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九州散事》 序章 九州 天下九州,中、襄、瀚、幽、雍、澄、荆、云、摒,其中除去摒州的八州被商周二朝统御。 大商立于襄州,自上古而立,后天下惊变,浩然帝朝夏朝被南下异族灭朝,残存的商周二国蚕食天下,做东临北的大商在抵御异族之后,出关收复中州,而后鲸吞雍、幽二州,与此同时,南部澄州大周因为特殊原因没有损伤,在异族覆灭的当年兵分两路,一路进取东南吞下了损伤不大但未成气候的荆州,借道西南云州,平顺了西北残破不堪的瀚州。 而后周朝以一少年入云州,与云州释家之主相谈一日,而后云州归属周朝,天下格局已定,随后两朝向有默契一般停战数年,修复了被破坏的长城,自此九州皆定。 相比之下大周略弱与大商的强盛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周被吞并似乎是迟早的事,然而太平不过十年,镇守雍州回京的武定王不知为何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削去了武定王的爵位和封赏锁拿下狱,一时间大商物议沸然,官员的求情书,百姓的万民书一封封的到了商帝的案头上,只是无论如何拗不过一颗帝王心,武定王还是被处斩了,府邸抄没,却无人发配为奴,只因为武定王年过而立却未曾娶亲,只因为他是先皇之弟,显赫若他,偌大的王府府的奴才不过十人。 这颗冷酷的帝王心终究是得到了他的惩罚,七十多位京城官吏辞官归乡,最高到了太师李清源,当庭大骂商帝,而后愤然带着全族离京前往西北,如日中天的大商李家,无一人留京。 武将中征、平、安、镇,十六个将军离去了十位之多,其余将士离去的更不知多少。一向军纪严明的雍州军,一旬内逃了足足有四万兵士,别地更不用说了其他的地方,各军之间数起兵变。 若不是苏家苏沐回去稳定军心,恐怕不用异族入侵和西北瀚州虎视眈眈的杜抒怀动手,大商就能毁在自己手里,雍州大宗门锈剑林举派迁移至澄州,百姓更是大失所望,民间皆传商帝为昏庸无能妒贤之辈,民心尽失。这一事让大商相对周朝的优势荡然无存,若不是能臣良将辅佐,恐怕大商撑不过十年。二十年之后新帝登基,推翻了旧案,为武定王沉冤昭雪,这才让大商渐渐好转。 两朝之间相对安定了数十年,多年未有战事,传闻当年武定王之事,大周本欲出兵,只是瀚州主将杜抒怀大义凛然劝解住了周帝,周帝虽有不快却也无可奈何,武定王之事十年后杜抒怀和妻子隐遁江湖,据后来好事者称杜抒怀离去前在武定王的忌日,杜抒怀在城头遥望东方祭了一樽酒,疑似遥祭武定王。 自杜抒怀离去以后杜家逐渐没落,瀚州守将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徐通的出现,当时的商朝因为帝皇少有昏庸之辈渐渐的又压制的周朝,反观周朝,因为皇家的争权夺利,加之宦官干政、外戚乱政、地方叛乱、贪腐等问题几近败亡。 新帝刘漠登基,励精图治,任用贤才,而徐通也不是俗人,协助刘漠,平定了荆州之乱,驱虎吞狼灭了外戚和宦官,同时把西北异族之患平定了,深入摒州百里,将异族驱逐百里,后因粮草不济,撤了兵。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了周朝,因为一些事刘漠和徐通有了隔阂,而后徐通被灭族,仅有一子逃出,好在徐通之势并未通天,但还是起了叛乱,由于西北治军严明加之刘漠事先准备,平叛并未费太大功夫,不久刘漠暴毙,太子刘瑜继位。 一晃又是几十年,这年大商皇帝被刺昏迷不醒,西北雍州被袭扰,大周西北屯兵边境,与雍州军对峙,大商祖祭当日,不知因何幕后黑手被揪出,幕后黑手道出了当年武定王的实情,令人唏嘘不已。 庙堂之外的江湖同样多姿多彩,千年前一个名叫龙少寻的少年与狂儒书千秋在幽州联手大战一众江湖高手,两败俱伤后被一神秘老者带走,不知去向,半年之后天地震动,西北龟裂的天空闪耀着红光,疑似天地崩坏之相,但半日之后异相便消散了,只是襄州钦天山脉附近一声巨响,不知因何。 百年之后,中州一白衣儒生出现在大夏都城崇城大殿,之后中州之南、荆州之北大片地域被一家学院所占,而大夏也默认了这个事实,书院名为问天书院,此后问天书院信奉着有教无类的原则收受学生,让那个时代的所谓“正统学术”不耻,有趣的是那个时代的名将、良臣、谋士几乎都是出自问天书院,不久后,原本分崩离析,几乎没了正统,要被小国吞覆的大夏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奇兵出击,涤荡八州,再次恢复了正统之位,瀚州一国被灭,荆州七国倾覆。 又数百年,云州之地不知因何出现了一个僧人,以一己之力统御了云州之地散乱信仰,建立了一教名为释教,接受了大夏的封赏,成了一州之主,此人名为陆灵丘。 之后大约四百年大夏覆灭,云州因特殊原因并未遭受祸乱荼毒,随后就是大商大周两分天下,而平定天下之后,一个云州小僧人受命从云州外出传道,传道不成,却与一女子相遇后私奔,震惊天下,小僧人名叫忘尘。 又是数百年,因为后世效仿问天书院建立的的书院一个个拔地而起,问天书院渐渐没了最初的声势,但还是无人冒犯其势,只因为当年起祸时,问天书院属地的一声大喝,喝退异族三百里,之后九州安定了许久,江湖渐渐没有了热血,问天书院武院突然走出了一个奇才,名叫柳若离,此人在江湖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把平静已久的江湖搅起了不小的风波,此人在九州各个门派中一一挑战,从小门小派到各大宗门,鲜有败绩,而后突然间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江湖却因此又有了活力。 十余年后,大商白家祖祭之后,一个少年一个少女带着一封书信前往了问天书院,惊动了那个至少活了八百年的创立者,那人的亲自出迎亲自出迎,这事也惊动了两朝帝君,一个活了至少八百年的长生者,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两个孩子,竟让这个长生者俯首听命,这两个孩子一个叫白阳一个叫白洛雨,此事之后这两人频频出现于江湖中,直到数年之后两人去了摒州,去后不久摒州又生变,但却很快的平复,只是这次突然有人传言问天书院院主陨落,随之而来的是大周准备借此北上吞并问天书院,却被问天书院一个先生以势震退百里,随后白阳、白洛雨两人不知所踪,疑似飞升。 第一章 狂儒 大夏帝都有个传说,曾经一个少年一人一马仅凭一张利口,便平定了荆州五国之乱,一时间被传唱为传说,那年他才十二岁,少年名叫书千秋,是大夏最显赫的家族之一——书家的传人。 只是书千秋在平乱之后,封了爵位便销声匿迹,这个一时风光无两的年轻人,就这么再无踪影。 一晃过去了八年,书千秋也渐渐被人们忘记,只是在说书人和闲来无事的人口中谈起一两句。 帝都郊外的流影湖,阳光照耀着大地,空气中微微的风掩盖不住夏天的燥热,湖畔一棵树下,一个男子脸上盖着草帽,躺在树下,享受着大树的阴凉,不远处的鱼竿。浮漂随风微微抖动。 远处一辆马车驶来,在不远处缓缓停下,一个少女看着不远处那个悠哉悠哉的男子,莫名的有些难过,因为这个男子是曾经帝都最优秀的才子,十一岁就走遍了天下,十二岁单人匹马带着一纸诏书便平定了荆州的叛乱,入朝不用跪拜,这可是卿相才有的权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成为一代能臣名垂千古,他可是书千秋,大夏书家最优秀的男子。 女孩走到书千秋身边,掀起盖在他的草帽,突如其来的光亮惊醒了睡梦中的书千秋,看着面前的少女,书千秋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女孩看着朴实无华,看不出当年才气的男子道:“爷爷诏你回去,家中来了一个大人物,他要诏你为官,户部侍郎,父亲也希望你回去。” 男子看了眼随风摇摆的浮漂,摇了摇头“做官仕主非我所求之道,又何必苦苦强求呢?告诉家主,书千秋不欠家族和皇上,书家的大才不比我差。又何苦让我一个失了心的人去掌舵?就不怕我毁了书家?你还是走吧,告诉那老头不要打扰我!” 女孩虽然年纪不大,当年的事还是有所耳闻。 据说当年平定荆州叛乱之前的书千秋,在一次游历后带回来一个女子,因为这个女子,家族十分不满,软禁了书千秋,书千秋和家族谈判后前往荆州平叛,以一己之力平定叛乱险些身死的书千秋,回到家族之后,女子却不知踪影,皇帝赐下的婚事,苦求女子的踪迹而不得,为此书千秋几乎和家族决裂,之后推掉了御赐的婚事。 整整八年像放逐自我一般的,哪怕当个纨绔子弟也好,可书千秋什么都没做,在京城中销声匿迹,推掉了皇帝一切封赏,靠着留着的一点银两在帝都的附近买了块田地,就这么活的像个小民百姓一般,书千秋甚至没有离开的机会,家族的严密监视和阻拦,让书千秋无法离开。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她的底牌:“爷爷说了,如果你愿意入朝为官十年,他便将那女子的踪迹告诉你。” 书千秋神情有了波动扭头看向女孩:“你说什么?” 见到书千秋被打动,女孩松了口气:“当年那女子逃走之前,给你留了封信。” 书千秋沉默了,并未立即答应女孩,看着眼前的湖水,鱼漂剧烈的晃动,一条大鱼上了钩,书千秋费了点功夫把鱼放进了鱼篓,看着鱼篓中的鱼,书千秋再三抉择,将鱼放生,收好了鱼竿,回到了他那简陋的家中,将东西收拾妥当,将院门锁好,和女孩一并离开。 大夏书家,来的大夏太子已经离开了,整主厅也只剩下一个老人,显得有些孤寂和苍老,老人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女孩的回来,将那个自我放逐的男子带回来,当年书千秋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老人谈不上讨厌,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加之皇室有意赐婚,那么这种天骄又怎能轻易的婚配,这件事上老人本来想听之任之,大不了让那女子为妾,只是想不到一个疏漏之下,让那女子逃了去,本该交给书千秋的书信因为老人私念,而被扣留,只是没想到书千秋就这么把自我放逐了,整整八年,如今弱冠之年的书千秋连弱冠之礼都还未行过,老者时日已然无多,纵观家族竟无一人可以支撑,老人拿出了那封信,赌书千秋会回来,如果书千秋回来,那么老人的担子也就可以卸下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老人就这么坐着,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一个侍从的通报让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快去把他叫过来。”老人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对着侍从嘱咐道 马车驶入崇城,一路上书千秋看着那个多年未变的大夏帝都,看着路边自己曾经讲学的书馆,看着曾经自己豪言旷论的酒楼,一切都未变。 马车停下,书千秋缓缓下车,看着等待着自己的一干人等,有的眼神中带着敬畏,有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有的眼神中充满了妒火。书千秋整顿衣冠,女孩本来想拉着书千秋直接进去,但被书千秋拦下,无奈之下女孩唤过来一个等待多时的侍从,让他进去通报一声,看着门前的一干人,书千秋并未开口寒暄,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也许曾经有,只是在那之后,书千秋对书家的情已然丝毫不剩了。 书千秋真的需要通报吗?不需要,只是他想让老人知道他回来了,让老人知道他因何而归,他只是为了那封信而回,不是什么官爵 很快通报的人回来了,老人诏书千秋过去,门前的一众人也散了。 大厅中只有书千秋和老人两人,有些家族长老也想入内,皆被老人斥退。 书千秋没有墨迹开门见山:“把那封信给我,我可以为官三年。” “看来你这些年始终没有任何反思之意”老人略显失望,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说了,十年,十年之后我会将这封信给你,届时你若是再想离开家族就请便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为家族为官三年,三年之后家族作何安排我不再管,届时若再阻拦,信不信我灭了你书家?”书千秋怒而威胁道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僵持着,最后老人无奈的选择了妥协“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用意啊!也罢,也罢。五年,在朝为官五年,为家族谋些事,届时若想离去我不再拦阻你,只是这五年家族一应事务皆需要你来敲定,各种资源,你皆可调配。” “好,那我就离去了。”书千秋见到老人妥协也不再说什么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离去 老人看着离去的书千秋有些无奈,也卸下了最后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没了力气,女孩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老人有些犹豫道:“爷爷,五年真的能让他,让他为家族考虑吗?他可是对家族恨之入骨啊。” “文倩啊,我相信家族这五年的事务能让他为家族考虑些许,家族割舍掉的责任会绑缚这他,我相信!”老人有有些疲累,又感慨道“若你不是女子,那家主之位也就不必求着这小子回来了,唉!” 书文倩有些黯然,并未开口,将没了气力的老人扶起,吩咐了几个侍从将老人送了回去。 书千秋出了门,谢绝了家族中人相邀,回到了他的院子里,在他离开以后老人就下令封了这个院子,院中也荒废了杂草横生,院中当年离开家游历前种下的树已然亭亭如盖,轻轻推开房门,屋中还是离开时那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花了点时间清理了一下,铺上了被褥,书千秋躺在床上,眼角微微湿润滑落了一滴泪,他想起了他和女子的相见。 那是他游历的第二年,当时他前往了幽州,在一处山脉勘察时,不慎跌落山崖,好在有树枝的缓冲,书千秋昏迷了,醒来时在一处山间小屋,这里只有一个女子和老人,书千秋是被女子拾柴时发现的,老人会些医术,书千秋身体渐渐康复,和老人闲谈中得知了女子的身世,也知道女子的姓名杨曦大书千秋两岁,杨曦是异族混血,母亲是摒州异族人,只是大夏人与异族人结合是禁忌,尤其是幽州这种边境之地,杨曦的母亲被有心人诬陷为奸细,后来两人殉情而死,杨曦也险些身死,被她的爷爷救离,逃到了山里。 看着女孩身上的伤和孤僻的性格,书千秋莫名的有些心疼,于是他开始想尽方法逗杨曦开心,只是杨曦一直抗拒他,后来一个男子闯进山里见到了杨曦,欲行不轨被书千秋打跑,之后这个男子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山里,老人奋力抵抗被打成重伤,书千秋带着杨曦逃了很远,逃到一个山洞里,阻止想要回去的的杨曦,之后杨曦哭了,哭的很伤心,书千秋轻轻抱着她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杨曦才平复了心境,书千秋为她擦拭掉眼泪,带着她回到了山间小屋,屋子被那帮暴徒给焚毁了,老人倒在不远处昏迷不醒,书千秋费力的将老人搬到了山洞中,老人突然间清醒了,书千秋明白那是回光返照,老人向书千秋交代了遗言,将杨曦托付给了书千秋,书千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了遗憾的老人就此离世,书千秋为泪流满面的女孩擦拭干眼泪,将老人安葬好,也是在老人离世的那一刻,书千秋解开了杨曦的心结,书千秋发誓不再让这女孩受伤。 书千秋带着女孩去了幽州将军府,之后山里起了大火,一个小村庄数百户人无人幸免,那天书千秋吐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行事,悖逆了天道不为道德所容,只是书千秋不后悔,回了将军府看着,还在梦中,瑟瑟发抖杨曦,书千秋当时有些惆怅。 回到家族后,没想到杨曦的身份,让家族反应这么大,家族直接将两人给软禁了,于是书千秋和家族谈判,最后以平定荆州为筹码,让家族保护杨曦。 然而平定荆州之后书千秋得到的只有一间空屋子和皇帝的赐婚,书千秋抗拒着突如其来的一切,但他连离开京城都无法做到,家族的严密监视让书千秋几近求死,他连找她在哪都无法去寻找,整整八年,书千秋活在痛苦之中,以农活排解心中的苦闷,在监视松散时,偶尔也会修行一下。 “你在哪?过得好吗?是不是还会在梦中哭泣?我又该去哪找你?......”书千秋躺在床上,想着想着泪流满面,枕头被泪水浸湿,书千秋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第二章 朝堂之外江湖相见 清晨书千秋穿戴好官服,准备上早朝,户部侍郎正三品的官职,年仅二十岁的书千秋,这在整个大夏的历史上都是独一份的待遇,这也是源于皇帝——帝若泽,的偏爱。 也源于书千秋的才华,年仅十一岁的他,游历了九州,整整八万里,仅仅用了三年,而他也出了一本书,一本详尽概括了九州风土人情、地理趣事的书——《九州录》,书中对九州地理、风土人情让那些大儒啧啧称奇,其中对于政治的见解,让先代首相直言:此可为储相也。 入了朝堂,书千秋站在不远处,而帝若泽一眼就看到了他,对于那件事帝若泽也些许了解过,只是有些惋惜,也震惊于书千秋的作为,单独平定五国之乱,不计后果的与家族决裂,虽说帝若泽有心想要将妹妹许配给书千秋,但还是不能强人所难,早朝退朝后,帝若泽单独将书千秋诏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书千秋看着眼前那个没有架子的皇帝。而帝若泽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盼着身旁有书千秋和另一个年轻人,一文一武睥睨天下,曾经憧憬过的场景如今尽皆实现,帝若泽首先打破沉默:“书爱卿对如今这个职位是否满意?” 书千秋耸了耸肩“如今这职位还有何不满?大夏最年轻的三品大员,当然若是陛下调我离京前往幽州,我会更满意的,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帝若泽看着一脸轻松的年轻人笑着道:“朕可不会轻易的放你离去,毕竟你可是朕最看好的人啊,不知你是否考虑一下宁安公主?她可是憧憬你很久了。” 书千秋叹了口气婉拒了帝若泽的好意:“陛下微臣已许婚配,加之微臣卑贱配不上宁安公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为公主另择贤婿。” 帝若泽看着一脸坚毅的书千秋,涌上来的话语也咽下了,摇了摇头无奈道:“若爱卿没什么事就退下吧,雍州军需之事就全权交由爱卿你来行事了。” “臣领命,微臣告退!”书千秋也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离开了 其实帝若泽清楚,哪是什么书千秋配不上宁安公主,若这种人都配不上,那还有多少人配得上?只是书千秋的推诿罢了。 当时帝若泽想说:若朕执意要将公主嫁给你,你难道还要抗命不成?为了一个,一个异族女子,你难道要让天下人看你,看你书家的笑话吗? 这些话语在看到书千秋那张坚毅的脸时,便烟消云散了,大夏与异族的禁忌,最初也是源于皇室,当年皇室为了维稳与异族人通婚,只是没想到那女子心怀不轨,刺杀了当时的帝君,而那女子的族群伺机进取雍州,导致雍州险些失守,之后异族与大夏连年征战,死伤无数,两边结下了血海深仇。 最初得知书千秋带回了一个异族女子,几乎震动了京城,后来书千秋为了那个女子,竟然敢一人平定荆州之乱,让帝若泽大为震惊,之后帝若泽看着书千秋叛出家族,看着书千秋无法离开京城,私下里帝若泽也派人调查过女子的去向,只是女子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帝若泽也知道了书千秋这次回来和家族的约定,只是帝若泽抱着一股念头:五年看似很短,但能改变太多事了,不说书千秋的心会不会软下来,即使五年后书千秋离开,这八州茫茫他又能去哪找?八州纵横八万里,八十亿的百姓,在这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女子,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一个异族女子,若是女子去了摒州更是难以寻找,摒州之地不说蛮荒和寒冷,仅仅其广度足以媲美大夏之地,难如海底寻沙。之后时间会慢慢腐蚀书千秋的心,时间能消弭一切,也能消弭掉最坚定的心,帝若泽希望如此。 书千秋离开了御书房,回了户部衙门,户部尚书是书家老爷子的门生,因此书千秋在处理政务上并无人掣肘,虽然书千秋只有二十岁,但对于这些政务上的处理已然轻车熟路,对于一些麻烦事更是得心应手。 一晃就是三年,三年间书千秋处理了许多麻烦事,由于其出色的政绩和表现,频频的了陛下的嘉奖,协助了刑部处理了几庄贪渎之案,与同僚之间的关系也打理的不错。 第四个年头书千秋得到了调令,前往西北协助另一个帝若泽极为欣赏的年轻人——白闻道,平定雍州的异族之乱,雍州的长城再次被攻破,除去平乱之外,书千秋还肩负着修补长城之责,平叛之事乏善可陈,凭借着白闻道的智慧和勇武异族被再次打退,而书千秋在运粮之余亲自上阵,击溃了一股顽敌。 在平定雍州之乱和修复长城之后,书千秋忙中偷闲,前往了幽州,一番探寻之下,书千秋有些失望,因为当年他们所在的山洞已然塌陷,废了很大力气将塌陷的山石搬开,没有一丝痕迹,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失望之余他还是留了一丝念想,想着女子去了荆州,也许女子在荆州等他,于是书千秋又等了两年,五年之期已到,书千秋松了口气,剩下的两年书千秋几乎不敢也无法去荆州之地,因为那是他最后的坚持,其实书千秋很害怕,害怕他去了荆州却找不到那个女子,害怕他看到家族那些人的目光会心软,书千秋还是有些心软,但还是狠下了心。 前往书家主厅的时候,一路上书千秋甚至不敢看家族人的脸,书千秋看着老人,老人看着书千秋,老人叹了口气:“你还是执念太深了。” “别和我说废话,把信交给我,让我离开。”书千秋直勾勾的看着老人,看的老人有点发毛 老人将信扔给了书千秋,然后开口道:“信我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容,若是你没有找到那个女子,随时都可以回到家中,陛下已经知晓了这件事,若你还想回来,陛下还会对你委以重任。” 书千秋拿好信封,将信揣在怀中,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然后看着老人一脸冷漠道:“我会不会回来不劳您老费心,与其等着我,不如还是看看这些年错过了什么?家族中一块璞玉被你们蒙了尘尚不自知。”说完书千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家 “唉!”老人看着远去的书千秋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书文倩是块璞玉,可纵观古今又有哪个女子成了一家之主?又有哪个女子可以为官? 回到了他城外的家,行囊已经收拾妥当,书千秋坐在桌前拆开了信封,虽说老人说着没有拆开信封,但书千秋知道信封曾经被拆开过,但还是留了一点念想,书千秋不想别的看向了信笺:千秋,我走了,也许去流浪,也许回去了,我知道你的家族不回容许你和一个异族人成婚,因为这样你就不能名垂青史成为一代贤臣,我爱你,但我们无法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幸福。读到这里书千秋已然被泪水模糊了眼睛,看到最后只有四字:勿念勿想。 看完信笺书千秋泪流满面,看着窗外茫茫夜色和高挂天上的月亮,书千秋挖出了一坛酒,就这么一杯一杯喝着,一夜无眠。 天微微亮起,书千秋启程,走在路上书千秋明显感觉到身后跟着一些尾巴,书千秋有些厌烦,深吸一口气,猛然间运起轻功一路飞奔,而身后的那群尾巴傻了眼,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疑惑的看着领头者问道:“他怎么会武功?看样子已经有了一品境界,为何家族会不知?”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领头人显然对属下的提问有些怒火,一巴掌扇在那个人脸上,然后指着几个人道“你们几个回去禀报家主,剩下的全力给我去追。” 家族议事堂中,几个长老和老人还有书文倩坐在桌前议事,老人听到了回来人的禀报,揉了揉额头道:“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如此修为,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一个长老开口道:“要我说,就直接把他强留在家族,如今这样子,除非是那几个人去追,否则谁能追回?” “好了!这件事会处理的。”老人有些怒意,然后摆了摆手“你们若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文倩你留下。” 几个长老见老人有了怒意也没有话语,各自离去了,看着书文倩老人开口道:“文倩,你知道他怎么修炼至此的吗?” 书文倩摇了摇头:“这些年我虽然严密监视他,但确实不知道他怎么到了这等修为的。” “罢了,你去忙活自己的事吧。”老人无奈的摆了摆手 等到书文倩离开后老人开口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嘱咐道:“德亮,这事你怎么看?” 本来空荡荡的房间,出现了一个人,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是个天才,天才到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修行至此,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吃了奇珍仙药或者有特殊的修行功法,我倾向于后者,因为前者几乎不可能。” 老人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德亮,麻烦你去看住他,若是他没有找到那个女子,带他回来。” “是!”那人得到了老人的命令,便又消失了 “书千秋啊,书千秋,你竟如此藏拙,若你为家主,家族百年无忧了,若文倩不是女子,你们两人可使家族长盛不衰啊,唉。”老人感慨道 荆州之地,大夏三成的赋税出于此,此地更是著名的鱼米之乡,书千秋在一处客栈住了下来,这些年书千秋几乎没有怎么修行过,但还是到了一品境界,主要原因就像那人猜想的一样,书千秋当年跌下山崖被老人所救,虽说有树枝缓冲,但还是几近身死,老人不知从哪找到的药草,不仅治好了书千秋,还通了他的奇经八脉,仅靠药效修为一日千里。 武道境界,分一到九品,九到五品随有修为但不能做到运气和内力外放,四品是一个坎,四品之上可外放罡气,体内的内力可收放自如,一品又是一个坎,一品是质变,真气有形,肉眼可见,这个境界是质变,可御气腾空,也可聚散自如,一品之上又是一重境界,名曰断尘境界,这个境界一人可破千骑,气若浩瀚江河,之上是忘忧境界,这个境界可飞天遁地,气如大海滔滔不绝,据说曾经一个忘忧境界的强者,一人一剑杀灭了一支万人军阵,最后虽然力竭而死,但足以震动江湖,据说忘忧境界之上还有天人和仙人之境,不过书千秋只是听过些许传说,而书家确实有断尘和忘忧境的高手,如果家族执意要将书千秋带回,他也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只能加快修行,早日突破断尘之境,不过也快了,如今的书千秋也算是一把江湖好手了,虽说不会太多招式,自保足以,现在的他只希望在荆州有些收获,想着想着,书千秋沉沉的睡去了。 第三章 武林大会 江湖中获取消息最佳的地点就是禄元堂,而发生过的大事禄元堂肯定有所收录,一个异族女子在荆州之地出现,禄元堂必然有所收录,禄元堂主营的业务是当铺,直接前往是不会被接待的,有相应的江湖规矩。 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往往也是禄元堂堂众的所在,这种地方只有一个——酒楼,整个楚阳城中,只有一家酒楼最大——望江楼,也最适合去找寻禄元堂堂众。书千秋用过早点,出了客栈,直奔望江楼。 望江楼前,一个跑堂的看着远处的书千秋,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看到器宇不凡的书千秋和书千秋腰间佩戴的玉佩,心思活泛的跑堂迎了上来“客官里边请嘞!” 书千秋跟着跑堂进了望江楼大堂,跑堂的开口道:“客官,你看是要个包厢还是......” “不了就在这吧,要一壶高沫。”书千秋也没要求太多,坐在了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人的对面,两个铜板丢给了跑堂的 “客官你就要这个?!”跑堂的略显失望,本来以为遇上了个大户,没想到如此扣门。 “就这些,不可以吗?”书千秋看着跑堂的 “当然可以,客官稍等!”虽说有些失望,但跑堂的还是表露一点不喜之色,依旧笑脸,毕竟在江湖上生存,干着服务的买卖,就不能蔑视任何一个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跑堂的去传牌子,而坐在书千秋对面的人开了口:“小哥这里不是你的位子” 书千秋也懒得去对江湖暗语,开门见山的丢下一锭银子,气息外放,嘴角嗡动:“我懒得去搞什么江湖暗语,报上你的名号,或者告诉我你的上级在哪?我有急事相求禄元堂。” 男人有点震惊,因为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一品宗师,如此年轻的一品宗师几乎不可见,止住震惊的男人也不废话了:“鄙人名号,李权,小兄弟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说完男人将一张书柬交给了书千秋 “告辞!”书千秋也没有废话,收好书柬,转身离去 跑堂的刚沏好茶,看着离去的书千秋道:“客官,你的茶!” “留给那个老哥吧!”书千秋头也不回了的离开 “给我吧。”名唤作李权的中年男子看着一脸无奈的小二笑着,然后对着书千秋喊道“谢小哥好意!” 出了门,书千秋和一男一女擦身而过,书千秋疑惑的回头,而坐在里面的李权也感觉有点意外的看向外面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这么多年轻的一品高手了?” 书千秋看着那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人笑了笑,那个年轻人看着书千秋见书千秋也没有恶意也笑了笑,转身离去时,书千秋看到了那个女子,细看之下那个女子容貌不输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除此之外那个女子长得还有点像白闻道,他也没有去多想,快步前往了禄元堂。 之所以整的这么麻烦,归根结底还是禄元堂的规矩,禄元堂明面上是个当铺,开到九州的各个地方,实际上,禄元堂是个九州数一数二的情报组织,甚至隐隐约约有朝廷扶持的迹象,禄元堂的规矩,若直接前往,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答复,哪怕大闹一场也无济于事,要想从禄元堂获取情报,首先去最繁华的几个酒楼,在其中寻找禄元堂的堂众,花些银子,然后由低级弟子引荐给更高级的禄元堂弟子,便可得到名讳和书柬,然后凭借着名讳和书柬,便可由此进入禄元堂,然后便可去寻求自己要得到的信息,依据信息的重要性和年代,来断定价格,这一项已成习惯。 书千秋被一个侍从迎着进了禄元堂,书千秋也没说什么,掏出了那封书柬,报上了名讳,伙计没了那股推诿,带着书千秋径直走进了内堂,内堂中还有两个和书千秋一样,来此寻求信息的人 书千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侍女诏他过去,还未进入房间,房间里将要出来的那个彪形大汉有些火气怒吼道:“老子花了这么些钱,你告诉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居然还不退钱?” 说完就要一拳打上那个儒雅之气环身的男人,男人笑呵呵的看着彪形大汉,然后书千秋上前一步,反手制住了大汉,然后反手一甩将彪形大汉甩出门外,彪形大汉吃了瘪,似乎要将怒火撒在书千秋身上:“小子你敢偷袭我?” 一拳打向书千秋,而坐在那的男人也没有去管书千秋如何如何,看着两人,书千秋也没去管那个人,内力外放两指并拢点在了那人的额头,彪形大汉当即昏了过去,男人并没有太震惊,抬手:“来人,把他丢出去。” 书千秋看着面前那个男人,男人也看着书千秋,笑着道:“小哥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修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非小哥你阻止,那人恐怕非死即伤,只是那大汉恐怕不会承你的情。” 书千秋也笑了笑“不过随手为之,谈不上功德,素昧平生,怨不怨恨随他去吧。” “小哥如此年纪就有了如此修为,不知师承何人?年方几何?名讳可方便告知?”中年男子也不在说别的开始盘道 书千秋摇了摇头道“我名书千秋,没有师承,敢问阁下名讳?” “你就是书千秋?”中年男人有些讶异,然后迅速平复了心境“在下叫赵海,书公子所来莫非是为了那个女子?” “阁下莫非认识我?”书千秋也有些意外 赵海笑着道:“书公子的名号谁人不知?这荆楚之地多年的安定,可是幸赖阁下了,书公子所求的是当年的那个女子的去向?” 书千秋点了点头:“是。” 赵海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此事倒是有些麻烦,费用大致一千两,书公子,在下必将尽我所能,给书公子一个答复,翻阅卷宗需要时间,书公子可耐心等待些时日,若有线索,我等会告知先生。”说完将一张烫金的书柬递给了书千秋 “好!”书千秋答应了下来,接过书柬,将一千两银票丢给了赵海,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赵海叫住了书千秋 “何事?”书千秋不解的问 “书公子,近来荆楚之地有武林大会召开,书公子若是无事可以去看看,以书公子的修为,定然可以在武林大会上一鸣惊人,不知书公子意下如何?”赵海顿了顿开口询问道 “谢阁下好意,有时间书某会去看看的。”书千秋说完离开了 日头正盛,书千秋径直回了客栈,看了眼所剩无几的银两,要了碗阳春面,回了房中,书千秋开始默默修行,书千秋的修行方式很奇怪,别的武道修行者想尽各种方法修行,而书千秋一开始也试了很多方法,最后发现,还是感悟儒家至理来的更为简单。 儒家源于上古时期一个张姓读书人,这个读书人不知从何而来,他的出现也带来了百家争鸣,最后以大夏的一统百家争鸣落幕,也让儒家成为了治国之道,书千秋了解过曾经的历史,有意思的是曾经在一统之前儒家张夫子曾经也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儒家之道在于以虚化实,口吐谏言开山裂石,但张夫子死后儒家修行之道就断了,修行一道感悟极难,口吐谏言几乎无人能做到,书千秋感悟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效果,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感悟至圣之道,书千秋开始了周天运气,这种方法虽不至于一日千里,却有所前进,主要还是书千秋在离开前隐隐约约有了瓶颈,疑似要突破一品之境达到断尘之境,但始终不得其法,无从突破。 书千秋吐出一口气,然后停下修行,准备在楚阳城中逛逛。 楚阳城中,书千秋百无聊赖的逛着,看着身上所剩无几的银钱,书千秋有些发愁,这些年身为户部侍郎的书千秋也攒了些积蓄,一年近千百两的俸禄也不少,还有皇帝动辄万两的封赏,皇帝的封赏除却一次一本古时难寻典籍,其他书千秋皆是婉言谢绝,而书千秋的俸禄一大半花销在书籍上。 正犯愁呢,书千秋看到了不远处武林大会的报名处,这种武林盛会书千秋没有了解过,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本想路过一下,想想办法搞点银两,实在不行去郊外打些野兽进城换些银两。 “这次武林大会的冠军奖金足足三千两,还有一本秘籍,算算够咱们游历的,你怎么看。”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书千秋扭头看去,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是之前在酒楼遇到的那两个人,只是他们多了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书千秋看向早上遇到的那个男孩问道:“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男孩正在和同伴说话被书千秋打断,转身看到了书千秋,有些惊喜道:“兄台竟是你,早上匆忙未请教兄台高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书千秋看到少年一脸喜色,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少年问话,回答道:“在下姓书,名千秋,字文玉,不知三位高姓大名。” 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正要插话,被少年一只手堵住了嘴,少年回答道:“兄台在下姓龙,名少寻,身旁的女孩是我主人,姓白,名依尘,那个脑子有坑的货叫云天,是个小国的皇子,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家主人。” 叫云天的男子反驳道:“我可是商国太子,而且依尘是我未婚妻,要不是大婚当天被你给骗走了,我哪还用出来?”说完往少年身边凑了凑 “一边去。”名为龙少寻的少年一把推开云天,然后看着书千秋不解道:“书兄想问什么?” 书千秋看着三人的模样有些笑意,然后问道:“我刚刚想问,龙兄所说的那个武林大会的奖金是否属实?” “当然,我也是刚刚问了才得知的。”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书兄莫非也想参加?” 书千秋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不如一同报名去吧。”龙少寻建议道,看到书千秋点头,龙少寻伸出手“书兄,请!” 一直未发话的女子白依尘有些忧虑的开口道“少寻,这种事很危险的,不然别去了吧。” 龙少寻安慰道:“没事的小姐,放心这种规模的大会也没几个是我们的对手。” 报名的只有龙少寻和书千秋,云天和白依尘不会武功所以没有去报名,报完名,书千秋和三人告了别就回了客栈。 第四章 盛会 书千秋和三人道了别就回了客栈,感觉有些不妥,想着想着,趁着没有宵禁。书千秋便去了城外山里,准备打几头野猪,鹿什么的,换些银钱,主要原因还是书千秋心里没底,因为若无意外肯定是要和龙少寻相争的,在禄元堂书千秋打听之下也得知了商国那件事,和他想的一样,那个女子白依尘是白闻道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之所以外出,还是因为商国白家要将白依尘嫁个商国太子为妃,本来很好的一件事,可是突然间冒出来一个一品江湖高手,将白依尘劫走,之后商国太子也失踪了,整个商国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了,看他们的样子是要游历九州了,他们带的盘缠估计也不多,书千秋也懒得和他们争,不如直接挣点零散的碎银子,若运气好也能得到勉强够他所用的了。 书千秋虽说是感悟修行到了一品境界,但是外功也绝对不差。夜间正是山里野兽出没的时候,书千秋将内力收敛,以免惊动了野兽们,山里有些寒冷,外围的野兽已经被猎人们打的差不多了,有的也只有一些小动物也不值得书千秋去打,书千秋的目标是那些大型的动物,最好是是野猪什么的,书千秋渐渐深入,听到了一声虎啸,这倒是书千秋乐见其成的是,虎骨不便宜,对付一头老虎书千秋还是有把握拿下的,听闻虎啸确定了方位,书千秋脚下发力,片刻之后,书千秋看到了那只大猫,看着那只老虎,书千秋气息内敛,感受着那只老虎愈发强烈的煞气,书千秋运起内力,老虎一个猛扑,照着书千秋扑了过来,书千秋运起神行步,侧过身子堪堪躲过老虎的猛扑,然后运起内力喝声道:柔云掌。一掌挥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真气从双掌中涌出,老虎扑倒在地上已然没了声息,断了气。 书千秋笑嘻嘻的掏出刀子,将虎皮剥开,然后美滋滋的盘算道:仅这一条虎皮,碰上一个识货的卖家书千秋最起码能换取五十两银子,用刀子将虎骨上还没有剥离的肉给刮掉,一套没有损伤的虎骨,若是有收藏的也最少能换个小二百两,即便卖给别人去泡酒,也能换个八九十两银子。只是老虎还是难以遇见的,至于虎肉,又酸又柴,也没什么用,丢了就好。 “吼!!!”想着就这么回去了,书千秋听到了一声野兽的咆哮,而这只未知的野兽所散发的气息竟然不输于他,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深入山中百里了,野兽显然是被老虎的血腥气吸引过来的,但如此强大的野兽能出现只有一种可能:有天材地宝出现,而且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宝,书千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放弃了,将虎骨和虎皮绑在身上,然后飞奔着离去。 书千秋之所以不去和那头野兽相争,主要原因他已经和龙少寻约好了去参加武林大会,如果今天和那头野兽相争,虽说会得到天材地宝,可两败俱伤之后,书千秋即便得了天材地宝也必然没了能力去参加武斗,失约这件事书千秋不愿去做,天材地宝有的是时间去取,约定可只有一次。 书千秋绕开了那里又在山里逛了逛,逮了几只大补的小兽,处理好了以后在河里洗了个澡,回了楚阳城,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书千秋在城门口被一番盘查,还搭进去五两银子,书千秋入了城,直奔街市上的一家店,这家店专门做的是山货的买卖,算是这个街上最大的文玩店,书千秋也不废话进了店将身上背着的、手里提着的东西都丢下气喘吁吁道“老板,给估个价,都是上等的货。” 老板看着书千秋卸下来的货品,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些东西的估价最少四百两,老板看着书千秋眼冒精光的笑道:“这位小兄弟,这些东西的价值最少三百两,这样吧,三百二十两,给你个优惠价,平常这些东西,也就三百两顶了天了!” 书千秋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老板,你这有点黑啊,我这些东西最少也值个四百两,一口价四百两。” 老板有点意外,原本以为这小子没这么精明,糊弄一下就过去了,老板摇了摇头,显然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样吧,我也不用废话了,三百七十两,这是小店能周转的所有钱了,我这也是小本买卖,客官你看?” “好,三百七十两也算够了。”书千秋答应了下来,老板也松了一口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了银两,书千秋回了客栈,休息了两天。 武林大会如期而至,书千秋与龙少寻一同进了场,白依尘和云天,买了票入了席,一张观摩票,二两银子,仅靠这几天武林大会的票价,就足够比赛的奖金了,还有富余,更何况除去比赛的门票以外,还有每场的博彩,仅这一项,举办的几个宗门就能赚得盆满钚满,江湖毕竟不是那个理想的社会,若想维持下去,总要有自己的主业,小门小派可以靠传授武艺和一些营生来维持,大宗门皆是以培育优秀弟子为重,不可能去广收弟子,所以大宗门一般以一些营生为主业,例如禄元堂,便是靠着当铺和出售消息为营生,例如西北的器冢依附于雍州军,几乎雍州军大宗的武器都是器冢的单子,幽州的冶城亦然,各有各的买卖。 书千秋和龙少寻进了场馆,坐在角落歇了会,突然三个彪形大汉围了上来,书千秋看着那三人,其中一个是之前在禄元堂中被书千秋制住的人,看着三人,书千秋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三人是来为寻仇的?”龙少寻看着三人,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三弟给这个小哥赔礼道歉”为首人的话让书千秋和龙少寻始料未及 那个被书千秋制住的彪形大汉也不含糊“小兄弟,图某那日孟浪了,向小兄弟赔罪。”说完那个彪形大汉双手抱拳单膝下跪 “不过举手之劳,这个大哥不必如此”书千秋见状扶起那个彪形大汉,然后看为首的人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问道“在下书千秋,不知三位大哥高姓大名?” “你就是书千秋?十几年前那个平定这荆楚之乱的英武少年?”为首的人有些意外,然后介绍自己三人“我们是三兄弟,我名叫图云、这边这个不喜言语的是我二弟图灵,被你所救的是我三弟图宇,我三弟不懂事,幸赖少侠所救。”那个始终没有言语的大汉看向书千秋点了点头 书千秋笑着道:“人皆由恻隐之心,不过举手之劳,既然图宇大哥没有误会,已是最好的了。” “书英雄哪里话,武斗也即将开始,我等三人也就不废话了,届时若相遇了,还请手下留情。”图云笑着开口也并未太多话语听到大会开始的钟声,道了个别,去为上场准备了。 龙少寻看着书千秋笑着道:“没想到书兄还有如此事迹,真让小弟佩服。” “你啊你。”看着取笑自己的龙少寻,书千秋一脸无奈看到对决名单出来了书千秋也不废话“参赛名单出来了,看看去吧。” 参赛名单上,除却几个人在九州闻名,其余不足为率,只是其中一人竟然达到了断尘之境,让书千秋始料未及,按理来说这种大会,老一辈的强者也不会去在意,更不会去和小辈争锋,突然冒出个断尘境强者还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唯一庆幸的是书千秋和那个断尘之境的高手不在一个分组,和龙少寻也不在一个分组,要遇到起码也是半决赛,届时也能得个二百两的奖金,这么些钱,也足够让书千秋短时间内不再考虑钱的问题了。 一刻钟后,大会的开幕式,天上万千飞花飘落,忘尘谷谷主从天而降,紧接着紫气东来,云巫山山主从天而降,一柄仙剑西来,器冢之主御剑而来......陆陆续续又到了七八位江湖巨擘,皆是坐在了最高位置俯瞰全场,书千秋细细看去,这十数位江湖巨擘最起码也是断尘境,唯一一个徒步而来的是无空门门主,这人的气息要比其他人深邃太多,内敛于身,若不是书千秋儒家特殊的望气之法,恐怕就把无空门门主当成一个普通的一品高手了。 比赛开始前有几段演出,熬过了演出,终于开始了比试,首场比试是混战,一百多位高手分成三十二个组,从这三十二组人中分出淘汰赛的人选。 书千秋是第一日第二场的比试,龙少寻则是第二日的比试,第一场很快结束了,第二场比试开始了,场上一共四人,除却书千秋外的三人,一个是二品小宗师,剩下的两个是三品高手,三个人也看出书千秋虽然年纪轻轻,但绝对不好对付,率先联手攻击书千秋,书千秋运起神行步,躲闪了几次三人的攻击,书千秋被逼到角落里,已然没了躲闪的余地,书千秋气沉丹田,体内罡气外放,形成了一个保护罩,两个三品高手率先发难,联手出了一掌,被震开,书千秋借机一拳一掌就将两人甩开,身形一闪速度快到极致,两个三品高手还在空中就被书千秋近了身前,书千秋几次轻点,封住了两人的穴道,将两人丢在一边,看着那个二品高手,书千秋一只手伸出“请!” 二品高手虽然和一品有一道坎,但还是可以有一战之力的,那个二品高手看着书千秋年轻的面容,心里盘算着以实战经验和技巧去打败书千秋,却没想到书千秋率先发难,靠着他那诡异的步法欺身近前,一瞬间那个二品高手乱了方寸,书千秋借机一掌打出,将二品高手打到悬空,准备补上几掌结束比试,没想到那个二品高手借着内力将自己的距离和书千秋拉开,看着心中的盘算一一落空,二品高手也不去想别的了,双掌聚气怒吼一声“金刚碎石掌。”一掌向书千秋袭来 书千秋见状也开始认真起来,二指并拢“崩星指。”,以指对掌,一声巨响,尘埃落定,对面的二品高手站着不动了,书千秋食指对着那个二品高手轻轻一点,二品高手轰然倒地,昏了过去,书千秋看向裁判“可以宣布结果了吧?” “可以,可以”呆住的裁判被这么一说清醒了过来连忙回应,然后宣布道“第二场比试,书千秋书少侠胜!” 书千秋也不再去管场上的欢呼声,离开赛场前往观众席,和龙少寻他们一起观看剩下的比赛,看着周围的少女、女侠殷切的目光,书千秋选择了无视,之后的比试也很有意思,也出现了几个十分强力的一品高手,但如此年轻的只有书千秋一人。 第五章 龙少寻与望舒阁 第一天很快就结束了,有趣的是第一天的四场比试有些不尽如人意,主要没有太多刀剑之争,好在拳脚之争足够精彩,各门各派的弟子大多都是后几日出场,尤其是龙少寻的那场比试,五人中有三人是名门弟子,还有一人是襄州望舒阁阁主的亲传弟子,入一品修为多年,加之望舒阁诡异的身法,让书千秋为龙少寻捏了一把冷汗,只是龙少寻似乎并不紧张,将书千秋提醒的话语抛之脑后。 第二日的比试,由于龙少寻的比试是第三场,下午才开始,上午的两场比试,四人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下的比赛书千秋笑着问龙少寻“少寻小哥,今天的比试可是一场恶战啊,有信心吗?” 龙少寻笑了笑也并未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千秋老哥,继续看比赛吧!” 继续看比试,第二日的比试相比第一日,有了些意思,第一场便是刀剑之争,虽无人员伤亡,但还是引爆了全场热情,剩下一场比赛也乏善可陈,中午用过了午饭,龙少寻就进了场,书千秋和白依尘还有云天坐在观众席上,坐在场馆中的龙少寻正在平复心境,他倒不是紧张,他有些想知道这望舒阁是否和他在乎的那个人有关?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但他还是想知道,他们是否来了这个地方,当年也是龙少寻帮助他们逃离的,太久了,龙少寻默默积蓄着气息,压制着内心冲动。 书千秋坐在外面看着白依尘问道:“小依尘,你知不知道少寻的为何情绪波动这么大?” 白依尘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千秋哥哥你也感觉到了啊!我也不太清楚少寻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的大。” “也许那小子和望舒阁有渊源,可能是望舒阁的门人,搞不好是望舒阁弃徒。”云天也来了兴致,臆测道 “感觉不像,等比赛问问吧!”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道“算了看比试吧。” 比试开始,各自进了场,比试还未开始,场上五人各自行礼: “瀚州,瀚海宗弟子,卢长尚!” “澄州,浩气宗弟子,王陆!” “中州,莲塘剑宗,张秋!” “襄州,望舒阁大弟子,北宫褚!” “无门无派,龙少寻!” “比斗开始!”主持者一声令下 龙少寻暴起,身形一晃,轰的一声,龙少寻的的全力急速引爆了空气,瀚海宗的卢长尚还未挥出手中长刀便失去了知觉,王陆甚至没有反应就昏了过去,张秋横剑胸前,但被龙少寻一指点中了天庭。 龙少寻回归原位直勾勾的瞅着北宫褚,场中观众还未反应过来,因为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坐在高台上的诸位大宗大派之主也有些惊讶,因为这个年轻人的速度竟然不输于成名已久的他们,书千秋非常吃惊,因为龙少寻如今的气息甚至隐隐约约突破了断尘境,甚至不止于断尘境,在场中仅次于无空门门主。 在场中的三人轰然倒下,整个大会会场中在这一刻静的落针可闻,然后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北宫褚也愣住了,龙少寻伸出一只手:“请!” 北宫褚压下了震撼运起了望舒阁的绝技——月影步,从四方进攻龙少寻,却惊奇的发现龙少寻没有一点破绽,“唉!”龙少寻叹了口气,也不浪费时间了 “月影迷踪步!”龙少寻一声轻呵,骤然间场上龙少寻一化七,瞬间制住了北宫褚,高台上的望舒阁主瞳孔收缩失声道:“月影迷踪步?” 望舒阁主不顾规则跳下场道:“阁下所使的是本门失传已久的月影迷踪步?” 龙少寻放开昏迷的北宫褚点了点头:“是!” 望舒阁主显然有些激动道:“小兄弟的月影迷踪步从何而来?莫非阁下是我门中哪位云游在外长老的弟子?” “我的月影迷踪步是家传的。”龙少寻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望舒阁主双手抱拳“我有事请教,这里不方便,下场以后在下会去拜访阁主,还请阁主,届时解答我疑惑。” 望舒阁主压制住了冲动“望舒阁随时等候阁下到来。” 周围的各个宗门的门主前辈也各有想法,随着主持人宣布比斗结束,龙少寻从场馆离去,场馆外书千秋等待了多时,一同等待的还有望舒阁的人,书千秋看了那些人一眼,又看了一眼龙少寻问:“少寻小哥,需不需要我同行?” 龙少寻摇了摇头:“谢千秋老哥好意,我和望舒阁或许有些渊源,我要去了解一些事情,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龙前辈,请!”望舒阁的人毕恭毕敬道 龙少寻跟着他们走了,白依尘想要跟上去,被云天拦下来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既然不要书大哥去,那就说明他不会有危险,咱们回去继续看比斗。” 书千秋对云天的说法表示赞同,点了点头,白依尘见状也只好作罢。 回到场中以后书千秋已然无心比赛,他在猜测龙少寻的身份,显然龙少寻不是望舒阁弟子,看望舒阁阁主的意思,似乎龙少寻是望舒阁某个云游在外长老的弟子,而龙少寻矢口否认又不像是在说谎,似乎只是龙少寻和望舒阁有些渊源,但又不知是何渊源,书千秋揉了揉脑袋,不去想这事,如今要担心的是之后大会结束会有多少人盯上龙少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说龙少寻一品之境不怵这些名门大派,但还有白依尘和云天这两个拖油瓶。 突然间书千秋释怀了,因为他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且不说别的,单单是云天,虽说离了家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而白依尘更不用担心,放眼八州,有哪个宗门敢去招惹白闻道的妹妹?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白闻道的脾气书千秋还是清楚的,极其的护犊子,当年帝君的一个小舅子,当街纵马踩断了一个退伍老卒的双腿,白闻道听闻以后,闯入欧阳府当场斩了那个小子,要知道那可是帝君最宠爱妃子的弟弟,更是兵部尚书最宠爱的儿子,不输书家的大家族——司马家的子弟,可白闻道还是做了,之后那女子也被陛下打入冷宫,为此欧阳家也没有说什么,想到这里书千秋松了一口气。 云天看着书千秋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险些笑出来,疑惑的问道:“书大哥你想什么呢?” 书千秋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继续看比斗吧。” 望舒阁所在的客栈,龙少寻看着眼前有些激动望舒阁阁主,叹了口气试探性的询问道:“你们望舒阁是否是两百多年前创立的?创立者是否姓龙?或者姓石?是否还活着?” 望舒阁主有些疑惑,但还是摇摇头“我望舒阁创立于八百年前,确实是由一个姓龙的先人所创,先人早已已逝去,这月影迷踪步和功法也是当年的先人所施展过,后来那个先人去世过于突然,以至于月影迷踪步失传,不知阁下所问为何?” “唉!!!”龙少寻叹了口气,事与愿违,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她和他所创立的,是啊怎么可能是她 “阁下,可否将月影迷踪步和完整的功法交于我们?以光大望舒阁”望舒阁主陡然间跪下,殷切的看着龙少寻乞求道 龙少寻摇摇头,也并未言语,望舒阁主见状上前拦住龙少寻,有些恳求道:“求阁下传道,若阁下愿意相授,我望舒阁永记阁下大恩,当年的那个先人若在天有灵或许也希望阁下相授。” 龙少寻冷冷的看了一眼望舒阁主,然后无视了他向外走去,但是门口的几个望舒阁的弟子拦住了龙少寻,龙少寻有些火气:“你们所谓何意?” 望舒阁主还是请求道:“还请阁下不要吝惜,将功法交由我,让我等光耀先人。” “知道为什么那人不敢将完整的功法传授给你们吗?”龙少寻火气上来了,气息爆发震开了那些人看着望舒阁主“你就不怕你受不起这个功法?” “受不起?”望舒阁主看着龙少寻有些疑惑“还请阁下告知。” “你望舒阁的功法不属于这个世界,所创者是我族先祖。”龙少寻看着望舒阁主压下火气“后来我族有人下界后不知所踪,想来应该是到了这里,好在他还算懂事,没有将真正重要的交给你们。” “为何不能将功法传授与我等?”望舒阁主还是有些不解 “因为你们不配,或许说真正完整的太过珍贵,珍贵到容易给你们引来杀身之祸,若你们修习届时有人来此,恐怕你们望舒阁也就不复存在了。”龙少寻有些无奈 “唉,我还以为我望舒阁能从我这代中兴了,没想到只是一场空。”望舒阁主明白了龙少寻的意思,也想到了背后的意义,对着弟子挥了挥手:“唉,放他离开吧!” 龙少寻看着一脸失落的望舒阁主,想了想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龙少寻可以去做,但没必要,因为涉及了太多因果,就像望舒阁,他可以留下东西与望舒阁主结个善缘,让外间的各个虎视眈眈的人不再觊觎他,可他不想去这样,因为这样可以轻易的改变九州的格局,若望舒阁是个小门小户还好,如此宗门,若是再精进一步,现今的格局将会完全打破,后果不堪设想,即便如此,龙少寻还是不敢回头看,因为他怕他会心软,那是多少代人的诉求。 听海客栈外书千秋和白依尘还有云天已经等候多时,比斗结束后他们到这里来等候龙少寻,好在这些大宗门所住的地方都极为相近,看着刚刚出来的龙少寻,白依尘关切的问道:“少寻你没事吧?” “小姐,我没事,我和望舒阁的事已经了结,是我想多了。”龙少寻握住白依尘的手,笑着道 “你给我放开!那是我未婚妻!”云天看着龙少寻抓住白依尘的手,上去要分开两人 龙少寻松开白依尘的手将云天推开:“一边去。”白依尘脸有点红低下了头 书千秋看着周围不善的眼神,“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先去我客栈那里。” 龙少寻点了点头,三人跟着书千秋离去了,天渐渐黑了下来,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书千秋骤然间停下,“诸位,我们只是闲谈,就别来打搅我们了,给书某一个面子,若再来打搅后果自负。” 说完书千秋将气息外放感知周围的情况,跟着的几个人迟疑一下,看到书千秋如此行事,然后只能看着书千秋他们离去不敢跟上,停了一会儿,想了想各自散去。 第六章 何为儒道 到了客栈中,书千秋想了想,一狠心把整个客栈包了下来,好在不算太贵,一天也就二三两银子,算上吃喝一天六两银子左右,龙少寻一开始要给银两,被书千秋拒绝了,帮助龙少寻他们将行李搬了过来,已经差不多天黑了,瞅着差不多宵禁了,整个客栈除了龙少寻和掌柜的还有几个伙计厨师跑堂的也就没别人了,嘱咐好掌柜的别去打搅他们,书千秋感知了一下客栈周围,发现还是有几个不长眼的,书千秋上了房顶。 房顶上书千秋拱手道:“诸位,若是没有别的事,先下已然宵禁,各自回去睡了,若是不给书某面子,就别怪书某将各位送到官府里,届时伤了和气也就别怪书某了!” 几个人很识趣的退下了,当然还有不知死活的,那书千秋也就没有办法,运起神行步上前一掌击在后颈,将其打昏,一一丢到街上,剩下的就交给楚阳城的官吏们去处置了,少说是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书千秋从房上下来看到坐在桌前的龙少寻问道:“少寻小哥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为何要显露武功招致他人觊觎了吧。” “这个故事不算长,我细细说给你们。”龙少寻接了杯茶,润了润喉,然后开口道“我当时之所以显露武功,原因是我以为这个望舒楼,和我一个故人有关,是我多想了。” “什么故人啊,小寻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活着像个老头?”云天打岔道 “给我闭嘴好好听!”龙少寻有些无奈,然后顿了顿又开口,“她叫望舒,小名小环,所以我听到望舒楼的那一瞬间有些触动,我以为她在这里。” “小姐,她是我的妹妹,你别多想”龙少寻看到白依尘脸色有些变化解释道,听到这话白依尘脸上羞红的低下了头,云天一脸不爽的看着龙少寻 龙少寻继续说了下去:“她以前体弱多病,后来我家里人买了个奴隶叫石磊用以保护她,让我家里人没想到的是他俩日久生情,而家里人尚不自知,后来我家里人为我妹妹找了个还算不错的男人,准备联姻,纸终究包不住火,家族知道了两人的事,盛怒之下,将小环软禁,由于我家里人还算宽厚,只是将石磊驱逐,石磊不选择离开跪在我家门口,小环也绝了食,无奈之下我和弟弟一起,在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协助了小环的出逃,之后小环和石磊便消失不见里,我也曾寻找过,只是没有找到,今天是我冲动了,因为我看到了月影步,这是我家族特有的功法中的招式,传与外人也只能是残缺的,一瞬间我以为是小环在这里,后来才发现是家里曾经消失的一些人,有一人来此传授的,这事是我冲动了。” “这种事冲动也无可厚非,人嘛总会有时候冲动一点,若我得到了她的消息,我也会冲动,只是这之后有些麻烦。”书千秋安慰了一下龙少寻,然后嘱咐道“依尘,小天,你们两个人这些天晚上睡觉时随时换地方,少寻这些天你和我轮流守夜,以防不测,今天我先守夜。” 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依尘“小姐我帮你去整理被褥” 白依尘点了点头,跟着龙少寻走了出去,“小天,我去帮你收拾。”书千秋拉着要去跟着白依尘的云天 一晃八天的比试很快结束了,十六强比斗书千秋也没有和龙少寻遇到,对手没有这么强,一个二品小宗师,干脆利索的解决掉了,而龙少寻的对手同样不算太强,也是一个二品小宗师,同样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唯一书千秋关心的就是那个断尘境高手,八强很快就决了出来,书千秋既没有和那个断尘境高手相遇,也没有和龙少寻相遇,似乎有些顺风顺水的,似乎有人在操纵比赛,让他们留到最后,好在书千秋也不害怕,因为他有把握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以他的名义和云天,应该能够勉强保下三人,白闻道树敌太多,若是爆出,暗地里难免会遭到政敌的报复,以书千秋和云天的身份勉强是够了。 书千秋遇到的对手是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那天三兄弟中不善言语的图灵 两人入了场,图灵拱手,内敛的真气完全爆出,“书公子,请!” “通报姓名”主持者在台上喊道 “在下,中州人士,书子夜。”书千秋从离开家之后就没有用过真实的姓名,除却几个人以外,其他几乎无人知晓书千秋在荆州,不然楚阳的楚王早就前来迎接了,毕竟书千秋在大夏,尤其是荆州,名声太盛,走到哪都不太方便,所以书千秋用了闲时托人做的几个路引,以备不时之需 图灵有些意外,瞬间明白了过来,“幽州,冶城,图灵。” “比斗开始!”主持人的一声令下两人开始了武斗 刚一接触书千秋就知道图灵不好对付,图灵的御剑术已然炉火纯青,虽然是二品之境,但四柄仙剑封锁了书千秋全部的进攻,几次冲锋之下书千秋几乎近身不了,还要费力去闪躲,书千秋也明白过来,和图灵打消耗战,凭借着神行步和急速的进攻书千秋虽然伤不到图灵,但也不会被伤到,而书千秋也明白过来,准备凭借着修为和内力去拼消耗,龙少寻看着书千秋的动作眉头紧皱,似乎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书千秋靠着一品内力和图灵拼消耗,图灵终究是二品高手,一刻钟以后内力耗尽,主动认了输。 回了观众席,书千秋看向龙少寻:“看出有什么问题了吗?” “所用之技,确实罕见,但是使用不当,若是他对技法的操纵上在细致一点,即使千秋老哥你不输也够呛,他是败在和你拼内力上,这个就是你的问题了,若你使用儒家技法,或许不会消耗这么久。”龙少寻有些失望,两方都是 “我是还没参悟道儒家攻伐之法,或许等到我到了断尘之境后,我就能参悟了吧。”书千秋有点无奈的解释道 “你不会儒家攻伐之术?那你望气之术从何而来?”龙少寻有些惊讶的看着书千秋,似乎书千秋颠覆了他的认知 “我参悟的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书千秋理所当然道 “千秋大哥,之后我会告诉你真正的儒家之道是什么?这或许能颠覆你的认知”龙少寻平复了惊讶,然后道“不说了,我的比赛开始了。” 龙少寻下场通报姓名之后,一招制敌,干脆利索的结束了比赛,这样让周围观众有些不过瘾,也是没有办法,书千秋和龙少寻的比赛是两个风格,书千秋是稳扎稳打一幅江湖做派,龙少寻除却最开始的那场外,几乎每场都是一招制敌毫不拖泥带水。 之后的比赛书千秋和龙少寻窝在客栈里,直到四强,期间来了几个地痞流氓,被书千秋打发了,不用问肯定是一些闲不住的人试探龙少寻来的,而望舒楼在被龙少寻拒绝之后什么也没表示,隐隐约约和龙少寻撇清了关系,除却一些地痞,书千秋明显感觉到了暗中的人又多了,而且与日俱增,虽然书千秋一批批的赶,架不住人多,什么玩意都有,还有几个小宗门的门主。 四强赛中书千秋的对手是个刚入一品宗师的高手,用枪的,书千秋也拿起了他的武器,一柄长剑,上场之后龙少寻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曾经见过的那个身影,那个儒剑双道的至强者,只是最后他的结局又是那么的让人心酸,龙少寻拍了拍脸,因为下场是他的比斗,书千秋很轻松的就赢了比试。 而龙少寻面对的是那个断尘境高手,主持开始宣布比赛开始“选手进场,通报姓名。” “澄州,无空门,落千华” “龙少寻,无门无派,请!” 说完两人对了一掌,落千华退了两步,龙少寻喉头腥甜,这一掌之下,龙少寻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好在他有秘法,只是他还不想用,如今一品境界的他想要寻求突破,不然很难去面对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而无空门的大力金刚有点像他曾经见过的释家佛门金刚,而且落千秋使的是棍法,他还未出棍,龙少寻已然落了下风,书千秋也为龙少寻捏了一把汗,只是龙少寻似乎是铁了心的的要和落千华硬碰硬,几次交锋下来,龙少寻遍体鳞伤,吐了口血水,龙少寻勾了勾手“再来!” 落千华也有点火气了,也不再让招,拔出玄铁棍,抖了个棍花,龙少寻收敛了所有的气息,书千秋不明白龙少寻在干什么,但明显感觉到龙少寻似乎要突破一品之境达到断尘境,其他人则是完全不清楚,除却两三位看出了端倪,落千秋一棍扫来,打中了龙少寻,龙少寻轰然嵌在了墙上,白依尘小脸煞白,想要冲下场去,书千秋拦住了白依尘然后轻声道:“少寻赢了。”因为他感觉到了龙少寻在那一刻突破了一品之境达到了断尘之境,这一瞬间龙少寻的气息竟然不输在场的门主,在场的各位门主也看出了端倪。 “谢谢你为我松了筋骨,我也就不废话了,比赛结束。”龙少寻从墙中爬出,说完闪身到落千华身前,然后一笑,在场诸位竟然没有人看清龙少寻的身形,落千秋呆呆的站着,在龙少寻转身的那一刻轰然倒下。 隔了两日,就是决赛了,即便龙少寻输了也差不多能得个一千两银子,之前因为不熟悉规则书千秋忧虑之下竟然去山里打了个老虎,后来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不过那个虎穴确实值得一探,或许有意外之喜。 比赛开始了两人报上了姓名,虽说没必要,但还是要走个流程的,比赛伊始书千秋看着龙少寻,他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调息一下,比赛结束后他想问问龙少寻,所谓儒道是为何物?他感觉龙少寻知道,从龙少寻的言语中可以断定。虽说这些年书千秋没少感悟,但听到龙少寻所言,似乎他还和儒道差的很远,他也想像数百年前的那个儒家开创之人一样口吐谏言开山裂石,书千秋因即将要知道儒道之力内心异常的激动,平复了下心境,准备等输掉比赛后安全以后向龙少寻请教,书千秋笑着开口道:“少寻小哥请出手!” 而龙少寻则站在原地,轻声一喝:“定!!!” 书千秋感觉身体无法动弹了,有些惊讶,更惊讶的是龙少寻接下来的话语。 “千秋老哥,你可知儒道为何?”龙少寻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坚定道 书千秋似乎要阻止,但龙少寻坚定的摇了摇头。 第七章 你惹不起 “儒道,不外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书千秋理所当然道 “除此之外呢?”龙少寻对书千秋的回答并不满意,然后沉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为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为圣者之道,此为儒生毕生之志,兄台之志有些小气了。” 一席话毕,别人或许听不出什么,对书千秋的震动很大,也让在场的一些门主有些惊讶,云巫山主抚了抚胡须指着龙少寻直言道“此子有天人之资,若修道法可为入天人境。” “你配收他?”众人前沉默寡言的无空门主,瞥了一眼云巫山主 云巫山主骤然间想到,面前的那个年轻人已经是同辈强者了,哑然失笑道“倒是老朽孟浪了。” 场上书千秋震动之下,豁然开朗,他曾经也听闻过这些,只是他不敢去想,如今想想是他小家子气了,堂堂一品的儒家修行者放眼九州也说得过去,豁然开朗之下,书千秋修为的瓶颈瞬间突破,书千秋盘膝而坐,场上的众多江湖巨擘也傻眼了,比赛中突破世所罕见,而不远处的城楼之上一个看着有些沧桑的男子,看向书千秋的方向,笑了笑,因为那小子总会创造奇迹就像当年一样,龙少寻传音入密,将一些儒家的窍门传给书千秋,书千秋的突破相比龙少寻花了些时间,也并未太久,起身之后书千秋对着龙少寻行了一礼 就在突破的那一瞬间,书千秋感悟感悟了,知道了所谓的口吐谏言,所谓谏言:以下而上的建议和规劝,言官之死谏便是如此,这个下是儒者、是修行人,这个上是芸芸众生、是天地。 龙少寻看着感悟大道突破断尘之境醒来的书千秋,笑着道“千秋老哥既然已经感悟大道,可否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何为儒家之道?何为至圣之道?”龙少寻的目光中有些殷切,似乎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书千秋想说的话不知从何而起,太多的话语想说又说不出来,一时语塞的书千秋就这么沉默着,龙少寻看着他也没有催促,呼出一口气书千秋缓缓开口,没有引经据典,没有至圣的名言,也没有宏图大志只有短短了两个字“安,定。” 其他人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观众席上有些骚动,因为这最后一场两人始终没有真正的对决,只是双方一直站着对话,一个说着说着就盘膝突破了,这什么跟什么啊?雷声大雨点小,有脾气暴躁的已经骂了出来。 相反的是高台上的各个宗门的门主反而是有些激动,因为在他们眼中台下那两个年轻人的对决太过惊世骇俗,九州之中甚至找不到第二场一样的,两个年轻人不像是在对决,更像是对彼此传道,龙少寻传道书千秋,而书千秋给龙少寻一个答案。 给出答案以后书千秋看着听到答案以后沉默的龙少寻,不知道他给的答案是否合理,而他不知道,龙少寻被他的答案震惊到了,因为曾经他在学习之时,翻阅史册时看到了那个无可比拟的儒生在最初入儒道时说的话,与书千秋的话如初一折,而那个儒生也确实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即便死后依旧安定了很久,随着那人弟子的战死,国破家亡,往事也成了尘烟,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同样的的回答。 台上观众愈发的不满,而龙少寻也真正有所动作了,挺直腰杆轻喝:“天地有风雷。”说完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一道雷直挺挺的劈向书千秋,观众瞬间没了骚动,因为这场面太过震撼。 书千秋无视了劈向自己的那道天雷,笑着反问道:“浩气加身,雷劫可侵?” 这一句话说完,直挺挺劈向书千秋的那道雷霆,在书千秋头上十丈之地轰然炸裂开来,雷暴声,震得在场的观众耳朵生疼,雷霆的炸裂波及到了,已经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的诸位门主,雷霆炸裂,诸位门主连忙运气内力,外放抵御,即便如此还是有两三人一声闷哼,一口血吐了出来,无空门主率先开口喃喃道“这是曾经张夫子的手段,没想到如今竟然在两个少年手里重现了,看来这九州又要热闹了。”云巫山主点了点头,有些欣慰,毕竟年轻一代有此高手,实属江湖之幸啊,也许用不了多久沉寂已久的道家就能出个什么与先代道祖相当的人物了。 也不是没有人起异心思,有些人已经开始偷偷安排,准备等大会以后,想个办法劫住几人,然后逼问那望舒阁的月影迷踪步,还有这两个小子今天用的手段,虽说那两个小子不好对付,但架不住人多的,况且还有两个拖油瓶,此事筹划得当应当是十拿九稳了,这些天至少四五波人和书千秋结下了梁子,因为他们派出的探子有好几波,都被书千秋丢进了官府大牢里,虽然现在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难免还是有点不爽,但也没有办法,那小子包下了整个客栈,每天轮流守夜,本来有人还想准备掳走云天或者白依尘,以此威胁龙少寻,最不济也可以进驻客栈打听打听消息,只是书千秋做的滴水不漏,甚至有两波人因为在饭菜里下蒙汗药,直接被察觉的书千秋扭送到官府,当庭打了二十多板,若不是有人出面求情,衙门估计会重判,关个三五个月是免不了的,书千秋也没太去计较,不然龙少寻只要一口咬定他们在饭菜里下的是毒,那最少是发配充军。 比试还在继续,书千秋长呼一口气大声道:“痛快啊,真痛快,现在这样子瞅着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结束这场比斗吧。” 龙少寻表示赞同,点了点头道“接下来的一击将是我全力的一击,千秋老哥,小心了。我有一樽饮江湖。”龙少寻说完,气势骤然间显得有些恐怖,全力一拳,除却恐怖的气势外,几乎无法闪躲,因为书千秋明显感觉到,这一击必中,无法闪躲,只能硬抗。 书千秋也不含糊“求之不得,莹草之辉可撼天地,柔云掌。”书千秋的气势骤然间提升,却不像龙少寻那样刚强豪迈,显得有些柔和圆润,却又不失其势,虽然不能和龙少寻相比,但让人有一种他不会输的感觉。 这是书千秋在一瞬间想到的,以柔克刚,他的气势可内力都无法和攀至顶峰的龙少寻相比,若想不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借机卸掉龙少寻那一拳之势,虽做不到借力打力,但总归能做到最小的损伤,介时龙少寻没了气力,胜的就是他了。 事情也正如书千秋所料,龙少寻的全力一击之下,他卸掉了龙少寻这一击绝大多数的气势和内力,然后龙少寻没了力气,可即便如此卸去了多数气势和内力的一拳,还是让书千秋吐了一口血,后退了七八步书千秋勉强稳住了身形,很难想象,如果是书千秋没有修习柔功,那么即便不重伤也要躺个十天半个月。场上一片狼藉,两人拳掌相接掀起了大片的粉尘,石砖被书千秋卸掉了的拳势打的粉碎,等到烟尘散去,只剩书千秋一人站在台上,主持宣布了结果,而龙少寻被一脸不情愿的云天扶着,用时一月的武林大会就此结束了,宣判之后,主持将三千两银票和一本秘籍交到了书千秋手上,秘籍倒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只是一本寻常的功法,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主办方拿出来的噱头,若轮价值,书千秋更愿意要这三千两银子。 发放完奖金什么的大会也就结束了,这次大会爆出了冷门不少,身为冠军的书千秋异常的瞩目,几乎结束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有四家找上门来要邀请书千秋成为客卿,邀请龙少寻的也不在少数,都被书千秋一一打发了。 休息了几天,龙少寻修养的差不多了,这些天书千秋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来找事的,周围平静的像无事发生一样,这样的局面书千秋并不担心,休息这几天除了陪龙少寻他们在城里逛了逛,书千秋顺手去了趟禄元堂,问了下消息,只是赵海说还要些时日,龙少寻他们也差不多要离开了,书千秋帮着收拾收拾了东西。 将东西都给他们收拾好,租了辆马车,书千秋就送龙少寻他们出城了,一送就送了十里,楚阳城十里外的官道上,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这一幅诡异的场景,显得极为古怪,马车停下,摁住有些火气的龙少寻,嘱咐他不要出去。 书千秋拉着云天走出车厢,看着官道两旁的密林,书千秋拱手对着两旁道:“马车行了十里,诸位跟了十里,是否有些辛苦,还望诸位各自散去,介时伤了和气就不好看了,毕竟有些人你们惹不起。” 话音刚落,周围密林中出来的人足足有上百号,一个个的蒙着面,远远的看去像是山贼截镖的阵势,为首几人中的一人有些不屑道:“我们只想要拿车中那小子的功法和武功,我们怀疑是邪功!把功法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不然后果自负。至于我们惹不起的人,也不会是你们这样的货色。” “是,是,是”周围的喽啰也起哄道 “你配吗?”书千秋笑着问道,然后冷冷道“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说着冠冕堂皇的屁话,不就是想抢功法吗?我再说一句,你惹得起吗?” “小子你什么意思?我们不过是借来研习一下,你又何必如此小气?难不成是这小子是什么邪魔外道?研习的是外道之术?”为首的那个人嚣张道 这一下彻底的消磨去书千秋的耐心,他曾经也见过一些江湖人的虚伪和无耻,没想到再次经历之后还是无法接受,书千秋平复了下心境,看着面前那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荆州海沙帮,不过几百人,靠着水路吃饭的玩意,确定要惹我们?”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又有什么惹不起的?若是不听我们的,这荒郊野外的,你以为你们走的脱?”那人被点破了身份,恼羞成怒道 “这小子姓云,叫云天,襄州商国的太子,你们确定要惹一国太子?就你们这些玩意,够人家一部骑军撵的吗?”书千秋指了指云天,看着周围这些人莫名的有些恶心然后沉声呵道“老子叫书千秋,真怕死就留下,现在滚就放过你们。” 若说头一段话给他们来带的是退意,后一句话就是晴天霹雳,有十几个人悄悄退去,书千秋的大名,在荆州之地就是一场梦魇,当年书千秋平定五国之乱,仅凭一张利口,就让五国之间自相残杀,让五国之君俯首,更何况书千秋可是大夏最受皇帝器重的几个人,他想让人死,即使屠灭一族,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你是书千秋,我怎么就不信呢?”为首之人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权当书千秋是在扯虎皮做大旗 “跟了这么久滚过来吧。”书千秋一声怒喝,片刻之间地面震动了起来,一只约有近万人的铁骑到了书千秋的,为首的人看到书千秋跪了下来,“末将赵子晟,见过书将军。末将得楚王令,暗中保护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我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书千秋扶了扶额然后指着那些有些腿软的江湖高手“他们来劫老子的道,都给我抓起来,按律法处置。” “是,将军。”赵子晟听到书千秋的命令,当即把那一百多个江湖高手围了起来,本来为首那个叫嚣最狠的瞬间怂了,反倒是另外一个想要逃走,打伤了十几个兵士,然后被扎成了筛子。 赵子晟之所以叫书千秋将军,原因还是当年五国之乱,书千秋一人一军去平叛,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书千秋,可是书千秋就是做到了,先是楚国率先投降,也因此得到了最大了利益,之后三国一一投降,最后一国被书千秋深明大义给劝服了,之后朝廷册封书千秋为荆州将军,上柱国,那年书千秋才十二岁,引得万人敬仰,只是书千秋辞去了一应封赏,成了个闲散人,有意思的是直到现在,荆州将军还是空缺的职位。 第八章 楚王 看着一个个被绑束的劫道者,书千秋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的选择,有时候是一步乘风化龙,有时候是万丈深渊,总归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在车里憋了很久的龙少寻出来了,看着书千秋问道:“千秋老哥,你要跟我们一起离去吗?” “不了,我还要在这里等信,况且”书千秋拒绝了龙少寻的邀请,然后撇了一眼赵子晟“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开,楚王那老头,可是一直巴着见我一面,况且我还没有得到消息,就暂时先不离开了,我也很久没见那丫头了。” 龙少寻关切道:“不会有危险吧?” “这倒不至于,楚王那老头和我是忘年交,交情不错,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你们啊!”书千秋笑了笑,然后取出那三千两银票还有一袋碎银子和几锭银子约莫是一二百两的样子“这些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钱我不能要,这可是你赢来的,若是我拿去了你怎么办?”龙少寻连忙摇头道 “拿着吧,听话”书千秋将钱塞到龙少寻手中,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我客气什么?何况这还是你让着我,我才赢来的,我没钱了可以坑楚王的,你没钱了坑谁去?你们三个既然要游历天下,这银钱怎么能少呢?当年我在九州探索之时,那三年我的花销还尚且算是节俭,依旧花去了小千两银子,更何况你们三个人在九州游历?作为小兄长我也不能为你们做太多,让你们吃的好一点不过分吧?” 书千秋也确实所言不虚,当年他游历九州,车马费都有好几千两 龙少寻眼眶有点湿润,龙少寻和书千秋素昧平生,最初相遇时他感觉这个男人的身上一股儒道的气息和曾经一个男人很像,对他抱有好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这些天的相处下来,让他知道书千秋不是在报恩,书千秋更像一个无微不至的哥哥,在照顾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为他们的远行所担心,揉了揉眼睛,上了马车准备驱车离去“兄长,那我走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就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对小天好一点,别没事老欺负他”书千秋拍了拍龙少寻的肩膀 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驾车离去,书千秋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去,直到马车消失不见,赵子晟看着书千秋恳求道:“将军,跟我去见一见王上吧!公主她很想你。” “你们一早就知道了吧?也难怪,在少寻显露武功之后我就有些疑惑了,因为在我包下整个客栈之前,竟然没有一个江湖人入住,这就显得很诡异了,那几个被我劝出去的客商,太顺利了。”书千秋确认道 “这也是大王的安排,具体原至于大王怎么知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赵子晟解释道 “也别废话了,走吧。”书千秋也不去多想,然后安排道“我明天再去见他,告诉他我跑不了,今天我要去办些事情,至于那些人,你们看着办吧!” “是,将军。”赵子晟允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安排道“把那些杂碎送到刑部大牢中,让他们看着处置,现在护送将军回城。” 几百铁骑留下和后备军的三千多人一起押送着犯人和护理伤员,其余铁骑走的也不快,赵子晟本来想将马让给书千秋,被书千秋拒绝了,书千秋运起神行步,大军也跟在后面,到了城门处附近,大军回了驻地,只有书千秋和数十位将士入了城,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书千秋瞅了一眼那天收他银钱的城门守卫若有所思,然后道:“你小子,把那天坑老子的钱交出来。” “大人小人狗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见谅。”城门口的守卫掏出了几十两银子 “看样子你这油水不小啊,这半天就五十多两了啊!”书千秋说完从那几十两银子中拿回了五两银子。 赵子晟看着守卫有些恼火,对着身边的亲卫低声了几句。 进了城和赵子晟道了个别,书千秋就去了禄元堂,这次他来是来请禄元堂帮忙的。 禄元堂内堂中,赵海看着书千秋有些犹疑道“书兄弟来此有何贵干呐?” “我来请你相帮一事。”龙少寻直截了当,顿了顿然后道:“麻烦禄元堂以我的名义发布一个江湖令,告诉那些觊觎龙少寻所研习功法的人,他们三人是我罩着的,顺便把云天商国太子的事散布出去,白依尘的身份尽量别让朝堂上的有心人知道,对外宣称,她是我义妹,若有人敢向她下手,那我与他们不死不休。” “行,书公子。”赵海也不含糊,当即传令下去“来人呐!派人去各个堂口,将书公子的江湖令传下去,务必最快的速度传达。” 赵海对着唤来的手下将书千秋的话复述,然后手下当即离去去将消息散布出去。 “书公子可还有别的事?”赵海试探性的问道 书千秋见赵海也不含糊抱拳道了声别“既然如此书某也不便打扰了,告辞!” 看着转身离去的书千秋,赵海松了口气,书千秋来到这的时候,他会以为最起码书千秋会提上一嘴楚王的事,毕竟楚王知道书千秋的一部分原因也和禄元堂有关,可他提都没提,这种人物肯定是知道了,但他不说也就说明这是他记下了。 “来人呐!”想到这里,赵海唤来手下吩咐道“告诉总部,赶紧把书千秋所查之事查出,若没有也禀报一声。”嘱咐完以后,赵海叹了口气,然后下定决心,若是没有消息,那银子他也不敢留了,太扎手了,因为书千秋心里已经有了隔阂。 至于书千秋,他其实倒是没有多想,因为在他爆出身份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身份会被旁人知晓,他倒是无所谓了,之所以爆出身份就是想让禄元堂重视他的诉求,因为他很害怕,害怕时间拖久了,他会沉沦,无尽的绝望恐怕会让他崩溃,他现在只想得到杨曦的行踪,那怕只是一点线索,他也有动力去寻找,那怕找到她以后她已经成家,那也无所谓,书千秋只想告诉她,书千秋有愧于她。 书千秋没有着急去见楚王而是回了客栈休息了一晚上,清晨,伴着升起的太阳书千秋起了床,下了楼,发现客栈的伙计和掌柜的神色有点慌张,书千秋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走出门,客栈门口的街道已经封了,几百禁军和赵子晟就在门口等着书千秋,书千秋也没说什么,上马,跟着赵子晟前往王城,面见楚王。 王城大殿上,楚王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虎骨的珠子,看到书千秋进了殿,楚王神色不太好,似乎有些怒火有些忧虑,但还是不紧不慢道:“一个月前,我听闻有个少年英雄在城外狩了一只老虎,带回来了一副完整的骨架和虎皮,朕对那个少年英雄,甚感兴趣,托人打听了一下,后来才得知是你小子,来楚阳这么久了,也不来见我一下,恐怕我不来找你你就直接走了吧?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的行将就木的朋友,你就不怕那天我就直接去了?” 书千秋笑着道:“算了吧,芈原老头,你这身体再过二十年都没事,再说了,我来这荆州干什么你不知道?若非是为了等消息,恐怕我也早就离去了,话说钰桐怎么没来啊?”芈钰桐是芈原最宠爱的孙女,比书千秋小两岁,对他有些特殊的感情,两人最初的相识是在书千秋游历九州时,后来平乱荆州时,楚国最先被书千秋招降,就是芈钰桐的原因,以往芈钰桐和芈原去中州觐见陛下的时候总会去见书千秋,所以书千秋对芈钰桐没有来见他有些疑惑,书千秋其实知道芈钰桐对他的情愫,但他不敢呐,他已经对一个女子许下承诺,怎能轻易更改? 听到书千秋提起芈钰桐,芈原叹了口气道出了他找书千秋的原因:“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钰桐病倒了!” “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书千秋有些急切,毕竟他把芈钰桐当成了妹妹,在他心里的位置甚至比书文倩高一点 “早告诉你也没办法,她昏迷了有半个多月了,之前她身体就不太好,半个月前突然昏迷了,太医诊断出是血枯之症,我想尽了办法也只能将她的病情给控制住。”芈原有些黯然道“她昏迷前知道你来了还去偷偷去看了你的比斗,昏迷前她恳求我不要去打搅你,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打扰你,可我忍不住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救治她的方法,可我无能,找不到人去完成。” 书千秋有些自责,但也于事无补,问道“说吧,是什么方法可以救治钰桐,我必将竭尽所能。” “血龙草,只有这个能救治她。”芈原见书千秋答应了欣喜道 书千秋有些不解道“血龙草这种奇珍异宝,我也没有啊!” “你出城狩虎那天,是否在山里听闻一声野兽的咆哮?”芈原问道,见书千秋点头芈原又道“那就是一只服食了血龙草的老虎,我也派过大军和江湖人去摘取血龙草,只是那老虎太过凶猛,加上山里地形不利,无法展开有效的进攻,加上人员太多施展不开,折损了许多人,所以我想你既然已经到了断尘之境,你一个人去,效果要比大军,好的多的多。” 书千秋点了点头,允诺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将那血龙草带回的。” 第九章 血玉坠 书千秋也不废话,找楚王借了江湖兵器榜上排名第七的——楚兵匣,从藏宝阁拿到之后,书千秋出了城,城门的守卫已经被换掉了,据来往行人所言,当时这群守卫瞎了眼,不知怎么的敲诈到了赵将军朋友的头上,赵将军勃然大怒,把这批守卫全部换掉。知道一切的书千秋笑了笑,背着楚兵匣出了城,士兵们根本不敢阻止,只有他们知道,这个背着剑匣的男子身份的重量,荆州五国无人不从,无人不服。 书千秋就这么背着剑匣一路向山里进发,荆州多丘陵,但兵士却不弱,楚国的苍云铁骑、吴国的刃甲步军、越国的勾陈军、韩国以兵器闻名,姜国以一柄魔剑苟延残喘多年,直至大夏一统之后,各国被灭又再度分封,这些除却了一早就投了降的姜国和澄州的巴国,其他几乎都是新封的,虽说是分封的,但大夏对他们是牢牢的把控着,大夏一统之后数任帝君一反常态,不到甲子便退了位,退位之后大多隐世而居,新帝壮年登基,几乎就没有过什么夺嫡之事,每任帝君都能顺利的交接,导致大夏长盛不衰,和大夏相同制度的,或许只有襄州商国了。 想着有的没的,脚上的速度也没停下,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深山,到了断尘境之后,书千秋的感知力已然又到了另一个地步,费了点功夫找到了那只变异的大猫,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老虎了,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血气,煞气及其浓重,显然,这段时间又伤了不少人的性命,这次书千秋能腾出手来对付它了,那只大猫居然又进境了,怪不得那数千军士和一些江湖人无法对付那只大猫,好在书千秋这次谨慎了一点,带上了楚兵匣,匣中一共七把剑,铜雀台、血山河、焚三江、东风破、定南、安北、天下和,书千秋打开剑匣,随手唤出铜雀台,轻声道:“去!”,大猫感觉到身后一阵阴寒,猛地转身一掌拍向铜雀台,铜雀台和虎爪相击发出金石交错的声音,还未开智就如此的老虎,着实难以应付,起码近身之下,除非主要炼体的断尘境高手,几乎无法取胜,野兽开智甚难,几乎不能修行,但一旦有了修为,仅仅体魄而言,人类无法比拟。 “血山河,去。”又一柄剑飞出直冲大猫,两柄剑一起舞动,书千秋也不浪费时间了七柄剑全部出匣,毕竟楚兵匣之所以排名天下第七,仅仅因为一件事,就是这七柄剑靠剑匣所运,每一柄剑都不算太强,但是七柄剑重重叠加之下加上杀阵,甚至能让一个断尘境的对上忘忧境的不落下风,但楚兵匣及其耗费内力,一品境界御剑甚至不能超过四柄。 “绝影千杀阵。”书千秋轻声,将七柄剑快速舞动,将大猫的优势完完全全的给封锁在原地,不能进退,然后七柄剑,慢慢的消磨着大猫,一道道血痕在大猫身上出现,一刻钟后,六柄剑回匣,一柄天下和到了书千秋手上,书千秋轻轻的将剑从不能动弹的大猫的天灵处插入,终结了老虎的生命,感知了一下,找到了老虎栖息的洞穴,洞穴里充满了腥臭味,累累白骨,书千秋捂住口鼻,进了山洞。 突然之间书千秋看到了一个东西,瞬间懵住了,那是他熟悉无比的东西——血玉坠,杨曦母亲的遗物,书千秋像失了神一样,瞬间嚎啕大哭,内心充满了无助,他等了这么多年,结果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原来她早就不在了,那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过了许久,颓败的书千秋起了身,他准备去找一下血龙草,将东西交给芈原以后,他想个找个地方了却残生,深入洞穴以后,书千秋看到了那汪清泉,泉水中充满了灵气,将外间煞气全部度化,书千秋也没有去管这汪泉水如何如何的,在水边长着许多灵草,血龙草、幻灵枝、蚯犬叶......书千秋摘取了一部分这些药材,准备留些给芈钰桐,以备不时之需,那之后,书千秋何去何从也没有太多意义了,转身离去时,书千秋焚烧了山洞中的尸骨,血玉坠似乎被老虎舔的很干净,书千秋用泉水洗了一下坠子,然后将血玉坠贴心而放,将山洞封住,算作那些尸骨的坟墓,同时也是封住这里,但凡灵盛之地若无主,必然出现精怪灵圣之物,书千秋封住这里也是为了不再让悲剧发生。 书千秋抬起楚兵匣,将药草放在了药篓中,回了楚阳城,他这一晃就到了深夜,城中已经宵禁了,但城门还开着,赵子晟在城门处等候着,看着书千秋回来了就迎了上去,赵子晟看着书千秋问道:“将军,药草带回来了吗?” 书千秋有些失神,将药草和楚兵匣交给了赵子晟,独自回了客栈,客栈掌柜的被书千秋叫了起来,诚惶诚恐的将书千秋送上了楼,书千秋蒙头就睡下了。 第二天,赵子晟上楼把蒙头大睡的书千秋给叫了起来,书千秋开了门,一脸憔悴的看着赵子晟,赵子晟看着书千秋一脸惊慌的看着书千秋道:“将军,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怎么了?”书千秋有些疑惑的看向铜镜,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配上憔悴的脸,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叹了口气找我有什么事? “大王找你,有些事。”赵子晟开口道,然后有点忧虑“将军,你没事吧?” “我没事,咱们走吧!”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和赵子晟一起去了皇城,客栈不远处,一个男子远远的看着书千秋,看到书千秋这样,他叹了一口气,毕竟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是他感觉家主猜错了,书千秋这一下也许不会回去了,有可能会去寻死也说不定,届时阻止一下,再引导一下,或许书千秋就回去了,当然这颗血玉坠也不是男人放在那里的,他其实也挺意外的,没想到真的能在这荆州之地找到女子的痕迹,但他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那女子能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下逃出书家必然有特别之处,那个洞窟倒是好地方,那汪灵泉,被男人吸收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书千秋的反应这么大,或许也是太过于紧张,而没了分寸。 皇城中,芈原看着书千秋,有些惊讶道:“书小子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那只大猫的原因吗?” “不是的,我没什么事,倒是钰桐,她现在怎么样了?”书千秋也没说什么,将话题引到了芈钰桐身上 “她已经没什么事了,只是还需要时间调理,现在是谈你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哀伤至此,一夜白头。”芈原也察觉到了书千秋的转移话题,说实话抛开其他的,芈原其实还是挺关心书千秋的,看到他这个样子,芈原有点猜出了书千秋之所以这样的原因 “没什么,没什么。”书千秋有点晃神,但这验证了芈原的猜想,绝对和那个女子有关,只是具体还要书千秋去说 “是否和那女子有关?”芈原试探性的问道,但是书千秋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呆呆的站着,像个无助的小男孩一样,看的芈原有点心疼 “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这样我也能想着帮你解决一下。”芈原关切道 书千秋终于开口了黯然道“我在洞中发现了她最宝贝的坠子,那是她母亲的遗物,她可能不幸遇难了。” 听到书千秋的话,芈原恍然大悟,然后给书千秋分析道:“你说她被害了,可你也只看到了这个血玉坠,她可是曾经从你书家逃脱,你要知道你书家的那些人,从他们手中逃脱有多么难,可她还是离开了,你觉得她很难从一只大猫手中逃脱吗?她离开的时候是十多年前,可那只大猫是这几年冒出来的,所以说,有可能的情况下是,那女子遗失了这个所谓的血玉坠,或者是有人偷盗了她的血玉坠转手卖了出去,而佩戴的那人被老虎杀害了。你这是太过于紧张了,以至于想的太多了,休息一下吧。” 听完芈原的一席话,书千秋恍然大悟,这段时间他确实太过于紧张了,他害怕杨曦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书家家主和帝若泽分析的没错,他对杨曦的感情的确是是被时间一点点侵蚀,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了,可昨天梦到了她,可她一直不回头,就这么渐渐远去,直到赵子晟叫起他,醒来时他的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 看到书千秋的心结打开,芈原松了口气,然后对着一个侍女道:“去把我的那个药拿过来。” 等了一会儿侍女回来了,拿回了一盒药,交给了芈原,芈原拍了拍书千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想找,总能找到的,现在先把这盒药拿走,这盒药是养气的,也能让你这一头白发复黑,坚持服用吧。” 书千秋点了点头,神思也清醒了,也没有多想什么,现在的他需要的是休息,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和芈原道了声别,然后离去了,书千秋对芈原也没说什么,他们之间也不用多说什么,倒是芈原有些无奈,书千秋离去了以后,芈原拂去左右,就这么坐在大殿中,显得有些落寞。 第十章 吴地生变 大殿中的芈原,就这么坐着,过了一会儿,芈原笑着道:“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楚王果然一如当年神思敏捷,在下佩服!”黑影从阴暗处露出头,看着芈原,这个人正是被书家老人安排过来监视书千秋的人,只是他一直在旁观着。 芈原看着那人,和他们同样的年岁,只是他们已经老了,而这个男人还年轻着,芈原看着那人:“你来此所谓何事?” 那人冷笑道:“楚王啊楚王,你这一开导书千秋,让他有有了所谓的希望,让书家又,你就不怕德怀他会迁怒与你?” 芈原蹭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指着那个人吼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未来的家主的?用如此手段,你就不怕书小子会因此自尽?口口声声说着书小子是你们未来的希望,却拆散两个相爱的人,哪怕她是异族人,你们就可以轻易的让书小子涉险?,当年平定荆州之乱老子是被迫反的,我是有罪,可你们这帮说着圣贤社稷之道的人,做出如此行径,不害臊吗?你们这些人,当真是印证了一句话:凉薄最是显赫家!” “你说够了吗?”那人似乎也有点火气了,杀气溢出,大殿之上又出现了一个人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个人 “我没说够!书德亮你还要杀了我不成!”看着露出杀气的书德亮芈原毫不慌张仍旧大声道,然后看向那个出来保护他的人“李玄霸你退下,他不敢动我”李玄霸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只能说血玉坠不是我放的,那个血玉坠我也很意外,你觉得我会拿我的家人的性命去开玩笑?即便书千秋不回去,我也无所谓,你动脑子想想我是想让他慢慢绝望,然后回到家族,而不是不顾他的生死,让他彻底绝望?这样会让他怎么样我会不清楚,我大哥会不清楚”书德亮怒气冲冲的解释道,然后看着李玄霸“我要是真想动你身后那人,你也不济事,你师父呢?” “是我误会你们了,抱歉。”芈原听到了书德亮的话有些歉意,然后有些忧虑道“陈到在边境和吴国对峙着,不然我也不会请书小子去帮忙找血龙草了,最近吴国那小子不知道又犯什么毛病,之前还求着我,想要让我把钰桐嫁给他,现在倒好,不仅不来看看钰桐,而且似乎又要有些动作。” “钰桐没事了吧?”书德亮放开了不愉快的话题,关切的问道,毕竟他也挺喜欢那个女孩的,曾经书家也想撮合她和书千秋,只是书千秋一点面子不给家族,拒绝了这件事,但是让书家有些意外的是,芈钰桐并没有因此怨恨书千秋,还是在每次去崇京的时候,去照顾书千秋。 芈原也有些无奈的开口道:“钰桐是没什么事了,只是还需要调养几天,明天应该就能醒了。”芈原其实有些无奈的,上一次是越国的叛乱,带动了姜国、国还有韩国,他楚国多次禀报,却都是杳无音讯,上头希望他先消耗一下其他四国的势力,当时他只能虚与委蛇,不然楚地是肯定要被荼毒的,等到书千秋到的时候,他也是唯一一个拥护书千秋的,抱着必死之心,没想到书千秋仅靠一人加上楚国当时仅剩七万的兵力,战平了四国接近七十万大军,最后书千秋一一谈判,也让越国当时的国君自刎,那之后楚国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但是吴国不知为何这些年又发展了起来,突然之间吴国王上,那个刚刚继位不久的年轻人就不知为何,有些蠢蠢欲动,似乎又要掀起荆州风云,如果不是书千秋突然离京,前往了荆州后不知所踪,镇住了一下吴国,恐怕荆州就又要不平静了。 如此境况,书千秋如果再不上明面上,恐怕荆州有一场腥风血雨了,毕竟这一个多月帝若泽也有了准备时间,只要吴国敢反,帝若泽就敢清洗了荆州,让吴国举国皆灭,书德亮岔开话题也是因为这样,因为这是帝若泽的事,他书家也不好插手,而帝若泽这次不像上次,还给他们点机会。 芈原不像看到这个局面,哪怕这个局面对他有利,这可是数亿的百姓,如果大清洗的话,又该死多少人,他也难免手上沾些鲜血,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我也没什么事了,走了。”说完书德亮就离开了,留下芈原一个人沉思 想了想,芈原决定拜托书千秋,让他帮忙去处理这件事,起码有书千秋在的话,起码不会流血,即便流血也不会太多,下定决心以后,芈原决定等明天书千秋来到这里后,拜托他去完成这件事。 书千秋回了客栈,意外的是禄元堂的李权竟在这里等候,书千秋有两天没有去禄元堂了,他也不对禄元堂抱太大希望了,如今的他虽然清醒过来了,但还是对找到她的希望不大了,他现在只是在坚持,坚持那渺茫的希望。 李权看到书千秋回来了,看到书千秋这幅模样有些惊讶,但还是忍住了惊讶,起身抱拳道:“幸不辱命,在我们翻阅过许多卷宗以后,我终于找到了一条详实的线索。” “你说什么?”书千秋突然间眼神亮了起来 李权看到书千秋这幅模样,回答道“书公子,这个消息是我们翻阅了无数卷宗,在距今约七年前的一则卷宗中,隐约收录了一条,有一个异族女子在荆吴之地出现,后来不见了,年岁约莫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距今约十年之前,最后这女子的消失似乎和吴地王室有关,具体涉及到了王室之后的消息就有些困难了。” 书千秋听闻以后瞬间有了精神,点了点头道:“谢谢。”这句话是书千秋发自内心的的,因为在完全不报希望的情况下得到了这个消息,书千秋就像看到了太阳一样,但又冷静了下来,因为这事书千秋害怕又一次绝望,但他还是想去试试,去找吴王季子清,找他去了解一下,毕竟以往还是有些交情的。 想了想书千秋还是决定等芈钰桐醒来以后再做决定,毕竟他还是拿芈钰桐当做妹妹,他想等芈钰桐醒来然后去吴地寻求一个答案。 李权看着思考着的书千秋道:“书公子,我多嘴一句,如今吴地屯兵边境,似乎是又要掀起荆州的风云,书公子可要小心了。” “谢谢你,李权大哥。”书千秋听到李权这句话,稍微盘算了一下,明白了现在了局势,如今的荆州吴地肯定是出了问题,绝对是季子清出的问题,听李权这话看来是他来到荆州之地后震慑了一下季子清,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看来不需要他去求着,芈原,芈原自己就能求过来,既然如此书千秋也就乐见齐成,让芈原来求他,顺便坑点银子,用作盘缠。 听到书千秋谢谢他,李权突然之间想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谁,那可是曾经一人没用大夏的一兵一卒,平定了荆楚的男人,或许吴地不敢动作就是因为书千秋回来了荆州,如此想来,刚刚他那句话就是一句废话,想到这里李权连忙道:“书公子是在下多嘴了,还望见谅。” 书千秋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李权大哥,我是要真心谢谢你,我来荆州这么久,但却对荆州的形势一点不知,如今听你说来,我已经对荆州之地的形势有所了解,小弟无法保证其他的,但能保证,之后荆州之地还是和以前一样,吴地不会兴兵,也不会起战乱。” 李权见书千秋这样双手抱拳半跪于地道:“在下先谢谢书将军的大恩,一谢当年保我荆楚之地,二谢将军如今以身涉险。” 书千秋看到李权这样连忙扶起他:“李权的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当年也很多为了自己,如今也只是得到了消息,快快请起。” 掌柜的听了一耳朵,听到这个年轻人是当年的书千秋时,起身回房拿出了书千秋这些天在客栈花的银票,说什么要还给书千秋,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当年书千秋保住了荆州之地,保住了荆楚之地,虽说他什么也不懂,但掌柜的知道,书千秋当年若是不来荆州之地,那么荆州之地就会被的军压境,届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书千秋看着掌柜的有些无奈,当年他来荆州做出如此之事,本来没什么,可是架不住说书人的改编,这一来二去,书千秋就在荆州之地被神化了,传闻是书千秋为了一个女子和荆州的安定去平乱,只是对那女子的身份对外宣称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姐,这么一来二让书千秋的名声在这荆州乃至其余七州之地都是极其的好,一些小姐太太盼着遇上书千秋这样的男子,有些则是跑到书家想要见上书千秋一面,很多都是同等世家的千金,只是书千秋几乎没有在书家出现过,只有寥寥三五人知道书千秋的住处。 李权也没什么事了就离去了,书千秋嘱咐了一下掌柜的,让掌柜的不要泄露他的身份,也没去说别的转身回房休息去了,掌柜的也精明,但守口如瓶,起码现在不会暴露书千秋的身份,至于书千秋离开以后,那就随便了,到时候起码可以小赚一笔银子,把这个小客栈做大一点,起码在城中有点牌面,毕竟这是书千秋住过的客栈。 书千秋上楼调息,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毕竟钰桐是肯定快醒了,到时候让芈原求着他去,还能坑些银两,运行了几个周天,书千秋拿出那盒药,不得不说芈原是真的挺会享受的,这盒药也挺珍贵的,虽然抵不上那些天地灵宝,但也相差不多,书千秋感觉芈原是用心了,服下了一颗,书千秋调息了一下,就休息了。 第十一章 震慑荆州 第二天书千秋去了楚王宫,让他意外的是芈钰桐已经醒了,大殿之上书千秋看着楚王,芈钰桐看到书千秋来了,笑着扑到了书千秋的怀中,芈原一脸无奈的看着书千秋,书千秋拍了拍芈钰桐的背安抚着。 芈钰桐看着书千秋的发色眼睛有点红红的,险些哭了出来,忧虑的问道:“兄长,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也许没什么事。”书千秋笑了笑,然后看着有些憔悴的芈钰桐摸了摸她的头“倒是你啊!这病才刚刚好,可不能过多劳累,还不快去歇着去。” “哥哥,不用担心的,我也没什么事了,反正病已经好了!你看的多健康。”说完芈钰桐笑着拍了拍她那波澜壮阔的胸脯,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跪倒在地上过去 这一下把芈原和书千秋还有芈钰桐的侍女都给惊住了,书千秋连忙上前扶着芈钰桐,一股真气渡入芈钰桐体内,抱着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会不会是血龙草的药力太过迅猛了,芈原老头快叫太医过来。” “不会啊,我让太医用药草调和了,药力应该不会太过迅猛才对。”芈原也连忙上前,看着冷在那里的侍女道:“还愣着干嘛,快叫太医啊!” 芈钰桐的侍女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刚进宫也没多久,看到这幅场景也愣住了,听到了芈原的话清醒了过来,焦急的呼喊道:“太医呢?快来啊!” 书千将芈钰桐抱到了屋内,将芈钰桐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真气缓缓的渡入芈钰桐体内,探查着病情,但疑惑的事芈钰桐并没有什么异常,书千秋也不想别的了,将真气缓缓灌入,护住芈钰桐的心脉,楚王芈原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书千秋也没去管他,真气一点点的消耗,不多时满头大汗。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听到书千秋的描述,给芈钰桐金丝诊脉,然后摸了摸胡子道:“公主的病并无大碍,吐出这口血反而是好的,这口血堵塞在体内容易引起其他事,血龙草的药力虽然是有些迅猛,但用了药草调和药力平和了许多,虽说还是有些虚不受补,但好在公主体质好,所以没什么事了,之后还是应当再调理一下。” 太医开了又开了两副方子,嘱咐好侍从以后就离开回了太医院,书千秋看着芈原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季子清没有来此?他不是一直都在追求钰桐吗?而且钰桐也对他有些感情了,钰桐病的这么重他为什么没有来?即便他如今继位称王了,可来此也不会怎么难吧?” 芈原见书千秋提起这事也打开了话匣子:“如今清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五年前他继位了,那以后每年他都会来此求亲,三四次了,虽然钰桐每次都拒绝了,可也慢慢的接受了一点他,但这今年不知怎么的了,他突然之间有了动作,屯兵边境,与我对峙,我派使臣前往,面都不见就给我赶了回来,我禀报陛下之后,陛下也没有调解,派人对我说,中州之军澄州之军已然准备就绪,只待荆州起乱,就将荆州清洗了。” 书千秋虽然知道了这事,也微微猜测到了季子清如此的原因,还是祥装不知的点了点头:“看来你也很慌啊,要不是我来了,恐怕荆州已经乱了吧,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芈原有点疑惑的看着书千秋,然后开口道:“我希望你去吴地,找季子清谈一谈,我是开导不了他,但或许你能开导他,毕竟你们两个也算是朋友,加上你作为荆州将军的身份,就算不能说服他,但起码也能做到最小的流血,届时陛下也就不会让这荆州之地生灵涂炭。你愿意吗?” 书千秋似乎有些为难道:“可我还要去找她,没时间帮你。” “她我帮你找,帮我这一个小忙,行吗?”芈原有些无奈的看着书千秋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耸了耸肩:“行吧,可我没盘缠了,你看着办吧!” “行!你的盘缠我包了,要多少?”芈原看着书千秋一脸无奈道 书千秋见套路成功也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道:“不多,五千两!” “你小子啊!”芈原指了指书千秋,虽然五千两不算什么,但还是让节俭的芈原一阵肉疼,虽然这样芈原还是对着一个侍从吩咐了下去:“去,拿五千两银子来,给这臭小子。” 侍从拿回了一大包银子,给了书千秋,书千秋拿到银子的一瞬间笑了笑。 芈原有点疑惑,这小子这么痛快的答应了有点反常啊,看到书千秋的笑容,芈原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臭小子是在套路他,芈原笑骂道:“你小子,要银子就直说,套路我干嘛?那女孩还让我帮你找吗?” “不了,有消息称她在吴地出现过,我这次去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书千秋笑了笑道 “你小子啊,真是的!”芈原指着书千秋笑骂道 “你们在干嘛?”芈钰桐醒来看着面前的两人 芈原上前关切道:“钰桐你没事了吧?” 书千秋也关切道:“是否有不适感?” 芈钰桐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醒来之后那股胸闷的感觉没有了。” 侍从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芈原示意书千秋去喂,书千秋无视了芈原的请求,芈钰桐似乎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情况,自己接过了药碗,书千秋看着芈钰桐将药喝完笑着道:“钰桐,大哥过几日去吴地,将季子清那小子给你绑回来,任你处置。” 芈钰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书千秋见状也没有说什么,笑着道:“钰桐,大哥先走了。” “再见”芈钰桐挥了挥手 “嗯。”书千秋拿起银子也没有回头,给芈钰桐留了个背影,然后离开了。 既然心有所属,那他就不会给别的女子一点希望,他知道芈钰桐的心思,但他不会给她留下念想,但凡有一点点念想,芈钰桐就会苦苦的等待,女子痴情者莫过于此,可男子负心人亦是如此,与其纠缠不清,不如死了这个心,这样对彼此都好,不是吗? 书千秋不耽搁时间,将行李收拾好,将银子拿到银号换了银票,留下了些散碎银子没有兑换,然后就此离去了。 书千秋就这么行走的,全力之下的神行步,其实还要比千里马快上很多很多,到了断尘之境书千秋的真气如浩瀚江河一般,神行步的消耗实际上并不大,楚阳城距离吴地大约一两千里的路程,不眠不休的情况下一天多就能赶到边境上,至于吴地都城建阳城,距离楚地又是一两千里,要想最快的速度从楚地到吴地,最好的选择就是百里之外的天江,然后从天江顺水而下这样也能稍微节省点体力,当然最好的选择是御剑飞行,书千秋当然也会,但是他没有修行过专门的法门,若是强行御剑,那么所消耗的真气要比渡江和徒步来的多的多。 到了江边渡口,给官兵查看了路引,书千秋没有上船,从不远处的竹林砍了一颗竹子,给了竹林主人十几个铜板,拿起竹子到了渡口,手中真气催动,烘干了竹子里的水分,有些闲人看的有些奇怪,但接下来一幕让他们看的目瞪口呆,书千秋将竹子放在水面上,双脚踏上竹子,真气附着于上,竹子犹如一柄利剑一样噌的一声飞出了好远,往来行人看到这一幕时书千秋已经飞出了好远,顺江而下,书千秋的速度有时比江水还快,竹子从往来的船只中间穿过也吓了这些船家一跳,竹子划过水面带来的声音也惊动的水底的游鱼,但也没什么。 书千秋这一下节省了大半日的时间,天渐渐黑了下来,书千秋真气外放感知着周围的泊在水边的船家,以免误伤他们,到了深夜这根竹子断裂,书千秋到了岸上,又砍了一颗竹子,休息了一下,书千秋又上路了,第二天正午书千秋到了姜国地界,然后从姜国一路走了接近以前里到了吴地附近。 姜国军队也已经严阵以待,书千秋内力已经接近枯竭,他决定在姜国边境这里一个小镇上休息一下,顺便恢复一下,之后再去做打算,将路引交给了客栈老板开了和房间,看到街上一批批军士往来,明显感觉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息,也没办法,吴地想四周增兵,除却韩地未在吴地附近未受影响,越地、姜地、楚地都略有影响。 甚至在用餐的时候听闻到周围往来客人谈论着,书千秋大致了解了一点事情,除却边境增兵以外,季子清还派使者前往了姜王宫,具体谈了什么,这些人也语焉不详,书千秋听闻这话也就不再歇息了,起身前往禄元堂,去打听一下消息。 禄元堂中,看到书千秋拿出赵海给的名帖,伙计也没废话将书千秋迎到了后面,坐在内堂里的那个人率先开口:“在下乐就,阁下既是赵海大人的朋友,所求之事我禄元堂必将竭尽所能。” 书千秋直接表明来意:“我想问季子清派往姜王宫的使者说了什么?” 乐就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上头已经告知了,具体是那使者要求同盟,只是姜王暂时还举棋不定。” 书千秋得到了消息,抱拳道了个别“我知道了,告辞!” 说完书千秋也没了休息的心了,去了客栈拿上了还没有解开的行囊,然后退房离去。 小镇已经戒严,往来盘查极为严厉,看到书千秋要出城,一个卫兵拦下了书千秋,书千秋掏出了自己的令牌,那块荆州将军的令牌,卫兵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去向上头禀报,一会儿来了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看到了书千秋,然后抱拳跪下道:“将军微服来此,属下李封未曾相迎,还望将军见谅。”周围检查的卫兵见到他们的将军这样也跪了下去,之后书千秋离开,李丰派人千里禀报。 这一天书千秋前往吴地的消息,在两日内传向了各个地方,姜王听闻消息,当时吓的坐在王位上,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拒绝了吴王的使者,将他赶出国境,越王、韩王亦然。 第十二章 季子清 楚地和吴地的边境上双方就这么相互对峙着,谁也不敢轻易妄动,楚国的士兵看着吴国那帮家伙有些恼火,可没办法谁也不敢去先去打,毕竟是楚王下的命令,吴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屯兵边境,这可让楚国这帮人兴奋了起来,想着有场大仗大,可是如今的局面让双方都有点下不来台。 吴国那边局势也一样,吴国大将孟起坐在大营之中沉思,这次吴王极为反常的制造摩擦,似乎还要串联其他三国又要做一次荆州叛乱,当年之事他也知道,若非当年书千秋来到荆州,那么迎来的是一场大清洗,最起码当年也让罪魁祸首越王自缢,全族流放,虽说如今边境吃紧,可真说上来,若是帝若泽真想要对付吴国,只需一纸诏书即可,可帝若泽静的可怕,就像当年一样,而且书千秋来了荆州之地,这让孟起惊住了,而书千秋的消失让孟起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也因此错过了最好的一波时机,如今的孟起,只希望书千秋来到这里平息这一切,就像当年一样,只是书千秋消失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抗命也让某个人有借口罢了他的兵权。 不多时已经有人到了门前,一个一脸傲气肥胖的身着银铠的将军带着一群人来到门前,那个人带着人走进帐中看着孟起,然后对左右吩咐道:“给我绑了,压下去。” 孟起很淡然,他当然知道这一个月让季子清很不爽,一个向来和孟起不对付的军部大佬已经参了一本了,而面前这个人也是那个军部大佬的子弟。营外一阵骚动孟起的部下进来,为首的人看着那个胖子道:“张俸,你要干什么?” 那个肥胖的将军撇了那帮校尉偏将一眼,然后跪下举起了手里的东西,一纸诏书,一帮子校尉偏将只能跪下,听张俸宣读诏书,诏书内容不多,只是剥夺了孟起的兵权。 孟起听完只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待缚,看着这些人他只是叹了一口气,他只能看着眼前这些去送死,吴国要亡了,孟起年过甲子经此一事,突然了解甲归田之心。 将孟起绑了下去,张俸坐在主帅的椅子上子上,不知为何觉得这椅子莫名的舒服,看着手下一众人也有些俯视感,张俸想了想,想着出其不意打楚军一个措手不及,也不顾他家老头子的叮嘱,当即下令道:“全军听我号令,整备军马出击!” “将军不可,楚军如今有主帅坐镇,我军主帅还未到,不可贸然行事!”一个校尉阻止道 “你有意见?”张俸已然志得意满听不进去意见了看着那人愈发的不顺眼想着下令用那人祭旗,又想了想,决定忍住,吩咐手下道“给我绑了,待我得胜归来,用他祭旗。”众将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令,毕竟虎符诏书都在手,各自去准备去了。 楚军大营中,一众将士正在调度,突然斥候来报,一个将军一拳锤在桌子上,孟起疯了吗?毕竟谁都没想到吴军真的有所动作,因为现在的只是对峙状态,如果吴军有所动作那就不可避免的会出大事,尤其是当下这个档口,书千秋来了荆州,这么大的压力之下,他们居然还有所动作,首座的将军倒是分析道“可能是孟起被吴王给撤了,张扬来了,如果是张扬,他应该也不会如此莽撞,而且他也不会太块来此。” “传我军令,先军防守协助后军撤退,后军收拾行囊撤退到清平镇,后军协助百姓撤退,以最少的伤亡应对,等他们进入了国境,通报大王,然后全力防守,等待援军到来。”主将嘱咐道,然后解释道:“王上早已禀报了陛下,陛下也一早就知道了吴主要反,中州和澄州之境已经有大军集结,只要传令回去,吴国必灭,这之后得到最大利益的是谁呢?” 众将明白了,但是一人出来阻止了阻止了将要离去的众将,主将看到那人道:“二弟,你来此做什么?” “王上嘱咐了,全力阻止他们,此事若是闹大了,吴地生灵涂炭你想没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书千秋已经从姜地入吴地,如今他必会调和。”来人看着主将解释道 主将也有点无奈,只得又嘱咐道:“行,众将听令,全军进攻不要让吴军踏入我楚国一寸领土。” 诸位将军偏将校尉听闻此话顺了一口气,出去整备军力反击吴军,两军阵前,先来了一拨齐射,伤了一拨步卒,然后两军骑兵要冲锋的时候,突然之间两军军阵之间冒出了一个人,数千人的冲锋如此强大了马力,几乎无人阻止,那人已经是死局了,阻止了主将的那个人看到了军阵中间的青年男子,连忙上前阻止。 这个青年人就是书千秋,从姜国离开之后,他就快速的前往楚吴边境,由于没有休息加上一路狂奔,真气已然消耗殆尽的书千秋插入了两国军阵之中,本想阻止,却发现已经没了力气,这时冒出一人真气冒出犹如浩瀚海洋,一瞬间止住了双方的军马,率部冲锋的两军将领看到了书千秋的出现,虽然已经十数年,但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子,动作几乎如出一辙抬手止住了后方的军士,然后翻身下马跪在了书千秋面前,两军之中除却一些新升上来的和吴军所谓的主将张俸,大部分人都看出了书千秋的所在,楚军主将捏了把汗,还好是被阻止了,不然那个小子到了,起码他是一顿鞭子是免不了了,想到这里主将下马,向这里走来。 书千秋缓了口气,看着面前那个男人谢道:“陈到老头,谢谢啦!” 一点看不出老态模样的,像个中年文士的陈到听到书千秋的话没有生气,有点无奈道:“小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了我的面就喊老头?” 书千秋看着两个跪着的武将道:“起来吧,让你们的兵士看到多丢脸?”两个将军看着书千秋起了身笑道 书千秋笑了笑看着一路小跑着过来的累的气喘吁吁的楚军主将道:“陈亮老头子,跑这么快就不怕闪了腰?” 楚军的主将陈亮看到书千秋笑话他,指了指书千秋道:“你小子来荆州这么久了,也不来这看看我。你呀你!” 书千秋笑的很开心,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吴军的骑将问道“李清樊,孟起老头呢?这是怎么安排的,拿你们送死吗?” 吴将有些感动,正要解释,突然之间,远处一支箭蹭的从书千秋脸颊处划过,射向陈亮,还好书千秋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有些怒火的书千秋看向不远处的射箭人,而下命令的是正是那个新来的张俸,两军都有些怒火,张俸看着眼神不善的将士道:“你们要造反吗?” 拍了拍有些黯然的楚将的肩膀道:“付杰,回头再叙,我去解决一下。”没有去看楚将有些激动的眼神,书千秋腾空而起,短时间攒下真气如山呼海啸一般全力杀向那个让书千秋看着极为厌恶的主将,书千秋和张扬没有太多的交际,但对这个所谓的主将是真有了怒火,当着他的面逞凶,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张俸有些恐慌,他最后也就留下了恐慌的表情就永久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解决以后,书千秋对着吴军吩咐道:“收拾好残局照顾好伤者,撤回去,如果孟起在的话让他来这里见我。” 然后指了指地上那摊东西:“处理一下。” 说完书千秋用地上的沙土擦了擦手,回了楚营。稍微处理了一下东西,调息了一下,听到了通报,书千秋就出了营门,门外被解绑了的孟起看着书千秋跪了下来,但是被书千秋扶住了,书千秋道:“孟老头,跟我整这一套干什么?” 孟起见状道:“将军为我等做主啊!” “那个杂碎,我已经结果了,至于其他,我去见季子清以后。”书千秋对着孟起回答道,然后允诺道:“这次我去找季子清,会尽量保存他,只要他不要死犟,我保他不死,至于其他,你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孟起见想说的话被书千秋说了,也只能点头,毕竟当年季子清的父亲离世时,将季子清托付给了他,如今的局面,他也预料不到,也无力阻止了,此次以后他也决定离去了。 书千秋没有去参加两边联合的宴会,被安排了营帐书千秋就默默的开始恢复了,用了一天多赶到这里书千秋几乎耗尽了全部的真气,现在急于恢复。 军营不远处,陈到看到了那个一直跟着书千秋的男人书德亮,两人年轻时相识,后来各自达到了武道的巅峰,陈到将一壶酒丢给书德亮:“如今的七个人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了,芈原身体最近还行,季宇这个孙儿也是个冲动之辈,做出这种事真多,话说京城里的那货和你哥怎么样了!” 书德亮接过酒壶饮了一口“我哥身体还好,至于那货你也知道一年比一年精进,估摸着是要突破了。”两人酒壶碰了碰对饮了一杯。 过了几日,吴地建阳城中,约莫百余军士策马入城,守卫也不好阻拦只得放行,到了宫城下,禁军统领看着孟起有些无奈的拦下了孟起和不明身份的书千秋,却被书千秋一巴掌闪到了一边去,然后腾空而起到了王城大殿上。 大殿之中一个男子静坐,眼眶深陷,似乎有些憔悴,身上一身白衣,虽然有些憔悴,衣服也不算华贵,这些掩盖不了这个男子——吴地之主,吴国国君季子清。 似乎已经等候了多时看到书千秋和孟起进殿,似乎有些意外,又恍然大悟的笑着道“好久不见了,千秋!” 书千秋似乎也放松了下来,笑着道:“好久不见了,季子清。” 第十三章 处置 书千秋也不废话,看着周围涌上来的护卫,然后举起手中的东西,几个带头的禁军队长的看出了那是什么迟疑了,有几个则看着季子清有点询问的眼神,有一个队长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刀砍了过来,孟起有些愤怒还未呼喊出口,那个人刀锋寸断,然后被书千秋掐住脖子摁在了地上,那个人挣扎了几下,然后不动了,书千秋看着有些要有动作的禁军,沉声道:“我是不是太久没来荆州了,久到有人敢在我面前动刀了,不怕我真的屠了你建阳城!?,季子清!?” “退下吧!”季子清看到书千秋动了怒看着一众禁军摆了摆手道 将士退去,只留下了书千秋、孟起和季子清三人书千秋,看着一脸怒意的孟起道:“孟老头,你先出去,别让其他人进来,我要和他谈一下。” 孟起见状点了点头,出了大殿,季子清看着孟起一语不发,书千秋看着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书千秋也无法说什么,。 书千秋看着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子,虽然已经知道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季子清看着书千秋也没有解释反问道 书千秋有些怒火的吼道:“那你就这样让吴地百姓跟着你去送死,就凭你吴地这微末的一点军力,和澄州、中州还有荆州其他四国的军力,你是要让孟起去送死!?” “我为何这样你没有数?若不是他帝若泽无情,我又何至于此?那可是我姐姐,他帝若泽的青梅竹马。如此无情的家伙,我就是死也要找他要个交代!”季子清拍案而起,怒道 和书千秋猜测的一样,就是因为那件事,事情的起因是季子清的姐姐——季月鸾,帝若泽的青梅竹马,这事发生在书千秋离开大夏之前的时候不久,只有几个人知道内情,季子清甚至都所知不多,大致是那段时间帝若泽身体有些不好,后来太医诊断之下发觉是有人用了慢性毒药,侍女中几乎没有人能够去有条件投毒的,可帝若泽的妃子就那两三个,而精通药理的也就是季月鸾了,季月秋最近受了冷落,帝若泽盛怒之下将季月鸾打入冷宫,而之后季月鸾疑似畏罪服毒,不知生死,这也引起了季子清的不爽,书千秋也猜测过一下凶手,但仔细探查之下,似乎条条线索都引向季月鸾,但离京前书千秋已经有了头绪,但是为了寻找杨曦,书千秋也没时间去管这事,径直前往荆州,书千秋隐隐的也有一层震慑一下的缘故,只是没想到杨曦的线索真的在荆州,也许和季子清有关。 书千秋看着季子清,叹了口气:“你知道钰桐病倒了吗?” 季子清楞了一下,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芈钰桐的消息了,心里面,季子清一直爱着芈钰桐,但被怒火蒙蔽以后,他不敢去听关于她的消息,所以不知道,急切的问道:“钰桐得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季子清急切的表情,书千秋笑了笑讽刺道:“你都出兵楚地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关心钰桐?” 季子清愣了一下道:“我虽然有意出兵楚地,但是是在联合姜国、越国、韩国以后才会真的出兵,我罢免孟起也只是想着届时不受阻碍,张扬也未去,我怎能出兵?,还有钰桐的病碍不碍事!?” 书千秋想了一下,瞬间将一切线索链接了起来,听到季子清的询问回答道:“钰桐得了血枯之症,好在痊愈了,她让我问你,当初对她的许诺是否作数?如果不作数那么她就嫁给别人了啊!” 季子清听闻芈钰桐得了血枯之症时楞了一下,然后听到了芈钰桐没了事,松了口气,之后陷入了沉默,听到书千秋的话季子清不敢去奢求和芈钰桐在一起了,不说出兵之事楚地的人会不会禀报上去,单单一个串联各国意图不轨,就能给他扣一个叛逆的帽子,帝若泽就算宽宏大度他也是要被废黜为民了,届时即便芈钰桐对他抱有情愫,他又有什么能给芈钰桐的呢?何况帝若泽中毒一事更为棘手,这让帝若泽窝着一股火,这次他活下去的机会微乎其微,几乎不可能活下去。 “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怎么样怎么样,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书千秋看到季子清这副模样也明白了过来对着季子清道,然后问道“你可愿否!?” 季子清知道书千秋话里的含义,本想摇头,但看到了书千秋的眼神,然后点了点头,书千秋看到季子清点了头:“既然如此你命人去拟一封请罪的折子,折子中不要说什么出兵之事,仅谈论一下对于串联其他三国的事情,单说觊觎荆楚之地,别的什么都不要说,写好之后然后交给我,之后交给我来处理,你这个位是保不住了,我只能保你不死,至于降位几何,就看陛下的心情吧。” 书千秋刚想问一下季子清杨曦的消息,大殿的门突然被打开,几十个披甲将士和一个一个若是不看他的发色几乎看不出是个老人的将军走了进来,围着了书千秋,若是新进参军的楚军将士看到了这个人就会惊讶道,这个人和那个放冷箭的吴军主将有些相像,这个人就是吴国和孟起地位相差不多的吴军将领——张扬,书千秋和这个老人没有交集,只有一面之缘,毕竟当年平乱只是书千秋面对的一直都是孟起,直到这十年左右,张扬才逐渐上位,当年书千秋来到吴地时,也是这个大殿之中,只是坐在上位的是季子清的父亲,而张扬只是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将军,随着这些年吴地将士的解甲归田,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孟起和寥寥两三人,若说这个人上位的原因,或许是当年只有这人不同意投降吧! 书千秋对一切明了了,想到这发生的一切看着面前的张扬愈发的厌恶,冷冷道:“这位是张扬大将军!?” 季子清看到闯入的张扬有些不悦道:“我不是吩咐了吗?不让人来打扰我,张老将军你这是何意?” 张扬看着书千秋,虽然有些忌惮,但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先发制人:“臣害怕王上被小人蛊惑,特意来此将小人抓获,孟起已经被臣给制住,还望王上允准在下将此人带走!” 季子清还未开口,书千秋将怀中的令牌掏出丢向张扬:“看看这是什么,看看我是谁?还不跪下!” 张扬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只得道:“荆州将军已经空闲了十余年,此人必定是伪造了将军的令牌,给我抓了!” 众将要下手,季子清怒然开口道:“你要干什么?看清楚他是谁,给我滚出去!” 众将有些迟疑,张扬已然撕破脸皮道:“王上受此人蛊惑甚深,给我锁拿下狱。” 几十个人围上书千秋,却被书千秋爆出的气息震开,书千秋道:“就凭你们这群玩意?” 突然之间两个死士冲向季子清,书千秋一个闪身到了季子清身前,“破、灭。” 二字一出,还未到书千秋身前的死士当场被轰开,然后没了声息,季子清也有点怒火,拿起了他的印玺扔向了张扬的脸上:“你还要弑主不成?” 张扬侧过身子,堪堪躲过,印玺还未落地就被陈到接住了,被解开枷锁的孟起和一众禁军将士将大殿围住,张扬见大势已去露出了苍凉的感觉,将士们将张扬和他的部众,锁住然后丢进了天牢,孟起拿起印玺走到了季子清的面前,跪下双手奉上了印玺:“王上,印玺乃一国之象征,不可轻易丢弃。” 书千秋缓了口气道:“季子清你的王位可以保住了,这一切都有了答案,处罚是难免的,请罪折子改一下,之后交给来此的使者。” “嗯。”季子清点了点头 书千秋问出了他最想问出的话:“现在我问你,我打听到消息,杨曦来过你吴地,她的消失和你王室有关,我想知道,杨曦去了哪里?是否在你吴地之中?” “你是说那个异族女子啊,原来她是你一直要寻找的人啊!”季子清想了想恍然大悟,然后道“十年前,我吴地来了一个异族女子直奔王宫,当时她是来求药的,所求一味药草——含露,当时唯一一株现世的含露被我父亲得到了,那个女子开出了条件,用一朵奇花换取了含露,之后那女子就离开了,不知所踪,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听到季子清的话,书千秋有些失望,但也习惯了,毕竟这么多年了,心里虽然有些痛,书千秋也不管这件事,因为他要向季子清解释一切,解开这一切:“我的事先不谈了,要把你和你姐姐的事情说清楚。” “我和我姐姐的事?”季子清有点疑惑道 “是的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们被人下了套了。”书千秋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然后道:“你姐姐在皇宫被人陷害了,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姐姐所为,也就没有注意她身边的侍女,似乎张家就有一个人和你姐姐一同进了宫这没错吧?这件事也是张家的那些人在你身边煽风点火吧?” “是的,你是说!”季子清想着然后突然间明白了 “对!”书千秋点头,然后继续道:“张家先陷害你的姐姐,然后进谗言让你昏头,之后我不来的话,张扬只要去了边境掌握大军,届时联合楚王,就能直接拿下你,因为你有串联图谋不轨之嫌,证实之后,陛下盛怒,绝对不会对你和你姐轻判,你们一旦伏法,得势的肯定就是他们了,只是那个张俸让张扬骑虎难下,加上我来了,让张扬又看到了机会,他大可将我捉拿,让死士将你杀害,然后等使者到了,诬告孟起和你图谋不轨,你被歹人杀害无可辩解,孟起背下引起纷争之责,事后他只要说一句,年月太久不认识我,请个罪,这事也就过去了,只是他一步错步步错,成了今天的样子,他算错了我的存在,他不知道我的境界,也因此他败了,至于他为何会反,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改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给我安排个地方休息一下,我要想些事情。” “好!”听完这一切季子清惊出了一身冷汗,听到书千秋要休息,诏来了一个侍卫,安排了一处空闲着的别院。 第十四章 婚事 孟起站在天牢之外,叹了口气进了天牢,狱卒没有阻止孟起放了行,天牢之中,张扬也没有了疯狂之色,有些平静的坐着,看到孟起来了,张扬惨然一笑,“你来了啊!” “何至于此?”孟起看着面前这个老朋友,其实他和张扬的关系不错,当年孟起的步卒,张扬的水师,两人让吴国在荆州近乎无敌,后来吴国的水域被划给姜国,张扬也就被埋没了,两人的关系也渐渐淡了,如果不是事实如此,孟起都不敢想象张扬会想要陷害他,他曾经一直以为在季宇死后,张扬是吴地之中,他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张扬听到孟起的话惨然一笑,开始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埋藏在他心底很多年的故事“大约两百多年前,大夏还未一统这天下,这荆州之地还只有吴、越、姜三国,吴国是一个大国,有望问鼎天下,突然有一天吴国生变,大臣窃国,从吴姓变成了季姓,可是窃国的臣子没有想到,吴国还残存了一个公子漂泊在外,这个公子想要复仇,等到了大夏逐鹿中原,他第一时间投奔大夏,屡立战功,从一个什长升到了一部校尉,啃下了北方的瀚州、雍州和幽州之后,吴国公子成了一个偏将,吴国公子满心欢喜的向荆州进发,却被告知荆、澄、云三地臣服,而吴王还是那个姓季的,之后吴国公子将一切记在了一本书上,便离世了,这个吴国公子的后人没有太大的能耐,家族渐渐衰落,直到一个年轻人从军吴地,多年之后这个年轻人看到了那本书,了解到一切之后,年轻人心有不甘,彼时他已经做到了吴地的两个主将之一,之后吴地变迁,他备受冷落,复仇之火也燃起了,于是他策划了一系列的事情,想去夺回这个王位,只是事与愿违!” “数百年前的事了,先人已经作古你又何必去执着呢?”孟起听完沉默了良久,然后幽幽道 “或许不知道为好,可是人呐,一旦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的却又得不到,总会去想要争取一下,只是败了而已,我无话可说。”张扬坐在那里,然后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我也不会对你说什么抱歉什么的,因为我只是在夺回我应得的,你走吧!” 孟起也没说什么,丢下一壶酒和一瓶褐色的小药瓶,手里拿着一壶扭头一饮而尽留给张扬一个背影道:“当年有一个年轻的士兵,在一场大战后跟我说以后要请他喝一杯酒,他或许忘记了,可我还记得,一路好走。” 张扬也没说什么把酒和旁边的毒药一混,然后一饮而尽,之后倒下,孟起不敢回头看,因为这样他心中有愧,这是书千秋的意思,给张扬留下一个体面的死法。 书千秋躺在床上有些疲累,虽说不知道杨曦的去向,但杨曦来吴地找含露就证明了一件事,杨曦在救治某个人,而且那人得的是用含露治疗的症状,书千秋趁这段时间稍微了解了一下,含露一般是用来观赏的,但也能用来救治伤者,能救治的只有两种病症,一种是火寒之症,这种需要含露搭配其他几种稀有药草才能调和,还有焚炎症,这个相较于简单点,只需要含露加上一些普通的药草,这两种病症都是在火山之地才能,火寒之症是在极寒之地的火山中才会得此疾疫,书千秋在房中来回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火山、寒地火山、加上杨曦特殊的异族身份,书千秋想到的地方只有瀚州之地,还有就是幽州之地临近摒州的,这也有可能,还有一个地方书千秋不敢去想,那就是摒州,这是书千秋最后的选择,当年他虽说是宣称游历了九州,实际上真正走完的只有八州和三州接壤的摒州三百里之内,之后太过寒冷,他也稍微学过一些异族的话,如果不行摒州就是他最后的选择。 书千秋想着想着脑袋有点疼,但也不管这么多了,准备等荆州的事结束了就再去寻找,不过看这个样子还有很多的麻烦事,尤其是帝若泽的那个使者,书千秋还要费力的去解释一下,尽量让季月鸾有一个好结果。 没过几天,帝若泽的使者就到了,让书千秋意外的是帝若泽早就知道了季月鸾是无辜的,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个张家女子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且季月鸾已经怀了帝若泽的孩子,帝若泽只是责备了几句季子清,其他也没说什么!之后使者将书千秋叫到一边,使者看着书千秋有点惊讶,但还是忍住了道:“将军,此次行事可还过瘾?” 书千秋也不废话将令牌丢给使者“告诉帝君,草民书千秋自知有罪,也不求帝君见谅,只是书千秋已然逃匿,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看着自己妹妹嫁人的一个普通人,还望使者见谅!” 来的人看着书千秋,无奈道:“好的,我现在就回去禀明陛下,书千秋已经逃匿,在下也就不留在这里喝这杯喜酒了。” 收好令牌,道了声别使者就离去了,这个使者和书千秋的交情也是有点的,两人也时不时在宴席上碰面,算是有所交集,临走时这个使者回头喊道:“我夏侯尚,平生佩服之人,唯有雍州将军白闻道,和两次平定荆州的书千秋,阁下谨记。” 书千秋看着那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他来荆州不是没有这点意思,但这种局面已然是最好的,他以为迎来的是帝若泽的盛怒,但帝若泽只是派人来轻描淡写的要问他回不回去为官?若是书千秋了无牵挂,他真的愿意为这个君主鞠躬尽瘁,这种开明的君主相交,如鱼的水,如龙入云,心里已然有了牵挂,无法也不可,但自此以后,书千秋也成了逃犯,不久天下皆知,他只怕那群江湖人会去动白依尘他们,其他倒是不担心的。 对于婚姻,小民百姓一月,士卿三月、王侯一年,帝王三年,这是九州的规矩,书千秋等不了这么就,加上季子清也求了很多年了,两方一商量,也就定下来一月之期,这天很快就到了,芈钰桐已然痊愈,婚礼很隆重,两方到了很多人,但是书千秋没有掺和,就这么在一边看着,不知为何书千秋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一些东西,书千秋倒不至于难受,只是内心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他也不去想太多了,毕竟他爱的只有杨曦,他也许不了芈钰桐什么,爱情是个自私的东西,自私的不肯给别人一点。准备这些天书千秋没有去见芈钰桐,芈钰桐也没有来找书千秋,书千秋又去委托禄元堂去寻找芈钰桐的踪迹,这次禄元堂说什么也不肯收钱,但是书千秋还是留下了两千两,书千秋让禄元堂调查的是杨曦留下的那朵奇花,那是书千秋没见过的东西,显然是及其罕见的一种药草,其功效不输当年服食的那种,只是那株奇花自从上一次谢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绽放过,书千秋也说不好,禄元堂擅长写实的画师将这幅画画了下来,然后多画了好些幅,送往各方。 终于大婚之日到了,许久没有露面的书千秋终于露了面,和马车一起前往了吴地为芈钰桐送行,马车向前行驶,书千秋在一旁骑马,车中芈钰桐掀起帘子,书千秋看着她道:“钰桐你不会怪我吧?” 芈钰桐已经释然了看着书千秋道:“哥哥,我会怪你什么?只是我遇到你,遇到的太晚了,子清也挺好的。” 书千秋笑了笑:“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哥哥。”芈钰桐看着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书千秋一脸认真请求道:“哥哥等你找到杨曦姐姐以后,来看看我好吗?如果她还在等你,我想这些年她也挺苦的吧。” “嗯,等我找到她就回来看你。”书千秋答应了芈钰桐 然后芈钰桐落下帘子,一个人在车里,泪流满面,她爱了书千秋很多很多年,从那年京城的惊鸿一瞥便已经倾心,之后渐渐忘了的时候,芈钰桐又见到了书千秋,这次他是来平叛的,为了一个女孩平叛,当时十岁的芈钰桐求了爷爷一天,打动了本身就有些不愿反叛的芈原,凭借着一点兵力,书千秋平了叛,更是让芈钰桐对书千秋敬佩不已,那女子的离开,书千秋和家族的反目,当被拒绝以后,芈钰桐没有怨恨,只是心疼书千秋,侍女没有说什么为芈钰桐擦干眼泪,芈钰桐有些倦乏在马车上沉沉睡去。 到了建阳城花了十日左右,入建阳城之前,芈钰桐其实想问书千秋一个问题:如果有下一世,兄长你会不会将你的爱分给我一半?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书千秋也没有说什么,将芈钰桐送到了建阳城就策马离开,没有去见季子清,芈钰桐频频回望,却没看到书千秋驻足,也就死了心。 书千秋走的远远的,拉住马缰,远远的看着芈钰桐,他早就知道了芈钰桐的感情,可是如果他说出那句话,那么对季子清很不公平,书千秋其实想对芈钰桐说:如果有下一世,哥哥我啊会风流一点,倒时候你可愿嫁与我?可是他不能说,这句话说出相当于给了芈钰桐一个不存在的念想,这样季子清很难打开芈钰桐的心,书千秋很残忍的伤了芈钰桐,但这又如何,这样季子清可以花时间去修补芈钰桐支离破碎的心,向着芈钰桐的方向挥了挥手,芈钰桐若有所思的回头,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只当成一场错觉,书千秋策马离去前往瀚州不再回头。 第十五章 大漠孤烟 书千秋一路策马从荆楚之地前往澄州,然后从澄州过云州,从云州到瀚州,这种方法不见得比从荆州到中州,然后从中州直接到瀚州来的方便,只是其中一座火山的地理位置有点特殊,处在离云州不远的地方,所以书千秋从云州前往,若是找不到,然后再从瀚州前往幽州地界,这样能剩下一些路程,这也是书千秋潜意识里不对瀚州报什么希望。 大漠黄沙扬万里,不是夸张,瀚州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西方瀚海的地方四季如春,然后被东面被高山大地阻断,内里的万里黄沙,人烟稀少,大多是生活在瀚州之地的绿洲之中,而瀚州之地没有旁人想象的不堪,瀚州之地仅以资源而比不输雍、幽两州,其中的各种奇珍异宝,引得想要探险和寻求财富,聚集在了这里。 书千秋在沙漠中行走着,书千秋在入沙漠之前将马匹给卖了,主要是要走的太远了,骑马也没有太大的必要,有时还没有书千秋跑到快,而且很消耗水,书千秋虽说修行到了断尘境对食物和水的需求也比正常人大大降低,但总归还是有需求的,所以书千秋卖掉了那匹马,换了几百两银子,正午已过日头也没这么盛了,从荆州到瀚州书千秋花费了接近一个半月的时间,进入沙漠已经接近一旬书千秋几乎没有怎么补充过食物和水,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书千秋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拿出别在腰间的水囊,仰头准备喝口水润润喉,却发现水囊已经空了,书千秋真气消耗的也差不多了,拿出地图,距离最近的一个绿洲也差不多两百多里,若是真气充足的情况下书千秋也就是两个多时辰的事,可如今真气几近枯竭,书千秋也只能先忍耐一下,地图上就近的没有水源,书千秋只能慢慢恢复,大概七八个时辰就能到了绿洲之地。 正在想着书千秋听到了一阵驼铃声,书千秋远远的看去,相隔差不多一里多,是一直往来的商队,书千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向着商队奔去,商队中视力不错的也看到了书千秋,有些惊讶的的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大漠之中几乎都是结伴而行,几乎没有独行的,结伴也很容易就会被匪徒劫掠更何况独行呢,即使遇不到匪徒,仅仅是沙漠中的野兽和一些意外也是够呛的,于是商队停下,有些警戒的看着四周,商队中的为首的护卫,挡在一个女子身前如临大敌。 不多时书千秋到了商队跟前有些疑惑,因为似乎他们有些防备自己,扪心自问书千秋觉得自己也不像是个匪徒,商队首领率先开口:“这个小兄弟,所来是为何事?” 书千秋也不废话,看着商队的首领道:“这位大哥,在下书子夜,荆州人士,正要去往不远处的宁远城,如今水囊已尽,若各位有水,在下愿用手里这十两银子换一囊水。” 商队首领松了口气挥了挥手,一个侍卫拿出了一个水囊递给了书千秋:“这个小兄弟,在下钱德隆,正巧也是要前往宁远城,我观小兄弟一人行走在这大漠中,这大漠独行有些危险,以为是探路的匪徒,小兄弟切勿见怪,我等有事不便与小兄弟同行,小兄弟切勿见怪,至于这钱也没必要收。” “谢谢钱大哥,在下也不便同行,就此告辞了!”书千秋将十两银子丢到了车上对着钱德隆抱拳道,然后不等钱德隆反应,神行步运起,消失在远处,那个侍卫对着钱德隆耳语了几句,钱德隆闲的有些遗憾道:“我还以为是那帮人的派来探口风的,看来不是啊!怪不得能一个人行走在大漠,竟然是这等修为,可惜有事在身,不能与之相交,实属遗憾呐!走吧!”商队继续缓缓前行 书千秋坐在一个沙丘的背阴处,将水囊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开始调息恢复真气,书千秋感觉到了那个商队有些事,不过细细想来,商队应该是和这带的匪徒有些冲突,故而在书千秋刚刚出现的时候如临大敌,书千秋显露修为,也是想要告诉那个商队中的那个护卫,他是断尘境高手,没有要和他们对立的心思。 想通了这一切,书千秋慢慢调息,恢复了一些真气,睁开眼时,太阳正要落山,在沙漠的尽头,远处一股烟尘在沙漠中飘起,书千秋看到那股烟尘,知道那里出事了,因为大漠人迹罕至,一般不会飘烟,如果出现烟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露宿,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商队出事了,书千秋联想到了不久前遇到的那个商队,书千秋运起全力,赶了过去。 钱德隆大腿上被砍了一刀已然无法行走,护卫中那个武功最高强的那个,如今已经无法动弹了不知生死,主要还是那个护卫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商队的其他护卫也匪徒们团团围住,已经死伤了大半,这次所行之事主要还是叛徒的泄密,叛徒也在捅了那个最强的护卫之后,被那个护卫一掌毙命。 钱德隆有些无奈,当初一时的承诺成了如今的情况,钱德隆看着面前的匪徒绝望的闭上了眼,显然已经不抱希望了,这次他答应别人的事让他栽了进去,但他不后悔,毕竟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只是宁远城的那个等着他回去的女子恐怕再也等不到了。 匪徒们也停下了手,一个年轻人死死地护住一个女子,匪首看着那个女子,这是他们的目标,挥了挥手一个匪徒上前,想要结果了这个年轻人的性命,然后把那个女子给带回营地,男子绝望的闭上眼,女子也不忍看到这一幕似乎已经认命了一样。 碰的一声,书千秋从天而降,将那个匪徒干掉,然后书千秋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剑气将几个要行凶的的匪徒了结,书千秋看着面前这帮匪徒,为首的那个匪徒已经到了一品之境,宁远城附近的匪徒书千秋也适当了解过,最大的一股好像就是面前的这伙人,看了眼护卫中最强的那个,显然明白了一切,好在那人还有微末的气息,能救治的过来。 匪首看着面前这个手持长剑的男子,本能告诉他要逃,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这位前辈,在下武原,月泉寨寨主,不知前辈为何阻挠我等行事?” 书千秋也不废话:“我数十声,不滚就死!一。” 书千秋开始数了起来,那个匪首看着书千秋有些恼火道:“我知道前辈修为远胜于我,但我们这么多人,前辈确定要动武?” “六。”书千秋没有回答继续数着数 武原看到书千秋然后对着属下几十号人道:“风紧扯呼!”呼啦一声围住护卫的和观望的全部撤退。 扶起钱德隆,书千秋看着那些匪徒远去,然后松了一口气,那个年轻人似乎有些恼火的走到书千秋面前然后看着书千秋,”你去追他们,帮我们报仇,我给你千两黄金。” “闭嘴!小易。”那个女子倒是很识大体呵斥了年轻人,然后看着书千秋“小女子朱婉,谢书公子救命之恩。” 书千秋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那个年轻人,然后扶起钱德隆:“钱大哥,让人就地掩埋了死者的尸体,伤者想办法医治,今天先就地扎营,之后的前往宁远城的路,我护送你们。” 钱德隆有些感动道:“谢书公子大恩。” 书千秋笑着扶起忍着伤口就要跪下的钱德隆,笑着道:“相比赠水之恩,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书千秋所言也不虚,因为当时的情况是书千秋如果再不去喝水,那么即使他是断尘境高手,也不可能坚持到几百里外的绿洲中,当时真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商队不愿意卖与书千秋,书千秋抢了之后也不会记下什么,可是钱德隆很爽快,甚至表示不收钱,书千给了钱但心里也记下了这个恩,这件事也确实是举手之劳。 至于为什么往日几十两银子就能打发的匪徒,今天却要不顾代价的要和商队开战,书千秋一开始是以为双方关系不好,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或许是因为那个女子,至于那个男子,应该是那女子的侍从或者是她的弟弟,书千秋也不关心,他没有兴趣去掺和别人的破事,那个女子书千秋感觉应该是个富家子弟。 夜间书千秋也去吃了点食物,然后稍微喝了点水,将几包疗伤用的药给了钱德隆,让他给那个昏迷不醒的护卫给用上,朱婉似乎想和书千秋聊一聊,但是书千秋没时间和她谈话,朱婉还未开口,书千秋去了一旁开始修炼了,最近他的真气几乎没有充盈过,今天说实话他是唬住了那个匪首,实际上当时他那一道剑气之后就已经没了真气,好在武势还在,这算是镇住了那个人,书千秋现在要抓紧时间恢复。 月上枝头,胡杨树旁朱婉有些黯然,那个年轻人有些怒火也无处发泄,朱婉想的很清楚,哪怕是自己以身相许,只要能报仇,她一切都无所谓了。 第十六章 入城 日出时分,书千秋体内真气已然完全恢复,众人收拾好行囊,驼铃阵阵向前驶去,书千秋没有上车就这么走着,年轻人看着书千秋还是有些恼火,朱婉看着书千秋若有所思,想要告诉书千秋一些事,但是书千秋始终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朱婉的姿色也确实不差,起码在九州中都拿得出手,可惜她碰上了书千秋,心有所属的书千秋。 之后似乎那些匪徒也没了找麻烦的兴致,一路上走得还算是比较平静,书千秋这几天也没搭理朱婉,主要没有必要,这么长时间的奔波,说不疲累谁都不信,书千秋有了时间休息也确实是比较好的,沙漠中一成不变的风景在书千秋眼中别有一番韵味,每一粒沙子似乎都在向他讲述故事,书千秋也乐得清闲,一晃这么多年没有来过大漠,书千秋似乎已经忘记的当年在沙漠游历时,探索的兴奋感,瀚州除却高原和瀚海边的那一狭平原,所以瀚州内陆的城池大多在绿洲或者紧邻着绿洲,他们此行的地方宁远城就是一处被绿洲环绕的地方,书千秋本来只是想去那里补充一下资源准备足够的水和食物,然后向西而行前往那座活火山,如果没有书千就径直向北,去第二座火山,然后从那里,如果找不到,书千秋就去幽州再找一遍,如果再找不到,书千秋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到那时会怎么样书千秋不敢去想。 终于要进城了,书千秋准备第一时间去补充好一切,然后向火山附近的城池进发,一共八个绿洲,最大约莫有三四百里,最小的只是个小村庄,另一个临近边境,处在一个缓冲带上,其实书千秋的第一选择就是那里,只是想了想还是先从最不可能的地方找起。 城门口似乎有人在盘查来往的客商,钱德隆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那些人的手已经伸到了这宁远城中了,朱婉往马车后面缩了缩,那个年轻人有些紧张,似乎整个商队都有些各有所思,钱德隆远远的看着思虑了很久,准备去别的地方,书千秋看着忧虑重重的众人,思索了一下,似乎下定决心道:“走,我们进城!” 钱德隆有些意外,想要给书千秋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关系,钱德隆还未开口,那个年轻人似乎沉不住气了:“小子你什么意思?看不明白前面是干什么的吗?” “小乙,你给我闭嘴”书千秋还未开口,朱婉似乎明白了书千秋话里的意思是明显的要掺和这件事,然后看着书千秋“谢,书公子。” 书千秋叹了口气,看着朱婉道:“姑娘,这次是我破例帮你的,我只负责解决这一拨人,至于其他的,和我无关了,我和你家老爷子曾经几乎没有交集,理应对你不管不顾,只是我对害你的那人更加厌恶,所以我并不是帮你,我只是还钱大哥一个人情,至于你家的护卫和和那个家仆,我不关心。” “你知道了?”朱婉有点意外,但是很快冷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吐出来两个字:“谢谢!” 钱德隆看着书千秋这样对着后面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前进了,盘查的人看到了朱婉,又看到躺在板车上的护卫有些欣喜,手一挥下令拿人,还未到近前,一柄剑横在了为首之人的脖子上,那人的手下还未反应过来,书千秋看着那人道:“孙贼!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人看到书千秋的模样,下了一跳,因为他曾经跟着爷爷去饮宴的时候,陛下身旁陪坐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前不久被陛下下了通缉令,这时他爷爷应该有些动作,但是看他爷爷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动作,但他不会放过这么好个机会,只要他进城,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人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放行!” 朱婉有点迟疑,年轻人似乎也清醒了过来,坚定道:“小姐,跟他进城吧!这次我信他!” 朱婉也点了点头和他们一起进了城,钱德隆的接头人还未进城,书千秋坐在客栈门前驻剑而立,他见多了这种没脑子的世家子弟,如果他敢来,书千秋不介意教他做人,但他想这人没有这么蠢,毕竟是帝都的大家族的子弟,书千秋想的是这个接头人是谁?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能量,能够对抗姓司马的那人。 朱婉的身份书千秋看她从中州而来看着她身上配件的样式,又料想到是姓朱的,和被追杀,书千秋就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了,朱家在一两个月前,书千秋解决了那事以后,突然之间全族下狱,书千秋由于急忙来瀚州,也没去在意这件事,毕竟当年朱家的家主曾经当众抨击过他还有杨曦,书千秋对朱家人的观感谈不上好,因为从上到下一股迂腐感,所以书千秋没有和朱家人有过往来,朱婉虽然曾经也仰慕过书千,但一直没有见过面,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司马家,书千秋不用猜就能想到,主要因为司马家这些年干的事让书千秋很有恶感,当年怂恿书家监禁他的就有司马家,而且当年荆州平乱时,书千秋堪堪躲过的截杀,似乎背后就有司马家插手之嫌。 往来的客人看着书千秋,而书千也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司马家不敢明面上跟书家试试,书千秋就在赌着他们失误,只要司马家敢失误,书家就敢让他们损失惨重,所以书千秋在等,等着那人带兵而来,不远处的一个酒楼中,两个人看着驻剑而立的男子,其中一人问道:“你说秋小子能够,把那人引过来吗?” 那人沉吟了一会“司马家的那些玩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鬼精鬼精的,我觉得悬,再等半个时辰,若是他沉住气了,这事也就算了,若是沉不住气,这一波我们就能让司马家一蹶不振,这些年在我们背后使的小动作,真以为我不清楚?希望吧!希望真的能给他引过来!” 城外兵营中,那个司马家的子弟正在来回笃步,他是真的想立刻带兵去把书千秋和那女子抓回来,可是冷静下来以后他思索一番总觉得背后肯定有阴谋,如今愈发不受家族老爷子恩宠的他如果这波成了,家族之主也就握在了他的手里,这就像一颗包裹着蜜糖的毒药,想要吃到外面的蜜糖,又畏惧里面的毒药。想了想实在难以抉择,他掷出了一个铜钱,那是他曾经的保命钱,字出兵,印不动,硬币出现了字的一面,那人粗重的呼吸了几下,然后对着外面吼道:“传我军令,全军整备,出击。” 书千秋松了一口气开始蓄势,酒楼上的两人看着面前的茶杯细微的抖动,城中突然之间没了行人,天色渐渐阴沉,乌云笼罩,屋内朱婉脸色有点苍白,那个年轻人显得有些冷静了,冷静的过分了,年轻人道:“小姐,一开始是我太过鲁莽了,如今只能信那小子了,说实话我是真的很不爽那人,至于原因,是我个人原因,但这次相信他吧。”朱婉点了点头 步军先入城,书千秋看着步军,抽剑出鞘,横胸一剑,一剑而出,剑罡斩向步军,第一波步军当场横尸,书千秋第一次吐纳,然后御剑而动,封死的步军前进的道路,来往数次,步军甚至不能前进一步。 司马家的那人,看到这一幕也有点惊讶,虽然他早就知道了书千修为不低,但也没想到高成这样,几百步军甚至无法近身,司马家的那人想的很清楚既然不能动书千秋,那就不动,只要将他身后的两人抓到,届时将书千秋绑缚而回,既不伤了和书家的和气,也不至于一事无成,只是书千秋有点难搞,司马家的人挥手,让步军撤退,派骑军上阵,这样可以好好对付书千秋。 书千秋看骑军上阵,将剑召回到手中,准备拼一波,书千秋轻声道:“天雷引道,可否?” 一道天雷劈下来,书千秋高高举起他的剑,雷入剑体,这是强行用剑的寿命换取力量,这之后这把剑也就废了,但书千秋管不了这么多,酒楼中的两个人看着书千秋啧啧称奇,没想到书千秋敢这样干,书千秋又一次换气冲了上去,剑刃舞动不见一滴鲜血,一批批骑兵倒下,书千秋趁着间隙,收回长剑,剑刃已然受不了这样的摧残存存崩碎,书千秋又一次吐息,此时的书千秋已然是强弩之末,暴雨倾泻,书千秋轻声道:“世间纷乱,业火!焚不尽火不灭。”说完,雨中奇景,火焰在暴雨中焚烧,书千秋甚至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宽广的街道上遍布了尸体,大概有一两千人,书千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一口血,手中剑柄带着剑的碎片溅射向那最后的骑军,仿佛有灵性一般,伴随着火焰,每一个被溅射到的甲士都被焚烧致死,尸体化无,等到雨停了,街道上干净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天很多人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书千秋没有去看向已经被制服的司马家的那小子,而是看向了酒楼,有些疲惫道:“给我一壶酒。” 两人中的一个将一壶酒丢下了楼,书千秋接过然后一饮而尽,倒地不起,两人中的一个看着书千秋倒在地上,招了招手,一个不起眼的巷子中奔出了几个人,将书千秋抬进了客栈里,而城外正准备离开的那个人,已经被不知从何出现的人给制住,一切尘埃落定。 第十七章 各为棋子 一片沙漠之中,书千秋站在这里不知所措,狂风呼啸吹乱了书千秋的头发,书千秋有些疑惑,因为书千秋在这里什么都感受不到,甚至一丝天地灵气都感觉不到,书千秋甚至感知不到方向,想要运起武功却发现无法动用一丝真气,书千秋慌了,想了想书千秋向四周望去,一个沙丘上,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虽然很多年没有看到过她的面容,但是书千秋脑中深深烙印着她的身影,书千秋看着那人,不觉间泪流满面,是她。 书千秋向拿女子奔去,但是始终追不上那个女子,就这么一点点,一点点的看着女子的远去,书千秋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无助的哭喊着,这次书千秋甚至无法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 猛然间书千秋醒了,看着陌生的房间,书千秋吐出一口气,摸了摸胸口温热的血玉坠,书千秋有点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会儿书千秋起了床,这不是第一次梦到这种场景了,杨曦的面容一次次的模糊,这让书千秋有些恐慌,书千秋一次次的失望,内心那颗名叫绝望的种子正在一点点的生根发芽,书千秋想要离开,但还有一些事他需要去处理。 走出门,门外站着两个侍卫卫,看到书千秋出来,两个侍卫看了书千秋一眼,但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之后没了动作,书千秋看了眼他们的服饰,也知道了他们是谁——雍州军,他们两个书千秋见过,在和某人的宴会上,那个人果然和书千秋猜测的一样是钱德隆的接头人,书千秋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争权夺利了,去见那个男人一面,然后他就会去寻找,哪怕是死讯,书千秋也想要得知这个消息,为此书千秋不惜一切代价,坚定了决心以后书千秋开口看着那两个侍卫道:“告诉我,那货在哪?” 侍卫听闻书千秋的话也没有过多的动作指向一间屋子恭敬道:“书将军,我家将军在那间房间。”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向那间房间走去,侍卫没有跟上去,站在那里守卫着,书千秋走到那间房间门前,门前的侍卫见到是书千秋,没有阻拦,书千秋推开房间,看到了三个人,两人坐着一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街道,坐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是钱德隆,而另一个人书千秋再熟悉不过,帝若泽最信任的人之一,白依尘的哥哥——白闻道,站着的那个人是白闻道的护卫,年轻一辈中不输书千秋的存在——器冢——吴震,年岁大不上书千秋几岁,修为和书千秋一样的断尘境,还要略胜书千秋一筹。 显然钱德隆和白闻道已经谈完了事情,钱德隆看着书千秋也有些意外,似乎书千秋和白闻道认识,将朱婉护送至此的人是钱德隆的一个旧识,过命的兄弟,钱德隆见到白闻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毕竟虽说钱德隆只是个商贩,游走于中州和瀚州之间,做些小生意,但也是见过一次白闻道的,当年白闻道入京,钱德隆出京,惊鸿一瞥,看到了协部策马而来的白闻道,白马白袍一杆长枪,策马而来,痴了多少好儿女,之后钱德隆就离京了,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当钱德隆看到摘下面具的白闻道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之后白闻道叮嘱他不要将此事泄露出来,钱德隆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也知道此事涉及过深,他也不敢去说什么,弄不好就是个死。 白闻道见到书千秋来了也不和钱德隆废话,将一大袋银钱和一个路引丢给了钱德隆,然后叮嘱道:“此事以后不要再在宁远城这里出现了,这是一个路引,带着你的家眷一起离去,去哪里都好,这些钱也够你生活玩后半辈子了。” 钱德隆点了点头,当即回家去收拾行囊,这些事的凶险他自然是知道,事后对方肯定暗中下手,白闻道或许没事,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毕竟是他护送那女子到来的,拿好了那包银钱,钱德隆看着书千秋道:“书公子,在下就此告辞,若是有缘,他日再见。” 书千秋想了想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道:“若是钱大哥不嫌弃,离去之时叫上在下,在下愿护卫钱大哥离去。” 钱德隆想要拒绝因为书千秋肯定有更加重要的事,但看到书千秋的模样:“那就全仗着书公子,在下先行离去去收拾行囊,静候书公子到来。” 钱德隆离去之后,书千秋坐下,看着白闻道,白闻道给书千秋倒了一杯茶看着书千秋已经不见白的头发:“前些日子听闻你忧虑成疾,竟然一夜白头,我还特意准备了好些有些年头的药材,本来想给你送去,只是不知为何钰桐那小丫头竟然和季子清那没脑子的货成了婚,而你也突然从荆州将军成了朝廷的通缉犯。” 说道书千秋的头发,还是多亏了芈原的那盒药,仅仅一两个月就让书千秋恢复了,书千秋也没回答白闻道的废话,饮了一口茶道:“我前些日子见了依尘,她是怎么回事?” 见到书千秋说起了白依尘,白闻道叹了口气:“她啊,之前家族人迫害她,被那个仆从给救了,之后和那人一同离开了,看那人的样子似乎有些实力,可又不是这些江湖门派的弟子,最关键的是云天和他们在一起,搞得商国的大王有些手忙脚乱的,荆州离开之后我就失去了他们的去向,你知不知道?” 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沉吟了一会儿,“他们的行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放心的是,只要少寻在,依尘、云天,他们就没事的,加上云天的身份江湖那些人也不敢去招惹,你可以放心,依尘的身份没有泄露。” 白闻道听到白依尘的身份没有被泄露,松了口气,想到之前荆州武林大会的事,看着书千秋,“你啊,办事还是像以前一样滴水不漏,说实话第一次看到那个仆从时,我感觉他有些阴恻恻的,吴震当时感觉那小子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如此人物,身怀绝学,竟然还能传道与你。” “少寻的确深不可测,我甚至怀疑他是外间而来。”书千秋想到的事直接说了出来,然后问白闻道“你探查他的身份了吗?” 白闻道见书千秋问他,也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那小子的身份我探查过,是襄州一个人贩子从海边捡到的,卖到了白家,至于之前的事,我即使是将这些人贩子一个个折磨致死,也没有问出原因,或许真的就像你猜测的那样吧!” 两人闲扯了半天,书千秋和白闻道谁也没有去提那个女子的事,各自印了几杯茶水以后,书千秋也没了耐性,开口道:“对于那个女子你打算怎么处置?是要以此扳倒司马家的那个老王八吗?” 白闻道饮了口茶水点了点头道:“和你猜想的一样,我就是想要借此灭了他司马家,有些事情无关党争,只是因为他司马家过分了,有些事情是我的底线,也是陛下的底线,可是他司马昭过分了,陛下也需要个由头,只是让我意外的是你,你居然会帮朱家那小丫头,当年朱家的老头若是知道你这样,不知该作何感想,毕竟当年他谤毁过她,你不气?” “白闻道,你说是朱家和我的仇怨大,还是他司马家那帮子逆臣和我仇怨大?”书千秋笑了笑反问道,然后怒声道“怂恿白家监禁我和她,甚至在我前往荆州平乱之时意图害她的人,也有司马家的痕迹,说句难听的,如今的司马家得罪的多少人,你会不知?凭借着祖上的封赏,让陛下不会轻易的动他们,可是他们太过分了。” 白闻道一时无言,沉默了一会道“你要去看看她吗?” 书千秋摇了摇头道“不了,当年的事我还放不下,我就此离去,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书千秋说完就走了,白闻道看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因为从书千秋和钱德隆的话中,白闻道明确感觉到了书千秋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也没时间去管了,因为离开雍州也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书千秋将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白闻道已经离开了,带着朱家的女子和那几个人离开了,钱德隆已经等候了多时,书千秋坐上板车也不去搭理别,钱德隆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准备一路向西,前往瀚海之边,那里曾经也是书千秋很向往的地方,四季如春,书千秋之所以护送钱德隆更重要的是,他有点害怕,害怕又一次失望,所以他给自己找点事情去做,这样可以稍微不去想这些事。 骆驼带着车渐渐驶向远方,书千秋坐在板车上剑柄在书千秋,那柄长剑的碎片已经被白闻道手下给一一找回,虽说已经不能再用了,书千秋想着留个纪念,钱德隆看着书千秋问道:“书公子,不会耽误你的行程吧?” 书千秋看着远方的落日,没有说话,见状也没有再去打搅,向着落日马车渐渐驶向远方。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宁远城突然来了一伙人,为首的遮住面庞不以真面部示人,听着宁远城城主,讲完了全部过程,为首之人猛地一拍桌子,骂了声:“蠢货!” 一个人上前问道:“大哥追不追?追谁?” “看样子是无法去追了,先回去吧,先将眼前之事给解决了。”为首那人,然后看向城主“城主,今天我们到此的事情我不希望旁人知道,若是有旁人知道,别怪我无情。” 城主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帮大人物的争斗,他只能顺从,尽观其变,见城主点头,那人也没有说什么就此离去了城主松了口气然后喃喃道:“先生啊,学生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朱家能够昭雪。钱德隆,恕我不能为你送行,愿你一路平安。” 第十八章 故事 书千秋坐在一辆板车上,车上还有一堆物品,一共三辆车,剩下两辆都有个小棚子,是钱德隆和他家人呆的地方,本来钱德隆想要让出一辆给书千秋,被书千秋给婉言谢绝了,书千秋不太需要休息,在烈阳之下磨砺己身,修行业火之力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一路下来反而平静了许多,几波盗贼遇到书千秋得到了几十两银子也就退去了,也有贪心的,不过都被书千秋给解决了,虽然龙少寻让书千秋领悟了谏言,之后的修行也是一帆风顺,但儒家攻伐的手段还是略显单一。 夜间停车休息时,书千秋躺在沙子上,把玩着血玉坠,若有所思,离开宁远城之前他去过了禄元堂,结果和以前一样一无所获,书千秋揉了揉脑袋,似乎他进了死胡同。 坐在不远处的钱德隆看着书千秋,觉得书千秋似乎有心事,一旁的女子给孩子盖上了毯子,拍了拍钱德隆的肩膀,轻声道:“阿隆,那个年轻人似乎有心事,如果他愿意说,你帮他开导一下。” 钱德隆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看着女子脸上粘上的沙土,钱德隆手轻轻的拂过,轻轻擦去了女子脸上的沙尘,虽说已经结发多年,女子还是有些害羞,脸微微泛红,钱德隆看着女子害羞的模样笑了笑,然后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也睡下吧,我去开导下书公子。” 女子点了点头,将一个水囊给了钱德隆,然后轻声道:“那我也先睡下了,你也早点休息,咱们明天早点上路,我想看看另一边的海是什么样子的,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大海了!”女子说完轻轻的躺下,看着女子和孩子的睡颜,钱德隆笑了笑。 书千秋想的头都要炸的时候,一个水囊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他看到了钱德隆那张常年被风沙磨砺有些粗糙的脸,钱德隆看书千秋回过神来将水囊丢给书千秋,然后坐在书千秋旁边:“书公子,我看你心事重重,有什么事说出来,也许我能稍微帮你想想折嘛。” 书千秋接过水囊,饮了一口发现是酒,又饮了一口,看着一脸真诚的钱德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了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其实不叫书子夜,我本名书千秋,就是那个你知道的书千秋。” 钱德隆有些惊讶,然后又释然然后有些激动的小声道:“怪不得,我说呢吧,如此年轻就有如此修为,加上超群的智慧和勇武,又和大夏双杰之一的白闻道认识,怎么说也是个不俗的人,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是书千秋,这样一来大夏双杰,我都认识了,你所说的是当年之事吧?” 书千秋笑了笑点了点头,饮下了一口酒,然后继续讲述着曾经的故事,然后说到了现在:“如今我有些迷茫了,荆州之地我已经找过了,没有消息,这里是我的第二站,我从吴地打听到了消息,知道她曾经为了一个不知是火寒毒,还是焚炎症的患者出现在荆州过,而焚炎症只有火山之地,而火寒毒则是幽州之地那个火山特有的毒症,说实话我很慌张,害怕找遍天下无法找到她,我请求过禄元堂去找,只是没有消息,这九州太大了,近百亿的人口,我怎么去寻找?我怕我这一生都找不到她,我想要找到她,哪怕只是跟她说声抱歉。” 钱德隆听完沉默了一会,然后帮助书千秋分析道:“说实话我是从说书人口中听到你的故事的,一开始想着说书人说的总会有些夸张,没有这么玄乎,杜撰的成分也许更多,毕竟当世的人杰,一代天骄,十二岁的少年?这怎么可能,可今天听到你的故事以后,我才发现那些说书人,说的真的没有丝毫夸张,甚至还有缩略。书公子,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书千秋看着钱德隆,轻声一笑:“我是书千秋,但这能改变了了什么?钱大哥不必为了我的身份而拘束,况且如今我还是个通缉犯,钱大哥想叫什么叫什么,不必拘礼,钱大哥想说什么说吧!” 钱德隆见书千秋这样,也就开始说他心中的设想了:“书公子,你考虑颇多,可是我感觉你忽视了一个关键点,就是咱们大夏人和摒州异族无法共存,这也就意味着一件事,尤其是小民百姓,极少有能接纳的异族人的,你为何不去摒州找找?我也看过你那本《九州录》,说实话你对其他地方的描述确实是可以,没的说,但是对摒州,我感觉你了解不多,仅仅是瀚州以北三百里以内的地界,我曾经深入摒州近千里,对摒州地理了解不少,书公子,仅我所知,摒州的火山最少有七八座,而且那里若是有火寒毒,也是稀松平常之事,有些药材也是那里特有的,若是这里找不到,你可以去摒州试试,不过如果你去摒州一定要小心,虽然你已经到了如此修为,但去那方地界还是应当小心。” “谢谢钱大哥。”书千秋起身抱拳,这个消息对书千秋太过珍贵了,书千秋想过去摒州,但是没有消息书千秋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书千秋有点焦虑,如今摒州或许有消息,这让书千秋惊喜不已 钱德隆坐在那里,摆了摆手:“书公子,这次能功成身退还是幸赖于你了,说句实话,这些事即使我不去提点你,你也能想到,只是你太过焦虑了,以至于忽略了这么一件事,回头如果你游历完了摒州,记得把你那本《九州录》补全,这样我也能看看那摒州未知的地界,还有什么我没看到的东西。” “嗯!”书千秋也没有说太多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个已经睡下的女子笑着看着钱德隆:“我的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钱大哥说说你和小嫂子的故事吧!” 钱德隆看书千秋问他,然后不知道哪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酒壶,饮了一口道:“其实吧,我和你小嫂子还真有点故事讲,这事大概是十七八年前,我还是个年轻人的时候,当时我刚刚开始行商的时候,你小嫂子名字叫珑月,算起来是荆州之地小国的公主,我是瀚州人士,当年跟着父亲在九州行商,去过很多地方,经常居无定所,那年的上元节,我和父亲在荆州采购,我也是年轻人的心性,那天我遇到了一个笨笨的女孩,她就是珑月,是个看上去就让人心疼,又有些笨笨的女孩,那天我们一起泛舟,一起坐在山坡上看城里的灯光,由于行商的缘故,我不久后就离开了,之后再一次到荆州的时候,珑月似乎有些不快,所以我带着她离开了,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故事。书公子其实还是相信一下你自己,既然都坚持了这么多年,不如再坚持坚持,或许真的能找到的也说不定!。” “嗯,钱大哥,我不会放弃的。”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远处的月亮道“前半夜我来守,钱大哥你先去睡下吧。” 钱德隆也没有再说什么,把那个小酒壶收好,给火堆添了添柴,然后道:“书公子,我就睡下了,后半夜我来守夜。” 书千秋点了点头,钱德隆说的故事在旁人听起来没什么,但是了解实情的书千秋确实挺震撼的,钱德隆虽然这吗轻描淡写的这么说着,可珑月身份可不简单呐——当年姜国姜王的大女儿,姜国的公主,当年的珑月是荆州之地一等一的美人,可不知为何拒绝了无数的求亲者,不知为何不知所踪,这可让荆州之地震动了一番,而新登基的姜王对这件事也决口不提,没想到当年荆州之地的大美人,竟然隐匿于这里,书千秋很意外,毕竟当年帝若泽都有心求爱于珑月,只是碍于季月秋,有贼心没贼胆。 书千秋起身,向四周望去,夜空的点点繁星似乎就在眼前,微末的星光照亮了四周的沙丘,书千秋四处走动,放出气息感应四方,发现没有危险,书千秋开始了修行,最近他感觉自己的功法,似乎有有些精进,隐约间似乎有所提升。 一晃很多天过去了,穿过了高原书千秋他们看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原,书千秋他们将骆驼卖了,买了几辆马车,又补充了一些物资,花了几天,他们终于到了海边,将路引交给了官府核实,之后钱德隆和珑月在一个小镇上安了家,这几百里的一狭平原虽然在其他地方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在真正来过这里的人看来,此地是一个绝佳的居住地点。 书千秋从钱德隆手中得到了摒州大致的地图,和钱德隆道了个别,然后策马离去,书千秋准备去瀚州的两座火山附近的绿洲寻找一下关于她的线索,不是书千秋不肯前往摒州,只是书千秋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这年中州司马家因为贪渎之案,还有构陷忠臣等数个罪名,司马家的老爷子下狱,司马家被流放到澄州烟瘴之地,异族不知为何兴兵边境,白闻道数战之后负伤,好在击退了异族,从被俘虏的异族人口中得知,异族人似乎有一部是由一个女子统领,白闻道也没怎么关心,而刚露头不久的书千秋似乎又沉寂了下去,江湖似乎恢复了平静。 一晃就是两年,这两年书千秋走遍了瀚州这两座火山,探勘了这些地方得了焚炎症的人,似乎焚炎症可以排除了,虽然没有含露,书千秋也有治疗焚炎症的方法,于是书千秋成了一个医生,焚炎症是火毒的一个分支,焚炎症是被地火之气烧伤的人,火气入体终年不消,被烧伤的人体内水分的消耗会比旁人消耗的多的多,活的皆是极其痛苦,也只有含露那种几乎用不到,观赏用的草药,才能消弭这种症状,而火寒之症则是寒地焚炎症的表现,火寒之症最大的症状表现就是使人面目全非,年不过四十而死,夏日如坠冰窟,冬日如火炉,冷热翻转,很难医治,除非是含露草加上一种大暑之地生长的草药才能救治,这也是书千秋不相信杨曦在摒州的原因,摒州苦寒,几乎不可能有焚炎症的出现,火寒之毒又不可能不需要那种至阳的药草,而那种药草生长的地方只有越国之地的极南之地,可禄元堂派人探查过,也问过了越国王室,皆是无果,所以书千秋第一时间将摒州给排除了,看现在的情况摒州或许真的有些有戏。 第十九章 冶城,请求 清晨,一个医师背着一个小药箱,向街上一户人家走去,这家的男人常年在火山之地工作,因此身体被火气焚伤,得了焚炎症,好在没有到冬日了,还有救得回来。 医师进了门看着这家人殷切的目光,医师给病人把了把脉,摸了摸下巴上那一小撮胡子,想了想,病人的家属看着他这样,病人的母亲将医师叫了出去:“张大夫,我儿子还有救吗?” 这家人其实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家中的男人代代在火山附近以采矿为生,但大多都得了这种毒症,得了这种症状也就失去了劳作力,强行继续劳作还会至使病情日渐加深,病情最后,周身器官衰竭而死,这家人听闻这里来了一个能救治焚炎症的医师,听说颇有疗效,这家人还在疑惑着要不要去救治,而医师就自己走上门来了。 医师看着忧心忡忡的病人家属,抚了抚那一小撮胡子:“病人的身体毒性不深,等我行完针,开几副方子,按时服用就好。” 进屋将躺在床上的病人翻过了身,将己身真气轻轻导入男人的体内,汲取男人体内的火性,然后将一些药草留下,嘱咐好一切,医师谢绝了这家人要给的银钱,收下了几颗青菜,然后向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路上和上街的人打了打招呼,回到住所医师开始调息。 医师就是书千秋,化名张子义在这瀚州摒州边境上,另一座火山之地因为远离沙漠,加上较为平静,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很少有人会的上焚炎症,而这里因为特殊原因,这个火山周遭产出一种特殊的矿石,对于武器的铸造有特殊的功效,因此采矿工成了这片临近火山之地的绿洲一个养家糊口的生机,可因此这片绿洲的采矿工患上焚炎症的几率大大增加,这片绿地的采矿工几乎都活的不长久,书千秋这两年来一直在这里行医,书千秋不忍心看着百姓受苦,所以搁置了去找杨曦的事,书千秋救治病人的方法,还是摸索出来的,焚炎症是个不治之症,除非像含露那种特殊的草药,否则很难找到治愈的方法,书千秋一开始医治就是单纯的汲取病人体内的火气,这样虽然很好,但是太过费时费力,之后书千秋花了点时间研究了一下药理,用几株药草,搞出了和含露差不多的药性。 这也是书千秋的特殊性,他和普通医师不同的是,一般的医师很少见过含露,也没有多少知道含露的药性,而熟识含露药性的医师大多也不会不远万里到西北而来,书千秋恰巧具备了所有的条件,书千秋花了一年多研制出了含露的替代品,中间有几次因为药性相冲差点身死,好在修为加身没有身死,如今书千秋可以放心的离去了,因为预防火气入体的药,他研制出来了,之后也不必为这里的人去担心了。 书千秋在这里这么久一无所获,他准备离去了,去幽州,因为他准备从幽州入境去摒州了,顺便去幽州找一找线索,将预防火气入体的药留了下来,书千秋开始前往幽州。 幽州,临兵府,书千秋停下了马,将路引交给守卫盘查,守卫看着这个人,有些疑惑,毕竟从瀚州到幽州几万里之遥,但是书千秋路引上的官服大印不是假的,看到守卫这幅犹豫的模样,书千秋也不废话,一锭银子丢了过去,守卫见状也不去阻拦了,书千秋无奈一笑,然后就进了城,这次进临兵府书千秋想要去寻找一柄好剑,然后就此去摒州之地。 临兵府是冶城所在之地,也是冶城的总部,这里和器冢不同,器冢在雍州山里只为雍州军提供武器,但器冢的冶炼技术要远超其他地方一大截,器冢偶尔会赠与江湖人士几柄神兵,比如白闻道的武器——破阵枪,就是器冢打造的一柄神兵,江湖兵器榜上排名第八,要知道破军枪出炉不过二十年,和楚兵匣那些几乎差了几百年。 冶城虽说稍微逊色于器冢,和器冢不同,冶城面向的不止是幽州军,还有江湖侠士,若是你说冶城所锻造的东西远逊于器冢,那你就是真的没脑子了,冶城虽然稍微逊色于器冢,但依旧冶炼出了江湖兵器榜上第十的兵器——盘龙刀,书千秋此行的目的就是请冶城打制一柄剑,一柄能够纳得下真气,扛得住天雷的剑,冶城虽然说是城,但真正的核心是临兵府,其余之地都是分部。 到了冶城总部,门口的守卫长枪挡住了书千秋,一个守卫上下打量了一下书千秋,然后道:“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书千秋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帖,递给了守卫,抱拳拱手道:“在下是图云大哥的旧识,荆州书子夜,望小兄弟通报一声,在下要找图云大哥有些事务。” “你就是当年荆州之地夺得武林大会冠军的那个书子夜?”接过名帖的侍卫听到书千秋话,翻开名帖看着上面的名字证实了身份,守卫的显得有点惊讶,抱拳拱手道“失敬失敬,小兄弟里面请,我先去通报一声大少爷。” 守卫领着书千秋进了冶城总部的大门,冶城总部内别有洞天,守卫挥了挥手,来了一个年轻人,守卫吩咐道:“三儿,你带着书公子去会客室休息一会儿。” 然后看着书千秋道:“书公子,在下先去找大少爷,不能奉陪,就让李三儿陪着你去会客室,大少爷一会儿就到。” “无妨。”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前这个人,衣服掩盖不住他身上那一身腱子肉,看着这个龙精虎猛的小伙子,书千秋微笑道:“小兄弟麻烦你带路了。” 那个叫李三的侍从摆了摆手道:“书公子客气了。” 走在路上书千问道:“小兄弟来冶城学习多久了?” 李三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道:“我来此学徒三年了,算起来再过两年也能出师了,届时我可以留在总部,也可以去别的分堂。” 书千秋和李三有说了些有的没的,然后看着冶城的总部,观察了一下,冶城总部院子不小,分成了锻造,冶炼,会客,食宿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不小,冶城总部大约有一千多人,一部分是负责照顾生活起居,衣食住行,剩下的都是冶城的学徒和师傅。 书千秋坐在会客堂中,侍女端了杯茶给书千秋松了过来,书千秋吹了吹茶水饮了一口,然后一柄剑横胸而过,书千秋堪堪躲过,然后书千一把抓住了那柄剑的剑柄,,然后又是一柄剑斜刺了过来,书千秋腾空轻声道:“封道散法。”书千秋手指轻点,点击了几下两柄剑的剑身,本来还在挣扎的两柄剑瞬间跌落,然后四柄剑同时攻了过来,书千秋捡起两柄剑一手一柄,开始格挡这四柄剑,不多时,书千秋用真气催动御起了两柄剑,两柄剑对上四柄竟然不落下风,书千秋聚气,然后一声轻喝:“镇四方,定天下。” 谏言一出,六柄剑同时失去了控制,掉落在地上,书千秋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呼出一口气:“出来吧,这样和我对抗有意思吗?图灵大哥!” “书兄弟,功力又有所精进了啊。”图云三兄弟走进了屋中,图云看着书千秋道 书千秋看了他们一眼也是有点惊讶,图云的功力一只脚踏入了一品之境,而图灵已经是一品之境了,图宇刚刚踏入二品之境 书千秋看着图灵,有点无奈道:“图灵大哥,就输给我一次也不用一上来就这样跟我打招呼吧?你瞅瞅这东西毁坏的,我都看的点心疼了。” 看着会客室满屋狼藉的图灵挠了挠头,因为他们那个抠门的老爹要是知道他们如此损坏东西,这一顿打是免不了了,图云叹了口气开口道:“当初我二弟和你一战最后是被你拿境界压制才落败,所以他很不服气,所以今天才和你这一战,看样子今天他是真的服气了。” 图灵也不说话点了点头,图宇倒是开门见山道:“书公子,今日你是为何事而来?” 书千秋也不废话了开口道:“今日我来是为了请你们帮我打一柄剑。” 图宇有些疑惑的问道“书公子腰间的这柄剑不好用吗?” 书千秋拔出剑柄,然后有些无奈道:“这柄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碎了,我不舍得丢掉就一直留在身边了。” 图宇点了点头,开始询问道:“那书公子想要什么质地的剑?需要新出炉的剑?还是急需用剑?是玄铁?加宝矿的剑?还是有其他特殊要求的?” 图宇一连串的询问,问的书千秋头都快大了,书千秋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也没什么想要的,我需要一柄能够扛得住天雷的剑,这个可以吗?” 图宇有点惊讶,扛得住天雷,这种级别的兵器冶城也有,要说是硬抗天雷而不灭的剑,冶城真的没有,江湖之上有过记录的,那可是江湖兵器榜上第三的神兵——断云,曾经帮它的主人硬抗天雷,在他主人飞升以后遗落人间,剑身布满铁锈,即便如此在下一任主人手里依旧有了莫大的威名,成了江湖兵器榜上第三的兵器 “怪不得你的剑,我有点不一样的感觉,能拿给我看看吗?”一直没有开口从头到尾盯着书千秋剑鞘的图灵开口询问道 书千秋将剑交给图灵,图灵也不废话,将碎剑抖露出来,然后将剑拼好,沉吟了一会,图灵露出了笑容,似乎有些激动道:“书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帮你修一下这柄剑,只是修复之后,可否让我给这柄剑的剑身上,刻下我的名字。” 书千秋有点惊讶的看着图灵,因为这柄剑碎的太严重了,修复根本是不可能的,留在身边只是个念想,“真的能修复吗?” 图灵看到书千秋这个样子点了点头:“这柄剑虽然已碎,但上面萦绕着天雷之力和一股不知道的力量,如果有冶晶石的话,能够修复,一旦修复,这柄剑将不输于断云,刻上我的名字,只是私心,不知书千公子是否愿意?” “当然愿意,只是我恐怕没有这么多钱。”书千秋爽快的回答,然后想了想摇了摇头 图灵见状急切道:“书公子这个不用担心钱的事,只是我们要拜托你去寻找一样东西,我们找了很久的东西,此事书公子若答应,我们必将竭尽所能为你打造好这柄剑。” 第二十章 摒州天陨 “什么事?”书千秋看着图灵有点疑惑,然后想了想问道:“难不成是三年前,图宇大哥在禄元堂所求之事?” 图宇有点惊讶书千秋居然猜到了,想想自己三年前在荆州之地的失态,有点不好意思道:“就是三年前的那件事,主要还说我当年昏了头,毕竟这些事说起来也确实挺紧迫的。” “我们冶城的那个至宝你知道吧?”图宇看着书千秋问道 书千秋点了点头,冶城的至宝他还是知道的天下第四的神兵——方天,刀榜第二的传奇兵器,书千秋似乎猜出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是否是方天出了问题?” 图云嗯了一声,证实了书千秋的猜测,“方天在数年前,不知因何突然崩裂,灵性全无,纵然我父亲全力仍是无法修补。二弟翻阅尽了典籍,在一本破的不能再破的书中找到了一种修复的方法,后来在老祖宗的手札里确实是提到了,于是我们拜托禄元堂去调查,前往荆州参加武林大会时,三弟去问了一下因为急躁,所以差点受伤,好在书兄弟你及时相救,才没有让我三弟受伤。” “去哪里寻找?”书千秋听完,也不废话 图宇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一个地点道:“就在这里,几个月前北方从天而降一块陨铁,一开始没多少人去在意这块陨铁如何如何,只要有人带来了一小块样本,二弟发现,那块样本的材质和方天一样。” 书千秋看着那块地图,明白了一切,他们要他去的地方是摒州,位置和书千秋要去的地方差不了多远,书千秋盘算了一下所想,然后看着面前的三人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们,我有一个要求,事成之后,我需要你们为我的剑添加那种材料,行吗?” “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只需要修复方天的一些,这些我会按照相应的价钱向你购买,之后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处置。”图灵开口许诺,然后有些忧虑的问道“书公子,摒州之地极为凶险若没有武器傍身,恐怕有些会有危险啊。” 书千秋似乎想到了什么,“图大哥,随便给我找一柄剑,过几日我就出发了。” 图云点了点头,对着图宇吩咐道:“小宇,你带着书公子去武器库看一看,看他需要什么。” 图宇点了点头,看着书千秋拱手道:“书公子,请吧。” 图宇带着书千秋离开,图云看着满地狼藉,招来了几个仆从,收拾这个屋子,之后两人也离开了。 武器库中图宇带着书千秋走向剑类武器的区域,看着这么多的剑,书千秋随手拿起一柄剑,两指一弹,收剑归鞘,这柄剑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将剑放回到架子上,书千秋又看到了一柄剑,拔出剑,再次弹了一下剑身,摇了摇头,收剑归鞘,如此几次之后,书千秋找到了一柄剑,看着图宇问道:“图宇大哥这柄剑多少钱?” 图宇似乎有些不快的撇了撇嘴,然后看着书千秋认真道:“书兄弟,虽说你我之间只是几面之缘,可我图宇也不是那种背恩的人,不过一柄剑,也值不了多少钱,拿去就是,给钱就是打我脸了。” 看到图宇这样说,书千秋也停下了掏银子的手,将剑收归鞘***手赔罪道:“图宇大哥,是我孟浪了,这柄剑我就借走了,来日拿回天外陨铁,再向图宇大哥赔罪。” “我等就此告辞!”书千秋拱了拱手,将剑挂在腰间说了句奇怪的话 图宇也不好阻拦,拱了拱手道:“书兄弟慢走。” 书千秋走的似乎有些着急,招呼都没打,径直出了大门,守卫看着有点奇怪,而书千秋知道有人动怒,书千秋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中,看到四下无人,似乎有些无奈的轻声道:“德亮爷爷,你何必如此恼火呢?我不过是去趟摒州,又不是什么大事。” 除了书千秋再无旁人的小巷中,突然之间一个穿着一身粗糙的麻布衣,许久没有打理头发的面容细看之下像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中年人一脸怒意的出现了,一脸怒意的中年人看着书千秋,“你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吗?诸神摒弃之地,如此苦寒的地方,你去找?去送死吗?” 书千秋看着书德亮这幅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时他急于离开冶城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当时徐德亮动怒了,若是书千秋再不走怕是徐德亮都有心拆了冶城了,书千秋只能想办法说服书德亮,他知道他这个爷爷是个命苦之人,当年不知因何原因失去了所爱之人,从那以后沉迷修炼,然后和另一个人联手,在不依靠家族的情况下,将整个江湖打的跟个筛子一样,如今江湖排名中他和皇城里的那人还有陈到稳坐了曾经前三的宝座,那是二十年前,如今更是深不可测,书千秋只能想办法说服,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书德亮能一招就将书千秋打的站不起来,哪怕先在书千秋是断尘境。 书德亮看着书千秋沉声道:“这九州除了摒州你去哪里,我都不会拦着你,可独独摒州,我会尽全力阻止你去,哪怕我将你废了!” 书千秋话声放缓轻声道:“德亮爷爷,我若找不到她,你觉得我能回到家族?摒州之地我会注意的,那里只要我不去太过招摇,相信我会没事的。” 书千秋说完坚定的看着书德亮,而书德亮也看是书千秋似乎,吐出一口气,书德亮摆出了自己妥协的条件,“我只有两点要求,若是你答应了,我就放你离去。” 书千秋看到书德亮妥协,点了点头示意书德亮继续 书德亮看到书千点头,继续说道:“第一点:若是此去摒州无果,就跟我回家族,第二点:此去摒州你必须向我证明你能保护好自己。” 书千秋听到书德亮的条件想了一会儿,然后道“第一个条件我能同意,第二个条件该怎么跟你证明?” 书德亮看到书千秋答应了第一个条件没说什么,看他问起第二个条件回答道:“很简单,接我三招,若是这三招之下你还能站起来,我就不会再管你了,任凭你去摒州,但是如果你赢了,我是不会去摒州的,剩下的路怎样只能靠你自己。” 书千秋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已经是书德亮的极限了,书千秋看着书德亮“德亮爷爷,出手吧。” “这里地方太小,换个地方施展。”书德亮说完抓起书千秋,两人腾空而起去了城外 城外荒郊,书德亮看着书千秋,书千秋横剑在胸,看着书德亮,而书德亮则是一脸轻松的看着书千秋,抬手示意书千秋先出手,书千秋也懒得废话运气,天雷之力和业火之力加身,书千秋看着书德亮示意他出手,书德亮轻声道:“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简单的一掌,书千秋横在胸前的剑瞬间崩断,哇的一口血吐出,半跪在地上,书千秋感觉自己似乎没了力气一样,胸口火辣辣的痛,像被撕裂一样,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书千秋强行提起真气,看着书德亮挑衅的勾了勾手,然后沉声道:“浩气加身,万道万法皆不侵。” 运起谏言加持己身,书千秋体内的真气大幅度增强,似乎隐隐约约突破了断尘境的样子,但是还是看不清书德亮的修为,哪怕他有了接近忘忧境的实力,可看书德亮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万法万道不侵?好大的口气。”书德亮看着提起一口气内力大增的书千秋,嘲讽了一句 手上一道幽光,打向书千秋书千秋运起真气全力抵抗,但还是无法抵抗,被打在了身上,书千秋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冻僵了一样,无法动弹,寒气在书千秋体内乱窜,书千秋甚至无法说话。 书德亮看着书千秋这幅模样,笑着道:“你还要继续吗?看样子你现在都无法回答我,确定还要继续?” 书千秋艰难的点了点头,书德亮则有些为难,“秋小子,你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想跟我继续?” 书千秋艰难的开口道:“至死不休。” 书德亮有些恼火道:“好一个致死不休,这最后一击我会保证你不会死,但此招以后你如果输了我会将你带回家族,之后我还是不会管你,但只要你去摒州,我就会一次次的阻止你。” 书千秋运起体内最后的真气,轻声道:“业火焚。” 火焰包裹着书千秋全身,这是书千秋想到对付书德亮最好的方法,书德亮看到书千秋这样有些恼火,也不去留手,“封寒掌。”一掌打向书千秋,想要熄灭书千秋身上的火焰,他也确实做到了,书千秋被完全冻住,书德亮松了口气,因为书千秋刚刚的行为真的吓到了书德亮。 看着被冰封的书千秋,书德亮正要把书千秋给带走,却发现封着书千秋的冰寸寸崩裂,片刻之间消弭于无形,书千秋看着书德亮有些虚弱的笑着:“我,赢了。” 说完书千秋就昏倒了,书德亮见状将书千秋扛起背到了城中,到了书千秋下榻的那家客栈,将书千秋丢下,缓缓渡入真气,然后看着书千秋那柄断剑,手一挥,抚剑而过,剑身恢复的完好如初,看着躺在床上的书千秋,书德亮莫名的心疼,掏出了自己所剩无几的银钱全部给书千秋留了下来,书德亮设了一个微小的阵势就离开了。 第二十一章 冶城图帆 揉了揉头,书千秋看了一下窗外,窗外皎洁的月光撒在地上,星星零零的几颗星星散发着光芒,书千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伤口什么的都已经愈合了,体内真气充盈,而那柄剑书千秋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向图家兄弟解释,毕竟才借来几个时辰就断了,也说不过去,将剑拔出剑鞘,书千秋惊奇的发现,剑刃已经完好无损,似乎还携带了一些力量,让这柄剑变得更坚韧。 书德亮似乎已经离开了,看着书德亮留下的银子,书千秋有些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个爷爷他说不上讨厌,在和家族闹翻之前他是唯一一个和书千秋聊得来的人,书千秋感觉房间有点不寻常,感应了一下,发现书德亮设下了阵法,看来他这个爷爷已经离开了,书千秋叹了口气,有些事是上一辈人的执念,这和书千秋无关,但这些老人们总是无法忘记,书千秋坐在床上,身体异常的舒坦没有一丝伤痛,书千秋躺在床上,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到了忘忧之境,当时那种情况下书千秋似乎感应到了游离于外物间的五行之道,书德亮所用的封寒掌似乎属水,书千秋本能的汲取地火之气用以对抗,好在勉强抵抗住了他。 经此一站,书千秋明显感觉到了忘忧境的强大,不可言喻,而且书德亮对抗他的时候似乎还有留手,书千秋现在急切的想要提升自己,尽早突破忘忧之境,书千秋在这一战之后似乎找到了路,然后开始修行感悟。 书千秋这种想法若是被书德亮这些忘忧境的大佬们知道,恐怕会被书千秋气的吐血,且不说书千秋中间接近十年没有修行,这样的一品之境已经让那些所谓的江湖天才给汗颜了,之后更是成为了最年轻的断尘境高手,这样也就罢了,书千秋所修习的可不是普通的江湖武道,而是传说中张夫子失传了儒家至圣之法,这样的年轻人竟然还不满足,当年书德亮和陈到可都是是年近六旬经历了九死一生才修行到了忘忧境,而多年不出世已经被江湖人渐渐遗忘,这个江湖曾经的传说,也是不惑之年才修习到了忘忧之境,而且如今书千秋,似乎真的有种要突破的迹象。 正午时分,书千秋又去了冶城,这次他是去道别的,门口的守卫一眼就认出了书千秋,唤来了一个值班的学徒,将书千秋迎进了会客厅,昨天满地狼藉的会客厅今天已经看不出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侍女给书千秋端上来一杯茶水,茶汤通透,仅仅闻起来就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书千秋饮了一口,侍女去通报图家兄弟了,书千秋也乐的享受这片刻的清闲。 不多时图家兄弟到了,一道而来的还有一个神清气朗两鬓斑白,脸上没有一丝皱纹保养的非常好,以至于书千秋看不出那人的年纪,可是书千秋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冶城之主图帆,图家三兄弟的父亲。 书千秋猜测到了这个情况,应当是图宇将昨天书千秋的异常表现告知了他的父亲,也确实如书千秋所想,图宇在吃饭的时候,将这事随口说了出来,图云、图灵倒是没什么,这给图家家主和几个图家长老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知道书家当年有个曾经在江湖上跺一跺脚江湖抖三抖的人物,而这人似乎一直跟着书千秋,这个人似乎当年在摒州归来以后生了一场大病,然后突然出现踏平了整个江湖,此人绝不会让书家人去摒州,因为当年有个书家的年轻人想去摒州,据说怂恿他去摒州的那家人被灭了门,那个年轻人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上,朝廷默许了这件事,似乎摒州成了书家的禁忌之地,图家三兄弟不知道此事,是因为此事太大被压下去了,但是图帆知道,当年他亲身经历过,那门户是当年幽州赫赫有名的一个大家族,不是还是被灭门了。 图帆有些恐惧,好在一夜过去了,那人没有来,而书千秋来了,听到侍女传信,图帆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不知道情况,图帆抱拳赔罪道:“书公子,我儿年轻鲁莽,不知天高地厚,差点让你身入险地,图某给你赔罪了,剑我会想办法帮你修铸好,至于摒州你不必去了。” 书千秋很意外,图家三兄弟也觉得父亲大惊小怪,毕竟也确实没什么事,他们只感觉父亲似乎是有些奇怪,虽然摒州之地是有些凶险,但是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凶险,他们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向书千秋赔罪,书千秋突然之间想到了,可能就是书德亮让图帆这么紧张,书千秋看着图帆这样解释道:“图大叔,没事了,他已经离开了,也默许了我去摒州之地,你不必担心。” 图帆听到书千秋这样说,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坚定道:“书公子此事还是不要让你涉险了,在下会另行派人前往,若是将天陨带回,在下会给公子的剑添加一部分,公子大可放心。” 书千秋抱拳拱手,他知道图帆还是顾忌书家,毕竟他如果在摒州之地出事,书家或多或少都会迁怒于冶城,书家如此大的能量,就算冶城是军备之所在不便轻易废,可是动他图家几人,还是没问题的,书千秋想到这里,宽慰图帆道:“图大叔,我此行摒州不单单是为了冶城,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我当年之事你或许也有听闻,此事也是我必须去完成的,如今有了线索去摒州是必然的,至于天陨之事,也是我想要去完成的事,与其他事无关,你所担忧之事,不必在意,我已经和那人说好了,即便我出事了,书家和他也不会迁怒与你,放心吧!” 图帆看着书千秋这样想要再去阻止,但看着书千秋坚定的眼神,想了想抱拳道:“那此事就拜托书公子了。” “小二去拿些银两,和干粮过来,和那些丹药过来。”图帆看着图灵吩咐道,图灵点了点头然后去拿了,书千秋想要阻止,但是被图帆堵住了话头:“既然书公子是为了寻人,无论是为了天陨,还是作为他们三人的长辈,为你准备些银两和丹药,我想没什么不妥,还望书公子不要推辞。” 书千秋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如果现在在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不多时图灵拿着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包裹走了过来,书千秋打开包裹,然后将包裹中一两百两银子拿了出来,看着图帆坚定道:“图大叔,其他我都可以收下,但是这银两我是万万不能要的,摒州之地银两也用不到,我也不太缺银子,这干粮和丹药也够用了,还望图大叔收回这些银两。” 看着坚定的书千秋,图帆想了想,点了点头,收回了银两,确实摒州之地银两也确实不通用,摒州之地更崇尚以物易物,对于银钱,摒州异族是没有概念的,看着书千秋这模样也不便携带过多的东西,见状也没在说什么:“书公子,若是不嫌弃,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在这里吃个便饭,和我们畅饮一番。” 书千秋将东西都收拾好,听到图帆的盛情相邀,书千秋想了想准快些前往摒州摇了摇头道:“图大叔,我急于赶路就不留下来吃饭了,来日回来再和图大叔和三位大哥痛饮。” 见到书千秋这个样子图帆也不便阻拦,图帆将书千秋送到门前,拱手抱拳送行道:“书公子慢走,在下还有些事务,恕不能远送,来日书公子回来,叔叔我必摆好酒宴,给你接风洗尘,你们三个送书公子离去。” 图帆回去,继续研究锻造,自从方天崩裂之后,他几乎一刻都离不开游戏,抽出这些时间已经是极限了,吩咐好图家兄弟就回冶炼房了,图家三兄弟跟着书千秋回了客栈,书千秋将东西收拾好,又准备了一些东西,图云去了客栈马棚帮书千秋把马匹牵了出来,将马牌丢给马夫,丢下了一锭小银子,赏给了马夫,牵着马在门前等候,有些和图云相熟的人看着图云有些疑惑,冶城的少主怎么会为人牵马,看到书千秋出来,更是疑惑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虽然相貌有些不错,但没特别的东西,一些人猜测书千秋是不是某个大宗门的少主,有些猜测书千秋会不会是什么将军的子嗣,将书千秋送到城门这一会儿,已经有了很多版本的故事。 书千秋上马,看着图家三兄弟拱手:“老哥们,在下就此而去,需要花些时间在摒州寻找一番时间,请图大叔不要着急,在下定然不辱使命。” 图云看着书千有些关心道:“书兄弟你是咱们大夏的英豪,若是有危险还请先保全己身,天陨之事不过一块石头,你的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书千秋听完有些暖心的点了点头:“尽力而为。” 图家三兄弟异口同声道:“书兄弟慢走。” 书千秋点了点头策马而去,图家兄弟看着书千秋慢慢远去,然后转身离去,刚进城几个要好的朋友就来打听书千秋身份,都被图家兄弟给搪塞过去了,毕竟书千秋明面上还是个通缉犯,与之相交书家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真把书千秋的身份给泄露,书家不会饶恕他们的,流言来得快去的也快,仅仅一日就没人再去想这件事了,而城中也离去了一人,悄然跟上了书千秋。 第二十二章 摒州:诸神摒弃之地 大夏崇城,书家议事堂中,书家老头子书德怀看着书德亮,书德亮刚刚入城就直奔书家,向书家家主禀报书千秋的情况,书德怀看着书德亮,看着他有些痛苦的表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德亮,我知道你很自责,毕竟那里即便是他也不会轻易再去了,既然你无法去阻止秋小子,那就让他自己去干自己想干的,相信他也不会出问题的。” “大哥对不起,我实在无法再去那里,无法为秋小子护卫,是弟弟无能。”书德亮抱着头有些懊恼,有有些黯然,他其实也想去跟着书千秋一起去摒州,但是他心里有阴影,因为当年的事。 甚至当年他的亲生儿子就是被人怂恿着去探险摒州,但是被他从幽州边境上拖了回来若不是书德怀阻拦,书德亮甚至想废了他儿子的双腿,书德亮将儿子监禁在家,将怂恿他去探险的那家人灭了门,天不怕地不怕的书德亮,因为当年的是心里留下了深厚的阴影,即便如今修行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不敢去踏入摒州 书德怀也只会在这个时候觉得书德亮还像当年那个孩子,轻轻的拍着书德亮的背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 书德亮之所以这样,还是他在离开临兵府之后去了幽州的边境,他试着走入了摒州之地,想要看看自己是否能够克服内心的恐惧,如果能克服那就能继续护卫书千秋了,可是事以愿违内心中那股沉寂多年的恐惧感复苏了,多年过去了书德亮以为自己能够克服了,可是没有,书德亮从摒州归来满头大汗,疯一样的跑回了中州,失魂落魄的到了书德怀面前。 不远处皇城之上的一个人,饮了一口茶,听到书德亮哭成这样他没有笑,因为他知道他去摒州,他也会这样,这是源自于内心的恐惧,哪怕是如今的他也不敢去摒州,因为当年的事阴影太深,这些年离世的那两个也是因为当年之事,书家那小子此去摒州,希望他不会重现他们当年的惨剧吧,想着男人又开始了修行,只有突破了那个境界,他才能真正面对,面对那些事。 书千秋站在边境之地,摸了摸他那一脸络腮胡,将手中的书文交给了边境守卫,守卫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以后放了行,这张书文是书千秋去幽州将军府讨要过来的,幽州将军是书千秋的故旧,也是芈原那老头子的门生,本来他是不打算给书千秋这个书文的,架不住书千秋软磨硬泡,最后无奈的给书千秋搞了张书文,也明确的告诉了书千秋,他会将此事禀报帝若泽。 书千秋将自己的那匹马交给了幽州将军府,让幽州将军好好照顾,毕竟这匹马跟了他这么久了,也有些感情了,从西到东几万里,也生出一些感情了,书千秋临走之前忘不了幽州将军那幽怨眼神,但他不知道,他转身离开后,幽州将军那欣喜的表情,书千秋这批马绝对是匹好马,摸着那匹马的毛色,看着那匹马的眼神,显然这匹马已经通灵了,这种马,万金难求,幽州将军当即吩咐下去,让马夫好生照顾这匹马。 出了幽州,明显是不一样的感觉,虽然当年书千秋也曾来过摒州,但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次又勾起了当年对摒州的记忆,《九州录》上书千秋对其他地方的评价都很中肯,独独摒州,书千的评价是:诸神摒弃之所在,主要原因是其他地方气候再怎么变换,唯独摒州,只有一个字,冷,极度的寒冷,九州录关于摒州之地,书千秋只从瀚州行进过三百里,再远就是禁忌了,因为这是老一辈那些人的忌讳,所以书千秋没有来过。 裹了裹棉衣,将行囊系好,看着星零的几个和他一样出境的商旅,书千秋拿好地图看了一下确定好了地点,向前进发,走了不久,哪怕是两层棉衣,境界已经到了断尘境的书千秋,也感觉到了寒冷,和多年前瀚州之边不同的寒冷,摒州就像书千秋说的那样“诸神摒弃”荒原上甚至连一颗小草都没有长,这样也适合双方大战,异族可以肆无忌惮的冲锋,而幽州方面也可以尽早的观察到异族的动向更好的防备,这些年异族已经很少能够攻破长城了,看着荒原上的尸骨,书千秋运起真气游离全身,向前奔去,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森林附近,一片幽暗的大森林,森林周遭甚至没有动物的生息,摒州除了及其寒冷之外,天黑的也快,出发时幽州还是上午,才行进了一两个时辰,天已经黑了,书千秋劈了一棵树,燃起了火堆,稍微休息了一会儿。 书千秋拿出一些准备好的肉干和烧饼,稍微烫了一下,然后吃了起来,书千秋感觉在摒州修行似乎事半功倍,看着幽静的森林书千秋坐在荒原边上,暂时不敢深入,不知道为什么,书千秋的望气之术感知不到森林里的任何东西,而且他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在附近的荒原出现,一个断尘境的高手,在荒原附近潜伏着,似乎为他而来,书千秋不敢乱动,因为森林中似乎有东西屏蔽着他的感知,如果他轻易的进入森林,必然会被袭击,书千秋就这么坐着等待那个人潜伏过来,事实也确实如此,书千秋感觉到了那人正在向这里过来,书千盘算着看是哪方的仇家,盘算完了,书千秋大致猜出了是谁,积蓄着内力,书千秋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一根银针破空而来,书千秋侧过身子堪堪躲过,站定之后脸颊有些热热的,被划出一道血痕,书千秋两指一抹,闻了闻发现银针有毒,书千秋催动真气逼出毒血,又是两根银针,书千秋拔出剑不再托大,将银针挑飞,将毒逼出,又是几根银针,催动剑意费力的抵抗着,那人从始至终隐于暗处,书千秋见这样也不是办法,而且他越来越吃力了,那人的位置书千秋大致确定了,书千秋聚气于剑,轻声道:“剑有性,剑有灵,驭剑有灵。” 剑刃似乎有了灵性,浮在空中对抗着那人飞过来的暗器,御剑驭剑是两种状态,御剑对剑的控制出神入化不需要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操纵不需要担心剑的反噬,而驭剑则是另一种状态,驭剑讲究灵性,剑有灵如仆从随心而动,驭剑更像是驱使,对剑是另一种状态,书千秋手中的这柄剑在和书德亮一战后被书德亮修复,因祸得福剑中蕴含了一点点灵性,今天书千秋用谏言强行催发了剑中的灵性。 书千秋锁定了那个人,浮在空中的剑挡住了所有的暗器,书千秋看着移动的那个人,似乎有些无奈的高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司马家已然衰落,姑娘何不会去陪在爱人的身边,毕竟他寿命也不长了,我也不愿对你下狠手,但司马家衰落至此,不是自己作的吗?” 那人仍旧不言,手上的动作仍是不停下来,书千秋也有点火气了,沉声一喝:“给我破!” 一声大喝,将那人镇住了,书千秋神行步运起,走到那人面前,看着她,那人已经被书千秋一气之下,震得无法动弹,书千秋看着那个被震昏过去的人,轻轻解开了她的面纱,撬开她的嘴,从一颗牙后面取出一颗毒药,这女子果然和书千秋猜测的一样,司马家的子弟司马宇辉的妻子——唐华,澄州年轻一辈的第一人,看她这样子似乎是家族逼迫而来,将她绑在树上,天上落下了雪花,感应了一下森林里的情况,还是什么都感应不到,书千秋也没有办法,等着女子醒来,烤热了几个馒头,和几块肉干,书千秋静等女子醒来,拿出了准备好的药膏,一个精致的小药盒,打开药盒一股清香入鼻,书千秋抹下一点药膏,擦在脸上,一阵清凉感,不是寒冷的那种清凉,是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书千秋看着那个女子醒来,将烤好的东西给那女子丢了过去,看着那女子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司马家给你下的要求是什么,我也不想再说什么,这次我放过你,告诉司马家的人,再敢图谋不轨,信不信我去南方烟瘴之地灭了你司马家?” 唐华不吃东西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书千秋想要咬舌自尽,书千秋看着她,只觉得这女子有点命苦,提了口气沉声道:“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我放了你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这次我不会留手,等到我杀了你我会把你丈夫和司马家全部屠灭,书家要灭了一个破落的家族不难,第二条路,吃了这些东西你就此离去不要再来惹我并将我的话告诉司马家那群废物,我会将治疗你丈夫的药方给你,也会放过你司马家,选吧!” 书千秋就这么看着那个女子,唐华也在抉择,最后看着书千秋,问道:“此话当真?”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这个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道:“你选哪条路?” 唐华思索了一番,然后艰难的抉择道:“我选第二条。” 书千秋也不废话,解开了唐华身上的绳子,将一副方子交给了唐华然后嘱咐道:“这个药一天三副,坚持三个月。” 看着唐华迟疑的眼神,书千秋笑了笑,“司马宇辉是我为数不多不讨厌的司马家子弟,我没理由害他引你来追杀我,这次是我想也不是司马宇辉的意思吧?司马家的那几个没死的玩意,指使你来,只要你将这封信交给他们,我保你无事。” 书千秋见唐华有些迟疑,又将一封信拿出,交给了她,唐华也不再迟疑将信和药方揣入怀中,转身就走,见状书千秋也没有再说什么,又往火堆里添了两块木柴。 书千秋调息了一下,浮空的剑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在书千秋面前晃动似乎向撒娇一样,书千秋看着这柄剑两指弹了弹剑柄,抚了抚额头,看到剑身上当初碎裂处留下的斑痕,柔声询问道,“既然你有了灵性,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碎影好不好?” 剑似乎听得懂书千秋的话一样,上下晃了晃,书千秋见状,看着面前浮空的剑指着剑鞘道:“那就入鞘吧。” 剑入鞘,这寂静的夜空下,再也没了纷扰,重归寂静,只剩下了火焰的噼啪声。 第二十三章 摒州奇景:暖域 书千秋盘膝而坐,调理内息,外伤已经痊愈,但是内力消耗还是有点严重,放出气息察觉周围的状况,然后书千秋就开始调息,夜空之下只剩下了书千秋的呼吸声,和燃烧的木柴的噼啪声,不多时书千秋调整了过来,看着幽暗的森林和茫茫夜色,书千秋咬了咬牙将东西收拾好,将剑别在腰间,灭了火将剑别在腰间,进了森林走了不远书千秋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异样的感觉屏蔽着书千秋对森林的感应,在外面探查或许还不明显,但真正进了森林书千秋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让他对森林的感应大大降低,好在还能感觉周身两丈之间的情况,书千秋越往森林深处走去,由于感知范围缩小,书千秋也不敢速度太快,以免遇上什么危险。 赶了四五个时辰的路天总算蒙蒙亮了,这几个时辰里书千秋没有遇上太大的危险,只是面对了几只野兽有些麻烦废了不少功夫,最关键的是每次杀死了这些野兽,血腥味会招致更多的野兽,有些书千秋还算认得,有些书千秋也叫不上来名字,由于一路上小心翼翼书千秋并没有行进太远,大概行进了二十多里的样子,看到快天亮了,书千秋松了口气,看着周围将要蛰伏的野兽们,书千秋爬上了一颗树眺望远方。 书千秋的视线被雾气阻住,但还是比感应的要远了很多,书千秋裹了裹棉衣,催动真气融化了水囊里的水,饮了一口,打了个哆嗦,不得不说摒州真的有够冷的,书千秋又休息了会儿,从地上捡了些现成的树枝,点了把火暖和了会儿,又吃了点干粮,不知不觉书千秋深入森林已经数十里了,书千秋能感应的范围越来越小,呼了一口气书千秋继续前行,由于天已经大亮,虽说有风雪和雾气所阻,但相比夜间已经好了很多。 又行进了五十多里,又黑了下去,似乎摒州要比其他地方天黑的要快很多,在森林中行进书千秋似乎有些迷路了,本来的路线上书千秋应该能看到几个异族的聚落,可是到现在书千秋一个都没有碰到,书千秋也有点疑惑,他不知道自己偏离了多少,看这漫天风雪书千秋有点无奈,也这种情况他也无法辨别方向,书千秋突然想到了怎么去辨别方向,敲了敲缩在剑鞘里的剑,碎影不情愿的从剑鞘里出来了,书千秋轻声道“带我腾空。” 碎影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横在书千秋面前,书千秋踏上剑身,然后碎影腾空而起,书千秋俯瞰整个森林,虽然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书千秋发现了森林中阻碍他感应的那个地方找到了,也找到了森林的出路,剑身开始有些摇晃了,书千秋驭剑而下,跳下剑身,碎影自己回鞘没了动静,书千秋看着地图标好了点,虽然去那个地方去去除那个阻碍会好一点,但是书千秋不打算去那里,主要还是怕触犯了什么禁制,书千秋标好了自己在地图上的点,找到了最近的森林出口,将地图上的几处失误修改了一下,就向着森林的出口进发了。 找到了路,剩下也好走了,避开了几处危险的路段,行进了大约一两百里,书千秋出了这片森林,大为惊讶幽州之边和瀚州果然是大不相同的。 书千秋看到了一副不一样的场景,外面极其寒冷滴水成冰,而不远处的一个异族聚落,内里的玩闹的小孩穿着一身夏衣,聚落内花草丛生,没有一点酷寒的样子,似乎像个结界一样,若他从天上俯瞰这一方地界就会惊讶的发现,这样的结界在这方地界似乎有不少,和瀚州绿洲不同的是,这这里仅仅够生活的,无法提供田地劳作。 书千秋想了想,准备去面前这个异族的小村落,去探看一下有什么不同,书千秋戴上面纱,背好东西,进了那个小村落,在草木和冰雪接壤的地方书千秋感觉自己像是突然之间到了另一个世界,寒冷被完完全全隔绝在外,这让裹得严严实实的书千秋有些不适应。 一个上了年纪,须发皆白的异族人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书千秋看到书千秋的打扮,用摒州的语言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来行商的,还是来治病的?” 书千秋以前学过摒州的语言,大致听懂了老人的问话,书千秋身上别无它物,说是行商面前的老人也不会信的,好在书千秋有这一身医术,和包裹里的药草,书千秋想了想用摒州话怎么说,然后回答道:“我是幽州人士,来此行医,顺便换些食物,不知道可不可以?” 老者勉强听懂了书千秋的话,然后回答道:“先生,我是此地的小部族的族长,,其他事倒是好说,先随我去救治病人可好?” 书千秋点了点头,解开了面纱,在这方地界,着实是有些热,向村中走去,剩下的都是些老幼之辈,他们看到书千秋也不算太惊讶,也并不排斥,有几个孩子围了上来,族长看着围上来的孩子,轻声解释道:“他不是来行商的,是来行医的,你们让开。” 这些孩子听到书千是来行医的,也不来打搅了,乖乖到一旁去了 老人看着书千秋,一脸歉意用着磕磕绊绊的中原官话道:“小先生,孩子们不懂事,切勿见怪。” 书千秋摇了摇头,用异族语言回答道:“无妨。” 进了屋内书千秋看了躺在床上的病人,伸手把脉,没什么大的病情,书千秋掏出针袋,行了几针,散去了病人体内的寒气,化去了病人身上的淤血,留下了一副药草,吩咐好了一切,书千秋休息了一下,然后前往下一家,这些人家大多数是因为外出捕猎受的伤,大同小异的治疗方法,直到一户得了诡异病症的人家,书千秋为他把脉之后惊住了。 因为这家的男子所患的奇异病症是焚炎症,好在及时归来,没有异变成火寒之症,这样也确实证明了钱德隆的说法,书千秋或许真的能在这摒州之地找到她,书千秋将最后一份治疗焚炎症的药草交给了那家的女主人,然后开始询问起了男子,得知了这个男子是在更北之地捡到一块奇异的石头,然后不知为何就染上了这焚炎症,书千秋拿起那块石头吓了一跳,虽然书千对冶兵所知不多,但是也是知道两三种东西的,这块石头就是其中一种——烈阳石,八大炼器精矿之一,当听说是这块石头致使的病症,那家人说什么也不留着这个石头了,书千秋也乐的占这个便宜。 救治了所有病人,书千秋去这个部族族长那里去拿了一些肉干,书千秋看着周围的景象,提出了他来到这里以后一直想提问的一个问题,“老族长,你们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致使的?” 老族长也语焉不详,只是说这里是诸神给他们这些人留下的生存之地,摒州话里的意思是:温暖的地域。 而在以往的记载之中,摒州是神都遗弃的地方,但也是诸神遗漏的地方这了的东西有些好的超乎旁人想象,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书千秋听完老人的话思索了一番,发现没有头绪,因为传说之中当年天下只有八州,后来从北部海面之下浮出一州,这就是摒州的由来,摒州的未知之地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多少万年过去了,也无人探索完。 书千秋将老人的话记载在了一个小簿子上,而书千秋给这种地域取了个名字——暖域,因为这些他之后会记载在《九州录》上,看来当年随手所写的一本游记,本以为大致囊括了九州,如今看来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书千秋看了看地图,他要去天陨坠落之地,而他所在的地点没有在地图上标明,书千秋费了点时间就去补全了,此行距离天陨之地约莫有两三百里的路程,书千秋出了暖域感应也渐渐恢复了,外间依旧是风雪飘摇,走了几十里路程遇上了很多打猎归来的摒州青壮,行进了不远,已经看不到暖域了,书千秋休息了会儿,不得不说摒州确实是个好地方,仅仅行进这两日书千秋收获了一堆稀有的药草,还有些冶炼用的矿石,虽说不是烈阳石那种举世罕有的宝物,但也都价值不菲。 书千秋知道此行有危险,因为当时天陨坠落,前往摒州探勘的足足有三百多人,而逃回幽州的不足二十人,具体原因那些逃回来的也说不好,所以此行有些凶险,书千秋也是慎之又慎,行进了几十里,天又黑了,书千秋找到了一颗还算大的树,躺在树枝上,休息了几个时辰,养足了精神,如此循环往复之下几天,书千秋终于到了天陨坠落之地,除却书千秋也有很多人来到了这里,甚至有人已经和摒州异族起了冲突,书千秋什么都没去做,静静的在一旁观察局势,以便出手。 第二十四章 天陨,她? 书千秋看着天陨之地外这么多人,没有急着动作,书千秋走到一个人跟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以为是他的朋友,扭头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打搅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所谓何事?” 书千秋一脸和善,显得人畜无害,看着那个中年人抱拳拱手,求教道:“在下瀚州宁远人士张子义,从幽州而来,来此行医,听到这里有天陨落下,在下来凑个热闹,不知道各位被挡在这里是何缘由,想着大哥你一人在此,特来冒昧打搅,不知道大哥,您能否给在下详述一二?” 见书千秋报上了名号,那中年人也抱拳道:“张兄弟,我乃雍州咸阳人士,名唤王双。” 报上名号以后,王双开始解答书千秋的疑惑,“张兄弟有所不知,这天陨坠落,一开始大家都不关心,可是数日之前突然有一个人逃了回来,他的修为从四品之境一跃到了二品,只是他回来之后昏迷不醒,但是修为的提升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以至于很多一品和以下境界的人来此,想要探寻一下。” 书千秋点了点头心中有了盘算,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瓷瓶,一小瓶酒,递给的王双,王双有些迟疑,看了看周围的人,想了想接过了书千秋的酒,打开瓶塞闻道了一股浓厚的酒香,似乎这酒不是凡品,见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大手笔,倒是让王双有些汗颜,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有些惊讶,因为面前这个年轻人相貌平平,但是话语之间像个大家子弟,似乎像是一个大家族游历在外的子弟,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人,但是也不能轻易的怠慢,王双饮了一口啧啧称奇,这酒柔顺爽滑,入口之后伴随着凌冽的寒风,似乎还有些温润,饮了几口驱了些寒气,微醺的王双对书千秋打开了话匣子,“张兄弟,我们之所以在里没有进入天陨坠落之地,究其原因还是异族的阻拦,大约两日前,约莫是一两万异族军士来到了这里,不由分说封锁了天陨之地的入口,几番说解贿赂之下这些人不肯放行,我等也只能在外围盘桓,这两日已经离去了不少人了,我是来这里凑凑热闹,不然我也早就离去了,张兄弟也尽早离去吧,这些异族的杂毛,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书千秋点了点头,又拿出了一个瓷瓶,说实话给王双这种酒书千秋是有些肉疼的,那瓶酒是崇京酒酿的招牌酒之一——醉千秋,但是为了从王双嘴里套消息书千秋也下得了这个血本,看来天陨之地确实是有什么东西与异族相关,不然他们不会轻易的动用这么多的人,一两万人,或许这些江湖侠士没什么概念,但是书千秋知道,一两万军人是这幽州以北这块摒州一部异族常备的所有军力,摒州每年犯边的以雍州之地最为严重每年犯边的约莫是三四十万人,幽州之地这些年倒是清净,已经有十来年没有大举进攻了,只有一些摒州异族的袭扰,具体原因不知,但是当年幽州之地犯边的也差不多也有二十多万人,看起来一万确实不多,可犯边的军士大部分那些抽调出来的各个小部族的青壮年,数百万人抽调出来的,仅幽州这一部,真正常备的军士也不过是一两万人。 