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萌爸萌妈》 001 聘金35万 一幢具有乡村风情的自建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远离了都市的尘嚣，夜晚更是宁静幽远地令人神驰。 高挑和气派的大门口，挂着一块显眼的大牌子“严振海诊所”。 别墅的二楼客厅，白色的沙发柔软又舒适，在几何靠枕的装饰下，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地有层次感。 客厅处正坐着三人，退休在家开诊所的老中医严振海，现任妻子林尚云，以及小儿子严子信。 林尚云愁云密布，脸色非常难看，让人一看就觉得有点心情不大好。 “这开口就是35万的聘金，这哪是嫁女儿，分明是卖女儿啊！” 严子信正悠哉玩着手机里边的游戏，听到母亲重复抱怨了这句话不下十次了。 他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淑萌家家庭条件也不差，人家不是冲着你那35万来的。人家外地来的都能在我们本地扎根落户，就说明他们的经济实力也差不到哪里去。她们家让我们出那么多钱，只是为了表明我们家对她宝贝女儿的尊重。” 聘金是中华民族的传统习俗。时至今日，聘金依然成为男女双方结婚时必走的流程。 张淑萌可爱，呆萌，来过家里几次，父母对她也挺喜欢的。 “你这傻儿子，这35万聘金可是我闻所未闻的事啊，我喝过这么多喜酒，还没听过有超过十万的聘金，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一般都是两三万给的，这整整多了十倍啊。” 林尚云回头看了下身后，确定没人，压低声音说道：“你那哥娶媳妇的时候，聘金我们给了三万，这在我们附近也算是高的了。这将来传出去，又不知道多少人在议论是我这个当后妈的人，是在后面做了手脚，偏袒自己的亲生孩子。到时候肯定就会有人抨击女方的父母太黑心，借着嫁女儿，想要捞一笔。到时候看你怎么承受舆论压力。” 林尚云是严振海娶的第二任妻子，结婚时男方与亡妻已有一子，自己也带来跟前夫生下的女儿，一块开始再婚生活。 在还没有生出严子信之前，这重组的再婚家庭也是存在很多芥蒂的。 幸好婚后第二年就怀上了严子信，是两人唯一的共同结晶。 所以，严子信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没绊过跟头吃过苦，身体健康学业顺畅，年少不识愁滋味。 林尚云看着一旁只是一个劲地在抖脚的丈夫严振海，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不是你叫儿子去跟张淑萌家要她的生辰八字吗？如果不是你一直催着要他们早点结婚，人家会这么自信跟你谈这么大的筹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生意赚到钱的。” 严振海听到妻子的责怪，只是呵呵地笑着，手习惯性地摸了下两边的鬓白头发。六十多岁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一副饱经沧桑的70岁老者的模样。 他虽说是开诊所生意的，但是为人和善，少了几分寻常生意人的奸诈，对谁都是呵呵一笑的态度，任人都是一番无形的亲切感。 医德很高，再加上为人诚信，在附近方圆几百里信誉度极高，很多人都找他看病。 连给儿子的取名，也颇有深意，长子严子诚，次子严子信。 蕴含诚实守信之意。 数几十年来他磨去了棱角，也就练就了一身的忍劲和耐性。 他笑过后又长叹一口气：“唉，岁月催人老啊，我认为子信这爱情成熟了也该成家了，这热恋，相守，结婚，生子，水到渠成的事。每个人都是这样过啊。” 林尚云有点暴躁，本来就对丈夫这和善过了头，不争不抢的颇有意见，听到这么说更是直接斥责：“你这是老糊涂了吧？跟你说重点，你一直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对于那35万聘金你的态度是什么？” 一对比，妻子的精明跟比年龄还看起来衰老沧桑的丈夫要年轻多了，有种老夫少妻的感觉。 严振海又是呵呵一笑：“呵呵，这个还是要看你们娘俩什么态度。我到了这个年龄，钱已经是身外物了。” 他瞄了几眼翘着二郎腿，依旧非常悠哉地打着游戏的严子信，意有所指：“男儿丈夫之气概，传宗接代必是光宗耀祖之事，儿孙满堂便是我最大的心愿。子诚结婚七年至今未有孩子，子信先结婚生子也是未尝不可的。“ 停顿了片刻，严子信提示道：“钱财是身外物，说的好，爸，你接着说。” 因为了解严振海为人的，都知道他喜欢停顿片刻后会接着发表下一段话，大概是年纪上来了，很多事情不能像年轻的时候，反应灵敏。 “所以，你们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个孩子。至于领结婚证，摆酒啊，聘金啊，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不着急。我要女方的生辰八字，无非就是想看你们合不合。” 听到父亲这番话，严子信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一盘游戏也刚好打完了，他将手机放在沙发上一角。 “爸，你这话太逗了。你是害怕我们也结婚多年后没能怀上孩子么？”严子信交叉着手臂，往后靠着沙发。 严振海伸出右手掌，掌心向上，做出这番动作才接着说道：“这有啥好奇怪的，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压力大，作息时间不稳定，越来越多的年轻女性怀不上孩子，很多家庭都到了一子难求的地步。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怀上了孩子再给聘金比较保险。” 严振海心想万一新娶进来的儿媳妇跟大的一样，多年未孕，这就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到时候就真是家门不幸了。 林尚云也表示惊奇，便问儿子：“子信，话说你俩也经常出去玩过好几次了，咋就没给你爸来个惊喜呢？现在的人不都流行奉子成婚么？” 严子信顿时无语了，这老妈这么敏感的话题都能含蓄地问出口，他有些许害臊地回答：“那个，我们有措施啊，都还年轻，不急。现在的人还真的是怀孕了，才会真的想到结婚，我们都觉得有了孩子，那是特别约束身心的事情，若不是爸催着我去跟淑萌要生辰八字，我们也还想浪几年。真不急。” 002 复杂的原生家庭 毕竟严子信他们在经济能力，跟思想方面都还是属于成长期。 听到严子信重复说了两句“不急”，和丈夫嘴里的“不急”根本就是两码事，林尚云又瞄了眼一旁的丈夫。 接着才对儿子说道：“傻儿子，你不急，可是你爸急啊。你哥你嫂已经是前车之鉴了，你爸真怕你结婚之后女方生不出孩子。那么，这结婚就变得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了。唯有怀了孩子，才放心结婚。总比那些，结婚后千辛万苦求子的家庭，来得幸福美满。结婚之后，马上当爸爸当妈妈。这可是，双喜临门啊。所以，干嘛不奉子成婚呢？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听到父母这样的逻辑，严子信哭笑不得：“爸，妈，你们这不是让我难做人吗？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哥跟嫂子即使多年不孕，但我看他们的感情都很好啊。况且你都让我问了淑萌的生辰八字了。现在听到聘金，就又想让我放人家鸽子，人家知道你们真实的想法，岂不是要宰了我？” 说来也很奇，多少家庭可能会因为不孕不育，而散了家庭。 但是这大哥跟大嫂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好，每天成双入对的，在同一家公司上下班。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严振海马上起身说道：“我下去看看，估计又是谁要来问诊了。” 接着他摆摆手对着严子信说道：“总之，老爸我就是那句话，35万聘金，这种高价彩礼，爸在这里就是没听过，尤其是外人听来都能让人剥层皮了。入乡随俗，女方要嫁来我这里，就必须按照男方风俗来办。在父母看来，你们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就是有面子。婚姻是两个人甚至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只要彼此觉得合理就是合理，不应该设定标准。你们母子俩商量下，怎么搞定就行。” 看着这大当家的拍拍屁股就离开了，严子信指着老爸的背影，表示诧异：“妈，爸他说了这一大段话，但是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还不如痛快地给一句，要么给35万，要么就不要给了。 父亲说了一大段大道理，严子信却没听到一句重点。 林尚云摇摇头然后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你爸年纪大了，有时候思维难以转个弯。在他看来抱个孙子，比啥都好商量。却没想过这35万现金从哪里来？” 现在客厅只剩下母子俩，便是谈心的好时机了。 林尚云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儿子啊，妈也了解现在很多女方婚前还要求买房买车的，没个房没个车的都不愿意结婚的大把人在。现在问题就是，我们能不能让张淑萌跟她父母好好通融一下，这彩礼能不能少一点？毕竟你那哥结婚，的确才给了三万块礼金，若是轮到你结婚就给那么多，传出去真是让妈背了这个黑锅啊。” 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这个后妈是怎么当的。 小时候只要严子诚哭一下，邻居们都会怀疑她这个后妈是不是虐待她了？ 林尚云继续打亲情牌：“你看这一大家子需要那么大开支，你爸的诊所也需要资金运转。你哥还三番两次地伸手要钱，我跟你爸存的钱，需要维持这一大家子，以后还得养老，这样才是真正减轻你们做儿女的负担。” 严子信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吧，改天约出来，我们请淑萌一家来吃顿饭。你们老一辈的来聊比较方便。大家认识一下，也好。她妈老是说想见见你们。” 林尚云觉得这办法挺好，于是点头答应：“应该的，你爸早都说了要约你女朋友一家来家里吃顿饭了。那你约个时间，好让妈准备准备。” 这时手机闪光了几下，是有人发微信了。 严子信一边点开手机一边应道：“周末吧，她爸妈工作日都要上班的。” 张淑萌的父母都还在事业单位上班，只有周末才有时间。 微信里，杨聪的对话框输着：“干啥呢？快上线，来盘王者。” 严子信飞快地回复着：“晚点，跟我妈正聊着俺的终身大事，淑萌家说要35万聘金。你这小子还不努力努力，别成天想着打游戏。到时候娶不着老婆看你咋办？” 他跟杨聪是大学寝室室友，关系甚好。 杨聪：“快说说高彩礼的地方都分别有哪些？好让我处对象之前搞清楚，免得谈婚论嫁的时候才来发愁。这35万也只有你们这种土豪家才能出得起了。” 严子信只给对方回了个捂脸和哭笑不得的表情。 然后他将手机放在一旁。 这小子还有心情调侃他。 林尚云接着低声说道：“唉，这日子可真快过啊，这一下子你都要娶妻生子了。如果爸妈只有你这么个儿子那是没什么顾虑的，只要你们年轻人开心，什么都好商量。我们的所有也就是等于你的。关键我们家比较特殊，你大哥大嫂还有多少亲朋好友在看着我们。“ 严子信接着又听到母亲在叹息：“你看你哥对我那个态度，这么多年了也就叫过我几次婶婶，我是没奢望过他叫我一句妈啊。我好歹也是任劳任怨，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饭菜，没让他交过一分钱。还有你爸对你姐那个态度，总觉得家里是住了个外人一样。“ 严子信知道哥哥不但是对母亲的态度这般，连对他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也是这样不冷不热的。 老爸纵使老实巴交，但是对姐姐作为养女的态度，总是有点隔膜。 还有看他对35万的态度，也不傻。 难道老爸是在扮猪吃老虎？ 严子信也深知，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对于另外一人单方带过来的孩子，都很难真心接纳的。 归根结底，是这再婚家庭的矛盾冲突比较多。 “还没有生下你之前，你爸是连抽屉里边的钥匙都不放心交给我管，心存芥蒂。直至生了你，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才放心交给我管。想起这点我就心酸。” 林尚芸一如既往地倒苦水了。 严子信说道：“这个正常，我们家这样已经算好的了，很多再婚家庭闹得可真是鸡飞狗跳。我说妈，你这样该管的管，该沉默的就沉默。这就对了。“ 003 温室里的公主 林尚云不悦了：“我管过谁啊？你哥房间里的灯坏了，不也是叫你爸买回来，我有出过声吗？他结婚那么多年了，没给家里生个孩子也就算了，连这吃饭买菜的钱还是我们老两口出的。你姐每年也就回来住过几次，给你爸的伙食费还少啊。“ 严子信只是一个劲地点点头，这事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他可以谅解即将更年期的母亲了。 于是他转换话题：“那你说我跟淑萌结婚的事……“ 还是说自己吧，免得说起大哥大嫂，母亲更是唠叨个没完没了。 林尚云说道：“刚才碍于你爸在场，我也就那么做做样子絮叨几句，你这婚事早点结好啊，你想想若是你给家里添了个乖孙，你爸能不把他宠上天么？至于你结婚，我倒还是不急，可是你爸急啊！每次别人来看病都要问他什么时候抱孙子啊，这问多了心情都郁闷了。“ 严子信换了个翘着二郎腿的姿势，截然问道：“那哥跟嫂子为何不去做试管婴儿？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很多人不孕都可以去做试管婴儿。” 真是奇葩了，他们七年不孕也不着急，害得父母倒是急起他跟张淑萌的婚事了？ 林尚云回答：“鬼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听你爸说，是他们想继续调理下身子，看能不能自然怀上，我估计是你嫂子吃不了做试管婴儿的苦。这都那么多年了，再不做试管婴儿，等到年龄上来了就更加不容易了。我估计他们是想着这做试管婴儿的费用也得你爸出。” 看着严子信一脸的不相信，林尚云接着解释：“你想想，他们出来工作也有十几年了，什么时候给家里出过一分钱，我跟你爸当家，他们是什么都依赖着我们。” 严子信说道：“爸若是没意见，你就少说两句了呗！” 林尚云点头：“那倒是。我也不想招人嫌。” “那周末还约不约淑萌一家过来吃饭？“ 差点又将重点聊的话题给聊跑偏了。 林尚云点头答应：“要啊，见面聊聊也代表我们有诚意。这聘金要的还是挺高的，必须要好好商议一下。你看你爸再怎么糊涂，也觉得这聘金高得离谱。” 严子信站起身来，应道：“OK，那就这样定了。我负责约，你们负责协商。“ 他拍了下母亲的肩膀，然后拿起手机离开了客厅。 “你这孩子，话都还没聊完呢……“林尚云朝他离开的背影喊道，儿子却淘气地给他挥了挥手。 林尚云无奈地笑了笑，或许在每个母亲眼里，无论多大，都终归是小孩子。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的时候，张淑萌就被楼上的装修声吵得睡不着。 就这么被折腾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她终于忍无可忍地，闷闷不乐地大叫了一声：“啊！” 随后她抓着被边将原先严严实实扯过头顶的被子拉下来，扑腾着坐起来。 眼圈深深，长发散乱，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 睡裙上面的图案是一个白色的公主，可见她至今都还有一个“公主梦“呢。 不是说人生最快乐的三件事情莫过于是吃饱喝足自然醒？ 看似如此简单，咋却这么难实现？ 门被推开了，进来她的父母。 张淑萌的母亲许雅琴穿了一件蓝色的T恤，看上去沉着大气。 圆领的设计让她看上去非常柔和，温暖的妈妈形象也是展露无遗。 宽大的袖子很好的遮住了上臂的肉肉，而且看起来手臂非常纤细。 一点都看不出来是40出头的年龄。 她坐在床沿边上，帮女儿被脚踢开的被子放在一边，父亲张国华就站在一旁看着。 “咋了，昨晚又没睡好？肯定又是玩手机玩到三更半夜了吧？起来，妈咪给你煲了红糖粥。” 张淑萌烦躁地抓了抓有点凌乱的头发，然后勾过枕边的发绳，随便绑了个马尾，抱怨着：“这从清晨天刚蒙蒙亮开始，滋滋啦啦的声音，就开始此起彼伏又连绵不断的响，这安静一段时间让人放松下来，我感觉自己都刚昏昏入睡，又毫无预兆的再次响起，吓得人梦里一哆嗦。真是气死我了。” 再加上自身的亲戚，大姨妈来了，一个晚上都睡不好。 例假这东西简直就是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罪恶。 真让张淑萌抓狂了，说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折磨女性的玩意儿存在？ 再加上没有睡好，情绪都自然不受控制，烦躁，想发火。 这时，楼上敲钉子的声音，又再次哐哐哐的从她头顶正上方传来。 张淑萌又像小动物似的，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哼哼唧唧了两声，又一头重新栽倒进枕头里，不愿意起来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四柱床床尾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要不要去楼上敲门提醒一下。 所谓母女连心，女儿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做母亲的都可以察觉，林雅琴便笑着说道：“你这小心思想想还是算了，装修工人好辛苦，那么早就要起来干活。邻居要给他儿子做婚房，所以将地板也掀了，打算重新装修。” 张国华也提醒一声：“爸妈都已经吃过了，你也起床吃了吧？现在也八点多了，等会爸载你去上班。” 张淑萌撒娇说道：“今天不是周末吗？晚点去，好羡慕你们周末放假的人。” 林雅琴笑了：“呵呵，当初是谁说非要自己创业的，你说你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这路可是你自己选择的，而且周末可是你们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到时候店面维持不下去，我跟你爸可不会救济你的。” 张淑萌非常喜欢美妆这个行业，她觉得这是能够给女性带来自身魅力的行业。 父母对她也是有应必求，很是开明。 捧在手心里养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加上许雅琴对这行业也非常看好，同样也很感兴趣。 于是出钱资助女儿加盟了一家品牌店，在一综合大商场开了家彩妆店。 “……” 她只能认命的爬下床去。 “好吧！给我几分钟换衣服先。” 看到宝贝女儿下床了，父母双双走出卧室。 004 未来岳母 张淑萌打开衣橱随便找了件白色的T恤，裤子也是非常有亮点的，是现在非常流行的喇叭裤设计，显得非常时髦。 而且这条裤子使用了渐变色，腰部位置为深蓝色，向下渐变为浅蓝色，再往下是泛白色蓝色，从上到下像是深海到湖水的渐变，整体色彩搭配是非常流利的。 将T恤塞到裤子里面显得腿更长。 然后她流利地给半中长的头发扎了款双麻花辫，长度也非常合适，刚好发尾落在肩膀，妥妥的就是“麻花辫姑娘“。 脸颊、额头位置都拉出了一些细碎的发丝，很好的修饰了整个脸型，也显得更加有活力，青春气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餐桌的高度大约有90cm，最重要的是它的桌面，十分地平滑。关键它是能够伸长、扩大的活动餐桌，正方形的可变成长方形。 家具看起来很高大又气派。 张淑萌对着平滑的桌面，端详了自己好久。 吃完早餐，然后跟母亲打声招呼，就对着正在看足球赛的张大军喊道：“爸，走啦！” 张大军一听到女儿叫，就赶紧起身走人了。 父女俩准备一块出门的时候，就听到许雅琴拿着包包跟着要出来，说着：“你们等我一块呗！” 张国华很是奇怪：“我一个人送女儿就可以了。” 许雅琴换了双露脚踝的凉鞋，张淑萌回身一看这双熟悉的鞋子，嘟着嘴巴：“妈，你怎么又穿我的鞋子了？” 许雅琴将门锁好，来到他们父女俩的身后。 张大军看向妻子穿的鞋子，便笑道：“你也真是的，穿女儿的衣服也就算了，现在连鞋子也穿上了。” “装嫩一下，不行吗？” 电梯开了，三人一块进去里边，张淑萌按了下电梯“-1”楼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老妈就这样，吓得我都不敢跟她逛街了，有谁相信我会有这么年轻的妈。连我店里的阿英都不敢叫你阿姨。” 阿英是她们店里的员工，有点微胖，但是不失可爱。 跟张淑萌特别处得来。 女儿的话让许雅琴听得很是舒服，嘴角上扬着。 许雅琴两手搭在张淑萌的肩膀上，让她先进去坐在后座里边。 “坐好没？准备走了啊！”张大军回头看着坐在后头的妻女二人，呵呵两声。 “走吧，走吧！”许雅琴应了句。 “唉，真是无语了，我上个班都还要你们二老送着。” 张淑萌打开化妆包开始给自己化妆着，从涂睫毛膏开始。 “这不都习惯了么？你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张大军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准备开出小区出口处。 智能感应识别后，车就开出了小区门口。 “你爸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夸张的，你上个大学感个冒，他都要开车去接你回来休息调养几天。“许雅琴说道。 她认真地看着张淑萌化着妆，好奇问道：”怎么往嘴巴涂那么多种口红？“ 张淑萌对着小镜子抿了下嘴唇，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补了下口红又用粉饼压了压鼻翼、面颊补了个妆。 然后才应道：“其中一支不是口红，是唇膏啦。在涂口红之前先涂一层润唇膏，就好比是在涂防晒霜前，做好保湿是同样的一个道理。就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倒拔干！” 许雅琴点点头应道：“怪不得我直接用口红总觉得有点干。”她下意识地伸出一食指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唇部。 很快，张淑萌就将整个妆容就搞定了，将所有的工具都放回自己随身携带的化妆包里。 突然想起一事便说道：“对了，爸妈我差点忘了一件事，明天晚上你们有没有时间，子信邀请我们上他们家吃饭呢！” “问你妈吧，这事。”张大军回答。“大事我做主，小事全部你妈做主。基本上没啥大事，哈哈！” “去，当然去啊！我宝贝女儿跟他谈恋爱这么久了，他们家到底长啥样，父母长啥样我都还没见过。人家都问生辰八字了，这双方家长见面都是迟早的事啊。我们也是非常民主的父母，最好说话了。孩子没有意见都不会反对的。” 许雅琴答应地非常爽快。 张淑萌忍不住暼了下嘴巴，老妈说话都是很随口的，谁不知道她最难搞定了。 “要人家35万的聘金，还最好说话，你还好意思说你民主啊？都不知道我嫁过去之后，他们家里人都怎么看我呢？爱慕虚荣？” 她脑海里都想了好几个词语。 至今她还清晰地记得严子信听到要35万聘金后的那个神情，很是惊愕。 许雅琴优雅地翘了个二郎腿，说道：“我跟你爸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若是嫁给正常一点的家庭也没啥。” 她的话没说完，张淑萌就打断了她的话：“妈，什么叫做正常的家庭？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子信跟我一样都是父母唯一的亲生的孩子。还有那天，都是你一个劲地在说要求，爸可是一句话都没插嘴，少拿我爸来说事。”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张国华听着她们母女俩的对话，嘴角不自觉上扬，已经习惯了家里就是她们母女俩发出连绵不绝的话题。 “你这傻孩子，子信若是独生子，那还好说，他父母的所有也是他的，但是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啊，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你说这家庭得有多复杂？好歹你要嫁的人是亲生的，若不是亲生的，我还真不赞同你要结婚了。” 张淑萌咯咯地笑了两声：“唉，真是受不了老妈你，方才是谁说着做个开明的父母来着。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婚姻自由，你就是强烈反对也无效。” 纵使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能阻挡她要跟严子信在一块的心。 005 聘金的意义 许雅琴伸手轻轻地拍了下女儿的右手说道：“这35万的聘金，是妈给你在婆家立威信的第一步。如果这35万，对方都拿不出来，以后还能拿什么来保障你的生活？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门当户对？就是男方的条件要比女方好一点。你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如果婆家太寒酸，你是吃不消的。” 张淑萌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头，然后盯着昨天阿英帮自己修的指甲，雕花的形状很是时尚。 许雅琴看着女儿一直专注于她新修的手指甲，都没怎么张罗自己说的这几句话。 她伸手将张淑萌的双手给放下去，接着说道：“给你说正事呢，认真点。这严子信家是地道的本地人，会拿不出那35万聘金吗？如果有钱却不肯出，这说明他们一家就不重视你这门婚事，不喜欢你这人。不嫁也罢，反正我和你爸可以富养你一辈子。” 从女方父母角度，聘金是给男方的一个考验！ 天底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希望自己捧在掌心里的女儿嫁到别人家也能够享福，这是人之常情。 连聘金都拿不出来，说明经济条件不是很好。 若是有这个经济条件却不想拿出这些聘金，说明男方把钱看得比人还重！ “所以，闺女啊，若是男方拿不出聘金，你就别嫁了，安心呆待在父母身边，父母也不会为你担心。” 许雅琴些许霸气的语气，张淑萌只好点头敷衍着：“行行行，我妈长得那么美，说啥都是正确的。” 许雅琴接着说道：“对啊，你外婆当初跟我说早茶插秧早收谷，早生孩子早享福。于是我听了，你看我现在多好。所以你也一样，要听妈的话，过来人的意见要听。” 张淑萌憋着口气，似乎接下来说的话都是从牙缝里冒出来的一样：“你生活这般幸福，那还不是因为遇到了像我爸这么好的男人？” 但还是被许雅琴听到了，她应道：“所以这就说明你妈有眼光啊，聘金这事你不能让步。你必须现实一点，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这样你们就不会因为油盐酱醋茶而争吵，你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和培养。听见了没有？” 张淑萌一腔委屈卖萌状，想给严子信说个情，看来要直接被许雅琴给无视了。 她连忙靠近母亲，伸出两手搭在许雅琴的肩膀上，一边捏着揉着，一边给她灌着迷魂汤，希望可以将母亲直接往自己的沟里带：“妈，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这第一招宽容一下他，他将来肯定会很感激你的。你这35万肯定难倒他了，又不是三万五哦，再说你拿来这些钱，不也是留给我的嘛，我将来肯定是跟着他一块生活的啊，这钱转了一圈到时候还是回到他手里，这还不是浪费大家的精力吗？” 许雅琴双手交叉，似笑非笑地享受着女儿给自己揉肩膀，说道：“这转一圈跟不转一圈当然不一样啦。第一，我提出这35万的聘金，是要看他们对这聘金的态度，从而可以看出对你的重视程度。第二，在还没有转之前，这钱可是属于子信他父母这个大家庭的钱，他将来可以给任何一个孩子用，但是转了一圈之后，这妥妥地就到了你们小两口的手里了。还是那句话，你从小娇生惯养，妈是怕你到了婆家要受委屈啊。” 从现实的角度考虑，养儿子本来就需要一笔钱，比女儿要多很多，男性在结婚之前，要想得到对方家庭的认可，往往需要物质基础，有车有房已经是常态，因此作为一些男方的家长，当儿子要结婚的时候，都会给他一笔资金。 张淑萌继续撒娇说道：“可是这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子信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他跟我一样，口袋里能有几个钱啊？你这分明是要打劫他父母的钱啊！我是要嫁给爱情，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俗气的礼俗束缚我们。再说我们以后肯定可以自食其力的。” 许雅琴眯着眼睛说道：”嗯，你这话说得好似有那么点道理。但妈还是必须坚定这立场的，这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能收回了么？再说了，这要你的生辰八字，也是他们家主动提出的，那我说我的要求，有什么不通情达理的？我还不能理解他们要生辰八字呢，他们这是啥意思，若是八字不合就要退婚？” 说起这生辰八字，许雅琴心里就来气，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要生辰八字？ 张淑萌见这招无效，反而引起不良反应了。母亲说得好似头头是道，条条都在理，一向伶牙俐齿的她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来劝说母亲。 看来还是保持沉默是金。言多必失啊！ 张淑萌收回按摩的双手，干脆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耳塞拿出来，听歌才是王道，不然大清早就被母亲这碎碎念给唠叨死了。 “听见了，听见了。”张淑萌不耐烦地应道。 然后她拍了下张国华坐着的皮椅后背：“爸，在商场门口将我放下了就行，你载着我妈回去或者逛街吧。我是受不了你老婆了。打心眼里就羡慕她这么唠叨的人，咋就没长点皱纹呢？真是太可恶了。” 张淑萌无厘头的话将父母都逗乐了。 张国华欣然答应：“好的，听萌萌的。昨晚没睡好，现在就眯下眼睛，休息一下吧！到了爸爸叫你。” 只有张淑萌这么个独身女，张国华事事迁就，自然就爱女如命。 许雅琴将头倾向前，跟丈夫说道：“等会女儿下了车，我们逛逛商场，看明天带什么东西去比较合适。” 第一次上男方家的门，空手去似乎不太合规矩。 偶尔张淑萌会睁开一点视线，看到的是母亲絮絮叨叨的模样，一个劲地在说着明天晚上去严子信家吃饭的问题，她只好继续佯装闭上眼睛。 十几分钟后，车子就到了购物广场的停车库入口，张淑萌松了口气说道：“OK，爸妈，我这里下车就好了。” 待父亲停稳了车子，张淑萌就立马下了车，朝父母挥挥手，走了。 006 尴尬的初见 周日的大清早，严子信的父母就去采购了一大购物车的菜回来。 “爸，婶婶。吃早餐吧！要重新热一下才行了，都已经凉了。” 说这话的人正在刷着碗，她便是严子信的大嫂徐巧巧，一身紧身的家居服，看起来整个人更是清瘦。 一张素颜的脸色看起来有点暗黄，嘴唇的颜色还有点发白，严重地让人怀疑她有点贫血。 她刚嫁过来那阵，还在考虑着要不要称呼林尚云为“妈”，但是怕丈夫不开心，于是就只好随着称呼“婶婶”了。 一叫就这么几年，便习惯了。 她回过头将注意力放在一大筐的购物车上，皱眉：“这天气热，买那么多菜回来冻着，会不新鲜的。还不如每天买回来，吃多少买多少为好。” 严振海弯腰将购物车里的菜一包包传递给妻子，她依次按顺序将它们放在冰箱里摆放好。 虽说这二老都属于二婚，但是感情甚好，早上一块散步然后逛菜市场买菜回来。 “子信女朋友一家，今晚要过来吃饭。所以买多点菜回来。”林尚云将最后一袋子菜保鲜至冰箱里边。 徐巧巧正在冲洗盘子的手有点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了一句：“哦。” “你们今天就帮忙打扫一下卫生，晚上客人来了帮忙招呼一下。你等会记得告诉一下子诚这件事。”严振海很有肉感的手指头指着二楼的方向。 对于这大儿媳说话，分明就是命令式的口吻。 徐巧巧点点头应了声：“嗯。” 约20分钟后，严振海老两口正坐在餐桌上，商议着晚上准备几样菜色好。 身后传来一声嘹亮的喊声：“爸。” 严子诚一身休闲服装，身后跟着一身淡紫色连衣裙的徐巧巧。 严子诚喊这声“爸”的时候，眼光只是斜视了一下林尚云的背影。 在他眼里，这只是个后妈，跟自己没丁点关系的人。 严振海回头看到大儿子夫妇换了身要外出的着装打扮，问声：“你们这是要去哪？晚上子信的女朋友一家要来，下午早点回来。” 他忍不住将这重要的事情再叮嘱一声。 严子城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回答：“我们晚上不回来吃饭。晚上跟朋友约了饭局，上周说好的了，不能爽约。等会麻烦爸帮我关下大门了。” 然后他拉着妻子的手离开了，无视父亲瞬间变色的表情。 很快，门外就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待车子离开后，严振海拿遥控关好大门。 林尚云生气地将中午准备要吃的豆角，折成几小段放在菜篮里。 “你看方才巧巧明明什么都没说，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就说有饭局，他们这是明摆着晚上，不想见子信的女朋友。你说人家来这里玩过几次，你儿子他们哪次不是都有借口要出去的？他分明没将子信当做是自己的弟弟。” 张淑萌来过家里玩几次，说实话也还没有见过未来的大哥大嫂。 虽然严振海心里也有气，但是尽量没让自己表现出来，免得更是火上焦油。 他应道：“随他吧，在这里他们也没什么聊，看着更是尴尬。这样更方便我们谈事情。” 林尚云不反对这话，说道：“可不是，他除了跟朋友聊得来，跟你不也是说不上三四句话？好像我们全部人都欠他什么一样。” 严振海听后，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妻子这态度…… 大儿子这态度…… 唉…… 下午五点左右，张淑萌跟随父母便拜访登门做客，虽说张淑萌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跟随着父母来，感觉紧张极了。 一上车就给严子信发了微信：“车上了。” 很快就收到了严子信的回音：“哎呀，萌萌，我咋感觉有点紧张啊。” 张淑萌回了句：“我也是。” 严子信正准备编辑信息回去的时候，便被母亲喊道：“子信啊，你去商场给我买瓶酱油回来，没有了。顺便买点喝的饮料来，家里只有冻的可乐，你爸说买橙汁或者是椰子汁比较好。” 于是严子信应了句：“好的！” 然后匆匆地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从来没在商场买过油盐柴米之类的严子信，实在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打了几次电话回来给母亲，需要什么样的牌子，关于多少规格的合适，问个不停。 原本就有点紧张的林尚云，听了几次电话，就差点就不记得手里的鱼，到底有没有放盐去腌制了。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林尚云就赶紧催着一直站着帮不上任何忙的丈夫，“来了，肯定是他们来了，你赶紧去开门啊。我手里满是油跟粉呢。“ 然后她也赶紧拿洗洁精，准备将双手冲洗干净，毕竟招呼客人要紧。 严振海拿着遥控将大门开了，他赶紧出去大门口迎客。 门口站着张淑萌跟父母，父亲白色的衬衫还打了领带，很正式端庄的感觉，皮鞋也是刷得发亮。 母亲许雅琴也是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起初严振海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这穿着跟自己的大儿媳好像啊。 不由地感叹对方的父母都好年轻啊！ 张淑萌一身白T恤，配了身吊带牛仔裤，也很显青春活力。 严振海正犹豫着说什么话来打招呼比较好，却听见许雅琴责怪女儿的声音了：“你这孩子，家里还有爷爷在呢，你也不说声，我好买点老人家喝的保健品。” 爷爷？！ 张淑萌猛吞了下口水，老妈子肯定将白发鬓鬓的严振海，当成是严子信的爷爷了。 他这苍老过头的外貌……的确让人误会。 她挽着母亲的手悄悄地拍了下，用她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妈，他是子信的爸爸。” 许雅琴瞬间脸色白了，直觉自己说错话了，些许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倒是严振海反应过来，问道：“你们不是开车来的么？直接可以把车开进来的。“ 张国华顺着对方指着的手势，看到别墅里边的大院子内，完全可以放进两三辆车的。 007 成家跟立业，谁先？ “没事，我就放在外边了。“张国华初次登门拜访，站在门口也是有点拘谨。 这时，林尚云出来，赶紧疾步走过去从他们手里接过东西，招呼着：“快进来坐吧！太客气了，不过就是来家里吃顿饭，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赶紧进去喝茶。” 许雅琴心想这应该是子信的母亲了，但碍于刚开始自己的失误，现在谨慎多了，拍了下女儿的肩膀，“萌萌，你给妈介绍一下啊！你这孩子。” 张淑萌刚想张口介绍，林尚云倒是快言快语：“我是子信的妈妈。” 然后指着严振海简单地介绍下：“这是他爸。” 然后她往门外望了下，“子信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出去买酱油有段时间了。” 现在想想还不如自己去买的。 “叔叔阿姨好，这是我爸张国华，这是我妈许雅琴。”张淑萌乖巧地介绍一番。 听到张淑萌的介绍，严振海赶紧伸出右手跟张国华互相握了下手。 严振海然后领着他们往里边走去，“走，进去里边坐，有心了。” 二楼，宽敞的客厅，大家围着坐在一起。 “你们家这个实木茶几好，我们家的就是那种雕花玻璃的就比较普通了。”张国华对严家的实木茶几很是感兴趣。 从最简单的家具入手，聊开了。 严振海点头说道：“不过这实木茶几，需要经常做好保养。在清洗时，一定要用干净的抹布擦洗，不能用擦过的抹布再继续擦拭，因为用过的抹布有很多污渍，反复在其表面摩擦的话，其茶桌茶台的表面光泽度就会被损伤。” 可以看出严振海对这套茶几也是很喜欢的。 张淑萌趁他们聊着起劲的时候悄悄给严子信发了微信：“哪呢？买酱油是不是跑到我家附近去了？我们已经到了，就差你了。赶紧地，回来。” “你们家好宽阔啊，这一个阳台都要比我们家一个房间大了。”许雅琴透过阳台望去，都是一排排的私家别墅，看来这附近住的都是本地居民。 严振海神情亮了，“我就是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房子就是要大点好，我们旁边就是一个湿地公园，是国家级4A景区来着，子信那个房间啊，推开窗就能够看到湖。到时候人口多了，整个家里就看起来热闹了。相比起来，我们要比你们年老多了。” 端上几杯茶过来，一直听着他们聊天的李尚云接着说道：“对，你们年轻多了。大早上子信就跟我说，萌萌的妈妈可年轻了，我还一直在想着有多年轻，这一见啊，真是太年轻了，30岁左右的人一样。” 许雅琴听后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着：“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他们都笑我是他的女儿，那时候年轻地呦！跟你一对比，你真是嫩多了。”李尚云挂着微笑，由衷地夸道。 “哪里，哪里。都是靠保养。有时候很不理解，一部分人的消费观……左一顿火锅，又一顿料理的，从不心疼！每日的保养品，却怎么都舍不得。要和我一样舍得吃，也舍得保养啊。” 许雅琴心想子信的母亲好能言善道。 “不过我们实在点，不懂得保养，经常干家务活，也没那个精力梳妆打扮一下，连护肤品都没用过，素面朝天也习惯了。我这皮肤最多也就是用几块钱的大宝，很多皮肤毛病啊都是涂涂抹抹化妆出来的。” 林尚云说得很是直接，眼神不由地瞄了眼对方涂得很是精致的指甲油。 她心里想着这指甲涂成这样子，做的饭菜还能吃吗？ 张淑萌发现母亲原先笑靥如花的脸，变得没有一点微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许雅琴打量着林尚云，她这年纪虽说脸上没有斑点之类的，但是眼角的鱼尾纹，可是非常显眼。 心里的疑虑忍不住冒出来，林尚云该不会在暗中告诫女儿，不要用化妆品吧？ 做彩妆行业怎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成天素面朝天跟怨妇一个样？ 这时，上楼梯的声音传来，一路喊着“萌萌！”的严子信回来了。 他伸手拢了拢头发，故作轻松状喊了声：“叔叔阿姨好！” 许雅琴见儿子回来了，便说下去要张罗晚餐。 吃完再聊。 晚饭很是丰盛，一汤九菜。长方形的饭桌仿佛都摆满了菜。 无论是素荤搭配，还是色香味上，都很有食欲。 精明的许雅琴一看这做饭的水准都是在自己之上，心想女儿日后可要有口福了。 饭桌上，聊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聊严子信和张淑萌小时候的事情，比如聊双方工作上的事。 饭后，所有的话题才言归正传。 严振海率先说道：“早都想邀约你们到家里来坐坐的了。这两个孩子交往时间也有几年了，从大学到现在，又这么有缘分，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幸福。今年是个好年，可以择个好日子，给两孩子的婚事先定下来。你们放心，我们会当萌萌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林尚云也跟着附和：“对，先成家还是有好处的。我们都是过来人了，先成家了自然就有了工作的动力，成家了的人会想到为自己的小家努力奋斗，而且人生大事已定，接下来的就只剩安心打拼事业。而且，20多岁生孩子，父母尚且有体力帮的上忙，若是等到了30多岁，拼事业的时候孩子也大了，不用再费心太多。30多岁了再想着生孩子，这时父母的年纪也大了，带孩子也会非常辛苦的。” 如果选择自己带的话，孩子小的时候又会经常生病，这时就很难兼顾家庭和事业。 这点许雅琴倒是有共同感，点头应道：“是的，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是有好处。只是到了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对于结婚觉得都无所谓一样，毕竟现在养个孩子是真心的不容易，经济是一方面，主要是真的很分散精力的！还有就是会失去很多自由。如果是家里条件好倒也无所谓，如果家庭条件一般，那我觉得还是先立业再成家也比较好！” 008 不欢而散 说到最后，许雅琴都有点皮笑肉不笑了。 严振海也表示结婚是需要经济基础的，“尤其是结婚之后就会面临生孩子等一系列的情况，作为一家之主不能没有积蓄就结婚。像我就是属于晚婚晚育的人啊，三十多岁才生了子信他哥，四十多岁才生了子信。所以各有各的好处，我成家晚了，经济基础是有了，但是自己却年纪大了。我弟他们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一旁坐着的林尚云悄悄地碰了下丈夫的腿，示意他少说几句。 别啥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趁着给张淑萌的父母添茶的时候，林尚云就接着说道：“对于我们来说，子信是我们夫妇唯一共同生的孩子，各方面我们都比较疼，所以请你们放心，淑萌嫁到我们家，我们会当她跟女儿一样疼爱的。关于聘金这点，我想说下的就是能否通融一点？这聘金35万在我们这边还算比较高的了。以后孩子结了婚，我们会通过其他方式补偿回去的。我们家娶大儿媳的时候，聘金只给了3万，这传出去恐怕要说我们偏心了。“ 许雅琴态度非常坚定，说道：“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所以结婚是要考虑到未来的生活。所以既然双方都决定要结婚，最后却卡在聘金上，我觉得我们女方是该考虑考虑是否要放弃。毕竟一时的冲动也是导致现在离婚率这么高的原因。“ 没有想到母亲会这么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张淑萌瞄了几眼严子信，跟母亲撒娇：“妈，咋这么说……“ 许雅琴伸手拿下握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接着对一脸愕然的严振海夫妇说道：“这35万聘金，我们作为女方的父母是坚决不会让步的，而且一分都不能少。如果我有个儿子，对方提出要35万聘金，我们肯定会拿得出来的。因为我们理解对方的爱女心切。况且我们只有萌萌这个独生女，我们要来的这35万终归也是给她的。“ 林尚云看了几眼严振海，她接着说道：“哈，你说的这些聘金也就是走个形式而已，多少人结婚，女方父母还是有倒贴钱的。” 现实生活中也往往会有很多做父母的，因为疼爱自己的女儿，在女儿出嫁的时候，又怕她去到自己的丈夫家受苦，尤其是有点经济条件的独生女家庭，他们往往更加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私房钱，给一部分给自己的女儿，让自己的女儿在婆家有一定的经济独立能力。 说到聘金这点，气氛顿时少了原先的和谐。 许雅琴立马就点头应道：“我女儿嫁人，必须要风风光光地。话说这世上，别说是35万，就是100万以上的聘金都常有，而且还必须要有房有车，你们也知道的，老家攀比心理可严重了。“ 严振海和李尚云都惊呆了，这聘金都100万左右，还得家里有房有车，试问有几个普通的家庭能做到？ 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三里不同俗。 做不到的家庭，估计只能借钱等等，那么由于聘金不够所引发的一系列问题还是让人深思的。 许雅琴见他们迟迟不说话，又说道：“是不是被我们那里的聘金吓到了呢？我们那里还有很多的风俗，我还没详细说呢！比你们要这生辰八字选择好日子还传统。” 严振海一下子无言以对了，当初自己主张儿子早点问好生辰八字，想早点定下日子来，可谁曾想到这女方家的习俗，比自己这边繁琐多了。 许久，严振海才说道：“自古以来都是出嫁从夫，以夫家为主，风俗都是按照男方这边的风俗来办的，我们这里就是没有35万这么高价聘礼的。现在很多自由恋爱的年轻人，连聘礼酒席都免了，直接旅游结婚去了。” “爸。”张淑萌见母亲执意不肯让步，只好央求父亲了。 张国华爱女心切，对女儿都是有求必应的，望了两眼妻子，然后坐直了身体，打圆场：“呵，我妻子很喜欢开玩笑。其实真正的幸福不会成为彩礼或者是要陪嫁，而阻碍婚姻的结果。现在即将也就是一个全面小康的社会，很多家庭都不会因为金钱而感到烦恼了。真正幸福的家庭里，做爸爸的，做妈妈的，不会舍不得把钱给自己的儿女。” 严振海接着说道：“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聘金都是给两三万。