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超神学院之浪人》 被留在原地的人 日本冬木市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如此之快，天上飘着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矗立在路中央的年轻女人身上，她的肩膀上已然披上了银装，鼻头冻的通红，却一副毫无感觉的模样，女人抿着烟，眼神空洞，似是在看面前的灯火，又似是透过了点点灯火看到了别的什么。雪花从她毫无遮蔽的颈子漏进衣服里，冻得她打了个冷颤，她兀的低下头，伸手拍去了落在头发和衣服上的雪花，跺了跺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呼——”女人拿下香烟，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边陈旧的欧式建筑，能隐约地闻到飘来的阵阵熟悉的蛋炒饭的香味，她浅浅一笑，“我回来了。” “叮咚” 不一会儿便听到轻快的脚步声靠近，“来了，来了，是哪位呀？”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的声音。 “清赖阿姨！你怎么来了！”看到来人女孩惊讶地扑进了女人的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仰着头对她撒娇地问。 被称为清赖的女人单手接住了女孩，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嗯，长高了”，她笑了笑，”小家伙，你老师在家呢吧，我都闻到味道了。” “老师在家呢，正在做晚餐哦，清赖阿姨也要一起来吗？”女孩——远坂春绯扯着清赖的手蹦蹦跳跳地往门里走，“啊对了！老师说今天会有客人来，原来就是说清赖阿姨啊，还神神秘秘的不肯告诉我呢。”她嬉笑地朝清赖眨眨眼，一脸的促狭。 “……”清赖挑挑眉，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春绯，你学坏了。” 远坂春绯回头朝清赖咧了咧嘴做出一个搞怪的鬼脸。 她是十年前清赖在战争中捡回来的孩子，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就那样被遗弃在了战火里。因为清赖本身的原因不方便照顾她，便把她交给了“大学”的老友，兼曾经的工作搭档——远坂凛，机缘巧合之下，远坂凛发现了隐藏在这个女孩身体内的魔术回路，便开始教授她魔术，并且给小女孩取了个名字，春绯。因着她与清赖和远坂凛的相遇是在日本樱花纷飞的春季，虽然那时的春绯的故乡战火连绵。希望她今后能如樱花一般绚烂，并为她曾经凄惨的人生画上句点。自此，远坂凛从养母变成了老师。呵，这也不奇怪，远坂凛的年纪都够做春绯的祖母了。 “春绯，别那么走路，容易摔跤，还有，我教你的淑女礼仪呢？和着刚刚的汤一起喝掉了吗。”屋里传来低沉却不失活泼的话语，还夹杂着一丝无奈和宠溺。盘着头的银发妇人转过身，围着不符合年纪的猫咪围裙，一手拿锅一手执锅铲，从挽起袖子的手臂上还能依稀看清肌肉的线条。一双凤眼睨了远坂春绯一眼，便又转回身将锅里的炒饭盛进盘内。 “嘻嘻，”女孩转了转水汪汪的眼睛，松开握着清赖的手，吐吐舌头，“那我先出去啦，老师和阿姨慢慢聊哦。” 女人抿着唇，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仍是没有说出口，愣愣地看着银发妇人的背影，从她进门到现在，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最后还是投降地开口道： “凛，我回来了。” “嗯，清赖，欢迎回家。” 妇人回头璀璨一笑，一如年少时的那般风华。 用过晚饭后，清赖陪着远坂春绯玩了一会儿魔术，又和她讲述这些年来的旅途趣事，“就在那个时候……”清赖眯起眼睛，凑近远坂春绯的耳朵，“bang！”，并用右手做出了爆炸的动作，远坂春绯紧紧地盯着女人的脸，吞了一下口水，亮晶晶的眸子似是在催促女人赶紧继续往下讲。 “好了好了，两位小朋友，是不是该睡觉了呀。”远坂凛穿着睡裙，身披红色的披肩，头发散落在肩头，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欸？但是我还想听清赖阿姨讲嘛！清赖阿姨~~你继续嘛~~”远坂春绯耷拉着嘴角，双手拉着清赖的手左右摇晃，一副小女孩的撒娇模样 “嗯，你老师说得对，小朋友该睡觉了，”清赖用食指戳戳女孩儿的额头，语气温和，“下回再和你讲。” 远坂春绯撅起嘴，起身默默地跑到远坂凛身前，接过她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嗝，”女孩儿捂着嘴打了个奶嗝，红着脸瞧了瞧一脸促狭的盯着她的清赖，“那，我们说好了的，下回你一定要讲给我听！” 看着小女孩的奶胡子，清赖无声地笑了，“好，说好了的。” “老师、阿姨晚安！” “晚安，春绯。” “晚安，小家伙。” “所以，”远坂凛领着清赖走进书房，在清赖进门后将门关上，自己走到书桌后的沙发椅上坐下，一手撑这脸歪头看着清赖，并抬起另一只手示意清赖坐下，“你有发现些什么吗？”她低下眼，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红茶，拿着茶勺随意地搅拌着。 方糖在渐渐融化，清赖却双手对指，低着头，一如刚进房子般的沉默。 远坂凛似乎并不在乎对方的回答，“没有……么，”，她懒懒的抬起眼皮子，看着对面沉默不语的女人，“你还打算这么继续下去吗？呵。”远坂凛哂笑道，“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呢，薄琛。” 最后两个字，是地道的中文。 女人的瞳孔一缩，一闪而过的痛苦，这个名字，已经近五百年没有人提起过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整，准确的说是四百九十六天又一小时五十分，即便是曾经与远坂凛的相处过程中，她也不曾这么叫过她，薄琛都快忘了，这才是她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已经在那个晚上彻底离开她了，从那天起，她就再也不是曾经的薄琛了。 远坂凛沉默地看着对面似是陷入回忆的女人，她心疼她，却也不后悔提起这个再也无人问津的名字。清赖，也就是薄琛，从她们在时钟塔遇见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变过模样，永远的一副年轻的皮囊，却比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活得久，她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人啊。之前，即便是在时钟塔有过擦肩，有过点头示意，她们也仅仅停留在认识的层面，而她们关系的进展是为了执行一个任务，一个凶险的任务，也是在这个任务里，薄琛向远坂凛完全的展现了她的真面目——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远坂凛并不了解薄琛的过去，因为这是她的痛，薄琛不说，她便不问。这个不知名的怪物曾经袭击了仍是普通人类的薄琛，自此一切都变了，破碎的现实，再也回不来的平凡生活，为了控制这股不知何时会爆发的可怕的力量，薄琛向一位魔术师学习魔术，并继承了他的魔术刻印，成为了下一代的浪人，流浪在各个时空的人，保护那些时空的安全。是了，她还是个被世界抛弃的人。 经过一段冗长的沉默，薄琛开口了，低沉而憔悴的声音，再也不复与刚才远坂春绯玩闹的活力，像一个垂死的老人，“我放弃了，我找不到它，这么多世界，这么多时空，我找不到，找不到它是从哪里来的，是怎样来到我的世界的，为什么要袭击我，我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了，我来的时候发现有个世界快要有战争爆发了，我打算去一趟。然后么，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吧，我累了，等死，哦不，呵，我死不了来着。”她嘲讽的扯起嘴角，“所以，我是来找你道别的，凛，我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对不起，我承受不了了。” 薄琛将已经凉透的红茶一饮而尽，是苦的，冰凉的，一如她的心。 “再见，凛，这是最后一次了，带我向小家伙道歉。”我食言了，对春绯，也对你。薄琛默默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书房的门。 “再见（sayonala），清赖（kiyose）。” 你好，薄琛。 “谢谢你的陪伴，凛，我会记住你的。” 我会思念你的，用我漫长而无尽头的人生。 原谅我，我是那么的懦弱，不愿再面对离别，所以，我要抢在你离开我之前离开你，我爱的人啊，请你包容我最后的任性。 初战 日本冬木市酒店内 浴室内 “哗哗——” 薄琛双手撑这墙，任凭热水流过她裸露的身体，她闭着眼睛，表情痛苦，似是在忍受锥心的疼痛。她猛地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竖瞳缩成一条线，揭示着主人正在接受何种刺激，她的皮肤正在变化，出现了似被火焰灼烧后碳化变成灰烬样的裂痕，牙齿也变得锐利，一抹猩红在瞳孔中闪过。 “小鬼，放松，把身体交给我。”是沙哑的如巫女一般的嗓音。 “闭嘴！” “阿琛……” “滚！！” 薄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嘶吼，周边瞬间安静了下来，薄琛似是突然卸下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浴室的陶瓷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里已然恢复了一片清明，止不住的疲倦与绝望却从她的眼里涌出。 啊！为什么不让我死啊！为什么！我死不掉啊。从心底涌出的绝望，压的薄琛喘不过气。 “该死！”泪水从眼角悄悄溜出，混在喷头洒出的水里，谁也不知道。 薄琛穿着白色浴袍，过肩的头发湿淋淋的披散着，一手拿着毛巾，在上面胡乱的擦抹，全然不管自己的发型已然炸毛。她还在想晚上和远坂凛的对话。这具身体的年龄，也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是的，从十八岁遭遇袭击后，直到薄琛与那个怪物完全融合，过了十来年，然后，她的样貌就停住了。心灵的年龄么，呵，已经四百九十六岁了，自从继承老师的魔术刻印，与他在各个时空流浪开始，到如今已经快五百年了。但是，老师也死了，很久很久之前，早在她还没有遇到远坂凛之前。她的家人、她的友人、她的爱人，都走了。薄琛啊，她是个被留在原地的人啊。 薄琛倒在床上，思绪胡乱地回忆着她的过去，沉沉地睡着了。 中国 H市 “我去，这什么鬼天气，冷死我了”薄琛抱着胳膊，将两手伸进另一支袖子里，像个老头子一般，弓着背，瑟缩着肩膀，却迈着大步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天气很冷，还飘着小雪，周围很暗，只有街边的路灯，昏昏沉沉的亮着，拉长了薄琛的影子，小区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高三总是很难熬的一段时间，刷不完的题目，上不完的课程，还有永远都睡不饱的觉。而薄琛，一个成绩一般，游走在中上游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三学生，在一个普通的夜晚，一如既往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一切，似乎与平时都没什么不同。 九点零九分了，得赶紧回家里去，总觉得有点惴惴不安的，尼玛，为毛这么黑啊！薄琛目不斜视，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发生在悄无人息的角落的恐怖故事。不要吓自己，不要吓自己。她这么安慰着自己。突然，街边的灯倏的都灭了。 “我了个……”薄琛吓得一激灵。 忽地又亮了。 “别吓我啊。”薄琛喃喃自语道，又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咚咚——咚咚——”是她心脏的声音，漆黑加剧了薄琛的肾上腺素释放，在这样寒冷的夜，她竟沁出了一身汗。 嘀嗒。她迈出一步，脚还未落地。 嘀嗒。昏暗的灯光拉长她孤独的影子，落在她的面前。 嘀嗒。灯灭了，薄琛一愣。 嘀嗒。脚才落地。 嘀嗒。灯亮了。 背后的光，投射出了两个影子，一个是薄琛，还有一个形似人形，却举着锋利的爪子，挥向薄琛。 嘀嗒。血，满目的都是血。 薄琛在那怪物的嘴里，看到了自己的右手、右肩，还有被扯出的半个肺脏，掉在地上。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空洞的眼神看着怪物啃食自己的身体。 啊，她要死了，原来，死后这么黑。 晚上，九点十分。 “啊——”薄琛忽地从床上坐起，喘着粗气，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好久没梦到这个了，是因为昨天和凛谈起了这件事么。薄琛右手撑着头，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一般。有一丝光线从窗帘里露出来，薄琛不由地眯了眯眼，却瞬间警觉了起来。 等等，这是哪？ 陌生的房间，这并不是昨天薄琛歇脚的酒店，虽然也是酒店式样的构造，却与昨日的摆设截然不同。头发已经干了，看来我已经待在这个空间有点时间了。薄琛手在空中一划便凭空拿出了一套衣服。 “轰——”是类似坦克发射炮弹的声音。 薄琛迅速走到窗边，拉开帘子，入眼的一切却让她难以置信。几辆坦克正在轰炸一艘只会出现在好莱坞科幻大片里飞出来的机甲飞船，可笑的是，飞船只有一架，而几辆坦克的狂轰滥炸却伤不到对方分毫，似是被某种能力隔绝了接触。平民在到处逃窜，警笛的声音由远至进，能看到不少警（和）察（谐）正在向这里赶来。与此同时，那艘未知飞船突然展开了攻击，紫色的激光瞬间到达了地面，炸裂的威力远比坦克要大得多，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尸体和火焰。 不好！一束激光射向一位呆愣的女警（和）察（谐），薄琛一蹬腿，如离弦的箭，奇怪的是，紧闭的落地窗似乎与薄琛而言并没有阻隔房间内外的空间，她伸出手，却还是没能碰到对方。 叮——!以薄琛为圆心，她周围的一切动作似乎都静止了。还好，赶上了。不等薄琛松一口气，却看到激光在她的时间领域里突然加速。什么！薄琛瞳孔一缩，身体本能地直接挡在了那个女警（和）察（谐）的身前。 激光穿透了薄琛的身体，依然击中了她身后的人。薄琛回过头，看到那个年轻的女生跌落在地上，即使在如此嘈杂的环境，她还是能听到肉体与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响。 该死！空间类魔术么！如此大规模的使用，对方实力难道在我以上？薄琛如此想着，同时，刚刚被激光打穿的身体冒出黑色的颗粒，细细密密的像是一股黑烟，待黑烟散去，留下的却是光滑如初的皮肤。想到刚刚坦克的无效攻击，薄琛猜测对方可能使用了某种手段，将这层防御壁垒内外的空间阻隔开来，从而阻止了敌人的袭击。 薄琛一边思考一边拿出一支香烟点上，又一波激光来袭，薄琛呼出一口气，烟雾形成一层圆弧，不可思议的抵挡住了飞来的激光，随后，薄琛手执香烟在空中写出几个文字，发亮，并射出几道红色的光线，目标正是飞船。敌方似乎并不担心他人的攻击，只是一直向前推进，薄琛手一划，便拎出一柄长枪，通体红色，暗光一闪，薄琛猛地抬头，眼里一片彩色的光芒，目光所及之处，均是代表死亡、凋零的死线，左腿向前一迈，做出投掷的姿势，长枪瞬间从她的手中射出，并在红色激光到达敌方飞船前，先一步击中了看不见的屏障，随后，屏障消失，长枪像是划破时空的子弹，领着红色激光直击敌方门面。 这明显引起了敌方的注意，身穿机甲的士兵们相继从飞船中出现，就在薄琛伸手写下更多文字的同时，一个机甲士兵从侧面砍来，薄琛的右手随之与身体断开，但她的脸上却未见任何对疼痛的反应，瞬间侧身，左手抽出随身携带的折刀，彩眸一闪，对准死线就是一切，同时，数十道红光射出，胜负已定。薄琛眯眼看着对面依然源源不断、犹如蝗虫般向自己袭来的士兵，伸出仅剩的左手，掌心朝前，魔术刻印随之亮起，一道红色激光急速向前射去，在快要接触到敌方时，倏的像树枝一般散开，将成群的士兵连同他们身后的飞船一同击毁。火焰在燃烧，而燃料们如灰烬一般飞散在空中。那个怪物，将之称作红莲业火。 薄琛放下手，转过身，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蹲下身，用左手将她抗到了自己的肩上。 一阵热浪悄然而至，随之而来的是呼呼的风响——是尖锐武器快速划破空气的声音，敌方在右侧，是薄琛毫无防御的右侧，薄琛没有回头，只是朝已坠落的飞船方向伸起断肢，黑烟突然冒出，只见一只白骨手从中出现，“叮！”是金属的声音，“咻”，还未等敌方的武器触及薄琛，它已被飞来的长枪刺中心脏，无力的坠落在地上。而握住长枪的手已能看到肌肉的再生，然后是皮肤，直至恢复完全。 隐去长枪，薄琛抱着伤者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招安 “首长您看，小伦呢还在喝啤酒吹牛皮，”一名军官指着屏幕里的一个画面，画面一切，转到了另一个场景，是一间看守所内，“刘闯呢暂时还在看守所。” 画面频繁的切换，显然是被“监视”的各个拥有超级基因的预备雄兵连战士们。 “就是这些人？”一边的红发女孩不屑的问道，“一帮歪瓜裂枣。”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被称为首长的杜卡奥转头看着女孩带着一丝宠溺地回答。 “有其父必有其女。”女孩立马回嘴。 “呵，”杜卡奥紧蹙着眉头，转过头，叹气道，“或许是这个时代的不幸吧。我还是那句话，蔷薇，地球现在需要雄兵连。” “雄兵连？”蔷薇疑问道。 “首长，我们发现了一个不明人物，”操控着电脑的怜风将画面转到了一个被炸毁的街道——正是昨天薄琛出现的地方，“昨天，这个不明人物出手击毁了一架饕餮飞船，一个人。” “一个人？”杜卡奥看着画面中矗立在硝烟中的薄琛，“就凭她？查出是什么基因了吗？” “这……没有发现任何超级基因，但是此人的基因与常人不同，”怜风有些迟疑地回答，“而且，我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人物的资料，不清楚她的家庭情况、生长历程，就像……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凭空冒出来么，”杜卡奥喃喃自语，“对了，你说她的基因与常人不同，是怎么个说法？” “她的基因序列有一部分不像是人类的基因，但与人类很相似，而且与她本人的基因融合的很完美，”怜风回答，“就类似于超级基因激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画面中的薄琛正在修复自己的右手。 “她的身体居然可以再生？”从众人后头走来的蕾娜惊奇地感叹道，“这什么人啊，新的超级基因战士？欸，老杜，我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杜卡奥转过身，“既然你来了，那就把这个人交给你吧，看看能不能把她也招收进雄兵连。以她的身手，”杜卡奥回想起刚刚画面里薄琛行云流水的战斗，“肯定会是个强力的战力。”杜卡奥伸手压低帽檐，“蔷薇，银河之力那里就麻烦你去一趟了。” “欸，阿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蕾娜突然出声，“你说那女人，就能手臂再生的那个，不会是个未知文明的神吧，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基因能够让人的身体瞬间再生的。而且，看她的战斗动作，绝对是个身经百战的人，战斗的直感简直爆棚啊，提前一步预判了敌人的动向，欸，还有还有，她那个枪是什么来头，怎么的还能自己飞回来的。她还掌握微虫洞搬运技术，怎么看都不是个正常人！” “呃……我也不清楚她的来头，”阿杰有点应付不来太阳女神突如其来的嘴炮，“我们快到了。” 这是一个旅馆，是怜风查到的，薄琛最后出现的地方。 “我们是公安的人，”阿杰拿出一张照片，向前台示意，“我们要找这个人，麻烦你带我们去一下她的房间。” “好……好的，请让我查一下。是509号房间。” 509号房间内 薄琛坐在房间的床上，手里握着遥控器，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目光却没有集中在电视上。昨天她将那个女孩送进医院后就离开了，得亏得她这个老古董还有习惯随身带现金，不然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昨天一时间忘记看那附近有没有监控了，要是被全部拍下来，我可就要被请去喝茶了。薄琛苦恼的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一边思考着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搪塞这个世界的管理层。 大意了。薄琛拿起啤酒往嘴里灌。还有，这个世界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看昨天的仗势，这个世界确实就要面临大规模的战争了，看起来，还像是星际战争，根据昨天这边军方的武器来看，至少这个国家没有地方那么先进的技术，那么，其他国家掌握这个技术的可能性也不大，由此可推测，那群机甲兵极有可能是外星来的。 “啧，”薄琛瘪瘪嘴角，“这世界该不会是前天我观测到的那个世界吧。” 可是我也没用时空之刃启动第二大魔法啊。走过这么多平行世界，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打仗打出地球的。薄琛摩挲着易拉罐，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空之刃，薄琛从她的老师，即上一代浪人那里继承的魔术礼装，虽然浪人们本身并不能使用第二大魔法，但是该礼装上却附着了魔法的启动式，也正是通过这把折刀，才有了浪人这个职业，它也是浪人们穿梭各个世界的凭依。 “咚咚”是敲门的声音，“我们是公安的人，可以请你开一下门吗，我们有些事想与你相谈。” “呵，这边的人倒是动作快得很。”薄琛嘲讽道，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个看着很像黑社会的男子，以及一个拥有上位者气息的身穿黑色皮衣、超短裙的女孩。 “两位是？”薄琛扯出一个社交标准微笑。 “公安，”男子拿出证件，“有关昨天的恐怖分子袭击一事。” “请进。” 薄琛坐在了沙发上，示意两人自便，阿杰选择坐在了薄琛对面的沙发上，而蕾娜随意地坐在了一边的床上，翘着二郎腿，环顾四周，似乎对接下来的事并没有什么好奇心。 “我叫清……，薄琛，两位怎么称呼？” “阿杰。” “蕾娜。” “……” “我们看了昨天你攻击恐怖分子的视频，我们推测你有超能力，所以想要招安你这样的有才能的人，为保卫国家出一份力，如何，要不要加入我们。”在一段短暂的沉默后，阿杰率先开口到。 呵，恐怖分子，超能力，看来是觉得我有问题啊。薄琛笑了笑。 “我这样的人，”薄琛用手杵着下巴，大拇指摩挲了一阵，“也就是说，除了我，你们还有别的人选。” “……”阿杰没想到对方如此敏感。 “你身上有一段奇怪的基因，”蕾娜看似不在意地开口道，“和你那个超速再生的能力有关系吗？我们就是专门研究这块儿的人，你，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吗？” 这话说进薄琛心坎里了，她确实不了解自己的身体，这几百年，她经历那么多世界，就是为了寻找那个怪物的来源，以及，如何杀死自己。 薄琛睁开眼，彩光流溢，“你是什么人？”她看着蕾娜，“你很奇怪，和一般的人不一样。” “奇怪？本女神哪有你奇怪？”蕾娜回到。 女神……？ “呵，我能看到死线，也就是，任何生命体的，你可以理解为破绽，只要我对它进行破坏，比如用刀切，就可以使这个生命死亡，”薄琛不甚在意地解释，“而你，只有一条死线，其他的人、生物，比如旁边的这位阿杰，”薄琛转向阿杰，“就有不下四条。就是可以理解为，你的生命要比其他人更加顽强。” “我可是太阳女神，当然要比凡人活得久。” “我见过不少自诩为神的人。” “呵，我可是真正的神，”蕾娜不屑地摆摆手，“别把我和那种没什么本事瞎吹牛皮的人混为一谈。我们神可是拥有永恒的生命的，岂是凡人能够比的。” 永恒的生命…… 有意思。 “这么说，你们刚刚提到的什么雄兵连，里面也都是和你一样的人了？神？拥有永恒的生命。”薄琛颇有兴趣地问。 “那倒不是，不过他们有神的基因，开发的深，总有一天会成神的，”蕾娜说，忽然灵光一闪，“怎么，你也想拥有永恒的生命？” “如果你加入我们，我们能进一步检测你的基因，虽然不能保证永生，但是如果完全激活你的基因，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阿杰乘机抛出橄榄枝。 薄琛笑了，却没有说话。 “永生只有神能够做到，拥有超级基因活过百年，也算是神的恩赐了，你可别太贪心啊。”蕾娜盯着薄琛说。 “哈哈哈，”薄琛这下忍不住了，“恩赐？哈哈哈哈！”她兀的停下了笑声，眼神阴冷，看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的蕾娜，低吟道，“小姑娘，你年纪不大吧。” “嘿！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叫本女神的！” “听好了，”薄琛打断她，“永生可不是什么狗屁的恩赐，是诅咒。越是生命长的人，越是不理解生命的珍贵，这样的人，自大、蔑视一切，将生命视为可交换的物品，他们是没有人性的。呵，不过既然是用来打仗，这种人却更合适。”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加入我们了？” “你们的世界里，永生的人多么？” “雄兵连里不太多，不过么，还有别的文明，比如说天使，她们个个都是永生的。而且……”蕾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好，我答应了。” “什么？” “我答应加入你们。” 凛，我有预感，我能在这里找到些什么，希望，我能找到我的归宿。 训练日常 “晚上八点，教室集合。”蕾娜将薄琛带到宿舍，“喏，这就是你的房间。晚上可别迟到。” “教室？”薄琛挑起眉，“我还以为是训练场之类的。” “别着急，训练可是重头戏，老阿姨，到时候你可别受不住啊。”蕾娜挑衅的撅撅嘴，“那我可就先走了，咱们回头见，对了，这是咱雄兵连其他人的基本资料，你先看看吧。”说完便扔了一手机过来。 “呵，”薄琛接住手机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无奈的笑笑，“这小丫头……” 晚上八点教室内 薄琛推门而入，入眼就看到椅子上已然坐了几个人，四个女生，两个男生。其中一个女生还身穿警服，规矩地坐在第一排，双手交叉摆在桌子上，似是有些局促。 是她。薄琛默默看了一眼，回想起了什么。 “不明武装力量从天而降，将另一名鳄鱼模样的人形生物抓走，目击者称，整个过程就像科幻电影一样触目惊心，该事件正在调查中……”屏幕上报道的是今天白天发生的一起新事件。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地球生物，外来者么，看来是被我猜对了。薄琛拉开椅子，坐在了离门最近的位置。 一个身穿格子衬衫的男生走进教室，疑惑地盯着屏幕，“这……这什么情况。” 这就是葛小伦，银河之力了吧，传说中的，主神。薄琛百无聊赖的想着。 同时另一个男生冲进教室，“欸欸，你们看新闻了么，那就是外星人啊。” 嗯，赵信。薄琛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呵欠。转头看了看靠窗边最后的位置，有一大老爷们呈大佬坐姿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椅背上，歪着头看新闻。那就是刘闯了，确实一副痞子的气息啊，这么说来，旁边的男生就该是程耀文了。 “听蔷薇说，我们要去打外星人。”葛小伦有点害怕的说，“就这个啊？” “逗我呢，真打外星人？打毛啊？”赵信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激动的摆了摆手。 “没开玩笑呢吧，我这是要来打外星人了？我可是黑社会老大。”一股东北老爷们口气。 “我X……你怎么也在这儿。”葛小伦似乎是认识刘闯。 “怎么会有黑社会？”前排的女生瑟缩了下肩膀，是瑞萌萌。 “顶多算大龄社会青年。”前头的琪琳不屑的说。 “哟呵？我标准黑大哥，外头几十号兄弟，你知道不？” “你说电影里头那种持枪械斗的呢？还是新闻里头那种，偷鸡摸狗型？”琪琳说着站起身向后排走去。 接下来就开始了一场争吵。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薄琛趴在桌子上，将手垫在下巴下，她能感受到，身后那位太阳女神正在酝酿着火气。嗯，果然是太阳女神，我坐第一排都快感受到她的热量了。薄琛支起头向后看，蕾娜面无表情，双腿交叉正翘起搁在桌子上。 正当刘闯和琪琳吵得火热时，蕾娜突然站起身，高跟鞋踩得直响，显示了主人不爽的心情，她一把掐住正在说话的刘闯的脖颈，将他提起后摁在了墙上。 可怜的孩子，被命运掐住了可怜的，呃，前脖颈。薄琛自娱自乐到。 雄兵连的各位今天本就是第一次接触，蕾娜本就想找个机会给自己立威，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蕾娜这做队长的第一把火就烧给了正巧触了霉头的刺头刘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啊。 “黑大哥是什么？和神比起来会不会不太拿得出手啊？”蕾娜一脸冷漠地睨着刘闯。 “欸哟哟，欸大姐，大，大，大力姐姐，你，你，你谁啊？”刘闯双手握着蕾娜的右手，被抵在墙上的身体痛苦地扭了扭。 “你们的女神，太阳之光，蕾娜！” “哦，哦，你就那啥，太，太阳发光啊！” 成功的又一波作死。 金光一闪，刘闯连同他背后的墙壁直接被震碎飞了出去，刘闯摔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两下，坐起身咳嗽，痛苦的表情昭示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与此同时，黑色的铠甲凭空浮现，像是有引力般吸附到了蕾娜的身上。 这是……薄琛眯起眼，类似我的空间魔术？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也是外星人，烈阳星主神，为了友谊特来守护你们，不过，你们还缺了点教养。” “外星人都教训到地球人头上来了！”刘闯被蕾娜的话激怒了，一个起身便向蕾娜冲来。 结果自然是，被太阳女神大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葛小伦乘机抽出琪琳腰间的手枪，对准了蕾娜，似是要威胁她。 只不过，被随后从天而降的帅气黑色铠甲冲昏了头脑，全然忘了自己上一秒想要做什么。冲突自此结束，大家都闹着蕾娜要自己的铠甲，这么一来，雄兵连的各位也算是互相认识了，并留下了，或许并不是那么美好的第一印象。 薄琛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铠甲，挺帅气的，就是，给她用浪费了。毕竟她是不死之身，并不需要铠甲的保护，不过，对于一个从小和哥哥们混在一起长大的假小子来说，不论她现在成长为怎样成熟的女性，还是会对一去不复返的过往有着一些怀念的。拥有自己的铠甲欸！这可不是一般人得的到的，她很想和自己的兄长分享一下现在的心情，可惜，他们都化成一抔黄土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雄兵连的一员了，你们每天都会进行训练，包括体能、空降、微虫洞搬运等等，这些都是在打仗中至关紧要的，各位可都咬紧牙根，别被一点点小困难打趴下了。”蕾娜稍抬下颌，对众人说到。 而训练的第一关就是空降。运输机将众人送上了平流层，机门刚打开，机外的压力似是要将所有人吸出去一般，葛小伦连忙扒住了机内的墙。蕾娜站在门边，示意众人赶紧往下跳。 “你们谁先，赶紧的，动作要迅速。”蕾娜不耐烦的开口。 “小伦，小伦先。”赵信连忙退后，指着葛小伦对蕾娜说。 “不是，信爷，有你这么卖兄弟的么！” “那赵信，你先吧。”蕾娜对赵信招招手。 “欸，欸，不是，我。”赵信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 “嗯？”蕾娜举起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诶哟，我跳，我跳还不成吗。”说完，赵信就一闭眼跳楼出去。 “我去，信爷真男人啊。”葛小伦咽了咽口水。 “葛小伦，你来！”蕾娜一把扯住葛小伦，将他带到了机门口。 这高度看的葛小伦腿软，刚想打退堂鼓，不料被蕾娜一脚踹了出去。 “啊————” 剩余的人看到蕾娜如此雷厉风行，也鼓着胆子往机外猛地跳了出去。 “我说，老阿姨，你能跳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不会吓出什么心脏病吧？”蕾娜朝薄琛努努嘴，示意薄琛也赶紧跳出去。 又来了，薄琛翻了个白眼。 “不用，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薄琛活动了下僵硬的腰，走到门口，“你阿姨我，已经过了得那病的年纪了。” 说完便跳了出去。 “切，别占我便宜。”蕾娜嘟囔一声，也跟着跳出飞机。 …… 晚上回到超神学院，用过晚饭后，薄琛被身后赶来的琪琳叫住了。 “等一下。” 薄琛转过身，低头看着矮了她一截的琪琳，“有事吗？” “那个，”琪琳有点害羞，“那天晚上，是你救了我吗？” “我没有救到你，我只是把你送去了医院，能活下来，是你自身的原因。”薄琛皱着眉头回答，她确实没能救下琪琳，这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很懊恼的一点，这让她对自己一向自信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那就谢谢你把我送去了医院，说不定晚一步，我就……” “那你的谢谢我就收下了，”薄琛打断琪琳道，“晚安。” “嗯，晚安。” 初次交锋 超神学院训练场内 “这训练也有段日子了，我们今天呢互相切磋切磋。”蕾娜看着排成一排的众人说，“刘闯、葛小伦出列！” “你俩过两招。” “啥…啥玩意儿？” “就是互相打。看看你们练了这么久，有什么长进没。” “那谁先打啊，”刘闯和葛小伦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场。 “随便。”蕾娜往后退了一步。 “那…那要不我先来吧。”刘闯和葛小伦拉开了点距离，对葛小伦说。 “成。” 正当众人准备看好戏的时候，刘闯突然走上前，对着葛小伦的肩膀就是一巴掌，葛小伦也不示弱，反手就是一下拍了回去，然后，两人展开了，街头上常见的，流氓式互打。你一拳，我一巴掌地打了起来。 真是一出好戏。薄琛笑着摇摇头。 “停停停，你们这是从流氓升级成超级流氓了是吧。”蕾娜没好气地说。随手一挥，就从天上掉下了一把大剑和巨斧。 “用这个。” 两人拿起武器，朝对方走去。 “啊！” “走你！” “叮——” 当两把武器接触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感受到了对方基因在暗位面的影像。杵着大剑和抡着巨斧的巨大黑影互相对峙着，银河之力和诺星战神的霸气互相碰撞，虽然按道理来说，银河之力作为主神要比诺星战神更加厉害一些，不过宿主的个体差异，葛小伦还是被震飞了出去。 果然还是个屌丝。 “诶呀妈呀，手心都出汗了，吓唬谁啊你！”刘闯对葛小伦喊道。 “嗯，刘闯的威力，的确大。”蕾娜喃喃自语到。 “欸，薄琛！你来跟我试试。”蕾娜对薄琛招招手。 薄琛眨眨眼，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刚想拒绝，就听蕾娜说，“放心，女神我会手下留情的。” “你可别后悔。”大龄单身女青年（老年？）被一个小屁孩挑衅到了。 薄琛走到蕾娜对面站定，伸手做出请的动作。蕾娜右手一翻便通过微虫洞拿出了自己的佩剑，便径直向薄琛刺去，薄琛双膝略屈，双手呈掌，左手看似轻柔的拨开直击门面的剑刃，剑锋与黑甲摩擦，火花肆溅，同时提起右手对着蕾娜的右手肘部就是一掌，催动魔力，刻印瞬间发光，从黑甲的缝隙中漏出。 “嘭——” 一阵掌风从薄琛与蕾娜交锋出溢出，吹起地上的灰尘，在空中滞回，蕾娜只觉右手一麻，剑便掉落在了地上。 “可以啊，你这功夫这么厉害！”蕾娜甩着手臂，还一边用另一只手按摩右臂。 明明穿着铠甲，她还能打中我的穴位，不愧是……蕾娜想着，越发的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正确的。 “呵呵，承让了，女神大人。”薄琛抱了抱拳。 果然从凛那里学了八卦拳还是很有用的，嗯。 超神学院餐厅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众人正在用餐，惯例的，男生一桌，女生一桌。 女生们在轻声地交流，这时葛小伦拿着餐盘有气无力地走了过来，他看到坐在边上的蔷薇，似乎想要上去说些什么，却被另一桌的赵信给叫住了，犹豫再三，葛小伦还是沉默地端着盘子坐到了赵信的对面，一脸沮丧的模样，大概是被刚刚的切磋给打击到了，而且还在蔷薇面前丢脸了。 “哎。”葛小伦叹了口气。 “欸，你们觉着哪个妞最俊呐？”刘闯端着盘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嗓门地问着同桌的三个男生。 “我觉得都是女神。” “要我说呢，蔷薇最带劲。” 正在男人们一言一语讨论的火热时，蕾娜突然收到了电话。 “首长。” “蕾娜，事态紧急！马上集合雄兵连。即可准备出发前往凉山。” “明白。” 正在众人一头雾水时，蕾娜放下电话，解释道，“我们接到了第一个任务。斗战胜佛知道吧，沉睡在你们神话中的超级战士，苏醒了。” “是，孙悟空？”赵信猜测到。 “军方让我们，马上行动。” 众人立马站起，准备出发。 “蔷薇，这次你做队长，所有人听从蔷薇的指令，我还有别的任务，”蕾娜对蔷薇嘱咐道，然后转向薄琛，“薄琛，你和我一起去。” 就在其他人准备前往凉山的同时，薄琛这边。 天使大厦 “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来这里，我留在他们那边，对上孙悟空的胜率更高一些吧。”薄琛有些不解的问。 “这本就是给他们的试炼，你去了，他们干什么？”蕾娜走在前头没有回头，“你不是对拥有永生的生命很感兴趣么，女神我带你见识见识，对了，等会站在我身后，不要轻易开口，天使们可不好说话。” “遵命。”薄琛无奈地举起手，表示投降。 推开门，入目的就是三位美丽的天使，或许用美丽还不够形容她们。白色的双翼，金色的头发，散落在银白色的盔甲上，棱角分明的脸，似是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的，立体的五官和深邃的目光。为首的当是那名坐在沙发椅上的长发天使，她较站在后面的两位天使更有气质，上位者的气息，目光落在蕾娜身上，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蕾娜身后的薄琛。她挑着嘴角，看似在微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傲然，似乎在这个空间内，只有蕾娜拥有与她交流的资格。 “耽误了你的行程，你不会跳过来打我吧，”天使身体前倾，将手放在桌上，“小女孩。” “暂时不会…老妖精。”蕾娜不甘示弱。 “你！” 她身后的天使上前一步，想要呵斥蕾娜，却被坐着的天使伸手拦下，想来是并不想与蕾娜较真。 “嗤，”她笑了笑，“要是那帮小屁孩连个猴子都搞不定，那你还是乘早开溜吧。” “说吧，来干嘛。”蕾娜并不接话。 “地球忽然间直挺挺的暴露在了各大宇宙势力的眼下，而我们天使，觉得必须先保证它在，正义的名下。” 正义……薄琛暗自扯了扯嘴角。 “在我们烈阳星，没有正义这个词，您给解释解释？” “正义即是……”护卫天使还未说完，便被伸手制止。 “说真的我很羡慕你，无忧无虑，在我七千年战士生涯中，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明天，或者她们的明天担忧。”她换了个姿势，将自己坐正，“正义这个词是一万七千年前神圣凯莎执政天使之城为了已知宇宙的有序进行，定制的一套非常合理的法则，我们称它为正义秩序。而某种叫做终极恐惧的堕落，极端自由主义被定义为邪恶。” “呵。”薄琛忍不住笑出声。 “那边的小孩儿，你笑什么。” “很抱歉，这位，天使……” “彦。” “好的，很抱歉，天使彦，你刚刚的言论，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他追求成为正义的伙伴，我在想你们是否也有同样的追求。” “我们是正义的守护者，当然也是正义的执行者。” “你的意思是，你们天使，是，审判者？”薄琛直视彦的眼睛，彦并没有回答，“恕我不能苟同，我赞同你刚刚说的堕落、极端的自由主义即为邪恶，人生来便要用‘超我’来抑制住‘本我’，放任‘本我’，随心所欲那与野兽并无不同，但正义，从来不是由什么人来规定的，每个人都可以说正义，善人可以，恶人亦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那便是正义。规定的正义秩序，那只不过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批判他人罢了。” 薄琛歪歪头，“况且，地球有自己的正义。” “你这小孩儿确实挺有趣，”彦妩媚一笑，眼神瞬变，便开启洞察之眼观察起薄琛，“你的体内，有一段很复杂的基因，是……” “唔！”还未等彦说完，她便捂着自己的脑袋向后一倒，然后不可思议地盯着薄琛，“你居然能篡改我的基因序列？！” 刚刚那是什么，像是某种野兽。彦暗自回想刚刚在薄琛脑中看到的拥有金色兽瞳的怪物。 与此同时，薄琛也捂着头猛地向后一个趔趄，一手抓住蕾娜的椅子，金色瞬间从她的眼中溢出，伴随而来的还有无尽的杀意，竖瞳闪过一抹猩红。冷静片刻后，才冷声道： “不该窥伺的东西，别瞎看！” 彦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左翼护卫，随即调整了心态，道：“薄琛是吗？你是个强者，有资格与我对话，”停顿片刻后，便又调侃起来，“小孩儿，我对你的未来非常期待。” “慈悲已经来过，正义也会留下。” 此次见面一直持续到了早晨，蕾娜与彦走向阳台，看着晨辉。 “我会向神圣凯莎禀报。” “谢谢。” “银河之力体内还有天使的东西，你们不打算开发一下吗？”彦眨眨眼。 “那我也开发不了啊。” “天使的荷尔蒙……”彦忽地凑近蕾娜的耳边笑道，“你去爱他。” “我怎么会爱他那种屌丝，”蕾娜反驳道，“不过，我可以做个媒咯。” “呵呵，小孩儿，我们后会有期。”彦朝薄琛说完，便同两位天使一起冲上了云霄。 “冥河星系的饕餮即将大规模进军地区，而地球超神学院拒绝了我们的帮助。”彦向凯莎汇报到。 “先尊重地球超神学院的意见吧。” “在这里除了太阳之光，我还看到了银河之力和诺星战神，还有一个基因复杂的人类，她没有超级基因，却独自击毁了一家饕餮飞船，而且，她体内有可怕的东西。”彦顿了顿，“她反对莫甘娜的邪恶，却也对天使的正义保有一定怀疑态度。” “哦？那你多注意下她，确保她不会对我们天使有危害。还有，银河之力，看看他是否配得上你呢？”凯莎笑道。 “呃？”彦倏的害羞了。身后的两个天使偷偷笑起来，彦姐害羞可是很少见的。 “七千多岁了，成熟一点，找个不会烂成土壤的男神。” “可是，他实在太小了，而且……”彦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 “那个叫薄琛的女人，在我用洞察之眼的瞬间，篡改了我的基因序列，我不知道……” “什么？”凯莎惊讶地说，“嗯，也罢，那你多观察一下她，银河之力与她，你更喜欢谁？” “可她是个女人！”彦着急地回答。 “这有什么关系吗？真爱必将永恒。” 天河战役 初 巨峡号指挥室内 “哈哈，都到齐了吧，我是杜卡奥将军，雄兵连的总指挥，”杜卡奥踱步而来，“悟空！”并向孙悟空敬礼。 “老杜！”孙悟空也伸手示意，两人一副老友重逢的模样。 “你们认识？”葛小伦惊讶的问。 “地球真正的战神，我能不认识？”杜卡奥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 “他是没想到我们这么熟。” 两人又是一阵寒暄，杜卡奥向孙悟空展示了他的神河战甲，孙悟空作为斗战胜佛对微虫洞搬运技术自然是信手拈来。当铠甲穿上的瞬间，站在众人面前的孙悟空，似乎让人穿越了时空，看到了曾经齐天大圣，他的无畏、霸气，在众人面前崭露无遗。 “大家都是战士，共同御敌，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翌日教室内 蔷薇站在讲台上，正在讲述有关于微虫洞搬运技术的相关事宜，在这方面她是专家，侃侃而谈，从微虫洞的存在到运算公式，听的台下那是，七脸懵逼。 我这都几百年没上过课了，薄琛按着太阳穴叹气，听不懂啊……不过，结果来看应该和我使用魔术一样吧。 薄琛瞥了眼旁桌的琪琳，好学生的她在仔细的记笔记，而另一边的葛小伦，呃，一直在盯着蔷薇的屁股看，当然，在看的不止他一个人。 呵，这群小鬼。 点燃蔷薇的是蕾娜的最后一句话，“屁股圆是好事。” “啊！气死我了！”蔷薇逼着自己深呼吸了几回，继续她的讲课。她拿出一个苹果，并将它从自己的右手传送到左手。 啊，好困。 蔷薇看着台下呵欠连天的薄琛，不爽地将苹果朝她扔去，当苹果快要命中薄琛摇摇欲坠的头时，苹果却从薄琛的头中穿了过去，径直砸在了后头发愣的赵信脸上。 “诶哟！不是，蔷薇你下手要这么重吗？”赵信捂着鼻子闷闷地抱怨。 其他人却惊奇地看着薄琛，仿佛看到了什么灵异事件。 而被赵信一声吼醒的薄琛。 发生了什么？ “蔷薇，留下开个会。”蕾娜在课程结束后叫住了蔷薇。 蕾娜带着蔷薇进入会议室。 “饕餮的先遣队已经逼近了太阳系，用不了两天时间，就会进入地球大气层，他们并不知道雄兵连的存在。” “我们的战力是存在问题的，之前有个叫彦的护卫天使跟我说过关于银河之力的事情，剩下的希望蔷薇能够帮忙。” 蕾娜向杜卡奥解释了一下昨天得到的情报，随后转向蔷薇。 “我？我能帮什么忙？” 蕾娜挥挥手，打开了荧幕，上面是关于银河之力的信息。 “银河之力的底层混有天使的基因，这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拥有一对翅膀，如果能开启，他将会成为空中的战力，虽然开启翅膀只要一道神圣编码，但飞起来却有点困难，在这点，他需要蔷薇的帮忙。” 蕾娜伸出食指朝蔷薇勾了勾，示意她凑过耳朵来。听完蕾娜的话，蔷薇有些犹豫，又有些害羞，却还答应了帮助葛小伦。 ...... 薄琛坐在巨峡号的一个高平台上，俯瞰着底下已开启翅膀却怎么着都飞不起来的葛小伦以及在一边纠结不已的蔷薇感叹道： “年轻真好。” “你看着也没老到那里去，做什么总是一副老年人的口气，”蕾娜在薄琛的旁边坐下，“你要羡慕自己也去找个呗。欸，难道你以前都没谈过恋爱的？” “谈过，我可不是纯情小女生。”薄琛抽着香烟，吐出一个个烟圈。 “都分了么？再找不就得了。” “都死了，”薄琛摁灭香烟，“一个人挺好的。” “你，你真的能长生？我还以为你那是开玩笑的，你连超级基因都没有。” “我没有超级基因，超级怪物倒是有一个。”薄琛喃喃到，眼神却一直看着蔷薇与葛小伦。仿佛能看到曾经的自己和…… 温暖的海风掠过正在亲吻的两人，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没有旁人，没有战争，他们不过是在最美的年纪，遇到了最美的彼此。风吹起蔷薇柔顺的发丝，飘落在葛小伦的脸庞，是蔷薇的香味，包绕在他的身边，她的唇很软。 葛小伦突然感到翅膀正在扇动，蔷薇便离开了，他有些回味的抿抿嘴，还有些失落。周边来来往往的人又开始动了起来，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暧昧的两人，只是各司其职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哈，待在年轻人堆里，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薄琛笑着躺在了地上，看着天空中自由翱翔的两人如是想到。 “根据超神学院的探测报告，威胁已经进入了太阳系，但所有卫星都无法探测，这是人类史上第一次面临外来入侵，请各军区做好部署，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们相信，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雄兵连各成员紧急集合，饕餮军团已经入侵天河市。到处都是关于饕餮入侵地球的报道。 “战士们，刻不容缓，鼓舞士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是打不死的雄兵连，蕾娜，悟空，交给你们了。” 杜卡奥看着众人。 “出发！” “是！” 说完，众人便转身立马登上了飞机。 目前的战况刻不容缓，甚至都没有时间给年轻的战士们调整心态，饕餮袭击天河市，正是因为天河市不如巨峡市，拥有能够抵御他们入侵的技术，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有人在死去，光凭军队的炮击和子弹根本无法挡住饕餮进军的步伐。 死亡将如瘟疫般在天河市蔓延。 薄琛沉默地坐在飞机的椅子上。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上战场，不如说，她见过太多战场，冷兵器时代的，核武器时代的，凭借着不死之躯，她不曾害怕过，她从来都是只身一人。而这次不同，她将和一群菜鸟新兵进入战争的暴风眼，况且敌方又拥有着未知的科技，我方的一切，却全部暴露在他们的眼里。这将是一场艰难的仗。 他们还是几个孩子，从无忧无虑的生活突然要背负起整个地球的希望，仅仅几个月的相处，却让薄琛对他们产生了牵挂，或许，她该试着改变自己了。 葛小伦。薄琛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她能看到小伦握着肉干的颤抖的手，广播里的内容无疑又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在座的年轻人们喘不过气。 这就要上战场了，这一战，不仅是为了保护天河市，更是告诉全宇宙，雄兵连，横空出世了！ ...... 天河市 炮火连天，城市被饕餮军团炸的面目全非，地面上，华夏军人仍在继续战斗，即便明知我军的子弹无法穿透敌人的防御，却依然顽强地抵抗。 “雄兵连怎么还没来！我们要顶不住了！” “死守！雄兵连很快就会来了！守住这里！” 这里是城市的边缘，一支步兵队伍正在保护紧急疏散的天河市普通民众，军人们举着步枪抵抗饕餮的进攻。他们的身后是还未来得及疏散完成的民众，所以他们无法退后，也不能退后，即使饕餮的战士有多么来势汹汹；即使他们手中的武器无法对敌人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使他们很多人都会在这一刻死去，但他们造起的人墙每争取一秒都是机会，活下去的机会，更多的人活下去的机会。 “雄兵连来了吗！雄兵连来了吗！” 雄兵连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此时，已经换乘直升机的雄兵连众人已经进入天河市，遍地触目惊心，让没见过死亡的他们一时间愣住了。 “雄兵连已进入天河市，正在进入战区，请地面部队掩护我们，正在穿过浓烟。 “前方出现不明战斗单位！有能量！” “躲避！躲避！躲避！” “轰” “三号机被攻击！三号机被攻击！刘闯中弹了！” “猴哥他们被抓住了！猴哥他们被抓住了！” “弑神之战，剿杀太阳之光。弑神一号准备完毕。”是冰冷的机器语音。 “该死，他们的目标是蕾娜！” 蕾娜的直升机已被击毁，暴露在空中的蕾娜几乎没有躲避的空间。 薄琛跃出直升机，向蕾娜的所在位置坠落。 “咻” “蕾娜！！” “叮——” 天河战役 终 薄琛打开自己的时间领域，将枪状弑神武定在空中，一切都好像慢动作。薄琛一把抱住蕾娜同时解开领域，弑神武与两人擦肩而过。 “我接住蕾娜了，这是陷阱，所有人回避！” 频道里一片嘈杂，依稀能听到葛小伦、蔷薇受创。 “蕾娜，蕾娜，没事吧，”蕾娜摇摇头，“通讯出了问题，我们先着陆，空中被计算了，乘对方以为作战成功的时候，我们从地面反击。” 她们正在空中急速下降，后方飞来两个饕餮战士，薄琛右手抱着蕾娜，左手对着他们就是一计光炮。饕餮似乎已经注意到刚刚的弑神武并没有击中蕾娜，开始疯狂的向仍在空中的两人攻击。薄琛迅速写下几个卢恩文字，地面兀的裂开，从地底穿出了一根巨大的树枝，并在前进的过程中迅速分叉，击毁了四周的饕餮士兵，并接住了坠落的二人。此时，孙悟空也到达两人身边。 “猴哥，你去支援蔷薇和小伦，蕾娜这里有我。”薄琛快速地说，“我有方法能快速清除城市内的所有饕餮士兵，但是我刚刚试了攻击最大的十字舰，它外面有层保护膜，和我之前碰到的类似，但是目标太大，距离太远，我没法在切开死线的同时给予致命的攻击，而且，这玩意儿不是生命体，即使切开死线也只能争取一瞬的时间。” 另一边 蔷薇正在与葛小伦争论着。蔷薇被刚才的失败冲昏了头脑，而葛小伦的懦弱与害怕更加加剧了蔷薇的怒火。葛小伦执意要撤退，但这城市整个都是战场，撤退？又能撤到哪里去？他们是雄兵连！是这场战争唯一的希望！蔷薇受够了在此时传播负面情绪的葛小伦，运算起微虫洞拿出手枪对着葛小伦就是两枪。 “够了！蔷薇！你在做什么！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孙悟空及时赶到，制止了蔷薇的动作，“蕾娜没事，薄琛和她在一块儿，现在只有耀文在指挥，他需要支援。” 蔷薇看了坐在地上的葛小伦一眼，“赵信，我们走！” “好，好，走。”赵信跟上蔷薇。 “啊啊啊！” 葛小伦看着队友离开的背影，深深地为自己刚才的懦弱而感到愤怒，张开翅膀就朝着飞来的饕餮飞行器撞去。 “小伦往天上看！那里有一架火力舰，自刚刚的空中伏击后敌方并没有继续打击，目前空中只剩下我，乘他们以为计划成功的时候你去冲击它，飞过去！”程耀文在空中暂时指挥，“狙击手琪琳准！赵信准备！蔷薇掩护小伦，帮助他一举拿下！” 葛小伦朝着目标火力舰急速飞去，就在他准备与火力舰撞击的瞬间，一道防御壁垒忽然出现，将葛小伦弹飞了出去。他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眼前一片黑矇。 “是光能壁垒，一般的攻击穿不过它！”蕾娜一跃，站在一座大厦的顶楼，“小伦没事吧。” “差…差点就死了，”葛小伦喘着气，“大姐你没死啊。” “姐姐我可是能量充足。耀文刚刚指挥的不错。” “原来你是充能娃娃。”赵信说。 “想抱么？” “蕾娜，别闹了。” “我有个计划，”蕾娜说到，“十字舰和火力舰都打开了光能壁垒，对方数目绝对压制，但是我们也有能够瞬杀对方的绝招。首先就是要轰掉对面的十字舰，这样就能解开火力舰的壁垒。蔷薇，你能计算炸毁十字舰需要的火力吗。” “可以。”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在空中闪过，直接射中了位于空中直升机里的程耀文。蔷薇即刻打开虫洞来到耀文身边。 “弑神一号弹丸，对面有狙击手。”蔷薇判断到。 “小伦，你掩护蔷薇，吸引火力！蔷薇，把耀文送去医疗站，然后前往十字舰！琪琳，找出对方的狙击手！薄琛，你在蔷薇靠近十字舰后打开壁垒，让她进去，然后你配合南海舰队的火力灭掉其他火力舰！萌萌找出对面的炮手，一定要把蔷薇安全送到！” ...... “琪琳中弹！小伦快过去！” “蕾娜，对面的主力炮要过来了！”薄琛对蕾娜喊到。 十字舰就在蕾娜的正前方，而它的主力炮也已完成蓄力，从这场战争一开始，敌方的目的就相当明显，那就是蕾娜，雄兵连的指挥官。一道光柱快速地向蕾娜和薄琛射来，还未等薄琛上前，蕾娜便拿出她的盾牌直面迎上了这道光柱，光柱在撞上盾牌的瞬间便向周围放射，形成了强力的冲击波，将一边的瑞萌萌直接吹飞了出去。 而蕾娜杵着盾牌，承受了这一炮的所有冲击力，却没有后退一步，与它平分秋色。 这就是神么。薄琛愣愣地看着前方的小女孩，此可从她身上迸发的不再是平时粗枝大叶的女神经气场，而是，烈阳星的主神！ “这，就是军威！”待余波散去，蕾娜举着盾牌大声地喊到。 此刻的蔷薇已然到达河边，“小伦！掩护我过河！” “来了！” “你们去解决敌方红袍女指挥官，我去阻拦红发的突击兵。”一个蓝白机甲的饕餮下令到。 顷刻间饕餮士兵如乌云般向蕾娜袭来。 “哼，”孙悟空冷笑一声，便化出成千上百的分身迎上了饕餮大军。 此时，有一个饕餮精兵靠近了受伤的蕾娜，“薄琛！” 正在与孙悟空一起抵挡饕餮的薄琛听到后猛地回头，便看到一个饕餮精兵将蕾娜踩在脚下，霎时间朝着对方的死线便投掷出了手中的红枪，千钧一发之际，将其刺杀。身后是继续靠近的饕餮大军，薄琛转身挥手，身后的红枪立刻飞到她的面前，红光一闪，将敌人尽数秒杀。 “你这武器有点意思啊。”蕾娜感叹道，“干得不错！” “多谢夸奖！”言语间，薄琛双手交叉，树枝般的红色光束穿透了前方大片敌军。 蔷薇此时正在艰难的过河，对方的主将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目的，马上调动了大批的饕餮士兵来围剿蔷薇，葛小伦不敌，却为了心中的女神，拼命拦截了对方的主将——风雷。 葛小伦抱着风雷飞出了河边，撞进了一栋大厦里，拔出大剑砍向风雷。而对方是受到死神卡尔祝福的战士，岂是如此简单就能被击败的。葛小伦委实不是对方的对手，几乎是被风雷单方面的打压。但他的不屈不挠有效地阻止了风雷去拦截蔷薇。 “哦？这就是所谓的不败体？”风雷看到葛小伦再一次站起。 葛小伦跌跌撞撞地走向风雷，却被对方一剑捅穿了腹部，但他并没有倒下，而是一把抓住了风雷。 “爷爷我屁能力没有，就是够硬！” 此时刘闯从前方赶来支援。 “小伦！使劲踢一脚！” 刘闯抡着斧子照着飞过来的风雷就是一砍。 “这儿怎么好像解决了个Boss级的人物。”刘闯喃喃道。 ...... “薄琛注意！薄琛注意！蔷薇马上到达地点，准备打开壁垒！”蕾娜大声喊道。 “收到！” 薄琛左手瞄准，右手握着长枪向后拉伸，迈出左腿，预备投掷。 “就是现在！” 红枪应声而出，划破长空，直击十字舰的光能壁垒，就在枪头触碰到壁垒的瞬间，小块的壁垒瞬间瓦解，蔷薇乘机进入，同时打开虫洞并联系南海舰队。 “虫洞建立完成！” 一大片虫洞顿时出现在十字舰的前方，同时也出现在了南海舰队的上空。 “开火！” 南海舰队司令一声令下，无数的导弹穿过虫洞，瞬间抵达天河市上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十字舰。 “薄琛，接下来就看你了。”蕾娜看着空中的薄琛低声说。 薄琛浮在空中，她将时间领域缩小至她的身体，以极慢的速度往下掉落，从他人的眼里看，就像是悬空一般，忽然眼前的景色全都变了，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导弹硝烟，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白色，刮着暴风雪，吹的她的头发猎猎作响。薄琛能感觉到体温快速流失，远心端的肢体已然麻木，脚边是盛开的红莲。 这儿是她的心像世界。 “阿琛，你真的决定好要与我做这个交易了？”这是魔鬼的低语。 “多说无益，把你的魔力给我。”薄琛并不想与它多说。 “呵呵，小孩儿。”声音突然的变化让薄琛无法适应。 “别用这个声音和我说话。” “我能看到你心里最底层的渴望，”它模仿者声音主人的语调继续和薄琛说，“你可以不承认，你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把魔力给我。” “你可想好了，这笔交易，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密不可分，”它停顿了一下，好似有点惋惜，“你的身体承受不了这一招，用尽了魔力，可就没法快速再生了。” “闭嘴。” “呵，如你所愿。” 硝烟的味道冲入薄琛的鼻腔，耳边尽是炮火的声响。薄琛的整个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魔术刻印从双手延伸至全身，发亮，她的皮肤开始皲裂，裂痕迅速扩大，肤色逐渐变为灰色，从裂痕间能看到耀眼的红光，金色兽瞳睁开，红光随即包绕了她的全身，好似一个能量球，而这个能力球突然朝四面八方射出无数道红光，所经之处必有饕餮，所经饕餮必被烧成灰烬。 这是一场静默的爆发，待光芒与火焰散去，一切灰烬都随风飘散，徒留被毁坏的城市。 “我去，这招也太狠了吧，我也想学啊。”蕾娜喃喃道。 薄琛因为魔力耗尽，径直从天上落了下来。 “快！快！小伦接住薄琛！” “琛姐！” 落在葛小伦怀里的，是个看不清脸的血人。 凛，你说的对，我是该接受真实的我了。 天河战役，胜。 “你好，薄琛，我是你在暗位面的虚空引擎。” 相信 天河市医疗站 “快快快！医疗兵！医疗兵呢！” 葛小伦抱着薄琛从空中降落，猛地扎进医疗站内，他感受到抱着薄琛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他根本无法想像怀里的女人到底流失了多少血，她抱着很轻、很软，像是一张纸片，随便一阵风都能将她吹散。他甚至不敢去看薄琛裸露在黑甲外的皮肤，一道道裂痕深深地刻在女人的脸上、脖颈上，而裂痕变的皮肉向外翻起，还能看到里面有血液在缓慢的流出，他几乎感受不到薄琛的生命体征，看不到胸膛的起伏，只有微弱的气息维持着。 琛姐，你不是不死之身吗！为什么你的伤口不会再生啊！撑住啊！ 医疗兵和几名军人很快便推着治疗床跑了过来，葛小伦轻柔地将薄琛放在了床上，雪白的床单霎时间被她的血浸染的暗红，医生都来不及示意葛小伦便急匆匆地推着薄琛进入了抢救室。 “刚才的是谁？”程耀文捂着被纱布缠绕的头痛苦地坐起身。 “是…是，琛，琛姐。”葛小伦的牙齿都在打颤，他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血。 随后，蕾娜等雄兵连众人也赶来了医疗站。听完葛小伦的描述，所有人都沉默了。薄琛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年长的老阿姨看小年轻们玩闹的老成模样，但对大家都很照顾，偶尔也会和大家打趣一番，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是淡然的样子，好像这些于她而言都是小意思，是以大家根本没法将刚才的血人和平时的薄琛联系在一起，他们想象不到薄琛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模样，因为她总是说，自己是不死的身躯，起初大家都不相信她能够快速再生，直到他们亲眼目睹薄琛拿着折刀切掉了自己的小指，而在切掉的瞬间又长出了新的，她调侃自己不是人，而是能涅槃的凤凰。而这次，她没能在火焰里重生。 两周后巨峡号 薄琛正躺坐在床上，手里翻着一本小说。她几乎全身包满了纱布，脸部只剩下眼睛和鼻子暴露在空气中，缠着纱布的手指没法接触到书页，烦躁的心和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扰得她看不进书本里的一个字。她自暴自弃地合上书，将头靠在竖起的枕头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想远坂凛了，想和她倾诉自己的内心，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她被困在这个世界了，回不去了。这里没有人可以倾诉，因为她的生活奇幻的连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况且，这些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要换个姿势，却没想到扯到了伤口，疼的倒吸一口气。 以前断肢、爆头都没觉得怎么痛，怎么的现在这么弱不禁风了。薄琛抬头无聊地吹起额前长长的刘海，落下，吹起，落下，吹起。 来到这个世界有些日子了薄琛却还没掌握太多有关这个世界的有效信息，这不是她一贯的作风。但这里很奇怪，先不说她无厘头的穿越，自打进入到这个世界起，薄琛就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比如在天河战役昏迷后，她听到的冰冷的人工智能的声音，虚空引擎。而且，这段时间“它”的暴动越来越频繁了，无时无刻不在侵蚀薄琛的理智。正在薄琛为这些事情烦的头疼的时候。 “咚咚” 是有人在敲门。 “请进。” “呃，琛姐，身体恢复怎么样？” 来人是葛小伦，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个细小的缝，并将脑袋伸了进来，略有些尴尬地朝薄琛笑笑，看到薄琛的打扮——穿着轻薄的睡衣，然而全身都被纱布包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门，有些犹豫地抓了抓头发。 “进来吧。” “哦，好。”他极力避开自己看向薄琛的目光，似是有点不好意思。 薄琛无奈地笑笑，自己都包成这样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而且，被看的又不是他。 “小伦，找我有事吗？”薄琛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有的，”葛小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琛姐，你…你怕死吗？就是，在打仗的时候，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我想死啊。薄琛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前这个年轻的战士。 “害怕是正常的，小伦，说明你有牵挂，”薄琛停顿了一下，“害怕失去爱的人，害怕爱自己的人要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害怕敌方的力量，害怕自己的力量。这，对于一个人而言都是很正常。” “那怎么才能不害怕呢？我不想，不想再……再被蔷薇……” 葛小伦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低着头，十指交叉，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至少对你们而言，是做不到的，”薄琛十指相对，放在腿上，没有看着葛小伦，而是盯着自己的手，“你有自己的牵挂，比如蔷薇，你爱她，这是你放不下的牵挂，即使你没有爱的人，你也会为自己担忧，因为你想要活下去，”她舔了舔嘴唇，“会害怕没什么不好的，说明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所以没有必要摒弃这份害怕。你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力量，小伦，你可是银河之力。” “银河之力……”葛小伦喃喃到，“琛姐，也有牵挂的人吗？” “有过。”薄琛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开心地笑了笑。 有过。葛小伦当然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他看到薄琛虽然笑的很开心，眼底却有着化不开的悲伤。他知道，这是一段薄琛不愿提起的过往。 “谢谢，琛姐。”葛小伦忽地站起身，朝薄琛说，眼神不再是刚进门的犹豫，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走出了门。 相信自己，哈，我连承认自己都做不到，居然还说教起了别人。薄琛自嘲地笑了笑。 ...... 致凛： 我知道这封信永远都不会寄出，也知道你永远不会看到它，但我还是写下了。 春绯有没有对我的不辞而别闹脾气？大概是有的吧，她最不喜欢食言的人了，明明是我教的她要言而有信，自己却做了一回坏人，希望她不会太记恨我。 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我有了点大致的猜测，同样的，对我自己也有了一定猜测，“它”大概是从这个世界来的，自从我来到这里，“它”就很活跃，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在沉睡的“它”，比如说现在。虽然我受了很重的伤，但是让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活着的实感，这是自那晚一来我第一次卧床休息了那么久。话说回来，这个世界倒是奇怪的很，星球有星球的神，星系有星系的神，整个世界就像是处于我们那边神话故事中的古代神权时代，可笑的是，这些神居然都是用科技造出来的，用的武器、技能，全都依靠于科技，难道不是很矛盾吗？或许这只是在我们看来吧。对了，有个女孩对我的武器很感兴趣，他们管自己的武器叫“弑神武”，我猜也是由科技造出来的吧，大概是赋予了什么力量，拥有了能够破坏基因的能力，还是什么从原子层面破坏神体什么的，而我的武器，真正的出自于神话，由妖精锻造，自身带有诅咒，哈哈哈，真是科学和玄学的差别，在他们这个时空看来，我们那儿简直是蛮荒时代。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前段时间和“它”做了个交易，有关于我们的共生，我明显感觉到老师给“它”设下的封印在松动，或许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和我完全融合，我很害怕这天的到来，甚至不愿想象它的到来。我果然，还是没办法接受“它”。 爱你的 清赖 薄琛 天使降临 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薄琛连着几个晚上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关于春绯和葛小伦的，一个血腥的场面，每次醒来，印在脑中的都是春绯那张沾满血的稚嫩的脸。在此以前，薄琛从来没有梦到过春绯，而这两个人根本不会有碰面的可能，梦就是梦，与现实不一样。她也曾碰到过能修改或者制造梦境的魔术师，往往比这个更让她难受。但不可避免的，这样频繁的梦境着实烦恼了薄琛一阵子。 在此期间，杜卡奥也给雄兵连的战士们开了一个会，明显也是察觉到了这段时间众人低迷不振的情况，而这似乎并没有警示到他们。就在前几天，程耀文还和蕾娜大吵了一次。 巨峡号甲板上 “哟，薄琛，已经可以走路了么，看来恢复不错啊。” 看着一手扶着栏杆，微微驮着背，朝着大海发愣的薄琛，蕾娜一边朝着她走来，一边向她打招呼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 蕾娜走到薄琛身边，背靠着栏杆，一手架在栏杆上，转头看向薄琛。 “是有点事，我想知道虚空和终极恐惧是什么。”薄琛依然盯着海面，波光粼粼，让人无法直视。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东西了。”蕾娜听到薄琛所言，一改刚刚嬉皮笑脸的模样。 “嗯，之前那个天使不是提过一嘴么，有点感兴趣。”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根据他们的说法，”蕾娜着重说了“他们”，“简单的来说，虚空就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是存在于我们的世界维度以上的一个，呃，别的宇宙什么的，天使们把这个叫做次生物面，死神卡尔和莫甘娜认为在这个平面里存在虚空文明，然后由此就延伸出了终极恐惧，至于这个终极恐惧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终极恐惧，”薄琛喃喃自语到，“大概就是因为未知所以才恐惧吧，不论是人还是神，都会不由自主地讨厌超出自己控制的东西。我好像可以理解为什么天使们这么讨厌这个理论了。” 我也好像有点明白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是怎样的存在了。薄琛用大拇指无意识地有节律地敲击着扶手，一副沉浸在思考中的模样，“虚空引擎……” 蕾娜并没有听清薄琛说了些什么，因为巨峡号上突然传来一声响亮而悠长的警报，正巧盖过了薄琛的自言自语，而引起这声警报的是突然出现在巨峡号上空的不明巨大能量。 云层翻滚，原本平静的海面瞬间卷起海浪，整个天空突然灰暗下来，一阵阵大风朝着甲板上的众人刮来，薄琛不由地抬手挡了挡，便从指缝间看到一架巨大的T字型物体缓缓下降至巨峡号的前上方，散在旁边的是七个长着白色翅膀的天使，而坐在中央王座上的天使，想来就是天使之王，凯莎了。那么在她左手边的就是，天使彦…… 杜卡奥带着雄兵连众人直面天空中的天使，除了薄琛，每个人都穿着自己的黑甲。高高在上的天使们么，薄琛想到之前对彦说的话，还真是符合她们的行事作风。薄琛不悦地眯起眼，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感觉真是令人生厌。 这怎么可能是我心底的渴望。薄琛不屑地想。 “哦？这不是战争狂人杜卡奥么？见到你之后，好像全部的事情都明白了，”凯莎双手抱胸，微微抬头，满脸戏谑。 “你是神圣凯莎？你们到地球来做什么？”杜卡奥并不理会凯莎的挖苦，警惕地问道。 “给我一分钟来读读地球，”凯莎举起手向杜卡奥示意暂停，并使用了洞察之眼，“嗯，挺漂亮的世界。不过么，到处都是战争…战争，还有死亡，不过，要说死亡气息最重的，倒是你们这个站在甲板上的小丫头。” “彦，拿下。”凯莎命令道。 “是。” 话音刚落，彦已经急速飞至薄琛的面前，毫不犹豫地便是一记劈砍，薄琛瞳孔一缩，将右手横在胸前，掌心向前，朝着空气猛地一抓，彦的剑便被一道无形的空气墙拦截在了离薄琛不远的空中，两股力量相撞引起的波流快速向两边散去，震的一边的葛小伦就是一个趔趄。 “你做什么！”杜卡奥愤怒地向凯莎吼道。 凯莎没有回答杜卡奥，“你叫，薄琛来着？你同死神卡尔是什么关系？” 薄琛眯起眼刚想回答，彦却没有给她机会，闪电骤降，薄琛不得已只能躲开，而对方的剑刃已然到达她的门面，来不及思考，本能的身体反应，伸手将剑刃握在了手里，血花四溅，染红了还未拆下的纱布。 “彦，回来吧。” 凯莎对着薄琛就张开了洞察之眼，那种被窥伺的窒息感来袭，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因着身上的伤尚未恢复，薄琛根本挡不住对方的攻击。 “嗯，有趣……”凯莎似乎还想说什么。 “你们不就是为战争而来吗？”杜卡奥掩不住胸中的怒火。 “为战争而来？高估自己了吧？我们犯不着用战争来跟你们扯淡。”凯莎轻蔑地挥手。 “我去，这种高高在上的老女人样子我真不爽！还偷袭琛姐！”葛小伦愤愤不平道，“首长，我能代表自己说几句吗？” 得到杜卡奥的首肯后，葛小伦指着凯莎大声喊道： “喂！坐沙发那个，年纪大的！你干嘛呀你！” “哟？这就是银河之力？就这么个小不点儿啊？”凯莎调侃道。 “报告女王，捕捉到了莫甘娜的具体位置，但是不确定是否升级到第四代神体，如果过现在执行满威力天刃审判，有可能将莫甘娜再度击溃，但是会伤及地球居民。”回到凯莎身边的彦如此汇报。 “选择权可以交给人类自己嘛。” 彦点点头，便挥翅飞向太空准备执行审判。 杜卡奥看到彦离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上前喊道： “停停停！” “你们阻止不了天使对恶魔的审判，也不该阻止，葛小伦，你是银河之力的继承者，未来的神，你因该学习如何像神一样来作出选择了。” 葛小伦似乎有些犹豫，牺牲一部分人换来大部分人的平安，看似是一个一劳永逸的绝佳机会，但那些无辜失去生命的人呢，他们又怎么继续平凡的生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没有权利帮这些人选择生或死。 “小伦！不要答应她！”杜卡奥有些着急。 “您是首长，我听您的命令。”葛小伦已经做出了决定。 “怜风，启动三段弑神作战！”杜卡奥在葛小伦做完决定后联系了位于指挥室里的怜风，“先把蕾娜、刘闯和小伦送上去。” 经过怜风的一顿操作，甲板上的蕾娜和刘闯感觉到一股力量作用于自己身上，随后便慢慢浮了起来，并停留在了空中，葛小伦见状，便展开自己的翅膀飞到了两人中间，一起与凯莎对峙。 “莫甘娜是已知宇宙最大的邪恶，一百万人类的生命我们表示很遗憾，感谢他们为消灭最终邪恶付出的牺牲。小伦，赶紧做决定吧。”凯莎并不在意，不紧不慢地对葛小伦说。 什么正义，伪善！薄琛捏紧了受伤的拳头，疼痛而不自知。 正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旁边的空中出现了巨大的莫甘娜投影。随后凯莎与莫甘娜便展开了，寻常姐妹并不会谈论，却胜似姐妹撕逼的吵架。 凯莎并不在意莫甘娜的辱骂，转头对众人说，“那么就交给你们地球人自己选择。” 显然的，选择早已决定。 “女王，他们的政府和人民内心充满正义，只是他们感知不到天使的存在。”彦收起天刃审判在太空中传讯给凯莎。 “我们的正义是站在宇宙的高度，他们的正义是站在核前文明的普通生命的高度，这个世界是对的，他们值得天使庇护。”凯莎点点头，回答道。 “准备面临灭顶之灾吧。” “还有你，葛小伦，用着天使的东西来反对我们，禁了你的。” 葛小伦瞬间从空中摔倒了甲板上。 但是天使们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薄琛，”凯莎酝酿了一下，“你体内有很有趣的东西，那个怪物，我曾经见到过，在……某个地方。” 薄琛震惊的上前一步，“在哪里？！”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并不像求人，整理好情绪，将左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眼睛却没有离开空中的凯莎，继续开口道： “凯莎女王，恳请您，告诉我，您在哪里见过它。” “告诉你了，你要做什么？” 薄琛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急切地走上前，凯莎却不等她回答： “好让你去送死么？”凯莎歪着头，用手支住脸颊，“你是彦的未来，我可不能害自己学生的未来去送死。” 说完，凯莎也不给薄琛反应的机会，便带着天使们隐去了身影。独留薄琛失神地站在甲板上。 把自己的爱徒交给这样的未来，才是在害她吧。薄琛苦笑着想。 云层之上，绿茵茵的草地上，几个天使围绕着坐在中间的凯莎，正在谈论着什么。 “你们觉得那个银河之力和叫薄琛的小姑娘怎么样？”凯莎对着众天使问道。 “那银河之力简直就是个傻缺，”天使冷脸上的不屑尽显无遗，“那个薄琛倒是有点意思，不过，看着就是个短命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彦姐的未来呢？”一边的天使有些生气地反驳。 “就她？那彦的未来还真是一片黑暗啊！”冷戏谑地对彦说。 “呵呵，我还想把你配给银河之力呢，你可以多观察观察他。”凯莎笑着对冷说。 “什么！我才不要呢！”冷瞪大了眼睛。 “对待新的神要有耐心，我已经在位三万年了，”凯莎眺望着远方的云雾，转头对彦说，“彦，你要庇护好费雷泽的艾妮·熙德，等她成为天使后，辅佐她直到她成为新的王。然后，大家就可以安心地离开军团，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冷听到凯莎的话，着急的向前走了一步，“可我，还想一直跟在您身边。” “那样总有一天会被战死的。” “最好不过，”冷抬着头，似是在想象自己英勇战死的时刻，“我希望啊，是无数个邪恶的男性恶魔，向饿虎扑食一样扑向我，我站在他们的尸体堆上奋力一搏！口中喊着：‘正义必胜’，美丽的身躯屹立不倒！哎呀……” 站在对面的彦笑着打击她：“想多了，大多数死的时候都不大好看。” “哼！跟你一起出任务，我就没好看过。”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凯莎打断了两人的斗嘴，“地球人的决策，意味着，我们又要搭上很多年轻战士们尊贵的生命了。” “为正义！死不足惜！” 州官既然放了火百姓也想点个灯 自天使们来过那天以后，那些折磨人的噩梦似乎突然都消失了，蕾娜和程耀文也和好了，巨峡号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并说不上平静的生活，雄兵连的战士们以及新兵们依旧生活在水生火热的训练以及与恶魔的战斗中，除了薄琛以外。 这里并没有人可以给她补魔，她也不会那么去做，魔力只能靠自己慢慢恢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虽然她最近发现蕾娜确实有“充电娃娃”的效果，不过他们总是出任务，而薄琛却一直被勒令静养休息，但这并不是薄琛烦恼的事，魔力总会恢复的，到时候伤口就能快速愈合。真正让她头疼的是那天天使之王凯莎对她说的话。 死神卡尔。薄琛与他不曾谋面，更不要说有什么关系，而凯莎却那么质问她，至于死亡的气息，薄琛倒是有些许头绪。最让她惊讶的是，凯莎曾见过她体内的怪物，她看过薄琛的记忆，却不惊讶于薄琛来自平行世界，明明这是与她的理论最南辕北辙的存在。薄琛不得不承认在凯莎提起见过那怪物时，她那从心底踊跃而起的激动与希望。死的希望？这很矛盾，希望这个词从来都无法与死亡连接起来。或许，她心底还有一个渺小的希望，那便是将那怪物与她分离，让她重新过上平凡而有限的生活，但，这是比死还要小几率的事情。 薄琛并不清楚自己对天使作何感想，讨厌她们那天以牺牲小部分而换取大部分的伪善行为吗？还是讨厌曾经与她们相似的自己。因为自己有能力便自认为要去保护别的弱小群体，以自己的标准去讨伐他人，所谓的守护正义，那又是谁的正义。天使们当然不会知道，年轻的薄琛也不会知道，所谓的正义，在那些弱小文明，或者说人类眼里，可不是一个一尘不变的常数，他们贪得无厌，可以为一切利益去改变正义。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正义。而就是这些坚守着凯莎的正义秩序的天使手里，有着薄琛几乎所有的希望。 几周后。 “你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怎么老是发呆。” 听到有人与她搭话，薄琛才从放空的意识中回过神来。 “是你啊……” “喂，你见到本女神就这反应啊！”蕾娜似乎有点生气，“算了，刚刚杜卡奥将军传来消息说，有个天使来了，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开个会，你要一起来么？” “不了，不是很想见到天使。” “行吧，”蕾娜准备离开，“对了，你的伤怎么样。” “说是今天就能彻底告别绷带，我可快被闷坏了。”薄琛笑了笑。 蕾娜比了个“OK”的手势，便转身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 “费雷泽文明出事了。莫甘娜打算造就一个新的强大恶魔，阿克托斯，并释放到费雷泽文明。” 天使彦一边踱步，一边解释道。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蕾娜反问。 “别插嘴行吗？”彦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蕾娜，“你们的基兰校长在那里也有势力，如果不去支援，你们超神学院的旗帜又会被拔掉一个。他们就这么一个星球接着一个地传播邪恶。” “我们会去支援的，不为超神学院，为那里生生不息的生灵。”程耀文说到。 “我还以为只有跟你们谈论利益，你们才会有所表示。”彦轻蔑地笑笑。 “所以，你想要谁和你一起去费雷泽？”杜卡奥单刀直入地问。 “薄琛。” 彦制止了蕾娜通过通讯找薄琛的动作，而是径自离开了会议室，向薄琛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 薄琛刚拆下躯干的绷带，只着一件白色衬衫，敞着领口，只将中间的两个纽扣扣上，露出大片白色的肌肤，还能看到紧致的腹直肌和胸前若隐若现的起伏，嘴里叼着女士香烟，靠坐在床头边，正准备拆下右手上的纱布。 房门毫无预料地被打开，映入彦眼帘的，便是薄琛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霎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最先回神的是衣衫半开的薄琛，但她似乎并没有将自己遮住的打算，反而调笑地问： “这位天使小姐，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彦当然不会示弱，当即便反调戏了回去： “薄琛小朋友穿成这个样子迎接姐姐，是不是想和我发生些什么？” 如果你的眼神不那么飘忽，也许我就相信了。薄琛笑了笑。 “如你所见，我正准备给自己的右手换药，”薄琛扬了扬被包裹着的右手，“可惜现在这副模样似乎给不了姐姐你想要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试试左手，不过么，不保证有右手的……快乐。” 薄琛坏笑地盯着彦，便看到对方的脸忽的红了。 “接下来你要跟我去费雷泽，换好你的衣服，我们就出发。”彦转过身没有再看薄琛，“马上。” …… 薄琛跟着彦来到甲板上，看到杜卡奥、蕾娜还有程耀文已等候多时。彦并没有多看三人，径自将自己的飞行器通过虫洞放到了巨峡号的甲板上，是一个插着一对翅膀的蛋的形状。 微妙的审美。薄琛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通过杜卡奥的简述，薄琛大致地了解了此次前去费雷泽的目的。彦并没有再与杜卡奥等人有过多的交流，率先走进了飞行器。薄琛似乎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毕竟她曾经去过那么多平行世界，但到底都是在地球上，这一回却能一睹宇宙的风采，难免有些兴奋的像个第二天要去春游，晚上睡不着觉的孩子。 这可是她第一次出球旅游，哦不，任务。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些什么。 飞行器很快起飞，迅速消失在众人的眼中，也很快离开了地球。 飞行器内 薄琛从起飞时便颇有兴趣地一直盯着窗外迅速变化的景色，直到突破大气层，来到宇宙，景色忽地变了，入眼的是一片黑暗，无边的黑暗，却有点点星光点缀着。这可比照片上震撼多了，广袤无垠的宇宙，让薄琛切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原来自己在这宇宙中连一粒灰尘都说不上。 一边的彦看到薄琛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有些不满地说： “这宇宙就这么好看么？”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地球，看到这光景，”薄琛由衷地笑了笑，“很美。” “这光景我都看了上千年了，都看腻了，”彦无所谓地说，转而眼神一边，妩媚地朝薄琛开口，“有我美吗？” 薄琛闻言转头看了看彦，对方正翘着二郎腿，穿着超短裙，挑着嘴角，一脸魅惑，比起对方的盛世美颜，更有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的，是她裙底若隐若现的风景。 薄琛不由地动了动喉结。 “你们天使，都这么……放荡不羁的吗？” “是你心里有鬼吧。” “你很美，”薄琛诚实地夸赞到，并从上到下扫视了彦一遍，“还有着男女通吃的姿容，”她顿了顿，看到对方毫不置否的表情，继续道：“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人类，我自然会对你……”她似乎在找一个不那么直白的措辞，“心生向往。” “所以，小孩儿，学会禁欲吧。这是你必须经历的。” 虽然彦这么说着，却似乎对薄琛的回答颇为满意。 我的欲望可只有一个。薄琛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薄琛没有接彦的话，而是环顾了一下这个小小的飞行器，心中有一个疑问冒出。 “你这飞船上有厕所吗？”薄琛有些探究地看着对面的彦。 “当然有，”彦挑挑眉，“我总觉得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 我以为你们天使都不食人间烟火的。 当然薄琛没那么说。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天使的身体构造。” “哦？那么，你想不想现在就来探究一下天使彦的身体呢？”彦解开自己座椅上的防护，走到薄琛身边，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颌。 薄琛被迫抬头望着对方： “我还没有那么饥渴到，在这么没情趣的地方，做一些不为人道的事情。” 彦见自己调戏失败，也不气馁，施施然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依然笑着看着薄琛。 “你之前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不是能快速再生的吗？”彦并没有再扯着上一个话题。 “魔力耗尽了，得不到补充，伤口就好的慢。”薄琛不在意地回答。 “魔力？” “就是类似于你们的能量。”薄琛知道对方看过她的记忆，也不隐瞒。 “怎么补充？你的伤口还没好么，要不要姐姐帮帮你？”彦颇认真地问，似乎是在担心就这样带着一个伤残的小破孩去对战阿托会不会太过仓促。 薄琛的表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她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忽地一笑，有些不怀好意地开口道： “体液交换……” 彦的脸上红晕一闪而过，下一秒便拿着剑刺向了正坐着的薄琛。薄琛就如已经预见到对方的动作一般将手挡在胸前，正如当时在甲板上挡住彦的攻击一般，将烈焰剑格挡在自己的面前。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争吵 上 彦看着薄琛促狭的笑脸，突感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凤眼一睨，周身迅速产生了几道蓝白色的雷光。 薄琛忽然感觉到飞行器猛地一震，心生不妙，立马将双手举起放在双耳边： “投降，投降。” 脸上一改调笑的表情，讨好地望着怒气都快实体化的彦，眨眨眼，做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不知对方是被薄琛的小表情萌到了，还是被一大把年纪还卖萌给恶心到了，薄琛见到彦收起了准备放电的架势，心中不由得舒出一口气。 不作死就不会死…… 薄琛刚想放松，但彦甚至都没给她一个喘气的机会，立马杀了个回马枪，一拳闷在了猝不及防的薄琛脸上。 “唔！” 薄琛捂着鼻子向后倒去，一脸痛苦的表情，一抹温热就顺着指缝间流了出来。 我去，这姑娘这一拳真实在。 薄琛一边想着，一边止住自己的鼻血，并擦去了流出的部分，用幽怨的眼神盯着被自己狼狈的模样取悦到的，目前正肆无忌惮地大笑着的彦。 薄琛张开口，想让对方收一收自己的笑声，但却在听到对方停不下来的爽朗笑声时，也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顷刻，她收敛了情绪，似是想到了些什么般的问道： “你这飞行器上，应该带了食物吧？” “都三代神体了，食物只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罢了，机体本身并不需要。” 彦用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珠，理所当然的回答。 “所以……” 薄琛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带哦。” 彦手肘放在扶手上，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脸颊，笑眯眯地说。 薄琛发誓这是她今生今世见过最“单纯”的笑容。 她现在只想原地爆炸。 “我可不是神啊！！” 薄琛崩溃地用手掩住脸。 “你看你面前就有一只美味的天使彦，不如，你享用我好了。”彦抛出了一个看似很美妙的建议，“你们地球人不都说秀色可餐么。” “是啊，这可惜我不吃生肉，我的火烧不了你。”薄琛说着，手中冒出一簇赤红的火焰，甩手将它扔到彦的肩上。 火焰只是在彦的肩上跳动着，却没有如寻常的火一般蔓延至全身，寻找一切可燃物将其燃尽。彦没有躲开，反而将手指伸进火焰里感受了一番，有些惊讶地问： “你的火焰为什么是冷的？” “红莲业火，传说出现在八寒地狱里的火焰，既然是八寒，自然不会是热的。” “它为什么烧不着我？” “因为你是天使，”薄琛看着彦精致的面容，“在《圣经》里，天使们隶属于天堂，我这红莲业火是来自于地狱的，你们天使本就不再管辖范围内。” “但是八寒地狱这个说法，可不是源自于你们地球的《圣经》里的。”彦似乎对地球的文化有简单的了解。 “你说的没错，这很奇怪，明明是源自于佛教的文化，它作用的审判机制确是取自于《圣经》。” “审判？类似于我们的正义秩序？” “不，正义秩序是由凯莎一个人制定的，而它的审判相比较更加客观一些。”薄琛反驳道。 “你是在讽刺我们吗？” “岂敢，”薄琛笑了笑，“这个规定并不是由我决定的，它的审判机制源自于‘原罪’，是取自于《圣经》的。简单的来说，就是，人生来便带有原罪，人的一生便是赎罪的一生，那些赎完罪的人能够进入天堂，而那些仍有余罪的人，便会下地狱，这红莲业火，就是审判这些有罪的人而存在的，这也是它对你们天使无效的原因。你们天使一些是因坚定的信仰而成的便对应了将罪恶赎完的人，一些是天使的后裔，本就不带有原罪。” “那这个所谓的有罪，不也是凭一己之见判定的吗？” “别急，我还没说完，”薄琛温润地回答，“并不是所有的不好之处都被成为原罪。原罪就是像个容器，里面装着几十或者上百项罪名，它的机制很简单，就像一个简易的程序，若该人有原罪这个容器中的某一项或某几项罪名，那么便被判定为‘是’，便会受到火焰的灼烧；反之，若该人没有罪名，便被判定为‘非’，也就不必受到火焰的伤害。” “那你呢，作为执行者你会被灼伤吗？”彦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会的，因为我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薄琛轻声道。 我不是执行者，我只是它的傀儡。 薄琛望着窗外，两人间一时沉寂了下来。 “……” “你……曾经怀疑过自己坚持的正义吗？”薄琛依然看着窗外，“可曾有一刻怀疑过你们的女王凯莎。” “凯莎女王带领着我们天使文明走向了辉煌，而正义秩序也是我毕生的坚持。”彦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毕生的坚持……”薄琛咧了咧嘴，“你难道没有想过凯莎的正义秩序就像一种强权主义吗，只是披上了守护正义的外衣，实则是禁锢了你们的思维，不承认虚空，就像地球华夏清朝的文字狱，明面上一套，背地里……” 彦“噌”地拿出了烈焰剑，将剑锋抵在了薄琛的脖颈边。 “住口！” “虚空时代，最终恐惧！这些东西不是你不承认它就不存在的，否认客观事实那只是自欺欺人，”薄琛并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智慧如凯莎，她能不知道死神卡尔和莫甘娜研究的东西是否真正有它的道理，她作为一个文明的王，又是目前已知文明最高的存在，她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确定的因素存在。她告诉你们虚空并不存在，一方面是为了稳固你们的人心，加强自己的管理；另一方面，未知和不可控才是最可怕的，骄傲如她，当然不允许有比自己更高的存在，她势必会私下去研究，说不定，她已经得到这方面的成果了。” 薄琛还想继续说，却被彦一剑削下了脑袋。她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很快化为灰烬，消失在了原地，与此同时，大量的黑烟从薄琛光秃的脖颈里冒出，一个骇人的骷颅头从中出现，上下颌开合着，却没发出声音，随着组织器官的恢复，阴魂不散的女低音又出现在了彦的耳边： “彦，清醒一些，凯莎明明已经确认了虚空的存在。”肌肉快速的攀上骷颅头，帮助薄琛更好的发音，然后是皮肤和毛发，眼眶内的眼球，直挺挺地盯着彦，锐利的目光，让彦感到一整寒战，“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看过我的记忆，知道我来自何处，对于你们所在的这个主生物世界而言，我就是来自平行宇宙也就是更高一个维度的次生物世界的存在。在我的世界，这被称为平行宇宙学说，这些宇宙是由各种‘IF’，也就是在某件事件不同的选择而引发出的不同结果而生成的，在你们的世界，这被称为虚空。由于我们只知道一个选择的结果而不知其他，所以其他未知的结局引发的不同世界便成为了你们的最终恐惧，又或者说，那些平行世界里的不同于你们世界的客观存在，可能会摧毁你们目前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这便成为了最终恐惧。” 薄琛并没有给彦消化的机会，继续往下说。 “凯莎看到了我的记忆却一点都不惊讶，这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了虚空的存在。天使、魔鬼、饕餮都在地球，双方必有一战，饕餮隶属于死神卡尔，而莫甘娜有很大概率与他沆瀣一气，凯莎却在这么重要的战役里将你外派到费雷泽，说明她已经准备好赴死，或者说，她计划好了自己的死亡，因为她发现天使在她和她的正义秩序下，已经没有进步的余地了。你们对凯莎太唯她是从，这会是思想退步的第一步，接着就是文明的退步。看过华夏历史书的都能明白。”薄琛舔了舔嘴唇，“死神卡尔追求虚空，势必会想要打开虚空，也就是打破平行时空无法互相干涉的规则，到时候，可不止是星际战争那么简单的事了。” 薄琛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呆愣的彦。 “而是多个平行宇宙之间的时空战争！” 奢望 薄琛终于停下了她那如魔鬼低语般的声音，这一番话在彦的心里不下一颗核弹爆炸。她很生气薄琛对于凯莎女王的质疑和污蔑，在她们天使眼中，凯莎女王是最高的存在，是诸神之王，怎么可能会被莫甘娜之流击败，又怎么可能是天使文明停滞不前的缘由。 理智与信仰是这么告诉彦的，但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薄琛说的是对的。 薄琛看到彦失神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一番话着实打击到了她，虽然这都是她的推测，但是有很大的发生概率。薄琛一边有些抱歉于自己说的这些话伤到了彦，却又在心里忍不住的泛起一股报复后的快感。是的，曾经的她也是这样的，抱着对理想的憧憬不断地、不断地前进，拼命地想要靠近，却在最后被现实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这让她感觉到自己像一个恶毒的小人，将自己的痛苦强加于他人身上，她知道这是很恶劣的行为，却抑制不住汩汩流出的快感。 死一般的沉寂在两人之间蔓延。 …… 至此以后，彦没有再主动和薄琛说一句话，而薄琛，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耳边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机械运行的声音。身边的彦像是睡着了，平稳的呼吸，紧闭的嘴唇，还有皱起的眉头。薄琛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坐下。外头是漆黑的宇宙，正如薄琛的内心。她双手抱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失神地望着窗外。 这地方，安静的就像只有她一个人，偶尔能看到宇宙里闪烁的星光，近的好像触手可及，伸出手，却发现它远的遥不可及。薄琛坐在这飞行器里，就好像独自坐在飘在海洋上的一叶小舟里，没有人会发现她消失了，因为那些在乎她的人，都已经离去了；没有人会找到她，她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她永远都是一个人。是什么时候起，她一边憧憬着能有一段长久的感情，却又一边将自己关在筑起高墙的角落里；一边期待着有人来找到她、带走她，却又一边用微笑的面具拒人千里之外。 因为期待过，所以痛苦过。 如果一切不曾开始，便不会被伤、不会疼痛。薄琛就是这么个别扭的人，一边渴望着，一边害怕着。然后，她便被名为孤独的海洋，淹没了。 心底的渴望……她好像有些明白了。薄琛回头看着只在自己几步之外的彦，却如星辰般遥远。 彦并没有睡着。 她只是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几小时前口出狂言的那个人。她知道薄琛坐在窗前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知道薄琛在看她，用一种她理解不了的眼神，既有喜欢，却更多地是绝望，她还知道，薄琛抱着膝，看着窗外，偷偷地掉眼泪。 彦不是很明白薄琛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薄琛有时候看着对一切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欠揍模样；有时候却幼稚地像个小孩子，还卖的一手好萌，这难道就是反差萌？有的时候像个疯子，眼底的那张嗜血的疯狂，让人记忆犹新；有的时候又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猫，明明很伤心，却还要举着爪子故作坚强，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偷偷舔舐自己的伤口。 彦不能否认自己确实对薄琛有好感。对方有着看得过去的皮囊，还有那被死气沉沉掩盖的有趣的灵魂，她很开心，薄琛会在她的面前表现出那份有趣，即使在很多时候看起来非常欠揍。她还对薄琛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早就一个如此多面的人，她曾经短暂的窥探过，看到的却尽是些不好的回忆，她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在那样的生活中坚持下来的。她也很生气，不仅是因为对方对凯莎女王和正义明里暗里的讽刺，更是薄琛对自己生命的不在乎，仗着自己的能力，透支着，呵，透支着对生存下去的渴望。 “彦在吗？” 是凯莎女王的暗通讯。 “在的女王。” 彦从思绪中脱出，她知道薄琛正看着自己，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回答凯莎。 “呵，和那个小朋友出任务的感觉如何？” 耳边是凯莎慈祥而温和的语调。 “她……” 彦有些语塞，有很多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短暂地理清自己的头绪后，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了凯莎。 “凯莎女王，您真的……？” “嗯，她倒是看的明白。”凯莎没有否认彦的疑问，却又像是没有听见般的扯开了话题，“彦，你觉得薄琛怎么样，或者说，她对天使的看法如何？” “这是一种偏见，她憎恶我们的正义，将其称为‘伪善’，她无法理解我们的正义。或许也憎恶我们天使吧。” “哦？你说她厌恶天使和正义，但我怎么在她的一言一行中都看到了她对天使、对正义还有对你的渴望。”凯莎顿了顿，“彦，她憎恶的不是我们，不是正义，是她自己。你不了解她的过去，可以等她自己讲给你听，总有一天她会的。她对天使不满，只是因为不喜欢天使某些坚守正义的手段罢了，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她并不讨厌天使，反而羡慕天使，因为我们身上有她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 “可是她……” “彦，你要多给她一些时间，她还没接受自己，甚至不承认自己，你不觉得这样的她和曾经的你很像吗？”凯莎笑了笑，没有等彦回答，“她想要被人找到，想要被人陪伴，想要被人温暖，却认为自己不配拥有这些，我希望你能成为陪伴她、温暖她的人，然后引导她，让她也愿意陪你走下去。” 彦没有说话。 “欸，”凯莎叹了一口气，“我一有句话，当时说错了，彦，她还没有成为你的未来，而是你的过去，你要引导她成为你的未来，因为现在，你是她的未来。” 说完不待彦反应，便率先挂断了通讯。 我是，她的未来…… 彦迷惑的睁开眼，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被偷窥的事实，与薄琛的目光恰好对上。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秒，又胡的同时转开头。薄琛是害羞自己看了对方那么久还被捉了个正着，而彦确实害羞于对方当时来不及收敛的温柔和欣羡的眼神。 依旧是沉默，却让两人心里痒痒，想要打破这份沉默，却不知道以什么作为话题。 “呃，”薄琛有些结巴地开口，“你的飞行器上有水吗？” 她的声音确实有些沙哑，许是因为刚刚哭过，又很久没有说话的原因。 “没有带食物，当然也没有带水。”彦轻声回答。 彦转过头看了看对方，却看到她一脸被什么掐住了喉咙的表情，忽地被逗笑了。 “人可以一周不吃饭，但三天不喝水就会死的！” “你不是不死之身吗？” “对啊，渴死了之后复活，然后又渴死……”薄琛好像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我们要多久才能到费雷泽？” 彦看着对方饱含希望的眼神，有些不想打击她。 “起码还要个十来天吧。” 她好像看到薄琛的灵魂出鞘了。 …… 没有水的第一天。 好渴。 没有水的第二天。 好渴。 没有水的第三天。 薄琛像是被某种妖怪榨干了一般，眼窝深陷，双颊向里凹陷，皮肤皱巴巴的，躺倒飞行器的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一条放置在砧板上的脱水的咸鱼，眼神空洞的看着飞行器顶部，丝毫没了第一天和彦叫板的奕奕神采。 “喂，有这么严重吗？” 彦蹲在薄琛身边，将手放在她的面前挥了挥。 薄琛机械地转动眼球，看向一边的彦，视线下降了几度，一双死鱼眼定定地瞪着彦傲人的……胸部。 胸部=**=液体=水 薄琛的眼睛像是被催眠了似的，蚊香眼一圈圈的转着，然后她悠悠地坐起身，将自己的身体面向彦，在对方一脸的疑惑中，一脸认真和正直地将自己的手覆上了对方的胸部，上的铠甲，还用手捏了捏。 “好硬……” 彦一头雾水地看着薄琛的动作，却也没有斥责对方的失礼，反而颇有兴趣地打开洞察之眼，想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然后，又一拳招呼上了反应迟钝的薄琛，力气之大，将薄琛整个人掀翻了出去，砸在墙壁上。 彦危险地眯起眼，一手叉腰，似乎对这一拳还不尽兴。但是薄琛却没有任何反应，待彦在用洞察之眼观察对方时，已经看不到任何生命体征。突然，薄琛的身体开始变化，皮肤全部变为灰色，一道道裂纹开始蔓延，将皮肤化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多变型，然后这些小块开始脱落，就和焚烧纸钱时一样，灰烬飘到空中，渐渐分散消失，脱落的灰烬般的皮肤低下是新生的细嫩、饱满的皮肤，没过一会，薄琛全身的细胞全部更新了一遍，再次从地上坐起身时，已然恢复了原本水灵的模样。 伴随着恢复的似乎还有薄琛的脑子，想起刚刚自己性骚扰般的行为，她无措地举起右手挠挠头，眼睛愣是不敢看站着的彦，只能尴尬的发出了几声尬笑。 “……” 最近冷场的有点多啊…… 番外篇 净化1 橘红色的灯光洒在房间里，桌上的黑胶唱片正在悠悠的转动，婉转的爵士乐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一边是散落的文件夹，零散的纸张搁置在桌面上，封面上标注着“TOP SECRET”，里头是几个人物的档案，是几个长相无奇的男子，在每张纸中照片的一边还有一行钢笔写下的斜体英文。桌子靠着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地图和几张照片，照片里的无疑是方才档案上的几个人，不过明显是偷拍来的，照片与地图之间又用红线连了起来，与它们钉在一起的还有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 透过磨砂的玻璃墙，能看到一个拥有曼妙身材的女人正在享受淋浴。她仰着头，热水从脸部划过，流入胸口的起伏中。片刻后，女人将自己的头发擦到半干，只身围了一条浴巾，赤着脚走出浴室，潮湿的脚丫子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了一条濡湿的痕迹。 她一手按着浴巾，一手打开之前拿出的听装啤酒，刚走进卧室，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西装裤的金发男子正在整理刚刚被她打乱的桌面。他将衬衫扣到领口第一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笔挺的裤子，没有一丝褶皱，徐徐地将各个文件分类整理，并将它们放回原本的位置。 女子走过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距离对方仅剩几步距离时，男子转过身，在看到她的瞬间放松了紧皱的眉头，海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温柔，却又故意板起脸，用食指敲着桌面，对笑眯眯的女子轻声斥责道： “最高机密你就这么大剌剌地放在桌上？是害怕别人看不到吗？” 清冽的嗓音，藏着一丝宠溺。 “这儿还有别人吗？”女子不以为意，喝了一口啤酒，“你也算‘别人’吗？长官。” “Fine.”男子无奈地笑了，伸手捏了捏女子的脸。 “啧。” 女子不满得拍开对方的手，却被他揽过腰肢，圈在了怀里。女子顺势将身子压过去，在对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男子吃痛地撤回头，看到怀里笑得狡黠的女子，低声道，“Sharon！” 他一转身，将Sharon困在自己和书桌中间，双周撑着桌缘，伸着脖子去亲吻笑得开怀的女子。 “Will……”Sharon在接吻的间隙中喘息地呢喃爱人的名字。 片刻后，两人分开，Will注视着Sharon泛起红晕的脸庞，深吸了一口气，退开一步准备离开，却不料被对方一把拉住了领带。 “你要跑去哪儿？嗯？”Sharon挑着眉问。 “我还有一点文件没查完……” “明天再查。” Sharon没等Will回答便又堵住了他的唇。 Will愣了愣，便将Sharon拦腰抱起，一用力，将她抛在了一边的床上，自己也紧随着压了上去。 爵士乐还在继续…… 夜已深，Sharon看着枕边已经睡去的Will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身穿轻薄的衬衫，Sharon背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右手摸出女士香烟，抖了抖包装，拿出一根用嘴唇轻轻抿住，左手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磨砂质感的黑色打火机，打开盖子，为香烟点上火。顺手理了理被晚风吹得凌乱的发丝，呼出一团白烟，她的左手架在栏杆上，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灰蒙蒙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Sharon，也就是薄琛。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年，原本她是来此调查一个奇怪的魔力暴动事件，但到了这个世界后却没有再发现任何与其相关的事，反而是发现了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个行事诡谲的恐怖组织，倒不是他们做的事情奇怪，而是不论怎样追查，有关部门都无法找到该组织的相关人员，那些人要么是不存在于这个世上，要么都已经死亡。而这些不明人士所作的一切已经几乎将全世界政府惹了个遍，又是炸毁历史遗迹，又是暗杀国家要员。薄琛本着为民除害，能除一个是一个的心态在四年前伪造了身份，并凭借自己的一身本事成功混进了CAO（国家特工组织），通过各人员的不停追查，终于在上一个月找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方才的文件中的人物，便是自称“PURIFY”的组织中的几个成员。其中几个已在任务中被薄琛杀死，只剩一人，目前被关押在专属的监狱内。 Will并不是薄琛的直属长官，她们相识也不是在CAO，直到两人开始交往，才发现了对方的身份。这是第一次，薄琛想要长久地停留在一个并不属于她的世界。虽然Will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但无疑是最重要的那个，是能让薄琛抛弃对不死之身的自己的忧虑的存在。 舔舐着刀尖上的血生活早已是薄琛的常态，这四年的生活却算得上平淡，平淡的让她开始不习惯。薄琛杀过不少人，有些该死，有些不得不死，但她绝不是喜欢杀戮的人，这些事，与她最初的理想背道而驰，她只是想救人，却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她也动摇过，也想过放弃，但是Will告诉她，他们是在为正义而战，为了正义，谁都可以牺牲，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大家都一样。 烟快燃尽了，薄琛依然出神的看着远方，直到一抹烫意从嘴唇上传来，薄琛反射性地松开嘴唇，烟嘴便掉在了地上。薄琛弯腰将它捡起，手中红光一闪，便将烟嘴化成了灰烬。接着又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回卧室。 Will不喜欢她抽烟。 ...... 情报局内 “Sharon，他们又要有活动了，据消息这回是在国家剧院，”Carol——薄琛的搭档后勤情报员到，“H国的首相和他的妻子会在这周五来观赏歌剧，‘PURIFY’的成员很有可能会选择在此次行动中暗杀H国首相。” “上面什么要求？” 薄琛摸着下巴问。 “为什么不干脆取消？”开口问的是一个新人，叫Sam。 Carol和薄琛同时转头看着这个一脸疑问的小伙子，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语气回答道： “如果取消，那么对方的行动就会同步取消，彼时他们再采取其他行动就更难把握了。” Carol摊了摊手。 “而且这样的行为很有可能暴露我们的情报来源，赔了夫人又折兵。” 薄琛接着Carol的话继续解释。 “那难道我们就看着H国首长暴露在危险中吗？”Sam有些愤怒，“我们的工作不是保护别人吗？” “不是，小鬼，你怎么进来CAO的？你不会是对面派来搞笑的吧。”Carol打趣地问眼前这个涨的一脸通红的小伙子。 “保护确实是我们的工作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把他们一网打尽，从根源是解决他们才是最有效的。”薄琛的话让Sam如坠冰窟。 为了正义，牺牲时必须的，好人也好，坏人也罢。 薄琛对Sam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先离开，Sam有点不满地看了两位前辈一眼，却只能乖乖地离开。 “上面要求我们不暴露自己身份，不留痕迹。协助Six的任务，获得敌方信任。其余的一律……”在确认Sam已经离开后，Carol对薄琛叮嘱道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了解。” 番外篇 净化2 星期五国家剧院街边车内 薄琛和Sam坐在车内，正在整理自己的礼服。薄琛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钢笔，确定它的运作良好，并且确定了里面的子弹数。 “我们一人一支，”薄琛将一支钢笔递给坐在一边的Sam，“里面只有三发子弹，威力不比寻常手枪，只能在危机时使用。记住你的任务是配合Carol找到可疑人物，尽量不要和他们接触，接下来的我会处理。切记不要意气用事。” Sam深吸一口气，接过钢笔，把他夹在口袋缘上。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虽然之前经过了很多次的演练，但还是挡不住心中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觉。 薄琛并没有给他更多适应的时间，对着Sam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离开车子进入剧院了。Sam快速地用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后毅然打开了车门。 “不告诉他真相真的好吗？毕竟，Six……”耳机里传来Carol有些犹豫的声音。 “这世界太残酷，总得给小孩子留个念想。”薄琛背靠着椅背，一只手轻轻敲着大腿，从车窗中望着Sam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而且，不能让他破坏我们的计划。” 说完，薄琛也起身离开轿车，随着人流进入了剧院。 剧院内 左边的队伍中一名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斯文黑衣男子拎着一个手提箱正准备接受安检，他打开手提箱，里面放置的是一支未组装的长笛，看来他是今晚表演中乐团的一员。工作人员简单地检查理一下，并没有发现异样，便面带微笑地将手提箱还给了黑衣男子，并对他做了请进的手势。正巧在右边队列里的薄琛也已结束了安检，她直觉那个男子有些不一样，那个侧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好？”薄琛快步上前，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黑衣男子，“请问您是今晚乐团的演奏者吗？我非常期待今晚的表演！” 薄琛一脸兴奋的表情，等说完一长串话似乎才发觉自己有些无礼，于是伸出右手，做出了握手的姿势： “非常抱歉，我有些过于激动了，”薄琛有些害羞地用左手摸了摸鼻子，“我叫Karl。” “Tim。”男子的声音很低沉，没有一丝生气。除了一开始被薄琛拦下的那一刻眼神有些波动外，一直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礼节性地伸出手，仅仅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薄琛的手掌心。便从薄琛身边擦过离开了。 薄琛收回手，也收回了刚刚害羞的表情。她将右手握成拳，用指尖轻轻摩挲自己的手掌，缓缓皱起了眉头。 刚刚那种触感，薄琛太熟悉了，就和自己的指尖一样，示指指尖上有一层薄薄的茧，而其余三指上却没有。薄琛曾经常年行医，作为一个曾经的外科医生，手术刀这个东西，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如果常年使用执弓式使用手术刀，难免会磨出一层茧。就像学生用笔写字的时间久了，中指的指节处就会磨出茧子一样。虽然那些常年玩音乐会弹吉他的人也有会有茧，但不会只在一根手指上有。而且，在薄琛收回手的瞬间，她摸到了对方的虎口，同样有着茧子。 这个人，常年用枪。 薄琛当然不能在剧院门口，大庭广众之下与对方来一回厮杀，于是他们心知肚明地互相放了对方一马。薄琛通过口袋里钢笔帽上的针尖摄像头，将对方的面孔记录下来，并发送到了在本部的Carol的电脑中。 “Carol，帮我分析这个人，然后掌握他的动向，他很有可能是我们今晚的目标之一。” “收到。” 薄琛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身边的人流，他们大都成双入队，还有的是与家人一起来欣赏歌剧的，小朋友穿着笔挺的小西装和漂亮的公主裙，明明是一副稚嫩的可爱模样，却要学着自己的父母端出一副“我很成熟”的小姿态，光是看着就忍不住让人开心的笑起来，那种家庭的温暖，是薄琛曾经不甚在意，如今却怎么都求而不得的。薄琛看着那个穿着长裙，蹲在地上给自家小公主擦嘴角的母亲，她有一头棕发，看起来有些干枯，她笑得很开心，能看到她眼角的鱼尾纹，微眯起的眼睛，看向她的女儿，满满的都是爱意。这个眼神让薄琛忽的有些哽咽，薄琛记得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就这么望着自己，慈爱地望着自己，仿佛再告诉她，她爱她，不论她做了什么…… “Sharon？Sharon！”耳机里忽然传来Carol大声的呼叫声。 “你不需要喊那么大声，我没有聋。”薄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装作不在意地开口回答，“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Carol很想吐槽薄琛其实刚刚自己已经喊了她很久了却敏感地从对方的声音里发现了一丝异常，“关于刚刚那个男人，他叫Harry·Lucas，曾经隶属于军队，是个军医，不过同时也是个狙击手，自此不做军医后，成了职业特工，人称‘死亡医生’，只不过显示他在前年的任务中身亡了。” “那就是了。‘死亡医生’，听起来他以前吃过不少官司。”薄琛难得开了个玩笑。 “人也给你追查到了，2分钟之前刚刚进入了后台。” “和他的手提箱一起？” “Yep.” 薄琛即刻迈步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Show Time.” 歌剧已经开始，画着浓妆的演员们正在舞台上声情并茂地演出，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表演。Carol通过监视器扫描者观众席上的每一个人脸，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Sharon，观众席上没有什么发现。你现在位置在哪了？” “舞台后方，目前没看到Lucas，你那边的监控能看到吗？” “不行，这边几乎没有监控器。” “行，那我自己想……等等，我看到了疑似的人影，一会儿再说。”薄琛不等Carol反应就挂断了通讯。 薄琛眼睛紧锁对方颀长的身影，快速通过一边的爬梯到达了在空中的狭窄通道上，脚步轻柔，部发出一丝声响。Lucas正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将长笛的三部分拿出，经过一番简单的组装，便将它变成了一把狙击枪，正当他将枪口对准贵宾席的H国首相时，似乎有所感觉的一回头，便看到薄琛的靠近。他神色一凛，转手对着薄琛就是一枪，薄琛躲得很快，子弹并没有击中她。她似猎豹伴猛地冲向Lucas，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两人势均力敌，经过一番试探后互相拉开距离，只是停顿了片刻，薄琛便先发制人，快速地朝对方的下颌打出一拳，Lucas马上提起手臂格挡，另一只手成爪型抓向薄琛的脖颈，同时伸腿企图绊倒薄琛。薄琛顺势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一跃而起，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以下对方的胸口，身子一转便骑到了Lucas的脖子上，双臂正准备用力扭断对方的脖子，Lucas忽地转身微蹲下身背朝地一撞，薄琛的后腰猛地撞到了栏杆上，她吃痛地松开手，便被对方一把扔了下去。 Lucas松松领带，捡起掉在一边的枪，通过瞄准镜看了看藏在前下方阁楼中的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对方此时正在装弹夹，Lucas并不急着狙击首相，而是观察着那名女子的动向。 此时，Lucas身后的一块铁板被房顶的钢丝吊着缓缓升起，而单膝跪在上面的正是刚刚被他扔下去的薄琛。薄琛决定自己很幸运，要不是恰巧掉在那块钢板上，而这块钢板连着的背景板需要在这个时刻上升，她可能就要失去击杀对方的最佳机会了。 薄琛摸出钢笔，将笔帽打开，对准Lucas的右肩，转动旋钮，血花在他的肩上绽放，他吃痛地用手捂住肩膀，才刚转身，便被一跃而来的薄琛狠狠地打中了颈动脉窦，旋即便晕倒在地，薄琛搬起他的头，双手分别向相反方向一用力，对方便失去了鼻息。 拿起掉落的狙击枪，薄琛看了看阁楼中的女子，对方的枪口对准了首相，正在等待歌剧这一幕中最高潮的那个点进行射击，薄琛又转头看了看贵宾席，目标正乖乖的坐着，没什么变化。吸引薄琛注意的是，对面的中央控制室里，有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正举着狙击枪，将枪口对准了舞台边缘阁楼中的女子，薄琛刚准备击毙对方，就见控制室里冲进来一个人。 “Sam？！”薄琛失声地喊到。 通过瞄准镜，薄琛看到Sam与对方扭打到了一起，两个人快速变化的位置，让薄琛无法保证能够一枪射中保安。 “啧！” 歌剧正在循序渐进，马上就要进入高潮，Sam居然击败了对方，正当薄琛以为能舒一口气时，Sam端起枪，将枪口对准了红衣女子，显然是发现了红衣女子的目标，准备狙击。 “这孩子！”薄琛大惊。 薄琛应该协助Six完成任务，却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出手阻止。她知道Sam在想些什么，也知道Sam将要做什么，她能够理解Sam的想法，这也是她曾经抱有的想法。 拯救所有人，但那是不可能的。 不能再犹豫了，时间要来不及了。 薄琛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将枪口对准控制室中的Sam： “抱歉。” 下一秒，首相被子弹击中了心脏，而Sam因为被打中肩膀而打歪了目标，Six完成任务，发现行踪暴露，立马撤退。 “任务完成。”薄琛对着耳机说。 番外篇 净化3 家中 薄琛颇为疲惫地打开家门，今天的任务意外地让她觉得累，心累。离开剧院后，她看到了Sam的眼神，七分的愤怒，三分的不解，但是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盯着薄琛看了几秒后便捂着肩膀离开了。薄琛感觉自己扼杀了一个孩子的梦想，很沉重，就像她当初扼杀了自己的梦想一样。 薄琛心不在焉地换下鞋，径直走到餐厅，打开冰箱便拿出一罐冰啤酒，打开拉环，一口气喝了一大半，然后定定地看着啤酒罐出神，就在她愣神之际，一个温热的身体靠上来，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将散发着冷气的冰箱关上，顺势抽走了薄琛手里的啤酒。 “嘿！”薄琛转过身，无奈地朝Will喊。 “已经晚上十点了，再进食会对肝肾造成负担，更何况喝酒。如果你很渴的话我去给你泡杯红茶，对胃好。”Will摇了摇手里的易拉罐，“这东西就别喝了。” “哈，”薄琛叹了口气，“我发现你有的时候管的比我妈还严，真的。” “我就当作是你的夸奖了。”Will儒雅地笑笑。 薄琛拿他没办法，她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在乎的感觉，虽然以她的体质，什么都没法伤到她，但她乐意被Will管着，至少比一个人过更有家的感觉。 薄琛故作生气地甩开Will的手臂，趿拉着拖鞋朝书房走去，故意将声音弄得很响，明里暗里告诉Will“我今天很不开心，快来哄我。”显然Will接收到了这个信号，快步跟了上去。 薄琛原本是想到书房拿一下之前的资料，却偶然看到了摊在书桌上凌乱的文件，黑色粗体写着“Spany”。 “啊哈！Mr.See，公司机密文件就这么大剌剌地放在桌上，是怕别人看不到吗？”薄琛转身对着门口的Will立即进行的对上次的反击。 “你是别人吗？”Will笑到。 “嗯哼。”薄琛发出了一声鼻音，随手抽出了一张，炫耀似的在Will面前甩了甩，然后粗略的看了几眼，“See，你们家还有个公司吗，我一直以为你一家都是从政的。” “这是我叔叔的公司，只是我父亲入股了，叔叔的儿子最近出了点意外正在医院，所以就把一部分事务暂时交给我做了。” “哦~”薄琛挑起眉，“所以说每个身居高位的人背后都有强大的资金支持还真是没错。” Will的父亲Arthur·See就是CAO的现任局长。 Will笑了笑：“对公司你应该有些印象的，我们不是在一场酒会上相遇的吗？就是See公司举办的，为了庆祝公司赞助无国界卫生组织而帮助了很多地区的难民，你当时不是正在做无国界医生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薄琛皱着眉。 薄琛度过的岁月，久到让回忆褪色，她也不愿意去将它们记得多清晰，因为总有一天，越清晰的回忆会让她越痛苦。 薄琛并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更久，毕竟公司什么的与她没什么关系，和Will简单的聊了聊今晚的任务便睡觉去了。 一个月后 “Sharon，来一趟，上面又来任务了，这次……你要做好准备。”Carol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本部内 “我们的机密文库最近一直在被攻击，而且那个黑客偷出去了一部分资料，虽然没有泄露我们的特工名单，但是对方窃取了有关CAO资金的数据，如果对方拦截了原本是给CAO的资金，占为己有，很有可能酿成大祸，这可不是一笔小资金，最让人心慌的是，这个窃取机密的人很有可能时‘PURIFY’的成员。”Carol严肃地说。 “你们已经查到是谁了？” “嗯，基本能够确认，”Carol有些犹豫，但还是下定决心告诉薄琛，“Six自从上回任务后的两周以后就再也没有给我们发过任何信息，而且，原本装在她身上的定位器也消失了，我们完全失去了她的踪迹。” “这不可能，Tina是我们的卧底，她是我同期的搭档，她不可能背叛。”薄琛立马反驳。 Tina就是Six的真名，从作为学员起就和薄琛搭档任务，两个人默契十足，同时薄琛也是Tina在此次卧底任务中的接头人，换言之，只有薄琛能联系到Tina，但没有重要事项，她们一般不联系，以防暴露。 “所以，上面需要你去确认以下这件事的事实，毕竟你们的关系摆在那里。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如果……人心难测” “我会的。” “记得，如果确认背叛……” “我知道了。” 一周后 薄琛和Tina约在了城郊河边的一个小咖啡店里。这里没什么人，咖啡店的原主人是Tina儿时邻居家的奶奶和她的老伴，但前两年她和她的老伴相继过世，这间小屋便被老人家的儿女给了Tina，从此，这儿就变成了Tina和薄琛从学员时代起便偶尔来的秘密基地。这间屋子在文件档案中依然属于那对老夫妻，这也是为什么CAO查了很久也没找到Tina的藏身之处。 薄琛到的时候，Tina正站在小屋的门口，靠着走廊的木头柱子，面朝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河的对面停泊着一辆吉普车，旁边摆着一个尚未扎起的帐篷。Tina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将衬衫的前缘塞进裤子里，袖口随意地挽起——这是Tina最喜欢的打扮，简约而大方。她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壶和茶具。 “Tina.”薄琛对着发愣的人轻声喊到。 “Sharon，你来了。”Tina转过身，背对着河，面向薄琛，并示意薄琛坐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对吗？”薄琛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知道。”Tina笑了笑，走上前准备坐下，有意地将原本握拳的右手展开，手心面向薄琛，手掌里是一个黑色的U盘，待薄琛看仔细后，又将手腕转了回来，并坐到了薄琛对面。 薄琛只是盯着她，没有开口询问刚刚的是什么。 “Sharon，你知道北极星吗？” 薄琛：“……” “迷路的人常常会把它当作路标，它总是会引导着人们走向终点。Sharon，你的北极星是什么？正义吗？” “我相信这么坚持可以救更多的人。” “怎么救？牺牲别的人吗？” “牺牲无所避免。” “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他们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是，你救了那些人，谁来救你？你的国家？还是Willson？” “你背叛了我们。” “不，是他们背叛了我们。”Tina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之前看见了，你断掉的手，重新长出来的时候，我吓坏了，但慢慢接触后我才知道你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孩。你付出了很多，却得不到回报。人类都是贪得无厌的，什么是正义，他们可以为了利益，不断地改变自己心中的正义，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救。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我恳请你，修正这个所谓的正义，如果不行，那便换一个，换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做北极星。我……” 一颗子弹划破空气，毫无预兆的击穿了Tina的头，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Tina一头撞上了木桌，血侵蚀了薄琛的视线，她立马推开凳子，快步走到Tina的身边，将她的身体扶起，并用手合上了她的双眼。薄琛站起身朝河的对岸望去，原本停在那里的吉普车已经消失了，她重新蹲下身，松开Tina紧握的右拳，将里面的U盘拿出，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一个月后 这天是Will的生日。原本两人早就约好了要一起出门约会。约会的事项向来都由Will全权负责，薄琛一概不过问，说是为了惊喜。而这回，突如其来的任务成了两人的拦路虎，上面要求Will和薄琛一起执行任务，这很奇怪，Will早已不是执行部的人了，而且规矩上也不允许情侣关系的两人组成队伍执行任务。但薄琛并不意外。 Will带着薄琛开车来到海边，并不是沙滩什么浪漫的地方，而是悬崖一般的礁石，海浪汹涌地拍打着礁石，溅起水花，海边的风吹的两人的风衣猎猎作响，薄琛率先走到了悬崖边，看着底下的海浪： “所以，这里将是我结束的地方？”薄琛不是很在意的问。 “你怎么发现的？”Will的声音很沙哑，和平时让人着迷的清冽的男低音一点都不像。 “Tina给我的文件里，‘PURIFY’的资金来源，虽然转了很多个账户，但是最后的投资人是ScE公司。” “你从来都不看经济相关的新闻，更何况是一个已经被吞并的公司。”Will低着头。 “是的，我从来不关注那些，”薄琛依然背对着Will，面向大海，“是你提醒了我。ScE公司这个名字是在三年前消失的，当时的我正好从无国界卫生组织里回来，而那场我们相遇的宴会，举办方根本不是See公司，不如说是作为See公司前身的ScE公司。因为你们See家族本来就参与了ScE公司的构成，这只不过是公司内的权利斗争，最后是See赢了，所以公司改名，这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证实，不过你的话几乎让我确认了，在你眼里ScE公司从来就是See公司。所以，CAO的局长、高层们，一直在资助着一个恐怖组织。” “哈哈哈哈哈，”薄琛突然开始大笑起来，“Tina是对的。人类多么的贪婪，我从来没有求过回报，但你们给我的确是背叛。或许我才是错的那个，我给予了你们太多的希望，我不应该，我不应该的。” 薄琛皱着眉头，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可以接受被任何人背叛，我会原谅他们，只有一次。” Will沉默着，他双手插在风衣兜里，驮着背，看不清表情。他知道他该做什么，或者，他的父亲希望他做什么。 风更加喧嚣了，两人对峙着，沉默着，最后打破沉默的是一声枪声。 血液浸染了薄琛的风衣，子弹穿透了她的胸膛，她抑制了自己的超速再生，这一次，她想让自己牢牢地记住，被背叛的痛，血涌进气管里，随着一声咳嗽，薄琛咯出了不少血，血顺着嘴角流下，白色的毛线衫上，开着一朵血花。 这一枪似乎耗尽了Will全身的力气，他再也拿不稳手中的手枪，颤抖得根本叩不下扳机。他眼睁睁的看着薄琛一步一步走向他，直到用手握住他颤抖的手和枪，将它抵在自己的心脏上，通过手枪传递的震动感，一下一下打在Will的心上。 “往这儿……往这儿再开一枪，让我彻底的死。”薄琛红着眼，眼泪止不住地掉，“你做不到？我帮你。” 薄琛摸索到扳机，握着Will冰凉的手，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 “你真的……伤到我的心了……” Will瞬间抬起头，泪水布满了他的脸庞。薄琛曾经开玩笑，说他的眼睛里有着星辰大海，但他现在的眼里，只有薄琛。他们对视着，在死亡的边缘。 我爱你…… 我知道。 对不起…… 我知道。 但我不会再原谅你了，机会只有一次，我说过的。 我知道…… 薄琛缓缓瞌上了眼睑，刹那间黑烟从她的胸口疯狂地冒出，很快生成了一颗新的心脏，并将之前的伤口修复了。再次睁开眼睛，已是一片冰凉，她看到Will惊讶的表情，沉稳如他，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这是薄琛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是不死之身，你杀不死我，核弹也没用，就别多费心思了。况且，我有一个约定还没有完成，在那个约定没完成前，我不会死的。准备好接受我的复仇吧。” 薄琛从Will的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的走了，不久后，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Will，再见。 新生，你好。 到达 之后的日子里，薄琛基本生活在生龙活虎、脱水、死亡、复活这个无限循环中。虽然从结果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脱水的过程非常的煎熬，不如捅一刀来得更快，不过在哪个时间段捅也是个问题，太过频繁对魔力消耗也不小。于是，薄琛只能一边忍受着濒死的痛苦，一边还得忍受来自美貌天使的嘲笑： “你身子也太弱了吧，怎么说也相当于是第三代超级战士了，对物质需求这么大？” 相当于是和就是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小孩儿，你这什么眼神，哈哈哈，等你有力气爬起来再和姐姐抬杠吧。我还是更喜欢欠揍的你。” 你这话我记住了，给我等着。 薄琛也只能在心理默默地怼彦，因为她现在嗓子干的冒烟，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 “小孩儿，我们到了。”彦看了看窗外，飞行器已经停泊在了一颗“外地”星球旁边。 薄琛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最后看了看美丽的宇宙，转头示意彦可以入球了。然而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走到了门前，一副准备出去的模样。 ？ 薄琛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看着彦脸上逐渐出现的坏笑表情，薄琛愈发心里没底了起来。 自从上了这女人的贼船，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薄琛能听到自己鼓点般的心跳声。 “我们天使并不方便出现在费雷泽，要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它，”彦伸出拇指，指了指飞行器，“不能出现在费雷泽的地表。” 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薄琛从未如此绝望。 To be or not to be. 很遗憾这不是薄琛能够决定的事情，当彦拎起她的后领时，薄琛就已经察觉到了。薄琛用着仅存的力气想要挣脱彦的桎梏，然而这女人力气大的出奇，薄琛像条垂死挣扎的鱼一般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彦一手拎着薄琛，一手打开了舱门，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太空中没有氧气，这对彦自然没什么影响，而对于薄琛，那就是另一种痛苦了，她感觉到自己血液内的氧气正在迅速流失，当即便在自己的身边打开了时空领域，还没等她缓口气，便被彦一把扔出了飞行器。 薄琛没有翅膀，飞不起来，自然也没有推动她飞向费雷泽的动力，她只能无依无靠地飘在太空中，很显然那位看戏看得很开心的天使并没有想要帮她的意图。最难受的不仅是失重感，还有血液沸腾的感觉，薄琛没有太空服，相当于是整个人暴露在宇宙里，宇宙的极低气压使液体沸点暴跌至体温以下，即使有时间领域减慢时间，薄琛还是难以忍受血液在体内沸腾、翻滚的痛苦。 就在薄琛快要爆体而亡的时候，彦终于大发慈悲地准备帮一把这个弱小、无助的老可怜，抓住了薄琛的右手快速向费雷泽大气层进发。 “等等！我这样子进大气层会被烧成灰的！！” 薄琛在暗通讯里嘶哑地喊着。 “那就在灰里重生吧。” 你真的是天使吗？我可能对天使这个词有些误会。 显然，此时的薄琛已经没法说出这灵魂的提问了。摩擦空气产生的高温直接作用在她的皮肤上，高温碳化了她的皮肤，原本就已经不是很水嫩的皮肤直接化为灰飞散在空中，头发这种绝佳的助燃剂当然已经窜上了火焰，并逐渐侵蚀了薄琛的整个面部和颈部。气压差的极速变化让窒息感愈发严重。彼时，彦早已松开拉着薄琛的手，兴致盎然地看着对方在几万米的高空做无工具自由落体运动。在靠近地面快百米的时候，薄琛费力地伸出手想要借红莲业火做一个缓冲，却害怕如果伤到地表的人，倒是让他们遭受无妄之灾，于是便收回了手，静待落地后的复活。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地面上几乎什么人都没有，不如说就像是一片荒凉的沙漠，绿色植被也不多见，倒是零零散散的有不少砾石。一个头戴牛角头盔，身着古罗马式铁甲，背着大刀的壮汉，领着一个瘦小很多，同样衣着简陋的落魄男子正顶着烈日在干涸的地面上行走，接下来便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画面。 一个看不清的着了火的黑影从天上坠落，没有任何的缓冲，直直地撞进了他面前的黄土里，砸出一个深坑，随着那声剧烈的撞击声的，是肆意飞溅开来的血和脑浆，吓得那个瘦弱男子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壮汉失神片刻，快速抽出大刀，他害怕，害怕那只屠了他的城池的恶魔又追杀过来了。正在他无比紧张的时刻，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 大量黑烟从深坑里冒出，然后，壮汉就看见那个无头的穿着黑色盔甲的人徐徐地坐了起来，黑烟缓慢散去，露出了藏在里面的骷颅头，只见那颗骷颅头僵硬地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眶对着壮汉，那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刹时笼罩了他的全身，他颤抖的举着刀，似乎是在警告那个怪物不要轻举乱动。然而对方并没有理睬他，反而是将头抬起似是在空中寻找着什么。只不过眨眼，眼眶内便多了一对眼球，视神经向后延申穿至颅内，肌丝慢慢从颈部爬至下颌，再从下颌爬到眼眶，随着肌肉和神经的再生薄琛的面部动作以及五感也开始恢复，从一片黑暗到能够看清周围状况。 迅速映入眼帘的是彦挥着翅膀优雅落地的景象，以及，以薄琛的姿势能够一览无余的对方裙底的风光。她眉眼弯弯，看着坐在坑里的薄琛幽幽地开口： “好看吗？” “我觉得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时候更有吸引力。”薄琛手扶下巴，看的津津有味。 “还想被削头吗？”依然是微笑着的、散发着圣母般慈爱的光辉却说这比恶魔还残忍的话语的天使。 “看在我们十几天的情份上，我恳请您，高抬贵手。”薄琛正色到。 彦闻言笑了笑，伸手抓住薄琛的手，把她从坑里拽了出来。 “你……你难道是烈火战神炙心！”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他盯着彦的翅膀，而他一边的瘦弱男子竟是忽的跪了下来。 “你居然认识炙心？”彦似乎并不在意瘦弱男子的行为，薄琛却在一边皱了皱眉。 “天啊，难道艾妮那个部落信奉的审判天使的故事都是真的？”壮汉脸上一脸不可思议。 “是吗？那艾妮是怎么传播我的？” “那你是……？” “彦，听过吗？” “彦？好像有一个……雷鸣战神彦……难道您就是？”壮汉更惊讶了，根据艾妮所说，雷鸣战神彦比烈火战神炙心活得还要久！ “雷鸣战神，呵呵，不错，”彦带着笑意喃喃到，对这个称号很是满意，“没错，我就是。” 那壮汉一听便跪了下来，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与绝望，眼里却盛满着希望，看着眼前的彦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天啊！我族遭灭顶之灾，我族信奉时光之神。艾妮·熙德族信奉审判天神，审判天神降临来拯救我族！艾妮，我错怪你了！” “呵呵，别急，时光神也是有的，这不，”彦抓住正在观察周围的薄琛的手臂，一把拉到面前，“这孩子就是时光神赐给你们的守护神。自己介绍一下。” 壮汉看到薄琛浑身一颤，显然是想到了刚刚薄琛落地后那诡异的一幕，身体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叫我薄琛就好，你好。”薄琛伸手想来个友好的握手减轻一下壮汉刚刚被吓到而对她产生的恐惧心理。不料…… 那壮汉猛地站起身，快步向后退了几步，还不忘拖上任跪着的跟班。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却又发现自己的行为颇为失礼，便回答道： “我……我是史奈夫，北方部落的国王。” “哈哈，小孩儿，你这才到费雷泽就已经有了威慑力，看不出来你挺能耐啊！” 这到底是谁的错啊。薄琛无言地看着旁边笑得女神形象全无的天使。 “先把你们这儿的基本情况告诉我们吧。”薄琛不再理会彦的调笑。 “首先，你有什么食物吗？” 争吵 下 天色已晚，夜幕中繁星点缀，和地球的城市里不同，费雷泽的夜空干净的令人着迷。地上的火堆燃烧着，时不时会发出木材烧焦的“噼啪”声。薄琛四人围在火堆旁，席地而坐，史奈夫正在声泪俱下地诉说着恶魔阿托以及他带领的恶魔们在他的城池肆意妄为的罪行。国已破，王苟活。这是令史奈夫最痛苦的事情，他没能力保护他的国家和人民，却自己活了下来。铁汉也有着独有的柔情。 幸存者的自责心理。薄琛经历过，很多次，然后，就麻木了。 她看着火苗出神，上下蹿跳的火苗将火堆上的兔子烤的“嗞嗞”作响，香味在四人的小营地里蔓延，但薄琛却意外的没有食欲，任谁听了屠城的消息都不会好受，恶魔这一下手就是一个国家，还只来了一个将领，一小波，甚至连军队都称不上。那地球呢？整个恶魔军团都在地球，包括他们的女王莫甘娜，薄琛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她也不敢想象，即使地球处于核前文明，但仅凭地球的科技又怎能和恶魔们相比，更何况还有饕餮和天使。神之间的战争，地球就是个牺牲品。 彦的脸色也不好考，收敛了平时一贯的嬉皮笑脸，现在也难得的沉默下来。在她的记忆里，莫甘娜不会肆意屠杀任何文明，即便敌人是天使，她更喜欢的是和凯莎女王叫板。恶魔们最多就是传播堕落自由思想，却也不逼迫任何文明臣服于恶魔文明，莫甘娜仅凭个人魅力就征服了昆撒的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只是这一次，对方显然做过火了。 看着士气不高的几人，彦有意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行了，小孩儿们，阿托的事我会解决的，他曾是我的手下败将，这回又有薄琛帮忙，不会出事的，嗯？”彦用手肘顶了顶一边发呆的薄琛。 “呃对，有我们在。”薄琛敷衍的应和，心里都是有关地球的事。 彦看着心不在焉的薄琛默默叹了口气，转而拿起火堆上的烤兔，撕下一只腿递到薄琛嘴边： “不是你闹着要吃东西吗？着兔子都要烤焦了你还不吃，是要姐姐我喂你呀？” “唔，”薄琛被唇边突如其来的温度烫到了，“不用，我自己来。” 薄琛接过彦手里的兔腿咬下一口，硬到牙疼，然后又嘟囔着说： “谢谢。” 夜已深 史奈夫和他的侍卫背靠着背已经睡着了。薄琛却不是很有睡意，她靠着背后的岩石，仰着头数天上的星星。 北极星…… 她有些迷茫了。薄琛并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会到这里来，她的任务从来都是维护时空的安定，但显然这个时空的安危，并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对方手里捏着的，是未知，未知从来都是最可怕的。