书千秋也不再和王双墨迹,拱了拱手道别,“王双大哥,在下需要往北部行医,就此告辞,若他年前往雍州咸阳,再与王双大哥你把酒言欢。告辞!” 王双见到书千秋这个样子,也不便再说其他,抱拳拱手道:“既然张兄弟有事,在下不便相送,告辞!” 书千秋和王双道别以后,运起神行步,向天陨之地周围探勘,停下来以后书千秋发现这天陨之地是个山谷,山谷的几处入口都被异族人把守,也多多少少有些江湖侠客,但是这些异族人似乎极度遵守命令,没有对这些江湖侠士下手,仅仅阻止,看来是有人下了命令,只是书千秋不知道这样的用意是什么,加上之前异族人对他大夏人的态度,很明显是上头影响的,加上这些年对幽州以北的通商,似乎也逐渐频繁了起来,想到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书千秋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进入这天陨坠落之地,去采集那些矿石,然后去打探杨曦的消息。 书千秋想清楚了,他不应该去寻找得了焚炎症和火寒毒的人,而是以那株药草为目标,只是禄元堂多方探查之下也确实是没有消息,看烈阳石在摒州之地产出,书千秋有了信心,或许这摒州之地真能找到她也说不定。 还未到天黑,不方便潜入,书千秋找了个地方点了堆火,这里着实的寒冷,书千秋烤了会儿火,从不远处一条小河中接了点水,煮了点食物,吃完以后书千秋养足了精神,天也黑了下来,书千秋唤出碎影驭剑横空,从天上俯瞰下方的山谷,中心处迷雾浓厚,书千秋也感应不到任何东西,观察好了异族兵士守卫的空缺点,书千秋俯冲而下。 风雪越来越大,似乎他来到摒州这些天没有见过晴天,风雪越来越大,但这样对书千秋的潜入也越来越有利,平稳的到了地面,书千秋收剑归鞘,虽然感应范围很小,也差不多有两丈左右,一路向着山谷中心处奔去,躲开了几次异族人的巡逻,书千秋看到了异族人驻扎的帐篷,他们好像在商议着什么,书千秋想着准备听上一耳朵。 看样子是几个异族的高层,在商议着关于这块天陨的问题,他们说话极快,书千秋勉勉强强,听了一些,好像是什么灾祸、不详、阻挡什么的,书千秋也听不明白,断断续续听了一些之后,书千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好像这个天陨在他们眼中是个不详之物,所以他们才会来此将这里控制住,之后好像是说他们的王也这里,似乎在处理那块天陨,书千秋想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似乎那块陨石似乎真的有些不详,从一开始那三百人只剩下十几二十个人,怎么出事的他们也说不好,而幸存的人带回来的东西似乎也极具诱惑,诱使着别人来此,若仅仅是陨铁也没什么,可提升修为就很反常了。 想到这里书千秋很谨慎的准备退去,毕竟他不会轻易的涉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非逼不得已,书千秋是不愿意让自己身处险境,赌博成功纵然可以让自己一本万利,可不成就什么都没了,书千秋不是亡命之徒,不会拿自己去赌博,想到这里书千秋准备退去了,修不修补方天,打不打造自己的剑,相比己身下来不值一提,只是不能兑现承诺让书千秋很难受,但是事后解释一番相信冶城城主也不会怪罪下来。 “暂时将这邪物,压制了,告知另外两部的王者,让他们派巫师过来,这里撑不了太久。” 就在书千秋转身的一刻,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似乎吩咐着异族的人,虽然是摒州异族的语言,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但是还是勾起了书千秋这些年的回忆,书千秋缓缓转身,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又是一场空,书千秋缓缓回头,他看到了一抹倩影,一如当年的倩影,哪怕过去了十几年,哪怕书千秋对她的记忆渐渐消退,书千秋轻轻一笑。 第二十五章 异族女王 书千秋飞奔着上前,一把抱住那女子,害怕这是场梦,书千秋紧紧的抱着女子,不愿意再松手,而女子只是初时的惊住了,挣扎了几下,仔细看清楚了书千秋的面容,认出了他,便没有了动作,手轻轻的拍着书千秋的背,虽然已经多年不见,但是杨曦一眼认出了书千秋,那怕他现在满脸络腮胡,容貌有所改变,但杨曦知道他是他。 书千秋的动作惊住了周围一众异族人,他们正在和他们的女王谈事情,一个大夏人闯了进来挟持住了他们的女王,一个异族人回过神来,高声道:“来人啊,有刺客挟持了女王。”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看着抱着杨曦的书千秋不敢有所动作,生怕伤害了女王,一群异族士兵看着书千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多时整个营地的异族人都来了,看着书千秋,而书千秋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一个异族高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用不怎么流畅的大夏语沉声道:“小子,放开女王,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书千秋瞥了那人一眼,之后不再理会,杨曦看着围上来的异族人,对着书千秋轻声道:“千秋,放开我吧,这么些人呢!” 书千秋点了点头,放开了杨曦,然后轻轻握住住了杨曦的手,不愿再放手,杨曦看着周围的异族人,示意他们不要大惊小怪,声音不大但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他是我的朋友,只是多年未见,不要大惊小怪。” 那个威胁书千秋的异族高层,似乎有些不悦,看着龙少寻,咬着牙沉声道:“女王,我怀疑此人意图不轨,还望女王谨慎些,不要被这些外族人蒙骗。” 说完这个异族人似乎有所动作,挥手就要命人将书千秋拿下,杨曦看着那人不知是何种因素,有怒意也有一些歉意,杨曦也不再遮遮掩掩沉声道:“踏顿大哥,此人是我的未婚夫,我与他早有婚约,只是多年未见,我相信他不会有所图谋,赌上我身为女王的信誉。” 杨曦看着那个叫踏顿的人,那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女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他。” 一时语塞的踏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杨曦不知所措,一个大男人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倾心杨曦十多年的他,几乎看着杨曦一步步成为了部族中的王者,而他甘愿当绿叶去映衬杨曦这朵鲜花,即便当初拥护他的人很多,而他只是在默默的支持着这个女孩,倾心于她,可是她始终没有打开自己的心门。 踏顿以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能打开这个女子的心门,于是踏顿选择了默默付出,可面前这个男子,轻而易举打开了杨曦的心门,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杨曦露出的那种温柔的表情是他没有见过的,即便相处了这么多年,而书千秋踏顿甚至没有听杨曦提起过他,踏顿是有私心的,他不服气,凭什么书千秋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杨曦的爱,他凭什么? 杨曦看着踏顿,柔声歉意道:“大哥,我要和他回帐,我们要说一些事情,不要让人打搅我们。” 踏顿看着杨曦,叹了口气,不再看他们,看向其他人,沉声道:“看什么看,滚去做该做的事。” 书千秋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些人,仿佛置身事外,其实书千秋看着他们有些哀伤,世间事莫过于此,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好的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错过,书千秋挺庆幸的,因为他遇到了最爱的人,并找到了他,如此想着书千秋笑了,这让踏顿更是恼火,这小子凭什么。 书千秋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歉意的笑了笑,这让旁人看起来似乎是书千秋在嘲讽一样,杨曦抚了抚额,有些歉意的看着一众人,拉着书千秋回了她的帐篷,看到杨曦离去,踏顿终于忍不住了,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实木柱子上,实木的柱子在他这一击之下轰然断裂,火星迸溅,断木上留下了一丝血迹,旁边一个异族人走过来拿着一卷纱布,给踏顿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异族人有些不忿道:“顿哥,要不要我们收拾他?” 踏顿摇了摇头,看着被杨曦拽着离开的书千秋,咬牙道:“不必了,回去各自的岗位上,你们不要招惹那小子,我要亲自解决他。”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对踏顿还是很信服的,各自散去,书千秋跟着杨曦进了帐篷中,看着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杨曦,书千秋有很多话要说,但是看着坐在床上的杨曦,书千秋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手轻轻拂过杨曦的长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杨曦看着眼前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的书千秋,轻轻抱住了他,“要从什么时候说呢?最早要从我的母亲说起......” 书千秋听完了整个故事,也明白了很多,比如杨曦的母亲曾经是这里异族一部的公主,因为爱上了在摒州采药的父亲,所以和他一起到了幽州生活,后来被幽州人迫害死了,而杨曦本来就有些修为,在书千秋去荆州平乱的空隙逃了出来,本来想要找他但是自己目标太大了,思来想去杨曦决定在幽州等待书千秋。 而到了幽州不久,杨曦遇到了一个来寻人的老婆婆,之后杨曦被那个老婆婆带回了摒州,杨曦得知了那老婆婆的身份,异族一部的族长,而杨曦就是她的外孙女,杨曦本来是想安定下来以后就去找书千秋,只是老婆婆得了火寒毒,原因不知为何,于是杨曦南下去寻求含露,好在她给的那株奇花——血绒,是吴王一直想得到的。 老婆婆被救治好了火寒毒,因为年事过高,加上忧思过度,不久就离世了,对于王者的选择,杨曦是不关心的,她当时只关心他,因为当时的书千秋被书家所软禁,但是事情的转变让杨曦始料未及,老婆婆临死前将王位托付给了杨曦,而以踏顿为首的势力也拥护了杨曦,于是杨曦成了摒州之主,无法去找书千秋,这一晃就是十几年。 算起来杨曦已经差不多快二十八九了,杨曦看着书千秋,自嘲一样,然后认真的看着书千秋,“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也是个老姑娘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书千秋什么都没说,凑上脸颊,吻了上去,杨曦一愣,然后闭上眼,深情一吻,书千秋笑了笑,杨曦有些害羞,脸红扑扑的,像个苹果一样。 书千秋看着杨曦轻轻的抱住了她,杨曦轻轻的吹灭了火烛,外间依旧是黑夜,摒州的黑夜很漫长,这才刚刚入夜不久,杨曦也有些疲累了,书千秋就这么抱着她,说着这些年没有说出的话,就这么呢喃着,书千秋仅仅抱着她没有其他动作,偶尔梦中惊醒,看到怀中的杨曦,才发觉这不是梦。 书千秋莫名的轻松,虽然帐外风雪正盛,但是书千秋没有感觉丝毫的寒冷,他们没有点火就是在黑夜中相拥,书千秋用内力温暖着彼此,天终有亮的时候,书千秋与杨曦十指相扣,向帐外走去,外间风雪已经停下了,雾气散尽,太阳悬挂于天空之上,万里无云,这种天气在摒州是个奢求,哈了口寒气,书千秋拿自己的手温暖着杨曦略略冰冷的脸颊。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一刻就是永久,夫复何求。 第二十六章 决斗 书千秋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旁的杨曦,阳光洒在脸上,书千秋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杨曦,看着眼神温柔的杨曦,书千秋轻声问出了他之前的疑惑,“小曦,你们为什么要把这里封锁了,我之前偷听他们的谈话,听到了似乎在说,天降的那块陨石是不祥之物,这是为什么?” 杨曦听到书千秋的问话,想着那块天陨带来的麻烦,叹了口气,眉头紧蹙有些忧虑,因为书千秋的到来,她一时忘记了那件事,“千秋这事有些复杂,我一时也说不清,我要赶紧去看看,你和我一起,到了你就知道了。” 书千秋听到杨曦的话,知道事情不简单,想好了,若是有什么危险,他会毫不犹豫第一时间带着她离开,和杨曦正要前往不远处的陨石坑,一群人拦住了书千秋,为首的是一脸不悦的踏顿咬了咬牙,踏顿看着杨曦单膝下跪,“王上,我要和那小子决斗,望王上恩准。” 踏顿说完直勾勾的看着杨曦,手上的伤口又渗出血丝,杨曦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她有些怒意,但是无从发作,众人拦住他们,一时间杨曦有些无助,而书千秋将杨曦拉到身后,看着杨曦,将血玉坠从怀中掏出,轻轻的为杨曦带上,杨曦有些惊讶,因为当年她从荆州离开时,血玉坠不慎遗失,她急于回到摒州为姥姥医治,便没有去寻找,杨曦从身后凑到书千秋耳前轻声道:“这个,你是在哪找到的?” 书千秋感觉耳朵有点痒,扭头看着杨曦轻声道:“这个我是在荆州山里发现的,当时我还差点以为你遇害了。” 踏顿看着两人亲密的场景,看着杨曦无视了他的话,有些恼火,起身,看着他一直不愿正眼相看的书千秋,用着大夏官话怒声道:“大夏人,你可敢与我一战?” 听到踏顿对他问话,书千秋不再和杨曦细语,看着踏顿,书千秋轻轻松开杨曦的手,双手一握骨头开合的噼啪声,书千秋提气正色道:“可以,找个开阔的地方,我与你一战,我如果赢了不要再找我麻烦!” 踏顿看着爆发出内息的书千秋,感觉书千秋有些棘手,但还是回到道:“好,我与你一战,如果我赢了,你要永远离开这里,永远离开王上,你可敢?” 书千秋摇了摇头,有些怒意的用摒州话大义凛然道:“难道小曦在你眼中是一件货物吗?她有她的选择,连这点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吗?” 踏顿听到书千秋的话有些汗颜,看着杨曦连忙道:“王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踏顿一时语塞,看着杨曦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杨曦一直没有开口就躲在书千秋身后,似乎把一切都交给了书千秋,书千秋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踏顿,摇了摇头“这样吧,如果我输了,我自刎在你面前。” 书千秋话音刚落踏顿一惊,杨曦也一惊,杨曦看着书千秋急忙道:“千秋,你......” 看着被吓到的杨曦,书千秋抱了一下她,轻轻的拍了一下杨曦的背,轻声道:“相信我,我不会输的。” 踏顿看着书千秋,有些惊讶,但很快平复下来,看着安慰杨曦的书千秋,“小子,你确定赌这么大的?” 书千秋点了点头,“是,因为我不会输!” 看着出此狂言的书千秋,踏顿有些谨慎的看着书千秋,因为他确实从书千秋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周围的异族人怒目而视,踏顿看着书千秋,“走,跟我出去,这里太小施展不开。” 书千秋和踏顿站在营外空地,不远处就是天陨大坑,书千秋什么都没带,而踏顿拿出了他的武器,一柄差不多一人高的大斧,即便踏顿一只手受了些皮外伤,可他依旧不好对付,书千秋看着踏顿,碎影嗡动似乎想要出鞘,书千秋将碎影交给杨曦,而碎影到了杨曦手中,杨曦轻轻的拿着不知道为什么和碎影异常的契合。 书千秋看着踏顿,而踏顿看书千秋,手中拿着巨斧,斧刃指着空手而立的书千秋,“为何不用兵器?” 书千秋看着踏顿,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听到书千秋这样说,踏顿怒火中烧,一斧子砍了过来,书千秋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堪堪躲过,踏顿看着书千秋,爆出气势连续几斧,罡气刮破了书千秋的衣服,但书千秋似乎每次都能躲过去,旁人看来书千秋似乎有些吃力,甚至用不了多久就会落败,旁人给踏顿喝彩,而踏顿自己知道,似乎这个小子不简单,他的每一次全力攻击都落空了,如此往复下去,他会因为力气耗尽而落败的,踏顿有些着急的骂道:“小子,躲躲闪闪的像什么样子,可敢与我正面对决?” 书千秋也不说话,后退一步躲过了踏顿又一次攻击,他不是打不过踏顿,踏顿不过二品左右的境界,仅凭力气而言,书千秋其实还是要稍微强过踏顿的,书千秋好歹也练过一些外功的,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书千秋感觉到了此地的不对劲,似乎天陨坑中有股异常的能量,书千秋在望气,观望着天陨坑中的情况,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一股和他气势相当的能量而且逐渐增强中,能量还掺杂着一股生机和死气。 踏顿憋着一股火气,又是一斧子,书千秋也不再躲闪,气势骤然间爆发,真气外放有形,挡住了踏顿这一斧子,然后一式柔云掌,外放之气顺着踏顿的斧柄缠绕着踏顿,书千秋收住了掌力,仅仅将踏顿限制住了,缓缓的将真气收回,书千秋看着踏顿,用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输了!” 异族人一愣,然后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为强者欢呼有什么问题吗?书千秋收回真气,解除了对踏顿的控制,可是踏顿暴起,一斧子劈下,险些伤了书千秋,书千秋将将躲了过去,看着双眼血红的踏顿,书千秋似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再留手,浩然真气爆出,手中运气,又躲过了踏顿一斧,然后书千秋一掌拍在踏顿的灵台之上,踏顿轰然向后倒去,这一切吓住了在场所有人,也吓住了杨曦,杨曦小脸煞白,书千秋上前安慰道,“我没事!” 杨曦有些火气,指着昏迷的踏顿,看着几个卫兵道:“把他给我带下去。” “别这样。”书千秋阻拦住了杨曦,然后看着那些人和杨曦解释道:“他中了邪,伤我非他本意。” 书千秋想到了什么,小跑回帐,不多时拿回了一个小药盒,踏顿已经被人给送回房中,书千秋看着其中一个和踏顿亲近的人,“将这盒药外敷在他手上的伤口上。” 书千秋也没有和那人多说,而是一脸忧虑的看着不远处的天陨坑,众人散去,书千秋看着杨曦,“小曦,天陨坑中那东西是什么?似乎是个活物。” “天陨坑中是一只还未孵化的异兽。”杨曦听到书千秋的问话回答,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难不成踏顿大哥失去理智是它所为?” 书千秋点了点头,证实了杨曦的猜测,“没错就是这只异兽干的!” 杨曦有些疑惑道:“不对啊,这只异兽不是已经被控制了吗?怎么还会蛊惑旁人?” 看着杨曦有些不安的表情,书千秋拉着她的手,宽慰道:“没事的,相信我,我会解决一切的,现在带我去陨坑,我要看看为什么是这样。” “嗯!”杨曦点了点头,拉着书千秋向天陨坑走去 第二十七章 异兽 天陨坑中,书千秋看着那块陨石,若不是感应到了石中有生命反应,书千秋真的就以为是普通的陨石,杨曦看着这块陨石给书千秋解释道:“这只异兽卵从天而降,这些年这种事发生过几次,每次发现以后都是我们三部派巫师前来,将其封印,这次我得了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其他两部的巫师还在路上,不知为什么这次是一群大夏人先发现了这块天陨,但是他们似乎损伤惨重,但是这只异兽没有吞噬的人,又招来了更多的大夏武者,我只能用兵力封锁住山谷四周,虽说这些时日退去了许多人,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和兵士起了冲突,好在都化解了。” 书千秋看着这个异兽的卵,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会这样。” 书千秋明白了之前的生机和死气是怎么回事了,加上之前了解的情况和踏顿的情况,书千秋知道了一切,显然这只异兽是一只邪物,它先是靠着吞噬那只探险队,吸取了足够的能量,而后静待孵化,看到强大的踏顿和他,这只异兽蛊惑了踏顿然后准备将书千秋害死,可是这只异兽低估了书千秋。 书千秋看着异兽卵的壳,确实是方天所需的材质,看来当年的冶城或许就是得了一只异兽的卵壳冶炼出的方天,或许是当时的冶城得到了一整只的异兽卵,那只异兽卵已经在封禁之下成了死胎,但是留下了灵性,书千秋这样猜测不是没有依据,因为书千秋在方天上感觉出了和异兽相同的气息,冶城所用的或许是封灵之法,想了这么多,书千秋脑袋一激灵,似乎有了对付这只异兽的对策。 书千秋看着杨曦和周围布下阵法阻挡异兽孵化的巫师,他们布的这个阵也还算有效,看来是个高人留下来的,其中好像有些儒道的气息,书千秋想了想,然后看着杨曦,“小曦,你带着这些人离开,我要解决这只异兽。” 杨曦一直看着书千秋思考,看着书千秋这幅模样,莫名的欢心,听到书千秋的话有些忧虑道:“千秋这只异兽有些棘手,会有危险的。” 书千秋看着一脸担忧的杨曦,也不知道该怎么好,轻声安慰道:“小曦,相信我,我能对付那只异兽,我会解决一切的。” 杨曦听到书千秋这样说,也不再阻止书千秋了,巫师们也一并走了,走之前协助书千秋更改了一下阵法,巫师们刚刚离开,异兽卵感觉到了什么,拼命的挣扎似乎要破壳而出,书千秋一个人支撑着阵法,他将阵法改成了儒道的一种限制阵法,这是龙少寻交给他的,而他改良了这个阵法,好在巫师们使用的阵法和书千秋的儒道阵法相差不多,只是修改了几个节点。 书千秋看着挣扎的异兽卵,真气缓缓灌入阵法之中,这个阵法封禁了整个天陨坑,杨曦也看不清阵中的情况,但她相信书千秋能搞定一切,一直相信,就像相信书千秋能找到她一样,他一直能做到,能做到他许诺的一切。 书千秋看着挣扎着的异兽卵,有些嘲讽道:“没想到你个没出世的邪物也懂得求生之道,可是啊!我不会放过你的,被你吞噬的的那两百八十多人,又何尝没有挣扎过,结果呢?化为了你的养料,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也一样。” 书千秋将异兽卵彻底封死,本身这只异兽和他境界相差无几,如果再拖下去,就不知道谁会死了,书千秋之前似乎突破了断尘境的小境界提升了一大截,加上那群巫师的消耗,还有书千秋重新布置的大阵,这几个条件之下,让书千秋得以封死这只异兽。 剩下的就是趁着这只异兽无法动弹,散去他那像蛋液一样的养料:那些死者的生命精华和天地灵气。 这只异兽虽然无法动弹了,它还在赌,赌书千秋会因此松懈,无法动弹的异兽,偷偷吸收着,准备等突破以后打破禁锢它的阵法,它开始快速吸取,只需要一天,它就能突破,届时,打破这个讨厌的阵法杀了面前这帮人,然后将他们转化为养料,它要留着那个讨厌的女子和这个男子,突破以后废了这个男子的修为,当着他的面在那个女子身体里产卵,让那个女子成为他孵化下一代的工具,异兽就这么想着,也不再动弹,偷偷吸收着养料。 书千秋感觉到了异兽的动作,也猜出了它的想法,书千秋轻声一笑,这一笑却是在异兽心中的一声炸裂,“想要等我松懈偷偷吸收这些养料突破是吧?” 异兽知道自己的图谋被识破,拼命的吸收,但却于事无补,书千秋的手摁在无法动弹的异兽壳上,有质无形的锁链将异兽封的无法动弹,书千秋摁着异兽卵,口中念着一种古怪的语言,手上写着一个释字印,被异兽吸收的生命精华和天地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异兽甚至无法吸收,当最后一滴天地灵气和生命精华散去,书千秋开始抽离异兽身上的生命精华,异兽卵中传出一阵嘶吼,而异兽无法破壳而出,不多时嘶吼声彻底没了,异兽也已经身死,原本接近两人高四合抱这么大的异兽卵,现在只剩下半人高一合抱的样子。 现在的异兽卵只是一块用来打造的矿石,上面附着一丝丝通灵之力,也许当年方天就是这么打造出来的,书千秋这么想着,抓起异兽卵,向坑上走去。 杨曦担心的半天,听到异兽嘶吼都准备冲下阵去了,但是想到书千秋的嘱咐,还是忍住了,没有给书千秋添乱,看到大阵被撤掉,杨曦松了一口气,看到书千秋一只手举着那只剩一点没有生命波动的异兽卵,杨曦也顾不得什么扑倒书千秋的怀中,书千秋身形没有一丝晃动,将举着的异兽卵往地上一丢,搂着杨曦,轻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你这样你的手下会笑话你的。” 杨曦脸红红的有些害羞,将脸埋在书千秋怀中,书千秋看着这样的杨曦,笑了笑,突然想起来杨曦还大了他两岁,轻轻安抚着杨曦,过了会儿杨曦才松开手,书千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杨曦看着一旁的异族人脸红的更厉害了,书千秋一只手举着异兽卵,另一只手拉着杨曦,向营地中走去。 刚进营地,书千秋就看到了踏顿,看着踏顿和他身后的众人,书千秋有点警戒的看着,“你们要干嘛?” 踏顿什么都没说,单膝下跪。将上衣扯掉,将一旁放着的荆条背在身上,抬头仰视着站着的书千秋,用大夏语磕磕绊绊的说道:“我对你的行为有愧,得知大夏最隆重的道歉方式是负荆请罪,还望你谅解。” 踏顿手下一众人也单膝下跪异口同声道:“望您谅解。” 踏顿醒来以后听到了所有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失去意识是书千秋解救的,他还险些杀了书千秋,一时间踏顿极度懊悔,想到大夏当年的那个典故,于是在营门处等待书千秋,效仿先人,再来一次负荆请罪。 “我原谅你了。”书千秋将踏顿扶起,解下荆条,将地上的棉衣给踏顿披上用异族语回答道,扶起背后满是鲜血的踏顿,然后看着踏顿的手下,“你们将他带回去,将我给的那盒药,敷上,最近两日不要动弹,之后换一次药,就没什么大事了。” 踏顿释然的看着书千秋,他知道这个人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他似乎一开始就不怨恨他,负荆请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踏顿释然了,似乎心安稳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飞升者 看着异族人将趴在担架上的踏顿抬进房间,书千秋面无表情,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书千秋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因为已经黄昏时分,天色昏暗,甚至连杨曦都没注意到书千秋的表情。 书千秋拉着杨曦回了帐篷,杨曦点起了火盆,看着书千秋有点惊讶,因为书千秋现在满脸都是汗,一滴汗珠啪的掉在了地面上,书千秋看着杨曦轻声道:“不要让别人来打搅。” 然后书千秋坐在寒冷的地上,盘膝而坐,书千秋气势压制不住瞬间爆发,旁人只感觉一阵风吹过,一品境界的杨曦知道,书千秋这是吸收了太多灵气所致,书千秋其实也不想,他将异兽的生命精华和灵气消散,突然之间他的儒道功法似乎前进的一大截,但是大量的灵气盘踞陨坑,加上书千秋儒道功法大进,一时间大量灵气涌入书千秋体内,书千秋也没什么,可是这涌入的灵气灌入了书千秋的四肢百骸,书千秋又耽搁了一下,以至于书千秋压制的异常吃力。 突破的一瞬间,书千秋吐出了一口气,灵气入江河一般滔滔不绝,书千秋睁开眼,看到面前有些着急的杨曦,轻声道,“我没事的。” 书千秋感觉自己又前进了一大截,但是没有突破到忘忧境,仅仅半步忘忧,不过这样也够了,虽然这摒州之地对他还是有所限制,但已经大大缩减了,书千秋想了想,几次吐息,今天确实有些猝不及防,不知道为什么,书千秋想到的是传说中的气运,龙少寻所说的儒家修行之道。 突破之后书千秋躺在床上,似乎他能看到的有些不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不同,杨曦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又在这里待了几日,杨曦召回了那几个联系其他两部的人,踏顿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一直是晴天,但是书千秋感觉不到太温暖的感觉,书千秋没事去山谷外面逛了逛,发现还是有不少人留在外面伺机而动,书千秋没事带着乔装的杨曦凑上去,听着那些江湖人将这里越传越神乎。 或许这就是江湖吧,市井街巷之间,乱世中的热血冲动,如今的江湖那股子热血还没冷下来,书千秋笑了笑,已经了无遗憾了,书千秋现在只想安定下去,回了营地,异族兵士已经将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准备撤离了,踏顿和一众高层也没来搭理书千秋,书千秋和杨曦坐在一辆车里,从车帘缝隙之间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江湖人,他其实对江湖并无留恋了,天陨装在另外一辆马车上。 在书千秋他们走后不久,还留下的江湖人涌进了山谷,却一无所获,失望之余他们发现了一些天陨的残留物,还有山谷中浓郁的天地灵气,但没有什么是特别让人兴奋的,没多久这些江湖人散去了,一个人留了下来,看着深坑静默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同伴呼唤了一下,他回过神来,就此离去了。 他们准备回他们这一部族的王城,天渐渐黑了下来,书千秋盘膝修炼。 “千秋你快看天上好美啊!”突然之间杨曦惊喜的晃动着书千秋的手臂 书千秋有点疑惑,停下了修行,看向外面天空,无云的天空之上道道极光,将黑暗的天空映衬的无比美丽,书千秋轻轻搂着杨曦,这一刻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书千秋感觉有点不对劲,似乎这里有股和他相似的气息而且逐渐强大,天上的极光也有点不对劲,但书千秋也说不好,看着怀中 山谷的最高点,那个在陨坑处静默不语的人,站在那里,寒风如刀划过了那人的脸颊,天陨坑中的那股气息让他觉得一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不是修为上的,就是感悟深度的,虽然这人不知道天陨坑中的阵法残留的儒道气息让他一度想起了他的师父,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布阵的那个人不输于他的师尊,他想要继承他师尊的衣钵,那么此人就是最大的对手,若是布阵的这人去了那里,或许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他要离开,去更大的世界了。 他想过杀了那个人,以他现在的修为,这九州也无人可以阻止,只是这样他的道心也会受损,而且这也不是他师父想看到的。 云州,一边游历一边躲着那些追杀者的龙少寻三人,在一个面馆中,龙少寻正在吃面,龙少寻放下筷子,一旁的云天和白依尘有些疑惑的看着龙少寻,云天看着龙少寻想要走出去,有些疑惑道:“小龙子,你要干嘛去?” 龙少寻没有回答,出了面馆,运起真气腾空而起,吓住了街上的一众人,白依尘也有点疑惑不知道龙少寻想干什么。 龙少寻感觉西北之地有人飞升,似乎是儒道修者,不太清楚是谁,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书千秋,第二个想到的是前不久见的那人,千秋老哥似乎也在那个寒冷的地方,不知道怎么样了,放出气息之后,龙少寻知道是谁了。 从天上缓缓落下,龙少寻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或许是书千秋和那人相遇了,他被书千秋的儒道给压制住了,龙少寻喃喃道:“李太清啊李太清,何必执念于一道?” 龙少寻摇了摇头,执念于无,似乎他们这一代人大多这样,回了面馆无视了有些震惊的掌柜和旁人,继续吃着面,看来要快点走了。 崇城,书德亮感觉摒州之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似乎有天人境左右,这让书德亮有些紧张,而皇城里的那人也出来了,那人找到了在城头上眺望远方的书德亮,书德亮看到那人眉头紧锁,“你我联手能对付吗?” 那人盘算了一下,想了想回到道:“加上陈到或许有戏,不过那人似乎不是下来的,是要离开,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不会是你家的那小子有了奇遇吧?”那人又想了想感觉到那股气息和书千秋的有些相似,看着书德亮问道 “千秋的修为不错,但也还在断尘境,应该不是他,只是我怕千秋会有危险,但......”书德亮回到道,想到自己遭遇的那些事,摇了摇头,“生死有命,我也无法去管束他了” 那人看到书德亮这样,摇了摇头回去了,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一丝压迫感,也让他有了一丝到了天人境的机会。 楚王大殿外,陈到看着外面有些忧虑。 澄川平原,无空门门主也停下了修行,看向远处。 摒州一处地方,一个老人看向山谷方向,手中的棋子轻轻落下。 ...... 这件事几乎惊动了天下所有的忘忧境强者,甚至一些断尘境将要迈入忘忧境的也感受到了这方异动,有人喜有人忧。 一切的始作俑者,名唤李太清的年轻,站在山谷之上,离开的路已经出现,伴随着天地风雷,李太清轻声低语,一股浩然气加持于身,他在这方地界游历更多的是逃避,逃避家人朋友离世之痛,如今的他现在打算去争夺,去继承老师的遗志,他要复国,他要找到下落不明的主君。 不多时,风雷消散,李太清也不见了。 书千秋坐在车上一旁的杨曦已经被他给哄睡着了,极光也消散了,书千秋在那人的气息出现的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人在破界飞升,似乎和他一样的气息,书千秋没去想太多,轻轻的把困倦的杨曦哄睡着,怀中杨曦已经睡着,书千秋看着天空中消散的极光,点了点头,算是为那人送行,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一代英杰。 第二十九章 禅位 这边一个飞升者的出现,惊动了众多江湖大佬,引得江湖激荡,而下一年又是一届武林大会,这次大会是冶城主办,和上次高手围观不同,这次的武林大会,一部分久未出世的强者都出来了,宣称要参与这次武林大会,这次他们是真的要参与了,虽然有人后知后觉,但也感觉到了如今的江湖似乎有些压抑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江湖发生了什么,老一辈知晓的也闭口不言,但还是流传出了一些,似乎有一个人飞升了,消息传得很快,没多少日子,整个江湖就知道了这件事,这让江湖人起了极大的热情,因为破界飞升这种事只在传说之中存在过,没人去想这是不是真的,因为没有飞升者,起码他们没有见过,可当真有一个飞升者出现的时候,人们也就有了希望,对修炼和武道有了极大的兴趣,甚至一些读书人拿起拂尘开始修道。 只是这一切书千秋都不关心,偶尔听到异族的斥候的通报,啼笑皆非,毕竟飞升这事,不是寻常修道就能到达的,书千秋想了一下,给这件事盖棺定论,江湖的疯狂不会太久,因为这些江湖人不知道,不知道那些巨擘担心的事,书千秋猜出了大概,之后回了大夏他会去向那几个人去求证,或许书德亮不愿来摒州的原因就是因为天人下界,既然有飞升,必然有人下界,张夫子或许就是外间而来。 不知为什么书千秋突然想到了龙少寻,他也是下界而来的,有些事书千秋突然有了头绪。 下界而来的人修为肯定比这方江湖人强,若是心怀不轨,后果不敢想象,或许他的父亲就是因此没了的,书千秋不愿想这些事,记事起母亲从未说过他父亲的事,之后母亲去世也没说什么,似乎他们家的上一辈人有个断层,书文倩的父亲也是这样,不知所踪,以至于书家只剩下书千秋这一辈人,这一辈中最有出息的只剩书千秋了。 回过神来,书千秋看着离去的斥候,这一部异族的斥候是这些年才发展出来的,在杨曦的鼓动之下发展的不错,异族人也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好处,这也是杨曦受人拥戴的原因之一,开放通商,虽然他们异族有些吃亏,可是也能温饱了,不必像剩下两部一样常年的和大夏征战,虽然异族人少,但是他们整体的战斗素质是很不错的,加上有些地方确实难以防守,所以大夏屡屡被入侵,异族往往得到不错的收获,只是幽州附近这一部被杨曦统御之后如此改观,其他两部异族略略的有些不满了,只是异族之间还算团结,加上往来较少,也不去管,但他们确实有点眼红杨曦这一部的。 车马渐渐行进,到了王城附近,书千看着这方王城,一个巨大的暖域,似乎这里有些大,和他之前所见的不同,这方地界快赶上了瀚州的绿洲了,杨曦看着有点震惊的书千秋,眼睛眨了眨,似乎像个小女孩再向心爱的男孩炫耀她心爱的玩具,“这样怎么样?” 书千秋看着小女孩作态的杨曦,笑着搂着她,低头看向杨曦某处不平凡的地方,轻声道:“很美丽。” “嗯,很美丽啊!”杨曦看着远方没看到书千秋,然后看向书千秋,发现书千秋注意的地方,脸刷一下红的像个苹果一样,“色鬼,你在看哪里?” 书千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看着脸红的杨曦解释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杨曦小嘴一撅,然后不再去理会书千秋了,马车渐渐驶入城中,前来迎接的一些兵士带着回来的兵士回到了他们的岗位上,只剩下三辆马车,其中两辆带着踏顿和巫师,另一辆车上书千秋和杨曦,书千秋和杨曦在车里商议了一些事,书千秋听到杨曦的决定有些惊讶。 而杨曦看着书千秋先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调皮的笑道:“难不成你养不起我?” 书千秋笑了笑,看着外面的人,“我嘛,当然养得起!” 王城之中,几个异族德高望重的长老,看着书千秋似乎略有不快,毕竟他们认定女王的丈夫应该是踏顿这样的人物,早些年就有人提出让杨曦嫁给踏顿,而杨曦用事务繁忙搪塞过去了,数次逼婚之下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若不是踏顿一直容忍着,恐怕他和杨曦的孩子都能打猎了,如今女王突然之间带回来一个男子,并且宣称这个男子是她的丈夫,说实话他们无法接受,所以他们提出了异议。 只是女王一一驳斥了他们的话,最关键的是踏顿一直没有说什么,似乎对这件事置身事外了,这让他们很尴尬,本来他们准备,以踏顿为首去驳斥女王,可是似乎踏顿对这外来的大夏人,并不反感,其中一个实权异族长老忍不住了,指着书千秋,“女王你的母亲当年和一个大夏人跑了,不顾大局让先王因为我部的事多操心了几十年,难道你今日就明目张胆的带回来一个,不怕异族之众不服?不怕其他两部发难?” 这个长老是这一部,一个不小的族群的族长,当年追求过杨曦的母亲,但是杨曦的母亲和一个大夏人相爱让他极为恼火,本质上他其实对杨曦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一方面杨曦是她的女儿,一方面他又极度讨厌大夏人,害死她的大夏人。 “是啊,请女王三思,不可迎娶这个大夏人!”其他各个长老也附和道 杨曦也有点为难,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书千秋则是听不太懂,但是大致听明白了一些,想到那天和杨曦在车上的盘算,他也不好插嘴,毕竟杨曦已经决定和他离开了。 意外的是踏顿出来说话了,踏顿看着那些长老,“女王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应当尊重,若是有不服的尽可来找我,至于其他部族,我会怕吗?” 看到踏顿出来为杨曦说话,几个长老大为意外,踏顿不是一直在追求杨曦吗?怎么会帮着那小子说话,那位长老连忙辩解道:“踏顿大人,我我不是这个,我并未对女王不敬,我只是让女王大人,三思,毕竟那人是大夏人。” 踏顿看着那人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了,心中五味陈杂,然后看着杨曦,叹了口气“女王陛下,我身体不适且先告退。” 杨曦看到踏顿想要离去,也不迟疑了,看着踏顿“踏顿大哥你先别走。” 踏顿一脸疑惑的看着杨曦,他想不出杨曦让他留下的理由,他也必须走,不然两边他都不好做,正在想着杨曦开口了,杨曦看着踏顿,“我自认方方面面做的都不到位,没有踏顿大哥贴心,所以我希望,王位由踏顿大哥来坐!” “女王不可,咱们这一部族,若非女王无人可以维稳,还望还望女王收回成命!”踏顿听到杨曦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拒绝,倒不是踏顿客套,有些事确实是需要杨曦来调度,比如和大夏的交易,几乎没几个能把握好 “女王不可,万望收回成命。”其他几个长老也连忙跪下,他们也吓到了,没想到杨曦真的敢下这种决定,但是毕竟她是女王,虽说有些怨恨她这次的任性,但她这么些年让他们这一部变得越来越好了,是他们有目共睹的。 书千秋终于不再浪费时间了,看着这些长老,声音不急不缓,“这件事是我的主意,踏顿大哥不要见怪,虽然小曦是你们的王者,可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大夏人自认配不上你们的王者,可我又不想放手,思虑再三小曦决定放弃成为你们的王者,这事你们也别再强求了,我想踏顿为王也不会差的。” 那几个长老看着书千秋怒火中烧,似乎想将怒火发泄在书千秋身上,毕竟书千秋一个大夏人,不仅诓骗了女王,而且似乎还想拐跑女王,这是他们不能容许的,为首的那个长老看着书千秋咬着牙,“来人呐,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书千秋看着围上来的人,笑而不语。 第三十章 携妻而归 书千秋笑而不语,而冲进来的异族兵士看到书千秋,大部分不敢动作,主要他们知道书千秋是什么样的人,轻轻松松打败了踏顿,还制住了发狂的踏顿,要知道踏顿的实力可是这一部一等一的强者,更何况书千秋解决了那只异兽,这放在以前没有个一两月是解决不了的,可那个大夏人轻轻松松用了两三个时辰就解决,更不要说对踏顿的以德报怨了。 有几个想动作的也被知道的人给拉住了,那个异族长老不太清楚里面的事,毕竟他们才刚刚回来,虽说有人通报,但是似乎都忽略了书千秋的所作所为,看着不敢动作的人,有些怒意的长老吼道:“你们干什么呢?还不上?” “好了,你们跟我出去。”踏顿看着那些长老沉声道,然后看着杨曦和书千秋:“女王、书公子,我们先出去商议一些事情。” “行了你们出去吧,没事不要打搅女王。”踏顿看着那些兵士摆了摆手,领头的那人听到踏顿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当即领着那些人出去了出去了,毕竟礼数这东西在这里就是个摆设,只要听命令就行了。 踏顿带着那些人,在一个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房舍,众人坐下,那个异族长老看着坐在首座的踏顿,终于忍不住了自己的疑问,看着踏顿有些不解道:“为什么你会帮那个外族人说话,他可是要带着女王离开的!你难道不阻止吗?女王可是你一直在追求的......” “里塔,女王不再是我所追求的了,她找到了一个比我优秀的年轻人,我已经三十二岁了,等不了了!”踏顿看着那人一阵苦笑,然后似乎坦然了一样。 看着那个提问的人,踏顿构思好语言,毫不夸张的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下,讲到书千秋打败他的时候这些脸色一变,说到之后这人将那只异兽卵解决了,他们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毕竟这些年处理这些异兽、异兽卵,向来是三部同时行动,而且还时常有所失败,损伤惨重,可是这人用了仅仅几个时辰就解决了,这让他们真的有些震惊,之后踏顿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负荆请罪,和书千秋爽快的谅解,这几个异族人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人不会计较他们的无礼。 末了踏顿补充了一句:“此人的才华和能耐放在大夏也是极为罕见的,斥候将他的资料交给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当初大夏那边一州之乱他一人就平定了,他和雍州的那人,被大夏皇帝誉为当世两大人杰之一,而且这么些年他没有太过出名的原因,是他一直在找女王陛下,如今得偿所愿,若是他留在这里,那怕他当我们的王,我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若是他执意离去也不要阻拦,我们拦不住的,这个人已经到了大夏那里所说的断尘境,我们记载中的凡绝境,可他只有二十八岁,这样的人和我相比,我如萤火,他如皓月,所以我放弃了。” 听完踏顿的话,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奉那个男子为王,毕竟这样的人当他们的王也不亏了,可想到那人要带着他们的王离开,那个为首的那个里塔看着踏顿,征求踏顿的意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踏顿想了想,然后看着众人,“我自己去劝劝书公子和王上,尽量劝服住,若是劝服不了,也希望各位理解,我并非贪图王位之人,你们若没什么事就各自离去回自己的部族,稳住人心。” 那些各族族长也不再去说什么,点了点头各自离去了,成与不成,都是他们想见到的,也都不是他们想见到的,总会有些遗憾的。 书千秋看的看着坐在大殿上杨曦,上前坐在杨曦的旁边轻轻搂住她,书千秋俯视这个大殿,似乎和他之前见过的宫殿都不同,他见过很多宫殿,崇京的大殿、楚阳宫、还有建阳宫、越王宫、韩王宫……,虽然这个宫殿和雍州的咸阳宫有点相似,但这里简陋了许多了,可是这视角似乎,是他从未见过的,这种俯瞰众生的视角,书千秋从未见过。 杨曦看着书千秋这幅表情,轻声调笑道:“怎么?突然想留在这里了?” 书千秋回过神来,揉了揉杨曦的头发,他对这里没有留恋,只是见到了不一样的风景,有些心神朗阔,毕竟他这些年不是说客、就是在押送军粮、要不就是在奔走,他似乎永远是哪个站在下面被俯瞰的那个人,书千秋想着就打算拉着杨曦。 这时踏顿走了进来,看到这个样子书千秋,似乎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有些空落落的,看着王座之上的书千秋,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踏顿已经平静了,面前这个人可能是他未来的王,踏顿平静的看着书千秋,将他和那些长老商议的结果告知书千秋和杨曦,“王上,我们商议后决定,同意书公子和你的婚事,我们也不再干涉其他,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想法?” 书千秋有些意外,因为这些异族人太过通达了,这让书千秋始料未及,和杨曦相视一笑携手走到踏顿的面前,书千秋给出来自己的答案,“不了,我们决定离开了,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王者,杨曦以前做的地方有很多不到位的,他相信你们能做好。” 杨曦点了点头,踏顿听到书千秋的话有点意外,但很快平复过来了,点了点头,看着杨曦,“这么多年了,我也拿你当妹妹看待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若是大夏无法容忍你,记得回来。” 踏顿说完看着书千秋,然后半威胁半恳求道:“当年她母亲也是我们父辈中所有人的梦想,可是她和一个大夏人私奔,我们以为她幸福了,可她没有,作为女王的哥哥,我恳请你,保护好女王,如果女王有所不测,我会亲自带兵,虽然很多年没有出现在边境上,但我不必你差,我会让你们大夏的边境永无宁日。” 看到这幅作态的踏顿,书千秋心里暖暖的,点了点:“我答应你,如果有人想要伤害小曦,我会用生命捍卫她,如果我不敌,我会用我的身体挡住他们,我不会让悲剧重演。” 踏顿听到书千秋的许诺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他那生涩的大夏语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完踏顿给书千秋他们准备了一辆大车,还有四匹摒州特有的驼马,还有一些干粮财物什么的,书千秋将那个异兽卵也带走了,对此踏顿也没有任何异议,毕竟这本来就是书千秋带回来的,马车渐渐驶出了王城,似乎所有的异族人都感觉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活,看着马车渐渐离去,因为他们知道,几十年前也是一辆和这差不多的车,带着他们的公主离开了这里,如今也是这样,他们默默祈祷,祈祷这次他们的女王不要受伤。 马车渐渐驶出了王城,书千秋伸出自己的袖子,看着泪流满面的杨曦温柔的为她擦试着泪痕,书千秋没有说什么,一只手轻轻擦试着杨曦的泪水,另一只手抓着缰绳操纵着马匹。 不多时将杨曦哄睡着的书千秋,轻轻停下马,为杨曦盖上了被子,马车还是挺大了除了马草和他们的东西外还有一张小床,四匹驼马每一匹的体型都比幽雍两州的高头大马体型大了不少,负载着这么个大车,竟然让车没怎么摇晃,车皮是兽皮裹得严严实实,留下的两个小窗户也不漏一丝寒风,这辆马车和他们前往王城的马车相同规格,摒州之地这种技艺竟不输于大夏最顶尖的能工巧匠。 马车渐渐向前,过了几日就到了幽州和摒州接壤的那处荒原,向前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幽州的长城。 无题 看着不远处的长城关口,书千秋看样车中熟睡的杨曦,天刚蒙蒙亮,书千秋缓缓催动着驼马向前赶去,到了关口附近,负责守卫的兵士检查了一下书千秋的路引,本来想着检查一下车内的东西,但是书千秋掏出了书文,把他们的顶头上司给叫了过来,上司看到书文,训斥了手下,毕竟这可是幽州将军的书信,惹急了那人,这些手底下的人没什么事,遭殃的是他的前途,面前这个男子只要给幽州将军稍微说两句,恐怕他的晋升途径就封死了。 唯一让这个上司奇怪的是面前这个不知身份的大家子弟,离开幽州时他还有些印象,可回来带回来的东西着实有些让人惊讶,几匹个头比他见过最大的马还要大上不少的马,还长着很长的毛,还有那辆马车,还有车中那个女子,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这个上司还是放行了,他也没有再去想这些事,有一句话是他所信奉的——好奇害死猫。 书千秋驾着马车路上招来了许多指指点点,毕竟这驼马幽州人确实没有见过,一路行进到了幽州主城,书千秋驾着车刚入城,到了幽州将军府门口,有些意外的是幽州将军——姬然竟然就在门口等着,书千秋有点疑惑的看着姬然,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似乎看到姬然嘴角有些口水,眼睛闪着小星星。 书千秋带着杨曦下了车,杨曦对着姬然行了个礼,而姬然看着杨曦,思索了一下想起了杨曦是谁,当年他也见过一面杨曦,是在十几年前,后来发生的事姬然略微了解过一些,没想到书千秋真的能找到她,说实话异族人和大夏人相貌上几乎没有太大差别,有所差别的是肤色、头发和瞳色,杨曦由于是混血,发色是黑的,肤色也和大夏人相近,但还是要白皙一些,杨曦和大夏人最大的不同是她那双红瞳,和别的异族人不同,别的异族人大多是蓝瞳或者绿瞳,少有的是紫瞳。 让书家排斥杨曦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的红瞳,和曾经那个异族女子一样的瞳色,老一辈人心里总有些坎过不去,姬然也不去想这么多了,看着驻足的书千秋,“进去歇会吧!” 书千秋看着思索的姬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杨曦手进了幽州将军府,马夫上前将驼马赶进了将军府,看到将军听到通报时的表情,就知道这几匹奇异的马匹肯定是好马,马夫看到这几匹马的时候那个表情也证实了仆从的想法,马夫确实是惊住了,摒州的驼马,只有摒州几处王城附近才会产出,极其稀少,爱马的姬然,曾经花万金想要从摒州王城求一匹,被断然拒绝,可是书千秋,一下带回来四匹。 书千秋坐在宴会厅看着姬然,他突然间想明白了姬然为什么会出来亲自迎接,看着姬然笑着道:“怎么样,对我这几匹马心动了?” 看到书千秋猜出了他的想法,姬然有些尴尬的笑着,他确实是对书千秋的马匹动心了,之前留下的那匹马,仔细一看没什么,但实则灵性十足,不输于他的坐骑——风影,而书千秋这次刚从关口回来,就有人给他禀报了,想都不想姬然就知道了书千秋所驾驭的是什么,这让姬然激动了,姬然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单纯的喜欢马匹。 姬然也不废话,搓了搓手,直截了当,“怎么样,这几匹马送给我行不?” 书千秋看着这个样子的姬然,笑着摇了摇头,“你想的挺美的,这几匹马留你这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一两年,总之这些马我留在你这里,帮我好好照顾,行不?” “你啊你。”姬然听到书千秋的话有些无奈,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我一并帮你办了” 毕竟这几匹马也算是罕有,书千秋肯定是不会卖的,放在他这寄养,看样子是书千秋是暂时不会再去摒州了,这样也不错,起码也够时间,让马夫帮忙培育出一些不错的马。 看到姬然这幅模样的书千秋,突然有点像笑,痴情于一物的人总会有些软肋,书千秋笑着道:“给我准备一辆车,我要运送东西去临兵府,冶城总部那里需要我带回来的一样东西。” “你把那玩意带回来了?”姬然有些惊讶,他知道书千秋这次去摒州的原因,就是去找一个天陨,联想到之前的那些江湖人士带回的飞升的消息,而飞升者就在天陨坑附近飞升了,姬然看着书千秋,“飞升的事,属实吗?” 书千秋点了点头表示两件事都是真的,然后看着似乎有些狂热的姬然,一句话浇灭了姬然心中燃起的火焰,“的确有飞升者的存在,但他不是一般人的存在,仅修为而言,他要比帝陵宇还强,你觉得你能飞升吗?” 书千秋感觉到了姬然心中燃起的火焰,毫不留情的给他浇灭了,拍了拍姬然的肩膀,“你好歹是幽州将军,幽州实权最大的人,飞升者也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活的也未必比你轻松,不要去奢求这些不可能的事。” 姬然看到这个样子的书千秋,他确实有一瞬间起意了,因为江湖传说飞升之境,可以长生,可以复活别人的性命。这段时间因为有人飞升,整个江湖像打了鸡血一样,甚至有不少学子士人都弃学入道,拿起了拂尘,说实话对长生没谁会不动心的,毕竟一百年在他们眼中太短了,若是能修行到天人,那无尽的寿命,任谁都会心动的。 他所求没这么多,只是最卑微的想法,可似乎他内心中的想法入斑驳泡影一般,看到书千秋的模样,看样子这些事没有这么简单,最起码不是他能到的了的境界,一瞬间姬然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这些年他一直在逃避,二三十年前的那件事影响了很多人,其中就有他,姬然颓然的坐在座椅上。 书千秋看着颓然的姬然,也懒得跟他废话,“快点把马车给我准备好,我要即刻启程。” “来人呐!”姬然也不废话,叫来仆从,看着来到这的仆从,指着书千秋,“帮他准备辆马车,顺便帮他将东西都给收拾好,找管家要一千两给这小子。” 书千秋看着有些颓然的姬然,书千秋指了指外面,问道:“不去看看那块天陨了?” 没了兴致的姬然也不去想别的了,坐在椅子上似乎颓废了一样摇了摇头,“不了,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和书千秋坐在一起的杨曦对姬然的行为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幽州将军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看着一脸疑惑的杨曦,书千秋叹了口气,“姬然会这样也不奇怪,算起来他和我父亲的年纪也差不多,当年发生过一场事件,我一直没有调查到这件事是什么,据说他失去了妻子,而有传闻江湖中修炼到飞升天人的境界,就可逆转,复活别人,他或许就是因为能复活别。一开始这九州没有过飞升者,所以谁都不在意,可是真的有人飞升之后,这些人也就有了念想,可是啊,所谓天人境,只是一场泡影,不存在的。 书千秋一直没有调查这些事,母亲离世前他也曾问过书家的老头子、书德亮、还有帝陵宇,可是他们都闭口不言,书千秋渐渐的也不去调查了,母亲离世后和家族决裂后,书千秋不再去想这些事了,看来其中确实有些东西,但书千秋现在也不关心了,有些事随着时间慢慢淡了,不去想也好 杨曦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靠着书千秋的肩膀,看着书千秋紧皱的眉头,用食指轻轻的抚平,书千看到这样的杨曦,笑了笑,一只手拽着马的缰绳,轻轻一甩,马匹带着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向前奔去。 第三十二章 冶城叙事 马车驶入临兵府,书千秋没和城门口的守卫浪费时间,一锭银子丢了过去,直接进了城,到了冶城总部下了马,冶城总部门口的守卫认出了书千秋,连忙进去通报,书千秋从车中将那块天陨搬了出来,一只手举着像个蛋一样的天陨,另一只手拉着杨曦,站在冶城门口等着,杨曦带了个兜帽让别人看不清容颜,过往的行人看到这样一幕这样的两个人,感觉有些怪异,但没人驻足,有两个人闲的无聊想看看书千秋想干什么吗,结果被书千秋的眼神给吓退了。 不多时图家三兄弟和图帆前来迎接,图帆听到通报,急忙赶来,书千秋离去的这些天里他异常忧虑,甚至做好了被书家责难的准备,毕竟之后传过来的消息确实吓到他了,天人飞升,他也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知道天人意味着什么,这次真的吓到了他,他都已经自缚在书家面前请罪了,听到书千秋回来的他惊喜了一下,短短三个月,短短三个月就回来了,不管书千秋有没有带回天陨,他都要出来迎接,当他看到书千秋手里举着的那个东西,他真的惊讶到了,单膝抱拳,对书千秋行了个大礼。 图家三兄弟见父亲这样也连忙行礼,这倒是吓到了书千秋,书千秋丢下天陨连忙上前扶起图帆,“城主何必行此大礼,折煞晚辈了,快快请起。” 扶起了图帆和图家三兄弟,书千秋指着地上的天陨,然后抱拳行礼道:“我幸不辱命,将天陨带回,之后的冶炼就看你们了。” 图灵看着地上那块天陨,放出气息感知了一下,看着书千秋正要说话,突然之间看到了杨曦手上的那柄剑,对兵器的敏感让图灵知道这是把不凡的剑,看着杨曦图灵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能让我看看你手中的剑吗?” 杨曦似乎被吓到一样躲到书千秋身后,书千秋从杨曦手中拿过碎影,碎影似乎和杨曦特别的契合,递给的图灵,图灵拿到以后当即拔出剑,眼神狂热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看着图灵那狂热的眼神,书千秋有些疑惑的问道:“图灵大哥,这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图灵眼神狂热的看着剑,没有去看书千秋,听到书千秋的疑问,图灵看着剑摇了摇头,呼出一口气,图灵忍住了冲动,抬头看着道:“这柄剑看样子是我们冶城的工艺,但是剑中有灵,这是我们做不到的,请书公子为我解惑,何以使得剑中有灵?” 书千秋看着狂热的图灵,摇了摇头,碎影通灵确实是个意外,他也没有太多能说的,“机缘巧合之下,具体我也说不清,碎影很强吗?” “江湖之中通灵的兵器,能在兵器榜上能排入前二十,你这柄剑带着一丝北地寒气,剑榜上能排入前七,这柄剑通灵之前,似乎出自我手。”图灵略略冷静下来,回答书千秋的问题 “好了,别在这里杵着了,书公子快快请进。”图帆看着有些狂热的图帆,然后看向书千秋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带着书千秋进了冶城主厅 图云在最后,看着四个学徒丢给其中一人一把钥匙,吩咐道:“把东西抬到天字冶炼房中,准备好材料,之后我来热炉。” 四个学徒听了吩咐,有些惊讶天字冶炼房,多少年没开过炉了,即便修补方天也用的是地字房,虽然很震惊,但是为首的人还是很快平复了下来,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接过钥匙。 他们看到了书千秋只是一只手,托着地上那个像蛋一样的石头,另外三个人看着其中一个比较壮实的人:“唐映,你去吧这玩意带到冶炼炉,我们去准备材料。” 唐映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开启炼炉的材料也需要很大的工夫,这个没那么麻烦,所以唐映答应了下来,运气猛地用力发现撼动不了地上的石头分毫,挠了挠头,将要离开的三个学徒,看到唐映这样也有点疑惑,其中一个体格和唐映相差不多的,看着无法撼动石头的唐映,嘲讽道:“怎么了,今天没有吃饭呐?这个个石头都抬不起来?” 气不打一处来的唐映看着那人,抹了把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来?” 那人看到这样,当即道:“我来就我来。” 那人上前,双手一摁,关节噼里啪啦的响动,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却无法撼动分毫,唐映看着他这幅作态,轻轻一笑,嘲讽了回来,“怎么回事?刘全,你也没吃饭?” 叫刘全的那人,看到这幅作态的唐映,哼了一声,看着唐映和余下两人人,有些恼怒的说道:“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唐映和那几个人一起上前,四个人用力勉勉强强将石头给抬起,没想到这么重,将石头送到天字冶炼房门前,刘全拿出钥匙,将门打开,将天陨轻轻放到地上,刘全和两人去准备材料,唐映开始擦拭炼炉,天字房中的这个炼炉叫隐龙炉,已经很多年没有开启过,直到图灵的出现,当时隐龙炉上的龙纹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可在图灵触碰到隐龙炉的那一刻,龙纹重现,可是这么些年图灵一直没有用过隐龙炉,似乎遗忘了隐龙炉一样。 唐映将隐龙炉最后一处擦拭干净,似乎隐龙炉感觉到了什么,隐隐约约亮起光,刘全他们也将需要的材料,也准备好了,刘全用手肘捅了捅一旁呆呆立着的唐映,“唐映这是什么情况?” 唐映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以防万一去通报一声吧。” 主厅之中,杨曦摘掉了兜帽,图帆看到杨曦有点惊讶,红瞳的女子,没想到书千秋真的找回了杨曦,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书千秋居然能从摒州找到她,忍住了自己的惊讶,看着书千秋,露出喜色,抱拳恭喜道“恭喜书公子找回所爱。” 书千秋和杨曦十指相扣,对视一眼,,千秋看着图帆笑着道:“图家主,找到天陨这件事,还是多亏了杨曦。” 图帆听到书千秋的话有点疑惑,毕竟那批回来的江湖人也将飞升者和神物的消息给带了回来,听到天陨被异族带走的时候其实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没想到书千秋真的将天陨带了回来,他没怎么注意到一旁的杨曦,甚至在图灵借剑一观的时候也没有怎么留意,见状询问道:“书公子此言何意?莫非杨小姐和摒州王族有什么关系?” 书千秋听到图帆的询问,不紧不慢的将到了摒州发生的一切都给说了出来,书千秋没有隐瞒什么,也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这让图家父子有点意外,毕竟当年祖先留下的书籍也语焉不详,听到书千秋的分析,似乎也确实是这样,书千秋将一切说完,图帆揉了揉脑袋,这信息量太大了。 看着杨曦图帆眼中充满了敬畏,没想到她居然是摒州的女王,这层身份直接的帮着他们的了天陨,抱拳道:“女王陛下,大恩不言谢,之前恕在下冒昧。” 杨曦先看了看书千秋,然后看着图帆摇了摇头,示意图帆不要这样,“我已经不是摒州那一部的女王了,至于帮助嘛,帮助你们的是千秋,要谢谢他。” 书千秋笑了笑拉着杨曦的手,看着图帆正色请求道:“还请图叔叔和三位大哥不要将此事告知旁人!虽然小曦已经不是异族的女王了,但还是异族人,希望图叔叔保密!” “我们答应你!”图帆和图家三兄弟看到这个样子的书千秋,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点了点头 无题 图帆答应了书千秋的请求之后,问出了他的疑问,其实他对飞升对天人的事情有些好奇,但是书千秋似乎没有要说的意思,于是图帆开门见山的问道:“书公子,天人之事是否属实?” 书千秋有些惊讶,似乎回到大夏以后所有人都对飞升有极大的兴趣,书千秋虽然不是当事人,但确实是实实在在感觉到了那个飞升者的气息,不输于他的道法领悟,书千秋真的是有点不想谈,显得有些为难。 图帆看到书千秋,书千秋脸上为难的表情似乎在诠释着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图帆看着为难的书千秋,有些歉意的开口道:“书公子若是觉得为难就不必说了,此事我也只是一时好奇。” 看到这样的图帆,书千秋说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图帆无非是想知道所谓飞升,是否是传说中的那样,可是书千秋说不出来,书千秋顿了顿,“对于飞升那些人的传言是真的,但其他我是真的不清楚,事情是这样的......” 书千秋将自己那天感受到的,看到的一切如实的说了出来,图帆听完之后似乎有些遗憾,事实上图帆也确实有些遗憾,起码就他自己而言是达不到那种程度了,没了那个念想也好了,图帆看着书千秋,“书公子,谢谢了!” 书千秋笑了笑,有太多人寻求飞升之道,可是啊,这飞升之道真的那么好吗?书千秋不认为有这么好,与其寻求所谓的长生,书千秋更倾向于安于现状。 侍女端茶进来,杨曦低下了头不让侍女看到她的面容,书千秋起身接过了茶水,对着侍女点了点头,图帆见状也没说什么,毕竟杨曦的身份,在这些普通人眼里还是个禁忌,挥退了侍女,图帆和书千秋又谈了一些有的没的,书千秋也和图云三兄弟交流了一会儿。 唐映突然间闯了进来,门口两个侍卫一个打盹一个走神,唐映也是急着进来说事情,结果忘了之前图帆吩咐的话,就这么闯进来的唐映,看到杨曦一愣,他只觉得这个女子好美,没注意到书千秋脸上的表情和流露出来的杀气,图帆见状火气蹭的一下上来了,涉及到杨曦特殊的身份他已经吩咐过了,没想到还是有人闯进来,越想越气,图帆拿起桌上的茶杯啪一下砸了过去,怒声吼道:“谁让你进来的!?” 这一下吓住了,唐映,加上书千秋的杀气一催,唐映扑通一声跪下来,他回过神来也注意到了杨曦异族女子的身份,有些惊讶,反应还算快瞬间低下了头,不敢再抬头,连忙汇报“城主,小人有要事禀报,隐龙炉发出亮光,甚是奇异,小人特此来禀报,不想忘记了城主的吩咐,请城主责罚。” 杨曦将兜帽带上,书千秋有些怒火,但还是忍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人,冷眼旁观此事,图帆听到这话虽然有些惊喜,但还是有些怒火,稍微压制下来,图帆看着那名不长眼的学徒,似乎是叫什么唐映,图帆看着他面无表情,强行平静道:“虽然隐龙炉亮起是一件急事,可是你通报都不通报硬闯进来,犯了规矩,罚你两个月的月钱,门口那两个侍卫,玩忽职守,收拾收拾给我滚蛋,至于今天所见!唐映?” 图帆话音还未落下,唐映连忙开口道:“城主,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书千秋呼出一口气,杀气像刀一样,唐映只感觉自己入坠冰窖,书千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蹦了出来,“什么都没看见就好,如果我听到有任何闲言碎语传出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书千秋说实话有点怒火,甚至想当场挖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杨曦,若不是书千秋再三调息,恐怕那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书千秋深乎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大约一锭五十两的银子,相当于那个唐映半年的学徒工的月钱,书千秋丢到唐映面前,“毕竟今天你进来是有事情,也是误闯的,处不处罚你这是图叔叔的事,可既然你看到了我妻子的身份,我也就该掺和一下了,我可以不计较其他,我给你这钱,也只是让你保守我妻的身份这个秘密,听明白了吗?” 唐映拾起银子揣到怀里,连忙叩首,“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书千秋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杀气,“听明白了,就出去,该干嘛干嘛,最后提醒你一句,只要你敢说出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书千秋说道做到。” “是,小人一定守口如瓶。”说完唐映退了出去,出了主厅他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听到最后一句时,才是让他最为震撼的,那个男子是书千秋,那异族女子一定是杨曦了,想起了说书人说的那个故事,如果不是书千秋的吩咐,他都想去说一下了,毕竟当年说书人说的那个故事大多以悲剧为结尾,想了想唐映决定什么都不说了,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算亏,只是可怜了那两个侍卫了,起码知道了书千秋找到了杨曦,而且得到了书千秋的五十两银子,只是书千秋似乎脾气不太好,不过那种阴冷的感觉,他是真的不想遭受第二次了,想着想着,唐映回去了,没有搭理迎面而来的刘全三人。 主厅之中图帆有些尴尬,正准备开口,结果书千秋率先开口了,消弭了不愉快“图叔叔,隐龙炉为何会这样?” 书千秋虽然有些怒火,但还是思索了一下,他知道一些事,隐龙炉是冶城至宝,已经有几代人没有开启过龙纹了,直到图灵降世,隐龙炉的龙纹重现,并且与图灵异常的契合,只是是图灵,似乎没有动用过隐龙炉。 图帆还未开口,反倒是一旁,从进入主厅一直沉默的图灵开口道:“我似乎感觉到了隐龙炉的呼唤,它似乎也有点兴奋了。” 图帆也点了点头,向书千秋解释道:“书公子,或许我们这次能为你冶炼一柄神兵,当年我们冶城老祖打造方天时,也是这种场景,老祖将方天锻造完整的过程,记在了一本古书中,听那学徒的描述,和书中所记载的一致,看来又是一柄神兵要出世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异兽卵也确实不是凡物,看着图灵近乎痴迷的眼神,书千秋也不忍心去打搅,说实话他对兵器要求不高够用就成,他现在只想修复那把剑,然后带着杨曦游历天下。 图灵深吸一口气,调动着周身气运对书千秋抱拳道:“书兄弟,这次冶炼有些难度,还望你从旁协助,只是不知道,书书兄弟你愿意不愿意?” 书千秋看着图灵身上那股痴迷劲,听到他的请求,书千秋也不好拒绝,毕竟是在帮他自己冶炼,书千秋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不知道图灵大哥需要我从旁协助什么?” “父亲,我们先去了。”图灵见书千秋,连忙起身看着图帆,然后看着书千秋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书兄弟,我也说不好,不过到时候你就清楚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倒是图帆一脸无奈,自己这个儿子总是这样,对冶炼一道太过痴迷了,看着图灵,图帆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你去吧!” 得到了答复图灵转身就走,书千秋带着杨曦和图灵一道,一旁的图云喝尽杯中茶水,,告了个退,准备去给图灵打下手去了,整个主厅只剩下了图宇和图帆。 图帆看着图宇,而图宇似乎有些走神,图帆的三个儿子,图云擅长人事交际,图灵沉迷冶炼,修为也是三兄弟最高的,而图宇,所有人对他的观感都是平平无奇的小子,可是图帆知道,他这个儿子其实是三个儿子中最优秀的,只是图宇太过随意了。 “父亲我也先退下了。”图宇似乎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告了声退就离开了 无题 到了天字冶炼房中,一应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图云点起火,将一应材料投入其中,站在一旁的书千秋一开始还能认出一些材料,和杨曦一一叙述,到后面书千秋都认不出来了,材料太过繁杂了,这还是起炉阶段,搞到一半图云就已经满头大汗了,图云呼出一口气,一个打下手的学徒将一个毛巾递给了图云,图云擦了把汗,然后第二次投入材料,不多时投入的差不多了,图云抬起手示意学徒将一个奇怪的水壶递给他,图云接过水壶,将水盖子一拧,饮了一口,然后又喝下一口水含在嘴里一口喷在了炉中,炉火激荡了一下,图云呼出一口气,起炉的阶段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这一通操作,花费了大约三个时辰左右,图云似乎已经没了力气一样,看着精神有些萎靡,刚刚那一口水,将他的真气全部带出,看着书千秋,图云吃力的抬了抬手,抱拳对书千秋点了点头,算是示意自己告退了,书千秋看着他,一只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渡入了一股真气,图云被学徒架着,就此告辞了。 一旁闭目养神的图灵自始至终都闭着眼,没有看图云一眼,图云也没有打扰过他,两个专门管着炉火的师傅留了下来,在下面照顾炉火,图灵睁开眼睛看了眼炉火上到炉口处,图灵看着一旁的天陨,默默的积蓄着内力,图灵从旁边的工具台上,拿出一个差不多大小的鹤嘴锄,真气催动,轻轻敲击着,但是速度挺频繁,不多时敲下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天陨,抹了把头上的汗,看着书千秋,征求着书千秋的意见,“书兄弟,我们用这些修补方天可以吗?” 书千秋看着图灵敲下来的那一块,那块其实并不大,相比图灵的劳心劳力这真的没有太重要的,没有做太多,书千秋只是点了点头,“图大哥这块天陨,你可以随意的调配,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听到书千秋的话,图灵没有多说什么,让旁边的那个学徒将这一块,送去地字房里,学徒还没有动作,一个人走进了屋中,图灵看到他笑了笑,他的弟弟终于要学着承担责任了,来的人是图宇,图宇一只手抓起来那块石头,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动作,看了一眼图灵转身离去。 看到这样的图宇,书千秋似乎想起了曾经平定荆州时,关于冶城的一则消息,很有意思,关于一个少年人,大约十几年前,幽州出现了一个少年人,一夜之间从八品破入三品,如鱼跃龙门,最为重要的是,这个少年曾经打造出来了天下第十的盘龙刀震惊江湖,可之后就此销声匿迹了,甚至比书千秋还彻底,连禄元堂都认不出这个当年让他们最为注意的小鬼。 看如今的模样,图宇似乎又是当年那个年轻人了,书千秋看着图宇这个样子,莫名的热血,图灵也在一旁有了动作,毕竟当年是他打开了隐龙炉,却始终没有用隐龙炉出过作品,用其他的炉子冶炼过不少兵器,但始终不满意,因为他想做到最好,看到书千秋手中碎剑的那一刻他就感知到了,这或许就是他最佳的冶炼材料,他有把握冶炼出剑谱榜前三的兵器,之后书千秋带回来了天陨,补缺了一点心中的遗憾,图灵已经准备竭尽全力了。 图灵停下了思考,因为炉火的温度终于适宜,图灵将破碎的剑刃投入隐龙炉中,投入冶金石,图灵看着书千秋,认真道:“书兄弟,将你的天雷和业火之力注入炉中,我说停就停?” 书千秋看着炉火有点无聊,差点睡着,听到图灵的话一个激灵,点了点头,书千秋松开了杨曦的手,体内残留的天雷之力和业火之力缓缓注入炉中,过了不多时,图灵喊停,书千秋就停下了,图灵看着有些疲累的书千秋吗,没有太多的表情,“书兄弟,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若是觉得疲累,你先回去吧!” 书千秋也确实有些累了,点了点头就回去,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图灵也不去管这些学徒看着炉火,将天陨彻底分了,中间一小块几乎没有怎么动,这是他留到最后的才能用的,图灵将天陨一块块的投入到炉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将天陨投入的同时,图灵还要用真气控制着还未成型的剑,偶尔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冶炼。 一晃就是五日,图灵已经五日没有合过眼,但是图灵的气息却逐渐攀升,主要还是图灵太过兴奋了,传说中的五行法则汇聚一身的情况,竟然出现在了他冶炼的兵器上,他以自己的真气维稳,加上业火之力、天雷之力,又加上天陨,意外的导致了这所谓的五行汇聚之相,图灵忘记了疲倦。 此时剑已有成型,现在只需要他添加一丝灵性,恍惚间图灵甚至进入了传说中才有的通玄之境,感受到了当年冶城的先辈们冶炼方天时的场景,图灵感同身受,真气输出一牵引将中间那一小块丢入炉中,融入了剑身之中。 图灵呼出一口气,结束了,他能做的一切只能到此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剑身的形态已然成了,剩下就差那一丝灵性的融合了,这期间他可以休息一下,图灵就近坐下来,小憩了一会。 当那丝灵性完全和剑融为一体,一股浩然的气息四处散开,几乎震动了九州,引得兵器榜上与之共振。 京城里的帝陵宇的佩剑,江湖兵器榜上的第一——无归,罕见的爆发出强烈的气息,似乎在争辉,帝陵宇也很意外,感受了那股气息,探查了之后了解了一切,陷入了沉思。 澄州无空门,正在修炼的门主出了门看向东北处感受着神兵出世的气息,手中长刀有些抑制不住,无空门主轻轻在刀上一弹,止住了刀的颤动。 雍州锈剑林,供在堂前的剑,一柄锈迹斑斑的剑,剑身上的不知是什么物质泛绿的剑锈,突然之间掉下来一块,之后便没了动静。 ...... 九州间,兵器榜上前十的兵器都开始嗡鸣,与之共振,包括不远处武器库中供奉的盘龙刀,和还未修复完毕的方天。 书千秋感知到了剑已铸成,杨曦还在床上睡着,书千秋没有叫醒她,出了门,前往了冶炼房。 到了冶炼房中书千秋手一挥,将剑牵引入手中,剑柄和剑身一体,但是剑柄和剑身的材质完全不同,剑柄入手说不上太多感受,就是很舒服,剑身灰蒙蒙的,注入真气之后剑身变得摧残夺目,犹如神物,若是特别仔细的观看,还会发现剑身之上的纹理甚是好看,轻轻弹了一下剑身,声音清脆悦耳,柔韧锋利,剑身上已经刻上了图灵的名字,书千秋看着手中的剑,其实他不擅长给剑取名字,但还是想到了赋予这柄剑的名字,书千秋看着微微晃动的剑,“我赋予你的名字——文心!这样可好?” 看着不再晃动似乎默许的这个事的剑,书千秋拿起了以前的剑鞘,收剑归鞘,他从剑身上出了儒道气息之外,他还感觉到了,天雷之力、业火之力、图灵本身的厚土之气、天陨中的天寒和艮金之力,这种暗合了五行之力,加上剑中之灵,和儒道阵法的气息,他感觉这柄剑不会输于无归的,甚至在考虑对自身的增强上,这柄剑绝对是最契合书千秋的。 书千秋将剑别再腰间,一股真气缓缓渡入图灵体内,如今的图灵真的就是信念,支撑着他完成了文心。 第三十五章 剑成人伤 图灵缓缓醒来,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他以为已经天黑了,轻声道:“有人吗?把油灯点上,太黑了。” 一旁的书千秋没有开口,看着图灵书千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外面是大晴天,窗户还开着,图灵在完成的那一刻,被剑气所伤失去了双眼,一旁的图云和图宇有些哀伤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任谁也想不到,尤其是对一名铸造师,没了眼睛也就意味着,这一辈子都很难在锻造了,图灵说了两声,发现身旁几个人没有动作,自己摸索着,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掌,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大哥你在吗?” “嗯,我在!”迟疑了一会儿,图云还是开口了,他知道已经瞒不住这个二弟了,看着图灵图云有点心酸,抓住图灵摸索的手,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悲伤,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二弟,你完成了一个壮举,创造了冶城历史上最伟大的壮举,或许你失明只是暂时的,不要太过忧虑。” 图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摸索着坐起,“他叫什么名字?” 听到图灵的话,图家两兄弟一愣,书千秋知道图灵的意思,“它叫文心。” 说完书千秋将腰间的剑摘下递给了图灵,图灵接过剑,拔出剑,轻轻摸着剑身,感受着细微的剑意,喃喃道:“好啊,好啊......” 图灵将剑重新递给了书千秋,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了,放在往常图云他们也不算太过关心,毕竟图灵就是个比较沉闷的人,但自尊心极强,图云和图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图灵接受不了目盲的现实,图宇唤来了两个打杂的学徒,一个派去了找医生,但是被书千秋拦了下来,因为书千秋就是个医生,图宇将另一个派去找图帆了,看着图灵,图宇轻声安慰道:“哥哥,没事的,这次是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来帮你看看吧!”书千秋不再沉默,开口道,毕竟所有事情都因他而起,书千找了个小凳子坐在窗前,伸出手抚向图灵的头,放出真气感应着图灵的情况,收回了气息,书千秋叹了口气,图帆这时也来了,看到书千秋这个样子,图家的人心里也一揪,似乎真的挺严重一样。 “图大哥,对不起。”书千秋看到了图灵的状况之后,十分自责,太严重了,看着图帆,书千秋郑重道:“图叔叔,图灵大哥如此在下无以为报,如果有需要我我会帮冶城实现三件能力之内且不违背我原则的事情。” 听到书千秋这么说,图帆就知道了,图灵可能是真的救治不好了,叹了口气,“书公子你先说一下灵儿的情况!” 听到图帆这样说,看着图灵,书千秋平复了一下心境,“图灵大哥眼球的经络完全坏死,而且脑中的经络和眼球的链接坏死了,虽然身体其他并无大碍,但是一生无法再看到了。” 听到书千秋的话,图灵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感觉到了父亲和兄弟的悲伤,但他倒是没什么,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他还是面朝向书千秋,“我早就有这种准备了,书兄弟不用为我难过,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曾经我无意间看过一本古籍古籍,知道那些铸造出江湖兵器榜上的锻造师的下场,相比他们,起码我还活着不是吗?如今我已经铸成了如此神兵,即便再无可铸我也了无遗憾了,毕竟从我周岁起开启尘封已久隐龙炉的那一刻,我就在等待,等待铸成一柄不输方天的神兵,如今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只希望你不要让他蒙尘,毕竟对他,我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书千秋点了点头,“我会让世人知道,文心是现今江湖兵器榜上无双之兵。” 图灵听到书千秋的话,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不会让这柄剑蒙尘的,因为你是书千秋。” “放心我会去证明的,一年后的江湖大会,到时候我会带着文心回来幽州,将那些江湖巨擘,一一击败。”书千秋躬身行了个大礼,吓了图帆一跳 “书公子不必如此”图帆连忙拉起书千秋,然后询问道:“书公子未来准备去往何处,要不在我这冶城多待些时日?” 书千秋将剑别再腰间,抱拳谢绝道:“谢谢图叔叔好意,我已经寻到了小曦,我打算带她游历一番,来年武林大会召开之时我再回来。”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挽留,书公子走的时候派人通报一声,你图叔叔我也方便相送”图帆见状也不再挽留了 “嗯!”书千秋点了点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图灵和图帆三人,告了声退就此离去了“图灵大哥我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离去了。” 图灵点了点头,“书兄弟慢走!” 在一旁的三人看着书千秋,抱拳异口同声道:“慢走!” 书千秋慢慢的走出房间,回到自己暂居的小院中,看着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杨曦,书千秋露出温柔的眼神,征求着杨曦的意见,“今天和我一起去出去走走吧。” 杨曦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带上了一个半边的兔子面具,让旁人不容易注视她的眼睛,书千秋轻轻抚摸着杨曦的头发,很舒服,帮杨曦扎上了头发,拉着她的手出去了。 在街上逛了一圈,杨曦手里拿满了东西,一边吃一边走,看着书千秋,杨曦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了过来,书千秋摇了摇头,拿出手帕为杨曦擦了擦嘴角的糖渍,看着有些脸红的杨曦,书千秋总感觉在看一个小姑娘,而杨曦也总是露出自己的小女孩作态,算了算书千秋也接近了而立之年,杨曦也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可是他们分离了十多年,这十多年两人都在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两人心里总是留着温柔。 书千秋拉着杨曦,轻声道:“逛好了没?” 看着杨曦点头,书千秋柔声道:“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吧,有些无聊,可以吗?” 杨曦看着这样的书千秋,拉着书千秋的手十指相扣,轻声道:“千秋不用什么事都征求我的意见,咱们去吧。” 书千秋要去的地方是禄元堂,他要借着禄元堂之口,将文心出世这件事,告知天下,这世间最强的兵器出世了,毕竟他是真的对图灵有愧疚之心,虽说图灵似乎是心满意足了,可是他知道图灵还是有所遗憾的,失去了双眼,也就没了锻造的机会了。 书千秋将之前赵海给他的信札拿了出来,递给了一旁的侍从,侍从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杨曦,显得有些为难的看着书千秋,“这位公子,你可以进,你旁边的这位......” 书千秋斜眼一瞥就这么看着他,拉着杨曦的手,冷冷道:“有什么问题吗?她是我内人,不能进吗?” 侍从有些为难,但还是将书千秋和杨曦带了进去,不多时来了一个显得有些富态的男子,看着书千秋和杨曦,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询问道:“荆州来到朋友,在下郑鲁,不知小兄弟来我这,所求为何?” 书千秋看着那个一脸富态的郑鲁,摇了摇头,“我不是来这里找信息的,我是来此告诉你们,你们最近想知道的事。” “哦?你能告诉我们什么?”郑鲁也来了兴致,以前都是禄元堂告知别信息,看着书千秋的样子不像是个傻子,说出这种话来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事,不知为何郑鲁脑中浮现出了冶城神兵出世的消息 书千秋看着郑鲁,轻轻一笑,恐怕主动来告知郑鲁消息的人他是头一个吧,书千秋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似乎并不着急说,清了清嗓子,书千秋认真的看着郑鲁,“不知道禄元堂前几天是否收到消息,冶城有神兵出世?” “小兄弟知道此事?”郑鲁听到书千秋的话瞬间坐不住了,激动的起身 毕竟这件事太大了,这才两天,数个分堂传信而来,询问他是什么情况,他派人去冶城调查过,只知道是神兵出世了,冶城的那些学徒们似乎也闭口不谈此事,他甚至准备亲自前往了。 书千秋看着一脸激动的郑鲁,指了指别在腰间的剑,“就是这柄剑。” 第三十六章 搅乱江湖 郑鲁看了一眼书千秋,一开始他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然后看了一下书千秋腰间平平无奇的剑,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面前这个小子给玩了,虽然如此郑鲁还是压制下了怒火,一脸平静的看着书千秋,“少侠,此言何意?” 书千秋看着郑鲁这个样子,他知道郑鲁不信他,书千秋也不废话,起身站在堂前,拔出别再腰间的剑,放出气息,这一下吓到了郑鲁,但一瞬间郑鲁明白了过来,一挥手拦住了想要冲过来的侍卫,他明白了书千秋所言不虚,且不说手中的剑是否是真的,这个男子的修为就是他郑鲁惹不起的,根本感觉不到书千秋的修为有多深,他只在一些江湖巨擘身上感受到这种气息。 郑鲁其实一直有些怠慢面前这个人,主要还是他不按规矩来,来求消息,一般都是一个人来,他倒好,带人前来,那人似乎一直未曾露过面目,显得有些神秘。 想了一下郑鲁也不去再去想事情了,因为书千秋的所作所为太过震撼了,书千秋拔出剑,一股浩然之气扑面而来,书千秋手甚至没有动作,剑在堂前废物,虽然没有开炉事的气息,但是仍是引得城中有灵之兵与之共振,刚刚被修复好的方天微微颤动,盘龙刀也有些晃动,杨曦手中平静的碎影想要出鞘与之共舞。 片刻之后书千秋收剑归鞘,看着郑鲁轻轻一笑,“这样如何,是否是你们想看到的?” 郑鲁看到书千秋这个样子,连忙起身,作揖,然后道:“小人不知前辈前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谅解。” 书千秋看着郑鲁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你信了吗?” 说完书千秋将剑丢个过去,郑鲁颤颤巍巍的接过剑,握住剑柄的一刻郑鲁都已经有六分相信了,剑柄是一种及其稀有的材质,将剑拔出剑匣,看着朴实无华的剑身,剑身上图灵的刻字,让郑鲁相信了,因为当年图灵曾经说过,若是有一天他在剑身上刻下名讳,那一定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作,郑鲁收剑归鞘,双手将剑奉回,郑鲁郑重的开口道:“前辈可否告诉我这柄剑的名字,我们好收录归档,以便让天下知晓此事。” 书千秋看着这种作态的郑鲁,接过剑重新别在腰间,清了清嗓子,“这柄剑的名字叫做文心,是图灵用摒州天陨打造的,加上特殊材料,耗费了七天不眠不休,至于为何铸造而成,这点我不便告知。” “前辈,你是说天人飞升之前的山谷中的那个天陨?”郑鲁这下真的不能平静了,面前这人的话应该有可信度,按照异族人离开的时间,或许面前这人真的近距离观看过天人飞升,毕竟那些江湖人说不明白,面前这人的修为似乎真的能够说些不一样的东西 书千秋看着激动的郑鲁,反而很平静,他要的就是这么个表情,他要借此次这届武林大会的契机,让文心成为兵器榜上排名第一的神兵,书千秋看着着急的郑鲁,端起了一杯茶,饮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天人之事我确实知晓一些内情,我也当时距离那里不远,能说出个所以然,但是这不是我要跟你说的,起码不是现在能对你说的。” 郑鲁听到书千秋说他知道的时候眼前一亮,仅在这临兵府中,至少有四个人来他禄元堂求这个消息,出价还都不菲,听到书千秋说完郑鲁有些失望,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想到书千秋的最后一句话,又给予了他一丝希望,郑鲁连忙问道:“那前辈,你要怎么样才能将消息告知于我?” 书千秋看着郑鲁,也懒得废话了,“我没什么要求,我来此告知你文心的事,也不是毫无所求的,我要你将文心的事告知天下,顺便告诉别人我会去参加这次武林大会,并且会在武林大会上,将飞升之人的情况告知给所有的人,愿意吗?” 郑鲁想了一会儿,有些难以抉择,这样算是舍弃了大量的利益,但是不答应他也得不到什么,郑鲁艰难的点了点头,“好的,我答应你。” 突然之间郑鲁看着书千秋,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个前辈的名字叫什么,似乎书千秋一直没有报上名讳,而他因为书千秋的表现和所谈之事一时也忘了,连忙求问道:“前辈,在下冒昧求问一下前辈名讳。” 书千秋也是一时疏忽也忘了告知名讳,书千秋本想把路引上的化名告知,想了想,还是决定告知郑鲁他的真名,因为这样可以更有说服力,于是书千秋顿了顿开口道:“是我疏忽了,这点是我礼数不到位,我是前荆州将军书千秋,上届武林大会第一人。” 郑鲁本来看书千秋有点迟疑,想着就算了,毕竟这等人物,也许是冶城大佬,可是当他听到书千秋说出自己名讳的那一刻,愣了一下,然后一瞬间就知道书千秋是谁了,起身就要拜下,但是被书千秋给拦住了,看着书千秋,郑鲁赔罪道:“在下不知道是阁下前来,还险些冒犯了,请阁下谅解在下不知之罪。” 书千秋看着这个样子的郑鲁,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现在甚至只算个通缉犯,何必如此呢?” 郑鲁冷静了一下,然后瞟到了杨曦,上下一打量,联想到摒州和书千秋的事,郑鲁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张嘴就要说出来,看到书千秋有些不快的表情意识到了自己险些失言,但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试探性的问道:“书公子,这个女子是否是她?” 书千秋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好在郑鲁还算机灵没有说出来,看了眼杨曦,书千秋看着郑鲁,正色道:“是的,你知道了就好,但是不要让我知道这个消息从你嘴里流露出来,否则我可能不会饶恕你,这不是警告,我是在阐述事实,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将此事给泄露了。” “嗯!”郑鲁听到书千秋的话,惊得满头是汗,频频点头,他有点迟疑,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京城里的那位,毕竟他才是禄元堂的老板。 书千秋看着郑鲁,也想到了禄元堂背后的老板,那人说实话不会太好糊弄,书千秋看着郑鲁,松了话,“如果他真的问起这事,你可以如实相告我妻的身份,但是不要告诉他,我们的去向。” 郑鲁听到书千秋这话也知道书千秋的意思,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在下绝不将她的身份告知旁人,请阁下放心,我郑鲁说道做到。” 书千秋得了郑鲁的许诺,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也要离开了,毕竟消息传出去以后,家里的那个老爷子肯定回来捉他回去,起码现在的他还对付不了书德亮,本来这么想着,但是文心铸造完成的那一刻,书千秋觉得自己很快能突破到忘忧境,到时候即便不能战胜书德亮,他也不会太过害怕,只是现在的他还差点劲,估摸着再过一些时日消息就能传到中州,老爷子知道了一定会带他回去。 书千秋准备好了,这几日就离开,虽然他不想失言,但是如今已经找到了杨曦,情况不一样了,告了声退,书千秋拉着杨曦就离开了,郑鲁并没有将书千秋送太远,毕竟他也是临兵府的名人,点了点头他就回去了,他现在要急着把消息散布出去。 出了门,差不多黄昏时分,闹市上也差不多都收摊了,还有一个小首饰摊没有收摊,摊主是个老婆婆,书千秋给杨曦挑了好几样首饰,帮老婆婆收了摊,挥了挥手杨曦和老婆婆告别,书千秋拉着杨曦背对着夕阳,回了冶城。 第三十七章 崇京叙事 清晨,杨曦和书千秋将包袱收拾好,书千秋将包袱系在身上,拉着杨曦走出了门,门外图家父子静静等候,听到书千秋要离去,本来图帆要把马车给书千秋准备好,但是书千秋拒绝了,嘱咐图帆将马车送回位于辽寒城的幽州将军府,书千秋准备带着杨曦驭剑飞行,毕竟他又一次小境界提升以后,他已经可以长时间的驭剑飞行了,加上文心剑上可以变换的儒道阵法,对书千秋的真气消耗到最少。 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带着杨曦像曾经憧憬过,只在书中出现过的剑仙一样,带着所爱之人驭剑飞行,不知为何书千秋突然想起了母亲,他也很多年没有去过母亲的坟前了,也记不清母亲的容颜了,依稀记得是母亲当年给他讲故事的时候那种无奈的语气。 书千秋也不去想这些事,拉着杨曦,看着图家父子,图灵也出来为书千秋送行了,书千秋看着图灵,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图帆嘱咐道:“图叔叔,近来会有人来冶城拜访,取证我是不是来到冶城得了一柄神兵,你听到的就告诉他们想知道的,但是千万不要把小曦的身份告诉他们,拜托了。” 图帆看着书千秋,明白了昨天书千秋去禄元堂的原因,图帆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好,我绝不会将她的身份告知他人,请您放心。” 书千秋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看了眼图灵,没有开口,抱拳道:“告辞,来年武林大会再相见。” 图家父子异口同声道:“来年再见。” 书千秋催动文心腾空而去,杨曦从身后轻轻抱着书千秋,手中结印催动着剑,站在云层之上,阳光洒在脸上,有点暖洋洋的,脚下就是云朵,但是风刮得还是有些寒冷,书千秋催动了阵法,在摒州时他就想驭剑飞行,但是太过寒冷,需要用大量的真气去隔绝寒气,也不太适合飞行,因为总有一些东西隐隐约约影响着。 催动着剑书千秋向襄州飞去,中州因为书德亮的缘故,书千秋不敢从中州,所以他从襄州去往荆州,他要带着杨曦去荆州看看芈钰桐生活的怎么样了,毕竟书千秋答应了芈钰桐,找回杨曦之后,就带着杨曦去见她。 一晃数日,书千秋的消息也传到了中州,崇京御书房,帝若泽听完手下说着关于书千秋的消息,摆了摆手,“退下吧。” 那人点头,然后起身,向外走去,帝若泽看到这消息想了想,毕竟谁都没想到,当年那女子竟然是异族王族中人,甚至有可能是异族的女王,书千秋这次铁定是回不来了,散布如此消失,说实话帝若泽都有点动心了,整理了一下思绪。 “宇爷爷,你怎么看!”帝若泽轻声呼唤 帝陵宇凭空出现,看着帝若泽,大致内容他也听到了,关于那个女子他谈不上讨厌,之前也决定了要去参加这次武林大会,想了想帝陵宇开口道:“你是问什么?是对那女子的看法?还是对飞升之事的看法?还是那柄神兵?” 帝若泽想了想,看着帝陵宇,轻声道:“都有吧,对于这些事我想听听,宇爷爷你的分析。” 听到帝若泽的话,帝陵宇思索了一下,将语言组织好,向帝若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于这三件事我已经猜出了大概,天人之事他可能真的知道内情,,至于神兵出世这事,没有太大的必要去关心,这是江湖的事,至于那个女子,这事交给书家去决定,毕竟那小子虽然离开了,但还是书家弟子,我一会儿去找那货,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最近有些事还要你妥善处置,我先走了。” 帝若泽点了点头,也确实是这样他最近操心的事太多了,抬头看着帝陵宇,“宇爷爷你去吧!” 帝陵宇转身离去了,他要去找书德亮,向书德亮告知此事。 书家,书德亮在屋中修炼,突然之间感觉到了帝陵宇的气息,收回气息,看向外面,“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说完书德亮气息牵引将门打开了,看着门口的帝若泽,帝若泽笑了笑,也没有废话,“带我去见你大哥,陛下派我来传消息。” 听到帝陵宇的话,再看向他凝重的表情,知道真的有事,书德亮点了点头,身形一闪,看着这样的书德亮,帝陵宇知道他的修为又精进了,帝陵宇倒是没有这样,从书德亮的庭院中向着书家议事堂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书家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人,毕竟帝陵宇从旁人看来只是一个穿着布衣的普通中年男子,偶尔有一两个看着帝陵宇有点意外。 议事堂中书德怀坐在首座,精神有点不好,这些年书德怀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一旁书文倩在照顾这,书德亮坐在书德怀的右手边,静静等候,门口有点骚动,守卫看着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有点警觉,看着那个人,“站住,书家议事堂,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书德亮看着外面,沉声道:“放他进来,你们拦不住的。” 话音刚落,守卫面前的帝陵宇消失了,出现在议事堂中,帝陵宇看着有些憔悴的书德怀,直接就在他左手边坐下了,书德怀看到他这样,看着一旁的书文倩,书文倩会意,“上茶!” 两个侍女端过来三杯茶水,帝陵宇接过茶水,饮了一口,“你们家的那小子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天陨,和一个异族女王......” 听完帝陵宇说完这一切,书德亮坐不住了,当即要出发,看着书德怀:“大哥,我这就去幽州把他给带回来。” 书德怀倒是反应了过来,对着书德亮摇了摇头,“看样子他已经离开了,对于那女子咱们也不能轻易的动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既然那小子不愿意回来,恐怕你暂时也找不到了,算了吧。” “咳咳咳......”说完书德怀咳嗽了起来,书文倩轻轻拍着书德怀,书德亮上前为书德怀渡入一股内力,调理着书德怀的身体,帝陵宇看到书德怀这个样子也没有做什么,之后书德怀在侍女和书文倩的搀扶下回了房,留下来的书德亮和帝陵宇可以谈论一些关于修行的事了。 帝陵宇看着书德亮,叹了口气,“你对天人这事怎么说?” 书德亮看着帝陵宇,摇了摇头,“对于这件事,我感觉和修为无关,毕竟连你都感觉不到,我又有什么办法,千秋那小子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只不过大肆宣扬,只为了证明自己手里的那把剑,对于那把剑你怎么看?” 书德亮突然间的提问,帝陵宇沉默了一下,手指一动,一柄剑到了他的手中,不知何时书德亮手里也多出一把刀,天下第二的断空。 帝陵宇看着书德亮拿出断空,“那天你也感受到了吧,撇开其他,断空甚至要比无归感受强烈的多吧?冶城又炼出好兵器了啊!” 书德亮看着手中的断空,那天不止断空,他感受的也很强烈,看来天陨打造出来的应该是能超越无归的兵器,“能超越无归吗?我感觉断空已然输了一筹。” 帝陵宇听到书德亮这样说,点了点头,“若不论修为,那柄剑甚至略胜一筹,所以你们家书小子,这次真的...” 一时间帝陵宇语塞了,想不出用什么形容书千秋,毕竟这小子干的事都太过惊世骇俗了,想了想帝陵宇谈到了两人都关心的话题:“那里封印似乎松动了,若是他出来,这次江湖可不是腥风血雨这么简单的事了。” “我还有瓶颈,突破不了天人。不过,看你的样子是快要突破了吧?”书德亮看着帝陵宇,感受到了帝陵宇的修为问道 “我嘛,只差半步了,一两年内可以突破,到时候我也能去面对了。”帝陵宇看着书德亮,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书德亮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修炼了。” 帝陵宇也不废话了,离开了,那件事改变了很多人,也影响了很多人。 第三十八章 江湖的丑态 消息渐渐传开了,很多江湖巨擘也开始重视武林大会了,武林大会这些年,更像是小一辈象征性比斗的场所,如今书千秋的话语一出,连带着神兵出世,搞的各方热血沸腾的,都在备战着武林大会。 有些人来到幽州临兵府来此拜访,器冢和锈剑林的一些人来此拜访,图帆没有出面,这些人被图云接见,图云说了一些事情,但是隐瞒了书千秋和杨曦的身份,那些人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有些失望,之后又来了几波,他们更加直接,甚至想逼问图云,结果被丢进了大牢之中,冶城明确告知了各方,之后挂起了牌子,拒四方来客,除了那两个和冶城一起举办武林大会的门派。 襄州荆州接壤之地,一处古战场废墟附近的小镇上,这里曾经是两个过千万的小国决定胜负的地方,是古代十大经典战役之一“白衣渡江”发生的地方,旁边就是天江入海口。 远处三十里外一座巨城临近海边,曾经有人在在这里与潮搏击,修到了传说中的天人之境,在人间纵横三十年,最后散去修为,隐遁人间不知所踪。 因那人的名字已经没多少记得了,只知道他的绰号:武帝,巨城的名字一开始命唤做:武帝城,后来白衣渡江的那位更名为:定海城。 相比定海城的文人墨客江湖侠士的往来,这个小镇就有些无人问津了,整个街上就一家酒楼,临近正午,街上还是行人寥寥,不远处的一男一女进了酒楼,酒楼名曰:兄弟。 这一男一女就是书千秋和杨曦,两人用了二十多日走了一圈 店小二看了眼书千秋,感觉书千秋有一股儒生的气息,和镇上那个秀才有些不一样,虽然不一样,但他还是有些不喜欢,即便如此小二还是迎了上来,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瞥了一眼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杨曦,小二也没有多想,书千秋点了几个菜坐定,看着有些疑惑的女子,柔声问道:“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吧?” 杨曦点了点头,她确实有些疑惑,因为她们此行的目的是来看看白衣渡江之地的,可书千秋带她来了这个没什么人的小镇上。 杨曦有点不解的问道:“要说吊唁,定海城不是更好吗?” 书千秋看着有些不解的杨曦,解释道:“定海城那是后来的事了,古人误传,其实数百年前白衣渡江,那人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只是后世遗忘了。” “看不出客官,还是明白人啊,可惜现今的人,不信这个。”小二端着一碟菜上来,听到书千秋的话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面前这人和拿些草包秀才一样,看样子还真知道一些事。 毕竟这里曾经流传过传说,也有史家的佐证,可惜相比定海城,这里还是差太多了,对于面前这个男子,小二有些好感。 书千秋看着小二点了点头,催促道:“小哥快些上菜,我们还有急事。” 说完书千秋丢过去一锭银子,小二借着银子,扬声道:“好嘞,客官你稍等。” 这时客栈来了七八个人,书千秋一瞥,感觉是江湖小帮派的人,身上尘土味极重,甚至隐隐约约中,还有点细微不可查觉的血腥味。 那些把两张桌子对在一起,看着那伙人扫过来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善,书千秋没有去打扰拉着杨曦默默吃着菜,毕竟游历江湖还是小心为好,不说其他,仅仅律法就够这些江湖人喝一壶的,但是由于缺陷性就是,一旦江湖人逃遁,破案率是极低的,好在这些年帝若泽发展了一支处理江湖势力纷争的组织,书千秋走之前那个组织已经初具雏形,再过几年发展的会更好也说不定。 小二上前,那伙人点了菜,静静等候,不多时一道菜上了过来,先端到了书千秋的桌子上,那伙江湖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了,那伙人中的一个人,瞥了一眼书千秋,眼神中有些敌对的意思,书千秋就当没看见,继续吃饭,但是身形微微变换,略微挡住了杨曦。 “小二,你过来一下。”那人大声的叫小二过去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小二听到那人的话,将菜放在书千秋桌子上,然后快步走上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吗?” 那人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服领子,把店小二摁在桌子上,威胁道:“马上把老子们,点的酒和菜赶紧上来,不然拆了你的店。” 小二有些慌乱,连忙点头,“好好好,马上上菜。” 有些不好意思的店小二看着书千秋将那一小锭银子还给了书千秋,恳求道:“客官,那伙人不好惹,你先稍等一会儿可好?” “好。”书千秋点了点头,将银子推了回去“这是你应得的。” 小二有些感动,但看了眼那伙人,他也惹不起他们这些横行霸道的江湖人,无奈的回到后厨去帮忙。 书千秋看着杨曦小声道:“咱们等一会儿吧?” 杨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遇到这种事她也能体谅书千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到杨曦点头,他们又继续吃了起来。 不过那货江湖人似乎不想消停,在小二把酒上去之后,他们嚷嚷的嗓门很大,吵的书千秋有点受不了,书千秋偷偷放出真气,隔绝了他们的嚷嚷声,那些江湖人最高的甚至才六品,最低的就是长得比较壮,他们自然感觉不到什么。 等到那些人的菜上齐了,书千秋也吃得差不多了结了账,拉着杨曦就要离去,从那群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拉住了书千秋别再腰间的剑,书千秋一拉,结果将那些其中一个拉倒了。 腾地一下,那几个人都站了起来,看着书千秋眼神充满了敌意,其中一人看着书千秋,“小子你什么意思?” 书千秋看着他,心中的火气也上来了,但还是看着那些人,平静道:“貌似是你们先拽我的剑的吧?” 那人看着书千秋,也知道理亏,想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看了一眼书千秋就坐下了,书千秋拉着杨曦向外面走去,那伙人其中一个看着领头人,“大哥就这么放过那小子?我看那柄剑客不是凡物啊,看他那样子,不像是自己得来的,那八成是偷来的。” 领头人点了点头,“吃饱了就走吧,别让那小子跑了。” “来人呐,结账。”领头的那人高声道 “一共三百五十文。”小二看了眼他们点的菜,拿出算盘算了一下 那人丢下一串铜钱,带着人向着书千秋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小二看着这样的几个人,叹了口气,镇上的差役肯定是不会管这些事的,起码发生之前是不会管的,只能盼着那人就此渡船离开了。 书千秋和杨曦都听到了一切,杨曦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也到了一品之境,杨曦有些怒意,那些人真是太过分了,一旁的书千秋面无表情,似乎看不到一丝的波动,书千秋拉着杨曦来到了江边,从一处山崖上从这里眺望远方。 说实话书千秋更多的是对这个江湖的无奈,江湖底层就是这个样子,甚至有些人会为了一本所谓的秘籍,而杀了多年好友,杀人越货似乎是这江湖的常态,曾经龙少寻那次,书千秋就深刻的明白了当初白闻道和他说的话,江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书千秋一直在光明处。 看着围上来的那几个人,看着他们看向杨曦有些狂热的眼神,书千莫名的累,他可以像之前一样,将这些人送到大牢里,书千秋不想这样,因为这些人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了他,所以书千秋不会留手了,书千秋看着那些人手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些人还没有将自己冠冕堂皇的话说出口,就被从脚底下冒出的火焰吞没,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杨曦从后面轻轻抱着书千秋,书千秋讨厌杀戮,因为带来的罪恶感要用很久才能消弭,拉着杨曦,从山崖上下来,就此从襄州离开。 第三十九章 荆州又见她 书千秋带着杨曦,从小镇附近的渡口上船,渡江去对岸的姜地,拉着杨曦,书千秋就这么坐在,杨曦靠者书千秋的肩膀小憩,书千秋看着没有一丝波澜的江面静静思索着,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曾经对江湖的憧憬,他早就见识到了江湖的丑恶,他现在去荆州,除了想见见芈钰桐,还有就是彻底的断了自己的念想。 船渐渐靠岸,书千秋晃醒了杨曦,杨曦揉了揉眼睛,书千秋把钱给了船家,然后拉着杨曦下了船,姜国其实不算太大,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两千里的地界,这里得天独厚,江河汇聚于此,书千在一家客栈租了间房,带着杨曦泛舟游湖,这些天书千秋没什么事,心境愈发的圆满,感觉上还差了点东西不能突破,即便感受到了战场上的磅礴气势,书千秋也无法突破,似乎还是欠缺了东西。 “千秋你又在想什么呢?”杨曦看着眉头紧锁的书千秋问道 看着杨曦书千秋摇了摇头,“没什么。” 游玩了几天,书千秋带着杨曦前往吴地,去建阳城,一路上还算是平稳,杨曦也看出了书千秋的紧张,拉着书千秋的手,杨曦轻声道:“没事的,我也想见见这些年照顾你的那个女孩。” 书千秋点了点头带着杨曦走进了建阳城,城中还是和以往一样繁华,因为已经接近了天黑,马上就是宵禁了,书千秋带着杨曦去了城中最大的客栈——听风楼,书千秋要了间上房,就此住下,书千秋打好了地铺。 夜深了,不知为何书千秋无法入眠,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想着过往种种,总会想起曾经的事,正在想着,书千秋身体感受到了柔软的触感,睁开一眼发现杨曦从床上下来,杨曦看着书千秋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轻轻抱着书千秋,安抚着书千秋的心,书千秋看着杨曦,呼出一口气,抱着她渐渐入眠。 第二天中午,书千秋带着杨曦驭剑腾空,在王城的御书房外缓缓落下,有个侍卫发现了两人连忙道:“来人呐,有人擅闯王城,护驾。” 一群侍卫冲了过来,围住了书千秋和杨曦,其中穿着副统领衣服的男子看着书千秋和蒙着面纱的杨曦,扬声道:“什么人,敢擅闯王城?” 书千秋看着那个副统领,看样子是这几年新进的,书千秋笑了笑,看着这些侍卫道:“我是吴王的旧友,来此拜访吴王。” 书千秋说完,看着众侍卫收剑归鞘,那个副统领看着书千秋显然是不相信的,手一挥要将书千秋拿下,“不管你是什么人,是否和我王有旧,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当场将你格杀。” “季子清,你看戏看够没?看够了就出来,不然就别怪我动手了啊。”书千秋高声道 书千秋感知到了,季子清在看着他,而且还有点幸灾乐祸,这让书千秋有点尴尬,来了几次吴王宫,每次都被一帮子人围着。 “好了,你们退下吧。”季子清听到书千秋的话收住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从屋中走了出来,抬手止住了跃跃欲试的一众侍卫 那个副统领听到季子清这样说,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但也不去再找书千秋麻烦,看着季子清半跪下,“陛下臣等先告退了。” 季子清点了点头,那个副统领留下几人,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季子清看着书千秋,然后又看着杨曦,心中有了思索,但没有立刻说出来,带着书千秋和杨曦进了书房,书千秋随便找了个椅子拉着杨曦坐下了,书千秋看着季子清,这几年季子清身上那股帝王气少了些浮躁,多了些沉稳,现在已经营造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几个小太监端过来茶水和几样精致的点心,书千秋看着季子清,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了杨曦,季子清猜出了这女子是谁没想到书千秋真的能找到,但是相比这件事,他比较关心另一件把幽州闹得沸沸扬扬的事。 季子清看着杨曦,轻轻一笑,“杨姑娘你尽可摘下这面纱,这里没有外人。” 书千秋轻轻摘下杨曦的斗笠,看着季子清,率先开口道:“天人那事我是不会说的,其他事我也不知道,别问我。” 季子清看到书千秋这个样子,也知道问不了天人的事,也就没再问,其实倒不是他想知道,他只是有些好奇,所谓天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前几日幽州快马传来的消息,说实话他有些惊讶,惊讶的是书家人,竟然没有阻止书千秋去摒州。 书千秋看着季子清,岔开了话题,“这些年你这吴地,看样子整治的不错啊,孟起老头怎么样了?” “他啊,三年前告老还乡了,如今吴地的大军是其他人在掌握,好在那人还算是忠诚,孟爷爷看样子是真的累了。”听到书千秋提起孟起,季子清有点无奈道 书千秋离开后不久,孟起就告老还乡了,谁也任谁也劝服不住,好在孟起没有阻止孟家子弟出仕,看到这样的季子清,书千秋又闲话了一些其他事。 “兄长好久不见。”芈钰桐从门外进来,看着书千秋 书千秋看着芈钰桐,也看到了芈钰桐腿边是个小孩子,眉宇间有着芈钰桐的影子,书千秋看着有些害羞的孩子,轻声道:“这是你们的孩子?” “是的,现在快两岁了。”芈钰桐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杨曦,“这位是杨曦姐姐吧?我以前经常听哥哥说起你。” 杨曦看着芈钰桐露出笑容,对面前这女子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她也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曾经喜欢过书千秋,只是莫名的心疼。 芈钰桐一把拉住杨曦,自来熟道:“姐姐,咱们去我那里,说些悄悄话,留下他们两个臭男人在这里。” 书千秋看着杨曦以为杨曦会拒绝,但杨曦没有拒绝,看着芈钰桐点了点头,然后芈钰桐拉着杨曦,离开了,留下了书千秋和季子清两人。 季子清看着离去的芈钰桐,然后扭脸看着书千秋,郑重道:“谢谢了!” 书千秋知道季子清谢的是什么,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季子清看到书千秋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心里他其实挺感激书千秋也有点恨书千秋,书千秋用最绝情的方式断了芈钰桐的念想,这样对他很公平,但这样也让芈钰桐变得有些可怜,莫名的心疼,季子清就只有芈钰桐一个王后,拒绝了很多大臣纳妃的建议,因为他要用全部的爱去修补芈钰桐受伤的心。 书千秋饮了一口茶,“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否爱过她?” 季子清点了点头,这是他想问书千秋的,之前杨曦在,他也不好意思开口,现在杨曦走了,他也能问出这些事了。 书千秋点看着这样的季子清,叹了口气,“对于钰桐,我曾经爱过,但我对她的感情更多是一种亲情,我已经习惯了和她的相处,我从小缺失亲情,是钰桐弥补了这一块,所以我对她有一种亲情般的情愫。”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她?你知道很多次夜里她在梦中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季子清看着书千秋有点火气,他知道羋钰桐曾经有多苦,他对羋钰桐除了爱情之外更多的是包容,是呵护,他不在乎羋钰桐梦中喊的是谁的名字,他只想羋钰桐开心,可是最初那些日子里,羋钰桐几乎没有笑过,后来慢慢的才对他敞开心扉。 “可是我害怕,我害怕我会忘了小曦,我害怕我会沉浸在钰桐的温柔之中,于是我用了最残忍的方式断了彼此的念想,这辈子书千秋欠羋钰桐很多,但是欠杨曦也很多,我不可能还完,所以有你替我补偿钰桐,而我可以去找,那怕是死我也回去找小曦,有幸的是,我找到了。”书千秋缓缓的开口解释道 “唉!”听完书千秋的话,季子清叹了口气,他其实想听书千秋说,说他不爱羋钰桐,这样他对书千秋的愧疚会少一点,可是得到的答案和他预想的一样。 季子清看着一脸平淡的书千秋,内心坚定了下来,郑重道:“我答应你,我会用一生去呵护钰桐,你补偿不了的,我替你。” 书千秋点了点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第四十章 浩然书生气,滚滚红尘来 到了晚宴的时间,季子清设了私宴,招待书千秋和杨曦,那个小孩子跑到季子清身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书千秋听到了那孩子说什么了:芈钰桐似乎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那个孩子,书千秋突然想到他还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于是书千秋开口问道:“这孩子名字叫什么?” 芈钰桐看向书千秋,轻轻一笑,“兄长,这孩子叫季英。” 书千秋点了点头,“好名字!” 突然之间似乎所有人都有点沉默,书千秋默默饮着酒,季子清看着书千秋和杨曦,询问道:“你们之后要去哪里?真棒什么时候成婚?” 书千秋想了想,就说了出来,“我们暂时没有时间,我要游历天下,顺便感受红尘的洗礼,去寻求突破忘忧境的方法。” 书千秋说的也不假,他带着杨曦游历天下,除了实现当年的许诺,更多的是要去感受一些,他感觉这半步一年之内想要突破,他想到了曾经记载过的入忘忧境的一个法子——感受众生百态,细品滚滚红尘,这也算是他游历的目的。 芈钰桐从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巴掌大小,一指高的小盒子,芈钰桐把这个东西塞到了杨曦手里,微笑着道:“杨姐姐,我知道在外面行走你的身份会略微有所不便,想了想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这个小玩意可以遮住你的瞳色。” 杨曦接过了那个小盒子,当即打开了,盒子中,有一块小小的蚕丝状的东西,杨曦拿起,发现这个东西是块面覆,杨曦轻轻拿起,然后带上,这块面具最神奇的就是连瞳孔都能覆盖,带上之后杨曦没有一丝的不适感,最关键的是这块面覆也极易取下,书千秋看到带上面覆以后的杨曦像个普通的少女,最关键的是杨曦的瞳色,变成了大夏人普遍的黑色。 “钰桐,你有心了,谢谢了。”书千秋为杨曦抚平面覆的一些褶痕,点了点头道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杨曦笑了笑,杨曦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了红晕,芈钰桐看到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在一旁的季子清轻轻抓住了芈钰桐的手,芈钰桐楞了一下,然后看向季子清眼神充满了温柔。 酒足饭饱,书千秋拉着杨曦出了皇城,向宫城外走去,季子清和芈钰桐还有他们的儿子,就这么站着,书千秋回头挥了挥手,芈钰桐也挥了挥手,看着书千秋离去,好像每次都是这样。 皇城之外的街道上已经宵禁,只有杨曦和书千秋在街上,因为有人护送,所以巡逻的卫士没有来打扰,叫开了客栈的门,一个小跑堂的看到书千秋有点疑惑,看到身后护送的人,也不敢含糊,将书千秋迎了进去。 虽然伙计满肚子疑惑,但没有开口,只是将书千秋迎了进去,然后回屋就去睡了,书千秋回了房间,将门关好,杨曦看着书千秋轻声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 书千秋看着带着面覆的杨曦,吃醋的表情浮现的一清二楚,书千秋拉着杨曦倒在了床上,搂着怀中的杨曦,书千秋有些无奈的笑着,“我说我放下了,你信吗?” “我信!”杨曦点了点头 看着枕着自己臂弯的杨曦沉沉睡去,书千秋想着过往种种,八年的陪伴,书千秋感觉自己真的断了,看着怀中睡相可爱的杨曦,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想着想着书千秋也睡去了,这一夜他做了个好梦,没有烦恼,没有其他任何事,仅仅有他和她,她面容模糊不清,书千秋挥手与她道别,两人背对背,走向不同的人。 清晨书千秋被好行囊,退了房,在一个煎饼铺子稍微吃了点东西,带着杨曦出了城,在城外一个小树林中,驭剑而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越国,越国之地相比其他四国少了太多东西了,曾经越国的领土足足有半个荆州,还是荆州最好的一部分地界,后来越国起乱,被诛灭以后,领土被全数瓜分,原本占据大半个荆州的越国如今只剩下一隅之地,和姜国大小相仿。 书千秋站在一处山谷之上,一方浩大的山山谷,一眼望不到边,此地原先叫做万花谷,可如今山谷中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想着曾经的荆州之乱,着实的可惜了,想起了最后一战,书千秋以楚国之力,几乎杀尽了越国全部的军力,整整三十万大军,付之一炬,据说有人提议将这一战列入十大战役之一,很多人驳斥,后来也就没了下文。 看着这个光秃秃的山谷,杨曦有些不适,不是此地草木不生的缘故,更是因为山谷中,那淡淡的血腥气,旁人闻不到,但是武道修为通玄的他们,能感觉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这山谷中淡淡的血气,书千秋感觉的更直观,他所看到的是这山谷中散不出去的怨气。 杨曦看着书千秋,轻声问道:“这方山谷,就是你当初平定荆州的那最后一战吧?” 书千秋看着这方山谷,有些感慨道:“是啊,当初那一战我名传天下,但手上也沾满了鲜血无法洗去,有些人尊我为将军,可是那些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儿子的人,在他们心中,我就是个刽子手。” “当年之事,起于越王的私念,因为他一己之私,葬送了三十万无辜的兵士,他们有的还未满十六岁,连女人都没碰过,当时的我,甚至不敢看这方山谷的状况。”书千秋有点感慨,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了十数年,现在回想起就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事。 当年越王为何起乱已经无人知晓了,书千秋在越王宫中也没问出所以然来,但当年四国都身受其伤,越国当时百万之户家家披素缟,其余之国就这么好吗?最初那一战,四国联军七十万伤亡过了三分之二,而楚国七万精兵也只余下了一万多,之后楚国加急征兵,而书千秋也前往其余三国,大义凛然,刀斧不能加身,劝解住了各国之主。 至于越国,书千秋去了,但是越王还是不死心,好在陈到带着书千秋逃了回去,这次书千秋仅仅两万士卒,引入这方山谷,以山火将这三十万大军彻底诛灭,也是在那时,书千秋到了二品之境,带着三千人诱敌深入,带到这方山谷,书千秋抱着必死的心,只是有所牵挂,是张禹将他推出山谷,之后炸了山谷的入口,三千人带着三十万人赴死,那年楚国总计损失接近六十万军士,包括了运粮的民兵,后备的新军,守城的民兵。 杨曦看着书千秋没有再问别的什么,书千秋也就这样看着下方那处山谷,从行囊中掏出一小壶酒,看着下方的山谷倒了下去,酒香四溢。 书千秋倒完,对着山谷一拜,“当年荆州之事,因为高层的异心,百万之众身死,我亦有愧,我所愧的不止是山谷中的那些兄弟,所愧的是你们所有人,火攻有伤天和,可我做了,我也不后悔,我只是有愧,愧对你们所有人,此一壶酒祭奠你,祭奠葬在这方山谷中的所有人。” 酒水洒下,书千秋看着山谷中的盘踞的怨气,书千秋深吸一口气,浩然真气从体内涌出吗,不多时将正在山谷覆盖,书千秋度化着山谷中的怨气,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没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可以说。 山谷中的血气和怨气渐渐散去,转化成了儒家浩然气,这是书千秋突破到忘忧境的契机,只要吸收了这方天地的浩然气息,他可以即刻突破,可是书千秋没有去吸收,因为他心中有愧,他对此地的度化更多的是一种,对心境的修复,即便吸收了这方天地的浩然气,突破到了忘忧境,可是心境的不圆满,也会让他寸步难行。 待一切尘埃落定,山谷中下了一场雨,一颗小草从地上冒头,书千秋看着杨曦一笑,带着她再次离去,这次他的心境,已然圆满。 第四十一章 瀚海黄昏 一晃就是四个月,书千秋的消息也散布到了江湖的各个角落,几乎所有人都在找书千秋,一番探求下无果,都在准备着去幽州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许多老一辈的强者都宣称参与这次盛会,带动了整个江湖的气势,很多门派来拜访冶城,但是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外冶城没有接待任何人。 瀚州的一座城池中,龙少寻和白依尘云天三人在一个棚子下休息,听到往来的人这样说,听了个大概的云天看着龙少寻,“小寻子,这件事你怎么说?” 龙少寻不知是习惯了云天这种的叫法,还是没时间管他的称呼,没有对云天有什么动作,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或许千秋老哥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几个月之后的武林大会,到时候再问他吧。” 龙少寻看着外面被被风带起的热浪,畅想着以后,口中喃喃道:“或许千秋老哥,也会想要去那里的吧!可惜我啊,恐怕是看不到千秋老哥站上顶点的样子了。” 看着一旁还在吃着西瓜的云天和白依尘,龙少寻看着外面,重新定了一下计划,然后开口道“再休息会儿,然后尽快出发去瀚海之边,争取剩下几个月能赶到幽州。” “好,快些出发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依尘,点了点头认同了龙少寻的话。 过了几日,瀚州那一狭平原上,来了三个年轻人,正是龙少寻三人,三人来到海边的一个小镇上,在镇上的客栈里定下了三间房,然后龙少寻带着云天和白依尘去了海边,海面上波澜不兴,龙少寻站在沙滩上,想着过往种种,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想着等九州游历完了,就带着白依尘去那里游历一下,然后再回来。 书千秋一边驭剑,一边听着杨曦的话,把《九州录》关于摒州的部分补全,书千秋轻轻在小镇外不远处的林间缓缓的落下,拉着杨曦进了小镇,镇上的街道没有什么行人,可能是下午的原因,整条街上只有三两个摊位。 书千秋看到街边一个烧饼摊,烧饼摊主是个老人,杨曦有些有些饿了,拉了拉书千秋的衣角,书千从兜里拿出了几个铜板,上前买了几个烧饼,给了杨曦连个,书千秋也拿了几个吃了起来,看着那个打烧饼的老人问道:“老爷爷,你知道这镇上,一户姓钱的人家在那里吗?我是他以前的朋友,来此寻访。” 老人想了想,指向一个方向,开口道:“你说钱小子啊!从这一直向前,向右拐,一直走,那家客栈就是。” “老爷爷,谢谢了。”书千秋点了点头,道了个谢,书千秋拉着杨曦向前走去 客栈里刚刚忙活着收拾了三间房子的钱德隆坐在一个小桌子上,他的儿子抱着一个精致的小茶壶跑了过来,钱德隆接过茶壶,摸了摸儿子的头,来到这里一晃也几年了,司马家倒台以后,宁远城主不知怎么的将一封书信托人传到了这里,想让他回去宁远城,钱德隆谢绝了他的好意,毕竟他曾经答应过妻子,在这里住的还行。 头一年他盘下了这家店,招了两个小伙计,和一个厨子,也不怎么和镇上那几家竞争,挣的勉强也够生活,来他这打牙祭的不少,住店的倒是有点少,可今天突然之间来了三个人,开了三间房,他这一番收拾着实是有些累了。 倒了杯茶钱德隆正在喝着,一个熟悉的身形来到了这里,钱德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书千秋现在应该不会来到这里才对,他应该在幽州准备武林大会才对的啊!那个消息传来的时候钱德隆和珑月也有点担忧,但书千秋的修为摆在那里,想着应该不会有事的。 书千秋看着悠哉悠哉的钱德隆,大声笑了笑道:“钱大哥,小弟来此拜访,欢迎不欢迎。” “大哥我还以为是幻觉呢!你不在幽州好好备战来我这瀚州之地做什么?”钱德隆听到书千秋这样说,连忙起身,看到书千秋身后的杨曦,欣慰的笑了笑“这位就是让我书兄弟,找了很多年的杨姑娘吧?” 杨曦看着大笑的钱德隆,点了点头,书千秋也笑了笑,顺势搂住了杨曦。 “孩子他妈,家里来客人了快下来。”钱德隆对着楼上高声喊道,然后看着一旁的两个伙计,吩咐道:“你俩去收拾两个房间。” “一个房间就够了。”书千秋看着那两个小二道 钱德隆看着书千秋,一拍脑袋,“也是啊,刚刚来了三人给我整迷糊了,收拾好咱们这最好的一间房。” 这时珑月也下来了,看着书千秋,珑月点了点头,“千秋小弟,好久不见。” 书千秋看着珑月,笑着道:“珑月姐姐,好久不见。” 看着外面的太阳渐渐落下,杨曦轻轻拉了拉书千秋的衣角,书千秋看着钱德隆,“钱大哥,我先带着小曦去看看这瀚海的黄昏美景,晚会回来。” 钱德隆本想带着珑月一起去看看落日美景的,但是店里来了几个客人,一时间他也走不开了,看着书千秋道:“那大哥我,也就不和你一起去了,记得早点回来。” “嗯!”书千秋挥了挥手,拉着杨曦向小镇几里之外的海边走去,太阳渐渐落下,映衬的海面一片金黄,书千秋拉着杨曦,杨曦轻轻脱下脚上的鞋子,赤裸着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很舒服,书千秋提着杨曦的鞋子,向前走去,杨曦轻轻抓起裙子,踩在海水上,波澜不惊的海面上倒映着落日的余晖,书千秋坐在沙滩上,看着在踩着海水的杨曦,书千秋觉得这样挺好的。 书千秋一瞥,远处几个黑点引起了书千秋的,警觉的释放出气息,感应到是谁以后书千秋一笑,来的人是龙少寻他们,久别重逢,想来是龙少寻感应到了他。 书千秋看着戏水杨曦,起身喊道:“小曦,咱们去见几个人去。” “你在这里还认识别的什么人吗?”杨曦有点疑惑的看着书千秋, 书千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人,杨曦明白了书千秋的意思,走了过来,伸手拽起了书千秋,书千秋轻轻拉着杨曦到了,龙少寻早就感知到了书千秋了,向这边走来,看着书千秋,龙少寻感觉书千秋身上那股文道之息比之前还要强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释家的慈悲之心,只是这里没有修行释家的,也没人看的出来。 书千秋看着眼前有些激动的云天和微笑龙少寻还有一旁的白依尘,“你们这几年玩的还开心吧?” “一点都不爽,小寻子老是欺负我,打扰我和依尘相处......”云天看着书千秋,接近哭诉一样的说着龙少寻对他的摧残 白依尘轻声一笑,想起了之前云天被龙少寻欺负的样子,龙少寻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 龙少寻看向杨曦,想到之前听到的传说,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小嫂子吧?” 杨曦有点脸红,书千秋也一笑,点了点头,“对,这就是你小嫂子。” 突然之间,书千秋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钱德隆客栈里住下的那三个人,应该就是他们三人了。 书千秋拍了拍云天的肩膀,他感觉云天身上的气息,现在有些像白闻道身上那股气息一样,看着落下速度肉眼可见的太阳,书千秋建议道:“咱们先回客栈里,吃点东西吧。” 似乎像是赞同这个提议一样,云天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书千秋见状笑了笑,和他们一起回了客栈。 第四十二章 飞升的真相 招待完了那几个人,钱德隆歇了一会儿,客栈中也快打烊了,马上就要宵禁了,几个伙计吃完饭,也差不多都回家去了,钱德隆有点疑惑,因为住店的那几个客人也没回来,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刚想出去找,书千秋和那几个客人一道回来了。 钱德隆看着书千秋和那几个客人一道回来,有点疑惑指着龙少寻他们道:“千秋兄弟,你和他们认识啊?” 书千秋点了点头,回答道:“他们三个是我的朋友。” 钱德隆看着他们三人,抱拳行礼道:“在下钱德隆,还未请教三位的大名。” 龙少寻抱拳道:“在下龙少寻,见过钱大哥。” 云天有样学样,“在下商国,前太子云天,见过钱大哥。” 白依尘点了点头,“白依尘,见过钱大哥。” 钱德隆一瞬间想到了白依尘的身份,至于龙少寻,毕竟是和书千秋一样,江湖榜上这辈年轻人中排第二人,至于云天,好歹是个太子,连忙道:“失敬失敬。” “好了别待在这里了,先坐下。”钱德隆将几人迎了进去,然后对着后厨喊道:“老张,再多做几个菜。” 不多时他们开了饭,钱德隆拿出了几坛酒,想要不醉不休,,最先被放倒的是酒量很差的云天,之后又拼了两坛酒之后,就剩下了书千秋和钱德隆,龙少寻也被放倒了,剩下的钱德隆和书千秋继续喝着,之后钱德隆也被放倒了,书千秋站了起来,看着趴在桌子上那几个人,还算比较清醒书千秋环顾四周,客栈已经上了门板,书千秋看着面前因为喝了酒,面色泛红的杨曦,刚想亲上去,结果脚一软就坐到了椅子上。 书千秋也有点醉了,珑月点了点头示意她先离去,费力的拖起来了钱德隆,将钱德隆拖回了屋,一旁的那个孩子拿着一壶水,跟着珑月一起上了楼。 白依尘本想和珑月一样拖着龙少寻去楼上,被起身的书千秋给拦下了,书千秋背起云天,把他送回了房间,将云天放在床上,书千秋看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叹了口气,帮他盖好了被子就离去了。 回了客栈大堂,书千秋看着有些困倦的杨曦和白依尘,晃了晃脑袋,轻声道:“你们两个先回房,我一会儿,把少寻给送回他的房间。” 白依尘看了看龙少寻,然后又看了看书千秋点了点头,就回去了,杨曦看着书千秋,轻声道:“早点回来!” “嗯!”书千秋笑了笑,看着杨曦上了楼 书千秋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龙少寻,拍了拍他的肩膀,酒气肉眼可见的从头上散发出来,向蒸汽一样,不多时整个大堂充满了酒精味,书千秋手一挥,密封的大堂里似乎起了一阵风一样,本来肉眼可见的酒气,顷刻间荡然无存,书千秋彻底清醒了,原本趴在桌子上的龙少寻也醒了,坐在桌子上晕晕乎乎的。 龙少寻看着书千秋,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去了后院,书千秋也没有搀扶,一路跟着他到了后院。 不多时龙少寻从茅房里出来,身上也没了酒气,看着书千秋小声道:“咱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这里不方便说话。” l书千秋点了点头,两人腾空而去,夜间的海边,咸湿的海风拂过面庞,书千秋看着龙少寻,放出气息感知着周围的状况,龙少寻看着远处的大海,微风拂面,龙少寻想着过往种种不知道该怎么和书千秋说。 书千秋也想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说实话他只知道那个天人因为他而飞升,对于飞升之事他只是猜到了一些,或许是个节点,或许是修为到了就可以破界飞升,书千秋本来想着武林大会时,将此事变成将自己打败的筹码。 书千秋看着龙少寻,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中似乎书千秋也是飞升的那个世界来的,想了想书千秋开口问道:“少寻,你知道所谓飞升到底是什么吗?” 龙少寻点了点头,摇头道:“兄长,我知道所谓飞升到底是什么!” “不是,我是问你什么是飞升。”书千秋知道了,龙少寻会错了他的意,有些无奈道 “嗯。”龙少寻也有点尴尬,但迅速调整了过来,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我以为兄长你知道呢。所谓飞升,其实是一种误解,所谓飞升,其实就是一个空间节点的打开,很奇怪的是,似乎这个地方,出去北方的摒州之外,似乎没有空间节点的存在。” 书千秋听到龙少寻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果然和空间节点有关,也串联起了一切,为何摒州会有如此异兽存在,为何会有人在那里飞升。 想到这里书千秋还是有点疑惑:“飞升和修为是否有关?” 龙少寻听到书千秋的提问,摇了摇头,“飞升一事,和修为无关,只要在固定的空间节点之上,就可以去往另一个世界。” 书千秋点了点,问出了他想问的最关键的问题,“飞升之后的世界,是否和传说中的一样,是所谓的仙界?” 龙少寻还是摇头,在他印象中脚下的这方九州被称作为传说之地,想要来此几乎没有方法,想了想龙少寻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在我印象中,这方九州是一个传说的地方,这里能去的地方是一处沙漠,和这瀚州相似,不同的是那个地方的沙漠是血色的,再上面其实要比这里大太多了,那里似乎无法直接到九州,当然也有意外,比如我就是这样,还有另一个人也是这样,就是那天从摒州飞升的那个人,按理说他不会这么快飞升的。” “兄长,他是不是见过你了?”龙少寻说着说着,突然扭头问向书千秋 “我没有见过那人!”书千秋想了想,然后确定了,自己没有见过山谷之上飞升的那人 “这样啊,那他为什么急着离开。”龙少寻想了想,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看了一眼书千秋“兄长,能让我感受一下你身上的文道之力吗?” 书千秋正在消化着龙少寻的话,说实话龙少寻说的每一句话,都刷新了书千秋对这方世界的认知。 “好。”听到龙少寻的话,书千秋点了点头 书千秋缓缓的将真气输出,浩然之气如江河奔流而开,龙少寻感受着这股力量,怎么说呢,龙少寻明白了,为何那人要急着离开,仅论修为,那人要比书千秋高很多,但是对这文道的领悟和心境,飞升的李太清差了些距离,即便最有望继承文道的那个人也和现在的书千秋有点差距。 书千秋收回浩然真气,看着有些惊讶的龙少寻,轻松的笑了笑,问道:“这样如何?” 龙少寻收回了自己的惊讶,举起了大拇指,“举世罕有,我指的是这三方世界。” “唉!!!”龙少寻沉默了一会,幽幽一叹,似乎不知是想着自己还是想着其他,龙少寻感慨道:“兄长,你如果去了,或许能创造一个传说,无法超越的传说!” 海风渐冷,书千秋站的有点腿麻了,听到龙少寻的话,书千秋没有回答,点了点头,“有点冷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龙少寻也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和书千秋一直回去了,回了房中书千秋脱下了衣服,洗了下头,头上酒气太重了,有些事他需要考虑考虑。 在床上睡得有点迷糊的,听到房门响动,警觉了一下,看到是书千秋,放松了下来,看着书千秋,杨曦有点迷糊的问道:“今天你们说了什么?” 书千秋擦着头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是谈了一下,关于天人的事,其他也没说什么,早点睡吧。” 杨曦看着这样的书千秋,知道他心里有事,但是他不说,她也不会强问,毕竟有些事是男人的事,作为女人,她能做的只有无偿的支持着他,看着书千秋,杨曦伸了个懒腰,点了点头,“嗯,睡吧。” 第四十三章 强盗 在瀚海之边住了几日后,因为龙少寻他们还要继续游历天下,而且还有几个月武林大会又开始了,瀚州龙少寻他们游历的也差不多了,而杨曦似乎对这大漠黄沙没有太多的感想,所以他们就此前往幽州。 书千秋看着来送行的钱德隆一家三口,书千秋抱拳郑重道:“钱大哥,小弟就此别过了,不用再送了。” 钱德隆看着书千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什么事都自己扛,有些时候变通一下。” 书千秋点了点头,他明白钱德隆在说天人的事,书千秋心里也有了想法,看着钱德隆书千秋没有再说什么,挥了挥手告别了,坐上了马车,向着远处层层迭起的山脉处驶去。 书千秋在前面赶着马车,小镇上的造车匠还算技术到家,做出了一辆不错的大车,又买了几匹马,准备好了草料、水和食物,这一番忙活,书千秋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好好玩过,忙活着准备这些杂物什么的,期间龙少寻看到书千秋的剑,没有说太多。 书千秋赶着车慢慢的远去,钱德隆看着书千秋渐渐消失,和珑月一起回去了,钱德隆有种预感书千秋不会听他的,也许这一别此生无可相见。 钱德隆其实挺满足了,见过了时代最辉煌的两个人,他也娶了当年荆州的第一美人,这些年没怎么练过五,武道修为也到了四品之境,在这里足够了,因为宁远城主的原因,这里的地方豪强也不敢招惹他,手里有点钱可以做点想做的事,孩子也听话,人生如此,足矣。 高原尽头的一处小绿地,一个蜿蜒的小河,从这里向着中州之地流去,流经之地渐渐形成一条长河,从云州昆宵山脉向着中州之地流去,在中州改道流向雍州,从雍州之地流向幽州,在幽州和襄州交界之地入海,此地就是地河的发源地。 马儿在一旁喝水,打着鼻息,不远处是绿洲,向东北望去,视野的尽头能看到正在吞噬着绿洲的沙漠,河流蜿蜒带着一片绿洲,书千秋坐在一块石头上。 “这就是地河的泉眼吧?”杨曦指着小河尽头的小泉水道 书千秋点了点头,看着像个小姑娘的杨曦,没有说什么,就这么笑着,远处龙少寻拿出一个瓦罐接好了水,云天在一旁洗着书千秋不久前抓的一只兔子,书千秋起身,把杨曦捡回来的干柴放好,架起了一个架子,手指一动,一颗火星落入干柴中,烧起了火,白依尘喂完了马,洗了洗手,各自忙活着各自的事情,书千秋接过处理好的兔子,开始煮汤。 吃过饭,书千秋他们支起了帐篷,准备休息,看着无云的天空,杨曦躺在书千秋怀中数着天上的,书千秋在想着龙少寻所说的一切,龙少寻说的那些事,几乎完全打破书千秋过往的所知,虽然过了这十几天,书千秋还是有些恍然,他在思考一件事,或许没必要吧,这么想着书千秋睡下了。 车马渐渐行进,书千秋他们没有沿着地河前进,选择了从大漠中行进,这样会略微节省一点时间,更重要的是白依尘要去雍州见一见白闻道,书千秋有些难以抉择,因为这样云天和白依尘可能会被送回去襄州,而且白闻道或许会为难龙少寻,反常的是书千秋也同意了,云天倒是什么都没说。 决定好了以后,书千秋规划好了路线,刚好经过了宁远城,书千秋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想起了那伙盗贼,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全力出手的场景,点了点头,众人向着雍州进发,又过了一个多月,到了宁远城,补充好了一切,这一个月中路上倒是很平顺,休息了两天,书千秋上街买东西,一番杀价之后,带着一些东西准备回客栈。 突然之间书千秋看到了几个人,其中一人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那人的面容书千秋并不熟悉,只是身上的气息,勾起了书千秋的回忆,这方地界的盗贼——月泉寨寨主武原,书千秋留了个心眼,与那人擦肩而过,一股气息附着在那人的身上,书千秋带着杨曦回了客栈,不知为什么书千秋总感觉有些不安,似乎被人盯上了一样。 书千秋放出气息,却发现那几个人,已经离开了,书千秋也没有多想,那几个人就是书千秋见过的那一伙强盗,当时袭击了钱德隆商队的那伙人,书千秋之后想要解决这伙盗贼,去了他们当时的据点,但是一无所获。 天降蒙蒙亮,书千秋驾着马车离开了客栈,隐约间似乎有人在盯着他,城里人口太杂了,书千秋也感觉不到什么,到了城门处,将书文什么的交给了守城的卫兵盘查,之后出了城,书千秋也感觉到了那几个跟了过来、 看来自己是被那伙人盯上了,书千秋对着车里沉声道:“你们坐稳了。” 书千秋甩动马缰,不想多事,加速行进,龙少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扒开帘子,看着书千秋,“兄长,要不要我去解决他们?” 书千秋摇了摇头,“不必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会儿我去交涉一下,如果他们得寸进尺,我们直接端了它的老巢。” 书千秋一直在放着气息感应着那些人的去向,怎么说呢?那个地方很奇妙,但是书千秋也懒得管了,因为他已经将那伙盗贼的巢穴位置托客栈掌柜,送到城主府中,有一个信物为引,那个城主好像是曾经朱家老头的弟子,突然之间书千秋想到了一件事,突然之间串联起了一切,但都已经尘埃落定。 书千秋感觉到沙漠之中有人跟了上来,书千秋缓缓停下马车,那帮人有些意外,但还是围住了书千秋的马车,看着周围的那伙蒙面人,书千秋拿出一袋银子,下车交涉道:“诸位好汉规矩我懂,我们急于赶路,路过了诸位兄弟的地盘,银两不多,略表心意。” 说完书千秋将一袋银子丢了过去,为首的那人看着书千秋丢过来的一袋银子,手中长枪一挑,将那个袋子抓在了手上,打开锦袋一看,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意。 旁边一个喽啰看到头领这样,明白了一切,上前叫嚣道:“小子,就这么点银子,够爷爷们塞牙缝的吗?让你车里的那两个娘们下车,跟我们回去,把马车留下,然后叫三声爷爷,我们就饶你们三个软蛋一命,怎么样?” 书千秋看着他们,平静的开口道:“这样不合江湖规矩吧?” 那些人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嘲讽道:“江湖规矩?在爷爷这里行不通。” 其中一人骑马上前,一刀挥下刀悬停在书千秋的脖子处,斩断了书千秋的一缕发丝,那人拿刀指着书千秋,扬声道:“给老子听话,不然下次是你的头。” 书千秋看着那人一笑,那人一愣然后倒下被烧成灰烬,书千秋看着车里,轻声道:“谈判破裂,上吧少寻。” 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的龙少寻,爆发出惊人的气息冲出车外,雷霆裹挟着寒气杀向前方,龙少寻展示了他真正的实力——忘忧境高手,碎星,文心飞出在这方沙漠中屠杀。 那帮强盗刚开始楞了一下,然后四散奔逃,溃不成军,不多时整个沙漠又再次恢复了寂静,太阳升起了,书千秋感应了一下,发现那个武原逃脱了,看着沙漠染上其他颜色,龙少寻愣了一下,书千秋也没在意,手一挥扬起黄沙火焰焚烧了场中的一切,书千秋不信什么入土为安,沙尘盖住了这方地域的丑恶。 龙少寻看着武原离去的方向,“兄长追不追?” 书千秋点了点头,“追吧!既然他们坏了江湖规矩,那就以江湖的方式解决争端。” 车中三人什么也没说,龙少寻重新回到车中,书千秋调整方向,驶向武原离去的方向。 第四十四章 除盗 武原和两个人一路逃了回来,看到寨子那一刻,武原松了口气,这次点子有点扎手了,这样不顾江湖规矩也有个一两年了,之前武原还在乎点所谓的江湖规矩,只是几年前帮助司马家那次之后,被宁远城城主给打压的挺惨,两边也就像撕破脸皮一样,一切都怪那个不认识名姓的江湖高手,无故插手,导致了今天这种状况。 本来那次以后他就准备收手了,结果司马家倒台,宁远城主在司马家盛时摇尾巴,结果司马家一倒台就开始找他的麻烦,司马家喂不熟的玩意,几次围剿之下,搞得他月泉寨几个据点都没了,他也撕破脸皮了,从那以后对往来商队大多屠杀,这样反而有奇效,那些所谓的护卫像个棉花包一样,收获也比以往大很多,他们也调整了战略,专门对一些小的商队狠手,大的一般靠着阴招来对付,少有失手。 前几天他在市场上找寻目标,然后制定相应的计划,突然间他发现了一行五人,其中还有两个女眷,油水也不少,认定了这个目标,武原留下了两个人监视这那五个人,回了寨子召集人马,在城外等着,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碰到江湖高手了,点子扎手,好在那人没有注意他逃走了。 到了寨门口,武原松了口气,到了这里就安全了,看着岗哨上的那人,武原吼道:“给我开门!” 那人见到是武原,连忙下去,虽然有点疑惑老大怎么一个人回来的,看样子还有点狼狈,但是岗哨上的那人也没有问什么,到了下面,放开了吊板,武原看着那人一言不发,径直回了自己的屋中。 看着跟着回来那两人,吩咐道:“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顺便告诉剩下的人,这段时间除了采购,别让他们任何人出去惹事。” 那两个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好的,大哥。” “你们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待会。”武原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那两人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去,武原坐在桌边,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当初司马家来插手的那个人,也是在那段时间,他喜欢上了长枪,特意请人打造了一柄长枪,也丢在了那片沙漠之中,这次真的碰到了钉子了,好在寨子的地方相对隐蔽,他们应该找不过来的。 月泉寨的所在地点很奇特,这里是埋在黄沙下的一个山洞,洞中空间极大,仅仅有一个出口,难以发现,而且已经吩咐下去将这个洞口给封住了,应该没事了。 正在想着轰然巨响在空洞的山洞中回响,武原也听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之间一声像尖啸一样的声音带着一股惊人的气势冲了过来,武原本能的躲了一下,手臂还是被洞穿了,一时间武原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原来那声尖啸是破空声。 武原的房间露出一个大洞,一条线上的房屋被完全破坏,武原看到了那个人,他知道他是谁了,当初城里那个直接覆灭了司马家的人,想到这里武原有点怨恨,怨恨苍天为什么这样对待他,武原眼神充满了不甘更深层次的是恐惧,被钉着的手臂缓缓的流出鲜血,看着那人一步步走来,武原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书千秋看着这方奇异的地方,原来是这么个地方,这片沙漠之下竟然有这样一个地穴,地穴中居然还有亮光,幽幽蓝光从顶部散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地穴,书千秋看了一眼地穴,规格不小,起码能容纳一个小村落,而出口也不算太大,极易隐藏。 最关键的是这里书千秋感知的和外间并无二致,若不是真的进了这方地穴之中,书千秋甚至无法发现这里,也难怪武原在宁远城附近荼毒多年,无人可以整治,这方地域确实奇妙。 龙少寻看着这里若有所思,这方奇异之地,总让他想起一种奇石,这里的气息和那种奇石很像,只是这里似乎还没有成型,龙少寻将手中那柄仿制破阵枪的长枪,向着那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处甩出,轰然巨响,将那人钉在了墙上,龙少寻松了松筋骨,爆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寨子中留守的人刚刚得知老大回来了,听了吩咐,有几个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大部分还是该喝酒喝酒,该玩骰子玩骰子,,有几个前往一处房间里准备发泄一下。 一声巨响,打破了所有人的动作,一道像是巨石冲过痕迹,出现在寨子中,好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长枪带来的气浪给湮灭,刚刚封住的洞口大开,两个身影站在洞口之上俯瞰着下方寨子。 有人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有人来挑食,抄家伙。” 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拿起了武器,准备解决这两个不速之客,有几个带着点脑子,连忙去帮武原拔下那柄长枪,那两个逃回来的人,有些恐惧,好在还有旁人不知道的出口,这件事只有武原和几个人知道那个出口,在武原的床底下,只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那些人的冲锋刚好给他们创造逃出去的时间。 龙少寻看着冲过来的人,没有用什么术法,没有动用真气,只是单纯的一拳一脚,几乎每一击都会毙命,这些身上的血气让龙少寻厌恶,书千秋感觉到了什么一闪而过,在这方地域消失,龙少寻不紧不慢,似乎体力消耗不尽一样。 简简单单的拳脚,初时的几十人还有些狠劲,慢慢的这股子狠劲变成了畏惧,然后变成了恐惧,但是出口只有一个,没有办法,他们向寨子内逃去。 有些人反应了过来,他们的老大,和几个人不见了,龙少寻还在继续,一击毙命,剩下的几十个人,想要用被绑缚着的肉票威胁龙少寻,龙少寻看着他们停下了脚步,那些人有些惊喜,其中一个上前一棒子打向龙少寻,悬停在龙少寻头顶上,无法寸进,那些人有些惊讶,还没开始叫嚣,龙少寻身上的真气爆出,一瞬间,这些人全部殒命,龙少寻什么都没说,手一挥那些肉票的被放开,几个人一时激动也没顾得上感谢,向外间奔去。 其中一个看着龙少寻,行了个礼道:“我名穆淼,是宁远城穆家的二少爷,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不知小兄弟能否?将我送往宁远城,在下必有重谢。” 龙少寻没有看他,摇了摇头,那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到了洞口处看着外面,这里是不熟悉的地方,穆淼想了想,然后在这里等着那人什么时候离去。 武原从一处沙丘中爬出,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股气息,看向那里,一个人蹲在不远处,旁边是一辆马车,武原一伙人其中一个刚想有动作,瞬间化为尘灰,武原有些震惊。 强压住自己的震惊,他现在只希望,面前这人看在他当年识趣的份上,饶恕他一命,武原手臂受伤,只能躬身道:“在下不知是前辈的车马,无意间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谅解。” 书千秋冷冷的看着武原,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文心一动,剩下几人皆是被冰封致死,书千秋看那人,这没有底线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身上的血腥气太重了,相比上次,这两年,武原或许造了不少孽。 “前辈当真不留情面?”武原嘶吼道 书千秋没有去看他,而武原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被火焰吞噬,书千秋听着他的嚎叫声,想着那个洞口走去。 第四十五章 月泉 书千秋解决了武原,回到了地穴口,马车附近倒着几个人,从服饰上看来是富家子弟,看来是被绑票的,看着他们倒在地上,还有怒气冲冲的龙少寻,书千秋明白了。 这帮子富家子,找不到离去的路,天生娇惯的他们,想要抢夺这辆马车,结果全被龙少寻给收拾了,书千秋感知了一下,发现这些人还有气息,松了口气。 不远处的一个人看到书千秋,又看向龙少寻,猜测到了什么,过来行了一礼,“在下穆淼,宁远城穆家二公子,幸赖阁下相救,不知阁下姓甚名谁,他日好报恩。” 书千秋扫了一下那人,抱拳道:“在下张子义,九州玲医,不足一提。” 穆淼看了一眼书千秋,有些惊讶,连忙躬身行礼,这下弄得书千秋有点小尴尬了,连忙上前扶住了那人,书千秋有点疑惑道:“穆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受不起。” 当他说出玲医的身份时就是想要让那人,不要再来打搅自己,毕竟游方郎中在九州医师之间,还有那些大户人家中,都是不怎么受待见,即便当初在火山之地时他无偿的将治疗焚炎症的药方交给了那些药堂,可那些人还是不以正眼看他,书千秋不在乎这些,因为当时治疗焚炎症他只是顺手为之,根本不在乎这些,名声什么的。 “在下不只是感谢先生的搭救之恩,更是先生的药方,当年我大哥无意间染上了焚炎症,几乎所有的药方都无用,可是几年前西北之地的火山附近有药可医,传闻是一个名叫张子义的玲医留下的药方,所以我这一拜,谢先生救我大哥性命。”穆淼向书千秋解释道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穆淼,看出了他现在的所求,宽慰道:“穆公子,你稍后等这些富家公子醒的时候,说一下,你姐夫之后,会派人来这里,清缴这方盗贼,盗贼已尽,还望你帮忙解释一二,不要把我们牵连进去。” 穆淼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人似乎知道他姐夫是谁,看着书千秋,穆淼点了点头,“张大夫放心,在下不会让那些兵士打搅你,之后你尽可离去。” 书千秋点了点头,他听到此人曝出身份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姐夫——宁远城城主,朱家那个人的弟子——赵昌泓,也是当初委托钱德隆,为白闻道搭线灭了司马家的人之一。 书千秋也没有和穆淼继续废话,走到龙少寻的身边,看着一脸不爽的龙少寻,轻声道:“咱们去下面里面看看,以防有其他危险。” 龙少寻点了点头,车里的云天白依尘和杨曦也想下去,书千秋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日头渐渐热了起来,书千秋看向一旁的穆淼请求道:“穆公子,我们的马车暂时先拜托你照看了。” “好。”穆淼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上了马车暂时休息,进入车厢的一瞬间,突然的清爽让穆淼一激灵,这辆马车的空间不算小,但也不算太大,但是和外间不同的是,这辆马车内部出奇的凉爽,不知为何,穆淼有些稀奇。 穆淼不知道,这辆马车中有书千秋和龙少寻,布下的一个小型阵法,这个阵法只要释放一点点内力,就能将内力转化为寒气或者火气,而且保温性很好,所以他们这些天全力赶路之下,没有太多的疲累。 看到那人钻到车里,云天他们也没有太多反映,因为地穴中的场景震惊了他们,幽幽蓝光,让云天有点有点惊喜,这里美轮美奂,而书千秋没有时间去看这些,因为他感觉到了寨子中还生命迹象,寨子后面是个泉眼形成的小湖泊,龙少寻看着那方泉眼,想到了什么,看着书千秋道:“兄长那里是个宝物,一块还未形成的水精。” “什么是水精?”书千秋有点疑惑,龙少寻所说的是他不知道的一个名词 龙少寻看着书千秋解释道:“水精,名如字面,水的精华,每一块成型的水精,都可以形成一块比宁远城还要大的绿洲,在上面的那方域界,大半的城池要靠水精来维持绿洲,每一块只要不要滥用,起码可以用上数万年之久,在那里一块水精,可以换半座城池,这块还需要时间才能成型。”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警觉的看向一个房间,问向一旁的龙少寻:“这里你检查过没有?” 龙少寻摇了摇头,“我刚想检查这里,外面那群家伙就来抢马车了,我也没检查这个寨子,就出去解决那帮家伙了。” “小心点,我先感知一下。”书千秋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放出气息 屋中情况似乎有些奇怪,似乎都是女子,而且靠近了这个房间一股扑鼻的腥臭味,似乎是男人体液的味道,书千秋打开房门,手中燃起一团火焰,丢向屋中火把,照亮了整个屋子,书千秋有点恶心,因为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那几个女子有两个还有些神志,一脸恐惧的看着书千秋,有几个已经神志不清了,显然是被这寨子中的畜生们虐待过了。 龙少寻看着这场景,怒火横生,将一旁的一个尸体打的像个肉泥一样,书千秋强忍着,他只觉的自己做的还不够狠,对于这帮子畜生的死,书千秋一开始还觉得有些膈应,但现在看来,是他太仁慈了,他就应该折磨死那些人,很难想象,这几年到底有多少商队遭了秧,有多少好儿女被这帮子畜生荼毒了。 书千秋强压着怒火,眼神温柔的看着,还清醒的那两个还清醒的女子,强忍着愤怒,安慰道“没事了,他们都死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那两个其中一个还算清醒的,带着哭腔看着书千秋道:“家,我们没有了,我们的家人都被杀了。” 看着那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书千秋内心向被揪着一样,冷静了一下脑子,书千秋没有再言语,文心轻挥,水之力涌出,清洗着这个房间的污秽,然后尘土将污秽吞噬分解,房间干净了,连带着那些女孩子的身体。 杨曦注意到了这里,和白依尘找了几件衣服,给那些女子穿上了,书千秋看着神志不清的那些女子,想到了一个方法,看着龙少寻问道:“你要试试吗,让这几个女子恢复神智?” “好!”龙少寻有点迟疑,但还是答应了,比起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生不如死,还不如让她们面对一下,过去了总会慢慢修补的。 书千秋龙少寻他们两个人,耗费了大量的真气,恢复了那几个女子的神智,她们其中两个无法接受被侮辱的事,对书千秋和龙少寻有点怨恨,其余几人还算识大体,没有说什么,其中两人道了个谢。 杨曦和白依尘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那方泉水了,龙少寻看着书千秋,问道:“兄长,要不要把这个未成型的水精给带走?之后换个地方孕养,效果也差不多的。” 书千秋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寨子,对这些事一点心情都没有了,有些颓然道:“把这个洞给封了吧,我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如果你需要你拿走吧。” 龙少寻看到书千秋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这块水精他还瞧不上眼,点了点头,“也好,封住这地穴,留给以后的有缘人。” 书千秋丢出火焰,熊熊烈火,燃尽这方地穴的罪恶,只剩下了那一方泉水,出了地穴,书千秋和龙少寻合力,运动真气,将这方地穴给封印了,各种意义上的封印,若非深入地下千里,不然无人能再见到这方地穴。 那些富家子也醒了,看到龙少寻,缩了缩脑袋,书千秋回了马车,穆淼很识趣的出去了,书千秋坐在马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杨曦看着这样的书千秋,轻轻握住了书千秋的手。 书千秋看着穆淼,指着那些刚刚逃出虎穴,或喜或悲的女子们,请求道:“穆公子,我人微言轻,只是一介游方郎中,请求你,帮忙安置这些女子,都是可怜人!” “张先生仁厚,我答应你!”穆淼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答应了书千秋的请求 西方落日,书千秋没有去欣赏这一美景,在这里静静等候,等候宁远守备军的到来。 第四十六章 雍州咸阳 书千秋等候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太阳快要落山,东北处一大片沙尘被扬起,穆淼他们要等的人来了。 为首的那个校尉也有点迟疑,因为接到消息说是找到了这伙强盗的位置了,这可让他们激动了一番,毕竟这伙人确实不是什么好玩意,曾经想过围剿,可是屡屡被他们逃脱,这让城主很恼火,而且他们愈发的大胆,宁远城往来行商的一些小商队屡屡遭袭,而且前不久,他们竟然动了穆家的二公子,穆家这次也是火气不小。 这时居然有人递上来了关于这伙盗贼藏身处的地图,而且城主居然信了,连忙派兵而来,整整两千人,宁远城的三成军力,看向远方的那一小撮人,这个校尉有些疑惑。 远处打探消息的一个斥候回来了,看着这个校尉道:“将军,前方是穆二少爷,那伙盗贼已经被解决了。” 校尉有些惊讶,没说什么,看着后方扬声道:“各位兄弟,加速前进。” “是,将军。”身后的军士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 书千秋看到那帮人来到近前,那个校尉下马,单膝下跪在穆淼的面前,穆淼简单的说了下这些情况,那个校尉有些疑惑,显然是有些不信书千秋。 书千秋看到那个校尉,也什么都没说,看着穆淼道:“穆公子,在下急于远去,就此告辞。” 书千秋也没有再管其他的事了,那些女子怎么样也和他无关了,过不过的去心里这个坎书千秋也不关心了,马匹也休息够了,那个校尉想要阻拦书千秋离去,但是被穆淼拦住了,穆淼是真的看到了龙少寻和书千秋的出手,这等人物不能惹,那个校尉被穆淼阻止了,也不好在说什么了,看着这些人,算起来是一件大功了。 书千秋月下行车,好在天朗气清,皎洁的月光洒在沙漠之上,马车奔走,没有带起太多沙尘,车行的还算平稳,车中杨曦他们静静的睡着,宁远城距离雍州边境差不多八千三百多里。宁远城到白闻道雍州将军府所在的咸阳城,差不多接近一万七千多里,中间最少还有十几个城池才能到用州区边境,更何况雍州之地,所耗费的时间不会太少的,书千秋加速行进。 这辆马车加上阵法的加持,可以勉强达到昼夜不歇三千四百多里,这种加持阵法在九州还算比较常见,一般的商队或多或少都具备一些,至于阵法的由来,这谁也说不好,书千秋研究过,似乎是道家的法门。,这种阵法一般适用于夜间行进,因为白天太过于迅速,容易晒伤马匹,这种阵法对马匹损伤不大,而且阵法靠着吸取月华和太阳之力,一般人也能稍微使用。 这一夜行进了接近两千一百多里,在一处山洞中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又继续行进了,中间在清霖府中稍微补充了些物资,然后就进入了雍州,雍州虽然也有点荒凉,但是相比瀚州要好太多太多了,雍州之边的一个小镇上,书千秋他们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继续行进,几天之后到了咸阳城。 咸阳城是曾经大夏的附属国,大秦的国都,后来大秦国主不愿称王,只愿称臣,整个雍州被牢牢掌握在白闻道手里,奇怪的是白闻道面对襄州商国之主时,没有任何桀骜,对襄州商国之主以叔父相称,雍州以前还有几个小国,但后来都没了,整个雍州牢牢掌握在白闻道手里。 书千秋他们没有急于去找白闻道,陪着杨曦在这里逛了逛,龙少寻到了咸阳之后更加沉默了,内心似乎在抉择着什么,白依尘也在想着什么事,一旁的云天皱着眉头,似乎在担忧,书千秋看着身后的那几个人,与杨曦相视一笑。 中午到了饭点,书千秋带着各有所思的众人,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一个跑堂的看着器宇不凡的书千秋,看样子是哪家的贵公子,身后的两个女子,一个长得不说倾国倾城,也算得上是他平生所见最美的女子,另一个显得有些普通了,这男子身后的那两个男子,其中有一个看上去就有些贵气,另一个隐隐约约有些江湖气。 跑堂本能觉得这几人不能怠慢,看着书千秋跑堂堆着笑脸询问道:“这位客官,你是要在这大堂,还是要间包房?” “包房吧!”书千秋看着那个跑堂的,点了点头,一锭银子丢了过去 跑堂的接过银子,笑的更加灿烂了,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果然是大户人家,带着书千秋上了二楼的一间包房之中,书千秋点了几个菜,然后将菜单交给了他们,云天也不客气又点了几样襄州菜,他好久没吃了,一旁的龙少寻什么都没点,缓缓调息,白依尘也是这样,似乎有些心事。 书千秋看着忧心忡忡的白依尘,安抚道:“小依尘啊,放心吧!你哥哥我来说服,肯定让你们安然的离去。” 白依尘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她之所以来这里,只是想要和她唯一的亲人道个别,也许以后很多年她都回不来了,所以她想告诉白闻道一声,她要离去了。 可真正到了这里以后,白依尘反而有点担忧了,她害怕白闻道会不同意,害怕龙少寻会和白闻道大打出手,弄得所有人都不愉快,最关键的是她一直有愧于云天,即便龙少寻能带她离去,可是云天呢?而且书大哥明面上还是个通缉犯,万一哥哥想要囚禁书大哥,书大哥也会身陷险境,所以她有点忧虑。 听到龙少寻的话,白依尘稍微宽了宽心,虽然有些忧虑,但不再摆在脸上了。 菜有条不紊的上来了,还算是房间外的骚动声,引起了书千秋的注意,似乎有人在为难刚刚那个跑堂的,书千秋有些好奇的撩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情景,伸手制住了那个要打小跑堂的大汉。 那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嘛今天轮休,约了几个退伍的老兄弟喝酒,包房是提前几日定好了,没想到今天来了,居然已经被人给占了,那个跑堂的似乎还不愿意换,这让他有些恼火,想要揍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一顿,可是拳还没挥下,就有人阻拦了,这让他更加恼火了。、 大汉看着书千秋,越看越上火,怒火中烧道:“你谁啊?阻拦老子?不怕走不出这咸阳城?” 书千秋看着那人,打量了一下,这人看起来是这咸阳城的一个实权的守城官员,书千秋抱拳致以歉意道:“这间房是我们要求的,何必为难一个小跑堂的呢?” 看着小跑堂的有些感激的眼神,书千秋拉起他,轻声道:“小兄弟,你先离开,此事交给我来处理。” 那个大汉看着书千秋,身后一个人拦住了想要离去的小跑堂,这一番骚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这里面不少达官显贵,有几个人看着书千秋觉得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姓刘的,敢惹王大人,你是不想干了?”一个领班来到了这里,看着那个小跑堂连忙训斥,然后看着那几个人对着为首的人谄媚道:“王大人,这小子是个没眼睛的渣滓,你没事可以随意处置。” 每次看到那个小跑堂的,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察言观色的本事挺强的,屡屡得到掌柜的夸奖,这让他很不爽,今天也不知道他犯浑,还是怎么的,居然让人占了王大人的包间,要知道王大人的姐夫可是咸阳守城军的偏将军,这咸阳城还没几个人敢惹他们。 领班一直在一旁看戏,想要看这个小跑堂吃瘪的样子,可是那屋子里的客人,居然出来阻止了,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领班看着书千秋,上下打量了一下,感觉书千秋是个江湖人,应该是个名门子弟,这种人终究上不得台面,江湖人和军士相争,这不是找死吗? 组织了一下词汇,领班看着书千秋:“这个小兄弟,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书千秋看着他,抱拳道:“房间我们可以让出,也请你们不要为难那个小兄弟,帮忙将我们的菜,端到楼下。” 领班有点失望,他以为书千秋会硬抗一下,没想到是个软蛋,看了看王大人,发现他也同意了,领班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同意了书千秋的请求。 第四十七章 平息事端 书千秋让出房间,主要是不想找麻烦事,毕竟这件事是他们理亏,若是说一个小小的守城偏将军,在他眼中真的不算什么,也没想太多书千秋端着菜就准备下楼,楼下刚好腾出一个空桌子,那个小伙计正在收拾,算是还书千秋的小恩吧,毕竟之前这个包房也没有特意的说,只是预定了几天,但是也都没来,这个跑堂的也就没在意。 如果不是书千秋来解围,这一顿打还要夹带着一个月的月钱,如此想着小跑堂更加卖力了,将桌子擦干净,然后去伺候别的客人了。 书千秋也正要下楼,龙少寻他们端着菜出来了,那帮子人看到白依尘和杨曦从身边走过,其中一人的爪子不干净,摸向了白依尘,龙少寻身形一晃,那人手脚不干净的人,瞬间从窗子甩了出去,生死不知。 为首的那人一愣,看着书千秋,有些怒意道:“你这是何意?我已经饶恕你了,你就不怕死吗?” 说完那些人哗啦一下子围了上来,一脸怒气的看着书千秋他们,似乎只要为首那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动手,双方对峙,那个领班看到书千秋这样,轻蔑的一笑,在咸阳之地,惹怒地头蛇,就是过江龙也要掉下几片鳞,更何况这几位看样子也不是过江龙,可惜了这两个女子了,其中一个看样子长得还不错,估计都是要羊入虎口了。 领班倒是什么都没说在一旁看着,毕竟痛踩落水狗这事,搞不好踩到的是鳄鱼,这种事还是冷眼旁观为好,不然搞不好会死的。 书千秋看着那人,倒是一脸淡然,看着那人道:“你们的狗,爪子有点不干净啊!” 龙少寻和书千秋一起将云天三人护在身后,云天看着这些人跃跃欲试,他也想出手,毕竟他勉强也算是四品高手了,面前这帮子人,根本就是一群不入流的玩意,白依尘都能给对付了。 那人看着书千秋本来想嘲讽一句,看到白依尘的时候眼睛都快直了,这咸阳城竟然有如此俊美的小娘子,旁边的那个女子相貌是不太行,可这身段,没的说,这三个江湖人就算是名门大派的子弟,只要稍加运作也没什么事,毕竟他的姐夫也是这城中的偏将,先吞下再说。 如此想着那人看着书千秋,抬手止住那些跃跃欲试的人,对着书千秋轻轻一笑,“小子,你这样做,可是让我那兄弟,即便不死也会重伤,总得给点补偿吧?” “你想要什么?”书千秋看着他明白了这人起了色心,昏了头,拦住了要出手的龙少寻,手中运起真气 其他包房中的客人似乎有人认出了书千秋,对着身边人窃窃私语,那人听到以后想要出来阻止犯浑的这帮子人,毕竟也和他姐夫相熟,也算是卖个人情给书千秋,不然那人犯浑了,书千秋也不好解决。 看着那人想要动手,书千秋吹了一个口哨,附近几个街区都听到了,一阵轰隆声,让包房中的那人停住了脚步,因为窗外的街道上,站满了军士。 被甩出去的那人趴在地上刚刚醒,他也是一时犯浑,毕竟那种女子简直漂亮的不真实,身上的骨头像散架一样,好在没有大碍,身上没有太重的上,刚想起身,地面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周围都是军士,眼前的人是一个将军,甚至比王老大的姐夫身份还要高上几分,那人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这么些人看着趴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这人,那个将军看着这个人气不打一处来,抬了抬手,两个军士将那人拖到一边去了,将军身后催动着马匹,向前走了几步,身后的将军露出毕恭毕敬的神情,少年和将军翻身下马,进了酒楼,身后的几个军士牵着马静静等候命令,有几个人跟了进去。 酒楼中的人被这突如起来的场面给惊住了,书千秋看着那人,他们虽然没去将军府,但是在城门处就将马车交给了府上的一个仆从手里,他们就去逛了,看来白闻道还是挺给面子,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看样子准备了四五千军马。 书千看着那个实权的军士,嗤笑道:“现在给你个机会把你姐夫叫过来,或许楼下还没上来的那两个人,会给你姐夫个面子,哦忘了告诉你了,刚刚你的朋友,要调戏这个女子的,她叫白依尘,是白闻道的妹妹。” 这话一说,几个包间的人也坐不住了,将帘子放下了,生怕和那个大汉牵扯上什么,毕竟白闻道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不仅那人,带上他姐夫都要完犊子了。 上楼的那个将军看到书千秋,连忙下跪道:“在下雍州陷阵营直属校尉,王扶志,参见将军。” 书千秋看着那人有点印象,当年和自己一同出征的,似乎有这个人,这人也确实是当年和书千秋一起出征过,这是当年他担任户部侍郎那次亲自督办粮草,将粮草运往这雍州之地,之后率部出征驰援白闻道。 书千秋不知道,一开始雍州这些军士都对他这个前荆州将军嗤之以鼻,毕竟荆州之地的小打小闹,和他们这每日浴血的人相比差太远了,将他们将军和书千秋相比,他们一开始是不服的,可书千秋那一战,八百陷阵营加上一些守城军,不过两千余人,击败了异族五千之众,俘虏了三百多人,缴获了一两千军马,要知道雍州即便有白闻道守着,但是大战的战损比依旧达到了二换一,万人以下才能将将持平,可书千秋的这一战虽说是锦上添花,但依旧得到了雍州军的信服。 书千秋看着王扶志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王扶志身边那个孩子倒是有些激动的扑到了白依尘的怀中,笑着道:“姑姑好久不见了。” 白依尘摸着那个少年的头,也笑了,“思灵,你长大了啊。” 这个少年就是白闻道的儿子,雍州军的少将军——白思灵,年仅十三岁的他,也是经历过一场大仗的人,白闻道甚至把陷阵营都交给了白思灵了。 白思灵看着书千秋,显得很乖,行了个礼,“书叔叔,好久不见。” 书千秋看着这孩子点了点头,一晃白闻道的孩子都长大了,算起来白闻道也就比书千秋大两岁,如今孩子都有了。 稍微寒暄了一下,白思灵看着那个军士,想了想似乎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真的有点大作死了,抬手对着手下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把他们给带走了,顺便让他姐夫,去找咸阳守城将军夏侯德去领罪,包庇亲属,强抢民女,收受贿赂,让夏侯德看着办吧。” “是。”手下军士听到吩咐,上前制住了瘫软在地的几人,拖了下去 白思灵扫了一眼地下看戏的人,把那些吓得不敢抬头了,低下头什么都不说了,默默吃着饭,看着小将军模样的白思灵,笑了笑,这小子有他父亲的风范。 “书叔、姑姑,父亲邀请你去赴宴,就别再这里吃了,你们去不去?”白思灵看到尘埃落定,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也好,走吧。”书千秋看着白思灵这个样子,也不想去推脱了 书千秋将手中的盘子放下,带着杨曦他们下了楼,期间龙少寻一直沉默不语,楼下小跑堂的在那里等着,书千秋一锭银子丢了过去,“结账,剩下的给你当赏钱。” 说完书千秋出了客栈,前往了雍州将军府,几个军士腾出军马,书千秋翻身上马,龙少寻抓着想要和白依尘乘坐一匹马的云天,御起一阵风向着将军府而去,书千秋一弹指,文心出鞘载着杨曦和白依尘,军马有条不紊的撤离,一盏茶的功夫,整个街道上干干净净的,不多时又恢复了行人的往来和摊贩的叫卖,似乎没有什么事发生过。 无题 在幽州将军府缓缓停下,白思灵看着从飞剑上下来的白依尘两人,看着书千秋的眼神中冒着小星星,书千秋看着这样的白思灵,只有这时候,这孩子才有一副孩子的样子,书千秋笑了笑,手一挥剑归鞘,一旁的云天和龙少寻早已站定,云天正在整顿衣冠,而龙少寻站在一旁,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思灵的母亲在他七岁那年就去世了,书千秋没有见过白思灵的母亲,只是从白闻道话中约摸听出来,白思灵的母亲是个温婉贤惠的女子,出身农户,当时白闻道的婚事闹得不比书千秋小多少,白家和大商倒是很开明,同意了这幢婚事,只收后来不知为何白思灵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白闻道求到了皇帝面前,但是还是无药可医,女子末了病逝了。 如今那女子已经逝世多年,白闻道始终没有续弦,曾经陛下也想给白闻道保媒,只是被白闻道给拒绝了,后来白闻道就一直是一个人,任凭那些大家闺秀,江湖侠女投来媚眼,白闻道都是选择了无视。 白思灵看着身后的军士,抬手吩咐道:“王扶志,你们先回驻地。” “是。”为首的王扶志点了点头,带着人离去了 白思灵看着白依尘,笑着道:“姑姑我们进去吧,我带你逛逛,你这里还你来过吧。” 说完白思灵拉着白依尘就往里面走,走到府中回头看向没有动作的书千秋他们,高声道:“书叔,你们也快来啊。” 书千秋拍了拍松开杨曦的手,手搭上了云天和龙少寻的肩膀,看着眼前的两人道:“走吧,去里面看看,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们自己去面对,问问你们自己的心,从心而动,走吧。” 说完书千秋带着他们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湖畔,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今天刚好白闻道休息,闲来无事正在湖畔钓鱼,鱼篓中已经差塞满了,下人刚想要禀报,白闻道抬手止住,鱼漂剧烈的抖动,白闻道一只手控制着鱼竿,控制着鱼线,左右盘旋,等鱼没了力气,白闻道将鱼提了上来,放到鱼篓中。 看着那个下人,白闻道问道:“是不是他们已经到了府中了?” “是的将军,少将军已经把那些接到了府上了。”那个下人点了点头 “把鱼送到厨房去,让厨师看着处理,鱼竿交给王叔。”白闻道看着那人,将鱼竿和鱼竿交给了他,然后对着一旁喊道:“老吴,咱们走吧。” 吴震突然出现,点了点头,和白闻道一起向着宴席厅走去。 宴会厅中书千秋他们正在等着白闻道的到来,门被推开,白闻道进了门,看着白依尘笑了笑,这妮子又漂亮了,然后看到了书千秋,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白思灵腾出位置,白闻道坐了上去。 书千秋看着白闻道,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白闻道也早就知道了杨曦回来了的事,一旁的吴震看到书千秋手上的剑,作为炼兵师,他们和冶城还是有所不同的,冶城主冶炼,而他们器冢主锻造,理念不同而锈剑林则是注重剑的附灵,但是相同的是他们对神兵的青睐,断空就是他们赠与书德亮的。 书千秋注意到了吴震的眼神,文心丢了过去,看着吴震道:“看着这柄剑如何。” 吴震如获珍宝一样的捧着文心,将文心拔出剑鞘,鼻子缓缓流出了一丝鲜血,就像一个男子见了绝世美女一样,吴震猛地抬起头看着书千秋,郑重的问道:“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书千秋看着这个样子的吴震,笑了笑回答道:“这柄剑叫做文心。” 吴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好名字。” 说完将剑还给了书千秋,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因为再看下去他的心会蒙尘,永远无法超越,他现在要全力去忘却这柄剑的威势,这样对未来的影响才会最小,吴震对铸剑的天赋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依旧有一颗铸剑的心。 之后似乎陷入了沉默之中,谁都没有说话,一道道菜上来,他们静静的吃着。 吃完了饭,下人们端过来茶水,将盘子什么的撤了去,这时候书千秋看着白闻道想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平静,“老白,最近这雍州还太平吗?” 白闻道看了一眼没话找话的书千秋,什么都没说,这一下搞得书千秋有点尴尬,这里又陷入了沉默,白闻道喝完了茶,看着坐着的众人,开口了,“你们几个先出去吧,我要和依尘说些事情。” “是,将军。”白思灵听到白闻道的话,当即就出去了 书千秋看着有些迟疑的龙少寻和云天,拉着他们两个,和杨曦一起出去了,吴震也不迟疑,直接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了白闻道和白依尘两个人。 “唉!”白闻道看着白依尘,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幽幽开口道:“小雪,你这几年还开心吗?” 白家很少有人记得白依尘的原名——白落雪,他这个妹子其实命挺苦的,所有人都将父母离世的事归咎在她身上,以至于她在家族不受待见,他和商王商议之后决定将他这妹子嫁给云天,但也因此让家族中的杂碎起了歹念想要侮辱她,好在那个叫龙少寻的男子及时出手,虽然他回家以后废了那个不轨的玩意,但是还是对白依尘的心留下了裂痕,之后在大婚当天她和龙少寻一同逃离,云天寻找他们无果,也不知去向了。 白依尘看着白闻道点了点头,笑了笑:“这几年挺开心的,没了旁人的白眼,我也见了很多风景,也有人关心我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白依尘,白闻道不知道说什么,家族人对她的伤害太大了,白闻道轻声道:“玩够了吗?玩够了就回家去吧!云叔叔还没有定下太子,那几个小子也没法和云天比,回去以后他还是太子,你还是太子妃,你觉得怎么样?” “不了,哥哥,我来这里是为了向你道别的,我要离开了,可能很多年都回不来了,你和思灵是我在这世间仅剩的亲人了,所以我来这里告诉你们一声。”听到白闻道的话,白依尘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离开,他们已经游历的差不多了,之后去摒州看看摒州的奇景暖域之后,他们就要离开九州了,带着云天一起离开。 “你们要去哪?”白闻道有点疑惑,心中有了猜想想要证实 “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九州之外的世界,云天也要去。”白依尘解释道 白闻道听完沉默了,他知道那个龙少寻不简单,也怀疑过他是否是所谓的天人,真的听到了白依尘话证实以后,白闻道有些迟疑,他一瞬家竟然没有愤怒,出奇的淡然,从白依尘的神情中,她似乎对那个名叫龙少寻的人有所情愫,看来她和云天是不可能了。 白闻道想了想,开口道:“你把云天叫过来把,我要问问他怎么想的。” 白依尘点了点头就这么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了白闻道一个人。 门外龙少寻就这么站着,一旁的白思灵想要过来说话,他也看到了姑姑似乎对这个男人有点情愫,而且这个男子好像就是之前把他姑姑给带走的男人,刚要过来的白思灵被拉住了。 白思灵扭头看向书千秋,书千秋看着白思灵唤出文心,“小思灵,别去打扰那人,我带你去飞一圈。” “好。”白思灵听到书千秋的话,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书千秋带着他驭剑横空,留下了各有所思龙少寻和云天,还有坐在一旁的杨曦,吴震站在一颗树上警戒着四周。 第四十九章 白闻道的问题 书千秋带着白思灵向着城外飞去,剑悬于空,俯瞰着整个咸阳城,看着下方街道上景色的白思灵,从未见过这种场景,虽然吴震也会御剑,也想着带白思灵御剑于空,可是白思灵几乎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允准。 似乎母亲离世以后,父亲就从未笑过,,算起来白思灵和父亲相处的时间也没几年,他的童年就是在白家过的,母亲离世之后,白依尘也逃婚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自己度过的,直到三年前父亲把他接到了身边。 白闻道对白思灵的训练堪称苛刻,那些时候两个人同吃同住,白闻道用寻常兵士五倍的训练强度对待白思灵,白思灵一开始还想要反抗,和白闻道大吵了一架,但是还是默默承受了,但之后白闻道训练白思灵时,亲自下场和白思灵一起训练,他的训练强度是白思灵的两倍,白思灵也没说什么,慢慢的他成了这雍州军的少将军,陷阵营的统帅。 书千秋看着下方的景色也什么都没说,默默感受着风起云涌的咸阳城,他看到了被押解着的的罪犯,其中几个就是今天在酒楼找他麻烦的那些人,看到了很多东西,书千秋扭头看向白思灵,白思灵心思不在下面的风景,在思索着什么。 书千秋看着白思灵,轻声问道:“思灵,你在想什么?” 听到书千秋的话,白思灵回过神来,他现在想的是是关于龙少寻的事,他曾经见过几次龙少寻,不知为什么,当时的龙少寻身上有股子阴郁之气,让他不敢去接近那人,直到白依尘差点被侮辱那次,那个叫龙少寻的,直接冲到了家主面前,将被废了的不轨之人交给了家族,当时的白思灵从龙少寻身上感觉到的阴郁之气已经少了很多很多。 虽然之后父亲回去又将那人的那一支打压的很惨,但真正废了那人的人,其实是龙少寻,因为被一个仆人打上了议事堂上有点折面子,对外宣称是白闻道干的,之后家族想要惩治龙少寻,但是被拦下了,再然后是母亲的离世,和白依尘的出逃。 “书叔,你能说一下,那个龙少寻是什么样的人吗?”白思灵向书千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书千秋看着一脸疑问的白思灵,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毕竟他和龙少寻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但他们算是一见如故了,龙少寻对书千秋有过半师之恩,也以兄长尊称书千秋,而书千秋也像是照顾一个弟弟一样照顾着龙少寻他们几个。 想了想措辞书千秋,开口道:“少寻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我想你姑姑也不是个傻姑娘,既然她喜欢少寻,那就不要阻止,毕竟你姑姑其实挺苦的,如果有个知心人也不错。” 白思灵也没有听出什么想要听的事,但书千秋宽慰了他的心,他相信书千秋不会看错的。 “回去吧?”书千秋看着白思灵询问道 “好”白思灵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有些疑问,但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最重要的是有点冷了 书千秋刚刚带着白思灵离去,杨曦看着一旁被龙少寻气了一下的云天,轻声道:“小天,跟我来,我要问你一些事情。” 看着这样的杨曦,云天挠了挠头,不知道这小嫂子要叫他做什么,但还是跟着杨曦去了一旁,留下了龙少寻一个人在门前栏杆处看着不远处的池塘。 走到池塘边,杨曦看着云天,她叫云天出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想问一下云天的想法,她看的出来云天似乎对白依尘有些情愫,但这种情愫更像是亲情,杨曦不喜欢管事情,但看着这三个人总觉得有些不自在,所以趁白依尘和龙少寻都不在,她想问问云天,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小嫂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回答很简单,没有爱过,我当初去追寻依尘时,其实目的很简单,我要把那女孩夺回来,我好歹是一国王子,几乎所有人都捧着我,而我也没有去在乎过什么,因为很多东西不属于我,我可以获得百姓的钱,但我得不到他们的心,可是啊,当我得知我要拥有一个妃子时,我也接受了,即便她不爱我,我相信只要时间够,她总会爱上我的,可她还没给我这个机会,大婚当天逃婚,她可是我商国的第一例,王子逃跑,这也是我商国的头一遭,我一开始只是想去找到依尘,想问她为什么,可慢慢的我开始有些心疼她了,我开始慢慢的选择以关心的方式来对待她,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我无所谓,我愿意在背后默默付出。”云天看着池塘上的荷叶,还没等杨曦问他,云天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小嫂子,这答案你满意吗?”看着杨曦,云天又补充了一句 杨曦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她也没必要说什么了,云天的回答也是她意料之中的,可是啊,也让她有点心疼云天,云天有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也说不了什么。 “走吧,小嫂子,依尘好像出来了,我们去问问,白大哥和他说了什么。”云天说完之后,自己也没了疑惑,看着杨曦笑了笑 白依尘出来了,龙少寻看到她出来,上前关切的问道,“小姐,没事吧?” 白依尘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哥哥他同意了我跟你离开了,哥哥他找小天还有点事,小天他人呢?” “依尘你找我啊?”云天一脸贱笑凑到了白依尘面前,白依尘吓了一跳 “里面那人叫你,滚进去。”龙少寻伸手抓住了云天的肩膀,一把将云天从白依尘的面前拉开,推进了屋中 书千秋缓缓落下,看着白依尘问道:“老白没怎样你吧?” “哥哥他没说什么,也同意我离开了。”白依尘摇了摇头,向书千秋解释道 书千秋一脸疑惑的看着屋里面,白闻道那货转性子了?不应该阻止白依尘,然后让他来劝解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杨曦看着一脸疑惑的书千秋,上前轻轻的拉住了书千秋的手,书千秋刚刚听到了云天的话,也是一叹。 看着似乎心事重重还没开口的杨曦,书千秋轻轻捏了捏杨曦的脸,有些轻松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劝解小天,没劝解成?劝解人是个技术活,你不行的,哎呦!” 书千秋话还没说完,杨曦似乎有些不开心了,一脚踩在了书千秋的脚上,还顺势碾了一下,,然后拉着白依尘去了一边说悄悄话去了,留下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被剧痛袭击的书千秋。 屋内云天看着白闻道,曾经他和白闻道站在一起总是有些颤颤巍巍的,可如今的他,没了当初的畏惧感。 “坐吧!”白闻道看到这样的云天,有些感慨,这个小子也长大了啊 云天也不客气,抄了个椅子坐下了,云天看着白闻道率先开口道:“白大哥我知道你想劝我回去,可我真的不想回去。” “可你知道小雪是不会喜欢你的,而且你那个弟弟相比起你,还差了很多,如果你回去,我相信商国会更加强盛的,你真的不会去吗?”白闻道看到云天率先开口有些意外,然后又开口道 “我知道,但我愿意,因为我想去外面看看,看看九州之外的世界,而且无所谓了,依尘喜不喜欢我,我其实不在乎的,至于商王之位,我相信小海能守住的。” “你走吧,我会和你父王说的,顺便把那个叫龙少寻的叫过来,我想问问他。”看着这个样子的云天,白闻道也不想说什么了,他现在想问问那个叫龙少寻的人,是如何改变了云天和白依尘的 第五十章 龙少寻的回答 “好,我叫他来、”云天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说实话白闻道还是有些压迫感的,擦了把汗,云天走了出去 书千秋看着龙少寻,有点担心道:“老白可能刁难你了,如果谈崩了,带着依尘和小天离开,我会帮你挡着吴震,你不用管我,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龙少寻欲言又止,看着一脸认真的书千秋,点了点头,也确实是这样,如果真的谈崩了,白闻道不会放他离去的,虽说白依尘和云天,屋里那人可能还会好言相劝,但是对待他,屋里那人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谈崩以后,虽说吴震在他眼中不算是什么,但是还有白依尘和云天两人,万一这府中藏着的几千军士动起手来,起码他很难保全所有人,加上书千秋也够呛。 云天出了房间,看着龙少寻,指了指屋内的白闻道,耸了耸肩道:“白大哥叫你。” 龙少寻没有去理一脸幸灾乐祸的云天,进了房间看着白闻道,也不客气找了个座位就坐下了,白闻道看着龙少寻这个直接的模样,倒是不怎么反感,就这么看着龙少寻 过了一会儿,白闻道打破了寂静,开门见山道:“说说吧,你凭什么让小雪得到安全?” 龙少寻看着白闻道,也没有什么动作,开口道:“当初你们白家的人为了羞辱小姐,将我一个大男人,送到小姐院中当仆从,你的心可真大,之后还能让人差点把小姐给侮辱了,你们就配给她安全?你就为她做过很多吗?将她丢给了云天,这事看着做的还算对,可是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知道她哭过几次吗?” 龙少寻说完,一掌打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被打的粉碎,这次书千秋没有动用一丝真气,鲜血从手上的伤口一滴滴的滴下,但书千秋看着愤怒无比,向发泄一样质问着白闻道 书千秋的这些话,把白闻道说的有点哑口无言,毕竟这些事情确实是白依尘和白家的隔阂,当初分配仆从,家族人选完了以后才轮到了白依尘,最后白依尘选到了书千秋,当时白闻道还在边疆之地,没有时间管这些事,白闻道的妻子赵玲灵想要给白依尘换成一个侍女,但是被白依尘拒绝了,后来白闻道回来也没怎么管这件事,甚至之后白依尘差点被羞辱,白闻道也没有做太多,只是惩戒了那人的那一支宗族,平心而论这些年白依尘的事他几乎没有管过,有愧啊。 白闻道虽然有些哑口无言,但还是开口道:“白家确实是有些不好,所以我想把依尘留在雍州,这里我能保证安全无虞,你告诉我,在那种地方你怎么给她安全?” 龙少寻看着白闻道,吐了口吐沫也不顾及什么了,看着白闻道有些愤怒道:“你给她安全?你们白家到底,谁是祸害了全家人的罪魁祸首,你不清楚?所谓的祸害难道不是你吗?好在你父母妻子的福泽深厚,被你克了这么多年才离世,可这一切的罪责是谁承担的?好在你儿子福泽甚厚,不会被你所克。你好意思说给依尘安全?她所受的一切苦难难道不是你给带来的吗?” 听到龙少寻说的,白闻道没了气势,在旁人面前风光无限的雍州将军白闻道,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被说的哑口无言,试问天下有谁人能做到?书千秋也有点难做到,毕竟这事谁都不知道,书千秋私下里去玄岳山,拜访过玄岳山的掌教,得知了一些事,在玄岳山掌教说自己不会影响白思灵那小子,白闻道才能放心的将白思灵接到身边,这些事玄岳山掌教发过咒誓,不会向外间诉说的。 白闻道这般想着,有些警戒的看着龙少寻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少寻看着这样的白闻道,反而松下了口气,有些轻蔑道:“我从你气运得知的,不行吗?怎么了要不杀我灭口了?” “唉。”白闻道看着龙少寻叹了口气,语气松了下来“我不是想阻止你去带着小雪和小天去那里,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保护他们,天人之上的境界,曾经这九州也出现过,死了很多人,有很多人失去了亲人,有很多人从小没了父亲母亲,比如你大哥书千秋,我没想过刁难你,我只是想知道,那里的世界,你如何去保全他们?” 龙少寻听到白闻道的话,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事他考虑过,想了想龙少寻开口道:“那个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而且我能保住他们两个,因为我就是从那些地方来的,我了解这三界比你们清楚,但我不会给你说,因为你们走不出去。” 白闻道看着龙少寻,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有几成把握保住他们?” “如果大哥在,我有十成,如果只有我自己,九成,剩下一成,只有我死了的情况下。”龙少寻看着白闻道郑重道,看着白闻道点头,然后起身离去,手上的鲜血差不多结痂了,然后又裂开了 白闻道看着龙少寻离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的事被捅破以后,不知为什么苦涩之外,似乎还释然了。 龙少寻出了门,白依尘上前有些关切道:“没事吧?” 龙少寻看着白依尘笑了笑,“没事的!你哥哥同意了。” 云天不知为何上前抓住了书千秋的手腕,将书千秋的手给抬了起来,众人看到了受伤的手,还在冒着鲜血,也吓了一下白依尘。 龙少寻甩开了云天的手,看着白依尘道:“没事的小姐,我这就恢复。” 龙少寻另一只手一摸,手上的伤口消弭于无形,龙少寻看着白依尘一笑,而书千秋不在人群之中。 门外的书千秋不知何时坐在了一旁,看着白闻道,笑了笑道:“老白啊,这次舒服了?” 白闻道看着幸灾乐祸的书千秋,一个杯子丢了过来,“有事就说,没事快滚。” 书千秋伸手接过了杯子,看着白闻道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这些年你很累吧?对家人和妹妹的愧疚很压抑吧?” 听到书千秋的话白闻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释然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些年我是挺累的。”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白闻道,想起了之前白依尘和他说的一些事情,想了想书千秋还是决定说出来,白依尘说不出来这些事,这些事只能由书千秋,他这个局外人来说出来,书千秋看着白闻道,笑着道:“如果我说,其实你的家人都知道这些事,你信吗?” 白闻道一愣,看着书千秋那个样子,似乎所言不虚,白闻道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书千秋看着他,这一切的事情,想起了白依尘说出那些事的表情,没有一丝怨恨,他很羡慕白闻道,羡慕他有这样的家人,书千秋将事情娓娓道来,“其实他们都知道了,但是依尘说了,你父亲离世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你没有任何怨恨,你妻子离世时也是,在你求医问药时,你妻子临终前,只是对依尘有些愧疚,,依尘一切都知道,她不怪你,因为她的哥哥是个大英雄,他不能被身份所累。” 听到这些白闻道已经泪流满面了,书千秋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看着门外的众人,吩咐道:“不要去打搅他了,让他一个人去想一想。” 白依尘看着书千秋问道,“书大哥,你告诉他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白依尘看到书千秋这样也什么都没说,她也有点释然了,这些事始终埋在她的心里,白思灵什么都没说,进到了房间里。 书千秋看着不远处树上小憩的吴震,喊道:“老吴,找人给我们准备几个房间,这些天我们就在这里过了。” 吴震从树上下来,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一闪而过。 宴席厅中,白思灵看着哭的有些失态的白闻道,上前轻轻的拍着白闻道的背,轻声道:“父亲,母亲临走时其实很开心,很开心遇到了你,很开心陪伴你一生,她从未后悔过,姑姑也是,我相信爷爷奶奶也是,你哭了,妈妈在天上以后梦里她会笑话你的。” 白思灵已经忘记了多久,多久没有叫过白闻道父亲了,听到白思灵的话,白闻道轻轻抱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叱咤风云,跺一跺脚雍州抖三抖的人,这一刻哭的像个孩子,被一个孩子安慰着。 第五十一章 离去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他们送到了住处,他们的包袱什么的也都放好了,各自收拾妥当,安顿好了以后,也差不多快天黑了,连上和白闻道说事,加上收拾东西也折腾了一下午。 不多时仆人传过话来,又要吃饭了,宴会厅中,已经整理的差不多干净了,这次白闻道没有来,听下人说是身体抱恙,白思灵倒是来了,书千秋听着龙少寻说着在这宴会厅中他和白闻道的对话,书千秋其实听了一耳朵,听了个大概,等龙少寻把大致的过程描述出来时,书千秋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说龙少寻这次是挺机智的,毕竟白闻道其实挺难对付的,书千秋自认还费点劲,可龙少寻主动出击,直切要害,直接把白闻道给整的措手不及的。 吃完饭也天黑了,月上枝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书千秋带着杨曦坐在房顶上赏月,月亮今天出奇的圆,又是一年秋,轻轻搂着杨曦,书千秋唤出文心和碎影,两柄剑带着光芒在空中起舞,勾勒出美轮美奂的场景。 远处房中云天已经睡下了,蹬着被子,留着口水显得有些没心没肺,龙少寻在另一个房间盘膝而坐,打坐运行功法,他在这里修行几乎不受限制,只是他道心缺失,修行不会太块,而书千秋又有桎梏,一旦到了那里,那浩瀚的气运,足可以让书千秋鱼跃龙门,逐鹿天下,只是可惜他弟弟了,只能选择另一条道路了,只是似乎书千秋不愿离去,届时劝服一下就行了。 白依尘的房间她也没睡,正在修炼,她想要有自保之力,毕竟很多时候她和云天都是拖后腿的存在,如果真的去了外间之地,龙少寻不一定护得住他们,龙少寻传授的修行之法还算是有效,起码现在的白依尘对付一般的人是够了,她甚至要比云天要强一点,在现今的九州是够看了,但是外间之地,真的不行。 白思灵回房之前在院子里练了会儿枪,而白闻道早早的睡下了,他需要休息一下,之后调休结束他又要回去了,他没时间去伤心,因为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他,他不能垮了,因为他背负了太多了。 书千秋他们没有急着离开,在雍州又逛了几天,距离武林大会的召开还有一段时间,他们也闲来无事,去了雍州的风景名胜之地,龙少寻和白依尘跟着去拜访了玄岳山和器冢,而云天不知为何和书千秋还有杨曦一起去了军伍之中,云天和书千秋在一旁看着白闻道点兵,书千秋拉着杨曦,看着远方军伍的浩大声势,杨曦也有点惊讶,这里足足有百万之众,要比他们异族多太多太多了,云天看着声势浩大的军伍什么都没有说,之后书千秋带着他回了咸阳城。 就这么待了小半个月,眼瞅着武林大会也要开始了,书千秋他们也准备动身了,这些天白闻道几乎都没回来过,似乎有意无意间躲着白依尘一样,白思灵倒是一直陪着他们。 收拾好了行囊,府中下人也帮书千秋他们备好了草料,将马车赶出,雍州将军府外,书千秋看着来送行的白思灵笑着道:“小思灵,你父亲还没回来吗?” 白思灵摇了摇头,“父亲他忙于军务,恐怕不会为你们送行了。” 白依尘看着白思灵想些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因为有些事没必要再说了,放下了帘子,书千秋就在这里等着,等着白闻道回来,因为这一次白闻道如果不来亲自来送行,可能是他一生的遗憾了,从此以后再无相见之日了。 就这么从清晨等到了下午,白思灵也就这么站着,白依尘有些遗憾,杨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云天看了一眼白依尘,握紧了拳头,撩开了帘子看着书千秋,“大哥,天色也不早了,尽早出城吧,雍州将军可能是回不来了,没必要等了。” 白思灵听了云天的话面色有点难看,但什么也没说,以前什么都面对的事,如今为何逃避了? “唉!”看着这样的云天,书千秋也叹了口气,看来是等不到了,轻声道:“好,我们这就走。” 白思灵看着书千秋有些歉意,抱拳道:“书叔,姑姑,慢走,一路平安。” 白思灵一个人骑着马,把书千秋他们送到了城门处,没有在意那些震惊的兵士,白思灵看着书千秋有点歉意道:“书叔,我就送你们到这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看着白思灵笑了笑,“回去吧,告诉你父亲,逃避很有用,但同样也很可耻,作为朋友我没有权利说他什么,但这件事他做的有点不像他,他愧疚与否与我无关,请他好好辅佐若泽,若泽是个好皇帝。” 白思灵点了点头,然后调转马头离去,书千秋催动马匹离去,行进到郊外,书千秋控制着缰绳,一只手撩开帘子,看着车里的白依尘,“小依尘,看得出来,你有些遗憾,没有听出你哥哥的那句抱歉,可是啊!你哥哥或许更难受,余生他将与愧疚作伴,抱着你和家人的愧疚,但我相信他会来的,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白依尘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她一直期待着哥哥来,这些年她替哥哥背负了很多很多,书千秋将这件事抖露出来以后,她也释然了,也抱着一丝遗憾,她希望哥哥放下,可是白闻道一直在逃避着。 龙少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撩开了窗帘,书千秋也缓缓将马车停下,不多时,一柄仙剑缓缓落在马车附近,白闻道从剑上下来,他其实得到消息就要赶来,只是一桩棘手的军务还要处理,他无法撂挑子,处理完了已经接近了正午,接近千里的路程,策马是很难赶来了,好在吴震的御剑术用的还算纯熟,花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这里。 白闻道看着白依尘,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千言万语汇成三个字,“对不起。” 白依尘看着这个样子的白闻道,摇了摇头笑着道:“我没事的,哥哥。” 看着这个样子的白依尘,白闻道心中的事也算是放下了,书千秋看着放下的白闻道笑了,“好了好了,这天也快黑了,我们就先走了,你就安心的做你的雍州将军吧。” “好!”白闻道点了点头,拿出一块腰牌,看着书千秋“这是我个人的信物,你毕竟现在明面上还是个通缉犯,身份不便,别的不说,仅在这雍州境内,你们可以横着走一圈。” 书千秋接过令牌,将令牌给了车里的白依尘,点了点头,抱拳道:“告辞了,老白。” “他年再见。”白闻道抱拳道 书千秋策马而去,已经近了黄昏时分,白闻道看着书千秋他们远去,直到看不清踪影,吴震看着白闻道问道:“回去?” 白闻道点了点头,“回去。” “走吧!”吴震手一挥剑停在两人的面前,吴震自己跳了上去,白闻道也上了剑,吴震手一动,御剑向着千里之外的雍州军驻地飞去。 官道上已经天黑了,书千秋一个人赶着车,马车缓慢的驶向远方,马车甚至不会太过震动,就这么行进着,车中的众人也差不多都睡着了,书千秋打了个哈欠,车中的杨曦出来,拿出一壶酒递给了书千秋,书千秋接过酒,小声道:“你早点休息。” 杨曦点了点头,放下来了帘子,在白依尘身旁睡下了,书千秋饮了一口酒,催动马车加速,距离武林大会,剩不下多少时日了,好在武林大会因为神兵出世的原因定在了冶城的临兵府,由冶城和其他两个江湖帮派一同举办,这次不像是往常一样,往常的武林大会,小辈人争辉,然后造就排名,老一辈的江湖高手,几乎都不屑于参与这种比斗,上一次书千秋和龙少寻异军突起,以至于压住了很多小一辈的江湖高手。 想到这里书千秋饮了一口酒,继续赶着车驶向幽州,月色微微照亮了官道上的草木,两边的树林中也寂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马蹄声。 无题 临兵府,城中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来往的行人中多数佩剑游走,见到相熟之人多吧打个招呼,城中的多家客栈已经人满为患,甚至连通铺之中都落不下脚。 一辆马车悄然入城,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马车径直驶向了冶城,冶城总部附近来回有军士巡查约摸有一两百人的样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江湖毕竟是朝廷的江湖,就单单一个武林大会来说,从哪里举办,这是主办方的事,但定下了地点,必然是要向朝廷报备的,参与的人多少,举办多久,场地多大……一切的事物上报以后,上报所在地的衙门,然后由衙门上报上级,由上级定夺,一般来说九州之地各州的各国有着很大的自主权,只有一些无法决断的大事才会报给帝若泽。 这次出奇的反常,因为这次武林大会,刚刚申请,帝若泽就发话了允准了这次大会,这种小事甚至临兵府自己就能决断了,可皇帝都开口了,下级官员自然是一路开绿灯,这让冶城举办这武林大会异常的顺利,甚至没有多少花销,以往仅在报备一事上花销最少有个几千两,加上其他各种东西少说几万两,这次幽州这三家门派的花销连以往的零头都没有。 但是随着武林大会的日子临近,冶城就开始有些不好受了,总有江湖人来寻衅滋事,这种事本来很寻常,交给守城官兵和衙役就行了,但是这些天来的人太多了,临兵府那近千的军士还真的不一定够看,好在幽州将军姬然果断,一口气调来了两万精兵,这还不算上这些军士的后备军,辅军,算起来这些人起码有四五万人。 之后更是派了三百军士来轮流守备冶城总部,以便防止江湖人的叨扰,这也算勉强震慑住了那些江湖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增添了许多麻烦,因为来回几遍的盘查,总是有些不方便的。 书千秋他们的马车停在不远处,书千秋带着面覆上前,想要去冶城大门,但是两个兵士给了拦了下来,书千秋看着一个统领模样的人,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马车,请求道:“这位大哥,在下是冶城城主图帆的世侄,想要进去,还请大哥通融一二。” 那个统领瞥了一眼书千秋,带着面覆的书千秋现在更像是个显得有些秀气的读书人,看着书千秋尽力做出的真诚的眼神,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些天说是图帆世侄的,已经有四五十人了,还有说是他私生子的,有说是他救命恩人的,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想要去进冶城,去问那狗屁天人的事吗?哪凉快哪呆着去。” 书千秋有点小尴尬,看着那个统领,拿出一个信物,又拿出一锭分量很足的银子,小声道:“这位将军,既然您不让我进去,那就帮忙把这信物送到里面,交给图宇,我相信他会有时间出来见我的。” 那个统领似乎看都没看书千秋的银子,一把甩开书千秋的手,不耐烦道:“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将你投进大牢里去,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 书千秋有些吃瘪,也没再说什么了,转身就回了车上,周围那些观察着冶城情况的人有些笑意,毕竟这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做的太拙劣了,甚至连他们都不如。 云天有些跃跃欲试,看着吃瘪回来的书千秋主动请缨道:“大哥,我去试试去。” 云天说完也去了,然后不多时也回来了,一言不发的钻进车里,坐在角落里有些郁闷的画着圈圈,而那些在周围茶馆、酒楼、街巷中观察着这里的江湖人,忍不住了笑意,捧腹大笑,刚刚那人就有点笨了,这又上了一个更憨的。 白依尘看着吃瘪的书千秋和郁闷的云天,把白闻道给的那块令牌掏了出来,想要递给书千秋。 书千秋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你哥哥是雍州将军,身为幽州将军的姬然会给他几分薄面,可他手下人就不一定会了,就算进去也会有人猜疑我们的身份,这令牌暂时没什么用了,我来想个法子。” 说完书千秋想了想,当初姬然给的书文,显然是不能让这些军士放行的,也容易引起周围一些人的猜忌。 其实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把马车暂时放在冶城总部里,这临兵府大大小小几十家客栈几乎全部客满,连一些民居都租出去赚钱了,即便没有客满书千秋也不会去客栈里住,他们几个的身份,有一个流出去就有点够呛了,毕竟客栈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不适合久居。 书千秋现在想着如何把马车给安置好,然后他们之后就可以隐匿身份,在这城中逛一逛了,刚刚他们那一番动作,肯定是有人注意的,这倒没什么,如果再去的话,被人给发现了就有点尴尬了,那就别说游玩了,来问话的肯定是要踏破门槛了,书千秋计划着不能在武林大会开始前把身份给泄露了,毕竟那几个能保他的人都还没到,仅靠龙少寻他和龙少寻,面对那些江湖宿擘,肯定是有些吃力的。 即便那几个人到了到了,也暂时不能相见,因为当初答应书德亮的事,他要食言了,他不会回到家族,他要带着杨曦回去摒州,主要还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了,还不如去那里,和杨曦一起过完余生罢了。 书千秋正在想着,书千秋一瞥,看到一个人从冶城里出来,那人似乎是几年前,他来冶城招待他的那个叫李三的,这下书千秋有了法子了,这个法子让李三去做。 “王哥,我出去办点事。”李三刚出门看着那个统领打了个招呼 那人露出了和善的表情笑着嘱咐道:“早去早回,最近这临兵府有些不太平,尤其是你们冶城的人,注意点安全。” “好嘞,王哥,那我先走了。”李三看着那个统领点了点头,然后径直向着外面走去 一些江湖人想要上前找这个李三问话,但是那个统领向这里望来,镇住了那些想要有所动作的江湖人。 他今天调休,可以去街上玩玩,顺便买点东西,最近武林大会也要开始了,各门各派也都来了,有些就是单纯的来找点事,有些还好没这么放肆,但也是问东问西的扯到了这天人的事上,他们知道也就说了,关键不知道怎么说啊?好在幽州将军即使派兵前来,这让他们清净了很多,也不知道书公子怎么样了,估计还要几天才能到。 突然之间一只手拍上了李三的肩膀,李三一激灵,转身后退了几步,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长得有些秀气,读书人模样,李三看着他有些警戒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打搅我?” 看着这样的李三,书千秋拿出了一样东西,然后道:“到车里说话。” 李三点了点头,也不含糊,上了车,注意到这里的江湖人有点迷糊,怎么冶城的人上了那人的车了?难道他真的是冶城的人? 上了车书千秋将文心放在一旁,看着李三打了个招呼,“李三兄弟,好久不见了。” “书公子哪里话,不知今日找我何事?”李三也是心思活泛的人,知道书千秋有事相求 书千秋看着李三这样,也不拖泥带水了,直截了当的请求道:“李三兄弟,我们的马车需要送到冶城去,暂时我们还不想在江湖人面前露面,,只是那个统领不放行,没办法只能请求与你了。” “好,我答应你。”李三点了点头,看着这宽阔的车厢和车里的众人,李三看着他们道:“这车我来赶,你们别露面。” 众人点了点头,李三把马车调头向着冶城后门赶去,看着一个队长,李三对那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看着车里,也不想检查了,对着身后的人道:“放行吧。” 第五十三章 夜市 马车进入了冶城,这让一些有些闲得无聊的江湖人有了事去做,有人猜测到了什么一样,说车中坐的是书千秋,他回到了冶城准备武林大会,但这种言论很快别人给驳斥了。 那人说,当时书千秋离开时,是御剑而去的,在清晨他看到一柄仙剑横空而去,说的真真的,是不是亲眼所见就说不好了,好在之后也有人站出来证实了这一点。 也有人猜测,车上可能是美女,是高官送给冶城享乐用的,据那人说,他看到了一个绝世美女拉开了窗帘,车中似乎还有一些女子,之后帘子很快被放下。 这才半日,城中的消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这一下激起了这些闲得无聊的江湖人的兴趣,各种臆测出来的谣言,满天乱飞,每个人说的都跟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而坐在马车里的那几人,倒是有些悠闲的在冶城会客厅中品着茶,书千秋看着到了断尘境的图灵,图灵似乎感觉到了书千秋看他,笑了笑。 一旁的图宇,看着书千秋笑道:“书兄弟,没想到吧?我二哥目盲之后,反而功力精进了,甚至还要略胜父亲一筹了。” “我也是没想到,图灵兄弟竟然能因祸得福,也算是减轻了我的愧疚之心了。”书千秋笑着摇了摇头,笑着道 他确实没想到,没想到图灵竟然还能如此精尽,要知道当时图灵,和他还差了一大截呢,如今虽然还是有所差距,但已经没有那么恐怖了,而且如今他还卡着瓶颈无法突破断尘境达到忘忧境,而图灵身上有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对于图灵来说,忘忧境只是时间问题。 图灵看着书千秋,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一开始我所求的就是冶炼之道,真要说起来,其实我一直不如三弟,知道我炼出了文心,我心中的瓶颈才算是破灭,所以我对你没有一丝责怪,我很感谢你,即便我不能冶炼了,我也无所谓了,因为文心出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这是我毕生打造的最好的一柄兵器,就像我当年说的一样,古时神兵出世,冶炼师大多会因此以几身祭器,而我只是失去了双眸,已经很满足了,当时我沉寂了几个月,因为不能炼冶炼,我开始尝试着去修炼,也因此,我的修为突飞猛进,我的御剑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如今我甚至可以催动剑匣中的全部九柄剑,只是失去了双眸得到了这些,我很满足了,而且没了双目的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的嗅觉更灵敏了,我的听觉也是,因祸得福,丢了芝麻捡了西瓜。” 听到图灵所说的话,书千秋点了点头,没有去说什么,心中对图灵的愧疚稍微减轻了几分,当时的钱德隆想说的似乎也是这个,但书千秋还是会去证明一下,证明这文心是举世无敌的神兵,除了图灵之外,还是为了文心。 喝完茶,用过了茶点,众人也没什么事了,图灵先告退了,回房间修炼,他也准备参加这次大赛了,要和书千秋,再一次争个高低,图宇也离去了,去冶炼房,传授炼器之道了,毕竟他现在也算是个师傅了,图云一直在一旁忙着整理这几年的账务,和十几天之后武林大会的一应事物,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看到图灵和图宇走了,也选择了离开,毕竟他是真的抽空出来的,而图帆,他现在在幽州将军府中,和姬然商议军务,还没有回来。 整个房间只剩下了书千秋他们几个人,站在一旁的是个冶城的一个小管事,姓邱名东,他负责为书千秋他们安排住处,好在冶城还算大,有两处空着的,招待客人的院子,下人们已经把书千秋他们的行李给送了过去。 邱东看着书千秋他们几人,“在下领几位先去住所,请跟我来。” 书千秋点了点头抱拳道:“邱先生,辛苦了。” 看到这样的书千秋,邱东连忙道:“书公子那里话,您可是我冶城的大贵人呐。” 将书千秋领到了一处院子中,这里是最好的一处,一个院子六间房间,甚至还有个小池塘,每个房间的规格都不小,算是他们这最好的院子了。 邱东看着书千秋抱拳道:“书公子,在下还有别的事,就先告辞了,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让下人传唤我,告辞。” “慢走。”书千秋看着邱东抱拳道 邱东转身离去留下了书千秋一行人,书千秋看着那些下人道:“诸位且先离去吧,告知邱管事,我们自己收拾东西习惯了,谢谢他的好意,如果有什么事,我会亲自去找他的。” 那些下人有些迟疑,但还是走了,毕竟客人都说了也不能违逆了他们的意思,想来邱管事也会理解的。 看着那些人离去,云天松了口气,看着白依尘,一脸贱样道:“吓死我了,我看着那么多壮汉,我还以为要跟他们一起住呢,还好还好。” 看着一脸贱样拍着胸脯的云天,书千秋上去揪住了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大声道:“你要是不想在这里住,你可以去跟那些大汉挤一下,我不拦着你。” 云天挣脱开,揉了揉耳朵:“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耳朵都快聋了。” 书千秋看到他们的样子笑了笑道:“好了,赶紧回房去收拾东西去吧,晚会咱们去逛夜市去。” 大夏八州几乎很多地方都会实行宵禁,包括这临兵府中,因为这样很容易管理,也可以预防犯罪,除去极个别例外的情况下,比如上元佳节,中秋佳节,春节,还有其他各地的风俗日子,一般这时候,就会有夜市,灯笼点缀出来的一条长街,让整条街充满了光明。 恰巧今天就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古代十大经典战役之一的“枫叶红”发生的日子,这是幽州最著名的一战,那个名叫赵稷的武将,以一己之力加上手下七百余军士,打败了敌国三万精骑,在这临兵府地界,扭转了当时大夏的颓势。 一听到夜市云天也来劲了,揉了揉耳朵,愤愤的看了一眼龙少寻,然后悄眯眯的看了一眼白依尘,发现她露出了笑意,顿时觉得耳朵不那么痛了,挠了挠头。 书千秋看到云天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快去吧。” “嗯,好。”云天回头看向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拿着自己的行李想要和龙少寻抢一个房间,结果是没抢过。 看到这一幕,书千秋笑了笑,杨曦拿着行李,扭头看向书千秋,书千秋露出来了一个笑容,屁颠屁颠的跑了个过去,接过了杨曦手上的行李,一手一个,大包小包的抗进了屋中,开始收拾东西,将衣服什么的放到衣柜里,房间还算干净不需要怎么打扫,将被褥铺好,整理一下其他东西,一通忙活下来,也差不多快到黄昏时分了。 远处太阳快要落山了,书千秋他们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几个人坐在了院中凉亭上,书千秋和龙少寻放出气息感知着周围的情况,比他们来到这里时,还要多了些人,看来出去是有些麻烦了,驭剑出城,然后从城外入城也有些麻烦,因为这样容易惊动城中的一些前辈,那些人不好对付。 想了想书千秋开口道:“我们别一起出去,我和小曦走正门,你们三个走后门,出门以后什么都别说,被别人拦住了就叫守备的军士,最重要的是带好面覆。” 书千秋说完,把杨曦脸上那张面覆的一些褶皱抚平,之后杨曦为白依尘整理好了,书千秋为龙少寻和云天他们两个整理了一下,看着面目全异的众人,所有人会心一笑。 将图宇给的那个信物揣好,两拨人各自离去,书千秋和门口的那个统领打了个招呼,对方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也点头示意了一下。 无题 出了冶城,没有去看那些围上来打探消息的江湖侠士,书千秋推开那些人径直离开,那些没问出什么的江湖人也不去打扰书千秋了,因为还有别的人从冶城里出来,他们又去打扰其他人了。 拉着杨曦去和龙少寻他们会合,看着头顶上横挂的灯笼,点缀这这方街道上的行人,街上的摊子大多是各种各样的小吃,甚至有襄州的和中州的小吃,加上进来侠士入城,如果书千秋这时从天上俯瞰整座临兵府,就会发现整座城市灯火通明的,很多侠士看到外间热闹的场景,也陆续离开冶城附近,去逛一逛这夜市。 城中的一个酒楼中,说书人正在高谈阔论,所说的正是书千秋平定荆州的故事,书千秋一行五人来到了酒楼中,在楼下的一张空座上,坐了下去。 一个小二过来,指着不远处的菜牌,看着坐在空位上的几人问道:“客官,你看要点些什么?” 书千秋看了一眼那几个菜牌,支了其中几个菜,想了一下对小二吩咐道:“就这几个吧,再来一壶望江白。”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点了点头 “快些上菜吧,我们还有事。”书千秋看着那个小二,一锭银子丢了过去 “好嘞,客官。”小二接过银子,点头道 酒很快上来了,云天听了一耳朵说书人说的故事,看着书千秋,笑着道:“大哥,他在说你的故事呢!” 书千秋也笑了,看着云天,指着桌上哪壶酒,轻松道:“这壶酒也是当年楚军一个伙夫闲时酿出来的,我也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才点了这壶酒。” 杨曦也想起了以前的事,轻轻的拉着书千秋的手,什么都没有说,书千秋转头看向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云天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们来这里吗?” “不知道。”云天摇了摇头 刚刚本来好好的在街上逛着,他还挑了好几样精致的小玩意,准备找个时间送给白依尘,可是龙少寻拉着他就来了这个酒楼,这里也没有太多出奇的地方,这临兵府比这里好的酒楼比比皆是,比这里年代久远的也有很多,云天想不明白为什么书千秋要拉着他到这里,这里的菜色也不出奇,只是些家常菜而已,也就是个望江白有些意思,大哥也不会因为一壶酒来这里,云天有点想不清楚。 书千秋看着一脸疑惑的云天还有白依尘和杨曦,手指轻动,一个隔音的罩子挡住了外间的杂音,也挡住了一些耳力发达的江湖人,感受到真气波动,一些人瞥了一眼,看到是几个不认识的人,而且坐在楼下,似乎在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什么意思了,那些人收回了目光,也不再注意书千秋,当然也有人留意了一下,但什么也听不见,只是记住了这几人的相貌,毕竟如此的断尘境高手,也不多见。 书千秋看着这些人的动作,然后也不去在意了,看着他们几人解释道:“我之所以带你们来这里,主要还是因为这里聚集了城中一大半的隐世高手,有些人甚至活了进三个甲子,早已被江湖所遗忘。” 书千秋指着一个楼上卧在栏杆处,喝着酒的醉鬼道:“这个人别看他是醉鬼,他是曾经江湖中显赫一时的强者,在中州集结了数万之众,开宗立派,只可惜心上人与人私通,之后遭门派中人陷害,下了大狱武功尽失,当时他就疯了,沉寂了二十多年,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可别小看他,他现在占据了江湖榜上的第四位,在忘忧境多年,天下用棍的第一人——棍狂,洪涛。”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书千秋的目光,举起酒壶向书千秋示意了一下,饮了一口酒伸了个懒腰,然后不再看向书千秋,听着说书人说着荆州之乱的事。 