我有两个儿子，若是聘金给的差距太大，会让人说闲话的。另外，联姻这一块，也是由男方出钱，男方收礼的。” 刚顺了一口气的许雅琴，听后完全就坐不住了，不愿意再口舌上跟他们发生争辩，说道：“我看我们双方也无需一直在纠结这聘金的问题了。今天就当作是交个朋友，吃顿饭认识一下。日后有时间再出来吃饭吧，我请。” 随后她站了起来，叫住张淑萌：“走吧，萌萌。明天爸妈还得上班呢。” 张淑萌看着母亲那个脸色，明显就是强忍着怒火和怨气，她只好告别严父严母。 不然母亲那性格彪悍起来，话不留情，让她直接跟严子信一刀两断，就完蛋了。 出于礼貌，严子信随着父母还是送张淑萌他们出了门。 “叔叔阿姨，再见！” 严子信看他们待车开走之后，就看向父母，“爸妈，你们咋回事啊？这情形完全就是闹僵了，何必这么较劲呢，你看淑萌她妈生气的样子，说不定都要反对我俩在一起了。” 严振海朝儿子招招手，说道：“进来说。” 一楼的大厅，也摆设着桌椅，这是为了方便前来问诊等候的人坐着。 “子信呐，我看女方的父母非常固执，完全不会为了你们的将来考虑，我劝你们也深思一场，早点找过其他的女朋友。还是本地的好，风俗一致，根本不会有这般的分歧。爸爸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关于感情，婚姻，我都看得很透。自己也是经历过，也看过别人的起起落落。” 严振海如实感叹说道。 009 父母的建议要听 正在剥着橘子的严子信，正准备放一块入口，一听顿时胃口全无。 他连皮带肉地整个都放在桌子上，说道：“爸，你开什么玩笑？他们一家在这里也住了很多年了，跟我们本地人有什么区别？” 一旁的林尚云对丈夫说道：“分手不分手，还是他们自己年轻人决定，你这就不要干涉了。“ 严子信就知道无论何时，母亲都会选择站在自己的这边。 又听母亲接着说道：“不过子信呐，我觉得淑敏的妈妈很是强势，你看我们家，基本上都是你爸在作主，所谓男主外，女主内。她这般性格，肯定能影响到淑萌的性格。你们还没有成家，还不能体会这个家的感觉。原生家庭真的很重要，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教育影响着人的一生，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种什么样的种子收获什么样的果实。“ 严振海习惯性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跟着附和说道：“对，父母毕竟阅历多，而且每个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的，所以父母的建议还是听一下！你看，你哥嫂就是个完全没有主见的人，什么都听他们丈母娘家的话，连杀只鸡都要看你嫂子娘家人的眼色。所以你嫂子到现在还没有身孕，多半是他们娘家造成的。“ 严子信一听便说道：“爸，这你就有点偏见了啊！别把哥嫂不孕的事情扣在别人头上。“ 严振海讪讪地一笑：“你嫂子若是能为你哥考虑一下，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么？“ 严子信表示极度无语了：“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要老是包庇你儿子，我觉得哥这个性格多少都是你给宠出来的。“ 林尚云一听，立马就点头说道：“可不是，什么都偏袒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经常伸手跟你要钱，有谁家儿子是这样的。“ 严振海脸色黑了不少，辩解道：“他自幼就没有母亲，我这当爹又当妈的，我不操劳谁操劳？“ 林尚云一听丈夫的话仿佛是在责怪自己，便有点生气了：“你这什么意思啊，说得我一点功劳都没有？谁一日三餐给他做好吃的？我嫁给你的时候，他才三岁多，吃喝拉撒哪样不是我搞定的？为了照顾好你的儿子，我还把乐妍送到我娘家，带到6岁才接回来住。“ 林乐妍是林尚云跟前夫生的女儿，随母性。 林尚云似乎还觉得说不过瘾，接着说道：“可是换回来的是什么？人家总是当我是透明的，高兴的时候叫人一声婶婶，不高兴的时候都当你是路人甲。严振海，养不教父之过。懂不？“ 严子信感觉头都大了，每次父母都会因为各自的孩子争执不已，自己没少受夹心饼的罪。 他不耐烦地说道：“你俩有完没完，成天你儿子，你女儿的。让别人听了多大的笑话，不是在说着我和淑萌的事情么？怎么一下子总是跑题了” 父母一下子沉默了，彼此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委屈。 而回到家里的张淑萌，也被父母一顿洗脑。 许雅琴则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着摆放在肚脐上面，整个人就靠着沙发上。 “萌萌，有些话，妈必须要跟你说，哪怕，会伤你的心。” 回来的路上，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都是望着窗外的，一是酝酿一下要怎么跟女儿说，二是压抑一下自己的情绪，需要冷静一下。 张淑萌倒是很会察言观色，知道母亲现在心情不好，点头应道：“嗯，你说呗！我又不是玻璃心。” 许雅琴清了下嗓子说道：“毕竟是你的终生大事，我必须要亲自看看他的家庭背景，家庭观念。但是这一见面之后，我和你爸都是心里一凉。子信这人，他确实长得清秀，和你学历相当，看起来也文质彬彬。但是一个人的思想，很大部分也取决于他的原生家庭。 从跟他们一家子聊下来，我和你爸总结了他们家的几点意思： 第一，他的父母非常传统，传统的人肯定会重男轻女，将来结婚后，肯定是希望你能生个男孩。这你能决定吗？ 第二，他母亲都不喜欢化妆这点，到时候看到你化妆肯定会觉得浪费钱。 第三，他们认为女人照顾家庭是应该的，到时你忙不过来就会让你辞职带小孩。 第四……“ 许雅琴正准备板着手指头，开始说第四点，就被张淑萌抓住手指头，说道：“妈，这些都是你个人的推理，我爸那根本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别老是将我爸拉下水。” 一旁的张国华很是慈爱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女儿啊，你妈的意思就是说你嫁人，不只是要嫁给一个男人，而是嫁给一个家庭。当初你把子信带到我和你妈妈们面前，但是那一刻，我是舍不得，我是一点都不放心啊，因为总觉得子信有点孩子气。女儿，你一定要记住你爸爸的这句话。如果一个男人真的要开始照顾一个家，他再孩子气，都必须收敛，因为他肩上有责任，他不能是那个打游戏打得昏天黑地，我没爱见他都在刷手机。“ 见父母，一个说着男朋友这点不好那点不好，一个说着他家庭哪里不好，这明显就是转个弯地要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老爸，你这是明显的吃醋。岳父跟女婿向来就是上辈子的情敌。再说了，我是要嫁给严子信这个人，又不是要嫁给他这个家庭。我是觉得子信哪点都很好，有责任心，温柔，帅气，体贴。” 张淑萌眼里，都是严子信的好。 “帅气倒也不假，可帅气能当饭吃吗？结婚后你们面临的将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嫁人要看的是男人的责任心和事业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许雅琴还说道：“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说他很体贴，也很温柔，脾气好，很多事情都想着你…… 可这不也是你对他的态度吗？ 可你真的和他深谈过吗？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女儿，我和你爸真的不是嫌弃他年轻资历浅，而是一段好的婚姻，必须要三观一致，而不是只图他端茶倒水，甜言蜜语。“ 010 父母眼中的婚姻观 张淑萌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父母，说道：“你们的眼光来看我们，都会觉得我们幼稚，还是长不大的孩子。男的或许会相对晚熟一点。” 有句话，不是说“男人心里都住个孩子”？ 母女心有灵犀一样，许雅琴立马就说道：“千万不要信那句毒鸡汤，男人心里都住着个孩子。他父母所说的话其实都是在帮子信，他是他父母的宝贝儿子，同样，你也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啊！爸爸妈妈可以让你不要他的彩礼，不要他给你买房，给你买车，但是除了这些他还能给你什么呢？“ 张淑萌脑瓜子一转，立马说道：“我们有爱情啊，我可以陪着子信一块赚钱，我们都还年轻。房子车子这些梦想总会实现的。再说了，他们家自建的别墅都那么大，有必要再买房子吗？人家没房没车的才会提出这样的彩礼啊？“ 许雅琴摇摇头说道：“女儿，拜托你，不要觉得自己可以陪一个男人长大，他得自己学会长大。需要你陪着长大的男人，永远长不大，因为他一直会缺乏责任感。我看他们一家急着要你的生辰八字，就是想要你给他们家生个孩子。生孩子，不是为了给男方传宗接代，而是夫妻双方，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傻丫头啊，你只知道爱情甜蜜，却不知道，婚姻才是一个“坑”。爱情只需要你侬我侬，而婚姻却需要三观相融。“ 张淑萌不能理解，直说：“我看你嫁给我爸多好啊！我爸多疼你，把你宠的跟女儿一样。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愿意满足你。从小，你和我爸就教育过我，不要眼高手低，不要势利，人要沉得下去，才能浮得上来。“ “爸妈真的不是势利……子信他工作还没有起色，这没有关系，因为没有几个年轻人生来就有出息，都需要时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那个时候啊，你爸也很穷，随着你爸的工作调离，我们一家三口从外地过来这里，很不容易。没人帮我们带你，真的是什么都需要爸爸妈妈费心，你爸是拼了命地在工作，他只要一发了工资就拿来给我保管，不舍得给自己东西，只想让我们娘俩过得舒服点。那段时间，虽然很苦，但是很温暖，因为我觉得，有希望，有盼头。我知道他在努力，所以我也更努力。“ 许雅琴的这段话，似乎也是勾起了张国华的回忆，他深情地说道：“是啊，那时候我们就互相鼓励，互相扶持。回家做饭，爸爸一定会洗碗洗锅。即便现在，你爸已经小有成就了，我觉得最大的功劳也还是你妈。“ 许雅琴立马趁热打铁：“所以，你能保证严子信能做到你爸这样吗？若是做不到，如果又加上婆家人对你又不好，我是真的不放心你嫁到他家。你别看他家有栋大别墅，他们家可不是只有严子信一个儿子。” 张淑萌对母亲说道：“你们在一起，外婆就不担心你跟爸爸一起吃苦？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哪有那么多苦给我们吃？你跟爸爸都是自由恋爱，为何到了我，你们就要干涉呢？“ 许雅琴夫妇相互对望了一眼，觉得张淑萌这话总感觉不对，但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 张国华说道：“爸妈不是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而是他必须做出选择，而他到底能怎么选择，作为过来人，我们其实有数……宝贝啊，你是太年轻了，爸爸怕你嫁过去受委屈，如果可以真想养你一辈子。“ 许雅琴拍了下丈夫的肩膀，嘴角忍不住上扬说道：“你这话说得有点煽情了，这样会更加把你宝贝女儿宠得无法无天的。“ 张国华换了个姿势，说道：“我说得是实话啊。论家庭背景，严子信家还不一定能比得过咱家。我和你妈妈真的是和别的父母不一样，我们不着急把你嫁出去，我们也不图男方什么，真的。我们只图你幸福，快乐，健康，真的。爸爸妈妈的要求真的不高，你觉得呢？你是否该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呢？” 张国华了解自己的女儿耳根子软，多温柔地唠叨几句，就没事。 看着父母这么慈爱的眼神，张淑萌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是你不想你们有个老姑娘一样的女儿，一直待在家里吧？到时候会让七大姑八大婶笑掉大牙的。” 许雅琴说道：“反正妈就是这个态度，35万拿不出来，就别想娶我女儿。你看他父亲那讲话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大男人主义，搞不好严子信到时候也像他。人家好歹也是本地人，而且还是开诊所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拿不出35万？这摆明了就是想证明婚姻都是由男方说了算。这样的家庭你嫁过去，是不会幸福的。” 张淑萌叹了口气，说道：“唉，说了那么多，还是嫌弃人家没能给你那35万聘金。我都不知道你非要那35万聘金做什么。” 她不想继续坐下去听父母的劝说了，简直是存在着一段很长的代沟。 “你们慢慢聊，我回房间咯。”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明天起不准和严子信过于频繁接触，搞不好给我弄出个外甥出来，那就麻烦了，若是生米煮成熟饭，给他们家钻了空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雅琴觉得有必要说得明白一点，这点至关重要，必须要提醒一番。 “知道啦，知道啦。”张淑萌应道，被父母灌输了太多东西，感觉自己的头脑都要好好理顺一下才行。 011 狗能叫我爷爷么？ 张淑萌关上房门，耳朵贴在门上还能听见父母碎碎念的声音。 然后她蹦到自己柔软的床上，翻了几个身。 然后打开微信，看到“萌萌哒”（严子信的微信昵称，张淑萌取的）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 到家没有？ 今天有点抱歉，没想到他们会聊成这样的。 叔叔阿姨，一定有点生气吧？ 张淑萌思考了片刻，回了句：宝宝心里苦，有苦说不出。 然后后边还附带了几个委屈的表情。 很快就得到严子信的回复：等过些日子，他们想清楚了会没事的，长辈们都是在瞎折腾。腿长在咱们身上，难道还能阻挡咱们恋爱？ 张淑萌调皮一下：哈哈，那还是劝你近期少来找我，我爸妈已经传话，不让你来找我了。 严子信：不是吧，叔叔阿姨这么动真格子？ 严子信认真地想了下，觉得自己的父母都让自己重新找女朋友了，淑萌的父母也会这般想，没什么好奇怪的。 感觉到严子信的紧张感，张淑萌赶紧回了句：逗你呢，我爸妈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才不舍得我不开心。 严子信：吓死我了，那过两天下了班后我就去店里找你 张淑萌：嗯，好的。么么哒，比心心 严子信：萌萌哒 …… 严子诚夫妇俩回来严家的时候，已经10点半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来，看到严父还坐在一楼的客厅，笑声嘎然而止了。 “爸，你还没睡啊！“巧巧问道。 严父看着他们夫妻俩，鼻子里边哼了句：“嗯。现在都几点了，你们才回来。我差点都要反锁大门了。“ 满是责怪的语气。 看到巧巧手里抱着一只小狗，便问道：“你们抱着一只狗回来做什么？“ 徐巧巧说道：“噢，这是泰迪犬，宠物狗来着。我们还给它买了几件衣服来着，所以才会到现在才回来。“ 她解释一下，因为她深知老爷子的作息时间很是规律，早睡早起的。 本来严子诚还想在外边逛一下，她都催着早点回来为好。 严振海就因为今天晚上，张淑萌一家来了没有预期聊的好，心里很是郁闷。正愁没处发泄一下情绪，现在又是听到他们给狗买衣服，就更加来气了：“你弟弟带女朋友的爸妈过来吃饭，你们就出去给狗买衣服？你们还有没有手足之情？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长兄为父？“ 徐巧巧见公公开口就是批评严子诚，赶紧打圆场：“不是的，爸，你误会了。这只狗我是从我妈家抱回来的，买衣服的事情……“ 严振海根本没心思听她解释，不耐烦地打断她说的话，怒目圆睁：“我是在跟我儿子说话，又不是说你！你们抱回来一只狗做什么？乱跑乱跳的，我还要做诊所的生意吗？别人在你们这个年纪都是在抱孩子，你们抱狗做什么？再说了，这狗能叫我爷爷么？“ 一说到孩子这块，巧巧就有点无地自容了，低着头抱着狗悄悄地上楼去了。 严子诚随后就跟着上去了。 话说他们成婚也好几年了，老早就准备要孩子，但是七个年头都过去了，肚子依没有一点儿动态。 夫妻俩也瞒着双方家里去四处寻医，再者徐巧巧她自个儿也有去看过医师，但是都没有疑问，检查不出有什么问题来。 但是，从外人包括公婆的心眼里就认为生不出孩子肯定是女人的错，这让巧巧在家里几乎是没什么地位的。 生不出孩子，免不了要受人家的指责，好在严子诚很是爱她，总是说慢慢来，不着急。 因为在这个家里，老婆便是他最亲密的人，或者是他唯一感到最亲的人。 夫妻俩回到自己的房间，巧巧将狗放在地上。叫丈夫关上房间门，免得宠物狗要跑出去。 关好房门之后，巧巧一副很受气的样子，坐在床沿上：“明天把这狗送回我妈家或者送人吧，我都说了你爸肯定不愿意我养宠物。“ “你不是很喜欢它吗？我们就放在房间里养不就行了？在房间里它们不会跑出去的。“ 巧巧轻声说道：“可是你爸不喜欢。你看他刚才发火的那个态度。” 严子诚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在乎他老人家的话那么多做什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了。我们养狗，又没跟他伸手要钱买狗粮。” 巧巧抬眸望了眼严子诚，接着说道：“那是你爸，你怎么说他都无所谓，我是外人，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加上，我们还没有孩子，你爸和其他亲戚看我的那眼神我都怕。” 严子诚站起身，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套刚买的宠物狗穿的衣服，然后蹲下身套在狗身上，穿好后摸着狗狗的头，顺了下狗毛，夸道：“哈哈，穿上衣服，终于有点狗模狗样了。” 听到丈夫说“狗模狗样”，巧巧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太可爱了，等会我要抱着它拍照。” “没问题，你那么喜欢狗狗，我更加不能送人了。放心吧，我们就放在自己房间里养，等我们每天下班回来就带它出去溜达。” 巧巧好似想起一件事情，于是问道：“也不知道你弟的女朋友长成啥样？都还没有见过呢！我们每次都找借口溜出去，这样会不会不大好啊？” 严子诚一直摸着狗狗，注意力都在它身上。 随口应了句：“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以后娶进门来，不是每天都可以碰到了。” 在这个家，对于他来说，除了巧巧的事情会上心，其余的人都是别人。 巧巧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啊！好歹人家也是你弟。每次你听到他女朋友要来，你就找借口带着我溜走，搞不好你爸跟你婶婶，以为是我在煽动你来着。” 012 女人不能嫁太穷的男人 严子诚站了起来，然后坐在床上，说道：“走自己的路，你在乎别人的话做啥？吃完饭，就走人，你管那么多，人家还嫌你烦。“ 徐巧巧叹了口气说道：“唉，若是子信的女朋友娶回家，很快就能给你爸生个大胖孙子，我心里的压力也就没有这么大了。“ 至少老爷子就不用成天说着他们去做试管婴儿了。 严子诚冷哼一句：“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哪有那么容易生下孩子。“ “话不能这么说，都双方家长见面啦，那接下来就是结婚，生孩子，顺理成章的事了。“ 不想跟自己的媳妇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下去，严子诚站起身来，摸了下狗狗的头：“不理你妈妈，太无聊了。爸爸洗澡去。别人生孩子结婚，我可没工夫理会噢。“ 听着严子诚对着狗狗说的话，徐巧巧笑了。 OUOU品牌专卖店还未到开业时间，张淑萌跟阿英今天都来得很早。 店内摆着几台时装镜，各类型的腮红，眼影，眼线，口红等化妆品，做购买选择。 两人正在上些新品，准备新的一天到来。 “定制精华的新品牌终于到货了。这定制护肤专区，到时候肯定很受大家的喜欢。“ 张淑萌她一直在等这一批货的到来。 “嗯嗯，到时候你可以让子信哥给你定制一个香水的皮质瓶套。这个靠谱，不像二楼的那个美妆品牌店，你放罢唱我登场，来来回回做了好几个品牌都没有做起来。而且我还看到她那家店，在网上开的旗舰店，根本没看到有人评价的。“ 阿英拿着一瓶瓶口红试用装，摆正好。 用张淑萌的话来说就是，有人评价了的东西才会去买，如果是没有买家适用的东西也不买。 这款新面市的品牌定制，可以让消费者购买之后找工匠为香水的皮质瓶套上，刻上自己想要的文字。 张淑萌点头说道：“哈哈哈，到时候等到七夕或者是生日，情人节肯定会有很多男性顾客来选购礼物的，到时候我们就大力推销一把，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张淑萌觉得有必要发挥下店里的空间布置，这样能为用户提工专业护肤或者是护理服务。 阿英问起：“对了，萌萌姐，昨天你们一家去子信哥家，相谈甚欢吧？选好日子没有，我好提前准备份子钱啊！“ 说起这事，张淑萌脸上就有些许郁闷：“唉，估计要黄了。我爸妈说他们家太穷了，虽然是本地人，感觉生活档次太低了点。还比不上我家，我妈现在是对他家啥都不满意，唉！“ 阿英停顿了下动作，皱起了眉毛，觉得不可思议：“子信哥家不至于太穷吧？不过也是，现在的家长都说，女人不能嫁“太穷”的男人，反过来为什么很少或者不常见男人不能娶“太穷”的女生呢？不是很多人高举男女平等吗？“ 话刚说完，头上就被张淑萌敲了下，“矮油，瞧你这家伙尽替男性同胞说话。“ 阿英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只好说道：“好吧，那我之前还听过一句话是说，父母让你嫁的人，你可以选择不嫁，但是父母不同意你嫁的人，你一定要选择不嫁。“ 张淑萌“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像听起来有那么点真理。“ 阿英听到张淑萌夸赞自己，便接着说道：“嗯，还有一句是说，嫁人，不只是嫁给一个男人，而是嫁给一个家庭。是女方嫁入男方家庭。“ “这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我妈就是纠结门当户对。“ 张淑萌对着时装镜，瞄了下自己的眼线，让眼睛看起来更是清澈见底。 阿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张淑萌一脸疑问：“这话很好笑吗？“ 阿英摇摇头，止住笑声，说道：“不是，你这门当户对，让我想起了自己昨天看过的一个短视频，里边的内容真是笑死我了。“ 然后阿英跟她分享了那个短视频的内容，大概就是讲一男一女相亲途中，女方开口问了好多男的问题，有房没？ 有车没？ 有存款没？ 当男士的回答所有都是肯定的时候，女方才说同意交往看看，结果轮到男方问女方， 有房没？ 有车没？ 有存款没？ 女的回答都是否定的时候，男的话亮了：“对不起，我们不能交往，因为我要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你啥都没有，我是不会与你交往的。“ 张淑萌听后，呵呵地笑了两声，“阿英，这很好笑吗？你的笑点比我还低耶。“ “那叔叔阿姨这么反对你们在一起，怎么办啊？“阿英都要担心起来，看来结婚真不是跟恋爱那么简单啊。 “这有啥好担心的，我们若是想结婚的话，就是偷户口本，也会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 张淑萌觉得这些都是多虑的。 思考了会，张淑萌接着说：“不过，我妈提出的35万聘金，还真是把他们家吓到了。看来地方不同，差异还真的是大。” 阿英说道：“但是当父母帮你要聘金的时候不要怪他们，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考验男方，用自己的方式爱护你而已。”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结婚你就知道了。”张淑萌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说道：“快到时间营业了，你先把宣传册摆在门口。” “好的！” 下班后的严子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妈，今晚我不回去吃饭了，我朋友林聪回来了顺城，我请他在外边吃晚饭。” 正准备淘米下锅的林尚云，关好橱柜，然后出去客厅，对着老伴说道：“子信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正戴着眼睛看报纸的严振海，摘下眼睛问道：“唉，看来他又是去找张淑萌了。” 林尚云应道：“不是，是他朋友来顺城找他了。” “那肯定是借口，肯定是约了他女朋友淑萌一块。子信那么调皮，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尚云直接跳过他的话，问道：“唉，子大不由父啊！话说，你那儿子儿媳妇今晚回来吃饭吗？“ 013 朋友从一线城市归来 严振海看了下自己的手机，没什么未接来电等，便说道：“都没来电话，按道理就是要回来吃饭吧！还早吧，晚点煮饭也行。” “晚点就你自己煮，你吃完饭啥都不用干，就去找人散步，我还得收拾桌子，电视剧有三集不能耽误了。我都准备放米的了。” 听到老伴说着还有电视剧要看，严振海的“职业病“就又犯了：“建议你饭后10分钟还是出去散步，不要一吃完饭就坐在椅子上看电视，这样对身体不好。散步有利于你呼吸系统功能的改善。每日2~3次，每次半小时，还可以改善心肌代谢，减轻血管硬化。” 林尚云听完后，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是犯糊涂了，说个散步都好想开处方药一样。不就是看个电视，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么？我大清早就去买菜，做饭，拖地，这些就不是运动了？真不想跟你说，唠唠叨叨一大堆，说不到点子上。” 严振海站直了身子，转动一下自己的身板，神气地笑道：“老是嫌我拉拉杂杂一大堆，这大家子还不是靠我养下来的？年轻时我弟弟一家子也是我负担的，现在我这把年纪了依旧还是家里的支柱。” 林尚云在厨房传出声音：“那只能说你蠢。我若是当初不吵着分家，你现在估计还要负担你弟一大家子人。所以我就说，等子信结婚之后，我就跟他们搬出去住，也早点分家为好，我每天做一大家的饭菜，都烦死了。你看淑萌她妈嫩得比我小一大轮的人一样。” 严振海一听，非常较真的语气：“只要我还在这个家，就没有分家这一说。我为什么就坚持要盖这么大的房子，就是希望子孙满堂，一大家子其乐融融。你们搬出去住，这还像一个家么？都支离破碎了。” 严振海较真了，例来他就很喜欢“家和万事兴”这个词，连客厅里边挂着的大钟，他都要买绣有“家和万事兴”的图装饰着。 林尚云听后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打开水龙头，洗米做饭。 此时的她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严振海了，古板，倔强？ 一家老字号”粤菜馆“，严子信点了这里的招牌菜，桑-拿鱼跟桑-拿鸡。 “咋回来顺城了？“ “唉，深圳消费真是太高了。我就这本事，除了房租，工资就剩不了几毛钱了，看见美女，我连说请客的勇气都没有。“ 杨聪戴着一副眼镜，很是斯文的样子，但是说气话来一个劲的活跃。 “那倒是，一线城市，不能比。我这里几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估计才能有你一个月的高。“ 严子信给杨聪加满了一杯啤酒。 “今天去找工作，面试了一份工作，被人家人事部的美眉给小觑了，欺负我从深圳回来的，这里没有人脉关系，还竟然给我开出3500块的基本工资，混蛋，这是打发乞丐啊！“杨聪一脸想发牢骚的状态。 严子信听后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这顺城是二线城市，能跟你一线城市的时候比吗？话说你那一万多的消费水平，我们这里几千块也尽管够了。你干嘛非要挤破脑袋要在一线城市混呢！回来自己的家乡发展也挺好。” 杨聪放下自己拿着夹菜的筷子，点头应道：”说得很有道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这两天闲着，受不了，想赶紧找份工作干着，还没有适应这么安逸的环境。真是习惯了在深圳，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还累的节奏。倒是习惯了。“ ”呵呵，吃得比猪差，睡得比狗还晚。所有的动物你都可以用上去了，你多找几份工作试试。市区一些金融公司还不错，看你想找哪类型的工作了。“ 严子信建议说道，毕竟他要比杨聪要了解这边的就业情况。 杨聪摇摇头说道：“唉，还是你们技术吃香，越老越有资本。我爸老是劝我回来教书，唉，你说我自小就是个学渣，想起那教室，就还恐慌，还叫我回来教书，这不是要折我寿吗？“ 严子信摇摇头说道：“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么？你口才好，适合金融，销售，公关，大把的工作等着你找，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杨聪摇摇头，没这么看自己，说道：“父母就是爱瞎折腾，到时候他们听到你结婚了，估计就要操劳起我的婚事来。对了，你和淑萌的事情怎么样了，结婚日子定了没有？“ “定个屁啊！双方没有闹翻就已经是好的了。“ 严子信也为这事烦透了。 杨聪很是吃惊，“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父母很满意淑萌吗？对了，我回来了，你也不叫淑萌一块给我接风啊！” “她今天店里说来了很多新货，其中一个员工还请假了，忙不过来。所以不能一块出来吃饭了。唉，现在娶个老婆难啊，聘金就卡在第一位。“ 杨聪很不厚道地笑了：“吓得我都不敢找外地的女孩子了。我姐嫁的时候，对方也就只给了三万的聘金。淑萌家敢要35万。这种丈母娘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们家还有没有姐妹要嫁的？ 严子信一听就知道杨聪在说着反话，回应着：“你想干吗？” 杨聪直言：“告知天下，千万不要再攀上他们家的女儿了。” 严子信立刻护短了：“淑萌是独生女。你想跟他们攀关系都没有机会了。听她妈说他们老家还有100万聘金的，到时候叫淑萌看看还有没有表妹堂妹啥的。” 杨聪说道：“我估计奋斗多少个年头都娶不起要这么多聘金的人。不管怎么说，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呐。淑萌虽然很是可爱，但是如果不能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问题，那么我觉得这样的女朋友不要也罢。多少家庭因为高聘金，让很多男性同胞娶不到老婆的。” “不许你这么说她啊！”严子信给他一个眼神，似乎在警告他：再这么说，可要翻脸了。 014 习惯性地啃老 “都还没有娶进家门，就这么护短。这样下去可不行呐，兄弟。”杨聪害怕结婚后的严子信，就要屈服在老婆手里了。 “你心里就偷着酸吧！到时候我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单着。”严子信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唉，不跟你嘴贫了。我就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到时候给我看看你是怎么解决这么高的聘金，怎么把娇妻娶进门的。”林聪说道，小心翼翼地吃着鱼。 “到时候记得给双份红包。” 林聪惊道，欲言又止：“凭啥啊？” 严子信说得很是道义禀然，“我跟淑萌你都认识啊，你总不能钻空子只给一个人的份啊，有句话不是说好事成双嘛。” 林聪伸出一拇指说道：“你说得好像很有理。我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反对。” 严子信忍不住嘴角上扬。 “来，干杯，预祝你找份好工作。” 次日清晨，严子信一身正装，心情很是愉快，哼着华晨宇的那首《烟火里的尘埃》： ……可世界都爱热热闹闹 容不下我百无聊赖 不应该一个人发呆 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 等待着花开 只有我看着别人的快乐 竟然会感慨 就让我听着天大的道理 不愿意明白 有什么是应该不应该 我的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 刚到一楼，就听见严子诚在跟父亲说着：“爸，你看帮我打个电话，找个会修空调的人来看看，我房间里的空调不会凉了。你说是修好还是直接买台新的空调过来？要不就直接新的好了。” 这么热的天，发现空调突然不制冷了，这真的会急死很多人。 一听到要买新空调，节约习惯了的严振海摘下眼镜说道：“你那空调才用了多少年啊？等会我帮你找找修空调师傅的电话。” 经过他们身旁的严子信问道：“哥，你那空调怎么个问题？遥控器或者空调那里都有什么显示？” 严子诚回答：“我明明开机了，空调却一动不动，我纵使是让它上下风，或者是左右风的都不会冷。一丝凉气都没有。你说这是咋回事？” 严子信猜想：“我想应该是使用年限过长，里面的的制冷剂不足了，导致即使内外机都在正常的运转，不过，这个相对比较容易解决的，只需要重新加一些新的制冷剂就好咯。等我今天下班回来，让人带点制冷剂回来帮你弄下，估计能行。” 严振海立马恍然大悟：“对哦，子信都是干这行的，家电那些啥的都懂，你问他就好了。美盛这么大的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美盛是一家消费电器、暖通空调、机器人与自动化系统、智能供应链（物流）的科技集团，提供多元化的产品种类与服务。 在顺城乃至全国都很出名，是家电行业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老大。 严子诚没再说话，只是看了眼弟弟，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严子信看了下手中的表，说道：“好了，我今天起来得晚，得早点去公司了。拜拜！” 林尚云听闻后从厨房里走出来，喊道：“子信，你不带两个包子在路上吃吗？” “不用了，我在公司楼下买好了。走了，爸，妈！” 严子信害怕迟到，匆匆出了门。 她话刚说完，严子诚就大声朝楼上喊道：“巧巧，搞定没有，上班要迟到了！” 严振海责怪说道：“你不能这么惯着你老婆，现在都几点了？都还在睡懒觉。早点起来锻炼身体或者是做早餐。女子要贤良淑德，慷慨持家。” 严子诚应了句：“她在晾衣服，再说了昨晚房间里没开空调，我们凌晨才睡着觉。我上去叫她。” 待他们夫妇俩上班去后，家里就只剩下这两个老人。 林尚云喝着白粥伴着油条，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看你儿子大清早跟你说空调的事情，八成就是想跟你拿钱买台新的。” 严振海嚼得很慢，许久才回答：“这不是说了，子信会帮他修了。” “子信在美盛上班，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说，你儿子现在也这个年纪了，你要该放手的就放手了，不要什么事情都依赖着你。” “知道了，他只是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严振海他将没吃完的半根油条放回桌子上，“以后不要买油条回来了，大热天吃了热气。” 然后他起身以量血压为理由，离开了。 林尚云看着浪费了的大半根油条，生气地说了句：“不吃就拉倒，我还没有吃够，成天喝白粥，或者是豆浆，什么养生，看到都吐了，还养生。” 严振海每天早餐要么就是要喝白粥，要么就是要喝小米粥，林尚云陪着他喝了这么些年，真是吃到逆了。 下了班后的严子信，依旧会去美妆店里找女朋友。 尽管双方家长明说暗说的，不允许他们再来往，可是两个年轻人很是相爱，腿长在自己身上，总是还能够一起。 只要有时间，两人还是能够找到机会一起吃饭，一块逛街，一块腻在一起。 夏天悄悄地就要过去了，张淑萌像往常一样，来到店里上班。 阿英看到连着打哈欠的她，便问道：“你们家楼上的装修还没有搞定吗？又让你一夜未眠？” 记得张淑萌经常抱怨她楼上装修的吵闹声，总是扰乱她的清梦。 “上个月就没吵了，我是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半夜总是感觉肚子不舒服。” 阿英继续猜道：“难道是吃错东西了？看你脸色都没有平日好，估计是肠胃不舒服了，会拉会吐吗？” 张淑萌说道：“不会，我又没有乱吃东西。真是奇怪了，已经痛了我好几天了。晚点我去买点胃药或者啥的吃下才行。” 她对着试装镜，一边照镜子一边紧张地问道：“妈呀，我还这么年轻，老是被这些杂七杂八地影响睡眠，不会老得特快吧？到时候比我老妈还苍老可就完蛋了。” 阿英安慰说道：“怎么会呢！你熬夜都不会长痘痘，怎么可能会熬出年纪来呢！我估计你就是生病了，影响睡眠。” “很是奇怪，白天不会肚子疼，就半夜的时候很痛。” 张淑萌坐在转动椅子上，困得都不想起来了。 015 怕啥来啥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许雅琴见她回来就说道：“宝贝，妈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海螺，还热在蒸笼里，你去端出来吃。” 一边换鞋子一边回答的张淑萌挥了下右手，然后说道：“不敢吃了，我这几天肠胃不大好，没啥食欲。” “严重吗？明天爸爸请假陪你去医院看看，可好？”正在看着球赛的张国华关小音量，很是急切地说道。 “别这么担心，爸。我都多大人了，这看个病还要你请假陪同。我已经买了胃药，看看今晚还会不会痛。” 许雅琴接过张淑萌的背包，然后帮她放在沙发上，关切地问道：“什么牌子的胃药，还是遵医嘱比较好，药可不能随便乱吃。跟妈妈说说怎么个症状？” “没啥，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我也说不出之所以然来，睡觉的时候，总是三更半夜的时候。很准时，很会挑时间的。真怀疑我近期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张淑萌靠着沙发葛优躺着，回来家里真好。 许雅琴坐在她旁边，伸出一手掌轻轻地附在女儿的肚子上，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跟你痛经的症状一样？你是肚皮上面疼，还是腹部这边啊？” 张淑萌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总之很困，感觉整个肚子都很不舒服，就是疼得会醒过来。” “这样子下去不行啊，如果今晚睡觉的时候还是会痛，那等后天周末，妈陪你去医院挂个号。哪怕是调理一下身体也好啊！” 张淑萌缩着双脚，放在沙发上，应声：“你都知道我最怕去医院了，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心惊胆战的。我已经吃了胃药了，很快就好了。子信他爸爸就是中医出身，我还不如去咨询他呢。” 听到严子信，许雅琴就不以为然：“在他们没有想清楚之前，不要跟严子信频繁来往，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洗澡，早点睡觉去。”张淑萌免得母亲喋喋不休，忙找了个适当的借口开溜。 待张淑萌离开客厅之后，张国华也是一脸担心，问道：“萌萌这情况不会很严重吧？女儿的身体你是最了解的了。” 张淑萌感冒发烧这些小病，许雅琴都是亲自买药，给女儿看好的。 “应该没什么事情吧？只要没跟严子信靠得太近，就会没事。唉，就是怕啥来啥。” 许雅琴充满担心的眼神望着女儿的房间。 纵使张淑萌口口声声保证，但是依据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她不是个所有都听从父母劝告的人。 张淑萌正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电话就打了过来，一看显示“萌萌哒”，便接听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严子信听到张淑萌似乎很有困意的声音，但是现在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九点多，很是疑惑：“怎么这么困的声音？是打算睡觉了么，不像你的风格啊。” 往常他们还会一块打下游戏，或者是聊会儿天的。 “身体不大舒服。”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买药或者是看医生？”一听到女朋友生病了，严子信也很是慌张，连坐着的姿势都端正了不少。 “就是半夜的时候，肚子会绞痛。痛得会影响失眠，所以我想早点睡觉。至少在凌晨两点前的美容觉是要补足的。” 严子信于是说道：“那我明天再给你电话，你早点休息，晚安。” “嗯，拜拜！” 挂了张淑萌的电话，严子信便打开自己的房门，看到父亲正拿着衣服，准备进去洗澡。 于是问了句：“爸，我想问下，这晚上半夜总是会肚子绞痛，是怎么回事啊？” 毕竟严振海是中医，总比大家懂。 严振海非常专业的态度立马表现出来了：“导致绞痛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像结石、肠堵塞、急性肠炎等，这些病症在发病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剧烈的绞痛现象。这从中医的角度讲，凌晨2点应该是肝经运行很旺盛的时辰，如果肝火旺盛就容易醒来，并且不容易再次入睡。调整心理状态，喝点去肝火的茶。就好。” 严子信松了口气，说道：“噢，这样啊！” “是你睡不着，肚子绞痛吗？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工作压力，适度地放松一下，经常看到11点多了，还看你坐在电脑前。你看爸这生活作息时间多规律，十点准时睡觉，早上五点准时起床。” 看父亲的样子，八成是误会成自己肚子痛了。 严子信赶紧解释一下:”不是，我是帮我同事问问，人家知道我爸是中医嘛，所以让我咨询一下。没事哈，那爸你进去洗澡吧！“ 那这样看来，淑萌有可能是肝火旺盛引起了，周末看看去药店给她买点去肝火的茶送去。 再者，顺便拜访一下她父母，上次来家里双方家长见面，结果不欢而散，是时候上门解释一下。 毕竟得不到父母祝福的感情，经营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想想女朋友那粉嫩的颜值，那瞪大眼睛斜看人家的眼神，显得特别的灵动娇俏，萌到人的心都被化了。 如今却搞得约会都要成“地下情“一样。 次日清晨，张淑萌还在沉睡中，许雅琴就敲门喊道：“萌萌，妈妈准备上班去了。你昨晚还肚子痛不？妈给你熬了瘦肉粥，你起来的时候记得喝点，这几天就不要吃外面的东西了。” 张淑萌应道：“还是差不多。我想再睡一两个小时再去店里。没事，你去上班吧！” 许雅琴叹了口气，跟着在客厅门口等待自己出发的丈夫出了门。 “你也别太担心了，明天周六了，我们陪孩子上医院看看。” 看着妻子非常沉重的脸庞，张国华劝说。 “唉，看来都没什么好转，最怕就不是肠胃的问题啊！下班回来经过药店的时候，放我下来，我去买点东西。” 许雅琴眉头微皱的样子很是心事重重。 周六的大清早，严子信对着镜子是梳了一遍又一遍的头发，自恋了好久：为何这天下最帅的人，偏偏就是我？ 016 被未来岳母打了！ 严子信在一楼的药房里，翻找着看看严振海昨晚交待的什么茶，嘴里一边找还一边念着：“清热去湿茶，复方感冒药颗粒，板蓝根口服液，保心丹……爸说的那个药到底是在哪呢？” 于是找得没耐心，朝客厅喊道：“爸，你昨天告诉我吃肝火旺盛的什么茶，什么药的放在哪啊？我要给我的朋友送几包过去。” “我来找，你不要来我药房，到时候把它们翻乱了，我就难找了。” 一听到严子信在药房找东西，严振海立马就进来了，俯下身在玻璃药柜的最后一层就找到了需要的茶。 还不忘嘱咐几句：“叫你朋友多喝水，吃清淡点。” 严子信庆幸父亲好忽悠，若是林尚云在，恐怕就要被揭穿自己是要去张淑萌家了。 张淑萌家里，父母跟平常起来得稍微晚点。 张淑萌起来之后就跟父母说着：“爸妈，等会子信要过来，看看我，还有过来看看你们。” 许雅琴“嗯”了一声之后，说道：“来得正好，我还真有事得当面问问他了。” 张淑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母亲还有啥问题要问他？ 待严子信来之后，张淑萌以买菜为由，支开了张国华。这样谈话更为方便。 客厅里就只剩下张淑萌，严子信还有自己。 严子信拿出好几包从家里带来的东西，说道：“萌萌，我问了我爸，他说你肚子绞痛估计就是压力太大，没有休息好引起的，喝些凉茶就没事的。呃……是由肝火旺盛的缘故引起。” 看着许雅琴犀利的双眼，严子信差点忘记父亲说的肚子绞痛的原因了。 “替我谢谢叔叔。哈！”张淑萌正欲拿起来看看。 许雅琴咳嗽一声，张淑萌瞄了几眼母亲的眼神，笑靥如花的脸色立马收敛了不少。 老妈这神情好严肃噢，好像要审犯人一样。 “在没有找清楚病因之前，不要随便乱吃药。” 许雅琴一本正经地看向严子信：“子信，你老实告诉我，这一两个月有没有跟萌萌出去玩过？注意啊，我这个玩不是普通的玩。” 一听许雅琴口中的“玩”就是别有深意的。 严子信跟张淑萌对望了几眼，最终还是老实回答：“嗯，出去玩过几次。” “好吧！我懂了。等结果出来我再好好跟你算账。” 严子信二人不明就里，什么结果？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了。 许雅琴从身后拿出一东西说道：“萌萌，上厕所去。” 严子信跟张淑萌将头凑向前，一看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显示着：“早早孕~验孕棒”。 莫非是怀疑张淑萌怀孕了！ 严子信更是惊讶地说道：“不是，阿姨这……不可能吧？萌萌她会不会是肠胃上不舒服而已？” “这什么这，肚子都痛了好几天了，以前她就是吃麻辣火锅，冷饮都不会肚子痛。” 许雅琴生气地说道，自己的女儿年轻懵懂也就算了，这严子信也是，糊里糊涂的。 女儿若真是有了可咋办？ 真是急死人了！ 两个萌新，真是让人担忧！ 见张淑萌还是站在那里愣着，许雅琴催促说道：“赶紧去啊，一分钟后，就可以查看是否有两条杠出现了，若是没有，我们就立马上医院检查去。” 张淑萌战战兢兢地起身，拿着验孕棒进去了洗手间。 “你好好看下说明书，普及一下相关知识。”许雅琴将包装盒丢在严子信的面前。 严子信有点颤抖地拿过说明，这玩意儿自己也是生平第一次接触。 什么情况，还真是不知道。 上面有图有说明，很是详细： 两条红线，阳性，怀孕; 一条红线为阴性，未怀孕 他此刻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希望是一条红线还是两条红线好。 他正认真看着仔细的时候，就听到厕所里传来大声喊着“啊！”的声音。 许雅琴跟严子信立马起身飞一样走到厕所门口。 “红了，红了！”张淑萌手拿着验孕棒，大声地喊叫着出来。 严子信仔细一看，验孕棒显示着非常清晰的两条杠，检测的结果是对照区和检测区都有红色线出现，那就是说明怀孕了？ 他抬头看向许雅琴，那眼神感觉是要杀了自己。 许雅琴随手拿起一旁靠在墙边的鸡毛掸子，对着严子信就是打起来。 “你这臭小子，都给我闺女干了什么事啊！看我不打死你！” 纵使严子信反应很是快，但是手臂还是被打了一下。 “哎呦！”严子信忍不住吃痛了一声。 许雅琴继续要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上去，严子信立刻走到沙发的后面。 “阿姨，你听我解释一下，我会对萌萌负责的。“ 许雅琴很是激动，直接跳上沙发，准备对着严子信当头一棒。 严子信反应很是迅速，跑出房门前，没想到许雅琴还是拿着鸡毛掸子追上来。 跑！ 挨打，当我是傻子啊！ 严子信直接打开门冲出去了。 “别跑！” 严子信电梯都不乘了，直接跑楼梯。 气喘喘地走出单元楼下边，严子信就接了个电话。 一看就是张淑萌打来的，他气呼呼第接听了：“萌萌，我……” “萌啥？你给我马上回来！” 许雅琴大嗓门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出来。 “那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不能动手打人了。” 严子信记忆中还没被人打过，首次被人拿鸡毛掸子打，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得到对方的保证：“行，你赶紧给我上来，保准打不死你。” 严子信哭笑不得：“不是，阿姨。我们好好谈，不动手……”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上来！” 许雅琴命令式的口吻，不容商量。 严子信非常谨慎地从电梯口出来，深怕许雅琴还在转角处等着打自己。 虚惊一场，透过门能看到她坐在沙发上。 严子信轻轻地走进门，喊了一声：“阿姨，萌萌……” 话音刚落，许雅琴拿着鸡毛掸子又起身，要来打他。 许雅琴见严子信动作太敏捷，总是打不到他，便对着沙发打了几下，还是没能发泄自己内心的怒气。 “阿姨，你说好的，不动手。我会负责的。我真的会负责的！”严子信喊道。 017 你要怎么负责？ 许雅琴完全不理会严子信一个劲第说着的“负责”，拿着鸡毛掸子哼哼哼了好几声：“负责负责，你能怎么负责？你负责什么？你拿什么来负责？有本事别躲，有胆量干这事，就不要躲。“ 看着他们围着沙发转，张淑萌表示极度无语，然后自己坐在沙发上，说道：“唉，你们俩好无聊噢！你们都坐好先，最该紧张的人是我。“ 许雅琴将鸡毛掸子仍在一边，坐回最近的那端沙发。 “妈都是再三叮嘱，都让你们不要腻在一起了，你就偏不听。你以为怀个孩子是玩过家家的游戏啊！妈也不是特别封建不讲道理的人，起码的措施你得做，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啊。“ 纵使再生气，面对着自己的女儿，许雅琴还是发不出脾气。 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女儿未婚生子，甚至直接是做单身妈妈，一旦被大家知道，女孩子的名声直接就被毁了。 虽然未婚先孕，在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女儿是就好像当妈的含辛茹苦精心培育出来一株花朵，好不容易养得要开花了，结果却被路过的牛羊一口吃掉了花骨朵，再也没有盛放的机会，当妈的肯定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们一直都有做措施的，可是谁也不知道怎么会怀孕的，绝对是个意外。“张淑萌嘟着嘴巴，一脸委屈。 “你们做什么措施？给萌萌吃药吗？“许雅琴生气地对着严子信发飙。 然后又指着张淑萌怪罪道：“都跟你说了，要当心点，真是怕啥来啥。还真被我预言中了。” 严子信赶紧挥手解释：“不是的，阿姨。我从来没舍得让萌萌吃药，我们都是在安全期……“ 一听“安全期“这个字眼，许雅琴就忍不住暴跳如雷了：”谁跟你们说安全期就是等于是做措施了，这是什么歪理？真是害死人啊！安全期同房，怀孕的几率是很小的，但是不能确定在安全期百分之百不会怀孕的，也是有怀孕的几率的。唉，真是急死人了。你们两个怎么连什么常识都没有？“ 听到母亲一直在责骂严子信，张淑萌于心不忍：“妈，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不要老是骂他了。是我叫他给我去取景摄影做广告的。“ 严子信爱好摄影，拍照技术一流。 张淑萌为了让新品更好地宣传，两人约了周末去外边玩，一边拍照，一边玩。 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忍不住想腻在一起。 “对不起，阿姨。我保证，我是不会让萌萌受半丁点委屈的。我回家立刻就告诉我父母，我爸妈知道萌萌有了身孕后，肯定会很开心的。“ 提到对方的父母，许雅琴又要生气了：“你父母开心那是因为你们家终于有人传宗接代了。你回去告诉你父母，如果真心想结这门亲事，聘金35万，还有酒席都是缺一不可的。到时候我这边还有一系列的风俗习惯也是得照做的。“ “好的，阿姨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萌萌的。“ 许雅琴横了眼严子信说道：“话别说得太早，这有了孩子可不是跟你们现在这般无忧无虑。想干嘛就干嘛的。“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萌萌可是吃了胃药啊。不知道有什么影响？要不等你爸回来，我们陪你去医院看看。“ 张淑萌觉得母亲有点小题大做了，说道：“哎呦，我又不是国宝，不用了，你和爸就在家待着吧，子信陪我去就好了。走路去，反正没多远的路。” 严子信点头应道：“对，阿姨你放心好了。我陪着去就行。” 许雅琴嘱咐他们有事就带电话回来，送他们到电梯口处。 一进电梯，严子信就拉着张淑萌的手，很是激动：“哇塞！我要当爸爸了？！” “嗯，我要当妈妈了？！” 许雅琴没在场，两人就兴奋起来，这突然就要当爹当妈了，好神奇啊！ 张淑萌将手附在自己平坦的小肚子上，感觉生命好是神奇，自己的肚子里边即将就有个新生命了？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长得像谁？ 漂不漂亮，可不可爱？ 心里有无数个好奇，有无数个憧憬。 太难以置信了……这感觉好奇妙。 两人的嘴脸都是上扬的，毕竟这是爱的结晶。 到了医院之后，才发觉妇产科挂号等候的人有很多。 一到窗口便被告知今天的妇产科号已经没了，要提前预约。 “哇塞！我们是不是赶上了生育的高峰期啊？这号都没了。“严子信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张淑萌坐在等候的椅子上。 “肯定了。二胎一放开，我妈那单位申请要生二胎的人特别多，单位排都排不过来。很多还是我妈这个年龄的人申请。“ 严子信表示很惊讶：“这年纪了还能怀上吗？都是高龄产妇了。哪像我们啊，这么年轻做了措施都还怀上了。” 张淑萌瞪了他两眼：“我妈说得对，你就是在忽悠我，什么安全期措施，压根就是没有。也不知道吃了胃药有没有影响？现在没有号了怎么办？” 这才是她要愁的地方。 “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再去问下。” 严子信又重新回到医院的窗口处咨询着：“您好！请问下妇产科没号了，还有没有别的科室可以挂？” “你是想看哪方面的？怀孕之类等妇科疾病的一律都是挂妇产科的。”护士戴着口罩，但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很是清澈。 “比如肚子会绞痛，吃了胃药……” 严子信没有说完就听护士说道：“吃错东西可以挂内科。内科就还有很多号。” 严子信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选择了，又问了句：“可是她好像怀孕了噢，但是又怕吃错了东西……” 严子信语无伦次的样子让护士没了耐心：“我都说了，怀孕请挂妇产科，但是今天已经没号了，要预约，要么就大清早来排队，现在都几点了？哪还有号？怕吃错了东西就可以挂内科。” 见护士的态度没那么友好了，严子信只好说了句：“那给我挂个内科吧。” 十几分钟之后，内科室便叫到了张淑萌的号。 018 补票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问了病状之后，便开了验尿单和B超单。 “你们先去验尿吧，B超估计有很多人排着做，上午估计是排不到你们的了，下午再过来一次吧。” 张淑萌一惊：“这么麻烦啊？还要照B超？” “是啊，你们不是说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怀孕还是吃错东西吗？如果确认了是怀孕，你们还得重新挂个妇产科。我们内科主要看肝胆，肾，脾胃方面的问题。” “不是吧？”严子信难以置信地，这饶了一圈还是得挂妇产科？ “怀孕了就不能乱吃药，不过胃药还好，不会有多大的副作用，你说的那个牌子主要还是养胃功能的，刚怀孕各方面都要注意点，还是去做个详细的检查吧！有些宫外孕也会肚子痛的。” 听了医生的话，更是恐慌了，什么是宫外孕，这名词听起来很是新鲜啊？ 严子信跟张淑萌感觉直冒冷汗。 医生见状便安抚说道：“你们也不要过度的紧张，初为人父母，都是这么焦虑过来的。你们去缴费检查吧。” 医生没有再多说，便叫了下一位患者进来诊室。 两人坐在外边的椅子上，相互望着对方，六神无主。 “怎么办啊，会不会宫外孕？宫外孕是啥？”张淑萌急得直跺脚。 “别紧张，别紧张。”严子信安慰她说道，其实此刻的他内心也是很紧张的。 “我们就先去验尿，这医院的检测技术肯定要比我们买验孕棒要准确吧！然后确定是怀孕了，我再问下我爸，毕竟他在医院上班过。” 张淑萌点点头，也只能这样子先了。 当验尿的检查报告，显示的确有身孕的时候，两人才真正地相信了是怀孕了的事实。 事情来得太突然，年轻懵懂的他们的确很难将信任度，全打包票地放在那验孕棒上。 严子信空闲之余，也上百度搜索了相关的信息，安慰张淑萌不要太过于紧张了：“在怀孕之后，体内激素就会发生变化，所以女性生理也会有很多异常情况，半夜肚子疼醒，这让很多孕妇感到非常恐慌，其实这绝大多数都属于生理性疼痛，主要是因为子宫增大，导致韧带被牵拉。” 张淑萌看着手机里边的描述：“这种疼痛部位一般处于下腹部子宫一侧或双侧，呈现出隐痛的特征。啊，对我就是这种症状。” 严子信安慰说道：“那就无需过多地担心了。我先陪你回家好好地休息一下。” “严子信，你看我为了你都未婚先孕了，幸好我妈开明，不然很多女孩子这样要被撵出家门的，这很丢人脸的。” 张淑萌满脸忧愁。 严子信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道：“会的，肯定会对你好的。我爸妈也一定会宠你上天的。我们结婚吧！” “那我要做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说到结婚，张淑萌想到的是漂亮的婚纱。 “好，没问题，等你肚子不痛的时候，我就让我爸妈选个好日子。” “那我要拍最漂亮的婚纱照。” “这个……会不会很累啊？我每次帮你拍宣传广告的时候，看你们保持那些动作都挺需要体力的，我怕你吃不消。” 严子信很喜欢摄影，丝毫不觉得累，但是觉得拍摄宣传的模特要保持个专业的动作，还是挺费劲的。 张淑萌撒娇：“不嘛，我必须要拍婚纱照，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穿婚纱的样子。” “好吧，看哪个周末我就陪你去婚纱摄影公司看看。” 见严子信都答应了，张淑萌才甜甜一笑。 待严子信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怎么去朋友家这么晚回来？准备吃晚饭了。”严振海问道。 “嗯。”严子信简单应了句便上楼了。 待晚饭都快吃完的时候，严子信便说道：“爸妈，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萌萌有身孕了。” 严振海喜出望外的样子，“这么快？这是好事啊！爸教你的这招，先上车后补票虽然不地道，不过结果总归是好的。“ 看到公公听到喜讯后这么开心的样子，坐在对边一个劲地埋头吃饭的徐巧巧，都感觉坐不住了。 “唉，别提你这个馊主意了。我都要被萌萌她妈给揍了。“严子信惊喜归惊喜，想起许雅琴那拿鸡毛掸子的模样，就忍不住瑟瑟发抖。 “唉，这是我这几年来听到的最开心的事情了，如今生米煮成熟饭了，事情也就淡定下来了。这年头啊，孩子很是珍贵，娘胎里营养就要搞好，你把萌萌接过来我家住，叫你妈每餐给她熬最好的汤，她爸妈都要上班，没有时间照顾她。“ 严振海对着大儿子大儿媳说道：“你们俩先别告诉别人，萌萌有身孕的事情。“ 严子诚应道：“我吃饱了没事做啊。说人家的事。“ 他放下自己的碗筷，然后起身离开了饭桌。 “我的意思是古往今来就有这个传统的说法，怀孕三个月前都不要跟别人说，至于怎么回事，你们也不用管，照做便是。”严振海说道。 然后抬头看了几眼徐巧巧：“巧巧，我看八成就是你的体质问题，不要太挑食，你看子信的女朋友，这么快就有了。你们夫妇俩回房里好好闭门思过一下。” 徐巧巧闻言，便将没吃完的饭菜剩着，然后也离开了，表情无疑就是很不开心。 “唉，爸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严子信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啊。你看他们结婚都七年了，一个音讯都没有，若是像你这般，孩子都小学了。命中注定就是你要给我生长孙呐。”严振海很是开心。 又说了一句：“听到没有，赶紧把萌萌接过来住。“ “爸，我们还没领证呢，酒席也还没有办。人家爸妈哪里会答应让她女儿过来住？“ “孩子都怀上了，迟早都是我们家的人。“严振海吩咐妻子：”现在在家你就不要随便乱动家具那些了，免得动了胎神，影响孩子的出生。“ 林尚云表示无语：“我结婚生孩子的时候都不见得你这么操劳，胎神这些封建传说也只有你才会相信。“ 019 话语权在男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严振海很是执意。他盼望当爷爷，已经很多年了。 “其他的都不急，萌萌现在怀孕了，我们总得给女方一个交待啊，这聘金起码得给，酒席起码得办啊！她妈说了聘金必须是35万的。“ 听到严子信这么说着，林尚云就说道：“孩子都有了，她妈还是不肯让步？这么倔强啊？我若是知道你姐未婚先孕了，肯定很着急先让他们把结婚证领了，孩子生了，聘金酒席那些都免了。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些事啊？” 严子信表示不相信：“你真这么大度？” 他觉得母亲只是随便说说。 “那当然了，难道让自己的女儿挺着大肚子待在娘家做单亲妈妈？会让人笑掉大牙的。你姐若是跟人家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也只好作罢了。” 林尚云再补充说了一句。 “你这么想，不代表我爸这样想啊！”严子信看向父亲。 “呵呵，你姐的事还太遥远。爸就跟你分析下你的事，时下最重要的是将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怀孕前三个月保胎很是重要。你们就不要接触太亲密了，萌萌搬过来住后，你的房间让给她睡，你就睡那个客房先。” 林尚云听到严振海的这番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爸，你需要这么逗吗？我们怎么睡，这你也要操劳？” 连睡觉这事他都要管？严子信极度郁闷。 严振海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就怕你们冲动。” “无聊。”严子信心想自己会依了他，除非是脑子有病。 “话说，女方提到的聘金，酒席，等孩子生出来补也不急啊！现在很多人也是生完孩子之后，直接跟满月酒一块办了，双喜临门更好。” 严振海吃完了，抽了张纸巾抹干净嘴巴。 “爸，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上次你们见面已经闹得不愉快了，你现在又想抵赖，他们会宰了我的。” 严子信转而看向母亲：“妈，你说句公道话啊。” “你爸说的，也是为了你好，日后要花的钱还很多，婚礼酒席那些都是做来给别人看的。改天我跟你爸选择个好日子，上门提亲去，你们先把结婚证领了吧！“ 林尚云也不傻，都会站在自家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 “婚宴很繁琐，我怕淑萌的身体吃不消，我多年的中医经验，虽然没有妇产科的专业，但是关于营养方面，我是很懂的，现在她最重要的是休养好，听我的，先去把你女朋友接过来这里住，她父母都要上班，吃外面的快餐没营养。“ 然后他吩咐林尚云：“晚点，你去超市买个保温盒，每天煲点汤，做点有营养的东西送去她上班的地方吃。“ “嗯。”林尚云爽快地应道。 “唉。”严子信起身离开，觉得父母的重心跟自己所要关心的根本说不到一致。 听到严子信叹气，严振海就意味深长地说道：“子信，爸跟你说，这女方既然怀孕已成事实，那么话语权就已经在我们男方了，该慌的肯定是他们女方。稍微有头脑的父母都会为孩子的身心考虑，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作为男人，赚钱养家才是本分，女人就要眷顾家庭，相夫教子。你不能跟你哥那般，什么都是听他老婆的。他岳父岳母有啥本事啊？” 严振海的音量很大，似乎害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林尚云也觉得不能娶个媳妇卖个儿，于是跟着说道：“对，子信。相信爸妈，这事不着急，我们要淡定点。就照你爸说的去做。养胎要紧。” 严子信听后，耍了下性子，放下碗筷丢下一句：“唉，你们吃吧！” 于是他上二楼去了。 当严子信将话转述给许雅琴之后，意料之中的生气，便卷席而来：“你爸妈这是啥意思？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就想连聘金也省了，婚礼也省了？我就只有萌萌一个女儿，不摆酒请客，谁知道我女儿要嫁给谁。你们这一家人真是太过份了！” “你爸妈着实是有点过份了，只是站在你们的角度考虑。你是成年人了，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得负责。这是男人最基本的责任。”一向脾气很好的张国华，听后不免也有点来气了。 当他听到女儿有身孕的时候，真的是恨不得宰了这个严子信。 话说那天的饭，对于严子信来说真的是鸿门宴般。 “这名不言顺的，还想让萌萌去你家住，凭什么?真是气死我了！” 许雅琴将自己的上衣九分袖卷了起来，好像要跟人大打出手一样。 严子信庆幸自己，没有将父母所说的话全部如实转告，还保留了点，不然张淑萌的父母更是生气了。 “我爸妈的意思是现在让萌萌调养身体为主，举办那些婚宴可不可以延后……” 严子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雅琴给打断了：“噢，举办婚宴还可以延后，到时候萌萌的肚子都大了起来，你让她穿着婚纱，怎么亮相？人人都说她是奉子成婚吗？” “不是这样的意思，阿姨……”严子信理亏，怪自己的口才不好。 许雅琴对着一直未出声的张淑萌说着：“萌萌，妈跟你说，这样的家庭你不能嫁。孩子都还没有生出来，就这样无视你的感受。你嫁过去会受委屈的。趁这孩子的月份还小，妈妈立马带你去医院打掉，一时的痛苦，总比一辈子痛苦要好。若是拖到月份大了，流掉就会对身体不好了。再说你还吃了胃药，也不知道对这孩子好不好。” 许雅琴拉着女儿起身，似乎立刻就要去医院。 一听到许雅琴要打掉孩子，严子信跟张淑萌都慌了。 “妈，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张淑萌抱紧自己的肚子，似乎怕母亲来真的。 “如果你不肯流掉，也可以。你生下来，妈妈会帮你养着，落在我的户口名下，跟你姐妹相称，妈替你养着，妈替你带着。这样你还有机会去找新的男朋友。但是就是不准嫁入这样的男方家庭了。” 020 借钱娶老婆 “妈……“ 许雅琴纵使愤愤地说着，但是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眼泪都要哭出来了，又有点于心不忍，心里叹息着，唉，怎么吃亏的都是自己的女儿。 张国华也急了，他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半点委屈，便斥责严子信：“我都搞不懂到底是你要娶我女儿，还是你要全部听从你父母的意思？我女儿日后是要跟你生活在一块，你要维护她，爱护她。不要让她受一点委屈，你若是没有主见，这段感情我也不看好。我们家萌萌，我是不忍心她受半点委屈的。“ 严子信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张国华，愤怒地拍击桌子的手掌，犹如打在自己的身板上。 “叔叔阿姨，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保证自己能够想办法。聘金也好，婚礼也罢，我都会让萌萌实现的，女孩子最美的时候就是穿上婚纱的模样了。我会对萌萌好的。“ 严子信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管如何，他是真心想要娶张萌萌的。 张淑萌也趁机向父母撒娇说道：“一个女婿半个儿嘛，对他也温柔点嘛。” 拗不过女儿的求情，许雅琴只好退开一步，指着严子信说道：“好吧，最后再信你一次。不然的话，别再想打萌萌的主意。” 回到家后的严子信苦苦思冥，这自己夸下的海口总是要想办法圆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姐姐林乐妍，姐弟俩的感情挺不错。 于是，打开她的微信对话框，准备输入几个词，然后想想找她又不合适，她的意见肯定是跟父母一致的。说了也等于白说。 林乐妍这块，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于是，严子信想起了昔日不错的朋友。 虽然男人的友情中，没有女孩子之间的甜言蜜语和亲昵称呼，但是在男人眼中，朋友就是等于兄弟。 兄弟就是那种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哭一起笑，能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喝酒山牛逼的人！ 但是几天后，他发现自己竟然被几个朋友给拉黑名单了。 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还真是个现实的社会啊，一谈钱就是伤友情。 看来昔日的“酒肉朋友”真的是靠不住。 晚上，张淑萌刚走回小区的时候，就接到朋友刘语心打来的电话。 “喂，媒人婆，啥事情让你想到我啊？” 张淑萌跟刘语心关系很好，不仅因为是同学，还是自己跟严子信的红娘。 所以这“媒人婆”便成了她们之间亲密的称呼。 张淑萌走到楼下的时候，便坐在休息椅上坐着。 看见小区里的灯许多都是在地下的。花坛里也罢、草丛中也罢、突然发现一盏彩色的小灯，像是顽皮的孩子在和你捉迷藏。 张淑萌看着这点点灯光中，像是走在梦中，仿佛脚下是一颗颗闪亮的小星星。 电话里头的刘语心说道：“萌萌，你男朋友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对方这么问，心里有点紧张，同时张淑萌也表示很奇怪：“没什么事啊，怎么啦？“ “他近期是在做什么生意吗？他近期跟好几个人借钱噢，有同学来问我，就是那个黄头发的大军还记得不？是不是子信他需要资金周转还是啥，好像总共说要30几万。很多人都把他给拉黑了，总觉得他是被传销了。” 听到刘语心这么说，张淑萌似乎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半响，张淑萌才回答：“噢，没事。估计是有打算想创业吧，他不是很喜欢摄影吗？估计就是想搞个摄影公司展。” 她咬了下手指头，想了个借口，得护短，总不至于让别人知道他借钱是为了娶老婆吧？ 这样对自己，对严子信都不好。 同时，张淑萌她可以感受到严子信的紧张，虽然这年头大把人娶老婆都还需要借钱的。 但是严子信着实是迫于无奈，他父母肯定不会这么傻出钱资助他，还有张淑萌也有点搞不懂，母亲许雅琴为何执意要人家的聘金？ 张淑萌跟朋友寥寥数语后，便结束了通话。 她想回家好好跟父母沟通一下。 一打开家里的房门，便见父母准备外出的样子。 一见她回来，许雅琴便开口问道：“萌萌，回来啦？我跟你爸正准备出去等你，打你电话一直是在通话中。” 张国华也附和说道：“对，你回来店里的时候就告诉了我们，按道理来说，应该回到家了。我跟你妈等着着急，正准备出去找你。” 张淑萌坐在沙发上，说着：“多大的人了，还要你们这般操心，我又不会走丢。” 许雅琴坐在她的身边，说道：“今昔不同往日了，你现在刚怀上宝宝，前期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走太远的路，不要干太重的活。” “最重要的还是心情要愉快。”张国华也关切地叮嘱道。 “知道了，可是我心情很郁闷耶！” 既然老爸讲到了心情这一块，那张淑萌就以此打开话题好了。 果然父母都很是紧张，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张淑萌将严子信四处借钱筹备聘金的事情给转述了一遍，当然这中间少不了她的添油加醋。 如果说的太过于普通，父母肯定还是无动于衷的。 还好，自己编故事的水平一流。 “这傻小子。”张国华听后都忍不住嘴角上扬了。 “这严子信虽然行为上有些幼稚，倒还是可以看出对咱萌萌的一片痴心。”许雅琴也忍不住笑了。 听着父母还能笑出声来，张淑萌就知道他们的态度没有先前那般僵硬了。 “可不是嘛。换位思考一下，当初老爸娶你的时候，若是拿不出那么多聘金，你看老爸能不能放下面子四处跟老同学借钱？” 张淑萌一针见血的话让张国华都沉默了。 “你爸，我估计也做不到。” 这点倒是事实，如果回到当初的那个年代，相信张国华还真做不到这点，虽然现在，他对妻子都是百依百顺的态度。 “那就是咯，换位思考一下，当初外公外婆也没有很倔强，为何到了你们就要这般倔呢？我都搞不明白你们非要这些礼数做什么。” 021 有钱你才有话语权 如果说父母很缺那几个钱，或许张淑萌还可以理解。 “孩子，这点我要明确地跟你说明，我跟你妈要这些，不是因为爸妈需要这些钱，也不是说爸妈非要这些面子，而是为了你啊。我们就只有你一个孩子，爸爸妈妈要来你的聘金有何用？再说父母的经济情况也无需你来负担。你结婚了要成立新的家庭，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有钱你才能有话语权。” 张国华语重心长地说道。 “对，不然你嫁到夫家，做什么都得看公公婆婆的脸色。化个妆得被说，买个包包也得被说，回趟娘家还得得到他们的批准。妈妈这是在给你树立威信。” 张淑萌瞪着双大眼睛，看着许雅琴，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儿。 父母的话咋感觉是在天方夜谭？ 她怀里抱着毛绒绒的兔子玩偶，嘻嘻嘻地傻笑着，嫁人有他们说得这般夸张吗？ 许雅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女儿还很淘气，仿佛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跟她说个正经的，还老是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一样。 她一脸嫌弃的眼神望着女儿，说道：“隔代中间的代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这一代人是衣食无忧的，更何况是你。严子信虽说是顺城本地人，但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农村儿子城里媳，你可懂？你经常看电视剧的，这看到哪里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俩的感情，他不开心，我便不开心，我不开心，便会影响你们的心情。何不放低点要求，一笑泯千愁？“ 张淑萌拉拉母亲的衣角，这撒娇的动作真的是从小到大都未改变过。 希望这招依旧有效，她还带着求情的眼光看向张国华：“老爸，帮我劝劝老妈嘛。“ 张国华说道：“女儿啊，爸爸站在男人的角度，帮你分析下这个问题，这作为男人，对未来得有规划。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有大男子主义，却没有大男子的担当，这可不行。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严子信的爸爸，我就直觉他有大男子主义，这子信难免也会有所遗传。“ 许雅琴也说道：“不是爸妈固执，而是他父母真的是不通人情，换做是我有儿子，我未来媳妇有身孕了，肯定会迁就女方的要求。哪有他们那样做父母的，只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太自私了。话说，他们知道你怀孕，也没见他们打过一个电话给你。“ 想起第一次见男方家长，那态度，那神情，她至今还来气。 张淑萌喝了两口水，将保温杯放回桌上。 “有，前天和昨天，子信他妈妈都给我带汤来喝，给我送午餐。说起这事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呢，真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她一直说着趁热喝，我只好当着她面吃完了。你别说，她的厨艺比老妈子的要好多了。” 听到宝贝女儿将自己跟别人比，心里的醋意油然而生。 “废话，人家是多年的家庭主妇，连做饭做菜这基本的事都做不好，怎么对得起这称职？“ 张淑萌斜视了两眼老妈，说道：“矮油，老妈，你这玻璃心酸的呦！妈妈给我生命，给我无限的爱，怎么可能会被未来的婆婆抢走呢！“ 这话很是见效，许雅琴终于眉开眼笑：“死丫头，就你会哄人。“ “你看人家都将午餐送到我上班的地方来了，今天她没来，还给我打电话来着了，我同事阿英那羡慕妒忌恨的眼神望着我，在背后直夸她是国民好婆婆。好了，不跟你们聊那么多了，我回房去了。“ 见张淑萌起身，许雅琴立马起身，“等会，你爸给你做了鱼汤，我还热在锅里。现在喝正好。“ 张淑萌面露难色：“啊？这么晚了还喝这个，岂不是要肥成老母猪了。“ “喝鱼汤不会，补钙补脑，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睡眠不好，还想能长胖，你现在是风一吹都要刮走了。“ 许雅琴说完便进去厨房了。 张淑萌忍不住捏了下自己的嘴角，怎么自己感觉要长肉了，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周日，徐巧巧休息在家，准备帮忙搞下卫生。刚拿着扫帚，移了下一楼的桌椅。 严振海正在给看诊的病人把着脉，见状，立马就说道：“都说了，不要移动桌椅，不要随便动家里的家具。这会影响胎神，到时候生出来的孩子哪里不健全，到时候就麻烦了。“ 看诊的病人是邻近镇上的一村民，来过诊所看过几次病，对严振海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恭喜恭喜啊，严医生要当爷爷了。“然后他还看向徐巧巧，说道：”听你家公的话，这些家务活你就不要干了，好好休养身体去。“ 不知情的人的确会误解是徐巧巧有身孕了。 严振海没有出声解释，免得越说越复杂。 待病人离开诊所之后，严振海便起身急着想进去洗手间，却看见巧巧在那里冲洗厕所，觉得她是不听劝。 立马咆哮如雷：“你这是什么意思，都说了不要动家里任何一处的东西，搞卫生交给你婆婆去处理。你这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做啊，你没看到我吃完早餐忙到现在都没喝口水，没上一次厕所么？你老是站在这里搞卫生，碍手碍脚想做什么？成天不用脑子想下怎么赚钱，怎么生个孩子。你爸妈也不知道是怎么教育你的，我儿子娶了你真是倒霉。” 徐巧巧一听，立马就扔下手里的清洁工具，直接上楼去了。 严振海看着地上还未冲干净的洁厕剂，便絮叨着：“什么态度，说两句就跑，性格真不好，不受教。唉！” 严子诚正半躺在床上玩着手机，见徐巧巧怒气冲冲地赶上来，打开衣橱，拿出拉杆箱，抱了一大堆衣服进去里边。 “巧巧，你这是咋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她这形势是要回娘家，还是出远门？严子诚很是紧张地问道。 “你爸，我是受够了。我干个活，都能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他若是尿急，不会上二楼啊，我在那里搞卫生，就一直啰嗦着，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碰的，他不就是嫌弃我不能给你们家生个孩子嘛！”徐巧巧忍不住落泪，冲着严子诚发飙。 022 不会下蛋的母鸡 “他的话，你那么当真做啥？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严子诚急了，妻子好像要离家出走了。 “我受够了，我要离开这里！我嫁来你家里，根本一点都不受待见，说话吃饭都要看人家的眼色，被人瞧不起，我爸妈都曾未这么大声说过我。我要回娘家了，你爱跟你爸待在一块就一块。整整七年了，这七年，女人能有几个七年？“ 徐巧巧越说越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擦着，仿佛擦的不是眼泪，而是委屈和心酸。 “别走，巧巧，求你了。你是我在这个家唯一的亲人了，你走了，我怎么办？”严子诚说啥，都不愿意她离开。 “我要回我妈家，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了。“徐巧巧拖着拉杆箱急冲冲地走出门，差点与斜对门出来的严子信撞了个满怀。 严子信见状，忙问道：“大嫂，你这是去哪？“ 结果徐巧巧一句话都没有搭理，直接下楼去。 严子诚从里屋走了出来，追了出去喊着：“巧巧，回来……“ 正要追出门的他却被父亲严振海叫了回来：“子诚你给我回来，男人要有点骨气，这女人一个不开心就吵着要回娘家，这是人之常情。过几天气消了就自然会回来了，我结婚这么多年，你婶婶不知道怄气多少次回娘家，几天后不也回来了？你这么追着去多没原则性。“ 严子诚从来未跟妻子怄过气，这负气回娘家也是第一次。 “爸，你为何要这般说巧巧？她帮忙搞卫生，也是为了家里干净一点。“严子诚忍不住将气怪在父亲头上。 “你老婆就是被你惯坏的。嫁过来七年肚子都没有反应，性格倔强得要命。让她去做试管婴儿，却从来都不考虑。这说她两句就不开心吵着要回娘家了。再说我说的都是道理，这古老至今传下来的道理，怀孕整个过程，都不要乱动整个家里的摆设，她不想当妈，难道还想让我当不成爷爷？“ 严振海说得头头是道，觉得自己压根没错。 “那巧巧若真是生气了，跟我离婚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严子诚两手一摊，最害怕这一点发生。 “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多少男人若是跟你一样的情况，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早都离婚了。也只有你这么傻，还害怕娶不到老婆。“ 严振海想自己都将近40了，还照样能够再婚，为何自己的儿子就不能。 “跟你说不通。“严子诚不打算跟父亲继续谈下去，直接上楼，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想想自己怎么哄才能够将对方哄回来。 一直在二楼听着他们对话的严子信，无限惆怅，大哥大嫂因为没有孩子有很多烦恼，而自己刚有了孩子也是一样很多烦恼。 唉，看来，是人都有数不尽的烦恼啊！ 老爸这般做，似乎真的是有点过份了！把孩子看得太重。 严子信回到自己的房间，周末的确有点无聊，打开微信，看到张淑萌给自己发了很多信息。 “子信，我最近在百度查了好多宫外孕的信息，我发觉这宫外孕的症状跟我好像啊，我们要不要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我好紧张啊，上次去看的那个内科医生的话好吓人。我妈又跟我说少去照B超，说辐射很大，你说怎么办？“ “唉，我真是烦死了！“ 连续几条都是张淑萌的信息，听起来负面情绪波动挺大的。 严子信自己上百度搜索了一下宫外孕是虾米东西~ 这世界万千奇有，还真的是很多名词都没有听说过的。 网页上的关于宫外孕描述还是挺可怕的，不要说是怀孕中的张淑萌看到了，就是自己堂堂男子汉看了都起疙瘩。 于是立刻给张淑萌打了个电话过去，决定去广州大医院预约个号，去检查一下。 广州的医疗很发达，这是众所周知的。 大概是因为心理作用，一到广州**医院，张淑萌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连心情都很是舒畅。 “累不累？“严子信害怕她奔波劳累，在服务区都停留了几次，让她多休息一下，真害怕有什么闪失。 在医生的嘱咐下，张淑萌喝了好多水，准备照B超。 她很是紧张，很少生病的她，看见医院里白色的床就胆战心惊，感觉手心里都是在冒汗。 严子信将B超检查申请单交给科室工作人员，然后站在门口，依次排队等候。 因为家属都是在外边等候的，张淑萌进去的时候，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护士，就开始给自己做B超检查，她的旁边还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医生，很是青涩的脸庞，估计还是实习生来着。 她问了张淑萌几个问题之后，便让她躺在床上，让她适当地把裤子往下挪一点，然后露出整个肚子，接着医生在她的腹部周围都涂了一层耦合剂。 然后就拿着仪器放在她的肚皮上，张淑萌顿时感觉，整个肚皮都是冰凉的。 然后女医生站了起来，似乎说着要出去拿点什么。 那俩实习医生，一个便坐在她离开了的位置，另一个便是站着一旁。 靠近一看，他们的工作牌上的确是写着实习医生XXX。 张淑萌只是感觉自己被人“看光”了的感觉，有点害羞不已。 他们一边看着显示器，还一边讨论说着：“嗯，这是XY。” “那是……” 张淑萌听着他们说了很多专业术语，但是唯独听得懂“XY”，这不是生物学上所说的染色体吗？ 人类的性别决定方式为XX-XY型，男性为异型性染色体，细胞中含一条X染色体，另一条是Y染色体，其性染色体组成为XY；而女性为同型性染色体，其性染色体组成为XX。 那XY是不是说明怀的是男孩子？ 后来女医生回来之后，那两个实习医生便让位了。 她一边给张淑萌照B超，一边给他们讲解。 30分钟左右便拿到了结果，显示胎儿正常，宫内。 张淑萌终于深呼吸了一次，还好，一切正常，看来是自己心理作用，多虑了。 023 XY 两人握着手慢慢从医院走了出来，张淑萌笑着说道：“子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了一个男宝宝。” “你怎么知道的？医院是不允许说出胎儿性别的啊！”严子信深表疑问。 “我是听两个实习医生讨论着说的话，我看他们的神情就是怎么看XY，XX的，然后就看出来了，说我怀的就是XY。” 严子信忍不住一声低沉的轻笑，难以掩饰内心的开心：“真的啊？这大医院就是厉害，一照B超就能够照出性别来了。牛逼，想不到我就有儿子了。” 张淑萌应道：“那当然了，那工作人员还跟我说，等过段时间，还可以照什么，三维，四维的彩超，到时候还能看到肚子里边的宝宝，在动来动去的录像，还能高精准排除婴儿畸形呢。” “真是高科技。我老爸老妈听了肯定会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严子信听后，一直都是嘴角忍不住上扬的。 “哈哈，你们家是不是很重男轻女啊！不过我听了也很开心，虽说我爸妈不会有这种思想，但是这几天老是听到他们说，我若是个儿子就好了，就不用嫁人了，永远待在家里，不用去别人家。” 张淑萌将头轻轻地靠在严子信肩膀上。 “哈哈，你爸妈是舍不得你嫁人而已。等你嫁人之后，你隔一两天就回去看你爸妈。” “真的吗？”张淑萌抬头看着严子信问道。 “真的。” “那是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张淑萌必须趁机要点“福利”。 “必须的，你现在可是王后啊，国宝级别的动物。”严子信轻轻地抚摸着张淑萌的头发。 “你才是熊猫，有两黑眼圈。“ 两人出来了医院门口，严子信就说道：“走吧！带你去吃美食。广州早茶非常有名的。” 张淑萌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饿了。“ 两人一块来到一家早茶店，幸好人不是很多，他们坐在窗前的一位置，严子信负责清洗一遍已经消毒过了的碗筷，张淑萌就开始拿着菜牌开始点餐了：“虾饺，香芋饼，葱油饼，栗子奶露，蛋黄酥……” 张淑萌一口气点了好多样，然后笑道：“我发觉来医院检查了之后，胃口都好了很多。” “喜欢就点，吃不完我们就打包。我爸知道你怀孕之后，就让我妈在我们的别墅后面种了好多无公害瓜果，有西红柿，葡萄等。” 张淑萌听后说道：“自己家自建的别墅就是好，地方宽广，可以让生活过得休闲惬意。这么说，你爸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嘛。” 严子信说道：“这你还别说，他古板起来还真难沟通的。不过对病人那些就真的很好，很负责，什么疑难杂症都能看好。” 早茶店速度很快，点的菜色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张淑萌立马就动筷了，回答：“那说明你爸医术高明，医德好。不过，我看你爸爸也是挺朴实的一个人。你得跟我说说他怎么古板？以后长期接触，我好有心里准备。” 严子信说道：“就拿跟我嫂子的关系来说吧，我嫂子七年未有身孕，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爸对我嫂子多少存在点偏见的。 前天我嫂子在搞卫生，大概是我爸工作累了，就态度没那么好，说了我嫂子一顿，我嫂子就回娘家住了。我哥为这事，有点生我爸的气，吃饭啥的都不吭一声。就好像是跟我们拼桌吃饭的陌生人一样。” 张淑萌想象一下他父亲生气的样子，然后才说道：“你爸这么凶啊？还会开口说你嫂子啊？不知道我到时候跟你们住在一块，他会不会也来凶我呢？” 这才是她害怕的事情。 自己长这么大，父母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凶过她，她幻想一下自己若是被未来公公凶了，她肯定也会跑回娘家吧？ 自己的父母肯定是不会让她在婆家受委屈的，到时候肯定会大闹一场，然后双方会不会打起来。 张淑萌都要被自己脑补的情景，笑倒了。 “这你就放心好了，我爸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其实我这大嫂人还是挺不错的，除了不能生育这以外，真的没有多大的缺点。况且你那么可爱，我老爸肯定不会说你半句。” 严子信笑道，肯定是她多想了。 “真的吗？你嫂子搞卫生都要被挨骂，我这从来不干活的大懒虫，岂不是要被骂死。”张淑萌调皮地说道。 “不会的，有我在罩着你。绝不会让我家人说你半句。再说了，我爸凶我嫂子就是为了你的事情。“ 张淑萌表示很是诧异，“这关我什么事？“ 她又没见过徐巧巧这个人，怎么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长辈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说怀孕期间不要随便动家具，我嫂子要打扫客厅，我爸生怕会对你有影响，就被我爸说了几句。“ “这样啊，那你嫂子以后会不会记恨我啊？都是因我而起的，你说妯娌之间的关系肯定会很复杂的。“ 张淑萌不禁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担忧了。 “想多了，我哥我嫂子待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一个星期估计就是吃晚饭的几餐时间可以看到他们，你基本上都是见不到他们的。见面的机会都甚少，哪里来矛盾之说？“ 严子信心想自己都跟自家大哥大嫂说上话的机会都很少。 张淑萌点点头，犹豫了半响，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这件事，就是关于他借钱筹备聘金的事情，怕说穿了又伤他男性的自尊。 想想还是回去做下父母的思想工作算了。这事自己还是装作不知情为好。 严子信一边吃东西，也一边想着回去怎么跟父母说下淑萌怀了个男孩子的事情。 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在家里，正拿着算盘计算着东西的严振海，听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便习惯性地接听了：“你好，严振海诊所。“ 如今家庭的固定电话已经很少了，大家都方便自带手机，可以随时通话。 不过，严振海家这固定电话号码已经用了好几十年，方便问诊的人打固定电话来咨询一下问题。 用他的话来说，他这个年纪的人觉得固定电话要比手机还好用。 024 被人谴责 “严振海，我是没想到你这么霸道，这么不讲道理的，我女儿被你们家撵出门，这口气是个人都吞不下。我打电话来就是想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女儿要跟你儿子离婚。“ 电话里边传来很大声的女声。这电话是徐巧巧的母亲打过来的。 “亲家母，你不要这般激动，大动肝火不利于养身。“严振海心平气和地说道，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在厨房里边，正在忙家务活的林尚云，听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电话，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悄悄站在茶几身后听着。 电话里头的人情绪更是激动了：“我女儿到底是什么得罪你了，要你这样批评她？嫁给你们家7年，任劳任怨不说，你们还要这般对待她。我说离婚，立马离婚。我女儿要跟你儿子立马一刀两断。“ 严振海呵呵两声：“这离不离婚，不是我们做老一辈的人说了算，我儿子若是肯离，我也无话可说，这事他们年轻人作主。还有就是，亲家母，你应该教下你女儿做人的道理，长辈的话要虚心接受，要听，我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她就负气回娘家，这性格很不好……“ 严振海还没有解释完，对方就破口大骂：“你才性格不好，你们都是神经病啊你！” 骂完后，电话里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被人挂了电话。 “是巧巧的妈打来的？“ 林尚云见电话放回原处了，才走到面前问道。 “是啊，母女俩就是一个德行，都不愿意听人好好说话，打来电话就直接说要跟子诚闹离婚。“严振海转动了一下椅子，面向妻子说道。 “严振海，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爱管闲事了，怎么年纪大了人就变成这样了呢？