渐渐她又发现，这个时空似乎与“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它”，薄琛才来到了这里。她又忽然产生了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这明明是她几百年来的追求，却在离真相最近的时刻，退缩了。薄琛有一种预感，真相，可能会夺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在想什么？” “地球。”还有我自己。 “打败阿托后，你是回地球吗？”彦轻声问。 “我不知道，”薄琛闭上眼，咽下原本想说的话，“还是回地球吧，战友们或许需要我。” “再然后呢？打完了仗，你要走吗？”彦继续追问。 “走？去哪里？” “别的世界，这里不属于你不是吗？” “不，我会留下来，这里很有趣。”薄琛深吸一口气，“我还有一点事，我应该会去找死神卡尔。” “找卡尔？为什么，你还要去送死吗？”彦的语气显而易见地变得强硬起来。 “先不说死神卡尔是否能将我杀死，当然，能死是最好的了，只是可惜我要食言了。”薄琛漫不经心地回答彦，“过去那么多年了，她应该会原谅我吧。” “呵，”彦冷哼一声，“去送死？你知道吗？这个世上有多少人，来不及享受这个世界就死了，有多少人，抱着远大的理想却因为一些意外而中途夭折了，又有多少人！每天奢求着能够在多活一天！只是为了陪伴他爱的人！你这么大把浪费的生命，多的是人想要！你拥有如此的力量，却每天都想着去死？不为这个世界多出一份力还每天自怨自艾！凭什么其他那么多人热爱生命的人要死，你却活着？” “你不懂。”薄琛并不想吵架。 “我怎么不懂，我们天使也有永恒的生命，我们会为正义抛头颅洒热血，流尽最后一滴血。确实和你不一样，你只是一只没有希望的井底之蛙，永远只能望着四角的天空一事无成！” “哈哈哈哈，我一事无成？我TM救的人可不比你们少！”薄琛被激怒了，压抑了几百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失控、爆发，“正义！正义！正义！天天挂在嘴上你们不烦吗？谁的正义？什么样的正义？你们都是君子，不争不抢，能为了信仰付出一切！是，你们天使是。人类呢？贪得无厌，什么狗屁正义，他们不稀罕，眼里就只有利益！今天他能为了利益告诉你们天使，他坚信正义秩序，等你们天使垮台了，明天他还可以对任何文明摇尾巴。你们会后悔的，就和现在的我一样。我见过太多了，每个时空都是，打不完的仗，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我就像个瘟神！他们仗着有我的庇护肆意挑起斗争，你永远都喂不饱一个无底洞，何况无数个！” “我救不了他们，救了他们的身，心呢？早没了，被贪婪吃了！”薄琛红着眼，哽咽地说，“我救不了！学医救不了！从政还是救不了！我为了所谓的正义手上沾满鲜血。”薄琛举起自己颤抖的手，“噩梦从未停止。” “你说的对，凭什么别人死了，我这种人还活着。你当我愿意吗？我宁可去做个普通人！过平凡的生活，或许我的生活会很平淡，甚至枯燥，但我会有个家庭，会有一个能陪我到老到死的爱人，我的家人，他们会爱我，”说到这里，薄琛开心的笑了，她真的很渴望这样的生活，“我曾经都拥有过。如今呢？都没了。他们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留我一个人，苟延残喘。我不需要这种逆天的能力，也不想要，代价太沉重了，我承受不起……” “你可以在这里找到陪伴你一生的人。”彦看到薄琛嘶声力竭的哭喊，反倒冷静了下来。 “呵，‘活得久’和‘死不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你们能够战死，但我不能，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你感受过吗？几百年，即便你的身边一直有人来人往，但你的心永远是孤独的。你不会明白的，你的身边总有人能理解你、信任你、帮助你、陪伴你。我没有，总是一个人，一直都是。” 薄琛说累了，自从老师离开后，她再也没对任何人敞开过心扉，凛也是，薄琛不曾告诉过她这些，她的苦痛、她的不满、她的绝望，从不曾告诉过别人。但今天她就是失控了，对着一个她才认识了半个月的陌生人，对方简直就是她的镜像版，让她忍不住的嫉妒，明明她们很相似，彦却能得到她渴望的一切，她是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天使，而她，只是一个被现实压垮后自暴自弃的蝼蚁。薄琛也曾努力过，如那个人所说一般去改变虚伪的正义，她一次次的被打败又一次次的站起，直到最后，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不会成为像你这种懦夫一样的人的守护天使。“彦压低了声音，不像是在生气，而是一种无奈。 “没人逼着你做。“薄琛背过身，不去看彦，蜷缩着身子渐渐睡着了。 彦站了很久，看了薄琛很久。她是有意激怒薄琛的，她想知道这个小孩儿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让她看着总是死气沉沉的。现在她知道了，薄琛心里装着责任，很痛苦，却还是背着，拼命地想要放弃，但还舍弃不了最后的一丝倔强，她自己都没发现。 凯莎女王，我该怎么引导她，才能让她走出来，她似乎并不打算接受我的陪伴。彦有些无奈地想。看着对方别扭的睡姿，她悄悄地走过去，在薄琛的背后坐下，伸展了自己的翅膀，轻柔地从薄琛的身体和地面的空隙中钻过，将薄琛温柔的抱进翅膀中。 这样的温暖，你可愿意要？ 你若是愿意，我便可给予。 黑夜 翌日 温和的日光从树叶间落下，细碎地撒在地面上，而对于常年身处乱世，警觉性很高的薄琛来说，任何环境的变化都会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经，本来应该是这样的。许是因为昨晚与彦单方面大吵了一架，又或者是昨晚的怀抱太温暖，竟让薄琛生出了想要赖床的念头。薄琛转着头，试图躲开惹人厌的阳光，忽然有什么覆到了她的眼睛上，只是虚盖着，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顷刻，薄琛的大脑逐渐清醒，虽然很想就这么继续睡下去，但是显然目前并不是睡觉的好时机，她还有任务在身。刚准备起身，却兀的发现脸上的触感不对劲，昨天晚上明明是靠在石头上睡的，而现在的触感却像是在羽毛上，细密柔软的绒毛还会钻进薄琛的耳朵，答案只有一个，彦。想到这儿，薄琛全身僵硬，甚至不敢呼吸。她昨晚有些失控，对彦很凶，但是彦还把自己珍贵的翅膀给她当靠枕，还给她遮阳光！ 这是什么新型惩罚方式吗？ 薄琛心里有些忐忑。其实在昨晚刚发泄完后，她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只是碍于自尊心拉不下脸和彦道歉，至少得隔个两天再道歉，于是就赌气地睡了，没想到自己睡得这么沉，连对方把翅膀伸到自己身下都没注意到。薄琛还有些害羞。她不知道现在要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彦，于是，干脆装睡。 然而这些小九九并没有逃过彦的法眼，早在对方表现出一系列不自觉的反应时，彦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处于好奇薄琛会怎么反应没有戳破。原以为对方会板着脸起身，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想到她居然害羞的继续装睡！这可是彦第一次调戏薄琛成功，老司姬如薄琛也有翻车的时候。 “小孩儿……你再不起，我可就要吻你了。” 薄琛感到彦的气息忽然靠近，也顾不上害羞不害羞了，当即便睁开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彦无限放大的精致面容。薄琛呼吸一窒，在看到对方坏笑的表情时猛地回过神，手脚并用得迅速往后退出一段距离。 “咳。”薄琛一手握拳放在唇边，一手撑着地转过头没有看着彦，像是为了缓解尴尬般地轻咳一声。 “早……早安。”不说还好，一发声就把自己因为动摇的不行而导致声音颤抖的事实暴露了出去。 闻言薄琛立马紧紧闭上了嘴。 这下丢人丢出球了。 “哈哈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彦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来来来，再让姐姐来疼爱疼爱你。” 决定了，三天之后再和她道歉！ 看着旁边傻眼的史奈夫，薄琛觉得自己面子都给这假天使·真恶魔给丢光了。 “听说……雷鸣战神彦很喜欢勾引男人，现在看来，女人也不放过啊……”史奈夫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侍从说。 勾引男人？薄琛眯起眼睛。 “你就是这么和你的神说话的？”彦止住笑声，眼神如刀锋般刺向正八卦着的史奈夫。史奈夫像是被按的暂停键，彦一眼就压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这就是神的威压？他默默地想。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那边的小孩儿，”彦指了指史奈夫，“你知道剑魔阿托的去向吗？” “剑魔屠了我的国家，之后应该是，一直向北走了。” “嗯，想也是，南边恶魔可不敢轻易去。”彦以“果然如此”的表情点点头，“小孩儿，等我们遇到阿托你就往南走吧，去找艾妮，让她帮你。” “这……”史奈夫想起曾经对艾妮大放厥词时是那么的信誓旦旦，而如今却要寻求她的庇护，“好，好的。” …… 一行人一路向北，路过了不少城池，无一例外，都被屠城了，血腥味夹杂着腐臭味弥漫在空中，久久难以消除，如此惨烈的场景让所有人皱紧了眉头，坍塌的城墙，腐烂的身体，无不在昭示着那群恶魔的罪行。 太过分了。 饶是见过了太多生死的薄琛，也为这些无辜的生命而感到心痛。她攒紧拳头，却没有地方抒发心中的愤懑。一只柔软的手攀上她的拳头，五指轻柔地摩挲她的手，似是在安慰她。薄琛转头看到身边的彦正看着她，眼中是不曾见过的温柔。薄琛有些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心里却泛起一丝不舍，她松开手，掌心磨蹭着盔甲。 “我们继续走吧。”说完也不管彦有没有跟随，便大步向前走去。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静默，直到出现了一点小状况。 “有什么靠近了。”薄琛走在最前面，一查觉到不明物体靠近，伸手拦住了要继续往前走的史奈夫。 “是恶魔，”彦召唤出烈焰之剑，做出备战姿态。 迎面飞来的是四只长相丑陋的恶魔。嗯，非常符合话本里邪恶的象征。 “原来是原始级的小怪，真没意思，”彦收起剑，显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来来来，杀了我吧小怪物们，享受一下天使彦的身体。” 一边说着，一边娉婷地向它们走去。 那几只恶魔嘀咕了一阵子，片刻后就有一只加速冲向彦，随即便撞死在了对方的胸甲上。 确实很硬。薄琛皱着眉点点头。 史奈夫举着大刀冲向其中一只恶魔，却被对方很轻易地就挡住了，腹部还被结实的踹了一脚。 薄琛召唤出红枪，对准一只恶魔随意一投。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长枪刺穿了，随后长枪拐着弯相继刺穿了剩下的两只恶魔，在它们倒地的瞬间，身上突然冒出赤红的火焰，没多久，三只恶魔便化成了灰烬。 “还不错嘛。” “伟大的时光神，果然还是没有抛弃我们啊！” …… 夜里 薄琛和彦肩并肩坐在一起，彦用翅膀环绕着薄琛，让薄琛有些不适应地想要拉开距离，却被对方卷起的翅膀温柔地拉回了原来的位置。 薄琛：“……” 一快近似锥形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在离两人不远处的草坪上，上头刻着薄琛看不懂的文字，还泛着隐隐的蓝光，接着一阵女声传入两人的耳朵。 “女神，尊贵的天之守护者，神圣的凯莎，诸神之王，暴风战神、雷霆战神、烈火战神，我是费雷泽冰雪王国卑微的信徒，艾妮·熙德，在此向您祈祷，是否因为我们的信仰太过残酷，那只恶魔是我们神话中的恶魔，但他却屠戮的别人的国家，史奈夫的族人，现在的大地满目疮痍，神圣的凯莎，我们请求您的帮助，请求您的指引，要怎样度过每个流淌着鲜血的夜晚，要怎样抵御这无法控制的恐惧。” “这是什么？”薄琛问到。 “这是神坛，我们天使，就是通过它来聆听信徒们的祈祷的，”彦解释到，“这是我第二产听到她的祈祷了，原来我就是雷鸣战神。” “每个人的祈祷，都会听吗？” “会，我们会帮助他们。”彦低头看着草地。 清脆的虫鸣在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薄琛：“我……”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那天你在飞行器上说的事，其实我们天使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掌握了某些次生物的能力，只是还没有普及。我想了很多，有关凯莎女王的，有关我自己的，若凯莎女王陨落，我便要接替她的位置，直到新君能够接受重任，凯莎女王只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战士，从没教过我怎么做好一个王，我担心天使文明会在我手中……” “我也只是猜测，没什么依据。”薄琛干巴巴地安慰。 “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不论女王此次是否会陨落，这一天也总会到来的。” “你不怕死亡吗？” “怕，但如果是为了正义，我可以牺牲一切，凯莎女王也是，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归宿。只是天使文明若是覆灭，那些失去了天使庇护的低级文明，将会陷入连绵不断的战火中，就会有更多的生命消失……他们，还没有好好看这个世界。” 彦有些惆怅地抬起头，月光打亮她的侧脸，那是对自己生命的豁然，是对他人生命的怜惜。 薄琛这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会和自己一样，在拥有了无限的生命和经历了太多生死后，都会对生命变得冷漠、麻木。至少天使们不是，她们总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尊重、怜爱每一个生命，会为他们伤心、为他们落泪，这是薄琛已经失去的能力，这也并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够切身做到的。语言上的巨人谁不会做，而天使们不说，不代表她们不做。是让人羡慕的能力。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 “呵，你还是先帮帮你自己吧。不过，谢谢。” 是夜，黎明还会远吗。 激斗 一个荒凉的村子里，薄琛和史奈夫二人正在四处观察有关恶魔的踪迹。此时的彦正飞在空中，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确认了这里没有任何恶魔的活动迹象后，薄琛招呼二人离开。 “彦！”薄琛朝空中的彦喊道，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这边没什么痕迹，我们……” 只见彦的身影在空中一晃，身后的翅膀忽然消失了，失去了翅膀的彦便从空中落了下来，薄琛立马上前，双手抱住了落下的彦，对方看上去很不好受，似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发生什么了？” “凯莎……凯莎女王……”彦断断续续地说，“断线了。如果，如果这个时候阿托来偷袭我们，恐怕……” 凯莎的断线导致天使们的战力在短时间内迅速下降，受到影响的彦此时异常虚弱，若此时敌人来犯，薄琛看了看身后的两人，恐怕是难以在对战的途中保护三个人。 “女王仍对我不放心，让我在你最虚弱的时候找你们。”你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背后，薄琛闻声看去，是一个高大的身穿黑色盔甲，背生双翼的恶魔，他的身上还有走行的暗红纹路，直觉告诉薄琛，不出意外他就是阿托了，而且，不好对付。 阿托缓缓地从空中落到地上：“当然，这作为战术，是对的。” “哼，是吗？”彦从薄琛的怀中下来，站在地上，毫不畏惧地走向阿托，“凯莎女王只不过是断线而已，当然，也许我会接替她的位置，我们可不是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 “算了，不想和你们这群傲慢的蠢货玩文字游戏了。” 说完两人同时飞上了高空。 剑与剑在空中剧烈地碰撞，相撞产生的气流竟震塌了周边高耸的石山。两人的速度非常快，阿托进攻迅猛，彦也见招拆招。只见彦向后一退拉开距离，便用烈焰之剑划出一个十字火焰，迅速向阿托轰去，阿托也不躲，挥着号令之剑将烈焰轰炸完全格挡住了，彦又召唤出几道闪电，却依然被阿托给防住了。 果然，他已经晋级为神体，这样的攻击已经伤害不到他了，更何况…… 经过十几个回合的交战，彦的回击已经有些吃力了，再加上凯莎断线，她的实力大打折扣，长期的拉锯战确实对我们没有好处。薄琛在地面上分析到。时刻关注着两人的战斗，伺机偷袭。当时由于薄琛受伤修养，并没有参与雄兵连与恶魔的小型战争，恶魔那边对她的战斗风格和方式应该不太清楚，这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薄琛拿出红枪，右手反手握住枪柄，将手放在腿边，上臂与肩关节后伸，手肘屈曲，右腿膝盖屈曲，整个人的重心向后移，伸出左手瞄准在空中快速移动的背对着她的阿托。正与阿托对战的彦捕捉到了薄琛的预备动作，便发起了更迅速的攻势，一时间竟将阿托压制，一剑把阿托打飞，撞上了他背后的石山。阿托的身体因疼痛而迟钝下来，未等他继续对彦进行反攻，他的腹部便被一柄长枪刺穿了。 什……什么！ 正当阿托被打进石山里时，薄琛便已锁定了目标，接住蹬腿和腰部旋转的力量，将红枪快速投掷出去，红枪穿过山体直击阿托。这柄枪能够无视一切防御，即便是神体，那在它面前也得甘拜下风。投掷红枪的力量很大，甚至让整柄枪穿透了阿托的身体，但原本继续前进的红枪却在彦的面前停了下来。 下一刻，薄琛便出现在了空中，她握住枪尾，丝毫不给阿托喘气的机会，便将枪刃刺向他的心脏，阿托反射性地就将号令之剑挡在胸口，岂料薄琛瞬即手腕一转，便将枪刺向了阿托的头。 糟糕！阿托暗到不好。突然他感到翅膀的力气一松，就开始下落，而薄琛来不及改变轨道，只削断了对方头盔上的一个角。 “阿托发什么呆呢！女王我救得了你一次，可保不准还能再有第二和第三次！”阿托的暗通讯里传来莫甘娜的声音，看得出她很紧张这位爱将。 “很抱歉，女王，不会再有下一次。” “彦，这里交给我，你先休息一下吧，”薄琛没有回头看彦的情况，“放心，我很强。” 说完便冲向阿托，这回阿托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再是被偷袭时的惊异。面对俯冲下来的薄琛，阿托上来就是一记横向的劈砍，以她这个下落的速度，要么是格挡被打飞，要么就是被砍成两截！阿托挑起十足把握的微笑。但是，他挥空了，对方似乎在要接触到他的剑刃的瞬间减慢了速度，或者说静止了。 这！怎么可能！来不及回防！ 静止好似只是阿托的错觉，薄琛在下一秒又以原来的速度冲向他。阿托来不及用剑抵挡，只能侧身防止薄琛刺到他的要害，薄琛故技重施，改刺为扫，阿托反应迅速的向后飞去，枪刃只在他的左臂上划了一个深口子。 还好反应及时，不然整条手臂都没了。仅仅是接了对方一招，阿托就出了一身冷汗。 太浅了！啧！薄琛不满地瘪瘪嘴。 阿托不了解薄琛的战斗方式，迅速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并联系恶魔一号上的莫甘娜： “女王，那个薄琛什么来头，我看不懂她的出招！请求支……” 红枪被扔到阿托背后，薄琛也在下一秒出现在他的上空，正在阿托以为对方又要用枪刺时，薄琛却挥起拳头，魔术刻印瞬间亮起，她的整个拳头都被红光包绕，阿托想要加速飞行，却发现他甚至连扇动翅膀都做不到，他的一切动作，在薄琛看来就是慢动作，拳头如期而至，阿托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凉意传遍全身，接着就被薄琛强大的力量打进了地面里。 “阿托！阿托！靠！荸荠！都是群荸荠！”暂时失去阿托的通讯，莫甘娜犹如被点燃的炮仗，“索顿，你去给我支援阿托，不把薄琛那个小荸荠打趴别回来！” “好嘞，姐，看我不把那女包子打趴下。” 薄琛落到地上，看着面前的深坑，从来没有罪人能从红莲业火下生还。 “结束了。” 就在薄琛转身准备回到彦身边时。 “薄琛，后面！” 薄琛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背后的恶魔一跃而起，接着就是挥向她的大剑，薄琛只来得及筑起一道空间墙，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能隔着空间墙将自己震飞出去，不设防的薄琛被震得在地上滚了两圈，阿托紧追不舍，就在下一记劈砍到来时，彦毅然地用烈焰之剑挡在了薄琛的面前。还未等薄琛出击，她就感觉到周边的空间震动，是虫洞！ 一只鳄鱼型生物从虫洞里跃出，双手拿着两把半圆形的斧子，对准薄琛便扔了出来，薄琛迅速挥动红枪，形成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防护圈，将不停撞击着自己的斧子拦截在外，而此时，彦和阿托的战场又一次转向了空中。 该死！薄琛错失了取胜的最佳时机，她对自己的实力盲目自信导致对敌方的评估失误，使战况又被对方搬回了一成。 薄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对彦很不利，目前的彦不是阿托的对手，更何况对方那副发狂的模样，看着根本就不正常。最佳方案是瞬杀眼前的鳄鱼然后支援彦。 确定方案后薄琛一边快速靠近索顿，一边任用红枪抵挡着对方的攻势，虹膜颜色一变，对方的死线便展现在薄琛眼前，同时展开时空领域，充分暴露对方的弱点。 得手了！ 就在红枪的枪刃快要刺中索顿的死线时，薄琛整个人被定住了，她的瞳孔放大，持枪的手甚至颤抖得握不住手里的武器。红枪掉在地上，薄琛似是站不住地后退了几步，捂着自己的脑袋： “啊啊啊——” 她的眼睛不再是彩色而是金黄色，野兽般的竖瞳疯狂缩小，面部的皮肤开始出现裂纹，逐渐延伸至颈部，肤色渐渐变灰，一片一片从脸上玻璃下来。裂纹下的红光亮的刺眼，少时，赤色的火焰从裂纹中蹿出，透过盔甲的间隙烧焦了薄琛站立的土地。 索顿再一次扔出圆斧，将薄琛的双脚从小腿胫骨前缘与躯干分离，失去脚的支撑，薄琛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片的血液涌出，同时涌出的还有大量的黑烟，但是薄琛的双脚却没有再生。 两分钟前 “靠！卡尔，这鬼东西怎么打！啊！我的手下都快被她虐爆了！”莫甘娜急得跳脚。 “我有一个程序，能让她的基因短暂分离，失去能力，不过有时间限制。”卡尔总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那就快点给我啊！” “已经传给你了，你只要通过虫洞把音响放到费雷泽，这个程序所发出的声波就能让她的基因暂时紊乱，不过时间只有五分钟。” “够了够了！”莫甘娜对身边的手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用啊！” 彦正在吃力地与阿托交战，她相信以薄琛的实力能够很快解决那只鳄鱼，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薄琛的支援。但一切变化的太快了，薄琛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暴走了，还是力量全失的暴走。彦无法从战斗中抽开身，又心系失控的薄琛，当她看到薄琛被索顿砍下双脚后并没有恢复就知道坏了。她放弃与阿托的缠斗，只想尽快去到薄琛身边。现在的薄琛就是个活靶子，谁都能弄死她。然而阿托并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走。雨点般密集的攻击让彦几乎喘不过气，就在薄琛再一次发出痛苦的吼叫声时，她看到背上插着圆斧的薄琛倒在了地上，也就是在此时，阿托的剑给予了彦致命一击。 “索顿，你先回去吧，这里接下来有我。”阿托说着，捡起掉在地上的烈焰之剑，走到还在挣扎的薄琛身边，一剑将薄琛定在了地上。 薄琛…… 彦跌落在地上看着不远处兽化的薄琛，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薄琛所说的怪物的模样，原来这就是她背负的力量。 “炙心，你在吗？”彦拨通暗通讯。 “在的，彦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快谢幕了。”彦不由地咳嗽了一声，“你知道赵信吗？” “我看到了凯莎女王的讯息，她把我配给了赵信。” “他会是……最勇敢的战士，你愿意，和我一起宣誓守护誓言吗？” “好。”炙心知道，或许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彦姐了。 “我愿意成为她的守护天使。” 对不起，薄琛， “爱她所爱，思她所思。” 我就要谢幕了。 “为她承担伤痛，度过苦难。” 自从遇到你， “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 我才发现， “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 原来七千年， “我将为她拔剑而战，为她收起翅膀。” 一点都不久。 “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那彦姐你呢？” “我？那就只能胡乱选一个……胡乱选一个了。” 谁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 身体里的灼热感似乎是要把薄琛给融化，伴随着的身体撕裂的痛感，薄琛甚至都没办法保持自己惯有的理智，现在的她就像一只野兽，叫嚣着要毁灭一切，但她却像被一个无形的笼子锁住了一般，被困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空中的彦被阿托压制、被打伤。不知从哪传来的高频声波愈发使薄琛感到愤怒，薄琛失控了，“它”也是，薄琛能感受到“它”杀戮的渴望，那种油然而生的渴望，让薄琛有种自己就是“它”的错觉。 有什么砍到了薄琛的背上，但她并不觉得疼痛，她的大脑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身体的疼痛显然比不上这个。 “它”要出来了！ “吼——” 是怪物般的吼叫声，薄琛知道自己已经压不住“它”了，她的意识在慢慢褪去。 好冷。薄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在冰天雪地之中，她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却听到了锁链碰撞的声音，随着薄琛的挣扎，锁链捆绑地愈发的紧。 有铃铛声从身后传来，接着便是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款款走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色汉服的黑色长发女子，她赤着脚，踩在雪地上，白净的脚踝上挂着一颗铃铛，随着她婀娜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女子在薄琛面前站定，缓缓转过身来。她有着标致的面容，仪态高贵，端的是一副古代大家闺秀的模样。一个金色镂空的面具覆在她的右半脸，而她的左脸上，围绕着眼睛纹着一只蝎子，却是将她的美貌凸显得更为妖娆。 “呵，真难看啊，阿琛。”女子轻笑到。 “让我出去。”薄琛愤愤地望着她。 女子走近跪在地上的薄琛，动了动手指，让锁链绑的松了些，却依然禁锢着薄琛的动作。她挑起薄琛的下巴： “放了你？让你去救那个天使吗？”她顺势抚了抚薄琛的脸庞，“你好不容易来陪我一次，我怎么舍得让你走的这么快。” “我以为你也失控了。” “我是的，你不也是吗？那种声波能够同时压制我们的理性，释放出野性，但我们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冷静地坐在一起聊聊天，让它们两个野兽去争去抢吧。”女子放开薄琛顺势跪坐在她的身边，“别担心，那声波还有压制我们能力的效果，它们也就只能吼一吼，没什么实质性伤害。” “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瞎扯，让我走。” “还有一分钟，这个声波的效果就会减弱，你陪我一分钟，我就让你走。” “好。” 女子一挥手，两人的面前便出现了费雷泽空中彦与阿托的交战画面，彦吃力地和阿托缠斗，还总是回头去看薄琛的状况，而就只是一瞬间，阿托的剑砍中了彦的腹部，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彦坠落了，掉落到地上，像是被折了翼的鹰，再不复迅猛的动作，只是无力地倒在地上。 “不！”薄琛用力使劲地想要挣开锁链，奈何它却越来越紧。 “啊啊啊啊！” 忽地锁链空了，薄琛消失在了原地。 薄琛睁开眼，入目的就是躺在前方的彦，声波仍在影响着薄琛却没有之前的效果强了，薄琛勉强支撑着自己残留的理性用手爬向彦。一阵刺痛传来，阿托用烈焰之剑将薄琛和地面钉在了一起，薄琛伸长了手想去触摸彦，对方明明近在咫尺，却如何也触碰不到。薄琛看着彦的生命正在流逝，看着她被阿托踩在脚底，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不！求你！”薄琛用手继续向前爬，烈焰之剑纹丝不动，锋利的剑刃随着薄琛的移动，将她的身体拉出一个口子。 她看到，彦在望着她，那个眼神，那么的熟悉。 …… “我愿意成为她的守护天使。” 求你，别走， “爱她所爱，思她所思。” 别只留下我， “为她承担伤痛，度过苦难。” 你说过的， “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 会一直陪着我， “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 我还没来得及和你道歉， “我将为她拔剑而战，为她收起翅膀。” 对不起……我…… “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薄琛记得那个眼神，永远都记得，和那天晚上一样，她也是这么躺在地上，胸口插着刀，血液汩汩地冒出来，但她的眼神那么温柔，就那样望着薄琛，好像在说，我爱你，永远都爱着你，不论你做了什么，你又将会做些什么，我都会爱着你，从你降生至这个世界，你就是我唯一的至宝，永远都是。 “呜呜，”薄琛哽咽着，自那以后她磨练自己努力变强，就是为了不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但世事弄人，她总是在承受失去的那个，“阿托克斯！我要你偿命！要你偿命！” 阿托此时已经准备离开，女王说过只要杀死彦就可以，所以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薄琛就准备进入虫洞。 “凉冰，时间到了，已经压不住薄琛了。” “快快快！阿托快回来！” 阿托刚迈入虫洞，一把匕首就从他身后擦过，击中了虫洞，然后虫洞消失了。 “怎么回事？” “女王，虫洞消失了！” “怎……怎么可能！” 阿托心中警铃大作，转身便看到已经挣脱禁锢的薄琛，她的断肢急速再生，浑身冒火，她并不给阿托反应的机会，拿起红枪便朝阿托冲去，刚刚过度使用暗能量的阿托怎么可能是薄琛的对手，薄琛细密的攻击让阿托毫无招架之力，加上她对时间领域的把控，阿托根本没有机会用剑触碰到她，反而在动作连接的间隙屡次被对方捉到弱点。 “快点！多开几个虫洞！靠！这荸荠什么鬼东西！”莫甘娜气急败坏喊道，女王形象全无，“阿托，我们接下来会先在你的左手边开一个虫洞，你装作要进入虫洞，乘她破坏虫洞的时候，你通过身后的虫洞回来。” “多谢女王。” 薄琛率先感知到空间的波动，还未等阿托做出诱导动作，薄琛又拎出一柄金黄色短枪，掷向虫洞将要出现的位置。 “我@#*#￥！这荸荠怎么还带预判的！犯规了吧！” 莫甘娜加急打开了阿托身后的虫洞。 奇怪的是，这次薄琛并没有破坏虫洞，而像是在准备蓄力一击，莫甘娜直觉不对劲，连忙联系阿托： “你赶紧回来，她不对劲！” 薄琛手中的长枪忽然冒出一片红光，阿托立马退后进入虫洞，还未等他舒口气。 “Gae—Bolg！” 红光瞬间从长枪中射出，穿过虫洞，击中了阿托的心脏，阿托颤颤巍巍地退进恶魔一号，莫甘娜等人看到的，就是一束红光穿透了阿托的身体，进而击中了恶魔一号控制室内墙壁，烧出一个大洞的景象。 “快快！带阿托去治疗！” 虫洞消失，刚刚那一击几乎耗尽了薄琛残存的魔力，她吃力地用长枪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颤抖的走向到在一边的彦的身体。 薄琛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放置在彦受伤的部位，血液从薄琛的身体里涌出，流入彦的身体里，带着薄琛魔力，修复着彦的伤口。薄琛用另一只手壁托起彦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看着对方血污的脸，愣愣地出神。 是什么时候，开始贪恋对方给予的温暖的，是什么时候让这个不正经的女流氓偷偷走进自己心里的。薄琛不知道。她很明确自己的心意，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接受，或者说，是否要将这份感情割舍，或许时间会告诉她答案。只是有一件事，薄琛很确定，从今天起，彦便是她的北极星。 “你的坚持我收到了，如果这就是你的正义，我愿成为你的剑，扫清一切障碍；我愿成为你的盾，守护一切你所爱。” “彦，从今以后，我会守护你和你周遭的世界。” “为你而战。” 薄琛将自己的唇轻轻覆上彦的额，然后就因为魔力流失过多而晕倒在了彦的身边。 “你好，天使彦，首次见面，我是您在暗位面的次生物引擎，您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生命已经消失。” “好的，我明白了。”彦的语气很平静。 “那么我将在您体内启动，它会破坏并重新定义你的心脏，您将不再是一名普通的天使，我需要问您三个问题。请问：神圣凯莎为什么只在您和炙心的身上植入了次生物引擎？” “因为我和炙心是女王的护卫，还要对未来新的女王负责，如果提前战死，艾妮·熙德就可能成长不到那个位置。” “那么第二个问题：您怎么看待您的复活？” “这是耻辱，是违背天使和女王秩序的逆天之事，生命有生有死，方可行正义信念。” “第三个问题：即便现在启动，您的身体仍然会很虚弱，但强敌当前，您要冒这个险吗？” “是的，请……请将薄琛送回地球……”彦低下头，想起了那个会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小孩儿。如果我把她留在费雷泽，她会怪我的。 “可是，凯莎女王陨落，您必须承担起……检测到能量输入，检测到能量输入！” “什么情况？” “检测到能量输入，但依然无法完全恢复您的实力，您确定要将薄琛送回地球吗？” “我已经等了七千年，不代表我还能多等一分钟。请现在就将薄琛送回地球。” “收到命令，正在执行。” “薄琛，等我……” 蔷薇 地球 薄琛缓缓睁开眼，有一缕光亮从窗边老旧的百叶窗中的缝隙中漏出，薄琛眯了眯眼，转着僵硬的脖子环视目前所在的环境。床边有一张书桌，上面还摆着一束花，花瓶的边上还散落着几张纸和笔，再往边上就是一个拉门式的大橱柜，床头的小茶几上有一杯水，看着像是刚换了水，玻璃杯上还挂着小颗水珠。薄琛顿感自己的嗓子几乎干的冒烟，想要伸手去拿水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格外沉重，肌肉也很酸痛，薄琛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丝毫使不出力气，结合自己目前有些畏寒的症状以及混沌的大脑，薄琛初步判断自己应该是处于魔力消耗过度而产生的发烧症状。 “吱呀。” 门被打开了，有个小脑袋从门缝中伸了进来。 “诶呀！你醒了！”小女孩开心的叫道，许是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响，立马捂住了小嘴，一溜烟的又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姐姐姐姐，你捡回来的那个人醒啦……” 声音越来越远，薄琛又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薄琛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力气也恢复了不少，起码不再像个4级肌无力的病人，只能躺在床上。通过穆易——那个把薄琛捡回来的女孩的简述，薄琛知道了她们是从他城一路北上过来避难的人，到达这里时就发现这附近的居民全都撤离了，她们坚持不了长期的长途跋涉，便在这里暂做修整，岂料竟偶然捡到了不知道如何从费雷泽回到地球的薄琛，便把她也带回了营地。 “你们捡到我的时候，我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经过穆易几日的照顾，薄琛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 “没有，只有你一个人？”穆易摇摇头。 “是么……” 彦，是你吗…… “大姐姐是雄兵连的战士吗？你穿着黑色的铠甲欸！”穆尔——穆易的妹妹在一边问，亮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这孩子，莫名地让薄琛想起了春绯，她和春绯年纪差不离，都有着小姑娘无限的好奇心，还有活泼、讨人喜欢的性子。薄琛卧床休息的这些日子里，都是这个小姑娘在陪着她解闷，和她讲她们一路发生的故事，或是缠着她讲自己以前的故事，就和春绯一样。 “是的，但我们现在联系不到对方，敌人把我们的通讯给毁了。”薄琛试过联系蕾娜，却没有任何消息。 “那你会和我们一起走吗？姐姐说，我们明天就要出发继续赶路了，要找到军队，还有黑盔甲！” “嗯，我和你们一起去。” 翌日 薄琛与穆易一行人踏上了北上的路。一路的城市变得荒凉无比，除了她们一行人，几乎检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这里就像是一座空城，这让薄琛想起了在费雷泽见到的被恶魔屠戮的城池，也是那么的凄惨。 剑魔阿托…… 当时薄琛毫无疑问刺中了对方的心脏，但是听闻恶魔有能够复活的科技，她不知道复活一只恶魔需要多久时间，但是没关系，那只恶魔，她见一次就杀一次，正好，薄琛有无限的生命跟对方耗着。 正在薄琛沉思的时候，队伍前方传来一阵尖叫声。 敌袭？！ 薄琛快速跑向前，仅仅是跑了几步，薄琛居然开始有些气喘吁吁了。但现在并不是担心的时候，有三只恶魔冲向了队伍，还把一个人抓到了空中，像玩具一样对待。薄琛脸色一凛，伸出手就想用红莲业火教训一番这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魔，然而薄琛手臂上的魔术刻印只是闪了闪，并没光束从手心射出。 什么？！薄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怎么可能！我的魔力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时间惊讶了，薄琛只好召唤出红枪，向空中那只抓这人的恶魔投去，红枪穿透了那只恶魔，却没有再按照她所想的将剩下的恶魔相继刺杀，而是直挺挺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薄琛的行为激怒了其他两个恶魔，其中一只做出一个能量球扔向薄琛，便被空间墙给挡下了。 空间魔术还可以用，但其他的能力却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力量也比之前小了很多。薄琛召回红枪如是想着。那恶魔眼看伤不着薄琛，便向改用近身战，这也正合薄琛的意思。 薄琛凌厉地通过转动手腕，将长枪在空中划出弧形的防护，挡住了所有恶魔扔过来的火球，挑、刺、扫，薄琛毕竟拥有超高的战斗技巧，即使是失去了最拿手的能力的使用，还是将对方打得怀疑魔生。 “听口音，你们是地球人吧，”薄琛枪刃朝下，指着一个遍体鳞伤倒在地上还没死全的恶魔问到，“为什么选择变成恶魔，还要伤害地球人。” “呵，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有点能力就看不起我们、欺负我们，现在我们有能力了，当然要你们加倍地还回来了！”那恶魔操着一嗓子东北口音，“当恶魔还能永生！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傻吗！” 薄琛复杂地看着他，其实这样的人不占少数，他们得的，是心病。 “你想要堕落成恶魔我管不着，但只要是在伤害我们的人民，我就有义务拿下你。现在，和世界说再见吧。” 薄琛将长枪在对方脖颈间一扫，便了结了他的生命。她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路走来碰到了不少恶魔，几乎都是由地球人变成的，地球就像是变成了莫甘娜军备扩充的炮灰战士养殖场，恶魔随处可见，也不知道这群孩子在遇到她之前是怎么走来的。薄琛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现在战力大幅减弱，路上又有这么多敌人，带着穆易一行人漫无目的地继续前进并非最优解，但薄琛也不能确定何时能够恢复，若只是一味地等待只可能会更糟糕。 是因为那个声波吗？按“它”的说法，这种声波对我们的影响应该是暂时的，为什么距离费雷泽一战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身体机能也没有太大的异常，单单只是能力…… “检测到疑似时空蔷薇的人物靠近。”黑甲定位装置突然出声。 “蔷薇？” …… 与恶魔的一战后，雄兵连的通讯功能彻底瘫痪，雄兵连的战士们也都分散了，而蕾娜，被莫甘娜控制炸毁神圣凯莎后也失去了踪迹。蔷薇在那一战中失去了她的父亲，杜卡奥将军，但她并没有沉溺于痛失亲人的痛苦中，而是依然奋斗在前线，帮助那些丢失了家园的人们，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减少与她一样失去家人的家庭。 此时的蔷薇正骑着摩托车快速驰骋在公路上，之前明明会在路上遇上不少恶魔，而这一段路，干净的不正常。要么是有人清理了这段路，而目前有能力与恶魔抗衡的只有黑盔甲们；要么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引诱难民们踏入，又或者，目标就是她们雄兵连。 “检测到疑似薄琛的人物，位于前方一千米处。” “薄琛！”蔷薇面露喜色，加速向前驶去。黑盔甲拥有相互定位的能力，通过这个能力，雄兵连的战士们就能互相找到对方的位置。 …… “检测到疑似超级战士，检测到疑似超级战士。” 空间突然产生波动，一艘饕餮战舰从中飞到了薄琛等人上方，对着地面就是一阵扫射。尖叫四起，薄琛当机立断建立起空间墙，但一味的防御也不是办法，只是现在的薄琛无法进行有效的攻击，正在她犹豫之际，引擎声由远及近。 “薄琛！” 饕餮战舰的攻击暂停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观察敌人是否已经消失，而待烟雾散去，薄琛依然挺立在沙尘中，此时，蔷薇骑着摩托一个帅气的漂移，将车停在了薄琛面前，饕餮的下一波攻击也顺势向两人袭来，就在薄琛打算再一次挡下是被蔷薇阻止了： “交给我。” 蔷薇计算好了虫洞的位置并将其中一个大面积的虫洞在自己面前打开，另一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饕餮战舰的上空，饕餮的激光并没有如他们预计般将薄琛等人击溃，而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攻击击中，饕餮舰长当即决定撤退，对方有两个黑盔甲，而且能力超出预计，没有再做过多纠缠，饕餮们就离开了。 这对于薄琛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她快撑不住了。 “薄琛，能见到你太好了！雄兵连现在各自分散，我们也联系不到对方，这里又紧缺……” 蔷薇的话戛然而止，反应迅速地一把搂住了倒下的薄琛。 “薄琛？薄琛！” 凉薇 血，都是血，染红了天使的脸庞和她原本洁白的翅膀，她就那么倒在地上，还被一个巨大的恶魔踩着，那一脚像是落在薄琛身上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要冲过去推开那个怪物，但她的身体却怎么样也不听使唤，她想要喊出声，让天使不要管她赶紧自己走，却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后，天使死了。 “唔！” 薄琛猛地惊醒了，喘着粗气，全身肌肉紧绷，经过短暂的冷静后，疲倦地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屋子里黑蒙蒙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昏昏沉沉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身下的硬板床，距离她不远处还有另一张床，被子是标准的豆腐块儿状，上面还放着一条运动款的T恤，无一不在提示着薄琛，她已经到达了军队的驻地。 应该是蔷薇带我来的吧，还好遇到她了。薄琛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对着营帐顶叹了一口气。 “哟，你醒啦。” 蔷薇撩开门帘，手端着一碗汤，还冒着热气。薄琛用手撑着床，缓缓地坐起。 “喏，喝了吧，看你们也没像模像样吃过东西了。”蔷薇在走过来，把汤碗递到薄琛手里，顺势将枕头竖起靠在墙上，“这样靠着吧，舒服一点。” 薄琛抿了一口汤：“谢谢。” “蔷薇，你怎么对我就一点都不温柔，对她那么好。” 一个黑发的女子走进门，姣好的面容配上完美比例的身材，一看就是男生心目中女神级别的美女，然而，低胸乡村黑旗袍搭配卡其色风衣……微妙的审美。 “人是伤员，你可不是，而且她是我队友，你就一中年非主流，我做什么要对你好？”蔷薇反驳道。 那位女子似乎还要回嘴，薄琛却打断了她： “这位是？” “凉冰，刚刚在路上捡到的，死皮赖脸跟着我，就一中年非主流。” 几个小时前 恶魔一号 莫甘娜离开控制室，毁灭了神圣凯莎，算是了解了她的一个心结，她和姐姐凯莎你争我斗地打了几万年，这下突然解放了，她的心里忽地缺了一块，像是失去了目标，有些迷茫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恶魔头子向来不是什么心思重的人，她当即打算出去放松放松、度个假什么的，正好去地球，还能去看看杜蔷薇，那个拥有她毕生所爱——时空基因的人。 恶魔们似乎有些担心女王一走会不会出差错。 “别担心了，这已知宇宙除了凯莎还有谁能伤到我？而且凯莎已经陨落，就当给你们的女王放个假了。停，女王要更衣了，你们还要跟这么？”她快步走进房间，对身后的剑魔·老妈子·女王控·阿托挥挥手，示意他别咸吃西瓜淡操心了。 莫甘娜站在落地镜前，将自己的皮衣换下，穿上旗袍和风衣，手在眼前挥过，便将原本冰蓝色的虹膜换成了棕色，她满意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貌，走出房间。 “华夏战场局势混乱，好几个文明都在争夺基因资源，我……” “好了，你的基因……之前的伤势还没好全呢。阿托，我看起来年轻吗？” “很……很美。”阿托看着清新的女王。 “我问你的是年不年轻，美是恶魔的天性！”莫甘娜懒洋洋地回到，“好了，我要去地球了，帮我找到雄兵连蔷薇，和黑盔甲们。”说完，便打开一个虫洞离开了。 地球 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莫甘娜从虫洞中走出，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空旷的城市，荒凉的街道，还有漫天的尘埃，无不叙述着曾经发生在这个城市的惨烈故事。 “这里打得很厉害，到处是狼烟。”莫甘娜走到了一家便利店旁。 “女王可以等一等，扫描到疑似蔷薇的人类正想您所在的位置靠近。” ...... “卡尔捉摸不透，我们静观其变……好了，从现在起，没事不要和我通讯。” 莫甘娜边走边和恶魔通讯，怎知后头来了两个地痞流氓，一张口便开始调戏起莫甘娜。作为恶魔头子，一个三万年的女王，莫甘娜怎么会怕他们，不过眨眼间，便把两个大男人揍得倒在地上，又哭又喊，直喊“女侠饶命。” “是女王，不是女侠。”莫甘娜坐在一块废铁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我很欣赏你们的放荡不羁，在魔鬼面前按捺不住，不是你们的错，遗憾的是，你们方式太Low。知道吗？” 蔷薇骑着摩托，正巧经过莫甘娜所在的位置，看到三人，作为军人保护人民的义务促使着她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莫甘娜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显然蔷薇对两个地痞流氓的行为非常不屑，打发了两人去不远处的接济站，便开始询问起莫甘娜： “你是谁？” “莫甘娜。” “哪个莫甘娜？”蔷薇警惕到。 “天上那个，魔鬼。”莫甘娜一点也不在意的实话实说。 “你这样贬低自己有意思吗？”蔷薇显然不相信对方的话，“你到底是谁，身份证拿来。” “欸，”莫甘娜叹了口气，这年头连说实话都没人信了，“我叫凉冰，没有身份证。”身份证是什么？ 蔷薇不再追问，走到摩托边上：“那边有个营地，军队会带你们撤离，你们互相依靠吧。” “搭上我呗。”凉冰迈着步子款款走向蔷薇。 “我总觉得你不是好人。”蔷薇骑在车上，却也没反对对方搭乘。 “人还有好坏之分呀？”凉冰一点也不见外，扶着蔷薇的肩膀，一屁股坐上了后座，还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确认凉冰已经坐稳后蔷薇回过头：“我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你是个活人，我就会保护你。” “呵呵，”摩托在路上快速驰骋，凉冰双手环着蔷薇的纤腰，将脸靠在她的背上，“我是魔鬼你就是天使，我们一定能好好相处的。” 现在 毒蛇如蔷薇，凉冰也没有对她的话产生一丝不快，依然温柔且微笑着看着蔷薇。薄琛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发亮，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好似发现了一丝端倪。顿时有点打趣地对蔷薇说： “所以她看上你了？” “个鬼。也不知道谁，刚刚睡着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喊‘彦！彦！’呢。”蔷薇不甘示弱。 薄琛：“……” 凉冰眯起眼，略有兴致地看着薄琛，薄琛也看着凉冰，忽的觉得，对方的脸，有些眼熟。 “凉冰……” “对了，你身体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你之前很强的，发生了什么?”蔷薇打断了薄琛的沉思。 “我也不清楚，之前我和彦在费雷泽被恶魔狙击了，这一切都是圈套，我受了重伤，彦……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活着……我很担心她。”薄琛很是失落，“在费雷泽，有个东西让我暂时失去了能力，但我到现在都没法使用，而且力量变得很弱，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能找到一个是一个，现在的情形很糟糕，多个文明都盯上了地球这块肥肉，越来越多的地球人堕落成恶魔，自相残杀，”说到此，蔷薇无奈地用手抚了抚额，“我们目前都联系不上对方，别担心，我们会找到怜风阿姨，然后找到治好你的方法。” 薄琛笑了笑：“谢谢。” 凉冰在一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很奇怪薄琛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按照卡尔的说法，那种声波只会暂时性地导致薄琛失控，居然影响这么深，那自己怎么招揽她！ “阿托，去查查。”凉冰通过通讯将刚刚的对话发给了远在恶魔一号的阿托，还未等对方回复便迅速挂断了通讯。 薄琛通过蔷薇的描述，大致了解了目前地球的局势。巨峡号被摧毁，巨峡市沦陷，现在的地球就是一个大蛋糕，什么文明都想来分一杯羹，而目前的地球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落后就要挨打，前人诚不欺我也。这是薄琛第一次感受到科技爆炸而带来的一边倒的战局的恐怖，敌人的武器能够在瞬息间消灭一整个城市甚至国家，而地球人之间也并不团结。一切似乎都在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蔷薇，天色晚了，我们睡觉吧。”凉冰在一边提议到。 “也是时候了，那你出去吧，你随便找个地方睡吧。”蔷薇点点头，做到自己的床上，转头对凉冰下了逐客令。 “等等，你要和她睡一间？” “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蔷薇，我害怕，这里只有你的帐篷最能让人安心。”凉冰换了一个角度，再次进攻堡垒。 蔷薇思考了一下，觉得她说的确实在理，毕竟营地里男性占多数，“也行。” “那我们……” “我让老七再加张床。” “呃……”凉冰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解风情，“其实没关系，我们合一下就好。” 蔷薇闻言皱起眉，却看到隔床能力尽失，身体欠佳的薄琛，板着脸点了点头。 凉冰喜出望外。 …… “欸！你的手往哪放呢！” “zzzzz” “别瞎摸！” “……” 薄琛默默地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想你的夜，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 第二十三章：黑甲 清晨 汽车的引擎声，人们的吆喝声钻进蔷薇的耳朵，将她从睡梦中叫醒，她迷瞪地睁开眼，却被枕边离自己不到一尺距离的俊俏脸庞给惊到了，蔷薇反射性地将身体往后缩了缩，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好像被架上了什么东西，再定睛一开身边女人的睡姿，好家伙，这非主流睡得倒是挺舒服，把腿架在她的腿上，手还搁在她臀部的位置。蔷薇想甩开她却不经意间瞥到了对方可爱的睡颜，忽然有些下不去手，眼神不自觉地飘到凉冰的胸口，凉冰穿着黑丝吊带睡裙，迷人的事业线从蔷薇的角度几乎一览无余。 蔷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不再犹豫，利落地翻下床，穿上外套准备出门，但还是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恶魔头子，她的睡姿真的很差，被子都掉了一半在床下，蔷薇轻巧地走过去，再轻柔地拉起被子帮她盖好，做完一系列动作，才安心的走出门。当然，她也没忽视另一张床上被叠好的被子。 蔷薇走出营帐，路过的士兵一一向她问好，她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薄琛正在和一个小女孩聊天，期间还伸出手轻轻的摸着女孩的头。蔷薇还没见过薄琛对谁有那么温柔的时候，虽然她平时也很随和，和雄兵连的成员们都挺聊得来的，但她从未施展过自己如此柔和的一面。 “啊！姐姐叫我走了！”穆尔从铁箱上跳下来，转身用脆生生的嗓音告诉薄琛，“下回我再来找你哦，你要给我讲完整的故事！拜拜！” “好……拜拜。”薄琛也坐在箱子上，双肘撑着大腿，驮着背对穆尔挥挥手。 蔷薇待两人交流结束才走进薄琛：“早。” 薄琛转过头仰着头看蔷薇，刺眼的阳光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嘴角拉出一个微笑：“早，蔷薇。” 薄琛的声音有些沙哑，让她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更添上了一丝性感。蔷薇也注意到对方眼底有一片不显眼的青紫，蔷薇在铁箱上坐下，转头问薄琛： “昨晚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有些难受。”薄琛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也做了个噩梦，”蔷薇轻声说，“莫甘娜，她杀了我父亲。” “会过去的，我们会把他们逐出我们的地球。”薄琛拍了拍蔷薇略微塌下的肩，“我们的地球，容不下他们。” “嗯！对了，刚刚上头来了口头命令，让我们撤去粮食和水源充足的黄石城，你跟着韦老七的车走吧，我们到时候会和，以你现在的状况……保护好自己。” “你呢？”薄琛第一次被一个小自己几百岁的人担心，心里有些小别扭。 “我得带着那个凉冰，她有点奇怪，我怕她搞出什么花样。” “嗯，我也有这个直觉，她不像一般人。” “你见过一般中年女性打趴两个壮年男子的吗？行了，她就交给我吧，你也自己小心，韦老七他们在那边，”蔷薇用手指了个方向，“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你也准备一下吧。” 薄琛起身离开：“我还没有弱到那个地步，谢谢关心。” “呵，死鸭子嘴硬。”蔷薇喃喃到。 公路边 凉冰漫步在路边，此时的车队正在进行调整，大多数人都在车内等待，而凉冰，在等一个人。摩托车从后驶过，凉冰转身对蔷薇招招手，摩托便放慢了速度，却没有停下，蔷薇看了一眼凉冰，示意让她在这里等自己。蔷薇追上队伍前边的韦老七一行人，却没看到薄琛在。 “薄琛呢？” “哦，她到后头车里去见人了，说是等会回来。”韦老七指了指后面的大巴车。 蔷薇很快想起早晨薄琛和那个小女孩的约定：“行，那算了，等她回来你就说我去办点事，回来后给她答复。对了，还有，你们要注意那位凉冰女士，我会把她带在身边，不过还是保不准她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你们多盯着点。我现在有别的任务，你们记得要组织好，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薄琛。” “好的，了解。” 蔷薇朝他们点点头，便掉转车头又回过去接正在街边等着的凉冰。 “上车。” “抱歉。”凉冰顿了顿，并没有立马上车。 “如果你是指打扰我睡觉的话，无所谓。” “呵，不是，如果你们能撑过这场灾难，也许未来前途无量。” 凉冰侃侃而谈地对蔷薇解释起有关神以及莫甘娜的理论，蔷薇显然并不想听对方胡说八道，如今巨峡市被毁，雄兵连通讯全无，人们流离失所，死亡蔓延全球，这都是恶魔搞的鬼。神和神之间的战争，却将华夏几十年的建设毁于一旦，着实让蔷薇对神提不起好感。两人的着眼点不同，凉冰更偏向着眼于未来得发展，而蔷薇更倾向于解决好现在。 “行了，莫甘娜就是这么给你洗脑的吗？我不想听了，上车，你得跟我走。”蔷薇打断凉冰，强硬地说。 “我可不跟你走。”凉冰一脸傲娇。 “你必须跟我走，这是命令。”蔷薇没有让步。 凉冰闻言展颜一笑，眼里的开心展露无遗，只可惜蔷薇并没有看她一眼，凉冰也自得其乐，坐上摩托的后座，一手搭着蔷薇的肩，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背影。 …… 蔷薇一路快速地到达了一个不起眼的基地。一个身着红色军服的金发女子，身材挺拔，傲然地站在基地的出口，看到来人时，原本伶俐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蔷薇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 “蔷薇，你来了。” “怜风阿姨！”蔷薇停下车。 凉冰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向四周看了看。 “这位是？” “凉冰，游客。”凉冰并没有看着怜风几人，言语里也尽是冷漠。 一行人走进基地，怜风走在最前面，还不忘用手中的平板查询有关凉冰的资料和记录。蔷薇目不斜视地跟着怜风，倒是凉冰这个掌握了目前已知宇宙前缘科技的恶魔头子，跟刘姥姥进园似的这儿瞧瞧，那儿看看。 “凉冰……，”怜风自言自语到，然后转过身，对着凉冰说，“你的资料，很奇怪。” “像特工吗？”凉冰不在意地说。 “我不喜欢你这种从事那方面工作的女人。”怜风正色道。 “啧！谁说我是！”凉冰一听就想发火，却联想到了另一件事，“什么？你们是怎么读到我的资料的？我最多算个……用你们的话讲，交际花儿。” “切，还不是个小三儿吗。”蔷薇在一边轻轻地吐槽。 “那好，交际花儿，”怜风看着凉冰，“小王，带她去休息室。” “请。”小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凉冰也不拒绝，很顺从地离开了。 哼！等我回去，看我不把黑风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挖矿！诶哟！老娘的暴脾气！ 怜风带着蔷薇去了基地的研究中心，这边的工作人员向蔷薇展示了他们新开发的按合金装甲，由于材料有限，能源也不够充足，无法批量生产，这装甲目前也只能做出二十套来。怜风希望蔷薇能找到蕾娜，这样就有了充足的能源。 蔷薇也不忘薄琛的事，简单的向怜风叙述了一下，怜风却表示，语琴不在，以目前的这里所有的医疗技术可能帮不到薄琛，她们需要转移到别的地方，比如北之星。 怜风交给了蔷薇两套按合金装甲，并嘱咐她要注意安全。相逢总是短暂的，战场上她们各司其职，除去简单的话语，却也没有更多时间让两人叙旧。 “蔷薇，谢谢你，救了我们很多人。” “也谢谢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对了，”怜风想起一件事，“刚刚那个凉冰，我检测到她的体内蕴含着暗能，但是很细微，很难察觉。” “什么意思？”蔷薇皱起眉。 “要么，她可以是你的战友，要么，她就是你的敌人。但，她绝不是普通人。” …… 薄琛正坐在敞篷越野车里吃着沙尘，她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从大巴车里出来。 突然有几辆来历不明的越野车从后面冲上前将她们的车给包围了，车里的人穿着黑色西服，面带奇怪的面具，手里举着步枪，朝空中发射，向薄琛等人示威。他们将车停在路中央，强迫韦老七把车停下，接着他们拿出蔷薇的照片说要找她，因为废话太多，瞬间就被韦老七几人击毙了。后方飞来一枚炮弹，就将几个悍匪的车子炸翻了，剩余的悍匪们驾车逃跑，韦老七立马追了上去。 比起外星人们，这些个土匪还算可爱的了。薄琛慵懒地半躺在车里。未料想一颗火箭炮就朝着两人飞来，韦老七躲避不及，薄琛瞬间张开空间墙，将它挡在了车前。 烟尘四起。 第二十四章 影后凉冰 蔷薇带着凉冰翻越了一个土坡，正巧看到了被轰炸的韦老七和薄琛，虽然她知道薄琛能够保护下两个人，但还是给韦老七加上了暗合金皮甲，随后将摩托的控制权交给凉冰，自己穿过虫洞挡在了悍匪的面前，对方似乎认出了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但蔷薇穿着铠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类型，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慢悠悠地开着摩托过来的凉冰身上。 韦老七举着手枪跑到蔷薇身边，瞄准了几个靠近凉冰的悍匪不敢松懈，薄琛也下车走了过来。 “你跟我们走！”其中一个悍匪用枪指着凉冰，对蔷薇喊道，“不然我就杀了她！” 蔷薇却没有理他们，反而盯着镇静的凉冰问：“你来干什么，没看到有外籍悍匪吗？” “外籍悍匪难道比外星恶魔还难对付？” 凉冰毫不在乎的模样激怒了劫持她的悍匪，他愤怒地凑到凉冰的耳边，却被凉冰身上奇异的香味给熏晕了过去，他的同伙看到后非常惊奇，然后……然后也晕过去了。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薄琛不是很看得懂对方的操作。 蔷薇也很奇怪，心里对凉冰的怀疑越来越重，她拦下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韦老七，自己走上前，她警惕地走到凉冰身前，将鼻子凑到凉冰的颈边，轻轻嗅了嗅，却没发现除了淡淡的体香以外的奇异之处。 “是比之前香一点……” “之前你不会在乎另一个女人的香味儿。”凉冰妩媚地低声在蔷薇耳边说。 悍匪们见几人都不理睬自己，端起枪就给四人来了个扫射，蔷薇挥挥手便给凉冰套上了一件皮甲，普通的子弹根本无法穿透暗合金皮甲的防御，悍匪们一瞧自己的攻击没有任何作用，才开始慌起来。 “好了，现在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蔷薇率先开口道。 “莫……莫甘娜！” “你们见过莫甘娜吗？”凉冰，也就是莫甘娜本人，不屑地问。 “没有！”很理直气壮的回答。 “那莫甘娜派你们来干什么？” “莫甘娜喜欢蔷薇。”那悍匪用搞笑的口音说出了让人惊讶的话。 薄琛看了看站在她斜前方的凉冰。 “她，她喜欢我干嘛！”蔷薇一脸复杂，又有惊讶，又有愤怒。她杀了我父亲，还说什么喜欢我？这是在羞辱我吗？ “蔷薇一定会是莫甘娜最强的战士！”也不知道他一个小炮灰从哪知道的那么多机密。 “喂！你就把机密这么呼呼地都给说了？！”恶魔头子今天算是领教到了某些地球人惊奇的脑回路，他们的脑子里都没有沟的吗！ 薄琛没说话，就是看着凉冰的一举一动，早先便觉得她有些奇怪了，现在的行为更是有点倾向，但……她与薄琛想象中的人，不太一样。 暂且再观察观察吧。 忽然一颗导弹从天而降，正巧落在了悍匪们的头上，瞬间就被炸了个尸骨无存，而除了凉冰的其他三人，都被炸弹爆炸的余波给震飞了出去。薄琛摔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竟变得如此脆弱，大脑中像是有千百只蜜蜂转来转去，模糊之间，她看到一个黑发女人安然无恙地站立着。然后，凉冰转头发现了倒地的众人，思考了片刻就碰瓷般的躺到了离蔷薇不远处的地上。 薄琛：“……” 蔷薇是最快坐起身的，她甩甩头，看到了躺在身边的韦老七和凉冰。 “诶，你，你怎么样啊？”凉冰装作柔弱地问。 “你怎么样？”蔷薇没有回答，反而先问了凉冰的状况。 “你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开玩笑，我可是超级战士！”蔷薇利落地站起身，似乎是要告诉对方她好得很。 凉冰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人设，貌似和刚刚说的不是很符合，连忙补救到： “哦，我，我比你差点儿，噢，我的头好晕~。”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什么三脚猫戏？ 蔷薇也看出了凉冰的一点不对劲，但现在不是深究的好时机。空中的是一架巨狼星的飞船，在确认了蔷薇和薄琛的身份后，它们继续朝地面开炮，蔷薇用虫洞躲开了对方的轰炸，可怜的恶魔头子为了维持自己弱女子的人设只好僵硬地趴在被炸的尘土飞扬的地上： “诶哟我去！” “我@%￥#*&！” 在凉冰惊慌的咒骂中蔷薇轻声呢喃了一句：“暗合金皮甲这么强？” 察觉到蔷薇投过来的质疑视线，凉冰一摆手，头一扭，一声娇吟，便假装晕倒在了地上。 蔷薇通过虫洞将自己传送到了飞船上，却因无法解析对方的飞船材质而暂时拿对方没有办法。 韦老七捞起枪对着飞船就是一顿狂扫，可惜起不到什么作用。 蔷薇无法，只能向坐在一边的凉·假弱女子·冰求助，却得到了一个很随意的解决方案，蔷薇一脸“就知道你靠不住”的表情，不再看凉冰。而薄·真弱女子·琛仿佛像个没存在感的透明人，无意间听到了凉冰和恶魔的通话，虽然对话中没有明确暴露她的身份，但薄琛也猜得差不多了。 还好华夏的后援军队及时感到，配合蔷薇的时空能力，完美地将这艘巨狼星飞船给击沉了。 “啪啪啪。”凉冰一边给蔷薇鼓掌，一边走过来，“非常漂亮，蔷薇。” “嘿嘿，我也不错吧!”韦老七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可是我又不喜欢你。” “不是吧，”韦老七失落地摊摊手，“你俩别恶意浪费美女资源啊！” “你到底干嘛的？首先，我不喜欢女人，”蔷薇皱着眉头，一挥手就将凉冰身上的皮甲卸了下来，“其次，你真的很欠。” 薄琛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蔷薇的后半句话。她有点想那个天使女流氓了，她说喜欢她欠揍的模样。 “哼，随你怎么说，”凉冰毫不在意蔷薇对自己的恶意，“我不仅喜欢你，我还喜欢银河之力，还有……长城1号。” “你喜欢银河之力就可以了，不用喜欢我。”蔷薇有点赌气地转过身。 “其实，我更喜欢你，”凉冰继续靠近，“因为，你是女人。” 蔷薇猛地抽出手枪，对准一臂之外的凉冰，“你现在没有护甲保护，要不要对你开一枪，看看结果。” 凉冰惊讶的表情只维持了不到一秒，随后便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似乎要被枪打的并不是她自己，又好像是吃准了蔷薇不会开枪。 “别，别这样，凉冰她也没有恶意的不是。”韦老七连忙在一边打哈哈，还将求救的眼神递给了一边的薄琛，希望她能阻止两个女人的博弈。 薄琛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个人，她虽然基本确定了凉冰的身份却苦于没有证据，而且，她似乎看到了接下来战局中的某种可能。 “她的一切都是个迷。”蔷薇不为所动。 “有很多种人，你都没有见过。开枪吧，让我们看看结果如何。” 但蔷薇却放下了枪，凉冰轻蔑一笑，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却在此时，毫无防备地被一颗子弹打中了小腿。 毫发无伤。 凉冰有些懵逼，又有些伤心地停下了脚步。 我现在倒地还来得及吗…… “你说过你是莫甘娜。”蔷薇将枪口往上移了移。 “是的，但你不信。”凉冰侧过脸，依然背对着三人，“我能转身吗？背对着说话很累啊。”她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危险。 “转吧，”蔷薇没有放松，“我的确不信，因为在我眼里，莫甘娜是那种邪恶无耻的女魔头，见了我一定会杀了我。” 韦老七见状，拿起枪，走到蔷薇身边一起对准凉冰的背影。 凉冰一边转身，一边说：“我叫凉冰，天使的女儿，魔鬼。” 天使……？莫甘娜和神圣凯莎……薄琛在一边沉思。 “和莫甘娜什么关系？” “她告诉我，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卡尔，和他的最终恐惧。” “我最大的敌人是莫甘娜，她杀了我父亲。” 凉冰眼神暗了暗，低声说：“很遗憾。” “如果我是莫甘娜，我一定不会杀你，而是爱你，知道为什么吗？”看着蔷薇疑惑的脸，凉冰骄傲又坚定地说，“因为你会晋级为神！” “很遗憾，你不是她。” 凉冰脸上扬起了复杂的微笑。 第二十五章：夜谈 从那天以后，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关于凉冰身份的事情，像是被选择性遗忘了似的。不得不说，凉冰确实是一枚技术高超的交际花儿，她才来队里没几天，上上下下的大兵们都喊她叫做“冰姐”，她也乐的和士兵们一起玩，为人随和没架子，大大咧咧的，性子也直爽，这样的大姐头谁不喜欢。薄琛常见到凉冰和一群士兵们围着火堆坐在一起喝啤酒、吃夜点心，平时也会打趣打趣小男生们，日子过得可滋润了，真和来旅游似的。 看来，传言中莫甘娜仅仅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就征服了整个昆撒可能确有其事。如若不是明知对方是个恶魔头子，薄琛都有可能被她的魅力吸引，不如说很难不被吸引，又或者说，正因为她是恶魔头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恶魔们崇尚堕落和自由，不受拘束，自然也不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倒也显得洒脱。这确实与很多人想象中的恶魔差距很大，比如薄琛，又比如蔷薇，难怪连凉冰说实话人都不信，人设差距太大，也许只是她们对莫甘娜的偏见比较严重，还有一点，化妆邪术果然名不虚传，卸了妆之后不仔细看简直是另外一个人，难怪别人认不出来。 距离薄琛猜出凉冰的真实身份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薄琛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凉冰，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将凉冰就是莫甘娜的身份捅到蔷薇那儿去。那天的悍匪透露出莫甘娜有意要招揽蔷薇，现在一看确实属实，凉冰对蔷薇格外关注，走到哪儿都要粘着蔷薇，薄琛一度怀疑凉冰看上了蔷薇，不过现在来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凉冰看蔷薇时眼神中的宠溺，简直能腻死人。这也是薄琛强烈想要换一个房间然而日常被凉冰挽留的原因。 因为这样她就能正大光明和蔷薇睡在一张床上了。呵呵。 但薄琛并没有要阻止凉冰接近蔷薇的打算，因为，她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个能够双赢的可能性。 晚上营帐中 薄琛靠在床头正目不斜视地翻着一本小说，凉冰趴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摆着的啤酒罐，蔷薇还没回来，大概是还在和士兵们交代明天的撤退路线以及相关事宜。 “凉冰，”正在看书的薄琛突然出声，凉冰转过头看她，她却依然盯着书本，“等会儿，聊聊。” 凉冰闻言挑起眉梢：“聊什么？” “你，”薄琛合上书，盯着对方暖棕色的眸子，“和蔷薇。” “好啊。” 三言两语间，两人已心知肚明。 蔷薇洗漱完毕走进三人的营帐，她才走到墙边挂上外套，一转头便看见两个风格不同的美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朝自己微笑。 蔷薇：“……” 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跟皇帝选择今晚宠信哪个妃子似的。 薄琛没有再看着蔷薇，而是打开手里的小说，继续阅读了起来。凉冰倒是从蔷薇进房间起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蔷薇被她的视线骚扰的有些受不了，转而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我到底是在和天使还是魔鬼共眠？” “我讨厌天使。”凉冰用手托着香腮，不屑地说。 “为什么？” “虚伪。” 薄琛看了看凉冰，却也没说什么，天使虚伪吗？说不上，她们只是在坚信自己的信念罢了，只是这份信念有些偏执地出了点问题。 “睡觉！”蔷薇躺在凉冰身边，对背后的绝色美人儿不为所动。经过这几晚被凉冰骚扰的训练，蔷薇已经练成了一身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功夫，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就是了。 夜已深，薄琛听到蔷薇微弱而规律的呼吸声，便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率先离开了营帐，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等待凉冰。少时，听到身后有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抹清淡的美人香，薄琛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不方便。” 薄琛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巡逻的士兵们。凉冰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一个虫洞率先走了进去，薄琛紧随其后，她们很快消失在原地。夜依然是那么的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远处的树林中 “你怎么发现我的？”凉冰就地找了一块大石头，也不嫌弃脏，就直接坐了上去，架起二郎腿，端的是有点女王的样子。 “其实之前只是猜测，刚刚才确定。”薄琛笑了笑，靠着一颗树，面对着凉冰。 凉冰：“……” 荸荠！居然乍我！ “怎么，你明明猜出来了，却不告诉蔷薇，你不怕她发现之后怀疑你吗？”凉冰双手抱胸，虽然脸上毫不在意，话里却带着刺。 “你不怕她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以后会怎么样吗？”薄琛反击到。 “哼，你这张嘴倒是伶俐得很。我看你身子骨可没之前那么硬朗了，怎么，上回的伤还没好么？” “你最好别和我提费雷泽，”薄琛眼神暗了暗，“我会让剑魔阿托付出代价的。” “我去，我们家阿托都已经给你打残啦，积点德吧。” “你们家阿托打彦的时候也没想着多积点德。”彦是薄琛的死穴。 “算了算了，你真是深情的很，不过，我很欣赏你哦，你要是愿意来我们恶魔一号，咱待遇什么的都好说，可比天使们好多了。”凉冰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挖墙角的机会。 “免了，名花有主。你只要中意蔷薇就行了。” “诶哟，小孩子很懂嘛，”凉冰乐了，“所以你今晚要和我聊些什么呢？没有这么简单吧。” “呵，说实话，你很有魅力，难怪有这么多人追随你，比起凯莎，我更喜欢你的行事风格。” “那就赶紧来恶魔这边吧，我绝对给你最好待遇！” “我欣赏你，不代表我喜欢恶魔，就和我不喜欢凯莎，但却欣赏天使一样。至于你的最高待遇还是留给蔷薇吧。” “你喜欢我哪点？” “是欣赏，”薄琛揪出对方语句里的错误，“你的‘自由’理论，比起强权统治我更喜欢自由一些，我本人比较散漫，不喜欢总是被拘束着，但并不代表我喜欢你们恶魔‘绝对的自由’，就好比你给了一个小孩儿一把枪，却不告诉他如何使用，何时使用，伤人亦害己，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文明不喜欢你们，自由过了头，就是灾难；相反，凯莎的正义秩序太过集权，对天使、附属文明的约束太多，天使们大概已经习惯了，但附属文明被打压太久终会反弹，这不凯莎才陨落，他们就蠢蠢欲动了，这也是为什么正义秩序终将衰落，只是天使们还没有看清，她们眼中的凯莎太崇高了，需要时间。其实你们中和一下就挺好的，只是思想的差异，何必撕破脸皮。” 薄琛分析的头头是道，凉冰作为恶魔女王当然也能想到这些，“你不懂，我姐姐凯莎可不是个能变通的人，即便她知道这是错的，她也会错下去，因为我们，都回不了头了。思想差异就是社会形态的差异，而两种不同的社会形态，无法在一个社会中同时存在。” 薄琛却颇不赞同的摇摇头，或许凯莎并非不想改变，只是她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另一个人，思想差异所导致的社会形态的不同也不是必然的，重要的是如何找一个平衡点，而显然，不论是天使女王还是恶魔女王，她们都走向了一个极端，仅仅是为了，让对方承认自己。 从这个方面考虑，这两姐妹还真是有够像的。 “凯莎是真正的神，我们都不是……”凉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好了，不说这个，我们说说蔷薇。”凉冰自知在这点上是她走的偏激了，但她还没有要改变现状的想法，也没有必要。 “你很喜欢蔷薇。” “这不废话吗？” “还是喜欢蔷薇身体内的某种东西？”薄琛一针见血地指出，要是说恶魔头子对一个二十来岁的黄毛，哦不，红毛丫头一见钟情，薄琛还真不信了，她对蔷薇那么无微不至的关心，肯定有所图。 “时空基因，”凉冰也不瞒着薄琛，“这是我的研究成果，现在就在蔷薇身体里。时空基因是我毕生索爱，只不过，我最近觉得蔷薇，也很好，我很喜欢，所以，我想带她回恶魔一号。” “你说你能帮她晋级为神。”薄琛严肃地看着她。 “我可没这么说，”凉冰笑笑，想套她的话，没那么简单，只不过，她不介意告诉别人就是了，“不过，我回帮她的，着宇宙里也只有我能帮她。” “那么她就交给你了。” “嗯。嗯？”凉冰先是点了点头，忽然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不是应该和我再抗争一下她的归属吗？” “这有什么好抗争的，你既能帮助蔷薇突破，还那么宝贝蔷薇，对她百依百顺，想必连她要天上的星星你都能双手奉上，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蔷薇在你们恶魔还能帮忙牵制一下你们在地球的活动，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薄琛的小算盘打得劈里啪啦的响。 凉冰：虽然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但我怎么就这么不爽！ “你一肚子坏水，你家彦知道吗？” “你这么打着蔷薇的主意还骗她，你家蔷薇知道吗？” 来啊！互相伤害啊！ “嗯不错，蔷薇确实是我家的，你小子挺上道啊。不错不错，可惜就是瞎了眼看上了天使彦。” 这恶魔头子抓重点的技术真不是一般的“强”…… “我只有一个要求：蔷薇必须是自愿和你离开的。” “当然，我保证。” 两人结束了友好、和谐的夜间谈话，悄咪咪地回到营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黑夜已至，黎明还会远吗？ 第二十六章：恶化 古色古香的庭院里，一个身着汉服的黑发女子半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脸颊，宽大的袖子滑落在手肘处，露出一节白皙的小臂，一手伸在面前，微微翘起的食指上停着一只青色的鸟，有着长长的尾翎，拖在女子的手腕部，煞是好看。女子时不时模拟着鸟的叫声逗手中的青鸟，自得其乐。 “沙—沙—” 女子和青鸟同时转过头，是鞋子踩上草坪的声响，有人朝这里走来了。 “…，你果然在这儿，超神学院的…来了，之前…，…你和我去见见吧。”男子对她说。 “好，父亲。”她站起身，青鸟也随之离开了。 …… 她赤着脚独自走在草坪上，脚踝上的铃铛随之作响，她的眼神空洞，似乎根本看不见面前被吓得瘫软在地上的族人，凡是她所及之处，枯萎的植被，干涸的土地，死亡正在降临。 “…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她恍若未闻。 …… 她被囚禁了，关在漆黑的特制牢笼中，锁链从四面八方将她束缚，让她动弹不得。她就要死了。不甘与愤怒在她眼中迸发，她越是挣扎，锁链就将她勒得越紧。 “吱呀”门被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她张不开眼。 一阵脚步声靠近，然后停在了她面前，待看清了来人的面孔，她越发地挣扎起来，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再也看不出原来的秀丽，一条条泛着橙光的裂痕从她的脖颈蔓延至脸部，将她狰狞的表情衬得愈发骇人。 “是我对不起你……”男子说，“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离开了，带着毅然与绝决。 “吼——！” “唔！” 薄琛捂着头快速坐起身，但由于起身太快，眼前突然一片黑矇，她急忙用手撑了一把身体，防止自己摔回床中搞出过大的声响而将一边还在熟睡的两人闹醒。窗外还是一片黑暗，偶尔会传来清脆的虫鸣声。天还未亮，薄琛轻手轻脚地躺回床里，将一只手盖在自己眼睛上，尽量压低自己喘气的声音。 是梦么……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让薄琛出了一身冷汗，黏糊糊的非常难受，她却无暇关心这个，最后出现的那张狰狞的脸……那是薄琛的噩梦。 是她吗……？ 薄琛突然觉得很累，甚至累的睁不开眼皮，意识开始模糊，渐渐远去。 清晨 蔷薇准时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枕边放大的凉冰美丽的睡颜，虽然这段日子几乎每天都是这样，但蔷薇还是不自在地将脸往后缩了缩，紧接着就感受到了对方不老实，或者堪称糟糕的睡姿，蔷薇一边强忍住把恶魔头子一把掀翻到床下的冲动，一边蹑手蹑脚地将对方的手和腿从自己身上取下，离开温暖的被窝，整理自己的仪容。 蔷薇顺便瞧了瞧薄琛的床，意外的发现对方居然还在睡着，要知道平时薄琛可是起的最早的一个，但对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紧皱着眉头，急促的呼吸，似乎在做什么噩梦，和她床上的某冰真是天差地别，但蔷薇并没有在意薄琛的异常，毕竟对方这段时间似乎经常做噩梦，浅眠的她有时还会在晚上听到对方惊醒或是在梦中低声呻吟的声响。 “注意了！注意了！今天早上六点半出发，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外头的广播声响起，蔷薇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一边活动着自己的关节一边走出了三人的营帐。 “蔷薇，早!” 士兵们很早就起来了，这么多人的撤离可不是件小事，他们要忙的事情很多，是以每天都要起个大早，虽然目前正处于艰险的战争时期，但每次只要看到他们朝气蓬勃的忙碌身影，总能有一股力量从心头涌出，告诉他们所有人，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希望。 “早。” 蔷薇走上前去帮助他们搬运粮食。 “欸，冰姐和琛姐还没起来呢？” “嗯，薄琛身体不好，要多休息，凉冰……等会应该就起了。”蔷薇顿了顿，想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一阵头疼，“等会你们过来接她们俩，多照顾点薄琛，她好像状态不是很好。” “知道嘞。” 天才蒙蒙亮，人们陆续起床准备乘车撤离。 “女王！女王！到时间了！”暗通讯里传来黑风的声音。 “嗯……”凉冰翻过身，拉起被子想把这该死的声音隔绝出去，然而，对方的声音还是不停地在她的脑中回荡，“啊！吵死了！黑风，你再吵就去番茄1号挖矿去！还是你想要打头阵啊！啊？” “女……女王，撤离时间到啦，这不是担心您被落下嘛……”黑风抹了抹汗，生怕女王一个生气就把他扔去了前线送死，“还有，我们检测到您身边的薄琛的各项身体指标都在下降，但是脑电波异常活跃，显示正在做梦，但是我还没法进入她的梦境。” “嗯？怎么回事？”凉冰这下已经完全清醒了，听到薄琛有异常，她立马翻身下床来到薄琛的床边，对方的呼吸变得异常微弱，却很急促，紧蹙着眉，喉咙里还发出低低的呻吟。 “脑电波数据显示她正在快速动眼睡眠期，但是……” “别磨蹭！快说！” “但是她的其他指标要比正常还低，女王您要不试试能不能叫醒她？” 凉冰听了便伸手去摇薄琛的身体，“喂！薄琛，醒醒，我们要走了！” 但薄琛没有任何反应。 “靠！黑风，你继续观测她的身体指标，我去找人把她抬出去，有任何异常立马通知我！” 凉冰快速穿戴好，走出营帐，正巧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坐着两个士兵。 “冰姐，快上车，我们要出发了。” “别急，薄琛不太对劲，好像是陷入昏迷了，你们去把她搬出来吧。” 凉冰招呼着两个士兵进去将薄琛抱了出来，暂且安置在车的后座。凉冰也坐上车，由于位置不够，她将薄琛的头抬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而对方并没有享受的闲暇。 “女王我这可是第一次给人靠大腿，居然给你这个小鬼占了便宜。”凉冰嘟囔着，还不忘和黑风交流有关薄琛目前的状况。 …… 车队不紧不慢地前行，在最前边的两辆军用车也因为有两位美女的乘坐，昏迷的那位不算，而开出了一种野餐郊游的惬意感，特别是凉冰，一手撸着薄琛的头发，一边和前座的两位士兵聊天，很是随意。 忽的一道光柱从天而降，落在公路边的荒地上，耀眼的光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韦老七停下车，和另外的几位士兵端起枪，慢慢靠近光柱，蔷薇也离开车，快步走上前，将韦老七等人挡在身后。 光柱与被激起的尘埃散去，率先露出的是一对雪白而有力的翅膀，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翅膀向两边挥去，一阵风向众人刮来，伴随着零星几片羽毛掉落，一个身着超短裙银色盔甲的金色长发女人双手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腿膝盖微屈曲，阳光从她身后洒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却能很快判断出，这是个美丽的天使，还是个受了伤的天使，随着众人的靠近，逐渐看清了对方染血的脸庞，满是伤痕的盔甲，以及她腹部那道深深的刺伤。 “天使？” 天使抬头，看到正向她走来的蔷薇，颤颤巍巍地快步走上前： “蔷薇？” 韦老七等人立马走上去，将天使搀扶住，看得出她受的伤很重，她几乎都快站不稳了。 “到底是雄兵连的人，天使、魔鬼都认识你。” 当然认识，因为这个天使就是当时来到巨峡号上，点名要走了薄琛与她一起去费雷泽执行任务的天使彦。 此时凉冰也从车上下来，看到来者，忍不住向车上还在昏迷的某人看了看。好不容易她魂思梦萦的人儿就在面前，她却睡得不省人事，真是惨。 “阿托，阿托，我见着她了。”凉冰通过暗通讯联系阿托。 “谁？” “天使，彦！” “蔷薇！薄琛，薄琛在哪？”彦一把抓住了蔷薇的肩膀，迫切地想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的消息。 “薄琛就在后面的车子里，不过她现在昏迷了，”还未等蔷薇回答，凉冰走到彦的面前瞧着对方，转头又对蔷薇说，“要不先带她休息，看来伤势不轻啊。” “凉冰！？”彦迅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凉冰的眼中一抹红光闪过，周遭的人迅速清空，只留下了凉冰和彦两人，她侵入了彦的大脑。 “我是凉冰，天使的女儿，二十八岁，地球人，职业：高级公关。” “你是凉冰？”彦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用剑支撑自己的身体，“你以为我不知道？神圣凯莎的妹妹，天使凉冰，现在的莫甘娜！” “你现在很虚弱，最好不要反抗。”凉冰居高临下地说，“接受我的概念设定。” “你进入不了我的记忆！”彦强撑着自己的意志。 “强行抹去你对凉冰的记忆！” “凉冰……?”彦的脸上划过一抹疑惑，“不！抹去你对彦的记忆！” 一阵强劲的波流以两人为圆心迅速向周围扩散，同时也将二人震了出去。 现实世界中的二人突然一致地捂着头向后倒退了一步，虚弱的彦差点跌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蔷薇不明所以地问到。 “不知道，”凉冰的脸上也一片茫然，“她好像，进入了我的大脑，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你攻击了她？” “喂！我只是一个……”凉冰顿了顿，转了转视线，“人类，我怎么攻击他？” “你在撒谎，”蔷薇很快看破了她拙劣的演技，“你居然撒谎？！” “你们超级战士，神什么的，动不动就进入别人的大脑，有意思吗？”凉冰理直气壮地回问。 “我根本就不会这些伎俩。”蔷薇反驳。 “那我会啊？”凉冰，很是不要脸地反问。 “欸……这……”看着两个女人吵架，手里还抱着一个的韦老七一阵语塞，根本不知道怎么插话。 “哼！”蔷薇生气的转身就走，也不管受了伤的天使彦，径直向车里走去，凉冰见状也气呼呼地往回走，途中还因为头疼不小心绊了一跤，蔷薇快速地瞥了一眼略虚弱的凉冰，却还是坐回了车中。 大家都散了，独留下抱着昏过去的彦的韦老七在风中凌乱。 第二十七章：修罗场 约莫是因为床和帐篷非常有限，韦老七等人将昏迷中的薄琛和晕倒的天使彦都搬去了蔷薇和凉冰的帐篷。两个伤员各占了一张床，说来也可怜，两人互相思念，却在相逢的时刻都不省人事，身体之间只隔了几米，却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蔷薇坐在彦的床边，手里一个臂章愣愣地出神。她不知道薄琛和这位天使彦在费雷泽发生了什么，但从两人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出不少，至少她们互相在乎，一个一见到她就急着问对方的消息，还有一个甚至在梦里都是对方，即便她们现在都在昏睡，但总会醒来，总会相见，蔷薇很羡慕她们，因为她们能见到自己思念的人。而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思念的人，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又和谁在一起，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她想着他，偷偷地想着。 凉冰一点都没有不要打扰伤员休息的自觉，高跟鞋踩得直响，蔷薇很快从沉思中缓过神，在凉冰进来前将手中的臂章掩盖了起来，而清脆的高跟鞋响声也惊醒了蔷薇身边正在闭目养神的彦。彦勉强地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目光一直锁定着凉冰，直觉告诉她对方并不简单。凉冰也直勾勾地看着彦的脸，她不喜欢天使，尤其，莫名的更不喜欢这个天使，蔷薇察觉到凉冰的视线，将身体往彦的方向挪了挪。 “凉冰……？”彦面色不善地盯着凉冰，没注意到她坐下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你是……哪个天使？”凉冰翘着二郎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凉冰，喜新厌旧了是吧？”蔷薇突然地插嘴。 “蔷薇，你这是吃醋了吗？”凉冰立马收回了对彦探究的目光，转而调戏起蔷薇。 韦老七在此时走进门，一来就听到几个女人又是移情，又是吃醋的，他端着汤有些不知所措，营帐内的气氛很焦灼，韦老七似乎能看到三个女人间的火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咳咳，我觉得啊，我这样突然进来不太好，不过我就是想说，要不让这天使先把汤喝了？” 韦老七是对着蔷薇说的，但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放到她身后的天使彦身上，毕竟，对方真的很美，然而，彦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相隔不远处床上躺着的女人的脸。 是薄琛。 好嘛，本来这儿女人就不多，好看的女人也就那几个，这下全部内部消耗了。 韦老七蔫了吧唧地把汤递给蔷薇，垂头丧气地走出四个女人的营帐，和外头的战友吐槽这件事儿，还好巧不巧被出来透气的凉冰给听了个正着。 “薄琛……”彦确认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的身份，有些着急地想要过去，却突然想起在刚碰上凉冰时，对方说的薄琛陷入了昏迷一事。 蔷薇拦住了不安分的彦，才慢慢和她讲起她找到薄琛的事情。从她们见到起薄琛就异常虚弱，今天突然情况就恶化了，这里的医疗设备也很简陋，完全查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毛病，无奈只能等着看对方能不能自己醒过来了。 彦低着头，想到了在费雷泽两人身受重伤的事，薄琛被不明物体影响，最后还把自己的能力传输给她，她隐约能够猜出对方为什么如此虚弱，肯定是与那不明物体有关，却不知道何从下手。彦不顾蔷薇的阻拦，执意要去到薄琛身边，无奈，蔷薇只能将她扶到薄琛的床边，看着她握住对方的手，眼里是无尽的温柔。 梦魇仍在继续，每次就是那几个画面，不停地重复，还听不清画面中的人在说些什么，薄琛只觉得有一团火焰在她的胸中燃烧，异常的热，像是一种愤怒，又像是一种悲伤，薄琛能感受到梦中那个女子的暴戾以及她的怒火，但她又是那么的无助、身不由己。女子的愤怒犹如一团不灭的火焰，将薄琛燃烧殆尽，她的悲伤又像是一片无尽的海洋，将薄琛淹没其中。薄琛感觉自己像是跌进了深海，一片黑暗，海水明明是那么冰冷，胸中的火焰却越少越旺。 忽然有一道光照进深海，里面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薄琛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抓住了这只手，她只想离开。 “呃……”薄琛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声嘶哑的呻吟。 大脑逐渐清醒，依然是黑夜，薄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近在咫尺的一具温暖的身体，和对方呼出的气息，轻轻扫在她的脖颈边。 难不成今天凉冰被蔷薇抛弃了？ 她僵硬地转过头，即便是在昏暗的房间中，黑暗也掩盖不住对方金色的发丝，瘦削的脸庞就凑在薄琛的脖颈处，直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薄琛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肾上腺素的加速分泌让她更明锐地感觉到对方的每一次呼吸，薄琛侧过身伸手轻柔地撩开对方落在脸上的发丝，将对方的面孔更清楚地暴露出来。 是她，是她…… 自薄琛回到地球那一刻起，她的心中一只悬着一块名为“彦的安危”的大石头，现下终于再次亲眼见到了对方，这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薄琛舍不得将手从对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拿开，却又害怕将对方从睡梦中吵醒，只得收回手，又顺手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往彦身上拉了拉，待将两人都盖全后，薄琛右手悄悄地放到了彦的腰上，却无意间触到了对方的伤口，惹得对方无意识的一个颤抖，见状薄琛立马收回手，心疼地看着对方的睡颜，就这么看了一夜。 次日一早，部队又要开始一天的撤退计划，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让再次重逢的两人好好聊聊。 经过一晚的休息，彦的状况比昨天好了不少，于是便同蔷薇一起承担起给车队、难民们保驾护航的工作，而薄琛则被她勒令不准轻举妄动。一路上两人消灭了不少恶魔，也救下了不少正在自发组织逃亡的人们，经过几天的忙碌，车队终于撤退到了黄石城。 现在的黄石城被当做了临时的基地，随处可见的炮架对准了前方的天空，随时戒备敌人的来袭。薄琛四人来到一家名叫“天上人间”的旅馆前停下。 天上人间……突然不知道从何吐槽……薄琛有些复杂地看着这块有些坏了的标牌。 一位华夏士兵从里面走出来，向蔷薇和薄琛敬了个礼： “蔷薇同志、薄琛同志，你们好，现在是特殊时期，只能暂时住在这种地方了，你们的房间是临时腾出来的，所以还没收拾好，希望请不要介意。” “没事儿，只要能住人就行。”特殊时期，蔷薇也没那么多要求。 “现在是能源紧缺时期，实行电能管制，请节约用电，”那士兵一边在在前面领着四人来到房间，一边向蔷薇说到，“这间就是你们的房间，蔷薇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暂时就住在这儿吧。” 彦走在最后面，不着痕迹地用手捂了捂腹部的伤口，眼尖的薄琛没有落下她的小动作，转身便扶住了对方，彦也不推脱，将身体靠在薄琛的身上。一边的凉冰看了看两人的动作，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便紧跟着蔷薇进了房间。 “咳咳！诶呀，这什么味儿啊这是！”凉冰嫌弃的摆着手，拍了拍床单才一屁股坐了下去。 薄琛扶着彦做到另一张床上，看到依然站在门口的士兵开口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呃……其实给你们的中餐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现在帮你们拿过来吗？” “我和你去吧。”薄琛看到其他几人都已经累了，便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好了，我们先来收拾一下屋子吧，”薄琛一走，另外两个女人间的气氛就变得开始剑拔弩张起来，蔷薇率先打断了两人带着杀气的对视，说到，“不爱干净的女人，说自己是魔鬼可以，天使可不行。” “哼，好吧。” 彦站起身，准备打扫卫生，看到彦的动作凉冰也不甘落后。小小的房间，三个人很快就将它打扫干净了，并且分配了一下两张床的归属问题，毫无疑问的，彦和薄琛一张，蔷薇和凉冰一张。 “其实，你们天使对魔鬼的看法太主观，其实，魔鬼比天使更爱干净，”凉冰坐在沙发椅上看着坐在床上的彦，而对方不屑地笑了笑，“否则怎么会是天使的进化。” “你们两个，文艺女青年啊，”蔷薇有些受不了两位洗脑达人的口水战，从刚刚开始打扫卫生就基本没停下过，“哎，谁先洗澡？”对面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好吧，我先。” “我可是伤员啊。” “为我受伤的吗？”蔷薇反问。 “为了薄琛！”凉冰紧接到。 “对，就是为了她，”彦也不遮掩。“你还真是八卦呀！” 蔷薇看着凉冰调笑的目光，无奈地说：“你的确很八卦。行了，你们继续，我要清爽一下。” 两个调节剂一走，护卫天使与恶魔头子之间的气氛兀的就凝重了起来。 “那个，我不是很喜欢光亮，不介意我拉上窗帘吧。”凉冰站起身走到床边。 “请便。”凉冰将窗帘拉上，屋子里瞬间一片黑暗，但随着彦一个响指，床头柜上的蜡烛便点亮了，“只是，我喜欢光明。” “哼，你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死路一条，恶魔到处都在追杀天使。” 彦死死地盯着凉冰，防止她有任何小动作：“你隐藏信息的能力很强大啊。” “身为天使的女儿，这点儿伎俩不是应该很在行吗？” “谁的女儿？”彦打断凉冰，“莫甘娜？在蔷薇和薄琛身边想干嘛？为了那种基因？” “知不知道你家大王的武器库？据说只有三代以上的冲动技术才能启动。” “这么说你就是莫甘娜本人？” 凉冰忽然站起身，彦反射性地握紧拳头。 “不，我是凉冰，”凉冰做到床边，将头凑近彦的耳朵，“我想要拿来防身。” “只有王才能使用王的武器库！”彦一跃而起，召唤出烈焰之剑对着凉冰的脑袋，“在我离开之前，我不希望有你这么个异类留在人类的阵容里！” “你就不想知道有关薄琛的事情？” “薄琛？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是她什么人？”当话题扯到薄琛，彦就有些沉不住气。 “我是她什么人？呵呵，”凉冰笑了笑，“你自己去问她压，那晚我们在小树林里……” “吱呀——”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的蔷薇恰好听到了这句话，而薄琛也正好拿着四人的快餐走进了房间。一听到小树林这几个字，薄琛直觉不妙。 薄琛看到正对着门的彦，眼里正散发的可怖的气息。 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我现在掉头还来得及吗…… 第二十八章：遇袭 薄琛拎着四个饭盒，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里面的三个女人动作一致地看向她，凉冰是幸灾乐祸的，蔷薇是疑惑的，而彦……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薄琛大概已经被杀千百次了。 凉冰似乎还嫌闹得不够大，还将自己的头像剑刃靠了靠，转而对蔷薇说：“喏，你看，我就说我讨厌天使吧，舞刀弄枪的，耍的跟刀马旦似的。薄琛，真不知道你怎么看上的天使，我们恶魔可温柔了，考虑考虑？” 薄琛：“……” 我看你是想搞死我。 “咳，吃……吃饭吧。”薄琛抬了抬手里的饭盒。 “这个不急，你不如先告诉我们，‘那晚，小树林’的事。”彦收起剑，对薄琛挑了挑眉。 “你们什么时候晚上还去过小树林？我怎么不知道。”蔷薇在一边帮腔。 “蔷薇，你放心，我只喜欢你，分给薄琛的只有一小点点。”说着，凉冰还用手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你喜欢薄琛就好，不用喜欢我。”蔷薇神色自然地接过薄琛左手里的饭盒，对凉冰说。 “但是我更喜欢你呀。” 凉冰不要脸地凑到蔷薇身边，打开饭盒，去看有什么好吃的，徒留可怜的薄琛面对生气的彦。明明都是凉冰那个臭不要脸的无中生有的事情，却要自己承受来自假天使·真恶魔的怒火。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蔷薇和凉冰那俩小口子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可怜的薄琛就是那个遭了殃的倒霉催。 “凉冰就是喜欢胡说，你别听……” “我知道，”彦走到薄琛面前，拿过她手中剩下的饭盒，薄琛心中感慨这天使终于仁慈了一回，便紧接着听到：“但我还是很生气，所以你今天的饭就别吃了吧。” 薄琛：“……” 前言撤回。天使彦还是天使彦。 还没等吃上几口，忽然响起一阵警报声，蔷薇拉开窗帘，就看到空中有几架外星飞船正在向黄石城逼近。 “城外有外星编队来袭，要不，帮我一起先干掉他们。”蔷薇看向走过来的彦。 彦扬起嘴角：“这么小规模的编队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薄琛不赞同的蹙起眉头，彦身上还带着伤，刚想反驳，就被对方怼的说不出一句话。 “你待在这里，半残就不要乱动了。” “别逞能了，现在你还能飞起来吗？”反倒是凉冰抱着胳膊问彦，“话说，你的伤口不见好啊。” 彦没有理会凉冰：“蔷薇，我帮你保护这个城市，你帮我寻找能量。” “怎样的能量？” “太阳之光，蕾娜！” “你先听我的，跟我们一起对付他们，然后，我带你去找蕾娜，”蔷薇想起了之前怜风提到的有关蕾娜的事，“这不是交易。” 巨狼飞船上 “报告长官，上级发来情报，黄石城里有名护卫天使和两名雄兵连超级战士，命令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待进一步攻击命令。”一个小兵朝舰长汇报到。 “那要等待多久？” “不知道。上级想先询问死歌书院，并探寻对方高阶天使的办法。” “哼，我们巨狼星的巨炮可以把黄石城炸上天！就算那天使在黄石城里……” “报……报告长官，前方出现天使目标！那个天使过来了！” 蔷薇和凉冰通过虫洞悄无声息地来到巨狼飞船主舰的外部，通过蔷薇的一番简单的探查，发现对方开启了能量屏蔽，微虫洞无法抵达内部空间，而华夏目前科技的武器也无法从外部将它们击毁。 “蔷薇，通知人类不要做无谓的攻击。”彦通过暗通讯联系蔷薇。 此时的巨狼舰长巴达拉也已经锁定了他们面前的彦，他自视甚高，不把彦放在眼里，反倒是他身边的士兵，一脸紧张地看着彦的靠近，但他很快发现了彦腹部的伤口，这让他们自以为看到了可以打败高阶天使的机会。 “受伤了最好，乘机轰她一炮，把她炸成飞灰。”巨狼舰长轻蔑地说。 “你们是巨狼文明的，强盗？空贼？侵略者？我该怎么称呼才合适呢？”飞船中的扩音器传来彦冷酷的声音，“废话我就不说了，我是护卫天使，你们掉头滚蛋吧。” 彦不把他们当回事的态度显然激怒了巴达拉，他很容易就上了钩，气愤地命令部下向彦发射光炮。一个蓝色的光球从飞船中快速射向彦，而她只是随意地抬起手一档，便拦下了这波攻击，毫发无损。 “蔷薇，他们向我进攻了，我是不是可以还手打掉一个？”彦轻松地询问还在研究如何进入舱内的蔷薇。 “先别急，我还不知道怎么打开这个盖子，进入内部。” “借你我的烈焰之剑，挺好，临时调用数据，”彦朝蔷薇的方向展开手心，“数据传输。” “好，准备接收数据，”另一边的蔷薇也伸出手，“彦，数据接收完毕。” 蔷薇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烈焰之剑，她反手就将剑插进了飞船的顶盖中，原本坚硬的盖子立刻就被捅出了一个窟窿，而一直在划水的凉冰，正在蔷薇的后面卖萌。 “痛快！和神河基因的战士合作，”彦收起翅膀，无聊地就空坐下，悠闲地甩着腿，“就是有感觉。”她想起在费雷泽与剑魔阿托的一战中，薄琛堪称完美的表现，如果不是后面出了些岔子，薄琛完全能够压制阿托以及索顿。 “武器收回，关闭系统。” 烈焰之剑很快就被彦收回了，蔷薇还没好好感受这柄武器，就消失在了手里。 “真抠门。” 身后的凉冰挑挑眉。蔷薇确实没有比较像样的武器。 巴达拉一看彦居然悠闲地坐了下来，也不会主动攻击他们，就想要先发制人，一举拿下对方。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传来了上级的消息：“有天使勿攻，有黑甲勿攻，如若遇到，保命为要。” 还未等他们作出反应，蔷薇和凉冰就已经侵入了主舰，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变得简单起来。蔷薇打开虫洞，将地面部队的炮火都搬运到了舱内，直接将主舰从里面炸了个完全，虽然途中出了点小状况，但毕竟有恶魔头子跟着，蔷薇很是安全地被虫洞传送到了彦身边，而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的凉冰也假装跌跌撞撞地逃了出来。 死歌书院 饕餮王噬嗥正在向死神卡尔禀报有关莫甘娜的事。他对于莫甘娜无缘由的消失，以及恶魔的不合作很是不满，向卡尔要求在必要时刻对恶魔进行打击，还请求能够装备虚空引擎。 “我可以给你授权，但是你要低调行事，不要与我有任何干系，我是莫甘娜的朋友，她很多时候需要我，”卡尔同意了噬嗥的要求，“哦对了，噬嗥，你野心不小啊。” “卑……卑职不敢。”噬嗥摸不清卡尔的心思。 “哼，我相信莫甘娜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银河系的地球来和我叫板，最多骂我几句无耻。斯诺，带他去改造吧。” “谢过我神。” “斯诺，那个薄琛现在怎么样？”卡尔提笔写了些什么，突然问道。 “自费雷泽一战后，显示‘它’的基因与薄琛有一定程度的分离，但不完全，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她一部分能力的丧失。我神，需要帮她恢复吗？” “不必，会有人帮她的。而且，她总有一天会来找我，她虽然不及太阳之光蕾娜，但也是个好材料，使用适当，就能帮我们进一步迎接虚空时代的降临。”卡尔又添了几笔。 “我神，到时候，我们是否要……” “不，她是我目前最完美的作品，当然要让她见证到最后。” “薄琛，我很期待，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第二十九章：管理、选择、执行 有了蔷薇以及彦的帮助，黄石城比之前安稳了很多，外星敌人们似乎也知道了两人不好惹，近几天也没有再朝这边攻击，这着实让华夏军人们松了一口气，自打战争打响，他们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这回有了强大战力的援助，好不容易能够放松放松了。 敌人不再频繁地来袭，这让四个女人也有了些空余的休闲时光，准确的说是蔷薇和彦，即使身负着伤，这些天的彦也依然战斗在前线，反观无所事事的凉冰和因为身体尚未恢复而被几人勒令不许参加战斗的薄琛倒是像休假一般，这对习惯了投身于各种战斗的薄琛来说是很少见的。她曾打趣凉冰和自己，就像两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家庭主妇，还是什么事都不用干的家庭主妇，只不过那恶魔头子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又是安稳的一个午后，薄琛耐不住整天待在室内，就出去跑步了，另外三人倒是没跟出去，蔷薇和彦很是珍惜这难得的安宁，凉冰是因为，根本懒得动。 三人都不是身着铠甲的状态，即使是常年都在备战状态的彦，此时也换上了地球年轻女性的休闲服，开着大领口的白色T恤和性感的牛仔热裤，搭配上她傲人的身材和精致的面容，让人不得不赞叹上帝的偏心。 “你们人类的防空系统不大好使，如果巨狼星向你们展开报复性轰炸，这座城市分分钟会被炸平，你不能一直守在这里。” 彦坐在窗台上，双手抱着一只膝盖，看着窗外，她的眼睛盯着旅馆的门口，每过两分钟，那个奔跑的身影就会在这里出现一次，她一边和蔷薇说着自己的分析，一边在心里默数时间，然后，就看到薄琛恰好经过门口的身影，一条毛巾挂在她的脖颈上，彦绝佳的视力还能看到挂在她下颌角处的汗滴。 蔷薇饶有兴趣地坐在靠近浴室的床上，那是她和凉冰的床，她用双手比出一个方框，恰巧将彦给框进去，显然这副美人图确实很赏心悦目：“护卫天使。” 薄琛的身影渐行渐远，彦在听到蔷薇的称呼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头微微转向蔷薇的位置。 “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宅家无聊的小女生，等待男，哦不，女朋友的归来。”蔷薇放下手，“本来这很合情合理，但是，她聊着的确实国家大事。你知道我想到什么梗吗？” “什么？”彦低着头略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吃着泡面喝着地沟油，却在说着国家大事。” 有些发愣的彦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边看书的凉冰突然爆发出一阵嚣张的笑声，惹得另外两人都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她，然后凉冰又在两人无语的凝视下讲了一个冷笑话，又把她自己逗得笑弯了腰，然后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人： “切，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懒得理你们。” “呵，记得我刚到超神学院，第一次接触到神这种东西，还是那个叫蕾娜的女孩，挺逗的一女神经，我不相信她是什么邪神，她比我们所有人都善良。”蔷薇怀念地说。 “这句我信，我们这儿就没有善类。” 彦站起身，慢慢走向蔷薇，“还记得你答应我，帮我去找蕾娜么？” “你应该比我更能找到她。” “不，只有你们自己能定位暗合金装甲，我们天使做不到。”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蔷薇疑问道。 “我不是找到的你，我找到的是薄琛，我是她的守护天使，她也曾给我传输过能量，找到她并不难。”彦做到蔷薇对面，翘起腿。 “守护天使？你和薄琛是……?”蔷薇并不清楚守护天使是什么，但听起来就很暧昧，平时她虽然打趣彦和薄琛的关系，却也没真的想到两人是这个关系。 但凉冰很清楚守护天使意味着什么：“你爱她？” “说不上，”彦平淡地回答，“而且，我们还不是你们所想的关系。” 其实，彦在再次遇到薄琛后有和她讨论过这个问题，她提出两人或许可以按照地球人的套路，先从简单的交往开始，但是被薄琛拒绝了，薄琛不否认自己对她的好感，但却拒绝再深一步的交往，具体的理由薄琛不愿意说，只是告诉她“我现在还不能背负起一段感情”，并且希望彦能够等她。天使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很巧薄琛也不缺，她们有很长时间能够解决一些问题、同时搞清楚自己对对方的感情。彦大约知道薄琛在在意些什么、害怕些什么，既然她不说，自己也就不追问，她都是她的守护天使了，对方还能逃去哪儿呢？彦等得起，所以她答应了。 “薄琛也挺惨的，被你们天使盯上了，单方面强制签订契约，动不动就要对方一千、一万年。”凉冰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屑地笑了笑。 “如果这都不叫爱，区区几十年滚（和）床（谐）单的生活，就叫作爱了吗？” “行了行了，打住。”可怜的纯情小蔷薇，被夹在两个老司姬中间喘不过气，“明天我们就去找蕾娜。” 傍晚 难得是个轻松日子，外面的风也很惬意，蔷薇便被凉冰拉出去透风了，原本挤了四个女人的狭小房间突然变得空旷起来，自遇到彦以来，薄琛和她能独处的时候并不多，大多都夹着一个凉冰，而两人对凉冰又颇有顾虑，不会再她面前说些什么。明天就要启程去找蕾娜，想必不久之后又要分别了，这一别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 “彦（薄琛）……” 两人并排坐在床沿，转过头对着对方同时开口。 “……” “你先说。”片刻的沉默后，彦率先开口。 “其实……”薄琛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之前她才拒绝了彦，接下来的话又有点打脸的感觉，“你有私人的暗通讯频道么，就，方便联系什么的。” 彦忽地笑了，她还以为对方对这个毫不在意，打算主动出击来着。她甩出一道通讯编码，很快便将两人的暗通讯接到了一块儿：“这样就行了，小孩儿，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姐姐了就联系我哦，这可是专属你的频道。” 彦的话语明显的带着调戏的成分，让薄琛有点不自在，但她又很快扯回了正经话题： “等我能量恢复，我们就要说再见了，我要回天使之城，凯莎女王陨落，我还有不少后续事情需要处理，我希望你能去北之星，那里有我们天使的姐妹，我会让她们照顾你。”彦拉过薄琛的手，轻轻地摩挲。 薄琛没有抽回手，任由对方揩油：“什么时候我沦落到要人照顾了，放心，虽然恢复得很慢但我感觉得到我的能力在慢慢回来。”说完薄琛也捏了捏彦的手。 “那就好，此番我回天使之城，肯定有很多资历老的天使不服我，毕竟我也不是正统的继承者……凯莎女王从没教过我怎么做一个王，我很迷茫，要怎么做，才能保护好天使文明。” “别急，王不是马上就能做成的，需要时间积累，得不到人民的信任和拥护，这个王走的路也不会长。我从来没做过王，但是我的老师教会我如何做一个人，王也不过是人再进一步，就像是标杆一样的存在吧。他告诉我，人这一生中总是在做三件事：管理、选择和执行。首先管理就是自我约束，也能理解成你们天使说的禁欲，在这点上我相信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只不过这回不止是做给自己看，更是让所有天使知道，你是她们值得跟随的领袖；第二就是选择，曾经你不用做选择，也没得选，现在你是王，就要以王的角度做出选择，你的一切选择与天使文明的存亡相关，这就是你选择的标准，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该强硬的时候就强硬，在文明延续这一点上国恨家仇都要让步；最后便是执行，这点你最不缺，只是要学会在执行的过程中变通，结果往往比过程更重要。” 薄琛洋洋洒洒地说了不少。 “你的老师还教你这些？”彦有些惊讶。 “他什么都教，”薄琛怀念地笑笑，“他说这些东西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即便自己用不上还能告诉别人提升一下自己的逼格，这不是，现在你就能用上了。” “呵，你的老师倒是有趣，很想见见他。” “我也很想他……”老师很久之前就离开了，也不知是死是活，薄琛有点忧伤，“彦，我会想你的，请你等我，总有一天，我会……” “我当然会等你，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天使彦，说到做到。”彦打断薄琛的话。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薄琛和彦互相对视着，呼吸慢慢交缠在一起…… “嘭——” “我们回来啦！”凉冰一手拉着满脸不情愿的蔷薇，一手拎着一袋啤酒。 …… 薄琛立马扭过头，没再看着彦，还拉开了一点距离，用手无措地摸了摸鼻子。 差点就被对方蛊惑了。 彦却一脸可惜地瘪了瘪嘴，计划失败了，她不满地瞪了一眼凉冰。 粗线条的蔷薇似乎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打过招呼便去洗漱了。这晚，薄琛有意无意地与彦保持着距离，一夜无话。 第三十章：若你能驾驭红莲，我便扶你为王 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女子走在空旷的街头，街边的小商店开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烟尘弥漫着，衬得这空城愈发的萧索。蕾娜驻足在一个自动饮料贩卖机边，想起当初和雄兵连的姐妹们到商店里血拼，当时的她对地球的一切都很好奇，因为烈阳星没这些东西，她还记得碳酸饮料那种气泡在口腔中跳跃的感觉，记得和她们一起欢笑的那些日子，记得……但现在都没了，她毁灭了这一切。 “诶呦，这儿有个活人，”两只恶魔扇着翅膀，落在蕾娜身后不远的空地，“还是个娘们。” “哈哈哈，看着背影，就知道是上等货色。” 来者并不清楚蕾娜的身份，不知死活地坐到了她的身边，但蕾娜并没有呵斥让他们离开，也没有被他们无理的语言冒犯到的样子，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模样。 “是不是嫌丑啊？”恶魔见蕾娜并不搭理他们，就主动搭讪到。 “有点。” “想必如果我还是人类，就算帅一点，但穷鬼一个，你还是不会瞅我一眼。” “是的。” “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其中一个恶魔将手搭到蕾娜肩上，语气带着轻佻，“让我欣赏一下你。” “那就欣赏吧，”蕾娜不甚在意，“你们应该是属于，自行变异，”她顿了顿，“地球同时有了外星人、神、怪物、人类，还有人类和怪物的，杂种。” 蕾娜的语气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也只是轻轻瞥了恶魔一眼。 这将两个恶魔逗笑了，“你这么镇静地坐在这里，想必也是某种变异吧，嗯，是什么呢？” “下一个问题，决定你们的生死，”蕾娜不接他们的话，“你们喜欢现在吗？” 薄琛，对不起，我已经不能和地球人好好相处了…… …… “蕾娜蕾娜，我是蔷薇，我是蔷薇，听到请回答。” 一辆军用车快速驶过公路，自带的扩音器不停地重复着呼叫蕾娜的话。 “搜索太阳之光，未找到目标。” 蔷薇驾驶着汽车，一边用黑甲搜寻蕾娜的位置，然而却没有什么收获。 “这样寻找，会不会太盲目了，大海捞针啊。”副驾驶座上的凉冰说到。 确实，华夏这么大，蕾娜有可能在任何地方，虽然能够锁定对方的大致方向，却没法找到精准的位置，很有可能在到达地点后，蕾娜已经离开了。而且，在经历了巨峡市战役后，薄琛不确定蕾娜是否还愿意面对雄兵连的成员，以她对蕾娜的了解，对方很有可能对这件事抱有愧疚心理，毕竟，她也还是个孩子，或许这件事能让她成长为神吧。很奇怪，自薄琛见到蕾娜就会不自主地多关注一些对方，像是有一种看不见的联系。 “雄兵连的每个战士都内建了一个编号，用自己的战斗服可以互相定位，但是，华夏这么大，一时难以找到也正常，方向肯定是对的。”蔷薇解释到。 “北方28公里附近发生核聚变反应。发现疑似目标。” “蕾娜是最容易找到的，核聚变女神。”彦躺坐在后座，将大长腿搁在薄琛的腿上，很是惬意，“会不会是你们人类的核弹？” “应该不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恶魔使用的核弹。”蔷薇突然加速，一个漂亮的漂移，让车上的另外三个人不由自主地歪了歪身子。 凉冰听到这句话有些不高兴，她们恶魔虽然没什么禁忌，但她所编写的恶魔法典上可还是有两条条目的，她记得清楚的，其中一条就是在地球禁止使用核弹。 “恶魔禁止使用核弹。”凉冰反驳。 “你怎么知道，你好像很了解恶魔。”彦不放过每一个能怼凉冰的机会。 “呃……”凉冰忽然语塞，大脑飞速运转，“那个攻击过我的恶魔战士就是这么说的，我问……” 一边的薄琛听得直扶额。这恶魔头子演技真是一如既往地烂…… “行行，别提了”蔷薇不耐烦地打断了凉冰，“我们加速前进。” “阿托，蕾娜出现在峡安市附近，你让黑风自己看着办，老娘可不替他擦屁股。”凉冰用暗通讯联络阿托。 “可是女王，您上次说天使彦，我们要不要……” “天使彦天使彦怎么了，天使彦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天就想着打打杀杀，好了，不要再联系我，她可能会检测到我们的暗通讯信号。就这样。”被洗脑了的凉冰尚未了解到天使彦的重要性，我行我素地挂断了通讯。 “搜索太阳之光，搜索太阳之光。” 一行人依然在寻找蕾娜的路上，除了蔷薇还在兢兢业业地开着车，另外的三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凉冰拿着粉底正在补妆，彦把玩着薄琛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而薄琛，正在发呆。 一直没法恢复的能力确实棘手，虽然薄琛安慰彦她正在自我恢复，但速度极其之慢，照这个速度，薄琛还要再当很久的一般人，问题一直存在，却找不到原因，更找不到解决方式。薄琛问过凉冰，恶魔是否有办法解决，她说已经有了初步的诊断，但是若要治疗必须回到恶魔一号进行确诊，显然，现在条件不允许。 “搜索……前方15公里，发现可疑目标。” 凉冰闲的没事，想向蔷薇套一些有关蕾娜的信息，却没想到被蔷薇和彦连环讽刺，左一个荸荠，右一个荸荠，身为莫甘娜本人还没法还口，很是让人恼火。一阵巨响突然从不远处的前方传来，打断了几个人的对话，见状蔷薇加速向目的地驶去。 几人到达了发现核聚变的位置，只见到一个巨大的坑，附近空无一人，薄琛环顾了一下周围，这里有过蕾娜的气息，但很显然对方已经离开了。 经过简单的查看，几人猜测是有几只恶魔惹怒了蕾娜，在将他们杀死后，蕾娜就离开了。 “检测到太阳之光具体坐标，已锁定。”黑甲中突然传出声音。 一行人跟随着导航来到了一个颇有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中，很有可能是原本的旅游景点什么的，坐标显示蕾娜就在三百米附近，前方只有一个转角，蔷薇和薄琛对视一眼，率先走了过去： “蕾娜！”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蕾娜，而是一个身着中国古代的铠甲和红披风，还束着发髻的壮硕男子，他手里捧着一本书，似是没有听见蔷薇的声音。 蔷薇快步靠近对方，想一探究竟，却被从天而降的两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尔等何人？休想对将军不利！” “有点意思，”那男子放下书，“惟一能读到信息的是一个地球女孩，有着和蕾娜在一起的记忆，”他站起身，走向蔷薇等人，“你是……杜卡奥的……” “哇哦，这位大叔好man喏。”凉冰走上前，嘴里说着轻浮的话。 “我说，你能矜持一点吗？”蔷薇有点看不下去。 “想必，您就是烈阳星的守护者，潘震吧。”彦说到。 潘震……?莫名的熟悉感泛上薄琛的心头，但她很确定自己从未认识潘震，也不曾在蕾娜的口中了解过这么一号人。 “哦？居然知道本座的名号。” “我是，穿越到修真故事里来了吗？”结合现在的场景，蔷薇甚是疑惑。 “那，这两个叔叔一定是烈阳族的虎煞守护渊离和玄鳄守护玄坤咯？”彦走上前，将蔷薇和薄琛挡在身后，“这么说来，圣龙守护雷炎和赤凤守护羽虚一定就在天边某处警戒吧。” 这些个名字在薄琛听来既熟悉又陌生，隐隐的头痛疯狂地扯动她的神经，却不得不强撑着自己。彦不着痕迹地瞥了薄琛一眼，却没流露出过多情绪。 “早就听说烈阳四大守护神出鬼没，不过，如果凯莎女王在，我会要求你们先跪下的。” “大胆，竟然对将军口出狂言！” “她们算不上敌人，也非敌人，尔等且退下。”潘震说着，却盯着彦身后的薄琛。 待护卫离开，彦便开口到：“我们在找……好吧您也是一样的。” 忽然，潘震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你们这些孩子们，聚在一起就是雄兵连，分散开来就是唐僧肉，”他走进蔷薇，“你明白这个道理吗？”说罢他退后了一步，看向凉冰，“恶魔看上了你蔷薇，饕餮盯上了我们的太阳之光，而天使，”他转向薄琛，“盯上了你。这些大神各取所需。对了，彦，你的体内有薄琛的能量。” 彦有些奇怪地看着潘震：“是的，她在费雷泽，给我传输了能量……” “还差多少？”潘震背过去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的药丸。 “你指……” “你们是天使，从理性上，我会帮助你们，但这算是人情，我们烈阳星做事并不从正义角度考虑。”潘震一步步靠近彦，趁所有人不注意，将药丸塞进了彦口中。 薄琛立马扶住了倒下的彦，怒视着潘震。 “绝密之物，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他看着凉冰的方向。 经过一番挣扎，彦感觉到全身的力量正在恢复，腹部的伤口也在愈合，同时一边的薄琛也感受到了体内正在翻涌的力量。 “你的部分基因被分离了，”潘震看着薄琛，“我可以帮你，不过，你是否能控制她呢？” 不等薄琛反应，潘震五指成爪型，击向薄琛的丹田处，薄琛瞬间感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对方捉住了，随着潘震手腕的旋转，薄琛一阵呻吟。 潘震收回手，薄琛大汗淋漓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暂且就先这样吧。” “你似乎很了解我。”薄琛有气无力地问。 “我不了解你，我了解她。”潘震用手指指了指薄琛，“你还不够火候，但比她好一些。” “你知道些什么？”薄琛问得有些急切，一边的凉冰眼色深沉。 “活到我这个年纪，总比你们知道的多一些。”潘震又看了看凉冰，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无形中达成了某个共识。 潘震不再看着薄琛，而是转向彦： “天使彦，你若能驾驭红莲，我便扶你为王。” 第三十一章 分别 “天使彦，你若能驾驭红莲，我便扶你为王。” 凉冰闻言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 红莲？他说天使盯上了我，却让彦驾驭红莲，难道红莲就是……薄琛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以及另一种更让她害怕的可能。 彦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她会……” “关于这件事，”潘震打断了彦的猜测，他显然不想说太多，“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彦站起身，一阵气流以她为圆心快速扩散开来，将蔷薇震得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薄琛和凉冰也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而潘震岿然不动。 潘震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帮的，是朋友还是敌人，不过，不管怎么说，天使不能没王，总比落入莫甘娜手里要好，那么一丢丢。”潘震快速回头看了依然在神游的薄琛一眼，“记得，要保持本心。告辞。” 说罢，他变化成一团火焰快速飞上了天空。 薄琛这才回过神，最后那句话是在告诫她吗？薄琛想起曾经种种被“它”控制的时候，往往都是以某人的死亡为结尾，而这些罪恶都有薄琛来背负。薄琛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它”会用她的身体做些什么…… “重塑天使暗通讯系统。” 彦立马张开双翅，缓缓升至空中，开始恢复因凯莎断线而断开的天使通讯，同时准备接任最高统帅的位置。凉冰见此心里忽地一个咯噔，在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天使彦这一号人物，她以为这就是个虾兵蟹将的角色，没想到彦居然恢复了天使通讯，她迅速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凉即刻便拨通了阿托的暗通讯： “我断片了，天使彦是什么人？潘震说要扶她为王，而且，她还能恢复天使的通讯网，有凯莎的权限。” “天使彦，就是我们在费雷泽狙击的左翼护卫彦呐，”阿托回答到，“她是天使的新统帅，确切的说她是新的天使之王。不对女王，您是不是被彦洗脑了？” “我艹！”凉冰这才反应过来，气到不想说话，“趁她还没拿到凯莎的最终兵器权限！” “看吧，女王，您自己也会犯错。”黑风继续插刀。 “艹你大爷的，再BB那你打头阵！”凉冰很是气愤，“靠，不好搞了，这边还有个薄琛，潘震刚刚恢复了她的能力。” “那薄琛是天使那边的吗？”黑风问。 “那荸荠彦是她的守护天使！你说呢？” “彦？是彦吗？” “天使冷，报告情况。” “哼，我什么时候要向你报告了？”天使冷很是不服气地对彦说。 “不要废话，这是神圣凯莎的直接授权，你必须服从。” “我和四名天使姐妹在北之星外围，这里有三个饕餮的大型舰队围过来，我，身负重……”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焦虑和疲惫。 “死守北之星。” “死……死守？”冷惊讶到，“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以神圣天使之王的名义命令你，死守北之星。这是诸神之王的旨意。” 冷愤怒地甩甩手，却只能接下这个任务。 凉冰发现天使内部并没有那么和谐，想乘机发起攻击。 “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 凉冰召唤出恶魔之爪，抓住了自己的身体并快速离开了现场，蔷薇和薄琛还未反应过来，另一个恶魔之爪朝蔷薇快速飞去，虽然蔷薇用虫洞躲了几下，却依然被它抓住，带离了现场。薄琛虽未见过莫甘娜的武器，但结合凉冰的离开，她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对方的诡计，那么对方的目标就是目前正在空中的天使彦！ 又有一只爪子快速向彦飞去，同时薄琛拿出红枪投掷向彦，在红枪靠近彦的瞬间，薄琛通过相互定位来到彦的身边，并迅速张开时间领域，恶魔之爪靠近的速度瞬间减慢，反应过来的彦带着薄琛快速飞离了恶魔之爪攻击的方向。 “啧，薄琛这能力真的难搞！”在远处蛰伏的莫甘娜瘪瘪嘴。 薄琛推开彦，将时间领域局限于自身，又拿出了另一把金枪，通过双枪的投掷与互相定位来改变自己在空中的位置，从而抵挡恶魔之爪的攻击，给彦争取进入凯莎最终武器库的时间。 “神圣凯莎的武器库授权完成。” 彦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四片锋利的刀刃被召唤出来，环绕着彦的身体，它们逐次打开，在彦的身后拼成了一对巨大的翅膀。 恶魔之爪停下了攻击，撤回到了安全距离。 与此同时，地上的莫甘娜：“凯莎的银翼？完啦完啦完啦。大家小心！千万小心！不要靠近她。” 看到彦的状态，薄琛刚打算解除身上的领域，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气骤然靠近，还未等薄琛回头，便看到彦指挥着银翼将来者直接打飞了出去。 来者正是剑魔阿托，他却未曾想到彦的实力如此之强，竟然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烈焰之剑在银翼面前犹如玩具，根本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击，还被前来补刀的彦又狠狠地打了一下。 莫甘娜不忍自己心爱的部下被打，挥动翅膀前去营救，很快彦和莫甘娜便缠斗到了一起，她们在空中互相较量，不分伯仲。 阿托似乎并不死心，还想上前去偷袭彦，却被来人挡住了去路。薄琛右手拿着长枪，向阿托走去，剑刃在草地上划出一道痕迹，薄琛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金色的兽瞳闪烁着肆意的杀意，阿托被她的眼神震地向后退了几步，举起已断的烈焰之剑想要反抗。 薄琛在距离阿托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我们还有一笔没算完的帐，你，做好准备了么？” 话音刚落，薄琛便快速向阿托跑去，眨眼间便到达了他的面前，阿托反射性地举起剑，却被薄琛的枪刃直接削断了手腕，断剑飞了出去，而阿托握住了鲜血喷涌而出的断肢面目狰狞。薄琛并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挥舞着长枪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痕。 阿托眼中的长枪时快时慢，自己完全没有方法躲避对方的攻击，只能眼看着身上的伤口愈来愈多。薄琛此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却不着急与杀死对方，反而是通过不停地攻击来折磨阿托的神经，剧烈的疼痛让阿托喘不过气来。 随着愈发快的攻势，阿托所站的草地已被他的鲜血浸染，他疲惫的双腿已无法支撑自身的重力，只得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薄琛兀地停下了攻击，还未等阿托缓过神，便一枪刺穿了他的左腹部。 “你欠彦的。” 转而枪刃一转，割向剑突下部： “你欠我的。” 说罢，薄琛抽出枪，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徒留仅存了一口气的阿托，倒在血泊中。 薄琛不会杀了阿托，至少现在不会，她和莫甘娜还会相处一段时间，她们的交易也尚未完成，在这个关键时刻触怒对方没什么好处，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 另一边，莫甘娜和彦已经从空中打斗到了太空，恶魔之爪与银翼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彦到底是刚刚继任，尚未完全掌握对银翼的使用，被莫甘娜抓住，一路被送到了太阳边上。 莫甘娜企图用毁灭凯莎的方式再次毁灭彦，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区区一个刚上任的小丫头，她恶魔女王难道还搞不定吗？ 彦能清晰地感受到太阳发出的热量正在逐渐上升，她却无法逃离莫甘娜的控制，回头看着愈发靠近的恒星，她忽然举起烈焰之剑，快速发动了审判，趁莫甘娜躲避审判无暇控制她的时候迅速挣脱了对方的桎梏。 看着彦快速离开的背影，莫甘娜下令到： “一号准备，开启末日轰炸。” 彦一边躲避着恶魔一号的轰炸，一边给蔷薇传去通讯： “饕餮军团准备大规模围攻你们北之星，我以及命令天使冷带领诸多姐妹誓死守护它，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我不知道我会把天使们带入胜利还是深渊，但是，雄兵连，蔷薇，希望你们去北之星，我们帮你们，你们也，救我们。最后，请帮我照顾好薄琛，她，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坚强。” 地面上的蔷薇收到了彦的简讯，看了看身边的薄琛，“神就是这么打架的。” “可能吧。”凉冰装作不经意地从两人后方走来，还趁蔷薇不注意，狠狠瞪了薄琛一眼，显然是为了阿托的伤而不满，却也拿对方没办法。 “你还回来干嘛。”蔷薇回头问。 “我想跟你在一起啊。”凉冰轻佻地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恶魔不杀我？”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凉冰徐徐地靠近蔷薇，“因为你觉得我能助你一臂之力，”知道她凑到蔷薇耳边，“你根本就不憎恶魔鬼。” “如果你真的是莫甘娜，那我可能随时被你杀死，我宁愿相信你不是，所以，我不杀你，你也不杀我。” “所以，你宁愿与魔鬼为伴。” “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我是凉冰，天使的女儿，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帮你干掉莫甘娜，或者其他你讨厌的神、天使什么的。” “那好，我们去北之星，神们，在那有一场大战。”蔷薇转头看向一边沉默的薄琛，“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经过一番考虑，薄琛回答道：“当然。” 第三十二章：特训 薄琛三人回到了黄石城的旅馆，收拾了轻便的行李，准备立马出发前往北之星。途中遇到了前来询问蔷薇的韦老七，在知晓了蔷薇的打算后自告奋勇与三人一同前去。原本，蔷薇是希望韦老七能够在黄石城继续保护名众，毕竟黄石城少了她和彦，抵抗外星势力的战力便下降了不少，却耐不住韦老七的请求以及凉冰的撒娇，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一同前往北之星。 不同于整个车队的撤离，四个人的北上之路要快得多，途中也算不上太平，时不时还会遇上不长眼的巨狼、饕餮或者是变异恶魔的袭击。 随着薄琛能力的恢复，蔷薇也轻松了很多，毕竟薄琛就像个移动炮台，看不顺眼的飞行器都能瞬间炸毁。 自彦离开，薄琛就沉默了不少，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凉冰虽然还是原来那副插科打诨的不着调模样，无时无刻都在黏着蔷薇，却会经常观察着薄琛的一举一动，并用一种蔷薇看不懂的探究的目光注视着薄琛。 傍晚 “蔷薇，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薄琛站在房间的门口。 她们刚找到了一家闲置的旅馆歇脚，此时的蔷薇正靠着窗台吹着风。 蔷薇转过身，看到身着休闲服的薄琛，一边的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夹杂着凉冰欢乐的哼歌声： “好。” 蔷薇跟随薄琛走到旅馆前的草坪上，薄琛与蔷薇拉开了一定距离，手上忽地一闪，出现了一柄剑，薄琛转身面对着有点不知所措的蔷薇，将剑扔到了她的脚下： “拿起来，和我对战。” “哈？”蔷薇显然没搞懂薄琛想要做什么，“干什么？” “特训，”薄琛顿了顿，“我观察过你的作战方式，基本都是以微虫洞为基础的，缺乏实质性的伤害，以辅助为主，少了自己的攻击方式，对付一些不善于使用虫洞的对手效果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遇到对空间能力比较敏感的对手，你的优势很有可能会变为劣势。” “……” 蔷薇沉默了，握紧了拳头。 “你的能力开发的还不够，作战方式单一会让你很容易被敌人看穿，这在战场上可能是致命的。当然，时空能力运用的好，将会帮助你很多，这个，以后自然有人会教你。我的目的是让你在目前能力不足时，如何从对方的攻击中活下来，所以，你需要一定的自卫能力，也就是近战。虽然在这个科技为主的世界可能这并不是主流的战斗方式，不过多学一点总没错。”说着，薄琛又拿出了一把打刀，“开始吧蔷薇，用尽你所能想到的一切攻击方式。” 蔷薇捡起地上的剑，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里，看着对面气势十足的薄琛，深吸了一口气，穿上盔甲后快速向薄琛冲了过去。 薄琛并没有穿上盔甲，依然气定神闲地看着蔷薇靠近，当蔷薇挥起剑劈向她时，薄琛抬起右脚向旁边迈开，略屈膝盖作马步状，双手握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形，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将蔷薇持剑的手的虎口震的发麻。 蔷薇并不泄气，后退几步站稳身体后再次将剑从下向上挑起，薄琛立马改变姿势，右脚向后挪出一小步，打刀高举，用力砍向挥来的剑，力量之大，将剑刃直接打进了泥土中，蔷薇的手一阵酸软，薄琛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上前一步将刀刃横向劈向蔷薇的门面，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蔷薇反射性地打开微虫洞，与薄琛拉开了距离。 “怎么了蔷薇，这就是你的全力了吗？”薄琛拔出斜插入草坪里的剑，随手扔回蔷薇脚边，“我说用全力，没让你一个劲地横冲直撞，打架也是要看脑子的。” 蔷薇皱着眉，片刻后便明白了什么似的拿起剑，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薄琛笑了笑，解开了原本扣上的衬衫，漏出里面纯白的T恤。 薄琛表情一变：“如果你想要打败我，就抱着杀死我的决心来吧。”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朝对方跑去。蔷薇却在快要接触的瞬间开启虫洞将自己转移到薄琛背后的上方，提起剑向她刺去，而薄琛却像是有所感应般的，立马蹲下身，躲过擦面而过的剑刃，单手撑地，抬起脚就向蔷薇的胸口踹去，蔷薇躲避不及，只得硬生生挨下这一击，还好有盔甲的保护，并无大碍，迅速打开虫洞消失在薄琛的视野中。 薄琛突然感觉到身体周围各个方向的空间波动，是蔷薇同时开了多个虫洞，蔷薇的身影快速地从薄琛左手边的虫洞中冲出，薄琛将右手中的刀扔到左手中迅速格挡，还未来得及反攻，蔷薇便又消失在了对侧的虫洞中。 不错的战略，不过…… 薄琛赞赏地笑了笑，随着蔷薇攻击速度的加快，薄琛又拿出了另一把短刀，游刃有余地接下蔷薇一次次的进攻，同时也找出了蔷薇的薄弱之处进行反击，而快速的运算和高强度的攻击让蔷薇逐渐变得吃力起来。 凉冰是在二人开始第二波攻击的时候到的。她刚洗完澡就发现蔷薇不见了，正准备去找就从房间的窗户里看到了正在训练的两人。 蔷薇不是个善于近战的人，她更喜欢运用虫洞进行作战，而薄琛恰恰相反，她有着在近战上极高的造诣，加上她对自己能力的了解、掌握，能够在各种场合快速选择出最有利的战斗方式，她的战斗风格多变，难以捉摸，从与阿托在费雷泽一战就能看出，她是个经验老道的战士。 但是，今天的她并没有使用她常用的红枪，而是选用了不曾见过的日本武士刀，虽然这是凉冰第一次见她用，却能看出武士刀也绝对是对方极为擅长的武器。直到，薄琛拿出另一把短刀。薄琛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凉冰看入了迷，这些动作，让她倍感熟悉，薄琛的身影与记忆中某个人的身影无限重合。她不曾见过那个人的脸，因为对方一直带着面具，但那个人战斗的身影即便过了几万年还是记忆犹新。 自那日潘震的一番话，凉冰突然回忆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她原本以为薄琛是她，现在看来却有了另一个可能，但薄琛和她太像了，不管是面容还是她那奇怪的能力。 难道……?! 凉冰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某个猜测，现在这世上还对那个人有印象的除了自己，大概也就只有远在天城的那位了，碍于现在自己的身份，凉冰也不好去询问，只得压下心中的怀疑。 此时的蔷薇已然有些气喘吁吁，却还是坚持联合虫洞对薄琛发起攻击，而不知为什么，薄琛总能先一步预测出自己的行动，但由于体力的消耗以及基因系统也需要冷却，已不能支持蔷薇再次同时开启多个虫洞进行迷惑，而薄琛的攻击却依然不紧不慢地逼近，还有逐渐加速的趋势，步步紧逼。 蔷薇打算放手一搏，她率先在薄琛的颈后打开一个微虫洞，却不急着将自己转移过去，薄琛看着依然从正面快速靠近的蔷薇，没有转身防备身后的虫洞，而是准备格挡身前袭来的攻击，短刀挥向剑刃，却意外的挥空了，薄琛看着突然消失了一半的剑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反射性地一歪头，躲过了从颈后刺来的剑刃，同时迅速用刀挡住了砍向脖子的剑。蔷薇见状松开了剑，一拳挥向薄琛的脸，薄琛来不及格挡，无奈之下只好使用了能力。 打空了，怎么可能？蔷薇惊讶的回过身，看向薄琛，她很确定刚刚拿一下是对准着对方的脸去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她看着薄琛无奈地笑容，突然想起了以前上课时，苹果穿过薄琛身体的画面。 “你……?” “不错嘛蔷薇，我本来不打算使用能力的，算你过关了。”薄琛摊开手耸耸肩，“不过你的剑术还要加强，这几天我会训练你的。” “漂亮，漂亮，蔷薇，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凉冰一边拍着手，一边走向两人，“薄琛你也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没想到还耍的一手好刀。” 凉冰意有所指地说，但薄琛显然没有捕捉到对方的点，只是对她一点都不走心的夸赞表示了感谢。 