书千秋又指向一个看上去有些幼嫩的孩童,对龙少寻他们说道:“这个人叫卢九,别看他身体像个孩童,实际上他的年龄,早已过了百岁,只是他误服了一株奇花,身体返璞归真,实际上他的修为其实只有断尘境,可当年他成名的原因,是他自己手刃了自己的师傅,要知道他师傅可是入了忘忧境,成名已久的高手,之后他又屠灭了自己的门派,江湖传言当年他如此行事是为了自己的师妹,具体原因谁也说不清楚,因为灭了门派,他被大夏通缉了很多年,如今他也出世了。” “幻启华。”龙少寻听到书千秋的话,轻声道,看着书千秋有些疑惑的眼神龙少寻解释道:“那人服食的那株奇花,名叫——幻启华,有化腐朽为神奇,脱胎换骨的功效,临死之人若是服食,可延命百年,可这种奇花服食下去,脱胎换骨所产生的痛苦,几乎没有人能受得住,包括一些所谓的天人、仙人,如此看来,这个卢九,看来是个有大毅力的人。” 书千秋点了点头,有些东西还是龙少寻知道的详细,刚想继续开口,小二端着个托盘上来了,书千秋暂时撤去了这个隔音罩子,菜上齐了。 小二站在一旁,看着书千秋问道:“客官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书千秋看着那人,摇了摇头道:“没了,有需要我会叫你。” 将隔音罩子布上,云天吃了一口菜,有些惊喜,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精致的襄州菜了,有两道菜配上望江白别有一番风味。 饥肠辘辘的云天吃了几口东西,也来了兴致,指着不远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看着书千秋问道:“兄长,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个活了三个甲子的人?” 书千秋看向那人,看向云天摇了摇头,有些感慨道:“他不是那人,他叫马良,如今其实大不了我多少,约莫有三十七八岁吧,他这个样子实际上是练功所致的,他二十岁时,还是当时澄州周国的一个读书人,最年轻的状元郎,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入了道门,闭关三年出来以后别人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须发皆白,之后慢慢的也有了老态,如今的他境界和我相仿,只差一线就能突破到忘忧境。” 看着有些疑惑的云天,书千秋指着远处一个中年男子,那个男子身上带着儒雅之气,似乎是个大家学士,面相上这个男子差不多也就四十多岁,坐在楼上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喝着茶水。 书千秋看着云天,解释道:“这个人叫孔颜,他才是那个活了三个甲子的人,他是当年张夫子临终前,倾囊相授的弟子,只是后来他不知所踪,也没有收下一个弟子,可他的修为恐怕是要不输于当时飞升的那个人,修为上甚至要比帝陵宇老头强上一线,但实战的话,恐怕不一定能胜帝陵宇那老头。” 就这么一个个的将那些江湖人细细道来,“瀚州北地枪霖王周朝”、“荆州南疆毒圣赤羽”、“云州伏魔拳褚鲁”…… 这一番盘算下来,这个酒楼中最起码有十几个断尘境以上的高手,三个忘忧境高手,坐在这里的几乎都是江湖高手,大多是隐世高手。 云天听书千秋说完,看向四周有些激动,有些他只在书中看到的人物坐在不远处,不止是云天书千秋也有点惊讶了,这次很多还活着的江湖高手都出现了,平心而论,恐怕他取胜的机会很小了,但他还是要去证明一下。 现在书千秋有些忧虑,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一直无法突破断尘境这个瓶颈,如今他的心境已然完美,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突破这一道坎。 摇了摇头书千秋不去想这些事了,看着这些江湖侠客,书千秋没由来的感到一股压力,也感觉到了一股浩然江湖习气。 “结账。”酒足饭饱,书千秋拿出一锭银子,丢给了那个算账的书生,收下找回的银两,就出了酒楼。 第五十五章 旧敌 出了酒楼,书千秋他们往闹市走去,也没太多可以玩的了,闹市依旧繁华,如今又有这么多侠士入城,自然是空前的盛况,街道上几乎人满为患,但同时也有那种登徒子,趁机揩油的,这一路上书千秋差不多废了七八个人的手了,都是想要趁机揩油的,也没什么可以玩的了,书千秋他们几人,就回了冶城,拿出信物和那个统领打了个招呼。 书千秋就进了冶城,有过一面之缘,加上信物,虽然有些迟疑,但那个统领也放行了,书千秋径直回了院中,一群人洗漱完毕,各自睡下了,这一夜无事。 “书公子醒了吗?我家大少爷请见!”一个声音叫醒了还在梦中的书千秋,书千秋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身子半起,看着枕着他另一只手臂的还在睡着的杨曦,书千秋轻轻的抽出手。 杨曦也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书千秋,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书千秋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先出去看看” “好了好了,我听到了,等我先起床穿上了衣服,有什么事出去再说。”书千秋听到外面又一次叫喊,回应了一声 然后开始穿着衣服,大夏的服饰没有这么多繁琐的东西,虽然天气有些渐渐寒冷的征兆,但书千秋的境界还算说的过去,对于寒冷和炎热的适应能力,要比一般人强的多得多,书千秋套了件外套,穿上鞋子推门出去了。 门外书千秋一脸疑惑的看着邱东问道:“邱先生有什么事吗?” “书公子,我家大少爷有请,似乎有急事需要商议,还请书公子谅解。”邱东看着书千秋一脸歉意道 书千秋点了点头,明白可能真的有事,准备和邱东一起去看看,龙少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书千秋,打了个哈欠道:“兄长我跟你一起去。” “好!”书千秋看着龙少寻,他似乎知道是什么事,邱东看着龙少寻,迟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领着他们两个人,就去了议事堂 将他们两人送到门口,看着议事堂门口的两个守卫,邱东对着里面高声道:“大少爷,书公子来了!” 之前他们这是不怎么用通报的,可是一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个守卫没有拦着一个学徒,结果那两个守卫被辞退,据说当时家主起了雷霆怒火,定下了规矩,从那以后进议事堂,都要事先通报一声。 “放他们进来吧。”里面图云的声音传来 邱东听到了图云的话,点了点头,对着书千秋抱拳道:“书公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书千秋也抱拳道:“邱先生,慢走。” 说完邱东离开,而书千秋也不来浪费时间了,径直进了房中,议事堂中,图云坐在首座上,而一旁的位置坐着一个将军,这人书千秋认识,是姬然手下的一个参将,看到那人来,书千秋有些疑惑,但也没太在意,现在的他带着面覆,旁人也认不出他是谁。 那个参将看到书千秋来了,起身抱拳道:“在下姬然将军手下左参将黄思琦,今日有事相求于先生,还请张先生帮帮忙。” 看到那人诚恳的态度,书千秋迷糊了,他的身份没有泄露,以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介游方郎中,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是龙少寻,焚炎症的话药方各地的药店也都有兜售了,书千秋想不明白,图云找他是什么事。 书千秋有些疑惑的问道:“黄将军客气了,在下不过一介江湖郎中,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昨天有女子失踪了吧?需要我们帮忙吧?”黄思琦还没有开口,龙少寻似乎猜到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确认着答案 “你怎么知道的?”黄思琦有些疑惑,毕竟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昨天没有宵禁,好几个良家女子失踪了,家属向临兵府衙门报案,衙门经过初步判断应该是采花贼所为,然后请求驻军协助办案,而驻军统领派黄思琦来这里,是想要请求图宇,出来帮忙找一下那个采花贼,毕竟最近确实有点缺人手,而且对于江湖人的处理,江湖人更好一点。 来到这里说明来意以后,图云表示图宇没有空,图云说他有更好更好的人选,向黄思琦推荐了一个游方的郎中,黄思琦半信半疑,死马当活马医了。 可另一个人竟然知道了这件事,要知道,从报案到现在不过才三个多时辰,难不成是他所为? 看到黄思琦的眼神,书千秋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解释道:“昨天我们回来就睡了,而且他也不可能是采花贼,没有必要的。” “大哥不用你帮忙解释,我来说。”龙少寻看着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黄思琦解释道:“我之所以知道是谁,是因为我在这城中感受到了那人的气息,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我当时在澄州遇到了他,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我让他给逃走了,但是我也废了他一只手,昨天我在城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他的气息,龙少寻因为游玩也没太在意。” 听到龙少寻的话,黄思琦虽然有点半信半疑,但还是抱拳道:“那此事就依仗张先生和这个小兄弟帮忙了。” 书千秋看着黄思琦抱拳道:“定当尽力而为,我们还要去忙活一下,告辞!” 黄思琦看到书千秋他们答应了,点了点头道:“张先生慢走。” 书千秋他们转身离去,回到了院中,白依尘他们也都醒了,下人们把饭送了过来,云天将饭端到了院中亭子里,书千秋喝了口粥,看着龙少寻他们三人问道:“说说那个采花贼的事吧!”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云天有点疑惑,龙少寻一直没说这件事 “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商议正事。”龙少寻看着云天,扒开了他凑到书千秋面前的脸 看到他俩这幅模样,书千秋一笑,看着云天解释道:“那个盗贼好像流窜到了这里,据说已经抓了几个良家女子了,有人让我们协助帮忙,所以我想知道一些这个采花贼的情况。” “你说吧!”龙少寻看着云天,让他说 “我说就我说!”云天瞥了一眼龙少寻,然后看向书千秋,开始说几年前的那件事,“当时我们离开荆州也有了一段时间了,依尘和我们在古镇上闲逛,不知怎么的,被那个人给盯上了,那人刚想要下手,结果小寻子就出来了,把那人一顿暴揍,还废了那人一只手,可惜小寻子大意,让那人跑了去,之后我们也就没在意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人的境界如何?” 云天听到书千秋这样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问小寻子他应该知道。” “不知道就别废话。”龙少寻看着云天,不咸不淡道,然后看向书千秋想了想开口道:“约莫有二品左右,但手法有点阴,如果要抓他还要多加小心。” “二品的话,我可以引诱他出来,反正我也差不多到了一品之境,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杨曦听了个大概,看着书千秋提议道 “不行,你们三个,给我在这里呆着,哪都不能去。”书千秋听到杨曦的话,一口回绝,喝完最后一口粥,看着吃完的龙少寻道:“咱们走吧!” “不去就不去嘛,你凶我干什么?”杨曦看着书千秋这个样子,装出了一副小女儿作态,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书千秋看着她这个样子,松下了绷着的脸,温柔的商量道:“听话,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处理这些事,这也没什么好玩的。待在家里,好吗?” “嗯,好!你早去早回。”杨曦看到温柔的书千秋,眼中的泪水刷的一下收了回去,一副大姐姐的模样 看着杨曦这个样子,书千秋笑了笑,和龙少寻一起离去,杨曦看着书千秋离去,就这么看着。 第五十六章 伏诛采花贼 书千秋他们出了冶城,这次没有人来打搅了,想了想书千秋和龙少寻他们两个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找到那个采花贼,首先去家属那里询问一下,顺便去查探一下这城中的,那人留下的蛛丝马迹,龙少寻和书千秋兵分两路,龙少寻去查探城中,那个采花贼留下的真气,而书千秋则是去询问家属,问出那几个女子失踪的大致时间,和最后见到她们的地点,大致分析一下那个采花贼的路线。 据龙少寻推测,那人应该不会立刻动那些女子,最早今晚就会祸害那些女子,他们还有时间,但是时间并不算多宽裕,所以要加紧探查了。 书千秋走到了城中一户人家,家里只剩下了个老婆婆,书千秋看着那个老婆婆表明了身份,询问一番之后,得知了一个地点,来回几次花了两个多时辰,从早上问到了正午时分,而龙少寻也查探的差不多了,两人在冶城附近碰了头,然后回了冶城。 冶城之中,书千秋他们暂居的那个小院,院中亭子的石桌前,书千秋拿起笔,将他得知的那几个女子最后出现的点一一标出,标完以后书千秋看着地图上的这些女子失踪的位置 侧过身子,将笔给了龙少寻,“你把那人真气残留的地方比照着这个地图标出来。” 龙少寻点了点头,接过书千秋递过来的笔,一旁的白依尘拿过来几个死面的饼子,递给了书千秋,书千秋这才感觉到有些饥肠辘辘的,接过了饼子,书千秋在一旁吃着,饼子有点有点干,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几口吃完,龙少寻把几个点也标的差不多了,不知为何看着在地图上标记的龙少寻,书千秋总觉得他上过战场,而且久经沙场,当年学习这图上作业,书千秋整整学了接近一年,看龙少寻这样子,书千秋真不知道他这个小兄弟,还有多少秘密。 晃神的功夫,书千秋已经把图上的点标记好了,龙少寻走开,接过了白依尘手中的饼子,也开始吃了起来,书千秋根据所绘的点,加上时间的标记,划出了一条线,有些曲折,但这就是那个采花贼大致的犯罪过程。 看着还在吃着的龙少寻,书千秋看着他道:“吃完从那人真气消失的地点,开始探查起,尽快开始,能救一个是一个。” 龙少寻点了点头,将饼子吃完,正要走呢,杨曦拿过来两个水壶,递给的书千秋,轻轻拂去书千秋衣服上的褶皱,“早点回来。” 书千秋点了点头,接过水壶,摸着杨曦有些凉的小手,催动真气稍微温暖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外面风大,你们先回房去,我们很快就能回来。” “嗯。”杨曦脸上微微泛红,扭头回了房间 街上那股真气最后消失的地点,是一条小巷的房顶上,这样很好,痕迹虽然被打扫过,但是相较于街上,总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的,书千秋轻轻放出真气,在这方圆三丈之内,这样不会让别人起疑,也能很好的探查,感知着这里书千秋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东西,脚印虽然已经被打扫干净,这个采花贼处理的事无巨细,只可惜,他遗漏了一点。 书千秋从一片瓦片上,找到了一些异样的尘土,轻轻碾动,书千秋嗅出了一丝丝草木的气息,看泥土的颜色,似乎附近山里一处特有的泥土,只有那里才会有这样的泥土,为了确定,书千又去了临近的一处,发现了相似的泥土。 书千秋和龙少寻一起出了城,走出去不久,龙少寻放出感知,城中他们还畏首畏尾,到了外间,那些人的感知不到的地方,他们也可以肆意的去催动真气。 到了那泥土的产出地,书千秋催动望气之术,观察着四周,发现了一个山洞,洞中似乎有生命迹象,而且像是二品的修为,书千秋看着一旁的龙少寻,打了个手势,龙少寻会意,两人静悄悄的进了山洞,书千秋放出感知发现山洞中还有一个及其隐秘的一个出口。 书千秋看着龙少寻传音入密,对着龙少寻说道:“你去另一个洞口,从这里向西南大约五十丈左右,被树枝给遮掩着,我在这里对付他。” 龙少寻有些迟疑,看到书千秋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向着书千秋说的方向走去,到了以后扒开了那堆树枝,看到了另一个洞口,传音入密告知了书千秋。 得知以后龙少寻到了以后,书千秋猛地放出气息,压迫着洞中的那人,那人猛地一下惊醒了,感受到了极大压迫的他,也没有去管那几个被绑缚着的女子,连忙向着另一处洞口逃跑,同时将手中的毒烟什么的都丢了出来,这个采花贼不笨,去挟持人质的话,依着那人的修为,他肯定很难逃跑。 毕竟这么些年神功还没怎么修炼到家,被朝廷通缉处处打压,相比那些女子,他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可惜了,还没来得及下手,不过只要逃跑的,还是有机会继续找这些女子的。 书千秋感知到了那人已经逃走了,松了口气,他也在赌,赌这个采花贼是特别惜命的,所以他威慑这人,然后把他吓退,让那人在逃出以后松懈的那一瞬间,龙少寻就可以趁机抓住那人。 这次的谋划还算是可以,成功了,如果真要硬怼的话,书千秋一个人就够对付那人,只是怕那人狗急跳墙,威胁这些女子的性命,好在如今的策略成功了。 进了洞穴之中书千秋手一挥,起了一阵风将山洞中毒粉什么的,都带了出去,搬开一块巨石,巨石后面是个差不多的山洞,这些女子还没被那个采花贼采补,书千秋松了口气,一股真气渡入那些女子的体内,看到那些女子醒来,书千秋看着有些恐慌的她们,安慰道:“那个采花贼已经被抓住了,之后我们会处置他,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会儿,一会儿我会送你们回去。” 那些女子看着一脸和善的书千秋点了点头,看到她们这样书千秋准备去处置那个人了,手一挥,一个屏障将这里罩住,防止其他野兽什么的。 书千秋看着被绑缚在地上的那人,感知了一下,想起了曾经的一门武功,这个男子的身份,书千秋不想知道,那人似乎认命了一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夏对这种事的刑罚一般是六到七年,熬过这些年他又是一条好汉了。 如此想着那人看着书千秋,认命一样道:“抓我去送官吧!” 书千秋看着采花贼一笑,笑容有些灿烂,看着很温暖,“是啊,送你见官,依照你这样判个五六年,然后出来在祸害其他的良家女子?你说对吧!常才?” 见到面前这人叫出了他的名字,常才有些慌张,他期盼着面前这人不知道他的一些事,看到他慌了,书千秋笑容变了,变的异常的平静,将常才干的事说了出来,“常才,澄州通缉的采花贼,从被灭的鼎元派得到了秘籍。之后祸害了一位良家女子,而后将那女子卖到青楼,入狱三次,祸害过近百位良家女子,其中有十余人自尽,看样子你还抱有希望啊?” 书千秋手中像结冰了一样,一掌打向常才,看着渐渐被冻住的采花贼,书千秋笑了,“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把人当成工具和货物,哪怕你只辱了一个人,哪怕律法无法制裁你。可惜你害了太多人,有些代价必须付出,律法做不到的,那就我来,道理是神说的,我只负责让你去见他。” 常才的哀嚎声响彻寂静的山林,看着自己身体一点一点的没有知觉,身体像是一点点的被撕裂的,这种痛无法言喻,渐渐的没了声响,被完全冰封的常才崩裂了,书千秋和龙少寻早已远去,而这期间龙少寻始终没有言语。 之后很简单了,书千秋拿出信号火花,招来了军士,将这几个女子各自送了回去。 书千秋回了冶城,没有再管后续的是,这之后就是平静的日常,而书千秋还是没有突破到忘忧境,一晃武林大会的日子到了。 第五十七章 武林大会开始 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书千秋这几天一直在调息,想要寻求突破这断尘境,可不知为什么总是卡在这里,当初他有机会突破到忘忧境,一共两次机会,一次是异兽那次,一次就是之前祭奠山谷中的亡灵,当时也没有办法,如果当时就突破了,那么他心中的愧疚无法消弭,相较于修为,书千秋更想修补自己的心境,可如今心境圆满了,可修为却有了问题。 现在的他说真的,加上文心能和那些忘忧境的一战,但真的打起来,书千秋不觉得自己能完胜,当年他和书德亮那一战,虽说境界不如现在这样,可是真的说起来,当时书德亮也没有用尽全力,这次江湖高手们肯定会找他要个交代,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将文心别在腰间,他没有背剑的习惯,身为大家公子,书千秋更多的是将剑别在腰间,因为曾经的习惯,加上书千秋一般不会拔剑,一般都是驭剑出鞘,所以也没太在乎这些东西。 书千秋摇了摇头不去胡思乱想,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他总是会没由来的胡思乱想,看着是太过紧张了,杨曦轻轻抓住了书千秋的肩膀,按了按,书千秋看着她有些躁动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下:“出发吧!” “嗯!”杨曦点了点头,拉着书千秋出去了 “走吧!”书千秋看着等待他的,龙少寻、云天、白依尘,轻声道 “嗯。”龙少寻他们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和书千秋一起向着会场走去 这次武林大会的会场比上次还要大上几分,这也是得益于帝若泽,只是似乎帝陵宇和书德亮还有陈到,三个人似乎都没有来,书千秋这几天,一直在等着书德亮的到来,可是书德亮一直没有来,这让书千秋有点意外,也因为这样书千秋一直没有暴露身份。 这几天图帆也回来了,同时又带回来了三万军士,这下这些江湖人是彻底不敢妄动了,随着采花贼的消失,城中的治安空前的好,如此想着书千秋到了会场,看到了正在招待各个门派的图家兄弟,而图灵坐在不远处,感知到了书千秋,图灵挥了挥手,书千秋他们过去坐下,等待所有人的到来。 很多熟悉的面孔已经坐下了,那天书千秋见过的那些人,还有一些名门大派,其中有很多都是生面孔,身上有一股旁人无法察觉的腐朽之气,境界约莫和书千秋差不多,有些人对上了书千秋的目光书千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眼神带着歉意,那些人看到书千这样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也不可能现在试试,整个会场上至少有五百军士,每一名配备劲弩,其中有六七个一品高手,剩下的也或多或少都有些修为,即便断尘境也要斟酌一下。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大会的开始,还有书千秋的到来,这些天书千秋一直没有出现,甚至有人传言书千秋在戏弄他们,书千根本不知道这天人之事,他之所以这样是为了给冶城造势,直到现在书千秋一直都没有现身。 也有传言书千秋一直没有离开冶城,在冶城闭关修行,因为他得到了天人飞升的秘密,现在准备飞升了,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江湖人,所谓武林大会只是让众人见证他飞升的闹剧。 几乎所有舆论都在引导向对书千秋不利的地方,人心浮躁,但还是没人敢去冲撞冶城附近守备的军士,有些江湖巨擘一遍遍探查着冶城里的情况,把龙少寻给整激了,和书千秋联手布了个大阵,将那方小院彻底隐去,倒不是没有来的,一个断尘境的想要闯进来,结果嘛,被有些怒火的龙少寻,给散了武功从大门处丢了出去,据说到现在还没有醒,这让冶城一下变得很尴尬。 江湖宿擘相继入场,这次比上次来的人还要多,玄岳山闭关多年的老掌教、多年不曾参与这武林大会的锈剑林、幽州的本地帮派隐刀门,其他都是一些江湖老帮派,荆州见过的那些大宗大派。 所有人都差不多到齐了,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动作,似乎都在等着,甚至有些压抑了,但没人动作,日头正盛,即便如今已经接近了深秋,太阳照射下来依旧是有些热的,云天看着书千秋问道:“大哥他们还在等什么?等你吗?” 书千秋点了点头道:“他们是在等我,但也不止是在等我,他们还在等着帝陵宇那老头子,还有书德亮和陈到,他们是盘踞了江湖排行前三甲差不多有五十年的人物,他们如果不出现我恐怕不能轻易出现,而且这些事可大可小,就看那几个老头子什么时候来吧。” 云天不是笨人,明了了书千秋的意思,看着场下,图帆他们还在倒腾着名单,这次参与大会的人不少,名单也已经排出了,只是这些江湖人似乎还在等待,等待书千秋的出现,场下的主持人要宣布选手入场,但是被一个喝醉酒的人,给拦住了,书千秋静观其变,想要看看这些巨头要干什么。 图宇想要下去将那人赶跑,图帆拦住了他,图帆认出了下面那人的身份,这一下有些棘手了,只能看书千秋自己了,看着书千所坐的位置,图帆也有点担忧,那几个人还没到,仅靠书千秋身旁的龙少寻,恐怕不能对付这么多江湖巨擘,想了想图帆准备派人把军士给调过来,震慑这些江湖高手。 洪涛拦住了主持人,酒气熏天的扫视着场中众人,眯缝着眼,打了个酒嗝,“今日我们所来,是为求天人飞升的真相,若是书千秋小友在此,出来为我们一述,我们绝不会为难你,小友出来吧!” 书千秋有点迟疑,但看着场下那人,准备起身了,感受到了一股磅礴了气息,书千秋笑了,又坐下了,场下的洪涛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看着远处天边,那些江湖巨擘也注意到了,卢九起身看向远方,孔颜看向远方没有起身点了点头,无空门主睁开眼,然后又合上眼,玄岳山老掌教起身。 看着这些江湖巨头的动作,这些人也明白过来的,江湖前三甲要到了,陈到乘风而来,缓缓落下,看着场中众人抱拳道:“来迟了,还请见谅。” “小洪涛,看来你也挺急切的啊!”看到场中的洪涛,陈到笑了笑 洪涛没有太多表现,看着陈到点了点头,面前这个人他挑战过,虽然都是忘忧境,但面前这个人的境界要高上他很多。 看着陈到,洪涛问道:“荆州将军什么时候到?” “等着!”陈到没有太多的话语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看到陈到这样,场中的躁动渐渐平息 陈到环视场中,感受着场中的气息,书千秋肯定是在场中,只是不知道在哪里,看向冶城中人所在的地方,然后摇了摇头,有些人看到陈到这样,也猜测书千秋是不是就在这群人里面,只是隐匿着面容,只是也不能直接去打搅。 陈到的到来为这些江湖人添了一丝信心,可是之后便没了动作,本来第一场的乱斗,如今已经被耽搁了小半个时辰,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刀,刀的形状类似于朴刀,但是眼尖的人一眼认出了这把刀,刀上溢出的丝丝真气,也在证实着这一点,天下第二的断空,男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书德亮,如今这江湖榜上第二的人物,距离天人只差一线之隔,最为重要的是,他是书千秋的叔爷。 书德亮的出现,让有些不安分的人,收起了有些焦躁的心,也让书千秋松了口气,剩下只等这帝陵宇出现,他就可以站出来了,可书德亮看向了这里,与书千秋的眼神对上了,书德亮一笑,书千秋会了意。 第五十八章 询问 旁人顺着书德亮看向了,一个面相普通,丢在人堆里都不一定有人注意的男子,难道他是书千秋?有些见过书千秋的也有些疑惑,难道是书千秋带了面覆? “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让这江湖一年不得平静,千秋小子,你不出来解释一下?”正在这么想着,书德亮看着带着面覆的书千秋开口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人果然是书千秋,有些猜想被证实了,但是没人管这些了,几乎一大半的人站了起来,目光殷切的看着书千秋,似乎是要把书千秋看透一样,书千秋看着那些人,龙少寻站起放出气息,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咳!!!”下方的书德亮看着这样一幕,似乎有些烦躁,咳嗽了一声,然后气息放出,瞬间镇住了所有要动作的人 而那些江湖巨擘只是注意着书千秋,并没有怎么动作,见到这样的场景那些人也不敢动作了,纷纷坐下,看到那些人坐下,书德亮看着书千秋,沉声道:“臭小子,还不下来,自己收拾一下,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 书千秋点了点头,揭开了脸上的面覆,旁人也明确了他的身份,书千秋运起真气飘然而下,一直没有怎么动作的孔颜,看着书千秋有些惊讶,因为这小子身上的气息,和他相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要比他要强上一些,有种他师傅当年身上的感觉,但是修为还有些差距。 孔颜注意着书千秋,想从书千秋身上看出些什么,而书千秋站定,看四周的众人抱拳,声音不急不缓道:“对于天人飞升之事,我所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那人是在天陨坠落的山谷中飞升的,至于飞升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 书千秋的话语声音不大,但是全场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激起了很多人的讨论,场中的江湖侠士,有些和身边人窃窃私语,有些盯着书千秋一言不发,想看出书千秋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天人去飞升,武道修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不远处的洪涛也看着书千秋,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书千秋这样年轻的断尘境高手不少,历朝历代甚至有很多比他还要年轻的断尘境高手,飞升的那人少说也有忘忧境,一个忘忧境因为断尘境的飞升,说出去都没人信,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个飞升之人去飞升呢? “小子,就凭你,让天人飞升?马不知脸长!”不知是谁开了口,这一下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一时间唾骂声充斥了全场,毕竟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想要知道所谓天人的真相,况且说出来的是前荆州将军,这种人不会虚言的,可是书千秋的回答让很多人都不满意,这种话和虚的一样。 他曾经虽然是九州最具权势的人之一,可是啊,那可是天人,曾经不是没有出现过,多少权贵死于天人之手,甚至连这个书千秋的父亲,很多崇京的年轻人,都死于天人,他一个年轻人,即便修为到了断尘境,让天人飞升?可能吗? 声浪越来越大,书德亮有点不耐烦了,深吸一口气,猛地吼出:“吵吵嚷嚷的,都给我闭嘴!” 一声巨吼,犹如狮子狂啸,一下子镇住了场中的所有人,有些想要有所动作的,也被这一吼之下,惊的坐了下去,不敢再有动作了。 看着被镇住的所有人,书德亮拔出断空,指着四周场中的观众,不乏一些江湖榜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书德亮有些不耐烦道:“既然千秋小子已经说了,你们还吵吵什么?这个答案是不是你们想要的,和我无关,但既然千秋小子已经说了,就算是已经给你们交代了,若是再敢叨扰,要不和我试试?” 说完书德亮看着洪涛,不耐烦的问道:“洪小子,听到没,听到以后,就想去哪去哪,别打扰武林大会,这都大半个时辰了,还没完了都。” 洪涛看了一眼书千秋,然后又看了一眼书德亮,饮了口酒,准备就此离去,他所求的,终究是一场泡影,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洪涛回了会场上,又是一副不问世事的醉鬼模样,虽然心中的事再一次失去了希望,但是也无所谓了,因为他已经麻木了。 “书小友,稍等一下,我有事相求。”就在书千秋想要回到台上的时候,突然一个有些迟疑的声音传了过来,书德亮有些怒火将要发作,看到那人也没有了火气 书千秋也看着那人——孔颜,书德亮一时间也不言语了,毕竟那人好歹也算是他的老师了,孔颜曾经在崇京讲过一段时间的学,后来被认出了,就离开了,说实话书德亮挺怵孔颜的。 书千秋看着孔颜,行了个大礼道:“先生何出此言,所问何事?学生必然解答。” “我知道你所言为真,我只想请书小友解答一些疑惑,。”孔颜看到书千秋,也不说太多了,开门见山道 孔颜相信书千秋所说的话,因为那个天人,确实是和他们一样的儒家修士,而且和他的修为相仿,当时孔颜在幽州附近一处山村里,教授那里的孩子读书,自然是感受到了那个天人之势,当时因为有事一时间走不开,后来有时间了,去了那座山谷之中,只残留了两股儒家修者的气息,其中一股气息修为,感悟之深和他相仿,但修为上要比他强上一线,另一股是在一处陨坑里,那股气息修为不如他们,感悟确实要比他们深一些。 如今想来另一股就是书千秋的了,听到书千秋说的话,也彻底证实了他的想法,有些知道孔颜身份的人也有些惊讶了,因为这等人物,居然相信了书千秋的话,看来那个叫书千秋的人,绝不是个等闲之辈,他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有些失望,卧在一处台子上,小憩的洪涛都起身了,看着书千秋,又看了看孔颜,来了兴致,想看看书千秋能说些什么,搞不好真的能说出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 书千秋看着孔颜,一脸诚恳道:“先生要学生解答什么事,学生会尽量告知先生。” 孔颜看着书千秋,也行了一礼,一脸认真道:“我要请问书小友,当时那人是因何飞升的?所谓飞升是否不是因为修为而飞升,而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地点?” 听到孔颜这样问话,书千秋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了龙少寻,龙少寻点了点头,示意书千秋可以将此事说出,得到了答复,书千秋,说出了心中所想的话,“先生,学生确实知道一些事情,也可以说出来,只是这些事情,我不能现在去说,还望先生见谅。” 孔颜看到书千秋这样也明白,这些事情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于是看着书千秋询问道:“那书小友,要怎么样才能将此事说出来?” 书千秋看向四周,然后看着孔颜,开口道:“若是想知道此事,那就在这次武林大会战胜我,若是战胜了我,我会将我所知之事,尽皆说出,还请各位前辈尽力而为。” “既然如此,还请书小友牢记此事,赛后为我等解惑,我可以等候。”孔颜笑着道 孔颜露出了笑容,看的一些侠女陶醉了,只觉得这人好帅啊,也有些人满肚子狐疑,觉得书千秋在和这个不知名的家伙一同在演戏,有些人点了点头,正在商议如何对付书千秋。 这些书千秋都不在乎了,回了座位之上,书德亮和陈到,也到了各自的位置,和那些江湖巨擘相近,书德亮和他们闲聊了几句,这次帝陵宇似乎没来,这让书千秋有些意外,不过这些事,书千秋没在想了,因为推迟了这么久的比斗已经开始了。 第五十九章 问剑 一番骚乱之后,大会正式开始了,这次的武林大会和以往不同,以往的人数参赛者也就百人左右,以切磋为主,可如今这次,观看到人数都有差不多七八万人,参赛者都差不多是以往的十倍左右,这还是提高了门槛,让四品以下不能参赛的结果,不然人会更多,这就很尴尬了。 举办方协商以后,排出了一百多个组,十人混合战,每天六组,这差不多就耗去了二十多天,然后这一百多人排成四人一组混战,这样又是十几天,最后的个人战又是十几天,然后晋级赛又是几天,之后八强赛压缩时间也要两天,况且时间是肯定无法压缩的,这样一来八强赛最少是四天,半决赛又是两天,决赛肯定也要几天调息,加上一些其他的休息的时间,这样一来最少也要两个月到三个月之间。 大赛开始了,这种比赛是最不公平的,因为每组排出的那个最强的人,肯定是要被群起而攻之的,预赛中除了至强者,几乎很难杀出来,有时候至强之人也容易阴沟里翻船。 书千秋坐在那里,没有看向周围人的目光,看完了一天的比赛,出线的几个人中规中矩,没有特别惊艳的人物,中午休息了一上午,书千秋下午没有去看,而是选择了在院中静坐。 书德亮和陈到一直都没有来找他,而书千秋也有些压力了,不算书德亮和和陈到,场上最少有七八个忘忧境的强者,还有二三十个断尘境强者,一品二品上百人,最次的也是四品修为,虽然是有些压力了,但书千秋也挺兴奋的,因为这样也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举世皆敌的心境。 书千秋抱剑而坐,吐纳之间伴随着剑气的张弛,恍惚之间书千秋似乎人剑合一了,他就是文心,文心就是他。 院外龙少寻刚从街上回来,买了一包点心,一边吃一边走,从外间走进了这方院中,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龙少寻看向书千秋,轻轻一笑。 等了片刻书千秋睁开了眼睛,这种状态下还是持续时间太短了,若是比赛时这种状态,他有信心跃境打败忘忧境的强者,曾经宫里一个老太监就是,以断尘之境,跃境杀忘忧,将当时的江湖给震慑住了。 看到远处回来的龙少寻,书千秋笑了笑道:“回来了啊!” “嗯!”龙少寻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似乎想着什么,然后看着书千秋道:“兄长,你刚刚是进入到了人剑合一的心境了吗?” “是的,这种境界很微妙我也说不好,但是持续的时间太短了,我在想办法用于对决之中,这样可能会有奇效,面对忘忧境的,至少能保持不败。” 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自己曾经学的,虽然所学的和剑道背道而驰,但有些东西应该相通的。 这么想着,龙少寻看着思索的书千秋轻声道:“兄长,能不能让我试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看着似乎信心满满的龙少寻,书千秋点了点头将文心给了他,龙少寻接过了文心,因为他师傅的缘故,他不喜欢用剑,对于剑的理解,知之甚少,但书千秋这柄剑,和曾经那人的佩剑有些相似,同样的五行之力,同样的儒道之息,也许是天地气运所致吧。 如此想着龙少寻催动的一下剑,有些不称手,试着催动了剑,用出当年师傅传授他的方法,感知着剑,感受剑型剑意,龙少寻身上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似乎什么都没有一样,手中长剑挥下,没有一丝真气波动,亭子旁边的池塘的水,被这一剑之下,分隔开来。 片刻之后龙少寻收剑归鞘,缓缓收回了气息,将剑递给了书千秋,看着书千秋,龙少寻擦了一下额头上汗,点了点头道:“兄长看来可行,我所学的,某些方面与剑道异曲同工,只是有些不同。”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龙少寻,接过剑,抱拳道:“少寻,那就拜托你了!” 龙少寻点了点头,看着书千秋解释道:“人剑合一的方法,你已经会了,这方面我就不赘述了,之后很简单,就是将心放空,什么都不用想,一切凭借着本能去行事,这是一种方法。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单一的想着杀戮,想着击败对手,这种方法害处很大,稍不注意就容易走火入魔,我比较倾向于第一种方式。” 听到了龙少寻的话,书千秋点了点头,准备试试这种方法,进入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书千秋放空了一切,感知到了不同的景象,似乎一切都看到了,但一切又都看不清,书千秋呼出一口气,一剑挥出,然后睁开了眼睛,他做到了。 看到书千秋这样,龙少寻点了点头,笑着道:“兄长,你做到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看着翻滚的池塘,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剩下一些时日他可以加紧修炼了。 书千秋有点疑惑,看着龙少寻,想向他请教如何突破到忘忧之境,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虽然书千秋像照顾弟弟一样照顾龙少寻他们,可真要是说起来,龙少寻其实对他有半师之恩,儒道修行真要说起来还是龙少寻帮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似乎感受到了书千秋的目光,龙少寻看向书千秋,推测性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要问如何突破到忘忧境?” 书千秋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龙少寻。 看到书千秋这样,龙少寻想了想自己的所知一些情况,开口帮书千秋分析道:“大哥你这种情况,我也说不好,我曾经了解过,文道的修行,就我所知的,目前你的修为最精纯,但是境界就不好说了,这样其实也好,心境有时候比修为更加的难以修行,有些人哪怕境界到了通天彻地之境,心境不稳,终究会被打回原形,兄长你大可不必着急突破,即便你如今的修为,去了外间之地,只需要时间,就可以像金鳞跃龙门一样,一跃而就举世无敌。” 书千秋被安慰了一番,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也不太担心了,毕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又何必强求呢?书千秋看着龙少寻点了点头,但有些话书千秋没有去说,有些事暂时他还不会去考虑,因为他对修为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如果不是为了在这次武林大会上夺魁,他到真的不想去突破,这样已经很好了。 打了个哈欠,修行了一下午,书千秋有些困倦了,看着龙少寻,书千秋揉了揉眼睛道:“我先回去了,今天修炼的有点累。” 龙少寻看着离开的龙少寻点了点头,太阳也差不多落山了,轻声道:“兄长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休息。”书千秋背对着龙少寻,手挥了挥,然后回了房中 院中又只剩下了龙少寻一人了,当年他又何尝不是一代天骄,当年的他有些事情愧疚于心,半招落败,从此跌落凡尘,如今的他心境已然补全,但对于那些最强之境的争夺,已然是没了机会了。 而他这个大哥不知道,他那圆满的心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修行路上几乎不会受到阻碍,对于所修行之道的那个最终的位置,有着最有利的竞争,甚至连曾经憧憬过的那人,那人的的真传弟子,也比之不过他这个大哥。 只是大哥他对于去外间之地,似乎没有这么多的兴趣,等他真的将那个世界展现给大哥,或许大哥会有兴趣的,他或许只能旁观着大哥一步步走向了巅峰。 如此想着的龙少寻,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一时间难以排解,将手中点心,一个一个塞到嘴中,塞得满满当当,一口口的吃了下去,不多时就全被龙少寻给吃光了,龙少寻擦了一下脸上的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然后径直回了房中。 第六十章 落雪 过了几日,书千秋也要去参与大赛了,收拾好了以后书千秋就上了场,看着场中其余的九人,书千秋没有去管那些人的看向自己的名字,报上了姓名,然后看向那九个跃跃欲试的人,他们几个人最强的那个人是一品之境,剩下两个二品的,两个三品的,四个四品的,这些人对书千秋来说,没什么难度。 看着攻过来的那些人,书千秋运起了神行步,想着多玩一会儿,躲开了那些人的进攻,来回了几次,看着气喘吁吁,看着他无可奈何的几人,书千秋也不浪费时间了,将真气提升到极致,一瞬间将几人全部击倒,看了一眼愣住的主持,然后转身离去。 没有理会观众的呼喊声书千秋回了观众席上,他在等,因为下下场比赛是孔颜的比斗,他想看看他的战斗,毕竟是儒道的前辈,或许能学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书千秋在等待着,很多江湖门派聚集于此,等待着孔颜的比斗。 而场下的那场战斗在意的人就没这么多了,反而是龙少寻目不转睛的看着其中一人,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似乎和古籍上记载过,消失了很久很久的一道,而且龙少寻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努力的思索了一番记忆,无果,龙少寻也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关注着下面的比赛,那个人的年纪应该也就七十多岁的模样,也就是断尘境左右,若不是身上那股气息,龙少寻都懒得注意他。 也确实如此,那些顶尖高手,几乎没有人去注意这场比斗,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和一旁的朋友闲谈,要么是看着比斗走神,观众们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倒是很兴奋,经过了书千秋那场的预热,对这场比赛充满了热情。 书千秋注意到了龙少寻的目光,有些疑惑的问道:“少寻,下面那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吗?” 龙少寻回过神来,刚刚他陷入了沉思,似乎想到了那人是谁了,看着书千秋回答道:“兄长,没什么,没什么。” 看着龙少寻的心不在焉,书千秋也开始注意那人了,场上的比斗已然开始了,可真的看来,那人似乎没什么出奇之处。所用的武功虽然有点意思,但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也确实如此,那个老者险些落败,好在赢了,他的对手们都不太强力,这场比赛从观众看来还算是精彩。 龙少寻看着那个人点了点头,一晃这么多年了,当年在他马前,口出狂言的人,他的所言也不虚,自己也确实在最不能败的一场对决中落败了,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龙少寻的目光,看着龙少寻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认出了龙少寻一样,一旁的书千秋看着龙少寻,看来不是那人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两人相识而已。 看着书千秋龙少寻也没有解释什么,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的他更想要摆脱过去,不过他也不多想了,因为孔颜的比斗开始了,所有人都在注意着场中的情况,当然一些人也想知道,这个中年男子到底有什么本事,更有甚者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托,一个帮助书千秋制造了这个骗局的托。 比赛要开始了,丰神如玉的孔颜静静站立,那些人显然是通了气,明白了要先对孔颜动手。 其中境界最强的那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站了出来,对着孔颜行了一礼,“学生童冠山,参见先生!” 孔颜看着那人点了点头,他这些年教了很多人,多到他记不清了,面前这人看年龄差不多五十多岁,看样子应该是当年他在瀚州那几年教授的弟子。 然后又走出了两个年轻人,看着孔颜行了个大礼,异口同声道:“家父曾受教于您,晚辈不敢向先生动手,就此弃权。” 说完两人径直离开,他们也算是名家之后,父辈也都是在各地为官,但是曾经受教于孔先生,得知儿子的对手是曾经的先生时,派人快马传信,斥责了自己的儿子,这两个年轻人各自看完了信上的话,明白了那个人的身份,儒家现今最高的先生——孔子、孔颜,也没了争斗之心,毕竟身为江湖之外的读书人,孔颜可以算得上是现今的儒家老祖,张家子弟见面都要跪拜的存在。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孔颜,只能苦笑一声,也没有阻止两人的离去,有些弟子,做事的时候,确实是迂腐了些,这些他改变不了。 童冠山挡在孔颜身前,看着剩下的六个人,其中一个和他一样是一品境界,剩下五个人一个二品,两个三品,两个四品,对付起来有些麻烦,但是他还是要面对。 他生于穷苦人家,瀚州之地一处荒原之上,父母早亡,寄宿于叔父家里,年少时他喜欢读书,可惜家里条件不允许,是先生在他们那里讲学了三年,传授了他知识,让他得到了很多,后来有了一番奇遇,无缘仕途。 他选择了开宗立派,成了一派之主,教授些武学上的东西,以此为生,这次参加武林大会也就是凑个热闹,没想到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先生,还同在一组之中,他知道先生有些修为,而且不低,这比斗中经常是弱的扎堆先扳倒强的,只是这次人太多了,他也有些担心先生应对不过来,看着那些人,他决定帮先生一把。 孔颜看着身前的童冠山走上前,看着童冠山道:“小童,你就不用帮忙了,我能对付他们,况且我相信有人也会想看一看我出手。” 说完孔颜看向书千秋一笑,书千秋也一笑,看这样子孔颜也猜出了他的意图。 那几个人也不是笨人,感觉到了孔颜的身份不一般,但也说不上来,其中为首的那人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得罪了,若是伤着了,还请孔先生莫要见怪,毕竟刀剑无眼。” 童冠山已经退下了,观众席上也有点骚动,毕竟这么久没有开战,所有人都有些焦躁,上面听不清下面说什么,只觉得这些人没有打斗,那里空话,有些不值当预期了,毕竟那些江湖大佬,等的都是这一场比斗,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呢!雷声大雨点小。 突然之间比斗开始了一样,为首的那个一品高手,率先攻了过来,孔颜一个滑步堪堪躲过,剩下的那个二品高手和两个三品高手同时动手,四品的那两人也有所动作,这几个人似乎是磨合过一样,配合的还算得当,孔颜在毫厘之间躲过了三人的进攻,看着那两个四品之境的进攻,已然躲无可躲。 孔颜也不想去躲了,真气不加掩盖的冲出体外,和书千秋一样的浩然之气,瞬间镇住的场中的六人,一阵凉风吹来,已经是深秋时节了。 孔颜轻轻一笑,想起了曾经的一句诗,随口说了出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原本挂在正中间的太阳,被汇聚而来的乌云给遮盖了,书千秋看着孔颜一笑,孔先生他果然也会谏言,而且修为上还要更加深厚,书千秋接过一片雪花,晶莹剔透,看着天空上落下的雪花,犹如鹅毛一样。 台上的观众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下起了雪了,有些人已经明白了,书德亮看着他这个先生,然后又看了看书千秋,看来书千秋奇怪的招式和先生一样,那应该就是儒家的攻伐之法了吧。 场下的几人已经无法动弹了,主持看着孔颜,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噤,也不耽搁时间了,连忙宣布了比赛的结束,孔颜手一挥,那几个人的禁锢被解除了,但是已经没了力气瘫软在地,好一会儿才起身了,孔颜倒是没有再做些什么,就直接离开了会场。 普通人倒也没觉得什么,毕竟这是幽州,临近摒州之地,深秋飘雪也是常有之事,没多少人觉得这是孔颜做的事,不过这场比斗还算是可以了,也算是过瘾了。 第六十一章 比斗 雪下得很大,本来以为下午的决斗是要推迟了,可是这雪很快就停了,之后云淡风轻,不多时已经差不多化干净了,也只能惊叹于孔颜的手段了,龙少寻很意外,因为孔颜已经是天人之境了,起码目前的他对付起来都要很吃力,而且手段确实可以,看样子得了真传了,至于传授他的那人,或许是从外间而来的吧。 传授孔颜的那人和李太清一样,是曾经是龙少寻憧憬过的那人的弟子,若不是孔家子弟皆亡,龙少寻都以为孔颜是那人的子孙了。 龙少寻有些惆怅,觉得自己生的太晚,没有生于那个时代,摇了摇头,看向无云的天空,旁人不知道他是悲伤、庆幸、遗憾。 下午的比斗照常开始,如果不是空中的丝丝水汽,告知着周围的人下过一场雪,都以为上午的那场雪是一场梦境,书千秋、龙少寻他们没有来观看比斗,下午也没有什么人值得他们注意,况且书千秋还要继续修炼,而龙少寻也一样,他要休息一下准备几天之后的比斗。 即使下午的比斗中,其中一个是望舒阁的高手,但是龙少寻还是懒得去看,真的没有必要。 望舒阁的功法,既然是不全面的,那就没必要禁止他们用了。 就这样这个二十多天的赛程很快结束了,龙少寻那场比斗有些乏味,甚至让人觉得是一场假赛,主持刚刚宣布比斗开始,其余九人还没有动作,全部倒下了。 旁人只觉得眼神一花之后就结束了,要么是那人快到极致,要么是一场假赛,大多数人倾向于后者,那些名家倒是看清了书千秋的动作,月影步,比月影步还要深奥一些,纷纷看向望舒阁,望舒阁主陪坐在一个人的身旁,首座的那人看着龙少寻若有所思,没有开口。 至于图灵那场倒是很有看头,一开始旁人没怎么注意图灵,毕竟一个瞎子而已,威胁也没什么,一个废了的冶炼师,没用的,图灵爆出修为,催动着九柄剑,以一敌九,甚至完全压制着那些人,那些人的修为也不弱,足足三个一品的高手,这一战瞬间折服了场上的所有人,甚至一些名门大派也很是意外。 这些名门大派知道,这小子就是铸造了那柄神兵的人,只是神兵成了以后他就废了,眼睛被剑气致盲,这对一个铸剑师来说很致命,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进境。 比斗结束了,场中只剩下了图灵一人,其他几人已经无法站立了,这还是图灵留了手的情况,那些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若是图灵动用冶城所传下来的杀阵的话,这些人没有人能存活下来,随着主持的宣布,图灵晋级了,第一轮的预选赛也结束了。 剩下的一百多人,其中有几个凑运气上来的,之后这一轮筛选下去,估计也就差不多没了这种人了,为了保证公平这场比斗是按照人员划分好的,为的就是让那些修为高深能够出线,尽量的去保持公平,图帆花了好大功夫,整理好了这些东西。 四人一组的淘汰赛依旧乏善可陈,书千秋的对手并不算太强,但也是三个一品之境的强者,他也不再藏私了,动用了文心,几乎所有的江湖侠士,都在关注着这一战,主要还想见识一下,所谓惊动天下的神兵,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能否比肩江湖榜上前三甲的神兵。 锈剑林手中捧着一柄剑,看着书千秋;图灵虽然已经目盲,坐在那里感受着文心发出来的波动;陈到和书德亮注视着下方,书德亮一言不发,陈到乐呵呵的;孔颜看着书千秋手中拿着的那柄剑,不知为何总是想起了他师傅说的他师祖的故事,曾经师祖那柄剑也和这柄差不多吧;而龙少寻也想看看,这柄引动天地之相的剑,到底有多厉害。 而禄元堂也开始有了动作,他们的副堂主姜小白,他是江湖排行榜上的主要编纂者之一,其次的各个榜单都要参考一下别的话,至于禄元堂的堂主嘛,外人只知道他性帝,至于其他就只有及其稀少的一群人,才能知晓内情了。 姜小白倒是没有下场参与,他还有很多要忙活的,江湖排行榜上的排名,兵器榜,美人榜,还有一些不能公示与众的榜单只能呈上给堂主看,根据那些榜单,堂主可以任用人才,这样虽然有些麻烦,但能最大限度的去招揽合适的人才,算起来也已经一两百年了,从他的太祖姜尚,创办了这个禄元堂,到如今的他执掌,太久了,已经太久了。 如此想着姜小白继续注视着场中的一切,这是很重要的判断点,也只有他们这种通玄的江湖人才能知道所谓的强弱,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谁也不惹谁。 场中四人开始通报了姓名,不是一方开宗立派的能人,就是名门大宗最辉煌的那几个弟子。 其中手拿长枪的那人,将长枪立于地,抱拳道:“在下澄州、淋南府、黄门郡、崩星门门主孙道。” 手拿长刀的那人,反握长刀,抱拳道:“云州,撒加府,星繁郡,黄家刀黄鑫。” 手持木剑,一副仙风道骨之相小道长,抱拳道:“雍州,玄岳山,清泉峰,李长文。” 书千秋驭剑于空,抱拳道:“中州,书千秋,诸位请吧!” 那三个人,倒是也不客气,孙道气势一往无前打向书千秋,书千秋手握文心,闭上眼,轻轻躲过了一刺,然后文心微动,挡住了一挑之势,身体悬于空中,躲开崩来的一枪,退后了几步,手中文心出鞘,驭剑与孙道的长枪对决。 书千秋身形后退,看着无法近身的孙道松了口气,然后看向没有动作的黄鑫和李长文,笑道:“两位尽可出手,不然没有赢的机会了。” 李长文摇了摇头,他不想和别人一同出手,他只想向书千秋问道,较为公平的对决一番,但在旁人眼中,李长文这是准备等剩下两人落败以后,坐收渔翁之利,书千秋明白他的意思。 黄鑫倒是开始动手了,一刀劈来,书千秋脚轻轻向后一滑,躲过了这蕴含了真气的一劈,黄鑫一刀上挑,书千秋也没有闪躲,两指挡住了刀锋,一柄削铁如泥的长刀,不能寸进分毫,书千秋的手犹如金石一般,书千秋一用力,自己向后退了几步,也将黄鑫震退了好几步,黄鑫被这一弹,震得手掌有点发麻。 一旁的孙道和一柄剑打的不可开交,他有些恼火,没看到书千秋分心操纵,所以他恼火之余还有些疑惑,一旁的李长文倒是有些明白的,这和道家失传多年的驭灵之术有些相似,只是这柄剑对书千秋过于顺从了。 旁人有些失望,看来这些不能让书千秋使出真本事了,失望之余也对那柄剑有些好奇了,如此灵活自如随心而动,甚至不用去分心操纵,很难说这种方法和御剑之术孰优孰劣,有些方面御剑之术更胜一筹。 而场中书千秋夹住了黄鑫捅来的一刀,以脚为轴,一个翻转将黄鑫甩出去好远,两指一动,剑入手,书千秋看着另一半的三人,开口告诫道:“你们几人小心了,用尽全力阻挡,不然会死的。” 说完书千秋将真气注入剑中,剑中的五行之力催动了起来,带动了书千秋的浩然之气,一剑扫出,剑气成型带出了五行之力攻向三人,这一剑所带之势让很多人为之震惊。 锈剑林那人手中捧着的断云微微颤动,似乎想要出鞘与这柄剑一争;书德亮手中的断空似乎也产生了共鸣一样,图帆腰间的方天也和那些神兵一样;龙少寻没有说什么,只能说很强;姜小白也注视着这柄剑的威势,等着结果出来,他就能有初步的判断;孔颜看着这样的剑势,什么也没说,心中想着,若是师傅在此,一定很高兴。 那三人倒是也不傻,知道书千秋所说的话,不是虚言,运起真气全力阻挡,但是这威势之大,难以防备,就在他们三人坚持不住的时候,书千秋散去了这股剑气,三人大汗淋漓,就地坐了下去。 休息了片刻,三人看着书千秋,抱拳行礼道:“谢书先生手下留情,我等认输。” 第六十二章 求问 书千秋这局比斗的结束,引起了很多人的狂欢,作为淘汰赛第一场,这很是成功,但书千秋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径直离去了,这次是他第一次全力出手,也对文心五行之力的运用,有了更多的理解,这次书千秋有了不小的收获,更重要的是,书千秋的瓶颈有了一丝松动的的迹象。 书千秋到了观众席上,看着龙少寻他们几个,对着图灵笑道:“如何,埋没了这柄文心了吗?” 图灵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我很满意,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是我能感觉到,握在你的手中,这柄剑很开心,书兄弟有时候不用太勉强了。” “嗯!”书千秋露出笑容,看着图灵建议道:“剩下的比斗也没什么意思了,咱们先回去吧。” 杨曦表示同意,图宇扶起了图灵,云天起身想着离开,一旁的龙少寻,看到了下一场上场的那人,摇了摇头道:“大哥你先走吧,我还有些事情。” 说完龙少寻指了指场下的那个人,书千秋明白了龙少寻的意思,点了点头道:“我们就先走了,等比斗结束了,你早点回去。” “那大哥,我也先留下了。”白依尘看到龙少寻不走,迟疑了一下,也选择了留下 “那我们就先走了啊!”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杨曦离去了 云天本来是想要离开的,但是书千秋把他摁在了座位上,看着书千秋有些坚定的眼神,云天点了点头。 书千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这么做似乎有些错了,或许这样就是害了他一生,有可能也会也害了龙少寻和白依尘,但是刚刚的云天像一只败犬一样,看的书千秋有些心酸,书千秋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事了,等有他空了,他要问问云天现在想法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开解一下云天。 图灵感觉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挣开了图宇的搀扶,然后一个人缓缓的向前走去,书千秋他们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回了冶城。 龙少寻看着下面的那人,那人也看了一眼龙少寻点了点头,龙少寻看了一眼那人的对手,以那人的境界是稳稳的了,两个混上来的二品,还有一个一品境界的,这种对手看来是没问题了,注视着那人龙少寻也没去在意其他什么,身后的白依尘看到龙少寻这个认真的模样就这么看着他,而一旁的云天百无聊赖,没有看着白依尘,静静的看着场下的比斗。 这场比斗相较于书千秋的上一场还是逊色了很多,那个老人赤手空拳面对着那几个人,堪堪取胜,那些人倒是也留手,没有下太重的手,即便如此老人还是受了一些轻伤。 这场比斗结束了也是晌午头了,剩下的比斗要等到下午才会开始了,众人都散去了,比斗结束了,龙少寻看着身后的白依尘和云天头一歪,“小姐,那谁,我要去见一见那个人,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好!”白依尘点了点头 “你!算了走吧!”云天听到了龙少寻对他的称呼,指着龙少寻,然后无可奈何道 那个老人似乎也在场外不远处等着龙少寻他们,先看了看龙少寻,然后又看向了云天和白依尘,不知为何这个人似乎松了口气一样,看着龙少寻笑着道:“龙先生,多年未见,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龙少寻看着那个人,一时间思绪翻涌,有些苦涩,也不废话了,直截了当看着那人道:“李韶光,你怎么学会了这一道?从哪得到的?” 老人被直言了名讳一点不羞恼,看着龙少寻,面带微笑道:“我如何得到这种力量,这一道又该如何去修行,容我现在还不能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之后的比斗遇到的时候战胜我,我就告诉你,如何?” 龙少寻看着他,有些恼火,然后看着笑眯眯的李韶光,强压着怒火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所修这一道,意味着什么吗?所谓祸乱,起因为何你去过那里,了解过历史,你应该清楚吧?将这股力量带到这里你就不怕引起灾祸毁了这里?” 听着书千秋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李韶光什么都没说,等书千说完,他才开口反驳道:“有些事情不只是书上这么浅薄,当年的那场祸事,平心而论,到底谁才是引发祸乱的根源?我想你也有所耳闻吧!唯一一次人祸,是因为什么事你会不清楚?错的不是这一道,而是人,是逼迫那人成魔的那些人。” 龙少寻看着李韶光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想要就此离去,若是遇到了李韶光,再去问他如何得到了这一道,倒不是他想要学习这一道,只是这一道有些禁忌了,李韶光这么大年纪自然是无法做什么,怕就怕别人得到了这一道,万一再次引起灾祸,那书千秋去了那里,修为到了那个境界,首当其冲的就是书千秋,想到这里龙少寻就一阵担忧,眉头紧锁。 李韶光看着云天和白依尘,这两个人修为虽然很差,但都是比较好的种子,刚好是他能够指点一二的,笑着看向龙少寻:“你从哪里找到这两块璞玉的?若是有人能够指点一下,或许能达到曾经那个境界也说不定啊。” “这个不必你操心,他们两个即便达不到那个境界只要有我在,我也能护住他,况且我大哥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你应该清楚的,有他在,我们自可以保全。”龙少寻看着李韶光这个模样,将云天和白依尘护在身后 看到龙少寻这个样子,李韶光有些无奈,提上一口气看着龙少寻道:“如果他们俩个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至于之后,我们应该能分到一个分组,届时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你选择不选择,我也无所谓了,我只能说,总有一天你会想要的,告辞。” 李韶光说完,转身离去龙少寻看着他什么也没说,等他完全消失了松了一口气,既然是他说的,那多半是没错了,对于那份力量,说真的他不抗拒,他只是担忧,担忧书千秋会为了大义去送死,就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文修之人一样,当时他试图阻止,但是没了下文,文修之人总是在有些事情上很偏执,他和书千秋相处不多,但也或多或少感受到了。 就在龙少寻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云天凑了过来一脸疑惑的打量着他,然后疑惑的问道:“小寻子,从你们的话语间,似乎他和你相识已久了啊!你才多大啊?难不成你是话本小说里,哪种活了好多年的老怪物,逆活了一世?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你给我一边去。”看到云天这幅样子,龙少寻也懒得跟他解释些什么,但看到白依尘也有些好奇的样子,书千秋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解释道:“小姐,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我不想说,我的真实年纪确实不小了,但是我以前沉迷于修炼,其实真实接触别人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年,我……” 龙少寻说着说着语塞了,就这么看着白依尘,像个犯错被发现的孩子一样,白依尘看到龙少寻这个样子,露出了一个很温暖的笑容,看着龙少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少寻,这些事情我真的不在乎,你到底多大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我面前的这个男子,总会在第一时间出来保护我们,总是会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们。” “对对对,那怕你是个上千岁的老妖怪,我们不在乎的。”云天也凑了上来,看着白依尘附和道 然后嘴欠的云天,被一旁看着白依尘的龙少寻一把推开,被推开的云天站在一旁有些郁闷。 龙少寻就这么看着白依尘,一会儿看的白依尘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红红的,一旁的云天很不爽,但也无可奈何,龙少寻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白依尘点了点头,龙少寻和白依尘走在前面,身后是一脸不爽的云天。 第六十三章 忘忧 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书千秋摇了摇头,他想要就此突破到忘忧之境,看来现在这样还是不太可能,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了,他也算是最年轻的断尘境高手了,对境界的所求也没这么多,半步忘忧够了。 如此想着,书千秋停下了修行,有时候不拘泥于一事也挺好,这样心里的负担也会少了很多,如果真的钻了牛角尖,轻则逆水行舟,重则走火入魔。 书千秋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旁的杨曦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书千秋轻轻把杨曦给摇醒了。 “修炼完了吗?”杨曦揉了揉眼睛起身,看着一旁的书千秋问道 “嗯!修炼结束了,咱们吃东西去。”书千秋看着杨曦柔声道 书千秋叫上了龙少寻他们,又叫上了暂时还不忙碌的图家兄弟,一行人去下馆子了。 之后的比斗较为平淡,各显身手,书千秋倒是没怎么露面,除了龙少寻那场和图灵那场,至于孔颜,他倒是很轻松的轮空了一场,至于其他乏善可陈。 龙少寻的那场,对手也不怎么弱,但真的不算强,三个一品境界的高手,可惜了,可惜遇到了龙少寻,龙少寻对于这种对决,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因为很无聊,而且他最近有些烦躁了,至于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一瞬之间比斗再次结束,龙少寻看都没看,那些有些扫兴的观众,兀自回了观礼台上。 而图灵那场依旧精彩万分,虽然失去了双目,但是图灵身体其他方面,都及其灵巧,对于剑的催动也更加娴熟,图灵动用了一个剑阵,四柄剑将三人牢牢制住,利索的结束了这一场比斗。 以书千秋为开头,以图灵为结尾,这一轮淘汰赛结束了,结束以后相应的要修整了几天,而这期间也可以将比斗的人选排出来,这次倒是很轻松了,直接抽签,几十人,十几二十场比斗,名单一两个时辰就排出来了,书千秋第一时间得到了比斗的名单,他是第三场,而他的对手,是卢九,像个稚童一样的卢九,也许是有心,也许是无意,图灵和他在一个组中,只要两人都胜,一战是迟早的事,这一组中还有孔颜。 而龙少寻紧邻着书千秋是那天的第四场,他的对手是那日见的洪涛,天下第四的高手,书千秋为他捏了一把汗,倒是龙少寻一脸轻松,他准备和那人试一试,未必会输。 书千秋休息了两天终于到了他比斗的日子,是他的比斗自然火热,而他的对手,有些人熟悉,有些人陌生,因为卢九像个孩子,长得有有些可爱,引来了一大批女侠和大家女子。 没人觉得这人参与这场大赛有什么不妥,一开始还有人质疑的,他两场的比斗之后便再无质疑了,第一场刚上场时还让旁人有些疑惑一个孩子怎么在赛场上?主持再三确认以后也就不说什么,之后卢九的出手,让观者席上的那些人大呼精彩,也开始不再质疑了,卢九的出手毫不拖泥带水,一拳一脚甚和章法。 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名家,只是那些名门大派的人有些失望,卢九使得有些花架子了,第二场倒也一样,很精彩,但是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东西,大宗大派的人,想看看这一局,卢九能否露出什么真本事,若是击败了书千秋那自然是最好的。 听着别的欢呼卢九一脸无奈的扶额,现在这些孩子怎么了,书千秋看着卢九,抱拳道:“卢九前辈可是很招人喜欢啊!” 卢九看着书千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小子啊!” 主持人宣布比斗开始,退出场外。 书千秋看着卢九抱拳道:“前辈手下留情啊!” 卢九也收起了神情,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看着书千秋抱拳,“点到为止。” 两人瞬间有了动作碰撞在了一起,两人都后退了几步,吐出一口气,书千秋再一次冲上前,一拳打向卢九,卢九后退一步躲开了书千秋这一击,然后从书千秋侧面一击,书千秋反应了过来,手臂挡下了这一击,虽然脆弱的侧肋没有受创,但书千还是翻滚了出去几圈,身上沾着土尘,显得有些狼狈。 书千秋被这一击震的右手有些发麻,猛地起身冲向卢九以攻为守,卢九想要故技重施,但是书千秋露出侧身的时候,卢九依旧一掌打来,书千秋以手为轴,一腿扫向卢九,卢九反应了过来,跳起躲过了这一扫之势,,然后书千秋身形一转,全力聚于体内,一脚蹬中卢九,这一击并没有蕴含多少真气,也避开了卢九的要害,将卢九蹬出去好远。 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卢九还是吐了一口血,那些女侠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但是也不好意思骂出口,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她们还是要稍微注重一下仪容的。 “前辈,还要不要继续?”书千秋看着不远处的刚刚起身的卢九,询问道 “继续!”卢九没有废话,真气聚拢于手掌之上,一拳打向书千秋 看着有些疲态的卢九,书千秋全力一掌挥出,两掌相接,爆出一股气息,四散开来,仿若是一阵风一样,吹向四周,终究是卢九弱了一筹,被书千秋打退了。 卢九现在连起身都无法起身,身上已然没了力气,书千秋看着卢九,他们相识是很多年前了,当时的书千秋是家族一个不受重视的小鬼,一个人去游历天下,中途在雍州的一处小山村中,遇到了卢九,只是一面之缘,后来才知道他是谁,有些事情只有极其少的一群人知晓。 看着已经没了力气的卢九,书千秋轻声道:“前辈认输吧!何必如此执念?” 卢九咬了咬牙看着书千秋,艰难的起身口中喃喃道:“执念啊!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何必如此执念!我不愿屈从命运,可是师父又算得什么师父?只是没想到,你为我挡下那一剑。若是可以,我宁愿那年不与你相见,我宁愿舍弃一切,我宁可在师尊面前引颈自戮,也不愿你去送死啊!” 卢九抬头看着书千秋,摇了摇头,“江湖十三境,九品到一品,断尘到忘忧,天人到仙人,所谓断尘决断尘缘,所谓忘忧,难忘忧啊!” 说完卢九身上的气息暴涨,一瞬间卢九突破了,突破到了忘忧之境,天地真气狂涌入卢九的体内,顷刻间,卢九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看着书千秋,卢九心境已然平复平静道:“书小子,赛后为我解惑,之后我保你离去。” 看着信心满满的卢九,书千秋笑了笑道:“前辈啊,你还是胜了我以后再说这话吧,一招定胜负吧。” 卢九点了点头,内力积蓄与双掌之上,看着书千秋道:“一招定胜负吧。” 文心出鞘书千秋真气全数注入,儒家秘法加持于身,真气又暴涨了一节,“万道于心,万法不侵,见闻斩。” 剑气轰向卢九,而卢九积蓄的浩然之力也轰向了书千秋,两者相撞,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终究是书千秋略胜了一筹,卢九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书千秋也有些不好受,体内真气全空,甚至连走路也有些困难了,这样也好,起码证明了他与忘忧境的人有一战之力,这样也就没必要在乎境界了。 看着被破坏的有些惨烈的会场,四周围着场下的石砖几乎完全破损了,地上的台子也损坏的很严重,书千秋摇了摇头,看来图帆有有的头痛了,看着观众席上受到惊吓的观众,好在那些江湖宿擘们及时出手,挡下了他们全力一击的余波,不然肯定是要有所伤亡的。 书千秋上前轻轻拉起了倒在地上,没了力气的卢九,架着他离开,之后惊魂未定的主持,宣布了这一场对决的结束。 第六十四章 胜负 场外,卢九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书千秋,有些事情看来,只是一场空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问一问书千秋,抬起头看着书千秋,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书小子我知道,我已然没了想你询问的资格了,可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书千秋点了点头,看着这个样子卢九,他也不想拒绝什么,但也不会说太多,,看着卢九书千秋开口道:“前辈,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想好了再问。” “一个问题足够了,之后我也不想问什么了。”看到书千秋爽快的答复,卢九回答道然后将自己所想的事,全盘述出,“我只想问,所谓飞升者,能使人复生吗?” 和书千秋所想的一样,卢九果然是要问这些事情,只可惜了,书千秋摇了摇头,“不能,所谓飞升者和天人一样,他们并无出奇之处,只是修为更深了,没有逆天的能耐。” “嗯!”卢九听到答复,接受了这一现实,心里其实早已有了预期,只是不肯接受罢了,不肯接受她离世的现实,出来了这么久,是时候回去陪她了。 “你不看剩下的比赛了?”看着转身离去的的卢九问道 “不了,我离开的太久了,该回去陪她了,要是有事,随时可以找我,我就在那里。”卢九向着身后的书千秋摆了摆手,然后渐行渐远 虽然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可总感觉他的背影有些佝偻,当年雍州一个盛极一时的门派——大苍门门主忘忧境,门下大弟子年纪轻轻达到了断尘境,门主之女与大师兄情投意合,可惜被指腹为婚,要嫁给当时一个大家族的子弟,小师妹与大师兄情投意合,两人私通,事后败露,小师妹为大师兄挡下一掌,死在了大师兄怀中,大师兄走火入魔,灭了整个门派。 一切都已作古,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回到了观众席上,龙少寻的比斗是下一场,他的对手是洪涛,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前辈,即便现在龙少寻已经是忘忧境了,对付起来肯定是没这么轻松的。 回到了观众席上,白依尘有些忧虑的看着书千秋问道:“大哥,这场比赛,少寻有几分胜算?” 看着有些担忧的白依尘,书千秋安慰道:“放心吧,以少寻的手段,自保肯定是没问题了,少寻和他的境界相差不多,说不定能胜过他,没事的。” 白依尘点了点头,暂时安下心来,场中的比斗也快开始了,也有不少人关注着这场比斗,毕竟洪涛也是江湖排行榜上第四的高手,而那个少年也是江湖榜上年轻一辈第二的高手,这场比斗在旁人看来很有意思,毕竟江湖排行榜,这个噱头还是很足的。 姜小白也对这场比斗很感兴趣的,毕竟那个孩子,突然从江湖中冒了出来,甚至还指点了书千秋,自己手头上的资料最终找到的是一个畜生,那家伙以贩卖人口为生,在海边捡到了书千秋,之后几经辗转到了白家,一开始这小子,只是白家一些有心人,为了羞辱白依尘,留下的几个男子之一白依尘选中了他,之后第一次显现修为,到如今,不过短短六七年时间,这小子的进境太过迅速了,上一届武林大会时他才刚刚突破到了断尘境,如今看样子已经在忘忧境扎下了根了。 合上手中的资料簿,姜小白揉了揉眼睛,现在的年轻人,太伤自尊了。 比斗场上,洪涛依旧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样,饮了一口酒,倚着棍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书千秋有些紧张,因为这个样子的洪涛,是最具威胁的,醉的越狠,也就意味着他越认真。 龙少寻看着他这个样子,似乎没有太防备,书千秋感觉有些不妙了,一但动起手来,龙少寻可能会措手不及,但是也没办法提醒,这样算是犯规。 主持宣布了比赛开始,洪涛倒是没有急着动手,看着龙少寻,而龙少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听到主持宣布了比赛开始,才看向洪涛,有些戒备,没有率先出手 龙少寻最近有些忧虑,主要还是对于白依尘和云天,他知道两个人都有些天赋,也知道以他的能力,是无法将两人引入各自的道中的,他们不像书千秋,已经走出了很远,只需要稍加指点,便可以一飞冲天,他们如幼苗,需要灌溉,也需要加以引导才能破土而出,只是龙少寻他做不到,若是大哥去那里,他也不用担忧了,可是大哥似乎有些迟疑,有些不愿意去那里,若是大哥不去,他又拿什么保全云天和白依尘? 看了一眼坐在观众席角落的李韶光,龙少寻下定了决心,然后看向一直没有动手的洪涛,伸手示意道:“请吧!” 洪涛起身打了个酒嗝,然后摇摇晃晃的起身,将酒壶抓在手上,抽出棍子,眼神变得凌冽了起来,一棍扫向龙少寻,龙少寻向后撤了几步,紧接着又是几棍,带着凌冽的真气打向龙少寻,龙少寻运起一种诡异的步法,总是在洪涛的棍子要打中他的时候,躲闪开来,洪涛也没说什么,面露喜色,这个人不简单啊。 如此想着洪涛又饮了一口酒,步法更加没有章法,但攻击更加的迅猛凌冽,这就是他仰仗的功法——醉心棍,龙少寻挨了几棍,手臂有些发麻,但没有大碍,他的底子异常的扎实,龙少寻后退了几步,洪涛刺来一棍,龙少寻两指并拢挡住了这一棍,将洪涛击退了几步,两人拉开了距离短暂对峙,然后再次上前。 台上白依尘松了一口气,云天看着龙少寻的身法若有所思,这种似乎有些意思,一旁的书千秋看着场下的情况松了一口气,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即便洪涛还有余力,要胜龙少寻还是有些困难的。 李韶光看到龙少寻这个样子,有些感慨,或许选择这个人没有错,得之失之谁又说的好呢?这一次的选择又能影响多少人多少事呢? 坐在不远处的望舒阁一行人,为首的那人看着望舒阁主,有些感慨道:“当年师祖到底藏了多少私啊,若是那人肯传授我们,我们就能称霸这里,看样子那人是要跟我一组了,届时若是我胜了他,会向他请求这完整的月影迷踪步的,若是他不肯,我也不介意暴露他的身份,到时候这天下再难有他容身之处,希望他识时务吧。” 书德亮看着场中的情况目不转睛,向着一旁的陈到问道:“老陈,那小子和你比如何?” 陈到也注意着场中的状况,听到书德亮的询问,想了想回答道:“若是与那孩子对决,我不敢言胜,但也不至于败,这小子进境有些太过平顺了,应该是外间来的无疑了,看样子还和望舒阁有些渊源,望舒阁那个不带脑子的玩意,应该会故意暴露他的身份,到时候你怎么办?你家那小子怎么办?” 书德亮看向看向坐在观众席不远处的书千秋还有他身旁的杨曦,呼出一口气,“静观其变吧,他会不会家,帮不帮那人都无所谓了,这次大赛之后,也该去看看那里的情况了,陵宇他是要突破了,若是赶得及,也许能将那人彻底的击败。” 陈到点了点头,这些事总归是要处理的。 场下的龙少寻和洪涛各有损伤,洪涛似乎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手中的长棍微微颤动,而龙少寻也有点不好受,身体即便经过了一番打磨,不说堪比金石,也差不多了,这一番受创之下,龙少寻双手发痛,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稍微调息了一下,书千秋再次上前准备最后一击。 洪涛也不废话,将体内残余的真气,注入长棍之中最后一击了,龙少寻躲不开,也不想去躲这一击,欺身近前,左手挡住了这一棍,身形没有晃动,但是手臂传来一声清脆的喀嚓声,紧接而来是一股剧痛袭来,左手手臂断裂了,龙少寻忍住了剧痛,右手一掌打向洪涛的印堂,洪涛被这一掌打昏。 主持宣布了比赛的结束,龙少寻对着自己断裂的手臂缓缓注入真气,修补着断裂的伤口,没有在意观众的欢呼,看着出口处等待他的白依尘轻轻一笑,和书千秋他们一起回了冶城。 第六十五章 天 过了几天,个人战的对决结束了,紧接着的是晋级赛,书千秋轮空了,而龙少寻也遇到了,他应该遇到的对手——李韶光。 这几天的调理之下,龙少寻原本断裂的手臂,也恢复的完好如初了,上场对决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龙少寻神色有些凝重,如临大敌。 书千秋倒是有些疑惑,因为李韶光不过区区断尘境,修为上还要弱上他很多,龙少寻应该不至于如此担忧才对,这里面肯定有些事情,只是书千秋懒得去问,有些事没必要去知晓,知道的越多,忧思也就越盛。 龙少寻就这么坐在房间里思索,他倒不是担忧与李韶光的对决,毕竟以李韶光的境界确实对他威胁不大,要命的是他所修的那一道,当年修行最强的那人,举世皆敌又举世无敌,将那个世界大的像个筛子一样,至今没有恢复过来。 过了好些会儿,他才有了动作,他准备向图宇借一样东西,深吸一口气,只有那样,他才能保证能胜过李韶光,然后从他的口中,了解一些事情。 这样想着龙少寻也就出了门,走出院外,向一个路过的学徒打探道:“小兄弟,你们三少爷在那里?” 那个学徒想了一下然后指向一个方向,开口道:“三少爷在人字号第七间,训练新人呢。” “谢谢了!”龙少寻向那个学徒道谢,然后没等那人开口径直离去了。 冶炼房中,图宇正在指导学徒,他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老师傅了,当初沉寂了这么久,主要还是有些不想和二哥争夺什么,大哥善于交际,二哥的修行和对冶炼的执着,而他则是对冶炼有特殊的手法,当初的盘龙刀基本已经算得上他的收手之作了,只是二哥目盲以后,这冶城冶炼一道的任务,自然是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样也好,他负责冶炼,大哥处理人际关系,而二哥也可以尽力去修炼,谁也不会耽搁谁。 这般想着图宇一笑,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龙少寻,有些疑惑龙少寻怎么会来这里,他和龙少寻的交际不多,也就是点头之交,龙少寻平素里也没有和他过多的言语,看这样子,龙少寻似乎是来找他有事相求的,这等人物不能怠慢了。 这样想着图宇迎了上去,看着龙少寻图宇抱拳道:“龙兄弟怎么到我这冶炼房来了?有事吗?” 龙少寻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我想借图大哥的盘龙刀一用,可以吗?” “好!”看到一脸认真的龙少寻,图宇爽快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腰间的盘龙刀解了下来递给了龙少寻,“给。” 龙少寻接过了盘龙刀,抱拳道:“图大哥,谢谢了,比赛结束之后我会还给你的。” “无妨,无妨。”看着转身离去的龙少寻,图宇有些无奈的抱拳道 图宇目送着龙少寻远去,然后转身看向那几个看向这里的学徒,沉声道:“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看着火,这炉练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那几个学徒听到图宇的话,连忙去关注着炉火,不再去关注其他事了,因为这一炉的冶炼,快要收尾了。 龙少寻回到院中手中握着刀沉默不语,身上的气息浑然一变杀气十足,这种只有在战场上百战之将才有的杀气,轮其威势,甚至比书千秋、白闻道、姬然他们,还要强上很多,收回杀气,龙少寻有些感慨,也有些年没有用刀了,还记得第一次拔刀时的景象,还有师傅惊喜的表情,“唉”幽幽一叹包含了所有的情绪,龙少寻回到了房中。 不远处的书千秋看到龙少寻这个样子,有些疑惑了,龙少寻为何如此慎重?或许真的是那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吧,抚了抚额,书千秋继续调息,他轮空之后的下一场,对手是孔颜,即便帝陵宇也不能言胜的对手,而他不过一个断尘境。 “唉!”叹了口气,书千秋继续盘膝感悟 比赛的日子到了,这一场关注挺多的,毕竟战胜了洪涛,就等同于夺得了江湖榜上第四的宝座,看书千秋的年龄,不过弱冠之年的样子,而他的对手,似乎是个隐晦不出的强者,孔颜看着李韶光若有所思,似乎很多年前见过这个人,只是忘记了在哪里见过。 比斗场上,李韶光看着龙少寻,看着他腰间佩戴的那柄长刀,忆起了当年在那座浩然巨城中,初见龙少寻的样子,彼时他身旁还有佳人相伴,如今的他不过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龙少寻也不是当年那个众人拥护的傲然男子了。 主持宣布了比斗的开始,李韶光看着龙少寻抱拳,没有开口,而龙少寻看着李韶光,身形瞬间暴起,一拳打向李韶光,李韶光运起了玄岳山的招式“四两拨千斤”,将龙少寻这一击给化解了,然后一拳打向龙少寻,龙少寻轻喝,“金刚护体。” 体泛金光,龙少寻一步不动,将李韶光震开,龙少寻面对李韶光毫不藏私,将自己当年所学之术全数用出,也毫不掩盖自己的身份了,如果这些发现了,那就随他去吧,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些江湖门派有些疑惑,因为书千秋所用的武学太过奇特,奇特的令人惊讶,仅这一式,就要比相似的“金刚震”强上很多,之后还需要静观。 “唉。”书千秋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大致从云天那里,得知了那日龙少寻和李韶光所说的话,明白了这场的重要性,不知为何他有些担忧,因为这场龙少寻必然是会泄露外间之人身份的,之后望舒阁在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即便陈到和帝若泽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出手,孔颜和冶城不插手,那还有一帮虎视眈眈的江湖人,不像上次都是些宵小之徒,名门大派估计些面子不会出手,这次龙少寻展现的越多,他就越危险。 龙少寻看着李韶光,松了松筋骨,有些不屑道:“如果你就这么点能耐,那还是趁早认输吧,我知道你不止这点能耐,你那天道的手段,使出来吧。” 说完龙少寻脚下生风,运起了“风影步”,一瞬间冲到了李韶光的面前,李韶光反应过来,一拳打来,只打到了龙少寻的残影,龙少寻忽的从李韶光身后出现,李韶光反应及时,又是一拳,结果还是残影,几番之下,已经气喘吁吁了,渐渐被龙少寻给压制了。 场中局势明朗,书千秋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李韶光若是用尽全力,龙少寻会输,但是李韶光会死的,书千秋神色凝重的看着场下,龙少寻使出的招式越多,他就多一分危险,环视四周的江湖帮派,已经有几个起了意。 看到书千秋的眼神,那些收起了自己垂涎欲滴的神色,这些人意识到了,如果不解决书千秋,那么他们想要动龙少寻,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事需要一个引子,那些人看向望舒阁的方向,望舒阁为首的那人也看向这些人,双方默契的点了点头,反倒是望舒阁主,似乎有些纠结的样子。 书千秋看到了这一切,似乎是真的有些危及了,起了些怒火,这些蝇营狗苟之事,连这些人都会去做了,江湖似乎已经变味了,书千秋心更累了。 一旁的杨曦看着书千秋阴郁的神色,看着书千秋,温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紧紧的握着书千秋的手,书千秋感受到了杨曦手上的温度,看着杨曦心里暖暖的,是啊,没了心中憧憬过的江湖,还有她不是吗?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很快书千秋也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因为场下变得异常的精彩,就像当年龙少寻将他引入文道时一样,李韶光似乎也在做着类似的事,将龙少寻引入一道。 李韶光爆出所有的真气,将龙少寻震开,看着龙少寻,李韶光吐出一口气道:“龙少寻,你可知什么是天?” 第六十六章 拒绝天道 场中在李韶光说出出那话以后,两人没有了动作,就这么站着,像是在对峙一样。 观众一阵骚乱,不理解,场下好好的对决,怎么就没动作了呢,刚看出点意思,然后这两个人,突然就没有动作,这让看到正兴起的观众们有些郁闷,但也不好直接叫骂。 书千秋看出了一些,两人进入了一种,类似于意境的空间,这样的状态下,也不必顾忌些什么了,外人看不到,他们能用的更多了,只是苦了,他们这帮子观众,什么都看不到了,这样也好,只能等比斗结束才能知道结果,也不必为自己平添忧思。 现在书千秋好奇的是,那个老人说的所谓天,是什么意思?是指天下,还是说的另一个世界,还是指别的什么事?书千秋抚了抚额,不去想这些事情了。 看着一旁有些忧虑,又有些犹豫的白依尘,书千秋轻声安慰道:“依尘,你无需担心,少寻他没事的。” 白依尘点了点头,但眼神中还是充满了担忧之色。 “龙先生,在这里你尽可出手,这里没人旁观,尽可以拔出你腰间那把刀,与我全力一战。”那个类似意境的空间里,李韶光看着龙少寻,露出了轻松之色 “这里是什么地方?”龙少寻看着李韶光,也没有说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刚刚不知怎么的听到李韶光的话,思绪一乱,然后到了这里,感受这方空间,龙少寻感觉,这里类似于意境,这里更像是个异度空间。 “这里是天道秘法之中的灵幻之境,一个小秘法,本来是天道修行者用来修炼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着有些戒备的龙少寻,李韶光开口解释道 “那开始吧。”明白了过来的龙少寻看着李韶光,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比赛继续 李韶光看着这样的龙少寻,苦笑了一声,然后目光凛冽了起来,一掌打向龙少寻,相比之前场上的他,现在的李韶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样子是催动了某种秘法,现在的李韶光隐约间,甚至还要强上龙少寻一线。 看着李韶光的变化,龙少寻上前一拳打来,然后猛地后退,因为现在的李韶光,似乎能够看清他的一举一动,刚刚一瞬间还好反应的及时,不然肯定会受到重创的,看着这样的李韶光,猜测这是不是天道秘法,龙少寻来了兴致,双手聚上了真气,身后浮现一条苍龙“苍龙逐月”,手上闪着银光,如龙逐月,一拳打向李韶光。 李韶光看着龙少寻这个样子,摇了摇头,他这一式很强,但不是他全部的力量,李韶光时间不多了,看着一拳打来的龙少寻,长袖一挥将龙少寻扫开,然后一个闪身,一脚将还在空中的龙少寻踢出了好远,这只在一瞬之间,快到龙少寻根本闪避不及,龙少寻感觉一阵气血翻腾,喉头一腥,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血,稍微平息了一下,从地上爬起,看着李韶光。 看来确实是小瞧了李韶光,毕竟是天道引路之人,虽然是虚幻之境,但这嘴上的血迹,还是有些真实的,手指擦过嘴角,抹去了血迹,看着李韶光,真气灌注全身。 李韶光看着龙少寻这个样子,摇了摇头道:“如果你只是这个样子,那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龙少寻了,还是那句话,拔刀吧,如果你不使用,你必败无疑,我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了。” 听到了李韶光的话,龙少寻摸上了腰间的那柄长刀,想起了师傅当年说过的话:用刀之人,与用剑之人不同之处,剑有两刃,一刃伤人,一刃省己,用刀没有这么多讲究,你可以百无顾忌,全力施为,大开大合间,与敌一战,不必担心被刀所伤,也因此用刀之人极多,刀也被冠上了贫贱粗莽之意,练刀若想进境迅速,重要的还是要自知…… 龙少寻拔出了腰间的盘龙刀,气息一变,李韶光看着攻过来的龙少寻,闪身躲过,终于龙少寻用出全力了,看着这个样子的龙少寻,李韶光松了口气,他要找的就是龙少寻这样的人,以龙少寻之势足够了,又一次将将躲过了龙少寻的刀气,他的身体已经接近负荷了。 积蓄着最后的内力,李韶光主动出击,打向龙少寻,而龙少寻似乎变得极为冷酷,看着攻过来的李韶光,龙少寻真气积蓄于刀,最后一招,准备结束这一切。 李韶光裹挟着全数真气的一拳,和龙少寻这全力的一刀相接,最终是李韶光败了一筹,没了力气,而龙少寻及时收住了那一刀,看着瘫坐在地的李韶光,龙少寻将刀收归回鞘。 瘫坐在地的李韶光顿了顿,开口道:“所谓天道的祸乱之性,源于很久很久以前那人的所为,可是当年若不是旁人逼迫,他或许能带领那些英才,真正的飞升,可是诸多事情毁了那个辉煌的时代,以至于很多修行者殒命,很多道遗失,比如适合那个小姑娘和那个年轻人的道,已经好久没出现了吧?” “说说吧,你是从哪里得到天道之力的?还有别的什么人走了天道之路吗?”龙少寻点了点头,看着瘫坐着的李韶光,问出了这几天心中的疑惑 听到龙少寻的提问,李韶光想起了曾经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思绪,李韶光开口回答道:“这件事是大约四十多年前,我第一次遇见你之后一两年,我和她一同游历,在北地一个荒山上,我无意间掉到了一个山洞中,洞中葬着一个人,岩壁之上记载着一些东西,我看完之后记在了脑中,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天道修行之法,至于我自己,我不算是修行天道之人,因为我不够资格,只能以天道引路人的身份,来为天道寻找合适的修行之人,可惜我这几十年,盘踞在这九州之中,到现在为止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够资格承袭天道的人,所以你不必担心会有祸乱发生,也不必担心你大哥,他那人不会这么愚钝的,若是你肯继承这天道,他必然无事,你意下如何?” 说完李韶光看向龙少寻,想知道龙少寻的回答,龙少寻倒是一脸淡然,甚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看着一脸期待的李韶光,龙少寻坚定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愿!” 李韶光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为何?” “不为什么,不愿就是不愿,何苦强求?”龙少寻还是摇头 看着龙少寻坚定的作态,李韶光也不好阻止了,挥手散去了这灵幻之境,回归了现实,龙少寻起身,上前扶起了坐在地上无法起身的李韶光。 李韶光看着主持,高声道:“老朽技不如人,认输了。” 说完李韶光挣开了龙少寻的搀扶,向场外走去,将一块看上去有些腐朽的木质的令牌,丢给了身后的龙少寻,“龙少侠,在下就此告辞了,若是那两人有需要,尽可来找我,他们所研习的那两道最终的秘法。恰巧是我在另一地得知的,武林大会结束前,我都在这临兵府,若是你有意,用你知道的方法传信与我。” “好!慢走。”看着远去的李韶光,龙少寻抱拳 李韶光走了以后,龙少寻也懒得管什么规矩了,轻轻一踏飞上了观众席,将腰间盘龙摘下,双手奉还了图宇,图宇看着这样的龙少寻,也没说什么,接过了盘龙刀。 在白依尘身旁坐下,看着白依尘有些担忧的眼神,龙少寻笑了笑,碍于礼节,龙少寻只是看着白依尘,眼神中尽是温柔。 看到龙少寻和白依尘这个样子,一旁的书千秋有些笑意,扭头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杨曦,看着她有些可爱的睡颜,书千秋笑了笑。 第六十七章 说,问 书千秋他们之所以没有离去,是因为紧接着龙少寻的这一场,是孔颜的对决。 书千秋想要去问身后的龙少寻,他们在意境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杨曦在小憩,他不忍把杨曦给弄醒,现在的无聊只能去看孔颜的比斗,说实话,没什么意思,对手是褚鲁。 褚鲁的境界并不高,不过断尘境左右,说实话没有太出奇的地方,只是他的拳法,蕴含着一种意味,一股说不清的东西,从无空门主身上,他也感觉到了这种力量,当初在摒州封住那只异兽的大阵中,虽然是儒道阵法,但是融入了一丝道家,和这种意味,似乎是龙少寻口中的一道,只是残缺不全罢了。 龙少寻看着褚鲁,摇了摇头,儒释道三家,儒家和道家已经在这里扎了根,只是这佛家还未在九州出现,不过也算是有了萌芽了,只可惜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长成参天大树了。 比斗当然没有悬念,褚鲁被孔颜一边倒的碾压了,孔颜飘然离去,今天的比斗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书千秋轻轻摇醒了杨曦,杨曦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着身旁的书千秋,迷迷糊糊的问道:“结束了?” 看着迷迷糊糊的杨曦,书千秋点了点头,“结束了,我们走吧!” “嗯!”杨曦起身,和书千秋他们一起离开了 冶城的庭院中的亭子里,只剩下了书千秋他们五人,本来图云图宇也有些好奇,想来这里旁听的来着,结果他们两人被图灵一手一个给拖走了。 看到图灵这个样子,书千秋笑了笑,龙少寻点了点头,他要说的事确实不能让旁人去听,因为太过于重要了,他要将一切都呈现给书千秋,之后让他自己去抉择,如果书千秋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去找李韶光,去寻求云天和白依尘所能修的那两道,至于自己,绝对不会接受天道的。 书千秋率先开口,看着龙少寻一脸好奇的问道:“少寻,说说吧,你和那人在意境空间,所发生的事。” 看着好奇的一众人,龙少寻想了想措辞,声音平缓的开口,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听完这一切书千秋点了点头,天道?好霸气的名字,只是让他有些意外,少寻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力量,所谓祸乱又是什么?看少寻这样子似乎很抗拒这股力量,而那老人离开时的说的那些话,似乎也值得思考。 白依尘和云天所修的又是什么?云天身上隐隐约约带着一股和白闻道相似的感觉,那是一种沙场上才能得到的力量,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具备的感觉,绝对不是杀伐之气,而白依尘,她身上带着一股气息有些异样,有些道家的意思,但真的体会起来,和道家所修的完全是两种东西,隐隐约约有一种规则框架的意思,类似于法家。 带着满肚子疑惑,书千秋看着龙少寻问道:“少寻我问你,所谓祸乱是什么?你又为何抗拒这天道?还有他们两个所研习的是什么?那个李韶光又是什么人?” 听到了书千秋一连串的提问,龙少寻开口为书千秋解惑道:“大哥,天道的祸乱,源于我出生的那个地方当年的传言,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修行天道的人,他引起了一场波及了天下的祸乱,死了太多太多人了,以至于天道成了,修行之人口中不详的一道,但是从哪里以后,天道就消失了,但那里的人对天道的恐惧,也日益的加深,所有人都担心,天道再一次出现,再一次引起祸乱,所以我不愿意接受所谓的天道。” 顿了顿龙少寻继续说道:“至于云天和小姐所修的道,也确实是他们两个人又相应的天赋,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只将自己所知道的传授给了他们,所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才将将四品之境,也没有完整的修行之法,至于他们所修行的方法我想大哥你也看出了一些。” 书千秋听到了龙少寻的话,点了点头,他想起了当年的百家争鸣,龙少寻问道:“小天修的是兵家之道吧?而依尘,她所修的类似于法家,但是有有些道家的意思,我想不明白,依尘修的是什么?” 看着疑惑的书千秋,龙少寻点头,证实了书千秋的话,“大哥,云天他修行的确实是兵家之道,这一道名曰:战道。这一道主杀伐,战场上百战之士身上总会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战气,这种便是他们进阶的途径,只是这一道无法迈出最后一步;而小姐所修的这一道,也确实是法家的里子,道家的面,这一道就叫:法道,法道重阵,以阵法制造框架,以规则来对敌,这一道也遗失了很久了,即便有研习的,也达不到最后一步,以李韶光的话来说,他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 “至于李韶光,他并不算什么特别的人物,无论是这九州,还是那里,你所看到的就是他真实的样子,可是他修习了天道,这一道太过神秘了,也因此他才能与我一战,没什么出奇的的地方,他只是比旁人幸运了一些,找到了离开的节点,游历了一遍,得到了一些奇遇。”紧接着龙少寻开口,将书千秋最后的疑问给解答了 下人们把米粥和一些小菜松了过来,虽然还未到晚饭时分,但临近冬季,加上还有其他事要做,所以书千秋在图灵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声,让下人准备些饭食过来。 吃过饭,下人把碗盘都收拾走了,龙少寻看着书千秋,一脸认真的模样,沉吟了一会儿,龙少寻开口道:“大哥,我现在很认真的问你,请你回答我,你是否想要去那个世界,在那里你能够得到更多,区区九州,一隅之地,不应该是大哥你的格局,大哥你想去吗?” “少寻关于这些事,我要好好消化一下你说的这些事,之后再回答你。”看着一脸认真的龙少寻,书千秋想了想,看了一眼身旁的杨曦,似乎有些犹豫,看向一脸期待的龙少寻,拉着杨曦起身,“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告诉你答案。” “嗯!”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书千秋,“大哥慢走。” 书千秋先行离开了,他没有说一些事情,比如书千秋如果同意去那里,他就不必去寻找李韶光,去为白依尘和云天求那修行之道,他们也可以在游历之后,再回来这里,不会被势力裹挟着,拘束在那里,可他不想用这些无束缚书千秋。 云天沉默不语,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白依尘,然后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去,这里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个人,白依尘一直没有说话,看着池塘中的游鱼。 龙少寻看着若有所思的白依尘,也不去想什么了,看着白依尘道:“小姐,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你早点休息吧。”看着游鱼的白依尘点了点头 得到应允的龙少寻转身离去了,突然白依尘扭过头来,看着离去的龙少寻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龙少寻也是一样,有些话他说不出口,起码现在说不出口,房间里的云天,坐在桌前,阴暗的房间,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有一声叹息声。 书千秋感觉到他们这个样子,龙少寻和白依尘只有一张纸隔着,只是他们都两个不去捅破这层纸,这些天一忙活也忘了去开导云天了,有时间再说吧。 “你想去吗?”坐在床上的踢着腿的杨曦,看着一旁的龙少寻,问道 书千秋看着这幅模样的杨曦,反问道:“你想去吗?” “我不会去,去了也只会拖你的后腿,这修行之人也许会长生,如果我去了,或许有所进境可,以多获得一些寿元,多陪陪你,可是我不愿拖你的后腿,那里肯定有很多凶险的地方,到时候你照顾他们三个,都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多加一个我,我恐怕你会照顾不及。如果你去了,我在摒州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好吗?”杨曦拉着书千秋的手,轻声回答道 听到杨曦的这一席话,书千秋下定了决心,看着杨曦轻声道:“好了,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了,睡吧!” 然后看着外面的天色,书千秋将杨曦拥入怀中,入了眠。 第六十八章 回答,战图灵 深秋时节,太阳总是升起的有些晚,约莫七八点的样子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片天空,杨曦先起来,从书千秋怀中起来,穿上了衣物,不多时书千秋也行了,打了个哈欠,书千秋看着杨曦起了床,有些意外,看向外面,发现是自己起来的有些晚了。 看着杨曦,书千秋伸了个懒腰,“走吧,吃早饭去。” “嗯!”杨曦点了点头,然后帮起来的书千秋穿戴衣物,拉着他的手,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下人已经把早饭端了过来,龙少寻他们正在吃着,看到书千秋出来,龙少寻放下了碗筷,看到书千秋到了近前,龙少寻问道:“大哥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去那里?” 杨曦在一旁什么都没说,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书千秋揉了揉杨曦的秀发,看着龙少寻摇了摇头道:“少寻,我曾经很憧憬江湖,最初我只是个家族中的小透明,母亲离世以后,我就去游历天下,后来遇到了小曦,然后十几年不见,认识了你们,从你手里得到了儒家修行之法,再然后我找回了她,说实话,我经常在梦中惊醒,我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说到这里书千秋看着眼神温柔的杨曦,笑了笑。 龙少寻有些遗憾,看来书千秋不会去了,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道:“大哥你要不要去那里?你还可以带着小嫂子一起去,到时候小嫂子可以延续寿元,你们可以在一起更久。” 书千秋看着杨曦,然后还是摇头,回答道:“少寻,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已经想好了,小曦昨天晚上对我说的那番话也让我醒悟了,当初游历天下,渐渐的不再憧憬江湖,因为我早已经在江湖待了很久,已经习惯了,但也累了,一同生活的再长,也不及这片刻的相守,我不愿去。” 龙少寻点了点头,什么话都不说了,也没必要去说了,想着心中的事,现在他也已经预料到了,只能在那人离开之前,去求得修行之法,龙少寻觉得很可惜,可惜书千秋这绝顶的心境,最起码也是仙道无虞,到不到那个境界也只是想不想,可在这方地界,没有经过洗礼,连天人都有些难。 一块璞玉蒙了尘,龙少寻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现在这情况是肯定无法在劝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去劝服一二。 书千秋他们用过了早饭,下人将碗筷收拾好了,闲来无事,书千秋坐在亭子里喂着鱼食,云天在和龙少寻下棋,相互博弈,白依尘在一旁跟着杨曦学习刺绣。 距离八强赛还有两天,这两天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而自己的瓶颈,书千秋也不去在乎了,因为没有必要了,之后的对手,书千秋还能面前应付一二,唯一让他担忧就是孔颜,不仅是孔颜的修为,还有他的所求。 孔颜所求的和那些利益熏心的人不同,他可能就是要找离开这里的路,书千秋从龙少寻闲谈间,知道了一个离开这里的节点,就在雍州以北的摒州一处深山里,他是肯定不能说的,一但出去,将闭塞的节点完全打开,外间人到此,必然会冲击大夏的安定,甚至能够颠覆朝局,这也是书千秋他笃定,京城中的那几个人会保他的原因,只是书德亮一直不来找他,书千秋有些怀疑,书德亮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孔颜的这点执念或许源于他的师傅,那个外间而来的张夫子,他或许是要去外间为师傅做些什么事情,才会有如此执念吧! 书千秋还在喂着鱼食,邱东拿着一个卷轴,径直来到了这里,看着书千秋将卷轴递了过来,“书公子,这是后天比斗的名单。” 书千秋接过名单,然后放在一旁,看着邱东抱拳道:“邱主管,辛苦了。” “无妨,无妨。”邱东看到书千秋这幅作态摆了摆手,然后抱拳道:“书公子,在下还有别的事,就此离去了,告辞。” 书千秋看着离去的邱东点了点头,“邱主管慢走。” 然后解开了封着卷轴的丝带,打开卷轴,龙少寻他们几个也凑过来了,书千秋将卷轴铺展开来。 龙少寻的对手是马良,而他的对手则是图灵,一路杀到这里的图灵,若是不了解的,肯定以为冶城主办方有所偏私,可是之前的比赛中尤其是预选和淘汰,这两场中,几乎所有难以调度的强者都都是安插到了图灵这一组,之后的比赛绝对的公平,半步忘忧的北地枪王周朝,成名已久的高手,依旧败给了他,起码有些人,是已经认可了图灵。 书千秋调息了一下,也是应该与图灵再次一战了,他绝对不会因为文心而放水的,将手中最后的鱼食丢下了水,书千秋坐在一旁看着云天和龙少寻博弈。 一晃两天过去了,到了比斗的日子了,图灵早早的等在了赛场之上,等着书千秋,剑匣放在一旁,虽然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心能感觉到一切,书千秋带着文心从场外走来,盘膝而坐的图灵扶着剑匣起身。 裁判宣布了比斗的开始,然后退出场外。 这场比斗关注的人挺多的,最重要的是因为图灵那一手御剑术,惊世骇俗,而书千秋同样不凡,仅仅他的剑法,还有那出奇的身法,同样还有那柄神兵,所展现的招式,这种种吸引着那些看热闹的侠客,同样也吸引着那些名门大派,他们想看看这个铸剑师如何面对自己的剑。 书千秋看着图灵抱拳行礼,但没有言语,而图灵同样是抱拳,没有言语。 双方站了片刻,谁都没有先动手,然后图灵开始动了,手一挥,一柄剑从剑匣飞出直直的刺向了书千秋,书千秋用两指夹住那柄剑,剑身挣扎着似乎想要挣脱。 然后又是一柄剑,直刺而来,书千秋后撤一步堪堪躲开了这柄剑,但是手中的那柄剑也挣脱而开,又是三柄剑,但好在招式单一,书千秋运起神行步,左右闪躲,消耗尽图灵的内力只存在于从前,一旦到了断尘境,内力入浩瀚江河,除非一一刻不停的大量消耗,否则根本不可能耗尽,依照现在图灵现在这个状况,除非九柄剑齐出,一刻不停的去消耗,否则根本不可能去耗尽他的内力。 图灵也不和龙少寻浪费时间,九柄剑齐出,准备和书千秋决一死战,书千秋看着这样的图灵摇了摇头,这还不足以让他出剑,从大赛道现在,书千秋没有用过一次谏言,这次准备动用了,书千秋沉声道:“怪力乱神,岂可允之?” 谏言一出九柄长剑齐齐落下,图灵似乎暂时失去了御剑之能势,孔颜看着这样的书千秋摇了摇头,虽然谏言可以,但还是略显不足,虽然他也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但也足够了,毕竟自己也没达到师傅说过的那个境界。 看着书千秋图灵摇了摇头,对这一招,他现在也不确定能不能将这一式给破了,但还是运起了心决,书千秋感觉有些异样,因为剑又动了,一柄剑冲了过来,划过了书千秋的脸颊,书千秋第一时间躲开但已经晚了,书千秋意识到了,自己的谏言第一次被破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书千秋也不含糊了,拔出了腰间的文心,气息爆出一剑挥出打退了图灵的剑,闭上眼书千秋人剑合一,他也懒得去藏这一招了,现下的这种情况这一式是最适合的,之前那一招威力太大,但是他不想去伤了图灵,况且也挡不住这九柄剑。 书千秋在这人剑合一的状态下,面对着图灵应对自如,反倒是图灵愈发的吃力,渐渐跟不上书千秋的速度,几次被书千秋近前,但好在及时御剑化解了书千秋的进攻,看样子已经成不了几波了。 图灵一个走神被书千秋欺身近前,剑刃离图灵的眉心只有一指的距离,好在书千秋及时收住了剑气,即便如此,图灵还是被这威势给冲倒在地,书千秋伸手,将图灵拉起,图灵手一招,九柄剑入了剑匣,看着主持,图灵开口道:“我认输。” 主持宣布了比斗结束,书千秋搀扶着图灵,和龙少寻他们一起离开赛场,回了冶城。 第六十九章 马良 下午的比斗是马良和龙少寻的,对于马良,书千秋了解的不多,但也不少,拜师于澄州青城山,据说修行了真正的道法,究竟是什么道法,书千秋所知不多,只知道马良以火入道,不过也没有担忧的必要了,因为龙少寻好歹也是忘忧境强者,即便马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龙少寻应该也能应付一下。 观众席上众人坐定,已经是八强了,也没谁会缺席比赛了,每一场比斗都是精彩万分,书千秋看着场下的两人,从自己得到的关于马良的资料来说,属实是可惜了,马良曾经游历到了荆州,那年荆州起乱,书千秋平叛,也是在那年意气风发的状元郎目睹了书千秋那一炬火,焚毁了无数的家庭,马良接受不了现实,因此弃了唾手可得的官位,遁入的道门。 想到这里,书千秋也不觉得愧疚什么,只是觉得可惜了,当年的马良在遁入道门之前,禄元堂的某个榜单之上的评价极为中肯——盛世能臣,乱世鬼谋,对他的预测是足够官拜一品,而书千秋这两天也看了一些,曾经马良写的策论,书千秋看完策论以后的评价,只有两个字——鬼谋,其中的一些思虑,连书千秋都有些自愧不如。 书千秋在场上想着事情,而场下身形有些佝偻的马良,看了一眼观众席上,沉思的书千秋,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然后看向龙少寻,观众还未坐定,主持还未上场,他们有闲谈的时间,但是马良只是看着龙少寻,而龙少寻只是看了一眼马良,什么都没有说,也懒得和这人废话。 龙少寻感觉到了那一丝杀气,看着马良有些不悦,面前这个佝偻的老人,若不是书千秋说,他还真的以为他是个老人,这些天,他们之前没注意过这个马良的对决,前几天拿到八强的名单以后,才去向图帆打听了一下,从图帆口中了解过一些事情,只知道了这人用火与人战斗,据说是青城山的秘法,火势极盛。 龙少寻知道,这人修的是五行之法,以火入道,但是五行之道据龙少寻所知,完全掌握五行之道,只有天人境才能到达,忘忧境最顶端的那一部分人,也能找到自身的五行之属,也有意外的情况比如五行之兵,比如大哥手中的文心。 不过以马良如今的境界,是不可能掌握五行之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修的应该是道家的术,以术人道。 观众到齐,主持上宣布的比斗的开始,然后退出了场外,龙少寻看着马良,没有废话只是抱拳行礼,看到龙少寻这个样子,马良也没说什么,也抱拳行礼。 礼毕,比斗证实开始,马良掐了个指决,烈火席卷而来,攻向龙少寻,而龙少寻面对扑面而来的热浪,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一团火焰,恍惚间龙少寻欺身近前,一拳打向马良,但是到了身前的一瞬间,又退出了数丈之外,无形之火萦绕着马良的身侧,根本无法欺身近前,退后到数丈之外,露出了笑容,轻声道:“月影迷踪步。” 步法一出,坐在望舒阁首座的那个人,神色有了变化,下面那个所用出的步法,确实是他太祖爷爷曾经向他,展示过的过的月影迷踪步,台下的年轻人确凿无虞是那里的人了,太祖爷爷曾经提起过的那个世界,也提到了他的家族,一个庞大的家族,也嘱咐过他,如果有一天家族的人来到了这里,不能招惹。 可是他不想听太祖爷爷的话,他永远忘不了太祖爷爷临死前的不甘,因为太祖爷爷是被家族放逐的人,他即便让全天下卷入战火也不惜,凭什么他姓龙,却要避让下面的那个姓龙的人?凭什么没有资格去学习更强的功法? 深吸一口气,坐在首座的那人平复了情绪,因为书千秋望了过来,带着杀气,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虽然书千秋修为上还只是断尘境,但已经能胜忘忧境了,况且书家和朝廷也不容小视,好在结束之后可以用大义来束缚书千秋,到时候众多江湖势力齐齐去对付那人,虽然云天和那个女孩子有些不好惹,绑缚即可,也不会伤了和气,想法安定了,也不去考虑其他的了,关注着场下的比斗。 书千秋看着那人,有些厌恶,可惜这场遇不到那人,若是四强遇到那人,即便他现在已经是忘忧境了,书千秋有办法让那人永远开不了口,因为他身上那股妒火,让人恶心,感觉这那人这种样子,书千秋真的想要将那人彻底解决了,也只能等四强赛了,希望他不会在这八强败北。 龙少寻也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一言不发,这些人的心思,他清楚的很,但是也懒得管这些事情了,若是真要动手,他不介意将这九州的江湖给打穿。 看着马良,龙少寻也不想去浪费时间了,既然他玩火,那自己不介意用水去平息了这场火,月影迷踪步最大的好处就是快,也能为自己争取不少时间,道法龙少寻小时候研究过一些,没有到天人之境,使用五行之水需要布阵,除了麻烦一点,其他倒是没什么,龙少寻左右游走,明面上是在消耗马良的真气,避免与之正面交锋,实际上是为了布阵,水寒之阵。 马良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想要破坏场上的痕迹,但是已经晚了,大阵已经布好了,看着马良攻来的一道火焰,龙少寻一脸轻松之色,手一挥,将火焰散去,只有热风扑面的感觉,有些舒服,场中意外的寒冷,而观众席上看到一脸疑惑,不明白怎么回事,看出门道的玄岳山主点了点头,道家的阵法,玄岳山的阵法有类似的,不输于这方大阵,所以他也没太多想法,云巫山也是一样,只是觉得有些玄妙,对着方阵法没有太多的兴趣。 龙少寻手摁在地上,然后一个弹指,凭空出了一道水流,袭向马良身前那无形的火墙,火焰蒸腾着水,不多时起了一场雾,而且越来越浓,观众看不清场中的情况,书千秋倒是没有去在意这一切,因为在龙少寻布完阵的那一刻,马良已经输了。 看着尽显疲态的马良,龙少寻摇了摇头,手一挥带起一阵风,将雾气吹散了,二指并拢,抵着马良的眉心,对着主持道:“宣布结果吧,他输了。” 马良点了点头,他也不是个傻子,知道刚刚龙少寻如果用真气,他必死无疑。 主持宣布了结果,马良离去,在出口处,意外的看到了书千秋,看着书千秋,马良没有露出好脸色,“这不是荆州将军吗?找贫道何事?”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马良,摇了摇头,并没有想和他解释什么,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当年平定荆州万花谷那一战,我从未想过向你解释些什么,一炬焚尽万花谷,我对你兄长,对你弟弟有愧,但我不后悔,若我迟疑,你觉得荆州会死多少人?” 说完书千秋拍了拍马良的肩膀,然后离去,不再看向马良,有些事情在于理念不合,当年之事源于一些人,就像马良,因为那场人间惨剧遁入空门,他的兄长,他的弟弟皆是死于那一战中,为掩护书千秋撤离而死,万花谷那一炬也让在附近的马良看到了一场人间惨剧,几十万人死相各异,如今书千秋已然放下了过去,放下了...... 马良看着转身离去的书千秋,不知道说什么,当年之事与其说是对书千秋的怨恨更多的是对战争的恐惧,还有自责,曾经的自己所撰写的那些策论,对战场上用尽了诡谲之计,可真的见到了战场之后,见到了和他那计谋相似的招数,马良对曾经的自己有一种恨,于是他遁入了空门,不理世事,去逃避一切。 杨曦看着回来的书千秋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我没事,只是去了结了,一桩因果。” “回去吧?” “嗯!” 第七十章 文道箴言 一晃几天,八强赛也结束了,这几天中一切还算是顺利,让书千秋意外的是那个望舒阁的人居然也晋级了,这让书千秋期待着与他一战,这样的话可以平息一场争端,看着那人的比斗,几乎没有任何亮点,他的对手是无空门的门主,两人的对决还行,在旁人眼中尽是大家风范,但是真看起来,没有什么可以赘述的东西,太过平淡乏味的一场对决。 孔颜的那场对决还算是可以,谏言之力比书千秋的要强盛上不少,书千秋最害怕的就是遇到孔颜,主要是孔颜的力量与他同宗,一旦对上以境界来说,孔颜是完胜他的,其他都是白说,心境只是让走文道的这条路的时候,走得相对平顺一些,实战上的技巧来说,他和孔颜相差的不多。 坐在院中书千秋他们几个都在忙活各自的事情,已经接近立冬了,武林大会也已经到了结尾了,有些江湖门派已经离去了,剩下的一些不是心怀叵测,就是等着他被打败,然后来得知他们想知道的事情,他们所求的大多是求离去的地点,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只有一些人才会傻傻的去相信外间之地的天人能实现所谓的愿望。 “书公子,在下来送对战名单,不知是否方便?”一个下人手中拿着卷轴,站外外面禀报道 书千秋对着外面高声道:“进来吧。” 拿着卷轴的下人来到了这里,看这样子应该是邱东有别的什么事,书千秋接过了卷轴,看着那个下人,点了点头道:“谢谢了。” “书公子折煞在下了,若无其他事,在下且先告退了。”那个下人看到书千秋抱拳道 “好,小兄弟慢走。”书千秋看着那人抱拳,那个下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书千秋打开卷轴,杨曦他们几个也凑了过来,看到了对决的名单,书千秋抚了抚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场他的对手是孔颜,而龙少寻的对手是望舒阁为首的那个人,奇怪的是那个人也性龙,名叫龙寰宇,应该和龙少寻有些渊源,可那人看着龙少寻的目光明显充满了妒火,这是书千秋所不能理解的,但是龙少寻似乎很淡然,这也是书千秋担心的事情,龙少寻不去下狠手,到时候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真的串联起来,会很棘手的。 若是他们真的敢动龙少寻他们,书千秋不介意,回到朝堂之上,把整个江湖彻底打穿,不过是卖给其他各个将军一个面子,若不是陛下想看着这群堂前鲤折腾,当年荆州的三十万大军,就可以将这八州的门派给彻底踏平,还不算是装备和战斗素质更加好的边境的三州军士,他们若是去收拾这些门派,二十万军士还富余。 这么想着书千秋的杀气外露,龙少寻看着书千秋这个样子也明白了一些什么,上去拍了拍书千秋的肩膀打断了书千秋的沉思,然后看着抬起头的书千秋道:“兄长,不必为那事担忧,届时我一个人与这些人战斗,即便是孔颜也白搭,加上他们不敢去动依尘和云天,到时候你不要插手,以防有心人拿小嫂子的身份去说道,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相信我,我能自保的。” “嗯!”听到了龙少寻的话,书千秋点了点头,看着这样的龙少寻还是轻声嘱咐道:“对战那人,尽量不要心慈手软,若是他真的不轨,记得当机立断的解决掉,有时候太过锋芒毕露不好。” “好,我会的!”龙少寻点了点头 终于到了比斗的日子,第一天的比斗是书千秋和孔颜的,说实话书千秋有点紧张,因为孔颜虽然未在江湖排行榜上,但真的论起来,也只是稍稍逊色帝陵宇一筹,这样的人物,书千秋不觉得自己能够对付他,但那些事情真的不能说出来,只能拼尽所会的所有东西,博一线胜机,书千秋从观众席上走下赛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从外间而来的孔颜。 孔颜看着书千秋,什么都没有说,两人站定,没谁再去怀疑孔颜了,毕竟所传过来的种种,都说明了这个人的不俗,在大夏朝堂之上两任帝师,三个甲子的老人,江湖无敌的前辈,,这种种也让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哑口无言了。 书德亮看着书千秋静默不语,他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天人飞升节点,而是防止书千秋将这些说出,好在书千秋还算聪颖,没有将这些事情给说出来,若是今天他真的败了,那他这个师傅肯定不会广而告之,只会静默的离开,一年之前他们或许还想要知道,但是现在没有必要去知晓了,禄元堂这一年间前往摒州之地回来之后带来了一些东西,明晰了他们的想法,而帝陵宇则是在准备着,与那人一战。 孔颜看着书千秋开口提议道:“以境界相斗,有些欺负你了,这样吧,我们以谏言相对,若是你输了,把事情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外传,若是我输了,我当即离去,如何?” 听到孔颜的提议书千秋很是意外,继而有些忧虑,这样的话虽然省去了很多的麻烦,但孔颜的谏言不弱,目前看来,孔颜的手段多以谏言为主,其他一些手段略显平庸。 “好,孔先生,我答应你。”即便种种思虑,书千秋还是答应了孔颜的说法。 因为他的道心不允许,文道争锋,不能害怕,害怕了就意味着败了,容易道心不稳,也因此书千秋不能退,这不是比斗,而是论道,在道法上争输赢。 “那请吧!”孔颜盘膝坐下示意书千秋坐下 “好!”书千秋当即坐下,没有去看向一旁刚刚上台有些尴尬的主持, 孔颜率先开口道:“天地万物有消有涨,散。” 言毕,书千秋身上约莫三成的真气被化掉,果然孔颜谏言的威势极强,不能大意,这一上来就吃了个闷亏,书千秋看着孔颜沉声道:“天地混沌,有消必有涨。” 书千秋被散掉的真气,顷刻之间又回归于身,还补全了一些,看着孔颜眼神中多了几分挑衅的意味,但同时,书千秋也戒备着 “冬日初现,何不来一场风雪助兴?”一股凉风吹来,孔颜看着这无云的天空幽幽道 “冬雪起寒,贫家难熬,不如盼冬暖!”原本突然之间聚过来的云彩,顷刻间荡然无存,看着这个样子的天空,有人很疑惑,莫非这两人引动了天地之相?书德亮感受着两人的变化,这些东西他们不了解,但看来有些意思。 ...... 几轮之后,书千秋看着孔颜一笑,这几轮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奈何的了谁,“孔先生,这样也有些无趣了,不若一一言定输赢吧?” “不用了,因为你会输的。”孔颜看到书千秋这个样子摇了摇头 “那就试试吧,天地万道,万火焚!”书千秋看到孔颜这个样子有点不服气,一道谏言出口 孔颜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言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书千秋有点意外,谏言又一次失效了,这是第二次了,一脸疑惑的看着胸有成竹的孔颜,书千秋抱拳道:“求先生教我。” 看着这个样子的书千秋,孔颜笑了笑,说起了当年师傅对他说过的话,“谏言,意为劝谏之意,劝谏的是苍生,可是啊,谏言如果不为苍生所纳?自然无效,只要对方强于你的意志自然无效。” “谢,先生解惑,我......”书千秋看着这样的孔颜,虽然有点不甘,但还是决定认输 “不必,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做到,我认输。”看到书千秋想要认输的样子,孔颜摇了摇头,回答道 “什么机会?”书千秋问道 “箴言!如果你能口出箴言,我可以认输,箴言与谏言不同,箴言意为规劝之意,规劝对方,看起来是要比谏言略弱,可谏言是放低身态,若是对手太强,基本无效,而箴言可以无视境界之差,以你的道心颂出箴言,我就认输。”孔颜看着书千秋解答道 “好。”书千秋点了点头,聚起了全部的真气,“天地万道势,先生退吧!” 一声之后孔颜一笑,因为他已经不知觉间退出数丈之外的场外。 书千秋看着他,笑着道:“先生,你输了。” 第七十一章 所求之事,亡国之臣 随着孔颜的认输,观众也败了兴,毕竟这一场比斗下来,甚至看不到什么东西,两人一直在下面说着些废话,对这些观众而言是有些失望了。 而江湖侠客们不这么认为,尤其是最顶尖的那一群人,比斗结束时松了一口气,刚刚这方比斗场中的灵气混乱的吓人,仅凭言语引动天地之力,儒家之道果然不简单,尤其是书千秋最后的那一招,有些人惊了一下,比如望舒阁首座的那个人,这平平无奇的一句话,所包含的威势,吓的他坐在了地上,这种威势不可言表,修为越深,越是能深切感觉道那种威势。 龙少寻叹了口气,文道箴言,修行据他所知,他所崇拜的那人领悟文道箴言,也是在忘忧境以后才领悟的,当然也有人在断尘境领悟了箴言,只是太过久远,只有书本上一些细丝末节的记载,据说那人成了神,想到这里,龙少寻有些激动,比如成神,太久太久没人到了那个境界了,总归是要劝服一下的,璞玉蒙尘,着实可惜了。 书千秋真气瞬间被抽干了,不过看着样子确实是有些效果,明显感觉到的是另一个意境,和谏言不同的是,箴言带着和谏言完全相反的意境,调息了一下,书千秋缓缓起身,有些吃力,但他赢了。 书千秋看着孔颜行了个大礼道:“谢,先生不吝赐教赐教,学生感激不尽。” “无妨无妨,有些我们看不到的风景,就留给你们了,书小友,你的《九州录》,很不错!”孔颜缓缓起身,向着场外走去,声音不紧不慢的传了过来 “先生慢走!”书千秋又行了个礼,然后目送着孔颜远去 孔颜走在出城的路上,没有谁去在意了,如今的他已经了无遗憾了,对于那方世界也没有了渴求,毕竟当年师傅也做不到的事,一个年轻人做到了,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无所谓了,如今他也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太久了,也没必要去奢求这些什么了,孔颜又想起了那群孩子面露微笑,离开了这么久,不知道小五能不能教好那几个人,也该回去了,就这么想着,径直离开了,在城外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人,书千秋身边的那个疑似天人的少年。 孔颜看着龙少寻,有些戒备又有些疑惑,看着龙少寻问道:“这位小朋友,在这里等我,所谓何事?” “你是张仲永的弟子吧?”书千秋看着孔颜,直接了当,没有和孔颜废话 “你是如何知道我师尊名讳的?”孔颜有些意外的看着龙少寻,因为他师傅的真名,无人知晓,即便皇室之人也只知道他师傅在这九州的名讳——张良 “张仲永,南离孔先生的弟子,年少聪慧好学,险些被父亲蒙尘,后被孔先生发现,怜其才华不忍蒙尘,带与身侧竭力传授,成为一时的人杰,只是南离气运不济,亡了国,张仲永投海,上天不忍其死,让他流落到了这九州之地,心已寒透,当时九州大乱,张仲景遇到了一个小国皇子,还有一个名叫姜尚的渔家,三人对着洛水立誓,平定天下之乱,三十多年征战,大夏一统天下,一统之后,帝成汤实现了当初的许诺,张仲永成了太傅,直到很久以后,他暮年之时遇到了一个姓孔的少年,从那孩子身上看到了师傅的影子,向当年师傅对待他一样,对待那个孩子,后来张仲永离世,孔姓少年成了两任帝师,再后来,孔姓少年传学天下,我说的对吗?”龙少寻没有在意孔颜的问话,自顾自的说着,说道最后像是确认一样,看着孔颜问道 孔颜看着龙少寻点了点,有些话师傅也曾说过,但真的听到龙少寻所说的,孔颜强忍住了泪水,他永远忘不了师傅离世时那种不甘的表情,听完了龙少寻所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问一问,所谓外间到底是什么样子。 龙少寻看着孔颜这个样子,明白了个大概,他猜得没错,他当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凭借着自己曾经知道的一些事,加上书千秋知道的事,还有些推断,看孔颜这个样子,是猜得没有什么错了。 孔颜看着龙少寻说出这番话,也算机敏猜出了龙少寻的来意,抱拳行礼道:“先生来此,不是只为了说这些事吧,先生所来,是否是来为在下解惑?” “嗯!”龙少寻看着孔颜,点了点头,然后道:“我来此是谢先生,帮助我大哥书千秋领悟了文道箴言,若非你稍微指点,恐怕我大哥还要很久才能领悟,所以我来此谢你,大哥不便说的事我可以跟你说,而且我比大哥知道的更加全面,有些事情就是我告诉他的,他碍于我不便说这些事情,可是我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但也不能跟你多说什么事,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告诉我,离开这里的方法。”孔颜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看着这样的孔颜,龙少寻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道:“离开的节点我不能告知与你,我来这里只是为你解惑罢了,说出你为什么想去那里,我会为你解惑,仅此而已,至于这离开的节点,我不能告知你,因为一旦节点被打开,我想几十年前的惨局,你不会再看一次吧?” 听到这话孔颜一叹,几十年前的事,面前这人也知道了,也是啊,毕竟那人也是外间而来的,如此想着,孔颜看着龙少寻,问出了自己心中所藏之事,“我想问先生,外间之地,对师傅的颂言如何?” “唉!”龙少寻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历朝历代总有人承受亡国之责,张仲永有没有愧于南离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南离亡国之臣评价都不低,只因一个所谓的昏君。 平复了一下心境,龙少寻开口道:“你可以放心,你师父当年的谥号很好,在史册上的评价也极为中肯,你放心好了。” “那我师父的帝君呢?”说完龙少寻想要离去,孔颜反口问道 “你应该知道,总有人为亡国负责:帝不愿臣苦,自刎城前,千古恶名,尽加其身,不恶其臣。这是我对那人的评价,至于其他你应该知道,故人已逝,你改变不了那比九州多上百倍之众的看法,好在也只是他一人背负着这一切,够了,这些事情你改变不了。”龙少寻看着孔颜,摇了摇头,打消着孔颜的念头 “嗯!”听到书千秋的话,孔颜点了点头 师父临死前,遗言,便是对他帝君的愧疚,终究是应验了师父的担忧,师父担忧帝君揽下亡国之罪,也因此师父是带着愧疚死的,可是外间那些人不会这么看,他们只会以师父,以很多人的殉国,来抨击南离的帝君。 “你也不必忧愁,知道飞升那人吗?他叫李太清,是你师父的师兄,很多人还活着,他们这些亡国之臣,没有怨恨夏启。”看着这样的孔颜,书千秋宽慰道 “谢阁下告知此事,告辞了!”孔颜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渐渐远去 龙少寻话已至此,没有再废话什么了,径直离去,明日就是他和望舒阁彻底斩断这些事的日子了。 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书千秋看向那里,沉声道:“滚出来吧!” 龙寰宇和几个修为不俗的人,从林间走了出来,看着龙少寻丝毫不掩饰他们身上的敌意,刚刚比赛结束时看到龙少寻不见了,离开的方向像是孔颜出城的方向,他和几个人悄悄跟了上来,遗憾的是,没有听到什么话,孔颜刚走,他们也不掩饰敌意了,如果在这里得到那些奇异的功法也不错。 看着他们这样,龙少寻摇了摇头,骤然间消失不见,出现在了城中,一句话回荡在空中,“何必行如此苟且之事,明天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胜了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龙寰宇一拳打向身旁的一颗树,巨树轰然倒下,龙寰宇不甘道:“撤!” 第七十二章 留手 比斗结束云天他们几人在出口处等他,看到书千秋出来,云天连忙上前搀扶,书千秋也没有拒绝,因为他现在身体的状况确实是有些差,无意间用出了箴言,说实话所见又是一个天地,只是以他如今的境界,运起这箴言还是消耗太大了,比初学谏言还要更加费力,这谏言的领悟真的就是灵光一现,刚刚灵光一现间,加上那股举世无敌的心境,真的做到了。 看着人群之中没有龙少寻,书千秋看着身旁的云天,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天,少寻他人呢?” “不知道,比赛还未结束,他就离开了,说有事,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那个什么望舒阁的家伙,和一伙人也跟了上去。”云天听到书千秋的话,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听到了云天的话,书千秋眉头紧锁,然后看着云天问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云天指向出城的方向道:“他好像往城外去了!” 书千秋有点担忧,要挣脱开云天的搀扶,去城外看看是什么情况,但是云天拉住了书千秋,然后一脸认真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小寻子虽然有时候不带脑子,但有些事情他还是有分寸的,你尽管歇着,若是他们真的敢动小寻子,我不介意带人灭了他望舒阁,回了家不过是父王的一顿责骂罢了!” 看着这样的云天,书千秋点了点头,心里盘算了一番,明白了书千秋为什么出城,也许是和孔颜有些渊源,不论如何,只盼着龙少寻平安归来吧。 “哎呦!!”云天正扶着书千秋呢,然后挨了一个脑瓜崩,扭头看着发现是龙少寻,一只手揉了揉头上鼓的那个包,看着龙少寻没好气道:“干嘛打我?” “你说谁没脑子?”龙少寻看着一脸委屈的云天,淡淡道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龙少寻笑了笑,轻声问道:“没事吧?” 龙少寻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大哥,那些人奈何不了我。” 书千秋明白了他去干嘛了,看着龙少寻,点了点头道:“谢谢了。” “大哥没有必要这么客气,有些事情我应该做的,不止是为了你,也为了很早之前的一个老朋友。”龙少寻想起了一些事,然后看着书千秋,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点了点头道:“大哥,咱们回去吧。” “嗯,回去吧!”书千秋看着龙少寻这个样子,知道有些事情,但也不好去问,点了点头 回了冶城,在院内小亭子里,书千秋坐定,龙少寻看着书千秋问道:“大哥你有没有突破的迹象?” 书千秋运起真气感应了一下,然后看着龙少寻,摇了摇头道:“没有,除了之前的对决中,有一丝松动的迹象,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突破的感觉。” 听到书千秋的话,龙少寻一脸认真道:“既然没有突破的迹象,那箴言尽量少用,因为箴言对真气的消耗很大,而且对手越强,消耗的也就越大,甚至有可能会消耗生命力,如果你没有突破到忘忧之境,跃境战斗贸然使用,恐怕会两败俱伤。”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听到了龙少寻的提醒,书千秋点了点头,也确实如他所言,箴言跃境战斗,还有面对意志力极强的对手,确实是有几分妙用,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身体巨大的损伤,今天还好只是抽空了力气和真气,恢复一下也就过来了。 看着龙少寻,书千秋有些困倦,看向杨曦他们几个道:“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你们玩你们的。” “嗯。”龙少寻他们几个点了点头 “我也有点困了,一起吧!”说完杨曦拉着书千秋的手,和他一起回了房 …… 第二天赛场之上,龙寰宇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输给龙少寻,即便输了,也要尽可能的消耗龙少寻。 望舒阁阁主,看着场下的龙寰宇,有些哀伤,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此子心性不良,易将望舒阁带到死路上,切不可让其掌权,终究是自己心软了,也是自己的修为太低,想到这里,望舒阁主真的有些哀伤,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遣散望舒阁之众,他不傻,知道得罪白闻道和大商的后果,可惜龙师兄看不清这一切,也难怪师傅会把阁主之位传与他这个外人,师兄真的会把这望舒阁带向衰亡,想到了这里望舒阁主,暗暗下定了决心。 龙少寻也上场了,看着龙寰宇,不知为何,想起了当年那个家族的弃子,龙寰宇的太祖爷爷,龙少寻没有见过那人,但也从家族中一些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一些,关于那人的事情,看着这龙寰宇的模样,大致清楚了,只是那种人居然有这种没脑子的后人,着实可惜了,利欲熏心也就罢了,居然还不带脑子的去谋划事情,这种谋划看起来精妙,可是这后果,丝毫没有去考虑后果,盲目的自大,相比望舒阁现任阁主,差距太多,怪不得他不是望舒阁阁主。 主持宣布比斗开始,龙少寻和龙寰宇两人都没有行礼,龙寰宇运起月影步,瞬间到了龙少寻身前,一掌打向龙少寻,龙少寻身形轻微晃动,龙寰宇这一掌打空了。 龙寰宇有些错愕,但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掌横扫向龙少寻,但是龙少寻瞬间又出现在他的身侧,仿佛是在玩弄他一样,又是一掌,但是这掌被阻挡住了,龙少寻两指并拢抵住了龙寰宇这一掌,真气一催,将龙寰宇真的手掌发麻,退后了几步,看着龙少寻一脸戒备,灌注真气的手掌不住的颤动。 稍微调息了一下,龙寰宇运起了他太祖创新的武技“皓萤逐辉”,虽不及那所谓的“苍辉逐月”,但应该也差不多少。 如此想着,龙寰宇再度近前,带起了点点不可察觉的光屑,几番进攻之下,虽然无果,但目的已经达到了,龙寰宇在一旁站定,估摸着时间,抬头看着龙少寻一脸轻松的的表情,发现似乎没有这么简单的样子,他的“尘光流影”,好像失效了。 龙少寻看着这样的龙寰宇摇了摇头,这四周可见不可见的光屑,带着一股闭塞经脉的意味,可惜这种不入流的法子,在那里都已经没多少人用过了,因为太容易防备了,连初出茅庐的小子都知道怎么防备,分解转化,不过时间问题而已,白送的真气。 看着那人龙少寻,一脸嘲讽的意味:“很奇怪吧,为什么你布在四周的东西,为什么没有起到作用?” 龙寰宇看着这个样子的龙少寻有些恼火,运起“月影步”攻了过来,显然是被戏弄的有些恼火,引动着四周的灵气,聚于双掌之上,打向龙少寻,望舒阁绝学“豹影撕风掌。”,只可惜威势很大,确实棉花包一样,有形无实,没有一掌打中龙少寻,这样的招数,太过虚浮,根本无法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书千秋甚至懒得去看场上的情况,太过无聊了,这个龙寰宇境界还行,在忘忧境左右,只可惜,这水平有些差劲了,也难怪在三四十年前的江湖排行榜上只混的了第七的位置。 只可惜了无空门主,败给了这么个人,也是受伤未愈的缘故才败于他的,这样也好,只要龙少寻下了狠手,有些人也就没了起头的了,再敢挑事,已经和有些人通过气了,全给丢牢里去。 龙少寻也失去了耐性,运起月影迷踪步,瞬间掐住了龙寰宇的脖子,然后一点点的用力,终了还是下不去狠手,毕竟也是那人的后人,再加上也不怵那些人,将龙寰宇丢在了地上,看着大口喘着粗气的龙寰宇,龙少寻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脑子的那些龌龊的想法,但念在你是故人之后,我饶恕你一次,下一次再来找麻烦,死!” 说完龙少寻也没再看龙寰宇一眼,径直离去了,在地上喘息的龙寰宇眼中充满了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第七十三章 刀剑之争 “唉!”院中书千秋看着龙少寻,叹了一口气 龙少寻这次留手,有些不妥了,虽然震慑了一下那个龙寰宇,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那货贼心不死,肯定是要添麻烦的,到时候龙少寻可能会群起而攻之,以自己现在这境界也帮不上什么忙的,有些人可不是什么三流的人物,目前看来,最少暗中有接近七个忘忧境界的高人盯着他们,其中大多未参与这次大会,还有其他百十位江湖高手,都在盯着这里,只差一个契机而已。 龙少寻端起茶壶,将泡好的茶水给书千秋倒了一杯,然后开口道:“我啊,有些事情终究是做不到了,大哥你不会怪我吧?”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龙少寻,接过茶水,饮了一口,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无论发生什么,相信我,我都会尽力护佑你一二的,只是那人居心不良,有些可恶了,不除掉这个后患,恐怕是要掀起一番风波了。” 看着有些担忧的书千秋,龙少寻,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书千秋笑道:“大哥尽可放心,这次我饶他一命,如果下次他再敢来找死,我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看着龙少寻他这坚定的眼神,书千秋也不再说什么了,五日之后就是最后的决赛,这几日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 武林大会决赛当天,所有人都在等着书千秋,龙寰宇一脸不悦的看着场下,那日的丢脸让他成了身边人的笑柄,揉了揉脖子,心里几乎都留下了阴影了,这一战他要添把火,让这里更加热闹一点。 龙少寻和书千秋一同到了比斗场之上,两人站定,场中的一些人也开始有了动作,坐在最高处的书德亮看着场中的情况,这群人果然是不安生,但他也没有办法,手中悄悄运起了真气,准备等那个龙寰宇开口,就把他给击毙了,毕竟场下那个年轻人的身份,他们也差不多知晓了,有些事情,必须要隐瞒下来,这样对谁都好。 “这场对决结束之前,谁来打搅我,谁死,如果想死的,尽管来吧。”书千秋没有看向观众席上,高声道 一句话,震慑住了场外所有不安定的人,也震慑了一下龙寰宇,权衡再三之后,龙寰宇看向一些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动手,那些人也心领神会,明白了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震慑了这些人以后,书千秋看着龙少寻,战前书千秋曾经和龙少寻商议,要不要不打这最后一战,书千秋的意思是他自己认输,然后保留最大的体力,而龙少寻拒绝了,他不想将这场武林大会以遗憾收尾,而且龙少寻想要与书千秋一战,他想看看这些年,书千秋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比斗开始,两人谁也没有动作,然后龙少寻瞬间消失,书千秋拔出文心,合上眼一瞬间进入了人剑合一的状态,一个转身躲过了龙少寻的一拳,文心瞬间抵住了龙少寻的喉咙,但是龙少寻也算反应及时,一瞬间止住了身形,撤到不远处站定,身体呈弓状,运起了月影迷踪步,残影遍布全场,几乎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这种情况下甚至躲无可躲,书千秋轻轻一踏,悬浮于空,一剑挥下,裹挟着浩然之气。 龙少寻感受着这道剑气,他可以躲,但是没有必要,他要感受一下,这纯正的文道之剑,到底有多么的强,“玄皇地息”龙少寻体泛玄黄之气,阻挡着书千秋这一刀,勉勉强强挡下了这一式,撤去护体的真气,一个闪身冲到了书千秋的身前,手中真气运转,一掌拍下“坠星掌。”,龙少寻手上真气牵动着无形之物,一掌劈下,书千秋没有反应过来,瞬间被打落在地,会场之上轰出一个大坑,书千秋有些庆幸,好在及时用真气护住了体魄,没有造成太大的伤损,但还是一股气血翻腾。 龙少寻似乎没有收手之意,二指并拢,以身为刀,刀罡带着一股大势斩向书千秋,深坑之中的书千秋躲无可躲,这一刀之势即便不死肯定也是重伤。 观众席上神色各异,有些人面露喜色,有些很是担忧,书德亮看着场中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担忧的样子,陈到环视着场中的情况,这些天又来了一些人,其中有很多成名已久的人,看样子来此不是为了所谓的飞升,而是看重了那龙少寻手中掌握的功法,和那些玄妙的武技。 另一边,杨曦有些担忧,为书千秋捏了一把冷汗,白依尘也为书千秋担心着,云天看着场下,然后又看着两个担忧的女子,云天轻声安慰道:“不用担忧,相信小寻子,他还是有分寸的,而且大哥还没有用那谏言和箴言,他们两人都留着手呢,没事的,没事的!” 书千秋在深坑之中,身体有些麻木,好在还能使用谏言,运起真气沉声道:“我自乘风起,扶摇九万里。” 刀罡还未斩下,场中起了一阵风,身形像落叶一样,随风而起,堪堪避过了刀罡,突兀的出现在了龙少寻的身后,一掌打向龙少寻,闪避不及的龙少寻一声闷哼,落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书千秋也缓缓落下,两人都有些损伤了。 比斗至此也差不多了,再如此拼下去,肯定会有所损伤了,也不能让那些人的了便宜,如此想着龙少寻看向书千秋眼中带着一股炽热道:“兄长,就用最后一招,决定这场比斗的胜负吧!” “好!”书千秋也点了点头 这场比斗确实痛快,上次他之所以赢了龙少寻,一多半是龙少寻当时传道,并没有用过多的手段,书千秋知道他胜不过龙少寻,这次有了文心书千秋也多了几分信心,虽然现在的他还是断尘境,但他还是想要试试,看看能不能在这生死一线之间,突破断尘境,这样面对之后的事情,也多了几成让龙少寻他们全身而退的机会。 看着龙少寻,书千秋将真气汇聚于文心之上,五行之气骤现,书千秋这次完全催动了文心,浩然之气裹挟着五行之力,带着天地之势,场中剑刃兵器嗡动,全数折服在这剑势之下,在不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的姜小白,也为文心画上了句号,为新的江湖排行榜画上了句号。 龙少寻看着这样的书千秋笑了,很多年前师傅也想与那人争一争,刀剑之中,到底是谁更强,只是师傅的刀没有到达极致,稍微逊色于一个女子,这也是他师傅心中最大的遗憾,他拼命习武,拼命练刀,可惜最后一招落败,跌落凡尘,本已没了习武之心,也不想再拿起刀,如今书千秋这一式,也算是为当年师傅所求的刀剑之争,画一个句号吧。 龙少寻目光一凛,手掌合拢,隐隐约约中带着一股刀势,而且越来越强,甚至连图帆腰间的方天都微微引动了,书德亮也感觉到了什么,看着龙少寻,喃喃道:“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刀势?还要胜于我,越来越有意思了!” 陈到看着那些眼冒精光的人,点了点头,“是啊,越来越有意思了!” 龙少寻以掌为刀,从下往上,借着地势斩向书千秋,而书千秋已经等候多时了,文心指天,一剑劈下,剑气刀罡相接,天地之气一瞬间充盈全场,看着场下的情况,陈到和书德亮对视了一眼,还有几人毫不迟疑,出现在场边,联手放出气息,阻挡着两人所产生的的威势,场中的石台子已经完全崩裂了,化去了这刀剑相对产生的刀势,书德亮擦去了额头上的点点汗水,看着周遭的几个名门之主,抱了抱拳,然后挥手起了阵风,散去了斗场上的烟尘。 书千秋艰难的站着,而龙少寻躺在地上显然是没了力气。这场对决的结果,一目了然,书千秋艰难的上前,拉起了龙少寻,看着主持,示意他宣布这一场比斗的结果。 武林大会就此结束。 第七十四章 商王,云沐清 随着龙少寻的落败,武林大会结束了,冶城和其他两个名门大派,痛快利索的发放了奖金,观众们也都散去了,因为书千秋说出了很多人想知道的,他只说了一句话,“所谓天人不过是活的久一些的人,飞升也只是去往另一个世界” 很多人也明白了过来,就此离去,也有一部分留下了,比如望舒阁,比如一些隐世的强者,一些成名已久的大门大派,还有书德亮和陈到。 这次的武林大会,奖金也不菲,足足有八千九百两白银,还有一百多两黄金,算起来总价上万两了还有冶城的一部炼兵之法,这还只是第一的奖金,加上第二的,四强的,八强的,总的来说有两万多两的支出,算上场地租赁,加上一些其他的,还是有些赚头的,这次还好没有怎么需要安排住处,加上博彩的钱,差不多十多万两的应收,算上税,也差不多有个七八万两的收入,已经是很赚了,如此盘算着,图帆面露喜色,毕竟这次冶城收获可不小啊,还有最近雍州军和幽州军的一笔大单子。 当图帆看着场中那些坐着不愿离开的人,原本有些欣喜的脸色渐渐凝重,是啊,怎么忘记了这群人,虽然后知后觉,图帆也猜到了一些什么,看来肯定是有些难搞,实在不行他准备插手一下,偷偷护送书千秋2他们几个离开,虽然会得罪一些人,但背后是幽州军,这些人他也不怵。 书千秋感觉到了图帆的目光,看着图帆摇了摇头,传音入密道:“图叔叔,这些事情不要让冶城掺和其中,有些事情需要我们自己去了结。” 图帆看着场下的书千秋,书千秋也看着他,目光坚定的摇了摇头,图帆点了点头,“好!” 书千秋也没有说什么看着观众席上留下的那百余位江湖高手,龙寰宇起身,想要说些什么。 “好了,大会结束了,下面的两个小鬼该回哪回哪去,在我们两个老头子明天也要离开了,在我们离开之前,谁来找事,无论是什么由头,我们都会让他死,让他的门派从九州彻底抹去,诸位听明白了吗?”陈到看了一眼有所动作的龙寰宇,身上那战场上练就的杀气,自身修为所产生的威压萦绕着场中,书德亮也是一样,看着龙寰宇 龙寰宇被两大高手的威压加身,即便他曾经也是江湖榜上的高手,也是被这一下给压坐在座子上,一脸憋屈的样子,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座子上,一脸吃瘪的表情,毕竟已经第二次了,龙寰宇憋了一肚子火,看着书千秋和龙少寻远去,看到陈到那轻蔑的眼神,更是让他有些忍受不了。 但也没办法,场中还剩下的的所有人,面对他们两个,还有他们两个身后那个还没出手的人,生出一股无力感,因为他们曾经也是这样无力,看着面前这两个人还有另一个人将整个江湖打穿,完全没有依靠身后的势力,就这么将每一个门派的牌匾践踏在脚下,如今的江湖,不过是崇京那人的一方池塘而已罢了。 ...... 看到陈到和书德亮插手,书千秋也不废话拉着杨曦他们几个迅速的离开了,现在这种状况还算是在他的预谋之中,剩下在冶城里待个几日,之后想办法将龙少寻他们送出城去,之后天高海阔,也没谁能阻止了,任凭谣言四起,已然无所谓了,毕竟到那时也没谁发难了,龙少寻他们几个也能安然离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书千秋隐隐约约间,总觉得遗漏了什么一样,但是仔细盘算了一番,发现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遗漏的,但还是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担忧,这种感觉书千秋已经很久没有有过了,上一次这样,还是很多年前,他出征荆州与杨曦离别的时候。 一夜无事,清晨书千秋从梦中醒来,怀中杨曦还在睡着,思维相接,书千秋腾的起了身,因为他想到了最致命,也是被他忽视的因素——商王,还有白家。 杨曦被这一下给惊醒了,看着正在穿衣服的书千秋,杨曦有些疑惑的,看着急切的书千秋问道:“千秋,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少寻他们必须尽快离开,你在这里等我,我要把他们送出临兵府。”书千秋一边穿衣服,一边向外走去 “嗯!”杨曦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蒙头睡了下去 这些事不是她一个女子能掺和的,她只能选择,无条件的去相信书千秋,相信他能够处理好一切,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回来,默默的在背后支撑着他。 “快起来,在不起来就走不掉了,快点起来。”书千秋挨个拍门,将龙少寻他们叫醒 云天衣服还未穿戴好,一脸疑惑的打开了门,看着门前有些急切的书千秋,问道:“大哥,有什么事吗?” “快点起床,你父王可能要派兵带你回去了,快点收拾东西,不然你们三个谁都走不掉。”书千秋看着云天,急切道 对于这件事,书千秋确实是疏忽了,说通了白闻道以后他也就没向商王身上想,这是他一直忽视的点,一旦望舒阁那人将这件事告知与商王,白依尘和云天肯定会成为龙少寻的负担,自己再被大义给压服,那对龙少寻肯定是绝对不利的情况,即便自己舍弃了这所谓的大义,那又能怎么样,这么些个江湖高手,即便自己能够阻挡两个忘忧境的家伙,可是那日在场上感知到的,最少有七八个忘忧境的人。 云天也不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开始回房收拾行囊,而龙少寻已经穿戴好了出了门,真气这一夜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白依尘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将行囊背好。 看到云天出门书千秋唤出了文心,看着云天和白依尘,“你们两个上去,我送你们离开。” 云天和白依尘上了剑,书千秋手一抬,剑刃飞起,云天站在前面,白依尘抓着他的衣角,随后平地起风,龙少寻和书千秋腾空而起向着外间飞去。 一个粥铺上,李韶光正在吃着早餐,感觉到了一股气息,将粥碗放下,几个铜板丢给了粥铺的老头,没有在意周围的目光,一闪而过,冲向了天际,将将周围一众人下了一跳,以为碰到了神仙,纷纷跪伏。 云端之上脚下就是云彩,说实话,云天从未见过这幅场景,有时候就是被书千秋给带起来,也不过是低空飞行,而且姿势很屈辱,如今的云天,看着脚下的云彩感觉自己是剑仙,虽是高空却并不寒冷,剑上似乎有一种屏障,阻隔着外间的寒气,龙少寻和书千秋在他的左右,御风而行。 行进了约摸三五里的样子,书千秋停了下来看着远处的黑点,那些黑点一点点的近前,书千秋看着那些人,上下左右都有人,而且有包围之势,看样子不可能逃脱了,地面上有着几千军士,似乎是襄州军,如此局面有些难以应付了。 龙少寻想要在这里动手,书千秋拦住了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向着下方俯冲,见到了那几千骑军,还有为首的那人:襄州商国国主——云沐清。 书千秋看着商王,将文心握在手上,一脸戒备的样子,身后龙少寻看着那些江湖人,和书千秋一起,将云天和白依尘护在了身后,体内真气积蓄着力量,看着那些江湖侠客。 书千秋看着商王,印象中的云沐清,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对自己的观感似乎没这么好,这或许源于杨曦,但好在两人没有太多的交集,也没有什么冲突。 书千秋看着云沐清,没有放下姿态,看着商王抱拳道:“商王为何越界来此?” “马前何人,见到本王为何不拜?”云清幕看都没看书千秋,然后指着云天,“你小子给我滚回家去。” 云天看着他的父王,坚定的摇了摇头,龙少寻将云天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云沐清。 第七十五章 我入忘忧 云天摇了摇头,看着云沐清坚定道:“父王,二弟三弟不比我差,你又何苦让我回去?我本来就不求这所谓的王储,我更想去游历这天下,跟着我的朋友一起,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所以你就信任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云沐清马鞭指着龙少寻,看着云天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 云天看着云沐清,坚定的摇了摇头,看着云沐清,云天跪下,叩了三个头,然后跪着道:“孩儿早已知晓了,可他是不是所谓的那种人,又如何呢?我只知道,他一直在保护着我们,照顾着我们,这些我看在眼中,我不管父王你怎么去想,怎么去看,但我信他。” “那我只能将他给杀了,然后将你强行带走。”云沐清听到了云天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身旁的这些人吩咐道“众将士听令,把他们给我拿下,不要伤了太子和太子妃,还有那个冒认荆州将军的通缉犯。” “我看你们谁敢?”书千秋也来了怒火,看着云沐清一脸怒意,一字一句道:“云沐清!在我面前直言杀人,不怕我在你我相据这三丈之内,拿了你的头颅?就凭你身边忘忧境的王锋?你觉得他能阻挡我吗?还不够看。” 看着那些军士,书千秋一脸怒意的看向他们,“你们敢动一步,我就杀了云沐清。” 军士们显然有些不信,看着书千秋,似乎想上前,一个人动了一步,书千秋一个闪身,文心横在云沐清的脖子上,王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文心横在云沐清的脖子上,剑锋抵着云沐清的脖子,书千秋似乎也肆无忌惮了起来,剑锋深入了一分,怒声道:“云沐清,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云天已经给你答案了,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带兵给我滚,要么现在让你死,现在屠刀悬颈,你要想清楚,若是你死了,就算云天被王锋带回去,没了你,商国会不会亡呢?” 看着这样的书千秋,云沐清怒火中烧,他商国之主几时受到过这种羞辱,但感受着脖颈子上的那股冰凉,还是冷静了下来,看着云天那坚定的神情,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是带不走他了,“天儿,若是想回家了,你二弟随时欢迎你回来,记住,暮弦皇城,你的府邸,只要父王还在,就绝对为你留着。” 书千秋拿开的云心,云沐清揉了揉脖子,看着手上的猩红,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看向书千秋,平稳了一下神情,看着书千秋抱拳道:“书小子,我一项看你不顺眼,因为你所行之事,不合礼制,不合伦理,不合法度,可今天,作为一个父亲,我想请求你,请你帮我照顾好天儿,他有时太过鲁莽,做事全凭好恶,锋芒毕露,帮我照顾好他,拜托了。” 看着这样的云沐清,书千秋点了点头,在云沐清马前抱拳道:“我,尽力而为,请商王放心。” 云沐清最后看了龙少寻一眼,什么都没说,调转马头,“众将士听令,给我撤。” 军士有条不紊的撤退,只剩下了这一百多位江湖侠士,书千秋和龙少寻看着那些江湖侠士,有些难以对付,好在最麻烦的已经解决了,剩下的这些人不足为惧。 为首的龙寰宇松了口气,刚刚王锋一直盯着他,要不然刚刚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要有些动作的,现在他们也走了,雷声大雨点小,也只能他做自己出面了,这样也好,可以去拿大义去压服书千秋,毕竟还是个儒生,骨子里肯定是有文人的样子,那股酸劲。 信心满满的龙寰宇看着书千秋,义正言辞道:“书千秋,我念在你是书家的大公子,奉劝你一句,三十年前的事,你父亲死因为何,咱们这九州对这天人的观感又如何?为了一个天人,你难道要和天下人为敌吗?” “所以呢?”书千秋看着信心满满的龙寰宇反问道,这话说的是正义凛然,只是说出这话的人令人作呕 看着这样的书千秋,龙寰宇以为他意动了,连忙道:“很简单,只要你把那个龙少寻交出来,我保你们三人平安,如何,我们只是替这九州惩戒这所谓祸乱的天人,并无别的意思,,若是书公子下定决心,和这天人勾结,不怕败坏了名节?” 书千秋摇了摇头,看着龙寰宇一脸嘲讽的意味,“龙寰宇啊,你觉得我会在乎这所谓的名节?你也算是比旁人多带了些脑子,可惜啊!我除了是个读书人以外,我还是个刽子手,万花谷那一场大火,三十万人,我还有什么名节?我还在乎什么名节?面对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不过是为了少寻手中的功法,找着冠冕堂皇的话,你们这些人啊!乌糟了整个江湖。” 龙寰宇看着书千秋这样,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甘的问道:“书公子当真不退?” “废话真多,你是傻子吗?我大哥说什么听不懂吗?”看着他那个样子,云天嘲讽道 龙寰宇怒火中烧,看着这样的书千秋,抱了个拳:“那得罪了。” 所有的江湖侠士听到龙寰宇的话,都有了动作,想要过来制住书千秋和龙少寻,龙少寻一瞬间放开气息运起了月影迷踪,将战场带入不远处的林子了,而书千秋站在原地,一点动作都没有,体内真气溢出,看着刚刚一掌打来,但是瞬间被充盈的真气震退的龙寰宇,龙寰宇手掌发麻,刚刚那一下,仅凭真气就震退了他,书千秋疑似要突破了。 书千秋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有些想笑,看着面前的龙寰宇,书千秋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一瞬间,书千秋体内的那个瓶颈突破了,伴随着,真气狂涌入体内,书千秋感觉到了不同的东西,“我入忘忧!” 一句话毕,书千秋入了忘忧境。 远去的书德亮回头望去,笑了,陈到有些惊讶的看着身后的方向,一股浩然的儒生气...... 孔颜在山村中正在教书,感觉到了一股直逼他境界的浩然之气,看向远方行了一礼,一个孩子看着孔颜这样,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傅为何行此大礼?” 孔颜看着那个孩子,笑了笑道:“因为一个和你师祖相当的人物出现了。” ...... 坐在坟前的卢九,感觉到了这股气息,手中拿着个酒壶,面向书千秋,倒了一些,然后饮了一口,呛的面红耳赤,这酒看样子没有洪涛说的这么好喝,将剩下的酒全部倒了,相比这酒,他还是喜好喝茶...... 崇京之中,皇城的一个密室里,打坐的帝陵宇感受到了这股气息,微微一笑,书家那小子果然不凡啊,或许在以后的事情上,能帮得上些许的忙,如此想着帝陵宇继续修炼着...... 不远处的李韶光,看着书千秋身上爆发的气息,也有些惊喜,这等人物,如果龙少寻愿意接受天道,云天接受战道,白依尘接受法道,那么他们几个将会颠覆整个外间之地,如此想着李韶光看向龙少寻的战况,说实话有些招架不住了,饶是他曾经那般修为,精通天下万道武学,如今没了所修之道,看来也是有些难以招架了...... 龙少寻感受到了书千秋的气息,也是惊喜了一下,大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那些人也有些震惊,留守下来的几十人真是饭桶,只盼着那些人能打断书千秋的突破,如今这个样子也不介意得罪书家了,龙少寻,一个闪身又闪出去好远,在这密林中兜着圈子...... 书千秋看着面前的龙寰宇毫不掩饰自己的威压,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没想到一朝突破,竟然直接破了好几个小境界,到了半步天人的地步,这让他很是惊喜,看着那些留下的,不敢近身的江湖侠士。 书千秋看着那些人,眼神中带着一股蔑视的意味,沉声颂出箴言,“跪下” 短短两个字,除去云天和白依尘,围着他们的那些江湖高手们,一瞬间全部跪伏在了地上,无法动弹,甚至连挣扎一下,也做不到。 第七十六章 分别 书千秋看着这群跪伏在地上的江湖侠客,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并没有太过急切,书千秋向前走去,踩过龙寰宇的头颅,然后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 已经初冬时节,这方树林的叶子也落尽了,在书千秋进入树林的一刻,一瞬间还在颤动的树枝,平静了下来,四周的风也停了下来,天空乌云密布,一幅阴郁的场景,看的人有些压抑,李韶光在不远处的山上,俯瞰着这里,绕圈闪避的龙少寻,来到了书千秋身边停了下来,身上带着不少伤,即便用了秘法境界大幅度提升,面对这么些人还是有些难以招架,书千秋一股真气渡入龙少寻的体内,看着那些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瞬间收回气息,狂风裹挟着风雪,犹如漫天鹅毛,随风飘动,缓缓落下...... 江湖野史:太康十七年,众英豪齐聚幽州参加武林大会,大会被天人搅乱,众江湖侠客相约城外荒郊与之一战,狂儒书千秋与之同谋,祸乱江湖,众豪杰不敌,好在天人与书千秋,被一隐世强者收服,后江湖太平。 江湖上还流传着另一种说法,太康十七年,众英豪齐聚幽州武林大会,会后前望舒阁长老,龙寰宇觊觎龙少寻神功,相约一众草莽,和见利起意之人,在城郊之地,龙寰宇为首的江湖一众势力,阻拦住了龙少寻等人,以大义压服书千秋,书千秋不愿,临阵突破半步天人,与龙少寻联手,大战一众江湖人,最终两败俱伤,天人龙少寻被一神秘老者带走,书千秋下落不明。 江湖榜出书千秋双榜夺魁,只可惜文心与书千秋自此在江湖上消失,再无所踪,无论何种论述,书千秋都被扣上了一个帽子——狂儒,狂悖之儒也好,狂放不羁也好,已然没了定论。 ...... 书千秋和龙少寻相互搀扶着,整片树林已然在这场大战中被夷为平地,四周都是被真气推到,斩断的树木,一百多个江湖高手,成名已久的宿擘,或伤或死,有些还勉强站的起来,龙寰宇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雪上,书千秋也不好受,身上被钻了两个箭眼,后背上挨了一掌伤及内脏,还有一处刀伤,龙少寻也是差不多的情景,身上带着不少伤,最为关键的是他们两个的真气都耗尽了,面前这些人还或多或少的保留着一些真气,已成败势了。 龙少寻对着身后喊道:“李韶光,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就不怕你这天道找不到传人?” 双方余留的地方突然之间,李韶光突兀的出现,书千秋看着李韶光,在他突破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李韶光的存在,看李韶光的意思,似乎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书千秋也没有去管他,现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之下,一个李韶光变的举足轻重了。 另一边的人看到李韶光的出现,先是有些惊惧,但感觉了李韶光的修为以后,为首的那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只要恢复过来,区区断尘境,不足为惧,只是如今这样子,终究是要维稳一下,先拖住时间。 如此想着龙寰宇看着李韶光,稍稍收起了轻慢道:“这位先生,莫非你要和这天人同谋,就不怕被这江湖传以恶名?” “我懒得和你们说太多,只有一句话,今日谁阻拦我,谁死,不信可以试试?”李韶光看着龙寰宇,自然知道他是在拖时间,放出气息,看着那些已经有些疲惫的江湖豪士,沉声道 此言一出,龙寰宇看着李韶光有些愤恨,但也没有办法,现下的他,如今真气已空,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心中虽然满是愤恨,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日后找人查明这人的住地,届时再去复仇。 抑制不住眼中的愤恨,龙寰宇看着李韶光,“那这位老先生请便吧!” “哦,对了,冶城私藏的那个异族人,我们已经派人去解决了,瞅这时间,那人也该完事了,可怜了一个佳人,在下所为,不知书公子满意否?”龙寰宇看着书千秋,一脸嘲讽的意味 如今书千秋已然真气空乏,还能暴起杀人不成,恶心恶心书千秋也好,毕竟三番五次让他受辱,真当他没有火气了? 那女子的身份,他们也差不多调查清楚了,就是当年的那个异族人,这样也好办,毕竟异族人在这大夏还是禁忌的存在,他要让书千秋后悔,后悔招惹了他,至于望舒阁,任凭书千秋去迁怒,如今也和他无关了,他要让书千秋后悔与他为敌,一个忘忧境,即便图家父子联手,也难以对付。 龙少寻当即就要上前去灭了龙寰宇,他忍不住了,身形一晃被云天扶住了,看着嚣张的龙寰宇,龙少寻有些后悔,后悔当时留了一念,他叔叔这等人怎么有这种杂碎一样的子孙?真的让人作呕,可惜如今的真气已然枯竭,根本没有力气去对付他。 书千秋看着龙寰宇很平静,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然后文心瞬间出鞘,裹挟着最后的真气,一剑斩向龙寰宇。 龙寰宇死前很疑惑,为什么他还有真气去催动这一剑?为什么他还有真气?随着人头落地,龙寰宇结束了他飞扬跋扈的一生,书千秋收回了剑,还好早已经有了准备,去的那人只会吃瘪,虽说如此,但书千秋还是很恼火,看着龙寰宇那张脸,一股厌恶的发自内心,还好之前剑上残留的真气,还够使用一剑的。 “大哥,我已经恢复了一点真气,加上李韶光,足够将这些人,全部留下了,动手吧!”看着这些人龙少寻怒火中烧,还带着一丝对书千秋的愧疚,抱拳对着书千秋道 抬手阻拦住了龙少寻,书千秋看着那些没有动作的江湖人,不耐烦道:“首谋已死,不想死的,马上给我滚,若是在不走,我不介意来日挨个上门,去跟你们说说道理,顺便灭了你们的门派,即便你是孤影散人隐于深山,我也能把你翻出来,不信的,可以留下试试。” 听到书千秋的话,这些江湖人,即便身上有伤,也相互搀扶着远去,没有一个胆敢留下的,只因为他是书千秋,不论背景,单说修为也是够他们头疼的了。 看着一脸疑惑的龙少寻,书千秋摆了摆手“少寻,你小嫂子没有事的,就凭这些臭鱼烂虾,还伤不了她,你们快些离去吧。” ...... 书千秋他们暂居的小院中,一帮子下人正在扫着院中被血污染的雪,也清理着血迹,杨曦坐在院中亭子里,手中拿着那柄碎星剑,轻轻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千秋还是太过小心了,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图家三兄弟,点了点头,笑了笑,“三位大哥谢谢了。” 手持方天的图云看着这幅作态的杨曦,笑着摇了摇头,“弟妹客气了,既然受了千秋所托,我们必定要尽心竭力,这一战,我们也受益良多,不必拘礼。” “我们先走了,弟妹休息一下把,少寻已经突破忘忧了,无事了。”图灵起身看着杨曦抱拳道 图宇看着杨曦点了点头,和图灵他们一起走了,下人们也差不多收拾干净了,告了个退,也离开了,整个院子只剩下了杨曦。 “杨小姐,有人相见,要见她吗?”一个侍女进到院中想杨曦禀报 杨曦看着进来的侍女,猜到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一抹倩影,走进这院中,那个女子看着杨曦,轻声一笑。 第七十七章 家主病危 尘埃落定,书千秋看着将要离去的三人,书千秋一旁的龙少寻和白依尘,看着两个人,想了很多话,但是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了一句,“你们两个,有些事情不要拖着,不然总会有遗憾的。” 白依尘脸一红,然后低下了头,龙少寻点了点头,没有太多的表情,一旁的云天显得有些落寞,书千秋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天还没有和他好好说过什么,本来想着开导他一下,可惜一直没有时间。 看着云天,书千秋也不好说什么太多,想起了云沐清的话,叮嘱道:“小天,我答应了你父王要照顾你,可惜我不能与你们同行,我也没必要叮嘱你什么,我能说的你也都知道,总之一路平安,有些时候学着放下。” 云天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而书千秋想说的很多,但一句都没有说出来,最后一句话本来没必要说,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旧也叙完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走吧。”李韶光看着各有所思的他们,拿出一张纸符,划了几道,出来一艘差不多的小船,忙活完一切,看着书千秋抱拳,丢过来一张地图,“书公子,若是你处理完了一应事务,按照这张地图上的位置找过来,我就在那里。” 书千秋接过了地图,没有立刻打开,将地图放在怀中的口袋里,然后抱拳道:“那老先生,我这个弟弟妹妹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以老先生的品性,会保护好他们的,所以,慢走!” “告辞。”李韶光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将龙少寻他们带上了船,抱拳道 云天他们对书千秋挥了挥手,示意道别,书千秋露出一个微笑看着龙少寻他们,李韶光手一抬,往船舵上注入了一股真气,一瞬间这艘小船,如入水流一般冲入了黑压压的云层之中,雪早已停了,不多时,即便是书千秋也看不见了,看着龙少寻他们离去的方向,书千秋点了点头,看着这天色,似乎又要下雪了,也好啊,看向这片森林被糟蹋的挺惨,地面上的雪也被地面上的血给糟蹋了,着实可惜了,书千秋接着又看向临兵府的方向,出来这么久了,她该担忧了吧?要快点回去才是了。 院中杨曦看着来者,这个女子似曾相识,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或许是来找千秋的吧。 而那个女子也看着杨曦,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自己的哥哥不惜与家族决裂,不惜奔走多年,不惜舍了家主之位,舍了忠臣之身,舍了荆州将军,多年前她曾经见过一面杨曦,只是那时有些年幼,加上年代久远,已然记不清了。 两人都沉默着,谁都不愿意开口,还是那女子率先开口了,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与杨曦,“杨曦姐姐,我是书文倩,书家的书文倩,我来找哥哥有事!只是不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杨曦听到了书文倩的话,点了点头,难怪像是在哪里见过,原来是很多年前的那里啊!想到那里,不知为何,杨曦还是有些忧心,毕竟当年那时,若不是她机敏,后果不敢设想了。 听到了书文倩最后一句话,杨曦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等着吧!” 看到杨曦这个样子,书文倩也没有再说什么,杨曦看着池塘里的游鱼,书文倩看着假山旁盛开的一只花朵,即便风起云涌,纷纷落雪,也动不了这朵雪天盛开的傲骨,雪纷纷落下,掩盖着天地之间的恶堕。 不多时,一个男子踏着风雪入了城,想着冶城方向走去,奇怪的是,风雪似乎故意绕开了男子一样,男子并没有多么暖和的衣服上没有一丝雪花沾染,而男子脚下走过之处,踏雪无痕,似乎是不忍破坏这一幅雪景一样,不多时到了冶城门前,门前的军士见到是他,也没有阻拦,男子径直入内,到了院前,看着消停中等候的那个女子,男子笑了笑,好在下人端了个火盆过来,但寒风烈烈,好在女子有些修为,仅以真气护体足够了,只是另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女子脸冻得通红,女子看到院前出现的那一个男子,笑了笑,悬着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书千秋迅速赶回,看着院中等着的杨曦,露出了个笑容,然后又看到了书文倩,书千秋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到了事情可能不妙,或许是书家那老头子身体出了问题,但书德亮没有来,这让他有些疑惑,若是真的有事,也不会拖了这么久,难不成是当年的真相?这个或许有可能,又或者是来劝服他回去继承家主之位的,这个也有可能,多半是要回去一趟了,想到书家他有些头疼,他也不怵什么了,如今的他面对书德亮,不敢言胜,带着杨曦离开的能耐,还是有的,只是就怕帝陵宇会出手干预,这样很难搞。 到了亭子里,看着小脸冻得通红的书文倩,书千秋挥手间,真气外放,笼罩着这方小亭子,温暖之气渡入书文倩体内,书文倩一机灵,周身的毛孔张开,真气温暖着她的身体。 书千秋看着她,有些疑惑的是书德亮为什么走的这么快,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吐出了那一口寒气的书文倩,书千秋问道:“文倩,你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事?” “爷爷希望你回去,并不是让你继承家主之位,而是有些别的事情,德亮爷爷不想见你,先行离去了,将我留下来,这件事事关我们父辈的离世,有些隐秘之事也该告诉你了,不管你听没听过这些传言。”书文倩看着书千秋声音不急不缓,甚至没有流露些许感情,眼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伤感 看着这样的书文倩,书千秋一笑,书家老头子打得一手好算盘,也不废话,书千秋直接开口道:“是不是老头子还说了,如果我不愿意回来,就让你自己回去?” 书文倩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书千秋抚了抚额,那老头子也就这点本事了,不过也没有办法,老头子这是摸透了他的心性,知道他无法拒绝,他也确实无法拒绝。 书千秋点了点头道:“行,你先在这里住几天,我要先准备一些时日。” 书千秋出去唤来了几个下人,将白依尘住过的那个房间整理了一下,之后书文倩入住,一切收拾妥当,书文倩入住,而书千秋和杨曦也脱衣睡下了。 房中因为书千秋的缘故即便飘着雪,屋内也感觉不到寒冷,杨曦躺在书千秋的身侧,书千秋搂着她,心中思量着一些事情,看着杨曦,书千秋说出了心中所想,“我想把你先送回摒州。” 杨曦挣脱开书千秋的手臂,在床上坐起,看着书千秋坚定的摇了摇头。 看到杨曦这个样子,书千秋笑着解释道:“毕竟那里还有一个帝陵宇,你去了,我怕我们回不来,明天我先把你送到踏顿那里,之后我回崇京,等一切处理好以后,我就会回去找你,到时候我们成婚,再多要几个孩子,好吗?” “我知道你是为何。”杨曦还是摇头,然后皱着眉头道“可我还是要和你一起去崇京,因为我不想只是在你身后看着你默默解决一切,我不想在你身后等候,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想保护我一个小女子,你不会有太多麻烦的地方吧?还是你想要去找小的,有我在不方便?” 听到最后两句话,书千秋将杨曦搂入怀中,微笑道:“好!我答应你。” 杨曦趴在书千秋怀中,书千秋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渐渐消退,伴随着风雪,重归寂静。 第七十八章 湖畔小院 第二日一早书千秋叫醒了书文倩,虽然还是阴霾密布,但好在也没有下雪,书千秋和杨曦两人相互御剑,杨曦带着书文倩,而书千秋一个人驭着两柄剑,已经半步天人,这点消耗根本不算什么,只可惜行进速度不能太快,除却修为之外对精神的损耗太大,书千秋和杨曦都算是修行不俗,自然是受得了这些,书文倩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精神消耗,她受不了的,所以隔一两个时辰,就要休息一下。 书千秋也没有太过迅速,到了天黑也进了中州境内,在一处小镇上的驿馆歇息了一夜,第二天又继续赶路,没怎么停留,这一路上两三万里,仅仅两日十二个时辰就赶到了,放在别地都无法去想象,即便最快的车马也无法做到。 看到远处的崇京,书文倩松了口气,这两天精神紧绷着,着实是有些不好受了,小时候总想着有一天能够飞翔在云端之上,与云朵嬉戏,可如今脚下,却无感了,有些事情总归要去承担,她羡慕哥哥,羡慕哥哥的无拘无束,可她不想像哥哥一样去无拘无束,因为她还要去承担,承担家族中的种种,承担着族中的期望,即便有所爱之人,也只能埋于心底,即便两情相悦,也只能留待来世再说。 书千秋感受到了书文倩似乎有心事一样,毕竟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将碎星和文心唤回剑鞘,看着这个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书千秋没有急着入城,将书文倩送到城门口,看到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在那里等候,看着书文倩紧皱的眉头,和那男子欣喜的表情,书千秋摇了摇头,又是一对苦命人啊,可他也开解不了,毕竟若是他回去了又该将杨曦置于何地? 拉着杨曦,书千秋回了城郊流影湖畔的那方小院,院中还算干净,离开了这几年,院中居然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枯黄的杂草,屋中虽然积了一层灰,但也能看出来,有时还会清理一下,被褥什么的也没有潮湿之气,书千秋明白了这是谁在照料这方小院,芈钰桐还有书文倩,书千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露出了苦笑,自己那样做,没错吧? 揉了揉眉心,帮着杨曦去整理被褥什么的,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书千秋笑了笑,现下也没有粮米什么的,好在一旁就是流影湖,一只手拉着杨曦另一只手拿着鱼篓,到了湖畔,看着萤火虫和漫天的星斗,书千秋和杨曦坐在树下,杨曦静静的靠在书千秋身旁。 书千秋将一个荷包状的药囊给了杨曦,杨曦接过药囊嗅了一下,药囊除了药草的味道,还带着一股清香味,闻起来特别的舒服,带着一股子神情气爽的意味。 这个药囊是书千秋很久之前做出来的,本想送与芈钰桐,只是当时走的太过匆忙,也忘了带去荆州了,就这么放了几年,如今拿了出来给了杨曦,这药囊除了清香以外还有驱蚊和安神的功效,如今虽然已经放了四五年,但清香不减,甚至有日益浓厚的意味。 轻轻搂着杨曦,手一挥文心出鞘,直入湖中,向着鱼群冲去,书千秋感应着流影湖中的情况,湖面掀起点点涟沥,湖中鱼群也感受到了文心有些害怕的左右冲躲,不多时湖面的涟沥越来越盛,文心带着一尾大鱼,出了水面,到了书千秋身边邀功一样,碎影也在一旁轻轻晃动。 这尾鱼还不小,书千秋拿出鱼篓,将鱼放入鱼篓之中,鱼篓都有些装不下了,书千秋手指一动文心上的血迹被剥离,焕然一新,收剑归鞘,抓起鱼篓,和杨曦一起,回了小院之中,准备做饭,将鱼放在案板之上,手指对着鱼头一敲,鱼也就不再挣扎了,没了生机。 书千秋看着杨曦问道:“要不试一下我做的鱼生?” “嗯!”杨曦点了点头,看着书千秋微微一笑 得到了答复,书千秋拿出了一个托盘,手一挥托盘飞了出去,在流影湖中将托盘中的尘土洗净,从湖中飞回,书千秋手一动,引过来一道水流落入盘中,指肚拂过盘中的水,顷刻间化水成冰。 真气御动着桌上的菜刀,书千秋将鱼鳞刮去开膛破肚,御起一柄刮骨刀,将鱼抛入空中,刀影晃动,将鱼切成了一片片的排列在冰上,鱼刺也都剃干净了,书千秋拿出一小坛密封好的醋,又翻出几个封着一些作料的小罐子,有几个已经变了味了,有几个还好,密封良好,还有两个是新添的,看来自己走的这几年,也有人在这里生活过,只是不知道是谁,书千秋也懒得去想是谁。 一切收拾妥当,书千秋看着一旁等待着的杨曦,做出了个请的姿势,“小曦,开饭了。” 看着杨曦书千秋露出微笑道:“尝尝吧,我做的怎么样?” 杨曦点了点头,看着那盘鱼生,说实话卖相上很一般,提起筷子沾着书千秋做好的料,尝了一口,味道并没有太过惊艳,还有一些不足。 杨曦看着书千秋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吃!” 即便有再多的不足,可这是他做的,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 书千秋也尝了一口,知道了自己做的有些不好,看着杨曦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己的水平还是欠佳,杨曦看着书千秋,认真的点了点头,“只要你做的都好吃。” 吃过饭,书千秋带着杨曦在湖边漫步,头顶万里无云满天星斗,月亮还未露头,身旁萤火虫环绕,一路走一路看,还有杨曦那欣喜的表情湖面,倒映着满天的星星,照亮了前路。 湖畔没有人家在此居住,湖面上倒是泊着几艘渔船,这些人靠着这流影湖生活,湖中心还有一方小岛,岛上住着一个小村落,如今夜渐渐深了,村落夜没了灯火,书千秋和杨曦走了差不多一两里的路程就开始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书千秋看着杨曦,执意要背她回去,杨曦拗不过书千秋,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书千秋的话,书千秋背着杨曦,向着小院的方向奔去。 躺在床上,杨曦看着这方屋子,嗅着书千秋的味道,杨曦问道:“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很累吧?” 书千秋摇了摇头,看着怀中的杨曦,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这里生活的时候,一个恍惚,柔声道:“一开始我还有点乏味,但又无法离开,一开始确实有些难熬,我每天都想着办法离去,可每一次都发现无法离去,也没有去向,那时我很迷茫,不知方向在哪,那时我尝试着排解,去学医,去明理,那八九年间,我为了排解苦闷,沉浸医书和至圣典籍里,那些年支撑着我的就是找到你的信念,所以也算不得累,这不是找到你了吗?” 杨曦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抚着书千秋胸前的块垒,摸着上面的道道伤疤,面庞轻轻感受着书千秋胸前的温度、 而书千秋也枕着自己的手臂,脑中浮现的是过往的种种,他和她相恋也有十七八年了,可这一分别就是十四五年,若非心中仅存的一点信念,支撑着他去在这九州中,凭着一丝线索巡查至今,或许他活不到如今这个时候,想到这里,书千秋看着身侧睡着了的杨曦,书千秋也合上了眼,就此睡下。 清晨,崇京的宵禁刚刚结束,街上才刚刚有了行人,而城门处一众人等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样,来往的商旅、菜贩子、农客,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些人,服装样式似乎是这崇京的大族人,有些人认出了这些人,书家的人,怎么会如此呢?有些在不远处看着,似乎想着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排场。 直到一对男女,出现在视野之内。 第七十九章 重回书家 有人也看到了,城门不远处的那一对男女,观察之下,男子有一股文士之风,似乎身上环绕着一股大儒才有的气势,而那个女子,有种倾国倾城的意味,细看之下,有人发现她的眼瞳是红色的,一瞬间就想到了,曾经在这崇京出现过的一个异族女子,也猜到了城门那两人的身份,书家惊艳天下之才,文士佳话,大夏双绝之一的龙少寻,而这个女子,应该是当年的那个杨曦了。 有个观察着书家的白衣少年,坐在阁楼之上眺望这远方,看到城门处不远的书千秋和杨曦,手肘扇子一合,拍着扇骨笑了,没想到还真的给他找到了。 杨曦本想带着面覆避免骚乱,可书千秋说,就是让她堂堂正正的进来这崇京,他想让这天下好好看看,这就是他的妻子,异族人又如何,谁敢阻拦?谁能阻拦? 好在每个人都忙碌着,没人去注意杨曦的眼睛,到了城门处,守城的卫兵也是个精明之人,看到是书千秋没有阻拦,即便他身边就是一个异族人,是这大夏的禁忌,可谁又去敢招惹书千秋呢?因为他是书千秋,因为他是这坊间说书人说不尽的故事。 看着书家那一方人领头的书文倩,书千秋点了点头,眼神一瞥,瞥到了不远处一条小巷中的那个男子,一幅文士的模样,旁人观之,便知道那男子,应该不是什么大家子弟,穷苦人家的读书人,身上那股气息和一般的读书人不同,一般的读书人,有些身上带着一股迂腐气,像个榆木脑袋,有些身上带着一股轻浮气,口舌虽好但心术不正,前者还好,顶多是不解风情,后者则是书千秋最恨的一种人,这种人最易伤女子之心,将女子之心践踏如草芥一般,凭借着花言巧语哄骗着那些小家碧玉。 书千秋之所以恨这种人,归根揭底,还是这种人没了那股敬畏、珍惜之心,虽为读书人,实则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业畜,将感情滥用的一文不值,这种轻浮之气自然环顾周身。 小巷中的那个男子昨天没有细细观看,如今看来他身上环绕的那股气息,与自己相似,看来自己这妹子没有看错人,而且那人他曾经见过,只是两人注定无果了。 想着要不要为书文倩排解一下,想了想书千秋摇了摇头,这不是他该管的事,起码不是现在该管的事,如今他要去见书家那老头子,要问问当年之事,这些年书千秋没有去打探这些事情,因为他只想从书家,从帝若泽口中知道这些事情,没什么人比他们更加清楚了,也只有他们才能解了这个疑惑。 书文倩看着书千秋的目光,向身后看去,也明白了什么,只看了那男子一眼,之后什么都没有去做,看向书千秋和杨曦道:“哥哥嫂子,我们也该走了吧?爷爷在议事厅等着你呢,别在这里久留了,京城人多眼杂,再在这里等下去,我恐怕小嫂子的身份会招来非议。” 书千秋看着这个样子的书文倩,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憋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抒发出来,瞥了那个小巷中,那个有些失落的男子,书千秋看着书文倩,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吧!” 书家人马相继撤离,观察着这一切的人也都相继吩咐着事宜,有些人看着远处乌云密闭的天空,只觉得这崇京的天又要变了起来了,只是这天是好是坏谁又知晓呢?只得静观其变,毕竟他们这些人也搅弄不起这崇京的风起云涌,至于有什么事,只能去承受了,或许是微风,或许是狂风暴雨,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去默默承受这一切。 没有不知死活的想要借机和书家试试,毕竟书家都不说什么,到时候奏本上去了,再被陛下直接丢给书家,到时候谁吃亏谁受苦还说不好了,谁会想不清楚去触这个雷呢?早先传言司马家的衰落,就和书家的那个人有关,如今陛下还依仗着书家,没有办法只能慢慢发展,万一书千秋留下了,那就麻烦了。 书千秋到了书家大门口,门前没多少人,看着这天色差不多卯时左右,门前站着的守卫看到人马回来,打开了大门,书千秋刚想进门,就看到了一个一瘸一拐的醉鬼,似乎是要出门打酒去,那人看到书千秋一愣,然后看到了杨曦,神思清明了一下,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仍然是一副醉鬼的模样,向着外面走去。 “唉!”书千秋看着这幅模样的他,叹了口气,书德亮的亲生儿子,家族嫡系的上一辈,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书正浩,他曾经被书家老头子和书德亮寄予厚望,只是后来一意要去摒州游历,被书德亮打断了两条腿,其中一条腿,因为某些缘故,永久性的残疾了。 之后他这个叔叔终日沉迷于醉酒,再也没了当年的锐气和那无双的才气,也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他这个叔叔才会流露出一些感情,或许是通病相怜,又或者是对于书千秋的同情,这些也只有他这个叔叔自己知道,想着这些事情,书千秋握着杨曦的手十指相扣,谁也不能分开,向着议事厅走去。 议事厅中,书德亮在书德怀身旁,缓缓为书德怀理顺着体内紊乱的气息,修补着损伤,感觉到了书千来到了院中,书德亮松了一口气,看着兄长这副模样也没有办法,只是那小子的样子也不会留下来了,帮忙把那件事情给处理了,这样够了,毕竟那里的阵法也开始松动了,需要尽快去处理了,这也是诏书千秋回来的原因之一。 书千秋径直进了议事厅中,没有听书德怀的吩咐,拉着杨曦在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着书德怀,感知了一下,发现书德怀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气息极度紊乱,最关键的是生命力有些枯竭,这是最致命的,即便书德亮耗尽真气,也是治标不治本。 书千秋看着书德怀这样,也不废话了,直截了当道:“把当年之事告知与我,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去做,但我是不会留在家族里,接管家族事务的。” 看着书千秋这样,书德怀又看向他身旁的杨曦,还是说出了他的条件,“文玉,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如果你答应继承家主之位,我们同意你娶这个女子为妻,不是当妾,但是你要迎娶一个大家闺秀,两个人算是平妻,而且你和这个的孩子不能成为继承人,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意下如何?” 听到了书德怀的提议,书千秋想都没有去向,直接摇头拒接了书德怀的提议,“这些事情我根本不会去考虑的,不然也不会让钰桐嫁给了别人,与其去思忖不可能之事,不如去为文倩去考虑一下,不能让所有事情,都让她一个女子去承受吧!难道这书家就没有男人了?” “可家族之中,举目四望,无一人能面面俱到统领大局,如果你继承这家主之位,她也可以去追寻所爱之人了,那人的才气也是有一些的,若是他来辅助与你,岂不是很好?你意下如何?”书德怀看着书千秋,建议道 书千秋还是摇头,看着书德怀有些不耐烦,“我对这些权利纷争没有兴趣,没必要再说了,既然你想说当年之事了,就说吧,也不单单是这些事情,江湖上我也或多或少听闻了一些,快点说吧!” 看到有些不耐烦的书千秋,书德怀也不想废话了,已经不可能再去考虑其他了,措了措辞,回想起了当年那种惨烈的状况,书德怀叹了一口气...... 第八十章 当年事 咳嗽了几声,书德怀开口了,“三十年前,雍州一场瘟疫,本就单薄的嬴氏嫡系,彻底绝灭,旁系无能,秦地混乱,时任雍州将军的王翦,上表奏请朝廷,请朝廷派人前往西北帮忙治理,先帝思忖之后,着令书家还有京城几个家族未曾出仕,且具有大才的子弟,前往西北,派这些人前往西北雍州,协助雍州将军处理西北事物,而你父亲,我的大儿子,家族钦定的继承人,当时因为一些原因,并未出仕,家族想借此机会,让你父亲出去历练几年,为将来在中枢为官做铺垫,当时你父亲与你母亲成婚不久,因为西北苦寒,加上你母亲当时已经怀有身孕,所以你父亲,并未带着你母亲前往,文倩他的父亲晚了一些时候才去。” “咳咳咳……”书德怀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书德亮上前灌输了一股真气,书德怀继续说着,“你父亲素来识大体,对于西北之事的处理面面俱到,频频得到了嘉奖,本以为三五年,他就回来了,谁知道那年西北摒州大军来袭,你父亲率军追击,杀入摒州七十余里,也是在那一天,天人下界,天空被染成血红之色,随军的德亮,意识到了不对,但已经晚了,那天人挥手之间带着风暴之势,进千的将士受伤,德亮被那人一招制服,由于那天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威势,陵宇第一时间赶到,随后还有十几位江湖榜上的高手,相继赶赴只可惜天人之势无人可挡,孩子们和军士都倒下了,后来玄岳山主和云巫山主,加上七八位江湖成名已久的江湖大家,用玄岳山的封禁阵法,将那天人封禁在了雍州附近的山里,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封印的阵法也已经接近崩溃,我确实想过让德亮将你强行绑回来,但你如今的修为,已然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们想请求你帮忙,帮忙去将那天人彻底诛灭,以免九州生灵涂炭。” 书千秋听完这些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所谓天人之事,和他曾经的猜想大致无差,只是这请求嘛,有些出人意料了。 书千秋看着书德怀,直截了当的问道:“家主,我只想问一下,我们如何能将这天人彻底诛灭?当年做不到,加上我这一个半步天人就做得到了?皇城那老头子是有了办法诛灭天人?还是他有了突破天人境界的方法?” “没错千秋,他就是有了突破的办法,也有了诛灭天人的办法,因为前些时日,有人传了一封信给我们,将一些事情付诸于信上,也告知了突破之法,和诛灭天人的方法,陵宇已经是半步天人了,水到渠成,很快就能突破了,而我因为自身修为的原因,还无法突破,只是陵宇还需要时间,大阵随时可能崩坏,因此我们需要尽力的拖延时间,想着法子去维护一二,需要为陵宇尽可能的争取时间,所以我才想着找你回来让你暂代陵宇。”书德怀接过话,回答了书千秋的疑惑 “德亮爷爷,还有多长时间?前往那里的又有多少人?你又有几成把握?请如实的告知与我。”书千秋听到了书德亮的话,心中想了一下,然后看着书德亮,认真的的问道 书德亮看着书千秋这样,点了点头,也没有隐瞒什么的,回答道:“算上你,我只有四成的胜算,若是加上了你那个朋友,我还能多两成,只是他已经离去了,也无法去考虑了,现在我只问你,你同不同意?” “我同意”书千秋毫不犹豫看着书亮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见到书千秋同意,书德亮松了口气,然后回答道:“要等两个月以后,有些人责任太重了,不可贸然卸下,只能等,等他们整顿好门派事物,介时在前往西北,维护大阵,等到陵宇突破,方能与之一战。” “好!”书千秋看着书德亮点了点头,然后道:“我也要处理一些事情,将那里的位置告诉我,两个月后,我会去那里的!” “好!”看着这个样子的书千秋,又看向他身旁的杨曦,书德怀点了点头,将身旁桌子上的一卷羊皮身旁的书德亮,书德亮拿给的书千秋,书德怀看着书千秋,认真道:“这是那里的位置,这天下安定就握在了你的手上了,三月之后一切就靠你了。” “定不辱命。”书千秋接过那一卷羊皮,将羊皮放入怀中,听着书德怀的话,书千秋点了点头,抱了个拳,然后拉着杨曦想要离去,想到了些什么,将一个精致的瓷瓶放到了桌子上,“老头子,这是瓶顺气养生的药丸,没什么功效,就是吃不死人,没事可以吃几粒,就水服下,十日一粒。” 说完书千秋就拉着杨曦离去了,门前站着的书文倩看到书千秋出来,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进了议事厅。 议事厅中,看着书千秋留下的那瓶药丸,书德怀笑了笑,书德亮打开了瓷瓶,嗅了嗅这瓶药丸,笑了笑,这瓶药丸,除了那些极为珍贵的药草之外,最为关键的是每一颗都包含了浓厚的生机,木之生机,这是书千秋耗费了大量真气制成的,有延年益寿,平顺病理的功效,算是目前最适合书德怀的药了。 书德亮将这瓶药,拿到书德怀身边,倒出一颗药丸,一股浓厚的药草的清香,递给了书德怀,书德怀就着茶水,服下了这粒药丸,身体稍稍舒畅了几分。 书文倩从外面进来,看着自己的爷爷,想从他口中得到答复,得到一个她满意的答复,看着爷爷的模样,书文倩知道自己的所求不可能了,但她还是想问问,“爷爷,大哥他答应了吗?” 书德怀看着还怀着期待的书文倩,心中五味杂陈,一晃这孩子,也已经二十七八,青春不在了,这些年书德怀自认无愧他人,也包括了书千秋,唯一愧疚的就是这孩子,其他孩子这时候早已婚嫁,甚至孩子都已经进学堂读书识字了,有些早婚的,孩子都已经中了秀才了,可是这孩子一开始就是预备着的家主人选,所以那怕她和那个孩子相恋了十多年,那怕他以后必有所成,可他们依旧无法在一起,仅仅是礼法,还有他的私心,家族的新芽还未出头,只能由书文倩支撑,书千秋本来是更好的选择,可惜爱上了一个异族人,从此不管不顾了。 看着满脸期待的书文倩,书德摇了摇头,“你大哥他拒绝了。” 听到书德怀的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书文倩,没有露出多少悲伤的表情,看着书德怀点了点头,“那我就去准备了,顺带了断一些事情。” “好,你去吧,顺便通知那些人三天后来这里,商议家主之位传承之事。”书德怀看着有些黯然的书文倩吩咐道 “好。”书文倩点了点头,将情绪收束,不觉间,只觉得肩上仿佛多了许多重量,转身就要离去 看着书文倩落寞的背影,书德怀有些揪心,话语涌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轻轻吐出两个字,“抱歉。” “没事的,爷爷。”向着外面走去的书文倩,听到书德怀这话,脚步停滞了一下,然后继续走着,轻声细语回荡在这大厅之中,门轻轻的关上,只留下了两个老头子。 在书家附近茶馆等着的男子,一壶茶已经续了五六次水了,没有去在意小二不耐烦的眼神,一直盯着书家,等着那个女子的出现。 不多时一个男子拉着一个女子,从书家走了出来,茶馆中这人一眼就看出来那人是谁,才绝惊艳的书千秋,那人直奔茶馆而来,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书千秋看着那人,他来找这个人还是为了书文倩,也为这个男子。 第八十一章 两相忘 书千秋拉着杨曦在书生面前坐定,看向前来的小二,没有在意小二那诧异的目光,要了几份茶点,然后又要了一壶茶,一锭银子丢了过去,接过找回的钱。 书千秋看着面前的这个书生,开口道:“宁公子,干喝茶容易茶醉,不如来些茶点吧!” 面前的这个书生看着书千秋,有些紧张,毕竟书千秋所做之事,也算得上是文士之楷模,他也不例外,中举之时曾经立誓,以书千秋为为楷模,自省三年,后来书千秋入仕,而他也停了科举一途,只因心中茫然,所爱之人大家闺秀,他一个别地的农家子弟凭什么?一晃就是十数年,他和文倩不离不弃,而似乎书家也没有去考虑文倩的婚事,真说起来面前的书千秋,也算是他未来的大舅哥了! 茶水和茶点也上得快,这期间书生在想事情,书千秋看着他也在想着事情,面前这个人的评语,是他提写的,谁能想到一个中州东南之地的农家弟子,在中举人的那一刻起,为他余留的位子,惊世骇俗。 首辅储相,经世之才,治世能臣,安国大吏,十六个字,这是书千秋给他宁子臣的评语,而与禄元堂那货呈上来的那一卷,与书千秋呈上去的并无二致,帝若泽观之一笑,封卷入库,静等这位储君的大登科,可是他中了举人留在了京中以后,十几年不曾再次参与科举,也不曾出仕,成了游离在这崇京的说书人,拿着那微薄的铜板,自甘璞玉蒙尘,落于市井之间,书千秋知道这小子有气节,只可惜书家容不下他。 茶点和茶水倒是上的快,书千秋看着宁子臣,笑了笑,“宁公子,别去思量了,吃两块吧!” 深思的宁子臣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歉意一笑,然后摇了摇头道:“先生,您先用吧,我在先生面前不敢先动。” 看着这样子的宁子臣,书千秋看着他,给杨曦倒了杯茶,然后为宁子臣添上了茶水,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茶水,细细品味,然后拿起一块茶点,看着宁子臣,自顾自的说道:“我回来这书家,家主跟我说,他希望我继承这家主之位,但是我拒绝了,为什么拒绝我想你也能猜得出来吧,不会怪我吧!” 宁子臣听到了书千秋的话,也明白了话中的意思,但还是问道:“我有何事,能去怪罪先生呢?” 书千秋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宁子臣,也将一切彻底揭开,他也没有时间和他浪费,“我书家嫡系如今只剩下了文倩一人,剩余之人尚且年幼还未显现其相,而家主之位也只能落在了文倩身上,她估摸着先下已然同意了,书家不可能容许一个外人来到家族之中,染指书家之事!所以我向你致歉,因为我的缘故,你们无法成就佳话,也许还要十数年,也许一生,你们两人注定了只能相忘。” 宁子臣端起茶水,一口饮尽,看着书千秋憋了一口气,然后颓然,认命了一般,看着书千秋黯然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我们注定是不可能的,但我不怨你。因为这些年我说书时,常说的一个故事:一个少年为了一个女子前往荆州之地,历尽千难万险平定荆州之乱,而后与所爱之人浪迹天涯,前者为真,后面是我杜撰来的,也是我心中所愿的,所以先生不必挂怀,我们之事,只因我和她的心没有坚定罢了,与先生无关。” 看着这样的宁子臣,书千秋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有些事情他只能去致一声歉,至于开解,他只是说,听不听的随这些苦心人去吧,书千秋起身,然后又坐下,看着宁子臣,“曾经有一个少年,他曾经从荆州归来,所爱之人不见,家族将他禁锢在家中,连出去寻找都做不到,颓废之下,几欲赴死,之后他在城外湖畔,以钓鱼耕种为生,直到一个夜晚,他梦见了所爱之人,那一夜无比的香甜,即便不能相见,即便连她的下落都不知道,那又如何?” 顿了顿书千秋认真的看着宁子臣,一字一句道:“爱情不止是亲亲我我,不止是大被同眠,只是举案齐眉,有些时候即便不能相见,即便相见不能甜言蜜语,那又如何?不是还能相见吗?即便不能言语,但你们的心是相通的,若是不能相见,那就在梦中一诉衷肠,神交于天,不拘于礼。” “记住,爱在这里!”说着,书千秋指了指自己的心,然后拉着杨曦起身,书千秋看着宁子臣抱了个拳,“大夏这些年少了个连中三元的状元,多了个市井街巷间的说书人,现在那个说书人该回去了,回去与他所爱之人同行于庙堂之上,我那妹子也就拜托你了。” 书千秋收回手掌,杨曦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书千秋的手,书千秋和她相视一笑,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宁子臣,最后说道:“日后你是否变心都已然无所谓了,只希望你对她照拂一二,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言尽于此,告辞了。” 而宁子臣起身,看着远去的书千秋,作了一揖,然后道:“先生慢走。” 看着书千秋远去,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宁子臣又续了一壶茶,看着桌子上的差点,其中一样还未动过的,是她喜欢吃的,而书家大门处,一抹倩影向这里走来,看着心仪的女子一步步走来,虽然已经知道了,也被开解了,但是宁子臣还是有些没落的样子,看到书文倩那忧伤的表情,宁子臣知道,这不是他伤心的时候,他应该去安慰她的。 看着有些黯然的书文倩,宁子臣强颜欢笑道:“你来了啊!” “兄长来过了?他和你说了些什么?”书文倩看着桌上的茶点,明白了是书千秋来过了,宁子臣这个穷学子,是买不起这些茶点的,看着那碟茶点,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但和他一起喝茶,却从未吃过 “他来过了,告知了你现在想对我说的事!”看着书文倩,宁子臣为倒了一杯她茶水,然后看着她笑了笑 “哦!”书文倩看着宁子臣,有些意外,忍住了泪水,想说的话都成了云烟,轻声问道:“那你如何看待?” 看着这样的书文倩,看着书文倩,眼中若隐若现的泪水,宁子臣饮了一口茶,将书千秋对他说过的话,告知了书文倩,也没有掩饰,这是书千秋所说的,末了,宁子臣说道:“先生为我开导了,我也有话要说,不管你如何,即便这一生我都无法与你举案齐眉,可这又如何?你嫁与旁人,我依旧会默默守候你,虽然现在我只是个平头百姓,可来年的金殿之上,我会与你同在一列,你觉得如何?” “你还是先出仕再说吧!”书文倩看着这样的宁子臣,笑了,掩面擦拭泪水,看着宁子臣面露柔情道:“我书文倩,除了你宁子臣,再无所爱之人,若这一生你我无法名正言顺的相爱,那就如兄长所言,你我在梦中一诉衷肠。” “嗯!” ...... 来年春闱,一名唤宁子臣的举人高中状元,鱼跃龙门,闲时无事之人盘算起来,发现此人也算是连中三元了,后宁子臣拜与书家门下,多少人想要和他缔结姻亲,皆被拒绝,后有传言此人,与书家时任的女家主,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但两人又无逾矩之处,潜藏十数年,新帝继位宁子臣擢升首相,政无败绩,后来急流勇退,辞官归隐,谥号:文。 后世史载,大夏书家唯一一位女家主书文倩,与当时的首相宁子臣相恋数十载,后首相辞官,书文倩也不知所踪,坊间传言,书文倩与宁子臣一道归隐,隐于东南之地。 第八十二章 承君一诺 书千秋感受着身后两人的私语,笑了笑,看向一旁思索着的杨曦,书千秋轻声问道:“小曦你在想什么呢?” “你这些年很苦吧?”杨曦看着书千秋,紧紧的握着书千秋的手,这也是在问书千秋的愧疚之心,对书文倩的愧疚之心 “你不也是一样吗?”书千秋也看着杨曦,笑了笑,感受着杨曦手上传来的温度,吐出一口气,“我们都等了很多年,有幸的是我找到了你,有幸的是他们还能相见,只是难免有些遗憾罢了,你我之间相聚以来,安定的时间实际上并不算长,我想等尘埃落定以后,和你一起去摒州,找一个住处,我们好好生活下去,好吗?” “好!”杨曦点了点头 书千秋反手握住了杨曦的手,拉着她准备回去那城郊小院之中,和杨曦商量一些事情,一些可能回不来的事情。 街上有人看到了书千秋和杨曦,也看到了杨曦那红如宝石的眼瞳,但无人赶来挑衅,也无人来招惹,街上的行人自觉的给书千秋让出道路,有些说书人已经开始编纂故事,有些在阁楼上的少女看到了杨曦和书千秋,想起了说书人说出的故事,看着书千秋眼中闪着小星星,街上的行人也看着书千秋,想起了坊间流传的话本,终究是有了一个结果,有人停顿看着书千秋他们远去,有人看了一眼又继续忙碌,有人偷偷尾随...... 到了城门附近,显然守将已经等候了多时,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一样,看到书千秋到来,守将拦住了书千秋,不卑不亢道:“先生冒认荆州将军之事,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如今先生入了这崇京城,陛下有旨,让我派人将先生押入宫中,交由陛下发落,跟我们走一趟吧!” 书千秋看着那个年轻的守将,一笑,挠了挠头上的瘙痒,笑着问道:“以我如今的修为,四万禁军要是不倾巢出动,能拦得住我离去?即便倾巢出动,没有那老头子能拦得住我?” 那守将看书千秋这样,当即服软,凑到书千秋小声道:“书哥哥,你就去嘛,皇上召你入宫,刚刚我也是奉命行事,皇上还说了,若是你不进宫去,他就要责罚我了,到时候一顿庭杖是免不了了,我屁股肯定要开花了,到时候又没办法去找晓禾玩了,最近她都不怎么理我了,你去嘛!” “你这个样子,还算的什么将军啊,不怕你属下看笑话啊!”书千秋看着面前年轻武将服软的模样,笑了笑道,杨曦也是掩面一笑 那个年轻的武将看着杨曦这个样子欲言又止,想要打声招呼,然后看着书千秋那脸色,终究是没有开口去打搅她,看着书千秋抱拳正色高声道:“书先生,陛下有请,还请先生和杨小姐走一趟,万望先生前往,不要为难在下。” 看着这个年轻的武将,想必帝若泽是真的有事吧,点了点头,只是还让杨曦前往,有些意外,但他也不怵,看着有些为难的武将,书千秋点了点头,沉声道:“好,还请将军护送一二,罪臣即刻去见陛下。” “小子们,听到先生怎么说了吗”那个将军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军士吩咐道,然后指着身后的几个军士道:“你们几个,好生去护送先生,不能怠慢,若是先生回来说一个不是,我会狠狠的处罚你们。” 说完那人看着书千秋,凑到书千秋的近前,小声道:“兄长,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处理,就不护送你了,这些军士也算是不笨,他们要是有怠慢你的地方,回头告诉我,我去收拾他们。” 几个将士出列,看着守城将军,抱拳领命,为首的一人接过了将军的令牌,然后看着书千秋,这几个将士看着书千秋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崇拜的目光,那几名军士为首的那人,看着书千秋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将军,还请随我一起去见陛下,若有什么不足之处,切勿见怪,将军,请吧!” 书千秋没有去在意为首那人的称谓,拉着杨曦,看着这些将士点了点头道:“好,还请诸位兄弟们带路了。” 仅仅半日之间书千秋入城的消息,传遍了这崇京城,还未正午又是一则消息,崇京城门处书千秋被拦,截于门前,陛下似乎是要将书千秋问罪,这时才有人想起了那一张通缉令,似乎这位前荆州将军,还是个明面上的通缉犯,而且与异族女子相恋,也是一种禁忌,与礼法不合,各种传言沸沸扬扬的,似乎所有闲散之人都在议论这一事,未及午饭时分,已经有几十家的眼线,在这皇城根下的各个馆子里,盯着宫城,静待书千秋的出现。 而皇城之中,御书房内,帝若泽静坐,听着来往打听消息的探子,说着一个个消息,而书千秋也快要来这御书房中了,说实话帝若泽不喜欢在大殿之上接见朝臣,因为坐在那高位上太冷了,心冷,人也寒,而且容易心神不稳产生一种孤独之感,所以他从来不会在大殿,迎见心仪的朝臣,在这御书房中相见,有些话也说的出来,也更显得亲近。 下属通报,帝若泽收回思绪,看着那个前来通报的下属,帝若泽吩咐道:“带他进来吧。” “诺!”下属听到吩咐,出门传唤书千秋而来 不多时书千秋进来,看着帝若泽,杨曦躲在书千秋的身后,看着面前那个帝皇,当年与书千秋一道回来的时候见过那人,只是远远的一面,之后便被锁在那一方小院之中,与书千秋再无相见之日。 帝若泽没有去看着书千秋,看向他身后的杨曦,起身行了一礼道:“大夏国君帝若泽,见过异族女王,幽州这些年的安定,幸赖女王的仁政了。” 杨曦看着这样的帝若泽,也行了一礼,摇了摇头开口道:“大夏君上,我已不是那异族的女王了,不必如此。” “这样也好,这样我对他的责罚,也能稍稍轻微了一些!”帝若泽看着杨曦,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书千秋言语之间带着斥责之意,“书千秋你可知罪?” 书千秋看着这幅作态的帝若泽已然有了心理准备,移步上前将杨曦护在身后,看着帝若泽,笑了,“陛下,草民有何罪责?还请陛下告知!” “冒认荆州将军,搅乱荆州格局,私通异族前女王,引起江湖喧嚣,祸乱朝局......”帝若泽一桩桩的数落出来,然后看着书千秋脸一沉,目光如炬,沉声道:“你说朕该判你个什么罪责,才能平息这天下间的沸然之意呢?”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帝若泽,反倒是轻松了许多,打了个哈欠,“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草民呢?” 帝若泽看着这样的书千秋,也有些无奈,不知为何想起了一句话: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面前这个臭小子似乎两样都给占了,一时间帝若泽有些无奈,也不打算和书千秋废话什么了。 看着书千秋,帝若泽正色道:“你的罪责一时也难以判决,念在苍生蒙难之际,朕赦免你的死罪,着令你前往西北,三月之后,主持封禁之阵,务必守住大阵,等待朕的叔祖出关,诛灭天人,爱卿是否受命?” “微臣谨遵皇上受命,定尽心竭力,护佑江山平顺。”书千秋听到了帝若泽的话,躬身行礼,一副文士模样 “既然如此,那就靠你了。”帝若泽扶起书千秋,拿起桌子上的一卷纸卷,塞到了书千秋的手中,郑重道:“这是突破到天人的办法,我知道你已经半步天人了,希望你能再精进些吧!那般传说中的世界,想必你去了,必然能创造出不世的传说,届时请护佑这九州一二吧!” “好。”书千秋看着,有些感慨的帝若泽,点了点头 第八十三章 散人闲谈 书千秋拿着纸卷点了点头,将纸卷放入怀中,与地图放在了一起,看着帝若泽,书千秋也没有再多的言语告了声退,拉着杨曦,就此离去了。 书千秋也没逗留,宫中管事领着就此离去,刚出宫城,书千秋感觉到了几十道目光,其中有善意的,有恶意的,书千秋也没有去在意这些人,拉着杨曦径直向着城外走去,毕竟只有那湖畔的小院,才能称得上是家,稍稍给予他一些安全感。 暗中的那些人见到书千秋出了宫城,有些松了口气在纸上写写画画,有些人回到各自的家族去禀报,还有一些人,被安排留下跟了上去,想看看书千秋这趟皇城之行收获为何? 各自忙活着,这让那些伙计有些疲累,加上饭点时分,有些忙活不过来,这些茶馆、酒馆的掌柜也是有些喜笑颜开,上午这一会儿,就赚了小十两银子,这可都要感谢那个书大才子了,看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看样子今年过年,又有了酒桌上的谈资了。 到了城门附近书千秋停下脚步,内敛的真气,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一般人感觉不到习武之人的威压,只会觉得有些不适,但习武之人一旦入了门,六识敏感一些,就会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书千秋拉着杨曦,没有去看身后的那群尾巴,深吸一口气,书千秋沉声道:“我们走了一路诸位跟了一路,诸位各自散去吧,告诉你们的主子,我现在还是臣,并非草民,也算得上书家人,若是各位继续一味的跟过来,那我就要去各位的家族中,去一一的讨杯茶,到时候我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只是震慑,那时我会毫不顾忌的出手,若是有所伤损,也就别怪罪书某了,我已经事先和陛下打过了招呼,他说任凭我所为,不会怪罪,你们看着办吧!” 有些跟着的尾巴当即识趣的撤离,有些迟疑了一下,然后被身边的同伴给拽走了,毕竟书千秋刚刚是真的动了杀意了,若是再不识趣的话,那就真的要出事了,不多时,这城门处的一些人默默撤离,看上去人少了不少,书千秋呼出一口气,这连哄带骗之下,那些跟过来的尾巴,没有一个剩下的。 书千秋松了口气,拉着杨曦回了家,说实话他也没时间去处理这帮子尾巴,他现在要去考虑一些事情,也要在这里暂时稳住了家族,家主变迁,维稳之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管,还有其他一些事情,说实话很麻烦,现在他要看看这所谓的入天人之法,到底是何种玄妙的。 书千秋虽然刚刚突破了,半步踏入了天人之境,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前路已经断了,几乎已经圆满了一样,无从突破,但又能感觉到似乎隐隐约约还有前行之途,但只凭现在的修行之法已然是不可能再去精进了,所以他这几天已经暂缓修行了,稍稍松懈了一些修行上的事。 回到了院中,书千秋拉着杨曦坐下,将怀中的纸卷和地图拿了出来,伸开地图,记住了坐标的位置,而纸卷上的东西倒是让书千秋有些意外了。 纸卷上的话语不多,但也算是为书千秋指了一条路,只是书千秋并不想走这条路,路途很简单,将真气转化为五行之气,但九州五行之气缺失,只能以苦修转化,而最快的转化方式就是断、忘,正如忘忧和断尘两个境界一样,在九州你想入天人之境,就要断绝尘缘,忘记忧愁,去博取一个进阶天人境的机会,帝陵宇无牵无挂,做到自然是不难,而他自认是做不到的,他无法舍弃自己的一切,无法舍弃所爱之人。 杨曦看着书千秋,又看了看那封纸卷,明白书千秋在想什么,轻声道:“千秋,为了天下苍生,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小女子我无才,只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你。” 看着一本正经的杨曦,书千秋一笑,然后轻轻搂着她,笑着摇了摇头,“你呀你,不必事事都为我着想,我也没有这么想,你不必为我想的这么远,以我如今的修为,放眼九州也算得上如今江湖榜上,不输帝陵宇的存在了,没必要再往上修行了。” 杨曦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千秋,你难道就真的不在意这些事情吗?” “曾经想过。”书千秋将杨曦搂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说着,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我想了一些事情以后,我就没有了这个想法了,修行一途,其实和士子求学一样,所求的不过是个飞黄腾达、一鸣惊人,可这所求要和所爱之人离散,要和所爱之人相望,甚至比之还要过甚,要看着所爱之人一点点老去,你我青春已然不在,我不想再去浪费时间了,我只想和你享受剩下的时光,所以我没有去选择和少寻一起离去,因为我所求的不是这些,我只愿与你一同将余下的时光,一起做的有意义一些,这样,好吗?” “嗯!好。”听到了书千秋的答复,杨曦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书千秋这才发现,除了喝茶的那会儿功夫用过了几块茶点,这一上午几乎没有怎么进过食,他们这种真气淬炼过的身体,对外物的需求虽然是少的多了,但也不代表完全不需要进食。 书千秋看着杨曦笑了笑,手中起了一团火,将突破天人的纸卷给焚烧了,这种的修行之法,也没必要留给别人,而且他也一揪将这些东西都记在了脑中,相比不安全的纸卷,他更加的相信自己的脑子。 再次进了城,这次书千秋和杨曦带了面覆,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上午的招摇也就只能这一次,也只是为了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如今还是要妥善进城,这次进城有趣的是,他的通缉令已经被撤销了,这样也挺好的,能省去了很多不是麻烦的麻烦。 书千秋带着杨曦,在一个小馆子里坐下,点了几个菜,顺道要了一小坛酒,在这静待的这一会儿,书千秋留意起了旁边人的话,听着那些人的夸夸其谈。 其中一人开口道:“你们知道吗?书家的那个公子回城了,还带回了那个异族女子,回到书家以后,书家得知以后当即将他逐出家族,听闻皇上知道以后也是龙颜大怒,想要把他给下狱,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灰溜溜的逃了出去,你说他一个大家的嫡系子嗣,没事舍了一个自己的公子之位,那异族女子就这么国色天香?” 另外一人看着率先开口的那人,摇了摇头,“我听到的可不是这么回事啊,我听闻的是这书家公子前几年的了这武林大会的第一,然后平了荆州的乱,找到了这个女子,传闻是书家老太爷不行了,他这才赶了回来,书家想让他继承,他不愿,之后陛下挽留,书千秋再次拒绝,放任他离去,你是没听到书公子那城门前的霸气之言,惊退几十家的探子,之后离去,估计是要和那女子浪迹天涯了。” 率先开口的那人听到这人对书千秋的夸赞有些不爽,“兄台此言差矣,那书千秋真有这么神?我怎么就不知道这荆州什么时候又起乱了?这武林大会什么的也都是评书中所说,皆是夸大之眼,兄台还当真了?” “未必不可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这又何尝不是听来的呢?。” “那兄台,您见过了?” ...... 没有理会,不远处那两人的争论不休,书千秋和杨曦两人什么都没说,几样小菜,一坛米酒,伴随着酒楼中人的吵闹,书千秋将一锭银子丢给了小二,就此离去。 第八十四章 弹劾 书千秋拉着杨曦,上街采购了一番,把近日所需的一应,都准备好了,之后就回去了,本来书千秋是准备把杨曦先送回摒州的,只是杨曦拒绝了,书千秋只是提了一嘴,之后就没有再提了,毕竟年关将至了,加上过不了多久,就是书文倩继承家主的大典,还有年尾的大夏祖祭。 回到了家中,书千秋大包小包拎着,到了家里将买来的油米粮面都丢在了壁炉上,累瘫的书千秋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将一应事务都整顿好了,拿出了鱼竿和杨曦一起去钓鱼。 书千秋伸手摸了一下这湖中的湖水,有些冰凉,正午刚过,已是未时,书千秋甩出鱼竿将鱼竿架好,然后和杨曦一起坐在树下,树叶虽然已经落尽,但勉强也能稍微遮挡一下日头,和杨曦一起依靠着树,杨曦在一旁睡着,而书千秋,看着远处的湖面,心事重重。 ...... 翌日,大夏早朝,官员们往宮城之中走去,有些和同僚说着昨日之事,想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有些沉默不语观察着四周的同僚,大夏的士子还算是比较好,胆敢营私结党的,陛下对他们的处置也都是毫不留情,这种人毕竟还是少数的,士子的风骨起码还没有折断,即便其中有些蝇营狗苟之辈,也都是被陛下责令呵斥。 帝若泽曾经誓言:有德无才可小用,有德有才可大用,有才无德不杀,绝无可用,所谓“德”在帝若泽眼中是底线,为人的底线,书千秋曾经触及过这个底线,可他依旧是欣赏书千秋的所为,毕竟如今这时代一个没有底线的无德之人,帝若泽不管用,很多人也不敢去用,就像一只毒蛇一样,总要提防着,这种人也只有乱世亡命之辈可用,因为没有别的可用,可这任用无德之人的下场嘛,又有几个好的呢? 一辆车马缓缓驶入宮城之中,看着马车的样式是书家的,马车直入宮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周围前行的官员纷纷避让,有些人很疑惑,疑惑这久未上朝的书家老太爷,当今帝师,六部中三部尚书的授业之师,当今右相的领路人,只是这书家老太爷因为身体的缘故已经一两年未上朝了,今日为何突然想起了上朝。 有人想起了昨日书千秋回归这崇京的消息,和一旁的同僚分析,是不是书家老太爷要把这家主之位传与书千秋,今日上朝估计是要知会一声陛下了,身旁之人也开始展现自己的想法,就像京中传言一样,书千秋拒绝了家主之位,家主可能是一个女子了,而且陛下有意借此大开女子入仕的先河,只是没有由头,如今刚好以此为契机,但似乎有有些别的隐秘之事,据说书千秋暂住在城外的小院之中,还未彻底表明态度,但也没人敢去贸然打扰,城门的那一番话,那些市井小民不当回事,可对他们而言,书千秋这话就是警告。 旁人不知书千秋是什么样的,这几日最快得到消息的那几人倒是惊了一下,与江湖为敌,苍生大义弃之不顾,屡犯禁忌,可陛下的恩宠不减,甚至有些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作为臣子他们自然是要劝解的,只是陛下听不听的进去,就是另一回事了,以陛下对书千秋偏爱的程度,估计是没戏了,毕竟当年那一炬三十万叛军身死,已然是有些于义理不合,有悖天道,可陛下依旧将折子压了下去。 今日的朝堂之上估计热闹了,那些言官对书千秋昨日之为,可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估计这早朝上的奏本是不会少了,那些言官也不会去在意,去在意书家老太爷和书家的脸色。 马车停下,几个老太监连忙过来,将书家老太爷搀扶下车,想要将书家老太爷搀扶上轿子上,书德怀看着那几个老太监,摇了摇头,开口道:“谢谢,诸位公公好意,但这是我书德怀最后一次上朝,我要自己走完这段路,就像当年一样,还请诸位不要搀扶。” 几个老太监看着这个样子的书德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小心护佑着,书德怀走上殿前广场,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就这么一步步的走着,回想起自己初上朝时的样子,意气风发,只是一晃六十年过去了,相熟的朋友一个个的老去,或归隐,或被贬谪,或是长眠地下、或是远在他乡,如今这庙堂之上同时代为官之人,只剩他一个了,甚至一些小辈的,都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书德怀刚入这殿前广场之上,一些和同僚窃窃私语的京官没了言语,看着书德怀什么话都不说,他们几乎都知道这个老者是谁,即便他许久没有出现在这庙堂之上,即便一些新进的学士,可他们就是知道,没有缘由,若是有那便是京城一年一度的讲学,那便是赈济灾民时,与灾民的同吃同住,这等的三朝元老,他们也只有瞻仰的份,也只能瞻仰,书德怀步履蹒跚,走的并不快,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向大殿。 殿外人也渐渐来齐了,大殿之上官员也都到了,可是这朝会还没有开始,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看着,看着不远处他称之为师傅的书德怀。 殿外的书德怀就这么走着,额头上泛起点点汗珠,好在有书千秋给的那瓶药丸,缓解了一些内症,也勉强支撑着他走完殿前广场这一个来回,只是之后恐怕要大病一场了。 书德怀终于走到了大殿之上,帝若泽看着有些疲倦的书德怀,连忙对着一旁的宫女吩咐道:“快快搀扶老师过来,赐座。” 书德怀有些疲累,但还算是勉强站得住,被身旁那两个老太监搀扶到太师椅前,坐下,朝会正式开始了,各部官员看着陛下,呈报着近来的事情,书德怀始终没有言语,一直听着这些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心里想着对于这些事情的处理方案,也听着陛下给予的方案。 一个言官有些犹豫的看着书德怀,有些迟疑,忠于君上,直言不讳是他们的准则,可是这书家老太爷也算是纯正之人,他也不怵书家的权势,毕竟言官忠,直谏言是本分,如此想着他也就站了出来。 言官看着帝若泽,拿出了自己写好的折子,躬身一拜,然后开口道:“陛下,微臣穆奇,有本上奏,弹劾书家子弟书千秋,居功自傲,无视大夏禁忌,与异族女子不清不楚,更是带着那女子,堂而皇之的入城......” 