以前你不是这样子的啊？人家干个家务活，你说她这么多做什么？“ 林尚云也是看到徐巧巧几餐没有回来吃，问清楚缘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我有说她什么啊？不过就是让她不要乱动家具，她性格太固执，你又不是不知道，赚不到几块钱又不听劝。若不是子诚当她是宝，早都被我撵出去了。学历没有，家底没有，连最基本的生孩子也生不出来。“ 在严振海眼里，徐巧巧几乎一无是处。 林尚云指了下楼上，示意他说话小声点，因为她怕严子诚在上面听到了不好。 “他不在，打电话回来说去朋友家吃饭了。他老婆这两天没回来，你看他的心也没在这家。真搞不懂这徐巧巧有什么好，让他这般冷落我，冷落这个家。你看说她几句，就闹离婚，反正没有孩子，要离就尽快离，让子诚尽快娶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回来。“ 严振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方才被亲家母这样打电话来骂了一顿，有点恼羞成怒，活到这岁数还没被人这般指责过，他深吸了口气来平复情绪。 林尚云听后，冷笑一声：“他没娶巧巧之前，也是这样子，在家说的话也没有几句，除非是伸手要向你拿钱来着。我看巧巧这人要比他好很多了。” 这时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夫妻俩怕是谁回来了，便停止了谈话。 林尚云探出头去，看见回来的是严子信。便说道：“是子信回来了。” “爸，妈。”严子信喊了声。 “怎么样？萌萌去广州检查得怎么样了？”严振海问道，不想聊大儿子大儿媳的事情了，伤心。 严子信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椅上，嘴角上扬着说道：“你们二老坐好，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大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林尚云立刻坐好，忍不住发问。 严振海也坐下来静心聆听着。看看是啥好消息，希望可以带走自己灰暗的心情。 “萌萌怀的是男孩子。”严子信说道。 果不其然，父母眼里都是泛着光芒。 “现在的医学就是发达，这么小就可以知道男孩女孩了。听说香港那边的技术可以更早知道。这边的医疗，估计要三四个月才能知道。”严振海说道。 “你们那边又没有熟人，人家医生怎么愿意告诉你这个？跟我一块跳广场舞的珍姨，她儿媳妇生二胎的时候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想偷偷给个红包，结果手一放进口袋，医生就让她离远点，真是笑死我了。” 不知道母亲是听到媳妇怀的是男孩子，还是珍姨说的这事的确很好笑。 总之她脸上就是一直笑逐颜开的。 “年轻就是好啊，早点成家。等别人还在担心娶老婆的问题，你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不像你哥，说来就不争气呐。对了，淑萌她说了什么时候搬过来住？早点回来这里住好，吃得好，住得好，有人照顾，什么都不用她操劳。整个孕期营养要跟上，心情要好。” 严振海在乎这点。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这事发生在姐身上，你们就愿意她这样就搬过去了？”严子信问道。 林尚云思考了几秒钟之后，便意味深长地对着严振海说道：“严振海，我跟你说，这几天我给她送午餐，有暗示她早点搬回家来住，但是她都犹豫不决。人家现在好说歹说也给你怀了个孙子了，要不聘金，婚礼那些我们就答应人家吧。你看，大媳妇已经被你气成离家出走，家里总要添点喜气。” 所谓母子连心，林尚云还是能够了解儿子心里打的如意算盘。 “对啊，爸。淑萌是怀着我们严家的长孙，嫁入来的。我们也不吃亏。再说了，萌萌是独生女，她父母也就是想让她出嫁的时候风风光光的。我相信那35万，也不会打水漂的。你看淑萌开的这么一大家店，都是她父母投资的，萌萌日后赚的钱，以后不也是我们严家有份的？” 严子信一直暗示要用长远的目光看待问题。 听到他们母子二人都是这样的意思，严振海点头对着儿子笑道：“我都一直说了，这事情就你和你妈商量作主好了，这家都是你妈在管着。” 这话虽然有点恭维，但是林尚云听着舒服，家里人谁不知道大事都是严振海在做主。 严子信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笑道：“得了吧，爸，你那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啊？我都在你和妈面前说了多少遍了？你和妈那个态度，啧啧啧，真是难以理解。” 025 操劳两儿子的事 严振海虽然为人老实，但人也不傻，不然这些年要养一大家子，还要退休开诊所，这年纪也着实不容易。 严振海接着说道：“那我和你妈就找个风水先生来算个日子，把你们的婚事先订了吧！” 他觉得结婚这么重要的日子，必须要选个好日子。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随便选个周末，找家好点的酒店，通知亲朋好友到场不就行了？” 严子信想这会不会太封建了？ 严子信他殊不知接下来等待他的更是麻烦的过程。 严振海执意说道：“这是古往今来的风俗，大家都是这样办，你这么个搞法，会让父老乡亲笑话的。到时候不仅来的是你的同事，还有我的亲朋好友。这若是传出去，我脸面往哪放啊？” 严子信点点头应道：“那你跟妈看好了日子，再告诉我。”这点拗不过老爸，他只好作罢。 “这宴请宾客的程序都比较复杂，这淑萌怀有身孕，身体能吃得消么？要不我们聘金那些都给了，婚礼就生完孩子后再来补办了？” 林尚云考虑到的是举办婚宴怕孕妇太劳累。 严振海点头赞同，看向严子信：“是噢，这摆酒席，可是有一大波的流程，怀着孩子，万事以孩子为贵。要不你跟她父母好好沟通一下？” 这梦中的婚礼，估计是每个女孩子嫁人都想要的梦想，张淑萌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严子信于是说道：“算了，萌萌对什么都不在乎，就是想穿着婚纱漂漂亮亮地出嫁，若是不举办婚礼，人家心情肯定没那么好了。既然都决定了，就不要再变卦了。“ 林尚云看向丈夫，眼睛里闪着心事，说道：“关于聘金的事情，就我们三个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诉严子诚他们了吧？免得是是非非很多。” 经林尚云这么一提醒，严振海也觉得颇有道理，点头应道：“我也觉得这样好点。毕竟你们兄弟俩娶个老婆这聘金悬殊太大。你也和淑萌她们家说一下，不要四处乱说。” 他仔细想想，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严子信内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关于兄弟俩娶老婆需要的聘金，严父不知道是说了多少遍了，时隔七年，这期间房价都升了多少！ 他无奈地说道：“只要爸，你自己不要说漏嘴，没人会主动提这事情的。我相信淑萌家都会很灵活地配合的。” 然后他拍了下母亲的肩膀说道：“好了，若是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上去了。还有两个邮件，我得赶着发。” 严子信上去没多久，严子诚开着车就回来了。 刚踏入客厅，严振海就叫住他：“子诚，坐好，跟你说件事。” 严子诚没有说任何话，直接在凳子上坐好。等待父亲会跟自己说什么。 “你不是说不回来吃晚饭吗？怎么又回来了。”严振海没有直接说正事，问了其他的。 看到大儿子严子诚，作为父亲的严振海就表示脑瓜子疼，忍不住要揉太阳穴，都30好几了，还让人这般操劳。 “对，回来拿点东西，就出去。我说了，不用做我的饭。” 严子诚自己说过，以为他们又忘记了。因为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了。 在厨房里的林尚云正在理着青菜，她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认真地听着他们要讲的话。 “刚才在半个多小时之前，你岳母娘打电话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骂了我一顿。他们一家人都是不近人情，不讲道理的。说没两句，就说要闹离婚。我看，这徐巧巧反正也没能怀上孩子，你心里若是真有离婚的念头，那这婚离了也好。” 一听父亲主张自己离婚，严子诚立马起身说道：“我是不会跟她离婚的，暂时生不出孩子有什么关系？我们去检查身体都没有什么问题，所以巧巧也就不存在什么问题。大不了我们就领养一个孩子。” 严振海一听要抱养一个孩子，有点气恼起来，语气也不自觉地严厉起来：“抱养的孩子能有血缘关系么？能与大家亲么？多少被抱养的孩子长大了，都跑回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我劝你就快刀斩乱麻，徐巧巧这人没本事，为人又固执，你离了婚也容易找个能生育的女人回来。” 严子诚非常不悦地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不会再娶第二任妻子的。严子信的女朋友不是怀了孩子？马上你都要当爷爷了，就不要老是盯着我们了。”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上楼去了。 林尚云在厨房里可是听得很是明白，这严子诚的话明显就是在怪罪严振海再婚，她心里也在暗暗地鼓劲儿，有本事就赶紧给家里生个孩子，有本事就翅膀硬了搬出去住。 严振海双手叉在腰上，气得要发飙。 他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掩饰一下自己内心的不安。 林尚云见状说道：“严振海，我劝你就不要操劳这么多了，你说那么多，人家也未必听得进去，你这样只会气坏你自己的身体。不信你现在量下你的血压，肯定是高了很多。你现在不再是三四十岁正当年的人了，多少你这年纪的人，都是在家里享福的人了。” 心里硬是将那句：“都快70 岁的人了，还要管白眼狼的事情。”给咽回肚子里边。 严振海只是生着闷气，当妻子的话是空气。 这时，严子诚抱着那只宠物狗，一手提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说句：“我去我丈母娘家住几天，巧巧什么时候不生气了回来家里，我就什么时候回来家里。” 这话无疑让严振海火冒三丈：“出去了，你就都不要回来了，你干脆就入赘好了。反正在家，你也没当这里是你的家。” 他本以为自己跟儿子诉说下被他岳母娘骂了，多少会站在他这一边安慰一下，没想到一句话不说，反而严子诚自己要搬离去岳母娘家住，看来是自己想歪了。 林尚云倒是没有想到严子诚会来这招的，听见汽车离开的声音，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劝道：“人都已经走了，你就不要这样叹气了。多说无益。你每天话这么多，说得不累吗？” 026 嫁妆 “有种都不要回来了。我看一个做女婿的能在丈母娘家住上多少天！这跟上门女婿没什么两样。都要被人瞧不起。” 严振海依旧说着气头上的话。 林尚云冷哼一声：“呵，他平时跟这也没多大区别，只是回来睡个觉而已，其他的时间都是在上班或者是在他丈母娘家。我看他们夫妻俩就是故意这么闹的，听到子信要娶老婆，就是故意要缺席。” 她脑子里尽是抱怨，不过脸上尽是嘲笑。 严振海清楚妻子也不过是在借机来数落一下严子诚，原本想多啰嗦几句，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她火上浇油，自己也越来越生气。 林尚云看着他闷声闷气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便戴起了眼镜，继续忙先前落下的事情，也没再吭声了，回去厨房继续干着家务活。 严子信为了能顺利娶到张淑萌，聘金如数给了女方，婚事便答应下来了。 之后，许雅琴则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除了张国华之外，所有的人都感到很意外。 当然，对于严子信来说，这惊喜要多过意外。 “既然你们男方拿出了要娶我们家萌萌的心意，那么我也会随嫁妆，一辆50万的车。有空你们小两口就去挑选车吧，我看你们家只有一辆车，听萌萌说，经常都是你哥哥在开，你们自己有了车，去哪里都方便。” 许雅琴对严子信说道，之所以到现在才松口，她是想看下男方的态度。 严子信跟张淑萌听后，都喜出望外，这消息很劲爆。 张淑萌赶紧走过去搂着母亲的胳膊，高兴地说道：“就知道我妈最好了。我就一直纳闷我那慈爱的母亲去哪里了，怎么非要人家那35万的聘金，原来是藏着掖着到最后给我们惊喜吧？“ 张淑萌一直觉得自己的父母不像是势利的人，可挑女婿和别的事情不同，即便他们有些势利，她现在也可以理解了父母的一番苦心了。之前自己还跟他们顶嘴，心里多少有点自责。 毕竟这嫁妆一点，许雅琴没有告诉张淑萌，如果换做一般人，肯定多少有点情绪变化，可是张淑萌却根本看不出来有啥不满。 许雅琴呵呵地笑了两声，被女儿灌了蜜一样，心里甜甜的。然后拍了下张淑萌的肩膀，说道：“就你嘴贫。“ 许雅琴接着对严子信说了句：“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强调，我要我女儿风风光光地出嫁。起初我在考虑出点钱跟聘金一道给你们在市区凑个首付，买套婚房的。想想你们家有那么大的房子，农村环境挺好，适合萌萌养胎。也不想你们跟其他的年轻人一样刚结婚就背上了房贷，到时候生活的拮据就随处而来了。”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严子信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感谢的话，心想父母知道后肯定也很开心，这样他们总该相信女方不是想要他们家的聘金，是真的嫁女儿，不是卖女儿。 张淑萌斜视了几眼严子信，故作不悦地说了句：“什么叔叔阿姨啊，还不改口跟着我叫一样的称呼。” 张淑萌恨不得走过来推了他一把，忍不住瞪着美目嗔道。 看着张淑萌俏皮地朝自己打马虎眼，严子信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喊了句：“谢谢爸，谢谢妈。” 虽然叫得还有点拗口，毕竟在家喊“老爸”“老妈”习惯了，这第一次喊别人“爸妈”还真是感觉怪怪的。 也幸好是被张淑萌这般催促一下，脑子一乱，这样的称呼才能够脱口而出。 都说翁婿关系很重要，严子信偷瞄了几眼一直未吭声的张国华，初次接触的时候就觉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今天看到他戴着金丝眼镜，儒雅斯文的气质非常地明显。 当时严子信确定这个未来岳父应该是个做学问的人，多半会有着一些文化人的倔脾气。但是接触了才知道，这未来的岳父非常温文尔雅，非常通人情。 总之，要比许雅琴好接触多了。 张国华的眼睛也有点泛红，看样子是有点舍不得女儿那么早就要嫁人了，但他还是开口笑着道：“萌萌啊，你这孩子还是个急性子，这么快就让人叫上爸妈了。“ 严子信有点尴尬了，他恨不得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不是找抽吗？一听嫁妆立马就改口叫爸妈了，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那个了？ 这脱口而出的称呼是不是上来就给未来岳父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印象如果差了，后面可就很难纠正了。 不过张国华接下来的话，让严子信意识到是自己多想了，他说道：“希望你们的感情一直好下去，我们家萌萌脾气不好，没少欺负你吧？” 张淑萌听得鼻子有些酸酸的，老爸这人太会说煽情的话了，听了好感动。突然很舍不得离开他嫁人了。 严子信连忙回答：“没有，萌萌一直都很可爱，特别讲道理。平时都很温柔大方，哪有一点坏脾气。从来不会欺负我，我爸妈也很喜欢她，说她很懂礼貌。” 当然父母也有说过张淑萌看起来有点娇气，这些严子信知道不能将原话实说，他自然也不会去解释，而且顺着张国华的语气回答比较好，他也不算是个笨人，这点临机应变的能力他倒是不缺的。 张国华点点头，放心地说道：“那就好，我对你没啥要求，我一直都是那句话，只要你对我女儿好，我便会对你好。” “会的，我一定会的，叔叔……”严子信差点又脱口而出原先的称呼，赶紧改口称呼说道：“爸爸” 张淑萌见状都笑了。 严子信觉得自己得好好适应称呼他们为“爸妈“，一来岳父岳母听到”爸妈“这称呼，他们脸上好看，二来自己的媳妇听了也会很开心。 027 这门亲事对值了！ 严子信回到家之后，就非常兴奋地跟父母说了女方打算随辆50万左右的车作为嫁妆。 林尚云听后很是开心：“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你爸这辆车都老是被你哥嫂霸着，你需要用一下，还得跟他打声招呼。弄得那车好像是他买的一样。现在好了，你也有新车了，办啥都方便极了。” 她眉眼上翘，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开心。 “我就跟你们说嘛，人家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不要一听到这高过我们这边的聘金，就说人家是卖女儿。 当然，你们说的那些卖女儿的父母也肯定有，把儿女当做工具的也有，但我觉得卖也好工具也罢，他们应该是本身不富裕，但都是希望孩子有个还归宿的。”严子信说道。 合上中药学书本的严振海，他回头应道：“男方给聘礼，女方随嫁妆。现在很多结婚的嫁妆也会比聘礼多。结婚并不是两情相悦就完事了，这是关乎两个家庭的事。 所以关于结婚的聘礼，两家人要坐下来好好商量，聘礼或高或低都是可协商的。结婚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你给30万或100万聘礼，给的起就结，给不起就吹了。那天也是女方家的态度不好再先。” 林尚云附和着说道：“就是，是淑萌她妈性格太刚，一听我们说聘金低点，她就不高兴，说不对这门亲事也罢。” 严子信翘着二郎腿，悠哉地说道：“我看你俩当时也特别激动。不过，我也很惊讶，萌萌家会随那么大份的嫁妆。” 如果当初就说出来，估计就没这么大的惊喜了。 “人家独生女来着，估计她父母也就是想让女儿风风光光地出嫁，讲究个排场。” 林尚云毕竟也有女儿，如果说自己对女儿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就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找个好婆家，风风光光地出嫁。 再者，这35万的聘金，女方也全数用在了严子信身上，所以觉得这门亲事还算是值得的。 “没错，我一直强调的就是这个。好了，重要的事情都搞定了，跟你们报备一下。没事，我就上楼去了。你们就等着抱孙子，好好享福吧！” 严子信起身准备离开客厅回房。 “那你找个时间先把结婚证领了。到时候孩子出生，都要用到这些基本的证件。” 严振海不忘提醒一句。 “知道了。”严子信想想，得找张淑萌商量一下，抓紧把结婚证领了先。 几天后，民政局里边，严子信跟张淑萌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心里砰砰地跳个不停，这里真是个很庄严的地方。大部分人都只会进来这里一次。 签字，按手指印，所有的程序都走完了。 两人领了结婚证。这天是6月1号儿童节。 张淑萌说这个结婚纪念日，必须都和儿童节一块过，因为她是带着宝宝一块结婚领证的，若是没有肚子里边的宝宝，他们也还没有这么快顺利地走到这一步。 在面对小孩到来的时候，他们跟大部分人一样，都会有点小犹豫，这是正常的反应。 因为当时的两人，其实都是没有要小孩的打算的，不是在计划之类，但还是选择了生下来，因为每一个生命的到来，其实都是上天给予的最好的礼物！ 紧接着，他们就去拍婚纱照的影楼看看，新人都喜欢拍摄一组浪漫唯美的婚纱照来作为新婚纪念。 这家婚纱影楼最低的价格是“2999”，然后是“3999”，以此类推，尾数都是三个“9”，似乎蕴意着对新人长长久久的美好祝福。 为了满足新人的各种要求，每家影楼都会有一个或者是多个婚纱照套餐推荐给新人，让新人任意选择。 婚纱摄影的工作人员起初给他们推销了一款“8999”的套餐，一直说着：“女孩子拍婚纱照就要有被宠幸的感觉，这系列的套餐我们正在做活动，原价需要12999，现在促销价，只需要8999。有城堡，泳池，沙滩，椰林，骑马，游艇。还可以根据顾客自己的选择拍摄的高端外景拍摄基地，比如说去丽江，厦门等等，当然这些路费和景区门票需要顾客另外出的。” 张淑萌饶有兴趣地翻阅着各色各样的婚纱系列套餐项目，那些订制的美丽的客户相册宣传，她仿佛置身其中，心想着她若是这么拍摄的话，肯定比他们还美丽。 倒是严子信一听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取景，然后还听到骑马，坐游艇之类的就立马不感兴趣了。 毕竟张淑萌现在是有身孕的人，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这些我们就不考虑了，给我推荐一些简单点的系列套餐吧。” 听严子信这么一说，工作人员以为他是嫌价格贵，忙说道：“这系列的婚纱套餐真的是前所未有的优惠，今天是宣传活动的第一天，估计过几天就得预定了。你看那么多个取景的地方，你们去了也就相当于是旅行结婚呢。多物有所值啊！” 工作人员的口才很好，一直试图说服他们选择这个系列的套餐。 张淑萌虽然很是心动，但也是考虑到自己有身孕的这点，如实说道：“我行动不大方便，不想长途跋涉，就顺城附近的地方拍摄好了。” 经张淑萌这么一说，店工作人员立马就明白了，道了声恭喜之后，就给他们推荐一款合适的婚纱系列了。 既然拍摄的场所受限，张淑萌只好在服装上补偿回来了。 于是她选择了六大定制系列：汉唐风，江南风，仙侠风，民族风，戏曲风，还有印巴风。 成交订单之后，张淑萌还不忘推销一下自己的工作：“来你们店拍摄的新人都要用到化妆，我是经营彩妆产品的，可否跟我介绍一下你们老板交谈一下啊？或者能给我他的微信号码添加一下。放心，我不会频繁骚扰你们老板的。” 虽然店员起初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但是能不能谈成功，我就不知道了。” 张淑萌给她道了声“谢谢！” 走出婚纱影楼的时候，严子信便笑道：“这拍摄个婚纱，你还想着要从人家那里赚回订单啊？” 张淑萌伸了下懒腰应道：“可不，成不成功是另外一回事，总之我试了。就算他们老板没能跟我合作，我至少也对我的店做了宣传啊，或许她们的员工会来几个跟我购买呢，我这加盟的品牌可是很出名的，哪个女孩不爱美，不对化妆品感兴趣？” 028 我来拯救银河系 严子信“呵呵“地笑了两声，挽着她的肩膀慢慢走着，说道：”我爸妈他特别交待了，让你少操劳，多养胎，生出个大胖孙子来。“ 张淑萌嘟嘟嘴巴，不是很乐意地说道：“他们这么认为，我们不要当真就好了。新时代女人的价值，不应当只是带孩子，做饭，收拾屋子，而是人格魅力的提升，我可是要做正能量的女人，既貌美如花，还要赚钱养家的！” 严子信笑着应道：“好好，你怎么任性就怎么花。我们慢慢走回去，我妈都估计煲好一大炖鸡汤等着你了。” 张淑萌忍不住捏捏自己的小脸蛋:“我妈看到我也是说喝汤，你妈也是。我会不会胖成个死肥猪啊？到时候减不下来，可就麻烦了。” 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走肥胖的路线。怎么怀个孩子，身材都得走样呢？ 严子信安慰着说道：“我敢保证，就是你怀着个大肚子，也肯定比不上你们店里的阿英。” 张淑萌白了两眼他：“不许说我同事的坏话。阿英那是体格大而已，不是胖。” 严子信心想那都不叫胖，就还真不知道什么才叫胖了。 两人回到家里，林尚云早已经盛好了两碗鸡汤放在桌上，等着他们回来喝。 严子信见状，立马就要端起其中的一碗，刚盛菜上桌的林尚云赶紧阻止：“那两碗都是给淑萌喝的，你吃饭去。今天煲的汤很少，但是很浓。剩下的给她午睡起来喝。她喝了才补。” “你看，自从你来了我们家之后，我就彻底失宠了。”严子信装作一番要吃醋的样子。 张淑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但是看着非常油腻的鸡汤，苦瓜脸几乎都要露了出来，每天都是这个，这着实是咽不下去了。 趁林尚云回身去煮菜，张淑萌连忙低声跟严子诚说道：“帮我偷偷喝点，我看到都怕了。到时候胖得跟充气球一样，我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严子信碰巧也感觉有点渴了，刚端起碗，汤都还没有入口，父亲严振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多大的人了，还跟自己的孩子抢汤喝。淑萌喝进去是为了胎儿的营养，你这血气方刚的人喝得太补，小心流鼻血，大补，会使人精力旺盛，难以入睡。从而促使人运动来消耗精力。” 为了防止父亲的嘴巴关住门，严子信只好将一碗鸡汤给放下了，没到嘴的一口汤，还被说了一顿。 林尚云闻言赶过来说了句儿子：“真是的，都要当爸的人了，还这么爱吃。” 张淑萌憋住笑意，作为始作俑者，她只能低头喝汤。 又听严振海对张淑萌说道：“这孕妇大热天也不能过于吃得太补，孕期应该多吃水果、小米和玉米、海产品、芝麻、核桃、花生。” 张淑萌点点头表示听到，来这里吃了好几天饭了，知道严振海就是话多一点，为人真的很憨厚的那种。 不过，她心里还满是狐疑的，回来这里吃饭几天了，这传说中的大哥大嫂，可是至今还没有碰到过。 回到房间，她立马就问严子信：“话说，你大嫂回娘家了，你大哥也就跟着回去？” 严子信应了句：“嗯。” 张淑萌优雅地看着自己涂满了手指甲油的右手，还吹了一下。 “你们家都不着急的吗？好像都回去好几天了。你这做弟弟的也不想下办法？有没有良心的你啊？到时候我跟你吵架了，我怄气回娘家，你是不是也不出来找了，不劝我回来了？” 张淑萌撇撇嘴，忍不住损一下他。 严子信往床上躺下，陪着张淑萌办了几件事，感觉自己都累了，真是打心底佩服怀着孕的她，还有这样的精力。 “我能怎么劝？我哥那性格像极了我爸，都很倔。我妈根本就不会插手他们的事情。” 张淑萌坐在床沿边上，拍了下他的手臂说道：“那你呢，你们都是同一辈分的人啊，肯定好沟通多了。” 严子信应道：“呵，想多了你。我跟我哥从小到大，能静下心来聊天的次数，基本上为一。” 这个数字“一”，他感觉还是勉强从嘴巴里边挤出来的。 张淑萌表示难以信任，这兄弟俩的关系怎么这么僵？ 好歹也是亲兄弟！ 自己作为独生女，成长过程真的很孤单，所以无论是表亲还是堂亲，都感觉特别亲。 她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吧，事情是因我而起，就让我来挽救这个银河系吧。” 严子信一听这话，赶紧起了十万分的精神，坐了起来，说道：“你想干啥？” 张淑萌伸手，说道：“手机给我。” 严子信问道：“要我手机做啥？你不会天真地想给他们打电话吧？” 问归问，严子信最终还是将手机递给她了。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 “别太幼稚了，你们面都没有见过，你这样打电话给人家合适吗？”严子信为她这个异想天开的做法感到很是新奇。 “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张淑萌点开通讯录，一边翻着一边问道：“你嫂子叫什么名字啊？” 通讯录里边的联系人不多，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嫂子”这样称呼的人在。 “徐巧巧。”严子信再说一句话：“我真的是劝你三思噢！你这电话打出去，可真是覆水难收。” 张淑萌懒得理他了，侧过身去直接拨通了电话号码。 不一会儿，对方就接听了电话，一句冷冷的“喂”传了出来。 估计是没有想到严子信会给她打电话的吧？ 张淑萌突然有点被对方给冷到了。 “嫂子，你好！我是萌萌，子信的老婆。” 张淑萌清了下嗓子，自我介绍一番，免得对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会听得一头雾水。 对方似乎愣了好久，电话里头许久都是平静的。 一会才传来回答：“有事吗？”估计气还没有消，语气依旧没那么好。 严子信也很是好奇，连面都没见过的她们能聊什么，于是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张淑萌抓着电话的那只手上。 029 Yes ，I Do！ 张淑萌握着手机讲着：“是这样的，我搬过来住几天了，都没有见过你们。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爸爸他年纪大了，我替他给你道个劝，你们都回来吧！过些天我们就要摆酒了，大哥大嫂可不能缺席啊，爸爸说家和万事兴，我觉得这点没错。” 其实这最后面的“爸爸”其实说的是她自己的爸爸，这话也是他最常说的话。 虽然嫂子未曾谋面过，但是对于每天都接触陌生客户的她，丝毫没有生疏感。 “呵，你们现在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回去都是多余的。你现在在家里都是国宝级别的人物了，全家上下都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担当不起。” 这话听得很是讽刺，严子信没想到一向贤淑的嫂子，竟然这么跟自己的妻子说话，枉费了萌萌的一番心意。 他准备拿过电话自己来说，但是张淑萌不愿意，紧紧抓着电话不给。 “嫂子，你别误会。我打这个电话是真的想叫你回家，大家一块坐着吃饭多好啊，小时候我没有兄弟姐妹，真的特别孤单……” 张淑萌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将自己的电话给挂了。 严子信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拿过手机随手丢在床上。 “我都跟你说了，别太异想天开，我家的事情不是你能用三言两语解决的。我哥我嫂子性格奇葩得很，哪是你这后来的能管啊？我哥打小就是喜欢跟我爸唇枪舌剑吵吵嚷嚷地，我跟我妈都习惯了。你以为你有很大的能耐能把他们给请回来啊？” 严子信知道张淑萌天真浪漫，以为自己出面肯定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张淑萌懵了，看来夫婆家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多了。 “我只不过是想，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那么就由我出面道歉，或许能够解决问题。我在想我的童年都是很孤单的，嫁到你们家有哥哥嫂子还有姐姐，肯定是热闹多了。” 严子信原本因为嫂子对自己妻子的这般态度心里有点生气，但是听到张淑萌这番话，心情大好了。 “萌萌，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以后啊，在家里你就多跟妈聊聊，妈什么都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对于爸，哥嫂子，他们三个，你还是少说为妙好。” 毕竟言多必失嘛！ 严子信伸手饶了几下张淑萌的头，很是宠爱的样子。 “好吧！”张淑萌觉得自己想问题想得太轻率了。 “没事，你这操作我可以觉得是一孕傻三年的前奏，你想我爸那么操心的人都拿他们没办法，你这家伙操啥心啊？说多了还讨人厌。” 张淑萌有些许尴尬，甚至是还有点呆萌，甚至是发觉自己有些愚钝了，心想自己好歹也是美妆品牌的小老板啊，能洞悉客户的心理，现在怀孕了发觉脑子都是晕乎乎的，于是说道：“你这么一提醒，我还真是这样，智商也好像是直接下降，完全不在线了。” “放心，傻人有傻福。”严子信宠爱的捏着她脸蛋。 几天后，风和日丽，他们去拍了婚纱照。 两人很是上镜，在室内的拍摄更是有着大片的既视感了，严子信在弹钢琴的样子也是暖炸了，想必看的人应该快要舔屏的节奏了吧。 而张淑萌也是美的令人窒息了，果然就是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了哈。 随后，两个人还在海边拍摄外景，真的是美如画了，小两口不断的在海边嬉闹你追我赶，严子信老是提醒说着：“轻点，别跑，动作别太大，我们就散步好了。” 张淑萌脸上有点不尽兴了：“以后每年都得陪我拍一套婚纱照。” “行！” 但是如此美景，张淑萌早都已经是幸福的笑出了表情包，表情分分钟失控的既视感，严子信又忍不住调侃她，完全就像一个傻姑娘了呢。 毕竟是“一对二”的摄影服务，在摄影师忙着给另一对新人拍摄的时候，严子信就拿出摄像机给张淑萌拍着。 那拍摄的动作真不亚于专业的摄影师。 搞得后来，婚纱摄影师都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从事摄影师这行业的？ 两个人在海边的自然风，就选择穿着十分的清凉和休闲了。 严子信一身牛仔裤配衬衫，张淑萌则是一袭纱质白裙，整个人看上去都是超级漂亮的呢，果然就是新婚中的女人最美了呢。 摄影师都表示观看两个人样子，似乎幸福就已经溢出屏幕了呢。 每一张照片，都洋溢着：我们要这么幸福下去。 在休息的时候，张淑萌还从包包里边拿出一只口红，让严子信给了自己拍个照片，看着她一只手拿着“Yes ，I Do！”，一只手拿着口红，十足的女神范，在为自己的产品代言。 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更新了一下动态：想跟我一样成为美美的准新娘吗？就来OUOU美妆店选购同款口红吧！ …… 接着，严振海让人看好了结婚摆酒席的日子，接下来就要准备请柬和订酒店的事情了。 因为张淑萌的妈妈要求是联姻摆酒席，男方作为主办方，所以首先要知道女方亲朋好友总共多少人来着。 严振海便征求妻子的意见让她打个电话去问下女方。 林尚云马上就推脱了：“你口才要好，你打电话沟通去。” 她在家一直是实打实的家庭主妇，只懂带孩子持家，接触外边的人很少，只跟邻里四舍的人熟悉，心里就只有丈夫孩子家务活。 她的祖上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农民。所以她没有许雅琴那般精明干练的商务女性般，天成的强势。 所以，她不是许雅琴“谈判”的对手。 所以她二婚，也是让别人羡慕的，毕竟严振海还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男人。她除了要操劳一下家里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是严振海在打理。 严振海则不一样，年轻时受过很多苦，别人是遇到挫折就退缩，他是越挫越勇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很操劳，言行也可谓是雷厉风行。 用他自己习惯性的话自嘲，他就是劳苦命，作为长子肩负整个大家庭的重任，每个月在医院发的工资都如数上缴给父母补贴家用。 030 上山打老虎的阵势 晚婚之后的严振海，原配难产撒手人间，留下孩子严子诚，他又做爹又做妈的，所有的人都劝他再娶，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妻子林尚云。 严振海拿起电话拨通了许雅琴的电话号码，这电话还是从严子信手里要来的，为了方便双方家长沟通事情。 很快，对方就接了，传来甜甜的一句女声。 “喂，你好。” “亲家母，你好！我是子信的爸爸。打电话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两个孩子摆酒席的事情。日子我已经选好了，就在下个月初八。你预算一下你们那边大概是要来多少客人？”严振海有礼貌地说道。 “你们男方打算摆多少张桌啊？”许雅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既然被问到这个点，严振海就一脸骄傲：“我们这边请的人就多了，毕竟这里的村民也好，同事，亲戚也罢，我们都要请。大概要请50多张桌吧！” 严子诚结婚的时候比较节俭，也就请了二三十张桌的人，所以这次，严振海就打算请多一点人。 电话里边马上就传来许雅琴快言快语的话:”你们都要请50多张桌，那我们这边可能也要请个60桌左右的人吧！我们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也很多啊，都很疼爱萌萌。这萌萌结婚，我肯定得请他们来参加。“ 许雅琴的话立马让严振海原先还有点得意洋洋的表情，就多了份惊愕。 愣是几秒钟都回不过神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噢，这样啊，那我们这边准备下名单，有什么变动我们再让子信或者淑萌跟你们沟通一下。“ 许雅琴听后便应了句：“行。没事，那我就先挂了。我这还在公司呢！“ 严振海客气地应了两声“好“便放好了电话。 身后一直听着他们打电话的林尚云凑向前问了声：“怎么说？“ 严振海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叹气说道：“她那边说要摆酒请客60桌以上，八成是想气势上不能低过我们。唉，真是要完蛋了，对上这么门亲事。我早就说了，娶个本地的姑娘多好啊。“ 多年夫妻，丈夫啥秉性她还是很清楚的，很少生气沉闷，若不是很生气的事情，严振海也很少会这般叹息。 林尚云也久久没能说话，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哪像是来喝喜酒，简直就是上山打老虎一样的阵势。话说他们这一家子不是外地来的么？去哪里来这么多亲戚朋友？“ 夫妻俩顿时对于这么门亲事，都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有人上门来问诊，夫妻俩只好暂时将这个话题给打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严子信下班回来，一家三口围坐在桌上吃饭，张淑萌回她妈家吃饭了，这样更方便他们三说话。 家里一向遵从“食不言，饭不语“，除非是有什么急事，就会在饭桌上说一下。 等大家都放下碗筷之后，林尚云忍了一下午的一肚子话，连做饭的时候都在想解决这问题的办法。 吃没两口饭，她就忍不住率先开了口：”子信啊，淑萌家哪里来这么多亲戚？听说要来60桌人啊，好几百口人呐，把我跟你爸给着实吓了一跳。“ 看严子信的表情，也显然是被惊讶到了，“来60桌人啊？萌萌没跟我说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话说，关于这摆酒席的事情，他还真不知情。 这几天忙于工作以及拍婚纱照，有空的时候都是抽出时间陪张淑萌散散步。 “你爸打电话问的。”林尚云的心莫名被紧了一下，若不是早点打电话过去，这若是突然之间才说，岂不是乱了手脚？看来跟严子信也没沟通过，这是她新发现的一个问题。 “我跟你妈都商量过了，我们原本也是想请个50来桌左右的客人，现在听到女方也要请个60多张桌，这成本可不是一般地大啊，所以我们这边打算就请十张桌就行了，这样女方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严振海拿着牙签玩弄在手，这也是他深思熟虑后考虑出来的。 严子信一听，要压缩到10张的桌子人数，便很是奇怪：“我觉得摆50张桌挺好的啊！双方都是五六十桌的人，难得热闹一次。” 为儿子的想法感到有些幼稚，严振海说道：“这摆酒可不是单纯为了热闹，假设我们双方都是本地人，那来多少人都无所谓。关键是女方家请很多亲戚朋友，来自老家，这路费谁出？还有，应该怎么招待？” 严子信想也没想便说道：“那还总说，肯定都会住酒店了，我们出钱，我们举办婚宴，我们收份子钱，我们招待了。这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改天我问下他们具体情况。” 严振海沉默了一会，才问道：“他们家亲戚怎么这么多？” 严子信只好解释一下：“爸，淑萌家的亲戚很多，无论是近亲还是远亲，都走得很亲近。我经常看到萌萌跟她那边的亲戚视频啊都很是频繁，这感觉就好像是一大家子一样。不像我们家，就是亲兄弟了，在家也聊不上几句话。” 严振海知道儿子说的兄弟俩是谁，他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亲戚多，团结固然是好，但是走多了就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其实亲戚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多送礼少来往。你看下你妈一年回娘家，也就两三次次，我总是催着让她回娘家，她都很少回去。” 林尚云横了他一眼：“我是晕车，没办法。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娘家，平时只能寄点礼物过去。” 严子信的外公家隔着顺诚有三个城市，需要三个多小时左右的车程，林尚云天生体质就是不能坐车，坐没十几分钟就受不了。 严振海说道：“总之，父母的意思就是希望大道至简，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是希望省事省力，这婚礼最好就是简单一点为好。” 严子信此时听了父亲这话，还是挺有感触。就是年纪大了的人，真的是没有自己那番精力，他们希望一切从简。 严子信能感受到他们的焦虑，忙安慰说道：“这你们也别想太多了，她们那边来那么多亲戚，无非就是想热闹一下，淑萌那边办喜事都是一家老小去参加的。我倒是挺羡慕这样的亲戚关系，可以走得密切一点。” 031 很大的一笔开支 林尚云想地没这么乐观，她进一步分析说道：“但是子信，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家来那么多亲戚，住哪里？究竟是住几天？还有来回的路费是谁出？这可不是两三个人的数目啊，这开销得有多大，你可曾预算过？” 任何做父母的听到这个数字，应该都是愤怒的，但是他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毕竟张淑萌的肚子里边的确是有了孩子，不想过大的反映波及到她的心情，于是严振海夫妇才会想到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严子信沟通一下。 严子信见父母都是期待着的眼神望向自己，他一心虚不知道怎么来回答父母这个问题，心虚之后就会找问题聊，像个话痨那般说道：“老爸不是说过，这钱乃是身外之物嘛，重要的是要他想早点当上爷爷。这35万的聘金都已经出了，也就不要计较这些了。来参加婚宴主要是为了开心。到时候她们那边的亲戚办婚宴，我也会跟着去参加几天的，所谓礼尚往来嘛。” 接着还跟父母讲起了他第一次上淑萌家的情形：“我第一次随萌萌去拜访他父母的时候，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这满客厅都是坐满了人啊，都是她的亲戚，三大姑七大婶的，紧张得我愣是记不住哪个才是她的父母。幸好她那边的亲戚都很好说话，为人热情。” 那天见张数萌的亲朋好友，情形还历历在目，幸好这些人都是在和严子信交谈，这客套又不失亲近，却也不会冷场尴尬。 这让严子信丝毫没有隔膜感，他甚至感觉比自己这边的亲戚要亲近多了，这边的圈子，除了八卦别人或者是漠视，丝毫感觉不到亲戚之间的那种温度。 都只是负责各自小家庭的事情即可，其他都事不关己。 别说堂哥堂姐陌生，就是连自己的亲兄弟严子诚都隔着一层厚厚的膜。 林尚云表示好奇：“淑萌娘家的房子有多大？” 她还没有去过女方家，都是张淑萌一家来过这里。一来，严振海开着诊所走不开，二来这边风俗，男方家人需要去女方家的机会比较少。 严子信如实相告：“淑萌家的房子就是现在比较常见的格局了，三房两室的那种，就是一打开房门便是鞋柜跟厨房，左边是吃饭的客厅，然后是看电视休息的客厅，接着正对面便是卫生间了，然后卫生间的正面跟两边都是卧室来的，其中一个卧室没住人，放着跑步机和书。” 说完，严子信不忘地加了句：“怎么样，她们家的房子够宽敞吧？说实在的，我个人还比较喜欢这种套房式的格局，不像我们家面积太大，冬天冷得要死，四处空穴来风。夏天又热得要死，尤其是在二楼。” “哪里，你丈母娘都说我们家的阳台比她客厅还大，淑萌也说在我们家舒服。”林尚云作为一个妇道人家，无非就是喜欢跟人比较一下房子大，丈夫体贴，儿子有出息。 如今听到自己的儿子说着女方的房子有多大，心里的好胜心肯定是藏掖不住。 严子信瞄了眼母亲说道：“妈，人家这跟你说的是客套话。他们家的房子虽然没我家大，但是装修方面挺精致的，他们家就三口人，住得也舒适。” 一旁一直听着他们母子俩对话的严振海此时又发话了：“她那边才三房两厅能收留几个亲戚住。肯定都是订酒店。话说，我这里可不招待他们住啊，你嫂子的娘家人都没有来在这里住过，到时候招待了萌萌家的亲戚，可得说我们偏心。说不定到时候我这里还得招呼一些远房亲戚住。” 严子信知道父亲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表达自己家里，是不会留宿张淑萌那边的亲戚的。 “知道了，爸。你也别多想了，人家又没有说要住你这里。” 林尚云应道：“唉，我跟你爸自从知道要给你办喜宴之后，这心里仿佛就是有千斤重。换做是我，都不敢这么直接说出要来60桌的客人。不过这也符合你丈母娘的个性，她当初35万聘金，都敢直接说出口，估计这也没什么好婉转商量的了。” 林尚云对许雅琴还真没有多大好感。 严子信打趣的语气十足：“妈，你这怎么老是要跟我丈母娘比啊，觉得抢了你风头？没事，到时候等到你做人家丈母娘的时候气势更足。直接把我姐夫弹到屏外去。” 儿子的调侃，终于让林尚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胡闹。” 严子信继续哄着：“其实我发觉我妈这样要好，什么大事都有爸和我扛着，不像萌萌的妈实在是操劳命，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强。我丈母娘现在看起来是还很年轻，但是在家相夫教子的老妈，日后肯定比她还年轻的。” 这话像蜜糖一样灌着林尚云，她的嘴角一直都是上扬着的。 严振海接着说道：“这几天，我有打电话给你咨询了几家酒店，比较了一下，我都记在一张纸上了，有时间你拿去看下。” 手机对于他这一代似乎真的是只有打电话和拍照这个功能，其他的手机功能基本上都不会用，就是连那些最基本的保存电话功能都不会，经常就是拿着本子记着，让严子信他们帮忙输入进去。 严子信点点头应了句：“嗯，知道了，辛苦你了，老爸。”他莫名地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叹道，这结个婚还真是不容易啊。 林尚云提醒一句：“这事还是你自己跟淑萌爸妈沟通一下，你爸再打个电话解释就不太方便了。” 严子信回到自己的房间，半躺在床上，沉思着父母跟自己的谈话，然后认真算了下各项开支。 接着又在托着下巴想着怎么来跟丈母娘那边沟通，既能够解决问题的根源，又能够让双方父母意见分歧不会这么大。 毕竟跟上一辈有不可逾越的代沟，怎么来说才能劝动他们，实在是件费神的事情。 父母这边肯定是觉得女方这么远的亲戚，都要招呼过来，是笔很大的开支，而且要摆60多张桌，这不明摆着有病吗？ 032 忽悠丈母娘 女方这边肯定会觉得张淑萌要结婚，要来热闹一点，因为他们那边的亲戚都是这样走动的，来得人数太少，显得不够热情。 对此，严子信也见怪不怪了。