凉冰皱了皱眉头，她有些搞不懂薄琛的反应，她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样，而凉冰很清楚，薄琛，绝对没有她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 洗漱过后，薄琛随意地躺在床里，终于不用做大功率电灯泡了，薄琛放松地扭了扭脖子，刚翻开床头柜的书，便突然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进了自己的暗位面。 “好久不见，薄琛。” “你是……？神圣凯莎？！” 第三十三章：天使凯莎 “诶哟，你居然能认出我。”揶揄的女声从薄琛脑海中传来。 薄琛略无措地站在一片漆黑的暗位面中，她虽能清晰地听到凯莎的声音，却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也不奇怪，毕竟凯莎早已变为神圣原子，飘散在宇宙中了。 “诸神之王凯莎，这已知宇宙谁人不知您的名号？” “嗯，我自认还没能将正义传播至已知宇宙的每个角落，比如，地球。” 凯莎的声音突然从环绕立体音变成了从薄琛背后传来，薄琛闻声转过身子，便看到对方身着铠甲，坐在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沙发上，神情轻松，不似先前在巨峡市的威严。 “所以，对于您而言，地球只是已知宇宙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对于已知宇宙而言，每个文明都是小角落。” “包括天使文明吗？” “嗯，天使文明，也就是个，大一点的角落。”凯莎笑了笑。 “但这个小角落，是地球人的一切，是我们的世界。”薄琛毫不退让，“不是别人能随意践踏的。” “所以说，你们地球人的视野太窄了，不过，你们还在进化。”凯莎依然和蔼地看着有些生气的薄琛，也不在意对方有些冒犯的态度，“用你们的话说，优胜劣汰。” “所以，我们就是可以被随意牺牲的那一方了？”薄琛显然对先前天使的态度耿耿于怀。 “战争年代，谁都可以被牺牲，”凯莎叹了口气，“你不是最明白这点的吗？” 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喉咙一般，薄琛没有迅速回嘴，片刻后，自嘲般地说：“您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彼此彼此，”凯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开心地笑了笑，“不用那么拘束，我现在已经不是天使之王了，你既然能与我在这里对话，说明彦已经通过了鹤溪的考验，”说到此，凯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薄琛，却没从对方表情中看到一丝别样的情绪，转而瘪了瘪嘴，“我现在只是天使凯莎。”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已经被莫甘娜摧毁了不是吗？为什么我还能与你对话，难道……”薄琛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没什么难道，我已经死透了，”凯莎摊摊手，“不得不说莫甘娜这回做得挺绝的，我即便要复活也起码要几亿年，不过么，死都死了，何必要复活呢。” “那为什么……” “我曾经在你的暗位面留下了一点意识……你就当作是一个能和你对话的小程序好了，”凯莎打断薄琛的问题，像是知道对方要问些什么似的自顾自回答下去，“选择你是因为，你很有趣，我对你很感兴趣，我有预感，你会站在这场战争的最中央，我想借你的眼，来看看这个宇宙在离开我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况且，我还想看看彦，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当然，我希望你能帮助她成为新的天使之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进入彦的暗位面，直接指导不是更方便。”薄琛不相信这会是对方选择她的主要原因。 “彦，她太听我的话了，多年养成的习惯难以改变，我的存在只会继续阻碍她的成长，我需要一个能给她提供建议，又能让她自主思考的人，你是不二的选择。”凯莎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 “她没有要称王的意向。” “看出来了。”凯莎用食指有节律地敲着扶手。 “她说她只会是暂时的王，直到你们钦点的新君上位。” “她这都和你说了？”凯莎的手指顿了顿，“我确实告诉天使们，知识宝库算出的结果，新的天使之王的优先选择是艾妮·熙德。不过嘛，距离她成为王，怎么着也还得要个…一万年。” “艾妮·熙德？”薄琛用手捏了捏鼻梁，“费雷泽南部国家的国王？这么说你派彦去费雷泽是因为……？” 不对。薄琛直觉其中没有那么简单。 “艾妮·熙德确实有成王的潜质，不过要培养她，时间成本太高，等她能够成为天使之王，想必到时的彦已经是一个优秀的王了，况且，”凯莎意味深长地一笑，“神圣左翼本就是默认的储君。” 薄琛闻言睁大了眼睛：“艾妮·熙德只是你为了转移视线的棋子？所以彦就是……?这也是你给她的一个考验吗？” “算是吧，总不能那么容易就当上王了，拿不出点实力，可没法做那群老顽固的王。而且，她算是被我逼上去的，总得给个念想，这么一比，一万年也不是很长，不是吗？”凯莎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对了，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不多，算上你也就三个人，别告诉彦，提前知道了，多没意思。” 老谋深算。薄琛隐约在这位凯莎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你知道吗？你有的时候真的和凉冰非常像。”一样皮到飞起。 “我从未否认过，我和凉冰，确实有些地方很相似，毕竟我们是姐妹，”凯莎说着露出了怀念的表情，“说起凉冰，看来你已经见过她了，她最近怎么样？” “非常迷恋一个二十来岁的地球小女孩，有求必应。” “哼，不奇怪，她对时空的迷恋，不是其他的什么可以比拟的。” 好重的醋味…… “你真的很讨厌恶魔吗？”薄琛问凯莎。 “讨厌。” “但凉冰没有那么讨厌天使。”她只是讨厌你。 “这不一样。” 凯莎回答的很决绝，她一改刚才与薄琛对话时的和蔼，言语间透出的冷淡，让她冷漠的像个神，不，她就是神。 薄琛有些语塞，她想起那天和凉冰的一段对话，心中有些对凉冰的不值，但凯莎的态度也无可厚非，转念一想，其实两姐妹真挺像的。 “确实不一样。” “对了，收集我的神圣原子的事，应该是鹤溪在负责，我的这抹意识也算是其中一个原子，不过是我有意分离的，到时候你去了天城，记得把这个原子交给她。”凯莎不经意地提到。 “鹤溪？”薄琛皱着眉，“这算是你第三次提到这个人了，刚刚的第三个人，想必也是这位鹤溪吧。” “不错，她曾经与我还有凉冰，共同被称为三王，我是天刃王，凉冰是天启王，鹤溪是天基王，之后她担任我的神圣右翼，只不过她隐退已久，现在主要负责天使技术的开发和完善。” “你想让我认识她，为什么？”薄琛敏锐地察觉到了凯莎的用意。 “你真的很敏感，”凯莎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我觉得你和她会有不少共同语言，况且，在她那里还有一个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需要你亲自去查收一下。她研究它们已经很多年了，总算是要送出去了。” “礼物？很多年？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薄琛现在一头雾水。 “没关系，很快就会认识了。”说起这个，凯莎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 “我很期待……”期待你再次拿起它们战斗的身姿，凯莎默默地想，“希望你能用它们，再次为我们带来胜利。” 薄琛不知道如何接下凯莎的话，选择保持沉默，而鹤溪这个名字，也算正式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好奇的种子。 “你之前说，你见过我体内的怪物。”薄琛有意转移话题，明知对方不会回答，但还是问了。 “对，很久很久以前。”凯莎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但心情复杂的薄琛并没有注意到。 “在哪里？”薄琛握紧了拳头。 凯莎沉默地盯着薄琛看了半晌，就在薄琛有些失望时，她开口了：“天城。” 薄琛面部的差异展露无遗：“所以……是天使……?” “不，和天使没关系，”凯莎转念一想，“或许有一点，但没什么大关系。我只是说见过，‘它’又不是死的，到处跑也不奇怪。” 薄琛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对方确实没说错。 “真相就这么重要吗？或许它并不美好。让它保持神秘不也挺好的吗？”凯莎问到。 “真相，从来都不会是美好的。以为它总是残酷的，所以才有被埋藏的需要。”薄琛轻声说。 虽然她这么回答了，但她心里清楚，她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个真相的准备。她只是，不知道除了机械地追求这个真相以外，还能做些什么。 “固执的尽头，只有一片黑暗。”凯莎意有所指地说。 “我放不下，这是我的夙愿，也是我的宿命，”薄琛苦笑着说，“‘它’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埋在我身体里，如果我要继续待在彦的身边，就必须要解决它，我要搞清楚自己是谁，或者说我是什么东西，我又将会变成什么。” “没有谁能选择够让你成为什么人，只有你，从来都是你。”凯莎想起了离开前与鹤溪的对话，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我无法选择成为什么东西。” “嗯……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的不是吗？它总是会的……” 凯莎知道自己劝不住这个年轻人，自言自语到： “难怪，TA会选择你……” “谁？卡尔？”薄琛有些咬牙切齿。 “嗯哼，是谁呢？”凯莎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等你成为真正的神就会知道了。” 薄琛不屑地笑了笑：“哼，我知道什么是神，说话说一半的那些。” “呵呵，也没说错，你真的很有趣。” 第三十四章：为谁而战 自那一晚与凯莎的交谈后，对方再没有出现在薄琛的暗位面，似乎一切都是一个梦，但这个梦又是无比的真实，凯莎最后还提及了一点有关虚空引擎的事，却没有讲清楚，只告诉薄琛，这将会是一个强力的武器，以及一点相关的使用方法。 是以这些日子，薄琛除了教授蔷薇战斗技巧外，剩下的时间都在研究身体内的虚空引擎。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里，科技对于战争有多么重要，一个小小的虚空引擎，就能够颠覆薄琛原有的对战争的认知。 也是从那天起，薄琛开始注意到凉冰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与复杂，这是否与凯莎曾提起的“很久很久以前”有关，薄琛不知道，她只是有一种预感，她与天城以及天使的关系，不仅仅是与彦有关。 …… 韦老七开着车继续带着薄琛一行人北上前往北之星。忽地天色一暗，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变得灰暗起来，未等几人看明白，一束激光毫无征兆地穿破云层，急速射向地表的城市，此时薄琛等人距离洛阳起码还有几十公里远，而呆楞的蔷薇完全没反应过来。 “启动虚空引擎：零。” “检测目的地坐标。” “坐标锁定，准备转移。” 下一秒，薄琛便从行驶的车中转移到了洛阳某座高楼顶层，这是薄琛第一次使用虚空引擎，如此远距离而精准的转移也是第一回，她的脑中没有任何计划，头脑一发热就将自己转移了过来，看着愈来愈近的激光，薄琛的大脑快速运转。 怎么挡？防御……防御！有了！ 薄琛向空中伸出右手，闭上眼想象曾经在某位故人处看到过的某个防御性武器，她知晓这个武器的来源，它的功效。薄琛在大脑中快速回忆有关这个武器的一切信息，现在只能祈祷那个Bug一般的虚空引擎能够像那位故人一般将这个武器造出来了。 “武器检索中。” “检索完成，材质辨明。” “辨明完成，正在构建。” “百分之十。” “百分之二十。” 快啊！快啊！快啊！ 愤怒似洪流一般从薄琛的内心喷涌而出，她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激光，目眦欲裂。 “构建完成。” “Rho Aias！” 一阵光芒从薄琛的手中迸发，一层层蓝紫色的透明护盾如樱花般在洛阳上空绽放，当第七层护盾形成，激光便打在了护盾上面，一股强大的压力使薄琛所站立的地方向下凹陷，薄琛硬生生地抗住那股推力，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印迹。 “嘭！” 最外层的护盾被击碎，紧接着挡下攻击的是第六层，薄琛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愈发的沉重，双臂皮肤撕裂，血液肆意飞溅。 护盾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对方的武器之强大，连传说中的盾都没法挡住，虽然是赝品，当也有不输于真品的防御力。薄琛的双手已经被激光所产生的大量热量烤焦了，即使失去了知觉，薄琛依然没有放弃，直到，最后一层护盾被打穿。 巨大的蘑菇云出现在洛阳城的上空，只一发激光，这个历史悠久的城市便化为了飞灰，同时被击穿的还有薄琛，此时的她也化为了城市中的一抹灰尘。 韦老七停下车，蔷薇推开车门，踉踉跄跄地走到公路边，看着灰飞烟灭的洛阳城，悲从心中来。悲伤、痛苦、内疚，这些负面情绪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将蔷薇淹没，她无力地跌坐在路边，双手掩面，泪水透过指缝，染湿了地面。 凉冰随后走下车，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随即蹲到蔷薇的身边，伸出手揽住蔷薇颤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泪人，想到刚才突然从车位上消失的薄琛，凉冰眺望着远方的洛阳，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然后又划过一抹释然。 如果薄琛真的是她，又怎么会如此简单地被消灭。 “阿托，蔷薇为了她的城市流泪了。”凉冰接通了阿托的暗通讯。 “请女王指示。” “你对蔷薇怎么看？” “女王所爱，即我所爱。” “那就给她去报个仇吧。”凉冰的语气里有一丝心疼。 “嗯，我亲自去，”阿托转头对身边的技术人员说，“给我定位那艘饕餮战舰。” 凉冰忽然感觉到身边的空间产生了震动，紧接着薄琛出现在了原地，准确的说，如果不是凉冰熟悉薄琛的能量，根本无法从外貌上认出来者。因为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就是一个光秃秃的骷髅，虽然她的肌肉、内脏等组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再生，待整个人形基本恢复，薄琛穿上黑甲，歪头看向抱着膝盖流泪的蔷薇，轻声说： “抱歉，没能挡下来。” 韦老七站在车边，气愤地用手猛地砸了一下车盖，硬忍着眼中的泪水。 “我很遗憾，”凉冰站起身，“节哀顺变。” 蔷薇听到凉冰的话语气中满是愤懑：“你还是人吗？” “我说过，”凉冰看向蔷薇，表情没有一丝波动，“我是天使的女儿，魔鬼，魔鬼怎么会为凡人哭泣，但是呢，我会为你难过。” “别假惺惺的！”蔷薇别过脸去不看凉冰。 “轰隆隆” 空中突然传出一阵巨响，凉冰和薄琛同时抬起头看向依然灰暗的空中。 “有一股超级无敌黑暗的暗能量正在逼近地球！”凉冰有些慌张地看着天空，心中猛地一沉。 “什么啊。” 蔷薇等人因为凉冰略中二的话暂时脱离了方才的失城之痛，同时也因为凉冰的话而警觉起来。 “凉冰，好久不见，”一个荡漾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原本坐在地上的蔷薇也立马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天空。 “我靠，进入大气层了。”凉冰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动向。 一个燃烧的火球划过天空，砸进离四人不远处的地面里，带起一阵风压，韦老七和蔷薇顶不住这股压力，直接被震倒在地上，薄琛屈起膝盖弯下腰伸出手挡住迎面而来的风，而凉冰只是微微屈了屈膝盖。对方释放的威压仍在继续，韦老七和蔷薇被压得站不起身，薄琛也只能通过烟尘隐约地看到来人的身形。 “华烨。”凉冰极力掩住语气中的讶异。 “哼，”被称为华烨的男天使站起身，徐徐走向凉冰，“你把我曾经最爱的人摧毁了，你得陪我啊。” 摧毁？莫甘娜，凯莎？薄琛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但是看他的态度，是敌人无误了。 “你TM不是跟若宁跑了吗？”凉冰气势不输给对方，“怎么，想给前任报仇啊？” “这三个小东西是什么？”华烨用手指指着薄琛几人，“盔甲里有暗能量，这是个核前文明，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 “不管你是谁，”蔷薇率先站起身，稳住自己的身形，“来我地球的姿势很不礼貌啊！” “她是在和我说话吗？”华烨没有理会蔷薇，眼里只有凉冰，他仰头大笑，“不是吧，凉冰，你怎么这么堕落，跟这些生物做了朋友，还给他们暗能量？” “你TM谁啊？！”韦老七挣扎地站起来。 “你看，我的朋友都不喜欢你。”凉冰说着，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边的薄琛，见对方眼里同样都是迷茫和警惕。 “哈哈哈，好好好，我知道了。”华烨举起手，根本没把几人放在眼里。 “借我一身装甲行吗？”凉冰紧盯着华烨，朝身边的蔷薇说。 蔷薇挥挥手，凉冰便套上了黑甲。 “呵呵呵。”华烨一边笑着，一边挥着翅膀飞到空中。 “此人是三万年前的男天使，王族后裔，现在估算实力，与莫甘娜相当。”凉冰向几人人解释到，随后给了韦老七一个盾牌，以便防身，然后又给了蔷薇一个爪行武器。这两个武器看上去并不像是恶魔的风格，白色与金色相融合，更像是天使所作。 “我这是在为谁而战？”韦老七有些犹豫，“他看起来像个天使，而你说你是魔鬼。” “为你的国家和人民而战，华烨，是灭世之灾。”说着，凉冰转向薄琛，“你还可以吗？” 此时的薄琛已然恢复完成。她拿出红枪，敲在地上，“随时都可以。” 空中飞来三个穿着像古罗马盔甲似的男天使，盯住了凉冰、蔷薇以及韦老七。蔷薇看着凉冰熟练的使用虫洞很是惊讶，但战场上可没有纠结的时间，几人立马陷入了与男天使的缠斗。 一只箭划破空气直指薄琛，却在距离薄琛十厘米处静止，紧接着红枪被薄琛投掷向正在空中的黑翼女天使，薄琛消失在地面上，手中出现一把打刀，从若宁的背部砍去，周身的空间忽然波动，若宁消失在薄琛面前，薄琛打开直死魔眼，甩出长枪击破了对方刚打开的虫洞，若宁的虫洞计算被打断，只好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薄琛转身挥刀，砍在了对方背后的一条死线上，血液喷涌而出，若宁在空中的身姿晃了晃，显然没有料到对方普通的武器能够穿透她的神体。 就当薄琛打算继续追击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若宁身前，用手接住了刀刃，对身后的人说： “若宁，你退下，你不是她的对手。” 转而看向面前的薄琛，死死地盯着她流光溢彩的双眸： “可算是找到你了，原以为是个男人，居然是个女娇娥，”华烨捏住刀刃将薄琛拉向自己，“我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一条评论引发的一点感想（非正文更新） 本章纯属我个人的一点心里想法。可保留所有不同的观点，但请尊重，互相尊重。 刚刚吃完饭，碰巧看到了一条新评论，大意是“作者是不是变态，恕我说一句恶心。”之类的。不过被我很快删掉了，你们大概都没有看到，我本来是想下一章的作者有话里提的，但是我想了想，突然感觉等不到明天晚上了，当然我不会提前更新的：），所以有一点话想说。 不是没有碰到过不能接受本文性向的读者（虽然那条评论没有明确写是因为百合所以喷我，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意思，毕竟其他也没能“恶心”的地方了），但是另一位读者就很有风度，“我无法接受，但是我尊重你的劳动成果”，我很喜欢这种想法，即便我们有些观念可能不和，但至少我们互相尊重。我希望不管是在我的文下面，还是别人的文下，或者是生活中，大家都可以以这样一个态度去面对不同。 我之前就提过，我写这篇文主要是为了完成一个我多年来的脑洞，就是我的主角，其实我曾经在脑内给主角物色了很多个另一半，但在看到彦之前，薄琛依然还是个单身，也从未萌生过想要把脑洞写下来这个念头，所以彦对比其他人物是有些不同的，对薄琛而言，也对我而言。不是为了百合所以百合，但是我本人其实挺萌百合的，所以，个人兴趣爱好，不指望所有人都喜欢。 然后谈一谈性向本身这个话题。作者我，目前为止还是母胎单身，无奈。我母亲曾经问过我：“你不会是喜欢女孩子吧？”，我记得我当时的回答是：“我不知道。”，现在别人这么问我我也会这么回答，因为我还不曾喜欢过某一个人。 我是个医学生，我记得我的生理老师在上课的时候问过我们班：“你们有没有人是喜欢同性的啊？”，我们全体笑了笑，老师又说：“这没什么的，你们可以告诉我，这很正常。”，是的，很正常，这就是我对那三个字（我不知道会不会被禁所以就不明说了）的看法。其实我碰到的觉得这没什么的人挺多的，我高中的语文老师，也提过一嘴，问我们会不会觉得这很不正常或者很奇怪之类的，我们班当时回答挺统一的，这很正常，没什么。我曾经一位同学是个双，然后她女友也是同班的，我吃了很多狗粮，那时候其实班里所有人都知道，甚至不少老师也知道，也没什么。 我不认为我会选择这条艰难的道路，我的家里，除了我母亲，都是比较传统、保守的人，特别是我父亲，我曾经问过他，他的反应很激烈。我很胆小，所以我祝愿所有有勇气选择并且坚持着走了这条路的人，男生也好女生也罢，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最后说一说评论的事儿。肯定会有接受不了的人的，如果你不喜欢看，那你就别看。我在简介里也写的很明白了，百合文，触到雷点了就退出，不要看了，没人逼你看，你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咱们相安无事，或者你想留个言，也可以，不要有侮辱性的言辞，污了我其他读者的眼就不好了，这种攻击性很强的评论我一律看到就删，第一次就是删除评论，再来我永久禁言。各位我的真·读者朋友们，如果你们以后有看到这种ky的评论，不需要理会，等我看到就会删除的，这种人一般越理越来劲，就是咱们说的…你们懂的。 最最后，在座的应该大部分都是学生哈，那就祝各位已经大考结束小朋友们暑假玩的开心啊，终于可以解放了啊，但是我在此还是要提醒各位大学也要好好读书哦。然后祝各位和我一样还在水生火热的备考中挣扎的朋友们能在期末取得好成绩，下半年把奖学金抱回家！ 第三十五章：初战天渣 新仇旧账？ 薄琛显然没有听懂对方的话，但又莫名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只是目前并不是深究的好时机，方才凉冰说这华烨有相当于莫甘娜的实力，那就是近似凯莎级别的对手，薄琛没有把握能够拿下对方。薄琛说不上了解女天使的作战方式，更不要说初次见面的男天使，对方的一切都是谜，而他却似乎对薄琛很是了解，敌暗我明，这是最糟糕的展开。 华烨猛地一用力，一手紧握刀刃，将薄琛拉向自己，一手迅速钳制住了薄琛的脖子。窒息感瞬间袭来，薄琛当机立断将打刀收回同时用红莲业火轰向华烨，对方来不及躲闪，正面被打了个正着，不等一松开捏住薄琛脖颈的手，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咳咳咳。”薄琛捂住喉咙喘着气，死死地盯着面前毫发无损的华烨。 果然么…… 薄琛暗自咬紧了牙关，虽然已经预测到了结果，但还是有些失望。 “哈哈哈，以前的威力还要再大一点啊，怎么，越发的不中用了么。”华烨嘲讽地笑了笑，手掌一翻，便拿出了一把剑，“来吧，让我陪你玩玩儿。” 说罢，华烨迅速消失在了薄琛的面前，薄琛瞳孔一缩，握紧手中的长枪，却没有感知到身边空间的震动，一阵疾风从薄琛的耳边扫过，她反射性地用枪格挡，堪堪抵住了对方砍直耳边的剑，薄琛用力挡开对方的剑，将枪柄往身后猛地一戳，随后扭胯转身，手腕往前一送，握住枪柄，手臂一挥，向身体前方一记横扫，华烨仗着翅膀在空中躲闪自如，薄琛紧接着预判了华烨下一步的走位，将移动坐标定位至他的身前，双手握枪向前一刺，华烨反应迅速地一个侧身，却突然发现他身边的时间流动都向突然减速了一般。 该死！又是这招！ 华烨表情狰狞，却只能看着对方的枪刃快速靠近，紧接着，鲜血从他的腹部流出，时间流动又恢复了正常，华烨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用手抹了抹腹部的盔甲。 完好无损。 “不论几次看你的这个招数，都是那么令人惊艳。”华烨咬牙切齿地说。 “过奖。”薄琛提起枪，准备下一波的攻击。 几只箭突然从薄琛的背后袭来，她拿着长枪向背后一甩，甚至没有回头，就将箭打落，忽的一阵穿透样的疼痛从胸口传来，一只闪着紫色光芒的箭穿透了薄琛的胸膛，恐怕是通过虫洞运算，直接将箭送进了她的身体，一秒的迟钝，便被对面的华烨抓住了空隙，华烨一剑削下了薄琛的脑袋，暂时失去司令塔的薄琛的身体无力地从空中掉落到了地上。 “薄琛！”蔷薇大喊到。 薄琛用手支起身子，头部快速再生，用另一只手握紧胸前的箭，一用力就将它折断了，血液随着箭的拔出而喷出，随后又迅速恢复，薄琛站起身，空荡荡的眼窝精准地定位了空中华烨所在的位置。 “哈哈哈，真狼狈呐，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你这副模样，”华烨举起剑，舔了舔剑刃上温凉的血液，“啊啊啊，太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在我胯下求饶的模样了。” 华烨盯着薄琛，就像是小朋友看中了商店展示窗口的玩具，却只让人觉得恶心。 “扫描华烨翅膀，正在检索构架。” “构架检索完成，正在构建。” …… “构建完成。” 薄琛的身后出现了一对半透明的翅膀，原型就是天使，薄琛尝试着挥动翅膀，将自己送至空中，虽然一开始会有不习惯，但薄琛很快适应了这对空中动力，再次迅速向华烨发起攻击。 华烨一边躲避，一边审视着薄琛的翅膀：“这就是虚空引擎的能力？看来有必要去找卡尔那小孩儿一趟了。” 华烨与薄琛都没办法杀死对方，便开始了在空中持续的缠斗。 另一边 韦老七毕竟只是一介普通人，着实难以以凡人之躯抵抗男天使们的攻击，此时的凉冰被切断了一只手，还被两个天使给压制着，碍于蔷薇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凉冰处处谨慎，攻击也显得束手束脚，没法展示她真正的实力。 凉冰被其中一个男天使压在地上，眼睛却一直跟随着空中与若宁战斗着的蔷薇。经过薄琛几天的训练，蔷薇的近战技能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但在碰到了同样精通微虫洞运算的若宁，实战经验的缺失成了蔷薇被单方面打压的决定因素。对手曾是跟随凯莎征战多年的高阶天使，而蔷薇在对方眼中只是一个初上战场的小女孩儿，很快，蔷薇落败了，被对方用剑狠狠地自背后捅了一下。 “蔷薇！” 凉冰顾不得是否会暴露身份，伸手便召唤出恶魔之爪，一把捏住了空中的若宁，同时一脚踹开身上的男天使。 韦老七扶起受伤的蔷薇，拿起盾挡在蔷薇的面前，警惕着其他男天使的靠近。 凉冰回头大量蔷薇的伤势，却看到她怔怔地看着空中的恶魔之爪，心中一惊，便松开了手。若宁抓住机会赶紧逃离，刚刚被薄琛砍的那一下让她已经没有力量再与凉冰硬碰硬。 若宁看出了蔷薇之于凉冰的重要性，下令首先拿下蔷薇，又用时空牢笼困住了凉冰，牵制她对蔷薇的保护。 看到被纠缠的三个女人，韦老七想起了方才蔷薇所说的“坚守阵地”，此时此刻，蔷薇就是阵地，坚守阵地，保护蔷薇！ 韦老七捡起盾，冲向为首的一个男天使，却被对方一剑穿透了胸膛，无力地倒在地上。凉冰双手抓着牢笼，有些焦急地看着外面的战局，蔷薇和韦老七失去战斗能力，唯一能够帮上忙的薄琛正在与华烨对峙，双方平分秋色，但凉冰看得出薄琛的吃力，而华烨，更像是在玩。 那男天使不屑地踢开倒地的韦老七，拿着剑走向意识模糊的蔷薇，却忽地停住了脚步，被迫停了下来，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踝，分毫不让。 “阵地还在！”韦老七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男天使气愤地甩开对方的手，然后一脚将韦老七的头踩进土地里，似乎一下还不过瘾，有加了几脚。 凉冰看到了他的动作，眼中的愤怒像是实体化了一般从她的周身溢出。 “一号一号，给我能量！”凉冰用力抓住牢笼，“解算，解算，解算！” 紫色的光芒从牢笼中溢出。 “靠，凉冰这个荸荠想夺走时空牢笼。”观察着战局的若宁立马改变了对策，“全部进攻凉冰！不能让她得逞！” 若宁一边指挥者男天使，一边打算收回时空牢笼，而凉冰用力的抓住牢笼死不松手。两个男天使向凉冰飞来，却在途中被浑身是伤的韦老七拦截。片刻后，凉冰张开恶魔双翼，破坏了时空牢笼，她此时的愤怒如狂啸的海浪，她要若宁付出代价！ 华烨见状用力踢飞薄琛，挥着翅膀飞到若宁身边： “好了，好了，收手吧，我们撤退。” 身边的若宁露出了与男天使们一样的疑惑表情： “撤退做什么？” “凉冰怒了。” “我还怒了呢！”若宁不满地说。 “我们才刚复出，就和凉冰死磕，谁会笑到最后？嗯？”华烨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内涵，却很能把控战局。 “知道了。”若宁没有再反对，随着华烨一起离开。 见到王撤离，男天使们也不做逗留，立马离开了现场。 薄琛捂着腹部走到蔷薇的身边，捂住她的伤口： “还撑得住吗？” 蔷薇艰难地点点头，视线却一直跟随着收起恶魔之翼的凉冰，想必是已经发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凉冰走到韦老七身边，看着对方残存了最后一口气，却帮不了他： “抱歉，我救不了你。” “哈哈，原来冰姐真的是恶魔，”韦老七断断续续地说，“以前想打仗想疯了，现在仗打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赢……”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凉冰的语气中有一丝可惜。 “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凉冰沉默地抱起韦老七，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我……我TM第一次被女人抱……”韦老七开心地咧咧嘴。 “温暖吗？” 臂弯里的人已经失去了气息。 “阿托，带上他。” 凉冰随即看向正被薄琛抱着的蔷薇，在一阵短暂而沉默的对视后，蔷薇瞌上了眼帘。 凉冰低下头：“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之前的伤还需要治疗，语琴能帮你。” 薄琛思考了片刻：“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关于薄琛（三十五章作者有话的补充，非正文更新） 关于你们如何看待薄琛，是将她当作男性还是当作女性，都没有关系，这是你们的自由。毕竟我也从未描写过薄琛是个有着如何美丽的容貌的、有着多么妖孽的身材的、举止如何妩媚的女人，当然我也不会这么描写，因为在她长年的战争和流浪生活中，薄琛早已抛弃了自己作为一名女性的身份。薄琛也不会有寻常女性的多愁善感，也很少有小女生的姿态，她更多的是果敢和决绝，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也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总之她是个很复杂的人，但有一位朋友说对了，薄琛是个很孤单的人。 薄琛的孤独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她的永生，因为这份永生，她的一生几乎一直都在失去，失去那些她爱的人、爱她的人，失去她的理想、追求，甚至之后迷失了自己。正是这种无限的生命，让她在活下去这条路上走的比谁都远，也正是因为这种不断失去的痛苦和其带来的不安全感将薄琛对活下去的绝望和痛苦推向了顶峰。薄琛无疑是厌世的，却同时又放不下她所认为的自己要承担的责任，但其实她更讨厌的是自己。她失去了太多，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所以她开始逃避。她在发现自己死不了以后给毫无目的的自己设了一个目标，就是追求所谓的真相，但其实她很害怕知道真相，她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谁。薄琛其实是个很可悲的人。 在失去了那么多以后，她开始找寻一个不会再痛下去的方法，那就是不靠近。如果不曾靠近，那就不存在失去一说。所以薄琛会和所有人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可以成为任何人倾诉的对象，但她不会对任何人打开心扉。是她孤立了她自己，这是薄琛的孤独的另一个来源。 但薄琛又是一个非常别扭的人，之所以不说她傲娇，是因为傲娇这个词还有一点可爱的成分，但薄琛完全就是钻牛角尖，一点都不可爱。她一面希望有人能来爱自己、陪自己、温暖自己，一面又在自己的身边筑起高墙，将自己锁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将所有对她的关心和在乎都拒之千里。说白了就是自作孽，但却又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薄琛表面可以很成熟很冷傲，但其实她的内心里有一个很害怕孤独和黑暗的小孩儿，这个小孩儿只懂得怎么抱紧自己，怎么默默地吞下所有的血泪却不懂怎么去主动告诉别人，我需要你，请你帮助我。薄琛无疑是坚强的，却也没有那么坚强。 薄琛需要一个人，这个人要能够无视她所有的冷淡和伪装，能够打破她筑起的所有防御，能够义无反顾地牵起她的手，然后带着她走出那个小小的世界，去面对更加广阔、更加光明的外面的世界，我觉得彦非常合适，甚至可以说这个人选非彦莫属，因为她们很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薄琛在以后会做出选择，关于如何活下去，如何和彦一起活下去。 第三十六章：天宫秩序 恶魔一号 薄琛抱着蔷薇跟随凉冰走进了一个装饰高贵的房间，房间里很空旷，摆着一张King Size的圆形紫色公主床，床边放着一张小圆桌和两把椅子，除去旁边的一个衣柜就剩下一个大大的书架，上面满当当地都摆上了书，大多是厚厚的棕色封皮的状似世界名著般的书本，从书脊上所标明的书名来看，几乎有三分之二都与时空有关，书名下方的作者有些是凉冰，有些是卡尔，还有一些是莫甘娜，此时薄琛才不得不承认，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凉冰确实是个学富五车的学者，还是个大学霸。 很显然，这是凉冰，不，恶魔女王莫甘娜的房间。 “你把她放在这里吧。”凉冰指了指房间中的大床。 “她的盔甲很脏，还有血渍，上去就脏了。”薄琛依旧抱着蔷薇。 “没关系，”凉冰走上前，抢过薄琛怀中昏迷的蔷薇，动作轻柔地将她放置在床中央，“等会语琴会过来帮她恢复，我先带你去疗伤的地方。” 薄琛耸耸肩，放轻脚步跟着凉冰走出房间，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个放满了在薄琛看来奇奇怪怪的器械的房间。 “你躺倒这里面去，”凉冰说着打开了一个盛满了不明的清澈液体的胶囊状的培养仓，“这个是语琴研究出来的，能够恢复你基因分离的……药，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的话，通过旁边的器械她能够监测你基因的情况。” “基因的情况？”薄琛挑起眉梢，“你想要研究我。” 凉冰的脚步顿了顿，她知道薄琛会发现她的目的，但没想到这么快。 “对，你的基因很复杂，不得不说我对你很感兴趣，关于你那种兽化，还有，你似乎有关于时空的能力，”被拆穿后，凉冰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你难道不想更了解你自己吗？” 薄琛淡漠地盯着凉冰的眼睛看了很久，对方的眼中闪烁着求知欲。 这难道是学者的通病？ 薄琛的脑中突然闪过了另一双同样发着光的眼睛，但薄琛对这双眼睛的主人并没有印象。 薄琛突然笑了，“你赢了，我确实很想知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告诉我，华烨是谁？” “华烨……”凉冰从虫洞里拿出两把椅子，自己坐下后抬手示意薄琛，待对方坐下以后，才徐徐地说到，“他曾经是天使的王族，在凯莎成为天使之王以前，他就是天使的最高统领，姑且也称为王吧。那个时候女性天使根本没有现在的地位，基因也很差，甚至活不过一千年，当时还是以男天使为主的，女性天使只是被快乐的阶层，而华烨做的就是将他们男天使所谓的快乐进一步扩张，用一种秩序去迫害别的弱小的文明，他将之称为，天宫秩序。” “显然他失败了。”薄琛说。 “不，他成功了，”凉冰望着对坐着的薄琛，眼里是薄琛不曾见过的悲伤，“当时的女天使们，备受迫害，包括我的姐姐，凯莎，她曾经被华烨……”凉冰顿了顿，“后来，以凯莎为首的女天使们无法再忍受天宫秩序的迫害，开始了反抗，这仗打了很久，死了很多天使，那时凯莎被称为天刃王，由我和鹤熙作为天启王和天基王辅佐她，这就是三王时代。” “鹤熙……”薄琛喃喃着这个名字，她曾不止一次从凯莎口中听到，而且对方还暗示了她和鹤熙之间有着某种关系。 “呵，对，鹤熙，她现在应该在天城，凯莎陨落，也就她还有资格带领整个天使了，”凉冰打趣地看着薄琛，“怎么，想她啊？我真为彦感到伤心。” 薄琛无语地用手敲敲大腿，示意对方适可而止，“继续。” “好好好，”凉冰做出投降的手势，“其实当时以我们女天使的能力，很难战胜天渣们，这就要多亏了我，呃，还有鹤熙，我们研究了能够升级女天使基因的方式，通过一位神秘人的帮助，他不仅帮我们升级了基因，还帮我们打退了华烨等人。” “神秘人？是谁？” “我要是知道，那还能叫神秘人嘛？”凉冰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一年到头都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还带着面具，带着一溜儿小跟班儿，还是被伪装过的，我和他接触的也不算多，基本都是学术上的问题，我哪知道他是谁，”凉冰舔了舔嘴唇，将目光从薄琛身上挪开，但很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的瞧着薄琛，“我知道有人可能知道，等你去了天城见到她就知道了。” 薄琛知道凉冰大概说的又是鹤熙，但自己继续搭话难免又会引来对面的调侃，干脆沉默不语。 “最后一个问题，”薄琛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凉冰看透，“你也是他的目标吗？” 凉冰沉默的挑挑眉，嘴角嘲讽地扯出一丝弧度，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 “行了，谢谢你的情报。”薄琛作势要赶人。 “欸欸，我都给你讲了，你是不是……”凉冰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那个培养仓。 在薄琛褪下盔甲，对着她挥挥手后，凉冰一脸满足的走向房门，然后突然转过身： “记得把衣服脱了，没事，只有语琴会进来，她见的身体比你吃的饭还多。” 薄琛：“……” 薄琛依言褪下了便服，躺进培养仓，盖上仓盖，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她对华烨感兴趣并不是因为对方与天使的纠葛，也不是自己与天使的纠葛，而是华烨与自己的纠葛，与天使无关。 他认识薄琛，他的表现以及对薄琛能力的熟悉让薄琛觉得可怕，因为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华烨，况且，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凯莎的态度也很奇怪，甚至凉冰的也是，还有那个鹤熙，到底是谁。 或许，与天使有关也不一定。 薄琛沉沉地想着，逐渐瞌上了眼睑。 几日后，恶魔女王的房间 “我一直没有打算欺骗你，”莫甘娜握着高脚杯，转过身看身后已经恢复了伤势的蔷薇，“但是，那是战争，我不得不这么做，换了你你也会。” 蔷薇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是的，那是战争，那时的她们，是敌人。是莫甘娜，杀了她的父亲，但又是凉冰，在那个与所有战友失联时，陪伴了自己；是莫甘娜，给地球带来了几乎毁灭性的灾难，但又是凉冰，在危急时刻，救下了她和薄琛。她对自己的好，蔷薇都知道。蔷薇恨莫甘娜，但蔷薇对凉冰抱有复杂的感情。 而，凉冰，就是莫甘娜。 她猜到了的，不想承认，抑或是，不敢承认。 蔷薇呆愣地看着莫甘娜的动作，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现在，我可以给你机会来杀我一次，”凉冰放下酒杯，拿起一把造型别致的匕首，“狠狠地杀我一次，就用这把，这把女王的匕首。杀完就和我回昆萨，我们暂时离开地球，一千年后再来，到时候，你的国家，你的战友，你的亲朋好友，应该都已经作古，”凉冰拿着匕首，慢慢走进蔷薇，“这样挺好的，我不在乎时间。” 蔷薇没有接过匕首，“可是，葛小伦他们……” “呵，”凉冰叹气似的笑了笑，“你跟他们有多少感情？” 蔷薇没有回答，而是拿过了匕首，“这把匕首，能杀死你吗？” 蔷薇突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愤怒。 “实话跟你说，没有武器能杀死我，但是这把，能把我切成两段。” 蔷薇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却看到凉冰释然的眼神，便一鼓作气，将匕首捅入了凉冰胸膛。 凉冰看着蔷薇逼近的动作并不躲闪，但似乎也没料到对方竟如此之快，她的瞳孔缩了缩，虽然她不会死，但是，她会痛。 蔷薇看到对方眼中的痛苦，立马拔出匕首，又因为卸了力气，匕首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凉冰用手捂住伤口，极力忍住急促的呼吸： “我……好痛……你真的伤了我的心……” 凉冰伤心地从蔷薇的身边走出了房间，“我是真心待你，丝毫不忍伤你。” 房间的门随着主人的离开而合上，蔷薇无力地蹲下身，轻轻呢喃着： “凉冰……” 凉冰用手轻轻抹了抹眼泪，转而又恢复了女王的姿态，却不料在转角处遇到了已经离开培养仓的薄琛。 “你已经恢复了？”凉冰看着双手抱胸靠着墙壁的薄琛。 “很生气？”薄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胸口尚未恢复的伤口。 凉冰不自在地捂了捂伤口，情绪低落地回答：“嗯……” “不奇怪，你杀了她的父亲，还毁了她心爱的家园。” “你怎么你点都不伤心？” “见的太多，慢慢就习惯了，”薄琛轻轻地说，“况且，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的外星人，早晚罢了，而且，你也不过是，棋盘中的一粒棋子。” 凉冰闻言抬起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薄琛。 “不，我们都是棋子……”薄琛自言自语到。 “她答应和你走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说到这儿，凉冰的语气里总算多了点开心。 “哎，”薄琛摇了摇头，“她才二十来岁，那么年轻……她将会承受不该在这个年纪所承受的东西。真令人心疼。” “你不也是吗？”凉冰反问到，“神，总是在最艰难的环境中成就的。” “不，我花了几百年，才看清了这个世界，看清了人心。”薄琛苦笑着说，“不，或许我早就意识到了，但我不愿意承认，只是一意孤行地相信着所谓的，正义。我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但它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但是你找到了一个新的理由不是吗？” “是的，是的……”薄琛点点头，“你会帮助天使吗？” “哈？你疯了吧，我可是恶魔！”凉冰被对方无厘头的一句话给惊到了，但很快察觉到了薄琛的用意。 “你会帮助天使吗？”薄琛没有回答，继续问。 “哼，”凉冰深吸一口气，“如果蔷薇主动向我提出与天使结盟，我就答应，在没有任何人的暗示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薄琛满意地笑了笑。 “别高兴的太早，我虽然不介意帮天使，不过天使可是对恶魔有很大意见的，特别是现任的王，彦。” “你要的，是时空蔷薇，还是杜蔷薇。”薄琛不理会凉冰，自顾自地问。 凉冰显然对对方转移话题很是不满：“女王我两个都要！” 薄琛笑了笑：“彦那里，我会和她说的，你放心。” “呵，提醒你一句，薄琛，在彦的心里，你未必有那么重要。” “如此最好。” 第三十七章：大秘密 凉冰似乎还有些事要处理，与薄琛约定了一小时后见面，谈一谈有关于她身体里的，秘密。 告别凉冰后，薄琛回到了那个堆满了各种器械的房间，那儿也有一面透明的墙，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浩瀚的宇宙。恶魔一号目前正在里地球不远的地方停泊，放眼望去，就能看到那颗蔚蓝的星球。 薄琛立在床边沉思了一会儿，拨通了彦的暗通讯： “彦，在吗？” 对面没有回音，薄琛仍旧默默地等待。虽然方才跟凉冰交谈时，她信誓旦旦地说会让彦答应与恶魔合作，但实际上，这难度不亚于让蔷薇答应葛小伦的表白，当然，葛小伦现在应该更加没机会了。 薄琛知道彦与恶魔之间有着很大的嫌隙，互相憎恶。假设，假设她说服了彦，那么其他的天使们呢，先不说两者思想上的差异，光是凯莎之死，就是横亘在天使与恶魔之间最大的阻碍。 薄琛苦恼地用手指摁了摁太阳穴，突然很想把藏在她暗位面看戏看得很开心的凯莎拉出来暴揍一顿怎么办。虽然她打不过。 “薄琛？怎么突然联系我，想我了？” 脑中突然传来熟悉的调笑声。 “你现在怎么样？” 听到彦声音的瞬间，薄琛似乎不想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想知道对方是否安好。 “嗯，不太好，”彦拖着长音，“我刚刚在和天使文明的下属文明开会，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接受我作为新的王，在这点上那些老天使们也是，不服我。没有了凯莎女王的天使，现在就像一盘散沙。” 薄琛沉默了一会，其实那些老天使们的做法不是不能理解，在她们看来，彦一不是正选，二又太年轻，她们所拥有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向一个临时的没有经验的王低头。 “新王上位都是这样的，新生天使也好，下属文明也好，你们躲在凯莎的保护伞下太久了……”薄琛顿了顿，“既然凯莎女王选择了你，说明你有成为王的能力，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不着急。” “我打算，把天刃七号送到地球，你们雄兵连来控制它。” “天刃七号？”薄琛疑问道。 “是我的战舰，也相当于是一个巨大的计算机，只要天刃七号进入银河系就能更快地锁定莫甘娜恶魔一号的位置，进行打击，同时也能够抵抗其他文明的来袭，算是给地球宇航级文明的发展提提速了。”彦向薄琛解释到，“你会，支持我的决定吗？” 薄琛沉默了，她很清楚彦或者说天使们将天刃七号送往地球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打击恶魔势力，而薄琛，现在就在这位恶魔势力头子的总部。薄琛想说的所有计划都如鲠在喉，她有些不确定，是否要在这个时间点和彦托盘而出。 “薄琛？”彦似乎感觉到薄琛的心不在焉。 “你做的每个决定，我都支持。”明明不是用声带在发声，薄琛却感到喉咙中一片干涩。 “好，”彦疲惫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开心，“现在饕餮和巨狼文明将银河系防的很牢，再加上莫甘娜，仅靠那些年轻天使的力量恐怕很难挡住，虽然对不起那些姐妹们，但有时候不得不做出牺牲，如果可以，请你帮我照顾那些姐妹们。” “好……” “小孩儿，你怎么了？情绪不太对哦。”彦有些担心地问。 “我……”现在在恶魔一号上，薄琛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我们在地球碰到了华烨，和若宁，还有几个天渣。” “华烨……我刚才也见到了，他带着几队天渣袭击了我们的舰队，”彦放低了声音，听得出她的愤怒，“不对，你是怎么知道华烨和天渣的。” 薄琛知道自己瞒不住彦：“凉冰，她曾经是天使，也是，莫甘娜。” 彦沉默了片刻，语气有点冲地质问薄琛：“你现在在哪里？” “恶魔一号。” 薄琛听到通讯另一边猛地加重的呼吸声，“把恶魔一号的位置发给我，你一离开，我将进行天刃打击。” “不行。” “薄琛！她杀了凯莎女王！” “恶魔不能现在就消失！” “恶魔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宇宙中！莫甘娜给你的地球带来了多少的痛苦，你难道不知道吗？还是你要选择视而不见？” “我没有……” “给我，你的坐标！”彦咬牙切齿的喊。 “不！”薄琛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现在死，恶魔不能现在就消失，华烨一旦回归，首先盯上的就是天使，他不想要凯莎死，他要整个天使文明！你明明知道的，他比莫甘娜更要危险，而莫甘娜不会主动攻击天使。” “天使与恶魔势不两立！你被莫甘娜洗脑了！” “凉冰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人！彦，你冷静一下，华烨的目标有三，一是颠覆现在的天使文明；二是创建天宫秩序，到时候所有的低等文明一个都逃不掉，包括地球，这将是整个宇宙的灾难；三就是女人，美丽如凉冰肯定是他的目标，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任何事都要有主次，华烨，才是威胁到整个天使文明的存在，不是莫甘娜！” 薄琛为了防止彦的打断，快速地说。 “莫甘娜是毁了你们地球的罪魁祸首，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地球吗？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她不……哎……”薄琛无奈地用后脑勺撞了撞墙，她知道和现在的彦说这些没有用，“有的是人关心地球，不缺我一个，我更关心你，我发誓过会守护一切你想要守护的，天使文明！” “你也发誓过会为我扫清一切障碍，现在，莫甘娜就是这个障碍！” 薄琛痛苦的呻吟一声，将头靠在墙上。 “莫甘娜破坏了你的家园，还将恶释放到了地球上，感染了很多地球人。” “恶，在人心里！不论是谁，都没有释放恶的能力。恶从人生来就扎根在人心里，每个人，善抑或是恶，这只是每个人选择的结果！”薄琛不知道要怎么和正在气头上的彦解释，“是，莫甘娜有错，她错在引诱人内心的恶，但这是每个人的劣根性，即便没有莫甘娜，邪恶的种子依然会发芽，改不了的。彦，你被仇恨蒙住了双眼，现在要做的不是……” “滴。” 彦单方面切断了两人的通讯，薄琛愤愤地举起拳头，作势要往墙上打。 “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凉冰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我可不确定它承受的住你的一拳。” 薄琛像是个被针尖戳了个破口的气球，沮丧地放下了手。 “我说过的，天使对恶魔的意见很大，”凉冰幸灾乐祸地摊摊手，“对了，我还要感谢你没有暴露我们的坐标。” 薄琛不悦地眯了眯眼，“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彦也是啊。” “什么时候你还会为天使说话了？” 凉冰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示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来找你是为了谈谈你身上的小秘密。” 凉冰走到一个圆盘型的机械边，在操作台上按了几下，圆盘中间的空中便出现了一段DNA的光柱，“这是你身体内的一段基因，其中有你作为普通人的基因，也有那个怪物的基因，还有几段，比较特别的基因。” “特别的基因？”薄琛走到凉冰身边。 凉冰伸手从大段的DNA中取下了一小段，放在两指之间，然后双手控制，将它放大，“这段，就是我所说的特别的基因，我不知道你是从那里得来的，但这一段，不属于那个怪物，”凉冰略有深意地看了看薄琛的表情，“这是一段反虚空基因，上面的基因锁有一部分已经打开了，你在修复的时候，我顺便帮你都打开了，等会你可以试试。” 薄琛张张嘴，还没说出话就被凉冰打断了： “等等，我先说完，反虚空基因并不常见，它其实是存在于银河之力的基因中的，但是除了反虚空基因以外你没有与银河之力任何相似的地方，甚至都没有天使的基因片段，你和彦还没有能源沟通啊？对了，彦是你的守护天使，你应该能使用一些天使的能力了，比如洞察之眼之类的。” 能源沟通？薄琛不是很理解这个新名词。 “反虚空基因是什么？反抗虚空？”薄琛一头雾水。 “嗯，可以这么说，不然为什么说银河之力能划破最终恐惧呢？”凉冰耸耸肩，“不过，虚空和虚空基因是两码事，所以，反抗虚空不等同于反抗虚空基因，虚空基因其实挺常见的，不少天使就有，所以就能够使用虚空引擎，天使们叫次生物引擎，呵，”凉冰不屑地笑了笑，“反虚空基因其实是虚空基因的延伸，能够做到虚空基因做不到的事，虽然搭配上虚空引擎，虚空基因算是BUG一般的存在了，但还是逃不出能量守恒、物质守恒的定律，但反虚空基因能够跳过这些定律。” “打个简单的比方，拥有虚空基因的人能够通过虚空引擎将一块铁造成一把枪，还有里面的子弹，一旦造出来的子弹用完了，就没有了；而拥有反虚空基因的人，可以凭空造出一把枪，还能无限续弹，这样能理解么？” 薄琛闻言，伸出手，通过虚空引擎的构建很快制造出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凉冰看到后挑起眉，点了点头，“试试看造一个火箭模型。” 薄琛皱了皱眉头，如法炮制地在大脑中塑造着火箭的构造，引擎却一直提示失败，薄琛纳闷地看了看一脸“果然如此”的凉冰。 “造不出来了吧，虚空引擎虽然很方便，但是这是建立在你有相关知识的基础上的，你明显很熟悉手枪的构造，所以能很快制造出来，但是你不清楚制造火箭到底需要些什么部件，所以做不出来也很正常。而你的虚空引擎更适合被称为反虚空引擎，也就是虚空引擎的延展。” 薄琛突然脸色变得奇怪起来：“有没有可能我的再生能力是因为我无意识地使用了反虚空引擎的力量。我曾经是个外科医生。” “不排除这个可能，”凉冰皱着眉头，“但我更倾向于是那段怪物的基因所带来的能力，不然你不会被卡尔的武器干扰得那么厉害。” “也是……”薄琛叹了口气。 凉冰看着沮丧的薄琛，伸手又拿出了一段基因，“这个是另一段有些特别的基因，说实话，这段基因我没见过，但是它在一定程度上和时空蔷薇的基因有一点相似，这可能是你能够使用空间能力的原因，这段基因还上着锁，我打不开。” 薄琛沉默地点点头，有些事，她还是会保留真相，魔术这个东西，说了也没人信，但她确实很好奇这段基因是什么。 “最后，就是这段怪物的基因，我只能说这段基因太复杂了，里面包含了很多我没见过的片段，有可能对应了那个怪物的一些能力，但我分不出哪个是哪个，而且，这段怪物的基因很杂乱，就像是要隐藏什么一样，我看不出来，但我能肯定，这里头还藏着什么东西，还有一点很奇怪的是，这段基因被上锁的时间要比另外两段要短，也就是说，你是在先得到了另外两段基因之后才得到这段怪物的基因的。” “这不可能，那个怪物才是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它，我才……”薄琛突然停住了，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在向她说明，她的记忆可能出问题了。 凉冰看着薄琛突然的沉默也没问什么，这是薄琛的私事，她不好参与，即便她心中非常好奇，但她尊重他人的隐私。 “谢谢。”片刻后，薄琛低声说。 “没什么，我也要感谢你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你就要回地球了吗？” “嗯，等会和蔷薇碰个面，我就离开，放心，我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 “我对此很放心，”凉冰笑了笑，“那你从蔷薇那边回来后来找我，我给你开虫洞，你要去哪？” “北之星。” 第三十八章：天使冷 “咚咚” “请进。”蔷薇的声音透过木门，带着一丝沉重。 薄琛推开门，看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地球发呆的蔷薇。蔷薇的房间远比不上凉冰的大，也没那么奢华，简约但全面，很像她的风格，看来凉冰确实花了心思。 蔷薇没听到后续的声音，回过头看薄琛，“是你啊……” 语气有一丝可惜。 “是我，她最近有点忙，或许她觉得你需要空间，”薄琛走到蔷薇对面坐下，“我准备要离开了，回地球，你的决定是什么？” “什么意思？”蔷薇抬头看着薄琛，“说得我好像会留在恶魔这里。” 薄琛对蔷薇笑了笑：“这是你的选择。”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蔷薇轻声问。 “我在想的，不就是你已经想过的事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选才是对的，怎么选才能两全……”蔷薇痛苦地用手捂住脸。 薄琛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其实已经把两个选择的利弊看清楚了。一旦选定，要么赌上地球的一切，要么，被全世界的人误会。薄琛猜蔷薇应该已经选好了，只是有些牵绊，是很难割舍的。 “难以抉择的时候，就抛开其他的一切，感情也好、责任也罢，只看利益，哪个获利最多，就选哪个，更何况，你没有放弃你的责任不是吗？” “对不起……替我和他们说声对不起……”蔷薇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你会承受更多不应该由你承受的东西。作为一个长辈，应该由我向你说对不起。”薄琛握住蔷薇的手，轻轻拍了拍，“那群一根筋的小鬼大概不会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会责怪你、埋怨你、甚至厌恶你，所以，我先代他们向你道歉。” “谢谢……”蔷薇极力掩着声音中的哭腔。 “华烨，你得防着他，”薄琛盯着蔷薇泪汪汪的眼睛，“凉冰会是他的目标，只要他在一天，这个宇宙就不安宁。学会珍惜眼前人，蔷薇，别让自己后悔。错过，不是错了，是过了。” 蔷薇疑惑地看着薄琛，却看到对方笑得神秘的模样。 “行了，我该走了，对了，小伦那边，你还是亲自去讲的好，按照他们那种说一不二的死脑筋，暴露我偏袒恶魔，后面的行动也不好展开，就委屈你了。”薄琛亲昵地拍拍蔷薇的头，离开了。 “虫洞的位置我已经给你选好了，”凉冰看到薄琛走进指挥室，立马支开了阿托，对薄琛说，“一号观测到若宁去了北之星，跟一个天使打起来了，那天使叫冷，算是高级护卫天使了，但比起若宁还差了点，我觉得你会感兴趣过去插一脚。”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照顾彦的姐妹们了，看来是若宁上回被打的不够惨，华烨在地球吗？”薄琛走到凉冰身边。 “不在。” “那正好，让若宁有去无回。“薄琛一脚迈进虫洞，”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哼，女王我说到做到。” …… 地球 “怎么了，冷，刚刚不是还大言不惭的要我好看么？”若宁用剑指着满身血污的天使冷，“就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难怪凯莎女王选天使彦作左翼不选你。” 此时的冷几乎满身是伤，翅膀重的像是上面压了几个千斤顶，而她绝不在敌人面前倒下，这是她的尊严，更何况，是在一个叛徒面前，即便那是她曾经的师傅。 方才灵溪离开的时候，有一个天渣追上去了，冷只希望灵溪已经找到了银河之力，而没有被天渣杀害，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住若宁，尽可能撑到银河之力等人赶来。 冷拿起剑防御着若宁密集如雨点般的攻击，别说进攻，光是挡下对方的攻击已是她的全力，若宁一剑挑开了冷手中的剑，随后一脚踹在了她的腰腹上，冷一下子被踢出去好远，终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冷自嘲地笑了笑，她怕是要谢幕了。彦都找到了自己的女神，而自己却还没和那个傻兮兮的银河之力说上一句话，她还有好多想要做的事，她还没有剿灭恶魔，还没有向自己未来的男神宣读誓言，还没有，看到彦成为真正的王…… “冷，真难看，你要是刚刚答应了和我走，就不会这样了，明明，你也那么讨厌那个彦。”若宁慢慢地走向倒地的冷，“真是可惜了，你的男神，不会来救你了。” 我讨厌她，但我更讨厌你！冷对着若宁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她那不是讨厌，是傲娇。” 一个声音从上空传来，一个身着休闲裤，波点衬衫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冷和若宁中间，挡在了冷的面前，来者右手拿着一柄红色长枪，头发在后脑勺扎成一个小丸子，风拂过她的衣角，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那人微微偏过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来的……正巧……”冷强撑着回答。 “薄琛！“若宁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冷的耳朵，“又是你！” 薄琛？就是彦的…… “是我，怎么，这回可没有华烨来救你了。” 说罢，薄琛拎起枪，向身后冷的身前一划，四道透明的墙围绕着冷形成一个长方体。随后，薄琛便如离弦的弓箭般冲向了若宁，若宁躲避不及，堪堪用剑挡了挡薄琛的攻势以作缓冲，立马打开了虫洞绕到薄琛的身后进行攻击，岂料，薄琛似是看透了她的行动一般用，左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并金黄色短枪，头也不回地刺向身后的若宁。 若宁一瞧局势不好，立马收回攻势，利用虫洞飞至空中，还未等她歇一口气，薄琛已然同步来到她的身后，一拳扎实地打在了她的后背上，红色的光从薄琛的衣袖中漏出，光束瞬间穿透的若宁的胸膛。 这点攻击当然无法杀死若宁，毕竟她有着天使的基因，审判对她没有效果。 反派多死于话多，正派多败于不补刀。薄琛深知补刀的重要性，立马展开翅膀飞向若宁，在停在若宁的身前后，红枪一闪，便要取对方颈上人头，却瞬间感觉全身的力量被卸除了一般停在了半空中，随后，翅膀突然从身后消失，薄琛立马打开时间领域，稳定自己的身形，却发现虚空引擎无法被开启，已被某个敌人强制关闭。 一个虫洞在若宁身边打开，薄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猎物从眼前再一次被救走。猜到来人的可能，薄琛选择立马回到冷的身边，以免多生事端，总之，已经完成了过来的目的。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空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的肩上还扛着受了重伤的若宁，“怎么样，我的新玩具，是不是很有趣？” 薄琛思考了片刻，很快得出了答案：“虚空引擎！”而且还是比自己的更强大的虚空引擎。 “对，卡尔给我装的，他说，你也有一个，下回，我们试试谁的更厉害？”华烨看着地面上面色不善的薄琛，“今天就算了，你看，我们都有伤员要照顾。” “你们来地球做什么？” “地球？如今天使和恶魔都绕着地球转，卡尔也对地球很感兴趣，所以我来看看，以后的我的支配地，”华烨无所谓的笑笑，“哼哼，我最喜欢的就是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女王都纳为己有。”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的颤抖了一下。 “听若宁说，现在的那个小姑娘彦是你的守护天使？哈哈哈，她还不知道你和鹤熙那点事儿吧，我都替她感到可惜，”华烨皱起脸摇摇头，“还不如跟了我，尝尝快乐的感觉。” 薄琛忽的感到一团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燃烧，迅速举起手对着华烨就是一计红莲业火，不料对方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就将薄琛的攻击化解为无。 “我说了，今天不适合玩，我们回见。”说完，华烨便带着若宁离开了地球。 这是第一次薄琛如此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与敌人实力的差距，仅仅是方才的几句话，冷汗就已经浸湿了薄琛贴身的T恤。刚才华烨在与薄琛对话时，一直在暗位面压制着薄琛。 恢复了气息后，薄琛转身去看结界中的冷，此时对方已经陷入昏迷，薄琛简单地将自己的能量输入一些给了冷，暂且维持住对方的生命体征，接下来的就要去找蕾娜了。 通过之前凉冰给的情报，薄琛大约锁定了蕾娜等人的位置，利用虚空引擎瞬移到了附近的位置。 第三十九章：重逢 薄琛抱着冷穿梭在古色古香的建筑中，一边找雄兵连，一边观赏。虽然她曾经去过很多地方，但那些地方大多被毁得看不出原形了，剩下残垣断壁，着实也提不起兴趣观赏。这一片地区虽是处于战争状态，却难得的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模样。 途中遇到了几个华夏的士兵，示出身份后被告知了雄兵连的所在地，他们似乎正在庆祝来之不易的团聚。 “哼，还在打仗呢就开始庆祝了。”冷躺在薄琛怀里没好气地说，“等他们庆祝完再想起我，我都死透了。” “他们都还年轻，是第一次打这么久的仗，总得有点念想才能支撑的下去，不像你们天使，人类并不享受战斗。”一路上薄琛已经深刻了解到了天使冷嘴欠的程度，也习惯了她时不时的冷嘲热讽。 “听起来，你不像是第一回打仗啊。”冷有意试探薄琛的底细。 “嗯，不是。” “……”面对薄琛如此诚实却没什么内容的回答，冷选择转移话题，“彦那姐妹儿，已经是你的守护天使了？我看你能用翅膀，你们就去费雷泽执行个任务就已经能源沟通了？” 能源沟通。这是薄琛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但根据凉冰不着调的神情来看应该不是什么正面的词汇，至少，没有字面那么简单。 “没有。”薄琛选择保守回答，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切，不用害羞，彦那老姐妹儿都禁欲了七千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女神，还不得把你吃干抹净，”冷满脸不信地挥挥手，“还是说，你把她吃干抹净了，嗯？” 薄琛脸一黑，她算是听出来能源沟通是什么意思了。 “我看你恢复的很好了，不如自己下来走吧。”薄琛作势要松手。 “喂！我可是伤员，再说了，能抱着美丽的天使是你三生有幸。” 原来天使都是一个德性…… “我听彦说，你的男神是银河之力？” “还不是我男神，就那怂样，还敢对凯莎女王不敬。”冷想起当时在巨峡市的场景，不屑地瘪瘪嘴。 “那就是不要了？” “谁说的，既然凯莎女王将他匹配给了我，那他就得是我的男神！” “那恭喜你，机会来了。”薄琛轻笑到。 “什么意思？” “他马上就要失恋了。” 就他那把妹的手段，十个他都比不上一个凉冰。 语毕，薄琛看着面前高高的围墙和紧闭的门，张开翅膀一下飞到了院子的上空。 房间内的雄兵连已经结束了团聚的庆祝，正正襟危坐地围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此时由天使灵溪提出去救天使冷，天使作为保卫北之星的中坚力量此时还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其中，冷是她们中最强的一位，同时，天使们虽不承认华夏军队是她们的战友，但她们的善行，每一位华夏士兵都铭记在心，于情于理，都要救。 正当葛小伦自告奋勇提出去救冷时，一个满身伤痕的天使踉踉跄跄地落在了他们的庭院中。灵溪和炙心最先反应过来。 “靠，薄琛那混蛋居然把我从屋顶上扔下来！看我不收拾她！”冷嘟嘟囔囔着说。 “冷姐！”灵溪走上前，扶住了冷，“你打败她了？” “打败什么打败，你冷姐我就差死在那里了，”冷气急败坏地翻了个白眼，“要是真等你们来救我，我早就凉透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炙心知道若宁是老一辈的天使，实力不容小觑。 “多亏了彦的女神啊。”冷朝天上努了努嘴。 此时薄琛也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解开翅膀，微微屈膝落到地上，待站稳后才慢悠悠地抬头看向已经惊呆的雄兵连众人。 “琛姐！”几个女孩儿围过来，刚止住没多久的眼泪又有要落下的趋势。 这下就只剩下蔷薇和耀文了。 蕾娜躲在众人身后不敢往前走，她有点不想面对薄琛。 葛小伦在短暂的愣神后也走上前，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大家都又重新聚在一起了，但他又突然想到了方才薄琛半透明的翅膀和什么守护天使的事情，突然恍然大悟地喊出口： “琛姐，你也被亲啦？！” 气氛都毁了啊…… 在薄琛复杂的眼神中，琪琳忍不住率先笑出了声，之后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雄兵连团聚，天使冷这个大恩人也安然无恙，巨狼和饕餮们虽蠢蠢欲动却也忌惮着天使与黑甲而暂且按兵不动，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真希望蔷薇也能快回到他们这个大家庭来，葛小伦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 ……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冷的伤口也在蕾娜提供了能量后逐渐好转，空中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外星飞船了，简直平静的让人觉得奇怪。 薄琛坐在院子的躺椅上看着天空，心里想着之前与彦的通话。之前彦说过要将自己的天刃七号送到地球，但却没告诉薄琛她们行动的时间，薄琛如今还无法自由地出入宇宙，也不清楚现在宇宙中的战况，只能在地球上等待。 这些天也接不上彦的暗通讯，对方大抵是铁了心不愿意接受薄琛的意见，薄琛没法，只能干巴巴地等彦消了气再联系她。 最近薄琛要操心的事太多，虽然身体活动的不多，但她的大脑没有一刻停止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地球的安慰固然重要，但华烨的实力以及他对天使文明的威胁也无法忽视，最后便是死神卡尔和“它”，作为棋手的卡尔几乎掌控了整个棋局，而薄琛这个被他拿捏着命门的棋子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卡尔对她还有“它”的影响太大，薄琛害怕自己会伤害友军。 正当薄琛胡思乱想之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艘十字型的、着了火的，一看就很有天使风格的巨大旗舰出现在北之星上空。 薄琛立马从躺椅中弹了起来，同时立马拨出了彦的暗通讯。其他人也闻声前来，几位天使迅速认出了这就是女王彦的天刃七号，但光从外面看不出舰内的情况，而且，如此狼狈的天刃七号，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 “彦！彦！你还好吗？有没有出事？”薄琛着急地喊出声，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无事，天刃七号是否到达北之星上空？”彦沉稳的声音传来，着实让薄琛松了口气。 “我们已经看到了，你没有在上面吗？其他的天使如何？” “其他的天使姐妹们……几乎全部阵亡，我们受到了饕餮的伏击，对方很了解天使，请你转告在北之星的天使们，饕餮，千万小心，”彦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叹了口气，“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们。” 不等薄琛回答，彦就切断了通讯。 “我……”薄琛无奈地咽下了唇边的话。 “女王在天刃七号上吗？她可还安好？”炙心走上前问薄琛。 “她不在，说是没事。”薄琛轻声回答。 听到薄琛的回答，一直伸着耳朵听薄琛和彦通讯的冷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薄琛等人坐在会议室中，正在商量要如何登上天刃七号。 虽然彦不在上面，几位天使也没有感知到任何天使的气息，但没有人可以确定里面是否藏匿着饕餮，也无法确定在天刃七的周围是否还埋伏着饕餮的军团，况且天刃七号太大，且若没有天使的帮助，里面就是个巨大的迷宫，根据彦的情报，饕餮掌握了不少天使的信息，贸然带天使靠近很有可能被饕餮围剿。 一个士兵打断了几人的交谈：“负责黑色长城的怜风首长刚刚乘坐黎明之光号抵达咱们营地。” 怜风大步流星走进了会议室，欣慰地看着几个在不久前还是孩子的雄兵连队员，现在他们都成长了，“太高兴了，还在基地的时候就听说你们到了北之星外围，果然……” 随后她看到了薄琛，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没有看到蔷薇，正准备开口问薄琛时，却看到对方无声地将食指竖起放在了唇边，示意怜风不要现在提起，怜风迅速判断了一下现在的情形，果断放弃了询问薄琛转而开始计划有关天刃七号的相关事宜。 在了解了目前的情况后，怜风快速地做出了目前的最佳判断，决定借助最新工程芒砀山号来帮助所有人进入天刃七号。 怜风趁其他人去准备时叫住了薄琛： “蔷薇没有和你在一块儿？” “蔷薇有她自己的选择。”薄琛摇摇头。 “和那个凉冰有关？”怜风突然想起当时与蔷薇同行的女子。 薄琛确定身边没有其他人才点点头。 “她是什么人？” “凉冰就是莫甘娜。” “什么？蔷薇留在了恶魔那里？她要做什么？”怜风很是惊讶，杜卡奥可是被恶魔杀死的。 “放心，莫甘娜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人，她会善待蔷薇的，”薄琛知道怜风将蔷薇视如己出，“蔷薇认为能够借助恶魔的力量来保护地球，而且，蔷薇在恶魔一号也能牵制恶魔在地球的活动，莫甘娜对蔷薇很好，几乎百依百顺，蔷薇在恶魔那里，绝对说得上话。” “为什么？”怜风搞不懂恶魔头子的思路。 “时空基因，莫甘娜会帮助蔷薇成神，也只有她能教蔷薇，蔷薇在恶魔那里会成长得更快。” 怜风此时已然想通了蔷薇的目的，不赞成，却也无可奈何，照薄琛的说法，蔷薇留在恶魔一号确实是最佳选择，但是：“就是苦了那孩子……” “凉冰不会给她气受，只是地球这边，还有……”薄琛看了看远处的葛小伦等人，“不太好搞，所以，麻烦怜风首长暂且保守这个秘密，也不要告知他们我曾与恶魔有过过深的接触。” “好吧，我知道了。” 第四十章：夺回作战 众人启程前往芒砀山号，经过战争的洗礼，雄兵连的成员们已经学会了将状态迅速转换成任务状态，从饕餮的层层包围中夺取天刃七号是目前的首要任务，地球的科技尚不能支持地球人毫无顾忌地进入宇宙与外星文明进行战争，而若是在此基础上添上了曾隶属于神圣左翼的旗舰以及其中的天使技术就是如虎添翼，天刃审判，它在宇宙中几乎无人能挡。 怜风带着一行人参观了芒砀山号内的设施，工作人员们有条不紊地各司其职，各种从未见过的高科技看得众人赞叹连连。不得不说，战争在造成巨大伤亡的同时，也加速了科技的推进。 怜风解散众人后将蕾娜带去了启动室，她希望借助蕾娜的能力给芒砀山号充能，从而拥有进入宇宙的动力，蕾娜也不吝啬于展示自己的能力。 在门合拢前，蕾娜深深地望了一眼随意地靠在墙上的薄琛，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挑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蕾娜以前并不觉得对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能够吸引她的，但自从再一次相遇后，她总能够从薄琛的动作中感受到一股奇怪的亲近感，蕾娜确定自己对这个老阿姨没什么超出友情以上的非分之想，只是…… 直至室内只留下了蕾娜一人，她才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之脑后。想不通就不去想了，一个劲地钻牛角尖不是她蕾娜的一贯作风。她将手置于操作台上，开始吸收能量。 通过主控室的显示屏，薄琛看到室外的整片天迅速暗了下来，准确的说是整个地球都变暗了，薄琛曾有幸见到过日食和月食，现在的场景就如葛小伦所说的天狗食日相似。经过工作人员的解释，薄琛等人也明白了个中的道理。 还是得赞叹一句，蕾娜这充电宝果真当的名不虚传。 “我的计划是，在晚上八点整的时候，突袭天刃七号左侧的护卫舰，但是我们的N2炸弹不能同时轰炸两侧的护卫舰，所以我们此时需要葛小伦掩护刘闯小队，把他们送到右侧的舰队，而芒砀山号会在击落左侧护卫舰后调头离开，此时，薄琛，”怜风转向薄琛，“你和灵溪还有冷趁机进入天刃七号，我们要尽快夺得天刃七号的控制权，它以及无法再在空中停留过长时间了。” “如果对方用轰炸洛阳的武器，轰炸我们，怎么办？”葛小伦担忧地问。 薄琛皱起眉，这确实是个问题，直面过它的薄琛非常了解它的实力，她也曾问过凉冰，而凉冰也说，饕餮的这种攻击，只有恶魔一号启动他们于此相当的武器才能拦截，而这样的武器会迅速暴露恶魔的所在位置，所以也不会轻易使用。 怜风也指出目前的芒砀山号无法拦截更不可能抵挡这样的攻击，但硬刚本就不在怜风的计划内，突袭，才是本次任务的最佳作战方法，他们为此也给琪琳设计了新型的狙击枪。 “本次突袭，集中火力只需要两分钟，然后会用最快的速度撤离，此时，刘闯小队会在右侧舰队上，葛小伦在空中支援，如果形势不利，我们会优先将芒砀山号开走。” “我刘闯虽然不能飞，但是只要把我扔到他们船上就行，拆迁我在行。”刘闯答应到，“萌萌和我做先锋，琪琳和蔚蓝做狙击点。” 刘闯的领导能力已初露锋芒，怜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到了炙心身边： “炙心，你已经……不能飞了是吗？” “我被虚空引擎重新定义了翅膀，”炙心有点沮丧，但很快恢复过来，“说起来很奇怪，卡尔的虚空引擎好像能轻易解析天使翅膀的属性，而我和小伦加在一起也解析不了，说明，卡尔对天使早有研究，而且还不浅。” “确实，”薄琛插嘴道，“彦方才也提到了要我告知所有天使们警戒饕餮，根据那些原本在天刃七号上的天使们所上传的信息来看，对方的首领似乎拥有能够解析天使的能力，我猜测，可能是虚空引擎。” “那好，天使们的安全就暂且交给你了，薄琛，我们还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天使。”怜风点点头，“小伦，据说你安装了反虚空引擎。” 灵溪听到怜风的话有些不服，却被身边的冷拦住了话，灵溪没见识过薄琛的本事，不代表冷没有，能将她的师傅压制到那个地步，这个薄琛绝不是等闲之辈。 “是的，我给它命名叫，雄芯。”葛小伦回答到。 薄琛挑挑眉，想起凉冰所说过的有关她体内基因与银河之力相似性的说法。看来，她体内的虚空引擎很有可能与葛小伦的雄芯更为相似。 “那么，灵溪，冷，给薄琛带路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也请你们更加小心饕餮的攻击。” “放心，地球女军官，我们并不柔弱。”灵溪铿锵有力地回答。 怜风无奈地笑了笑，用最美丽的身躯做着最危险的事，这也是天使美丽的地方。 “好了，还有不到九十分钟的时间准备，散会。” “等等，薄琛，”蕾娜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薄琛，“我们谈谈。” 薄琛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上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倒也释然了。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蕾娜离开了主控室。 蕾娜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角落停下脚步：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巨峡号，巨峡市……所有的一切。”蕾娜背对着薄琛。 “对不起。”薄琛说。 “你对不起什么？”蕾娜转过身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道歉的薄琛。 “因为在你们有困难的时候我没有在你们身边。”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的躯壳不能代表你，意识和身体两方面才是，而当时你的意识已经不再能控制你的身体了，所以你的‘对不起’应该和我一样，因为你在大家危险的时候没有在大家身边。你觉得不能怪我是因为我远在费雷泽执行任务，你也一样，你不在大家身边是因为你被莫甘娜夺取了意识，都是不可控的，同理，也不能怪你。”薄琛笑着说。 “你这是……诡辩！”蕾娜反抗到。 “如果这能让你觉得好一些，我不介意承认，当然我坚持这就是事实。” 蕾娜说不过薄琛，气愤地跺跺脚，不可否认的是，听到薄琛这么说，她觉得好多了。 “对了，自从你回来以后，我就觉得你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感觉，你在费雷泽遇到什么了吗？”蕾娜提出了近几天的疑惑。 薄琛心底一惊，想起了那位潘震所说的事情，薄琛对潘震的说辞尚抱有保留意见，对方并没有说明所谓的红莲，以及他为什么会知道红莲，也无法确定烈阳星是否与卡尔有所牵连，但薄琛能肯定的是，蕾娜还不知道其中的关联，也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事，她不打算拉蕾娜下水。 “嗯，我和天使彦在费雷泽受了很重的伤，回到地球后恰巧碰到了你们烈阳星的潘震。”薄琛简略地提及。 “潘震师傅？！” “他好像是来找你的，很巧那时候我们也在找你，我们需要能量，所以潘震给了彦一个金色的小丸子，让她恢复了力量，而彦是我的守护天使，我们能够共享能量，所以我的身体里也有了，这大概就是你觉得熟悉的原因吧。”薄琛半真半假地说。 而蕾娜却被话中的另一件事给吸引了：“他真的给了你们那个小丸子？” “给了彦，不是我，不过，是的。”薄琛点点头。 蕾娜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薄琛，有些不满地说：“好吧，那东西可珍贵了，要好好珍惜。” 薄琛见对方没有继续解释的样子，也没有再追问，多说多错，有些事还是保持神秘的好。 “请各作战小组就为，请各作战小组就为。” 广播中传来要求集合的声音，蕾娜看了看薄琛，率先走向主控室，薄琛愣了愣也立马跟了上去。 另一边的刘闯小队以及葛小伦也已经准备就绪。 “五分钟后到达北之星上空，预计在3分钟后，对方会捕捉到我们的位置。” “请蕾娜和薄琛登上舰顶，随时准备迎敌。” “好。” “作战开始，我们速战速决！” 第四十一章：噬嗥 北之星上空 饕餮们如杀不尽的蝗虫一般乌压压地向芒砀山号袭来，虽然每个华夏士兵都武装了葛小伦制造出来的新型武器，但毕竟只是凡人之躯，脆弱不堪。 蕾娜的能力也无法在估计一般人的情况下随意施展，打得颇为拘束。薄琛虽能通过红莲业火大面积折损对方的兵力，却由于天河一战给众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后被勒令不得频繁使用，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此时的葛小伦以及带着刘闯小队离开芒砀山号前往饕餮右侧舰队。一个手拿泛着光的剑刃的饕餮士兵快速向葛小伦飞去，趁其不注意将他打伤。弑神武对于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神们很有可能是致命的，即便不足以致命，也能够借此打乱雄兵连的计划。 近身搏斗不是葛小伦的强项，但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优先打开对方的壁垒，将刘闯等人送入，他忍受着弑神武带来的剧痛，继续解算敌人的壁垒，而在琪琳弹无虚发的狙击下，饕餮们甚至无法靠近葛小伦的身边。 “敌人装备大量弑神武，小伦，不要恋战，完成任务立马撤退。”怜风把控着战况迅速下达命令。 “破解成功了！” 饕餮舰队外的能量壁垒被打开一个大洞，足以刘闯小队通过。 “快！机会！”怜风身体前倾，命令刘闯小队所在的直升机快速前进。 待刘闯等人进入右侧舰队，葛小伦立马撤退至芒砀山号附近，在空中帮助蕾娜和薄琛抵御敌方的来袭。 饕餮们看似毫无章法地攻击，实则有明确的分工，看得出对方统领的领导能力。薄琛一边抵御饕餮的攻击一边思考，敌方统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根据刘闯等人的汇报，右侧舰队的入侵非常顺利，也没有遇到强大的阻拦，而对左侧舰队的攻击也将马上展开，有很大的几率，对方会在她们的目的地等着她自投罗网。 “N2爆弹，发射！” 随着怜风一声令下，一颗炸弹迅速向左侧舰队飞去，在空中炸出绚烂的火花。芒砀山号迅速撤退，但饕餮们紧追不舍，给芒砀山号造成了重大损伤。 “蕾娜！情况如何？” “还好，能搞定！”蕾娜回答。 “那好，薄琛准备，和天使们一起登上天刃七号！” “了解。” 薄琛展开翅膀，朝蕾娜示意了一下就展翅离开了芒砀山号的甲板。 还未等薄琛和天使们飞远，云层中突然闪过一阵阵雷电般的光亮，接着一柱橘红色的激光穿破云层直击芒砀山号。 “注意！注意！有危险！有危险！”响亮的警报让每个人都变得焦虑起来。 蕾娜立马反应过来，举起手炮便发出一束光柱来抵挡对方的攻击。当两束激光相互碰撞，它们所产生的能量波将附近的饕餮们都弹飞了出去，站在甲板上的华夏士兵们也受不住如此强大的能量而纷纷向后退去。 为了不误伤，蕾娜的攻击是刻意降低了威力的，可饕餮没有，对方的光束已经压近芒砀山号，蕾娜咬着牙坚持着，却无法阻止对方逐渐靠近： “小伦！做些什么！” 葛小伦摆脱了饕餮们的纠缠，猛地一头扎进了光束碰撞而形成的能量圈中，开始运算起雄芯化解两股力量。 “啊啊啊啊！” 巨大的能量像是要将他融化，但他决不后退，他无法忘记，那天洛阳就在他的眼前被化为灰飞，也将他们先前夺回的一点自信心全部击碎，他也无法忘记，那种愤怒和无力感，也不会再让这一幕重演。 冷抓住想要返回的薄琛：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里就交给银河之力吧。” 薄琛看着冷坚定的眼神，里面盛满了信任。 是啊，小伦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他了，雄兵连的每个人都是，他们，都不再是孩子了。 “走吧。” 薄琛转过身，与冷、灵溪加速向天刃七号飞去，而此时的葛小伦也因为力气耗尽跌落到了地面上。 天刃七号上 薄琛三人收起翅膀，降落在天刃七号上一个类似花园一般的地方。上面绿草茵茵，甚至还有一个精致的喷泉，几人却无暇欣赏，或者说，根本不忍直视。 到处都是饕餮和天使的尸体，零散的肢体，折断的羽翼，白色的羽毛与灰色的机甲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血的气味，没有一丝生气，死亡笼罩了整个旗舰。 灵溪难受地扭过头，不再看姐妹们的身体，冷的反应要小一些，毕竟是见证过大大小小战役的高阶天使。她们虽愿意为正义献身，但不代表她们能对姐妹们的死亡无动于衷。 她们都有着一颗天使心。 薄琛虽从彦的通讯中猜测到了一些，却没想到有如此惨烈，如果当时天使与饕餮起冲突时她也在，会不会…… 冷走在前头，带着薄琛走进了天刃七号的主控室，很有天使的风格，里面却堆满了饕餮的尸体，而那原本当是属于彦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白色机甲，他一脚搭在另一条腿上，手肘靠着扶手，用手撑着那个机械头，好不惬意地坐着看走进来的三人，徐徐开口道： “当时杀进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天使们的女王，但是高阶天使现在看起来，也没那难对付。”言语间充满了对天使的不屑。 “报上名来。”薄琛走上前，伸手拦住想要冲上去的冷，将她揽到身后。 “我是饕餮王，噬嗥，”他摆正身子，又用手指了指薄琛，“也是入侵你们地球的罪魁祸首，没有之一。” “嗤。”薄琛不屑的笑了笑。 “你不是银河之力，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就那么坐在上面，不怕被我杀了？” “这一战之前，我都不敢在神与超级战士中露面。”噬嗥伸手打开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张丑陋的机械脸。 “所以，这一战之后，你就觉得自己无敌了？” “呵呵，那倒不，第二吧。” 薄琛知道他说的第一是谁。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让你在瞬间灰飞烟灭，你还是把银河之力叫来，主神和主神之前，才有对话。”噬嗥根本不把薄琛放在眼里。 薄琛听完笑了笑，慢慢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知道么，我从见到你就在想，要怎么杀你，比较好。” “杀我？哈哈哈哈哈！”噬嗥发出一阵大笑，“随便你怎么试，你看我的身体，多的是零件可以换。” “哼，没有身体，就是一抹意识，说白了就和鬼魂一样。” “你说对了。” “你们发起战争的目的是什么？”薄琛盯着对方的行动。 “放不下，那种征服的快感，用强壮的身躯碾碎你们的骨头，是我们的快乐，就和你们会在情欲中获得快感一样。” “区别大了去了，我们那是有对身体的尊敬和爱，而你们只是破坏。” “脱离了身躯，我们不会感受到痛苦，死后才是全新的世界，我们拥有无限的寿命，只要意识长存，我们的文明就会继续延续，这才是生命的真谛，”噬嗥对卡尔的理论深信不疑，“死神卡尔赐予我们永生的能力，我原以为你们超神学院能够理解一些关于生命的东西，现在看来也依然很愚蠢，你们的一切都由基因控制，当你死亡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开始沉淀，大脑开始失去机能，没有能源的驱动，身体会慢慢萎缩腐烂，你们管这之前叫生命，可大脑会储存你们生活过的数据，所以我克服了死亡。” “克服了死亡？你居然和我讲生命？没有人比我更理解生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生与死的界限，我才是克服了死亡，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不过……” 薄琛突然对噬嗥伸出手： “我现在看你很不爽，受死吧。” “打开虚空引擎：零，分析目标：噬嗥。” “目标属于兽型生命，已改造为纯机甲身躯，内部装备冥河版虚空引擎。” 噬嗥手中金光一闪，身边的冷和灵溪突然难受地蜷起身体。 “天使基因正在被攻击。” “构建反虚空壁垒。” 薄琛一挥手，一个透明的罩子将两位天使保护起来。 “读取自身魔术回路，开始解析，概念不存在，解析不能。” “植入魔术回路概念，继续解析。”薄琛一边下令，一边在噬嗥的周围也构建起反虚空壁垒。 “解析完成，开始解析目标周围空间数据。” “启动最终打击手段，次元动荡。” “分析完毕，启动次元动荡，目标正在用生物能反抗。” “定义成零。” 噬嗥突然感受到周身有几股看不见的力量正在拉扯着他的身体，而他的意识似乎也被分割成几个部分，完全无法集中思考，这几个部分被越拉越远，像是在不同的方位有这几个黑洞，将他往里吸。 “啊啊啊啊！” 噬嗥的喉咙中挤出痛苦的呻吟，他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而那颗机械大脑像是被刀刃切成了几块，没向外移动一分，痛苦便加深一层，直至这几块大脑被吸进不同的次元中。 “反派都死于话多，还有，别和我提死神卡尔，听得我出气。”薄琛依旧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 “启动时间回溯。” “我可不能让你死得那么舒服。你想要了解死亡？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薄琛看着座椅上正在被重新拼起来的噬嗥，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过来，却没来得及启动虚空引擎，方才熟悉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你杀了多少个天使？我要你十倍奉还，”薄琛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听得身边的两个天使都觉得气温骤降，“放心，我有的是时间。” 噬嗥就这么被薄琛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死了又重生，然后又以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 “你……你只配闻我神卡尔的屁！”他最后挣扎着喊道。 “你神卡尔只会放屁，还有，我说了别提他！” 薄琛扬起手，魔术回路开始发光，对方原本亮着蓝光的头开始闪起红色的光芒，对方的叫喊更加剧烈了。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薄琛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噬嗥可不是你神的最高作品，充其量不过就是个牺牲品，我才是，不过我会让他后悔创造了我。” “去地狱为了你的罪行忏悔吧。” 红光瞬间迸发而出，噬嗥很快被火焰吞噬，化成一抔灰土。 “检测对方的生命体征是否存在，”薄琛对零说，“算了，把他的一切都定义为零。” 薄琛站起身，看着空置的王座和已然变成灰的噬嗥： “别把自己看的太高，这就是结果，你也不过是死神卡尔的一颗棋子，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第四十二章：暂离 自从打败了饕餮王噬嗥后，饕餮的战线开始全面崩溃，在了解了薄琛以及葛小伦雄芯的实力后，饕餮们开始撤出地球，华夏的士兵们也登上了天刃七号，开始了对它的修复工作。 留在地球的天使们也清楚天刃七号的驾驶，怜风首长打算将天刃七号送至宇宙，这样便能将战场从地球转变到宇宙，而这也并算不上什么好事，只能说明我们地球人还有场恶仗要打，而这场战争将会比上回的规模更大。雄兵连的各位和天使们都默认其为天使与恶魔的战争，而薄琛知道，这位敌人，比恶魔更可怕。 薄琛近来一直在考虑是否要回去看看远坂凛和春绯，虽然当时走得很决绝，但还是架不住对家人们的思念，或许春绯已经长大了，或许凛已经……但薄琛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了。 虽然下定了决心要回去一段时间，她却不知道怎么和彦告别，对方现在根本不愿意接她的通讯，想来是还在生气她对恶魔友好的态度。 薄琛烦恼地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天刃七号上，这里原本被破坏的建筑也被重新翻修过了，站在台阶上，似乎还能看到曾经的天使们坚守阵地的模样。 拾级而上，彦的王座逐渐进入视野，地球人虽在这大厅里摆了一张长桌作为会议桌，却不曾有人坐上过这个王座，大概是不符合华夏人的价值观，这也是薄琛第一回靠近这个奢华的王座。薄琛将手轻轻抚上椅背，似乎还能感受到彦坐在上面后残留的余温。 “喀嚓。” 有什么东西从椅子里掉了出来，薄琛循声看去，是一个六面体的晶体，在地面上翻滚了一圈后突然射出了光芒，是彦的投影： “薄琛，当你靠近这把椅子，我很高兴你看到了这个留言。我把天刃七号送给地球，你们可以好好装修一下，希望它能帮到你们。我……”彦有些犹豫，“我很抱歉，之前是我失控了，话说得有些重，也请你包容我的任性。你曾经说会支持我做的所有决定、会保护一切我所爱，现在想来，似乎我都没有给过你相当的承诺和信任，那么，我也会支持你所做的一切决定，即使那可能与我的相左，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彦顿了顿，犹豫地开口道：“关于你上回提到的事，我会再仔细斟酌。阿琛……再给我些时间……” 至此，投影仍未消失，投影中的彦只是低着头，别过脑袋。薄琛知道，说出这些话，也着实为难对方了，毕竟她对恶魔的恨，也不止是凯莎陨落那么简单。 薄琛伸出手去摸对方的脸庞，即使没有任何触感，她还是像触碰易碎的宝物那般小心，对方却在此时兀的转过头，面对薄琛，薄琛的手来不及移动，就从彦的脸边穿透过去。 “小孩儿，自从遇到你，我才发现，七千年也不算太老。”彦展颜一笑，“不管你在哪里，记得要想我。” 投影消失了，薄琛依然举着手，笑了。 会议中 雄兵连的各位以及华夏的首长们坐在天刃七号的会议室，正在进行会议： “斗战胜佛孙悟空还在南方组织第三次战役，目前近战顺利，饕餮大军现在基本上以及撤离了太阳系，耀文目前并没有任何消息，甚至是否还在地球，也不清楚。而从湖北方面过来的消息称，最后一次见到蔷薇，已经是在半年前，她和战士韦老七，以及一名叫凉冰的女性，一起离开黄石城，前往北之星”葛小伦和炙心、冷同时抬起头看向汇报的人，“与她们同行的，还有薄琛。再之后，就失去了所有的消息。”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薄琛的身上，待那位汇报员离开，薄琛才开口道：“我确实从一开始就和蔷薇在一块儿，我们是在来北之星的路上被分开的。” “这事儿你之前怎么没说？”蕾娜问。 “你没问啊。” “嘿，你……” “等等，娜姐，”葛小伦拦阻蕾娜，“那蔷薇现在在哪？她怎么样了？” 看着葛小伦急切的模样，坐在他对面的冷不屑地用鼻子哼了哼。 “我并不清楚她现在如何了。”薄琛看了一眼怜风，示意对方跟着她的节奏来。 “等一下，”炙心打断了所有人的讨论，“凉冰？这个名字有问题，如果我说出来，你们不要打我。” “咋啦？”看着炙心严肃的表情，葛小伦心里一沉。 “凉冰，这是天使档案里最危险的名字，老一辈天使战士都知道，但是新一辈……凯莎女王有意要抹杀这个名字，所以只有高阶天使知道这个名字，”她看了看桌上其他人，“凉冰是莫甘娜的本名。” 除了已经知道谜底的几人，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和担忧。 “完了。”刘闯摇摇头，然后将莫甘娜曾经拉拢他的事告诉了其他人。 “薄琛，你是否知道凉冰的真实身份。”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怜风率先提问，她想要和薄琛联手，引导其他人的思维。 “知道。”薄琛很快察觉到了对方的用意。 “那你怎么就放任蔷薇待在恶魔的身边！你！”葛小伦生气的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薄琛大声喊。 “我之前也不知道，直到我们在去北之星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不，一组人，或者说一组天使，凉冰才不得不暴露了身份。”此时的薄琛将脸转向了坐在身边的冷，对方似乎有些猜到了。 “谁啊！”刘闯问。 “华烨，还有他的党羽，若宁以及三个天渣。” 或许雄兵连的人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在座的两位天使非常清楚，她们的脸色刷的就白了。 “当时的我本就身受重伤，仍未恢复完全，老七是凡人，蔷薇只是超级战士，而凉冰，她当时的身体也发挥不出作为莫甘娜的实力，所以当时的我们是被完全碾压的。我和蔷薇重伤，老七阵亡，凉冰最后也不得不恢复莫甘娜的形态把我们救下来，然后带着我和蔷薇回到了恶魔一号，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北之星了。她治好了我。”薄琛半真半假地告诉他们。 “那你怎么不把蔷薇也一起带回来！”葛小伦激动地问。 “你没听到薄琛说她也重伤了么，她一个人在敌人的大本营，怎么在保全自己的同时救下蔷薇，小伦，你冷静点。”蕾娜制止了葛小伦的质问。 “不若先告诉我们，华烨是谁？”怜风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华烨是曾经的天使王，他曾在天城推行天宫秩序，就是男天使对女天使的绝对控制，后来逐渐推行到各个文明，天宫秩序就是欺压低等文明的道具，”炙心快速解释道，“而后来无法再忍受这个秩序的女天使们，在凯莎女王的带领下推翻了华烨的统治，才有了现在的正义秩序。” “也就是说，华烨，将是比莫甘娜更加危险的存在，天城有危险了。”炙心不安地分析到。 “那蔷薇，蔷薇怎么办？”葛小伦并没有被转移成功。 “当时蔷薇带着那位名叫凉冰的女性来找我，我看出她掩盖暗讯息的能力很强，所以提醒蔷薇，要么她是敌人，要么她是可以合作的对象。”怜风接到。 “合作？这怎么合作！”赵信反问到。 “当时，我有说错吗？”怜风四两拨千斤地说。 “没……没有。” 薄琛暗中叹了口气，和怜风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要他们接受蔷薇选择了恶魔的消息会非常难了。 薄琛找到怜风，她需要私下和怜风商量一下。 “蔷薇的事急不来，最好能等她自己告诉他们，如果这件事牵扯到我们俩，以后在这里，我们可能会说不上话，反倒被怀疑。”薄琛边走边说。 “确实，这就是你当时拉我下水的理由？好让我包庇你？”怜风挑挑眉。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薄琛得逞地笑了笑。 “关于华烨，他不仅仅是天使的灾难，更是所有低等文明的灾难，包括地球，一旦他成功夺权，现在作为各个文明焦点的地球必然遭殃，所以我们和华烨，必有一战。”薄琛分析到。 怜风点点头：“同意。” “凉冰也是华烨的目标，所以，我希望……” 怜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天方夜谭了，先不说恶魔那里怎么想，光是天使就肯定不会答应，况且现在地球与天使交好，更不可能，雄兵连对恶魔的厌恶你也不是没有看到。” “这个不着急，恶魔和天使两边我都已经问过了。” 怜风惊讶的看着薄琛。 “凉冰那边比较好说话，她本就对天使的意见没那么大……”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玩笑。”怜风打断薄琛。 薄琛笑了笑继续说：“她只对凯莎有意见，所以，她提出只要蔷薇主动向她提要求与天使联盟，她就答应。” 怜风面色复杂德张张口，“那天使女王怎么说。” “非常反对。” “意料之中。” “不过近来好像有松动的迹象，我相信她会做出最佳的选择，为了天使文明和正义秩序的延续。”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雄兵连这里，我还能压得住，暂且交给我吧。” “最好不过了，”薄琛笑着说，“接下来有关于我的事，我会暂且离开一段时间，我有一些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处理完就会回来，现在的局势也逐渐稳定了，我相信你们能够处理好一切。” “归期未定？” “我尽早。” 第四十三章：回家？ 简单地和雄兵连的成员和几位天使做了告别，薄琛便离开了。 并没有过多的挽留，以外他们直到自己留不住薄琛，似是从第一天遇到的时候就有这种预感，薄琛并非一个能够安定下来的人，是以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像一个身怀绝技的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她总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薄琛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天刃七号，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画出了一个魔法阵，接着拿出时空之刃锁定了冬木市的坐标与时间。 只见薄琛简单地用刀在空中划过，空气中似乎被剌开了一道口子，一个梭形的黑色入口出现在薄琛的面前，里面是旋转的黑色物质。薄琛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一如既往的疼痛，似乎要将她撕裂，这个平行世界的旅行不是所有人都受的住的，一般人进入后会被直接撕成脆片，而薄琛不同，她可以在被毁坏的同时快速再生。 薄琛行走在黑暗的通道中，有一抹光亮从前方射来，薄琛加快了脚步却突然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薄琛伸手触碰那赌墙，虽然没有攻击力，它却把薄琛死死地堵在了离出口不远的地方。 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正在薄琛一头雾水的时候，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从左边传来，薄琛像是进入了一个漩涡，即使身体竭力向反方向行走，却还是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拉着一步一步地后退。眼看着出口离自己越来越远，薄琛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在一阵剧烈的刀割样疼痛后，薄琛被扔出了时空通道，滚落在一片废墟中。 “咳咳咳！” 硝烟的味道扑面而来，猛烈地刺激着薄琛的气道。 薄琛蜷缩着身体，她已经忽略痛觉太久了，这是在她习惯了疼痛后第一次，如此狼狈。待余痛逐渐散去后，她才有闲暇去好好观察这个世界。 薄琛不知道自己被仍去了哪里，这里几乎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到处都是废弃的房屋和坍塌的大楼，脚底堆满了瓦砾。 薄琛跳下残骸堆，走在平坦的地面上，仔细观察了一番附近的痕迹。 这里很不对劲。 地上和旁边的残垣断壁上的痕迹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能搞出来的，路边的树被斜着切断，断面整齐而光滑，一般人做不到。 而且…… 这里有从者的气息。 薄琛紧皱着着眉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够遇到一个明事理的来给她解释一下情况，只可惜这里能说上话的也许只有从者了，而这群从者，很有可能就是毁了这个城市的凶手。 这里的街道已经被毁得不成样了，现代的城市大都是一个样式的格局，薄琛也仅能从低矮的平房和某些幸存的门牌号上的名字推测出，这是日本的某个城市。 “卫宫……?” 薄琛看着面前的门牌号，顿时觉得一阵熟悉感袭来。 等等，我听过这个姓，是谁说起过……？ “士郎是当时Saber的御主，只不过……Saber黑化后……樱……”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 “士郎？” “嗯，卫宫士郎，一个无可救药的好人。” 画面中的黑发女生转过头，一脸无奈地朝薄琛说，似是感叹，又似是惋惜。 凛！ 薄琛的瞳孔瞬间缩小，她想起来了。 曾经在伦敦两人做搭档的时候，远坂凛曾经和薄琛提起过她参加圣杯之战的事，其中便提到了一个叫卫宫士郎的人。 卫宫！卫宫！ 薄琛一边懊恼地用手拍了拍脑袋，一边快速地向记忆的方向跑去。 身边的景色快速倒退，突然一阵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别跟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 尖锐的女声已带上了隐约的哭腔。 “救命啊！！雷夫！” 薄琛皱了皱眉，看了看不远处的远坂宅，还是选择掉头跑向了声源。 正在她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身穿深灰色盔甲的短发女孩举着一面比她本人还要高的盾牌，挡住了骷髅兵的攻击。薄琛见状，立马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 那短发女孩的动作并不太熟练，但还是有效地防住了骷髅兵的攻击，并且将它们逐个击破。 “玛修？”被袭击的女生犹豫地说。 “没事吧！” 一个身穿白衣的红色短发女孩气喘吁吁地从方才被称为玛修的女孩跑来的方向赶来。 “所长？” 她疑惑地看向坐在地上的人。 玛修利落地将敌人消灭，匆匆跑到两人面前： “您没受伤吧？所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长气冲冲地问。 “这里是特异点F 2004年的冬木市，”玛修回答道，“或许难以置信，但是我……” 2004年的冬木市？薄琛强压住内心的惊讶。她记得远坂凛说过，2004年，第五次圣杯战争…… “亚从者对吧！”所长抢白到，“这种事一眼就能开得出来，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事到如今才成功啊！” 亚从者？薄琛对这个词有点印象，似乎是时钟塔那边某个魔术世家提出来的，还有个关于一个什么计划。 “我想您应该知道，为了调查并解决特异点F，迦勒底事先准备了从者，在我濒死之际，他向我提出了契约的请求，他将身为英灵的能力和宝具转让给我，作为交换，他希望我能排除造成特异点F的原因。” 迦勒底！特异点！ “接着我与那位从者融合，成为了亚从者。” “然后你就选择了一个候补的一般人做了御主？”所长不屑得瞟了一眼身边的红发女生。 那女生也不生气，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用手挠了挠头。 在傻笑了片刻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欸？我是御主？！” “你手上的令咒就是最好的证明。”所长指了指对方的手背。 她抬起手看了看，上面确实有着三到别致的红色花纹。 突然一阵闹铃声打破了几人间僵硬的气氛： “终于连接上了！喂喂，听得到吗？”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 “罗曼医生！” “藤丸！玛修！你们果然被卷入灵子转移中了吗？没有筐体的帮助，真亏你们能够承受的住意义消失。”罗曼医生惊奇地感叹。 经过了一番嘴炮后，薄琛了解到，迦勒底因为某些内部原因而导致整个机构目前濒临毁灭，而他们与薄琛一样，拥有能够穿越时空的能力。恐怕那个所谓的迦勒底并存在于2004年，而很有可能是，未来。 所长奥尔加玛丽不耐烦地关闭了罗曼的通讯，却在不久后又收到了对方的来电。 “真烦啊！你要干什么？” “你们快逃离那里！” “敌从反应，是从者！”玛修声音与罗曼同步响起。 接着，三人就快速离开了现场，暗中的薄琛也跟随着她们来到了一个灯光灰暗的小路。 玛修一边跑，一边向藤丸解释：“圣杯战争，已经确认在2004年的这个城市，举行了一场名为圣杯战争的特殊仪式。所谓圣杯，就是被视为一切魔术根基的魔法之釜。冬木市魔术师们完成了圣杯，为了启动它，召唤了七名英灵，七位御主互相争夺，最后幸存的那位，就能获得圣杯。但这场战斗的结果并未被记录，仪式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不管怎样，从者的行动本应该就这样不为人知地结束。” “那为什么会这样！”藤丸气喘吁吁地问。 “因为这个空间被扭曲了，”一个人影从三人背后走出来，“不过，你所说的圣杯战争可能与我所知道的有些出入。但这不是重点，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玛修转过身挡在另外两人前面：“来者何人？” “叫我清赖就可以了，是个魔术师。” 薄琛缓步走上前，昏暗的灯光打在她棱角分明的脸上，她缓缓抬起头，彩色的眼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 “魔眼！”奥尔加玛丽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眼睛。 直死的魔眼，是所有魔眼中最为稀有的一种，能够直视死亡。 看到玛修防备的姿态，薄琛举起手，示意自己非常无害：“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也才到这里没多久，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薄琛随意地耸耸肩，和三个半吊子打，可不符合她的形象，况且，她们也算是受害者了。 一股危险地气息从薄琛前方传来，玛修也立马感知到了敌人反应，但由于被薄琛与从者前后包围，她有些不知所措。 薄琛立马拿出长枪向前方投掷出去，玛修反射性地举起盾牌，将奥尔加玛丽和藤丸护在身后。 但想象中的撞击并没有出现，而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锁链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有三条锁链向她们的位置袭来。 来不及回防了！ 缺乏战斗经验的玛修，呆愣地看着锁链快速逼近。 一道红光闪过，将三条锁链击退，接着薄琛的身影瞬间挡在了玛修等人的面前。 “偷袭不太好吧，没看到几位女士还在和我说话吗？”薄琛将枪柄杵在地上，警惕地盯着前方出现的一片交叉锁链中。 一个长发的女性轻巧地站在锁链上，她双手扯着锁链，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 “又一个Lancer？不，不是从者的气息，也不像人类，有什么寄宿在你的体内。”她妖娆的声音传入几人的耳内，“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热心市民罢了。” 第四十四章：人理续存 “哼，不论你是谁，你们今天都将成为我的猎物。” 从者手腕一挽，用造型独特的枪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利落地削下了她身边的一个被石化了的男子的头，血液从他脖颈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从者的脸庞。 Lancer轻笑着伸舌舔了舔唇边温热的血液，看着明显瑟缩了以下的三个女孩： “让我好好品味一下你们的恐惧吧！” 语毕，Lancer周身的锁链开始躁动，争先恐后地向薄琛四人袭来。 薄琛不紧不慢地点上一支烟，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着防御对面来势汹汹的攻击。 下一秒，白色的烟雾将众人包绕。 玛修警惕的关注着四周，突然一条锁链从她面前穿过，直指藤丸，玛修来不及思考，身体率先冲了过去。 来不及了！ 玛修似乎感觉到身边的时间流动都减缓了，即便如此，她也救不了近在咫尺的藤丸： “前辈！” 藤丸将手呈十字挡在胸前，但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她奇怪地睁开眼，却看见自己的胸口已经被锁链贯穿了，却没流血，也没有疼痛感，就好像自己是一片空气一样。 玛修也愣住了，紧接着一条锁链也穿过了她所在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烟雾慢慢散去，玛修看着依旧站在三人前面的薄琛，心里满是好奇，当然她也没错过敌方从者恼羞成怒的表情。 “雕虫小技！” 说完Lancer便猛地冲向了薄琛所在的位置。 薄琛卸下轻松的表情，眼中的杀意似乎能将敌人吞没，即便是希腊神话中的传说人物，也难免被如此凛冽的杀气给怔了一下。 双枪交会的那一刻，双方都深刻体会到了对方的力量。两人的交战以一种常人难以分辨的速度进行着。即便是已经成为了亚从者的玛修，也只能看到不停闪烁的枪影。 一番简单的试探后，Lancer与薄琛拉开了距离： “拥有此等的力量，汝绝非凡人，”Lancer直起身，“我认同你了，不过，你注定会死在这里！” “能被传说中的英雄认同真是我的荣幸，不过，”薄琛将红枪向身后伸了伸，做出要冲刺的动作，“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杀得死我。” 薄琛如子弹一般快速地冲进了细密的锁链中，Lancer操控着锁链同时对薄琛进行多角度的攻击，但薄琛接着地面和锁链在对方的攻击间自如地穿梭着，嘴角勾起的轻笑似乎是在嘲讽对方技艺不精。 就当薄琛离Lancer一步之遥时，对方的眸子突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紫色，紧接着薄琛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僵住了一般定在了原地，枪尖仅仅停留在对方心口的位置。 只见Lancer妖娆一笑，右手手指朝着薄琛勾了勾，一条锁链从背后窜了过来，畅通无阻地穿透了薄琛的身体。血液很快染红了薄琛的衣服，僵硬的身体甚至让她无法完成一个简单的咳嗽，血从嘴角溢出，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 美杜莎…… 美杜莎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向后面呆愣的三人： “不必抵抗，反正结果不会有不同，徒增痛苦而已。” “那个三流魔术师怎么回事，才放了大话就被反杀了，真没用！”奥尔加玛丽大喊到。 “御主，所长，我会保护你们的！” 玛修调整好姿势，准备迎接对方的攻击。 “哈……”暗中，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叹了口气，伸出手才写下了一个卢恩文字。 “Gae Blog！” 美杜莎吃惊地看着胸口突然冒出来的枪尖，讶异地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只有低着头的薄琛。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之间薄琛缓缓抬起头，一手伸到背后，一把将身体里的锁链给拔了出来，紧接着胸口冒出的黑烟迅速修复了被锁链穿出来的窟窿。 “很遗憾，从我们见到开始，你的心脏就已经被我锁定了。” 薄琛伸出手，红枪就飞回了她的手里。而美杜莎一边呢喃着“这不可能”，一边在几人的注视中化为了粒子，消散在了空中。 “那么，再一次介绍一下我自己，你们可以叫我清赖，我是无意间……” 一道火焰飞向薄琛所在的位置，打断了薄琛的话。 “是敌袭！御主请躲到我身后！” 薄琛皱起眉，刚想拎着枪发起进攻，却没想到手中的红枪居然不受自己控制地朝一个方向飞了出去，她急忙伸手召唤长枪。 在一阵无声的博弈中，它还是回到了薄琛的手中。 而对于来者，薄琛也隐隐约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一个身着蓝色兜帽衣，手拿木杖的蓝发男子出现在薄琛的面前，恰巧站在了迦勒底三人的前面，呈一个保护的姿态挡在了三人面前。 “你怎么拿到的那柄枪，”蓝发男子用手指了指红枪，“这可不是你这样的小姑娘可以肆意挥舞的。” “光之子，库丘林，”薄琛直接道出了男子的真名，“在我记忆里的圣杯战争中，你是以枪阶现世的，不过还好你不是，不然我的爱枪可要被你拿走了。” “还有，我可不是小姑娘，”薄琛笑了笑，但不论年纪，被人夸年轻会高兴是每个人的天性，“我已经五百多岁了。” “你……”库丘林显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那个老太婆吧！” 接着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薄琛的面容，反复对比后才确认了薄琛并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斯巴达式教育的紫发老太婆。 他偷偷地叹了口气。 “就如那位……”库丘林顿了顿，似是在思考怎么叫薄琛比较合适，“大姑娘所说……” “噗！”藤丸忍不住笑出了声。 薄琛也无奈地勾了勾唇： “清赖。” “咳，”库丘林重新清清嗓，“正如清赖所说，我是库丘林，此次以Caster的职介现世。你们也和Lancer交过手了，就让我来跟你们解释一下情况吧。” “为什么主动找上我们？”奥尔加玛丽问道。 “为什么？哼，当然是因为你们看起来比他们顺眼多了！我猜你们的目的也和这个扭曲的圣杯战争有关吧，我要结束这场战争，敌人的敌人就是同伴，既然我们有相同的目的，合作难道不是必然的吗？”库丘林理所当然地说。 “说起来，”库丘林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在玛修和薄琛裸露的皮肤上来回比较，“你们身材还真是不错啊，哈哈哈。” 藤丸生气的把玛修挡在身后，瞪着大小的库丘林。 “真是个变态大叔……”奥尔加玛丽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总之先问问情况吧。”罗曼的投影出现在几人面前，一下就将跳脱的画风拉回了正道。 库丘林也收回了自己不正经的表情，“我们的圣杯战争在某个时刻变了味。” “变了味？”奥尔加玛丽疑问道。 “啊，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清楚，只是城市一夜间被火海吞噬，人类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从者。” “人类？那么所有的御主也都……？” “无一幸免。”库丘林无奈地摇了摇头。 薄琛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捏成拳。 一阵短暂地沉默后，库丘林再次开口道：“Saber那家伙率先重新挑起了圣杯战争，她如鱼得水地到处引战，Saber先后解决了Arcer、Rider、Berserker还有Assassin。而被她击败的从者就会像刚才的Lancer一样被黑泥污染。” “黑泥？”薄琛记得远坂凛曾经说起过。 圣杯……？ “在见到你们之前，黑色的Rider和Assassin已经被收拾掉了，至于Barserker，我们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袭击我们。” “那么，解决掉剩下的从者的话……”罗曼问。 “圣杯战争就结束了。” “那么特异点F的异常也就可能圆满结局了吧，”奥尔加玛丽猜测到，“那么，你知道她的所在地吗？” “当然，她正守在这座城市的心脏，那被污染的大圣杯。” “Archer那家伙就交给我好了，我和他之间必须要再好好地做一个了断。”库丘林看着远方的山。 “你真的会帮助我们吗？你几乎完全不清楚我们的状况。” 奥尔加玛丽虽然问的是库丘林，眼神却看向了薄琛。 库丘林是这场圣杯战争中从者的一员，只要圣杯战争结束，他就会回到英灵座，而薄琛不同，她完全没有提及自己来此的目的，或者是如何到来的。方才库丘林提到人类都死了，而薄琛毫无疑问是人类之躯，却拥有能和从者抗衡的能力，还有那个诡异的再生能力。如果薄琛不能是盟友，那么她将会成为非常危险的一个存在。 “没关系，别在意。”库丘林似乎对她们的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你没有兴趣，但是我有，”薄琛开口道，“人理续存保障机构菲尼斯·迦勒底，于几十年前提出的一个防止人类灭绝的机构，其中的七成资金由阿尼姆斯菲亚家族出资，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你的姓了吧。” 薄琛看着奥尔加玛丽。 “没想到居然已经实用化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巧，我曾经在时钟塔带过一段时间。我需要一些你们这里的情报，不介意的话可以提供吗？比如说特异点，比如说，意义消失？” “那么，你会帮助我们吗？”罗曼问。 薄琛笑了笑，“如果你们需要，我很乐意。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地方想去。” 第四十五章：混乱 一行人站在一栋陈旧的欧式建筑门外，这是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没有被大火毁坏的住宅。在场的都懂一些魔术，才刚走进这座房子，就感受到了它外围的保护用结界。 藤丸虽感受到了些许异常，却也没有在意，没想到一头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御主，你没事吧？” 玛修着急地走上前查看藤丸有些红的鼻头。 “这个结界不简单，从外面破除需要花不少力气，从内解除才是最快的。”奥尔加玛丽仔细观察了一番，对众人说道。 “意思是除了设下结界的人，其他人都进不去吗？” 藤丸用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理论上是的，但也可以由主人为特定的人设定可以通过，不过我们都是外来者，不出意外都是进不去的，所幸这样的结界在魔术世家中也用的不少，我们这里有Caster和清赖，没什么问题。”奥尔加玛丽耸耸肩。 “真麻烦，直接轰开不就好了么！”库丘林不耐烦地瘪瘪嘴。 一直沉默不语的薄琛却在此时迈开了步子。 “等一下，有墙啊……” 藤丸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了薄琛毫无阻拦地走进了将他们其他人都挡在外头的结界。奥尔加玛丽以为薄琛将结界解开了，刚想跟上，就被身边的库丘林拉住了手： “如果你也不想跟那边的御主一样，我还是建议你别再往前走了。” 他伸手握拳在面前敲了敲。 结界仍然存在。 奥尔加玛丽复杂地看着薄琛的背影。如果她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那么她就是与这栋房子的主人密切相关的人。 库丘林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房子，好歹是参加了圣杯战争的从者，总会先把对手的基本信息，比如说这栋房子，就是Archer的御主，远坂凛的住宅，也是冬木市历史最悠久的魔术世家之一。 稍等了片刻，结界的阻拦感消失了。几人随着薄琛的脚步走进了这栋大别墅。 薄琛怔怔地站在门口。 她还记得那天，小女孩开心的给她开门，亲热地唤着她的名字。那天很冷，还下着雪，这是小姑娘的笑容就如那暖阳，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她似乎又闻到那淡淡的香气，是熟悉的蛋炒饭。 “清赖小姐？我们不继续往前走吗？” 玛修的话打断了薄琛的回忆，她连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带着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 “我说你，认识这家的小姑娘？”库丘林走在最后，问带头的薄琛。 “你不认识吗？薄琛反问到。 “我只知道她是Archer的御主，我也只需要知道这个。” “真遗憾，我和她认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薄琛轻笑着说。 “哈？” “我从前和她搭档出任务，那时候只是单纯的同事，后来她看到了我的枪，借由这个，我们才逐渐熟络起来的。不过，这是我那里的故事了。” “所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奥尔加玛丽不耐烦地问，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个特异点F，迦勒底那边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光是想到魔术协会的那群人，她就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了。 “确认一点事情，你们随意就好。” 薄琛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了，留下几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里。 从刚来这里，薄琛就已经感受到了某种怪异，这种感觉在来到远坂宅之后演变的愈发强烈。 薄琛从未来过2004年的冬木市，她只在与凛交好后的几年，在凛重新回到冬木市后才来过这里。从第一次她来到这个城市，到最后一次离开，中间起码间隔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中，这座城市的变化也很大。 诡异的点来了，目前的特异点F所在的时间，是2004年，也就是说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线中出现未来几十年后才会出现的东西。薄琛对这座城市的布局熟悉的让她害怕，比起薄琛第一回来到冬木市的格局，这座所谓的2004年的冬木市，更像她最后一次回去的那个冬木市。 如果整个城市都是这样的，那么远坂宅里肯定会存在某一样东西，能够证明薄琛和春绯的存在，两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2004年冬木市的人。 结界算是一个，但还不够确定。 薄琛径直走向远坂凛的房间。推开门，入目的就是一张公主床，上面还散乱地丢着睡裙，一边的书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石和羊皮纸，墨水盒的盖子打开了却忘了合上。 薄琛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擅长收拾。 紧接着抓住她眼球的，是两个个木制的相框。其中一个必然是凛的父亲和凛的合照，她从未将这张照片从自己的书桌上拿下来过。 而另一张的答案，让薄琛心跳加速。 薄琛走上前拿起相框，一抹怀念和苦涩爬上了心头。 这是远坂凛、春绯还有薄琛的合影，唯一的一张，照片里的薄琛依旧风华正茂，而远坂凛已悄然老去。 这是不可能出现在2004年的远坂凛的书桌上的，说明这个特异点很是仓促，它甚至来不及遮住这座城市原本的模样。 迦勒底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人类文明的延续，若是这个计划付诸实施意味着什么？说明，未来已不复存在。而这座混乱的城市种种迹象表明，或许未来，还存在一线希望。 薄琛对迦勒底了解的不多，从仅存的记忆力找出这些已是极限了。 如果按照死神卡尔的理论，次生物能够影响主生物世界，那么对于每个世界而言，其他的所以平行世界全都是次生物世界，如果其中一个世界灭亡了呢？所有的文明都不复存在了呢？ 如果未来被注定不存在，那么她是否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远坂凛的生命中了？ 薄琛不敢想象。 薄琛摩挲着相框，有些痛苦地闭上眼。 迦勒底是否能够成为转机，那个叫藤原的半吊子御主和叫玛修的亚从者，又是否能够承担起拯救世界的重任，薄琛深知这份责任的重量。假设她成功了，但没有一个人会记得她的付出，没有人会歌颂她，只因她们是活在阴影中的人，薄琛清楚，做一个无名英雄的孤独。 只不过，藤丸会成为英雄，而薄琛永远都不是。 也许把一切交给时间，它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薄琛将相框放回桌上，缓缓走出了房间。 老旧的木制楼梯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缓慢而沉重的步伐，却没有影响到楼下大厅中正在放松的几人。 淡淡的红茶香味飘进薄琛的鼻腔，随之而来的还有藤丸爽朗的笑声，这个女生有一种魔力，一种能他人被信赖的魔力，她还有一个难得的能力，被称之为信任。 或许这就是她被选中的原因吧。 “清赖小姐，已经能确认了吗？你所说的事情。”玛修眼尖的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薄琛。 “叫我清赖就可以了，”薄琛走上前，坐在沙发上，玛修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茶盏，给薄琛也添了一杯茶，“谢谢，我已经确认了，你们所说的特异点F是一个在原本时空基础上被扭曲的时空。” 薄琛抿了一口茶。 “在原本时空的基础上？”罗曼的投影出现在了空中。 “嗯，我从来到这里就觉得很奇怪了，这个属于2004年的冬木市里有了太多不可能出现的，属于未来的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特异点F是2004年和未来的结合品，不如说，残次品。” 罗曼沉默了片刻：“不如先请清赖小姐先解释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当然，”薄琛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我们都是魔术师，也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我是一个浪人，也就是穿梭在各个时空的人……” “穿梭在各个时空？这怎么可能？”奥尔加玛丽大声打断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本身擅长的魔术就和时空有关，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件附加着第二大魔法的礼装。” “附加第二大魔法的礼装……莫非是时空之刃？！”罗曼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没错。” 罗曼皱紧了眉头，这件礼装只是一个类似于都市传说般的存在，据说有人曾经使用过，但在记录中，每个使用时空之刃的人都消失了，魔术师们猜测，他们都消失在了时空的夹缝中。 “这个礼装，没有一个人能够使用第二次。” 因为一次足以致命。 “我和他们不一样，”薄琛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膝盖，“我拥有超速再生的能力。” “啊！” 藤丸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超速再生？这就是为什么你明明和Lancer对决时收到了致命打击却还活着的原因？这也是你的魔术？”奥尔加玛丽分析到。 “不，这是诅咒。” “小姑娘们，永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所带来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会把人折磨疯的，”一直沉默的库丘林突然打断了奥尔加玛丽的思路，“那东西，名为孤独。” “看来它没有选错人，清赖，你值得被它选中。像你这样的人，我还只见过一个。”库丘林低沉着声音说，似是有些怀念，也有些悲伤。 “那么，清赖小，不，清赖是愿意帮助我们了吗？”玛修问到。 “我们有一样的目的，合作是最佳的选择。” 薄琛朝玛修温和地笑了笑，玛修愣了愣却被身边的藤丸挡住了薄琛看过来的视线。 罗曼：“那就好说了，我们来开作战会议吧！” “指挥员是我！别总是抢占我的位置！你个临时代班的！”奥尔加玛丽愤怒地朝罗曼喊。 “对……对不起！” 第四十六章：本能与资格 经过一番简单的讨论。一行人决定让库丘林引开Archer并且将对方解决，而由薄琛、玛修等人对战Saber。Archer的真名依然是个谜团，而Saber的真名已然暴露无遗，照库丘林的说法，只要吃过一次对方的宝具，必然终生难忘。 在远坂宅小憩了一会儿后，几人便又踏上了赶往圣杯所在地。 因着一路上有库丘林和薄琛充当护卫，走得颇为顺畅。只有玛修紧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恼和不安。 “怎么了，玛修？”藤丸是最先发现玛修不对劲的表情的人。 “唔……对不起，御主。” 玛修说着，握紧了拿着盾牌的手。 “啊，是这件事啊。”走在前面的奥尔加玛丽回头，了然地说。 藤丸依旧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根本不知道几人在打什么哑谜。 “前辈，我还无法使用宝具。”玛修难受地低下头。 “宝具？” “是指从者能够使用的武器。”奥尔加玛丽解释到 “欸，但是……”藤丸疑惑地看向玛修手里的盾牌。 难道这面盾牌不是玛修的宝具吗？ 玛修：“不，这块盾牌还没有显露出它真正的姿态。” “啊！”奥尔加玛丽叹了口气，无奈地以手抚额，“你之前说不知道和你融合的是哪个英灵，我就在猜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非常抱歉。”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奥尔加玛丽将视线移到了玛修身边一无所知的藤丸身上，“如果御主足够优秀的话，就能够解析与之定下契约的从者了。” “嗯？也就是说……”藤丸歪了歪头。 奥尔加玛丽大步走到藤丸的身边，伸手揪住了对方的脸颊，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扯，“就是说，都是你的水平太低的错啦！” “疼疼疼。”藤丸不得不将头往奥尔加玛丽的身边歪，不住地用手去拉对方的手肘，并用变调了的声音喊道，“对不起！” “很抱歉在你们愉快的交谈，”库丘林打断了几人，“宝具这玩意儿就是本能，只要发生了能够唤起本能的事情，自然就会觉醒了。” 库丘林升起手，伸出一指对准了藤丸的方向，浑身散发出敌意。 玛修在第一时间挡在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藤丸身前，紧接着奥尔加玛丽展开双臂将玛修与藤丸一起护在了身后。 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哼。”库丘林突然放松表情，转而一笑，便灵子化了。 奥尔加玛丽不由地松了口气。 薄琛走到玛修身边，“库丘林说的没错，宝具这个东西很大程度上是某种本能，也就是某一个愿望强烈迸发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够用出来了，不过这是对于原本就拥有宝具的人而言的。” “对于我们这种宝具是借来的人而言，宝具不仅仅是一种本能，更需要得到宝具本身的认可，你要向它展示，你能够拥有它的资格。” “怎么展示？展示些什么？”玛修追问到。 “这就要靠你自己琢磨了，立马揭晓那多没意思。”薄琛神秘地笑了笑，“不过么，有她在你身边，想必不需要太久的。你的宝具是一块盾牌，想想它意味着什么吧。” “好了，我们去前面的学校里休息一下再走吧。”奥尔加玛丽建议到。 玛修点点头跟了上去，而藤丸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背上的令咒，才缓慢地跟上了几人的步伐。 教室里的桌椅杂乱地摆放着，偌大的学校没有一点生气，像极了鬼故事中的场景。藤丸走出教室，看到玛修愣愣地站在窗口看着外面。 藤丸走上前，“不冷吗？” “我没事，看起来这个状态不会受温度的影响。” “这样啊……”藤丸低声说，“对不起。” “欸？” “只让玛修一个人背负这个重担，如果御主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一流的魔术师，那么玛修的负担就能更轻一些了。”藤丸很是内疚地说，只因为她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玛修听了之后突然展颜一笑，“前辈你果然是个人类呢。” 在藤丸不解的表情下，玛修继续说道：“我很高兴，能够作为前辈的从者订下契约。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即使这是特异点，我依然很高兴。我好像见一见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原，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 玛修抬起头，望向冬木市灰蒙蒙的天空，“这里是不是也曾有过蓝天呢？真想看看啊。” 站在楼梯角落里的奥尔加玛丽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默默地离开了。 奥尔加玛丽在屋顶设下魔法阵，正在吟唱。 “作为魔术师是一流的，但却完全没有做御主的资格。” “做什么？”听到薄琛的话，奥尔加玛丽语气不善地说。 “我对迦勒底很感兴趣，一个为了保护人类的文明继续延续下去而建造的设施，”薄琛顿了顿，“对于你们的出动，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观测到了未来有一天，人类的文明即将消失？” “我想这一点已经很明确了吧，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来问我。” “平行世界，”薄琛看着奥尔加玛丽，不如说是盯着她手上的终端，“之所以被称为平行世界，是因为各个世界间无法互相干涉，犹如平行线，也因为这些世界的发展大都在同一个水平，按照这个理论来说，所有的平行世界中，不会存在一个发展尤为突出的世界，也不会有一个异常落后的世界，它们会被某种力量给修正或者抹去。那么，这个世界的结局到底是注定会被拯救，还是说，它会成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个。” “不过这也只是理论上，实际上么，我就见过一个远比其他世界更加广阔的时空，想必也是发生了某种异变吧。” “你想说什么？”奥尔加玛丽疑惑到。 “很显然，她想知道这个时空的毁灭会不会导致其他时空的灭亡。换句话说，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并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存亡。”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 薄琛笑了笑，“这么说未免太无情，我依然心系着所有世界的安危，不然也不会帮助你们，只是我做了太久的守护者，已经没有兴趣再继续下去了，接下来我只为我自己而活。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消除一些隐患罢了。” “不管怎么说，结局只有两个，对应的猜想也有两个，注定成功或者完全失败。只不过嘛，我从来不相信命中注定。”明快的女声继续说道，“不论最后是哪个结局，我们在过程中要做的事也不会有所改变，因为现在的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未来的结局，多一份力量也比少一分好。” “未来的结局，这是你假定了还存在未来的情况。”薄琛找茬到。 “这不就是我们正在奋斗的目标吗？” 薄琛无奈地一笑，“算你赢了。” “那么交涉成功了？” 薄琛：“那就这样吧，我会在未来某一个时刻帮助你们，但我不会一直在。” “足够了。” ……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洞窟前。 “大圣杯就在这里面。”库丘林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洞窟里面一片漆黑，玛修紧张地紧了紧手中的盾牌，经过与库丘林和薄琛的交谈，她似乎摸到了一点宝具的门槛，但又似乎仍未触及，“这看起来像一个天然的洞窟，这也是冬木市原本就有的地方吗？” “这是半天然，半人工的，是魔术师经年累月开拓出来的地下工房。”奥尔加玛丽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窟中回荡。 突然，立在玛修肩上的芙芙弓起脊背，满是防备地朝向后方发出了警告的声音。玛修反应迅速地跑到藤丸的身后立起盾牌。 “哦？刚说完就有信徒登场了！”库丘林走上前，看着不远处Archer的身影。 “从者Archer？” “哼，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护着圣剑的主人吗？”库丘林挑衅地对Archer说。 “我可不记得自己当过什么信奉者，我的工作只是来给无聊的访客下逐客令而已。”Archer不紧不慢地说。 库丘林：“那不就是个看门的嘛，虽然不知道你想从谁的手里保护Saber，让我们在这里做个了断吧。” “抱歉，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 Archer拿出弓和箭，毫不犹豫地射向玛修所在的位置。 对方的攻击太过出其不意，以至于玛修还尚未反应过来，但薄琛展开的时空领域有效地减缓了Archer的攻击。 “Eihaws！” 火焰窜上箭身，很快将其烧成了灰烬。 “别说这么让人扫兴的话啊，Archer，”库丘林手一挥，一排卢恩文字出现在空中，看着对方咬牙切齿地表情，他继续挑衅到，“还是说你害怕自己打不过我啊？” 几道火焰弹快速地飞向Archer的位置，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去。 “趁现在赶紧走，Saber就在那里面，这里交给我！” 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库丘力勾了勾唇，拦住了Archer的去路。 盔甲碰撞的声音从洞窟深处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杵着剑，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刺骨的杀意。 第四十七章：亚瑟王 “那个Saber，真的是传说中的骑士王吗？”藤丸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既然库丘林那么说了，大概十有八九就是了。”薄琛分析到。 奥尔加玛丽气急败坏地说：“真是疯了！光凭魔术师、半吊子御主还有亚从者，况且还是个没掌握宝具的亚从者，怎么可能打得赢那位传说中王。” “非常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玛修低下头。 “但是，骑士不是一向奉行他们的守则吗？怎么会做出毁灭整个城市，甚至毁灭人理的事？” 藤丸想象中的骑士王，是不会做出这样毫无人性的事的。 “我们遇到的两名从者都很奇怪，你们不觉得吗？仿佛他们所有的黑暗面都被揭露到了最表层，”薄琛猜测，“黑泥，这个东西我曾听别人说起过。从圣杯中流出的东西，换句话说就是圣杯里原本盛满的东西，那可不是什么值得赞美、向往的，而是人世间最大的恶，说不定这些英灵全都被黑泥污染了。” 圣杯，传说中能够实现仍和愿望的许愿机。原本是作为到达根源而被制造出来的产物，却在第三战吸收了安格拉曼纽，并实现了人们施加在他身上的愿望“希望你是此世间全部之恶”而变成了可怕的杀戮武器。 这些都是事后远坂凛告诉薄琛的，她虽未见识过圣杯的毁灭力，但看着这里的冬木市，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到一些。 这个洞窟并不太深，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最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泛着紫色光的火山口。 藤丸惊讶地站定脚步，“这是什么啊……” “这……这不是超高级的魔术炉心吗？！难道这就是大圣杯？”奥尔加玛丽不愧是一流的魔术师，一眼便认出了火山口的本质。 “嗯？还真是个很有趣的从者呢。” 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缓步向几人的方向走来，玛修立马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魔力如实质般化为紫色的气体缭绕在从者的周身，她身上发出的凛冽杀气不禁让薄琛也紧张起来。 不愧是身经百战而无一败绩的不列颠之王——亚瑟·潘德拉贡。 “难道她就是Saber？”藤丸紧张地问，“亚瑟王难道不是男性吗？” “好强大的魔力。”奥尔加玛丽感叹到。 玛修握紧手中的盾，这名身材娇小的女生却在此时迸发出了强烈的战意，毫不畏惧敌人的强大。 “盾吗？”