言官陈述的不多,但这一桩桩罪状,也足够书千秋掉脑袋了,除此以外,最为关键的是,这一切的矛头,直指书千秋,而书千秋背后就是书家,起码就现在而言,书千秋还算是书家的子弟,今日来弹劾书千秋,很容易让人误解,误解这人的矛头指向的是书家,一些书家的门生看向这个言官,目光中有些不善,毕竟今日以后老爷子可能就辞官隐退了,如此行事确实是大为不妥的。 言官感受到了四周不善的目光,也不在乎了,看着书德怀,眼神之中有些歉意,但还是坚定的站在那里,帝若泽接过了折子,放在了一旁,看着书德怀问道:“师傅,这事您怎么看?” 书德怀看着那个言官,然后又看向那些对这个言官怒目而视的门生故吏,摇了摇头,听到了帝若泽的话,书德怀笑着开口道:“陛下您不是已经处置过了吗?老臣并无可言。” “咳咳!!!”书德怀看着那个言官,微微一笑,然后咳嗽了几声,拿出那瓶药丸,倒出了一颗,服下,做完这一切,开口解释道:“陛下昨日诏他进宫,已经对他做了判决,让他帮忙去处理西北一件事关苍生存亡之事,将功折罪,这样你是否满意?” 那个言官听到书德怀的话,开口请罪道:“是微臣无端揣测了,陛下见谅。” “无妨,退下吧。”帝若泽看着那个言官,摆了摆手 言官回了同僚之列,朝会继续。 第八十五章 女子如何不能仕? 又等了一会儿,书德怀始终没有开口说什么,看着朝臣和帝若泽,书德怀开口道:“臣书德怀,有本上奏。” 说完书德怀从胸前掏出了拟好的折子,给了身边的那个老太监,让他递给了帝若泽,而书德怀一直没有言语。帝若泽看着书德怀点了点头,这事师傅和他知会了不止一次,而他自己也确实有意,为大夏选一位女官,有多少不输男儿的女子,只能隐于深闺,埋没自己的才华,被扣上了一个无才便是德的帽子,又有女子 帝若泽看着折子,余光瞟向下方的官员,看着他们嘴角嗡动,和身边的同僚猜测着折子的内容,也有人注意着帝若泽的表情,想从他的表情中,揣测出这书家老爷子上这折子的用意,是否和之前传出的书家将要易主的事情有关,似乎是要将这书家的家主之位,传与一个女子,不知是真是假,只能等陛下的说法了。 户部、吏部、兵部、礼部,四部尚书看向书德怀,已然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神色各异,吏部尚书——蔡棋,冷眼旁观,他是及其循规蹈矩的人,对于女子涉政,他不看好,自古以来女子只会乱政,何来才华一说?入仕只会招致祸患,所以即便书德怀是他的恩师,将他送上了吏部尚书之位,他也要反对师尊直言,家主之位岂能由一个女子来承继,即便书千秋不愿继承家主之位,继承家主之位的是个庸才,他也能保证让那人成为大才,毕竟当年师傅也是这样将他扶保上位成了现今吏部尚书,他也有信心,将书家的庸才给培养成大才。 户部尚书沈暮春感觉到了,身旁蔡棋的蠢蠢欲动,他明白蔡棋的心思,而他又是另一番心思,他也同样很惋惜,毕竟当年书千秋也是在他的手底下,他也很欣赏书千秋,只是这等大才注定桀骜,书家也留不住,这些年他也没少去关注书千秋,只能说太过惊艳了,无论是庙堂、沙场,还是江湖,书千秋从未被埋没过,只可惜了书家,也好在书文倩那妮子,不同于其他人,甚至男子不及,若有她执掌书家,书家定是不会衰败。 另一边,礼部和兵部尚书还有工部和刑部四部尚书,他们眼神相对,决定对这件事情冷眼旁观,毕竟这些事情还是要陛下拿主意,礼部和兵部的两人他们倒是有些无奈,虽然和蔡棋、沈暮春两人和他们同是书德怀的门生,可是他们的交际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也没必要拉帮结派,把这庙堂之上整得乌烟瘴气。 至于这折子的内容,他们也大致通过气了,但他们的决定是冷眼旁观,听凭陛下的发落,若是陛下同意他们便无异议,若是陛下不允,那他们再去想办法,毕竟这里是朝堂,忠君这是他们的第一要务,不过估摸着陛下也会同意,毕竟这些年陛下确实是有意,让女子进入朝堂之中,师父的所求可能有戏,若是陛下允准的话,他们也不介意去帮衬一把。 帝若泽看着手中的折子,也瞄着心思各异的朝臣,将折子丢在了桌子上,看着下方的朝臣,“众爱卿,老师想要让书家的一个女子入仕,不知诸位爱卿有何异议?” 此话一出,有些猜测出来的人心中有了准备,神色不变,就这么冷眼旁观着,而那些没猜出来的,则是神情一变,如此之事,着实是有些震惊旁人了,而言官们听到了陛下的话,当即就要出列,驳斥这种悖逆礼制的话,哪怕他是书家老太爷,当今的帝师,这种想法太过大胆了,女子出仕,与礼法不合。 这书家的老太爷也算是宿家大儒,三朝元老两朝受命一朝帝师,门生故吏遍天下,更是不顾尊卑有别,与宫墙之下开坛传授礼法,如今他为何去上这种大逆于礼法的话,莫非是老糊涂了? 一个言官出列上前去,看着帝若泽,眼中带着激愤之意,义正言辞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历朝历代女子涉政,皆是亡国之相的征兆,此事万万不可啊!” 言官上言自然有人去帮腔,驳斥着这折子,沈暮春看着这些言官的,和这些人的驳斥之语,他是该站出来了,沈暮春看着一旁蔡棋,蔡棋毫无动作,看来是暂时不打算出来,他现在要站出来了,他知道蔡棋的心思,自认为能够扶起书家的平庸之辈,可如今的情形,若是扶不起来,难道要让书家自此成为这大夏一个平庸的家族?任谁都不想看这种局面的出现,毕竟收人大恩,理当相报。 如此想着沈暮春出列,看着帝若泽躬身一拜,开口道:“陛下,臣同意帝师所求,女子入仕,古时黎国早已有之,后来他黎国被大华灭亡,华国立国之后也任用过女子为官,怎么到了咱们大夏,就成了祸国之人了,张夫子的礼法之说,似乎也没有说过女子不能出仕吧?” “陛下,臣有异议。”蔡棋也站了出来,看着沈暮春,然后看向了帝若泽和书德怀,躬身也是一拜,“陛下,臣也反对女子入仕,沈兄说的臣不敢苟同,那些古朝,虽有女子出仕的先例,可这毕竟已经亡了国,至于他们亡国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女子,沈兄博古通今应该知晓吧?” 沈暮春看着蔡棋,听着他的言语,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着,先向陛下作了一揖,然后看向蔡棋,他不想诛心,只想辩驳,克制的开口道:“蔡兄这般说法实为不妥吧?咱们大夏从未有过女子出仕,又怎知不会早就另一番局面呢?历来祸国女子,皆是后宫女子,当今皇后贤德纯良,自然是不会干预政事,诸位何不稍稍等等呢?” 蔡棋看着沈暮春,明白了自己刚刚有些失言了,抱拳道:“女子出仕,要看陛下如何决断,又有何职位适合她呢?沈兄又不执掌吏部,自然不会烦扰,要不沈兄给个意见?” 听着蔡棋丢过来的问题,沈暮春一笑,想起了最近这户部出缺的一个职位,看着帝若泽开口道:“陛下微臣户部,尚有一个郎中的职位出缺,不知陛下是否允准那女子出仕!若是允准,可安置在我户部,陛下意下如何?” “那行,就依照着沈卿所言,将书文倩安排在你户部,给我密切关注,若是不堪大用如实禀报即可,朕要听实话。”听到沈暮春的话,帝若泽俯身看着沈暮春,一字一句尽显皇者风范 ...... 早朝结束,所有人都站着,书德怀起身,拒绝了搀扶,转过身对着帝若泽一拜,“陛下臣就此告退,剩下的路就要你们自己走了,臣就此告退。” 转身书德怀走的并不算快,所有人都在那看着,蔡棋叹了口气,只觉得一个时代过去了,曾经那个时代,或许和如今有所不同吧,那个时代的他们,面对着数不尽的天灾人祸,平山开陵,拓土平河,以人力与天搏击,终是胜天一筹,开创了如今这风调雨顺,四海升平之世,如今那时代的最后一个人也渐渐远去了。 书德怀看着殿外站着的日头,和当年何其的相似,只是那时还有朋友,还有兄弟,朝堂之上夸夸其谈,吵得不可开交,朝堂之下依旧把酒言欢,望月高歌,回不去了,如今已经有了门户之别,往后之世,君不思国,臣不思君,人心凉薄,自私其利,也好在他活不到那个时代,也看不到那个时代。 不知是谁,先拜下了,一个个官员无论大小皆是躬身拜下,拜向书德怀,而书德怀也没有看向他们,就这么走着,大殿之上的官员,也站在了殿前相继拜下,最后是帝若泽的一拜,即将离了这殿前广场的书德怀,回头看了一眼,似乎点了点头,然后就此离去。 第八十六章 小年会 早朝刚刚结束,这消息传的也算是快,半个时辰,大半个崇京都知道了陛下征召了一个女子为官,书家老太爷退隐了,相比昨日书千秋之事,这又是一个重磅消息,犹如巨石落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年节将至,京城中的人置办着年货,闲谈之间,捎带着这些事情,一时间议论纷纷。 书德怀回了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些,没有去在意这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书德怀将书文倩给找了过去,将为官的规矩给她讲了个七七八八,之后还要筹备着家继任仪式,这些事情他是顶着压力的,毕竟对女子的偏见古来有之,只是苦了书文倩,她要承受的压力是不会小的。 这官服帝若泽本想派织造坊赶出一个女子样式的,经过皇后季月秋的提醒,还是决定决定不加修改,毕竟区别对待还是有些不妥的,朝中眼睛都盯着呢,如此想着,帝若泽也就没有去更改什么,户部的任命关文很快下来了,这也不失为一种大胆的尝试,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郎中,可这分量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可这刁难也总要受着,毕竟没有政绩之前,也没有办法。 一晃几日过去了,城中愈发的热闹了,祖祭将至,一应事物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所有人都有些忙碌,置办年货,收拾东西,除旧迎新,还有相互走动。 天气愈发的寒冷,流影湖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泊在湖上湖上的船家大多也都将船拖上了岸,在湖心岛上筹备着春节,也有人趁着这冬日漫漫,在这湖上凿开个洞,捉几条鲜鱼,前往崇京集市上换些铜钱,购置一些年货。 天刚蒙蒙亮,湖面的一处,两个人凿开了冰面,其中一个一看就是船家的模样,另一个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觉得特别的干净,这男子似乎是近日才到了这里,和一个女子生活在附近的一处小院中,似乎是那院子原来的主人给转让了,具体内情还不知道,只知道之前那人,似乎来头不小,只是不知为何离开了。 村子里有人猜测那人是去做官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一个少女带着十几个扈从,亲自恳求,最后那男子才上车,还有一些其他的传言,说是那个院子的主人,犯了事,被通缉了,现在逃亡在外呢…… 一直没有收获的渔夫,也闲着无事,想着这几日,关于身旁这个年轻人种种的议论,而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人,又捉上了一尾大鱼,看着塞满的鱼篓,男子看向身旁一无所获的渔夫,从鱼篓之中拿出两尾大鱼,放进了渔夫一无所获的鱼篓里。 “李大哥,这两尾鱼你拿回去,嫂子大病初愈,还需要补补,我就先回去了。”男子看着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渔夫,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索 “张小哥,谢谢好意,哥哥我就收下了。”渔夫看着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毕竟最近手头确实有些紧巴,家里的媳妇还在床上躺着呢,也亏得这张小哥,不然他这媳妇,估计就救不回来了。 书千秋拎着鱼篓,回了小院,这时候捕鱼是最佳时间,将这满满一篓鱼放在门口,真气发散出来,将周身的寒气驱退,然后进了屋中,屋内还算暖和,书千秋将饭做好,看着还在睡着的杨曦,这几天他也没什么事,早上起来去钓一篓鱼,然后做饭,之后将没吃完的鱼卖给街市上的商贩,顺便打听一下各种各样的消息。 杨曦伸了个懒腰,看着做饭的书千秋,“回来啦!” “嗯!”书千秋看着一脸迷糊的杨曦点了点头,将菜扣入盘中,“起来吃饭了。” 吃过了早饭,书千秋将剩下的鱼装在鱼篓里,和杨曦一起上街,到了城中菜市上,将这剩下的鱼,卖给了一家鱼作坊,之后和杨曦一起去采购一些药草,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加上天寒地冻,湖水结冰,他没事去湖心岛逛逛,无意间见到了李大哥那家人,看到他家女主人病入膏肓的样子,书千秋于心不忍,出手救治了一下,只是这样以后多了一些麻烦事,不过书千秋也不嫌麻烦,毕竟他也算是个医者。 上午忙活完了一切书千秋在家里休息了会儿,上午看着街道上张灯结彩,才想起来,今日是小年会,与上元节一样,算是这崇京城为数不多,女子可以从深闺里出来的日子。 一晃到了晚上,崇京城中张灯结彩,城门处的守卫也没有阻拦书千秋,拉着杨曦入了城,一瞬间书千秋感知到了这崇京城中除却书德怀还有帝陵宇,最少有四十多个一品以上的高手,在四周,看样子是帝若泽暗中培植的势力,这样也好,毕竟江湖这一块一旦握住了,往往有奇效。 不知不觉间书千秋他们两人到了闹市附近,拉着杨曦书千秋进了人群之中,在这街上的摊子上,找一些有意思的玩意,不知不觉间,书千秋和杨曦逛到了秀宝坊的附近,看着在店内闲逛的才子佳人,书千秋这才想起来,他们连个正经的定情之物都没有,血玉坠毕竟只是个首饰。 如此想着,书千秋看着杨曦,指着不远处的秀宝坊,“小曦,我们去那里逛逛吧。” “好”杨曦看向不远处的秀宝坊,然后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似乎猜到了书千秋的用意,轻声叮嘱道:“去可以,别乱花钱,好吗?” “好!”书千秋看着杨曦点了点头,但心中想着的是另一句话:只要是为你,怎么用都不算是乱花钱。 拉着杨曦进了秀宝坊,一个伙计上下打量了一些书千秋,虽然书千秋的服饰有些过于朴实,相貌上又有些平平无奇,但身上那气质,似乎不像是普通人家,而且就算是普通人家,他们也有相应的定情之物,看着是男女二位,又是小年会的,八九不离十,是来打镯子,定亲的,如此想着伙计,也就迎了过来,想要为面前这两人介绍一二,虽然没油水,但还是要做的。 书千秋看着那个伙计,也懒得废话,一锭银子丢了过去,“我们来打副镯子,钱不是问题,带我们去找师傅去,我们要现打的。” 伙计接过银子,满脸堆笑,知道遇到了个大气的主了,连忙将书千秋迎向后面,“好嘞,您这边请!” 杨曦拉了拉书千秋的衣角,摇了摇头,书千秋看着她,笑了笑,“既然来到这里了,那就听我的吧,你我也都不小了,也是时候了。” 看着书千秋坚定的眼神,杨曦乖乖的点了点头,跟着伙计向着后面走去,四周的那些少爷小姐们,在挑选着首饰什么的,看着书千秋和杨曦,有些注意到了书千秋的男子,看着书千秋和杨曦的容貌有些不屑,看着身边一脸羡慕的女子,还有些不甘的意味。 书千秋进了后面见到了老师傅,老师傅也是有些无所事事,毕竟真能来到这里打镯子的毕竟还是少数,加上也是晚上,灯光昏暗,来此的客人也只是下订单的,老师傅看着书千秋,有些困倦,但是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之色。 看着书千秋,指着不远处摆着的一堆玉石,“阁下挑选一下吧,都是上好的玉石,只是这价钱不便宜啊。” 书千秋拿起一块玉石掂量了一下,玉石带着喜人的翠色,隐隐有些真气流动的样子,书千秋曾经似乎在澄州南部见过这种玉石,但是也不太了解,关于玉石之事,他几乎一无所知,但他知道那个镯子意味着什么。 “就这块吧。”书千秋看着那个老师傅 “客人,好眼力,这玉石打镯子最为合适了。”那个老师傅看着书千秋这个样子,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杨曦,“小姑娘,把手伸出来,我量一下大小。” 杨曦伸出手,那老师傅瞟了一眼,然后看向书千秋,拿出一叠图纸,上面都是玉镯的纹饰之类的,书千秋选定了一张,之后老师傅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敲定了价钱,三千七百两,价钱勉强还行,书千秋又加了五百两,要那老师傅快些做出来,毕竟他留在这里的时间也不多了。 第八十七章 书家之主 书家一方小院中,书文倩正在整理着一些户部的事宜,忙的焦头烂额,好在之前老爷子也给她一些事情处理过,对于这些事她也勉强算是应付过来,只是繁琐而已。 城中一角,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正在写着一篇策论,一篇关于战时调度的策论,这是他从一本古籍中找到的思绪,他想要和书文倩齐头并进,那就不能沉寂了,就像书千秋说的,他只有来年春闱,一鸣惊人,才能堂堂正正的,与心爱的女子齐头并进,休戚与共,焰火升起,书文倩抬头看向窗外,而宁子臣也看了一眼窗外,想起今天是小年会,但他们又有各自的事情,没有时间去儿女情长,只看了一眼,心中想着对方,然后继续忙活着该做的事。 皇城之中,一个女子将孩子哄睡下,男子在一旁等候,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孔,男子开口道:“月鸾,咱们走吧,焰火要开始了。” “嗯!”女子看着身旁的男子,点了点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对着一个老嬷嬷吩咐道:“王嬷嬷,照看好他,我们就先出去了。” 那个老嬷嬷点了点头,男子拉着女子出了门,看着这森森宫院,男子拉着女子到了金銮殿前,四周巡逻的禁军,也没有去叨扰他,帝若泽将季月鸾抱起,看着她微红的脸庞,轻脚一踏,飞上房顶,和季月鸾一起坐在金銮殿上,看着这城中的繁华之景,焰火开始了,一束焰火在空中绽放,也让帝若泽的思绪稍稍放缓,暂时忘却御书房中堆积如山未批示的公文和折子。 从秀宝坊出来,也没太多事了,书千秋拉着杨曦就这样出了城,回到了小院之中,拿出了文心,带着杨曦驭剑横空,静静等候,不多时烟火在寂静的天空中绽放,显得是那么的美丽,看着一束束焰火在夜空中绽放,爆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照亮了整片夜空。 杨曦将头轻轻的靠在书千秋的肩膀上,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崇京城中升起的一道道焰火,而书千秋与杨曦轻轻依偎在一起,坐在文心上,看着这场绚丽。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临近祖祭,京城之中有些事情渐渐无人提起,就像书千秋入城之事,闲说了几日也就被盖了过去,有些事情愈演愈烈,比如书文倩入朝为官之事,沸沸扬扬,但这书文倩在政务之上又没什么问题,即便有人刁难和挑毛病,也挑不出来什么东西,只能作罢,有些人硬着嘴说所谓造势之言。 然后又是一则重磅的消息,书家老太爷要把家主之位,传给书文倩,这一下又是千层浪起,女子当家,这种事闻所未闻,尤其是书家这种,门生故吏遍地的大家大族,女眷当家,这种事怎么可能?这其中异议最大的就是蔡棋。 蔡棋虽然早已知晓了书家老爷子有意这样,但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去了书家,却吃了闭门羹,即便是想见师父,也只的了一句此事为书家内部之事,容不得旁人插手,这让他憋了一口气,但看到沈暮春也是一样的吃了瘪,他心里就好受多了。 说实话除却礼法之外,蔡棋还觉得挺可惜的,一个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难不成真的就这样让相思之人,不得好果?蔡棋知道很多,很多很多,这些时日,书文倩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没的说,可这样,难道就能让她一个女子,去撑着一个家族?这可是书家,大夏的第一家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让一个女子这么支撑,有些不妥了。 他想到了城外的一人,虽然有传言说他已经离去了,,但他知道那人不会轻易的离开这崇京城,他想去见他,恳求他为书家考虑一二,毕竟也算是书家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 如此想着,昏了头的蔡棋,对着下属吩咐道:“给我备辆车,我要出城去见一个人。” 另一边沈暮春有些无奈,因为这书家之主承袭之事,本来他想去蹭下热闹,去看看,顺便帮书文倩保驾护航,刚开始听到了蔡棋吃了个闭门羹,还乐呵呵的呢,结果也是吃了个闭门羹,他是挺郁闷的,平心而论这些年他也算是上思君,下思恩,不敢所做之事全无遗漏,但也挑不出什么,对于君上忠心耿耿,对百姓和下属也没有什么遗漏之处,他是实在想不出老师为何要避这个嫌。 “老爷,书家派人来,说老太爷要见你一面。”一个下属在外面通报着,打断了沈暮春的思考 沈暮春有点迟疑,老师为何现在又想见他了呢?即便有些迟疑还是,对外面吩咐道:“好,我这就去,你先去备车。” “属下告退。”那个下属听到吩咐,径直离去 沈暮春也没有浪费时间,和书家派来的那人上了马车,沈暮春看着那人问道:“去书家?” 来人摇了摇头,“不是,家主在清平楼。” 清平楼中,食客已经散去了,只剩下了这顶楼上的三个人,书德怀,书文倩,还有一个差不多断尘境的男子,在书德怀身边护卫着,书德怀,听着去找蔡棋那人的回话,摇了摇头,终究是个痴儿啊,只是希望城外那孩子,不要下手太狠,毕竟蔡棋也是朝廷重臣。 书千秋正在和杨曦弈棋,毕竟也是闲着,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有些火气,稍微压了一下,看着杨曦,停下了手中的棋子“我出去处理些事情,你在这里等着,可别乱动棋子啊!” 听到书千秋最后一句话,杨曦掩面一笑,乖乖的点了点头,“早去早回,下手轻点。” “我有分寸的!”书千秋想了想,然后一招手,文心入手,别在腰间,面露怒意,那日城门处的那一番话,还真有人当放屁了?不管来干什么,先揍一顿。 马车停下,蔡棋还未下车,然后他的马车顶就被人给掀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就已经被人给掐住脖子了,马夫和几个护卫倒在一旁不知生死,而掐着他脖子的那人,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书千秋,书千秋的手劲越来越大,蔡棋连求饶都做不到,根本说不出话,蔡棋渐渐的喘不过来气,眼见要一命呜呼,然后被丢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从哪来,滚回哪去,老头子和陛下都劝服不了我,你凭什么?就凭你一个从一品的吏部尚书?我说过了,来打搅我的,我会让他们后悔活着,念在你是老爷子的弟子,我给你留些面子,别以为你吏部尚书就可以扶起那些不济事的玩意,书家需要的是中兴不是添乱,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有隐才的,至于其他我也不想多说,只能跟你说一句,你是帝若泽的臣子,不是书家的家臣,你要仕的是主上,不是书家,你要考虑的是百姓是陛下,不是书家。”书千秋蹲在喘气的蔡棋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清醒过来的蔡棋 有些尴尬,但是蔡棋还是灰溜溜的回了城中,这件事上他确实是没脑子了,也是一念之差,好在书千秋点醒了他,可这手段有点粗暴了点,看着被掀了车顶的马车,有些无奈。 清平楼中。 书德怀看着到来的沈暮春,摇了摇头,开口训斥道:“你小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学生不知自己为何错了,学生自认从未有过逾矩之举,也从未对书家对陛下对百姓有愧,何错之有,还望师傅告知!”沈暮春看着书德怀摇了摇头,一脸的诚恳 “唉!”书德怀叹了口气,看着沈暮春,“我告诉你你错在哪里!你错在私心,我是有恩与你,可你不能一味的偏袒书家,你是陛下的臣子,不是我书家的,有些时候不必看着书家的脸色,师父我啊,不想在还活着的时候,看到朝臣们各思其利,蝇营狗苟,君不思民,臣不思君,虽然终究有这么一天,但我不希望是现在,这点上,赵高和楚亮,他们两人就很好,你和蔡棋,私心重了些,这便是错,你可知错?” “学生知错了,谢先生教诲。”沈暮春也听明白了,当即躬身行了一礼 “明白了就回去吧!”书德怀看着沈暮春点了点头 “学生告退!”沈暮春也不废话了,转身离去 第八十八章 承继 城中又出了一件趣事,吏部尚书不知为何出了城,然后他的马车顶被人给掀了,他骑着马回到了城里,听小贩们说,吏部尚书脸上还有些青红之色,好像是被人给揍了,年关将至告假了几日。 据说户部尚书听闻此事之后,哈哈大笑,然后一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去,崴伤了脚,他也告假了,结果手下一众侍郎、郎中忙活的够呛,据说户部是那个女郎中,在暂时打理着户部上下的事务。 这也算是京中的一桩趣事了,提到了那个名叫书文倩的女郎中,旁人也想起来了,两日之后就是书家家主承继之日,不知为何,自从那日以后,吏部户部两位尚书就没了声音,似乎是认了这件事,这让那些有心人变得没处使力了,他们本想浑水摸鱼,恶心恶心书家,但如今这样有力没地使,只能静观其变了。 家主承继一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以往都会邀请一些相近的朋友来帮忙,只是书家这次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书家的传承几乎和张夫子的张家相当,甚至要更古老一些,但是书家的人和张家的代代相传不同,整个书家除去一个支脉以外,人员不过两三百人。 而那个支脉,与其说是支脉,不如说是数百年前被逐出家族的一支人,只是他们厚颜无耻的,又给蹭了过来,书家出这种事,难保他们不会出来,搅弄一番,这种事也算是家事,陛下自然不会管什么,到时候那些人欺负书家这一大家子人,最怕的是那些吃里扒外的玩意,去动陛下对家族的封赏,这也是书千秋留下的原因。 不然书千秋早就离去了,说实话他们这一代书家的嫡系,也就剩下他和书文倩,还有德亮爷爷家的书文思,其余之人也算是书家的人才,有些潜心研究学术,有人精于武学,有人醉心沙场,可统筹全局的,只有书千秋和书文倩两人,当初还有一个人,就是书正浩,因为书德亮的缘故,就这么疯疯颠颠,每日与酒相伴,书德亮一开始还管一管,后来干脆就放弃了,浑浑噩噩的娶了个媳妇,书文思就是他的儿子,至于书文思,他醉心武学,不过三十已经到了断尘境,可惜没有统率全局的本事,也算是这书家嫡系正常的一脉了,也是唯一安定的一脉了。 书德怀那一辈只有他们兄弟两人,而书德怀上一辈还有一个叔叔,他们那一辈的人异于其他,他们选择了一条研究之道,不研究学术,就是研究工匠之道,书德怀的爷爷当时拗不过他这个儿子,也好在书德怀他父亲算是一个可育之才,不曾想这一脉人也算是做出了一份功业,做出了不少的精致的小玩意,和几样子农耕的器具。 承继仪式的当天,书千秋和杨曦起了个大早,书千秋在一旁用一块白布,沾着一种油料,轻轻擦拭着剑身,这种油料需要用另一种水料才能去除,有些麻烦,但书千秋涂上这油料的原因很简单,他想动手了,他不会在意这刑罚之事,也能深刻体会到一句话,“侠以武犯禁”,这也是帝若泽为何会想去整合江湖势力,因为江湖这种东西,滋生于阴暗的角落,生于不公之世,这才有了一念杀人之事,也是律法不容人情的缘故,这些年已经改观很多了,只是这样也容易滋生变故。 道德就像是一件衣服修修改改,将人强行的装下,不穿这件衣服,也不会受到惩罚,而律法则不同,律法有框架,将人拘束在其中,留有足够的空间,但一旦触碰必然反噬。 如此想着,书千秋将剑身擦拭好,看着晃动的文心,书千秋收剑归鞘,看着一旁的杨曦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咱们走吧!” “嗯!”杨曦看着书千秋忙活完这一切,点了点头 书家大门处,一个在书家四十多年的老仆和两个年轻人,迎着往来的宾客,今天来的人几乎没有所谓的达官显贵,有些是退下来的老官员,有不少是书家老太爷对他有知遇之恩退下来的人,本来和书德怀交好的宿家大儒,只来了一人,六部尚书不知为何一个人都没有到,甚至书家老爷子的几个门生都没来,有个和书家老太爷交好的朋友直接回信:牝鸡司晨,书家无人乎? 满京城的人都想要看看书家的笑话,而这些人听闻那回信也当成个笑话,没谁去在意书文倩频频得到嘉奖,没谁在乎书文倩年后擢升户部侍郎,有些人甚至在私下里与朋友闲谈,直言书家可能就此没落了,各种其他的消息各种杂乱的声音汇聚到了一起,乱哄哄的,看着这幅景象,也是那些人乐的相见的。 门口迎客的年轻人有些憋屈,因为他们堂堂书家,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耻辱,但他们又不能将矛头指向新家主,毕竟家族的安排,必然是有其用意,只是看着不远处那聚在茶馆、酒肆里看笑话的人总是有些憋屈,而且这书家的门生遍布天下,老太爷却让两部尚书吃了闭门羹,更是派人传信,让他们不要妄动,不然怎么会只来这么寥寥的十几个人,外面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只会看到他们想看到了,谁会在乎其他的? 说实话他们这堂姐如果不是女人,那肯定是一代能臣,可惜世人对女子成见太多,而那个在四方留下传说的堂哥,又不愿继承家主之位,也是没办法的,家族也不可能让一个异族女子当主母,况且他们这堂兄也确实不想承继这家主之位,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只是苦了这堂姐了,估计是无法和相爱之人成婚了,只是堂姐似乎在这件事上没有异议。 如此想着又有一个老先生,被仆人搀扶了过来,仆人递上了折子,两个年轻人笑脸迎了过去,而那个老仆看着这些往来的人,他们的心思更加的透亮,家主这样的用意也只有他知道,今天注定是有乱子的,而陛下也会来的,京城外面那帮子人,老爷忍了他们很久了,只是他们没有逾矩的地方,也不好下手。 现在二爷闭关,准备再进一步,以便应对之后的事,这件事极少人知道,结果那些人知道了,如今蠢蠢欲动了起来,以他们的势力,二爷家的小公子不一定应对的了,陛下现在也无法来这里伸张正义,陛下来了插手,难免会被言官上言,被指偏宠一家,再以此抨击陛下任用书文倩之为,所以这次书家只能自己扛下去,只是能不能,就不知道了。 有些走神的老仆,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一对年轻男女,似乎是来观礼的,只是这么个年轻人,也不像是家族邀请的人,他是什么人呢?不知道为什么,老仆想到了一个人,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服饰上有些像那个人,看到他腰间的佩剑,似乎还真有可能。 两个年轻人上前,拦住了那一男一女,他们自然没有老仆的眼力,虽然有些疑惑,但看着两人的脸色依旧是笑脸,“两位可有请柬?” 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看着这两个堂弟,露出了个笑容,“若是没有请柬呢?” 那两个年轻人听到面前这个男子这么说,有些疑惑,脑子没有转过来弯,“那兄台就不要消遣我们了,书家外人是不能进的。” “可我是书家人啊!”那人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笑容愈发的灿烂,然后看向一旁老仆,“你说是吧?泰爷爷。” 老仆看着这个男子心中大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你小子啊,进去吧。” “泰爷爷,他是?”那两个年轻人看着男子拉着女子进去,有些疑惑的看着老仆 “他是谁你们还没看出来吗?他腰间那柄剑叫文心,当今兵器谱上超过了无归的剑。”老仆松了一口气,向着两人解释道 这两人也明白了过来,刚刚那人是谁,点了点头。 第八十九章 来者 书千秋拉着杨曦进了书家,一路上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但也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没有在意,也许这两人是家主邀请的朋友也说不定呢。 书千秋拉着杨曦在这书家之中闲逛,感觉到了书德亮在他的那方院中,正在转化着真气,说实话书千秋这些时日也稍微转化了一些,明白了那纸卷上为什么要让他摒弃尘缘,因为如果不是完全转化,那就像逆水行舟一样,不进则退,机缘巧合之下,书千秋想到了一个冒险的法子,但杨曦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之后就要把杨曦送回异族的聚落,然后他自己准备冒一下险,一步越入天人之境。 拉着杨曦走到了主厅附近,门口的两个书家的子弟看到书千秋的模样,有些迟疑,似乎不是家族的人,也不像是客人,其中一人瞥到书千秋腰间的剑,似乎和文心有点像,然后看了一眼书千秋和杨曦,也是一男一女。 即便如此,那人还是有些谨慎的问道:“你是他吗?” 书千秋看着那人笑了笑,然后扯了一下脸上弹性极好的面覆,之后又抚平了面覆上的褶皱,那人也明白了过来,看着自己这位屡屡创造奇迹的堂兄,点了点头,放书千秋进了主厅,主厅之中人并不算多,书千秋找了个角落坐下,那些客人看着书千秋和杨曦,不清楚角落这一男一女是谁,终究是没有去打扰这两人,也没必要打扰,算上书千秋和杨曦,来的人也不过是二十多人,主厅也坐不满人。 书千秋算着时间,他请的那人也差不多该到了,虽说有些不好意思,用龙少寻卖下的人情,可他也算是有些愧疚书文倩的,虽说帮那两人开解了心结,可也将担子甩给了书文倩,总归是要帮书文倩减轻一点担子的,至于那些有异心的人,他不想让文心沾染上杂碎的血,也是因为要做那件事,文心不能沾染上血气和死气,这样容易出问题。 侍女端过来茶水,书千秋不再沉思,接过茶水,看着那个侍女点头致谢,饮了一口,感觉到了大队人马向着这崇京之地奔来,人数大概是三五十人左右,又感知到一股气息向着这里赶来,还有三四百里的位置,大约还需要一盏茶的时间,两者需要的时间大致相当,书千秋饮了一口茶,静静等候,然后又感知到了皇城中似乎有人马调动,看样子帝若泽也要来了,这下子就更热闹了。 想着想着书千秋笑了,不小心出了声,看着主厅中客人投过来的目光,书千秋知道自己失态了,看着那些人有些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对一旁的杨曦解释道:“今天我们估计是能看一出好戏了,到时候我估计都不用动手了,这次来的人有点多。” 不多时,书文思还有书文倩,将书德怀从后堂中推了出来,这种推车是另一支的一个小子闲时做的,送给了书德怀,这样一来书德怀也稍微的方便了一些,也有书文思可以照料他。 将这辆推车固定好,书文思站在书德怀的身边,环视四周,看到了书千秋,松了口气,书千秋看着他也点了点头。 “今日请各位来此,是请各位是来帮忙做个见证。”书德怀坐定看着坐在主厅里的这些人,也算是他比较珍视的一些老伙计,有些职位不高,他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人能来就好了,这事也算是家事,说实在话,为什么没去找京城中其他的家族做见证,只是因为他们不配。 至于朝臣和门生,书德怀又是另一番心思,不能为言官留下口实,也是为了把那些人给钓出来,之后彻底收拾他们,书德亮不在,好在还有书千秋,今日之后他也就不必太过忧思了,坐在角落那一男一女,虽然容貌陌生,但身形体态,和服装配饰,是书千秋和那异族女子没错。 书家正门。 一大队人到了书家门前,想要闯进来,两个年轻人想要拦住那个他们,那个老仆看着那群人知道是什么人,也知道家族的安排,看着那两个人摇了摇头,无视了那群人露出不屑的眼神。 老仆什么都没说,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有些事情不能说,只能等候结果,现在做什么事都是在添乱,想着老仆也没有在意其他的事,也没有在意走过来的一个中年男子。 “小泰,我能进去吗?”中年男子看着面前的老仆轻声道,老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中年人,很是激动,中年男子轻轻一笑 两个年轻人听到中年男子话语,虽然没有感觉到不敬之意,但还是有些火气,这毕竟是老人,怎能如此称呼,但看向一旁一旁激动的老者,又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 老仆点了点头,“师父,他知道你来一定很高兴。” “嗯!”中年男子应了一声,然后进了书家之中 “泰爷爷,这人是?”两个年轻人不解的问道 老仆看着两个,低声道:“他是你爷爷的师父,是那个人。” 说完用手抵住了自己的嘴,摇了摇头,示意那两个小鬼不要出声,看着远来的一队人马,老仆又笑了,这下更加的有意思了。 主厅之中,书德怀说完话顿了顿,看着疑惑的众人,继续开口道:“我啊!要把家主之位,传与文倩,从此以后,她就是书家之主了,请各位前来,也是告诉你们一声,毕竟都是老兄弟啊!” 那些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不好说出什么异议,点点头,毕竟他们这些人说真的在旁人眼中不算什么,可是却被邀请而来,自然是无法异议什么。 而那个宿家大儒——张嗣德,张家的子嗣,也是书德怀的师兄,他劝解再三,终究是无法劝住书德怀,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因为他姓张。 “牝鸡司晨,主家没有男人,分家可是有不少大才,要不家主考虑考虑我们?”呼啦一下四五十人闯进了这个院子,为首的那人眼神不善的看着书德怀阴阳怪气的说完,看着四周的一众人 这书德怀似乎脑子糊涂了一样,请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人,若是来些重臣,他还忌惮几分,可如今这个样子,除了那张家的大儒还有几分话语权,其余之人根本不足为惧。 书德怀没有看向那人,而是看向了书千秋,书千秋看着书家老爷子一笑,但也没有动作,因为他请的那人足够解决这些问题,他也懒得插手去管了,毕竟他现在不能太过露头,而且有些事情,暗中去做也不容易招致怀疑。 那人就这么站着,看着书家的老爷子,然后瞥了一眼书千秋,发现没什么奇特之处,也就没有多想,又看向书德怀,眼神之中充满了不敬之意,“若是主家没有大用之才,可以把家主令牌交出来,我们人多,可以接管书家,也不必让旁人看笑话,你说是吧?家主!” “此言差矣!谁说女子不能当家呢!即便当年我师父也没说过这种混账话,怎么现在就开始异议女子了呢?”一个中年男子从这些人之间挤了进来,看着看着这在座的所有人 书德怀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张嗣德也一样,看着那个露出笑脸的中年男人,而书千秋笑了笑,紧握文心的手,松了,为首的那人有些烦躁,看着这个来打岔人一脸不爽,思索了一番,感觉好像不是京城里的大官,还是稍微谨慎了一下,“阁下何人?京城高官?” 看着起身要拜的那些人,这中年人摇了摇头,听到那书家支脉为首那人的问话,中年男人一笑,“我嘛!无官无爵,无名无望,受人所托,来这里做个见证,至于我的名姓嘛。我本无名,师傅赐我姓孔,给了我一个单名:颜。我叫孔颜,是个读书人。” 第九十章 事了拂衣去 那人听到到孔颜的话,一愣,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没什么印象,心里盘算着,既然不是这城中的大官,那就没什么怕的了,当即开口道:“我管你姓什么叫什么,哪个混球给你赐的名字,这是我们书家的事,你算什么?要插手我们书家的事?” 孔颜听到那人的话,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上,变得冷漠无比,看着那人,眼中带着一丝杀意,看来太久不显现于世间,这太多小子不认识他了,也没什么,毕竟他也不是在乎什么名利的人,可侮辱了师父,即便是孔颜这么好的脾气也有点受不了,这是他的逆鳞。 “蠢货。”书千秋看着那人,摇了摇头,暗骂一声,当着书家和张家的面,去骂张家老夫子还有孔颜,书千秋还是高看这群人了,真的没有脑子 “你小子说什么?”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书千秋,脸上带着敌意 书德怀站着一个茶杯丢了过去,结果被支脉这群人中一个算得上高手的护卫给挡住了,为首那人扭头看着书德怀,“主家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是老的脑子坏了?” “你这是要和我张家还有书家为敌?”张嗣德压制不住了自己的怒火,拍案而起,看着的那人 “张先生此言何意?”那人看着张嗣德,稍微收敛了一些,毕竟是天下文士的之源的书家,还是要收敛一点 “因为你辱骂了张夫子。”帝若泽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是十几个人,皆是朝廷重臣,帝若择说完脸色一沉,沉声道:“至于孔先生,他曾经是帝师,两任,我爷爷和太爷皆受教于他,书家张家皆有他的弟子,甚至天下有很多人受教于他,也有很多人想让他教授,我现在告诉你,他算什么,他算是这九州文士的领袖,你们又算是什么?” “草民不知是孔先生,失言于孔先生,还请先生见谅。”那为首的人听到了帝若泽的话,没了那股飞扬跋扈的样子,普通一声跪下了,身后的众人看着领头之人这样,也都跪了下去 只是这种好机会,帝若泽也不会放过,既能化解书家的危局,也不会让言官留下口实,只是这孔夫子来这里确实是一种意外的情况,看向角落里的那个人,应该是书千秋没错了,武林大会上的事他也已经知晓了,看样子是书千叫来的,那个角落里的人,看着帝若泽点了点头,带着身边的女子趁着混乱就此离去了, “把他们拖下去,一人三十大仗,然后丢出去。”帝若泽对着身后吩咐道,然后看着支脉为首的那人,“再敢来这书家放肆,我让你家族那几千人,彻底消失。” 几百个军士将这群人给拖走了,那个断尘境的所谓高手,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的真气全部被散去了,根本就无从施力,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是书千秋干的了。 将闲杂人等给剔了出去,这六部尚书三省主官,左右丞相,也相互落座,张嗣德给孔颜让了个位置,坐在右座的那个人也给帝若泽让了个位置,诸人坐定。 书德怀还有张嗣德和孔颜闲谈着,从孔颜话中得知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受了书千秋所托,来这里震慑一二,只是不曾想,那群人这么的蠢,自己给自己找了口实,书德怀看向书千秋坐的位置,发现书千秋和杨曦已经离开了,书德怀若有所思,似乎猜出了,书千秋干什么去了。 之后承继仪式太浪费时间了,也太枯燥了,书千秋才懒得看呢,他现在要等着那些人离去,然后等着他们离去的时候伏击了,只是文心上的油料,暂时是不能去除了。 书家家主承继仪式,本来周遭的人都在看着这个笑话,结果陛下带着十多位重要的官员亲自到场,这本来言官应该是有异议的,可谁知道这言官怎么了,竟然没有一个上折子对此事异议,有传闻是孔子来了这书家,至于那大队人马,估计就是那个笑话了,所谓的支脉,稍微对着崇京百年之间变迁了解一些的老人,就会知道当年到底是何种的情况,说是支脉,不过是犯了家规被赶出去的人罢了,只是后人渐渐遗忘了这些事情。 书千秋坐在自己的小院之中,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了一子,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抱了抱拳道:“谢谢孔先生,解我书家这次的困局,学生感激不尽。” 一旁的杨曦,将一壶茶泡好,给孔颜还有书千秋各自倒了一杯,然后坐在了书千秋的什么,也没说什么,孔颜接过茶水,看着杨曦,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听到书千秋的,孔颜饮了一口茶,落下一子,准备收官了,“不必感激我,我只是还你那兄弟的人情,这是我欠他的,真想要还,就还你那兄弟吧。” 书千秋看着他,落下一子,占住了局势,点了点头,“我啊,是该谢谢他了,只是恐怕是再难见到他了。” 孔颜又落下了一子,书千秋的黑子在盘局上已经没有胜势,尽显颓势,“他离开了?” “八成吧!好了,我认输了。”两人又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孔颜落下了一子,彻底的结束了这场博弈,书千秋输了三子,书千秋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孔颜将茶水饮尽,看着书千秋收回着盘上的棋子,笑了笑,“我也该回去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了。” “行,我送送你。”书千秋看着孔颜点了点头,将棋收了起来,然后起身将孔颜送到门外 “还有什么事吗?”孔颜看着书千秋,从他心不在焉表情上猜测出了一些 “我想知道,大量的转化五行之气是否可行?”看着孔颜,书千秋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不太清楚,也许可以吧,不早了,我先走了。”孔颜看着书千秋,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这事他算是置身事外的,敷衍了一下书千秋,然后就要离去,想了一下,看着书千秋,“总之小心点,以你现在的状态,虽然是半步天人了,但还是小心为妙,还有,少做杀业。” “嗯!”书千秋点了点头 过了几天,在京城待着的那些所谓支脉的人,准备离开了,旁人是有些疑惑。听闻是三十廷杖,整整三十廷杖,体质差点就没命了,即便身体好的也要一两个月来休养,可这才几天啊,就跟没事了一样,也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书千秋这几天一直在准备着,就是在等着收拾那些人,因此给帝若泽知会了一声,看着场面挺大,也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筋动骨。 书千秋在那些人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感知着他们的方向,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就会到这里,书千秋也布好了封锁用的阵法,静静等候着。 不多时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书千秋文心一挥,封锁了这方圆半里之地,那帮子人中的那个断尘境的高手停下了马,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因为四周山林之中杀气纵横,似乎像是在战场之上,警戒的看着四周,感觉到了有人封锁的这方森林。 那人环视四周抱拳,“何方前辈,为何阻扰我等前进?” 他们这些人警戒着四周,不远处一个人走来,为首之人认出了那人是谁,可是不知为何无法动弹,那人看着他们开口道:“书家百余年前,书家上任家主的太爷爷,生下了三个儿子,不知为何他这个大儿子,悖逆礼教,活脱脱一个废人的做派,险些将书家带向灭亡,好在书家时任家主,还算是聪明,将家主之位传与三儿子,结果这大儿子不服管教,带着一大帮子书家人,叛逃了出去,书家也将他们从族谱中除名,只是后来他们又贴了上来,书家选择了无视,也不去管他们扯虎皮做大旗,任凭着他们去做着些蝇营狗苟的事,只是不曾想这些人的后人,不仅没骨头,没脑子,还狼心狗肺,这等人啊,我比较喜欢解决。” 书千秋一个闪身,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火焰席卷,土地翻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书千秋轻轻念着曾经一个文采斐然的书生写过的一首诗,其中他最喜欢的四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书千秋,就此离去。 第九十一章 故地,离去 书千秋解决完了这一切,回到了城外的家中,也没什么事了,去秀宝斋拿了镯子,为杨曦带上,杨曦的脸微微泛红,将玉镯子戴在手上,也就是意味着将自己交给了书千秋,他们两个成婚,并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邀请朋友,只是一根红烛,一坛十几年前埋下的女儿红,一对玉镯,一身封藏了很多年的红衣。 书千秋和杨曦正午左右,看着床上的狼藉和那一抹殷红,和怀中还在睡着的杨曦,书千秋笑了笑,和杨曦一起收拾好了东西,将该封藏的东西给封藏了,倒也没有别的事情,将所有东西忙活好了,也差不多是黄昏时分,书千秋和杨曦最后看了一眼崇京,然后拉着杨曦径直离去,不多时已经在三五百里开外了,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杨曦从后面抱着书千秋,不知道因为困倦还是别的什么,她睡着了,而书千秋看着远方,盘算着是要露宿还是什么,到了一个驿站处,休息了一晚上。 之后花了一天的到了幽州将军府,在幽州将军府中,书千秋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姬然,“姬叔叔,这一两年育出几匹良马了?” 姬然看着书千秋有些郁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两年间,他都没有育出一匹驼马,也许是异族有什么特殊的方法给这群驼马绝育了,总之他很挫败,看着书千秋,姬然一脸无奈的样子,“你小子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就派人把你那几匹马给备好。” “姬将军,再给我准备点物资吧,我有用。”书千秋拿出一个单子,看着姬然,给他丢了过去 姬然接过单子,细细的看了一下面的物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书千秋,“你小子这是要打劫,还是要战略运输啊!这么些个东西,你塞的下你那辆马车吗?再说了,我和你小子关系没这么好吧!你小子别太过分了啊!” 书千秋将一叠银票,和一个小珠子放在了桌子上,推给了姬然,“怎么会让你出全部的钱呢!帮我出一部分不为难你吧?毕竟也用了我这几匹马这么长时间了,总要出一点钱的吧!” 姬然接过书千秋的那一叠银票,看了一下,听到书千秋的话憋了一口气,然后又泄了气,看着书千秋,一脸的无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朋友呢,姬然还是一脸无奈的看着书千秋“好!我这就去帮你准备那些东西,唉!” “怎么了你还不乐意了!我知道我给你的钱不够,可你知道那个珠子是什么吗?我当年闲时得来的一个玩意,她曾经想要过,你也找过,可惜你没找到,虽然人不在了,在天上的她应该会很高兴吧!”看着姬然一脸无奈的样子,书千秋笑了笑,指了指那个平平无奇的珠子 这颗珠子算是一个异宝了,名叫星辉石,黑不溜秋的样子,有些像琉璃,但质地要稍稍坚硬一些,卖相不太好,据传说记载,星辉石能在最深的夜里看到星星的闪光,若是有相爱之人陪在身边,许下愿望就能实现,当时那个女子也就和姬然随口这么一说,后来姬然去找这块石头一无所获,又过了几年最后一次无果,正巧这时书千秋带着杨曦找到了他,他随口提了一句在找这石头,之后派人帮书千秋进山做一些事情,说实话当时的书千秋挺大胆子的,那种事说不好就是要出事的。 而这块石头,是前些时日书千秋从在小年会的时候,在一个小摊子上无意间发现的,嵌在一个护腕上,老板不识货,二两银子就给了书千秋,放在识货的人眼中,这块石头可值万金,在有些眼中更是无价之宝,比如姬然。 姬然看着那个石头想起了她的话,一时间五味陈杂,可人都没了要这石头有什么用?有来世吗?有轮回吗?说实话姬然是不信的,但他也希望自己的不信,是愚蠢,是没见识,将这颗石头放进了衣服里的内兜,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心口,将银票放入袖兜里,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谢谢了。” “帮我把管家给喊过来!”姬然对着外面喊道 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看着姬然问道:“大人传唤是何事?是要送这二位出城吗?” “不,把这单子上的东西从府库里整理出一些,然后把之前他们两个入城的马车,还有那几匹驼马给整理好,将一应所需给备好,然后送他们离去。”姬然将那份单子给前来的管家,吩咐道 管家接过了单子,看着单子上的一应物品,稍稍盘算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大人,他们要的这些东西有些暂时找不到,需要花些时间。” “要多久?”姬然看着管家,问道 “差不多三天吧!”管家也看着姬然,盘算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们要怎么办?”姬然点了点头,看向书千秋问道,然后提议,“要不要在我这暂住几天?” 书千秋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行吧!帮我准备个房间。” “听到了吗?帮他准备好住处!东边的那处院子空了挺久了,找人收拾一下吧。”姬然听到了书千秋的答复,然后点了点头,对着管家吩咐道 “好的,大人,我先去忙活了。”听到吩咐,管家也不浪费时间了,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那我们先出去一趟了,晚些时候回来。”诸事皆定,书千秋拉着杨曦和姬然打了个招呼,然后也离开了 书千秋带着杨曦从他们当初来这将军府的路迅速返回,一路上想着过往的种种,也想起了当年,书千秋带着她走了这一百多里,那七天他们风餐露宿,来到了这幽州将军府,然后书千秋带人连夜回到了那里,行了那种事,可书千秋从未后悔过,因为这种事,不容原谅,从恶如流,不行人事。 看着那草木依旧,渐渐有了生机的,和人迹的废村,书千秋没有愧疚,也没有言语,之后他和杨曦一起回了,那个杨曦曾经的家,那方山中的小木屋,木屋曾经的痕迹依旧完全消失了,隐约间还能从泥土之中找到一些往日的物品,还有炭迹,看着有些难过,忆起往事的杨曦,书千秋轻轻抱了一下她,轻声安慰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也来到了老人的坟前,坟前荒草从生,那块石碑依旧不朽,石头上的刻字有些模糊了,书千秋用手将刻字重新琢刻,然后聚起了一捧土,重新将坟墓修缮了一下,拿出一瓶酒,据杨曦所说,这老头子未逃出之前没事喜欢喝几口,可惜一生都没喝过什么好酒,之前有很多机会,可惜赶时间也就没来看过老爷子,书千秋当时也无颜来此,因为曾经答应的事他没有做到,如今他也找到了,也算给了她一个许诺,书千秋将这些话,在老人坟前静静诉说着。 一晃到了黄昏时分,书千秋拉着杨曦离开,一股暖风吹来,莫名的舒服,天边的云彩似乎像是一个老人正在招手,书千秋点了点头,和杨曦一起回了姬然的府邸。 太阳落下,月亮还未升起,忙活了一个晚上的姬然,掏出了怀中的那颗珠子,虽然是经过了人工的打磨,但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如此想着,姬然离开了,去了库房,拿出了一小坛酒,带着一小队人马,去了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坟前荒草萋萋,坐在坟前,姬然挥退了一众侍卫,想着她曾经的音容笑貌,想着种种,姬然饮了一口酒。 当年他的妻子,因为西北天人之事伤了根本,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再后来他找这星辉石也是这个缘故,信任天人之言也是这个缘故,可惜皆是无果,手中的星辉石,不知何时亮起了光芒,可惜已然没了作用,想去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他喝醉酒,可他每一次都偷偷的喝,生怕她发现,可是她故去以后,他就没有再喝过了,以至于如今被这酒呛的面红耳赤,看啊!我又喝酒了,你为什么不起来训斥我呢!水轻轻滴落,伴随着星辉的光亮。 第九十二章 暂别 在这幽州待了几日,将所有东西都给收拾的差不多了,姬然这几日没怎么露面,终于到了离去的时候了,书千秋他们需要的物资不多,主要是几种稀缺的药材,城中的几个药材商也一时凑不齐,只能从附近的几个府郡采购。 也没多少人有异议,毕竟这些年的通商,他们这幽州之地也免去了战事,也收获了不少东西,通商上往往是他们占便宜,对此事也就是雍州方面有些有些小小的不爽,但还算安稳,毕竟幽州成了他们的大后方也挺好的,只是唯一担忧的就是那异族人会从这幽州这一部的边境借道,以此进犯幽州,这样的事姬然自然是考量到了,各个烽燧上面的人员时刻不敢懈怠,而常备军也是一样的,训练不能也不敢断。 唯一让姬然担心的就是以后,一旦他离去以后,时间淡漠了一切,幽州之地被借道犯境,这幽州之地亿万百姓,定然生灵涂炭,只是那时他估计已经不在了吧,书千秋和杨曦自然考虑了这个问题,书千秋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虑,也有了自己解决事情的方法,只是没有对外人说起过。 终究是要离去了,城门处姬然大张旗鼓的为人送行,自然是让一些人有些惊讶,怎么这幽州将军会为一个平头百姓送行呢?这让人有些疑惑,也在一旁揣测着,这人是谁,可惜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些猜测出来是谁了,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记录下,然后封入卷轴之中,送到了禄元堂,然后派人送到崇京之中,让那人知晓。 书千秋看着驾车前来送行的姬然,知道他要去崇京参加年底的祖祭了,以他那几匹快马,加上加速的阵符,想来也只需要个七八天的路程,也能在祖祭当天赶到,按理来说姬然应该早两天就该启程了,结果书千秋的前来,耽搁了这行程,如今离开也不算是耽搁事情了。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样东西。”姬然看着将要离开的书千秋和杨曦,对着书千秋开口道 书千秋有点疑惑,但又像猜出了什么,伸出了手看着姬然,“你要给我什么?莫不是要把银票还给我?” 姬然把那颗被打磨成珠子的星辉石,从怀中掏了出来,放到了书千秋的手上,然后把书千秋的手合上,紧紧的握住,书千秋看着那颗星辉石,有些诧异的看着姬然,“这好歹也是我辛苦找来的,虽说人不再了,可当年你为这块石头吃了多少苦,留着吧,我不需要这个的!” “她都没了,我也没什么用处了,给你们也是图个安心,星辉石也是一个好物件,那般传说,想必会有用处的,留着吧,就当是我给你们的礼物!还有,小子你记住了,有些事情不要硬抗,为她着想着想!别让她为你难过!”姬然看着书千秋语重心长的说道 书千秋点了点头,将,他知道姬然说的是什么,可他也已经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情不止是为她,也是为了天下的人,更是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的父亲,书千秋看着姬然摇了摇头,许诺道:“我不会硬抗的,有些事情我有分寸的,这天下不会再因为那件事,而致使亲人离散,江湖震荡,放心吧。” 姬然点了点头,别的话也没什么可以说了,“你小子赶紧走吧,记得帮我稳住这幽州之地的安定。” “嗯!那我就走了。”书千秋看着姬然点了点头,然后驾着车,就此离去 姬然看着离去的书千秋,想起了曾经那个大自己几岁的人,那个他应该唤做师兄的人,当年他本有机会逃走,可是他没有,留下了他的妻子和书千秋,他的那个嫂子,本来是个挺跳脱的人,在他离世以后,愈发的稳重,没几年也离去了,当年他们又何尝没有轰轰烈烈呢?可惜都已经远去了,如今的年轻人,像极了曾经的他们,希望他们不要和他们曾经一样,经历这么多苦楚吧。 突然姬然有些想笑,似乎他担忧的,那孩子也经历了不少,甚至比有些人多的多,还好只是分离了十几年,好在两人团聚了,若是死别,那样太痛苦了,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可也在他身上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也有可能会发生在书千秋身上,姬然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事情了,坐到了车中,吩咐了一声马夫,然后向着崇京的方向赶路。 书千秋驾着车驶向远方,车身又加宽了一些,显得有些招摇了,可没有一个人胆敢打扰,幽州很奇怪,没有所谓的山贼盗匪,即便是流寇也是少之又少,而且很快就销声匿迹了,起因得益于姬然,当年这幽州大大小小盘踞山间的盗匪,差不多近百窝,然后他们遇到了姬然,刚刚被任命为幽州将军的姬然,这幽州之地,姬然仅仅用了三年,将那数万盗匪清理的干干净净,而他只用了两万人加上一些民众,和一些法律,期间他还惩处了数百名与流寇勾结的官员,自此幽州就彻底的干净了。 驼马的速度还算是比较快的,即便带着这么多的货物,这赶路的速度倒是不慢,幽州主城和边境距离其实并不算多远,也就是一千多里的路程,差不多黄昏之前就赶到了边境,将姬然批下来的文书,交给了那个边境的官员,那人自然是不敢怠慢,虽然心中有些犹疑,但还是选择了放行,书千秋驾着马车,算是再一次离开了这大夏,这次离开,短时间之内他就不一定会回大夏了。 据杨曦和他自己看到了,雍州那一支的人,对幽州附近这一支的种种作为,有些不满的意思,毕竟异族向来就是掠夺大夏的资源为生,常常是两边的伤亡都挺惨重的,可自从和大夏通商,虽说屡屡的吃亏,可说真的也挺好的,少了很多伤亡,他们这一支人也渐渐的兴旺了起来,只是有些人蠢蠢欲动,想要让这幽州之地重燃战火,有些是大夏人,有些是想要借道的异族人,表明上风平浪静,而下面早已是暗流涌动。 书千秋轻轻驱使着马车,出了这长城的关口,刚到荒原之上,明显感觉到了这摒州的异样,和幽州关内就是两个世界一样,关内还是黄昏,这里就已经是深夜了,而且这里比幽州要寒冷的太多了,虽然早有体会,可这摒州之地太冷了 寒风如刀一般,刮着书千秋的脸,杨曦刚想露头,然后被书千秋摁回了车里,书千秋手指轻动,真气成型划出一道道线,一个阵法成型,书千秋呼了一口气,寒冷被隔阂在外。 把帘子撩开,看着坐在一旁噘着嘴,泪水在眼圈里打转,书千秋毫不含糊,低着头直截了当道:“我错了,我不该推你。” 气呼呼的杨曦,本来是一脸不开心的表情,噘着嘴看着书千秋,听到书千秋的话,一扭脸,看到了外面天空,看着天空的色彩,顿时没了不开心,惊喜的看着书千秋,“千秋,你看天上。” 书千秋看着忘了生气的杨曦,也看向外面的天空,漫天的繁星,看向南部,清楚的看到了一个昏暗的分界线,以长城为界,这这方天地分成了两块,这两块天地,书千秋没怎怎么在意,因为看向西北之地就是黑压压的,以往赶路也不会怎么在意,如今看来真的忽视了这一美景了,可惜书千秋没有时间看身后了,他们要急着赶路,这方荒原的气味,着实有些不好闻。 看着杨曦书千秋轻声道:“小曦,你先坐进车里吧!我要加快速度了。” “嗯!”杨曦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书千秋的身边“我要坐这里。” “好!”看着杨曦,书千秋一脸的温柔,拿出了一个软垫,放在了自己的旁边,看着杨曦坐定,书千秋轻声道:“走吧!” 甩动缰绳,马匹向着远处飞速奔去,带起了一阵烟尘。 第九十三章 隐瞒 书千秋带着杨曦一路奔驰,差不多花了半个多月到了异族的王城之地,书千秋松了口气,这些时日下了好几场大雪,每一场大雪都能齐腰深,这个时节几乎没有多少人会出门,也没有多少商人会来这里作死,这样也没什么书千秋转化成的业火之力融化前方道路上的积雪,所消耗的真气几乎没有多少,这一路赶到王城,书千秋自身五行之气的转化反而多了一些,只可惜所输出的真气,只能少不能多,多了就容易焚毁森林了。 王城之中,踏顿还在处理着异族的事务,这一两年的政事确实有些难以处理,说实话有些事情他确实是处理不来,比如和那些商人的周旋,虽说是有些吃亏,但相比连年战事算得上还好了,他们用一些珍稀的物品和幽州交换,说实话,他们是被幽州人掐着脖子的,因为他们所有的,大夏人是有替代品的,而大夏能给的,无从替代,好在现在这个幽州的将军还算仁厚,与他们交换的物品时,不会太过分,也不会占太多的便宜,可难保以后不会出现那种贪得无厌之辈,每个人都有所求的,你退一步,别人就会进一步,你再退别人就再进,退无可退,别人若是还得寸进尺,那就无话可说了,只能用道理之外的东西去处理这些事。 这些之外,不久前的那个来这里的使者也很麻烦,这也是让他警觉的事,一旦这一部没了血性,难保不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给想办法吞没,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有之前的那个提议,虽然被他给推诿了,难保开春之时不会再来,到时候和幽州交恶,依旧是棘手之事,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而且现在这里急需一批药材,可这大雪封路的,也不可能派人前往,只能暂时撑着了,如此想着,踏顿坐在王位之上,处理着事务,说实话他有点怀念曾经的那个时候了,不需要考虑太多,在这方地界打打猎,再去南方掠夺一番,之后过冬,如今这种生活,相比以前多了些安稳,但也累了很多。 “大王,那个人和女王一起回来了,刚刚入城,女王传我来通报一声。”一个守卫模样的男子,闯了进来,打断了踏顿的思索 踏顿有些意外,因为那个人应该是带着女王在大夏过他们的新年,而且那个人的家族据说换了家主,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诸多事情夹杂在一起,踏顿看着那个守卫,疑惑的问道:“你确定是女王和那个人?” “大王这还有假吗?那人和女王还带回了大量的药材,都是咱们现在所需要的,那人和女王现在在等着大王呢!”那人看着踏顿将自己所知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踏顿点了点头,丢下了手中的羊皮,然后起身看着那个人,开口道:“带我去见女王吧!” 书千秋和杨曦刚刚入城,周围的民众哗啦一下的就围了过来,看着杨曦用着异族的话语嘘寒问暖的,书千秋在一旁被无视了,也闲得慌,在车里眯了一会儿,结果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发现了这些药材和物品,这下书千秋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被吵了起来,看着不远处喜笑颜开的杨曦,书千秋莫名的安心,在这里他们没有所谓的禁忌,不会受到所谓的礼法束缚,也不会被别人以此为借口毁谤。 看着远处走来的踏顿,书千秋点头示意,踏顿看着书千秋也点了点头,也算是示意了,旁人给踏顿让了一条道,踏顿看着杨曦行了一礼,“女王,欢迎你回来。” 王城大殿之上,一旁的火堆上炙烤着一只和羊类似的小型动物,书千秋和杨曦坐在一起,旁边是几个人也算是上次见过的了,而踏顿坐在首座之上,吃过了饭,天也黑了,异族人开始了篝火晚会,杨曦被一个女子拉入了人群之中,载歌载舞,而书千秋和踏顿站在不远处看着火焰翻腾,和他们温暖的笑颜,踏顿和书千秋的脸上却没什么笑容。 看着那些还有笑颜如花的杨曦,书千秋一时无言,他将杨曦送回来,而他自己终究是要去做那些事情了,就像之前姬然跟他说的事情,他的选择是硬抗,他不是什么喜欢承担的人,可毕竟当年那事让他从小没了父亲,让他母亲郁郁而终,让书文倩不得不去承担着书家的一切,让他小叔成了一个醉鬼,让姬然的妻子早亡,这一切归根究底都可以归给这个天人,若是没有他,书千秋不会被家族苛求,很多人的命运轨迹都会改变,这有些选择书千秋归结到那人身上有些牵强了,但确实是那天人之事引起了一个点,之后各般选择构成了如今的局面。 “你想对我说什么?”踏顿是被书千秋单独叫出来了,一开始踏顿还有些疑惑,因为本应该是他去找书千秋,看书千秋的样子,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瞥了一眼疑惑的踏顿,看着篝火边上的杨曦,书千秋直接了当道:“我想托你,暂时帮我照顾她。” “为什么?”踏顿听到书千秋这话,看着身旁的书千秋问道 “我之后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如果成了,我能活着回来,如果不成,我可能就此消亡了,到时候也不必隐瞒,如实的告诉她,但帮我阻止她寻死,如果可以让她忘了我。”书千秋回答道 “是!天人的事情吗?”踏顿看着书千问道 这些事情踏顿自然是知晓的,这些年雍州大部分军力折损就是守备那封印所致,那天人曾经想要蛊惑那一部的人马,只是他们还算有点脑子,想要以此为筹码和大夏谈条件,结果上任的雍州将军,带着十二万虎豹骑,将那方地界团团围住,之后那一部人马只得作罢,可因此,他们犯边的成功几率高了很多,屡屡得手,白闻道上任以后,伤亡又惨重了许多,总之摒州那块大夏上花费了很多,也折损了很多人。 “不是,是我要去用一种冒险的法子突破天人,我的成功几率只有不到三成,一旦失败我爆体而亡的几率有差不多九成,剩下那一成是我成为一个废人苟活下来,所以我将小曦暂时托付在你这里,因为你待她像兄长一样,所以我信任你。”书千秋看着踏顿摇了摇头,道出了自己的目的,郑重道 踏顿看着这样的书千秋,脸色有些不好看,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突破天人?以你现在的情况也能够全身而退了,既然你已经给了她名分了,为什么还要去冒险?” 书千秋摇了摇头,看着踏顿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如果以我现在的境界去那里,我有五成的把握不会死,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他们有些人付出了太多了,而且我还有五成的几率必死,所以我选择了另一条路,用一种别人从未用过的方法,如果突破成功了,我有十成的把握所有人都不会死,无论哪种方法危险性都极高,可我选择突破就是为了再博一下,博出更多的生机,所以我拜托你,在我离去之后不要告诉她,如果半年内,我回不来的话,到时候告诉她,也请你阻止她那些傻傻的行为,让她为我活着。” “唉!”踏顿听到书千秋说完所有话,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希望你活着回来,不然我要是起了什么别的想法,就怪不得我了。” “谢谢了!”得到了答复书千秋,点了点头,去往了人群 踏顿看着人群中的手拉手的书千秋和杨曦,心中五味杂陈,摇了摇头,然后看到不远处似乎一直等着他的那个女子,她也等了自己很久吧,如此想着,踏顿快步上前,拉上了那个女子的小手,也走进了人群之中。 第九十四章 天人书千秋 篝火已经只剩下了碳灰,天还未亮,书千秋看着怀中还在睡着的杨曦,看着她可爱的睡颜,书千秋笑了笑,轻轻的将搂着杨曦的手抽出,然后将从被窝了小心翼翼的爬出,穿戴好衣物,将一封信压在了桌子上,忙活完这一切,书千秋看着还在熟睡的杨曦,大气都不敢出,正常的告知她,肯定是不可能的,难免有所争执,杨曦并非不懂事理,可书千秋怕自己会软下心来,所以只能这样偷偷离开,说实话,书千秋心里挺没底的。 书千秋就这么离开了,而躺在床上的杨曦,悠悠转醒,看着远去的书千秋,杨曦什么都没有说,她之前去感觉到了书千秋有心事一样,这些时日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所以她这些时日,一直留意着书千秋,她其实早就醒了,但她不敢醒啊,因为她害怕会忍不住去阻止书千秋,她也知道书千秋一定不会听她的话,与其这样,不如让他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就当自己还在睡着,只能希望他平安吧。 如此想着杨曦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起身拿起了信封,点着烛火拆开了信封,看着信上的内容,杨曦笑了笑,还真是他的风格啊!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有事外出,不日归来,注意身体。 书千秋向着外面奔去,在暖域的出口,见到了等候着的踏顿。 踏顿看着书千秋,将手中的一个包裹递给了书千秋,包裹中是一些放的住的肉干什么的,还有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这摒州这一块全部的山系,还有可以隐蔽的地点。 书千秋接过了包裹,系在了身上,看着踏顿点了点头,“谢谢了!” 踏顿看着书千秋,然后指向他们暂居的那个帐篷,“你不和她道个别了?” 书千秋摇了摇头,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珠子,“她应该也知道了,或许现在已经醒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呢?”踏顿看着书千秋,有些搞不懂他们这两个人的弯弯绕 看着有些疑惑的踏顿,书千秋也没法说出太多的东西,摇了摇头,“就当我们俩谁都不知道吧,之后就拜托你了。” “如果你活下来了,有些事情帮我拿个主意吧!”踏顿看着书千,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到踏顿的话,书千秋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了,看着踏顿点了点头,“行,如果我回来了,我会给你拿几个主意,到时候如何去想,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告辞!” “慢走,一路平安!”踏顿看着书千秋,将他送出了暖域,看着书千秋抱了抱拳 书千秋出了暖域,感受着外间的寒冷,看着踏顿点了点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踏顿被外间的寒冷催的一激灵,虽说他穿的也不薄,可外间太过寒冷了,寒冷的有些让人忍受不了,这片刻之间,踏顿的手就没了知觉,连忙回到了暖域之中,还好有这种天赐之地,让他们有了一线的生机,看着书千秋远去,踏顿也回去了,寒冬时节,没有太多事情,还有些时间去推诿,至于那些人的蠢蠢欲动,要等到来年开春了。 书千秋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停歇,他要去的地方就是之前的那个天陨落下的山谷,原因无他,因为距离很近,书千秋时间不多了,没时间去浪费了。 花了六七个时辰,书千秋赶到了天陨坠落的那个山谷,书千秋从天上俯视那方山谷,山谷的几个入口已经被积雪压塌了,一般人根本无法来到这里,书千秋缓缓落下,环视着山谷,放出气息,没有感知到有什么野兽之类的,为了保证安全,书千秋将天陨坑的那个阵法,稍微改变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掩盖气息的阵法。 坐在天陨坑中,书千秋倒是不着急,将包裹打开,稍微吃了点东西,调息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开始了。 他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但也是别人从来没有做过的,因为他们没有这种条件去尝试。 修行到了忘忧境圆满之后,身体的一部分真气,会逐渐转化为五行之中的其中一种,转化的部分很少,但也足够用一些了,之后如果不继续修行,就不会增加了,再精进的办法就只有一条,就是不断的修行,将自身的真气转化为五行之力,而且在转化的过程中不能停顿,否则会很快泄下来。 书千秋由于自身的原因,一步到了半步天人的地步,之所以会这样,得益于文心,当日和龙少寻刀剑一战,真气全数灌入了文心之中,之后真气却没有回归,起先书千秋以为是消耗殆尽了,可他突破到忘忧境时,文心残留的五行之气全数灌输进了身体之中,然后自己就突破到了半步天人的地步,占据了近三成的真气,而且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 书千秋想要用文心突破这个境界,可隐隐的有些不安,之前突破忘忧境之时,他就隐隐的觉得有些不适,如今只能一跃突破,不然只能功亏一篑,甚至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最为致命的,不知道为什么,书千秋自身转化的五行之力,不是其中一种,而是全部的五种,好在现在只是少量的五行之力,相互转换,可是一旦大量的转化,把握不好这五行之力,此多彼少,引起五行相克,真气完全消弭掉还好,一旦搞不好就是爆体而亡。 如此想着,书千秋将身体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手一挥,文心出鞘,横在了胸前区,书千秋双手伸出,将真气从剑柄处输入,然后从剑尖处输出,在融入体内的时候,隐隐的有些刺痛,不多时,书千秋已经满头大汗了,书千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样,那种就像是刺一样的感觉,虽然很轻微,但一刻不停的折磨着神经,好在书千秋的意志力很坚强,还算能承受的住,也仅仅是能承受的住。 书千秋不敢瞬间大量的转化,因为这样容易出岔子,只能一点点的转化,虽然看上去有些缓慢,但是和旁人修行相比,要迅速的多的多。 雪又开始落下,在暖域入口等候的杨曦,看着外间的落雪,心里只能祈求曾经的那个传说是真的吧! ...... 一晃过去了半个多月,山谷之中,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天陨坑已经被雪给掩埋住了,丝毫看不出有人活动的样子,而天陨坑中,若是有人在此就会发现,这被雪掩埋的天陨坑,在夜间时不时的发出亮光,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什么。 摒州的夜总是那么寒冷,连适应了寒冷的异兽都不想在这夜间有所动作,突然之间,一股强烈的气息,向四周扩散,山谷中已经冻实了的积雪,一瞬间冲天而起,然后纷纷落下,像是又下雪了一样。 在天陨坑中的书千秋,表情有些痛苦,显然是转化的过程出了岔子,也确实如此,不知为何突然之间这五行之力会相互冲突,原本相生的五行之力,突然之间变成了相克,而且还在消弭掉,最关键的是这相互冲突之下,书千秋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而且那股。 突然之间异变横生,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星辉石,不知为何光亮愈发的强烈,然后一瞬间,星辉石碎成了齑粉,书千秋的状态被平复了下来,一瞬间重归寂静,然后气息瞬间爆发了出来,将落下的雪花吹向四面八方,惊得这方天地的动物,相互奔走。 书千秋缓缓起身,感觉着身体的变化,缓缓呼出一口气,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体内五行之力的流动,书千秋笑了笑,然后就倒下失去了知觉,在这天陨坑中睡着了,他这些天一刻不停的修行,加上抵抗那种刺痛,精神力消磨的太严重了。 第九十五章 书千秋给的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书千秋醒了,书千秋看着刺眼的太阳,听着肚子的抗议,书千秋翻开了一旁的包袱,手轻轻拂过,冰冷的肉干变得有些温热,书千秋吃了几块肉干,然后拿起了包裹,算了一下时间,约莫是过去了大半个月,是该回去了。 书千秋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有些僵硬了,但好在没有被冻伤,从内兜里掏出了那些齑粉,好在有这颗珠子,不然他估计就折在这里了,这么想着书千秋还是有点后怕,好在成功了,如此想着书千秋周身一动,五行之力溢出体外,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书千秋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了,文心出鞘,书千秋踏上文心,文心嗖的一下,窜出去了好远。 杨曦在王城门口静静的等候,这些天她愈发的担心,书千秋一直没有回来,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这些时日经常从梦中惊醒,梦见书千秋的各种惨状,以至于这些时日她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杨曦摇了摇头,脚步一个不稳险些摔倒,然后一只手拉住了她,紧接着她被紧紧的抱住。 杨曦松了一口气,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书千秋轻声回答,然后发现,搂着的杨曦已经睡着了 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将杨曦抱起,回了帐子中,将杨曦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看着她可爱的睡颜,书千秋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揪心,看来以后不能再去如此冒险了,搞不好就折里头了。 书千秋想起了当年去往荆州时,杨曦对他说过的话,自己的命,不只属于自己。 轻轻的为杨曦盖好了被褥,书千秋出了帐篷,看着外面闻讯赶来的踏顿,书千秋点了点头,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件事。 “你成功了?”踏顿看着书千秋,似乎没什么变化,和之前一样,有些疑惑的问道 书千秋看踏顿,点了点头道:“九死一生,勉强捡回了一条命,算是成功了吧。” 踏顿点了点头,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惊讶,竟然真的有人能在这般年岁,突破到那个传说中的天人境界,然后哑然失笑,是啊,这么个年轻人,他就是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即便是那天人也不可能吧! “我也就不废话了,我想问问你,对于那些事情,你怎么看?帮我拿个主意吧!”踏顿也不打算废话了,看着书千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没有答复他不会心安的 “我问你,你想怎么样,是和大夏继续交易,虽然会有些吃亏,但是能算是勉强度日,不用去连年的征战,这样你们这这一部的血性或许就会消失,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异族人给吞没,又或者你想要联合那一部搞个大动作,虽说和大夏的交易自此消失,可你们的威信也会重新回来,与之相对的就是你们这十几年来的安逸就彻底的消失了,你想选择哪一条路?”书千秋想了想,看着踏顿,将问题抛了回去 踏顿听着书千秋的话,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所担忧的事情,得此就会失彼,但这种事情,他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但是他相信书千秋能够解决,总会有他想不到的方法,只是他自己没有想到罢了,这源于他的无知,但书千秋这种人物肯定有其他的办法, 如此想着踏顿看着书千秋,一本正经道:“我想听一听书先生,你的答案。” 听到踏顿将问题抛给自己,书千秋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别的答案?” “因为你是书千秋,是这九州的大才,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我相信你,况且我知道你不会让女王的心血白费的。”踏顿看着书千秋,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的意味 “你还真看得起我,也罢,我就给你个说法吧!”书千秋看着这样的踏顿,轻声一笑,然后开口道:“其实很简单,派人传信给姬然,让他做好边防准备,之后,放任那一部人马借道,之后将他们的残部给消灭,之后他们就没有了再和你们叫板的资格了,你们和大夏的通商也可以照旧,也不会有人威胁,这样的计策如何?” 踏顿听到书千秋的话一惊,然后摇了摇头,“这样绝对不行,他们毕竟是我们的同胞,我无法做出这种事,给我其他答案吧。” “这样也好,如果你用这种答案,我也不会帮你的,生而为人,总归是要有些底线在的。”书千秋听到了踏顿的答复,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开口道:“那我就只有下一种选择了,让你们彻底和大夏通商,我可以作为使臣去,其他两部言明利害,到时候,成与不成再另说,但一旦你们完全和大夏通商以后,不会得到什么便宜的,愿意吗?” 踏顿看着书千秋摇了摇头“恐怕他们不会答应的吧?” “到时候再说吧!如果真的不成的话,我想以我现在的实力,阻挡个三五万人还是可以的吧!”书千秋看着踏顿,摇了摇头,然后气息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一股威势,然后看着起了禅位心思的踏顿一笑,“我对你那王位没有兴趣,别想传给我,我本来就准备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在这里做些文士该做的事情。” 看着疑惑的踏顿,书千秋指着那些无所事事的孩子,“你说如果有一天,他们在狩猎之余,明白所谓的道理,明白天地的广阔,知道所谓的道义,这样不好吗?” “不,我们是不需要九州那种东西的,我们还要考虑怎么活下去,你说的这些太过遥远了,不是我们该想的,虽然你是好意,但容我拒绝,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也不是那些孩子应该考虑的。”踏顿听到了书千秋话,摇了摇头,他虽然对书千秋没有什么坏印象,但对大夏所谓的文士,他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后人和那些人一样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踏顿,也不想说太多,毕竟他所见的文士,有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只是现在的这些文士的风骨,已经有断裂的迹象了,可也绝不像踏顿想的那样,但他也不想去辩解什么,这一切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书千秋看着踏顿点了点头,“算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对了,我离开了多久?” “差不多二十多天了吧!”听到书千秋的话,踏顿算了一下时间,回答道 书千秋一听,然后算了一下时间,发现时间真的是不多了,看着踏顿告了声退,“小曦还没醒,我先回去照看一下,明天我就要去那里了,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嗯,那我也该走了,希望你能在初夏之前赶回来,不然我也处理不好。”踏顿看着书千秋,也要转身离开,但是想到了这些事情,看着书千秋郑重道 “嗯,我尽量,也请你们帮我照顾好她!”听到了踏顿的话,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进了帐篷 踏顿也开始忙活,其他的事情了,已经过了年了,他也又老了一岁,看着躺在床上的杨曦,书千秋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杨曦悠悠转醒,看着坐在身旁的书千秋,“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书千秋看着杨曦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要喝水吗?” “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杨曦点了点头,在书千秋转身的那一刻杨曦拉住了他的手,轻声道:“以后不要再冒险了,好吗?” “好!”书千秋也握住了杨曦的手,看着她点了点头 杨曦松了手书千秋端过一碗水,手指一动,原本有些凉的水,变得温热了起来,一个弹指,将蜡烛点燃,将水端给杨曦,看着她喝完了水,书千秋开口商量道:“明天我要去那里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好吗?” “早去早回。”杨曦看着这样的书千秋,眼神充满了温柔 第九十六章 起阵 西北雍州,不知为何,初春时节,本应该是休养生机的时节,可这白闻道不知为何调动了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了边境,似乎已经出了这雍州之北,雍州以北的摒州和幽州那里不同,幽州之北是开阔的平原,而这里,是连绵近百里的山脉,其中有些道路,甚是难行,虽然有长城守备,但是也难以面面俱到,时常被异族侵犯边境,掠夺牲畜稻谷什么的,这些年为了守备外间这封禁天人之地,雍州没少派兵守备,因此伤损了太多太多了,这一切终于要画下句号了。 玄岳山主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将自己的院子打扫干净,身上穿着的不是玄岳山掌教的道袍,只是一身素衣,手臂上搭着拂尘,推开院门,院外一众弟子静静等候着,什么都没说,老道看着那为首的那个小道士,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山顶的大殿,终究没有说什么,起了一阵风,老人乘风而去,不再看着身下的那群人。 为首年轻的小道士,也就是下一任的玄岳山主,看着离去的老者,对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跪下拜伏,“我等恭送掌教,代众生些掌教大恩。” 身后的老的少的都躬身拜下,恭送他们的老掌教,而云巫山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云巫山掌教天师,将一炷香供上,对着面前大殿上的供奉的上清祖师三拜九叩,转身离去,殿外的弟子拜伏,而老者什么都没有去看,轻脚一踏,消失在了云端,他和雍州那老家伙挣了一辈子,如今竟然还要一道去走这条九死一生的路途,当真是这天道捉弄啊。 中州书家书德怀从修炼中结束,所谓半步天人其实不难,只要苦修就行了,可他做不到,他静不下心来,家族的一应事务他都没有管过,可就是一层屏障,阻挠着他前进,聚拢不多的五行之力,又渐渐的散去了,这些时日只进寸功,时日也到了,那些人也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们还要为皇城中的那人,争取一定的时间了,如此想着书德怀准备出发了,从天上俯瞰着书家的情况,这么早,家族没有多少人活动,可他那一瘸一拐的儿子,拎着个酒壶醉醺醺的向着外间走去。 书德怀摇了摇头,他这个儿子,他也管束不了,只能听之任之,当年自己一时之念,毁了书家的大才,也毁了他这个儿子,他有愧啊,对书正浩,他也放任他去做什么事,放任他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放任他所作所为,放任他疯疯癫癫,只因心中的愧疚,如今不能突破也是如此,只因心中那一丝愧疚,书德怀想着这些事,消失在天际。 去往外面打酒的书正浩。看着远方的天际,这些年自己浑浑噩噩,不过是要跟父亲挣一口气,一口对家族迂腐的怨气,所以他自我放纵,之后家族也放任他的纵容,放任他娶了所爱之人,放任他自己去无所作为,整日与酒相伴,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呢?就这样吧,如此想着书正浩将酒壶中残留的酒喝光,转身回了自己的那方小院,该去做些什么了,为她做些事情。 除此之外,无空门曾经一个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悄然离开,去向不明,幽州之地的一个小村庄中,孔颜拿起书卷,然后放下,拿起然后又放下,最后叹了口气,又拿起了书卷,向着学堂的方向走去,不去理会这世间之事...... 封禁之地最先赶到的是玄岳山主,看着那个一脸笑意被困死在阵中的天人,玄岳山主站在一个方位,感受着这封禁阵法的样子,似乎是有些崩坏之相了,还在及时有人察觉,书德怀的建议他们也采纳了,就这样用一个阵法将这天人诛灭,至于那阵法,他是觉得没问题的,至于那生死之事,用他们这些人的命,换取这天下的安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如今安稳这大阵需要旁人帮忙了,只是不知道会是谁来。 第二个到的是云巫山主,看着玄岳山主,两人向来不对付,同时道门中人,又是两大祖地的掌教,两人一直在争夺这道家正统头衔,争了五六十年了,也没争出个所以然,如今也该放下了。 紧接着又是三个人到了,差不多都是忘忧境的人,和两位山主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言语了,他们都在等着,等着书德亮的到来,帝若泽还在闭关,只是不知道是谁要来代替,传闻是书家的那个小子,只是又有传闻说是书家的那个少年已经离开了,作为如今江湖排行榜上的第一人,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不多时书德亮和陈到也来了,这几个人迎了上去,玄岳山主看着书德亮,指着身后的一众人,“还差一个人,你们书家的那个人呢?若是没有他的话,我们要费力的多的多。” 书德亮看着玄岳山主,想着曾经在这里受到的屈辱,如今心中还隐隐的发颤,他也只能到这里了,再往北就不是他能承受的住了,摒州以北,有个地方是他们心中的梦魇,旁人都以为是这天人让他如此,可他知道这事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游历这摒州发生的事。 “等着吧!”听到玄岳山主的话,书德亮的思绪被打断,看着他回答道 书德亮刚刚说完,一阵清风拂面,书千秋驭剑从云端落下,看着众人,抱拳有些歉意道:“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行程,久等了。” 书德亮看着他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从书千秋身上,隐隐约约有种异样的感觉,于是开口试探性的问道:“你,突破了?” 书千秋还未回答,那阵中的天人反而是有些意外了,五行之体,这化外之地还有这等人物?天人对着书千秋高声喊道:“少年郎,我看你小小年纪,有此修为,何必跟这群化外之人混在一起,不弱拜我为师,我带你去外间的世界,只要你放我出来,我能带你一跃化龙,如何?” “德亮爷爷,我不日前侥幸突破,境界刚刚稳定了。”书千秋没有去理会天人,看着书德亮回答道 “那快些开始吧,还有一些人在路上。”书德亮听到书千秋的话惊讶了一下,然后平复了神色开口道 书千秋点了点头,书德亮看着连带书千秋的七个人,对着他们吩咐道:“我去正北的水坎位,陈到你去东南的风巽位,落乘风,你去东北山艮位,楚道空,你去正东雷震位,王掌教你去西南地坤位,张掌教你去西北天乾位,李弈秋,你去正西泽兑位,千秋小子,你去正南的火离位。” 诸人坐定,而那个被束缚在大阵中央的天人缓了一口气,若只是这样,那也就没必要太过紧张了,即便那小子是初入天人,只要他破阵而出,即便那小子是天人,终究也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是五行全聚之体,只要是不会使用,也是没有任何能耐的,一开始他还挺紧张的,以为这些人有什么能耐能将他继续困着,可没想到,这些人比他想的有些不济事,只能暂时延缓这阵法崩坏的时间,最多两个月他就能彻底崩坏这个阵法,到时候,这化外之地他一个人就能统御了。 若不是当年的那个年轻人,把时间给拖延住了,他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三十多年,整整三十年无法挣脱这个阵法,正在想着,他看到了这个叫书千秋的天人,似乎和当年那个年轻人有些相像,如此想着,他心生一计。 感受着那个天人,书千秋大致猜出了那人的想法,摇了摇头,这种蠢货居然也能成为所谓的天人,书千秋对外间之地有些好奇了,好奇这外间之地到底是什么样子。 看着被封镇着的那人,书千秋摇了摇头,这种想法还是算了吧。 第九十七章 将计就计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双方交替着维护大阵,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大阵在逐渐的崩坏,而且无法逆转,用不了多久这方阵法就崩坏了,天人也很是疑惑,不明白这群人在想什么,做着这种无用功能,到后来天人都不需要自己去破坏这大阵了,大阵自己就在一点点的崩坏。 书千秋在营地里烧好了水,在山顶之上俯瞰着远处的大阵,以及阵中无从动弹的天人,这些天他也见到了父亲的坟墓,在坟前上了香,不知为何,书千秋这些天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除了支撑大阵,书千秋没有做太多的事情。 “千秋,到我们了!”陈到的一声呼唤,打破了书千秋的思考,书千秋到了大阵,做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那几个有些虚弱的前辈,书千秋点了点头,在自己的方位坐下,五行之力灌输,维护着大阵的运转,稍稍修补着大阵的崩坏。 天人感觉着这个大阵,似乎已经无法束缚他了,摇了摇头现在的他反倒是不太紧张了,慢慢来,如此想着天人也就开始有所动作了,看着书千秋,笑着开口道:“小子,我给你个机会吧,现在向我臣服,将你知道的一切告知与我,然后帮我统治这里,等我离去时,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呢?” “我知道你们这个世界的样子,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以你如今的境界,如今的年岁,说实话连我都有些羡慕了,只要你答应,我可以保你不死,考虑考虑吧。”看着书千秋,那个天人蛊惑道 书千秋看着那个天人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怒意一字一句道:“我可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从你来到这里,无端杀戮的开始,我就没有什么和你说的了,况且我如今的境遇,皆是拜你所赐,你说我有什么和你好说的呢?”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就是那人的儿子,让我困在这里的始作俑者。”看着书千秋脸上的怒意,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年,这个天人还是记得那个人,记得那个人一脸坚毅的表情 书德亮看着那人,然后看向书千秋,看到书千秋的眨眼,当即开口道:“千秋,不要受他的蛊惑,全力维系大阵。” 天人扭头看了一眼书德亮,不屑的一笑,然后转脸看着书千秋,开口道:“小子你不想知道吗?你难道不想听听,你那废物一样的父亲,死前的模样?还有他死前的话语?还是我身后那个当时被打成残废昏了过去的废物,将那些事情告诉你了,他知道吗?” 书千秋看着那天人,似乎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我让你死在这里。” “就凭你?”天人看着书千秋,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这样口出狂言,似乎有些反常,但没有在意,想不出这人有什么和自己周旋的必要,或许是真的被自己给激住了,这样的话也能快些出来了,可现在他不急着出来了。 这般想着,将一切解释通了,天人继续开口道:“也罢,我就将一切都说与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三十年前,我无意间闯进了一处古代遗址,从那里我来到了这里,如此苦寒的地方,连我所在之地,都没有这般荒芜,我向着南方温暖之地赶来,刚刚到了这里,就见到了蛮族和你们皇朝的战争,这种事我本来不想插手,可你们这战争,在我眼中太像蝼蚁打斗了,于是我插手了一下,之后我就被你们这些蝼蚁给困住了,而当时拖住我的那个蝼蚁就是你那个该死的父亲,没想到我混迹大漠这么多年,居然会被一个蝼蚁给忽悠了,也没想到你那个父亲,竟然拼着最后的力气,拖住了我,也就这一瞬间,我被封禁了,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只剩下了个衣冠冢?因为他的尸体被我给碾成了粉尘,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哈哈哈哈......”看着书千秋脸上的怒意,天人放肆的笑着,双手一挣,束缚着他的大阵寸寸崩碎,几乎不能再维持了,天人站起,看着一脸戒备的书千秋,反而是没有着急的有所动作,稍微活动了一下,看着书千秋再次提议道:“小子我奉劝你再考虑一下,有些事情一旦你有了我这般眼界,有些事情就不会看的这么重了,再看这些凡人眼中的他们就像是蝼蚁一样,为了一群蝼蚁,你难不成要舍弃你这一身的天赋,与我作对?我对你这等天赋倒是很可惜啊!” 看着书千秋似乎是有些犹豫的样子,天人看他这样子也不着急催促,静静的等候这小子的投诚,也没有去看周遭人异样的眼神。 就这么等了差不多一会儿,天人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看着书千秋催促道:“小子,快些给我答复,不然,死!” 书千秋听到天人的话,手指轻动准备唤出文心,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将这天人彻底封死在这里,正要出手,远处漆黑的天空,火红的焰火爆出,书千秋松了一口气,这一切成了,试了个眼神,主持阵法的陈到他们,当即撤出。 天人感觉到了异样,但是已经晚了,感觉到了四周又被封锁住,天人看着书千秋一脸怒意的质问道:“你刚刚的一切只是为拖住我,好让你现在这个阵法成型?” “你总算还是有些脑子的,你以为我会被你那三言两语给蒙蔽了?就凭你那心中的一点小小的筹算?能逃得出我的眼睛?从你有这个想法开始,我就有了一份相对的谋划,只是不曾想,你还真的会用这么粗略的计策,我也能将计就计了。”书千秋看着那个天人,不屑道 也确实如此,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他的谋划,为的就是把那家伙给诓骗了,轮换之前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大阵已经维持不住了,今晚就会崩坏了,可外面那个大阵还差一点点,本来想拼死一搏,可那天人太过骄傲,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居然还想用计策蛊惑自己,提前破阵而出,那正合了自己的意。 书千秋看着那个天人,也稍稍放松了,“想知道为什么还有大阵吗?这些时日除了维持这个大阵以外,我们可没有闲着,当初封禁你的那个阵法,算是仓促所为,这次方圆三里的阵法,几个月时间,足够准备了。” 天人看着书千秋,嗤笑了一声,然后歇斯底里道:“你以为同样的阵法,能封禁住我第二次?即便封禁住了,我可不会再用三十年了,信不信我用三天,将你这辛苦几个月的阵法给彻底湮灭。”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你只能被封禁在这里,这次你还能动一动。”书千秋看着这天人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不再去看着这个气急败坏的天人,书千秋飘然离去 回到了营地之中,书千秋的后背已经被汗给浸透了,随手一个屏蔽声息的真气罩子,书千秋看着帐篷里面等候着的前辈宿擘,点了点头道:“幸不辱命,他现在被我给唬住了,准备下一阶段吧,德亮爷爷,他还有多久?” 书德亮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应该还要些时间!” “那如果我来做这件事呢?可不可行?”书千秋想了想,然后看着书德亮问道 “不行。”书德亮不假思索,当即回绝了书千秋的提议 看着这样的书德亮,书千秋点了点头,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会拖住他的,如今的大阵是我学习的儒家阵法之一,和之前道家五行八卦之意不同,这个阵法只有三个阵眼,天地人,而且这个阵法是主杀伐的,对于陷敌,这个阵法没有太多的功效,我最多能争取半个月时间,如果他还不来,那就以我为阵眼,催动儒家阵法中的诛天阵法,以此诛灭那天人。” “好!那就辛苦你了。”看着这样的书千秋,书德亮也不说什么了,拍了拍书千秋的肩膀 第九十八章 直面天人 天人再度被封禁,这让诸多江湖高手,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而来的是担忧,因为这个阵法,并不能维系多久,甚至随时都有崩坏的可能,与道家的阵法相比,这个阵法无法转化真气用以运转,这让他们很是担忧,一晃就是七日,书千秋这期间一直在闭关,为首的那几个人也一直没有表态,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也没有告知他们计划是什么,大阵之下的那方阵法明显是用来诛灭天人的,可他们似乎没有动用的心思,而帝陵宇也一直没来,这种种情绪交织,让这些江湖宿擘有些坐不住了。 相比坐不住的这些江湖人,天人反而是有些松懈了,一开始被封禁的那三十年,周身被禁锢,无法运转法决,五行之气也无法突破这大阵,现在虽然仍是被拘束着,但相比之前要好太多太多了,如今的他现在能够用一些相对阵法,虽然他不是阵法师,但也能稍稍布出三两个阵法,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阵法,和之前拘束自己的那个阵法有些不同,但他也没细想,如今这种状况下,他怎么样都能破阵的,最多麻烦一些罢了。 而营地中,书千秋的帐篷附近,陈到和书德亮在此守备,一众江湖人很识趣,没有去打扰书千秋,而书千秋在帐中调息着,体内的五行之力渐渐趋于圆满,这些时日他没有太过稳固自身的境界,最关键的是自己和这天人的境界,似乎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书千秋的望气之处也感觉不大明白,自己布下的这个儒道大阵,加上箴言,再加上文心,对于这天人的胜算,不超过两成,甚至还将一些特殊的因素考虑了进去。 除此之外书千秋还感觉到了别样的东西,似乎天人之境还能精进很多,但先下的修行之法,对境界的提升没有什么太有效的增进,甚至比感悟之法要差了很多了,不知为何感悟反而有些奇效,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书千秋起身,身体灵藏中储藏的五行之气已经圆满了,大阵也差不多了,他该去拖延时间了。 书千秋将文心别再腰间,然后拎着一小坛酒,去往了那些殒命英烈的葬身之地,看着自己父亲的衣冠冢,书千秋饮了一口,然后将酒撒向这些人的坟前,有人是他的叔叔伯伯,有人是曾经的大才,有人是一腔热血的英豪,却被一个犯禁的天人带走了一切,也改变了很多人,如今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书千秋扭头看向跟来的书德亮,感受着大阵的变化,起身郑重道:“德亮爷爷,你们去准备一下吧!大阵今天就差不多崩坏了,陵宇爷爷是等不及了,那就我来,我来的话,胜算还大一些,就这样吧。 “尽量争取时间,他应该快了,别用性命和他相争,拼命的事情,交个我们这些活够了的老家伙,还有人在等你,别拼命。”书德亮点了点头,看着书千秋嘱咐道 “我尽量吧!”书千秋听着书德亮的叮嘱,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万一我真的在这一战中殒命的话,派人告诉她,帮我说声对不起。” 书德亮看着想着天人走去的书千秋,不知为何,这背影和他的父亲有些相像,当年这孩子的父亲也是这样,说了相似的一番言语,舍弃了本来可以逃走的机会,毅然决然的拖住了天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如今他儿子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不希望这次又是一次悲剧吧,就看那帝陵宇何时到了。 书千秋深吸一口气,步入了阵中,外面的诸位江湖高手,也相继踏入了各自的位置,准备辅助书千秋,天人看着书千秋,有些意外,“小子,你这是来送死来了?” “我啊,来取你性命来了。”书千秋握着文心,看着那个天人,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天人身前,文心出鞘 裹挟着五行之气的一剑,斩击向天人,天人摇了摇头,轻松的躲过了书千秋这一剑,然后一个弹指,裹挟着庚金之气的两指攻向书千秋,书千秋被这轻轻的一击轰开,喉头一腥,书千秋感觉到周身脏腑传来剧烈的疼痛,险些让他昏厥了过去,书千秋已然没了力气,看着远处云淡风轻的天人,书千秋站起,艰难的看着天人,手止不住的颤动。 天人看着书千秋,有些意外,但也来了兴致,这小子居然有与自己这么契合的兵器,要知道有些修行接近仙人境界的强者,也不一定有有如此与自身契合的兵器,这等神兵,对自身修行有极大的进益,即便他也有些眼馋了,这个小子真的是这3化外之地的人吗? 天人猜测着,看着书千秋起了杀念,这小子看来是不能留下来了,凭借他手中的兵器,躲起来十年八年的,到时候自己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了。 这般想着,天人身形一动,将倒在书千秋一脚踢开,其势迅猛无比,没等书千秋有反应,一个闪身,对着书千秋尚且在空中的身形,又是一拳,裹挟着庚金之气,拳脚击中书千秋的同时,也划出了道道伤口,将书千秋身上的素衣染成血色,而书千秋的七窍也缓缓流出一道道血痕。 看着这样的书千秋,天人松懈了下来,看着不知死活的书千秋,天人摇了摇头,“小子,即便你有天人境,可你我相差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即便你是五行之体,还有趁手的兵器,可惜啊!你不懂得使用,只会死在我手上,还妄图与我一战,就凭你?还不够!蜉蝣撼巨树,可笑不自量。” “蜉蝣撼大树,莹草争月辉,不敬否?”听到天人的话语,书千秋扯开了身上满是血污衣服,气息猛地提升了一大截,甚至隐隐约约越过了一个大境界,加上儒家阵法的增持,书千秋已经有了与天人一战的资本了 天人有些诧异,原本禁锢自己的的大阵现在聚集这四方之气,周遭火起,最为关键的是那个小子,仅仅一句话就越过了一个大境界,加上大阵,几近他现在的这个境界,最为关键的是,场地变了,那人现在的五行之力,融合贯通,转化为了火炎之力,专门克制他的庚金之力。 天人看着书千秋,有些诧异,怎么会提升如此巨大,一跃两个境界,目光有些狂热道:“你这是什么秘法,为何有这样的功效,小子你把这个秘法告知与我,我可以饶你一命,怎么样?” 书千秋没有和他废话,一个闪身,周身环绕着火焰,消磨着天人的威势,甚至一度压制了这个天人,但是总归还是有些差距的,加上这个秘法,堪堪能与之一战,只是太过持久,所以书千秋大多时候是在拖延着,左右闪躲,以此尽量躲避天人的攻击,而天人似乎也是恼羞成怒一样,被书千秋的业火。烧的有些恼火了,他现在已经不想要书千秋那秘法了,现在只想让书千秋死,之后将这附近所有活着的生灵,全部屠戮,如此想着天人看着书千秋。 而书千秋也看着天人,准备随时撤出这大阵,因为他感觉到了中州方向,有一股气息冲了过来,极具火性,书千秋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任务结束了。 既然如此,书千秋也不打算保留着五行之力了,全部灌入文心之中,天人也感觉到了异样,已然无法阻止了,一剑斩来,只能运起庚金之气,硬抗下了这一击,一切平息了,天人看着书千秋,彻底起了杀念,也不顾其他的了,聚拢起真气,一掌打向书千秋,但是被阻挡住了。 一个中年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手一挥将天人震开,看着书千秋点了点头道:“退下吧!” 书千秋艰难的起了身,出了阵法,将一束烟火点燃,告知外间的那些人,准备变阵了,而他的任务结束了,剩下是帝陵宇的主场了。 第九十九章 平息? 天人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和当年一样平平无奇,即便突破了天人,可这威势不比那个年轻人,刚刚属性相克加上自己体内金属性元气枯竭,才会让他稍稍占了便宜,真要对决起来,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落败的可能,刚刚那个叫书千秋的少年做不到,面前这个人能做到吗?显然不能,但是他也不敢松懈了,当年也是面前这人亲手封印了自己,让自己这三十年前被封禁在这里,想到这里他就恨的牙痒痒。 天人上下打量着帝陵宇,感觉上并没有什么,腰间的那柄剑,如今竟然隐隐约约带上了一股火性,看样子是伴随着那人一同精进了,这样很有意思,让他有了兴致,好好的玩一玩,只可惜那个叫书千秋的少年没有出手,若是他们两人一起,或许还真能让他好好玩玩。 帝陵宇看着那个天人也有些感慨,这一晃就是三十年,如今他对这方地界算是没有了恐惧,只是当年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仍然是不愿回想,他也不打算告知其他人。 抚了抚额,帝陵宇不再想别的事情了,看着那个天人,无归轻轻出鞘,有些颤动,三十年了当年这个天人差点毁了他的剑意,也毁了他那颗天下无敌的心,大阵变换,帝陵宇的气息也随之变换变换,看着那个天人,满是挑衅的眼神,帝陵宇的手勾了勾,挑衅着那个天人。 天人诧异了一下,然后看向四方这里似乎有些奇怪了,自己刚刚恢复的真气被散掉了,但四方的禁制也已经消失了,这倒是让他惊喜了,看来要马上离开这里了,没想到这些人也能蠢成这样,如此想着,一个闪身,想着从这里脱身而去。 天人一个闪身,刚刚飞上天空,但紧接着被帝陵宇打落在地,最糟糕的自己的真气似乎还在被散掉,这种感觉一发不可收拾,看着帝陵宇,似乎他也有些不好受,又是一个闪身,但是又被帝陵宇给阻挡住了,如此往复,天人耗费了不少体力,而帝陵宇,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无归横扫,带起一道烈火,斩向天人。 书千秋站在不远处,看着天人和帝陵宇的状况,表面上帝陵宇没什么,可实际上帝陵宇的生命力是在一点点的流逝。这种阵法就是依靠人为阵眼,依靠阵眼那人的生命力,将阵中之人的修为散去,同时阵眼那人的生命力也会逐渐的散去,最后一切都被散去,这种阵法很致命,几乎无可逆转,同时也很有效面对比自己强的,很有效,这也是主阵之人为什么一定要是天人境界的原因,因为只有天人境界,才能将那人给限制住,也只有天人的生命力,才能将这个阵法主持完成。 书千秋现在考虑的事情,是如何在这阵法之下,保全帝陵宇,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突破天人境界的原因,如今书千秋应该算是有办法的,只是没有试过,约莫算起来应该有五成左右的胜算,如此想着,书千秋看着渐渐被压制的天人,剩下的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他们对于天人胜算已经接近十成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天人已经越来越招架不住了,但他明白了一件事,这似乎是一种阵法,一种靠着面前那人为阵眼的阵法,天人没有时间去考虑这阵法有什么副作用,他只知道一件事情,这个阵法想要破解,只能将对面那人给杀了,可是,以他如今的元气,根本不足以支撑着自己杀死面前那人,况且帝陵宇对他还有着致命的属性克制,手中的那柄萦绕着火焰的剑,更是致命,和那个叫书千秋的一样,算是本命之兵,这种东西一旦拥有,就有了进阶仙境的资本,最不济也能站到天人的顶尖,这化外之地似乎真的像旁人说的一样,是个传说之地。 这般想着,天人堪堪躲过了帝陵宇横扫过来的一剑,斩落了一丝发丝,他现在很憋屈,没想到纵横血漠这么些年,竟然折在了这么一群,他曾经正眼都不会看的人手里,说实话他挺不甘心的,如此想着,运转了全数的庚金之气,看着帝陵宇冲了过去。 帝陵宇也是一愣,其实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表面上这么好,若是那个天人跟他拖下去,孰胜孰负倒是真的有些不好说,可他居然慌了,自己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让这个天人慌了,这是帝陵宇始料未及的,其实那个天人只要是稍微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帝陵宇的手已经微微颤抖了,根本无法支撑太久了,可这天人在帝陵宇的进攻之下,完全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继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最后将自己引入的败局,只能说,蠢的可怜。 事实也确实如此,本身就被属性克制,加上原本的境界优势的消失,让这天人彻底进入了死局,也难怪他会被困死在这里三十年。 其他江湖高手没有掺和进来,在四方守备着,防备着那天人最后的逃出,数十个江湖高手在四方封锁着,俨然一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况。 又是几波拼斗,天人废了一只手臂,而帝陵宇寿元将近了,好在现在这天人的境界,已经弱于了忘忧境,只要拼了性命,再拖一会儿,剩下的就交个这些江湖人来收官了,如此盘算完,帝陵宇再次冲了上去,他要为那些死去的后人复仇,仅此而已,再无他念,反正他活的已经够久了,不会在乎生死的问题了。 调息结束的书千秋,感知到了帝陵宇的状况缓缓起身,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他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拿箴言去强行终止阵法的运转,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剿灭天人,计划完毕,书千秋感知着天人的动作,浩然之气凝聚于胸中,起身向着帝陵宇的方向走去,这期间帝陵宇一直把天人困死在这里,就是为了彻底封锁那人,好在那人没有想着这些,当时他如果想着往书千秋这边引,那书千秋肯定是有些麻烦的,可这天人没有想到这些,一直在招架着帝陵宇的进攻,而完全的忽略了这些因素。 书千秋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争斗着的两人,胸中积蓄着的浩然之气,猛然吐出,“解!” 仅仅这一字,帝陵宇身上的阵法戛然而止,帝陵宇一愣,然后看向书千秋,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而那天人也是一愣,然后是惊喜,因为本来是死局的状况,在书千秋这一字之下竟然解了,这等招式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了,当务之急就是要逃走,这么想着,这天人有了动作,然后便再没了动作,文心划过,乱刃飞舞,天人瞬间被彻底殒灭,腥臭之气还未扩散,业火之力席卷,将这一切给彻底收拾干净。 做完这一切,看着须发皆白的帝陵宇,书千秋上前扶住他,一股真气渡入,平顺着帝陵宇的身体,看着缓缓落下了书德亮和陈到,书千秋点了点头,“没事了!” 说完,压抑不住喉头要涌出的东西,书千秋噗的一口,喷出了血,看着书德亮和陈到关切的眼神,书千秋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就是箴言的反噬罢了,先关心一下帝老头吧,他这寿元是保住了,这修为就没这么好说了。” 帝陵宇摇了摇头,“能保住性命就好了,其他也别无所求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天际,一愣问着身边的几个老头子,“天空现在这种状况,是摒州经常发生的吗?” 一众人抬头看向天空,摒州以北那一块天空,似乎像是裂开了一样,裂开的天空闪耀着刺眼的红光,将整片天空染成了红色,虽然距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但书千秋能感觉那种压抑的感觉,那种天人威压的压抑,而且不止一股。 第一百章 异变起 摒州之地,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之上,山势走向平顺,而山顶,竟是一幅草木葱郁的样子,山顶的一片开阔之处,有着几间小木屋,木屋前有着一个石桌,石桌前坐着两个人,龙少寻和李韶光,龙少寻看着李韶光,端起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外间的风似乎有些喧嚣了,风中似乎带着不一样的意味,似乎有些让人不适。 龙少寻喝下茶水,感受着南方的情况,阵法已然启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也松了一口气。 “很意外吧?”一旁的李韶光倒是没有感觉到了什么,看着龙少寻露出了个笑容,然后自问自答道:“我也很意外啊!没想到你这大哥居然这么强,以己身之力,几近死地,入了天人,将这必死之局给解了,可真是大才啊!” 龙少寻也点了点头,饮了一口茶,“我这个兄长啊,不亚于当年那人,只可惜有所牵绊,不愿意前往那里,否则,这天下又有几人能阻挡他?区区一个天问境的家伙,血漠的一个二流高手,怎么能伤他?” “唉!”李韶光叹了口气,有些感慨“这九州纵横八万里,一个天问境,就险些颠覆这一切,可这外间之地,又有何其多的天问境强人,而我也无法去阻止这一切,毕竟我只是个断尘境的普通人。” “可你也违背了原则,将天人修行之法传了下来,也将这天道二十四核心阵法之一——诛天归元,告知了他们,也没必要去自责了。”龙少寻看着李韶光轻声安慰,同时也避开了李韶光话中的圈套 李韶光扭过脸来看着没有上当的书千秋,无奈的笑了笑:“小子啊!如果你答应传承这天道,我就去帮你那个兄弟解决掉那个天人,天道秘法中有让我解决那个天人的能力,只是天道无人传承,所以我不方便出手,如果你答应传承,我会将这一切解决了。” 龙少寻真气感知着书千秋那里发生的一切,看着李韶光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兄长已经解决完一切了。” 说实话,龙少寻有些惊讶了,之前大哥突破天人的时候他是有些震惊,震惊的不是书千秋的突破之法,而是那股平顺一切的力量,要知道那种石头在他的故乡也算是比较稀奇的物件,辰星石:这种稀有的石头,彻黑通透,如同宝石,夜间隐隐的能看到星辰的样子,除了观赏之外,辰星石最大的用处,就是稳定经脉真气的转换,无论是突破天人,还是突破仙人,辰星石都是有妙用的,他这个兄长啊!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李韶光看着陷入思考的龙少寻,很不识趣的打断了他的沉思:“话说你小子,真的就不修行这天道吗?毕竟你马上也快离开了吧?虽说你家是大族,可是血漠毕竟是那种无法掌握的地方,即便他们两个获得了传承,若是没有自己所修之道,即便是你,也会有些吃力吧?况且你已经失去了和别人角逐的机会,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承继这天道的了。” 龙少寻看着李韶光,还是摇头:“算了吧!让他们两个修行那两道,本身就是让他们有自保的能力,我可不希望他们两人修行到了那个最强的境界,修行到了那个境界会怎么样,我会不清楚?我只是想带他们游历完这三界,然后再回来这里,境界一事,够用即可,那般事你我也清楚,一旦祸事起,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顶尖之人,这传说之地,反而是安定的多的多,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想法还是算了吧,你蒙不了我。” 李韶光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又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指向书千秋所在的方向,“你这个兄长不亚于当年那人的高度,若是他去哪里,未必不能创造那个盛况,到时候,你就让他们两个人,只是做一个旁观者无法参与其中?” “可当年那人也毁了一个时代,生灵涂炭,天道也成了禁忌的一道,纵然是当年的那些人,起了恶念毁了那个时代,你又怎么知道现在的人,不会毁了如今这个大世呢?再者说,你又怎么知道,我这个兄长能达到当年的那个高度?何必再苛求呢?”龙少寻说着这些,脑中回忆着一些事情,眼神带着一些别样的情绪,历史之事,真正得知了以后,总是有些唏嘘的,若非一念之差,又怎么有那种祸事? 李韶光看着龙少寻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说实话,有些可惜了,指望龙少寻去传承天道,已然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去另寻他人了,只是这有缘之人又在何方呢?为了这所谓的天道,他舍弃了太多太多了,最爱之人都舍弃了,想到在这九州遇到她的场景,如今她也该成为人妇,成为人母了吧,这样也好,起码安定一些 突然李韶光想起了一件致命的事,一直以来被他所忘却的事情,那个对龙少寻暗生情愫的那个孩子,传承了法道,也确实不应该让龙少寻,再去继承天道了,这般想着,李韶光也不再强求了,这是他的疏忽了,再等等吧,也许还能再遇到有缘人也说不定呢! 将一切事情盘算好,李韶光看着龙少寻,然后又指了指屋内的两人,“我已经将该传授的传授给他们两人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龙少寻点了点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李韶光所居住这里,就是离开这九州的一个节点,“过不了几日了,等他们两个突破了凡绝境界,我们也该离去了,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李韶光也不想说什么了,就这么坐在,李韶光有些感慨,这一晃就是半年多了,这半年间,云天和白依尘,拜了李韶光为师,得到了战道和法道的传承,境界从四品之境,一跃到了一品境界,甚至不需要多少时日,就能到这所谓的断尘境了,如此进境,九州罕有,只因他们的了大道的传承,和书千秋自己感悟的不同,他们得到的是完整的传承,自然进境迅猛,而龙少寻,他没有着急的突破这天人境界,即便是到了临门一脚的地步,他也没有去突破,不知为何。 两人就这么坐在石桌前安静的品茶,屋内云天和白依尘还在修行,龙少寻伸了个懒腰,大哥那里尘埃落定了,剩下没必要再看了,最终的结果就是帝陵宇以死,将那天人体内全数的真气消耗尽,最终阵法解除,以那些江湖人的手段,是足够解决这天人的了! 龙少寻还是继续感知着书千秋那里的情况,感觉到了书千秋的箴言,有些惊讶,看着一旁的李韶光,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天道的法阵,能在不伤及阵眼之人的情况下,被对手强制开解吗?破解之后又有什么损害吗?” “看来是你那兄弟使用箴言了吧?这样也好,能保住帝陵宇一条命,只是你那兄弟要受些损耗了,无妨的。”听到了龙少寻的问话,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了,随口回答了书千秋 一阵狂风吹过,李韶光面色有些凝重了,身旁的龙少寻也是一样,有些警戒的神色,原本湛蓝的天空,如今像是裂开了一样,裂开的缝隙中闪耀着红光,一阵阵风从缝隙中刮了过来,带着一丝燥热之气,还有一丝丝的血气。 龙少寻看着李韶光,脸色也有些难看,轻声问道:“能对付的了吗?” 李韶光感知着天空中的情况,看着龙少寻点了点头,“这座山有天道的大阵,在阵法的加持之下,我能将他们都留在这里,让屋里那两人撤离,别让他俩在这里添乱。” 龙少寻点了点头,想着木屋的方向冲去,而李韶光也掐动着指决,准备御敌。 第一百零一章 李韶光陨落 书千秋猜测有事情发生了,运起恢复不多的元气,阻止了身后江湖高手,书千秋一个人,向着闪耀着红光的地方赶去,行进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股能量波动向着他袭来,书千秋被这一股能量击退了好远,将将稳住空中驭剑的身形,感受着不远处的情况,似乎距离那里已经不远了,如此想着书千秋再次提速,向着那里冲了过去。 书千秋一路向前,终于看到了天痕之下的场景,确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有人在那里布了个封禁的阵法,这从法阵中传出的波动,竟然没有损伤这个法阵,这让书千秋有些意外,那破阵而出的能量波动有些巨大,甚至有一瞬间险些让自己昏厥过去,好在用元气抵挡住了,可这法阵居然没有丝毫伤损,难不成是法阵爆发出来的,但也不像啊。 这些书千秋没有时间去思考了,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人,白依尘和云天,虽然距离还有些遥远,但是书千秋仍是一眼看出是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龙少寻和那个李韶光呢?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来不及想其他有的没的了,连忙俯冲而下,到了白依尘和云天身边,而云天看到书千秋的出现,原本黯然的神情露出了惊喜之色。 书千秋站定,看着白依尘和云天两人,没有看见龙少寻,指着阵中的方向,疑惑的问道:“少寻他在里面?” 云天听到书千秋的问话,点了点头,书千秋看到他点头,想要冲进阵中,但是被云天给拦住了,云天这时候不知为何极度的冷静,看着书千秋正色道:“大哥,你别去闯阵,现在只能相信小寻子还有老师,既然他们两个选择了留下,那他们必然有办法战胜那群人,万一你闯阵,破了阵法反而是添乱,大哥你暂时先冷静一下,静观其变吧!” “嗯!”书千秋点了点头,刚刚他确实有些着急了,云天的阻拦也让他冷静了下来 对于天人之事,或许少寻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吧,如此想着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放出气息感知着阵中的情况,但是无果,似乎这大阵隔绝了里面和外面的一切,书千秋甚至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除了能感知到阵法的存在,书千秋感受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一切尝试都没有结果,书千秋选择暂时调息一下,盘膝而坐,看着云天点了点头。 云天看着书千秋坐下调息,也没有再去打扰,不知为何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原本以为,现在的自己能在九州站稳脚跟了,师尊也时常夸奖自己,这让他有些信心爆棚,毕竟仅仅半年从四品之境,到了一品之境,甚至接近了断尘之境,说实话他有些膨胀了,可今天这一件事情,让他那股无力感又冒了出来,在龙少寻的大喝之下,带着白依尘落荒而逃。 就这么站在这里,云天也不知道干什么,他现在的冷静,只为了掩饰自己面对天人时的慌乱,说实话当时的他很恐惧,所以他听到龙少寻的话,就拉着白依尘逃了出来,现在他开始有些自责,似乎这么些年,他从未改变,如此想着,云天的神色一点点的变化,变得有点像个犯错的孩子。 白依尘也注意到了云天这个模样,起身站在了云天的面前,看着云天的眼睛,柔声安慰道:“小天,没有必要将所有事情的过错,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这件事上,连千秋大哥都很无力,更何况我们呢?这种情况你我留在那里只能添乱,这是你说的,你又为什么现在自责自己的恐惧呢?没事的畏惧一些事情不可耻,因为畏惧才会去冷静的判断,不要自责了,好吗?” “好!”原本有些钻牛角尖的云天,听到白依尘的安慰,看着白依尘那澄澈的眼睛,云天点了点头 云天抬起头,看着白依尘,眼神充满了感激之色,刚刚他确实是有些钻牛角尖了,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质疑自己所修的战道,是否是个错误,道心这一刻险些崩坏,但听到了白依尘的安慰,他被开解了,之前看来是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至于白依尘的话语,他倒是没有怎么听,他只知道白依尘在安慰他,这就够了,够了! 正在调息着的书千秋感觉着云天这样的状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也算是一个王子了,为什么要爱的这么卑微?而白依尘也是差不多这样,书千秋也不好评价他们,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大阵似乎破裂了一样,又是一股剧烈的能量波动,甚至要比之前那次强的多得多,书千秋起身,感知了一下阵中的情况,天上的裂痕已经被修复了,而阵中也只剩下了龙少寻和李韶光,再无其他的人了,陈到和书德亮还有一众江湖人正在调息着,自然没有前来,想到这一茬,书千秋唤出文心,用留影术将信息记录,手指轻动,文心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好了,别在这里呆着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去看看少寻和你们的老师吧!”书千秋看着一旁的云天和白依尘,笑了笑,挥了挥手手示意白依尘和云天他们两个跟上 和云天还有白依尘一起到了阵中,书千秋吸了一口凉气,这状况太惨烈了,阵法中的状况,由于之前什么都无法感知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真的看到,就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了,原本峰峦叠起的山脉,突兀的缺失了一块,整座山被移平了,这阵法之地,处处焦土,山间的精怪倒是没有多少伤损,毕竟天裂之相,这些野兽奔走,只有一些倒霉的没有跑出去,那些之剩下了焦骨的野兽,书千秋摇了摇头,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了,这般想着,书千秋连忙向着龙少寻的方向奔去。 龙少寻搀扶着李韶光,一脸怒意的看着天上,书千秋也有些疑惑,看现在这样子,似乎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战,可四周并无伤损之人,也没有尸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在这般想着,被搀扶着的李韶光,挣脱开了龙少寻的搀扶,掐了个指决,这让书千秋彻底的震惊了。 原本已经被夷为平地,化作焦土的小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初,甚至连那几具野兽的焦尸,也恢复如常,有了生机,不多时,这座小山,又恢复了它原来的模样,只是李韶光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被上前的龙少寻搀扶着,书千秋能感觉到,李韶光的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竭着,连一个时辰都有些难以撑到。 一切恢复如常,李韶光看着龙少寻那有些责备的眼神,有些事情他不想再去解释了,现在他要将所有的事情给托付了,之后也就了无遗憾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那样,看着云天他们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 “龙少寻,你既然接受了这天道,那我就要和你说一些事情,算是一些废话,但你务必谨记”李韶光书千秋和他们一起过来,但是李韶光也没有在意书千秋,看着龙少寻嘱咐着,然后看向书千秋他们三人,“你们也给我听好了,所谓天道,所谓的天,不过是众生因果牵绊选择所构成了,所谓顺天,所谓逆天,不过是旁人的一厢情愿罢了,他们顺的是红尘之规,逆的也是尘世之规,但他们也确实说的有道理,谨记一句话,知顺逆,可长生。” 将这一席话说完,李韶光将白依尘和云天各自叫到一旁,交代了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龙少寻和书千秋倒是很识趣,都没有去偷听,李韶光将一切都嘱托完了,一个人艰难的走到石桌前,龙少寻他们坐在远处,就这么看着,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李韶光坐在石桌前,想着那个天人对自己说的话,想着她,不觉间李韶光泪流满面,轻声呢喃道:“若是当年我没有那样,你我又会不会安稳一世呢?可我终究是退缩了,我这一退缩,成了所谓的天道引路人,却失去了你,我以为你已经成婚,我确没有想到,你等了我一生,可惜无法和你说声对不起了,若有来世,那时我们再相见吧!” 李韶光就这么轻声呢喃着,身形渐渐的消散,看着强忍着泪水的云天,和已经泪流满面的白依尘,露出个微笑,摇了摇头,然后又看着抱拳的书千秋,和一旁面无表情的龙少寻,点了点头,最终完全的消散了。 这一日,九州前所未有的危机,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这九州险些倾覆,平常人只会以为,这只是寻常的异相,勉强能在史册上留下一笔,更不会有人知道,化解这一切的人,只是一个所谓断尘境的老人。 约莫百余年前。这九州也有天人无意间闯到了这里,那个天人是个女子,在这里游历之时,遇到了一个刚刚从门派里出来闯荡,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子,两人结伴而行,之后结伴前往了外间之地,最终因为女子的家族反对,男子一个人偷偷的回到了九州,并且毁了曾经他们初相见时,那个来到这里的节点。 男子做的事情毅然决然,之后一个人,居住在这九州的摒州蛮荒之地,在这处节点安居,没了扬名天下的想法,只是他不知道,后来那个女子以死拒婚,险些废了她所谓的新婚丈夫,想要回到九州,却找不到了节点,也找不到这个男子,后来女子郁郁寡欢,散去了所有的修为,像个普通人一样老去了。 而男子,因为传承天道之任,拥有一些志强者的手段,最终将天道之法传了出去,也从那女子的弟弟口中得知了一切真相,男子无比的懊悔,可也没有什么时间了,他因为秘法反噬,就此陨落了。 李韶光,一个从未在江湖史上留名的家伙,乃至以后,也只有他的两个弟子,还有龙少寻和书千秋记得他是谁,做过什么事,或许他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培养了这两个弟子吧。 李韶光陨落。 第一百零二章 亡国之人,封禅 龙少寻和书千秋就这么,看着李韶光消散,书千秋躬身一拜,算是为这个默默无闻的救世者送行了,而龙少寻看着渐渐消散的李韶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终究是承继了这天道,本想从红尘中脱身而出,没想到还是无法逃避,涉世红尘,这毕竟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而一旁止不住泪水的白依尘,看着李韶光的离世,想着老人死前说的那番话,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点紧张,有些不知所措,她对龙少寻的情愫,如今只能埋藏在心底吗?天道和法道注定是相克的吗?他们两人相恋就一定会害了彼此吗?她不想知道这些,她相信老师说的是对的,但她会怎么做又是一回事。 而云天站在一旁,想着李韶光的话,不知为何,一股无力感袭来,同时他也坚定了信心,他不会再让这等事情再次发生,他要站在那个巅峰,让世间去传唱他师父的名讳,让这世间知道,曾经有一个人,他的弟子,是这世间的至强者之一,抱着这个信念,云天看着化尘而去的李韶光,暗暗下定了决心。 四方气运,凝而不散,云天只感觉一股战意疯狂的涌入体内,一瞬间那迈向断尘境的关卡被冲破了,而杨曦也是这个样子,龙少寻也感觉到了气运疯狂的涌入体内,只是他拒绝了,不愿意接受李韶光的馈赠,纵然已经承袭了天道,但龙少寻还是带着一丝倔强,他的道要自己去走,这馈赠,他不愿接受,即便这馈赠有百利而无一害,可他就是不愿,因为他要自己走这条路,一步步走到,那仙境之巅。 云天和白依尘两人就这么盘膝坐下,将气息提升到了极致,各有所思的几人,也暂时从李韶光离世的现实脱离,龙少寻和书千秋感知着四周,为他们二人的突破,护法。 而护法的同时,书千秋感受着四方的气息,有些奇怪的感觉,李韶光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气运,这种已然远远超过了天人境界,甚至有一种仙人的意味,以书千秋现在知识储备,已然触及到了盲点,书千秋也没有询问一旁的龙少寻,感知着四方的动静,以免有人前来打搅。 不知为何,书千秋感觉到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息,正在向着这里冲来,那种压抑感,太过强烈了,甚至要远远超过,之前那些天人降临时的压抑感,难不成又是天人降世了?在这股威压之下,书千秋甚至没有出手的欲望,因为差距太大了,隐约之间,一股无力感蔓延开来,即便是面对天人都不怵的书千秋,有些恐惧的意味,深吸了一口气,书千秋看向一旁的龙少寻,却发现龙少寻,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一旁的龙少寻确实是很惊讶,这股气息像极了,一个曾经惺惺相惜的对手,可这怎么可能?那人应该已经离世很多年了才对,当年他应该在一次大战中形神俱灭了才对,如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气息,而且更加的强盛,龙少寻很是疑惑,当年的斥候的战报,他可是反复看了很多次,也真的去了那片战场,找到了他最不能丢弃的一样东西,怎么会这样?而且在这里游历了这么些年,没道理不会见到他的,这种种疑惑交织在一起,龙少寻看向那人的方向,看到一抹黑影,手中提着一杆长枪,就像当年在战场上的初遇,果然是他。 看到那人站定,龙少寻拦住了书千秋,看着那人点了点头道:“封禅,你为何还活着?为何在这里没有出现过?为什么今天肯出现了?” 那个名叫封禅的男子,也有些意外的看着龙少寻,没有在意龙少寻的提问,反口问道:“你又怎么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距离百二十城有多远?现在南离和楚越的战事如何了?陛下是否率众反击了?又或者我们割让了几座城池了?” “唉!”龙少寻看着封禅一脸的无奈,但想到封禅离开以后,南离的境况,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惋惜之情,轻声开口道:“南离,亡国了!” 本来还带着一丝期待的封禅,一愣,原本英俊的脸上,带着的那一丝欣喜,转瞬间变成了哀伤,看着龙少寻眼神中,除了满满的哀伤,还带着一丝杀意,一瞬间平静的可怕,一字一句的开口道:“龙少寻,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我,还有南离亡国,你们苍皓是否插手了?不然就凭他楚越,怎么可能灭得了我们南离,将一切告诉我!” 看到带着杀意的封禅,龙少寻想起了曾经那人的作为,那个南离最后一任帝君,想到那些事,龙少寻有些唏嘘,别的君主亡国,率先想办法保全自己,或者带着最后一丝气节与国同亡,可是那人,人心未散,生灵未乱,可他就这么,带着枷锁将自身陷入了必死之地,最终他想保全的一切,也算是保全了吧,他想保全自己的臣子,可又有多少臣子,随着亡国而殉国了呢,被保全的百姓,又有多少人念他的好呢? 而南离的君主也死在了城前,可他不知道,他死后,李太清的父亲,帝师李严,会那般所为,以三城之力险些复国,可惜一切都已枉然,也是在复国那后一战中,原本保住的那些臣子,死在了这一战,也是在复国失败的那一刻,南离彻底亡了国,那些忠臣,也因此殉国,只剩下了一些年轻人,如孤魂一般,没人记得南离君主的好心,只会唾弃他的所为,这般想着。 龙少寻看着封禅,摇了摇头,开口道:“我苍皓还没有那个兴趣,和楚越那三个家族同流合污,至于南离为何亡国,这是夏启的事了,也是该问问你们自己,当时南离能支撑着打完这所有的战争吗?南离亡国是夏启主动投诚的,自缚己身,悬颈待戮......” 书千秋听了个大概,也有些唏嘘,这一切很简单,他们外间之地,有三个国家,南离、楚越、苍皓,封禅是南离的主将,而龙少寻一直憧憬的那个人,他叫孔亮,是南离先帝的托孤之臣,也是所谓的文道之极,孔亮为了一统之事,征战了一生,而他的弟子有很多,来到这里的张夫子,李太清,还有面前的封禅,后来孔亮死在了征战的路上,封禅接替了孔亮的职责,继续征战,最后和楚越一战,疑似战死,之后安定了百年,之后把持楚越的三大家族,出兵南离,想要获得利益,彼时南离已然没了征战的能力,抵御起来,必然是生灵涂炭,亡国之相已然显现。 而苍皓想要帮南离,但是被夏启婉拒了,之后夏启去赴死,李严复国,苍皓支持了一些,可南离还是亡了国,一切无可逆转了。 封禅听完了龙少寻说的话,也没有想再想说什么了,转眼悠悠百年,故人已经远去了,不知为何,这心有些痛,旁人以为他会怨恨陛下,可谁又懂陛下的心呢?他们只会觉得陛下是毁了这一切的元凶,用他们抨击陛下,他们只是想看到,想看到东西,封禅看着龙少寻有些颓然,如今的他,弹指间就能杀了龙少寻,可没有必要。 感受着这封禅撤去了杀气,龙少寻松了口气,如今自己面对封禅,生死只在封禅的一念之间,好在封禅没有这种想法。 看着一脸黯然的封禅,龙少寻看着他轻声道:“这些事情,古来如此,亲历之人和旁观者是两种说法,旁观之人看到浅薄之处,或有不屑、或有不忿、或有嗔怒,可亲历之人又是一种想法,世人最好以己度人,你又何必拘泥于此呢?起码对夏启而言,他不后悔,我相信他在天有灵,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开心。” “陛下啊!他向来如此,就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可谁又在乎他的善良呢?”封禅就这么站着,看向远方幽幽道 天地之间重归寂静,再无言语,清风拂面,一滴泪水滴落在地,再无其他。 第一百零三章 雪夜舍长生 云天和白依尘终于突破到了断尘境,他们两个一直没有在意外间的一切,自然不知道封禅是谁,而封禅也一直闭着眼睛,他在汲取着这天地之间残存的气运。 云天凑到了书千秋的身边,指着封禅,轻声道:“大哥,这人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强?” 书千秋看着云天,想着这一切的事情,也不知作何感想,“他啊!算是少寻的一个老朋友了。” “哦!”云天听到了书千秋的话,点了点头 然后又看了一眼封禅,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压抑,不知为何觉得他比天人还要强,不知为何,云天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但同时也充满了信心,即便如今在这些人面前,他连站都站不稳,可是以后他有信心,达到和他们一样的高度。 如此想着,云天坚定了信念,看着书千秋,“大哥,我先回去修炼了。” “嗯!”书千秋点了点头,看着云天回了木屋,其实自己心里,何尝没有那一番思率呢?他已经有了选择,有时候要学着舍弃一些东西,毕竟另一些东西更加的珍贵 天已经渐渐的黑了,雪花被狂风裹挟而下,这摒州荒凉之地,虽说会时常气候变换,可这初夏落雪,倒是有些不常见啊,雪渐渐大了些,书千秋拉着愣住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的白依尘,回了木屋之中,将身上的雪花抖落掉,燃起了火炭,看着外面的杵在那里的龙少寻和封禅,书千秋也懒得管些有的没的了,从屋子的架子上,找到了几瓶酒,看样子是李韶光留下来的,放到炭火旁边,烫了一下。 说实话书千秋挺惊讶的,因为李韶光的手段,太过惊世骇俗了,一切恢复如故,只能用时间倒退来解释,可这真的是时间倒退吗?书千秋有些好奇,可惜那个能解惑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龙少寻看着,一旁将李韶光遗留气运全数吸取的封禅,也不知作何感想,回了屋里,书千秋看着龙少寻回来点了点头,将一壶烫好的酒牵引了过去,龙少寻手指一勾,将酒壶牵引了过来,在书千秋身边顺势坐下,看着外面,气息开始渐渐有变化的封禅,龙少寻曾经也只差一步就能到这个境界了,可惜终究无果,说实话这个境界很难进入,也很简单,只是进入这个境界,要舍弃太多太多了。 雪越来越大,落在封禅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融化的样子,将封禅完全覆盖,除了一丝丝的灵力波动,甚至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终于,封禅有了动作,将手中长枪横于胸前,身上堆积的雪花,一下子爆开了,封禅的气息瞬间攀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书千秋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看不明白封禅的状况了,他只知道封禅现在的状态,是在突破着境界。 “有何苦这样呢?为了复仇,舍弃这么多,真的值得吗?”龙少寻看着窗外的封禅,饮了一口酒,幽幽道,然后摇了摇头,不知是说与自己还是说与书千秋,“也是啊!他和她都已经离世了,你又有什么所求的呢?恐怕现在唯一能支撑你活下去的,就只有复仇了吧?只是那三大家族也早已做土,楚问天也并未亏待,南离的臣民,你又何苦执念呢?” 书千秋听着龙少寻的话,看着屋外,雪花将这一切映衬的透亮,封禅长枪舞动,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口中呢喃着,“陛下啊,若我没有那般执念,你又何苦为了臣民,而去赴死呢!为了那些唾骂你的臣民,真的值得吗?我想是值得的吧!毕竟你就是这么个善良的人啊;师父,若是你知道我这样,有会不会责备我呢?陛下对我,就像当年对你一样敬重,可我确有些私心;李严,我向来瞧不起你,多少次你不占理与我师父争辩,可你又为何这般,带着他们去赴死呢?还有你们这帮,避战的朝臣,为什么这么坦然的去赴死了呢?你们不是最贪生的吗?为什么......” 封禅就这么轻声呢喃着,封禅说了很多人,却独独没有提起一个人,一个女子,那个他应该喊师妹的女子——孔步念,封禅算是半路入了门,第一眼见到孔步念起,他就对那个笑的很开心的女子,抱有一丝欣赏的意思,后来两人熟识了,封禅对小自己四岁的孔步念抱有一丝感情,这感情还未诉诸于口,孔步念便嫁给了陛下,成了南离的皇后,成婚以后还算相敬如宾,封禅对此也就断了念想,把一切都藏在心中,据龙少寻所说,得到了夏启死讯只是,孔步念在城头跃下,就此殒命了。 封禅这次回去,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向楚越复仇,向楚问天复仇,所以他要修到那个境界,即便舍去了那漫长的寿元,他也不后悔,他要让这天下知道,南离虽然亡了国,但臣子还未断绝,总是死,也要让楚越,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封禅最后一式耍出,枪尖抵在了地上,弯成了一条弧线,原本那恐怖的气息,一瞬间内敛于体,然后随着这一枪崩起,裹挟着地面上的雪花,封禅就此突破,一瞬间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将这九州都震荡了一下,然后转瞬间归于平静,封禅就这么又站在了那里,没有任何动作,长枪杵在旁边的雪地上。 看完了这一切,龙少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若是当年封禅没有贸然的出击,南离也不会这么快的亡国,即便当年苍皓有心介入,也已经于事无补了,毕竟南离已然有了衰败之相,即便他们苍皓能帮一次,又能帮几次呢?况且当年苍皓的那些大族能同意吗?算起来其实苍皓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当年南离三次攻打苍皓,苍皓也算是损失惨重了,但苍皓也没有因此趁着楚越内乱,收缴南离城池,任凭他们自由选择,这点上,龙少寻有自信,不会给封禅留下口实。 至于之后,同行也好,分离也罢,都随他去吧,现在他考虑的是,如何让大哥和他一起离去,毕竟以大哥这等的天赋奇才,若是去了那里,必然不凡,即便不达到那种境界,也能在那里横着走吧! 龙少寻哈出一口白气,将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从白依尘手中接过了她烫好的酒,顺便把云天那瓶也顺走了,没有去理会云天那一脸不爽的表情,推门走了出去,将一壶酒丢给了封禅,看着远处的景色,“说说吧,你如何在这九州之地修行到了如此的境界,这些年又去了哪里?” 封禅接过了酒瓶,饮了一口,将自己的过往付诸于口,“当初最后一战,我陷入敌阵,本来是必死之局,我也有了赴死之意,于是我最后一式,本来已经玉石俱焚的局面,之后我似乎是死了,可不知为何我又醒了,醒过来以后,我以为我死了,因为我看到了那里的模样,就和当年书中描写的黄泉地府,那种传说的地方,只是不知为何,这所谓的黄泉地府,已然荒废了,于是我在那里修行了这数百年,不知为何,我在那里,找不到出去的方向,也从仙天境界,一跃到了仙道境界,只是仍旧找不到出去的方法,直到今天,突然似乎有一阵风吹来,虽然是很微弱的风,但在那一刻,我从那缝隙中脱身而出了,之后探查四周,却再也找不到那所谓的黄泉地府了,我脱身之地,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山谷了,之后我顺着那个气息来了这里,见到了你,反倒是你,为何成了如今的模样?毕竟当年我离开时,当年你还要略胜我一筹,为何如今仅仅凡天境界?” “我嘛,因为信念不坚,与楚问天对决之时输了半招,武道修为尽失,之后流落到了这里。”龙少寻摇了摇头,简短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看着封禅面露苦涩,封禅想问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手中的酒瓶和龙少寻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第一百零四章 说境界 屋外两人就这么站着,想着一些事情的龙少寻,指了指屋中的书千秋,看着封禅问道:“你说我大哥,像不像你师父?” “有些相像,若不是我不相信这世间有轮回一说,我都以为那人是我师父的转世了,只是这世间没有轮回了,况且那人太过洒脱了,倒是有些和我师父不像,为了家国大义舍弃一切。”封禅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他是不相信轮回的存在,毕竟这种事情,从未有人证实过存在的可能,即便他死而复生,燃起了一丝希望,在那所谓黄泉地府待了这数百年,地府中残存的记载,却是彻底断了他这种想***回似乎曾经由一群人操持着,只是后来那群人不知为何死绝了,而轮回也早已断绝,世间孤魂就此散去。 龙少寻听着封禅的话语,从他话语的坚定中,猜出了他有所隐瞒,但书千秋也懒得去问了,又饮了一口酒,看着封禅也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我这兄长啊,太过洒脱了,也确实有些不像,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又很相像,和你师父一样的执着,只是我这兄长,执着于儿女情长,对于所谓的大义,更是凭心而动。” “既然如此,你有何必执着着,让他去那里呢?你的目的,我知道了,可我是不会帮你的,这些事情,总归要遵循你那个大哥的意愿,况且如今的他已然圆满了,有何必再去让他去求他不需要的东西呢?”封禅听着龙少寻把话头往书千秋身上引,大致猜出了他的意图,摇了摇头将龙少寻的意图给道出,并给了龙少寻他的答复 听到封禅的话,龙少寻有些小尴尬,他找封禅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想让封禅帮忙去找大哥,将大哥诓去外间,可这还未开口,就被封禅给拆穿了,着实是有些尴尬了。 “唉!”龙少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有些郁闷的样子,“这酒白给你喝了!” “慢走!”封禅看着龙少寻离去,笑了笑,然后转身又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回味着过往的种种,评判着自己的功过 书千秋看着窗外站立的两人,也大致猜出了龙少寻的那个小心思,可他的回答也已经在心中想好了,他啊确实是不会在意一些东西,他只想与杨曦厮守这一生,这是他的选择,人都有自己珍视的东西,有人在意这修为,有人在意儿女情长,有人在意家国大义苍生,有人在意名扬天下...... 这世间哪有什么万全之策,与其全不能顾,不若舍弃一些,也活的轻松一些,毕竟有些事情,放下一些就轻松一些,即便有时候有那种无力感,可毕竟是自己的选择,欲望一途无所止,这世间不正是这样吗,你得到了一些,就会失去一些,对于这些,书千秋向来是看的开的,至于别人的目光,书千秋从来不在乎,以己度人,这世间之人常做之事,彼视之珍宝,我视之如敝履啊! 这般想着,书千秋看着回屋的龙少寻,也没有着急开口,就这么看着他,想听听龙少寻想说些什么,看着龙少寻又要抢云天手中的那瓶酒,咳嗽了两声,晃了晃自己的酒瓶,示意自己还有酒。 龙少寻也没有再去夺云天的酒,就这么坐着,措了下词,看着书千秋开口道:“大哥,你知道吗?我的故乡,旁人传唤为道衍之地,血漠的称呼为仙界,而我们更习惯,称它为百二十城,这三国之事你也知道了,大哥我也不瞒你,我是苍皓曾经的储君,修为也和突破之前的封禅差不多,后来与楚越的帝君,楚问天一战,我落败了半招,满盘皆输,之后我境界全失,坠下悬崖流落到了这里。” “嗯!”书千秋点了点头 龙少寻这些事情,也从他对封禅的话语中,了解了一些,也算知道了这一切,只是这些也就听一耳,毕竟这种天骄落红尘之事,太多太多了,书千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是龙少寻的事情,他都已经释然了,自己也没必要品头论足了,看着一旁的龙少寻,示意他继续。 龙少寻饮了一口酒,已然放下了一切,看着书千秋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一切:“大哥,你知道吗?其实九州的境界之分,其实很笼统,所谓境界之分,百二十城其实分的更清楚,你要听听吗?” “说吧!”书千秋也来了兴致,看着龙少寻点了点头,他也想听一听,这所谓的仙界的境界之分,又有何精深 得到了书千秋的答复,龙少寻一笑,悠悠开口道:“这九州之地,对境界的划分,一到九品,断尘、忘忧、天人、仙人,这些前面还好说,算是说的过去,这天人、仙人二境的划分,有些不妥了,毕竟也是九州的局限性,九州又有多少个天人、仙人呢?所以九州对其上的境界划分,有些不严谨了。” 饮了一口酒,龙少寻继续开口说着这些东西,就像当年师傅第一次对他说这些一样,“这境界之分,按照百二十城的划分,其实很简单的,三个大层阶,仙、天、凡,凡境囊括了这一品到九品,还有断尘、忘忧两个境界,凡境下有四个小境界,和九州江湖境界遥相呼应,四品以下,没有触摸到这修行的门道,算是不入流,二到四品,三个品阶,就是对应了凡境第一小境,源始境,源始之意,意为修道之源,一品对应的是人轮,体内如转轮,周身经脉尽皆相通,如转轮一般运行真气,下一境界倒是和断尘境有相似的意思,凡绝,断绝凡尘,到了这个境界,进阶无法迅速,但好处是寿元也会有所增益,这等境界,要靠长时间的闭关,才能到下一个境界,除非是你我这种奇遇,否则没个二三十年很难突破的!一晃伊人白头,亲人离去,所以这凡绝之境,是要决断红尘的。” 突然之间龙少寻想到了什么,暗道不好,然后将话题岔开:“而下一个境界,与忘忧境相对,名曰:凡天境,这个境界,若是抛弃红尘倒是逍遥快活,活的尽兴,毕竟也算是勉强够了,也能增进百年的寿元,至于之后,下面的境界就是你现在所在的境界,天境:天人境,也确实是这个意思,这境界就像你所修一样,苦修而来罢了,下一个境界是为天法境,乏善可陈,之后的天问境,也是五行之力的进阶,同时也是这自我选择的所修之道的时机,之后又是一个境界,天极境,这个境界和凡天境一样,将元气转化为所修的大道之气,你身体潜藏的浩然之气,便是文道之气,这种气息也就代表了,你最起码已经一只脚迈进了角逐文道之尊的机会。” 饮了口酒,龙少寻继续开口:“至于这仙境,第一境界,仙凡境,因为这一境界还涉凡尘,之后境界名曰:仙天境,这一境界,说实话,就是断绝了最后一丝与凡尘的牵涉,下一境界,名曰:仙则境,这个境界可以自如运用道则,就比如你修的谏言、箴言,就是文道之则,而下一境界名曰:仙道境,这个境界就是站在了修行者的巅峰,享有与天地山川相近的寿元,至此境界已然到了极致,其实之后还有一个境界,名曰:道境,也叫做半神之境,这个境界是修行到了极致,但是弊端也是很明显的,寿元不过万载,可修为确实无人可比,道境之上,是个传说,传说中的神境,神境太过缥缈,只有只言片语的传说,可不达道境,又何谈神境,以至于多少英才舍了寿元,角逐了亿万年之久。” 书千秋听完这一切揉了揉眉头,明白了龙少寻的切入点,但还是装作不知的问道:“那少寻,你说这么多,想要表达什么?” “我想请大哥去开创一世辉煌,将所谓的神境,实现在这天下的面前。”龙少寻看着书千秋,一脸的坚毅 “可我不愿啊!”书千秋看着龙少寻摇了摇头,即便受到了如此的震撼,他还是拒绝了这提议,因为这九州还有她 第一百零五章 舍了又如何 龙少寻看着拒绝的书千秋开口建议道:“大哥,你其实可以带着小嫂子一起去,以你的天姿,举世罕有,甚至要比孔先生要出色的多的多,若是你在,这神境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入神境,携道飞升,小嫂子也可以沾染你的福泽,获得那永恒的寿元,到时候,任凭他天地崩坏,海枯石烂,小嫂子和你依旧稳居神界,这已经有万万年,未曾出现过这神境之人了,兄长你再考虑一下吧!而兄长你是唯一有希望的。” 书千秋还是摇头,看向东方,杨曦所在之地,悠悠道:“年少时,我便没了父亲,每每问及母亲,母亲总会强颜欢笑,对我说,父亲去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后来母亲郁郁而终,我永远忘不掉,母亲每次落泪的场景,我知道她是想父亲了,说实话我有些恨父亲,后来明白了父亲为了大义而死,也没法说什么不是了!” 饮了一口酒,书千秋依靠在桌旁,望向龙少寻一笑:“其实啊,你小嫂子曾经对我说过很多次,可以等我,等我修到了那般境界,她会一直等着,可我啊,想起了我母亲,想起了曾经父亲为了大义,舍弃了其他,说实话,我不愿意这样,因为我不想让我爱的女子,再一次的伤心落泪,所以我选择了儿女情长,我自认无法兼顾这大道和她,索性舍弃了大道,与她平平淡淡的厮守一生,这样不好吗?” 看着龙少寻欲言又止的神情,书千秋又是一笑:“你想说,我能兼顾这一切是吧?可我自认,没有那个本事,与其让她跟在我身边经历苦难,这一切本该让我承受,毕竟身为男子,岂能不为女子遮风挡雨?可让她在这里等我,修这所谓的大道,又不知修到何年,到时候回来之时,只有一座孤坟,我又该作何感想?这所谓的大道,注定与我无缘,舍了吧!” 龙少寻看着书千秋,这话就和当初武林大会时一样,但他又考虑了别的事情,这种事应该也能触动大哥吧,如此想着,龙少寻,指了指上头的节点,开口道:“大哥你知道吗?九州之地是独立于血漠和百二十城之外的地方,这里几乎没有人找到过,可这些年,无论是百二十城,还是血漠,总是有人来到这里,我们这些没有恶意的人自然没什么,隐于人间,可有些人不这么想啊,就像大哥你不久前绝灭的那个天人,他又是什么样的玩意,一个天问境的废物,在血漠,还算是有些名头,可在百二十城,比比皆是,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差点颠覆了九州,大哥你父亲不也是那人害死的吗?若是再有人来此,你该怎么办?面对那些人,你又该如何?仙人虽少,可依旧有些杂碎,大哥你大可去外间闯荡一番,即便不修到那个境界,仙道境也是囊中之物,到时候又有何人动辄倾覆九州呢?” “我已经回答你了,为了她我不愿这样,至于天人,我大可随着这大世赴死,毕竟谁没个一死呢?到时候,若是你回来,记得来我坟前一祭,大哥我也就满足了。”书千秋听着龙少寻的话,想着这种种,但想了想,又释然了,大义苍生,身为文道之人,书千秋不能置身物外,不若如其他文士一般赴死,多陪她一刻,就够了 看着坚定的书千秋,龙少寻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他很可惜,可惜了大哥这般作为,不知为何,这种决然,和那人居然有些相像,只是有些相反的模样,也只得点了点头,他这个兄长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随他去了,他这大哥的决然,也给自己提了个醒,有些事情,是该注意一下,比如身后之人,有些话说不出口,是为了放在心上。 看着不再说什么的龙少寻,书千秋反过来,教训道:“少寻啊,我不管其他什么,只知道你认了我一声大哥,所以我也以大哥的身份,劝你一句话,有些时候,看看身后那个注视你的人,别让她等太久,放在心里固然好,可这不说出来,总会被蒙尘的,到时候,被时间腐蚀了,总会有些难过,不是吗?” “大哥,我知道了,我会说的,只是不是现在,待一切安定以后,我会将这一切都说出来的。”龙少寻听到了书千秋的话语,点了点头 大哥这看透人心的功夫,真是在红尘中打磨出来的,着实是不易啊,不知为何每次与大哥相见,总是想起孔先生,也想起幼时读书时的憧憬之感,这也不知起因为何,或许是大哥修行的是文道吧,又或者是大哥太像那个人了!总之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这么喝着酒,书千秋握着文心,弹着剑,剑声清脆悦耳,云天依靠在桌前,已经沉沉睡去,白依尘在盘膝修炼,似乎也是在想一些事情,各有所思的众人就这么度过了这一夜。 清晨,书千秋也要离开了,哈了口白气,看着外间白茫茫的山脉,看着有些迷糊的云天,和还未睡下的白依尘,龙少寻也站在一旁的,书千秋看着他们,轻声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身为兄长,我也无法和你们同行了,只希望你们一路平安,有些事情能忍就忍忍,毕竟太过出风头也不是什么好事,老话说得好,闷声发大财,况且你们身上的东西如重宝一般,不宜显露。” “大哥,我知道了”龙少寻听着书千秋的废话,这些话说实话,他们也都知道,但也都听着,并无遗漏什么 看着云天,书千秋嘱咐着:“小天,如今你也正式踏上修道之路的,我也没什么可以说你的了,只盼着你多一些稳重,也和少寻争执,你也不是那种看不清大小事情的人,我也没必要太多叮嘱,可总要说几句,毕竟你们远行,我也就唠叨几句,剩下的没有身好说的了,就此离去了,你们也别送了。” 书千秋走出屋门,看着龙少寻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来送行,本应该驭剑而去的书千秋,并没有驭剑离开,而是走到了封禅的身边,想起了昨夜梦中的故事,恍如隔世,不知为何看着那边的封禅,莫名的有些心疼,虽说是有些不忍,可也没法宽慰这封禅,毕竟他不是那个人,前世之事,不涉今生,如今的他只是个闲散人罢了。 书千秋走到了封禅的身旁,想着昨夜梦中的种种,有些真实的可怕,而封禅也没有在意身旁的书千秋,又想起了师父,只是师父已然不在了,如今这人即便再像,终究也不是他。 书千秋叹了口气,也没有看向一旁的封禅,轻声道:“封禅,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看着没有动作的封禅,书千秋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天资愚钝,十八岁那年,家国战乱,他与所爱之人分离,这一分离就是一生,之后这个年轻人去修了道,在一隅之地,耕种了五十年,后来得到了一个人,一个傻子一样的人的赏识,天下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可那人就信了,将大权交于这个年轻人,之后确实也有一番政绩,后来那个傻子,因为兄弟死于楚越的暗算,掀起了战端,最终死在了战场上,那个年轻人受命,扶保了那个傻子的儿子,一个很善良的孩子上了位,后来这个年轻人南征北战,遇到了一个和所爱之人很像的女子,之后生了个女儿,他也收了个徒弟,给他改了个名字,叫封禅为他表了个字,君泽,再后来,他将女儿嫁给了陛下,最后他病死在了战帐里。” “你!”封禅看着扭头看着书千秋,再也说不出什么话语,热泪盈眶 书千秋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那个人啊!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君泽,没人怪你,放下吧!” 说完书千秋转身离去,而封禅愣了一下,看着书千秋的背影道:“帮我告诉那个人,对不起。” “好!”书千秋想着远处山林处走去,对着身后的封禅道:“现在,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帮我照顾好少寻他们,拜托了。” 说完书千秋驭剑而去。 而站在那里的封禅,看着书千秋的背影,行了个大礼,然后高声道:“好!” 第一百零六章 诸事定 书千秋驭剑而去,回到了营地之中,初夏时节,罕见的降雪,连这临近雍州的营地,都已经是被大雪覆盖,而这营地已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看样子是等待他多时了,其间甚至还有什么事都不理会的孔颜,看着样子,是连他都惊动了。 这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北方的异相,甚至连孔颜都招致了过来,若不是书千秋用文心将消息传了过来,恐怕书德亮早就去找他了,这次的异相,惊动了太多人了,好在有陈到和书德亮在这里阻拦,那些江湖侠客也不敢造次,倒是有些人胆寒了几分,不过好在无事。 总之,现在各方都在等着消息,包括了原本要出兵的异族,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应的事务,准备打雍州军一个措手不及,可这天降异象,吓得这些异族人,收回了这个想法,在东方的杨曦也有些担忧,生怕书千秋出什么事情来。 书千秋缓缓落下,看着面前的一众人等,孔颜上前率先问道:“书小友,这摒州之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一切是否已经完全平息了?” 书千秋看着孔颜,也看着,一直等着和那些新来的江湖人,斟酌了一下话语,然后开口道:“已经没有事情了,北方有天人下来,已经被一个隐世而居的前辈给解决了,那前辈燃尽了生命,就此离世了,未来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天人再来惊扰我们九州了,诸位尽可放心吧,已然无事了......” 孔颜听到了书千秋的话语,点了点头,郑重的问道:“那个先生,姓名为何!可容得我一拜!以后也能遥祭一二。” 书千秋看着这幅作态的孔颜,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李韶光的姓名道出,终究点了点头,开口感慨道:“那个人你应该见过,曾经在幽州武林大会上,露过脸的那个李韶光,一个断尘境,拼了性命,救了这世间,而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八个不输这殒命天人的家伙,败给了一个断尘境,可他又得到了什么呢?就这么没了,连尸体都未曾留下,就此化尘而去。” 听到书千秋,直白的言语,那些因为北部异变来凑热闹的家伙,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孔颜也有些尴尬,但也是孔颜最先反应了过来,也没有看向书千秋,看向北方一拜,开口道:“曾经与你有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匆匆一去,也未曾与你相交,不曾想你竟是如此高洁之士,我等各有私心,竟不如你这般,这一拜,谢先生救世,只可惜这天下无人传唱你的故事,我等文士,惭愧啊!”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事情”听着孔颜真切的肺腑之言,书千秋也没再说其他的东西了,这孔颜的所为也算是文士之风了,看着那些跟着孔颜一起行礼的江湖人,书千秋也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 “至于其他事情,我也不知道了,也别来打搅我,那些前辈,我还留些情面,新来凑热闹的,来打搅,我会让你们死,你们信吗?”看着那些人询问的眼神,书千秋毫不客气的告了声退,然后回了自己的帐子 刚刚回了帐子,书德亮和陈到还有帝陵宇就跟了进来,书德亮随手一挥,一个隔音的罩子将这里暂时笼罩了,做完这一切,书德亮看着书千秋,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书小子,还有其他事情你好像没有告知我们,就比如那几股能量波动从何而来?还有那李韶光身边,你那几个朋友又在哪里?这大雪又是为何?” “德亮爷爷,你给我留几分颜面好吧!”书千秋看着进来的几人,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三人,自己刚刚说的狠话,这就被这些爷爷辈的老人给拆了台阶,书千秋现在很无奈 还是看着那些老人,书千秋真的不想说这些事情,但看着他们的模样,也只能隐晦的说了一下,“之后涉及的事情真的没法说,我那几个朋友兄弟也确实在那里,那里是个离开来到节点,至于那几股能量波动,是突破所为,也没必要说的太多,至于其他事情,随便吧!我只能说这些了,再问我真的不能说了,对了,之后他们离开了,会毁了那个节点。” 这些话啊,有些意思,只可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过这些也够了,书德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书千秋问道:“那李韶光,是不是我们爷爷辈的人物?” 书千秋点了点头,算了算时间,好像李韶光也是那个时代的人物,这般想着,书千秋点了点头,回答道:“好像也确实是那个时代的人,德亮爷爷你这是要问什么呢?” “我爷爷当年跟我说过一个故事,当年大爷爷放浪形骸,你太祖本是庶子,却的了家主赏识,大爷爷不忿,派人暗害爷爷,一个少年游侠救了爷爷,然后和一个女子飘然离去,一番打探之下也知道那人的名姓——李韶光,之后就再无消息了,爷爷临终前,遗憾没有报那人的大恩,之后我也就记在了心上,如今才想了起来,只是已经晚了啊!”听到书千秋的话,书德亮想起了曾经的事情,想起了爷爷那种表情,那种憧憬之色,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书德亮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如今只剩下了感慨 书千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收拾好了行囊看着书德亮他们三人,点了点头:“我就不送你们了,我要急着赶回东边,就先走了。” “你小子,能不能学着尊重一下长辈啊?”陈到看着将行囊背着身上的书千秋,有些无奈道 “我可以尊重你们啊!只是幽州就要起祸端了,这雍州附近这一部异族不安分,准备借道东边,出其不意攻打幽州,约莫准备趁着夏忙出来搅乱一番,若是你们执意要我相送,我没意见,走吧!”书千秋看着这样的陈到,表现了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然后将这一席话说了出来,看着这几个老头子这种无奈的表情,书千秋笑了笑 帝陵宇还未开口,陈到看着书千秋有点无奈,摆了摆手道:“小子,你该干嘛干嘛去,就当我说了胡话,赶紧走,别给我们添乱。” “我真走了啊!”书千秋点了点头,笑了笑 “走走走!!!遇上你小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陈到无奈的摆了摆手 书千秋倒也也没再做什么,出了帐子,看着其中的几个江湖侠客,躬身一拜,行了个大礼,那些人很是惊讶,想要扶起书千秋,而书千秋开口了,“这些时日,我与诸位前辈朝夕相处,自然是知道诸位舍弃了多少东西来了这里,我这一拜,是为这天下苍生,是为我的家人,也是为了我那逝去的父亲,这一拜诸位前辈若不受下,在下寝食难安,这是以我书千秋的身份拜各位,而我书千秋也不过一介白丁,无妨的。” 书千秋拜完之后挺直了腰杆,看着这些江湖人,也看着孔颜,抱拳道:“诸位,他年再见!” 踏上文心,剑刃冲入云端,其中一个前辈宿擘抱拳道:“书先生,高义,我等佩服,慢走!愿与先生,他年把酒一叙。” 此起彼伏的恭送声,书千秋在云端之上,看着下方的那些人,似乎看到了他曾经憧憬过的那个江湖,只是这江湖啊,注定不能留恋,如此想着书千秋运起元气,全力向着东方赶去,这些时日她一定很担心吧,如此想着,书千秋肆意挥霍着元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赶回去见她! 三个时辰,书千秋就行完了这所有的路程,看到王城的那一刻,书千秋松了口气,看到了等着他的那抹倩影,冲了上去,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书千秋再也不愿意放开了。 第一百零七章 他和她 书千秋和杨曦一同回了帐子,将自己的所知告诉了杨曦,也没有避讳什么,将一切说完,书千秋看着杨曦,温柔的笑了笑。 而杨曦也看着书千秋,听着书千秋说完这一切,不知为何,竟是有些笑意,轻轻握着书千秋的手:“其实你很想去吧!那就去吧,其实你去的话,我也能等的了你,别忘了,我好歹也是断尘境中人,若是真的等你,也可等你三五十年,梦中有人告诉我,她喜欢的你,会为了家国大义,舍弃一切,致死也不肯回头,如今儿女情长的做派,竟是有些可爱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杨曦,书千秋也笑了,然后似乎是感慨一样:“可那毕竟是前尘往事了,当年为了平定世间混乱,也为了不再让他和她这般的人,再度离散,可那多年的征战,他却招致了更多人的离散,即便她又来到了他的身边,可他依旧没有守护好她,因为当时的他已然背负了太多了,甚至连她老去之时都未曾赶回去,我如今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也险些再度失去你啊!好在心里的执念在。” 杨曦也有些感慨了,似乎那孩子的出世,带来了很多东西,就比如这些隐于世间的前尘旧事,如梦幻泡影一般,也说不上是真是假,似梦似幻,就像是做了很久远的一个梦,很真实,也很不真实。 杨曦想着这一切,也想起了,那时与他的分离,看着书千秋轻声道:“当年分离之后,她和家族中人逃难,之后家族人强迫她嫁与一个世家子弟,可她怎么会愿意呢?只是彼时的他正在闭关,研习箴言之道,还未完成对她的许诺——名扬天下之时,十里红妆,嫁与我,可等不到他扬名天下归来之时了,她倒也聪颖,在一处山中浅居,就这么看着那男子,等了好些年,终究红颜老去,而那男子终究名扬天下,而她也已经满头华发,红颜不再了,就这么独活了一世。” 看着这样的杨曦,书千秋也想到了一些事情,神色有些唏嘘,这些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也道出了自己所知的:“当年的他,等待了好些年,得了陛下的赏识,一跃成了权臣,自然是欣喜万分的,千方百计找到了她族人的消息,到了地方,却只剩下了一堆孤坟,这时的他才想到了这一切,他们啊!是凡人,那时的他慌了,很慌很慌,从她的后辈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即便这些年的涵养,可他依旧怒不可遏,可这些毕竟是前人的事,抱着一丝希望,他请求一些人帮忙寻找一番,哪怕是具尸体也好啊,可那年月兵荒马乱,一个良家女子,找寻?这茫茫多的凡人,谁又记得她呢?终究是无果了,可他如今才知道,那女子等了他一生,如今的他,真是不知道如何弥补啊!” 杨曦看着这幅作态的书千秋想起了另外的事情,轻声道:“女子离世了以后,不知转世还是为何,又来到了那男子身边,为他育了一个女儿,可那些年他出征在外,而她一直等着他的回来,就这么等着等着女儿也嫁了人,而她也已经垂垂老矣,可她很幸福,即便没有在身边相伴,可她终是与他相伴了一辈子,她离世前,是笑着离去的。” “唉!”书千秋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女子,轻声道:“他当初为何迎娶她,只因她和她很像,很像,他却不知道她是她,娶了她以后,不知为何,他总是想起她,想起了她的音容笑貌,对她产生了愧疚之情,而对枕边的她亦是如此,于是他开始逃避了,对这些事情,他是有些逃避的意思了,之后一晃很多年,她也老去了,而他征战在外,无暇管其他事情,直到一次征战归来,他见到的只有她的一副棺椁,那天他在处理政务之时,哭了,哭的很伤心,只是他不能表露,因为他是丞相,是将军,是亚父,于是他悄悄的许了个愿,愿来生,与她厮守一世,不去管这些家国大义什么的,如今他算是实现了吧?” 杨曦看着这样子的书千秋,轻轻的靠在他的怀中,然后轻声道:“他啊!算是做到了吧,只是他这样说话,好像有些累啊!” “那你还这样说!”书千秋看着杨曦笑了笑,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轻声道:“有些事情,注定我们无法去再做什么了,红尘旧命中,我选择了与你厮守一生,那我就不会再去奢求其他的东西了,任凭天下繁华,有你足矣。” 听着书千秋的话,杨曦脸微微泛红,显得别样的可爱,但眼中还是有些担忧之色,看着书千秋轻声道:“千秋,那孩子如今这样子,难免不会带起一番祸乱,你好歹也是他曾经的老师,为什么不和他一去那里呢?毕竟死了太多人了,夏启,步念,严老头……他们有些可惜了!” 看着有些黯然的杨曦,书千秋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这朝代更迭,历来如此,我们又能怎么办?当年的念儿,其实我不想她嫁与小启,我为她相中的是君泽,可她就是那般的倔强,与我争执一番,将我说服了,后来和李家那丫头也算得上是和睦了,这些事情终究是从心的。” “当年的李严,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表面上我们俩形同水火,实际上,我俩是惺惺相惜,当年我贬谪他,很简单,因为我不想他去赴死,当时我时日无多,而他本来就是个很高傲的人,以他的性格必然是要晚节不保,死无全尸,我将他贬谪去了那偏远的三城,本以为他不会掀起什么风浪,可他还是去做了,以三城之力,险些复国,而陛下的恶名,也加重了几分,他的那般决然,初时听起,不过有些感慨,可当置身其中时,才知道,他当时是何种的心境,也难怪他是陛下的师父。”书千秋顿了顿继续说道 杨曦靠在书千秋的怀中,起身看着书千秋,想着曾经被带回来的那孩子,如今这般,眼神中有些不忍之色,轻声道:“那孩子这般,你难道就真的不管不顾了?” 书千秋看着这样的杨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些已经是前尘旧事,说实话即便我带你一起去了,也难免有什么事,至于其他,太清与他相遇或许能开解一二,至于其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毕竟那些是前尘,我们活在今朝。” “是啊!已经是前尘旧事了,又何必为这些增添烦扰呢?”看着书千秋杨曦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那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吗?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又是什么?” 书千秋看着杨曦,笑的灿烂,“这重要的事情嘛!当务之急,咱们先忙活起来,先和你生个儿子、女儿什么的,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吧。” 书千秋这一席话,杨曦看着的书千秋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也明白了过来,小脸羞得通红,看着书千秋小拳头打在了书千秋的胸口上,“没个正行,那中部异族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解决?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书千秋听到这话,也不再调笑了,正色道:“这中部异族,他们现在恐怕是吓得不轻,当时估摸着也是征战前的祭祀之典,结果那天降异象,天人降世,据说是吓死了一个祭祀,本来集结的异族大军,这一下子退去了七八分,中部异族之事,只是随手而为罢了!之后我要去镇守着一个离开的节点,守住这九州。” 杨曦看着书千秋,一脸的认真的模样:“这次去那里,带上我,好吗?” “好!”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刚刚我对你说的,也是真的!” 第一百零八章 长生阁立,隐匿人间 第二日一早,书千秋带着杨曦驾车去了中部异族的领土,这番磋商倒是很轻松,中部异族因为祭典当日的异相,萌生了休战之意,因为书千秋的到来,和那诱人的条件,这异族王者也就顺了台阶下去了,一切顺利的出乎意料,书千秋也没有耽搁就此离去了,同时也准备了一份通商的条文,帮着送到了白闻道那里,最后白闻道勉勉强强也算是答应了下了,除了加高了两成税率,这样也算是可以了剩下的书千秋也懒得管了,任由他们自己协商了。 带着杨曦回了中部异族的王庭,将一应的东西交给了这一部的大王,然后婉拒了大王的挽留,书千秋就此离去,离去之时,在一处大屋前,看到了一个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孩子。 书千秋有些好奇,上前,用着愈发娴熟的异族话,询问道:“小娃娃,你这是在画什么啊?” 那个小孩子倒是也天真懂事,看到是个外客,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在学那些大夏人写字!” 这让书千秋有些好奇了,于是向那孩子请教道:“那你在写些什么呢?” 那小子看着,一脸疑惑的书千秋,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解释道:“是那夏国的一些道理,我从家中长辈口中知道的。” “谁说不需要呢?”书千秋看着那个孩子,点了点头,言语中有些感慨的意思,看着那孩子在地上的文字,笑着道:“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很不错的道理。” 虽然有些不明白面前这人的前一句话,但这孩子听到了面前男子的夸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慢慢练吧!也许咱们有一天,也能拥有自己的学堂,学习这些至理名言,了解活着的意义,学习的大夏现先进的技术,总会有的。”书千秋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轻声道 那个孩子点了点头,然后蹲下,继续在地上做着那写写画画的游戏,而书千秋,拉着杨曦,就这么离开了。 赶着马车,书千秋向着那个节点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似乎心事重重的,杨曦坐在车里,感受到了书千秋的状态,也没有说什么,一路行进,书千秋到了那个节点,所在的地方——衍奇山脉脚下的一个山谷,山谷之中似乎因为空间节点的缘故,五行元气异常的充盈。 杨曦轻轻的拉着书千秋的手,轻声问道:“千秋,我看你忧心忡忡的,如果有事,说出来吧,好吗?” 看着这幅作态的杨曦,书千秋笑了笑,看着下方的山谷,有些起了意,对一旁的杨曦轻声道:“之前我有些想法,想要在这里创立个学堂,可是踏顿对我说,异族人不需要这种东西,如今看来,这里啊!确实是需要的,知人事明道理,研习工匠技术,了解耕种技术,这摒州虽然是五谷不生,六畜难活,可未必没有生存之道,我要授的就是这些。” 杨曦听完书千秋的话,点了点头:“其实我们有些人很羡慕九州的学堂,我也见过有很多才华横溢的族人,之前这里没法子去想这些,可如今,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了,我只是担忧,你如果传授给他们这许多东西,我只怕,将来大夏会被祸乱,你会成为罪人。” “无妨的。”书千秋摇了摇头,对这些他也懒得考虑太多,除了想要开化这异族,他的目的也是守住这里,同时也要等龙少寻他们回来,若是有一天,他们从外间归来,找不到归来的路时,还有他引路。 杨曦看着书千秋,那坚定的神色,明白书千秋还有隐瞒,但她也不会去问了,既然他不说,又何必去强求呢?看着那山间的景色,以后在这里生活,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江湖又更迭的一茬人,书千秋的故事,也就只存在于说书人口中,也仅仅是偶尔提及的,帝若泽垂垂老矣,退了位,不知所踪,据说是云游天下去了,而白闻道也从雍州将军的位置上下来了,此后也是没了踪影,他的儿子白思灵,承袭了雍州将军之位,据说当年帝若泽退位以后,白闻道驾着车,带着他去了西北,之后也不知去向了,新帝曾经多方寻求,无果。 而大夏与异族的通商,挺顺利的,一开始先是瀚州以西的异族,偷摸交易一下,毕竟瀚州确实没什么好掠夺的,与其浪费时间长途奔袭,不若私下交易一番,之后东部那一支异族和大夏相互通商,最后这中部常年开战的异族,也在那天裂之相以后,和大夏开启了通商,同时也传出了异族似乎建立了一个学府,叫什么长生阁,传闻是当年的书千秋所创立的,不知真假,但那些年异族人确实是出来了不少口齿伶俐,也造出了不少实用的物件,甚至连大夏的一些工艺都比之不及,只是这所谓的长生阁,真要是说起来,却是无人考证。 书千秋自从将这山谷,建设成了一个所谓的学府,本来想了很多名字,但最后起了个所谓的长生阁,当年南离士子学习的地方,图的就是个吉祥的寓意,渐渐的,这些异族人也开始接受了学习,很多孩子从这里出来,然后传授其他人,就这么一点点的,异族开始兴旺了,帝若泽退位以后,也来了一趟,白闻道为他赶的车,之后又离去了,说是要寄情山水,去天下游历一番,然后当个闲散的富家翁,书千秋将他送了很远,之后又继续传道授业。 之后又过了一些年月,杨曦也白了头,但容颜照旧,而书千秋在这九州之地,虽说五行之力的转化麻烦了些,可前尘旧事已然印在脑中,很轻松的,书千秋到了天极境界,也有突破仙凡境界的能力,只是书千秋不愿而已。 突然之间,白依尘从百二十城回来了,而且她的身上蔓延着一股浓郁的死气,似乎是被道法侵蚀了,她也没说出太多东西,就此回了白家,书千秋几番询问之下,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帮白依尘稳住了伤势,稍稍延缓了一下她的寿元,但已经于事无补,书千秋不知道龙少寻在外间之地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云天做了什么,他有些火气了,同时也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不知为何,这个可能性,在书千秋心里一点点的扩大。 没过几日,龙少寻也回来了,状态也仅仅是稍稍好于白依尘,龙少寻的一只眼睛废了,而身上也受了极重的伤势,修为几近于无,龙少寻将一切都告知了书千秋,书千秋也有些唏嘘了,这果然就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长生祸,这是那些长生者的灾难,仙境修行者的寿元,以万载记数,最后的仙道境更是久远,而道境的万载寿元,虽然看着长久,可实际上没多少人会去想要这样,于是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了长生祸,那些长生者们,大多死于各种各样的事件,于是有人选择了入道境,抗衡长生祸,可这寿元也失去了大半,这修行大道就是这么捉弄人,但也无可奈何,唯一一次例外就是十万年前那人,天道也是因为他成了祸乱的代名词,那次是人祸,一场修行者的恶念招致的。 而如今的这次,他很意外,意外的是夏启还活着改了名字——夏亡臣,而且承继了剑道之极境,李太清也是承继了文道,封禅也承继了枪道,云天承继了战道,只是他们啊,都是死于这次长生祸,而且被冠上了污名,书千秋也没办法,去做些什么,到了白家,只见到了白依尘最后一面,之后少寻就消失不见了。 再后来,一个年轻人从血漠来到这里,想要从书千秋的口中得到龙少寻的去向,书千秋什么登陆没有说,那年轻人也没有再问,从摒州前往了大夏,而书千秋就此隐退了,也算是子孙满堂,幸福美满。 第一章 兴衰 此后两百年,大夏渐渐失去了对九州的统治力,先是云州起了祸乱,几乎不能平叛,而后是荆州韩国不知为何将荆州搅和的是鸡飞狗跳,几年时间多了两个国家,突然之间竟是不尊天子礼法了,之后雍州军起了霍乱,幽州之地又有了异心,澄州巴国,竟是要一统澄川的姿态,中州之军因为那云州之乱,折去了八成之多,之后出现了一个小国把持了崇京,瀚州一个造反的以瀚州为国,之后种种,以至如今竟是无人再尊天子的局面,而这几任大夏帝君,即便贤明,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态势。 就像是五六百年前,大夏一统之前的态势一样,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大夏会和之前的大华一样,最终被并起的诸侯给覆灭,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不尊大夏了,如此之事,着实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即便皇城中的那人的才姿不输开国之帝君——帝成汤,可依旧无法恢复正统之位,若是没有意外,也就只能在后世留个庸碌无为的名声。 如今帝安世,其实是有些太过犯难了,这些年他竟是活的像一个囚徒一样,身边尽是大才,却无处使用,禄元堂被封禁,书家被封门,没了往日的风光,即便姜明忠有世间罕有之才,即便张仪有大将风范,即便书文泽统筹全局,可也是于事无补的局面,这崇京已然被兴起的那个小国,给牢牢的把控了,若不是还有这个皇城大殿,怕是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帝安世,如今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的法子,他也有那个心气,这一番谋划,只是这皇城就已经要不在了,他也有祖上的心智,从头再来罢了。 崇京之外流影湖畔的那颗榕树尚在,只是湖畔的那处房舍,付之一炬,毁于那方小国,那小国的国主,曾经像一条疯狗一样,就是这样一步步的掌控了大半个中州,让这大夏都城崇京,没有了安生的日子,说实话,也是让人唏嘘感慨的了,这般的大夏,若不是那云州的暴匪,何至于这般。 如今这世道已然没人再去在意这大夏如何如何,诸国并起,逐鹿天下,这崇京往来的士子也早已失了心性,为了功名利禄四处奔走,人心异常的浮躁。 也没谁去在意在城门处呆立了半响的两个人,一个是年轻人的模样,长得甚至还有几分英俊,气运风度看样子是个大家子弟,每个动作都甚合章法,而另一个,是个粉嫩可爱的小孩子,似乎是他的儿子,又似乎是他的弟弟,年岁约摸是四五岁的样子,这二人就这么站在这里,没有其他的动作。 守备的军士时不时的看着这两个人,有些甚至想要过来给这小子一巴掌,因为太招人恨了,这一路上多少太太小姐频频回头,这些军士也只能暗骂,毕竟他们的老大接手崇京以来,性子稍稍的放宽了一些,不然这种小白脸他们早就砍了。 那个粉嫩可爱的孩子,看着身边的年轻人,有些犯困的样子,拽了拽年轻人的裤腿,轻声道:“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进城啊,我有点困了都。” 那个年轻人感受着四方的变化,听到身边孩子的言语,然后看了看天色,想了想,看着孩子点了点头道:“那行吧!我们就先进城,找个地方歇一会,把午饭吃了,然后去办事情。” “好。”孩子看着一旁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显然是饿了,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小肚子,孩子看着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旁人看起来有些可爱的过分了 男子看着这样的孩子,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轻声道:“走吧,进城了。” 走到城门口,还没等守卫阻拦,男子将自己放在袖兜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那守城的兵士也不是傻子,懒到面前之人掏出来的东西,知道面前这个不是简单的家伙,当即放了行。 看着年轻人和孩子进了城,其中一个,有些纳闷开口问向自己的同伴:“这么大的官,怎么就一个人出来,就不怕旁人认不得他,把他给劫了?或者是遇到那些山匪,被绑成肉票?” 另一个人看着开口的那个兵士,一副看土鳖的样子,啪的一声拍在了他脑袋上,训斥道:“蠢猪长点脑子,人家是微服出来的,自然不能太招摇,况且人家这种人都有武林高手护卫,区区山匪,就是几千骑军,人家都能逃,你就别搁在这丢人了。” 那开口的军士,虽说是满肚子火气也不好再辩驳什么,而那一大一小就这么入了城,也没有做太多的,看着崇京的变化,年轻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慨,他在这九州找寻了几百年,终究是找不到他,即便把白家翻了个底掉,也是只有她的孤坟,而他不知所踪,一晃一两百年了,这事也就成了执念了,西北那人曾经给他一番提点,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他要为这大夏开辟一个,和长生阁一样的教书育人之地。 这些年异族虽然和大夏没有怎么征战,可真的了解的,就该知道这异族如今的恐怖之处,兵法战阵,不输于雍州军,能工巧匠不输大夏,学家大儒不输张家,这些年摒州还算是吃得饱穿得暖,也就没有了征战的心思,可如今这样,说句难听的,只要异族肯战,涤荡八州,恐怕用不了十年。 这般想着,年轻人拉着孩子进了一家客栈,看着迎过来的跑堂,一小锭银子丢了过去:“给我开个开间房,剩下的给我置办几个好菜,快些操办。” 说完,又是一小锭银子丢给了那个跑堂的,在跑堂的带领下,年轻人到了楼上,将一应事务都整理好,看着有些困倦的孩子,男子笑了笑,用过了饭,孩子也就睡下了,而年轻人看着窗外的街景,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大夏一朝衰落,顷刻间楼倒台塌,即便他帝安世世间罕有之才,可惜一个江湖的所谓高手,就让这帝安世没了施展的手段,也是可惜了,这皇室疏忽了修行,不然何至于让一条疯狗给欺凌了。 这种种之事,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这大夏的衰落,竟是这般的可惜。 男子看着这街道上的种种,虽然是有些不宁,但还算是安顺,相比那里的惨烈之相,说实话这里真的不算是什么的,死了太多人了,那么多的英才,尽皆陨了命,只为百二十城的安定,这大夏这般的景象,已然有了纷乱之相,他也受了西北那人的所托,也为自己心中的想法,为这大世开辟一番安宁。 天色渐渐昏暗,孩子也醒了,看着在窗前坐着的师父,“师父,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看着外面慌乱的行人,差不多也快到了宵禁时刻,男子看着孩子点了点头道:“我们该走了。” 两人下了楼,而这伙计正在上着板子,看着客人要外出连忙阻拦住,“客人,已经是宵禁时分,咱们这崇京,自从袁将军来了以后,宵禁是愈发的严格,可万万不能出去啊!” 年轻人摇了摇头,又是一锭银子丢了过去,“无妨的。” 说完,年轻人出了客栈的大门,向着皇宫方向径直而去,街上慌乱的行人,也没有注意着一大一小,不多时只剩下了这两人,军士们围着他们,却有些犹豫,不是不想近身,而是已经被放倒了一大片了,这一大一小就这么到了宮城之前,一拳这宫门就碎成了铁屑,威压外放,即便是这一众军士,也被压得跪伏在地,那差点出手的江湖高手,更是七窍流血,在地上几乎差点断了气。 仙人出世,众生拜伏! 第二章 皇城之事 皇城之中,帝安世准备好了,引火之物,准备一把火,然后金蝉脱壳了,他有信心,能打拼出来一番基业,只是这王城大殿就留不下来了,也只能如此,当年太爷爷开始,皇室就不怎么习武了,加之武库被一炬火焚了个七七八八,所有人都忘记了祖爷爷的再三断言,他们对江湖忽视了太多太多,这如今的局面,也是这桩桩件件事情所致。 看着从后面走过来的姜明忠,帝安世有些愧疚的模样,毕竟这些年禄元堂的衰落,皇室有愧啊,若不是他们对禄元堂的疏忽,这些年岂能容那些乱党横行,岂能容得下这江湖人如此猖獗,纵然于朝堂上无打过,可有些事情也是这些年,皇室处置不当之责。 姜明忠看着这样的帝安世,笑着摇了摇头道:“安世啊!有些事情愧疚是没有用的,你还是想着怎么弥补吧,我禄元堂虽说被那些人赶尽杀绝,可祖地尚且还在,这九州这些年在怎么闹腾,可这谍子,斥候的本事,我们禄元堂啊,是这九州的祖宗,那些人再过猖獗,可说句难听的,他们在我们眼中什么都算不上,我只求你答应,以后我禄元堂,放在眼中吧!毕竟皇室需要一双看着众生百态的眼睛。” “对不起!”帝安世看着姜明忠,心中百般的苦楚,终究是说出来了口 姜明忠看着这样的帝安世,笑着摇了摇头,“这些没什么的,皇后和书文泽已经在那里等着你呢,咱们快些走吧,等过些时日,张仪也会从那里脱身,到时候咱们会回来的,让那些二心的逆臣,彻底绝灭,这次记得在后人之事上,记得要让他们把控好细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是一句空话的。” “行了,咱们快些离去吧!”帝安世看着姜明忠,点了点头,将这些事情牢牢记在了心里 火把正要丢下,引起这宫中骚乱,却是一声轰然巨响,这大殿之上的帝安世看向一旁的姜明忠,有些疑惑道:“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江湖高手打了进来吧?” “别管这么多事情了,乱起来就乱起来,越乱,咱们逃去的机会就大,剩下的管他呢!走吧!”姜明忠也被震了一下,但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即就是要拉着帝安世走 这种事情,必然惊动皇城里的那条疯狗,而那条疯狗的狗,先下定然护着他呢,这可是个安然离去的时机,至于其他事情,再添上一把火,逃出的机会又多出几分,谁有时间去管这些事情?当务之急是要逃出去。 帝安世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火把丢了下去,还未触及火油,火把就熄了火,这让姜明忠和帝安世一惊,很是意外,因为这种火把是特殊的油布做的,除非是浸入水中,否则是不会磨灭的,这这无端端的怎么就熄了火呢? 正在想着呢,这大殿的殿门,轰然而开,外间的光亮,稍稍照亮了这大殿的昏暗,一个年轻人站在大殿前,看着殿中的两人,走了进来,看着姜明忠将帝安世护在身后,不知为何,年轻人想起了自己的那几个师兄,当年也是这般,将自己护在了身后,只是如今能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人,已然都不在了,连最疼爱自己的人,也不知了踪影,有些感慨如今他们的模样了,年轻人就这么走进了大殿,身后的军士也不敢贸然上前,就这么跟着,显得一幅这年轻人带着人,来捉拿姜明忠和帝安世的样子。 姜明忠看着面前的那人,汗水一滴滴的落下,有些紧张,他们的计谋如此的精妙,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披露呢?为何会如此,姜明忠有些挫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帝安世看着那个人,和他身后的军士,似乎是认命了一般,但也激发出了血性,拔出了腰间,传下来的无归,剑刃一横,准备浴血一战了。 却看着那人,对着身后的军士一挥,那些军士尽皆的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这让姜明忠和帝安世又糊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帝安世看着下面那个年轻人,将无归收归剑鞘,看着那个年轻人,摆出一副帝王的样子,沉声道:“前面何人,报上姓名?” 那个年轻人看着姜明忠一笑,然后对着帝安世躬身行了一礼,“草民陆子枫,参见帝君。” 帝安世有些恍惚,看着那个面相上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他那一拜,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当年皇爷爷在世时的场景,后来这衰落如此,他愧对先祖啊,只是这一切太过弄人了,也不知作何感想了。 帝安世看着陆子枫,看着他还躬身行着礼,轻声道:“平身吧。” 陆子枫再度起身平视着姜明忠和帝安世,一直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而帝安世看着陆子枫,看着他一直没有开口有些焦急了,轻声问道:“小先生来我这皇城大殿,所谓何事呢?” 陆子枫看着帝安世,轻声道:“陛下可耐心等候,我有事相求陛下,只是要等一下才能说,陛下耐心等候即可。” 姜明忠看着面前这人,明白他是个江湖高手,既然是有所相求,那就好办了,开口道:“先生有何相求,只要将我们送出去,他年我们定当回报,如今陛下被一个疯狗一样的家伙把持着,着实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姜先生,暂时先等着吧,至于你们的条件,说实话,着实是有些小了。”陆子枫摇了摇头,拒绝了姜明忠的提议,他的请求太大了,姜明忠的提议太过小了 皇城的一角,一男一女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着,女子等的有些着急了,看着身边的男子,有些担忧道:“哥哥,安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刚宫门的方向那声巨响,我有些不安,我想回去看看。” 那个男子,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轻声安慰道:“文雅,没事的,咱们暂时等等吧,再等半刻钟,若是他们还不来,我们就要走了,你身为皇后,也该听一下话了,今后你暂时不是这皇后了,但总有一天,我们还能回来这里,相信安世吧!” 女子看着自己的兄长点了点头,就这么站着,远处不知何时,一个黑影出现,这让男子有些慌乱,将女子护在了身后,拔出了腰间的那柄长刀,看着那个走过来的黑影,一脸紧张的样子,然后看到了那黑影的真面目,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不知为何,显得是分外的可爱,那孩子就这么走了过来。 男子看着那个孩子,有些戒备的问道:“小娃娃,你是什么人,这里是皇城之地,即便是你个小娃娃,遇上了那条疯狗,也难免不会被伤害,从你来的地方快些离开吧。” 那个孩子挠了挠自己的头,想了想师傅教自己的礼法,然后躬身一拜,开口道:“我是我师父的弟子,我师父,请皇后和国舅回皇城大殿吗,他让我说,能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书文雅看着那个孩子,笑了笑,然后蹲下,看着那个孩子轻声问道:“那你师父是谁呢?你有是谁呢?” 那孩子挠了挠头,看着这个大姐姐道:“我师父就是我师父啊!我就是我啊!” 书文雅看着这样子的孩子,笑了笑,然后道:“我啊!想问你的名字是什么,还有你师父的名字。” “我叫陆灵丘,而我师父叫陆子枫。”那孩子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这女子有些着急道:“大姐姐,那你跟我一起回王城大殿里去吗?” 书文泽看着书文雅摇了摇头,轻声道:“陛下还未出来,想必是出事了,我们就不能留下了,快些走吧。” 书文雅看着这个孩子,然后看着书文泽摇了摇头道:“兄长,我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兄长你先走吧。” “唉!”书文泽看着这样子的书文雅,叹了口气,然后收刀归鞘:“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大哥,即便刀山火海都能陪你走一趟,走吧!” 那孩子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书文雅还有书文泽一同离去。 第三章 见面礼 宫城大殿上,帝安世又坐到了皇位之上,而那个陆子枫,随手去除了这大殿之中的火油,看着帝安世,等待着他的见面礼上门,以示他自己对这帝安世的诚意。 如果那人不来,他就亲自去动手,去取了那人的头颅,这般想着,陆子枫就这么找了个蒲团,坐在一旁,看着外面蠢蠢欲动的军士,陆子枫不屑的一笑,这些军士大多是没有修为的,有修为的也不多,更别提所谓的高手了,这周围的军士约摸有三五千人,看样子是很唬人,可来的即便是三五千所谓忘忧境界的强者,在他面前,也不足惧。 而那些军士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了,这仅仅半个多时辰,胆敢拦路的家伙就死伤了近千人,这些还算有些素养的兵士,即便是在战阵几经厮杀,可依旧是有些胆寒,这人太过恐怖了,统领当场殒命,一时间也没了拿主意的,只得连忙去禀报将军。 陆子枫就这么坐在,不多时远处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娘的,老子睡个觉,都有人搅和,那种臭鱼烂虾的江湖人,留着喂狗吃啊!王博呢?这种杂碎你都解决不了,我养你干什么吃的?” 叫骂声渐渐近了,一个相貌平平的人扒开的这群军士,看着陆子枫似乎有种不耐烦的意味,身上泛着一股子莽夫的味道,像是个不带脑子的货色,这人应该就是把控着崇京的家伙,在这中州立国的杂碎,疯狗——袁听山。 袁听山扒开了军士,看着大殿中的陆子枫,一脸的不耐烦的表情,对着身边的一个江湖高手,吩咐道:“本来以为敢闯我皇城的人,会是个什么江湖高手,把王博这货压制的,最不济也是个天人,怎么都是个白面书生,真他娘的扫兴,王博,给我办了他。” 那人点了点头,瞬间出现在了陆子枫的身前,一刀砍下,这在一瞬间完成的事情,甚至连一品的高手,都不一定反应的过来,而陆子枫,只是一笑,似乎是已经反应了过来,但是也没什么动作,这一刀砍到一半,就已经再也砍不下去了,然后那个名唤王博的江湖高手,砰的一声,就飞出殿门外,还将十多个军士一起拉了下去,尽皆殒命。 而陆子枫看着袁听山,带着不屑的眼神,挑衅的勾了勾手,“来个强点的,不然凭着你一条疯狗,加上这么几个人,可是不够看的啊,莫非你就只有这么个玩意?那可就真的很有意思了!” “是我眼拙了,不知道是江湖的前辈,怠慢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袁听山看着陆子枫,暂时制住了自己的杀意,他最忌讳别人叫他疯狗,可眼前这人确实是有些手段,若是收归己用,忍一时又何妨呢? 陆子枫看着他这样惺惺作态的样子,也感觉到了他的杀意,若不是他“盛名在外”,自己又亲眼所见,恐怕就真的以为,这个玩意是个什么好东西了。 “袁听山,中州一偏远山村中的家中庶子,后来投靠了中州的江湖门派,不入流的一个小门派,平心而论那门主对袁听山还不错,只是袁听山后来垂涎师母的美色,强逼不成,然后屠了门派,之后逃遁,而后投了军,在军中的了赏识,被幽州将军委以重任,可袁听山干了什么事情呢?抢占良家小娘,灭人门派,搞得人家,家破人亡,之后带兵入这中州,搅乱的中州多少户人家破人亡,瞧上了人家的小娘,竟是灭了人家三族,一个才华横溢的状元郎,琴瑟和睦的妻子,竟是被你这种猪狗不如的家伙给抢占了,之后更是祸乱宫中女子,若不是陛下还算强硬,恐怕你已经祸乱到了陛下的妃子了吧?还占着这后宫之地,若不是有个所谓的天人,你一条没人教没人养的疯狗,也配在这大殿上叫嚣?”陆子枫毫不客气的,将袁听山的斑斑劣迹给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看着袁听山那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姜明忠哈哈大笑,这也让袁听山注意到了他们 袁听山看着姜明忠和坐在龙椅上的帝安世,不再看向陆子枫,看着他们二人,袁听山对着身后的军士手一挥,“天色已经晚了,姜明忠你来这里有些不妥吧,把姜明忠给我拖出去砍了,顺便把陛下给我送回,他该去的地方。” 军士们刚有动作,几个走的快的刚冲入殿门,陆子枫长袖一挥,这几个冲入殿中的当场毙命,看着看着袁听山,还有他身后的军士,沉声道:“我让你们动了?” “楚先生,请您出来,和这个不知名的前辈,说说道理。”袁听山也有些压不住火气了,看着陆子枫,恭声道 陆子枫一听他这话笑了,姓楚的?他本来也想放这所谓的江湖高手一马,废了武功,然后随他去吧,如今他现在只想让他死,看着突兀出现的那个人,陆子枫笑了,笑的很灿烂,有些恐怖的意味,也带着一些怒意,身上那股无法洗的去的血气,和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即便不姓楚,陆子枫现在也要这天人殒命,用以以安顺,死这天人手上的亡者。 那个姓楚的天人,看着面前的那人,不知为何琢磨不透那人的境界,只知道他在自己的境界之上,看向一旁恭敬的袁听山,这些年,他为这个姓袁的,出了不少的力,也的了不少的好处,如今面对这么一个人,他是有些怵了,当年他突破天人境,与雍州军一战,本以为能够轻松的解决那两万军士,可却是最后那军士只剩下了三千多,仍是军心不散,即便主将,副将,参将,校尉死了个七七八八,可这就是没有被打散军心,他被打成重伤,几乎没了性命,之后遇到了袁听山,被袁听山所救,这些年做过这么些的事,也是为了报恩,虽说这姓袁的这些年给了不少好东西,可说真的他自己也早已还清了所有恩情,反倒是袁听山欠他不少恩情。 袁听山看着一旁的天人恭敬道:“楚先生,这家伙不好对付,王博已经折了,还请先生出手。” 那天人也没有去听袁听山的话,看着陆子枫恭敬道:“不知是何方的前辈,来此所为何事?若是我这朋友冲撞了你,还请先生见谅,他啊!不懂事。” “我这见面礼,陛下收好吧!”陆子枫没有看向那个天人,看来一眼帝安世,抱拳道:“袁听山,在下细细的数一下你的罪过,第一条,人命官司,第二条,逆臣之为,第三条,扰乱百姓安宁......十桩罪过,每一桩都足够夷灭你三族了,如今我代陛下施责,受死吧!” 那姓楚的天人看着陆子枫,也来了些火气:“先生当真是不留情面了?” 陆子枫看着他,猛地放出了气息,看着那个天人,一字一句道:“怎么,区区天人境界,你就以为在这九州无敌了?我本来想要留你一命,可惜我不想放过你了,因为你姓楚,因为你杀了太多人,这几万亡魂,总要安顺一下,不然我这于心不安呐!” “就凭你?”袁听山看着这样子的陆子枫,一声嗤笑,笑这人的不知天高地厚,却没看到一旁的天人,七窍流血,连动都无法动弹 之后这天人轰然倒下,而陆子枫,一个弹指,这天人的尸身转瞬间,就彻底消散了,没了一丝痕迹,而一旁的袁听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身边的楚先生就没了性命,,然后尸身化无,看着面前那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也有一丝认命的意味。 袁听山看着面前的陆子枫,破口大骂道:“没想到老子在这中州飞扬跋扈了这么些年,竟会折在你这么个杂碎手里,老子不服啊,这老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如此不公?” 陆子枫也懒得再废话了,手一划,袁听山的声音戛然而止,陆子枫看着那些慌乱的军士,沉声道:“现在给我该滚哪,滚哪去,如果你们敢在这城中滋生事端,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滚。” 一声怒斥,这些军士成鸟兽散,这大殿上,只剩下了陆子枫,袁明忠和帝安世三人,陆子枫看着帝安世,指着不远处的那个尸身和头颅,一笑,然后那尸身和头颅就化为了灰烬。 陆子枫看着似乎是有些解气的帝安世,笑了笑道:“陛下,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满意否?” 第四章 许诺 这些军士尽皆是袁听山的嫡系部队,这袁听山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勉强算得上对军士还说得过去,毕竟这些军士都是给他卖命的,他也懂得一些收拢人心的手段,知道该对什么样的人,除了对待那状元的手段上有些草率,其他的风评在那些百姓中,算不得太差。 但是在那些清贵读书人,和一些明事理的眼中,这袁听山真的就是条疯狗,所作之事,毫无底线可言,这让一向是有些底线的诸侯,有些不爽,但又无从发作,因为这疯狗太过疯狂了,你敢跟他试试,他就能拼上全副身家,这袁听山,就是一个亡命之徒。 这皇城的几千军士四散而逃,已然没了心气,再在这皇城之中做些什么,有些人逃出城外,去找袁听山的嫡系驻军,来血洗这崇京,血洗这皇城,让那小皇帝付出代价,而另一批人倒是将陆子枫的话抛诸脑后了,准备在这崇京之中劫掠一番,浑水摸鱼,这些人刚有这种想法,有的要去侮辱那宫中的妃子侍女,有些是要在这皇城劫掠一番,有些是要在这崇京引起骚乱,总之约莫有一千多人,不信那人的话语,全然忘了,刚刚那人顷刻间灭了两个客卿,又灭了将军的事实。 这些人刚刚起了念头,然后不知为何脚下起了火焰,顷刻之间只剩下了哀嚎,这一阵阵的哀嚎,传到了大殿中,陆子枫笑了笑,这人心之事,天道最善研习,也是最常摆弄的玩意,之后陆灵丘带着书家兄妹,来到了皇城大殿之中,书文泽听完姜明忠说完了这一切沉默不语,而帝安世则是有了一番心思,虽说他不想以恶意揣度别人的意图,可如今这世间太多用恶意揣度别人的事了,他也不得不防备一二。 帝安世看着下面的陆子枫,俨然一副帝王的风范,声音不急不缓的,先是起身行了个大礼,然后开口道:“这一拜,我谢先生,除了袁听山这个祸患,为我出了一口恶气,现在我想听一听,先生的条件是什么,我给不给的起。” 陆子枫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着急开口说出条件,而是说起了这大夏如何由盛转衰:“大夏当年从你爷爷起,开始由盛转衰,其实根结,还是源于你高祖父开始的,你高祖父顺德帝,一生无暇,甚至废弃了禄元堂,不再管着禄元堂,以至于江湖这双眼,你们这是彻底的瞎了,之后禄元堂的掌控力每况愈下,之后你曾祖父,更是因为云州连年的饥荒,这一批批的粮食送往,但是养出了一群中饱私囊之辈,雍州和幽州的霍乱,更是死伤无数,之后云州起乱,中州大军平叛安顺,可惜皆是不成,那群硕鼠,甚至连这兵士的粮食都敢动,你祖父几番整治权衡,终于将这群硕鼠连根拔起,然而却耽搁了你父亲的继位,以至于你父亲满腔志愿归了无,你二叔又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之后你十一岁继位,荆州五国裂成了七国争雄,巴国甚至吞灭了蜀国,将周国逼得缩在了一角,如今连跳疯狗都骑到了你的头上,我想问陛下一句,陛下怒不怒,火不火性?” “我啊,自然是有些火性的,不然我又何至于,要一炬火引起这皇宫骚乱,然后从这里逃去,胜算约莫是四成左右,我已然想要做好这白手起家的准备了。”帝安世看着陆子枫点了点头,然后道:“先生可有什么见教?” 陆子枫笑了笑,看着帝安世,笑着问道:“若我说,我能让你不必白手起家,让你能够恢复这大夏的正统之位,顺便帮你解决这一应的烂事,你同意吗?” 帝安世有些意外,甚至有些激动,但是还是冷静了下来,看着陆子枫轻声问道:“先生出了如此的条件,那又想要些什么呢?我只怕我给不起啊!” 看着这样的帝安世,陆子枫也不废话了,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绢帛,是张地图,一张九州的地图,上面标记了一处地界,一大片的地界,上面几乎是将中州以南与荆州以北的一处地界,约莫方圆七八千里之地给囊括进去了,这处地界几乎是把这澄州和荆州接壤中州的地界,给全部的囊括住了。 一旁的姜明忠上前,从陆子枫的手中接过了那张绢帛,看着上面标着的地界,看着这陆子枫,只觉着这人好大的胃口,不知为何也觉得他有这个能耐,将绢帛送到了帝安世的跟前,书文泽在一旁,为帝安世点起了蜡烛,而书文雅,在一旁陪着陆灵丘,和他一起玩耍。 帝安世看着那绢帛上的那一大块地界,那里他几乎算是记得每一个城府郡县的一些事物,确实是一块丰硕的地界,只可惜未在掌握之中啊!说实话他不想舍弃这些,他也有信心去征战得回这一切,可那要多久啊?又有几分的把握,都是未知之数,帝安世在思考,他有些迟疑了,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不知道压向何方。 “陛下你还快些想想吧!恐怕要不了几日,那袁听山的残部就会来了,即便你用这崇京百姓抵挡住一时,可那诸侯你又能指望谁?雍州那人不要提了,就是个和稀泥的,加上雍州这些年人丁不兴,加上其他种种原因,是定然指望不上了,幽州更是指望不上,别忘了那袁听山从什么地方来的,至于襄州,隔断这中州与襄州的山脉,也就那几个关口能出来,可那几个关口全掌控在这群豺狼手中,自然是无法帮你的了,你要考虑清楚,荆州、澄州、瀚州的诸侯,还有云州的暴民,陛下你可是有的忙了,想想吧。”看着还在想着的帝安世,陆子枫也将现下的局面说了出来 帝安世也有些难以抉择了,看着面前的陆子枫,心中稍稍盘算了一下,现下这可调用的人,甚至不足千人,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想着这种种,帝安世叹了口气,而陆子枫又说了一件事情:“如今那商国是要面对姜国和这疯狗一同的夹击,至于那雍州,似乎是要被瀚州给入侵了,你就算去幽州,可那里如今也是有些糟乱的,如今你要是占住这中州百战之地,也许有奇效也说不定啊。” 帝安世听到了陆子枫的话,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点头,说实话,如今这幅局面他也有方法的,只是占住这中州崇京,也总归是要轻松一些的。 “若是先生真的能恢复大夏正统之位,我愿意将这块地界赠与先生,说实话,若不是如今这幅局面,有些麻烦,我是真的不想请先生帮忙,可也无奈,如今最稳妥的法子,就是请先生帮忙,只是我现在想知道先生,如何解决这一切?又凭什么解决这一切?” 看着这样的帝安世,陆子枫笑了笑,带着一股傲气起身:“这九州,一个天人境界,就让你们有些不安宁了,可我若说我是所谓的仙人,你们又该作何感想?我一人这中州的二十三万军士,我尽可阻之,陛下可信?” 帝安世感受着陆子枫身上的那股威压,点了点头道:“我,信!” 看着这幅模样的帝安世,陆子枫走到了书文雅面前,接过了已经沉沉睡去的陆灵丘,看着这女子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对着身后的帝安世,沉声道:“陛下,这收复天下的事情终究是要靠你自己的,我答应你收复天下,只是这收复我不会事必躬亲,我会帮你完成三件事情,这三件事没有任何的额外条件,至于涤荡这中州逆党,算是个彩头了,告辞。” 帝安世看着离去的陆子枫,又是一拜:“先生,那今后就拜托了。” 第五章 一人守一城 帝安世看着那人就此离去,而一旁的书文雅坐到了帝安世身边,想着那个可爱的孩子,自己十六岁嫁入皇家,可惜之后没多久就遇上了这袁听山入京,祸乱朝纲。 当时袁听山勾结了那所谓的支脉,毫不忌惮书家,差点对自己起了歪心思,结果嘛,陛下以死相抗,最终是用这天家的性命,镇住了那袁听山,只是后宫的那些侍女,以及后宫的大半之地,尽皆被那袁听山给祸乱了,如今也是结束了,剩下的是要处置那人的眷属,还有安抚那些被祸乱的后宫女子,只是这一时间,人手也不足,倒是有些麻烦了。 帝安世想了想,将一块虎符丢给了姜明忠,对着他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快些去那里,把那八百人带回来,务必今夜赶回,迟了,恐生变故。” 姜明忠接过虎符,行了个礼,然后径直的离去,这皇城之中,原本的那一万禁军,尽皆被遣散了,如今那袁听山伏法,他手底下那些人,又死了个七七八八,这京城必然会生出事端,这头一夜还好,难保第二日不会出事,这几年帝安世养了一支私军,人数不多,八百余人,可对付那些人是足够了,现在宫中还未传出消息去。 当务之急应当是把这消息暂时封锁了,如此想着,帝安世对着书文泽吩咐道:“兄长,这就要麻烦你去找李大监,他是我最信任的人,告诉他,务必封锁住咱们这皇城,等待大军的到来,之后让他派人去各家传信,明日朕要早朝,告诉他们这天下还是我大夏的天下。” “好,臣先告退了。”书文泽看着帝安世点了点头,然后径直离去了 这皇城大殿上,只剩下了他们夫妇二人了,帝安世看着走神的书文雅,拉着她的手,打乱了她纷杂的思绪,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书文雅坐下,帝安世揉了揉眉头,轻声道:“文雅,你我成婚也有了四五年了吧!” 书文雅点了点头,靠在帝安世的怀中,“是啊!一晃我们都成婚这么久了,就像是眨眼之间的事了。” 帝安世笑了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我本不想答应陆先生的请求,只是我若是白手起家,没个几十年是平定不了这一切,也有可能一败涂地,什么都不剩下了!眼前有个方便的助益,虽说这大片的地界被封给那人,可那也算是大夏的地界,就这样了,若有一人,我终是要将那里收回,只是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些事,如今那疯狗伏诛,我们应当想些更长远的事情。” “那你在想些什么长远的事?能说与我吗?”书文雅看着帝安世,感觉帝安世想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想了想帝安世摇了摇头,“算了,等一切平顺以后,我再跟你说吧。” 帝安世其实想对她说:“若是这事端平息之后,我们要个孩子好吗?”因为他看出了书文雅的心思,他们也成婚了这几年了,因为袁听山的缘故,却是没时间要个孩子,帝安世自认,确实有些亏待她了,但也只能留待将来补偿了。 书文雅看着这样的帝安世,也明白他有心事,也不好再问,其实她又何尝没有心事呢?看着那个孩子其实她也被激发出了母性,可如今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各有心思的两人就这么坐在龙椅上依偎着睡去了…… 翌日,崇京炸了锅了,袁听山伏法了,陛下重开小朝会,安顺各方,也分派了职务,往日飞扬跋扈的军士没了踪影,偌大个崇京竟是没有骚乱,也是因为又来了一拨人,一拨精锐甲士,人数不多,但是也足够对付那些不臣之人,之后各个府苑残存的府兵也出来维持了秩序,而书家更是直接被封了院落,窃家之人被揪了出来,约摸是两百多人,全数捉拿下狱,加上事无巨细,这崇京竟然没有多少骚乱的意思。 说实话有些人真的是高歌欢庆了,毕竟表面上袁听山与民无犯,可内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多少小门户的女子家破人亡,多少大家宗族将自己心尖上的嫡女送了出去,只因那一副姣好的面容,如今这条疯狗伏法,自然是大快人心之事了,有些人更是当场跪拜,感谢将袁听山挫骨扬灰的那侠士。 有些人则是隐隐的有些担忧了,因为这袁听山死了虽然很是大快人心,可他手下的那群杂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他们觊觎这崇京之地,到时候聚兵围城,这崇京不足两千的军士,拿什么拼?如此想着,一些人开始收拾细软,准备逃命去了,但是没有法子逃出去,因为陛下一纸诏书将这崇京之地给封锁住了,并以他帝君之名立了一个誓言,立誓这崇京不会被破,会安然无恙,大多数人也就此安定了下来,选择相信了他们的陛下。 而另一些人则是毫不在意,毕竟这大夏帝君的威信又值多少钱?还不如尽早逃命去,若是晚了,恐怕就留在这里了,只是不知为何这帝安世似乎就是有信心守住这崇京一般,城门大开,放任他们离去,只是他们手中那些崇京之地的产业,被一个不知名的商贾给低价买了下来,双方都觉得自己不曾亏损,可到底谁是傻子,也未可知呢! 终于到了那一日,袁听山的旧部带着浩浩荡荡的二十万大军,将这崇京地界,给围的水泄不通,而城中还是那几千军士,显然是一副死局之相,一开始相信帝安世的的一众臣子也有些迟疑了,似乎陛下确实没有什么准备,只有一些知情人,才明白这陛下的想法。 三十万大军一路疾驰,似乎是要给袁听山鸣个不平,京中之人惶惶不安,而这被毁的宫门处,帝安世带着书文雅,身后跟着书文泽、姜明忠、张仪、还有那些重新启用的大臣,京城中大门户的族长,向着北城门的方向走了去,一路上周遭的百姓,看着他们帝君这样,不知他意欲何为,有些大胆的也跟了上去,想看看这陛下到底有什么解决之法。 而这叛军实际上却是没多少和这袁听山同心的,大多是想占住这崇京之地,帝安世带着百官和亲信来了这北门之处,站在城门之上,看着城下那黑压压的一片军士,帝安世倒是没有何种感想,也没有胆怯,官员们也都站得住,而这北方城门轰然大开,一个人搬出了一个躺椅,坐在了城门处,翘着个二郎腿。 那些军士稍微迟疑了一下,但是主将下令,依旧是冲了过来,坐在城门处的那人一阵恍惚,想起了他当年那个时代中的那些人,也是一个人,将所有人护在了身后,即便后来他们相继战死,可还是有人顶了上来,就这么死了很多很多的英才,最终造就了如今的大世,不知觉间也有了这种意味了。 如此想着这人起了身,不知为何这城中的各个街道都亮起了光,有些注意到了,但是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若是夜间,若是有人在这城中的最高处,就会看到一副异样的场景,这崇京城,似乎被布了一座浩然的巨阵,向着外间绵延开来,若是有人从上空俯瞰着崇京城,和周遭之地,就会发现,这崇京城周遭之地,被布下了一个巨阵,将这三十万军士尽皆笼罩其中,似乎外间的和这崇京城的有些不一样了。 据史书所载,这一日,二十万大军妄图祸乱大夏崇京,天降陨石,将这崇京之地周遭之地的叛军伤损了七七八八,原因不知为何,也许是大夏先祖的福泽吧,后来襄州、雍州借机勤王,平顺了危局。 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当日有一人坐于城门之处,也只有那寥寥几人,听到了这人说了些什么话。 “我愿为苍生,守这一分安顺之地。” 第六章 诸侯乱,解! 崇京外天降火陨,二十多万大军折去了七七八八,任谁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这事就真真切切的发生了,最关键的是这崇京之中确实没有一丝的损伤,这倒是个稀奇事,只是这事没有稀罕多久,因为紧接着是商国的勤王大军。 传闻这商王星夜兼程,连破五关,从襄州一路疾驰,赶到了崇京之地,只可惜赶到时,战事已经了结,好在,带来的大军能够帮忙整饬这些残兵败将,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其他诸侯可不是这么想的,有些恨得牙痒痒,但也无处发作,毕竟谁能想到,这小皇帝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将袁听山那条疯狗给解决了?毕竟若不是那条疯狗,有个天人境界的江湖高手做客卿,谁又惧怕他?可那天人突兀的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崇京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袁听山和那天人突兀而亡,探查之后似乎和一个人有关,再往深了就探查不出什么了。 不过这些也就是一时的事情,让人最为担心的是这小皇帝,不知哪根筋出了岔子,拟了一封讨贼诏书,将这瀚州的九方国、云州的暴民,澄州的巴国、荆州七国、以及幽州将军,痛斥为逆贼。 这一下震惊天下,有人对这讨贼诏书深信不疑,有人则是不以为然,总之这一纸讨贼诏书,算是撕破了脸皮,将那些诸侯的遮羞布给扯掉了。 诸国动荡,他们倒是齐心,召集兵力联名发生,直言陛下受到了商王的诓骗,准备清君侧,集结起来的百万军士,浩浩荡荡的开赴中州,准备所谓的平乱。 而崇京之地,倒是毫不慌张,正在有条不紊择选禁军,而禁军统领则是由京城中一个武将世家的子弟担任,之后从雍州军和商军还有那群俘虏中筛选出了两万禁军,之后又选了些小统领,一切都已做完,剩下的就是面对那百万军士了。 大敌当前,那个所谓的仙人,没了行踪,不知去向何方了,反倒是那个孩子,在这皇城之中盘桓,每天和皇后腻在一起。 毕竟是百万之军,也不确定那陆先生能否解决的了,陆子枫自然能够解决的了,可是终究是有些麻烦的,因为天道的特殊原因,真要是想对付这百万之众,着实是有些麻烦的,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就是布下一个阵法,天道阵法中排名第七的大阵——万道封军,这种阵法布起来很麻烦,而且需要时间有些长,而且所需材料也是极其麻烦的,第二个则是简单很多,就是去找一个人,一个境界还要高出自己一筹,自己应该叫师伯的人——书千秋,他们二人联手的话,即便与天下为敌,亦是无所畏惧的。 盘算一番之后,陆子枫只告诉了帝安世,然后就一个人去了西北之地,请书千秋再出一次山。 长生阁中,书千秋和杨曦坐在一方小院中,他已经卸任了长生阁主多年,如今是他的玄孙当家,而他现在偶尔的在这摒州游历一下,或者去找一些乐子,这些年,他一直在探查这九州的秘密。 依据他脑中的记忆,这摒州之地似乎是有个大秘密的存在,甚至连带着九州都有些神秘了,只是皆是无果,之前接近五十年,他和杨曦一直在海上漂泊,为的就是发现这九州的秘密,如今也只发现了这九州的一点小秘密,这九州似乎是被一种大阵给笼罩了。 这种大阵很奇怪,将原本不通的四海给连通了,沧海至南很突兀的到了摒州凝海,而碧海也是很突兀的与瀚海相接,这让书千秋有些疑惑,潜下了深海之中,却看到了一丝异样的痕迹,潜入的一部分再也下不去了,似乎又是一种大阵封锁着,只是以他的境界探查不明白,可以肯定的是,那应该涉及到了诸神的领域。 这种种谜团,超出了书千秋的思维,即便是前尘旧梦,也说不明白这些玩意,带着这些事,书千秋刚刚才从凝海回来,在自己的院子休息了会儿。 “老祖宗,有旧客来了,想要和您相见,似乎是有急事的样子,我来通报一声,您要见他吗?”一个中年男子闯了进来,看着书千秋,恭声道 书千秋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是谁毕竟,已经好久没有回这九州了,但也已经大致猜出了是谁,对着那个前来禀报的中年男子,摆了摆手道:“先把他叫进来吧,我也问问是什么事情。” 陆子枫被那中年男子带了进来,看着书千秋躬身一拜,十分恭敬道:“师伯,小侄今日来此有事相求,还请师伯帮我一下。” “你先坐下,缓缓劲气。”书千秋看着陆子枫,手一动,将一个椅子牵引了过来,示意陆子枫坐下,然后开口道“我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回来这九州了,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看看是什么事情是你解决不了的。” 听着陆子枫说出了个大概事情,书千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后人真是不省心啊,当年帝若泽的宏图伟愿,那般缜密的谋划,这些个不肖子孙,全是当成了过眼云烟,书家也是一样,对那分家一念之仁,结果致使了今天这种乌糟的情况,险些将书家覆灭,还有其他种种之事没有处理明白,如今这局面,他也确实该出山了,百万之军,说实话他也能解决的,他一人就够了。 如今书千秋的境界,还是到了仙道境界,终究是又到了这个境界,只是书千秋也没有多少寿元了,虽然如此的境界,可书千秋已经和杨曦,已经有了彼此的想法——同生共死。 所以书千秋这些年,也刻意没用文道之气滋养自身,不是不能,实非不愿,如今的书千秋身旁虽然还有杨曦相伴,可依旧是很孤独的,同时代的人已经都远去了,自己虽然还有她相伴,可终究是有些累了,两世的记忆,附加于身上,其实挺苦的。 这般想着,书千秋拉起了一旁的杨曦,看着身旁的那个孩子,蹲下与那孩子平视,书千秋看着那孩子不舍的眼神,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去,裹挟着浩然正气,书千秋带着杨曦,腾空而去 ...... 荆州的叛军的主营之中,诸将神色异常,尤其是首座之人更是有些紧张,因为这里来了一个老者,虽然已经被时间所埋没,可是再出现时,那个股威势仍是丝毫不减,荆州之军,占了这次联合军中的主力,约莫是有五十余万人马,而牵头之人,是现任的荆州将军,韩国国主——韩章,这大帐中那个坐在下方首座的人,一个让韩章有些坐立不安的人——书千秋。 韩章也很疑惑,因为这人只在书中出现过,为何如今还活着,而且有一种特殊的威压,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当年韩章还为书千秋那万花谷一战,鸣过不平,后来也就没放在心里了,这等人物为何如今还活着呢?而且面容未曾改变,莫不是要来阻止自己的图谋?若是这样,那就只能把这书千秋,留在这里了。 带着满腔的疑问,韩章看着虽然满头白发,但是面容未改的书千秋,恭敬道:“书先生您来我这里,是否是阻止我等去清君侧?” “是!”书千秋看着这个所谓的将军,点了点头 这一下让这大帐中的军士们坐不住了,这个是什么人啊,带着一个白发的女子,就这么进了大营之中,竟是被将军安排在了首座,给他三分颜料还要开燃放不成?那些人当即就要发作,韩章看着那些骚动的人目光一扫,带着威严,那些人见将军这样,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看着书千秋,韩章还算是客气,“书先生,我此去只是为我等正名,除去陛下身边的奸佞......” “别给我扯这些虚言!”书千秋打断了韩章的惺惺作态,沉声道:“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了,你们这些年的作为,帝安世那小子有什么的说错的吗?所谓奸佞到底是谁,你们不明白吗?我来这里不是和你们废话的,只是来奉劝你们一句,若是不想死,自缚请罪去,这样我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帐中一阵骚乱,有几个当即就要发作,但是看着主将阴沉的脸色,也止住没有发作,韩章看着书千秋,也没了那种敬重之意,算是撕破了脸皮“先生既然被蒙蔽了,那我就只能留先生在此暂时做客了,来人,收拾一个帐篷,请先生进去,好!生!招!待!” 看着撕破脸皮的韩章,书千秋一笑,“你想和我试试?” 说完书千秋收敛的真气瞬间爆发了出来,看来多年未曾入世,这些人竟然忘了自己的威名了,书千秋站起,看着这些跪伏着的人,一声嗤笑,嘲笑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一番骚乱之后,书千秋将这些人绑缚,丢到了崇京天牢,之后慢慢分化了这五十万军士,大部分军士选择了投诚,还有一些负隅顽抗,被帝安世手底下的禁军给诛灭了。 剩下的,就是陆子枫的事情了,陆子枫在叛军盘踞之地起了个阵,运用天地之力,改变了地形,将那剩下的五十万大军,困死在了一处密林之中,最终以逸待劳,将其余的叛军给诛灭了。 这所谓的诸侯之乱,仅仅花了半个月,就被瓦解了。 第七章 问天书院立 书千秋做完这一切,带着杨曦回了崇京之中,他们的那方院子已经被一炬火给焚毁了,不过倒也是不可惜,毕竟很多年前这个院子就荒废了,即便被焚毁了也不可惜什么,书千秋路过了书家,在家门处停了下步子,但终究是没有回去,崇京两百年变化了很多,物是人非。 有些地方还保持着旧时的模样,也有了新的人在那里往来,而书千秋就这么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什么,心里隐隐的有些难过了,这崇京已然恢复了些气相,他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向着出城的方向走去,遇到了刚刚入城的陆子枫和陆灵丘两人,书千秋和陆子枫叮嘱了几句,书千秋看着那个名叫陆灵丘的孩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看着那孩子可爱的模样,书千秋笑了笑,然后就此离去了。 宫中的帝安世几人,就这么等着,等来了陆子枫,书文泽看着陆子枫,却不见书千秋,轻声问道:“陆先生,我们那老祖宗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师伯他已经回去了!”陆子枫看着书文泽摇了摇头,指着书千秋离去的方向,然后开口道:“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切勿妇人之仁,若是遇上那种蛇蝎之辈,可别留手,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书文泽听完斟酌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儿孙受教了,以后必当谨记老祖宗教诲。” 帝安世看着陆子枫,笑了笑,然后对着身旁的太监吩咐道:“来人呐!赐座!” 两个太监搬过来一个小椅子,陆子枫坐下,而陆灵丘又去找皇后一起去玩了,看着陆灵丘这个样子,陆子枫笑了笑,这个孩子啊! 陆子枫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事情,看着帝安世正色道:“陛下,如今中州已定,叛军已然挫了锐气,可我也没怎么帮陛下,尽皆是我师伯的功劳,所以这算不得第一件事情,陛下可以另提条件,在下必当竭尽全力。” 帝安世有些意外,然后点了点头道:“那既然如此,我就请先生,帮忙去处理云州那群暴民,务必让云州恢复安顺之相,这事关我大夏之后的国运,云州之地民风彪悍,难以管束,拜托了!” 陆子枫点了点头,他对云州那群暴民也有所耳闻,怎么说呢,用一个从云州逃回来的官员的话来评价云州之地,最为恰当不过:“这云州百姓,未开化的程度,甚至相较于异族犹有过之”,事实也确实如此,云州之地本是个天堂一般的地方,地势虽高,但是经由瀚海和沧海的孕养,本身就是个养人的地界,可是因为饥荒之事,让邪教横行,民智渐退,后来因为那群中饱私囊的家伙,这云州起了暴乱,如今更是人间炼狱一般,几乎就是从大夏脱离了,这云州之事,也确实需要他来处理。 之后陆子枫带着陆灵丘出了城,准备前往云州之地,书文雅的意思,是让陆灵丘留在这崇京之地,这样也安生一些,只是陆子枫给拒绝了,他的意思是要带着这孩子去见见世面,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也只有陆子枫自己清楚。 而帝安世和姜明忠他们几个人,分兵四路,去平顺这九州的叛乱,因为主力尽失,这剩下的叛军倒是不足为惧,最为关键的就是这云州之事,云州之事说容易,也容易解决,说难也难,最为关键的就是看这邪教怎么解决,但以陆子枫的本事,这铲除邪教的事情,倒是好说,其余之事也是乏善可陈的。 仅仅用了六年,这大夏的危局就被平复了,荆州的七国,被帝安世亲自带兵给征讨了,思来想去,帝安世也没有再把荆州给分封了出去,而澄州,因为巴国已灭,蜀国王室断绝,这周国占了便宜,一统了这澄川之地,但是周国之主刘子义,倒是个明白人,想要陛下回收这澄川周国的封地,帝安世没有答应,之后也就无果了。 除此以外,这安定以后,最为惊人的一件事情,就是一个人的出现,一个所谓的仙人,最为关键的是,陛下将之几千里的沃土,赏给了那个所谓的仙人,有些人自然是不服,当庭上奏,可有些人看着这风向,觉得有些不对,因为最为紧要的那几个人,并没有开口,陛下对着那些人的奏本,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朝会很快就散了,帝安世派人,将陆子枫召到了御书房中。 御书房中,只剩下了帝安世和陆子枫两人,甚至连那些忠心的太监都退下了,这场面显得是有些怪异了,陆子枫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坐在一旁,饮着茶水,吃着茶点。 帝安世看着陆子枫一直没有开口,有些沉不住气了:“陆先生可知,我这次诏你所来何事?” 陆子枫听到了帝安世的话,又饮了一口茶,没有看向帝安世,而是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物件,悠悠道:“陛下,我当然知道你诏我前来所谓何事,所以嘛!我想问陛下该怎么看,是听从那些言官的话,送我些银两,就此把我打发了,也算是全了我的恩情,还是陛下有什么别的考虑?” 帝安世,想起这些事情,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头,看着陆子枫开口道:“我也是有些难做的,所以我想听听先生的说法,以我之见,先生要这块地界,定然不是贪图这方地界的岁收,毕竟这功名利禄之事太小,以陆先生的能力,恐怕还不放在眼里吧?若是先生有什么隐情,尽可与我说,我以帝君之名起誓,不会告知他人。” 陆子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了口:“也确实如陛下所料,我有别的所求,陛下可知西北长生阁?” “这个我是自然知道的,当年老祖宗的臣子,书家老祖所建立的,异族这些年的人才,大多出自这所谓的长生阁”一提起这个,帝安世眉头一皱,看着陆子枫,试探性的问道:“先生难道有类似的想法?” 陆子枫看着帝安世,点了点头道:“陛下既已知晓,可同意?” 帝安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陆子枫,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陆子枫率先开口道:“陛下还是别想了,你可见长生阁被那异族的王侯统御?” “自然是没有的,那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强求先生了。”帝安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陆子枫问道:“陆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陆子枫饮了了一口茶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摞图纸,将这一摞图纸递给了帝安世,“那就麻烦陛下了,这是施工的图样,还请陛下派能工巧匠,来帮忙建设一番。” 帝安世接过了图纸,看着上面复杂的样式,看起来似乎还是真要征辟一些人了,只是这事急不来,毕竟战事才将将停歇,若是这样搞不好就是激起民变,这般盘算着,帝安世开口道:“先生这般大肆建造,容我暂时不能答应,战事将将平息,如此所为,容易激起民变,先生可稍稍等候一二,待一切平顺,再建这学府可好?” “陛下无需搪塞,这学府征辟之役,并非苦役,这工钱还是要给的,至于这工钱嘛,我自己想办法,陛下拟一道诏书即可,还望陛下答应!”陆子枫摆了摆手,将一个小袋子丢下了,“这袋子里的东西,足够这一应所需的,事后记得将袋子还给我。” 帝安世接过了那个袋子,摸了一下,似乎没装什么东西,帝安世疑惑的看着陆子枫,而陆子枫从他手中拿过了袋子,打开袋子,抖落出了不少的银两,堆成了一堆,约莫是几万两的样子。 而帝安世很是惊讶,因为这个袋子好像是故事中描述的那种乾坤袋,看着陆子枫一脸激动,指了指这个袋子,而陆子枫点了点头,“这是个仿品,真的在我师父手中,如今不知下落,不过也足够装下很多东西了,一应材料尽皆在里面,现在只是缺人手,还请陛下帮忙了。” “好!”帝安世点了点头 德正元年,中州荆州接壤之地的近万里之地,被分封给了一个所谓的仙人,之后这仙人征辟工匠,建了一个所谓的书院,名号也是响亮的紧——问天书院,只是这书院不过占了千顷之地,而其余之地,则是由先前民众统御,只是这问天书院派人统管,倒是显得井井有条,也没什么遗漏。 第八章 问天首徒,陆灵丘 一晃十年,这十年之间,问天书院拔地而起,大开讲学,招揽了多少宿家大儒,能工巧匠,武学宗师,这十年间为朝堂之上输送了不少的英才,甚至荆州盐道百余名官员,尽皆出自问天书院,可谓是世间百学尽皆囊括,拜学之人尽皆倾囊相授,而问天书院的弟子招收倒是随意,所安置的位置,也是尽皆的发挥学子所长之处,士农工商各有所授,也因此这问天书院虽是世间大学,却是被世间正统学术所不齿。 问天书院入学之人分为两种,文学与武学,文学则是士农工商的技术活,而武学,则是细分为江湖武学和沙场统筹之法,江湖武学不必多说,传授的不过是一般江湖人都会的一些东西,只不过是多了些新意。 而这沙场统筹之法,则是很不一般,几乎将沙场之中的种种细节给全数囊括了进去,十二部兵法,能够操演出两部,出了问天书院可以直升校尉,再然后最不济也能成个参将,加官进爵,操演超过六部兵法,可成一军之帅,十二部全数推演的,这十年之间唯有一人,现任雍州将军——莫语。 而文学之中,则是儒家引经、墨家重工、法家纂典、阴阳家天地阴阳之说、商学立信、农家培种,道家的五行八卦之说,热闹的异常,总之,这问天书院的地界,算是被运用的很是合理。 本来问天书院各个院系各不相通,每三年一次说学,各自展示自身的能耐,其间还有问天书院自己的武学比斗,虽然武学稀松平常,但是架不住这问天书院所授之法,可是异常的精妙,以至于原本被一些江湖大家视为朽木,而遗弃的子弟,来到了这问天书院之中,都是大有进境的,这也让问天书院的武学多了些意思。 问天书院各家学说有些纷杂,论不出个所谓的前后大小,而陆灵丘则是独立于他们之外,院主唯一的弟子,论资排辈起来,他算是这问天书院的大师兄了,只是这年岁是有些小了,约莫是二十岁的样子,在这书院之中算是个不上不下的年纪,倒也没什么。 至于他所修习的学术,既非文学中的一种,也非武学中的一种,所有功课皆是由院主亲自教授,加上陆灵丘从未参与过什么任务,也没怎么讲过学,这就显得有些神秘。 本来也没什么的,毕竟也没多少人和他有交集,可这院中武斗,陆灵丘居然参加了,这倒是有些意思了,旁人也想看看,这所谓的大师兄,到底是何种的英才,那些少女也想要看看这个俊美的少年,又有何种的姿态。 这一切陆灵丘倒是毫不在意,毕竟自己从记事起就和师父一起生活,对于修行,师傅也不会特意的去传授些什么,只是没事就让他抄写一种典籍,上面的道理说实话陆灵丘本能的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可是不知为何,似乎这种典籍,在这九州似乎是没有的,陆灵丘曾经留意了一下,却是没有发现类似的典籍,甚至自己修行的功法,都和旁人不同,和那无空门的功法,有一丝丝相似的意味。 这一切倒不是陆灵丘关心的事情,他现在要准备去处理一些事情,至于那武斗,他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更倾向于参与武林大会,他很仰慕当年的师伯祖,也想要去追寻他去参与这武林大会,这些年由于朝廷的把控,江湖没了战时的那种无所束缚,如今也变得风平浪静了。 盘膝而坐的陆灵丘睁开了眼,然后起身,看着从外间归来的陆子枫,躬身一拜,然后开口问道:“恭迎师尊回家!” 陆子枫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你尽可放心吧,那姑娘没事了!” 陆灵丘松了一口气,这次皇后,突兀的生了一场重病,探查之后,发现了是宫中有人下毒,帝安世勃然大怒,一番排查,找到了凶手,将那女子和家族全数流放,只是是书文雅已然是命不久矣,无奈之下,帝安世用了最后一个请求,陆子枫前往了崇京,动用了一株九州没有的灵药,将皇后身上的毒素涤净,只可惜这最后的一个许诺,也就这么没了。 陆子枫对这个大夏的帝君也有些不知名的感觉,只觉得这孩子似乎是有些能耐的,所行之事也是挺招人喜欢的,就比如这三次许诺,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平定云州之乱,这陆子枫可以理解,而第二件事,在陆子枫眼中,则是有些用的不值当了,这荆州盐道,贪腐到了根子里,官官相护,搞的是乌烟瘴气,帝安世下了狠心,将这数百位官员全数贬黜,永不录用,而因此事请求了陆子枫,将当时还未出仕的百余名问天书院弟子送到了荆州盐道各个职位上 陆子枫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依旧是御书房,外间却是阴雨连绵,陆子枫问帝安世:“就因为一地的贪腐,就用掉一次请求,这可是用来救命的,这样值吗?” 而帝安世的回答很简单,“很值得,若是任由这些人蛀蚀为臣之心,那这大夏也长久不了,这次请求这百人,就是给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一个警示,这大夏容不得蛀虫。” 如今这次一事上,也是一样的,陆子枫问了一个问题,“若是他年,你这大夏再遭劫难,又该如何,届时你会不会后悔?” 而帝安世的回答,让陆子枫回想起了他的师傅,“若是此时不救心爱之人,我会更后悔的,与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危机,不然看着眼前,先生,还请出手。” 虽然有些感慨,但是陆子枫还是选择,彻底了断了这丝因果,三件事情已经办完了,他和大夏皇室的因果彻底断了,自此以后这大夏皇室无论如何已然和他没了关系,只是不知为何,或许是想多了,又或许是别的什么事,他总觉得大夏会有危机,只是到了那时候,他出不出手又是一个问题了。 揉了揉眉头,陆子枫不去考虑这些无用的事情了,多思无益,看着站在一旁的陆灵丘,想起了近来发生的一桩怪事,陆子枫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所为的,派陆灵丘去处理这件事情,也算是一种磨练吧! “咳咳!!!”陆子枫看着走神的陆灵丘,咳嗽了几声,原本想着去哪里玩的陆灵丘,被陆子枫的咳嗽声给叫回了现实,而陆子枫看着陆灵丘笑着问道:“丘儿,你在想什么呢?” “师父,我在想着这几日去哪里玩!”陆灵丘将自己心中所想,如实相告,毕竟他这师父几乎没有发过脾气,什么事情都能跟师父说,师父也不会笑话什么的 陆子枫也是一笑,这个弟子啊,也是个好孩子,陆子枫笑了笑,将自己所来的目的说了出来,“丘儿,先别想着去哪玩,我有件事情让你去办!” 听到陆子枫的话,陆灵丘也收起了玩性,对师父所说的事情来了兴致,这些年,他是挺眼馋书院的那些出任务的武家学士,以前请求过师父,只是被师父以自己年纪太小为由头,给搪塞过去了,这看来是个所谓的任务,这让陆灵丘很是激动,毕竟以前只有眼馋那些人的份,自己也终于能去做一次任务了。 这般想着,陆灵丘看着陆子枫,有些激动道:“那师父,我是不是也能出任务了?” “算是吧!而且这次是你一个人。”看着这样子的陆灵丘,陆子枫笑了笑,然后叮嘱道:“虽然你修为已经到了二品境界,对于所修之法也感悟的差不多,但还是要小心,这是我做的唤灵符,拿上,若是遇到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催动灵力,我就会到。” 说完陆子枫将两张符纸塞到了陆灵丘的手中,之后将此行目的的卷轴交给了陆灵丘,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九章 初出江湖 带着激动的心,陆灵丘一夜未睡,他自己整理好了包裹,准备好了一应的东西,通行的路引、疗伤的药品、替换的衣裳、还有几粒碎银子,这是这些年师父给他的压岁钱,他也没地方花,如今也有了用处,这些银子约莫是七八两的样子,估计是够行程用的了。 这般想着,陆灵丘拿出了师父给的那个卷轴,从拿到这个卷轴到现在,陆灵丘还没有打开过这个卷轴,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想必是一桩棘手的事情,不然师父也不会叫他去处理,点起了油灯,陆灵丘看着卷轴中的内容,此行的目的地是雍州,西北之地的一个小山村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没了踪影,禄元堂的消息网络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所以特此请问天书院的人出手。 收好卷轴,陆灵丘熄了油灯,出了门,却发现师父在院中等着他,陆灵丘看着师父笑了笑,跪下就要拜,但是被陆子枫给拦住了,可看到了陆灵丘那坚定的眼神,陆子枫终究是松了手,而陆灵丘拜了三拜,然后起身看着师父,陆子枫轻轻的掸去了陆灵丘身上的土尘,帮陆灵丘整了整衣冠。 整理好了陆灵丘的衣冠,陆子枫拿出了一袋碎银子,和一叠银票,拉过陆灵丘的手,将这些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握紧了陆灵丘的手,轻声叮嘱道:“丘儿,你这趟远行,途中所需银两必然是不少的,以你那几两压岁钱,能走到雍州都不错了,所以这银两啊,你要拿好!” 看着陆灵丘收下了银两,陆子枫继续叮嘱道:“记得,这些个银票就放在包裹里,若是不够了,去银号里换些银两,切不可露出来,以免被那些小贼给惦记了,那些散碎银子也记得不要随意露出来,计划好这每日的用度,这碎银子也要放好,露了黄白之物,容易被那些人给惦记了,记得找以前咱们两个游历时,租赁车马的车马行,那几家信誉好,尽量去那里租赁,而且也方便,在江湖行走,记得尽量别和陌生人说话,即便和他们同行,也要谨记,不要暴露自己的信息,若是信得过的,你可以与之相交,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终归是要小心些。” 陆灵丘点了点头,将这一条条的叮嘱都记在了心里,而太阳也露出了头,陆灵丘看着这时候,也差不多该是离去的时候了,看着自己的师父,陆灵丘叮嘱道:“师父,那我就走了啊,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每天的饭要记得吃,也别不睡觉,您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别没事瞎操心。” “好了,好了。”陆子枫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一晃他就从一个孩子长成了,长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他啊终究是要长大的,也终究是要离去了,点了点头,陆子枫轻声道:“那丘儿,你就快些离去吧,时候也不早了,马车在门口备好了,你快些走吧,到了博峰镇上,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做了。” 陆灵丘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师父我走了啊!” “好!”陆子枫点了点头 “我真的走了啊!” “好!!!” ...... 就这么陆子枫看着陆灵丘远去,不知为何,心里似乎是悬了一块石头,但还是自我宽慰了一下,他想了一些事情笑了笑,当年师傅也是这么担忧他们的吧! 到了博峰镇上,陆灵丘也没怎么逗留,因为要紧着赶去雍州,一路向北而行,陆灵丘倒是也将陆子枫的叮嘱,记挂在了耳边,这一路倒也是快,这行路的阵法他倒也了解过,确实是有些精妙,这阵法倒也是好的,但还是有些慢的,对马匹也是有所损伤的,而陆灵丘又改了改,这双马行车,一夜五千里,星夜兼程,换了四回马车,终究是五日内赶到了雍州之地,在那山外的一个镇子上,而陆灵丘也是没有急着去找禄元堂的人,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陆灵丘在街上逛了逛。 这个镇子倒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的,也算是个平顺之地,街上往来的行人倒是也不少,陆灵丘就这么走在街上,看着这街道上的店铺和小摊,正想着吃些什么填一下肚子,陆灵丘被撞了一下,瞬间陆灵丘就反应了过来,然后拉住了那个人,那人也是一愣,然后看着陆灵丘轻声道:“抱歉了,兄台。” 说完这人就是要离去,但是陆灵丘没有松手,那人扭过头来,看着陆灵丘,似乎有些不悦的样子,“兄台,你这是何意?” 而陆灵丘看着,这个清秀的像个女子的人,也不跟他废话,当即开口道:“把你窃的钱,拿出来吧,我也不想将你扭送去官府,这样也不好看。” 那人听到陆灵丘的话,当即就炸了毛:“我什么时候窃了你的钱财?你怎能凭空侮我清白。” 陆灵丘看着那人,挠了挠头,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有这么足的底气,以师父的话说,这些人不应该是不敢争辩的吗?虽然这般想着,陆灵丘还是开口道“那你撞我做什么,这街道这么宽,你又为何行的这么急?分明是要窃我钱财。” “那你身上可少了些什么?”那人看着陆灵丘也是来气了,低声叱问道 陆灵丘这才想起了这一茬,连忙摸了一下身上的财物,然后看着那人点了点头道:“好像是没有丢什么东西。” “那你还抓着我做什么?快快放开我!”那人挣扎了一下,确是无法挣开陆灵丘抓着他的手,有些憋屈道 骤然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群人,这人连忙低下了头躲在了陆灵丘的身后,陆灵丘脑子也转得快,明白了这发生的一切,刚想要把那群人叫过来,但是看着那清秀少年的惶恐的眼神,想起了师父的叮嘱,陆灵丘叹了口气,然后抓住了那人的手,将他拉到了一个小摊子前,看着摊子上的物什,陆灵丘没怎么在意,反倒是觉得这人的手,有些柔软,似乎像个女子一般,那群人来到了近前,刚刚扒了一下陆灵丘,陆灵丘恶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讪讪的收了手,然后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去再招惹那个人。 那人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那些人远去了,松了口气,然后看着陆灵丘,脸上尽是不悦之色,“你能放开手吗?” 陆灵丘看着那个人,也发觉了自己有些失礼,松开了手,连忙道:“对不起,是在下失礼了。” 那人看着这样的陆灵丘,脸上尽是无奈之色,看着陆灵丘,直接拆穿了他的行径,“我看你这个样子,还装什么老江湖,分明就是个初入江湖的雏,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帮了我的忙,我也就不怪你的误会了,就此别过了。” 说完,那人就想要离去,肚子咕噜的响了一下,想来是饿了,正要买两个火烧,一摸自己的荷包,有些尴尬了,那人的钱没事,自己的钱好像被偷了,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书千秋,那人迟疑了一下,但是感觉到了那股饥饿感,拉住了正要离去的书千秋,指了指那个小摊子,“你的银子没事,我的银子丢了,帮我卖几个火烧你,不算过分吧?” “既然如此,这几个火烧,也填不了小兄弟的肚子,咱们去酒楼,我摆酒给小兄弟赔罪,走吧。”这么说着,陆灵丘也不管这人同不同意,拉着他就走,也不管他同不同意 这人被陆灵丘拽着,一脸无奈的神情,怎么遇到了这么个人,真的算是她自己倒霉了。 第十章 女子 陆灵丘不由分说,就拉着那个人去了酒楼,看着那人无奈的眼神,陆灵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跑堂的领着,进了一个包房之中,看着菜单子,陆灵丘也没什么想吃的,要了碗素面,就将单子递给了那个俊美的少年,“小兄弟,你尽管点,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那人瞥了一眼陆灵丘,也没怎么客气,点了七八样菜,末了又要了一壶果酒,将单子递给了跑堂的,想要跟这个有些笨的男子说些什么,突然还未问及他的名字,然后开口问道:“还未请教你的名讳,还请报上自己的名讳!” “我叫陆琦,中州南连城丹成府,扶扶摇郡,白工县,博峰镇人氏。”陆灵丘起身,行了个礼,想了想还是隐匿了姓名,开口说道,看着那人一脸无奈的表情,陆灵丘开口询问道:“还未请教小兄弟的名讳,可否告知。” “唉!”而那人听到了书千秋的话,叹了一口气,也没有无视陆灵丘的话:“我叫朱楮,这雍州咸阳城人氏,就是一介平民。” 陆灵丘看着朱楮,倒是没有疑惑些什么,趁着没上菜,询问道:“我看你神色匆匆,而追杀你的那些人,似乎又是江湖人士,是不是你招惹了什么人?又或者你身怀江湖秘籍,引得这群人追杀?” 朱楮看着好奇的陆灵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那些人确实是江湖门派,也确实是追杀我的,至于什么原因,你我也就一面之缘,我也没必要告知与你,就像你也不会告诉我,你一个中州人,不远万里的来到了这里的目的,别告诉我你只是来这镇上闲逛的吧。” 陆灵丘看着这样的朱楮,点了点头,是他失言了,连忙赔罪道:“是我失言了,小兄弟切勿见怪。” 朱楮还未开口,小二就把菜给端了上来,朱楮面前摆满了碟子,而陆灵丘就只有一碗素面,看着陆灵丘那样子,朱楮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小子,我点的有些多了,帮我吃些吧!”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陆灵丘看着朱楮摇了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也没有和朱楮,说他样的缘故 “行吧!”朱楮看着陆灵丘,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咳咳咳!!!”朱楮饮了一口果酒,剧烈的咳嗽了几分,这雍州果酒,酸苦的滋味,和当年一样啊! 之后两人静默无言,陆灵丘倒是吃得不快,看着朱楮大快朵颐的样子,陆灵丘忍住了笑意,不知为何,总觉的这朱楮不像是男子,因为确实太像女子了,只是那女子特有的地方平平无奇,不像是皇后姐姐那样波澜壮阔,突然看到了朱楮那刀子一样的眼神,陆灵丘低下了头,埋头吃面,而朱楮也是有些无奈,似乎自己的伪装被这个憨憨的小子给认出来了,之后两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这般想着,朱楮将杯中残酒饮尽,而陆灵丘也吃完了面。 “来人呐!结账。”缓了缓气力,陆灵丘将包房之外,候着的小厮喊了进来 “好嘞!外面候着的小厮,听到房中客人的传唤,拨开了帘子,将手中的小算盘打了几下,然后看着陆灵丘,笑着开口道:“客人,拢共三两五钱二文银子,这二文钱就就当个零头给抹了,一共三两五钱银子。” 听到小厮的话,陆灵丘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了五两的碎银子,看着那个小厮道:“这些差不多是四两银子,剩下的算是个赏银了,你可以称一下。” 那小厮也不含糊,接过了银子,拿出了秤盘,称了一下,从中拿了一小块银子放进了自己的怀中,看着陆灵丘行了一礼,感激道:“谢公子重赏,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 说完,那小厮就离开了,而陆灵丘看着朱楮,笑着问道:“朱兄弟吃得可还算是顺心?” “凑活吧!”朱楮拿出了个帕子,擦了擦嘴,听到陆灵丘的话,随口回答道,然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然是还行正午刚过,也是赶路的时候,这般想着,朱楮开口道:“那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了,小子你记得,这江湖还是按规矩来的,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官府,至于其他事情,还是要变通一下,谨言慎行,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有把握,别像个愣头青一样,今日之事若是个有恶念的人,把你扭送去官府,诈你一顿钱财,你又当如何?干啥事动点脑子。” 听到朱楮的话,陆灵丘想到了一些事情,也想起了师父对他说过的话,对朱楮行了个礼,“谢谢朱兄弟教诲,以后必当谨记。” “也罢!我也该走了,被你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有些麻烦了,告辞了。”看着陆灵丘这幅样子,朱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家伙 只是她也没时间去管这个单纯的人了,她还要急着离去呢,毕竟那些人,即便是官府也没有理由去管束,当务之急还是要保住自己,至于面前的这个人,爱莫能助了,只能盼着他自己安好了。 陆灵丘看着正要离去的朱楮,想了想拦着了他,而朱楮看着陆灵丘,当即问道:“陆兄弟还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事,我还要急着离去,请不要阻挡。” 陆灵丘看着朱楮,也是嘴笨,将腰间系着的那袋碎银子解下,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看着朱楮有些紧张的结巴:“我,不是,想拦住你,我看朱兄弟的钱,被人给偷了,也是因为我,所以,我,想补偿一下,你,刚好我这里有些多余的银子,所以就赠与朱兄弟,还望朱兄弟不要推辞。” 看着双手将银钱袋子送上的陆灵丘,朱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要拒绝,但看到了陆灵丘那坚定的眼神,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些人,朱楮也没有拒绝,接过了这袋银钱,然后开口道:“好了,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也就不多说别的了,若是有缘,他年相见。” 说完朱楮收好了银子,就此离去了,而陆灵丘也不耽搁时间了,看着朱楮离去,他也该去禄元堂去了解下情况了,至于对着朱兄弟的好奇之心,还是收起来吧,之后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忙活。 这般想着,陆灵丘出了包房,下了楼,径直的离去,也看到了街上,不知是追杀还是搜捕的那群人,陆灵丘见他们也是一无所获的样子,也就没有去管这些人,陆灵丘到了禄元堂中,将自己的拜帖递了上去,招待他的那人,知道近期会来禄元堂中人来此处理事情,也就将陆灵丘放进了内堂。 陆灵丘从这禄元堂口中大致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一夜之间村中所有人家便没了踪影,一个行路的商人发下了状况,本来禄元堂是不管这件事情的,这镇上的差役探查之后,被一个血尸给吓到了,之后禄元堂探查,却也没什么收获,也没见到这所谓的血尸,于是乎找到了问天书院。 陆灵丘出了这禄元堂,在街上走着,却看到了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似乎是之前的那群人,而朱楮似乎是没有逃脱他们的追捕,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灵丘转身就要离去。 一个闪身到了朱楮的身前,看着头发散落的朱楮,陆灵丘真气爆出,震开了那些人,拉起了朱楮,陆灵丘将她护在身后,然后看着围着他们的这一众人,沉声道:“诸位这般为难一个女子,不怕让江湖中人笑话?” 第十一章 朱珠 从酒楼中出来,朱楮环视四周,那几个人没有注意到她,而她也走的匆忙,没有注意四周的情况,等发现不对时,已然被那些人给围住了,想走脱已经走脱不开了,这般被这些人给抓住了,本来以为无法逃出升天,可突兀出来的那人,将周围一众人给震开了,也将她给震倒了。 朱楮站在陆灵丘的身后,毫不在意自己那断了的发带,听到了陆灵丘的话,才发现自己的自己的发带断了,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事情了,她现在只能靠着这个人解围了。 那些人看着这个横出来的人,也是有些火气了,但是看着这些围上来的人,还有那小子的修为,也是不好对付的,只得耐下了性子,为首之人看着陆灵丘,冷冷的开口道:“小兄弟,你确定你要插手我们的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你身后的那个人人,是我河西郡王将军的人,我寒影剑宗受了王将军所托,为了寻回这小丫头,小兄弟这一身的修为也算是不俗,莫不是要与我们河西府为敌?” “河西郡啊!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姓王的将军,好像没听师弟提起过啊!”陆灵丘听了那人的话,挠了挠头,嘴里喃喃道,似乎是有些迟疑的样子 而寒影剑宗为首的那人,看到了陆灵丘迟疑的模样,当成了是他有些,畏惧这所谓的王将军,当即开口道:“小子,王将军是你惹不起的人,还是乖乖的把你身后那女子叫出来,也好让我们有个交代,也不至于为你平白的带来祸事。” 而陆灵丘听到那人的话,摆了摆手道:“别打搅我想事情,话说你那王将军姓甚名谁,我怎么没听闻过啊?” 陆灵丘这些年和师父经常来这雍州,也是因为他所谓的师弟,没事就邀请他师父观看这所谓的点兵练兵,说是要准备与异族的大战,这些年不知为何异族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总是起些小摩擦,说句不好听的,这雍州算上他那个师弟,拢共也就五位将军,也没一个姓王的,还是统领一个郡城,应该是师弟所说的什么参将、校尉的官职,应该是属于师弟的麾下吧?若是这样,那也好办,处理完了,和师弟只会一声就行了。 想着这些看着所谓寒影剑宗的人,看着他们脸上嘲讽的神色,而那为首的人也是楞了一下,这里虽说不是河西郡地界,也紧邻着河西郡地界,即便是这卧云郡的那个李参将,也不敢轻易的驳了面子,本以为这横空出来的是个所谓的英雄人物,没想到只是个愣头青。 那寒影剑宗为首那人,看着陆灵丘嗤笑道:“王将军的名讳你还不配知晓,你只需要知道,他统御着河西郡一万多军马,手指头动动,就能让你死一百次,若是识相的,自己闪开,将你身后那女子交出来,之后看看你的表现,我们可以考虑考虑,饶你一条性命!” 陆灵丘也不再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看着为首的那人,也没了兴致,一郡之地的将军?统御一万多军马?还是个骑军的将领,沙场之上的事情,师弟曾经跟他提过几嘴,一万多军马,应该是个所谓的参将,他想着要不要找找自己师弟解决一下这件事情,但是看着有了动作的那些人,陆灵丘决定自己解决这一切。 看着身后用动作的一个人,陆灵丘上去就卸了那人的一条胳膊,任由他叫嚷,然后看着这一众人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道:“我不管你那王将军统帅了多少兵马,能让我死多少回,没出现在我面前,就别在这里叫嚣,以你们的程度,还不放在我眼里,现在给我滚,否则将你们扭送去官府就不好看了。” “你当真要得罪我们王将军?”为首之人看着陆灵丘,也毫不客气道 “滚!”陆灵丘也没了所谓的风度,看着这些人,有些火气了,怒声之中裹挟着真气 然后拉着身后的朱楮,推开了那些人,就此离去,而为首的那人止住身后蠢蠢欲动的人,然后指着地上那人,面色阴沉的开口道:“先把他的胳膊接上,之后看着那女子,密切关注她的动向,毕竟她是到了将军嘴边的肉,早晚是要咽下去的,还有那个横出来的小子,调查一下这小子的,找官府查一下,查些东西出来最好,查不出来也无妨,务必给我叮嘱了。” 之后看了看天色,对着身旁一人吩咐道:“你行路的速度快,今天连夜给我赶回去,务必把事情报给师父,之后让师父告知王将军,剩下的事情,静待王将军和这李将军商议完毕,带兵而来,记得,务必快快通报师父,之后也要快些赶回来。” 将一应事务吩咐完了,那人看着陆灵丘和朱楮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似乎很是不痛快,但也只能作罢,而这些手底下的人在吩咐之下,也只能去各自去做该做的事情了,这围观的人也都各自散去了。 拉着朱楮回了客栈,陆灵丘又开了一间房间,将朱楮安顿好已经差不多是晚上了,这陆灵丘也暂时搁置了去山里的打算,托客栈做了些个菜,陆灵丘想了想,和师父说的一样,也没有什么披露,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想了想陆灵丘去了朱楮的房间,想询问一些事情。 而朱楮似乎在等陆灵丘一样,坐在桌边,看到陆灵丘进来开口道:“你想问些什么,只要不是我不想说的,我尽量告知与你!” 陆灵丘关上了房门,坐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朱楮倒了一杯茶,先行饮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看着朱楮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你的名讳,这次是真的,毕竟朱楮实在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你就想问这个?”朱楮看着面前这个男子,有些意外 陆灵丘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朱楮笑了笑道:“我也确实没什么可问的,就想问一下你的名姓,仅此而已。” 这朱楮也有些无奈了,原本以为这陆琦会问些什么事情,比如她为什么会被那所谓的将军招惹,可他就问自己的名姓,就这么随意,和与那群人对峙时又是那般霸气的作态,如今又像是个初入江湖的,真的是有些可趣了。 “我的名姓啊,确实是姓朱,朱珠!”朱珠看着陆灵丘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想笑,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姓,然后看着陆灵丘,轻声问道:“既然我都说了自己的姓名,你也该说说你的名姓了吧?” 陆灵丘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我姓陆名灵丘,拜学于问天书院,如今也是初涉江湖。” “嗯!”朱珠点了点头,看着陆灵丘,眼神中有些无奈 这问天书院,怎么会教出这么个愚钝的弟子?什么事情都往外面抖露,不过这样也好,若是问天书院的人,想必那个参将也能给些面子,自己也能安然离去了,虽说是利用心思单纯的陆灵丘,去算计这些事情了,有些于心不忍,可她也没了别的办法了,那人彻底是毁了朱家,自己也是侥幸的逃脱了,就这样也差点逃脱不掉,没办法啊! 陆灵丘看着陷入沉思的朱珠,将自己的茶水饮尽,看着朱珠:“我先出去了,你好生歇着吧!没事了。” 说完陆灵丘出了房门,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依靠着墙壁,陆灵丘感知着周围的情况,就这么睡着了。 第十二章 各有所事 清晨,天刚蒙蒙亮,朱珠就醒了,这一夜也算是平安无事,也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毕竟这些时日都在逃亡,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洗漱了一下,朱珠换上了一身女装,就出了门。 陆灵丘打了个哈欠,将东西收拾好,夜里那些人也没有来找麻烦,陆灵丘在门口守了一夜,靠在墙上眯了半个多时辰,这也没什么事了,还是该尽早结束任务,顺便把朱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行囊背好,与朱珠一同下了楼,用过了早饭,他们退了房子,就此出去了。 出了门,陆灵丘明显感觉到了被人给盯上了,身后尾随着一众人,而陆灵丘与朱珠并肩而行到了街上,看着一旁的朱珠,陆灵丘问道:“朱姑娘,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吗?或是有什么去处,我可以护送你去。” 朱珠看着陆灵丘,有些摇了摇头,如今他朱家已然倾覆,她又有什么去处呢,黯然道:“我暂时没有去处,也什么打算,若是你不介意,我就暂时与你同行,若是你介意,将我送出这镇子,我们就此分离,之后有机会相见,我再答谢你的恩情。” 陆灵丘看着这朱珠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看那些话本小说,小说上都是行侠仗义救了女子的性命,而女子以身相许,两人夫妻和睦,成就佳话,虽说他也没那么个意思,可这个姑娘似乎也没往这上头想,想必是自己有些失言了。 如此想着,陆灵丘看着有些黯然的朱珠,连忙道:“我当然不介意与姑娘同行,只是我有旁的事,这件事情估摸着有些凶险,只怕照应不了你......” “无妨的!”朱珠看着语塞的陆灵丘,摇了摇头,看着陆灵丘轻声道:“若是有危险,我不会拖累你的,相比你,我好歹也勉勉强强算是个老江湖,有些事情我还比你清楚一些,添不了你的乱。” 陆灵丘听到了朱珠的话,心里也盘算了一下,这要是真的遇上了什么血尸的,应该也能解决,加上这朱姑娘也确实无依无靠,万一被那群人再给困住了,恐怕也是不妥,再加上师父给的唤灵符,应该能确保平安无虞的,应该也什么太难的地方,否则师父也不会派他来,加上他二品之境的修为,一个血尸,也能解决的了,即便是冤魂鬼怪,也好解决,毕竟他所修的就是专门克制这些的法门。 陆灵丘将这一切盘算好了,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镇外的山脉,“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吧!我要去城外山村,调查一些事情,姑娘要是不觉得疲累,那我们就出发吧!” “好,快些走吧,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朱珠看着陆灵丘,摆了摆手,说完和陆灵丘一道出了镇子 一路上也没有人来打搅,陆灵丘倒是不知道什么,那些寒影剑宗的人很是憋屈,他们自然是通报过官府,希望官府派人来帮忙捉拿这二位,只是官府已经得了旁人的知会,对他们置之不理,这让他们很是意外,而且那官府的仆从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说是有些人不能招惹,这让为首的那人很是憋屈,也对那个年纪轻轻的小宗师,有了些疑惑,疑惑这陆灵丘是不是大家子弟,不然何至于如此的修为?因此,昨夜也未曾去找麻烦。 禄元堂中,坐在后堂的那个人,听完手下人的禀报,点了点头,这人姓赵,名逾,旁人称唤赵掌柜,家族历代为禄元堂中人,本来是荆州人士,传闻祖上和那书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后来禄元堂被查封了,家族大半人被屠戮,他侥幸脱逃流落到了这雍州,天下平复以后,复了原职,因为公报私仇的缘故,被贬谪到了这里,这处镇子名曰望霞镇,倒也是个好地方,赵逾也没了其他的想法,想着就在此地终老了。 可这不久前,城外村中的事情,禀报上头以后,这几日上头传下了话,务必照应好这个来处理事情的孩子,若是处理得当,将来有望旧职,而且那些害的赵家陷落的人,也都会被处置的很不好。 这赵逾自然是对那孩子很上心,得知了昨日的事情,即刻派人去通报了一声官府,也知会了官府中的一个仆役,只是希望那群人能够带点脑子。 听完来人禀报完一切,赵逾想了想,那群人是不知收手的,这贵人也没有动作,只能他去做了,对着来人吩咐道:“你派人去郡府里,去找王掌柜知会一下,将这些事情如实相告,之后看王掌柜的意思,毕竟这次是他给的机会,剩下的事情让兄弟们务必照应到了,好好保住那小兄弟,这是咱们这群老伙计的进阶之路。” “好!”那来人听到了赵逾的话,他也清楚这些事情,明白了这些的重要性,答了一声,然后就此离去 坐在内堂的赵逾,看着手中一应的资料,摔在了桌子上,一声嗤笑:“参将啊!数万的兵马,不知你这数万的兵马,能不能抵去,你手里这几百条的人命!” 之后就再没了声音,阳光透过窗子,洒进了屋子里,将阴暗驱散,赵逾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早上了。 陆灵丘和朱珠一路行进,一路上也没怎么停歇,而那朱珠也是一声不吭的跟着陆灵丘,突然之间,陆灵丘停下了脚步,看着朱珠挠了挠头,开口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下把?” “好!”朱珠听到了陆灵丘的提议,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然后找了块干净的石头顺势坐下 这般迅速的赶路,那些尾巴早就甩掉了,她也有些受不住了,好在暂时歇息下来了,不然她估计也跟不上这陆灵丘的脚步了。 歇息了片刻两人又继续赶路,不多时就到了那山中的村落,看着村中的狼藉和那斑斑血迹,还有那难闻的气味,和一丝丝阴寒之气,总是让人有些不适应的,朱珠看着这个村子,不知为何有些害怕,而陆灵丘则是一脸的淡然,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一样。 朱珠看着这个村子,掩住了口鼻,然后看着陆灵丘,轻声问道:“这就是你要来调查的地方?怎么阴森森的!” 陆灵丘点了点头,扫视了一下这村中的情况,看着一旁似乎是害怕了的朱珠,轻声道:“我就是来调查这里的情况,这里前些日子,不知为何村中的所有人都不见了,一个行商的人来到了这里,只见到了这村中的斑斑血迹,于是找了镇上的衙役,结果那些衙役来了这里,说是见到了个血尸,之后就找了禄元堂,禄元堂又找了我们问天书院,而师父觉得我该历练,就让我来处理。” 朱珠看着这村中的样子,又听到了陆灵丘的话,眼中带着一些担忧,而陆灵丘看着朱珠担忧的模样,轻声问道:“朱珠姑娘,你要不要先去附近的村子先歇一下?毕竟这里我觉得也挺危险的,姑娘意下如何?” 朱珠看着陆灵丘的模样,觉得陆灵丘似乎是在嘲笑她一样,自然是不服气的,当即开口道:“不用了,相信你也能保着我的,若是有危险我也能逃脱,走吧!” “好吧,我们先进庄子里,去看看有什么端倪吧!”陆灵丘看着朱珠点了点头,也没去想别的什么 走了几步发现朱珠还站在原地,陆灵丘笑了笑,然后走到了朱珠身边,将一个小葫芦放在了朱珠的手上:“这是我以前闲暇时候做的一个小玩意,有驱除邪祟的功效,放心吧!” “谢谢了!”朱珠接过了那个精致的小葫芦,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然后和陆灵丘一道进了村子 第十三章 荒村旧事 进了村子,看着村中的血迹,陆灵丘有些不适应,似乎这村子里并没有太多的邪祟,但还是有一些,怨气倒也不算深重,地上的血迹,看样子是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内才有的,而村内一些地方留下的血迹,已然干涸发黑发暗。 陆灵丘眉头紧皱,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右手两指并拢,轻轻点上地上渗着血液的土地,陆灵丘闭上眼,感受着这里发生的故事,而朱珠站在这里,看着这阴森森的村庄,有些害怕,但看着手中握着的那个小葫芦,不知为何,心里暖暖的,也不怎么害怕了,虽然不知道陆灵丘为什么这样,但没打搅,就这么站着。 不多时,陆灵丘起了身,也没有说什么,显得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朱珠看着他这样子,猜出了这其中应该有些什么事情,也没问,陆灵丘走到了还未褪色的血迹处,和先前一样的所为,这次很快的睁开了眼,那人已经离开了,陆灵丘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村中的事情,在这碎片的记忆中,加上一些推测,他大致知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拿出了几张莎草纸,用水浸湿了,然后擦了擦手,陆灵丘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也没了兴致,看着这村中的景象,陆灵丘面无表情,而心里也不知作何感想,对这发生的一切,甚至没有什么的情绪波动,看着身旁等着的朱珠,轻声道:“朱姑娘,我们走吧,这件事情已然尘埃落定,没什么可调查的了。”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朱珠看着情绪变换的陆灵丘,猜测出来有事情,好奇的问道 陆灵丘听到朱珠的问话,也不再去想着这些事情,看着一脸好奇的朱珠,陆灵丘轻声回答道:“刚刚我在用一种特殊的法门,是我所学法门中的一个小玩意,可以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查探一下发生过的事情,有时候会灵验,有时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不会灵验,譬如踪迹被抹除破坏,又或是年代太过久远,若是往来之人太多,也不会探查出什么。” “哦!”朱珠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问什么,剩下的随着陆灵丘说不说吧,日头正盛,可这村中,依旧是有些凉意,让人有些不舒服,看着陆灵丘,朱珠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离去吧,之后还要快些离开这雍州地界,免得横生枝节,劳烦公子送我离去了!” 陆灵丘感受着这村中的阴寒之气,听到朱珠的话,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些事情,朱姑娘稍等一下吧!” 朱珠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而陆灵丘感受着这村落之中的那一丝丝的气息,嘴里念念有词,而这村庄原本的那股子阴寒之气,渐渐消弭于无形,也暖和了起来,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似乎这日头也有些更大了,村中那薄薄的雾气也散尽了,朱珠看着陆灵丘,感觉陆灵丘的作为,好像和那些个玄岳山道士做法事时念的东西,大同小异。 不多时,陆灵丘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所谓村庄,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剩下的随着天理吧,也不知道自己的作为是不是师父想看到的,或许是吧,不过禄元堂那里有些麻烦了,搪塞过去就行了吧! 将这种种盘算好,陆灵丘看着一旁的朱珠,开口提议道:“朱珠姑娘,既然如今你没有个去处,不如来我们问天书院吧,毕竟我们问天书院也有不少女弟子,你同意吗?” “也行,我就去你问天书院看看,看着教出莫将军,占了几千里之地的问天书院,是何等的气派。”朱珠听到了陆灵丘的提议,点了点头,她如今也确实没有容身之处,去了问天书院,也算是好的吧 陆灵丘看着杨曦答应了,不知为何,似乎是有些欢喜的模样,笑了笑,显得有些傻气,“好,那我们先回镇上,我找禄元堂回个话,之后我们就走,不耽搁时间。” 朱珠看着和初见时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神色,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透小心思的陆灵丘,朱珠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其实你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跟我说,你看着办就好了,总之谢谢了。” 之后陆灵丘和朱珠一道离去,其间陆灵丘一言不发,路过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庄时,陆灵丘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些异样的气息,和之前的那个村庄一样,看来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了,也是自己想错了。 朱珠看着陆灵丘停下了脚步,也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村庄,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感觉,看着一旁的陆灵丘,询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陆灵丘扭过脸,看着朱珠,轻声回答道:“这里恐怕是和那个村子一样,应该也是那人干的,若是如此的话,我们恐怕要耽搁一段时间了,朱珠姑娘还请见谅。” “好!”朱珠有些无奈的看着陆灵丘,但也不想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 陆灵丘看着的朱珠点头答应,径直进了村子,看着村中的景象,这次很干净,甚至没有血迹,可四周弥漫着的那种气息,显然是有不少人殒命了,和之前那个村落一样,是一人所为,只是这个村子似乎和那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呢? 摇了摇头,陆灵丘决定了,将那人给揪出来,毕竟之前若是复仇,陆灵丘也懒得管了,如今已然变成了滥杀了,那他就不可能置之不理了,闭上眼,陆灵丘感应着这里发生的情况,不多时睁开了眼睛,面色有些阴沉。 看着似乎有些不快的陆灵丘,朱珠轻声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和之前一样,村中的人被所谓的血尸给带走了。”陆灵丘抓起一把沙土嗅了嗅,上面有一丝丝的尸气,算是彻底将事情给联系了起来 先前那个村落因为血迹的缘故,尸气被掩盖了,陆灵丘已经知晓了一切,本来他不想管,可如今不得不去管了,不然这周遭的村落就要遭殃了。 看着陆灵丘那凝重的神色,朱珠轻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方便告诉我吗?” “嗯!”陆灵丘点了点头,舒缓了一下自己紧皱的眉头,平复了一下心境,开口道:“从之前那个村庄中,我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也就不想管那些事情了。” “事情大概是,这村中原本有户人家,家中老人生下一子,这儿子天生相貌丑陋,常常遭到村里人排挤,后来这男子不知怎么的惹怒了村里人,村中的人将这男子丢进了深坑中,后来这个男子,从深坑里爬了出来,身上的血液凝聚于体外,所以看上去鲜血淋漓的,后来回来复仇的男子,将村中的人全数带走了,不知意图为何。” 朱珠听到这一切,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那这事你为什么不管了呢?” 陆灵丘想了想曾经的一些道理,然后看开口道:“我师父曾经说过,世间最讲公平二字,做了坏事,就要做好被复仇的,所以这些事情我不想去管了。” “可那些人,也有无辜的不是吗?”朱珠反问道 陆灵丘摇了摇头道:“发生这种事情,没谁是无辜的,从恶如流,这是他们的报应。” 朱珠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而陆灵丘也不想说什么了,突然之间陆灵丘感受到了这村子里有些异样,似乎还有活人的存在,虽然气息很微弱,但是确确实实是人的气息。 “这村中还有活人。”陆灵丘看着朱珠开口道 还未等朱珠答话,就快速的走向一间房子。 第十四章 事了 陆灵丘到了一个木屋外,再三确认了一下,陆灵丘推开了房门,屋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民居,陆灵丘感觉到了那人的害怕,清了清喉咙。 陆灵丘走到了一个木箱子前,也没有着急的打开木箱子,轻声道:“出来吧!我是来这里调查事情的,不会伤害你的。” 可木箱之中的那个孩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朱珠也来了,她倒是没有浪费时间,二话不说就掀开的木箱,看着箱子中闭着眼瑟瑟发抖的孩子,朱珠笑了笑,轻声道:“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那个孩子听到了朱珠的话,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的朱珠和陆灵丘,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陆灵丘在一旁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朱珠看着那孩子,看着安慰那孩子的陆灵丘,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陆灵丘安抚好了那孩子的情绪。 将那孩子的情绪安抚了下来,陆灵丘轻声问道:“小哥儿,能告诉你叫什么名字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孩子不再哽咽,看着陆灵丘,很有礼貌的回答道:“小叔叔,我叫邱丘,这里是邱家村,村里的人被一个可怕的妖怪抓走了,母亲把我放在了这木箱子里,也被妖怪抓走了。” “嗯,我知道了。”陆灵丘听到了孩子的回答,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一旁的朱珠,对着那孩子轻声道:“邱丘,让这个漂亮的大姐姐陪你在这里待着,叔叔我要去救你们村里的人和你的母亲,好吗?” “好!”那孩子看着陆灵丘,然后又看向那个漂亮的大姐姐,乖乖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朱珠,看着没有询问她的陆灵丘,似乎有些不快的样子,而陆灵丘似乎也感觉到了朱珠的不快,扭过脸看着朱珠,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开口请求道:“朱姑娘,去那里估计是有些危险的,加上这还有邱丘,我怕照应不住你们,所以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吧,等我处理好了这一切,就会回来的,也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会布一个小型的阵法,将这里暂时护住,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受伤的......” 陆灵丘还要说些什么,而朱珠摆了摆手,打断了陆灵丘的话语:“行了,也别废话了,你心里有数就行了,记得不要麻痹大意,万一有什么事情,也没人能照应你。总之尽快赶回来吧,迟了容易横生枝节。” “好!”陆灵丘点了点头,将这残破的屋子稍稍收拾了一下 将包袱里的水和食物拿了出来,又将木箱子里还剩下的拿了出来,将这些整合到了一起,约莫能够朱珠和邱丘两人吃上两日的,将这一切收拾好了已经差不多下午了,邱丘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小手拉着朱珠的衣角,不肯松开,而陆灵丘,在这屋外,用树枝在画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陆灵丘指尖一戳,将右手食指的指肚戳破,一滴红中带着一丝丝金色的血液滴落,顷刻间,这间房子被金光笼罩消失不见了。 陆灵丘看着消失不见的屋子,算是大功告成了,吸吮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然后伤口不再流出鲜血,对着屋子的方向轻声道:“朱珠姑娘,若是邱丘醒了,别让他乱跑,这阵法,外间进不去,但是你们一旦从里面出来,这阵法也就破了,我回来之前不要出来。” 也没听朱珠的回话,陆灵丘转身而去,不多时消失在了村口处,而朱珠看着陆灵丘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什么都不曾说,也没必要说,只能希望他平安吧! 陆灵丘走到了村子外,运起真气,猛然间跳起,几乎触摸到了云彩,陆灵丘在这空中稳住了片刻的身形,看着这个村庄,和一开始去的那个村庄的距离,又测算了一下彼此的距离,最终确定了两个大致的地点,放出感知,似乎和自己设想的一样,最近的那个应该就是了。 陆灵丘没有急于前往那个地方,刚刚那一下,耗去了约莫两三分的真气,只是也没时间去恢复了,现在还是应当先去救人,陆灵丘加速行进,片刻之间到了那里,一个杂草茂密的坡,费了点功夫找到那个隐蔽的山洞,陆灵丘感觉到一股及其深重的怨气,而其中大多数是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陆灵丘拨开了草丛,进了山洞,闭上眼睛,相比用眼睛这昏暗的情况下用感知更好一些,陆灵丘松了口气,洞中还有不少的活人,来的还算是及时。 陆灵丘看着阴暗中潜伏着的那人,手,指一动,手掌之上凭空燃起了一团火焰,将这一方洞穴照亮,看着那面目全非,身上被血渍浸透了的人,陆灵丘催动了元气,轻声的问道:“为什么?” 那人感受了陆灵丘的问话一愣,这人似乎不是来抓自己的,而且好像知道了这一切,稍稍放松了警惕,指着不远处的一弹污秽:“难道他们不该死吗?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陷害我的吗?怎么伤害她的吗?我只是为了复仇而已,有错吗?”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本来我也不想管,可若仅仅是为了复仇,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了。”陆灵丘看着那人,没有看着不远处的那摊污秽,指着另一边昏迷的那些人,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人,斥声道:“那他们呢?他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毁了他们的村子,迫害他们?” 那面目全非的人,回头看了一眼洞中深处石台上躺着的那个女子,看着陆灵丘,沙哑的声音歇斯底里道:“因为我要救她!为了救好她,那怕毁了这山中所有的村落,我也在所不惜。” 陆灵丘看着躺在那石台子上的女子,她只剩下了一丝丝微弱的气息,看起来还有救,实际上已然没了救治的可能了,只是这法子有些阴狠了,陆灵丘想着这些问道:“你服食那血煞果,也也许能在这山中留存,可这邪门的功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不会是在山崖下捡的吧?” “与你有何干系?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那面目全非的人,看着陆灵丘,突然之间警醒了过来 同时也很疑惑,自己刚刚为什么鬼迷心窍一样,老老实实的回答那来人的问话,而这只有陆灵丘自己清楚,这是他所修的一种小法门,对付这种精神混乱的人,最好用了,话语之间能将一切引出来。 “算了,我也就懒得跟你废话了!”陆灵丘看着那人,手一挥,将这洞中的腥气给散去了大半,看着那人陆灵丘将最后的真气聚集,沉声道:“你服下血煞果的那一刻,注定了你已然命不久矣,而你身后的那女子,已然救治不回来了,不弱放下这无端的仇恨吧!已然没了意义了。” “我不信,你在骗我,我不信,她还活着,她还有救......”那人看着陆灵丘,瘫坐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吼道,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完全没了声息 而那石台上女子的气息,在这一刻也完全没了,陆灵丘将这个面目全非的人放到了那女子的身旁,嘴中念念有词,超度着这两人,也将盘桓在这里的邪祟给度化,这山洞也算是大,外间看来没什么,可这内里确实是有些大了,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的一样,但陆灵丘也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似乎背后还有什么阴谋一样,从那人的怀中找到了一本残破的卷籍,陆灵丘放了起来,心中有了猜想,准备将这邪门的功法,拿给师父看看。 看着这洞中,还活着的百十人,还有那些已然没了性命的人,陆灵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轻轻念诵着经文,而最里面的地方,陆灵丘用手指,在最里面将他们的故事刻下,之后将一些石头打碎,彻底封死了那里,算是两人的葬身之处吧,也没有在意这洞中的异样。 用真气暂时稳住了几个垂危之人的心脉,之后静静的等候,等着那些还活着的村民醒来。 第十五章 将军? 之后的事情也就没这么多了,邱家村的人因为后去的,所以损伤并不算大,有几个虽然有些血枯,但是只要安心静养,也是能慢慢恢复过来的。 至于一开始的那个村子,因为时间的缘故,无人幸免,陆灵丘又念诵了几遍经文,将这洞中的残魂给超度了,之后将这个山洞彻底弄塌了。 回了邱家村,陆灵丘和村长商量了一下,做了一场法事,虽然村长也有些不明白,可这小子好像确实会些东西,只是不知为何和道家的有些不同,但似乎又是有些相似的味道,而之后陆灵丘和朱珠飘然离去。 回了镇上,陆灵丘径直去了禄元堂,将所有事情告诉了赵逾,算是完成了这个任务。 而赵逾听完这一切,饮了口茶,看着陆灵丘也快看着朱珠,笑着开口道:“问天书院的信誉,我们还是信得过的,之后也就没什么事情了,至于酬劳,陆公子你是要现结?还是直接送去问天书院?” 陆灵丘想了想,然后笑着回答道:“那就送去书院里吧,毕竟我身上也带不了这么多银子,劳烦赵先生了。” “嗯,这样也好!”赵逾听到陆灵丘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一旁的下属吩咐道:“去把这消息递上去,让上头的人帮忙传个信给中州那里的人,让他们把银子送过去,还有,这件事情已经了了,将一应东西封卷了,留一份备份的材料,剩下的一并交上去,务必要迅速。” “属下听命。”听到了赵逾的吩咐,那个属下应了一声,然后就下去处理事情去了 看着下属离去,赵逾有些忧虑的看着陆灵丘,也不废话了,“陆公子,那姓王的家伙,来这望霞镇了,碍于禄元堂特殊的原因,我们不便出手,还望体谅。” 听到了赵逾的话,又看到了朱珠忧虑的眼神,陆灵丘点了点头,起身抱拳道:“无妨的,这件事情我也有办法解决,无需禄元堂出手干预,我们也该走了,告辞!” “慢走!”赵逾看着陆灵丘,也从椅子上起了身,抱拳行了个礼,然后将陆灵丘迎出了门 将陆灵丘送到了门外,赵逾眼神一扫,看到了最少七八个暗中盯梢的人,看着那些人投过来的目光,赵逾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掺和这件事情,也没有逗留,赵逾拍了拍陆灵丘的肩膀,然后径直回了禄元堂,而陆灵丘和朱珠前往了镇上的车行,一路上,陆灵丘感受到了最少有十几个人盯上了他,而且这街上的人,也渐渐的少了起来。 陆灵丘也没没有赶去车行了,就这么站在了路口,看着已经没了行人的街道,和那些从街巷中出来的人,陆灵丘暗暗积蓄着真气,一只手轻轻的抓住了朱珠的手臂,将她护在了身后,看着围上来的人,陆灵丘一言不发,等着那个所谓的王将军,等待他的出现,一只手摸上了放在口袋里的唤灵符,准备随时把师父叫过来,解决这些人。 这群人将陆灵丘给围住了也就没有了动作,似乎也在等着那个所谓的将军,陆灵丘看着那些人,随时准备催动这唤灵符,以师父的修为,估计转瞬间就能到这里,那个姓王的将军也没有出来,鱼也没上钩,暂时还没必要催动这唤灵符,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不多时,一小队人骑着马来到了这里,那些围着陆灵丘的人,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为首的那人似乎就是那个所谓的将军,一侧是一个老人和陆灵丘的境界相当,只是还差了点东西,比如身为江湖人的脊梁。 那个将军斜着眼,看着下面的书千秋,桀骜道:“小子,就是你把老子的小妾给带走了?你这胆子有点肥啊!” 陆灵丘上下打量着这所谓的将军,看着他的模样,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的那股气息和师弟身上的差了太多太多了,看样子是师父说过的,这雍州旧时的贵胄,靠着祖上的殷封,才有了如今的富贵。 陆灵丘听到了那将军的话,想了想开口道:“我记得雍州将军曾经颁布过禁令吧?为的就是整治你们这些蛀虫,可如此风浪之下,你们居然还敢这样,就不怕别人告上去?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雍州将军?莫语啊?好大的名号啊!你搬出他的名号?且不说你不认识他莫语,就算你是他的故人,从老子嘴里抢食,老子也要剥你一层皮,他莫语不过一个调过来的,和老子们比,他算个屁啊!”那个所谓的王将军看着陆灵丘,眼神中带着不屑,似乎是昏了头一样,忘记了自己被莫语贬谪的事实 朱珠看着那个所谓的将军也恨得牙痒痒的,本来朱家也和这雍州之地没了太多瓜葛,可是这人调来以后,把河西郡搞得乌烟瘴气的,之后因为踏春被这人无意间撞见,之后这人几番威胁,结果被朱家驳了面子,怀恨在心,找了个理由祸害了朱家,若不是老仆用命将她送出,只怕她已然没了盼头。 “莫将军什么都不是?你这口气,未免有些大了吧?”陆灵丘刚想催动真气,想要把师父叫过来,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听过,也停下了催动唤灵符的手,准备静观其变 一个人拨开了人群,看着那个所谓的王将军,一声冷笑:“我当是谁那么大胆子呢!原来是王将军啊!怎么了在河西郡不好好呆着,来这卧云郡,你可是犯了条例了,你就不怕那些人保不住你?” 那个所谓的王将军见到这个人,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但还是硬气道:“冯偏将来这么个小地方,不一样是擅离职守?你就不怕姓莫的保不住你!?。” “冯寿春来此,是受了莫语的令,来找我的!王将军没说错一点,我啊确实认识雍州将军,交情嘛,应该算是不浅的。”冯偏将还未开口辩驳,护着朱珠的陆灵丘,倒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那冯偏将 “陆公子,好久不见了!”冯寿春看着陆灵丘笑了笑。点头示意 “好久不见了!”陆灵丘看着冯寿春点了点头 两人打过了招呼,冯寿春扭过脸,看着那个所谓的王将军,沉声道:“你问我为什么来这里!一则是这陆公子是将军的旧故,将军想请他一叙,结果人被你给拦下了,所以我来横插一杠子,至于这二嘛,亏你还是这雍州旧贵,他朱家虽然没落了,可也不是你能欺凌的起的,所以啊!” “给我将这群杂碎拿下!”冯寿春看着这所谓的王将军,手一挥,又来了一拨人,将这群家伙围了起来,那群人带队的,也是个陆灵丘的旧识,看着被围着的那群人,真气流动,不觉间已然将这街道充盈了。 还未对峙,王将军这波人,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全部瘫倒了,甚至那几匹马都趴下了,剩下的也好办了,百十号人被全数制住,而那所谓的王将军也被按在了地上,挣扎不得。 冯寿春看着那个被制住的王将军,用手拍了拍他那略微发福的脸:“擅自离开自己的属地,加上你手上那几百条人命,而且忘了跟你说了,这朱家曾经让皇室有愧,这事情陛下已经知晓了,他只有一句话,责令这雍州军整饬你们这帮蛀虫,而你,陛下恩宽,也就是让你断子绝孙,灭个三族而已。” “带走!”冯寿春手一挥,那不甘的王将军就这么被拖走了,街上也只剩下了陆灵丘他们几人了 冯寿春看着陆灵丘,扫视了一下周遭的瓦舍,也注意到了那些投来的目光,笑着道:“陆公子,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走吧!” “行!”陆灵丘点了点头,轻轻松开了抓着朱珠手臂的手,扭头看着朱珠,眼神中带着些许歉意 第十六章 莫语 禄元堂中,赵逾听到下人将这发生的一切禀报,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在说什么了,你们各自去做该做的事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再回去了。” 那下人受了命,本应该离去,但没有走急着走,看着赵逾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你为何不告诉那陆灵丘,这冯将军是你帮忙请来的,他要是知道也会念你的好的!” 赵逾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只要他身后之人知道就行了,至于他嘛,知不知道也无妨,况且我们说出来又有什么好处?那群雍州的老门阀们,可不是好惹的,这姓王的虽然不是什么好玩意,总归是他们的人,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约越好,不然容易引火烧身,如今我只求,在这雍州变天之前,能把我们调离而去,以免被这大潮给波及到。” 赵逾气息一放,感觉到了外间的情景,那些人已经离去了,饮了一口茶,看着桌子上的一封信,感慨道:“风起云涌千层浪,这观潮的人自然是看出个人生百态,一地狼藉,可大潮之中的人,又该如何自保呢?” “那属下就此告退了。”那下人似懂非懂的听到了赵逾的话,也不浪费时间了,告了个退,就此离去了 “去吧!”赵逾看着那人摆了摆手,坐在这桌前,看着桌面上的那封信,始终没有想着打开这封信笺,信中的内容他已然知晓了,只是不知道这大仇得报以后,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轻声喃喃道:“我曾经对你许诺过,护佑你一生一世,可我终究是没有做到,如今我有颜面出现在你的衣冠冢前了,也能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了,可我更希望你回来啊,若是当初我选择和你一起做一个小民百姓,这无端的祸事,也许不会降临你我的身上,可我啊,就是一个蠢货,也只有你纵容我,可如今再也没人能打开了我的心了......” 镇外官道上,近千的军士策马,行人纷纷避让,有些人眼尖认出了是雍州嫡系的虎豹骑,看到后面的十几辆囚车,也明白了这虎豹骑是在做什么,似乎是捕获了一些囚犯,只是虎豹骑啊,他们不愿万里的来此捕获逆犯?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前行的路上,陆灵丘也注意到了这些指指点点的行人,看着一旁带队的那人,笑了笑:“长风,来这雍州这么久了,吃住的还习惯吗?” 那人听到了陆灵丘的问话,丝毫不敢怠慢,当即回答道:“回禀师兄,这雍州虽然荒凉,可也有一番风味,我和莫师兄在这里在这里生活的还行,谢师兄关心。” 陆灵丘看着这个大了自己十多岁的师弟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出来之前,马老头还叮嘱我呢,说是让我顺道来看看看你们两个,本来我想着办完事就走,就不打搅你们了,可没想到遇到了这档子事,也没想到你们会来。” “本来这事也是个意外,朱家虽然现在无足轻重,可曾经也辉煌过,只是没想到这姓王的,鬼迷心窍,将朱家灭了门,刚好给我们借口,涤荡这雍州所有的蛀虫,陛下听闻之后,也下了个诏书,将这姓王的灭族绝嗣,还有一道暗诏,责令我们将这些蛀虫给根除。”张长风听到陆灵丘毫不隐瞒的话语,他这大师兄啊,想着这些,张长风也将自己所知的透露了出来 “嗯!”陆灵丘看着张长风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话说,你们怎么知道那姓王的来望霞镇了,他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出现,你们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张长风听到了陆灵丘的话,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回禀师兄,这件事情,是莫师兄一个信得过的下属,传递过来的消息,具体是谁传过来的我们也不清楚,之后我们连夜赶来,就是为了捉住那姓王的,然后用他来打压那些蛀虫们。” 陆灵丘听到了张长风的话,点了点头,感觉到了张长风有些隐瞒的意味,陆灵丘也没有再问什么,想到了之前张长风用的手段,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于是陆灵丘看着一旁的张长风轻声道:“话说,师弟你如今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了?镇上你用的那手段,怕是让人一头雾水吧?甚至我都差点没注意到。” “差不多吧,不久前我突破了断尘境,还未告知师父,若是师兄有时间,帮忙给我带个话给师父。”张长风看着陆灵丘,将自己目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陆灵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又安下了心,看着张长风点了点头,“挺好的,马老头知道以后估计也挺高兴的吧,时候也不早了,快些走吧!” “嗯!”张长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后面的军士吩咐道:“全员听令,加速行进,务必今日赶回咸阳。” “是!”山呼海啸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千余骑也开始加速行进了,这千骑之中除却十几辆囚车,还有一辆不算多大的马车,而朱珠就在车中睡着,虽然有些颠簸,但朱珠却睡得无比安心 军马一路疾驰,虎豹骑的速度还是这九州数一数二的,从正午时分,到了第二天宵禁结束,将将的赶到了咸阳城,将姓王的一行人丢到了大牢之中,虎豹骑由一个副统领带回了驻地,而陆灵丘他们几人入了城,径直进了将军府,本来莫语想要去迎接一下,无奈的是自己未处理的公文堆成了在案头上堆成了小山,只能无奈的处理着公文。 到了晌午的饭点,还有一多半的公文,没有处理完,莫语想去见见他那个大师兄,想听一听问天书院近期的趣事,几天前,他接到了禄元堂传来的信,说是他这个师兄来了这雍州之地,而且似乎和那个朱家仅存的女子在一起,这让莫语欣喜万分,除了这个师兄之外,还有朱家遗孤这个破局的点,原本那些靠着祖上殷封的雍州将领,就和他们这些新进派有矛盾,可也没办法挑明了,毕竟专断独裁容易坏了规矩,那个姓王的原本是将死之罪,可惜被那些人给保下来了,丢到了河西郡,任谁也无可奈何,一步废棋罢了。 可没想到这一步废棋,还能在河西郡搅弄起风云,朱家,祖上也曾风光过,在崇京的大族,后来没落了,也在这雍州有些名望,前些年因为水患,家族主心骨没了,渐渐没落了,可这朱家,也不是他姓王的招惹的起的,可这朱家一朝被灭,这雍州激荡,原本沆瀣一气的文武旧贵,如今也已经产生了隔阂,莫语虽然对朱家有些可惜,可这姓王的惹出的事情,将原本均势的雍州局面,变得一边倒了,而朱珠则是这收官的一步棋,恰巧又到了他师兄的手里,这倒是真的惊喜不断啊。 想着这些事情,再看着这案头上的公文,莫语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批阅着公文。 听到了一阵敲门声,陆灵丘放下了手中的一篇关于军马供应的公文,知道是谁来了,轻声道:“进来吧!门没关!” 张长风和冯寿春从外间走了进来,看着陆灵丘案头上的公文,冯寿春憋住了笑意,而张长风看着莫语,行了一礼,“莫师兄,诸事皆定,只是不知道昨日有没有人来求情!” 莫语扫视了一眼公文,稍微批示了几个字,然后丢在了桌子上,摇了摇头:“李觅是我们的人,他王戮血也不敢带着大队人马放肆,带着自己的亲随,自然不敢声张,这几日没事,过了这几日,那帮子人估计也要来这跳脚,到时候吧所有东西丢过去,他们也没话说了。” 莫语看着正午的日头,沉声道:“我要让这雍州的气相,回到百年前的盛景,这群蛀虫该被除掉了。” 第十七章 雍州乱局 宴席厅中,只剩下了朱珠和陆灵丘两人,陆灵丘没有在意其他事情,看着面前这美食,陆灵丘笑了笑,这师弟也知道他的禁忌,这桌上的菜色很丰盛,一大半是陆灵丘喜欢的菜色,而朱珠有些郁闷,这桌子上的菜看着挺丰盛的,可惜没有这雍州特有的几样美食,好在味道还不错。 看着细嚼慢咽的陆灵丘,朱珠感觉应该和他有关,联想初见时的事,好奇问道:“陆灵丘,话说从我们相见时,你好像没有沾染过荤腥,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陆灵丘也吃得差不多了,饮了一口茶,轻声解释道:“我不食荤腥,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修炼的功法,我修的功法,因为特殊的原因,修炼初时有颇多的禁忌。” 陆灵丘说的很简单,可这其中有很多东西朱珠是不能理解的,陆灵丘所修的功法,主要是修行的是灵,也就是所谓的灵魂,而动物死后,身上或多或少会残留一些灵性碎片,容易扰乱陆灵丘,而草木,虽然也有灵,但是相比动物,要小得多的多,当着修行稳定以后,他就可以百无禁忌了,只要修出那颗心,自可万灵不侵,而这所谓的灵,死后会不会轮回,有没有轮回,还是个未知数,连师父都说不好。 想着这些杂乱的事情,陆灵丘坐在那里调息,而朱珠也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两人被下人安排了住处,陆灵丘也没有去管朱珠的情况,稍稍修行了一阵,这些天他没有修行,心里着实的有些痒痒了,如今也得了空,师弟在处理政务没时间搭理他,而那朱珠姑娘,也是在自己的房中休息着,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而外间已然风起云涌。 望霞镇上的禄元堂换了一拨人,原先的那拨人升迁去了荆州,让不知情的人很是疑惑,而知情的人,则是有些唏嘘了,这姓赵的,终究是要回去复仇了,这倒是有酒桌上的谈资了。 而那卧云郡所在的商於城,之下的两府倒是很安生,而镇河城下的两府,河东、河西两府,倒是热闹的紧,上午消息传到,下午几个统兵的参将、偏将,就去找了在这镇河城中坐镇的右将军了,也不知谈了些什么,这些人离去之后,这右将军府一辆马车行驶了出来,似乎是要向着咸阳城驶去,也没多少人在意这件事情,可有心人发现了,赶马车的那人,是这右将军府的大供奉,而之后这镇河城右将军府,突然之间就闭门谢客了,这种种都证明了一件事情——右将军出城了。 而这右将军出了城也让一些人安了心,而那安北城的步军前将军,不知为何丝毫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等着什么,至于商於城的左骑军将军,盘云城的后将军,似乎是静观其变一样,没有任何动作,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雍州之地,似乎是要变天了一样。 这一切,仅仅是一个下午发生的事情,而陆灵丘也修炼结束了,经过这些事情,陆灵丘的境界又有所精进了,隐隐约约间,似乎触摸到了一品的门户,只是再想感受那种玄妙的境界时,却是该用晚饭的时候了,被一个来传唤的下人打断了,看了眼外间的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陆灵丘出了房门,被下人领着去了那宴会厅,看着有些憔悴的莫语,陆灵丘打了个招呼:“莫师弟,好久不见!” 一脸憔悴的莫语,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师兄,好久不见。” 两人打了个招呼,张长风拍了拍手,这菜品一个个端了上来,饭用的也很快,期间有个仆从递上来了一张纸条,莫语看了之后笑了笑,随手用火烛引燃了那张纸条,然后继续饮宴。 宴席也差不多结束了,莫语也恢复了些精神,擦了擦嘴,莫语起身,看着朱珠行了个大礼,看着朱珠诧异的目光,莫语开口道:“我对你们朱家有愧意,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我思虑不周,我也不曾想,这王戮血居然敢动你们朱家,这事是我的过失,所以请姑娘受这一拜,不然我心难安。” 朱珠看着这样的莫语,也不知道他是在惺惺作态,还是真的有所愧疚,想了一下,看着莫语点了点头:“你这一拜,我替我朱家死去的族人收下了,陛下也已经给了决断,那姓王的也会被处置,你们也用不到我了,至于你们想做什么,我想也不需要我做什么,即便需要我也不会做什么,言尽于此了。” 莫语看着朱珠摇了摇头,开口询问道:“朱姑娘误会了,我倒不是想利用你什么,只是想问问朱姑娘,你是否需要我们来帮忙安置?毕竟如今朱家被灭了门,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若是不介意,我们可以帮你安排好住处,若是有中意之人,我们也可以帮你操办一下,以我妹妹的身份,也不丢份,朱姑娘有何打算?” 朱珠听到莫语的问话,松了口气,然后想了想,也确实如莫语所说,这朱家已灭,自己已然没了依靠,这雍州将军也算是值得依靠的人,只是她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刚想开口,坐在不远处的那人开了口。 “师弟无需操心,朱姑娘已经答应我了,要去咱们问天书院了,这件事师弟就不用担心了,搞不好朱姑娘还能成为咱们的师妹呢!”朱珠还未答话,陆灵丘率先开口道 莫语看着这样的陆灵丘,笑了笑,想起了院主的吩咐,但看着陆灵丘坚定的眼神,莫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有师兄罩着朱姑娘,我们也放心了,只是不知道朱姑娘有什么想法?” 莫语又将话头引到了朱珠的身上,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朱珠,听到了莫语的问话,瞥了一眼身旁的陆灵丘,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看着莫语摇了摇头:“莫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已经不想在雍州这个地方多待了,我决定跟你师兄一起去问天书院,想必问天书院也不会介意招收一个女弟子吧?” “这样也好,也算是一个好选择。”莫语看着朱珠点了点头,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顿晚饭之后,各自回去了,莫语也回了书房处理军务,陆灵丘埋头修炼,朱珠回了房坐在桌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莫语坐在书房之中,冯寿春已经回了军中,张长风站在一旁看着莫语,轻声问道:“是不是杨老头坐不住了?着急忙慌的赶来了?而赵老头是不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是啊!这些皆是在意料之中的。”听到了张长风的话,莫语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感慨道:“这雍州的局势,如今是五五之分,老秦和和老陈他们两个是我们的人,也算信得过,他们手底下的一些人倒是有些反复,这倒没什么,他们先前的了令,不敢轻举妄动,而这杨牧之虽然是老将,可被人撺掇了就没脑子的冲了过来,实际上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是为了这雍州,可那赵光义,看似向我们表明了这事与他无关,可暗地里这群老贵胄,都是以他赵光义为主心骨的,他们以为我这么目光短浅?处置了杨老头,就会见好就收?可我啊!就是要将他们全数择出来,没有一个人能幸免。” “放心吧!他们这些年的干的事情,如今都已经整备齐了,一份已经送去了陛下那里,只是如此行事,难免要激荡一番了。”张长风拿起一纸公文,翻阅了起来,一边翻阅一边说着 莫语看着翻阅折子的张长风点了点头,沉声道:“这样的话,就开始吧!这雍州的天啊!该变了。” 第十八章 变天了 没有着急回去,陆灵丘在这雍州住了两日,其间陆灵丘拉着朱珠上街去买了些礼物什么的,而朱珠倒是也没有拒绝,将那些个师长的礼物都给备齐了,又买了些小玩意送给了朱珠,回了将军府中,陆灵丘倒是没有着急着修炼,因为他从这街上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让他有心要去帮一下这师弟的忙。 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马车还有那匹马若不细看真的看不出什么,而赶车的那人,是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没什么出奇的地方,那人看着不远处的咸阳城,速度放缓了下来,而坐在车中的那个人,须发全白,周身披甲,坐在车中闭目养神,甲胄上有几处带着凹痕,看样子是久经战阵的老将,那人一旁竖着一柄平平无奇的刀,从刀鞘上看,是旧制式的雍刀,隐约像是断了技术的那代雍刀,马车向前驶去,到了咸阳城,那老将也睁开了眼。 守城的士兵见到了这辆马车,想要盘查一下,驾车那人,掏出了一块令牌,而车中那人也开了车窗,这些个守城兵士也算是有眼力见的,见到是这右将军,也没有阻拦,放了马车进城。 而这马车在街上倒也没有快行,就这么慢慢走着,杨牧之看着这街道上的变化,挺好的,可其他地方若是变成咸阳这样,又该流多少血呢?又该死多少人呢?那些人若是泉下有知,又该何种的心寒呢?所以他来这咸阳,不是为了替那王戮血求情,而是为了这雍州大大小小三千多户将种门庭,为了他们的安生,为了他那些逝去的老兄弟,他必须来这里。 其实杨牧之不讨厌莫语,对莫语的一些决策,私下里还是挺赞成的,只是对于这些将种门户的事,杨牧之持的是不同的态度,毕竟当年他们辛辛苦苦的保佑了这雍州的安定,虽然没有大战,可这些年祸乱、匪患、叛乱,死了太多人了,莫语或许不能理解,可他们要考虑这些事情,只希望能稍稍劝解一下莫语,别让这雍州留太多血。 到了雍州将军府,府门前大门紧闭,正门处有两个躺椅,其中一个坐着一个人——陆灵丘,坐在躺椅上的陆灵丘看着杨牧之下了车,也没有任何动作,抬起头眯着眼,看着空中悬挂着的骄阳,不知为何,陆灵丘感觉不到这阳光的暖意,这心里,止不住的寒啊,看着那个下车的杨牧之,陆灵丘有些压抑不住的怒火,想到师父教训过的话,也没流露于脸上,眼神深处带着一丝冰冷。 杨牧之下了车,看着紧闭的将军府,和门前躺椅上的那人,很是疑惑,疑惑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雍州将军府门前造次,年纪轻轻的样子,也不像是找死的人,而且这人的面容似曾相识。 想着这些杂乱的事情,杨牧之到了近前,看着陆灵丘,也还算客气的开口道:“这位小兄弟,劳烦你起身给我们让个空,我们有事要去见雍州将军。” 陆灵丘看着杨牧之,指着一旁的那个躺椅,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波动:“将军说了,若是杨右将军来,进去就没必要了,坐那里吧!将军让我来,听听你想说什么,也让我顺道回答你。” “你是何人?”杨牧之看着面前这人有些疑惑,也没有硬闯这雍州将军府 “坐下吧!别累着您老。”陆灵丘没有着急回答这杨牧之的话,指着一旁的躺椅,杨牧之看着他这个样子,拦着了身旁想动手的那个供奉,看着面前这个人,点了点头,坐在了他身旁 “我叫陆灵丘,问天书院的那个陆灵丘。”看到杨牧之坐下,陆灵丘看着来往的行人笑了笑,开口道 而杨牧之突然间想起了面前这人是谁了,怪不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陆灵丘当年他勤王时见过的,不过那时陆灵秋还是个小孩子,在皇后身边,他的师父,可是传说中的仙人!想到这里杨牧之出了一身的冷汗。 陆灵丘似乎是没注意到身边杨牧之的脸色,看着这忙碌的行人,一副平和之相,陆灵丘轻声开口道:“这城中的景象曾是你们期盼过的吧?若是那些人,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又该是何种的欣喜!” 杨牧之听到陆灵丘的话,揣测了一下,没太明白陆灵丘的话,也没有贸然的接这个话茬,看着这街上的人来人往,这平和的景象,也确实是当年他们所求的,一晃几十年的战乱就这么结束了,仿佛还在昨日的样子,那些老兄弟,也尽皆的死去了,想着这些事情,杨牧之想着这些似乎猜到了陆灵丘想说什么,他不想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而陆灵丘没有得到答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这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扭头看着杨牧之,陆灵丘开口道:“杨老将军为何不敢答话,是否是因为怕我将话头引向你们的子孙,引向你们的那些不成器的后代,将他们的罪行说出,让你无从申辩?” “我!”杨牧之听着这些带着怒意的话语,刚想辩驳,却是被打断了 “是啊!你们这些老将士死了太多太多,你们想着给子嗣谋些福利,也是无可厚非的,比如这爵位,比如这职位,毕竟你们心安理得的认为,你们为雍州付出了很多,即便子嗣犯下了天大的罪过,可有你们在律法就是虚设的,不过一些平头百姓,杀了就杀了,小娘?抢了就抢了,和你们那所谓的功勋相比,他们什么都不是,我说对吧?”陆灵丘打断了杨牧之的话语,深吸了几口气,压制着怒意 “我和你没话说,让我去见莫语,我要和他说个清楚。”听到陆灵丘咄咄逼人的话语,杨牧之起了身,想要离开 “给我坐下!我让你走了吗?”而陆灵丘看着他这个样子,怒声道,一个闪身,将杨牧之摁在了椅子上,那供奉刚想要有所动作,却是一柄剑横在了脖颈上,张长风压制住了这所谓的供奉 陆灵丘看着杨牧之,将他看到的那些冰冷的数字报了出来:“雍州之地,五城,十四府,三十八郡,七百余县,其下乡镇村更是不计其数,虽然经历了祸乱,可依旧有着近万万的百姓,三千户将种门庭,这些年间,祸害了近数万户百姓,数十万之众,死于你那些老兄弟的后人的嚣张跋扈,侵占良田,强买强卖,鄙人为妾,灭人满门,这雍州,当真的太平啊!” 顿了顿,陆灵丘继续说道:“至于你那个干儿子,倒是真的气派啊,朱家,百年大家,曾经在崇京也有着一席之地,即便没落了,在这雍州也有着一席之地,因为瘟疫的缘故,男丁不兴,未曾出仕,可你们当真是气派啊,轻易的灭了朱家的门,如今陛下诏书都下来了,他姓王的罪有应得,可和他姓王的罪行相似,更甚的又有多少人呢?你觉得他们就能安然的活着?” 听到陆灵丘的话,杨牧之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甚至有些做小放低:“可他莫语毕竟是外人,雍州之人早就抱成了团,若是动了,总归是要起乱子的,他莫语说到底还是外人,难服众啊!” “外人?这雍州之地,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私家院落了?不提这个,你们又有多少人,是这雍州的本土人士?不过几代人,忘了自己也是个外人了?这雍州是陛下的雍州,不是你们谁的私院,莫语也是陛下的臣子,和他对立,无异于谋逆,可是要诛九族的。”陆灵丘听到了杨牧之话,一脸嘲弄之意看着他,“别说动了那些蛀虫会怎样怎样,总会有人顶上他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废物,大可看着吧。” 听着陆灵丘将自己的全数堵死,杨牧之黯然道:“若是我死了,能抵消他们的罪孽吗?” “这件事情,你该去问律法,该去问问那些屈死的人答不答应。”陆灵丘还是摇头,然后看着杨牧之,“这雍州之地天师肯定要变的,至于杨将军,还是别掺和了,你本置身事外,何必沾染这摊臭水呢?退了吧!那些人你保不了,因为他们,一个都逃脱不掉。” “唉!”看着陆灵丘坚定的眼神,杨牧之叹了口气,起了身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那我就告辞了。” 陆灵丘看着离去的杨牧之,沉声道:“杨将军,你未涉旋涡,急流勇退,可保一家的性命,至于你那所谓的道义,早就被那些杂碎挥霍空了,千万不要执迷不悟,害了一家人的性命。” “谢谢。”杨牧之听到了陆灵丘的话,点了点头,然后钻进了马车,就此离去了 马车又驶了出去,而天也暗了下来,看样子是要下雨了,陆灵丘看着这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些感慨道:“变天了啊!这疾风骤雨狼藉了一切事物,可雨后的天啊!是有长虹的,天也会很干净的,总归是好的。” 第十九章 疾风骤雨见长虹 人来人往的咸阳城驶出了一辆马车,没多少人,在意这辆马车的远去,但在意的人反而是很惊讶,为什么这右将军会如此雷声大雨点小,进城不久就出了城,真正一直跟随着的那拨人,只知道一点,就是这右将军连门都没进去,被在将军府门前晒太阳的一个少年郎给拦住了。 这少年,居然搬着两张躺椅,在这将军府门前晒太阳,说实话,闻所未闻,可那人就这么做了,在这将军府晒了两个时辰的太阳,同时也将杨牧之给打发走了。 这些人也不清楚这人是谁,有几个工笔好的将陆灵丘给描绘了下来,想要以此探查一下陆灵丘的身份,这咸阳城中暗流涌动,外间乌云翻滚,将太阳遮盖,显得有些压抑,将军府门前晒太阳的那小伙子,也将那两张躺椅带回了将军府中,一阵风起,紧接着是雨珠落下,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起来,尽皆躲进了茶馆瓦舍避雨。 一辆马车从将军府的后门驶出,冒着急雨向着出城的方向驶去,守城的兵士见到是将军府的马车,也没别有阻拦,任由这辆马车驶去,这辆马车的驶去,也没有太多人在意。 书房中处理着政务的莫语,嗅着这被水溅起的土尘之气,还有那一丝丝水汽,突然间莫语瘫到了这桌子上,颓然的看着一旁的张长风,有些忧虑的问道:“你说,师兄知不知道咱们两个拿他当枪使?” “你觉得师兄会不知道吗?”张长风反问,然后看向窗外“咱俩要担心的事情,是过年回去的时候,老师怎么收拾咱们两个。” “听天由命吧!”想到这件事情莫语更加的颓废了,几乎瘫到了桌子下面,又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张长风问道:“话说那群人都做好准备了吗?” 想到这里张长风也没有了那玩笑的神情,正色道:“人已经准备好了,幽州、瀚州、中州三方,也沟通过了,若是生了叛乱,他们会即刻派兵镇压,至于那些人的案底,禄元堂已经有了记载,陛下的诏书在路上,不日就会到了,至于接替的人选,一部分是咱们问天书院的,一部分是咱们培养的人,这些人的资料,也都呈送到了陛下那里,陛下也都同意了,如今的境况,万事具备,只差这引子了,这引子就是杨将军的辞呈。” 莫语也点了点头,自从朱家被灭门以后,这短短一月之间,他们策划好了这一切,有些是先前就埋下的棋子,有些是这些时日加紧安排的,而陛下也有整饬这雍州的将种门第之患了,而异族的那群人这两年也有些不安分了,也是这些年通商的利润越来越薄了,不久必有大战,这也是他们下定决心的原因,若是任由这将种门第荼毒雍州,雍州必然陷落,届时有可能大夏才将将恢复的安顺,若是再起战乱,院主是不会出手的了,到时候苍生祸乱,除却问天书院那里,恐怕九州危矣,所以他们下了大决心,与其养痈成患,不如快刀除之,只是这动作太大了。 而他这师兄,也是在他们的引导之下,帮着他们打开了这局面,毕竟他们是局中人,他们去说这些事情,效果绝对不会太大,而朱珠去和杨牧之说也没用,所以只能由他这个师兄,问天书院的大师兄,去说这些事情,本来他们最好的情况是这杨牧之被说回去,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再被择下来,可他们这师兄,一番话将杨老将军说的哑口无言,让这杨老将军自己舍了这职位,不日就要解甲归田了,也难怪谁都称赞,只是他们这小心思,师兄心思单纯不会在乎,可他们的师父,问天书院武院的第一人,他恐怕是饶不了他们两个了,这让莫语和张长风很是头疼。 城外官道上,陆灵丘驾着马车,驶上了前往中州的官道,陆灵丘身上沾染了不少雨水,但是看着这平顺的路,想起了曾经从书上看到的策论,这九州原本是大大小小两三百个邦国,最早的黎朝,借助着信仰一统了九州之地,后来信仰崩坏,黎朝亡国,华朝立国也是凭借着信仰,后来信仰崩坏,除了那一隅王庭,再无大势,大夏选择了另一条路,张夫子选择的一条路,纵横八万里的九州之地,他选择了兴修官道,推演了行路的阵法,让这九州之地的路途变得短了很多,消息传递也快了很多,四十年戎马,平定了这八州,确是无法染指摒州,而那只尊黎朝的摒州,还维持着他们的那一分倔强,也说不了不好。 揉了揉眉头,陆灵丘将缰绳放在一旁,稍稍往里躲了躲,避了下风雨,也没有往车里靠,车里拿出一条干绸巾,陆灵丘擦了擦自己身上的雨水,看着不远处的风景,风雨飘摇,这场雨倒是也下的应景,雨后的晴天,一定会出长虹的,只是现在也没心情去看了。 朱珠有些郁闷,陆灵丘始终没有跟她诉说些什么,她也想不出陆灵丘看没看出来,掀开了车帘子,朱珠看着陆灵丘轻声询问道:“喂,那谁,你知不知道,你被你那两个师弟给利用了?他们利用你撬开这雍州的局面,你知不知道?” “朱姑娘,你是想为我鸣不平吗?”陆灵丘看着朱珠这个样子笑了笑 朱珠看着陆灵丘这个心不在焉的样子,抚了抚额,对陆灵丘的关注点很是无语,没好气道:“我可不希望你被人给卖了还给人数钱,他们就是在用你撬开这雍州的局面,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看着这样子的朱珠,陆灵丘笑的更灿烂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啊!可他们是我的师弟,我也乐的帮他们的忙,至于是不是被利用又有何妨?若是被利用我反而更加开心一些,这样那些害了你朱家的人,都会得到他们应有的处罚,这样不好吗?这利用又对我没什么伤损,无妨的。” 朱珠听到了陆灵丘的话,低下了头,一言不发放下了帘子,而陆灵丘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而车中的朱珠,满脸通红,朱珠闪了闪风,感觉到了脸有些发烫,这陆公子真的是初出江湖的吗?朱珠不知道,她只知道陆灵丘有时候很可靠。 马车渐渐远去,而没几日,一则消息震荡了雍州,骑军右将军解甲归田了,连带着他的那些旧部,全数被贬黜了,险些引起了兵变,自然是有人不服的,可幽州调来的那二十八万军士也是让这些人的脾气压了下去,不敢造次,交接的勉强还算顺利,那些挑头的玩意,也是被一一剪除。 镇河城安定了以后更奇怪的一点就出现了,镇河城的那些将种门庭,全数被围了,一个都不放出去,这就很有意思了,一时间谣言四起,只是这谣言刚起,那些个造谣的人,就被抓了起来,而只剩下了,那安北城的赵光义了。 他的安北城几乎这雍州三分之二的将种门庭所在之地,差一点就起了乱相,先是谍子开了城门,之后又是江湖高手将那赵光义制服,这一晃就是半年,莫语也将那封诏书拿了出来,将各个将种门庭的罪论述了出来,这一切花了七个多月,抄了这么些将种门庭,抄的的财富,也把莫语吓了一跳,这些家将种门庭,累计了这么些年,相当于荆州三年的税收总和,荆州那种鱼米之乡啊,三年的税收相当于这雍州十年的税收,还富裕了很多,上报朝廷之后,帝安世要了两成的财帛,剩下的留给了莫语。 而莫语也开始了大动作,花大价钱养精兵,造兵器、劲弩、守城兵械,准备迎接异族南下的大战。 第二十章 盘析局势 天江边的山崖上,一个看样子有些气派的亭子,这亭子名为:观潮亭,是百年前一个落魄官员所建,地理位置还算得当,算得上是一处不错的观景之地,后来这里被划给了问天书院,而问天书院也没有阻止游客的往来。 而今日这观潮亭,却是被两个人给占住了,两人在这观潮亭上俯瞰着下面的江水,那站着的精壮老者手里拎着一小坛酒畅饮着,而另外一人手里拿着一杯茶,看着北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二人一个白衣青丝一派文士作派,另一个则是麻衣布衫,须发皆白,一副农家老汉的做派,这两人就是问天书院的院主陆子枫,还有问天书院武院的院主,莫语和张长风的师傅,曾是天下第三的黄撼山。 在亭中坐着的陆子枫,从一旁的信鸽腿上,取下了那一方一寸见方的信纸,大略的扫了一眼,然后将那片信纸递给了黄撼山,有些无奈道:“行了,这雍州的局面打开了,你也不必再担忧了,可以放心了吧!” 黄撼山也看完了那方信纸,看着陆子枫点了点头,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陆子枫看着黄撼山这个样子,没好气道:“话说你那俩弟子也真是够了,用小丘儿作局?还有没有师弟的样子了?都是你这师父给惯的了。” 黄撼山安看着这样的陆子枫笑着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好歹你们家小丘也是大师兄,小语和长风是师弟,师兄帮扶一下师弟,不过分啊!” “别跟我扯这些,你教的那两个小子年纪比小丘儿大了多少?尊老爱幼懂不懂?”陆子枫反驳道 黄撼山饮了一口酒,看着这样的陆子枫,还是摇头,开始说起了前尘往事:“当初是谁说的,别按着年龄排,要遵着规矩来,按照入门先后排,我的那俩小子比你家的丘小子晚了几年入了这问天书院,所以他俩应该排在后面,你家那小子是大师兄,现在跟我说论资排辈了?” 说完黄撼山看着哑口无言的陆子枫开怀大笑,这么些年了,终于怼的过这老陆了,以往啥事都是老陆和文院的那货,两个人把自己怼的哑口无言,如今也能把这老陆怼的说不出话了,黄撼山想着这些,心情也畅快了许多,那些许阴郁也都渐渐消弭了,烟消云散,而陆子枫看着他这个样子,也笑了笑,然后饮了一口茶。 之后两人恢复了正经的模样,陆子枫看着黄撼山,开口问道:“这雍州的天肯定是要变了,只是这雍州的那些百姓定然是要受苦的,搞不好还要被那些权贵蛊惑,首当其冲的反对雍州的变迁,这件事你该怎么办?要用多少人?” “唉!”听到陆子枫的问话,黄撼山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道:“是啊,这些百姓必然是首当其冲的,即便打碎这些将种门庭,于他们而言,有天大的好处,可他们也不会太多的动容,甚至在这些将种门庭的蛊惑下,他们还会首当其冲的反抗。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这是他们最真实的写照。他们不希望变革,那怕这变革于他们有利,他们只会安于现状,即便这现状很是不堪,他们也就只会看到眼前看到的,然后下定判断,之后,即便再多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们都不会去信的,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盖棺定论。” 陆子枫听着这黄撼山的高谈阔论点了点头,也没有去说废话,接过了话茬,开口道:“是啊,谣言止于智者,只是智者太少了,大多数人不会独立的去想,只要跟别人一样就好了,他们不是愚者,他们也会思考,只是他们和智者不同的是,智者将所有条件再三确定以后,才会推演结论,而愚者是从结论中倒推过程,即便再荒谬的结论,他们都能将其合理化。” “别扯这些没有用的,我听不懂。”黄撼山听到陆子枫扯这些事情,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先把先下的局势说清楚吧,之后你看着派人。” 陆子枫点了点头开口道:“嗯,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行!”黄撼山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了:“雍州之乱,我们要防备的不只是那些将种门庭,最为关键的是防止那些百姓,其实直截了当的处理是下下之策,上策是花时间,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些百姓的看法,慢慢的施行新策,温水煮青蛙,慢慢的将这雍州的这些将种门庭给除了,这法子虽然好,但是时间不够,最起码需要三四十年时间,一两代人才能改变这局面,可那夷族人如今蠢蠢欲动,随时准备进犯中原这法子已然不妥。” 饮了一口酒,黄撼山继续说道:“这中策,则是选择培植一批新的将种门庭,让两边相互撕咬,最终两败俱伤,然后小语他们坐收渔利,只是这种法子依旧不妥,因为这样雍州的精兵良将恐怕要一大半折在这内斗里,这种法子无异于扬汤止沸,而且也需要时间,所以也不行。” “如今这个法子,算是下下之策,这一朝涤荡,民变、兵变,都是难以处理的,搞不好这雍州,乱的更加彻底,甚至不亚于云州,介时夷族南下,中原不保啊!”说着这下策,黄撼山止不住的摇头,这法子,几乎没人会去用的,无异于饮鸩止渴,看他这弟子用的就是这下下之策,只是将这下下之策用的有上上策的味道 听完黄撼山的分析,陆子枫也将自己的想的说了出来,宽慰着黄撼山:“莫语用的这法子,从旁人看来是所谓的下下之策,可在我眼里,算是最好也是最有用的法子了,你忘了一件事了,那就是雍州之地可并非独立于九州之外的地方,周遭还有瀚州、幽州和中州,而且除了这军伍之外,这江湖高人的手段,可不是那寻常军士能比得了的,恰巧的是,咱们问天书院里,就有不少江湖好手,他们可是帝安世的暗棋,如今也可以动用了,到时候,杨牧之退下来,小语迅速派人顶上,江湖人再出手,将那些将种门庭给压服住,之后赵光义不敢轻举妄动,再奇兵出击,涤荡安北城,雍州可定,到时候也没人敢搞出乱子了,这一切我估摸着两三年内能做完,剩下的就是备战了。” 黄撼山听完陆子枫的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那既然如此,就把那些人全派过去吧,你顺便再添一些你手底下的那些人。” 陆子枫说完端起了茶水,刚刚入了口,听到了黄撼山的话,将茶水喷了黄撼山一脸,看着黄撼山那表情,陆子枫坚定的摇了摇头回绝了黄撼山的提议:“不行,帝安世的那群人,已经绰绰有余了,我手底下的人你一个也别想动用。” “那行吧,把令牌给我吧!”看着陆子枫这个模样,黄撼山也不废话了,起身向陆子枫讨要令牌 “你也要去?”陆子枫看着黄撼山很是意外 黄撼山点了点头:“没办法啊,你不派那些人,我就只能自己去了。” “那武院的事务该怎么办?你打算交给谁处理?”陆子枫从乾坤袋中翻了一下,然后掏出了那块令牌,看着黄撼山问道 “老李有兴趣,让他暂代吧!我等雍州的事处理完了就回来。”黄撼山从陆子枫手里夺过令牌,然后转身而去 而陆子枫也起了身,走出了亭子,对着一个下属吩咐道:“把我的茶具收拾好,然后回去。” 身形一动,向着不远处的问天书院飞去。 第二十一章 师兄,师妹 陆灵丘赶着车一路回到了问天书院,到了门前,一众人已然等候多时了,陆灵丘将马车停下,看着面前的一众人,陆灵丘将车中的礼物拿了出来,朱珠和他一起下了车,看着面前那十几个服饰各异,神态不同的人。 陆灵丘拉着朱珠下了车,轻声叮嘱道:“这些是我的一些师长,和几个相熟的师弟师妹,进入学院以后,他们应该能照应你一二。” “嗯!”朱珠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还没得到答复,就被陆灵丘拉到了那些人的面前,朱珠看着身前陆灵丘,扶了扶额。 “这个姑娘叫朱珠,未来一段时间要在咱们问天书院求学,还请你们照拂一二。”看着身前的那些人,陆灵丘松开了抓着朱珠手臂的手,看着面前这群人介绍道 那几个人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陆灵丘请求,陆灵丘也不浪费时间了,将一个密封的很严实的小袋子,给了身边一个农家模样,带着土尘气,不失英俊的青年,向朱珠介绍道:“这个是我们问天书院,文院农家的少主,叫田牧,没啥可说的,就是个种田的,他种的稻米和麦子,还有那些菜和果子都很好吃。” 而那田牧看着陆灵丘和朱珠,拿着陆灵丘给的那个礼物——一袋雍州新进改良的麦种,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等我将这种出来,送给你们尝尝。” 陆灵丘看着他离开,然后介绍下一个人,一身儒衫的中年男子,身边站着一个和他同款衣服,但是年龄还要比陆灵丘小几岁的男子,将一个用锦袋装着的圆筒状的东西和一本书,各自塞到两人的怀中,然后向着朱珠介绍道:“这一位是咱们问天书院的文院儒道的大家,叶秋叶先生,他也是这文院的副院主,我的四师傅,另一个是我的小师弟,儒家少主,跟着叶先生的姓,叶星思。” 两人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而那叶先生,打开了那锦袋,看到了一卷显得有些残破的竹简,这是他一直想要的一卷书简,只是这卷古简太过稀少了,也没想到陆灵丘能得到,而那叶星思,看着陆灵丘给他的那本书,看着陆灵丘眨了眨眼,然后将书揣入了怀中。 阴阳家的小姐姐徐念郦,一身素衣,加上那姣好的面容,显得如飘然仙子一般,陆灵丘送给她一副耳坠,晶莹剔透很是好看,道家的王辰,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衣,他的相貌倒是有些平平无奇,可是就是很耐看,身上有一种出尘的气质,陆灵丘送了他一本堪舆图,法家的那人,老是板着个脸的吴琼,陆灵丘送了他一套雍州近百年来的刑律典籍,和律法变迁,厚厚的一大摞,商家的沈求全也是差不多的,厚厚一摞子的典籍,全是雍州这些年的物价变动,还有商贾变动的一些记录,墨家的曲恒,陆灵丘送了他一套工具,从器冢,莫语用人情,得来的一套工具,还有杂家的的廖前尘,陆灵丘送了她一尾古琴,仿制的焦尾武院的他们两个,胡卧沙要了本莫语批注的西北军务变迁简写,成剿拿了柄器冢打制的旧式雍刀…… 将该的都送了出去,陆灵丘看着朱珠,轻声问道:“朱珠姑娘,你想去哪一家呢?” 而朱珠似乎是早有了想法一样,走到了廖前尘身边,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而陆灵丘看着一旁抱着焦尾琴的廖前尘,笑着叮嘱道:“那就劳烦廖师妹,帮忙安顿一下朱珠姑娘了,务必安顿好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廖前尘看看陆灵丘,然后又看看朱珠,眼神中带着些许迟疑的意味,但也没有太多的动作,点了点头:“嗯,师兄,我一定安置好朱珠姑娘,你放心吧。” 陆灵丘得到了答复,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朱珠,也没说什么,径直离去,而朱珠看着陆灵丘远去,也没有说什么,廖前尘看着这样子的朱珠,又想到了自己,也没说什么,:“朱姑娘,你或许不知我们杂家的状况,可既然你愿意加入,那我就称你一声师妹了,朱师妹放心若是你有别的选择,我们也会尊重你的选择的,当下应当先安置师妹,我也不废话了,朱师妹随我来吧!” 走之前,廖前尘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王辰,然后也没说什么,径直的离去了,一个杂家弟子将马车拉了下去,门口的众人也各自散去了。 陆灵丘入了学院内,径直回了自己的居所,而居所中他的师父,二师傅,三师傅应该等着他说这雍州的情况呢,想到这里陆灵丘加快了脚步,终于到了自己的院子前。 而陆子枫似乎知道他回来了一样,还没等他敲门,里面就传来了声音:“好了,进来吧。” 听到师父的话,陆灵丘进了院子,然后关上了门,看着院子里的师父和二师傅,陆灵丘看着陆子枫开口问道:“师父,三师傅呢?今天我回来他怎么不来见我呢?亏我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陆子枫看着这样的陆灵丘,笑了笑,还是这般孩子气,然后轻声回答道:“你三师傅去雍州,帮你那两个师弟的忙去了,话说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听到陆子枫的话,陆灵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放在了陆子枫的面前:“师父,我知道你爱喝茶,尤其是云巫山的道茶,这次我从玄岳山那里求了一些茶,是老掌教亲手烹制的,应该别有一番风味的。” 陆子枫笑着点了点头,而坐在一旁的文院院主张仲怀咳嗽了两声,然后看着陆灵丘:“我还在这呢?你们师徒俩别无视我行吗?还有,小丘儿,我的礼物呢?” “有的有的,给二师傅你找的这个还花了我一番功夫呢!”陆灵丘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放到了他这个二师傅的面前 张仲怀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盒子,一两寸的大小,他在意的东西,也只有一样了,拿着这个盒子他没立刻打开,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 而陆子枫看着他这个样子,摆了摆手:“行了,该给的也给你了,现在我要和小丘儿说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听到了陆子枫下了逐客令,张仲怀将盒子揣入怀中,然后径直离去。 这院中也只剩下了陆灵丘和陆子枫两个人了,陆子枫看着陆灵丘,示意他坐下,陆灵丘会了意,坐在了陆子枫身旁,看到徒弟坐下,似乎有些渴的样子,陆子枫给陆灵丘倒了一杯茶,然后看着陆灵丘正色道:“小丘儿,这些时日你对这天的看法,又有了什么新的感悟?” 陆灵丘饮了一口,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所谓这天、天道,更多的或许是众生百态,红尘万千所致使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天意,有的只是这每个人的选择,他们做着不同的事情,有着不同的选择,因为这些选择,又交织成了这所谓的天意,有人信这天意,因为他们忽略了别人的存在,忽略了那些眼前看不到之人的选择,天道无常,皆为众生愿。” “嗯!你这见地,也确实是独到,可以了,之后修行,你也不用刻意压制了,这些时日你可以安心突破了。”陆子枫听到了陆灵丘的话,点了点头 陆子枫眼神似乎有些异样的感情,像是愧疚一般,有些事情他埋在了心里很多年了,即便这朝夕相处的弟子也未曾说过这些事情,可陆灵丘确实算得上他的一个部署,为了那些事的部署。 而陆灵丘看着陆子枫,迟疑着要不要告诉师父,朱珠的事情。 纠结了半天,陆灵丘还是开了口:“师父,我这次带回来了一个女孩子,她叫朱珠,家族被灭了,我看她孤苦无依,就把她带了回来了,我给你说一声……” 陆灵丘越说声音越小,而陆子枫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同意了,这下,你安心了吧?” “嗯!”陆灵丘悬着的心也定了下来,看着陆子枫点了点头 第二十二章 闲言 陆灵丘看着他这个师父,点了点头,然后就回房修炼去了,准备突破一品之境,这些年以他所修的功法和修为,修行的进境本来没有这么缓慢的,可师父在修行的第一天,就为他立了个规矩,隔些个日子就要问及他的感悟,若是没有满意的答案,师父也不会让他突破,具体原因陆灵丘也不知晓,他只知道师父这是为了他好,这样就够了。 大师兄回来的消息,引起了不少人关注,最为关键的是,这大师兄,带回来了一个女子,之后这女子似乎去了杂家,这一下各种流言蜚语,小道传闻。 这些没持续多久,就渐渐消弭无形,因为这大师兄似乎闭关了,而那女子似乎也沉寂了下去了,也没人见过,也是因为各个学家刻意的约束缘故,更是因为雍州之事在私下里谈及更加的有意思,种种交织在了一起,也就没多少人关心这些了。 至于朱珠加入的杂家,在这问天书院属于最底层的一家学说,什么苦活累活,也都是杂家弟子去做,而且杂家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因为杂家所教的也就是各个学说的大概,深层次的还是其他专精的学家更为合适,杂家弟子相较于其他学家好处也是有的,杂家弟子每人每月二两的月俸,招收条件也比其他家要松的多的多,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具体内情那些在这问天书院,待了多年的弟子,也能说出个一二。 杂家这些时日又新进了一批弟子,朱珠倒是也没引起多大的注意,廖前尘将她安顿好以后,也和她言明了这杂家的情况,廖前尘本以为,这朱珠姑娘只是暂住,可这朱珠姑娘也没说什么,和这杂家的寻常弟子一样,也没人注意到了她的不同。 河边两个洗衣服的杂家女弟子,一个锤着衣服,闲谈着近来的事情,另一个坐在一旁等着那那女弟子洗完这最后一件衣服,这两人一个是加入了杂家的朱珠,另一个是和她同院的一个姑娘,名叫柳雨轩,和朱珠一样,是新进的杂家弟子,两人还算志趣相投,成了好友,常常一起行事。 柳雨轩将最后一件衣服拿起,用力拧干,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放入一旁的木桶中,看着坐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朱珠,羡慕的问道:“朱珠,你洗衣服做饭干杂活,是怎么做到又快又好的做完的?感觉你对这些好像都很熟稔啊?特意学过吗?” 坐在一旁的朱珠,也起了身,提起木桶,看着一脸好奇的柳雨轩,想起了过往,轻声回答道:“这些都是以前我继母教我的,她对我做的一切事情都很严格,近乎于虐待,我在她的教导之下,对这些事情都能做的差不多,不留纰漏。” 听到了朱珠的话,柳雨轩点了点头:“怪不得你做这些事这么好,你那恶毒的继母,一定是个很丑恶的人吧?” 听到柳雨轩的话,朱珠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黯然,然后摇了摇头道:“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后来她用命护住了我,让我从魔爪中逃出,而她却在大火中没有逃出来,后来我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我好,若是我嫁给了个小门小户,也不会因为不懂这些而被刁难,若是我嫁入豪门之中,也会学着体恤下人,只是这些我懂得太晚了。” 想到这里朱珠有些哀伤,母亲去世多年,父亲续弦多年,和继母却未有一子,后来她从临死前的老仆口中得知了一切,是继母不愿亏待她和哥哥,所以坚持不要孩子,那一刻朱珠才明白,为什么每次哥哥顶撞继母时,父亲都发那么大的脾气,为什么家中几个母亲留下的忠仆对继母袖手旁观,只是这一切想通了也无用了,都已经不在了,朱家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人了。 看着有些黯然的朱珠,柳雨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对不起。” 朱珠看着满脸歉意的柳雨轩,笑着摇了摇头:“无妨的。” 之后两人继续行走着,谁都没有说什么,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而柳雨轩岔开了话头:“话说,朱珠你比我来得早,你知道前些时日咱们问天书院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朱珠听到了柳雨轩的话,应了一声,她也是刚来了没几日,也不清楚这问天书院,闲暇时发生的事情,也没有特别的探听 柳雨轩见朱珠来了兴致,也不卖关子了,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知道,咱们问天书院的那个大师兄吗?” “嗯,我知道。”朱珠点了点头,似乎是知道了柳雨轩要说什么事了 听到了朱珠的话,柳雨轩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个大师兄,前些时日带回了一个女子,据说和这个大师兄有些暧昧。” 果然是这件事情,朱珠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红,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问道:“这也没什么,大家子弟带回一个小家女子,这种事情比比皆是,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可那是大师兄啊!传闻中这大师兄相貌极为的英俊,而且是院长和文武两院的院主亲自教授的,更是才绝惊艳,为人处事,肯定一副老江湖的姿态,遇事处变不惊,什么事情都能从容应对。”柳雨轩看着朱珠,先是很正经,然后一脸花痴的模样 而一旁的朱珠,看着犯花痴的柳雨轩,笑了笑,想起来了这些天与陆灵丘的相处,柳雨轩所说的,似乎还就是陆灵丘,只是她知道的陆灵丘,性子有时候很单纯,做事情循规蹈矩,有时候还会闹出笑话,但面对危险时,又是那般的可靠,似乎能将一切都交付给他。 又说了几句将话题完全引偏了的柳雨轩,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回归正题:“那大师兄带回来一个女子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女子似乎是选择了咱们杂家,而且混迹在咱们这些新进弟子中,你说奇怪不奇怪?” “还好吧!”朱珠看着一脸好奇的柳雨轩,然后问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听到了朱珠的问话,柳雨轩不假思索道:“我觉得这个消息可能有假,既然大师兄把她带了过来,又怎能置之不管呢?毕竟咱们杂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来了这么些天咱们也都清楚了,大师兄怎么会让自己心仪的女子,来到咱们杂家坐这些脏活累活呢?这些时日咱们杂家也没有那种闲着的人,那女子显然是不可能在这里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朱珠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柳雨轩轻声道:“我想问的是,假如那女子确实就在我们身边,还和你我是朋友,得知她身份以后,你还会和她亲密无间吗?” 柳雨轩想了想,然后好奇的问道:“是谁啊?烟姐?还是晓云?又或者是月儿?” 朱珠摇了摇头:“我就是打个比方,假如她在我们身边,需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你会不会责怪她?怪她对你不坦诚呢?” “不会啊!因为每个人都有些许隐私的,即便亲密如你我这样的朋友,你会轻易的告诉我,你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吗?同样的,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一些重要的秘密,即便我们是闺中密友。” “嗯!谢谢了。”朱珠看着身旁的柳雨轩轻声道 柳雨轩听到了朱珠的话语,有些疑惑:“你谢我做什么?” 朱珠看着柳雨轩,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着这样的朱珠,柳雨轩也笑了笑,两人回了院子,柳雨轩也没有一个大八卦说出来,廖师姐的八卦。 第二十三章 闲语 朱珠和柳雨轩刚搭好了衣服,想着坐下来歇一下,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相熟的朋友过来传话,说外间有人找朱珠,似乎还是个男子,这一下柳雨轩也来了兴致,想要跟朱珠一起去,想看看这个男子长什么样子,可惜被朱珠给婉拒了,没有去看柳雨轩那八卦的眼神,朱珠径直出了门。 杂家弟子所居之地是一座矮山,山下有条蜿蜒曲折的小河,一般生活用水,都是从这条河里取,只是杂家所在的地方是河的下游,要取水总是要向上面走一走,这让杂家弟子多有怨言。 不远处是一片林子,结着不知名的果子,味道很好,只可惜不让随意的摘取,为此学院还特意的安排了两个守林人,昼夜不断的守着,等待果子成熟了,会有人来专门的采摘,一些送到各家之中,而剩下的,则是不知去向。 而陆灵丘就在那林子旁边,怀中兜着十几个这树上的果子,而不远处的那两个守林人,看着陆灵丘,似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朱珠从山上下来,陆灵丘向着朱珠挥了挥手,另一只手捧着这些果子。 这些时日,陆灵丘一直在闭关,终于突破到了一品之境,这刚刚突破,还没和陆子枫说几句话,陆灵丘就跑了出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珠,于是陆灵丘一路飞了过来,刚刚突破到一品之境,陆灵丘就迫不及待的用了用这所谓的御风而行,果然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法门。 到了这杂家的聚居地,为了避嫌,陆灵丘也就没进去,找了个朋友帮忙通报了一下,之后陆灵丘就溜到了这林子里,这是他师傅种的一种奇树,树果三年一熟,成熟之后这树果就变得异常的美味,入口即化,最为关键的是,这树果对修行有所帮助,也能滋养病体,而陆灵丘喜欢吃那不成熟的,尤其是刚结的果子,这又是两种风味,不熟的果子,吃起来绵软,汁水不多,略略的有一丝丝的酸味,而刚结出的果子,又是一番风味,清脆可口,最为关键的是那酸甜交错的感觉,刚刚好的酸,搭配着那如蜜一般的甜,让人心旷神怡。 只是陆灵丘身后的那两个守林人有些不悦的样子,可也没法说什么,毕竟院长都说了,任凭这小子祸害这些果子,他们两个不用管,可这小子有时候太过分了,刚结出的果子,他当成零嘴吃,他们两个也只能无奈的看着这小子糟践东西。 看到朱珠出来,陆灵丘挥了挥手,将这些果子兜好,然后迎了上去。 到了朱珠身边,陆灵丘拿出一个已经成熟的果子,擦了擦,然后塞到了朱珠的手里:“这果子很甜的,尝尝吧。” 朱珠拿着果子,也没有拒绝,看着陆灵丘,轻声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灵丘看着朱珠,摇了摇头道:“倒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来看看朱姑娘,看看你在这里住的怎么样。” “在这里还好,就是事情多了一些。”朱珠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远处的几个洗衣服的弟子,朱珠轻声道:“陆公子,我们沿着河走走吧。” 说完朱珠迈动了步子,陆灵丘也跟了上去,迟疑了一下,陆灵丘开口道:“若是姑娘有想法的话,我可以跟廖师妹说一下,可以将你送去其他家,比如儒家,他们那里的女子四艺其实很好的,也很适合你。” “不必了,杂家的生活虽然忙碌了一些,但是于我来说,很好,不劳陆公子费心了。”朱珠摇了摇头,拒绝了陆灵丘的提议 陆灵丘看着朱珠这个样子,也不在说什么了,沿着河边就这么走了一会儿。 突然间,陆灵丘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个人,王辰和廖前尘,廖前尘在前面走着,而王辰跟在后面,有些窘迫的样子,他们也看到了陆灵丘和朱珠,陆灵丘看着他们,笑着打了个招呼,“王师弟、廖师妹,好久不见。” 王辰看到了陆灵丘,也笑着打了个招呼:“陆师兄,好久不见。” 而一旁的廖前尘看着朱珠笑了笑,看着陆灵丘行了个礼,然后就这么走了,王辰看到廖前尘离开,看着陆灵丘有些歉意道:“师兄,我们就走了,再见。” “再见!”陆灵丘看着离去的两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之前听到了的事情,也只能一笑了 看着廖前尘他们远去,陆灵丘看着身旁的朱珠感慨道:“咱们问天书院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太多的约束,毕竟在这里修习,一晃就是十数年,快些也是三五年,有些像我一样的从幼时就来了,有些是年岁大一些,才来到咱们问天书院的,情窦初开的年纪,总会爱上几个人,以至于咱们学院流传了很多事情,上一代已经结业的大多有了定论,比如咱们之前见的莫师弟,还有张师弟,他们都各自有了相爱之人,倒是也没什么可说的,咱们现在这一代的人,有些已成了定局,有些还在纠结着,真要说起来其实挺有意思的,你想听吗?” “嗯!”朱珠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廖师姐和王师兄,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呢?” “唉!”听到了朱珠的问话,陆灵丘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然后轻声道:“其实咱们书院之中我觉得最可惜的就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在我眼中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他们是很难在一起的,王师弟是周国的大家弟子,来这里修行道家,也只是为了修身养性,最为重要的是他还是家族的继承人,而廖师妹嘛,她其实以前是个可怜人,身世凄惨,后来被在家的廖先生带了回来,她改名廖前尘,也是为了了断前尘,这廖师妹若是个大家女子,必然会被那些大家族议亲的首选,女子四艺,举止礼仪甚至比儒家还要略胜一筹。” 顿了顿陆灵丘继续说道:“以前他们两个还有些可能,只是他家族已经给王师弟定了一门亲事,阴阳家的徐念郦,也是也个大家子弟,只是这事只有王师弟蒙在了鼓里,所以他们两个注定是没有机会了,这也是廖师妹为什么不理会这王师弟的原因,两人已然没了机会,再纠缠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其实啊!廖师妹身后也同样有人在默默守护着,只是那人太过不善言辞了,或许他和廖师妹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陆灵丘想到了那个痴迷于自己所学之道的人 听完了这一切,朱珠停下了脚步,鼓起了勇气,看着陆灵丘问道:“若是大师兄,你面对的是和王师兄一样的状况,你又会做什么选择呢?” “选你!”陆灵丘听到了朱珠的话,也没注意到了朱珠称谓的改变,不假思索道 “陆公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在他们的事!”听到了陆灵丘的话,朱珠脸色微微泛红,没好气道 “抱歉,是我失言了”陆灵丘挠了挠头,刚刚鬼使神差的一句话,反应过来以后,他自己的脸也有点红 陆灵丘想了想,然后回答了朱珠的问题:“我不会为了那些事,而放弃所爱之人,因为我和王师弟境遇不同,若是相同的境遇,我依旧选择所爱之人,没有什么理由。” “嗯!”朱珠听到了陆灵丘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道:“我该回去了。” “嗯,再见了。”陆灵丘看着朱珠点了点头 看着离去的朱珠,陆灵丘露出了个很温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心里莫名的安心,还有些高兴。 想着这些事,陆灵丘转身离去。 第二十四章 结业大会 问天书院各个学家的结业时间,除却儒家和杂家以外都是五年结业。 儒家因为要科考的缘故,大多是选择自小就来这里,然后十年苦读,入仕之时就是结业之时。 而杂家又是另一种情况,杂家是问天书院人数最多的一家学说,占了问天书院六成的人口,只是所教授的太过笼统,杂而不精,所教的东西也极为有限,再深入的也就教不了什么了,也因此杂家弟子招收的门槛比较低,但相对的人数众多的杂家也承担了问天书院大半的劳务。 杂家弟子之所以留下的原因,是因为还有一丝希望,他们还有别的选择,那些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但被埋没的人,在杂家修行一年,有机会被选入各家之中,成为各家的弟子,若是没有希望,大多数人也不会选择留下,即使这杂家的月钱比外间帮工,还要高出一两成,他们也不愿意留下,也因此杂家弟子大多数是一年就离开了,也有一部分是待了很久的,例如廖前尘旁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比如陆灵丘,这世人对杂家误会极深,认为杂家只注重于表面,可实际上杂家贯通百家之学,若是用心钻营,不输百家,也因此真正精研杂家学说的弟子,十年一结业,陆灵丘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勉强也算是杂家的弟子。 这些时日,陆灵丘很是郁闷,因为他本来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行李都备好了,可还没溜出博峰镇,就被师傅给逮回去了,师父以结业大会为由,拒绝了他出去的请求,之后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有说动师父,还被训斥了一顿,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对武林大会的念想,也只能作罢了,主要也是这武林大会凑巧的赶上了说学,去年的说学不知为何推迟了一年,因此和这结业大会赶到了一起,倒是显得分外的热闹。 学院结业大会的日子也到了,被关了一个多月的陆灵丘,也被放了出来,其实陆灵丘倒不是真的想去参加武林大会,四年一届,陆灵丘总是有机会的,,他只是不想离开而已,毕竟师父抚养了他二十年。 当年陆子枫在雍州游历之时,正值隆冬大雪,陆子枫行路的过程中,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哭声,一番查探之后,从雪中刨出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陆灵丘,当时的陆子枫若是再晚上一刻,陆灵丘的性命就没了,之后陆子枫感应了一下四周,方圆三十里没有一户人家,也没有人在这附近,甚至没有人的尸身,而且陆灵丘被放在这雪地里的时间似乎算不长,可将他遗弃在这里人去了哪里?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陆子枫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陆灵丘,继续游历这九州,寻找自己师父的下落,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一晃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间,陆子枫无所收获,随着陆灵丘的长大,他的一些特质也显现出来了,陆子枫也顺水推舟,有意无意的将陆灵丘往那条路上引,只是现在还看不出什么。 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陆灵丘乘风而去,前往了武院的竞技场,到了场中,落在了陆子枫身边。 陆子枫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御风之术,越发的纯熟了,很不错,再接再厉。” 陆灵丘听到师父的夸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心情很是愉悦,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师父,等这次结业大会结束以后,我能不能留在书院里?我不想出去,我想陪在您身边。” 听到了陆灵丘的话,陆子枫迟疑了一下,看着陆灵丘请求的模样,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忍之色,沉默了一会儿,陆子枫下定了决心一般,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陆灵丘看着师父这幅决然的模样不解的问道 听到了陆灵丘的询问,陆子枫也没有废话,直接了当道:“因为,你还不够格!” “师父,我虽然境界有些低微,学识也比不得各个师父,可我自认为我能在咱们问天书院中,担任个教员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也不比那些师弟们差,为什么他们能留下,我就不能留下?”听到师父的话,陆灵丘有些不服气的开口道 毕竟之前有不少师弟选择了留下,陆灵丘自认不比那些学弟学妹差,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这般决然。 听到了了陆灵丘的不服气的问话,陆子枫终究是狠下了心,看着陆灵丘,决然的训斥道:“因为你是我的弟子,若是你的目光仅仅局限于此,那你就不配成为我的弟子,更不配留在这里,记住,你的目标应该是超越我,是这问天书院的院长,而不是所谓的教员,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师父,可是我……”陆灵丘听到了师父的训斥点了点头,有些迟疑,话说到一半,再也说不出口了 陆灵丘有些疑惑,毕竟这么些年了,师父从未对自己发过火,无论是自己再怎么任性,师父总是笑呵呵的说话,还从未这样过,陆灵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让师父发这么大的火,师父的性子突然间就变了,不知为何。 “没什么可是的,这次这次结业大会以后,你也该走了,到时候会有你的去处的,现在先准备比斗吧。”陆子枫似乎变的很冷漠一样,也没有看陆灵丘,说完陆子枫拿出了一块牌子,给了陆灵丘 看到师父这个样子,陆灵丘也不再说什么了,接过了陆子枫手中的牌子,这是结业大会的身份牌,各不相同的样式,陆灵丘的这块牌子,倒是让人很意外,因为是一块杂家的令牌,与陆灵丘一同出现的,还有廖前尘,除此之外杂家就再无弟子了,而陆灵丘似乎是独立于他们之外的,陆灵丘也确实没有准备什么东西。 想着这些事情,陆灵丘看着身旁的师父,想要问一下,而陆子枫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想问什么一样,开口回答道:“你所学的东西,杂糅百家,我们六个所教你的各不相同,这也是杂家学士的特点,说你是杂家也不为过,况且你所修的,也是这九州没有的大道,却也是和儒、道两家一样的大道,让你去杂家,合情合理,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听到了师父将自己大多数的疑惑,给说出来了,陆灵丘也不再问什么了,看着陆子枫摇了摇头 “那就去杂家的队列里去吧,还待在这里成何体统。”看着有些紧张的陆灵丘,陆子枫也不在板着个脸了,看着陆灵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开口道“之后有什么安排你照做就好,尽力而为吧。” “好!”看到师父不再绷着个脸,陆灵丘松了口气,然后向着下面走去 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个所谓的大师兄,看到他去的方向很是疑惑,那不是杂家的位置吗?联想到之前传出的事情,旁人猜测着,这大师兄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在其中,很多人注意着陆灵丘想看看这大师兄中意的女子是哪个。 陆灵丘也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径直的向着杂家弟子的方向走去,也看到了朱珠,陆灵丘看着她笑了笑,也没有打招呼什么的,走到了廖前尘旁边的一个座位,就这么坐下了,有些人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一样,注视着陆灵丘,眉头紧皱。 第二十五章 战 这次观礼结业大会的人,一部分是在这问天书院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部分是新进的弟子,剩下的是未上场的弟子。 这次结业大会和说学一起办了所以显得分外的热闹,还有就是,因为这次的结业大会,无论是文院还是武院,为首的那几个人,大部分选择的都是武斗,而且他们的修为,都还算拿的出手。 比如道家的王辰,他身上可不止有那飘然若仙的气质,修为上还是个二品的小宗师,阴阳家的大师姐徐念郦也是差不多的修为,同样也报名了,还有武院的那个武痴成剿,他可是早就是一品修为了,胡卧沙也掺和了进来,他倒是差点意思,四品的修为,儒家的那个还未到结业年纪的少主——叶星思,他如今的年纪不过十四岁,只差一线就能突破到了一品境界,最为关键的是他修行的是儒家的功法,传言之中有些玄妙,杂家的大师姐廖前尘,也参与了这场比斗,她和王辰还有徐念郦的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而田牧和沈求全,倒是没有参与进来,依照着旁人看来,这也没什么,毕竟一个商贾,一个农夫,修为不怎么样也是应该的。 沈求全倒也罢了,五品的修为也确实拿不出手,可这田牧嘛,在没怎么修行的情况下,一路突破到了一品之境,甚至还要比成剿高上一线,至于他为什么不参加这次大会,也只有寥寥几人猜出了,他似乎是为了廖前尘。 只是也没人去求证,即便去找这田牧求证了,也会被搪塞过去,得不到什么答复。 这些事情倒是没什么,更加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这所谓的大师兄居然也有要上场的意思,似乎这次他也要结业了。 回想起曾经有人造谣说,这大师兄是那个仙人院长的儿子,后来因为两人的相貌并不相像,加之又饿刻意求证,这种传言也就烟消云散了,不过这大师兄确是深得院长的宠爱,自创院起就在这里了,传闻这大师兄似乎要离去了,这倒是让人始料未及。 让人更加料想不到的是,这大师兄居然会出现在杂家的队伍里,俨然一副杂家弟子的做派,这让一些人有些担忧了,另一些人不以为然。 因为这说学和结业大会放在一起,就出现一个小问题了,那就是说学之中获得优胜的那一派学说虽然得不到太多实质性的东西,但说出去也是个面子,最为关键的是也能优先选择,一些有天赋的弟子,以此更多的施展,与其他学说相争也更有力。 担忧的那些人觉得若是杂家赢了,难免会影响格局,而那些毫不在意的人则是想的很通透,即便杂家能在这说出个所以然来,可受限于杂家学说的特殊原因,除非举世罕有的大才,否则杂家还是留不住人,即便举世罕有的大才,可杂家也教不了,还是要从各个学家中研习精通,归根究底,这问天书院其实就是个杂家学院,而这书院中的杂家,也只可能是起点,和其他学家构成了问天书院,根本就不用担心。 廖前尘看着略略扫了一眼,看着敌意的目光,摇了摇头,因为这大师兄即便优胜了,也改变不了这杂家的局面,也仅仅给杂家弟子一丝丝告慰罢了。 陆灵丘也注意到了那些目光,只是,他关心的不是这些事情,而是身后的朱珠。 比斗之前是繁琐的讲学、论礼、争辩,这些大多数是儒家干的事,之后则是一些展示,这些往往是墨家干的事情,至于道家、阴阳、法家几家则是很平淡,他们大多数是讲学,期间掺杂着辩驳,见惯了这些的陆灵丘,自然是觉得这些枯燥冗长。 闲来无事的陆灵丘也没有去看身后的朱珠,和廖前尘聊了起来,陆灵丘也不拐弯抹角,当即开口问道:“廖师妹,朱珠姑娘这些时日可还好?” 听到了陆灵丘的话,廖前尘扭头看了一眼和柳雨轩坐在一起的朱珠,笑了笑:“师兄,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呢?” 陆灵丘看着这场中投来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道:“总是有诸多不便的,不如问师妹你来的方便。” “师兄尽可放心,这朱师妹在杂家还算是挺好的,一应事物处理的也很明白,修为上也是有些天赋的,若是稍加指引,我的位子也可以交给她的。”廖前尘看着陆灵丘,也没有隐瞒什么事情,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嗯!”陆灵丘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看着场下的人,心里想着别的事 若是朱珠真的有那个天赋,陆灵丘也安心了,毕竟这次大赛以后自己也就离开了,也照顾不到朱珠的,不知为何,陆灵丘对朱珠有一种异样的情愫,他自己也说不好,是不是爱意,不过不管是不是,也暂时无从去说了。 想着这些事情,到了农家的讲学了,这次讲学的是田牧,农家也是这些学家中,陆灵丘唯一听的下去的学家。 看着时不时看向这里的田牧,陆灵丘看着他笑了笑,而一旁的廖前尘在闭目养神,似乎是刻意的避开田牧的目光。 陆灵丘自然知道,田牧对廖前尘有着些许情愫,只是看廖前尘的样子,陆灵丘也说不好这廖师妹会怎么样子,他只知道他们几个人的事,若是不说清,那就是一团乱麻,无从下手,最终酿成悲剧。 场下田牧的讲学已经结束了,还算是有趣,结束时田牧看向了这里,看到了廖前尘闭着眼,他的神情变的有些黯然。 陆灵丘看着他这样,笑着点了点头,指着一旁闭目养神的廖前尘,竖起了个大拇指,示意这件事情,他来搞定。 讲学结束中间休整的时间,廖前尘也休息够了,看着不远处发呆,陆灵丘看着她,开口道:“廖师妹,有时候眼前的人,有缘不一定有分,有些事情也不能强求,与其去追求那些得不到的,不若珍惜眼前人吧。” “陆师兄,这些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你说的身后那人是谁,所以也没必要开导我了。”廖前尘听完陆灵丘的话,已然知道了陆灵丘想说什么,她早就知道了,也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内心隐隐约约有些愧疚,也因为这一丝丝的愧疚,廖前尘始终没有给出答复 廖前尘看着的那个方向,是她和田牧初遇的地方,那是她刚刚来问天书院的时候,大雪纷飞的日子,饥肠辘辘的她,从他手中抢了一个馒头,而他也只是笑了笑,将手中的馒头全部给了自己,那些馒头很香,真的很香。 想着这些往事,廖前尘轻声道:“师兄,其实我对他的感觉,和他对我的一样,只是我暂时说服不了心里的那个自己,学院中的人都以为我和王辰是那种关系,曾经也差点这样,我确实对王辰有些情愫,但那更多的是一种憧憬,我憧憬王辰的那种活法。” “嗯!我知道了。”陆灵丘看着这样的廖前尘,也知道自己开导不了她什么了 而廖前尘看着陆灵丘,轻声道“那还请师兄帮我告诉他,我在初见的地方等着他。” 说完廖前尘也下了场,下场前廖前尘看了一眼朱珠,又看了一眼陆灵丘,什么也没有说,陆灵丘也回望了一眼朱珠,露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容,然后起身,他的对决也要开始了。 而朱珠,看到了陆灵丘的笑容,愣了一下,也没有听到身旁同伴的话,看着陆灵丘的背影,点了点头。 第二十六章 入断尘 朱珠愣着神,而一旁的柳雨轩推了推愣神的朱珠,一脸好奇道:“你不会真的就是那个人吧?” “或许吧!”朱珠有些晃神,随口回答道 她最近到也还算好的,时常帮师姐处理一些事情,也频频得到嘉奖,廖师姐甚至想把杂家交给她,只是她婉拒了。 当初来这问天书院也是为了不再搅入雍州的那个漩涡,也是因为想看看这天下第一的学府是个什么样子的,即便之后在这所谓的杂家,每天干些个杂活,朱珠也是无比心安的。 只是有时候想起了陆灵丘,原本安定的心,也会变的有些乱了,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陆灵丘的容颜,挥之不去,朱珠不愿也不敢相信,可种种迹象表明,自己似乎喜欢上了陆灵丘,那个初出江湖,循规蹈矩闹出笑话的家伙。 朱珠回过神,看着柳雨轩歉意的笑了笑,然后看着下面的众人,这次武斗最顶尖的七个人都站在场上在场上,倒也不都是顶尖的,比如胡卧沙,他的修为就很凑活,算是个凑数的。 这几个人尽皆在场上,让旁人有些疑惑,这也没这个规矩啊,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安排?有这种疑惑的人不在少数,但也没个人来解惑,这让场外的讨论声渐渐嘈杂了起来,而场中的几个人都在调息,若是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这几个人中除了陆灵丘,剩下六人站着的位置相近,和陆灵丘所站的位置,刚好是相对的。 感觉到了场中的骚乱,陆子枫没有管这些事情,布下的聚灵大阵暗自流动,聚集着四方的灵气,也有镇定四方的功效,不多时,阵法聚集的真气,已然是充足了。 陆子枫清了清嗓子,一股无形的真气波动而出,这场中的骚乱戛然而止,刚刚还在闲谈观众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说不出话了,场中突然静的有些压抑。 陆子枫看着下方的众人声音不急不缓道:“诸位,今日问天书院比斗,台下的陆灵丘是我的亲传,也是我唯一的弟子,对台下各个学家的弟子有些不公平了,所以我决定,让诸家参与此次对决的弟子,与的这我弟子一战,你们六个与他一个对决,若是你们胜了,我可以满足你们六个人,每人一个愿望,如何?” “我等愿意!”听到了陆灵丘的声音,场下的六个人,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毕竟问天书院的院长,举世皆知,是个传说中的仙人,据说,这院长曾经给了大夏帝君三个许诺,这三个许诺,用了两个就平定了,这几十年的诸侯之乱,若是他们六个人真的胜了这陆灵丘,这六个许诺,又能改变多少事呢?这也让众人对陆灵丘的修为有些疑惑了,这个一品境界的孩子,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吗? 原本打算放水的陆灵丘,听到了陆子枫的话,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了,毕竟这六个许诺一出,难保不会激荡一番,不为让师父不那么劳累,为了天下苍生他不会藏私了,只是能不能赢,陆灵丘心里也没底。 毕竟仅成剿对付起来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了,加上了叶星思,胜算不足四成,再加上他们四个人的话,至多两成胜算,当然陆灵丘还有一种冒险的法子,这法子有十成的胜算——突破入断尘境界,陆灵丘没有尝试过,但隐隐约约,他觉得自己能突破。 得到了他们的答复,陆子枫看着陆灵丘,开口道:“陆灵丘,你可敢与他们一战?” “回禀师父,我自然是敢应战的”听到了陆子枫的问话,陆灵丘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口问道“只是他们赢了有奖励,若是我赢了,师父又该给我什么奖赏呢?” 陆子枫看着提问的陆灵丘,一脸淡然的样子:“到时候会告诉你的,无需多问,你只说成与不成。” “有何不敢?”陆灵丘看着师父也看着众人,高声道 “那既然如此,开始吧。”听到了陆灵丘的答复,陆子枫手一挥 宣布比都开始的同时,指尖溢出来无形的真气,也将这比斗的擂台给封住了,旁人感知不到,但却是存在的,为的是阻隔比斗场上的比斗伤到观众。 陆子枫宣布开始的声音,刚刚落下,陆灵丘一个闪身,就将手握长枪还没开始动作的胡卧沙给打倒了,然后用巧劲将胡卧沙送出场外,也因此被成剿的刀罡斩落了一丝头发。 廖前尘手持一柄软剑,刺向了陆灵丘,一个撤步,陆灵丘堪堪躲过这一剑,紧接着是王辰的一拳和徐念郦的一鞭,显然是躲不开了,陆灵丘真气收敛,然后一瞬间爆开,这一下子产生的冲击力,将几人都给震开了。 这种法子虽然有效,但对身体的损伤也是不小的,仅仅这片刻之间,陆灵丘的气息就有些不稳了,可还未等陆灵丘喘过来气,接踵而至的是成剿蓄力的一刀,这是成剿成名一式,名曰:截江,传闻当初成剿初入一品境界,在天江之边,全力一刀,江水被截断十六息,虽然并不算的上太过稀奇,可成剿当时初入一品境界,一刀断江已经很是稀奇了,截断了十六息,断尘境界中一些精深刀客或许能做到,也尚且有些勉强,这截江一刀的威势,可想而知。 陆灵丘见到他这样,倒是不算多担心,因为陆灵丘最怕的局面就是他们轮番的消耗,若是这样,那胜算不足一成,好在他们选择的是速战速决,上来就用杀招,以防万一,陆灵丘还是留了后手。 感受到了截江一刀的威势,陆灵丘身边也无可用之物,运起了之前学过的一式:不败金刚,陆灵丘体泛金光,以指为剑,两指并拢,与之相对,发出了一阵金石交错的声音。 终究是截江弱了一筹,成剿喷出一口血,后退了好些步,而陆灵丘也是有些不好受的,气血翻腾,好在将成剿的刀势给些掉了,而自己的不败金刚也被破了,最为致命的是,这一番争斗之下,真气已经耗去了七八成,却只是占了一点点便宜,而且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叶星思。 想到这里,陆灵丘看着一直没有动作的叶星思,而叶星思看着,陆灵丘突然间露出了个笑容,这一笑陆灵丘预感到了不妙,只可惜已经晚了,叶星思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定。” 仅仅这一个字,陆灵丘感觉自己似乎是被限制住了一样,因为体内的真气已然不足了,也挣脱不开这一招,他也明白了了这一式是什么,儒家特殊的功法,能造成谏言类似的效果,只是这一式很难成功,只能出其不意,恰巧就是在陆灵丘真气消耗了大半,还未恢复的时刻,叶星思动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他这一式铺垫的,他们的消耗只是个幌子,叶星思才是真正的杀招,从未磨合过的几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陆灵丘被制住了,似乎已经宣判了这场对决的结束,只是似乎没有这么简单,陆灵丘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了眼睛,一股真气从陆灵丘的身上爆发了出来,挣脱开了,陆灵丘似乎突破到了忘忧境界。 也确实如此,这场中充足的真气,加上之前一段时间没有任何限制的修行,陆灵丘本就能突破到这断尘境界了。 突破了的陆灵丘,看着他们几人,自然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成剿和叶星思两个主要的人物已然没了威胁,至于剩下几个嘛! 陆灵丘看着王辰他们三人,一个闪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晕了,成剿本想反抗也是一样,之后无法动弹的叶星思被陆灵丘弹了一下脑门,昏了过去。 陆子枫宣判比斗结束,然后真气空乏的陆灵丘,也昏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选择 这一场对决就这么结束了,场中昏迷的几人,不多时也被各自抬了下去,这一场对决也就结束了,观众大呼过瘾的,一些人也有些遗憾,遗憾的是,这仙人院长的许诺终究是没有给出去。 另一些人则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陆灵丘赢了,不然难保不会出些乱子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得了许诺之后,会用来做什么?毕竟这所谓的仙人,百无禁忌啊! 大会也没有停止,原本被这一战毁的破败不堪的擂台,陆子枫挥手间,恢复如初,大会照常进行,陆子枫也没有了继续观看的兴致了,扫视了一下这场中的一切,然后一瞬间消失不见,离去了。 相比这所谓的结业盛会,陆子枫更加关心的是陆灵丘,至于这所谓规矩不规矩的,他不在乎,只是他这一离去,场中的众人,那些结业的学子有点黯然,好在赶来接替陆子枫的是张仲怀,有他在,也算是能镇住场子了。 陆子枫到了陆灵丘的那方小院,那些弟子刚刚将陆灵丘送进屋里,看到院长来,有些激动,但也什么都没说,将陆子枫安置好,他们就离去了。 不多时,在这问天书院暂住的医道大家孙追雀赶来了,想要探查一下陆灵丘的情况,陆子枫也没有阻拦,虽然他已经探查过了,自己这弟子没有什么伤损,但难保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的损伤,还是小心为上。 一番探查之后,这孙追雀的结论和陆子枫知道的一样,陆灵丘只是真气耗尽了,加上临阵突破,修为还未稳健,就着急的出手,因此被涌入体内的真气伤到了,倒也是没什么大碍。 叮嘱了陆子枫几句,孙追雀也就自此离去了,陆子枫坐在院中的那颗树下,突然间感觉到了,外面那人想要离去的动作,对着院外的方向开口道:“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看看呢?进来吧!” “姑娘进来吧!”感觉到了外间朱珠的犹豫,陆子枫手一挥,带起了一阵清风,这方小院的院门就这么开了,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朱珠 那场比赛结束之后,朱珠有些担心陆灵丘,于是告了声退,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刚到院门口,她突然就有些犹豫了,虽说她宽慰自己以陆灵丘是她的恩人为由,可内心的最深处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想着这些,朱珠就仅仅在院门口等候了一会儿,看到了孙大夫出来,朱珠本想离去,却被院长叫住了。 进了门,朱珠站在门前看着陆子枫,显得有些拘束,而陆子枫看着她这幅模样,想起了一个故人,看着朱珠也多了几分和善之意,轻声道:“朱姑娘,不必拘束,请随意些,坐吧。” 看到朱珠坐下,陆子枫看着这个让自己弟子倾心的姑娘,对她,直言之后对陆灵丘的安排:“丘儿是这次结业大会以后,就会离开,陛下给他安排了个差事,云州将军,但云州那种地方,有着多般凶险,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无法帮他。” “嗯!”朱珠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这院长的意思,眼神中隐约的带着些许担忧 陆子枫看着这个姑娘,直接切入正题:“我知道,丘儿其实对你有些喜欢的意思,而你也是一样的,我也不想反对你们,只想对你说说清楚一些事情,听完之后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陆子枫将这层窗户纸捅破,朱珠的脸微微泛红,毕竟这种事情,也确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至于自己的选择嘛,朱珠不清楚,可内心最深处,已然有了结论。 陆子枫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丘儿是个修行之人,所走的路,也是异常的艰辛,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去修行,别看他如今轻轻松松突破到了断尘境界,可他的路才是刚刚开始,他是有望超越我的境界的,而我修行到这个所谓天人境界,用了两百年,两百多年,能改变太多太多了,什么都已经故去了,甚至连曾经倾心的女子都已经不在了,同样的,丘儿也是要走这条路的,若是你真的倾心于他,你要面对的是漫长的等待,甚至有可能倾尽一生都等不到一个结果,以你的资质,仅仅能陪伴他一程,之后你只能看着他远去,我说过我尊重你的选择,若是有了答案,还请告知于我。” 韶华白首,转瞬即逝,凡间苦读的学子尚且十年寒窗,误了她,又遑论这修者呢?百年弹指一瞬,不是一句空话,有多少人年幼时许了她一世,归来时却只得见一座孤坟,也因此,这外间的修行之人,多数选择的是忘情,毕竟修行一事心中放的越空,越是安稳,当然也有选择一世平凡,携手白老的。 只是依照着陆子枫的计划,是不会允许陆灵丘这样做的,毕竟那件事情关乎了很多人,陆灵丘要去做的事情太过重要了,这事连陆子枫自己都做不到,只能依靠着陆灵丘去搏一线,虽然这样对陆灵丘很不公平,但也没有办法了,陆灵丘是目前唯一的机会了。 陆子枫想着这些事情,看着朱珠,无论朱珠选择什么,他都会尊重朱珠的选择,这也是陆子枫对陆灵丘唯一的弥补,当然朱珠选择放手是陆子枫最愿意看到的局面,毕竟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若是与陆灵丘相依相伴,即便再不乐意,陆子枫也尊重他们的选择,只是之后的选择,还未可知啊。 朱珠也没有着急开口,她也是听过那说书人说过的故事,也看过那些让人心痛的悲剧,也见过青梅竹马,相忘于江湖,再无相见之时,这些事情她知道,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选择放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朱珠的心总是空落落的,她应该放手,但她就是有些不愿放手,那个做什么都很认真的家伙,已经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了。 最终,朱珠有了想法,抬起头看着陆子枫,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而陆子枫听完,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姑娘,良久不语,然后点了点头,背过了身去,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娘,当年也是这般倔强,而最后她从外间归来,只剩一缕残魂,被葬在了钦天山脉的一座小山上。 面前这个姑娘,真的挺像的,看着她,陆子枫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陆子枫不愿意看到悲剧再发生了,那些事情,他可以舍弃的,这般想着,陆子枫看着朱珠刚想要开口,却被朱珠的话打断了。 “您不必劝了,这就是我心里的想法,也不求他的许诺,我只要陪着他走完这段路就行了。”朱珠似乎知道了陆子枫想要说什么,看着他摇了摇头 陆子枫看着这个倔强的姑娘,从怀中掏出了几张唤灵符,塞到了了朱珠的手上,认真的请求道:“不论如何,不要去做傻事,毕竟你们两个有别的选择,丘儿要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只是我的执念罢了,若是他能开心,那些事情不做也罢,总之,替我好好照顾他,拜托了!” 说完这一切,陆子枫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朱珠就这么坐在石桌前,打量着这个和寻常人家一样的院子,没有外人说的那么玄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院子,住着一个很有趣的人,还有一棵平平无奇的树,带着淡淡的清香。 屋内一阵响动,房门被打开,一脸茫然的陆灵丘,看着院中石桌下坐着的那个女子,陆灵丘挠了挠头,笑了笑,而朱珠也是一样,看着没什么伤损的陆灵丘笑了笑。 第二十八章 云州将军 看着坐在院中的朱珠,陆灵丘轻声问道:“我师父他刚刚来过了?” 朱珠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陆灵丘看着似乎有心事的朱珠,也没有去打搅她,在这院子中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突破断尘境以后,陆灵丘也能研习自己所修之道的秘法了,虽然如今也能用一些,但终归是有些不足的,这突破断尘境以后,相对的限制也会少一些。 活动的差不多了,陆灵丘打了一套拳,打的虎虎生风,拳意之中带着些许一往无前的意味,同时也带着一股所谓的舒畅之气,让一旁看着他的朱珠心旷神怡,陆灵丘打完了一套拳,最后两拳,有着些许龙虎之音,陆灵丘缓缓收势,真气轰然爆出,这一套金刚镇魔拳,他终于练成了。 之前还是差点意思的,是因为真气尚且不足的缘故,如今也算是能支撑的住了,只是这威势似乎还缺了点意思,相比其他招式,还需要多加操练。 打完了这一套拳,陆灵丘心情大好,虽是有些不足,但终归是打了出来,收了势,发了一身汗,吐纳了一番,陆灵丘看着朱珠轻声道:“我要出去走一趟,去告诉田牧一个消息,一起吗?” “嗯!”朱珠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起身跟在了陆灵丘的身后 两人一路前行,路上遇到几个杂家的弟子,陆灵丘也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就这么走到了农家的暂居之地,农家的居所其实并不怎么大,可这问天书院之外,这八千里中农家是占地最广的,除却一些百姓的田地,新开辟的农田,尽皆属于农家,这农家所占之地,一年所产的粮米,几乎和荆州一州之地两年所产相比,这问天书院和大夏之间,还是会上缴一些粮米的,不过都是些往年的陈粮。 这问天书院地界的百姓其实活的挺滋润的,相比大夏的税收还要低上一成,每年都有农家改良的种子,还要一些新的作物,商家的商贾也是游历各方,将这农者的粮草卖向各方,所获颇丰,俨然一副小国的姿态,只是问天书院从无立国之意,也无立国之心。 大夏百姓想要在这问天书院之地定居的人,自然是不少的,只是户籍一事几乎不可的,黑户也不多,这得益于在这问天书院地界的禄元堂,还有一些其他的隐秘之人,凡是来到这问天书院之地的人,第二日他们的各种信息都会摆在陆子枫的案头上,也因此这犯案之人,最忌讳流落到这问天书院之地,因为凡是流落到这里逆犯,即便在山里躲着都能被逮出来。 问天书院里面的农家,几处实验性质的田地,更多的是用来育种的职责,这十年,除了粮食增产以外,这农家还从一处荒僻之地,找出了几样可食的作物,若是培育的好,这大夏从此以后再难饥荒。 不多时,陆灵丘到了农家的地方,这里除却一些房社以外,都是农田,那些农家弟子似乎早就知道陆灵丘要来一样,将陆灵丘和朱珠领到了田牧的院子里,那些弟子也都各自散去了。 陆灵丘找了两个椅子坐在院中,就这么坐着,不多时田牧赶了回来,看着田牧身上还未干的泥土,估计是刚刚浇水回来。 田牧看着陆灵丘,也看着他身后的朱珠,以这大师兄的性格,八成是又来拿吃的了,这次还是组团来拿,田牧有些无奈,想着搪塞过去,虽然他也准备了些东西,但也不是现在拿出来的。 想着这些事情,田牧笑着开口道:“大师兄,突破了这忘忧境界,我还未来得及前往恭喜,大师兄怎么有心情带着姑娘,来我们这群泥腿子的地方?现下正是忙的时候,师兄给的那袋种子才将将种下不久,还不是时候。” 陆灵丘想着廖前尘的话,听到了田牧的话,有些无奈道:“我又不是来骗吃骗喝的,我来这里是说正经事的,廖师妹让我转告你,她在你们初见的地方等着你。” 田牧愣了一下,然后满脸惊喜的看着陆灵丘,而陆灵丘看着他这幅模样摇了摇头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多多考虑一下,就比如说你新进培育出来的那东西,应该也培育好了,拿出来给我尝尝。” 满脸喜色的田牧听到了陆灵丘的话,也顾不得别的了,进了屋,不多时拿出来了一个大包袱出来了,给了陆灵丘,然后开口叮嘱道:“这东西是我备着,想等你离去时给你的,现在看来,我也没时间了,就现在给师兄你吧!” “离去?”陆灵丘看着田牧有些疑惑 他虽然是要走,可这事也没有定下来的,怎么就传开了呢? 田牧看着满脸疑惑的陆灵丘开口道:“师兄你原来不知道啊?就今天比斗完了以后,院主宣布了,朝廷征召你,封你为云州将军,你不知道吗?” 听到了田牧的话,陆灵丘看向朱珠,眼神中带着些许询问的意味,看着朱珠点头,陆灵丘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他要去找师傅问个清楚,想到这里,陆灵丘拎着包袱,看着田牧告了声退:“若是如此,田师弟,我要现行离去了,我要去找院长问个清楚。” 说完没有等田牧答话,陆灵丘转身离去,朱珠看着田牧歉意的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来到了陆子枫的院子,陆灵丘还未进门,张仲怀就从门中出来了,陆灵丘看着他这个二师傅行了个礼,也没有废话,当即就要进去,却是被张仲怀拦了下来。 陆灵丘看着自己这个二师傅,想要开口,可张仲怀率先开口了:“我知道你现在进去,是想问陆老头,毕竟这事也不是他往日的做派,我也知道你现在满肚子的委屈,毕竟陆老头这事没有问过你的意见,所以你想问问清楚,我说的这些可对?” “嗯!”听到了二师傅将自己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全部道出,陆灵丘点了点头 看着陆灵丘这幅模样,张仲怀也不浪费时间了,开口道:“小丘儿,这件事情是陛下的意思,云州的那个烂摊子就交给你了,至于你师父为什么这样,自然有他的思量,他年归来之时,你师父会跟你说清楚的,总之此去云州,你只能一个人,你师父是不会帮你的,也没人帮得了你,听明白了吗?” “嗯!”陆灵丘看着张仲怀,点了点头 “你师父还说,让你注意些,不要被人给害了,他等你回来。”看着有些黯然的陆灵丘,张仲怀于心不忍,开口道 陆灵丘眼睛一亮,看着张仲怀,也看着他身后的那方院落,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陆灵丘转身离去,朱珠跟了上去,看着身前的陆灵丘,朱珠鼓起勇气,开口道:“陆公子,此去云州,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去吧?” 原本有些怅然的陆灵丘听到了朱珠的话,眼神一亮,连忙道:“自然是不介意的,可是。” “不介意就好,也没有什么可是的,你的那些顾虑,我也考虑到了,我不会拖累你的,放心吧。”看着陆灵丘答应朱珠点了点头,打断了陆灵丘后续的言语 看着这样的朱珠陆灵丘连忙道:“朱姑娘,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说着说着,陆灵丘语塞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朱珠看着他这幅模样,露出了一抹笑意,伸出了一只手,言语也放缓了:“好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这云州我陪你一起去,我相信你能照应好一切的。” “嗯!”陆灵丘看着有些可爱朱珠,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抓住了朱珠的手 第二十九章 启程 陆灵丘走后,坐在树下的陆子枫,发呆一样的看着外面,张仲怀看着这个样子的陆子枫,耸了耸肩,进了屋,从陆子枫的案头上翻了起来,他要找一下关于云州的资料,不多时,张仲怀翻出了一摞书文,回到的院子里,在陆子枫面前坐下。 大略的看完,张仲怀倒吸了一口凉气,先前他还不以为然,以为这云州之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今看完这些,只感觉这云州之地凶险万分,若非狠辣之辈,或是步步筹谋的世间大才,去到那里,无异于送死。 将书文丢在的桌子上,张仲怀看着陆子枫,开口问道:“陆老头,你这是让小丘儿送死去吗?” “不是。”陆子枫看着张仲怀的神情,淡淡的答道 而张仲怀看着陆子枫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陆灵丘好歹也是他的徒弟,虽说他只是个二师傅,还当不得师父这一声,可他也算是把陆灵丘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开始也没多想什么,以为云州之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和雍州差不多的境况罢了,可这书文上记载的东西,着实的让人捏了一把汗。 听到陆子枫的回答,话中似乎不把这事放在了心上,这让张仲怀起了一股无名怒火,张仲怀压着这股怒火,质问道:“陆老头,你既然不是让丘儿送死,为什么要把他送去云州之地?那种地方他又有几分的活路?他是你的弟子,你抚养长大的孩子,这么听话的一个孩子,你就忍心?” “忍心!”看着满怀怒意的张仲怀,陆子枫点了点头,然后饮了口茶 “你是当真不知道云州的凶险?”看着满不在乎的陆子枫,张仲怀从他手中夺下了茶具,被他给气笑了 看着茶杯被夺走,陆子枫看着张仲怀,复述着那些折子里的内容:“德正三年,时任云州将军的富鸿恒死在了任上,传闻是病死的,富家老小满门被灭,一句霍乱是盖不住的,德正五年,新任云州将军跌下了山崖,死于非命,家眷回中州之时,被盗匪所劫掠,不知生死,德正六年,三百多位赴任的官员,连带着两万军士,不知所踪,传闻盗匪所为,丰始元年,十万澄瀚联军,前往云州缉捕盗匪,想要改变这云州的局势,最终粮草不济未果,同年十二月,联军刚刚退却,又是一批官员死于瘟疫,至于死因,批注上都有,禄元堂也只能在暗中渗入这云州之地,这些我都知道!” 张仲怀听到了陆子枫的话,继续问道:“既然知道,那你还让丘儿去,他虽然有些天赋,可他不知变通,做事有些死板,让他去,还不得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纵然他断尘境的修为,又能做些什么?能改变的了什么?” 陆子枫一脸平静的夺下了张仲怀手中茶杯,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本来这云州是要稍稍搁置一下的,要等着雍州之事结束了,陛下才会去解决云州,只是那群人已然蠢蠢欲动了,所以我向陛下建议,让丘儿去那里,暂时先镇住那些人。” 听到了陆子枫的话,张仲怀,虽然已经明白了,但还是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解决呢?以你的修为这云州的那些宵小之辈不在话下,又何苦让丘儿去犯险呢?” 陆子枫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若是我去,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就像当年,我在云州杀了那么多的人,可是这有用吗?如今不还是一样的猖狂,丘儿虽然死板但他不是不开化的,这次让他去云州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若是他顺利的挖出来云州操控一切的那个人,那他也就真的长大了,我也可以放心的把那些事情告诉他了,毕竟云州之地的凶险和他之后要去的地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若是这种小地方都不能面对,那他又谈什么离去?” 张仲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你这般决然,内心一定挣扎了一番吧?” 陆子枫点了点头,然后感慨道:“若是不做的决然些,他心里还是会依靠你我的那他去这云州也就白去了,若是有一天他去了外间之地,他又能依靠谁呢?参天之树下,无良材,若是不狠心一点,又何来的这傲视天际的雄鹰呢?” 看着这样的陆子枫,张仲怀也没有言语了,沉默了片刻,陆子枫起身,下定了一个决心,看着张仲怀嘱托道:“我要闭关了,之后学院是一应事物都交由你了,要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辛苦了。” 说完,陆子枫还没等张仲怀答话,闪身而去,留下了坐在原地的张仲怀,看着屋内堆积如山的折子,张仲怀一脸颓然的样子。 翌日清晨,陆灵丘找来了一辆马车,准备好了一营的事物,陆灵丘看着来送行的几个人,看着他们点了点头,也说不出什么话了,王辰和徐念郦站在一起,看着他们两个,陆灵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徐念郦恐怕很难打开王辰的心了,一旁的廖前尘和田牧站在一起,两人十指相扣,显然是廖前尘的心结被开解了,这样也好。 叶星思和成剿胡卧沙他们几个人倒是什么也没说,叶秋先生还有武院的先生没有来,反而是二师傅张仲怀来了。 张仲怀手里拿着一个丝绸的书袋,递给了陆灵丘,看着陆灵丘,轻声叮嘱道:“你师父他因为一些原因闭关了,闭关前让我告诉你,此行凶险万分,你做事务必小心,这书袋子中是我帮你整理的一些资料,其中涉及到了一些人,一些事情,还有几处是你此行的突破口,务必把握好,总之注意安全,为师言尽于此。” 陆灵丘接过这个书袋,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看着他这个二师傅,陆灵丘强颜欢笑,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看着这样的陆灵丘,张仲怀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站在一旁,陆灵丘看着这面前一众人,朱珠见到了远处一个迟疑不肯过来的柳雨轩,对她挥了挥手。 众人也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这种情况下柳雨轩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看着朱珠,柳雨轩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拉着朱珠的手语重心长道:“烟姐和晓云她们两个不肯来,所以就只能我来了,她们两个让我带话给你,务必小心些,还有些话我是要给大师兄说的。” “嗯,说吧!”陆灵丘看着面前的这姑娘,点了点头 柳雨轩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陆灵丘:“我们几个人中就属朱珠最小,也算是我们的妹妹了,她要远行,还是和大师兄你一起,所以我们想请你,帮我们照顾好她,拜托了!” 陆灵丘看着面前这个姑娘点了点头,郑重道:“我会的,请你们放心。” 太阳升起,也是赶路的时候了,陆灵丘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面前的众人,也对着问天书院,也是对了那个养育自己二十年人,拜了三拜,也没人去阻拦什么,即便想,看到了陆灵丘那坚定的眼神,也就没了动作了。 陆灵丘拜完,掸去身上的土尘,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抱拳道别:“我们就此告别了,若有机会,他年再见。” 说完陆灵丘也上了车,抓住缰绳,轻轻一甩,这四匹马向前奔去。 “恭送大师兄。”身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一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才将将停歇 丰始四年,问天书院大师兄陆灵丘出仕大夏,时任云州将军,引起万丈波澜。 第三十章 隐匿行踪 一晃月余,这云州将军之位授予问天书院大师兄的消息,也传遍了各方,闲来无事的江湖人们,盘算着问天书院这些年,向朝堂上输送的人,这一算才知道,这大夏近年来,大半的官员出自问天书院,两州将军的亦是出自这问天书院,加上这云州将军,已经三州的将军被问天书院的人给占据了,也因此这些江湖人闲谈之余,也说起了一些别的事情,例如,自从平叛以来,陛下有意无意的替换着那些旧臣,显然是要开一下这天下的新气象,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一些稍微了解内情的人,对这帝君的决定很是意外,因为云州那个地方,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就会知道,这云州之地这些年被一群暴徒把持着,朝廷也是有些无奈,几任云州将军死在了任上,帝安世有心处理,可各地百废待兴,先前即便那般军士,不也无济于事吗?终是一场空罢了。 如今这问天书院的人,还是问天书院的大师兄,他若是去那里,或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吧,毕竟当年的仙人只是跺了跺脚,这云州之地就崩坏了,原本的仙境之地,在一夕之间,成了血色人间,没多少人知道当年的发生的事,只知道那云州少了大半的生灵,那邪教也彻底绝灭了,活下的人对这事尽皆闭口不言,少有言语之人。 传闻此事刚刚传出,皇后把陛下关在门外三天,之后也就无果了,这宫闱之事也不过是那贵眷闲时谈起之事,也不过是图一个新鲜,倒是没多少人了解皇后为何如此,也不清楚这云州的凶险之处。 云州之地,当年书千秋去过,云州算是这九州最大的一方地界了,原本是很富饶的,荆州之外,只有这云州的赋税是最多的,可邪教横生,之后师父用了最残忍的手段,结束了云州的乱局,这百姓也因此凋零,十不存一,如今还有千万之众,盘踞着以往的七城:灵韵、宝开、格琦、昆宵、触天、西海、听风,其下各府郡县乡镇村,陆灵丘走了大半也记得大半,不过现在他所关心的事情,是这武林大会结束之后,禄元堂新拟的江湖各榜。 至于那二师傅给的卷宗,还有那些资料,陆灵丘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了,这些事情,若是纠结了,并无益处,记在心中就好了,那些人陆灵丘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手上的人命,陆灵丘会一一讨回,这一切最后是一封信,陆子枫的信,看完之后,陆灵丘也有了决断。 马车在云州之地驰骋,向着云州主城——触天城行进,这些时日陆灵丘没有急于行进,也是在看了那些东西之后,陆灵丘下定了决心,和上次去雍州不同,上次去雍州只是随手为之,甚至没有什么,这次陆灵丘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干什么了,也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之后要一步步的吗,把这云州的那些人给解决了。 想着这些事情,陆灵丘甩动缰绳,加快了速度,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些人的耳中,之后该如何,要看他们自己的作为了,想必他们现在已经慌乱的,而陆灵丘,就是乐意看着他们慌乱,他们的筹谋,陆灵丘懒得去管,因为他手上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就是要让这些人露出马脚。 这一路上盯着陆灵丘的人不少,都是远远跟着的马车,大多是装作路过的行车,可这一天,都能见到三十多辆路过了,陆灵丘有时还会逗一逗他们,会在看不到他们的地方突然间停下来,然后等上片刻,就会看到几辆车马的路过,然后又消失不见,陆灵丘如此行径,已经有了几日,倒是有些别的意味。 一辆马车在触天城的城门处停下,这也没什么事情,毕竟在城门处滞留的马车又不止他一个,唯一让人疑惑的,是这马车的车夫不见了,有大胆的撩开了这车的帘子,却是不见车中人,似乎是一辆空车,有大胆的想要将这辆大车带走,可还未上车,就来了一众人,这触天城的守城军士,为首的那个人,在这云州更是臭名昭著,这触天城城主的管家,时常做些个不法之事,欺男霸女,为了那所谓的触天城主,做了不少恶心事。 那人看着这辆空车,车上挂着一个牌子,也钉着一封信,将那封信拿下,那人也没有什么顾忌,打开了信封,上面寥寥数字:外出游历,不日入主将军府…… 看完信上的内容,这个管家模样的人,将这信纸揉成了一团,随手丢到了车上,扭头看着身后的军士,然后想起来信中最后一句话,特意的叮嘱他们,要好好的照料这平平无奇的车马,这管家自然不敢怠慢若是留下了口实,终归是不好的,毕竟这个所谓的云州将军和先前的那些人不同,先前那些人或多或少带着些许军武莽夫的气质,拿捏一番也就是个软蛋了,如今的这人不说其他的,就这一手,就和先前那些人不同,怕是有些难以对付了,况且他的师父,可是那个所谓的仙人啊,这云州之地,差点彻底绝灭。 想着这些事情,这个管家看着身后的那些人,还有那些军士,指着这辆马车,一脸不耐烦道:“行了,这云州将军也来了,把这辆马车安顿好,这是那新上任将军的安排,听我号令,恭迎云州将军入城。” “恭迎云州将军入城。”一众军士齐声道 然后浩浩荡荡的入了城,街道上的行人也是被驱逐开了,有些躲在小巷中看着热闹,也没人敢出来,尤其是有些相貌的良家女子,这些年多少女子被祸害了,几任云州将军,几乎都死在了任上,如今这个,迎接的声势,比以往还要大,而且是哪个所谓仙人的弟子,曾经将云州万万生灵屠戮的仙人,只是今日那狗仗人势的房管家只是迎回了一辆空车,那云州将军,据说是隐匿了身份,躲在了人群之中,似乎是要整肃这云州的各综制度。 将军府破落的院落旁,一座占据了这触天城两成地界的城主府中,池塘前的廊中,一个面貌上有些儒雅和善的中年人,听着身后之人说着这些时日,陆灵丘的行程,和今日的事情,手上一个镶着金边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些鱼食,偶尔抓起一把,向着塘中随意撒下一些,就能看到这塘中之鱼激烈的争食,又撒了几把,看着塘中那些争食的鱼,也听完了这下属的禀报。 这人也没了兴致,将鱼食一股脑的倾泻而下,看着那些被挤出水面的鱼,将盒子丢在了一边,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那仙人的弟子?和前面几个家伙,确实是有些不同的,跟我玩这一套,自以为是,你即便私下里调查,能查出什么?你师父是仙人,若是从前你来我们自然是不敢动你的,可如今,你师父都已经摆出了和你断绝关系的姿态,传闻连为你送行都不肯,若是你死在这里,怕是也不会责怪我们吧?我们到是只想安心的赚些钱,若是你肯安生,我们也能给你一条活路,若是不肯,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了,我们也不介意多死一个所谓的将军……” 这个面相和善的中年男子自言自语了半天,然后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你派人出城一趟,去告知各方,顺便告诉那些人,今晚集会,商议对策。” “是,属下听令。”那人听到了吩咐,单膝行礼,然后带着这些口信向着外面走去 那富态男子,看着北方的向着这里盖过来的云彩:“这云州,莫不是也要变天了?只是这雨淋了谁,还未可知啊!” 第三十一章 密谈 这云州将军入城的当日,城主府来了几个客人,几个在这触天城中的大佬,以往他们这般会面,也没多少人会去在意,毕竟这些人的勾当,早已习惯了。 只是如今有些不同了,不知是谁的传言,说这云州将军,似乎是在入城前脱身而去了,还有人放出言论,说这云州将军,是去收集这些人的的罪证了,为的就是清理他们。 只是这罪证,真的能搜集的到吗?毕竟前段时间那人要来担任云州将军的消息传出,这些人突然开始处理遗漏之处,这半个多月,已然处理的干干静静了,几乎没有苦主存活下来,即便这云州将军想查案,他又去哪里找证据呢? 这城中的传言倒是热闹的紧,除此之外,更多人讨论的,是如今这个新任的将军能撑多久?又会是以什么理由被那些人做掉,甚至黑市上的赌坊之中都已经有人开了盘口。 将军府中的密室,一众人在谈论着这新任的云州将军,虽然神色各异,但不变的是他们那眼中的忧虑。 谁也没急着开口,气氛显得有些压抑,为首那个面容看起来和善的城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带着一股凝重之色,看着这围坐在一起的人,也没有言语,不多时,外间几声响动,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走了进来,在这触天城的城主耳边说了些什么,城主点了点头,之后那人再度离去。 这城主也没有卖关子,当即开口道:“主人说了,这所谓的将军的事情虽然要密切关注着,可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各自处理好你们的烂事,主人还说,若是因为谁的事情,牵连到我们诸位,那牵连我之人,自己看着办,主人希望你们做出正确的决定,他不想做那弃卒保车之事,但也希望你们,处理好你们的事,言尽于此。” 听到这话,几人各自私语了一番,其中一个人起身发难:“落城主,我们的事自然我们自己处理的自然是没什么纰漏,现在应当问的是您的事,这云州将军为何被跟丢了?这您总得给我们的一个交代吧?还是说你是想把过失” 落城主听到了这一席话,看着起身的那人,很平静的问道:“王掌柜,跟着那人的探子是主人派去的,莫非王掌柜是是在责备主人的探子办事不力?还是对主人有不满?” 那王掌柜被这一下,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他身边的那人起了身,看着这落城主,笑着道:“落城主,请您见谅,我们的意思是,为何不在路上干掉那个人,还要一路跟着这么麻烦,既然知道他是个麻烦的家伙,索性让这近来的风暴,做个引子,解决了他,也让我等能轻松些,也不必必这般劳累呢,况且朝廷也暂时无暇管束咱们,我等愚钝,想不明白主人在顾忌什么,还请城主,将主人的想法告知我等,也好让我等清楚,今后该怎么做。” “想知道主人为什么不动那个所谓的将军?”落城主起身,看着在座的众人,开口问道,看到这一众人点头,这落城主也想起了,过往的事情,眼中带着一丝恐惧,强行压抑住了恐惧,平淡的开口道:“因为那人的师父,那个所谓的仙人,你们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来的,自然是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而我和主人是亲身经历者,原本这云州两万万的黎民百姓,一日间,只剩下了不足千万,剩下的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那密布的乌云,和一场暴雨,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切,也看到了那个所谓的仙人,那天空中挥之不去的血色,身旁教众的哀嚎,是我,是主人至今都挥之不去的梦魇,我们看着山巅是仙人,而那仙人也在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知道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没了,灰飞烟灭了,神终究是没来救我们,没有拯救我们这些绝望的人,之后仅仅是我和主人逃脱了,那天人也就此收了手,而这新任的云州将军,就是他的弟子,若是妄动,只怕这次云州会生灵绝迹,你我也逃不掉的。” “难不成就等着他,找咱们的把柄,咱们就什么都不做?”落城主左手边的一个人,听到了这一席话,平复住了心境,看着落城主开口询问道 落城主这人,也看着这在场的各位,声音不急不缓:“所以,主人让诸位去各自准备,以防止露出马脚,落下口实,毕竟既然不能动武,咱们也还可以动脑子。” 看着面前沉默的一众人,这落城主想到了一些事情,将一个小纸团丢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口道:“如今我得到了消息,那仙人似乎是和这所谓的将军,断了关系,而且那仙人不日就要闭关了,因此有些事情,我们也可以做,但是还是要记得一件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动那个人,还是那句话,把你们自己的事情,都给我处理好了,若是被抓住了把柄,别牵连我们了,那所谓将军的事就说到这里了,剩下的事,是关键问题了。” 顿了顿,落城主扫视了一下众人的神色,然后继续说道:“现在该说说,那件事情的过失了,人是从谁负责的环节逃走的?逃走之后又弥补的如何了?说说吧!” 落城主说完,一众人看着其中一个人,那人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只得起身回答道:“回禀城主,人是从我那里逃走的,一时疏忽所致使的,请城主和主人放心,那逃走的几个人,除却一个跌下山崖的,其余之人无一例外都解决了。” 那落城主听到这人的禀报,听到有人坠下山崖时,眉头一皱,问道:“跌下山崖那人的尸首,你们找到了吗?” 那人看落城主,看着他有些阴沉的脸色,摇头道:“不曾去找过,但我肯定那人必死无疑了。” “肯定?若是出了纰漏,你吃罪的起吗?”落城主看着那个人,怒声斥责道 看着一脸怒意的洛城主,那人连忙解释道:“城主大可放心,那人落下的地方,是一处裂谷,人迹罕至,也极难下去,更不可能带着人出来,所以我敢肯定,那人必死无疑了,所以也就省了点事情。” “最好如你所说的,若是那件事情因为你而出了变故,不管其他人死不死,你和你的家人,要对此事负责。”落城主看着那个人,言语之中不留一丝情面 “是,属下明白了。”那人听到了落城主的话,点了点头,也松了一口气 之后也没说什么事情了,准备各自回去了,走之前落城主叮嘱道:“那人既然来了必然是想要抓住我们的把柄的,近来做事给我收敛点,吃相别这么难看,那人不好对付,还有你们的子嗣,给我管好了。” 这些人也没有废话,点了点头,然后相继告退,从这城主的府邸出来,看到了一旁显得有些破落的云州将军府,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嗤笑一声,对这府邸的主人表示不屑,之后各自散去。 他们来的时候声势宏大,走的时候显得有些悄无声息,自然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一个伙计模样的人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些人出来,悄无声息的向后撤去,确认了身后没有人跟着,回到了自家的茶馆,茶馆中没几个客人,伙计也省了事情,径直进了后院,想要将这一切,告知自己的上司。 第三十二章 除害 茶馆之中的后院屋中,一个显得有些富态的男子听完伙计的禀报,看着伙计,摆了摆手叮嘱道:“行了你去忙活去吧,顺便派人告知那些人,密切关注这些人的动向,让他们府中的暗线暂时先别动。” “属下听命!”伙计听到了老板的话,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这茶馆的掌柜的看着坐在一旁的两人,笑了笑道:“将军,果然如你所料,他们有些慌乱了,之后如何处理,还请将军指示,我等必定倾力相助。” 陆灵丘看了一眼手中拿着的一纸状词,又看着面前的禄元堂掌柜,摇了摇头叮嘱道:“通知这云州所有的堂口,那些被追杀的人,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施以援手,至于这纸上记着的事情,务必查探清楚了,若无意外,我已经大致猜出来了幕后之人是什么人了,倒也好办,总之,能活着就尽量不要去赴死。” “好!我会有分寸的,还请将军放心”那禄元堂的掌柜看着陆灵丘,郑重的点了点头 陆灵丘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别地的禄元堂重建的重建,翻新的翻新,只有这云州之地的禄元堂,这些年被这云州的那些人给暗中损毁,死了不少的堂众,也因此禄元堂不得不隐匿起来,即便如此,禄元堂这些年还是损失惨重,朝廷问责,也只是一些替罪羊被顶上,很难有办法处理这些,如今陆灵丘来了,禄元堂的苦守也有了意义,这一下午,陆灵丘大致了解了这云州发生的事情,也有了相应的对策。 不知为何陆灵丘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隐约间觉着这云州的祸乱和邪教有关,联想到之前那次任务,在那山洞里所见到的血祭阵法,也和当年在这云州之地,所见的一种邪教阵法类似,那阵法用以增续寿元的,太过残忍了,也确实和那邪教的手笔相似,加上之前那残破卷轴中的内容,似乎也是和这邪教有关的,不过也不是调查这个的时候,只能留待以后处理,如今当务之急,是打开这云州的突破口,有几个人比较适合,其中一个是这触天城的人。 朱珠被这里的掌柜给安排住下了,而陆灵丘看着这云州之地一些关键的书录,这是禄元堂这些年所记载的,即便禄元堂被这般打压,可禄元堂所搜集的信息,倒是挺全面的,陆灵丘之前所看到,只是大略的事情,而这里则是将那些事的原委都完完全全的记了出来,陆灵丘预计着花四天的时间,将这禄元堂中的所有资料全数给记住,虽然有些难,但陆灵丘还是能做到的,知己知彼,心里有数时,所作的推演的才能引到向正确的方向,也能多些胜算。 陆灵丘在看着这些事情的同时,也在推敲着,那些人做这些事情时的心境,或是癫狂,或是痴疯,或是纨绔,他们这些人,大多数是视人命如草芥,贪、嗔、痴,皆有涉猎,到也是好分。 一晃四天,陆灵丘四天不眠不休,记住了这触天城中的那三四百人,甚至连一些微不足道的人都给记住了,还有其他地方的一些人,之后还有一部分陆灵丘留下了,用以之后再行推演,如今陆灵丘也算是找到了突破口了,呼出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阳光,陆灵丘觉得恍如隔世,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耗费精力了。 肚子传来一阵响动,陆灵丘这几天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曾用过水米,还好有真气护体,不然以普通人的状况,三日不饮水,早就会濒临死亡了,可即便陆灵丘是断尘境之人,也要稍稍进些水米的,不然太难熬了,好在还有力气,陆灵丘推开了门,眼睛眯了起来,有些受不住这刺眼的阳光,外间等候多时的侍从,将陆灵丘迎向了茶馆的二楼,一些茶馆里的小吃,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都给陆灵丘松了过去,除了荤食,陆灵丘来者不拒,不多时就剩下了一桌子被舔的干干净净的盘子。 陆灵丘也大致吃饱了,也适应的了这外间的阳光了,手中拿着一个田牧培育出来叫玉米的东西,烤着吃味道还不错,煮着吃也不错,味道香甜,口感软糯,听田牧说还是挺好种植的,陆灵丘啃着那个烤熟的玉米,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 也看着大约一两里外,在这城中策马,肆意奔驰的几个年轻人,陆灵丘知道那人的身份,这城中王姓盐商的大公子——王敬,前日推演的一个人,这人手上沾着不少血,身上背负着不少人命,很多是小民百姓,甚至有几个路上没有闪避的孩子,此人对女色倒是不怎么亲近,酷爱骑马游猎,只是后来游猎烦了,开始在这城中策马,射杀百姓,美其名曰游猎,这种禽兽的行径已经有几年了。 陆灵丘看着策马而来的那几人,一个闪身出了茶楼,在别人不经意间,站在了街上,彼时街上已然慌乱了,也没谁在意这个年轻人,街上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走了出来,而不远处的那王敬已然冲了过来,孩子的父亲上前护住了那孩子,而那王敬也搭弓上弦,准备穿个串。 一箭射出,眼见就要射中两人,那王敬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可异变横生,街上的那一大一小,突然就不见了,一箭落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这又是一人突兀的出现,这雍州大马眼见就要撞上这人,王敬面前那人伸出了一只手,这马匹就这突兀的停住了,轰然爆开,这王敬也坐在了地上,愣住了神,身上沾满了污秽,还有些腥臭。 陆灵丘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也看着这满地的污秽,声音不大,但是能传遍这街道:“大夏律法,城中纵马者,流配雍州服苦役三年,纵马伤人者,七至十四年,纵马害人性命者,秋后处斩,聚众纵马害人者,可当街处死。” 那王敬听到陆灵丘的话,愣了一下,身边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斥责道:“你这无知贱民,你知道你面前这人是谁吗?你也配招惹?这云州之地都是我们的,跟我们谈论罪责,你这是找死?” 陆灵丘看着他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手一挥,几颗头颅落下,看着那些人,死前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陆灵丘沉声道:“我啊!是不是所谓无知的贱民,若是有来世你们再看看吧,如今的我算是这云州的最高掌权者,所谓的云州将军,至于这云州是不是你们的,这事该问朝廷,罪犯伏法!若有再犯者!如此一般。” 声音不算大,但是传遍了这条街道,却是没人言语,也没人敢去言语,因为这般行径的云州将军,闻所未闻,有些人在暗处面露喜色,因为这新任的云州将军,一上来就除去了一个祸害,或许真的像是传言中说的那样,是个好官,如今看来,还是个江湖好手,这样一来这云州的局面,或许真的能够改变,毕竟如今也确实是太过乌糟了。 感觉到了四方众人的蠢蠢欲动,陆灵丘声音传了出去:“诸位和那些人有仇的也好,有冤的也罢,帮我给各方人带个话,我来此,不为帮你们伸冤,我更不会让人打着我的名义,去找你们有冤之人为你们伸冤,言尽于此。” 说完,陆灵丘就消失不见了,这百姓见到这样的状况,也都散去了,雨滴落下,清洗着这街道上的污秽。 第三十三章 入主 这街上的行人散去,谈论着这些事情,其中最紧要的还是那云州将军的话,旁人听不出什么,有心人倒是明白了这将军的意思,估计是那些人会借着这云州将军的名义,去找出那些被坑害的人,然后处决掉,这种事情先前发生过一次,自然是有人心寒了。 只是如今,这云州将军当场处决纨绔的行径,也让一些人心灰意冷的人意动了,这最后一句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那些被欺压者听的。 伴随着这场急雨,一队军士悄然封锁了街道,为首的那人,看着街道上的那摊污水,捂住了口鼻。 身旁一人,看着那摊污秽,脸色也有些怪异,看着为首那人抱拳问道:“将军,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那人想了想,然后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去禀告城主和王掌柜,如实相告,顺便把那人的话给复述一遍。” 压低了声音,对着一旁的人吩咐道:“把街道封锁了,挨家挨户的调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所谓的将军给找出来,至于其他事情,让这街上的商家看着办吧!” “是,将军。”那人听了吩咐,也并没有太多的动作,抱拳行礼,然后对着身后的军士比了个手势,然后径直离去 那些军士会了意,悄然散开,准备封锁这街道,有些店家看着那个手势,眼神中有些无奈,这等快意事情,又变成了这些人作乱的条件,只可惜那将军没有现身,来阻止他们。 这些店家,将抽屉里的银子,稍稍留了一些,藏匿好,然后拿出一个差不多的银子,放好了,又拿出一些东西,放在堂前,顺便把自己的妻儿给藏好,以防万一,做完这一切,刚刚好是那些兵士敲门的时候,店家很识趣的打开了门,将银两双手风,顺便把该给的货物给上,以示敬意,而这些兵士大略的搜一下,然后带着从店家手中得到的,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条街上满眼望去,尽是这种事情,那些掌柜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办法,这些军士尽皆虎狼之辈,如此行事也早就有之,那为首的人当然不知道陆灵丘的藏身之处,他只是想以此为借口,从这街上的商家百姓的手中劫掠一番,捞些油水罢了。 好在他们也有了对应的方法,只是这些时日辛苦赚来的钱付诸流水了,还有那繁杂的税费,没有活路啊!如今他们这些人,只盼着这个所谓的将军,能像今天一样那般大义凛然,不畏强权,当场处决那些触邢之人,或许他真的能改变这云州的局面,让他们有些活路。 茶馆之中,十几两的银子被劫掠走,还有一些炮制好的茶叶,而朱珠和熟睡的陆灵丘在密室里待着,几天没睡的陆灵丘,动用了真气,已然没了力气,刚回了茶馆就昏睡了了过去,好在茶馆的位置相对偏僻,也没人看到,老板和伙计将陆灵丘还有朱珠送入了密室之中,忙完这一切,那些军士也刚刚到了这里,为首的是那个所谓的守城偏将,一番周旋,十几两银子,还有几包好茶,把那些人给送走了。 一晃就是一天一夜,这云州将军当街斩杀逆犯的消息传遍了这触天城,传闻触天城城主听闻此事,在廊下一言不发,立了半响,而那王掌柜,得知此事之后,怒火中烧,带着一众人,就去找了城主,想要商议什么,只是是吃了个闭门羹,之后这王掌柜一脸铁青的,上了车回了府。 陆灵丘站在一处冰原上,四野都是敌人,朱珠倒在陆灵丘的怀中没了生息,看着这种种景象,陆灵丘心中一股恐惧油然而生,看着那些攻过来的军士,陆灵丘无法动弹,眼见就要殒命了。 陆灵丘猛的做起,出了一身的汗,看着这陌生又有些昏暗的地方,似乎是茶馆的密室,看着趴在一旁沉沉睡去的朱珠,陆灵丘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稍稍调息了一下,陆灵丘轻轻起了身,然后将熟睡的朱珠放在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褥,拿起一旁的油灯,陆灵丘照了几下,找到了机关,将油灯放在床前的桌子上,陆灵丘就这么出去了。 外间刚刚露出鱼肚白,陆灵丘伸了个懒腰,然后稍稍活动了一下,拿起昨天刚刚记下的卷宗,陆灵丘看了下,也大致清楚了,昨天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 将这些卷宗重新封好,陆灵丘修炼了一会儿,看着老板出来,陆灵丘缓缓收势,看着老板开口叮嘱道:“好了,这几天也差不多了,我是时候出现了,不然还会有人遭殃的,这些时日有什么事,记得给我留个备份,我会时不时的来这里的,顺便通知那些人,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听令,我先走了。” “好!”那老板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那屋中密室,轻声问道:“将军不带上她吗?” 陆灵丘回望了一眼那间屋子,看着老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们帮忙照顾好她吧,此行凶险,多有不便,我怕我照应不了她,在你们这里,我也能放得下心。” “可我不放心你,我也不是一个木头,还是能帮你做些事情的,你有时候做事情想法太死,若没有人在身边,恐怕是要被那些人给坑害的。”不知何时朱珠出现在了门前,听完了陆灵丘的话,朱珠笑了笑,走到了陆灵丘的身边,看着他轻轻的拉住了陆灵丘的手,然后认真的请求道:“放心,我有办法自保的,不会拖累你的,带上我,好吗?” 朱珠这样并不是无理取闹。是因为陆子枫给的那些唤灵符,还有一样很关键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朱珠也有了自保的能力,除非是天人出手,否则朱珠根本就无需慌乱,况且在陆灵丘身边也能保护着他,唤灵符也有了用处。 陆灵丘看着一脸认真的朱珠,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若是有什么危险,你不用管我,要想办法逃脱,好吗?” “嗯!”朱珠看着这样的陆灵丘,也没有开口解释,从别人看,她确实是有些任性了,她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好了,我们走吧!”看着若有所思的朱珠,还有东方升起的朝阳,陆灵丘也不浪费时间了,笑了笑 一闪而过,陆灵丘和朱珠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了城主府旁边的将军府前,感知了一下,这将军府还是有人生活着的,似乎是几个仆从,这也好办了。 拉着朱珠,陆灵丘上前叫门:“有人吗?来开个门。” 等了不多时,这将军府的门开了,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探出了脑袋看着陆灵丘和朱珠,挠了挠头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这里是云州将军府,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小朋友,我啊!是这新来的云州将军,能让我进去吗?”陆灵丘看着这个小孩子,温柔的笑了笑 “你就是这云州新来的将军,那个大侠!”那孩子看着陆灵丘,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 “是啊!可我不是什么大侠,我来这云州,是来处理乱象的,这是我的任职文书,我能进去吗?”陆灵丘听到了那孩子的话,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绢帛,给了那个小孩子 那孩子看了一眼那张纹着龙的绢帛,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抬起头看着陆灵丘,点了点道:“将军请进!” 说完推开了门,把陆灵丘迎了进去。 第三十四章 饮宴 陆灵丘入主将军府的消息,小半日就传遍了这云州城,这一旬不曾见的云州将军终于是现身了,这倒是引起了很多人的热情,只是这云州将军府闭门谢客,摆出一副婉拒八方来客的态度,被当街处决的那人的父亲,所谓的王掌柜,倒是没有来兴师问罪,府门紧闭。 陆灵丘这一上午在收拾东西,也确实没有时间去管那些人,这将军府中只剩下了十多个仆从,靠着后院的一方菜园子还有在外间帮工勉强苟活,至于那个少年,旁人也不太清楚这孩子的身份,只知道这孩子似乎是两年前来到了这里,在大雪之中躲在门口瑟瑟发抖,被这院中年纪最大的那个老仆人给收养了,这孩子似乎这这云州前任将军,相貌上有几分相像,还有一些其他事情,算起来这孩子的身份倒也是不简单的。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陆灵丘现下该担心的事情,他现在是该想着怎么将这主卧的房顶修缮好,这将军府的庭院年久失修,各处住所有些已经破损,需要修缮一番,好在这将军府中还有些材料,可以利用一下,至于其他事情,有些地方需要大修一下,陆灵丘在想着如何合理的用他手上不多的钱。 朱珠和那个孩子,还有两个仆人在前院除草,这些年这些老仆人,也没有时间处理这些杂草什么的,以至于这将军府的院子里,杂草横生,一副破败之相。 收拾着东西,陆灵丘突然之间听到了前院大门处,有人敲门,似乎人数还不少,但是他们并没有杀意,应该不是那所谓的王掌柜的人,更有可能是那城主的人,感觉到他们闯了进来,陆灵丘从房顶上跳下,将锤子铆钉放在了一旁,一个闪身,前往了前院,想要看看这些人是何来意,也好做出相应的对策。 到了前院,看着那披着甲的兵士,为首的那人,似乎是日前出现在那街上的偏将,那人不由男孩分说,闯了进来,然后看着朱珠一愣,如此美妙的女子,若是抢回去,即便自己不去享用,送给城主和那些人,自己升迁的道路定然是一番风顺,如此想着,这偏将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忘记了自己这次来这里的原因,而朱珠看着这个和当年那个姓王的一样肆无忌惮的家伙,不知为何有些畏惧的后退了几步,眼见那所谓的偏将走了过来,突然之间一个人出现在了朱珠的身前,挡住了那个没了理性的偏将。 陆灵丘看着那人,竭力压制着怒火,言语中毫不客气,沉声道:“你你是何人?来这里所谓何事?” 陆灵丘的声音也惊醒了这所谓的将军,那人看着面前的陆灵丘,也感受到了一股压制感,也没有太多的动作,看着陆灵丘开口道:“将军刚刚到了咱们云州之地,城主作为东道主,想要为将军接风洗尘,今天晚上,城西王府,城主说了,还请将军务必前来,毕竟将军是外来人,有些事情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言尽于此。” 看着这个人,陆灵丘甚至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点了点头道:“行吧,今晚我会去的,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就回去吧,我还要修缮这将军府,别来打搅我们,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招惹的我,滚吧!” 那人看着陆灵丘,感受着陆灵丘的杀意,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而陆灵丘看着转身离去的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杀意,这些人,他迟早会解决的,只是不是现在,如今更应该去找一下这幕后之人,这事只能看禄元堂的调查了,若是有线索,陆灵丘也不必这样束手束脚了。 陆灵丘看着还未修缮好的屋子,陆灵丘纠结要不要请个泥瓦匠来修葺一下,可是手上的银钱又不算多,还是应当节省一点,陆灵丘倒是没怎么在意去那所谓的饮宴,即便有危险,也没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这触天城中,似乎仅有一个断尘境界的人,其他人不值一提,陆灵丘自然可以自保,根本不用担心。 想着这些事情,陆灵丘看着身后的朱珠,轻声道:“咱们一起去吧,这样更安全一些,不然我不放心你们!” 朱珠看着陆灵丘,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府邸还需要有人在,我有法子自保,你尽可放心吧,即便他们真的敢动手,我也能确保这里的安全,你放心的饮宴吧,无论发生什么有我为你安定后方,相信我,我心里有数的。” 虽然陆灵丘不明白朱珠为什么这么有底气,毕竟朱珠只是将将四品的修为,说实话在这触天城中,还是有些不够的,但看到了朱珠那一脸镇定的神色,似乎朱珠确实能够自保,隐约间,陆灵丘觉得这事和他的师父有关,或许是师父的一些小玩意,若是这些,那朱珠自保也是无妨的,想到这里陆灵丘也彻底的安下了心。 一晃就到了夜间,这触天城也没有所谓的宵禁,只是到了晚上,也不会有什么百姓敢出现在街道上,因为这触天城的治安太过差了,夜间出门,轻则失了财物保个平安,重则没了性命,所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贼人是些什么人,但也只敢在私下里议论议论,毕竟这些事情妄言是要命的。 陆灵丘上了马车,和朱珠挥手告别,前往了那饮宴之地,朱珠感觉到了四周的情况,似乎是有人在四周蠢蠢欲动,朱珠摇了摇头,不知何时,一柄剑佩戴在了朱珠的腰间,朱珠随手关上了大门,准备回屋歇息。 城西王家府邸,落城主和那王掌柜坐在主厅之上,一个属下从外间进来单膝跪地,抱拳道:“回禀城主,那人已经上了马车,只是那人带来的女子,似乎没有一同前来,还请城主指示,这火我们还放不放?” “那女子没有来?你确定吗?”落城主很是意外的看着那下属,似乎不敢相信一样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的,还请城主指示。”那人听到了落城主的话,连忙道 落城主一愣,一旁的王掌柜也是很意外,然后笑着开口吩咐道:“原以为那小子会稍微戒备一下,没想到是个愣头青,居然把那女子留在家中,既然如此,那就先把那女子给抓回来,然后再放火。” “属下听命!”那人听到了吩咐,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去,一闪而过 在路上的陆灵丘,感觉到了不远处一个人,向着将军府的方向奔去,将军府附近也围着很多人,为首的那人似乎是个二品境界的家伙,说实话陆灵丘想要回去解决这些人,想到朱珠的话,陆灵丘忍住了,竭力压制着身上的杀气,平复着自己的心境。 不多时马车停下,陆灵丘下了车,正了正衣冠,回望了一眼将军府的方向,然后进了那所谓的王家府邸。 将军府中,朱珠从屋中走出,看着这院中的几个黑衣人,和当时在家族中一样,她心里也有些没底,不知道腰间这柄剑,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朱珠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拔出了那柄剑,一道剑气溢出,瞬间充盈了这将军府的院落,一瞬间这些闯入的黑衣人,被业火之力焚烧的不留一丝痕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 江湖兵器排行榜上稳居第一的仙剑——文心,数百年未曾出世,可这排名却是稳居第一,多年未变。 文心再出世! 第三十五章 正法 陆灵丘进了这姓王的府邸之中,被一个侍女领着前往宴席厅,陆灵丘一边走着,一边感知着四周的情况,这王家的府邸也不小,要比将军府还要大上不少,这府中有着一个一品境界的人,四个二品的,而且那个断尘境之人也在这里,似乎就是在那宴席厅中,不知为何陆灵丘感觉那人的气息与自己有些相似。 到了宴席厅,看着在座的各个人物,都是在卷宗中记录的人,这触天城如今这样,这几个人就是罪魁祸首,让陆灵丘很意外的是,这所谓的断尘境高手,竟然是那为首的城主——落承畴,这是禄元堂卷宗上遗漏的东西,这所谓的落承畴,在禄元堂的信息库中,似乎身份成谜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人是十几年前活下来的人,因为当年师父的作为,这云州之地几乎没有多少存活下来的人,人口卷宗户籍也大多遗失了,所以这事也怪不得禄元堂。 面前这落承畴修行的功法,与陆灵丘所修的释家功法有些相似,加之他的姓氏,陆灵丘似乎猜到了这人是什么地方的人了,之后要劳烦禄元堂去传信探查了,若是查出什么,或许就能破局了。 陆灵丘不去想这些事情了,进了门,看着厅中的各位,面无表情的抱拳道:“诸位想必就是这触天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是刚刚到任的云州将军陆灵丘,师承问天书院,来日还请诸位多多照应。” 说完陆灵丘看着那落承畴,那所谓的城主也感觉到了陆灵丘的修为,也感觉到了相似的气息,眼神中带着些许迟疑,莫非这人是那里的人,看年岁的话,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松了口气,很识趣的把位置让给了陆灵丘,陆灵丘看着他,倒也是不客气,当即坐下,而落承畴坐在了陆灵丘的左手边,上下打量着陆灵丘,想要看出些许端倪。 而陆灵丘也没有怎么在意他的目光,但心里已经笃定了,这人应该就是那里的人,这条线索很关键,不过现在应该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全了。 陆灵丘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这些人抱拳道:“诸位,我已经报过了名号,诸位是不是也该报一下名讳,以示礼节吧?” 这些人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言语中带着的威胁之意,自然是有些不爽的,可那落承畴似乎是忌惮着什么一样,率先开口道:“回禀将军,在下是这触天城的城主落承畴,目前暂代着将军您,处理着这云州的政务。” 陆灵丘看着他,身上的杀气稍稍放缓,点了点头道:“果然还是你识趣,既然如此,落城主等我整顿好这一应的事务,就把东西交接了吧,毕竟如今已经有了云州将军,也没必要让你劳费心力了。” 落承畴感觉到了陆灵丘放缓的杀气,点了点头道:“我必定静待将军,来接手这一应的事务,若是有麻烦的地方,将军尽可开口,我必定倾力相助。” 陆灵丘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人,那个姓王的盐商,也是那个被陆灵丘亲手干掉的家伙的父亲——王平野,这云州触天城之地,八成的产业在这人的手上,所累计的财富,恐怕在这九州也是屈指可数的,陆灵丘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冷冷的开口道:“那这位也该说说吧,你是什么人?” 那王平野看着陆灵丘,似乎不想开口,看着陆灵丘那阴冷的眼神,心中窝着火,看到了城主那警示的眼神,缓缓开口道:“我只是一介商人,王平野,前中州人士,这场饮宴也是我提议请将军的,为将军接风洗尘,还请将军来日照拂一二!毕竟我们商人也是很难做的!” 陆灵丘看着他,也看到了他眼中那一抹深藏的杀意,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是商人,那就好办了,日前你的大公子王敬是吧!纵马伤人加上之前的几条命案,你那大公子,还有几个杂碎被我当街处决了,但还有笔帐没有算清。今日我要给你算一算,你给我听好了。” 陆灵丘顿了顿,看着那个王掌柜,而那王掌柜想到了什么事情,这压抑不住的火气突然就平复下来了,看着陆灵丘,这王掌柜笑了,笑的很开心,抱拳开口道:“既然是将军的教诲,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若是将军还有别的什么指示,尽管说吧,我会好好做的!” 陆灵丘看着他有些意外,但也不是管这的时候了,陆灵丘直接开口道:“这笔帐在富可敌国的王掌柜眼中,或许是不在乎的,也不多,八万两白银,买下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挺值的,至于那些被你儿子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一人五百两,若是他们以后有意外,我就记在了你的头上,对了若是这市场上有人有意哄抬物价,我也算在你的头上,以前怎么样,我懒得管你,但现在我来了,若是你胆敢触犯律法,那后果自己看看吧,刚好我这有大夏最新修订的一本律法,拿过去看看吧!” 说完陆灵丘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丢给了那个王掌柜,而那王掌柜似乎是不想接一样,书掉到了地上,一时有些尴尬,那王掌柜捡起了地上的书,看着陆灵丘强行压制住的怒火,然后平静的开口道:“在下明白了,将军放心,那银票一会儿就给你拿来,将军稍候,至于将军的教诲,我定会牢记于,至于那些被犬子害了姓名的家属,在下定会妥善安置,五百两银票毕竟太少了,不若让我来帮忙安置,至于这市场变动,在下不过一介商人,恐怕是做不了什么,毕竟物价变动,有高有低,恕在下不能从命。” 陆灵丘看着这所谓的王掌柜摇了摇头道:“王掌柜就别说那些废话,那些人不劳烦你的安置了,把银子给了,别叨扰他们,若是让我知道了,严惩不贷,至于这物价变动,就别糊弄我了,我曾经读了大半的商贾典籍,哄抬物价,从中谋取暴利,是商人最平常不过的手段了,尤其是你这种,几乎垄断了这触天城的所有东西,若是你想要哄抬物价,想必只是说说吧?大夏律法中对于商人的律法及其严苛,这哄抬物价是流刑,不过身为这云州的将军,云州最高的统帅,我下个条例,若是这触天城中,有人哄抬物价,夷灭三族!明白了吗?” 那王掌柜竭力压制着怒火,脸色铁青看着陆灵丘喘息有些粗重,沉声回答道:“既然如此在下领命,必定完成这些事情,不给将军留下口实。” “那就好。”陆灵丘看着这王掌柜,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这所谓的城主吩咐道:“你记得把我这个条令颁布出去,明日一早我就要看到。” “是,明日我会去通禀下去的,咱们先开宴吧?”那落城主看着陆灵丘虽然心里很是不悦,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人不好对付,断尘境界,还要高出自己一线,当场发难的话若是他不顾一切,恐怕场中的人都活不下去,还是隐忍为妙。 陆灵丘感觉到了那落城主,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听到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看着这众人:“剩下的就不用说了,我也已经知道了,我来这里任职云州将军,不为别的,只为立法,若是你们谁再敢知法犯法,我会按照刑律一个个的处理你们,还望各位遵纪守法,我这眼里容不得沙子啊!言尽于此,我该走了。” “将军不留下来饮宴了?”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陆灵丘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要回家收拾残局了,将军府溜进来一群老鼠,我要处理一下,告辞!” 说完陆灵丘就走了,留下了待在原地的众人,那王掌柜还未发火,落承畴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黄花梨的桌子,轰然破碎。 第三十六章 琐碎事 陆灵丘也听到了后方传来的响声,倒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出门的时候,从管家手里接过了一沓子银票,几张一万两的大额银票,剩下一些几千两的银票,细数了一下,刚刚好十二万两银票,确认了真伪,陆灵丘收好了银票,然后上了车,回了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下了车陆灵丘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因为这将军府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用真气探查一下,也确实没有人存在过的痕迹,似乎那些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细细探查之下,似乎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一种火焰的味道——业火之力,可这业火之力,整个九州只有一个人能够使用,只是他好久没有出现在这九州之上,他要是来了这云州之地,那些人他应该早就解决了吧!况且也没有那种仙人的威势。 如果不是他来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文心被朱珠给带来了,这种解释相较于前几种说法,更为的合理,若是这样,陆灵丘也能放心的让朱珠在家等着了,下了马车,陆灵丘径直回了院子里,朱珠已经睡下了,陆灵丘也没有打搅她,回了将军府,那落承畴还没有回到旁边的城主府,陆灵丘稍微探查了一下,然后回到了书房中,准备绘制一下地图,顺便制定一下这云州之地的条陈,万事要从明正法典开始,正了法典,之后才能将这云州之地理顺。 这云州之地暂时只能稳住,万事还要等着这雍州之地的一应事务完成了,才能将这云州之地给整顿,如今自己一上来就威慑住了这些人,也算是在计划之中,之后一点点的安插人手,顺便找出幕后之人,如今也算是找到了几条线索,可知的一条就是这落承畴的,陆灵丘可以确认,这人是澄州无空门的人,不从姓氏上,仅仅从功法上判断,确实是如此的,这澄州云州之地姓落的倒是不少的,禄元堂也没有往无空门上面想,可这一会面,那若隐若现的释家气息,陆灵丘也有了判断,毕竟这九州之中,只有无空门所修的功法带些释家的影子,一目了然。 想到了这里,陆灵丘拿出一张纸片,在纸上将自己的疑问写下来,主要是拜托禄元堂找一些陈年的卷宗,想要从这些卷宗之中,找一找十年以前离开无空门,不知所踪的嫡系弟子,探查一下他们的去向,尤其前往这云州之地的人,陆灵丘隐隐约约觉得从那些卷宗中,可以找到这幕后之人。 想着这些,陆灵丘也写好了纸片,一股真气注入,然后随手一甩,这纸片消失不见,出现在了那茶馆的密室之中,这是一种小法门,能够设置节点,可以将东西转移过去,只可惜用一次就废了,好在消耗的真气不多,也方便一些。 