他将左腿搭放在右腿上，想着各种说辞，这事得抓紧想办法才行，不然到时候晚了可就麻烦。 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周董的《屋顶》，他就是这么个习惯，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时候，久了就会忍不住要吹口哨。 他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准备出去一趟。 去了OUOU美妆店，接张淑萌一块下班。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张淑萌见到他，有点诧异。 严子信从她手里接过包包，点头应道：“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所以来接你。” 张淑萌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又不是回你家，这几天我都回我妈那里住。等你送我回去，你再回家，得回去多晚了啊！” 想到明天他还得上班，张淑萌不免担心他会不会很劳累。不过看到他，心里又很是开心。 “没事，顺便找你爸妈商量点事。” 张淑萌很是好奇：“啥事，这么急？” 严子信拉着她的手，走出商场正门口，才回答：“关于婚宴摆酒席的事情，这你就不用操劳了。必要的时候帮我说说话就好了。” 张淑萌伸出食指指向他的鼻子间，“我就说呢，怎么这么晚了还要来接我下班。” 严子信笑着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说道：“没有，真的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 “这话好假。你若是不跟我说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帮你说话了。” 两人有说有笑，在他们看来，最好的婚姻，莫过于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许雅琴对于严子信大晚上陪着女儿回来，也是充满惊讶的。 “妈。”严子信这称呼还是叫得有些拗口。 张淑萌也感觉得到他的表情不轻松，赶紧解释下：“爸妈，子信送我回来的，我想既然都来了，就上来坐下呗。” 张淑萌一边换鞋，一边回答，然后就拉着严子信坐在沙发上。 许雅琴坐在他们的对边，说道：“来得也正是时候，我还正有事想跟你说下，你爸有跟你说摆酒席的事情吗？“ 严子信点头应道：“今天我下班一回来，我爸就有跟我说了这件事情。妈这边是想来60张人数的宾客，对吧？“ 许雅琴回答地很是干脆：“没错，我们这边的亲戚比较多一点。我说你爸为什么不把日子订在国庆黄金周呢？“ 严子信心想这婚宴也幸好不是订在黄金周，不然的话他们估计要来的人就更多了。 话虽是这么想的，但是严子信依旧顺杆地回答着：“国庆这黄金周，日子的确很好，这样萌萌这边的亲戚，肯定能来得更齐了，更热闹了。“ 许雅琴认真地说道：“可不是，你这订的日子又不是什么节假日，很多人难请假过来的，一些亲戚那里，孩子还得上学。我们这边萌萌算是最小的了，她表哥表姐那些早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她舅舅总共都有6个，你说这得多热闹。“ 严子信笑道：“这日子是我爸特意请风水先生算过的，说是下个月最好的日子。若是等到国庆黄金周，那时候再来摆酒席，这萌萌的肚子肯定就大了，穿婚纱就没那么好看了。” 一旁坐着的张淑萌直点头应道：“对，没错，大着肚子穿婚纱，我可不要。还是趁早摆酒好，我这么一坐，肚子都显示不出来，完全看不出我已经怀孕了。我去拍婚纱照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我已经怀孕了。“ 张淑萌至今都还穿着平常穿的紧身牛仔裤，清瘦的身段没什么变化。 一直未出声的张国华便插嘴说道：“萌萌，你得多吃点啊，爸发现你比以前还瘦了。是不是胃口不大好啊？“ 张淑萌两手一摊，应道：“没有啊，胃口很大，一天好几餐。我咋感觉我长肉了呢？“ 严重怀疑父亲说的可信度有多高。 许雅琴哼出个鼻音：“还用说，都是像你，怎么吃都不长肉，父女俩真是同一个磨子出来的。“ 张国华听了更是一脸慈父相。 张淑萌问道：“妈，外婆她也来吗？还有姑婆之类的。“ 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似乎说到亲戚这块，许雅琴眼里都泛着光，接着说道：“我跟你爸调到顺城这边也有20多年了，我们老家那边的亲戚都还没来过这边，这不，趁着你们结婚这么个大好日子，就叫他们一块来热闹。“ 严子信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孩子来得早。不然国庆黄金周，能来的人会更多。 严子信附和着说道：“我觉得人来多点，是比较有氛围。但是我怕亲戚太多了，到时候就怕萌萌太累了，毕竟要招呼他们，寒暄，送礼数之类的。” 许雅琴很是精明，立马就听出了猫腻，试着问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尽量来少一点的人了？” 似乎她明白了今晚严子信上门的动机是什么，肯定是来做说客的。 严子信差点呗哽咽到了，这丈母娘的反应速度也真是太快了。 他赶紧解释：“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为了萌萌好，担心她太累着。你们愿意请多少人来，我们都开心，都欢迎。我这边的亲戚就不请这么多了，大概十来张桌子就好了，因为我这边的风俗太过于繁琐，怕萌萌吃不消。能简单就简单点好了。到时候麻烦妈统计下具体的人数给我，还有宾客的名单，我好准备请柬之类的。纸张的也行，或者是微信版的也可以。” 严子信都要怀疑自己要口是心非了。明明说出来的跟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许雅琴毕竟是过来人，严子信这明显就是借着说他那边的简单点，暗示这边也来少一点人的。 她意有所指地跟丈夫对视了一眼，许久才说道：“那行吧，过两天我告诉你具体请多少人，这两天我就打电话问问先。” 严子信拍了下自己的膝盖，好像大功告成一样，开心地说道：“太好了！我随时等妈的回复。” 然后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外婆和姑婆今年多大了啊？“ “我外婆快80岁了，但是身体还很健朗，因为我妈最小，我还有几个舅舅。我也好几年没有见外婆了，想她老人家了。“张淑萌快言快语回答。 033 别轻易在这些事上低头 张淑萌很是想念外婆做的拿手好菜了，挺希望她老人家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严子信接着说道：“如果年纪大点，会不会坐火车舒服一点，就是卧铺的那种？火车有直接到顺城的，而且坐火车观看的风景挺不错的。” 来之前，他就细算了一下飞机票那些，几十张桌的机票，那真的是笔很大的开支，也难怪自己的父母会这般激动。 幸好有火车直达顺城的，方便又实惠。 许雅琴立刻就反对了：“这坐火车人又多，而且路途又那么遥远，肯定还是坐飞机比较方便。你邀请人家来参加婚宴还让人坐几十个小时的火车，这得多折腾啊！“ 许雅琴瞄了几眼严子信，她暗示着说道：“这做人呢，还是大方点好，尤其是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大气，你要么就不要请人家，既然决定了要办喜酒，就要大方慷慨一点。这样才能够让亲朋好友感觉到你的热情。“ 严子信虽然内心很不赞同，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行，那就都坐飞机过来吧！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也就花费个几十万而已。回头我再找我爸商量商量。“ 说完这话，明显心里头都在滴血。 听到严子信这么说着，许雅琴也只是应了句：“嗯。“ 张淑萌安慰严子信说道：“子信，不要担心，我舅他们的份子钱都很大份的。上次我表姐结婚，每个舅舅都给了三万多的红包。“ 听到张淑萌这么说着，严子信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张国华端上来一个哈密瓜，然后切成好几块，招呼大家吃哈密瓜。 严子信跟张国华同时拿了一块哈密瓜递到张淑萌面前，她有点发愣，一时之间不知道接谁的好。 不过严子信倒是反应很灵敏，立刻将自己的那一块哈密瓜，递到许雅琴的面前，对张淑萌说道：“萌萌，你吃爸给的这块好了。父爱最甜。“ 许雅琴接过哈密瓜，咬了一口后，不由地夸道：“不错，味道挺好的。“ 张国华也尝了几口，直点头，然后招呼严子信：“子信，你怎么不吃？“ 一旁的张淑萌“呵呵呵“地笑了几声之后，便说道：”子信他不怎么喜欢吃哈密瓜，他只喜欢吃西瓜，而且连西瓜籽他都要吞掉的。我第一次见他吃西瓜的时候，一个籽都不用吐出来，真是神了。我真担心他头顶上会长出一个大西瓜出来。“ 严子信对西瓜是非常着迷的，从小就能够自己搞定半个西瓜，假如家里买了一个大西瓜，他就要端着其中的一大半，用调羹挖着吃，而且能吃得特别干净的那种。 用他的话来说，再也找不到比西瓜更好吃的水果了。 然后张淑萌还继续爆料：“每次我跟他去逛街，他就要买个大西瓜，真是讨厌死了。我就有点纳闷了，为何哈密瓜他就不喜欢吃了呢？“ 严子信幽默地说道：“我不喜欢吃哈密瓜，那是因为哈密瓜的籽吃不下！就像你说的那般，头上到时候结出什么瓜来？”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张淑萌靠在严子信的肩上也笑靥如花。 许雅琴看着他们，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理着严子信来这里的前后起因，她对于严子信的父母虽然有诸多的不满。 但是看严子信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不错，作为一个女婿也算比较到位，关键就是对自己的女儿要好，也就觉得他今天明里暗里说着的那些也不算是大事了。 毕竟，丈夫爱妻子的程度，也是决定婆家人对待儿媳的态度之一。 严子信回家后，张淑萌就对母亲许雅琴说道：“妈，我俩结婚证都领了，你咋还这么爱刁难人家？” 张国华也说道：“我也觉得一场甜蜜美好的婚礼，其实根本不在于排场有多大，布置有多奢华，而在于用心的程度。” 许雅琴听到丈夫附和着女儿，有点不悦地说道：“你知道啥？你以为现在的老婆是国家发的，那么容易找？我为何叫这么大队伍的亲友团，不就是为了给女儿助威？现实生活中，娘家条件好，自身的条件也是出色的，婆家总会高看一眼的。” 大部分女孩子结婚后，就是婆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婆家对于婚后的女人来说都是避无可避。 如果结婚后能在婆家过得好，那么婚姻生活起码能顺心许多，所以结婚后能经营好和婆家的关系也很重要。 许雅琴接着给女儿说教：“这女人和婆家的关系，无非就是你弱她就强，你强她就弱，而这个强弱主要就是在婆家地位的体现。所以说婚后想在婆家过得好，请别轻易在这些事上低头，不然地位一落千丈。这婚礼就是第一道门槛。” 可见，婚礼并非大功告成，也并非最终章，而是一段新生活的起点。 “我觉得他们家人都挺好。”张淑萌拿起一块哈密瓜，吃得津津有味。 “你这还没有在那里生活，还不了解他们的实际情况。妈是过来人，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听我的准没错。你以为我不知道严子信他今天上门的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暗着劝我少请点宾客，节省点钱。” 许雅琴觉得自己火眼金星，女婿那点小心思根本敌不过。 “唉，若不是因为有了身孕，我还真想按照我的心愿来，才不想整你们这样的传统婚宴。”张淑萌幻想着说道：“我们就请几个亲朋好友，我们就在台上跳舞，来一段爱的华尔兹。然后请几个美妆行业的朋友来场美妆达人秀……” 她还没说完，就被许雅琴打断了她的幻想：“幸好你是怀孕了，不然你这么个另类的婚宴，我都要缺席了。” 然后她起身，问了一下张国华现在几点了之后，便说道：“这时间，我妈估计还没有睡觉，我给她老人家打个电话先。” 她也是个急性子的人，觉得订好参加婚礼的人数，迫在眉睫。 张淑萌调皮地吐吐舌头，自己曾几何时梦中的婚礼却被母亲形容成了另类……玻璃心感觉瞬间要碎了。 034 不应该贪得无厌 几天之后严子信告知父母，女方这边最终要来20张桌子的宾客数，着实又要把严振海给吓了一跳。 严父大概地算了下人数，说道：“一般一张桌子会坐8-10个人，他们来20张桌子的人，也就是说要来160左右的人？“ 严子信点头应道：“是吧，除了几个同事和朋友之外，大部分都是亲戚，她那边的亲戚都是从老家那边过来的，那机票还有酒店住宿估计要住两三晚。“ “这还真的是……闻所未闻了，女方来那么多人，我跟你爸就是考虑到淑萌有身孕，就是请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亲朋来参加，那些表叔之类的都不请了。结果这女方请的人数比我们还多。“林尚云听后也是满腹牢骚。 严子信表示无语，无奈地笑了一笑说道：“妈，你跟爸都可以将这“闻所未闻“当成是口头禅了，万千世界，什么奇葩的事情没有？这来20桌的人，已经是很人性化的了。你忘记了，隔这几十公里外的东区，那边宴请宾客，还是流水席，请全村人们和亲戚朋友，吃上几天，而且都是好几百张桌的宾客。” 严子信心里又好笑又好气，只要岳母娘那边一个要求，父母就忍不住用一个成语“闻所未闻”来形容一下，久而久之真要成口头禅了。 严振海说道：“唉，可见你岳父岳母考虑问题是不够周到的，换做是常人，肯定都会选择就近原则，把老家那边的亲戚少请一点，或者是派一两个代表过来就行了。 这身边的同事还有朋友，倒是需要经常来往的，怎么就不请了呢！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这样夫妻双方以后才会避免很多矛盾，这女方的父母在谈论婚事的时候，应该掌握好一个分寸，拿出双方父母都能接受的一个条件，不应该无理取闹，更不应该贪得无厌，这样才能让婚姻顺利的进行下去。” 严振海满腹怨气地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严子信他能够感受到父亲心里所想的，无非就是在责怪许雅琴请的这20桌人，还是老家的亲戚为主。主要的开销还是没有怎么减少。 严子信只好提议：“要不，我们也学人家摆流水席好了，叫人上门来煮，肯定要比在酒店优惠多了。他们家的亲戚关系一向来往很好，完全不受距离影响的，有啥事真的是一通电话就可以到场的那种。真不像我们这边的亲戚，很势力，很疏远。“ 严子信说的势力就是指那种，家庭条件好的为一批，家庭条件差一点的又为一批。 他们家因为父亲曾经是做医生的，毕竟每个家庭都会经历生老病死，通常有个小病啥的，都要有求于严振海，倒是亲戚间来往有点。若是换作其他，肯定是一只苍蝇都不愿意飞进来。 一听儿子的这个建议，严振海就反对了：“这行不通，你以为每餐都是流水席吃吗？有一到两顿必须是在酒店吃的，你招呼他们来吃流水席，加重了成本不说，还得招待他们来我们家。你丈母娘那里是小区套房，肯定是不让摆流水席，不像我们这边整条路道都是可以摆酒席的。“ 林尚云觉得丈夫言之有理，也劝儿子不要异想天开，附和着说道：“可不，万一他们高兴喝醉了，要留宿在我们家赶都赶不走。或者是他们那里的小孩子，把我们家弄得乌烟瘴气的。房子这么大，这搞个卫生都害怕。” 毕竟小孩子打闹，都是不受人控制的。趁大人不注意，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 这徐巧巧没回来，张淑萌又有身孕，到时候收拾房子的事情又得让她来弄。到时候自己就是脾气再好，也会弄得火大。 严子信只好安慰道：“这点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丈母娘不会这么不通情达理的，我看他们那边的亲戚素质都挺高的，孩子也教导得很好。那既然你们都反对流水席，那我们就在酒店热热闹闹地举行一场婚礼就好了。” 见儿子尽替许雅琴说话，林尚云多少有点不悦地说道：“我第一眼看你丈母娘就是觉得她说话都软绵绵的，那弯弯的眼睛还会微笑，这相貌我一看就觉得难搞。唉，我早都说了不应该办酒席的。铺张浪费不说，还是件吃力不讨好人的事情。“ 现在她回想一下许雅琴，就是特别浮夸的那种，精明，强势，难以沟通，爱面子，这些她能够想到的形容词，都要拥上去了。为了儿子的婚事，她都没有睡几个安稳觉，忍不住将这几天心里的阴郁，都怨在对方身上了。 林尚云忍不住满脸担忧：“话说，这遗传很重要，淑萌会不会也随她妈？这么粗线条的性格？若是嫁到我们家，我得将她当王后这般服侍着，那我可吃不消。” 林尚云心想着怀孕期间，也就算了，可以让张淑萌十指不沾阳春水，若是日后，什么都还是自己张罗，肯定不乐意了。 这几天她看着张淑萌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想起了她母亲。总是害怕她遗传了她母亲的强势，到时候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严子信听到母亲形容张淑萌是粗线条的性格，不由地笑了，忙在母亲面前说好话：“萌萌做事情一向很稳妥的，你别看她有时候会耍点公主小脾气，但那是叫做可爱，软萌啊！心底特别单纯，不然怎么做彩妆店的生意？” 林尚云愤愤摇头说道：“你那是替你老婆说好话。有次我去店里给她送午餐，打她十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调成静音了都没有发觉。唉，搞得我想了大半天要不要送午餐过去。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的，起码也应当找银行或者什么管理的工作，开这化妆品店做啥？你看她妈这把年纪了还涂了个大红脸。我真觉得母女两是一个德行。“ 严子信顿时明白过来了，母亲就是看一个人有点不顺眼，就觉得处处都不顺眼了，而且这还牵扯到了做人女儿的张淑萌。 035 坑爹 严子信想，自己的妈纵使对丈母娘有意见，也是背地里，那也没多大实际的影响。双方意见有很多分歧，难免会心存芥蒂，关键很少碰面，这倒是没什么好担忧的。 但是张淑萌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娶回家，朝夕相处的，若是发生点摩擦，自己就夹在中间可难做人了。 还真是难以想象，她们俩若是吵架了，到底谁会低头？ 严子信连忙说道：“妈，你也别在背后说人家不是了，我丈母娘就是再差劲，她好歹也给了嫁妆，50多万的车啊！” 林尚云说道：“说起这嫁妆，我现在就觉得是浪费。家里都有一辆车了，你跟你哥轮流开，不也挺好？这车是你爸开过的，现在他年纪大了不开车了，你又买了新的，那辆新车就自然变成是他一个人的了。” 林尚云总觉得是自己枉花了几十万，给儿子买了辆车。 严子信表示头都大了，叹道：“唉，妈你那时候不也说这买辆车作为嫁妆，其实也挺好的，现在又嫌弃人家买辆车做嫁妆。” 林尚云叹道：“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这联姻这么麻烦的，她叫这么多客人来，我们还要承担他们的机票和住宿费，真是的。杂七杂八地得多少钱啊？我们家又不是开银行的，这钱都是我和你爸辛苦赚来的。” 严子信点点头应道：“他们预算过，大约需要花费个二三十万。因为他们有亲戚也是在顺城这边办过喜酒。“ 林尚云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二三十万？那你还不如建议他们回老家摆酒好了，车费住宿费啥的都可以省了。我觉得你丈母娘就是变相在琢磨你。“ 一向见过大场面的严振海此时又发话了：“唉，这每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有差异，这也没什么好争执的了。关键就是那些路上的开销，住宿的开销，我们能省就尽量省一下，也不至于花费这么多钱。” 严子信终于听到父亲说了句公道话了，这话似乎是花了对方很久的时间，他才想明白的。 严子信点点头说道：“淑萌说了，请客摆酒不吃亏的，他们那边给的红包很大，不会像我们这边也就几百块表示一下。他们那边都是几千块的一个红包甚至上几万的都有。不会亏本的，你放心好了。这样，你们出钱，你们收红包，赚的也都是你们的。“ 严振海表情有点严肃，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这日子都订好了，让女方回去老家摆酒，会让淑萌很折腾，我看就算了吧，如果他那边的亲戚红包都这么大份，那估计这酒席不会亏本太多。“ 严子信直点头：“说到底还是爸精明，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就看在淑萌肚子里的长孙，迁就一下她吧！万一又哪里惹我丈母娘不开心了，觉得我们严家是在亏待她女儿，又要拉着萌萌去医院打胎啥的，那我们就因小失大了，对不？” 他这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在双方家庭，都是非常金贵的。多大的事情，提到这孩子，父母都会让步的。 “当务之急，还是让孩子平安生下来吧。两个家庭之间的磨合总是要一段过程的。相信孩子生下来之后，她们家也就没那么不近人情了。”严振海最终只能相让一步了。 林尚云脸色依旧是有点难看，但最终还是默认这么做了。 “那哥跟嫂子啥时候会回来？”严子信问道，这绝对是转移话题的好招数。 林尚云母子俩同时将眼光看向严振海，见丈夫有点发呆，林尚云伸手碰了下严振海的胳膊：“喂，问你呢，你那宝贝儿子什么时候回来？这婚礼很多事情需要准备，这婚车，这宾客的婚礼，还有很多东西需要采购，还有迎接新娘等，你得叫他们回来帮忙啊？” 严振海犹豫了片刻才回答：“晚点我打电话给子诚，他老婆回不回来我就不知道了，不可能让我这当长辈的去求着他回来吧？” 他仔细想想自己压根都没有错，是年轻的一辈听不进劝。 “至于姐，你们还没有跟她说我什么时候摆酒的事吧？”严子信问道。 “没有。你姐估计近来很忙，我都有20多天没有接过她的电话了。”林尚云提起自己跟前夫生的女儿，眉角就忍不住露出担忧之意。 严子信应道：“没事，晚点我跟姐说吧。” 严振海说道：“你要早点跟她说，这样她好安排时间，女孩子心细一点，让她回来帮下忙也未尝不可，比如宾客签到，招呼宾客入座，这些都需要人手的。” 他话刚落，林尚云就立马说道：“这么近的你就不叫回来帮忙，毕竟他们结过婚熟悉婚礼的流程，乐妍隔着那么远，又还没有结婚，这些她哪懂。不要什么事情都指望着她来做。” 林尚云维护自己的女儿，觉得丈夫自始至终对养女存在偏见。 害怕父母又跟往常那般为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又开始争执，严子信不等父亲是什么态度，就直接打岔了：“那个，妈。家里还有鸡蛋不？我好想吃蛋炒饭。中午在公司吃的快餐，早都消化掉了。” 林尚云一直以来都是最疼爱他，听后便立马起身进去厨房了。 “好，你等会。” 只要其中一方离开了，便争执不起来了。 严子信便对父亲说道：“爸，若是你觉得这摆酒席的钱，你出不大方便，就当作是我借的吧，这样我收回红包之后我就立马还给你。我手里只有几万块。” 严振海笑道：“呵，父子俩何必分得这么清楚，说借的多难听。不过说好了，这收到的红包可得还给我，这可是我跟你妈养老的钱啊。” 严子信抿了下嘴，嘴角不自觉上扬，露出微笑应道：“当然。你也别成天说着你的养老钱，好似你们老了之后，我们会不孝顺你似的。” 严振海起身扎着马步，做着伸展运动，大概是坐久了觉得浑身不舒服，用他常说的话就是：久坐不动不仅会引起颈椎僵硬，影响颈动脉对头部的供血。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靠你们兄弟俩，就还不如靠自己。爸活了大半个年纪，还从来没需要伸手像他人帮助的时候。” 六十多岁的他，浑身无一不透着年轻人的干劲，似乎都在阐释着姜还是老的辣。 036 讲究排场 严子信将凳子反过来跨坐着，两手就放在扶手边上，看着在做运动的父亲，膜拜的眼神望着严振海说道：“要是我跟哥，有爸这一半的干劲就好了。” 严振海向左来一个侧压腿的动作，一边压着一边回答：“你马上就是要当爹的人了，你到时候自然就会有这种责任感了。” 严子信很是迷茫，这突然之间多了一个身份，还仿佛是做了个梦一样。 不过他有比筹备婚礼的事情更激动的事情，那就是预订的车可以去提了。 多数男人都对车子都很感兴趣，喜欢开豪华车，开马力大、速度快的车，开新车，这就好比是美女对名牌包或者漂亮衣服的喜爱。 一块跟着来提车的哥们杨聪，都是艳羡的表情，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又一圈。 杨聪似乎天生就是个大嗓门，一开口说个话，整个4S店都传来了他的回音：“真是羡慕嫉妒恨呐，这车我得奋斗个多久才能买来，你真是人生大赢家了，娶个老婆不仅买一送一，还多了一辆这么好看的车。” 杨聪的眼神似乎在透露着：咱就是靠自己奋斗个大半辈子估计才能攒下钱，买得起这辆车！ 严子信自从付了全款之后，嘴巴一直都是往上翘着的，他对车的热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诉说的，以前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偷偷地开着他爸买的那辆车，直到上大学回来这车就一直是他哥开着，他就很少碰这车了。 严子信心里很是高兴，指着自己的爱车问道：“手痒不？给你开几圈。” 杨聪不跟他客气，直接跳上驾驶位置上，说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顺城比较出名的酒店转转，我想看看哪家酒店的性价比高点，然后订好酒桌数算了。我爸给我介绍的那几家酒店，我就是看名字，都定不出手，感觉就是个小饭店一样。到时候用来招呼淑萌的亲友团，我丈母娘岂不是要宰了我。” 严子信骨子里边忍不住有点小虚荣。 婚礼宴请的宾客名单出来之后，严振海就交待他要开始买喜糖，写喜帖，订酒店等项目了。 对于即将踏入婚礼的新人来说，需要忙碌的事情有很多，从婚礼物品的采买、婚房的布置到婚宴酒店的选择、婚礼现场的布置等等皆是。 自己的婚房都是以张淑萌自己心里喜欢的颜色，自己在网上订制的，这个倒是很简单。 从地毯，床上四件套等，严母都已经帮忙洗好了。 走了两三家酒店，严子信两人就感觉心累得要命，婚宴酒店花花绿绿的菜单简直挑花了眼。 因此这些婚宴酒店都会提供婚宴套餐，比如取名金玉良缘、百年好合、珠联璧合，而酒店婚宴菜单也是各种让人看不懂，每道菜都有一个寓意着吉祥如意的名字。 一旁的陪同杨聪也忍不住抱怨了：“这大热天的，我们应该先坐在空调下，在线交谈的，不用亲自跑那么多家酒店的。” 酒店的大厅，沙发很是舒服，两青年才俊坐着都不愿意走动。 “网上能看到齐全的，谁愿意跑这么一趟啊。我是没办法才叫你一块跟来，我爸年纪大了，我又不忍心让他跟着来，我哥又还没有回来，只有叫你一块过来看看，给点建议啥。不然我带着你这个跟我一样，没啥经验的人，你以为是当保镖？” 虽然张淑萌也一直吵着要一块跟来，严子信他都委婉拒绝了，第一担心她有身孕，二来担心丈母娘也跟着过来。 加上每个酒店都有不同的消费档次的酒席套餐，只有多逛几家对比一下，才能够了解大致的行情以及服务质量。 同时包括酒店的环境，所处的位置，停车位，套餐的价格等等。 杨聪被严子信的话给逗笑了，“作为准伴郎是应该跟着来，不知道伴娘团漂不漂亮？” 严子信实话实说:”我只知道一个长得很胖的伴娘，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阿英也是伴娘之一。 “我对胖的女孩会有那么点不大感冒，很能吃，我养不起。“ 杨聪一听”胖“这词，就会想到水缸般的形容词，着实不是自己的菜。 严子信正准备打击几句杨聪，手机却响了起来。 “肯定是我爸或者是萌萌打来的。“ 严子信这么猜想着，一看手机上的显示屏“岳母“二字，他犹豫了一下就接听了。 一接通，自己还没有喊出称呼，就听到手机里边传来爽朗的声音：“子信啊，酒店找得怎么样了？你要在自己统计的宾客桌数的基础上，要另外预备几桌，以备宴请的宾客会带家属小孩来。毕竟你也不清楚宾客带几个孩子过来参加，到时候位置不够，就不好看相。毕竟来的宾客可能会发生不少变数。所以你要与酒店协商一下，预留几桌婚宴，根据情况增减。“ 看来这通电话为的就是提醒严子信要多订几张桌子。 严子信应道：“会的了，放心吧，妈。” 嘴上是这么爽快地应着，心里倒是想着最多也就预备一张桌子的人，不然回去父母又有意见了。 “还有就是我跟你爸已经帮你们把婚纱照拿回来了，你忙完酒店的事情就来我这拿回去。“许雅琴不忘交待这件事情，这婚纱照他们还加了钱，提前赶出来的。 “好，行。“严子信应得很是爽快。 杨聪看着严子信将电话挂了之后，问道：“你丈母娘打来的？“ 严子信点头应道：“嗯。“ 杨聪叹道：“唉，看来丈母娘是来查岗的，看来你这婚宴必须得好好筹备啊，毕竟人家这嫁女儿，非常讲究排场。“ 严子信最有发言权了：“可不，现在的父母，只要在亲戚朋友面前，就是比谁的女儿嫁得好，谁家儿子赚得多，或者是比谁去的城市多，就是比旅游，比见识。“ 这筹备婚礼的过程的确是好比打了场硬仗。 杨聪点头说道：“嗯，老人的想法我们是理解不了的，就好比是他们也理解不了我们一样。“ 杨聪的这句话犹如给严子信阐明了，为何父母那么多的想法，自己是难以理解的。 037 喜当爹，用错词 严子信倒是有自己的坚持：“唉，这结婚也是人生大事之一，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意愿。说实话，我也是仗着我父母疼我，暂时先牺牲下父母的意愿了。他们就是希望我能够开源节流，大道至简，萌萌家可不这么认为啊。说实话，谈恋爱的时候，双方父母都好说话，谈到结婚之后反而没有笑脸了。“ 严子信的潜台词不就是明摆着说明：只能暂时为了老婆，委屈下父母了。 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V领T恤，上衣上面的领口和衣服的下摆的地方，还有袖口的位置都有黑色的条纹，显得非常的青春学生气质，整体装扮非常的青春阳光，看不出来要当准新郎。 杨聪点头称道：“很多情侣临到结婚因为彩礼的事闹矛盾，其实我觉得如果当地有那样的习俗，那么男方应该主动提出给彩礼，而不是等女方要。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心平气和，态度诚恳地去和女方家沟通。“ 见杨聪说得这般轻巧，当事人表示头都大了：“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从彩礼到筹办婚礼邀请宾客，双方父母就有了分歧，我真是左右难做人。我妈老是说彩礼要这么多，婚宴这般繁琐，觉得对方是在卖女儿。” 杨聪说道：“呵，说实话，我还听过结婚要三万彩礼还被人说卖女儿的呢？但我那亲戚还是傻乎乎地嫁了。结果表明，婆家到后面也不拿钱给儿子买房，对儿媳妇也就那样。说实话，好多人心里都是，没花什么钱娶回来的媳妇，有什么好重视的。走了就走了，儿子再娶呗。人总是要花了大价钱，花了心血得到的东西才会珍惜，不是么？” “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淑萌有了身孕，也不便跟她说太多。”严子信整理一下自己的说道。 “我说你也真是太给力了，上次见你还是大男孩，现在就喜当爹了。” 一听“喜当爹”这词，严子信立马纠正说道：“你这词，用得不恰当啊！这可是个贬义词，它是用来调侃男生好不容易追到女神，但是女神却怀了高富帅的孩子，无奈之下屌丝男士只好接盘的情况，这种现象，被称作“喜当爹”。英文翻译成是：Green daddy。” 杨聪自拍额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没文化太可怕了。只是听过这网络用词，我用错地方了。话说你这当爹的速度真快。” “唉，我也是不够谨慎，陪淑萌外出拍个美妆达人秀，回来就中奖了。”严子信叹道。 杨聪接着问道：“看你头疼，吓得我都恐婚了。那你觉得这家酒店怎么样吗？我觉得挺好，性价比不错。“ 严子信摇摇头说道：“这个预订婚宴酒店过程是花费比较大的开支项，我还是觉得这家酒店收取的婚宴服务费太高了点。要不我们再去其他的酒店转转？我刚才仔细看了下他们推出的套餐价格，你有没有发觉其实很有可能，单点一道菜比套餐价格要便宜的多哦。“ 严子信想只有自己参与了这个酒店预定的过程，才能够明白“货比三家“的重要性。他对于数字先天就比较敏感，一扫套餐价格和单点的价格，就可以对比出来了。 “走吧，那我们再去别家看看，你幸好选择的婚期不是跟节假日相撞，不然都没得给你挑三拣四，都被别人给订完了。“杨聪跟着起身，两人朝停车方向走去。 严子信叹气说道：“唉，有啥办法啊，岳父岳母那边难搞定，不方便斤斤计较。反正酒店这边的人都不认识，多挑剔，总是好。” 杨聪哈哈地笑了两声，说道：“我看的确够你愁的了，吓得我还想多玩几年再结婚。” 严子信看看杨聪，还穿着上面有假拉链的装饰的上衣短袖，下身是灰蓝色的牛仔裤，吊着一只裤腿，加上白色的休闲鞋，有点滑稽。 于是严子信幽默地一说：“看来我结婚先，是明智的，至少能请你当伴郎。” 杨聪不明所以，然后用力拉开车门，继续当司机的瘾，问道：“为啥？” 严子信自恋一番：“还不是因为我比你帅多了，你当伴郎也抢不了我的风头。” “去。” 杨聪系好了安全带，转动着方向盘，将车子往后倒。 夹荫小道，车里的音乐轻轻地在耳边环绕着。 当严子诚夫妇怄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将车子开进别墅的时候，看到平常自己放车的位置上，放着一辆新的宝马，他们只好将车放在旁边的空位上了。 严子诚关好车门，围绕着这新车看了下，好奇地自诩道：“家里来客人了？“ 心里想着这车真好看，上档次。 徐巧巧进来客厅的神情依旧是不声不吭的，拿着行李箱就是直接上二楼。 看来还未完全消气。 严振海坐在一楼的客厅上，也很是识趣，没有开口提她回娘家这么多天的事情，以及和她母亲发生口角的事情。当做一阵风刮过。 正准备下楼梯的严子信碰到徐巧巧耷拉着脑袋直上楼，喊了声：“嫂子，回来啦。我哥呢？“ 结果对方将他的话就当作是空气一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严子诚走出门口，就看见他哥正认真地在端详着自己今天刚开回来的宝马。 看到严子信出来，便问了句：“这车谁的，家里来客人了吗？” 严子信回答：“我的啊，这是我丈母娘家给萌萌的嫁妆。” 严子诚愣了一下，然后没说话，直接进去了。 刚踏进客厅，严振海就叫住他：“子诚，坐会，我有事跟你说。” 然后又向外头的严子信招手示意进来坐着：“子信，你也进来。” 兄弟俩一人坐在一张竹椅上，好比召开家庭会议一样。 “今天趁你们兄弟俩都在，爸想简单跟你们说几件事。” 严子信明白，到了严振海嘴里，就是再简单的事情都会被他给复杂化。 兄弟俩都没有应声，只是等着父亲说下文。 038 兄弟俩心照不宣 严振海那架势，就好比是领导在说话一样：“第一，子信跟淑萌的婚期就订好了，大部分的亲朋好友，我这边的都已经通知完了，还有你妈那边的亲戚。那么现在就剩下子诚这边的岳父岳母还没有通知。” 说最后一句话之时，严振海还特意瞄了几眼严子诚。 毕竟因为徐巧巧负气回娘家的事情，然后又被徐母在电话里头说了一顿，心里会不爽。 论辈分，他自己也肯定不会像做错事情的人，主动低头认罪。 老人家就是这样好面子，想服软又放不下身段。不过看到儿子儿媳妇今天都回了家里，这点看到心里舒服了很多。 “淑萌那边的亲戚已经搞定了，酒店那边的事情我也差不多可以搞定了，就准备交订金的了。嫂子娘家那边有几个亲戚要来？”严子信看向他哥，问道。 严子诚有些诧异，沉默了几秒钟才问道：“这你们结婚，还要邀请我岳父岳母？” 按照血缘关系来说，自己的岳父岳母跟自己的弟媳弟媳妇压根就没半点关系，为何要邀请他们？他想不明白。 严振海清清嗓子说道：“是得邀请。我是这里的一家之主，我的儿子儿媳妇摆婚宴，那么作为亲家也要以我的名义去邀请过来的。你看何时把请柬给送过去？请柬我已经写好了。” 严子诚心想他们吃完晚饭才回来的，这些天住在岳父岳母娘家，没少听见他们骂严振海，说他古板没人性。 这若是给他们送请柬肯定不会接受，他们心里都还有气，这凭啥要来呀？ 自己的女儿被她公公骂了一顿回去娘家，气都还没有消，就想让人回来参加另外一个儿子的婚宴？ 简直不可能！ 严子诚只好找借口回答：“他们肯定没时间来的。这段期间，他们很多农活要忙，果树之类的需要打理。”本来他想直接说不会来参加的，但是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严振海一听便接着说道：“他们有没有时间来参加，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自己要做到有礼数，这请柬你必须给我送过去。” 严振海直接用“强制”的手段来说事了。 严子诚只好默默地接过请柬，没再吭声。 沉默了一阵之后，电话铃声打破了平静。严振海听到来电后，便打起了精神过去接电话。 听着严振海讲着的电话，应该是附近的患者打来问诊的，严振海很是亲和地交待着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对应的措施。 “咳嗽是吧？香蕉2根切成小块，冰糖一块敲碎放入碗中，加水至半碗，上锅一起蒸约10分钟，睡前连汤一起温服，治疗咳嗽有意想不到效果。但是你要注意：香蕉蒸煮的时间过长或其他时间服用，均会降低疗效的。记得是睡前。” 挂完电话之后，严振海他就忍不住问严子信兄弟俩：“方才，我们说到哪了？” 这人年纪到了，记性就不如以前那般好了。讲个电话，不知道已经讲过什么了。 严子信跟他哥相望了一眼后，便回答说道：“让哥送请柬。” 一经提醒严振海似乎就想起来了，便对着严子信继续说道：“这第二呢，子信你整个人看起来都没点精神，是不是忙碌这些婚宴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要多注意休息。” 严子信笑了，露出两个酒窝，一深一浅。 “老爸你真是火眼金星，这都被你给发觉了。是不是所有做过医生的人，都这么厉害啊？” 听着儿子半开玩笑的话，严振海正经地说道：“不是我火眼金星，而是我通过你的神情还有说话的声音，从而注意到了这些，这说明你的精神状态是非常超负荷的。” 严子信深呼吸了一口气，这还用说么？抛开正常的工作上班，回来还得花很多时间准备婚宴的事情。 “唉，没办法，现在不准备充分，到时候便是临时才抱佛脚。”他每天下班回来就会第一时间跟张淑萌分享事情的进度，或者是听下她的建议。 因为张淑萌的话总是能够让他发现新大陆一样，能让严子信忘掉了一身的疲惫，或许这就是为了爱情，付出自己最好的模样。 严振海听后望了几眼大儿子，然后才说道：“子诚，这一点，我就要说下你，作为兄长应该花点时间来张罗一下子信的终身大事，像我在你这个年纪，早都在养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了。你想一下你结婚的时候，我是怎么样亲历亲为的。你办过婚宴，比较熟悉流程，应该多帮忙一下，不应该跟着怄气的老婆回娘家，你也跟着回娘家。” 严子诚只是听着，没有发表一句话。 严振海又接着说道：“要是我不打电话叫你们回来，你就是打算要在你丈母娘家住上几个月了？” 严子信也知道这事一码归一码，严子诚他也不是因为自己婚事，而躲在他岳父岳母家，但是听到是父亲打电话给哥，他才肯回来，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意见。 毕竟他是知道自己在筹备婚宴的。 严子诚抬眸看了下弟弟的神情，接着才回答：“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因为徐巧巧被严振海骂回娘家的，所以她家人都把怨气泼在他身上，就让他睡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他每天都是蜷缩着睡的，总感觉脖子和肩膀还有些酸痛。 大概也是见到他的诚心，老丈人他们才同意他带着徐巧巧回来的。 严子信生怕父亲又出言批评哥的不是，到时候人家一闹脾气，又不得收场了。 目前需要严子诚帮手是真，纵使很多事情可以让杨聪帮忙，但是隔得远，不大方便。 “爸，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哥跟嫂子回来了就好。我们商量一下迎亲的事情，以及在酒店招呼宾客的事情。” 接着都是严振海说着提议，偶尔严子信插几句问话。整个过程严子诚就没再发表个一个字了。 待严振海交待清楚了事情，兄弟俩也心照不宣地站了起来，回去各自的房间。 两天后，严子诚买了一大袋的双喜利是封回来，递到严振海眼前，说道：“利是封我买回来了，196块。” “等会，我把钱给回你。” 严振海立马拿出自己的一大串钥匙准备打开抽屉，一大叠的现金用皮筋捆绑着，站在一旁的人都可以看到。 039 嫁女儿的心情 看着父亲在抽拿现金，严子诚就说道：“这年头你还存着这么多现金啊，谁还带现金出门。” 他在想着这拿来现金，带着都不方便，自己都几年没带过钱包了。 “你们才会用手机，我们都还是用现金，来看病的人都是直接给现金的。” 严子信进来客厅的时候，看到严振海正伸出食指沾着口水，似乎在点着人民币，一旁站着严子诚。 他好奇地问道：“爸，怎么了？” 严振海抬头看到严子信进来了，便说道：“噢，我在给回你哥买利是封的钱。” 严子信明白过来，立马说道：“多少啊？我这里用微信转回给哥就行了。” “169块，也是，你们微信转更方便，我是不懂用这个，你哥刚还说我这个老古董，到现在还在用现金。” 严振海便将一叠人民币，有100，50，10，5块的都用橡皮筋捆绑好，放回抽屉里。 “不是169，是196块。”严子诚觉得父亲这记性真的是…… 他这么的纠正，倒是严子信听了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给你转个200 块的红包算了。谢谢你了，哥。” 严子信说完，便匆匆上楼去了，这也让他明白什么是亲兄弟明算账的意思。 换做是自己跟杨聪，别说是196，就是1960块欠着也不会说出口。 而在张淑萌家，她正在挽着他爸爸练习婚宴出场走着，许雅琴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你们父子俩要不要这么夸张？到时候去酒店婚庆公司的人会教你们怎么走的了。” 张淑萌依旧挽着张国华在客厅走着，笑道：“妈，你看着就行，我和爸走得不亦乐乎呢。” 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这款长裙上面都有一些绿色的印花，非常的清新文艺，款款而来。 张国华将就着女儿，说道：“对，我要把女儿隆重地交到严子信手里。” 许雅琴托着下巴看着他们俩，打趣说道：“哈，现在说得这般轻巧，等到时候真到了现场，看不把你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每次参加婚宴，就要被这一幕感动哭。 之前，一位父亲在女儿婚礼上的致辞说，“婚姻不是1+1=2，而是0.5+0.5=1”。他还谆谆嘱咐女婿：“我把女儿交给你，如果有问题，你要进原厂，不要自己修理。”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许雅琴说着说着，就抽了两张纸巾擦着眼角，眼睛红了一大片。 张淑萌见状，跟父亲对望了一眼，放开父亲的胳膊，立马走了过来，坐在许雅琴的身旁，安慰说道：“妈，你这真煽情，这么喜庆日子，你该为我高兴啊！” 许雅琴鼻子酸酸的，应道：“你是不能够体会妈妈的这种心情啊，因为20多年前，妈妈也不能够理解你外公外婆，无坚不摧的那种嫁女儿的心情。现在轮到你要结婚了，我才能够体会这种心情。我才明白感恩父母，是一种反哺的深情，更是一种传承，看着他们，我们明白生活与养育的不易，也会更知道要如何做好的父母。” 许雅琴更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泣不成声。 “女儿只是嫁人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们要为女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高兴。”张国华出声安慰自己的妻子，他看着心里也是莫名激动，更多的是不舍。 “对啊，我会隔几天就来看爸爸妈妈的。”张淑萌靠着妈妈的额头，亲切地拥抱着。 尽管丈夫和女儿都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但还是掩饰不了许雅琴内心的“悲伤”。 “早点去睡觉吧，明天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要美美的做个新娘子。”许雅琴怕自己的情绪波及到女儿身上，便劝说她早点去休息。 张淑萌点点头应道：“嗯，那爸爸妈妈也早点休息。” 待张淑萌回房之后，许雅琴还激动不已：“才多久，我宝贝竟然要结婚了。我都还记得她出生的时候，才这么小个。这一下子……” “好了，好了，我们小点声……” 张淑萌倚在门背，听着父母的话，也是默默留下眼泪…… 这个家她生活了20多年，现在就要离开父母去新的一个家，感觉很难受…… 次日大清早，盛夏已经是艳阳高照了，新郎家门口，鸣炮声响起，帅气的新郎严子信一身西装，身后跟随着摄影师，接亲的队伍上了婚车，扎花装饰得也很是漂亮。 因为连迎亲的时间都算好的，包括迎亲的队伍几点到达新郎家，几点从新郎家出发，迎亲途中预算多少时间，才能够达到女方那里，讲究一个最好的时辰。 到达女方后，林嘉豪跟伴郎团也是重重冲破伴娘团和女方亲友团的阻挡和考验，一路发红包，迎亲的气氛很是浓厚。 在顺利进入女方的闺房之后，林嘉豪捧着鲜花，单腿跪在新娘面前求婚，两人最后紧紧抱在一起。 严子信给岳父岳母敬完之后，两人就喝了早生贵子汤（由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四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汤），非常美好的传统寓意。 最后，许雅琴含着眼泪亲手给女儿穿上新鞋子，张淑萌就紧紧拥抱母亲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一旁的伴娘都红了双眼。 摄影师都将这些给记录了起来。 出了闺女房的时候，宾客们就往新郎、新娘他们身上散花，看着时辰马上就是要准备送新娘去男方家了。 此刻作为新娘的爸妈，他们的心情是特别的，开心又伤心，激动又沉重。 当女儿坐上了婚车，才知道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终究要离开了，要嫁人，要成立新的家庭了。 昨天还能安慰妻子的张国华，没想到自己却要哭成个泪人儿，他哭得更是说不出话来…… “萌萌啊……” 很多人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这话一点都不假，因此父亲是最舍不得女儿出嫁的那个人。 当看见张淑萌离开家将要成为别人的妻子，穿着婚纱被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婿走在红地毯的那一时，抱上主婚车的时候，张国华还依依不舍地看着。 “萌萌啊……常回家看看爸爸妈妈……” 所有的迎亲队伍都离开了，张国华还在那里挥手告别，坐在婚车上的张淑萌也是要哭成个泪人儿。 严子信紧紧拥着她安慰着：“别哭了，我会替爸妈好好疼你，陪你常常回来看他们的。” 040 婚礼进行时 40多分钟的车程，就到达了男方家，新娘一下来的时候，就开始放鞭炮了，别墅的大门口都站满了来看新娘的左邻右舍。 有几个小孩子开心地跳跃着，大声喊着：“大家快看，新郎接新娘回来了，新娘子好漂亮啊！” 