Saber看着那面盾牌，“做好准备吧，不知名的少女，你的防守是否坚不可摧，就由我手里的这把剑来确认一下吧！” Saber迅速从高处冲向玛修，而玛修也提起盾牌迎向了对方的攻击。为了两人的战斗不波及身后的藤丸和奥尔加玛丽，玛修选择了主动出击。 但实战经验的差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补上的，此时的玛修被Saber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格挡，对方的力气之大，能通过普通的剑击将玛修直接击退。 Saber游刃有余地说：“怎么，不回击吗？” 而玛修连说话的余力都没有，光是挡住这位骑士王的攻击就已经耗费了她绝大部分的力量。 Saber的攻击愈发变得密集起来，对方像是故意无视玛修防御的漏洞，只是一味的从正面攻击她，好像是要证明，以玛修的实力，还无法承担这块盾的重量。 尘土随着Saber一次一次的攻击飞扬，奥尔加玛丽拿出之前准备好的附有魔法的石头制造了一面盾牌挡住了烟尘，却再没有准备出手的迹象。一边的薄琛也是同样，只是默默地看着玛修被一方面打压。 “玛修！”看着玛修被一次次击退，藤丸着急地想要上前帮忙，她转头看向薄琛，希望这位实力强劲的外来者能够帮助玛修，却不知道自己要以何种立场开口。 奥尔加玛丽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藤丸，此时的玛修被Saber一记重击击飞了出去，无力地摔在地上，无法再紧握住盾牌。 藤丸着急地想要上前去却被奥尔加玛丽给拦住了： “就算你去帮她也是拖后腿，不，连拖后腿都算不上。” “但是玛修她……！” “你赶紧下定决心吧，”奥尔加玛丽回头看了看一脸痛苦的藤丸和挣扎着再次爬起来的玛修，眼中闪过一丝内疚，“我明白你的心情，非常明白。但你是她的御主，而那孩子是你的从者。” 藤丸看着玛修再一次被Saber击倒在地，不忍地转过头比起眼睛。 “别转开你的视线！”奥尔加玛丽斥责到，“向前看，毅然面对，现在你作为御主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藤丸深吸一口气，看向玛修。 玛修紧盯着Saber的动作，即使她无法打败Saber，也一定要保护好御主。 前辈！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玛修的眼神愈发坚毅。 “我就回应你那炽热的眼神吧，”Saber高举起剑，红紫色的魔力环绕着她紧接着冲向天空，巨大的魔力放出几乎压得在场所有人呼吸一窒，“回应你那一心保护御主的胸怀！” 奥尔加玛丽一惊，她知道这个从者的动作意味着什么，而藤丸却趁机跑出了奥尔加玛丽的保护范围，直直地冲向了玛修的位置。 “等等，藤丸！等等！” “Excalibur Man！” 一道巨大的紫色光束冲向玛修，玛修支起沉重的手臂，硬生生接住了对方的宝具。 藤丸被强大的气流给震飞了出去，却在途中被薄琛抓住了衣领，薄琛打开结界，挡住了Saber宝具带来的冲击波。 强大魔力的持续放出对拥有圣杯的Saber而言小菜一碟，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玛修再也无法承受这个宝具的威力，也无法再靠自己的力量支撑住这面沉重的盾牌。她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消失，玛修吃力地跪在地上，用身体最后的力量强撑着盾牌。 对不起，前辈，我可能没有办法再保护你了…… 正当玛修绝望的一刻，有一只温热的手覆盖住了她握着盾牌的手，同时有一股暖意从她的脊背传遍了全身。 玛修转过头，看见藤丸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与她一起抵抗Saber强势的攻击。强风将藤丸的一头短发吹的乱七八糟，玛修却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前辈如此帅气的一面。 “前辈……”带着一点哭腔的语调。 藤丸转过眼，看浑身是伤的玛修，笑了笑，“我相信你！” 藤丸握紧玛修的手，手背上的令咒发出耀眼的光芒，玛修感觉到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向她的体内。 “御主，请看我的吧！” 白色的光芒从盾牌中溢出，向四周迅速扩散，一面城墙牢固的地挡在了Saber的宝具与两人之间。 “宝具出现了……”奥尔加玛丽愣愣地呢喃。 此时的Saber也被盾牌的真面目给震惊到了，“那面盾是……？！” 宝具被反弹了回去，震惊的Saber被自己的宝具打了个正着。 玛修顿时如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正当要倒在地上时，被身边的藤丸搂住了身子。 城墙壁残破不堪，逐渐消失在空中，而Saber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准备再一次发动宝具。 “Gae Bolg” 一道红色的光穿透Saber的胸甲，制止了她的动作。Saber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又很快转为了然。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这一行人中最危险的就属站在一边一直不动声色的薄琛了，但她没有选择攻击薄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莫名地会相信她的感觉，或许是有什么缘由吧。 Saber捂住流血的伤口，笑了笑，“守护之力的胜利吗？原来如此，很有那个纯洁无暇之人的作风。” 她看着盾牌上的精灵文字，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神色。 Saber的身体逐渐转为金色的粒子，“到头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我孤身一人，总会迎来同样的末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打败Archer后库丘林来到现场，恰巧听到了Saber的话。 “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爱尔兰的光之子啊。Grand Order（命运指定）。” “欸？”奥尔加玛丽震惊地抬起头。 “围绕圣杯展开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等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的Saber已经消失了，库丘林的身体也濒临消失： “喂，小姑娘们，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Caster！”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就以Lancer的身份召唤我吧，”他看了一眼薄琛手中的红枪，“要好好用它啊。” 说完便消失了。 “已确认Saber和Caster全部消失，是我们胜利了吧？”玛修报告到。 “干得好，玛修，藤丸，”罗曼医生的声音从终端中传来，“看来没法和你们进行视频通讯，真可惜，看不到你们开心的样子。所长，这样一来终于能安心将特异点F的……” “Grand Order，那个从者为什么说出了这个称呼……” “所长？”藤丸走过来疑惑地问。 “啊，没事，”奥尔加玛丽转过身，“干得好，玛修，藤丸。玛修，不成熟也好，临时的从者也罢，你的祈愿让你成功发动了宝具呢。你丝毫没有想要得到真名，并成为真正英灵的欲望，所以宝具也回应了你，简直媲美传说故事。” 奥尔加玛丽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不知道真名的宝具使用起来也很不方便，不如我给它想个不错的咒文好了。” 她沉思了一会，说：“就叫Lord Chaldeas（拟似展开人理之础）如何？迦勒底对你而言也是个很有意义的名字吧。” 玛修呢喃着抹了抹盾牌开心的弯了弯唇角，“是的，非常感谢您，所长。” 突然，一阵突兀的掌声，在这个不该有第五个人的场合响起。 第四十八章：雷夫 几人顺势向掌声的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墨绿色风衣，带着绅士帽的男性站在魔力炉心的边缘。 是陌生的面孔，薄琛不动声色地将右手背在身后，紧握时空之刃，随时准备攻击，却看到身边的迦勒底三人组依然是一副放松的模样，只是夹杂着一些疑惑。 “哎呀，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他依然鼓着掌，然后兀地停了下来，“真是超出了预定计划，也超出了我的容忍底线了。” “雷夫教授！”奥尔加玛丽很快认出了上方的人正是负责迦勒底运行的、并且制造出了观测未来的示巴的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 对这位教授，奥尔加玛丽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和依赖，父亲的离世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年纪轻轻便要背负上阿尼姆斯菲亚家主的这个重担以及父亲最大的遗产——迦勒底，而正是雷夫，在这个她最困难的时刻，帮助了她。 雷夫与奥尔加玛丽而言亦师亦父。 “雷夫！雷夫！雷夫！”奥尔加玛丽开心地跑向雷夫的方向，“太好了，你还活着！要是没有你的话，我……” 奥尔加玛丽无法想象自己在回到迦勒底后将要面对的魔术协会以及那些濒死的一线御主们。 “哟，奥尔加，你也很辛苦啊。”雷夫截住了奥尔加玛丽的话。 “是啊，雷夫，全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搞得我一片混乱。不过，只要有你在，总会有办法的吧！”奥尔加玛丽将希冀的眼光投向雷夫，希望他能像以往那般为她摆平那些她难以面对的事情。 “那是当然。” 奥尔加玛丽露出了开心地笑容。 “都是些意料外的状况，真是令人火大，”雷夫背着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罗马尼，我明明叫你立刻到管制室来的。” “雷夫？”通讯中传来了罗曼疑惑的声音。 藤丸和玛修似乎听出了一些话外音，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而薄琛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直觉告诉她，此人不善。 “你也是，奥尔加，”奥尔加玛丽在雷夫的话中放慢脚步，一脸迷惑地看着雷夫，似乎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而雷夫继续说到，“我明明把炸弹设置在你的脚下，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奥尔加玛丽愣愣地呆在原地，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也不能说你还活着吧，”雷夫露出了他狰狞的表情，“你已经死了，你的肉体早就死了。” 藤丸和玛修震惊地倒吸了一口气，而奥尔加玛丽完全没从对方的话中反应过来。 “你生前根本没有灵子转移的资质吧，拥有肉体的状态下你是无法转移的，正因为你死了，才获得了一直以来渴望着的资质。” “骗人……”奥尔加玛丽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所以一旦你回到迦勒底，你的意识就会消亡。” “我会、消亡……？” 薄琛迅速打开直死的魔眼观察奥尔加玛丽，正如那位雷夫所言，奥尔加玛丽身上没有一条死线。 这是不可能存在的，只要是有生命的物体就会有死线，魔眼如薄琛的眼睛甚至可以看见一些非生命体层面的死线，比如空间，即使是拥有不死之身的薄琛也依然有着一条死线，而奥尔加玛丽，这个目前在肉眼看来生龙活虎的躯体，竟然不存在甚至一条死线，。 除非，奥尔加玛丽根本就没有活着。 “但这样也未免太可怜了。为了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迦勒底的你，”雷夫伸出手，一颗落在地上背几人无视了很久的金色晶体缓缓升到了空中，被雷夫捏在手中，“我就让你看看现在的迦勒底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了吧。” 晶体发出耀眼的金光，很快被雷夫吸收，他打出一个响指，一个硕大的圆形在空中打开，里面出现了一个发着橙红色光芒的球体，那便是被称作示巴的模拟地球。 “那是什么，骗人的吧？”奥尔加玛丽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光景，原本正常的示巴是散发着温和的蓝光的，而眼前的示巴却闪烁着异样的橙红色，“那只是虚像吧？雷夫！” “是真的哦，我可是特意为了你把时空连接起来的。”雷夫嘴角勾着残忍的笑意，奥尔加玛丽这副模样真是令他愉悦。 把时空连接起来了？ 饶是薄琛也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说不出话。作为一个常年穿梭在时空中的人，她怎会不知如此做的难度，而对方却在仅仅零点几秒内做到了。 “只要拥有圣杯，这种事还是能够做到的。”雷夫解释。 圣杯？难道刚刚的那颗晶体就是圣杯？！ “睁大眼睛看清楚了，阿尼姆斯菲亚的后裔，这就是你们愚蠢行为的下场！”雷夫举起手对准奥尔加玛丽，手中金光一闪，便将奥尔加玛丽隔空提了起来，并控制对方的身体缓缓移向示巴。 玛修反射性地向迈上前去救奥尔加玛丽，却被薄琛拦住了。 在不清楚敌方底细的情况下贸然冲上去是最最愚蠢的行为，更何况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敌人，相比起身后两个尚真实存活的人，薄琛只能选择放弃已然只残留了意识的奥尔加玛丽。 “等等！你想做什么！”奥尔加玛丽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此时的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指挥。 “最后就让我来满足你的愿望吧。”雷夫一边控制着奥尔加玛丽的身体飞向示巴，一边欣赏对方脸上逐渐崩坏的表情。 简直让他身心愉快。 “触碰你的宝物。” 奥尔加玛丽一听瞬间大惊失色，她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以如此裸露的身体去触碰示巴会发生什么，她将会失去一切。 “你在说什么？别这样！那可是迦勒底亚斯啊！” “嗯，和黑洞没什么不同，或者更像太阳吧，无论如何，人类只要触碰到它，就会被分解到分子级别，”雷夫已经无法再压制自己脸上狰狞的笑意，“你就好好品尝一下活着感受无限死亡的滋味吧！” “所长！”藤丸再也看不下去地冲上前，却被薄琛死死地用手臂拦在了身后。 “不要！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奥尔加玛丽大声哭喊着，然而这只能更加取悦到雷夫。 不要！我不要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做！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不要！住手啊！不要不要不要！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还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夸奖！” 奥尔加玛丽看着愈发靠近的示巴、感受到逐渐升高的温度，眼泪夺眶而出。 “不要啊啊！” 奥尔加玛丽的尖叫并没有随着她触碰到示巴而消失，而是从原本害怕的尖叫转变为痛苦而无法得到解放的痛吟，随后，逐渐消失在了一阵强烈的电流声中。 直到耀眼的电流消失，呆愣的三人似乎还没有从奥尔加玛丽的惨叫中回过神来。 而最快恢复过来的是玛修，她一把将盾牌立在三人前方，牢牢地挡住了藤丸和薄琛。 “不愧是亚从者，”虽然这么说着，雷夫的眼中却没有一丝赞赏，看着三人的眼神仿佛薄琛等人是三头待宰的羔羊，“能感觉到我是与人了完全不同的生物，第48名御主适任者，之前是因为不看好你而放过了你呢，人类为何总想要偏离既定的命运呢？还有这位未知的外来者，我会让你知道来到这里的错误性。” “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雷夫将一只手置于胸前，微微弯腰，眼睛却未离开过三人，“我叫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我为了处理你们这些人类，而被派来的负责人。你在听吧，Dr.罗曼。” “雷夫教授……” “看在我们都是研究魔道的学友，我给你一个最后的忠告吧，未来没有消失，只不过是被烧成灰烬了，依靠迦勒底亚斯的磁场，迦勒底才能得以被保住，不过迦勒底的外面正迎来如这座冬木市一样的末路吧。” “之所以无法和外部取得联系，不是因为通讯故障，而是接受通讯的对象已经消失了啊。”罗曼说到。 “并非因为你们进化到了尽头而开始衰退，也不是因为你们与异族交战导致灭亡，而是因为你们毫无意义，，因为你们无能，因为你们失去了我们王的宠爱，就像毫无价值的废纸一样，被烧得一干二净吧！”雷夫终于露出了他的正真面孔。 突然，整个地面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地震？”藤丸一个趔趄。 “不，这是……” 四周的岩石开始崩塌。 “这个特异点也快到极限了，可恶的Saber，我都把圣杯赋予她了，她居然还想维持这个时代，让我多费了不少功夫。” “那么永别了，罗马尼，玛修，还有第48位适任者以及外来者。” 说完，雷夫腾空而起，消失在了空中。 又一阵震动传来。 “地下空洞要崩塌了！”玛修喊到，“不，最关键的是连空间也很不稳定。” 玛修一边用盾牌抵挡着下落的岩石，一边分析。 “你们快进行灵子转移！”薄琛展开时间领域减缓了空间内的崩坏，但由于空间的不稳定，她的时间领域也变得异常不稳定。 “但是清赖你怎么办？”藤丸担心地说。 “把你们迦勒底的坐标给我！精确到时间！”薄琛强撑着领域喊到。 罗曼迅速报出了一串数字，“灵子转移已经就绪！现在……” 通讯突然中断了，地面巨大的裂缝将三人震飞至空中，藤丸挣扎着在空中抓住了玛修的手腕。 “玛修！” ...... 藤丸突然睁开眼，愣愣地看着自己举在空中的手。 这里是迦勒底中，她的休息室。 第四十九章：冠位·指定 “fu~fu！” 芙芙跳上藤丸的膝盖，歪头看着还没缓过来的藤丸，又跳下了床，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藤丸跟上它。 藤丸急急忙忙地套上衣服，随即跟着芙芙跑进了控制室。 满是残骸的控制室还未来得及进行修理，示巴依然是异样的橙红色。芙芙眼尖地看到了站在瓦砾中的玛修，迅速跑到了她身边。玛修一转身便看到了随之而来的藤丸。 “前辈？” 藤丸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跑上前将玛修揽在怀里，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颈间，口中喃喃着： “太好了，你没事……” “前辈……” 玛修有些惊讶也有些害羞，但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抓住了藤丸的衣角。 前辈好温暖。 正当玛修想要回抱藤丸时，却发现身上一沉，藤丸竟是睡了过去。 …… 当藤丸的意识再一次恢复后，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张陌生而精致的面容，湛蓝色的眼睛闪着笑意： “你醒啦，你好，藤丸立香。意识清楚了吗？” “你是……？” “唔……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你对话呢，怎么了？一醒来就看到绝世美女，吓了一跳吧？我懂我懂，不过你还是赶紧习惯吧。我是达·芬奇亲，是迦勒底的协助者，或者说，类似于召唤英灵第三号……之类的？”自称为达·芬奇的女人说到，“总之，其他事情之后再说，有人在等你，赶紧去控制室吧。” 藤丸一脸迷糊地跟着那个看着一点都不像达·芬奇的达·芬奇走进了控制室。 “早上好前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玛修转过身看到安然无恙的藤丸暗中松了一口气，昨天对方突然昏倒在她的怀里可把玛修给吓坏了。 “早上好，谢谢你，玛修。”藤丸也随即对玛修展开一个微笑。 “咳，虽然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喜悦，但是，你们能先过来一下吗？这边还有先事情等待处理呢，”罗曼挠着头走了过来，“首先还是要恭喜你生还，藤丸，然后辛苦地完成了任务。虽然被杂七杂八地塞了一大堆问题，不过你还是勇敢地挑战了这种事态，并予以克服，我对你表示由衷的尊敬和感谢。多亏了你、玛修和迦勒底才能够获救。” “咳咳。” 罗曼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哦对了，”罗曼转过头歉意地对发出声音的人笑笑，“也要感谢清赖小姐，多亏了你的帮助。” 藤丸闻言向几人的身后看去，正巧看到薄琛站在示巴旁边，饶有兴致地盯着示巴看。 薄琛似乎感觉到了藤丸毫不掩饰的视线，转过头对藤丸挥了挥手以示招呼。 “总之，”罗曼打断到，“我收到了玛修的报告。名为圣杯的水晶体，以及雷夫的言行。从迦勒底亚斯的情况来看，雷夫说的话恐怕是真的，我们没法和外部取得联络。从迦勒底派到外面的工作人员也没回来，恐怕，人类已经灭亡了……” “只有这迦勒底中处于没有正常时间轴的状态，也可以说，它正停留在崩坏前夕的历史边缘。你也可以把这里想成是漂浮在宇宙空间中的空间站。外面的世界就是死亡的世界，直到我们打破当前的困境。” “能够打破吗？”藤丸皱着眉头问。 “当然，先看看这个，示巴复原后，我试着扫描了地球的状态，”罗曼操作着控制面板，“这不是未来的地球，而是过去的地球。多亏了你们，冬木的特异点已经消灭了。然而未来却没有改变，所以我们假设还有其他的原因……” 罗曼修长的手指快速在控制面板上跃动，打出一长串的代码，示巴随之转动。 “其结果就是——” 示巴突然快速地旋转起来，并从中发散出了几个地区的投影，在几人面前放大。 “你们看这张混乱的世界地图，这是我们新的发现，时空的混乱程度和冬木无法相提并论。虽然人们常说，改变过去就能改变未来，但其实些微的变化是不会给未来带来变革的，历史也有其修复力，即便成功拯救了一两个人，这个时代的结局——唯独那决定性的结果并不会轻易改变。” 罗曼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到： “但这些特异点不同，这些都是人类的转折点，‘如果这次战争没有结束的话’，‘如果这次航海没有成功的话’，‘如果这个国家没有独立的话’，‘如果这个发明没有出现的话’……这些，都是决定了现今人类的终极选择点，如果这戏事情失败了，等同于人类史基石的崩塌，这七个特异点正是如此。当这些特异点发生的那刻起，未来就决定了，正如雷夫所说，人类无法迎来2018年。” 2018？薄琛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她离开雄兵连时，正巧是2016年底，不出意外，她回去时，那边应当已经是2017年了。 虽然薄琛可以通过时空之刃的加成穿越到任意地点的任意时间点，但也需要耗费相当大的魔力，若不是有“它”的支撑，薄琛根本无法完成。而近些年来，薄琛与“它”的矛盾愈发的激烈，对方的不合作导致薄琛只能做到小范围内的时间改变，几乎可以说是平行时间线上的穿越。 所以原本按照道理，薄琛是无法来到这个时间点的迦勒底的，而是会被困在2004年的冬木，或者是转移到2004年的迦勒底，但由于整个世界的扭曲，导致时间线紊乱，薄琛来到了与超神世界时间线平行的，这个世界里尚存的唯一净土，迦勒底。 “但只有我们不同，因为迦勒底还没有进入那个已经被终结的未来。明白了吗？只有我们能修复这些错误。还有机会可以把这些已经崩坏的特异点复原。”罗曼正色到。 “我就说结论吧，灵子转移到这七个特异点去，把历史恢复成正确的形态。这是拯救人类的唯一方法，但是我们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所以，”罗曼转向一边的薄琛，弯下腰，“清赖小姐，我们在特异点F时看到了你的能力，能与从者匹敌的身手，绝不会是普通人，而且你还拥有驾驭时空之刃的能力，请你，请你帮助我们，帮助全人类，拯救2018年以后的未来吧！” “哎，我可不是你们的救世主，我早前就说过，我不会在这里停留过久，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救世主的形象也不符合我，不过，如果我短暂的停留可以帮助到你们的话，我很乐意。”薄琛无奈地勾勾嘴角。 “非常感谢！”罗曼释然地笑了。 “那么，也让我问一个问题吧，”薄琛转向藤丸，看着这个可以说是被无辜卷入的普通人，“藤丸立香，从今以后你将孤身一人与这七段扭曲的人类历史进行战斗，即便成功以后，你也不会名垂青史，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默默地离开，你有这样的觉悟吗？你有这个能力去孤独地承受、背负整个人类的未来吗？” 被点名的藤丸咬紧了牙关。 她从不曾觉得自己会成为什么英雄，或者说她对成为英雄完全没有兴趣，甚至连她来到迦勒底也只是因为对方承诺的好待遇，却不曾想被卷入了拯救世界的大事件中。特异点F中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无能如她，要怎么拯救世界，或许比起拯救世界的角色，她更适合那个在外面的世界中已被抹去存在的角色。 藤丸捏紧了拳头，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呐喊，但她知道，如果她将它说出口，那么她的人生将会从此被改写。 “我……” 藤丸立香，说啊！告诉他们，你想要继续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你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完成，未来不能只停留在2017年！ 藤丸看到了薄琛眼中的深沉，罗曼眼中的忐忑，以及，玛修眼中的希冀。 “当然！”藤丸直视着薄琛的双瞳，眼神坚定而决绝，“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呵，”薄琛别过头轻笑一声，“我收到你的答复了，那么，我就姑且承认你暂时作为我的御主好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请尽情地使用我好了。我一定会把胜利，带到你的身边。” 那么，藤丸立香，就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吧，让我见证，你将会缔造怎样的传说呢？ 薄琛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尚且稚嫩的女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闪着一抹微光的未来。 罗曼笑着对藤丸说：“谢谢，你的这句话决定了我们的命运。今后，迦勒底还将继续延续前所长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的计划，全力执行人理续存的指令。目的是保护以及夺回人类史。探索对象是各个年代，以及作为问题原因的圣遗物——圣杯。” “我们的抗争对象就是历史本身，挡在你们面前的，是无数的英灵和传说。这既是挑战，也是对过去的反抗与亵渎。正因为我们为了守护人类，正在对抗人类史，然而想要存活下来就只能这么做，不，应该说想要夺回未来，就只能这么做！” “无论前方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是怎样的结局。这会是迦勒底最后，也是根源的使命，人理守护指定·官位·指定。以魔术最高位使命之名，我等必将夺回未来！” 罗曼一番高亢的讲话，让藤丸热血沸腾，同时也深感自己即将肩负重任，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想要所有人都有一个美好而明亮的未来。 第五十章：圣女贞德？ “于此宣告，汝之身躯居吾麾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理，且应吾之召唤。”一个身着黑色铠甲，高举旗帜的女人站在魔法阵前，“在此起誓，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恶之人，然汝当以混沌自迷双眼侍奉吾身。汝乃囚于狂乱牢笼之人，吾乃手握其锁链之主，汝为三大言灵缠身之七天，自抑止之轮而来！天平的守护者啊！” 随着咏唱的结束，女人的面前出现了几位奇装异服的人，虽然每个人的衣服单独看上去并不奇怪，但放在一起就显得特别突兀，就像是一群来自不同时代和国家的人穿着各自特色的服装聚在一起，事实也是如此。 女人满意的看着被自己召唤出来的属于各个时代的英雄们，“你们终于来了。我的同胞（从者）们。我就是你们的御主。你们明白自己被召唤到这里的理由吧？破坏与杀戮，这就是我对你们下达的命令。”女人说到此，突然露出的残忍的笑容，“若有朝气蓬勃的街道，就尽情地破坏它；若有生机盎然的村庄，就尽情地蹂躏它！” 女人突然仰头发出骇人的笑声，而后又戛然而止，“不管多么邪恶，无论何等残酷，神明都会给予宽恕吧。哪怕最终为此承蒙神罚，但也无妨，因为那就是证明神明的存在与其爱的手段罢了。” 女迅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转身对身边的一位穿着怪异长袍，手拿魔法书，眼睛瞪大如青蛙一般的丑陋男子说：“接下了，吉尔，把他带来见我。” 吉尔：“是，遵命。” “你没对他下手吧，吉尔。”女人的话里听不出什么语气。 “那当然，但您想好该怎么处理了吗？”吉尔不再意地笑了笑。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 “诶呀，需要在下的意见吗？” “哈，别说蠢话了！”女人显然很不满吉尔的话，“再这么犯蠢，小心我杀了你哦，吉尔。难道你在吃饭的时候还要考虑今天用什么样的叉子吗？” 吉尔恭敬地朝女人弯了弯腰，随后只是简单地打了一个响指，宫殿的地板上便出现了一个穿着金色镶边的红衣长袍的男子，他肥胖的手颤颤巍巍地拿着一个精致的十字架，脸上的肥膘随着他因恐惧而发抖的身子高频颤动着： “什……什么？！这是那里，你……你们又是……？！”他的声音颤抖着，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回答我啊！，怎么不回答我！那边的——咿呀！” 男子在看到黑色盔甲的女子后大惊失色，甚至无法再发出声音。他颤抖的更厉害了。 “啊，皮埃尔，皮埃尔·科雄主教！我可一直期盼着再次见到您呢！”女人露齿一笑，她的笑容让皮埃尔如坠冰窟，“我，贞德，一天都没有忘记过您的这副嘴脸。”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皮埃尔看着眼前的贞德，喃喃着不愿相信。 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你，你，你是……贞德？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皮埃尔大喊到，“你应该在三天前就死了！我明明杀了你的！你应该堕入……” “应该堕入地狱了……吗？”贞德冷笑着打断了皮埃尔的话，“或许吧，主教。” “这，这一定是梦，对！一定是噩梦！这除了是噩梦还能是什么！”皮埃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自我催眠到。 “哎呀哎呀，开始逃避现实了，”吉尔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这可不行哦，得让你清醒清醒才行。” 说完吉尔召唤出几只丑陋的想章鱼一样的怪物，它们有着粗壮有力的触手，还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味，皮埃尔被吓得跌倒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却不想被触手抓住了一只脚，那怪物力气大的出奇，皮埃尔哪是它的对手，触手如鞭子般打落在他的身上，剧烈而清晰的疼痛告诉他—— 这就是现实。 贞德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皮埃尔，走上前去，用旗帜的顶端挑起对方的下巴，挑起眉，嘴角弯起危险的弧度，“那么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主教？被您当作异端来弹劾的贞德，此时此刻正站在您的面前哦？不打算握紧十字架，向天祈祷吗？” 贞德猛地用旗帜戳中皮埃尔的喉咙，看着他难受却不敢咳嗽的样子，她大声呵到：“不需要辱骂、讥讽、践踏、蹂躏我吗？邪恶的贞德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不用向勇敢的狮子朝我怒吼吗！” 皮埃尔抖得像个筛子，由于被贞德使劲戳着喉咙，他几乎无法说话，但他还是从喉咙里奋力挤出了几个字，“饶……饶命……” “饶命？”贞德移开自己的旗帜，不屑地看着匍匐在她脚边的皮埃尔。 “饶了我吧！”皮埃尔跪倒在他脚边，缩成一团，肥硕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放大了的老鼠，恐惧胁迫着他向贞德低头，眼泪喷涌而出，他的面孔扭成一团，“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您了，就饶了我这条命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贞德放肆地仰天长笑，“你听到了吗，吉尔，他说‘饶了我’，那位曾经把我绑起来嗤笑我、把我烧死的主教大人！哼哈哈哈！” “主教大人，你居然抛弃了对神明的祈祷而向我这个魔女祈求，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教徒啊，请您好好想一想，异教徒应该处以何种刑罚呢？” 皮埃尔愣了愣，转而大哭起来，“不！不要！不要！不要啊！” “真遗憾，这个世界并没有赎罪券。”贞德故作惋惜的摇摇头。 “啊啊啊——！” 火舌迅速窜上皮埃尔的身体，火焰炙烤着这位脂肪饱满的主教，空气中甚至蔓延出一种肉被烤熟的香味，水分快速地被火焰带走，“嗞嗞”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皮埃尔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以一种怪异的姿态离开了这个世界。 …… “唔！” 似乎有什么东西踩在了薄琛的脸上，软软的垫子，薄琛一伸手，就摸到了一撮毛茸茸的东西，薄琛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直接用手拎这它的后脖颈，将它从自己脸上挪开。 “fu！fu！” 小东西在空中扭着自己的身体朝薄琛抗议。 薄琛睁开一只眼睛无奈地看着这个扰了她清梦的小东西。然而对方不自知地继续对着薄琛拳打脚踢，薄琛无法，只好将它放到地上，看着它一溜烟地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没了睡意的薄琛翻身下床，刚准备换上衣服就听到了门口前来寻找芙芙的玛修的声音：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会打扰到清赖休息的。” 玛修抱起调皮的芙芙，却不想薄琛的房门因为感应到有人在门口而自动打开了，玛修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脱衣服脱到一半的薄琛。 薄琛：“……”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对方紧致的肌肉和匀称的身材看的玛修发愣，在回过神后立马转过身，她抱着芙芙快速逃离了现场，却又在几秒后回到了房门前，别着脸不敢看向薄琛的方向，从薄琛的方向能看到对方赤红的耳根，甚至连脖颈间都染上了一抹绯红。 “早……早上好，清赖小姐，我……再见！” 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说完后，又一下跑没了影。 薄琛轻笑了一声，这小姑娘倒是比彦更可爱一些，单纯的跟张白纸似的，就只是看到了她的背就脸红成这样。 薄琛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刚刚被打断的动作。 她可清楚的记得今天还有别的正经事要做。罗曼昨天大晚上的把几人叫过去开会，说是观测到了一个特异点的具体位置，虽然还未确定是哪一段历史出了问题，但不出意外今天薄琛等人就将赶往那个特异点进行第一次正是工作。 前些日子，罗曼和达·芬奇还特地将薄琛拉去做了一系列有关灵子转移的测试项目，得到的结果是，薄琛可以进行灵子转移，这也让几人着实松了一口气，虽然薄琛已经答应了助他们一臂之力，但若是不符合灵子转移的条件，就很难对藤丸和玛修产生实质上的帮助。 薄琛走出房间，长而空旷的通道，走在里面甚至还能听到鞋面敲击地板的回声，迦勒底在经历了那一场灾难后变得愈发清冷起来。 在途中，薄琛遇到了同样被芙芙吵醒的藤丸，她还没来得及梳洗，头发像是炸了毛的猫，偏偏她还毫无自知地和玛修聊地火热。在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后，藤丸朝气蓬勃地主动和薄琛打了个招呼，年轻人的生机盎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好心情的薄琛也挥挥手以示回应。 反观一向有礼貌的玛修，倒是瑟缩了一下身子，将自己娇小的身子躲在藤丸的身后，扭着连不去看薄琛，甚至都没有打招呼。 藤丸怪异地看了一眼反常的玛修和笑得一脸温和的薄琛，心中冒出一丝疑惑，“发生什么了吗？玛修？还是你身体不太舒服？” 今天就是要去到特异点的日子了，藤丸很是担心玛修的状态。 “没事的前辈，我并没有生病，”玛修快速地瞥了薄琛一眼，继续对藤丸说，“我们快去吃一些东西吧，医生说作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让我们赶紧准备好。” “哦哦，”藤丸挠挠头，“那我们赶紧过去吧！清赖，你要不要一起……” 藤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玛修捉住手，拉向了不远处的食堂。 薄琛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向了控制室的方向，已经晋升为神体的她已无需进食，在这个物资短缺的地方，还是把东西留给需要它们的人吧。 薄琛走进控制室，看到各色各样的人正在忙碌的执行自己的工作，其中，罗曼正拿着资料与达·芬奇讨论着什么，看到门口的薄琛，向她打招呼到： “早上好！我们已经观测到那段历史了。” 第五十一章：先友好地打个招呼吧 还未等薄琛和罗曼寒暄几句，藤丸就拉着玛修走进了控制室，嘴里还叼着一片涂上了果酱的面包，她一手拉着还沉浸在害羞中的玛修，一手拿着一个保鲜袋，里面装了几片面包： “早上好，医生，”她先是元气满满地对罗曼说，接着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薄琛，“刚刚没在餐厅看见你，想着你应该是没吃东西，呐，我给你带来了，嗯，其实是玛修提出来的哟。” 薄琛愣了愣，接过保鲜袋，看着里面被烘烤过还散发着阵阵香味的面包对两人笑道：“谢谢。” “嘿嘿。”藤丸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咳咳，那让我们直接开始今天的作战会议吧。”罗曼一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 “首先，先让我说明一下希望你们去做的事情。第一件事，对特异点的调查和修正，也就是那个时代人类决定性的转折点，没有转折点的话，我们也不会是现在这样，那是人类史上决定性的‘事变’，这是第一目标，也是我们今后作战的基本原则；然后是第二件事，就是对‘圣杯’的调查。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特异点的发生似乎也与圣杯有关。” 罗曼继续说：“圣杯是一种用于实现愿望的魔导器，拥有十分庞大的魔力，恐怕雷夫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了圣杯，然后用来作恶了吧。” “或者这么说吧，如果没有圣杯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穿越时空或者改变历史的。因此，在调查特异点的过程中，肯定能发现圣杯的有关情报，因为即使修正了历史，如果圣杯仍然留在那个时代的话，还是等于前功尽弃。所以要么你们拿到圣杯，要么就必须毁掉圣杯。” “以上两点就是作战的主要任务，明白了吗？” 在罗曼殷切的目光下，藤丸无措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没听懂还有玛修和清赖。 看见玛修严肃地点点头，藤丸心里松了一口气。 罗曼见状笑了笑，“好了，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能去任务地点办一下。等灵子转移到那个时代后，我希望你们能寻找灵脉，制作召唤阵，在冬木市也做过吧？不仅可以通话，我们也好传送物资，最重要的是，这样就能自由地召唤从者了，不过多半应该是与那个时代有关的从者，也能大大地提升我方战斗力，明白了吗？” 玛修果然靠谱，很快就理解了罗曼的意思。 罗曼看着玛修颇有一种吾儿初长成的喜悦，“啊，那个害羞、沉默的玛修在不知不觉中也变得这么可靠了呢！” “喂喂！那边那个得意忘形的家伙！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去？”达·芬奇在一边不满地喊。 “哦哦，对了，”罗曼拍了拍脑袋，“因为不太想介绍你，不小心给忘了。” “我来正式介绍一下，不过你们应该都见过了，”罗曼侧过身，指了指身边的女人，“他，呃不对，她……不对，它……也不对，嘶，这该怎么算呢……”罗曼突然陷入了沉思，“啊啊啊，算了。反正，这位就是我们迦勒底引以为傲的技术部首席——莱昂纳多氏。” 罗曼颇不情愿地继续介绍到：“正如你所见，其性格并不普通，当然，也并非普通人类，关于这点我不想说明。要问为什么的话……” “前辈，不得了啦！这是一名从者啊从者！”玛修惊讶得摇晃着藤丸的手臂。 “没错，答对了哟~”达·芬奇荡漾的语调显示出她的好心情，“我是迦勒底技术局特别名誉顾问，莱昂纳多只是我的暂用名。我正是在文艺复兴时期享有最高声誉的万能发明家莱昂纳多·达·芬奇本人哦！” 看着几人仿佛吃了*的表情，达·芬奇愉悦的扬起眉毛： “请不要客气地叫我达·芬奇亲吧，向我这么美丽的大姐姐可是很少见的哟！” “欸？大姐姐……”藤丸有些混乱。 众所周知，莱昂纳多·达·芬奇是位男性…… “太奇怪了，这是异乱！莱昂纳多·达·芬奇明明就是男性。” 玛修简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对既定的事实都应该心存怀疑哦~，”达·芬奇故作神秘地摇摇手指，“不过，性别这种东西有那么重要吗？” “我终生都在追求美，不管是对艺术还是发明，为了表现一切理想——表现一切美而存在，那就是我。而对我来说，理想的美就是蒙娜·丽莎，既然如此，我现在的容貌也是合理的结果吧。” 看着众人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达·芬奇愉快地离开了。 “说自我介绍还真就只是自我介绍……”罗曼看着达·芬奇的背影无力地吐槽，“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很抱歉没有什么时间给你们休息了，这就要准备灵子转移了，没问题吧？” 薄琛比了个“OK”的手势，玛修和藤丸也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祝你们三位武运昌隆！” 广播提示音：“反召唤系统启动，开始进行灵子转换。距离灵子转换还有，3、2、1……，全工程完成，开始，实际验证，冠位指定。” 薄琛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通道在自己面前打开，随后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入其中，随着一阵刺眼的光出现，薄琛已然来到了一片绿色盎然之中。 薄琛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保自己能在任何时刻发挥出自己的全力。 同时，薄琛的身边出现了两道光芒，待刺眼的光逐渐散去，便出现了清晰的人形轮廓，和……某只小动物的身影。 “呼，”玛修看到三人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转移成功了呢，前辈，清赖。” “fu~fu!” 玛修无奈地看着自己肩上的芙芙，“芙芙，你又跟过来了吗？” “芙芙也能灵子转移吗？”藤丸有些奇怪，上回在冬木市还可能是意外，但出现两回可就不一定是意外了。 薄琛对这只奇异的生物也有些好奇，先不说对方似乎能听懂人话，光是它小巧又毛茸茸的外表就足够吸引薄琛的了。 “芙唔~啾~” “可能是跑进了我们其中一个人的筐体吧，应该是与我们某个人绑定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应该也会一起回去。”玛修推测到。 “这里的时间轴坐标已经确认了，”薄琛看了看手上的通讯器显示界面，“是1431年。” “1431年……我记得好像是……”藤丸用手抵着太阳穴。 “百年战争。”x3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答案。 “不过，现在应当在休战期间，虽然被说为百年战争，但也并非是真的连续打了一百年，这个时代的战争颇为松散，连用赎金赎回被俘的骑士也不是不……” 玛修补充到，却看见藤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空。 “前辈？” “快看天上！” 薄琛和玛修顺着藤丸指着的方向看去，原本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极为违和的光亮带，它沿着天空延展，看不见边界，这道光带将天空分割成上下两半，光带以上的区域黯淡的像是夜空一般。 “这是……”薄琛低语到，“大概是某种魔术术式，可能是在卫星轨道展开的。” “很有可能。”此时罗曼通过通讯的摄像头同步看到了这番景象，“总之，没有任何记载在1431年发生过这种奇异的景象，我们姑且当作这与未来消失有关的东西好了，这个由我们这边来调查。你们只要专注与现场，先找到灵脉再说。” 藤丸：“医生说的对，首要是先找到灵脉。” “了解现场情况、召唤从这、潜入调查，我们这里可是有一堆事情要忙。”薄琛摊摊手。 玛修提起精神，“那我们就一件一件事情做吧。等一下！” 玛修的目光锁定了不远处一队穿着盔甲的士兵，“前辈，清赖，确定完毕，对方好像是法兰西的侦察部队，我们要上去接触吗？” “欸？玛修会说法语吗？”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队伍，藤丸好奇地问。 “虽然不会法语，但是可以试着用英文交流一下。”玛修正经地说。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啊……薄琛皱起眉，还未等她阻拦玛修的动作，对方已经迎上前向领头的士兵地打招呼了： “Hey，excuse me，we are……” 带头的士兵一愣，继而立马对身后的士兵们喊到：“是敌袭！有敌袭！” 玛修：“哎？” “你是笨蛋吗？！”终于想起了不对劲之处的薄琛不顾形象地喊出口，“你对一个正在经历英法战争的法国士兵说英文？！” “啊！”玛修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晚了，对面的法国士兵们满满的敌意，在他们兵长的带领下已经拿起兵器向玛修等人冲来。 薄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下怎么做？御主。” 藤丸无语地看着将三人层层包围的法国士兵。 “呀呵，我来看看你们，”罗曼适时地打开了通讯，“啊！我才离开了一会儿你们怎么就被武装集团包围了啊！” 玛修有些害羞地说，“是我的失误，话说医生有没有什么比较有趣的法国笑话，能让我们避免战斗？” 藤丸：? 薄琛：…… “我就是个宅男！哪里知道什么有趣的法国笑话！” “这个轻佻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敌方的兵长警惕到，“敌方还有隐藏敌人！大家注意！” 看着对方更加明显的备战姿势，玛修叹气道：“在一瞬间对医生抱有希望的我真是太天真了，既然如此，对战不可避免，那么就用我们认为的压制力量来打败对方吧！” 我们认为的……是怎么样的压制力量啊…… 薄琛突然发现这个平时正经八百的小姑娘居然还有这么傻……的可爱的一面。 藤丸捂脸：“玛修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啊啊！算了，就用刀背砍人吧！不要造成流血事件！”罗曼自暴自弃地说。 但是…… “盾哪来的刀背啊！！” 藤丸很累，藤丸现在不想说话。 第五十二章：这才是圣女 正当罗曼还在和藤丸争论时，法国士兵已经准备朝几人冲来，还未等玛修出手，一道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众人面前闪过，下一秒，原本气势汹汹的士兵已然全部倒地。 “欸？”藤丸有点没反应过来。 玛修在第一时间看向了站在她身后的薄琛，彼时，红枪恰巧飞回了薄琛的手中。 “是清赖吗……？” “放心，按照你们的要求，没有伤及性命。” 薄琛耸耸肩。原本她是不会做那么麻烦的事情的，但考虑到几个心地善良又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的小姑娘在，还是先暂且保全一下自己的完美形象好了。 要是被误会成嗜血的杀人狂魔可就不好了。 “呼，有清赖在还真是安心呢！”藤丸对薄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薄琛：…… 哈，好像招惹了什么麻烦的东西了…… 薄琛无奈地想，只能希望以后露出真面目后，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还能如此信任她吧。 “好了！那我们继续前进吧！” 要在如此广阔的草原上找建筑物并不困难，只是要往何处去寻才是关键所在，在这样的风景都千篇一律的地方找准方向，着实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从未如此想念琪琳堪比顺风耳的能力。 说起三人决定前进方向的指标，那就是……藤丸的直觉。 玛修作为一个唯御主（藤丸）是从的合格从者，自然是全程听从御主指挥，藤丸要求往东她就绝不往西。而薄琛，找路带上薄琛那绝对是最糟糕的选择，因为她除了扰乱方向以外没有任何作用，俗称——路痴，只是她本人绝不承认。 就这么其实目标很明确，表面上却看起来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游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听力过人的亚从者听到了些许人类活动的声音。 “御主！在前方大约两公里出可能存在人类活动！”玛修报告到。 “嗯，那我们就往那里去吧！” 翻过一座小山坡，前方的一切都变得宽阔起来，确实从这里俯瞰，能够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座残破不堪的、勉强能够成为堡垒的建筑物，只是经过战火的洗礼，它的城墙几乎可以被称为断壁残垣，城墙的外头有些许士兵正在巡逻，看起来是不太好靠近的。 “这么破烂根本都称不上是堡垒啊。”罗曼感叹到。 “因为是在战争时期吗？”藤丸猜测。 “不，这不可能，”薄琛首先否定了这个猜测，“1431年法方的查理一世应该已经投奔英方的腓力三世，签订休战条约，按道理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即使有些小摩擦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那就是有可能和特异点本身有关？”玛修换了一个思路。 薄琛点点头，“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更大。” 薄琛的想法是偷偷潜入调查消息，这也是她经常使用的方式，不动声色地在事件的边缘调查，既能得到不少相关信息，又能保全自身，可以说是万全之策。 只是很可惜，亲爱的藤丸和玛修不是这么想的。 又或者说她们仿佛是日本热血动漫里的主角，走到哪里，都是事件的中心。更可怕的是，这与她们本身是否想低调无关。 就在三人逐渐靠近堡垒，薄琛正准备提议潜入作战之时，一个侦察兵发现了他们，但由于是在休战期间，他并没有迅速大肆宣扬，而是选择接触一番。 按照薄琛一贯的作风，会将对方抹杀，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潜入。只是小姑娘们突如其来的信任搞得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下狠手，还未等她纠结完，玛修已经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和对方打招呼了，幸好这回她记得用一点简单的法语作为开头。 凭借玛修高超的语言艺术，很快，法国士兵就卸下了防备。 只是不清楚是真的相信玛修，还是已经被战争折磨得精疲力竭而无法战斗了。 通过一番交谈，薄琛等人得知了这个特异点中的查理七世已经死亡了，而且还是被贞德给用火活活烧死的，那个被尊称为圣女的贞德，这本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讶的了，而更加骇人的是，贞德已在不日前被下令行刑，判定死亡了，如今这位圣女复活成为了“龙之魔女”，为整个法国带来灾难，英军已经撤离，而作为本土人的法国人又能撤去哪里呢？ 毫无疑问，这个复活的魔女贞德，应当就是这个特异点的问题所在。 还未等几人得到更加深部的消息，罗曼就检测到了正在向这边袭来的骷髅兵。法国士兵们已经无力再与如此数目庞大的敌军进行交锋，在藤丸的命令下，玛修和薄琛开始了对敌军杂兵的轻扫。 这一举动帮助他们进一步得到了法军的信任，还未等几人歇一口气，大型的敌方反应以一种不寻常的速度向这边靠近，根据当地人的说法，那是被称为双足飞龙的亚种龙，这倒是让薄琛着实大开了一番眼界，不过非常明显，这肯定是不会是十五世纪的法国应该存在的物种。 难怪被称为龙之魔女。 薄琛正准备冲上前将这些幻种击落，却看到它们突然口吐火焰，若仅仅是薄琛一人，自是不会将这点火焰放在心上，但现在她的背后有着一大批可以说在目前情况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在。她当机立断用手在胸前一抓，塑造了一堵空间墙，挡住了灼热的火焰。 “快！战士们，往自己身上泼水！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可以抵抗一下它们的火焰！”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对方穿着银灰色的铠甲，手高举一面旗帜，气势如同引领军队的将军一般。 “咦……？” 为首的侦察兵发现了一丝奇异，但此时并不是探究的好时机，在那位女士的带领下，法国士兵们与玛修、薄琛等人一同歼灭了来袭的几只双足飞龙。 小规模的交锋结束后，玛修敏锐地发现了那位女士与一般人的不同，“您是……？” “是从者！虽然反应很微弱，但至少还是个从者。”罗曼补充到。 “呵呵，”那位女士温和地笑了笑，对于被罗曼说成“弱小的从者”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 “啊啊！”一边的法国士兵突然尖叫起来，“不会吧！您，您是——不，你是！”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同时大声朝后面的队伍喊到：“快逃！魔女出现了！” “欸？魔女？！”藤丸吃惊地喊。因为对方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柔地大姐姐，和魔女两个字根本搭不上边。 看着士兵们仓皇逃离的背影，女士沮丧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非常感谢。”她率先向几人点了点头。 “不用谢，”玛修显然也无法将她与魔女联系起来，“请问，您是……？” “裁定者（Ruler）。我的从者职介是裁定者，”女士站直了身子，“我的真名叫贞德。” “贞德？！”藤丸不自觉地低声喊出来，“不是说已经变成魔女了吗？” “这个……稍后再谈吧，这些不适合在他们面前说，”贞德看了看身后靠近堡垒的位置，仍有不少士兵正在警戒地看着他们，“请跟我来，拜托你们了。” 贞德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藤丸。 “御主，你的选择是？”薄琛看向藤丸，一副全凭你做主的表情。这在藤丸看来更像：随你选择，即便她就是魔女我也能让她有来无回。 其实薄琛没想这些，因为她确定这个贞德就是被称为圣女的贞德在死后进入英灵座的那位正版。她只是想看看新人御主的选择。 会意有点偏差的藤丸看向薄琛的眼神闪闪发光，似乎在说：清赖，你真可靠！ 薄琛：？ 御主好像对我有不少误会，这可怎么办？ “好！这也是一条线索，那我们就和她一起过去吧！”藤丸回答。 一行人在路上有碰见了不少敌方势力，只不过没了一般人的干扰，薄琛收拾它们起来特别快，就像是割韭菜似的。 “好了，这边应该没有问题了，”贞德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首先，请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吧。” “我的个体名是玛修·基列莱特，”玛修又指了指藤丸和薄琛的方向，“这是我的御主，藤丸立香，那边那位是清赖，是一名魔术师。” “御主……这场圣杯战争也有御主啊？”贞德有些奇怪。 “不，和圣杯战争没关系，我只不过是亚从者罢了。”玛修解释到。 “亚从者……？”贞德并不太清楚所谓的亚从者。 玛修眨了眨眼睛，“就是非正式从者，您不知道吗？” “唔，这个嘛……”贞德皱着眉想了想，“我还是先介绍一下我自己的情况吧。我确实是裁定者，但是，本应该赋予我的有关圣杯战争方面的知识，却大部分都不存在了，不仅是知识水平，连能力水平也降低了，别说对从者战时用的令咒了，就连看破对方的真名都做不到。” “万幸的是，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至少语言还是相同的……”贞德有些害羞地说。 “但是，刚刚那位士兵说贞德化为了‘龙之魔女’。” 看来藤丸没有忘记正题，薄琛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贞德听到后，也变得严肃起来，“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刚被召唤到现世来，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看这样子，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贞德。一个杀害了查理七世，并且在奥尔良实施大屠杀的贞德……” 贞德阴沉的脸似乎能滴出水来。 “也就是说，在同一个时代里，召唤了两位相同的从者吗？”玛修简单明了地概括。 罗曼适时补充道：“根据圣杯战争以往的记录，这种同时召唤的先例也很有可能存在。无论如何，现在能确认的是，查理七世已死，奥尔良被占领。这意味着，法兰西这个国家正在逐渐崩溃。历史上，法兰西是最早提倡人类自由与平等的国家，许多国家后来也纷纷效仿。但如果其拥有的这一权力延后一百年，文明就将停滞不前，若这种全力不被认同，那么我们可能至今仍重复着中世纪一样的生活。” “只能听见声音？这是……魔术？！”贞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哦，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罗玛尼·阿奇曼，是负责支援他们的人。” “罗曼……您一定是一个非常浪漫而富于想象的人吧，”贞德微笑着说。 在经过玛修对迦勒底情况的一番解释后，贞德也了解到了世界危在旦夕的事实。 “原来如此，原来整个世界都正在被烧毁，比起来我的烦恼真是……”贞德有些自愧不如，“但是我已经有目标了，我会朝着奥尔良进发，夺回城市，为此，必须排除身为障碍的贞德。尽管没有主的启示，也不知用何种方法，我也无法坐视不管。” “呵，即使是孤身一人也要奋战到底么，真是典型的一位从历史书里走出来的英雄啊。”即使是薄琛也也会被对方这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而打动。 “嗯，和达·芬奇亲完全不一样呢！”即使是在这种时刻也不忘了吐槽的藤丸。 “御主，清赖，还有医生，既然我们的目的和贞德小姐是一致的，那么……” “那么这次就让我们与这位救国的圣女并肩作战吧！”藤丸了然地对玛修眨眨眼。 “是！御主！” 第五十三章：魔女的目的 次日 薄琛一行人继续寻找有关特异点的线索，有了贞德这个本地人领路，一行人的方向感突然增加了不少。 路经一个残破的城市，到处是被毁坏的房屋建筑，几乎没有活人的气息，这样的场景让薄琛想起在费雷泽被屠城了的那个部落。比恶魔更过分的是，魔女贞德将这里的活人转变为活尸，明明已经死亡却还要承受着本不属于它们的痛苦。 薄琛尚可以面色不该的将这些活尸抹杀，但心软的玛修和藤丸却一边清扫着敌人，一边为这些人民而难受。 贞德看着她所爱的国家、城市和人民被别人如此对待，心如刀绞，这是她穷其生命也要保护的东西，却被另一个自己如此轻贱，这让她愤怒，也让她迷惑，到底是为什么，另一个她会做出如此残酷之事。 “贞德小姐？”玛修注意到了面色惨白的贞德，“您有什么不舒服吗？” 贞德沉默了片刻，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惨状，“干下这等惨无人道的行为的，恐怕就是‘我’了吧。” “这，还不能肯定……” 玛修顿时了解到了贞德所想，想要安慰她却不知怎么开口，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毫无疑问就是魔女贞德的手笔，即使目前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证据。 “不，我明白，我能够确信，”贞德苦笑着摇摇头，“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她究竟是多么憎恨人类啊，才能够犯下这种罪行！只有这件事，我无法找到答案。” 贞德本身只是出生在农村的一个女孩，她凭着爱国的一腔热血高举这保家卫国的旗帜为法兰西带来了胜利，即使最后被误解杀害也无怨言。她自认配不上“圣女”二字，但她无疑是爱着这个国家和人民的，绝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复仇从不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等等！检测到从者了！正在向你们的方向前进！”罗曼看到信号，不得不打断几人的交谈。 “人数呢？”薄琛问到。 “喂喂，别开玩笑了……”罗曼的声线中有一丝颤抖，“对方有五个啊！” 罗曼盯着显示屏上快速移动的五个信号点，“而且移动速度非常快，难道是骑兵之类的吗！？总，总之你们赶紧逃！” “可是——！”玛修有些不甘心，她看了看薄琛的方向。 “人数于我们不利，除去藤丸，我们的战力充其量只有三个，况且……”薄琛分析到。 “快撤吧！我怎么能让你们和战斗力凌驾你们数倍的对手战斗呢？这种情况谁都会选择撤退的！那个叫什么三十六计的不也是这么说的吗！”罗曼打断到。 罗曼分析的在理，即使是薄琛，也无法在保护好其他人的同时与多骑从者对战，且不说薄琛本身不是从者，这每一个从者都是身经百战的英雄，应付一两个就已经很吃力了，更何况五个。 玛修显然已经被说动了，“贞德小姐，我们赶紧撤退吧！” “不！我不会逃的，至少，要问清楚他们的本意……”贞德一意孤行地说。 “啧。”薄琛烦躁地瘪瘪嘴，所以说这种过于光明正大而且恪守自己信条的英雄就是有些麻烦。 “可是……！” 玛修还未说完，就又被罗曼打断了，“不行了，来不及了！玛修，总之优先考虑逃跑，明白了吗？” 五骑从者从天而降，看来他们都是靠双足飞龙进行移动的，难怪速度快到离谱。 虽然贞德已经猜到了在这个世界还会存在一个与她完全不同，而在灵基（本质）上是同一个人的贞德，但在见到另一位贞德时，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惊讶。 魔女贞德也显然很是吃惊，但比起这突如其来的惊讶，她心中更多的是嘲讽，“呵，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看着贞德抑制不住的惊讶的表情，魔女贞德突然感受到一股报复的快感，她无法自己的扬起嘴角，“喂，拜托，有没有人能在我头上浇一盆冷水。真是糟糕，太不妙了，我真的要疯了！” “因为若非如此，我大概要因为这个滑稽的场面笑死了！” “喂，快看啊，吉尔！那个可怜的小丫头！那算什么啊？白蚁？老鼠？蚯蚓？”魔女贞德的表情骤的一变，冷漠得似乎是个局外人，“反正都差不多了，渺小到甚至无法激起我的同情心！” 魔女贞德厌恶地摇摇头，“啊啊，真是的，只能依靠这种小丫头的国家，简直是比老鼠王国还不如！” “我说吉尔，你也……”没听到她虔诚的仆从吉尔的话，贞德有些不满，这才发现对方没有一起出来，“啊，对了，我没带吉尔一起来啊。” “你是谁？”贞德问。 “真是个愚蠢的问题，”魔女贞德嫌弃地看了贞德一眼，“好吧，作为一个上位者，就由我来告诉你好了。我是贞德，死而复生的救国圣女哦，另一位‘我’。” “说什么傻话，你不是什么圣女，就像我也不是一样。”贞德反驳到，“不，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再提。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袭击这座城市！” “你问我为什么，我还以为同是贞德的你可以理解呢。属性转换后竟会变得如此愚钝么，”魔女贞德毫不掩饰自己对贞德的嫌弃，“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我只是想让法兰西灭亡而已，我可是从者，直接用暴力击溃，不是最简便的方法么？” “这种愚蠢的行为……” “愚蠢？愚蠢的难道不是我们吗？你为什么要拯救这个愚蠢的国家？为什么要拯救这些愚蠢的人民？” “那是因为……” “我不会再被骗了！我已经无法再听到主的声音了！”魔女贞德粗暴地打断贞德的话，“听不到主的声音就说明主已经将这个国家抛弃了！所以我要将它毁灭！主的哀叹就由我来代为执行，我会将一切邪恶的种子连根拔起。只要人类还活着，这个国家就会继续腐烂下去。所以，我会把这里变为死亡的国度！” “行了，击毁她们吧，我的战士们。” 随着魔女贞德一声令下，其余四骑从者同时朝几人袭来。薄琛拎起长枪率先抵住了同样用枪的白发黑袍男子，他面色惨白，甚至不像个人类。 “你的鲜血有股野兽的味道，余很想尝尝。” 他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隐隐的兴奋。 “这可不行啊，陛下，我也想得到她的肉体、她的鲜血、她的内脏！” 一边正在与玛修缠斗的女性从者说到，她抱着一个巨大的刑具，游刃有余地与玛修对战。 “你可真是贪心啊，那么灵魂就归余吧。” 他们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分配今天的晚餐。 这个从者很强，薄琛能够感受到体内的血液似乎都不受自己的控制。薄琛刚挥出枪，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阵撕裂样疼痛，血液喷涌而出，而对方的武器甚至都没有碰到她。 紧接着从她身体的多个部位都喷涌出了血液，空气中霎时间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清赖！”薄琛听到了藤丸的声音。 没有喊出宝具名，这是什么？薄琛看了看附近的人都没有出现她的状况，这是他的技能？ 那名从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收起武器，看来是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胜利，而他淡定的表情却在薄琛伤口愈合的那一秒开始崩塌。 “真是可惜，你选错对手了。” 剧痛再次传来，薄琛却好似无视了疼痛般朝敌方从者攻去，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她加速了体内的魔力运转，同时加快了伤口的愈合速度，几乎在伤口开始出现的同时进行修复，虽然很耗费魔力，但让她迅速占取了交锋的优势。 “真是奇怪，那几位小姑娘年纪轻轻却有着娴熟的战斗能力，这难道也是弗拉德公手下留情的原因吗？”那名女性停下手中的攻击。 魔女贞德：“应该是亚从者吧，人类和从者混合的特异存在。” 玛修：“……！” 随着魔女贞德的指令，对方的攻击愈发来势凶猛，玛修同时对付两骑从者已经非常吃力，而贞德和薄琛也无法从自己的交战中脱手去帮助她。 “哇啊啊啊！这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赶紧发邮件！现在就是依靠网络力量的时候了！”罗曼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 虽然很想吐槽，但此时的薄琛着实没有那个余力，魔力的消耗非常快，她需要尽快解决对方。 “打开网络偶像的网页，开始！魔法☆梅利的智慧百科！‘现在我们正遭遇到四名从者的袭击，怎么办，急，在线等’好了发送……” “‘唔，为何不直接死了上天重新头抬呢？’呜哇，这个网络偶像好过分！完全不理解人家的心情！” 对战中的几人无暇顾及罗曼不着调的行为，只盼望着能找到一个赶紧撤退的机会。 “没办法了，集中突破试试吧！”玛修大喊到。 “你们三人快走！”贞德冲上前去，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堵玻璃的墙，挡住了敌方的攻击。 “玻璃的……蔷薇？” “啊啊真是一点都不优雅，无论是这座城市还是你们战斗的方式。思想和主张也都不尽人意。你明明如此美丽，却被鲜血和憎恶束缚。无论善也好，恶也罢，人类不是应该更轻松愉快地或者吗？” 一个优雅而甜美的女声从天而降。 “这就是所谓的重大盟友登场吧！”她看着魔女贞德，“我知道你是谁，说实话，这也是我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可怕的事。即便如此，只要你侵犯这个国家，我不惜放下体面，也要与你战斗！” “你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敌人中一个身穿骑士服从者惊讶到。 “哎呀，你知道我的真名？我们难道认识吗？”她好奇地问，却转而不再纠结于此，“好了，趁现在，赶紧逃吧！” 薄琛等人也抓紧了这个机会，与玛丽以及另一名从者一起逃离了现场。 第五十四章：屠龙者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逃进了一片树林，再确认了没有后续追兵的情况下，才放松了精神。藤丸毕竟是一个普通人，远距离的快与速移动使得她的体力消耗巨大，为了照顾这位唯一的御主，从者们决定暂做休整。 “好了，逃到这里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看似柔弱的玛丽一脸轻松地对其他人笑笑，“那么就正式地再介绍自己一次吧，我的真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职介是骑兵。至于我是个怎么样的人，还请大家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亲身去体会。另外，很遗憾我并不知晓被召唤的理由，因为我没有御主。” 之前一直跟在玛丽身边的另一名男性从者接道：“我叫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我的情况也和她相同。” 经过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和寒暄，双方交换了信息。 贞德猜测圣杯战争可能尚未开始就已经出现的胜者，而圣杯本身为了应对这种因果逆转而召唤出了玛丽以及莫扎特，从而推导出在这个特异点还有可能存在与玛丽等人相同情况的从者。 玛丽提出寻找这些从者从而扩大己方的战斗力，却被莫扎特反驳到： “我们并不能确认这就是希望，也存在最后全部都是敌人的可能性。” 看到玛丽有些不满，他有很快补充道：“但无论如何，试图寻找一下总是没坏处的，可能的话还是尽快行动为好。要抢在对方贞德她们找到之前。” 这个提议得到所有人的赞同，于是有藤丸拍板决定在今晚休息后，明天出发寻找其他散落的从者。 安静的夜里，只有篝火燃烧木材发出的响声，藤丸因为白天体力大量消耗已经沉沉地睡去了，其他的人都是从者，亦或是不凡之人，自然无需睡眠，但还是为了照顾藤丸，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夜半，薄琛半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响动，她听到贞德和玛丽低低的细语声，以及藤丸和玛修轻浅的呼吸声，熟睡了的藤丸偶尔还会在梦中呓语。若不是她们全副武装地躲在树林里，这一切都平静得让人误以为她们是来郊游的。 待到两位女士的交流声也消失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传来，薄琛半睁开一只眼，正巧看到莫扎特捂着头悄悄走开去的身影。 薄琛思索了片刻就跟了上去，虽不是她故意想要窥视他人的隐私，但在这个临时的队伍中，她只相信藤丸和玛修，贞德甚至都不在这个被相信的行列中。毕竟，她们都是外人。 “唔，我说了我没兴趣……”不远处传来莫扎特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已经将我的一切献给了音乐，我无他渴求。” 莫扎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痛苦，他将身子靠在树干上，粗重的呼吸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明显。 他像是在被什么折磨着。 “不要再给我洗脑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拒绝与……” 随着他踉踉跄跄地走远，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薄琛的耳朵，薄琛不敢再靠近，她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薄琛赶在莫扎特回到营地前，坐回到原本的位置。 “滴滴” 通讯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立刻惊醒了浅眠的从者们。紧接着来的是罗曼匆忙的声音： “探知到从者！还有多个生命反应！” 藤丸也快速清醒过来，指挥者从者们做好迎战准备。 “真是打不起精神来，我也感知到了，听力敏锐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莫扎特无奈地摊摊手，“不如说，我讨厌这种声音到极致。这充满着敌意的脚步声比尖锐的小号声更令人不快。” 听到此，薄琛心里一沉，果然被发现了。 “这么远都能听清？”玛修惊奇地问。 “当然了，我可是光靠音乐家的身份就成了从者的哟。只要是使大气震动的声波，我都能准确地分辨出来。比如，露营时你的鼾声和玛丽的鼾声，无论哪种我都听得很享受呢！”莫扎特满足地笑了笑，而后不着痕迹地瞥了薄琛一眼，“当然，不只是鼾声，就连更加细微的生物体音我都已经彻底完美地在脑内记录中详尽地录音下来了！” “变态从者……”玛修皙白的脸染上一抹绯红。 一边的玛丽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莫扎特，转头安慰起玛修来。 “那么，就让我为远道而来的敌军们奏响一曲安魂曲吧！” 看着逐渐逼近的骷髅兵和双足飞龙，莫扎特如是说到。 快速地清理了杂兵后就只剩下了被魔女贞德派遣而来的从者。她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周身散发出的温和的气场与其狂化的特性格格不入。 “晚上好，各位，真是个清冷的夜晚呢。” 她的嗓音如仲夏中一阵柔和的微风，轻柔而温和。 “你是什么人！”贞德警惕地问。 “是啊，我是什么人呢……”来者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我分明一直告诫自己要做一名称职的圣女，却在这个世界被失常的圣女使唤。” “都是因为她，我的理性消失殆尽，变得凶暴无比，此时此刻，我也在拼命抑制着冲动，真令人头疼呢！” “你为何要现身？”藤丸问。比起大张旗鼓地正面冲突，不如趁她们不注意偷袭更加有效。 “我的任务本是监视你们，但最后残留的理性让我来试探你们一下。如果你们连我都无法打倒的话，更不要说那位‘龙之魔女’了。来吧！打倒我吧！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刺入我的胸膛吧！” “吾名玛尔达！” 薄琛率先冲向玛尔达，这位传说仅仅通过祈祷就将龙驯服的圣女。 薄琛赤手空拳，将闪着红色光芒的拳头用力打向玛尔达的脸。红莲业火也许对圣女无效，但是对狂化了的圣女还值得一试。 岂料对方的反射弧短的根本不像是每天祈祷的文职人员，玛尔达后退半步将身子站稳，在薄琛以为对方会躲开的时候，瞬间将自己的拳头挥向了薄琛。 两人拳头相处的那一瞬，薄琛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整条胳膊骨头碎裂的声音。右臂的力气被瞬间卸去，而薄琛趁机左手拿出打刀准备从侧面偷袭，而玛尔达却立马改拳为掌，一击打中了薄琛的胸口。 薄琛被巨大的力道直接击飞了出去，一口血从肺中咳出，她的心脏已然破裂。魔力催动再生快速进行，片刻后，薄琛才从地上爬起来。 这是哪门子的圣女？怕不是亚马逊人吧。 玛尔达娴熟的战斗技巧让她在与几个从者的同时交战中也不落于下风，只是一个人难挡多个敌人的联合攻击，经过一番缠斗后，玛尔达还是败下阵来。 “这样啊，看来只能到这儿了……”玛尔达感受到自己快要消失了。 “玛尔达……”贞德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想说我手下留情？怎么可能啊，傻瓜，”玛尔达笑了笑，“这样就好了，真是的，怎么能强迫圣女去杀戮呢？这样，我也算解放了。” 濒临消失之际，玛尔达说到：“听好了，我最后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绝对赢不了‘龙之魔女’所操控的龙。打败那头龙的方法只有一个，去里昂，去那座曾经被称为里昂的城市。能达到魔龙的既不是圣女也不是公主，自古以来能达到龙的都是‘屠龙者’。这是既定的规律。” 说完，她便消失了。 玛尔达的坚韧不禁让众人感叹，即使是坠入狂化却还能守住心中最后那片净土，值得令人赞叹。 现下时间还早，已经恢复了精神的一行人决定趁早赶往里昂，去寻找那位屠龙者，如果能够打败那头魔龙，那么也将大大提高此次胜利的可能性。 宫殿中 “骑兵自裁了么，没想到圣女狂化后居然还残有理性，真让人头疼。”魔女贞德面色凝重。 “但说回来，她也应该全力以赴了，竟然这样也失败了，看来敌人不容小觑。” 魔女贞德对吉尔部署了一下接下来的战略，沉默片刻后，问： “吉尔，你觉得我和她，谁才是真正的贞德？” “当然是您。听好了，贞德，”吉尔毫不犹豫地说，“您被处以了火刑，不仅如此，还遭到了所有人的背叛！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您站出来！”他继而表情狰狞地高喊，“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不讲理的事？是因为神啊！这正是吾等所信奉的神对吾等的嘲弄！正是因为如此，吾等才会否定神明，难道不是吗，贞德？” 他的言语如同恶魔的诱惑。 “是的，你说的没错，吉尔，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也就是说——我错了，不，是所有的一切都错了！”贞德愤懑地说，“错的不是我所相信的对象，而是容许我‘存在’的这个国家错了。既然如此，我必须纠正这个错误，曾经的贞德是错误的。” “贞德，请不要如此钻牛角尖。既然这个国家是您拯救的，那么就有您来毁灭它吧。” “呵呵，走吧，我的战士们，复仇的时候到了。” …… 玛丽四处打探，凭借她那美丽的面容和温婉的言语，很快就得到了有关里昂城的一些消息。 据说里昂城内有一名手持大剑的战士，正是他击退了袭击这座城市的骷髅兵和双足飞龙，仅凭一己之力在龙之魔女的攻击中保护了里昂城。 还有一则，则是有关吉尔·德·雷将军的，他集结了以为查理七世被杀害而陷入混乱状态的军队，并重新完成了编制。 贞德拒绝了玛丽提出的向吉尔·德·雷请求支援的提议，她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让对方难做。 实际来到里昂城后，众人才发现里昂城内的情况并不如消息中的那般，这座城市与先前薄琛等人见过的城市一样，都已经被毁坏的差不多了，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街道上反倒是出现了很多与之前相同的活尸，令人作呕。 看到这座城市的惨状，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屠龙勇士恐怕凶多吉少，现在只能祈祷这位从者还残存着一口气了。 通过罗曼的检索，终于在一个残破建筑物的角落找到了身受重伤，却已然举着大剑警惕着周围的从者。 玛修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在得到对方的信任后，他道出了自己的真名，却由于龙之魔女的诅咒以及自身魔力的消耗已然很难作为首要战斗力战斗在前线，他甚至无法全力使用自己的宝具。 找到屠龙者的喜悦还没来得及涌出，便被空中巨大的龙以及它背上的几名从者给冲散了。 随着魔女贞德一声令下，名为法夫纳的巨龙从口中喷射出能量巨大的火焰，仿佛能够灭尽一切。逃跑已经来不及了，玛修和贞德同时展开宝具，却还是难以抵挡对方的熊熊烈火。 “不行了……撑不住了！”玛修吃力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词。 一边的贞德显然也快到极限了。 “不，好像赶上了，多亏了那么，我恢复了一点魔力。”是那名屠龙者。 “好久不见了，邪恶之龙，既然你再次苏醒，那就让我再次毁灭你吧！” 他高举大剑，一阵耀眼的光芒从剑身发出。 “幻想大剑（Bal）——天魔失坠（Mung）！” 第五十五章：夙愿 薄琛一行人借着魔女贞德命令法夫纳上升的空隙迅速撤离了里昂城，即便如此，还是在距离里昂城不远处的郊外遇到了魔女贞德埋下的伏击。 冒着黑烟的骑士口一边齿不清地低吼着“Arrrrrr”，一边用他的黑剑疯狂地追击着魔力几近耗竭的贞德。真名为卡米拉的狂化暗匿者带领着密密麻麻的骷髅兵和双足飞龙向其他人袭来，应接不暇的敌人让这场撤退战变得极为吃力。 “开火！” 从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紧接着的是连绵不绝的炮火，这些炮弹越过薄琛等人，准确地击中了敌方阵营，骷髅兵和双足飞龙说到底都是些杂兵，在强力的跑轰下很快就被消灭了。 卡米拉见局势不佳，协同另一名从者桑松一起撤退，而被未知原因激怒而理智丧失殆尽的黑骑士兰斯洛特则留下来牵扯一行人。 狂化兰斯洛特自然不会是六个人的对手，很快就在薄琛等人的围攻中败下阵来，黑骑士虽已落败，却仍然执着地盯着贞德，口中喊着：“亚……亚瑟……” “亚瑟？你是指你的亚瑟王吗？很遗憾，我是贞德，不是你所求的亚瑟王。” 看着倒地的兰斯洛特，贞德很不解对方为何如此执着于自己，即使是因为两人的国家对立，她们也从未谋面，甚至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啊！原来如此，”见过亚瑟王的玛修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我知道兰斯洛特为何执着于贞德小姐了，是因为贞德小姐很像亚瑟王吧。不只是长相，灵魂也很像。” “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薄琛提醒到。 众人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有人叫住了贞德： “请留步！贞德！你不是龙之魔女，而是真正的贞德，是吗？” 贞德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答应，而是在片刻的停顿后又迈开步伐，与其他人一起离开。 “为什么不回答他？”玛丽很不解贞德的行为，在她看来，这位元帅可以成为她们的一大战力。 “如果我回答，就会让吉尔的处境很不妙，”贞德解释，“现阶段，我们应该也无需向他们求助。最重要的是，那些曾经的战友对我的憎恨更让我难以忍受。” 贞德记得方才她们从双足飞龙手中解救法国士兵时，他们对自己的怀疑和憎恶。 这件事显然戳到了贞德心中的痛处，于是众人也不再提起，只是扯开了话题。 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变为齐格飞身上的诅咒。根据贞德的说法，齐格飞身上被加上了多个复杂的诅咒，就连贞德也无法解开。众人继而冲齐格飞口中得知了圣女玛尔达解救下他的事，于是猜测洗礼咏唱有可能能够解开齐格飞身上的诅咒，但问题是，这必须要由相当高位的从者才行，一名圣人。 就在所有人为此而感到头疼的时候，罗曼发来了通讯： “嗯，或许能够找到哦。既然拥有圣杯的是身为‘龙之魔女’的贞德的话，凭借其反作用力——也就是类似抑制力的存在，或许真的可能召唤出圣人。” “事实上圣女玛尔达已经被召唤了吧？那关于圣人从者，你们还能想到谁吗？” 一时间无法猜出可能存在的圣人，玛丽建议所有人分头行动。 于是众人分为两组，一组向西，一组向东，搜寻整个法兰西。 薄琛跟着藤丸、玛修以及齐格飞一路向东，看到了一座还算完整的城市，虽然市内的街道依然空无一人，但相比其他的城市却要好得多。 这个城市中很可能还有别的从者存在。 突然，一阵争吵声传来，两个尖锐的女声正在争吵着什么，愈发激烈的争吵声勾起了藤丸的好奇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公然骂街的女性想必不会是什么善茬。 虽然经过有些小不愉快，但薄琛等人还是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座城市中有一名叫作乔尔乔斯的圣人，曾被人称作圣乔治。在得知乔尔乔斯赶往了西边后，罗曼立马联系了向席走的贞德一行人，正巧贞德也探测到了从者的气息，准备进行接触。 魔女贞德的军队好巧不巧就在此时抵达了贞德所在的城市，乔尔乔斯原本想要留下抵抗魔女贞德，却被玛丽以唯一能够击败法夫纳的齐格飞正在东边的城市为由，将他和贞德还有莫扎特赶出了城市，选择独自一人面对魔女贞德极其军队。 另一边，薄琛等人也带着新遇上的伊丽莎白和清姬一同赶往西边，与贞德和乔尔乔斯会和。在一行人不懈的努力中，终于揭开了齐格飞的诅咒。 而此时，魔女贞也已德带着她的战士降临。 魔女贞德乘着法夫纳一路追逐而来。为了防止对方肆无忌惮的攻击毁坏城池而导致此处的人民流离失所，迦勒底一行人边打边撤，终是退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原地带。 这种地形对于人数稀少的迦勒底一方无疑是劣势，在这种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地方与对面有着群体攻击效果的龙群对战简直是自寻死路，更何况对面还有这不少狂化了的从者。但是他们没有退路，这不止保护法国的战争，更是包围泛人类史的战争，不成功便成仁。 擒贼先擒王，龙群之所以听从魔女贞德的号令，都是因为有法夫纳在，那么击破法夫纳，群龙便失去了首，这个艰巨的任务非齐格飞莫属。 恢复了力量的齐格飞身手矫捷地斩杀了不少飞向众人的双足飞龙，很快便于法夫纳对峙起来。其他的从者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众人似是约定俗成地各自挑选了一个对手，展开了激烈的缠斗。 薄琛对上的依然是之前交过手的弗拉德三世，对方的力量似乎比上一回交锋更加强大，薄琛能感受到身体内血液的躁动，她忍受着剧痛，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弗拉德三世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薄琛，攻击也愈发凌厉起来。 突如其来的炮火击中了对面一片的双足飞龙，有一颗炮弹恰巧落在了薄琛和弗拉德三世所在的位置，虽然小小的炮弹无法对两人造成什么伤害，但弗拉德三世还是习惯性地想要格挡，却在此时被薄琛抓住了机会。 红色的光芒从薄琛的袖口漏出，这束光沿着长枪传导至枪刃，随后刺进了弗拉德三世的胸口。弗拉德三世并不将这简单的刺伤当作一回事，正在他准备回击时，突然感受到身体中有一股灼热迅速扩散，火焰蔓延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将他完全吞噬。 即使是这种状态，弗拉德三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咳，此处，既是终途吗。余的梦想、野心再次破灭了吗……也罢，余接受，”他释然地笑了笑，“还有，那位御主，身在此等战场之中，却未曾迷失自我的人啊，若有下次，但请召唤余亦无妨。” 魔女贞德的从者接连着落败，就连法夫纳也在齐格飞全力的一击宝具中被消灭殆尽，战局一下就被扭转了。 魔女贞德听从吉尔的建议，返回监狱城重整态势。 此时即为击败魔女贞德，夺回圣杯的最佳时期，藤丸立马决定继续追击，于是带着玛修、贞德、伊丽莎白还有清姬，一起赶往监狱城。 监狱城 监狱城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随处可见的斑斑血迹让除了伊丽莎白以外的人感到不适。 吉尔·德·雷独自一人站在阴暗的走廊深处，手捧魔书，身后跟着一群触手怪物，它们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客人们的到来。 “啊，好久不见，亲爱的贞德。” 尖锐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 “吉尔……！” “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打到法夫纳，冲进这奥尔良。说句实话，我深感佩服。但是！”他的表情兀的变得狰狞起来，“但是哦！啊啊！圣女啊！还有圣女的伙伴们啊！你们为何要妨碍我！？为何要擅自闯入我的世界，践踏一切，甚至还企图杀害贞德！” 他的话让薄琛皱起眉，同时感到不对劲的还有贞德。 “关于这点，我还有个疑问，”贞德问到，“吉尔·德·雷，她真的是贞德吗？” “这是多么……多么多么嚣张而不可饶恕的言语！圣女也是会愤怒的，圣女也是会绝望的！她的确就是货真价实的贞德。她正是贞德隐藏的黑暗面！” “是吗……”贞德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吉尔，“既然如此，那么不属于黑暗面的我就不得不与她对决了！” 吉尔操纵着触手怪对几人展开了攻击，薄琛对着几只扭动的怪物就是一记红莲业火，虽然触手怪们在薄琛的攻击下显得不堪一击，但吉尔却能无限制地进行召唤。 “他是在拖延时间！我们必须尽快击倒魔女贞德，不然会有更多的敌人出现！”玛修一边攻击一边喊。 “这里就交给我和清姬吧，御主你们赶紧走！”伊丽莎白自告奋勇地留下，还不忘拖着清姬一起下水。 在两位从者的掩护下，几人很快通过了吉尔的阻拦，向魔女贞德的所在位置进发。 “来得比我想象中还早么……”魔女贞德看着尚且闭锁的门喃喃到。 “你们终于来到这里了。吉尔，虽然还活着，却被你们的人牵制住了吧。”魔女贞德感知了一下吉尔的位置，“算了，我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贞德并不着急着出招，“你还记得自己的家人吗？” “欸……？”魔女贞德愣住了，在她的记忆中，只有被背叛的痛苦与仇恨。 “果然，你没有记忆吧。”贞德面色凝重。 “那又如何？不管有没有记忆，都无法改变我就是贞德的事实！” “确实如此，不管你有没有记忆，都没有关系，”贞德摆出迎战的姿势，“但至此，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不会带着怒火，而会心怀怜悯的打倒‘龙之魔女’。” 说完，贞德就与魔女贞德缠斗到了一起。玛修想要上前去帮忙，却被藤丸给拦下了： “这是贞德的战斗，我们只要在一边等着迎接她的胜利就好了。” 光明总会战胜黑暗，就像每一个结局完满的童话故事一样，打倒魔女贞德的过程虽然艰难，结局却不出意料，因为魔女贞德并没有获得圣杯，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是圣杯之战的胜利者。 吉尔姗姗来迟，看到已然落败的魔女贞德，虽然心痛却并不意外： “啊啊，贞德！贞德啊！你的模样是多么令人痛心……！” “吉尔……”魔女贞德已无法说出完整的话语。 “我吉尔·德·雷以来助阵，你可以安心了。放心休息吧。” “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我吧。由我来继承你的夙愿。”吉尔的声音异常柔和，“没关系，你不会死的，你只是累了。闭上眼好好休息吧，等你醒来，我会让一切都结束的。” 闻言，魔女贞德安然地闭上了眼。 魔女贞德消失，圣杯却没有出现，藤丸和玛修这才反应过来地看向吉尔，他的手中正有一个闪闪发光的晶体。 “果然如此。”贞德握紧了手中的旗帜。 “贞德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拥有圣杯的不是‘龙之魔女’，不，说到底，英灵座根本就不存在她这位从者。既然她不是我的黑暗面，那么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了。” “但如果是这样，她的力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藤丸很不解。 “圣杯，”薄琛走上前，“她的力量只可能来源于圣杯，她没有得到圣杯，不代表别人没有。既然魔女贞德不存在于英灵座上，那么她就是被人为造出来的。” “正是如此！”吉尔为薄琛的解释鼓起了掌，“‘龙之魔女’就是我的夙愿。我许下愿望，希望你能复活，”他看向贞德，“这是我由衷的愿望，但是，”他抿起嘴，咬紧牙根，愤怒似泉涌般喷涌而出，“圣杯拒绝了我！明明是万能的许愿器，却说只有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但我只想要你！既然如此，那我就创造一个新的……！” “我向往你！我只要你！所以，我用圣杯创造了贞德！创造了‘龙之魔女’！” “是这样啊，想必她到最后都不知道这件事吧……”贞德不由地为那位贞德惋惜，“吉尔，即使你成功地复活了我，我也不会成为‘龙之魔女’。我确实遭到了背叛，确实受人嘲弄。但我并不憎恨祖国，也不可能憎恨，因为，这个国家还有你们。” 吉尔微笑着，他的贞德果然一直都没有变过，“你真善良，贞德，说的也都是大善之词，可是啊，贞德。” 他一改脸上的柔和，“就算你不憎恨祖国，我也对这个国家恨之入骨！我发誓要毁灭这个背信弃义的国家！或许你会原谅他们，但我决不会！我要毁灭他们，我要杀尽所有人！我……！” 吉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震惊地看着穿过胸口的枪刃，僵硬地回头看向眼瞳彩光四溢的薄琛： “什么……时候……” “在你自我陶醉的时候。”薄琛将左手放在吉尔的背后，“再见了，只为满足自我私欲的人，你那些自我满足的话我已经听够了，贞德或许有那个资格选择毁灭这个国家，但是你没有，更何况，贞德也没有用要求你为她这么做。” “都结束了。” 红莲业火在薄琛的手中绽放，很快便将吉尔吞噬了。 贞德颇为不赞同地看了薄琛一眼，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罗曼：“圣杯回收完成，接下来开始修正时代。灵子转移准备完毕，你们随时都能回来！” “明白了，医生。” 贞德：“这就要走了吗？” “我们还有要做的事。”藤丸回答到。 “那么，祝你们武运昌隆，”贞德知道藤丸所说的事，“希望下一次，还能与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愿主与你们同在。” 金色的粒子飘扬在空中，薄琛看到自己逐渐转为透明的身体，紧接着周围的一切突然都变得模糊起来，只一瞬间，她又回在了迦勒底的控制室的筐体中。 “辛苦你们了！藤丸、玛修、清赖！”罗曼看到三人平安回归，开心地迎上前。 藤丸与玛修兴奋地和医生拥抱，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成功。而薄琛却沉默地走到一边，取出了时空之刃。 “清赖？你这是要……?”看到薄琛手中那把精致的匕首，玛修猜测到她可能是要离开了。 薄琛挥手在空中一划，一个梭形的黑色入口凭空出现。 “是说再见的时候了，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看着藤丸泪汪汪的眼睛，薄琛笑了笑，“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不是吗？我早就说过，接下来的路，需要你一个人走完。我们有缘再见。” 薄琛一脚踏入入口，却听到身后的藤丸说： “我们一定会再见到的！我有这个预感！” 薄琛没有回头，只是潇洒地挥挥手，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中。 ...... “呼呼——”粗重而杂乱的呼吸夹杂着枪声响起，仓乱的脚步与恶魔的低吼相交织。 “嘭！” 是恶魔倒地的声音，身着黑甲的战士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战斗后，无力地倒在草地上。 “吼！” 那只倒地的恶魔突然又重新站了起来，将锋利的爪子挥向黑甲战士。 糟糕，没子弹了！ 黑甲战士反应迅速地想要回击，却敏锐地听到了利器划破空气的响声。 下一秒，一柄红枪自上而下穿透了恶魔的身躯，将它钉在地上，一个身影落下，单脚站在枪柄上，弯腰看着呆住的黑甲战士。 皎洁的月光从来者身后打来，模糊了她的面容，她却很清楚地知晓来者的身份。就如她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她只看到了她矫健的身影，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一回，她面对着她。 磁性的低音炮将黑甲战士的思绪拉回来。 “没事吧。琪琳。” 第五十六章：莫非之流 恶魔一号 蔷薇气势汹汹地走进控制室，想要找凉冰对峙一番。 今早语琴给她发来消息，说是地球上出现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军团。那些人信奉莫甘娜，相信他们死后会被莫甘娜女王收回，作为麾下的战士，所以，他们并不害怕死亡。 为首的是一个叫蒙奇·D·莫非的恶魔，他原本是地球雇佣兵，后成为了恶魔，他带领着他的雇佣兵团挑衅各个国家，尤其是华夏，这都是因为莫甘娜的一个承诺。 这让蔷薇尤为愤怒。 蔷薇刚走进控制室，就被眼尖的凉冰发现了： “欸？来来来来，蔷薇！”凉冰伸手招呼蔷薇走过来，“有突破了。” “你的恶魔，”蔷薇并不被她的话题带跑，看到凉冰不知所云的表情，她补充到，“蒙奇·D·莫非。” “呵，”凉冰了然一笑，虽然她总会猜到，蔷薇主动找她准是和地球的事有关，但还是掩不住心中一点点小失落，“脑子长在他们自己身上，而且，他们还想挑战雄兵连呢！” “那你允许了？” “呃……”凉冰撇开头，不在乎地说，“好像是吧。” “根本没有考虑我。” 蔷薇脱口而出，虽表面依旧波澜不惊，而心中却也惊讶于自己说出的话，像是在跟凉冰撒娇，虽然她冷冰冰的语气中根本听不出除了生气以外的情绪。 凉冰突然有些惊喜地转过头看向蔷薇： “考虑了呀！你看啊，你离开雄兵连这么久了，我们也没有对地球进行过任何敌对行为，莫非只是他自己的意愿。可是这大半年里，雄兵连理解你了么？” “你跟葛小伦、刘闯他们见面，最后伤心的是谁？” 凉冰虽然语气里没什么变化，却默默地心疼着这个坚强的女孩。蔷薇就像薄琛离开前说的那样，承受了太多不该有她承受的东西，那种被误解、众叛亲离的感觉，凉冰也清楚。 凉冰看到蔷薇在回来后偷偷地哭，想过要把葛小伦和刘闯吊起来打，却考虑到蔷薇肯定不会愿意她这么做，所以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看到你，回来后躲在咖啡厅哭泣，他们考虑你的感受了么？” 蔷薇当然难受，被朝夕相处的战友误会，被当作接受了堕落思想的准恶魔，这都不蔷薇想要的，但是她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默默承受这一切。 “我不管，”蔷薇沉默了片刻后，霸道地提出要求，“我的地球，不应该让莫非之流肆意妄为！” “哈哈哈！” 凉冰笑出声，她觉得蔷薇天真得可爱，却又有些无奈。 连凉冰身边的恶魔都轻笑着摇了摇头。 “有意思，莫非，和他的一大群士兵，那可都是地地道道的纯正地球人，他们在地球的权威至少能够代表半个地球，而他们做出的选择就是接受恶魔的洗礼。” “蔷薇，为什么你会觉得，你才是对的呢？” “哼，”蔷薇轻蔑一笑，“我不管他们接受的什么洗礼，但是敢入侵我华夏，我就不答应。” 蔷薇左一个“我的地球”，右一个“我的华夏”，似乎时刻都在提醒着凉冰，蔷薇只是为了地球，才委身待在恶魔一号上的。 虽然事实如此，但这样的认知被不断地重复，还是让凉冰心里冒出了一点点不愉快。 “可以，没问题，”凉冰依然选择尊重蔷薇的一切选择，“地球的一切事物，我都交给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是有一点我需要问清楚，你代表谁？” 蔷薇昂首挺胸地回答：“我代表雄兵连。” “呵呵。”凉冰面无表情而生硬地说出两个字。 “我代表……”蔷薇自己也清楚，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代表雄兵连了，“我仅代表我自己。” “这个可以有，”凉冰满意地笑了笑，“你代表你自己，那你自己又是谁？你可以有一个响彻宇宙的名号，时空蔷薇。” “又扯远了。”蔷薇并不喜欢凉冰说起这些。 “嗨，咱们别说这些大是大非了。”凉冰随意地挥挥手，她不在意蔷薇那明显厌弃的态度，她们还有的是时间。 凉冰回到操作台前继续方才被蔷薇打断的研究，“我今天有个研究成果，但是有个程式，我一个人算不过来，你来帮我一起算一下。” 蔷薇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恶魔头子突然的转移话题，“哦……” “诶呀，很快的！”凉冰拉过靠近的蔷薇的手，”弄完一起吃饭好不好？费雷泽有一个专门吃马肉的店子，诶，要不要一起去试一试！” “啊？马肉啊……”自从到了恶魔一号，这爱吃的恶魔头子总能搞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食物，找她一起去“试毒”。 看着被凉冰成功带跑的蔷薇，阿托在一旁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 几天前 琪琳在看望了修养的葛小伦后便接到了怜风传来的任务： “在西部边境有一个叫北誓的武装组织发起了入侵，可能混入了恶魔编队，特派遣琪琳协助地面防务。” “任务目标打击恶魔势力，不到万不得已，尽量避免向普通士兵开枪。” “是！” 琪琳乘坐着新研发的单人飞机来到了任务地点。她身穿制服、包臀短裙，将她窈窕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第一个，美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谨和威严。 琪琳随着领路的士兵在一众大老爷们儿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走进了用作召开会议的帐篷，正巧碰上了里面的几个士兵抱怨北誓的地球人自己人打自己人。 “在指挥部抱怨，不好吧，中尉。”琪琳出声打断了那位士兵愤懑的抱怨。 “中尉安康康向雄兵连首长报告！”安康康朝琪琳敬了个礼，其他的士兵也纷纷效仿。 琪琳回礼后，淡淡地说：“都坐吧，我只是，雄兵连的一名狙击手，一名中士，琪琳，算不上首长。我是来协助大家作战的。” 气氛有些僵硬，安康康连忙招呼所有人坐下： “雄兵连真是神奇，上一回看见是蔷薇和薄琛，也很美……” 周围想起了闷闷的笑声。 琪琳却捕捉到了别的，“蔷薇？现在还有她的消息吗？” “怎么？她不在队里了吗？” “算了。” 琪琳放下了这个话题，转而与他们正经得讨论起对付北誓的战略来。 会议结束后，琪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将自己抛进硬硬的床里，鼻尖的刺痛将她的倦意驱散。 自打从葛小伦的大别墅里回来，她的心情便不太好。凭什么他们都觉得蔷薇叛变了？凭什么，他们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对的呢？如果蔷薇选择留在恶魔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呢？ 琪琳不相信那个总是正义凛然的蔷薇会抛下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成为堕落的恶魔。或许，她有自己的苦衷。 那薄琛呢？ 琪琳想着。从第一次见到她的背影，琪琳就知道薄琛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试问什么人才能面不改色地抹杀敌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即使脸上在笑，她的眼里却总有一抹散不开的忧伤。 薄琛和蔷薇一起被带去了恶魔一号，为什么薄琛走了，蔷薇没走，薄琛又是否知道蔷薇的选择和她一切所想，毕竟，雄兵连里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过薄琛。 薄琛那天说的那些是不是都是真相呢？还是，经过她修饰了的半真相？琪琳不知道，而知道这个答案的人，恐怕只有薄琛本人了。 她现在又在那里呢？怜风首长只是说她有自己的事要处理，却没说她去了哪，在做些什么，何时回来。如果她再也不回来了，这些问题，是不是都没有答案了。 琪琳的思绪月绕越乱，她的心中像是有只小猫，不停地拨撩着那颗毛线团般的思绪，越抓越乱。 安康康端着还热乎乎的鸡汤唤回了发愣中的琪琳。拒绝不了士兵们的好意，琪琳只得让他把那一大碗鸡汤放置在床边的桌上。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心事啊？”安康康有些犹豫地开口。 “我没有心事。”琪琳的语气很是冷淡。 安康康有些无所适从，他既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了琪琳，但是看着对方心不在焉的状态又有些放不下心。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谢谢”。 夜半，琪琳正在床上浅眠，忽地听到了几百公里外不寻常的引擎声和炮火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很多微弱的人的心跳声，不，不止人，还有非人类。 恶魔……？ “欸，你一个中尉，怎么亲自站岗？” “你是雄兵连的狙击手，我不放心。” “你能听到远处的炮火声吗？”琪琳问。 “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啊。”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偶尔的虫鸣声，安康康不清楚琪琳指的是什么。 “我能听到，虽然很微弱，”琪琳闭起眼，侧过头，“那边，就是那边。” 她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大概在一百五十八公里远的地方，有交火，而且，敌军里掺杂了……非人类！” “通知各部门！准备行动！” 第五十七章：哈士奇 琪琳立刻下令撤离。 整个车队隐匿在树林中，琪琳简单地部署了一下作战方案，打算通过自己超长距离的狙击将大部分敌人在远处击杀。 还未等所有人隐蔽起来，琪琳灵敏的听力就捕捉到了正在快速飞向他们的炮弹声： “快！隐蔽！有敌袭！” 所有人立刻跑到遮挡物边，轰炸声疯狂震动着他们的鼓膜。 “他们在五公里外就开始射击了！”琪琳仔细分辨着炮弹飞来的位置，“并且精准地打到了我们！” 按常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但既然己方有琪琳，那么地方就有可能有类似于琪琳的存在。 这是唯一的解释。 这对琪琳来说无疑是不利的。敌军拥有数量庞大的重武器，若是光靠远程拼火力，华夏军队绝不是北誓的对手，况且琪琳的能力无法通过某些手段更直接地共享给己方的士兵，在摸不清对方位置的情况下作战。 敌暗我明，这简直是最糟糕的展开。 琪琳带着华夏士兵们不停地转移，但不论往哪个方向走，敌军总能够精确地锁定他们的位置。 琪琳再一次分析敌军的弹道，“不对，对方的侦察手段在我以上。” 在快速分析了战场局势后，琪琳决定由自己驾驶天威靠近敌方阵营，以此锁定他们的位置，再由己方的炮弹进行轰炸。琪琳并不给其他人反对她的时间，跳上天威后迅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琪琳很快就锁定了北誓军团的几辆重型装甲车，将坐标传送给了地面部队，而自己则开始寻找恶魔的踪迹。 “琪琳正在单独执行斩首任务，刚刚我们遭到了炮击，我正驾驶天威准备孤军深入，”琪琳一手操控一台笔记本电脑，实时将在自己的语音记录下来，“对方可能有非常规雷达，我会随时记录我的情况。” “已经锁定地方炮击区域，正在生成坐标，已规划出安全路线。”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如是说道。 突然，琪琳测了测头，她听到了炮弹飞行的声音，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警告！警告！被导弹锁定！”显示屏上的红光惹眼地闪烁着，还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警示标志，“请发射热诱弹。” 在电脑不停地提示音中，琪琳不慌不忙地降低了飞行高度，灵活地穿梭在树林之间。就在导弹很快就要追上天威时，琪琳一个漂亮的漂移，成功的甩开了导弹，给琪琳驾驶天威与导弹拉开一段距离提供了时间。 一旦被追踪导弹锁定，只要导弹没有爆炸，追逐就不会停止。导弹在因为惯性冲出去一段距离后，有很快掉头锁定了天威的位置。天威依旧是低空飞行，琪琳提起枪打开舱门，对着身后的导弹就是一记设计，成功的将导弹拦截在半空中。 麻烦总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在解决了那一颗导弹后，敌军又发射了多颗追踪导弹。琪琳的驾驶技术虽然娴熟，但也架不住在弹药缺损的情况下，敌方的狂轰乱炸。 琪琳当机立断跳机撤离，虽然没有找到对方的大本营很是遗憾，但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无法再进行探测。琪琳不需要降落伞，对于他们超级战士而言，这样的装备更像是累赘，她看到一颗导弹撞上了天威，在空中榨出巨大的火花，而还有一颗正朝着她的方向飞来。 琪琳仅靠肌肉在空中完成了高难度的转身，同时甩狙了不断靠近的炮弹，并成功将其击落。 琪琳稳当地落在地上，立马端起枪戒备四周的敌袭。她一边移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向，果不其然，她很快就捕捉到了一队非人类的心跳声，以及可以被压低的靴子与草地摩擦声。 五只装备完善的恶魔大摇大摆地走在草地上，虽然所及视野中并没有发现目标任务，但是他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女人香味儿。目标就在附近。 根据他们老大发来的位置和信息，敌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雄兵连的狙击手。区区一个女人就派遣了他们佩刀特战队的五名成员，说实话，为首的恶魔是很不屑的。 琪琳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从虫洞中拿出了一把匕首，紧紧地握在手中，而那个恶魔在离自己不远的敌方走开了，还未等琪琳松一口气，对方一个迅猛的攻将琪琳踢出去了好远。 这下完全暴露了。 琪琳端着枪，看着面前五个丑陋而体型庞大的恶魔。 根据原本的方案，是等他们分散后，琪琳在暗中逐个击破，眼下这个计划算是彻底流产了。 琪琳掉头就是一个冲刺。在这种空旷没有遮挡物的地方和五个壮汉硬刚显然不是她的风格，战胜的几率也不会太高。 敌方也配备有远程武器，为了防止预判，琪琳选择了不规则的走位方式，一边向前快速移动，一边躲避恶魔的枪击。黑甲上配备的钩爪让她具有了三维的移动方式，琪琳灵活地在树枝间穿梭，像一个忍者，身后的恶魔虽具有不俗的机动力，却缺乏脑子，琪琳两下三下就除掉了一大半。 这下自大的恶魔也了解到了这个瘦弱的女人的实力，在上头的命令下，他们撤退了。 “很好，部队后撤，把琪琳引到P5区，给她来个瓮中捉鳖！”哈斯奇激动地用匕首扎破了琪琳的照片。 琪琳很少一个人出任务，她作为一个狙击手，首要的就是要躲在后方排除能够伤害队友的潜在的危险，像这次冲在最前线的经历，少之又少。 但她不希望自己总是躲在后面的那一个。看着别人为自己受伤，她已经受够了。 琪琳撤到了一个弥漫着浓重雾气的区域，一个突然的信号弹瞬间拉向了她心中的警铃，随之而来的就是装甲车的移动声以及炮弹的声音。 她被包围了！ 一颗炮弹正中了琪琳所在的位置，炮弹炸开的轰鸣声让她的大脑在一瞬间突然一片空白，多亏了她超级战士的体质，不然这一下准没命了。 “琪琳！琪琳！我们以成功拜托敌方装甲部队，正在沿七号公路驶过来。” “七号公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琪琳依然抓住了重点，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康康，我把敌人的具体位置坐标传输给你，我们相距不到四公里！请求火力支援！” 冷静，是成为一名狙击手最关键的因素。 “明白！” 北誓的火力军停止了炮轰，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没有人能活下来。还未等雇佣兵笑出来，前方的夜空中划过了数道闪亮的光。 是华夏的火力支援，敌方军团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很快就被炸了个干净。 失去了视野的哈斯奇破口大骂，于是决定亲自出击，拿下琪琳。 琪琳刚击杀了一队前来围剿她的恶魔突击队，还没能缓一口气，一只长相没有最丑只有更丑的恶魔从天而降，琪琳一个翻身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立马端起枪就是一个甩狙，然而，没有子弹了。 琪琳心中闪过一瞬的慌张，却在对方大力地攻击下反射性地用枪身挡住了哈斯奇硕大的爪子。琪琳趁机翻身用大腿夹住对方的脖颈，接着腰身一扭，就将对方撂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对方背上，拿出匕首狠狠地刺向哈斯奇的心口。但是普通的匕首根本无法扎穿被强化过的恶魔的身躯，匕首一下就被弹飞了出去，琪琳只好拉开了距离。 那个恶魔的力气很大，如果硬碰硬，失去了枪的琪琳绝不是她的对手。琪琳灵机一动拉开了闪光弹，哈斯奇猝不及防被闪了个正着，失去了视野的它只能胡乱地挥着自己的爪子，而琪琳就抓住了机会勒住了它的脖子。奈何对方太硬，琪琳只好拿出手榴弹塞进了哈斯奇的嘴里，在一声响亮的爆炸声中，哈斯奇倒在了地上。 看着没了动静的恶魔，琪琳忽然感觉全身发软。在这样危险的处境中，根本无法运转脑子模拟作战方案，肾上腺素飙升，打架全靠本能，琪琳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琪琳瘫坐在草地上，平复了一下疯狂跳动的心脏。岂料那恶魔居然再次站了起来，用力跃向琪琳，那硕大的爪子几乎近在咫尺！ 琪琳连忙举起手挡住了头，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一柄红枪自上而下将那只恶魔死死地钉在了她的面前，它的爪子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琪琳听到了风划过衣料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落下，来人单脚支撑着自己，弯腰屈膝，半蹲在枪兵上，朦胧的月光穿过薄雾打在她的身后，给来人增添了一抹神秘的美感。 是薄琛，她回来了。 总是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活像个电影里最终危急时刻隆重登场的大英雄。 “没事吧，琪琳。” 薄琛从枪上跳下来，红枪化作粒子消失在了她身后，那只恶魔也轰然倒地，薄琛也不回头看那只被她瞬杀的恶魔，而是走到琪琳面前伸出手，示意对方扶着她的手起来。 但琪琳并不领情，无视了薄琛伸过来的手，而是自己利索地站了起来，顺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明摆着告诉薄琛：我很好，不用你帮忙。 薄琛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自然地收回手，无奈地笑了笑。 作为一个活了五百年的老人，她虽早已抛弃了作为女性的身份，但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 琪琳在生她的气。 第五十八章：我们扯平了 “最近怎么样？” 薄琛看着头也不回地朝公路走去的琪琳，开口问到。 琪琳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 “你是指我，还是指雄兵连？” “如果我只是问你呢？” 琪琳将头转回去，继续向前走，“你在我们需要你的时候离开，又何必在意这些。” “你们很需要我吗？”薄琛的话让琪琳再次停下了脚步，“在我看来你们已经拥有足够的能力应付接下来的事了。你们不需要我的帮助，还是说你们只是渴望我的……” “雄兵连已经分散了，撇开你，蕾娜回了烈阳星，孙悟空也和烈阳星有纠缠，小伦离开前线在家里休养，蔷薇……蔷薇选择留在了恶魔……” 琪琳粗鲁地打断薄琛的话，自顾自说起了薄琛离开以来雄兵连里的变化。 “这样啊……你呢？” “我？”琪琳嗤笑了一声，“老样子，不是执行任务就是执行任务。” “至少你已经能够独自出任务了，不是吗？” “我只不过是在做你们早就已经做到的事情。”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细细簌簌的走在草地上的声响。 “抱歉，我最近，心情不太好。” 琪琳自知她是在向薄琛撒气。 薄琛有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虽然自己压根没在意这些，“没事，好一点了吗？” 琪琳点点头。 又是一段沉默。 “你……为什么不问蔷薇的事？”琪琳停下脚步看着走在她前方的薄琛，她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没什么好问的，这是她的选择，我们要做的就是尊重她，还有在必要的时候采取行动。”至于什么什么行动，就要看天使们配不配和了。 琪琳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总是能那么冷静，不，冷酷。蔷薇是我们的战友，如果她是有什么苦衷的，如果她是为了……” 琪琳突然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为什么薄琛这么冷静？为什么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蔷薇这个选择给雄兵给地球带来的影响？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琪琳突然轻声问。 “你指什么？” “蔷薇，”琪琳走上前，一把扯过薄琛的衣领拉向自己，知道她能够看清对方的表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蔷薇会留在恶魔那里？你真的是因为受伤了被抓取恶魔一号的吗？你跟恶魔……什么关系……？” 薄琛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脸部的肌肉，如果除去她微微缩小的瞳孔的话，应该称之为完美，但这点小变化依然逃不过死死地盯着她的琪琳的眼。 “你果然知道！”琪琳猛地松开薄琛的领子，还愤愤地向后推了一把。 薄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理了理被捏的皱巴巴的衣领，“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敏感？” 这句话薄琛总听别人说自己，没想到会有自己说出的一天。 “天生的，不好意思。”琪琳和薄琛拉开了一点距离，“所以……？” 琪琳像猎豹盯住了食物一般看着薄琛，而薄琛就是那只小白兔。 即使被戳破了秘密，薄琛依旧不慌不忙，“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 “这就太贪心了，”薄琛看到琪琳想要还嘴，打断道，“我确实是因为受伤采取到恶魔一号的，莫甘娜治好了我又把我送回地球，这也是事实。蔷薇是自愿留下的，为了……地球更好的未来。” “送？”琪琳对这个字有点怀疑，“蔷薇那是与虎谋皮！你为什么不带她回来？” “我说了，我尊重她的选择，很明显，比起待在地球，蔷薇在恶魔那里的成长会更快，还有，我觉得比起你说莫甘娜对于蔷薇而言是虎，更不如说对于莫甘娜而言，蔷薇是虎。” 还是那种不好哄的傲娇虎。 琪琳听得一知半解，“为什么说，蔷薇在恶魔那里的成长空间更大？” “因为恶魔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因为时空基因是莫甘娜毕生所爱。” 琪琳想要反驳地球也能为蔷薇付出一切，但这是真的吗？她自己都有些怀疑。况且，地球的所有怕还及不上恶魔的一半。 琪琳沉默了，她知道没有必要在争论下去，因为不管他们再怎么争，蔷薇都不会回来了。 “你会告诉其他人么？” “如果我告诉他们了呢？” “那我会被迫离开雄兵连。” “如果我没有呢？” “那我会主动离开雄兵连。” “你！”琪琳生气地转过身，看着身后微笑的薄琛，气不打一处来。 “被迫离开意味着再也回不来，主动离开意味着我还能够回到这里。” 琪琳气得牙痒痒，却也没法拿这个无赖怎么样，于是没好气地说：“不会。” “为什么？”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说了不会就是不会！”琪琳扭头就走。 现在的女孩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会是那几天吧…… 薄琛无奈地用食指挠了挠脸，只得快步跟上去。 直到走到路边上，薄琛以为琪琳不会再提起这个话题了，却又听见琪琳悠悠地说： “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嗯？”薄琛没听懂。 “你救了我两次，我为你隐瞒这件事情，我们扯平了。” 琪琳直视着薄琛的眼睛，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薄琛也看着琪琳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里面有着自己没有的清澈和……希望。 “好，我们扯平了。” 清晨 琪琳带着薄琛潜伏在树林里，琪琳一直端着枪警惕得观察着各个方向，反观薄琛却怡然自得地靠着树闭着眼休息。 “欸！你就不能帮帮忙吗？” 琪琳看不过去，用脚踢了踢薄琛。 “我可是一忙完就赶回来的，很累。” 薄琛挪了挪屁股，躲开琪琳骚扰般的攻击。 “你还会累的吗？” “嗯哼……” 薄琛喃喃到。 “哎，”周围确实没什么动静，几十公里外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声响，琪琳放下枪，顺势靠坐在薄琛身边，“你说，那些雇佣兵死后，会被转变成恶魔吗？” 薄琛换了个姿势，“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我们雄兵连是为了抵抗非人类而存在的，不能将枪口对准地球人，但我又是华夏人，不能看着北誓入侵我们的国家。”琪琳转头看向薄琛，“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消灭全部，”薄琛冰冷的眼神让琪琳不寒而栗，“邪恶的种子已经萌芽了，如果放着不管，即使是人类的模样，还依旧是恶魔的心。” “但是至少人类的躯体比恶魔好对付多了。” 薄琛笑了笑，“我说的是消灭，即便要复活也得有身体才行。还有，琪琳，人类有的时候，会做出超越常识的事情，这让他们成为，最可怕的生物。” 拂晓降临，正如琪琳所预测的那般，北誓军团带着一大批雇佣兵来到了两人所在的位置不远处，看来一场交火已然不可避免。 琪琳和薄琛潜伏在最前端的草丛中，华夏的队伍埋伏在不远处的后方。 此时的琪琳正在与芒砀山号上的刘闯通讯，请求火力支援，在得到刘闯的许可后，琪琳才现身，拿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喇叭对着北誓军喊到： “你们已经被芒砀山号瞄准，如果继续往前，就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然而这个警告并没有被敌方放在眼里，他们在莫甘娜无所畏惧的战士，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撼动他们的信仰。 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天使挺像的。只不过，天使为公，他们为私。 “哈哈哈哈哈哈，来啊！屠杀我们吧！我们是莫甘娜女王最勇猛的战士！” 在为首的雇佣兵的一声令下中，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火。芒砀山号的火力无疑是碾压对方的，但是那些疯狂地士兵即使在看到己方的装甲车被炸毁后，依然毫不退缩，只是一味地向前进，他们坚信自己能够成为恶魔。 不怕死的敌人最可怕。 薄琛缓缓走到琪琳身边，放眼望去，前方一片狼藉，火花四溅，火舌吞噬着周围的士兵，而他们内心的信仰亦如这火焰，熊熊燃烧。 “接下来交给我吧，就不要污染你的手了。”薄琛伸手将琪琳的枪口掰向下。 “你要做什么？” “放心。” 突然一阵雷电击中了空中的芒砀山号，炮击立马就停止了，琪琳的耳边也传来了刘闯准备撤退的通讯。雷电还在继续落下，琪琳强撑着麻痹的身体，很快锁定了敌人的位置，还未等她开枪，一道红色的光从她的镜头中闪过，紧接着，目标倒下了，那道红光又飞速向她的方向飞来，琪琳看着越来越近的光束反射性的想用子弹抵挡，而那道红光却飞跃了她的头回到了薄琛的手中。 琪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薄琛的武器。 北誓军的部队离两人越来越近，在越过树林与草丛的分界线时，北誓军与华夏的地面部队展开了交火。薄琛缓步走上前，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将所有靠近他的敌人抹杀，不论是恶魔还是人，她每走一步，身上的魔书回路就亮一分，薄琛双手抱球置于胸前，一个红色的光球正在逐渐形成，随后从中射出了无数道光束，如树枝般分散开去，绕过了华夏士兵，精准地打击到了每一个北誓的士兵，接着，燃烧的火焰将他们毁灭殆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切便都在静默中结束了，战场上已再无任何一个北誓士兵，只留下机械的残骸，等待华夏一方进行清理。 这一招琪琳见过，那时还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而现在，她看着缓慢合拢双手，将红光泯灭于掌心中的薄琛。她已经能够收放自如了。 薄琛，又变强了。 琪琳既为她高兴，又感到了一丝落寞。 第五十九章：华夏在的一天，我就为她战斗一天 在那一场讨伐北誓的小规模交火后，北誓军团的余党越发肆无忌惮地对华夏的边界进行攻击，仿佛不要命一般疯狂地进军，让才没享受了多久和平的名众又苦不堪言。 琪琳作为讨伐北誓的主要负责人，当然是率领着地面部队与北誓军团抗争在第一战线，顺带拖上薄琛这个免费战力。 接连几天几夜毫无休止的交火也让原本就刚从特异点回来的薄琛苦不堪言。自打琪琳看到薄琛能够无伤使用大规模红莲业火后就打起了坏主意，这些天无情的压榨，让薄琛每天都在发烧的边缘徘徊。 北誓就如那顽强的蟑螂，总能在你以为消灭干净的时候又从某个犄角旮旯里飞出了一只。薄琛提出击杀对方的首领，缺少了领头的蒙奇·D·莫非，那北誓的雇佣兵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那么如何找到那群指挥着雇佣兵的恶魔呢？薄琛想到了一个人 “嘀嘀。”薄琛耐心地等待着通讯被接通。 少顷，通讯对面传来了一个疑惑的声音： “薄琛……？” “好久不见，不，好久没通讯了，蔷薇。” 听到薄琛一如既往的声音，另一端的蔷薇放松了紧皱的眉头，她一边用毛巾擦着还滴着水的红发，一边走向卧室的沙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之前凉冰说监测不到你的信号，不论是地球还是宇宙别的地方都没有。” “那你告诉她，不是所有宇宙都在她的监控之下的，”薄琛得意地笑了笑，“对了，我记得之前凉冰说过，没有恶魔一号找不到的人？” “嗯，怎么了？你要找谁？彦吗？”蔷薇自然而然地问。 “不是……”薄琛兀的被对方噎了一下，“蒙奇·D·莫非，就是那个北誓的领导人。” “又怎么了？” 蔷薇很是奇怪，在之前语琴告诉她北誓的情报时，她就派了自己麾下的几个战士去秘密清除恶魔了，他们去了有段时间了，除了每天报告消灭了多少恶魔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异样。 话说回来，她好久没见到语琴了。 “他们大肆攻击华夏的边界，不要命地攻击，那些雇佣兵就是些炮灰，带头的恶魔目标大约是琪琳，上回他们失败了，现在变本加厉地进攻。你也知道，整个地球才刚从饕餮一战中开始恢复，根本没有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薄琛顿了顿，有些幽怨地说，“除了我。” 蔷薇才放松的眉头又皱成了小山丘，她突然回想起凉冰最近反常的行为。 虽然平时有空，凉冰也会带着她训练，但凉冰更多的时间是在处理恶魔的政务以及……单纯地黏着自己，而最近，原本无赖、能坐着就不站着的凉冰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每天跟她讲课不说，还天天拉着她到训练场实战演练，每每都把她训的根本没力气想东想西，这不刚刚才结束了训练，还是因为凉冰有事要离开恶魔一号才提早放的课。 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今天要不是薄琛拨通了蔷薇的通讯，指不定她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想到此，蔷薇就对那个远在外星处理“要事”的某恶魔头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事儿交给我，你放心。”蔷薇咬牙切齿地说。 “行，你到时候直接联系琪琳，她是主要负责人，”薄琛正打算挂断通讯，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能把恶魔一号的坐标发给我么，我等会过来一下。” “你要做什么？你一个人过来？”蔷薇反射性地警惕到，却又反应过来薄琛的态度和葛小伦他们不一样。 薄琛听完愣了愣，转而又笑了笑，“我一个人。对了，凉冰在吗？我主要是想找她，问一下……” “嘟——” 通讯被切断了，薄琛一脸莫名地放下手。 什么情况？我怎么就走了几个月，这几个女孩儿脾气一个比一个暴…… 就在薄琛还处于不知所云的情况时，她又突然收到了一条通讯，是恶魔一号的坐标。 …… 恶魔一号 蔷薇找来了韦老七和语琴，仔细地盘问了一番有关于地球上北誓与华夏军交战的情况，她越听越气，气北誓，气自己，更气那个恶魔头子。 蔷薇带着韦老七怒气腾腾地杀进了指挥室。里面的恶魔正井井有条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即使他们敬爱的女王不在，恶魔一号的一切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蔷薇小姐，”名为费罗的恶魔率先发现了她，由于莫甘娜女王的关系，他们恶魔对蔷薇都很恭敬，即使是表面上的，“有何贵干？” “给我锁定地球，”蔷薇的语气很是霸道，“蒙奇·D·莫非。” “你要干什么？”费罗隐隐约约有些猜到了蔷薇的用意。 “杀人越货。” 费罗一听果然如此，不卑不亢地回答：“这，我需要请示一下女王。” “女王已经全权授权于我。”蔷薇心里一阵别扭，叫凉冰作女王，她还是第一回，虽然没有当着她的面。 “但不包括我。”费罗强硬地回答。 “你要再BB我可就揍人了！”蔷薇还未说话，她身边的韦老七就按捺不住地说。 费罗转过头看向韦老七，“你叫韦老七吧，刚复活就开始得瑟啊？” 话音才落，两人就交起了手，费罗没有防备，很快就被韦老七揍趴在了地上，这下惹得一边的恶魔们都开始将视线投了过来。 “这么着吧，”费罗活动了一下脖子，“咱们都是战士，我们找个地方，用战士的方式解决。你赢了，我帮你找，你输了，怎么说？” 韦老七却不着他的道，“今天这件事必须做，没有赌注可言。” “哈哈，“费罗嘲笑道，”打不过，还谈什么做不做？” 韦老七还想怼回去，却被蔷薇一个轻飘飘的字给哽了回去： “打。” 几人找了一个空旷的训练场，很多恶魔闻风赶来吃瓜，站在人群中心的费罗和韦老七自然是众人的焦点，由阿托做裁判，蔷薇也不担心他会偏袒恶魔同胞。 比试很快就开始了，面对费罗的攻击，韦老七四两拨千斤地就都挡了回去，还在对方的空挡回击了几拳，韦老七如此轻松的表情更加激怒了费罗，他的攻击开始变得暴躁、毫无章法，最终，毫无悬念地败在了韦老七的一记旋风腿下。 期间，索顿着急地抓耳挠腮，他最喜欢吃和打架，看着自己人被那几个地球人不地球人，恶魔不恶魔的打趴，心里很不甘心，急地在原地直跳脚。 恼羞成怒的费罗拿出武器想要继续方才的战斗。 “干嘛呢！”阿托在一边训斥到，“打不过就滚蛋，换武器是怎么回事。” 虽然在恶魔一号，恶魔女王莫甘娜是个珍爱部下的女王，但这里还是以实力至上的地方，作为女王副手的阿托开口了，自然没有恶魔敢违抗他。 “哇啊啊啊！我给憋坏了！”索顿晃着尾巴一脸的急不可耐，“谁跟我打？” “你要打下次打，我们还有事。”蔷薇回绝了索顿的战书。 “不行！不打完，不准走！”索顿开始耍无赖。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一跃而起，扑向韦老七，而韦老七也反应迅速地躲开了他的攻击，正打算回击时，却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别处，而蔷薇，出现在了索顿面前： “我和你打。” “不行！谁打赢我和谁打！他还没认输呢！” “你不知道，在这恶魔一号上，”蔷薇一步一步走向索顿，“论任性，我说第二，没人敢第一么！” 蔷薇身后的士兵，也就是来自于地球的恶魔们在后面起哄地为蔷薇加油呐喊。 索顿仍旧是不答应，但蔷薇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一个虫洞转移到索顿身后，一脚便将对方踹出去老远，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一下把索顿打怒了，立马拿出他的双斧，投掷向蔷薇。 蔷薇计算着圆斧的路线，在途中设置了一个虫洞让圆斧一下飞到了索顿的身后，索顿反手接住圆斧就像蔷薇冲去，而蔷薇借助着虫洞和黑甲上的机械翅膀，在空中灵活地躲避着索顿的攻击。 索顿连着好几下连蔷薇的头发丝都没碰找，不高兴了，“你躲来躲去的，俺打不着！打不着，算什么比试！” “哼，你太傻，空有一身蛮力，什么都学不会，”蔷薇收起机械翅膀走上前，“手撕飞船你行，但对上我，你不行。” 索顿大吼一声，一拳挥向蔷薇的门面，岂料蔷薇将手在面前一抓，凭空拦住了索顿的攻击。不论索顿如何用力，蔷薇岿然不动，反倒是索顿自己被蔷薇反弹了出去。 未等索顿爬起来，蔷薇就在他身边设置了好几个虫洞，一个透明的球体将索顿包裹起来，索顿立马感觉到似乎所有的空气都被吸光了，身体各个部分像是被不同的力量向不同方向拉扯一般的难受，好似要裂开一样。 “杀了你，凉冰会不高兴，但是教训你一顿，想必她会很开心。” 蔷薇操纵着虫洞继续折磨着索顿。起先，索顿还会开口骂蔷薇耍赖皮，可越是到了后面，索顿就只剩下呻吟了。 “疼疼疼啊啊啊啊！” “认输没有？” “认输……认输，我认输！”索顿委屈得想掉眼泪。 蔷薇满意地解开计算，索顿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蔷薇浮在空中，看着一众恶魔。她知道，恶魔们不喜欢她，只是迫于凉冰的要求才会对她恭敬，但今天她要让所有恶魔知道一件事。 “没有知识，没有技术，靠蛮力，你保护不了你自己，地球人也保护不了地球。”蔷薇自言自语到。 “凉冰正在研究一个技术，时空封印，这是神对神的力量，”蔷薇提高声音对所有恶魔说，“我会为自己的家园担忧，就跟曾经的你们一样，我想保护她，其实，如果凉冰真的想做，她可以直接在睡梦中带走银河之力，不过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无论我成为怎样的人，甚至和你们一样，令人畏惧的恶魔，但有一点，是我作为曾经的华夏战士绝对要坚持的东西：我不背叛华夏，华夏在的一天，我就为她战斗一天！还有谁，要阻止我吗？” 一时间没有恶魔说话，阿托在众人的目光下走上前： “欸！蔷薇，我来自坤萨！”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恶魔说出了自己的家园，他们，即便身为恶魔，也有要保护的地方，曾经是他们的母星，现在，是整个恶魔文明。 第六十章：为了她 蔷薇得到了一众恶魔的认可，也毫无阻拦地使用了恶魔一号的追踪设备检测到了蒙奇·D·莫非等乌合之众的所在地。 “其实，有些东西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恶魔费罗操控着设备迅速锁定了的北誓领军人物的位置。其间，蔷薇还看到了恶魔一号对雄兵连的动向。葛小伦在他的大别墅里喝茶搞所谓的科技，赵信在天刃七号上和炙心一起指挥，刘闯在芒砀山号上，琪琳正在城市中与北誓军团进行交战，顺便在找不知何时又消失了的薄琛，而薄琛，位置显示就在她的身后…… 蔷薇一回头，果然看到了斜靠着墙壁朝她挥手的薄琛，她的脸上有点灰尘，显然是刚从与北誓的交火中偷偷溜了出来。 蔷薇微微颔首作为对薄琛招呼的回应，又将头转回去盯着显示屏。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恶魔一号的追踪能力，从前她常听凉冰吹恶魔一号的功能有多么多么完善，却也只是听听就过，毕竟凉冰那巧舌如簧的嘴，能把死的吹成活的。 却没想到，这些都是真的。 “在这银河系里，恶魔想要谁死，谁就得死，除非女王不乐意，凡人都逃不过恶魔一号的定位。”费罗继续解释到。 他放大了其中一张背景里有着巨大莫甘娜挂画的画面，里面有一个恶魔和几个人类正在交谈，几列字在画面边缘显示，是蒙奇·D·莫非的坐标定位。 蔷薇也看到了琪琳，正穿梭在小巷里，神出鬼没地击杀恶魔。 “改由我自己去执行，还是交给琪琳？”蔷薇看向身边的语琴。 “交给琪琳吧，地球需要他们。”语琴回答。 地球需要一个能够稳定他们民心的英雄，或是团体，而雄兵连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蔷薇回头看了看事不关己般靠在墙边的薄琛，看到薄琛点了点头，她才对身边的恶魔说：“帮我接通琪琳的暗通讯。” 蔷薇拿起桌上的对讲机，“琪琳，你还好吗？” 与北誓交火现场 琪琳躲开恶魔们的攻击，蹲在一堵墙后等待着反击的机会，嘴里还不忘嘟囔着骂那个在关键时刻不知道死到哪里去的不靠谱的薄琛。 琪琳才不担心她会被伤，而是猜测对方跑去了犄角旮旯里偷懒，虽然琪琳自己也觉得最近压榨薄琛得有些过分了，但为了保护华夏，这是每个战士应该付出的。 薄琛自己有一点说的很对，人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去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琪琳，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琪琳连忙向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熟悉的人影，这才反应过来是暗通讯。 “你是……蔷薇……？” “嗯……可能不久后，我就是恶魔了……”蔷薇有些落寞地说。 “怎么回事？”琪琳迫切地想知道一些关于蔷薇的事，这让她的语气有些急切。 “你先听我说，”蔷薇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给你传一个虫门，你对着虫门开枪，你的弑神一号就会进入蒙奇·D·莫非的大脑，他会被杀死。” “我……我该怎么说呢？”琪琳本能地想要相信蔷薇，却又想到了方才对方的话。 “琪琳，准备好了吗？”蔷薇并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我是雄兵连蔷薇，不会欺骗你。” 紧接着，琪琳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虫洞，琪琳很熟悉，这肯定是蔷薇的手笔。琪琳深吸了一口气，她确实很矛盾，一方面想要相信蔷薇，另一方面葛小伦和刘闯激愤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她为什么要留在恶魔那里！？” “为了地球，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或许，这就是蔷薇所想的吧，她要的自始至终只是一个更美好的未来。琪琳释然地弯了弯嘴角，提起枪对虫洞进行射击，她知道，她的子弹会精准地穿过敌人的大脑。 “好了，对方的头头们都被消灭了。”蔷薇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轻松和笑意。 “蔷薇……” 恶魔一号 “对了，”蔷薇快速打断了琪琳的话，“代我向小伦、刘闯他们，说声对不起。” “我们在不同的战场，我已经回不去了，再见。” “等待，蔷薇……！” 蔷薇迅速掐断了通讯，她怕，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定下的心，会被队友的话动摇。如果要断，那就要断的干净，拖泥带水，不是她蔷薇的风格。 凉冰默不作声地走到了薄琛的身边，微笑地看着前方与过去做了诀别的蔷薇。 “恭喜，你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了。” 薄琛一闻到逐渐靠近的一股香味就知道是谁来了，也没有回过头看凉冰，眼神依旧看着前方的蔷薇。 “我所想么……”凉冰自言自语到，“不，这还只是第一步。” 薄琛闻言才转头看向凉冰，她挑着嘴角，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眼里却有一抹化不开的寂寞。 “你变得贪心了。”薄琛忍不住感叹到。 “错了，女王我一直都很贪心。”只有那一瞬，凉冰已然巧妙地掩饰了那一丝外漏感情。 “这是人性。” “女王我可是恶魔，不是你们地球人，”虽然凉冰这么说着，但她知道薄琛说的人，指的是什么，“我们都不是真正的神。” “谁都做不到，摈弃那些……”凉冰似乎一时间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神不需要的东西。” 弊端吗？不，不全是。 神为世界而活，而人只为自己而活。 她们都不是真正的神，有些人，注定成不了神。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薄琛特地来到恶魔一号绝不可能是来找蔷薇的，因为需要与蔷薇沟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来到恶魔一号，那么唯一的解释，她是来找自己的。凉冰如是推测到。 “卡尔。”薄琛简单明了地说。 凉冰意外地挑挑眉，她以为薄琛会来说有关天使与恶魔合作的事情。但，这件事显然没有卡尔重要，能让薄琛亲自跑一趟，想必这件事对她本人非常重要。 凉冰随手打开了一个虫洞，率先走了进去，她甚至还没有和蔷薇打招呼，但是没关系，她和蔷薇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她相信有些东西，总有一天会传达给对方的。 凉冰的房间 凉冰率先坐在了椅子上，倒了两杯红酒，看着依旧站着的薄琛小抿了一口酒： “坐吧。”她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椅子。 薄琛从善如流地坐在凉冰的对面，拿起酒杯，在尝到红酒的那一瞬间惊喜地扬起眉。 “怎么样？我们坤撒自产的红酒，可不必你们地球那什么庄园里来的差。” 凉冰一看到薄琛的表情就忍不住得瑟。 “咳咳。”薄琛板着脸叫停了凉冰泛滥的自满。 “行行行，我们说回正题，你要去找卡尔？”凉冰就是拿这种一本正经的小表情没办法，谁让那位红发中士每天都板着这张脸呢？ “蔷薇说你今天出去了，你去哪了？” “哈？”薄琛生硬的转移话题让凉冰以为自己听错了。 “能有什么事让堂堂恶魔女王亲自处理，还不带一个亲兵。天使？” 凉冰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 “不是去打仗的，打仗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薄琛一边分析一边关注凉冰的微表情，凉冰一向不是一个能够做到面瘫的人，薄琛笑了笑，“去洗脑的？” “嘿，你这就说的很难听了，女王我那叫传播自由意识！什么洗脑！会不会说话啊你！”凉冰一脸不满地看着薄琛。 有什么人值得恶魔女王亲自洗脑又和天使密切相关的呢？答案呼之欲出。而看凉冰的样子八成是没得手。 “谢谢分享。”薄琛愉悦地笑了笑。 凉冰一看就知道这只狐狸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虽然她也没有可以掩盖些什么，但是被人套话就是很不爽。 “行了，我就知道你要去找你亲爱的守护天使。”凉冰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还要用卡尔来引诱我上钩。你家彦知道你那么多鬼心思吗！” “要上钩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彦才是顺带，卡尔才是主要。” 凉冰看薄琛终于要进入正题，也不由地正经起来。 “你要去找卡尔。”凉冰的语气很是肯定。 “是。”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怎么找到卡尔？” “是。” “你怕不是还想从我这里知道怎么对付卡尔吧。” “没错。” “哎，”凉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卡尔在哪里，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怎么对付他，以为这一点我也不知道，卡尔早已抛弃肉身成为幻体，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只有意识没有身体，所以一切的物理攻击都没有效果，包括你的反虚空引擎。目前拥有这种引擎的在已知宇宙只有恶魔、天使、卡尔，还有银河之力。用排除法，你的引擎很有可能出自卡尔，用他的武器对抗他，我直白地告诉你，不可能！” “他在哪里？” “死歌书院。”