忙完了这一切,陆灵丘开始着手修改这云州之地的种种条例了,也没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修改,也不得不说前几任的云州将军,确实是精明强干之辈,只可惜被人给暗害了,将不合理之处修改了,又将一些事情给做好了。 于此同时,王家的府苑之中,王平野没有看到他们想见到的东西,有些意外了,因为那些人是他们豢养多年的死士,各个修为都不算低,从未失手过,如今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声响了?即便那姓陆的有大神通,可这种情况下,也应该有个动静啊,怎么会如此呢?派出去探查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那将军府似乎是个旋涡一样,悄无声息的吞没了所有人。 外面始终没有动静,落承畴也有些等不及了,起身看着这些人,不耐烦道:“行了,看样子他们是回不来了,这次就当是我们栽了,具体的我会向主人汇报的,有什么过错我来承担,之后不要轻举妄动,表面上一定要顺从那人,至于暗中之事,还是要谨慎一些,这个云州将军和先前的那几人不同,并不好对付,用先前的方法,去对付他,显然是有些不切实际的,静等主人的指示,记得管束好你们的子嗣,没有我和主人的命令,若是生了什么事端,别怪我们无情了。” “是,城主,我等谨遵主人号令,告辞。”说完这些人起身离去,各有所思,有些人对陆灵丘不以为意,有些则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还有些人起了异心,就这么各自散去了 这群人散去了,而那王平野看着落承畴,有些不悦的指着外面:“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我们的人,甚至连动静都没有,回来的那几个人说不出什么,只说什么都没发生,进到那将军府中的人,又是想进了旋涡一样,那人就真的有这么神?” 看着王平野一脸疑惑的样子,落承畴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这姓陆的修为确实是挺强的,但也就和我相当,咱们手底下的那群人。想必你也都清楚,我要处理他们,说实话还要费些力,尚且做不到这般,悄无声息的解决一切,我在想的是另一种情况。” 看着沉思的落承畴,王平野也有些不耐烦,他一个商人自然是不懂这些江湖人的想法,看着卖关子的落承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一样:“别给我卖关子,直说吧,你到底想到的是什么?” 落承畴看着王平野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我怀疑的是那个女子是个修为不俗的强者,甚至有可能是忘忧境的强人,否则这种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我们的死士,凭着他陆灵丘,根本不可能的,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那个女子,是更强境界的人,只是有些地方说不通的。” 那王平野指着外面将军府的方向,一脸不可置信道:“她怎么可能?一个女子,所谓的忘忧境界!看那样子也不过二十多岁,可能吗?” “可你别忘了,她是那里出来的人,问天书院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有什么不可能的?”落承畴看着,这王平野摇了摇头,开口反问道 听到了落承畴的话,王平野也不再想什么事情了,开口询问道:“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还动手吗?” “静观其变吧!”落承畴听到了王平野的话,回答,然后想起了一些事,叮嘱道:“这些时日你的吃相收敛一点,指头缝里给他漏点东西,若是他刁难你,尽量顺着他,别因为你那所谓大儿子的死,而和那人对着干,他的所为倒是和那些人不同,只要我们不触及律法,相比也不会给那人留下口实,想清楚些。” “嗯!我会的。”王平野看着落承畴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回答道:“死了个儿子而已,相比我们的大业,不值一提,况且我的儿子众多也不缺这一个,死了就死了,我也只是气不过那人这般打脸的行径,如今已然清醒了过来,请城主转告主人,让他放心,我不会和那人起直面的冲突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言尽于此,落承畴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想要离去 “那行吧,城主慢走。”王平野点了点头,也起了身,将落承畴送出了门 坐在马车上的落承畴,想到了陆灵丘那相似甚至更加精纯的功法,很是疑惑,因为这是无空门特有的法门,外间从未出现过,那所谓的云州将军难不成是那老头子的人?若是这样,确实是有些麻烦了,希望不是吧,这般想着落承畴回了自己的城主府。 第三十七章 整备 陆灵丘花了一夜整理好了一应的条例,已经清晨时分,陆灵丘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准备出门,去审讯一下昨晚那几个闯进来的死士,不过应该也审不出什么东西,陆灵丘其实想要用这群死士,找出藏2在这将军府中的人,有些事情陆灵丘本能觉得不对。 因为这将军府中居然还有着十几个仆从,看样子都是常住者,这就很意外了,因为那些人似乎是忽略了这将军府一样,以那些人的性格,应该不会这样的,最不济也要安插一些人进来,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放任陆灵丘入主,加上先前的一些资料,陆灵丘可以断定,这将军府中有内鬼,而且很早就来了,禄元堂的卷宗上显示,这将军府除却几年前的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的身份,陆灵丘已然知晓了,前任云州将军郑熙的小儿子,也是他唯一活下来的儿子,除了他以外,这将军府,几乎没有人员变动。 陆灵丘从头推演,若是真的有内鬼,一切线索都说得通了,从富鸿恒的死,很是蹊跷,当时在他身边守备的,是一个断尘境几近忘忧境的强者,那人不知所踪,而当时的触天城确实爆发过一场霍乱,唯一的疑点就是那场霍乱,太像是中毒了。 富鸿恒之事还见不出什么端倪,那郑熙的事情,极其隐秘的视察,可就这么没了,那郑熙的的家眷,走的也是机密,可也被这些人给害了。 陆灵丘现在有九成的把握,确定这将军府中有内鬼,想到这里,陆灵丘也无心去审讯那群死士了...... 清晨,城门刚刚被打开,也渐渐有了行人,大多数入城的人看到了怪异的一幕,城门之上悬挂着十几个人头,下面的告示记录了这一切,昨夜有人袭击将军府,被将军捉拿,斩首示众,悬挂在城门上用以威慑四方。 这件事情稍稍了解的就知道,这些所谓的死士到底是谁的人,有些人也只是一笑,嘲笑着云州将军的天真,因为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他们定然会审讯一番,然后从那些人的口中,得到背后之人的把柄,然后以此为突破口。 而王平野落承畴他们,听闻此事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们也开始稍稍收敛了几分,他们培养的死士他们自己清楚,根本不可能套出什么东西的,让他们意外的是,这所谓的陆灵丘居然就这么决然的杀了,而且挂在城楼上的,是后来进入府中探查的,先前那近百人,据主人的人传信过来,似乎确实如他们所料,被那女子给解决了,而且只用了一剑就解决了,这让他们有些害怕了。 陆灵丘洗漱了一番,用凉水拍了拍脸,提起了精神,陆灵丘吩咐一个仆从去银庄取点钱,然后看着将这将军府修葺一番,他自己要去找那落承畴,交接一下这云州的政务,还有军务,除此之外陆灵丘还要安排一下职位,腾出一些位置,给那些想要晋升的官员,不久之后还有一匹士子要来到这云州之地,到时候禄元堂也可以重新出现了。 陆灵丘要从这触天城之地开始整治,至于其他的六城,陆灵丘暂时没时间管束,相应的事务要更改,只能靠禄元堂记录那些人的罪行,将这触天城之地整治好以后,陆灵丘也可以着手整治其他地方了,只是他们暂时被震慑住了,也暂时不需要担心了,只是等他们明白过来以后,估计会很难办,陆灵丘现在的时间也不多了。 陆灵丘上了马车,前往了隔壁的城主府,说实话也没有几步路,可这将军府着实是有些大了,这城主府可是当真的气派,这几年才扩建成了这个样子,将好几个坊市都纳入了其中,其中一大块地域是种植的草木,还有两方池塘,和几个马球场,城主府的所占之地,说实话,也不比将军府大多少,不到半刻钟,就到了城主府的门口,城主府的中门大开,马车径直进了这城主府,走了半天,终于到了这城主府的楼阁附近。 陆灵丘下了车,也算是直观的感受到了这城主府的大小了,闭上眼,陆灵丘感知到了一些异样的东西,这城主府的繁华之下,那些沾染着的鲜血,这些年因为这城主府的扩建,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妻离子散,这繁华之地,沾染了多少的鲜血,深吸了一口气,陆灵丘不再想别的事情了,进了这真正的城主府。 在主厅之中,陆灵丘饮了一口茶,看着坐在次座的落承畴,又看着下面被召集来的一众官员,陆灵丘看着这些人,卷宗中都有所记载,其中有几个人确实是值得用的人,只可惜他们大多数是末流的官员,坐在前列的那几个人,陆灵丘真的连看都不想看他们,尽皆中饱私囊之辈,若不是这几年云州之地没有什么天灾,恐怕这云州早就乱了。 陆灵丘将昨天他拟好的条陈,丢在了桌子上,看着落承畴,也看着这一众官员开口道:“我才来一日,但路上我已经对咱们云州之地的大致情形已经了解了,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我大多已经知道了,就当一页纸揭过去了,但之后,若是发生什么事情,我会把之前的一起都算上,这些年云州废法废了太久了,我来这里,一是为了恢复这云州的清明坦荡,二就是要为这云州之地重新立法,一应事务尽皆按照律法行事,若是有谁敢反,前几日在街上犯事的那人就是个例子,听明白了吗?” 众人听到了陆灵丘的话,有些神色阴晴不定,有些看着落承畴似乎想要得到答复,而另一些人看着陆灵丘一脸疑惑的样子,只有其中一个人,他看着陆灵丘,眼神中带着希冀,似乎很是相信陆灵丘,但也没有开口,一时间有些沉默了,这些落承畴尽收眼底,对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想到主人嘱托他的话,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他们。 落承畴打破了沉默,看着陆灵丘抱拳道:“将军,我等明白了!必定谨遵将军号令,以将军马首是瞻。” 落承畴开口了,剩下的所有人也开了口,陆灵丘也注意到了那个人,但也没有去看他,看着落承畴一笑,玩笑般的开口道:“看看这样子落城主这些年,在这触天城颇具威严啊,挺好的,只不过以后你们这习惯啊,该改改了,不然别人以为这云州将军是你们城主呢!你们说,对吧?” “将军,是我等失礼了,还情将军不要见怪。”下面一个人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连忙开口道 “只是玩笑话罢了,只是有些话不是玩笑话,你们可不要触及啊,条陈在这里,顺便告知一下其他城的人,按照这条例执行,不日我将会在这云州视察一番,若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按照条陈来,涉事的官员我会逐一处理,从重,言尽于此,那个谁,跟我走。”陆灵丘看着那个赔罪的人,看着他,也看着一旁的落承畴笑了笑,起了身,指着那个年轻的官员,勾了勾手,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 那个年轻人看着陆灵丘,有些犹豫,也看到了他身后的落承畴,那刮刀子一样的眼神,一时间有些犹豫了,毕竟若是招惹了这所谓的落城主,他倒没什么,只是他身后的那人,难免被祸及。 陆灵丘感觉到了他的犹豫,扭头看着落承畴,言语中倒也没有什么威胁:“我啊!暂时缺人手,可我还有一批暗中的人,若是有人给我试绊子,城门口的那些人是个例子,这次我会让他们死前供出他们的幕后之人,到时候你们看着办,走了。” 说完陆灵丘就走了,而那年轻人也跟了上去,下面的官员窃窃私语,而落承畴面无表情的看着陆灵丘远去,坐着椅子的扶手,碎成了木屑。 第三十八章 修撰郎 陆灵丘带着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甚至要大自己几岁的年轻人,上了马车,想起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录,这触天城的一个五品官吏,名叫范牧云,父母早亡,被爷爷抚养长大,因为惊艳的才华,名震乡里,得到了落承畴的赏识,成了如今的五品官吏,本身还算是有些文人的气节,不屑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最关键的是,落承畴有心让范牧云成为他的女婿。 陆灵丘坐在车中,看着面前的范牧云,直呼其名讳,笑着开口问道:“范牧云,你好歹也是受了城主的大恩,为什么要违逆他的意思,要跟我同流合污?于情于理,其实你都不应该,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给你太高的之位,甚至要比你现在的职位,还要低上两级,你愿意吗?” “你都已经把我叫过来了,我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那范牧云听了陆灵丘的话,神色也没有变化,耸了耸肩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道:“其实将军说的不对,于情而言,我确实有些愧疚落城主的,这些年他对我的提拔,对我的庇护,这些我无可否认,于理而言,我问心无愧,我心中的道理,不是和那些人同流合污,这些年的云州又是一副什么乌糟样子?将军拟定的条陈,我看了个大略,很佩服将军的所思所想,所以即便在将军手下,只是一个当个记录书文的小吏,我也心甘情愿,因为只有你,才能让这云州之地变好,所以我愿意在将军手下为官。” “就为了这么个简单的目的?”陆灵丘看着范牧云再次试探道 “这目的简单吗?云州之地这些年是什么样子?将军你不会不知道吧?”范牧云反问道,然后自问自答:“云州自从十年之前,那仙人无情的血洗,余下千万之人,本以为自此无事了,可如今呢?门阀豪强并立,几任将军死于非命,官场一股腐朽之气,赴云官员,几经截杀,以至于如今的云州,官职几乎被那些豪强垄断了,官员不思政务,想着怎么捞银子,门阀的子弟想着那家的小娘姿色好,当街强抢,这些年发生的少吗?百姓被压迫如此,不应该改制吗?先前几位将军我未曾出仕,如今赶上了你,将军容不下我吗?” 陆灵丘笑了笑,看着范牧云,他这性子,果然是和禄元堂记载的一般,笑着开口问道:“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一定能改变这云州呢?若是我和他们一样被杀呢?你又该如何?” “就当我认错了人吧,倒时候黄泉路上有我一个,想必将军也不会觉得孤单吧!”范牧云看着试探的的陆灵丘,直言不讳,这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思所想,毕竟他如今的所求,就是恢复这云州之地的清明坦荡,让所爱之人不必天人永隔 陆灵丘看着范牧云如此做派,点了点头,许诺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废话了,我手底下能给的官职不多,唯一一个能给你的是我手下的修撰郎,应该算是个从六品的官职,负责宣告我所写的所有条陈,同时你有进出我书房的权利,也有帮我代笔的权职,你可愿意?” 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范牧云有些惊讶,这所谓的修撰吏,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算什么,俸禄少,工作重,几乎没有什么实权,可这职位,往大了说,几乎陆灵丘所有决策都会经由他的手,无论是明里的,还是暗中的,他都能知道,也是那些搞情报的,最需要的职位,依照着禄元堂记载中对于范牧云的评价,一个六品的修撰郎,说实话,太过小家子气了,也太过暴殄天物了,可目前陆灵丘最需要的就是这个职位的人。 范牧云不是惊讶这个职位的小,而是陆灵丘的信任,看着陆灵丘一副坦然的模样,开口问道:“你真的要给我这个职位?你不担心我是城主的人,将你的机密给泄露了?” 这下轮到了陆灵丘,陆灵丘耸了耸肩,笑着回答道:“和你的回答一一般,若是你将这一切泄露了,那就当我看错了你,我认了,怎么样,要做这个六品的小吏吗?” “当然!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这消息不会从我的口中泄露分毫的,放心吧!”范牧云看着这般坦诚的陆灵丘,看着陆灵丘,微微行了个礼 陆灵丘看着他,也没有阻止,马车出了城主府,径直回了不远处的将军府,一路上陆灵丘也没有再说什么,而一旁的范牧云也在闭目养神,刚出城主府不久,似乎有人在叫喊着这辆车。 “前面的那辆车,给我停下来,牧云,你给我出来。” 似乎还是个女子的叫喊声,陆灵丘自然知道是谁,落承畴的女儿——落雨亭。 看着范牧云无动于衷的表情,陆灵丘也没有掀开帘子,看着他轻声问道:“你就真的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情,她是个好姑娘,也没有将种弟子的那般桀骜,你对她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范牧云看着陆灵丘,也听到了落雨亭的声音,却是没有任何动作,范牧云知道落雨亭倾心于他,也知道她是个好女子,只是范牧云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忧,他只怕自己狠不下心,毕竟落承畴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范牧云看在眼里,范牧云因此有了心结,不愿和落雨亭迈出那一步。 马车后面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在追着这辆马车,这辆马车渐行渐远,落雨亭渐渐和马车拉开了距离,满眼的委屈,确有无可奈何,这些时日范牧云有意无意的疏远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就这么一点点的被疏远了,去问父亲,父亲搪塞了过去,如今连理会都不理会她了,落雨亭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侍女拉着,落雨亭回了府。 而陆灵丘和范牧云一起回了将军府,来修葺的泥瓦匠已经来了,陆灵丘花了点时间,找了间还算是没那么破的房间,将范牧云给安置了下来,陆灵丘忙活完了这一切,终于回了房,有时间休息了一下了。 睡了一上午,泥瓦匠也差不多将这房顶给修葺好了,陆灵丘没有急着去处理事务,而是去找朱珠,想要找她问一些事情,比如她为什么会有文心?为什么会有乾坤袋,这些是不是师父授意的,想着这些事情,陆灵丘去了后院,去找在后院浇花的朱珠。 到了后院,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朱珠,陆灵丘挥了挥手,而朱珠似乎知道陆灵丘要来一样,看着陆灵丘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洒水壶,走到了院中的凉亭中。 朱珠看着陆灵丘,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一切都是院长让我带来的,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为了让我在紧要的关头能帮到你吧。” 说完朱珠将乾坤袋拿了出来,将里面的东西给拿了出来,也没什么东西,除了文心之外,倒也是没什么了,还有一些银票,还有一些药草什么的,陆灵丘拿着文心,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上面有着他那个师伯祖留下的三道剑气,昨晚应该已经用过了一道,这样也好他也可以放心朱珠了,将文心还给了朱珠,而乾坤袋,陆灵丘选择了留下,因为之后他还有用处,或许有大用也说不定。 两人没有言语,而朱珠也没有完全将一切告诉陆灵丘,唤灵符朱珠选择了留下,因为这是陆子枫特意嘱咐过的。 陆灵丘也没有再留下,要去处理政事了,朱珠看着陆灵丘离去,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就这么看着他远去。 第三十九章 突破口 这一晃就是两年,这两年间倒还算是平顺,陆灵丘的条陈倒还算是不错的,起码这些百姓,倒是实实在在的受到了恩惠,由于落承畴的不作为,这些下属的官员倒是没有多少人敢当面锣背面鼓的,也有人这样做的,只不过陆灵丘全部给撤职了,做的毫不留情,刚好也安插了不少人。 至于其他事情,例如巡视的事情,途中陆灵丘居然没有遇袭,这倒是让他很意外,也打乱了陆灵丘的计划,原本陆灵丘借着这个巡视,以此再钓出一些死士,这次陆灵丘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钓出那些人,可这一番平顺的巡视,甚至找不出什么纰漏之处,陆灵丘也选择了静观其变,这样更好,逐步蚕食,确保万无一失。 陆灵丘任职的次年二月,中州派了四万军士护送着一百多位官员,到这云州之地赴任,这次也是一样。没有任何意外,上任的官员大多数得到了实权的职位,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震动了云州之地,甚至险些让落承畴不顾幕后之人的叮嘱,出手对付陆灵丘,因为禄元堂在这云州之地,又重新开张了,这让落承畴很是恼火,他的城主府,被征辟了大半,重新修建成了市坊,对此落承畴居然没有太多表态。 这让外间那些人愈发的心寒,有人在私下里直言,这落承畴缩头怕事,已然不值得信赖了,鼓动着旁人,违逆落承畴的意思,响应之人也不少,这一切似乎是落承畴默许了一样。 云州日渐好了起来,而范牧云还是那个修撰郎,一个从六品的小官,甚至没有任何实权,但所有人都不敢轻视,因为这所谓的修撰小吏,几乎经手了陆灵丘所有的书文,无论是暗地里还是明面上的,似乎陆灵丘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几乎什么都会和范牧云商量。 这两年唯一没怎么改变的,就是云州的军制,陆灵丘似乎是忽略了这云州的军士一样,并没有去整顿云州的军士,除了几个不长眼的校尉偏将,为了所谓的人情,冒犯陆灵丘制定的条例,被革了职,其余之人陆灵丘几乎没有动过,这也让以落承承畴为首之人,没有轻举妄动。 即便落承畴几番被冒犯,也没有和陆灵丘撕破脸皮,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手中还有军队这张王牌,所以他们对陆灵丘的所为,大多选择静默不言,他们背后的大计划只要没有被泄露,就暂时不会和陆灵丘撕破脸皮。 毕竟那件事情至关重要,若不是陆丘来了,或许还要提早不少,不过如今也快要收尾了,到时候即便那仙人来到这里,也不可能再掀起什么风浪了,这件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其余之人只能顺从着他们。 陆灵丘在书房看着禄元堂送过来的卷宗,两年了,这落承畴的身份,禄元堂终于探查到了,也着实有些麻烦了,毕竟这些年无空门嫡系弟子游历江湖的有很多,几十年的卷宗整理起来,筛选出了四十多人,这四十人的下落又一一探查,之后又是一番核实,无空门不知为何,不愿帮助禄元堂做这些事,因此麻烦了许多,以至于如今才查探到。 陆灵丘看着卷宗上的内容,这落承畴的身份果然是不简单,本名落牟空,如今无空门门主的兄长,二十二年前不知为何和他的父亲,无空门前任门主,大闹了一场,之后落空牟在连山关栈道,与巴国的伐蜀大军战了一日,最终飘然而去,据说落空牟在这一战中,斩了巴国伐蜀大军两千人,再然后便没了下落,由着一些蛛丝马迹,禄元堂判断这落承畴十有八九就是那落空牟,只可惜关于他的卷宗里,相交之人中没有找出那幕后之人。 将卷宗丢在了桌子上,陆灵丘有些遗憾,遗憾之外,他倒是要想些别的事情,因为几年前刚来时,发生的那件事情,有了线索,陆灵丘没有急着打开那封密函,想着会发生的可能性,有一种可能就是大兴土木,可这云州之地,荒郊僻野,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大兴土木的呢?陆灵丘想不明白。 打开了卷宗,陆灵丘看着这密函中的东西,这是两年前,陆灵丘刚来不久发生的事情了,一个玲医。在一处山崖之下采药之时,找到了一具枯骨,本身没什么,可这枯骨手中攥着一块绢帛,上面似乎写了些东西,细细探查一番也没什么,之后这玲医找到了官府报备了一下,之后让官府将那尸首给安葬了,再次上路,可是路上遇到了几次袭杀,若不是他有些身手,就殒命于此了,越想越不对的玲医,因为和禄元堂一个掌柜是旧识,请求禄元堂庇护。 禄元堂察觉到了事情不对派人查探了一下这殒命之人的身份,最终在一处山村之中,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这殒命的那人,原本是个读书人,算是个秀才,好像是被人给征诏走了,征诏他的那人,禄元堂层层探查之下,最终发现了一整条关系网,这触天城之地就征诏了三四千人,几乎没有人回来,之后探查所修建的东西,似乎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个石台,也差不出太多了,如今差不多找到了那群人的下落,这才将消息完完本本的告知了陆灵丘。 陆灵丘看完了这一切,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若是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串联起来,陆灵丘心里已然有了数,此行还真的算上是有些凶险的,相对的,陆灵丘的解决之法,也有很多的选择,只是有些麻烦就是了。 如今这些事情,都不是陆灵丘应该考虑的事情,如今应该考虑的是,这范牧云的婚事,这两年间,陆灵丘敏锐的察觉到了,这范牧云和那落雨亭之间的情愫,只是两人注定是有些不可能的是,陆灵丘也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就当是两人无缘无分罢了,可不知为何,这落承畴居然同意了范牧云的请求。 这让陆灵丘有些疑惑了,因为这件事情注定是不可能的事情,陆灵丘对范牧云的信任,是源自于他那凛然的正气,旁人对着范牧云有想法,也是因为范牧云能得了陆灵丘全心的信任,暗中蛊惑还可以说说,这明里来这么一手,那以后陆灵丘这全心的信任还会有吗?若是仅仅为了让这范牧云与陆灵丘离心,这落承畴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吧? 这范牧云就像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没有多少人猜到这落承畴的想法,最为关键的是,这事,还是范牧云提的亲,这样一来就更有意思了,依照着落承畴那般的爱护,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范牧云,这个背叛了他们的人呢?很多人想不明白,当事的几个人倒是清楚一些眉目,他们也有着各自的心思。 只是这各宗想法之中,最无辜的就是那落雨亭了,那个姑娘估计还傻傻的以为,这一切是她争取过来的,她的牧云哥哥是爱她的,可是这一切涉及了诸多想法,各宗复杂,难说啊。 不日就要婚宴了,陆灵丘也差不多处理好了一应的政事,这几日他允许了范牧云告假,看着外间的天色,未时左右了,也没有太多事情处理了,陆灵丘将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将那些密函卷宗的,放进了乾坤袋中,收拾好了一切,陆灵丘出了门,将这书房的房门锁好,顺便催动了禁制的阵法,和在外间等候多时的朱珠,一同前往了范牧云的府邸。 第四十章 成婚 陆灵丘和朱珠一起,到了这范牧云的府邸,这个地方还是陆灵丘给他选择的,离将军府不远,去年陆灵丘为他选择了这个府邸,选定之后陆灵丘和之前一样,准备了万全,可是却没人来夜袭,以防万一,陆灵丘准备了一些东西,还布下了一个阵法,除此之外,还特意的从武院之中请来了不少应届的武学修者,护卫范牧云的是个一品境界的,陆灵丘的学弟之一。 至于其他人,也有不少,大多数在这触天城之下为官,这样陆灵丘也能照应到他们,这两年云州的政事还算平顺,只是有些偏僻的地方还是有些照应不到,只不过陆灵丘暂时没有时间,去整治这云州之地的一应事务,范牧云成婚之后,陆灵丘也有更多的选择了,或者着手收官,又或者等待着雍州的乱象平定,届时再收官,或许能少些惊动,只是举棋不定,拖久了容易生出变故。 不过现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该陆灵丘去做的事,是去操办这范牧云的婚事,想着这些事情,陆灵丘无意间瞥到了朱珠,只是瞥了一眼看着车外风景的朱珠,陆灵丘不再去看她,盘算着这操办之事,一应的账务,虽然不需要陆灵丘亲自去操办,这账目总归是要过几眼的,心里也好有个数。 不多时,终于是到了范牧云的府邸,陆灵丘先下了马车,然后轻轻拉着朱珠,帮她下了车,之后两人进了府,看着这府中张灯结彩的模样,陆灵丘笑了笑,但心里其实是有些五味杂陈的,这些事情啊,只盼着以后那女子不要怪罪了范牧云才是,又或者两人注定是个悲剧也说不定,依照着那女子的性子,陆灵丘不觉得她会释然。 看了这一路的繁华,陆灵丘和朱珠都没有言语什么的,各有心事就这么到了主厅之中,范牧云正在吩咐着下属,整备这一应的东西,看到了陆灵丘来了,挥了挥手将下属支退。 范牧云看着陆灵丘笑了笑,抱拳行礼道:“将军大驾,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你啊你,春风得意了,也开始注重这虚礼啊!”陆灵丘看着这样的范牧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正经道:“我们该谈谈一些重要的事情了。” “你又探查到什么了?”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范牧云也没了之前的那股笑意,脸色也有些凝重了 陆灵丘从乾坤袋中拿出了那些卷宗,然后交给了范牧云,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这些东西你看看就行,我也不是想让你做些什么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之后的事情你就暂时先别管了。” 范牧云看着这卷宗上的种种,说实话,这些东西,若是将自己所知的,串联起来,也确实如陆灵丘的批注一般,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范牧云将手中的卷宗还给了陆灵丘,然后摇了摇头道:“将军,我不会走的,即便成婚以后,我也要继续做你手底下这个六品的小官,怎么了,将军不信我了?” “说实话,我就是不信你了,你现在成了这落承畴的女婿,两边不是人,我还不如把你外放出去,这样两边都省心,青云府府尹,四品官,比你之前在落承畴手底下为官之时还多了一品,俸禄比你现在这六品小官多了许多许多,也可以养活你未来的一家老小了,如何?”陆灵丘看着的这样子的范牧云,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将军这话就过分了,我这婚事也是你建议的,怎么了,现在又不信我了?那我这婚事不结也罢。”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范牧云有些不乐意了,看着陆灵丘,对着外间高喊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撤了,顺便派人告知城主,就说我配不上雨亭小姐,将军不为我撑腰了,我也高攀不了这雨亭姑娘,都给我撤了!!!” 外间的仆从听到了范牧云的高声叫嚷,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进来了,而陆灵丘看着进来的那一众仆从,对着那些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家主人,脑子抽风了,别信他说的废话,各自忙活去吧!” 这几个仆从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也就退下了,其中一人回望了一眼,似乎是有心事一样,还是离去了,陆灵丘看着那些人离去,然后看着面前的范牧云,有些无奈道:“你嚷嚷什么,你又不是不明白这一切,那落承畴为什么执意要将女儿嫁给你,不是那雨亭姑娘执意所求,怎么会和你定下亲事?她又为何和你定下亲事?不是为了保住你吗?你又何必辜负了她的心意呢?” 范牧云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我真的需要她保吗?从她的眼中看是在保护我,又何尝不是我在保着她呢?以我们的所为,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罢了,你又不是不清楚,城主为什么要把雨亭嫁给我?仅仅是他拗不过吗?因为他心里也没底,所以将雨亭嫁给我,万一他们真的败了,雨亭也能安稳些,起码会被我护着,不会遭到池鱼之祸,即便我们败了,那也能保住我,以后为他所用,也可以将我从你手底下给拿了去,你也少了个用顺手的人,若是你不将我放去别地,他们只要花点时间,总是会从我口中得到些什么的,对他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陆灵丘看着范牧云,和朱珠一起坐下,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的问道:“你真的不在乎她吗?” 范牧云看着这样的陆灵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道:“在乎!” “既然在乎,你不知道,你留在我身边,会对她有多大的伤害,我们万一做成了,你又该如何面对她?最爱的人亲手将自己最亲的人给害死了,她该怎么面对你?”陆灵丘听到了范牧云的回答,如同话本一般,似乎预见到了那一天,这种局面,任谁都不好受啊,想着这一切,感慨道 范牧云还是摇头:“可我在乎的不止是她,还有这云州之地,我要亲手改变这云州,让这云州之地恢复清明,若是为了儿女情长,让我只能看着这云州之地的变革,我宁可舍弃了这些,在我心中,这云州之地,更为重要!” “那行吧!”陆灵丘看着这幅作态的范牧云,点了点头,然后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既然如此,那我允你一月的婚假,一月之后,你还是那个六品的修撰吏,如此而已。” 之后陆灵丘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帮着范牧云做了些规矩,忙活了一上午,之后陆灵丘和朱珠一起回去了,途中陆灵丘也没有和朱珠说太多的话,他们这两年其实还好了,关系亲近了一些,但谁都没有去触及那薄薄的一层窗户纸,或许真的不是时候吧,陆灵丘这么想着,而朱珠是另一种想法,各有所思罢了。 到了迎亲的那日,十里红妆显得格外的热闹,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落雨亭笑的很开心,她也没想着这么多,在某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所求了,迎亲之事,倒是没有耗费太久的时间,显得很平淡,拜堂之事,也乏善可陈,范牧云老家的两个长辈代劳了。 酒宴开始,客人倒是不少,有的是陆灵丘手底下的人,有的是范牧云的旧识,还有一些旧识落承畴的人,还算是和睦了,只是不知为何,那陆灵丘从这酒席上消失了,有人留意了一下,之后就被这热闹的气氛给带入了,不去管这些事情了。 而陆灵丘,回了将军府中,找了之前送来的一批好马,隐匿了面容,以这将军府一个管事的身份,骑着马出了城,他去打开这云州的局面了。 第四十一章 诸般事 陆灵丘单骑出城,这消息第二日就摆上了落承畴的案头,这云州城的事务,暂时交由了陆灵丘一个信得过的手下处理,之后他们就失去了陆灵丘的行踪,因为跟着他的那些探子,一个都没有回去,全数被陆灵丘解决了,一时间引起了那些人的恐慌,因为他们不知道这陆灵丘要去干什么,要去处置什么人,即便落承畴,也没有从他那个女婿的口中,得到一丝一毫的线索,无奈之下,也只能压着手底下人的话。 同时落承畴几乎派出了手上的所有探子,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这陆灵丘就像是消失了一样,这种是最为可怕的,让人很是不安,同时也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那些不服落承畴的人,计划了一桩事,而落承畴似乎是默许了一样,没有去管束那些人,由着那些人去做这些事情,同时也想借着这些人试探一下,这将军府到底还有什么手段,同时也想借着这些人,去泄一下私愤,毕竟这陆灵丘这两年的所为,确实是让落承畴有些上火。 夜间,这触天城中,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很多黑衣人,在房顶上走动,踩得瓦片响动,让这触天城的百姓显得有些不适,毕竟这已经有几年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了,也不知为何,这些人居然还敢再去做这种事情。 这些人的目标是不远处的将军府,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趁着这所谓的云州将军不在,把他的将军府给搅乱,把他屋中那女子给掳出来,若是能以此胁迫陆灵丘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那就享用一番,恶心一下这所谓的云州将军也是好的,这般想着,那些人派出了这些死士。 未到将军府的府门,这些人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还是闯进了这将军府中,约莫有百十人的样子,有些人带了引火之物,准备让这将军府再乱一下,就这么来到了这里。 陆灵丘自然是在这将军府中留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也差不多该是断尘的境界了,只是这次来了太多人了,难免会有一番骚乱的,毕竟如今这将军府,政务之外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朱珠,而朱珠自然是下了决断,不会让这将军府的威严被冒犯,也因此,朱珠收拾了一下衣服,拿着文心出了门。 朱珠还是有些境界的,这两年因为陆子枫给的功法,修行到了三品的境界,虽然不似男人一般,可也吃了不少苦头,面对那些人也有了自保之力,拿着剑的朱珠看着这将军府四周的人,也没有浪费时间,文心出鞘,这次和上次不同,这次将军府平地起了惊雷,轰然巨响,几乎惊动了这整个触天城,然后又归于了平静,如死一般的寂静,朱珠又回了房中,就此睡下了。 一夜无事,那些吃了瘪的人,也不再有什么动作了,因为隔日就有人上门警告了一番,至于是谁的人,想必就只有陆灵丘清楚了,落承畴倒是没有什么动作,该干什么干什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惊雷一起,除了那街头巷尾的闲散人提起,那些达官显贵们,对这件事情很是忌讳一样,尽皆闭口不言,没了几日这事也就淡去了…… 触天城四千里外的羽峰脚下的一个小镇里,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带着一脸疲态,进了一家酒楼之中。 一个跑堂的,看到了年轻人,连忙迎了上来:“客官请上座。” 年轻人看着这个跑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拿出了个牌子,然后开口道:“有这块牌子,能在你这天字间吃酒吧?” 跑堂的面色一变,没了先前的那股谄媚之色,但还是笑脸相对:“有这块牌子,先生自然可以在我们这天字间吃酒,请随我来吧。” 说完,这个跑堂的领着年轻人上了楼,酒楼中也有不少人,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个年轻人。 陆灵丘在这天字间坐定,静静等着这禄元堂堂主的到来,这里算是禄元堂的一个据点,虽说禄元堂已经转向明面上发展,可实际上,那当铺也只能算是个表面上的东西,实际上大部分的禄元堂,还是维系着原先的隐蔽,经营着之前的买卖,例如这家酒楼。 陆灵丘等了片刻,一个拎着食盒的小厮,从外间推门走了进来,陆灵丘看到他点了点头,那人将食盒放下,将食盒中的吃食拿了出来,摆好之后,站在了一旁,恭恭敬敬给陆灵丘递上了一双筷子。 陆灵丘看着这幅作态的他,笑了笑道:“别站在这里了,坐吧,冯掌柜。” 那扮成小厮模样的掌柜,听到了陆灵丘的话,到也没有客气,当即坐下了,等着陆灵丘的吩咐。 陆灵丘看着这桌上的美食,拿着筷子,对着身边的掌柜开口问道:“冯掌柜,说说吧,前几日将军府的夜袭是怎么回事?涉事的又是那几家的人?你们可调查清楚了?” 说完陆灵丘夹起一个丸子送入了口中,而眼睛却一直盯着这冯掌柜,眼神中隐隐的有一股威势,冯掌柜看着他这幅模样,想要起身,陆灵丘摇了摇头,手指一压,将原本要起身的冯掌柜给摁坐在那了 冯掌柜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将几个用蜡封好的纸卷从食盒中拿出,顿了顿然后开口道:“禀告将军,前些日子的袭杀,具体缘由,禄元堂幸不辱命,已经调查清楚了,此事是触天城将种弟子所为,这卷宗之中有着他们所谈之事的详尽过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证据,详尽无虞。” “证据?”陆灵丘看着这冯掌柜,有些疑惑的样子,这种事情,尽皆是死士所为,从那些人嘴里,很难撬出什么东西,之后的指证大可一句不认,根本无从谈起指证 那冯掌柜看着陆灵丘笑了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此次夜袭,他们派的不只是手底下豢养的死士,还花钱请了酆都的杀手,酆都主动将消息传给了我们,之后一路快马送到了这里,卷宗已然封存好了,静待将军观阅。” “嗯!”陆灵丘看着他点了点头,将这桌上的卷宗收好,放进了乾坤袋中,抱拳道:“辛苦了!” 这一下让冯掌柜有些受宠若惊,而陆灵丘也没有怎么在意他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废话,开口问道:“那群人在这附近的消息详实吗?” 那冯掌柜听到了陆灵丘的问话,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在餐桌的一侧铺展开来,然后指着上面标好的线路,,开口解释道:“将军请看,这是近些天我们绘制的一张地图,从他们的那些祭台所在的方位中,我们将这些点串联了起来,一番判断之后,得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探查之后也确实如此,那里确实有人在修建着什么,那附近也有军士驻扎着,人数不多,也不算少,四五百人左右。”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陆灵丘看着这冯掌柜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那冯掌柜也没有再说什么,拎着食盒就出去了,出去之前,陆灵丘丢过去了一个小物件,笑了笑道:“办事得力,赏你的。” 冯掌柜看着抓在手中的那个小玉饰,看着陆灵丘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而陆灵丘也吃的差不多了,喝了杯茶漱了漱口,将那地图装进了乾坤袋,放好了,然后下了楼,将一张百两的银票给了小二,也没有要找零的 解开了缰绳,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第四十二章 失算 陆灵丘径直前往那里,绕过了羽峰,是一片广袤的大森林——赤神林,这片森林曾经流传过一个传说,传说一个神祇爱上了一个女子,只是那个女子不知为何,为天下所不容,神祇与众生一战,最后仍是没有保住那女子,抱着那个女子浑身浴血,身上的血液沾染到了这赤神林的树叶,原本茂密的绿叶转而成了鲜血一样的红色,终年不凋,这赤神林的树木也成了所谓的赤神树。 这所谓的赤神树除了这红色的叶子,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的优点,就是木质不错,耐得住耗损,地图上标记的点,就是在这赤神林附近,只是大致方位还是难以判断,陆灵丘骑着马,在这赤神林中一路行进,天色渐渐暗了,陆灵丘翻身下马,在这林中的稍作休息,同时也感应着四周,这赤神林中倒是没有多少动物栖息,也没有多少毒虫烟瘴。 将马拴在了树上,陆灵丘稍稍调息了一下,然后一跃而起,直冲云霄之处,稳住了身形,陆灵丘看向下方之地,他是不会望气之术的,所修习的也相比望气之术差了很多的火候,无奈之下只能这样,俯瞰着方与天相接的大地,陆灵丘判断着具体的方位,赤神林的不远处的地方星零的光芒,不似城镇中的灯火一般,显然就是那个地方了。 判断好了方位,陆灵丘缓缓落下,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今晚动手然后快些回去,毕竟如今他已经出来近一个月了,如今若是再不回去,保不齐那些人会做些什么事情,久易生变,但是还是要细细观察一下,以免出现了什么变故,思来想去,陆灵丘决定稍稍放缓一下此事,先稍稍观察一下这群人的情况,了解一切之后,再动手这样确保万无一失。 陆灵丘从乾坤袋中找了些草料,喂完了马,感应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忙活完了一切,陆灵丘自此离去了,夜间是个好时候,多少事情都发生在夜间,因为黑暗是最能遮掩一切,也是最肆无忌惮的时刻。 一路行进,陆灵丘终于到了那营地附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那星零的亮光,突然之间陆灵丘脚步骤停,他感觉到了这四周密林中潜伏着的人,约莫有三五十人,好在这些人中没有境界太高的,却是有两个一品境界的,虽说和陆灵丘的境界,差距还是有些大的,可这也让陆灵丘一惊,一品境界虽然不算什么,可也算是能开宗立派,在一方也算是能呼喝一二了,这等境界,百万人中也不过才出来一两个,这等人被派了修建这所谓的祭坛,可见手笔之大。 陆灵丘屏住呼吸,低伏着身子,将真气收敛,仿若融入这一草一木之间一样,看着这守备着的人,陆灵丘解决他们倒是也不费什么功夫,只是惊动了那四五百人就有些麻烦了,他们倒是也不难对付,只是这连番之下,难免不会出什么意外,陆灵丘还是要谨慎一些的,悄无声息的退到了十几里外,陆灵丘绕了一圈,由于天黑的缘故,还有陆灵丘刻意隐匿的缘故,倒是也没有人发现陆灵丘的存在。 这一番探查陆灵丘大致清楚了这营地中的情况,和之前资料上的一样,守备之人和被征辟之人的数量大致上是一样的,这暗中守备着的人,陆灵丘倒是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两个一品的,五个二品的家伙,剩下三品四品的加一起十几个,剩下的都是五品以下,不入流的家伙,陆灵丘都不放在眼里。 想着这一切,不远处两个守夜之人的言谈传入了陆灵丘的耳中,让陆灵丘来了兴致,陆灵丘伏在地上看着那两个守夜之人,静静听着他们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消息。 其中一个人跺了跺脚,觉得有些冷了,毕竟这荒原之地的,加上又是入秋了,总归是有些冷的,看着一旁和自己守夜的人抱怨道:“你说咱们都待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啊!毕竟这等地方风餐露宿,着实的有些不适应啊!” 另一人听到了他的抱怨,摆了摆手道:“行了,别抱怨了,既然来了就安心待着吧,反正咱们也呆不了几天了,约莫是三四天的样子,会来一个大官,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跟着离去了,只要这些时日安心待着即可。” “这样的话,可是极好的了,到时候回去了,估摸着也能得些银子,回去之后我也有了和伙伴攀谈的话头了。”听到了有回去的消息,这人有些欣喜道 另一人也觉得有些冷了,跺了跺脚,看着一旁欣喜着的那人,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这赏银是肯定给你的,但这话你要是泄露出去半分,听着你这话的人,还有你满门亲眷,恐怕活不过第二晚。” 听到这人的话,面带喜色的那人原本欣喜的话语也有些发虚了:“哪有这么严重啊!” 另一人见到他这个样子,冷笑了一声,然后开口道:“你还别不信,几个月前,一个换回去的军士,就多嘴了一句,第二日,和他攀谈的那人就没了,连带着全家死于一场大火,而他自己,自己不知所踪,全家被挂在了梁上,传闻是被勒死以后挂到了梁上,那人自己几天之后被丢在了镇子的街上了,出了面部还算是完好,这身子就剩下一副骨架子了,这等后果也是危言耸听?要不你拿你全家试一试?别给自己平添无妄之灾。” 陆灵丘听到了这里,自然是无心听下去了,因为这状案子他是清楚的,几个月前发生的一桩事,两家被灭了门,两人有些交际,判断的是他们在灭门的头一天晚上在酒桌上说了什么,之后被灭了门,没有思绪的禄元堂也探查不出什么,如今的话,倒是值得一查了。 想到了这里,陆灵丘也下了决定,从这里撤去,既然有大人物要来,陆灵丘也乐意等上一等,若是能够生擒那人,这云州如今的局面就能被打破了,陆灵丘也可以着手准备了。 一晃两三日,陆灵丘在这赤神林中风餐露宿了几日,一天清晨,陆灵丘在附近观望,感觉到了地面细微的震动,似乎是有军马路过一样,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气息,断尘境的气息,这让陆灵丘很意外,断尘境界的人,还不是落承畴,依着那股气息,也不像是新进突破的,这让陆灵丘感觉有些难办了。 他判断失误了,原先也暗中探查过。这触天城中再没有第二个断尘境界的人,这也是陆灵丘放心的原因,如今突然来了个断尘境的人,这让陆灵丘有些意外了,陆灵丘脑袋的弯也转过来了,也明白了这或许是从其他大城来的人,又或者这人一直呆在这里,总之现下这情况,是他考虑不周致使的失误,陆灵丘揉了揉眉头,情报有失,如今这样子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事也怪不得禄元堂了,毕竟禄元堂只负责探查,再往深了也是无能为力了,只是如今有些难办了,只能盼着这人不是守备这里的了。 想着这些事情,陆灵丘隐蔽着气息,一路行进,看到了那大队人马,果然不是触天城中人,为首之人是这宝开城的城主鲁振邦,一旁的人,也就是那个所谓断尘境的强者,是这鲁振邦的护卫,从修为上陆灵丘其实是要比他强上很多的,只是还有那一千多的军士,这让陆灵丘无法轻举妄动,再加上这一众死士,还有那守备着的四五百军士,陆灵丘的胜算连两成都不到,除非陆灵丘动用禁制之法,可动用了,这一切也都成了虚妄,所以陆灵丘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这一千人押送着七八百人,看样子是新征辟过来的,大部分是身着囚服的人,应该是那大牢中发配流苦役的人,被他们给私用了。 想着这些,陆灵丘的计划又要延后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从澄州和雍州来的人,也不必着急赶路了。 第四十三章 混入 这一批人送来了,又有不少没了性命的人,被就地焚烧了,说实话陆灵丘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日前动手,这样一来,陆灵丘还有三分把握,把这一众人给留下,如今已然晚了,可惜因为这一念只差,多死了很多人,陆灵丘心里有些难受,如今他就是想得太多了,若是以前由着性子来,如今或许有奇效吧,也由不得陆灵丘去后悔了。 那群人很顺利的交接了一应的事务,陆灵丘谨慎了一些,也没有敢近前,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陆灵丘心里也早就有了底,这些事情,陆灵丘心里有些数的,从禄元堂将这兴修土木的卷宗递过来之时,陆灵丘大略知晓了一些内情,之后在禄元堂的了那张地图,从上面所标记的来看,陆灵丘彻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只是这事情陆灵丘明白,成不了,不过是耗费精力罢了,如今既然遇到了,陆灵丘自然是要管管了。 唯一让陆灵丘遗憾的是,如今还是没有探查出那幕后之人的下落,似乎那人就是消失了一般,触天城也好,别的城也罢,禄元堂都紧盯着,似乎这一切的消息传递,都指向了落承畴,那人似乎也隐匿在城主府中,只是不知道是谁罢了,陆灵丘想不明白,那人为何能如此蛰伏,着实让人头疼。 想着这些事情,陆灵丘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鲁振邦的离开,倒也没有等着多久,鲁振邦离开了,那个断尘境中人倒是没有离开,陆灵丘想了想,权衡了一番利弊,也没有去追踪那远去的鲁振邦,他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物,相比这罪证,鲁振邦真的不算是什么,也因此陆灵丘没有动作,静静等着他带着那几千军士离开,这次倒是加派了些许人手,从原先的四五百军士,增加到了八百左右,一品境界的撤去了一人,二品境界的也跟着走了两人。 鲁振邦走了半日,在赤神林中调息了半日的陆灵丘和起了身,深呼吸了几次,他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了,如今可以实施计划了。 手一挥,一声轰然巨响震动了四方,将大多数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守备的军士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和那几十个暗中埋伏的人,一起过来要探查一二,而那断尘境中人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闭上了眼,对这发生的一切,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 陆灵丘也感觉到了那人的状态,心里已然有了准备,身体的真气毫不掩饰的爆开,将围过来的一众人震昏了大半,有些倒霉的,在这冲击之下当场暴毙。 那断尘境之人感觉到了一股比自己境界还要略强一筹的威势,自然是坐不住了,一个闪身到了这里,没有废话,灌注了真气的一拳全力打来,陆灵丘用真气模糊了面容,面对这一拳,两指对上,威势稍稍逊色了一筹,被打退了十数步,拉开了距离。 这也算是在计划之中,陆灵丘手指一动,掐了个指决,一个阵法被引动,顷刻间铺展开来,将那断尘境之人给困住了。 而那人也反应了过来,可为时已晚了,周围已经被浓雾给掩盖了,深陷阵中,真气爆出,如浩瀚江河一般,却无法冲开这阵法,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那断尘境之人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也冷静了下来,探查一下也明白了这阵法不难瓦解,需要时间罢了,而且需要不了太多时间,外面那些人也能拖到他出来,这断尘境之人有些不明白,用这种阵法困着自己,有意义吗? 他自然不知道陆灵丘所想为何,陆灵丘的计划很简单,制造骚乱,然后趁机混入那群囚徒之中,这禁制阵法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仓促所为,困不住那人太久,顶多半个时辰,不过这样也够了,足够陆灵丘混进去了。 低伏着身子,陆灵丘脚下用力,伴随着又一声爆炸,掩盖住了破空之声,陆灵丘一个闪身,将其中一个被押解着的青年男子给抓了回来,然后撤回了暂时栖息之地。 那个年轻人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他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被带出来了,带到了这片林子之中,年轻人看着陆灵丘眼中带着憧憬之色,鞠躬行礼道:“谢谢义士救命之恩,在下谢渊,宝开城旬阳府平原郡人士,不知义士高姓大名?” 陆灵丘看着这个年轻人,调息了一下,看着这个名叫谢渊的人,想了一些,遵从了自己的心,当即开口道:“我是陆灵丘,现任云州将军,接到线报,有人私征苦役,所以我来此调查,把你救出来是有大用的,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小忙?” 谢渊听到了陆灵丘的话,惊讶了一下,然后瞬间平复了自己的心境,强行镇定住了,看着陆灵丘抱拳郑重道:“将军有何吩咐,在下必定尽力而为。” “这样就好。”陆灵丘听到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倒是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要借用你的身份,我要潜入你们这群苦役之中,调查一二,不日我就会解决这一切。” 顿了顿,陆灵丘将马匹的缰绳解下,嘴里嘟囔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话,马匹也安顺了下来,将马牵到了这谢渊面前,然后吩咐道:“我需要你做的很简单,骑上这匹快马,前往羽峰脚下的镇子上,去一笑楼,褡裢里有块牌子,到了一笑楼中,把牌子拿个小二看,之后跟着他,再然后会有一个人来见你,到时候帮我捎个话:让那些人准备好,这句话一字不落的给我复述了,之后你让他们给你安置了,剩下就没你的事了,这等事,你可愿意?” 那谢渊是个爽快的人,看着陆灵丘这信任的模样点了点头,郑重道:“必然不辱使命,还请将军放心。” “那就好!”陆灵丘看着他这幅模样,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询问道:“现在说一下,你因何被抓?相熟之人有谁?又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是,将军!”谢渊听到了陆灵丘的问话点了点头,“我本是平原郡一户普通人家的孩子,自小父母双亡,混迹于市井街巷之中,憧憬那些江湖豪侠……” 听完了谢渊简短的话,陆灵丘点了点头,感觉到了阵法快破了,也不浪费时间了:“行了,我大略知晓了,你快去吧,这三千苦役的姓名就系在了你身上,务必赶到,拜托了。” “是!”谢渊看着陆灵丘,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策马而去 陆灵丘也没有浪费时间,手指一动,又是一声爆响,趁机又回到了苦役之中,特意改变了一下相貌,加上往脸上涂抹了东西,加上离开的时间不过一小会儿,倒是没人在意曾经有人离去了。 不多时,骚乱彻底平复,那断尘境之人也破了禁制阵法,只是那断尘境之人很是意外,原本以为这手底下的人应该损伤大半了,结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犯之人似乎就此退去了,疑惑之余这断尘境之人也时刻戒备着四周,同时传出了一封信。 陆灵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没有什么动作。 陆灵丘现在想的是旁的事,消化着那谢渊说过的话,这谢渊也是个有江湖风骨的人,因为憧憬江湖豪侠做派,为了旁人打抱不平,出手殴打了一个将种子弟,结果因此下了狱,那将种弟子不敢顶风作案的缘故,想了个法子从重判了这谢渊,将谢渊刻意送到了这里,显然是要整死这个谢渊,这谢渊因为心气与这些囚徒并不相近,也没谁在意他。 说实话挺有意思的,陆灵丘感觉到了那谢渊心中的一股浩然之气,也因此他选中了这谢渊,他相信谢渊的理由很简单——直觉,而陆灵丘看人的直觉只错过一次,那就是遇到朱珠的时候。 第四十四章 安顺亡者,诛断尘 就这么盘桓了两日,陆灵丘大致清楚了这里的状况,这些人倒也是有意思,将各个分了组,十人一组,五十人一队,五百人一部,分作了六部,倒是有些军务之人划分的影子,这些被奴役的人相互统御,一旦有人企图逃跑,若是看护不周,从组到部,尽皆有所罚,大小轻重而已。 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是一组十人逃跑,最终七人死在了路上,两人被抓了回来,一人不知所踪,整个一部受到了牵连,很多人被折磨死了,后来管事的苦役,对下属的管束也就愈发的严了,如今也没人想着逃跑了,最狠的就是这些为虎作伥之人了。 这些苦役分别坐着三种活:搬运、修建、杂事,这材料的运输之人,大多是扮作商贾,将材料运到这里,也因此没有多少人在意。 搬运之人相较轻松一些,三五队人就可以办,最苦的还是修建的那些人,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最轻松的还是杂事,也是三五队人,剩下的人全数被分到了这修建一事上,这些倒也是乏善可陈。 暂时代替谢渊身份的陆灵丘,因为上头吩咐的缘故,被特别照顾了,好在陆灵丘因为体质的原因,倒是都一一化解了,而陆灵丘在休息之时也可以稍稍探查一二,去看看那些伤病了的人,尽力帮着他们一些。 在这服苦役的人,一旦伤病了,还要继续做事,直到做不动了,这时他们也就会被丢在不远处的尸坑里,就地掩埋,不管死活。 刚来的第一天晚上,陆灵丘就去哪里探查了一下,约摸已经葬下了数百人,陆灵丘怀着愧疚,将亡魂超度了,这里几乎每天都有人被丢到那里,陆灵丘险些忍不住,只是已然没了回头路。 冒着风险,陆灵丘救治了几人,将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也留下了勉强维系生命的食物还有水,静静等候禄元堂,还有大部队的到来。 好在那些人来的也快,仅仅四天,人马就到齐了,陆灵丘又将几个濒死之人送了出去,嘱咐了一番,陆灵丘就又回了这营地之中。 陆灵丘遵循着那谢渊的性子,在这营地之中和旁人也没什么交际,独来独往,即便是同组之人,陆灵丘也没有和他们说过几句话,倒是劳作时听他们说了不少话。 一组十个人,四个和陆灵丘一样新进的囚徒,剩下五个人,三个不久的前来的,剩下两人倒是待了挺久的,都是三四年了,其中一人是所谓的组长,为人还算和善,对陆灵丘也算好,他们或多或少也听闻了谢渊的事,多少有些佩服这个敢和将种弟子针锋相对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这几天做着这些繁重的活,显得游刃有余的,丝毫没有露出疲态。 夜间休息时,陆灵丘躺在露天里,身下有一层薄薄的稻草,这就是他们的被褥,陆灵丘看着这漫天繁星,听着一旁的几人说着自己的愿景,大多是说着自己离开这里以后的追求,待在这里最久的那两人,倒是什么都没有说,似乎已经看淡了这一切,而陆灵丘看着这漫天的繁星,想着一些别的事情,暗暗调息。 “我们都说过了,谢渊,你说说你的吧!”一旁的众人都说过了自己的愿景,不知是谁注意到了陆灵丘,说了一句 陆灵丘似乎是没听到一样,一旁的组长推了推陆灵丘,轻声道:“谢渊,说说吧,也给自己留个念想。” “抱歉!”陆灵丘回过了神,起身看着面前一脸希冀的众人脸上带着些歉意 “无妨的,说说吧,你又有什么愿景!”那组长看着陆灵丘,笑了笑道 “嗯!”陆灵丘看着这一众人点了点头,笑了笑“我啊!其实也没太多的念想,只盼着这云州恢复从前的样子,只盼着这云州之地恢复清明,百姓严守律法,守法的同时也不失那一颗淳厚的本心,若是这样,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想的了。” 那组长听到了陆灵丘的话,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谢渊啊!说些现下能办得到的,毕竟咱们也不知何时能回去,与其想着这些做不到的事情,不若想些暖心的事情,给自己找分信念,这样或许能活的久些。” 陆灵丘点了点头,不知为何脑中浮现了一个人,一个女子,露出了一副有些憨厚的笑脸,那组长也是个过来人,看到了陆灵丘这个样子,也明白了什么,静静等着陆灵丘开口,而陆灵丘,想完了这一切,笑着开口道:“我啊!等这一切事了了,到时候,我会和她倾诉衷肠,若是她肯答应,就和她游历这九州,看看这天下的盛景,之后和她一起隐居,或者当个教书先生,教出一些好徒弟,让他们在这九州走一遭。” “嗯!挺好的,怀着这个信念活下去吧,也许不久就能回去了,也说不定。”那组长听到了陆灵丘的话,点了点头,看着这一众人,算是安慰了 “也许明天咱们就能回去了,也说不定,这谁也说不好。”陆灵丘看着他这幅模样,感觉到了那股黯然,轻声道 “承你吉言,咱们或许明日真的能回去的吧!”那组长看着这样的陆灵丘,笑了笑,然后看着一众人道:“好了,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做工呢!” “嗯!”这一众·人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那组长看着这一众人,笑了笑,心里想着一些事情,好在今夜月明星稀,这天还算能过活吧,只是再过些时日,恐怕是挺难熬的了,到时候这些人提着心中那一口气,或许能挺得过去吧!想着这些,这组长也睡去了。 陆灵丘看着他们都睡下了,眯着眼小憩了一会儿,天渐渐昏了,黎明前最昏暗的时刻,陆灵丘起了身,打了个寒噤,一个闪身进了那密林之中,密林中守备着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陨了命,几十人无一例外,陆灵丘倒是想留手,可从他们身上的血腥气中,陆灵丘感觉到了不少怨念,也懒得留手了,杀人者人恒杀之。 一束烟火在空中爆裂,惊动了那些有些困倦的守卫,也惊动了那所谓的断尘高手,甚至连那些躺在地上熟睡的苦役也被惊动了,那组长看着一旁的陆灵丘没了踪影,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因为这密林之中传出了一阵马蹄声,连带着地面都震动了起来,似乎是大股的骑军。 那断尘境的高手意识到了不对,身边的兵士也都惊醒了,更让这断尘境之人惊讶的是,除了林中的那几千军士之外,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断尘境中人,甚至那人的修为还要略胜自己一筹,自己的气息甚至被封锁住了,根本无处逃遁,一股挫败之感油然而生。 陆灵丘从密林中走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这守备的人当即放箭,只是这箭矢根本碰不了陆灵丘的身体,离陆灵丘还有一丈之时,骤然落地,显得有些突兀了,陆灵丘看着那个不远处的断尘境中人,勾了勾手,有些挑衅的意味。 拳脚相接,陆灵丘一步不退,那人被震退了数十步,吐出了一口血,险些稳不住身形,陆灵丘看着他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杀气:“这一千零二十四个祭坛,每个祭坛中都死了最少上百人,我感受得到他们的怨愤,所以啊!用你们的命平息这一切最好不过,谋害人命过百,一旦核实,可当街诛灭!” 说完陆灵丘摆出了个架势,身上的真气隐隐有着忘忧境的威势:“我这一招啊!名唤平天。” 破空之声撕的耳朵生疼,陆灵丘第一拳就破了那人的招架,第二拳将那人周身的真气打散,第三拳将那人打到昏厥,一共十八拳,拳意之中带着一股一往无前之势,十八拳结束,那断尘境之人就此陨了命,这乱象也结束了,有些刚起的苦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不远处一抹朝阳露出了头,照耀在陆灵丘的身上,像是个身披金光的神人一般,平顺众生。 第四十五章 紧要之事 天渐渐亮了,陆灵丘也稍稍调息了一下,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陆灵丘没有去管那些人的骚乱,站在那死去的断尘境之人面前,陆灵丘颂唱着经文,超度着死去的冤魂。 不多时陆灵丘超度完毕,看着一旁站着的那个校尉岳鹏,陆灵丘笑着感慨道:“我这莫师弟当真是够意思的,知道师兄我需要人手,这嫡系的虎豹骑,劲弩士就派出了三万人,回头帮我谢谢他。” 岳鹏看着陆灵丘一脸的笑意,恭敬道:“陆将军不必如此,莫将军之前说了,若非陆将军打开了这雍州的局面,只怕现在雍州还是一团乱的,这两万虎豹骑,一万劲弩士算是给将军添个彩头了,来日雍州的整备彻底完成了,就是十万大军也不在话下。” 陆灵丘又笑了笑,看着这岳鹏打趣道:“看样子我这师弟这一番整治下来,得了不少东西啊,都如此硬气了。” 岳鹏听到了陆灵丘打趣的话,开口回答道:“将军这几年下来,从那些将种门庭抄没得到的东西,抵得上十年的赋税了,如今一应俱全,新军也训练了起来,也有了和异族硬碰硬的资本了。” 听到抄出了近十年赋税的财富,陆灵丘有些惊讶,心境迅速平复了下来,也不再废话了,从怀中掏出了刚刚整理好的东西,递给了岳鹏,吩咐道:“好了不说废话了,岳鹏听令,这是那些人的罪行,我这几天已经打听的差不多清楚了,上面是这些人的罪状,你按照我上面标记着的,处置那些人,一切按照律法来办,手上沾了人命的我都标记好了,你看着处理吧,为虎作伥的那些人,有些手上也沾了不少人命,就地处置吧!有些迫不得已的,也不要任由着这苦役伤人,受伤的人尽量医治一二,我这草药也差不多齐备,有需要让医务员来找我,暂时休整一下,不日前往触天城。” “是,将军!”那岳鹏看着陆灵丘,抱拳行礼,然后退下了 岳鹏退下,谢渊和陆灵丘那一组的人,来到了陆灵丘的身前,似乎想要和陆灵丘说些什么一样,守卫刚想要阻止,陆灵丘抬手止住了守卫的动作:“不用拦着,让他们过来吧!” 陆灵丘看着远处,感觉到了这一众人的到来,陆灵丘扭过头去,看着他们笑了笑:“我之前说过了,今天咱们就能走了,我说到做到了。” “将军说的,自然是没有差错的。”一众人听到了陆灵丘的话,有些迟疑,还是那组长接过了话头,毕竟昨日的伙伴,如今成了这云州之地权势最大的人,这身份的转变,他们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是啊!我的话说到做到。”陆灵丘听到了这组长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十个人,“我那第一个愿景不是空话,我会做到我说的一切,让这云州之地的将种弟子和雍州一样,被彻底根除,那些邪教蛀虫,我也会一一解决,有生之年,我会还云州一个清明坦荡,还请静静的看着吧,这云州以后不会有这种乌糟事了!” “我愿意相信将军,我会带着那些死去老兄弟的愿景,看着将军去做这一切的。”组长看着陆灵丘,郑重的点了点头 陆灵丘看着他们,也没有在说什么废话了,扭过头继续看着远方的景象,这几个人也都识趣的走了,太阳升到了半空之上,陆灵丘也调息结束了,转身离去,身后跟着一众护卫,前往了临时搭好的帐篷,准备商议一下事务。 这次跟随军士来到一共两个校尉,岳鹏和王磊,五千之众,还有一众校尉,禄元堂也来了一个人,他是来传递消息的,陆灵丘坐在首座,接过了那禄元堂之人递过来的消息,陆灵丘也没有心情管着这些事情了,看着岳鹏还有那个王磊,有些焦急道:“岳鹏还有王磊,你们两个暂时留在这里,统领这五千军马,护好这些苦役,不要怠慢他们,等待一切平息以后,我会将消息传给你们的。” 陆灵丘起身,当即就要离去,坐在陆灵丘右手边的王磊,看着岳鹏使了个眼色,岳鹏会了意,起身看着陆灵丘,跪下请求道:“将军,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云州之地,就是为了涤荡这云州,如今留下我们在这里看着那些老伙计们争夺战功,我等没什么只恐怕手下的那群将士会心有不满,还请将军带上我等,也好让那些人见识见识,我们雍刀的快。” 陆灵丘看着他们两个,听着他们的话,倒是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也没有责难怪罪之意,平淡的开口道:“你们两个啊!这守备苦役的差事看上去是挺闲的,可实际上这凶险的程度,可一点都不比那些地方差,拿下触天城之前,这些人算是人证,自然是不能放弃的,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我的行事准则,到时候那些人秋后算账,将这些苦役们给暗害了,你们不就白忙活了吗?所以我估摸着你们留在这里,八成是要打一场大仗,军功不比他们少。” 听到了陆灵丘的话,岳鹏和王磊也没了之前那股颓然,一脸欣喜,而那岳鹏也再度坐下,陆灵丘还是一脸平静的模样,眼神中带着一股威严,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沉声道:“你们两个也别昏了头,你们面对的压力不必在那触天城少,事先跟你们说好了,这三千人务必给我护卫周全,若是周全了,届时论功行赏,你们占首功,若是护卫不周致使计划崩盘,届时处罚,也是要比旁人重上三分,之后我会派一万人过来协助你们守备,至于其中厉害关心,我想你们两人也不是蠢货,掂量能掂量的清其中的凶险,所以千万不要懈怠。” “是,将军!”岳鹏和王磊跪下接了令,虽然两人都是一知半解,但从陆灵丘的话语中,也能明白了其中肯定是没有这么简单的,也没了之前的那种懈怠。 陆灵丘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也没有在浪费时间,闪身而去,岳鹏和王磊起身,看着陆灵丘离去的方向,有些疑惑,疑惑这将军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吗? 岳鹏看向一旁的禄元堂来者,抱了个拳,开口询问道:“将军为何如此匆忙,是不是触天城出了什么事?还望小哥告知一二。” 那禄元堂来者摇了摇头:“岳将军,我只是个送信的,也无权打开这信笺,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我猜想应该是很紧要的事情,一定是很棘手,也因此将军才走的这么匆忙吧!” “嗯,我等明白了,还请小哥转告将军,我们定会护卫好这些人,还请将军放心。”王磊看着这来者,点了点头,抱拳道 那来者也不浪费时间了,起身看着这二位,抱拳行了一礼道:“二位,禄元堂事务繁忙,这里既然无事了,我也该走了,告辞。” “慢走。”坐在位子上的二人看着这人点了点头 一个兵士将那人送出帐外,岳鹏和王磊也没有言语,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两人各自有了想法,不多时也都下去了,无论触天城发生了什么,现在都不是他们应当关心之事。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这里收拾收拾,暂时安定这几千人,顺便安定一下军心,修铸阵地高垒,铺开斥候,随时准备迎敌。 这是雍州军士,从战争磨炼出来的战斗素养,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是他们傲视天下的资本,单论军士,雍州军自视这九州中无人能及,也就那异族人才能勉强抗衡一二,云州军?来多少吞多少,雍州军士不畏战,畏惧的是来送死的人太少,军功太少。 第四十六章 赶回 陆灵丘着急赶回去的原因很简单,有人准备再次袭击将军府,这次他们勾结了触天城的城防军,一副撕破脸皮的态势,想必是自己离开了太久,以至于没人坐镇这将军府,那些人再次起了意,想以军士来打一打自己的脸,从中谋些利益,用朱珠来胁迫自己,让自己在某些方面妥协。 这两年没有动这军伍之人,没有管军伍之事,让如今的他们有些猖狂了,既然他们敢妄动,陆灵丘可以着手整顿军伍,若是他们一开始就有动作,陆灵丘处理起来或许会很麻烦,可如今情势不同了,陆灵丘已经站稳了脚跟。 但如果有选择,陆灵丘宁可不让朱珠涉险,即便文心上那剩下的一道剑气,能将那些人给覆灭,可万一出了什么事,陆灵丘怕自己会忍不住不顾这云州如今的大好局面,用最极端的方式将这云州的乱相给平了,陆灵丘知道自己能做的到,也做的出来。 如今还是要快些赶回,以免真的遇到那种情况,也因此陆灵丘没有停留,一路疾驰,全力驱使马匹,向着触天城的方向奔去,好在离触天城最近的路,是一片荒原,不需要绕路,可即便如此,一般人要从这羽峰附近赶到触天城,也需要十几天,即便有阵法催动着的马匹,也最少要十几个时辰,焦急的陆灵丘用了最狠的一个法子,全力用真气催动这阵法,不惜耗损马匹的生命,他现在只剩下了四五个时辰了,根本没时间再管其他的事了。 马匹一路疾驰,远远看着,那身后带起的一阵土尘,似乎还别有一番景象。 触天城中,原本各个人来人往,异常热闹的街道上,如今变得竟是空无一人,各个家门紧闭,尤其是将军府附近的街道,各家各户甚至连窗户都不敢开,这街道上倒是有些热闹了,站满了军士,约莫有三四千人,几乎是这城防军加上城外驻扎军马的一半之众,似乎是有人要明里对这将军府下手了,这让一些有心看热闹的人来了兴致。 不远处一个门窗封好的酒楼里,客人依旧是不少,楼上的雅间里,两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从窗户缝中,看着不远处的情况,身着青衣的那男子开了话头:“看到了远处那乱象了吗?” 另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看到了,这黑压压的一片人,也是真的有胆啊!竟敢去围堵将军府,看样子是要动这云州将军了,还是明面上动,他们就不怕这陛下派人把他们给清缴了吗?”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他们自然是不敢明里对这云州将军下手的,毕竟他们也不是蠢货,话说你可听到了这些时日的传闻?” 那白衣男子,饮了一口酒,听到伙伴的话,想了想这些时日听到的传闻,一脸疑惑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近些时日出的事不少,有什么事和现下这情况有联系吗?” 那青衣男子抚了抚额,也不卖关子了,当即开口道:“自然是大有关系的,前些时日有人传闻,这云州将军在那范牧云大婚的当天出了城,据说是调查这云州将种门庭去了,如今看样子是查出了什么了,这些门阀子弟也不会如此行事,竟然敢围堵了这将军府,也不怕这将军回来跟他们算账。” “估摸着也是被逼急了,不然也不会围堵这将军府了。”那白衣男子想了想这将军府之事,然后开口道:“你说那女子能挡得住这几千军士吗?” 那青衣男子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同伴,摇了摇头道:“我估计应该有点悬了,纵使这女子有大神通,可这最少也是有三四千人了,除非那女子和那些江湖榜上前十的高人一样,否则,也是难以应付啊,那女子估计也是没法子逃遁了。” “可捉了那女子有又什么,那城主若是真的带回了罪证,他们不还是要被算账的吗?”白衣男子揉了揉眉头,想不明白这一档子事,这似乎与情理不合啊,即便捉了那女子,这陆灵丘就真的能服软了?与其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还不如想着怎么应付这陆灵丘来的实在 那青衣男子,顿了顿也没有急着开口,看到同伴抬起了头,还没等白衣男子问话,这青衣男子就开口回答道:“他们这样做,我估摸着,应该是这云州将军没有探查出详实的东西,也是摸索出了一些东西,否则这些人不会这样疯狗一般所为,如今那女子被捉了,依照着这云州将军的性子,难免不妥协,到时候这些人再收收尾,这云州将军所作的一切,恐怕是白费了,空欢喜一场了。” “你觉得这云州将军,会为了一个女子放下一切?”那白衣男子看着身边的伙伴,一脸不可置信 “我相信那人会这样的,直觉告诉我,那人保不齐会妥协的,又或者,他能等到那女子回来。”青衣男子观望着远处的情况,一脸坚定 他曾经见过陆灵丘,也有过交集,了解过陆灵丘的性子,他信陆灵丘会为了那女子舍弃一切,只是他没有说另一种情况,那就是陆灵丘会在那些人困住那女子之前赶回来,而且他手上估摸着有不少人,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你要插手吗?帮一下这云州将军,缓一缓这云州的局面。”那白衣男子看着身旁这个若有所思的同伴,开口问道 那青衣男子看着另一个方向,摇了摇头道:“我这趟出来,是老祖宗的吩咐,让我盯着那人,算起来我们和这云州将军还算是对立的,出手帮他?算了吧。” ...... 那群围着将军府的人看着这将军府,无论如何这将军府也该动一动了,虽然是没露出什么马脚,可这将军府的所作所为,他们这些门阀子弟逼得是没法活了,一点点的将他们的权势剥除了,猛然间他们才发现自己被限制了太多了,不知谁号召了一声,顿时激起千层浪,连带着一些军伍中担任要职门阀弟子都相应了,那几个大佬也已经默许了。 他们计划的计划很简单,将这将军府给焚了,借口不慎走水,将那云州将军在意的那女子给擒住,以此做筹码,要挟这所谓的云州将军,至于那所谓的律法,在朴刀面前,算什么? 这帮子人带着这触天城一成的步军,将这将军府给围住了,势在必得,四千步军对付一个女子,足够了。 这些军士们还没有动作,将军府的门轰然大开,朱珠拿着文心走了出来,她也有些说不好,这柄剑到底能否坚持到陆灵丘回来,若是坚持不到,那最后一剑就是留给朱珠自己的,至于那唤灵符,朱珠不愿意用,她相信这些事情他能处理好的,只是她给他拖了后腿而已,她不愿让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活在那人的阴影里,所以这唤灵符不用也罢。 一剑出鞘,这街道上刚有动作的人,尽皆被屠戮,就是一道剑气,带着无比锋利的意味,之后又是火起,将这街道上的一切焚烧殆尽,很久以前朱家破落之时,也是那么个人,带着一柄剑,守在了客栈的门口,以一己之力对抗着那几千军士,最终将自己的许诺实现,如今朱珠莫名的缅怀那人,手中的这柄剑,好像就是那人的吧。 不远处一个人出现在了街道尽头,身上带着一股杀意,看着朱珠,而朱珠看着那人,眼神中带着一股认命的意味,只是自己这样做了的话,只希望他不要太伤心才好,想着这些,朱珠将剑悬于脖颈之上,闭上了眼睛,还没有动作,剑锋被阻,手也被握住了,睁开眼睛,朱珠看到了面前这男子,悬着的心在这一刻定了下来,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态的笑容,然后倒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 陆灵丘也看着朱珠,没有去在意身后的落承畴,从她手中拿过文心,将文心归了鞘,别再腰间,将睡去的她轻轻的抱起,回了院子。 第四十七章 托付 陆灵丘将朱珠安顿好,落承畴也已经回去了,陆灵丘稍稍调息了一下,也没有召集手下的那一众人,这两年他手底下的能臣谋士也不少,范牧云之外的那几人也算是得力. 两府府尹狄朴尘、宋定海,也都是一把好手,还有宋定海手下的一个九品小官朱诚,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下一任的云州将军了,只是现在龙潜与渊,这次自己离开这么久,估计他们也有些不好受了。 一束焰火在空中爆裂,已是黄昏时节,一天之中最昏暗的时分,这束焰火倒是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在意,而一直在远处等着,时刻注意着空中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触天城外驻扎着四个大营,各自驻扎了一万人,这四个大营又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派遣了一千五百骑军,一旦一个方向发生了事情,可以迅速驰援,最快速的支援,这些年云州之地的军伍勉强还是能看看的,虽说近些年来是贪腐严重,引得将士心寒,但对付一般人,足够了,起码这几个统领是这么认为的。 要知道这几万人在那些士子书生眼中,看起来是不多,守备这触天城似乎有些欠缺了,可这四五万人是纯正的军士,最精良的那些人,还有不少后勤部队,这些人比这些纯正的军士多出两三倍,他们亦可提枪上阵,和那纯正的军士相比,唯一欠缺的是是战阵的磨合,还有战斗素养,不过也差不了太多。 不远处的山林之中,细微的烟尘透露出来,似乎是人迹一样,也不知为什么,这黄昏时分,山林中的飞鸟像是被惊动了一般,不远处出城的人见到了那盛景,倒是真的挺有意思的,也没有细想这背后的事情,山林之中,隐隐约约有人际一般,加上黄昏时分,显得有些可怖了,一束焰火在空中爆开,几乎方圆三十里之内都能看清楚这束焰火,有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有人警觉了起来,连带着四方大营的人都开始有所动作了。 在山林中的那些人,已经等候了接近一两个时辰了,营地都快扎好了,似乎是要在这里栖息一晚了,这些军士似乎是两批人,一批是及其的严肃,不知为何那些人身上隐隐约约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熟悉军伍的人才会明白,那是实实在在的战场磨砺出来的东西一股战意,而另一方人则是什么都没有,很平淡的一群人,若不是身上披着甲胄,恐怕不会有人以为他们是军士,可从他们的眼神中,能感觉到一些兴奋的意味。 焰火爆开,这些军士也看到了,为首的那人似乎是有些兴奋,将手上的牙签丢掉了,看着那些一脸平淡,眼神狂热的军士,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开口吩咐道:“兄弟们,命令下来了,咱们该出去和云州的这些人试试了,给我记清楚了他们不是兵士,是唾手可得的军功,我们走!” “好!”有些翻身上马,有些淡然的脸上满是兴奋,山呼海啸之声震惊四野,爆发出的杀气,甚至比身旁的那些人,更加的可怖,甚至有一股举世无敌的意味 这些人出了林子,留下了先前的那拨人,这群人为首的那人一言不发,看着那些人远去,一个手下上前问道:“将军,咱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去?怎么的也能挣一分军功吧?” 为首那人摇了摇头反问道:“和他们争军功?别忘了他们是什么人,雍州军,还是雍州军的精锐,咱们拿什么和他们争军功?你见过他们在战场上的样子吗?不如稍稍歇息吧,接应他们就是了,找什么不自在,看着吧!” 找不自在的那人看着将军这个样子,心里也犯嘀咕,这雍州军有这么神吗?这待了几日,也没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怎么就说的如此神妙,想着这些事情,这人看着不远处两军相接的状况,似乎确实有些不同,他们的战斗好像太轻松了,毫不拖泥带水,对手好像是一触即溃一样,还是有些疑惑,这真的是这雍州军强吗?不是云州军太弱了?两万雍州军士一边倒的碾压那些人,看不出什么东西啊! 澄州军的那个统领看着这些雍州州的军士,眼神中有些恐惧,还有些庆幸,庆幸这些雍州军士是他们的战友,而不是对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雍州军士,平平无奇的战阵,可真交上了手,就会发现他们的恐怖,严丝合缝的配合,几乎不不会出现一点失误,配合起来以百挡千三千之众当万军,不是开玩笑的,即便是对上异族,他们也能做到一换一的战损比。 这为首的澄州陆野军偏将军之所以知道这些,无他,因为他曾经被这雍州军打败过,三千人的演武,澄州陆野军全数落马,而雍州军,落马之人不足十人,那一刻他才深刻的认识到这雍州军的恐怖之处。 想着这些事情,那边的雍州军已经全歼了两万人,而不远处,驰援的云州军也赶到了,这偏将起身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长枪,对着身后的将士高声道:“兄弟们,这一口肉他们已经吃了,又来了一些,他们还在啃着骨头,咱们也该尝尝了,全军听令,上马!冲锋!” 山林之中引起了地面震动,连带着那驰援而来的两万人都有些蒙了,澄州军,战! 这一番骚乱之下,难免人心惶惶,黄昏时分各家各户大门紧闭,敞开着大门的,不过两家人而已,一家将军府,一家城主府,如今这城主府的规模大不如前,可也还是这触天城最大的府邸,府门大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一样,倒也没有不速之客的到来。 一辆马车在这将军府门前停下,一个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将军府中,往来的仆从也没有阻止这人,因为这人是将军府的姑爷,仅此而已。 范牧云一路到了落承畴的书房,恭身行了一礼,开口道:“小婿范牧云,特来叨扰岳丈大人。”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一个略显沉闷的声音 范牧云进了这书房之中,看着坐在书桌前,脸上阴晴不定的落承畴,范牧云也没有客气,找了个椅子在落承畴面前坐下了,也没有着急开口,看着自己的这个岳丈,范牧云其实挺纠结的。 看着范牧云一直没有说话,这落承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啊!曾经也是个江湖人,憧憬过庙堂之高,憧憬过文士之风,可我的家族不允许我这么做,于是我成了一个所谓的江湖高手,要去继承一个所谓的家族,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成婚,或许我的一生就这样过去了,可我啊!弱冠之年,我卷入了一场事故,为了一个朋友,我阻击千军万马,最终仓皇逃遁,之后我休养之时,遇到了一股女子,之后家族不容我俩,我带她来到了这云州之地,成了婚,有了个女儿,然后十年前,一场祸事,让她离我而去,一场不该加在我们身上的祸事,可就这么发生了,雨亭失去了母亲,我心中也有了恨意,如今云州的情况,是我干的,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从未后悔。” 远处焰火炸裂,将这昏暗的书房也给照亮了,落承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起了身,也没有去管范牧云,出门的前一刻,落承畴扭过头来,沉声道:“小子,帮我照顾好她,别让她哭,否则啊,即便我死了,我也会让你后悔的,千万别不信。” 第四十八章 落承畴归尘 落承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反应了过来,想到了主人前些时日传过来的信,也只能那样做了,落承畴不后悔,即便这是虚无缥缈的希望,他也要试一试,因为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女儿也已经托付出去了,即便是死也无妨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和那陆灵丘一战。 在将军府中静坐的陆灵丘,感受着这雍州军和澄州军的战法战阵,虽然这些云州军并非他麾下之人,可落败的如此之快还是让人始料未及,毕竟这云州军曾经也算是这天下数一数二,如今竟然如此败势,陆灵丘有些不悦,不悦这云州军腐朽如此,连大病初愈的雍州军都比不过,看的着实让人难受。 陆灵丘暗暗下定决心,待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要整饬云州的军士,从战阵、军法、兵械、甲胄,这些定性的东西更改,其次是从严筛选统兵之人,原本这触天城外的战阵还算是可以的,可惜统帅太次了,最基本的军事指挥,做的是一团糟,自乱阵脚,被澄州军以逸待劳,之后攻其一点破其全面,一边倒的碾压,让陆灵丘这种从小就研究战事战法的人,看着十分的窝囊。 片刻之间,陆灵丘也不再想着这些事情了,因为他感觉到了些许异样,一股断尘境的气息,和自己相当,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很明显是那落承畴,陆灵丘也不算意外,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这一战在所难免的。 唯一遗憾的是,到如今也没有吊出来那个幕后之人,禄元堂几番探查之下,也是无果,所有矛头直指城主府,倒是其中有一条线很有意思,涉及到了这将军府中隐匿着的那个人,只是陆灵丘也没有太仔细的去查找,等待这落承畴的事情了结了,到时候,再查找一番吧。 陆灵丘出了将军府的门,看着街道尽头向着这里走来的那人,陆灵丘倒是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他。 而落承畴看着这干净的街道,似乎没人存在过,不愧是传言中的天下第一神兵文心,落承畴看着陆灵丘:“怎么了,为什么不带着那所谓的文心?莫非真的就和传言的一样,剑气用尽了?” 听到了落承畴的话,陆灵丘很坦然的耸了耸肩,开口回答道:“没错,就是用尽了,不过也没必要再用了,对付你,我的拳头足够了。” 落承畴看着陆灵丘,一脸凝重,可言语中还在逞强,“足够了?将军这话未免有些狂妄了吧?真当我是泥捏的了?” “是不是狂妄,一试便知无需逞口舌之快。”陆灵丘看着落承畴,一副很坦然的样子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城中地方太小,你我施展不开,可否出城一战?” “走!”落承畴看着陆灵丘也不废话,气息一动飞出城去,陆灵丘也是一样,爆开气息乘风而去,那酒楼之中的青衣男子感觉到了两人的气息,皱了皱眉头。 白衣男子看着这青衣男子,开口询问道:“要追上去看看吗?这两人也有点意思,似乎都和你们无空门沾了点边!” 这青衣男子点了点头道:“是啊!确实有点意思,我也可以确定了,这城主就是我那大伯,毕竟我无空门的功法,我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这陆灵丘为什么会我无空门的功法?而且似乎比我们无空门所修的更加玄妙,应该是那仙人院长传授的,如此看来这城主的胜算,微乎其微,他应该是在求死了。” “既然如此,你要帮他吗?最起码也应该保住他的性命吧!”那白衣男子看着身旁的同伴,开口建议道 青衣男子看着不远处,对着身边的同伴摇了摇头:“不了,虽然他是我大伯,可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没了,对我父亲还有利一些,毕竟老爷子可是一直很宠爱我这个大伯的。” “那要去看这出好戏吗?”白衣男子看着身旁的同伴,迟疑的问道 青衣男子感觉到了外间的情况,点了点头,一脸笑意道:“这等的热闹,多少年都难得一见,自然是要看的,无需回避,毕竟只要我不泄露身份,也没我什么事情,看个热闹不过分吧!” “行了,那就走吧!”那白衣人看着身边的同伴,权衡了一下,终究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叹了口气,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白衣人小声嘀咕道:“希望不会遇到他们吧!不然我这一顿揍是免不了挨了。” 城外雍澄两军正在收拾云州军的残部,后勤的军士已经准备扎营了,一些人已经开始埋锅造饭,等待战友将这残部收缴了,就可以吃饭了,不远处的轰然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燃起的火堆照亮了两人的面容,而雍澄两军也彻底解决了那些叛军,双方为首之人各自止住了手下蠢蠢欲动的军士,静观其变。 陆灵丘落地之后,对着两个为首之人,用传音入密吩咐了一声,然后运起周身气息,看着那落承畴冲了上去,起手平天,十八拳打完,而落承畴只是被擦中了一拳,但这也有些不好受,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落承畴莫名的兴奋,手一挥,不远处一个插在地上的长枪,飞到了落承畴的手中,枪头被落承畴用手一划,断裂在了地上。 落承畴一棍扫向陆灵丘,裹挟着真气的木棍,如钢铁一般坚硬,但还保持着木棍的柔软,一棍打向陆灵丘,而陆灵丘用手臂阻挡,而长棍弯曲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击中了陆灵丘的后背,将陆灵丘打的一阵气血翻腾,咸腥味溢满了喉头,终究是被咽下了,陆灵丘震开了落承畴,真气环绕陆灵丘,敛于体表,泛着金光,正心金身,释家秘法,陆灵丘看着那落承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冲了上去。 那落承畴看着这样的陆灵丘,手中的长棍没有丝毫的颤动,反而是露出了一脸释然的笑容,沉声道:“此棍是我突破断尘所感悟的棍法,名曰:沧桑道。” 真气全数灌入棍中,落承畴眼神中多了一股大势,隐隐约约要超越了陆灵丘身上的气势,陆灵丘也满是战意,运起了伏魔金刚拳,迎了上去,拳棍相接,速度极快,初时还没什么,可不多时,陆灵丘就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的正心金身居然有一种要破裂的迹象,陆灵丘并不畏惧,满是兴奋之意,破而后立,这才是正心金身修行的真谛。 一套伏魔金刚拳打完了,正心金身和落承畴的棍子同时破碎,陆灵丘终于忍不住了,一口血喷出,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稳住了身形,而落承畴轰然瘫倒,七窍流血,陆灵丘赢了,赢得很勉强,如果这落承畴手中的棍子是无空门制式的精钢长棍,恐怕陆灵丘不动用其他秘法是赢不了的,起码陆灵丘这场对决还算是可以的,没有动用太多的秘法,也省下了很多的力气,因为他感觉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初入断尘境的一个人。 陆灵丘看着已经没有了声息的落承畴,轻轻颂唱着经文,超度着落承畴,将这一切做完了,陆灵丘叹了口气对着死去的落承畴道:“其实啊,这次你思虑失败了,你以为以你自己的死,就能将这一切都给掩盖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你的身上,可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你们秘密修铸的东西了,也明白你们要干什么,说实话你白白送死了,看着你赴死表情,我也想起了你是谁,当年师傅误伤的那女子的丈夫,说实话,当年那件事我师父挺对不住你一家的,可也无法补偿你了,如今能做的,只有补偿你女儿了,放心吧!牧云会对她很好的,若是不好,我收拾他。” 第四十九章 接下来的事 陆灵丘起了身,也没有急着下令,陆灵丘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着断尘境的修为,从飘忽不定的气息上判断,应该是突破这断尘境不久,另一人身上的气息,似乎和澄州为首的那人有些相似,应该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对他们,陆灵丘莫名的恼火,因为那断尘境之人,似乎是无空门的人,而且和落承畴有血脉关系,可那人就这么静观其变,陆灵丘无名火起,对着那看戏的二人。 那青衣男子看着这一切都结束了,准备和身旁的同伴一起离去,突然愣了一下神,因为那所谓的云州将军,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毫不掩饰那浩然真气,甚至隐隐约约中还带着一股杀气。 那青衣男子看着陆灵丘,抱拳道:“将军何故阻拦我等?” “为什么?”陆灵丘看着这青衣男子,压制着杀意,沉声问道 青衣男子知道陆灵丘要问什么,还是佯装不知,显得一脸疑惑:“什么为什么?” “他可是你的大伯,你就这么袖手旁观?”陆灵丘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头 那青衣男子耸了耸肩,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淡然的开口道:“除了称呼,我们或许没有什么关系吧!况且我不出手,也是对将军有好处的,毕竟我这个叔叔十恶不赦,帮他,你能赦免我吗?不若静观其变,将军何故如此,无端迁怒于我,未免有些不妥吧?” “的确不妥。”陆灵丘耸了耸肩,摊开了手,那股杀意似乎消弭于无形了 看着这样的陆灵丘,那青衣男子笑了笑,抱拳道:“既然如此,将军,告辞!” 陆灵丘还是看着他们,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那青衣男子看着陆灵丘:“既然无事,将军又何故阻拦我们的路,莫非还是心有怨气?将军若是如此,可是有些不坦然了。” 陆灵丘看着讽刺自己的青衣男子,用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露出了自己那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开口道:“我啊,倒是真的对你没有什么怨气,对你的所为,我也无所谓,你道义缺失,也碍不了我的事,我为何阻拦你嘛,很简单的原因,你触及了这触天城的律法。” 那白衣男子看着陆灵丘,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将军还请明示,我们所犯是何等律法?我熟读律法,想不出我们所触及的是哪一条律法,请将军告知。” 陆灵丘看着那白衣男子,又是一笑,然后真气爆出,毫不掩饰,裹挟着杀意,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云州管制条例,一个月前新颁布的,这宵禁时间被我提早了一个时辰,宵禁时间出没处罚的力度,我加重了一倍,除此之外,你们还涉嫌窥探军中机密,这两条加起来,监禁你们一两年不成问题,这些具是事实。认罪吧?” 那青衣男子爆出真气想要逃遁,只是还未有动作,就被陆灵丘给制住了,那青衣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已经是断尘境界,而且算是最年轻的断尘境之一,那陆灵丘怎么可能就用一招就制服了自己,浑然真气被散去,陆灵丘手指轻点了几下,封锁了青衣男子的穴道,然后不再看他,转脸看向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一脸颓然,因为不远处的军士来了,还有一个看着自己一脸怒意的人,澄州军的为首之人,自己的亲叔叔,自己是偷偷跟着青衣男子跑出来的,想看看这云州之地的热闹,这一下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如今估计是要惨了,想着这些白衣男子一脸颓然。 陆灵丘对着不远处的军士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那两军为首之人看到陆灵丘招手,也各自行动了起来,澄州军的那统帅,带着人过来,看到了地上那青衣男子,也看到了那一脸尴尬的白衣男子,也没有顾及其他的,上去揪住了那个白衣男子的衣领子,沉声呵斥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跑这来了!你知道,我哥急成什么样子了吗?又是跟着这无空门的货鬼混,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咳咳咳!!!”陆灵丘扭脸看着那副作态的澄州军统帅,陆灵丘明白了一些什么,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然后看着澄州的那个统帅,笑了笑开口道:“杜坤宏,这小子是你的人吗?” 那澄州的统帅松开了那白衣男子,恭敬的抱拳道:“回禀将军,这臭小子是我家大哥的嫡子,叫杜允之,喜欢出来鬼混,年少轻狂犯了将军的条例,处罚是免不了的,我只想请将军从轻处罚,毕竟这小子是我杜家的独子。” 陆灵丘摆了摆手,看着这跪下的杜坤宏,笑着将他扶起,然后指着那青衣男子,开口道:“放心,你侄子我会酌情从轻处理的,只是不知道那人,杜统帅认不认识?” 杜坤宏看着那个青衣男子,抱拳禀报道:“回禀将军,这小子是现任无空门门主的儿子,他父亲和王上算是朋友,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若是将军想处置他,想必这无空门也不敢说什么,将军尽管吩咐,连带着我家的这小子,让他长长记性,吃些苦头。” 陆灵丘点了点头,这些他也已经猜出来了个大概,得到了证实,也懒得去管其他的了,对着杜坤宏吩咐道:“杜统帅,这事我卖你个面子,这两个人我交个你全权处理,让他们吃点苦头,别做什么都百无禁忌的,若是这种性子不改,以后还是有苦头吃的,这些事你看着办吧!一会儿处理完了来找我” 说完陆灵丘没有去听着杜坤宏的答复,扭头离去了,他要去找那雍州的统帅吩咐一些事情,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那雍州将军,手一挥:“石山重,咱们先入城。” 说完陆灵丘顺了顺牵来的那匹马的鬃毛,真气缓缓注入,修补着马匹受到的伤损,翻身上马,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城墙上的倒是没有剩下几个人,大部分死在了围剿将军府的路上,先头入城的军士和城中各区的衙役们,联合起来处置着抵抗的余孽,毕竟这触天城中的将种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好在这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如今城中几处地方走水,引起了一番骚乱,好在各家各户房门紧闭,倒是没有多少人伤损。 子初时分,这城中彻底恢复了寂静,这一番骚乱之下,雍州军伤亡了近两千人,可他们全歼了云州军的两万人,俘虏了一万八千人,而澄州军损伤也不多,四五千人,虽说歼敌和俘虏远远比不上雍州军,可他们同样立了大功,起码奇军出击的时间很是及时,不然雍州军的损伤就不止是这么些人了。 陆灵丘坐在将军府的议事堂中,身边坐着一众人,石山重和杜坤宏还有手底下的一众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些许疲态,这些天他们没有好好休息过,从很多天前就整顿好了军士,悄悄潜入进了云州之地,前些天消息传来,兵分两路,这几天又是一路奔走,说实话挺累的了。 陆灵丘和他们谈的事情不算多,吩咐了一下后续的事情,还有对这触天城之地其他地区的处理,毕竟若是处理不当,恐怕是要多死很多很多人的,这是陆灵丘不想看到的,所以陆灵丘选择了奇兵出击,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事情,以此来安定云州,倒是也好办,同时也吩咐了禄元堂的人,让他们传信,加派人手,陆灵丘准备开始大动干戈了。 第五十章 端倪 就这么过去了几天,这触天城连带着周遭都有些压抑了,几天前的乱子,告示也张贴出来了,关于邪教作乱的,反而是隐匿了,毕竟还没有钓出来幕后之人,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此事爆出来,让那些人彻底被覆灭。 这几日外间闹的沸沸扬扬,这几日范牧云也告假了,是因为落雨亭,自从落承畴的死讯传了出来,安葬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险些濒死,若不是范牧云破门而入,恐怕就天人永隔了,陆灵丘也没有前往开导落雨亭,只是派人将落承畴留下的那封信,派人送到了落雨亭的手上,信中的内容,陆灵丘没有去看也不想去看,无论如何,无论落雨亭做什么,复仇也好,宽恕也罢,只要是对着他自己来的,他不在乎。 陆灵丘如今有些头疼了,这几天搜查了一番城主府,查找的是一无所获,这让陆灵丘很是挫败,绝大部分的信息都被落承畴销毁了,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陆灵丘也早就知道了,好在禄元堂得力,从一些东西中找到了详实的线索,将一些事情的原委给找了出来,发现了几条利益链,这几条利益链,相当于赋税的四成,还有一些有的没的,真加起来,这云州之地的赋税可以减免很多很多,起码让百姓也能活的很舒坦。 如今陆灵丘最头疼的是,这云州之地的幕后之人的线索断了,原本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了城主府,可落承畴死后,这城主府中的所有人,加起来七八百个仆从,粗略的盘问了一番,却是没有一个人是那人,不知为何,陆灵丘直觉告诉自己,那人就是不在这里,遣散了那七八百个仆从,有些转入了范牧云的府邸,有些去向了然,各自有各自的去向,没有一个人有异常,陆灵丘也可以断定,这些人中没有那个人,而这城主府也没有藏匿着什么人,那间密室虽然难以探查,可也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更像是个会议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了。 陆灵丘也没有头疼多久,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呢,比如这城主府所占之地的重新规划,触天城新任城主的人选,其他东西的改制,募兵,教育俘虏,处置那些将种门庭,对于有罪者的处置,官员的变更,下一步的规划,这一步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心智,陆灵丘跟本就没有时间去管这幕后之人,只是隐隐的有些如鲠在喉,有些不好受而已。 陆灵丘坐在书房中,处理着东西,几个修撰郎在帮着陆灵丘拿东西,这书房之中有太多机密了,找起来很麻烦,这些人和范牧云职位一样,但职责确是完全不同,范牧云是有权直接处理这些东西的,那些修撰郎则是无权处理,不过这些人都是陆灵丘手底下的人,陆灵丘最信任的人,也算是陆灵丘的师弟,问天书院儒家外出有地的学子。 正在和属下一众人,还有几个手下负责规划的人,商议这城主府之地重新规划的方案,毕竟这些年触天城之地太多地方被占用了,以至于一团乌糟,如今将军府这空出的一大块地界,刚好可以用来重新规划触天城的市坊,只是规划起来有要改变道路,更改现有市坊的规模,着实是有些难办了。 正在和手下商议着这些的陆灵丘,感觉到了门外有人接近,似乎是那个孩子,似乎那孩子要进来一样,陆灵丘对着正要阻拦的护卫开口吩咐道:“不必阻拦,让他进来吧。” 看了眼外间的天色,又天黑了,然后对着身边商议这些事情的下属,开口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日再商议吧!这些事情不是一日就能完成的,别想这么多。” “是!将军!”那些人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迟疑了一下,然后各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有些东西归了档,忙活完这一切,这些人一一告退:“我等告退。” “嗯!”陆灵丘看着这些人一一告退,笑着点头,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去,直到这屋子里只剩下了陆灵丘和那个孩子 陆灵丘给那个孩子抄起了一把椅子,然后坐回了原位,而那孩子似乎也是不客气,就这么坐下了,这几年这孩子的身子骨也长开了,和上一任云州将军愈发的相像,只是陆灵丘也没有怎么管过这孩子,将军府中的这些事情,都是交给了朱珠管着的,从没有出过什么披露,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陆灵丘去处理的,对朱珠,陆灵丘百分百的信任。 看着那个孩子,陆灵丘开门见山道:“你应该就是前任云州将军郑熙的儿子郑宝真吧?说说你的来意,和你的诉求,我尽量满足你,也算是对你父亲的一些补偿吧。” 那孩子露出了与同龄人不同的沉着与冷静,看着陆灵丘摇了摇头,说出来自己的来意:“将军我来这里,是要向将军说一些事情,关于这云州背后之人的事情,我想将军这几天,没有在城主府发现什么事情吧?” “确实如你所说,我没有发现什么,对于幕后之人,我也确实不知道到底是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一切的事情,都指向了城主府,只是落承畴一死,这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陆灵丘看着面前这个早熟的孩子,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坦然相告,他想看看这孩子能给自己什么回答 郑宝真看着坦诚的陆灵丘,点了点头,心里的事情也落实了,也坦诚的说道:“我父亲给我留下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和将军你所求的一样,其实我父亲一早就觉得这云州有些异样,秘密调查了一番,我父亲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接近事实真相的时候,我父亲也暴露在了那人的眼前,所以我父亲就这么没了,跌落山崖?鬼才信,只是那些人畏惧我父亲,不得不杀人灭口的理由罢了,之后对我家人的屠戮,其实也很简单,他们想要从我母亲手里,找到我父亲调查出的一切,一本记事,记载了父亲查到的一切,只是那本记事和我一起先行回到了中州,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之后我看完了父亲所记载的一切,只是关于最后之人的身份信息语焉不详,于是我从中州又来到了这里,历经千辛万苦,那年我才九岁,和我憧憬过的那人一样,之后我倒在了这将军府的门前,再然后我就被爷爷给收养了,在这将军府待了两年,然后就是您的到来,一晃如今。” “很不错的故事,也挺难为你了。”陆灵丘听着这孩子回忆往事,点了点头,听完了这一切有些感慨,然后切入正题:“所以,这云州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郑宝真看着陆灵丘,继续开口说道:“因为这语焉不详的记事,我浪费了很多时间,记事上所载,这幕后之人应该就在咱们这将军府中,或许是因为灯下黑的缘故,将军一直没有发现,或许也是那人谨慎的缘故,这两年他一直谨小慎微,终于在不久前,传递了一则消息,你应该知道,一则让落承畴赴死的消息,那人就是咱们将军府最不引人注意的那人,周副管家,他有最大的嫌疑。” 陆灵丘听到了这孩子的回答,点了点头,那周副管家似乎确实不怎么引人注意,像个透明人一般,若是将这些加在他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那孩子说完,转身离去,也没有再管陆灵丘什么。 “我希望将军为我父亲复仇,可我也希望将军真的能给这云州带来安定,富叔叔没有做到的事,我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我希望你能做到,我会看着你改变这云州的。”这一席话从门外传来,然后再也没有什么了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仅此而已 第五十一章 周盛兴 翌日,陆灵丘也稍稍放下了手中的事务,全权交给了那些人处理,之后有什么决策,陆灵丘只需要允或者不允即可,倒是不用太过费神费力,也可以多了很多空闲的时间,用来做重要的事情。 至于昨夜说过的事情,陆灵丘知道了消息,可他没有着急的去抓人,只是派人把这将军府给秘密封锁了起来,不阻拦人员的出入,只是监视着这周副管家的一举一动而已。 这周副管家在将军府中的职责确是不太引人注意管账,采买,人事安排,这些实权的职位他都不沾边,他所管的也不过是花花草草,手底下的仆人也不过两三人,用旁人的话来说,活脱脱的一座冷灶,最为关键的是这周管家每日所为,太过平庸了,几乎没有过什么可以说道的地方,他手底下那两三人,倒是心思活泛之辈,尽皆在他手下呆不久,所以这周副管家也没个所谓的亲信。 除了监视这周副管家,陆灵丘还去找了禄元堂的人去探查这将军府的人员变动,从郑宝真的爷爷,这将军府赡养的老仆的口中,得到了这周副管家的名字——周盛兴,以此作为盘查,从禄元堂这残破的卷宗中,找出了一些东西,可也只找到了那一点东西而已,不过也足够了。 这卷宗中所载之事,证明了一件事情,这周盛兴和落承畴有交集,两人十年前有过些许的交集,之后这周盛兴就到了这将军府中了,除此之外,周盛兴也确实和邪教的联系,倒是没有什么,可那郑熙所载的将这一切都给串联了起来,郑熙从细枝末节处查出来的东西,在这禄元堂给的名单上实实在在证实了。 周盛兴是曾经那邪教一个堂口的堂主,原名祝圣兴,当年那所谓圣灵教的圣子,落承畴为数不多的朋友,可十年前祝圣兴死了以后没多久,这周盛兴横空出世,似乎和落承畴异常的熟络,之后又不知因何原因,入了这将军府之中,成了一个透明人,之后两任云州将军被害,与这周盛兴联系起来,似乎也说的通了。 一晃又是夜间时分,外间的百姓也都休息了,这云州之地,起码这触天城之地,已然恢复了夜间的宵禁,倒是没有多少人对此有异议了,毕竟先前夜间无宵禁,苦的是那百姓,有益的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如今宵禁,起码无人夜间破门而入劫掠一空了,反而是安稳了很多,有些人则是很不爽,因为不能寻欢作乐了。 朱珠这几天倒是没有去打扰陆灵丘,甚至有意回避着他,因为这周盛兴的事,陆灵丘也没有时间去和朱珠说心里那些事情,陆灵丘想好了,等待着一切都结束时,再和朱珠说他想说的事情,到时候他要带着朱珠去游历天下,甚至前往外间之地,看尽世间繁华,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事情无所谓了,只要彼此想着就行了。 陆灵丘坐在后院的凉亭中,看着这院中的花草,后院曾经种过菜的那块地,重新被种上了花草,还有几株果树,只是如今已是深秋时节尽皆凋零了,一阵冷风吹来,远处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陆灵丘也起了身,前往了周盛兴的院落。 而这周副管家像是一直在等着陆灵丘一样,看着陆灵丘来了,那周副管家指着不远处的位置,开口道:“这应该你我以自己真实的身份第二次相见吧!至于那第一次,是十几年前了。” 陆灵丘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在我师父的手下活下来的?毕竟那可是必死的局面,以你这种身份,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告诉我,也好解开我的疑惑。”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说这些事情?”周盛兴看着陆灵丘反问道 “你说不说我无所谓的,我只是想听,你说不说是你的事。”陆灵丘听到周盛兴的话,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倒是真有你师父的那股霸气。”周盛兴听到了陆灵丘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开口,一脸淡然之相:“也罢,我就将此事说说吧,如今我们已然败北了,如今这局面,我认了。” 沉默了一会儿,这周盛兴莫名的失落,这些年他所做的谋划,如今已然成了一场空,他败在了谨小慎微,败在了那执念上,否则不会被陆灵丘处处给制住,他手下的人还是逊色禄元堂的,这点他认了,可如今这局面,不是因为那执念,陆灵丘早就死了,即便陆灵丘是断尘境又如何?这陆灵丘也不笨,像是棉花一样,撕不破揉不烂,甚至,一点点的削弱他们的势力,仅仅两年,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了。 猛然间发现,这云州已然不是他们所能够掌握的了,有些人慌了,准备用军士最后一搏,只是手中的军士还未出手,就被这出现的奇兵给彻底压服,原本以为落承畴的赴死,能争取一些时间,可祭坛之事却是让他又败了一筹,这陆灵丘的行程,居然无人探查出来,因为最后的祭坛,即将修铸完成的缘故,手底下的人松懈了一些,让这陆灵丘有了可乘之机,加上一些过往之事,至此满盘皆输,无力回天了。 周盛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也开始说起了过往之事:“十几年前,你师父布下大阵,将我们这云州之地全数笼罩,将有着圣灵教之心的人,全数绞杀,万万的教徒尽皆死在了你师父的手下,当时我也不能幸免,只是我祈求这圣神的降临,拯救我们,可是身边的朋友亲人全数倒下,我的信仰,在那一刻崩塌了,后来,空牟的妻子为我们挡下了那劫数,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我,还有心如死灰的空牟,原本消沉的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既然这圣神不存在,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创造一个圣神出来呢?为什么我自己不是圣神呢?所以啊!” “所以你就翻阅典籍,找寻成神之法,用了很久找到了一种阵法,血祭苍生,然后成为所谓的圣神,向我师父复仇,同时修补你那所谓破损的信仰之心。”陆灵丘打断了这周盛兴的话,开口将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周盛兴点了点头,看着陆灵丘也没有诧异之类的情绪,异常的平淡 “果然啊!如同那人一样,求着自己求不得的事情。”得到了周盛兴的答复,陆灵丘点了点头,想到了那雍州小山村了发生的事情,喃喃道 一切也都解释的通了,想必也是这所谓的圣灵教所为吧?都将手伸进雍州了,果然是够猖狂的啊!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所谓的将军府当一个所谓的管家吗?在你们的眼皮子的下,我本有更好的选择的。”那周盛兴看着想事情的陆灵丘,自顾自的说道:“那是因为我是这云州的主宰,这云州将军府本就是我曾经的府邸,你也好,郑熙也好,富鸿恒也罢,不过是暂居而已,本想等着一切都完成了,将你那所谓的仙人师父给覆灭了,我会说出所有的真相,只可惜一朝落败吗,成了我的妄想了,若是再给我半月,即便仙人又如何?届时一步成神,又有什么人能奈何的了我?” “或许吧!只是你败了,仅此而已。”陆灵丘也没有戳破这周盛兴的幻想,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即便那阵法,血祭了万万的生灵,也不可能从凡人一跃成为仙人,更何况那虚缥缈的神呢? 叹了口气陆灵丘挥了挥手,对着外面吩咐道:“行了!带走吧,好生看着。” 而周盛兴也没有反抗,束手待缚,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将周盛兴绑缚好,然后带走了,留下了陆灵丘一个人。 第五十二章 谈及往事 第二日,触天城的城门处聚集了一堆人,似乎在谈着这公文上所载的事情,有些人很是疑惑,而有些人则是恍然大悟,还有一些人则是忧心忡忡的看完了这公文,然后向着远处奔走而去,因为这公文上的事情太过震撼了,所说的事情起码是和这背后的事情一样,熟知内情的人当然明白,也很疑惑,这祝圣兴怎么会就这么伏法了?他可是他们眼中的神啊! 这些人带着疑惑和不解,奔走向远方,这等消息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送回去,不然上头难免是要怪罪下来的,城墙上一队巡逻的军士,其中一人看到了这些急于奔走的人,为首的石山重笑了笑,他今日闲着无聊,带着亲卫来这城墙上巡逻,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要看看这城楼下的众生百态,见着如今这等场景,石山重仿佛看到了来日平乱的场景,腥风血雨之下,那手起刀落的快感,可是他最喜欢的,想着这些,石山重舔了舔嘴唇,一脸的兴奋。 身后的下属是看不到了他这个样子,迎面而来的军士看到了自家将军这个样子,也明白了将军想的是什么,他们有些无奈,这将军的仪表,着实是不堪入目,可除此之外,他们也是一样的兴奋,打仗挣战功,尤其是这面对这云州的军士,如羔羊一般的云州军,这送到手的军功,不能不挣啊! 城门下的一群围观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的有些热闹,而不远处的一个茶馆中,两个人从外间走了进来,小二迎了上去,其中一人要了壶近寒血,又要了几样茶点,找了个隔间,两人就此坐下了。 茶还未上,点了茶水的那人开口道:“你知道这所谓的近寒血是个什么说道吗?” 另一人听到同伴的话语,来了兴致,开口分析道:“这茶的名字倒是有些意思,莫不是茶汤如血一般,故此得名,至于这寒吗?莫非这是冷茶?需要冷饮?” 起先开口的那人笑了笑,回答道:“你只答对了一半,这近寒血的茶汤确实是如血一般,可这茶汤却是热饮的,近寒二字得名于这茶的茶树生长于昆宵山之地,临近昆宵山顶的雪山之地,因为特殊的原因,茶叶如火一般,茶汤似血一般殷红,却又可口甘甜,夏日里热茶之中能喝出一股寒意,冬日里又能喝出一股暖意,至于这春秋有一种舒适之感,倒是有些意思,只是这茶易茶醉,需要配些精细的茶点,这倒是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这么说来确实是有些意思了,不过没有今日城中发生的事情有意思!”另一人点了点头,想到这今日城中发生的事情,有些感慨道 “今日城墙上贴的东西,确实是有些意思啊!多少年没人提起这所谓的圣灵教了,没想到啊,这云州将军真的能从这背后的蛛丝马迹,找到那个人来,也确实有些意思。”那人也想起了这城中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也是有些感慨,感慨陆灵丘的所为 刚想要开口,这送茶的小二掀开了门帘子,将茶水和茶点端了上来,那人也闭口不言,看着这这茶小二将茶点和茶水摆好,那人看着茶小二点了点头,而那茶小二也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出了门顺手把门帘子给放下了,而这人看着那小二离去,也没在关注了,扭脸看着对坐的另一人。 而那对坐的一人则是有些疑惑,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这茶小二离去,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然后拿起了一块茶点,疑惑1问道:“话说这云州之地的邪教到底是什么啊!说的这么玄乎,还有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真的像是传说中所说的一样,是那天人为了诛灭这邪教,用了大手段,将云州之地给覆灭了?你在这云州呆的久,跟我说道说道呗。” “这些事情我都清楚,毕竟我也算是亲身经历过了,之后我离开了这里这么些年,可如今想来,那些事情仍旧是历历在目。”那人饮了一杯茶,然后开口道:“这所谓的圣灵教,教义上其实也是所谓的今生来世这一套,诛天一百零八神,为首的是圣灵神,统管众生,从神的来历到诸神的体系,还有各种故事倒是挺完善的,之所以被定义为邪教,很简单,因为他们枉顾了人伦礼法,背弃了因果,来世不计今生因果,侍奉圣徒,可得来世安顺,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所行的苟且之事着实令人作呕,具体的我就不说与你听了,总之那些人没了人性一般,如今看来着实是乌糟,之后那天人将这些人,连带着那些愚昧的教众,全数覆灭,这一来倒是弄的干净,可也有些人活了下来,有些是有人挡灾,有些是用了一些别的手段,有些只是想从中获益,根本不信那所谓的圣灵教,诸般种种,活下来了一些人,不过百人,有些死了,有些离开了,有些在这云州之地担任了要职,总之如今祝圣兴一死,他们也有了动作,恐怕是要乱上一乱了。” 另一人听到这些事情,明白了一切,然后想到了这人的来意,开口询问道:“那你要去帮着这云州将军吗?我可是知道,你此次来,就是要在这云州的乱局之中横插一脚,怎么样?插不插手?” 那人看着对坐的同伴,笑了笑,开口反问道:“我若是不想插这个手,我来这茶馆做什么?这茶馆就真是个普通的茶馆了?这里可是禄元堂啊!天下各宗事尽藏禄元堂不是虚言啊!” ...... 澄州,无空门,罕见的,无空门老门主出来主持事务,坐在首座之上的老门主,周围坐着禄元堂的一众老人,而堂前跪着一个中年男子,外间还传来了哀嚎声,听得跪着的那男子极为心疼,抬头看着坐在堂中首座的老门主,欲言又止。 那老门主听着外间的哀嚎,看着这跪下的男子,脸色阴沉,隐隐的有些怒意,这老门主自顾自的说道:“我啊!年少时继任无空门,几十年修行,年近不惑才有了一子,之后爱妻早亡,我也就没有续弦,就这么一个儿子,原本这无空门他是下一任门主,可他啊!那般洒脱,为了自己的朋友,竟然舍得那般做派,几乎将无空门置之不顾,之后又要和一个农家女子成婚,这等所为,我啊!当真是气的慌,可他还未等我发泄怒火,他就带着那女子走了,如此做派当真是惹人恼火,可他啊,毕竟是我儿子,即便再恼火,他也是我儿子,这血脉断不了。” 那老门主顿了顿,对着那个跪着的男子道:“我扪心自问,对你,我比牟儿更加的疼爱,二弟早亡,你母亲又因病过世,我将你接过来,好生照顾,也不图你什么,牟儿对你也毫不嫉妒,甚至疼爱有加,之后他走了,还留下信函请求我,让你当这个门主,他对你如此,仁至义尽,可你呢?忌惮他的身份,生怕你这门主之位坐不稳,看着我儿赴死,当真是狼心狗肺啊!” “孩儿不敢,蔚海他是一时糊涂,并没有那种想法,父亲三思啊!”跪着的那人哀求道 而坐在周围的一众长老,只有一人有些犹豫的样子,也没有开口,坐在首座的老门主,起了身走到了那门主的身前,低头看着自己这儿子,然后自己这儿子七窍流血死于非命,这一下连这老门主的人都坐不住了。 坐在首座两侧左手边的那人起了身看着这老门主:“廷尉,你这是干什么,即便他不是什么好玩意,毕竟还是这无空门的门主,你这般有些过了。” 那老门主看着那人,缓了口气,吩咐道:“杀都杀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至于那落蔚海,三十重仗,生则生,死则死,随他去吧,至于这门主之位,你有兴趣你先暂代着吧,我要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了,也许无空门也好祸及,总之这去留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这无空门主消失不见,不由得旁人再劝解,前往了云州之地。 第五十三章 名录 茶馆之中,两人喝完了一壶茶,又添了两次水,叫了几次茶点,等着这茶馆中的人散的差不多了,一直说道的那人,看着又来续水的小二,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麻烦叫你们掌柜的过来,就说一个姓书的有事情相见,摒州的书。” 小二手抖了一下,看着这人,然后迅速镇定了一下,看着这人点了点头:“客官稍等,待我去通传一声。” 那人没有再言语,看着小二离去,而小二将这一切,说与了后堂整理事务的掌柜,这掌柜愣了一下,然后开口对着身边的一个人开口道:“你去告知将军,就说咱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将军来一趟,请他务必到来。” “是!”那人应了一声,然后向着外间奔走而去 掌柜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二,起了身:“走,带我去见一见那人,我先去探探那人的口风。” 不多时,这两人被茶馆的一个小二,领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里,出门时与一个向着外面奔走而去的人,擦肩而过,这人笑了笑跟着小二上了楼,等了一会儿,小二又上了一壶茶,还端来了一些茶点,紧接着一个人推门进来,身后的小二将门关上,而那人也没有着急开口,将三个倒扣的茶杯拿了起来,各自到了一杯茶。 忙活完这一切,掌柜的笑了笑:“冒昧请教一下二位的名姓,顺便问一下二位,来我这禄元堂所谓何事?” 其中一人也笑了笑,抱了个拳:“在下姓书,名清沥,涟沥的沥,字求真,摒州人士。” 另一人则双手作揖,行了一礼:“在下姓孔,名仲德,字求心,和他一样,也是摒州人士。” “我是这触天城之地的掌柜,姓孙,名仲谋,给面子的都叫我一声孙掌柜。”那掌柜的听到了这人的话,点了点头,也报上了自己的姓名,饮了一口茶,然后开口询问道:“不知二位长生阁中人来我禄元堂,所谓何事?” 两人听到自己的身份被泄露了,也没有怎么惊讶,那书清沥看着外面,没有着急开口,感觉到将军府的那人有了动作,才开口:“我来此是为了告知云州将军一些事情,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也是这云州将军目前最需要的东西,顺便从他的手中取回一样东西,帮人取回,前来找掌柜也是想请掌柜的帮忙通报一声,顺便表明我们的来意。” 那王掌柜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既然如此,书公子稍稍等候,我已经派人去通报将军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将军就会来此了,到时候你们再说这些事情,稍等即可,只是还请书公子告知一些,你说的重要之事,是什么事情?还请公子告知一二,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书清沥听到掌柜的话,还未回答,这孔仲德率先开了口:“我们所说的重要之事,自然是你们现下紧要的事情,是我们禄元堂的老祖宗估摸着日子,知道你们要收尾了,特此来派我们来,帮着处理剩下来的事,关于邪教之人的事情。” “原来如此,书先生费心了啊!”那掌柜的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 不多时陆灵丘也到了这茶馆之中,倒是也没怎么隐匿着装,在这书房中处理事务的陆灵丘,听到外人传话,说是摒州有人来了,这让陆灵丘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想要去见一见那人,毕竟他现下手中的事也着实麻烦,对云州之地那些人的处置着实是有些麻烦了,有些人的罪证详实,有些的人罪证还有待考证,最为关键的是邪教教徒的名录,陆灵丘没有找到,应该是那周盛兴提前销毁了,那周盛兴屋中除了几个邪教的典籍,还有几样信物,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更没有什么可以探查的东西了,一时间有些头疼了,即便是抄了那所谓王平野的家,抄出了七八千万两的白银,云州之地近三年的赋税,也不能让陆灵丘开心的起来。 到了茶馆,陆灵丘径直上了楼,也没有去管这茶馆大堂上,吃茶的几个人,那惊讶的表情,到了楼上,陆灵丘推开了门,看到了那孔仲德还有书清沥,看着那书清沥,陆灵丘上下打量着这个同龄人,似乎和师傅说的差不多,起码从面相和气运上看,是这样的。 而那书清沥看着陆灵丘也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同龄人,似乎也老祖宗说的一样,是个潜龙一般的人物,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这修为甚至丝毫不落下,书清沥看着陆灵丘笑了笑,倒是没什么挑衅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相互打量,还是孔仲德打开了话匣子:“将军先坐下吧,也别浪费时间了,毕竟久易生变,直接了当一点,少些弯弯绕的东西。” “嗯!”陆灵丘看着这孔仲德,倒是个直爽的人,点了点头,也就这么坐下了 坐下之后,陆灵丘看着这书清沥:“你我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常听我师父提起你,咱俩暂时先不论辈分,相乎称名即可,现在我们问些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清沥你来这云州,找我所谓何事啊?” 那书清沥笑了笑,然后也不废话了:“我啊!来这里是受了老祖的托付,将一份名录给你,一份你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关于那些圣灵教残余教众的名录。” 陆灵丘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书清沥,有些疑惑的问道:“话说师伯祖手上,怎么会有那所谓的邪教名录呢?” 书清沥听到了陆灵丘的问话,摇了摇头:“这名录可不是老祖宗给的,这名录是我自己在这云州之地一点点打探出来了,别的我不敢说,这名录上的名字,各个属实,没有丝毫的披露,尽管放心即可,有些你也探查不出来,可确确实实是在这名录上,不过我离开这里也有三四年了,有些人员变动,可大抵上还是,没有差别,剩下的看这禄元堂的能力了。” 陆灵丘点了点头,这两年他确实拿的准,只要有了之前的事,他也可是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这一切,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这师伯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若是体恤后辈真的要费这番周折吗? 想到了这些事情,陆灵丘开口询问道:“师伯祖为什么要这般所为?他跟你说了什么缘由吗?” “不曾,老祖宗只是让我将东西送过来,至于其中缘由,我问过,而老祖宗也只是说体恤你,想帮你一把,至于再深的缘由,老祖宗似乎临走前说了一句,什么时间不多了。”书清沥想了想,然后回答了陆灵丘所思之事,说了这些,书清沥又说到了正事上:“话说老祖宗也吩咐了一件别的事情,让我从你手中取回他的文心,顺便让我告诉你,等着云州之地的事情了结了,让你去一趟长生阁,有些事情要说与你听。” 陆灵丘有些犯迷糊了,但还是没有浪费时间了,手一挥,文心从将军府的书房中飞了出来,然后到了陆灵丘的手中,陆灵丘将文心递给书清沥:“给!” 文心感觉到了书清沥的那种血脉亲近之感,安稳了下来,书清沥也笑了笑,将文心别再了腰间,然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册子,给了陆灵丘。 而陆灵丘接过了册子大略的扫了一眼,然后起身,看着书清沥和孔仲德点了点头:“若是有这个,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书清沥和孔仲德也起了身,看着陆灵丘抱拳道:“我等也该走了,希望来日,我们在摒州之地相见,告辞。” 两方之人各自离去了,而这孙掌柜和小二收拾着一摊子事,同时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记录了下来,派人快马送到中州崇京之地。 第五十四章 许不出口的诺言 陆灵丘坐在书房之中看着名录上的名字,除了名字以外,这名录上还记载着这些人的详尽信息,陆灵丘找人抄写了一份,原先的那份送到了禄元堂,新一批的军士来到了这云州,由于时间仓促,一些没有劣迹的俘虏也被启用,用以维持着触天城之地的安稳,迅速开往各方,准备接管各方的同时,也按着名单上拿人。 即便如此迅速,还是有些乡镇被洗劫了,多少人被屠戮了,火光冲天,那些人是存心想将这云州搅乱,就像是一年前云州安北城发生的事情一样,多人人被无端屠戮,入城之事,百户不存一人,一片血海火海,而那些罪魁祸首,已然早就自尽了,传闻莫语因此大发雷霆,把那赵光义的尸首给鞭打的成了一滩烂泥,然后挫骨扬灰,对于那些将种凡是作乱的,莫语不顾阻拦动用了极刑,看的旁人都有些心惊了,也威慑了一些人,也因此莫语惹了不少人头债。 触天城之地也发生了两起这等事情,陆灵丘对涉案人员,尽皆从重处置,敲山震虎以慑四方,也引得一些人不敢有所动作,可同时那些罪大恶极的,反而是更加疯狂了,不过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如今安定了三城之地,已经动用了二十多万军士,之后四城还在负隅顽抗,同时也在祸害着百姓,消息泄露了出去,这快速结束这战事是不可能了,剩下的就是要花时间去平定了,除非陆灵丘有他师傅这般的手段,否则只能是花时间去解决这一切,估摸着最快是两三年才能解决这一切,届时云州之地恐怕人口就又要锐减了,届时安抚又是一番麻烦事情,不过这不是陆灵丘想的事情了,等着云州之地的事情了结了,那谁的班子也能培养出来,到时候接管这云州即可。 陆灵丘是懒得管以后治理云州的事情了,如今的他更想要做的事情,是等这一切都结束以后,和朱珠一起离开这里,因为这云州他是差不多呆够了,他怕再不离开这云州,就没有时间对朱珠说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只是眼下也确实走不开,只能再拖些时日了,如今陆灵丘闲暇的时间也不多,这饭食倒是没有多少对付的,毕竟他的饭,都是朱珠亲手做的,也因此每日用饭之时是陆灵丘最期待的。 一晃过了年,这云州之地,很多人是无心过这个年的,如今这云州很乱,有些人忙于逃亡,有些人闭门不出,触天城之地还热闹一些,毕竟触天城之地已然安顺了,也没人慌乱,少了那些所谓的将种弟子,这年过的也热闹了,只是这城中少了很多人,如今坐镇的是这触天城的人,是触天城的新任城主——范牧云。 而陆灵丘在前线坐镇,也没心思过这个年,将军府因为朱珠的坐镇,也有些热闹,只是朱珠一个人,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起了陆灵丘,想着陆灵丘的近况会如何,也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有些事情想起来朱珠笑了笑,有些事情,朱珠又是一脸的愁容,想到最后,朱珠叹了口气,回屋睡下了。 上元时节,如同往常一样,将军府该置办的也置办齐了,城中宵禁也开了两日,只是这触天城之地飘起了雪花,不大,但半日间将这触天城给装点的银装素裹,烘托的这触天城更加的热闹了,毕竟这云州之地气候温润,终年不见飘雪,下了雪倒是喜庆的,如今这大雪更是不常见,有些家中炭火都放的发霉的,也拿出来用上了,用不起炭火的,衙门也特地发了些炭火,用以度过这上元时节,这也是如今陆灵丘财大气粗的缘故,毕竟从那王平野还有那些将种的家中,抄出了不少的东西,财帛之类的倒是也够。 所有人都舒舒服服的,准备过这个雪天,而那些男女也不耽误上街赏灯,穿的厚些罢了,况且这雪也停了,黄昏时节太阳落下,而月亮也露出了头,各家各户也将灯笼上的雪打落,点燃之后,这上元节也就开始了,一晃到了夜间,朱珠用过了饭,就准备睡下了。 朱珠还未更衣,她的院门前出现了一人,朱珠看着他笑了笑,轻声道:“你事情处理完了?” 一路快马赶回的陆灵丘,看着笑颜如花的朱珠,眼神中尽是温柔,笑着回答道:“这格琦城是拿了下来了,如今维稳之事也不需要我去做了,我想着如今快上元节了,想着回来和你一起过,就回来了。” 朱珠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脸上微微泛红,看着陆灵丘嗔怪道:“你说什么呢!没个正行,如今油嘴滑舌了起来,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陆灵丘看着这样的朱珠,挠了挠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指着外面繁华盛景,轻声建议道:“朱珠,今日上元灯会,又是落雪时节,我们去街上游玩一下,毕竟也已经有几年没有休息了,稍稍休息一晚也没什么的,走吧!” 朱珠看着一脸期待的陆灵丘,想狠下心拒绝,可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忍,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 得到了答复,陆灵丘满脸欣喜,从怀中拿出了两个面具,一个给自己带上,一个帮朱珠给带上了,上元时节,也没什么禁忌,带上这面具也免得旁人认出来,引起一番骚乱,同时也是找些有意思的,毕竟带着这面具上街观灯会。也是有些意思的,帮朱珠戴好了面具,两人对视一笑,然后不知是谁轻轻拉住了另一个人的手,两人牵着手,出了这将军府。 这上元节灯会还算热闹,街道上堆砌了不少雪人,有些玩花样的连夜扎出了雪人模样的花灯,陆灵丘和朱珠在街上看着那些耍杂技的,偶尔赏些银钱,在长街边驻足,两人看着一个贩烟火的摊位,陆灵丘从摊位上买来了几束烟花。 来了云州两三年,从入主将军府开始,陆灵丘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大大小小的事物,陆灵丘事必躬亲,朱珠也是一样,被府中的事物束缚着,这上元节算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这般无拘无束的度过,不必思考政务,不必思考杂务,游玩即可。 没了这些束缚朱珠也恢复了一副女子的模样,看着这街上的一切,朱珠点燃一束花火,看着花火燃烧的那一抹绚丽朱珠笑的很开心。 看着朱珠那欣喜的模样,陆灵丘莫名的开心,有那么一瞬间,陆灵丘以为自己能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可在最后一刻陆灵丘终究没有说出来,几番纠结之后,陆灵丘想着等灯会结束了再说吧,这般想着陆灵丘也点燃了一束花火,看着花火的的燃烧,陆灵丘也笑了笑。 花火燃尽只剩下了灰烬,陆灵丘莫名的有些难过,看着身旁的朱珠,陆灵丘鼓起了勇气:“朱珠,我……” 陆灵丘一时语塞,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显得有些窘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朱珠看着陆灵丘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可爱,莞尔一笑,然后摇了摇头道:“我的心意,暂时不会告诉你,等待这一切结束了,我会告诉你答案的,好吗?” “好。”看着朱珠这个样子,陆灵丘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里也没什么好逛的了,我们回去吧!”刚想和朱珠再说些什么,陆灵丘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看着身边的朱珠陆灵丘没有一丝异相 “好。”朱珠看了一眼陆灵丘,然后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废话 两人携手而归,回了将军府。 第五十五章 复仇之人 陆灵丘和朱珠一起回了将军府,将朱珠送回了屋里,道了声安,然后转身离去,而朱珠看着陆灵丘离去,心里莫名的痛,有些事情她终究是说不出口,即便几番狠下了心,可看到了陆灵丘那副辛劳的样子,这心终究是软了下来,离开的计划也只能一拖再拖了。 朱珠不是不想和灵丘儿女情长,只是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要去做的事情,陆子枫后来传信告知她了,如果有选择朱珠不想放手,但又不能不放手,毕竟陆灵丘背负了太多人的期待了,儿女情长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想着这些事情,朱珠也没有睡下,坐在桌前,翻弄着东西,将之前陆子枫给她的东西准备好了,还有那几张唤灵符,以防万一,她还是放心不下陆灵丘,毕竟陆灵丘面对的人很强,虽然朱珠修为不高,可也明白,以陆灵丘的境界是对付不了那人的,只能动用这些东西了,由她来动用这些东西,想着这些,朱珠出了门,踏着雪向着外间走去。 陆灵丘前些时日的了消息,无空的老门主离开了,和陆灵丘猜测的差不多,陆灵丘心里有数的,将那落蔚海放出来的时候,就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毕竟落空牟是这无空门老门主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如今死于自己的手中,无空门老门主心里难免是有隔阂的,若是来复仇,陆灵丘心里也有了准备,前些时日时刻防备着,只是如今才出现,让陆灵丘很意外。 之前消息传回去不久,无空门现任的门主突然暴毙而亡,对外说的是因为突发的疾病勾起了身体中的暗伤,因此而亡,可明白的人都心照不宣,这是那老门主亲手打死的,只是这老门主来了这云州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禄元堂也没有探查出什么东西,陆灵丘这些时日一直防范着,毕竟这老门主,是曾经江湖排行榜上排进前三的人,天下第三:落无青,如今又精进了不少,陆灵丘的胜算不足两成,这还是陆灵丘以功法压制得来的,否则这胜算连一成都不到,可即便如此陆灵丘依然出来了,战也好、和也罢,他是不畏的。 城墙之上,陆灵丘站定,看着那所谓的无空门老门主,这老门主须发皆白,看样子已经有八旬的年岁了,身上那股压迫感时刻提醒着陆灵丘,他是个忘忧境强者。 陆灵丘没有畏惧,反而是有些好奇,按理说修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人,都可以以真气滋养全身,脱胎换骨,不是一句空话,修行到了断尘就能骨肌再生了,忘忧境界可想而知,这无空门主为何不去用真气滋养几身? 这些事情也只是想想,陆灵丘从那无空门主身上溢出的杀气中清醒了过来,回望着这触天城的景色:“老门主来找我,是否是来兴师问罪的?” 落无青没有看向陆灵丘,看向了城外,看向了他儿子落空牟殒命的地方,点了点头:“是!” 陆灵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问道:“那老门主知不知道,你这儿子在云州之地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也明白,牟儿的罪算是十恶不赦之罪,于情于理他应该死。”落无青平静的答道,言语之中甚至不带感情波动,然后话锋一转杀气爆出压向陆灵丘:“这事我本不应该去管,可我这心里啊,很不舒服,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我自认一声行侠仗义,从未有过违心之事,可这苍天待我如何?如今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父母妻死于天灾,我无话可说,可这儿子,这仇我想报上一报。” 陆灵丘看着无空门老门主,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老门主知不知道,谋害朝廷重臣,可是要诛灭满门的,你就真的不怕我死后,你无空门会从这九州之地被抹去?” 落无青扭脸看着陆灵丘,摇了摇头:“我已然脱离了无空门,报仇之后,我会自裁与这触天城下,与无空门何干?” “那就动手吧!”说完陆灵丘的周身真气爆出,体泛金光,出现在了城外之地 落无青也出现在了陆灵丘的面前,手中囚空棍竖在了地上,看着陆灵丘,尊着江湖礼数,抱拳行礼:“在下落无青,来向云州将军请战,此战不分生死不了结,将军敢战否?” 陆灵丘呼出一口气,隐隐的泛着金光,点了点头,也是抱拳行礼:“在下陆灵丘,云州将军,应允此战,此战你我,不死不休。” 说完落无青爆发出了真气,裹挟着一股大势,向着陆灵丘打来,无空门的震魔拳,而陆灵丘感受到了这拳势,在原本的威压之下就已经有些微微颤动了,此招拳势,即便陆灵丘运起了正心金身也有些颤动,本能告诉陆灵丘,即便运起了正心金身,可挨上了这拳脚,会死的。 陆灵丘脚下生风,运起了轻功——风行步,几番闪躲,被拳势擦了一下,正心金身被破不说,脏腑巨震,险些站不住,看着那落无青,陆灵丘没有动用那藏匿着的秘法,只是运起轻功闪躲着,毕竟以断尘境界对忘忧境界,本就是极难的,能胜也是有着诸般的条件,趁手的兵器、诸多的法门、修行的大道......这些东西是不可忽略的,即便如此也是多不出几分胜算,毕竟境界上去了能施展的也多了,相比断尘境,只需要耗着就行了。 况且这无空门老门主的境界,已经接近了半步天人,其他各方面都比陆灵丘要强上许多,只有那修行的法门和大道,要比陆灵丘差些,但也不多,陆灵丘只能想法子拖着,找寻着机会,找到一线生机。 想着这些,陆灵丘深吸一口气,真气敛于体内,然后轰然爆出,这是陆灵丘不久前悟出的一招,名曰:轮回,这招用真气造出虚幻之境,虽然有些违背释家之意,但能暂时困住那老门主片刻就足够了,想着这些陆灵丘准备逃遁而去,可那老门主已然破了这一招,直勾勾的看着陆灵丘,陆灵丘想茬了,这老门主也算是释家的修者,破这幻术还是可以的,陆灵丘有些失算了。 落无青看着的陆灵丘,摇了摇头:“将军,动用你那隐匿着的秘法吧,不然下一招,就是你的死期了。” 说完落无青拔出了囚空棍,当今天下第十三的囚空棍,真气再度提升了一大截,陆灵丘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喃喃道,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一股气息从陆灵丘的身上爆发出来,隐隐约约间甚至突破了忘忧境界,陆灵丘动用了这释家的功法,名曰:众生愿,聚集众生愿,一步入忘忧,这一式除非万不得已,否则陆灵丘也不想去用,用过之后体内愿力枯竭了,也就无法动用这真气了,短时间内若是无法胜了这老门主,陆灵丘任人宰割了。 陆灵丘动用起真气,冲向了那落无青,平天十八拳,紧接着伏魔金刚拳,短时间内竟然压制住了这老门主,不过陆灵丘却明白,他的胜算现在不足一成了,因为落无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不多时,陆灵丘力竭躺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任由着这落无青去宰割,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遗憾不能再见到师父了,遗憾无法对朱珠说出心里的话,遗憾得不到朱珠的答复。 第五十六章 求死的女子 不远处的城门口,一个女子走了过来,不急不缓,却让那落无青脸色有些凝重,这女子是忘忧境界,而且单论境界,还不输于自己,但也没时间了,手中囚空棍一动,就要诛杀陆灵丘,而朱珠也一个闪身到了陆灵丘的身前,挡住了落无青这一棍,然后将落无青震退,同时气息又攀升了一节。 原本待死的陆灵丘,睁开了眼睛,看着挡在身前的朱珠,感觉到了朱珠身上那攀升的气息,顷刻间陆灵丘明白了这一切,也明白了朱珠为什么从四品境界,到了如今接近天人境界的,燃命技,如此的境界,恐怕要不了一两个时辰,朱珠就会殒命,陆灵丘有些恐慌了,心里很害怕,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陆灵丘看着身前的朱珠,虽然现在的他气若游丝,但还是提起了一口气,看着朱珠歇斯底里道:“你给我停下来,不要做这种事情,给我停下来!” 朱珠扭过脸看着面前几乎要哭出来,声音有些嘶哑的陆灵丘,没有在意身后的落无青,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脸平静的看着陆灵丘,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陪着你来这里,我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此次以后,无论我是死是生,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朱珠扭脸看着那落无青,一柄软剑握于手中,这一瞬间朱珠的气息再度攀升,甚至隐隐到了天人的境界,吐出一口气,朱珠看着那落无青,冲了上去,一滴泪从朱珠的眼中滑落,落入土尘之中,悄无声息,甚至连陆灵丘都没有去在意,因为陆灵丘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眼睛,很久很久没有哭过的陆灵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朱珠听到了陆灵丘的哭声,也没有回头,软剑一挥,将那落无青打出了好远,这一下子朱珠也有些支撑不住了,燃命之技,越强死的越快,那人也快赶到了吧!想着这些事情,朱珠提起了精神,咽下了喉头涌上来的那一口血,朱珠强打起精神,可是这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止不住的颤抖。 那落无青看着这样的朱珠,似乎是明白了眼前这孩子的情况,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很勇敢,这幅做派也让我挺钦佩的,可你这样也只是将自己搭进来了而已。” 朱珠没有答话,又是一剑刺了过来,但是被落无青轻松的挡住了,朱珠向后退了几步,艰难的站着,站在了陆灵丘的身前,身上的那股气息,急速坠落,连带着生命力一点点的流逝,旁人看不出来,而陆灵丘能清楚的感觉到,朱珠已经没有了时间,突然之间陆灵丘也释然了,若是这样,他们两个一同赴死也好,若是有那黄泉路,他也想听到朱珠真正的答复是什么,而不是眼前的敷衍之词。 而朱珠也轰然倒下,陆灵丘一点点的,爬到了朱珠的身边,轻轻握住了朱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而朱珠看着陆灵丘,想要挣脱开陆灵丘的手,却是没了力气,陆灵丘看着她这个样子,扯动了嘴角,勉强做出了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朱珠看着他这个样子,也笑了笑,眼睛愈发的沉重,闭上了眼睛,朱珠睡去了,大梦一场。 “唉!”落无青看着陆灵丘和朱珠,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叹了口气,也没有着急动手 感觉到了朱珠渐渐逝去的体温,陆灵丘也释然了,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可一股气息从东北的方向而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这里,出现在了陆灵丘的面前,一根手指抵住了那落无青的长棍,然后将这落无青给震开了,然后一股真气渡入了陆灵丘的体内。 陆灵丘抬头看着那人,真气灌入四肢百骸,也有了力气,起身将朱珠抱在了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师父,我求你,你救救她,救救她好吗?” 陆子枫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陆灵丘,点了点头,将真气灌入朱珠的体内,还有他的生命力,只是无法挽回朱珠的精魂,起码以陆子枫现在的境界,几乎救不回这个姑娘,但陆子枫还是竭尽全力的救治着,只是已然晚了,这种事情又一次发生在了陆子枫的眼前,不知为何陆子枫的心里有些哀伤,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愧疚。 看着陆灵丘期待的眼神,陆子枫摇了摇头,表示他无能为力,而陆灵丘那期待的眼神顿时消弭于无,然后低下了头,抱着朱珠起了身,片刻之后陆灵丘抬起了头,眼中流下了两行血泪。 “你离开澄州以后,去找了那些人,是他们让你来的,对吗?”看着那落无青,陆灵丘突然间想通了一些事情开口求证道,看到了这落无青点头,陆灵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异常的平静:“果然啊!和我想的一样啊!对他们,我还是太仁慈了啊!” 一席话毕,陆灵丘的气息一变,原本陆灵丘陆灵丘身上气息是有些温厚和善的,有些舒服的感觉,可这片刻间,陆灵丘周身气息阴冷可怖,毫不抑制自身的杀气,陆灵丘突破了,一跃入了天人之境,可陆灵丘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疯狂了,一股百无禁忌的意思。 陆子枫感觉到了陆灵丘的变化,知道陆灵丘以心坠魔了,伸手想要阻止,一只手搭在了陆灵丘的肩膀上,却被甩开了,陆灵丘抱着朱珠回望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股冷意:“你是我曾经的师傅,我还敬重你一二,可毕竟是曾经的,如今你我并无太多干系,她的死不怪你,请你不要阻止我。” 不远处的落无青,看着陆灵丘那副模样,突然间释然了一般,也没有逃遁,就这么等着死亡的来临,到是也没什么再想的了,坦然赴死。 陆灵丘闪身而过,落无青倒下,囚空棍崩碎,深吸了一口气,陆灵丘将那些阴冷之气敛于体内,不让这些伤到朱珠。 回望了一眼陆子枫,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欲言又止的陆子枫,陆灵丘苦笑一声,开口道:“您不用对我说那些事情,我知道了,也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她傻傻的以为,她死了我就能安心的去做这一切,可她死了,连带着我的心也死了,陆院长,你所求的事情,容我做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平顺这云州的乱局,帮你完成许诺,做完此事,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陆灵丘将乾坤袋丢下,抱着朱珠就这么走了,毅然决然,而陆子枫看着陆灵丘离去,也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心中那一丝不可察觉的愧疚愈发深重,陆子枫听到了陆灵丘如此狂悖的话没有一丝火气,他只是心里有些苦涩罢了,也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是这些事情,已然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片刻之后陆子枫离去了,回去闭关了,准备花些时间突破境界,亲自去面对那些事情。 丰始七年,云州将军一纸公文,揭开了这云州乱局的真相,邪教余孽作祟,之后几城起乱,陆灵丘率众平叛,短短几个月攻克下了三城之地,寒冬时节暂时收兵,传闻云州将军回了触天城,之后再回来时已是开春,本应该率众进兵的陆灵丘选择了江湖人的手段,一个人屠了昆宵城的所有将种和不甘蛰伏的军士,之后陆灵丘又一样将听风和西海给平定了,彼时陆灵丘的手上已经有了十数万条人命了。 做完这一切陆灵丘消失了,好在这烂摊子,很快被人给接管了,那九品的小官——朱诚,他也不是所有人都服气,可却是没人敢给这朱诚使绊子,因为敢的人都死了,云州之后花了三年恢复了以往的状况。 再然后,澄州的无空门被灭了门,传闻是陆灵丘所为,不知为何所为,再然后,陆灵丘就彻底的消失不见,没有了行踪,一晃很多年,也没人记起这陆灵丘是什么人了。 第五十七章 论苍生 摒州之地,如今正值初夏时节,可这寒意依旧不减,积雪不退,而暖域之中则是一副春意盎然。 这些几百年摒州未经战事,修养生息,人口比上古最鼎盛时期还要多上很多,可因此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人口太多致使粮食匮乏,加上近年来,大夏来往的商贩刻意的提高粮米的价格,这使得如今摒州之地有些声音,有意无意的宣扬南侵大夏,用拳头说话。 有人想请示长生阁,想要问问长生阁的意见,而长生阁现任阁主,对此事闭口不言,只传了书千秋的一句话:从心。 之后夷族三部各有所思,终究是起了战火,丰始九年,幽州长城被破,边关告急,战火荼毒了大半的幽州之地,数万万百姓流离失所,好在大夏反应及时,从襄州调兵而来方才解了这幽州危局,之后帝安世派人去异族磋商,无果,只得备战。 次年五月农忙,三州同时起乱好在防备及时,并未造成太大的损伤,可大片农田被毁,粮食被劫掠,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好在维稳及时。 自此以后夷族和大夏彻底决断了,百姓也没有了之前通商时的热络,互相视为仇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而长生阁,一如既往,只是学子少了很多,大多数也是研习武道军略的,其次是研习墨家工匠之道,学习商贾之道,儒家之学也剩不下多少人,毕竟如今这些年,一经征战,可是收获颇丰,又何必去做那种无意义的事呢?几乎没有多少人想起当年通商之时和如今一样的欣喜,这些长生阁中人都明白,对此事也没有太多的表态,照常收授异族学子。 长生阁来了个客人,让书千秋亲自出迎,这倒是个稀奇是,书千秋的那些个子孙,自然是想着尽心招待,只是被书千秋给挥退了,书千秋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了几个小菜,然后挖出了一坛埋了很多年的酒,而杨曦则是在花坛前浇着水。 酒足饭饱,书千秋看着身旁衰败之气不减的龙少寻,也不知作何感想,毕竟云州的那些事情着实是有些让人头疼,想着这些事情,书千秋开了口气:“云州之事,我以为不是你做的,可当你如今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明白了一切,说实在的,那两个孩子着实的可惜了,那女子的决绝感,有时候让我想起了依尘,皆是苦命人啊!” 龙少寻摸了一下左眼上的伤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兄长,这些事是在我意料之外了,我也没想到,那女子如此的决绝,她手上有枫儿的唤灵符,可她并没有动用,她本不必死,可却是一意的求死,那女子这般决然,想的也很简单,让那小丘儿去做那些事情,可她忽略了小丘儿的感受,她以为她死了,小丘儿会死心,去一心一意的做那些事情,可是丘儿那孩子早就知道了,枫儿要让他去做什么,在这多番刺激之下,心中对那事生了厌恶,也对枫儿产生了恨意断。” “唉!”书千秋叹了口气,想到了这一切,开口问道:“少寻,那孩子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等资质,不常见啊!若是他去,或许真的有可能为那些人讨一个公道的,他的父母还健在吗?” 龙少寻听到了书千秋的问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这孩子的父母确实是不在了,他算是襄州人士,前些你回来之前,襄州不知从何地多出了一方气运,尽皆纳入这孩子的体内,这孩子算是应运而生了,后来这孩子的家里,因为流寇家破人亡,我感觉到异常时只剩下了这个孩子,将那群流寇解决,我将这孩子养了一阵子,那时枫儿在雍州游历,一番盘算之后,我将这孩子放在了丘儿的必经之路上,那里的一处山丘,孕育着一个天材地宝,因此灵气深厚,将那孩子放在那里,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危及性命,之后如我所愿,枫儿发现了那孩子,抚养那孩子长大,同时也在筹谋着那些事情,我有意将那孩子引到向释家之道,毕竟这释家之道还未有人封极,气运散于天下,加上姓楚的被我打的近废,胜算也是有几成的,只是枫儿最后还是心软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子枫那孩子终究是没有说出那种可能,若是他说了,那孩子或许会不顾一切的去追寻那种可能,可那楚问天又何尝不是呢?皆由心中那执念起了祸端,终归是要放下的,心没了虽然如行尸走肉一般,可终归是活着的,带着她的执念活着的。” “好了,你们两个说了这么久也口干舌燥了吧,喝点茶吧!”杨曦沏了一壶茶,放在了书千秋的面前,笑了笑 “嗯!”书千秋抓住了杨曦冰凉的手,一股温热的真气渡入杨曦体内,用体温温暖着杨曦的手:“好了,这大冷天的,你也别太操劳了,歇歇吧!” 杨曦脸一红,想要挣脱开书千秋的手:“好了,少寻还在这里呢。” “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啊!”书千秋看着他这样子,也笑了笑 “咳咳!!”龙少寻看着书千秋和杨曦这幅作态,撇了撇嘴,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亲亲我我 杨曦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了,而书千秋从那柔情似水的样子,恢复成了正经的模样,脸色甚至有些凝重,想到了一件事情,书千秋开口问道:“接下来你该怎么办,毕竟那些人背负的恶名,不得不去平反,如今这陆灵丘是指望不上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以你现在的情况,已然做不了什么了,我也是一样的,我不会去那里,至于子枫他是有些天资,可这天道他确实是欠缺了很多很多,达不到那种境界的,剩下你有什么打算。” 龙少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什么设想了,以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这九州有太多秘密了,比如那所谓的黄泉地府,至今我也未曾探查出来,可封禅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大致的方位在钦天山脉附近,可这些年我却一无所获,如今这小丘儿也自甘堕落了,唉!” 书千秋想到这陆灵丘,不知为何陆灵丘这所作,有些像一个人,那前尘旧梦中遇到的一个人,然后感慨道:“这九州之地,三教之中,道家儒家先后扎下了根,只有这释家还处在萌芽之中,或许这小丘儿,能将这释家的局面打开吧。” “或许吧!如今这小丘儿所为,像极了释家的一种说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龙少寻也点了点头,饮了一口茶,也有些期待 书千秋想到了前尘旧梦中,问过枯叶禅师的话,也想起来枯叶禅师的回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旁人眼中,如此所为,当不得所谓的佛,可这等的佛,谁又知道修行路又是何等的难?大起大落之后的救赎之路,有时要面对是死亡的考验,救赎之后得道正果,心中也有了那一线慈悲心,想必那孩子可以做的到吧!” ...... 悠悠百年,弹指一挥间,云州之地,因为天灾的缘故,这云州出了一群流寇,一时间无法解决,引得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城外的深山里,一个打着赤脚的年轻男子,头不留发,逆着逃亡的人流向着那触天城的方向,丝毫不在意迎面而来的流寇,面对那些人,这年轻男子并没有做什么事,身后浮现出四个金光巨像,将这些流寇打散,一步步的向着触天城的方向走去。 一晃二十年,云州之地一教兴起,名曰释教,而那和百年前云州将军姓名相同的释教之主,以一己之力统御了这云州的信仰,平顺了云州之乱,也将安顺了云州的天象,自此以后释教兴起,一座座寺院在九州兴起。 因为安顺了云州之乱,朝廷封赏,前往崇京受封,引得万人空巷,帝君明白了这陆灵丘的身份,索性将云州之地封给了陆灵丘。而陆灵丘被门徒尊为释祖,道儒释三教自此在云州兴起。 第一章 天人祸起 一晃悠悠数百年,这数百年间,大夏异族几番征战,异族从中得了不少的好处,相对的异族也损伤了不少人,人口锐减,之后也尝试过与大夏再次互市通商,只是没有多少人响应。 这几百年,大夏也意识到了这问天书院的重要性,先后立了三家学府,襄州的钦天学宫,雍州的白马洞院,以及澄州的听风学府,尤其是钦天学宫,创立之时,问天书院院主亲自出席,并送上了两样东西,一柄残剑、一幅画像,赠与了大商的白家的天书楼,只是旁人不清楚这所谓的白家到底有什么出奇之处,也不明白这仙人送的这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从后续问天书院几次赠书来看,起码这陆子枫赠这两样东西总归不是有什么坏心思,而白家也没有什么表态,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了天书楼之上第九层,与天书放在了一起,又过了些年,渐渐的旁人也就遗忘了这两样东西。 而陆子枫也有些失望了,因为他没有找到龙少寻,之后就回去闭关了,继续突破仙道境界,不再理会这红尘世事,也因此其他三家书院,只有钦天学宫有此殊荣,偶尔还会有人猜测,那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让白家如此郑重,与那天书放在一起,这也只有寥寥几人才明白。 这些年也有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那曾经的《九州录》,在一家书社最后一版摆在了货架上,这一版中对着这摒州之地和四海之地做了最后的补充,对所谓异族的称谓有了定论——夷族,略略有些贬低的意思,但相比异族,确实要好上许多,之后有人在一处上古的遗迹中,考证出来,这异族确实被唤做夷族,他们曾经是黎朝最精锐的战士,因为开拓疆土的缘故,来到了摒州之地,后来开拓还未完成,黎朝被灭,这些人也被遗弃在这摒州之地,坚守着他们最后的信仰。 这些记载在《九州录》中,可惜也无人去在意了,一场异相,打破了九州的平静,西北天际天裂之相,天人降世,这次长生阁没有去管,封闭了长生阁的出入之地,紧接着天人趣事夷族从西北瀚州边关南侵,起先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寻常的战争,瀚州军士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那夷族与瀚州军士,呈对峙之姿,而那天人从西北一路前往中州,在崇京之地展开了一场屠杀。 大夏自然没有坐以待毙,时任大夏帝君的帝辛,聚集了江湖榜上前十的大部分人,准备在这崇京之地与那天人一战,而那天人大摇大摆的进了这皇城之中,天下第一人王昊和帝君一起,率一众高手,与那天人大战三日,之后所有人尽皆战死,连带着大夏的帝君,一同战死,唯一可知的是这天人的名字——风尘。 帝辛不是没有逃跑的机会,只是他放弃了,因为这大夏没有跪着求生的帝君,人在国在,人亡国亡,带着这样的信念,帝辛死了,死在了天人的手中,崇京几家大姓尽皆慨然赴死,书家绝了后,满门被灭,而大夏也在这一年,断了血脉,亡了国。 大夏亡国之后,雍州军孤立无援,即便如此还是撑了三年,最终雍州军士尽皆战死,百姓余下不足百万,雍州被异族踏破,而幽州先于雍州一年被破,剩下四州百姓陷入了恐慌之中,可两件事情给了他们极大的鼓舞。 一件是中州问天书院,那天人耀武扬威的前往问天书院的地界,还未到问天书院的领地,便被陆子枫一吼之下,惊退万里,仅仅那一声怒斥,将那天人震的七窍流血,之后天人试探性的派出两万异族军士,和大夏投诚的两万军士,刚刚踏入这问天书院的地界,所有人灰飞烟灭,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损失了五六万人后,这异族人也学乖了,没有再来硬碰硬,那天人像是有执念一般,就是想要南侵,甚至没有怎么管襄州之地,因为问天书院阻隔了中州通往澄州和荆州的道路,那天人几经试探,放弃了从问天书院地界,前往荆州的可能性。 之后的事情则是更大的鼓舞,这天人想着从云州之地,经由澄州,南侵荆州,这次和之前一样,天人再一次吃了瘪,云州之地布下了天地大阵,将整个云州之地封锁了,外间之地根本无从进入,那天人想要破了这天地大阵,结果被阵法反噬,又伤损了几分。 几番受挫,这天人带着满腔的怒火,前往了襄州,想要故技重施,将大商破灭,而大商的王上云泽端在大夏破灭的三年之间,将残余的江湖势力整合,之后又将残兵收拢,准备万全,随时要和那天人一战,当时大商王上还有他的王后,皆是问天书院拜读过的,算是江湖新秀,新秀榜上有名的人。 天人在黄昏时分降临夜弦城,一路走到皇城之中,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旁人只知道,大商的三万禁军,连带着近百位江湖高手,死在了那天人的手中,天下第二的莫行天,因为突破天人境界的缘故,没有前往崇京之地,他死在了城墙上,死在了追击的路上,据说那一日夜弦城大雨,下的很大,却无法冲刷尽街上的血水,散不去的血腥气,萦绕在这皇城附近,好在那天人重伤了,可这一下,九州的江湖彻底被崩碎了。 之后大商的王上因为这一战病死,他的弟弟云帆代理朝政,休养了半年左右,而那天人几次重伤,需要长时间休养才能恢复。因此集结了夷族大军,四十万夷族大军,在襄州的临西关下,与襄州的全数兵力三十万人一战,这一战大商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夷族军士的战斗力,即便是雍州军,战损比也是二比一左右,毕竟他们是天生的战士。 商军的败局已定,而商军也视死如归,短短三月,商军只剩下了十几万人,而夷族人折损不过五六万,有些人盼着奇迹的发生,而另一些人已然绝望了,可奇迹就这么发生了,一个老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夷族军士和那天人风尘,尽皆死于一场风雪,天人祸就此终结。 之后有人传言,这一切是问天书院院长所为,因为在那天人死去的同时,陆子枫出现在了这临西关下,并且在这临西关逗留了半月,再然后陆子枫回了问天书院,再次隐居了起来。 再然后,由于夷族被灭,天人身死,云帆带领着剩下的军士,兵分三路,向着中州、幽州、雍州三州之地进兵,平顺残破的九州,这一番所为用了两年,之后体系重新建立,职能重新运转,一些都在重建,而其余四州,在不经意间,已然被大周所掌控,天下呈二分之势。 一切平顺,云帆拒绝了称帝,选择了扶持他年幼的侄子,依照着军功云帆受封为武定王,而其他军士尽皆封侯拜相,至此天人火被平复,只是这因战乱而致使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痛楚,还需要很多年去消弭,之后问天书院之地被庇护的难民回了乡,再次有了田亩,江湖也开始恢复着生机。 这一场天人祸事,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偶尔从梦中惊醒,也不知,这天人为何执念于荆州,也不知这长生阁为什么会坐视不理,这天人祸乱的出现,夷族因为最后一战,青壮劳力失去了太多太多,也没有多少人再去长生阁之地拜学,长生阁就此没落,而禄元堂因为大夏亡国的缘故被分化成了归宝堂和禄元镖局,自此大夏的盛景渐渐远去。 第二章 筹谋 云州之地,因为陆灵丘的庇护,并未被天人染指,不少逃亡者来到了这云州之地,有些选择了皈依佛门,有些在云州之地签了户籍文书,领了块地,就此生活,还有一些人思念着故土,坚持着最后一丝希望,依靠着云州之地的寺院讨生活,这一晃就是几年,天人被诛灭的消息传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旁人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可之后更多的消息传来。证实了这一切,天人祸就此平息,很多人选择了暂时观望,也有很多人选择了返乡。 天人在临西关下被诛灭的消息传遍了九州,也传到了周国帝君的耳中,周都天成之中的王城大殿之上,周王刘昂看着殿中一众人等,揉了揉眉头,开口问道:“诸位,夷族大败于临西关的消息已经确认过了,消息属实,如今商国已然出兵天下,意欲染指九州,不知诸位有何看法?我的意思是出兵。” 坐在刘昂右手边的那人,听到了刘昂的话,思虑了一番,权衡了一番利弊,然后点了点头道:“王上,此事可行,毕竟大夏已然亡国,我们出兵不过是顺势而为,所做的一切也合乎情理,也不能让那商国吃了肉,我们只能干看着的道理,我赞同王上的想法,兵分两路,出兵荆州和中州之地,最不济咱们也能喝口汤,与那商国呈二分之势,总是比龟缩在这澄州强,况且咱们损伤不大,总是要比那商国强些的,若是有机会,让这天下姓周也说不定。” “司马将军所说,诸位是否有异议?若是有,尽可开口,大家论述一番。”听了那人的一席话,刘昂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想要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别的什么 众人听到了刘昂的问话,当即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等并无异议,与司马将军所思一样,借此机会出兵四方,逐鹿天下,以彰大周之势,我等已然准备万全,还请陛下放心。” 看着这些人,听到他们的称谓,刘昂点了点头:“既然咱们君臣齐心,允你等整兵三日,然后鲸吞天下。” “我等听令。”以那司马将军为首的一众人点了点头,跪下抱拳,连带着称谓也改变了 刘昂听到他们的称谓,没有什么反感,反而听着有些舒服,这称谓似乎有一种异样的东西,让刘昂心神开阔,看着面前的一众人,刘昂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退下吧。” 众人听令,行了个礼,就此离去了,而刘昂看着坐于他左手边的那人,他从始至终,闭口不言,可刘昂知道这家伙是个心思活泛的家伙,料想这家伙一定有别的想法,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杜将军,你留下,我有事要和你商议。” 原本要离去的一众人,看了一眼那杜将军,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事杜将军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司马将军也给他使了几次眼色,只是这杜将军权当看不见了,他们也就认为这杜将军默认了,如今难不成有别的转机? 而那杜将军,也看着他们,也看着那司马将军,耸了耸肩摊开了手,也没有说什么,然后看着刘昂抱拳行礼:“是,王上。” 众人虽然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各自退去了这王城大殿上,只剩下了刘昂和那杜将军,刘昂看着他,没有废话,当即开口道:“杜将军,不知你对此事,有什么别的看法?还请将军告知。” 那杜将军继续沉默着然后摇了摇头道:“王上,此事确实是难得的机会,合适出兵,对于他们所说的,我并无异议,只是有一件事情被我们忽略了,我也是刚刚想到了,也因此,我想要与陛下一人诉说,以免打击了他们。” “还请将军告知此事,我也好有个应对之策。”那刘昂听到了杜将军的话,原本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从这杜将军平静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些一样,似乎此事真的不简单 那杜将军似乎还要卖关子一样,看着刘昂开口问道:“王上应该知道,咱们这澄州之地,是因何才没有被夷族所荼毒,保留着这一分平顺安定,还有完整的军备。” “谁人不知道,我们是因何有了这一分安定的”刘昂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些,然后看着这杜将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求证道:“杜将军莫非是说,他们不会为我们放行?” “是。”那杜将军听到了刘昂的问话,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刘昂心中带着一丝侥幸的开口道:“将军,此事或许尚有转机也说不定,毕竟他们只阻拦夷族,应该不会阻拦我们一样,毕竟我们只是借道而已,相信那人应该不会阻拦吧?” 这杜将军还是摇头,直言道:“王上你想多了,很久以前我曾有幸在问天书院求学,见过那老院长,从旁人的口中揣测出了那人的性子,以那人的性子,你觉得那老院长会放任我们趁火打劫吗?毕竟我们受到了问天书院和云州的庇护才保留了这绝大多数军力,而那商国则是死战的来的胜利,按理来说他们才是这乱世的终结之人,我们出兵于情于理皆是不合,尤其是出兵中州,即便那问天书院肯借道,陛下就不怕那史家,为你冠上几项恶名,让陛下臭名千古?” “那如今该怎么办?难不成我周国要继续当这商国的附属?还请杜将军为我解惑!”听到了这杜将军的话,这刘昂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开口求教 毕竟在史书上留下恶名,谁人都不愿意,尤其是他这种一国之君,如今的史官那骨头可还没软呢,当年巴国国君所行之事,人神共愤,还想在史书上留下美名,只是编纂的史官从心而论,将那巴国国君的一言一行全数记下,一字不差,看完那史书,巴国国君将那史官满门诛灭,之后又招来了一个史官,而那史官一字不差,将这一切记下,顺便记下了这巴国国君想要左右史册之事,将他贬斥为牲畜,之后这个史官也是和之前那人一样,到最后一共九人,连带着家眷几千人尽皆赴死,断了这巴国国君左右史册的念想,而之后的史官,将那史册散与民间,然后将那史册带入了巴国国主的灵堂之上,也是被锁拿下狱,只是未及处斩,巴国就此灭了国。 那杜将军看着他的王上这个样子,也想到了那史官之事,也想到了以后,史官之笔被君王把持,脊梁骨断裂,没了那股气节的时代,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回过神来,听到了刘昂的问话,这杜将军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王上,我自然心中有了筹谋,还请陛下听我慢慢道来,若是陛下不想坐以待毙,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取得瀚州之地,以大商的军士,暂时无法取得瀚州之地,我们在瀚州迅速站稳脚跟,然后利用瀚州的地理优势与商军对峙,之后直取荆州,若是有机会,让云州臣服也是好的,这样天下二分,与大商斡旋,等待一统的时机,紧要之事还是要拿下瀚州,若是拿不下来,那就不要出兵荆州,即便得到了,那野心也就暴露出来了,那商国是不会放过咱们的,介时两面夹击,大周有亡国之危。” “如此说来,想要逐鹿中原,就必须拿下那瀚州之地?”刘昂看着这杜将军开口问道 “嗯!”杜将军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坚定 刘昂看着这杜将军,开口询问道:“可中州之地问天书院不肯借道,云州之地的那人会借道吗?” 杜将军开口回答道:“因此,我们要派说客前往云州,若是成了,介时我们带兵前往云州之地,若是不成,王上臣服大商即可,或许能保住这王位,即便保不住,也可以留下条性命,不知王上是何想法?” 那刘昂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看着这杜将军,点了点头:“朕允了将军所想,此事就全权交由将军了。” “微臣尽力而为,必当不负王上所托。”那杜将军得到允准,跪下听令 一阵风起,吹入这大殿之中,带来了舒爽之意。 第三章 杜抒怀 刘昂和杜将军商议完了这一切,向着殿外走去,刚刚出了大殿,杜将军就看到了,两个站在不远处的孩子,一个约莫十岁的一个少年,一个七八岁的少女,男孩子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把那女孩子逗得捧腹大笑。 刘昂也看到了这两个孩子,看着那女孩子开怀大笑的样子,轻声一笑,然后对着一旁的杜将军,玩笑道:“我都好久没有见到萱儿,这个样子了,母后离世以后,她就没怎么笑过了,你家这小子有点意思啊,不若等你办成了这事,朕将妹妹许给你家如何?” “我儿狂悖,王上没有问罪我儿已是天恩,这无功之禄,更是让臣不敢想象,还请陛下放心,争夺瀚州之事,臣必当尽心竭力,为咱们大周,争下这半壁九州。”听到了这王上的话,这杜将军惊了一下,连忙表明了心意 这杜将军也惊出了一头的汗,虽说自己这儿子年岁不大,可与宫中女子相会,还是当今陛下的妹妹,这大周的长公主,即便杜家是大周的柱石,可若是有人以此事攀蔑杜家,杜家也是无从辩驳的,起码这臭小子是要被问罪的,这般不尊礼数,肆意妄为,让这杜将军起了一股无名火,但又不能当着陛下的面发出来,只能暂时先忍着,等待着回去之后,再收拾这臭小子。 刘昂看着这杜将军,也没有再说什么,大致猜出了这杜将军心中所想,笑了笑,然后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咳嗽了两声,让那两个忘却其他的孩子回过神来,刘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似乎有些害羞,躲在了那少年的身后,拉着那少年的衣角,而那少年,看着陛下,还有自己的父亲,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们,一脸坦然,看着那刘昂行了个儒家之礼,也稍稍护着身后的女子。 刘昂看着这幅模样的两人,心中有了想法,想要试探提下那少年,看看是否如传言那般,这般想着,走到了少年的跟前,清了清嗓子,看着那少年沉声道:“杜抒怀,你可知罪?” 听到了这王上的责问,杜抒怀并没有惊慌,拦住了身旁想要有动作的刘萱,将礼数做全了,然后跪下平静的开口道:“草民读过律例,自知失了礼,无从辩驳,任凭陛下发落,只是请王上只责备我一人,若是有何种处罚,切莫张扬,不然有损公主名节,此事是我不对,与家族无关,还请陛下不要波及家族。” 看着跪下的杜抒怀,刘萱又看着自己的哥哥,想要开口为杜抒怀辩解一番,毕竟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她,她不能坐视不理,而刘昂看着想要开口的刘萱,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杜抒怀比了个手势,而刘萱看着自己的皇兄这样,又看向杜抒怀,终究是没有开口,想要看着自己兄长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刘昂看着这幅样子的杜抒怀,上前扶起了他,一脸笑意的感慨道:“外间对你的传闻,多为褒奖,朕是有些不信的,如今试探一番,看样子是真的,你小子这对事情的应变之才,当的起诸葛相公的称赞,诸葛先生可是将你大为褒奖,以前你入宫之时不过是幼儿,看不出什么,如今看来,你当的起这诸葛先生的夸耀。” “王上的赞誉当真是让我杜家汗颜,末将对犬子管教无方,如今险些给旁人落下口实,让公主的名节受损,犬子不过是小聪明,当不得什么。”那杜将军听到了刘昂的话,抱拳行礼道 刘昂看着身后的杜将军,扶了扶额,摆了摆手道:“你啊!朕又不曾虚言,你这儿子确实当的起,这诸葛先生的夸耀,遇事处变不惊,言语思绪不迂腐,来日定当是我大周的柱石,只是如今还是稍稍注意一些,毕竟萱儿也快长大了,寻常闺阁女子尚且需要注意,况且萱儿还是公主,你家的小子也应该注意一些了。” “是,陛下,臣以后定当好好约束子嗣,不会让王室蒙羞。”这杜将军听到了刘昂的话,躬身行礼道 杜抒怀一开始听到了刘昂的话,有些欣喜的看着他,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心里有带着一些别的滋味,想要对刘昂说些什么,可还未开口就被父亲用眼神给制止住了,杜抒怀也只能闭口不言,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蚂蚁。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杜将军回去吧,尽快的启程,只怕久易生变,等待将军事成归来,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封赏。”心系瀚州的刘昂,看着这杜将军也不废话了,开口吩咐道 “末将告退。”听到了刘昂的话,杜将军告了声退,然后了拉着自家的小子转身离去 走在御道上,杜抒怀回望了一眼,而刘萱看着杜抒怀笑了笑,本想再回望一眼的杜抒怀,被父亲摁住了头,然后上了马车。 而刘昂和刘萱兄妹二人看着这马车离去,刘昂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面带笑意转身离去而刘萱,看着马车离去,拿着杜抒怀给她的小玩意,一个玉琢的小老虎,红玉的料子,看着分外有趣,轻轻握着这个巴掌大的小老虎,刘萱蹦蹦跳跳的离去了,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使相视一笑,然后跟了上去。 周王宫一座偏僻的宫殿,名字已然模糊了,毕竟先代周王只有一个王后,两个妃子罢了,现如今的刘昂,继位不过三年,这三四年间天人祸乱致使这澄州之地大量的流民涌入,政事繁忙,加上人心惶惶,这陛下的议亲之事也暂时搁置了,如今也不是提起的时候,外间传闻,这陛下三年前从外间带回来一个女子,一个似乎和大夏皇族沾边的女子。 门前,刘昂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进了门,院中一个女子正在浇着花,身后跟着三五个女使,看到了刘昂,那女子将手上的花洒给了旁边的一个女使,然后看着刘昂,也没说什么,和刘昂一同进了屋中。 刘昂接过了女子制好的一杯茶,饮了一口,顿了顿,开口道:“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临西关下,天人和那四十万夷族兵士,尽皆败亡,你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那女子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刘昂看着她,心中有万千话语,可却无法说出来,刘昂不愿用她去做什么计谋,刘昂只是单纯的爱慕她,当年刘昂和父亲一起到崇京之地朝见天子,在灯会之时与她的初见,即便得知她的身份,可心中还是留着一丝念想,之后大夏亡国,她来到了这澄州之地,那天刘昂高兴的一宿没睡,之后以礼相待于她,却又无逾矩之事,即便如今有机会两分天下,刘昂也不敢奢求能迎娶她,他只求着她能伴在自己的身边。 想着这些,刘昂看着那女子,眼中满是柔情,试探性的请求道:“我想请你在这里多呆些时日,等着这情势全盘定了以后,你再离去可好?” 那女子看着这般扭捏的刘昂,摇了摇头,刘昂看着她这样有些黯然,可她接下来的话语,让刘昂眼中恢复了神采,那女子看着刘昂掩面一笑:“若是你让我成你的皇后,我就留下,你意下如何?” “嗯!”刘昂看着这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拉住了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任凭着这男子握着她的手,她其实什么都明白,也知道刘昂的那点心思,可她也不在意,因为她也喜欢,这个初见之时,大胆来问她芳名,逃亡之时十里来迎的人,她喜欢他,和他一样久了。 第四章 云州,释祖 这商军大败夷族,剿灭天人之事一日之间,传遍了这天成城,鼓舞了很多人,此事也是授意之下传出来的,还有一则消息则,是更加的骇人听闻,王上意欲进兵染指荆州,统帅据说是那司马将军,这倒是更加的有意思,不少世家公子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投入军伍,挣一分功业,来日在这天成之地也好有个吹嘘的本钱,还有就是顺水入龙门,在来日的大周站稳脚跟,毕竟,大风已起,不若乘风化龙,固步不前只能被埋没。 也有一些人看的长远一些,觉得此事不会简单,毕竟南出中州,还有个问天书院隔着呢,况且这夷族是商国拿下来的,此时出兵,难免落下个摘果子的骂名,易遭天下人唾弃,况且那问天书院真的会让周国之军借道吗?若是不允,商国军士喘息过来,窥探尽这周国军士的野心,不会将周国给灭了国吗?思虑了这种种事,这些人选择了静观其变,等待来日上朝,听一听陛下的决断,也好劝诫一二,毕竟此事实在是做不得。 有些闲人突然间议论了一下,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司马家,有心人算计了一下,这才有人忆起了这司马家,数百年前曾是大夏最盛的家族之一,仅仅次于那书家,而如今书家已然不在了,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为这司马家造起了势,将这司马家吹捧的和杜家一样的高度,,更有甚者当众贬斥杜家,直言司马家已然超越了杜家,多数人也只是听之一笑,不去理会那些跳梁小丑,很快也没人说这些话了。 因为宫里派了使者,来到了这杜家,据说是下了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引得议论纷纷,有人说这统帅一职,似乎是被这杜家给争了去,之后又有了传闻,传言那司马将军听闻陛下降下圣旨,气的砸了家中的一个好物件,之后更是闭门不出,似乎是真的被气到了。 这城中议论纷纷,只是那杜家没人去在意,几个杜家的老人都在劝解着那杜家家主,那杜将军——杜如晦,之所以劝解他,是因为这杜将军一回到家,就将杜抒怀打了一顿,打断了三根藤条,然后罚着杜抒怀跪在了院中,跪了一天一夜,杜如晦的妻子朱蕊,和那杜如晦大吵了一架,但是还是拗不过这杜如晦,之后这朱蕊哭着,去请了家族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伯伯、老叔叔,让他们来主持公道,只是他们劝解了半天,却依旧撬不动这杜如晦的嘴。 日头正盛,这杜抒怀跪了七八个时辰,水米未进,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又是寒冬时节,成年人也受不了这般跪着更何况一个孩子呢!即便这孩子自小被打磨,身体强壮,可依旧是撑不住啊!杜抒怀昏倒了,昏倒前只觉得这日头好暖和,而那朱蕊看着儿子昏倒,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狠狠的挖了一眼杜如晦,然后抱着自己的儿子,回了后院,也派人去找了医者。 三日之后,一辆马车从杜家驶出,去向不明,仅仅三人,一个赶车的车夫,还有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杜如晦和杜抒怀,原本这杜抒怀因为跪了那一天,发了热病,膝盖肿的像麻包一样,原本朱蕊是坚决反对自己的丈夫带着儿子去云州之地的,毕竟杜抒怀如今身上带着上,走都走不利索,烧也刚刚退了,可拗不过自己的丈夫,朱蕊也没有闹,只能尊着丈夫的意思,让儿子跟着丈夫一起去云州之地,去之前,朱蕊准备了家中最大的那辆马车,将马车用绒毯裹得严严实实,有铺了很多棉被,生怕自己的儿子经不住路上的颠簸,而杜如晦也默许了朱蕊这样做,一番忙活之后上了路,因为是大车的缘故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也仅限于天成之地。 马车之中,杜如晦帮杜抒怀上好了药,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黄昏时分,他们也到了这云州之地了,行路三天,终于到了这云州之地了,看着这平坦的荒原,和不远处的落日,杜如晦开了口:“儿子啊!你知道为父为何这般责罚你吗?即便小蕊差点和我翻脸,把我关在门外三天,我也硬气了下来,你知道为何吗?” 杜抒怀看着外间的风景,点了点头:“我知道,父亲对我如此处罚,对外面却是一个字不提,也严禁家族中人将此事传出,如今也带着我出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家族,毕竟这事情终究是我失了礼数,咱们大周又是极重礼数的,这事传出去有损的是咱们杜家的声誉,到时候,那些有心的人以此为借口,我要面对的是要比如今这一点点苦头更严重的东西,相比如今受些苦头,既保住了我自己,也保住了她,也让家族的声誉不至于受损,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母亲也是理解你的,可母亲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苦,因此母亲迁怒父亲。” “后面这句不必说,反正你母亲也是一时之气,等我回去了,你母亲的气估计也消了,一定是消了的。”杜如晦听着杜抒怀的话,点了点头,听到最后抚了抚额,想起了自家媳妇前几日把自己晾在门外的场景,寒冬时节,被关在门外,躺在凉亭上瑟瑟发抖,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冷意 父子二人说着些闲话,而杜如晦始终没有将自己求王上之事说出来,这封赏也算是对儿子这几日的一点小小的补偿了,毕竟刘萱那丫头,杜如晦也挺喜欢的。 想着这些事情,杜如晦对着外面催促道:“穆先生,加快些速度,拜托了。” “是,将军。”那穆先生听了杜如晦的话,应了一声,真气注入阵法之中,稍稍加快了一些行路的速度 旧时的触天城,如今成了所谓的忘城,释家祖地的所在,那宏伟的宮城由曾经的将军府改建而来,有些知道内情的人也猜出了这释祖是谁,百余年前将云州的隐患彻底根除的那人——陆灵丘,只是旁人不知这释祖为何如今还是少年模样,有传言这释祖修行到了天人的境界,也有的说这释祖如今已是仙人。 城中来了一辆车马被一队僧兵领着去了释祖住着的宫殿之中,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像极了一家普通的寺院,只是有缘人才能入内,可即便如此,来往烧香拜佛的香客,依旧络绎不绝,这父子还有随从三人,径直入了寺院的后面,然后那穆先生被拦下,父子二人到了后面,在一处,寻常人家的院子前静静等候。 杜如晦被拦了下来,杜抒怀被传唤进了屋中,见到了相貌上有些英俊,犹如仙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僧人,那人一身白色僧衣,手上拿了串佛珠,看着杜抒怀进来,那僧人行了个了礼开口道:“小施主,来找贫僧所求之事,贫僧已然知晓,只是贫僧想问你一个问题,小施主如何能觉得,你能说服的了贫僧?” 杜抒怀看着这所谓的释祖,有些不相信,可又确确实实是那所谓的释祖,听到陆灵丘的问话,这杜抒怀也行了个礼,回答道:“我相信,灵丘佛祖不会看着这瀚州百姓无返乡之期,我们只怕时间延误的久了,瀚州之地便讨不回来了,届时云州中州雍州皆被战乱所荼毒,我想灵丘佛祖不会看着这种事发生的吧?” 陆灵丘看着这杜抒怀摇了摇头道:“小施主此言差矣,我佛敬重生灵,那夷族人也是万道生灵,若是小施主打着安定天下的旗号,涂炭生灵,我是不肯的,况且此次夷族也是受害者,很多都是被那天人,拿着族群去胁迫,才有此所为,如今这样子。” “那若是我说,我们不会无端杀戮这夷族之人,只是将他们驱赶回摒州,灵丘佛祖肯借道否?”听到了这释祖的话,杜抒怀也明白了过来,开口下了许诺 “允!”陆灵丘看着面前这个孩子,点了点头,就这么应允了他们的请求 第五章 修行之事 陆灵丘自己坐在屋中,那杜抒怀已然离去了,他之所以答应的这么爽快,只是为了那一句许诺,保住那夷族之人,至于其他事情,那些所谓的道义之事,陆灵丘懒得去管,陆子枫更看好这所谓的大商,也更加的偏向这所谓的大商,而陆灵丘灵丘无所谓,也不想去管这天下气运的变迁,也没用从中汲取什么,这天下再多的变革,与他也没有太多的干系,他只是个人僧人,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解开旁人的心结,仅此而已。 天下乱了百姓流离失所,释家也不会坐视不理,总会庇护着的,况且以他自己的境界,起码在这九州,还没有几人能和他叫板,即便天下两分,释家也不会被左右的,因为有他在,这种种事情,让陆灵丘无所谓,陆灵丘反而是有些期待,两分之后的九州是什么样子的,他倒是也无所谓了,静观其变。 之所以问那个问题,也是心中的那一丝丝慈悲,这夷族其实挺苦的,为了曾经黎朝国君的一纸诏书,在这摒州守了几千年,曾经大夏也有过说法,允许夷族人来到这大夏之地定居,毕竟摒州之地太过苦寒了,只是夷族人没有一个人选择来这大夏定居,即便有人见到了这大夏的种种盛景,可他们就是坚守着承诺,他们想的很简单,要么恢复黎朝旧日的荣光,要么待在摒州,即便是死,也不妥协。 这次祸乱说实话是意料之外的事了,天人一番胁迫,他们只好妥协,而长生阁也封闭了起来,甚至找不到了长生阁的入口处,一方山谷凭空消失了,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按理来说书千秋应该能很轻松的解决这一切,毕竟那风尘也只是半只脚迈入了仙人境界,只是不知道为何,长生阁选择了自封,任凭事端的发展。 陆灵丘如今已是仙凡的境界,寿元绵长,活上个万载绰绰有余,也已经得了道,超脱于物外,只是,那心中犹有心结还未解开,也因为这心结,陆灵丘一直没有突破到仙天境界,那一丝牵挂,陆灵丘放不下。 想着这种种之事,陆灵丘呼吸之间,放空了心神入了定,继续修行,不去理会世事,也暂时忘却了那心中所想,所谓忘情就是如此,修行之事在于专注,心中思绪纷杂不利于修行,尤其是心中有情,这是最不利于修行的,所以修行者讲究一个忘情之说,也有极端者求一个无情。 当然对一些人来说,无情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他们自小就枯坐闭关,漫长的修行之路走下来,为了旁人的诉求,为了一些目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还有一些修行人,接受不了这无情之说,这些大部分是后来才开始修行之道,他们更热衷于奇遇,热衷于探险,热衷于红尘种种,这种相比苦修承担的风险更大,涉身红尘,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有可能一个天人死在了烟花柳巷之中,有可能你成名多年,然后死在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手里,然后那小子借着你一战成名,修道之人大多如此,而那所谓的修行世界更像是个大江湖。 很难说谁好谁不好,可以说道的是,这苦修之人的临阵表现,不会太过劣势于那些游历天下,寻求奇遇的,这得益于修行人的一个小法门——论道推演,类似于天道的那个灵幻之境,只是要逊色许多许多,论道推演对于战斗经验的磨砺,是不输于那在外间摸爬打滚得来的经验的,也因此有些人尽皆兼顾,闭关磨砺,也少了几分败亡的风险,这些也都是闲话了,倒是值得一说,外间的儒生有时就这闭关和远游之说争论不休,如今也没个详尽的定论,这等杂论曾经被陆灵丘付诸于纸上,给了他曾经的那个师父看了,而师父也只是一笑。 ...... 杜抒怀出了这禅房,对杜如晦没有隐瞒,将禅房中所说的一切,告知了杜如晦,而杜如晦知道这释祖答应了借道,自然是有些欣喜,也不去管着这所谓驱逐之说,随他去吧,若是这些夷族人想要返乡,他们自然也不会阻拦,毕竟那异族人确实是难以对付,一个不慎就是损失惨重。 已是黄昏时节,他们暂时还没有安顿住处,好在这寺院之中还有几间空着的厢房,一个和杜抒怀年纪相仿的小和尚,将这父子二人领到了一处小院子,然后在这里等待帮着整理了一下东西,一番忙活之后,父子安顿了下来,杜抒怀也对这个和自己年轻差不多的小和尚,起了打探的兴致。 闲来无事,杜抒怀拦住了这小和尚,而杜如晦写着军略,做些个准备,也没时间去管杜抒怀要做些什么了,而那小和尚看着杜抒怀,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问道:“施主,阻拦小僧,是还有什么事吗?” 杜抒怀没有着急言语,拉着这小和尚走到了一旁,故作神秘的问道:“小和尚,我想问问你,这城中僧兵这般魁梧高大,他们是不是如传言一般经常吃肉?” 那小和尚听了杜抒怀的问话,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小施主,传言没有差错,我们云州的僧兵,确实是可以吃肉的,每两日便可食一次荤腥,这事倒也不假,释家的教义也只是不允无端的杀戮,并不怎么禁止僧人食用荤腥,只是苦修之人不能食用罢了,毕竟荤腥之中或多或少,带些灵魂的碎屑,这样容易致使真魂不纯,对修行有害,所以师父倡导,苦修僧人不食荤腥,以防修行受阻,当然道心坚毅之人也可以百无禁忌。” 杜抒怀也只是随口一问,和这小和尚套套近乎,毕竟是有些无聊了,找点事情做,也没怎么听进去小和尚的答话,见到小和尚说完,杜抒怀继续问道:“那你吃过肉吗?传言中你们云州的僧人,全素的宴席能做出肉的滋味,而且没有肉食的那种荤腥之感,这是真的吗?” 听着杜抒怀不间断的问话,这小和尚也不厌烦,耐心回答道:“我是没有吃过肉食,但我也算是知道肉食的滋味,因为我吃过施主所提的素宴,确实如施主所言,那肉食可口,却又没有那种肉食的腥气,带着一股草木的清香,确实是挺好吃的,小施主若是有时间,可以去城中的天香楼试试,除了价钱有些昂贵。” 杜抒怀听完了这一切点了点头,然后切入了正题,看着这小和尚开口询问道:“和你攀谈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姓,我叫杜抒怀,小和尚你叫什么?” 这小和尚刚想要回答,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钟声,这是要上晚课了,小和尚也不耽误时间了,向着外间走去,声音传来:“小施主,我叫忘尘。” 杜抒怀听完之后,惊了一下,他之所以闲来无事和这小和尚攀谈,是因为前几天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的事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一个名字,一个叫忘尘的名字,这个人似乎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依稀记得那是个僧人,身上的服饰和这寺院之中的相似,最为关键的是那人的衣角有朵莲花,似乎是这寺院之中特有的样式,想着这些事情,杜抒怀才和那小和尚攀谈起来,想要问出些什么,没想到这小和尚就是那忘尘,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个敦厚的和尚,能做出抢夺他人所好之事?杜抒怀不太相信,揉了揉眉头,杜抒怀也不去想这些事了,有些困倦就回了屋。 第六章 兵出云州 几个月后,这借道云州,出兵瀚州的消息,传遍了这天成城中,杜如晦前些日子那纸诏书的内容,也昭然若揭了,显然是与释祖商议借道云州平顺瀚州,之后一纸讨贼缴文,将他们的所为说的很明白,起码挑不出太多的毛病,理由找的也很好,怜惜大商军士的损伤,也怜惜百姓,大周决意出兵瀚州,借道云州,恢复瀚州的安定,顺便将夷族从瀚州祛除。 不知是谁写了这一封讨贼诏书,从这讨贼缴文上华丽的辞藻,定然是个宿家大儒,讨贼诏书写的花团锦簇,可该明白的也都明白,这周国打的是什么心思,只是不知为何,这大商似乎是默许了一一般,没有去着急进兵瀚州,反而稳扎稳打,默许了这大周的所为,而问天书院方面,如旁人所料一般,拒绝了大周出兵中州的提议,不允借道,也因此周国军士只能兵分两路,一路由杜如晦统领,前往了云州,由此直入瀚州,还有一路,从澄川东出,沿着水路而下,前往荆州之地。 任谁都看的出来这杜家相比那司马家更加的得势,毕竟瀚州之地也算是兵家必争之地,相比荆州之地,要是稍稍难啃一些,也因此军功也要高上很多,这军士们认的就是这个军功,为此不少人求到了杜家,想将自家的子嗣送入这杜杜如晦统帅的军中,想要挣一份军功,一时间杜家门庭若市,只是这杜家拒绝了所有人的请求,即便有几个是几代交好的家族,这军伍之事,杜家向来是不会妥协,养着那些白吃战功的少爷兵,杜家没有这个闲心。 司马家的那几人得知此事之后,自然是很乐意将这些少爷兵揽入麾下卖那些人一些人情,也因此有不少人都在唱衰杜家,散布些个谣言,恶意的中伤杜家,而杜家对此事置之不理,忙着开赴瀚州之事,从大周的军士之中甄选一些军士,准备开赴瀚州,大周的各个军种,几位将军私下里对杜家,还是有些不爽的,可也没有办法,这杜家得了皇上的诏书,可以随意调配各家军士,旁人即便有火气也只能引而不发,任凭着杜家调集军士。 杜家之中,杜抒怀和杜如晦父子二人在书房之中,正在做着战前的准备,有些东西很麻烦的,例如这粮草之事,澄州之地物产不输荆州,可这澄州到瀚州两三万里,运十车粮草到瀚州之地,有一两车留下来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大部分是耗在了运粮的路上,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季节气候,以防粮草受潮烂在路上,这种种因素让他们要详尽考虑,根本没时间去管束其他的,父子二人在商议着在瀚州各地征战时,最近采购粮食的点。 这也是杜家没有给那些大家大家大族面子的原因,此番征战,肯定不能迅速的解决战斗,瀚州之地又和荆州之地不同,荆州之地物产丰富,就地采购粮草即可,养些个白吃的少爷兵,也无可厚非,可前往瀚州的他们,起码有一半的时间,是要饿肚子的,瀚州之地如今残破凋敝,采购粮食最近的地点是昆宵和灵韵之地,这等地方也是数千里之距离,运粮的损耗也是近三成左右,只有再深入一些,到了瀚州高原之地,还有那一狭平原,到了那里,才能稍稍补充一些,届时从格琦城和听风城运粮,要比格琦和昆宵损耗要小上很多。 父子二人商议了半晌,终于商议定了这一切,将这瀚州之地的一切都给定好,军士们也都整备好了,三万轻骑,一万重骑,一万步兵,比那司马将军统率的人,起码从里子上是要强上很多很多的。 商议好了这一切也有了休息的时间了,杜抒怀想要休息休息,从云州回来这几天,他绞尽脑汁写了那纸讨贼诏书,为此两天没睡,写好这讨贼诏书之后,杜抒怀休息了两三个时辰,然后被父亲叫了起来,大略的规划了一下这出兵的一应准备,杜如晦手底下的那几个谋士如今在处理着别的事情,只能让杜抒怀来,这又是忙活了一天一夜。 出兵那日杜如晦,将他这次前往云州借道,所获的封赏,告诉了杜抒怀,杜如晦要了一纸婚书,而刘昂欣然应允,只是杜抒怀,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一纸婚书,他的意思很简单,不想靠着父亲来为自己谋划,杜抒怀要自己去夺得迎娶这刘萱的资本,所以,杜抒怀要和父亲一起前往云州,要挣一份军功,毕竟杜抒怀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家中人自然是反对的,可这杜抒怀也是个执拗的性子一意孤行,最终随军出征,成了杜如晦帐下的一个亲卫。 出征当日刘昂带着一众官员,还有刘萱,在城楼之上,为大军送行,杜抒怀频频回望城楼的方向,终究是把心坚定了下来,心中带着一丝念想,轻轻驱赶着身下的那匹马驹,向着远处奔走而去,杜如晦看着自家的儿子,笑了笑倒是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风范,想着这些杜如晦回望了一眼城楼,那有一个女子在等着他回家。 杜如晦将这些放在了心中,对着身后的军士,高声道:“全军听令,加速行进。” 将士们没有回答,尽皆默默甩动缰绳,大队行进,带起了一阵烟尘,城楼上的人还没有离开,因为陛下还没有离去,他们也不敢逾矩先行离去,刘昂就这么看着他们远去,看着烟尘散去,和刘萱一同回去了,那刘萱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子,笑着点了点头,还有些害羞,而那女子也笑了笑,一种慈母般的笑容,王上离去了,不多时这城楼之上的送行之人也都散去了,那女子握紧了握紧了手上的小物件,然后带着仆从回了家族。 约莫行进了半月,这一众军士来到云瀚交界的地方,这些军士到了事先扎好的营地之中,准备暂时休息一晚,之后再入云州之地,原本应该能早一日进入瀚州地界的,只是因为粮草之事,稍稍耽搁了,前往灵韵城的采购军士,因为遇上了大雨,行进迟了一日,这才就地扎营,延缓一日进兵。 “将军,外间一个小和尚说是奉释祖之命,请将军出去一见。”杜如晦刚刚展开瀚州的地图沙盘,正要推演一下行军路径,一个军士的禀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杜抒怀借机出去,见一见那个小和尚,到了营外见到了那人,如杜抒怀猜想的一样,就是那所谓的忘尘小和尚,杜抒怀行了一礼,开口问道:“忘尘小师傅,你来此是为何事?灵丘佛祖又有何指示?” 那忘尘小和尚看着陆灵丘,行了一礼,回答道:“师父说你们势弱,他出手帮帮你们,让我带着一万僧兵,还有三千石粮食前来,这是僧兵的虎符!那一万僧兵在北方五里之外” 说着这些,那忘尘小和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虎符,交给了杜抒怀。 杜抒怀接过这虎符,抱拳郑重道:“谢谢释祖大恩,来日必当相报。” 忘尘小和尚笑着摇了摇头:“这报恩之事无所谓的,我师父说了,只希望诸位遵守承诺,不要无端杀戮,至于其他的也所谓了,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说着忘尘就想要离去,而杜抒怀看着他一脸疑惑的问道:“小师傅不一起去瀚州吗?” 忘尘小和尚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师父让我去澄州无空寺,我要去那里游历一番。” “嗯!”杜抒怀看着这小和尚,点了点头 之后这小和尚离去,看着这小和尚离去的身影,杜抒怀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但又说不好为什么,转身回了军营。 第七章 搏一线 这一晃就是四年,这四年间几经波折,瀚州被平定了大半,能杜抒怀也从杜如晦帐前的一个亲兵,成了统帅两百余人的都尉,还是阵亡率最高的斥候都尉,这是杜抒怀特意要求的。 因为杀伐的机会太少了,所以能得到军功的机会不多,说起来其实能得到的军功并不算少,只是对杜抒怀来说,这点封赏还不够,不够短时间内,让陆灵丘晋升到入帅帐议事的程度,可陆灵丘也没有别的办法,已经答应了释祖不会杀戮,那就只能驱赶那些夷族人了,也因为这样,那些着急晋升,且能力突出的军士,对杜如晦的这个决定是很反感的,毕竟这些夷族人的人头,要比流寇的诱惑力大的多的多。 因为不能无端杀戮的原因,这些夷族人的人头,显得更加珍贵了,除非是那种不肯乖乖回到摒州,非要作乱的一番的夷族人,否则大多是会被放回去的,这瀚州留守各个绿洲的夷族人,加一起也就是三五万人,兵败的消息传过来以后,又走了大半,如今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两万人,被劝解一番就回去的也有不少。 真正冥顽不化,暴起伤人的,拢共加起来也不过百,这军功着实是难拿,也因为这些人头难拿,给出的军功更加深厚,寻常军士拿到一个,就能直升什长,若是什长能拿一个,最不济也是能记下大半功绩,来日再稳扎稳打一番,退出军伍之前也能混个都尉,这等诱惑,不少人是想要投机一把的。 因此也出过几件事情,皆是一些军士,想要屠戮那些有了退意的夷族人,然后被那些僧兵给阻止,双方起了冲突,引起了争斗,这些事情都不敢私下处置,呈报到了杜如晦那里,而杜如晦交给了杜抒怀处置,杜抒怀遵循这本心,尽皆从重处置,宽宥这僧兵,虽然有些绝情,可也没有法子,这等事情不能纵容,杜抒怀大义凛然的将一切按照军法处置,有人对杜抒怀的大义凛然深以为然,有些人则是嗤之以鼻,对杜抒怀的所为表示不屑,嘲笑着个小子太过年轻了。 不过这都是闲话,总之能得到军功的地方,只有占城和刺探的时候,为了得到更多的军功和更多的封赏,杜抒怀选择了最为危险的斥候都统,这瀚州之地夷族虽然退却了大半,可依旧有些需要探查的地方,一些不成气候的流寇,还有那些夷族人的探子,斥候的损伤率其实并不算小,杜抒怀这才从杜如晦的帐下调出来半年,就从一个伍长升至了都尉,那夷族流寇杜抒怀亲手解决了不下十数人。 杜抒怀偶尔会把自己的军功,让给麾下的军士,因为入如今的他是个正儿八经的都尉,手下统御的军士也有了两百人左右,如今的陆灵丘想要晋升,除非经历一场大战,否则短时间内是升不上去的。 不过杜抒怀也无所谓了,因为不日他就要卸下这斥候都统的职位了,因为他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若是成了,杜抒怀就真的有了靠自己迎娶刘萱的资本。 如今瀚州只差西方那高原之地,和一狭平原之地还有待平顺,其他地方尽皆是安定了下来,边境也重新驻扎了军士,而荆州之地,则是相较平顺了很多,只是似乎有些反复之意,而大商那边,传闻之前问天书院的院主在临西关待了一段时间,而那云帆也已经平顺了中州,雍州也已经安定了,只差幽州一些地方需要打理,这九州算是彻底安定了,不知为何,近来有传言说,那释祖有兴趣带着云州归附大周。 大帐之中,杜抒怀跪在杜如晦的面前,而杜如晦沉默了一会儿,一脸平静的开口道:“虽说这瀚州已经平定了大半,也确实是没什么军功可挣了,可你这请求有些冒险了吧?万一这释祖归附咱们大周的事情,是旁人的虚言,你小子要舍了这平顺瀚州的军功吗?虽说不多,可也足够你升任一个校尉,过些年再提拔你一番,你也就有了和公主相匹配的身份,届时顺势迎娶公主也就顺理成章了,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杜抒怀看着自己的父亲,摇了摇头,坚定道:“父亲,我就是心里有些不安,隐隐约约间,我觉得自己和她离得越来越远,我不想靠着父亲你们的谋划,来为我的未来谋划,我要靠自己去做这一切,这军功对我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的,所以眼前的这事,是个机会,很重要的机会,此事若是成了,我的功绩相比不会亚于父亲,甚至可能要比父亲还要高上一些,届时我可以靠着自己立足这九州,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事你觉得你会成吗?若是不成,你这也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届时你又该如何?”杜如晦看着自己的儿子,将自己的忧虑说了出来,想要听一听自己这儿子的说法,若杜抒怀只是一时兴起,他是一定会阻止的 杜抒怀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废话,直截了当道:“我想赌一把,至于这后路,我不曾留下,我想父亲肯定不会满意这个答案,可我确实是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若是有,科举之路算是一条吧!虽然要比军伍之事花费不少的时间,可也不失为一条后路,与其默默无闻的这样当一个小小的校尉,不知何年何月能晋升上去,即便有大战,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战场之上,父亲,我想赌一次,一个乘风化龙机会,即便渺茫,我也想试试。” 杜如晦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说实话,他对杜抒怀的回答非常的不满意,仕途?杜家历代皆是军伍中人,也出过不少在庙堂之上搬弄是非的人,最高做到了相国,可这又如何呢?相比军伍之中,这庙堂之上杜家人不习惯待着,起码在杜家人自己的眼中,这战场杀伐要好的多的多,如今杜抒怀要选择致仕之路作为退路,他是不乐意的。 杜抒怀看着沉默的父亲,他也明白,杜家向来不屑于入朝为官,毕竟那些庙堂之上,动辄一言不合破口大骂的。着实是让人有些不屑的,杜家人信奉一句话,能动手就别抄抄,当年杜家做到相国的那个老祖宗。后来辞了官,回了家种了十几年的地,之所以辞官,是因为当街殴打打了当时的右相,还有四部尚书,用那老祖宗的话来说,就是不爽那些个人,为个立储之事,争论不休,搞得澄州乌七八糟的样子,将这几个一顿胖揍之后,这老祖宗回了乡下种地,同时也定了家规,告诫杜家之人,让后人永不涉庙堂。 父子二人沉默着,而杜抒怀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也不再跪着了,起身掸去了裤子上的土尘,一脸坚毅,言语中不带一丝畏惧的开口道:“若是父亲不说什么,那我就当父亲默认了我的所为,那我就即刻就启程离去了,至于我的那些军功,给我手底下的那帮人吧!他们死了太多人了。” 说完杜抒怀转身离去,而杜如晦始终没有说什么,默许了自己儿子的所为,杜如晦心中也有些期待,期待自己这儿子能做出那种盛举。 出了大帐,杜抒怀牵着一匹马,准备出营,向着外间走去,看着营外的那一众人,杜抒怀也没有说什么,对着他的那个副都尉叮嘱了一些事情,然后翻身上马,如今他的这匹小马驹也长成了一匹正值当年的骏马。 坐在马上,杜抒怀看着这些人,抱拳道:“我此番离去,来日也有相见之期,活下去,来日回到天成之中,到杜家找我,我请你们去天香楼喝酒。” 说完杜抒怀催动马匹,向着远方奔去,此去云州,求一安顺。 第八章 云州归顺 云州之地,陆灵丘闲来无事,翻阅着这宫中主事之人处理好了的折子,这主事之人倒也是可以的,起码在政事的处理上,还算是相较来说算好的了,虽然有些地方不尽如人意,可也算是够了,起码也没人胆敢去做那些违心之事,这样也就够了,起码这云州安顺了数百年,挺好的,云州不可能永远独立于外,他是要休息的,所以他散布出了消息。 散布出消息之前,陆灵丘就知道那个叫杜抒怀的孩子会来,因为那孩子为了一个女子会来做这种事情,因为这样,那孩子才能扬名九州,因为这样,那孩子才有了。靠自己迎娶那女子的资本,所以那孩子一定会舍了自己的军功,来到这云州之地,陆灵丘很相信,因为那孩子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只是有些事情或许会生出变故,难保不会像他当年,一念只差抱憾终身,现在算算那孩子应该也快入城了,他也该做做准备了,只是不知为何隐隐的有些不安,似乎有要起了变故,吐出一口气,陆灵丘将脑子放空,静静等候着一切的发生。 外间,一个和尚对着院前的通报一声后,进了陆灵丘的这个院子里,站在外面禀报道:“佛祖,忘尘回来了。” 陆灵丘听到外间传过来的话语,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若是他有事情告知与我,带他过来吧!” 这忘尘外出几年,曾经去了那天成城之中被优待为上宾,曾经在那周王宫的佛堂待过一段时间,其中缘由或许发生过一段事情,后来这小子继续游历澄州,前不久说是要回来,然后就没了消息,陆灵丘推演过一些事情,知道自己这个弟子,会和杜抒怀发生一些纠缠,甚至有死的危险,只是这些事情,要看看其他人的作为了。 不多时外间又是旁人的通报声,然后有人进了院中:“师父,弟子回来了。” “进来吧!”陆灵丘手一挥,房门打开,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那个,与自己服饰如出一辙的白衣僧人,笑着感慨道:“你小子,长大了啊!” 那个小和尚挠了挠头,进了屋看着陆灵丘,行了一个大礼,而陆灵丘看着忘尘,没有做什么动作,看着忘尘行了这一礼,看着他起身,陆灵丘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看着自己这弟子,摇了摇头:“你动情了!” 忘尘一时无言,不知该从何说起,而陆灵丘饮了一口茶,笑着问道:“是什么人家?在哪认识的?你又是何种态度?” 忘尘听到师父的问话,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对那女子暗暗倾心,只是那女子倒是有些对他止乎礼法,似乎已经心有所属,他也有些黯然,只是心中已然挥之不去了那念想,之后离开了天成周王宫,又游历了一番,本想要将这心中的念想剥离而去,只是已然不能做到,也因此忘尘回来了这里,回到了这忘城之中,想听一听师父的想法。 忘尘将一切告知了陆灵丘,而陆灵丘看着他这个样子,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如他所推演的一般,果然是那种情势,不知作何感想的陆灵丘,又饮了一口茶:“你这种心思,只因为你从未触碰过这所谓的情爱之事,你从小被我养在了身边,那心中的懵懂被你当成了爱,可你这分爱,终究是会付诸流水的,不若放下,放下这一分执念,那女子心上早已有了所爱之人,你不可能再去占她心中的那一分位置,不若放下吧!” 看着这孩子,陆灵丘继续说道:“若是不放下,我只怕你会失了心,如我一般,也像我曾经师伯祖说的那女子一样,心中装着一个人,却又不得不忘却那个人,心如抽丝剥茧一般,那种痛,又何止私心裂肺呢?一点点的剥离,期间忍受的痛苦,可不止一个撕心裂肺,你现在还没有让那颗种子生根发芽,所以啊,放下吧!” 说完陆灵丘拍了拍这忘尘小和尚的肩膀,然后出了门不再去管束这身后的弟子了,那人来了。 杜抒怀入了这忘城之中,看着这街巷中的繁华,稍稍松了口气,一路赶来他用了近两旬的时间,隔两日就休息一番,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一路上也稍稍打探了一下消息,这云州的释祖确实有意将云州之地归顺大周,传闻之中,这释祖前些时日已经派人,去了云州之地的其他六城,将一些命令传达给了那六城的城主,至于其他,也没有太多事了,其中也没人有异议,也是因为陆灵丘任用之人,尽皆纯良之辈。 毕竟这云州之地,陆灵丘掌控了整整三百余年了,他虽是静心的修者,可对一些事情的处置上,他啊,从来不曾手软过,这些年云州的安定,在于心,云州的安稳,在于陆灵丘的所为,这几百年间死在陆灵丘,手上的云州官员不下万人,这些大多是以权谋私之辈,都是手上有命案的人,小到一县县令,大到一城城主,陆灵丘虽是佛,亦是魔,是佛是魔一念之间而已。 杜抒怀刚刚入城不久,就有人来迎接他了,一队僧兵将杜抒怀引到了那曾经的将军府,如今的释祖宫中,显然释祖已经等候多时了。 杜抒怀看着那陆灵丘行了一礼,然后开门见山道:“传闻释祖有意将云州之地,归附于我大周,我想知道此事是不是真的?” 陆灵丘看着面前的杜抒怀,笑了笑,然后开口道:“小子,这件事情你觉得不应该是个无稽之谈吗?我归附你们大周有什么好处?是让你们染指这云州之地?云州只要有我在你们也只是干看着,即便你们平顺了那瀚州之地,若是我不愿借道与你们,到时候两地分隔开来,商军进兵拿下瀚州,然后,从襄州进兵,或者从中州借道,到时候你们大周还是要亡国的,所以瀚州平叛之后,那刘昂忧心的应该是这云州,因为这算是将他的咽喉握在了我的手上,所以我有必要将云州之地归附你们周国吗?” 杜抒怀看着这释祖,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必要归附我们大周,可我还是要问,您是否有意归附我们大周?” 陆灵丘看着杜抒怀笑了,从蒲团之上起了身,看着外面的风起云涌,天总会变的,扭头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归附你们大周。” “嗯!”杜抒怀松了一口气,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什么的陆灵丘,看着杜抒怀,眼神中带着一丝惋惜,轻声感慨道:“这次你或许是大功一件了,这等功绩,恐怕这征镇安平十六将军之一,你是稳稳的收入囊中一个了,以你现在的年纪如此的功绩,恐怕与她的婚事肯定是定了下来,可惜,就在刚刚,出了一件事情,一件让你知道了,会痛苦万分的事情。” 杜抒怀也是突然之间有些心悸,不知因何而起,听到了这释祖的话,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急切的询问道:“是她出了什么事吗?” “周王宫有人恶意纵火,公主如今已经被救了出来,只是她现在昏迷不醒,身上几处烧伤,危在旦夕。”陆灵丘看着这样的杜抒怀,平静的说完了一切 “那你能救她吗?”杜抒怀震惊之下,咬破了舌尖,巨大的疼痛让杜抒怀冷静了下来,平静的开口,然后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 “能!”陆灵丘点了点头 杜抒怀单膝下跪抱拳请求道:“那还请释祖救她。” “好!” 第九章 抉择 云州经由释祖的拍板,决意归顺大周,这人让旁人有些看不懂了,这释祖如此,旁人也没个异议,除此之外,这释祖居然要去澄州之地朝见那大周的王上,这倒是更加稀奇了,要知道细算起来这释祖的教众,要比这的周国的百姓多的多,释祖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物,大夏的几任帝王前来云州拜见,尊的一声先生,这等人物有必要去见一个小辈?可陆灵丘就是出了云州,去了澄州之地,还带上了他的弟子,如今忘城释祖无心宫,唯一一个忘字辈的僧人——忘尘。 陆灵丘也没有乘坐马车什么的,就这么带着杜抒怀,还有忘尘小和尚,腾空而去,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这周都天成之中,杜抒怀就看到了不远处宮城之中的那一片焦黑,杜抒怀揪心之外,还起了无名之火,若是找出了那纵火之人,他要把那纵火之人碎尸万段,无论那人是谁,是何种的身份。 三人在这宮城之地缓缓落下,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也引起了这皇城的守卫者的注意,只是那人看到陆灵丘之后,便没了动作,而陆灵丘丝毫没有注意那人,对着宮城行了一礼,然后宫门大开,带着身后的杜抒怀还有那忘尘小和尚,陆灵丘大摇大摆的进了这皇城之中,径直前往了后宫之地。 皇城周遭的住户们,多多少少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猜测那白衣僧人是谁,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那白衣僧人身边的僧人,那是近年来在这天成里盘桓的僧人,做过诸多法事,名声大噪的和尚,释祖的弟子——忘尘和尚,只是传闻这忘尘和尚,在这澄州之地的修行已经圆满,回了那云州之地,如今跟在一个和尚的身后,让人有些疑惑,谁人能让这释祖的弟子跟在身后? 还有眼尖的人,认出和尚身后的另一人,似乎是这杜家的的嫡长子——杜抒怀,越看越像是,只是那孩子现在应该在瀚州之地征战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今那孩子也是都尉了,征战完之后论及功赏,也能升上个校尉统帅一营,也可能成为个参将,统帅一部,如此的功绩出现在杜抒怀身上身上,着实是罕见了,毕竟那陆灵丘现在的年纪,也不过十四岁左右,如此年纪的孩子,能成为统帅,怕是闻所闻为,毕竟能入军伍的,最小的也是十六岁朝上的,一个十岁的孩子入了军伍,还屡获功绩,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传奇,眼下战乱未平,他怎么会回来,若是真的他,那白衣和尚的身份,倒真的有些意思了。 而另一些人想到了近来的一桩传闻,云州之地,释祖想要归附大周的传闻,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有依据可寻的,这传言似乎就是来源于云州之地的忘城之中,若是真的,对大周万利无一害,毕竟大周出兵不会永远要借道云州的,结合这个传言来说,加上杜抒怀还有那忘尘僧人,似乎那白衣僧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九州开创释家之人——释祖陆灵丘。 酒馆茶楼之中的人一番商讨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半日的功夫,这释祖来到天成的消息,就传遍了天成的大街小巷之中,旁人猜测这释祖来此是为何事,种种猜测之下,也没个定论,也没有人将释祖来此的原因,和昨夜宮中的那场火联系起来。 后宫的一处殿阁之中,被救出后昏迷不醒的刘萱被安置在了这里,太医几番诊断之后,皆是无果,引得刘昂大怒,差点把那些太医下狱,碰巧的,这释祖就赶到了,来到这里也没有和刘昂解释什么,和杜抒怀还有忘尘一同进了屋内,然后搭上了金丝线,将真气注入刘萱的体内,这之后一晃就是半个多时辰,陆灵丘只能缓缓的注入真气,平顺着刘萱的伤损。 而刘昂把杜抒怀拉到了一旁,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抒怀将一切如实的告知了刘昂,听到云州归顺的消息,刘昂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面容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喜色,看着眼前的杜抒怀,心中有些感慨,看着这小子,觉得越来越顺眼了,若不是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情,恐怕就是考虑定下刘萱和杜抒怀婚事的时候了,只是如今这种事情,也没有那个心情了,只盼着这孩子醒来吧。 杜抒怀看了一眼刘萱的情况,心有些隐隐作痛,看着面前的王上,开口询问道:“王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一场意外?” 