作为新郎同母异父的姐姐林乐妍，正招呼伴娘团和迎亲团坐在客厅里，新郎则抱着新娘回去二楼的婚房。 依旧是喝“早生贵子”的汤，张淑萌见状委屈地看着严子信，那眼神就好比是说：能不能不吃这玩意了么？ 两人纵使不怎么喜欢吃这汤，最后还是将它给喝了下去。 有几个亲戚家或者是邻居下的小孩子，还探出个头来看着新婚房里坐着的他们。 严子信关切地问了一声：“累不累啊？” 张淑萌摇摇头嘟着嘴巴撒娇一句：“就是想我爸妈了。” 看着装饰成一片粉色的新房，张淑萌才直觉自己是真的要结婚嫁人了。 虽然明明知道不是真正意义的告别，但是出嫁当天，却难免也有成了别家人的感觉。 这个时候面对家人，自然是情绪波动比较大，难免会情绪失控导致落泪，不过这都半是幸福的泪水。 回顾过往，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相爱，看着彼此从当初的陌生到现在的亲密，为爱情复盘，更为未来期许。 从今以后，就要成为这间房的女主人了。 作为张淑萌的三个好闺蜜，这伴娘团进来婚房参观，才让张淑萌忘却了那份不安和不舍。 伴娘团和新娘在婚房的大床上合影，这似乎成了每个婚礼的标配。 这次的三个伴娘里也没有抢风头的，都穿得很保守。 看得出来她们和张淑萌的感情都很好。 有些婚礼场合，伴娘穿得比新娘还隆重，直接取代了新娘成为婚礼的焦点。 预计11点半前就要抵达婚宴的酒店的，他们11点就准时从新郎家出发去酒店了。 酒店婚庆现场的布置也很是温馨，场面看起来也很大。 宴会厅的门口有迎宾桌，桌上有笔和纸方便宾客来签到。 林乐妍站在那里代收宾客们给的红包，婚礼仪式的宴会厅，在循环播放着新郎新娘的婚纱电子相册。 两人的整个婚礼是让人看起来比较舒服的，参与婚礼者的宾客看起来也是喜气洋洋的。 鲜花、气球、喜气洋洋的各种贺礼，都是好彩头，好寓意，是所有人对我们未来的祝福。 张淑萌穿了一套唯美纱裙，蓝白薄纱相互交织在一起，层叠的薄纱裙摆看起来非常浪漫有层次感。 薄纱是很多婚纱的主体材质，带有浪漫灵动的仙美味道。这套纱裙主要设计点还是在裙摆上，以不同深浅的蓝色和白色薄纱叠搭在一起。 美美的新娘挽着他的父亲，款款走来…… 一身帅气礼服的新郎严子信，从岳父手里接过张淑萌，然后开始结婚誓言、交换戒指、扔手捧花这一系列的婚礼仪式就开始了。 结婚都是有新娘扔捧花这个环节的。 张淑萌背过身然后准备扔捧花，看起来心情特别高兴，这时候大家也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严子信的举动，他双手护住妻子张淑萌的腰，这是怕妻子万一用力过猛摔倒吧。 这个细节就很能说明严子信对张淑萌的细心，这大概就是嫁给爱情最幸福的样子吧。 许雅琴看得直落泪：宝贝女儿，希望从此就多了一个跟我们一样爱你的人。 宾客们都要被两人的甜蜜给甜齁了，新郎新娘都要幸福一辈子！ 来的宾客很多，两人随着父母敬酒，走完一圈的时候，新郎新娘才有时间坐在主桌上吃两口饭菜。 张淑萌这也才注意到主桌上，除了公婆以外的其他人，一看严子诚的样子就跟严振海一个模样，不用想就知道是大哥了。 只是他身边坐着两个女的，她一下子不能知晓哪个是大姑子，哪个是大嫂。 林乐妍一袭浅黄色的长裙，笑容可掬，笑起来两个酒窝很深，转动着菜盘一圈，对着张淑萌说道：“先吃点东西吧！” 张淑萌点点头应了句“嗯！” 然后看向严子信，那眼神好似是问了句：这是…… 严子信表示秒懂：“这是姐，那是大哥，大嫂。“ “姐，你好。“张淑萌甜甜地喊了一句，仔细看看她和自己的公公好像，不知情的人真的是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 林乐妍依旧是笑着，感觉是个非常好相处的人。 倒是那被称作“大哥，大嫂“的两人，只是抬头看乐眼张淑萌，让她那句想喊”大哥，大嫂“的勇气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尤其是徐巧巧她垂着敛眸，张淑萌连她整个面貌都看不完整。 宴会厅里很是热闹，严振海夫妇回头望着坐满人群的宾客席，不由地叹息，这来的宾客多数是女方的亲属。 心里很有怨气又不好表现出来。 严子信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对着张淑萌说道：“你等会就不要跟着我去招呼客人了，你待在这里吃点东西，我跟杨聪他们一块去敬酒就可以了。“ 张淑萌也跟着放下筷子，便说道：“没事，我没那么娇气。等会我陪你一起。“ 刚开始融入这个大家庭，诸多不适应，这严子信一走，她立马就觉得没有安全感了。 严振海说道：“你要以大局为重，这敬酒已经去过一次了，就让子信跟伴郎去就行了，你坐着吃点东西，怀着孩子要多注意休息。“ “噢。“张淑萌想想既然公公发话了，那就坐着吧。 林乐妍招呼她接着吃，张淑萌看着对方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心想这大姑子要比大哥大嫂好相处多了。 “你穿着高跟鞋累不？有没有带平底鞋过来？需不需要我跟你换？“林乐妍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张淑萌正准备开口说话，严振海便率先说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要穿高跟鞋了。“ 然后他指挥般的口气对着林乐妍说道：“你穿高跟鞋就没事，你的平底鞋给淑萌穿吧！“ 张淑萌赶紧说：“不用，我习惯了穿高跟鞋，再说姐的码数我还不一定适合穿得上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旗袍配平底鞋是多么不和谐的样子。 041 最爱鱼无舌 严子信也了解张淑萌有点洁癖，从不跟人共用东西。 于是说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萌萌她自有分寸。”接着他拍了下张淑萌的肩膀，轻声说了声：“你坐着先，我去去就来。” 张淑萌点点头，低头接着吃饭。 徐巧巧这时抬头瞄了几眼公婆的眼色，然后看了眼坐在对边低头吃东西的新娘子，接着佯装继续吃东西。 这时，过来一个中年女性，穿金戴银的，走到严振海旁边喊了句：“哥。” 此人是严振海的妹妹，名叫严小惠。 严子诚赶紧从一旁叠放着的凳子拿给那女的坐。还喊了声：“姑姑。” 徐巧巧跟林乐妍也同时喊了声：“姑姑。” 张淑萌毕竟刚嫁过来，对男方的亲戚可以说都是第一次见，方才敬酒的时候人太多，根本记不住。 现在来了一个，于是打量了起来。 她额头非常饱满，黝黑的皮肤，跟严振海很像。听到哥嫂他们称呼她为“姑姑”，那么应该是公公的妹妹了。 严振海不忘介绍：“这是子信的姑姑，我的妹妹，叫做小惠。子信有两个叔叔，一个姑姑。姑姑在市区是卖金龙鱼等一些牌子的油米经销商。” “姑姑好！”张淑萌点头打声招呼。 “哈哈！”姑姑笑得很大声，这动作让张淑萌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长得挺好看的，跟子信还真有点夫妻相。” 然后她还转头看了下徐巧巧，说道：“跟你嫂子一个样，都很清瘦。你们全家都是吃不胖的人，你看你们的婆婆，哈哈！” 张淑萌经常跟客户打交道，从姑姑这三言两语来看，双手还撑在膝盖上，支着下颔。 心想这姑姑应该是豪爽之人。 张淑萌看向婆婆，一直未吭声。不像哥嫂那般热情。可以感受到她对来者没多大的兴趣，甚至是不欢迎。 结婚前，许雅琴老是叮嘱自己在婆家要处理好“婆媳关系”，“妯娌关系”，“姑嫂关系”，毕竟女人多的地方就跟没有硝烟的战场一样。 这是不是也说明婆婆跟这个姑姑的关系不大好？ 人们常说和婆婆最好的统一战线便是：婆婆喜欢谁，你就喜欢谁；婆婆讨厌谁，你就讨厌谁。 倒是林乐妍应了句：“还是要像姑姑这般好，不用操劳什么事情，吃啥补啥，身体棒棒！” 她这话很是巧妙地避开了“胖”这个词。 “哈哈哈！”姑姑又是大笑起来，笑似乎成了她鲜明的特征。 大笑姑婆是不是就是这般写照？ “子诚，巧巧，你们得努力了噢，希望姑姑下次是来喝你们孩子的满月酒了。” 小惠姑姑对着严子诚夫妇道，因为张淑萌怀孕的事情也就是家里几个人知道，还没有对外公开。 此话一落，大家都将目光投放在严子诚夫妇身上。 严子诚夫妇没有回答。 然后姑姑意犹未尽地看着张淑萌笑道：“哈哈，这子信还这么年轻就赶着结婚不会是双喜临门了吧？哈哈哈！” 整张桌子的人都没有回答她的话。 姑姑又对着严振海说道：“哥，我早就说了嘛，大的还不能生，你就叫小的先结婚，准没错。没规定必须谁先生孩子的，是吧？” 一旁的徐巧巧听了，都刷红了眼。张淑萌也是一愣，甚至有点尴尬，这姑姑怎么做生意人的，说话感觉都不经大脑的，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张淑萌庆幸这人不需要经常跟自己打交道。 若是自己的婆婆是这种性格，她肯定吃不消。 严振海转移话题：“今年这油销量怎么样？” 小惠姑姑摇摇头说道：“不怎么样，这年头生意都难做啊，也就是只有熟客经常来找我买，现在都很多人网上直接买，直接送货到家了。我儿子儿媳妇商场都懒得逛了。还是你好，是人都得生病，你这生意就有得做。” 张淑萌听到这话，心里笑了无数遍，姑姑这话真是逗。不知道公婆听了这话是何感想？ “我这个不是叫做生意，我是退休了，闲着无聊，找点事情来忙。多少人来我这里看病，我都是没有收钱的。”严振海认真地纠正说道。 “那也是，那也是。哥你的名声好，我那附近的人都知道你这诊所，都说你啥疑难杂症都会。”姑姑开始逢迎脸色了。 “子信的老婆叫张淑萌啊？不是本地人吧？”姑姑又问道。 话题竟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张淑萌表示无语，发觉夫家这边的亲戚和自己那边的差别好大，没点亲切感的。 一秒钟都不想待待在这里了，她一边应了句：“嗯。” 于是一边给阿英发着微信：“阿英，哪呢？过来救场，找下我，我想开溜一下。” “娘家哪里的？你们娘家来了好多人啊，这基本上都是你们娘家的人吧？” 张淑萌就料想到姑姑会来这么一句，真感觉她是来“砸场子”的人。 她不喜欢自己的娘家人这般被人数落一样，将数道惊异的阳光投了回去，便随口应了句：“嗯，热闹啊！” 这严小惠姑姑实在是欺人太甚，不好惹！一个接一个问题简直就是没完没了！ 平身最爱鱼无舌，游遍江湖少是非。 阿英看到微信后，立马就过来了，张淑萌见状，彻底坐不住了，轰隆一声就站起来了，跟公婆打声招呼就起身离开了。 “这屁股好小，能生儿子吗？“ 走远了的张淑萌，若是能够听到背后被人这么一说，就如同是被人踩到尾巴了，肯定要摔一跤了。 林尚云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当年我也是这么瘦，不也生出了子信？“ “话说，你们摆酒不能全听女方的意见的，你看这来的人都是女方的，都根本压不住场。感觉好像是来到我们女方家里一样。”严小惠继续说着。 本来严振海夫妇，对于这样的酒席就颇有不满，被这么一挑唆，真的是更加不舒服了。 严振海脸都黑了。 “对了，子诚，你丈母娘家怎么没来人？“严小惠又问道。 “他们忙，走不开。“严子诚简单地回答着。 所谓家丑不外扬，总不能说自己的岳父岳母还在生父亲骂巧巧的事吧，那天去送请柬，丈母娘看都没看就扔在桌子上了。 连份子钱都没托他们给。 “你吃饱了吗？我还没有吃饱。“严振海觉得这严小惠来了真是多事，每一句话都不中听。 “好，你们慢慢吃，吃完再聊。“她也听出来言外之意，毕竟有时候还要有求于做兄长的严振海，看到对方不悦，严小惠也就只好离开了。 042 不翼而飞 婚宴结束后，送完宾客，酒店里边就只剩下严振海，林尚云，林乐妍三人了。 严振海一旁坐着，林尚云跟林乐妍在打包每张桌剩下的菜。 “我说那严小惠真是大嗓门，笑面虎来着，没点人情味。哪里像是来喝喜酒的人，没一句中听的话。“林尚云想起严小惠这人，她是非常不悦的。 “她一向都是这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脸皮没人能够有她厚的。不然这人能有暴发户的姿态吗?”严振海兄妹中，要数他这个妹妹混得最好，盖了几栋别墅，家里还有好几辆车。 “每次有病就来家里大声嚷嚷，我看到都烦死，还赖着脸皮来家里吃饭。真是受不了这种人。唉，常言道，如果你的生活中确实存在这种人性的恶，那么记得即时从这种恶性关系中剥离，耗下去，只会让你枉费时光又换来一肚子气......”林尚云看到她，一点都不喜欢。 林乐妍没有加入他们抱怨的话题中去，隔着几张桌子，问了句：“妈，这个没吃剩的鱼，还需要打包吗？” 林尚云点头说道：“要，都要，都打包回去。淑萌那边还那么多客人，晚上，明天，后天，我都叫了人来家里煮。” 为了省钱，还是决定客人都住在酒店，家里就是吃流水席，消费没那么大。 林乐妍闻言摇摇头说道：“唉，子信他也真是的。怎么全听他老婆的话？” “好了，这你就不要怪子信了。淑萌这孩子也没什么多大的坏心眼，倒是她妈就不是省油的灯啊！” 林尚云接着叹道：‘还有，你看下你哥你嫂子，都没把这里当家一样，吃完就直接走人了，收拾也不帮忙一下，简直是把自己当成宾客了。“ 严振海听到老婆在说严子诚的不是，便解释说道：“子诚是帮忙送宾客回酒店了。这几天他有帮忙打理这婚宴的事情，这点倒是不能说他。“ 林尚云停止手中打包的动作，回头应道：“你少护着你儿子了。这送宾客回酒店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这送宾客需要带着老婆去么？“ 严振海本来没觉得什么，听到妻子说了几遍，便认同了她这观点：“嗯，徐巧巧就真的是没做好了。你看她从娘家回来一句话都没说过。就当家里是旅馆一样，吃完就回房间睡觉。“ 儿子纵使有错，儿媳妇肯定是提议者。 林尚云回答：“早都跟你说了，媳妇不是自己生的，说什么话讲什么事都得注意分寸。你觉得你说了事为了她好，可人家不这么觉得。所以我就建议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儿媳妇了，你要引以为戒，少说两句了。“ 严振海伸手摆了两道，笑着说道：“呵呵，我退休了，不想理这事了。以后管媳妇这事就交给你管了。“ 林尚云应道：“有病。都说了，要做个懂事的公婆。现在的社会都是年轻人的了，不像我们那一代，公婆吭一声，什么都不敢说。现在轮到我们做公婆，倒是要看下一代的眼色了。“ 严振海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应道：“没有这样的道理，我现在是家里最老最尊的人了，什么都还是我说了算，我说这么多，也是为了他们下一代的人好。“ 林乐妍毕竟年轻，动作要比母亲打包得快，一边听着他们夫妻俩的对话，也没让自己手里的活闲着。 她抬了一下手中打包着的饭盒，说了句：“这话题，我看你们就都少说两句，每个人都是来自不一样的成长的环境，别用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就是。尤其是妈，你。“ 其实林乐妍她也一向不喜欢评论别人的对错，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出身在这样的家庭环境，她也渐渐有自己的真知灼见了。 “我能说什么啊，只有做的份。“林尚云赌气地应道，成天都是这些忙不完的家务活，她想起一事：”你昨晚才回来，累不累啊？要不要回去休息，这里我两来就好了。“ 看着女儿忙忙碌碌的，林尚云又实在不忍，这孩子，欠她实在是太多了。 “没事，我休年假。都习惯这样的作息时间了，晚睡早起的。“林乐妍从小就没有”公主命“也独来独往习惯了。 “别太紧张，年轻人多干点活，身体会更好，相当于死运动。为何现在的你们容易出现亚健康，就是经常不肯运动。所以，从子信这场婚宴可以看出来，找个本地的人结婚好多了。风俗一致，你找男朋友的时候，眼光可要放亮一点。“严振海转动着自己的手腕说道。 “呵。“林乐妍抬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购物袋，将几个饭盒放进袋子里边，没有多作答复。 严子信喝了酒有点微醉，脸蛋有点通红，回到婚房倒头就睡了。 宽敞的婚房，张淑萌坐着实属无聊，打开窗户，看着外边公园的景色和湖景。 回到家里的严振海跟林尚云，就关紧房门说要数一下份子钱。 “拿纸拿笔来，你来念我来写。“林尚云急促地说道。 就好比是投资了一单生意，要赶紧看看回收率多少了。 严振海拿着眼镜戴好，然后开始拆开红包，对着红包上的名字，数着：“严小惠，300。“ 林尚云摇摇头说道：“来一大家子人封个300块红包，也只有你妹妹才能做出来。“ “唉，都是礼尚往来的，我们去喝他们家的喜酒不也是给这么大，一样。这不能怪人家。“严振海接着拿出下一个红包袋。 不一会儿，满满的一小页笔记本纸张就写满了人名和金额。 林尚云抬头接着说道：“接着念啊~“ 严振海看着空袋子，还倒立着来看了下，说道：“没了啊？“ 林尚云站了起来，自己再翻看了下袋子，眼前堆着小山高的利是封，也是看了个遍。 “奇怪，这份子钱少了很多啊！来了那么多宾客，怎么就只有这么点红包？你确定都在这里了？“ 看着妻子那眼神，感觉就是在怀疑自己藏私房钱了一样，严振海哑然失笑：“就这些了，我这一路都跟着你坐，这都是乐妍直接给我的，我都是当着你面才开始拆的。“ 林尚云一边说着：“真是奇怪了。“然后还低头寻找一遍，看看地上有没有落下利是封。 “真是奇怪，这红包难不成长翅膀了？” 严振海只好提醒一句：“会不会是乐妍那里还有一袋没有拿齐？不然这不可能不翼而飞。” 043 想吃霸王餐？ 林尚云再次仔细地用笔点着，写在本子上的人名，说道：“肯定还有，这里全部是我们这边的亲戚，那淑萌那边的亲戚呢？快，你快去叫下乐妍。” 严振海正准备开声叫：“乐……” 林尚云立马拍了下他的肩膀阻止：“死鬼，不是要你开口这么叫，子信喝醉了，你让他睡个安稳的觉。” 他这么开声大叫，严子信就得起来了。 严振海坐着，拍了下自己的腿不好意思地笑道：“老婆，我这身老骨头真是不想动了，要不晚点乐妍出来再问吧。这份子钱跑不掉的，你连你自己的女儿还信不过啊？” 这些天忙婚宴的事情花费了他很多精力，今天来的亲朋好友也多，直觉有些累了。 一坐着都不愿意站起来了。 林尚云不悦地斜视了他两眼，一脸嫌弃状：“话说，你都做了啥？一天到晚就是坐着和别人吹你年轻的时候多威风，都是我在忙，你只动嘴没动腿，让你出去走几步路叫下乐妍，你都有意见？” 严振海依旧呵呵了两声，然后从裤袋里头掏出手机，笑道：“我也得学学他们年轻人，大门不迈就能沟通事情。” 严振海经常见大儿子跟徐巧巧就是这样，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的时候，经常打电话沟通着。 手机，的确挺方便为懒惰找借口。 “人家那是微信，你懂吗？”林尚云坐在自己的床沿边上，再次检查一遍空红包，看看海有没有遗漏掉的现金。 “我打电话也一样。”严振海开始查找通讯录，一直往下翻着，查找着。 正在葛优躺在床上，刷着朋友圈的林乐妍突然被来电吓了一跳。 看到显示的来电号码，便立刻起身出了房间门口，直接来到母亲睡觉的那个房间。 “爸，是不是你打我电话？”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林乐妍的声音，很是洪亮。 林乐妍掀开房间的门帘，看着他们夫妇俩都好好地坐着，不知道为何突然打电话给自己。 “嘘！关上门进来说，你弟还在睡觉，不要吵着他。”林尚云做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然后招手让她进来。 林乐妍关好房门之后，看着父母有点严肃的表情，再加上桌子上，床上都是一大堆红包袋，便问道：“怎么了，隔那么近打我电话？我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乐妍坐在母亲的身旁，看了下母亲拿着本子究竟是在核对什么。 严振海侧身，问了句：“你这份子钱都拿过来了没有？” 林乐妍很是吃惊：“全部都是在这里了，我那里一个红包都没剩。从头至尾我都没打开看过。” 听他这么一问，她心想他们该不会打电话问自己，红包是不是少了？ 话说自己可是相当地老实，如数上交的。林乐妍却感觉像是做了贼一样心虚。 “可是才这么点红包，明显就是少了很多宾客的。我对了签名表，这来的人数和红包额数就是对不上啊。一个红包都没有淑萌那边的亲戚。”林尚云直接说出自己的疑惑。 林乐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说道：“哈，你们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他们那边的亲戚也就是签了名字，然后红包都没有放的。来者为客，我总不能说出口，开口要求他们这份子钱得投在箱子里边吧。” 林尚云惊了：“那你怎么不早说？” 林乐妍解释说道：“这那么多人，你们都在忙前忙后的，再说了，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说这事。” 林尚云顿觉不好，望向严振海：“你说他们会不会来这里吃霸王餐啊？你看来了那么几十桌的人，还要住几天。我看真是有这种可能啊！” 她很是紧张，感觉对上了一门非常麻烦的亲家。 严振海摇摇头问道：“会不会是在淑萌手里？” 林乐妍点头应道：“有这可能。再说，人家都不认识我，凭什么都把红包递给我，是吧？” 然后她还出声安慰一旁有点紧张的母亲：“所以，妈你就不要多想了。” 林尚云紧张抱怨着说道：“当初子信说张淑萌娘家都很大方的，一个红包都有好几万，到现在我是一个零头都没有看到，你说我能不慌吗？他们那边来那么多人，包吃包住几天的，我能不慌吗？” 林尚云心态不是很好，一有点事情就会很是紧张，焦虑症，总是往很坏的方向想去。 严振海叹息一声：“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会子信起来了，我就问问他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振海也感觉是上当受骗了。 林乐妍跟着叹息怪罪他：“唉，我也不知道当初你们是怎么沟通的。现在婚也结了，人也娶回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只有他们两公婆出来的时候再说了。” 严振海跟林尚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很多事情林乐妍也不知情。 也不方便说得太明。 而婚房里，却是另一番甜蜜温馨的情景。 张淑萌坐着后实在是无聊至极，拿自己的发尾，轻轻地在严子信沉睡中的脸庞划动着。 严子信感觉痒痒的，意识渐渐清醒起来，眯着双眼，说了句：“别闹。好困，让我再睡一会。” 于是他又继续眯着眼睛，想继续睡着。 张淑萌不愿意了，伸手将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将原本非常有型的发型弄乱了。 “鸟窝，哈哈哈。“张淑萌拿起手机对着他这造型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哼，算你颜值响当当的，这么个发型了，还看不出来糟蹋。有颜值就是任性，这话没毛病。“张淑萌仔细地近看着严子信的脸庞，这鼻梁，这眉毛，这嘴巴……然后她还顺手捏了下他的脸蛋。 要不是自己有孕在身，必定要在这张床上跳来跳去，一定会肆意喧闹当蹦蹦床一样将他给吵醒。 婚礼上他只记得喝酒，回来就倒头大睡了几个小时。 张淑萌都有点小怨气了。 突然严子信张开了沉睡中的眼睛，把张淑萌差点给吓倒了。 张淑萌拍了下他，喝道：“吓死本宝宝了，你真是的！你不知道孕妇是不经吓的么？” 严子信笑了：“我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可能吓到你。“ 044 被定期了！ 张淑萌抵赖了：“你睡着好好的，突然醒了，就是吓死人的节奏。“ 严子信侧着身子，但是都能挨着张淑萌，捏着她的鼻子说道：“你揉我的头发，捏我的脸蛋，我能睡着吗？话说你捏我做啥？怀疑我这皮囊是女娲捏成的？“ 张淑萌张开他的右手臂，放在枕头上，然后自己躺在他的手臂上，笑道：“呵呵，想女娲造人啊，想得美！好歹我也是第一天嫁入来你们家，你好意思呼呼大睡，扔下我一个人坐着在这里发呆？“ 严子信想想应道：“那也是噢，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这不是想着等酒清醒了再来陪你，所以倒头就睡了。再说，你出去可以找妈或者找我姐聊天的。“ 张淑萌瞪大眼睛说道：“这是你家，你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找谁聊天。你姐我才第一次见，你哥你嫂根本就不搭理人。我发觉你们家的亲戚都好奇怪。“ 严子信忍不住偷笑：“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你就随便任性，他们会像我一样宠你的。” 张淑萌玩弄着自己的发型，脑海里很多个疑问号，问着：“我问你啊，你姐为何称呼你爸就是爸爸，你哥叫你妈妈就叫做婶婶呢？“ 她想不应该是一视同仁吗？婶婶这称呼真的好奇怪。 严子信笑着回答：“一个称呼而已，有啥好大惊小怪的？这说明我姐大度，明事理，对养父感恩。我哥对我妈纯粹就是继子对后妈的态度，没啥感情。” 关于这称呼，严子信也找不出具体的理由来解释。 张淑萌点点头好似明白了，于是又想起一事，问道：“噢，对了，我看你妈好似不大喜欢你那小惠姑姑啊？” 她眼里都是好奇，刚融入这个大家庭，脑海里都是大疑问号。 严子信耐心地解释说道：“我爸这边的亲戚估计都不喜欢她，我这姑姑情商低，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又喜欢占人家便宜。总之就是没点人情味，为人还特别八卦，暴发户来的，除了看得起我家之外，我小叔家她看都不看一眼。” 张淑萌似懂非懂的样子，直点头应道：“怪不得，我就觉得她很是刁钻，专门来挑拨离间一样。下次我见到她一定要躲得远远的。” 严子信又偷笑两声：“怕她做啥，你见一招拆一招，她斗不过你的。听我妈说她刚嫁来那会，没少受我姑姑的嘲讽，我想我哥对我妈这态度，多少是她煽风点火的。” 他伸手摸着张淑萌的后脑勺，她有些迷惑的眼神眨巴地望着严子信。 “怎么了，你这小眼神？”严子信充满着疑问。 张淑萌摇头说道：“有点不习惯，我在我家过得很简单，就我爸我妈三个人，你们家真的是好大的一个家，我真怕自己难以适应过来。” 严子信宠爱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傻瓜，都嫁进来了，还一个劲地说着你家我家。以后我们还会多一个小家，你，我，还有肚子里的小宝宝。” 张淑萌摸摸自己的肚子，说道：”你一说宝宝，我就发觉有点饿了。“ 毕竟中午那餐的确是没有吃饱，况且现在是一个人吃饭，两个人在消化，饿得快，属实。 她将头往严子信的肩膀上靠了靠，还甜甜一笑：“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你想吃是吧？我出去厨房看看，没准咱妈给你炖了啥。你今天是新娘子，一整天都是在婚房里待着的。“严子信一骨碌起来，准备下楼去。 “没事。你醒来了，我就不无聊了。“张淑萌朝他挥挥手，赶快去拿东西吃。 他起身下了床，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门直接下楼去了厨房，看见没人。 便朝客厅大声喊了句：“妈，妈！你在哪呢！“ 林尚云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直接就问道：“起来了啊？中午没吃饱吧，饿不？“ 看到儿子突然下来，心想肯定是饿了，中午见他都没坐下来好好吃东西。 严子信笑了笑说道：“不是我饿了，是你的宝贝孙子饿了。“ 严子信想还是说孙子饿了的话，比较中听，他双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推着她走向厨房。 林尚云便开始忙碌起来，严子信在她身后站了一会便说道：“没这么快吧？要不，妈你搞定了，叫我下来。“ 见儿子准备离开，林尚云赶忙叫住他：“等会，妈有事要问你。“ 看着林尚云些许严肃的表情，便剑眉紧蹙问道：“什么事，你说。“ 林尚云眼神看了下严子信身后，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便压低声音问道：“你等会回去问下淑萌，她那边的亲戚给的份子钱是不是都放在她那里了？我跟你爸目前是一个红包都没见着啊，你不是说她那边的亲戚很大方吗？你这……不会是骗人的吧？“ 严子信睁大眼睛，现在才意识到母亲的表情，非常的严肃，非常担忧。 他沉默了几秒，才回答：“行，你等我会，我去问下淑萌。你先不要紧张，如果你那边没有的话，我想肯定就是在淑萌那里了。“ 林尚云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感觉心跳得很是厉害：“你爸到现在都还睡不着午觉。心里堵着那个慌啊。“ 严子信安慰说道：“那我上去一会，等会就下来了。“ 严子信三步并做两步，便上去了二楼。 “萌萌，萌萌。“严子信连续叫了两声，马上觉得过于激动了，赶紧又去关上房门，轻声地问了句：”问你一事啊，你那边的亲戚来喝喜酒，是不是都将份子钱都放在你手上了啊？“ 张淑萌一脸糊涂，摇摇头说道：“没啊？我都一直跟着你在迎宾。“ 严子信坐在她身旁，叹息说道：“那完了，爸妈那里也一个红包都没有，他们都心慌得睡不着午觉啊！你也知道的，起初我跟他们说了，这么个请法肯定不会亏本的，于是摆酒的钱都是他们垫的，现在份子钱他们都没看到，心里慌了。你说会不会是你妈那边给收了？“ 张淑萌想了想便说道：“有这可能。“ 于是她四处找自己的手机。问道：“我手机呢？我马上问下我妈便知道了。“ 严子信眼尖，在被窝里找到了她的手机。 张淑萌拨通母亲的电话号码，对方那边是谈笑声一片，估计是很多亲朋在场，欢笑连天。 “妈，你那边好吵啊，借一步说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张淑萌的浓密纤长的睫毛颤动忽闪着，活脱脱就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萌萌，现在能听见吗？怎么了，宝贝？“ 许雅琴的声音传来关切的问声。 “妈，我问你啊，我这边的亲朋好友的份子钱，是不是都给你收起来了啊？“ 许雅琴心情大好，说道：“是啊！好几十万呢！是妈妈帮你收好了，我刚叫你爸去银行给你存了定期。“ 完蛋，这许雅琴的速度也真是够快。 张淑萌无奈地看着旁边张着耳朵听着电话的严子信。 045 百万新娘 严子信有些焦急地指着电话里头让张淑萌接着讲。这份子钱都被拿去定期了，自己怎么跟父母交待？ “妈，这可是我结婚的份子钱，你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张地定期起来呢？你定期了多久啊？” 许雅琴快言快语：“我叫你爸定期了三年。整个婚宴你都在忙，不是站在门口迎亲，就是在招待客人。来了那么多亲戚，都把份子钱交到我身上，我替你保管着，亲妈你都信不过，你相信谁啊？在我家，嫁出去的女儿可不是泼出去的水，你的事，妈依旧操劳着的。“ 张淑萌一听急了：“那赶紧叫爸去银行柜台取出来啊？“ 许雅琴觉得奇怪了：“你又不急着用钱，取出来做啥？存在银行安全，定期还有利息。好几十万呐，妈都帮你记着，你大舅多疼你啊，一个人就封了6万块的大红包给你。你若是把钱拿回家去，肯定得上交啊，放在妈这里就安全多了，过两三年你两口子说不定需要搬出去住，买套房子到时候首付等就绰绰有余了。“ 瞬间明白了母亲为何这般做，张淑萌接着试图说服：“妈，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将份子钱给回我，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许雅琴态度很是坚决地回答：“信妈的话肯定是错不了。听妈的话，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要怀疑妈的用心，妈是真心实意为你好。父母除了爱你之外，还希望你以后无忧无虑，希望你不被欺负，希望你经济能力好。妈为你考虑的更生活一点，你不知道经济决定一切吗？” “可是，妈你这么做，明显就是小心眼。”张淑萌看了几眼严子信，虽然她打心底知道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虽然总打着为孩子好的理由，帮他们做一些并不喜欢的决定，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自己。 许雅琴逻辑依旧非常缜密：“心眼这东西，如果你想多了，就是小心眼；想少了，就是缺心眼；一直想呢，就是死心眼；不想呢，那就是没心眼了。妈看你就是一点心眼都没有，是个大傻瓜。这份子钱就这样安排好了，你家公家婆若是有意见，你让他们直接来跟我说就好了。就这样先，我要挂电话了啊，你舅妈喊我呢！晚点他们还得回酒店，到时候他们还得去你那边吃饭。拜拜了啊！“ 张淑萌还想张口说话，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嘟嘟嘟“挂电话的声音，她只好无奈地将电话仍在床上。 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公，我也无能为力了。” 看着严子信写满了愁字的脸上，张淑萌起身去打开自己的包包，说道：“这里还有几十个红包，都是我和你的朋友给的，先拿去交给你爸妈吧。只能跟他们说过三年左右的时间还给他们了。” 这款包包采用棒球手套鞣制皮革制作，饰有闪闪发亮的印花，其灵感一看就是来源于可在西部之旅中看到的精致牧场花卉。这是许雅琴买给女儿随身出嫁的礼物。 严子信蹙了蹙眉头，接着叹息一声，这丈母娘的做法真的是有些不可理喻了。但是心里气归气，又不方便表达出来。 当闺女的对妈妈有意见，可以随便吐槽她，但是作为女婿，哪怕是随口说了一句不好听的话，估计许雅琴都能记恨个好几个月，依据丈母娘那个烈性子，搞不好还能记上个几年。 “唉，现在也只能够这么说了，我爸妈，唉……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安慰他们。”严子信难以想象父母知道这事情之后的反应。 尽管他说的有点云淡风轻，但是严子信的脸上都是读不懂的深意和晦暗。 张淑萌过意不去，安慰说道：“都是我妈擅作主张了，等我那些亲朋好友回去后，改天我就说她去。实在不行，我就让我爸取出来。” 公婆刚回来就在找份子钱，可见他们对份子钱的在意程度。关于许雅琴直接定期了，真的是没想到的事情。 严子信挥挥手说道：“算了，这事就这样吧，惊动到你父母那边，到时候让两家的关系就更加僵了。我们刚结婚，不要被这些繁琐的事情影响心情。” 本来林尚云对这婚宴的请法，就存在诸多不满，这下估计更是气在心头了。 张淑萌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直点头应了句：“嗯，不要生我妈的气，好吗？” “不会。”简单的两字，任谁都听得出来好假。 一会儿，严子信就拎着张淑萌的包包走下一楼去了。 林尚云刚煮好了面条，正准备端上去。 严子信说道：“这样，你去房间里等我，我去把面端给淑萌吃着先。等回我告诉你跟爸是怎么回事。” 然后将张淑萌的包包递到母亲手上。 林尚云听话地回到房间里等着儿子。 作为一个传统的女人就是从夫，儿子长大了就从儿。只是严振海年纪大了，她对丈夫不像年轻时候百般迁就了，现在就是都听儿子的了。 严子信来到父母的房间，见他们都是坐在椅子上，很是正经的样子，就好比是端正坐着的小学生，在准备着老师来上课。 严子信关上门，故作轻松状态调侃父母：“爸妈，你俩这姿势，让我感觉好大压力啊！” 他往父亲的办公桌下面，拉出一张木椅，然后反着方向跨着坐好。 “怎么样，问了淑萌没有？那份子钱是不是在这袋子里啊？”林尚云指着张淑萌的黄铜色的包包问道。她都按耐不住，想打开来看看了。 毕竟这包包不透明，不像塑料袋那般可以让人一目了然。让人看不透里边的东西，难以让人的心里踏实。 母亲的紧张和问话，让严子信忘记了原本已经在心里打好初稿的安慰话和解释，几乎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连张淑萌的叮嘱也一句没有用上。 林尚云见儿子在犹豫着什么一样，便敏感地察觉到这事有点异常了。 “他们都是没带份子钱来参加婚宴的？直接来吃几天霸王餐？”林尚云忍不住再问了一句。 “子信，你就直接说吧，我跟你妈等得都很着急。我跟你妈可是花了好几十万筹备这场婚礼啊。其他杂七杂八的还没有统计，你结个婚，从聘金到摆酒一块估计都快上百万了。上百万呐！” 严振海吹不得空调，房间里边只有风扇在摇曳着，奈何他人又肥胖，天气炎热，汗就忍不住直下，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拿扇子摇曳着。 他的最后一句话如蚊子般发出的声音，只能够三人才能够听见。 “这淑萌包包里边的也是份子钱，都是我们俩的朋友跟同事给的……”严子信突然感觉有点结巴，无从说起。 046 为了下一代让步 严子信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尚云接上话去了：“我要你们朋友给的份子钱做什么？只要把你丈母娘那边的还给我就行，其他的你们两口子留着零花吧。” 严子信咬尽脑汁在想着怎么来解释比较好，语气非常温和地说道：“爸妈，跟你们说件事啊，这淑萌那边的亲戚给的份子钱，有好几十万。这场婚宴，我们其实也没亏多少。” “那钱呢，儿子？” 林尚云直接问道，这没见着的东西，难以让人相信，是不是有好几十万。 “这钱呢……都被我丈母娘在银行给存定期了。” 严子信的话一说完，林尚云就非常激动地站了起来，说道：“今天才刚办婚宴，这么快就存定期了，这钱是属于我们的啊！” 严子信做出个小声点的提示，妈这激动的大嗓门，真的是到了隔壁栋都可以听到的地步。 就怕被楼上的淑萌和严子诚听到后，就不大好。 “别太激动，这钱迟早都是淑萌的，噢不对，迟早都是会回到你们二老手中的，到时候连本带息还给你们可好，就三年时间。” 听后，严振海夫妇都没有说话，因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除了气愤，还有不可思议。 “如果说这钱是定期存在你的账户里，那爸没有什么好说的，关键现在是在别人的账户里，你叫我如何能定下心来？你丈母娘这是抢钱。” 严振海真的是愤愤摇头，心想着怎么会对上这样的亲家，蛮不讲理。 “真是造孽啊，没见过这么硬来的人，几十张桌的客人就这样丢过来给我们，份子钱倒是入了她的荷包。这真的是拐着弯在讹诈我们的钱啊！”林尚云直拍自己的身板，大呼上当了。 感觉儿子这场婚宴，他们家真的是吃了大亏。 严子信就知道母亲会是这么个表情，大惊小怪习惯了。毕竟很少出去接触大世面的传统女性，大风大浪比较少见，任何超出了平常的范围，就觉得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妈，你不要把问题严重化了，这事是淑萌她妈自己坦白的，有好几十万的份子钱，难道还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再说了人家也不会要那点小钱，她只是暂时地替我们保管着而已。三年，连本带息，很快就会还给我们。她说了，以后给我们小两口买房子用。“ 严子信只有进一步安稳着父母。 “我们这么大的房子了，哪里还需要再买一套？最怕这钱就是有去无回。房子够住就行了，非要跟其他人一样，一结婚就背上房贷车贷吗？父母已经帮你们营造了最好的居住条件了。“ 严振海心想这别墅那么大，再住上几个人来都绰绰有余了。 “关键是，这些钱是我跟你妈养老需要用的钱，已经是我们所有的身家了。她不声不吭就来个先斩后奏，你让我跟你妈今晚能安心入睡吗？” 然后他指着楼上继续说道：“过两天，让淑萌开口要回来。” 见严振海执意要回份子钱，严子信表示头也大了。 见严子信耷拉着脑袋，严振海接着说道：“子信，不是爸有意为难你。第一，这钱是爸垫出去的，不是几万块的数目。这张淑萌她妈是没理由收份子钱的。” “爸，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没有交待清楚。放心，这钱我会要回来的。你若是不相信我，完全可以立字迹，写借条都行。”严子信心想，还是把责任都拉拢在自己身上为好，免得越来越复杂。 “她还想以买房为借口，坑你？这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林尚云也是越想越气。 “她只是打个比方，买套房当投资也行是吧？你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年轻，就过上了老人家般安逸的生活吧？我是个有抱负的人，要做个光宗耀祖，有抱负无所不能的男人。“严子信接着说道。 林尚云不吃他这一套，若是换作是其他的事情，可以让他这般嘻嘻哈哈地，然后配合他一下就将这件事情给圆满过去了，但是此事关于好几十万的钱财，岂能这般好说话。 “子信，妈劝你过两天就去把钱给要回来。这钱搁在别人的账户里边，妈这心底一直在滴血啊！关于这事，妈是坚决不会退让的。这35万的聘金，我已经被你们忽悠过一次了，这次，是坚决不能妥协的了。“林尚云理直气壮地说着。 “我同意你妈的做法，不然日后你们夫妻俩的日子就更难过了。话语权在丈母娘手上，做女婿的就难翻身了。” 严子信接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爸妈，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心情都很是激动，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比你们还气愤。真的，就差没让丈母娘立马把钱给取出来了。但是我想到了淑萌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我就只好作罢了。“ 严子信没有其他的说服办法，最后只能够把压箱宝的杀手锏给使出来了。 说到张淑萌，说到她肚子里边的孩子，严子信明显地发现父母的眼皮里边，从方才的坚决忽闪到了犹豫。 见父母没有了先前的激动，严子信接着说道：“这每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看待的问题也是不一样。如果你们急着要把这些份子钱给要回来，那我丈母娘肯定会觉得你们很小心眼，这宝贝女儿都愿意嫁到你们家了，却要想着所有的钱财都抓回手心。她母亲这么一闹，那我和淑萌就夹在中间就难做人了，这人一难做，心情就肯定不好，心情不好肯定就会影响到胎儿的发展，那多得不偿失啊。“ 严子信瞄了几眼正听得津津乐道的父母，接着瞎编：“我一同事就是，第一胎怀孕，心情很不好，结果孩子没保住，第二胎竟然又保不住了，习惯性流产了，于是第三胎啊，一怀上了就在医院胞胎，从怀孕到生出来整整花了七十多万啊，这数目你们想想，要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然后他还用最微小的声音说道：“你们看，这哥跟嫂子若是能保证他们能自然地要个孩子，他们就是借钱估计也愿意。所以，这年头，投资一个孩子得花费多少钱。“ 严子信暗自打赌，这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始终都能够为了下一代让步的。 严振海过了许久，才说道：“唉，既然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的确也无意了，人家的确有了身孕，不能情绪太波动，那就等淑萌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记着，生完孩子，就给我要回来，免得夜长梦多。我也不需要什么定期利息了。“ 见父亲这边终于松了口，万事就好商量多了，严子信接着说道：“好咧！你们信不过我丈母娘，难道还信不过自己的儿子么？你们放心，现在就开始当是我借的，等我和淑萌攒够钱了，第一个就将钱还给你们。“ 047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尚云听到儿子都将话说到借钱立字据的份上了，只好说道：“父母哪有跟儿子这般斤斤计较的。事情就先这样吧，万事和为贵，想想淑萌肚子里边的孩子，我们暂时就让一步。不过说好了，这钱迟早都得给我要回来。“ 林尚云最终也好不容易妥协了，严子信就笑道：“对，多想想你们未来的孙子。“ 然后笑意盎然地对着父亲说着：“爸，想想你的长孙，长孙啊！“ 严振海终于被严子信有点浮夸的动作给逗笑了。 晚上七点，张淑萌那边的一大波亲戚准点过来吃饭，林尚云是在附近的乡下餐馆，叫了人来家里承包流水席的。 这样的开销要比酒店吃，节约很多。 看着这一大波人，林尚云忍不住是一脸气恼的脸色。 但是出去招呼客人的时候，又不敢露出来，脸上挂着非常刻意的微笑，任谁也看不出她心里的喜怒哀乐。 她喝了几杯茶，感觉有点苦涩，但是都比不上她此时的心里苦。 就像是尽了一道形式主义一样，待那一大帮人吃饱喝足，她连嘴皮上的挽留之意：进来坐会，都不愿意说出口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按道理来说心也安了，但是严振海夫妇这一晚却失眠了。翻来覆去地到十点半了都还没能入睡。 “唉，想想女方的这些人，我就生气。我睡不着，我出去看电视去。“林尚云直接下了床，出了客厅。 剩下严振海更是翻来覆去地，也是豪无睡意。 他轻声地走上二楼，听到婚房里边，还能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他就走到门口咳嗽一声喊道：“子信，子信！“ 严振海此刻的内心世界便是：我和你妈都为婚宴和份子钱的事情都烦得睡不着了，你这新郎官还有心思过洞房花烛夜。 正抱着张淑萌玩着一盘游戏的严子信，向外应了句：“哎，怎么了，爸？“ “时间到了，你出来睡，去隔壁的客房睡。两人别睡在一起，孕期别同房，听到没有？“严振海大声地提醒着。 严子信表示无语了，这老头是不是睡不着啊？这个点了，还上来掺和这事。 “爸，今晚可是我的新婚首夜呐。我必须睡在新房。“严子信心里纳闷得很。 “睡你个个头，赶紧地，快去隔壁睡。听到没有？“严振海继续叩着门喊道。 张淑萌笑得都要喊肚子疼了。 严子信只好穿着鞋子下了床，轻声地对着张淑萌说道：“晚点等我回来啊，么么哒。我爸他绝对是故意的，真没见过这样当爸的，来闹儿子的洞房。让人分开来睡，简直了。“ 他对着张淑萌做了个手势，表示半夜三更再蹑手蹑脚地回来这里。 张淑萌表示收到，调皮地单了只眼睛。 严子信一打开房门，就见到父亲还站在门口那里，差点吓了一跳。 “爸，你至于嘛。“严子信看着父亲那跟人死磕到底的表情只好说了句：”好好好，我服了你。我去隔壁客房睡，马上就去，行了吧？“ 睡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人，听着严振海的话都表示懵了，林乐妍将耳塞戴上，继续听着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她似乎早就能断定父母今晚注定是要无眠的了。 另一个房间的徐巧巧，听闻这一切之后，便小声地说道：“我说你爸这人也真够无聊的，这人家新婚第一天就喊着新郎官去别的房间睡，真是笑死人。“ 严子诚关了一旁的台灯，觉得手机的灯已经够亮了。 “管别人这么多，做什么，又不关你的事。”一直在端着手机的严子诚，就仿佛是没有听到门外边刚发生的这一幕一样。 本来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就像是自言自语的音量，但屋子里一片安静，显得就格外清晰。 “你爸心里肯定是有什么心事吧？不然不会到这个点了都还睡不着？” 嫁到严家7年了，对家里的每个人生活作息都很是了解，自从跟严振海怄气之后，她就很是讨厌他老人家，但是讨厌归讨厌，也不能真的天天跟他吵得山崩地裂。 徐巧巧直觉老头子是受什么事情影响到睡眠了。 严子诚毫无表情地回应了句：“他能有什么心事，就是大白天摆酒，家里热闹来了那么多亲朋好友，紧张过度睡不着觉吧？” 徐巧巧想了一会才猜测说道：“我想应该是盼了多年的愿望实现了吧，终于有个儿子娶了个会下蛋的母鸡了。这样我在家里的地位就更加不受待见了。” 