凉冰就知道对方是个劝不动的石墩子，“你不会是去找死的吧。” 凉冰当然知道死亡对薄琛意味着什么。她有些复杂地看着薄琛。如果薄琛死了，那么天使那一方就会少下一个很大的战力，但是蔷薇也会为她而难过，凉冰不希望看到这一点。 “不是，”薄琛好笑地看了一眼凉冰，“我是去寻找真相的，但是我还没有想好。” “真相？”凉冰不了解，“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谢谢建议，我会考虑的。” 考虑个鬼。凉冰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真相有那么重要吗？何必这么固执，有些东西不是埋藏在过去里才更加迷人吗？” “你要知道，”薄琛站起身打开一个虫洞，“有个人之前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 而我的回答，从未改变。 第六十一章：想我了吗？ 薄琛将虫洞的另一边定位在了天刃七号，恰好碰到了她正要找的天使冷： “你们天使有直接联通天使女王位置的方法么？” “你要找彦？很遗憾，我们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天使女王的行踪可是高级机密，这是只有几个高阶天使才知道的，怎么可能随意告诉别人，即使对方是女王的女神，“也没有直接能够到达女王身边的方法。” “难道这天刃七号就没有虫门吗？能快速出入的那种。”薄琛不相信，这种大型的旗舰肯定会设有能和天使星云主星或者别的舰队联通的快速通道，以便在战争中快速支援。 “虫门当然是有的，你要去哪里吗？”正好路过的炙心听到薄琛的疑问，回答了一嘴，却看到一边的冷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带我去，我需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 “费雷泽。” 炙心领着冷和薄琛来到了虫门处。冷也不再阻拦，既然薄琛已经明确了目的地，那么说明她已经猜到了彦女王的所在地，再隐瞒也没有用了，薄琛总能找到别的办法去到费雷泽。与其让她去找一些不安定的方法，还不如直接把她送去。 炙心指了指最上方的一个闪着蓝光的虫门，“那个是通往费雷泽的虫门，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虫门一直保持着联通的状态，我们推测彦女王很有可能在费雷泽执行任务。如果你要去费雷泽，通过这扇门就可以了。” “谢谢，”薄琛径直向虫门飞去，在快要穿过虫门时，她突然转过身，“先别告诉你们的女王。” 薄琛做了一个暗通讯的姿势，特意朝冷示意了一下，对方只好暂且放下了正准备连接暗通讯的手。 薄琛很快消失在了虫门中。 费雷泽 艾妮·熙德带领着她的军队，正在与一波原始恶魔交战。她身先士卒，矫健的身姿在战场中如鱼得水，丝毫不逊色于军团中任意一个男骑士，无数恶魔被斩于她的剑下。 昨日恶魔女王莫甘娜来到她的居所蛊惑她堕落，她虽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却根本没有把握能够呵退莫甘娜，那是恶魔之王，能与圣神凯莎斗争了几万年的人，若要交战，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为什么，莫甘娜会放过他，并且狼狈地离开了？ 艾妮·熙德看向战场上同样身姿矫健的另一位金发女骑士——彦·奥古斯。这个女人来自于曾为艾兰王国效劳多年的奥古斯家族，与她有着相似的经历和抱负。但是对方又和她很不一样，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彦的容貌冷艳，剑技卓越，却不多话，似乎这世上没有她完不成的任务，也没有她打不败的敌人。 艾妮·熙德越是对这个彦·奥古斯感到好奇，却怎么也查不出任何有关的信息。 多疑是帝王的本性。 …… 在费雷泽的日子对于彦来说算得上是放假了，这里的文明还很低级，仍然处于冷兵器时代，即使是作为敌人的恶魔，那也是最原始的那种，在天使与恶魔的圣战中，这个类型的恶魔已经见不到了。 这里的生活也很单调，几乎每天就是讨伐恶魔，保护艾兰王国，彦不仅要保护艾妮·熙德，还要处理天城的有关事宜，虽然目前有天基王鹤熙坐镇天城，但对方是个不爱管事的主，有些东西还是要她这个代理女王来处理。 彦原本根本不会处理这些，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她还是不明白凯莎女王为何要让她做代理女王，仅仅因为她曾是女王的左翼护卫？论资历、论能力，或许鹤熙更适合做这个代理女王。 彦观察了艾妮·熙德很久，这个被知识宝库计算出来的指定天使女王接班人，如果说她还能为自己找到接任代理女王的一个理由，那么，她完全无法理解知识宝库的计算结果。 这些日子里，彦确实看到了艾妮·熙德在战场上卓越的指挥才华，但这还不足以构成继承天使之王的条件，而且，对方亦有一些不可避免的小心思，也是天使们很不喜欢的，或许只是因为她还没成长吧。 这里是神圣艾兰王国，艾兰是凯莎女王的第四任左翼护卫，资历最老的那一批中的一员，在于恶魔女王莫甘娜的战争中牺牲，牺牲的地方就是这费雷泽，当时费雷泽尚未形成文明，艾兰也不可能下凡与当地人产生后代并繁衍至今。 彦看着一大群士兵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他们今天打了胜仗，现在算是在开庆功宴。战士们很兴奋，艾妮·熙德也正在兴头上，喝了不少酒。 比起这种热闹的气氛，彦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地方，或许有那个人陪在她身边会更好一些。 彦自嘲地笑了笑，明明那么讨厌对方默不作声的亲近恶魔的行为，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去想她，想要原谅她。或许她做的是对的，如今的形势，天使不能两面受敌，但求和也不是唯一的办法，另一个办法，绝对会被薄琛反对。 别看她总是冷淡的样子，却意外的是个讲义气的人。 彦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回她大概是真的栽了。 如今华烨带领大军正准备进攻梅洛天庭，她还得尽早与天基王鹤熙会师。 正在走神的彦突然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转头一看，便见到艾妮·熙德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和青卿的方向。对方毫不掩饰的眼神，彦只需一眼就能看穿对方内心的想法，比起她七千年的修行，艾妮·熙德这点小心思还不能看。 而神圣知识宝库却将王位指给了这个凡人女子，让彦百思不得其解。 彦顺从地低了低头以示敬意，也没有什么架子，看着艾妮·熙德拿着酒盏慢慢走进，她恭敬地站起身来。 “彦·奥古斯，”艾妮·熙德笑着对所有人说，“这个名字很特别。奥古斯家族曾为效力多年，而彦的父兄皆已战死。彦·奥古斯和我一样，同样作为女儿身，参与了这场战争，”艾妮·熙德将两杯酒盏中盛满酒，将其中一盏递给彦，“作为你的王，与你干杯可否？” 彦干脆地结果，一饮而尽。 看着彦利落的动作，艾妮·熙德笑着拍拍她的肩，“哈哈哈，痛快！” “你们看！”艾妮·熙德对士兵们大声说，“同样是女儿身，我们输了吗？！” 士兵们一阵起哄，彦仍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不过啊，”艾妮·熙德话锋一转，“费雷泽一千年来，我以为我是唯一一个能够骑马打仗的女子，还总被萨拉杨欺负，”她醉醺醺地走到彦的面前，“但这段时间，女骑士彦，展现了，令人畏惧的……战斗力。” 艾妮·熙德眯起眼，想要观察彦的反应，只是可惜对方的表情管里太好，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那天晚上，”艾妮·熙德转过身，不再看彦，彦也乘机和身边的青卿交换了一个眼神，“莫甘娜从军营里升起来，正要对我开火，却突然收手，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我对外说，那是因为我费雷泽王一身正气，驱散了恶魔，后来我觉得不对，”她的声音里似乎最后一丝醉意也消失了，“她是看到了别的什么，我们都没看到的，你觉得呢？彦。” “陛下，您这是在，怀疑我？”彦故作不安。 “不不，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艾妮·熙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气喘吁吁的士兵打断了： “陛……陛下，有一个奇怪的人，在外面，要见您！” 艾妮·熙德皱了皱眉，示意将那个人带来。 来人的穿着很是奇怪，黑色的长袍将对方的整个身子都遮盖了起来，头上戴着黑色帽兜，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那人将手置于胸前，恭敬地朝艾妮·熙德弯了弯腰。 “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艾妮·熙德问。 来人并不说话，只是将手掌向上摊开，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球，随后军营中的一些士兵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柔和的白光从他们的盔甲中漏出，就在艾妮·熙德警戒之时，一个受伤的士兵大喊到： “我……我的伤好了！” 不久，其他受伤的士兵也跟着附和起来。 “你是个……医师？”艾妮·熙德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治疗方法，却不能够否认对方的能力，或许巫师更适合这个黑袍神秘人。 黑袍人点点头，依然不说话。 艾妮·熙德思考了片刻，便决定将这个人留下来，打仗避免不了伤亡，如果有一个能快速治疗士兵的医师在，他们的伤亡就会大大减少，不论他用的是什么办法。 别人或许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但是彦几乎只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辨认出了薄琛，那种油然而生的想要接近对方的感觉，除了薄琛，不可能有其他人。 彦皱起眉头，她不奇怪薄琛能够踩到她的所在地，但却没想过对方会直接找过来。不得不说，对方着实给她了一个惊喜，比起惊，或许喜更多一些。 突然，彦的大脑中传出了一个声音： “想我吗？彦。” 第六十二章：束缚的言语 听到薄琛略带调侃的语气，彦突感心中的气不打一出来。是的，无法否认，彦一直想着薄琛，想着她的伤有没有完全愈合，想着莫甘娜会不会再次和卡尔联手袭击薄琛，想着她这段日子也不知去了那里，自己竟然一点都感测不到她，想着她有没有也在想她…… 彦觉得自己许是有些着魔了。 于是她愈发觉得薄琛的这句话刺耳，明明自己是这么的挂心着这个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对方却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刻泰然自若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说着这样的话。 彦面色不改，似乎根本没有收到薄琛的通讯一般，也没有回应。却在下一秒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瞬间被顺了毛。 “我很想你，”薄琛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按照女王陛下您的旨意，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面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点亮了情话技能的薄琛，彦有些无措，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略微发烫的耳根。彦不知道薄琛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对自己的示爱处处回避，现今却像是不再在意了一般，对自己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彦很担心，担心这些反常的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或许今夜以后，她和薄琛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 “还在生气吗？我为我先斩后奏的行为道歉，但我并不后悔。”薄琛温柔的声音依旧说着想让彦暴打她一顿的事情。 “你不后悔，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一阵沉默后，薄琛又说到，“我始终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彦不禁有些讨厌这个情话和正事夹杂在一起说的薄琛，既让她生气，又让她不忍拒绝： “如果对于天使而言还有更好的选择呢？” 薄琛沉默了，对天使最好的选择？那当然是让凉冰和华烨鹤蚌相争，然后由天使渔翁得利。天使当下的战力可无法阻挡华烨，更不要说同时阻挡华烨和莫甘娜，那些老天使仗着自己资历深不愿臣服于彦，也导致了天使目前腹背受敌的状况。 但如果这就是彦的选择，薄琛便无权干涉，说到底她也不是天使，她之所以能够在彦面前提出自己的意见，那不过是仗着对方的宠爱。在这个科技为主的世界，薄琛就是个原始人，说不上话。 彦当然注意到了薄琛的沉默，聪慧如她，想必是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马上就领悟的自己的言下之意。也正如彦所想，薄琛并不赞同这个提议，但她很懂得把握分寸，薄琛无权干涉自己的决定，所以她用沉默来反对。 彦见好就收，还是率先让了步：“说说而已，别那么认真。” 薄琛知道，这不只是说说而已。 既然彦有意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薄琛也顺着对方给的梯子下来，“在费雷泽过的怎么样？” “吃酒，休息，打恶魔，”彦笑了笑，“挺好的，可比做天使轻松多了。” “这不也是你做天使，所以才有的任务吗？” “也是，只不过，在这里我能卸下自己作为天使的身份，再一次以人类的身份生活，很怀念。” 彦和薄琛对视着，彦的眼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让薄琛有点吃醋。但是谁还没个过去呢？要是细数薄琛过去的情史，她还真……真不敢告诉彦，虽然对方可能都已经通过洞察之眼观察到了。 再说了，你们还没在一起呢，你有资格吃醋吗？薄琛自嘲道。 “女王！” 青卿突然的通讯打断了彦和薄琛在他人眼里看来极为诡异的对视。 彦这才反应过来，她们还在庆功宴中，一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盯着她一举一动的艾妮·熙德。彦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带着一丝苦涩。即使心爱之人就在面前，她们也无法肆意的互诉衷肠，因为她们还没有说清，因为现在的一切都不允许。 彦收回了看向薄琛的目光，转而看向了踱步而来的艾妮·熙德。 “彦，认识这位医师？” “回陛下，彦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方才没有认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的。”彦的回答虽有些牵强，却也圆回了她们奇怪的互动。 薄琛听此也配合地点点头，又弯弯腰以示对艾妮·熙德的尊敬。 看到这个动作的彦不禁皱了皱眉。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艾妮·熙德的眼睛。这位一向冷淡、面瘫的女骑士在看到这位来历不明的医师后脸似乎沉得能滴出水，这让艾妮·熙德对薄琛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两位这是，有渊源？” “不曾。”彦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艾妮·熙德也不追问，这位医师和彦总是要待在她的军队中的，她有很多时间去观察她们，不必在现在打草惊蛇。 “对了，彦，你看，我们今天都在兴头上，不如，比一把？”艾妮·熙德岔开了话题。 “陛下是指，您和我？” “不不，我是说你的侍从，青卿，”艾妮·熙德摆摆手，“我偶尔看到，她的力量可能在萨拉杨之上。索性让他们比一把，为我们女人争光！” 艾妮·熙德的话音一落，就有士兵拍手叫好，附和着要看青卿与萨拉杨决斗，甚至有些好事者还在一边起哄，让萨拉杨下手轻些，别伤了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青卿犹豫地看了一眼彦，却听彦说到：“青卿，要不，给我们女人争个光。” 青卿点点头，提起剑向前走去，随后听到了来自彦的暗通讯： “艾妮·熙德想要试探我们，你要小心，不要太明显。” “是，女王。” 薄琛瞥了一眼看到青卿应战后沸腾的众人，其中有一个人显得很突出，不是因为他太兴奋，而是因为他太安静，目光一直追随着青卿，眼中毫不遮掩的感情简直多得快要溢出来。 薄琛扯了扯嘴角，彦可能很快就要失去这个侍从了。 她不看好这对感情，付出的太不对等，双方差距太大，最终只会惹来灾难。天使的感情往往纯真而热烈，一往情深，而面对这样的另一半，注定了得不到对等的回应，最后痛苦的只会是她们。 就像彦和她。 此时的青卿和萨拉杨的双剑相互交错，发出清脆的响声，青卿简单地几招试探，萨拉杨已然有些接不住了，随后便是一个假动作，让自己败在了对方的剑下。 大多士兵都没有发现异常，依然是在调侃萨拉杨不懂得怜香惜玉，而艾妮·熙德却不这么认为，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根除了。 “好！青卿很厉害，没有丢人！”随即艾妮·熙德话锋一转，“只是，我希望，大家能够真诚相待，有时候，在被欺骗中获得胜利，比失败更恶心，不是么？” 艾妮·熙德说完就带着侍从们离开了，彦意味深长地看着艾妮·熙德离开的背影。 天使们不需要一个不相信她们的女王，因为她们会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女王，如果这个信任关系不成立，她们就无法完全将自己交给天使之王。当天使之间有了猜忌，那还能被称为天使吗？ 宴会散后 薄琛和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独处，青卿很有眼力价地找了一个别的原因离开了，只留下两人躺在草坪上欣赏澄澈的星空。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清澈的天空了，华夏的夜空总是灰蒙蒙的，看不见星星，”薄琛将双手垫在枕后，“不过好在总能看到北极星，它总是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 “那现在呢？”彦注视着星空，“费雷泽也有北极星吗？” “或许吧。”薄琛看着满夜空的繁星，确实不知道哪颗是北极星。 “费雷泽的北极星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北极星，现在就躺在我身边。” 薄琛侧过头看着彦，她眼中的笑意既让彦觉得害羞，又觉得害怕。薄琛今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反常，就好像…… 就好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 彦转过头去不再看薄琛，她害怕对方眼中的深情会让自己迷失，会让自己失去原本的判断力，会让自己忍不住地去想象在对方离开以后她会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 薄琛有些失落，不仅是因为今晚彦一味地回避着自己的感情，更是有一种无力感。她看到那个士兵看向青卿的眼神，甚至能够想象出他们最后的结局。 那或许也会是自己和彦的结局。 薄琛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彦，看看她过得如何，却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她想对她说出一切，告诉她自己的感情，却还是会因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踌躇不前。 她无法做到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地追求眼前这个自己发誓要付出一切的女子，明明决定了要隐瞒，却还是忍不住地明示暗示自己的心意，以此抒发内心的爱意与不安。 我爱你。 这是束缚的言语。 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话语。 彦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薄琛似乎就要被悲伤给淹没了，抿了抿唇，还是没有说出心中想说的话，“艾妮·熙德，她有很敏锐的观察力，也有卓越的领导能力，但是……” “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提起别的人？”薄琛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姑娘，总是在不该迟钝的地方特别迟钝，或者，假装迟钝。 彦一下子被噎住了，她有些无措地缩了缩脖颈。 薄琛叹了口气。对不起，忍不住了。 薄琛一个翻身，一手压住了彦的肩膀，一手将她的头掰向自己，有些粗鲁地吻上了彦柔软的唇。 “唔！”彦猝不及防地被薄琛偷袭了个正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薄琛品尝到的，只有自己的苦涩。 彦，我爱你啊…… 第六十三章：表达错意 彦被惊到了。薄琛的动作突如其来，却又在意料之中。此刻的彦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薄琛罗曼蒂克的情感，除了苦涩，就是悲伤。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能够将甜蜜的动作变得如此令人伤心欲绝。 双唇若即若离地贴在一起，薄琛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彦本以为，她会迷失在薄琛那犹如排山倒海般突然表现出来的爱意里，但是她没有，她现在感到异常的冷静与理智。若不是唇上那抹温凉的柔软，她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处于一个吻中。 比起薄琛那来势凶猛的爱意，彦感受到更多的，是薄琛对自己的依赖，像是把她当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地拽在手里，像是在用这个吻，在确认自己的存在。 就好像，这个吻的对象可以不是她。 只要是任何一个愿意给予她温暖的人。 这个想法刚冒头，就在彦的心里疯狂地生长，她甚至无法去思考这个想法的真实性，它就像癌细胞一样不知不觉中占满了彦的整个思想。 这个该死的想法摧枯拉朽般撕扯着彦的神经，让她不禁怒火中烧。 “嘶——”薄琛被彦的动作立刻拉回了现实。 彦恶狠狠地咬了她，就像是报复一样，薄琛反射性地想要后退却被彦死死地拉住了衣领，逃不出对方的控制，薄琛只能任由对方咬伤自己的唇。 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薄琛的大脑，她能感觉到一丝温热沿着嘴角留下，口中满满的都是血腥味。薄琛忍不住去看彦的表情，她的眼里有不满，有不甘，还有伤心。 这世上，不只有快乐是能够被传染的。 薄琛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动作冒犯到了彦，又或许，这是这个七窍玲珑的姑娘已经猜到了她的内心。 你看，薄琛，你又惹她生气了。薄琛自嘲到，放弃了抵抗。 经过一番泄愤，彦终是夺回了自己的理智，一把推开了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的薄琛，对方的眼眶中盛满了泪水，让彦也不由地鼻头一酸，却很快扭过头去。 “对不起……”薄琛微弱的声音传入彦的耳朵。 你是在为什么对不起？为这个吻？还是为了你接下来要做的事？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我们之间，呵，我们之间…… 彦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挥动着翅膀一下便离开了。 “彦！” 薄琛无力地放下自己想要抓住对方的手。你有资格吗？薄琛不禁这样问自己。你有这个资格，去抓住无法属于你的东西吗？ 为什么她总能将一切搞砸。 “你的根源是永恒和虚无，”师傅说道，“原本只有虚无，在‘它’寄宿到你的身体后，又附加了永恒，以此象征你的永生，不，是你的永生体现了你的根源。” “根源？”薄琛问。 “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每个人都会不断地向根源迈进，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复杂的因果，前世的因，导致现在的果，而现在的果，又会成为后世的因。根源是可以累积的。不论一个人的根源是什么，他都会向这个方向发展，自愿地或被迫地，亦或是毫无自觉地。” “每个人都会有吗？不限于魔术师？” “是的，每个人都会有。” “也就是说，一个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命中注定的吗？” “不能说是注定的，但是根源的存在会影响这个人的选择，而选择，将会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弑父用树枝在沙堆上画了一个简易的示意图。 “师傅说，每个人的根源是从出生那刻起就已经决定了的，那为什么还会有附加呢？”薄琛觉得师傅说的话有些前后矛盾。 “你是特例，‘它’袭击了你，你获得了‘它’的能力，也许‘它’的根源是永恒，也许不是，总之，因为‘它’，你重生了，或者说，新生更为合适。永恒这个根源，是‘它’带给你的。” “那这一切都无法被逆转了吗？”薄琛有些丧气，“我是说，如果有一种方法能让根源被附加，那是不是也会有相对应的某种方法让根源被剔除呢？！” “很抱歉，恐怕没有。”师傅摇了摇头，“阿琛，是你选择了‘它’。” “不！我没有！是‘它’选择了我！都是因为‘它’，一切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它’，我才失去了我的一切！”薄琛激动地跳了起来，她恨‘它’，毫无疑问。 “不，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阿琛，有些事情，你回避不了的，去面对它吧。” 薄琛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但是看着师傅不可置否的眼神，她只好败下阵来，“好吧，那，我原本的根源‘虚无’，又指的是什么？” 师傅的眼神一下变得复杂起来： “是死亡和失去。”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薄琛跪在地上大喊，“这就是我吗？！” “难道我生来如此吗……”薄琛哽咽地抽泣到。 是的，是她选择了“它”。 薄琛如今才懂得了为什么师傅会那么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根源，她的人生，她的选择，她的一切，都在无意识地向这个根靠近，不论自愿与否，即使她拼命地想要拒绝，却总是逃不过它的掌控，这是她力量的根源，也是她苦痛的根源。 而选择与“它”融合，无疑是到达根源的最短路径。 永恒的虚无。 这就是薄琛的根源。 薄琛哭了，她从未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她输了，输给命运。 …… 彦飞远了，她不想让薄琛找到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禁欲多年的她能够自如地收放自己的情绪，亦不曾如此失态过。 薄琛的每个动作似乎都能牵动她的神经，快乐的、悲伤的、愤怒地，这对彦来说很陌生，也很令人害怕，她需要时间去适应。 或许薄琛激怒她的只是因为对方暗地里想要去做的某一件事，而那个吻只是一个导火索，会将两人一起吞噬的火星。 能让薄琛如此反常的事能是什么？以彦对薄琛的了解，那恐怕是除了与“真相”有关便再没有别的可能性了，那么又是什么会与“真相”有关呢？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死神卡尔。 彦当然知道死神卡尔对薄琛的影响有多大，或者说对薄琛体内那头怪物的影响有多大。薄琛此去怕是九死一生。曾经的薄琛不畏惧死亡甚至一心求死，死神卡尔带来的东西恐怕是她的毕生所求。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自己这个累赘。 薄琛开始害怕死亡了，这是彦愿意见到，并且如此希望的，但不希望薄琛怕死是因为在她的生命中多了一个自己，而是她能够认识到她的生命，能为身边的一切所带来幸福。薄琛一意孤行地认为自己是个灾星，而彦只想让她认识到自己的价值，远比一个战争机器来的更多。 薄琛的态度很明显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薄琛会一如既往地独自一人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她就是来告别的，为了能让自己走得更安心？ 彦才发现，她们或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了解对方。 她不满薄琛对自己有所保留，不甘自己这能站在薄琛身后，看着她痛苦。 我想与你并肩作战，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享受你带来的成果，或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 接下来的日子，薄琛和彦几乎都没有说过话，即使是为了防止艾妮·熙德察觉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也太过形同陌路了一点。连随从的青卿都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她曾经旁敲侧击地想要从女王口中套出些什么，却总是会被彦巧妙地转移话题，她也想过从薄琛入手，但却总是找不到好的时机，而且这位女神，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接触。 后来青卿陷入了与那位士兵的爱河，也便没有闲心去管她女王和薄琛之间的事了。 薄琛最近总是板着一张脸，虽然她在这里一直带着兜帽也没有人会注意她的表情就是了。 她想过不动声色地离开，却舍不下视线中的那一抹金色。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敢上前去和彦搭话。 不如就这样让彦讨厌自己吧，这样她死了，彦也不会为她伤心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薄琛给掐灭了，如果这个念头被彦发现，可就不是生生气这么简单的事了。 薄琛冷静了几天，不再悲观地想象自己在见到死神卡尔后惨烈的死相，而是寻找某种能够让自己活着得到真相的办法，把希望寄托于死神卡尔就太过被动，那么唯一一个不被杀死的方法，就是展现自己的可用价值，虽然很可悲，却最有效。 彦看着薄琛那犹豫不决地样子，很是怒其不争。被生气了只会晾着吗？就不能主动来承认错误吗？ 冷静下来的彦也思考了很多，发现自己和薄琛都走进了一个误区。为什么去找死神卡尔就一定会导致薄琛的死亡呢？为什么她们就认定了死神卡尔会在现在这个关键点要了薄琛的命呢？为什么，她就不能再相信一点薄琛，相信她不会让自己死在卡尔手上呢？ 如果薄琛想要了解她身上的秘密，或许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卡尔对薄琛，尚且有利可图。 被动地等待着被审判，一向不是天使的作风。 第六十四章：做我的天使 “彦爵士，我想娶您的侍从，青卿。”那名叫欧文的年轻士兵拉着青卿的手气喘吁吁地跑到彦的面前。 彦不由地愣了一下，“这么突然？” 彦当然早已注意到了这个欧文对青卿的情谊，只是他们之前也不曾有过什么交集，两人的相处也不过一周余，这就来向她提亲了，不得不说活了七千年的彦还是有些佩服年轻人们的勇敢，或许有些莽撞，但这才有年轻人的活力。 和某个活了五百年的自称老阿姨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相比起青卿与欧文的德式闪电战，彦和薄琛更像是常年抗战，交火不断，却又缠绵不休。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活多久，欧文或许会战死在下一场交锋，我也是。”青卿含情脉脉地看着欧文。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活多久…… 彦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良久。 是啊，即使是在费雷泽这样没什么危险的小型战争中，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战死，更何况是接下来与天渣、恶魔的战争中，毫无疑问的是，她与薄琛，不论是与谁的战斗，都会站在战场的最中央。 薄琛不会在这里久留，意味着她们的相聚几乎还没开始，马上就要结束了，那为什么又要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争论是否会死这个话题上。把握当下，难道不才是她们现在应该做的吗？ 思及此，彦忽地有一股冲动想要去找薄琛。 “那……”彦当然不能那么做，现下还有别的事需要处理。 “如果能，与青卿小姐，度过一个相爱的夜晚，”欧文与青卿相视一笑，“之后，我们仍然会各司其职。” 彦思考了片刻，问道：“那如果青卿，动辄离开一年半载呢？” 这就是天使与凡人的不同，青卿尚且年轻，也尚未到达退役的年纪，在作为欧文的妻子之前，她先是一名天使战士。天使的生活总是与奔波、任务有关的，这个凡人又是否能够耐得住寂寞等待青卿的归来呢？他又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的老去和爱人的青春永驻呢？ 他们的感情，让彦不由的想起另一个人，一个埋藏在她记忆深处的人。 她很庆幸，薄琛与自己不需要烦恼这个问题，又或许是，因为曾经已经烦恼过了。 “那我每天都会想她，为她祈祷。”欧文信誓旦旦地回答。 “我也是！”青卿看出了女王的犹豫，抢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这样的感情是否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呢？彦不知道。是好是坏，只能由两人亲自品味了。 “我……” 彦还是有些犹豫，若按照凯莎女王的做法，是肯定不会答应青卿与一名不知道数据是否匹配的凡人在一起的，况且，那是个凡人，他注定没法陪青卿走的太远。 真爱，还是数据？ 彦曾经不相信什么数据匹配，但几段并不如意甚至糟糕的感情几乎让她对所谓的真爱失去了信心。或许数据匹配存在一定的道理。 哎，遵从本心吧。 “……同意吧。” 看着眼前这对欢天喜地的情侣，彦也难得露出了笑容。 彦见证了欧文和青卿的爱情，看着他们互相许下誓言，看着他们真情流露，不由地看向那个站在角落里的人： 薄琛，你若不来找我，那就由我来找你吧。 …… 月明星稀的夜晚，泠泠的月光洒在草地上，虫鸣被一阵风声打断，彦降落在一个湖泊边，她是追踪了薄琛的暗能量找到这里的。 “去和她坦白。”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怎么和她说。” “告诉她你爱她，然后告诉她你要去找死神卡尔。虽然我相信彦已经猜到你的小心思了，但是她那么久没来找你对峙就是想听你亲口告诉她。” “薄琛，别把一切想得太复杂，也别太悲观。” “这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需要考虑到所有可能性。” “为什么你只要碰上和彦有关的事就会头脑不清、优柔寡断？我还是更喜欢平时敏锐又果敢的你。” 声音的主人有些无奈。 “问你那该死的知识宝库去吧！你可以不那么多管闲事吗？”薄琛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你看，我现在没有身体，也就这点乐趣，你不能把这都剥夺了吧。就不能多关照关照老年人吗？” “噢，你可闭嘴吧……”薄琛觉得自己脑仁疼。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彦一到湖边就听到薄琛语气不佳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好似在和人对话，却也没有检测到附近有任何通讯。 薄琛显然被彦不知不觉的靠近给吓了一跳，一边在心中默默骂着为老不尊的某前天使女王，一边拘谨地挪了挪位置。 彦从善如流地坐在了薄琛的身边，“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彦的语气很轻柔，没有任何怒气，让薄琛有些不安。 “没有吗？那就由我来说吧。” 彦将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吹过，打碎了湖中月亮的倒影，风拂过草坪带来的“沙沙”声，抚平了薄琛的焦躁。 “在费雷泽，我以彦·奥古斯为名，其实，奥古斯是我父亲的名字，而我的母亲，是个天使。”彦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温和而低沉，语气中的怀念似乎让薄琛感受到了仍是人类时期的少女彦，“那个时候我一直对成为天使嗤之以鼻，觉得天使的数据匹配那都是瞎扯淡，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天使。”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显然，彦并不能听见这个声音，薄琛也当作没有听见。 “我和我父亲居住在一个小村庄里，过着平凡的生活，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但我知道，我的父亲，一直都在等着她，我向往这样的感情，然后，我遇到了安德鲁，”彦怀念地笑了笑，“他是我的……用你们地球人的话，叫初恋，只不过，他后来为了保护我牺牲了。当时我的父亲被追杀而亡，爱人亦相继离世，我在觉醒为天使后私自对那些杀害我父亲的人施行了报复，然后，就被凯莎女王抓回了天城。” 彦的语调很平稳，除却怀念，再没了别的感情，仿佛只是叙述一个陈旧的故事。 “那时候我很抵触成为天使，还做了不少蠢事，想要逃出天城，就和你一样，我疯狂地拒绝自己作为一个天使的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我在经历了百年的禁欲后才慢慢开始醒悟。我开始像一个天使那样战斗、执行正义。我认识了很多天使姐妹，我将她们视为家人。” “就这么过了很久，直到……” 彦突然打住了，不再往下讲。 “直到？”硬生生被打断了薄琛对后续很是好奇，就像是有只猫爪子不停地扒拉着她的心脏。 “直到……”彦狡黠地看了一眼薄琛，“接下来的故事，以后再说，等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 彦意有所指地说。她双手抱膝，将头搁在膝盖上，歪着头看薄琛，示意讲故事的人该交换了。 薄琛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我……我决定去找死神卡尔了。” 薄琛瞥了一眼彦，确认对方的表情没有异常后，才继续开口道：“我知道这么做很危险，但是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华烨的虚空引擎来自于卡尔，我的八成也是，在上次与华烨的交战中我明显能感觉到华烨的科技，在我之上。卡尔那么了解我，甚至有能够专门对付我的武器，他肯定会猜到我会出现在这场战争的中央，那么他不可能不采取针对我的措施。” “这是一招险棋，与其被动地等待他来对付我，不如主动出击。我对卡尔肯定还有用，他既然想要打通主生物世界和次生物世界，那么我就是他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在这个世界里，目前只有我能够自由地穿梭于不同世界，作为唯一的标本，我不会被抛弃的太早。” “最后就是……” 彦当然知道最后是什么，“你去吧。” “啊？”薄琛打了很多腹稿，还没付诸行动，就被彦一句话全堵了回去。 “我说过，我尊重你的选择，即使我不喜欢这个选择。去找死神卡尔固然是危险的，但或许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正如你所说，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这还只是一切的开幕。” 薄琛沉默了好一会，“彦，如果我……，请你一定要忘了我。” 请你一定要记得我。 彦定定地看了一会薄琛，“好。” 我会一直等你，就像我之前答应的一样。 有些话不必多说，已然了然于心。 傻姑娘。薄琛叹了口气。 “对了，我需要你的一个口谕，在找卡尔之前，我要去天城，找一趟天基王……” “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别的人吗？”彦打断了薄琛，“我同意了。” 薄琛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看着凑近的彦的脸庞，不自觉地将身体向前倾了倾： “对不起。” “为了什么？”彦轻浅的呼吸打在薄琛的脸上。 “为了我的不解风情……” 话语消失在两人的唇间，薄琛不再满足于表浅地贴着彦的唇，而是主动出击，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一如想象中那么美好。 彦倒是不及薄琛有经验，很快就败下阵来，靠在薄琛的颈间调整呼吸。薄琛用下颌蹭了蹭彦的脸庞： “彦，做我的天使吧。” “我不已经是了吗？” “我是说，我们，能源沟通吧。” 第六十五章：后路 “唔……” 一束阳光透过帐篷窗帘的缝隙打在薄琛的脸上，她抬手遮了遮阳光，睡眼惺忪地观察了一圈周围。简约而单调的陈设，除了桌椅和身下的床，这里几乎什么也没有。 对了，这是彦的帐篷…… 薄琛甩了甩脑袋，一手紧按太阳穴，紧皱着眉头，刚想坐起身就感觉到了另一只肩膀上的重量。薄琛的动作立马僵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的放松了身体，躺回了硬板床上。 彦的身高比薄琛还要高上几分，现在却将自己缩成一团塞进薄琛的怀里，头枕着薄琛的手臂，还不忘在睡梦中抓住薄琛的手，像是害怕薄琛不告而别。 是对我有多不放心啊。薄琛好笑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彦散落在床上的头发，拨开刘海，才看到了对方乖巧的睡颜。 薄琛对着彦的睡颜愣神了片刻，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般，轻轻地捉起彦的一只手腕，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彦的手很快泛起了红光，逐渐蔓延到薄琛的指尖，一丝疼痛传来，薄琛立马停止了传输魔力。彦似乎也被薄琛的动作吵到了，呓语着又向薄琛的方向挪了挪身体。 薄琛屏住呼吸，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将彦吵醒，见到彦只是皱皱眉又陷入了沉睡后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看来是成功了…… 想到方才的小实验，薄琛也算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薄琛伸手将彦光滑的身体揽到自己怀中，将下巴搁在彦的头顶，感受着对方均匀的呼吸，闭上眼。 希望你不会怪我，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 …… 平静而祥和的日子过了几天，虽然对于艾妮·熙德她们而言，于恶魔交战的日子称不上祥和，但对彦和薄琛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老年养生了。 “这几天下来，你觉得艾妮·熙德，怎么样？” 经过一场小型的讨伐恶魔的战斗后，彦这么问薄琛。 “你想让我说什么？只是艾妮·熙德，还是将会成为你们的王的艾妮·熙德？” 薄琛躺在彦的大腿上，感受着对方温柔的轻抚。 彦仰起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着湛蓝的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斑驳的光影，从薄琛的角度看，彦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中神圣的天使，洁白的颈项，微微起伏的胸脯、还有…… 木漏れ日。 “呵。”薄琛忍不住轻笑出声。 什么好像，她就是天使，我的天使。 彦疑惑地看了一眼薄琛，并不清楚对方在笑些什么，介于最近对方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傻笑，彦选择忽略这个微不足道小插曲，“都有，我能够感觉到艾妮·熙德将会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论是作为人类，还是天使，但我不明白为什么知识宝库会指定她作为凯莎女王的接班人。” “我一直以为你才是接班人。” “别开玩笑，我和你说认真的。”彦无奈地揪了揪薄琛的头发，享受地看着对方一脸吃痛却对她无可奈何的表情。 薄琛一把抓住彦作怪的手，“我很认真。” 看到彦欲张口反对，薄琛立马打断了她：“艾妮·熙德作为人类的君王是很称职的，不论是她的治国手还是她那些小心思，对于一个君王而言这也无可厚非，当然，如果她要怀揣着这个小心思做你们天使的女王，怕是还有些不够看。” “彦，你花了七千多年才成为了天使之王，你觉得艾妮·熙德需要花多久，她现在还不是天使，甚至不知道天使的存在。或许艾妮·熙德等得起，但是整个天使文明等得起吗？灾难已经降临了。” “但是艾妮熙德有着非常坚定的信仰，我相信她会在不久的几年后成为天使。”彦反驳到。 “信仰是信仰，她只是坚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天使，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她并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天使。艾妮·熙德的客观认知还很狭窄，你觉得她从人类转变为天使需要多久，从一个普通天使变为高阶天使在变为天使之王需要多久？战争不等人，更何况现在占据主动权的并不是我们。” “彦，天使们需要一个现在就能带领她们的王。” 彦犹豫了，薄琛其实已经讲的很明确了。她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坐上这个王座，就像是被设计好了的一样。彦还记得当时考核时，天基王鹤熙的态度：艾妮·熙德只是最优选，即便是，这个王也是可以改变的。 鹤熙如此，薄琛亦如此，那凯莎女王呢？她是否也希望自己作为天使之王，带领着天使们继续执掌正义。 彦对这个王位并没有过多的想法。曾经她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保护这个位置直到艾妮·熙德成为新的天使之王，是以她也不在意那些老天使对她的态度。但如今天使文明和正义秩序均已危在旦夕，她是否应该抛弃这个幼稚的想法，回到天城，真正履行起自己作为女王的职责。 “对了，”彦也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你说你要找天基王鹤熙，是有什么事？” “呃——”薄琛突然语塞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吧凯莎神圣原子的事情告诉彦，想必彦知道后的表情肯定会很精彩，但这之后自己怕就要倒霉了。 “嗯？”彦一脸疑惑地看着有点心虚却依然保持着正经脸的薄琛。 “之前从凉……莫甘娜那里得到了某个消息，天基王掌握了某种技术，而且，通过她的言行，我觉得自己和她们三王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薄琛半真半假地说，故意略过了凯莎的态度，“但是我的记忆力没有任何与她们有关的事，而且时间也对不上号，要么是我的记忆出问题了，要么是……” 薄琛突然卡住了，即使她的记忆出了问题，但从凯莎和凉冰奇怪的态度和总是提起那位鹤熙来看，薄琛曾经必然与她们有过交集，也就是说，她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然后她的记忆被人篡改了？ 为什么？薄琛突然感觉自己可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 “我想我必须要见一见这位鹤熙了，她手里可能有着我失去的东西。”薄琛总结到。 彦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薄琛的要求，又顺势从虫洞中拿出了一个眼熟的晶体，交到薄琛的手中，“我可以答应你，在天渣还未被剿灭之前，只要恶魔不主动攻击天使，我们便不主动出击。” 薄琛惊讶地接过这个晶体，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却突然接到了来自怜风的通讯： “薄琛，你在哪里？饕餮用大型武器进攻地球了！我们拦不住！” 薄琛的脑内一片空白，只剩下洛阳在一瞬间被化为灰烬的那个画面。 第六十六章：他们不配 地球 就在薄琛离开地球的那天后，葛小伦终于想通了，打算重新振作起来，再次拿起作为未来地球主神的职责。可就在这之后，有一名不明人士偷袭了葛小伦母亲的居所，并在那里袭击、杀害了一名前来保护葛小伦母亲的天使。 这名天使名为芸奕，原本这只是例行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岂料遇到了敌袭，敌人是个老练的战士，芸奕不是他的对手，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结局是既定了的。 炙心根据芸奕的死亡原因，以及她身上唯一的一个整齐的伤口，她判断这是由银刃造成的。由于银刃的原材料几乎都被天使垄断，理应不存在外泄，炙心推断出，这把银刃的主人，也就是杀害了芸奕的凶手，是万年前，天宫王华烨的第一把副手——苏玛利，除去天使女王的武器库，只有他，手中尚存一把银刃。 苏玛利是上古屠神，亦是与她的师傅——鹤熙，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人。 于是，雄兵连开始追击苏玛利，并且找寻天渣的下落。 只是，他们没预料到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几天前 庆功宴 葛小伦归队，太阳防线计划正式排上日程，由葛小伦提供了盔甲的第一支黑色长城太空军组建完成并登上了天刃七号，地球的防御力突破了地表，正式进入太空。一切事务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琪琳带领着华夏的地面部队清剿了北誓，地球内部现在也恢复了一片和平，剩下的主要就是依然徘徊在外太空的饕餮余党了。葛小伦醉醺醺地在台上发表讲话： “我们现在已经度过了难关，那么，饕餮就是我们的首要敌人，必须将他们驱逐出境！”他打了个嗝，“至于恶魔，这个最需要时间，咱们就先放一放，留在日后，一起解决。” “何况，那上面还有蔷薇不是……” 怜风一听不动神色地皱起眉，小伦这一番话有失偏颇。 果然，“那恶魔侵略了我们地球，我们就应该忍气吞声吗？！” 怜风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想要先一步控制情况，在这样的状况下，不明所以的人最容易被带走了方向。 “我看葛小伦的话里，充满了对蔷薇的放纵！” 葛小伦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问题，“对不起，威利斯少尉，但，这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不是吗？” “雄兵连也就这样么！”威利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愤愤地离开了。 他的话，就像一颗石子落进水里，带来了片片涟漪。 人的劣根性是无法被改变的，恶魔也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葛小伦提出地球是否能与恶魔一战，却很快被怜风否决了。或许雄兵连可以，或许天刃七号可以，但不可以是地球，以为恶魔从不正面应战，因为恶魔能够将任何一个凡人的基因提升为超级基因，最后打来打去，就只是自己人达自己人，恶魔不过是袖手旁观罢了。 天使不愿意修改凡人的基因也是出于这个考虑，没有人能够保证某个人在忽然获得力量后会将这份力量运用在什么上，人类拒绝不了那份诱惑，所以不管是恶魔基因还是天使基因，最终产物终会是新一代恶魔。 葛小伦和怜风还没有争出个谁是谁非便被人打断了，说是威利斯正在闹事。 “我可以带领地球战胜恶魔！我们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威利斯一边挣扎着要摆脱警卫的禁锢，一边大喊。 “威利斯少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怜风呵斥到。 “怜风首长，雄兵连现在越来越怂了！”威利斯轻蔑地看了一眼葛小伦，“不如让我们也都升级超级基因！超级基因凭什么让雄兵连，让华夏垄断？！” “雄兵连，天刃七和我们刚突破了饕餮的封锁进入太空。”怜风并不理会威利斯的要求。 “但是恶魔呢？为什么要停战？”威利斯不甘地说。 “作为一名军人，你现在的行为非常不负责任！”怜风招招手，“警卫，把威利斯关禁闭。” 威利斯骂骂咧咧地走了，但是这一切没有结束，怜风知道，威利斯的话，将会入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威利斯离开了天刃七，回到地球，气不过的他开始四处发表演讲，其主要内容就是关于如何讨伐恶魔和蔷薇，以及如何取缔已经腐烂了的雄兵连。 这番极端的话很快就引起了很多不明真相吃瓜群众的共鸣，他们四处宣传，因为自己是在声张正义，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地球的救世主。 威利斯在这样的游行演讲中获得了极大的成就感，他煽动那些愤青所谓的爱国热情，来抵抗雄兵连，要求雄兵连严惩蔷薇。 雄兵连算什么，只不过是在强权面前摇尾巴的狗罢了！凭什么能够得到人民的支持？不他们不配！只有我威利斯，才是能够拯救地球的人！ 瞧，这就是为什么天使不愿意给予凡人超级基因，这就是为什么成为天使的条件如此苛刻。 因为他们不配。 恶魔一号 莫甘娜惬意地坐在王位上，一手撑着脑袋，歪着头，拿着笔，在腿上的书本里写这些什么，不时还会露出一个微笑。王冠上的流苏挂在脸颊边，衬得她画着浓妆的面容更加妖娆。 “女王，”一个恶魔打断了莫甘娜的思路，他看着显示屏上正在激愤地演讲着的威利斯，“刚刚地球有一个强烈的黑暗意志爆发了。” 莫甘娜已经很久没在管理过地球的事了，因为她把地球的一切事务交给了蔷薇，“什么鬼？” “我查了一下，”那个恶魔报告到，“这个人之前在天刃七号上工作，后来因为什么愿意被开除了，具体原因无法查明，但是自此以后，他的精神陷入了极端黑暗中，口中喊着，要‘严惩蔷薇之类的’，这个黑暗气息如果加以利用，又可以造就一个极端恶魔。” 莫甘娜并不同意，况且，她已经答应了蔷薇不再从地球吸收任何人作为恶魔战士了，“这种极端黑暗的原因都是因为极端仇恨，而且还是仇恨我，就算成了恶魔，也不会是我要的战士。” “而且，他只会霍乱蔷薇的世界。”凉冰总是把蔷薇放在心尖上的。 “那……以往这种角色，您不是最喜欢拿来玩耍吗？” “嗯，”莫甘娜思考了片刻，“现在也可以拿来玩耍呀，”她站起身，“把情况发给蔷薇，看看她怎么看。” 第六十七章：抉择 蔷薇才刚结束了在地球的轻扫恶魔行动。 自打那一场战争起，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地球人们有越来越多成为了莫甘娜的信徒，而这些恶魔们在地球为所欲为，普通的人根本拿他们没办法，雄兵连也很忙，没有空追着那些变异恶魔满世界跑。这个职责就由蔷薇自发地接了过来，之所以在北誓以后再没有闹出过大规模的恶魔军团，都是因为有蔷薇在背地里帮忙清扫。 而这样的行动也不是个长久的方法，蔷薇清除的恶魔越多，手上的血染的也越多，因为她清楚地明白，这些恶魔，原本都是地球人。 凉冰虽早已不在地球吸收恶魔战士，但她的思想却依然停留在了一部分人心中，并如病毒般向他人侵蚀。即使没有了凉冰的支持，地球的恶魔数量依然在不断增加。凉冰说的对，恶在人心里。 虽然蔷薇也为了这件事去找过凉冰，却被对方用“你要反对我的作为你就好好反对，不要又过来求我”给反驳了回去。 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解药。这是心魔。 “她也为你改变了很多。”韦老七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比蔷薇更清楚。 蔷薇将茶杯送往嘴边的动作顿了顿，低声道：“那也只能算是私事。” 蔷薇还没来得及坐下喝一口茶休息一下，整个恶魔一号便传来了响亮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有十颗超级反物质炸弹正在飞向地球。” 蔷薇放下手中的茶杯，立马站起身，看向一边也是一脸茫然的语琴，“怎么回事？” 容不得蔷薇犹豫，她立马带着韦老七和语琴走向了控制室。 巨大的显示屏上，有十个红色的点正在快速地靠近表示这地球的模型，它们穿过一道道分界线，蔷薇的心也不由地跟着提了起来： “计算一下威力。” 蔷薇的声音中有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语琴立马坐在控制台前，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其中一颗的威力击中地球，都可以直接炸毁相当于一整个天河市，之后扬起的尘土会对地区整整一个省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如果同时两颗击中地球，会把地球推出原来的运行轨道，如果同时三颗集中的话，地球可能会出现大规模的地表龟裂。基本上，是毁灭性的。” “而且，时间不多了，还剩下不到二十分钟就会击中地球。” 蔷薇的心怦怦直跳，随着语琴的话，越来越紧张，“这个，恶魔一号可以拦截吗？” “这个倒是可以的。”语琴的话里还是听不出什么语气。 “那我们会把自己的位置暴露，天刃七号可正在找我们呢！”一边的恶魔迅速做出回答。 “这个时候，还管位置暴露不暴露？”蔷薇生气地说。 那个恶魔倒是不太在意蔷薇凶狠的语气，“其实也没那么惨，死倒是会死一些人，但也会活下一些的。” 蔷薇气不过，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他争论，“语琴，我们准备拦截。” 语琴点点头，却又被那恶魔拦住了，“这，我需要请示一下女王。” “难道又要靠打架来解决问题？！” “也不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蔷薇身后传来，紧接着是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响，“还是你自己判断吧。” 凉冰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无视了蔷薇那仿佛要吃人的表情。 “不过这些，你得看看。”凉冰一挥手，显示屏上的画面便转为了威利斯在一片空地上，对着一大群人演讲的画面，话题也是他老生常谈的那些。 他们的话，让蔷薇心寒。 “为什么会这样……”蔷薇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到。 身边的韦老七和语琴都看向蔷薇，眼里都有一些不忍。 “没关系，”蔷薇轻声说着，“谣言止于智者。” “对，”凉冰的声音像是诱惑着夏娃摘下禁断之果的蛇的低语，“可惜智者太少，而且，总是被人欺负。” “莫甘娜！” 蔷薇很少这么叫凉冰，她更喜欢称呼凉冰为凉冰，或许这能让她自欺欺人地骗自己，她还是地球雄兵连的战士，又或许，她只希望凉冰是凉冰，莫甘娜是莫甘娜，喜欢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这又不怪我，”凉冰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毫不在意，“而且，这谣言的始作俑者，还是一块儿恶魔的好料子呢！如果加以利用，那可就荼毒生灵了。” 凉冰笑看着蔷薇。她喜欢捉弄蔷薇，喜欢看她为她的地球奋斗的样子，喜欢看她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但她又不喜欢蔷薇把地球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样子。她虽然心甘情愿被蔷薇利用，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为蔷薇的选择而感到疼痛。 告诉我吧，蔷薇，地球如此伤害你，你又会如何选择。 “你既然知道是谣言，你还拦我做什么！”蔷薇强撑着自己的气场，“我想救地球！” 最后一句话却是染上了一丝哭腔。 凉冰点点头，“救啊！” 凉冰走上前，一把扯过蔷薇的胳膊，将她带到能够控制天谴轰炸的推杆前： “把天谴轰炸准备好。” 凉冰简单地按了一下操作界面，在解锁了天谴轰炸后，做出邀请的动作，退开一步，示意蔷薇走上前。 蔷薇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将手覆在了那推杆上。 “打倒叛徒！” “蔷薇滚出地球！” “蔷薇贱货！” 刺耳的叫喊声依然回荡在蔷薇的耳边，画面又切回了之前的地球显示图，看着那十个飞速靠近地球的点，蔷薇握紧了推杆。 “雄兵连严惩蔷薇！” “球奸该死！” 推吗？蔷薇问自己。你那么想要保护地球，是的，你也做到了，你做到了驾驭恶魔，凉冰几乎对你言听计从，你做到了坚持自己。但当你推下这个杆的时候，你还能继续坚持吗？天使会追杀你，地球人们恨你，你的战友们不理解你，你又暴露了恶魔的位置，这个宇宙，还会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只要你推下这个杆，那帮侮辱你的混蛋就得救了。” 凉冰这么说着。是的，推下这个杆，他们就得救了，没有感谢，没有庆幸，也许在他们眼中，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你大可以推下这个杆，然后告诉所有的地球人，你只是为了保护地球，但是他们会相信吗？你又将对你一心付出的凉冰置于何处呢？ 你又怎么看待凉冰的呢？她对你有求必应，是否是丝毫不求你的回报的呢？她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最清楚了么…… 蔷薇放在杆上的手又松了松。 “时间不多了，如果威力越过红线，即便拦截爆炸，产生的热量也会让地球升温。”语琴提醒到。 “推吧蔷薇，我认可你对地球做的努力，”阿托在一边说，“但是之后，你也应该和我们一起承担，被天使追杀的后果。” 蔷薇看着屏幕上的地球，听着那些地球人的话，痛苦地闭上了眼。 第六十八章：天使之王的名义 天刃七号 “发现十个不明物体，刚刚经过了海王星，并且在海王星附近停止移动。”一位工作人员发现了些许异常。 “能打开具体的影像吗？”怜风问到。 另一个天使操纵着虫洞感应系统打开了海王星附近的具体影像，众人便看见有十道红色光束从是个小型的飞行器中发射出来，而目标正是地球。 “这就是大约二十分钟前海王星附近的具体影像。” 葛小伦在看到这个武器的瞬间就愣住了，画面中的光束几乎所向无敌地清除了它的航道上所有的阻拦物，葛小伦立马就认出这是当初一击毁灭了整个洛阳的武器。 只是一个就毁灭了一座城市，那十个……他不敢想象。 “这TM是那个轰炸了洛阳的武器！这TM是那个轰炸了洛阳的武器！”他失控地大喊。 “糟糕，他们从没这么打过。”怜风心里一沉。 “他们的位置离地球用这种亚光速武器，大约六十分钟就能到达地表，但是我们这里没有办法在六十分钟内同时拦截十个冲击波。”灵溪快速得分析到。 冷立马就想到了一个方案，但只是闪过了一瞬，便被她否决了。地球，是否值得天使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她不知道。 “从这里出发，通过2号天窗，我们可以在五分钟内飞到地球上空，”随着灵溪的声音，原本坐在椅子上操纵着控制面板的天使们动作整齐划一地站了起来，“然后再用二十分钟飞抵太空的安全区。” “天使们，刻不容缓，我们要为地球做出牺牲了。” “我还在这儿呢，灵溪你就想越过我下指挥？”冷伸手拦住了灵溪想要离开的动作，“我们还不清楚地球是否有能够防御的手段就判断需要天使的牺牲是不是还太过轻率了一些。” 冷看向怜风，对方立刻会意地向各个部门发去求救信号。 葛小伦还在一片迷茫中，他还没有搞懂天使们要做什么，什么牺牲？但他看得懂脸色，除了冷以外的天使都是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你们要干什么？”葛小伦突然反应了过来。 “没什么，守护地球。” 灵溪听到了怜风的所有通讯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出有效的防御，他们甚至不知道怜风在说什么。 地球没法自救。 冷也放下了阻拦灵溪的手臂，深深地看了一眼不顾三七二十一拉住灵溪的手想要阻止她的葛小伦： “所有天使，准备出击。” 突然一个通讯传来，“冷，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所有天使都停下！” 费雷泽 “薄琛，你在哪里？饕餮使用了大型的武器攻打地球，我们拦不住了！” 怜风着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薄琛与彦的温馨时刻。 薄琛立马从草地上做起身，满脑子都是她脸接那个武器，却连人带城市被轰了个一干二净的画面。 “天刃七号没有配备反核的武器吗？”她既在问怜风，又是在问彦。 “天刃七号是专门为追踪、打击神而制造的旗舰，不具备这个功能。”彦立马回复。 薄琛听此咬紧了牙后跟，既然天使和地球都靠不上，那么， 蔷薇…… 薄琛只能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彦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像想起了什么般立马拨通了冷的暗通讯，她了解冷，她也是天使，天使会为了真爱付出一切，而冷的数据匹配对象，就是那地球主神，银河之力。 “冷，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做！所有天使都停下！” “彦？”冷惊讶的声音传来，“你怎么……？” 冷看了看周围的天使，她们显然也收到了来自天使女王的通讯。 “我们天使目前还不能失去你们，与华烨等人的大战在即，恶魔也虎视眈眈，我们不能牺牲你们。” “呵，你当初让我死守北之星，现在又不允许我们为地球牺牲，”冷故作轻松的声音传来，“彦，你也太偏心了，薄琛一不在地球，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地球了，这地球上可不只是你的女神一个人的家。” “冷，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彦知道自己的老友有多固执，“我以天使之王的名义命令你，冷，不允你许做出无谓的牺牲。” 同时，彦和薄琛快速赶向费雷泽通往天刃七号的虫门。 冷直觉彦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却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刚想继续反驳，就看到灵溪等其他天使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命令般，继续走向大门。 冷恍然大悟，“彦，你这该死的家伙，你要做什么！” 就在此时，葛小伦一把拉住了冷的手腕。 灵溪已经没空管冷是不是又对彦女王不敬了，“姐妹们，我们要来不及了！为了正义！” 冷疯狂地想从葛小伦的控制中脱开去，“彦——！！” 葛小伦沉着脸，咬紧了牙关。他刚才收到了薄琛的暗通讯，对方要求自己必须要控制住天使冷，以防她做出别的动作，而薄琛的话中，丝毫没有提及灵溪以及其他的天使。 他葛小伦不是笨蛋，结合刚才冷的行为，他能够猜到，薄琛大概是和现任天使女王在一块儿，而这个命令，来自天使女王。 不允许冷做出无谓的牺牲。 允许冷以外的天使，为地球赴死。 葛小伦从第一次碰到天使起就对这种生命体很是奇怪，为什么她们总能够为了自己的正义坚守到最后，不论是一开始的牺牲巨峡市人民，还是现在的为了地球牺牲自己，她们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死亡，她们似乎，能为了信仰抛弃一切。 葛小伦握紧了拳头，松开冷，在她的身边附加了一个结界，一振翅膀，拦在了所有天使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我不允许你们去！要去也是我去！” “打开雄芯！计算距离，化解威力，重新定义轨道！” “定义失败，距离太远，完成需要五十分钟。” “距离到达地球只有二十分钟了！”怜风不安地说。 “姐妹们！准备冲出去！”灵溪号召到。 葛小伦沉默不语，只是死命地拉住了灵犀的手臂，不允许她离开，而其他的天使也被工作人员给拉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 葛小伦的大脑一片空白。 费雷泽 薄琛和彦来到了虫门边，此间，薄琛一直在试图联系蔷薇，却总是提示信号被阻断，恐怕是凉冰干的好事，为了防止自己干扰蔷薇，把她的通讯阻拦了出去。 “阿琛……”彦拉住薄琛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也许，这是她们最后一次……不，不会的…… 彦还是放开了手，“我等你。” 薄琛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眼前的人，她要把她牢牢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她的心里。 来不及做告别，离别总是来得如此突如其然。薄琛沉默地转过身，消失在了虫门中。 天刃七号天窗口 薄琛一飞出天窗口就看见了击到红色的光正在快速靠近，只需几秒，它们将会到达天刃七号的所在位置，放眼望去并没有看见天使，看来是被葛小伦拦住了。 薄琛本着能拦一颗是一颗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向前飞去。 下一秒，所有的光束都被拦截了。 是恶魔一号，是蔷薇。 薄琛反应迅速地转了一个弯，立马飞向天刃七号的控制室。 天刃七号内的众人还沉浸于被不知名的人拯救了的喜悦中，一名天使突然说到： “检测到恶魔一号位置，检测到恶魔一号位置！是否进行天刃打击？” “现在是对恶魔进行审判的最佳时期。”冷立马反应过来，方才的导弹都是由恶魔拦截下来的。但是对方杀害凯莎女王的罪行，是每个天使不容忘怀的。 “不行，不行！”葛小伦大喊，恶魔凭什么帮助地球，当然是因为蔷薇了。 “所有天使听令！停下你们所有对恶魔一号的行动，我有你们女王的口谕！不允许对恶魔一号展开天刃审判！” 薄琛人未到先闻其声。很快，她降落在控制室，看着所有天使，呵停了所有的动作。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有天使之王的口谕。”冷咄咄逼人地说。 薄琛抛出一个晶体，掉落在地上后，立马显现出了彦的身姿，“我以天使之王的名义命令所有天使，停止一切对恶魔的攻击和针对行为。我们的首要目标为华烨及其党羽的天渣集团，针对恶魔的行动全部暂时停止。只要恶魔不主动攻击天使，我们就不得对恶魔做出攻击！” 第六十九章：血色蔷薇 蔷薇的大脑一片混沌，就在红光快要突破红线的那一瞬间，蔷薇推下了杆。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丝毫没有将地球拯救于危难中的喜悦，她做了她该做的事，却不知道这件事是对是错。 现在，蔷薇，你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她听到有一个声音这么告诉她。那么她又该去到哪里呢？蔷薇不敢看凉冰，自己的行动无疑把这个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推到了最危险的位置。 凉冰就是莫甘娜，莫甘娜就是凉冰。 “地球人并不混蛋，他们只是不明真相而已。”蔷薇像是在为地球人开脱，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明真相就能随意伤你吗？”凉冰心疼地看着蔷薇，只可惜蔷薇一直没有将目光投向她，“况且那些知道真相的人，他们，又理解你了吗？” “这不重要，”蔷薇轻声说，“你要不喜欢我，可以赶我走或者杀了我，但是，我现在做了，我也会承担后果。” 蔷薇终是下定了决心，转身看向凉冰，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但从今以后，她将不再是雄兵连杜蔷薇。 “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伤害你。”她可是恶魔女王，她莫甘娜的人，怎能被别人伤害。 “那好，让我去一趟那个混蛋的地方吧。”蔷薇的语气平静，她已经设想到了接下来的进展。 凉冰目送着蔷薇离开的背影，让手下放大了威利斯演讲的画面，同时收到了来自薄琛的简讯： 已拦下审判，祝你好运。 地球 “太阳系是我们的！”威利斯举起手大喊，“打倒叛徒蔷薇！” 看着台下举着手牌与他一起呐喊的名众，威利斯倍感满足。 是的！就应该这样！雄兵连畏畏缩缩不配得到地球人的信任与敬仰！而他，威利斯，一个一凡人之躯对抗神明的大无畏的英雄，才是人民值得敬仰和信赖的对象。 突然，呐喊的人群们变得鸦雀无声，片刻后才开始窃窃私语，并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牌子，向后退去。而原本站在威利斯身边保护他的两个保镖，也早已逃离了讲台。 威利斯怪异地看着众人的举动，见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后，才发觉有一个人早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背后。他缓慢地转过身，看到了身穿黑甲，面无表情的蔷薇。 威利斯的瞳孔一阵缩小，他惊讶地往后挪了挪脚，却才想起自己是在台上，若这个时候露怯，恐怕是不会再有人相信他了。但是面对蔷薇的威压，威利斯还是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背，瑟缩起身子，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不敢直面蔷薇，只好偷偷地瞥她一眼，正巧看到蔷薇皱起的眉，他无措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吞下了一口唾沫。 蔷薇环视了一圈周围，她很敏感地就发现了随之而来的武装部队。 行动的如此迅速，怕是早早的就埋伏在所有威利斯出现的地点，等着她自己走进陷进里了吧。但是蔷薇并不害怕，也不怪他们，毕竟，她知道至少还会有一个人，会一直站在她身边。 呵，怕是这枪里都已经配备上弑神弹了吧。 蔷薇看了看几个狙击手的位置，不甚在意地又将视线放在了这个自认为伟大的威利斯身上。 “对不起，蔷薇，咱们的狙击手正在瞄准你。”一个声音传来。 “没关系，让他开枪。”蔷薇既然会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颗子弹飞速地打向蔷薇的头，蔷薇没有任何躲避，硬是吃下了这一击，但是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她觉得自己的心，更加难受。 温热的血液流下，染红了蔷薇的视线。 威利斯被那一枪吓得不轻，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看着捂着头却没有倒地不起的蔷薇，他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害怕得直发抖。 蔷薇缓了一阵子，慢慢地直起身，这让台下所有的人大惊失色，威利斯更是连滚带爬地逃下了台。 人群中，一根身穿黑色长袍的高大男子正拨开人群向台前走去。 恶魔一号 凉冰看到这一幕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去TM的把他给我炸成沫沫！” 地球 蔷薇举起一只手，示意凉冰不要轻举妄动。 蔷薇忍着疼痛向前迈了一步，对着威利斯伸出手，还未等她做什么，台下的威利斯慌张地想要后退，奈何乌泱泱的人群将路给堵死了，他只能忐忑地等待蔷薇的动作。 蔷薇操纵着虫洞一下将退出去好远的威利斯拉回了台上，站在台缘的威利斯双腿颤抖，仿佛无法支撑自己般，蔷薇只是轻轻地将手搁在对方的肩上，威利斯就像是被一个千斤顶给压得喘不过气来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就是这样的人，在污蔑她，就是这样的人，在煽动大众的情绪，就是这样的一个懦夫，甚至只能跪倒在他敌人的面前，连看都不敢看她。 而就是这样的人，蔷薇也会对他伸出援助的手。 蔷薇，就是这样的人。 但现在，容许她任性一回吧。 蔷薇举起自己的手，她只想发泄一下自己心中无处可去的痛苦与愤怒。但这总不及别人带给她的“惊喜”。 又是一枪，在蔷薇毫无防备的时刻。这一枪，将蔷薇击倒在地，这一枪，击碎了蔷薇一切对地球的留恋。威利斯惊恐地看着眼前血液肆溅的蔷薇，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机械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粘腻的脸。 血，都是血。 蔷薇一脸惊讶地再次站起身，第一枪，是雄兵连为了对所谓的惩罚蔷薇做给众人看的戏，蔷薇接受了，那这第二枪，为的是什么？怕她杀害民众？还是想就此将她击杀？她杜蔷薇在他们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蔷薇很快就抛掉了这一切的想法，没关系，反正从此以后，她不会再与地球有任何瓜葛了。 她快步走到还在发愣的威利斯面前，一个耳光扇得对方在台上滚了几圈，还差点掉下去，威利斯亦趁机赶紧爬下了台。 蔷薇后退了几步，再一次看这个地球，她的眼里只有释然。 “我刚刚收到了信息，蔷薇，谢谢你。”站在人群中目睹了一切的刘闯发来了暗通讯。 “你应该是来处决我的吧。”蔷薇很快找到了刘闯的位置。 “我有自己的判断，”刘闯看了看身边义愤填膺的群众，“但是，人们会害怕你、敌视你。” “无所谓，”蔷薇不会再去在意这些了，“最多一百年。” “那也很痛苦。”直至今日，刘闯才明白当初蔷薇的决心。 “这个时代注定要有所牺牲，包括我，我希望，银河之力和天使有一个好的结局，”蔷薇在心中默想：薄琛，抱歉，我，也许做不到你想让我做的事了，“恶魔会强改基因，烈阳不在乎，冥河喜欢死亡，唯有天使，愿意陪伴地球人慢慢成长，一千年，一万年，”蔷薇轻松地笑了笑，“so，就这样吧。” 蔷薇打开虫洞，离开了地球。 刘闯也转过身，阔步离开了这个广场，“我们仅能左右自己。” 第七十章：有我在 恶魔一号 蔷薇一回来便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双手撑着水池，愣愣地看镜中那个半边脸溅满了血的自己，让她有种错觉，自己背叛了地球的错觉，但她没有，她比谁都清楚。 原来，这就是过街老鼠的感觉。 蔷薇自嘲地笑了笑，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脸上的血迹。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一如她那颗被伤透了的心。弑神一号打出的伤口很疼，打在心上，更疼。 啊啊，从今以后，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蔷薇拘起一捧水，将自己的连浸在里面，有一丝不属于冰凉的温热，缓缓流出。 她的家……不要她了…… 蔷薇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闷与悲伤，跪倒在洗手台前，压抑地哭出了声。 …… 薄琛刚叫停了所有天使的动作，确定了她们不会在短时间内对恶魔出手后，立马给凉冰发去了讯息，同时赶往了恶魔一号。 当她刚进入恶魔一号控制室的时候，恰好看到巨大的屏幕上，蔷薇被弑神一号第二次击中后那不敢相信又满是悲伤的表情。薄琛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疼，一抽一抽的，她为这个年轻而坚毅的女孩儿感到难过。 控制室里的所有人都注视着屏幕里的蔷薇，没有人理会不请自来的薄琛，他们看着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蔷薇，每一个恶魔都为她难过。 是的，每一个，恶魔。 凉冰早先便猜到了薄琛会来，只是她现在着实没有空闲招待她，她的眼里，只看得见蔷薇。虽然方才才承诺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蔷薇，但现在她只能看着蔷薇被伤害，并在伤痛中成长。这是每个人避免不了的成长过程，这也是蔷薇的选择。 在这样的时代里，她的女孩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快速成长。 没有谁能比凉冰更了解蔷薇正在承受的这份痛苦了。到底是她抛弃了梅洛天庭，还是梅洛天庭驱逐了她，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纠结，但她明白，那种流离失所的痛，那种不被理解的痛。 她不希望蔷薇和她一样经历这些，但有些事，只能选择面对。 凉冰只会为蔷薇而难过。 显示屏中的蔷薇消失了，转而出现的是回到了恶魔一号的蔷薇，众人只看到蔷薇走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下来的画面就被凉冰切断了。蔷薇是个要强的人，不会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凉冰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将画面关闭了。 蔷薇需要一点空间。 凉冰看向站在最边缘的薄琛，无声地说：“谢谢。” 薄琛摇摇头，“我很抱歉。” 凉冰没有再接薄琛的话，而是将身子转向正面的大门。蔷薇就要来了，她有这个预感。 果不其然，高跟鞋敲打着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铿锵有力，一下一下击打在凉冰的心上。 蔷薇推开门，额头上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她逐步走近凉冰，看着眼前的人愈来愈清晰。 凉冰，这个从相遇那一刻起就对自己死缠烂打、各种卖萌耍无赖的女人。蔷薇对她是感激的。那时候，她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战友，孑然一身的游走在战场中，她像个亡魂，除了用救人来填补自己空洞的心以外，她什么不想做，什么都不愿去想，就是这样的时刻，凉冰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她那满是灰尘与黑暗的小阁楼。 后来，凉冰成了莫甘娜，喜欢这份感情，就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傲娇如蔷薇，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在知晓了真相以后更不会轻易袒露心声。她对凉冰的感情越复杂，这份感情就越强烈。那就干脆抛开不去想吧，蔷薇是这么想的。 凉冰站在蔷薇的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蔷薇看着对方清丽的脸庞， “你说过，为了我，可以离开地球一千年。” “对。”凉冰爽快地点点头。 看着对方眼中的歉意，蔷薇再一次下定了决心，“我们什么时候走？” 凉冰惊讶地抬了抬眉稍，“你……不坚持十年了吗？” “咱们离开了地球，所有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哎……”凉冰为蔷薇的付出觉得不值，“但他们都会认为是银河之力解决的。” 他们将你置于何地。 “那就是银河之力解决的，”蔷薇不在乎，只要能够保护好地球，是谁都无所谓，她看着凉冰转过身后的背影，“那恶魔，能不能以后不要再染指地球。” 她总是向凉冰提出各种各样任性的要求，但每每对方都会答应，就像，她接下来的回答一样。 凉冰停顿了片刻，“这个大厅里的战士或许可以，但是其他的，我做不到。我只是恶魔之王，不是恶魔本身。” “那也行，”蔷薇不再纠结于此，“相信银河之力，会解决好剩下的问题。” “蔷薇，执念的尽头，是无尽的黑暗。凯莎是真正的神，我们都不是。很高兴你能放下。”凉冰的声音里总算有了一丝愉悦。 “有些东西，越描越黑，人们在乎的，不是你给他们带来多少意义，而是你是否符合他们的意愿。生死有命，让我放下执念，只为最后的内心而活。” 蔷薇倒是想得开。 “那——”凉冰走近蔷薇，看着她澄澈的眼眸，“你最后的内心是……？” 凉冰心中默念着一个答案，她希望蔷薇说出来，却又有些害怕蔷薇说出来。希望那个答案与她心中的相同，又害怕那个答案，与她所想的不同。 蔷薇看着对方明显盛满了希冀的眼光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这个，我还不想说。” 凉冰笑了笑，有了然，有放松。 “我们走吗？” “说走就走。” 听到凉冰的答案，蔷薇放松了身体，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她只想放纵一下自己，遵从一回自己的内心。 凉冰惊讶地看着一头撞进她怀里的蔷薇，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和颈间那一丝湿热，凉冰草草地组织起自己内心被蔷薇的一个行为打的支离破碎的防护墙，温柔地扬起手，将她的女孩圈进了怀里。 别怕，蔷薇，以后，有我在。 第七十一章：谜一样的梅洛天庭 安顿好了蔷薇，凉冰才有空招待薄琛。她邀请薄琛去了恶魔一号上的咖啡馆，这本是专门为蔷薇造的，没想到受到了一众恶魔的好评，让凉冰好一阵得意。 “谢谢你，”凉冰在点餐结束后，郑重其事地对薄琛说，“没想到天使彦居然真的答应了你的要求，看来，你在她心里的分量不轻啊。” 话语的结尾，凉冰又变回了那个爱调侃的人。 “她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她只是做了一个选择，趋利避害罢了，每个生命的本能。”薄琛回答。 “你家彦要是听到你这么说她，指不定得躲到哪个角落里去哭了。” “不，她只会在某个角落里朝我打雷。”薄琛不介意用自己来调剂一下气氛。 “抱歉。”为了蔷薇。 “不，其实我还挺开心的，蔷薇终于学会放下了，从前的她太执着，这么固执下去，最后受伤的还是她，”凉冰拿着小茶匙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眼前的咖啡，奶精在咖啡里弥漫，一圈一圈的煞是好看，“谁都不会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我希望能把对她的伤害减到最低。” “她不应该在这个年纪承受这些。”薄琛抿了一口咖啡。 凉冰停下手中的动作，“但她总有一天需要面对的，早些看清这个世界也好，你不必为她担心，接下来，我会在她身边保护她。” “如果她不需要你的保护呢？” “那我就陪着她。” “蔷薇很幸运，能这么早碰到你。” 凉冰得意地朝薄琛笑了笑，随后从虫洞里拿出了一个小型播放器，把它递到薄琛面前，“喏，给你的。” 薄琛接过后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番，却也没看出有什么机关或者特别之处，她挑着眉看凉冰，希望得到对方的解释。 “我猜，你肯定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找卡尔了吧。” 薄琛不可否认地点点头。 “就当我送你的饯别礼了，也算当初在费雷泽的一点赔偿好了。”凉冰喝了一口手中温度正好的咖啡。 费雷泽？薄琛眯了眯眼。 “这是那个……？” “对，当时卡尔把他的那个能够干扰你的武器交给我后，我就让手下把它的数据全部保存下来了，在那之后我一直在研究有关那个声波的相关事宜，这个频段的声波，”凉冰指了指薄琛手心里的小型播放器，“虽然不能被人耳捕捉，但是对卡尔的武器有一定的抵抗作用。我不知道卡尔会拿什么对付你，但至少，要先防住已知的武器。虽说是一定程度上的抵抗，但对于你来说，能够保持理智应该就足够了吧。” 薄琛握紧了手中的播放器，对凉冰说到：“谢谢。” “不客气，想来你也帮了我不少，举手之劳而已。”凉冰不在意地摆摆手。 凉冰举起手中的茶杯，朝薄琛示意了一下。 “那么，就祝你好运了，薄琛。” …… 告别了凉冰，薄琛没有再去找蔷薇，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向了梅洛天庭。在路途中，她给怜风发了一条“已离开，有事再联系”的讯息，然后不顾对方轰炸式的通讯来电，关闭了通讯快速离开了太阳系。 薄琛按照彦给的坐标到达了指定地点，却没有看到任何星系，黑茫茫的一片，周围只有空旷的宇宙。薄琛迷茫地在坐标周围转了几圈，仍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进入梅洛天庭的入口或者迹象。 就在薄琛准备问彦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欢迎来到梅洛天庭，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薄琛。” 薄琛快速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影，她猜测到，“天基王鹤熙？” “正是，”那声音发出了悦耳的笑声，“你还是那么的……敏锐。” “还是？”薄琛一下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重点。 鹤熙没有再接话。薄琛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门，散发着蓝盈盈的光芒，薄琛片刻的犹豫后，踏上了门所在的那一块悬空的地面上。 “穿过它，你就能到梅洛天庭了。我在花园等你。哦对了，天城里，不允许飞行，还请你自行走过来吧。”鹤熙说完，她的声音便消失了，不论薄琛怎么喊都没了回应。 喂喂，这关键的花园又在哪里啊…… 薄琛越发觉得三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无奈之下，薄琛还是先买进了那扇大门，在通过了敞亮无比的通道后，薄琛来到了一个堪称仙境的地方。 梅洛天庭里很安静，只有自然的声响，风声、水声，鸟语、花香，随处可见的人工种植绿色植被，在空中翩翩飞舞的蝴蝶，这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薄琛的身上，虽然这里的太阳也很是耀眼，却不像华夏的夏天，带来的只有燥热，这里的阳光，无缘由地让人感到安心。 薄琛脚踩在都是由大理石做成的石阶上，身边有一座汩汩地冒着水的喷泉，喷泉的顶端有一座小雕像，一看就知道是前任天使女王——凯莎。 这里安静的不正常，她一个外来人，却没有一个天使出来阻拦她，关键的鹤熙也失去了踪影，薄琛就这么孤零零地被扔在了人生地不熟的梅洛天庭。 薄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下回一定要和彦反馈一下她们天使的待客之道还有待改进。她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朝一个方向走走看，说不定天城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哦不，花园的。 走着走着，薄琛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她到达的地方放眼一望都似乎是在一个高雅的露天建筑物中，但也不至于不论走到何处，身边的景色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薄琛皱起眉，难不成那个天基王把她扔进了一个迷宫？ 她一边走一边思考，突然，薄琛感到身边一阵异样，她又回到了原点。 果然。 薄琛开始细致地观察周围潜在的线索。最可疑的就是这个喷泉了，这些个喷泉除了最上面凯莎的动作不同，其他并无差异。薄琛靠近那座小型的雕像，在它的底座上，刻着一行字： &rova.” 薄琛皱起眉，这是什么文字？思考了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 “Seek And Find.” 第七十二章：谜一样的天基王 寻找就会发现. 那行文字是它的拉丁文，一种不常被使用的小语种。 这是在提示她，之所以她会在这里是因为天基王那点小恶趣味吗？ 薄琛接着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喷泉，却再没发现什么奇怪的文字。 肯定有什么漏掉了。薄琛这么想着，快速地回忆着方才经过的那些地方。 对了！薄琛之所以没有迅速发现异常，是因为在中途，她碰到了一个摆设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场景，多了两根石柱。 薄琛快速向前跑去，直到来到那两根石柱前。刚才没有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浮雕，一幅一幅的画栩栩如生，讲述的大约是天使之王凯莎带领着所有女性天使反抗华烨，随后建立了正义秩序的故事。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薄琛很乐意留下来好好观赏这个艺术作品。虽然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番，但薄琛还是注意到了浮雕中刻意被模糊化，出场率却十分高的几个与天使格格不入的人物意象，但这些人物只出现在了战争的篇幅中，并未参与后续正义秩序的建立。 同样高频出现的，还有凯莎的一个动作，那就是向前高举剑，带领天使军团冲锋陷阵的动作，与喷泉上的雕像极为相似，不如说是一模一样。更巧合的是，喷泉上那些动作姿态迥异的凯莎都能在浮雕上找到相应的画面。 这个提示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薄琛打开虚空引擎快速扫描了所有场景中的喷泉，并将每一座雕塑按照故事的发生顺序进行了排序。但光是这样还不行，必须要有什么实质的行动才能够触发这个迷宫才对。那么这些雕塑又代表着什么呢？ 薄琛再一次观察了一边那些浮雕，才发现，凡是有这个动作的凯莎出现的画面中，总有一群天使追随着凯莎剑指的方向前进，这是否意味着，这些雕塑就是指路的标示呢？ 虽然有了这个猜测，但问题依然存在，如果是标示，在这个只能用脚走的梅洛天庭，要如何解释朝上的剑锋，又如何解释只有方向没有距离呢？ 薄琛将暗位面中的所有喷泉依次排开，才发现原来每个场景之间的距离不尽然都是等长的，如果用一个喷泉的宽度来替换，第一个场景到第二个场景恰好是六个，第二个到第三个场景恰好是五个，以此类推，这是否就代表了行走的步数。 向上又怎么说？难道是要我飞？但是…… 薄琛恍然大悟。 鹤熙这个老贼，从她刚准备进入梅洛天庭起就给她下套。 鹤熙故意强调了不能在梅洛天庭飞行的规则，就将薄琛框死在了二维的空间里，如果这一切只是鹤熙为何误导薄琛而撒的谎呢？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薄琛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个天基王，还真是……老谋深算。 薄琛用虚空引擎很快计算出了路线，在薄琛踏出最后一步时，一阵耀眼的光亮映入薄琛眼中，耳边又响起了鹤熙温润而带着笑意的声音： “恭喜你，薄琛，欢迎来到我的花园。” “嗯，你的花园真的治好了我常年的路痴。”薄琛嘲讽地说。 一阵轻笑传来，似乎是薄琛的话取悦到了对方，“我很荣幸。” 薄琛：……？ 这女人怕不是脑回路有点问题。 待到光芒散去，薄琛这才真正看清了所谓的花园。薄琛以为的花园，是有一座别致的小别墅，外面竖着矮矮的栅栏，而栅栏里种着主人喜欢的花。而鹤熙说的花园，是大片的草坪，茂密的灌木丛，还有一个清澈的湖泊，放眼望去，是无尽的草原。 是我太穷还是她对“花园”这两个字有什么误会？ 薄琛在此时深刻地感受到了王族与流浪汉的差距。 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从薄琛身后传来，薄琛转过身，向声源望去，才看到了鹤熙的庐山真面目。 银白的发丝随意地落在裸露的肩上，火红的唇勾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冰蓝色的眸子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看向薄琛的目光里，有七分的狡黠、两分的怀念，还有一丝释然。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有一丝异样的熟悉感。 这是薄琛对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 鹤熙赤着脚踱步而来，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她的骨子里带着高傲的气息，但是她的目光里，更多的确实对方才捉弄薄琛成功的得意。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鹤熙笑着说，看到薄琛依然愣愣地出神的模样，忍不住想要调戏她，“怎么？觉得姐姐我太美，看傻了？” 薄琛的表情立马从呆滞变成了面无表情。 果然天使都是一副德行。 鹤熙看着薄琛变脸一样的表现，忍不住笑出声，她今天笑的次数可能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多。能够调戏她可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等到鹤熙笑得尽了兴，薄琛才道出自己的来意，“凯莎在我这里留了一个神圣原子，她让我来交给你。” “嗯，我知道。”鹤熙点点头。 薄琛眯起眼，“你们计算好的？” 鹤熙扬起一个神秘的微笑，“你觉得呢？” “请跟上我，薄琛。” 也不等薄琛做出回答，鹤熙就径自向前走去，薄琛看着眼前的大片草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研究如何聚合神圣原子的地方。但为了秉持少说少错的原则，其实是为了避免自己显得很无知，薄琛选择了闭上嘴，迈开腿。 两人就这么静默地不知走了多久，鹤熙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薄琛说，“我们到了。” 薄琛环顾了一下四周，依然是一尘不变的草原景色，她不知道鹤熙是不是为了看她出丑又设了什么全套，所以只是挑起眉示意对方继续。 看薄琛不做反应，鹤熙无趣地瘪瘪嘴，伸手一挥，周围的景色突然全部都变了，五花八门的器械，都是薄琛没有见过的，俨然是一个科技宅的老巢，这个面积巨大的实验室的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树一样的……计算机？薄琛并不清楚那是做什么用的，只是这颗“树”发出的树枝连接在周边的一些器械上，似乎在支持着它们运转。 而其中最抓薄琛眼球的，是摆在这棵“树”冠上的一对双刀。 第七十三章：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的未来 这对双刀的造型大约是来源于日本武士刀，只是它的设计更富有现代的科技感。刀身均为漆黑，在刀罩与刀柄的连接处还有一个圆盘样的物件，与登山拐杖上的指南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是打刀的长度，但弧度却更像是野太刀，刀身与刀柄的弧度组成了海浪般的波浪，这样的设计让人觉得怪异却又新奇。让薄琛忍不住想要拿上手挥舞两下。 “这里。”鹤熙的声音唤回了正在脑海中构想着招式的薄琛。 薄琛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挪开，跟上了鹤熙的脚步。而在薄琛看不见的角度，鹤熙悄悄勾起了唇。 薄琛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这个研究所，不得不赞叹一句天使的财力，高科技的器材一套又一套，每一件都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模样。 这里除了各种研究用器械，还有许多研究的产物，比如看起来与天使们目前穿的夙银甲很相似的进阶版，各种造型不同的兵器，虽然不及那对双刀吸引薄琛，但身为有着武器收藏癖的薄琛，每一个都想拿来玩耍玩耍。 鹤熙看薄琛看的入迷，偶尔也会停下脚步向薄琛解释，说到两人有共鸣的地方，甚至会争论起来。 薄琛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器械，像是当初在恶魔一号帮助她恢复的那个培养仓，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它与那棵“树”是相通的。 “这是‘摇篮’。”鹤熙解释到。 “摇篮？” “摇篮是我给它取得名字，本质上就是一个修复仓，它能够快速修复机体的创伤，也能够修复断肢，甚至可以制造一个全新的机体，只要有足够的原材料。” “制造全新的机体？这可能吗？”薄琛有点怀疑。 “当然可以，”鹤熙得意地扬起眉，这可是她的得意之作，“只要有一段完整的基因片段和原材料，就完全可以再创造一个机体。我们天使的主体是储存在暗位面的数据，只要这些数据和基因片段保留完整，就能够再生。” “但是我记得你们天使是不做复活这种事情的，不是吗？”薄琛耸耸肩，天使对生命的敬重完全超过了对活下去的渴望，达到了在常人看来完全不可能的高度，这是她们原则上的问题，是不容越过的底线。 鹤熙点点头，“是的，所以这台机器还只限于运用在修复创伤和断肢。原则是原则，只要不应用于天使身上，这不影响我研究它们，研究是为了了解，只有了解才能够在任何情况下把握主权。” 对此，薄琛赞同地点点头，“它是怎么运作的？” “主体是虚空引擎，为了提高效率，我把它和那个，”鹤熙指了指那棵“树”，“我将它称为‘天基’，其本质就是一个计算机，类似于凯莎的知识宝库，是我天基运算系统中的一个，专门用来控制这个研究所里的器械设备。” “我把生命体相关的知识全部输入天基，当要启动虚空引擎时，天基会自动调取数据，对摇篮里的生命体进行修复，怎么样，是不是很方便，”鹤熙嘴角挑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弧度，虽然看着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是微微上挑的语气显露出了她的一丝愉悦。 “可以想象，如果这种东西流通到地球，医生们大概都要失业了。” 前医生·薄琛耸耸肩，或许这会是全人类最开心的失业，除了医生和相关医疗执业以外的全人类。 鹤熙领着薄琛继续往里走，“其实我最近在改造它，如果能将你的反虚空能力运用到摇篮上，我们就可以不用大费周章地寻找、储备原材料了。” “好主意。”原料不论到了那个时代都是令人烦恼的问题。 “到了。” 总算是到达了这个研究所的最深处，映入薄琛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竖立的培养仓，里面灌满了绿色的液体，如果不仔细看，还没法发现其中漂浮着的一个个小球体。 “这就是……？” “这是聚合仓，我们把暂时收集到的凯莎的神圣原子储放在这里，”说着鹤熙又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迷你版，“这个是用来收集的，两者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薄琛接过来把玩了一番，又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到了它的设计图，薄琛礼貌地移开了视线，鹤熙却毫不在意，甚至对着薄琛朝设计图的方向抬了抬下颌，薄琛也有些好奇，但还是在拿起设计图后再一次征得了对方的同意才仔细地阅读起来。 设计图纸上将制作过程，它的内部结构写得非常清楚，又似是怕人看不懂似的多画了几个方位和各个层面的剖面图，让看的人一目了然地了解到有关于它的一切。而这设计图纸上却没有提及原材料。 但这并不是薄琛的关注点。 片刻后，看完了设计图的薄琛连连在心中感叹这个天基王确实不简单，可以说她几乎是撑起了半个天使文明。 “那么，我把凯莎的原子交给你也算任务完成了吧。”薄琛这么说着，就打算将保存在暗位面的神圣原子交给鹤熙。 “不，”鹤熙拒绝到，“这颗原子你还是先留着吧。我们这儿你也看到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薄琛直觉鹤熙还有话没说完。 鹤熙也不遮掩，直接道出了真相，“把凯莎的神圣原子留在你那里是我们俩共同的主意，先前的一些理由她大概已经和你说了，另一点，就是为了把你引到我这里来。” “为什么？”薄琛很奇怪，她们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交集，如果忽略了她的那个猜测的话。 “因为我想见你，”鹤熙直言不讳，“我想看看，现在的你，是什么样的。也算……也算完成了一个约定吧。” “你，凯莎还有凉冰，”薄琛猜测到，“你们对我的态度都很奇怪，就像在看一个熟人，但是关键的是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这是我第一次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却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我的记忆出问题了是吗？你们认识我，甚至了解我，那么，告诉我！” “我并不清楚你的记忆是否有差错，我也不在乎这一点，我找你来，只是想把一件东西交给你。”鹤熙对薄琛的疑问避而不答。 “告诉我！你们肯定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参与了我的人生！凯莎说她在天城看到过那个怪物，那么那个怪物是不是就是我？如果她见过，那么你肯定也见过！告诉我啊！”薄琛激动地走上前，双手握住了鹤熙的双臂。 鹤熙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片刻后才若有所指地开口，“天使从不在意一个人的过去，我们只在乎他的未来。” 鹤熙看的薄琛眼中的那一丝光亮慢慢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她不能告诉薄琛，也不会告诉薄琛。 因为，她的话势必会对薄琛的选择产生影响。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知道自己无法从鹤熙口中得到任何情报的瞬间，薄琛就泄了气，失落之余她还感觉到了一点庆幸，“好吧，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要把什么交给我吧。” “你刚才看的很起劲的东西，它们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它们已经等你很多年了，请你用它们再次为我们带来胜利。” 再次带来胜利？ 不论是刚见面的“还是”，还是方才她口中的“再次”，鹤熙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提醒着薄琛她们曾经确实有过交集，还有可能是在某场战争中的交集。 要说有关天使的战争，最耳熟能详的，大概就是天使与恶魔的圣战。按照鹤熙的说法，这场战争是天使一方胜利了，圣战的结局也确实均为如此。除去在地球那一战，而在这一战中，薄琛并没有在主战场，所以不成立。如此推测便只有前几次的圣战了，这或许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似乎凯莎和鹤熙要比凉冰更了解她。 有关天使与恶魔的战争，她也只在少许的文献中看到过，大概就是莫甘娜多次被凯莎挫败却每每都能够继续反抗的非常励志的故事。 但如果当时她们是敌人，那为什么现在凉冰又要帮她，还曾一度想过要招安她呢？难道自己的失忆与凉冰有关？ 薄琛沉思着，不知不觉跟着鹤熙又回到了方才的入口处。 鹤熙展翅飞到“树冠”处，将那一对造型独特的双刀取了出来，然后悠悠地落在薄琛面前，“想要么？” 薄琛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器痴，自打刚进这研究室起，她就已经被这对双刀迷住了双眼，即使是在思考着至关重要的问题，她的注意力也很快转移到了鹤熙的动作上。 面对鹤熙的提问，薄琛毫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干脆地点点头，眼睛闪闪发光。 就像个找到了心仪玩具的小孩儿。 鹤熙愉悦地挑挑眉。虽说这本就是为她准备的武器，但鹤熙的搞怪心思作祟，就是不想让薄琛那么简单的把这对双刀拿到手。 “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鹤熙故作思考状地转了转晶莹的眼眸，好像是在考虑，但她眼中的促狭已经出卖了她，“就是有一个条件。” “请讲。”薄琛一秒变严肃脸。 “用它们和我打一架。” 薄琛：“哈？” 鹤熙说完也不管薄琛答不答应，就径自将刀扔进了薄琛的怀里。 被对方无厘头的条件惊了一下的薄琛手忙脚乱地抱住了双刀。 鹤熙展开手臂，对薄琛比了一个请的动作，而后自己率先走出了研究室，站定在空旷的草坪上。 薄琛有些意外，这个看起来身体柔软易推倒的天使居然主动向自己提出决斗，确实出乎意料。看鹤熙裸露在外的手臂，也不像是常年习武的人，再加上对方技术宅的印象，着实让薄琛对她的要求摸不着头脑。 但是百年的战斗经验告诉薄琛不能够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更何况，天使哪个看起来不身体柔软易推倒的，而现实是…… 薄琛想起了在去往费雷泽的飞船上被那名为天使彦的“恶魔”支配的恐惧。 虽然薄琛的心里绕了十八个弯弯，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毕竟，白送上门的陪练，谁不要呢？ 在薄琛准备好的下一秒，鹤熙的周身瞬间套上了气派的夙银甲，她双手置于胸前，呈空拳状，金色的粒子出现在空中，逐渐在她的手中凝聚成一柄长剑。 只在薄琛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站在她对面的鹤熙已经消失了，薄琛瞳孔猛地一缩，一道带风的剑击便从她的左侧呼啸着袭来，薄琛的身体反射性地将双刀呈十字状架在了身体的左侧，堪堪将鹤熙的剑挡在了左肩前。 两人的力量相当，握住武器的手臂微微颤抖，火花从刀剑相接之处迸发。 好强！ 感受着对方的威压和凛冽的斗气，薄琛在心中感叹到。 只这一下，就能展现处鹤熙强大的战力，也只这一下，就将薄琛沉寂已久的热血瞬间点燃。 薄琛露齿一笑，眯起单侧眼睛，“还挺有一手的么。” “彼此彼此。”鹤熙挑衅地勾了勾唇。 左边的鹤熙还在和薄琛对峙，薄琛的余光又瞥见了右侧刺来的剑刃，薄琛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两个鹤熙，便立马展开了时间领域。 看着对方放慢的动作，薄琛一个箭步冲向前，左臂一用力，对着左侧的鹤熙就是一个横扫，同时转胯扭腰，扬起右手对着右侧的鹤熙用力的一记劈砍。 领域一解除，两个鹤熙都被她的攻击弹了除去，三人形成一个三角形。 影子？还是分身？ 容不得薄琛深究，空间突然的波动让薄琛心中一凛，连忙将刀往头上架，岂料是个诱饵，三个鹤熙同时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向她攻来，薄琛快速将魔力灌注至全身，将自己身体所在的空间平行空间做了短暂的交换。 鹤熙的攻击直接穿透了薄琛的身体，却根本没有击中对方。待三个鹤熙全部穿过后，薄琛将魔力集中于双臂，红光霎时亮起，随着双刀的挥动，形成了两道肉眼可见的剑气，将鹤熙们震出去好远。 脚踝高的草被这两道剑气吹的东倒西歪，甚至能在空中看见被激起的尘土，形成一个圆圈，慢慢向四周扩大、消散。 薄琛收起架势，对着空中某一个方向说到，“说是要和我决斗，却拿了几个赝品来。除了第一下是真人，其他全是假的。这不太好吧。” “确实不太好，不过嘛，要是你连我的分身都打不过，就更不要说和我本人打了。”鹤熙挥了挥手，她的身形便从一个透明的球体中显露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下一秒便在空中刀剑相见，武器清脆的碰撞声接连响起，两人的动作快得几乎肉眼无法捕捉。 薄琛将左手的刀向鹤熙投掷出去，鹤熙只是一个简单的侧身便躲过了薄琛的偷袭，紧接着用剑狠狠地砍向薄琛的门面，薄琛作势要抵挡，却在刀与剑将要相撞的下一秒提着刀出现在了鹤熙的背后。 相对定位，薄琛的一贯伎俩。 得手了！ 背对着薄琛的鹤熙突然回眸一笑，而薄琛却被这个笑容惊得心中一凛。 对方那个势在必得的笑容，直觉让薄琛感到不妙。 薄琛右手持刀挥向鹤熙，却突然感到手心一空。 什……？！ 右手的刀不见了，薄琛快速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右手，突然如有所感地看向鹤熙。 不出所料，那刀果然在鹤熙的手中，而此时的鹤熙凌空一个转身，化被动为主动，而薄琛只能用左手反手握住的刀抵挡鹤熙来势汹汹的攻击。 她标记了我的刀？这不可能…… 薄琛所谓的相对定位，是用一个自己制作的标记将自己的武器标上属于自己的记号，通过该记号实现两者间的定位，这个记号一旦被打上，是很难在短时间被打破并重新标记的。 重新标记必然意味着要打破原本的所属。 要么是鹤熙在她们刀剑相接的瞬间破解了她的标记并重新定标，要么…… 薄琛立马与鹤熙拉开了距离，再次启动术式，刀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果然…… “你从哪里知道的我的标记？” “知道？”鹤熙收起自己的剑，有意想要向薄琛展示似的将对方手里的双刀都转移到了自己手里，“你就不考虑是我破解了你的秘密吗？” “可能当然有，但很小，我们以武器相接，每一次都很短暂，即使拥有再强的解算能力也不可能这么快。” “嗯……” 薄琛看对方似乎还有下文，却没想到她直接拿着双刀朝自己飞了过来。 “现在可没时间思考了，薄琛！”鹤熙凌厉而毫无破绽的攻击让薄琛找不到反攻的间隙。 那么…… 薄琛一改不断躲避的姿势而是毫不防守的直直冲向了鹤熙。 鹤熙挥动着双刀，却透过了薄琛的双臂，原以为薄琛会借由空间置换躲过自己的攻击，便没有收势，未料想薄琛居然在半途中实体化。 鹤熙一惊，已经来不及收回刀了，刀刃直接从薄琛的锁骨下方穿透了她的肩胛骨，而薄琛却趁机双手蓄力一下震麻了鹤熙的手臂。 鹤熙松手的那瞬间，正当她愣神之际，薄琛带着风的一拳已经到达了她的面前，却在距离她鼻尖一拳的地方停住了。 拳风吹起了她银色的发丝。 “你赢了。” 她说。 她看着依然插在薄琛双肩上的刀。 你还是对自己这么狠。 她心想。 第七十四章：恭迎吾王 薄琛带着双刀离开了梅洛天庭，起身去往死歌书院。 虽然那场比试最后以薄琛胜为结局结束了，但薄琛能够看得出来鹤熙还留了很多招式没有使用，若要论起用科技，薄琛铁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虽然战果有些出乎意料，依然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是薄琛近期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场比试了。 遗憾的是，即使到最后，薄琛也没能从鹤熙口中得知，她到底是如何破解，或是从何处知道了自己的标记。鹤熙只是和凯莎一样，喜欢卖关子，说着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样的像是骗小孩子的话。 不过，也许对她们而言，薄琛确实算是小孩了。 死歌书院 死神卡尔正伏在案前写着什么，他兀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起头，像是在侧着耳朵听室外的声音，随后一抹神秘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却又在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后有迅速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神，”斯诺将手置于胸前朝卡尔标示自己的敬意，“已探测到薄琛进入冥河星系，预计她将在不久后抵达死歌书院。我神，需要拦截她吗？” 卡尔将手中的笔随意地抛到案几上，“不必，她来找我，正合我意。” 卡尔推开椅子，缓慢地踱步到阳台，宽敞的阳台中央摆着一张狭长的桌子，桌子的上方漂浮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立方体，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蓝色的荧光，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其中还藏着几颗黑色的微粒。 “我说过，她是我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她正是虚空时代即将降临的标志。我已经触到了虚空时代的大门，而薄琛，便是那把钥匙。” 卡尔将手伸到空中，仿佛已经抓到了未来。 “我神，薄琛来意不明，怕是会对您不利……”斯诺有些犹豫地开口。 “无碍，她伤不到我，况且，”卡尔转身走回室内，“我很清楚她的来意。先让它们去会会她吧。” “它们？我神……这……薄琛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快就会知道了。去吧。” “是。” 斯诺恭敬地退了出去。 冥河星系 自打薄琛一进入这片星系，就能够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机械肢体的残骸、被抛弃的飞船，以及被损毁的星球。光是从外观上就能够发现，有些星球几乎是从内核就被破坏了，整个球体呈完全的分散状，很难想象上面还会有生命体存活，而有些星球看上去似乎被某种武器轰炸得缺了一个角，或者是失去了部分行星带。 总而言之，这是个经常爆发战争的星系，亦正如凉冰所言，冥河是个喜欢死亡的星系，星球与星球之间除了战争就是战争，充满了掠夺与杀戮。 与其说是冥河喜欢死亡，不如说时卡尔喜欢死亡，而那些视卡尔为至高无上的种族们，只是在谄媚地讨好这位“死神”。 这样的气息让薄琛下意识地讨厌这个星系，理智虽然讨厌，但她的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欣喜，她知道是谁在作祟。不得不否认，正如凯莎说的那样，薄琛大概是整个除去冥河星系以外的已知宇宙中死亡气息最为浓重的那一个了。 这意味着“它”与冥河生命体的相似，从好一点的方向来看，薄琛找对地方了。 这里虽然到处都弥漫着战争的硝烟味，但却以外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来阻拦薄琛这位不速之客。冥河系与赤乌恒星系不同，它们早就进入了宇航时代，但它们的星系中却没有任何抵御外敌的防御措施，不知是不屑于做，还是有意为之。 但只有一点薄琛是确认的，哪怕这是个陷阱，她也必须要义无反顾地踩进去。 突然一股寒意刺入了薄琛的脊梁骨，让她不由地打了个颤，下一秒，寒意突然逼近，薄琛一个侧身，才躲过了几乎擦肩而过的青色的光束，来不及看清攻击者的面容，薄琛又感受到了一热一冷的两簇光束分别从相对的方向射来。 薄琛置换了本身的空间才得以从对方几乎密不透风的攻击中逃开，便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我神让我来会会入侵者，太雪你来做什么？”是一个气冲冲的女性的声音。 “自然是来迎接吾王，”那女声没什么情感地冷笑一声，语气中似乎能掉出冰凌子，“芒种，你与吾王非同源，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等我打败了她，我就是你们的新王！” 狠厉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薄琛甚至还没有感知到对方的所在位置，就看见一个浑身冒着橙光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薄琛吃力地用刀架住对方锋利的爪子，对方力气大得让薄琛的虎口发麻。却难料对方一改攻势，双手不怕疼似的直接握住了刀刃，让薄琛难以动弹，紧接着它张开血盆大口，薄琛清晰的看见有一道炙热的橙光正在对方口中蓄积，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薄琛不得已只好松开紧握刀的手，准备暂时撤离，正在此时，方才那股熟悉的寒意再次袭来，却比刚才还要来势凶猛，在瞬间便使薄琛的手脚变得僵硬，再没法动弹。 橙光如期而至。 看着面前在自己的攻击中化成飞灰的薄琛，芒种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切，你们的王，别说我的攻击了，连第七寒都受不住，弱爆了！” 说完，它嚣张了狂笑了起来。 而姗姗来迟的太雪却没有搭话，只是看着灰尘缓慢地聚拢，“是‘我们’的王。” 它只纠正了芒种的措辞，也不搭理来自对方的嘲讽。 “她还不是我们的王。王在沉睡。” 一股黑烟突然从方才薄琛消失的位置喷涌而出，将芒种与太雪严实地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封闭的球形空间。大量黑色颗粒疯狂震动发出的声响叫嚣着让它们臣服，太雪为保持自己一贯的风度，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与眩晕，对黑烟说到： “恭迎……吾……王……” 嚣张如芒种也只能跪倒在地上因难以忍受的疼痛而颤抖，它紧咬着牙不肯示弱，这个动作似乎惹恼了黑烟，它震动的幅度更加大了，芒种难忍地呜咽出声，即使拥有极热火焰的它也开始感到刺骨的冷意。 “王……王……！” 它屈服了。 带到黑烟散去，薄琛亦失去了踪影。 第七十五章：死神卡尔 待薄琛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死神卡尔的面前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不知道在她恢复意识前做了些什么，她仍有印象的就是那两个有着怪异的熟悉感的不明物种，还有，它们口中的“王”。 “欢迎来到死歌书院，薄琛，我是卡尔。” 这是薄琛第一次见到卡尔。在薄琛以为的想象中，死神卡尔是一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行为举止间都透露着杀意的神，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身材矮小，长相十分清秀，甚至能够匹敌女性的书生模样的人。他的声音也很温润，像是缓缓流过的河水，让人难以心生厌恶。 很难想象这就是死神卡尔。 但他无疑就是死神卡尔，那个指示着饕餮和巨狼入侵了地球，使地球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 “觉得很惊讶？我不像死神吗？”卡尔捕捉到了薄琛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 “我想这世上没有比你的长相更不像死神的人了，但也不会有比你的手段更像死神的人了。”薄琛讽刺到。 卡尔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像’或者‘不像’，那只是他人强加于我的主观意识，无法改变我就是死神的客观事实，说到底就是刻板印象。” 薄琛没有接话，越是表面人畜无害，内里坏到腐烂的人，城府越深，不知不觉就会掉入对方精心编织的陷阱中。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的薄琛不知道“它”与卡尔达成了什么条件，现在的一切情况都将薄琛置于最不利的处境中。 “我不是来与你唠家常的。” “当然，”卡尔了然地点点头，“我很清楚你是来做什么的，就让我们一个一个地说吧。” 薄琛眯起眼，她不知道卡尔在打什么主意。 “华烨，我给他专门制作了黑洞引擎，让他的能力在你之上，这是显而易见的，”卡尔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华烨的目标是推翻女天使们的正义秩序，将其他文明都归于他的天宫秩序之下，于我而言，正好。” “天使是阻拦我迎接虚空时代的最大阻力，没了她们，我们就离虚空时代又接近了一步。” “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可是站在天使一侧的，你觉得我会让你们得逞吗？”薄琛对卡尔这种根本没把她当回事的模样感到异常的愤怒。 “你当然不会，只不过你不会成功的。”卡尔言之凿凿地说。 “你——！”薄琛想从座椅上站起来，却被不知名的东西束缚住了身体。 薄琛挣了挣身体，却被捆得更加结实了，只能愤愤地看着一脸淡然的卡尔。 “别挣扎了薄琛，你逃不掉的，”卡尔露出了近似同情的表情，眼里却没有一丝同情，更像是在欣赏薄琛的挣扎与愤怒，“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卡尔取出了一个眼熟的播放器，置于薄琛的面前，并打开了它。 那种躁人的声波再次传来，几乎让薄琛窒息，但威力却比上回在费雷泽弱了不少，再加上凉冰在她临走前送给她的礼物，薄琛勉强能够保持大脑清醒。但心底油然而生的杀戮之意让她异常煎熬。 “以上取自你们地球的古书。薄琛，你说，你做到了几样？” 薄琛紧绷着身体防止“它”出来作祟，耳边卡尔的声音变得模糊而悠远，“你…想要……做…什么……” “这些年来，我所追求的目标只有一个，我原以为凉冰会与我一同前行……”卡尔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我可以帮你战胜华烨。帮你升级你的虚空引擎，毕竟那已经是最原始的版本了。” “那你，何必？”薄琛只能断断续续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因为我希望你赢啊，你若能够战胜华烨和三角体，那就说明我的理论一直是正确的！”卡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情绪外露，他在感到愉悦，“你还不明白吗薄琛？” 卡尔热切地看着虚弱的薄琛，“你的存在就说明了虚空的存在，你的强大将代表了虚空生物的强大，但你还太弱小，要将如此大任放在你的肩上，只靠你是不行的。所以，我会帮助你，我们一起迎接虚空时代！” 卡尔既像是在看薄琛，又像是透过了薄琛看到了别的什么。一个能让他尊敬的存在。 “混…蛋！你要……打破世界……的法则么！”薄琛听着对方的话变得愈发怒火中烧。 “啊——！” 卡尔朝薄琛空握了一下拳头，薄琛痛苦的呻吟突然变了调。 “法则？那种东西早就在反虚空能力的面前不堪一击了，我只是要拓宽一下这个世界的人的视野。荒谬的神权时代已经迎来了末路，接下来是虚空生物大放光彩的时刻了！” “为什么…？如果虚空生物…啊！…要毁灭……一切呢？”薄琛真的搞不懂卡尔的想法。 “只要能够证明我是正确的，那么一切被毁灭又何尝不可呢？不如说，我渴望如此！”卡尔激动地从座椅上站起来，“虚空生物，它们是多么的强大而美丽！它们拥有的能力是难以想象的。” “强大…美丽…？”薄琛喃喃着重复卡尔的话，她混沌的大脑好似抓到了一丝线索，这个线索让她散大的瞳孔突然紧缩，“你…见过！？” “见过？”卡尔突然收起了他那因兴奋而变得有些狰狞的表情，“我当然见过，不，算不上见过……”卡尔摇摇头，自言自语到，“虽没有正是见面，但是它回应了我，我能感觉得到。说起来，这还与你有关。” “你一定很好奇‘它’吧，我叫她红莲，这是我给她的名字，毕竟，她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红莲……” “你若能驾驭红莲，我便扶你为王。” “你还不够火候，但比她好一些。” “潘震……”薄琛回想起了他的话，“她……？” “嗯？看来你已经知道一点了。”卡尔打了一个响指，薄琛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像是被置身于一个通道中，“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不如用自己的眼睛来看一看吧。” “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第七十六章：番外篇·红莲·始 1 “嗖——” 一个身着墨色劲状的少年飞速地穿梭在竹林中，他的脚微微点竹，如游龙般轻巧，他轻松地躲避着来自身后的竹箭，不时地用手中的剑格挡，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竹林中： “小公主，就你这点水平可还打不过我呐！哈哈哈哈，哇！” 一支带着铁头的箭划破长空，打断了少年洋洋得意的话，那箭擦着他的脸颊向前飞去，在少年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喂喂！说好了不打脸的！” 身后紧追不舍的人没有搭话，回应少年的是下一支带着火焰的箭，少年一个转身，抽出佩刀，迎面接住了那冒火的箭，水从少年的佩剑中溢出，随着少年的动作，那些水滴凝聚在空中，如飞镖一般飞向了身后的少女。 青衣少女灵活的躲避着少年的攻击，长长的衣摆在空中摇晃，少女的柔顺黑色长发在尾稍扎成一个小辫子，空气中还弥漫着她淡淡的体香，惹的少年不住的发愣。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少女精致的面孔，带着一丝狡猾的笑意，还有她那冒着火的拳头。 糟糕！ 少年霎时分寸大乱。 中了小公主的美人计！ 少年在心中暗自苦笑，那少女着实有点小迟钝，明明几乎每天两人都在一起，却不是比试就是比试。 少女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少年的胸口，火势蔓延得很快，却只看见原本少年所在的位置已然空空如也，徒留一团氤氲的蒸气。 少女不甘心地瘪瘪嘴，又给那个坏家伙逃走了。想起方才对方挑衅的话，少女的心里就一阵怒火。 待蒸气散去，少女便看见了竹林不远处的那个湖泊。少女快速向湖边飞去，视野逐渐变得宽阔，竹林的对面是一座山，而山前便是那湖泊。 青鸟的鸣叫声从远方隐隐约约地传来，少女知道这是父亲在找她了，但是她并不想现在就离开，她与少年的胜负还没有分出。 一个身影从平静的湖面冒出，那人的身子逐渐从水影变为血肉之身，那便是方才逃走的少年，对方正挑着眉看着悬在空中的少女，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嘿嘿，小公主，陛下来找你了，方才你失了手，这一句可算是我赢了？” “你想得美！” 少女柳眉一皱，举起手，一个火球在她的手中酝酿。看着少女较真的模样，少年也不好再吊儿郎当，他扬起手，原本平静的湖泊开始泛起巨浪，一条水龙从湖泊中一跃而起，直直地冲向少女，而少女亦擎着巨大的火球飞向水龙。 一个身着明黄色龙纹的男子忽然出现在河岸，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那火球与水龙瞬间就消失了。青鸟拖着长长的尾翎落在男子的肩上，亲昵地蹭了蹭男子伸过来安抚它的手，口中婉转的叫声似乎是在向他控诉小公主的不理不睬。 “如此好的景色，你们俩是想将它们都毁了吗？嗯？”低沉的语气看似在说教训的话语，其中却满含着无奈与宠溺。 “陛下，是应龙冲撞在前，还请陛下不要责怪公主殿下。”那自称应龙的少年单膝跪地，主动揽下了全责。 “喂！”少女很是不满。 “好了好了，我还不知道我的女儿吗？”男子佯装生气，眼里却盛满了笑意。 “父亲！”少女撒娇地扯着男子的衣袖摇晃着。 “应龙，你先退下吧。” “是，我神。”应龙偷偷看了一眼少女，有些许不舍地离开了。 男子摸了摸少女的头，“妭，超神学院的基兰来了，说是有事相谈，你与我一道去吧。” “好的，父亲。” 妭随着男子来到会客的大厅，只见有两个身穿黑袍，带着兜帽的人，一高一矮，那两人见到男子便站起来恭敬地向他弯了弯腰： “帝鸿坤陛下，多谢您的支持。”那老者将躲在他身后的少年拉到身边，“这是我的学生，卡尔。” “卡尔见过帝鸿坤陛下和……”卡尔害羞地说，有些犹豫地看着那年纪相仿的高傲的少女，一时不知道要如何称呼。 “帝鸿妭。”少女接到，她对这个人有些好奇，并用自以为很隐蔽的眼神打量着对方，脸上还要装出一副高冷的表情。 帝鸿妭接触的男性并不多，除了叔叔级的各护卫，就是如兄长一般的潘震和一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应龙，在她的影像中，强壮、厉害、阳刚，那便是男性。很显然，眼前带着兜帽的小矮子一点都不符合。 这么可爱肯定是女孩子！帝鸿妭暗自点点头。 “公主殿下。”卡尔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叫法。 帝鸿妭一听，无趣地瘪瘪嘴。 帝鸿坤自是将女儿的表情收览与眼中，无奈地朝黑袍长者道歉，“不好意思，基兰校长，小女有些顽皮，还不懂事。” 基兰不甚在意地摇摇头，“不知陛下对方才的两个提议考虑的如何了？” “嗯，”帝鸿坤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示意大家先坐，才悠哉游哉地拿起早已泡好的茶抿了一口，“关于你刚才说的造神计划，可以更详细地解释一下吗？” “自然。”基兰摘下兜帽，亦喝了一口茶，“所谓的三大造神工程，指的便是将罕见而强大的基因植入合适的生命体内，让其称为能够掌控神力的神，他们将会成为已知宇宙最为强大的主神，我暂且将他们称为‘神河之力’、‘诺言之星’，以及‘太阳之光’。我在德诺星系创办了超神学院，也将其中的两大工程分别交给了德星与诺星，原本我想将‘神河之力’交给天使，但天使只参与了其中一部分，我想‘太阳之光’非烈阳文明莫属，亦可作为制衡德星与诺星之间竞争的存在。” 帝鸿坤沉思了片刻，其实关于造神计划，他早有决定，只是……他看了看身边的少女，他不知道妭是否能够成为如基兰口中所说的主神。 当然，他希望她能够成为。 “既然基兰校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们烈阳便接下这个工程吧。但，我们烈阳讲究国泰民安，也不会轻易插手他星的政务。”帝鸿坤话锋一转，“只不过，关于你方才说的另一件事，我想还是交由小女本人来回答吧。” 帝鸿妭一听提到了她，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妭，你可愿远赴超神学院学习？” “超神学院？就是在你们刚刚说的德诺星系？”一听能够离开烈阳去外星学***鸿妭立马来了精神。 帝鸿坤看到女儿闪闪发亮的眸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在天使的星系。” 第七十七章：番外篇·红莲·始 2 最终，帝鸿妭毫不意外的答应了去到天使之城的超神学院学习，并在那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认识了不少来自不同星系的人，以天使居多。那些天使们大多都是来自于天启王凉冰麾下的战士，对作为导师的凉冰颇为尊敬。 说来也奇怪，帝鸿妭没由来地不喜欢与崇尚正义的天使们相处，凉冰除外，虽然烈阳星行事并不讲正义，但他们国泰民安的诉求在某种方面倒也与天使们的追求相一致，但帝鸿妭就是喜欢不起来。更为奇怪的是，虽然帝鸿妭一直不感冒天使，她却在天使堆里有着不同寻常的受欢迎程度，令她本人百思不得其解，约莫是看着这个小年纪的漂亮姑娘，忍不住心中翻涌的老母亲心理，但也没法解释有一个天使追着要向她宣誓誓言。 可把帝鸿妭吓惨了。 好在凉冰阻止了这件荒唐事的发生，并给帝鸿妭科普了一下凯莎那所谓的数据匹配。 帝鸿妭更加不喜欢天使了。 但是她和天使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得在表面上装出一副温和的表情，以防天使和烈阳的友好外交文明破裂。 或许这就是长大吧。 有一段时间，凉冰和卡尔疯狂地痴迷于研究一个叫终极恐惧的东西，甚至疯狂到帝鸿妭开始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们了。 卡尔始终认为，即便他们的知识有多么的丰富，依然无法突破这个世界的法则，那便是无法接触宇宙边缘以外的世界。他坚定地相性，一定会有某种生物，能够突破这层界限，带领他们去领悟更深层次的世界，而在那个世界，或许他们原本所知的一切知识都将化为虚无与未知，他们将其称为终极恐惧。卡尔将他想象中能够突破这个边缘的生物称为虚空生物，存在于非具象，即虚拟空间的生物。 卡尔为此提出了一个令人寒战的实验方案，并邀请帝鸿妭参与他的实验，但是帝鸿妭拒绝了。她确实对所谓的终极恐惧很感兴趣，也在某一阶段参与了卡尔与凉冰的研究，但是她很快退身了。帝鸿妭仅仅想要了解这个未知的恐惧是什么，要如何抵御它，却从未想过要将它迎至她们的世界，不如说最好永远都不要来。这与帝鸿妭心中的信念背道而驰。 另一边，凉冰因为时空基因的分配与她的姐姐凯莎之间的嫌隙加重，她在魔人文明实行基因改造、升级的是更是触怒了天使之王，与卡尔一起离经叛道地研究最终恐惧终于成为了压垮两姐妹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使之王因卡尔在会议上的一番话大怒，将其连同整个超神学院驱逐出了天使之城，并幽禁了凉冰，要求她好好反省，改过自新。 凉冰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为了自己的追求，不惜与凯莎决裂，放弃了自己尊贵的天启王的称号，带着愿意追随自己的天使离开了梅洛天庭，只可惜其他的天使们几乎都被凯莎追杀而亡，凉冰也只能在战友们牺牲自我的掩护下狼狈地逃跑，并在魔人文明的所在地坤撒建立了自己的文明——恶魔文明。 她舍弃了“凉冰”这个名字，成为了莫甘娜——无与伦比的恶魔女王。 在此之后，便是天使与恶魔的战争。 帝鸿妭对她们的了解也就仅此而已了。彼时她已经被天使之王遣送回了烈阳星，超神学院也一道覆灭，卡尔去了冥河，再不知所踪。 战争像是病毒一般蔓延开来。 先是恶魔与天使。 然后是德诺星系的德星与诺星。 与此同时，第一代太阳之光诞生了。 …… 帝鸿妭作为接受了“太阳之光”基因的载体，称为了三大造神工程中最先问世的主神。她在帝鸿坤的教导下开始学习如何站在神的角度思考，如何带领烈阳文明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帝鸿妭做的很不错。她虽肩负神之力与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却从不滥用自己的能力，比起战争，她更向往和平。帝鸿妭致力于治理好烈阳文明，帝鸿坤看到女儿的成长也有了让贤的意思，直到…… …… 庭院中 难得先来无事，帝鸿妭百无聊赖地躺坐在凉亭的软榻上看着应龙前些天给她从民间寻来的话本子，长长的青丝凌乱地落在肩头上，她也不甚在意。青葱般的手指拨动着书页，沉迷于其中的她很快就将上册翻完了，不得不佩服民间作家的奇思妙想，让他们的皇女对着这话本每天朝思暮想，只可惜应龙还没给她带来下册。 想到此帝鸿妭不由地埋怨了一番动作慢的应龙。 她招来青鸟。小时候她便由为喜欢这只青鸟，央着父亲送给她，也没得到手。从前青鸟是作为信使被使用的，不需要手写信件，只要将想说的话告知青鸟，它便能帮你将口信带到，只是现下由于暗通讯的普及，也不再需要青鸟了。这只年纪比她还大的青鸟变成了她无聊时的玩伴。 帝鸿妭半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脸，宽大的袖口落在肘部，露出白皙而紧致的小臂，一手伸在面前，微微翘起的食指上停着那青鸟，长长的尾翎绕在帝鸿妭的手腕上，她不时地模拟者鸟叫声逗那青鸟，青鸟也给面子的回应两声，惹得帝鸿妭“咯咯”直笑。 “沙—沙—” 有人来了，帝鸿妭与青鸟同时转过头去，看到了正踱步而来的帝鸿坤。帝鸿妭坐起身整了整自己的仪表： “父亲。” “嗯，没在书房瞧见你，果然在这里。超神学院的卡尔来了，你应该还有印象，就是之前和你一块儿在超神学院的导师，你和我去见见吧。”帝鸿坤说到。 帝鸿妭垂下睫毛，卡尔来访，为了什么而来？帝鸿妭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数。 “好的，父亲。” 帝鸿妭站起身，脚踝上的铃铛一阵作响——这曾是凉冰送给她的礼物。她将手向外一送，青鸟便飞了出去。 去找凉冰。 她如是对青鸟说。 第七十八章： 番外篇·红莲·始 3 帝鸿妭随着帝鸿坤一起走向会客厅，却在途中将帝鸿坤支走了，她并不想让父亲知道卡尔所图，亦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曾参加过与卡尔以及凉冰一同的研究。 帝鸿妭推开厚重的门，便看见那个依旧矮瘦又带着兜帽的人，虽然他将自己藏于宽大的长袍中，却怡然掩盖不住他挺拔的身姿。 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卡尔怯懦又害羞，而现在的他，帝鸿妭只看得见卡尔那野心勃勃的欲望。 帝鸿妭推开门的手顿了顿，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走进屋里，“卡尔。” “这里总是那么的辉煌，”卡尔没有转身，而是望着外面气势恢宏的宫殿，“就像是不朽的恒星。” 他转过身，对帝鸿妭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好久不见，妭。” “坐吧。”帝鸿妭邀请卡尔坐下，卡尔顺势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我总是很想念这里的茶，它们拥有让人静心的能力，能够让我更加专注地探索更深层的世界。”卡尔用杯盖拨去飘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嗟了一口茶。 帝鸿妭拿起茶杯的手一顿，后又若无其事地举到唇边，“这茶可是烈阳的特产，不能外带。” 她意有所指。 卡尔并不在意地有抿了一口茶。 这是一场沉默的交锋。 “其实，我已经找到了打开世界之门的方法，”卡尔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杯垫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砸在帝鸿妭心上，“只要能够打开这扇门，我们就能够迎接虚空时代。” “虚空时代？” “虚空生物主宰这个世界的时代。神权时代该结束了……” “神权时代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帝鸿妭打断了卡尔。 “你是指基兰老师的三大造神计划吗？太阳之光？”卡尔的话里带着一丝威胁。 “你指的方法不会还是要引爆一颗恒星吧？这会毁了它周边的生态。”帝鸿妭的语气也不算好，她也算是一个神，她的职责便是保护民众。 “不，”卡尔摇摇头，看到帝鸿妭疑惑的面孔时，他继续道，“一颗还不够。若要打开黑洞必须同时引爆数科恒星，并用数万颗恒星来冷却黑洞，当神体接近黑洞与黑洞发生反应，此时我们就能提取大量的黑洞物质，说不定以后就能创造出能够穿越黑洞到达世界另一边的生命体！” “够了！”帝鸿妭没想到卡尔居然会想出如此偏激的方法，“你的做法会牺牲几个星系乃至大半个已知宇宙，我无法允许你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 “丧心病狂？我只是想要探索这个宇宙的边界，并且突破它，去领会更深层次的世界。”卡尔摇摇头，似乎是在惋惜曾经一起研究的伙伴一去不复返，“允许？帝鸿妭，你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允许我或者不允许我做什么事？是以未来已知宇宙的主神之一吗？那么请问，太阳之光，你又能将我们带领向何处呢？只是满足于烈阳文明这小小的星系，你就无法再将自己的眼界拓宽一些吗？” 每每卡尔说起有关他理论的事，总是如此激动，“你是被所谓的神权蒙住了双眼吗？” 帝鸿妭沉默着。年轻时她曾于凉冰以及卡尔一同幻想过打破世界的枷锁，去探寻自由与力量，但越是年长，她越是安定了下来，或许还存留着对年轻时梦想的渴望，但那也只是在闲暇时的感叹，并不会将其付诸现实。 “你又如何能够确定这么做能够迎来你想要的虚空时代。”帝鸿妭叹了口气。 “因为我能够感觉到。” “感觉？”卡尔的答案让她很是惊讶，“什么时候相信数据和证据的你会相信所谓的感觉了？” “你不懂。”卡尔摇摇头，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泛着光的晶体。他手一松，那晶体便飞向了帝鸿妭，突然消失在了她的体内。 帝鸿妭脸色一凛，立马站起身，“你对我做了什么？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那就是我所说的‘感觉’，你会感受到它的，相信我，到时候，你就会同意我说的的办法了。” “我不会同意，绝不会，”帝鸿妭斩钉截铁地回答，“只要我还健在一天，烈阳就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她们有不同的使命，道不同，不相为谋。 “请回吧。” 帝鸿妭下了逐客令，卡尔也不再逗留，顺势便离开了烈阳星。 送走了卡尔，帝鸿妭突然跌坐在了椅子上，死死地捂住了方才那晶体进入她身体的地方，她感觉到体内的暗能量正在翻涌，像汹涌的海浪，咆哮着想要吞噬她，那股油然而生的燥热与愤怒，正在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神经。 帝鸿妭伸手挥调了桌上的两盏茶，看着瓷器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模样，她突然感觉到心中的愉快，她对着那一对碎片伸出手，那些碎片居然又拼回了原来完整的茶盏，而下一秒，帝鸿妭手中的光芒一闪，茶杯便化为了飞灰。 她感受到了力量，来自其他宇宙，无法被解释的力量。 帝鸿妭一时间入了迷，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能够打开世界的大门，是否能够…… 不！帝鸿妭突然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被带偏了，方才卡尔给她的东西肯定有问题，她的意识被短时间的操控了，如果不是她反应的够快，她可能已经因为那种破坏的快感而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了。 她需要一个人的帮忙，烈阳星的科技尚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而且烈阳星也没有学者专攻这一方面的知识。要说这世界上有哪几个人最了解所谓的虚空，那么非卡尔、凉冰莫属，兴许还能加上天使的凯莎和鹤熙，她们作为这个宇宙的唯一霸者，绝不会允许卡尔的技术超前于她们。但是，天使那边对于该理念的态度并不友好，若贸然前去求助，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凉冰，这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第七十九章：番外篇·红莲·始 4 青鸟为帝鸿妭带来了好消息，它找到了凉冰，不，现在应该是恶魔女王莫甘娜了。 