刘昂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可以肯定的是,此事是人为的,因为走水的地方是萱儿的桌案前,那时萱儿已经睡下了多时火烛已然息了,又没有人走动,而且即便走水了,萱儿是个浅梦之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太医探查了,萱儿睡前被人下了迷香,这事需要探查,只是现在抽不出时间而已。” “那就我来吧,我会把那人盘查出来的。”忘尘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听完了他们二人的谈话,看着刘昂和杜抒怀,插了句嘴,然后向着外间走去,似乎也是有些怒意,只是强忍着而已 刘昂和杜抒怀看着他这样,也没有什么言语,而刘昂知道一些事情,无奈的笑了笑,这忘尘小师傅确实是有些修为,也当得上是释祖的弟子,只是这忘尘小和尚,对萱儿有了些想法,而萱儿是倾心杜抒怀的,也只是这小师傅的一厢情愿罢了,而杜抒怀看着那小和尚,倒是没有什么话说,看着他离去。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陆灵丘从屋中出来了,看着杜抒怀,而杜抒怀看着陆灵丘,急切的问道:“灵丘佛祖,她现在是否无恙了?” 陆灵丘看着杜抒怀,摇了摇头,而杜抒怀变得有些黯然,看着他这个样子,陆灵丘轻声解释道:“小子,先别急着难过,她身上烧伤严重,我现在只是暂时稳住了她的情况,她只要没醒,就不算脱离危险,要让他醒,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要问一下你的意愿,你若愿意,我就帮你,若是不愿,我也会帮你稳住一下她的情况,最起码能保住她百日不死,百日之内你能找到医圣,她就能恢复如初,若是找不到,我也没有法子了。” 杜抒怀看着陆灵丘,一时间没有明白陆灵丘的意思。但还是开口道:“灵丘佛祖,若是您有救治之法,那就救吧,医圣行踪不定,百日之内,恐怕是找不到的,劳烦佛祖出手了。” 陆灵丘看着杜抒怀,摇了摇头,将救治方法如实相告:“你还是听完我说的话,再做决断吧!我的法子你可以放心,很简单,也没有风险,曾经我从一个朋友手中得到了一瓶丹药,叫做轮回,这丹药最大的用处就是救人性命,只要剩下一口气,就能救治回来,只是这丹药也如名字一般,服之犹如坠入轮回,忘却前尘旧事,即便最亲最近的人,也会忘却,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愿,你若愿意,也许她从此与你陌路,你们两人的缘分也就此断绝,若是不愿,那就去找一找医圣,他如今应该在碧海以南的岛礁之上,花些时间或许能找到,我建议你选第二个。” 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纠结,终于杜抒怀似乎有了决断一般,看着陆灵丘摇了摇头:“我还是选择让您救治,即便她会忘了我,我也无所谓了,碧海茫茫,我不觉得凭借着我自己能找到那医圣,为了避免变故横生,我选择让您来救治。” “唉!”陆灵丘看着这样的杜抒怀,叹了口气,然后手指一动,一个瓷瓶出现在了陆灵丘的手上,然后丢给了杜抒怀,开口叮嘱道:“这就是那瓶药,用水化开,给那女子服下即可,半日之后她就能醒来了。” “谢,灵丘佛祖大恩。”杜抒怀接过瓷瓶,放入怀中,抱拳行礼道 “希望你不会后悔吧。”陆灵丘摇了摇头,出了屋子,到了院中的凉亭上,稍做歇息 杜抒怀看着这释祖离去,进了屋中,将药给刘萱喂下了。 第十章 忘却 一片火海之中,一个女子站在那里,任凭她呼喊,都无人回应,而火焰越来越近,即将焚烧到这女子的身上,这女子也有些绝望了,闭上了眼睛,可骤然之间,包围着她的火焰出现了一个缺口,那是一条路,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手一挥,这周遭的火焰骤然熄灭,那男子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 那男子原本清晰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然后化为了光屑,男子消失以后,这女子才发现,周遭原来是一片黑暗,突然间不知为何,女子觉得自己如坠深谷一般,在向下沉沦,而周遭是点点光屑,似乎是什么东西破碎致使的,就这么不知多久,女子感觉到了光亮,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恍如隔世一般,那人对她一笑,而她也想起了自己是谁。 杜抒怀把水给刘萱喂下,看着刘萱那有些痛苦的表情,险些忍不住,若不是刘萱身上的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治愈,被伤到的心肺也渐渐被治愈,其间刘萱吐出了几口黑水,之后那原本微末的气息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算是救治过来了,杜抒怀松了一口气,对于陆灵丘所说的轮回,并没有放在心上。 刘昂已经走了,杜抒怀守在了刘萱的身边,即便这些个女使都是刘萱母后的心腹,一旁的那女子又是刘昂的红颜知己,曾经天下最尊贵的人之一,可杜抒怀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再出什么变故,不多时那忘尘小和尚回来了,似乎有话要对杜抒怀说,杜抒怀也没有浪费时间,出来了,想听听那忘尘小和尚要说什么。 “刚刚我探查一番,确实找到了几个人,似乎和这场火有些因果关系,只是他们在见到我的时候全数自尽了,似乎是想要隐瞒什么,我知道这宫中有名册,从名册中应该能探查出些许的线索,这件事情已经告知给了周王陛下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些什么了,尽可放心吧。”忘尘看着杜抒怀摇了摇头,将自己探查到的全数说了出来 杜抒怀点了点头,稍稍松了一口气,而屋中刘萱的咳嗽声,让杜抒怀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什么事情了,和忘尘一起进了屋,而陆灵丘看着这两个孩子这个样子,摇了摇头,轮回当年是那人,做出来给他用的,可即便服下再多,自己也忘却不掉她啊,若是她转世了的话,她如今又在何方?身边相伴的那人又是谁?是否还是那么的执拗?愿她安好吧。 想着这些,陆灵丘饮了一口酒,看着忘尘,不觉间有些感慨,曾经有个和他很像的人,那人爱上了一个女子,只是因为家族的缘故,那个男子娶了另一个女子,而这个男子心仪的女子,嫁给了一个以耕种为生的人,男子伤心至极,虽说是与成婚的女子相敬如宾,可那女子终其一生,都没有打开这男子的心,那女子不知道,她死后,男子才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她,只是已然无从去说了,没过多少年,这男子也过世了,死前他只说了一声对不起,那男子名叫王辰,曾经天成城王家的嫡子,陆灵丘的师弟,那女子是陆灵丘的师妹徐念郦,前尘往事而已,早已过去了。 杜抒怀进了屋冲到了刘萱的面前,看着还有些迷糊的她,轻声询问道:“玉如,你现在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吗?” 刘萱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看着他关切的眼神,不知为何,刘萱有些害怕,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杜抒怀看这个她这个样子,想到了这陆灵丘说过的话,虽然心里莫名的难过,但还是忍住了哀伤,看着刘萱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哀伤,轻声将一切诉说给了刘萱,从刘萱的身份,她是谁,这里是哪里,他们两人的初见,以及很多很多事情,都说给了刘萱。 而刘萱听完了这一切,看着杜抒怀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些我都有些印象,只是,关于你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看到你,还有些头痛,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既然如此,那就别想了,就当我们,今日是初见吧!”看着刘萱,杜抒怀莫名的心痛,笑着摇了摇头,站到了一旁 不多时,喝完茶的陆灵丘也进来了,紧接着刘昂也赶到了,陆灵丘为刘萱诊断了一下,看着杜抒怀开口道:“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杜抒怀将自己的心情平复,看着陆灵丘抱拳郑重道:“还请释祖直言,不要卖关子了。” 陆灵丘看着这样的杜抒怀,点了点头:“好消息是这孩子已经彻底恢复了,记忆也大多都在,坏消息是,她只单单忘了你,彻底的忘了你了,忘记了你们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如今的你俩可以说就是陌路人了,而且这记忆已经找不回了,可以说,对旁人来说她还是她,对你来说她已经不是她了。” 杜抒怀沉默了,低着头没有言语,而陆灵丘看着这样的杜抒怀,呼出了一口气,吐出了两个字:“抱歉!” 杜抒怀看着陆灵丘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她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有吧,又或者没有,你若是伴在她身边,或许有一日,你会找回她的。”陆灵丘还是摇了摇头,但言语中给杜抒怀留下了一丝希望 “谢谢了。”杜抒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到了院中,看着这池塘里的游鱼发呆 而忘尘小和尚看着那个女子,笑了笑,想要转身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并不怎么痛了,一种释然的感觉萦绕于心头之上,抚平了他心中的伤口。 “好久不见了!”醒来的刘萱不自觉间,以一种奇怪的口吻,对着转身忘尘说了这句话,连刘萱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了,自己怎么会这样呢,看着转身的忘尘,歉意的笑了笑,不知为何她,对着和尚有莫名的亲切感 而那小和尚,一个愣神间脑中涌入了一些记忆,很久远的记忆,似乎不属于他,又像是属于他的一样,而那声音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忘尘看着那刘萱,一阵恍然,然后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礼,行了一礼:“刘萱公主,许久不见了,在下先行告退了,去佛堂为那些火中丧生之人,超度一番,告辞。” 看着这小和尚离去,刘萱莫名的熟悉,看着身边的嫂嫂还有刚刚赶来的哥哥,还有着屋子里的一众女侍,她都记得,也叫得出名字,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可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些什么东西,心里空落落的,一开始的那个人,真的和自己认识吗?刘萱就是想不起那人是谁,越想越头疼,险些又昏死过去。 刘昂看着这样的妹妹,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行了,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暂且歇息吧,毕竟你刚刚从鬼门关出来,心神未稳,暂且歇着吧,杨老哥会在外间暂时守备你的,尽可放心休息吧,不会再发生什么了。” 之后刘昂拉着在这里守了一天的那女子,身后跟着一众女使,只留下了一人,房门关上,蜡烛也熄掉了,有些头疼的刘萱沉沉的睡去,屋外一众人,陆灵丘和忘尘两人被安置在了一个空置着的宫院之中,而杜抒怀则是回了家,准备休息休息,毕竟这些天太过劳累了,一辆马车驶出宮城,向着杜家的方向赶去,引得一众人纷纷猜测,也证实了一些传言。 第十一章 荆州之事 一晃两日时间,这天成城的中的一些传言,被旁人给证实了,例如这释祖入了这天成之地的消息,更多的内幕在这几日间传了出来,经人证实是这杜抒怀带回的释祖,也是他和释祖一番详谈之后,将释祖劝服,将云州之地纳入了大周的囊中,这一下让旁人更加惊讶了,这孩子如今真的有立足九州,甚至有和那云帆并列的机会了,毕竟如此的作为,发生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上,当真是有些意思了。 有些人也是惊叹,对杜抒怀舍弃军功,赌这一把的行为有些拍手称赞,他们明白其中的缘由,若是此事是流言,那杜抒怀如今就成为笑柄了,遑论传奇? 旁人如今伦述最多的是那刘萱公主,传闻这刘萱公主被释祖给救治了回来,也从侧面印证了,这释祖和杜抒怀的交情应该不会太浅,如今他做成了这般的功业,又有如此的经历,那刘萱公主是定然会被他迎娶的,加上他父亲添的彩头,届时杜家恐怕是又要辉煌百年了,到时候只要不作出那些悖逆之事,杜家这几百年间,恐怕是安顺无虞了,这些事情让别人看的都有些流口水了,转头再看向自家小子的时候,有些火气了,毕竟自家小子这般年纪还在说着那家的姑娘好看,那家酒楼的酒好吃,想想就来气,可这些父亲怒其不争时,忘了自己当年也是这般浪荡。 杜抒怀回到杜家之后被母亲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又被家中大大小小的叔叔婶婶给询问了一番,之后又是被那些还未入军伍之中的堂兄弟表兄弟,问了些军伍中的趣事,应付完了这些人,杜抒怀蒙头睡了三天。 这三日间发生了不少大事,比如王上颁布告令,宣布这云州正式归入了大周之地,只是这云州之地,大周暂时不会指派官员前往,赋税也只是象征性的取了一成,但相对的,云州之地要向瀚州供应一些粮草,而释祖也是欣然答应了,同时派了两千僧人,前往瀚州布道,也派了三万僧兵一路护送,也将原来的瀚州百姓遣返,这道命令一两个时辰就传到了云州之地,想必半个月之内,那两千僧人还有三万僧兵就能启程了。 除此之外就是荆州局部起了叛乱,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引得刘昂勃然大怒,连带着那司马将军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也没有兴致去请功了,连夜前往皇城请罪,只是被一顿斥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而后就有了传言,传言荆州叛乱之事,众说纷纭,一时间也没个决断什么的,于是乎,就有了传言,传言刘昂有意指派一个人去云州调查此事,无论查出什么人,是何种的身份,刘昂都要从重处置,这让一些人有些畏惧了,想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想知道探查之人是谁。 而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这释祖带着自己的弟子,来到这杜家做客,似乎是要和杜抒怀说一些东西,这让别人有些在意了,这释祖会和这杜家的小子说什么呢?有人猜测是给杜抒怀的封赏。 毕竟王上下的那纸告令上,丝毫没有掩饰对杜抒怀功绩的赞扬,但又只字未提对杜抒怀的封赏,这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猜测是不是要等一切平息之后,再给杜抒怀封赏,如果这样,恐怕是不会小的了。 还有一些人神经紧绷的人,猜测出了一种旁的可能,让他们异常的紧张,暗自查探着这杜家的一切,但又无法靠近,毕竟杜家之中还是有几个高手的,虽然不及王宫中的那位,可也是一品之境,杜家还有那个释祖,据说是仙人的释祖,这天成城中的一举一动,他还不是尽收眼底? 杜抒怀从房中出来,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陆灵丘,打了个呵欠,然后恭敬的询问道:“释祖来此有什么事吗?” 陆灵丘看着杜抒怀,笑着问道:“小子,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你家看看你了?” 杜抒怀看着陆灵丘这样,还是有些拘束,摆了摆手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我有些意外罢了,意外佛祖您老人家,怎么会屈尊来我这杜家,毕竟您可算的上是传说中的人物了,当真是折煞我杜家了。” “你个臭小子,还调笑我。”听着杜抒怀的话,陆灵丘无奈的笑了,摆了摆手,然后有些感慨道:“你小子啊,这一副行事做派,也算得上是对我的胃口,若是我年轻时遇到你,定当与你把酒言欢,这等聪慧机敏,不输我师伯祖啊!” 杜抒怀也没了拘束,笑着开口道:“此时也不晚呐,忘年交也是交情,若是释祖愿意,我无所谓,毕竟傍上你这颗大树,说出来也是一种面子了,不知释祖愿不愿意拿我当个朋友?” “你小子还真敢说啊,若是让旁人知道,一个大不敬的罪过是免不了的了。”陆灵丘抚了抚额,一脸无奈道,然后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已经脱离了红尘世事,不想再沾染什么事情了,不过说实在的,你这一身才华,当真是像极了我师伯祖了。” 听着这释祖话,杜抒怀笑着点了点头,也没什么沮丧,若是释祖真的答应了,那就真的是有些不太现实了,除此之外,杜抒怀还有些疑惑,这释祖几次提及的师伯祖,到底是谁?也没有绕弯子,直言问道:“话说您老人家的师伯祖是谁啊?几次听您提及,他是外间之人吗?” “不是,师伯祖和我一样,纯正的九州人,你应该知道的,曾经名动九州的人——书千秋。”陆灵丘笑着摇了摇头 “这等人物,自然是知道的,他的《九州录》我床头上还摆了一本呢?”而杜抒怀听到了这释祖的话,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 陆灵丘也感觉到了杜抒怀怀繁杂的思绪,和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开口问道:“小子你想问什么,无需拘束,直言无妨。” “嗯!我冒昧问一下,释祖是否是那个平顺云州的云州将军?”杜抒怀鼓起勇气,开口问道,而陆灵丘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杜抒怀问出了自己心里最深处,从初见陆灵丘之时,就想问的一个问题:“几年前,你为什么不去阻止那天人,你应该有那个能力吧,毕竟曾经你和皇室也有些渊源的,若是你出手,这九州不会乱吧?” “我有我的原因,况且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然我为何要靠一个阵法,才能阻隔那天人的脚步,而不是像那问天书院的院主一般,一声怒喝,将那天人击成重伤,你不若问问那问天书院院主,他为什么不去做这件事?他也是有事情放不下的”陆灵丘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没有露出表面,言语异常平静的将这一切告知了杜抒怀,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陆灵丘笑了笑,他差点忘了正事了:“我啊!说着这些闲话,都忘了正事了,我来此确实是有一件事情交代你去做,是刘昂施主的意思。” 杜抒怀也明白了自己的失言,但这释祖岔开了话题,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当即开口道:“释祖请直言,王上有何事,需要我去做?我必定竭尽所能。” 陆灵丘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纸书文,放在了桌子上,推到杜抒怀的面前:“你要去的地方是荆州,这是一应事务的卷宗,明日一早你就该出发了,所有内容尽在这里之中,自己看吧,顺便帮我准备个住处,谢了。” “好!”杜抒怀点了点头,然后招来了一个人仔细叮嘱了一番,然后那人领着陆灵丘还有从始至终一直没有言语的忘尘小和尚,出了杜抒怀的院子。 第十二章 行程 陆灵丘离开以后,杜抒怀也没有浪费时间,打开了书文,看了一下其中的内容,大致是荆州之地的越国旧都甘业城,起了叛乱,虽然已经平复,罪首也已经伏法了,可这事情太过蹊跷了,因为这甘业城,是一开始就投诚了的,那人也算是为首之人了,为何会叛乱呢?有人万里迢迢来到了这天成之地,想要递上状纸,只是那人入城不久,还未敲响府衙门前的喊冤鼓,就没了性命,所以陛下想要指派一人去荆州看看,探查一下此事到底是因何而起,谁人的过错。 杜抒怀看完了这一切,不去想着书文上的内容,回了屋中,然后点起了屋中的油灯,在书架上翻找了一下,这些年因为经常有人来打扫,也没有落下什么灰尘,不多时就找到了一个筒子,将这筒子之中卷好的图帛抽了出来,然后将甘业城之地,还有甘业城的图纸拿了出来,放在了案头上,然后又拿出了一些荆州前些年局势的卷宗,这些都是他从父亲的书房中抄录而来的东西,之后杜抒怀又点起了两盏油灯,忙活完这一切,杜抒怀坐在了书桌前,开始看这些东西,准备将这些全数记下,起码会对荆州之地,稍稍了解一二,那些卷宗三五年之内的东西,这么短的时间,想必荆州的局势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看完这一切,已经差不多月上枝头了,杜抒怀对那甘业城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之后的事情还需要探查,那也要等到去了这甘业城再说了,想着这些,杜抒怀吹熄了油灯,然后就这么睡下了。 清晨时分,杜抒怀悠悠转醒,稍稍洗漱了一番,杜抒怀将一些东西装好,又备齐了银两干粮什么的,朱蕊得知此事之后,原本是要派上一个得力之人,跟着杜抒怀的,也备好了马车,只是那释祖派人来知会了一声,之后也没有再准备什么了。 陆灵丘和忘尘小和尚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杜抒怀来了,陆灵丘点了点头,也没有言语什么的,手一挥,起了一阵风,然后陆灵丘抓着这忘尘小和尚还有杜抒怀,腾空而起,顷刻间到了苍穹之上,脚下尽是云朵,一路向着荆州的方向赶去。 因为有这释祖的真气庇护,倒是也没觉得冷,杜抒怀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可还是有些激动,只是也就是不多时,一个多时辰以后,杜抒怀就觉得有些无趣了,甚至还有些想睡觉。 不多时终于落下了,杜抒怀他们几人落在了荆州之地,一处山谷之上,山谷名为万花谷,站在其中甚至看不出这是一方山谷,站在周遭的岩壁上才会发现,这里其实是一方山谷,而且山谷之中草木茂盛,若是大战之时,将敌人引到这里,再洒上些火油什么的,将几个谷口炸了,那这山谷中最起码能葬下二三十万人,也确实如此,这里很久很久以前,埋葬了很多人,也有人在这里终结了荆州的战事,引得一国王上引刀自尽。 杜抒怀看着这方山谷,向着陆灵丘求证道:“这里就是……” “是的。”杜抒怀的话还没有说完,陆灵丘就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这山谷中的万千气象,然后开口叮嘱道:“此行有些凶险,所以我会让忘尘留下,护卫你一二,同时也帮你探查一二,他学的一些小东西,对你有很大的用处。” “嗯!谢谢了。”杜抒怀看着陆灵丘点了点头,抱拳致谢 “无妨的,我该走了。”陆灵丘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走到了一直不曾言语的忘尘面前,嘴角嗡动,传音入密,“我知道,你这几日在想些什么事情,那梦中的场景我可以告诉你属实,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事情,你自己去想吧,为师不会阻止你什么,也会尊重你的选择,那姑娘或许已经不是她自己了,这其中缘由我也未曾参透,总之护佑好你身边那杜家小子,他此行的凶险不会小的,不过以你的修为也足够护佑了,但还是应当紧记,凡事小心为上,切勿沾染因果。” 忘尘小和尚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而陆灵丘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就此离去:“那我就走了啊!” “师父(灵丘佛祖)慢走。”忘尘和杜抒怀,异口同声,各自对着远去的陆灵丘行了一礼 而陆灵丘就这么远去了,也没有御风而去,几个闪身之后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他并不想飞回去,一步步走回去吧,毕竟苍穹之上虽然百无禁忌,可却不似人间一般,这般的百态,一饮一啄,嬉笑怒骂,贪嗔痴爱恨,虽说佛家教义中让人舍弃这些才能修成正果,可陆灵丘心底里其实是无所谓的,更想修成的是兼具这些的人,这样的天下才有意思嘛。 恭送着陆灵丘远去的两个人,半刻之后才抬起了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但也没什么摩擦,倒是不似情敌相见时那种眼红的模样,只是还是有些尴尬而已。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忘尘率先开了口,毕竟如今他也算是杜抒怀的护卫了,看着杜抒怀,忘尘请示道:“杜施主,如今你有何等的打算,还望给个指示。” 杜抒怀也没有急着开口,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折叠好的白布,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将这白布伸展开,这是一张这甘业城之地的地图,上面记载着大略的方位,这万花谷的方位,在这甘业城的西北方向,距离甘业城有三百多里的距离,距离那叛军被诛灭的地方,倒是有些近,三十里开外。 将那忘尘小和尚拉到近前,杜抒怀指着地图,开口吩咐道:“今天我们要赶到这岸上县,先前三里外的镇子上看看,有没有车行马贩子什么的。” “好,走吧。”那忘尘小和尚看完了大致的方位,也听了吩咐,拉着杜抒怀,从山谷的上方跳了下来,而杜抒怀被这一下子给惊了一下,好在迅速平复了过来 两人也没有浪费时间,向着那小镇的方向,奔了过去,杜抒怀年少习武,筋骨打磨的也算是可以了,如今十四岁也算是摸到了四品的门槛,自认还是可以的,可在那忘尘小和尚面前还是差了许多,三四里的路程,到了镇子上,杜抒怀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而这忘尘小和尚怡然自得,身上还没有沾染丝毫的土尘,而且似乎还是刻意的放慢了脚步,这让杜抒怀有些挫败。 不过杜抒怀也没怎么考虑这些事情,刚刚清晨时分这镇上往来的人还不算多,一番打探之下,两人找到了一家车行,由忘尘出面商谈了一下价钱,以四十两的价钱,买下了一辆马车,只是这马车上的阵法有些残缺,行路不会太快,马匹也是岭南马,只是现在杜抒怀也不在意这些了,之前杜抒怀已然思忖好了,两人暗中探查,这忘尘小和尚在明面上,身份是外出的游走的和尚,而杜抒怀是他的侍从,在暗中调查,也不至于身份暴露。 之前学过套马车,杜抒怀轻车熟路的套上了车,由于多花了五两银子,这交付马车的手续也从简了,只是查探了这忘尘小和尚和杜抒怀的路引,之后也没有其他什么了。 杜抒怀赶着马车一路向着那岸上县县城赶去,一路上还算是比较太平,也没什么流寇之类的,只是到了这岸上县县城处,被驻扎的军士盘问了几番,杜抒怀糊弄过去,之后也就没有别的事了。 第十三章 归宝 入了这岸上县之中,看着来往的兵士,这些大多都是澄州军,而且是司马家嫡系的兵士——铁金阵士,有一说一,司马家虽然如今的司马家大多是挑梁小丑,可这对于兵士的训练,说实在的,确实是有其独到之处,虽说是逊色杜家陌刀队的,可也是拿得出手的了,起码平顺这荆州上来说,这司马家的那人确实是可以了。 如今这叛乱,明面上的矛头指向了司马家,可杜抒怀觉得没这么简单,因为司马家的现任家主相较于司马家的那些人,还是有些区别的,那人明白轻重缓急,也知道什么该做不该做,这司马将军也不是蠢人,不会这般违逆王上的意思,所以此事还是要暗中探查,了解了其中的缘由,才能对此事下定论。 看着这日头,将将正午时分,这时间刚好是午饭时分,也是去那些饭馆酒楼打探消息最好的时机,如今的杜抒怀身上穿着一身仆从模样的,赶着马车,到了一家客栈门前,杜抒怀拉住缰绳,将马车停下,坐在车中的的忘尘,也趁势下了车。 而在门口候着的一个小跑堂,见到这马车停下,连忙迎了上来,看着忘尘小和尚恭敬道:“客人里面请。” 说着,这小跑堂的就要将忘尘迎进客栈之中,杜抒怀挡在了忘尘的身前,将马车的缰绳递给了这跑堂的,然后一锭银子丢了过去:“我家主人要暂时在这大堂之中用些饭食,这住处稍后再安排吧,劳烦小哥将马车牵到后院去,好生喂养,我家主人要在这里多住些时日,银子少不了你的。” “好嘞!客人尽管放心,咱们客栈的草料皆是一等一的,且先进去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这客人出手如此大方,这小跑堂的也没有什么介怀之色,拿了银子,应了一声,牵着马去了后院 而杜抒怀和这忘尘小和尚一起进了这客栈之中,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点了三五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两碗素面,这些倒也便宜,几十文钱而已,倒是也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客栈中的大堂上也有不少的人,大部分是手头有些阔绰的,又或者远游而来的,也有那种忙活完了事情,来此打打牙祭的,这些人大多是底层的人物,而他们闲来无事也会说些近来的事情。 杜抒怀和忘尘小和尚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吃着饭食,也听着这些人,谈着这岸上县近来发生的事情,只是让杜抒怀有些失望了,因为这些人似乎都刻意避开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受人威胁一样,这一顿饭吃完,也没探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听旁人提及了一句比较有用的,引起了杜抒怀的注意。 似乎和那叛军的余孽有关,那人说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山寨里,还有叛军盘桓,这岸上县的驻扎的军士似乎要去清缴一番,只是不能明着调动,只能暗中行事,似乎是因为前些时日的事情,惹了澄州之地王上的不悦,也因此,上头的司马大将军,严禁这军士私自调动,之后再要听些信息,确是什么都无法得到了,开口夸夸奇谈的那人,突然间就这么闭口不言了,似乎是在忌惮什么一样,但好在也留下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只是有些无奈的是,杜抒怀不知那山寨是何方位,距离几何,那些军士又是什么时候暗中行动。 杜抒怀有些头疼,因为如今这样子,这是目前唯一知道的线索了,之后外出再探查一番,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别的更加有用的线索,只是目前这个算是最有用的了,至于能不能探查出更有用的,只能抱着些希望吧! 不知觉间,杜抒怀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前朝大夏遗留下来的机构,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传闻那机构已经随着大夏一起覆灭了,也有传言说,那机构还在,只是如今已然隐匿于暗中了,杜抒怀只是听过传闻,也没有真正见过那些人,不知道怎么识别那些人,据说云州的禄元堂建制还算是完整,或许能从忘尘那里得知一些什么,而忘尘什么都没有说,细嚼慢咽,一副大家的风范。 吃过了饭,小二将忘尘领到了一个单间里,而杜抒怀住了进了通铺,在一个角落的草席上铺好了被褥,安置了下来,之后去了那上房之中,毕竟是以仆从的身份也没谁去在意,而杜抒怀到了忘尘的房中,就这么坐了一会儿,而忘尘闲来无事,给杜抒怀沏了一壶茶。 杜抒怀饮了一口茶,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知道你们云州之地,现在还保存着完整的禄元堂建制,我想知道这荆州之地还有没有禄元堂的存在了?若是有又该去哪里寻找?” 忘尘听到了杜抒怀的问话,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手一挥,杜抒怀茶杯中的水溅出了三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归宝堂,然后忘尘手一挥将这茶水抹去,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杜抒怀不要开口,也没有言语什么,写了一个单子,给了杜抒怀,让杜抒怀去采买这上面的东西。 杜抒怀拿了单子,仔细看了一番,想不清楚这单子上面写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没有问那忘尘小和尚,记住了单子的内容,和要去的地方将单子收好,杜抒怀就此出发了。 杜抒怀也没有怎么浪费时间一番采购,之后去往了最后一家铺子,一家茶楼之中,吩咐小二给沏了一壶普洱,又买了一饼思忧茶,杜抒怀静静等候着茶水,一个和杜抒怀一样,仆从打扮的中年男子,从外间走来,径直坐到了杜抒怀面前的座椅上,杜抒怀没有感觉到面前这人什么恶意,但也没有着急开口,静静等候着自己的那壶茶水。 而那人也是一样,没有着急的开口,等到茶水上来,茶点上齐,那人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看着杜抒怀开了口:“小兄弟从何处来啊?又要忘那里去?所求又是为何?” 杜抒怀看着面前那人,而那人和忘尘小和尚的动作如出一辙,只是没有用水沾染,比划的那几道都看在了杜抒怀的眼中,而杜抒怀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压低了声音询问道:“那先生能否告知,这荆州如此的原因?以及涉事其中的人。” 那来人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若是这等的诉求,容许我无能为力,一来,有人提前知会了我,让我来告诉你一个地方的方位,二来,我们也确实调查的不太详尽,其中因由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也不知道了,杜公子切勿见怪。” 说完,这来人将一张绢帛给了杜抒怀,上面记录了一个地方,陆灵丘接过这张绢帛,放入了怀中,起身抱拳,然后坐下,又喝了会儿茶,那人也要走了,杜抒怀将一张百两的银票丢给了那人,而那人愣了一下,将银票推回,转身离去,杜抒怀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一笑,然后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拎着今日采购来的东西,回了客栈。 这因为叛军之事,宵禁提早了两个时辰,杜抒怀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躺在这通铺之间,杜抒怀也没有着急睡下,躺在床上,翻阅着一本杂记,听着这通铺之间的吵吵嚷嚷,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东西,这一下午,杜抒怀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唯一可知的是那寨子中,有人在等他,似乎知道他要来了一样,如今他也不着急,岸上县的那些军士,起码还有两日才能抽调出人手,他现在也有时间准备一些别的事情了,看看能不能再知道些什么,毕竟杜抒怀心里还是有些没底的,他实在是想不出是谁会这样。 第十四章 出城入寨 看着这通铺中的一众男女,杜抒怀也没有和他们套近乎什么的,他们之中有些人是游历江湖的浪子,有些是远道而来的商贾奴仆,还有几个落魄的侠女,那些人攀谈的热络,说着些近来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看着那本杂记的杜抒怀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也稍稍听了一耳朵那些人的话语,大抵是一些荆州近来各个江湖门派发生的事情,以及如今所谓的武林大会,这倒是让杜抒怀有些兴趣了,这武林大会上一届因为禄元堂的覆灭,到也是没有评出所谓的江湖榜上的前十,只是那兵器榜确是又多了一柄武器,占据了第十七的位置,墨班铺打制的清心禅杖,除此之外就是这一届武林大会的选手,谁突破了一品境界,谁又侥幸半只脚迈入了断尘境界。 这些人的言语听得杜抒怀有些感慨,毕竟这九州之地,起码天人祸患以前,也有着几十号的忘忧境高手,百余位断尘境强者,一品二品的也有着近万人,二品以下的更是数不胜数,如今一场天人祸乱,忘忧境的高手几乎死绝,断尘境也不过余下了几十人,在这些人中,最顶尖的那几人护卫着商国和大周的权贵,剩下的则是一些隐居者,和大宗门的门主,这些人大多数和朝廷有些牵绊,倒也无法做出那种不法之事,剩下之人因为修为微末,大多受制于庙堂,如今这江湖凋敝的情况下更是如此,江湖不过堂前一尾鲤,院中一从花罢了,成不了气候。 杜抒怀听着这些人闲言,自顾自的看着书册,不远处一个人看着自己一个人在角落的杜抒怀,想要过来盘盘道,于是乎,拿着一个斟满酒的酒杯,放在了杜抒怀身侧的桌子上,开口道:“小兄弟,在下季沫,荆州之地的游侠,见到小兄弟一个人坐在这里,举止之间颇有大家的风范,所以来此和小兄弟套套近乎,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 杜抒怀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那人将酒杯推回,然后抱拳道:“在下云州人士,落一,陪着我家主人外出游历,至于这酒嘛,季沫兄弟,不是在下不给你面子,而是我家主人不允我饮酒,恕在下失礼了。” 季沫也没什么介乎的样子,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指了指那聚在一起的人,看着杜抒怀询问道:“如今还未至黄昏时节,也不是睡觉的时候,小兄弟不若跟我们一起消磨些时间,我们也想要听一听,小兄弟家乡的趣闻轶事,小兄弟你可愿与我们一同把酒言欢?” 看着这季沫那有些诚恳的眼神,杜抒怀摇了摇头,婉言谢绝了这季沫的好意:“不了,我今日有些困顿,加之明日我还要赶路,况且我见识粗短浅薄,也说不出个什么东西,徒增笑柄罢了,不过,还是谢谢季兄的好意了。” “那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打扰小兄弟了,告辞。”那季沫看着杜抒怀那有些困倦的表情,也没有再劝什么了,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快的表情,抱拳告了一声退,回了那一群人之中,杜抒怀看着那季沫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而那群人也只是看着两人在这里说着什么,见到季沫回去,也没有再去管杜抒怀了,一群人继续吃着玩着,除了有些吵闹之外,倒还算是有些意思的,将那本杂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闭上了眼睛,佯装睡去。 眯缝着眼,杜抒怀打量着这通铺中的一众人,那些人刚刚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杜抒怀不想和那些人有太多的交集,毕竟他也确实是不知道所谓云州之地的趣事,万一露出了马脚,难免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况且明天也确实该清晨出发,去往那山寨之中,大致的方位杜抒怀已经记下了,只等着宵禁结束,他就出发了。 杜抒怀一扭头,看到了躺在自己不远处,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也没有怎么在意,又听了这些人闲谈着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就不再听了,就此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宵禁刚刚结束,杜抒怀就出了门,套好了马车,然后将昨天采购好的东西,搬上了马车,退了房钱,然后驱车离去,出城之时又是一番盘查,好在杜抒怀身上准备的东西都比较齐备,一番盘查之后,又花去了五两银子,那些军士才放了行,一路上杜抒怀感觉到了,这山林中有人在看着他们,应该是斥候什么的。 杜抒怀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还绕了一些路,到了那山寨的附近,这山寨的附近静的可怕,显然是有军士潜伏,杜抒怀将马车停在了一个相较来说隐蔽的地方,而忘尘小和尚,闭上眼睛,感知着这周遭的一切。 不多时忘尘小和尚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旁的杜抒怀轻声道:“杜施主,这山寨的周遭,大概潜伏着百余人左右,若是想进入这山寨之中去,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杜抒怀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大致的想法,也有了主意,看着忘尘,开口问道:“忘尘小和尚,你能否像你师父一样御风而起,带着我去那山寨之中?” 忘尘小和尚没有着急回答,看了一眼这里到那山寨的距离,稍微算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行,我的真气不足以支撑我飞这么远,带上你的话更加不可能的,此种方法不可行的。” 这一下杜抒怀也有些犯难了,这里距离山寨的大门差不多有一里左右的距离,山寨位于丘陵的半山腰处,大约是十几丈左右,揉了揉眉头,杜抒怀有些头疼了,想着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用出,毕竟如今想着办法进入这山寨之中探查才是要紧之事,探查这周遭的情况也没有什么用处,又或者有一些,一阵风吹来,杜抒怀一机灵,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感知了一下风向,想到了曾经的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心里一番盘算之后,杜抒怀看着一旁的忘尘小和尚,开口询问道:“忘尘和尚,你带着两个我这么重的东西,用尽全力差不多能跳多高?” “差不多能百丈左右吧,若是带着你,还有一百多斤的重物,能有四五十丈左右,如此我还能稍稍留着些许的余力。”忘尘和尚听到了杜抒怀的话,在心里细细盘算了一番,然后轻声回答道,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陆灵丘“你是有什么法子了吗?” “嗯!”杜抒怀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玩过风筝吗?” “我明白了。”这忘尘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明白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杜抒怀也没有再说什么,从马车中找了一捆绳子还有一匹结实的布,而忘尘小和尚找来了几个大小合适的树枝子,一番忙活之后,杜抒怀做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风筝,又试了试结实与否。 确认了没有问题以后,杜抒怀看着那忘尘小和尚点了点头,那忘尘小和尚也不浪费时间了,抓着杜抒怀,运足了真气,一跃而起,山岭丘壑尽皆在脚下,这一跃足足有五十丈左右。 而忘尘小和尚也已然力竭了,杜抒怀一只手抓着这忘尘和尚,另一只手抓着那做好的风筝向着那山寨的方向滑翔过去,只是距离还是差了一点,好在来了一阵风,将两人送到了山寨里面,这期间山寨之中的人没有动作,像是已经料到了一样。 两人讲讲落下,山寨之中的人就围了上来,而一个人从这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看着杜抒怀笑了笑,手一抬制止住蠢蠢欲动的手下。 第十五章 武定侯云帆 杜抒怀看着这围上来的一种人,他们大多数身披残甲,显然是从战场上溃退下来的,他们这些人围着杜抒怀,眼神中还带着些许敌视的味道,可这些人出了围上来,似乎是等候命令一样,和杜抒怀猜想的差不多,有人希望他来这里,不然刚刚滑翔下来的时候,这些残兵败将就已经放箭了,毕竟那岗哨上还有着不少人箭筒中的箭矢还都算是足够的,而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坐在地上静静等候着那人的到来。 不多时一个人扒开了人群,看着坐在地上的杜抒怀,勾了勾手:“跟我来吧!” 杜抒怀看着那人,也没有废话,起了身,径直跟了过去,而这周围的一众人也没有阻拦,调息完毕的忘尘也跟了上去,这一众军士看着杜抒怀离去也没有再说什么,各自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地方。 杜抒怀跟着那人到了这山寨的一个院子里,屋内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领着杜抒怀的那人一个闪身,然后消失不见了,杜抒怀径直进了屋,而忘尘也站在了不远处护卫着四方,同时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另一人,那人的修为忘尘看不透,唯一可知的是,这人的修为肯定是要比自己高的,可知的是这人和屋中那人是没什么恶意的,这样就够了,即便他们有恶意,忘尘也有方法,想着这些事情,忘尘拿出了一张唤灵符,随时准备把师父召唤过来。 屋中那人一身粗布衣,面容上看着有些英俊,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举止间有些大家的风范,桌子旁放着一柄雍刀,看样子是原道而来的军伍之人,他身旁坐着一个和杜抒怀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面容上和那日杜抒怀在王宫之中见到的那女子有些相像,而那女子似乎是大夏皇族的遗孤,这让杜抒怀想起了一些有意思的传闻,大致猜出了面前这人是谁了。 杜抒怀看着那人,而那人也没有着急开口,制好了一杯茶,推到了杜抒怀的面前,看着杜抒怀笑了笑:“尝尝!” “好茶!”杜抒怀端起那杯茶,一口饮尽,茶水带着一股清香,还有那隐隐约约的清甜,一口饮尽,带着舒畅之意,杜抒怀放松了心神,看着面前这人点头致谢,轻声感慨道,面前这人制茶的手艺确实挺好的 坐在那人身边的小女孩,看着这样的杜抒怀,噗嗤一笑,然后开口道:“你喝的这么快,能喝出什么啊!装腔作势。” 杜抒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有回答这小女孩的话,看着那男子一脸正经道:“名动天下的武定侯云帆,竟然有闲心来我大周的荆州之地,莫非是来游山玩水的?” 那云帆看着面前这个说话带刺的小子,摇了摇头,直言道:“我啊!并不是来荆州游山玩水的,我来此的目的很简单,想要看看你周国是否有资格与我大商二分天下,若是没有资格,我能在十年之内覆灭你周国,至于这资格,就看看你们周国对于这荆州之事上的态度了,又或者说,你的态度,决定了你所谓的大周,是否覆灭。” 杜抒怀看着面前这个言语中带着霸气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人,没有像旁人一样,问一个纯问题:你觉得你能灭的了?杜抒怀没有这样问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知道那人能做到,毕竟如今毫不夸张的说,如今这商国要灭他们大周,可不会想抚平那四州一样,要用上两年的时间。 如今的商国想要覆灭大周,杜抒怀和他父亲有过一场以此为题的推演,那是在云州归附之前,将一切计算齐了,杜抒怀发现,当时的商国想要覆灭周国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由于问天书院的缘故,周国只能被动的挨打,即便驻守了四方,可这又能怎么守住这么·长的战线?一点击破,全线败退,即便有天江之险,可那中州的军士也是有办法的,毕竟当年大夏统一九州之时,就有人大意过,可也因为这大意,为当时的大夏位于中州南部,还是一个小国,三万甲士,踏平了荆、澄两州,铺平了大夏一统九州的道路。 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虽然强行平复着心境,可难免还是有些忧虑的,毕竟这云帆的话语间没有威胁之意,只是在陈述着事实罢了。 杜抒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境,看着面前并没有什么的动作的云帆,开口确认道:“你说的是这荆州发生的事情吧?我来此就是为了调查此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吧?毕竟归宝堂的人是受了你所托,来告知与我方位的,我想问你应该知道,那现在你想问我什么?又或者你想问我身后的王上什么?” “我想问的事情很简单,这荆州之事,你背后那人的态度是什么,是大事化小还是真的从严从重?”云帆饮了一口茶,然后看着杜抒怀,一脸认真的样子,手中搓动,似乎是把玩着棋子一样,似乎等待着杜抒怀回答以后,他就要落子定盘了,决定这九州的格局是如何 杜抒怀倒是没有想什么,直截了当道:“王上的意思很简单,此事从重处理,容不得乱法之人。” “那怕乱法之人,是那立下赫赫战功的司马朗?你确定你们这陛下有这等气魄,即便他如此作为,就不怕寒了这荆州军士心?然后招致叛乱?”云帆看着杜抒怀一连串的问话,显然是不相信杜抒怀的回答 而杜抒怀一笑,看着这云帆,平淡的回答道:“这司马朗,司马家上得了台面?若是几百年前,我杜家说不得这话,可如今他司马家算什么?跳梁小丑罢了,况且他司马朗,也确实没有什么罪责,即便是有,我相信王上也能下的去手,至于这所谓军心叛乱,荆州的军士就不算是我大周的军士了?他们如今已经被欺压的起了叛乱,只怕容忍的这些人再乱下去,会失了民心,你觉得我王能容忍这种局面?” 听着杜抒怀的言语,云帆看着面前这个少年,点了点头:“我信你一次,不过也就一次,若是这荆州之地再有此类事情,那就别怪我挥师南下了,我手底下的那些人,闲了这么久了,他们可是很乐意打一场大仗的。” 杜抒怀看着他摇了摇头:“有我再,这荆州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但前提是,你告诉我这荆州被隐瞒的一切,起码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借此调查一二。” “拿着!”云帆没有废话,将一摞信函从身旁的桌子下,拿了出来,丢给的杜抒怀:“这是那些人的信函,还有他们发生事情的始末缘由,我懒得跟你废话,自己去看吧。” 杜抒怀接过这一摞子信函,看着这云帆,问出了心中那潜藏着的一丝疑惑:“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云帆看着杜抒怀,饮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这叛乱发生在几个月前,半月之前我就来了,也不妨告诉你,我来这里是准备正法你们所谓的大周,这一晃半月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前几天准备回去之时,被一个人给拦下来了,那人姓陆,并非与你同行的释祖,至于是谁我想你心里有数了,他让我等一下,再看看你们周国的态度,之后再做决断,如此而已。” 云帆说完也没有再言语了,起身看向外面,从这里能稍稍看着远处山脚的场景,那里有着约莫五六百人,向着这山寨的方向奔走而来,而房檐上的那人也从房檐上下来了,杜抒怀也起了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令牌别在了腰间,看着外间的那些人,心中无名火起。 第十六章 令牌 杜抒怀知道他们要调动了,只是这次调动的速度有些太快的,不符合调动的规定,显然是有人想要急切的解决这山寨中的人,杀人灭口,杜抒怀也没有怎么疑惑,毕竟这事情已经半月有余了,目前可知的是这道围剿的命令。应该不是那司马朗下的,也说不好此事和那司马朗脱不脱得开,说不好是不是他手底下之人私下所为。 这山寨之中为首的几个人也来到了,其中一个人看着云帆,抱拳行了一礼:“云将军,如今他们大举出动,意欲杀人灭口,我们这些人的性命算不得什么,愿意为将军拖延一时片刻,还请将军快些离去,只求来日将军带着大军杀来,将那些周国的狗贼全数剿灭,为我等报仇,那我等即便死在这里,也可心安瞑目了,拜托了。” “拜托了!”这些人尽皆跪下抱拳,显然是一副赴死的样子,这看的杜抒怀有些尴尬,那些人从始至终没有看向杜抒怀,即便有两三人看着他,眼中也满是恨意,这让杜抒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心中的那股无名火也是有些压制不住的样子了,听着外面的喊叫声,杜抒怀没有言语什么,静静等候云帆的回答 “不必了,我不会兵进这荆州的,你们的仇,我是报不了的!”云帆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摇了摇头,看着他们失望甚至绝望的表情,指着一旁的杜抒怀,向着这些人解释道:“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周国那边的来人,他来此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解决这面前发生的事情,相信他吧,他是真的会解决这一切的,毕竟这人可不是司马家那种跳梁小丑,他是杜家的人,杜家的嫡子——杜抒怀,想必你们也听闻过他的名号吧,你们可以问问他的意思。” “既然是杜家的公子,想必应该有什么决断吧,要怎么保住我们,还请杜公子给个决断,给我们一条活命的路!”那些人听到了云帆的话,扭脸看向杜抒怀,为首之人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开了口,说实话这人是看不上眼的这周国来人的 曾经他们的老大不希望这荆州出现祸乱,因此降了这周国,可这周国人又做了什么呢?爱妻被躲,爱子被杀,满门被灭,这荆州中人的心寒透了,之后兵败了,他们这两百残部在他们老大的掩护下逃到了这里,之后这云将军来到了这里,他们也算是认得这名动天下的武定候的,这武定候言语之间,似乎要进兵之意,之后他们将自己与老大的信函,交给了这武定候,然后就是这所谓杜家嫡子的到来,他们已然对着周国人寒透了心,可如今也没法子了,可言语之中还是带着些刺的。 杜抒怀听着那人的话,也没有去在意他带刺的话语,想了想,然后开口道:“现在先告诉我这山寨之中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又叫什么,我要借此派兵布阵,至于那山下的几百军士,他们到了这里,依照着军制应该会暂时休整一番,短时间内是不会动手的,所以还有一些时间。” 那人也没有废话,单膝下跪禀报道:“回禀杜公子,山寨之中余下之人共计一百四十七人,共计三标人,一标弓兵,一标步兵,剩下的那一标是拼凑起来的,原先是一什骑兵,两什重步,一什游弩手,还有七人斥候,这是目前我们全部的兵力,我名张超现在的职位是这三标暂代的都尉,我身后的是弓兵标长王路,步兵标长冯会,还有那残部组成一标的标长李弘毅,如今寨中可持长刀四十七柄,大盾三十二个,箭矢三百发,良马七匹,重甲三套,滚石圆木三十个,火油二十斤,粮食剩余的不多了,但勉强还可以支撑十日左右,凡此种种,听凭公子调配,不知公子有何妙计,助我等活命。” 听完这人的禀报,杜抒怀心里盘算了一番,看着一旁的云帆,开口请求道:“武定候,若是想摆脱这如今的困局,我想要找你借一个人,帮着做些事情,不知你可愿否?” “若是莫先生的话,听凭你的调派,现在说说你的计策吧,看看是否和我想的一样。”云帆看着那人招了招手,对着杜抒怀,开口道 那人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只是站在了一旁,看着山下众人的动向,真气暗暗的流动,看样子修为不简单,杜抒怀清了清嗓子,开口对着众人吩咐道:“如今的形势,相较来说,守住山寨是最好的法子了,这些人一时间肯定是奈何不了我们的,可这般困守下去,终究会有粮草耗尽的一天,剿灭这些人,我们一时间也没有个去处,依照着战法的话,我会选择派遣死士引敌入这山间的腹地,然后一把火,就像当年的荆州将军一般,只是我不想有人牺牲,所以我不用这个法子,我可以保证不会你们不会有人再送死了,因为我来了。” 那王路看着杜抒怀,摇了摇头,不太明白杜抒怀的意思,因为杜抒怀说了这么多,始终没有说出他真正的想法,开口请教道:“公子说了这么多,在下冒昧求问一下,公子的法子到底是什么,还请明示!” 杜抒怀将手中的令牌举起,看着云帆笑了笑:“武定候可知,我为何有那般底气了?” “看来那周王确实是有意从重处置此事了,澄州州最高的将军令都掏出来了”云帆看到了杜抒怀手中的那块令牌,笑着点了点头,也猜出了这杜抒怀的意图,对着身后的那人吩咐道:“莫先生,跟他走一趟吧!有这东西在确实不用死人了,毕竟那些澄州军士不会冒着灭族的风险,去触犯持着这牌子的人,毕竟有了这块牌子,他们澄川之地的所有军士,皆要俯首听命,违逆者夷灭三族,想必没谁敢去触犯。” “是,将军!”那莫先生点了点头,站在了杜抒怀的身后 杜抒怀向着外面走去,而这一众人也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一直没有言语,闭着眼睛,积蓄着真气的忘尘小和尚,也睁开了眼睛,跟在了杜抒怀的身后,有这两人的护佑,区区几百军士,杜抒怀还不放在眼里。 外面围着这寨子的军士,已经整备的差不多了,他们大多是暗中调来的,上头前些日子下了令,不能明面上处置这里残余的势力,可有大人物似乎对这些人动了杀意,想要处置了这些人,于是乎暗中调配了他们过来,由一人统帅,他们这些人还算是认识,都是从各部调过来的人,所以配合上也说的过去,只是对着一百多人大动干戈,有些不值当的了。 突然之间,那山寨的门口轰然大开,原本整备好的军士一愣,连带着几个头领都有些愣神了,寨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一身粗布衣,似乎是个仆从的打扮,可面容上又像是儒生一般,身上的气质又像是军伍中打磨出来的一般,渗出丝丝的战意和杀气,最为关键的是那孩子举着一个东西,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东西,根本顾不上那大人物的命令了,这些人尽皆跪伏了下去,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你们回到该回去的地方,顺便告诉调派你们过来的人,王上说了,此事从重处置,不留情面。”杜抒怀举着那块令牌,看着远处跪伏着的一众人,一字一句道 “是,我等听令,撤!”为首的几人根本不敢想别的什么,起了身,对着身后的军士一声吩咐,这山林之中的所有人,连带着先前那百余斥候,尽皆退去 看着那些人离去,杜抒怀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令牌放下,看了一眼这山林之中,然后转身回了山寨。 第十七章 眉目 看着那些人退却,也没有留下斥候什么的,杜抒怀也有了充裕的时间,其实也不算太充裕,王上有意调派人来解决这些事情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能传过来了,同时也会传出一个手持将军令的人,来到这荆州之地的消息,最多三五天,所以杜抒怀的时间不多了,也没时间去耗下去了,剩下的事情,是要知道这发生的一切,然后拿着这些信函,和这些人证,将那些乌糟了荆州的人,一个个的揪出来,然后处置了。 杜抒怀回了这山寨之中,看着这一众军士,开口吩咐道:“他们已经暂时退却了,起码这明面上是不敢有什么动作了,我来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调查这一切的缘由,我想问你们是最好的,若是你们谁是知情人,尽管告诉我,我会如实的禀报上去,甚至若是事情没有这么严重的话,我会亲自处置涉案之人,我想你们也会看着曾经的荆州将军熊柏山,这么屈死在这里,被冠上谋逆的骂名吧?若是知情的,跟我来吧!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们的将军,你们的老大,他为了这荆州之地的安定,为了你们的前程,才会被我大周给招降了,可如今却是有人害的他不得不反,不得不赴死,你们不愤怒吗?若是想要为你们的老大做些什么,还是那句话,即便是他司马家,即便是我杜家,即便是大周王室之人,我都会解决的。” 说完,杜抒怀走进了这山寨之中,有几个人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还有几人有些犹豫的样子,但是还是咬了咬牙,跟了过来,他们几人曾经都是受过老大的提携,即便曾经他们的军职低微,不过是个都尉,是个校尉,甚至只是个标长,可他们大多是跟着这熊柏山出来的人,他们至今不敢忘了将军的大恩,反而是有些人,大恩如大仇,他们是直接或是间接,害死老大,逼反老大的凶手,而他们至今还活着,这些山寨中的残余军士忍受不了,忍受不了那些畜生一般的家伙,现在还活着,还在逍遥法外。 杜抒怀看着面前的一众人,看着为首的张超:“就从你先开始吧,你先说说,熊柏山和你的关系,和你知道的一切,这事关你们老大能否平反,和那罪首能不能伏法。” 张超听到了杜抒怀的话,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过往的种种,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将自己所知道的微微道来:“我和老大是同时入的军营,我只是个平头百姓,希望在军伍中得到一些晋升的途径,摆脱自己的商籍,初识之时,我和他话里也还算是投机,当时我不知道老大是这荆州的大族,后来老大一路晋升,二十年间,从伍长升至了镇南将军,之后又成为了这荆州的将军,彼时我不过是一个参将,老大将我收入了挥下,成了他手底下的偏将,至于老大为什么会反叛,很简单,因为那澄州的来人,瞧上了我家的嫂子,也因此有了这场祸事,嫂子被辱,悬梁自尽,老大的两个儿子死于非命,满门被灭,也因此老大才会被逼而反,既然公子来到了这里,还请公子为我们主持公道。” 杜抒怀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之前只知道一点细枝末节,如今明白了一些心中也有了定论,剩下的就是要问问,谁是害这熊柏山的人了,只要知道是谁就好办了,理清了思绪,杜抒怀,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是谁?带着人马害了熊柏山一家,又是谁侮辱了熊柏山的爱妻?又是谁和那些人勾结了?谁在事后得了利?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些我不知晓,我只知道此事大致的缘由,至于其他,当时我和老大一起,驻扎在外并不清楚。”张超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就此退下了 忘尘看了这张超一眼,然后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示意这张超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之后又闭上了眼睛,静静听着这些人的话语。 杜抒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这一众人,也没有开口,等着他们自己站出来,可他们似乎都是不知道一般,就这么等了片刻,杜抒怀刚想要开口,外间一个犹犹豫豫的兵士走了进来,看着杜抒怀,单膝抱拳开口道:“回禀公子,我知道,我曾是甘业城驻守的军士,我那日休沐,夜间有些睡不着,所以偶然间看到了那一幕,后来我听说那附近的人大多被用各种缘由灭了,我因为回到了军中,加之将军赶回,我侥幸逃过了一劫,之后我跟着将军征战,同时也被庇护着,再然后将军为了掩护我们,战死了,我也不敢说什么了,想着将军待我们不薄,我还是忍不住了,还望公子为我家将军报仇。” “放心吧!他会的。”一直闭着眼睛的忘尘小和尚开了口,看着那个兵士,行了一礼,然后对着那人,也对着这堂中的所有人开口解释道:“施主,麻烦你过来,小僧要做些事情,对这位施主并无伤损,还请诸位施主不要大惊小怪,以免耽误了正事。” 说着忘尘小和尚,看着面前的那人,一只手掌就抚上了那人的头顶,然后闭上了眼睛,那人的头突然变得有些痛了,表情有些痛苦,看的旁人忍不住想要插手,而杜抒怀抬手,止住了这一众人,阻止他们有所动作,他相信那忘尘小和尚的为人,释祖的弟子,应当不会做什么伤及无辜之事。 不多时忘尘小和尚睁开了眼睛,而那人也睁开了眼睛,也没有太多其他的动作,只是显得有些虚弱,忘尘看着那人行了一礼:“劳烦施主了,暂且下去休息吧,这头疼,睡一觉就好了。” 杜抒怀看着这忘尘小和尚,上前问道:“你,有眉目了吗?” “给我拿笔还有纸来,我将这罪首之人的样貌给你画出来,我在他记忆之中已经看到了一切,放心吧。” “拿笔和纸来。”杜抒怀看着楞在那里的一众人,沉声道,那些人也回过了神,几个人跑出了门外,去往那书房 等了稍许时间,那些人拿来了笔和纸,忘尘小和尚也没有废话,在那纸上将几个人的脸,画了出来,然后给了杜抒怀,杜抒怀也没有去问他什么,看着这纸上的人,其中几人他刚好认识,那司马朗手底下的一个偏将,还有几个参将,如今刚好驻扎在这荆州之地,若是那人的话,这司马朗刚刚洗脱的一点干系,又变得扑朔迷离了,只能去甘业城看看了,只是其他几人是谁,杜抒怀也不太清楚,将那几张画像给了张超还有那些军士。 看到那画像,张超火气瞬间就上来了,看着杜抒怀开口回答道:“回禀将军,这画像上的人,是当时甘业城的守城将军何亦舒,职位和我相同,只是要比我低半级,若是他的话也解释的通,其他几人皆是他手底下的几个参将校尉,不值得一提,他应该是对将军怀恨在心,毕竟他的侄子被将军行了军法,一定是他暗中搞鬼的,一定是,还请公子为我等做主,将那人处置了,以正法典。” “放心吧!这些事情我会去做的,你们暂时找个地方藏匿起来,静静看着我处理好这一切,之后我会回来,为你们正名的,让你们官复原职,那些人会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的,我保证。”杜抒怀点了点头,记住了这些人的名字,还有他们的面容,对着这些人承诺道 然后转身离去,也没有等他们答话什么的,时间剩下的不多了,也没时间耗在这里了,马车已经被拉回来了,距离那甘业城宵禁还剩下三个多时辰,一千多里的路程,应该能赶到的,想着这些事情,杜抒怀上了车,忘尘小和尚进了马车之中,两人驶离。 而留下的人,在云帆的带领下,去往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以防万一,将粮食什么的都拿了出来,只留下了一个空着的山寨,夜间一场火起,将这空无一人的山寨焚烧殆尽,而他们已经潜藏了起来,等着杜抒怀的好消息。 第十八章 诛 杜抒怀一路行进,终于在天黑宵禁之前,进了这甘业城中,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杜抒怀帮着忘尘安顿好,这次他没有住进通铺之中,也要了一间房间,如今这样子已经没必要再去隐藏什么了,大致都弄清楚了,剩下的只是确认一下,然后就可以收网了,若是将这一切搅弄起来的是那司马朗,杜抒怀如实禀报上去,听凭陛下处置即可,也没什么好说的。 打开了包袱,将那一摞信笺,还有这甘业城的地图拿了出来,准备做些事情,等待夜深以后,他们就要前往,那被占据着的将军府中,去确认这些事情,他们之所以有这种底气,是因为那莫先生跟了过来,其实杜抒怀一开始有些意外的,可听着这莫先生话语中的意思,似乎那云帆并不需要护卫什么的,杜抒怀也乐意承这个情,也可以放开些手脚了。 将四盏油灯点燃,杜抒怀伸展开了那地图,这地图之中将甘业城的几处防卫之地,荆州将军府的格局标记的清清楚楚,倒也好办,看了几遍,记熟了这将军府的大致格局,收好了这地图,杜抒怀开始看那些信笺了,熄掉了两盏油灯,杜抒怀看着这一封封信笺上面的内容,从这些来往的信笺之中,杜抒怀能明显感觉到那熊柏山心态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愤怒慢慢的心寒了,再然后,这熊柏山就彻底绝望了,心也寒透了,最后一封信传给了云帆,信上这熊柏山恳求云帆为他家小复仇,恳求云帆征伐这荆州,信上甚至都没有提及大周,看样子这熊柏山是彻彻底底的心寒了,想必这其中有上诉无门的缘故吧。 想着这种种之事,杜抒怀揉了揉眉头,舒缓了一下心神,多思无益,只能等结果出来了,那些人已经慢了一步,一步慢,步步慢,消息应该也会传过来了,只是传过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思忖了,杜抒怀要破局了,子初之时,诸事可定,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准备小憩一会儿。 ...... 澄州之地,天成司马府中,来了一个客人,一个让旁人有些惊讶的客人,那人指名是来见那司马朗的,而司马朗刚好在家,司马家的其他人想要过来凑凑热闹,只是他们还没过来,便被挥退了,即便被挥退了,他们也是不闲着,连忙派人去散布消息,想要为这司马家造势,毕竟这等人物驾临司马家,当真是值得吹嘘一番了。 堂中,侍女端过来了茶水,放在在那客人,还有司马朗身旁的桌上,也没有停留,径直离去了,司马朗饮了一口茶,感觉到了外间的骚乱,看着面前这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家中尽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让您见笑了。” 那人看着面前这司马朗,也听到了外间那些人的话语,笑着摇了摇头:“无妨的,毕竟你司马家也确实当得上是大族了,绵延了千年之久,即便那兴盛了千年的书家,不也是亡了吗?相比之下,你司马家确实是可以的了。” “苟安罢了,我司马家几经波折,即便存续了千年,可这家族之中,还是这些乌糟的玩意,论及修养,还不及他杜家,论及风骨,更是远远不及他书家,更遑论比肩这杨家?不过是家族这些人的一种自夸罢了,我自知,司马家除了存续久了点,再无其他可以称道的了。”那司马朗看着面前这个人,毫不掩饰自己对家族这些人的厌弃,饮了一口茶,司马朗看着面前这人,抱拳道:“释祖来此,是要问我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灵丘看着面前这司马朗,点了点头,确实这人所言之中并没有什么虚言,探知之下,也确实和那些事情没有干系,他也确实知道那些事情,如此所为,陆灵丘猜出了个大概,陆灵丘饮了一口茶,叹了口气道:“唉!施主确实和那件事情无关,可施主为何放任那种事情的发生?我想你应该能阻止的吧?” “因为此事对我有利,我放任他们不过是个失职之罪,而他们面临的是个死罪,如此何乐而不为呢?”那司马朗饮了一口茶,看着陆灵丘笑了笑 陆灵丘看着他,面无表情,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这些人有些是你的部下,有些跟着你出生入死,有些是你的叔伯兄弟,你就放任他们送死吗?若是你稍加约束,想必这荆州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吧?” “释祖可知我司马家七百年前为何会没落?后来为何能在这周国立足下来绵延七百年?”那司马朗沉默了片刻,看着陆灵丘轻声问道,然后又自顾自的回答道:“此事应当感谢那书千秋,若无他司马家想必也撑不了这么久。” 陆灵丘听着这司马朗的话一笑,然后摇了摇头:“他可是让你司马家,从崇京之地贬谪到这里的罪魁祸首,何来何来感谢一说,你是昏了头了?” 司马朗笑了一声,指着这厅上的一幅画像:“这是我司马家没落之后的第一任家主,依靠着他,我司马家得以安身,在这天成之地有了立足之处,而他的性命,就是那书千秋所救的,也因为这书千秋,我司马家得以苟活,司马家当初没落不正是因为这类人的祸害,加上当时的家主持身不正,因此致使这祸乱,怪不得书千秋,可因此,我司马家得到了一个道理——养痈成患,不若除之。所以借着这杜抒怀的手,将我司马家的这些人给除了,这样我司马家也可苟安,再次立于这九州之上,不是一桩好事吗?” 陆灵丘看着这司马朗,似乎又知道了什么事情,笑着摇了摇头:“你司马家当真是混蛋啊!连皇室之人都敢动,不怕我告知陛下?” 司马朗将一纸书文丢在了陆灵丘的面前,然后开口道:“这是那人的证词画押,和我司马家的主家无关,还请释祖告知陛下,此事和我主家无关。” “你就不怕刘昂会迁怒你们,让你司马家再次破落?”陆灵丘看着这司马朗,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眼神有些认真,似乎是想要看出什么一样 司马朗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想陛下会有决断的,即便我要受到牵连,可只要能除了那些祸患,以我司马家的底蕴,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陆灵丘看着大义凛然的司马朗,毫不客气的戳穿了他的掩饰:“何必如此将自己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呢?我想除了这些事情以外,他们如果死了,你或许就能真的进阶成这司马家的家主了,就像是挂在你们堂上的司马宇辉一般,他不也是因此才成了你司马家的家主吗?如今你和他一样,虽然是盛名在外,可实际上并不受家主的宠信,所以你才有了这破局之法对吧?,也确实是不错的法子,也是一种好法子。” 司马朗将话挑明了,不知为何心情没由来的好,看着陆灵丘起身抱拳,想要就此离去“谢,释祖夸奖,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容在下告退了。” “还有一件事情!”陆灵丘看着转身的司马朗,沉声开口道 司马朗扭过头,然后轰然倒下,没了声息,就这么一瞬间,原本正在设想着以后的司马朗就这么殒命了,一切尽归于无,陆灵丘看着没了声息的司马朗,蹲下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确实和你没有干系,即便有罪责也不过是个纵容失察之罪,你肯定会没事的,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毕竟我只是个和尚,可我就是做了,若不是你纵容,熊柏山不会去死,荆州也不会如此乌糟,你自己摆脱的干净,用那么多人的性命,为了你一己之私,你可比不得那司马宇辉,记住一件事情,举头三尺有神明。” 将信函收好了,陆灵丘消失不见,也不去管会如何,他是佛,曾经也是那杀了万万人的魔。 第十九章 了结一事 子初之时,夜深人静,杜抒怀起了身,也睡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行动的时候了,打开窗子,翻身上了这屋顶,忘尘小和尚还有那莫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杜抒怀手一挥,三个人向着那将军府奔去,倒是也不算太远,只隔了两条街,这街上巡视的军士倒是也没有注意他们,杜抒怀被那莫先生丢进了这将军府中,紧接着忘尘和那莫先生进入了这将军府之中。 绕了几个弯子到了那主卧之中,确实是那人,杜抒怀手一挥,让忘尘动手,忘尘小和尚会了意,瞬间爆出了真气,震晕了在房中行着苟且之事的那人,也引起了一个守备在这里的江湖人的注意,一个二品的小宗师,那人还没有动作,就被那莫先生摁住了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杜抒怀推开了房门,闻道了屋中的气,捂住了口鼻,显得极度厌恶一样,莫先生手一挥,这房中起了一阵风,将这房中的晦气给排空,忘尘小和尚到了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忘尘暗暗流动着真气,抚上了那人的头颅,闭上了眼睛,而杜抒怀扭过脸,看着窗外的明月,静静等着这忘尘小和尚探知清楚,确认好一切。 杜抒怀等待了片刻,那忘尘小和尚也探知明白了一切,起了身不再看床上那人,转身走到了杜抒怀的身边:“山寨的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至于这一切你自己看吧。” 说完,忘尘小和尚抚上了杜抒怀的头,将他所看到的一切,渡入杜抒怀的脑中,让杜抒怀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杜抒怀看着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这发生的始末,事情很简单,也不简单,躺在床上那人,入城之时志得意满,宴席之上见到了那熊柏山的家室,起了歪心思,这歪心思,被那何亦舒看在了眼里,两人勾结,本想掳走这熊柏山的妻室,只是没想到那女子会以死保全自己的贞洁,后来这人气不过,杀了熊柏山的全家泄愤,才招致了这场祸乱,而且这种事情,似乎还不止这一起,只是有些人被灭了口,有些人活着不敢言语,就比如床上那女子的丈夫,那人勉强苟活着,但生不如死。 而那司马朗确实没有涉案其中,只是杜抒怀现在只想让那司马朗死,因为他的放纵这些才会如此,虽说这记忆中那司马朗并不知情,可杜抒怀不是个傻子,以司马朗那种人的思绪,他会对此事毫不知情?傻子才信,可依照着法令,这司马朗根本无从处置,从重处理也就是削去征战这荆州的封赏,仅次而已,这样对那司马朗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起码他能把司马家给掌控了,这样一来确实是值得的,可这一切皆是那司马朗约束不力招致的,却又无可奈何,这让杜抒怀有些不爽了 一阵疼痛惊醒了这个偏将,他是司马朗的堂弟,也算是他那堂兄手底下的最得力的人,醒来之后这人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铜柱上,而且铜柱越来越烫,让这人痛苦的哀嚎,大声的呼喊,却是没人回应,睁开眼睛看到了几个人,那个女子还有她的丈夫,几个被所在后院的女子,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那杜家的杜抒怀,这一切似乎都是这杜抒怀所为,这时他才想起来,好像有人拿着将军令来到了这里,眼中满是惊恐的他,看着杜抒怀满口求饶。 杜抒怀看着他,笑了笑,笑的很温暖,但话语之中却有些令人可怖,那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说得出口的,杜抒怀用一柄刀拍了拍那人渗出油水的脸,平静道:“我曾经听闻这大华有一种处置十恶者的刑罚,名叫炮烙,大夏觉得这刑罚极不人道就给废除了,可我啊,觉得这炮烙其实对付你们其实还好了,慢慢的享受一下死前的痛苦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杜抒怀话还没说完,这人就咽了气,死前眼神之中满是恐惧之色,杜抒怀摇了摇头:“可惜啊!你运气好,没有见到那何亦舒五马分尸的场景,放心吧,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说完杜抒怀不再看着那人看向了远处的天空,还有那跪伏着的一众军士,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而这忘尘小和尚看着这人的死尸,摇了摇头,手一挥绑束这那人的铁链断裂,那人轰然倒下,忘尘小和尚默默颂唱者往生经文,不管他是否罪大恶极,佛家只愿苍生安顺,超度了他不为别的,只为这里家宅安定。 这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这一个月间,澄州调过来了七万甲士,原因无他,因为又起了叛乱,这次是征伐的这群人起了叛乱,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人手脚不干净,杜抒怀其实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还是有太多的人干了不法之事,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杜抒怀很意外,释祖出手将那司马朗给诛杀了,也没有什么理由,之后陛下也没有怪罪,反而是派人告诉了杜抒怀一件事情,让杜抒怀有些愤怒,对那人,杜抒怀让他哀嚎了三天才死去,这之后,杜抒怀让手底下的人酌情处置这些人,而他自己,则是听着忘尘小和尚颂了三天的经文,才把自己心中那股戾气消弭而去,之后稍稍处理了几件事情,率军征战了一番,平顺了那些人的反叛,杜抒怀就消失在了人前。 而山寨的那些人也都已经安置好了,这荆州驻扎将领的人选也都指派下来了,倒也是没别的事情了,旁人倒是对着杜抒怀有些感激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人,大多数对杜抒怀之事不闻不问,毕竟只要不是死到他们的头上,这事情和他们有关吗?反而有些人对杜抒怀还有些怨言的,毕竟这兵荒马乱都是拜杜抒怀所赐,若不是他,或许自家的生意还要好上几分,好在这杜抒怀离开了,只是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意一点,这年轻孩子的封赏,毕竟做了这等事情,封赏一定不少,估计能封个将军什么的,这倒是有意思了,未满十六岁的将军,当真有趣了。 外间流言纷纷,而杜抒怀则是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他还未回到澄州,而他的品阶也定下来了,与他父亲一起,并列十二上柱国,要比那十六将军要高了一品,十四岁的上柱国,当真是罕见啊,而这上柱国,在一处山寨的残垣断壁间,和一战定天下,商国的摄政王云帆一起喝茶。 云帆饮了一口茶,看着这杜抒怀笑了笑,开口问道:“你这回去就要受封了,剩下要去干什么?” 杜抒怀看着面前的云帆,直言不讳:“想必你们暂时也没时间与我们大周试试了,而夷族那里,虽然伤了元气,可短时间也能恢复过来,所谓我决定去瀚州,最为关键的是,和你们大商对峙的姿态还是要做做的,毕竟如今我们二分天下,难保军士不会懈怠,又或者起什么歪心思。” 云帆点了点头,笑着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去雍州了,以防我不小心把你周国给你灭了,让我手底下的那几个人跟你玩玩,至于我嘛,我要扶政到我那侄子能掌政之时,届时我会前往雍州,或许五六年,又或者七八年,总之小子,等着吧。” “行!我等着。”杜抒怀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还有外间的传言,笑着问道:“其实当时商王是有意传位与你的,你为什么不愿接受呢?毕竟如此功业,你心里就没有一点芥蒂?” 云帆看了杜抒怀一眼,不自觉的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啊!更倾向于军伍之中厮杀,若是让我去掌政,我或许还不如一个孩子呢!头疼啊!” 这般说着云帆揉揉眉头,而杜抒怀耸了耸肩,没有再问下去,曾有传言,上上一任商王其实是有意传位与云帆,只是云帆拒绝了,上任商王其实是下了明旨的,只是这云帆把诏书给烧了,然后扶保了自己的侄子。 杜抒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喝着茶,而那个小女孩枕着云帆的腿睡着了。 第二十章 逃婚的公主 一晃就是六年,这六年里,杜抒怀受封为上柱国,一时间激起千层浪,而之后的事情更加震惊旁人,大周和大商也立了国,刘昂称帝了,娶了妻,而他娶得这个妻子,震惊了天下,自始至终刘昂只有这一个皇后,而旁人也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因为他这个皇后,是那大夏的皇室血统,目前可知的,大夏皇室唯一剩下的血统,此事一出澄、瀚、云、荆四境归顺,再无反叛之说,而刘昂也做到了,一生只有一后,再无嫔妃。 这些都是后话,杜抒怀受封上柱国之后,自请去瀚州之地,刘昂不允,只得留守京中,领了禁军统领的职位,成了这七万禁军的统领,京城防卫之责,尽皆是杜抒怀受理的,也没谁去怀疑陛下是不是忌惮杜家才把杜抒怀留在了这里,毕竟京城防卫尽皆在杜抒怀的手中,而刘昂把杜抒怀留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给杜抒怀制造机会,毕竟刘萱已然忘却了过往种种,总要给和杜抒怀创造点机会,不然总归是可惜的,只是这忘尘小和尚也留下来了,让刘昂始料未及。 那释祖回了那云州之地,却把这忘尘小和尚留了下来,这让杜抒怀有些头疼,最为让杜抒怀头疼的是,刘萱一直有些排斥他,也愈发的亲近那忘尘,只是刘昂对这些视而不见,甚至在不久之前指婚给了杜抒怀,据说还警告了那忘尘小和尚,这让刘萱起了逆反之心,几乎是要以绝食让刘昂回转心意,而刘昂怒火之下几乎想要当场处决那忘尘和尚,只是被杜抒怀给拦下了,之后刘昂以此为胁迫,逼迫这刘萱嫁给杜抒怀,而刘萱也有些妥协的意思了...... 一场大火之中,女孩有些不知所措,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找不到离开的路,火焰几乎灼烧到了她的身体,这一切躲无可躲,可突然之间有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等了很多年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答案,那人手一挥,将这周遭的火焰熄灭,他一笑,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化作了光屑。 刘萱猛地起身,看着周遭的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这才发觉,原来那是一场梦,有些恍惚的看着这周遭的一切,记忆渐渐复苏,想起了近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刘萱的心情也变得愈发的沉闷,兄长一直说那杜抒怀的好,自己小时候多喜欢那杜抒怀,可刘萱对他没有丝毫的记忆,甚至因为兄长的缘故,还有些讨厌那人,刘萱想起了自己所谓的前世,那是梦中无数次梦到的,上一世他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可之后的事情她都知道,这一世他不愿辜负自己,自己又怎么能负他。 可兄长强硬的定下了自己的婚事,要把自己嫁给那个最年轻的上柱国,她也有些讨厌那人了,可没有办法,兄长以他的性命相要挟,她也只能屈服了,打心底她不愿嫁给那人,可没有办法啊,一想到这些刘萱就很头疼,这些天他也没来看过她,反倒是那个人来过,她也都是闭门不见,甚至对那人恶言相向,可冷静下来又有一丝愧疚,却无从说出口。 侍女帮着刘萱穿好衣服,她要去见一见那皇后嫂嫂,请嫂嫂拿个主意,她自己现在心很乱,很乱很乱,也确实要把自己的心事说出去,闷在心里,有些痛了,与那人擦肩而过,刘萱当做没有看见,不去理会他。 杜抒怀这几年实际上也渐渐死心了,其实当他把药丸给刘萱服下去之后,心中就已经有了准备,释祖的所言,也让他明白了,这个姑娘已经不是他所爱的那个刘萱了,虽然很不甘心,可她和忘尘在一起是最好的,杜抒怀想要逃避,可陛下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的,毕竟若是自己成了陛下的妹夫,或许也是好的,起码在陛下眼中,自己也要安全一些,虽然陛下现在对自己也是毫不疑惑的,但总归是无亲无故的,难免久了不会生出隔阂。 杜抒怀与她擦肩而过,想要打个招呼,而她却已经过去了,不自觉有些心痛,却不能表露于明面上,他也有了想法,准备去见一见那忘尘小和尚,他如今被关在了这皇城的一处偏殿之中,被陛下给软禁了起来,这次杜抒怀是要问问那忘尘小和尚,若是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杜抒怀会选择放手的,就当是还释祖的大恩了。 偏殿之中,忘尘盘膝而坐,而杜抒怀也没有废话,看着这殿中的珍馐美味,还有好酒,也没有跟忘尘客气,拿起了一壶酒,一饮而尽,笑着感慨道:“看来陛下对你还不错啊!居然把这玉琼酿都给你送过来了,我这一年才分个三四两, 这一壶酒有五两的分量,陛下对你可真是不薄啊,这些菜可都是宫廷御膳,寻常时节,即便是王公亲贵也吃不着的,既然你忌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般说着,杜抒怀拿起了一旁的筷子,把这席面上的菜都吃了个干净,拿起一旁的牙签剔了剔牙,而忘尘小和尚给杜抒怀倒了杯茶:“解解腻吧!” 杜抒怀点了点头,饮了一口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放到了忘尘小和尚的面前:“天天喝茶再给你喝醉了,来点茶点,解解茶醉吧,万一你昏了也不好办吧,毕竟陛下这一手,确实有些整人了。” 忘尘一个个的吃下了这些果子,饮了一口茶,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恢复了点精神,看着杜抒怀,脸上异常的平静,开口问道:“将军此来,所谓何事?” “问你的答案!”杜抒怀看着这忘尘一脸认真的模样 之后杜抒怀离开了,留下了一些茶果子什么的,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刘昂知道了此事吩咐了了手下适当送了些素盘子,毕竟这大婚之日也只剩下了三五天而已,而且这小子也是释祖的弟子,不能怠慢了。 一晃到了大婚的当日,刘萱已经装扮好了,挥退了侍女,静静等候着启程的时候。 虽然不愿嫁给那人,可她也已经认命了,因为皇后告诉了她,外间发生的一件事,那大商帝君半月之前娶了妻,那大商帝君的妻子是她嫂嫂的妹妹,大夏末代帝君帝辛的嫡女,身份上要比自己高得多了,那人其实并不爱那大商的帝君,可她的爱人,却把她送到了大商帝君的身边,她的爱人也离开了那夜弦城,前往了西北之地。 “有些事情总归是留有些遗憾的,那心中的慰藉总归是留待来世再诉说了......”她的嫂嫂,大周的皇后最后说了一席话点拨她的话,断了她的念想,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刘萱坐在房中,不知为何心里不痛,只是有些空落落的,一个人出现在了她身后,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好了,念郦咱们走吧!” 刘萱一愣,扭头看到了一个男子,他的头上已经满是青丝,刘萱眼中止不住的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这天刘萱的公主府起了一场火,所有人都在救火,也没几个人注意,公主府旁的清婉巷中驶出了一辆马车,驾车的那人,有些英俊,着装打扮不像是一个仆从一般,他们向着西城门的方向驶去,不多时便已离去,守城的卫士接了上头的令,放任这辆马车离去,也没有阻拦什么的。 杜抒怀看着离去的他们,笑了笑,似乎是放下了一般,那日他说的很简单,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想法:“释祖说过了,现在的她不是她,所以带她走吧,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之后杜抒怀一番筹划,帮着两人离开了这天成之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杜抒怀挥了挥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再见了!” 带着一队军士,杜抒怀转身离去,前往皇城,找陛下请罪去,毕竟此事终归是要解释一番的。 第二十一章 请去瀚州 商周两国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前有商国帝君顺利交接政事,迎娶大夏皇室嫡女引得天下震动,因为曾经的武定候,现在的武定王,他原本有机会称帝的,很多次机会,可他选择当一个摄政王,可没有人质疑这武定王居心不良,因为他有太多的机会称帝了,几乎这大商所有的军士都归他统御,可他就是那般的坦荡,坦荡的像个圣人一般,征战四年,扶政六年,他将这大商治理的井井有条,他若称帝,会是很多人愿意看到了,可他没有称帝。 不仅没有称帝,他的作为在有些人眼中有些傻了,将那个一直倾心自己的女孩,嫁给了自己的侄子,而他前往了雍州之地,逃避一般的,去往了雍州之地,这一派作为,让旁人有些不明白了,当时大商的三大家族的家主亲自送行,其实他们是要阻拦云帆的,只是云帆没有被拦住,一路北上前往了那雍州之地。 除此之外的,是大周的一桩事情,一桩有意思的丑事,大周的公主逃婚了,还是和一个和尚逃的婚,那和尚是云州释祖的弟子,释祖如今唯一一个弟子,这桩事情是挺有意思的,最为关键的是,有传言说,这公主逃婚是她的未婚的夫婿协助的,而她的那个未婚的夫婿,稍稍了解的就知道,这杜抒怀和这刘萱公主其实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可这杜抒怀就这么放手了,甚至还去了皇城去请了罪,看样子是脱不了干系了。 之后陛下对杜抒怀的处置也下来了,倒也没什么处置,只是把他从禁军的统领上下来了,要把远在瀚州之地的杜如晦调回来,把这杜抒怀调到那瀚州之地去,稍稍琢磨一下就能明白这陛下的意思了,显然是有些忌惮这杜家了,之前杜家或许还能和陛下有所牵绊,毕竟有刘萱公主那一层,可如今呢?杜抒怀亲自断了这层念想,陛下若是猜忌一些,杜家还有这番风光吗,这倒是让一些有心人有些看笑话的样子了。 可实际上并不是怎么回事,杜抒怀请罪的当日,跪在大殿之上,而刘昂看着杜抒怀也没有旁人说的那般惺惺作态,只是叹息了一声,上前扶起了杜抒怀,一脸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你这么做,值吗?” 而杜抒怀摇了摇头,还是跪着,叩了三次首,然后开口回答道:“值得,我相信释祖的话,所以我放她离去了,没什么好说的,陛下若是有责罚,尽管责罚我吧,至于这通缉令,还请陛下不要发出去,让他们两个安然离开吧。” “行,我答应你,可这也是最后一次,若是有下次,朕不会饶恕你杜家,你我的情分可不多啊!”刘昂看着杜抒怀,回到书案前,将那一纸还没有盖上玉玺的圣旨撕成粉碎,然后看着杜抒怀,开口吩咐道:“这场婚事就此作罢,朕准许你休沐三日,之后这宮城守备之责,仍旧交由你来管辖,我对你杜家,绝对的信任,你,明白吗?” “臣明白,谢陛下隆恩。”杜抒怀再次叩首,只是他摇了摇头,“只是臣想要请求陛下一件事,请陛下派遣臣去瀚州之地,同时把我父调回来,他如今也差不多在军伍中呆够了,我母亲也有些思念他了,就让他回来当个闲散的富家翁吧,不知陛下是否应允?这样有些人也乐意看到的吧!” “你啊!”刘昂听到了杜抒怀的话,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杜抒怀,沉声道:“你是觉得朕没有那个气度,不能容忍与你杜家?朕是那样的人吗?你让那些人怎么看朕?觉得朕没有容人之量,还是你杜家觉得朕是个猜忌于心的人?” 杜抒怀看着有些火气的帝君,摇了摇头,郑重道:“陛下臣之所以如此,并无其他的缘由,因为云帆去了雍州,仅次而已,我想和他在战场上博弈一番,中州的门户那云帆是没有进攻的意思的,那就只有雍州之地了,我也确实需要历练一番了,我母亲也确实有些想我父亲了,这一切其实都挺好的,还请陛下允准。” 刘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行吧,我允准你,但你也要记得一件事情,朕不是因为对你愧疚,才会如此放纵你的,因为和你杜家的情分,可朕和你杜家的情分虽然多,可也有用完的那一天,希望不会有用完的那一天吧!你的调令两天之后,会送到你杜家,半月之后你父亲回来了,你就可以出发了,你走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是,陛下,臣就此告退了。”杜抒怀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了 刘昂看着杜抒怀离去,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毕竟他一开始所想的,就是等刘昂成了他的妹夫,就把这小子派去瀚州,让他统帅瀚州的全部,然后守备住瀚州之地的防卫,毕竟前些年他曾经去拜会了一趟问天书院,也得到了问天书院院长的回答,问天书院不会借道给商朝和他们大周,于此同时的是那云州释祖的一个诺言,若是有一天瀚州被大商攻破,那释祖不得出手干涉大商吞并大周,这样也算是坏,起码从瀚州到荆州的防御线不必这么长了,只有那定海城之地那里,和天江入海口需要稍稍守备了,这样很值得,起码澄州后方安定了。 这些都是暗中所为的事情,甚至连杜抒怀都只是清楚个大概,后来靠猜测才明白这一切是何因由,也有些人后知后觉,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旁的话了。 本想着这次以后就把杜抒怀调过去的,如今这样的情况,这味道就变了,原本刘昂也就放弃把杜抒怀调过去的,想着这小子再守几年的城,之后再有其他的决断,可这小子却是要去那瀚州之地,甚至摆出一副让他下不来台的样子,说实话刘昂有些火气了,可这火气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愧疚,再无其他的了。 刘昂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坐在这龙椅上,闭上了眼睛,一双手摁住了他的肩头,手指轻柔,舒缓着他的心神,刘昂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看着她笑了笑:“阿雪,你来了啊!” 那女子看着刘昂轻轻的按着他的肩头,为他舒缓精神:“其实小萱儿离开也挺好的,起码她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不像我那个妹子,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她啊!想必如今很是痛苦吧,其实萱儿离开的,我其实知情的,可我没有跟你说,抱歉。” 刘昂点了点头,看着她笑了笑,手指拂过她的长发:“其实我都知道的,可萱儿曾经和杜家那孩子这般要好,可一把火彻底改变了这一切,让那孩子和萱儿的缘分断了,我原本以为时间能让这两个孩子再次续上那斩断的缘分,可事实上,确让萱儿愈发的抗拒那孩子了,这一切只怪天意捉弄吧。” “唉!”那女子一声叹息,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昂看着自己的妻子,没有言语,起码他们是幸福的,那和尚和萱儿也是吧,只是杜抒怀真的放下了吗?未可知啊! ...... 杜抒怀坐着马车出了皇城,天色渐渐昏暗了下去,不自觉的,杜抒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果然啊,还是有些痛的,杜抒怀笑着抹了把脸,出了好多汗啊,应该是在皇城之中,被陛下给吓得了,应该的吧。 第二十二章 救命的女侠 杜抒怀回到了家中蒙头睡了三天,连朱蕊都没有把他叫出来屋,直到这宣召的官员来到了这杜家,杜抒怀才出了屋,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又再次回复了那种神采奕奕的样子,有成了那英明神武的将军了,杜抒怀披上了甲胄,将一柄长刀别在了腰间,并没有带上自己的那柄长矛,江湖兵器榜上第十四的镇城矛,这是前些年墨班铺打制的一柄长矛。 一跃荣登了江湖排行榜上的第十四,也算是个虚名吧,毕竟军伍的一些人也在意这个虚名,也算是和江湖上沾个边,这江湖榜上的虚名也不是真的虚名,这些武器也确实是如实的,就像是那器冢为白闻道打制的破阵枪,即便到了如今,还是在别人的手中用着,算起来这破阵枪的这一任主人应该是云帆。 杜抒怀恭恭敬敬的接过了诏书,之后也没有做些别的什么事情了,要做的也只是交接一下这城防上的事情,也好办,这接管禁军统帅的是他的一个副统领,姓蒙,交接上也算是顺利,也没有别的可称道的了,再然后,杜如晦也回到了杜家,而杜抒怀也在吃过饭之后,就离开了杜家,据说是落荒而逃。 据说这杜如晦回来以后,拿出了一根藤条就要揍自己这个儿子,似乎是因为这无端的卸任,才会有这种火气,而杜抒怀落荒而逃,急急忙忙上了马车,驶离了这天成之地,据说那天陛下在西门之处的城楼上,和一众军士为那杜抒怀送行,只是不知道此事的传言是不是真的,总之杜抒怀离开了,走的很远。 这一路上杜抒怀还是稍稍隐匿了一下自己的行踪,饶是如此,还是遭遇了几次截杀,不过杜抒怀都一一化解了,因为他身边多了个人,那忘尘小和尚走了以后,释祖又派遣了一个人,来到了杜抒怀的身边,无空寺的首席大弟子囚心,半步断尘境的高手,也算是释祖对杜抒怀的一点点补偿吧,杜抒怀也乐意接受了释祖的补偿,毕竟他如今也是二品的小宗师境界,可这傍身的法子还是有些欠缺的。 他能从大格局上决定一场战争的转向,真的对决的时候,他还不如一个四品五品的江湖人呢!虽然曾经憧憬过江湖,可杜抒怀耍不明白江湖上的那些玩意,练不明白江湖的功法,学不会江湖上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技法,相比之下,还是战场上的杀伐更适合他,那运筹帷幄,排兵布阵,纵马奔驰,率万军之众,战一城一地,一子定盘满盘皆活,这些不比江湖上的那些小打小闹好的多吗?想着这些,杜抒怀看着放在一旁的长矛,笑了笑,果然还是这玩意更适合他。 一路驶入了忘城之中,杜抒怀入了无心宫,问了那释祖一个问题,而释祖也给了他一个不太满意的回答,杜抒怀再次离开,这次带着些许期待,前往了那瀚州之地。 一路上杜抒怀走的并不算多急,在瀚州、云州接壤的边陲小镇上,稍稍停下了脚步,这里的风光似乎还不错,只能说是还不错,也就仅此而已了,杜抒怀在镇外不远处的一个茶铺子里,稍稍歇息了片刻,这里再往被三百多里就是瀚州的沙漠了,然后再往北八千四百里,就是这瀚州最大的绿洲了,紧挨着的是那瀚州的边防长城,同时也是大片的农田,这是杜如晦这两年新开辟的,因为那附近有一汪泉眼形成的湖泊,也因此水草肥美,养出了百里的沃土,被杜如晦屯上了田。 杜如晦因为屯田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可这刚刚搞到了一半,还没看到新修的那几座粮仓填满,陛下这一纸调令就把他给调回来了,要知道,为了这次秋收,他连杜抒怀的婚事都不打算赶回了,为此朱蕊还和他发了好大的火,可这公主的逃婚,让他不得不回去当个闲散的富家翁,其实杜如晦气的不是杜抒怀别的,只是自己这儿子放任那公主离开,这让杜家,让皇室都有些难堪了。 除此之外,杜如晦还有些心疼自己这儿子,毕竟之前还嘲笑过那云帆,嘲笑他活的太累,可一扭脸,这儿子打了自己的脸,让自己也有些下不来台了。 杜抒怀点了一壶苦酒,两碗阳春面,酒很快就上来了,喝了一口酒,这苦酒其实并不怎么好,滋味上太过生涩,比不的之前杜抒怀喝过的酒,可胜在便宜。杜抒怀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这种酒喝起来也不错,起码为醉而醉的人,喝起来也不错,也是够了。 杜抒怀和囚心的阳春面也上来了,可这地面却微微震动了起来,像是远处有大批的军马赶到了一样,这让这家茶铺子的主人,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将妻女藏好,将自家所有的银两拿出,以求换个保命的机会,这些客人也走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了两个桌子上还有人坐,杜抒怀两人还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看样子似乎是个女子。 马蹄近了,一队人马,来到了杜抒怀他们的面前,囚心看了一眼那些人,一帮子不入流的马匪罢了,为首的是一个壮汉,手上拿了一柄巨刀,看样子是挺唬人的,可说实话,就这二十多人,说句难听的,杜抒怀都能给解决了,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这般想着囚心就想要动手,只是杜抒怀拦住了他。 杜抒怀的意思也没有别的什么,就是逗一逗这几个马匪,顺便玩玩,毕竟也该松松筋骨了,这里是瀚州之地和云州接壤的地界,也说不好这些马匪是从哪里来的,玩玩呗。 那为首的马匪,看着不远处的那辆马车,又看着杜抒怀,拿一柄巨刀指着杜抒怀,一脸不快的样子:“小子,这是,你的马车?” 杜抒怀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是我的马车,有什么事吗?” “问题!”那人看了一眼杜抒怀,然后一刀砍在了桌子上,将杜抒怀的面还有那坛酒给打翻了,然后俯下身子看着杜抒怀,一脸的不屑:“小子,把马车留下,把银钱掏出来,顺便把你这身狗皮给我扒了,跪下叫三声爷爷,我就让你活着离去。” 杜抒怀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一柄剑飞了过来,直直刺向那人,只是被躲过了,坐在不远处的那个黑衣人出了手,一剑飞来,那黑纱遮面的人站了起来,而这些个马匪也笑了笑,笑的很放肆,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带着斗笠的人是个女子,笑的更加猖狂了。 而那女子似乎是没有在意这些一样,到了杜抒怀的身前,然后将杜抒怀还有那囚心和尚拉到了她的身后,将自己的声线变粗道:“你们两个快些走,我来拖住他们。” 这般说着那女子冲了上去,而杜抒怀一笑,想要看看这女子到底如何作为,看着这囚心点了点头,让他随时帮忙,这女子冲了上去御剑而回,一剑劈向那为首的壮汉,有三品左右的修为,还算是可以的了,只是那为首的马匪也有个四品的修为,还算是凑活吧,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而那女子一个不注意,那壮汉一刀挥来,女子擦身而过,那刀罡却是将这女子的斗笠给斩掉了,那女子后退了几步,稍稍缓了缓起劲,那壮汉自始至终没有下马,却也是受了几道剑伤,挥手这些马匪调转马头,准备来一次冲锋,而这女子也积蓄起了真气,准备搏一把。 “上吧!”杜抒怀轻轻按住了这女子的肩头,然后对着身后的囚心吩咐了一声 “是!”囚心应了一声,然后稍稍松了松筋骨,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冲过来的马匹,脚步一用力,带着破空之声,向着那二十匹奔驰而来的骏马,冲了过去,然后冲散了那些人,所有的马匹尽皆暴亡,而那囚心和尚毫发无损。 杜抒怀没有去看那一副场景,而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一股熟悉的感觉,杜抒怀轻声问道:“姑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那姑娘的回答也很随性,收剑归鞘,笑着道:“我也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或许是前世吧。” 杜抒怀看着面前这个姑娘,想起了释祖的话,抱拳道:“在下杜抒怀,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看着杜抒怀笑了笑,行了一礼抱拳道:“我叫李潇潇。” “姑娘所去何方?” “游历天下!下一站瀚州沙海。” “那我与姑娘还算是顺路,不知姑娘可愿与我同行?在下此去瀚州边塞,月牙湖。” “嗯!行吧。” 第二十三章 蹊跷事 那领头的人一时间,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躺在了地上,身后的兄弟尽皆暴亡,他自己也有些够呛,真气瞬间被冲散,这才不至于暴亡,现在的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次碰到了硬茬子了。 杜抒怀蹲在了那壮汉的面前,看着挣扎的这人,笑了笑:“说说吧,你们还有多少人?又是从哪里逃过来的?如实的告诉我,或许我能给你一条活路,若是不说,我啊!会让你生不如死,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只可惜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呛了一口血,咬舌自尽了,杜抒怀有些意外的看着这壮汉,也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那里窜出来的流寇,这里是云州瀚州的交界之地,也说不好是哪里的逃兵,毕竟这人的马匹是雍州马,但也不像是雍州军士,战法上是瀚州军士的战法,手上的刀又是特别打制的,其他的人的兵器也有些杂乱,似乎是聚集起来的一帮子流寇,不可能只有这二三十人的样子,杜抒怀暂时不打算启程了,准备稍稍解决一下这里的事情。 杜抒怀先走到了那李潇潇的面前,微微行了一礼,开口道:“潇潇女侠,此地有盗匪出没,身为朝廷的将领不能不管这一档子事情,也因此在下要稍稍在这里稍稍盘桓些时日,不知姑娘此行是否急切,若是急切,稍稍等候,在下派人护卫姑娘前去瀚州,若是不急,姑娘可否与在下一起,在这瀚州之地剿灭盗匪。” “我留下来。”那李潇潇听到了杜抒怀的话,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似乎来了兴趣一样,看着杜抒怀一脸兴奋的样子,笑了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毕竟这种事情身为女侠,我可是义不容辞的,小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好,那姑娘先等候一番吧。”杜抒怀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姑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耐心的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这李潇潇:“姑娘,咱们之后要确认着一些事情,若是真的有大股的盗匪,以咱们几人也对付不了的,所以我会就从瀚州最近的郡里调配军士过来,之后我们就可以围剿这些盗匪了,倒也没有江湖上说的那种戏剧性,有些无聊,而些有些凶险,姑娘你还留下吗?” 李潇潇听到了杜抒怀的话,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没事的,军士剿匪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我也可以从旁看看,不知小将军可否愿意?” “这自然是可以的,那姑娘要不要在马车上,稍稍歇息一下?”杜抒怀点了点头,看着这李潇潇困倦的表情,指着身后的马车,轻声提议道 李潇潇打了个呵欠,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也好,我也有些困倦了,小将军先去做事去吧。” 说完李潇潇上了马车,而杜抒怀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似乎释祖真的说对了,他此行或许真的能找回她,只是真的是她吗?杜抒怀不得而知,杜抒怀希望是的,但心中还是有一丝难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除此之外,杜抒怀更多的是一种安定的感觉,想着这些杜抒怀笑了笑,然后走到了那茶铺子老板的面前。 “谢公子,救命之恩。”那茶铺子的老板看到这一切,看着杜抒怀走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杜抒怀看着这茶铺子的老板,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这茶铺子的老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老板,也懒得废话,这些马匪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最多的又是多少人?我是这瀚州的一部校尉,来此调查一二,还请店家如实的告知,这样也可以还你等一个安定。” 那人听到了杜抒怀的话,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也没有去碰那银子,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回禀将军,那些盗匪来到这里约莫有半年了,人来最多的一次,约莫是百余人的样子,那是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劫走了好几家的闺女,之后时不时的来过几次,镇长把此事报了上去,军士也来了一些时日,只是他们好似流窜作案的一般,又祸害了几个镇子,之后这军士不知因何缘故就撤走了,也不再管我们了,好在这些盗匪每次来劫掠也只是粮食什么的,还会对女子下手,也因此逃走了不少人家,镇子上剩下的人也不算多了,我是舍不得这摊子,毕竟这也是祖上的产业了,加上利润也可观,他们也不经常来,我想着再赚些钱,去郡里买个大房子,让他们劫的也不多,所以我就留在了这里。” 杜抒怀听了一半,也就没有再听着茶铺子老板的絮叨,这里是云州灵韵城的边陲之地,距离瀚州之地也不远,照理说这百人的匪徒,也是个不小的事情了,一般来说是值得重视的事情了,可这居然这么退了?这郡守是干什么吃的?这等的马匪,即便是三五人,只要把斥候铺开了半月时间就足够找到了,几千人的军士,斥候也有一百多人,就找不到一伙在这附近流窜的马匪吗?杜抒怀不信,甚至开始怀疑这郡县上有人和这马匪串通了。 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有些头疼了,而囚心也站在了他的身旁,杜抒怀看着这店家,开口道:“再给我来两碗阳春面,给我来壶明神茶,快些上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好嘞!将军稍等,马上就来。”这茶铺子的老板,丝毫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就进了屋中 杜抒怀和这囚心和尚还是坐在外面,杜抒怀在想写什么,而这囚心和尚在化去身上的戾气,不多时面又重新上来了,杜抒怀和这囚心和尚各自吃着面,杜抒怀喝了几口茶,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一切的事情,但心中也是已经有了决断,饮了一口茶,杜抒怀吃完了面,放下了筷子,又稍稍歇息了半刻钟,杜抒怀和囚心起身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那茶铺子的老板松了口气,将杜抒怀给的那一锭分量很足的银子收好,然后将妻女放了出来,准备收拾收拾跑路了,这将军叫不叫救兵都无所谓了,那些人死在了这里,保不齐今天不到天黑就来复仇了,还说什么别的了,先逃命去吧,这祖产也没有命重要不是吗? 囚心驾着马车想着不远处的镇子上驶去,速度也不快,而杜抒怀也没有进到车厢里面,他要和囚心商议一些事情,杜抒怀看着外间的风景,思忖再三,掏出一块令牌和一张地图,对着一旁的囚心吩咐道:“此去北方一百七十多里,应该能到瀚州的一处军营的驻扎之地,这是地图和令牌,把他们调过来吧,速去速回。” 囚心接过了这地图和令牌,一脸疑惑的看着杜抒怀,恭敬的问道:“将军为何不去这云州郡城调兵,距离也差不多远一百多里,也不会有什么逾矩的地方,将军是在顾及什么吗?” 杜抒怀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太蹊跷了,百余人的盗匪流寇,这郡县之中只是做了做表面工作,似乎是根本没有心思去解决这盗匪之事,以至于到了如今还没有根除,你不觉的有些蹊跷了吗?既然这茶铺子的掌柜没有说虚言,那就有必要让我们出手干预了。” “那将军你的行程怎么办?”那囚心看着杜抒怀,询问着,然后建议道:“还有这些人死在了这里,之后定然是会有人来探查,你又不处理尸体,他们有可能要来复仇的,你不若和我一起去调兵过来,我也能护卫好你的安全,不知你意下如何?” 杜抒怀摇了摇头:“行程之事也无所谓,现在秋收也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况且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赶到了,至于那些人,你无需担心,他们想必也不敢做什么,就算敢我们最少也有两三个时辰,若是你行程快些,未必赶不回来,况且,百十人,我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毕竟我修的可是兵家,学的是战法,讲究的就是以一敌多,放心,快去快回吧。” “好!”那囚心点了点头,消失在了马车上 第二十四章 剿匪 如今这镇上只剩下了七八百人,还都是些老弱病残,官府里的衙役也只剩下了二十多人,大多数是逃走了,也顾不上这几升的俸禄了,本来都是已经认命了一般,有些则是请求神佛的庇护,希望能够平复着一场乱局,毕竟这云州之地,多年未有这种事情发生,可如今总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郡守是大周调来的,总归是有些隔阂的,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对这郡守的怨言到达了巅峰,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之间,这镇上来了一个人,来了一个大人物,是大周派往那瀚州的一个校尉,他许诺镇长要解决目前的乱局,一时间给众人带来了极大的鼓舞。 杜抒怀因为手上释祖信物的缘故,到了镇上见了镇长,倒是也顺利的表明了身份,之后杜抒怀一番调度,将这镇上仅剩的几个衙役也调度开了,倒不是让他们帮忙对敌,只是让他们维稳后方。 杜抒怀站在镇上的东街口,静静的等候着囚心的归来,同时杜抒怀也在积蓄着真气,镇城矛插在地上,积蓄着真气之外,杜抒怀还积蓄着战气,若是那囚心没有赶来,而是那些马匪赶到,杜抒怀也可以与之一战,两手的准备,起码总是不至于吃亏的,也好有个防备。 至于这战气,这是杜抒怀从战场上无意间磨砺出来的,很多人到死都没有练出来的东西,杜抒怀十四岁就练出来了,只是这战气对于江湖决斗来说,远不如不如那单一的杀气有用,但是对于一对多的战争来说,这战气强的将领,所率的部队就是有一股天然的凝聚力,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对战争有时候是颠覆性的影响。 眼见就要天黑了,这地面有了微微的震动,似乎是有大队的军马赶来,杜抒怀也睁开了眼睛,看向远方茶铺子的方向,那老板想必已经离去了,有些对不住他了,不过那一锭银子也能赶上他的损失了,杜抒怀也没有怎么处置那些人的尸首,就是为了把这大队人马给招来,同时也确认一件事情,他们是否和官府有所勾结,他们还真的来了,足可见他们猖獗到了何种的程度,一般的马匪遇到这种事不躲起来就够好的了,他们居然还敢出来,如猜测一般,居然还倾巢出动,也确实那些人有这个底气,为首的那人,三品境界,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这一下有些麻烦了,好在杜抒怀早有了准备,他如今可以试试,能不能像那些传说中的修行者一般,在生死一线突破境界,百余盗匪他也是能对付的,即便多出一个三品的高手,杜抒怀也不怵,还愈发的兴奋了,带着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杜抒怀拔出了镇城矛,杜抒怀能感觉到它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着身边的女子,杜抒怀手一挥,将腰间长刀解下竖在了地上,看着这李潇潇一脸认真,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请求道:“潇潇姑娘,这敌人众多,虽然他们不算什么,可终究是有些麻烦的,你在后方好好看着吧,让在下出出风头,拜托了!” “好!可若是你不行了,我就要出手了。”李潇潇点了点头,然后玩笑道,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不会的。”杜抒怀摇了摇头,扭过脸,那些人也快到了近前,而杜抒怀身上的气势,骤然间攀升到了一股恐怖的程度,似乎是千军万马奔涌而去 对面的那些盗匪一时间也有些愣神了,为首的那人也愣了一下,这差不多接近一品高手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呢?这点子就有些扎手了,只是这冲锋已然不能停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杜抒怀全数真气,加上那一往无前的战气,一把摁住了那为首之人的马匹,气势骤然爆发出来,这七八十匹战马竟是不能寸进分毫,彻底制住了这些战马,杜抒怀后撤了十几步,气血一顿翻涌,横握着镇城矛的手也微微颤动,说实话这还是杜抒怀第一次以一己之力对抗敌手。 深吸了一口气,杜抒怀看着那盗匪中的为首之人,三品的境界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战法,莫名的有些像是云州的战法,而且那为首之人的武器,也是有些像中州的制式,看着那个精壮的汉子,杜抒怀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大致判断了一下现下的情势。 而那骑着马的精壮汉子,看着杜抒怀,一脸慎重的表情,开口询问道:“小子,就是你杀了我兄弟?” “没错那些人是我杀的,他们死有余辜。”杜抒怀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那你也该死!”那人一声怒喝,闪身一刀砍向杜抒怀 面对着暴起一刀,杜抒怀堪堪闪过,镇城矛一个横扫,扫向那人,确实被招架住了,杜抒怀凭借着修为上的优势,将将压制住了那人,也一道冷箭射来,杜抒怀躲开这一箭,却被伤了一刀,脚步一动杜抒怀一矛刺向那人,可是被这为首之人挡下了,又是几道暗箭,搞得杜抒怀有些狼狈了。 杜抒怀和那些人拉开了距离,暗暗积蓄着真气,而那为首之人看着杜抒怀这样,放肆的笑道:“小子,若是单打独斗,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可别忘了,你面对的是我们一群人,就凭你还不够,我们还要别的事情,要去和镇上的人说道说道,没时间和你耗,现在滚我可以饶你的狗命,不然,我们不介意耗些时间,你可没有什么胜算啊。” “那就试试吧”杜抒怀不屑的一笑,周身战气再度爆发,长矛一横,扫向那些人,那为首之人将真气聚集于刀上,却是无法阻挡杜抒怀这一矛 这一下,首当其冲的几匹马轰然暴亡,连带着几个人也轰然毙命,那为首之人也有些够呛,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而刀上些出现了几道裂痕,对着手下吩咐道:“给我放箭。” 那些人的了吩咐也毫不迟疑,开始放箭,那为首之人冲了过来,杜抒怀深吸了一口气,真气猛然爆出,将那人的攻势给打退,也将这些射过来的箭矢给全数阻挡了,杜抒怀实在没有太多的法子,对江湖上的那些招式会的也不多,也只能用这种笨法子了,这一式之后,杜抒怀的真气被耗去了大半,剩下要速战速决了。 杜抒怀也不想手下留情了,将手中的长矛高高抛起,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那群人的身后,顷刻间十数人被打落马下没了星梦,而那马匪的为首之人,愤怒至极,一刀砍中了杜抒怀的手臂。 杜抒怀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手臂上已然是鲜血淋漓,稍稍忍住了疼痛,杜抒怀封住了自己的几个穴道,以免失血血过多,将长矛竖在了地上。 站在不远处的李潇潇,有心想要插手杜抒怀的事情,毕竟杜抒怀单单以修为来说是没问题的,可不会什么招式,也不会什么身法,以至于对付这些人有些吃力,加上那一个三品境界的家伙,这几十人确实是难以对付了,还有一个四品的,两个五品的家伙,这杜抒怀吃了几个闷亏,原本的优势也渐渐变为了均势,甚至一度有些劣势。 李潇潇想要插手,只是杜抒怀用眼神制止住了她,这是他的战斗,还不需要靠旁人,杜抒怀是有些不好受了,可那些人也是一样,那三品的为首之人如今已然真气空乏,四品的一个暴亡,一个昏死过去,剩下的也就只有三十多人了,杜抒怀也没了力气,只是如今他也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 因为他的援兵到了,那些马匪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只是想要逃跑却已然是不可能了,那马匪为首之人想要劫持杜抒怀,还未动手,却是被囚心给制住了,杜抒怀反手卸了这人的双臂,一指点中的那人的眉心,然后那人就昏死了过去。 “带走。”囚心没有再看着那昏死过去的人,对着身后的军士吩咐道 第二十五章 司马防 囚心忙活完了一切,扶起了坐在地上喘息的杜抒怀,开口询问道:“将军,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杜抒怀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调匀呼吸,从怀中将那释祖的信物掏了出来,递给了囚心,开口吩咐道:“剩下的你派人传个信,给这里的郡守司马防,让他带着先前剿匪的那拨人过来,有件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行!”囚心接过了令牌,应了一声,然后去了一旁整备好的队列里 这次囚心调过来的军士其实不算太多,一千左右的人马,两个都尉统率,算起来还不算是逾制,加上又是两州临近的地界,剿匪的名义上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不会遭来那群言官的非议。 如今这帮盗匪还有几个活着的,杜抒怀也懒得审讯了,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两个都尉,勾了勾手让他们过来,等他们到了近前,杜抒怀开口吩咐道:“田久,你带着得力的人审讯一番,把他们的老窝给审出来,孙思三,你把斥候散出去,务必早些时候找到这盗匪的所在之地,除此之外,剩下其他人做些苦工,帮着这镇上的人修一下破损的房舍什么的,来日事情结束了,告诉你家丁校尉,有机会来边境的话,我请他吃酒,答谢今日他施以援手的大恩。” “是,杜校尉,属下这就去办”这两个校尉各自抱拳,倒也不敢寒暄什么,各自离去了 毕竟面前这人虽然年轻,可权势定然是不小的,他们是不怎么清楚这人是谁,可这和尚来到了大营之中,他们的老大,那可是毫不迟疑的,派了他们两个过来,没有分毫的耽搁,来之前还叮嘱了他们一番,说是不能怠慢了这人,也不让他们多嘴,一路上也套了一下那和尚的话,可也没有套出什么,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这小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起码是大家的子弟,毕竟那和尚一看就是高手,这小子的身份又岂能简单?他们也不敢多加猜测,听了吩咐就各自下去了。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一脸疑惑的样子,有些好奇的询问道:“话说你真的是个校尉吗?怎么感觉你像是个将军一样?一千多人马,这些人马虽然不算什么,可也是偏将以上的人才有权调配,况且即便你就算先前就有调令,可还是要呈报上去确认一番,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直接调兵过来的权利呢?你真的是一个校尉吗?” 杜抒怀看着面前这姑娘有些意外,但迅速平复了过来,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这盗匪之事,瀚州那守备的偏将早就知道了,况且此事也是个大功,擅自调兵之责或许也就免了,老丁和我还是有些交情的,他也愿意冒这个险,卖我个人情,所以他也就调兵过来了。” “真的如此吗?”那李潇潇看着杜抒怀,一脸的不信,显然是不相信,杜抒怀这牵强的回答 杜抒怀也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牵强了,连忙岔开了话题:“姑娘如此熟悉军伍之事,莫非姑娘也是出身军伍世家?” “我道听途说的,我可不是你们这些高门显贵的子弟,没有你们这么好的命,我只是个江湖人,好了走吧!去休息吧,你这帅耍的,”李潇潇听到了杜抒怀的话,撇了撇嘴,扶着杜抒怀就要离去 杜抒怀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来了猜测的兴趣,这天下军伍之人数不胜数,知道这军伍之中弯弯绕的人,自然也是不少,或许这姑娘真的是道听途说来的吧,看着一旁的她,杜抒怀笑了笑,回到了镇子中。 杜抒怀被安置在了衙门的一个小院子里,稍作休息,躺在床上,杜抒怀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这身上伤口的疼痛,好在也已经抹上了药膏,杜抒怀反省着自己,怎么说呢,这一战说实话太过差强人意了,原本他的境界,对付这些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他就是险些败了,虽说对手有江湖高手的缘故,可放在一个旁的江湖高手来说,起码也能拼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哪像现在,若不是囚心赶回来,他就真的危险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深切的认知,他知道,但也懒得去想那江湖人一样,去学什么招式技法,太过浪费时间了,外人对江湖人最大的误解,就是对招式和真气的误解,大部分人认为这江湖人,就应该先把真气修行上去,招式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可实际上,只注重真气境界的人,往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补休那技法招式,这可比真气周天运转所耗费时间要多的多,不去精修技法招式,那临阵对敌之时,天然的就要弱上几分,江湖之上,也不乏那断尘败忘忧,四品败二品之事。 杜抒怀深吸了一口气,放空了脑子,现在他应当考虑一下现下发生的事情了,比如这里的郡守司马防,司马家外放出来的人,那司马朗的弟弟。 几年前司马家因为荆州之事,莫说封赏了,差点全族流放,绕是如此还是受了一番责罚,司马家军伍之人被流放了大半,出仕的文官也被打压了一番,这几年也渐渐没有了声响,这司马防来到了这里,也差不多两三年了,所做的事情据说都摆在了陛下的案头上,当初陛下指派他前来,看似是降了一个品阶,实则是将这云州之地融入大周,一个重要的职位。 若是政事突出,这司马家未必不能借此再次崛起,就像几百年前的那样,司马家被贬谪到了这澄州的烟瘴之地,后来大赦了,司马家就在这周国之地定了居,之后那司马宇辉成了周国的倚重之臣,虽然权势不如曾经,可也保留了一些元气,让这司马家在这周国立足了下来,得以稍稍喘息,可这司马家就如同那时候一样,有的要么是蠢货,要么是没有底线之辈,这司马防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人了,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杜抒怀也说不好,是否和这司马防有关,杜抒怀也不太希望是这司马防,毕竟这人也算是为数不多,还带着文士风骨的人了。 杜抒怀心中有了一种设想,一番推演之下,对事情的全貌有个大致的了解,只是其中一些还有待考证的,若是一切都能说明白,这也就可以下定论了,如今杜抒怀还不敢下定论,毕竟有些也是他的臆测,有个最关键的点,杜抒怀还没有想清楚,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论。 毕竟推演这种事情是谁都会,只是有些人他们想不明白一件事情,这推演之事,要考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一切的点,若是缺少了最关键的几个点,靠臆测的话有可能和结果南辕北辙,但大多数人会靠臆测推演出一个结果,然后坚信这个结果,这种人比比皆是。 杜抒怀将心中的那结果深藏,打了个呵欠,准备睡一会,顺便养养精神,身上的这些伤已经不怎么痛了,药膏带来了丝丝的清凉,杜抒怀沉沉的睡去。 梦中,杜抒怀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向他迎面走来,看着她笑靥如花杜抒怀莫名的安心,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一觉杜抒怀睡的很舒服,恍如隔世一般,睡到了临近正午时分,才被叫了起来,一脸惺忪的打开了门,侍从将饭食放在了桌子前,杜抒怀净了一下面,稍微吃了点东西,就此出了门。 第二十六章 执念 又是一天清晨,杜抒怀照旧的起床,在这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上的伤都是些皮肉伤,也没有伤到筋骨什么的,这药膏也好,才两三天身上的伤就好了个七七八八,偶尔去找那李潇潇。探讨一下所谓的江湖趣事,大多是襄州那里的江湖事,还有前些年,天人祸患之前,大夏未灭前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例如曾经那商国前代的王上,他和他的王后,两个人自小青梅竹马,只是那皇后特别的憧憬江湖,在她十五岁那年,瞒着白家人偷偷的跑了出来,似乎是要游历江湖,只是这江湖又哪有这么好玩的,这女子出了夜弦城外一个多月身上的银两就用完了,后来这女子遇到了一个年纪要比她大几岁的少年,还有个文绉绉的书生,和一个不苟言笑的刀客,他们几个一同游历江湖,后来走了不少的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在女子回到家之前,几人各自分离了。 那女子其实暗自倾心于那男子,只是不曾开口,回到家中以后这女子就被定下了婚事,这王后本想着逃婚,却是在逃婚的当晚遇到了那个少年郎,彼时他是东宫储君,后来两人成了婚,本来是个幸福美满的故事。 如果不是这天人祸的话,两人其实是可以白头偕老的,两人都有不俗的境界,九州之间最顶尖的那一波人,那王后更是被称为女剑仙,先代商王也是江湖榜上留过名的人,可那天人在皇城的一场厮杀,王后为这商王挡了致命的一掌,自己香消玉殒了,而后这商王因为伤了元气,加上带着生命力的一掌,打向那天人,因此而伤了元气,不久就辞世了。 这个故事说完这李潇潇似乎有些哀伤,似乎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样,杜抒怀听完之后倒是没有太多的哀伤,只是带了些许遗憾的神情,毕竟这种事情还算是好的,起码他们或许还有来世在诉说什么,只是苦了那孩子了,相比那释祖,真的不算是什么了,杜抒怀了解过释祖的故事,明白其中的一些事情,很难想象曾经的释祖是如何忍受下来的,杜抒怀明白,这释祖不是那无情之人,更不是那滥情之人,至情之人最伤。 两人闲谈着这些江湖事说着笑着,外间一个小厮进来通报道:“杜校尉,这郡守来了,让您过去一见,似乎是要商谈这剿匪之事的善后。” 杜抒怀看着这小厮点了点头:“行了你先退下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杜抒怀揉了揉眉头,这些天他一直等着那司马防的到来,这已经三四天时间了,杜抒怀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可那些军士一直没有回来,如今这司马防终于来了,杜抒怀反而是来了兴趣,想要问问这司马防,先前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像是杜抒怀猜测的那样被手下的胥吏给架空了?杜抒怀是不信的,起码这司马防的政事上是没有问题的,杜抒怀还有一种猜测,就是这手底下的人,有意的隐瞒消息,只是这样的话也有些不太可能,但相比之前要合理一些...... 不过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无所谓了,当面问清楚就行了,想着这些杜抒怀看着的一旁的李潇潇,轻声道:“潇潇姑娘,在下要去请示一下那郡守,先行告退了。” 李潇潇看了一眼杜抒怀,虽然有些好奇杜抒怀的身份,但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好奇,点了点头道:“行吧,早些回来,我也想听听你知道的江湖事。” “嗯!”杜抒怀点了点头,向着外间奔去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离去,笑了笑,李潇潇总觉得这人的背影似曾相识,像是在那里见过一样。 镇子上的衙门里,司马防和一个和尚坐在大堂之上,看着审讯那些盗匪的供词,也确实是没错的,看着从后堂走出来的那人,司马防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在司马家其他人的眼里,是让司马家没落的罪魁祸首,可司马防反而觉得这小子其实还算是可以的,起码有着一股侠士的精神,就是身上的那股煞气让他有些不舒服,如今他自己的事情,这杜抒怀由来掺和了一脚,也说不上不好,只能说一切都提前了,以至于这局收的有点仓促了。 “司马郡守终于来了啊,我可是等了几日了,这里盗匪横行是何缘故?还请司马郡守给个明示,来日我也可以找找请功的理由。”杜抒怀看着面前的司马防,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司马防看着杜抒怀,一脸无奈道:“我这几日都在处理这后续的事情,根本就没时间来找你说明这事,况且你这一来,让我草草的收了场,差点出岔子,你还好意思说我来的迟。” 杜抒怀看着这司马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笑了笑道:“我这贸然插手,想必也为你打开契机了吧,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一切?现在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一切,我想看看是不是和我猜想的一样。” 司马防看着杜抒怀,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你的猜想又是什么?先说说吧!” 杜抒怀找了个椅子坐下,措了一下辞,开口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有几种设想,排除掉最不可能的,我就能猜到了,你被人给找了一桩子棘手的事情给缠住了,同时也将四方的盗匪诱导而来,将这里整的乱起来,最终的目的,想必也是要将咱们大周染指云州的手给驱逐出去,至于如何驱逐就是借着这释祖的手,将我们赶跑,为此那人不惜以云州百姓的性命,当真是下得去狠心啊!他是什么人?说说吧!” 司马防看着杜抒怀,倒是也不讶异,估摸着是杜抒怀从那马匪的口中听闻的,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人是我手下的一个人,职位还算是可以的,他也算是释祖亲自任命的一个官员,在任上三十年兢兢业业,如今云州归附了大周,陛下还任用了官吏,他就有了些许异样的心思,妄图以此证明,大周官员无法治理云州之地,先前那军士来剿匪,也是他暗中作梗,以至于剿匪无果,之后又出了小股的叛乱,我也就暂时布了个局,如此才把他引出来,你这一来,让他彻底乱了,剩下的也就是收尾的工作了,那忘城也来了不少人,协助剿匪,想必一个多月就有了成效,你也算是出了一分力了,要不要我为你请一份功?” 杜抒怀听完这司马将军的话,点了点头:“行了我也明白了大概,这剩下的盗匪就交由你去处置了,至于请功之事,给那些个军士吧,这善后之事你要是处理好了,想必也是一件功绩,陛下案头上可有着你的一份政绩,司马家能否死灰复燃就看你自己了。” 那司马防听到杜抒怀的话,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那和尚,开口介绍道:“这是忘城来的人,他特意说要来见你,传达一下释祖的话。” 杜抒怀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和尚,也没有想明白释祖还有什么,没有和他说的事,当即询问道:“这位小师傅,来此所谓何事?灵丘佛祖又要在下做什么?” 那人看着杜抒怀,行了一礼,然后开口将陆灵丘的话原样复述:“释祖让我告诉你,如今你应该能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了的人,不要质疑,就是她。”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杜抒怀看着那僧人一脸平静的问道 那僧人看着杜抒怀,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大概几个月前吧!” “嗯!我知道了。”杜抒怀愣了一下,然后平淡的点了点头“行了,我先走了,这些事情你们看着办吧。” 第二十七章 驳杂思绪 杜抒怀回去的路上有些恍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偶然,还是别的什么。 不直觉间杜抒怀走到了那院中,看着面前的姑娘,杜抒怀笑着问道:“想听故事吗?”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开口问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杜抒怀刚想要开口,突然之间想到了那和尚说的话,一时间有些沉默了,而李潇潇看着他这个样子,轻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杜抒怀听到了李潇潇的话,从沉思中回过来神来,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道:“我们还是说江湖趣事吧!我可是知道不少趣事秘闻的,比如那释祖的,还有一些其他人的,我现在就说与你听吧,这些可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有些还涉及到一些很久远的人物,有些都不在这九州流传了,我来说与你听吧。” “嗯!”李潇潇看着杜抒怀这急于掩饰的样子,明白是有些什么事情的,只是他不说,也不想去问 毕竟萍水相逢的,也没有这么熟,就像他们两人都各自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她其实知道的,知道他是谁,他那蹩脚的掩饰,她其实知道的,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可她自己的身份不也是一样吗?说与他听,告知旁人,他又该如何?就这么走一路吧,之后随遇而安吧,若是他愿意,她也会伴在他身边,或许想那梦中一样,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吧。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思绪万千,而杜抒怀想了想决定将释祖的故事说出来,这江湖上只是只言片语,而杜抒怀从忘尘口中听到了一切,怎么说呢,百味杂陈,将这故事从头说来,一直说到了那姑娘为了释祖殒命,再然后释祖选择了杀生,弑杀众生,虽说都是恶人,可手段啊,太过残忍了,就这么将云州的那邪教再次打垮,同时也将云州给打乱了,原本稍稍建立起来的法学观念,在这一番做派之下,轰然崩碎,过了几十年云州虽然不至于太乱,可统治云州的将军们,再也建立不起那法学的观念,大多是以人治,这样隐患颇多。 最终在一次饥荒之后,矛盾爆发,盗匪成患,而释祖也在那时再次出世,建立起了释教,以信仰安顺了云州的众生,而后释祖得到了朝廷的封赏,统御云州之地,再然后释祖把触天城改成了忘城,将军府改为了无心宫,旁人以为释祖为了信仰,而陆灵丘只是为了忘却那个女子,仅次而已。 李潇潇听完了这个故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杜抒怀,有些疑惑道:“我知道佛家的教义,宣称有轮回的存在,释祖既然对那女子动的情如此之深,为什么不去找那女子?为什么如今只是在那忘城中,享受着那万万人供奉?这我想不明白,找不到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释祖没有找到吧!”杜抒怀看着面前的李潇潇,摇了摇头,一时也说不出来什么 毕竟当年他也问过这个问题,只是忘尘小和尚的回答,也是语焉不详,杜抒怀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想来,这轮回真的存在吗?杜抒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她就是忘了自己,所谓的王辰和徐念郦,他们也确实是几百年前的人,与忘尘说的一样,他们的那些事情,也确实在一些人的只言片语中存在,这让杜抒怀一度相信轮回的存在,可也就这么一次,如今即便有轮回的存在,面前这人就真的是自己的她吗?杜抒怀不知道,也不明白。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的眼神,被看的有些发毛,连忙岔开了话题:“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啊!” 杜抒怀回过神来,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轻声回答道:“姑娘稍稍等候吧,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日军士们整备好以后,我们就会前往瀚州之地,向北三百里以后,就是沙漠了,届时我们会在附近一个较大的城中稍稍歇息,那时姑娘若是想要离去,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摇了摇头“本女侠想去看看月牙湖,不知道小将军可否应允?” 杜抒怀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我只怕潇潇女侠会不乐意去那月牙湖之地,所以也没有提,若是姑娘要一同前往的话,在下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那如此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启程的时候叫上我,我就不送你了。”李潇潇起了身,打了个呵欠,看着杜抒怀下了逐客令,然后自顾自的回了房 杜抒怀看着她回了屋,手抬了起来,挥了挥手,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看着她回了屋,杜抒怀也起了身,向着外面走去,他要去问清楚一些事情,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 杜抒怀走在路上,想着这种种之事,心中莫名的烦躁,军务什么的,杜抒怀也懒得处理了,就这么回到了自己的院中,而囚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站在他的身后。 杜抒怀扭过头看着囚心,这些天派他去处理剿匪的一应事务了,如今他回来了,杜抒怀暂时搁置下心中那驳杂的思绪,开口询问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囚心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那些被抓去,还活着的女子,差不多都安置妥当了,剩下的盗匪窝,大致都打探出来了,地图已经交给了司马郡守了,剩下按着上面标好的地点围剿就行了,这些盗匪大部是逃兵,其中有一部分是瀚州的逃兵,不久之后就要遣返瀚州军伍,交由下面那些人处理,那两人问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杜抒怀听完之后,摆了摆手敷衍道:“这些人看着处理吧,按照军法从事,没必要请示我什么。” “行,我知道了,稍后我会跟他们说的。”囚心看着杜抒怀这样,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问什么,径直离去了 而杜抒怀一个人坐在房中,看着手底下人送来的折子,瀚州现在的军务,暂时交给了他一个叔叔暂时打理,到也是没什么纰漏。 由于几年前,夷族在那临西关下的一场大败,伤损了元气,之后几番驱逐,如今除了小股的袭扰,几乎没有什么大战。 为此朝廷中的一些人甚至建议索性每年给夷族一些甜头,也好让边境安顺,不至于耗费人力物力打造铁甲劲旅,就为了时不时的防范,不值当的,这等言论不绝于耳,只是尽皆被驳斥了下去。 毕竟这等事情也不是并无先例的,华朝某位帝王就是因为这样,丢了雍州一城之地,把选择交给别人,这本身就是个愚蠢的选择,这种设想也就留给了那些目光短浅之人了,苟安一事,终究是要出问题的,毕竟两两谈判,总归是要比比实力的,若是均等的,才有资格心平气和的谈一下。 曾经那书千秋,他做了另一件毁誉参半的事情——与夷族通商,他这等所为,终究是有些非议的,长生阁之事,将书千秋的异议推到了顶点,当时这谈论此事的非议成风,可如今也只剩下了只言片语,可这通商,确实是有待商榷的,杜抒怀剩下要做的就是考虑一下此事。 外间天色愈发的昏暗,杜抒怀也点上了几根蜡烛,看着这近来发生的事情,到也没什么大事,一些琐碎的小事,杜抒怀大略的看了一遍,然后就睡下了。 第二十八章 此去沙海 清晨时分,这镇上的大队人马相继撤出镇外,院前囚心将马车套好了,杜抒怀先上了马车,然后轻轻拉住了李潇潇的手,两人一同上了马车,杜抒怀上了车也没有急着说话,轻轻擦拭这镇城矛,而李潇潇一直盯着杜抒怀,不觉间有些困倦,就此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驶出镇子,向着北方驶去,而司马防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杜抒怀的马车,倒是也没有来送行,他现在也是带着一队人马,还有两千僧兵,他已经得到了这附近盗匪窝的地图了,剩下就是剿匪了。 说来也有意思,这些盗匪被一个所谓的秘宝吸引而来,据说还是个江湖人垂涎的东西,只是那些江湖人还在求证,这些人已经忍不住来到了这里,也不是没有江湖人的到来,只是那些人寻觅无果以后,大多退去了,有一部分还在等待,只是他们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若不是再三确认,司马防都快怀疑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行了,进山吧,这次咱们可以放开手脚了,此事处理得当了,重重有赏。”摇了摇头,司马防不去想这些有的没得事情,对着身后的军士吩咐了一声,向着山里策马而去,一骑当先,后面的军士们也跟了上去 瀚州的军士们也向着北方走去,这次大多是骑兵,可用的大车也不少,据说是特批的,就是为了行军快些,如今事情了结了,赶路倒是也没有这么着急了,但还是要早些归建。 杜抒怀坐在车上,为一旁的李潇潇盖上了毯子,他看着窗外的景象,瀚州之地除了那占据七成沙漠外,西北的高原,还有这环绕的平原,几十万军士的粮草,如今也可以从各个绿洲,还有那平原之地采购来,勉强算是供应的及时了,加上月牙湖那里的绿地,这粮食也是足够的了。 一个多时辰的赶路,他们也到了这军士驻扎的县城之中,见到了那丁校尉,杜抒怀也算是和他好好寒暄了一番,毕竟这之前也是杜抒怀曾经的部下,接替了杜抒怀统帅那几百人,之后又立了几次功,升至了如今的校尉,杜抒怀也是有几年没有见到他们了,如今见到了这丁文磊,杜抒怀也由衷的开心。 两人寒暄了一番,杜抒怀也没有说太多,而丁文磊也没有问杜抒怀什么,他们这些人也大致清楚了那澄州发生的,明白他们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提及杜抒怀的伤心事,说了些杜抒怀老部下的去处,有人退伍在那海边安了家,与所爱之人成了婚,有两个现在升上了都尉,在这瀚州的绿洲之上驻扎着。 寒暄完了,杜抒怀也要离开了,这丁文磊拍了拍杜抒怀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军啊!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毕竟自困于心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不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赴死的吗?” 杜抒怀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子,又想起了那个人,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向他那样的,毕竟是我自己选择放手的,又何谈的自困于心呢?” 说着杜抒怀上了马车,看着这丁文磊,挥了挥手就此告别,也没有再言语什么的,马车继续向着北方边境行进,囚心赶着车,杜抒怀躺在车上小憩,而这李潇潇,睡得差不多了,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开始了修行。 就这样马车一路行进,晌午时分,到了这万里沙海,李潇潇停下了修行,感受着这外面阳光的炙烤,虽然将将初夏时节,可外面的热浪滚滚而来,显得有些不舒服了,被热醒的杜抒怀,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这车中,顿时有了些许的凉意。 这玉石产自摒州,名曰:寒玉,算是个稀罕物了,不知何时被人发现,后来两方通商了,夷族人将这寒玉卖到了大夏,烈日炎炎的时节,一间屋子靠这寒玉足可以如沐春风,最为关键的是这寒玉,三五十年不朽不化,一时间富贵人家争相抢购,加之稀少的缘故,没有个三五万两还真拿不下来,这车顶上的那块巴掌大小的也是杜抒怀受封上柱国时,赏赐下来的东西,只是杜抒怀一直没有用得上,如今也有了用出。 寒玉散发出丝丝凉气,将外间那热浪隔离,留下少许的阴凉,杜抒怀也没了睡意,稍微活动了活动,不多时,马车也停了下来,囚心将水桶和草料拿了出来,喂了一下那几匹马。 杜抒怀问了一下囚心明白了大致的方位以后,将地图展开,离他们所在位置最近的一个绿洲,是在七十里之外的地方,杜抒怀不打算去那里,他想要去另一个地方,也是一片绿洲,那里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有一百多里的位置,甚至和杜抒怀要走的路线有些偏差的,可杜抒怀就是要去那绿洲一趟。 因为那里埋葬着一个人,杜抒怀曾经的都尉,他死在了一次掩护撤退上,原本他不必死的,因为大部队接到了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只要在撑上半个时辰,就能等到大部队来,可他就是选择了赴死,一个人挡住了那些沙匪,后来他们才知道,他是因为一个女子来到了军中,想要挣些钱,回家迎娶那女子,只是那女子嫁给了一个书生,他听闻消息以后心如死灰,然后想不开选择了赴死,这是之后,杜抒怀处理他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了那些信件。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又再次启程了,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那处绿洲之地,下了马车,杜抒怀看着一脸疑惑的李潇潇,轻声询问道:“潇潇姑娘,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好。”李潇潇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看着杜抒怀,认真的点了点头 杜抒怀带着李潇潇,来到了绿洲湖边的一个坟墓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倒在了坟前,然后行了一礼,也没有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这样,轻声问道:“这里葬的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曾经的都尉。”杜抒怀看着李潇潇,点了点头“他死于一场刺探,当时我们因为一些事情,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一伙悍匪,当时我们守住了这里的一个大院子,有两条路给我们选择,一条是我们死守,可能会死伤一些人,但也不至于伤亡太大,第二就是有人守着这里,掩护我们撤退,于是他选择了留下,最不该留下的人留了下来,他也死在了这里,因为一个女子......” 李潇潇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看着杜抒怀,笑了笑,这个人似乎也是经历了一样的事情啊,想必他当时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吧,只是这话,她问不出口。 杜抒怀也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有时候他也觉的自己有点傻,就这么轻易的选择了放手,可不放手又能如何呢?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若放手吧,起码这样,挺好的,没有那么的纠结了。 “唉!”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夕阳,莫名的有些感慨 一旁的李潇潇,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然后拍了拍杜抒怀的肩膀:“好像下雨了。” 话音刚落,倾盆大雨落下,浸润了周围的一切,远处的太阳还露着半个头,杜抒怀的头发被这雨水给浸湿了,不知为何觉得心神开阔,看着不远处奔走着的人,杜抒怀轻轻的拉住了李潇潇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嗯!”李潇潇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也没有挣开杜抒怀的手,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 月牙湖 这一路北上,李潇潇对沙漠从一开始的惊喜,变得有些无感的厌倦,沙漠夜间寒冷,而那寒玉也就有了别的功效,吸收着四周的寒气,纳入其中,倒是还算是有些意思。 夜间杜抒怀照旧找了些胡杨的断岔子,燃起了一团火,然后就地睡了下来,只是不知为何,杜抒怀有些睡不着了,距离那月牙湖只剩下了七百里的距离,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这些时日杜抒怀和李潇潇愈发熟稔了,而杜抒怀也猜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这女侠的身份,李姓的商国大族,杜抒怀只猜到了一家,若真是那家人,杜抒怀不敢想象以后会怎么样,起码两个人很难有结果。 除此之外,杜抒怀心里还有一层隔阂,关于那轮回的隔阂,杜抒怀想不明白,她是否是她,也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想也想不明白,像是钻了牛角尖一般,看着躺在一旁的那个姑娘,杜抒怀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这天色,就此睡下了。 又是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到了那边境之地,也终于到了这良田沃土,这里大部分的田地,被种上了那高产的作物,近年倒也是风调雨顺,粮仓的稻谷堆得满满的,兵器战甲的打造,也都不遗余力,唯一遗憾的是,这瀚州之地,不像是那雍州和幽州一样,有着那精修冶炼的宗门——冶城和器冢,瀚州什么都没有,但瀚州有着雍州和幽州都不具备的条件,瀚州的金铁之物,在曾经的大夏是一等一的,也就是稍稍逊色于夷族盘踞的摒州,也因此,这瀚州即便没有那如器冢,冶城一般的地方,可这兵器的韧度和强度上,毫不逊色于雍州幽州之地。 这月牙湖之地距离边境大营,还有七八十里的距离,杜抒怀也没有着急赶去,在这月牙湖附近的一个驿站里住了下来,这里往来的兵士也挺多的,毕竟是农忙时节,屯田军也准备收麦子了,杜抒怀隐瞒着身份,倒是也没人去在意这人,用过晚饭之后,杜抒怀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这月牙湖一般也不禁止旁人泛舟游湖,杜抒怀带着这李潇潇,一同去了湖边。 和李潇潇一起去了湖边,拦着一个刚想要去湖边打渔的流民,这人看了一眼杜抒怀,然后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李潇潇,也没有废话,当即开口道:“租借我家的船,泛舟游湖是吧?十两银子一口价。” 杜抒怀看了他一眼,而他身后的李潇潇,噗嗤一笑,渔家看着他两个这样,指了指自家的小舟,一脸的不耐烦:“租不租啊,不租的话,我就打渔去了,别耽搁时间,要泛舟游湖,现在正是最好的时节。” “这是银子,就这么多了,你打几个月的渔,都不一定能有这么些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租的话,我就去找别家了。”说着杜抒怀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银子,掂量了一下,看着这渔家,也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而那个打渔的人,看了一眼杜抒怀还有他身后那女子,发现那女子无动于衷,又看了一眼杜抒怀手中的银子,摆了摆手,“行,这渔船就租你们一晚上,真是奇了怪了。” “拿着吧,别的了便宜卖乖。”说着杜抒怀把那锭银子丢了过去,拉着一脸笑意的李潇潇上了小船 那渔家看着杜抒怀的背影,摇了摇头,但还是喜笑颜开的样子,毕竟这打一夜的渔,至多也就是一钱银子,这渔船租出去一夜,就是一个月的辛劳,怎么就不乐意呢?这几年,有不少的文士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一赏这月牙湖的美景,他们大多家境优渥,三五两银子也不在乎,也因此这些人一来,这些渔家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尤其是这种带着女子来到这里的人,不狠狠的宰一笔,都对不起那女子,今天这连个倒是有些稀奇了,这男子如此小气,那女子竟然是毫不在意,若真是表里如一,到还真是个贤惠的女子,只可惜被这么个小子给摊上了,想着这些事情,这渔家哼着个小曲就这么回去了。 杜抒怀和李潇潇坐在船上,杜抒怀划动着双桨,加之真气的催动,不多时就深入了这湖中,四周打渔的渔船其实也不算是多,偶尔有那么几个渔船经过,杜抒怀和李潇潇坐在这船上,李潇潇看着这水中的明月,指肚拂过这水面,点出了道道涟沥,看着水中的明月,还有一旁的山丘,李潇潇笑了笑,杜抒怀看在眼中,也笑了笑,她这样很美! 沉默了一会儿,杜抒怀率先开了口:“其实有些事情,我没有说,如今你我也该分离了,我也可以坦然相告了。” 看着水面的李潇潇,已经知道了杜抒怀想要说什么,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些其实我都知道的,杜家的杜抒怀,大周最年轻的上柱国,说实话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些疑惑了,身边带着个一品的高手,能调动大股的军士,行事做派有大家的风范,知道这诸多的秘闻,怎么看都是个大家的弟子,而你也确实是那人,可同样的,不止你这样,我也是一样的,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身份,我只是家族中的一个不受待见的人,即便是嫡女又如何,可我父亲根本瞧不上我,于是我从家中出来,的了一个高人的指点,也就开始行侠仗义了,家族其他人巴不得我死,也就是爷爷,偶尔还念叨念叨我。” 杜抒怀也没有惊讶什么的,点了点头,接过了话茬:“是啊!李家的老太爷确实挺好的,你父亲虽是有那么几分的风骨,可说实在的,有些太过于执拗了,以后也许会因此吃亏,至于你李家的其他人,还算是中规中矩,你父亲不待见你,或许也是因为别的什么的事情吧,总归是要释怀的,若是有机会,回家看看吧。” “嗯!我会的。”李潇潇看着杜抒怀,笑着点了点头 杜抒怀就这么划着船,差不多到了湖中央的地方,这里也没有别的渔船了,算起来这里距离岸上,也有个三四里的距离,杜抒怀放下了船桨,侧躺在这船上,感受着风带来的清凉,李潇潇听着湖面飞鸟的鸣叫,就这么待了一刻钟左右。 “你说,那梦中之事真的作数吗?那刘萱公主,曾经遇到过那场火灾吗?”李潇潇看着杜抒怀,问了她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杜抒怀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李潇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境遇娓娓道来:“我出生时害死了我的母亲,十二岁之前灵智未开,被当成了一个笑话,突然有一天,我做了一场梦,梦见我是一个公主,梦见了一个喜欢我的少年,梦见了一场大火,梦见了一个男子为了救我喂我服下了一种药,再然后,我就醒了,因为家族人的不待见和闲言碎语,我离开了家族游历江湖,后来我打探到了一件事,我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一个还活着的人的记忆,还是那么的熟悉,之后我知道那女子逃了婚,想要去澄州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我就遇到了你,我也就跟了你一路,也确实对这月牙湖有些兴趣,现在我问你,这一切是真的吗?” “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药丸名曰轮回,服之犹入轮回。”杜抒怀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杜抒怀还有一些没有说出口,例如那释祖那日说过的话,杜抒怀也不想说出口,随遇而安吧,或许真的是她吧。 “嗯!”李潇潇听到杜抒怀的话,应了一声 之后杜抒怀和李潇潇回了岸边,携手回了那驿站之中,各自安歇。 第三十章 叔叔 第二日清晨,杜抒怀向着军营启程,而马车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囚心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开口去问,只知道那女子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就走了,走之前囚心也见到了,只是他没有去阻止那女子的离开。 之后禀报了杜抒怀,而杜抒怀也是好不惊讶的样子,似乎是两人商量好了一样,再然后杜抒怀上了马车,有那么一瞬间囚心看到了他的神情有些黯然,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后杜抒怀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杜抒怀就这么到了军营之地,算起来也是压着日期上了任,这瀚州的大将军,说大也是权势滔天的,可也没有曾经那九州的一州将军,那般名为将军,实则为王侯,一州之地,尽在掌握,无论是政事还是军伍之事,如今这瀚州的大将军,说实在的,也就是个名头响,瀚州的政事,这大将军不能干涉分毫,不过也就这一点不便,其他还是可以放开手脚的,那些文官也不敢招惹他们。 杜抒怀到了这月牙湖的消息,在马车驶入的那一刻,就传到了军营之中,瀚州军伍之中最有权势的人满打满算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这些都是杜抒怀叔叔伯伯辈的人,骑军统帅刘秀,步军统帅齐衡,军师吕望博,斥候统领徐空鹏,骑军前将军武定海,步军后将军李信...... 这些个人,是和他父亲一同打磨过来的,都是一同混过来的老人,论及军功论及年纪都是分量十足的,说实在的杜抒怀也有些头疼的,毕竟都是叔叔伯伯辈的人,真要是到了军中,杜抒怀也不知道怎么管他们,毕竟在杜如晦面前他们还算是信服几分的,在他这个毛头小子面前,他们恐怕会居功自傲,甚至会仗着身份教训杜抒怀这个晚辈,这也是杜抒怀头疼的地方,这种事终归是要妥善处理的,一个搞不好,就是离心离德。 到了大营前,刘秀亲自带人前来迎接,而杜抒怀也下了车,这刘秀看到了杜抒怀下车,倒是没怎么在意杜抒怀,反而是一个劲的往车里瞅,发现车厢里没人,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带着杜抒怀进了这大营之中,他们已经摆上了宴席,还开封了两坛酒,算是庆祝一下这丰收的节气,也是为了杜抒怀接风洗尘,瀚州军营也不是禁酒的,只是这酒也只能在丰年的寒冬时节,才会给军士们配己一些的,旁的时候都是禁酒的,如今他们拿酒来招待自己,算起来已经算是有些违制了,杜抒怀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心底是有些不舒服的,也不好扫了这些人的兴。 宴过半酣,杜抒怀出了帐,外出透透气,其他的将军们也没有怎么在意杜抒怀,各自喝着酒划着拳,潇洒恣意,只有那刘秀喝了几杯酒之后,看着杜抒怀离开了,想了想放下了酒杯,出了帐子,想要和杜抒怀说些事情,宽慰他一二。 杜抒怀站在外面一脸怅然的样子,这瀚州的烈酒也确实够劲,杜抒怀喝的脸有点红,站在一旁深呼吸,而刘秀不知觉间站在了杜抒怀的身旁,看了一眼杜抒怀,然后也看向了远方幽幽道:“其实你小子担心的事情我们都清楚,我们这些老叔叔啊!其实不像是你想的一样,就像是今日,也是你这些个叔叔伯伯们嘴馋,仅次一次,下不为例,毕竟你爹走的时候也没有个人送行,如今你来了,为你接一次风,唉!放心吧,明天你就是我们的将军了,不会让你小子为难。” 杜抒怀看着自己这个叔叔,摇了摇头道:“秀叔,我就是出来放放水透透气,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对你们摆脸色,那我爹还得不打死我啊!” 刘秀看了一眼杜抒怀,笑了笑,杜抒怀如今这个模样的,倒是真的有些像他爹一样,也没有避讳什么的,要开导一下杜抒怀:“你小子,不会还是放不下吧?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其实挺好的,为什么放她离开呢?又何必如此呢?” 杜抒怀无奈的笑了,这些个个叔叔伯伯啊!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这个叔叔,摇了摇头:“秀叔,其实我并不是为了刘萱才如此的,一路上我被人问了很多遍,可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至于那潇潇女侠,我......” 一时间杜抒怀有些语塞了,突然之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有些纠结了,这才分离大半日杜抒怀就有些不适应了,心中有些烦躁,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出来透透气,醒醒酒。 “你小子啊!和你父亲当年是一个模样,都是这样犯了相思病。”刘秀看着杜抒怀这个样子,想起了过往的事情,笑着感慨道:“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爱上了一个女子,也不表露什么,就是你这副样子,而且是·茶饭不思,像个傻子一样,说起来你这点是真的像你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 “我父亲曾经也害过相思病?我母亲知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杜抒怀一时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看着自己这叔叔,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毕竟杜抒怀从年幼时就没怎么看到父亲和母亲有着不同别家的父母的亲密,所见到的都是父亲严厉的表情,四岁起别的孩子还在玩乐之时,杜抒怀就已经每日站桩习武,每日见到的也只有父亲那严厉的表情,还真的没有见过父亲柔情似水的样子,这倒是勾起了杜抒怀的兴致。 看着杜抒怀这副好奇的模样,刘秀想起了前尘往事,悠悠道:“二十多年前,你父亲和我还有你这一众的叔叔,在军伍之中打磨,彼时你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标长,与我一同外出送信之时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家人遇到了山贼,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我们路过时她险些受辱,好在你父亲救了她,之后又将她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送回了家,她家世代文官清流,瞧不上我们这些**子,即便你家是杜家,你爷爷对她家也是瞧不上眼,两边不对付,你父亲也因此害了相思病,那家伙比你严重多了,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 杜抒怀听着自己这叔叔说的故事也是有些感慨,然后继续询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那女子去了哪里?我父亲又是在哪里遇到了我的母亲?他又是如何摆脱出来的?” 刘秀听完了杜抒怀的问话,笑着回答道:“傻小子,那女子就是你母亲,哪家和你家是死对头,你不知道吗?你母亲这些年回过娘家吗?后来你父亲力排众议娶了你母亲,一度脱离的杜家,后来你爷爷死了,你叔叔把你父亲,还有怀着身孕的你母亲,接回了杜家,你父亲顺理成章的回到了杜家,而你叔叔入了云州之地,不知所踪,据说是成了一个苦行僧,杜家被你父亲整顿了一番,之后也就没什么异议的,这些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杜抒怀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确实是不知道的 刘季看着杜抒怀,也懒得再说这些前尘往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小子啊,想想你的父亲,他当年又是做到了那种事情,你又为何不去试试呢?即便她是商国李家的女儿。” “季叔,你们怎么知道的?”杜抒怀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叔叔 “别忘了你那徐叔叔是干什么的,若是有意这是她的去向,去吧。”刘季又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大营,然后将一纸书文丢给了杜抒怀,转身离去 杜抒怀拿着这书文,就这么站着,也没有什么动作。 第三十一章 诉事 刘秀回到了军营之中,一众人看着他回来,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徐空鹏看着刘秀指了指外面,开口询问道:“东西交给了那小子了吗?” 刘秀点了点头:“已经给了那小子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老杜的事情也告诉那小子了,剩下他要做什么,就要看他自己怎么想了,不过我觉得这小子,应该不会去找那姑娘。” 吕望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心中筹算了一番,然后开口道:“我们现在应当考量的事情,这小子真的走了,我们该怎么办,那些文官清流们,可巴不得参我们一本,清虔城的那人还是要知会一声的,不然还是有些不好办的,说真的,我也觉得这小子会留下来,只是那姑娘有些可惜了,若是这小子留下来了,老徐啊!你派人探查清楚那姑娘的动向,以免出什么岔子,稍稍护卫一二。” 徐空鹏笑着,摆了摆手道:“这事还用你去说,那姑娘出不了事,两个二品的我都派出去了,除非那几个忘忧境的货,执意杀她,否则她是安全无虞的,起码逃走是没什么问题的,放心吧。” 他们几人在这里说着闲话,杜抒怀从帐外走了进来,顷刻间鸦雀无声,一众人都钉着杜抒怀,连带着刘秀都很是意外,徐空鹏看了一眼刘秀,使了个眼神,似乎是在问刘秀有没有将那东西给这小子 而刘秀耸了耸肩,两手一摊,示意自己给了那小子了,吕望博看着他们两人的动作,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杜抒怀像是没有看到几人的动作一样,径直走到了主位上,将怀中的那纸书文放到了桌子上,看着众人躬身行了个大礼。 “将军你这事在干什么啊!这可是折煞了我等。”一直没有动作的齐衡看到杜抒怀这个样子连忙起身道 这帐子中的众人尽皆站了起来,倒也没有什么杜抒怀先前所想的桀骜,他们这些人没有那种持功自傲的性子,加上这杜如晦的事先告诫,明白该怎么办,看着如今的杜抒怀这样,他们也有些意外了。 杜抒怀抬起头看着这一众人,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诸位叔叔伯伯,从明日起,我就正式上任了,也从明日起,我就是咱们瀚州军的将军了,希望诸位能够鼎力相助,毕竟瀚州之地是咱们大周的门户之地,也是目前来说最容易起战事的地方,因此我们不能松懈,除此之外,谢谢。” 说着杜抒怀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之后这酒宴有恢复了热闹的样子,而杜抒怀坐在位子上,一杯接着一杯。 刘秀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也就不去管这小子了,徐空鹏也是一样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属下叮嘱了几句,而吕望博从那齐衡手中夺过来了一坛酒,他们打赌杜抒怀会不会走,吕博望选择的是不会,事实也证明了,是他赢了,夺过了这坛酒,一饮而尽。 酒宴散了,醉醺醺的杜抒怀被安置好了,其他人虽然也没有喝多少,但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相互搀扶着回去了,人都散尽了,军营也沉寂了下来,只剩下了来往巡夜的军士,夜深了,杜抒怀酒气散尽,起了身,长吁了一口气,从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里翻出了一本书,这是她留下来的一本武功秘籍,一套身法的秘籍,曾经望月阁的月影步,杜抒怀自幼练功,确不会什么身法技巧,战场上的战阵之法倒是研习过,如今也能稍稍补一下他的短板。 杜抒怀照着书上的法子修行了半个时辰左右,之后就睡下了,有些事情其实挺有意思的,就像是这望月阁,几百年前率众与那书千秋和天人一战,之后望月阁的那人败亡,望月阁中人忧心忡忡了很久,只是这书千秋去了夷族之地开了通商,再然后几十年,这望月阁突然之间就覆灭了,据说是一个老者所为,不知为何,之后望月阁的残众来到了这瀚州大漠之中,大漠行商者沿途的护送,大多仰仗于这望月门,几百年间,这望月门倒是也在这大漠中适应了下来。 杜抒怀将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这步法的修炼倒是也玄妙,加上杜抒怀原本就有的真气底子,半个时辰就练成了第一重,杜抒怀在这帐子中试了一下,一个不注意滑出了帐子外面,摔倒在了地上,囚心看着倒在地上的杜抒怀,伸手把他给拉了起来。 杜抒怀拍了拍身上的土尘,指了指北方:“跟我去一趟边境吧,我要试试步法。” “行!”囚心点了点头,松了松筋骨,身上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人向着不远处奔去,这大营距离边境还有三四十里的距离,杜抒怀初试腿法,倒是也说的过去,仅仅是稍稍落后于囚心,当然这也是囚心放慢了步子的缘故,两人出营时也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敢阻拦,一刻钟左右,两人到了这边境长城上,瀚州的长城还算是说的过去,前些年夷族入侵时被天人毁了一截,如今也修复了,这里和那摒州的气候其实还是有所差异的,但相比幽州和雍州以北的摒州要好上太多了,气候也温润一些,也多了一些绿意,地势相较也平坦一些。 杜抒怀站在边境长城上,看着远处的摒州,寒风袭来,清醒着杜抒怀的头脑,一旁的囚心看着这摒州的荒野,念诵着经文,度化着这周遭的亡魂。 杜抒怀看着这周遭的景象,他是没有来过这边境长城的,当年在这瀚州征战之时,杜抒怀曾经到过那月牙湖之地,没有来过这边境长城,如今在这边境长城之地,倒是有那么几分雄伟宏壮的意思,杜抒怀看着这远处的摒州,却无心欣赏这周遭的景象,心绪驳杂却无处抒发。 “啊!!!”杜抒怀想着那种种之事,心中愈发的烦闷,对着那摒州之地大声吼了出来,这一声,吓到了走来的一队军士 他们也就是被吓了一下,倒是还真不敢打扰杜抒怀,毕竟杜抒怀腰间挂着的那块令牌,证实了他的身份,这牌子的真实性无从确认天下仅有两块,动点脑子的就知道,这人是他们的将军。 等到军士们走过了,一旁的囚心和尚看着杜抒怀,终究是忍不住的了,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折磨自己,真的好吗?” 杜抒怀一番呼喊之后,心神也畅快了许多,听到囚心的问话,叹了口气:“唉!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会不清楚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我也只是一时的烦闷,说实在的,也没什么的,她去游历她的江湖,而我在这里守这边疆,这相见之日,总是会有的,有何必强求现在呢?” 囚心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将军心中的想法啊!出家人有门功夫,与儒家望气之术有些相近——观心之数,我想小将军心中的想法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贫僧斗胆一说,将军可听?” “不想听!”杜抒怀看了一眼这囚心和尚,摆了摆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留住她,只是我害怕,害怕保不住她,毕竟这不是对立的两家人,不是那几百几千人的家族,这是两国,数十万万的生灵,我们又不是个寻常的人家,是这两国最重家族的嫡子嫡女,若是有所纰漏,我只怕保不住她。” “该回去了,明日你还有军务要处理,早些歇息吧。”囚心看了一眼悬在天上的月亮,说了一句,然后抓着杜抒怀,向着军营的方向奔去 而杜抒怀一脸的无奈,不知为何,他身上的桎梏松动了一些,似乎有望突破这一品之境。 第三十二章 囚心不囚心 一晃就是三载,这三年内瀚州军伍之中,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偶尔和雍州军有小规模的摩擦,不过这也是都是常理之中的事情,除此之外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长生阁中人与杜抒怀做了一桩交易,一万斤寒铁,换了四十万石粮食,这一桩交易起码夷族人是亏大发了,但也没有办法,彼时夷族大饥荒,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摒州的物产锐减,因为青壮不足的缘故,他们连一场大仗都打不起来,只能让长生阁中人帮着,求了这四十万石粮食。 外间议论纷纷,甚至连杜抒怀的叔叔伯伯们,都有些不理解他这般所为,倒也不是别的,毕竟这一万斤寒铁,足可以打造一支万人精骑,比那虎豹重甲骑还要坚韧的骑兵,他们只是担心这夷族人会借此打过来。 毕竟有了粮食,这些夷族人也有了底气,真的要打来的话,虽说能磨砺战阵是挺好的,但这手底下的孩子们伤亡终归是于心不忍的,谁又知道那夷族人会不会遵守诺言呢?若是不遵守又当如何呢?难不成他们还要当面斥责夷族人不守诺言? 为此刘昂也派人过来询问了一番,显然是抵不住那言官的压力,要问问杜抒怀,而杜抒怀也只是不轻不重的回答一下,直言那夷族人不会来进犯,倒是也没拿什么作保,这样说了杜抒怀还是安排了一下,让手底下的斥候做好防备,而那夷族确实如约没有进犯,对杜抒怀的流言也因此消弭无形,这瀚州之地照旧。 传闻那武定王听闻了杜抒怀的事,有些不快的样子,旁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以为他是不快杜抒怀得了如此的好处,杜抒怀是知道的,这云帆只是不快没有战事,也因此,雍瀚边境上起了几次小股的摩擦,之后不了了之了。 这两三年里杜抒怀的月影步臻至圆满,修为也是破了一品的境界,而那囚心和尚也送了杜抒怀一本书册,一本刀法,名曰:大业苍生刀,名头也是挺唬人的,杜抒怀自然是接受了,虽说杜抒怀善用长矛,但这长刀杜抒怀还是用起来挺趁手的,本身杜抒怀还是有些底子的,练了这刀法以后,也多了个傍身的技巧。 再然后的事情就是那囚心和尚入了断尘之境,如今江湖凋零,断尘忘忧两境的高手屈指可数,断尘境算起来也不过十四人,忘忧境的仅仅三人,周王室一人,夜弦城一人,还有一人在那云州之地,如今这囚心和尚也算是站在了这九州之间,同样的他的去日也不远了。 又是一年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军营也做好了入冬的准备,杜抒怀看着案头上公文,就有些犯头疼,这些时日确实有些忙碌,有些是琐碎的小事,例如粮草碳火配给的问题,将士请命还乡的事情,还有一些军士的变动,事情也没这么忙碌,较大的事情其实也就那么两三件,寒冬演练,边关长城的维护,还有返京的事。 杜抒怀来了这几三年多了,兢兢业业,倒是也该休息休息了,刚好也是趁着这囚心和尚回澄州,杜抒怀也可顺路回去。 将手头上最后一桩军务处理好,杜抒怀出了营帐,这瀚州的深秋着实让人有些不适,抵得上澄州的深冬了,好在这还未落雪,各项事物都已经处置得当了,杜抒怀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吕博望,他也算是全心信任他这个叔叔了。 哈出了一口寒气,看着这周遭不敢靠近的军士,杜抒怀看着他们笑了笑,这些是他的亲卫,三千多人,每一个人的名字,杜抒怀都叫的上来,也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很多事情。 囚心已经套好了马车,在营外等候着,杜抒怀也没有耽搁,径直上了马车,囚心催动着马匹,向着月牙湖之地赶去,杜抒怀在马车上小憩。 睡了两三个时辰,杜抒怀也差不多睡醒了,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间,囚心看着杜抒怀一脸迷糊的样子,打了个呵欠问道:“睡够了?” “差不多吧!”杜抒怀看着这囚心和尚点了点头,从他手中夺过了缰绳,“行了,我来赶一阵子路,你稍稍歇息下吧,尽量早些时日赶回去。” “唉!!!”囚心和尚松开了缰绳,给杜抒怀让了一个位置,也没有着急离开,坐在杜抒怀的身边,看着这大漠黄沙,叹了口气 “你又有什么感慨?何故如此叹息?”杜抒怀没有去看向这一旁的囚心和尚看着远处的迭起的沙丘,对这囚心和尚这一声叹息有些不解 囚心看了一眼这远处的黄沙,心中思绪万千,平静的开口道:“我如今已经到了这断尘境界,也算是这九州之间拿到出手的人了,本应该继续护卫将军你的,只是我心有执念,我要回去开解我这心结。” “我明白了,是因为无空门吗?”杜抒怀看了一眼囚心,听了囚心的话,明白了囚心的心结因何而来,开口询问道 “是啊!无空门啊!好久好久没有人提及这个名字了,甚至连我无空门中人,大半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只知道这无空寺的存在。”囚心看了一眼杜抒怀,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样子 杜抒怀也是有些感慨的模样,将曾经付诸于书卷上的东西,细细道来:“无空门算起来也有千年的传承了,当年与周王室也是有所因果的,后来无空门的门主与如今的释祖一战,害了释祖最心爱的女子,之后这释祖入魔,一念入天人,就此屠戮尽了无空门的门众,连带着落家的满门,只留下了一个幼儿,再然后释家大兴,澄州也起了一座无空寺,也只有一些人知道,这无空寺是那无空门后人起的一座寺院,也没谁记得,这无空门曾经有机会成为那释家的祖地,可惜了。” “你可知我为何叫囚心?”那囚心和尚看着杜抒怀自问自答道:“囚心囚心,囚困一心,也说不得别的什么了,该释怀了,该释怀了。” 杜抒怀看着他,耸了耸肩,也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想再问什么了,这种事情终究是要看他自己的,旁人即便再开导,再劝解,若是他心门紧闭,又从何开解呢?若是心门大开,也没必要再开解,什么事自己会想清楚的。 “杜将军,有件事情,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你要听吗?”囚心想起了释祖给他的那封信,于是开了口,为杜抒怀开解一番 “说吧!”杜抒怀有些疑惑的看着囚心,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这事是释祖告知于我的,他知道你心有疑惑,所以让我告知于你,解你疑惑。”囚心将释祖所托之事娓娓道来,“你疑惑这轮回是否存在,疑惑这释祖为什么不去找他心爱女子的转世,其实他找过,找过很多年,枯坐百年之后,释祖创立了释家,然后找了她两百年,苦寻未果,甚至去了外间之地,还是未曾找到她,之后便没了念想,在这九州之地,又枯坐了百年,仅此而已,起码在他的眼中,这轮回确实存在着,至于你这种情况,信上说的很简单,就是她。” 杜抒怀笑了,然后轻声道:“其实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她早就是她了,不过还是谢谢了,顺便帮我和释祖说一声,劳烦他了。” “这是她的下落,若是有时间,去把她寻回来吧,有些事情拖久了,或许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囚心从怀中掏出了一纸书信,放到了杜抒怀的身旁,然后钻进了车厢之中,不再去管什么事了 杜抒怀看着一旁的信函,拿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看着远方,催动阵法,加紧向着澄州之地赶去。 第三十三章 杨家,大婚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杜抒怀赶回了天成之地。 一路上倒也平顺,路过曾经那边陲小镇时,那茶摊子如今变成了个小茶馆,往来行商的人也多了许多,年节时下的生意还算热闹,杜抒怀也没有停留,只是看了一眼,再度启程。 由于政绩出色,司马防从郡守升至了府尹,据说这灵韵城的城主私下里对司马防许了诺言,十年之后若是司马防能稳住这一府之地,那这灵韵城的下一任城主就是司马防,这也算是释祖对司马家的一点点补偿。 杜抒怀对此事也没什么想法,毕竟司马家兴衰与否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杜抒怀这次回来,除了调休以外,还有一件挺紧要的事情,他朋友的婚事。 大周之中门阀不少,数的过来的也就是那几家人,文官最为鼎盛的是那杨家,武将世家拔尖的也就是那杜家了。 杜抒怀的这个朋友,正是如今杨家的嫡长子杨佑川,如今大周最年轻的户部尚书,这可不是靠祖上荫封的来的,杨佑川两岁时,只看了一遍,就背下了整本的千字文,四岁可作诗,七岁写了一篇观雪赋,洋洋洒洒的七百字,写出了万丈豪情,只是彼时天人祸乱,人心惶惶,倒是也没有多少知道这词赋是出自一个孩子手中,八岁时杨佑川中了秀才,之后六年连中三元,成了大周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再然后被调到了户部,成了个小郎中,两年升上了侍郎,七年成成了一部尚书,如今在职位上已经呆了三年了,政绩上并无纰漏,也未曾结党营私,当的上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最为关键的,是这杨佑川身居高位,却是没有志得意满,趾高气昂,在政事上的处理,甚至不输那些个在位二三十年的老尚书。 杨佑川娶的人是这宋家的庶长女宋盈贞,说实在的让人有些跌破了眼睛,这宋家并不算是什么高门显贵,做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四品的言官,说实在的不算是什么,两人相恋杜抒怀是知道的,当初杨家也是不怎么同意这桩婚事的,甚至还有风言风语的传言,搅扰的那女子还有家人不胜其扰,好在那女子的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好在她主母是个心慈仁厚的女子,好在那言官是个爱子之人,非是铁石心肠,可即便如此,这女子还是被人给非议了。 杜抒怀还记得杨佑川是怎么做的,提着杆长枪,砸了三个酒楼,暴打了几家的纨绔,那些非议宋盈贞的女子,杨佑川也计较了一下,没有对女子动手,只是把他们家的男子给暴揍了一顿,甚至险些失手杀人,杨佑川这一番所为,让这天成震动,所有人都在抨击杨佑川,也有人抨击那女子,事情愈演愈烈,差点逼死那女子,最终刘昂与杨佑川在皇宫中谈了一夜,刘昂拍了板为杨佑川赐了婚,同时也斥责了那些人,也象征性的处罚了一下杨佑川,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自此之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而那婚事也愈发的近了,杜抒怀回来就是为了给杨佑川,撑撑场子。 只能说,这一切都源于那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语,杜抒怀也经历过这些,只是他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逃避而去,杜抒怀很庆幸,这次杨佑川忍住没有杀人,不然此事真的要出事的,大周律法之中还是可以变通一二的,也说不得好与不好,只能说凭心吧。 囚心已然离去了,杜抒怀独自驾着马车来到了这城门口,腰间令牌还未解下,这周遭的军士就跪下来了,毕竟他也是这天成之地的将军,杜抒怀也没有怎么管他们,摆了摆手,径直入了城,将马车停在了杜家的门前,交给了一个门童,几个闪身,到了皇城脚下,整理了一下衣冠,通报了一声,然后入了皇城。 皇城大殿上,刘昂坐在这鎏金的龙椅上,看着跪在下方的杜抒怀,就这么等了片刻,勾了勾手道:“好了,起来吧!上来就跪下,你是闲?还是膝盖痒痒了?” 杜抒怀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土尘,就这么站着也不言语,刘昂看着他,等了片刻也不见杜抒怀言语,抚了抚额,一脸无奈道:“我说你急急忙忙入宫,这来了什么都不说,莫不是还要我来说你的事?有事就说,没事快滚,别给我找事做,我现现在年节时下的,我事情多着呢?” 杜抒怀行了一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折子,双手奉上,然后毕恭毕敬的开口道:“陛下,这是瀚州这三年的军伍之事,还有来年应拨付的粮草,还有其他东西,尽皆在折子里,还请陛下过目。” 一个侍从将杜抒怀手中的折子,拿到了刘昂的面前,刘昂大略的扫了几眼,一边看一边点头道:“这几年你做的也不错,新兵倒是也可以,这粮草换的寒铁居然还剩下了两百多斤,若是你无用了给我送给来吧,毕竟这等稀罕物,四十万石粮食倒也换的有些值得了,也算是给那长生阁一个面子了。” “这寒铁也只剩下了一些,暂时也没有想到用处,若是陛下需要,来年开春我派人把剩下来的给陛下送过来。”杜抒怀抱拳又行了一礼,其他倒也是没有怎么说 刘昂看完之后,将折子丢在了桌子上,然后一脸好奇道:“好了现在谈谈正事了,这佑川婚事之后,你就要离开了吧?这年宴和祖祭你也不参与了吧?” 杜抒怀点了点头:“如陛下所言,佑川婚事以后臣就要回去了,以免瀚州边防出了纰漏,也要稍稍稳住军心,以免军中有人贪墨这将士们的过冬物资。” “也行,务必让这将士们过好这个冬天,照料好他们,你退下吧,顺便告诉佑川,大婚之日,朕会亲临杨家,你让他坐好准备。”刘昂看着杜抒怀摆了摆手,打了个呵欠,一脸的倦乏 “微臣告退。”杜抒怀又行了一礼,然后向着殿外走去 “照顾好她吧!”刘昂看着杜抒怀那离去的身影,嘀咕了一句 杜抒怀听到了这没由来的一句话,也没有去问,径直离开了。 杜抒怀回来的消息掀起了一些风波,只是这些天杜抒怀也没个动作什么的,也就没人去再意他如何如何的,转脸去看这杨家的大婚了,这婚事筹办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大婚之日,杜抒怀也在人前露了面。 这些天杜抒怀帮着杨家处理事情,也没有多少留在家里的时间,如今也算是在人前露了脸了,杜抒怀也见过那宋盈贞,说实在的,确实是个美人,可也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姿色,在这天成之地,其实并不算是多么惊艳的女子,那倾国倾城的女子也不是瞧不上杨佑川,把不得嫁给杨佑川呢,只是这杨佑川死心眼的看上了这一家的女子。 将这女子接回了家,酒宴之上高朋满座,而新郎和杜抒怀不见了身影。 两人在那房顶上看着远处的明月喝着小酒,杜抒怀饮了一口酒率先开了口:“今日以后,你就没有以往的逍遥自在了,也挺好的,嫂子我看了,不得不说,你眼光是真的没错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杨佑川也饮了一口酒,笑了笑,然后轻声询问道:“话说,之后你真的不留下来过年节了?” “嗯!我要回边境,做好开春兵演的准备。”杜抒怀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若是有时间,带她回来吧,放心,没人敢拿这个来说你什么?这是陛下让我告诉你的!”杨佑川又饮了一口酒,吐出了一口气,悠悠道 “陛下知道?”原本侧躺着的杜抒怀起了身,看着一旁的的杨佑川,一脸的疑惑 杨佑川将自己听到的话,向着杜抒怀娓娓道来:“陛下一早就知道你和那女子的事情了,后来释祖也告诉了陛下,陛下一番探查之后也明白确实如此,自然也是知道你为何这样的,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真的就忍住了,所以让我告诉你一声,这剩下的是兄弟我对你说的,别让自己后悔!” “放心吧!不会的。”杜抒怀说着,然后将酒液一饮而尽,跳下了房顶 第三十四章 山大王 瀚州云州边境的天荡山,这两年这里盘踞了一伙山贼,说是山贼倒也没什么太可怕的,路过的镖队什么的也会留下来几十两银子,偶尔还会有往来的商人留下些物资,倒是让这些山贼活的有些滋润了。 这天荡山附近的居民也品出了些味道,毕竟这里并不是什么往来的要道,这伙山贼来了以后,这往来的客商也多了,而且大多带着批量的物资,有些从军伍中退下来的人,也感觉到有些异常,毕竟这些客商的面孔有些熟悉,而且有着一股军伍中的习气,这些客商似乎是在送物资一样的给这伙山贼,有人传言这山贼的头领,是个女子,似乎还是个漂亮的女子。 传言纷纷,也只是开始那两年一谈,如今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这伙山贼还算是友好,下山采购时,还会帮着镇子里的人做些事情,倒加上他们原本也是这里的人,大多是些孤儿,也没什么好说的。 隆冬时节大雪封山,所有人都窝在家里过年,山上的那些人到有些不好过了,这都两个月了,原本还来往的客商也没了踪影,眼见就要断粮了,这山中的野兽也都蛰伏了,没有办法只能挨饿了,然后手下的探子就传信过来,有辆马车来了这里,还拖了两车的货物,一车的货物都够他们撑过这严冬时节。 这头领闲着也是闲着,亲自带着人下山去劫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那辆大车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行路并不怎么快,显然是满载了货物,四匹高头大马,显然是个大户。 这一众山贼躲在一个斜坡上,看着远处的那辆大车,一个二十多岁,一副精壮小伙子模样的男子凑到了他们这老大的跟前,一脸笑意问道:“老大,这次咱们多劫一些吧?毕竟隆冬大雪的,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大户,他们想放开些手脚,让我来请示一下您,不知道老大你答不答应?” 那为首之人面容有些清秀,似乎是个女子,她听闻了他的话,没有着急回话,一个脑瓜崩敲在了那小子的头上,力道刚刚好,把那小伙子疼的龇牙咧嘴,这女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咱们虽然是山贼还是应该讲讲规矩的,说抢一成就不会抢两成,不然咱们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今天坏了规矩,来日人家就有可能带着人灭了我们,少生些事端,听话!” “哦!”这小伙子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然后走到了一旁,肚子一阵响动,这人抓起了地上的积雪塞了一块到了嘴里,暂时缓解饥饿,这些天食物不够,他身为副寨主,自然是要照顾手下人,手里的那点食物大多让了出来,这寒冬时节着实的不好受,他们大姐也是一样,这都饿了两三天了,可规矩也不能坏了,只能忍受一下了,好在这车上的东西也挺多的,到时候取上一成,也够吃上好些天了,节俭一点,或许能撑过这寒冬腊月的,这般想着,那小伙子看着那马车一点点的到了近前。 马车到了这近前才发现,路已经被大石头给堵住了,而这驾车之人似乎也不着急,没有下车搬石头,也没有高声喊黑话,似乎是等着他们来做什么,等了片刻,这为首的女子沉不住起了,手一挥:“上,若是反抗了,下手轻点。” 这些人的了老大的令,从山坡上露了头,手中拿着各不相同的武器冲了下来,哗啦一下围住了这马车,那为首的女子倒是不着急下来,慢慢的从这山坡上走了下来,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驾车的人,而那人毫不惊慌,看着他们一众人,可那人身上又没有真气流动的样子,可这一个人又有些蹊跷,要么是一品往上的高手,要么个普通人,要么是官府的鱼饵,想到这些,这女子也开始警觉了起来。 那小伙子率先开了口,看着这车夫说起了山贼们惯用的话语:“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若是不听话,管杀管埋。” 这车夫倒是没什么惊恐的样子,看着这小伙子,一脸笑意的打趣道:“山贼的规矩,不是管杀不管埋吗?怎么你们这规矩还管埋啊!” “这是我们老大心善,给你挖个坑埋了。”这小伙子看着这车夫认真道,然后回过神来,拿着刀指着这车夫:“别岔开话,把银子还有货物按规矩留下来,我们也放你过去,乖乖听话,就不要你性命,这大雪隆冬时节,我们也懒得埋人,别自找没趣。” 那车夫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江湖规矩啊!到还是真的有趣,也真的挺好玩的。” 那女子扒开了人群,看着这车夫,不知为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也没有怎么在意,看着这车夫,一脸正经道:“江湖规矩,十两银子,如今大雪封山,我们也不好多取,一成的货物,保你在这方圆五百里安稳通过,如何,若是你不肯,我们也只好得罪一下,把你绑了,自己取这些东西,你自己斟酌吧!” 那人似乎一副纠结的样子,然后看着这女子,一副纠结的样子开口道:“我请求诸位好汉一件事情,若是答应了,我愿意出一车的货物,若是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办法,只求答应在下这个小小的请求。” “讲!”这头领看着面前这个车夫,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的神态语气像极了一人,但也耐住了兴致子,看着那人,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那人听到了女子的话,搓了搓手,一脸笑意道:“顺手劫个色呗?” “你是找死不成?”这些山贼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小伙子一脸怒意的拿刀指着那车夫 而这女子一愣,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啊!那车夫笑了笑,然后将脸上的面覆揭开,看着那头领,还是先前的那副样子:“姑娘,真不考虑劫个色吗?” “人绑起来,带回去扔柴房里,这些货全部拉回去,动手。”这女子看着那车夫也是一笑,对着手底下人吩咐道 这些人听了令上去就把这相貌有些英俊的车夫绑了起来,装进了麻袋里,然后拉着这些货物上了山。 被捆起来之前,这男子对着不远处的两个想要动手的山贼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不要动手,那两人看着自家的将军这样,耸了耸肩,选择了静观其变。 这为首的头领也没有管这些下属,转身向着山寨的方向走去,走在了所有人的前头,身后的那些小弟以为她是生气了,只能为这个大胆的小贼默哀,毕竟他们老大发这么大火还是第一次,也是这小子倒霉,原本抽了这一成的货物就够了,如今这所有的货物都是他们的了,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潇潇向着山寨的方向走去,脸上没有身后那些人说的满是怒意,一脸的笑意,还有脸颊上那一抹羞红,煞是好看,走的越来越快了,身后那些人看着自家的老大如此,也没闲着,将这小子丢进了马车里,驾着车就上了山。 杜抒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丢在马车里,之前特意吩咐了一下,这些手底下的人也就断了这物资的输送,之后杜抒怀在这天成之地好生采购了一番,这两辆大车的物资,引得旁人都有些眼红,这一路上杜抒怀遇到了四五波山贼,终于是到了这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连带着这样,说实在的,杜抒怀如今也没了顾虑,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三十五章 执子之手 杜抒怀悠悠转醒,身下是干草的香味,这里想必就是柴房了,只是有些寒冷,看样子是缺乏修缮,一般人还真扛不住这寒冷,只是杜抒怀是修行人,无所谓这些,稍微动了动,杜抒怀碰到了硬物,看样子是木柴火炭之类的东西,杜抒怀刚想要挣脱开这绳索麻袋,可这屋外一阵响动,似乎有人打开了这房门,杜抒怀也停下了动作,想要静观其变。 等了一会儿,似乎有人来到了近前,似乎没有杀气什么的,杜抒怀也就没有了动作,那人蹲下解开了麻袋,杜抒怀露出了头看着那人,李潇潇的副寨主,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蹲在了杜抒怀的面前,上下打量着杜抒怀,而杜抒怀也没有看着他,看着这柴房,西北檐角破了一个洞,几处瓦片破了,大梁还算是完好的,这房子似乎有些老旧了,虽然修缮过,但还是有些衰朽的样子。 两人沉默了少许,那人看着杜抒怀,平淡的问道:“说说吧!你和老大是什么关系?” “你说是什么关系呢?”杜抒怀看着这小子反问道 “我是第一次见到大姐那样,虽说和她相处的时日只有短短的三年,可说实在的,我也算是很清楚大姐的了,当时她那眼神,我见过,从别的女子身上见过,那是见到所爱之人时的样子,所以说说吧,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来找大姐!”那人看着杜抒怀,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感慨 杜抒怀点了点头,没有着急回话,看着这小伙子开口询问道:“她这三年过的还好吗?” 那人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大姐这几年还好,这几年照顾着我们这些小弟,有些辛苦罢了,经常一个人呆着,为我们这些孩子的生计考虑,我们这些人当初只是一群十五六的孩子,大多是军伍中人的遗孤,无父无母,大姐将我们聚拢到了一起,让我们有些事情可做,虽说不怎么光彩,但我们也有个安身之处了,也不必遭那旁人的白眼,如今也勉强过活的下去,只是大姐这几年有些辛苦,处理这寨中琐碎的事务,闲下来时大姐经常站在山崖处发呆,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想着什么人一样,如今看来,多半就是你,只是她等了你这么久,为何如今你才来?” “哦!”杜抒怀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呼出一口白气,悠悠道:“我啊!顾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历朝历代恃宠而骄的有多少是好下场的?年少如我一般,做大到那般地步,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功高盖主的人有几个是好下场的?早些年我和陛下还有所牵绊,可我亲手将这牵绊给斩断了,即便陛下想要庇护,又能如何庇护?又怎么庇护?难不成为了我一个,让整个朝堂离心离德?所以我啊!生怕给别人留下一点点的口实之处,生怕一个不慎,给我杜家给她招致祸患,也因此,我不敢来啊!不能来啊!” “你?这理由未免有些夸口了吧!你当你是谁啊?即便如你所说,如今你又为何敢来了?为何能来了?”那人看着杜抒怀这幅样子,显然是不相信杜抒怀这话,毕竟动辄陛下,动辄家族的,这等人可能吗?他是不信的 “我啊!向来都不喜欢夸口,我自然是有这个语气的,因为我姓杜,因为我是杜抒怀。”杜抒怀听着这小子的质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经道:“至于我如今为什么敢来这里,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现在能保全她了,因为陛下知道此事了,因为你这大姐的身份,不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了,仅此而已。” 这般说着,杜抒怀起了身,手一动,这身上的绳索就被挣开了,看着那小子惊讶的样子,然后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道:“好了,别浪费时间了,带我去见你的大姐吧,我时间不算太多,就别浪费了。” “嗯,好。”那小子也回过了身,看着杜抒怀这个样子,也没有质疑什么,回过了神,推开了门,平淡道:“跟我来吧,往这边请。” 杜抒怀跟了上去,也差不多看明白了这山寨的大致样子,这里正如杜抒怀所想的一样,是那曾经一处据点,荒废多年的一个据点,这里曾经是那瀚州一个小国重要的据点,后来大夏立国,这里成了一个观景之地,再然后大夏亡国,商周两国对峙,道路变更,这里也就没什么人来了,保留的这些建筑,如今也差不多荒废了,都是李潇潇来了以后,才稍稍修葺好的,还有一处菜园子,景致倒也凑活,寒冬时节这山上也比外间更冷了几分。 七拐八折之后,杜抒怀到了一处院子里,一个小院子,院中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水缸,缸中的水已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周围还有个小花坛,隆冬时节已然被雪掩盖住了,冬日里天比平时黑的快了些,屋中已然点起了油灯,李潇潇似乎在忙活着什么。 杜抒怀对着身后的那小子摆了摆手,那副寨主也没有废话,转身离去,杜抒怀清了清嗓子,这引起了李潇潇的注意:“外面是谁?有什么事吗?” 杜抒怀走到了这门前,轻轻扣了扣门,“我来了,开门吧!” “哦,稍稍等候一下吧!我这就来。”说着李潇潇将桌案前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草草的放好,起身到了门前为杜抒怀打开了门 杜抒怀进了门,找了个椅子做了下来,而李潇潇为杜抒怀沏了一杯茶,端了过来,看着杜抒怀撇了撇嘴:“这隆冬时节,大雪封山,你不在你军营里忙活事情,来我这干什么?” “隆冬时节,这里又没什么商贩路过,你们这都快断粮了,我来给你们送些衣食杂物什么的,毕竟这隆冬时节,想来你们也有些不好受吧?”杜抒怀接过了茶水,饮了一口,呼出一口白气,轻声回答道,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况且,我也确实有些想你了,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来了。” 夜间昏聩,可杜抒怀还是看到了李潇潇脸上的那一抹红晕,在这昏暗的时候,倒是别有一番意思。 “没个正行的,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了你。”李潇潇看着杜抒怀嗔怪道 “哈哈哈,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郎君了吗?”杜抒怀哈哈大笑,抓住了李潇潇的手,轻轻温暖着 李潇潇也没有睁开杜抒怀,就这么站着,有些担忧的看着杜抒怀:“如今你来了,他们不知道吧?若是给他们留下口实,想必你也很难办,若是无事的话,早些回去吧,以免出什么纰漏,这里除了文远,也没人见过你了,放心吧,不会给别人留下口实的。” 杜抒怀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咱们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 “那你该怎么办?”李潇潇愣了一下,有些担忧的看着杜抒怀 杜抒怀松开了她的手,起了身双手摁住了她的肩头,一字一句道:“放心好了,陛下已经同意了,毕竟你也是他妹子,即便如今你是李潇潇,可以前,你还是他的妹子,所以我来接你了,囚心走了,我身边缺个护卫,你看怎么样?” “嗯!”李潇潇看着杜抒怀,重重的点了点头,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杜抒怀轻轻的用手轻轻拂去李潇潇眼角的泪滴,看着她笑了,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好了,你可别哭,哭了我怕陛下揍我,他如今可还当你是他妹子,你也别不把他当做哥哥了。” “嗯!”李潇潇害羞的笑了笑,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事他怎么知道的?” “或许是灵丘佛祖吧,这事也只有他知道。”杜抒怀想了想,也只想到了这一个可能 第三十六章 演武 就这么歇息了一日,杜抒怀在冰凉的地上睡了一夜,为此李潇潇还燃起了一盆炭火,生怕杜抒怀冻着了,其实杜抒怀完全不需要这炭火的,只是拗不过李潇潇,也就欣然接受了这分好意。 清晨天刚蒙蒙亮,杜抒怀就醒了过来,他也没有贪睡的习惯,在军营里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起来的,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出了院子,杜抒怀走在这山寨的路上,走了一圈,早上寒冷,天空又飘起了小雪,杜抒怀在这山寨之中大致溜了一圈。 走在路上的时候,杜抒怀很意外的碰到了一个人,李潇潇的副寨主,那个小伙子,昨夜闲谈之事杜抒怀了解了这孩子的一些事情,这小子叫徐文远,瀚州人,父亲是瀚州军伍的一名军士,死在了天人祸乱之中,之后和家人一起逃到了云州,母亲和妹妹相继病逝,再然后回到了这里,这孩子还算是上进,原本有心投入军伍的,只是他没有门道而已,这孩子其实挺憧憬杜抒怀的,把杜抒怀比作了第二偶像,这第一是云帆。 杜抒怀看着这小子,打了个哈欠,看着他笑了笑:“这么早起来,是要干什么?” 徐文远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反问道:“将军你不是也一样的起来这么早?” “我这可是军营之中带出来的习惯,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杜抒怀看着这小子还是一脸的笑意,看着徐文远认真的回答道,同时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自己练出来的习惯,若是有朝一日投身军伍,也可以混的如鱼得水。”徐文远搓了搓手,跺了跺冻僵的脚,看着杜抒怀平静的回答道,然后认真的看着杜抒怀,没有再问什么 杜抒怀看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脉,也没有看着一旁的徐文远,“昨天晚上潇潇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说你有心投身军伍之中,你也确实是可以投身军伍,加上你们这寨主不日也要跟我一同离去,本来我是想要晚些时候,再找你的,如今见了你,我也就跟你明说了,你们这些人,若是愿意,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入我瀚州的军伍,在我帐下听命,但我可不会因为潇潇的缘故,而对你们偏袒什么,不知道你小子愿不愿意?” “也行吧!什么时候出发?”徐文远看了一眼杜抒怀,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手有些颤动,似乎是在强压着激动的心绪 “出发的时间,看着办吧,会事先通知你的,好好干吧,也许有一天你能青史留名也说不定。”杜抒怀看着他这样,也没有在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清晨时分,李潇潇悠悠转醒,而杜抒怀坐在桌前,正吃着早点,看到李潇潇醒了,杜抒怀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去,在这小院中又活动了一下筋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真气在经络之中运转,将寒意驱退,如今杜抒怀所学的月影步还有那大业苍生刀都已经圆满之境了,杜抒怀也懒得再去学其他的了,这两样就够了,大业苍生刀的二十四式,如今杜抒怀即便没有那长刀傍身,也可以使得出来了,这也仰仗于杜抒怀的修为,一品境界,勉强算是凑活了。 杜抒怀这般想着,拿起了一根断裂的树枝,伴着这雪花,耍起了这大业苍生刀,一刀比一刀快,招式之间蕴含了佛门杀生之意,也带着一股佛门的意味,裹挟着雪花,外人看来足可以拍手称快,不知何时李潇潇出现在了屋檐下,看着杜抒怀这凌冽的刀法,李潇潇歪着头,倒是有几分小女儿的模样,分外的可爱。 杜抒怀耍完了这一套刀法,发了些汗,周身真气调动平复着身体的燥热,看着一旁的李潇潇,杜抒怀收了势,将手中的树枝丢在了地上,进了这屋中。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轻声问道:“咱们要离开的消息,你告诉那些个小子没?他们又是怎么说的?” 杜抒怀点了点头,饮了一口茶,“徐文远那小子答应了,之后让他去告诉剩下的人了,想留下的,我会帮他们解决户籍,还有其他的事情,保准他们能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安家,这些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的明明白白的,现在就是考虑什么时候启程了,这件事情需要你来做决断的,只是不要拖太久,开春之时还有一场军演,需要我出席。” “嗯!”李潇潇听了杜抒怀的话,点了点头,想杜抒怀阐明了自己的想法:“不会耽搁太久的,这山寨中算起来一共二十七人,有四个人应该会留下来,他们在镇子上已经有了心爱之人,有两个已经私定了终身,只是缺时间而已,还有两个有心离开寨子,只是一直未曾开口,还有三个小子生性是个读书的料,他们不适合入军伍之中,也交给你了,处理好他们的事情,我们也可以离开了,我把名录给你,之后你看着忙活。” 说着李潇潇走到了书案前,写了一纸名录,将那张草纸交给了杜抒怀,杜抒怀接过了这纸张,大略看了一眼这上面的名字,看着李潇潇点了点头道:“如此的话,那也就好办了,两三天就能把这些事解决了,到时候我们就直接前往这边境之地,还能赶上这年节,也可以热闹热闹,行了,我先去处理这些事情了,你去和他们说一下吧。” 说完杜抒怀就离开了,而李潇潇也去召集人,将该说的事情都说了,那镇上的镇长听闻是个将军,也没有怠慢,连夜将这户籍给造了出来,登记在册,这一切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那几个孩子的婚事杜抒怀也没有操心,一人留了百两银子,任由他们去办这些事,在这镇上又买了一辆马车,又把那几辆大车改了一下,支了顶子,他们也就上路了,将这山上的东西该带走的带着,一些带不走的东西,例如那火炭木柴,也就留了下来,就当是给来年开春进山打猎的猎户了。 他们这番赶路,用了半个多月,好在年节之事赶了回来,之后将这二十人编进了杜抒怀的亲卫之中,而李潇潇成了守备杜抒怀的江湖高手,毕竟如今的李潇潇也是入了二品之境了,也算是可以护卫杜抒怀一二了,只是有心人都明白,李潇潇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去闲话什么,起码这军营之中知道的人不多,军营之外,也就是刘昂几人知道。 演武的日子也到了,杜抒怀、刘秀、齐衡、前后左右四将军,来了前将军和右将军,一众偏将来了十多人,演武之人,也不算多,三四万军士,在这瀚州和雍州边境的地河前,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演武,而雍州那边,看着这瀚州大举集结,也没有含糊,将此事早早的报了上去,而雍州军方,只出动了一万骑军,在这地河前看着杜抒怀他们练兵演武。 这一万骑军在边境上,若是不知道的或许没当怎么回事,可这一万骑军,是足够了,因为这一万人,是这雍州之地精锐中的精锐雪狐骑,而这一万人的主将,更是让这这雍州的军士安心定神,武定王云帆亲自带队,在这边境之地守备着,也是在这边境之地,看着杜抒怀他们演武。 杜抒怀看着这云帆,也没有挫败什么,毕竟这次演武只是给别人看看而已,他手上的底牌没有参与这次演武,杜抒怀自认是不输这雪狐骑,只是人数上是差了些而已,杜抒怀看着河对岸的那一片白,眼神之中满是战意。 杜抒怀收回了目光,对着这浩浩荡荡的一众军士,带着一股无人可及的威势,提了一口气,运起了真气沉声道:“演武开始。” 第三十七章 云帆下狱 大周相对于大商,向来是有些弱势的,大商更像是个理想的国度,少了很多很多乌糟的事情,朝堂清明坦荡,百姓忠君爱国,军士更是一等一的,起码在大周百姓眼中,这大商要比他们的母国好的多,这些年即便刘昂兢兢业业,政事上从未有过分毫的懈怠,朝堂上也是有杨佑川之类的能臣,军伍之中也有着杜抒怀这等的将士。 可即便如此,大周贪墨、霸凌之事屡禁不绝,甚至还起了几次叛乱,瀚州军伍交由杜抒怀统御,可这克扣军饷,从中捞油水的事不少见,甚至有一伍人因为这上头的克扣,生生的冻死了,虽说杜抒怀从严处置了那些人,可瀚州还是有着种种之事,比起大商来,这周国着实是不行的。 在其他方面,也是逊色那大商的,尤其是军伍,要知道这大商的军队,是正面和夷族的主力打过的,死守了一个月,之后涤荡九州,占据了天下兵无敌的雍州,占据了最稳固的幽州,这两州,雍州州骑军无人可及,而幽州那步军也是如此,在很多人眼里,大周只是捡了漏,才能和这大商两分天下,迟早是要被这大商给吞并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杜抒怀的一场军演,给这大周中人鼓舞了很多,起码在普通的军士方面,大周还是能和商国一战的,至于那底子,大周也不算差,毕竟杜抒怀那隐秘练出的八千多人,是不输那雪狐骑的,刘昂亲自赐了名:寒影甲骑,这八千多人是杜抒怀从瀚州军伍之中挑选出来的,他们的甲胄防御比肩重甲骑,可这重量却是要比轻甲,还要轻上几分,因为他们的甲胄用的是寒铁,这寒影甲骑的甲胄兵器,经由杜抒怀亲自督制,每个人身上的甲胄加上马匹的护甲,差不多用去半斤寒铁还掺杂着其他的矿石,他们的武器也是半斤左右的寒铁,掺杂了这瀚州火山的炎石,异常的坚硬。 这样一支骑军,虽然只有八千人,可即便面对三五万人,损伤也不会超过一成,杜抒怀有这个信心,若是由他统率,应该可以和夷族人一换一,这等战绩,也只有那雪狐骑能做到,所以杜抒怀自认不会输给那雪狐骑。 这样一只军队的打造,耗费人力物力之巨,若不是前几年杜如晦攒下的钱粮,还真不一定能打造出这寒影甲骑,历来重甲骑就是最耗费钱银粮草的,这寒影甲骑也算得上是一支重甲军了,还是最顶尖的那一列。 这一场兵演,鼓动了很多人的心·,也安抚了一些人,之后杜抒怀受了刘昂的嘉奖,刘昂赏了他一个玉镯子,她的玉镯子,再然后就是一些日常琐碎事情了,一些军士退了伍,又新进了一些军士,这些事情也乏善可陈。 一晃就是六年,这期间杜抒怀和李潇潇成了婚,也没有什么仪式,只是见了一面父母,见了一面刘昂,请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吃了顿酒,也没有大摆宴席,仅此而已,李潇潇的身份也成了徐空鹏一个远方堂弟的女儿,也是无人对李潇潇的身份产生质疑,主要是不敢,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再然后,夷族大举入侵,瀚州边境一处关隘被破,好在杜抒怀率众赶来的及时,堵住了这窟窿,雍州那里相较于瀚州之地,形势要严峻的多,关隘被破,异族深入雍州之地三百里,云帆亲自带着虎豹骑一路疾驰,将将的把夷族人打退,过程中,云帆一个失神,被一箭射落马下,受了重伤,好在医治的及时,保住了性命,但短时间内也无法再上马征战了。 云帆的亲侄子商帝云解心派人传书,诏云帆回去,让云帆回那夜弦城休养一番,倒也不是要剥夺云帆的军权,只是休养一番而已,云帆遥领雍州军务,云解心可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这个叔叔的,莫先生驾着车,带着云帆驶离了这雍州之地,回了他们的都城夜弦。 云帆离开以后,杜抒怀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即便这几年那寒影甲骑人员扩编到了一万两千人,还有一支重步陌刀军七八千人,可云帆同样的立了一只新军,一支步军磐厄军,人数是要比杜抒怀的重步陌刀军多两万人,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毕竟双方军备之间竞争,因为澄州方面一些人的掣肘,杜抒怀是完败了的。 闲来无事时,杜抒怀做过一场推演,以雍州西进,瀚州目前的所有军队,战阵城池,堡垒,连带着那隐藏着的新军,而雍州只计算了目前所知的军队,还没有计算那暗中的军士,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到了杜抒怀的面前,若是商国有意进军大周,至多三个月瀚州就会全境沦陷,这还不算上荆州之地,若是那大商真的多方开战,大周亡国,至多不过一年,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这让杜抒怀很是挫败,也让他起了一种无名之火,若不是那京城的一些人以大义压服刘昂,何至于一步落后,步步落后?那商国帝君全心支持那云帆整饬军备,以至于如今杜抒怀耗尽了心力,才让这差距没有太大。 商周必定是有一战的,这只在商帝的一念之间,这一战毫无胜机,可以说,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大周亡国是迟早的事情,而杜抒怀已经可以预见到,以后的史书会对他如何贬斥,杜抒怀也是有退路的,可以从这军伍之中退下来,不理会这一切,可杜抒怀做不到,因为他是将军,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军士们死在他的眼前。 一晃云帆回去休养的时间有三个月了,突然之间,一则消息送到了杜抒怀的案头之上,这消息让杜抒怀大为意外,因为云帆被商帝索拿下狱了,原因那归宝堂中人还没有探查清楚,目前可知的事情,是商帝有意让云帆死,这事还未传开,是那归宝堂第一时间传过来的,可这消息定然会掀起一场波澜,雍州的军心必定大乱,若是云帆死了,那大周有可能趁着雍州大乱之时,吞了大商,一统九州,而杜抒怀也可以盛名千古。 杜抒怀听闻这个消息,没有露出丝毫的喜色,甚至并不希望那云帆就这么死在牢狱之中,因为这不该是他的下场,他可是云帆,安顺的这九州之地的人,若无他,九州之地或许会就此倾覆,若无他这商国之地,又何至于如此的辉煌?他本可以称帝,他若称帝,定然是比如今这大商的帝君,好上太多太多了,如圣人一般的他,连杜抒怀都有些崇敬,既是对手,也是目标,更是知己,起码杜抒怀是这么认为的,如今这样子,连杜抒怀都觉得有些不忿了。 杜抒怀很是疑惑,这商帝为什么这般所为呢?忌惮他这个叔叔吗?若是这样的话,这商帝可是糊涂的紧啊!可这商国帝君又不是个糊涂的人,起码从这些年商国颁布的法令和条陈上,这商帝当得上明君之称,甚至不输他们的陛下,这等人难道不知道,对待自己依仗之人,这般所为会寒了将士的心吗? 那人应该明白的,云帆没有子嗣,有过一个妻室,但也因为难产,大人孩子都没有保住,这么多年云帆也没有续弦,显然是一副纯臣的做派,为什么要这般所为?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云帆真的做了狂悖之事,可云帆这等人,怎么可能做什么狂悖之事? 想到了这一层面,突然之间杜抒怀想到了一个人,将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杜抒怀在这呆坐了良久,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夜弦城的方向,似乎质问那云帆一样:“这般所为又是何苦呢?何必呢?以至于如今做出这种事情,何苦来哉?” 第三十八章 轩然大波 夜弦城中,最近物议沸然,皇城大殿广场之上,跪着一片朝臣,皇城之外百姓们签着万民书,祈求以此挽回陛下的那可执拗之心,四天前,不知为何,陛下勃然大怒,将那武定王索拿下狱,这事做的有些隐秘,可瞒不过好事人的心,之后这事传遍了夜弦城的大街小巷,再然后事情被证实了,引起了轩然大波。 只是不知为何陛下一直没有说明,为何要把这武定王索拿下狱,于是御史台在早朝之上联名请求明示这云帆的过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云解心勃然大怒,甩袖离去,而这些朝臣相继走出了大殿,跪在了那殿前广场之上,只是请求陛下给个明示,仅次而已,诸多朝臣,只有寥寥三四人没有在这些人中,一个是左相白寻毅,如今陛下的亲叔叔,一个是那统率这这襄州、中州两州之地一应军务事的将军,苏家的苏秦,还有那李家的家主李牧,如今这大商的吏部尚书。 这些人的牵头者是李家的老太爷——李清源,如今大商的帝师,大商的三朝元老,他这般所为,代表了李家的意思,也是那大多数朝臣们的意思,毕竟武定王与大商而言并无过错,当得上那儒家所说的圣人之称,这等人下了狱,李老太师自然是坐不住了,虽然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想着让陛下明示过错,总归是好的,也许是这陛下忌惮他这叔叔也说不定,这般臆测着,这李老太师便牵了个头,和这一众朝臣一是请求陛下明示云帆的过错,也是为这云帆求求情。 御书房之中,云解心看着这桌案前的折子,还有那一封封的万民书,这满桌的折子,大多是询问他叔叔的事,云解心很痛苦,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但还是强撑着,想从这一堆折子中,找出一两个上报实事的,他实在是不想去管这件事情,想想都有一种无名的怒火,可平静下来又是那般的撕心裂肺。 想着这些事情,这云解心的头就开始犯疼,而这一堆折子里,竟然连一个求实事的都没有,这让云解心心中很是烦躁,将这桌子上的所有折子全部推倒,将那书砚狠狠的砸在地上,溅起的一个小石头划过了他的脸颊,带起了一阵的疼痛,还有一抹温热,将手头上能摔的都摔了,云解心的气也消了大半,一旁的侍从也过来了,拿着一块帕子,还有一盒止血的药膏。 “差不多消气了吧?”白寻毅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外甥 “嗯!”云解心看着自己的舅舅,点了点头,但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冷漠,如今的他,谁也不想见,即便面前这个人是他的舅舅,他也是不想和他说什么的,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一定是要为他的叔叔求情的 “东西给我拿过来吧,我帮他来处理一下,你先退下吧。”白寻毅到了自己这外甥的身边,从一旁的侍从手上拿过了这帕子还有止血的药膏,对着这侍从开口道 这侍从看着云解心,想要看看这陛下的意思,而云解心点了点头,这侍从的了令,就这么退了出去,没有耽搁时间。 白寻毅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云解心脸上的血痕,擦拭干净之后,又轻轻的抹上了药膏,忙活完这一切,白寻毅看着自己这外甥,眉宇之间有着先帝的英姿,相貌上又有他姐姐的几分模样,一晃这孩子也长大了啊! “舅舅,你来这里,也是想要问这些事情吗?”云解心看着自家的舅舅,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是想要知道,云帆他为何入狱,想知道他做错了什么。”