听着妻子有些自嘲的话，严子诚便出声安慰说道：“你不要想多了，她是她，你是你，我们过自己的日子，理那么多做什么？” 徐巧巧叹气说道：“唉，真是同人不同命，你看我们结婚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大的排场，来的全部是你们这边的亲戚，你看你弟弟结个婚，大部分都是女方亲戚，看着多威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张淑萌一结婚，对照一下自己，就真的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人比人气死人，你跟她比那么多做什么？你没听到小惠姑姑怎么说的么？你没注意到我爸那脸色都绿了。” 严子诚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一边悠哉地回答道。他的表情全程很平静，甚至是带着一种麻木的冷漠。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要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可是关系到你老婆的事，我真害怕你是个白眼狼，到时候连我都变成别人了。这婚事可以看出严家对两个儿媳妇的差别。”徐巧巧有点不悦了。 “你的事情我哪一件不上心的？咱们肯定跟人家比不了，人家是我有亲爸亲妈生的，更何况他老婆还怀着孕嫁过来的。母凭子贵，你不知道吗？” 严子诚本是无意的话，到了徐巧巧的耳朵里，倒是听出另外一番味道过来了。 徐巧巧原本躺着的，立马坐了起来，说道：“严子诚，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不能生孩子就是我的错了？你知道的，我们去检查双方身体都没问题的。你把台灯给我开着。太黑了，房间！” 严子诚解释说道：“这明显说着人家的事，怎么就扯到我们自己身上了？这根本就是另外一码事。” 他依了徐巧巧的要求，打开了台灯，房间里一下子又明亮了起来。 “我结婚的时候，也就中午举行了个仪式，然后在酒店请了下宾客。你看你弟媳结婚倒像要招待客人好几天。你看他一结婚都立刻有宝马了。”看着这些，徐巧巧难免对比了起来。 严子信立马应道：“那也是因为女方家里有矿，你娘家没有啊。” 048 都怪你 听后，徐巧巧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别人的事，你就少管了，我们早点睡觉，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严子诚见徐巧巧没话说了，便又关了台灯，准备睡觉了。 “别睡，我睡不着，你给我说说你弟弟结婚的事。来了这么多宾客，家里弄得乌烟瘴气，需不需要打扫？你作为大哥，难道就不管管这家事么？” 徐巧巧用力拍打了一下躺着的严子诚。 家里门外摆流水席，卫生等状况，一向勤劳的她有点看不下去，但是怕被公公谴责。 严子诚有点不耐烦：“我没时间管。” “什么叫你没时间管？你没时间我就有时间？你起来啊，我还没聊完话题。” 严子诚不依，双手合十拜托着：“老婆，求你别闹了。等会就是轮到爸来说我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头，最注重睡眠质量的。” 果然搬出严振海出来，徐巧巧就没再吭声了，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楼下房间的，严振海夫妇是一直到天亮才睡着。 习惯准时准点睡觉的严振海，第二天起来都感觉头晕脑胀，胸闷发慌，吃了几颗定心丸才感觉好点。 毕竟习惯一旦被人打破，就很难让人觉得很正常。 林尚云脸色也不大好，昨晚看电视看到凌晨三点钟，终归还是心里有气，但是奈何又没地方排解情绪。 半夜爬回婚床的严子信，早上起来还眯着双眼喊着：“老婆。” 结果伸手一张开想来个早安拥抱，却扑了个空。 严子信这才睁开眼睛，寻找张淑萌的影子。 她正端坐在化妆台前，上着爽肤水，看上去精神特别好。 “起来啦？”张淑萌从镜子里边看到了严子信坐着的身影。 “我说你怎么那么早起来了，我老婆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照镜子，素颜最迷人了。”严子信觉得女人就是麻烦，大清早要花很多时间在脸蛋上。 张淑萌继续往自己的脖子上涂抹些精油，应道：“去，成功是没有捷径的，好的肌肤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拥有的，必须是坚持不懈地做好护肤工作，保养与不保养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我可是要做最美最年轻的品牌OUOU代理商。” 本来还想在后头加句：“比如你妈跟我妈的区别。”怕严子信听了不高兴，便没有说了。 严子信笑了笑说道：“好吧，你怎么开心就怎么做，你是这个家里，新的女主人。“ 张淑萌将食指放在嘴角边回答：“嘘，你妈和你嫂子才是，我只是这个房间的女主人。“ 毕竟先来后到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明事理，好媳妇。“严子信从床上走了下来，纯棉的睡衣睡裤，蓬松的头发无一不是证明他刚起来。 “子信，起来没有？下来吃早餐了。中午你妈还得下来招待客人。”门外响起了父亲严振海的喊声。 “好，马上就来。”严子信应了句。 早餐也做得不简单，有牛奶，粥，面条。 张淑萌喊了声：“爸妈，姐，早！” 没看到哥嫂的影子，估计便是上班去了。 “早！”一脸淡妆的大姑子林乐妍回了句。“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张淑萌点头应道：“很好，一觉到天亮。比我妈那里还舒服。” 严振海接着说道：“当然了，这里空气都很好，有时间你可以出去走走。你若是不熟悉，你可以跟着你婆婆一块出去。“ 严子信便说道：“妈，有空你带萌萌出去走走，散散步有伴。我休完婚假，得去上海出差二十多天。这是上上个月就安排好了的。“ 既然父亲提到这块，严子信就想妻子刚嫁进来对周边都还不是很熟悉，自己出差之后她在家肯定无聊。 林尚云应得很干脆：“好咧！“ 一旁的林乐妍忍不住抿嘴一下，这弟媳刚嫁进来，感觉家里要热闹多了。 平时，吃任何一顿，都是静悄悄的。 严振海叮嘱张淑萌要多吃点杂粮，尤其是多吃点小米粥，他微笑地看着她：“以后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了，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跟你自己以前的娘家没什么差异，你和子信就是一个整体了，要有第一个五年计划。” 说这番话，严振海就好比是一个导师一样，张淑萌点了点头应道：“好咧！爸。” “嗯，多吃点。”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林乐妍，对比一下嫂子和弟媳对于听严振海的话，完全是不同的反应。 嫂子是基本上是不吭一声的，张淑萌心里不知道怎么想，但是口头上应得很是响亮，无疑是很得人心的。 果然，严振海很是满意，又说：“有事也可以跟你婆婆，不用不好意思，也不用觉得拘束，大家都很喜欢你的。” 张淑萌直点头，说：“好的。” 张淑萌看了几眼对边坐着的婆婆，细心地发现对方红着眼眶，仿佛就是没睡醒的人，便问道：“妈，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啊，眼睛好红。“ 她的声音有点小心翼翼，轻软又好听。 一旁的严子信翘着二郎腿，用筷子戳自己碗里的白粥，就这么撑着下巴看着对边的爸妈。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棉T恤，样貌清隽，身材挺拔，虽然昨晚也没怎么睡好，毕竟年轻，就是熬夜了看起来气色也会很好。 林乐妍笑道：“昨晚肯定又是看电视剧看到深更半夜吧！“ “快点吃你的早餐，吃完了就陪我去集市买点东西。“林尚云似乎有点不是很开心，对于自己的女儿才敢这么说着，明显就是摆明了消极情绪。 听后，张淑萌这顿早餐也不知吃得啥滋味，总感觉婆婆有心事，而且是跟自己有关，但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却感觉揽了一身的错。 这才是苦闷的。 去集市的路上，也没见林尚云的心情能好多少，反而是心情更加地沉重。 林乐妍见母亲一路不吭一声，心想应该是跟昨天的份子钱有关，便试猜着问：“这份子钱还没找到么？是在张淑萌手里，不愿意拿出来？“ 她心里是很明白弟弟结婚这么大的排场，肯定是父母帮衬乐不少。如果是垫了太多钱，没有收回多少份子钱，必定橡根刺那般扎在林尚云心底。 “在他们手里还好办，就是在张淑萌的妈妈手里。这还不是要都怪你！“林尚云无处可发泄的情绪，准备爆发在女儿身上了。 无故被指责的林乐妍，满腹委屈：“着怎么能怪我呢？” “若是你在帮忙收钱的时候，能够仔细一点，哪怕是看到女方家的亲戚来签到，你能够提示一下，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林尚云想，假如她这提示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林乐妍开口解释：“那情形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他们来了那么一大帮人，签个名字就走，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来不及开口，他们都进去了。我难不成大声喊着：喂，别走，红包留下！” 林乐妍恨不得能手脚并用地演示着，这黑锅她可背不起。 049 哪来钱帮衬？ 见林尚云没再出声，林乐妍忍不住就“呵”了一声：“看你和爸都紧张成这样，我只是很担心。昨晚你们肯定整晚都没睡，你和爸这是帮衬了多少钱给子信娶老婆？” 不然按照严振海的作息表，肯定心里惦记着什么事情才会失眠了。 林尚云本来听见前半句话的时候是满意的，毕竟是在关心自己。不过，女儿后半句一出来，她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林乐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林尚云很多事情对她，也是要守口如瓶的：“胡说，这都是他跟别人借来的钱，淑萌她自己也开了这么大一家店，怎么还需要我来资助。我跟你爸哪里来这么多钱帮衬他们？” 跟母亲一样敏感的林乐妍扬眉：“有没有帮衬，也只有你和爸知道，我管不了。但是，我提醒你们一句，事情不要做得太明显了，到时候哥跟嫂子有意见，闹起来就不可开交了。我是不奢求你一分钱的。” 林尚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瞪着她，深吸了口气平复情绪：“唉，叫你出来逛下，本以为心情会好点，真是越聊越糟糕。你会不会安慰人的？” 然后将一大袋的青菜递到林乐妍的手里，说道：“这青菜你拿回家吧，我一个人逛就好了。” 林乐妍表示无语：“说你两句你就不开心了，子信怎么说你，你都乐呵呵的，你打心眼里就是偏心。” 反正从小到大她就是觉得自己的事，没人在意，情绪也根本不需要被照顾。 已经习惯了…… 有记忆起，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就好像和别人家的不一样，亲生的父亲记忆中只见过一次面，现在路上偶遇了，估计都不认得。在这个家里，养父眼里只有大哥，母亲眼里只有弟弟。 本来以为，很小的时候就被扔在外婆家里长大，她被父母当做负担想要抛弃的时候很是难过，但是很懂事，从来不敢有任何怨言。 她小时候经常会挨骂，林尚云是个完美主义者，也是个非常传统的家庭主妇，不能接受女儿身上的任何毛病，或者在她看来，她这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根本就没有优点，哪里都是错的，所有地方都是“跟你那个亲生的爸一个样儿”。 或许，她那个亲生的爸爸说白了，就是林尚云前半生的噩梦。 而严振海根本不怎么管她。就当做是家里多了双碗筷，多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多了一个伙伴。 哥哥天生就不喜欢她，对她冷漠和敌意，觉得她是多余的，因为他们之间毫无血缘关系。 同母异父的严子信倒是和自己挺亲，一个劲地喊着自己“林乐妍”。因为她大他不过两岁，严子信习惯直呼其名。 但是，他从小到大，有好吃的会分享给林乐妍，所以严子信结婚，自己就是请假也会赶回来。 此刻和母亲聊了一把，就像是一口气干掉了一桶烈酒什么的，舌头脑子都麻木地半点知知觉都没有了。 林乐妍觉得自己给自己的定位挺准确的，她一向是一个很真实的人。 看着女儿单薄的背影，林尚云又于心不忍，对于薄情寡义的前夫的极端厌恶连带着磨掉了她对于和他一块生的孩子，仅剩的一点喜爱。 幸好是严子信的出生，让林尚云迅速走出了上一段失败婚姻的阴影。 对于林乐妍这个孩子，她是愧疚的。 愧疚归愧疚，想到女儿大了迟早都是要嫁人，离开自己的身边，老了自己也只能靠严子信一个人。 纵使现在对女儿好，以后在自己身边照顾她的人也不可能是林乐妍。 有句话不是说儿媳妇再差劲，也好过远嫁了的女儿。 几天后，严子信跟着张国华将女方那边的远方亲戚，都送往了车站。 张淑萌则跟着母亲转身回去家里，这也算是她婚后的第一次回娘家。 不过在张淑萌心里，可真的是没有娘家这个概念，这个家她很是熟悉，感觉回来时名正言顺的，这也是自己温馨的家，有父母，还有自己美好的少女时代的记忆。 许雅琴则翻出钥匙开门进去。 家里安静无声，穿过前厅走到客厅里，水晶灯光线璀璨又明亮，电视开着，茶几上摆着洗好的水果，沙发里也没人了。 许雅琴自亲戚走后，一句话也没说，张淑萌一下子就开出来端倪。 这皇额娘又要生气了，就是不知道何方神圣招惹了她？ 她都还没有控诉一下许雅琴，倒是她先来情绪了。 张淑萌从柜子上抽了个玻璃杯倒了杯水，喝完后问道；“妈，咋了？又谁招惹你了，一张扑克脸一样。” 果然，许雅琴的嘴角有些僵硬，似乎还抽搐了一下，只是依旧没说话，表情不是很自然。 许雅琴她忽然觉得非常烦，本来想看在张淑萌怀着身孕，不想她听后有负面情绪，但是自己忍在心里又不痛快。 既然她问起来，许雅琴便说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有谁家是跟你们婆家办婚宴这样的，没点人情味的？这酒店里边的就一顿丰盛一点。在你家门口摆的流水席吃得都是什么？舅舅他们都说喝酒的杯子还没屁点大。抿一口都没有了。” 许雅琴还将两个手指头捏成一个小圆圈，预示着这杯子得有多少。 都说娘舅最大，娘舅最亲，这舅舅不开心，自然娘亲也不开心了。 张淑萌从茶几上的袋子里，翻出个白色的小袋子，里边有砂糖橘，她拿出一个剥来吃。胃里翻江倒海的，饿得难受…… “人家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你说来你那么多亲戚，还招待了几天，不可能每一顿都是大鱼大肉，他们家都是不喝酒的，别说酒了，就是茶也喝得少，不像舅舅这般酒量那么大的。” 张淑萌知道舅舅的酒量，喝起来酒来跟这边的人喝白开水一样。 这哪能比？ 许雅琴的脸色更黑了，本以为在女儿面前抱怨一番，非但没有得到安慰，还被说了一顿。 “你这家伙真没良心，我叫那么一大群的亲友团来，你以为是来蹭吃蹭喝的？我嫁女儿的底线是坚决不能在你们婆家人的面前输了阵势。女方一输了阵势，就容易被人欺负的，再说了，你舅给你的结婚礼金都能给个6万，去你们家吃几天你就有意见了？你才嫁过去几天，就胳膊往夫家拐了。舅舅他们去你们家里吃完，回到酒店还得叫外卖，你说你们家的菜得多清淡啊？” 上架感言 说实话，我是个不怎么喜欢写上架感言的作者，我比较喜欢写完本感言，但还是简单说几句，哈哈哈。。。 关于聚焦家庭职场的社会热点小说，实在是难以想出一个非常合适，而且非常吸引人的题目或者简介。 我想塑造几个经典的角色，或者可以说是几十年之后，我自己渴望成为的那个长辈，时代总是在进步着的，我在里边发表的一些新时代女性观点，还是非常新颖的，非常有共鸣的。 有个很可爱的读者说他连女朋友都还没有，怪不得好多读者看完婚前的甜蜜时光就跑了，因为我发觉推荐票少了。 没关系，我已经淡定地做好了只有一个盗版先生全订支持的准备。毕竟这类型的风格还是适合走IP~ 记得在书城，有个读者叫做“卓越。邓波”的书友，一周订完了我两本书，还投了5张月票，一个人一个月可以给5张月票的读者，我还是第一次见。 原谅我在网文界还没有见过大世界的人，哈哈哈，自己先醉了。。。 感谢书友虎1杀，凌乱的风ty，天天爱吃你，黑刀如雪，我在佛系，20170518001735229，20180414200257869等等，开书以来的打卡。 推荐票比我预料中，要多。感谢！ 我是挺喜欢这个圈子的，希望新老书友，能够留下宝贵的脚印。因为喜欢才会坚持，不是吗？ 再次感谢我的主编伯汗，感谢我的责编青柠，为支持正版的书友，我会好好加油，写的比上一本书要好的。 明天准备上架咯~ 克拉使者 2019-7-31 050 强与弱 吃完了一个橘子之后，张淑萌才接着说道：“我可没有偏向谁，我是说公道话而已。你还好意思说舅舅他们给的那份子钱，你都不问下我意见，直接就去银行存定期了，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说？他们心里纵使有怨气，也没有怪罪我。他们心里明显就不舒服了，你还想他们满脸微笑能够请大家大吃大喝？” 婆婆这几天的脸色，任谁都可以看出来是不开心的。 有些时候，有些情绪是没办法控制的，尽管林尚云的无端排斥，在别人看来来得挺不讲道理，甚至是莫名其妙的。 但是这定期存了份子钱的事情，就是让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对这个女方的亲友团自然也就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能招呼他们几天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的了。 许雅琴食指伸出来，指着那塑料袋的方向，瞪着眼说道：“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也是在怪罪我帮你存了定期，你心里也怨恨我了？这钱可是你舅舅他们给的，拿到我手上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可以完全纳为己有的。我这只是暂时地替你保管着，我这有错吗？ 你对你婆婆该尊重的还是要尊重，但是无理的刁难就是要以牙还牙，不能软弱的，提高你在家庭的地位还是要靠你自己的。这社会就是你弱被人欺，你强被人敬。” 许雅琴激动起来就要忍不住发飙，这两天持续不断的阴郁烦闷，瞬间到了顶端。 张淑萌连忙劝说说道：“妈，你别这么激动，我没说你这是做错了，咱们将心比心，这摆喜酒的钱都是子信他父母垫出去的，我们好歹也将份子钱给回人家，是不？不然你让他们老两口子怎么看待我，怎么看待你们的？我感觉没有这个必要，我没有强迫自己非要去讨好婆家，但也不想做让身边人不愉快的事情。” 张淑萌觉得做好自己，做好本分，自然就会得到身边的人理解。 当然她也明白母亲不是那种，觉得女儿嫁人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人，希望能够多从闺女那里捞一点是一点儿，这样的父母何其自私。 被张淑萌这么一说，许雅琴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但是出于性格上的倔强，死活都不承认自己有过错。 她嚷嚷着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谁娶老婆不需要花点钱的，我养大了20多年的闺女就白白送人了？你以为人心换人心，对方也就一定会对你好啊！ 你太天真了！再说了，这钱我就是替你们存着而已，三年过后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行吧？ 你用脑瓜子想想，我要你那几十万的份子钱做什么？我就你一个女儿，将来什么也是留给你的。我可是十月怀胎，生你下来的亲妈！” 见许雅琴较真起来，表面上明显多了一份不开心的样子，张淑萌只好安慰着说道：“行了，别跟我搞苦肉计了，到时候三年后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或许说不定我跟子信都可以赚到几十万的，噢不对，比几十万还多几倍。” 张淑萌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手比划着，异想天开的样子，很快就被许雅琴拍了下手臂给打断了：“话别说得太早，等你们能赚到那一点零头再说。不要到时候连个娃都养不起，哭着喊着回来要我救济。” 张淑萌不甘被母亲打落，嘴巴硬撑着说道：“打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我们早都有心理准备，到时候上有老下有小，我们夫妻俩能养4个老人，一个孩子，啊哈，说不定能养两个孩子。” 许雅琴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女儿又继续地想象着未来的生活是如此多好，忍不住打压她：“哼，你现在说得这么好，是还没到那个时候，等你的孩子出生之后，跟你现在的生活天壤之别之后，你就再来衡量一下你今天夸下的海口。我在少女时代，我也做过白日梦，天天做少奶奶，出入上流社会，出门有人接送，可是现实呢？” 张淑萌嘀咕着：“嫁给我老爸，你还有啥好嫌弃的？” “嘀咕啥呢？蚊子声一样。” 张淑萌依偎在许雅琴的肩膀上，说道：“没啥，你放心，我知道无论到时候过得有多惨，我老爸老妈都不会对我撒手不管的。这点我是完全可以打包票的。 等我做了妈妈，肯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这最伟大的母亲。十月怀胎实属不易啊，我这才几个月，我就觉得这日子好难熬，总是盼望着早点卸货。” 她从小到大没锻炼出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嘴非常甜，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让自己变得特别乖。 许雅琴笑了：“到时候一卸货，你就后悔了，立马觉得想把孩子塞回去了。” 张淑萌被母亲的这句话给逗笑了，说道：“也是噢，看来我就得买件袋鼠妈妈一样功能的衣服才行。烦了，直接将孩子丢进袋子里面。” 话虽然这么说着，张淑萌拉拉许雅琴的衣袖说道：“不过说真的，妈你到时候一定得帮帮我，一想到带孩子这么高技术含量的活，我肯定适应不过来。” 这也是张淑萌的聪明之处，对于许雅琴这性格，还是示弱最好，懂得示弱来让母亲帮手。 许雅琴语气缓和了不少，说道：“这你倒不用担心，你们家添了个新生命，怎么也不至于会揭不开锅，到时候肯定会众星捧月的。” 她这点倒是不担心，孩子出生之后，会给张淑萌带来多少不利的影响，相反，她觉得孩子的降临，会跟其他因为新生儿出生的家庭鸡飞狗跳，各种随之而来的家庭事务会不同。 因为严家太渴望有个小孩子出生了。 “希望吧。”张淑萌想得倒是没有那么长远，总觉得自己怀孕，好像是做了个长远的梦，孩子的出生，更是感觉遥不可及的一样。 许雅琴悠哉地剥了一个砂糖桔，将果肉整个都放入口中，慢嚼吞咽后才说道：“我在婚宴上，看到你大哥大嫂了，好像不怎么爱说话啊，我看你大嫂面黄肌瘦的样子，也着实像难以受孕的样子。我看她不孕不育就是缺营养造成的。” 看老妈说话这架势，说得很是直接，任何词语都不加修饰了。 感觉就像是要跟自己八卦什么一样。 张淑萌应了一句：“你这话，搞得跟治疗不孕不育的专家一样。什么原因造成不孕的，谁知道？嗯，他们话是很少，家里一块吃饭的时候，他们真的是食不言饭不语的，就我和他姐说的话，稍微多一点。” 051 猫捉老鼠 提到林乐妍，许雅琴笑了笑说道：“话说你那准大姑子，你若是不说她是你婆婆跟前夫生的孩子，真的是看不出来她不是你公公亲生的闺女，那脸型真的好像一个磨子生出来的。” 张淑萌蹙了下眉毛，疑问：“有那么像吗？不过就是脸上都有点肉而已，我觉得他姐倒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 许雅琴又问道：“你嫂子没有身孕，难免在家里会受到冷落的，我就搞不明白了，这子信的大哥跟姐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当初怎么不考虑他们一块结婚呢？这不是亲上加亲更好了嘛，说不定现在孩子早都会打酱油了。“ 大哥跟大姐结婚，虽然他们没有点血缘关系，但是这么“一亲上加亲”，完全就是乱了套，真的结婚，该如何称呼他们？ 把大哥叫成姐夫？ 还是把大姐叫成嫂子？ 张淑萌表示无语，忍不住白了几眼母亲，说道：“妈，我真是服了你，这乱点鸳鸯的事情，你也说得出口。我看子信他大哥跟姐就跟仇人一样，见面分外眼红，完全就是不在同一频道上的人。“ 张淑萌她想，自己就是怎么脑补也补不出来，类似于许雅琴这般的雷人剧情。 许雅琴“噢“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还真的是想象不出来你们家到底是有多复杂了。这根本不像我们简单的一家三口。“ 她有点为女儿嫁进这样的家庭，发愁。 张淑萌老实发表她的看法：“虽然我刚嫁进去才两三天，但是觉得家庭氛围还是挺好，就吃饭的时间会聚在一起，其他时间都是各回各的时间，各干各的。“ 许雅琴静静地听着这几天，张淑萌刚嫁进严家所发生的一切。 偶尔她还会发表几句自己的观点。 时间就在母女俩闲聊的时光中度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围观了一场紧张而又刺激的婚礼，消耗掉了不少的精神，林尚云在所有宾客都离开了的这天晚上，睡得特别好。 可以说是张淑萌嫁到这边来的几天里，她睡得最香的一觉。 似乎心情已经很多天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她哼着歌曲《泉水叮咚响》的歌曲，在别墅的院子里边浇花灌木着。 还拿着小扶手梯爬上去摘了几个已经黄了的木瓜，准备做水果木瓜吃。 摘了好几个，就已经是满满的一篮子了。正准备提着进去，便看到准备上班去的严子诚夫妇，林尚云便问徐巧巧：“巧巧，这摘了很多木瓜，你要不要带几个过去给你妈妈尝尝？“ 徐巧巧看了几眼木瓜，便说道：“不用了，我们家里也种了很多。“ 于是跟随着严子诚上了车，打开大门准备上班去了。 严振海看着吃饭的客厅里边挂着的时钟，都显示八点整了，严子信这对新婚夫妇还没有下来吃早餐。 严振海看着林尚云提了一大筐的木瓜进来，便说道：“这子诚他们都上班去了，子信两公婆都还没有下来吃早餐，这都几点了？“ 语气里充斥着不满，这多少还是因为娶这个儿媳妇下了重本的原因。 林尚云将木瓜一个一个摆好放在地上，不以为意地说道：“年轻人的作息时间，你一个老头子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儿子不上班的时候不也是睡到这么晚？子信是在休婚假，淑萌是怀着身孕，是比较嗜睡。再说，子信马上就要出差了，当然得休息好。“ 林尚云体恤儿子，为这婚礼操劳过度了，睡晚点也是正常的。 严振海将筷子放下，脸上尽是不悦的神情：“我早都跟他们说了的，不要同一间房睡，不要同一间房睡觉，这孕早期的又加上新婚，这很容易出事的。“ 他重复了两句话，着重强调要分开来睡觉。 林尚云表示极度无语了，原本大好的心情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说道：“我说你这人真是无聊，每天晚上上去敲门，叮嘱子信去隔壁房间睡觉，你觉得有意思么？腿长在孩子身上，他半夜三更跑回自己的房间，你也准备盯着到半夜？人家刚新婚，孩子自有分寸的，你瞎凑什么热闹。“ 父子俩玩猫捉老鼠一样，作为观众都看腻了。 严振海严肃地接着说道：“现在都八点多了，他们不饿，那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早点起来吃早餐啊，等会凉了，再热一下就不好吃了。“ 林尚云“哼“了一声，”我这粥是炖在电饭锅里，就是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也是热着的，他们什么时候醒来吃都不会凉。“ 她心里纳闷着，这从来不下过厨的人就是爱瞎兵点将。 见严振海没说话了，林尚云便接着说道：“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做？很无聊啊，无聊的话就去把院子里边的杂草给拔了。“ 虽然严振海这人脾气有时候有点古板，但是被自己的“少妻“说几句，最终还是只能”呵呵“几句。 当晨跑回来的林乐妍，林尚云马上招呼：“跑哪去了？赶紧吃早餐吧？“ 林乐妍坐在一旁，拿着手里带回来的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感觉喉咙都能够爽到肚子里边。 “我在外边已经吃过了，等你起来做好早餐，我早就饿死了。“ 林乐妍自小就起来得很早，很懂事，家里的什么活都干过，为的就是养父不对自己有偏见，母亲不会把自己丢下。 “乐妍现在是在大城市过习惯了那种外卖到家的生活了，都吃不惯家里做的了。” 林乐妍没有回答严振海说的话，总觉得他是在传递着什么暗话。 她跟林尚云说道：“我午饭后就打算回去深圳上班了。” 听到女儿的这席话，林尚云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问道：“那么快？” 她有点紧张地拿双手往自己的衣角，擦拭着。 “不然呢，我呆在这里做什么？回去上班还有钱拿。” 说完这句话，林乐妍便起身，说了句：“那没事，我就上去收拾东西了。” 林尚云嘴巴里边动了两下，似乎总有什么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052 出差 凭心而论，林尚云的表面功夫其实做的还是十分到位的，她心里纵使出于对和前夫的孩子，那点儿戒备和疏离藏得都很深，但这也是能让敏感的林乐妍，深深地感受到了。 这个女儿，她总是不能够像严子信那般，甚至是张淑萌那般情深意切地喊自己一声妈妈。 一夜无梦，张淑萌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原来的家里。 她眨了眨眼睛，看见烟粉色的坠着蕾丝边的厚重窗帘和粉色的长绒地毯，这个房间比自己原先的那个三室一厅的客厅还大，现在才睁开眼睛，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才悄悄地走下床，准备洗漱。 床上还迷糊睡着的严子信，能感受到张淑萌已经起身了，他便裹着被子在宽阔的床上滚了两圈。 “大懒虫，起床了，你的婚假休完了，今天你得上班去了，下午你得跟同事一块出差去了。” 在脸上拍打着柔肤水的张淑萌，认真地坐在梳妆台上。她要提醒一句，免得某人得了假期综合症，忘记要出差这事了。 然后严子信才爬下床，念着：“唉，命苦啊，刚当完新郎官就让我出去外边搬砖。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赚奶粉钱的。这年头做个男人不容易啊！不出去搬砖就挣不了钱，挣不了钱就养不起家。” 他走到张淑萌的身后，轻轻地抱着她的头，在脸上轻啄了一口。 张淑萌一脸嫌弃状：“哎呀，你牙齿都还没有刷。” “那么浪漫的早安吻，都要被你给嫌弃了。”严子信松开她，然后笑着走进浴室，准备洗个澡换身衣服。 一身清爽装扮的严子信出来之后，看着张淑萌坐在沙发上，脸蛋上写满了心事重重。 “怎么了，大宝贝？” 自从知道张淑萌有了身孕，严子信就喜欢称呼肚子里边的孩子为“小宝贝”，孩子妈为“大宝贝”。 “突然好舍不得你，我这还没有适应这个家，你就要出差上海。而且又不是一两天。” “那你就回去娘家住上一段时间吧。”严子信想都没想就说道。 张淑萌摇摇头说道：“我爸妈白天也得上班，我这刚嫁过来老是往娘家跑，我怕你爸妈会有意见。” 怕严子信担心，张淑萌安慰出声：“没事，白天我还有阿英陪着上班打发时间很快的。晚上我就玩玩游戏，看看书，很快就会过去的。” “乖，少玩手机，有辐射。我看到我那些怀孕的同事都穿着防辐射的衣服，等我回来我陪你去挑选几套回来。” 严子信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张淑萌点点头，然后依偎在严子信的怀里，很是不舍：“那你要早点回来，工作不忙的时候给我发微信聊聊天。“ “好。“ 期间两个人没说一句话，就这样紧紧抱着，依依不舍着。 过了一会儿，严子信才说道：“其实我爸这个人还是挺好哄的，就是不管他唠叨啥，你只要一副受教了的样子，虚心听取，他就非常开心的了。我妈这个人吧，你根本不用担心啥，毕竟你就是代表着我，我说啥，她都无条件支持的。” 严子信把自己对父母的“了如指掌”都传授给了张淑萌，教她如何与父母相处。 张淑萌心里徘徊着：这是你父母，你才说得如此轻巧。 就好比她一直安慰他如何与岳父岳母，轻松相处，他也简单做不来。 接着两人一块下楼去，和大家一起吃了个十分窒息的早饭。 新婚夫妇，面对短暂的分离，哪怕是几天，也是非常不舍的，尤其是对于刚结婚的妻子，这个家需要慢慢适应，这些家人无疑让她很陌生。 在夫家，严子信就仿佛是她的天，为她遮风挡雨，没有丈夫在家的这些天，对于她来说，这个新家是没有安全感的。 严子信跟她说再见的时候，她甚至是连头都没抬，自始至终低着头，一眼都不看他。 严子信了解她，这是她想哭之前的节奏。 “萌萌，你上去休息吧，晚点再去店里，我先走了。“严子信轻轻地拍了一下张淑萌，忍住心里无数个想抱她的冲动。 怕张淑萌一个没忍住，会哇哇大哭，还是放弃了。 严子信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悄悄地朝林尚云招手。 林尚云直到儿子这是有悄悄话要对自己说，于是走向前问了句：“怎么了？“ 严子信指着张淑萌上楼去的背影，轻声叮嘱：“我看萌萌有点想哭了，估计是我这么一离开，她有点不习惯，毕竟刚来我们家嘛，各种不熟悉。我不在的时候，你多找话题陪她聊聊天，做点好吃的给她，晚上陪她散散步啊！“ 严子信这神情就好比是在交待什么重要的事情。 林尚云直点头应道：“我会的了，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 “那我走了。“ 严子信朝母亲挥了挥手，然后驾车离开了。 林尚云心里有点落空，以前没娶儿媳妇的时候，说的总是自己，如今娶个媳妇就忘了娘了，心里不觉酸了不少。 晚上一到上海公司预定的酒店的严子信，就给林尚云打了电话，报平安。 开口就问：“妈，那萌萌心情好点没？我给她微信没回，她上班还没有回来吗？“ 林尚云回答：“回来了，在楼上。估计是没看到手机吧，要不我把手机递给她讲讲？“ 电话里头的严子信却说：“不用了，晚点再给她打电话过去。我只是想问下她心情好点没？她刚来不大习惯，你和爸就多陪陪她说说话。“ 久久没听到母亲回答，严子信就知道林尚云有小小的“醋意“便又解释说道：”想想她肚子里边，有你宝贝孙子，心情非常重要，怀孕期间的情绪变化，会对胎儿产生深远的影响。“ 听到严子信这么说着，林尚云就说道：“早上你走了之后，看她不怎么说话的，估计是不大习惯，我说陪她一块上班去，她也说不用。刚看她下班回来心情就好点了。” “晚上有时间就多陪她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也好。”严子信刚还想说几句，便说道：“妈，我晚点再跟你聊，萌萌给我视频通话来了。” 严子信挂了电话之后，就跟张淑萌视频通话。 053 招聘语 张淑萌给自己卸了淡妆，素颜脸蛋很是漂亮，颜值杠杠滴。 若非做这美妆这行，她倒是挺喜欢素颜亮相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喜欢素颜，因为可以肆无忌惮的揉眼睛。 张淑萌看着屏幕里边出现的熟悉的大头像便问道：“刚才和谁在煲电话粥啊？” 严子信故意装作一副苦苦冥思的样子，然后才说道：“大美女，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整整爱了我20几年的大美女。我的初次拥抱，初吻都一一献给了她。” 张淑萌差点笑得前俯后仰，最后葛优躺在沙发上。 “呵呵呵，吹吧。你说的这人不就是我们家太后吗？” 严子信拉开窗帘，将镜头对着外边灯火辉煌的一旁夜景说道：“给你看看，上海的夜色。美吧？” 张淑萌应道：“美！跟你一块出差的同事有几个啊？都是同个部门的么？” 虽然分开才十几个小时，但是太多话想说了。 严子信靠在窗边回了句：“6个人，有设计师，工程师，还有几个市场部的同事。明天我们就去上海分公司看看。今晚都在酒店休息。” 张淑萌表示很惊讶：“这设计师跟工程师听起来不是差不多的职位么，怎么还分得这么清？” 她想做的事情应该都差不多吧，不都是围着产品转么？ 严子信解释着说道：“像我们家电这一行来说，设计师一般是设计一个外形，设计外形之后产品的实现到生产出来的这一块就是工程师的范畴了。” 张淑萌似懂非懂地应了句：“噢，真是隔行如隔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那当然了，我们公司那么大，每个部门都分得很详细，销售部门都分内销和外销。“ 张淑萌很是好奇：“是内部销售吗？不过你们员工全国各地都有，的确，这销量需求很多，我妈家，阿英家用的都是你们公司的牌子的家电。“ 严子信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内销不是指这个，话说你这么认为也不无道理，我们的内销就是指国内销售，这外销就是指国外销售。 说实在的，我挺羡慕我们做外销的同事，今天他可能在土豪之国参加展会，过两天他就也许将飞到其他国家会见我们的大客户，再过两天他也许将在某国制定市场开发的方案了。“ “那你当初怎么不选这个部门？“张淑萌直接问道，心想既然喜欢，就要争取一下了。 “没办法，人长得帅，就只能做这个了。“ 严子信接着问道：“你上班也适当偷懒一下哈，我们公司对孕妇还是有特殊照顾的，搞得我们男的都有点羡慕你们女的了。“ 张淑萌回了个“去“字，接着说道：”你们是光捡好听的说，你们到时候驮着一个大肚子，身材变形，试试？“ 严子信这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天知道，有多少女的渴望下辈子能做个男人。 严子信在那头不厚道地笑了，张淑萌了解他，每当说不过人家的时候，他就喜欢笑场了。 “看你笑到何时，没话说了吧？我希望下辈子自己能做个男人，只管赚钱就行。“ 严子信非常配合地说道：“那行，下辈子我投胎做女的，然后我们还在一起。你赚钱养我，我愿意。不要看我们男的上班这么轻松，养家糊口的压力还是有的，我看到跟我一块来出差的一男同事才三十多出头，就有点秃顶了。给别人打工，根本不像你们自己创业的，时间弹性大。需要看人的眼色行事。请个假还得看上头领导的心情。“ 似乎是害怕旁人听见聊天，严子信刻意压低声音在讲电话。 张淑萌见状笑了，“把你们领导说得跟吃人恶魔一样，你看，我就待我的员工，跟姐妹一样。“ 张淑萌也不是没有见过严子信，一个电话打来就是回去加班，一个会议能开到九点，十点。 虽说他是在500强企业工作，但是时间上还真没有自己自由的。 “那美丽大方，活泼可爱，人见人爱的老板，你们还招人不？要不我去你们店打工算了。“ 严子信的玩笑话，倒是提醒了张淑萌要处理的正经事，说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将这事给忘了，我们一店员打算下月初九要辞职了，我得赶紧招回人来。对，赶紧的，不然到时候缺人手就有得忙了。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来写招人的信息。 这怀了孕后，脑袋就特别不好使，写一句话都得反思主谓宾，烦死了。“ 张淑萌正准备关掉视频的时候，严子信便说道：“等会，我给发下我们公司正在招聘的一些推荐语，你或许可以借鉴一下。“ “好吧，你发给我看看。“ 张淑萌想人家好歹也是大企业，人文管理或者是其他的理念或许有借鉴之处。 一会儿，张淑萌就看到严子信发过来的两条招聘信息，她轻声念道：“想踏遍中国大好河山，了解各地风俗民情，想在前端市场挥斥方遒，与客户商场切磋，在现场指点江山吗?用踏实的脚步，踏上最后一公里，把研发老大们精心设计出来的产品传递给终端，让用户触摸，感受；加入国内销售团队，为用户创造舒适生活，就来加入我们营销团队吧！“ 还有一条便是：“研发是一门艺术，而你就是研发界的艺术家。仪器软件是你的画笔，创新设计是你的颜料。将你的异想天开、灵光一现添加进每一项产品方案和创意设计。美盛研发的广阔空间，等你来绘制！“ 张淑萌忍不住打个冷颤：“哎呀，妈呀，艺术细胞好浓啊，太严肃了点。我得想个直接点，霸气点，接地气点的招聘语才行。“ 20多分钟之后，严子信再次刷朋友圈的时候就看见，张淑萌发了条新动态： 来这里，像美少女一样战斗！招美妆市场销售专员2名！不缺平台不缺钱，就缺勇敢的你来挑战高薪！ OUOU妆女郎美业，共创不一样的人生，想要你就来。 有意者可加微信私聊，推荐成功者还可得红包一份。动动你的发财手指，跟我一块寻找优秀人才吧~ 054 职场进行时 严子信看到她发的招聘信息后，按捺不住笑意，然后动手帮忙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了。 不得不说，在朋友圈里招聘，时下很火热的，传播速度很快，无论是时效性还是从成本上说，都是非常有利的，关键还知己知彼。 次日，严子信跟几位同事从总部过来上海分公司学习。 分公司的美盛LOGO很是显眼，电梯一出来就可以看见公司LOGO还有公司品牌的标语：为人类创造美好的生活。 上海分公司的负责人，也专门安排人员带领严子信他们参观分公司的结构。 接着派出十几名分公司相对接的员工，一块在会议室作为参会人员进行开会。 作为美盛商城三期上线，销售覆盖全国并且拥有了单独的线上服务流程，在上海作为第一个试点的一线城市。 接下来第二个城市将会是在深圳和广州。 会议的主持人开了场白并且用PPT进行了各大展示：“美盛今年主打的新项目叫做“心机家电”，目的就是为了拯救劳动Girl的厨房恐惧！科技改变生活，不仅是能提高下厨效率，也让不会做饭的人突然就会能做出一桌子饭了。 今天要介绍的这 10个厨房小家电，就是家务女孩们在厨房里能又好又快地私藏心机，各有神奇之处，譬如有的是清蒸大闸蟹的最佳助手，有的是能出热水直接泡茶的水龙头。 总之，有的钱，该花还是得花，让年轻的家庭主妇或者少女从此开始不脱妆、不流汗、不弄脏地板的干净浪漫厨房生活。” 主持人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孩子，如果没有详细地自我介绍，任谁都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职场妈妈。 她还亲自分享了她用过的一些类似的“心机家电”：“作为一个职场妈妈，既要兼顾家庭，又要兼顾事业，着实很累。如果两样都要做到十全十美，那很快就到了黄脸婆的地步。 家务活，更是牵绊婆媳关系的矛盾基础。 所以，这款mini型电蒸箱，我喜欢它是因为：能折叠、颜值高，平时叠上以后和 A3 纸差不多大小，靠墙站很节省空间，两个蒸屉也也可以套着放不占地。 这也是618 家属帮我抢到的，我盯了这个洗碗机很久了，终于出手！也不是不爱刷碗，主要到家时间紧张，有了洗碗机可以节约起码半小时。 我说下使用体验吧：适合两口之家，餐具不少，多的时候分两次，少的时候一批刚好； 它体积小，我没有配上水管，用配好的大量杯灌水不麻烦；也没有改造下水管，目前直接吸在水池边，也算看得过去，先用着…… 严子信心想公司真是人才济济，一个会议主持了解到的产品信息，不比他们运营管理的人外行。 真正地体验过的人，阐释产品更加专业。 严子信也想起了，自己的新婚妻子，还有母亲，“心机家电”或许很适合她们。 就好比主持人说的，家务活是牵绊婆媳关系的。 哪个男人不希望有个和谐的幸福之家？ 又听上海分部的运营总监，仲经理说道：“我们美盛最大的竞争对手，亿购商城说过所有大家电将在未来三年内保持零毛利，并保证要比我们美盛连锁店便宜至少9%以上。所以这无疑是逼着我们美盛跟着打价格战。 此外，美盛还将在全国招收了3000多名的价格情报员，驻店核实大家电的价格。同时，美盛大家电配送，计划将在明年6月底前实现“211”限时送达。” 严子信也明白此次总部派他们几个来上海出差，就是想强化虚拟网络与实体店面的同步发展，不断提升网络市场的份额。 严子信是负责电商运营类的产品推广，所以更是感觉到了这“价格战”来得迫在眉梢。 接着又听另一平头人士，分析了官网上关于评价的信息：“我发觉对方水军入驻了我们的官网，你们看，很多类似这样的评论出现在我们的官网，这也是很能够影响我们在网上的销售购买力的。” 严子信看了下PPT放映出来的内容，前面几条评论都是这么重复性的： “我在美盛购买了一台抽油烟机，刚开始我们这栋楼就我们一家还好，后来楼下的也搬过来住了，楼下煮饭，我家厨房就很大的味道，把厨房门打开，家里到处都能闻到，刚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网上查了一下，说要装什么禁止阀门，抽烟机自带的就有，我打电话问装抽烟机的，他说要130元钱装一个。我就不搞不清楚了，抽烟机自带的有，为什么还要自己掏钱装？又为什么当初装抽烟机的时候不装，欺骗消费者。美盛这价格还卖这么贵，还不如邻居买的几百块的，用的时间长。” 严子信沉思了片刻便发表自己的看法：“其实关于这些类似于买家秀的东西，如果只是一昧地夸赞，就显得是我们美盛雇佣了一大批的水军了。这评论很是朴实，无论是从价格，还是售后的观点都反映出来了。当然，如果是出现的频次太多，我们这边也会做出相关的处理。 我们此次来上海，就是为了贯彻总部的运营方针，联手打造新一代的系统，建立了一个集购买、学习、交流于一体的社区，全面打造出一个专业的家电购物与咨询的网站。 毕竟美盛在上海，线下几千家店和全渠道销售，正在比其他城市高于两倍增速的目标全力冲。” 美盛这几年的宗旨就是为了成为中国B2C市场最大的专业销售，包括3C、空调、彩电、冰洗、生活电器、家居用品的网购平台。 下午，他们和上海分公司的相关人员分成几个小组，马不停蹄地走访了上海的几家美盛实体店。 希望线上与实体店面协同上，将定位于服务店面、辅助店面，虚实互动。 严子信几个从总部来上海的目的之一，就是为消费者提供产品资讯，服务状态查询互动的。 上海，作为新产品的实验基地，他们也会将消费者购物习惯、喜好的研究反馈给总部设计，提升整个供应链的柔性生产、大规模定制能力。 去到一家线下体验店的时候，刚好听见一客户在投诉：“我去年买了两台美盛的太阳能热水器，现上不了水，打电给你们的客服，客服一直问我是网上买的还是实体店买的，我搬了几次家，哪还记得是在哪家店来买的？然后又让我找经销商，找了经销商之后又一推再推，现在已经推了一个月的时间，经销商还没有派人来维修，现我又打电话给维修总部，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派员来修，我只好来到你们门店来反应一下了。你们想着怎么来解决问题？“ 055 国民好婆婆 店员倒是很好的态度，一直耐心地问着是哪方面出现了问题。 严子信拍了下一块前来的同事，技术部门的陈勤，笑道：“陈勤，上去露两手。这可是你最内行的事啊。如果你说NO的话你就OUT了。” 可见，他们私底下的关系甚好。 陈勤一脸子信：“小样，去就去，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YES。“ 旁边的人听了，满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两人入职的时间差不多，无论是工作还是其他时间，都相处地很愉快。 后来，陈勤就真的直接上阵去跟客户沟通。 毕竟他要比店员在技术和维修方面要专业很多。 接着他还教了店员一些简单的原理。 