据帝鸿妭所知，在凉冰离开天使星云后，带着她的魔人在已知宇宙传播她的堕落、自由理念，也由此遭到了神圣凯莎的追杀。 天使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常年战士，而魔人与天使们相较简直是新生的婴儿，凉冰边打边逃，没有一次是胜利的，但她似乎很享受和凯莎作对的生活，凭借着她过人的聪慧，她将魔人的基因快速提升，也创造出了能够对抗天使天刃系列的战舰，而且还能够隐去自己的踪迹。 这也是为什么凉冰如此难找。 只不过青鸟是特别的，只要它找寻的对象仍存活于这个已知宇宙中，便没有它找不到的人。 帝鸿妭将政务交代给潘震，便孤身一人前往了凉冰的所在地。 虫洞确实是一个极其方便的东西，当初帝鸿妭参与了凉冰对时空基因的研究，她亦是尚未完成的时空基因的试行体，此后凉冰又在其基础上对时空基因做了很大的改善，只可惜这份基因至今还未找到合适的载体，凉冰曾在被凯莎逼得走投无路时邀请帝鸿妭来做时空基因的第一任载体，只不过，当时被帝鸿妭以已然继承了太阳之光而拒绝了。 树大招风，帝鸿妭并不想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的位置。 在这之后时空基因的走向帝鸿妭便不清楚了，她只知道虽然时空基因在研究过程中因凯莎的强制要求被分给了少数几位天使，最终凉冰还是坚持本心，在将完成后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她只希望凉冰还将时空基因留在身边。 …… 帝鸿妭一走出虫洞就被全副武装的魔人们层层包围了，他们长相各异，似乎是为了形成与天使的强烈对比，魔人们都长得……极为丑陋…… “欸欸欸！都干什么呢？这是贵客！都快给本女王把武器放下！” 熟悉的声音从严实的魔人墙外传来。随后清脆的高跟鞋脚步声有节律地朝帝鸿妭靠近，魔人们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虽放下了武器，却还是警惕地看着在他们中间算得上奇装异服的帝鸿妭。 帝鸿妭看着这个步步靠近自己的女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与她记忆中那清纯可爱的凉冰大天使太不一样了，这女人穿着紧身皮衣皮裤，将自己迷人的曲线展露无遗，身后那一双巨大的机械翅膀更是惹人眼球，一头乌黑的长直发落在肩上，还盖住了一只眼睛，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吃惊的是对方妖艳的浓妆，简直让她帝鸿某人无法直视。 凉冰终于还是步上了绿眼影的后尘…… “凉……冰？”帝鸿妭犹豫地用手指指着款款走来的女人。 “嗨，”凉冰挥了一下手，“别再叫我这个名字了，现在的我是恶魔女王莫甘娜。” 当说到“莫甘娜”的时候，帝鸿妭能清楚地看到凉冰脸上的骄傲和开心。 “好吧，莫甘娜。”帝鸿妭从善如流地改口。 见到自家女王与来人如此熟悉，这个人似乎也没有敌意，魔人们便在莫甘娜的指令下离开了。 莫甘娜带着帝鸿妭简单地参观了一下才新建成不久的女王号，好久不见曾经的有人，对方也要比卡尔来得正常很多，让莫甘娜不由地感到愉悦。 莫甘娜找了一个能看见宇宙的落地窗边邀请帝鸿妭坐下， “好了，你既然派青鸟来找到我，肯定是有什么大事了，用你们的话说，叫…”凉冰皱着眉思考了一番，却愣是没找出她想说的那句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帝鸿妭无奈地提醒。 “欸！对对对，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说你们那儿的话还真是拗口。” 眼见着对方又要把话题扯远了，帝鸿妭便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时空基因，你还留着吗？” 莫甘娜闻言挑起眉，“你不是不愿意做时空基因的载体吗？怎么现在又来找我要了？” 帝鸿妭以为是对方不愿意将时空基因交给她，“不需要一定是我，你也可以。” 莫甘娜这才发现了一丝端倪，她原以为帝鸿妭只是单纯的后悔了当初放弃继承时空基因的事，现在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了？你需要空间的能力做什么？” 帝鸿妭这才将与卡尔发生的一切告诉莫甘娜，“卡尔临走前在我的神体里放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只凭我的能力没办法将它取出来，虫洞运算是基于对转移物体的解算，而时空基因能够将这个能力最大化，如果我或者你拥有完全解算我的神体的能力，或许能够将它取出来，然后再把我重新聚合。” 莫甘娜用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我曾经和凯莎还有鹤熙研究过第四代神体，卡尔也在研究，但这还只是理论，没有人将其付诸现实，所谓的第四代神体就是原子相互定位，如果有这个能力再加上时空基因的能力，理论上是可以达成你所说的方法的。” 莫甘娜看着帝鸿妭期待的眼神，打击到，先不说第四代神体，光是时空基因这一点我就帮不了你。我在离开天使星云前就将时空基因交给了基兰校长，一方面拜托他帮我寻找合适的载体，一方面也是防止凯莎染指它。” “还有就是方才说到的原子互相定位。升级第四代神体的方法虽然有了雏形，但是研究也需要时间，即使有了方法也需要大量的材料与能量，虽然你能够驱动恒星，但谁也没法保证需要的能量不会影响到那颗恒星所在生态的平衡。我们不搞卡尔那一套。” 帝鸿妭烦躁地闭上眼，莫甘娜说的没错，她没有更多时间了，她甚至现在就能感觉到内心涌起的愤怒，若不是作为有着良好修养的她正在努力压制着这份愤怒，她可能已经根莫甘娜开打了。 “好吧……谢谢……” 莫甘娜看着帝鸿妭魂不守舍地打开虫洞离开了，有些担心却还是没叫住她，对方以及是烈阳星的主神了，不再是那个被天使大姐姐们追着就会脸红的小姑娘了。 …… 然后，战争开始了。 第八十章：番外篇·红莲·始 5 德诺星系终究还是爆发了战争，由于德星与诺星资源分配的不均，两颗行星开始了漫长的军备竞赛，为了争夺对方的资源，为了成为星系的霸主。 如果说和平年代是休养生息的最佳时光，那么战争年代便是军事力量发展的黄金时刻。诺星与德星先后开发出了第一代超级战士，但他们并不满足于此，或者说，双方都不愿意示弱，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基兰的造神计划。此后，诺星在卡奥元帅的带领下，率先打造出了他们的超级战神——诺星战神。 卡奥元帅打响了德诺战争的第一枪，于是，漫长的战争开始了。 德星与诺星都是好战的文明，或者说，因为他们有着好战的领袖，不得不战，为了资源，为了证明，天使，不是这个已知宇宙最强的文明。 德星为了抵抗诺星的战神，启动了三大造神工程中最难也是为首的工程——神河之力，这个承载了神河文明终末，也是将是开启新时代的神。 相对的，诺星也拿出了自己的最终计划，也就是凉冰托付给基兰校长的时空基因，代号——时空蔷薇。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持续了一千年，双方的战争从一开始的争夺资源也逐渐幻化为了纯粹的竞争，不是为了文明，只是为了战争而战争。 不出意外的，他们，失控了。 …… 烈阳星 “我神，尚县已经多日没有下过雨了，名众们正在祈求降雨，您看……”潘震单膝跪在殿前，朝帝鸿妭禀报。 “让应龙去一趟吧，告诉他别做得太过。”帝鸿妭一边翻着长老呈来的折子，一边吩咐。 潘震点点头，继续禀报。 她过目很快，并在折子上留下批阅的痕迹，突然，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却在一道折子上良久。 “我神？”潘震发现帝鸿妭并没有听进他方才说的话。 “嗯？”帝鸿妭回过神来，看向座下的潘震，“还有什么事？” “德诺星系的斗争越发激烈了，他们星球已经民不聊生，但是双方的统帅都没有想要结束的意思，我神，我们需不需要插手？” “再看看吧，不到万不得已。”帝鸿妭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似的用手抵住了太阳穴，又将方才她看了许久的折子递给潘震，“看看吧，或许我们现在，没有空去管他星的事务了。” 潘震接过折子，在帝鸿妭的默许下仔细阅读起来，越是看，越是惊讶，“这是……？” “前段时间，下面的县令传上折子告诉我，在凡间亦出现了疑似拥有超级基因的战士，我原本猜测是自发觉醒，我原没有放在心上，觉醒了便是觉醒了，说不得以后还能成为我们的战士，只是，”帝鸿妭将手里的折子一扔，“他们最近招兵买马，还自诩为神，在凡间传播他们的理念，主张推翻传统，创造新的文明。” 潘震皱起眉，“莫甘娜？” “不一定，先不说我们是旧识，凉冰也不会做那么明显的挑拨我们烈阳内政的事，她没有那么蠢。或者说，始作俑者根本就没有想要瞒住我们，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推翻我们的统治。”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熟悉的手段，让帝鸿妭感到心寒。 “我神，你已经有了猜测？” “嗯。” “那么我们如何做？” “暗杀他们的首领，立马。” “是！” 待潘震走后，帝鸿妭才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她双手抱住脑袋，眼里一片猩红。她方才强撑着才没有瞬间引爆德诺星系的恒星，强撑着没有让自己随着那抹意识发起战争。 她知道是谁想要搅乱烈阳，是谁要控制她的思想。 卡尔！ “吾为此世之恶，汝将身体予吾，吾便赐予汝无上之力。” 一个声音在帝鸿妭脑中盘旋。 “做梦！” 帝鸿妭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回答。 “吾主已降临！此为恩赐！” “啊——” “杀，烧，破坏，毁灭，此为汝世之终末。” “闭嘴！闭嘴！闭嘴！” 帝鸿妭越是克制，那愤怒越是上涌，随着她的一声嘶吼，火焰从她的双眼与口中冒出，体内却像有用不完的能量般，光亮从她的皮肤溢出，皮肤逐渐皴裂。 应龙赶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帝鸿妭如此痛苦的一面。他方才办完了事，顺手捎了帝鸿妭爱吃的桂花糕，想与她聚一聚，却不想看到了对方最狼狈的一面。 火焰窜上她的服装，亦将她身边的摆设均烧成了灰烬。若是他再晚来一步，恐怕这大殿都要给烧干净了。 应龙急忙唤出水扑灭了这场尚未蔓延开来的活，在中央的帝鸿妭虽衣不蔽体，却甚至无法被辨认出来，她的身体焦黑，唯有裂开的皮肤还冒着点点橙光。奇怪的是，火被扑灭后，她的身体就开始恢复，皴裂的皮肤也逐渐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应龙回过神，赶紧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对方身上，抱起帝鸿妭便跑去了御医院。 帝鸿妭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明知这是在梦中，却无法苏醒过来，她明智这一切都是假的，却无法抑制那真实的恐惧。 她梦见自己陷在黑色的泥潭里，那稠厚的黑泥没过了她的腰，她努力想要抬起自己的腿，却发现她的身体是如此的沉重，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动弹。帝鸿妭根本感知不到自己的暗能量，更不要说使用它。 她突然感觉到触感变了，周身不再是潮湿而泥泞的感觉，而是冰冷和光滑。有人将手覆在她身上。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往下沉，她低头一看，手，全都是人的手，他们争相这扯住帝鸿妭的身体，将她不停地往下拽，她越是挣扎，那份力量就越大。 他们抱住了她的腰，扯住了她的手，拽住了她的发，他们要让她堕入深渊。 “不！不！” 帝鸿妭伸出一只手向上探去，她知道如果在这里屈服，或许…… 她看到了眼前的一丁点光亮。她喜出望外。 一只冰冷的手臂勒住了她的脖颈，一只只手拉住了她伸出的手臂，他们盖住了她的视线，将她拉入人潮。 再也没有光亮了。 “杀，烧，破坏，毁灭，此为汝世之灾！” 第八十一章：番外篇·红莲·始 6 再次醒过来的帝鸿妭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杀伐果断而冷酷无情。在针对流寇的斩首行动失败后，帝鸿妭立马下令武力镇压，这虽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但为了防止这种思想以及叛乱的进一步扩张，潘震也赞同了她对流寇们采取的措施。 上回行动的失败也让潘震意识到了对方首领的实力，于是这次，他准备亲自前往击杀，却没料想到被帝鸿妭给叫住了。 帝鸿妭提出由她亲自带领军队前往剿匪，潘震当然不同意： “我神，这于礼不合，面对区区流寇，竟要动用我烈阳星主神的力量，这摆明了是在斥责我们守护者的职责不当。此番我亲自前去，定将奉上那流寇之首！还请我神收回……” “潘震，我意已决，”帝鸿妭坚持到，“他们想要的不过一场战争，那我便给他们一场战争，战就要战得彻底，我将会让他们知道侵犯我烈阳的后果。潘震，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杀鸡儆猴，彼时，已知宇宙将再无人敢犯我烈阳！” 潘震被帝鸿妭周身散发的杀气震到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将情绪外露的帝鸿妭，而她现在释放的杀意，让人即使处在这烈阳，也能感觉到丝丝寒意。 如若此番示威能让其他所有觊觎烈阳的乌合之众都作鸟兽散，那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虽然这个做法可能会导致些许无辜者伤亡，但这比起长久的利益，是可以被牺牲的。 这就是神。 “是，我神。” 潘震没有看到的，是帝鸿妭在转过身的那一刻扬起的诡异的微笑。 …… 起初，正如帝鸿妭所说的那般，她一出手，双方的实力差距一下就显露了出来。虽然亦惊奇于流寇的首领黎贪的能力，但神之所以为神，不只是那突如其来的神力，还有经年的沉淀。 黎贪无疑是强大的，他所拥有的力量远高于他的部下，他擅长各种兵器，有着无比神力，骁勇善战，人们奉他为战神，若是除却超级基因，帝鸿妭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为了摸清敌军的实力，帝鸿妭先派了应龙去试探，她与应龙知根知底，她深知应龙的实力，却不曾想黎贪身边的两大护法善操纵水，正如应龙，几人大战，愣是下了几天几夜的雨，县内犯了洪水，应龙亦脱不开身，只得苦了无辜的百姓。 帝鸿妭收到战况，决定亲自前去，她是太阳之光，雨水对她而言，那只需要一秒便能蒸发殆尽。 这是她出手的最佳时机。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无法预测了起来。 自从帝鸿妭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连绵的阴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紫日，两大护法再不能展示他们的能力，很快便死在了帝鸿妭的手下。 杀戮让她感到身心愉悦，下一个目标便是黎贪。饶是战神也扛不住帝鸿妭连续的耀斑攻击，黎贪的神体也不够完全，只是速成的合成品，根本挡不住来自帝鸿妭的狂轰滥炸。但是，黎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将帝鸿妭从一个明君变成了一个邪神。 当烈阳星的长老们反映过来时，一切都已经完了。帝鸿妭不再满足于屠杀流寇之流，她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百姓。屠城比屠人带来的愉悦更多，看着她一手建起的城池在自己的手中灰飞烟灭，帝鸿妭的心中涌起异样的欢欣。 帝鸿妭早就已经不是帝鸿妭了。 在她被黑泥吞噬的那一刻，她作为帝鸿妭的人生已然悄然逝去。 她如行尸走肉般行走在干涸的土地上，但凡她经过的土地，寸草不生，龟裂的地面涌出汩汩岩浆，没有人敢靠近她，看看那些人的死状，仿佛被抽干了水分的干尸，挛缩的身体，惊恐的面容，仿佛是在向她求饶，又仿佛是对她荼毒生灵行为的敢怒而不敢言。 脚踝的铃铛随着她的行走而叮当作响，像是催命符，提醒着人们，死神来了，快逃吧，可是逃去哪里呢？他们无处可逃，因为，她是太阳之光，是烈阳之光。 “妭！快停下！” 她恍若未闻。 最后，这场闹剧在帝鸿坤出手时被终止了，帝鸿妭被剥去神位，关进了特制的牢笼，但即便如此，长老们也无法找出解决的方案，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诡异，没有人知道帝鸿妭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唯一的解释只有名为“太阳之光”的基因。但为什么不是在千年前，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因为帝鸿妭从不曾提起。 长老提出要求审判帝鸿妭，她的所作所为是不可被饶恕的，虽帝鸿坤与潘震坚信帝鸿妭被人陷害，却迫于没有证据，双方一直僵持着，直到东窗事发。 特制的牢笼虽能锁住帝鸿妭身体的行动，让她不能动弹，但她的能力不止于动用自己的身体带来的毁灭，更加骇人的是她驱动恒星的力量。 …… 此时的德诺星系还处于内战中，随着双方基因工程的进一步推进，星球上的资源便枯竭得更加厉害。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不愿意插手他星事务的烈阳星，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引爆了他们的太阳，这对于德诺星系来说几乎是致命的。资源的耗尽，甚至连太阳都失去了，他们只能转移去到别的星系。 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双方的元首很快就收到了来自烈阳帝鸿坤的警告，让他们的百姓尽快撤离德诺星系，不然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就在德诺星系慌张地撤离民众时，烈阳星也是一片混乱。 虽然对外，引爆德诺星系太阳是帝鸿坤为了叫停德星与诺星的战争而采取的终极手段，但对内，这其实是帝鸿妭的作为，她为了满足本身的欲望，而引爆了那颗恒星。之所以让德诺星系的民众立马撤离，时因为烈阳也不知道帝鸿妭会在何时再次发动进攻。 唯有一点，他们很明确，这个宇宙，容不下帝鸿妭。 德诺星系的灾难远没有结束，在太阳被引爆后，有连动了一连串的耀斑活动，在接连的攻击下德诺星系已然千疮百孔，受累的不止德诺星系，还有靠近的其他星系，他们无处可逃。 卡奥元帅，这才醒悟过来，大错已然铸成，他再没了挽回的可能，德诺星系，这个曾经美丽的星系，已然被战争覆灭了。他请求好友诺星战神为德诺星系的子民投出最后一击。 诺星战神答应了，他朝烈阳星投去了自己的战斧，在毁了半个烈阳星后自尽。 而帝鸿妭，恰巧被囚禁在那战斧的路径上。 第八十二章：番外篇·红莲·始 7 烈阳自此元气大伤，帝鸿妭尸骨无存，帝鸿坤为了保护残留的烈阳星，被迫化为幻体养伤，将烈阳的大部分事务交由潘震打理。经过长老院的一致同意，烈阳刻意抹去了一切与帝鸿妭有关的记载，至此，帝鸿妭成了烈阳文明中不可被提及的人名，她甚至不被允许存活在别人的记忆中。 德诺星系已然消失在了已知宇宙中，卡奥元帅后悔莫及，面对着德诺星系长跪不起，最后，他在基兰校长的指引下，收集了德诺星系残留的超级基因，来到了银河系中的一个封建文明上——地球。他化名杜卡奥，他将自己收集的超级基因散布给有识之士或仁义之士，并将诸神的子嗣传承下去。他在地球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杜蔷薇。蔷薇，取自时空蔷薇。但这都是后话了。 自那以后，除却天使与恶魔不止不休的战争，其他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而卡尔，也去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再没了动作。 …… 黑暗星云 卡尔操控着大时钟，从大时钟里取出了一块残破的肢体碎片，这是他潜伏在烈阳星，偷偷收集到的帝鸿妭的遗体，只可惜其中“太阳之光”的基因碎已然残缺，即使拥有虚空生物的力量，他也无法再造一个帝鸿妭。基兰校长虽没有阻止他偷走大时钟，但他翻遍了大时钟也没有发现任何与“三大造神技术”相关的资料。 卡尔将手覆在那片肢体上，金色的光从碎片中飘出，慢慢回到卡尔手上，聚合成那颗晶体。 然后晶体飘回了卡尔的体内。 虽然他无法让帝鸿妭重生，但是他能够制造一个比帝鸿妭更强悍的躯体，去承载残缺的太阳之光，只要有了这份力量，他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他需要一个更强大、更听话的新型生物体，它要有着对自己绝对的服从，要能够永远参与他的实验，并能从所有实验中重生，即使去到地狱尽头，它也能够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 卡尔花了很长时间重新编码、创造新的超级基因。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要做出最完美的作品，代替帝鸿妭来完成那个实验。 功夫不负有心人。 卡尔可以说得上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有心人了，他在无数次的失败后终于成功打造了一个新的“帝鸿妭”，它有着帝鸿妭的外貌，有着帝鸿妭的记忆，甚至连一举一动都神似帝鸿妭，但它绝不是帝鸿妭，拥有了自主意识的它亦拒绝卡尔将自己当作帝鸿妭。 对于卡尔而言，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工具无疑是多余的，但这并不打紧，因为它已向卡尔表示了自己的忠诚，这才是卡尔需要的。 卡尔赐予了它新的名字——红莲。 正如卡尔所想的那般，它能在死亡里重生，犹如那地狱中的红莲，在凋零中绽放。 卡尔将晶体交予红莲，教授她如何使用这份力量，来引爆恒星，打开黑洞。 卡尔成功了，黑洞被打开，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吞噬，实验进行得很成功，在红莲的帮助下，卡尔收集到了不少虚空质。他不在乎有多少牺牲，实验成果便是他要的一切。 卡尔下令撤退，红莲却暴走了，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她发了疯的冲向黑洞。 青色的一扇被她周身散发出的火光燃烧殆尽，黑洞中的力量似乎要将她扯碎，她的皮肤被剥离，像纸片一样飞散，残破的肢端中冒出汩汩黑烟，橙红色的裂纹照映着她狰狞的面容。 前进，前进，只是不停地前进。 “吼——！” …… 月光皎洁，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楼顶，它的长发随风肆意地飘扬，焦黑色的皮肤与夜色完美融合，原本耀眼的橙光也变得黯淡，在皮肤的沟壑中缓缓流淌，金色的竖瞳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的路上，喉咙中不时发出低鸣。 它在狩猎，等待一个可口的猎物，来补充它消耗掉的能量。它本能地想要捕食，因为在这个世界，它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体内的暗能量，更不要说运用了，可依然有一个意念在告诉它： 杀，杀死她，魔力，补充魔力。 一个少女背着厚重的书包出现在了它的视野里。那少女快步走在路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什么，雪花飘在她的发上、肩上，让它看的忍不住想要将那一抹白色染上鲜血。 她双手插在衣袖里，还不时地转头看路边，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就她了。 它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路灯在它的注视下突然全部熄灭了，那少女顿时停在了原地，它能够听到少女瞬间加速的心跳，它甚至能感觉到少女加重的喘息，想象出她在自己撕咬下的痛吟。 灯又亮了。 少女迈开颤抖的双腿，加速向前走去。她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此清晰。 路灯忽闪了一下，红莲悄然而至。 时间似乎在这一秒被拉长了，红莲扬起利爪，少女看到地面诡异的双人影惊恐地回过头，红莲看着这个惊吓到失神的少女，而少女愣愣地看着这个面孔狰狞的超出她理解常识的怪物。 红莲的利爪划破了少女细嫩的皮肤，疼痛席卷了少女，但她却叫不出声，仿佛肺里的空气都被压榨了出去，哦不，她没有肺了。 少女倒在地上，看着那个怪物啃食着自己的肢体，温热的血液从她的身体喷涌而出，却在靠近那个怪物的瞬间被凝成了固体。 痛，好痛…… 少女的视线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鞋和挂到小腿的黑色长袍。 骨头被咬断的声音异常明显，红莲沉浸于狩猎的快感中，它感觉到魔力正在快速充盈它的身体，这个猎物太棒了，远超它的想象，猎物好像死绝了，但这并不影响它进食。 突然，一把利刃穿透了它的胸膛，红莲止住了动作，僵硬地回头看来人，他身穿黑色长袍，大大的兜帽将整个面容都遮在阴影中，红莲拼命地想要扬起爪子，却怎么也动不了身体，似乎被定住了一般，黑烟也没有冒出，那黑袍人抓住红莲的脖颈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原地。 天亮了。 第八十三章：强吻鹤熙 薄琛和卡尔像两个观影者一般看完了帝鸿妭相较其他神而言短暂而起伏的一生。 卡尔给薄琛看得记忆到红莲消失在黑洞中就结束了，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薄琛比卡尔更清楚。她痛苦地闭上眼，帝鸿妭的一生让薄琛对红莲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从前，红莲在她眼里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怪物，整天都在想着要如何杀死自己夺走她的身体，而现在，她为红莲感到可悲，一个没有自己的身体，没有自己的记忆的个体，红莲的一切都是借来的。 薄琛在红莲的身上，能看到帝鸿妭的影子。 即使如此，也无法改变红莲加害她的事实，不论红莲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薄琛的做法不会改变，如果她无法消灭红莲，那么就要让红莲臣服与她。 “为什么告诉我？”让薄琛意外的是卡尔的态度，她原以为自己此次前来必然九死一生，但卡尔却没有采取过分的针对措施。 “我说了，我希望你赢，我们之间要开诚布公，你才愿意相信我。”卡尔坐回椅子里。 薄琛嘲讽地扯扯嘴角，“我永远不会相信你。” 卡尔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从哪里得来的力量？虚空生物是什么？你为什么会有sh……”薄琛的话还没有说完，卡尔就加大了声波的功率，“啊——！” “嘘，别说出来，”卡尔将食指立在唇边，“我之前一直好奇，你与他们是否来自同一个故乡，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还要感谢你的情报。” 薄琛疼得几乎无法思考，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卡尔，耳边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几个字。 “嗯，看来是我给你看到的太多了，只能麻烦你忘记它们了。” “黑…黑袍，谁…是……黑袍…人……”薄琛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 “你觉得是谁呢？”卡尔敛起笑容。 “sh……shi…” 卡尔盯着薄琛昏过去的脸片刻，“斯诺，带她去升级。用虚空微粒。” …… 待到薄琛再醒过来，她已经被卡尔放进了一架饕餮的小型飞船中，离开了冥河星系。目的地的定标是在天使星云，这让薄琛感到奇怪。 她检查了一番这个小飞船，除了一直显示着坐标的显示盘，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突然，她身边的对讲系统中出现了一个男声：“这里是旗舰，这里是旗舰，所有战舰注意，饕餮舰队的识别编码是‘强吻鹤熙’。” 强吻鹤熙？ 谁那么头铁，敢强吻那个女人？ 薄琛想起对方强劲的实力，饕餮们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不对，饕餮哪来的本事和天使硬碰硬，为首的噬嗥已死，饕餮连地球都攻不下来，哪来的胆子进攻梅洛天庭。要说这已知宇宙最想要攻破梅洛天庭的，非天渣莫属了，那为首的华烨又是个好色的渣，取这个名字也算符合他的调调。 也就是说，薄琛用手敲着显示面板，天渣们已经向梅洛天庭进发了。 薄琛破开这艘飞船，全速向天城飞去。 …… 鹤熙用着星命将天渣与饕餮的联合部队几乎杀的片甲不留。若宁诡计多端，想要窃取星命作为自己的武器，她让苏玛利去做诱饵，却也正中鹤熙的下怀，若宁虽得到了星命，却不知道自己已然掉入了一个更大的圈套。 鹤熙邀请华烨与她一战，华烨带着三角铁赴约，就在他进入的那一刻，战争爆发了。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天使彦带着大批天基王麾下的天使军团杀向天渣与饕餮。在彦的闪电雷鸣下，杂兵们几乎无处可逃，全部葬身于雷鸣之下，天使们的攻击更是让饕餮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它们不具备如噬嗥般的针对天使的能力，面对天使们的攻击，它们无处可逃。 若宁这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大圈套，而拥有大杀伤力的华烨已经入瓮，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突破天使的重重包围了。 那些二代天使若宁不放在眼里，其中最棘手的就是彦那个小丫头片子，挥舞着曾经凯莎的剑刃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王了吗？若宁手持星命飞到彦的面前： “呵，你的左翼已经败在我手里了，如今我有了星命，你今天就把性命留下吧！” 彦没有回头，反手持剑将从后方袭来的星命弹了出去： “是啊，你‘杀’了阿追，我怎么能不为她报仇呢？” 语毕，彦抬起剑挥向若宁，雷电犹如雨下，若宁只能狼狈地在雷雨中躲闪，彦将雷霆之力附于剑上，朝着若宁一个横劈，威力之大，连不远处的天渣们都被电得浑身麻痹，若宁借着虫洞躲过一劫，但是也对彦毫无办法，对方拥有大范围的雷电攻击，若不用奇袭根本没法近身。 若宁接通了苏玛利的暗通讯，让他配合自己的行动同步用银刃偷袭彦，苏玛利虽然很不情愿，却也答应了。 彦发现了明显改变了攻击动向的苏玛利以及进攻变得不再畏畏缩缩的若宁，对方的心思很好猜，无非就是配合偷袭，星命和苏玛利的银刃都是可以远程操控的武器，苏玛利不精虫洞运算，不足为惧，主要是若宁的星命，不过星命体积大，也容易发现。 彦嘲讽地笑了笑，若不是天基王的计划，要求若宁、苏玛利存活，包括华烨，她又怎会忽视如此时机，不将天渣们一网打尽。 身后有奇袭，彦伸出手，朝着背后动了一下手指，便将苏玛利的银刃弹了出去，另一只手抓住飞来的箭，朝若宁轻蔑一笑，星命从四个方向向彦飞来，却在离彦不远处的地方被四片银刃拦住了去路。 “凯莎的武器库？！”若宁惊讶地喊出声。 以彦的资历，和对虫洞技术的运用不到位，她以为鹤熙肯定会将凯莎的武器库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更何况若宁瞧见了鹤熙手中星命，更是对这个推测坚信不疑。 “呵呵，”彦操纵着银刃一边对抗星命的袭击，一边轻扫进入她的领域还不自知的天渣和饕餮，虽然动作远不如凯莎行云流水，却也在这一战中大放光彩，“我闲来无事，照着天基王给的法子提高了一下自己的虫洞技术。” 在三王时代，仅有少部分的战斗天使被分到了一点凉冰研究的尚未完成的时空基因，若宁是一个，雨桐也是一个，是以彦学起虫洞，要比其他的天使更快一些。 此时，一个身影快速地穿过战场来到了彦的身边。 还没等彦反应过来，就听对方问道： “华烨在哪？” 彦愣愣地回答，“被天基王鹤熙带走了。” 薄琛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立马穿过了那扇熟悉的传送门。 第八十四章：天使，向地狱说你好 华烨带着三角体进入了鹤熙的宫殿。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就好像自己还是这天宫的主人，他从不把女天使放在眼里，有了卡尔给的黑洞引擎，他更是如此。 华烨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温暖的阳光从两侧的窗打进来，让他抑制不住地兴奋。这里是天宫，曾经是，将来也会是。 “这里说话，外面能听见吗？” 鹤熙端庄地坐在宫殿尽头的王位上，看着华烨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不能。” “哦，”华烨轻笑一声，“那就好。”他站定在殿前，看着坐在上方的鹤熙，“我当过你数百年的王……” “不记得有这事儿。”鹤熙不耐烦地打断他。 “嘶——”华烨心想这妞儿，哦不，老姑妈还是一如既往地难搞，“大概是在……” “记不住了。”鹤熙没有丝毫想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欲望，“打住。” “好吧，”华烨也不纠结，“我现在只想拿回天宫。凯莎已经死了，咱们的恩怨都过了几万年，何必还要压着我们呢？” 华烨装得一副好像自己是来谈判的样子，“未来可以更伟大，只要你还认我为天使王。” “不敢打就回去。”鹤熙一点都不想听华烨的屁话。 “哎，”华烨做作地叹了口气，一脸遗憾的表情，“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开设么玩笑，”即使天使彦还不够成熟，即使天使彦还没法靠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天使，但鹤熙相信她会做到的，她相信凯莎，也相信薄琛，“现在梅洛天庭唯一的王是天使彦。” 华烨顿时不屑地笑出了声，天使彦，要不是若宁提过一嘴，他还不知道有这么号人物，这种年纪不过万的小丫头片子，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妄称自己为天使王的跳梁小丑。 “怎么会是她？不是你嘛？”华烨摊了摊手，“那我来这儿又有什么意义呢？直接去找天使彦聊就好了。” “你想远了华烨，”鹤熙再一次打断他，“现在，已知宇宙唯一的天庭只有梅洛天庭，作为天使支系，你只有俯首称臣，方得始终。” 华烨不满地摇摇头，“我们男天使，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支系了？” “不服吗？”鹤熙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华烨。 “哎，那真得拳头说话了。” “拳头不太好使，我选择用剑。” 鹤熙语音才落，便拿出剑冲向华烨，华烨也反应灵敏地用剑格挡住了她的攻击。转而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他驱动剑上的虚空引擎，想要一招制敌。 “启动失败，时间编码错误，空间异常，无法开启引擎。” 华烨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便被鹤熙抓住机会砍得弹了出去。 他来不及感叹鹤熙一如既往卓越的剑术，便被对方穷追不舍的攻击打得连连败退。 鹤熙矫健的身姿在宫殿里灵活地穿梭，借助殿前的台阶和宫殿的支柱，她能游走于任何地方，而华烨只能被动地抵挡她的攻击。 “每次与你比剑，我都这么狼狈。” 华烨虽然现在看着挺狼狈的，但他的语气中也没有太多的慌张，即使没法发挥出这把剑的真正实力，他还有虚空引擎，有三角体，和他们对天使的终极武器。 鹤熙并不搭话，有一击劈砍，将周围的玻璃震得稀碎，而华烨也感觉到了自己和鹤熙在纯剑术上的差距。 他用虚空引擎暂且击退了鹤熙，却没想到，在这个空间里，鹤熙说什么便是什么，虚空引擎说禁就禁，还被对方关进了模拟的太阳耀斑中，要不是有三角体的搭救，他可能已经被烧成干尸了。 由于鹤熙没有将三角体纳入违禁范围内，接下来的交锋，在三角体插手后，天平向华烨一方开始倾斜。就在华烨暗自沾沾自喜时，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了鹤熙布好的大局之中。 终于，华烨还是杀了“鹤熙”，他以为的真的鹤熙。他看着鹤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腹部的黑剑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来，随后在鹤熙逐渐消失的时候，更是猖狂地坐上了他那梦寐以求的王座： “诶呀，真厉害，”华烨忍不住感叹，“不知道这招对凯莎会怎么样。” 华烨看向身边漂浮着的三角体，“来吧，天使王我会带你们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从宫殿的房顶，一个不可能被从外击破的地方飞进来一道红光，华烨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身边的三角体已然被刺中，再没了声息。 “这——！” 华烨立马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周围。 原本想要说话的鹤熙也噤了声。 接着是密密麻麻的、全角度无死角的如树枝一般的红色细线，落在华烨的周身，他虽然在第一时间用虚空引擎打开了防御壁垒，却依然没有防住来人的攻击，他的身上被扎出了不少血窟窿，许久未尝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 薄琛稳稳地落在宫殿的地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在殿上不停喊疼的华烨，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疼…真疼，该死的！”华烨的眼里似乎冒着火，怒视着薄琛，“真疼啊！你得为伤了天使之王付出代价！” “启动黑洞引擎，正在计算……” “引擎启动失败，空间异常，无法启动。” “这怎么可能？！”华烨吃惊地看着手中只是闪烁了一下的紫光和一闪而过的控制面板。 “没什么不可能的。”薄琛伸出手，手心向上。 “开启虚空引擎：零，重新定义天使华烨。” “正在改写天使数据。” “百分之十。” “百分之二十五。” “华烨，你想知道为什么吗？”薄琛随手一挥，就将华烨困在了她塑造的结界中，没了三角体帮他解算，没有了虚空引擎，华烨现在就是个移动的靶子，现在连移动都做不到了，“比起你，卡尔似乎更看好我。” “重新定义成功。” 薄琛放出自己的魔力，橘红的裂纹瞬间爬满了全身，手中的红色光球越来越耀眼。 “你……你要做什么？！” 华烨的表情停在了他最狰狞的那一刻，他似乎被人按下了停止键，只能静静地等待审判降临，在被红光吞噬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和地狱说你好，天使。” 第八十五章：说不出口的话 鹤熙早就预料到卡尔不会对薄琛做出伤及她性命的事，至少薄琛去找他的时候没有，她也很确信，薄琛会成功，无需置疑的，她就是知道。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卡尔不仅没有伤害薄琛，甚至加强了她的虚空引擎，使得薄琛能够完全压制华烨，甚至能够将华烨困在时间里，让他无法用虚空引擎进行复活。但这不是鹤熙想要的，一步错，步步错，如果少了华烨这颗关键的棋子，前面她做的一切都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必须要让华烨复活，哪怕这会让她牺牲很多，但为了更长久的未来，她们是这样想的。 薄琛身上的裂痕已经收回去了，从外观来看，没有任何异常，她只是低着头，也不说话。 “薄琛？”鹤熙现出真身，慢慢走近看似在低头沉思的薄琛。 越是靠近，她越是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异常，但有什么异常？对方甚至能将她的洞察之眼拒之门外。 “嗯哼哼哼……” 薄琛发出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的笑声，让鹤熙顿时停住了向前的步伐。 “天基王，鹤熙？” “薄琛”抬起头，金色的竖瞳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的银发天使，她知道这个天使，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从某个人的记忆里，从某个人的眼里，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她都是那么地讨厌天使。 “你是什么什么人？”鹤熙立马拿出剑，后又突然反应过来，“红莲？！” “薄琛”不，红莲的嘴里又传出一阵笑声，听的鹤熙几乎汗毛倒立，“你居然叫对我的名字了？一个天使居然叫对我的名字了？！” “啊啊，怎么办呢，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红莲难以自矜地说，而她的表情却是那么冷酷，与她的话语天差地别。 鹤熙持剑冲向红莲，红莲也不躲闪，任由鹤熙的剑刺入自己的身体，甚至拉住鹤熙的个别用力往自己的怀里撞，鹤熙挣不开她的手，顺着惯性甚至将自己的半条手臂穿透了薄琛的身体。 虽然意识并不是薄琛的，但身体仍是，鹤熙不想伤害薄琛，却无奈与红莲的力量太强，鹤熙只好被对方一手擒住了手臂，一手捏住了下巴。 “啧啧，”红莲一脸“心疼”地看着鹤熙被血染红的脸庞，转着手腕将对方的脸看了个仔细，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被穿透的身体，“在我看来，你比那什么天使彦好多了，虽然都是天使，但也没那么糟糕。” “只可惜我们家那个死心眼的，眼光一向差的可以。” 红莲将鹤熙的手臂抽出来一些，捏着她的小臂向反关节的方向折，鹤熙的脸变得煞白，细密的汗覆在额头上，却也没有哼一声。 “倒是像个王，有那么点意思。” 红莲松开手，将鹤熙向后一推，腹部的血窟窿瞬间就愈合了。 鹤熙管不得手上的疼痛，飞速地在大脑中模拟与红莲交战获胜的可能。对方有强力的虚空引擎，方才也看到她改写华烨的天使基因数据了，红莲业火对于非天使而言几乎是必杀的，她能改写华烨就能改写她，她虽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不能死在这里。 红莲的记忆主要来自帝鸿妭，曾经的第一代太阳之光，也是毫无限制的太阳之光，她不像蕾娜，有着无数个枷锁，虽然红莲的基因并不完整，但这不影响她的实力，更何况她拥有不死之身，太阳耀斑在她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还未等鹤熙思考结束，四周飞来几根锁链，将她牢牢地控制住，鹤熙越是挣扎就越是束缚得紧。 “我还有事处理，你就在这里乖乖呆着吧。”红莲转身就准备离开，“哦对了，这里一刻钟以后就会解开对你和华烨的束缚，你想拿他怎样，就随你的意好了。” 红莲说完就消失了，鹤熙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打得什么算盘。现在的天使星云怕是天使和饕餮、天渣们的混战，天使彦早已被她唤回天城，而红莲的目标，恐怕就是天使彦了。 红莲重新回到了梅洛天庭外围混乱的战斗中，饕餮几乎已经死绝了，而几对天渣还在和天使们抗争，苏玛利和若宁在彦的攻击下抱头鼠窜，天渣们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彦是最先发现红莲的，“华烨和天基王战况如何？你有没有事？” 红莲露出一个非常薄琛的浅笑，”天基王耍华烨玩呢，我又怎么会有事？” 但是彦眼尖的看到了红莲腹部可疑的血迹，便想伸出手摸一下，红莲不着痕迹地瑟缩了一下腹肌，却也没躲开彦的动作，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而彦却发现了不对，立马与红莲拉开了距离，“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红莲一愣，才轻笑一声，“是我装的不够像么，我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薄琛的。” 彦立刻明白过来了对方的身份，她之前在费雷泽，简单地听天基王提起过几句，“你也说了是自认为。红莲。” “今天真是稀奇，天使们一个个的都变得聪明了。” 红莲无奈地笑了笑，转而话锋一变，“我是来找你的，天使彦，我要你死。” “不过你放心，我不用虚空引擎，我们，纯比试，我要你痛苦地死去。” 红莲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我要你知道，不该觊觎的别瞎看。” 彦拿出剑，回敬道：“那么你也该知道，不属于你的别强求。” 言语间，两人已经缠斗在了一起。红莲的力量比彦交手过的任何一个敌人都要强大，那熟悉的攻击模式，就好像自己的敌人就是薄琛，但是她又能从对方狰狞的表情和自己发麻的手臂，清晰地感觉到那不是薄琛。 薄琛总是温柔地，她亦不会用那般的眼神看自己。 彦被红莲压制得死死的，有几个天使发现了王的窘境想要支援，却被红莲无情地全部击杀。 她有着薄琛的面容，却不是薄琛的心。 彦难免下不去手，但她不能后退，她是天使之王，她是众神之一，她亦是正义的化身。 天使是那么的圣洁，却又那么的可悲。 别人只看得见：我愿为整个世界牺牲你。 却不知道：为了这个世界，我只能放弃你。从此以后，我的心将随你而去。 悲从中来，彦的眼里噙满泪水，却在下一刻被体内爆发的一股天道之力瞬间蒸腾，彦的剑上窜上一道火焰，硬生生将红莲打了出去。 “天道的能量因子？！”红莲竖瞳一缩，反射性地握紧手中的刀。 帝鸿妭在世时喜欢捣鼓药，那些金色的丸药就是她的作品，而彦恰恰吃过一颗。 红莲是帝鸿妭的复刻，帝鸿妭是光，红莲是影，有光才有影，而影害怕光。 红莲握紧刀，再次冲向彦。 时间不多了，在见到天使彦的那一刻，薄琛的意识就开始增强，若不能马上结束这场战斗，薄琛恐怕就会拿回主动权了。 红莲的攻击愈发犀利起来，而彦也在天道之力的帮助下逐渐与红莲打成平手。 这里是……？ 薄琛动了动身体，却带起了一连串锁链的碰撞声。周围一片黑暗，她只知道很冷，冷的她几乎失去了知觉。 意识似乎在渐渐远去。 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我心甘情愿。 “凭什么？凭什么！我陪在她的身边要比你久多了！我看着她成长，我逼迫她成长！她倒地看上了你哪一点？！” 因为你…… “因为你不配！” 红莲发了疯的一手举起刀向彦砍去，而彦也放弃了所有的防御向红莲刺去。 彦…彦……不！ “不——！” 红莲的动作顿住了，彦的剑刃已然刺进了她的胸膛，赤红色的裂痕随着伤口向四周蔓延，很快爬满了薄琛的全身，薄琛一手握住彦的剑刃，将所有魔力导入。 “咳——” 薄琛咯出一口血，无力地顺着剑身撞在彦的身上，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彦的肩上，想要最后举起手拥抱一下眼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人儿，却再也举不起好似灌了铅了手。 “我……我…爱……a……” 我只爱你，与你爱世界无关。 第八十六章： 冷吗？ 薄琛站在熟悉的冰原上，冰冷的雪地将她赤裸的脚丫子冻得通红，她却似乎如丧失了知觉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仰着头看缓缓飘下的雪花，寒冷的空气刺激着她的肺，每一口呼吸都带着丝丝刺痛，但她只是站着。 温热的眼泪从眼角低落，化成一颗水晶掉在脚边。 她笑了。 她居然有些舍不得死亡了。 或许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是给她的嘉许吧。 铃铛声从薄琛的背后响起，缓缓地靠近。随着铃铛节奏的响声愈发接近，薄琛的周身也变得温暖起来，直到有一具炙热的身体贴上薄琛的后背，薄琛脚下的雪瞬间就消失了，脚底的草藓细细密密地扎着她的脚，让薄琛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脚趾。 她听见红莲问： “阿琛，冷吗？” “挺冷的。”薄琛顿了顿，“所以这其实就是死于红莲业火的人来的地方？怎么没看到别的亡者。” “你死的时候是孤零零的，死后当然也是，地狱总不会是比人间还要更好的地方吧。” “我不是一个人。”薄琛坚持地说。 红莲低声笑了笑，将双臂环得更紧了些，“是，你不是。” “其实……” 红莲一挥手，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屏幕。 画面中，彦抱着薄琛的身体默默流着眼泪，鹤熙挣脱了红莲的束缚，看见了身体正在逐渐化为灰烬的薄琛，当机立断将她带回了实验室，放进了“摇篮”里。薄琛的身体同时正在进行消失和再生，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是复活还是死亡，是红莲，还是薄琛。 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各种摆弄还是有些奇怪的，薄琛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或者，她只是被夹在了两者之间，而身后的人就是罪魁祸首。 “我死了吗？” “说不上，但她们最终会将你的身体救回来的。” “你是来杀我的吗？” “从我的角度来看，不是，从你的角度来看，是的。” “那我就把你的答案当作是承认了。” “阿琛，肉体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你会像我一样……” “像个寄生虫一样寄生在别人身上吗？恕我我不能将此称之为活着。”薄琛打断红莲到。 变得像你一样？然后看着你夺取我的身体，去毫无拘束地做一些伤害他人的事情，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肆意地破坏、伤害那些她所爱。 我不允许。 绝不。 哪怕与你同归于尽，我也会阻止你。 红莲不在意地耸耸肩，环紧臂弯里冻坏了的薄琛，在她耳边低语，“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同情，是对我的吗？因为卡尔给你看了帝鸿妭的一生？你不需要这些同情，那并不是我。” “不是因为这个。”薄琛轻声说。 “告诉我。” “你的一切都是以帝鸿妭为标准的，你没有自己的目标，没有自己的追求，你甚至无法为自己活着，这不可悲吗？” “我当然有，我是为了打开世界的大门而存在的，为了迎接虚空时代。”红莲放开了薄琛，寒冷再次席卷而来。 “那是卡尔的目标，不是你的，”薄琛颤抖着嘴村说，“你为卡尔而活吗？” “我只为你而活，阿琛。” “你效忠于卡尔吗？”薄琛逼问。 “曾经效忠，我曾将一切交付于他，只不过我找到了更有趣的东西，所以我舍弃了卡尔。” “你为我而活？”薄琛嘲讽地笑了笑，“如果我想你为我而死呢？” “我恐怕不能帮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红莲脸上露出一抹疼惜，似是在为薄琛即将面对死亡而可惜。 “我也一样。”薄琛终于不再只是站着，而是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卡尔协商了什么？” 红莲一点也不介意把自己和卡尔的交易告诉薄琛，反正她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她了，“卡尔帮我夺来你的身体，我帮他迎接虚空生物。” “你倒是很会从里面获利。”薄琛甩甩手，手捏成拳，另一手握在腕部。 “被你猜到了，”红莲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看着薄琛的动作，她忍不住提醒到，“这是我的世界，你没法赢过我，甚至伤害到我，更不要说击败我。” “我可以禁止一切你的攻击，毕竟，你的一切力量都来源于我，红莲业火也好，空间力量也好，超速再生也好，你阻止不了我。” 薄琛低头看自己脚边再次堆积起的雪花和被冻得绽开的皮肉，“是，几乎我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你，但我还拥有自己的力量，我不需要只依靠你来活下去。” “我会打败你，让你承认我对我的身体的绝对控制权，如果你不承认，那位就打倒你承认为止。” “我的身体，只能由我来掌控！” …… 薄琛死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恶魔的耳中，传到不如说是凉冰一直都在默默，不，明目张胆地关注薄琛的一举一动。说实在的，凉冰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的，薄琛的强大她非常清楚，况且，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薄琛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死亡，又或者，是她算错了时间？ 凉冰不敢让蔷薇知道这个消息。蔷薇一向对薄琛有些不同于其他雄兵连成员的感情，因为薄琛是唯一一个支持她留在恶魔的人，是唯一一个不会对她刀剑相见的地球人。 蔷薇失去的太多了，凉冰不希望她再受到什么伤害。 可事实证明，当一个人拼命想要去遮掩什么，特别是一个演技拙劣的人，她的一切行为都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对凉冰一向敏感的蔷薇很快就发现了最近恶魔头子的遮遮掩掩和各种生硬的转移话题，蔷薇顺藤摸瓜，没多久就发现了薄琛在对抗天渣的战斗中死亡这一事实。 那天，蔷薇一言不发地从众恶魔担忧的眼神中离开了，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甚至在周围设下屏障，阻拦凉冰的进入和所有的通讯。 她以为她失去的够多了。她蔷薇没什么要求，她只希望她的故乡安好，她的朋友安好。恶魔，蔷薇并不把自己归于这一类；人类，她早就不是了。而现在，老天甚至要将唯一能够理解她的朋友也从她的世界里带走，是不是她杜蔷薇注定了就一直在失去。 现下，这世上，只有一个最让人温暖的地方了…… 第八十七章：向死而生 鹤熙在束缚解除后率先查看了华烨的情况，发现对方的虚空引擎已经开始将他复活的时候便将他丢进了自制的迷宫里，能不能走出来就看他本事了，至少也当了那么多年王，再智障也能够在一个月后走出去。 第二便是出去查看红莲，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鹤熙以为自己会看到无数年轻天使战士的遗体，却只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薄琛，或者是红莲。鹤熙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当她看清了彦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鹤熙当机立断将薄琛放进了“摇篮”，并启动了那个被禁止的技术。 其实说禁止，鹤熙从没有向凯莎以外的人透露过这个项目，而这项工程是经过了凯莎同意的。 这原本就是为了薄琛量身定做的。 鹤熙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便与凯莎商量研究这个工程。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或许，也没有那么快。 毕竟，她们已经等了几万年了。 毕竟，她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等下去了。 不出意外的，在一个月后，脑子里塞满了天使羽毛的华烨终于“不负众望”走出了迷宫，他与狼狈逃离的若宁、苏玛利等残存的天渣们会和，并且在离开前释放了一个大型黑洞，他夺走了天宫号，将梅洛天庭置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一切都如鹤熙所预测的那般。 鹤熙申请进入凯莎的知识宝库，宝库的计算结果，亦不出她所料。 决定离开前，鹤熙去看了依然安然地睡在“摇篮”里的薄琛，对方的睡颜很安逸，嘴角弯弯，似乎是在做一个好梦。但鹤熙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甜美的梦，薄琛在于红莲争夺身体，协商不成，两人之间必然有一战。而这一战的结果，她很早就知道了。 但这并不影响鹤熙为薄琛担心。 “薄琛，新生天使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 所以，请你完好地回来。 鹤熙心甘情愿地孤身进入黑洞，她的身体瞬间就被分解成了亿万个神圣原子，被分布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她活得时间够长了，最后一个夙愿也已经实现了。以后，她会用另一个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 “女王？女王？”阿追发现对方并没有在听自己的汇报，而是兀自地走神时，她不得不提醒到。 “嗯？”彦这才回过神。 自打那日亲手将剑刺入薄琛的胸膛，彦总是在走神，她放空大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把剑刺进去，如果她没有与薄琛能源沟通，如果她不曾见过薄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是不是即便发生了这件事，她也不会为薄琛心痛呢？ 答案是否定的吧。 没有如果，她们注定会相遇。 彦甚至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个瞬间的触感，记得当时自己心中的差异，记得薄琛脸上的微笑。 她在高兴些什么？明明自己都要没命了。 彦当然知道薄琛在高兴些什么，但她一点都不想承认。 是不是只要她不承认，薄琛就能回来了？ 阿琛…… 看着女王再一次神游了出去，阿追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当然心疼彦姐，但她们是天使，彦姐是天使之王，她们没得选，也不能选。多余的选择只会让人犹豫，而犹豫，会让她们失去一切。 见阿追没有再说话，彦问道：“刚刚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看着恢复了原本模样的天使彦，阿追心里有一丝的心疼，“莫甘娜方才放出了一段向天渣宣战的视频。据她所说，她会派出时空蔷薇应战若宁。我想，莫甘娜所图，应当是目前在若宁手里的星命。” “嗯，正如天基王所料，”彦换了个姿势，挥挥手便打开了录像，“但凡华烨有点脑子，就不会让若宁去应战，不过么，脑残集团又哪来的脑子呢？此次不论结果如何，我们要率先清除若宁，她已经没有用了。” “那，恶魔那边，我们还是采取不主动攻击的方针吗？” 彦点点头，“这毕竟是我最后答应她的事了，况且……” 彦内心有一个猜测，如果说凯莎女王计划了自己的陨落，那么鹤熙呢？她故意放走华烨，又怎会猜不到对方的报复行为。凉冰呢？以华烨那小人的作为，必然不可能是真的一对一，凉冰又何必主动招惹，若只是为了星命，风险又是否太大。 彦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这个猜测，她甚至不敢去深想，如果上一代的神们都退居幕后，那么她们新一代又是否能够挑起保护世界的重担呢？ …… 恶魔一号 凉冰坐在桌前写日记。自从蔷薇知道薄琛死亡消息的那一刻，她们之间再没有像样地对过话了，即使有，那也只是在训练的时候。特别是蔷薇不知从哪里听来，她“怂恿”薄琛去死歌书院找卡尔以后，对方更是见了她就转身。 凉冰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等不到蔷薇对她袒露心扉的那一天了呢？ 凯莎陨落，鹤熙不知所踪，很快，旧一代的神们马上就要退出舞台了，她也不例外，如果想要新一代的神更快地成长，她们必须要学会自己面对所有的困难。 凉冰不后悔向天渣们宣战，不出意外，华烨会挑衅若宁应战，以华烨的智障程度，恐怕是已经开始厌烦若宁了，而若宁又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天渣集团内斗是必然的，正如鹤熙所说。 等天渣集团变成了智障集团，她就能休个长假了，把一切事务交给蔷薇，她也乐的一身轻松。以蔷薇那个一丝不苟的性格，定然会将恶魔打理得井井有条。而她也只需要在未来等待某人的到来。 只是，果然还是会舍不得啊。即使一切早已是既定的事实，即使有些未来无法被改变，但她们除了前进没有任何选择。 如果我的死亡能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好处的话，那么我很乐意拥抱死亡。 因为我们，向死而生。 第八十八章：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凉冰向天渣集团宣战了，没有任何预兆的。她说要将若宁手上的星命夺过来，她说若宁的能力不会在我之上，她说星命理应属于我…… 可我说了什么…… 蔷薇站在洗手台前，拘起一捧水向脸上泼，水的凉意钻入她的皮肤，爬进她的大脑，蔷薇闭上眼，听着流水声。 我说，你就不怕我拿到星命后杀了你。 蔷薇依然记得凉冰那受伤的表情，她先是踉跄地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既伤心却有满是释然，她说她怕，别的，什么都没说。 蔷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就像控制不住自己一般，说出了那句话，图什么呢？ 是想告诉凉冰自己从未原谅过她？是想自我催眠自己不能忘记凉冰与她之间恩怨情仇？还是只想从对方难受的表情中得知，她在乎自己？ 你明知道这些问题所有的答案，又何必如此煞费心思又拐弯抹角地求证？ 蔷薇苦笑着问自己。 可这一切又何必问，她不过是缺少安全感罢了。但是凉冰的反应却也让她不安，凉冰她大可以伤心、愤怒，蔷薇能接受她的所有不满的情绪，但为什么要释然，为什么要理解她，原谅她，就好像…… “学会珍惜眼前，蔷薇，别让自己后悔。错过，不是错了，是过了。” 她记得一切薄琛这么对她说过。 可蔷薇向来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她能够非常直接地想凉冰提出各种任性、无理的要求，却做不到对凉冰说一句心里话。 如果凉冰不是莫甘娜就好了。 她时常会这么想。 但这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凉冰是莫甘娜，正因为莫甘娜是凉冰，她才会……才会放任自己的内心去靠近这个人，才会费尽心思地去试探她。其实凉冰做的已经够好了，只不过贪婪是人的本性，对喜欢的事物更甚。 自那日以后，蔷薇总是不敢去见凉冰，即使鼓起勇气去了对方的房间，还是停留片刻后一言不发地又离开了，像是有什么哽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些什么正在发生，蔷薇近来心里总是空荡荡的，让人不安，但她又不敢向凉冰询问，她怕自己听到不像听见的答案，她怕自己管不住嘴，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她怕，怕一不小心就着了那人的道，虽然她心甘情愿。 蔷薇一点都不想去和那什么天渣脑残集团火拼，把惹人厌的天渣们留给天使，那本就是她们的内政，她还想和凉冰走得远远的，但理智有告诉她不可以。华烨这等害虫留着便是祸害全宇宙，如果没有人阻止他，他就会如薄琛所说，将魔爪伸向地球，地球才刚从战后恢复过来，经不起折腾。 可恶魔又何尝不是。 罢了，只不过是她与若宁一对一的战斗，这一次，她愿意为凉冰而战。 这就是她的内心。 …… 决战的日子一眨眼就到了，恶魔一号已然到达了坤萨星的外围，蔷薇向凉冰做了简单的告别，仅仅一句“我去决斗了”，就消失在了原地。 阿托担心的走过来，“女王，这么做是否太过冲动了？” 凉冰看着蔷薇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令人心碎的微笑，转而又恢复了威严对阿托说道：“不，一点都不。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阿托。” 因为整个宇宙都将于此时看到时空蔷薇无与伦比的实力。届时，即使没了我，蔷薇也能够在这宇宙中有她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女王。”阿追收起翅膀走到彦的身边，“找到地址了，蔷薇将和若宁在坤萨废墟的凉冰王城决斗。” “坤萨废墟，坤萨星……”彦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暗想。 “记载里，凉冰曾经来到坤萨星，带领当地的土著，仅仅经过了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就快速发展成了一个强大的科技文明，叫魔人文明，”彦轻声对阿追解释，“但它的发展历程相当粗暴，通过直接培育，改变当地土著的基因，优胜劣汰，于是土著们摇身一变，成了魔人。鼎盛时期的坤萨文明，魔人人口超过了一千万，当时他们空前团结，并尊称凉冰为莫甘娜，即无与伦比的女王。” 彦站起身，说实在她挺佩服凉冰的，她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智慧和毅力，这让她能够于诸神一起站在这已知宇宙的顶峰，但她的行为，又令天使们不齿，“但这反生命的进化历程最终让凯莎女王无比愤怒，凯莎女王试图囚禁凉冰，但魔人文明却在凉冰的指引下杀入天城，带走了凉冰。于是，凯莎女王将这种为了进化不择手段的行为定义为邪恶，将魔人定义为恶魔，至此，凉冰与梅洛天庭决裂，进入万年战争关系。” “而坤萨文明就在战争中被凯莎女王摧毁了，不过事与愿违，摧毁了坤萨却没有摧毁恶魔，恶魔文明逐日强大，也造成了我们现在尴尬的情况。” 也许薄琛是对的，恶魔的恶，也只不过是某个人定义的，而凉冰的所有行为，就都是恶了吗？也不见得。但只能说，恶魔选择了站在天使的对立面。 “希望这次，我们能真正赢一次。” 对不起，阿琛，其实我们，都没得选择。 “好，我们去准备吧。” 每次分别，她总不回头看我…… 凉冰回到自己的房间，提笔如此写到。 蔷薇，我曾经说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帮你杀死莫甘娜，那个你讨厌的神，当时你并不知道我就是莫甘娜，我也没真的想要帮你杀死莫甘娜，那原本只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的一个借口，却没想到如今便要成真了。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的世界，你再也不会见到我了，那么，蔷薇，你会为我而感到难过吗？ 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快到我们都没有准备好。 希望你会，因为我是如此的爱你，我愿为你抛弃整个世界，嗯，或许不对，正是因为我如此在意你，所以我想保护这个有你的世界。 蔷薇，我愿…… 第八十九章：我是时空蔷薇，为……而战 蔷薇按照凉冰给的坐标打开了冲动，初次踏上了这篇被正义摧毁的土地。 蔷薇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个类似罗马斗兽场一样的竞技场，一样的陈旧，一样的残缺。其中最扎眼的是一座巨大的坍塌的雕像，断缘光滑而整齐，像是被什么利刃拦腰截断了一般，上身倒在地上碎成了好多块，却还是挡不住它的恢宏，蔷薇似乎能透过这里看到曾经辉煌的坤萨文明。 “这里就是坤萨？”蔷薇喃喃道。 曾经凉冰一手创立的国家。 此时的恶魔一号内，所有的恶魔举起一只手放于胸前，向曾经的坤萨星致敬。 微风吹起地上的沙尘，蔷薇不住的用手挡了挡。突然，有什么遮住了太阳，地面突然变得暗了下来，蔷薇抬头向空中看去，一大批天渣出现在了坤萨上空，而为首的华烨正坐在一个奢华的沙发椅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竞技场。 随机，蔷薇感觉到前方的空间一阵波动，便瞧见一张得意洋洋的面孔，嘴里还说着让人不悦的话： “哟，这不是之前在地球插穿的那个小女孩儿么？”若宁的语气里慢慢的不屑，“叫蔷薇是吧？” “时空蔷薇。”蔷薇更正到。 “没区别，准备怎么打？”若宁颇为不耐烦地打断蔷薇，就好像她对这场比试势在必得。 “区别？”蔷薇似乎并不像那么容易就放过那个话题，“之前的那个蔷薇，华夏军人，为保护地球而战，今天的时空蔷薇，乃是神。” “为什么而战？”若宁似乎听出了话外之音。 蔷薇眉头一皱，“抽你个大西瓜！”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消失在了原地，空中的华烨和他的随从们一脸懵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竞技场，一头雾水的表情。而远在临星的彦和正在恶魔一号上看着蔷薇的动作露出一抹笑意，彦是感叹蔷薇实力的增进，顺便嘲笑一下若宁的无知，而凉冰，更多的是欣慰。 若是仔细看竞技场内，能瞧见快速移动的两个身影，她们的每一次移动都会在空中留下紫色的残影，若是对时空不了解的人根本无法看清她们激烈的战斗。 “女王，蔷薇已经跟上了若宁的速度，不对，是若宁能跟上蔷薇的速度！” 蔷薇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她从那个不善战斗，也无法完美控制虫洞的雄兵连蔷薇蜕变成了这个攻防兼备，能够灵活运用自己最大长处的时空蔷薇。 变化最多的或许是她的心境，曾几何时，蔷薇的心里只有保家卫国，她只承认自己军人的身份，而拒绝去相信成神的未来，而如今，她就是神。 随着两人快速的移动，地上扬起一阵有一阵风沙，两人竞争激烈，甚至将竞技场的地面擦出好些个浅浅的痕迹出来。 若宁被蔷薇强势地攻击打进地里，虽然这对她的神体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害，但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与蔷薇绰绰有余的表情无疑激怒了自信心已然膨胀的若宁。她加大了自己的运算速度，一波强烈的攻击以迅雷之势攻向蔷薇。 蔷薇虽然在能力上比若宁强，但依然还是个没有经历过什么比较高端的对战的新手，在短暂的手忙脚乱后，很快在恶魔一号的帮助下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并再一次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住了若宁。 地面上满是若宁被狠狠揍到地上摩擦出了碎屑与瓦砾。 又是一阵交锋。若宁不信邪地认为自己不可能在最拿手的领域被一个只有几十岁的小毛孩给抢去了风头，甚至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若宁越是急躁，蔷薇就越冷静，陷入疯狂没了理智的敌人是最危险的，却也是最容易击败的，因为他们往往分寸大乱，早已漏洞百出。 若宁不得不接受蔷薇在时空能力方面比自己强，是在被对方成功地切下一条手臂后。虽然这种程度的小伤，很快就能将手接回来，但也给若宁头顶浇了一盆冷水。 “蔷薇顺利切掉若宁一条手臂！”阿托略带激动地汇报。 这一个画面一下就引起了三方的关注。切掉一条手臂并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是若宁切掉蔷薇一条手臂，那并不是什么令人感到奇怪的事。因为若宁是跟从凯莎征战多年的近身护卫，更是曾经的左翼护卫，即使如今她成为堕天使，在天渣集团里也是顶说得上话的人。而蔷薇，一个二十来岁的地球小姑娘，只是一朝突然有了超能力，没什么实战经验，还曾被若宁几乎杀死。 这样的反差，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凉冰满意地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她的小姑娘长大了，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神了，即便她还有一些不成熟，但这都可以交给时间，这是她最好的修行办法。 彦向前倾了倾身子，似是要将两人的动作看得更仔细一些。令彦不得不称赞的是，蔷薇这短短几年内实力的快速增长。彦曾经嘲笑过蔷薇与虎谋皮的计划，简直是将自己放在最危险的位置，但当时的薄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才是蔷薇最好的选择，原来这就是凉冰对蔷薇的感情。 就像她和薄琛，复杂，却强烈。 若宁的失败早已被华烨考虑在其中，一个自大的女人而已，失败是既定的事实，只是华烨没有料到若宁会败在这么个小女孩的手里，在他的想象中，出手的回事凉冰，而他正好可以借此摆脱这个控制欲极强还多嘴，现在又变得愈发盲目自信的女人。 没想到凉冰还有这等的战士。 若宁被击倒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呆，似乎还没缓过来自己被砍掉一条手臂的事实，她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左臂，这才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捂住残肢，恨恨地看着面前也气喘吁吁的蔷薇。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起来简单，却有一套非常复杂的计算方式，体力与脑力的同时消耗，也不禁让已经晋升为第四代神体的蔷薇感到吃力。 若宁眼神发狠，朝着蔷薇扬起手，一道银色的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向蔷薇。 “星命出现，小心背后！” 第九十章：空间的较量 来不及等蔷薇喘口气，她在空中灵活地躲避着星命的追击，但不论自己如何毫无章法地移动还是没法躲过若宁的攻击。蔷薇不由地回头看星命的动向，但总是闪躲也不是个办法。 “星命在若宁手里简直变化无穷！”阿托向凉冰报告。 银刃本就是最锋利的武器，甚至能够切开第四代神体，在一般人手中，它已然是一把强力的武器，但在如若宁这样的虫洞运用高手的手中，星命更是发挥出了它真正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凉冰说星命会是蔷薇最趁手的武器。 阿托紧盯着画面，看着蔷薇逐渐慢下来的动作，和吃力的表情，他转头对坐在王座上的凉冰说：“蔷薇好像有点失利。” “应该不至于。”凉冰对蔷薇总是抱有着很大的信心。 若宁仔细观察着蔷薇的动向，显然也发现了对方的力不从心，于是乘机发力，用星命将蔷薇拦腰截断，受到强力打击的蔷薇大脑中传来一阵疼痛的信号，此时的她已经无暇继续计算，便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华烨一见战局又向若宁一侧倾斜，这才又安心地坐了回去，轻蔑地对蔷薇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若宁狠狠地为方才的失利出了一口气，她看着身体被切成两半，倒在地上的蔷薇，趾高气昂地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你这是会死呢，还是不会？” 剧烈的疼痛朝蔷薇席卷而来，她皱着眉缓了口气，细密的冷汗覆在她的额头上。蔷薇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虽然不至死，但这种疼痛也够她喝一壶的了。蔷薇咬紧牙，一手握成拳，一手以章撑地，她不想将自己软弱的一面给敌人、给凉冰看到。 “女王，刚才拿一下，蔷薇计算失误了。“ “启动愈合，”凉冰当机立断地下令，即使心急如焚，她还是保持着表面的冷静与理智，这是蔷薇的第一战，也是成长的第一步，她不能擅自插入，影响蔷薇，“蔷薇。” 耳边传来凉冰一如既往沉稳而冷静的声音，就像是给蔷薇打了一剂强心剂。 没关系，她的身后还有凉冰在帮助她，而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了这一份帮助与期待。 蔷薇再次启动虫洞，大脑飞速运转，将自己被分离的上、下半身给重新连了起来。耀眼的光从衔接处发出，若宁看着蔷薇的动作，惊异地骂出口： “靠！这是第四代！瞬间愈合，这么复杂的算法，凉冰教了你不少啊！” 若宁颇为咬牙切齿地看着立刻就恢复了的蔷薇，一面恨恨地咒着凉冰，一面有嫉妒蔷薇在凉冰心里的地位，能让凉冰将一切资源毫无保留地投入，而她在天渣集团得不到什么东西还得带着一群没脑子的夺诸神之王的位置。 吃力不讨好！ 彦与阿追时刻注视着竞技场中的情况，看到蔷薇的瞬间愈合，彦心中也划过一丝惊讶，更多的确是了然，看来凉冰确实将蔷薇放在了心尖上。 “这是第四代神体的标配，跟我的神圣之躯比起来，在虫洞算法上，有绝对优势。” 神圣之躯，也就是天使们的第四代神体。只不过天使们没有蔷薇这般强大的时空能力，在虫洞这一点，蔷薇拥有绝对的优势。 蔷薇停在空中，伸手抹了抹唇边的血迹，顺带擦了一下脸上的灰尘，看着地面上的若宁，眼中满是警惕。星命没有再若宁的身边，肯定还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戒备着。 持久战不是最佳选择，若宁操控星命如同呼吸，而蔷薇的算法需要庞大的计算，虽然能力在若宁之上，但消耗亦然。 她必须一招制胜。 “我要开大了！”蔷薇对通讯另一端的阿托说到。 “时空封印算法接入。” 蔷薇举起双手，试图捕捉若宁的身形。对方的反应也非常快，若宁打开虫洞将自己移动到另一边，就发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球星，与曾经和天使彦交手时的那个护盾极为相似，只是当时天使彦是用它来保护自己周身的空间不被解算，而蔷薇是用它来困住她。 时空封印的算法也不简单，若宁趁蔷薇在间歇期的时间，立马拿出星命投掷向蔷薇，星命在蔷薇所在的位置进行了无死角的攻击，但是被攻击的对象蔷薇却像是凭空消失了。 “我想笑，”蔷薇并没有现身，但是她的声音却从四周传来，若宁环顾着四周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形，”笑不笑呢？” “我觉得你真的不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看点更高级的？”蔷薇游刃有余的声音成功挑衅到了若宁。 “好啊。”若宁从牙中挤出两个字。 蔷薇的身体逐渐出现在星命攻击的范围圈内，却似乎根本没有被星命攻击到，她只是停滞在空中，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防御动作，蔷薇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若宁，像在看一个演独角戏的小丑。 这一招，是蔷薇自己开发的，没有借助凉冰的智慧，但也是借鉴了薄琛的能力。起先她只是好奇，好奇为什么那颗苹果能毫无阻拦地直接穿过薄琛的身体打中了她身后的赵信，但是也没放在心上，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在于薄琛的近战练习中，由她自己穿过了薄琛的身体，这才意识到这一能力在战斗中的实用性，于是在凉冰对时空能力的开发下，蔷薇开始了自己的探索。 蔷薇不曾问过薄琛这一招的原理，全靠自己琢磨，但也最终得到了正解，就是将自己周身的时空扭曲，或者说将自己的位置与另一个时空中的该位置进行置换，那么不论对方在这个空间的攻击有多厉害，都无法命中早已离开了这个空间的自己。 “我明白了，”若宁恍然大悟，“用第四代神体来运算虫洞，几乎给自己装了一个时空扭曲的护盾！” “遇到能懂的对手，还是蛮开心的。”但是蔷薇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开心。 “受死吧！” 第九十一章：凉冰的时空基因 若宁发现了蔷薇的意图，便用暗通讯对华烨说到：“用黑洞引擎帮我改变一下空间介质，让她算法失灵。” “好，没问题！等着。”华烨满口答应，然后挥手打开了引擎的操纵界面。 四周突然就暗了下来，像是有一朵乌云盖住了天空。若宁接回了被砍掉的手臂，而蔷薇则暂停了运算，生怕华烨和若宁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在给她下套。 “哼，改变了空间介质，我让你算！” 若宁操控着星命向蔷薇飞去，而蔷薇也敏感地发现了虫洞运算突如其来的困难，她只好暂且先用机械翅膀一边躲避一边寻找对策。 “蔷薇，空间介质被改变了，虫洞算法难度加大！”阿托的提示传来。 眼看着一个星命还无法将蔷薇拿下，若宁又使出了她的绝招。蔷薇突然看见若宁的身后又凭空出现了两个星命，惊讶之余，她不得不开始躲避起三个星命的同时追击。 “蔷薇，这是同一个星命的多空间映射，它没有受空间介质改变的影响。” 蔷薇停在空中，被三个星命团团围住，它们并不着急着攻击，而只是绕着蔷薇旋转，似乎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若宁手一捏，三个星命同时攻击蔷薇，由于无法快速运算虫洞，蔷薇选择了正面接下这一击。 三个星命都狠狠地撞上了蔷薇塑造的空间墙，也没有要撤退的意思，若此时若宁本体攻过来，蔷薇可能挡不住，于是蔷薇当机立断，选择亮出自己的一张底牌。 紫色的光从星命中漏出，是若宁再一次对蔷薇发动了攻击，在一阵响亮的爆炸声中，若宁举起手挡了挡迎面扑来的气流，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大量的烟尘包裹住了蔷薇的身影，让观战的人看不太清蔷薇的状态。 就在华烨等天渣以为若宁已成功击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时，烟雾散去，原本应出现的蔷薇却正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逐渐化为碎片消失在空中。 这并不是若宁成功的标志，若宁作为一个使用空间能力的老手，非常清楚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 蔷薇身体散落的碎片随风向后飞去，然后在某一个位置停留，紧接着碎片重新组合，又形成了一个完好无损的蔷薇。 “居然可以把全身都用虫洞分解再重组了。”即便是若宁也被蔷薇这一波看似不可能的操作给秀到了。 她思考了刻，这个小女孩儿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曾经的天启王凉冰，现在的恶魔女王莫甘娜的青睐，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知道这以前，若宁都没有看出蔷薇的特别之处，而现在，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你果然是凉冰的时空基因！” 说来也奇怪，若宁曾是时空基因的受益者，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却足以让她在那么多天使战士中稳稳地扎根在凯莎的身侧。而如今，完整的时空基因本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若宁突然感到了体内沸腾的热血，正在叫嚣着要打败这个自称为时空神的人。 “准备受死吧！”蔷薇已经不像再和若宁耗下去了，“打开恒星表面虫门！” 蔷薇双手一甩，一个巨大的虫洞在她的身后打开，而从虫洞里露出来的，是某个恒星的表面。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连整个坤萨星也为止颤抖。蔷薇迅速在自己的周围打开一个空间护盾，然后释放了恒星表面的能量，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竞技场，若不是蔷薇自己有护盾，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曾是凉冰研究的技术，使用某种办法，将远在几万光年甚至更远的某颗恒星瞬间拉至使用者指定的坐标。蔷薇嗨尚只是用了恒星表面的一点能量，若是将整颗恒星拉过来，怕是整个坤萨星也难以从毁灭中幸免。 蔷薇也曾害怕凉冰会将这种技术用于屠杀低等文明，却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地就将这个技术交给了她，没有一丝犹豫。 蔷薇飞向高空，俯视着竞技场，双眼快速的寻找若宁的身影。 “若宁的生命迹象并未消失，重复，若宁的生命迹象并未消失，请小心！”阿托的警告回响在蔷薇耳边。 能在这种大范围的攻击中逃走，那只可能是使用了虫洞，问题是对方将虫洞的终点设置在了哪里？蔷薇敏感地朝身后一看，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 现下是对方偷袭的好时机，敌暗我明。 星命突然从下方削向蔷薇，蔷薇只是微微偏头便躲过了这一击，但这却给若宁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若宁运用虫洞来到蔷薇的身后，双手禁锢住蔷薇的头，紫色的电流瞬间就从若宁的手中传到蔷薇的大脑。 剧烈的头痛让蔷薇险些晕过去，但更难受的是大脑不受控制的异常活动，记忆像走马灯一般涌现，各种计算公式不受蔷薇控制地开始进行运算。 此时蔷薇的大脑就像一个过热的CPU，完全不听本人的指挥，就连若宁在她耳边的话，也是听得异常模糊： “拼内力吧小红毛！压着你的头，我看你算！直接把你算成脑瘫痪！” 蔷薇奋力挣扎却难逃若宁的控制，最终忍不住剧烈的头痛与暴走，还是当机了。 “算啊！没脑子我看你跟我皮！” 若宁看着没了挣扎的蔷薇嚣张地笑了起来。 恶魔一号 原本坐在椅子上表面淡定地看着两人战斗的凉冰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不顾阿托的阻拦，振翅离开了恶魔一号，全速飞向坤萨竞技场。 若宁并没有得意太久，一个恶魔之爪从天而降，若宁手一松，蔷薇便掉了下去，而若宁也没有逃出凉冰的控制，一把被恶魔之爪握在了手心里。而凉冰本人却径直飞向蔷薇，看也没看若宁一眼，温柔地抱住了空中的蔷薇。 凉冰担心的看着蔷薇染了灰尘的脸庞，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出手，可若是让她再选一次，她依然不会选择从刚开始就来帮助蔷薇。 这回换成若宁挣扎了，她发现自己的能力被封住了，于是对华烨大声呼救，“华烨救我！我被恶魔之爪抓住，启动不了能力！” 但是这回，华烨并没有理会若宁的呼救，而是色迷迷地盯着竞技场中的凉冰，“哈哈哈，凉冰出现了。” “准备行动！” 第九十二章：若宁之死 远在临星的彦自然也发现了竞技场中的动向，“凉冰出手了。” 她身边的阿追立马拿出烈焰之剑，时刻准备出击。 “如果华烨出手，我们就行动。” 阿追点点头，但是看着眼前疲惫彦还是担心地开口，“女王……” “她会原谅我的。” 坤萨竞技场 华烨全然不理会若宁的求救和叫喊，他一跃而下，振翅飞到凉冰面前，手上金光一闪，便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球，“重新定义空间。” 一个金色的圈以华烨为圆心向四周扩散，抱着蔷薇的凉冰也明显感觉到了身边微虫洞的改变，她试图打开虫洞带蔷薇回到恶魔一号，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虫洞运算已经被限制了。 “嘿嘿，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华烨猥琐地笑出声，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他终究会得到他想要的，“看看周围吧凉冰，跟你算明白的世界可不一样了！” “我的虫洞算法也已经跟不上了，恶魔一号，一起算！” 恶魔一号上的阿托立马启动了恶魔的引擎，竞技场中，在凉冰的身后又展开了另一个领域，与华烨的黑洞引擎抗衡，却不是他的对手。 “女王，恶魔一号引擎与华烨黑洞引擎交锋占下风！” “重新规划能量。” 两个领域相互碰撞，华烨却依然显得游刃有余，他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即使面对整个恶魔集团，他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华烨开始行动了，该我出手了。”彦站起身，迅速飞向坤萨星，也不忘向阿追嘱咐，“阿追，通知天刃战斗群随时准备作战！” 彦停在坤萨星的大气层外，召唤出烈焰之剑，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了被恶魔之爪控制，还在大喊大叫，要让华烨来救她的若宁。 “启动天刃审判，正在加载若宁基因分解程序。” 剑上冒出耀眼的火焰，彦高举烈焰之剑，天刃审判蓄势待发。 “华烨王，大气层外有埋伏！” 华烨接到下属的通讯，一听有埋伏便猜测是天使彦带了兵前来伏击她们来了。 华烨离开鹤熙的迷宫后，便听到若宁和苏玛利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天使彦是如何心狠手辣地杀了自己的女神，而天使彦的女神，正是那个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困在时间缝隙，差一点就没法复活的薄琛。 一个天使彦就够麻烦的了，若是天使和恶魔此时顺势结盟，掉过头来一致将矛头对准他们男天使，可就遭殃了。 华烨立刻收起了攻击，转身就跑。 而此时的凉冰也收到了阿托的讯息，“女王，彦在大气层外发动天刃审判！” 凉冰一抬头就看见耀眼的金光，“看到天使彦了，她在启动天刃审判。” 凉冰带着蔷薇进入了虫洞，却发现由于华烨的影响，虫洞的运算已经发生了改变，凉冰并没有把她和蔷薇带回恶魔一号。 “该死！居然只到了这儿！”看着越来越近的审判，凉冰大喊到，“恶魔之爪保护我们！” 霎时间，竞技场的中心只留下了被控制住的若宁，此时的若宁才真正感觉到的油然而生的恐惧，她甚至破口大骂，有对华烨见死不救的不满，对彦趁火打劫的愤恨。但这一切都消逝在天刃审判中了，若宁的身体被审判逐渐分解，很快便化为了灰烬。 “不——！！” 审判一过，凉冰撤下了防御，她能感觉到审判的力量之大，却也没有专门对准她和蔷薇，这一记天刃审判也与寻常不太相同，有了点烈阳的味道。 此时蔷薇也逐渐转醒，发现自己小鸟依人地蜷在凉冰怀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凉冰也体贴地将蔷薇放回了地上，也没有乘机调戏对方。 “检索若宁，若宁以被分解。” 在确认了若宁死亡的事实后，整个天使通讯网响起了天使之王的号令： “若宁已被消灭，天渣集团已经无法再破解任何天刃系列的战斗引擎，发动奇袭，摧毁他们！” 随着彦的一声令下，天使们对天渣集团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而彦却来到了凉冰和蔷薇的面前。 “蔷薇在，你也下狠手啊？”凉冰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和敌人碰面，而只是抱怨了一句。 三人本就在地球有着不解之缘，虽然当时两人互怼的厉害，却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再加上她们都和薄琛关系密切，没有一见面就兵刃相接，倒也算卖了薄琛一份薄面。 “蔷薇愿意为你而战，那下狠手又有什么关系？”彦轻描淡写地说。 这句话虽然看似是在谴责蔷薇弃明投暗，选择了恶魔，但在凉冰的耳朵里，却翻译成了，蔷薇很在乎你，她愿意为你而战。要知道以前能享受这个待遇的可只有地球，现在她凉冰也有这个待遇了。 虽然不是蔷薇亲口承认的。但至少她没否认不是吗？ 要放在以前，凉冰肯定已经一爪子招呼过去了，但不可否认这句话讨好了她，而此时又不是两位神决战的好时机，“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彦无奈地笑了笑，“完过吗？” 在凉冰不知道的地方，她早就和薄琛为了“对恶魔”的态度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了，薄琛对凉冰的评价出乎意外的高，高到有时会让彦觉得吃醋。 “若宁是膨胀过头了，以为拿了星命，自己就所向无敌了，你呢？” “我？我很低调啊，只是鹤熙太厉害。”彦摇摇头，她从来对权力什么的不感兴趣，她所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和她在一块去哪里都一样，只是这个人，已经被她的正义消灭了，彦短暂地走了会神，才继续对凉冰说到：“你说过你要凯莎的武器库。” “对，我要凯莎的武器库，送给时空蔷薇。”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天使不同意，我也不会要。”蔷薇将选择权交给了彦。 彦心说凉冰对蔷薇还真是一往情深，便听见凉冰问她，“那么天使女王，你同意吗？” “我不同意。”彦虽然相信以蔷薇的人品不会将银刃用在邪道上，但是如此的武器，越少流出越好。 凉冰眯起眼，“是么……真是可惜了薄琛。” 彦一下被戳到了痛楚，正要发作，便感觉到地面一阵强烈的颤抖。 “女王！华烨在离开前，在坤萨上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虫洞！请赶快撤离！” 第九十三章：传达不到的感情 这一波突如其来的震动将三个处于震源位置的人都震了个趔趄，身边的碎石反重力地飘向了天空，众人抬头一看，便瞧见了那个正在疯狂吸收周边一切事物的黑洞。 “华烨释放了一个…一个，人工黑洞？！” 天渣们早已逃得不知所踪，而彦也要求所有的天使迅速远离坤萨星。坤萨虽早已被凯莎毁灭，但至少星球还存在，若是放任这个黑洞存在，坤萨星和她毗邻的行星早晚都会遭殃。 “华烨攻打梅洛天庭只是，就是因为会制造黑洞，他就是个疯子！”彦一想到那个就会放黑洞跑路，一点都不在乎一个微型黑洞会给这个星系带来怎样的后果的怂货，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个微型人工黑洞，要不了多久，整个坤萨都会被吸进去。”凉冰冷静地分析。 三人还未来得及想出对策，彦和蔷薇便被黑洞给吸了上去。 “蔷薇！”凉冰想要抓住蔷薇的手，却还是没来得及。 彦奋力挥动翅膀，企图靠飞行的推力离开，却发现这只是无用功，而蔷薇的情况则更糟糕一些，由于空间介质的改变，蔷薇没法用时空能力逃开，而她也不具备天使彦一般自带的推动力。即使蔷薇全力打开虫洞也没法逃离黑洞的吸引。 凉冰毫无疑问是三人里目前实力最强的，她牢牢地站在地面上，却也为蔷薇不停地靠近黑洞而心焦，虽然她的内心早有决定，但也不免有些不舍。 彦此时自身难保，但还是利用了虚空之力，将雷电附加在自己身上，在一瞬间逃离了黑洞的控制。 “女王，这个黑洞的能力还在加大，数据传输给您。” 凉冰快速浏览了一下黑洞的数据，心里不禁苦笑，某人还真是料事如神，临死也不忘拉自己一把，真不愧是塑料姐妹情。凉冰已经想好了处理方法，不过为了不让部下们看出来，她还得再发挥一下自己“卓越”的演技。 “这个级别的黑洞，如果我引擎全开，发出的威力可以和它一起产生湮灭效果，只是……”凉冰低沉这声音，“只是，可能我也就消失了。” 凉冰的喃喃自于立马引起了阿托的注意，他猜到了女王想做的事，想要阻止，却没有立场，他只希望女王还有别的办法。 “蔷薇快坚持不了。”看着在空中挣扎的蔷薇，凉冰心里像是被针刺一样的疼痛，不是因为蔷薇马上就要被黑洞吸进去了，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会救下蔷薇，蔷薇会好好地活下去，而她就要和蔷薇分别了。 “女王！这个黑洞一旦达到临界点，坤萨星会被瞬间吞噬，我们得赶快逃离这个星域！”阿托一边理智地分析，而另一边，他对坤萨的热爱与思念也拉扯着他的神经。 凉冰打开虫洞试图救蔷薇，对耳边阿托的喊声恍若未闻，她当然知道虫洞救不了蔷薇，只是，只要还留一线希望，她就不能放弃。 凉冰仰起头，注视着蔷薇，想要将她的身姿深深刻进脑海中，唇边划过一抹微笑，随后便振翅朝蔷薇的方向飞去。她伸出手抓住蔷薇向她伸来的手，将对方拉到自己的胸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蔷薇，嘴角微微弯起，却又随即咬紧了牙根，一用力，就将蔷薇甩到了自己身后。 “对不起蔷薇，给你父亲造成的伤害，和给你星球造成的伤害，我弥补不了。”凉冰关掉了阿托的暗通讯，现在她只想和蔷薇过一会最后的二人世界。 “你要做什么？” 蔷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隐约猜到了凉冰的想法。她很害怕，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凉冰会受伤，害怕凉冰会抛下她，她最害怕，从此以后，她会再也见不到凉冰。 蔷薇的身体快思想一步，一把抓住了正在向上飘的凉冰。 但是被凉冰挣开了。 凉冰张开双手，气势恢宏地喊道：“恶魔一号，全力助我，湮灭这个黑洞！恶魔的战士们，你们有权知道，你们的女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神！” 凉冰捉住蔷薇还未收回去的手，捏在手心里，虽隔着手套，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柔软的手和带着老茧的指腹。 “蔷薇，就不能说一句，让我开心一点的话吗？”凉冰回过头，眼里有一点晶莹，却绽放着令人倾心的笑容，就像那晚她们在地球的营帐里，凉冰那温柔的回眸。 蔷薇感觉到了凉冰的决绝，想要将心里积压的话都说出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太习惯于将一切埋藏于心，太习惯于享受眼前的人给予的温暖，却从未想过如何去温暖眼前的人。 凉冰，她就像自己的太阳，虽然名叫凉冰，却难掩她内心的炙热。 “我不能原谅你杀害我父亲！” 你欠我的，你得还我！ “也不能原谅你侵入我的国土！” 所以你不能这么一了百了地离开我！ “但是我现在离不开你！” 别走，求你…… “凉冰，这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就是——！” 你的身边。 蔷薇再也抓不住凉冰的手了，凉冰微笑地看着蔷薇，她收回自己的手，还有一些怅然若失。 其实，她说她早已放弃了凉冰这个名字，却总在蔷薇喊起这个名字时，感到无比的开心，她从未真的舍弃“凉冰”，只是用“莫甘娜”将“凉冰”保护了起来，“凉冰”，这只是给最亲密的人享有的特权。 她可以为理想穿上“莫甘娜”的外衣，却也愿意为蔷薇展露真爱至上的“凉冰”。 凉冰将自己蜷缩起来，一阵光芒从她的周身散发，带白光散去，眼前的人已不再是恶魔女王莫甘娜的模样，而是天启王，凉冰。 白色的羽翼在凉冰的身后展开，惊艳了蔷薇，也使彦感到诧异。 白色的翅膀……原来天启王凉冰，从未堕落。 蔷薇似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了。虽然凉冰从刚见面开始，就一直说自己是天使的女儿，但蔷薇从未放在心上，以为那也是蒙她的鬼话，却没想到原来是真的，原来作为天使的凉冰，如此美丽。 就如那春色里的樱花，绚烂却又短暂。 凉冰回过头，最后一次看蔷薇，她的小姑娘长大了…… 对不起，蔷薇，你要坚强，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 凉冰转过头，眼神坚定，她将手心里的球吸收进身体里，强大的力量从她身上迸发而出。凉冰奋力向黑洞飞去。 “天启王，我助你一臂之力，无限雷霆能量，任你使用！” 耳边传来彦的声音，凉冰立刻感觉到周身的能量又上涨了不少。她义无反顾地飞向黑洞，接着，一个巨大的爆炸，将蔷薇推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我是恶魔之王，随心所欲！” 黑洞消失了，凉冰也消失了。 第九十四章：我所认为最深沉的爱，是将自己活成了她的模样 蔷薇，我相信你，也相信她。 死亡是既定的结局，它既是终结，也是新生，如果我的死亡能为这个世界、为你带来些什么，那么我很乐意拥抱死亡。 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所以，蔷薇，别难过，我会在未来，等你。 “凉冰——！！” 蔷薇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周飘舞着白色的羽翎，她怔怔地捧起一片，却也只是一瞬，便化为白眼消失了。蔷薇攒紧手，像是要将什么牢牢握住，但她的手心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握紧曾经向自己伸来的手，甚至连对方的一片羽毛都留不住。 她将脸埋在手心里，低声抽泣着。 如果早一些把那些话说出口就好了，如果早一些看清自己的内心就好了，如果…… 蔷薇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在靠近，是彦。 “这下你满意了？终于被你们正义的天使消灭了哈？！”蔷薇猛地回头看着满脸复杂的彦，看着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不，也不，是华烨消灭的，和你没关系。” “对不起。”彦只能说这么多，有些伤痛，只有自己能背。 “对不起……？”蔷薇喃喃到，“你懂什么？如果这只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 蔷薇突然止住了话，因为她看见这个往常只有高傲和自信的天使眼里也满是悲伤。 是了，彦和她一样，才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同病相怜。但她自认为做不到彦这般，为了大义而放下自己的一切，她们不一样，所以彦是天使，而她，是恶魔。 是的，她是恶魔，从今以后，她就是恶魔。 凉冰，如果我们还能见面，我想给你看到最繁荣的恶魔文明。 蔷薇站起身，眼神坚定而目不斜视地经过彦的身边，一边向前走，红色的发丝便落在地上。放下过去，面对新的未来，也许曾经的她还对自己是地球人有所留恋，那么从今以后，这世上只有时空蔷薇。 蔷薇打开虫洞，精确地将恶魔一号上的所有魔人全部带到了她的身后： “魔人们，我们到家了。” 彦微微屈膝，单膝跪地，将烈焰之剑立在胸前，“天启王，谢谢你。” 凯莎、鹤熙、凉冰，曾经的三王纷纷陨落，旧时代的离开势必带来新时代的崛起与动乱，而在这个顶梁柱都已消失的时代，将会是某些阴谋开启的最佳时机。 蔷薇，你我从今以后，会有更多的困难需要面对。 若到彼时，我们会不会带着宇宙迈向新的纪元，我很期待。 …… 由于坤萨王城早已破烂不堪，虽还有曾经辉煌的影子，但更多的是萧瑟。蔷薇很快就制定了重建的计划，只是人员紧缺，工程浩大，一众恶魔暂且还是只能回到恶魔一号上休息。 自从那日以后，蔷薇整日整夜地将自己锁在凉冰的房间里，也没有人敢打扰她。 从前她并不常去凉冰的房间，那个屋子奢华的让她不自在，最主要的是里面满是凉冰的气息，让她越发不适。直至如今她才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凉冰的卧室，这才发现，一贯叱咤风云的恶魔女王居然还有写日记的习惯，上面记录了与她的点点滴滴。 翻到最后一页，不禁让蔷薇落泪。 “每次分别，她从不回头看我，在她眼里，我是强权者，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屈服于我的淫威，但她不知道，我不只是可以被她捅一刀。有一个远古的神一直在指引我们，当我感受到它的时候，我才知道，世界如此美丽，我却在破坏它，直到，不敢面对你。” “今天，我要许下，唯一的诺言。” “我愿意成为她的守护天使，爱她所爱，思她所思，为她承担伤痛，度过苦难，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我愿为她拔剑而战！为她收起翅膀。” “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 “乒——” 是刀剑碰撞的声音，自从薄琛说出宣战宣言后，她已经和红莲打了来来回回不知多少个日夜了，能量的持续流失让薄琛的手酸的几乎举不起刀，而持续交战导致的出汗在一接触到外界温度的瞬间就结成冰块，更是加大了薄琛热量的流失，缺乏能量的薄琛连保证核心温度都很困难。 反观红莲，对方在这个空间里如鱼得水，她是第八寒的使用者，更是这地狱的主人，这如此严寒的环境里只有加成没有消耗。只不过她很欣赏薄琛的坚持，明明是世界底层的蝼蚁，却妄想着能改变世界，这一份天真，取悦到了红莲，她就是喜欢看薄琛挣扎的模样。 红莲是强大的，而薄琛，脆弱的她几乎一只手就能捏死。 阿琛，这就是你失去了我的样子，没有我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红莲看着用手支着刀来支撑自己的薄琛，“阿琛，你知道，只是这样的攻击，我可以一直做下去，但你你？马上就要冻死了。” 薄琛嘴唇干瘪，边缘还翘起了一点皮，喉咙异常干涩，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对她的折磨，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大脑被冻地根本想不出对策，唯一能仰仗的，是她多年来的战斗经验和肌肉记忆。 停顿了片刻，薄琛再次举起刀，冲向红莲，而红莲只是摇摇头，甚至收起了手中的剑，在她眼里，薄琛的攻击就像是小女生撒娇时软绵绵的拳头，都不需要她挡，薄琛就已经快倒了。 “阿琛，你又何必如此，不如乖乖地把主动权交给我，也不需要这么累了。” 红莲话虽如此说，但薄琛要是真的就那么听话地交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反而会看不起薄琛。 适当的反抗是能够让她刮目相看的，但如此顽固地糟蹋自己的身体，那只是冥顽不灵。 “啊——！” 薄琛再次举起刀砍像红莲，却被对方轻易的接住了，不论薄琛如何用力，红莲的手没有丝毫动摇。 暴风雪突然降临，吹在薄琛身上，很快就将她覆盖成了一个雪人，刺骨的寒冷到最后便是刺骨的疼痛，再是一片麻木。 红莲面无表情地拿出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薄琛的身体，温热的血从薄琛口中汩汩流出，瞬间变得冰凉。 第九十五章：因为未来就是希望 红莲看着瞳孔逐渐散大的薄琛，眉眼爬上一丝同情，“阿琛，不怕，从今以后我会带着你去欣赏这个真实的世界。” 她伸手触摸薄琛冰凉的脸庞，用手仔细地擦去唇边的血迹，薄琛安静的像个娃娃。红莲忽感无趣，她与薄琛争了几百年，她即折磨薄琛，有培养薄琛，而人类的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即使练成了什么神体，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比人体稍微硬了那么一点，在这个冰雪世界里，她红莲就是法则。 仿佛被一只手攫住了心脏一般的难受，她是在为薄琛的死感到难过吗？真奇妙，原来这就是难过，原来她也会难过。 红莲站在原地良久，最后还是转身准备离开。 天使是碍事的东西，特别是那个天使彦，必须要抹除。 红莲这么想着，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的突然改变，也多亏了这个总是一尘不变的冰雪地狱，放眼望去都是一片雪白，如不是仔细注意根本没法发现不同。红莲即使是主人也不例外，更不要说正在走神的她，直到自己身处的位置发生了改变，她才恍然发现。 一阵风向红莲刮来，随后一把刀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毫无阻拦地刺进她的胸口，然后刀的主人转势向上一挑，红莲的身体就被切出了一个大口子，血色弥漫了整个视线，但来人并不留情，下一刀便直取红莲项上人头。 一套刀法行云流水，连接的毫无缝隙，让红莲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红莲带着惊讶的头颅滚落在脚边，黑色的长发亦被一刀切断，散落在雪地上，格外扎眼，雪地上的头颅对着薄琛怒目而视，却又逐渐化为灰飞。 仅留下身体的红莲的手突然诡异地抬起，向着薄琛所在位置就是一剑，薄琛将刀置于身侧一挡，便接下了这一击。 黑色的烟雾从红莲的伤口喷涌而出，红莲怒视着薄琛片刻，却又转为冷笑，“你做了什么，你应该已经没有再生的能力了，在那种伤下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 “‘活下来’？”薄琛的样子不再是方才过度消耗的模样，她加大力量，将剑靠近红莲的身体，“我根本就没有受伤，从何说起‘活下来’？” 红莲竖瞳一缩，薄琛突然爆发出力量将她的剑挑开，而红莲反应迅速地伸出利爪爪向薄琛，却在下一秒被停下了动作。 这是——！ 薄琛一刀斩下红莲的一臂，而红莲也趁这个间隙立马拉开了与薄琛的距离。 红莲捂住流血不止的断肢，等了片刻，却没看到自己身体再生，眼中划过一抹疑惑，后又瞬间了悟： “原来如此……”红莲此生第二次被某一个人如此压制，用的还是她最为厌恶的能力。 红莲瞥了一眼掉在雪地上的手臂，它并没有消失，依旧是安然无恙地躺在雪地上，四周似乎还有一层难以察觉的结界。 她迅速冷冻了自己流血的手臂，然后对挑着嘴角的薄琛说到： “一开始没有用这一招是为了降低我的戒备心，你把我的伤口留在了‘断’与‘再生’的时间缝隙里，阻断了我的手臂的时空流逝，也是从别的意义上阻断了我的再生。” “而你能够‘死而复生’也是多亏了这个能力吧，你把时间节点定在我们刚开始战斗的时刻，如果出现了方才一般你死亡的结果，就跃回原本的节点，那么中间这一段时间就像被你用剪刀裁剪掉了一样，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实。” “我有说错吗？” “满分，不愧是你。”薄琛笑了笑。 “我有一个问题。”红莲眯起眼。 “请讲。” “为什么不在第一下就用这一招？如果当时你在切下我的头颅的时候使用这一招，这场斗争就已经结束了，你能拿回你的身体，我将再次在你的身体中沉睡。” “‘为什么’，么……”薄琛低下头，她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又或许将对方直接整个停留在“死”与“生”的缝隙中更好，就像薛定谔的猫，没有人知道它是否活着，但同样也不能确认它的死亡，而红莲就会以这一种暧昧的姿态被封存在她的身体里，只是，“我要你承认我。” 红莲挑起一边的眉梢，似乎对薄琛的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从以前开始，你就想尽办法地想要控制我、摧毁我，你只把我当作工具，你从不承认我作为一个人存在，而我也不承认你的存在，我畏惧你、憎恶你，但不可否认的，你是我的一部分。只是把你封印起来未免后续风险太大，我要你承认我，臣服于我，然后，为我所用。”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莲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如你所愿！如果你能打败我，那我就承认你，并作为你的力量臣服于你。但是啊……” 红莲突然消失在原地，薄琛连忙回身格挡，只是堪堪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我是这个空间的主宰者，你要怎么才能打倒我呢？” 红莲突然放弃防御，扔下剑，就朝薄琛的脖颈伸出利爪，全神贯注应对红莲的薄琛全然没有发现身后快速靠近的锁链。 锁链如同游蛇一般缠绕上薄琛的四肢，越是挣扎越是收紧。 “看看你这副惨样，阿琛，还大放厥词地说要打败我，”红莲捡起剑，用剑尖挑起薄琛的下巴，“你说要我臣服于你，那么相对的，我也可以用实力来说话，阿琛，你尽管使用你的能力，我会让你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发现，你我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远。” 语毕，红莲一剑刺穿了薄琛的喉咙。 “老师是怎么看待我的根源的？” “你是指什么？” “追求死亡……” “老师觉得没有错哦。” “为什么？” “因为人类总是会死亡的，要如何将死亡变得有意义一些，这才是你需要思考的。死亡就是新生，对于你来说更是这样。如果上一次死亡没有做好的事情那就再下一次新生完成，一次不行就再下一次。” “哪会有这么麻烦的事啊……” “不能小看这个世界将要发生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欸……那老师会害怕死亡吗？” “怕的，老师有一个漂亮的天使老婆，又不能像你一样再生，如果死掉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当然害怕。” “诶？这肯定是骗人的！” “哈哈，随你怎么想好了，不过，你要记得。” “未来总是光明的。” 第九十六章：破碎的真相，残存的骗局 风景再一次发生了变化，红莲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笑着对薄琛说： “看来你的技术还得再精进一些，这么一来，你的计划被我知道了，方才的努力都白费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阿琛。” “不论计划有没有暴露，我要做的事情不会变。” “你可以杀死我，但你无法打败我。” 我还有，不得不要去做的事情。 “那真是遗憾，看来我们注定只能以兵刃解决问题了。” 红莲主动冲向薄琛，两人又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缠斗到了一起。 红莲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在这个她的绝对空间里，薄琛想不死都难，但是，这一次重置没有完成的事情就在下一次完成，下一次不行就下下次，薄琛是个有耐心的人，这么多年的人生经历让她学会了一件事，等待。 她在等待自己的最佳时机。 薄琛的动作明显比先前更流畅了，原本因为这寒冷的世界阻碍了她的攻势，但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死去，有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时间重置，薄琛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逐渐在她的身体里游走，严寒不再是能够阻拦她的原因，薄琛能感受到，第八寒正在逐渐接受她。 随着重置的次数愈发增加，红莲的耐性也被消耗到了极致。红莲在面对无法让自己提起兴趣的事情上本就是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与其说人，不如说是怪物，她虽已帝鸿妭为原型，且没有帝鸿妭那样的沉淀，她崇尚力量，强者为胜，在这场斗争中，红莲无疑是强者，但即使她杀了薄琛无数次，薄琛依然会爬起来。 红莲没有胜利。她的耐心早就被一次次的重置消耗殆尽了。 “你为什么要妨碍我！” 薄琛吃力地用刀挡住这一记重击。 “为什么要束缚我！” 红莲杀红了眼，攻击变得愈发狂乱。 “为什么不看着我！” 薄琛向前一步，躲开红莲杂乱无章的攻击，将刀刃送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红莲口中含糊地呢喃着什么，感受到一股寒意的薄琛立马退后拉开了距离。 “为什么要创造我！” 一抹耀眼的红光从红莲的身体里迸发而出，细密如枝桠般的红色细线朝薄琛窜来，薄琛灵活地躲避着，却也被击中了不少，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身上也有了不少血窟窿。 薄琛不顾身体的疼痛，奋力跑向红莲，手中红光一闪。 “咳——” 一大滩血迹落在雪地上，慢慢沁入雪中。 “为，为什么……你碰到了…” “多亏了我有个天使老婆啊。”薄琛轻笑了一声，接住了红莲软下来的身子，让对方靠在自己的肩上。 红莲感受到体内的能力正在乱窜，然后逐渐消失，冰冷的火焰在她的身体里燃烧，全身仿佛要爆炸一样的疼。 “你，被…接受……” “抱歉。” “为……什…么？” “没能好好看过你。” “哈，真是，服了……你了……一个，让…人，担心的……孩子……” “姑且…承认你，作为……我的…主人，好了……” “如果，你…哪天……变弱…了，我……” 红莲的身体在薄琛的怀里不住地发抖。 “冷吗？” “很…温暖……啊。” 薄琛环紧了手。 “最后，给你…一个，奖励……” “别，太…惊讶哦。” 再见，阿琛。 红莲的身体逐渐消失了，薄琛也垂下了原本举起的手，展开手心，发现里面躺着一颗散发着微弱橙光的铃铛。 薄琛捏紧手，感受体内翻涌的力量。 风雪停了，即使身处于如此极寒世界中，薄琛亦感受到了温暖。 突然手里的铃铛嗡嗡作响，周围的景色一下都变了。 她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薄琛顺着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路向前走去，正巧看了红莲袭击她的那一刻，看着红莲大快朵颐地啃咬她的内脏，薄琛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虽然她已经放下了和红莲的恩怨，但看到这种场景也难免觉得反胃。 但是很快，剧情的发展已经容不得她去感受自己的不适了。 薄琛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红莲的身后，并在对方沉浸与捕食时用匕首刺穿了她，而红莲没来得及再生就被黑影带走了。 即使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人能看出黑影用了什么样的手法阻止了红莲的再生，薄琛也能认得出来。 这就和她用自己的能力阻止红莲再生一样。 她对时间领域的运用，全部来自于她的师傅。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已经死在路上的薄琛的尸体消失了，连带血迹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天突然就亮了，那些赶着去上学的孩子们都三三两两地走出家门，那些着急着不想赶上早高峰的上班族们开着车离开小区。 一辆车呼啸着从薄琛身侧驶来，穿透了她的身体，而薄琛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消失的地方。 心里的猜测让她的血液倒流。 晚上九点零五分 薄琛看到一个身影从远方快步走来，那身影熟悉的几乎让薄琛窒息。 薄琛已经猜到了一点，却不明白如果时间被人动过了手脚，那么为什么她的记忆力只保存了被红莲袭击的那一刻，如果在这个节点上已经不存在红莲了，那么，她又是怎么得到红莲的力量的？ 紧接着，回忆中薄琛的脚步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了前方的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奇怪的人，还未等薄琛做出什么反应，那个人就掏出匕首刺进了薄琛的胸口，薄琛身体抽搐了一下，就倒在了那人的手臂上，随后黑影拿出一个针筒将里面的液体注射到了薄琛的体内，然后迅速离开了。 薄琛从未觉得如此冷过。 她看着倒地的自己疯狂地抽搐着，嘴里还呜咽着什么。她想去帮助她，却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她的身体。 这是一段记忆，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接着薄琛感觉到一阵眩晕，似乎有什么东西牵扯着她，将她拉离了记忆。 薄琛一睁开眼，就感觉到有液体争先恐后地向她的鼻子和嘴里灌来，这个感觉很熟悉，就像当初在恶魔一号疗伤时一样。 对了，我被放进“摇篮”里了。 她透过透明的舱面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这是天基王的实验室。 薄琛还没有从方才红莲给她的“礼物”中回过神。 那个黑影是谁？为什么他拥有和她一样的能力？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薄琛心里隐隐有了个答案，一个她不愿意相信的答案。 第九十七章：相见 薄琛直愣愣地在培养仓里躺了一阵子，才想起要出去看一看情况。她的边缘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了打开的开关。 薄琛缓缓坐起身，新鲜的空气瞬间盈满了她的鼻腔，果然还是向个人一样呼吸比较舒服，这也让她找回了活着的实感。薄琛抬起手，沉睡了许久的身体有些不适应突然的运动，而她本人也突然有些不习惯。 不过，好在红莲的问题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事了，不，或许还是有的。 薄琛的心里突然涌出了满满的对彦的思念，想见到她，想触摸她，这样的心思在薄琛的脑海里叫嚣，项爬山虎一样一下自爬满了她的心。 薄琛扶着培养仓的边缘走出来，在脚踏上地面的那一刻突然一阵腿软，若不是她用手撑着，指不定就摔倒了，虽然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但也有损她的风度。身上的水珠在离开液面的瞬间就被薄琛蒸干了，又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穿戴整齐后才离开了实验室。 薄琛沿着自己记忆中的路向花园外走去，只是这里安静的吓人，没有任何天使居住或者活动的痕迹，就连那个神秘莫测的天基王也没有出现。以对方的能力，肯定在自己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了，但是薄琛离开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很奇怪，这不会是天基王有一个恶趣味的迷宫吧。 薄·路痴·琛在花园里绕了好几圈后终于走了出去。 花园外的景色和花园截然不同，如果说鹤熙的花园是修身养性的养老最佳选择地点，那么花园外那些宏伟而圣洁的建筑就非常符合薄琛想象中的梅洛天庭了，与鹤熙曾经给她塑造的迷宫里的建筑差不多，让人忍不住地回想起童年的一些宫斗片中臣民朝拜的景象。 但显然这些礼仪并不符合天使文明。 再往外走，显然就比花园内里有天使气息的多了，如果仔细看空中，就能偶尔发现快速飞过的天使。果然说什么天城里禁止飞行都是骗人的。 薄琛四处晃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梅洛天庭，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彦恐怕是有些困难，于是薄琛想着有没有可能能够偶遇一名天使，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带她去找她们的女王。这硕大的天城里肯定会有不少巡逻的天使，四处走走总能碰见一个的。 片刻后，正如薄琛所愿，她遇到了一队巡逻的天使，有三个人，薄琛走上前打招呼，即使三人都带着头盔，她也能感觉到她们散发的戒备。 “你是谁？为什么从这个方向出来！” 为首的天使拿着长枪直指薄琛。 薄琛扬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是……” 薄琛突然间有点卡壳，若只是说薄琛，恐怕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也没有像银河之力、时空蔷薇之类的能够响亮全宇宙的名号，若是直接说“我是你们天使女王的女神”又显得格外羞耻，薄琛自认是不太说得出口的。 薄琛不自然的停顿更像是侵入做贼心虚的表现，于是三个天使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天使手里的枪都快戳到薄琛胸口了。 “呃，我是，你们女王的，咳，”薄琛脸红了红，于是想换一种说法，“你们的彦女王是我的守护天使。” 于是薄琛不负众望地惹怒了这三位天使小姐。 “大胆！彦女王也是你可以污蔑的？！” “女王的女神陷入沉睡，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冒充的！” 薄琛：…… 她们见薄琛噤了声，就以为她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于是手脚麻利地将薄琛的双手向后一掰，用枪抵在薄琛的脖颈边，顺便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布巾和布团直接蒙住了薄琛的眼睛，还塞住了她想要解释的嘴。 薄琛：…… 薄琛甚至还能感觉到抵在她腰椎部位的枪刃，散发着股股寒意，薄琛不想伤着她们，反正她们肯定会带着她去彦的地方。 天使们带着薄琛飞向彦所在的大殿。 虽然找彦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过程不是很美好，重逢时的装束也不够优雅。 彦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三个年轻的天使押着看不见也说不了话的薄琛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彦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薄琛，只是看着她这副憋屈又不敢怒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如此奇葩的重逢也冲淡了不少两人之间的歉意和惊讶。 三位天使正欲汇报，却被飞下来的彦挥挥手给退了下去。 彦伸手轻柔地将束缚着薄琛的物件拿下，便看见了对方情意绵绵却满含歉意的眼神，彦抚上薄琛的脸，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品，她真害怕，眼前的人不知道哪天又消失了。 “对不起。”薄琛一手握住彦放在她脸边的手。 如果不是她意志力不够强没有控制住红莲，天使也不会平白损失那么多年轻的战士，若不是她能力不够，又怎么会轻易地被红莲与卡尔控制，伤害了彦。 她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却只汇成一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向彦诉说自己的思念。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要说也是我吧，”彦抽了抽鼻子，将额头抵住薄琛的额头，“对不起。” 对不起，在正义与你之间选择了正义，对不起，我没能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 薄琛闭上眼摇摇头，她用鼻尖蹭了蹭彦的脸庞，另一只手环上彦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她听见彦在她的耳边呢喃： “我好害怕，怕你醒不过来，害怕醒来后的你是不是还是你，害怕你醒来以后会不会埋怨我……”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薄琛用一只手摩梭着彦的脸，她仰头寻找对方的唇，贴上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心脏的悸动，一股暖流流向薄琛的心里，直至此，她才感觉到了安心。 这个吻有些咸咸的，却甜到了心里。 第九十八章：王的女神 薄琛与彦温存了片刻，彦便提出要带薄琛在梅洛天庭四处逛一逛，薄琛欣然答应了，因为她真的很想瞧一瞧那三个押着她来见彦的天使看到所谓的“入侵者”与她们的女王并肩散步的场景后惊讶的表情。 而等待她的确是更大的惊吓。 彦向阿追交待了一下剩下的事务，便带着薄琛向宫殿外走去。方才薄琛进来时被蒙着眼睛，只模模糊糊看了个大概，而现下却是看得很清楚。 富丽堂皇的宫殿以白金色为主，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建筑元素单一却不单调，处处都透着低调的奢华。这一片建筑又与方才花园边的建筑群不同，那里更有田园风情，而此处却更显庄严，许是与这座宫殿是与天使女王处理政务有关吧。 她们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护卫级的天使，虽然都戴着头盔遮掩起了自己的美貌，却也挡不住从她们袅娜身姿中透露出的气质。令人意外的是，她们居然对薄琛都不陌生，甚至恭敬有加。 而最让薄琛瞠目结舌的是她们对她的一致称呼——王妃。 薄琛虽然很感谢她们不计前嫌地接受了自己并且对自己很是尊重，但是这份尊重有点让薄琛受不住。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被冠以“王妃”这个称呼，这是个很沉重的头衔，似乎一旦她接下这个头衔，她就要与彦一起承担起对天使文明的责任，薄琛自认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 而且，“王妃”这个称呼一听就比“女王”弱气了不止一截，一点都不符合她的人设。 看着薄琛有苦说不出，脸上还得表现出“谢谢，我受宠若惊”的表情，彦就忍不住地想笑，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端庄，她也不得不端出一副得体的微笑脸。 彦拉着薄琛的手毫不忌讳地在一众天使们面前路过，感受着天使们八卦而炙热的视线，如针刺一般扎在薄琛背上，饶是厚脸皮如薄琛，也莫名地生出了几分羞涩。 于是在众天使们面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象： 高个的彦女王霸气地拉着矮了一截的薄琛王妃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宫殿里撒狗粮，而作为另一个主角的薄琛眼神羞涩，端的一副小媳妇儿模样。 梅洛天庭很大，彦没法带着薄琛一天就把它逛完，况且薄琛才从培养仓中出来，此行的目的不仅是参观，更是为了帮助薄琛更快地适应自己的新身体，若是把对方累着了，也是得不偿失的。 两人找了一个宁静的地方坐下，操劳了这么久，难得偷得半日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薄琛大脑放空地在柔软的草地上躺了片刻，才想起要问的正事。 “对了，彦，我从鹤熙的实验室出来，路经她的花园，也没瞧见她的面，她是有事离开梅洛天庭了？怎么也没见到她来关心关心我这个实验体，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啊？嗯……” 彦将自己飘忽的眼神移向别处，她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两人现在的气氛，也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薄琛交代在她昏迷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不仅是鹤熙和华烨，更是凉冰和蔷薇。薄琛肯定会生气的，气自己放虎归山，气自己伤害了凉冰。 思及此，彦的心里又难免泛起了酸泡泡。 薄琛是个敏锐的人，有一双善于观察的双眼，对别人如此，对彦更甚，“发生了什么事？你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彦快速瞥了一眼薄琛，看到对方探究的表情，又不知所措地将脸转向别的地方，她不想欺骗薄琛，也不会隐瞒，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于是就假装自己没有听见薄琛来自灵魂的发问。 薄琛看着对方一反往常的逃避模样，又结合自己方才的提问，心里“咯噔”一声，像是有一块石头吊着自己的心往下沉，她伸出双手扶着彦两边的脸颊掰向自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鹤熙是不是出事了。” 彦无措地张了张口，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但薄琛知道自己也许猜对了。 “她怎么了？华烨呢？之后那些天渣残党呢？” 薄琛的每个问题都像一个炸弹，将彦塑起的防御轰得支离破碎。就在薄琛得不到回答，失望地将手从她的肩上松开时，彦开口道： “鹤熙，她为了保护梅洛天庭，只身进入黑洞，陨落了……” “陨落……黑洞……？” 这四个字薄琛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她就有点无法理解了？ 梅洛天庭处于天使星系的中心，要说在天使星系里突然自然冒出了一个黑洞，那是薄琛打死也不会相信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华烨。 但是这怎么可能？华烨明明已经被她击杀，困在“生”与“死”的缝隙中了。 “华烨呢……？” 薄琛感觉自己的喉咙异常的干涩，沙哑的声音让彦心惊。 “华烨，”彦深吸了一口气，“华烨被鹤熙释放了，然后他在梅洛天庭的周边创造了一个黑洞。” “释放？”薄琛一时没反应过来。 华烨是天使文明迄今为止最大的阻碍，消灭了华烨就能为彦的新政奠定安稳的发展环境，而斩杀华烨也能够让彦在老天使们的心中地位提升，这种百里而无一害的事情，鹤熙为什么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薄琛搞不懂，她也不想懂，她费尽周折与卡尔的生死交锋就是为了帮助天使们消灭华烨，但天使们做了什么？就这么简单地把华烨放走了？！ “我不懂，她在想什么？放了华烨对你们天使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们害怕凉冰会和他狼狈为——”薄琛的话突然停住了，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一脸愧疚的彦。 她的心突然沉到了底。 不，这不是真的，她不会这么做的，凉冰不是敌人，我早就和她分析过，如果她要对凉冰出手又何必让我阻止当初的天刃审判。 薄琛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的开口道： “你们做了什么？” 第九十九章：旧代落幕，新生登场 薄琛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她有些猜到了眼前的正义之上的诸神之王和她亲爱的天基王谋划了什么。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鹤蚌斗争，然后来做那个得利的渔翁吗？鹤熙凭什么觉得天使能够同时毁灭华烨和凉冰，聪慧如她，肯定不会将自己的性命搭在如此高风险的计划上。这就是赌局，赌输的一方要赔上一切。 而从彦的表情里，薄琛已经猜到了结局。 “她死了？” 薄琛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眼前的是她的爱人，是她发誓要永远支持的人，即使她的决定会伤害她。 薄琛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切已经发生，重要的是如何挽回而不是一味地追究。但是人都没了，从何挽回？靠她一人去收集那些散落在全宇宙的原子吗？这简直与天方夜谭没有什么不同。 她将凉冰视为朋友，一个可以相交的人，她还甚至为了天使明里暗里提醒蔷薇适时促进恶魔与天使联手，但天使们做了什么？背信弃义？ 不，说不上。薄琛自嘲地笑了笑。她当时被彦的允诺带来的欢喜冲昏了头脑。彦给的承诺，是“在恶魔没有向天使发动攻击前，不主动攻击恶魔”，这不意味着天使不可以对天渣与恶魔的相争袖手旁观，恰恰相反，这句话不代表这恶魔与天使的联盟，这只是薄琛的一厢情愿。 “鹤熙的计划，是让若宁拿走星命，然后引凉冰现身，而为了保证若宁在得到星命后变得目中无人，华烨是必须要存在的，如果没有华烨，若宁会选择逃跑而不是显摆。”彦一边解释，一边观察薄琛的表情，只是对方现在双眼放空，面无表情，让彦看得心疼。 “然后呢？” 薄琛的声音显出她的疲惫。这个意外简直比红莲送给她的“礼物”更让她惊讶，或者惊恐。 “然后凉冰果然上钩了，她向天渣宣战，主要是针对若宁，并派出蔷薇作为与若宁对战的战士。蔷薇在这一战中显露出了强大的时空能力，只是最后仍不敌奸诈狡猾、诡计多端的若宁，后来凉冰出手，与华烨的黑洞引擎交锋，我带着天使大军在坤萨星外等待机会。” “先是趁若宁被凉冰控制时消灭了若宁，而华烨在意识到天使的埋伏的时候就立马撤退了，虽然天渣也损失惨重，但华烨在离开前留下了一个微型黑洞。凉冰她……” 彦看了看胸口剧烈起伏的薄琛，“为了救蔷薇自愿进入黑洞，将这个黑洞湮灭了……” 薄琛嚯地站起身，愤懑地向前走了几步，手里的火光忽隐忽现，“蔷薇呢？她怎么样了？” “她很伤心，但时决定成为恶魔的新一代领袖，带领恶魔重建坤萨星，我们也暂且结定了互不侵犯的条约。” 暂且？”薄琛回头问，“你是觉得你们伤她伤得还不够是吗？她还是个孩子！暂且？所以你们什么时候会再向蔷薇挥下天使的审判？！” “阿琛，我不是这个意思……” “彦啊彦，凉冰将会是我们对抗华烨，对抗卡尔最强大的盟友，而你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将这个盟友推向了深渊！你为什么只局限于眼前呢？为什么不看看长远的利弊呢？” “阿琛，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凯莎女王、天基王鹤熙、天启王凉冰相继陨落，她们——” 不等彦说完，薄琛就打开虫洞离开了。 对着空荡荡的身侧，彦低声呢喃，“到底是谁没有将眼光放长远呢……阿琛，虽然天基王没有将计划对我托盘而出，但是她们的陨落又与凯莎女王何其的相似啊。曾经你看得这么清楚，为什么现在就看不见了呢……” …… 薄琛不认识除了鹤熙花园和实验室以外的梅洛天庭的任何地方，所以她转移是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坐标，就是她熟悉的实验室。 鹤熙也算是害惨凉冰的“罪魁祸首”之一了，但是和彦一样，这个女人，让薄琛讨厌不起来。 说起来，从第一次见到鹤熙，薄琛就看不透她，好像说的每一句话里都有着浅层含义，看自己的眼神又是怀念又是希冀，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这回的计划就奇怪的很，只是为了凉冰就要牺牲掉自己？还赔上了天使文明的未来做赌注，不像那个女人一贯的作风。在薄琛的眼里，鹤熙应该是一个老谋深算、做事滴水不漏的谋士，其实从那个迷宫就能看出，鹤熙喜欢给人下套，逻辑严密而一丝不苟，这样的一个人绝不可能做出这么漏洞百出的计划。 若是原本就在与华烨的交锋中处于弱势，而被迫选择这个计划，那么还有一些道理，但在那种情况下，即便没有薄琛出手，华烨也伤不到鹤熙一丝一毫，更何况，当时薄琛的出手根本就已经将华烨判了死刑，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鹤熙明知华烨的威胁却仍将他给释放了，怎么想都不可能。 除非，鹤熙有不为人知的计划。 那如何解释凉冰？真的只是为了救蔷薇才牺牲自己的吗？按照彦的说法，她当时也应该在场，既然彦能够逃离，那么凉冰为什么不能够带着蔷薇逃离呢？潇洒如凉冰，也不会拘泥于坤萨，虽然这是魔人文明起源的地方，但是和与蔷薇一起流浪宇宙，才更符合凉冰的作风。 除非，参与计划的不止鹤熙，还有凉冰。 她们组了一个大局，把整个宇宙的人全都绕进去了。 为了什么？ 薄琛想不明白，有什么是要她们三王全部陨落才能够解释的？如果说凯莎的陨落是为了彦的成长和天使文明的续存与发展，那么凉冰的陨落也可以解释为给蔷薇的发展留空间，可是鹤熙呢？她一个每天宅在屋子里做科研的研究人员，似乎她的存在才能更有利于天使文明的发展。 “死亡即为新生。” 薄琛忽地灵光一闪，新生的力量总是薄弱的，那么相对于那些混乱势力来说，这就是最佳的作乱时机，也就是卡尔迎接虚空时代的黄金时代。 她们这是在逼卡尔动手！ 第一百章：听故事 薄琛思来想去，也就这一个猜测更符合鹤熙“诡计多端”的作风，至于她是怎么说服凉冰的，这就不为人知了，不过，大抵也是和蔷薇、恶魔有关的事吧，以凉冰的性格，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而鹤熙也不像那种不留任何后路就将自己推上悬崖的人，也许，她们早已经想好了复活的方法，只是借华烨之手，让自己消失在了卡尔眼中。 你必须要有一个B计划。 这是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也深入了薄琛的心，是以她在猜测别人的想法时也总会预留一条退路。而B计划往往是在A计划形成的同时作为其预备或者预防最坏结果发生的保障，那么如果鹤熙的A计划就是赴死，她的B计划必然是保证赴死和复活中的其中之一。 虽然途中多了薄琛这个不确定因素，但鹤熙的计划还是完美地付诸于事实了。以薄琛对鹤熙的猜测，对方的强大光靠一个华烨是无法撼动的，也就是说，鹤熙具备了选择赴死的方法，在换句话说，她可以在任何适当的时机选择如何死亡，而挑衅华烨却不杀死他，并让他在梅洛天庭释放黑洞，鹤熙以身挽救天城，似乎更符合她天基王的身份。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保证赴死的B计划。鹤熙需要的，是保证自己能够复活的B计划。 而这个B计划的线索，就藏在她曾经做过的事里面。 鹤熙势必将这个方法分享给了凉冰，所以才能够劝动对方在离开蔷薇的前提下迎接自己的陨落，因为凉冰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肯定能够复活，而这个计划又能够引出卡尔将他的妄想打破，还能顺便历练一下蔷薇，对凉冰来说，除了要离开蔷薇的身边并没有别的坏处。 小不忍则乱大谋，凉冰既然有耐心等待时空基因找到最合适的宿主，也不会急于时空蔷薇的成长。只能说，鹤熙的计划，完美地勾起了凉冰的共鸣。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薄琛的猜测，而有关于鹤熙所谓的“B计划”也根本无从知晓，天基王神神秘秘的地方太多，没人真的了解她，或许有一个，但她也不会告诉别的人。 这些都是薄琛能够想到的她最能够接受的理由了。是的，这不止是个猜测，也是她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去接受天使们坐看鹤蚌之争，等待渔翁得利的行为。 薄琛觉得这可能是事实，不如说她希望这是事实。不然这会让她难以再面对蔷薇。 说起蔷薇，从彦的口中能听出她对蔷薇成长速度的惊讶，能与那个若宁一战，看来蔷薇是真的蜕变了，成为了真正的时空蔷薇，而她与地球的联系，恐怕也就此为止了，从此以后，她会以新一代的恶魔之王的名号面对整个已知宇宙。 薄琛躲了彦好些日子，一是心里还有些气不过，二是纠结要不要告诉彦自己的猜测，或许彦已经猜到一些什么了，但是如果彦也是她们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她最好能够自己发现真相。 虽然说是薄琛躲着彦，但事实上彦忙于政务也没有怎么主动来找过薄琛，这才是让薄琛还有点生气的理由。薄琛一面觉得不开心，一面又唾弃自己迟来的小女生脾性，她许是被彦宠坏了，才让她觉得彦每次都会主动来找她，只是一直被动地接受也不是薄琛的风格，既然彦没空来找她，那么这次就由她主动出击好了。 …… 薄琛先是去了那辉煌的宫殿，却没在里面发现彦的身影，于是就厚着脸皮去问阿追，恰巧有几个天使路过，听到了薄琛和阿追的对话，于是薄琛便在一众天使暧昧的注视下前往了彦的私人住所。 薄琛一路飞过了很多类似的建筑物，看着就像地球的别墅，还自带一片不小的花园，当然，不是鹤熙的那种花园，每栋房子之间隔得也还算远，乍一看每位天使都像个小地主，事实是，天使们也不缺那一块儿地。 彦的住所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与先前的房子一样的装潢，甚至连花园都没什么区别，就好像她依然是神圣凯莎的左翼护卫，什么都没有变，或许外表坚强如彦，也想要有一个能够松一口气的地方。 彦的居所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虽然不请自来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薄琛还是悄悄地溜进了彦的屋子，她蹑手蹑脚地找遍了整栋别墅，都没有瞧见彦的影子，最后，她从二楼房间的窗里，看见了正在树荫下小憩的彦。 薄琛悄无声息地从二楼的窗户里一跃而下，停在离地面还有一尺的距离慢慢下降，踮着脚走到彦的身边。 风拂过彦的脸庞，吹起她的刘海，不似平日里带着王冠板着脸的威严模样，这样的彦更让薄琛怀念，柔和的脸庞，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还时不时会有可爱的鼻音，轻微的呢喃融在凉风里，吹进薄琛的耳中。 看着这张毫无防备的睡颜，薄琛似乎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生气，什么不满，统统抛之脑后。薄琛坐在彦的身边，出神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彦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灼热的目光，微微皱起柳眉，睁开眼，迷离的小眼神愣愣地转向薄琛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时间，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了？”彦用手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地略微口齿不清地问。 薄琛看着对方带着点孩子气的样子不由地觉得好笑，原来曾经雷厉风行的左翼护卫天使，以及现在叱咤风云的天使女王，居然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彦见薄琛没有说话，还以为对方依旧在生自己的气，缓过一下的彦此时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你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吗？” 薄琛沉默的盯着彦看了一会儿，直到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才突然凑上前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唇， “不，我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第一百零一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彦被薄琛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下，却又很快回过神，莞尔一笑，明知故问道： “什么故事？” “你的故事，”薄琛似是怕对方反悔，又补充道，“上次你答应的，等‘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告诉我。” 彦皱起眉，故作思考的模样，“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可以认为，你是已经原谅我了么，小孩儿？” 薄琛板起脸，“一码事归一码事，听你讲故事和我原不原谅你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 彦了然地笑了笑，看着还在嘴硬的薄琛，就像在给一只表面高冷的奶猫顺毛一样，接着上回戛然而止的地方继续说下去： “那时凯莎女王带领着天使军团与莫甘娜正在进行圣战，当时的我还不是左翼护卫，只是一个普通的天使，我们与恶魔打了很久的仗，莫甘娜阴险狡诈，”彦说着看了看薄琛的表情，见到对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后才继续往下说，“她的恶魔无处不在，有些甚至会将自己伪装成天使的信徒，以此接近天使，从而开展偷袭。” 说到此，彦的声音有些低落。 “其中有一个厉害的恶魔，叫迦离娅，她既是莫甘娜的得力助手，又对莫甘娜的位置有所觊觎，她很强，那时的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后来我在某个表面上是天使信仰的国家遇到了一个人，”彦顿了顿，用手指抵住额头，“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总之，他欺骗了我，得到了我的信任然后利用我带着恶魔杀进了天城……” 彦的眼神悠长，好像在看一个她怀念的人，“我犯了一个大错，不仅将天使姐妹们和梅洛天庭置于危险之中，还害死了我的师傅……” “你的师傅？不是凯莎吗？”薄琛疑惑到。凯莎常说彦是她的学生，所以薄琛自然而然地认为彦就是凯莎的关门弟子。 “凯莎女王当然也是，只不过，那是在我的第一位师傅离开之后的事了，”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怀念，“当时，就是流月师傅来带我回的天城，她是当时凯莎女王的右翼护卫，只是在与恶魔的战争中亡故了。” “那一战，我们输的很惨，不仅被恶魔偷袭，还被直捣黄龙，连家都被端了。”彦苦涩地自嘲道。 薄琛听及此感兴趣地挑起眉，被端了窝的难道不是凉冰吗？ 彦似乎明白薄琛正在想什么，“虽然目前已知宇宙中的历史里，圣战的结果出去上一次凯莎女王的陨落都由天使胜利作为结尾，但也只能说最终还是天使获胜了，那一战算是恶魔阶段性的胜利，只是因为凯莎女王有自己的计谋，假装陨落罢了。” “我们被打散到宇宙的各个星球，凯莎女王不知所踪，我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后来我遇到了自己成立了势力的若宁，她带着几个幸存的天使和几名男天使组成了这个所谓的天使文明，想要取代凯莎女王，只不过最后她的妄想还是被打破了，凯莎女王回归，我戴罪立功，于是凯莎女王将我定为新一任的左翼护卫。” “接下来，除了遇见你，我似乎没有做什么很重要的事。” 彦朝薄琛勾起唇，眉眼弯弯。 “咳。”薄琛局促地清了清嗓子，对彦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有点接受不能。 她草草地组织起内心的防御，生硬地转移话题，“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故事。” 说起自己的过去，薄琛总不能做到像彦那般释然，她的过去就像一条满是倒刺的荆棘，每触碰一下，都会让她感到无比的疼痛。 薄琛是一个被过去的死者拴住的游魂，明明是个没有家的游魂，却哪也去不了。 “我的故事没有你的那么波澜壮阔，”薄琛的笑容苦涩又复杂，“只有痛苦罢了。” 彦伸手握住薄琛冰凉的手，轻轻摩挲，想借此给她一些力量。 “在那一切发生之前，我只是华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学生党，每天过着早起晚归的学习生活，然而成绩也就在中上游水平，过着普通的每一天，直到红莲找到我，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薄琛深吸一口气，“在我的记忆里，我是被红莲杀死了的，然后第二天我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医院里，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一个梦，我接着过自己平凡的生活，直到十年后，她第一次切实地来到我的生活，她几乎毁了我的一切。” 薄琛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她最不愿回忆的过去，“她杀了……，不，是我，我杀了，”薄琛的胸廓剧烈地起伏，“我杀了我的家人。” “我一夜之间从一个救人的医生成了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师傅出现了，他把我从那个黑暗的地方带走了。他暂时封印了红莲，开启了我的魔术回路，并教导我魔术，说实话，要不是有他，我都不知道我是家族出生的。” “我在魔术上很有天赋，师傅教什么，我大都能够学会，并且快速运用，然后我开始跟着师傅流浪在各个时空，我几乎把坚持正义当作了自己的人生信条，为此我手上染了不少血，但我也不曾停止，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我并没有那么执着于正义这个东西，我只是想要赎罪，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只是后来我碰到了一个人，就和你的遭遇一样，他背叛了我，也毁了我的信仰，他的所作所为，让我选择成为了现在的我。”薄琛顿了顿，“不，成为了遇见你之前的我。” 彦安抚地朝笑得令人心疼的薄琛弯弯嘴角，“那你的师傅呢？” “不见了，连一句到别都没有说，他在某一天的晚上离开了，”薄琛不知道她现在对师傅是什么样的感情，感恩？还是憎恨？她不懂，但红莲没有骗她的必要，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明明是红莲杀了她，最终却是她将红莲给吸收了。她轻松地耸耸肩，“大概是去找他的天使老婆了，徒弟哪有老婆重要？” 彦看得出薄琛是故意想要活跃一下气氛，也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天使老婆？” “嗯，他自己说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哦不，天使，现在才觉得，他很有可能是你们这里的人。” 薄琛的眼神暗了暗，师傅，你是不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第一百零二章：不是故事的结局不好 “如果你的师傅真的有一个守护天使，那么通过知识宝库理应是能够找出来的。”彦提出了一个令薄琛心动的方案。 片刻后，薄琛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已经有一点线索了。” 先不说每次用凯莎的知识宝库都要消耗不少的能量，薄琛亦害怕知道那个真相。如果师傅是将她卷进这个大阴谋的罪魁祸首之一，如果师傅与卡尔是一丘之貉，如果这一切都是师傅自导自演的阴谋。 她害怕她可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也许真相如此掩埋也挺好的，至少，她已经将红莲这个最大的危害清除了。 “发生什么？”彦似乎看出来了薄琛的情绪低落，从前，薄琛每每提到自己的师傅眼里总是闪着光的，语气语调也比平时说话高了不少，而今天却异常冷淡，讲起这个她最敬重的人，话里居然还有些悲伤。 如果她没猜错，薄琛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和她师傅有关的信息，而这个信息并不是让人欢欣喜悦的那种。 “我……”薄琛张了张口，不由地犹豫了一番，师傅已经是过去的人和事了，她已经找到了自己前进的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再纠结于过去，她既想再多知道一些关于师傅的事，又不想破坏师傅在自己内心的地位，但这一切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薄琛犹豫再三，还是将红莲交给她的记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彦。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这个片段，红莲虽然有奇怪的癖好，但她没必要在最后也要欺骗我，除非这是她想要诱导我，但从过去的一些迹象看来，我的记忆确实出了问题，不知道是意外所致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我的记忆和别人的记忆出现了很大的偏差，而且，”薄琛回想起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种种奇怪的迹象与联系，她与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她在此前她却对这里一无所知，至少，在她的记忆中一无所知。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真相的一部分。” 薄琛还是对彦隐瞒了三王与她之间的联系，这必然牵扯出太多，她不想将彦卷进来，但不论她与三王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也都已经过去，三王均已陨落，知道这些故事的人都已经退场，她们之间的曾经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彦思考了片刻，提出了另一个猜测，“阿琛，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黑袍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你的师傅？是不是你认错了，或者有人故意冒充你师傅的身份。” “当然，这些假设都是建立在红莲提供给你的信息是完全真实的基础上的。” “不，我不会认错，”薄琛坚定地摇摇头，“师傅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摘下过斗篷，我也不曾见过师傅的脸，但是我的每一种能力，都是由他传授的，我的每一个招式，甚至一些新招数的开发思路，都是师傅提供给我的，我找不到这世上还会有和他如此相同的一个人，连用来击杀红莲的招数，都和我与红莲决战时用的几乎如出一辙。” 薄琛想起自己用那一招时红莲说的话，当时她不懂这个意思，现在算是明白了，因为红莲在这同一招上栽了两次，而上一次，让她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和自主性，让她只能寄托于薄琛这个载体。 所以红莲才会如此讨厌这一招。 “我不会认错，也不可能认错，他的手里有一样决定性的能够证明他身份的物件。”薄琛的声音越来越低，虽然它露出来的很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薄琛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几乎就能够确认它是什么，薄琛对它太熟悉了，这也是为什么薄琛对黑袍人的身份如此确定。 薄琛右手心朝上，一柄造型独特的金色匕首出现在她的手中，时空之刃，曾经由她的师傅赠予她的出师礼物，也正是在那一天以后，师傅从她的世界消失了，而这把匕首，陪伴了薄琛以后的几百年。 而这把匕首，现在看来有多么的刺眼，原来就是它，在那天刺进了她的胸膛。 薄琛苦涩地笑了一下，造化弄人，她最喜爱最得意的魔术礼装，居然是将她拉进了这个泥潭的“罪魁祸首”，她最敬爱的人，居然是组织了这个大阴谋的始作俑者。 薄琛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好耐心，居然能够为了他们的大计划默默地等待几百年。 彦没有再说话，只是安抚地将薄琛的头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薄琛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双手搂过彦柔软的身体，用力地将对方圈进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脸埋进彦的颈窝，身体微微颤抖。 今天的彦没有穿夙银甲，只是穿着普通的白色镶边长裙，被薄琛这么用力一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刚想开口让薄琛放松一些，就感觉到了颈间的湿润和对方细微颤抖着的身体。 薄琛哭了，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不设防备地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彦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伸出手，回抱薄琛，将修长的手指插（和）入（谐）薄琛的头发里，温柔地摩挲着，静默地安慰这个伤透了心的小孩儿。 薄琛从隐忍的流泪逐渐转变为抽泣，被彦安抚了好一阵，才慢慢缓下来。 冷静下来的薄琛还是埋在彦的颈间不肯抬头，若不是时不时有抽鼻子的声音，彦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薄琛有些羞涩，这虽然不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暴露给彦，但却是第一次向对方展露自己的软弱，这让她害羞。 但彦显然不这么认为，她很开心薄琛终于对她打开了心门，彦将自己的脸靠在薄琛的脑袋上，有以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对方的脊背。 薄琛沉默了好一会，才带着鼻音问彦，“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彦听着对方略带沙哑的声音，心里软成一片，“做你想要做的。” “我不知道……” “阿琛，真相的大门已经在你面前了，而你已经握住了它的钥匙，既然你一直追寻着这个真相，又为什么要让它再一次从你的手中逃走呢？” “如果，如果这个真相会摧毁我曾相信的一切呢……” “没关系，因为接下来的一切，我会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接受。” 第一百零三章：只是我们的要求太高 薄琛在梅洛天庭，彦的小屋里过了几天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和喜欢的人在宁静的地方过着平凡的生活，没有所谓的责任的负担，没有纷争需要去解决，只是两个人的生活，这是薄琛一直向往的。 彦意外的有一手好厨艺，而薄琛作为一个常年流浪在外却也不愿难为自己的味蕾的吃货，也自是被迫锻炼了出来。两个人时常一起交流厨艺，薄琛都觉得自己被彦养胖了。 只是可惜这样的日子只能是暂时的。彦不是寻常的天使，她作为天使之王不可能总是和薄琛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她肩负的是整个天使的未来，这些个忙里偷闲的日子已然到了极限。 而薄琛也不使什么省油的灯，她虽然没什么头衔，但是常年的奔走与战斗让她变成了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即使她自认为已经抛弃了她的责任，但她就像是某个热血番里没什么金手指的倒霉催主角，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 而她，现在不得不面对这个麻烦。 薄琛觉得自己似乎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就像那部老电影《楚门的世界》里的主角，她的一生似乎被都某个人设定好了一样，主动或是被迫地，走上了那条被注定的道路。可悲的是，薄琛根本无法找到这个世界的边缘，也走不出这个棋局，她能做的，就是将更多的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再次决定主动出击，去会会这个世界里最强大的神之一，虽然从彦的口中得知他早已陨落，但能够符合薄琛一切猜测的她的师傅的对象，只可能是他。 …… 费雷泽 根据彦提供的信息，时光神基兰曾经在费雷泽停留过，亦留下来自己的痕迹，并成为了当地人民，也就是费雷泽北部王国——史奈夫曾经所在的王国的信仰。 薄琛按照彦给的坐标来到了那座遗迹。面前的山洞能被称作遗迹也算是夸张了一些，至少从外观来看，这只是一个山洞而已。 据彦所说，这座遗迹早在很久以前，天使艾兰降临费雷泽时就已经被发现了，但是当时的天使们想尽办法也没能走进去，这个山洞就像是被施了某一种魔法，只要是有人走进去就会立马穿出整座山，然后回到原来的位置。这个巧妙的机关连天基王也没法破解，她在看过后只留下了一句话： “这个遗迹只为它等待的那个人打开，很显然，我们谁都不是。” 同样的，北部王国的信徒们也遇到了同样的结果，只是他们将这里成为圣迹，并将能够通过这个考验的人称为天选之人，是以曾经也有不少的挑战者，这可惜，还未有人成功过。 薄琛深吸一口气，她既希望自己像所有人一样无法通过时光神的考验，却又希望自己就是那个人，而她的师傅会在里面告诉她曾经的一切。 薄琛不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迈开步子就向漆黑的洞穴走去。在跨进山洞的那一刻，薄琛就敏锐地发觉了内外两个空间的不同，山洞内的整个时间流动与外界都不同，就像是被外界孤立出来的某个平行时空。 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洞穴里一片寂静，完全隔离了外界的嘈杂。 薄琛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她就是那个人。 不是什么天选，她只是一颗可悲的棋子。 薄琛抛开那些消极的念头，像洞窟里走去。这个山洞很深，周围一片漆黑，薄琛随手燃起一团火焰，让它飘在前面，薄琛这才看清，这个洞窟的岩壁上还有着一些雕刻，一幅幅画虽然简单却栩栩如生。 它讲述的是一个年轻人在某一个文明的某一场实验中获得了无上力量的故事，那名年轻人逐渐老去，并走上了与他的老师一样的道路，壁画的后半段，讲述的是老去的年轻人遇到了另一个穿着截然不同的神秘人，神秘人送给他了三个宝物，其中一个被画成了一只眼睛，另一个是一个发着光的球体，而最后一个，是一把匕首。 薄琛呼吸一窒，她已经猜到了年轻人的身份，以及之后会发生的事。 壁画到这里就停止了，漫长的穴道也走到了尽头，出现在薄琛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洞窟，洞窟的中央是一潭水，水中央竖着一个石碑，幽蓝色的冷光从上方打下来，让整个洞窟都沉浸在一片蓝色里，水面映射着光，但薄琛还是看见了浅浅的水底刻着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是神河正统语言的文字。 “我终于等到你了。” 一个低沉的老年音回荡在空旷的洞窟中，薄琛目不转睛地看向水中的石碑，石碑上的文字突然亮起，从它正上方的那道光束中，缓慢走出来一个身着长袍的透明身体的老者，老者伸手将自己的兜帽摘下，对着薄琛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薄琛，”老者和善地笑了笑，“我是时空神基兰，也是超神学院的创始人，我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会来。”薄琛并不奇怪他知道，因为这一整座所谓的遗迹就是为了她才建造的，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又为什么要将那个故事用壁画的方式告诉她，这个只有她才能看到的过去。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可以看见未来。”基兰伸手比了比自己的眼睛，这让薄琛一下就想到了壁画上三个宝物中的其中一个。 “看来你以及驾驭红莲了。”基兰的声音还是那么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么……”薄琛低着头，不想去看眼前这个装扮熟悉的人，“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我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世界！为什么要在救了我以后再亲手杀了我？为什么要给了我希望以后再亲手毁掉它？你就这么希望我被一次次地打败，然后迎接最凄惨的结局吗？！” “不，我希望你能够一次次站起来，而事实也是如此，你站起来了，你成功了。致于，你问的为什么，用你们的话来说，是你的‘根源’选择了你，而我只是帮助你走向了它。虽然，我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向你道歉，但这也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我们只不过，是沿着这条路向前走罢了。” “我们都会迎来最糟糕的结局。” “而你，是这一切的关键。” 第一百零四章：是什么让你成为你 薄琛听到基兰的话讽刺地笑了，“很抱歉？你把我扯进这么大的阴谋里，只是一句‘抱歉’，你觉得就能够一笔勾销的吗？” “私心？别拿什么‘注定的路’来给自己的野心打掩护，你不过是想完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薄琛大吼着将心里的不满说了出来，基兰沉默了片刻，并没有解释什么，“我不会为自己的私心打掩护，我在这里等你，只是为了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一切的真相，而在知道真相后你会如何选择，我并不会干涉。” “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薄琛的胸廓剧烈起伏，对着面前道貌岸然的老者她就想冲上去给他一拳，但是思及对方很有可能是对她有再造之恩的师傅，又不敢下手，只是师傅和幕后黑手两个身份互相交缠，让薄琛一时间深感头疼。 她算是领略到蔷薇对凉冰那种复杂的感情了。 “你说真相，是指当时发生的一切吗？还是你就是我的……” “我并非你要找的人，但是红莲给你展示的记忆是真实的，而那个人刺伤了你的人，就是我。” “刺伤？你杀了我！”薄琛听到承认了他的罪行以及那段记忆的真实性，并且否认了她的师傅这一身份时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革兰沉默了片刻，“我给你的伤口并不至死，而且你已经拥有了红莲的再生能力，”基兰看到薄琛张口的动作立刻打断了她，“相信你已经看过外面的壁画了。” 薄琛咽下嘴边的话皱着眉点点头。 “我要告诉你真相，就要从一切的最开始来说，所有的起源就是‘造神工程’。”看到薄琛疑惑的表情，基兰继续解释到，“我所说的造神工程并不是你了解的三大造神工程，而是更为古早的超级基因计划，由我的老师丁格黑提出，这原本只是为了延长人体生命的工程，在该工程取得初步成功后，老师将它面向了超级战士。但在当时的年代，想要造成超级战士是很困难的，我提出了一个方案来加速这个工程，并且成为了这个方案的首个试用者。这个实验，意外的成功了。” “自那以后，神河文明开始向更高级的超神时代前进，却被一场灾难毁灭了一切，我们的太阳毁灭了，神河文明不复存在，而我也成为了流浪在各个文明传播神河文明和知识的人。我在流浪宇宙的过程中遇到了我的学生，卡尔，他是个聪慧而有野心的年轻人，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于是我带着他创立了超神学院。” “我在德诺星系创造了德诺文明，并将超神学院建造在那里。我看着德诺文明一步步成长，又将曾经未完成的超级基因工程和造神工程交给他们，只不过当时的三大造神计划还只是雏形。后来我分别找到了天使和烈阳，与他们建交，并将基因工程交付他们，只是烈阳接受了，天使没有。” “再往后，我与卡尔的观念逐渐相左，他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研究最终恐惧，我虽从学术上欣赏他，却也不像将这一切付诸现实，直到，我遇到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他说他来自另一个时空，他看见了这些世界的未来，并下定决心想要挽救这些正在走向灭亡的世界，于是他给了我三个礼物，其中你最熟悉的，就是这柄匕首。” 基兰说着，手中便出现了时空之刃，“它让我拥有了穿行于不同世界的能力，但是我的肉身无法支持这个能力，于是我舍弃了肉身，成为了幻体。” 薄琛看到对方手里真实无比的匕首，反射性地想要召唤出时空之刃，但匕首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她的手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已经在基兰手里了。 “我穿行在各个世界里，寻找那个拯救世界的关键，于是，我看到了你，原本我要做的，只是激活你身体里沉睡的魔术回路，让你成为魔术师，只是，一念之差，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后面的，就是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了。” 基兰随手用时空之刃在空中划过，洞穴里的景色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黑色的烟雾散去后，薄琛看到了熟悉的月光。 她又来到了那段记忆，那段与她，与红莲都有些差别的记忆。 薄琛跟在基兰的背后，当她看到基兰将时空之刃刺进年幼的她的身体里时，薄琛不由地用手捂了捂胸口，她听到自己内心的呐喊： 阻止他，阻止他！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即使她直到这一切都是虚幻，这不过是又一段记忆，薄琛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基兰将针筒刺向薄琛的瞬间冲了出去。 只是一切都晚了，针筒内澄清的液体已经被注入到她的身体中，飞身过来的薄琛突然感到无名的怒火冲上心头，拿出长枪就向准备离开的基兰刺去。 啊，这只是一段记忆，一切早已发生，我又何必呢…… 薄琛如此想着，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会穿过基兰，而基兰也会就此消失在她面前。 但令薄琛吃惊的是，面前的基兰好似早已意料到地转过身，用时空之刃挡住了长枪的攻击。薄琛瞳孔忽地缩小。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只是在一段记忆里，她怎么会碰到对方？这不…… 薄琛的身体突然被定住了，面前的基兰摘下兜帽，笑着看着她，“你终于来了，薄琛，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薄琛眼里透出一丝疑惑，而后突然像是将一切串通了起来，“你，是你，你早就知道，不，你看到了未来，这里是不是记忆，你早知道我会来找你，你早知道红莲给我的记忆会促使我来到这个地方，你把我带回去了，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将要做什么，所以你把我带回来，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基兰听着薄琛语无伦次的话温和地笑了，他挥手解开了薄琛身上的禁锢，并将手里的时空之刃交到薄琛的手上，“只有你才能将它的所有力量发挥出来。薄琛，你曾经是谁，将来又会成为谁，并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将谁造就成为谁。这一切都出自于你的选择，不是谁将你变成了现在的你，而是你选择成为你。” 基兰说完就消失了，徒留呆愣在原地的薄琛。 是什么让你成为你自己？ 这个答案，永远都只会是， 你。 薄琛突然捂住脸笑出声，眼泪从她的眼角溢出，原来一切的一切，答案早就摆在她的面前，原来真相，早就已经有人告诉她了。 薄琛握紧手中的匕首，转身一步步走向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神迷离的薄琛，她向她伸出手，把她从冰冷的雪地上拉起来，一把抱住了她瘦小的身体，伸手一掌劈在她的颈侧。 她身子一软，倒在了薄琛的怀里。 “启动虚空引擎，修改目标记忆。” “正在修改中……” 阿琛，睡吧。 等你醒来，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 第一百零五章：有个人在过去等她 薄琛驻足在原地，看着倒在雪地里的自己，漫天的雪花落在她的外露的皮肤上，将她的脸和手冻得通红，她没有第八寒的能力，当然也无法抵挡来自自然的寒冷，她就这么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若不是薄琛知道自己没有下狠手，大概也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再过不久，薄琛打电话叫来的保安就要来了，这个时代的薄琛会获救，她会沿着命运的轨迹活下去，然后，再一次站在她的位置上。 这种感觉很奇怪，薄琛明知这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就是自己，但又觉得不是，她与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从此以后，她会一步步走进自己的世界，她会在自己的指引下成长，会碰到各色各样的人，她会爱上他们，然后失去他们，她会在绝望的泥潭里拼命挣扎，最后，会有一道光将她带离这个泥潭。 薄琛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成为她的师傅了，印象里的师傅总是冷静自持、从容不迫的，薄琛自认现在的她还做不到这一点。薄琛是个被过去束缚住的人，她不确定自己能在面对着曾经的自己时总能那么淡定。 有人来了。 薄琛侧头敏锐地捕捉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因为雪地的阻拦，来人走得很慢。 没有时间了，薄琛蹲下身，想在她的身上增加一个基因锁，来稳定红莲暴动的基因，但犹豫了片刻，薄琛还是收回了手。 这个基因锁，等我们下一次见面再加也不迟。你总要面对她的。 薄琛用时空之刃在空中打开一个通道，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 费雷泽 薄琛再次回到山洞里，基兰的影像依旧在原地等待自己，正好，她也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那个神秘人送给你的三件宝物，一件是时空之刃，还有两件是什么？” “我并不知道在你们的世界把它们称为什么，”基兰遗憾地摇摇头，“他并没有告诉我。剩下的两件里，我只留下了其中一件，就是那可以看见未来的能力，它就寄宿在我的双眼里。”基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或许和你的眼睛有些相似的地方。” 薄琛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虹级的直死魔眼，即使是在魔术界也是最为稀少而珍贵的类型，亦被称为最强的魔眼，是以当时有很多人觊觎着她的双眼，魔眼收集列车的人甚至还多次组织过袭击，想要得到薄琛的双眼。 这双眼睛带来的不止是对生杀控制的权利，更是一种恐惧，她曾害怕自己的力量，因为她甚至只靠视线就能够决定对方接下来的生死。 “你既然能够看见未来，为什么不直接找到未来里那个罪魁祸首，在他的阴谋还没有成立的时候就将他抹杀呢？这样就没有后续这么多事情了。” “不，我们的历史和未来，就像一条向前流动的河流，不论你在过去做了什么，它最终还是会走向一样的结局，而你改变的那个历史，就好像是河流里的一个小水花，很快就会消失。况且，”基兰从石碑上跳下来，缓慢地向薄琛的方向移动，“罪魁祸首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亡故了。我也无法看到2018年以后的未来，也就是说……” “人类将永远无法迎来2018年……”薄琛喃喃到，“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所有的文明没有在2016年被毁灭，而是迈入了2017，这个世界没有迦勒底，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唯一力量并不存在。” “反虚空能力，”基兰直接抛出了答案，“神秘人给我的第三个宝物，三大造神工程中最为复杂的就是神河之力，当时的反虚空基因还只能够停留在理论上，不论科技如何进步都没法实现这个设想，这也是为什么诺星花了如此之久才启动银河之力计划，我们在瓶颈期停留了很久，直到他将那个宝物赠与我。” “所以银河之力的反虚空基因不是一段基因？” “不，它是，只是它不是由我们创造出来的。” “那我呢？凉冰说我的体内也有反虚空基因。” “卡尔，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假设。” 薄琛奋力地想要回想卡尔曾经展示给她的关于帝鸿妭的记忆，但总觉得有一块拼不上，就像是中间被人刻意裁剪掉了一块，毫无疑问这个人应当就是卡尔。 基兰走近薄琛，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我原本的任务只是激活你的魔术回路，让你走向魔术的世界，但我在你的身体里看到了控制时间的能力，于是我动了私心，想让你继承，我的超级基因。” “现在，我将为你打开最后的基因锁，”革兰的身体化为蓝色的粒子飞进薄琛的身体，“你就是，新一代的时光神。” 基兰消失了，薄琛还没有从最后他扔下的那个炸弹里回过神。 时光神？时光基因？ 薄琛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魔术，或许，这正是自己家系的魔术刻印，才招来了时空神基兰的青睐。 …… 薄琛回到了天使星云。此时的彦正在办公，薄琛也不好去打扰她，就回到了她们的小屋，虽然她没有在暗通讯上告诉彦自己的回归，但她知道彦已经知道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彦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看到薄琛安然无恙地回来，彦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饭后，薄琛将她从基兰那里得知的真相告诉彦，但她依然隐瞒了有关世界毁灭的消息，关于这个，她还需要亲自去调查一番。 “所以，其实你就是你的师傅？”彦靠在薄琛肩上，调皮地用手绕着薄琛的发梢。 “嗯，”薄琛轻轻答应了一声，“我早该想到了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与我如此相似的人，我几乎一切与魔术有关的知识都来自师傅，如果她只是一个别的什么人，又怎么会有与我堪称一模一样的能力。” 薄琛捉住彦作怪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那你，又要离开了吗？”彦将手从薄琛的手里抽出，抚上她的脸，眼里带着一点不舍。 “恐怕是的，毕竟，还有一个人在过去，等着我去拯救。” “等这一次回来，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第一百零六章：魔鬼的低语 地球 H市 医院 “电刀。” 女医生双眼盯着右前方的显示屏，将手伸向护士的位置，在拿到想要的器具后将电刀插进手术台上患者的胸腔内。 “视野过来一点。” 随着屏幕上的画面的放大，她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心仪的视野，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白烟从打孔的部位冒出，带着一股难闻的肉烤焦的味道。 时间在忙碌的手术中飞逝。 刚结束了晚间的最后一台手术，薄琛脱下手术衣，一脸倦怠地朝更衣室走去。 “哟，薄医生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狂啊。” 一条白嫩的手臂环过薄琛的脖子，搁在她的肩上。 来人是妇科的富熠，和薄琛是同期到医院里来工作的，由于在规培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现在也算是同事兼朋友。 “你才是，一向下班下的最快的就是你，今天怎么留下来了？” 薄琛侧头一看电子钟，已经九点半都多了。 “嗨，”富熠烦躁地摆摆手，“可不是快要下班的时候被老刘给扣下来了嘛，”老刘是妇科的主任，平时和蔼的很，但若是被抓住了工作上的小失误，后果惨不忍睹，“就那份病例报告我给写错了呗，被老刘揪着在办公室里挨批了将近两个小时，我这前脚刚从老刘那儿解放，后脚急诊来了一卵巢肿块并发蒂扭转的病人，还没溜成又给抓了壮丁去会诊去了，这头蒂扭转手术刚做完，病房里又出问题了，可不忙到现在嘛。” 薄琛沉默地点点头，她今晚也连做了两台，本就有些身体不适的她一放松下来，现在眼皮子都在打架，只是腹部的饥饿感告诉她该进食了。 “诶哟，我快饿死了，老刘也不管是不是饭点，都不放人，我忙到现在晚饭还没吃呢，走走走，我之前发现了一家新的烧烤店，贼好吃。”富熠扯过还在愣神的薄琛，一股脑儿地把她的衣服塞到薄琛怀里，示意她赶紧去换。 “给你五分钟，五分钟没出来今晚你请客！” 富熠朝着昏昏沉沉走进洗手间的薄琛喊，薄琛疲倦地抬起手挥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出了医院，两人站在停车场，夜间的凉风拂过薄琛的脸，这才带走了些许倦意。 富熠是个喜欢唠嗑的人，虽然话多却不惹人厌，她的话总能勾起人的兴趣： “那家店才开，没那么多人知道，趁着还不闹，我们多去吃几次，”说来富熠和薄琛这种性格几乎完全相反的人为什么会玩到一起，那只能说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吃，“他们那儿那个羊排啊，那叫一个香，羊排外焦里嫩，分量足又有较劲儿，还有那个猪脑！哇塞，我已经要流口水了。” 薄琛听到富熠生动的形容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肚子叫唤的更厉害了，似乎还能够闻到若有似无的烧烤味，和在手术间里烤内脏完全是不一样的味道。 那烧烤店里人不多，味道却如富熠描述的那般好吃，一些小酒下肚，薄琛也总算是抛开了工作带来的疲惫，自然而然打开了话匣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富熠聊着各种八卦。 薄琛一打开门，就看见自家的小可爱正乖巧地蹲在门口迎接自己回家，薄琛展开一个笑容，一把抱住了眨巴着蓝眼睛的布偶猫，亲昵地揉了揉它的脑袋，顺便获得了一个撒娇的蹭。 “一看到从心蹲在门口，就知道你回家了。” 一个精神的妇人从旁边的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盘子和碗。 “来，薄大医生每天忙着做手术老是忘记吃饭，妈给你做了你喜欢的蛋卷和紫菜汤。” “妈，我刚刚在外面吃过了。”薄琛放下从心，让她自个儿去一边玩，顺手接过了薄母手里发烫的汤碗，薄琛赶忙将碗放在桌上，用手指捏住耳垂降温。 “没关系，趁着热再吃一点，吃不进明天早上也可以吃。” 薄琛沉默的点点头，将切成一块块蛋卷塞进嘴里。 薄母是个时髦的中年人，喜欢打扮也喜欢追剧，经常拉着薄父两个人在客厅追剧到深夜，反观薄琛倒是每天回到家几乎倒头就睡。 薄母看薄琛吃了一点，就不再动筷子了，便将剩下的蛋卷包起来放进冰箱，随后就又坐回了沙发上看甜甜的恋爱小网剧，还不忘和薄父双重攻击，催薄琛赶紧谈恋爱，薄琛耐不住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催促，赶忙躲进了洗手间。 薄琛看着镜子里越发漂亮的面容，总有一种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薄琛自认不是个特别好看的人，也不太研究化妆，虽然总被母上逼着买各种护肤品和化妆品，她也总是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 若是将她学生时代的照片拿出来和现在镜子里的这张脸一对比，就会发现现在的薄琛的五官和线条都比曾经凌厉了不少，不笑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薄琛总觉得这张脸不真实，就像十年前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个灵异事件一样。她明明记得自己被一个可怕的怪物给吃了，但第二天自己却好好地躺在医院的床上，除了有些发烧和胸口的一个并没有伤及心脏的伤口，警方猜测她可能是碰到了歹徒，只是万幸没有受太重的伤。 薄琛曾经把这个记忆告诉薄母，但薄母只是笑着安慰她说这只是一个噩梦，只是薄琛并不觉得它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但是之后似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她考上了自己想要去的大学，学着自己从小向往的专业，然后刻苦读书，兢兢业业地工作。依旧是平凡的日子，让薄琛将那个夜晚抛之脑后。 还有就是莫名其妙的幻听，她总能听到一个女声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每每都能让薄琛汗毛倒立。如此怪异的事最近频有发生，折磨的薄琛有些神经敏感。 正当薄琛甩甩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大脑时，那个幽灵般的女声又出现了： “阿琛……” “杀了他们……” 第一百零七章：梦魇 薄琛闻声抬起头，在狭窄的洗手间里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任何异常，就在她以为自己劳累过度出现幻听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来了： “阿琛……” “杀……杀光他们……累赘。” 薄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她忽然觉得整个周围的温度都在下降，明明才洗好澡，四周都环绕着热气，此时却让薄琛不禁打起寒颤。 她匆忙地套上睡衣想要夺门而出，却在手快要碰到门把手时头部一阵剧痛，视线里一片模糊，薄琛甚至难以分辨方向，她重重地摔倒在陶瓷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她已经无暇顾及摔倒带来的疼痛，这种剧烈的头痛似乎想要将薄琛折磨疯，伴随疼痛而来的，还有那个纠缠不休的女声，对方的低语越来越频繁，那些激进的话语如洗脑一般涌向薄琛。 薄琛痛苦地捂住脑袋，将自己蜷缩起来，一片片冰霜覆在她的身上，薄琛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四肢的温度。而与此同时，她又感觉到有一团怒火在她的胸中燃烧，叫嚣着要毁灭一切。 薄琛的脑子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正在飞来飞去，她听不见其他的声音，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感觉某一个邪恶的意识将自己撕成两半，一半正在被那团邪恶所同化，不断地诱惑薄琛去杀戮，而另一半还保持着薄琛的本心，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住。 只可惜坚持两个字，不只是有意志力就能够做到的。 薄琛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这才听到了薄母在门外的敲喊声，许是方才被薄琛摔倒的动静给吓到了，有些忙手忙脚地在门外问： “阿琛，怎么啦？有没有事啊？” “薄琛”歪头看了看眼前新奇的陈设，她以前没有见过这些，停顿了片刻后，才清了清嗓子，“没事。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 薄母听到女儿安然无恙的回答才将悬着的心放下，“真实的，自己要小心啊，别在洗澡的时候犯困了。多危险啊。”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关心，“薄琛”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没有人关心过她，这种感觉挺新奇的。 但，这不是给她的关心。“薄琛”刚挑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 “薄琛”面无表情地拉开门，无视了眼前薄母关切的表情，径自走开，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将目光锁定在了厨房的刀具上。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走向厨房，许是很久没有用过实际的身体的缘故，“薄琛”现在不太能够适应这具疲惫的身体带来的负担。 薄母担心地看着“薄琛”踉跄的背影，却直觉有那里不太对，她趁“薄琛”背着她走向厨房的时候，回头朝薄父无声地提示，而薄父却示意她别太大惊小怪，女儿长大了，也需要个人空间。 薄母皱皱眉，只当是“薄琛”心情不太好，刚准备坐回沙发，就瞧见了从心巴巴地走过来蹭“薄琛”的脚，却被对方不耐烦地一脚踢开的一幕。 薄母见此“嚯”地站起身，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轻轻地向“薄琛”走去。 这太不对劲了。从心是薄琛攒了两个月的工资才买下来的她心仪了很久的猫，平时对她宝贝的不行，别说踢一脚了，就连稍微重一点的动作都不会有。 会对从心做出这样动作的人，肯定不是她的女儿。薄母想到。 况且，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很奇怪，阿琛从来不会用那种表情看她。这个“薄琛”与方才还没洗澡的薄琛简直就是两个人，阿琛肯定是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难道是刚刚摔了一跤摔倒了脑子？ 薄母这个人比较迷信，看到如此不对劲的“薄琛”，她的第一反应是被什么给附身了，所以才拿起了烟灰缸。 而此时的薄琛已经拿起了一把刀，正在朝自己的手掌上划，薄母一惊，也管不得什么猜测不猜测的，快步走上前拉住了已经划出了一道口子的左手，她一把扯过身边的餐巾纸，轻柔地按在伤口上，“薄琛”乖巧地没有动，视线却落在了地上那个碎裂的烟灰缸上。她立刻反映了过来。 “薄琛”右手一把掐住了薄母的脖颈，力气之大居然能将她单手举到空中，薄母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坏了，双手握着“薄琛”的手腕，两条腿在空中踢打，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她无意间看到，餐巾纸从“薄琛”的左手上掉落，露出了里面白嫩而完好如初的皮肤。 闻声而来的薄父看到这一幕愣神了片刻就立马赶过来想要将薄母从“薄琛”的手里解救出来，就在此时“薄琛”外露的皮肤发生了变化，橙红色的裂纹爬上她的面孔，让她原本精致的脸变得愈发狰狞起来，一团火出现在她的手中，径直飞向薄父，很快火焰就吞噬了整个人。 薄母已经没法思考了，对着这个超出常识的情况，她的大脑就像被糊住了一样。 “薄琛”一松手，就将还残存着一口气的薄母丢在地上，正当薄母拿起烟灰缸的碎片时，“薄琛”脸上的表情变了。 薄琛看着面前这个倒地燃烧的人影，心里一阵恐慌，这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将头转向倒在地上的薄母，她的颈间还有明显的淤青，几个骇人的片段出现在薄琛的脑中，她不由地打了个颤。 “妈……？” 她的声音在颤抖，充分暴露了她内心的害怕，但薄母知道，她的女儿回来了。 “宝贝……” 薄母走上前抱住了目光呆滞的薄琛。 那种熟悉的疼痛感再次席卷而来，薄琛一把推开了薄母，“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薄母想要上前安慰她，却被薄琛金黄色的竖瞳里弥漫的杀意给吓退了，但薄母能看出杀意背后的惊恐和悲伤。 薄琛忍着举痛跌跌撞撞地走向厨房间，那个声音又来了，她方才觉得自己身处一片寒冷的雪原中，不知在那里呆了多久，她才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心惊，薄琛知道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如果这样的她继续活下去那么死的就会是她的至亲了。 杀？你既然这么想杀，那我就成全你。 薄母看见薄琛颤抖的手拿着刀子就往自己心口捅，大惊失色地喊出声：“阿琛你快停下！” 薄琛此时正在和红莲天人交战，她听不见旁的声音，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母亲， “妈，我爱你！” 刀尖破入心脏，薄琛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抽离这具身体。 这样就好，就不会再有人受伤了…… 但有些事总不如人愿。 水果刀被再生的组织挤出身体，伤口处冒出的黑烟很快将薄琛的全身包裹，随后，薄琛再次看到了面前已经被惊吓的说不出话的薄母。 这……这怎么可能？ “啊——！” 这一回的疼痛来得比前几次都要剧烈，无法再抵挡的薄琛又被红莲夺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薄琛没法阻止红莲拿着刀一步步走向母亲，她只能在心底一遍一遍地乞求。 不要，不要伤害她。 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红莲根本不理睬她。 “阿琛，新生吧！” 红莲将刀刺进薄母的心脏，薄琛眼看着母亲的鲜血喷涌而出，却什么也做不了，她的身体根本不听她的指挥。 不，不！ 眼泪从“薄琛”面无表情的脸上留下，薄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她不知道阿琛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阿琛还在，她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我爱你…永远都爱你，不论你，做了什么……你将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爱着你……” “我的…宝贝……” 你是我唯一的至宝，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都是。 第一百零八章：无期徒刑 “不，不，不！啊——!” 薄琛抱着薄母的身体跪倒在地上，但是红莲并没有消失，红莲的意识正在进一步侵蚀着薄琛的意志，只是薄琛迸发的悲痛将红莲带来的愤怒暂时覆盖了过去，虽然她暂时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却无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意识混乱的薄琛很快将失去家人的悲痛转移到了对红莲的憎恨上，而这种负面的情绪更加加剧了红莲的力量。 “对！憎恶我吧！你会得到我的力量。” 薄琛怒吼着用尖锐的指甲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脸，血从她的脸划过，她浑然不知，红色的火焰从她的身体里迸发，将身边的一切焚尽。 “哈哈哈，就是这样！小鬼，迎接地狱吧！” 红莲尖锐的笑声回荡在薄琛的耳边，越发加剧了她的愤怒。 火势越来越猛，火舌飞速地蹿向易燃物，而可怜的小从心在燃烧的家具间瑟瑟发抖。 突然所有的火都熄灭了，“薄琛”疑惑地直起身观察周围，却被一根突然出现的长枪从前胸穿过钉在了地板上。 一个黑色的传送门逐渐出现在客厅里，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戴着面具的神秘人。 从心蹲在柜子上观察了片刻，便轻盈地跳过来，亲昵地跑到神秘人的脚边蹭起来，还一边“喵喵”叫着向来人撒娇。 来人弯腰抱起从心，将她举起放在面前，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 “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小可爱。” …… “你醒了。”沙哑而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 薄琛捂着头坐起身，身下是熟悉的酒店里的标准床，软乎乎的枕头让她的大脑内也像是一片浆糊，回想片刻后，那些如噩梦一般的记忆涌向脑海，尽管薄琛极力想要去否认，但酸痛的身体和混沌的大脑都告诉她这都是事实。 薄琛用手捂住脸，难以自抑地抽泣起来。 约莫哭了有十来分钟，薄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在这个空间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她红着眼望向那个一言不发地靠在墙边看着自己的人。薄琛反射性地将身体往后缩，双手颤抖的抓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向对方扔去。 黑袍人甚至都没有躲开，台灯就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薄琛大惊失色地将自己向后躲，却不料从窄小的床上摔了下去，却也不忘一直警备着一动不动的黑袍人。 薄琛将自己的思绪从一夜间痛失家人的惨剧里收回来，勉强拉回了自己的一点理智，“你是，什么人！什么……鬼！” 她想到方才诡异的一幕，改口到，“我…我已经死了吗？” 她记忆的最后一刻，是被某个尖锐的武器贯穿了身体，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如此想来，她应该已经死了，死了也好，这样就不用背负罪人的痛苦了。 “不，”那人的声音并不好听，就像是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你还没有死。” “什么……？那为什么，我……”我明明已经被杀死了……，薄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黑袍人，“你……”你为什么碰不到东西。 “你是不死之身，又怎么会死。”黑袍人坐到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而薄琛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立马瑟缩起了身体，却被对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电视上报道着在某小区发生的惨绝人寰的杀人案，男主人被火焰烧干而女主人被一刀毙命，尸检显示死者在死前还遭受过犯罪者的虐待，而嫌疑犯则被警（和）方（谐）暂定为这一家唯一的失踪者，两人的女儿。 薄琛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看电视里的画面，而是转头问向黑袍人，“什么叫‘我是不死之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怪物。”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朝薄琛伸出了一根手指，在薄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道光束就从他的指间发出，迅速贯穿了薄琛的额头，薄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中，随着惯性向后倒去，瘫在床头柜前没了生息，而后，黑烟从她的伤口冒出，薄琛又喘着粗气从柜子上坐了起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明明被爆头了，为什么还活着？ 薄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而此时电视中案发现场的画面又一下映入了她的眼帘。看见倒在自己熟悉的家里的两个最爱自己的人，薄琛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头偏向一侧开始干呕起来。 她是个杀人犯，她杀了自己最爱的家人，不，不是她，不是她，是那个怪物，是那个怪物！薄琛的眼泪从眼角溢出。 不，不是别人的错，就是她……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家人，都是她…… 黑袍人回头看了一眼无声哭泣的薄琛，眼里的复杂没有人看到，他又转过头盯着电视机里那个倒地的女人，虽然打上了马赛克，但对方的脸依然深深地刻在她的灵魂里。 黑袍人平复了一下自己波动的心情，尽量用毫无感情的语调来陈述，“相信你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你被一个怪物控制杀害了无辜的人，你不必自责，强大如我都没法逃脱她的控制，更何况你一个普通人。” “怪物……？”薄琛想到了那个在她耳边低语的幽灵般的女声，忍不住的开始发抖。 “你不用害怕，我已经暂且把她封印起来了，近段时间内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薄琛木讷地点点头，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 “为什么，我刚刚没有死……” “因为那只怪物，”黑袍人转过身看着薄琛，“她的基因和你的基因已经融合了，她的能力也会成为你的能力，比如，超速再生。” “所以我死不了了？” “是的。” 薄琛痛苦地捂起脸，自嘲的笑声从她的喉咙里挤出，“谢谢你救了我，告辞。” 她站起身，经过黑袍人，想要离开这间房间，却一头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正在她迷茫时，黑袍人开口了，“你要去哪里？” “我就是凶手，自然是要去警局自首。” “然后呢？暴露你拥有超出他们常识的能力的事实？”黑袍人嘲讽地问。 “我……” “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你了，虽然我暂时封印了那个怪物，但总有一天她会再出来找你，届时遭殃的就是你身边的人了，就和这次一样。”看着愣住的对方，黑袍人顿了顿，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拥有超人的能力，但你懂得如何使用吗？还是说你甘于做那个怪物的傀儡，自怨自艾地等待被她取而代之的那一天，薄琛？” “别叫这个名字！”薄琛反应剧烈地大喊。 阿琛，阿琛，阿琛。这两个字好像被诅咒了一般，一边是魔鬼的低语，一边是温柔的呼唤。 黑袍人见达到了目的，便不再刺激对方脆弱的神经，“那么如何称呼？” “我……叫我薄黥。” 如果我真的是不死之身，如果人类的法律无法真正的审判我，如果我注定要带着这份罪恶永远走下去。 那么，我将给自己施以无期徒刑。 第一百零九章：师傅 薄黥跟着薄琛离开了，离开了这个令她伤心的城市。 “那么你就叫我清赖吧。” 薄黥记得那个黑袍人是这么向自己介绍他的，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简单地告知了他的名字，甚至不是完整的名字。其他的话他也没有细说，只是告诉薄黥从今往后将会由他来教导她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护她周遭的世界。 当他难得笑着告诉薄黥，可以叫他师傅的时候，薄黥别扭地将脸扭开了，一脸的不情愿，对方只是笑笑，倒也没有强制。 薄琛看着这个过去的自己倍感熟悉和怀念，对方还存有些许小女生的脾性，倒也挺可爱，只是想到在不久以后这份可爱就会消失，不免会生出几分遗憾。 薄黥经常发呆，薄琛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那天发生的事，这让她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但也无可厚非，杀死自己的至亲，这件事薄琛即使用了五百年都没有释怀，她总会在静悄悄的夜里，回想起这段噩梦般的往事。 这曾经是薄琛想要消灭红莲的动力，为她的父母报仇，也为自己赎罪，但红莲走了，这份恨意，似乎也消散了。 …… 薄黥随着薄琛练习枪术已经有几个月了，期间还了解了魔术师的世界，从薄琛手里学了几个简单的魔术。薄黥的学习速度很快，不得不说她在学习魔术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其中也托福于她惊人的魔术回路。 但自从激活了她的魔术回路后，薄黥的魔眼也觉醒了，这对于任何魔术师而言，都是一个强大的武器，但对于什么都不懂的薄黥而言，这是一种痛苦，一种恐惧，一个危险。 她的魔眼总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直死的魔眼是最强大也最难控制的魔眼，对于一个曾经的医生来说，薄黥从心理上就难以接受自己能够如此轻易地剥夺一个生命。 薄琛经历过这些日子，那些徘徊在杀或者被杀的选择与恐惧中，最后，她变成了一个冷血的裁决者，她自认为的裁决者。但这些并不是薄黥应该烦恼的问题，她首要的事，是要先学会如何控制这双特殊的眼睛。 薄黥很有语言上的天赋，大概是得益于她的魔术家系，她虽然是主家的分支，但也不可否认的，她的家族被称为是最接近神代魔术的一族，因为他们拥有的天赋，能将甚至一个咒文赋予强大的魔力，更有甚者达到了根源，却也因此失去了情感。 而今天，就是薄黥考核咏唱魔术的日子。应薄黥所求，如果她能够在这场考核中达到薄琛的标准，那么相对的薄琛就要答应她一个愿望，只要是在薄琛能够实现的范围内。 薄琛早早的就猜到了考核的结果，也知道对方会问些什么，比起担心薄黥的考核成绩会如何，她不如更应该烦恼要怎么将这个她亲手织下的谎言。 不出意外的，薄黥表现得很出色，就如曾经的她那样，薄黥在学习魔术上很下功夫，能够专注于一件事是好事，但固执地钻牛角尖并不是，薄琛大概能猜到薄黥如此刻苦只是想用这份力量打败红莲，只可惜现实很残酷。 薄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到薄琛面前，等待薄琛的评价。直到薄琛慢吞吞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薄黥才展开了紧皱的眉头。 “其实，我有过一个记忆，”薄黥看着薄琛，讲出了她从少女时代是就埋在心里的一段噩梦般的回忆，“那天晚上，我碰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人形生物，它……”薄黥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东西，无措地用手搓了搓手臂，“它把我给吃了，我应该是死了，但是第二天我又在医院里醒来了，事后我把一切告诉我的母亲，她只说那是个噩梦，不是真的……” 在提到母亲时，薄黥的声音不由地低沉了下去，“那个记忆果然是真的吧？不然，不然怎么可能呢？” “恐怕那是真实的，那个怪物既然想要寄生在你的身体里必然要和你产生接触，如果这是你们唯一的一次接触，那么这恐怕就是源头。”薄琛一本正经地说。 “那为什么我没有死？而它却消失了，我明明才是被袭击的那一个，袭击者被被袭击者吸收了，这很奇怪吧？” 薄琛：“……” 她曾经以自己能够敏感而快速地抓住一些关键信息为傲，而现在却只想把这个十万个为什么本人给敲昏过去。 “这也只是一种可能，我并没有在场，无法判断真实的情况，也许和你本身蕴含的魔术有关，也有可能在你昏迷后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毕竟在我们的世界里，眼见不一定为实。”薄琛半真半假地说，心里只希望对方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 薄黥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将这个话题放在一边，这个梦是真是假，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核实了，既然上天给了她再一次活下去的机会，那么她就该抓住这个机会。 看见薄黥眼里燃起的希望，薄琛还真是有些感叹世事无常，到底是怎样的现实能将她眼里熊熊燃烧的希望完全扑灭，有些事从后往前看总是很快的，但实际在经历它们的时候，往往是很痛苦的。 “好了，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可以快速地让你成长。” “那里？” 薄琛拿出时空之刃，计算好坐标，在空中一划，“人理续存机构——迦勒底。” 薄黥没有听懂这个奇怪的机构名字，但还是跟着薄琛迈进了传送门，接着她就直接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撕裂样疼痛给痛晕了过去。 2017年迦勒底 “前辈，你准备好了吗？”玛修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召唤阵。 “哦，噢！”藤丸立香握紧手中的三个彩色的石头，这是达芬奇亲交给她的，据说能够召唤英灵的稀有物件。 藤丸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石头一鼓作气丢进了召唤阵，心跳快得犹如鼓点。 白色的光从召唤阵里发出，藤丸和玛修一脸期待地想象，从里面将会走出如何强大的英灵。 待光散去，两人看到的却是一个身着斗篷，带着面具，肩上还扛着一个昏过去的人的身影。 藤丸：？ 玛修：？ 来人一把揭下兜帽，摘下面具，“好久不见，御主，玛修。” “诶？清赖？！”两人异口同声地喊。 第一百一十章：养成游戏 经过薄琛的一番解释，藤丸和玛修也暂且知道了一些内情，并答应薄琛不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薄黥，毕竟两人虽然长相有所差别但还是很容易猜到她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 “也就是说，”藤丸一手握拳敲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清赖这是要自己养成自己啊！” 薄琛当即想要反对，但突然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 “前辈，我觉得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好，”玛修不安地看了一眼沉思的薄琛，突然心里变得没底，“吧……” “不过，穿越时空教导曾经的自己，还真是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的剧情呢！”玛修突然有点兴奋地朝薄琛说，“面对未知的世界真相，迎接各种各样的困难，主人公又会在接下来的历程中经历些什么呢！真的非常让人期待呢！” 薄琛：玛修还真是意外的书虫呢…… “不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藤丸有些担心的看着不远处，昏睡在床上的薄黥。 “你指什么？” 藤丸无措地用食指挠了挠脸颊，“虽然这件事由我来说听起来很奇怪，不过，薄黥还只是初次面对真实的战争吧？她还只是初心者，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了命的，况且，清赖你还说像使用英灵一样指使她……对她会不会不太公平？” 玛修闻言也从兴奋中冷静下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毫不在乎的薄琛。 “要这么说，这一切对你也不公平，你甚至不是魔术师，原来根本就没有必要背负这个责任，但你还是选择这么做了不是吗？御主。而且，”薄琛笑了笑，“我安然无恙地坐在你们面前，就是她能够存活下来的最佳证明。” 但这一番话并没有让藤丸和玛修放下心。 看着两人依旧不安的表情，薄琛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死之身，之前你们也见过了，她也是，至少在这个世界里，还没有什么能够把我们彻底毁灭。” 和藤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同，玛修的表情却越发严肃了起来，其中还带着一丝犹豫，“那个，清赖……” “嗯？” “你们，是死徒吗？” 薄琛一愣，随即又露出一个微笑，“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现在的薄黥和死徒也没什么不同，而我可要比死徒强大多了，只不过，我说死徒也只是个类比，并不是真正的吸血鬼。” “诶？死徒？吸血鬼？”藤丸听得一头雾水。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呢。”薄琛无奈地摇摇头。 而一边的玛修已经开始给藤丸科普什么是死徒了。 死徒，指的是那些原本是人类，却被吸血鬼吸食过血后，成为他们眷属的存在，也就是吸血鬼为了活下去而储存的口粮。一般能够成为死徒的人很少，他们大多只是食尸鬼，在被吸血鬼吸食后只留下的身体而失去了意识，其中只有一少部分能够夺回意识，再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新的吸血鬼，打败原来的死徒，成为新的。 非常的残酷，却也尽显了物竞天择的现实社会。 在三人没有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中，薄黥慢慢醒来，她只记得自己跟随着师傅走进了那个传送门，然后还没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样的，就被剧烈地疼痛给痛晕了过去。 虽然很让人害羞，但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她还很弱，弱到甚至无法跟住师傅发脚步。 薄黥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的摆设，这很明显是一个房间，却也不象是酒店的陈设，干净的过了头的白色布满了整个房间。而放眼望去也只有身下的一张床和床脚边的一张桌子，简单又朴素。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人在她身边交谈，但此时这个房间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就在薄黥想要下床一探究竟时，一只手凭空出现，在空中一拉，似乎是将某一块透明的布拉开一般，从里面露出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她的师傅，而另外两个，看起来年轻得像还没成年的高中生。 “你醒了。” 薄黥再一次听到这句话，略显局促地低低头。 “第一次不适应也不奇怪，以后习惯了就好。”薄琛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她向薄黥伸出一只手，转身朝玛修和藤丸正式介绍到，“这是我的学生，薄黥。” 薄琛又回过身对薄黥说到：“这是藤丸，迦勒底唯一的御主，也是拯救全人类的希望，”她又将手指向玛修的方向，“这是玛修·基列莱特，迦勒底目前唯一的亚从者。” “从今以后我们会在这里生活一段日子，在这里你会遇到强劲的对手和真实的战争，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不过没关系，你并不用担心这一点。” 薄琛并没有给薄黥消化信息的时间，而是领着三人径直走向了控制室。 她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历练薄黥，更是为了调查清除这个世界与另一边的世界，或者说所有平行世界之间的秘密。 无法迎来的2018年。 薄琛骤紧眉头，暗自咬了咬嘴唇，这肯定与当时雷夫说的毁灭世界有关，而迦勒底就是唯一的线索。 “等等，御主？拯救全人类？拟从者？那是什么？”薄黥一头雾水地跟上几人的脚步，也不忘抛出自己的疑问。 玛修见薄琛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无暇顾及薄黥的问题，就体贴地将解释的任务揽过来，粗略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后的薄黥更是处于了一脸懵逼的表情，巨大的信息像一颗炸弹在她的大脑里炸开。 原来她才新生，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 控制室 薄琛打开门，大步流星地向正站在中央指挥着各工作人员工作的罗曼走去，而罗曼此时也恰好转过头，正好看到了走来的黑袍人，他似乎并不惊讶，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薄琛的来临，反倒是在看见玛修和藤丸身边的薄黥后，表情里露出了一丝意外，却也很快被他掩盖了过去： “清赖，好久不见，你来的正好，我们马上就要去往下一个特异点了。” 第一百十一章：如TA所愿 白发男人——卢修斯奋力挣开疲惫的双眼，看着这个一片空白的世界，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基于这个状况，才让你醒过来，已经明白状况了吧？” 卢修斯并没有说话，但是他当然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即使他并不清楚现在外界的状况到底如何，但唯有他需要做的事，他一直了然于心。 那个声音继续道：“肉体、灵魂、精神……三位一体的要素，所有这一切均已锈迹斑斑的流浪的你啊。” “履行罪人的约定吧，这是真真正正，最后的机会了。” 那个声音顿了顿，而卢修斯依然强撑着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仪态，即使很快就要面对死亡，却也要保证自己临危不乱的风度，不愧说是那位大人的骑士。 熟悉的声音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不过，好歹先确认一下吧？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你都将就此死去，耗尽灵魂，脱离轮回的轨道，身为你的这个存在定将坠入虚无吧。” “即便如此，你依然希望向着这趟旅途的终点前进吗？” 卢修斯听到他的话，咬紧了牙关。 不是希望像终点前进，而是我必须向终点前进，当然迎接这个终焉，亦是我所望。 卢修斯竭力用手支撑着破碎的膝盖，朝着声音的方向奋力伸出自己纤细如树枝一般的左臂。 正如他所说的那般，我已经是燃尽的残灯，过度劳损的肉体已经疲惫得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而我的灵魂也所剩无几，毕竟我为了驱动这具无法动弹的肉体，已将灵魂作为燃料消耗一空。而残存的精神也犹如肉体与灵魂一样磨损，在遥远的过去早已燃烧殆尽—— 不！卢修斯咬紧牙，唯有精神，绝不会！他的眼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我的精神，至今也为了那王之光——！ 看着犹如风中残烛的卢修斯再一次站起来，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是吗……站起来了啊，那么作为饯别之礼，就收下这个吧。” 卢修斯的面前出现一条银白色的金属手臂，他将自己颤抖的手搭上去的瞬间，就感觉到了汩汩的魔力。 “你的目标是一种可能性，是骑士道即将化为终极形态的末世之地。即使要与过去的战友战斗，即便要面对过去的罪，这条手臂的光辉也绝不会减弱分毫，因为，这正是——！” 卢修斯站在荒芜的沙漠中，看着这篇贫瘠的土地，以及地面上被某种巨型武器轰炸出的弹坑出神。 当他接受了那个赠礼后，便再次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就已经来到了这块陌生的土地。 干涸的大地，呼啸的大风，大气如燃烧般炙热，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他曾经因旅途经历过非常多的国家，或美丽，或丑陋，却没有任何一片土地像这里一般，好似地狱，让她不禁回想起那片曾经贫瘠的故土。 卢修斯自嘲地勾起嘴角，讽刺也得有个限度，与这片光景比起来，他的故土甚至都能称得上相当肥沃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给予我的旅途终点啊…… 作为一个叛徒的死亡之地，还真是与我相称啊…… 但是，卢修斯用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眼神坚定地向沙土之地迈开脚步。 无论要牺牲什么，这一次，我一定会—— 一定会亲手杀死吾王！ …… 迦勒底 “玛修·基列莱特，到你修复的时间了，我们马上要就进行下一个特异点的灵子转移，请你尽快过来调整！”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叫走了才走进来的玛修，而玛修也在征得了藤丸的同意后，立马赶去调整。 藤丸一脸严肃地走向罗曼，“医生，上回你答应要告诉我的一些有关玛修的事情，现在可以说吗？” 她看了看身边的薄琛和薄黥，也并没有要二人回避，反倒是罗曼有些犹豫，最终却还是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亚从者，薄琛早些年就听过这个理论，原本的圣杯战争中，召唤从者大多用的是与这名英灵有关的圣遗物，比如说那位伟大的亚瑟王的剑鞘，比如说，那位征服王亚历山大·伊斯坎达尔的披风，它们作为与英灵本身有关的媒介，将那些传说中的英雄们现世。 而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族长，时钟塔天体科的君主却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方法，英灵拥有宝具和无数的战斗经历，他们的力量要远比御主强大，甚至能够反杀御主，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他提出了亚从者这一概念，也就是用人类的孩子作为媒介以代替圣遗物，召唤英灵。 “玛修是通过人工授精以及基因调控孕育出的孩子，她从出身就有着绝佳的魔术回路，也就是说上乘的与从者融合的资质，于是在她出生的十年后，我们进行了融合实验。” 藤丸立马想到了奥尔加玛丽说的失败一事。 “不，召唤是成功了，但是被召唤的二号英灵本身没有觉醒，他应当是一位品格高洁的英灵吧，他不认同迦勒底，不是不认同前所长的所作所为。他表示，‘自己的退去会令作为媒介的少女死亡，所以他并不离开，也不打算觉醒’。” 罗曼沉默了片刻，“虽然玛修证明了英灵融合术是可行的，但也证明了这个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 “后来，前所长死亡，玛丽在诸多压力下接受了迦勒底，也正是因为有了玛丽，玛修才拥有了在迦勒底自由活动的权利。但，这个自由只限于迦勒底，因为无论她的魔术回路质量再好，她的身体也太过纯洁了。自小在无菌环境长大的玛修，无法适应外界的有菌世界。” “她是个直到行动极限为止，都只能活在迦勒底的女孩啊……” 罗曼遗憾地说。 “行动，极限……？”藤丸抓住了几个关键的字。 而一边的薄黥以及愤怒地拎起了罗曼的领口，“你这样还算医生吗？就象你这样在一开始救给病人定下死刑的医生——！” “住手。”薄琛冷漠的声音打断了薄黥的怒吼，她一把扯过薄黥的手拉到自己身后，朝罗曼点点头，以示抱歉。 罗曼沉默地摇摇头，“大多数的实验婴儿都死亡了，玛修是唯一存活的例外，但是她的细胞也在以飞快地速度死亡，她的肉体不会老化，却会像断了电的器具一样停止活动，我们甚至不知道玛修是否还能够活过一年。” “玛修自己知道吗？”藤丸低着头问。 罗曼点点头。 藤丸转头看向那个迈着轻快的步伐向这里跑来的少女，露出一个微笑，“那就尊重玛修的意愿吧。” 第一百十二章：异变 “玛修·基列莱特，迟到二十七分钟，现在来参加作战会议，非常抱歉！”玛修气喘吁吁地跑到几人面前。 众人不约而同地不再继续方才的对话，罗曼也巧妙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点，“玛修，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开始将关于第六特异点的情报。” “第六？”薄琛的语气中颇有些惊讶。 在她离开时，迦勒底的进度才刚结束一，而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已经到达了第六特异点，当初说特异点总共有七个，看来里最终揭晓的时刻也不会太远了。 “是的，第六特异点，多亏了藤丸和玛修的努力，我们的进度很快。” 听到罗曼的直球式夸奖，藤丸和玛修都不由地有点害羞。 “那么，我们进入正题吧。”达芬奇重新将话题拉回特异点。 罗曼严肃地点点头，“关于第六特异点，已知的时代为十三世纪，地点是作为‘圣地’而被广为人知的耶路撒冷。正确的来说，是公元1273年，第九次十字军东征结束，耶路撒冷王国刚从地面上消失后的时期吧。” “十字军东征的结束，西洋诸国撤离耶路撒冷这件事对后世，乃至现在的整个人类史都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也就是说，它充分具备了成为特异点的所有要求。”薄琛接到。 “正解，只不过，第六特异点其实比第五特异点更早被观察到了，只是因为它过于不稳定，甚至连观测的光本身都会消失。” “所以，第六特异点并不存在于迦勒底亚斯表面，只有那个部分逐渐在化为空洞？”玛修接着罗曼的话猜测到。 “没错，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状况，也就是说，第六特异点正在逐渐脱离人理的流向。迄今为止，我们在灵子转移地要做的，就是与扰乱‘那个时代’的所罗门圣杯战斗，而这一次的特异点本身正在逐渐成为‘不可能存在’的历史。” “如果放着不管，即使能够重置所罗门的人理烧毁，人类史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害。” “所罗门？”薄琛突然想起了基兰的话。 “嗯，我们已经确定了所罗门就是幕后的黑手，但其余的我们还不清楚，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修复特异点。但是第六特异点有些不同，我怀疑有其他的势力介入了这个特异点，或者说是这个特异点本身的异变。” “这个特异点，是什么时候发生异变的？”薄琛沉思了一会，开口问到。 “就在昨天，之前由于太过不稳定而没有前往，但现在……” 昨天…… 薄琛在得到红莲的所有力量后，已经可以实现跨时间段的转移了，而对于目前迦勒底所在的时间而言，另一边的世界，恰巧是薄琛刚醒来的时间，也就是在坤萨一战后不久。 坤萨，黑洞，虚空时代…… 薄琛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回能从迦勒底进行的支援也非常少，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将要面对什么，所以——” 藤丸截断罗曼的话，“不过这次有清赖在，会安心很多呢！” 薄琛也被藤丸的话拉回现实，“多谢御主抬爱，那么，就如你所愿，我会尽自己所能。” “呼，”罗曼呼出一口气，“那么就请各位进入筐体吧，正巧我们也有多余的提供给薄黥，我们立马就会进行灵子转移。我和达芬奇会一如既往地在这里支援你们。” 正在罗曼转过身去操作时，达芬奇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一个闲置的筐体边，作势要进去，就被眼间的罗曼发现了，“等等，那边的那位女士，你要去做什么？” “你刚刚铺垫了这么久，既然这个特异点如此特别，那么我这个天才当然要出动啦！”即使理不直气也要壮！ “你只是闲得无聊而已吧……”藤丸走进筐体默默地吐槽。 罗曼即刻表示了自己的反对，但不管他怎么说，达芬奇都是一脸的不为所动，下定了决心要参加这一次的行动，罗曼拗不过她，无奈还是答应了。 “好吧，虽然这次的状况有所不同，但是我们要做的事仍然没有改变，那就是找到圣杯，收回或破坏它。虽然我向所罗门应该不会妨害，但还是请各位多加小心。” “那么，祝各位武运昌隆。” 熟悉的光亮从眼前传来，薄琛已经做好了迎接为止的准备，却不料被一种熟悉的感觉拉去了自己的暗位面。 “薄琛。” 薄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放下戒备，“凯莎女王。我还以为……” “以为我这么久没动静，已经消失了？”凯莎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其实我一直看着你们，也多亏了你，我能看到与那边不一样的世界。” 凯莎的身形逐渐出现在薄琛的面前，一反往常的，她没有坐在沙发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凯莎女王，你在这个时候找我，想必是察觉到了什么。” 凯莎勾起一个微笑，“不错，在看到这里的一切，我有点能够理解当初了，”她感叹到，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不过，你应该也注意到了，两个世界的时间关系。” 薄琛眯起眼，“你是指——！”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要问的那么清楚。”凯莎耸耸肩。 “我只是很好奇，你明明已经陨落，为什么还能够掌握宇宙中发生的事，如果说你是通过我的眼睛看到的，那么那段时间我正在沉睡，理应，你没办法从我这里得知。” “呵呵，”凯莎随意地一挥手，薄琛的面前就出现了凉冰只身进入黑洞的画面，“我的神圣原子分布于已知宇宙的每个角落，我可以看到整个宇宙中发生的事情。想知道凉冰发生了什么，不也是轻而易举的吗？” 凯莎一边说着，却没有将自己的视线从画面中挪开，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苦涩的微笑。 “所以你也觉得凉冰会和这里的异变有关系？”薄琛问。 “毕竟这就是卡尔的理论不是吗？虚空时代，他总得在迎接所谓的虚空生物前，做一点实验。” “也就是说——？” “也许正如你所想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错乱的时代 刚来到特异点，扑面而来的居然是呼啸的沙尘暴，漫天的黄沙不由地让人挡住眼睛，而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就连开口说话都显得有些困难，特别是对普通人藤丸和尚无经验的薄黥来说。 “这里是哪门子的耶路撒冷啊？满眼都是沙尘暴啊！”虽然看不见人影，却能够隐隐约约在呼啸的风声中听到达芬奇大声的吐槽。 “各位，总之我们先找一块岩石躲起来吧！有一阵风沙马上就要来了！”玛修支起盾牌，困难地走到抱着头几乎睁不开眼的藤丸身边，将她护在自己的盾下。 而薄琛也找到了一脸难受的薄黥，开启一个结界，将两人从沙尘中隔离。 被分散的一行人稀稀拉拉地前进，走在最前头的达芬奇找到了一块巨大的不知名动物的骸骨，招呼众人过来集合。 终于重新聚在一起的五人一兽，在薄琛打开的结界中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旅行必备清赖桑啊！”藤丸感动地说。 薄琛也给面子地弯弯腰。 “话说还没联系上迦勒底吗？这回罗曼出了这么大岔子，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显然首次灵子转移旅行并没有达芬奇想象中那么美好。 “与迦勒底的通讯非常不稳定，”玛修低头捣鼓着手腕上的通讯器，看见达芬奇一脸的不满，她忍不住为罗曼开脱，“我想医生应该已经在处理这个问题了，我们还是稍微等一下吧。” “反正几乎每次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老手藤丸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意外。 玛修也在一边帮腔，“御主说的对，我们还是先尽我们所能，确认情况吧。” “假设，灵子转移的地点没有出现问题，”薄琛提出了一个新思路，“那么很有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异变之一了。” “也就是说，我们确实转移到了耶路撒冷，而这个空间的这个耶路撒冷，已经成为了一片荒漠。”薄黥很快接着补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里肯定得是公元前了，犯这种错误，我回去一定要……”达芬奇突然止住话，灵光一闪，“时代不同……时代…搞错了吗？等一下，我马上用计测机——” 达芬奇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正在众人关注于达芬奇手里的计测机时，芙芙突然发出了高亢的叫声。 “御主，是敌方反应！有什么东西跟着沙尘暴一起来了！虽然视野极差，但是准备战斗！不论如何要先保证安全。”玛修反应极快，显然与曾经的那个稚嫩的亚从者已经截然不同了。 “同意，达芬奇继续检测，薄黥，你和玛修一起去，我会给你们创造有利环境，你们只要击溃敌方即可。” 看到薄琛没有出手的打算，而是将薄黥推到了前线，藤丸想要开口阻拦，却又想起来薄琛之前说的话，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那么，玛修，薄黥，战斗就交给你们了，也麻烦清赖多注意四周别的敌袭。” “了解。” 薄黥犹豫了片刻，就跟着玛修一头冲进了风沙里，但是薄琛的辅助也很及时，扩大的结界让两人能够成功在没有沙尘干扰的情况下作战。 敌人净是些奇形怪状的怪物，但见多了的玛修也并不觉得惊讶，倒是让第一次见世面的薄黥吓得不轻。 达芬奇随意一瞥，“嗯？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了，风沙太大没看清楚。” “深有同感，”玛修也应和到，“好像是某种魔偶，但是在外面的风沙地带，没有看清。” “是骑士。”薄黥回答。 藤丸也同意这个观点，“是身穿铠甲的巨大骑士，你们没看见吗？” 还没等几人从这一波攻击中缓一口气，玛修又灵敏地探测到了敌人的来袭，“又一波敌军来袭！准备迎战！这种全身战栗的感觉……” 这一回，薄琛也没有开口只让薄黥上前迎战，而是自己拿出了红枪，戒备地盯着前方没有结界覆盖的沙尘中，“毫无疑问是强敌，各位要小心了。” 话音才落，众人就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有一个，不，一群巨大的怪物正在向这里靠近，直到为首的一只的真面目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不由地让所有人为之惊讶，不仅是因为对方的外形太有特征，还因为对方出现的时代与地点，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 经过一番吃力的战斗，众人才将这些怪物击退，但它们的出现，不得不让所有人怀疑灵子转移到底有没有成功。 “刚才那个……果然是传说中的斯芬克斯吧……”玛修有些忧郁地开口，“埃及传说中狮身人面的神兽。” “没错了，刚才我们的攻击对神兽而言估计也就是打个哈欠的程度吧，揉揉眼睛就能复活。”达芬奇以自己渊博的学识肯定了玛修的猜测。 “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这些怪物不是野外的，那么很有可能属于某一个势力，而我们的位置也很有可能已经暴露给对方了。”薄黥建议到。 “但是反过来说，他们也能够借此找到我们，如果是能够交谈的对象，也不失为一个最快了解现状的办法。”薄琛却从另一个方面考虑到。 只不过达芬奇立刻反驳了薄琛的提议，“以我们目前的战力，还是保险起见，我们不缺这个时间，但我们也不能忽略它们可能是野外存在的怪物的可能性。” 薄琛没有再反驳，她不宜在他们面前展现自己所有的实力，事后被追问起来也不好解释，毕竟那边的科技可是比魔术更邪乎的存在。 “但是，我们要往哪里撤退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医生的帮助……”藤丸有些担心。 “哼哼哼，这就显示出天才我的能力了，”达芬奇得意地挑起眉，“扫描周边什么的对于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找到了，在西边发现了水源，那边似乎有饮水处，或者说，那里有城市。” 藤丸点点头，拍板定案，“那么我们就往西方走吧，就麻烦达芬奇亲带路了。” “这点小事，交给我。” 第一百十四章：太阳王 随着移动距离的增加，两位人类体力明显下降，步行速度也减慢了不少，即使有薄琛结界的保护，在如此黄沙中前进也是非常消耗人精神的事情。虽然比起藤丸，薄黥还算可以，但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远距离的步行，而玛修对体力接近透支的藤丸非常担心： “御主，移动距离已经超过十公里，您的身体还好吧，需要我背您吗？还是说您想坐在盾牌上，我可以拉着您前进。” 说到最后，玛修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期待和羞涩。 “不是…更重要的是，”藤丸对玛修的热气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这里呼吸很困难啊……” 看着其他人都是一脸“有吗？没有把”的表情，藤丸很是沮丧。 “果然，”一边的达芬奇显然早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里的魔力浓度太高了，来，藤丸，这个给你。” 说着，达芬奇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面罩一样的东西，递到藤丸手里，藤丸低声说了句谢谢，在达芬奇的指导下将它覆盖住自己的口鼻再呼吸，苍白的脸色明显有了好转。 “这是，氧气瓶吗？”玛修看着脸色开始恢复的藤丸问到，“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个？” “嗯，这是紧急做出来的用于遮断魔力的口罩啦，毕竟这里的大气对人类来说会比较难受。”达芬奇隐晦地看了薄黥和薄琛一眼。 其实她做了三个口罩，她早就料到藤丸会不适应这么高浓度的魔力环境，却没想到另外两位像没事人一样。 真是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就是为此才来到这里的，但如果想要道谢的话，我还是很欢迎你们的称赞的哟！”达芬奇俏皮地朝藤丸眨眨眼。 走在最前方的薄琛突然停下脚步，她的举动也让一行人驻足看向前方。 薄琛注视着前方在沙尘中若隐若现的建筑物，对身后的几人说：“看到了，看来就在不远处了。还请御主再坚持一下吧，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那肯定就是神殿了，我们也能够在那边稍微歇口气——” 达芬奇的话语一顿，而薄琛也反应迅速地将自己的手臂举起，拦住了想要继续前进的三人。 “虽然已经走到这里了，但是很抱歉，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看来我们得折返了。” 达芬奇与薄琛交换了一个眼神，薄琛立马全副武装地紧盯着前方，而达芬奇则给三个尚在情况外的人进行解释： “你们仔细看看，从这边到那边建筑物之间的沙漠上有很多影子吧？” 玛修定睛一看，“好像是有很多影子在徘徊，但那是什么呢……？” “斯芬克斯，就是我们刚刚遇到的那个怪物，他们正在以那座神殿为中心，被某个人或某个势力所放养。” 薄琛在一边补充，而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几步。 “继续前进等同于自杀，所以我们还是寻找别的避难所吧。”达芬奇接着有点炫耀地说，“顺带一提，我已经猜到那座神殿的主人是谁了。” 斯芬克斯最早起源于古埃及神话，虽然它也常出现在古希腊神话和西亚神话中，但要是提起狮身人面的神兽，那么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埃及，况且她们被转移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沙漠，怎么看都是埃及这个猜测更合实际。 若要说到与斯芬克斯以及埃及还有神殿有关的，那么必属埃及法老了，最为人知晓的哈夫拉，以自己的形象建造了狮身人面像，但在这个实力为上的世界，薄琛更偏向于另一位法老王，况且方才隐约看到的建筑并不只是简单地四棱锥，那恐怕是更加具有特色的某个埃及著名建筑，也是这个世界的瑰宝。 不出意外，那位法老就是…… “所以，我们还是寻找别的去处吧，”达芬奇看着几个人凝重的表情，安慰地说，“放心啦，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能提供秘藏万能小屋哦，所以不用担心，我们至少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三次……唔？” 薄琛立刻戒备地提起枪，随时准备作战。 “我刚刚好像看到有几个影子从神殿的方向过来了！是斯芬克斯吗？！”玛修立马跑到藤丸的身侧。 “很好，我们现在就跑吧！虽然好像看到了几个骷髅面具，但是这个另当别论！” 再在此地久留显然不是一个好对策，趁着双方的视野都不佳，这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薄琛正准备掩护所有人往反方向撤退，却被藤丸给叫住了： “骷髅面具……？等一下！” 最关心的玛修自然是第一个停下的，达芬奇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却看到身后的影子们急速靠近，忍不住埋怨藤丸动作太慢才导致她们将要面对一场不必要的战斗。 但随着对方的靠近，达芬奇也感觉出了不对劲，“不对，这个魔力对于斯芬克斯群来说未免太弱了……这个数值，莫非…？对方是人类？！” 来者穿着宽大的斗篷，看不清对方的身材，而他们面带骷髅面具，身形快速而诡异，就像沙漠中的游魂。 “嘁，被抢先绕到我们前面了啊！居然派出了士兵，不愧是太阳王。” 太阳王？ 薄琛和达芬奇同时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在埃及，法老们都喜欢自称为太阳神阿蒙之子，也就是神的化身，古代的君王大都喜欢以此来拔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并巩固自己的权利，而太阳王一词，更是佐证了方才两人的想法。 “只要捉住了女王，怪物们就不会对我们出手，但如果对手是人类的话，辟邪物品也无效啊。”身穿破旧红袍的神秘人说到。 他突然下令到，“迅速抹杀！我们只需要留一个活口，打探消息即可！” 十个身影快速向薄琛等人飞来，他们的速度之快，让人的肉眼难以捕捉，薄琛打开魔眼，锁定了其中一个敌人的死线就要向他刺去。 “等等，击退他们就好，不要伤及性命！” 薄琛无奈一笑，却也心下了然，虽然藤丸的命令总是很天真，但她并不讨厌这一点。 她立即收回长枪，另一手在空中一抓，就将所有朝她们攻击而来的不明人士全部挡在了身前。 第一百十五章：哈桑 玛修眼尖的发现了他们身后有一位疑似被绑架的女性。在藤丸的指示下玛修借着薄琛的掩护迅速杀到了敌方的阵容中，她的战斗技巧以几乎肉眼可见地速度快速成长，玛修行云流水地挥舞着比她本身还要大的盾牌，遵循藤丸的嘱咐，用“刀背”击退了一个又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 玛修成功将一个身材颀长的面具人击倒，并一把揭下了他的面具，却露出了一张黝黑的女性的脸，紫罗兰色的头发束成长长那个的马尾，从兜帽里露出，藤丸却惊讶地喊到： “从者？不是哈桑？” “你这是什么反应？还有别乱叫我的名字！”被揭下骷髅面具的女人显然很愤怒。 “非常抱歉，百貌大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另一个身穿长袍的人走到百貌的身边，“那位小女孩盾牌上的花纹，恐怕是圣都的……” 哈桑？圣都？ 哈桑·本·萨巴赫，更为人知的名字是山中老人，他开创了闻名世界的阿萨辛派，并以严密的恐怖活动来对付政敌，而圣杯之战中的职介暗杀者，更是直接来自于山本老人。 只是这位被称为百貌的女性作为传说中的山中老人并不太符合，不论是外貌还是战斗力，但对方却也没有否定“哈桑”这个名字，也许他们就是阿萨辛派中的分支？哈桑只是一个称号？ 至于圣都，耶路撒冷向来被称为基督教、犹太教与***教的圣地，也被称为圣都。 难道他们所说的“圣都”就是指这个特异点的耶路撒冷？ 薄琛飞速地整理已知的信息，想从对方简短的对话中推测出目前特异点所存在的势力，目前已经能够确定的太阳王，以及面前这群疑似阿萨辛组织的人，最后就是尚未谋面的圣都势力。 未曾谋面？薄琛疑惑地眯起眼，突然想起了方才在沙漠中一闪而过的影子。 “你们都退下！对方是从者，你们不是她们的对手！”百貌的话打断了薄琛的思考。 但百貌却看到了虽然倒地却没有任何伤口的属下，“……没有被杀么？这是想表示自己的从容不迫，还是在嘲讽我们？觉得我们山之民连被杀的价值都没有？” “不过没关系，”她对身边的属下说，“只要命还在，就是我们的胜利，我们此番的任务只是夺取女王，只要得到了这个女人，区区斯芬克斯根本不是——” 百貌回头看了看原本被绑住的女王，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着，“什么——？怎么回事？！” “那个，百貌大人……”她身边的属下不由地往后瑟缩了一下，“刚刚那个玩戏法的女人，在战斗时趁我们不注意，把……” 达芬奇适时地站出来向对方挥挥手，但这在百貌看来更像一种挑衅，“嗨，我可不是什么‘玩戏法的’，我可是天才哦，还是做事滴水不漏的天才！” 百貌一脸惊异地盯着达芬奇的身后，“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奥斯曼狄斯的手下吗？！” 能为了这个女人派兵的只可能是奥斯曼狄斯，圣都的那群家伙恨不得让他们都死在这沙漠里。 在场的迦勒底一行人处藤丸外都露出了“原来如此”或者“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有藤丸还没搞清楚状况，“奥斯曼狄斯……是谁啊？” 百貌显然被藤丸的无知给惊到了，“你居然问奥斯曼狄斯是谁？你这家伙……难道只是一个单纯的笨蛋吗……” 虽然被说“笨蛋”不是第一次了，但藤丸还是感到了莫大的冒犯，“这位小姐，我不仅不知道他是谁，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们哈桑就是要在不为人知时行动，所以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奥斯曼狄斯，”达芬奇开口向藤丸解释，“另一个称呼你应该会更熟悉，他也被称为拉美西斯二世，古埃及第十九王朝的法老。” “那不就是……？” “嗯，看来即便是你，也知道这位法老王的鼎鼎大名呢！”达芬奇真诚地“夸赞”，“拉美西斯二世也被称为古埃及最伟大的法老，他所在的时代是古埃及文明的顶峰。作为最强的法老，他最有被圣杯选中的可能。” “而且拉美西斯二世不仅有极强的政治手段，他既爱美人，又喜欢修建土木工程，方才我们在沙尘暴中隐约看到的神庙，恐怕并不是金字塔，而是他所建造的更为有名的神庙——阿布辛贝神庙。” 突然，阿萨辛军团中爆发出了一阵躁动，一位面具人匆匆忙忙地跑到百貌跟前，“百貌大人，不远处好像又有斯芬克斯群朝这边过来了！” 百貌一惊，转身去看远处的兽形影子，“蠢货，那是梅杰德！别跟它们对上，不然会被诅咒的！” “该死！这次的行动失败了，我们撤退！不能再浪费抢夺食物的时间了！”百貌带上面具，恨恨地等了迦勒底一行人一眼，“那个拿盾的少女，和拿枪的女人，还有拿杖的从者！你们别忘了今天的仇！还有那个如幼狼崽般的人类啊！下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见对方要走，藤丸立马开口挽留，“等一下！我们没有恶意的，只是想——” “这个世上哪会有听你说‘等等’就乖乖停下来等你的哈桑啊！再会了，慢吞吞的家伙们！”百貌的声音刚落，就像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迦勒底一行人没有追上去，玛修遗憾地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敌影完全消失，已经不可能追上了，真可惜，难得能在这片荒凉的沙漠里碰上能沟通的人。” 真的能沟通吗……薄黥瘪瘪嘴，默默地吐槽。 “不起这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随着藤丸的话，众人将视线转移到了还正在昏迷的女人身上。 在几人的注目下，以及达芬奇并不温柔的动作中，沉睡的棕皮肤女人逐渐转醒，她困倦地呓语， “唔，不行啊法老……请不要这么拉我的头发，这看起来或许像耳朵，但这其实是象征荷鲁斯的魔法触媒，绝不是我的睡相造成……啊——” “哦，醒了。”藤丸展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早上好。” 指间眼前的女人像是被美杜莎石化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这下糟了…… 第一百十六章：银之臂的光辉 空气仿佛被凝固住了一般，褐色皮肤的女子全身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五个不明人物，她们穿着奇异，每个人脸上带着的表情也不同，离她最近的红发女孩儿挂着和善的微笑，让她不由地放下戒备心，但是她的头发还在隐隐作痛，这充分提示了这群人方才对她做了什么。 笑里藏刀！ “可恶的无礼之徒，究竟是什么人！”她站起身，立刻向后退了几步，保持在安全距离，“明知我乃法老尼克托丽丝，居然还做出如此野蛮的行径！” 玛修惊讶的表情展露无遗，尼克托丽丝，那可是古代埃及的魔术女王。 她与达芬奇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达芬奇也毫不掩饰地朝玛修挤眉弄眼。 嗯，虽然她的威严已经彻底付之一炬了，但是这也不能否认，她可是具备公元前两千年前神秘的强大英灵！ 看起来好像挺好搞定的样子。薄黥眨眨眼，眼前的女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女王的庄严和严谨。 但是众人一点都不掩饰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本就不悦于方才粗鲁行为的尼克托丽丝，“你们居然当着我的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是在蔑视我的威严吗？！” 藤丸：在被看到刚才可爱的睡相和说梦话的样子以后，早就已经没有威严可言了啊！ 藤丸在心里吐槽着，但绝不会愚蠢到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看来你们是将我当成了笑柄！居然干出下药将我昏迷，带出神殿的勾当！” 不不不。这位可爱的法老王明显误会了什么。 人在沙漠走，锅从天上来。 藤丸张开口，想要解释一下真相并不是对方所认为的那样，只可惜那位女王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如此暴行，绝不可轻饶！虽然我本应该询问你们是否有意愿归顺于太阳王，但是—— “看来你们得先通过武力来取得女王尼克托丽丝我的宽恕才行了！” “冥界之镜啊，显现吧！将这群人带给我的耻辱，千倍奉还！” 尼克托丽丝不由分说地举起自己的魔杖，而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阿努比斯神外观的石像，他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的亡灵从它的口中涌出，向薄琛等人袭来。 阿努比斯，古埃及神话中的死神，亦掌管了审判死者的职责，毫无疑问是古埃及权利的象征。 在场的除了薄黥都见过亡魂，而可怜的薄黥在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有魔术以后再一次被尼克托丽丝女王粉碎了一次世界观。 玛修遵从着藤丸的指挥，迅速站在众人面前展开了自己的宝具，在藤丸的支持下一块挡住了尼克托丽丝来势汹汹的攻击。 也幸亏对方并没有拿出全力进行攻击，只是还未等几人松一口气，熟悉的咆哮声从她们的四周传来，斯芬克斯群又围攻了过来，只是它们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尼克托丽丝一般直挺挺地向薄琛等人袭来。 “等等！”尼克托丽丝喊住了一拥而上的斯芬克斯。 令人意外的是，凶猛的斯芬克斯们立马停止了动作，而是走向尼克托丽丝的方向，温驯地围坐在她的身边，乖巧的像只求抚摸的大猫。 “哼，虽说我刚醒来，连原本一半的力量都没发挥出来，但是竟然能够将我的宝具给挡住……” “不得不说确实是了不起的蛮勇。你们是出色的战士，我只能承认了。”就在藤丸等人以为对方终于能够好好交流的时候，她话锋一转，“但是试炼才刚刚开始！我要见识一下，你们是否为足以弥补令我失态之罪行的勇士。” “就用法老交给我的这些神兽，考验到你们手脚被撕裂为止吧！” “等一下！这都是误会啊！我们只是救了你而已啊！”藤丸终于抓住机会喊出了早就该说的话。 双方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阵沉默。 尼克托丽丝脸一红，“但这也改变不了你们目睹了我失态模样的事实！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定罪了！而且，你们没有证据，也没有要帮助我的理由，我如何相信你们的话？” “只是碰巧看到的吗？就帮助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我？无稽之谈！在这终末之地，无偿地救助他人是不可能的！” 虽然薄琛很想赞同这位女王的这一番话，但是毫无疑问的，她们的队伍里就存在一个见到身处劣势就想要救助，而且不带有任何私心，不要求任何回抱的大好人。 若是这样的品质出现在她自己身上，那么她会万分唾弃自己，但是这种品质却出现在了藤丸身上，这个在魔术领域没有任何闪光点的普通人，或许，这才是她被选中为救世主的原因吧。 连整个世界都会为她倾斜的善良。 藤丸可以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然达芬奇理性地建议还是要先将对方打倒，但藤丸却仍不愿意伤害对方。 过度的善良在敌人眼里就成了懦弱。 薄琛在没有经得藤丸的同意下就出手将尼克托丽丝身边的斯芬克斯烧了个干净，几道红色的光束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射向了兽群，却也巧妙地避开了尼克托丽丝所咋的位置。 “清赖……” “这位法老王，”薄琛打断了藤丸的话，“很不巧我们的御主就是你所说的那种人，我们没有必要撒谎，如你所见，我拥有能够轻易消灭你们的斯芬克斯群的能力，展露这样的强大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对我的御主出手，我不介意用这样的力量将尚未处于巅峰状态的你送回英灵座。” “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尼克托丽丝犹豫了，特别是薄琛在展现了自己诡异的能力后。她见过很多异能之士，却没有一个能像薄琛一样，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毁灭了斯芬克斯群。 此人不可小觑。 尼克托丽丝在心里给薄琛打上了一个大大的“警”字。 “你身上的铠甲是圣都骑士的东西，不能相信！来自冥界的神兽啊，撕裂他们吧！” 看着尼克托丽丝再一次召唤出了一只更大更强的斯芬克斯，薄琛知道交涉失败了。 圣都骑士，这已经是薄琛第二次听到圣都这个词了，而且结合方才在沙漠中看到的骑士的影子…… 现在看来，恐怕这三方的势力都各自为敌，其中圣都很有可能就是这次特异点之行的目的所在。 玛修难为地拿着盾牌，没想到对方在薄琛如此的威胁下都没有停止攻击的念头。明明可以避开这种无意义的战斗的，但却因为自己，又将众人卷入了一场战斗中。 “不，请抬起头来，无论是什么样的神兽都无法摧毁您的盾牌，”一个温和的男声从玛修的背后传来，“各位的正义才是正确的，你们定能够轻松打赢这场由误会引起的战斗。” “我尚无报上名的理由，您大可将我视为敌人。”银发骑士装的男子如此说到，随后他转向藤丸，“名为藤丸的御主就是你吧？吾名为卢修斯，无所属的从者，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助您一臂之力，尽情挥舞我的剑吧。” 又一个知道玛修所融合的英灵身份的从者。薄琛见此收起了进攻的架势，反倒静下心来想要看看玛修的表现。 说来，不论是这位自称卢修斯的骑士还是当初在冬木特异点的亚瑟王，都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玛修手中的盾牌，结合方才那位哈桑和这位女王有关于圣都的说法，那么那位英灵很有可能是与这里所谓的圣都有关的人物。 圣都、亚瑟王、骑士。 这些线索已经明确地将那位英灵的身份指向了圆桌骑士，那么不出意外，圣都的掌权者，也应该是…… 薄琛打算静观其变，如果事态如她所想，那么除了能在这个特异点回收圣杯外，她们很有可能将会获得一个更加强力的玛修，一个觉醒了真正宝具的玛修。 玛修在卢修斯的帮助下，正如他预言的那样击败了斯芬克斯。 “那……那是！”达芬奇惊讶地看着卢修斯闪耀的右臂，“不会错，这就是银之臂的光辉！是凯尔特的战神努亚达的神臂！那位从者居然将神灵级的神秘当作武器了吗？！” “啊——奥斯曼狄斯大人给我的神兽，居然……”尼克托丽丝陷入了一种莫大的伤心中。 “非常抱歉，”卢修斯彬彬有礼地说，“我认为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够解决这件事。刚睡醒的法老，尼克托丽丝阁下，她们救了你，这是我亲眼所见，她们解救了被山中老人带走的你，这是基于道义才出手相救。如果您还不相信，那我只能再次挥动这银臂。还是说，您难道还想继续失去太阳王的信赖吗？您的立场会变得很危险吧？” 虽然尼克托丽丝任然将信将疑，但凭借卢修斯惊人的口才，还是让对方放下了警戒。 “看来你已经相信我们了呢！”藤丸大声地喊。 “呜哇！”正处于沮丧中的尼克托丽丝被吓了一跳，随后红晕爬上了她的脸庞，“你…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非常…感谢，旅途者们，抱歉，我性子急，又……” 尼克托丽丝不好意思地向一行人道歉。 “话说我很想喝水！”藤丸乘胜追击。 “喝……喝水吗，那就去附近的绿洲……” “我还想吃一点水果！” 看着尼克托丽丝可爱的模样，一行人纷纷开始得寸进尺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尼克托丽丝虽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知恩图报的良好秉性让她将这些要求都应了下来，“咳咳，那么，作为特里中的特里，我将招待你们做我的客人。想要好好被招待是吧？那就护卫我到神殿，只有通过斯芬克斯问答的人才能进入太阳王的复合神殿。这可是你们的荣耀！” 随着尼克托丽丝展开她的魔法，呼啸的沙尘暴褪去，露出了这里本来的模样。 “啊！前辈，沙尘暴停了！天空是美丽的湛蓝色呢！”玛修看着晴空万里的湛蓝色天空，开心地露出一个笑容。 藤丸看着玛修微微扬起的侧脸，想起曾经她说想要看外面的世界的话，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 尼克托丽丝看到她们真诚的微笑，“真是美丽的笑容，我那么讲排场也算有价值。” 达芬奇看向天空，“这个时代也有那束光带呢。” “嗯，真是令人不快，明明在空中闪耀的只有太阳就够了。”尼克托丽丝不满地喃喃到，随后招呼着所有人向西继续前行。 而卢修斯却表示了自己将与各位分道扬镳的遗憾，众人挽留不及，他还是风尘仆仆地离开了。 看着卢修斯离开的背影，玛修有一些呆愣。 “玛修？”达芬奇唤回了玛修的思绪，“关于这个卢修斯，你有没有特别的感觉？就比如说，‘好怀念’之类的情绪？” “啊？没有特别的感觉……”玛修又仔细思考了一番，“不过，同为从者，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点怪异。” “是嘛，那卢修斯这个真名或许是真的吧，但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呢……”达芬奇隐晦地看了一眼薄琛。 薄琛只是与对方的眼神短暂的接触了一下，就主动挪开了视线。 藤丸还在思考有关卢修斯的事，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卢修斯这个名字很奇怪吗？” “嗯，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这个名字本身就很诙谐，”达芬奇思考了一下，“所谓卢修斯，是‘不列颠王史’里出场的罗马皇帝的名字，而且还是个没什么功绩的人……只不过，奇怪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右臂。那是努亚达的右臂，光辉之臂本身，不过，他不是努亚达，所以这肯定是复制品，但如此说来，那光束的威力就未免太不寻常了。” “啊啊啊，我好在意，非常在意，不如说同为义肢的试用者，我很嫉妒！我也想要那个啦~！” 达芬奇突如其来的撒娇让所有人浑身一颤，好在尼克托丽丝打断了达芬奇的抽风。 薄琛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太阳神殿的路。 第一百十七章：世界的异物 尼克托丽丝在对众人放下了警戒后也打开了话匣子，而达芬奇也从对方口中套出了一些信息。 其中有一点非常奇怪，尼克托丽丝毫无疑问是一名从者，但她却并不知道“御主”这一概念，虽然她承认自己是被太阳王奥斯曼狄斯召唤出来的，却也不清楚所谓的从者。 能够召唤从者的要么是特异点本身，要么是圣杯，但所有被召唤的从者都应当具备相应的知识，不管是有关圣杯之战，还是有关这个时代本身，但是尼克托丽丝却一概不知。 在她的叙述中，随着奥斯曼狄斯的出现，整个战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阳王瞬间夺取了霸权，拯救了连同这片埃及土地一起被召唤出来的臣民。王虽然强大，却也出现了反抗的军团，那就是这片土地的原住民——萨拉森山之民，以及—— “就是你刚才不停提到的圣都之民吧？居住在耶路撒冷的。”达芬奇这么问，而这也只是她的猜测，既然这片土地毫无疑问是埃及，那么她们的目的地就应该是圣都，也就是原定特异点的耶路撒冷。 但是这句话引起了尼克托丽丝的怀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事到如今还提什么耶路撒冷？” 尼克托丽丝态度的改变和话里的潜台词让众人心里一惊。 “那个地方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圣地早已被人毁灭！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应该没有不知道这件事的人才对！虽然很感激你们救了我，但这与我的职责是两码事，如果你们要进入神殿，必要经过太阳神的考验！” 尼克托丽丝招来了沙尘暴，她虽没有亲自上阵的意思，却明示了要看到藤丸等人的决心，并在此让斯芬克斯对几人进行考验。 经过一番缠斗，斯芬克斯终是放过了强撑着自己战斗的玛修和薄黥。而尼克托丽丝也遵守自己的诺言，承认了迦勒底一行人的能力。 “既然你们通过了太阳神的考验，那么接下来也无需我带路了，太阳的光辉会指引你们前行！” 尼克托丽丝说完就消失在了沙尘暴中。 越是靠近神殿，沙尘暴就越猛烈，甚至能够穿透薄琛设下的屏障。一行人在沙尘中艰难地前行，突然一阵巨风卷来，直接击破了薄琛的结界，让一行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用双臂挡住自己的眼睛，少顷，沙尘暴突然消失了，耳边也听不见呼啸的风声，一行人这才放下手看向周围，却无一不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正对着她们的是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在金字塔的门前还竖立着几尊巨大的法老雕像，他们锐利的视线仿佛是在审视每一个将要经过这扇门的人，而她们目前正处于一条长长的过道中，把这条路称为过道未免太寒酸，因为在这条路的两边置放着巨大的石碑，每一块石碑上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讲述的大约是拉美西斯二世的绚烂人生。 看来拉美西斯二世兴修土木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这座神庙宏伟让薄琛也难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之前猜测这座神庙是阿布辛贝神庙，但她大错特错了，即使是英灵，那位伟大而喜欢铺张的太阳王定然会选择生前他最为辉煌的建筑作为他的寝宫，那么，毫无疑问，这就是—— “那就是太阳王奥斯曼狄斯的居城，传说中著名的光辉之大复合神殿吧！” 藤丸虽然被震惊了，却还是对玛修的话一头雾水。 既然罗曼不在，就由达芬奇挑起了解释的责任，“奥斯曼狄斯，也就是拉美西斯二世，在公元前一千三百年为古埃及带去了繁荣鼎盛，并自称为神王的法老中的法老。此外，他也是以为十分卓越的建筑家，他甚至宣称‘世界上的神殿全是我所建造之物’，想来这座辉煌到极致的神殿也是他的宝具之一吧。” “只不过，能将宝具具象化保持如此之久，看来这位太阳王绝不会是好对付的人呢。”薄琛在一边补充。 没有御主却拥有如此庞大的魔力放出，着实可疑。 玛修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这座神殿，却被达芬奇给叫住了，“在此之前，我要问一下，与罗曼的通讯恢复了吗？” 玛修这才想起这回事，尴尬地捣鼓了一下手腕上的终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反应。 达芬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各位，我们灵子转移到了十三世纪的中东，这一点非常确定。但是，这里却不是十三世纪的地球。我的手杖有测定魔力的功能，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察觉到了魔力的质量不同，这片沙漠中充斥着魔力，确是更古老的存在。” “尼克托丽丝说这里是埃及的领土，但这句话并不只是指土地，这里是公元前的沙漠，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是，这个第六特异点，将整个奥斯曼狄斯所支配的直接都转移过来了，想必是时空错乱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有转移到耶路撒冷，也无法联系到罗曼。” 时空……错乱……？ “怎么会这样？这么说来，这个第六特异点是这片沙漠而不是圣地吗？”玛修难以置信地问。 达芬奇却摊摊手，“哈，这我就不清楚了，总而言之，我只知道，这片埃及的领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肯定是异物。再根据测定机显示，在这埃及内部的某地，还有个时空紊乱的地点。” “我有个预感，这个紊乱肯定会成为我们这次旅行的关键。不过首先，我们还是先去解开眼前的谜题吧。”达芬奇看向眼前的金字塔，领着藤丸等人走了过去。 被落在最后面的薄琛却是一脸沉思的表情。 时空紊乱……只要现在一扯上“时空”二字，薄琛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凉冰和蔷薇。蔷薇虽未时空之神，但她毕竟不可能来到这里的世界，更不要说出现在特异点，而最初凯莎的话也让薄琛更加怀疑那一个黑洞，是否就是卡尔用来测试能否与平行世界联通的实验，那么只身进入黑洞的凉冰，又是否会出现在这异世界呢？ 第一百十八章：看不透的拉美西斯二世 迦勒底一行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神殿的最深沉，也就是太阳王奥斯曼狄斯的殿前，与其说畅通无阻，不如说是被当作VIP一般地迎了进来，随后便看到了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那个随意地靠坐在王座上睡眼惺忪的褐肤美男子。 看到对方俊美的脸庞，玛修有些害羞的移开视线，“那位在宝座上揉着眼睛的褐肤男子，那位莫非就是奥斯曼狄斯王吗？！” 薄黥倒是看着对方有点挪不开眼，如此俊俏的男子也着实少见。而这个行为确让薄琛像一把掐死这个颜控的自己。 对，就是这么肤浅。 尼克托丽丝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到这座大殿中，“终于来到这里了啊，可疑的旅行者们！虽然来晚了一点，但我并不在意！你们克服了斯芬克斯的考验，王这才网开一面允许汝等的觐见，还不快行跪拜之礼。” 藤丸却转移话题地问道，“难道你就是奥斯曼狄斯王？！” “这怎么可能啊！动动你那锈住的脑子，太阳王可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平定且救济了这片终末之地的理想之王。” 尼克托丽丝的大喊吵醒了正在睡梦边缘的奥斯曼狄斯，“真是稀奇啊，尼克托丽丝，虽然你是一只大鸟，但也不是这种会大声嚷嚷的性格。看来你相当中意这群人吧。哈哈，真令人高兴，实在令人高兴！” 而尼克托丽丝却也为对方的话羞红了脸，“非常抱歉法老，只因情绪激动，不小心道出了您的真名……这本应是您要做的事，我以后会反省的……” “嗯，夺取余乐趣之最可是相当重的，稍后切断你的一条手臂，塞进瓶子里去吧。”奥斯曼狄斯面不改色地说着恐怖的话。 “是，多谢您的宽容。”尼克托丽丝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和某天使相比肩的真恶魔…… 薄琛心里默默吐槽，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嗯，你们地球古代的王还真是都一个个残忍无比呢，如此蔑视生命的态度，我闻到了她的气息。” “你可以不要总是这么悄无声新地出现在本不应该出现的对话里吗？”薄琛有些招架不住某位女王最近频繁地交流，而且是毫无预兆的。 “嗯，这里大肆铺张的建筑风格也很符合她的喜好，哼，低俗的审美。”凯莎并没有理会薄琛的话，反倒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说到审美，最没有资格说别人的就是你啊喂！ 想到她们的死亡美妆，薄琛不由地再次感叹，姐妹俩还真是相像呢……真难为某人夹在中间还能保持自我。 当然，薄琛可不敢说出这句话，她选择跳过这个话题，抓住凯莎话中的另一个重点， “她，你是说凉冰？虽然这里确实有一定程度上的时空紊乱，但你如何确定？” “她在哪里我还需要确定么？在你踏进这座宫殿的第一秒，我就准确地感知到了我愚蠢的妹妹的所在。” 怎么回事，这种扑面而来的中二感。 “在哪里？” “那个自称王的人的身体里。” “余名为奥斯曼狄斯，既是神也是太阳，是直陪地上的法老！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点都不会改变，余已经有些腻烦了被称作什么Rider了。这个小小的宝座，也不过是消解无聊的消遣之一罢了。” 这位太阳王的话让薄琛心里闪过一丝惊讶。被称作为Rider？难道这位拉美西斯二世曾经参加过某一届的圣杯战争，并且保留了那段记忆吗？ “而且啊，余很困倦，非常困倦，就犹如老人刚脱离死亡的深渊清醒过来般的困倦，因此余就长话短说，汝等要认真聆听余之玉音，并铭刻在心中。” “你们是来自迦勒底的使者，并修复了五个特异点之人，以及你们终于出现在这第六个楔子——这沙之圣地一事，余全都知晓。因为你们所寻找的圣杯，正如你们所见，已经在余的手中了。” 说着，奥斯曼狄斯摊开手掌，一束金光从中冒出。 “就是它！”凯莎耳语到。 “难道是……魔神柱？！”藤丸惊讶地喊。 “谁会与魔术王那家伙勾结啊！”奥斯曼狄斯不屑地说，“这是余降临此地时，从十字军那些家伙手中——” 他的话诡异地停住了，更诡异的是，对方的头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斩下了一般从脖颈上错开了，而最诡异的，是在这一幕发生后，他的头又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往下说到： “——从十字军那些家伙手里没收来的，作为配得上余这位真正的王的东西。” 站在殿前的迦勒底一行人显然被方才的诡异给惊到了。 “话说刚才……”玛修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刚刚是稍微滑倒了吗……？”藤丸小心翼翼地问。 “这怎么可能！是汝等旅途劳累看错了吧，虽说此乃不敬，但余宽恕你们一次。”奥斯曼狄斯并没有生气，“余的脑袋没有任何问题。然后余得到了圣杯，余——哎呀。” 又一次诡异的沉默。 这下没有人再敢说了。 看着奥斯曼狄斯一脸“你们看见了吗？”的询问的表情，迦勒底一行人默契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移开了视线。 然后就是漫长而令人窒息的沉默。 “尼克托丽丝！”奥斯曼狄斯大喊。 “是！法老，有何吩咐？”尼克托丽丝立刻走上前。 “余提不起劲，想先活动活动身体！将能驱散睡意的火之精灵们都叫出来！”奥斯曼狄斯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那么让我们开始吧，所谓的迦勒底的御主啊！刚才的那个沉默尤其深得我心！” 藤丸一脸懵地看着突然进入了备战模式的太阳王。 “御主！法老奥斯曼狄斯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进入了临战状态！”玛修如临大敌地喊。 而达芬奇却露出了“好生气但是还要保持微笑”的抽搐的表情，“很好，和想象中完全一致……！这位王是一个完全活在自己规则里的麻烦人物！” 第一百十九章：太晚了 全身金色且周身缭绕着火焰的精灵从大殿的偏门中涌入，伴随而来的还有迅速上升的室温以及迎面扑来的火球，将玛修、藤丸、薄黥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早有准备的达芬奇和薄琛倒是不慌不忙。 玛修用盾抵挡着对方的火焰攻击，却也因为高温根本无法靠近对方，薄黥亦是如此，她只能用几个简单的魔术攻击火精灵，然而对方的抗魔性能力极佳，小小的魔术根本无法伤到它们丝毫。 薄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仍然无动于衷的薄琛，而薄琛只是将自己的长枪扔给了薄黥，示意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薄黥无法，只好提起长枪冲向火精灵。 “你真的就这么狠心让她去摸爬滚打吗？”达芬奇借机凑到薄琛身边问。 “习惯了就好，战斗经验是要靠实战积累的。”薄琛随手用红莲业火消灭了几个靠近的火精灵，可以说几乎全自动的防御让火精灵们根本没法靠近薄琛。 这一切都被高高在上的奥斯曼狄斯看在眼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嗯，看来这一切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笑着说。 突然，一只火精灵绕过玛修出现在藤丸身后，达芬奇刚想出手便被薄琛拦住了，“你做什么……！” 只见薄黥立马转过身，以身挡在了藤丸的面前，正好挡住了冲向藤丸的火球，而薄黥却被火焰给瞬间吞噬。 “薄黥！”藤丸朝着她大喊，即使知道对方拥有不死之身却也挡不住心头翻涌的内疚。 “啊——！”薄黥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的痛苦，嗞嗞的声音钻入她的大脑，全身的神经都在向她传达一个字“痛”。 薄黥蜷缩起身体，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干枯的树枝，轻轻一折就能够被折断，她痛得连尖叫都喊不出来，全身发抖地忍受着。正当她意识模糊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喷涌而出的魔力，她的视线被黑色所遮盖，随后，从黑色的烟雾中露出了她的肌肉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的白皙的皮肤。 “这是……”奥斯曼狄斯睁大眼睛，看向正在浴火重生的薄黥，身边的尼克托丽丝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惊讶，“哼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这正所谓被诅咒了的人类！不，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哈哈哈！如此异能之士，真想让她加入余的麾下！” 薄黥睁开双眼，金色的竖瞳一闪而过，随之是彩光流溢的魔眼，她提起枪投掷向前方的敌人，红光快速地划过火精灵们的位置，将它们一举消灭殆尽。 而消耗过度的薄黥也捂着眼睛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大口喘着气。 “真是给余看了有趣的东西，本来只打算玩玩的，不知不觉余也来了兴致，多亏如此也让余的脑袋更清醒了。” “这……法老，难道您不打算惩罚这些人了吗？”尼克托丽丝好奇地问。 “当然，这群人的目的是圣杯，而圣杯已经是余的东西了，既然总有一天会成为敌人，余也没有打算让她们活着出去。” 尼克托丽丝一惊，“什么，难道我亲自把敌人带到了您的殿前……” “没错，是你将他们带来了，不过，余事先没有告知你圣杯与特异点的事，这是余的过失，但是究其根本——”奥斯曼狄斯将视线投向大殿中的迦勒底一行人，“哼，说实话，余本以为汝等在差不多第四个特异点的时候就会精疲力竭了，看来余的臆测真让人笑不出来。” “真是的，太晚了！晚了，太晚了！晚也要有个限度！”奥斯曼狄斯可惜地摇摇头，“迦勒底的御主啊！在汝等造访这里以前，这个时代的人理就已经崩溃了！” “这是什么意思……”玛修心下十分不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小姑娘。这个时代，本应是争夺圣地之战。一方防守，一方进攻。是两个民族间水火不容的相互厮杀。最终圣杯会交给双方阵营之一，而圣地则会成为魔神柱的温床。” 魔神柱。又一次提到了这个词。 “——但前提是，若汝等能早一些到来。” “也就是说，”达芬奇猜测到，“事情并没有变成那样，夺回圣地的战争并没有爆发，是这样吗？因为圣杯在你的手中，奥斯曼狄斯王，你恐怕是被十字军一方的某人召唤出来的。而你理所当然地与他们为敌，并将圣地据为己有。” “这片埃及的土地是你召唤出来的吧？所以这个时代的人理才崩溃了吧？” “哼，”奥斯曼狄斯一笑，“看来是一位卓越的智者。” “那么我猜对了吗？这个特异点就是你？” “哼，”奥斯曼狄斯轻蔑地一笑，随后又难以抑制地大笑出声，“哼哈哈哈哈哈哈！遗憾的是你猜错了，异乡的贤人啊！” “余是伟大的太阳神，怎会对圣杯那种毒杯感兴趣！余是圣杯之主，是圣杯的守护者！对区区圣地没有半点兴趣。” “因此，汝等要仔细听好了！将这个时代变成特异点中的特例，把人理破坏的体无完肤之人，就在你们想要前往的耶路撒冷残骸，端坐在那绝望的圣都中！那个被誉为纯白的狮子王的人！” 随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奥斯曼狄斯王用丰盛的美食招待了一行人，再然后，毫不留情地用一句“你们滚吧”将他们赶出了神殿，虽然也留下的类似线索的话语，却没有再提供更多的信息，想来他们还会再见面的，只是下一回再见，他们将于奥斯曼狄斯王决一死战。 玛修虽有些遗憾没能问出更多的信息，但是看着太阳王出手阔绰的丰富物资，也不好再埋怨什么。 “这是当然的，王虽然冷酷无情，但是对勇士还是非常赞赏的，而且，王似乎非常中意你们呢……但是，请你们记住，这样的例外只有一次，下一次见面，就已经奠定了你们死亡的未来。” “多谢你的忠告。”玛修温和有礼地回答。 尼克托丽丝却盯着玛修看了许久，“玛修，你也害怕战斗吗？” 玛修一下被问住了。 “我能看到我们之间的相似，但是与我不同的，你不会伪装自己的恐惧，而是振奋自己。”她看了看正在关心薄黥有没有伤的藤丸，“有能够互相支持的御主真好呢。” 玛修转过头，看向正在嘘寒问暖的藤丸，开心地一笑，“嗯！” 第一百二十章：死之荒野 告别了女王尼克托丽丝，达芬奇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出了她新造的沙漠移动用车，有拉美西斯二世友情提供了原材料，并被取名为——万能车辆扑翼斯芬克斯号。 薄琛看着这两敞篷，对，没错，在沙漠里的敞篷低底盘纯木制跑车，也不知道动力是哪里来的，大概是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魔术术式，采用了大部分车辆的流线造型，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辆多人乘坐的F4赛车，而且还在车身两边加上了一对翅膀，真切地希望它能够在危急时刻飞起来。 如果说薄琛还能够理解车头设计了斯芬克斯的头像来向慷慨提供了原材料的太阳王致敬的话，她真的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还要再车头最前方加上两个巨大的拳头。为了象征勇往直前？ 看来传说中的达芬奇的美学可能还需要再考证一下。 简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 但显然这辆车让玛修和藤丸这两个小姑娘欣喜万分，大概是觉得不用徒步走路了非常开心。 “这……这怎么看都是辆全地形车啊，前辈！在十三世纪已经算得上是欧帕兹了！”玛修兴奋地扯住藤丸的手臂前后晃了晃。 “不愧是达芬奇亲！”藤丸看上去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去了。 一边的薄黥眼里也闪过一丝惊喜，虽然不知道怎么吐槽这辆造型奇特的跑车，但只要一想起她们将要在荒芜的沙漠里毫无方向地赶路就觉得腿软。 既然能够坐车为何不坐呢？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新世纪年轻人的通病。 “哼哼，”达芬奇愉悦地叉起腰，“因为我是天才哦！这可是全木制的特制品，虽说这除此以外还有七种机能，但这将会在今后陆续追加哦？” “因为用魔力代替了汽油，所以该车辆最大时速也只有六十公里，这还请多包涵哟！” 这辆车的速度还没有薄琛自己飞来的快…… 不过这么说有失偏颇，这世上还没有一辆车的速度能够超过薄琛的飞行速度。 达芬奇率先坐上驾驶位，挥着手招呼大家坐上来，“来吧，快做上来吧，各位！和肉体运动说再见！” “目的是由此向东一百公里之外，翻越沙漠的地方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地！出发！” “噢！” 于是一行人像郊游一样地朝沙漠进发了。 一路上几位小朋友争先恐后地纷纷尝试了一下驾驶员的位置，好好地过了一把未成年驾驶的瘾。虽然她们正在执行一个危险的任务，但藤丸总能找到苦中作乐的办法，连带着其他人也变得好心情起来，或许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魔力吧。 达芬奇望了望前方的沙丘，“就快要到沙漠的边缘了，等会儿就可以把口罩拿下来了，那座巨大的沙丘对面的魔力浓度与这里截然不同，想必能在那里看到这个时代‘原本’的景色。” 斯芬克斯号在玛修的驾驶下一下就飞跃了沙丘，但眼前的景色让一行人瞬间就没了郊游的心情。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干涸的土地，焦黑的土地上布满裂缝，目光所及之处看不见任何绿色植被以及水源，但这样的景色比在荒漠中更让人绝望，还有一簇簇燃烧的火焰在大地上跳跃，每一口呼吸都给人带来难以忍受的灼痛。 “大气温度48℃，相对湿度0%，大气中的魔力密度是0.3毫克……好惨烈的景象，这可不是人类能够存活的环境。”达芬奇报出了一串令人窒息的数值，“虽然沙漠里的沙尘暴也很惨烈，但是这也半斤八两，果然如我所料……” “什么意思？”藤丸也有些不忍心看这里的景象。 “就是说，这正是魔术王干的。魔术王通过扰乱人理奠基来制造特异点，其结果导致人类史极度不稳定，魔术王才得以做到将过去一切燃尽的伟业。反过来说，唯有特异点不会受人理烧毁的波及……” “但是人理奠基混乱到这种程度，想必特异点也无法幸免吧。”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有关‘魔神柱’的事。”薄琛打断了达芬奇的话，既然提到了魔术王，那么魔神柱，也是无法回避的话题了。 “我还以为你会知道的。”达芬奇看着薄琛。 “你们所说的魔术王，也就是所罗门，那么我能联想到的只有‘所罗门的七十二柱魔神’，出自神秘学书籍《所罗门之钥》，传说中魔神柱的真正主人是地狱七君主之一的大魔王贝利尔，他与所罗门王签约契约，将七十二柱魔神借给所罗门王，并在其死后获得他的灵魂。”薄琛依稀记得曾经因感兴趣而看的书籍，上面描写魔神柱为堕天使，但这一切也都只是猜想。 “嗯，其实也和我们知道的差不多了，”达芬奇点点头，“魔神柱被魔术王作为引爆的楔子打入人类史，在每个特异点都会出现一个掌控它的魔神柱，它们都是身负魔术王的命令而来。以我们的经验来看，它们通常会附身在某一个从者身上。一个拥有圣杯的从者身上。” 薄琛闻言眯起眼，“也就是说……？” “关于这点我们还不能确认，毕竟，我们也不清楚狮子王是否拥有圣杯呢？” 而正在此时，一行人被一群口中喊着“吃肉”和“杀光”的模糊不清的语言的人类给围住了，几人不得不停止了对话，在藤丸一贯作风的指令下，四人只是将这些难民们给打晕了，还留下了一些水和食物正打算离开时，被恢复了一点理智的难民给叫住了： “你们，刚刚说要去东边，是要去圣都吗？” 达芬奇一听似乎有情报可寻，“是的，我们正要去圣都，东边只有一个城市吧？” “是的，只有圣都，那可是什么都有的梦幻之城，是将想要燃尽这个世界的十字军全部剿灭的狮子王的城市。”难民的声音里却没有一丝向往。 果然十字军已经全灭了吗……但为何萨拉森人也被赶出来了呢？而且，狮子王……本以为是太阳王的胡言乱语，看来并不是，但是提起狮子王就应该是…… 达芬奇也难得地皱起了眉头。 “但是越美的东西就越危险，千万不要靠近城墙，想活命的话还是回沙漠里去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白团子 一行人乘坐斯芬克斯号离开了难民所在的地点，继续向东方前进，并在路途中终于连接上了断线已久的罗曼，在简单的寒暄与关心后，众人马上进入正题，并将目前的状况如实告知罗曼。 “原来如此，难怪一直联系不上，被转移来的埃及领土吗……又是一个棘手的事件了，但是这次应该也会有帮助我们的从者，既然奥斯曼狄斯王提到了狮子王，那么应该指的就是查理一世，只要有狮心王在，应该就有办法对付太阳王。你们就去和狮心王会和，想办法和查理一世——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藤丸忍不住脸上的笑意，而其他人也露出了苦笑的表情。在罗曼一头雾水时，达芬奇告诉了他十字军已经覆灭的事实。 “什——什么？！”罗曼根本无法压制自己的惊讶，他将自己在迦勒底查到的资料一股脑发给了达芬奇，“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只要看了这特异点的地图就能够明白！看见了吗？特异点里有一座巨大的城市，这毫无疑问就是十字军占领的城市！既然这个存在，那么就说明圣都应该被骑士们攻陷了才对！” “虽然特异点很混乱，但事实就应该是如此，但你们居然说十字军溃败了？那么在那座城里的是谁？！” 薄琛有个不成熟的猜测，但应为没有证据，这也只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等一下！发现了生命反应”罗曼立刻停止了这个话题，“五百米外有强烈的从者反应！还有一个很微弱的……奇怪……” 迦勒底一行人一听到有从者就打起了万分的精神，随时准备迎敌，而藤丸亦下达了隐匿的命令，众人收起车，悄悄地靠近了从者所在的位置。 烟醉哈桑带着一众山之民在荒野上奔波，但是普通人的身体已经不能再跟上如此巨量的消耗，她们大多已经无法迈开步子，再也没法移动分毫，但是他们的身后，还追着一个不知疲倦的强大的敌人。 “该死……到此为止了吗，不能再带着那么多同胞逃跑了……”烟醉哈桑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失策，我好恨……万事休矣。” “悲伤…我好悲伤啊，山中老人，倘若你孤身一人，想要从这困境中逃脱简直易如反掌，但你却接受了命运。”一个拿着弓的红色长发男子低沉着声音说，“在你背后瑟瑟发抖的圣地人民，为了守护他们这些难民，你自愿留在此地吧。” “为了守护毫无价值的东西而失去有价值的存在，啊，这着实让我感到悲伤……” 躲在不远处的一行人观察着两名从者的对峙，其中Assassin的从者背后还有四十名的普通人，而Archer的从者却只有一人。 玛修无言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每当她将视线投向那位红发Archer，她就止不住的颤抖，还感到胸口有一阵强烈的疼痛。 正当藤丸打算去帮助Assassin时，被达芬奇一把给抓住了，“不行，不能现身，不然我们都会被那个Archer杀掉的……那是，祝福……” 而另一边烟醉哈桑向Archer提出了一个交易，并要求对方已骑士道起誓，他可以将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相对的，Archer能够放过这些名众，他要求对方从现在起的一整天，不移动自己的脚和右臂。骑士被对方的奉献精神打动了，应允了他的交易，而烟醉哈桑也信守承诺，交出了自己的首级： “快逃吧同胞们！东方的咒腕哈桑应该会收留你们的！亲爱的天使大人，请你祝福我们山之民，胜利将会与我们同在！” “喂！喂！没有女王大人我的允许，你不能……！” 但是那个微弱的声音并没有呵斥住烟醉哈桑，他还是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难民们看到了一线生机，争先恐后地逃离了红发Archer的所在地，只留下一个飞在空中，不仔细看都没法发现的如同小精灵一样的女性破口大骂： “我艹你大爷！你个悲伤怪！这群没良心的！” Archer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辱骂，也没有对她展露任何的杀意，“精灵女士，吾王说过，圣都随时欢迎您的光临，所以我不会对您出手，但是……” 他看了看那些仓皇逃离的难民，“居然砍下了自己的首级，我也不得不遵守自己的诺言了。漂亮，着实漂亮，但是——” Archer左手轻轻波动弓弦，一个音符飘进人的耳朵，一个难民却突然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我靠！你不是要遵守诺言吗！你们骑士都这么虚伪？果然跟那群荸荠一个模样！” “我遵守了我的诺言，女士，我并没有移动我的腿和右臂，很遗憾，我的能力并不需要像常人一样拉开弓弦。” Archer说着，继续拨动弓弦，瞬间就将难民们全部剿灭。 躲在一边的一行人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悲愤，却无法站出身帮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而薄琛的内心更多的却是惊讶，那个声音，她不会认错…… “啊，我好悲伤，都说了这样是不行的。” 完成任务后的他没有留恋地离开了此地。 那个娇小的女天使挥舞着翅膀在难民与烟醉的尸体上空徘徊，耷拉的小翅膀显示了她心中的沮丧，“都说了多少遍了，女王我不是天使……” 待Archer的反应彻底消失后，一行人才从暗中走出来，“所有人被斩下了首级，无一人生还……” 薄琛草草地瞥了一眼惨不忍睹的尸体堆，却更多地把视线放在了那个飘在空中的白色团子，显然达芬奇也发现了她，“那是什么？话说刚刚好像就有听到什么‘精灵’，‘天使’什么的。” 还未等她们搞清楚，方才自刎的烟醉的灵魂因为愤怒与悔恨凝成了怨魂飘在空中，失去理智地向离他最近的白团子攻去，显然白团子没有什么自保能力，连要躲过对方的攻击都显得十分困难。 正在此时，薄琛手中凝聚一团红光，迅速向怨魂射去，瞬间就将对方燃烧殆尽。被这一下吓蒙的白团子看到这熟悉的攻击，立马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并不眼熟但是她绝对能够确认对方身份的人，于是她热泪盈眶地飞扑向对方： “薄——！唔！” 还未等白团子喊出完整的对方的名字，就被她一把抓住了身体，对方的虎口准确无误而严实地捂住了她的嘴。 “呜呜呜呜呜！！！” 白团子奋力地在薄琛的手里挣扎，还发出了一连串呜咽声。 我艹！薄琛你给我放手啊！