白寻毅看着云解心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然后又摇了摇头:“但你也没必要回答我什么,说不说在你,我现在来,是以一个舅舅的身份,来看看我自己的外甥,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宽慰一下你,毕竟这么大的压力,想必是有些不好受的,你现在一定很头疼的吧?” “嗯!”云解心看着自己这舅舅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舅舅,当年我父王和母后,真的像你说的那般,那边的好吗?” “自然是真的,就是那般你父王母后的相遇,这些你不都听了很多遍了吗?”白寻毅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这外甥,有些诧异,他姐姐的故事,在这孩子小时候经常说与他听,如今已然多年未曾说起了,突然之间白寻毅想到了什么,看着云解心,开口询问道:“是不是你和公主最近闹别扭了?” “嗯!”云解心看着自己这舅舅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些许的泪花 白寻毅看着他这样,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事情,心中思绪有些驳杂,看着这孩子,眼中带着些许不忍,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了!先走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你舅舅我。” “嗯!”云解心看着自己这个舅舅,点了点头,露出了个笑容,如释重负的笑容 云解心回了后宫之中,白寻毅看着他离开,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然后出了这御书房之中,和等候着他的李牧还有苏秦一起出了这宮城之中,期间白寻毅一言不发,苏秦和李牧看着白寻毅那沉重的表情,也没弄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白寻毅的神情如此的沉重,他们压住了自己的疑惑,跟在了白寻毅身后,想要看看他要做什么。 白寻毅出了这御书房,径直来到了这皇城殿前广场之上,看着这一众的朝臣,看着他们询问的目光,白寻毅没有着急开口,扶起了跪在地上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李清源,看着他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伯伯,白寻毅莫名的难受,李牧凑了过来,白寻毅把手松开,让李牧搀扶着李清源,看着这一众朝臣,白寻毅行了一个礼,平静道:“诸位且先回去吧,这云帆为何下狱,陛下对他的处置,后日的早朝就会明示出来,还请各位不要因此贻堕了事务,也不要无端猜测,会有结果的,至于明日的早朝,陛下身体抱恙,就不上朝了,后日会有决断的。” “丞相,还请明确告知我等此事到底是为何?给武定王一个公道。”不知是谁这般说了一句 这一声之后,众朝臣异口同声,一时间声音有些杂乱“还请丞相明确告知我等,不能让武定王蒙受了不白之冤啊!” 白寻毅看着他们一时间有些恼火了,看着这一众朝臣那神色,这一股无名之火也被泄了去,叹了一口气,白寻毅看着这一众朝臣行了个大礼,然后开口道:“无论武定王犯了什么过错,无论他有没有过错,你我也不能如此作为,这无异于逼宫了,陛下的性子向来是宽厚的,即便是起了这无端之火,也要看之后的裁定的,若是你们这般一意孤行,不怕陛下会一念之差,让云帆死无葬身之地吗?你们可以说,说你们是为了大义,可终究是陛下做决断的,如今你们所为,无异于火上浇油,回去吧,陛下会有定论的。” “我们......”那些朝臣还想要开口 “我说够了,你们回去吧,会给你们公道的,难道你们就是这般为苍生谋社稷的?退下吧!我不想跟你们废话。”白寻毅看打断了那些人的话,言语之中带着些许不快 这一众人看着白寻毅这样,又看向那李老太师,而李清源看着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毕竟也确实如白寻毅所说的一般,那些人的了令,也就此退下了。 这朝臣算是稍稍安定了,之后白寻毅告了个退,他也回去了,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做,虽然很不情愿,可也必须如此了,因为他要亲自送云帆赴死。 第三十九章 孰对孰错 夜弦城天牢之中,多年未启用过的天字号牢房,如今关押进了一个人,一个人让这些狱卒们都有些许敬佩的人,武定王云帆,这个大商权势的极致之人,如今在这狱中,虽然是一身布衣,脸上也沾了些尘土,但也是风采不减,只是在旁人眼中有些衰败之气,有些颓然的样子。 这天牢关的罪犯也不算多,有几个粮道盐道上的蛀虫,这些人有几个,是云帆亲手给关进来的,他们看到云帆的下场,高兴之余,不免得也是有些可惜的,毕竟他是武定王,他是云帆。 这狱中狱卒也不敢怠慢这武定王,毕竟外间议论纷纷的,这下狱的缘由也不清楚,只恐怠慢了这武定王,容易招惹陛下的震怒,加之他们大多也是从军伍之中退下来的人,有两个牢头亲身经历了,这临西关下的大战,还有一个,曾是云帆手底下的亲兵,他自然也是会稍稍照料云帆的。 云帆这几日间,除了吃饭睡觉的时候,就这么在牢房之中枯坐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一样,这副姿态,在这牢中比比皆是,狱卒们倒是也没有什么疑惑,如今武定王也关进来七八日了,陛下迟迟没有发落,就这么拖着,也没个什么吩咐,这些狱卒闲来无事时也会议论一番,想弄明白这武定王为何会下狱,细细探讨之后,也是没个定论。 朝臣们的所为,左相的所为,陛下的所为,这些事情半日之间就传遍了京城,明日就是陛下明示武定王罪责的时候,这诸多人都想着这武定王到底是因何下的狱,议论纷纷的同时,也有些为这武定王鸣不平的意味。 如今将将午时,正是用午饭之时,这些狱卒们也拿出了买好的酒肉,准备大块朵颐一番,而这狱中来了一个人,一个大人物,白家现任的家主,军中的文昌候,现今陛下的亲舅舅,这白寻毅一来,让这些狱卒也没了吃酒的兴致,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白寻毅没有和他们废话,让他们带着到了这天字号牢狱之前。 “你们退下吧,别想着偷听,会死的!”白寻毅看着领他来的狱卒摆了摆手,言语之中带着一股告诫的意思 这一下把那些狱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也没有敢回话,径直退了去,这天字号牢房周遭也没什么人,也没人胆敢偷听他们的谈话,加上白寻毅也是个一品的高手,外人也不能听得到什么。 白寻毅进了牢房之中,看着枯坐在那里的云帆,而云帆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瞥了一眼白寻毅,也没有什么动作,还是一副颓然的样子,白寻毅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般所为?有意思吗?这些年你这般所为,倒是清明坦荡,可如今又为何改了念头?为何如今做出那种事情,你置解心那小子于何地?你置她于何地?你又将我们这些老兄弟置于何地?这些你想过吗?如今你这般,悔吗?” “不悔。”云帆看了一眼白寻毅,摇了摇头,然后轻声道:“至于其他事情,就当是我欠你们的了,这辈子已然没了机会,那既然如此,我就坦然赴死了,这一切的一切,下辈子我会还给你们的,抱歉了。” 白寻毅看着如此的云帆一脸的怒意,强行压制了这怒意,一字一句道:“你此番作为倒是利落爽快,可你知道吗?陛下他如何面对那女子,当初是你要将那女子嫁给陛下的,也是你不顾旁人的阻拦,去了那雍州之地,逃避了这么多年,如今你平顺了雍州的变故,受了伤,脑子是不是坏了啊?你一句对不起,就能修补了陛下的威严,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让她的名节失而复得?如今怎么处置你?怎么处置这军伍之中都会寒了心,是啊,你武定王可以了,一念之差,大商都要折在了你的手里了,可你得了美名,我们呢?陛下呢?为什么你不死在那雍州呢?” 这般越说越气的白寻毅运起了真气,一巴掌打在了云帆的脸上,一股怒其不争的意思,云帆的鼻子流出了两行血,脸上有明显的手印子,看着白寻毅,还是那一副黯然的样子,轻声吐出了两个字:“抱歉。” 这一巴掌之后,白寻毅也稍稍消了气,看着云帆,平静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此事无论怎么说,都是你错了,陛下如此盛怒,也是盛怒至极,没有想清楚,以至于如今这个样子,骑虎难下,自你入狱,这李家的老太爷,那些文官清流们,把这件事情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从轻处置你,后果是陛下威严尽失,从重处置你,咱大商的人心,军心都是要乱的,都是不好办的,陛下的意思是两者利弊取其轻者,他想放了你,吃下这个哑巴亏。” “我卧房主室的榕树下,约莫三丈,有个封的很好的小盒子,那里面是曾经大夏的玉玺,我书房之中的右侧书架上的那本《九州录》,往里面推一下,会有一间密室,密室之中有着龙袍,宝策,金刀,这些可作为一桩罪状,还有这些年我贪墨那雍州军饷的账簿,总计六十七万两银子,还有我虚报战损的册子,还有几封书信,那信上是我和几个死去之人的书信,还有我吞占田亩,土地的证据,那土地是流影湖,我驱赶了那湖上的住户,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够你拟出十桩罪过了,之后雍州军伍,就看苏秦怎么处置了,至于周国的那杜小子,我想他会给个面子的,这诸般事情,我已然有了定论,你尽可放心了,放心吧。”坐在那里的云帆,神色微微一变,又迅速的平复了下来,平淡的将自己的筹谋说出,然后看着白寻毅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 “你自己是不是早就准备求死了?”白寻毅看着他,叹了口气,轻声询问着,然后又自问自答道:“是啊!这些准备并非一日才成的,这是你留给陛下的后路吧!为的就是有一日陛下想让你死的时候,你可以让陛下省些心,不用费神费事的编纂出这么多的罪名,如今倒也真的用得上了,其实我也准备了一份罪状,一份和你所说差不多的罪状,我的意思很简单,没想到你自己也是这般想的,倒也省了些事情,只是陛下或许还不知道的吧!” “我啊!错了很多,很多很多,如今也于事无补了,只劳烦你们了,有你们几个在,咱们大商就亡不了,之后对这人心的修补,就交由你们了,拜托了,让我这大商的生机恢复。”云帆看着白寻毅,少了先前的那股颓然,对着白寻毅郑重的请求道,末了行了一礼 白寻毅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看着这云帆,想起了那个女子,开口询问道:“那她呢?她怎么办,你有后手吗?要知道她只给了你一个人,我也是如今才知道的,也是如今才明白,陛下这十年间为何从未有过一个子嗣,当初你又何必呢?张姑娘若是知道你这样,她地下有知又该作何感想?” “她的话,一开始因为怡儿的缘故,加上年岁的缘故,我不愿耽误她,如今看来,是我错了,错了太多了。”云帆看着白寻毅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所为,想到了那女子,看着白寻毅开口请求道:“她的话,我希望你能照拂一二,毕竟此事皆因我起,不要为难她,也不能为难她,此事就靠你了,拜托了。” “行!我尽力而为,定当保住她的性命。”白寻毅点了点头,开口许诺道,然后笑了笑,转身而去“行了,我也没什么说的了,也该走了,若是有来世,别这么压抑自己了,这样很累。” 说完,白寻毅转身离去,而云帆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躺在了一旁的褥子上,稍稍休息了一下,等待死亡的来临。 第四十章 武定王赴死 白寻毅离开了天牢,此事也被旁人给知晓了,当日李牧还有苏秦来到了杜家,想要知道这发生了什么,白寻毅对他们很是信任的,将这件事情如实的告诉了李牧还有苏秦,也仅仅只告诉了他们两人,在那天书楼的顶楼之上,看着这周遭的景色,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是关于一个女子的故事,她是如今的大商皇后,曾经那大夏的公主,大夏帝君的嫡女帝姜月,比起那周王室的皇后帝姜雪的身份,还要高出一些,只是年纪有所不及罢了。 帝姜月曾经被一个大夏皇室忠心的老仆人,从崇京一路护送了出去,之后云帆平定中州,那时日无多的老仆将帝姜月托付给了云帆,然后就离了世,云帆带着那帝姜月平定九州,一晃就是四年,这四年间诸事已定,而帝姜月也是情窦初开,爱上了云帆,而云帆的妻室张怡,早年难产血崩而亡,据说云帆因此大哭了一场,断了续弦的念想,遣散了府中的侍从,只留下了十余人。 这帝姜月情窦初开的时节遇到了云帆,因为云帆的诸般作为,暗暗许下了芳心,可两人的年岁相差了足足二十岁,加上云帆因为亡妻不愿再续弦,加之掌权在握,别人给他说的亲事也一一拒绝了,同时也撮合着帝姜月和云解心,只是帝姜月的心中除了云帆,已然谁也装不下了,对那云解心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一晃就是六七年,云解心及冠之年,向云帆求娶帝姜月,帝姜月是不答应的,可云帆答应了,毕竟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帝姜月都是应当如此的,毕竟那周国,因为皇后是大夏皇室的遗孤,占了不少的便宜。 大商若是也有一个大夏皇室嫡女为后,也算的上是正统了,这般想着云帆答应了这桩婚事,并在大婚的当天,自请去了雍州的边关,这一去就是十年,本想着就此断了帝姜月的念想,只是云帆不知道的是,大婚当天,帝姜月将云解心关在了门外,这一关就是十年,这十年间云解心,连和帝姜月说说话都是有些难的,但后宫之人却不敢刁难帝姜月,因为胆敢刁难的宫女,都被狠狠的责罚了一顿,这十年间,云解心只纳了两个妃子,那两个妃子确实不敢招惹帝姜月的,就这么过去了整整十年过去了,云解心和帝姜月两个苦心人,求着自己求不到的东西,也是有些可惜了。 再然后,边关起了战事,云帆受了伤,回京休养,而帝姜月得知云帆受了伤,在他身边日夜不停的照顾着,也是在此期间,两人坦诚了一切,帝姜月将自己给了云帆,再然后事情败露了,云解心勃然大怒,将自己的亲叔叔索拿下狱,将自己的深爱之人囚禁在了宮城之中,做完了这一切,云解心面对的是撕心裂肺的苦痛,再然后冷静了下来云解心有几分后悔了,可那些朝臣们就做了那般的事情,云解心因此骑虎难下。 云帆给自己早早的留下了一些罪证,一些不能算是罪证的罪证,云帆已经拟好了折子,也将这一切告知了李牧和苏秦,苏秦只是幽幽一叹,而李牧则是深深的自责,若不是他和他父亲这般对陛下,或许武定王还有一线的生机,也不至于如今这般,在青史上留下恶名,如今李牧只有深深的愧疚,还有一丝心灰意冷的意味,叹了一口气,李牧告了个退,就此离去了,有些事情他需要和父亲知会一声,仅仅和他的父亲知会一声。 苏秦也很快的离去了,白寻毅一个人坐在这天书楼中,看着云帆留下来的一应罪证,心如刀绞,可还是要强撑着,不然这诸多的事情是要出乱子的,此事以后,他的清誉也许就会荡然无存,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起码陛下的威仪是可以保住了,这就足够了,看着面前这折子,白寻毅正了正衣冠,提笔勾勒了最后一个字,将折子收好,白寻毅就此出了这天书楼。 天书楼外,已经有人等候了白寻毅多时,回去了路上白寻毅与一个老仆擦肩而过,惊讶的回了头,那老仆已然不见了,似乎只是一个错觉一般,那老仆是白寻毅的授业恩师,而临西关中,也出现过他的身影。 第二日早朝之上,白寻毅牵头,公布了云帆的罪证,还有那些东西,这种种的一切,让这云帆的身份变得很是尴尬,最为尴尬的事情是,这些事情都是值得调查的,只是单单私藏的这个玉玺,云帆已然没了活路,毕竟这玉玺已丢失多年了,若是在云帆的手中,那就值得推敲了,那宝策、龙袍、金刀更是有些意思,还有一纸诏书,先帝立他的幼子为帝的诏书,还有一封云帆有意散布谣言的书信,上面说是云帆有意称帝,所以才散布了那先帝有意传位云帆的谣言,这一切将云帆推到了罪大恶极的地步,没了活路一般。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为云帆求情,也不算少,毕竟此事有些疑点,只要一查就知道了,云解心将这些人的话都无视了,而宣读诏书的白寻毅也请求云解心去调查一番,只是云解心不允准此事,这让白寻毅很是意外,因为此事经由云帆的谋划,只要稍稍调查就能核实这一切的,如今云解心的所为,会让云帆的事成为一桩秘史,若是以后的有心人推敲起来,难免不会成为一桩秘史,这是白寻毅不想看到的,可云解心就是这般不允查探,直接下令,一月之后处决云帆,之后陛下去了那天牢之中,和武定王密探了一些事情。 再然后武定王谋逆之事传了出来,一时间传遍了夜弦城之地,说来也是挺有意思的,一月之间。一个有意思的消息传入,又传出了这襄州之地:陛下构陷武定王,这等消息引起了诸多人的猜忌,之后有心人查出了这武定王罪状的子虚乌有,也从一个在宫中多年的老奴口中得到了真相,先帝确实是有意传位云帆的,因为那老奴就是在先帝病榻前侍奉的,眼见着先帝拟了诏书。 一月之后,云帆从天牢之中绑上了囚车,押送西市口和一众死囚一道行刑,白家闭门谢客,苏家亦然,而李家则是整个家族府邸,都在忙活着什么,似乎是要做搬迁之事。 除此之外,宮城之中有个喜庆的事情,皇后有了身孕,多年未有身孕的皇后,如今也有了身孕,只是不知为何,这皇后被禁足了,外间人猜测是因为求情,毕竟这皇后也是武定王带回来的,有着感情的,将这一切解释清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更大的事情,点燃了这些人的心,也让旁人见到了这大商之人的气节。 武定王死了,自刎与刑场之上,之后太师李清源的府邸出了手,最后一次上朝和其子李牧一同身着布衣,辞官远去,李清源当庭大骂那帝君,这之外还有着一丝心酸,而云解心放任了这李家的离去,还派人暗中护卫了一番,保着这李家前往边陲之地的雍州,也因为这李家的牵头,七十多位京官,近千各地官员挂了印,就此离去。 苏秦在雍州军士起叛乱之前就将他们压服住了,这征、平、安、镇十六将军,去了十位之多,一品上柱国去了四人,军士们就此退出军伍的数不胜数,百姓也因此离心离德,这诸般事情当真的是有些杂乱,好在苏秦、白寻毅为首的几个人还算是得力,稳住了朝局,安顺了百姓,但即便如此,大商对大周的优势,自此荡然无存。 最为关键的是,瀚州没有借此出兵,好在没有如此,不然这大商有可能会因此致使亡国。 第四十一章 守心 瀚州之地,月牙湖周遭的一座新启的城池之中,那杜抒怀的将军府书房中,杜抒怀有接过了一封圣旨,这已经是第四册了,圣旨之上尽皆是催促杜抒怀进兵的话,手底下的军士也是有些兴奋的,毕竟如今这热闹似乎是天佑的大周一般,让商国出了这等事情,甚至天成之中有人直言,如今瀚州只要进了兵,那这大商的败亡指日可待,而夷族人只需要拿粮食安抚一番,便不会打来,如今有足足九成的几率,吞下这商国。 只要杜抒怀肯进兵,两边照应一下,这大周真的就能吞下这商国,因此刘昂几封诏书传了过来,催促这杜抒怀进兵,而杜抒怀看着这些诏书,有些头疼了,把自家的叔叔伯伯们搪塞了过去,杜抒怀独自坐在这书案前,揉着眉头,心中有些烦闷杂乱,还有些头疼,这等事情,杜抒怀并不像旁人想的那般欣喜,甚至对云帆的下场,还有些的遗憾。 杜抒怀坐在那里,稍稍闭目养神,一双手抓住了他扶额的手,杜抒怀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席戎装的李潇潇,声音有些沙哑道:“你来了啊!” “喝了!”李潇潇指着桌案上的一碗汤,看着杜抒怀,开口命令道 杜抒怀端起这碗汤,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看着自家的媳妇,竖起了大拇指谄媚道:“夫人煮汤的手艺,如今真是愈发的精湛了,这安神汤真是美味无比,若不是为夫还有事情,当真是再要两碗,喝个痛快。” “好了,别取笑我了。”李潇潇看着杜抒怀笑了笑,抓着他的手坐在了一旁,然后看着这几册圣旨,轻声问道:“这些是哥哥让你出兵雍州的圣旨吧?看来你的压力也是不小啊!说与我听排解一下你的苦闷吧!” 杜抒怀看着自家的娘子,心中的烦闷也是稍稍减退了,如今的她也没了以前的那般做派,少了那些江湖气,更多了那种如荆州江南之地女子的温文尔雅,一副闲妻良母的做派,这也是跟着朱蕊学的缘故了,还是她自己求着学的,例如这煮汤,一开始李潇潇那汤,当得上恐怖二字,如今也是可以下得去口了,他们夫妻二人算得上是这天成中的典范了。 杜抒怀抓着自家娘子的手,将自己所想之事说与她听,也是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了,“其实我不想去征战杀伐的,即便他们说这可能会让我们大周一统天下,即便他们说那武定王的诸般不值,即便他们说这商王的诸般执拗,可我就是不愿征战,或许是因为憧憬那商国的朝局之风吧,毕竟商国人的这等气节,值得我等的敬佩,那舍了官的百姓,那弃了荣华富贵的李家,我是由衷的敬佩,即便那商王做了此等的事情,我也有一种直觉,他们有着自己的道理,绝不是从心所为。” 听了杜抒怀的话,李潇潇露出了一脸担忧之色:“那如今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你要不尊这圣旨,即便哥哥和你有天大的情分,可这件事情上,你是要因此吃亏的,况且即便哥哥护佑了你,可那些朝臣们还是要非议你的,对你的掣肘也会更狠,甚至有人可能借机攀蔑咱们杜家,这事情说真的不好违逆?” 杜抒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啊!可我真的不愿意做这等事情,虽然有诸多的好处,还有那滔天的富贵,可只有一件事情,让我不想去做这事情,这事关守心,事关苍生大义,若无他大商,我大周如今还能存活于事吗?有些事情涉及到了大义,旁人眼中算不得什么,在我眼中,这是至关重要的,甚于性命,所以我选择不出兵,即便受人非议。” “那你怎么和哥哥说这事,怎么说服哥哥?”李潇潇看着杜抒怀,还是一脸的担忧,轻轻的抓着杜抒怀的手 杜抒怀看着她这样,笑了笑,在她那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轻声安慰道:“这事情我会传一封书信给陛下,以大义人心来说服陛下,若是陛下允准的话,那自然是好的,若是陛下不允,那我就只能回京,卸了这差事了,只是咱们难免是要受人白眼的,怕是这上柱国的封号都会被夺了,到时候真的就要吃些苦了,只是苦了你了,抱歉!” 李潇潇的脸变得通红,像是苹果一般,煞是好看,听着杜抒怀的话,摇了摇头:“咱们夫妻之间,你还说的这般客气干什么?咱们那山盟海誓不作数了吗?有苦同受有福同享,即是诺言也是你的许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况且没了这些也也挺好的,杜家又不是养不起咱们的,万一真的什么都没了,到时候也有时间要个孩子了,你也不必为了这些事情劳心劳力的,闲散的富贵人家,挺好的。” “还是我家娘子懂事,就依你所言,我要写这书文了,娘子要替我研墨吗?”杜抒怀将李潇潇搂在了怀中,调笑道 “没个正行的。”李潇潇挣脱了一下,从杜抒怀的怀中挣脱了开来,看着杜抒怀笑了笑,端起了那汤碗:“行了,你慢慢写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先回房歇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着李潇潇又为杜抒怀燃起了两盏油灯,之后就端着碗走了出去,将碗筷给了那门前端着盘子的老嬷嬷,李潇潇就回了房。 杜抒怀其实在这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就有了一番推演,将所有人都给算计进去了,杜抒怀得出了一个结论·,那武定王和帝姜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一种臆测,若是按着这推演一番,得到的结论就是如此,推演出这也是依据着一个消息,大商的皇后有了身孕,多年未有身孕的皇后,在云帆回来的时候,有了身孕,也在此期间,云帆下了狱,杜抒怀也就有了一种猜测,依照着这个猜测杜抒怀推演之后,推演出了一条清晰明了的线,将这一切都说通了。 当年杜抒怀就知道,那个女子对云帆有些情愫的,只是一番行路太过匆忙也就没有和云帆好好说过,之后云帆的所作所为,诸多事情也就没怎么关注,帝姜月的身份,从第一眼见到时就有些疑惑了,后来从皇后的口中得到了答复,那女子确实是皇后的妹妹,再然后这女子嫁给了商帝,杜抒怀也没有怎么琢磨这件事情,因为他也将要大婚了,然后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了,如今细细品味了一番,这才发觉,谁又不是苦命的人呢? 杜抒怀铺开了信纸,写了一封回信,将自己所想之事,尽皆付诸于纸上,大义凛然的劝诫刘昂,信纸上的话说实在的有些苍白无力,在一些人的眼中可是傻子的行为,杜抒怀心里也没底,若是刘昂不答应的话,杜抒怀只能选择卸了官职,和李潇潇一道归乡,届时大周也不敢妄自兴兵了,就当是还了云帆的一个人情了。 将这信写好,封装了起来,杜抒怀咳嗽了一声,一个人从暗中走了出来,杜抒怀看着他开口吩咐道:“行了,把这封信送去天成那里,交由陛下,之后听凭陛下的发落,劳烦你了。” “将军,你真要如此吗?”那暗中之人看着杜抒怀,接过那信笺,有些犹豫的样子 杜抒怀看着他摆了摆手,有些感慨道:“这些事情,虽然有着万般的好处,但却是有着一个弊端,兵出雍州,打着为了那武定王的幌子,做此悖逆之事,好处多多啊,甚至天下兵马尽归我掌,荣耀万丈,也不必顾虑陛下会忌惮我,于我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我就是不愿呐,因为我若是如此作为,那商国百姓心中的那一分气节就会在战乱之中,被毁的粉碎,我要守住这一分赤子之心,守住这一分气节,让那杜抒怀人,不至于在这铁蹄之下折了脊梁。” “那在下就去送信。”那暗中之人看了一眼杜抒怀,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去吧!”杜抒怀摆了摆手,看着这暗中之人,笑了笑 第四十二章 锈剑林 杜抒怀从这桌前起了身,刚想要回去休息,感觉到了门外有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似乎是有要紧之事要说,感觉到了那人到了门前,未等那人开口,杜抒怀率先开了口:“发生什么事情了?来的如此匆忙?” 那人推开了门,看着的起身的杜抒怀,单膝跪下,行了一礼,然后开口回答道:“回禀将军,府外有一人求见,从雍州的来人,说是要求将军什么事情,还是个一品的高手,来此问问将军,他该如何处置?” 原本卸了了精神劲头的杜抒怀,又强行提起了精神,看着那人开口吩咐道:“行了,带他来见我吧。” “是,将军!”那人的了令,再度行了一礼,然后起了身,转身离去,去把将军府外的那人给带过来 “雍州的来的江湖人?所求之事又是为何呢?”杜抒怀扶了扶额,突然之间脑中灵光一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坐在这桌案前面,有些感慨的说道:“倒是真的有些意思了,这云帆,这商国也确实是可以了,这朝臣百姓的气节,倒是真有几分意思了,只是不知是器冢,还是那锈剑林,又或者是哪个小门派?一品的人,想必不会简单的。” ...... 天成之地,一匹加急的快马入了城,给这周帝刘昂送来了一封信,刘昂看过了这信笺,沉默了些许时分,这杜抒怀拒绝出兵之事,刘昂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毕竟杜抒怀的那个性子,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即便刘昂已经知晓了此事,事先有了心理的准备,接到这书信之后,还是有些不舒服,有些火气压服不住,如今这形势,是空前的好,若是杜抒怀出兵雍州,大周绝对能一统天下,如今杜抒怀这般所为,难免以后的史册上留下一些秘言。 刘昂很头疼,因为这些都是对他不利的秘言,刘昂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可杜抒怀这诸般所为,让他成了他成了那般的人,说实在的,他若真是那等人,杜抒怀早就死了,如今也是一样,此事传出去,总是会致使一番议论,他的圣誉不算什么,杜抒怀还是要被那些言官抨击了,若是杜抒怀没有别的功绩,恐怕杜抒怀的名誉就此毁于一旦了,人心就是这般,总是太容易忘了,太容易忘记东西了,而他自己,巧的是,记性一向的好,记得住杜家的种种功绩,记得住杜抒怀的诸般所为,记得住欠杜抒怀的东西,只是他欠杜抒怀的人情,如今要耗完了,快要耗尽了。 第二日早朝过后,这大周天成之地,起了一场波澜,瀚州守将杜抒怀,送来了一封书信,信中杜抒怀大义凛然,将不愿出兵的缘由告知了陛下,仅仅二字:守心,而这刘昂在这朝堂之上宣读了杜抒怀这封《守心草书》,寥寥数百字将这些年大夏落、天人祸、平天下、分江山,这诸多事情付诸于纸上,杜抒怀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云帆的敬重,最后大加赞誉这大商百姓的所为,以守心二字收尾。 怎么说呢,这文章做的是很漂亮,可这朝堂上却是无人赞誉,很多人更是不屑一顾,文章漂亮如何?有用吗?放着天下不去取,说什么苍生大义,说什么守住那至诚之心?谁知道是怎么想的? 有人当场参奏,要求换下这杜抒怀,找些精明强干之辈,来接管这瀚州之地,统御全军,趁着商国人心动荡,即便不能一时站住了脚跟,也能占些好处,夺些地域,将来未必不能一统了这九州,如今杜抒怀不过是和那商国串通勾结了,甚至有祸乱的可能。 那言官还未说完,那司马防就当庭驳斥了那人,用的皆是至圣名言,旁人很是疑惑,这司马家居然和杜家穿一条裤子了,又有人站了出来,说了一席诛心之言,抨击那司马朗,然后朝堂之上就闹开了,吵吵嚷嚷的一早上,最终在那陛下的拍板之下,压下了此事,早朝也就此散去,早朝之外的茶馆酒楼,学坛,私塾之中,也是开始了论言,一时间沸沸扬扬的,让这件事情更显得热闹了。 这诸般的事情还未穿及开来,雍州之地,如今也算不得乱,只是这人心有些寒了而已,军士们返乡的返乡,归籍的归籍,一时间,以往充裕的兵源,如今竟然紧缺了起来,军队之中大批的高层军官,舍了自己的富贵,隐于田野乡间,他们走的爽快,可这雍州军伍之中出现了断层,军纪涣散了起来,一时间也难以处理,如今毫不虚言,若是杜抒怀带队,七八万人,加上一些驻防军,杜抒怀能在半年之内,把雍州的这块骨头啃下来,这也是那苏秦着急忙慌来到这雍州的原因。 镇河城以东之地,有这一片广袤的竹林,有着这澄州之地那山林里的样子,这竹林之地归属于镇河城的一个江湖门派,一个在这雍州之地举足轻重的门派——锈剑林,算起来这锈剑林也有千年的传承了,和雍州的数任将军有着紧密的关系,大夏时期这雍州将军的护卫大半出自锈剑林,如今的云帆,虽然被器冢的那些人抢了先,那莫轩宇成了云帆的护卫,可这锈剑林如今的家主,曾经的少主,和云帆有着过命的交情。 如今云帆死在了那夜弦城的刑场上面,器冢封了门户,将所有的锻造炉子给停了,暂时断了对雍州军的供货,那莫轩宇想要从刑场之上救走云帆,只是云帆制止了他,选择了坦然的赴死,这之后莫轩宇就闭了关,同样的,这锈剑林也做过这等事情,只是没有赶到,云帆便已然自刎于那众人面前,锈剑林的这人,心如死灰。 这竹林之地,现今之时外人是不允到来的,也是和那器冢一般的封门闭户,只是不同的是,锈剑林似乎准备着大举的搬迁而去,不知因何原因,而锈剑林之地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虽是身着布衣,可身上带着一股威严,还有一种沙场之上打磨多年才有的一种气质,女子温文尔雅,似乎是大家闺秀,这二人被奉为上宾,锈剑林的门主亲自相迎,迎进了内堂之中,似乎是要密谈些什么事情,锈剑林中人,也是有了些许的眉目,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这男子和女子就是杜抒怀还有李潇潇,那日的来人是锈剑林的少门主,来求的事情是为了锈剑林迁移大周之事,他们是彻彻底底的心寒了,这等举派迁移之事还是要找人接应一番的,毕竟此等事情也是罕见的,江湖门派虽说也就是给庙堂中人担任个护卫的职责,添个彩头,但说起来也是较为重要的,赋税一类的事情也是颇为重要的,加上这锈剑林算起来也是个冶炼的大宗,刚好可以弥补这大周的短缺,也因此杜抒怀亲自来了这锈剑林。 锈剑林现如今的门主吴长岭,断尘境界的高手,算起来也是个拿的出手的人物了,杜抒怀和他闲谈了几句,敲定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被这锈剑林中人,安排了个住处就此住下了,而吴长岭则是呆坐在那里,因为杜抒怀和他说了一件事情,他推演出来的这一切,云帆赴死的始末。 杜抒怀倒是坦然相告了,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欺瞒这些人,毕竟这真相总归是要说出来的,不然不公平啊,即便此事成了,大周那边非议杜抒怀的人会少很多,处罚也不会太重,可杜抒怀舍了这些东西也无妨,只为求一个心安,也算是还了这些年云帆的恩情,毕竟云帆有太多的机会吞并瀚州了,可他没有动手,如今身边的这些兄弟朋友都是如此的坦荡,杜抒怀也不愿坏了他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诸般事情皆起于那一片赤诚之心,为此杜抒怀舍了这些所谓的利益,只求一个道义。 第四十三章 求心而已 巳时初,杜抒怀和李潇潇坐在了这主厅之上,看着那一夜未睡的锈剑林的门主,杜抒怀笑着开口道:“吴门主想的怎么样了?心中那一股激愤是否平复了下去?若是平复了,那我也就告退了,他年若是有机会,我会再来这里做客,毕竟这雍州之地有着这般茂密的竹林,景致上和我澄州之地,相差无多,意境又是另一番意境,当真是有趣,他年再见吧!” “将军且先留步,还请将军庇护我锈剑林一二,我也想看看大周这澄川竹林的景致,和我这锈剑林有什么不同。”吴长岭看着起身的杜抒怀,心中有些酸楚,终究是开了口,止住了杜抒怀离去的脚步,平淡的说着这些闲话 杜抒怀愣了一下,看着这吴长岭,眼中满是疑惑,他说出那话时,就已经不抱着这锈剑林跟他离去的心思了,如今看着这样子,这吴长岭似乎还是要离去,和他们一同离去,这让杜抒怀有些犯糊涂了,若不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杜抒怀险些以为,自己昨日没有和这锈剑林的门主说了这一切的真相,起码是杜抒怀认为的真相。 杜抒怀看着吴长岭一脸疑惑的问道:“昨日我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这一切的事情,门主还是要去我大周吗?要知道我大周可少了很多这大商百姓的气节,不说别的,庙堂之上,要比你这商国,差了许多,这等的朝局,门主不怕因为一些事情再次心寒了?就不怕,我大周怠慢了你们?” 吴长岭看着杜抒怀,听着杜抒怀的话,摇了摇头,正色道:“我去你周国,并无其他太多的缘由,一开始或许是为了心头难以抒发的那股怨气,你将一切告知了我,我也想清楚了这一切,也明白了那商帝的心思,是啊!我没有理由离去的,这等的帝王,这等的朋友,又能求什么呢?可我不为这些,仅仅是为了将军的坦诚,仅仅是为了将军这不趁火打劫的心思,我愿意入你的大周,愿意看看你这大周,会如何待你,也是为了稍稍保全你一下,就当是还了你的对我们雍州的大恩。” “可这毕竟是你锈剑林祖上的基业,你就真的舍得了,不怕遭人非议?”杜抒怀看着这吴长岭,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敬佩,冷静下来以后,杜抒怀问了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毕竟锈剑林屹立了千年,如今舍了祖地,迁移别地,这般作为,真的好吗?届时议论纷纷,又该如何作为?杜抒怀想着些这事情,看着这吴长岭,想要得个答案 吴长岭看着这杜抒怀笑了笑,然后开口解释道:“将军想来是不知我锈剑林的事情,如今我也闲话给将军说道说道,我锈剑林屹立千年,早就没了所谓的祖地,迁移了三四次了,这第一次是大夏立国之时,原本我锈剑林在那咸阳城之地,在那秦国之下,迁移到了这定南城之地,之后莫语将军处置这将种门庭,我锈剑林为避祸乱,来到了这镇河城之地,这祖地早就没了,又何谈的非议,树挪易死,人挪好活,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 “既然如此,你们先去忙活这户籍之事吧,若是有人阻拦,告诉我,我去解决那些事情,即便这里是雍州,只要你们锈剑林愿意归附我大周,就出不了事情。”杜抒怀听了这话,看着面前这吴长岭,郑重的许诺道 “那我也就去做事了,将军且在我这锈剑林暂住些时日,等我交割了这地面,拿回了户籍文书,届时也可以前往大周了,只是有些事情还请将军多多照拂,也算是将军与我的一桩交易了,告辞!”吴长岭看着杜抒怀,行了一礼,也是一脸的郑重,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锈剑林要举派迁到大周的澄州之地,这等事情为雍州的动乱再次添了一把火,让大商更是雪上加霜,这等事情也引得旁人的议论,人心渐远,离心离德,这等事情一经出现,连那前来稳住大商的苏秦都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处理了手头上的一应事务,就赶了过来,要劝诫这锈剑林吴家一番。 大周那里,刘昂知晓了这一切,明白这是杜抒怀帮着所为的,算是为他做些补偿了,刘昂暂时封锁住了这消息,除了亲近的几个人,其余人等谁都没有说,这也是为了杜抒怀的安全考虑。 锈剑林也算是是江湖上的大势力了,九州拿的出手的门派没几个,这锈剑林就是其中之一,刘昂清楚大周和商国的差距根由,不过两个:兵器冶制、江湖门派,大周靠的是那好矿好产,才能将将的和那商国持平,大周实在没有几个能拿的出手的工匠,江湖势力也是亦然,这锈剑林也是坐着那冶炼捶打的事情,算是稍稍补了一些大周的短板了,也可以为听风学府找些武道的修行人,也可以为那些重臣找些傍身的人。 这江湖人的作用说的也大,顶尖之人可与千军万马一争长短,那武道极致之人,甚至可以颠覆这九州的朝局,所谓的天人、仙人,又是和等的可怖,可说小也确实挺小的,极少有人能到达那等境界,除非的了这大气运,顶尖之外的人,三五百军士,就可以磨灭,况且这江湖上的势力,不过是拿资源堆的,再有钱再有东西,抵得过朝堂?只是这江湖势力还不入朝堂的眼,这江湖势力也不过是这律法之前的一群塘前鲤罢了。 如今锈剑林若是真的顺利到了大周,也可以稍稍补缺一下,这大周的江湖势力了,刘昂对锈剑林定然不会怠慢的。 诸多事情烦扰,旁人猜疑纷纷,而锈剑林也是已经收拾妥当,交割了这府邸,宅院,千亩的地界,如今也易了手,林间的留给有缘人的剑,也尽皆归了鞘,足足装了六七辆大车,锈剑林连带这门徒,嫡系旁支,仆从被遣散了大半,如今也剩下了三四百人,这浩浩荡荡的一众人,启了程,向着那瀚州之地赶去,一路上也没有避讳什么,行程尽在别人的眼中,让人不免的有些担忧,这些雍州的百姓也明白这一切是因何而起的,为这些人捏了一把汗,暗暗祷告,祈求神佛让这锈剑林安然离去。 只是他们还是被人给拦住了,浩浩荡荡的七八千人马,清一色的雪狐骑,为首的是苏秦,还有一个李潇潇无比熟悉的人,她的父亲——李牧,也因此李潇潇躲在了杜抒怀的身后生怕被认出来,,杜抒怀也明白这些,将她护在了身后,自己也是在人堆里,做了个不起眼的人,暂时先看看那苏秦想要做什么。 那苏秦翻身下马,来到了一脸戒备的吴长岭身前,看着他行了一礼,然后郑重的开口请求道:“我知道吴门主心中有着那几分不快,这等事情也确实有些寒心了,在下想要请求吴门主,不要离去,这大商还要依仗着先生,还要靠着锈剑林来护卫这诸多的将军,拜托了!” 看着这苏将军放低的姿态,吴长岭却是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意味,一脸的平静:“我知道将军的意思,可是啊!云帆也算是和我早就相识了,我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云帆为何而死,那小皇帝为何做这些事情,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少,可我就是要离去,无他,守一个诺言而已。” “这些事是谁告诉你的?从何得知的?”苏秦看着吴长岭登时明白了一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吴长岭问道,他不相信这是吴长岭自己得知的,必定是有人告知的 “他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我!”杜抒怀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看着那苏秦,一脸的笑意 第四十四章 辩驳 苏秦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有着急开口,上下打量着那个男子,看样子似乎并不面熟,不是云帆身边那几个冒尖的孩子,可身上有着一股相似的气息,这是沙场之中久经大漠才出来的东西,这年轻人显然也是个久经沙场的人,如此年纪的人竟是不输他这种久经战阵的人,想来不是简单的人,还是去往瀚州之地,苏秦心中有了一个答案。 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年轻人,苏秦也笑着抱了抱拳,沉声开口道:“杜将军那一篇《守心草书》,看的我等大商军士热泪盈眶,时时的感念杜将军的恩德,憧憬你杜将军的为人,不知杜将军为何今日来我大商,撺掇我大商的百姓,撺掇他们离开家乡,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这般所为,真的是将军的做派吗?我有些看不明白了,还请将军为我解解惑。” 苏秦一言道破了杜抒怀的身份,周遭的军士也有些交头接耳的意思,指指点点的,苏秦身后的军士,有些人一脸的冷漠,只等着自家的将军一声令下,就有所作为,有些人和这些人不同,他们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崇敬的意味,毕竟这杜抒怀杜将军拒绝出兵的消息传了过来,甚至那一纸《守心草书》被人传颂摘抄,一时间传为了佳话,大周的学子为此争论不休,他们大商也是这般,只是这争论之余,也是对这杜抒怀杜将军的真挚之心有些敬重,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啊!直言这杜抒怀是个君子,那人叫李清源。 听着那苏秦责难一般的问话,杜抒怀笑意不减,甚至愈发的灿烂,止住了想要开口解释的吴长岭,对着那苏秦一脸笑意的回答道:“我啊!算不得你们传言中所谓的君子,我和云帆也没什么交集,若是有所交集,也是当年在荆州之地的一面之缘,当年他啊!原本有机会将这天下彻底统御了,他能做到,也可以做到,可他只是想平定那荆州的祸事,后来我平了祸端,见了云帆最后一面,如今还个人情罢了,至于这锈剑林,是我来要的,毕竟我瀚州的好铁好矿,需要有个技术门道到家的冶炼捶打铺子,不要器冢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可别不知足啊!” 苏秦的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杜抒怀,言语之中带着冷意道:“将军既然如此说,那我们也就不顾及其他的了,想必将军身边也带着一个江湖高手吧!不知道那人能否阻挡住我身边这人,能否护卫着你离去,将军此番涉险,难道不怕折身在这里?我想听听将军的考量,当然我等也记得将军的种种所为,留下这锈剑林,我等可保证将军会安然的离去,将军思忖一番吧,毕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苏将军,我也可以明确的告知与你,我此番前来,没有那所谓的江湖顶尖高手,我也可以明确告知你,我也是个所谓一品的江湖高手,当然遇到你身边那断尘境界的高人,我也确实难以逃脱,只是!”杜抒怀看着那苏秦,还是一脸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坦然说了自己现下的状况,顿了顿,然后开口道:“我啊!有时候喜欢赌一手,当年我赌了一手,得了释祖的一点垂青,让云州归附,然后又搏了一把,成了我大周的上柱国,一时风光无两,这诸般赌局,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不赌才是最好的,手中握着一副必胜的底牌,我又怎么会赌呢?” 苏秦还是一脸的冷意,不咸不淡的问道:“那我就想知道一下,将军这底牌,我想问问是什么?让将军有如此的底气,在我大商雍州之地这般嚣张的言语?说说吧,不然我怕我啊,会一个不小心,害了将军。” “我啊!倒是没有太多的底牌,说来也可笑,以前云帆在的时候我说不得这话的,自然也不敢这般张狂的,来这雍州之地的,可如今云帆又在哪里呢?将军觉得你比云帆强?如今这雍州之地,可经不得再度的动乱了,我啊向来不喜欢玩命,这东西玩的多了,容易真的没命,而且还是很丢份的,所以我不会轻易的涉险。当然若是我真的没了性命,也是无所谓的,只是诸位要稍稍思量一下一件事情,我啊!虽是镇住了瀚州的一众人不让他们出兵雍州,但也只是勉强维持。陛下的压力也是不小的,若是我死在了这里,他们想必是也有了理由,如今你雍州,挡得住我大周的铁蹄吗?不要想着困住我,以此要挟我大周,第一我不会给你们活捉我的机会,即便你们有着一个断尘境的强人,第二我若是被困住了,有些巴不得我死的人,他们想必也是会出兵的。到时候只怕我死了不久,你们也要来这黄泉地府,放心我等着你们?”杜抒怀还是那一脸的笑意,只是不知为何,这一番话说完,杜抒怀脸上的笑意,不知为何带着一股冷意 这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突然之间一声破空之声,一支箭矢射了过来,直奔杜抒怀的左眼,旁人连带着那苏秦都吓了一跳,似乎是想要取了杜抒怀的性命,这吴长岭想要动作,却又停下的动作,因为没有必要了,这箭矢里杜抒怀的眼睛,只剩下了一指的距离,却再难寸进分毫,杜抒怀左手两指夹住了那箭矢,手指一用力,箭矢崩断。 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没有去看向那射出一箭的寻常士卒,而是看向了那苏秦,似乎是很轻松一样:“将军这整军的手段,当真是可以的啊!想来,也是不忿受我的威胁,若是如此的话,尽可以杀了在下,在下绝对不会闪躲,之后,死不死的管我什么事情呢?动手吧,我云州的寒铁刀开锋以后还未饮过血呢!” 这话说的那苏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那贸然射出这一箭的人,苏秦强行压制着怒火,甚至连当场杀了那人的心都有了,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人,然后看向杜抒怀,行了一个大礼,歉意道:“杜将军,这事是我的过失,来日必当处罚那人,还请将军谅解一二,别跟一个小卒子一般见识。” “我若是跟他计较,你觉得的如今他还有命吗?一向听闻苏秦将军治军之言,不输给云帆,如今看来,多半是外间的虚言了,这般的军士,连我手底下的校尉都能调教的服服帖帖的,啧啧啧!!!”杜抒怀还是那一副神情,言语之中还是夹枪带棒的拱着火,玩笑间毁了那军士的前程,其他的杜抒怀也懒得管了 苏秦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愈发的阴冷,这杜抒怀写了一手的好书文,这言语之间夹枪带棒的,当真是有些疼了,稍稍放低了姿态看着的杜抒怀,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的话,当真感谢杜将军了,至于整军之事,杜将军以偏概全了些。” “也不和你们废话了,从哪来的滚回哪去,我们要离去了。”杜抒怀有些厌恶的摆了摆手,不想在听苏秦说这些废话,还是拱着火,不留丝毫的情面,想来也是有些火气的,清了清嗓子,杜抒怀看着这苏秦,又是那个笑脸,“这等的事情,我是没什么的,可若是发生在锈剑林这几百人的身上,那我想你们这雍州也该变一变了,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你应该清楚的,约束好你的属下吧,别让我像如今一般,真的瞧不起你。” 说着杜抒怀回了人群之中,看着这苏秦手一抬,那些军士让出的一条路,抓住了李潇潇的手,看着她一脸的担忧,杜抒怀轻松的笑了笑,如沐春风一般,她也是放下了那沉着的脸,露出了个笑容。 第四十五章 往事如梦 这一行人就这么再次启了程,在这军士让开的道路之中走了出去,杜抒怀和李潇潇走在了最后,李牧一直坐在马上,从始至终没有言语,只是时不时的盯着李潇潇,由于大多数人都看着杜抒怀和苏秦,看着他们两个说着这些事情,倒是也没有多少人在意这李家的家主为何如此,直勾勾的看着那女子,显得有些不成体统。 李潇潇几次看到了自己父亲那责备的眼神,只是权当做没有看见罢了,也没有时间去理会自己这个父亲,之后也没有时间去管自己这父亲如何如何的,只是关心这自己的夫君罢了,离去之时,这李潇潇抓着杜抒怀的手,故意的避开了李牧的眼神,而杜抒怀也知道这些事情,顺着自家娘子的意思,为她稍稍挡了挡那李牧的目光。 李牧看着他们远去,很是疑惑,自家这闺女,自小是个傻子,自己也是极为不待见她的,十二岁时突兀的开了灵智,可即便如此,他也是瞧不上自己这个女儿的,只是父亲对她有些宠溺,之后本想着将她送到宫里,以后也能成个所谓的贵妃,可这孩子,就这么逃出了家族,为此他父亲没少以此事责骂他自己吗,之后也探查不出这孩子的下落,除了他父亲还坚持着,家族之中已然把她当成个死人了,如今怎么和那个所谓的杜将军在一起,举止亲密,似乎是夫妻一般。 带着这诸般的疑惑,李牧也没有叫住她,看着她离去,也就没怎么管了,此事他也不想和父亲说了,毕竟他父亲的身体因为老迈,加上这舟车劳顿,如今已然时日无多了,嘴上时常挂念着这孩子,如今这也有了下落,说实在的,若是再刺激到了老爷子,总归是不好的,随她去吧,就当没有过这个女儿。 苏秦再度上了马,看着这若有所思的李牧,有些疑惑的问道:“话说今日面对那人,你为何如此淡定啊!话说你对那人的文章,不是还有几分的赞许吗?怎么就不来帮帮我打打圆场,搞得我没有台阶下,在这一帮子手下面前,丢了如此的脸。这般的脸色,你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想明白这一切的李牧,下定了决心,也有了定论,听到一旁苏秦的问话,摇了摇头道:“我有些心事而已,如今也想得通了,没什么事了。至于你,还不是你自己找的,能些出那般文章,能做出那等事情,能有这般功业的人,你觉得是个省油的灯?自己上去找没趣的,结果呢?还出了这等的丑事,人家好歹也是个君子一般的人物,怪谁呢?行了,走吧。” 苏秦看着李牧催动了马匹,自己也是跟了上去,一脸疑惑的看着那锈剑林中人离去的方向,想起了李牧的眼神,又想起了那女子的面容,轻声询问道:“话说那女子似乎有些像故去的王姐姐,你是不是看着她,想起了旁的什么人呢?” 李牧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甩了一下缰绳,加快了速度:“行了快些离去吧,我还要回去伺候我家的老爷子呢!” 苏秦看着这样的李牧,心中也有了定论,那女子肯定是和李牧有着关系的,有些像王姐姐,而王姐姐和这李牧有过一个女儿,似乎也应该是这般的年纪,似乎走了好些年了,想到这里苏秦不敢再想下去了,催动了马匹跟了上去。 杜抒怀和李潇潇坐在马车之上,李潇潇似乎是有心事一般,靠在杜抒怀的肩膀上,而杜抒怀也是轻轻的搂着她,也是在想着什么事,就这么待了一会儿,杜抒怀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潇潇,想着一些事情,开口柔声道:“今日你见了他,还是有些害怕的吧?毕竟在那里待了这么久,这大家大族之中,不免得有些人,心思歹毒异样,你吃了不少苦吧?” 李潇潇听了杜抒怀的话也是有些感慨的模样,抓着杜抒怀的衣角,神色也没什么办法,对着杜抒怀轻声解释道:“其实还好了,害怕倒是不至于,十二岁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怎么知晓的,倒也是没有留下什么阴影,之后的事情,你娘子我可是在王城之中待过的,老嬷嬷们可是没少教导我,他们的手段也没什么,况且爷爷也为我撑着腰,倒是也没什么的,我如今也不想去看着他们那些人的笑话,对这李家的事,就当是一场梦了,唯一挂念的,也是我那个爷爷,李家之中,他是待我最好的,如今也不知道他是何近况了!”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们就去一趟李家,去见你那爷爷,他最近身体可能不太好,你去见见他,或许也是好的。”杜抒怀轻轻的握住了李潇潇的手,一脸轻松的建议道 之前走的时候,虽然隔了很远,但是杜抒怀还是听到了一些,这李家老爷子似乎身体出了问题,他也算是对她很好的人了,若是真的,李潇潇难免有所遗憾的,但也不能现在告诉她,毕竟也没什么的大事,告诉她只是给她平添烦扰罢了,除此之外,杜抒怀还是要去那所谓的李家找找场子的,找当年欺负过她的人算算帐。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没有着急回答杜抒怀,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不多时,想明白了一切的李潇潇,抬头看着杜抒怀,没有着急回话,开口询问道:“若是我们去了那里,那这锈剑林的人该怎么办,若是没有你的护佑,他们不会有危险吗?” 杜抒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虽然被甩开了,但还是一脸的笑意,拨开了车帘子,看着远方的那一片的人影,以及那个为首的人,指了指那些人轻声回答道:“有他们在,即便有人派来了刺客,这锈剑林的人也不会出事的,况且这锈剑林中人也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吴长岭看着远处等着的一众人有些迟疑,因为为首的那人和自己的境界相当,他身后的那几十人,也是差不多一品二品的境界,如此的势力,若是真的争斗一番的话,他有机会逃生,只是他们这锈剑林的人恐怕是要折在这里了,好在那些人没有杀意什么的,不然恐怕是真的要生出事端的。 吴长岭刚想要去问问那些人,聚于此处阻拦他们远去是何种缘由,杜抒怀就到了他的身旁,但是也没有言语什么的,似乎在等候这些人的到来一样 不多时这一众人到了近前,锈剑林的人和李潇潇也看到了这些人的模样,这事一群和尚,从衣服的制式上看样子是个云州的僧人,为首的那人是杜抒怀的老相识——囚心和尚,他们应该是释祖派过来的人。 看着眼前这等待着命令的一众人,杜抒怀开口吩咐道:“之后劳烦你们护送这锈剑林的人去往澄州之地了,一路上务必小心行事,即便到了我大周也不要马虎,总是有人不希望这锈剑林入周的,我就不与你们同行了,我要去做些别的事情。” “是,将军。”囚心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废话 杜抒怀扭过头看着吴长岭,笑着道:“吴门主,在下有些事情要做,就不护送门主了,以后若是有机会了,在下会带着妻室去锈剑林拜访,届时再与门主一叙,告辞。” “待我锈剑林安置好了以后,随时恭候将军的到来,慢走。”吴长岭看着杜抒怀抱拳行了一礼,看着杜抒怀和李潇潇一同远去 第四十六章 李家 如今的李家安置在了那盘云城之中,家院倒是也不小的,可是和夜弦城中的那府邸,差的太多太多了,为此这李家一些人私下里是颇有微词的,得了这美名有什么用呢?那实打实的好处没了才是关键,这老祖宗就这么舍弃了?一意孤行,待到他年这美名被人忘了,李家没了出头的机会,又当如何呢?不过是留个空名头罢了。 这李家如今这门可罗雀冷清的模样,倒是真的让人不适了几分,这也是李家谢客的缘故,李家刚刚到了这盘云城之地的时候,这一众地头蛇是争先恐后的前来拜会,只是李家老爷子闭门谢客,闹了个好大的尴尬,之后也就没人来触这李家的霉头了,李家的子弟也是被约束了一下,少有出门的,在这府中也是极为烦闷的,不过这李家的子弟大多以读书下棋消遣,也没几个人喜欢那花天酒地,也有不少孩子请了外出游历,要看看这雍州的名山大川。 李家门前,罕见的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似乎是想来拜访一般,路过的人也没几个驻足的,懒得看这等的笑话了,毕竟这等人,这等的事情,这几个月间已经发生了不知多少次了,几乎没有几个来拜会的,能进这李家的门,李家的门房也是,不过还是照例的将这拜帖送了进去,至于这主君见与不见,恐怕早就有了答案了。 这几个月间,家主也就前几日和那苏家人一同出去办了件事情,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些军士前来了,剩下的人谁也不见,李家虽然舍了富贵,但根由还在,也是这些不入流的人能见的?面前这男子有着一股军伍之气,可想来如此的年岁也不是什么人物,倒是那女子,门房瞅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帖子送进去了不久,这门房正闲着无聊时,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却看到了身后脚步声,回望了一眼,立时站了起来,因为这家主居然出来了,站起身来恭敬的低下了头,却是扫了一眼那两人,想要看看什么出奇之处,等着家主来到了近前,这门房又觉得有些不对,因为这家主似乎不是来相迎的,倒是像是来驱赶一般,因为这家主身后的那些人,手中拿着一些器械,棍棒之类的,只是也不敢多想了,这家主已经到了近前。 杜抒怀看着那来势汹汹的李牧,轻轻的将李潇潇护在了身后,看着面前的李牧,没了初见时的那一脸笑意,而是一脸的平静,一脸的淡然,看着那李牧,这个说起来的岳父,李牧也是一脸淡然的看着杜抒怀,这人倒也是个人物了,没有着急的开口,看向他身后的李潇潇时,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厌恶,没有当即下令驱赶什么的。 接了那拜帖的时候李牧本想是让人给打发了,可那拜帖之中所说的言语,着实是让李牧气愤,自己那女儿居然嫁给了那姓杜的,敌国之人,总是人杰也是让人不快,拜帖之中还威胁了一下他,不允就要打进来,这杜抒怀有些太过张狂了,着实是不讨喜的,想着这般,李牧召集了府上的一些武夫守卫,想要看看那杜抒怀,如何的闯进来。 李牧看着杜抒怀,一脸的平淡:“杜将军那文章着实做的不错,可毕竟是周国之人,来我这大商,来我这李家怕是不妥吧?莫不是杜将军想要把我李家也诓骗去你大周之地?我可明确告知与将军,我李家虽是对陛下的有所怨言,可还是这大商的百姓。” 杜抒怀耸了耸肩,摇了摇头道:“在下不过是携着妻室来拜会一下李家的老太爷,近来老太爷身体不好,我向来崇敬老太师这等人,所以要见一见老太师,我妻室亦是想要见见老太师,早年时我妻受过他的照拂,如今他身有病痛,难不成,你李家就这么对待客人的?” “这不孝的逆女,竟然也会心疼起人了?”李牧听了杜抒怀的话,没有看着杜抒怀,看着躲在他身后的李潇潇,眼神之中带着那深深的厌恶,然后摇了摇头:“我李家如今虽然已经落魄了,可也容不得忤逆不孝的东西,将军还是带着你的妻室回你大周去吧,我父亲身体好的很,就不劳将军记挂了。” “我向来知道这大商的武恒侯是个遇事决断,与人和善的君子,在军中之地颇有些名望,朝堂之上也是一个君子一般的人物,如今看来,应当是谣传了。”杜抒怀脸色有些沉了些,感觉到了李潇潇的紧张,没有回头,只是又侧了侧身子,看着李牧一字一句道:“至于不孝的逆女?武恒侯可是指的我妻?若是的话,倒是武恒侯孟浪了,我这妻室,是我军中一个叔叔堂兄弟的独女,可不是你那女儿李潇潇,况且那姑娘也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曾与我说过些事情,说起了她被族人欺压,被父亲不容,何来的逆女一说?倒是我想问一下武恒侯,那潇潇姑娘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让你如此厌恶她?任凭她被别人欺辱,还想把她当做一件货物,随意的卖出去,换取富贵,当真是坦荡?” 李牧听着杜抒怀的话,心中生出了一股火气,但是看着护着李潇潇的杜抒怀,心中那火气便也消退了大半,想起了自己这些年无端的怨愤,眼中的厌恶,也消去了一些,但还是不肯放杜抒怀进这李家的门:“我那女儿啊!这诸多年里,我将妻子的亡故尽皆怪在了她的身上,毕竟我这妻子舍了命,生下了一个痴儿,怎能不气愤?可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她,可凭借着这·一点点的愧疚,就想让我放你入我李家,怕是不够吧?将军带着你的妻室回去吧,别乌糟了我李家的门。” “父亲,让他们进来吧,爷爷也好多年没见她了,他说自己时日无多了,想要见见她,说些话语,。”杜抒怀刚想要硬闯进去,可这一个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看着这李牧,恭敬的开口道 那人是李潇潇的哥哥李羡,自小便离了家去了那问天书院,和李潇潇的交际也不多,李潇潇十二岁以后,也没有怎么和他有过交际,再后来就没有什么了,两人好歹也是兄妹,可这感情却是淡的很。 之后李牧放了这个杜抒怀和李潇潇入了府,经由这李羡的领着,进了这内府之中,见到了那在病榻上的李清源,如今的这老太师,没了当年的模样,只剩下了一副皮包骨头,如风中残烛一般。 李潇潇看着自己的祖父这样,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老太师强提起精神,握着李潇潇的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宽慰道:“你啊,别哭了,爷爷身体好着呢,以后总是会好的,如今你也有了所爱之人,爷爷我也就放心了,他对你这些年也是挺好的吧?” 杜抒怀看着这个老太师接过了话茬,毕恭毕敬道:“岳祖放心吧,潇潇这些年没有吃过苦,我这些年自然也不敢欺负的她的,岳祖尽可的放心吧,以后也不会有人欺负她的。” 李清源看着这个英武的年轻人,点了点头:“杜小将军的为人,从你那一纸草书之中,便可看出了七八分,可这般所为终究是留下了些许的隔阂,还是应当放低些身姿,树大招风的道理想来你也是懂得的,我也不必告知与你,如今你和这刘昂有着情分,可说不准以后,有些时候急流勇退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总之护佑好她,否则,我即便做了鬼,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孙女婿受教了,至于其他事情,岳祖尽可放下心,孙女婿必当以她为重的,尽可放心吧。”杜抒怀看着这老太师点了点头,郑重道 ...... 闲谈一番之后,虽然是不舍,但李潇潇还是离去了,走之前,与那李羡擦肩而过,李羡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然后如释然一般的加快了脚步,李潇潇终究是没有回头看自己的哥哥,拉着杜抒怀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和杜抒怀一起就此离去了。 第四十七章 远遁江湖 杜抒怀拜访李家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其他地方,也传到了大周之地,有心之人寻摸着这一点点踪迹。猜出了李潇潇的身份,也因此又多出了一些人在那里弹劾杜抒怀,以勾结商国的罪名来质疑杜抒怀,除此之外,还有人恶意的刁难锈剑林,只是这种种的事情尽皆被刘昂给驳回了,之后也就没有多少人提及此事了。 之后杜抒怀应了无空门的邀请,回了澄州之地,除此之外也是要跟刘昂请罪,毕竟这从心之事还是堵不住这众人的嘴,还是要请罪的,即便杜抒怀将那锈剑林接引到了这里,也不过是稍稍缓了一下这罪责而已,回了天成之地,杜抒怀去了皇城之地,刘昂狠狠的骂了杜抒怀一顿,可如此也让杜抒怀稍稍安了心,最终刘昂还是那一套说辞,告诫了一番杜抒怀,便放任他离去了。 杜抒怀和李潇潇应邀,去了锈剑林的安置之地,澄州南部蜀国旧地——峻郾城,西北的一片竹林之中,这里倒是有着很多食铁兽,倒是有些烦扰了,习惯了以后,这锈剑林的人也就不怎么在意了,毕竟这食铁兽也不是真的靠偷食铁器,只是旁人的谣传罢了,有着这等憨态可掬的灵物作伴,锈剑林倒也是适应了。 杜抒怀拜访之后又去了一趟云州之地,见了一面陆灵丘,想要问些问题,埋藏在杜抒怀心里的问题,例如那忘尘和尚和刘萱的去向,杜抒怀其实还是有些心结的,而陆灵丘也坦然相告了,忘尘小和尚去了那摒州之地了,要在那摒州之地栽种下这释家的种子,陆灵丘也明白杜抒怀心中那一丝丝的芥蒂,为杜抒怀开解了一番,而杜抒怀也释然了,再度离去了。 这诸多的事情就此了结了,此后的大商虽是伤了元气,好在也是渐渐修补了回来,大周依旧是那般,夷族也犯了几次边,因为云帆的缘故,伤亡要大的多的多了,好在兵源充足,最终是将夷族人给击退了,大周则是轻松的很多,在瀚州的高原之处又发现了几个矿藏,也因此又打造了两只劲旅,加上锈剑林传授的工艺,渐渐的有些压制那雍州的势头。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人使了绊子,让杜抒怀的一些计划付诸流水,终究是一时的压制,很快被那雍州军伍追赶了上来,成了个两相持平的局面,这事也有些恶心到了杜抒怀,也有几分寒了杜抒怀心的意思,后来杜抒怀愈发的收敛了锋芒,做事愈发的中规中矩,但还是尽善尽美,只是不会轻易的给别人留话头了而已。 这一晃又是十年,这十年间杜抒怀也是近了不惑之年和李潇潇成婚也有了十几年了,可这二人一直未有子嗣,寻常人家此事已经能做爷爷了,也因此朱蕊一直很心急,自家儿子这般,也不知责备谁,杜如晦则是很看的开,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过的好就行了,这儿子,随他去吧,杜抒怀如此其实心中也是有一番考量的,而李潇潇也没有问杜抒怀什么,两人就这么在那瀚州待了这十几年。 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这月牙湖如今的年产,也有个四五十万石的粮食,加上其他地界的物产,倒是也供应上了这瀚州军伍的粮草,这些年之中杜抒怀也差不多将几个粮仓给填满了,加上私下里与夷族人的交易,瀚州边防的压力小了很多,杜抒怀偶尔也出了这边关,看一看那只记载于书中的景色。 这军伍之中人员也更迭了不少,徐空鹏、吕望博、刘秀他们也退出了军伍,将位置交给了年轻人,司马防也是带着司马家的人,重返了那天成之地,且站稳了脚跟,而杜家不知为何,有些没落了,没有几个有才德的人,杜家的人也寄希望于杜抒怀和李潇潇,盼着两个人有个孩子,只是他们两人一直没有这个意思,杜家的一些有心人,也惦记起了这个国公的爵位,只是他们也不敢明面上行事,只是盼着这杜抒怀和李潇潇就这么一直下去。 突然之间,噩耗传到了这瀚州之地——刘昂驾崩了,如今的刘昂也不过是知天命的年岁,可从他二十岁掌政开始,一晃就是三四十年,这期间刘昂从未有过懈怠,如此熬法,终究是好了哥油尽灯枯,驾崩了,刘昂一生只有两子一女,如今他这大儿子也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年纪,也做出了几番功业,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大统,而他的小儿子,痴迷武斗,受业与听风学府武学讲师杜如晦的名下。 几乎是刘昂病薨的同时,杜抒怀接到了一封信,一封刘昂的密信,信中倒是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告诉了杜抒怀,他的守将的职位被卸下了,这瀚州的统御之责,交由了自己的二儿子,不日就要将杜抒怀调回天成之地,刘昂说的很明白,就是忌惮了杜抒怀,仅此而已,但也给杜抒怀留了个恩裳,留了个荫封,这封信想来是刘昂早就写好的了,这陛下一生无暇,如今为了子嗣考虑一二也没什么可说的,杜抒怀放下了权势,也可以歇息一二了。 杜抒怀看完了这一封信,也没什么表态,只会了一下自己的那些个朋友兄弟,也算是告诫了一番,之后就开始着手处理交接的事务,杜抒怀估摸着那二皇子到来的时日,着手交接的事情,也闭了门,只管传消息,不允那些客人进来,为此杜抒怀的那些个兄弟们,也有些腹诽杜抒怀了,本想着让杜抒怀牵个头夺回一些权势,可杜抒怀竟然就这么默许了被夺权,他们也没了主意,本想找个主心骨,只是杜抒怀把他们找的几个头领都给降了职,他们也就只能等着那二皇子来了。 杜抒怀将手头的最后一桩事处理了干净,将案牍封了卷,外间也有人过来传消息了:“将军,二皇子来了。” “行了,带我去见他吧!”杜抒怀将卷宗放在了书架子上,出了门,关上了这书房的门,仔细检查了一下门窗,吩咐了属下的军士,然后出了门 和这二皇子寒暄了一番,将这种种之事告知了这二皇子,之后便带着准备好的行礼准备离去了,谢绝了二皇子的挽留,谢绝了那些老兄弟们的挽留,杜抒怀最后一次上了城楼,和李潇潇一起站在这城楼之上,看着远方的东南方向,那夜弦城的方向。 杜抒怀手中拎着一坛酒,自己饮了半坛,然后洒了半坛,悠悠道:“其实我啊!一直将你引为知己,因为你的坦然,因为你的侠义,临西关下的一战,君那等赴死的大义,平定崇城之时舍了那黄袍,更是让我佩服不已,之后的那些事情,在下更是敬佩,敬佩之外还有几分的可惜,也有些卸了气劲,当今的天下,再无人值得我一战,即便你那大商的苏秦,我和他的胜负也是六四之分,着实是无趣了些,这坛酒,敬那临西城下百战的将士,敬那征战四方的甲士......” 一席话絮叨完了,杜抒怀扭头看向自家的娘子,眼神之中,满是柔情,一脸的认真,轻声开口道:“我以前老是听你说起这江湖的种种之事,哪家的侠女,哪家的少侠,哪家的仙子,我知道你很喜欢在江湖上混迹的,为了我,这些年你很累吧,如今我也卸下了这担子,与我一同去江湖上游玩几分吧!潇潇女侠,你说可好?” “好!”李潇潇看着一脸认真的杜抒怀,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笑了笑 “那行,我们走吧,我们试试那驭剑飞空。”这般说着杜抒怀手一挥唤过来一柄长剑,两脚踏在了浮空的剑上,看着李潇潇伸出了手 这长剑破空而去,杜抒怀带着李潇潇就此远去,也没有回那天成之地,就这么离去了。 第四十八章 来人求谓何? 杜抒怀就此离去了,旁人也不知去向,而杜抒怀只传了个口信给杜家,告诉了杜如晦,游历完了江湖,再回去看看,杜如晦因为膝下还有一子的缘故,倒是也不缺人赡养,但对杜抒怀的所为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可也没的办法,只得如此了,好在这新帝对杜家还算是可以的了,多有照拂,渐渐的也就少有人提及这杜抒怀了,只是偶尔在话本子里,提及过几句...... 云州之地的忘城无心宫,这里是那释祖的居住之所在,宫中的和尚倒是也真的出奇,答疑解惑,开导众生,也算是真的印证了这释家的玄妙,这拜访的人之中,只有那有缘之人才能得见这释祖,有人想要拜访,却是很难很难的,加之这些年释祖时常不在这无心宫之中,倒也没多少人见过这释祖了,不过也是有不少人宣称他们见过这释祖的,毕竟释祖如今隐匿了身份,在这九州之间游历,路过的一个小童,讨饭的乞丐,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戾气横生的壮汉,皆是有可能是这释祖的,谁也说不好,这见过没见过的。 前些时日不知是谁,见到了那释祖的房间亮起了的灯火,便散出去了传言,说这释祖已然回归,引得很多人来拜访,却是一一的被拒绝了,期间也有硬闯的,可惜被僧兵给打退了。 如外间传言一般,这释祖确实是在前些日子回来了,从天而降,惊动了这护院之人,好在护院为首的那人,是释祖的徒孙,认得他,也省去了麻烦事情,只是此事被隐瞒住了,也不知谁泄露出去的,这引来的一众人着实是麻烦的,而陆灵丘也没有在意这些事情,皆是交给了那手底下的人处置了,而他自己坐在屋中不知作何感想。 说实在的,当年杜抒怀的那个问题,也是他一直没有想清楚的事情,有些人可以轮回,有些人,他确实再也未曾见到过他们在这世间的身影,这么些年了陆灵丘一直未曾找到过她的身影,再也没有,即便他游历了这九州,去了外间的血漠,走遍了那百二十城,可他就是没有找到过她,以至于陆灵丘都有些疑惑了,朱珠是否因为那秘法魂飞魄散,可那秘法,在外间之地询问过,却是没有这等的功效,这外间之地也断定了,确实是没有这轮回的存在,别人说他是痴人说梦,再然后陆灵丘也心死了,这一番无果以后,陆灵丘彻底的死了心,就是死了心,没有对自己师傅的怨怼,只是有些空了,一次次的失望以后,陆灵丘也累了,他一次次的满怀着希望,之后又是失望,如此反复,陆灵丘也有些累了,这念想就此断了。 将这些事情放在内心的最深处,如今也只能如抽丝剥茧一般的,一点点的剔除,很痛啊!陆灵丘当初满怀着希望,也不肯忘却这一切,如今得来的只有一场空了,放在那心里的最深处,如今亮出来让时间去打磨,这疼痛,不亚于那抽丝剥茧,这一切都算作陆灵丘的自作自受了,身为释祖,万僧的统率,却是动了七情六欲。 陆灵丘轻轻颂唱着那外间人撰写的佛经,解读这这佛经中的意味,就这么坐着,“咚咚咚!!!”外间传来了一阵的敲门声,打断了陆灵丘的诵经声,陆灵丘缓缓的平息了真气,有些疑惑的看着外间,开口询问道:“是何人?为何事?” “我是一寻常人,来此向释祖求一物,可否应允?”屋外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声音有些发虚,还有些微微的颤音,似乎像是个迟暮老人一般 陆灵丘也有些疑惑,这院中是没有护卫的,这是因为他本身就不需要护卫,周遭的一切,这无心宫之中的种种事情,他都能感知的道,一草一木,清清楚楚的,可这外面的人,开口之前甚至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敲了门的时候,陆灵丘才有了感觉,似乎那人是凭空出现一般,这也让陆灵丘有些警觉了,可这感知之下,外间那人与寻常人无异,若不是凭空出现,陆灵丘就真的以为那人是普通人了。 “既然如此,进来吧,也好详谈一番。”将真气调动,陆灵丘看着外面沉声道,说着手一挥,将这房门打开,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那个人 那个人像陆灵丘听到声音时,想的一样,确实是个周身衰朽之气萦绕的老人,脸上带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左眼被发丝遮掩着,似乎是瞎了一般,仅剩的那右眼,眼神澄澈古朴,身形有些佝偻瘦小,这容貌,陆灵丘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老人听了陆灵丘的话,步子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手一挥,房门被关上,陆灵丘也是一样,将一把交椅牵引到了这老人的身后,开口道:“老人家,坐吧。” 那老者看着陆灵丘,也没有废话,直接了当的表明了身份:“我来此,是为了替你解答一些事情,顺便向你要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陆灵丘看着这老人,还是在想着这老人的身份,这人似乎真的就是在哪里见过一样,还是被人给念叨了很多遍,只是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的,听到了这老者的话,陆灵丘一脸平和的摆了摆手:“老人家,这所求之事先放放吧,我且问问,我与老人家,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觉得这般的熟悉?” 那老者看着那陆灵丘一脸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我与释祖确实见过一面,不过释祖当时在襁褓之中,或许是记不得的,至于释祖为何知晓我,或许是从你曾经的那个师傅,我的徒儿口中得知的吧,他有我一幅画像,想来也是给你看过的。” 陆灵丘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老人,原本波澜不惊的心,登时是静不下来了,起身看着面前这老者:“您就是我师祖?那在外间之地留下那偌大名声的龙少寻?” “是!”龙少寻看着陆灵丘,也没有避讳什么,点了点头 “那我的身世是什么?还请师祖为我解惑。”陆灵丘也没有了别的想法,看着龙少寻,开口请求道 龙少寻将这一切种种都告诉了陆灵丘,包括他的筹谋,将这一切告知了陆灵丘,而陆灵丘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对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只是心中的一些事情了结了,陆灵丘看着龙少寻行了一个佛礼:“谢谢师祖为我解惑,现在该师祖说说了,您想问什么?” “我的事情,不着急说,我还有一桩事情要说与你听,你这数百年间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关于她的。”龙少寻看着面前的陆灵丘,摆了摆手,看着陆灵丘那激动的才神情,龙少寻悠悠道:“其实这所谓的轮回很玄妙,如今只在这九州有过,外间是没有的,其中缘由,根据我的推断,或许和那所谓的魂魄有关,很难说的清楚,但可知的是,她总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无论多久,忘情你也应该会,封起来吧,等待她出现的那一天吧。” 陆灵丘听着这些话,虽然是有些不信的,可他还是愿意相信的看着龙少寻点了点头,郑重道:“谢谢师祖教诲,弟子定当谨记。” 龙少寻看着陆灵丘,也是点了点头,一脸平静的开口道:“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说明来意了,我想找你要一味药,你手中剩下的轮回。” “嗯,师祖且稍待,我找找!”陆灵丘看着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下,从一个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这轮回,然后拿着药瓶,看着龙少寻,开口询问道:“师祖要这药有何事?” “去救一个很重要的人。”龙少寻将那瓶药握在了手中,轻声回答道,然后转身离去,消失不见 第一章 大周三百年 这风云变幻的九州,一晃又是两百多年,大周自武定王死后,厉兵秣马,似乎有东进之意,果不其然,在杜抒怀离开以后的二十年,那在瀚州守将位置上坐了二十年的二皇子,整备了二十万大军,开1始东征。 彼时大商的帝君云解心病薨,嫡长子继了位,这云解心的嫡长子,刚刚入主东宫之时,便为那武定王翻了案,一时间朝野万众一心,人望一时无两,这外人眼中昏庸的商帝云解心,在这翻案之后不久起了急病,就此亡故,也不知是因何,但那新帝的种种作为,想必也不是他害的。 举国大丧,这周国来犯,一时间群情激愤,然后周国军士就在雍州的了一场大败,二十万军士折损了七成,除此之外,这夷族也不安生,借着这周国瀚州军士大败,又是兵出三路南侵,于是乎,幽州和雍州两州因为相互照应,伤损的并不算太多,好在是将这夷族人打退了。 这周国则是惨淡的多了,瀚州军士伤损如此,还未来的及喘口气,这夷族就来犯边了,急急忙忙征辟了军士,只是这等的战斗力可想而知,那精兵良将尚且做不到一换一,这些征辟过来的又可想而知?三十万大军,在那三四万夷族人的面前,像是纸一般,被轻易的撕裂,瀚州之地,被祸害了一番,最终劫掠够了,就从那被打的残破的不能再残破的长城之地退去,那月牙湖之地成了一片焦土,城池被移平,那一汪清泉被填平。 后来这云州释祖派了十万僧兵,将将平息了这瀚州的动乱,可瀚州自此成了破了洞的衣裳,还是修补不了的那种,这之后二皇子也因此被下了狱,陛下被气的生了一场大病,后来这陛下所性将这朝政交给了权臣,好在那臣子忠心,倒是也没出什么乱政之事,自此为周国百年之后的乱政,埋下了祸根。 之后这陛下病好以后,褒奖了这权臣,又重新接管了政务,一晃又是十几年,因为劳累这周帝也是过世了,新帝也是勤勉,倒是也说的过去,又是两任帝王,所行之事尽皆说的过去,只是渐渐的开始专宠权臣,这些权臣们也开始结党营私,好在也只是在私下里,倒也是合礼法的,这司马家还有那杨家,祖上有殷封,但多是不愿出仕的,虽是不愿,但依旧占据了一席之地,这些人渐渐隐于这庙堂之中,而杜家,或许是看不惯这庙堂之事,又或是因为没有大才,举家搬迁去了那偏僻之地,舍了这爵位,得了一些富贵,去那瀚州的东南,做了闲散的富贵人家,也算是就此没落了,不再被人提及。 终于又是一任帝王继了位,他初时勤勉了两三年,之后得了一个美人,不知是谁出的主意,他效仿起了当年的祖宗,学起了将政事托管与权臣之事,彼时他还未让这一众权臣死心塌地,贸然托付了证事,然后这权臣初时还记挂着几分皇家的威严,之后就愈发的没有了规矩,这周帝经过身边人的提点,也明白了过来,急急忙忙想要减除这权臣,然后这权臣干了一件惊天之事——废帝,一时间竟无人敢站出来说话,因为这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人敢言语了,尽皆是那权臣的家仆。 这之后又是三四任帝王,三四十年,尽皆被那姓孟的权臣把持着,之后他儿子也是如此,只是少了他父亲的几分敬畏,愈发的猖狂,这几任周帝之后,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和宫里的宦官合谋,在那姓孟的废帝自立之前,将孟家灭了满门,之后又勤政多年,将朝堂之中稍稍恢复了清明,但宦官也成了以后动乱的一个根结,又是两任帝王,这些人因为先祖的缘故,对宦官是极为崇信,甚至从一任帝王开始,宦官任了丞相之职位。 然后这宦官也是起了异心,一个权倾朝野的宦官,几乎险些倾覆了大周,后来这宦官死于了一场急病,本以为就此平息了事端,然而这只是个开始,除了宠信宦官之外,这帝王不知为何,开始迷恋了长生之术,拜访了这问天书院的院长和那释祖,只是两人都没见上,问天书院的院长在闭关,那释祖云游在外,这帝王不知为何被一个方士给诓骗住了,开始信奉香炉丹砂之术,然后服食了过多的丹砂暴亡。 可这宦官大胆的改了圣旨,把那原本的大皇子,改成了那七皇子,之后把持着这七皇子,又祸乱了几十年,朝堂之上乌烟瘴气,之下还好,但也是贪墨之事屡禁不绝,若不是这丰年多凶年少,加上这种种的粮食作物,这农户百姓,倒是也有个活头,赋税也算不得多,不过也是有不少的强吞土地之事,兼并土地引得民怨纷纷,大多去那烟瘴之地开辟土地,一时间,这澄州的田地赋税竟是能和荆州一争长短,之后荆州也是如此,土地产值倒是上去了,也算是活的下去了,这百姓一时间也活得下去了。 百姓活的过去,这士子皇帝倒是有些艰难了,宦官一个接一个的,皇帝也是一任接一任的,这诸多的事情,着实的乌糟,后来又是一任有宏图大志的帝王,假意安顺,与一个权臣结了亲,之后宫中兵变,宦官被诛杀了大半,朝堂之上又是安平了二三十年,然后外戚开始做大了,又是一个糟心的事情。 一如那般的祸乱,外戚之事又是动乱,只是这次还好,只是二三十年的时间,又是一任帝王,这周帝看着这朝堂之上结党营私的臣子,生了一计,以这党派来制衡这外戚,竟然是有了奇效,竟是令双方都安稳了下来,这般的决策被这帝王教授给了子孙。 只是这两相权衡又是一番麻烦事情,毕竟一方做大,则是满盘倾覆,有几人掌握不好度的,以至于一方做大,让朝堂之地又是一番祸乱,这种种之事,让旁人有些不快,也让那庙堂中人只学会了钻营,倒是没有了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只是谋私而已。 这两百年间纷纷扰扰,然后又是一任帝君,他想出了三方权衡的招数,让这宦官、外戚、臣子,三方权衡,倒是成了一种平衡的局面,有了奇效自然是又安定了些许年,然后又出了一个弊端,这三方势力皇帝得力还可以相互制衡,若是皇帝庸碌,就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三方消耗,在这帝王过世之后,这新帝继位,便没了实权的,任人拿捏,三方消耗之下,损害的是这大周的国运和底子,旁人是眼见着这大周一点点的没落,土地兼并成风,却是再难开辟土地,于是这些活不下去的百姓,逃往了那大商之地,逃往了那问天书院,这大商和问天书院也是安然接受了这些百姓,给了户籍,分了些许的田亩,也活得下去了。 这庙堂中事倒是其次之事,还有的事,就是那瀚州之地的事情,瀚州的军伍一开始还是恢复了过来,能与那夷族人还有雍州人一番博弈,这诸多祸乱的牵连,让这瀚州的军伍也渐渐没落了,因为没钱啊!这粮草财帛,还有那甲胄器械老锈了也换不得,边防更是年久失修,这夷族人甚至南侵了瀚州,将边防彻底捅破。 这诸多的事情之下,又是一任帝王病逝,这新帝刘漠继了位,这所谓的平世帝刘漠,将大周的积弊彻底清除,他手下最得力的也是那征战四方,从一个校尉坐上来的大将军徐通,只是如今这刘漠刚刚继位,空有一番抱负,却不能施展,徐通也不过是一个浪子,父母双亡,日日为生计考虑,徐通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权倾朝野,和一个皇帝称兄道弟,刘漠不知道自己会失了本心,有那般凶狠的帝王心性。 第二章 浪子守城 纷纷扰扰,这些年瀚州之地纷乱不堪,夷族的几次劫掠让瀚州残破不堪,瀚州军伍甚至没有粮食来维系日常,也因此瀚州之地盗匪横生,边境不稳,几乎成了一枚弃子,龟缩在南方,而那愈发繁荣的大商,竟然舍弃了瀚州这一块肥肉没有下口,也不知这商帝是怎么考虑的。 商国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对这瀚州之地,其实也是有着各自的想法的,瀚州虽然粮食之类的物资匮乏,但瀚州之地铜铁金银之类的矿产,算是一等一的,若是大商占了这瀚州之地,虽然是有所收获,可战线拉长了,长城未经修缮,一旦去了,有可能伤亡更大,甚至有可能被夷族人从瀚州打开突破口,危及雍州,加之战线拉长了。 还有一点就是占领瀚州以后,大商无法从瀚州南下,毕竟云州之地还有那个释祖,他的手段,如那问天书院的人一样,这样的话,一旦占领了瀚州,大商几乎就是将背部交给了周国人,难保不会在大战之时被周国人捅刀子,若是从襄州南下,那荆州之地的守将,还算是得力之人,除非调动雍州军士,否则很难拿下那荆州,从襄州南下又是一个难题了,所以这。 除此之外,这商国人不愿西进的缘由还有一个,是当年那杜抒怀的守心,这也是雍州诸多的守将对大周还有一点容忍,如今该是他们守心的时候了,只是这守心终究是守不了多少年的,也许有一天,大商起了意,会将这瀚州之地纳入囊中,然后从襄州南下。 瀚州之地盗匪横行,民不聊生,可还是有些地方有安生日子的,几个大城之中还是如旧日一般的繁荣,而夷族人也不会短时间内来到这里劫掠,那长城周边之地,如今也是在夷族人的手中了,他们倒是怡然自得,甚至在那一狭的绿地上,种起了粮米,养起了牛羊,修铸了要塞,站稳了脚跟。 瀚州彻底的失了势,起了一场小小的叛乱,为首之人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手下也不过三四千人,可这竟然一时间无法平叛,不得已天成之地传过来了消息,让各城自己组织兵力,去应对这叛乱,澄州之地是不会派兵来了,云州之地的僧兵因为释祖不在,这周帝也无权调动,也因此,这瀚州之地剩下的大大小小几十个绿洲,各自拥有了私军。 这宁远城中也有一只私军,只是这私军是真的私军,在这城中只手遮天的大家族,这家族的家主是这宁远城的城主,也因此,这宁远城被这一个大家族掌管着,好在这家的子弟,也只是偶尔做些欺行霸市,强抢民女的勾当,倒也是有个活头,起码他们也安定了这宁远城不是吗? 宁远城的一家赌坊里,赌桌前,一个年轻人正在下着注,压上了全副的身家,开了盅以后,赔的血本无归,掀了赌桌,然后被打了一顿丢了出去,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倒是也不足为奇,一旁的一个小厮看了一眼被丢出的那人,叹了口气,回了赌坊之中,将那烂摊子收拾了一番,这小厮看着这赌坊之中的种种景象,看着这些人的神情作态,小厮记在了心里,手上的工作确也没怎么停下。 这一晃就到了下午,这小厮到了这赌坊的前台,领了十几个铜板,从这赌坊出去以后,这小厮又去了那城中的春月楼,又去做那些杂事. 一晃就到了深夜,这小厮忙活了一天,从这春月楼中出来,回了自己的家中,一间破庙里,手上拿着拎着一壶酒,还有一个油纸包。 破庙之中的草席上坐着几个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这小厮回来了,皆是起了身:“通哥,你回来了啊!” “行了,别废话了,咱们喝酒吧!”那小厮看着这面前的几个人,一脸的倦意,强打起精神,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酒和肉,看着他们笑了笑 几个人席地而坐,那小厮打开了油纸包,拿出了几个杯子,倒上了酒:“干一杯吧!就当是为咱们的谋划了。” “嗯!为了咱们的谋划,干杯!”这几人一同举杯,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虽然只是一小坛酒,可也是一壶烈酒了,原本这边关之地,寒冬时节用以驱寒的,秘方在动乱之时流了出来,如今寻常人家也可酿造一番,这价钱倒是也便宜,这一小坛也不过是十个铜板。 半醉的那小厮侧卧草席上,看着周遭醉倒的一片人,看着他们醉着的样子,口中呢喃着自己的诸多事情:“我徐通祖上也是在那杜将军手下任过亲兵统领的,也和那杜将军的妻室以姐弟相称,十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辈,一朝祸乱家破人亡,我为了生计,不得已在那青楼赌坊做些打杂的事情,维系生计,却是被人贬斥为浪子,如今那叛军即将打来,这守城之人又是要逃遁,我啊!要恢复这瀚州之地的清明,守住当年那杜将军守住的真心,若是苍天愿意允准,那就护佑我等一二,若是不愿,那我等也就只能死于这战乱之中了......” 徐通自言自语的说着这闲话,四周这些个人都是醉死了过去,徐通笑了笑,然后昏死了过去。 这城中也是有了些许的震动,主街上那大批的军士倾巢而出,引得这街道上的住户也无心安眠了,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似乎是那家族的人要撤出这宁远城,逃去那云州之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宁远城城主早先得到了消息,那些叛军确实是要打过来了,距离这里也不过是三百里之地,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也不过是三四千人,可这家族人却是真的怕了,他们手上也有三四千人,可说实在的也有些慌了,好在此时来了调令,这一大家子人,当即收拾好了行囊,逃一般了离开了这宁远城,去往了那澄州之地。 第二日清晨,这宁远城之中有些乱了,各家人心惶惶的,只怕再拖下去,这宁远城就生出了变故,一家药铺子前,一个地痞无赖抢了这药铺的钱银,向着外面走去,这奄奄一息的药铺老板费力的拽着这人的腿,不让他离去,这地痞无赖也是被拽烦了,也甩不开,看着一旁的一个柴刀,准备了结了这药铺的老板,却没看到一个提着长矛走来的人,一个身披残甲,手提长矛的将军,然后这地痞流氓就没了性命,之后这药铺子老板愣神的功夫,这披着甲的将军就已经远去了,他身后不过跟着三四十人,说真的,算不得什么,可如今也只有他敢站出来了。 徐通手上的长矛,是徐家世代相传的,杜抒怀的镇城矛,这是杜抒怀临走前交付给徐文远的,本想着让徐文远辅佐那二皇子,可惜了,之后徐文远愈发的被排挤,然后他这老祖宗也就退出了军伍,带着这镇城矛,还有那一身的残甲,再然后瀚州军大败,夷族偷袭,瀚州大乱,徐文远死在了病榻上,徐家人只修兵法,却不入这军伍之中,直到徐通的父亲,他是死在了这军伍之中的,之后徐通的母亲也在辛劳之下病逝了。 这徐通走向城门,一路上人汇聚的越来越多,也差不多有了七八百人之众,他们这些人手上拿着些木棍菜刀之类的东西,跟在了徐通的身后准备面对这敌人,这为首的人,在不清楚的人眼中是个浪子,可他们这些人,就是信服这个所谓的浪子,至于理由嘛!这宁远城剩下的所有人里,他是唯一一个敢站出来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出来的人。 徐通站在这城楼之上没有说什么,看着这下方的一众人,一道道军令传了下去,将这如同一盘散沙的人,成了建制,分了则,立了军令,从那大家大族的府库之中,拿了那些剩下的器械甲胄,分配了下去,静待迎敌,这城中的人也带着一丝希望,盼着这人能真的守住这里。 第三章 密谋 瀚州之地的叛乱平息了,在四五个小诸侯的联手之下就此的平息了,这其中徐通大放异彩,因为此人年方二十三,可他凭借着一己之力,手底下不过六七百号人,在那宁远城之地,生生阻隔了三千七百人,歼敌三千人,而他的不过损伤了两百多人而已,这一战让这徐通站稳了脚跟,之后徐通的了官职,成了一个都尉,由朝廷遥领。 旁人也不遗余力的为徐通造势,毕竟这瀚州之地还是常常缅怀这杜家的父子,毕竟他们也是安定了这瀚州几十年,之后的时代便是再无安定之日了,二皇子更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如今也是有人认出来这徐通手上的镇城矛,毕竟这等的东西也是那江湖兵器榜上有名的东西,虽然是数代未曾出世,可也没有跌出这二十之列,这引起了轩然大波,也让徐通方便了一些,起码是那万众归心的姿态,平乱三年就升上了个校尉。 这瀚州如今的守将是陛下的亲舅舅,权倾朝野,他曾直言想拿一个偏将的职位,换取徐通手里的那杆镇城矛,只是被徐通给推诿了,为此那大将军可是很不高兴的,想要找个借口将这徐通驱驶入死地,好在这陛下借机褒奖,将这瀚州的一些将领招来了澄州之地,这些人大多是那大将军不喜的人,也算是稍稍庇护,也是这刘漠想要为自己培植一些亲信。 马车一路行进,到了这天成之地,徐通有些晃神,毕竟这等气势磅礴的大城,不是那宁远城比得了的,自然是有些激动的,如今也是陛下召见,礼部负责接待的官员也很快的到来了,将这徐通迎进了这驿站之中,一番叮嘱之后,这礼部的官员就走了,而徐通也在这院子里稍事休息,身边还有几个和自己一样的校尉,只是他们的建制相比徐通的,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他们这些人大多是不受待见的人,无名无望,靠着这机会摸爬上来的,他们倒是热络,徐通坐在不远处,徐通也懒得和他们掺和到一起。 也没人来打搅徐通,也是不敢来打搅,他们也不是蠢货,明白自己只是个遮掩的,这徐通才是陛下的目的,毕竟这等的人,或许能成为这陛下破局的关键,他们先前是被知会了,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有人还是不忿,可他们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的先祖没有那般的殊荣呢?只能说尽皆都是命数吧。 徐通坐在这驿站的树下,看着外间的纷纷扰扰,也看到了一个人从外间走了进来,徐通没有在意那个人,看着这驿站周遭的种种,一片繁华的景象。 那年轻人从一旁搬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徐通的身旁,徐通也没有在意他,而那人似乎就是为了徐通而来,上下打量着徐通,还看着放在一旁的镇城矛。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那个年轻人率先开口了:“徐校尉就是那个承继了杜抒怀意志的人吧?” “算是吧,也不算是!”徐通扭脸看着这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若是当年的杜将军,怕是这瀚州也不会这样,大周也不会这样的,我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头,为自己造了些势罢了,算不得什么。” 那年轻人听了徐通的话,点了点头:“也是啊!靠着这大势,你也算是成了这些人之中最耀眼的一个,只可惜有了如此的大势,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盯上你的人,不止一个,他们可都是垂涎你手中的那杆镇城矛的,就像是那大将军,若是徐校尉愿意将那镇城矛舍了,其实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的,还可以再往上爬一爬,混个十六将军当一当,如今若不是陛下将你诏来,想必你如今已然入了死地了。” “公子来此,是为何人当说客的,是要帮着谁说服我,让我交出镇城矛。”徐通听着身旁这人说的话,扭脸看着面前的这个公子打扮的人,一脸淡然的询问着,同时将那镇城矛握在了手中 “若我是来人帮人游说你的,徐校尉又当如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要知道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徐校尉莫非是要作那匹夫之为?”那来人看着徐通这个样子,也没有着急反驳,只是看着这徐通,点了点头,直言利害关系 徐通看着这人,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当即撕破脸皮,开口道:“公子知道吗?我曾是一个孤儿浪子,混迹在街头巷尾,居无定所,做的是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生机,也因此,外间将我贬斥为留恋青楼赌坊的浪子,可我对他们的话毫不在意,在这风尘之中打磨了这些年,我看惯了那赌坊之中以小博大的惨淡下场,也见到了那些人搏出一片天地,也见过如我一般,怀揣去重宝,被人盯上了,输的精光,也有借此,搏了把大的,最终遭人截杀,逃遁而去,现下的情况或许我舍了这镇城矛才是好的,可我啊!不愿,这其中利害关系我早就看清楚了,可我就是不愿,即便赴死,这杆长矛,落不得那等的人手中,因为他不配,我也不配,只是比他们好上一些。” “是啊!那大将军确实算不得什么,多少人被他压服着,没了出头之日,他手下的也尽是些昏聩之辈,靠着钱银混的了一个职位,多少将士因此寒了心,也没人能约束的了他,毕竟他是这当今陛下的亲舅舅,他还有宫里的那一帮子老太监,将宫中搞得是乌烟瘴气,一碗清汤竟是要得三两银子,可当真是好仆人啊,朝堂上互相不对付的澄州党荆州党,各个心怀叵测,动辄大衣苍生,让别人去送死,真到了他们该死的时候,就是梁太高,水太凉,刀太硬,君子?呸!”那公子模样的人听到了徐通的话,也是一番感叹 “公子如此所言,言语之中带着对这大周种种之事的怨怼,当真的是说客吗?还请公子告知,所谓何来?”这话听的徐通也有些疑惑了,不明白这公子到底是何意,也没有迟疑,当即询问道 “我啊!也确实不是那什么说客,来此,替一个人看看徐校尉,顺便传达一个人的话,如今还是想要问校尉一句话,若是徐校尉给了称心的回答,我便告知将军一个答复。”那人点了点头,开口回答道,言语之间,还是带着些隐瞒真相的意味,似乎并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徐通看着他这个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一样,看着那人郑重道:“公子请讲,至于在下回答的,满不满意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只说这从心之言。” “这般最好不过。”那人也是一脸认真的模样,顿了顿开口道:“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舍了你这校尉的职位?带着这镇城矛,等待一个机会,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 “这话是那人传达的?”徐通看着那公子,隐晦的指了指一个方向,得到了那公子的答复,徐通点了点头:“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告辞了,这一切都在纸上,徐校尉自己看着办吧,这纸上的内容关系重大,若是泄露了,你的那些还活着的兄弟,难保不会遭到池鱼之殃,想必徐校尉不会拿他们的命去赌吧!”这公子模样的人看着徐通,随手将一个纸团塞到了徐通的手中,威胁一般的叮嘱道,然后起身离去 徐通看着离去的那个公子,起了身抱拳道:“公子姓名还望告知,他年若是有机会,也好拜访一二。” “总是有机会再见的,届时定与校尉把酒言欢,告辞。”那人也没有扭头,只是摆了摆手,渐行渐远 “公子慢走!”徐通看着那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回了房 这周遭的几个校尉有的偷偷的看着徐通和那人,想要听些什么,可不知为何,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有些好奇,但也不敢将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有几个人倒是神色异样,似乎起了异心思。 第四章 入云州,任都尉 徐通回到了这房中,打开那个纸团,这是一张调遣的书文,上面直言,将徐通调往云州之地,贬谪为一部都尉,看完之后,徐通判断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半刻钟之后,徐通将这委任状给展平了,委任状之外,还有一个小纸条,短短一行小字:允之,出城,不允,入殿,而徐通已然有了判断,将这一切东西都给收拾妥当,就去歇息下了。 第二日早朝之上,这些前来受封的人中少了一个人,那个大放异彩的徐通,而陛下对此毫不疑惑,旁人几次提醒,尽皆当做耳旁风,这两党之间本是要招揽这个徐通,连带着后宫的那些个宦官,,都想要从中掺和一脚,只是这人居然就这么不见了,他们也有些诧异,不知这陛下对那人有什么安排,也是议论纷纷的,也开始暗中派人去盯着那驿站,想要看出些什么,只是似乎这徐通不在驿站里,已然离去。 城楼之上,又是那个公子,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看着一辆马车离去,这男子也松了口气,身后的那个人感知着周遭的状况,随时应对这周遭可能发生的事情。 马车远去了,这公子也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一旁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个轻松的笑容:“终于,这步棋也落下了,我们也有了清理那些人的本钱了,只是他们若是知道我所想,恐怕是真的要在半路截杀这所谓的都尉了,晚些时候,就该将这降职的文书传遍四方了,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可以化成为零的安排在那瀚州的军中,这事情派人隐秘的作为,切记不可走漏风声,以免让他们有所察觉,不过以我那舅舅的心性,这手底下的人,估计也是懒得去管的。” “嗯,此事应当交由谁去办?要让他去作为吗?”身后那中年人点了点头,看着这公子开口询问道 “不了,此事若是贸然让他去办,难免引起那些人的猜测,找个由头混淆一下视听,只是如今先把这几个信得过之人的旧部给暂时隐匿起来,身份模糊一些,就拿着这重编瀚州军士,统一归建的缘由吧!只希望我舅舅手底下的那几个人想不到这里,否则,恐怕又是一场空了。”这公子模样的人,将这一切都盘算好了,开口吩咐道,说完还是有些担忧 那中年男子将这一切都给记下了,想着这朝局,不免的还是有些头疼,诸多事情,这一步步棋子埋了下去,只等着以后一点点的将这周国的朝堂给平顺了,驳多事情,让面前这个不过二十一岁的男子,活的谨小慎微,在这三方之间斡旋,不似同年之人,而那远去的马车上面,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这个应当诗酒风流的年岁,这些人活的不似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皆是父辈的缘故啊,这中年男子一时间有些感慨,一阵风吹过,这中年男子心中一股浩气油然而生,若不是估计这城楼之上,恐怕当即就抒发出来了。 “是,我这就吩咐人去办!”想着这些事情,这中年男子看着那年轻人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当即就要离去 “等等!”这年轻的公子喊住了这中年男子,然后有些担忧的询问道:“那徐通的护卫,你们安排了吗?毕竟此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出去了,若是他身边没有个护卫,恐怕真的会死在半路上,很快就会有人盯上了他,江湖上的那些手段,你可比我清楚的多的多,若是没有安排,还是应当着手去办一下了。” 那中年人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担忧的年轻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既然知道我熟知江湖人的手段,我怎么会不着手安排人去保护他呢?此事尽管放心吧,我可是把墨丫头派了去,她怎么样,你也是见过的,只要不是我这等的江湖人,无妨的,况且我这等的江湖人,他们怎么会招揽到呢?这九州也不过十七八人,咱们大周也不过是四人,一个在云州之地,一个咱们澄州的那个和尚,还那云巫山的道士,他们也不会出手的,剩下的人,只要不是几十人一起结伙围杀,墨丫头照应的过来,况且他们也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了,他们也已经到了云州之地了,放心吧!” “行吧,你着手安排人去办这些事情吧,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吧。”那年轻的公子,看着那中年人摆了摆手,而那中年人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径直离去了 那男子看着西北之地,口中喃喃道:“舅舅?荆澄两党?阉人?等着吧!待我这些棋子全数扎了根,我也可以把你们一一拔除了,这些年的事情我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母亲怎么死的,我兄长怎么死的,这些帐我会一笔一笔的算出来的!徐通啊!若是你真的能继承这杜抒怀的志愿,那我也会想老祖宗一样,对你全心全意的信任,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这时间,可是不算多的!” 说完这男子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这巡城的禁军也见怪不怪,有心人要去将这些事情,告知一些想知道这事情的人,也许能的一桩富贵,这般想着各自走动了起来,之后又是几则消息传了出来,其中最为重要的,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事情,莫过于两桩事情,一桩事情,是那徐通的去向,他被陛下贬谪去了云州之地,当了一个都尉,第二件事情,就是瀚州之地,这些私兵,统归入这瀚州军伍之中,重新打散编制编列,尽皆归于那大将军王的挥下。 这两桩事情引得旁人议论纷纷,这一个引起轩然大波的校尉,居然就这么就被贬谪了,这陛下似乎脑子糊涂了一般,寻常人是这般认为的,可有些人一眼就看出了这陛下是何种的想法,之后将这瀚州军伍重新整归,意图昭然若揭,明显是这新帝想要动这瀚州的军伍,云州之地,无论是那外戚,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能涉入其中,如今这徐通居然能入了那云州之地,可见其地位的重要性,难免让别人联想到一些事情,也因此,一些人行动了起来,派出了死士截杀这徐通。 眼见就要进了这云州之地了,徐通的神情愈发的凝重了,这七八天里,他逃开了三四波袭杀,身上也带了一些伤,这两日风平浪静,徐通莫名的有些担忧,也因此徐通绕了个路,却是正正好撞到了那些人的圈套之中。 看着这周遭的人,徐通将这重伤的马车夫护在了身后,胸前也挨了一刀,好在避开了要害,胸前的衣襟被血浸透了,勉强靠这镇城矛之中积蓄的一股战气将这些人打退,徐通也没有了力气。 没有看着这周遭的死士,徐通抱拳道:“先生,在下已然无能为力了,还请您出手,为我解决这等困局。” 这些死士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突然之间这徐通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负剑之人,一身白衣,显得有些超凡脱俗,脸上用面纱遮掩着,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唯一可知的是,这人是个女子,因为徐通能闻出她身上的脂粉香,只是如今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徐通扶着那车夫倚靠在马车旁,稍稍松了口气。 这些死士也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势,只是这次以后便什么都没有了,那女子手中长剑出鞘,剑气四溢,一瞬间,这周遭的死士尽皆被诛戮,剩下了一地的狼藉,之后徐通和这车夫上了马车,那女子驾着马车,就此远去。 “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不知可否告知。” “不能!” “姑娘是何门何派的?” ...... “姑娘是什么人派过来的?” ...... “姑娘您能说些什么?还望告知!” “闭嘴!” 就这么马车一路行进,入了云州之地。 第五章 袭杀 马车终于驶入了这云州之地,徐通也莫名的有些放松了下来,他要去的地方是昆宵城的下的一个镇子上,那里紧邻着瀚州之地,与瀚州之地呈俯仰的姿态,起码对瀚州方面是极为不利的,一旦有人从这里带着几万军士,俯冲而下,这瀚州边防将在错不及防之间,就此败亡,这下方七八十里的地方有个缓冲带,之外是瀚州的一座巨城,那里挡不住这铁蹄。 有些人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这徐通已经入了这云州之地,行踪虽然还是有迹可循的,可这已经不能动用那大股的军士,来围剿徐通了,之前前往云州之地的时候,徐通的必经之路上,本来是埋伏了七八百人的,可徐通虚晃了一招,从那薄弱之地入了这云州之地,之后这事情传到了瀚州之地,那大将军虽然是个蠢货,可他手底下的几个谋士不是蠢货。 得知了这些消息以后,这些人当即就明白了这一切,告知了这大将军以后,虽然一时间没有得到应允,可他们也已经派出了人,准备在这徐通交接军务之事,将他给截杀了,这样也可以弥补一二,这次他们派出了那手下最得力的人,那些个江湖人,毕竟据那还活着的人说,这徐通似乎有一个护卫,一个江湖高手,之后探查以后,这些谋士制定了计划,一个截杀的计划,计划的很周密,之后这些江湖高手就此出发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了两天之内,彼时徐通还在那灵韵城之地行着路,在灵韵城之地,一个镇子中的医馆里,将那车夫给留下来医治,徐通身上的伤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这车夫是徐通手底下的一个标长,也算是徐通一个信得过的下属,徐通自然是对他有些上心的,这一番盘桓耽搁了大半日,之后徐通就再次出发了,如今只剩下了他和这女子,徐通在车中养伤,也没有和之前一样去调笑这女子,不知为何这徐通到了这云州之地以后,心中的担忧没有丝毫的消退,隐隐的有些不安,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也因此徐通将那车夫留在了这镇上,和那女子一同上了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距离最近的镇子上还有二三十多里之距,徐通还是如之前一般绕了一下路,绕开了一个林子,驶向了荒原之上,他们离开不久,这山林之中走出了一些人,他们皆是寻常商贾的打扮,若是仔细观察面容,会发现,他们的脸上有细微的褶皱,及其细小的褶皱,寻常人以为是皱纹,可这有些眼尖的人才能明白,这是面覆上的褶皱,这些人看着马车的黑影,一个闪身,跟了上去。 荒原之上,徐通驾着车,而那女子,在车里稍稍休息,这些天徐通也仅仅是打探出了这女子的姓名——吴子墨,这还是徐通死缠烂打下才得到的,也因此徐通大致猜出了这女子的身份,那锈剑林吴家的人,再深了徐通也想不出来别的了,也不知道这女子芳龄几何,想来也是不大的,毕竟也未曾在江湖上留下名号,手上练剑练出来的老茧,也是刚刚褪去的,以此推论,徐通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只是也没什么意义,只是闲来无事想想罢了。 突然之间,徐通感觉到了什么,握住了这等镇城矛,一个晃神,自己和那女子出现在了不远处,马车轰然破碎,似乎是一刀劈开的,骏马倒地,徐通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商贾打扮的人出现在了徐通的面前,一刀劈下,裹携着真气,吴子墨长剑出鞘,挡住了这一刀,然后借着势将这一刀挑开,将那人堪堪打退。 一箭射来,与吴子墨的剑尖相撞,箭矢轰然爆碎,又是两人冲了过来,一刀一剑,尽皆攻向徐通,而徐通也是回过神了,镇城矛挥出,其中积蓄着的战气将一人打退,而吴子墨一剑刺伤了另一人,将两人打退了,吴子墨运起真气,带着徐通腾空而起,准备从这里逃遁了,而云端之上一剑袭来,吴子墨闪避不及,被这一剑伤了右肩,吴子墨运起真气托了一下徐通,徐通没什么事情,而吴子墨是受了些伤的。 紧接着那些刺客开始对着徐通一顿猛攻,吴子墨手指一动,这周遭的草木砂石攻向那些刺客,一时间两相僵持,吴子墨渐渐占了上风,这地下也钻出了一个人,直直的刺向了徐通,吴子墨一个闪身,将这人打退,却是留了个空挡,那持弓之人一箭射来,吴子墨已然闪避不及,避开了要害,可这一箭射中了她的右肩肩窝。 这一番争斗之下,吴子墨的手微微颤动,持剑的右手已然没了力气,只是这也也没什么,运起了御剑术,那柄剑横与身前,而那些人似乎也不着急下手,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徐通站在了吴子墨的身旁轻轻的扶着她,看着这周遭的人,如今的他们反而是不急着动手了,看来是专业的了,徐通有些颤抖的冷笑道:“看样子这大将军还是挺重视我的啊!七个断尘境的人,十三个一品高手,我一个小小的都尉,可真的下的去狠手啊!” 那些人沉默不语,在一旁的吴子墨传音入密道:“我会给你打开个口子,你快些逃遁,这里离灵韵城应该不远,你逃去那里,找这归宝堂的人,剩下的路交由他们护送,我会为你挡着这些的人。” 徐通看着她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你若有还有力气,就快些逃遁出去吧,这镇城矛之中的战气全数催动的话,应当能阻挡他们一时片刻的,你逃遁出去,将这些事情禀报陛下,之后陛下手上握着这个把柄,那大将军就多出了一个罪状,如我一般的人不少,陛下只需再派人来即可,只是这杆镇城矛拜托你带回去了。” 两人各执己见,这片刻的僵持,而那些刺客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准备动手了,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和尚,袍袖一挥,将这些人刺客全数打退,没有看向徐通,看着这一众的刺客,沉声道:“云州之地,何容你们这些人放肆?莫非是那何漾活腻了,还是我云州之地多年未曾出兵,让你们以为云州之地就这么好欺负了?莫非要我云州之地,用些兵士去那瀚州,和他讲讲道理?” 这些刺客的为首之人看着那和尚,咬着牙,心里盘算着这利弊,愤愤的点了点头:“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只是动辄呼喝我家将军的名讳,在下想请教一下您的名讳,也好在来日告知我家将军,让他来拜访一下您。” “我啊!好多年没有被人问及名讳了,也记不太清楚了,至于拜访之事,还是算了吧,我懒得见他们那些杂碎。”这和尚看着那咬牙切齿的人,笑着摆了摆手,骤然间气息爆发了出来,威压压向那些人,脸色一变,不耐烦道:“滚吧,不然这后果,你们自己掂量一下吧。” “既是忘忧境界的前辈,我等就此告退了,还请前辈见谅。”那为首之人豆大的汗珠落下,在这威压之下有些不好受了,看着这和尚,眼神之中带着点一丝愤恨,还有那恐惧之色,看着这和尚抱拳道 这和尚听了话,收回了威压,然后这些人一闪而过消失不见,这荒原之上,只剩下了徐通他们三人。 徐通看着那个和尚莫名的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狼藉,不知如何是好,那和尚走到了吴子墨的身前,手指轻点,封住了她的穴道,然后将这箭矢拔出,手一挥,这吴子墨身上的伤口渐渐的愈合。 忙活完了这一切,手一挥,三人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天边。 第六章 说与己听 三人在这城中落下,徐通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巨城,想着来的路线,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这里可能是那云州的忘城,想到了这里,徐通对面前这和尚也有了疑惑,猜测他是不是释祖派来的人。 城中之人见到三人落下,倒是也没有什么惊慌之色,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那和尚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家面馆之中,三人吃了点东西,又喝了茶,吴子墨身上的伤口也大致恢复了。 三人就这么坐着,徐通上下打量着那个和尚,也没有看出什么,而那和尚丝毫没有在意徐通的目光,就这么坐在一旁喝着茶,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徐通率先开了口,看着那和尚抱拳行了一礼:“谢谢小师傅救命之恩,冒昧请教一下小师傅的名讳,所居寺庙,来日也好为小师傅送些香火钱,添些彩头。” “贫僧的姓名不足为外人道也,现下所栖的寺院,是那无心宫之地,有人让我来救施主,这番所为,也算是为了那曾经的杜将军,毕竟你也算是承继了他志愿的人,施主安然受着即可,至于那添不添香火之事,听凭施主吧。”那和尚看着徐通行了一礼,言语之中很平淡,说完看着徐通,倒是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徐通点了点头,还是有些疑惑,也不知这背后的人是谁,又是谁请求的释祖,这和尚话语之中带着那隐瞒之意,想来也是有些事情的,好在事情都了结了,如今这天色也是昏暗了起来,这面馆之中也点起了灯火,离宵禁也不过剩下半个多时辰而已,寻摸好了时间,徐通看着这小和尚开口道:“小师傅,如今天色已晚,估摸着也快到了这宵禁的时候了,也是该寻个下榻之所了,还望小师傅指引一个地方,歇息一二,来日我好回到任上。” 那和尚点了点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一般,然后看着徐通开口道:“徐施主跟我来吧,我离开这忘城多年,倒是也不怎么知晓这忘城有什么好的住所,我这里刚好有个去处,那里想来也是剩下一些空院子的,去那里安歇,也可省下一些银钱的,用以来日购置车马杂物。” “那就劳烦小师傅了。”徐通听了这和尚的话行了一礼,如那小和尚所说,他这银钱也确实是有些不多,包袱因为那一刀,变的一团乌糟,那些银票也被毁了不少,剩下了两张百两的大额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购置车马杂物就要花去七七八八,离那昆宵城最快也是五六日的路程,这还是昼夜不歇,寻常赶路也要个十几日,这些日子的花销,最起码也要个十几两,以徐通手上的银钱,是有些捉襟见肘的意思了,也因此,徐通没有拒绝 到了地方徐通反而是有些拘束了,因为这小和尚将他们带到了这无心宫之中,那些守门的和尚将徐通他们迎了进去,很快就将这院子安排好了,这让徐通也是有些疑惑这和尚的身份,毕竟当初浪迹街头巷尾之时,也听过评书中说的,这无心宫万金难居,当然有缘人也是另说的,这评书之中没少吹嘘的,如今真的在这里住下了,徐通反而是有些不适了。 在这院子里安顿了下来,徐通反而是安顿了下来,这房中倒是一副寻常人家的住所,与寻常人家无异,只是也正是这一分寻常,让徐通的心莫名的平静。 “徐施主,出来一叙吧,贫僧有事相述。”徐通刚想要安歇下去,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院中的白衣和尚看着出了门的徐通,指着一旁的石凳子:“施主坐吧!” 徐通看着这白衣和尚,也没有猜出他的意图,开口询问道:“不知道小师傅找我有何事?要我做些什么?” “我啊!来此是为了和你说些事情,一些我一直想说的事情,只是无人倾诉罢了,如今见了你,也好说道说道。”那和尚看着徐通摇了摇头,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小师傅请讲,若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在下必定保守这秘密,若是有什么要在下去做的,在下必定去作为一番。”徐通看着这和尚,看着他那淡然的神情,抱拳郑重道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只是和你说些事情,一些前尘旧事。”那和尚笑着摇了摇头,宽慰了一下徐通,让他不要大惊小怪,然后开口询问道:“其实你对那锈剑林的女子,有些情愫的吧?” “嗯!我是对她有些想法,可也只是想法而已,仅仅是一种欣赏的态度,没有那龌龊的想法。”徐通看着这和尚点破看他的那点心思,也没有避讳什么的,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了 “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一个人,如你这般,对着身边的一个女子生了情愫,也和你这般,只是一种欣赏的感觉。”这和尚的了答复,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已经渐渐不被人提及的事情 顿了顿这白衣和尚继续开口道:“后来这人和那女子一起,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凶险的地方,那女子悉心的照顾,可两人也就这么止于礼法,一晃就是几年,两人的事情,谁都没有说,谁都不去说,这男子想的是,等着他所做的事情都了结了,他就会告诉那女子他心中所想的事情,而那女子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想法,男子也没有想到,再然后男子离开了一些时间,这一段时间由于这男子的迟疑,发生了一件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后来这女子因为一些事情,死在了那男子的怀中,那男子在她死去的那一刻才明白一些事情,只是再也没有和那女子说出口的可能了。” “唉!”徐通听完了这一席话,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这和尚点了点头,抱拳郑重道:“谢谢小师傅的提点,在下必当谨记在心。” “其实那日我救你也是因为这些事情,不知为何,那日突然之间就想到了此事,出手了一番,之后施主问及,我一时间犯了糊涂,诓骗了施主,其实我并不是受人所托,只是凑巧路过罢了,随口说了这诳语,入睡之势辗转反侧,也因此来了这里,告诉施主详情。”那和尚看着这徐通,将日间之事如实的告知了徐通 “无妨的,小师傅不必对此事挂怀,无论小师傅为谁而来,这恩情却是实打实的,在下谨记在心。”徐通看着这一脸认真的和尚,郑重道 “贫僧一心向佛无心这外物,施主对人对事稍稍带着那慈悲心,就是对我的报恩了,外物对我并无助益。”这和尚看着徐通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告了个退,“行了,我这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就此告辞了,明日施主可径直离去,车马行离这里不远,车行的老板应当是会便宜一些的贩售的,施主还是应当早早的上路,不然容易生出变故,这次是我凑巧的路过,若是下次,怕是没人在帮你了,告辞!” “小师傅慢走。”看着这和尚离去的身影,徐通躬身行了个大礼,转身回房,睡下了 第二日,徐通一番忙活,正午刚过这徐通就离了城,而那和尚坐在一间禅房之中,听完了外间人的禀报,将来人挥退,神情上异常的平淡,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哀伤的神色,然后又笑了笑,口中喃喃道:“也是一对有意思的人啊!希望不要重演我们当年的事情吧,如今这些年了,你又在哪里呢?这九州之外的海域上也没有你的踪迹,三界之间也没有你的踪影,他告诉我让我等着,可我真的不敢去等啊!当年你的答案我还未曾听到,那究竟是我一厢情愿,还是真的和我感觉的一样呢?这诸多年间我对他的怨恨,其实还是源自于我自己,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弱,为什么不能将她护在身后,这心结渐渐的郁结起来,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这和尚就这么喃喃着,说着这些无人去听,也无人敢听的事情,旁人皆知,释祖一字便可开解旁人,却不知这释祖解不开自己的心结,却不知他自困于心。 第七章 落子收官 这徐通出了这忘城,径直前往了那昆宵城的边陲之地,在这三方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入了这昆宵城,外间不知何时有了传言,这徐通在这云州之地遇了险,是这释祖令人出手将其保住了,这也让一些人辗转反侧,生怕这释祖找他们算帐,比如那大将军,没由来的训斥了手底下的人,至于原因,总是有人知晓的。 旁人可知的事情,是这徐通在那云州之地站稳了脚跟,也是这皇帝在明面上的一步棋,也是这刘漠最重要的一步棋,其重要性昭然若揭,最为关键的事情是,这步棋无法轻易的拿掉,而且是在日益做大的一步棋,只怕是时机成熟了,这徐通可能会成为一桩改变如今这大周格局的人,也因此,有很多人看这徐通是很不顺眼的。 只是他们也是不敢在这云州之地放肆,毕竟几十年前的一个将军,耀武扬威的带着几万军士路过这云州之地,据说是看上了一个良家女子,想要掳走她,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这几万军士连带着那个所谓的将军,就这么不见了,事后有人想要发难云州之地,十万僧兵和二十七万骑军,出现在了云州的边境,让那些有心打压云州的人彻底没了声音,毕竟这云州之地的兵士确实是不知根底,若是想要稳稳的拿下,除非是这瀚州加上澄州的军士,可即便如此也要耗费物资和时间,为了这所谓的意气之争,两相内耗的局面,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去做,也因此这些人忍住了。 倒是也有人想要动些手脚,只是他们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这云州之地似乎是完全独立于外的,无论是物产还是别的什么,这件事情其实早就有人知道了,只是有很多人没有记在心上,在当时也只是掀起了一时的波澜,毕竟有释祖在,只要他不死,这云州就无法真正的融入这大周,如同那问天书院一般无解,之后这事再次被人给遗忘了,如今再次被提及了,甚至传到了那刘漠的耳中,只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这徐通领了职位,再然后他的消息就越来越少了,渐渐的不被人给提起,似乎他的职位从未调动过,即便是那所谓大将军帐下的人,能得到的消息也是不多的,只知道这徐通的职位虽然没有变动,手底下统率的人虽然有所变动,可统率的人,足足有一营左右了,这让他们不得不警觉一些,而他们的大将军愈发的猖狂,甚至多次逾制,这瀚州之中弥漫着一股衰败之气,而澄州之地,那些宦官们逐渐被分化,这让一些有心人不得不警觉了起来,只是已然晚了一步,这局棋已然定盘。 澄州天成的皇城之中,来了两个人,两个如今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权势的人,杨家和那司马家的家主,这两个家族如今看来,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权势,也未曾在这澄州党中,家中入仕的,最高也不过是个六品的末流小官,还时常被打压,这几任帝君也不怎么待见这两家人,即便这两家人在那听风学府有个职位,可也不过是个教书的,教出来的学生,大多是那末流的小官,有几个有能耐的,也入了澄州党,失了那儒生的本心。 如今这两个家主被诏进了宫,倒是让别人起了疑心,这宫中的那些太监也是这般猜疑了起来,有人想要进这大殿之中,探听一些事情,只是尽皆被那吴先生阻拦在外,所谈之事也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之后这两家的家主就离去了,外间那些人议论纷纷,甚至那两家冷落多年的门房,都是接踵而至的马车,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想要探听出什么,所有人都嗅出了些什么东西,只是也是说不好的,也因此,找这两家的家主前来威逼利诱,想要探听出些什么。 这两家的家主也是硬气的人,是软硬不吃,那些人一番探查,也没有探查出什么,却不知已经有一个人悄悄入了城,皇城大殿里,刘漠又挥退了一家不得用的老臣,这次他没有再召见旁人,将一副棋盘拿了出来,静静等着一个来人,等待那人的前来,不多时,刘漠已经差不多将这棋盘摆满了,只余下了几子,而刘漠手中捏着一子,一个将这棋盘上所有黑子一网打尽的一子,摩挲着这枚棋子,刘漠也有些紧张了,怕这一子被抢先落了,满盘皆输。 “陛下,他来了!”那人来到了刘漠的身前,看着刘漠轻声道 刘漠松了一口气,将这一子落下,定了盘,点了点头道:“行了,让他过来吧!有些事情是该说给他听了,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你,先去知会那些人吧!今日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同时先将这局势弄得乱些,那些权臣们想必也是很想将这些太监给剪除的,去吧。” “行,那我就去了。”这人点了点头,然后一个闪身,在这殿中消失不见了,而刘漠就这么坐着 不多时,这大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来到了这殿中,那人看着身着龙袍的刘漠,先是愣了一下,当即反应了过来,跪下行了一礼:“末将徐通,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坐!”刘漠坐在这龙椅上,端坐了起来,指着面前的一个蒲团,一脸的平静道 徐通也没有迟疑,起身坐到了这陛下的面前,看着这桌案前的一副棋盘,有些疑惑的样子,虽说他不怎么通晓棋理,可也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这棋盘上的一切,似乎暗合如今的局势,如今已然定了盘,是该收官了。 刘漠没有再看着这棋盘,看着面前的徐通一脸的认真:“知道的吗?这盘棋,是我继位之前就已经布下的一步棋,起先只有,之后我又陆陆续续添上去了百十子,算到了这一子,算是一场收官之局,一场通吃的局势,像极了如今的局势,这棋盘之上,哪怕是我一子落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我这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几经凶险,到了如今的局势,也等到了你来,当初见你之时,我刻意的隐瞒了身份,也是为了看看你,是否有这价值为我去筹谋,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陛下如今要末将做什么?末将又该做什么?”徐通看着面前的刘漠,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晃神,毕竟徐通还是无法将那个公子和面前的帝王联系起来,迅速平复了下来,抱拳道 “今日这宫中会起一场叛乱,是那些死太监的叛乱,郑超会带人平定这场叛乱,朝局被打破,我那舅舅肯定是坐不住的,必定会带人前来,到时候瀚州兵力会有所空虚,当然也会留下大批的人,守备着这昆宵城周边,到时候,就看你怎么做了,那些人你应当是能对付的,所以,这破局一事就拜托你了,不知,你可愿否?”刘漠看着徐通,感知了一下周边,发现没人探听以后,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徐通听完之后,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抱拳道:“末将定当不辱使命,涤荡这瀚州之地。” “既然如此就去吧!若是成了,来日朕许你享不尽的富贵和权势。”刘漠看着徐通这般,起了身,看着这殿外的微末星光,郑重的许诺道 “末将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听了这陛下的话,徐通再次行了一个重礼,然后起身告退:“末将告退。” 之后徐通离去了,刘漠坐在这大殿上也未曾起身相送,心中回味着那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华时曾经一人也是这般,那人的下场,又是那般,让人有些唏嘘了:“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啊!” 第八章 出云平瀚 这辆马车再度离城,只是这次没有人去在意了,因为在这辆马车出城的同时,京郊大营驻扎的军士们被调动了起来,旁人还没有明白过怎么回事,这皇城之中守备的禁军就开始有所动作了,一时间这天成之中突然就乱了起来,好在没有发生太大的动乱,城中起了火却又是很快的被扑灭了,城外之兵也入了城,直入这皇城大内。 这夜间的宵禁也照旧,没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些有些头脑的人也猜测出了一些,临近街上的住户,也不敢探头探脑的,毕竟外间也有箭矢什么的射进了这屋中,缩在屋中尚且有性命之危,况且那在窗前之人呢,这城中闹腾了一夜,天将透亮的时分,这才没了什么声响和喊杀声。 这早朝还是照旧,来往的吏员还是能看到这宫院之中的血迹,一些太监侍1女在清理这些,周遭也站着一些军士,这些官员触及了那些军士的目光,来往也是变得匆忙了起来,有几个人走的倒是不急不缓,可还是心里一阵的发憷,背上有些发毛的,这些个官员也盘算着昨日发生的事情,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 皇城大殿上的一众官员难掩那激动的神色,这些人自然是对那些宦官恨之入骨的,只是他们不是恨这这些宦官干预朝政什么的,他们啊,只是恨这宦官夺了他们的财路,如今他们也可以稍稍放肆了一些,起码没有太多人桎梏了,只剩下了那瀚州之地的家伙,那人想来也是好糊弄的,这些消息不日就要传到那瀚州之地,届时又该作何感想? 还有一些人对这陛下有些另眼相看,这般作为,轻松的剪除了这些人,要知道那为首的宦官历任了三代,如今这身边服侍的宦官都是些宫中的熟面孔,只是少了好些人,这些人自然是有些佩服这陛下的手段,但也有些担忧了,因为这一手漂亮是漂亮,可这番所为能发生在宦官身上,也能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如何不能忧心,可这陛下似乎没有瞧见他们的神情一样,让那澄州党为首的左丞,宣读了那些宦官落罪的诏书,右丞被委任协同澄州党处置这些事情。 旁人看着此事是挺喜庆的,可这两党中人,尤其是那些机灵的人,像是吞了个苍蝇一般,陛下这一手,就是做给他们看的,恶心他们一下,可这毕竟圣命难违,当着这一众朝臣也不好悖逆,这一众人也只能安然受下了,同时也各自谋划着,想着怎么应对之后的事情,除此之外这些朝臣们还算是有些喜色的,毕竟这些死太监没了,他们也可以将那些大蛋糕接过来,好好的捞些油水,这陛下的打压,他们也不怎么放在了心上,如今这些权臣们担忧的事情,无非是那瀚州的人,他如果借机来了,恐怕是会再生些事端的,好在这所谓的大将军也好糊弄,等待这一切事情平息了,这朝堂就是他们的朝堂了。 那大将军知晓此事以后,带了七八万军士就往这澄州之地赶,云州那里也好说,知会了一声就行,只是他也留了个心眼,听了手底下之人的话,在那昆宵城的边陲之地派遣了五六万军士,似乎是防备这徐通一样。 而徐通确实是·准备有所动作了,随着那些宦官被诛灭的同时,一封密诏出了城,由一个刘漠信得过的人,送到了徐通的手中,任命徐通为征北将军,这昆宵城之地的三万云州军,尽数归他调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和尚送过来了一个令牌,曾经云州将军的令牌,这牌子能够调动这云州之地的僧兵,随意调动,显然是为这徐通筹谋好了一切,而徐通也收到了一些密信,尽皆是他手下曾经的下属,其中有几人已经统率千余人马,混的最好的那个人,成了这大将军手下的一部参将,此次并未随军前往那澄州之地,天时地利人和,徐通皆是占住了,胜局已定。 清晨时分,浩浩荡荡的七万人,在这边陲之地的一处荒原之上,列队齐备,整装待发,临时搭好的高台之上,徐通和手下的一众人静待时机,除此之外,徐通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僧人,倒也不是之前那个和尚,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如今暂代这释祖执掌无心宫的人,也是这云州明面上唯一一个忘忧境界的强者。 那人看着徐通,也看着那下方浩浩荡荡的几万人,有些感慨道:“将军这兵法演练之势,倒是和那杜家有些相似的,短时间内就将这一众军士整备齐了,到也是真的值得夸耀了,来日也未尝不可统率了这瀚州之地,荣耀万丈。” “我之如此,皆是外物所定,若非这镇城矛,若非陛下的筹谋,若非这释祖的帮衬,也没有这所谓的荣耀万丈,自然不会那骄傲自满的,小师傅也不必以此来提点我,我心里也是有数的,不过还是谢谢小师傅了,也帮我像释祖说一声,在下必然不会滥杀无辜,让这瀚州之地生灵涂炭,来日驱逐那夷族人,也不会无端的杀戮,放心吧。”徐通听了这和尚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轻言许诺道 那和尚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行了个佛礼,笑了笑:“将军此番所言,我们也记在了心里,希望将军不要忘了今日所言,释祖会看着施主的所为的,这令牌给了将军,也是为了试一试将军的心,想来他老人家也不曾失望的,这杜家和他老人家是有些因果的,如今也到了这将军的身上,想来将军也是无碍的。” “也是吧!总之谢谢释祖的好意,此等大恩,有些难以相报了,但我还是要竭尽所能的报答。”徐通郑重的抱拳道 其实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关于那个故事的,只是他也说不了什么,说多了也只不过是平添烦扰罢了,释祖那等人物,还需要他开解吗? “既然如此,告辞了。”那和尚看着徐通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也是没有说出一些话,一些推演之言,先前已然提点过了,这徐通应该会避过的,乘风而去,这和尚片刻之间间消失在了云端 徐通看着这和尚远去,扭头看向一旁的吴子墨,看着她一脸的笑意,“其实我也明白一些事情的,那功高震主之人,在那古时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呢?若是我有一天,死在了陛下的手中,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赴死?” “我啊!自然是不想与你一同赴死的,所以你可别做那些逾矩之事,不然我可能会离开的。”吴子墨轻轻的拉住徐通的手,一脸的认真,可她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徐通看着她还是一脸的笑意,点了点头:“若是如此的话,那也是好的,那我就小心些,不落旁人的口实,这样你就不能从我身边离去了吧?” “嗯!”吴子墨看着徐通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手 一缕破晓之光,洒在了这荒原之上,徐通也收回了之前的那副模样,气息一凛,对着下方沉声道:“我大周百年乱局,瀚州边关之地被那夷族蚕食,百姓流离失所,月牙湖被毁,边关三百里之地被侵占,此等事端,我徐通忍不了,我手中这杆镇城矛也是忍受不住,所以我等要涤荡这瀚州之地,收复失地,平顺乱局,诛杀那狗屁的外戚,还大周一个青天白日,你等可愿意?” “我等必然誓死相随,还归青天,平顺瀚州,收复失地。”下方传出了这山呼海啸的声音,引得四方震动 “即使如此,出征!!!”徐通听着这山呼海啸之声,平息之后高声道 裹挟着这山呼海啸之音,这些人,开始向着那瀚州之地冲了下去,声如雷震。 第九章 帝王之势 这大将军刚刚入了这澄州之地,还未到那天成之地,这云州兵士连破数关的消息,就传到了这大将军的耳朵里,除此之外还有一纸讨贼缴文传了出来,而陛下就默许了此事,这大将军也趁势想要一举拿下那天成之地,扶立新帝,然后在图谋收回这瀚州,这般琢磨了一下,也就向着这天成之地进军。 只是这次这大将军打错了算盘,这澄州军士可是不输他手下之人的,加上这些军士也不齐心,还有粮草短缺的缘故,加上又是叛乱,手底下的军士们军心不稳,又有人鼓动了一番,这七八万人,一旬之间就散去了大半,而云州之地居然也出了兵,然后这场叛乱就此平息了,这大将军和他手底下还活着的几个人尽皆被俘虏,押送到了天成之地。 而瀚州之地则是麻烦了许多,有些地方还是负隅顽抗,加上粮草供应还是有些麻烦的,以至于攻坚一事上,很是艰难,好在还不算多麻烦,总是能攻下的,这些人没了主心骨,倒是也少有的死守,有些人则是不以为然,坚决固守着这瀚州之地,一时间着实是有些麻烦了,这也是因为那边关之地失了以后,瀚州军伍开始堆人,而不是寻求强兵好甲,这一番乱局搞得徐通很是疲惫,不过还是渐渐有了转机。 最为艰难的是那宁远城的攻坚战,粮草倒还好,这水源断了,一时间有些举步维艰,然后周遭不知为何,冒出了一汪清泉,就是这么的突兀,然后又下了一场大暴雨,罕见的暴雨,那一汪清泉也变成了一个湖泊,再然后这宁远城被拿了下来,似乎因为这一场暴雨,一番风顺了起来,之后大多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就拿了下来,八个月,除却那边关夷族占领的地方,其余之地全数平顺了,这也差不多到了年关时节。 徐通在瀚州之地做着这些事情的收尾,澄州之地倒是挺喜庆的,为这年尾的祖祭做着准备,一些人的心中还是有些阴霾的,毕竟如今的情势完全被打破了,宦官外戚相继倒台,一夕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两党朝臣了,这让他们有些忧心了,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张狂的,有些则是得意忘形了,结果招致了一场训斥,年尾的最后一次朝会,不知为何这两党的官员看彼此也有些顺眼了,腰杆子也硬了一些。 朝会上,罕见的,陛下谈及了自己的亲事,前些年刘漠一直推诿着这些事情,这些朝臣们几番上书也是尽皆被驳回了,如今陛下说起了这事,这些个朝臣自然是上心的,只是这陛下要迎娶的,是那安国公的嫡女,除此之外,陛下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了,这些个朝臣们也是白高兴了一场,心中还是留了些谋划,等待着这陛下来年选妃之时,他们也好混个富贵,如此想来也是不亏的。 朝会在一副和气之中散去了,之后刘漠去了那天牢之地,孤身一人,他要去见得是关在天牢之中的大将军,他的亲舅舅,几个月前就被关进了这天牢之中,一干人等,处决了大半,只有他这个亲舅舅,他是没有怎么管的,吃食物品也是按照那外间亲王一般供应的,可他这舅舅的全家,也是被关了起来,皆是按照律法惩处,小半判了死罪,剩下一些人被判了流放之类的刑罚,一夕之间,这大将军那浩然的府邸就这么没落了,相较那宦官的亲眷们,还是要好一些的。 刘漠走在前头,身后也没有跟着仆役什么的,那吴家的家主也不在身边,就这么兀自一人走在这牢狱之间,到了那天字号的牢房,如今他这舅舅入主以后,倒是有些不似监牢的感觉,他这舅舅也是舒服日子过惯了,如今这样子,看来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刘漠看着他这舅舅,莫名的有着一股火气。 “来了啊!”那所谓的大将军看着他这个外甥,冷笑了一声,然后吐掉了叼着的草根,靠着这墙边的软垫,一脸的不悦:“这不是我们的陛下吗?怎么,如今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舅舅了?” 刘漠还是那一脸的淡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幽幽道:“二十年了,想必大将军觉得自己是尽心竭力的维系着我大周的朝局,觉着我皇室亏欠了你很多很多,如今我的所为,更是让你怨恨之极吧?甚至自比那武定王是吧?” “难道不是吗?”那大将军听了自己外甥的话,开口反问道 “是?”刘漠嗤笑了一声,然后沉声道:“舅舅可有一处比得了那武定王的?那武定王何等的人物,你也配?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有一处如那武定王一般的?自认为的了这权势,盘踞了那瀚州,将这诸般朝局搅乱了,让我这个皇帝有名无实,让我父亲横死,这就是你所谓的忠真至诚?呸!” “我这一副所为,难道比不得那云帆?我想要称帝,轻而易举,念及我那妹子,才没有,你刘家这些年昏聩无能,让这朝局诸般混乱,百姓流离失所,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去做那等事情,帮着你刘家戍边几十年,如今这枷锁在身,想来当真是后悔啊!早知道,我就应该听信那些人的话,废了你,如今也省事的多。”那大将军听了自己外甥撕破脸皮的话,一脸的怨愤,说到最后不甘的嘶吼道 刘漠看着自己这个舅舅,一脸的平静,可心里的火,已然是一发不可收拾,沉声道:“我皇家这几百年间的乌糟事情,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这些乌糟事情不是你们这些人做出来的吗?几百年前的一桩桩事,酿成了如今的事情,我皇室遭人怨怼,自然是无话可说,可若不是你们这些人?这朝局会乌糟至此吗?我外祖当年也不过是个四品的小官,我父亲一眼相中了母亲,你宋家至此才起来了,你也被委以重任,可你这兵法战阵军中筹谋之事,可比的那瀚州的一个校尉?一门心思的钻营,这些年宋家祸害过多少良家的女子,侵占过多少人的田亩,害过多少人的性命,这罪状之上可有一桩冤屈了你宋家?可有一件不是多方核实?那刺杀徐通刺客的供述要我再跟你说说?先前不处置你,是为了让你看看这瀚州之地如何被朕给安顺的,看看你宋家是如何楼倒屋塌的,之后你或许有幸和那几个人一同去死,如今看着吧!” 这大将军听着这刘漠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言语也稍稍放缓了:“你当真是不顾及这血脉亲情了?别忘了是谁把你扶保上帝位的,如今忘了?” “我自然是没有忘的?”刘漠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然后怒声道:“我自然是记得这些的,可我也记得,是谁将我父亲给害死的,是谁干涉了这朝政,我的母亲又是因何而死,你或许会说我母亲的死与你无关,可你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那些朝臣们给逼死的,也是你将我父亲给气病的,也因此给了那些死太监机会,害了我父亲,你我的血脉亲情,早就在你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那你今日,所来为何?”那大将军看着刘漠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冷意,沉声问道 “来看看你的下场,顺便告诉你,你的死期。”刘漠心中的火气在这一席话之后散去了,一脸的平淡:“之后你这待遇也会和寻常的死囚一样,别人再也见不到你了,两三年内,这些受贿贪墨的官吏们,我会一一的拔除,届时,将你们一同问斩,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了,等着吧。” 说完徐通没有再搭理这所谓的大将军,转身离去,带着一股帝王之威。 第十章 两党倾覆,朝局平顺 陛下在朝会散去之后去了那天牢之地,似乎还和那大将军说了些什么事情,之后这大将军的监牢就被陛下的心腹给守住了,同时也是责令朝臣,不允探看,有些人想要掏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惜这次不仅一无所获,还被事后知晓此事的陛下降了罪,一时间这气氛从年尾的热烈之中变得有些冷了,好在这年年节时下的,这些事情也渐渐被人忘却了,只是在酒桌上闲谈叙旧时,说上几句而已。 这年尾的祖祭之后,三月份这陛下迎娶了那王家的女子入了门,这王家说起来在这大周也是有了几百年传承的家族,这听风学府就是那王家之人主事的,只是这王家只是精研学术,却不曾出仕,在这九州之间的名声,终究是比不得那在朝堂上尔虞我诈之人的家业,可也没什么人敢说,这王家的不是,因为这大周朝堂上数的过来的,起码有一半是这听风学府出来的人,甚至这澄州党的主事之人,就是那王家的门生。 大婚当天,还传出了一桩趣事,这王家的嫡女本来是满面愁容的,可见到这陛下以后,喜极而泣,其中缘由,也只有极少的一些人知晓其中的缘由,这刘漠和她,总归是有个圆满的结果了,只是这之后还是要面对许多的风风雨雨,不知这陛下还有她能否承受的住,这诸般的考量,也只是那吴先生最清楚,只是不足为外人所诉。 这一晃又是一年多,这一年里朝局没有像之前那个样子一点点的变好,这些个权臣像是蛀虫一般,将这朝局变得有些污浊了,那重要的职位上这两党的人争论纷纷,什么油水大,什么职位好,什么有银子可赚,一开始这些吏员还是会稍稍收敛一下吃相,给陛下一个面子,可后来愈发的肆无忌惮,甚至打压异己,以至于剩下的朝臣之中,少有的两边不靠,大多被迫倒向了一边,陛下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顾,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由这两党处理。 有些人甚至愈发的猖狂,鼓动刘漠将手伸向那云州之地,想要从这云州之地分出一些油水,然后刘漠狠狠的呵斥了这提议的吏员,也因此这澄州党被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这朝堂之上的一切相较于外放的官吏,还算是好的了,外放的那些官吏,除却一些新进的,和在职位上待了很多年的人,剩下的,几乎是能捞就捞,粮盐酒矿一应税收,大肆的捞取,这澄瀚两州的粮道上,千里之距运百石粮食,要少去那八九十石,甲胄残破,食不果腹,几乎在这两州之地闹出了兵变。 后来也是这陛下紧急增拨了粮草,这些依附于粮道上的人也稍稍收敛了一些,这两州的军伍就此少了那怨言,至于那瀚州之地,幸而仰赖了那云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年之内,这澄州运往那瀚州的粮草,原来是要送去百万石的,可真送到那瀚州之地的,加起来也才七八万石,着实的有些过分了。 而这一年间,徐通整治了这瀚州之地,几乎在同时,这澄州传过来了调令,调遣徐通去那澄州天成之地接受封赏,同时也送来了一份密诏,只是这密诏其中的内容未曾与外人说起过,只知道,徐通带了十二万的军士,浩浩荡荡的开赴了那澄州之地,而刘漠得到答复以后,在那棋盘之上,落下了最后一子,落子之后这棋盘之上再无黑子。 其实这收官是有些仓促的了,可刘漠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时间了,那听风书院的学子也已经差不多上手了,这些个班子也差不多都已经混熟了,问天书院之中也有一部分人要出仕那荆州之地,大多是要在那粮道上任职的,诸般的筹谋已然完成,自然是可以动手了,刘漠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也舍弃了太多的东西了。 清晨时分,刘漠睁开了双眼,外间一个知心的太监已经过来传唤了,他臂弯之中的那个女子也已经醒了,就这么依靠在他的怀中,刘漠也没有拖沓,和这皇后各自穿了衣,洗漱了一番,这刘漠为自家的皇后画了眉,王依依也为刘漠正了衣冠,一幅夫妻和睦的景象,看着这周遭的一众太监都有些笑意了。 刘漠握着王依依的手,就像是当年在那听风学府求学之时的那般,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众朝臣,一众失了那士子之心的朝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人持身不正,持心不纯,刘漠的母亲,刘漠的兄长,尽皆是死在了这些人那如刀的唇舌之下,这仇刘漠是一定会报的,走到了堂中,踌躇了一阵,终究是上了殿。 朝臣们见到这陛下上了殿,尽皆行礼,而刘漠也看到了一些人,也看到了徐通,看着徐通那一脸笑意的样子,刘漠的心也是定了下来,朝会就此开始了,期间讨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没什么值得争论的,而刘漠也牵了个头,将这话头引向了对徐通的封赏之上,刘漠的意思很简单,瀚州守将,统率瀚州所有的兵马。 此言一出,有些人当庭是坐不住了,起身辩驳,以徐通带着这诸多军士逾越制度的缘由,甚至有人直言徐通狂悖应当下狱,这一切徐通听在耳中也只是一笑,刘漠也是闭口不言,对着堂下那杨家的家主试了个眼色。 杨家家主会了意,出了行列,对着刘漠一拜,沉声开口道:“陛下臣有本上奏,参奏这左右丞相,结党营私、败坏朝纲、纵容属下一干人等违逆礼法......” “陛下,臣有异议......”这杨家家主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和这他平级的谏议侍郎,给打断了话语,那人看着这杨家家主一脸的愤慨,还有些桀骜之色 刘漠看着那谏议侍郎,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是一脸的怒意,沉声呵斥道:“朕允准你开口了吗?是什么人让你们如此的狂悖?是左丞?还是右丞?你又是那所谓的荆州党?还是澄州党?就这么着急掩盖?” 这些朝臣们争相叫屈,刘漠还是狠狠的呵斥了一番,然后就出现了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殿外很多官员就这么上了殿,还有几个外放的,不知何时也被调了回来,他们上殿的缘由很简单,参奏这两党之人,一个个这般说着,从早上说道了中午,之后又申饬辩驳的到了正午时分,在刘漠的呵斥之下,这早朝就这么散去了。 这早朝之外的事情确是散不去的,这在天成之地的两党中人散了去,下午未时刚过,申时初这外面的军士协同禁军封闭了这城中大大小小近百家官员的府邸,其中包括了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其中的四部,还有其他的一众官员,总之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诸般官员的论罪倒也是好说,一桩桩一件件也都明示了出来,这左右丞相的论罪倒也是好办,大多是牵连的事情,毕竟他们这些年有些家眷子嗣的,手里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人命,这一番论述下来,最不济的,这左右丞相也就下了台,让这刘漠意外的是那户部尚书,他身在澄州党中,居然未曾沾染什么,有些东西和他有关,却也无从定罪,让刘漠意外的是,这户部尚书竟然坦然的将这职位腾了出来,带着家眷就此离去了。 离去之前,这户部尚书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说他曾经姓杜,后来尊了先祖的意愿,跟了母家的姓,姓李,这户部尚书还出示了一些刘漠还拿不准的罪状,之后就离去了,即便刘漠多般的挽留,也未曾将他留下。 这一番动乱之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这么多衬得住职位的学子,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动乱,这一番人员更迭在几个月之间就做完了,一切都平顺安定了。 第十一章 离心 这一番筹谋耗费了刘漠不少的心力,毕竟这等的调动,足足有数万之众,这还算不得那胥吏小官,一番调动,终究是稳住了真的朝局,将这一切都给平顺的度过了。 这些官吏上手之时,虽然是有些生疏,可也很快的就能适应了过来,毕竟这些年里,刘漠就是为了这一天做的准备,杨家和司马家向这朝堂之上输送官吏,其中一些人,是刘漠信得过的人,美中不足的是,这其中有些人还是变了心,这也是刘漠遗憾的事情,他们都是被择选出来的人,并不知道其中之事,只知道等待,可这没有由来的等待要等到何时去?终究是有人坚持不住了,选择了其他的道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虽然涉入了党争,可手上还算是干净的,只是不能委以重任罢了,也算是可惜的事情了。 这些事情倒也是好办,那粮道盐铁之事,虽然是已经将人给换下来一批了,可还是有些难办的,几个粮道上新替换下来的官员被刺杀,引得刘漠震怒,一番查探之下,刘漠将那些个商贾灭了族,家产也全数抄没,同时颁布了法令,限制打压那些商贾,虽说是有些不痛不痒的,可这生意确实是有些不好办了。 那些商贾原本想着在这商国会好一点,却不曾想商国更加的严苛,一时间商贾被打压的严重,商国自古以来有很多商铺都是由国家去做的,刘漠也效仿了一番,收益颇丰,顺手将那盐道握在了手中,那些个盐商们丢了活计,盐的价格一落千丈,可这其中的收益,却是比以往民间贩卖官方统管要赚的多的多,这一年的收益,抵得上以往五年的盐税,一时间国库也充盈了起来,刘漠也起了收复边关之心。 这一切被平顺之后,徐通顺理成章的,被任命成了这大将军,瀚州之事倒也没什么麻烦的,也是更迭了一匹官员,徐通帮着处理好了这一切,之后又盘桓了一阵子,因为徐通要成婚了,就是这么突然,在这一切平顺之后,徐通找了刘漠牵了一下线,与那锈剑林吴家的家主一番详谈,也不知跟那吴家的家主说了些什么,让他心甘情愿的将孙女许配给的徐通,之后刘漠好奇问起,那吴家的家主也是什么都没有说,总之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那李尚书盘踞的杜家旧宅被赏赐给了徐通,倒也是好办,一番忙活之下,这婚事就这么成了,这席面上尽皆是新进的大人物,一时间风光无两,陛下也亲临了这徐通的婚事,足见对其的重视,一切安定以后,这徐通不日也要离开这天成之地去往瀚州之地戍边,这还未出发,就有人为徐通造起了势,传言徐通会就此收复那边关之地,不知真假。 皇城之中的御书房,刘漠在批阅奏折,看到徐通的到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徐通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坐在了那座椅上,直截了当道:“陛下,臣有事相求,不知陛下可否允准?” “朕知道了,只是,朕还是要问你一句话,做这些事情,你要多久?”刘漠还是看着奏折,听到了徐通的话,抬起了头,看着徐通,笑了笑“外面为你造势如此,想必你也是意动了,可边关之地的收复,急不得的,若是一着不慎,那夷族人再度反噬,只怕瀚州之地要陷入那战火之中了,这点你料想到了吗?况且那些僧兵不可能一直握在你的手上,总归是要回那云州之地的,现在啊!你还是应当恢复建制,若是有机会,再夺回这瀚州之地吧,那寒影甲骑,我希望你能让这名号再次响彻九州之地,旧日瀚州的辉煌,就靠你来恢复了。” 徐通听完这话,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陛下,臣有信心在十年之内将这瀚州之地彻底的收复,只是如今那夷族王室更迭,算是不可多得的机会,相较于之后,如今或许能够更快的收复云州之地,只是这征兵的力度要加大一些,还有一些别的因素,臣有八成的机会能收复这边关之地,不知陛下可否允准。” 刘漠看着徐通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不允!当年也是有一个人这么跟太宗皇帝这么说,可之后呢?大败于阵前,瀚州之地被一番劫掠,寒影甲骑、瀚沙狼骑,嗅风甲、死还营......七支瀚州军伍之中威名赫赫的军种,杜抒怀辛苦打造的军队,就这么死在了那撤退的路上,自此之后瀚州彻底崩坏,军士战阵大不如前,这些朕记得很清楚,朕想问你,你在急些什么?往后的时间还多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既然如此,那臣不日就该离去了,臣只想请陛下给个许诺,不知陛下可否允准?”徐通听了这话,虽然还是想要辩驳一二,可终究是忍住了,看着自家的陛下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抱拳郑重道 刘漠看着如此的徐通,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的一个折子,丢给了徐通,“这是朕的决策,盐铁归国持有,比起以往来说,这所获,可是要多的多的多,这盐价也可以平稳下来,你尽可放心,朕答应你,甚至朕会将原本的三成,提上五成,半国的赋税打造你一个瀚州的军伍,这样可够了?” 徐通听完之后也是面露喜色,毕竟这盐铁归国,所获可是要好的多的多,半国的赋税,可是要比之前要多的多,如此的话,徐通能在十年之内将这瀚州之地的军伍彻底恢复过来,甚至要比那几百年前更加的辉煌,连忙道:“若是如此的话,这瀚州倒是也不用急于一时了,臣也有把握在十年之内将瀚州的军伍彻底恢复,甚至更胜从前。” “如此的话,那就真的要靠你了,之后还是应当小心一些,毕竟朕也是抵着压力才能如此的,你可不要落人口实,不然朕可不一定保的了你。”刘漠看着,这有些喜色的徐通,轻声叮嘱道 徐通瞬间平复了下来,看着刘漠抱拳道:“陛下放心,臣有分寸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刘漠看着桌案前堆积如山的折子,一阵的头疼,徐通对着徐通摆了摆手道 “微臣告退!”徐通听了自家陛下的话语,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刘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消失不见,还是没有别的动作,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手指伸向前方,似乎提起了一枚棋子一样,面色也有些凝重了:“我啊!不喜欢做那等事情,也不想要做那等事情,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我要将你这枚棋子给拿掉,希望我不会这么做吧......” “唉!”重重的一声叹息之后,刘漠稍稍抒发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阴郁,继续批阅着这桌案上的奏折 徐通离城了,这次他的离开让朝野上下为之一震,陛下亲自相送十里之外方才停下脚步,这等的荣誉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常见的,足可见这陛下对徐通的重视,这也让一些朝臣读懂了这风向,起码那外间纷乱的传言也有了依据,陛下或许真的有意收复那瀚州边关之地,毕竟如今这防线形同虚设,夷族人是没有那南下的心思的,若是真起了,瀚州之地的全境恐怕都会陷落,如今有意收复边关自然是好的。 徐通带着那大队的人马驶向了瀚州之地,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如今的陛下有些疏远了,这十里相送似乎有些别样的味道,徐通也没有多想,轻轻的握着身畔佳人的手,相互依偎着睡去了。 第十二章 失和 徐通这一路向北,赶到了这瀚州目前的主城——息风城,安定下来之后就开始改制兵马,好在这瀚州还是有些底子的,那些矿产虽然有一部分是被夷族人给占据了,可大部分还是在徐通的统管之下,加上之前废弃的一些生铁矿,满打满算也能装备齐一支军队,锈剑林也派了不少工匠来到军中,帮着冶炼甲胄器械,一共七支新军十七八万人,还有一些后备军种,约莫有个三四十万军士,还有如今在役的军士,算起来足足百万之众。 而澄州之地,因为这盐商改制,也是有些忙乱的,这也算是一项益民的活计,毕竟以往这一小罐子盐少说也是四五十文钱,若是赶上那盐商哄抬物价,这盐价能涨到几百文一罐,而这盐商的成本,一筐精盐甚至不足二十文钱,而这一筐盐,足可以能装这几百罐盐,这一本万利的生意,自然是让那些盐商们赚得富得流油,这指头缝里漏出来的,这都是赋税的大头了,可见这盐商何等的阔气。 如今将这盐务收归国有,虽然是有些麻烦,需要大量的人员去官吏,可稳定盐价,让盐价归于低廉,也是一桩足以载入史册的事情了,况且盐这种东西,日常必需的东西,即便利润被摊薄了,可这收益却是不减从前,甚至要比以前所收缴的税款多了四五倍。 刘漠的这番所为,定然招惹了那些盐商们的不快,可他们再不爽又能如何?与他们又利益勾连的官员换去了大半,剩下的人也不敢与他们勾连,这些盐商想要闹出一些事情,却是没有掀弄出什么事情,想要造谣,却是被一早就盯上了,然后这造谣的人和那些还未来得及出去传谣的人一同被抓获,因此有七八家盐商被抄了家,一时间这国库充盈,银两无处所用。 之后刘漠不顾朝臣的反对,将半国赋税倾尽瀚州军伍,想要重现那瀚州昔日的辉煌,也确实如他的所料,有了钱粮,加上徐通所学的一切,这瀚州军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的兴盛了起来,那些朝臣们也没有了话语,在第七个年头,这夷族人也是察觉到了不对,进兵瀚州中部沙海,想要把这瀚州军伍的锐气给挫掉。 只是这次夷族人失了策,十四万夷族人大举进攻,看起来是浩浩荡荡的,这些瀚州军士也是摩拳擦掌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是徐通下的命令是死守绿洲之地,他们也只得听命,可这般所为竟然有了奇效,沙漠之中这些夷族人是受不了这等的酷热的,粮草水源很难得到补给,一时间难以拿下,这攻城战他们虽然强,可耗不住这些瀚州军士用人堆出来的城墙,这等攻伐之下,这些夷族人迎来了一场大败。 尽尽在几方攻城之下,就损伤了三四万人,这些夷族人在撤退的时候,被重新组建起来的寒影甲骑和稍逊其一筹的赤沙骑追击,损失了足足六万人,逃一般的回到了那瀚州边境之地,而瀚州放面损失不足三万人,这场大胜鼓舞了这大周各方势力,也让这瀚州军士头上笼罩的阴霾彻底消散,瀚州军伍再次站了起来。 那刘漠借此褒奖了徐通,这半国赋税重新打造出来的瀚州防线,终于起来作用了,之后徐通没有陈胜追击,反而是稳扎稳打,这招来了很多人的不解,可徐通也没有费神和那些人解释什么,只是加紧训练新军,终于在两年之后,如约在十年内,将这瀚州军伍恢复到了鼎盛时期的战力,加之此时瀚州光复的呼声愈发的高昂,而徐通反而是有些迟疑了,最终徐通抵不过这多方的压力,出了兵。 这一路上势如破竹,与夷族兵士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一般,徐通下令约束手下,让他们不要大肆杀戮,也因此,对夷族人只是驱赶,少有杀戮,这瀚州边境之地的归附几乎是探囊取物一般的收复了,然而徐通这等的善心,却是被一封密诏给毁了个七七八八,刘漠的密诏,诏书上狠狠的训斥了徐通,大骂他是妇人之仁,同时又对这瀚州的军伍下了一道重令,责令这瀚州军士前往摒州之地追击夷族人,否则有罚无赏。 这一则诏书,让徐通的心寒了大半,虽说没有抗旨不尊,可还是找了个由头,在摒州之地象征性的攻入了几十里,谎称入了这瀚州三百里之距,因为粮草不济才撤退了,起码明面上没有什么问题,徐通顺理成章的封了公,官拜上柱国,再然后徐通遵循了刘漠的令,重新整饬这瀚州之地的边关,将那月牙湖之地,重新开辟,将那残破的巨城,重新修建了一番,勉强是能个曾经的样子了,这一晃就是七八年。 这些年徐通一直未有子嗣,如今那吴子墨终于有了身孕,这等事情自然是好的,那些日子,徐通是真的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一直到了这吴子墨分娩之时,血崩而亡,孩子是保了下来,然后这孩子也被人给暗害了,似乎是想要让徐通绝子绝孙的姿态,再然后,徐通手底下的人循着这蛛丝马迹,找到了暗害徐通妻儿的人,在那人断气之前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个让徐通心如死灰的答案,再然后徐通孤身一人前往了这澄州之地,要去找那狠心的帝君,讨个说法。 徐通抛下了这所有的一切,孤身一人前往了这澄州之地,路过云州之时,遇到了一个儒生,与之详谈一番,将自己逃过一死的儿子,托付给了那个只有这一面之缘的儒生,然后不顾阻拦,还是一意孤行的前往了那澄州天成之地,去讨个所谓的说法,就这么到了这天成之地,一路上并无阻拦,就这么径直入了皇城之地,也不知道这皇城大殿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徐通殁在了大殿之上,手中的镇城矛也是崩断了。 没人知道徐通到底是因何而死的,只知道徐通死在了这大殿之上,第二日的早朝之上,徐通的罪状,被公示了出来,很可笑的罪状:勾结夷族、贪墨、违逆圣命、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十桩罪,一如当年武定王被下狱时的那般可笑,只是朝堂之上并没有多少人为这徐通伸冤,寥寥一两人,也被这朝臣的吐沫星子给淹没了,这消息毫无隐瞒的传到了那瀚州之地,一场动乱在所难免,可惜很快的被平复了,就这么,徐通被打上了罪人的标签,违逆圣命,狂悖之人、 主理此案的官员想要将这徐通的家产抄没,却发现只有那荒废多年的院子,还有那宁远城之中一个小小的农家院子,也没有什么产业,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甚至这么些年的封赏,都原封不动的放着,徐通的俸禄,大多用以一些军士遗孤的抚恤,那息风城的居所,也是租赁而来,这一切封在了卷宗之中,不为人所知。 再然后,徐通的事情渐渐过去了,刘漠迁都久安,一个澄川平原上靠北的巨城,想必天成之地,地理位置要先险要一些,这迁都之事也没有多少争议,毕竟已经筹谋了多年,自然是无人反对的,迁都的当年,刘漠册立了太子,他的嫡长子刘瑜,也算是个德才兼备的人物了,这些事情似乎都有些仓促了,只是没有多少人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徐通死后二十年,刘漠也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突然之间,刘漠就暴薨了,这引得旁人猜忌纷纷,只是也没人说出个所以然,成了一桩真假难辨的秘史,外间传言最多的是这刘漠被人给刺杀了,传言有鼻子有眼的,似乎也是真的如此一般,只是这种言论很快被压了下来,不知真假。 第一章 江湖起涟沥 这庙堂沙场之事终究是了结了,这安定的几百年,虽然时常有所动乱,可大抵上还是安定的,最为关键的是,那天人祸乱之后,无论是大商还是大周,两国都有着自己的默契,明里暗里打压这些江湖人,将这些江湖人统归了起来,真的就像是塘中鲤一般,在这律法的约束下,江湖人也变得市侩了起来,这血性也被消磨殆尽了。 问天书院之中的盛会,还可以看一看那昔日江湖的影子,可也仅仅是看一看,如今这武林大会,也就是一些小门小派展示一下,招收一些门徒,用以过活的途径,,二品高手都有些难见,一品的几乎不曾出现过,再往上的断尘境强者,几十年没有出现在这武林大会之中了,忘忧境界的,近百年未曾出现过了,只是在这不定发布的江湖榜上,还能见到一些,还有一些奇观也是出自他们之手,不过也只是这些了而已。 那过往的江湖盛况,渐渐的也没有老人提及,只有这书中才能看出一二,这一点点也被那些清贵读书人,当做是夸大其词的故事,江湖似乎就是如今这副样子一般,波澜不兴,没有那荡气回肠的故事,没有那侠士护送没落家族远赴千里,没有那侠士一战摧枯拉朽,崩山裂石,不可见这江湖人奔走,惩奸除恶的故事,只有这评书之中能听出那股荡气回肠,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哀叹,这江湖没落如此又该如何呢? 问天书院之中,这几百年间又增添了几家学说,例如那悬壶济世的医家,纵横谋划一言定兴衰的纵横家......热闹之外,其实还有一些孤寂的味道,毕竟这数百年间多少代人,唯一不变的是这些亭台楼阁,还有那问天书院的老院长,其实也算不得老,一副中年文士的模样,前些年倒是很少在这问天书院出现,十几年前带着一个孩子回到了这问天书院,自此以后,在这问天书院之中时常露面,而那个孩子也是被安置在这问天书院之中,没有了消息。 这些年间,文院一如当年,时常出些个宿家大儒,又或者出些个登榜的士子,武院也是不怎么输这文院的,这校尉偏将一抓一大把,只是武院之中那些执着于江湖修行的人大多是不曾有过光彩的,这些人大多是武道修为有成,去那富贵人家官员这当个护卫,又或者领衔两朝的职位,去一些重要的官员身边当个护卫,也能有个好前程,只是他们缺少了一股子江湖人的血性,多了一分安定。 又是一年结业大会,这次结业大会,倒是盛况空前的,大周大商两朝各自有高官前来,江湖榜上前十的来了四位,这一切很简单,因为这问天书院的院长出现在了这结业大会之上。 这少说也有七八百年的问天书院,这院长从未更迭过,即便有人想要篡权,可只要他回来了,旁人就再难有这忤逆之心了,毕竟他的传说在这九州之间,还是很有说道的,这可不仅仅记载于民间,大夏旧都崇京以北的一处平原,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和周遭的丘陵相比,那里太过突兀了,似乎是被手掌抹平一般,史册之中虽然语焉不详,从那细枝末节之可知,此事是这问天书院的院长干的。 这是九州之间唯一一个所谓的仙人,外间传言纷纷,皆说其有入那天人仙人之境的法子,这个院长也是不吝赐教,因此这些的人一得到消息,就来到了这问天书院之地,想要寻求这突破的法子,即便没有那等的修为,得到这老院长指点一番也是好的,这些个平日里请都请不动的江湖高手,如今也给这结业盛会捧个场,与之相比的是在那大周定海城的武林大会,那里着实是有些寒酸了,坐镇的也不过几个二品境界之人,有些落笑话了。 场下的比斗是这最后一场比斗,这比斗的两个人一个是这成名已久的人物,武院名声赫赫的大师兄——鲁抗,年岁不过二十七,已然是断尘境界的高手了,而他的对手,是一个年轻人,名叫柳若离,要比这鲁抗入学时间晚上几年,修为也要差上很多,应该是刚刚入了这一品境界的,可两人对决之时,却是鲁抗渐渐落了下风,让这些台上的江湖高手惊讶的是,这柳若离的手段着实的多,其中大多甚至要比忘忧境界的还要高明,这一番争斗之下,最终在柳若离从天而降的一掌之下,结束了战斗,柳若离以这武院江湖第一人的身份顺利的出师了。 这武院江湖第一人按照历代的规矩是要护卫这战法军阵的第一人的,毕竟那人也是抢手之人,最不济也是个参将,如今这个足可以在那雍州之地,担任一军的偏将之职,毕竟这人姓苏,大商苏家的苏垒阵,一晃就是半个多月,这结业之人相继离去了,让人意外的是,这柳若离没有和这苏垒阵一同前往那雍州之地,在这问天书院之中盘桓着。 院长的院子了,依旧是那颗树如今已然参天,可也带着一股不可察觉的衰朽之气,如今这巨树也要老去了,可这院长还是带着那蓬勃的朝气,在这树下的石桌坐着。 陆子枫看着面前煮茶的柳若离,也是一阵的感慨,当年受人所托,将这孩子抚养长大,一晃就是十九年了,这孩子也要离去了,不知为何,陆子枫总是能从这柳若离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因为如此,所以陆子枫格外的关照柳若离,却又不让旁人知晓,也算是为当年的遗憾事做补偿一番了。 接过了烹好的一杯茶,陆子枫吹了吹气,饮了一口,然后放下这茶杯,看着柳若离:“你小子,如今也该走了,那些人想必是很在意你的,你打算去哪里?又或者你是否打算留下来当个教员?你是如何考量的?” “我啊!想要去江湖之中游历一番。”柳若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看着面前的院长轻声回答道,然后自顾自的说着:“我自小被养在您养在身边,这诸多年里,听着那些老人说着旧时江湖的故事,看着如今江湖这没落的景象,我想去外面看看,去看看这旧日的江湖是否如旁人所说,真的不在了。” “如今的江湖,确实和我曾经见到的,有些不同了,那曾经的江湖虽然依旧在律法的约束之下,却是在闲暇时分会时常出一些那荡气回肠的故事,荆州之地那一杆长竹顺流而下的传说,当年那瀚州之地月牙城前,一人一刀,挡住了夷族八百军士,最终挡不住这夷族人败亡在那城前的杜丰海,那年他不过将将二十岁……这诸多的故事,如今连话本之中都少有了,唉!”陆子枫说着这些话,轻叹一声,然后看着柳若离轻声道:“其实如今的江湖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平淡了一些而已,没了那些以武触法的故事,多的是为这生计奔走,偶尔的时候也是会见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这生活之中的事情将这江湖勾勒的很好,你看不到什么的,不要去做那等的事情,不然我可不一定保得住你。” “院长放心吧,不会的。”柳若离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笑着答道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不拦你了,玩累了就回来吧,若是有人找人你的麻烦,用真气催动那枚玉佩,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的。”陆子枫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叮嘱道 第二章 初出江湖 问天书院离开了一个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人是十九年前问天书院院长带回来的,这一晃就是十九年,柳若离离开的悄无声息,没有什么人在意这问天书院少了一个人,若不是柳若离在这结业大会上大放异彩,恐怕同窗之人记住他名字的都不多。 赶了几天的路,柳若离来到了他此行第一个地点,这荆州之地的楚阳城,这里是柳若离憧憬那人的在江湖上第一次露面的地方,也是那人在这武林大会上第一次展露头角的地方,虽然那人在这江湖上的风评褒贬不一,在这庙堂之上因为那长生阁之事,经常被人拿来抨击,但柳若离对那人的所为很是佩服,院长也是对那人很是推崇,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否还在世。 柳若离来到这里,也是想要在这里看一看那人旧日的痕迹,瞻仰一下那人的风采,原本他的第一站应该是那万花谷,可柳若离身上的银两不怎么多,这些年攒下来的也才二十几两,手头上是很拮据的,根本不可能来回耗,能省一点是一点,柳若离也没有别人的那般本事,一出手就是几千几百两,也因此,他的第一站来到了这楚阳城。 这里来往之人依旧是络绎不绝,柳若离带着包袱,一身寻常的布衣,站在这城门口,看着这来往的行人,也看着这磅礴的巨城,驻足了片刻,柳若离再度行进,在城门之处接受了一番盘查,就此入了城,在这城中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这通铺的价格还算是合理,一晚上十个铜板,这客栈之中的价钱还算是挺合理的,要了份吃食,柳若离将这财物贴身放好,吃了些东西,在这通铺的角落里,听着这一众人的闲谈。 他们所谈的东西柳若离只是听了一耳朵,就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人所说的要么是那床帏之事,要么是相互吹嘘,柳若离有些失望了,原本以为这些人会稍稍提及一些江湖之间的事情,要么就说说这风云变幻的故事,可他们一个字都没有提及,柳若离瞥了一眼他们的服饰,这些人大多是贩夫走卒,要么是些个游民,这个通铺之中,似乎只有他一人是带着剑的,将东西都放好以后,柳若离睡了过去,但周身还是有些警觉的,这通铺之中的其他人一样,都是小心提防着彼此。 这一夜睡得还算是可以,早晨在一个早点铺子上稍稍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去往了那武林大会的旧址了,让柳若离意外的是,这里的那斗场已经被拆掉了,成了一个巷子,没什么好说的,那楚国旧日的皇城,如今也成了几户富商的宅子,说起来也确实有些可惜了,不过柳若离还是有着心理准备的,毕竟这已经过了如此之久,那七国的祸乱,之后的平乱,诸国覆灭,大夏也并未分封,这荆州之地的各个皇城,在这几百年间被规划成了府邸街道,其中一部分成了各城城主的城主府,已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了,柳若离带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 柳若离离开了这楚阳城,不免的有些失望了,也没有在意一个注视的目光,一个似乎和柳若离相同目的的人,那人也是这般的失望,只是失望之余对柳若离有了兴趣,毕竟这憧憬江湖的人不少,可真的能外出游历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而柳若离的路线似乎就是在找寻着这曾经狂儒走过的痕迹,出城的方向似乎也是要去那江边,做那等的事情,这人越想越有兴趣,于是也就跟了上去,尾随在这柳若离的身后。 柳若离也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只是对那人也没有怎么在意,一个二品修为的江湖人,虽说是不算什么的,但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了,若是真的对阵起来,柳若离自然是高兴的,毕竟这江湖争斗,他还真的没有经历过,学院之中经历的那些更多的是点到为止,包括那最后一场争斗,柳若离其实还有很多的手段没有用出来的,若是真的遇上了歹人,柳若离可能真的会出手,用用那杀伐的手段。 想着这诸般事情,柳若离一路行进,到了这江边,这里还是属于问天书院的地界,倒也是方便,江边也是有一片竹林的,倒也是方便,随手砍下了一节竹子,削去两端,真气催动了一番,将这竹子烘干了,放在水面之上,两脚踏上,犹如一柄利剑一般蹿了出去,在这江面之上,由于掌握的不纯熟,徐通险些撞到了几个在江面上打渔的渔家,用这竹子在这江面上顺流而下十几里,柳若离一个没注意,这竹子崩断了,整个人跌入了水中,如落汤鸡一般。 从江心游回了岸上,连带这包袱一同都湿了,柳若离随手牵引过来了几根树枝,将其点燃,然后将将怀中的银票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然后将银票上的水分用真气逼了出来,之后将这包裹之中的东西都烘烤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在真气的催动之下也干了大半,让这周遭起了一团勃勃的雾,忙活完了这一切,柳若离烧了点水,然后看向了一个方向,一直跟着他的那人,如今也赶到了,就在不远处的丛林之中潜伏着。 柳若离没有感觉到杀意什么的,也是来了好奇之心,对着那里的方向开口道,“一直尾随着在下,您难道不累吗?还是有什么事情?不若出来一叙,好说道说道,不然在下要出手一下了,我是很讨厌被人给尾随的。” 那隐匿在暗中的人听到了柳若离的话,也没有在遮遮掩掩的,从这密林之中走了出来,一席斗笠遮面,让柳若离看不清楚容貌,那人倒也是一副坦然的样子:“我尾随着你也是觉得你有些意思,所去的地方和当年那狂儒去过的地方一样,没想到你真的会在这江面上,做那等事情,居然还出了洋相,我倒是真的对你没什么恶意的,你尽可放心。” 柳若离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也看出了一些异样,心中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一切确实是如她所说一般。抱拳行了个江湖礼,开口道:“不知姑娘是否和在下的目的一样,是否为了瞻仰那书千秋,想要看看这旧日江湖的样子?” 那人被点破了女子的身份,也没有辩驳什么的,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了她自己的面容,有些清秀,算不得美若天仙,只是中人之姿,可就是很耐看,初看之时并没有什么,可就是越看越耐看的样子,柳若离盯着她,想着这些事情,在旁人看来是有些失态了。 “咳咳!!”那女子看着柳若离的眼神,往后缩了缩,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柳若离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抱拳,然后稍稍放松了戒备的口吻,开口求教道:“不知道这位女侠,为何跟着在下?顺便冒昧请教一下女侠的名讳?” “我之所以跟着你,差不多和你的目的一样,也是想看看如今的江湖,至于我的名讳嘛,你都没有报上来,凭什么让我先说?”那女子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回答了柳若离问话的一部分,至于那请教名讳只是,这女子哼了一声,显得分外的可爱 柳若离看着她笑着抱拳道:“在下,中州人士,问天书院柳若离,姑娘可否告知一下名讳?” “在下也是中州人士,一气宫外出游历弟子,张秋。”那女子看着柳若离报上了名号,也行了一个江湖,抱拳开口道 两人沉默一会儿,那张秋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想必公子也是要在这九州之中游历一番吧?下一个去处想必也是那所谓的万花谷吧?不若一道同行吧,做个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既然女侠不嫌弃的话,那我们便一道同行吧,请!”柳若离听到了这张秋的话,起了身,将这包裹收拾好,比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就此南下 第三章 激荡 从这天江之边,柳若离他们一路行进,差不多走了七八天,将将到了岸上县之地。 张秋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四周的场景,他们没有在这里岸上县里安顿下来,反而是来到了这里,一个山坡上,这里荒无人烟,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子,一个普通的小山坡,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这柳若离就是在这里站着,闭着眼睛,似乎在感觉什么一样,张秋也没有打搅他,静静的看着这周遭景色,还是能看的,别有一番风味。 不多时这柳若离挣开了眼,看着一旁的张秋,笑着开口问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张秋看着柳若离,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你带我来的地方吗?我以前可从未来过,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呢?和那书千秋有关吗?” 柳若离看着她摇了摇头,然后轻声回答道:“这里或许也和那书千秋有些关系的,只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另一些人,三百年前天人祸乱之时,最耀眼的两个人。” “是那杜抒怀和武定王吗?可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交集啊?这里有什么故事吗?”张秋有些疑惑的看着柳若离,不明白他的话里的意思,毕竟依照着她所知的那些,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那武定王也没有来过这荆州之地 柳若离看着张秋笑了笑,然后将自己所知的说了出来:“他们两个啊!确实有过交集的,这没有在书中记载过,知道的人也是很少的,我是从一个老人的口中得知的,他活了很久,知道这一切,曾经天人祸后,这荆州之地发生过一场叛乱,就在这岸上县之地,做了最后一战,那为首之人败亡与阵前,死前曾将一封信送到了这云帆的手中,之后云帆放下了手中的军务事,秘密的来到了这荆州之地,来到了这岸上县,在这里找到了那些叛军的残部,大致了解了一些事情,旁人是不知道的,这云帆当时险些南下,后来这杜抒怀就来了,他的到来让云帆打消了这南下的念头。” 柳若离顿了顿,扫视了一眼这周遭的山脉,这山坡上的绿荫葱葱,几乎看不清楚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柳若离沉默的这一会儿,让张秋的好奇心起来了,可这柳若离一直不往下说,让张秋有些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杜抒怀是怎么让武定王打消这南下念头的?” 柳若离看着她急切的样子笑了笑,笑的很温暖:“这里曾经是一个山寨,云帆和杜抒怀的第一次会晤就是在这里,两人一番详谈,云帆提出了一个条件,一个不进攻这荆州之地的条件,杜抒怀能还那死者的公道,云帆就罢兵,后来果然如此,只不过在这三日间,这荆州之地有人明白了一切,将这里一炬火焚烧殆尽,只不过云帆他们早已离去再然后杜抒怀处理完了这一切,在这里的断壁残垣上,和云帆见了最后一面,之后两人再也未曾碰面,我想当初那杜抒怀在武定王死后不发兵雍州,或许就是这个缘故吧!还给武定王一个人情,同时守住心中那一分气节。” “如此的事情,也确实是有些意思的,难怪你会来到这里。”张秋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内心也是有些感慨的,但也有了一丝丝的疑惑,于是开口询问道:“这等的消息,你是听谁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闻的呢!” “我们问天书院活的最久的人,你觉得是谁呢?”柳若离笑着反问道,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也许对我们来说,这些事情是秘史,是故事,对他来说,这些事情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也是见证者。” “哦!”张秋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已然明白过来了是谁告诉他的,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就此回了这岸上县之中,张秋住进了一间上房之中,而柳若离还是照旧住进了一间单间里,如今柳若离头疼的事情是这剩下的路程里,该从哪里得些银子,毕竟这行程刚刚走了没多远,他身上的银子也就剩下了八九两了,这还是他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他这一路上全靠行走,连马车都不舍得租赁,可即便如此所耗的银子依旧是有些大的,这一天就是三四十文银子,算上这张秋的开销就要翻两翻了,还不算的别的,这一路走来十几天,这银子已经是用去五六两了,柳若离也不好开口找张秋要,可这开销一事确实是有些麻烦的。 估摸着走出这荆州之地,身上的银两也要见底了,如今柳若离最应该考虑的,是从哪里得些个银子,曾经那杜抒怀做过入山打虎的事情,换了几百两银子,可如今这也不可轻易的去猎取这些动物,况且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以前的江湖去那些名门大派还能得个行路的盘缠,如今这走动的太少了,也很少安那些江湖规矩行事了,柳若离如今很是头疼,也不好意思去花张秋的,就这么翻来覆去,差不多子时才睡下。 第二天,两人去了那万花谷之地,如今的万花谷如其名一般,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几乎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被焚为一片焦土,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那种的惨状,两人站在了一处山崖上,看着这下方的景象,这里已然有人定居了,有着一个小村落,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盘桓了几天,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在这寻常人攀登不上的山崖上,两人就这么站着,柳若离在想着一些事情,而张秋站在他的身畔,看着这里的一切,不知作何感想。 两人就这么站着,柳若离率先开了口,有些感慨道:“这里啊!很难想象是怎么容纳下这三十万人的,也不知那是何等的惨状啊,可知的是,那一战之后,有人家破人亡,有人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换来了一场空,沉寂了十年,我之所以敬佩他,是因为他将当时愈发沉寂的江湖,再度点燃,让这江湖变得多姿多彩,外间对他的风评褒贬不一,褒奖的人大肆的夸耀借机缅怀过去,而贬斥的人,他们也是很简单,贬斥他私通外敌,可这些人忘记了,是他和一众江湖人,挡住了一个天人,最终在一战之下,诛灭了那个天人,让这天人没有祸乱这九州,三百年前的事情,若是他还在的话,想必应该不会如此的吧,可惜太多人记不得了,如今的江湖人,也开始渐渐忘记了这些,追求一些一步登天的路,那些不平之事,旁人只知道这江湖人犯禁,却不知道还有人因私废法,让人蒙受不白之冤,唉!” 张秋看着这般感慨的柳若离,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以武犯禁之事,虽然说不得是什么好事,但总归是不坏的,那因私废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些人钻这律法的漏洞,做些个诛心之事,让旁人家破人亡,而他们可以逍遥法外,以往之时,还有人可以威慑一番,如今啊,这等事情已然没有了江湖人的干涉,说不得好与不好,历来无畏之人,所行之事大多百无禁忌,没有那所谓的底线,这种人如今越来越多了。” “我啊!如今所求的,其实很简单,再一次让这江湖恢复曾经的活力,点燃这整个江湖。”柳若离看着张秋脸上带着一本正经的神色,然后抱拳道:“张女侠,我也该走了,去做这些个事情了,不若就此告辞吧,他年,待我拜访你们一气宫时,再相见,相信我,那等的江湖,以后会再出现的。” 张秋看着这般的柳若离,沉吟了一会,然后开口询问道:“这等有趣的事情,我也是很感兴趣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着我一起行走?彼此做个伴。” “会吃很多苦的,这十几的赶路,想必你也是不怎么好受的吧,如今还要走很远的,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吗?”柳若离看着张秋,将这其中的事情言明,一脸的认真 张秋也是一样的神情,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无所谓的,反正这些年我也已经习惯了,走吧!” 第四章 出宝 站在这山崖上,柳若离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想起了这件事情就有些头疼。 “怎么?银子没了?”张秋看着柳若离这一副犯难的样子,大致猜出了柳若离为什么而苦恼,开口询问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看着柳若离一脸笑意道:“拿着吧,我这差不多还有几十两银子,这些天我看到了你手上的那些银两,也知道你一直强撑着面子,现在你手上估计也就剩下七八两了吧,拿去吧!” 柳若离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伸手去接这些银两,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柳若离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不用了,等我一会儿吧,我要去取一样东西。” 说完柳若离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张秋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笑了笑,然后将这几张银票放在了怀中,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的背影,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神情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不多时柳若离回来了,原本整洁的青衣上,如今沾染了一些泥土,柳若离的手上拎着一个很像萝卜的东西,这也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须子上还带着一些泥土,柳若离拎着这东西,看着张秋一脸的笑意,开口道:“这东西可是个好宝贝,估计咱们这一路上的开支就靠这玩意了,在寻常人眼中这或许不算什么,甚至没什么用出,可在一些人眼里这可是很难得的东西,尤其是咱们这些江湖人眼里,这东西可是很好的。” “这东西看着像萝卜?可又像是山参一般?有什么特别的吗?”张秋看着柳若离这欣喜的样子,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上下打量了一番,可是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柳若离看着不解的张秋,耐心的回答道:“这东西啊!别看它长得像个萝卜一般,这可是不简单的东西,这种粗略可以归类为药草类,这东西叫引道草参,和那种人参之类的大补之物不同,这种东西寻常人服用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不似山参一般能将人吊回来,也无法让普通人一跃进入武道境界,这东西唯一的功效决定了它注定不凡,四品境界服用以后,十年之内,即便不怎么修行,也可直入二品境界,若是有足够的条件,甚至可以直入一品境界,有望断尘、忘忧,这等药草你觉得价值几何?” “确实是一个好东西,那些江湖人若是知晓了,必然会重金相求吧,少说也是千两银子。”张秋听了柳若离的话,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江湖之中虽然也有一些所谓玄妙的药草,可真说起来也没有你手上的这个草参功效这么强,而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东西在问天书院之中的一本书上有所记载,这本书是曾经外间之地的人所撰写的,那曾经的张夫子,一晃过了这千百年,已然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些个奇珍异宝了,江湖为何如此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遗失了,例如那全卷的《九州录》,如今这江湖上也只有其中几卷残卷了,可若是真的收录了全部四册的《九州录》,就会发现,这《九州录》之中,不仅仅有着那山水之事,那后两卷除了这一些补充之外,还将这地理人文,奇珍异宝给概括了出来,只是这后两卷流通的太少了,加上那天人祸乱,将这九州之地崩坏了,以至于这很多东西都不为人知,如今除了我们问天书院,恐怕知道这些的不多啊!甚至那白鹿洞院都不一定有,钦天学宫或许有全本的,至于其他的大多是不知的吧。”柳若离听到了张秋的问话,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的意思 江湖渐渐式微,和这些也不是并无关系的,以前的江湖,热衷于走动,行侠仗义,闭关突破和行走历练有着相同的功效,甚至有时候闭关修心远远不及这江湖历练,因此当时的江湖有着那等的盛况,更是在千年前达到了巅峰,再然后天人出现,折损了一些江湖高手,可这江湖的根基并未伤损,书千秋那等的所作所为将这江湖点燃,也让朝廷看到了这江湖的种种,起码当时的大夏还是有应对方法的,后来大夏覆灭了,这商周两国因为天人祸患的余波,不遗余力的打压江湖势力,甚至将这些江湖门派的功法秘籍焚毁的焚毁,封锁的封锁,一直到了如今的不成气候,说来也着实的可惜了。 “那如今你想怎么去做?如今的江湖应该没有多少识货的人吧?”张秋看着柳若离,像个好奇宝宝一般,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而柳若离依旧是一副很耐心的样子,为张秋轻声解惑道:“识货的人确实是不多的,可也不是没有的,这荆州之地可是有不少传承近千年的门派,他们想必是识货的,而且依照着他们的传承,也不缺这三四百两银子的,而且咱们也可以趁机去做些别的事情,比如游说一番,将一些秘密放出去,给这平淡的江湖增添一些味道。” “说起去处的话,我到想到了一个传承千年左右的门派,那里应该有这类的业务,这甘业城是他们的总部,要去吗?”听到了柳若离的话,张秋也想到了一个曾经见过的一个门派,于是看着柳若离开口建议道 而柳若离沉吟了一会儿,心中权衡了一番,然后抬起头看着张秋,点了点头道:“望江楼的话,也许真的认得这些东西,他们或许能把这东西给出手了,只是这行程上,其实并不怎么需要着急,这东西想必也是不会在这标卖会贩售的,咱们可以慢慢赶路,你说好吗?” “那行,咱们走吧,这里到那甘业城起码还有三四百里的距离,有的咱们赶路的时候,走吧。”说完,张秋从这山崖上跳了下去,几个闪身落在了地面上,看着柳若离 而柳若离这般急切的她,笑了笑,脚步轻轻一踏,真气催动着,犹如风中落叶一般,落在了这地面上,两个人向着那甘业城之地赶去。 约莫是七八天的样子,两人终究是到了这甘业城之地,城门处倒也是好说,各种东西都是齐全的,这路引也备了好几分,以备不时之需,用这周国的路引文书,也省去了一些麻烦,就这么,两人入了城,径直向那望江楼的走去。 这望江楼少说也有千年的传承了,这荆州之地的几个主城,各个府郡县大多都有这望江楼的身影,望江楼除了是个酒楼之外,偶尔也会和那归宝堂争些个宝物的生意,如今这荆州之地,连柳若离都说不好这归宝堂在什么地方,也没有那时间费神的去寻找,这望江楼对这等宝物的价钱,向来是要比那归宝堂要高出一些的,这也是柳若离选择望江楼的缘由。 在这望江楼的一楼大堂落了座,点了几个菜,柳若离和张秋看着这人来人往,大多是些个富家公子,在这里听些个评书戏曲什么的,用饭之时,这酒楼之中说着那些柳若离都听腻了的故事,倒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这顿饭花去了柳若离二两银子,让他一阵的肉疼,好在那引道草参即将出手,也算是让他较为安心的事情了。 用过了这饭,在一个侍从的引领下,柳若离和张秋前往了这望江楼的鉴宝室。 第五章 标卖会 在这鉴宝室静坐了片刻,一个学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若离,然后抱拳道:“在下赵承运,算是有些见识的,能够看明白一些东西,小兄弟尽可放心,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要出手的是何等的宝物,可否拿出来一观,我为小兄弟大致估个价,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请吧!” “嗯!”柳若离看着这学究模样的赵承运,点了点头,从身旁的包袱之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子,很简陋的木盒,临时做的一般,柳若离将这盒子推到了赵承运的面前,抱拳道:“在下柳若离,楚阳人士,游历至此,身上没了盘缠,所以将这等的东西出手,就是不知道赵先生可否见过这等的东西?” “小兄弟,我且看看是何等的宝物,小兄弟拿出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俗物。”听了柳若离的话,这赵承运是有些不信的,客套了几句,然后打开了这木盒子,看着这盒子之中被棉布包着的东西,细细想了一番,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看着这柳若离开口询问道:“小兄弟,恕我才疏学浅,认不得这是何等的宝物,且为我解惑一番,也好让我有个明白。” 柳若离看着这一脸疑惑的赵承运,看着他那戒备的眼神,笑了笑,开口解释道:“也难怪,这等东西,想必也是好些年没有出现在这江湖上了,先生不认得也是不奇怪的,《九州录》第三卷,药草篇第十七节,山野之中阳光繁茂且无人烟踏足之地,会产出一种药草,像萝卜一样,根须又似野参,也算是参类的一种,其功效类似于孕育真气的草药,只是这等的东西,却只是一个引子,引出这真气的东西,四品之境服之可稳入二品,根骨好的,甚至有望断尘忘忧两境,不知赵先生可曾听闻过这个东西?” “自然是知晓的,传说之中的引道草参,甲子之内也难见一株,这等稀罕物,我也只是听闻过,也不好下判断,也难以断定其功效,且问一嘴闲话,小兄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等宝贝?”听了柳若离的话,这赵承运也是一惊,他是知道这《九州录》的,也知道这《九州录》一共有四卷,如今流通的不过两卷,剩下的两卷传闻记载这一些重要的东西,于江湖而言,几乎是宝物一般,可这江湖之上可知的也就是那问天书院有着完整的两卷,襄州天书楼或许也是有的,听着面前柳若离的话,似乎不像是假的,他就是看过一样,这让赵承运相信的几分,却也不敢断定,毕竟这若是诓骗之言,也是说的过去的,因此他谨慎了几分,婉言询问道 “前些时日偶然间从这万花谷挖到的,至于能不能鉴别,我想你们这总是有人见过的,不若让那人鉴别一二,又或者,我将这东西低价与你们交易了,二百两银子,如何?若是真的鉴别出来,恐怕价值可就不止是这二百两了,这话虽然说得像是江湖骗子,可这东西确实是真的,不知道赵先生愿不愿意冒着这个险?”柳若离看着这赵承运,说了这么一番话,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似乎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可这柳若离脸上还是一股子笑意 赵承运看着这一脸笑意的柳若离,心中也是在权衡着,面对如此的诱惑他自然很是谨慎的,可碍于这无知,也不敢去赌,难保面前这人不是个骗子,可这价格又是太过诱惑了,若是真的,那可是一笔很大的入账,若是假的,那可是他两年的俸禄了,最为致命的事情,是那老先生现在不在这里。 权衡了再三,赵承运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这柳若离开口建议道:“我也不妨直言了,我家的师父外出游历去了,如今能够鉴定这草参的我们这里是没人能够鉴定的,可我也愿意相信小兄弟手上的草参是真的,刚巧今日未时有场标卖会,我想着要不要把这东西放到标卖会上去试试,若是流拍了,小兄弟也可以拿去那别家看看,若是卖出去了,这收益,我们就不抽成了,也算是卖给小兄弟一个面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若是如此的话,我也就耽搁些时间了,不过还是按照惯例抽成吧,不过这起标价,就定个三百两吧,放心,总会有人识货的。”柳若离听了赵承运的话,点了点头,然后抛出了自己的条件,看着这赵承运,一脸认真,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个定价,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可以应允,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给小兄弟拿一份帖子吧,稍后一些。”赵承运也没有迟疑,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一个鎏金的帖子,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然后翻阅了一下一旁的书册,忙活完了这一切,赵承运将这帖子双手奉上,“好了,小兄弟,这是帖子,剩下应该还有半个多时辰,你可以在这里稍稍等一下,去听些个曲子什么的。” “那行,告辞!”柳若离结果了这帖子,将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怀中,抱了个拳,带着张秋出了这鉴宝室 标卖会场上,柳若离和张秋各自带上了这面具,进了这会场之中,这也算是不成文的规定了,不过如今的江湖,也没有那种江湖仇杀了,毕竟这官府之中不乏这种江湖高手,八品九品满地走,四品以下不如狗,这等江湖仇杀之事,两日之内就可以侦破了,所谓魔教邪道,刺客,如今这生意也是很难做的。 这场下标卖的物品,是很难引起柳若离的注意的,这些一部分是那些富商破产以后,将这些东西卖出去,做写个准备,房产田契饰品古董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件兵器,和一根几百年老山参。 这些东西尽皆是竞争激烈,出手的人大多是些个商贾,一时间争的很激烈,可柳若离的面色,却是有些凝重了,这些人都不是江湖人,引道草参他们应该是不识得的,这样的话,这望江楼是交易不了了,只能花些时间去找那归宝堂了,想到这里柳若离就有些头疼了,他接下来的行程也要被耽搁一些了。 终于到了引道草参上台的时候了,赵承运亲自上了台,将这草参放在了台上,展示给众人看,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这个东西是一个年轻人送上来的,我知道咱们这里应该是有江湖人的,这等的东西叫做引道草参,作用很简单,四品境界的江湖高手哪怕资质再平庸,也可以入那二品境界,只是需要时间而已,甚至根骨好的有望一品、断尘和忘忧境界,只是这等物品我们是暂时鉴定不出来的,也不知真假,出手之人很断定就是这引道草参,所以我们拿到了这场上,看看是不是有识货的,起标价三百两,若是无人拿下,这东西就此流标了。” 一时间这场中交头接耳的,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这种没有保证的东西都拿出来,你们莫不是昏了头?怎么看着都是萝卜真的有人会买吗?” 这站在台上的赵承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显得有些窘迫,柳若离听着这话,倒是没有像赵承运一样,反而是有些笑意,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真气波动,起码这境界是要高于他的,扭头瞥了一眼那个人,看着那人给别人使了个眼色,而接到了令的那人,举起了牌子。 “捧个场子,玩玩,三百两。”一个坐在后面的人举起了牌子,似乎是被请来的托一般,一时间场中也沉默了,没谁愿意冒这个险,片刻之后,这人三百两收下了这个东西,这些富商有认识他的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了抱拳,也不知是作何感受 紧接着又是几样好东西,古玩刺绣之类的,柳若离是没有这个心情看下去了,和张秋一起,转身离去,那一开始有情绪波动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他也是一样,只是没有去在意,毕竟迟早是要去拜访的 第六章 拜会 这交易的房间里,赵承运看着面前摘下面具的这人,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将这木盒子放在了那人的面前,毕恭毕敬道:“谢先生,这就是那所谓的引道草参,您可以再检查一下,确认一番。” “不必了,这味道告诉我,是那引道草参。”那谢先生笑了笑,嗅了一下这溢出的草香味,旁人是不可闻的,对他来说是很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然后看着这赵承运,抱拳请求道:“能否引荐一下出手这东西的人吗?我要当面感谢一下他,毕竟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太过重要了。” 赵承运看着这个样子的他,似乎有些难办的样子,看着这谢先生开口道:“这等的事情我还是要询问一下出手人的,说不好的,还请谢先生见谅。” “无妨的!”那谢先生看着赵承运,还是那一脸的笑意 “那在下就去办了,谢先生且在您的包厢稍候,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赵承运看着这谢先生,起身告了个退,然后转身离去,去找在不远处一个包厢之中,歇息的柳若离和张秋 柳若离在这包厢之中闭着眼睛,感知着这周遭的一切,却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因为这望江楼曾经也是个江湖门派,这门楼之间自然有着阻隔江湖人探知的办法,没法探知什么,柳若离也稍稍警惕了一下,张秋倒是不怎么闲着,尝着这桌子上的点心,就这么待了一会儿,这房门被打开了,柳若离看着来人,除了这赵承运之外,还有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似乎是这望江楼的重要人物。 “在下汪赠月,想必您就是出手那等宝物的柳公子吧。”那人脸上满是笑意的看着柳若离,报上了名号,从怀中拿出了一沓子银票笑着抱拳道:“公子这是您应得的银票,一共三百两,此次我们就不抽成了,也算是给耽搁公子时间的一点点补偿吧。” “嗯!如此的话,谢谢了,这恩情我是记住了,来日若是有幸再得了这等的宝物,必然是会优先考虑你们望江楼的。”柳若离也是笑了笑,接过了这银票,笑着承诺道 “如此的话,那我先谢谢柳公子了。”听到这话,汪赠月抱拳行了一礼,然后道出了他来此的目的:“在下来此,除了给公子送银票之外,还是想要询问公子一下,那得到宝物之人想要见一下公子,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见他?若是不愿,尽可说出来,公子可在此盘桓,也可以就此离去,我们是不会阻拦的,若是去见那人的话,我们也是可以保证公子的安全,公子尽可放心,而且那人想必也不会刁难公子的,或许公子会得到那人的垂青,得到些好处也说不定。” 柳若离听着这汪赠月的话,还是那一脸的笑意,摇了摇头道:“不了,五形拳宗的宗主的垂青,确实是有些吸引力的,只是对我来说是没什么的,帮我告诉那谢云栖,来日有时间我会去他五形拳宗拜会的。” “您知道买这东西的是谁?”赵承运看着柳若离有些诧异的样子 “嗯!自然是认得的。”柳若离起了身,看着这赵承运,点了点头“这荆州之地,能认得这东西的门派也就那么几个,能这么果断买下这草参的,我想也只有这五形拳宗了,至于其中的缘由,我也不便多嘴,总之我是知道的,只不过如今我也不想在这里见他,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他年再见。”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不便强求了,公子慢走,他年再见。”这汪赠月平复了那诧异的神色,恢复了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抱拳道 看着这柳若离离去的背影,这汪赠月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归于平静,看着身旁赵承运,一脸淡然道:“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是不简单呐!他所透露出来的,怎么都不像是个普通的江湖人,更像是个大家的弟子,也不知他的名讳是真是假,想来也是不简单的人物,之后找人调查一番吧,或许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我觉得可以从问天书院那里下手,或许真的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这传说之中的《九州录》第三卷第四卷,也只有那问天书院和那大商的白家手中有全本的,看那年轻人的样子,似乎是看过全本的,这倒是值得推敲了,或许是那钦天学宫的弟子,又或是那问天书院的人,花些时间就能知道了,如今应当考虑的是如何跟谢先生说这件事情,要不你去说?。”赵承运看着汪赠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分析一番之后,开口道 “行吧!想必那谢先生也是不会怪罪的。”汪赠月听着这话,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两人离开这屋子,各自忙活去了 这次有了钱,柳若离也罕见的阔气了一些,租赁了一辆马车,也没有花多少钱,两人又买了一些东西,套好了马车,就此离去了。 城外的官道上,两人倒是也没有催动那行路的阵法,就这么走着,坐在车里的张秋掀开了帘子,坐在了柳若离的身旁,轻声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买下你这草参的人,是那谢前辈的?” “因为那些人的行为举止,和那五形拳宗是一样的,我曾经见过这五形拳宗的人,他们有些人的呼吸如蛇吐信,有些手指如鹰爪,而那为首之人,更是气息浑厚,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那草参的淡淡香味,显然是曾经服食过的。”柳若离为张秋解惑道,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荆州之地服食过这引道草参的人,且是威名赫赫的,我想应该就只有那五形拳宗的宗主谢云栖,他曾经是个资质平平的少年,年过而立,才将将到了这四品的境界,后来别人赠与了他一根引道草参,服食之后,苦修三年到了这一品境界的,之后突飞猛进,不惑之年入了断尘境界,知天命的年纪,入了这忘忧境界,如今在这荆州之地,叱咤风云,他若是一眼认出来,倒也是不奇怪的,想要见我,或许也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曾经赠与他这草参的人,而当时将这东西赠与他的人,是我们的院长。” “哦!原来如此。”张秋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倒也是有些意思的 “行了,听完了故事,你也该休息一下了,这之后的路还长着呢,估摸着五六天就能到那五形拳宗之地,应该会比那谢云栖晚些时候到,到时候估摸着他会意外一下吧。”柳若离看着好奇宝宝一样的张秋,笑了笑,然后又看着前方的路,柔声道 “哈!!!”张秋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道“那行,我先休息一下,你慢慢赶路,累了就歇歇吧,反正咱们也不着急赶路,我先休息了啊!” “好!”听了张秋的话,柳若离点了点头,而张秋径直进了这车厢里,看着外间渐渐昏暗的天色,柳若离催动了这行路的阵法,看着这漫天的星斗,驶向远方 五形拳宗所在之地,是这建阳城之下的木桑郡,本来柳若离是想去拜访那踉跄刀门的,然后从这踉跄刀门,去那澄川之地,再从这澄川之地经由云州之地前往瀚州之地,然后从瀚州往中州之地走,从中州去往襄州然后幽州雍州,到最后的摒州,这一圈走下来以后,柳若离最后要回到问天书院,当个教员什么的。 如今这计划小小的更改了一下,柳若离决定,暂时不去那摒州之地了,站在这五行拳宗的门前,柳若离想着这些事情,回过神来,柳若离看着这不耐烦的门房小哥,歉意的笑了笑,然后递上来拜帖,抱拳道:“在下楚阳人士,柳若离,特来拜会谢前辈,还望小哥通传一声,谢谢了。” 第七章 求教 回了宗门的谢云栖,罕见的有些笑颜,这些年五形拳宗在他的带领之下,发展迅速,在这荆州之地也算是一等一的,可这问题就出现了,如今的他后继无人,这些后辈之中,大多资质平平,有几个资质好的,却也是没有相应的功法,他是得了奇遇,才有了如今的修为,这后辈,又从哪里才能得到这些呢? 本来他去那甘业城也是为了那标卖会上的东西,其中一块地皮,刚好在他们五行拳宗附近,他本想拿下那块地的,结果遇到了这意外之喜,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最为关键的是,这等有价无市的东西,三百两就到手了,让他险些以为是在做梦一般,这梦中几次惊醒,之后又是几经确认,才发现这是真的,这等东西他自然视如珍宝一般。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那个出手此物的人,他是没什么恶意的,甚至想要谢谢那人,毕竟这等的东西,想必也不是寻常人家拿得出手的,他想知道,是不是曾经那人的子嗣,若是的话,那也可以照拂一二,可惜是没有见到那人,也是有些遗憾的,不过无所谓了,或许不是的吧! “宗主,有人前来拜访,递上了名帖,宗主要见他们吗?”外面一个人过来通传了一声,打乱了谢云栖的思绪 “什么人?”谢云栖揉了揉眉头,看着这放在桌案上的草参,对着外面询问道 那外面的人毫不迟疑道:“宗主,那人自称是楚阳人士,和您在甘业城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今日特来拜会,除此之外,他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得到了这草参,这心情如何?” “你说什么?”谢云栖愣了一下,然后一个闪身,到了这门外,看着外面禀报的那人,一脸惊讶的神情,迅速的平复了下来,开口询问道:“那是不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是的,那个男子礼数做的很全,似乎是常在江湖之中行走,他身后是跟着一个女子,两人赶着一辆马车来的,如今也在客房之中歇息了下来,宗主要去见那人吗?”这来通报的侍从,看着宗主如此的神情,脑子也是转的快,当即回答了谢云栖的问话,然后将这拜帖拿了出来,毕恭毕敬道 “我先沐浴更衣一番,你让阿七,长训他们几个跟我一起去见那人,顺便将他们迎到这上房之中,务必不能怠慢了,这二人算是咱们五形拳宗的贵客,这分量无异于那些个门主什么的,你让下面的人掂量掂量,明白的话就退下吧,让厨司准备好晚宴,何等的规格,和迎见那些人一样的吧,去吧!”平复了心境,谢云栖看着这侍从,一脸平静的吩咐道 “是!”那侍从的了吩咐,看着自家的宗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去通传这些命令去了,走在路上,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那两个人是有些旧日江湖习气的,他也在这五形拳宗几年了,迎来送往了很多人,却从没有见过,如这般循规蹈矩的江湖人,还是个年轻人,想来应该是个大家的弟子,宗主也是这般考量的吧?这般想着这侍从加快了脚步 柳若离被人引进了五形拳宗之中,原本那些侍从想草草安置一下他和张秋的,结果这还未安顿下来,就换了居所,相比之前的,要好很多很多的,显然是有人通报了那谢云栖,而柳若离也是在静静等候着的,等候着这谢云栖的到来。 “柳公子,张小姐,我家宗主相请,请您赴宴,不知您是否有这个时间?”不多时,来了一个侍从前来通传 柳若离缓缓收了势,出了门和张秋一起,在这侍从的引领之下,就此出了门,前往了那宴席厅。 进了这宴席厅之中,柳若离看着那谢云栖行了一礼,然后笑着开口道:“谢宗主,在下这草参,可还算是正宗啊?” “也难怪,柳公子你这般年纪,就已经是这一品境界了,也是不需要这草参的,只是容我问你一句,你师承何人?这草参你又是从何得来的?我也就是一问,若是你不想说,那就算了。”谢云栖也是起了身,微微行了一礼,然后开口,直截了当的询问道,想要探出个究竟 柳若离看着起身的谢云栖,一言道破了他的意图,然后摇了摇头道:“我知道谢宗主想问的是什么,是想问问,我是不是和赠与你草参的那人有所关系,只是我手上这草参,是我前些时日从那万花谷之地采到的,这等的东西,九州之间其实并不少见,只是大多是生长久了就此枯萎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您想问的那人,无非是还他一个恩情,我想我是和那人认识的,只是也无法说与你听,若是您有时间,可以去我们问天书院拜会一下,他或许也能见上你一见!” “嗯!如此的话,谢谢了!”谢云栖听了这前半段有些失望,听到了这后半段,楞了一下,然后迅速平复下来了郑重的抱了抱拳,然后笑着开口道:“好了!柳公子请落座吧!尝尝我五形拳宗厨司的手艺,虽说我们五形拳宗是个江湖门派,可说实在的,这厨司的手艺,建阳之中都是拿得出手的。” “如此的话,我就要好好尝尝了。”柳若离看着这谢云栖,也是一脸笑意的样子,柳若离先为张秋拉开了座子,待她落座以后,自己才坐下,两人显得有些怪异,似乎是神仙眷侣一般 谢云栖看着柳若离这番所为,也是笑了笑,然后抱拳介绍着这一旁的几个人:“这孩子叫谢秋渠,是我的嫡长孙,也是我五形拳宗年轻一辈的大弟子,那个叫谢秋池是我弟弟的嫡孙,秋渠小子右手边的那人,是我五形拳宗年轻一辈的二弟子杨延廷,秋池右手边的,是三弟子郑世杰,他们这几个人不怎么成器,也就秋池还算是可以的,勉勉强强能勾到二品的门槛,在那些升斗小民眼里是有些高不可攀的,可在这江湖上,尤其是一流的江湖门派中,是有些拿不出手的,柳公子若是不急着走,还请公子来日指点他们一二,也好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若是帮忙指点的话,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谢宗主也是不要着急的,他们几个这等的年岁如此境界其实也是够拿得出手了,厚积薄发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他们几个根骨不错,尤其是你这年轻一辈的二弟子,若是以后能得了合适的功法,以后未尝不可达到你这般的高度,你这嫡长孙其实是有些差了,可也是能修行到如此的境界,四品境界,即将迈入三品,说起来也是可以的了,若是如你一般,想来也是能入个一品断尘什么的,不必太过担忧。”柳若离听了谢云栖的话,看着他们四个人,感受着他们身上的真气波动,了解了个大概,点了点头,笑着道 “如此的话,那就谢过公子了!”谢云栖听了柳若离的话,将酒杯斟满,看着柳若离笑了笑,然后一饮而尽,显得有些畅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一场席面也就散去了,柳若离也没有喝下太多的酒,身上的酒气,在真气的催动下,也散去了,只剩下了一点味道,张秋由于是女客,也没有怎么饮酒,回了院子就睡下了,而柳若离没有这么着急睡下,又稍稍修行了一番,如今的他啊!这计划总算是开始了,这江湖也该有些活力了,虽然有些偏差,但也确实是开始了。 人一旦有了欲望,那么做事的时候就会有所偏颇,他们这些人所求的无非是修为所换来的财富,地位,可归根究底,还是这修为,这九州有太多的宝贝了,他们不知道,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 第八章 切磋 第二日清晨时分柳若离起了床,用过了早饭之后,在侍从的引领之下,前往了这演武的院子里,而张秋因为困倦,柳若离也是没有打搅她,吩咐了一下那些侍女,让她们等张秋起来事,准备些吃食,这等小事柳若离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些人的窃窃私语。 这屋子里,谢秋渠在这里修炼着五形拳,他虽然是长房长孙,可这修为,着实是上不得台面的,若是那为人处世他做的好些,也算是说得过去了,起码是不丢人的,可致命的是,这些事情他也是做不好的,只沉醉于修行事,也因此,他是有些不受待见的,身为大师兄,看着光鲜亮丽,在这些个师兄弟之间,也不算是最差的一个,可谁让他是大师兄呢,这说他德不配位的流言蜚语从来都没有少过,好在秋池他们是不介意的,而他也是不介意的,对着宗主的身份,他是没有想法的。 想着这些事情,谢秋渠一个恍惚,险些被这飞刃给伤到了,好在那飞刃,被一个小石子给挡下了,而谢云栖将他从器械的区域给拉了出来,谢云栖看着自己这个孙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斥责道:“你啊!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些东西稍有不慎你可能就废了,还好今天我在,以你的境界也能轻松应对这些的,如今为何会这样?” “爷爷,我......”谢秋渠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了,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是鼓起了勇气一般,开口请求道:“爷爷,我不想当这个所谓的大师兄了,池弟的修为也算是可以服众的,让他去当吧,我是真的不想去做这些事情了。” 说着说着,这谢秋渠一时间有些哽咽了,谢云栖看着他这样,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看着这孩子,仿佛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笑着安慰道:“其实啊!当年我也是这样如你一般,甚至和你比之还有些不足的,当年我而立之年,才将将四品境界,五形拳我连鹰爪都打不出来全套的,不比你现在差,所遭受的流言蜚语不比你多,可我当年还不是这般的挺了过来,一晃就是四五十年,如今谁还敢说我是个废物?当年咱们这里的人,比如这老王,早年的时候,我甚至接不住他一招,可你看,现在他能赢得了我吗?这江湖榜上我不也是能稳居前十吗?” “我不认为我会像您一样,能够厚积薄发,我的根骨爷爷你是知道的,不若让这位置交给有德之人,我也可以去做些喜欢的事情,这样对谁都好。”谢秋渠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轻声说着这些话,语气之中满是倦怠疲惫的感觉 “我当年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因为一个宝物,让我二十年之内从四品境界,一跃入了这忘忧境界,在江湖榜上留了名姓,也让我五形拳宗走向了巅峰。”听着这话,谢云栖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继续说着这往事,然后看着谢秋渠一脸的认真:“若是我答应你,你是否能安心的修行?不为这外物所左右?说说吧,你如果没了这头衔,会如何?”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只是喜欢修行而已,如今德不配位,说实话,活的有些累了,这诸多事情,流言蜚语,很难让我静下心来修行,卸下来其实挺好的。”谢秋渠听了自己爷爷的话,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着谢云栖,一脸祈求的模样 “本来我是不想这么早跟你说的,可如今也不得不跟你说说了,前些日子我除了带回了张地契,我还带回来了一样东西,你们谁都不曾听闻,可这东西却是最合适你的,你素来心思单纯,我也放心,只不过以后还是对你那弟弟好一些,他和你不同,他天资优异,少了份谦卑之心,你身为大哥还是应当劝诫一些的,毕竟如今的他也就只能听进去你的话了。”谢云栖看着自己这个孙儿,说着这些,然后拿出了那个木盒子,放在了谢秋渠的手上:“这是我当年吃过的那草参,你服用以后,能到什么程度,就全看你的造化了,其他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行了,我去接待我们这客人了,你服下这草参以后,先别急着运功,歇息两天,之后再修行,这样事半功倍。” 说完谢云栖出了这练功房,看着站在这外面的柳若离,笑着抱拳道:“柳公子,久等了。” “无妨的,我也只是驻足了这片刻。”柳若离看着谢云栖笑了笑,然后看着不远处打拳的杨延廷,轻声感慨道:“这杨兄弟,有些可惜了,他这修为若是可以的话,还能再精进一些的,只可惜没有这精进的法子了,我或许是能指点一下他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如此的话,自然是好的,就劳烦柳公子了。”谢云栖看着柳若离抱了抱拳,然后看着远处习武的杨延廷吩咐道:“杨小子,你先停下来,来受受柳公子的教诲。” 两人站定,柳若离松了松筋骨,然后运起了步法,将真气压制在了四品的境界,看着杨延廷勾了勾手,而那杨延廷运足了真气,冲了过来,几番交手之下,比柳若离高一个小境界的杨延廷,竟然占不到什么便宜,甚至被戏耍一样的打压着,末了柳若离一招制敌,将杨延廷给制服了,这让杨延廷一时间很是挫败,但挫败之余,有些地方他也想明白了。 谢云栖看完了这场比斗,虽然神色还是那般的平静,但他眼神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兴奋,看着走过来的柳若离,笑着抱拳道:“柳公子,不曾想你也有这等的见识,不知柳公子可否告知这功法,或者我可以用一些我五形拳宗的功法换取你这功法,不知柳公子可否将这的功法交给我等?” 谢云栖说完,带着一脸的兴奋之意,毕竟柳若离这一套功法,似乎就是为杨延廷这几个孩子量身打造的,同样的,也是很契合这五形拳的,这让谢云栖一时间镇定不下来了,丝毫不掩饰眼神之中的狂热。 柳若离看着他这样,笑了,他是早就料到了会如此,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笑着抱拳道:“这功法叫《纳经归元》,是我翻阅这典籍之中找到的功法,与你们现在练的硬功不同,这功法如我展示的一般,是以吐纳感悟所归纳真气的,同时也能滋养体魄,对我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自然是可以将这东西赠与你的,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是何等的条件,在下会考量一番的。”谢云栖看着柳若离一脸的认真,同时还有着这小小的兴奋 柳若离,听着他这话,点了点头道:“我这条件,其实很简单,四年之后的武林大会上,我希望五形拳宗去凑个热闹,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答应?” “如此的话,也行吧!”谢云栖想了想,然后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苦涩的,毕竟这武林大会他们这些大门大派是不屑参与的,如今为了这本功法,即便闹个笑话,也是值得了 “柳公子不把这当做那武林大会的彩头吗?”让他诧异的是,柳若离得了这答复以后,直截了当的掏出了这功法,给了谢云栖,这让谢云栖几乎不敢相信 而柳若离则是一脸笑意的开口道:“这功法我说了,不算什么,只要您遵循诺言就行了,这几年还是要让他们几个多加研习,几年之后的武林大会,会有那千年之前的盛况也说不定,这彩头待到大会之时,我会添上的,告辞!” “如此的话,我就好生期待着了。”谢云栖听了柳若离的话,也是有些激动的样子,对那未知的彩头,有了小小的期待,然后抱拳道:“如此的话,柳公子就先歇着吧,离去之时,还望告知一下,在下必定会为您送行的。”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