女王我要喘不过气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恶魔中的天使 “呜啊，清赖快住手啊！她要被你捏死了！”在一边的藤丸看到薄琛粗暴的动作立马心疼地喊停，而玛修双手捧起被薄琛掐的有点缺氧而晕乎乎的白团子，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由于白团子实在是太小太可爱了，瞬间就激发了在场除薄琛外所有人的母爱。 细嫩的皮肤，小巧的四肢，柔软的金棕色发丝顺服地贴在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庞，洁白的羽翎包裹住她的身体，暖棕色的眸子里露出一丝迷茫，简直让少女们直呼受不了。 软软的羽毛刮着玛修的手心，让她不禁摒住了呼吸。 薄琛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这个特异点中，但她很清楚，这与卡尔绝对脱不开关系。 众人似乎选择性地遗忘了方才这位白团子破口大骂的场景，下意识地觉得那肯定不是眼前这个小可爱会说出的话。 呵，她也就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淑女。薄琛冷笑。 虚弱的凉冰终于缓过神，一睁眼就看见几个小姑娘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看。 她果然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个身体的大小…… “那个，你好，我是玛修·基列莱特，”那个捧着她的紫发小姑娘自我介绍道，“我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御主，藤丸立香。” 红发小姑娘也朝她友好地笑了笑。随后达芬奇和薄黥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在薄琛杀人般的目光下，凉冰咽下了到嘴边的疑惑，“你们好啊，我是恶魔女王莫甘娜！” 一个天使说自己的恶魔，这真是她们最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了。 薄琛无奈地以手抚额，“她是我们那边的人，她有点……，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归你们只要知道她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吉祥物就好。” 倘若是全盛时期的凉冰，又怎会允许方才那般的场景在自己的面前发生，有她那般的虫洞能力，不管是将那位Archer转移走，或者是将所有的山之民转移走，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事实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了，再结合对方这个不合常理的体型，薄琛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靠！本女王怎么就成吉祥物了？！我可是无与伦——唔！” 薄琛伸出两个手指再一次捏住了凉冰柔软的脸颊，轻轻用力，就能让对方完全讲不出话。凉冰愤愤地用她的小手掰着薄琛修长的手指，只可惜没有一点效果。 “这里还有未成年的小朋友，注意你的语言。”薄琛松开手，看着脸涨得通红的小凉冰，顿感有趣。 “哼！这里还有比女王我还要小的人吗？”凉·不要脸·冰仰起头得意地哼唧。 薄琛将自己的视线从凉冰的脸上向下移了一点，幸灾乐祸地接话，“嗯，确实没有比你再小的人了。” 凉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见了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顿感一颗石头压在了心头，“你等着！等我回去告诉彦！你居然是这样的薄——!” 又又又一次被薄琛捏住了脸的凉冰，终于学会了喊薄琛的新名字——清赖。 看着气场不太对付的两人，玛修立马用另一只手半盖住凉冰，不让薄琛再欺负她，又一边问起了凉冰她所知道的情报。 “莫甘娜你既然不是这边世界的人，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在场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从平行世界来的友人一点都不奇怪。 “哦，这就要关系到我当时被一个黑洞吸了进去，我原来以为自己死了，但没想到一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身体也变成了这副模样。”凉冰坐在薄琛的肩上挥了挥自己的小手。 凉冰虽然身体和能力都没有恢复，但至少智商还在，她怎么说也是个活了三万年的神，比在场的所有人年里加起来还要大上个几倍。半真半假的谎言是最不容易被戳破的，况且她也不清楚这里的状况，有所保留总没错。 说来也奇怪，她以为自己会和凯莎一样被炸成沫沫，若要再次聚合起码也要个上万年，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获得了身体，虽然是这样的体型，却也要比无形的凯莎好上不少。 “你方才是和山之民一块儿来的，也就是说，你之前一直都在山之民的地盘里？”达芬奇托着腮问。 “不，我刚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城堡里，里面都是穿着盔甲的骑士，只不过我不喜欢那边的氛围，让我想起那群荸，阿不，天使，所以我走了，后来我在荒野里遇到了哈桑，就跟着他回了他们的村庄，不过圣都的那群骑士总想着要剿灭他们，所以我们辗转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凉冰叹了口气，她正是觉得山之民与曾经的恶魔有些相似，才决定跟在他们身边的，却没想到自己这不中用的身体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你说你之前在圣都？！”达芬奇立马抓住了重点，“那你知道圣都里现在的掌权人是谁吗？哪怕只要是他的名字就行。” “唔……”凉冰用手抵着脑袋，“我只知道他们都叫她狮子王，是个全身穿着银色盔甲，因为头上戴着头盔所以也看不见脸，只不过对方是一个拿着银色长枪的女人，时不时就拿她的枪怼人，还会定时朝这边发射类似天刃审判一样的攻击，总而言之是个跟凯莎有点相像的人，不，神吧。” “她的行为举止已经不能被划分在人类的范畴里了，不得不说，她考虑的眼光更像个神。不过，这也是我讨厌她的地方就是了。” 除了薄琛以外的人都不太能理解凉冰话语中的一些陌生的词汇，但她们也充分地了解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圣都里的掌权人确实不是查理一世，而这位铁腕居然是个女人，身边有着众多骑士。 有一个答案在达芬奇的脑中一闪而过，结合方才玛修对那位从者的反应，以及先前遇到的卢修斯对玛修的反应，她觉得自己似乎就要抓住真相了。 通过凉冰的描述对方并不像是Alter化之后的从者，那么如果狮子王就是她想象中的那位，以民为本的她又为何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追杀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这听起来一点都不符合对方的骑士道。 莫甘娜。达芬奇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对方很明显话里留了很多空白，和薄琛一样是个神秘的存在，既然她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又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又或者说，她们想要在这个世界图谋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只是想要活下去 一行人有踏上了赶往圣都的路，在向凉冰解释过情况后，即便对方满脸的不情愿，却也还是乖乖给藤丸一行人做了向导。 凉冰不愿意去往圣都的理由很简单，那里给她一种梅洛天庭的感觉，或许比梅洛天庭更加糟糕，她直觉那位狮子王并不如那些一心向往去到圣都避难的难民所说的那么宽厚，大概是对方给她的感觉与凯莎太过相似，让她先入为主地给对方打上了虚伪的标签。 哎，她有些想念小蔷薇了…… 凉冰悄咪咪连通了薄琛的暗通讯，表面上保持着看风景的样子，实际上确实在询问薄琛有关蔷薇的消息，“诶，薄琛，你来之前，有没有去见过蔷薇……？她，还好吗？” 薄琛很快接起了通讯，也配合的没有再明面上露出任何异常，“没有，我不敢去。” “哈？为什么啊？”凉冰不明所以。 薄琛沉默了一下，没有接着对方的话继续说，“我听彦说，她带着魔人们在坤萨星扎了根，准备重建坤萨王城，还和天使谈了互不侵犯的条约，她保证魔人不再到处破坏文明，天使帮助他们重建坤萨。” “啊，”凉冰突然开心地笑了笑，“蔷薇她成长了，看来没有我在身边，她也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神了。” 她的声音里既有一些自豪，却又有几分的落寞。 “我想，她还在一直等你回去吧，我听彦说了，你随黑洞消失的那一天，她哭得很伤心。” “这是她一定会经历的，就和你我一样，薄琛，蔷薇需要长大，当有一天，我这把保护伞离开了她，她就必须要学会自己面对接下来所有的困难了。”凉冰看了看坐在她们身后的薄黥，“你不也是吗？” 薄琛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却又听到凉冰变得欢快的语气，“至少，我以及是她的守护天使了！等我回去，小蔷薇可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薄琛知道她那是在自我安慰，毕竟原子聚合这件事，是一个长久的过程，而凉冰既然选择从蔷薇的世界里消失，那么就必然要独自忍受无法陪伴在心爱的人身边的孤独。 “你似乎对我的复活并不惊讶。” “哦，我只是相信你的意志力和鹤熙的技术罢了，毕竟，你会以更新的姿态活过来，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凉冰转过头，对薄琛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我们么……” “你跟鹤熙，不，你跟鹤熙还有凯莎在计划些什么？你们知道些什么？”只要每次一提到她们知道而薄琛却一无所知的那段记忆时，她们三个人就会变得一样神神秘秘。 “别急，薄琛，时间会告诉你答案。这次不用你主动去寻找，它会自己找过来的。而且，相信我，它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凉冰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小姑娘，露出了薄琛看不懂的笑容。 一行人在路途上又碰到了一众难民，其中大多是妇孺，她们被荒原上的野兽追杀，亦没有什么自保的办法，只能眼看着逃难的队伍越来越小，她们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恐怕是走不出这片荒原了。 只不过她们遇到心善的藤丸，不仅指挥着所有人帮助消灭了追杀过来的野兽，还将水和食物分给难民们，有些难民仿佛理所当然地接过水和食物，而另一些却会和藤丸或者玛修说上几句话。 凉冰坐在薄琛肩头远远地看着和难民们交流的藤丸，“还真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这么天真的人，真是让人忍不住要靠近啊。” “呵，这大概就是她被选中做救世主的原因吧，平心而论，没有一个见识过这个世界的人，能够做到和她一样还在内心保持着一片纯真的。”薄琛感叹到。 凉冰转过头挑起眉看她，“你这是在嘲笑她没什么社会经验吗？” “这难道不好吗？她还年轻，还有时间，刚刚好。” “我们也有时间啊。” “这不一样。她懂得珍惜生命与时间的可贵，但我们不会。” 藤丸将手里的面包分给一个抱着孩子的夫人，于心不忍，又偷偷将一小瓶牛奶塞进她的怀里。 “谢谢，谢谢，”那个妇人不住地向藤丸鞠躬道谢，“不仅赶走了野兽和强盗，竟然还担任了我们的护卫，还给我们提供了食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不必客气。”藤丸害羞地笑了笑，“各位都是居住在这里的住民吧？这么多人一起，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哪儿？当然是圣都啦……”那位妇女理所当然地回答，“如今啊，只有圣都是最安全的了。” 玛修和藤丸交换了一个眼神，发现这位妇女所说的似乎和凉冰所说的有一些出入。 “侵略者到来，大地燃烧，圣地被夺……”那位妇女絮絮叨叨地说，“不过狮子王赶走了那些无情的十字军，并对我们敞开了圣地的大门，虽说那些骑士大人不知从何而来，但光是能杀光十字军这一点就值得感激。” 难民们对十字军似乎抱有很大的敌意，而消灭了十字军的狮子王便成了她们的英雄。 “虽说有些人抱怨说什么，他们在圣地上不知羞耻地建造都市，但是神的教诲是不会变的。无论城市变成什么样子，我们的祈祷都不会改变。” 根据这位难民的话，达芬奇基本就已经排除了狮子王是查理一世的可能，“那各位都是奔着圣都去的难民吗？圣都允许异族人进入吗？” 那位妇女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当然啦，听说狮子王大人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进入。圣都每月都会有一天，举行被称为圣拔的，接受难民进入的仪式的。” 凉冰听此不屑地用鼻子笑了一声。 “只要赶在那天以前抵达圣都，就没有什么需要烦恼的事了。”妇女继续说到，“其实我们也迷茫过，但毕竟村子都被烧了……” “是这样的吗，真令人遗憾……请问，这里就是全村的人了吗？”玛修看了看周围稀稀拉拉的难民。 “不，只有半数，”妇女摇摇头，“因为村子里也不乏有厌恶圣都骑士的人，他们都去了山岳地带，那里有山之民的村庄。但，山岳地带是非常荒凉的地带……”她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如果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只能去圣都了……” 她们没得选择，她们只是想活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我抽你个大西瓜！ 等到难民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迦勒底一行人才再一次前往圣都。 “目前我们还没完全掌握情况，还是继续悄悄地行动比较好。”达芬奇收起了斯芬克斯号。 虽然有点不舍，但是藤丸也赞同这个办法，“要是碰到什么从者，就糟糕了。” “说的对，现在还是无法辨明敌我的状况，”玛修托着腮思考，“埃及领土的奥斯曼狄斯王，身在被称为圣都的城市的狮子王，还有遇到过两次的戴着骷髅面具的从者，他们好像都是Assassin吧……” 罗曼立马抓住了之前没有提到的骷髅面具的从者，“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上，一说起戴着骷髅面具的暗杀者，也就只有‘山中老人’了，也就是阿萨辛集团。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毕竟‘暗杀者’一词就取自于他们啊。” “也就是说，现在是太阳王、狮子王、阿萨辛集团三足鼎立的状况吗……”凉冰一本正经地总结，“但我总觉得狮子王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那种道貌岸然，背地里做着什么坏事……” 薄琛极力无视从她的暗位面传来的某位前任天使王愤恨而不带脏字的怒骂，再看看骂骂咧咧的凉冰，深深地为对方提前默哀。 大抵是因为凯莎的缘故，使得凉冰对那位狮子王的印象相当的糟糕，时不时就在众人耳边洗脑，好在她们也练就了一身好本事，选择性听取凉冰说的话。 “我觉得三足鼎立这一点还需要考证。”薄黥却在此时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对，首先尼克托丽丝和卢修斯都说过奇怪的话，可以看得出来，目前太阳王应该和狮子王结缔了互不侵犯的条约，而且卢修斯也说过‘圣都骑士没有捉尼克托丽丝的理由。’，恐怕统领这片土地的是狮子王，而埃及则是独立的领域。也就是冷战时代。” 达芬奇有条理地分析到： “而对于这种情况不满并且奋起反抗的就是山之民，也就是阿萨辛教团。” “而且，根据凉……莫甘娜所跟随的山之民的情况以及方才那位女士的话来看，阿萨辛教团恐怕在三方中处于弱势，虽说是挑起争端的一方，却没有足够的战力，反倒被狮子王一方追杀，要说鼎立，那也只能是太阳王和狮子王双方。”薄琛补充到。 “原来如此，大约把握情况了，”罗曼点点头，“那么，我们先和难民们一样，朝圣都前进吧，击溃十字军的骑士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有圣都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必须要先搞清楚这些问题。” “而且，奥斯曼迪斯王也说，圣都正是特异点形成的原因。”玛修赞同到。 前往圣都是所有人的共识，也就凉冰扯着一张不情愿的脸了。只是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暗通讯中，凉冰偷偷告诉薄琛，她在圣都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却找不到源头，她感觉到自己被某个视线一直盯着，但每当她试图寻找这个视线的时候，都会指向狮子王。 这也是她觉得狮子王有古怪的地方。 其实还有一点，让薄琛很在意，也就是山之民以及骑士对凉冰不同的称呼。 以凉冰现在的外貌，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天使，虽然她本人称呼自己为恶魔，但是不了解她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个说法的，奇怪的是，那个骑士叫凉冰为“精灵”，虽然凉冰现在小小的一只，很符合普通人对精灵的想象，但那位骑士，他并不一样。 薄琛不做无端的猜测，但事实似乎都在向她假设的答案靠近。只是凉冰提出的一个新的问题，或许……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向圣都赶去，终于在夜晚来到了圣都的城墙边缘。 一眼望去就是高耸的城堡和星火般的灯光，在黑暗的夜晚格外的显眼，泠泠的月光给这座城池披上神秘的轻纱，让经历了无边的沙漠与绝望的荒野的人们无比向往。 “真厉害……这是何等壮观的城塞，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中心，圣地所在的领域……” 这是一座气势恢宏不输于光辉的大复合神殿的建筑，让所有人叹为观止，只不过见识过了天使的梅洛天庭的薄琛和凉冰倒是没有她们那般被惊艳到。 确实，这里给人的氛围居然要比梅洛天庭更加庄严，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却道不出的感觉。 “犹如彻底隔绝外世的巨大白垩之壁，那就是……圣都……？”玛修感觉自己的心跳如鼓点一般敲在自己的胸口。 “看来没错了，虽然已经完全到了晚上，不过，”达芬奇看向聚集着众多难民的方向，“想必那边就是城墙的中心，圣都的正门了吧。” 随着一行人的走进，就越发能感受到圣都门前的热闹。 空地上扎满了破破烂烂的帐篷，还能听到每家每户的讨论声，除了聚集在一起的难民，却没有看到任何来自圣都的人。 “这里聚集了相当可观的难民呢，将近有千人了吧？” “大概都是在等待那个所谓的‘圣拔’的仪式吧，正好，我们也悄悄过去叨扰一下。”罗曼建议到。 不过要做到悄悄还是很有难度的，迦勒底一行人的穿着对比难民们可以说得上是光鲜亮丽，而且她们的服装算得上奇装异服，走到哪里都是他人目光的焦距点。 “只要能够进入圣都，就能够见到那个狮子王了吧？而且我们这里还有莫甘娜，上回那个骑士既然说随时欢迎莫甘娜去到圣都，那么有她，想必进城不是一件难事。”罗曼很是乐观地说。 但看着凉冰自从靠近圣都就没有放松过的眉头，薄琛感觉有些不妙。 “行吧，那我们就先过去看看好了。”达芬奇率先向人群走去。 突然，除了藤丸以外的所有人都转身看向身后的一块大岩石，她们都感觉到了恶意满满的视线，好不遮掩地向一行人投来。 “什么人！” 一个穿着相对华丽的肥胖男子从岩石后面走出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嘿嘿嘿，这可是上等货色啊。你们是从沙漠里来的吧，穿着看起来就很豪华的服饰呢！” “你们是赶来参加圣拔仪式的吧。我这话可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过，当然我会先把你们全身的行头扒光哦？放心，我会用市场价一成的价格买下来的！真是要感谢狮子王大人，因为只要有她在，就会有像你们这样的冤大头源源不断地往这里赶来啊！” 迦勒底一行人没有说话，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打断了沉默： “我抽你个大西瓜啊！” 非常感谢凉冰女士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第一百二十五章：圣拔 不出意外的，那个口出狂言的土匪立马就被揍得哭爹喊娘的，趴在地上连连求饶，“哇哇哇，我认输！可不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丢了性命。” “嗯，还真是个懂得分寸的盗贼呢，”达芬奇叫停了单方面的毒打，“听你的口音，莫非是***商人？” 那人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拍了拍灰尘，堆出一脸谄媚的笑，看着达芬奇，“诶呀，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呢，这位夫人，”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达芬奇的脸色，确认称呼没有失礼后，才继续往下说，“若还在不久之前，您确实说的没错。” “集欢愉与贪婪为一体！哪怕客人是十字军也能做成好买卖。只不过……”那商贩张望了一下四周，“圣都出现以后，就瞬间被狮子王的辅佐官给干掉了。我是因为机灵，当即跪下求饶，才被他放过一马啊。” “等我抬头的时候，发现除我以外的人全部都已经身首异处了！”他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怎么能这样，单方面杀害当地的商人……”玛修难过极了，仿佛有一只手拧住了她的心。 而薄琛肩头的凉冰却冷笑了一下，看来是比天使更过分的存在。 那商贩带着小弟们趁几人不注意，立马溜去了别处，走前还不忘提醒一下迦勒底的一群人，“各位还是赶紧回沙漠里去吧！这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果你们还想做个人，就不要靠近那座城墙！” 其实一路上来听过不少类似的话语，但作为一个其实看似有五个人类实际上只有一个真·人类的队伍，即使她们的前方是死亡，她们也无法后退。 “盗贼们走了，我们要追吗？”玛修询问藤丸的意见。 藤丸摇摇头，看着那群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盗贼，“恐怕我们也追不上他们。” “藤丸说地对，虽然他们的话让人很不安，但是为了解决这个特异点，我们也只能往虎穴走了。”罗曼的声音里有意思不安，“还有，刚才那些都是本地人吧，完全没有从者反应。当然也有可能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杰尔基一样，是从其他的年代混进来的。” “对方的身手不太像是没练过的人。”薄琛补充到。 “诶？”藤丸没搞懂。 “他们说自己是商人，其实可能曾经是军人吧，不过关于这点，我们也不得而知了。”达芬奇无奈地摊摊手，本来还想在套出一些别的信息，没想到对方逃的这么快。 “等，等一下，”藤丸完全没从刚才单方面的打压中，看出对方的身手，“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俗话说，想要学会打架就要先学会被打，即使是被揍也是有学问的哟！”达芬奇笑着对藤丸说，“我觉得藤丸有需要的话可以练一练，不过，”她看了一眼玛修，“某人大概是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啦！” 玛修突然涨红了脸，“我们快去圣都吧，那里好像快要有动静了！” 一行人穿起之前太阳王准备的斗篷，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人群的最边缘。玛修张望了一下逐渐开始骚动的人群，“顺利潜入，虽然是离正门最远的地方……” “远一些也好，我感觉到了异常的魔力。”薄琛颇为谨慎地说。 “同意，我在你们的周围检测到了高浓度的魔力反应。”罗曼补充到，“这股魔力反应整齐地将难民们包裹了起来，你们那边可以目视确认吗？” “嗯……”玛修看见一群训练有素并且穿着统一的骑士将难民们围了起来，并且留出了一些空隙，“好像是从圣都出来的骑士，全都在默默地守护着难民……？” 突然，整片区域仿佛一下子从漆黑的夜晚穿梭到了明亮的白昼，没有任何的过度，突如其来的阳光让所有人的瞳孔不由地缩小，以减少刺眼的阳光带来的刺激。 “怎么回事？！”凉冰用小手捂住眼睛，难受地问。 藤丸也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我刚刚睡着了吗？！” 这个异变显然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不适，薄琛心里一沉，如果这是敌人，那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苦战，现下只能祈祷对方是己方成员了。 难民群突然一阵寂静，却又在发现这不是错觉后有细细簌簌地响起了讨论声，一时间圣都正门口人声鼎沸。 此时一个身着银色盔甲，披着披风的俊俏骑士走了出来，他明显与先前见到的骑士不同，有着上位者的气场。 “请冷静下来！这是狮子王带来的奇迹——是吾王赐予我的祝福，名为‘永受太阳祝福’。” 玛修感到一股熟悉与信赖涌上心头，“御主，从正门出现了一名骑士，那是……那一位是——！” “是高文卿！是圆桌骑士的高文卿！圣拔就要开始了，终于可以进入圣都了！”难民们高呼，虽然声音嘈杂，却也不影响在场几位听力过人的非人类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 “好嘈杂啊，是有什么要发生了吗？我从这边感知到了巨大的魔力反应。”在迦勒底的罗曼并没有办法得知目前的情况。 “该死！”薄琛暗骂一句，“御主，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立马撤退！” “诶？”藤丸没反应过来。 “这太糟糕了……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达芬奇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个发展，“我同意清赖的观点，我们应该立马撤离，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什么‘圣拔’！根本就是写错了字啊！那群家伙——” “各位，我由衷感谢各位能够主动来到这圣都。人类的时代已经毁灭，而这微小的世界也即将灭亡。主已然降下审判，地面上任何土地都已经没有人类居住的余地。没错，除了这圣都卡美洛以外，没有地方可以住。” “我们的圣都是完全、完美的纯白千年王国，穿过这个正门，理想的世界正在里面等待你们！” “啊啊，圆桌骑士，何等的神圣！就算是来自异乡的骑士，那光辉也是货真价实的！” 高文看着哄闹的人群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非常感谢，想必各位历经困难才来到此地，吾王会接纳所有的人，无论是异民族还是异教徒，无一例外。” 他看着再次沸腾的人群，“但是在此之前，必须先得到吾王的准许才行！” 第一百二十六章：太阳的祝福 一个纯白的身影出现在高高的城墙上，对方带着面具，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迦勒底的一行人基本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只是她的体型似乎与曾经遇到的那位略有不同，只是因为相隔太远，也没法看的很真切。 “能被引领至尽头的人十分有限，”从那个纯白的骑士口中，吐出了凌冽而冷酷的话语，像是一股山涧的清泉，能让口渴的旅人解渴，却又凉至心底，“人的本质是腐败丑陋的，因此，我会做出甄选。选出那些绝不会被玷污的灵魂，选出那些绝不会为恶所动的灵魂。” “——与生俱来永不改变的，永洁无垢的人类。” 接着一阵金光笼罩了正门的部分难民，令人感到温暖，却不炫目，但这束光却让薄琛感到阵阵冷意。 因为金光并不是从别的地方发出的，正是那些乞求活下去的难民身体中，却也不是所有的难民都在发光， “哇，妈妈你在发光诶！”一个孩子看到了这一幕笑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他，“哈哈，妈妈闪闪发光！” 待光散去，难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知道这场圣拔的意义何在，也不知道发光的缘由，他们只是一头雾水地等待狮子王接下来的指示。 “圣拔以及完成，仅将这三人迎入城内。去回收吧，高文卿。” 那清冽的声线像一把锋利的剑刃刺进了藤丸的心，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圣拔。 藤丸呆愣在原地，看着狮子王渐行渐远的背影。 “很抱歉，各位，”高文温和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忍，“这也是为了维系后世。王期望你们被肃正，那么，现在在开始施行圣罚。” 还没结束吗？！ ‘圣罚’两字像两块重重地石头，压在藤丸的心口。 紧接着，那些原本围着难民们的骑士突然整齐划一地举起自己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刺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 这一幕无疑震惊了迦勒底的一行人。 “现场陷入恐慌……那些骑士正在砍杀那些……”玛修惊得说不出话。 “靠！女王我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凉冰狠狠地啐了一口。 达芬奇瞪大眼睛，“他们逃不掉了，已经被完全包围了。那群骑士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但只有我们的话，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她看向藤丸，“藤丸，你知道怎么做的吧？” “嗯，”藤丸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为大家打开一个突破口！” “等等等，给我等一下！我们现在应该撤退啊！”倘若是原本的恶魔女王莫甘娜，她当然全力支持藤丸的决定，毕竟，她有这个资本任由她们闹，即使是惊动了那位狮子王，她也没在怕的。 但现在不一样，她失去了所有的能力，而薄琛此时也不能展现超出这群人常识的能力，那么她能做的事就很有限了。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撤退，但…… “是！哪里都行！总之要先突破骑士们的圆阵的一部分！御主，请将魔力传输给我！”玛修一把掀开长袍，做出备战的姿态。 “喂喂喂！” “哈，”达芬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藤丸已经这么说了，那接下来的发展也已经注定了……哎，我果然还是太万能了。” “等……薄，清赖，你不来管管他们？”凉冰一脸惊讶地看着跃跃欲试的薄琛。 “既然御主这么说，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要上了哦？” “噢！” 玛修、达芬奇、薄琛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骑士，而薄黥则跟在藤丸和凉冰身边保护她们。 那些骑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薄琛掀了个人仰马翻，只不过对方的硬度也是超乎意料的强。薄琛灵活地躲避着几个骑士的联合攻击，一边牵扯住对方，一边给迫切寻找出路的难民们创造逃离的破口。 薄琛随手向前仍出长枪，所及之处的骑士都被直接穿透。薄琛又拿出双刀，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呆了一边的凉冰， “每次作为友方看她战斗都是一种欣赏啊，这么多年的战斗经验真不是白来的。” 看着薄琛挥舞那对从鹤熙手中得来的双刀，凉冰眼中划过一丝怀念与欣慰。 这些普通的骑士不是三人的对手，真正需要戒备的，是抱着剑站在外围的高文，如果一切真的如同传说中所讲的那般，那么这场战斗，薄琛等人根本没有胜算，她们只能赶在高文出手前，能救多少是多少。 只是事与愿违，高文眼尖地发现了武艺高超的不速之客，并迅速来到了战场的中央进行支援。 薄琛一个紧急闪躲，才堪堪躲开了对方犀利的攻击。 “多么巧妙而娴熟的刀术，想必是一位有名的战士。”高文举起剑，从他身体中散发的热量似乎能够将在周围的土地燃烧。 “不及你有名。”薄琛握紧刀，赤色的火焰从手腕爬上刀刃。 高文眯起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突然攻向薄琛。薄琛一手格挡，一手向对方的腰部横砍，高文顺势松开一只握剑的手，提起膝盖，并用手肘夹住了刀刃。薄琛右手挡开高文的剑，另一手松开，一个侧身踢向对方，却被他游刃有余地用长剑挡住了。 薄琛抬抬手，落地的黑刀就回到了她的手中。 高文见此挑挑眉，“非常有趣的能力。” “彼此彼此。” 薄琛咬着牙，汗液从额头流下，她看看艳阳高照的圣都，和身后仍在疏散难民的玛修与达芬奇，只觉得非常棘手。 她隐约猜到了对方的祝福。 高文，圆桌骑士中相当出名的一员，作为最早追随亚瑟王的骑士之一，与王并肩作战，侍奉她直到终结之时的忠义骑士，他虽是摩根勒菲的儿子，却发誓永远效忠于亚瑟王。除去高文有名的那则有关爱情的传说以外，他最有名的就是他手中那把与亚瑟王的契约胜利之剑有着姐妹剑之称的太阳之圣剑。 只要是在白昼，高文就是无法被战胜的无双骑士！ 第一百二十七章：愚忠 “住手！放开我！啊啊，鲁世德！鲁世德！我的孩子！”那个被选中的妇女被一名骑士推向圣都，而她却连连回头望着那被留在人群中的孩子。 她看到有一名骑士正用自己的脚踢了鲁世德，而慌张的难民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对着孩子伸出援助之手。 “不！不！”她奋力一推，从骑士手臂的空隙下跑回了孩子的身边，“快醒醒，鲁世德！”她转头恶狠狠地看着那个骑士，“你居然殴打孩子！怎能如此残忍！” 鲁世德痛苦地呻吟了几声，那名妇女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 “要进去的话，带上我的孩子一起进去！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那妇人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骑士。 “孩子没有被选上，忘记他吧，你的身体已非你之物，”他冷酷的声音从厚重的头盔中传来，“不允许破例，不允许亲情，理想的灵魂不被允许拥有身为人类的自由。” 那妇人眼里含着泪水，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抱骑士的腿，“求求你，我会服从狮子王大人的！我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您，只求您允许我，带着这孩子一起……我会让他好好听话的，我会让他从今以后都虔诚地为狮子王大人祈祷！” 她不愿与孩子分离，她来到这圣都只是为了能让孩子更好地活下去，她只是希望鲁世德能够活下去。 “不，你无须舍弃自己信仰的神，对孩子来说也是一样，”骑士的话让妇人脸上露出希望，但这份微小的希望却在下一秒被打破，骑士的话让她如坠冰窟，“虔诚的信仰是值得尊敬的，因此才值得献上生命。至少让他同这份信仰一起沉睡吧，你的孩子被你们的神明选中了。” “不！不！”妇人抱起孩子，发了疯似的往前爬。 只是骑士的剑刃仍然毫不留情地落下，她没有任何犹豫，挺身挡住了挥向孩子的剑。 “这……怎么可能，竟然，挺身保护自己的孩子……”骑士见过抛弃尊严低声下气只为留一命的人，也见过用别人的生命来交换自己的性命的人，却没有见过愿意为别人献上自己的人。 鲁世德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轻抚着自己脸庞的母亲，“咦……妈妈？已经到早上了吗？” “啊啊……鲁世德，太好了……”看着安然无恙的孩子，妇人开心地落下泪水，“我的希望…我的…生命……希望，你能……” 鲁世德轻轻拂去妇人脸上的泪水，“妈妈，你为什么哭呀？真是个爱哭包呢，但是没关系，以后鲁世德会保护你的！” 那妇人欣慰地将孩子揽进怀里，最后一次紧紧地拥抱着他。 我爱你，我的孩子，愿世界将一切的美好留给你。 鲁世德想要回抱自己的母亲，而她却在下一秒没了声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地的妇人，骑士无情地汇报到：“二号报告，一人生命活动停止，确认落选。不懂得衡量自身价值的人没有进入圣都的资格。将在处理孩子后，继续圣罚。报告完毕。” 鲁世德并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人，只见到他方才拉着母亲，还以为对方是母亲的朋友，却没想到在下一秒被对方一脚踢倒在地，并被他踩在脚下。 骑士仿佛看不见鲁世德的挣扎，机械般地举起剑向那孩子刺去。 “住手啊——！” 玛修一个箭步冲上前，用盾挡开骑士，将鲁世德牢牢地挡在身后。 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为什么？为什么崇尚骑士精神并恪守骑士道的骑士会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 玛修想不通，也不想想通。她能感觉到从自己灵魂深处，来自那位不知名的英灵的灵基的愤怒。 薄琛自然也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只是她正在与高文交手，根本没法抽出空保护那对母子。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骑士吗？这就是你们遵守的道义吗？果然虚伪！”薄琛听到了那位母亲的话，心里更是怒火滔天。 “只有圣洁的灵魂才能进入圣都！这是吾王的旨意！亦是吾神的旨意！”高文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忍，但他始终坚持对王的信任。 “这是愚忠！” “不，这是信仰！” “开什么玩笑！” 薄琛加大了自身的魔力放出，溢出的魔力甚至可以直接用肉眼看见。 “这是……何等庞大的魔力！”高文也忍不住惊叹。 “第八寒，”橘红色的纹路爬满薄琛的全身，高文看着眼前越来越亮的对手，不由地感到心惊，她仿佛就是一轮落地的太阳，“红莲业火！” 从薄琛身体里迸发的红光穿过在场的每一个骑士的身体，就连高文也没法躲过她细密的攻击。待红光散去，那些普通的肃正骑士全部倒地，而高文，依旧牢牢地矗立在圣都门口，他的铠甲上甚至没有一丝划痕。 “如此强大的力量，如同太阳一般的耀眼，却如寒冰一样冰冷。想必你绝不是凡人，但我却没有在你的身上感知到任何从者的信息，”高文皱起眉，如此的对手，若不是他有狮子王与太阳的祝福，恐怕已经在方才那一击下被送回英灵座了。 “吾名为高文，狮子王座下的圆桌骑士的一名，我的对手啊，我尊敬你，是以，我也会用我的全力一击来回赠你方才的攻击！请告知我你的名字！我将把你的名字记在心里！” “清赖。” 薄琛后头看了看身后的难民，颇为头疼的皱起眉。对方怕是要放宝具了，但是她不能躲，一旦躲开，遭殃的就是他们。 高文举起剑，太阳光汇聚在他的剑上，异常耀眼，“此剑为太阳移宿之身，将一切不净清除之炎焰。” “轮转胜利之剑！” 薄琛伸出手，正准备拿出炽天覆七重圆环的复制版，却看到一个娇小得到身影突然闪到她的面前。 是玛修。 她提着盾，毅然决然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炙热的火光向她冲来，玛修却毫不退缩。 她能够挡下来，因为这面盾牌的光辉，会让所有圆桌骑士为之赞叹： “宝具，展开——假想宝具，拟似展开！” 第一百二十八章：过于沉重的责任 玛修的宝具展开了，却远达不到以往的威力。 玛修颤抖的手支撑着盾牌，她明知道对方是敌人，她明知道如果不在这时候使出全力，她谁都无法保护。 但是，他却在拒绝对眼前的从者展开自己的宝具，甚至于，他根本就不愿意与对方兵刃相接。 一只手扶住了玛修撑着盾牌的手，一丝丝暖意透过手套传来。 “别退缩。”薄琛沉稳的声音传来，“他不是你认识的骑士，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骑士，他毫无疑问，是我们的敌人！” 源源不断的魔力透过两人相触的手流向玛修，“别被你身体里的英灵影响了！玛修，你只是玛修，那个英灵是你的力量，不论高文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对于我们而言就是阻挡在人理修复之前的障碍！” “感受你的力量！只属于你的力量！” 漫长的对峙过去了，待两阵光芒散去，薄琛一只手揽住瘫软的玛修，同时警戒这对面的高文。 而高文却被方才玛修展开的宝具震惊了，“那束光……” 他立马收起自己的惊讶，“绝不会错，这位女士，你是什么人？为何会拥有那面盾牌？”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可以帮忙解答一下所谓的‘圣拔’呢？”藤丸走上前，心疼地扶住了玛修。 高文沉默了一下，“看在那面盾的份上，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我所追求的骑士之王，亦为纯白的狮子王，是人理的守护者。吾等追求之物，是完全不受任何人侵犯的理想乡。遵守狮子王的法律，成就这纯白千年王国才是人类唯一的生存之道。为此，必须甄选善良之人，并排除未被选上之人。”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的行动都是基于我们自己的正义。” “而你们拒绝了这一切。哪怕只是一时的冲动，这也是对狮子王圣拔的否定。王不会允许任何过失，所以——请觉悟吧！” 他看向玛修，“看来你似乎还没有真正找到你的宝具，想必他不告诉你是更希望你自己寻找答案吧。只是很遗憾，你的探寻之路将会在今天终结。” “你们的道路已经被决定了。在此被我讨伐，或者是被除我以外的圆桌骑士讨伐，无论哪种，你们的命运已经注定。我不希望让你们感到痛苦，请立即接受自己的命运吧！” 高文再次向玛修挥剑，而玛修却只能勉强防守，最后仍由薄琛接过了战局。 但高文似乎并不想放过玛修，“你对我没有任何战意，甚至不将我当作敌人！你说你要带着憎恨打败那个杀死了那个孩童母亲的骑士，然而你却没有对我表示敌意。” “听好了！”高文一边抵挡着薄琛的攻击，一边朝玛修喊，“杀死那位孩童母亲的人是我！是我下令执行的圣罚！是我允许的杀戮！而肃正骑士只是遵从了我的命令，你该恨的是身为司令官的我！” 高文的攻击越来越快，在太阳的加持下，连薄琛都很难对抗他，“连这种道理都不明白就敢踏上战场，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高文再次蓄力，“一切都结束了！这面盾对于你而言还是太过沉重了！” 但高文的攻势却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过于傲慢的人是你，骑士高文。个人信条与战场表现是两回事！你没有资格指责她的信念，堕入邪道后就更不用说了！” 在看清了来人的面孔后高文更加震惊了，“你……你是？！” “卢修斯！”藤丸兴奋地喊到。 “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卢修斯举起那只银臂，霎时间银光四溢，“由我来破解圆桌骑士的祝福，如此一来，骑士高文也不足为惧！” 说完卢修斯暗自苦笑了一下，“我一定也不正常了……” “御主藤丸，这光辉将会再次为您所用——紧握其剑，银之臂！” “不！这不可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高文显然分寸大乱，“不，更重要的是，骑士贝德维尔！身为圆桌骑士的你，难道要背叛吾王吗？！” “什——？！” 卢修斯的身份同样震惊了所有人。 但已经来不及惊讶了，贝德维尔已经使出了宝具，毫无防备的高文被正面击中，而原本敞亮的白昼也逐渐褪去，暗夜再次降临，并迅速笼罩了整个圣都。 正当高文准备再次展开自己的祝福时，达芬奇拿出了斯芬克斯号，招呼着所有人上车。 玛修毫不犹豫地将晕倒在地上的鲁世德交给藤丸，自己则一把举起了因为使用银臂而极度虚弱的贝德维尔。 “呜啊！”贝德维尔狼狈地喊了一声，随后看着不断接近的斯芬克斯号有些无奈地感叹，“您…您真有力气呢，小姐？！竟然在拿着盾的情况下单手把我举了起来……” 玛修微微脸红，动作却依然毫不拖泥带水地将贝德维尔连同自己一起坐上了车子。 看着严重超载的斯芬克斯号，达芬奇一边启动一边对后面的人喊：“那么各位，请做好对闪光的冲击防御！具体来说就是张嘴闭眼塞耳朵！”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斯芬克斯号就像是火箭一般疯狂地冲了出去，强大的风劲让所有人几乎没法动弹自己的脖子。 这是哪门子的最高时速六十公里啊！ 再次看清周边的事物，一行人已经回到了那片令人绝望的荒野，但是再如何的绝望也比不上方才他们在圣都门前经历的。 众人颤颤巍巍地从时速不知道多少公里的飞车上下来，达芬奇的闪光冲击还顺便给所有人的发型来了一个免费的洗剪吹，藤丸看着大家滑稽的造型率先笑出声，然后是达芬奇，再是玛修，死里逃生的庆幸也在此以肆无忌惮的笑声蔓延开来。 这股由心而发的愉悦也感染到了强忍着痛苦的贝德维尔。 一时间，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上。 等所有人笑够了，她们才逐渐平复起自己的心情，气氛也转为严肃。 “那么，我们先来理一下现有的情报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他只是想，再一次侍奉他的王 圣都 高文收起剑走向宫殿，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他向身边的黑甲骑士问到：“高文回来了，辅佐官阁下，狮子王陛下在何处……？” “王已入睡，有什么情况都由我来传达。”阿格规文走了过来，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稍后会对卿降下责罚，在那之前请先回自己的宅邸静待吧。” “真遗憾，连这种时候都无法见到王吗？”高文看着自己的弟弟。 阿格规文看向高文的眼神中并没有所谓的情亲，“当然，区区难民逃往之事，交由我等处理即可。还是说，高文卿，卿打算故意让王徒增烦恼吗？” 高文皱皱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红色长发骑士走向两人，打破了此时紧张的气氛，“看来你是犯过错了吧，完全不像是高文卿会犯的失态之举，真令人痛心。” 如此的时刻怎能少得了爱找茬的莫德雷德，“哈，你该不会是又手下留情了吧？”她嘲笑着高文，“毕竟太阳骑士大人可是很温柔的哟！” 高文听到莫德雷德阴阳怪气的语调，不悦地皱起眉，却也秉持着自己的礼节没有搭话。 “这可不是什么温柔，莫德雷德卿，这应该称为不敬，”崔斯坦轻飘飘地补充，“于正门进行的圣拔乃王之旨意。倘若连这都做不好，即使是圆桌骑士也难逃一死。” “根本无需等待王的裁决，阿格规文，需要我来执行高文卿的处罚吗？” “喂！你什么意思啊！”莫德雷德对崔斯特的态度很不满，“虽说要惩罚，但最多也就是闭门反省吧，没必要砍他的头吧？！” 崔斯坦叹了口气，“莫德雷德卿……所以才说你不懂王的心啊……你难道打算让王亲自斩下圆桌骑士的首级吗？我感到悲伤……这种光景才如世界末日般吧……” “我为了王，不得不亲手了断好友的性命……骑士高文，你能理解吧。” “当然，这种果断很符合你的风格，崔斯坦。在王座前，我的祝福也是无效的。”高文毫不畏惧，“你大可斩下我的首级无妨，以菲尔诺特之锋利，应该是不会失手的吧。” “当然，我甚至不会允许你的血液溅染这无瑕的王座。”崔斯坦将手置于弓弦上。 莫德雷德慌了，“喂喂喂！不是吧？来真的啊？！让崔斯坦砍掉高文你的脑袋这种事，父王怎么可能会允许？！” “因为是亚瑟王的话，肯定会这么说‘既然要要杀，还不如亲手残酷杀掉！’吧！” “不，把弓收起来，崔斯坦卿，”阿格规文终于开口阻拦，“实在难以想象高文卿这样的人会遭受到难民的反抗，还白白放他们逃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吧？根据具体内容，或许能够减轻高文卿的责罚。” “如何，高文卿，”他转向高文，“在正门袭击卿的贼人，应该不是难民吧？” 高文却摇摇头，“不，我没什么好报告的，只不过有两名不认识的从者混进去了而已。两个都是被圣杯召唤并落单的家伙吧，不是什么足以威胁我们的英灵。” 很显然的，高文撒谎了，他既没有上报有关于那个眼生的小姑娘手中那熟悉的盾牌，也没有报告那个明显超出人类能力常识的人类，更没有说出那个直接导致了他此次败北的熟悉的身影。 “这是愚忠！” “……堕入邪道……” 那两人的话像一根针刺在高文的心头。 他只是……他只是……想再一次侍奉他的王，只是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招致王的败北，甚至是国家的覆灭。只是这样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够实现吗…… 阿格规文面色凝重地听完高文的报告，“是这样啊，我已经手下卿的报告了。骑士崔斯坦，对高文卿的处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纯白的身影向这里走来， “真是吵闹，难道在召开进攻沙漠的军事会议吗，阿格规文？” 高文一见来人，便恭谨地单膝跪地，“王……” 阿格规文也惭愧地低下头，“居然在这样的深夜劳驾您驾临王座，是我等的过失。” “恕属下直言，吾王啊，王统治此处已臻半年，圣都也日渐繁荣。市集热闹喧嚣不绝于耳，麦穗饱满低垂，渠道水流波光粼粼，庭院花朵灿烂绽放。天空澄澈无云，连带来饥饿的荒凉之风也无法触及此地。” “属下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仰仗于吾王的治理。” “尊敬的陛下，狮子王啊，您的统治容不得半点污秽。请将本次的骚动当作一次错误来处理吧！” 但是狮子王并不理会阿格规文的奉承，只是询问高文的来意，并表示自己会全部相信，只是高文的汇报与方才没有什么不同，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过失，仍然没有汇报任何有关迦勒底的事。 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是吗，高文，请抬起你的头，啊，膝盖还是跪着。因为你已无起身的必要了。” 狮子王话音一落，便抬起一只手，用食指对着高文，指间一闪，便从中射出耀眼的光芒，将高文一下自从殿内打出了宫殿。 阿格规文也终于无法压住内心的担忧，“高文！莫德雷德，快看看高文怎么样了！” 莫德雷德这才慢悠悠地看向远处的荒地上正挣扎着想要爬起身的高文，“哈！不愧是高文，论顽强可是圆桌第一啊！看啊，那丢人的样子！不止砸穿了城墙，还一路被揍飞到圣都的外墙呢！” 看着莫德雷德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阿格规文却还是放下了悬在心口的石头。不论如何，没事就好。 而此时的高文也紧紧捂着胸口喘气，虽然王没有拿出圣枪，但这毫不留情的一击也让高文够呛。但他不会埋怨王如此对待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卡美洛的存在，都是为了人理的续存，他甘愿为王付出一切，以弥补，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狮子王摘下头盔，“听好了圆桌骑士们，我已向卿施予致命一击，受我这一击却仍能存活，就当作赦免了高文卿，有人存异议吗？” 她扫了一眼表示没有任何异议的圆桌骑士们，在打发了众人后也走向了自己的寝宫。 “你又为何要对他们如此苛刻呢？” “他做错了，理应受到惩罚。” “你又如何确定自己所做的一切就是正确的呢？” “因为我就是正义。” “坚持正义，这不就是你教给我的吗？” “哎……” 那声音叹了一口气，便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章：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圣都 “难民可以不管，但是异己分子绝不能放过。能将高文击退，想必就是那位外来的御主吧。从今往后，便将那位在正门明确反抗我们的御主视为反叛者，立即派人追踪并予以歼灭。当然，其结果，无论会导致与反叛者同行的难民们发生什么事，都是不可抗力。” 崔斯坦了然一笑，“原来如此，这方针很符合你的风格，那么，阿格规文，这个任要交给谁呢？” “是啊，”阿格规文故作思考，“对了，确实有一人，有一位无事一身轻的骑士，游击骑士兰斯洛特，立即联系正返回圣都的卿。” “命令他去追击来自异乡的反叛者，告诉他事成之前不许回到圣都。” 荒野 再确认了离开圣都骑士的管辖范围以及没有追兵后，众人才放下心。 “那么，先让我们来确认一下现有的信息吧。”达芬奇说到，“首先，清赖，和高文的战斗中，你有了解到一些什么吗？或者说，你似乎率先猜到了什么。” “他毫无疑问是一名从者，虽然是从何召唤的我们还无法知晓，只不过他的‘祝福’恐怕和他原本的传说有关。”薄琛回忆着方才的战斗细节以及自己对凯尔特神话的了解分析到，“在原本的传说中，高文就拥有太阳的祝福，用简单的话说，就是他在白天是无敌的，而相对的，亚瑟王拥有的是夜晚的祝福。” “结合刚才在圣都奇怪地景象，很明显能够发现，高文拥有的‘祝福’只是增幅了他原有的祝福。” “啊！”藤丸灵光一闪，“突然天亮了！” “没错，”薄琛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夜空，“刚才的天亮不是自然现象，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高文拥有的‘祝福’，原本的白天只占了一整天的一半，所以他只有在半天里拥有太阳的加持，那么如果将这一天变为极昼呢？他所在的地方不会有夜幕降临，那么他的能力也将永远处于最巅峰的状态。”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也差不离了。” 薄琛看向贝德维尔，只看见对方沉默地点了点头。 “关于我之前有关圣都内统治者的猜测……虽然我隐隐约约有感觉到，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办法说出来，”薄琛略有深意地看着玛修，很显然，对方此时明显不在状态，大概是因为方才高文的话吧。 “也和玛修有关。” “诶？！”突然被点名的玛修这才回过神，看到大家都将视线投在她身上，便为方才自己的走神而感到害羞。 “御主，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么？在冬木，我们遇到的那名Saber。” 藤丸回想起对方全身黑乎乎的铠甲，冰冷的声线以及她手中那把被污染了的圣剑，“是亚瑟王！” “记得她说了什么吗？” “唔……”藤丸隐约记得当时的情况非常险峻，她和玛修一起抵抗了对方的宝具，也正是那个时候，玛修第一次展开了自己的宝具，“啊！” 薄琛满意地笑了笑，“她的话很耳熟吧？就和这位贝德维尔和高文一样，他们都说了类似的话。” “玛修，你的盾牌，是他们认出你，或者说认出那个赠予你英灵能力的英雄的线索。” 玛修闻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这面盾牌，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高文的那些话深深地烙印在她心里，而库·丘林的话也在她的心中交织。 她只是想要保护御主，保护她身边的人。原来只是这样的觉悟，还不够吗？ 薄琛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贝德维尔，对方朝她摇摇头，示意不要把一些话说得太透彻，点到为止。 “也就是说……那名英灵，是……圆桌的一员，我似乎猜到他的真名了。”达芬奇确实抓住了一些线索，但也不约而同地在提到真名时保持沉默。 薄琛再次接过方才没有讲完的话，“还在贝德维尔以卢修斯的身份出现，说出那番话时，我就已经有所怀疑了，太阳王没有要骗我们的必要，既然十字军以及覆灭，那么在圣都的统治者就不会是查理一世。虽然太阳王与狮子王结缔契约的事情是这片土地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贝德维尔的言行举止以及他的装扮都非常的‘像’一名骑士，而他与亚瑟王相似的话语，毫无疑问他是与亚瑟王，至少是圆桌骑士有关的存在，那么，在这个唯独只有圣都存在骑士的世界，让我很难忽视这个看似不可能的猜测。” “毕竟，在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就是事实。” “精彩的推理，就如您的刀术一般，”贝德维尔由衷地感叹，“确实，我正是曾经圆桌骑士中的一员，却不是这个时空中，圆桌骑士的一员。确切的缘由我还不能告知各位，但也请各位相信我，我与你们站在同一战线。” 藤丸一如既往地说：“当然，我们都相信贝德维尔的！” “那么，可否请你告诉我们，作为在生前目送了亚瑟王离世的，也是亚瑟王最为相信的骑士，贝德维尔，这一次，你为什么背叛了你的王？” 薄琛可以相信贝德维尔的话，作为骑士，作为绅士，他不会刻意欺骗她们，但这也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是什么，让一个发誓要效忠他的王的忠诚骑士，改变了他的信仰。 “我爱着我的王，不论何时，所以，作为一名忠臣，我要在王犯错的时候指出她的错误，并纠正这个错误。” 也，弥补我犯下的错…… 贝德维尔在提到这个话题时显得很是低落，但他不会回避这个问题，这是他早已决定的事。 他们都说王不懂人心，但是谁又懂得王的痛苦。他们敬仰的王，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不败之王，是那个冷酷的如神明一般的王。正是这样的期待，也将王推向了那断崖。 他只是希望，希望王能够为自己活一次，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类，为自己活一次。 第一百三十一章：前往山之岳 大致了解了情况，众人一致做出了决定。既然狮子王那边已经不可能得到帮助，而太阳王一方又明确表示了对迦勒底一行人的敌意，那么，要想消灭这个提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求山中老人的帮助，虽然他们是三方势力中最弱的，但从目的来看，他们将会是迦勒底最可靠的伙伴。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去山之岳呢？莫甘娜你知不知道山之岳在哪里啊？我们要怎么进去？”藤丸转向薄琛肩头的凉冰，细声细语地说，仿佛是害怕自己声音一大就会吓到对方。 凉冰对这群人对她的过度呵护有些无奈，却也有些高兴，她可是女王，怎么会需要这些弱小的人类保护，但自从她离开天城，她便成了恶魔之王，即使魔人极为尊敬她，但她们之间还有身份的差距，蔷薇又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如此被他人关心，也是久违了。 但是对于藤丸的这个问题，凉冰也只能摇摇头，“山之民对自己的每个村庄保密工作都做得非常好，只有山之民们自己知道，且他们的村落选址相当隐秘，倘若没有山之民的引导，很难自己找到。” “不过，我只知道在东边有着一个名为咒腕的哈桑所建立的村落，咒腕也是所有哈桑中实力较强的一位，我们应该去东边找他。不过，我们也需要考虑到对方是否会接纳我们的问题，毕竟……”凉冰看了看在场所有人，“人种的差距有时候会直接招致斗争呢。” “那么，我有一个提案，”贝德维尔早有想法，但还是绅士地等到凉冰说完了，才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然只有山之民知晓，那么我们便去找那些流浪在外的山之民，让他们为我们带路，而我们作为保护他们去到山之岳的人，不就可以解决了吗？” “但是……”藤丸看了看周围荒无人烟的荒野，“我们要怎么找到山之民呢？我们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山之民呀……” 玛修却很快领会了贝德维尔的意图，“刚刚莫甘娜说咒腕的村庄在东方，那么我们就向东方走，如果有和我们一样目的的山之民，肯定会在路中遇到！” “但这个方法未免也太像个赌徒了，谁都不能确定去往东边的路上肯定会有山之民。”薄黥也觉得这个方法不太可行。 “不，只要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那么肯定会遇到，”达芬奇信誓旦旦地说，“别忘了，我们刚才才救了那么多难民呢。他们已经失去了圣都的庇护，那么他们肯定会寻找下一个收容所，别忘了之前那位女性说的话，他们有百分之百的可能去了山中老人所在的村庄，只不过……” 达芬奇看了一眼手中的探测器，而罗曼也在此时插进话，“检测到离圣都，也就是目前你们的所在地最近的北方的山之岳，东方的村落太远，难以检测到，目前最为保险的，是继续往北边走。” “那么，我们就先往北方走，总之要先找到至少一名哈桑！”藤丸拍板到。 果不其然，一行人在走了没多久之后就碰见了方才从圣都逃难而来的难民们，对方显然立马就认出了迦勒底一行人的身份，也就是方才才圣都正门拯救了他们的人。 于是主动过来打招呼，并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只是， “虽然很感谢你们，但是原谅我们，现在并不能由衷地从心底感谢你们，毕竟……” “毕竟刚刚才经历了那样的惨剧，请不要自责，我们可以理解。”玛修体贴地接过对方的话，不让他们难堪。 领头的难民沉默了片刻，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这句话问出口：“对不起……还有一件事，虽然很难以启齿，但……你们能陪我们到什么时候呢？我们真的很感谢你们，但是，那个……” 人类，即使拿不出相当的报酬，也贪婪地渴望得到更多。 只不过他们很幸运，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山之岳的位置，是因为他们遇到了藤丸这个绝不会对弱者弃之不顾的人，他们只是凑巧，能够帮助迦勒底到达哈桑的村庄。 “是想说无法信任我们吧？毕竟人种不同，目的也不同。再加上你们也无法提供令我们满意的回报，这样我们是不会护卫你们的吧。”达芬奇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对方吞吞吐吐的目的。 “正是如此……虽说很想依靠你们，但同时又害怕被你们抛弃。”那位难民也很诚实，在见识过迦勒底一行人的能力后，他们似乎抓住了能在这篇苍凉的土地上活下去的最后稻草。 “所以，才想问问，你们帮助我们的……理由。” 藤丸用手指抵着太阳穴思考了片刻，“抱歉，只是……莫名其妙地想帮而已。” “莫名其妙……”那位难民咀嚼着这个词汇，这句话并没有解答他的疑问，反而使他更加迷茫。 此时，贝德维尔打断了他们的交流，“很抱歉，可否听一下我的提案？” “我方希望能够继续担任你们的护卫，但同时，我方也会提出一个要求作为报酬。” 难民们一听有戏，脸上纷纷露出喜悦之色，但当听到要一个报酬时，他们的表情又变得愁云惨淡。 “放心，并不是什么过分的报酬。无论彼此的理由为何，我们都已经与圣都骑士为敌了，为了活下去，我们必须找到更可靠的协助者才行，”贝德维尔循循善诱，“为此，我们希望能够借助你们的力量。” 这确实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但是，那位难民看了看身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儿童，还有鲜少的几个还有些许行动力的男子，“我们当然也想要帮忙，只是，我们之中能够战斗的也只有数人而已……况且……” 那种级别的战斗，又怎么可能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够应对的？他们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不，不是指的这个，我们希望你们能够为我们带路，”贝德维尔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能够进入北方山岳地带需要取得的信任，如你所见，我们与圣都方是同一人种，因此，我们无法进入由山之民支配的山岳地带，只要踏入那里一步，就会发生战斗。我们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可能的话，我们也想得到山之民的庇护。” 对方一听，也立马喜笑颜开，他们本就要前往北方的山之岳，对方提出的要求对他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这样的结果山中老人与其他的难民也肯定会接受，“原来如此！我现在就去和村民们说！这样，他们也一定会答应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相通的世界 迦勒底与难民们达成了一致，决定立即向北方的山之岳前进，玛修、藤丸等人走在最前面，由薄琛和贝德维尔殿后。 “你之前说，你不是这个时空中，圆桌骑士的一员，确实你给人的感觉与那些个圆桌骑士不同，”薄琛突然开口，却一直保持着仅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你是这个时代召唤的英灵呢？还是从别的途径到达这个特异点的存在？”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原定的猜测进行，也就是十字军蹂躏圣都，导致永不结束的圣战，那么我们应该会与魔神化的十字军进行战斗，但是，在我们来到这个特异点之前，亚瑟王带着她的骑士就已经将十字军消灭，并建立圣都，那个自称要守护人理的亚瑟王，却没有理会这片在燃烧的土地，却只是发展并维护圣都内的和平，为什么？而这个特异点的异变在被亚瑟王除去后并没有被修正，而是变得更加扭曲，这又是为什么？” 贝德维尔沉默地继续往前走，直到薄琛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缓缓开口，“我是一名迟来的骑士，当我来到这个世界时，王已经击败十字军并建立了圣都。虽然圣都内称得上是理想乡，但是，从者只是灵魂之影，不应该长久滞留于地上，容许英灵存在的时间是短暂的，大地应当属于生活在当前的人类。” “那位贤明的亚瑟王应当十分清楚这个道理才对……”贝德维尔叹了一口气，“至于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正如清赖小姐你猜测的一般，我并不是由这个世界召唤的，而是梅林，将我送到了这里，也正是在他那里，我听到了有关迦勒底的一些信息。” “所以，这也是你为什么放弃了原本趁乱侵入圣都的计划，转而选择帮助我们的原因？” “正是。” 薄琛颇为意外地挑挑眉，虽说她隐约感觉到了贝德维尔的不同，只是没想到派遣他而来的居然是那位亚瑟王传说中鼎鼎有名的宫廷魔术师梅林，据之前罗曼告诉她的情报，对方应该还被幽禁在乐园，也就是阿瓦隆的某个角落里。只不过，与其说是“被幽禁”，不如说是他将自己给关了起来。 另一个令薄琛很在意的点，就是贝德维尔的银之臂，这原本是凯尔特神话中战神努亚达断臂后神医为他锻造的手臂，而又怎会出现在圆桌骑士的手中，更何况贝德维尔本身的传说并没有与银之臂相交的地方。 “你的银之臂，就是那位战神的银之臂吗？”没有任何一个武器痴能够拒绝来自神代武器的诱惑。 “唔，”贝德维尔抬起手臂，方才的全力一击导致的伤害仍然隐隐作痛，“这是我从梅林那里得到的义肢，我曾是独臂骑士，要单手与整个圆桌骑士为敌，未免过于艰难，所以梅林想了这个办法。至于它的真伪……这其实只是人工宝具，有梅林模仿那位战神的银之臂做出来的。但即使是仿制品，以我的身体也是无法长期使用的，若只是在瞬间使用的话，就会像你们看到的这样。” 义肢……贝德维尔确实是有名的独臂骑士，只不过能与英灵相契合的义肢啊，看来是需要相当的技术的。 薄琛暗自点点头，也不得不在心中赞叹这位神奇的魔术师鬼斧神工的技术。 “喂，薄琛，”坐在薄琛肩头的凉冰突然发来了暗通讯，“我感觉到了一点我的原子的气息。” “什——？！”薄琛惊讶之下不小心说出了声，在看到贝德维尔投来疑惑的目光时才反应过来，赶忙敛起自己脸上的惊讶之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你是说真的吗？这里可是平行世界中的异变之处。” 如果凉冰感知的没有错，那么…… “连女王我都能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里，那么这里有我的原子也不奇怪吧？”凉冰继续猜测，“假设我这样的状态是因为原子的不全凝聚才导致的，那么也就是说，在这里或者是原本的世界还会有更多游离的原子存在。” “你是因为进入了黑洞然后引爆了自身才化为原子的吧，也就是说……” “啊，”凉冰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也就是说，通过那个黑洞，这边的世界和我们那边的世界是相通的。” “换言之，就是卡尔已经找到了如何迎接所谓的虚空生物，使虚空时代降临的办法了。” “只不过……” “只不过他没法让正常形态的生物通过，对吗？”薄琛结果凉冰的话，“如果他拥有这个技术，也没必要大费周章地用华烨、用你做实验，也不需要等到你们都陨落，而新生代势力还未完全崛起时迎接虚空时代。” “对，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让虚空生物降临我们的宇宙，然后将所有反抗的人一网打尽，但这还有另一个问题。”凉冰的语气变得疑惑起来，“所谓的虚空生物到底是什么？我在这个世界见到的也只是与你们常人相类似的人类，或者比人类要强一点的英灵，但他们与我们恶魔，或者天使，甚至其他文明，孰强孰弱还是个未知数，为什么卡尔却对他们如此恭敬？” 这也是困扰着薄琛的一个点，她先前猜测所谓的虚空生物就是平行时空里的居民，也就是人类，但卡尔没必要为了迎接异世界的人类而大动干戈。 薄琛兀的感觉一阵头疼，有些画面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却没法想起具体的内容。 是那段帝鸿妭的经历的记忆，卡尔对薄琛看到的东西做了手脚，里面肯定有什么地方被卡尔模糊化了，因为薄琛注意到了，所以这段记忆被他删除了。 该死！薄琛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关于那些模糊的画面，她一点都回想不起来内容。 突然耳朵上传来的一阵疼痛将薄琛拉回了现实的世界。凉冰扯着薄琛的耳朵，将她的脸转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些！” 她揪着薄琛的耳朵往前飞，薄琛也不得不跟着她的脚步偏离了前行的队伍。 一脸疑惑的贝德维尔也跟了上来。 凉冰突然放开薄琛，兀自飞向一块什么都没有的空地，双手似乎想要触碰些什么，片刻后却一脸苦恼地盯着那团空气。 “喂！薄琛，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暂时储存我的原子啊？我现在好像没法直接把它融合到我的身体里啊！”凉冰也很是纳闷，按道理说，她与她的原子应当会互相吸引，当她靠近原子的时候，就应该自动融合到她体内才对。 “我又不是搞科研的……我怎么会随身带这种——！” 薄琛突然停住了到嘴边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脑海里闪过一张图纸和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第一百三十三章：鹤熙那个老妖怪 那张设计图，难怪鹤熙对她毫不阻拦，甚至邀请她来看那张图纸；难怪那张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标的如此清晰，这本就不是给鹤熙自己看的，而是给门外汉的薄琛看的。 她是怎么做到的？薄琛不禁在心里这么问自己。连这也在她的计算之内吗？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鹤熙大费周章地将凉冰也拉进来，势必给了对方什么保障，而这份保障，很有可能就是薄琛。 因为薄琛拥有反虚空能力，因为她知道如何造出一个收集分散原子的容器，因为她能够自由地在不同的时空游走，因为她满足所有能够保证三王最终重新回到宇宙的所有条件。 薄琛愣愣地站在原地，惹得贝德维尔和凉冰都把视线对向她。 鹤熙，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薄，清赖，你愣着干什么呢？快来帮一把你女王我。”凉冰忍不住开口催促。 薄琛垂下眼睑，“我没有那东西。” “没有就做一个啊！”凉冰一脸奇怪地看着薄琛，鹤熙明明说已经给她看过图纸了，那么凭借薄琛的记忆能力和反虚空能力，想要制作出一个简易收容器是再简单不过的了，凉冰突然灵光一闪，“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薄琛听到凉冰的话就已经基本证实了那个猜想，目的已经达成，也没必要和凉冰再装下去了。她伸出手，背对着贝德维尔，以免他看到什么不符合常理又不好解释的画面。 薄琛双手相对，闭上眼皱着眉，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随后一阵黑色的光从她的双手间亮起，一个小巧的圆柱形容器正在逐渐形成，直至完成，薄琛才睁开眼睛，并将它打开，根据凉冰的指示将原子收进盒中。 “习惯了就好。”带到三人再次回到队伍中，凉冰才悠悠地在薄琛的耳边说到。 “什么？”薄琛一时没反应过来。 “鹤熙啊，”凉冰说得理所当然，她挪了挪屁股，将背靠在薄琛的脖颈上，细细簌簌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继续说，“你刚刚肯定在想‘鹤熙那个老妖婆怎么连这都能考虑到？！’对吧？” 薄琛：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嗨，虽然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凉冰无奈地摊摊手，“她好像什么都能猜到，什么都逃不出她的计划。毕竟天使里面，也就她是唯二有脑子的一员了。” 凉冰对天使的不屑溢于言表。 “不过嘛……”凉冰伸出手指向后戳了戳薄琛，“她也没那么万能，毕竟……” “毕竟什么？”薄琛对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毕竟你就是她的计划中最大的意外。” 凉冰笑着说到，之后就不再与薄琛搭话，自顾自地靠在薄琛身上闭目养神。 最大的意外……？ 自从她和凉冰在这特异点再次遇到后，凉冰对她的态度就产生了一点变化，并不是什么很大的改变，从前凉冰对薄琛更像一种欣赏和惜才的感觉，而如今……她的有些话与眼神，与她们是何其的相似。 “马上就要到了，还有一点路，就能进山里了。”那位领头的难民对达芬奇说，“一旦进入山岳地带，只要边躲藏边往村子的方向前进就可以了。东之村可是隐藏在山北面的村落，没人带路的话是无法轻易找到的……” “等一下，东之村？”玛修立马捉住了不对劲的地方。 经过玛修一强调，藤丸也发现了一丝奇怪，“东之村不在东边的方向吗？我们明明在朝北走啊？” 而且之前莫甘娜也说得是在东方。 “啊，”那位难民了然到，“东边指的是山岳地带的东边，这么说也是为了迷惑外来人，我们山之民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 “唔……”藤丸点点头，心里感叹还好当时医生开口及时，不然他们已经在离盟友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山之民并不如圣都骑士或者太阳王那般强势，所以只能在地理要素上多下一点心思。外族的人无法进来，对于平地上的骑士们更是如此，需要提防的只有潜藏在山中的野兽和盗贼而已。” “还差一点吗……”藤丸叹了一口气，每当在这种时候，肯定会出现一些别的状况。 达芬奇稍稍将头往后偏了偏，“果然没法这么顺利地到达么。” 罗曼刚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就检测到队伍的后方有一队肃正骑士正在快速靠近，而且其中有一名骑士的魔力反应相当之高，“对方的队伍中应该有一名圆桌骑士！请各位注意！” 玛修一听到圆桌骑士就浑身一颤，她记得面对高文时自己的无能，她甚至不能像对待普通的敌人一般对待高文，如果这名从者就是高文呢？这一次，她是否还是只能躲在清赖的保护下…… “不论怎样还是先迎击吧！可恶！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了！”罗曼愤愤地敲了一下桌子，“再过数分钟，难民队伍的尾端就会被肃正骑士追上了！虽然有贝德维尔和清赖殿后，但你们还是赶紧赶过去吧！” 藤丸匆忙地点点头，拉起玛修的手就往队伍最后跑。 而此时在末尾的薄琛和贝德维尔也已经感觉到了地方反应的靠近，一边拿出武器，一边催促着难民们赶紧往前走。 骑士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了薄琛的视野中，她停下脚步，摆好迎战的姿势。 能拖一时是一时，至少要让这群难民逃脱。 玛修和藤丸的到来分担了薄琛的些许压力，他们很快清扫了探路的第一波肃正骑士。 玛修确认了难民已经撤退进入山岳地带，便提出撤退的建议，只是， “不！来不及了！”贝德维尔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对方的速度太快，这是……兰斯洛卿？！” 一马当先朝薄琛快速跑来的是一个身着紫色盔甲，拿着黑色长剑的骑士，对方的魔力反应相当强，甚至可以盖过他身后的几队肃正骑士，看来他就是领头圆桌骑士无疑了。 “我们收到的命令是抓住反叛者。只要不抵抗，没有必要和难民们交战。” “突击！” 第一百三十四章：谜一样的清赖 “敌方主力队伍继续加速！数量为四十骑！要被追上了，御主！”玛修以绝佳的视力立马锁定了敌方的数量。 “唔！”贝德维尔强撑着还没恢复的身体走上前，想要再一次释放宝具，“事到如今，就由我……” 但是达芬奇立马拦住了对方，“不行，这个数量，即便是你的银之臂也没法对付。” “啊，如果只有圆桌骑士一个人的话就能交给你对付了呢~！”达芬奇一边调侃着一边拿出了斯芬克斯号。 “达芬奇亲？”藤丸对她此时拿出斯芬克斯号很是不解。 达芬奇坐上车，朝藤丸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眼看着瞒不过对方，也只好解释到：“这是中心部分加装了我的魔力收束装置的改良型扑翼机哦，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冲进敌阵中爆炸的自走炸弹，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自动驾驶功能呢……” 达芬奇故作苦恼地皱皱眉，“我会用这个将敌人一扫而空的啦，所以，藤丸，你们就和难民们一起走吧！” 薄琛：想得出自走炸弹怎么不设定的好一点啊…… 薄琛不知道达芬奇是单纯没有注意自己之前在圣都正门前一招歼灭所有骑士的招数，还是为了故意逼她显露自己的真实力量。 要说不记得了，或者是没注意，那一点都不符合这个奸商的行事作风，但是看着她一点都没有退缩，甚至毫不犹豫地坐上车、启动，正准备向前冲的姿态，薄琛也有些拿不准对方的真实态度了。 哈……真麻烦…… 薄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沉默地走到所有人的前方，顺便挡住了达芬奇的前行道路， “你们可以开始往后跑了。” 薄琛把依然靠在她身上的凉冰交给了玛修，自己则开始启动魔术刻印。 薄琛没有看见的，是达芬奇在她身后露出的些许迷惑和一抹释然的微笑。 达芬奇一直没提，一方面是考虑到如此大规模的魔术消耗的魔力可能相当大，她担心这样的魔术会和银之臂一样带来后遗症，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太过依赖于薄琛，对她们迦勒底而言，薄琛是外来人，甚至是一个自称来自异世界的人，她的图谋，她在这里帮助修复人理想要得到些什么，甚至连她的名字是否是真实的都无法确定。 她曾经查询过有关“清赖”在这个名字的所有信息，对方确实存在过，甚至在时钟塔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在某一时间以后，就彻底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行动诡异的像个幽灵，而她的实力又深不可测，当初为了测定对方的灵子转移适合度她做了很多检查，对方的数值甚至比A组的天才们还要可怕。 而对方的思维、行动模式远高于本人的外表的年龄，这让达芬奇对薄琛更加忌惮。 只不过…… 看着眼前这个明知道有可能是引她入瓮的圈套还是选择跳了进去的薄琛，达芬奇笑了笑。 也许是她想多了。 “这怎么可以？我们不能把清赖一个人留在这里！”藤丸严词拒绝薄琛的话，“他们有这么多人，清赖你只有一个人，寡不敌众！” “多谢你的关心，御主，不过，没关系的，”薄琛扭过头朝藤丸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即使他们整个军队都过来也无妨，除了圆桌骑士比较麻烦，其他的都能一击必杀。” 纹路爬上薄琛的脸，虽然兜帽遮住了她大部分面容，但是薄琛正对着的藤丸和玛修还是将她的脸看了个一清二楚，看着两人掩饰不住的惊讶表情，薄琛迎着骑士向前走去， “我说了，我会把胜利带给你。还有，我让你们跑，只是为了防止波及到你们罢了。” “既然不愿意走，那么，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冷。” 红光从薄琛的身上溢出，连厚重的斗篷都盖不住这团闪耀的光，随着光团越来越亮，藤丸和薄黥能够感觉到周遭的温度似乎在迅速下降，让她们的骨骼肌不自觉地通过战栗来获得热能。虽然作为从者的玛修、达芬奇还有贝德维尔并不觉得寒冷，但气温的下降肯定不是他们的错觉。 “前方那是什么？！”兰斯洛特显然也看到了不远处那团奇怪的光，他直觉不妙，立马下令所有骑士往回跑，“撤退！撤退！” 只是薄琛的红莲业火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骑士们的面前，兰斯洛特条件反射地用无悔的湖广挡住了射来的红光，虽然勉强挡住了，但待他再次抬头看向周围时，他带来的接近一半的肃正骑士以及他们的马匹都已经化为了灰尘，而他的敌人们似乎正准备离开。 其他的肃正骑士似乎也没有从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反应过来，但是看着将要离开的贼人们，他向兰斯洛特问到：“我们还要继续追吗？我们失去了近一般的骑士和所有的马匹，若是要追，就只能徒步了！” “先不论我能不能赶上他们，你们肯定是做不到的，而且接下来的路崎岖，没有马，我们很难翻阅山岳地带。更何况……” 继续追击绝对是下策中的下策，先不说有没有可能追上，光是刚才那不明的一击就已经让他们损失了一大半兵力。而且，兰斯洛特有预感，这不是敌方的权利，他绝对有能力将这个编队全灭。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那么做？ “诶？还剩了一大半的骑士？”藤丸很奇怪，按照薄琛刚刚自己的说法，是完全有能力将他们全灭的，为什么现在反倒没有那么做。 “前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赶紧撤退吧！”玛修一脸紧张地看着骑士们的动向。 “放心吧玛修，”达芬奇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笑容，“清赖就是吃定了他们不会再追过来才这么做的。” “诶？” “我带走了他们所有的马匹，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继续追过来，没了马匹单靠徒步走在山岳地带是追不上知晓路径的我们的，不带走他们所有的骑士，是为了防止他们回去圣都带更多的兵力出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制裁、审判 一行人顺利地进入了山岳地带，并于先一步进入的难民们会和，想来圆桌骑士此番也会对这一队所谓的“贼人”有所忌惮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再次进攻。 山岳地带是一片荒瘠的土地，与外面的荒野有过而无不及，连绵的群山没有一点植被的覆盖，满眼望去都是黄沙，胜似沙漠，却又比沙漠更加险峻，更骇人的是相距较远的山体与山体之间的平地间竟然有着数个巨大的半圆形坑，就像是被陨石砸出来的一般，这些坑并不罕见，不论走到何处都能看见。 它不是偶然的自然现象，而是人为的强力攻击。 这些坑里有着魔力的痕迹，想必不是太阳王的杰作就是狮子王的。只不过太阳王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表现出对山之民主动出击，反倒是圣都一方，一直都在追击难民。 难道这是狮子王拥有的某种攻击手段？这可糟糕了。 薄琛眼神一暗。 “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呢。”达芬奇看着眼前的景象语气沉重。 “嗯。”薄琛闷闷地应了一声。 狮子王的举动让人不解又不安。明明自称守护人理却只是守护着自己的圣都并且掠夺着外在的一切，如果这真的是属于圣都的武器，那么这将会比“属于太阳王的武器”这一可能性更加恐怖，因为这里有些痕迹说明对方早已知道这里存在着山中老人的势力，而至今这些村落依然还存在只能说明敌方还未掌握确切的地理位置。 如果有一天他们知道了呢？那么这些村落将会在敌人的攻击下化为尘土。 山岳地带的地理位置不仅带来的是难以被发现的优势，还有在紧急时刻难以快速撤离的绝对劣势。 “麻烦大了……”薄琛喃喃到。 不只是她们将会面临的麻烦，还有她们即将带给这些山之民带来的麻烦。 鲁世德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看见薄琛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不自然的坑洞，他听到了玛修和藤丸的窃窃私语，两人正在讨论着这些坑洞可能的由来。 “大姐姐们，你们难道不知道狮子王的制裁吗？”他可爱的小奶音却说这让薄琛的心一落千丈的话。 虽然有所预测了，但真实听到这句话还是会很不安以及……失落。 “嘁！都一副模样！”凉冰撇过头不再看那些巨大的坑洞，会勾起她曾经那些算不上美好的回忆。 薄琛一直还挺喜欢亚瑟王的，她也欣赏骑士的精神与礼节，却不曾想过这次真正的打起交道，对方确是这样的存在。多少有些失望，但又或许是她的期望值太高了。 “什么是狮子王的制裁呀，鲁世德？”贝德维尔强压着心里的惊讶，并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肌不要显露出失态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感到惊恐。 这还是他的王吗？或许早在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王就不再是原来的王了。 是他害了她…… 贝德维尔悲观地想。 “嗯……就是，”鲁世德皱起小眉头，似是在思考要怎样形容才更恰当，“偶尔会从圣都‘啪’的射出一道光，然后落在地上，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啦！” 偶尔？薄琛瞥了一眼坑坑洼洼的平原，这可不止“偶尔”这个程度了。 “骑士们说，那是‘狮子王的制裁’，所以大家也就这么叫啦。” “也就是说，那些环形山全部都是狮子王用宝具轰出来的？！”藤丸诧异地喊出声。着要有多庞大的魔力支撑才能把地面轰成那个样子啊？！ 罗曼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也许这就和天空中所罗门的光带一样吧，那么大气中的魔力浓度如此之高的缘由也能够说明了。” 难民这才明白了对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狮子王的可怕，才敢与骑士为敌，但他们也知道，这群人即使明白了狮子王的可怖，还是会选择在当时跳出来拯救他们。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如此相信着。 “我们也是无处可去才前往圣都的……山岳地带已经没有更多的粮食和水了，而比起待在荒野流浪被制裁轰炸或者去往沙漠被怪物吞噬，还不如去圣都试一试……但是，”那位难民声音哽咽，“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看着明显士气低下的难民们，贝德维尔提出加速前往东之村。或许见到了他们的同胞，会让他们更好受一些。 …… 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一行人翻过了三座山头，来到了山岳地带的腹地。他们站在高耸的山上，俯瞰下去，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味。 如此长途的行走让本就体力不盛的难民们苦不堪言，但好在东之村已经近在咫尺了。 “就快要到村庄了哦！这里附近我有印象呢！”鲁世德朝玛修说到。 “诶？鲁世德对我们要去的村庄有所了解吗？” “嗯！以前妈妈带我来过，妈妈说，‘有困难的时候就到这里来’！” “但如今的圣地上被建造了圣都……这是比被夺去生命更令他们难受的事情吧……”贝德维尔忍不住叹息。 “哼，别假惺惺的了！别说的一副自己好像什么都明白的样子！玷污了圣地的骑士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一个看不见身影的声音从一行人前方传来，玛修立刻感知到了从者反应，而薄琛和贝德维尔两个常年历经战争的人也敏锐地嗅出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 “是Assassin吗？！完全没有发现！藤丸，请注意！”罗马一边敲击着键盘也不忘提醒藤丸。 一个黑色、精瘦的、带着骷髅面具的男性从者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没有任何隐藏自己的打算，“来吾等的村庄有何打算，异乡人。”他看了看骨瘦嶙峋的难民们，还有明显不是同族人的迦勒底一行人，其中最为扎眼的，就是一身骑士装扮的贝德维尔，“还得意洋洋地带来了什么骑士……难道是想夺取我们最后的希望吗？” “我们是逃来这里的。”藤丸非常实诚地说。 “哼，显而易见的，”那从者不屑地冷哼一声，“自从你们踏入山中以来，我们就一直监视着。” 薄琛一挑眉，我们？ 她隐晦地与达芬奇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始戒备敌方的突袭。 “还是不多废话了，我们早已洞悉了你们的做为，也从密探那里得到了‘年轻的异乡人救助了我等的同胞’的消息，但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你怎么是这样的藤丸呢？！ “请……请等一下！”那位领头的难民打断哈桑的话，急急忙忙地说，他的声音颤抖着，似乎是在害怕被哈桑的愤怒牵连，“这些人一路保护我们到这里，我们正被圆桌骑士追赶着，是否能够进入你们的村子躲藏呢？” 紧接着，他又犹豫地说：“我明白，迄今为止我们一直在迫害你们……现在才说这种话，是十分自私的……但是拜托了！我们的队伍里有伤患、小孩，还有怀有身孕的女性，除了这里，我们已经无处可逃了……” 哈桑一改方才对迦勒底一行人凶狠的态度，温和地朝难民说，“只要还能心怀这份罪恶感就好，这个村子的居民都是朴实、善良的人，他们甚至还没有被圣地居民迫害的认知，如果这份善良能得到回报就好了。” 难民们听了以后连连感谢，欢天喜地地走向了哈桑的身后。 “但是，”哈桑话锋一转，将自己锐利的视线投向藤丸，“那边的异乡人就另当别论了。我可不能放你们进村，也不可能放你们回去，不能够保证被放回去的你们不会向那帮骑士出卖这个村子。” 玛修立刻感觉这句话冒犯到了她们，他可以不允许她们进村，这可以理解，但他不能平白无故地污蔑藤丸的人品，“前辈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如果你不能让我们离开，那么我们现在就走！” “很不巧，”哈桑摇摇头，“现在这座村庄被托付给我，以我的立场，不能够相信没有根据的话。” 其实站在哈桑的角度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如果薄琛站在同样的立场上，也会做出这个选择，贸然相信外人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同样，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去相信陌生人。 虽说可以理解，担当自己被放在被怀疑甚至要被灭口的立场上，就会很微妙了。 “做好准备吧！这不是暗杀，是战斗！不想死的话就先杀了我！” 只不过面对杀气满满的敌方从者，藤丸依旧命令所有人不得伤其性命，甚至还特别规定了薄琛和贝德维尔的两个大杀伤性武器不得被使用。 面对这个明面上的敌人，薄琛倒不怎么担心玛修是否能够应付的来，毕竟还有达芬奇和贝德维尔帮助她，主要得戒备的是有可能隐匿在暗处的敌人，方才哈桑中的话几乎每一处都在提示，所谓的哈桑不止一人，若是在不小心的地方被敌人偷袭了那可就惨了。 哈桑看似瘦弱的身体与他被绷带紧缠的右臂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右臂似乎有两个左臂这么粗，但由于裹着黑色布条，根本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违和感以及存在感。 哈桑不亏被称为哈桑，他挥舞着小刀砍击玛修的盾牌，很显然他的目标就是被众人护起来的藤丸。藤丸是御主，如果御主消失，那么这些从者也将会无所凭依，若没有单独行动的特性，迟早也会消失。 虽然在场的几位从者都不是这么运作的。 只不过寡不敌众，这位哈桑并没有带任何的增援，竟然只身前往此处与他明知能够击退圆桌骑士的对手们战斗，这让薄琛有点怀疑对方是否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迦勒底的态度。 “唔，没想到居然是我先被打败！”哈桑捂住刚刚被玛修的盾牌一记重击的胸口。 玛修却没有任何放松，依然随时警惕着这位山中老人。 “竟然能将我咒腕哈桑逼至如此境地……！作为敌人实在是干得漂亮，想来必然是上位的圆桌骑士！”咒腕哈桑看着胜似骑士装扮的玛修，也很自然不过地将她也当作了骑士。 连凉冰都忍不住吐槽了，“都说了不是圆桌骑士了……还什么上位……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别人在同一个频道上对话呢？” 问得好啊，凉冰！这简直是来自灵魂的发问。 “即使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倒下！”咒腕哈桑根本没有要撤退的意思。 “喂喂，一般来说粉身碎骨可就站不起来了哦？何况你们的神也不会想要这样的献身吧？”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身穿简易铠甲，手中握着弓箭的男人，“胜负已定，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还是认输吧，咒腕阁下？” “这……这不是阿拉什阁下吗……？”咒腕哈桑却对他说的话犹豫不定，“但是……这……” “她们帮助难民一事确实为事实吧？”被称作阿拉什的男人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你昨天不也把这当作自己的事一样高兴吗？还嚷嚷着‘太棒了！太棒了！不止该如何感谢才好！如此快哉之事何处去寻啊！’之类的。” “咳咳！”突然被戳穿了的咒腕哈桑剧烈咳嗽起来，他气息不稳地狡辩到，“我那是…还不知道她们的来历！若是我早就知道她们是圆桌的人，我才不会感谢的！” “都说了不是圆桌骑士了啊……”藤丸已经无力吐槽了。 “啊啊，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吧？”阿拉什好像对迦勒底一行人的身份一点也不在乎，“而且，”作为一个弓兵，他有着绝佳的听力，“这几位好像不是圆桌骑士吧？既然如此，那何不履行一下那句‘得给他们一个感谢的搂抱才行啊！’呢？” 薄黥：！ 凉冰：？！ 玛修和贝德维尔白皙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玛修立刻敛起了自己的战意，小姑娘性子毕露地害羞到，“诶…那个，搂抱…是指拥抱吗？呃啊……嗯，这是我们的光荣，Assassin先生。” 贝德维尔也颇为不好意思，“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藤丸则是奔放地张开手臂，“尽管来吧骷髅先生！” 达芬奇捂着嘴偷笑了一下。 薄琛颇有点老年人跟不上各位年轻人跳跃的脑回路的感觉。 等一下，怎么回事？哈桑你竟然是这样的哈桑？！藤丸作为一个女生是不是该稍微矜持一下？学习一下玛修好吗？！ 双方原本一触即发的气氛被这个叫做阿拉什的男人瞬间化解，反倒生出了些许喜悦。 第一百三十七章：最残忍的事 “呜啊啊啊啊啊！我咒腕哈桑竟然每隔半年又一次失言了！”咒腕看上去后悔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罗曼不知死活地调侃了一句，成功收获了对方的一声怒吼。 冷静下来的咒腕向藤丸问到：“报上名来吧，这位御主。” “我叫藤丸立香。” 咒腕思考了片刻，确定在圆桌骑士中并没有一个名叫“藤丸立香”的骑士，“看来不是假名呢，同时圆桌中也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年轻人。” 他暂且相信了一行人并不是圆桌骑士的这个说法，但对于是否要让她们进村还保有犹豫，只不过这份犹豫很快就在鲁世德奶声奶气的解释下化为乌有。 咒腕对鲁世德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感到惊异，他快速浏览了一下人群，却没有发现那个总是寸步不离开鲁世德的妇人。鲁世德虽说他的母亲去了别处，不在队伍里，但是通过其他人沉重的表情，咒腕却已经知晓了事实。 咒腕低声呢喃着几句话，薄琛等人却听得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不成熟”“自己生活的时代”等断断续续的话。但也不难猜出，或许这个时代，正是咒腕哈桑生前所生活的时代，故人离世，难免会触景伤情吧。 他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坚决地要驱除迦勒底一行人，而是有些失落地，将所有人迎进了村，“好吧，有恩就要回报，我允许你们进入村庄，阿拉什阁下，拜托您带路了。” “我必须要为新来的同胞们安排住宿才行，五十人可是大队伍，得让村民们齐心协力帮助才行。” 咒腕说完便匆忙地离开了。 阿拉什若有所思地看着咒腕离开的背影，但又很快转过身对一行人用轻快的语气说：“我是阿拉什，如你们所见，是一名Archer的从者。长途跋涉肯定累坏了吧？我带你们进村子里去，不过因为这里生活清贫，可没办法为你们办接风宴就是了。” 藤丸不在意地摇摇头，而是招呼着大家一起快步跟着阿拉什向村庄走去。 “这里就是山之民隐藏的村落吗……”看着眼前古老而简陋的石屋，贫瘠的土地，但村民们的脸上却都洋溢着笑容，贝德维尔忍不住赞叹道，“是座相当出色的村庄啊！” 这个村落隐蔽得很好，几乎四面环山，若不是她们有人领路走到了这里，想来对山岳地带陌生的人是没有办法找过来的。 “这座村庄可是仰仗着村民们的智慧才建造出来的，巧妙的隐藏在山的背面，即使不需要魔术结界，也很难被外界发现！”阿拉什的语气中带着些自豪，看来他与村民们的关系非常亲近。 “若不是非常熟悉这里，是到不了的，咒腕老兄之所以不想给你们带路，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希望村庄的位置被发现。” “阿拉什也是这里出身的吗？感觉你懂得好多啊！”藤丸天真的问题几乎让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 阿拉什愣了愣，随即豪爽地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还真是问了个不得了的问题！嗯……我虽然也出身在附近，只不过是不同的时代罢了。不过，正如你所见，我是个弓兵，你就把我当作一个微不足道的三流从者就行啦！” 藤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就连不是这个星球出身的凉冰都对对方的无知感到无奈，她恢复了天使之身，自然也拥有洞察之眼的能力，如她这般的王级天使，只肖一眼就能看到对方的生平以及能力，眼前的这个从者，无疑是强者中的强者。 薄琛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她已经无数次知晓了藤丸的天真与无知，但每一次听到对方无意识的发言总会无言以对。 也亏得阿拉什脾性好，不在意吧，换成别的大英雄还可能会生气。 阿拉什的名气程度虽然不及拉美西斯二世亦或者亚瑟王高，但在西亚地区，是被誉为指代弓兵这个概念的大英雄，这位有名的波斯英雄直至现今仍是伊朗地区人民心中最有代表性的英雄，他最有名的故事就是为古代波斯和古代图兰划定国界，传说他的箭就如同流星一般。 同时这位阿拉什也是那位太阳王奥斯曼迪斯尊敬的英雄。 可谓是传奇一般的存在了。 而就是这样一位英雄，带着邻家大哥哥一般温暖的笑容在这个混乱的特异点迎接了迦勒底一行人。 阿拉什在了解了迦勒底的目的以及人理的情况以后率先带着藤丸去了此处的灵脉设置召唤阵，随后又招呼着几人一起出山打猎。劳累了一天，几人带着食物满载而归，看着村民们朴实而真切的笑容，似乎一切的疲惫都跑走了。 饭后，贝德维尔走过来，叫走了玛修和藤丸，他直白地向玛修询问真名一事，此前他并不知道玛修并不是英灵，而是亚从者，他虽认得这面盾牌，却对持有着它却非他所认识的那个人而抱有怀疑。在玛修的犹豫下，她还是决定告诉贝德维尔真相，这个让她自己也感到难过的真相。 因为她不是英灵，因为她不知道那位英灵的真名，所以她，只能为御主献上一丝微薄之力。她不如薄琛那么能力强大且经验丰富，也不如达芬奇那般聪慧过人，她只是一个，比人类稍微好一些的亚从者罢了。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贝德维尔的态度，他先是为了自己的鲁莽而道歉，随后便单膝跪地朝玛修行了一个吻手礼，一如想象中那风度翩翩的骑士。但他不是在为自己提及了玛修的伤心事而抱歉，他只是用自己能够想到最崇高又不会唐突佳人的方法表达他的敬意。 向对方勇敢地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整个世界的未来而致敬。 “为什么他们会做出那样的事。”每当看到玛修，薄黥就会忍不住想起当时罗曼说的那些话。 玛修身为人，却无法享受人类的幸福，她作为一个工具出生，却被赋予了人的感情。而她，却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如此残忍之事。就像她只渴望平凡的生活，却被上天施予了最残酷的刑罚。 “因为……人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啊……他们有时，会做出超出常识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祈祷 次日，藤丸也将己方的目的告诉了咒腕，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帮助，经过繁琐的“考验”环节，咒腕也总算接受了迦勒底一行人作为自己的同伴，一起对抗狮子王的暴政。 他袒露了自己的计划，哈桑们正在筹备军队，以抵抗狮子王的骑士，他向其他的村庄的哈桑也发去了邀请，只不过，很多哈桑早就在反抗之前就已被圆桌骑士剿灭，而有些哈桑认为战争只是会让山之民更加衰落的消耗品，并不远参与反抗。 虽然山之民中憎恶狮子王，憎恶他们踏足并蹂躏了圣地的行为的人有很多，但他们毕竟都只是人，狮子王的大军没有一个是人类，都是魔力产物，甚至有着多骑实力深不可测的英灵，可以明确地说，山之民们根本没有胜算。 但，他们遇到了迦勒底，遇到了藤丸立香，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是迦勒底一行人的幸运。 正当他们还在探讨战术的时候，一个村民仓皇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朝咒腕报告，“头目！头目，不好了……！西之村…西之村升起狼烟了！” “什么！”咒腕从石墩子上弹起来，显然这个消息让他极度意外，“烟呢？烟是什么颜色的？！” 阿拉什不愧是弓兵的代名词，他的千里眼可以清楚的看见西之村上方袅袅的红烟，“是敌人来袭！西之村的位置好像被发现了！” “唔唔唔唔！”咒腕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敌人的旗帜呢？！能看见敌人的旗帜吗？阿拉什阁下！” 每一名圆桌骑士及其麾下的肃正骑士团都会带着独一无二、代表着他们身份的旗帜，而这些旗帜就像一道催命符，每一次的出现都以杀戮为终。 阿拉什眯起眼，仔细地搜寻敌方队伍中飘扬着的旗帜。 他看到了一个身穿银色与红色相间的厚重铠甲的骑士，很明显与肃正骑士不同，他是圆桌骑士的一名。在他的身边有一名肃正骑士高举着他的旗帜，上面画着的，是一条被斩首的红龙。 “是——红色的龙，与斩断其颈项的红色闪电。咒腕老兄，你可认得这个标志？” 咒腕一听到就反应了过来，但是这个骑士绝对是他不想率先碰面的其中之一，虽然他戴着面具，但也不妨旁人感受到他的不安，“糟了！糟了！糟了！” 他着急地在原地打转，“大家都会被他杀死的！” “敢于在这片土地上高挂斩下王之首级的骑士只可能有一个——圆桌骑士，游击骑士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这个名字即使是藤丸也不会陌生。这可是大名鼎鼎地毁灭了亚瑟王及其不列颠帝国的骑士的名字，其真实身份其实是亚瑟王与其姐摩根勒菲的儿子。 原来如此，在亚瑟王传中，其中一个有名的故事就是亚瑟王勇屠红龙，而他本人也有着红龙的血脉，所以，斩杀红龙的闪电么……确实有那个骑士的风格。 只不过，在传说中，亚瑟王是男性，而之前见到的亚瑟王非常明显是一名女性，那么这个所谓的莫德雷德很有可能是魔法的产物，也就是说，他不是完全的人类。 曾经不是完全的人类，但不论他有多特殊，现在只是一名从者，一名必然要打败的从者。 “没想到西之村居然被游击骑士发现了……”咒腕思考了片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定，“阿拉什阁下，村子和敌军还有多少距离？” “就差一座山头了！”阿拉什发现西之村的狼烟已经从警示的红色改为了黑色，“狼烟是黑色的，说明马上就要接触了！” 玛修也为山之民着急，听到西之村被袭击，就想要去支援，却被异常冷静的藤丸给拦了下来，“玛修，别着急。” “游击骑士是什么？”藤丸自然知道骑士莫德雷德，但她不知道什么是游击骑士，或者说，为什么莫德雷德是游击骑士。 “游击骑士就是圆桌中不驻守在圣都城内，而是被赐予了外部堡垒作为领地的人。”阿拉什快速地解释。 虽说是“赐予”，但明白人都知道这是被放逐出去了，也就是所谓的眼不见心为静。 难怪这个位置属于莫德雷德。虽然都是英灵，也不再是生前那个她了，只不过拥有生前的记忆，总归会有些隔阂。 “这对于圆桌来说就是被放逐出了圣都，应该是做了什么事情惹狮子王不开心了吧。”阿拉什耸耸肩，“与纹丝不动的负责守门的高文相反，是必须到处奔走摧毁敌对势力的猎犬。” 罗曼似乎看出了咒腕的决定，“再怎么说那也是同伴吧？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当然是同伴……但是，从这里去往西之村至少要两天，”咒腕的声音很是低落，他为自己没能够帮到同胞而感到难过和内疚，“就算现在立刻出发……” 一边的阿拉什也摇摇头，“虽说百貌大姐挺擅长拖延时间的，但最多也就半天。” “达芬奇亲有什么好办法吗？”藤丸求助地望向达芬奇。 达芬奇罕见的一脸愁云满布，“很遗憾，藤丸，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们确实没法做什么，或许想办法让他们弃村逃往这里是最好的方法。” 咒腕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现下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只是能够逃出来多少，只能看神的旨意了……” 薄琛于心不忍，接通凉冰的暗通讯，询问她是否有办法用虫洞将西之村的人都搬过来。 但凉冰只是摇摇头，“以我现在的能力，别说搬运整个村庄的村民了，就连精准地计算坐标都很难作到。” 薄琛后退了几步，想悄悄地离开人去前往西之村，却被凉冰拦了下来，“不可以，薄琛！这种能力毕竟是不同于这个世界的近似于作弊一样的力量，在众目睽睽下使用你要怎么解释？而且我们还没搞清楚那个盯着我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另外的两个势力也不使省油的灯，不能不防。” “为了这一小部分的损失而暴露自己，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薄琛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接受了凉冰的意见。 那么现在真的只能看神的旨意了，希望这个世界也有神存在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飞跃大山 “不，这个村庄的储备甚至无法供应原本的村民，更何况加上西之村的难民，这只会让我们走投无路。”贝德维尔冷静的分析，但他的话确实一语中的。 “嗯……其实有一个办法的，”达芬奇慢吞吞地开口，“只不过动力方面有点问题……” 藤丸的眼神就好像沙漠中干渴的旅人看到了绿洲中的湖泊，“是什么方法？” 达芬奇歪歪头，带着一脸温和的微笑，却说出了不得了的话，“我之前不是改良了扑翼号吗？那对翅膀，其实是可以滑行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辆“跑车”上违和的翅膀。 “只不过，有这么多人要去的话就严重超载了，原本的动力本就不能完全支持飞行，一下要搭载这么多人，毫无疑问会在半路上坠机的。” 薄琛：……这是什么自灭式的方法…… “我原本是设想让清赖对着反方向轰一炮把我们弹出去的，不过这样好像会暴露这里的位置。” 别说暴露了，我这一跑轰下去这个村子也没了…… 薄琛双手双脚不赞同这个提议。 “从空中飞过去……”阿拉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弓，“有了！” 正当所有人一脸疑惑地看着阿拉什时，他拿出一条麻绳，把其中的一端系在斯芬克斯号车前，另一端绑在一支巨大的箭上，“虽说是张单程票，也没法精准地落在西之村，不过能够一口气就到对面哦！”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藤丸毫不犹豫地说。 阿拉什满面笑容，“那么就请大家上车吧！” 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说的动力不会就是我想的那个吧…… 薄琛有些忐忑地坐上车，下意识地用手盖住颈间的凉冰。 之间阿拉什拉开弓，在咒腕不停地叮嘱下“轻轻地”将箭一下射了出去。这箭是如此的有力，在弹出去的瞬间就直接带动了整辆斯芬克斯号一起飞了出去，简直比过山车还要过山车。 不愧是真·翻过几个山头·车。 没有任何保险措施，一众人被惯性压倒在椅背上，迎面而来的强劲的风吹得所有人喘不过气，要不是薄琛死死按住了自己的兜帽，她怕不是要表演一个现场掉马，更令她难以忽视的，是凉冰从她肩上飞出去时，恨恨地揪住了她耳边的头发，薄琛只好将自己的头歪向凉冰一侧，以减少疼痛，但很显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哈哈哈！也幸亏是顺风呢！目前方向动力均良好！” 喧嚣的风中传来阿拉什爽朗的笑声。 达芬奇顺势打开两侧的翅膀，整辆斯芬克斯号就犹如踏风而行般直直地飞向西之村。 经过了一番惊险的落地，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西之村。 藤丸在下车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就像快要吐出来了一样，而其他人，诸如玛修、贝德维尔还有薄黥脸色也相当的差。薄琛……要不是有面具和兜帽挡着，她的表情也相当精彩。 “哈哈哈！可以！非常好！女王我要把他招到恶魔里去！”凉冰爬回薄琛的肩膀，理了理自己被气流吹的杂乱的棕法，对阿拉什很是赞赏。 我觉得蔷薇不可以…… 薄琛在心里默默吐槽。 另一边 百貌哈桑吃力地躲避着莫德雷德的剑击，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就很粗枝大叶、脑子里缺根筋的骑士到底是怎么找到西之村的确切位置的。 “唔！” 她艰难地挡住对方的一记重击。 “啊啊，快去死啊！一个接着一个的，烦死了！你们这群家伙！”莫德雷德一边一边挥着剑一边朝百貌喊。 身边满布村民们的尸体，有些村民们已经离开了村庄，但有些却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百貌为了让逃离的那部分村民更加安全，只得孤身留下来抵挡骑士们的蹂躏。她只消灭了几个肃正骑士，便被莫德雷德锁定了目标，现下根本无处可逃。 “该死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村子的位置的？！我们的隐蔽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才对！”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这个答案，一个村庄的暴露就意味着接下来所有的山之民都将存在被袭击的可能。 “哈？这种事情鬼知道的！”莫德雷德毫不在意，“这种事情要靠直觉啦，直觉！” “只是觉得这里阴暗狭窄，像是丧家犬会住的地方，就用圣剑打了一发，就发现猜中啦！只是这样而已！”莫德雷德轻松地挥舞着巨剑，完虐百貌，却也总是不给对方致命一击，就好像在玩耍一般。 就因为直觉？就因为这种原因？！百貌心底涌出强烈的不甘。 “不过，虽说中了奖，却不是什么大奖呢！从兰斯洛特手里逃走的反叛者，”莫德雷德一脚踹在百貌的腹部，将她踢飞出去好远，“我原以为在这里的会是那群反叛者，打算抢兰斯洛特的功劳的，却没想到抽到了这么个下签。” 莫德雷德的语气逐渐变得烦躁起来，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粗暴，“啊啊，该死的！本以为能让兰斯丢了面子，还有能向父王邀功的机会来着！” 她一脚将百貌踩在脚下，沉重的盔甲让百貌几乎喘不过气，“但若只是把这寒碜村庄里的人全部杀光的话，别说褒奖了，说不定还会被训斥的。” “你要怎么赔我啊？！明明距离我被处刑的日子已经没剩几天了啊！”莫德雷德兀的加重力气，百貌不由地用双手反抗着，但听到她的话也是一愣。 “处…刑？咳……身为，圆桌骑士的你……居然，会被处刑？！” “嗯，对啊！只要父王的圣拔一结束，圣都外的人都会死光光的啦！”莫德雷德说着吓人的话，脸上却没有一点担忧，“没能在圣都得到城池的我，到时候就会被可喜可贺地烧掉啦！” 莫德雷德收起稚嫩的脸上看似友善的笑容，“所以啦，好吗？作为最后都会惨死的同伴，你就告诉我反叛者到底逃进哪座村子里了。”说着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这样我还能让你死的好过一点，也不会折腾村里的家伙，把头砍下来就完事咯？” “说什么胡话，你疯了吗？！” 剑刃落下，血液染红了大地。 第一百四十章：游击骑士 莫德雷德不屑地甩甩手，“啊，烦死了，我反而觉得忤逆父王的你们才是很不正常呢。” 此时，在不远处戒备的肃正骑士也传来了有敌人突袭的消息，据前方传达，已有多名肃正骑士被消灭了。莫德雷德皱起眉，这附近的难民是不可能有能力摧毁一个肃正骑士的，而唯一能战斗的也只有方才和她对战的哈桑，只不过就算有别的哈桑，他们也不可能打倒多个肃正骑士。 “该不会是奥斯曼迪斯手下的怪物干的吧？那家伙什么时候打破合约都不奇怪。” “这……”肃正骑士有些犹豫，“据说是数名从者。” “哈？从者？” 莫德雷德一脸疑惑，在这片领土上，还能有除了太阳王以外能够消灭父王制造出来的肃正骑士的从者存在吗？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兰斯洛特的报告，说那些反叛者中有一名拥有奇怪能力的人，对方的攻击能够瞬间杀死肃正骑士。拥有这种力量的不可能会是普通人，最有可能就是从者。 莫德雷德脸上突然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上挑的嘴角挂着一丝邪恶。 既然猎物自己跑上门来了，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她顺着骑士的队伍悠哉游哉地朝末尾走去。 “清赖可以再用一次之前的那个魔术吗？”藤丸一边跑一边问薄琛。虽然莫德雷德是圆桌骑士中最不受宠的那一个，但对方所拥有的游击骑士团内的肃正骑士的数量依然多的吓人。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不清楚敌方圆桌骑士的祝福，我很可能没法一下带走她。” “那个招式能不用就不要用。”达芬奇迅速插嘴到，“之前对抗兰斯洛特时就很有可能已经引起了圆桌骑士甚至狮子王的注意，如果连续展露清赖的力量很有可能招致对方更加严密的追杀，这会让后续我们的行动变得非常困难！” “我同意达芬奇女士的说法，”贝德维尔也见缝插针地说，“要打败狮子王，我们最终势必要进入圣都内，但如果我们过分引起对方的注意，就会使潜入行动变得异常艰辛。” 正说着，罗曼就大声提示到：“前方检测到强力的魔力反应，是从者！全体注意，是圆桌骑士！” “哟，还真敢找过来啊垃圾们，欢迎，欢迎！”莫德雷德缓步走上前，沉重的盔甲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一下打在所有人心上，“你们居然能够主动送上门来，挺能干的嘛！” “据说你们中间有个人直接打跑了兰斯洛特？哈哈哈哈！还真是丢人，不过放心，我可不会和他一样，我会把你们折磨至死，然后向父王献上你们的人头！” 玛修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御主，果然是莫德雷德，就是在伦敦遇到的莫德雷德！” 玛修和藤丸曾经在伦敦的特异点遇到过莫德雷德，只是当时的那个她给人的感觉与眼前的这位游击骑士非常不同。在伦敦遇到的莫德雷德有着爽朗而不拘小节的笑容，像个大姐头一般罩着所有人，但眼前的莫德雷德，玛修只从对方的笑容里看到了不屑与残忍。 “嗯？”莫德雷德显然对自己的名字反复出现在反叛者口中感到很不解，“别反复叫别人的名字啊，你是谁啊？我的粉丝吗？” “毕竟我杀了这么多异教徒，也算是有名人了吧，哈哈哈！” “不是的哦，玛修，”藤丸看着眼前这个除了面容和偶尔的脱线以外与记忆中那个颇有点傲娇的莫德雷德完全不同的骑士，“这不是我们遇到的那个莫德雷德，她也不认识我们。” 莫德雷德察觉到来自反叛者中其中两名的炙热的视线，突然有点不自在地害羞到，“怎么，态度突然这么老实……我可不认识你们这群……” 藤丸看到这熟悉的表情，突然有觉得两人像了起来。 “不，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莫德雷德莫名扬起了一个熟悉的微笑，“虽然容貌不同，但我记得你的魔力。” 藤丸正以为对方记得自己的时候却听到对方继续说： “我还正奇怪你怎么没有回应父王的召集呢，你这家伙，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很明显，这些话的对象，并不是藤丸，也不是贝德维尔，“难不成反叛者指的就是你吗？这样啊，你的话，确实有可能啊！” 玛修愣了愣，莫德雷德这是在和她说话，或者是和她体内的英灵在说话。 “会直接跑来正面向亚瑟王表达不满的也就只有你了，不过你来得稍微晚了点吧。” “莫德雷德，难道你…愿意与我们交涉吗？”看到眼前不再充满着暴戾气息的圆桌骑士，玛修满怀希望地问到。 “你是笨蛋吗？谁会和你们交涉啊！”莫德雷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管来着何人，胆敢妨碍我的统统都是敌人！” “那边的魔术师就是御主吧？”莫德雷德用剑指向了薄黥所在的位置，“这是阿格规文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彻头彻尾地把你杀掉哦！” 薄黥：？？ 藤丸：……？ “我的祝福可是‘失控’，能够尽情地解放圣剑直到我的灵魂燃尽，成百上千的军队才是我的敌人！那么，反叛者们，让我看看仅凭你们寥寥几人，要如何抵抗我的攻击吧！” 薄黥：？！ 莫德雷德像一颗子弹般冲向薄黥所在的位置，玛修却先一步用盾牌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对方冲击力之大直接震麻了玛修的前臂。 “我不想和你为敌！” “哈？不想为敌还要冲上来阻拦我，你这是，在蔑视我吗？！” 莫德雷德愤怒地用圣剑劈砍向玛修，每一次攻击都像是一道闪电轰在玛修的盾牌上。她身后的肃正骑士看到战斗已然开始，也纷纷举着武器冲向迦勒底一行人。 玛修艰难地抵挡着莫德雷德的攻击，而被误以为是御主的薄黥却也没有出声说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拿出武器来抵抗，反而像藤丸一样左右躲避着攻击。 她不是不想战斗，而是不战斗才是最佳的选择。既然敌方的圆桌骑士将她误认成御主，那么藤丸就是相对安全的，只要对方继续这个误会，作为队伍中唯一拥有不死之身的薄黥来说，这才是她最佳的发挥场所。 第一百四十一章：可惜她不是热血番的女主角 正如莫德雷德本人所说，她得到的祝福是“失控”，只要我方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释放宝具，而且甚至能够做到宝具连发，不俗的宝具威力配上四溢的红色闪电，着实让玛修等人陷入了苦战。只不过如此密集的使用宝具，对莫德雷德本身也是一种负担。 虽然有薄琛和贝德维尔帮助玛修干扰莫德雷德，但是只要对方一抓住机会释放宝具，就必须由玛修展开宝具来进行防守，即使是由迦勒底提供魔力也给玛修带去了相当重的负担。 而此时的莫德雷德对上了贝德维尔，他们曾经同为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关系却不友善，莫德雷德作为毁灭了不列颠，杀害了亚瑟王的罪魁祸祸首自然不被贝德维尔欣赏，但他会秉持自己的绅士风度，这是贝德维尔最后的底线，另一方面，莫德雷德认为贝德维尔是圆桌中最懦弱、最没用的骑士，却仍受到亚瑟王的重用，故而敌视他。 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就像两人的宝具互相碰撞产生的耀眼的光芒。 曾经，莫德雷德是那个注定会招致灾祸，导致毁灭的骑士，而贝德维尔是最为忠义，陪伴亚瑟王走向终末的骑士。而现在，莫德雷德是维护狮子王统治的骑士，而贝德维尔是要推翻这个统治的流浪人。 贝德维尔终于能够理解，那种深爱着王，却要将王毁灭的痛苦了。 接下贝德维尔的宝具，莫德雷德痛苦地解下自己的头盔，露出那张与亚瑟王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可恶！我明明有用父王的祝福，为什么会失败？！” “原来如此！”罗曼恍然大悟到，“隐藏不贞的头盔！这套铠甲是为了向亚瑟王造反而准备的东西，所以才没法与狮子王的祝福兼容，或者说，它和祝福是相斥的存在！” “也就是说她还没有用全力。”薄琛接着罗曼的话继续说。 “啊啊，真没想到，居然会要对你们这群杂鱼动真格的一天，真是圆桌的笑柄。” “不过要是这样还没赢，就真的要沦为笑柄了。那我就抛弃自己的面子好了，我要把你们一起消灭！” 莫德雷德收起自己的铠甲，全身都释放着肉眼可见的红色雷电，魔力向她手中的圣剑汇聚，就在她要释放宝具的瞬间，被阿拉什的弓箭打断了。 “什么人！想死吗？！” “这可是战争，总会有一方死去，特别是那些不顾自己身体极限，强硬地想要超越的人！”阿拉什走到莫德雷德面前，“干得好，各位，多亏了你们，这位骑士大人手下的骑士已经一个不落地被消灭了。这不过，这位骑士小哥好像刚刚还想拉着所有人一起自爆来着？” “‘失控’的祝福？是打算释放所有的力量连同这座山一起毁灭啊？” 莫德雷德眯着眼看眼前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人，对方居然能够看透她的想法。 “就算是英灵，魔力失控的结果只会导致自灭哦，最多也只是提高一下宝具威力。所谓的‘失控’也就是炉心的毁灭，那个赐予你祝福的人就是这么看待你的哦？”阿拉什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如此珍爱生命。 莫德雷德闻言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啊，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就是猎犬，为了那个人，即使战斗到最后一刻，惨死荒野，这也就是我的归宿！” “所以，死之前我也要拉上你们这些垫背——！呜啊！” 阿拉什生气地用自己的箭打断了莫德雷德想要是释放宝具的动作，“居然说出这种话，就算是敌人，我也是会生气地哦？！” “以为打输了就自爆了结一切？根本没有一丝勇士的尊严！我说你这家伙真的是圆桌骑士吗？还是只有最开始的英勇！” 被阿拉什一顿训斥的莫德雷德像个被老师揪着耳朵教训的熊孩子，突然就哑了火。 “听好了，如果要使用自己的生命，就应该用在自己的尊严、或者是应该守护的存在上！不要因为自暴自弃的任性就把我们卷进去！虽然我喜欢照顾小孩，但这种臭小鬼我可不想照顾！” “小鬼？你居然说我是小鬼？我哪里像小鬼了？！” 于是两人在争论年纪的路上越走越远，不过好在后来阿拉什又拉回了正题： “你要是不甘心，那就应该将一切堵上再战，重新来过。这次就算我们平局好了。还是说你想继续？我的体力可是充沛的很哦？” 最终莫德雷德还是选择离开了，继续打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于是她甩下狠话扬长而去。 而对方的离开也使迦勒底一行人松了一口气，倘若对方继续纠缠不休，最终可能会两败俱伤。 不过…… 薄琛看了看正满面笑容地和藤丸、玛修说话的阿拉什。 果然嘴遁走到哪里都是热血动漫的标配呢…… 这种人，可以说是薄琛最对付不来，也最不想遇到的人了，不过好在，阿拉什是己方而不是敌方。 为了尊严或者想要守护的东西而献上自己的生命么…… 薄琛看了看坐在藤丸头顶，正和阿拉什交谈的凉冰。她虽然没法和凉冰一样为那个人献上自己的生命，但至少，她可以为她献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薄琛扯了扯自己的兜帽，将脸藏进更深的阴影中。 彦，我很想你。 “现实莫德雷德的魔力反应已经走远了，不过就这么放过她真的好吗？”罗曼时刻注意着莫德雷德的位置，就怕对方趁所有不注意是杀一个回马枪。 “如果继续与她对抗，那么最后的结果，这座山肯定会被毁灭，同样西之村也就消失了，”咒腕徐徐地说，“自从敌人入侵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在失败的边缘了，现在能够与对方平局，甚至保住这个村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亏了阿拉什先生弓箭的掩护，我们才能全身而退，不过，我们现在不应该先去检查一下西之村的状况吗，毕竟——”玛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贝德维尔，“贝德维尔先生，你还好吗？” 贝德维尔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意识，倒在了地上，耳边的，是逐渐远去的玛修的呼唤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不忠之举 那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我经历了很多，也忘记了很多。而在这些之中，迄今仍留存于心中的，正是这份记忆：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更严峻了，”身着银色铠甲的娇小身影如此说着，“如此，不得不再解体一些村子才行。好不容易才驱逐了北方的蛮族，但坏事却接踵而来呢，贝德维尔。” 那日我在瞭望台上发呆，王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连随行的侍卫都没有带，独自一人，悄然而至。王虽然保持着少年时的容貌，但当时的年龄其实与我无差。 王在十六岁时拔出石中剑，成了统治不列颠的王，自那以后，王的肉体便不再成长。与其说这是精灵的佑护，我却不禁觉得这是个诅咒。这位身形瘦小的少年王经历过我远不能及的众多激烈战争，是为不列颠带来胜利的伟人。身为不列颠人，却带领着异族，讨伐了破坏国土的卑王伏提庚，一统诸侯，击退涌入大陆的异族人，使卡美洛成了不列颠最繁华的都市，那就是这位，亚瑟王。 只要这位还在，不列颠就不会灭亡，痛苦也不会蔓延吧。 “并不是这样的哦，国土依然荒废着，丰饶的也只有卡美洛和其周边罢了，就算将失去了村子的村民收容进卡美洛，那也称不上是人的生活，只知道庇护他人是没有未来可言的，因为狭小的圆环迟早会闭合。” 与那些因连日胜利而飘飘然的圆桌骑士脸上的笑容不同，王的脸上始终阴云密布。 凯卿曾经说过，在卡美洛重建之前，王还隐藏着身份周游这座岛时，王会经常露出笑容。 但当时的笑容如今完全不见踪影，王孤身一人凝视着缠绕着这座岛屿未来的涌动暗云。 我问了王一个一直藏于我心中的问题，一个从被允许进入圆桌时便存在的问题，“为什么像我这样毫无可取之处的骑士选作圆桌骑士呢？” “认为只因自己不及其他骑士，就配不上这个席位？蠢货！在这点上，我也一样啊。”王看着远方的景色，嘴角微微挑起，“不能用单纯的强与弱来衡量人际关系，友与敌，善与恶，每个圆桌骑士都负责着不同的职责。” “友就是善，敌就是恶。” “不，他们之间不存在绝对的关系。侵略者是我们的敌，但绝不是恶。”王告诉他这些话，也只能对他说，“所谓的善与恶是分不同角度的，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善恶之分，就像好人会做坏事，而坏人也会做好事。” “贝德维尔，我们没有评判他人对与错，善与恶的权利，更没有这个资格，因为在敌人眼中，我们就是恶，而我们只是在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侵略者们也一样。” “这不是善与恶，是利与损，这只是为了生存必须的手段。” “这就是人类啊，贝德维尔。” “而我们正处于这样的寒冬时代，我并不希望用强大来维系圆桌，这只会堕入邪道，我们并不是为了打倒敌人而团结在一起的。” “我们是为同胞才举起了剑，所以——所以才需要分工啊，贝德维尔。” “维系卡美洛繁荣的不是武力，这是由无数人的梦想铸成的地方，我们的理想乡。” “所以才需要卿，对那些可能被我们疏忽了的人的生活注意关心的骑士啊。” 事到如今，再想起这些话，我的心隐隐作痛，当时王的心中究竟有多么深重的绝望，若不是事后听梅林讲述，我根本不会知晓。 那时的我的回答却如此的软弱，但王却笑了，在那夕阳的晚风中，我似乎触及到了王的真实。 王不会为了自己的事而笑，却会为他人的幸福而感到高兴。 我为自己的罪孽深重感到撕心裂肺之痛。虽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我还是举起了不忠之剑。 啊啊，请原谅我，我的王，做出了如此愧为您的骑士的行为。 在无数个被噩梦折磨的夜晚里，我只为了…… …… 贝德维尔睡下了，虽然没有外伤，但看得出那只银臂带给他的负担有多重，达芬奇和玛修正在照顾他。 “他在做噩梦，”凉冰想起方才贝德维尔紧皱的眉头和口中谁都听不懂的呢喃，“如果有黑风在，就能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了。” “知道了又如何呢？”薄琛带着凉冰走到一处没什么人的草坪上坐下。 “当然是开导他呀，执念这么重，再过不久他可就要受不住了。”凉冰倒是看得清楚，而她确实在“洗脑”方面有着很大的成就。 “有些执念，放不放的下，只能看本人。” “你不就放下了吗？” “因为我幸运。”薄琛笑了笑，她遇到了很多人，正是这些人，改变了她，凯莎、蔷薇、凉冰、凛，还有彦，“他的执念和我不一样，我为了自己，他为了别人。” “不，”凉冰却反驳到，“我觉得你们的执念很像，都是罪恶感。” 看见薄琛因为惊讶而微微扩大的眸子，凉冰继续道，“你的罪恶感来自于你拥有着永恒的生命，却没办法拯救别的人，你没办法把自己的生命分给那些将死的人，也没办法祛除人类心中的那颗名为‘恶’的种子，你认为你可以放下，但你做不到。而他，他后悔自己没能听从王的命令，他的犹豫导致了他敬仰的王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薄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天使们……” “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假装不知道的样子。” “我们刚刚说的是他的噩梦，又不是他的执念。我又不是黑风，我哪知道他梦里在想什么。不过你们地球人喜欢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八九不离十，他梦里的想必就是那位他心爱的王咯。” 传说中，亚瑟王与莫德雷德一战身受重伤，而认为“王无法在染血的山丘上恢复”的贝德维尔孤身将亚瑟王带去了森林，知道自己大限将近的亚瑟王要求贝德维尔将自己的圣剑归还给生活在湖泊里的妖精。贝德维尔去了，当他穿越森林，越过山丘，心底却一直挂念着重伤的王，如果他将圣剑归还，那么王也会死去，是不是不将圣剑归还，王就能再恢复呢？ 于是他失败了，接连两次，他每次都向王撒谎，说“剑已归还”，而这，便被称为贝德维尔卿唯一一次的不忠之举。 着实是符合他的温柔的选择。 但王只是平静地告诉他，“去完成你的使命。” 最后，迎着朝阳，他第三次翻越山丘，来到湖边，明白了王决意的贝德维尔终于将圣剑投入湖中。 而亚瑟王也就此长眠。 第一百四十三章：凌驾于本能的道理 在这场袭击后不久，咒腕和百貌仔细地清点了村庄内部的损失，并接回了那些逃向东之村的西之村村民们。万幸，除了房屋的损坏，其他的粮食以及生活必须品并没有遭到过度的损毁，而那些逃出去的村民们也安然无恙，只有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村民们牺牲了。 百貌哈桑虽然硬挨了莫德雷德的一击，但好在她是从者，这点伤还不足以带走她的生命。 在与咒腕检查完村庄的现状后，她跟随咒腕来到迦勒底一行人面前来道谢，只不过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百貌就认出了迦勒底一行人就是当初在沙漠里遇到的那群人。 同样惊讶的还有藤丸等人。 所谓不打不相识，但感谢是一回事，要与外族人合作又是另一回事，是以她在了解了情况后立刻表达了对要与一行人合作的不满，以及不欢迎，甚至不惜摘下面具，露出她那与自己肌肉感爆棚的身体极度违和的脸来进行威胁。 咒腕被夹在同胞与救命恩人之间里外不是人，虽然迦勒底表示了自己最大的善意，但百貌一如之前的咒腕，先不说她原本就对外族人充满戒备心里，更不要说她们的队伍里还有着两个圆桌骑士。咒腕要与迦勒底合作的行为，在百貌看来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但是咒腕提出了一个计划，来证明藤丸等人真诚地想要合作的想法。 “那件事情怎么样了，百貌？”咒腕毫不避讳一行人，直截了当地问百貌。 “那件事啊……”百貌无奈地叹了口气，“尚无进展，照这样下去就只能等死了……那家伙口风很紧，应该不会透露才对……”但百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抿紧嘴唇，“但是我听闻圆桌中也有擅长拷问的人。” “要是她死前透露了我等的计划，那我们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百貌不安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语气很是焦虑。 “唔，这就很麻烦了，确实非常麻烦，”咒腕佯装苦恼的样子，不住地用眼神示意着藤丸，在发现对方一脸不为所动时，心中暗叹一口气，这才继续说到，“要是有比我们强大、能单独行动，而且还能够使役从者、能够帮助我们的人就好了……” 百貌反射性地反驳，“哪里会有这么方便的帮手啊？说什么蠢话——” 百貌看着眼前站的满满的一帮人，又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的藤丸，强大这一点虽然能把她排除，但是她能够指挥从者，又表达了想要合作的意向，而且这群从者还曾经击败过高文…… 她眯起眼审视了一番，然后愉悦地弯起眉毛，“——有了，愚者不就在眼前吗？咯咯咯咯咯！” 藤丸虽然天真但是她不傻，百貌的话摆明了就在说她傻，但即使对方这么说，她还是很选择帮忙。于是她无言地举起拳头，面无表情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前辈，开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呢！” “是的，那么我就直说了，”咒腕本就没有隐瞒的打算，不如说告诉她们才是他的目的，他需要迦勒底的帮助，仅凭他们哈桑，是没有办法救出那个人的，“有一位山中老人被敌人抓住了，倘若被抓住的是其他的山中老人，倒还不用担心，因为他们会在被敌人抓住的那一刻就自尽。但这次被抓到的山中老人尚年轻，而且还拥有无法自尽的麻烦体质。” “如果不把她救出来，迟早会暴露我们的计划，泄露我们的情报。” “但收押那个人的堡垒是圆桌骑士堡垒，想要攻陷是十分困难的，”百貌接着咒腕的话说，“我们尝试过采用少数精锐入侵的办法，但至今无人归还……” “好，那就交给我们了。”藤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点都不给达芬奇和薄琛提出异议的时间。 “太好了，我咒腕相信你一定会这么说的！”咒腕开心的脸上都能开花了。 百貌撇过头哼了一声，算是暂且同意了将这件事交给迦勒底，只不过她提出了一个交换人质的要求，让迦勒底一行人中打断一位留在村庄里当作人质，再用营救挥来的山中老人交换。 藤丸欣然答应了，并体贴地将虚弱的贝德维尔留作“人质”，正好给了对方一个正当的理由休息。 话不多说，百貌和咒腕立刻带着一行人前往圆桌的堡垒，并将阿拉什留在村庄保护村名，以防莫德雷德乘机带着兵马再次偷袭。 再次回到荒野，看到漫天的沙尘，正打算趁着这对于有哈桑带路的他们而言绝佳的天气，以回避与敌人遭遇并快速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罗曼通过检测仪发现了一个强大的从者反应，但根据他的描述来看，却不像是追杀而来的圆桌骑士。 “这个反应与其说很强烈，不如说是很有趣比较准确！该怎么说呢？闪闪发亮，虽然轻飘飘的，但意外的又很牢固，是圆桌骑士不可能出现的，色彩十分丰富的从者反应！” 这是他的原话。 还没等众人从罗曼这抽象的形容中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一道陌生而尖锐的女声划破长空： “咿呀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条件反射似的一皱眉，而藤丸毫不犹豫地就想往尖叫穿了方向走去，却被百貌给拦住了，“别忘了我们的首要目的是营救山中老人！时间紧迫，不能再别的事上浪费时间！” 藤丸纠结地张了张口，却又再次听到了那个女声的求救：“救命啊！有谁能来帮帮我！” 这下藤丸不再犹豫，用力从百貌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玛修！” “是！御主！”玛修立刻紧跟上前。 而薄琛、达芬奇还有薄黥也见怪不怪地跟着玛修的步伐跑向声音的源头。 “居然在不知道对方从者底细和强度的情况下就贸然接近，居然还有如此愚蠢之人！”百貌颇为不满地开口，言语中充满了不赞同。 而一边的咒腕却笑了，“不不，这可是基于凌驾于本能之上的道理啊，帮助他人的道理。” 所以我才会选择相信她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捡到一尊佛 藤丸带着一行人强行突破了骑士的重重包围，借着强烈的风沙，玛修打败了一个又一个肃正骑士，但也由于着沙尘，没有哈桑对其适应力的迦勒底等人无法明确地找到生源的位置。 “啊啊！救命啊！我的肉一——点——都——不——好——吃——啊！” 那个女声再次传来，而此时的罗曼也检测到了极近的从者反应，“是从者反应，非常接近，请注意！” “呜啊！住手，别喷火啊，很热的！”跳脱的女声陆续地传到藤丸的耳中，“我承认，我很好吃这一点其实都是传闻啦！” “肚子好饿啊！藤太那个笨蛋！笨蛋！笨蛋——！” 虽然那位身处险境却依然很是欢脱的女性说着令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这并不影响藤丸的救助计划。 终于，在一行人的帮助下，那位女士被成功营救了。 只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被路过的好心人给救了，依旧坐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自言自语，“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啦，我明明，明明没有做什么事啊……为什么我老是会遇到这种事情，讨厌死了……不只一个人现界，连菩萨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菩萨？ 薄琛一挑眉。只要一提到菩萨两个字，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在前面加上两个字，观音。 在场的人除了眼前的女性外都不太像是佛教的信徒，自然不清楚所谓的菩萨，但对于薄琛这个从小被自己的母亲逼迫参加各种烧香拜佛的她而言，这两个字简直不能太熟悉了。 佛教虽起源于尼泊尔，但在中国也是有了很久的历史沉淀，最有名的当属唐玄奘西天取经的故事，这虽然是一段真实的历史，只不过由于《西游记》的存在而使这位僧人更广为人知。 佛祖、肉不好吃、老是遇到这种事…… 薄琛突然脸色一变，她转头看向薄黥，看到对方的表情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看来她也猜到了这位女性从者的真名了。 但真实的史实毕竟和小说不一样，为什么从现有的线索中能做出的推测却与历史中的人物并不相符呢？ “再加上灵体化真的很难受……呜呜，这一切都是因为……啊！如果不给悟空他们放假就好了！” 悟空两个字对于从小就看西游记的薄琛简直就是童年的代名词，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的老家中到底摆了多少根金箍棒。它的存在就像那些喜欢看奥特曼的小朋友手中的变身器一样。 显然她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趋势，继续嘟嘟囔囔地数落着几个弟子的不是，若不是看不过去的达芬奇打断了对方的自言自语，她很有可能能够自己坐在这里说上一整天。 原来唐僧真的是个话痨…… 只不过令罗曼惊奇的是，这位从这明明拥有顶级的灵基，却因为被几个肃正骑士围攻而发出惨叫，但众人还没有开始自我介绍，不远处便传来了响亮的吼叫声，那巨大的黑影准确无误地朝这里飞来， 是一头巨龙。 原来唐僧的惹事体质也是真的…… 堪比死神小学生的体质让薄琛也不得不为之“感叹”，只不过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消灭这头不速之客。 但话又说回来，在这个特异点还确实没有见到过巨龙，它显然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那么……？ “诶诶？！这难道是——！我为了找白龙马帮忙却因为心情糟糕然后召唤失败的产物？！那东西表示‘很抱歉但是我不会回去的’然后反倒过来攻击我？！” 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的薄琛无奈地挥挥手，随后出现的红光立刻将魔龙大卸八块，化成了飞灰。 终于能够进入正题的众人先是互相寒暄了一番，然后便开始互换情报，从这位从者口中，一行人得知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此人确实为唐玄奘，自称是在佛祖的引导下在此以Caster的职介现世的从者，她在半年前被召唤，顺着丝绸之路来到圣地来化解这场危难，只不过等她来到时，狮子王已经建立了圣都，而她也被狮子王以宾客的身份招待进了圣都，逗留了两个月，她虽喜欢圣都，却因不是自己的归所而离开了，而同时她也在寻找自己名为“藤太”的新弟子。 正巧，是一个在圣都军堡垒前出了小纰漏被抓了进去的从者。 在了解了迦勒底的情况后，三藏表示为了报恩，她决定与迦勒底一行人一起行动。 就这样，凭借着藤丸EX级的幸运以及EX级的从者亲和力，他们成功捡到了强大的从者一只。 夜晚 一行人以飞快的脚程在傍晚抵达了堡垒，并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等待着夜幕降临，据百貌提供的情报，这个堡垒的守卫虽然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是一到晚上，那些守卫就像睁眼瞎的稻草人，不足为惧。 通过罗曼对这栋建筑的扫描，众人也清晰地了解到了它的构造以及目的地的所在位置，只是周遭弥漫的阴森的气氛让三藏些许有些不安。 确实如此，城墙周边的守卫看起来精神相当紧张，就好像他们知道会有一场突袭一般，不过他们作为“反叛军”已经和三位圆桌骑士有过交手，被戒备也是无可厚非的。 现在，摆在众人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撤退另选时机，抑或是进攻并解救人质。 正当咒腕提出撤退并另择时机的时候，几个拿着长枪的士兵路过了几人躲藏的草丛，还互相抱怨着圆桌骑士大人的突然造访，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给堡垒的人员一点准备的时间，而且来的骑士还不是一般的圆桌骑士，是被称为狮子王第一辅佐官，那个常年驻守圣都的圆桌二把手——铁之阿格规文。 不得不说八卦绝对是原罪之一，两人的谈话基本已经把堡垒的老底透了个遍。 他们不仅给兰斯洛特提供了马匹来追击“反叛军”，还在前些日子捉到了一个弓兵，其描述均符合三藏对藤太的描述，虽然他们猜测阿格规文的突然造访可能与此有关，但薄琛却觉得事实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供一行人斟酌了，如果阿格规文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那么现下称他还未抵达时解救目标才是最佳的时机，因为阿格规文的到来不仅意味着两位人质的生命受到威胁，也意味着这座堡垒将会变得更加难以攻破。 届时，遭殃的就是所有的反抗军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