当天下午4点，在店里刷微博的张淑萌，看到严子信的公司美盛作出了新的相关回应，称任何网友发现美盛所有大家电的价格若是高于其他家电公司，美盛都会即时调价，并给予已经购买的反馈者两倍的差价赔付。 趁着店里没有来顾客，张淑萌就招手喊：“阿英，前段时间你说你要买个电饭煲的，又能煲汤又能做饭的那种，买了没有？” 正在登记缺货的口红型号的阿英应了句：“还没有，我老妈在逛，等着什么节日促销打折。” “你赶紧地，上美盛网购去，他们最近好像都有啥活动搞，或许还能让你的子信哥给你弄个员工VIP价。我看他这次去上海出差，就是要漂亮地跟其他家电行业的打个漂亮的价格战。看他们公司的微博上表示，不回避任何形式的价格战，而且还说了，将会从18号上午9点开始，保证网上商城的全线商品，比其他的商城低5%。” 经张淑萌这么一说，阿英就觉得很是实惠：“听起来是挺优惠的，美盛是个大牌子了。好吧，若是价格还过得去的话，那我晚上看重了款式就下单好了。不然依据我们家的老太太，货比三家的，等到电饭锅坏了，估计才会买新的。” 听到阿英说着她才奔五的母亲为老太太，忍不住笑了：“你妈若是听到你这么喊她老太太，心里不知道有多悲催呢？你看下我妈，人家都说我像她妹妹，每天高兴地像跟中了500万彩票的人一样。” 语毕，阿英突然眼睛一亮，说道：“你的另一个妈来了。” “啊？”起初张淑萌还不太懂阿英所说的话，一抬头看到婆婆林尚云满脸笑容走进店里来，她才明白阿英说的是啥意思。 “妈，你怎么来了？”张淑萌有点惊讶地问道。 “子信说下班的时候就来接你，你公公也不放心，所以我就来了。本来想让你回去吃晚饭的，你说你吃过了，所以我就现在才赶过来。” 林尚云上下打量着店里面卖的东西，都是自己叫不出名的化妆品，她只认识口红。 “没事，我自己回去即可。我妈之前也有给我电话，说让我爸过来接我，让我回去她那里住，我都说不用。” 林尚云看了下时间说道：“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事做，如果你还需要忙，我就四处逛逛，等你忙完了，就给我一个电话，我再陪你一块回去。” 她倒是很识趣，毕竟这里是张淑萌上班的地方，自己站在这里，多少会有点影响。 待林尚云的身影走远，阿英立刻就说道：“哇塞，真是羡慕死你了，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体贴的婆婆？萌萌姐，你这真是有眼光，会嫁人。我看你婆婆就是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自古以来都说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理的问题，作为儿媳妇，如果能够有个好婆婆，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淑萌这点倒是不否认，点头应道：“这些天子信出差，我在婆家过得挺惊心胆颤的，不过还好，这婆婆还是挺体贴入微的，昨天还陪我去产检来着。放心，以后她老了，我也会当她是亲妈一样养着。” 很多已婚女人，因为婆婆不把媳妇当成一家人，不懂得疼爱媳妇，甚至是在儿媳妇跟儿子之间挑拨离间，导致两夫妻走向离婚的边缘，这些故事，时常有。 看到医院里边，要么就是孕妇自己一个人来做产检，要么就是丈夫陪在身边，只有张淑萌，是婆婆陪着一块来的。 “那我看最直接的理由是母凭子贵。“ 阿英眼里尽是羡慕：“啥时候我也可以有个这么好的绝世婆婆呢？” “快了，快了，等你帮我把这批货全部都销售出去，你就可以考虑结婚，找个好婆婆了。” 张淑萌打趣说道。 “我才不要，人家还要多玩几年。不想那么早就被婚姻给束缚了。”阿英想想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最好。 “好吧，这首歌挺适合你现在的心态。” OUOU品牌店里正放着SHE的《不想长大》，这也是张淑萌挺喜欢的歌曲。 这时，进来一个25岁左右的美女，化着淡淡的妆容，在店里转了几圈之后，似乎还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产品。 张淑萌便向前打声招呼：“你好，想找哪方面的护肤品，是口红还是腮红？我可以帮你参考一下，或者这里有试用装，你可以亲自感受一下。” 拿美女摇摇头说道：“我发觉你这里的东西要比其他牌子的贵。”再仔细看了下价格之后，那人再说了一句：“你这里的卖的护肤品真的是太贵了。” 张淑萌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说道：“这便宜的东西，只有在你买的那一分钟是开心的，用的时候你没有一秒钟是开心的。但是品质好的东西，只有在你给钱的那刻是心疼的，用的时候每一天都是快乐的，你怎么选？” 张淑萌的话让那美女鼻子里边哼了句：“不能物美价廉吗？” 看来这顾客还是挺难搞定的，张淑萌估计她是对自家店的产品是感兴趣的，就是嫌太贵。 张淑萌想了下便回答：“嗯，这专柜的牌子的确是很难有优惠，就节假日的时候估计会对会员打折，其他时间都是正价销售的。毕竟是用在脸上的东西，我觉得还是要考虑品牌和品质。呵呵，这护肤品，绝对是不能够讲究，对皮肤如果无害倒也就罢了，万一出现了过敏，甚至是毁容之类的，那就麻烦了。” 见顾客没再出声了，张淑萌便接着说道：“如果你还是不放心，觉得出了那么多钱，买不到放心的护肤品，那没关系，你若是觉得不值得，或者觉得谁那家店啊还有更便宜的，又是正品来着，选择权都在于你手上。” 056 婆媳同心 后来，这个顾客买了两套装回家。 张淑萌对阿英说道：“所以，有歧义有挑剔的顾客，才是真正想买产品的人。这类型的客户，只要你第一次成功交易了，以后都会有回头的生意。” 晚上出来逛街购物的顾客渐多，纵使这样，张淑萌考虑到在商场逛街等自己的林尚云会不会没了耐心，只好在八点半左右就打算回去了。 出租车在村门口的牌坊就下来了，婆媳二人就散步回去。 因为严子信说过好几次了，带张淑萌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 林尚云一路给她介绍着：那栋楼住着的是哪家亲戚，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 “那栋白色围墙，两层半户型的别墅，是子信的姑姑家。” 张淑萌朝她手指指着的方向望去，很是气派，点头应了句：“噢，小惠姑姑家，是吧？真好，隔这么近。” 严子信这边的亲戚，除了自家人外，张淑萌就对小惠姑姑的印象最深了。 说完又安静了，大概是林尚云心里不这么认为，隔得太近的亲戚就是好。 “妈，这条路又是去哪里的？”张淑萌适时地转换了话题。 毕竟张淑萌平常来这里都是直接在家门口下车的，途中也很少注意周边的环境。 乡村的环境就是好，走在通向回家的林荫道上，徐徐威风吹来。 十字路口处，灯光很亮，那里一大群人在跳广场舞。 林尚云比较喜静，不爱加入广场舞，她喜欢宅在家，或者是和隔壁的邻居打打牌。 “子信小时候特别爱来这里逛。” 林尚云讲着严子信小时候的故事，一旁的张淑萌听得很有趣。 “嫂子。”迎面走来了严小惠姑姑。 她住在附近，自然这里也会是她的活动场所，所以碰到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情。 林尚云连“嗯”都没说一句。 “姑姑好。”张淑萌点点头打招呼，虽然是晚上，但是路灯的照耀下，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小惠姑姑脸上挂着的微笑。 但是，总有点皮笑肉不笑。 毕竟亲戚一场，见到了都会互相停下脚步聊几句。 小惠姑姑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今日的张淑萌就穿了件白T恤黑裙子，扎了个干干净净的马尾辫，看起来还像个挺漂亮的小姑娘。 “哈哈哈……起初我还以为眼花了，走近一看还真是你们婆媳二人。人家亲生母女都没有你们这般亲近啊，还没有看过婆婆跟自家儿媳妇一块出来散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母女。” 小惠姑姑将眼神定格在她们俩肩并着肩的位置，哈哈大笑，总是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张淑萌伶牙俐齿地接道：“姑姑你这话就错了，婆婆也是妈，也可以称作母女的。不是说好像是母女。” 林尚云解释一番：“这天色太晚了，我陪她出来走走，这附近她还不熟悉，就当散散步。” 小惠姑姑很是敏感，从林尚云的话就觉察到了重点的信息，“难不成是有了吗？怪不得子信这么早就急着结婚，谈恋爱都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张淑萌心里听到这话，是不大舒服的，自己跟严子信拍拖需要跟她报备吗？真是吃饱了没事做，总爱嚼别人家的事情。 她最讨厌这样的亲戚了。 “他们是大学同学，已经谈恋爱好几年了。你儿子不也是婚都没结，直接把儿媳妇给娶回来了？” 林尚云最反感别人打压自己的儿子。 “看你这么瘦的，要多吃点东西，肚子里边的孩子才有营养，喜欢吃什么，酸的还是辣的？” 小惠姑姑一副关心人的样子，张淑萌一下子不知道她葫芦里边卖的是什么药。 “我不怎么喜欢吃酸的东西，我喜欢吃辣的，麻辣。”张淑萌如实答道，说到辣的东西，很是想念她爸爸张国华自制的辣椒酱。 小惠姑姑一拍自己的双手，好似刚得出了一个大结论：“那不用说了，酸男辣女，肚子里边怀的肯定是女孩子了。这可是中国的一句老话了，这孕妇在怀孕的时候非常喜欢吃辣的，一天不吃都不行，准是生女儿的。” 林尚云就知道她嘴里边说不出什么好话，便说道：“这个可不准，我怀子信的时候也是爱吃辣的。” 严小惠望着张淑萌接着说道：“都说怀男孩会变丑的。你看这孩子脸上这么标致，很多孕妇怀孕之前脸上的皮肤都非常好，怀孕之后，脸上就开始长痘长斑，肤色暗沉，看起来变丑了。这种情况下，才会生男孩子。这准是个女孩子。” 张淑萌心里火冒三丈的，这大笑姑婆就这么希望她生个女儿了？ 她压抑住火气，说道：“姑姑，我是做化妆品生意的，能把所有的女人都变得漂亮，如果姑姑也想变得漂亮，随时来找我帮你变美噢！还有一点，姑姑，你的猜测还真是错了，我肚子里边怀的就是个男孩子。” 小惠姑姑愣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么确信，难道是去医院照了么？” 张淑萌趾高气昂的样子，挽着林尚云的手，离开了。 “太晚了，先回去了，姑姑。” “不就怀了个儿子，至于这般傲慢吗？婆媳俩一个德行。” 小惠姑姑自讨没趣，对着张淑萌婆媳俩的背影小声嘀咕着。 和小慧姑姑聊了几句后，张淑萌连散步的心情都没了，吐了几口气，然后深深地说道：“真是不想再碰到这么奇葩的亲戚了，跟她聊几句，感觉命都要短几年。“ 这话很中林尚云的心怀，就好比多了一个知音一样，以前她老是在严振海面前吐槽小惠，严振海都听不进去，觉得这是女人之间的小家子气。 “可不，我刚跟你公公结婚那几年，她没少在我们面前挑拨离间，总是说我比不上她前任大嫂，不贤惠，小肚鸡肠，偏心，配不上你公公。她这人特别势力，十足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人，要么就是需要求人的时候，就跟笑面虎一样，不需要求人办事的时候，对面碰到都没有招呼打。要么就是来炫耀他们家赚了多少钱。 总是来彰显她的两个孩子虽然没怎么会读书，但是能赚钱！每次看到她，我就想挫下她的锐气。我若不是看在你公公的面子上，我真是遇到这种人有多远就绕多远。“ 从跟小惠姑姑分开后，婆婆就一直吐槽这严小惠的话题。 “嗯，是的。我们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张淑萌毕竟年纪轻，不像婆婆是直接生气到了心窝里。 顺道拿出平常对自己的母亲那招“杀手锏“来给林尚云揉揉肩膀，说道：”妈，咱不生气，不生气了哈！” 057 藏私房钱 严振海看到婆媳俩有说有笑地进来，心里也很是开心，开声就调侃林尚云：“你这真是继承了你们娘家那里，疼媳妇堪比疼女儿啊。” 他也松了口气，这儿媳妇虽然花了很多钱才娶回来，但是看起来很会讨人心，如今又给严家怀了长孙，反正那份子钱迟早能拿回来，想想多少也值了。 对张淑萌的印象自然要比大媳妇要好点。 张淑萌心里听着也很是开心。 “爸妈，我先上去了，晚点子信估计就要给我来视频了。” “去吧！”严振海表示理解，新婚夫妇感情都很深，跟恋爱时期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次日一大早，严子诚夫妇跟平常一样这个点，准备上班去。 临走之前，严振海就给了他200块现金，交待说道：“家里没油了，你们下班的时候路过小惠姑姑家的粮油店，就买桶油和一包米回来。” 严子诚习惯性地将钱接过手中，然后放进牛仔裤的裤兜里简单地应了个字：“嗯。” 林尚云听到车开走的声音，才走出客厅，不是很开心地说道：“严振海，你这样会养成你儿子很不好的习惯的，你总不能到走不动了，你还要拿钱出来给你儿子买油买米的钱，是吧？” 严子诚还没结婚之前，她忍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成家了严振海还依旧是这样子，林尚云就忍不住要有异议了。 “这买油买米的钱要不了多少钱，我还能出得起。再说了，我严振海可是从来都没跟任何人要过一分钱的，只有我给兄弟姐妹，和子女钱的。他们夫妻俩一个星期在家吃的餐数很少。他们还得存钱调养身体。” 听到严振海偏袒儿子后还振振有词，林尚云就不乐意了：“这一天一餐就不是吃饭了？调养身子最主要的就是营养跟上，这买营养的钱总不能也要我们老两口来出吧？到时候子信夫妇照着这样做，那我和你岂不是要累死？你都说了买油买米要不了多少钱，他们连200块都不愿意拿出来么？” 话说林尚云的话也有点道理，严振海大脑反应迟钝点，一下子找不到话来反驳。 许久，才冒出一句：“唉，这事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这家还是我在主持大局，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这些鸡毛皮小钱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林尚云频繁点头：“行行，你赚钱，你厉害。等你走不动的时候，看谁会在你面前照顾你。” 严振海看着妻子不悦的脸色，立马深沉了很多，又不得不笑了笑讨好她：“好了，刚才我言重了，我的钱都是你的。我让他们去买油买米，还不是为了你不要操劳，不用你去商场提着那么重的东西回来。” 见对方服软，林尚云解气了不少：“行了，反正我的话你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咱不说你给钱严子诚买油的事，就说说去小惠家买油，这附近那么多家油米店，非要跑去你妹妹家帮衬呢？ 她有对你这个亲大哥有实惠过吗？说不定卖给别人的价格还便宜，而且卖的米，里边还有很多米虫，我洗米做饭的时候要挑了一大堆出来。” 的确有过一次，买的米有蛀虫。虽然不是很多，林尚云刻意说严重了点，她对严小惠不是一般的有意见。 严振海应道：“这十几年来都是在他们家买的，总不能突然就不去她那买了吧？” 他怎么样都是重亲情的人。 “你这是帮亲不帮理，那到时候她顺便开个青菜店，你还让我大老远去她那里买菜了？” 林尚云将大清早去集市买的青菜，端出来在明亮的地方蹲着，准备择菜。 严振海不打算跟妇人那般一个劲地磕着这个话题，便说道：“我去周围溜下弯，有人来问诊的话，你就打我电话。” 见严振海径直出门去了，林尚云择了几片菜，就忍不住抱怨：“每次说不过人家，就选择逃避出门。当我傻啊！” 客厅里静悄悄地，林尚云想起了一件事，然后拿出抽屉钥匙，从抽屉里抽出几张一百块的钱，像贼般地望着门口。 由于心虚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着。 确定抽屉锁好了之后，林尚云就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衣橱里边拿出一件灰色的大衣，大衣服的口袋里有本笔记本，里边都是一大叠的人民币…… 连打着哑声哈欠下来一楼的张淑萌，看见客厅没人，往厨房里边看看也没人。 出来客厅，也只是看到地上放着一把青菜，已经择好了几片叶子放在菜篮里。 于是喊了声：“妈？” 结果没人应。 于是张淑萌朝婆婆的卧室走去，里边亮着灯，门半掩着，还能听见婆婆碎碎念的声音：“我要学聪明点了，不藏点钱给自己，都对不住自己了。免得你全部都将钱给了你儿子，给了你妹妹。他们都是我最讨厌的人。” 张淑萌轻轻地推开门，好似婆婆在藏什么东西，联想一下她所说的话，便暗自心里自问：婆婆这是在藏私房钱？她为何藏私房钱呢？ 张淑萌心想此刻的自己很是尴尬，前进一步装傻吧，就怕婆婆更尴尬，后退一步装没来过吧，又按耐不住好奇心，这到底是前进还是后退呢？ “叮叮咚”，张淑萌裤袋里边的手机，不知道是谁给自己发了微信，这提示音倒是把林尚云给吓了一跳，地上立马掉落了下来两张人民币100的。 一回头看见愣着的张淑萌，林尚云这下可尴尬了，好像做贼当场被抓的感觉。 林尚云此刻的心跳是加速的，若是进来的是严振海，可真是罪过了。 “妈，我……我是闻到了糖醋排骨的味道，想进来问问是不是我们家做了糖醋排骨？” 张淑萌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这大清早的有糖醋排骨味，估计是自己还没有睡醒说梦话了？ 但是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化解尴尬。 她明白三十六计真是溜为上计。 “大概是我肚子饿了，我去厨房找找有什么好吃的。” 趁林尚云一句话都还没说，张淑萌忙转过身，自己都忍不住吐了下舌头，今天一大早就发生了这么滑稽的事情。 058 没点钱，谁信？ 待张淑萌走开后，林尚云赶紧把东西都放好。本来是准备将笔记本放回原来的大衣里边，后来犹豫了几秒钟之后，还是将它们放在最底边的衣服下边。 林尚云出去之后就继续择菜，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张淑萌坐在厨房那侧的客厅，偏着头看了下婆婆，把自己方才所听所想的都串联了一遍，还是想不出之所以然来。 不过她也明白，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装糊涂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下班回家经过小惠姑姑家的粮油店里，买了一桶玉米油和一包大米，严子诚将它们放在后备箱里，小惠姑姑泡好茶，招呼他们一块坐。 “辛苦了，下了班还得来干这样的苦力活。”小惠姑姑还问着他们需不需要喝点其他的，嘴里边是这样说着，眼神上下扫着徐巧巧，但是手中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 “没事，我们上班的地方刚好和姑姑这里离得近。”徐巧巧说道。 “昨晚我看见你婆婆和子信的老婆，手挽手地在散步，那样子亲密地噢，比亲生母女还要好。一口一个我妈，一口一个我儿媳妇，我听得都起疙瘩。”小惠姑姑添油加醋地说道，虽然只是并着肩，她硬要说成了手拉手。 “呵，人家嫁来就是要比较娇贵，万千得宠。”严子诚说道，不否认小惠姑姑说的“事实”。 “所谓母凭子贵啊。所以我就说子城你也该考虑自己生孩子的事情了，你妈去世得早，是姑姑跟奶奶看着你长大的，都希望你早点结婚生子。你爸也真是的，自从给你娶了个后妈回来，都几乎冷落了你。”小惠姑姑再次“语出惊人”。 她的话无疑让严子诚再度回到了童年阴影的时光。 严子诚皱着眉头说道：“姑姑，话别这么说，我爸他有关心我。” 虽然他很少跟父亲沟通，但是心里还是能够感受到父亲的关爱。 “关心什么啊？若是关心了你，你们会到现在还没有生吗？子诚，你不要太老实了，你弟弟若是还没有娶回来，姑姑是不会这么挑明跟你说的。你虽然自小就没有母亲，可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你，关心着你。我昨晚听你婶婶说，子信老婆怀的是儿子啊！” 小惠接着提醒一番。 此话一出，不仅是严子诚，还有一直未吭声的徐巧巧也是眼睛一亮。 徐巧巧应道：“这样也好，我们的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至少他们给严家生了一个孙子，我公公也就不会老是盯着我们生孩子的事情了。” 小惠立马回了她一个“切”字，接着说道：“你们夫妻俩这么老实可就没得救啦，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你公公会偏心的，本来子诚就没有亲妈偏袒着，这若是唯一的亲爸也袒护他们，你们在家就没有任何的地位了。到时候别说是地位，就是家里的一切，你们都没份了。有个词咋形容来着，对，就是寄人篱下。” 严子诚毫不在乎地说道：“唉，他们爱争啥就争呗！房子我有住，车子我有开，没啥值得我烦心的了。知足常乐。” “你傻啊，到时候这么大的一栋别墅，就只有一个房间是你们的，其他都是子信的。你要明白，你父亲所有的你都是有份的，按理来说，你们兄弟俩都是平均分的。到时候，搞不好，你爸手里头捏着的几百万，你这个傻小子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严小惠伸出食指晃来晃去的，讲得很是激动。 这煽动人心的事情还真不是个简单的活。 对于小惠姑姑费劲心思的挑唆，徐巧巧跟严子诚终于忍不住互相望了一眼。 严子诚说道：“别逗了，姑姑，我爸去买个灯管都要讲价半天的人，兜里能有个几百万？他天天都跟我们嚷着节约用电节约用水，上个厕所都不舍得开灯的人。” 他甚至在想着，严振海让他每次买油买米都到小惠姑姑这里来买，是不是想着亲戚间有特别的优惠，想来节省点钱。 徐巧巧也附和地说道：“对，他爸经常吃上一顿剩下的饭，有次我忘记关空调都被他说了。有次家里的煤气炉坏了，我们都准备去买新的一套了，他却让我们拿去修，结果修了90多块钱，用没几天还是坏了。这修的钱，我们都可以在网上淘到便宜的货了。” 她也不相信公公手里能有个几百万。 严小惠表示奇怪了：“子信不是在美盛上班吗？这些他都懂吧？直接让他去买不是更优惠？我家空调我也打算换了，改天你跟子信说下，看他能不能给我个大点的折扣。你爸估计是不想麻烦你弟。你爸跟你们说了，他很穷？那肯定是在装可怜。” 严子诚夫妇对望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小惠姑姑的话，接着严子说道：“反正我爸就是这么抠门个性的人。” 严小惠挥挥手说道：“这是我哥的本性，他那个年代苦过来的人，纵使是有了钱也不舍得花的那种人。信姑姑的，你爸手里肯定是有点小钱的。 姑姑那么几个兄弟姐妹，就数你爸混得最好，又是医生出身，还能娶两个老婆，姑姑家的房子还没盖上的时候，你们家都已经盖好一层楼的别墅了。等我开始盖别墅的时候，你们两层的别墅都已经住上了。 你看来你们家看病的人，不是提着一大袋鸡蛋，就是几只鸡。他手里若是没点钱，谁信？ 你看子信结婚女方送的嫁妆是那辆车吧？那车好说歹说也得几十万，你爸若是没给点子信大份的聘金，能换回来这么好的嫁妆吗？” “这女方家里有矿也说不定。”严子诚猜测说道。 “姑姑都是过来人，我嫁女儿的时候可没曾想过大方的，除非男方出手更大方。这事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就你们家还不知情的样子。尤其是你俩，别傻愣愣地，不为自己考虑一下。你爸总有一天可是会老的，到时候家里谁会当你是儿子，是兄弟？” 见严子诚没再说话，小惠她接着说道：“小时候，幸好是我一直教着你要叫她婶婶，不然你这傻孩子还不是叫了人家后妈为亲妈？天底下哪里有后妈会对人真心好啊？” 059 佛系人生 严小惠穿着一双黑色的大拖鞋，说着话的时候还一直晃动着她的那双大拖鞋，码数足足大了两个号。 严子诚的注意力都不知道是应该放在姑姑的话上，还是她穿着的鞋子上。 毕竟一直晃动着鞋子很是抢镜。 尽管严小惠一直挽留他们夫妻俩留下来吃个晚餐，严子诚他们还是从她家的店里走出来。 严小惠一直盯着徐巧巧平坦的腹部，劝说着：“听我的，早点去做个试管婴儿，这做试管婴儿可不是那么轻松的，还需要预约的，你们得去广州这样的大城市去做。这检查身体的流程下来，准备都要花两三个月的时间，有些还半年以上的调理身体，而且啊，很多人还不是一次就能成功做成的。赶紧地，去做个男孩子回来。” 严子诚只是应了句：“嗯！”便打开车门，准备回家了。 回去的途中，坐在副驾驶上的徐巧巧便忍不住问道：“子诚，你说小惠姑姑的话有几成是可以相信？” 严子诚单手把控着方向盘，这条回家的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摸着回去了。 “哪句？” 徐巧巧没好气地回答：“别装傻，就是关于你爸的事情。” 严子诚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噢，说我爸手里有几百万的事情？” 他转头看了下徐巧巧，说道：“话说，你信了？小惠姑姑虽然是我亲姑姑，但是她这人说话还是夸张点。你不要耳根子软，啥都相信了。” 徐巧巧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话说，你每次跟你爸伸手拿钱，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比我爸妈还爽快。对我们都这样了，那对严子信肯定更是大方了吧？” 严子诚一脸不在乎地说道：“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你那么爱管别人的事做啥？” 徐巧巧正经地说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假设你爸爸手里真的有100万，若是90万给了你弟弟，而你手里只有10万，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 严子诚倒是想象不出来，说道：“那你想怎么样？去偷去抢吗？” 徐巧巧坐得很不安，说道：“小惠姑姑不说，我还真没这么察觉，你爸的态度的确很明显了，本来就是对我诸多不满了，若是这严淑萌真的生了个儿子，那我们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更别说在婆婆眼里，那不受待见的儿子，自己的老婆，哪怕是孩子，在婆婆的那里都是当作透明人一般。” 严子诚闷声闷气地说道：“这你放心，从小到大，我爸对我所有的要求几乎都是百依百顺，我从小就没有亲妈，他一直都想补偿我，这点，严子信母子俩是永远也得不到的。” 徐巧巧想了半响，然后才说道：“那你得多跟你爸爸接触一下，人老了都会变的啊，我嫁到你们家七年，总感觉还比不上人家来这里的七天。” 这两天，偶尔能听到张淑萌跟严振海有说有笑的，徐巧巧就有点纳闷了，这层关系总能有个先来后到吧？ 为何自己跟公婆的关系就没那么融洽呢？ “那你还总是给我爸摆着那张扑克脸？人家见到他都恨不能收下她的膝盖。你倒好，总是仰着头，看不见别人。” 徐巧巧想起自己以前无端被骂，就很是委屈：“我若不是这样，不就证明了我就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了？他是长辈没错，但是我搞卫生有错吗？他这不就是借着我不能给你们严家生个孩子，教唆我一顿吗？” 车子在转弯之处，两个人的身躯略有点倾斜，严子诚出声安慰：“好了，他也知道错了，你回来后他不是一句话都没说过你了么？你总不能让他放下那张老脸来给你道歉吧？” “哼，我是看在你来我妈家求着我回去的，他若是再凶我一句，我就真的是要搬出去住了。” 严子诚“呵呵”两声，权当她是开玩笑的，“搬出去，那我们住哪？你妈家房子又那么小，到时候你弟弟娶个老婆回来，咱们就没地方住了。” 徐巧巧想了想回答：“你不是说，就算你说啥，你爸都无条件支持吗？要不，暗示一下我们想搬出去住，想买个小户型的套房，看他有没有赞助一下？” 严子诚脸上写满了不愿意：“住在家里多好？空气好，环境又好，搬出去住，一大项开支你能顶得住吗？光房贷不说，还有杂七杂八的一大堆。吃个青菜，还得自己花钱买。到时候的日子就比现在苦闷几百倍，你能吃得消么？” 严子诚觉得目前的状态挺好，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毫无压力。 徐巧巧一脸的鄙视：“瞧你多没出息，住在那里明明就很寄人篱下了，却还要憋在那里。换做是我，早都搬出来住了。” 严子诚骨子里很讨厌女人鄙视自己，不悦地应道：“行，你有种。你若是能跟你妈借到几万块，我们就搬出去住。” 徐巧巧心想，自己都已经嫁人了，再向娘家伸手借钱，会让人瞧不起的。她打死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见徐巧巧一下子就语塞了，严子诚很是得意：“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所以咱俩都是半斤八两的人，所以这辈子才会做夫妻。跟着我，至少你不愁吃不愁穿，有高质量的生活。我们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少操劳别人怎么想。我们过自己的生活，管人家的事做啥，又不影响我们。” 徐巧巧“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气愤，但是又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 “行，我不跟你吵下去，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制定一个计划，不然又过了一个十年，我们依旧什么成就都没有。反正我觉得你是个很缺乏责任心的人，工作上给你升个职，你马上就提出辞职申请了。” 严子诚在一玩具厂，做了五年多，工厂的领导打算给他升职，结果他立马辞职跳槽了。 这让很多人都不解，这么好的机会严子诚为何就要放弃呢？ 只有徐巧巧明白他，他是害怕承担责任，不喜欢做管理员，只想做那个任劳任怨只需要听人差遣的普通员工。 060 大当家的 “随便你说，你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你怎么不申请做领导去？”严子诚终于可以体会到，为何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老婆坐在副驾驶上，絮絮叨叨着。 “慢点慢点，你别超别人的车，你看看你，多危险啊！你会不会开车啊？” 听着徐巧巧巴拉巴拉一大堆说个不停，此刻严子诚的内心OS恨不得是：你行你来开啊！真想拿个胶带把你嘴沾上！赶紧坐到后面去吧你！ “这女人怎么能够跟男人比的？男的要养家糊口，是必须要有事业心。女的迟早都是要以顾家为主，这是你爸经常说的话。” 熟悉的家，马上就进入视野了，严子诚加快车速，回了句：“那当初你怎么不选择我爸这种性格的人嫁了？“ 徐巧巧看着严子诚一个人下了车，然后去开别墅的大铁门。 “我都后悔嫁了你。只有我娘家人最傻，收了你家两万块聘金，就让我嫁给了你。我才是瞎了眼。” 徐巧巧说完后，就生气地将车门一甩，直接走进去，也不理会严子诚。 没想到，去了趟小惠姑姑家，关系一向很好的两公婆，在回来的路上，争吵出矛盾来了。 吃饭的时候，严振海盯着墙上的挂钟便问道：“子诚，你老婆怎么还不下来吃饭？等会饭凉了再吃就对肠胃不好了。“ 严子诚猛吃了几口饭，知道是路上发生争吵的缘故，让徐巧巧生气了，她使性子，所以才不下来吃饭。 “没事，她不想吃。饿了她会吃零食。“ 听到严子诚无所谓的样子，林尚云也惊讶了。 张淑萌今天在家休息没去上班，她敏感地察觉到大哥大嫂估计是发生争执了，于是拿起一旁的手机，说道：“要不，我打电话叫嫂子下来吃饭？“ 严子诚抽了张纸巾抹干净嘴巴，说了句：“吃你的，不用管她。“ 然后他起身离开了坐席，啥也不想多说了。 关于这一幕，林尚云压低声音，问道：“严振海，我看他们俩八成是吵架了。平常他们都是你夹菜给我，我给你端汤喝的，今晚真是奇怪了。“ 张淑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公公，想着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严振海停顿了几秒钟便说道：“结婚那么多年，还真是没看到他们两公婆斗过嘴之类的，话说这徐巧巧肯定是说了或者是做了什么过份的事情，让子诚不开心了。放心吧，很快就会和好的，这徐巧巧翅膀还不够硬，不会飞走的。“ 严振海自认自己是家中的顶梁柱，只要这个家有他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这个家的。 张淑萌低头继续吃饭，公公这话也够直接了，她听着严振海所说的话，感觉自己的心都悬了，她在想将来自己跟子信吵架闹矛盾了，估计公公也是这样的态度吧？ 严振海接着对张淑萌说道：“所以，夫妻之间是需要经营的，幸福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要用心经营的，没有哪对夫妻是不会吵架的。你跟子信也一样。 你要记住这两句话，男性是为事业而生，需要被认可、被欣赏、被赏识。女性是以关系为重，需要安全感、被重视、被宠爱。多站在对方的角度，多想想问题。“ 张淑萌乖巧地直点头，这话虽然是已经老生常谈了。但是从公公口中说出来，还是得用心听。 “你看看我，我的这个大家庭，我有两个老婆生下的两个孩子，再加上一个养女，何其复杂的家庭，我都能够让他们和平相处，所以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阻挡一个家庭对幸福的追求。 有人说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家人的事，这句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当两个人结婚之后，所涉及的就不可能单单只是他们自己了，他们两家的亲人也不能被排除在外。 可这句话又并不是十分全面，因为在有些时候，婚姻可能不止是涉及两家人，而是多家人，尤其是有兄弟姐妹的家庭，关系相对就更加复杂。 关系越复杂的家庭，就越容易生出矛盾，想要解决这种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杜绝贪婪，多替对方着想……” 正讲得津津乐道的严振海，立马被林尚云给打断了：“吃饭，吃饭！问你一句，你啰嗦个一晚上，还让不让人吃饭。” 婆婆一句话，终于让公公停止了谆谆教导。 吃完饭回去房间的张淑萌握着手机，忍住无数次冲动想给严子信打电话。 就是怕打扰到他工作，昨天还听他说开会到晚上十点多。 悄悄给他发个微信总可以的吧？ 因为这两天，家里发生的这两件事情，让她很是迷惑，一是婆婆为何要藏私房钱，二是哥嫂为何吵架了？ 家里连个聊天的人儿都没有，想想还是白天上班好啊，至少不无聊。 她点开手机里边下载下来的胎教音乐，慢慢地听着。 此刻在上海，依旧还在会议培训室中开会的严子信差点要打几个噗嗤。 也不知道谁在背后念叨着自己。 运营部的人员正在发表自己对美盛家电行业的看法：“产品是我们经营的一个关键点，然而，许多买家并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来操作该产品。很多卖家每天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刷订单，评价，忙着做不好的评价。 这些工作并不是不必要的，但在同质竞争和价格战的背景下，它们似乎动力不足。因此，它的汤停止沸腾，它是最好画底部的火。 现在，我们需要做更多的选择产品。在选择过程中，我们要充分站在买方的角度去思考。有必要了解产品的年龄、收入水平、产品使用情况、产品偏好、购物习惯，以及了解我们产品的创意在哪里可以满足目标用户的需求。 同时，为了使产品选择的有效性最大化，我们还需要研究如何通过在产品满足用户的合理需求后，调动目标用户的情感需求来创建溢价。“ 会议的主持人便说道：“那关于此次我们美盛在上海家电展销，无论是在线上的价格战还是线下的体验店，都受益良多，俗话说，要有拳头才能坚强。现在是买方市场，流程竞争激烈，从流程成本来看，引入多重消费可以成本最低，产量最高，这是垂直类管理的优势。 按照目前家电零售行业，垂直类目经营会随着流动成本的不断提高，垂直分类管理也的确是越来越重要。 不知道总部这边的同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跟大家分享一下心得的？“ 总部前来上海出差的几个同事，都一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061 那个女孩 严子信在运营管理方面，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今，抖音、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免费内容渠道层出不穷，为中小型卖家提供了难得的营销资源。 内容营销不仅为我们的实体店面排水、快速积累粉丝，而且还大大降低了运营成本。在内容营销中，我们也在注意标题的制作，第一时间抓住用户的眼球。 同时，我们还应该注重图片、信息图表、视频等视觉元素的使用，使我们的内容更加直观。 此外，还有一个多平台的释放，也是充分释放的内容的排水能力。 全新的美盛，也在呼唤别样的运营方式。这次上海之行，希望我们都能拓宽思路，转变观念，用创新和理念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现如今，电商商海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不无道理。加码内容营销，内容世界全新到来。 从上海分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 上海分公司的同事提议，大家一块去KTV 。私底下交流一下感情，更有助于工作上的沟通。 严子信也挺喜欢唱歌的，大部分同事都在喝酒，玩筛子。只有严子信和陈勤以及上海分公司的几位女同事在唱歌。 严子信唱着：“……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的梦想就是要环游世界……“ 他唱完的时候，将麦克风递给其他的同事。 上海分公司有个女同事名字叫做曾丹敏的，人长得很是漂亮，一个劲地鼓掌。 她清爽的头发，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眼眸，还有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新自然的气息，仿佛绘成一幅清美的画卷。 这也是严子信几个从总部去到上海，除了领导外，认识的最为有印象的同事了。 “你唱的真好听。你经常来唱歌吗？“她的问话好比是循循善诱。 “比较喜欢唱而已，不过，出来 K歌比较少。“严子信如实说道。 包房里很是吵，曾丹敏说话声音不觉嘹亮起来了，还稍微靠前严子信：“刚才你唱毛不易的那首歌很好听，里边有句歌词我很喜欢，也是我的心声。“ 严子信不知道是哪句歌词，充满疑问，听她继续哼着：“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的梦想就是要环游世界。“ 这的确是毛不易歌曲中的一句歌词，当然，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严子信不是傻瓜，这歌曲，他刚才的确是有唱过，可以感受得到对方是在找兴趣点跟自己聊天。 “环游世界，的确是很多人都渴望的梦想，但是现实还是挺难实现的。“严子信如实说道。 “我会努力实现的。我们加个微信吧，或许将来我会去总部所在的城市找你。顺城是个美食之乡，二线城市来着，顺城美食学院特别有名。“ 严子信点点头，点开二维码互相好友通过了。 这时旁边的同事玩筛子太过用力，筛子碰巧掉在了曾丹敏的附近。 她穿着一件蓝色长裙，蹲下来的时候，长长又蓬蓬的裙摆，显得格外时尚，白色的珍珠耳环，就是很迷人。 这个角度很是好看，端庄优雅。 曾丹敏捡起了筛子，归还给他们。 “我们刚刚聊到哪里了？“ 正在回张淑萌微信的严子信好似没有听到对方说话，全神贯注都在回复微信。 直到看见严子信将手机收好，那曾丹敏才继续问着：“是在跟女朋友聊天吗？“ 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交谈，但是也说不上有多熟悉，直接问私人话题，可见这姑娘的性格是多么大胆了。 “不是，是我老婆。“ 严子信说的实话，曾丹敏却是不相信，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的。 从上到下打量着他，都觉得严子信不像是结了婚的男人。 曾丹敏还想继续说几句话，另一旁的陈勤已将麦克风递到了她的眼前。 因为下一首歌是她点的。 回去酒店的路上，陈勤就调侃严子信走桃花运了。 大队伍都赶着去下一场，因为明天是周末，大家都想放松一下。 本来陈勤也想跟着去的，被严子信硬拉回来酒店。 严子信“啧“了一声，正经地说道：”哥们，别逗了，你喝我的喜酒才多久？“ “我看这曾丹敏就是对你有意思，工作的时候盯着你，这唱个K 也是一直跟你说话，这不是好感是什么？人家咋不找我，我丑，有自知之明。“陈勤耸耸肩调侃说道。 “你咋知道人家盯着我看，难不成你老是盯着别人看？” 这点，陈勤倒是没有否认：“其实，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视觉动物。都希望长得好看的人，毕竟，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正如女人喜欢追星，之所以会这么狂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明星长得好看，所以，才会喜欢。而男人也是一样的，对于长得漂亮的女人，总会多看几眼。” “人家性格就是这样，热情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刚新婚，我老婆更漂亮。别给我制造不必要的问题。” 严子信直接岔开话题，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上海这边的消费，男性在线上消费平均开支超过女性啊？” 昨天晚上，严子信研究了一下这边的系统数据显示，男同胞的在线消费竟然高过女性。 “我觉得实际情况还是有误差的，谁都知道，过了多好层才轮到我们男的消费等级。”陈勤掰着手指头继续补充，“少女，少妇，小孩，老人，狗，最后才到我们男性消费者。” 严子信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这老人的群体不也是包含着男性同胞消费群。” 陈勤声音洪亮地说道：“唉，你这老是举特例，去实体店逛的大妈人数也是比大叔多。你这是典型的钻牛角尖。” 严子信解释一把：“不是，我这完全是职业病，对数据就是特别地敏感。我是看着他们分公司的报告数据得出的结论。话说你也看了这报告啊。” 陈勤没有耐心地说道：“我这真是猪脑子啊，陪着你个宅男回酒店，还一路聊着工作回来，真是郁闷死。他们还在继续下一场，要不，我送你回酒店了，我再到回去。” 陈勤一副活宝样子，做出了个转身的动作。 严子信止住要挽留他的意思，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喝醉了，可别给我打电话，我是不会把你扛回来的。” 陈勤一听这话，赶紧收住了要到回去的念头，搭着严子信的肩膀说道：“还是回酒店睡觉好，那帮家伙喝酒跟喝白开水一样，我看到都怕。” 回到酒店的严子信，趁着陈勤进去洗澡，就本想打开微信看张淑萌睡着了没有，首先看到的是今晚刚加上的微信好友，曾丹敏发来微信：“你在干嘛？回到酒店了没有？” 062 私心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严子信心里怦怦地响给不停。就好比是背对着媳妇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犹豫着，都这个时间段了，自己是回还是明天再回，这些天出差都能碰到面，总不能装作没有看到。 另一边又想起了自己刚新婚的妻子，还怀着孕，这个时间了还和异性交谈工作以外的话题，自己又有愧于她。 微信又叮咚响了一声，看到曾丹敏又给自己发来一条微信：“睡不着，突然好想找个人打王者，没睡着的话可以来一局吗？” 张淑萌也很是喜欢打王者，严子信没有理会微信，直接将手机放在电脑桌上。然后站在窗外望着迷人的夜景。 听着胎教音乐迷糊睡着了的张淑萌，感觉微凉，还有点口渴，于是打开房门打算去客厅倒点开水喝。 一楼客厅有个影子，若不是手机亮着，肯定会把张淑萌给吓着了。 走近一看，原来是徐巧巧在捧着手机看电视连续剧，另外一只手还在拿着苹果在吃。 张淑萌在猜想她是没有吃晚餐，饿了，出来拿水果充饥。 “嫂子，我房间里有饼干和面包，需要吗？”张淑萌走近去问道。 说实话，从结婚嫁进来这里，还是头一次这么跟她交流。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能够碰到的时间少之甚少。 自从上次那通电话，徐巧巧没什么好的态度，因为初来乍到的，张淑萌感觉跟嫂子讲话都是要三思而后行。换作是别人的话，她心里有气必须是怼回去。 徐巧巧将手机的音量控制到最小，回答了一句：“不用，谢谢。” 见张淑萌站在一旁倒开水，好似站着没准备要走的意思，徐巧巧便抬头问了声：“你这是口渴了？你可以将热水瓶直接提到房间去的，这样就不用下来了。” 对于徐巧巧的好心提醒，张淑萌便应道：“好。”然后她没话找话问道：“嫂子，你这是看什么连续剧啊？” 徐巧巧只是回答了一句：“宫斗剧来着，你怀着孕，还是别端着手机看电视剧，辐射很大。不然你就有得被人批了。” “噢，没事。我很少泡宫斗剧。”张淑萌看着徐巧巧穿着的睡衣颜色很是好看，便夸道：“嫂子你这睡衣真好看，刚买的吧？” “哪里，我都买了五六年了。很少穿而已。” 完了，拍马屁拍到驴蹄子去了。 张淑萌有点不好意思地又回了一句话：“呵，那质量还不是一般得好，看起来还很是崭新，我以为是刚买的。” 瞬间冷场了很多，徐巧巧一直都是低着头看手机，张淑萌便端起杯子打算上楼去了。 “嫂子，那我先上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徐巧巧抬眸瞄了几眼张淑萌，一袭浅蓝色的格子裙，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着。虽然怀有几个月的身孕，一点孕味都还看不出来。 “嗯，晚安。” “晚安。”张淑萌很是开心地上楼去了，是谁说妯娌之间都很难相处的嘛，自家嫂子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次日早晨，张淑萌起得很早，因为她要去开交流会议，都是些同行业的大咖们。 刚走下一楼来，就看见严子诚载着徐巧巧准备出门了，看着严子诚帮妻子拿着斜挎包，似乎昨天的怄气的事情已经烟消云散了。 真的就如公公所说的那般，很快就和好了。 心底不由地羡慕着他们的感情，多少人会因为没能有个孩子，闹得两人的感情生活最终支离破碎。 他们却如此这般相爱，实在是很难得。 张淑萌吃完早餐，婆婆还给了她一个煮熟了的鸡蛋，还有一个洗干净的苹果，叮嘱她带着去吃。 “要不让你婆婆陪着你去好了。反正她在家也没事做。” 严振海将农村晚报放在一旁，建议说道。 “不用，妈在家可以给你做饭呢。我打的去很方便，不就是开个会嘛，又不是干什么苦力活。”张淑萌婉转地拒绝。 真不需要这般，开个会还带着婆婆去，同事会啥眼光看待自己？ 严振海振振有词：“有个人陪着去比较好，现在的你不能只是考虑你自己，要考虑自己肚子里边的孩子。万事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以孩子的健康为重。” 他摘下老花眼镜看了下张淑萌的着装打扮，粉色紧身T恤，下身一条破洞几个的牛仔裤，裤脚还是翻边的。 “首先，你这样的衣服就要少穿了，这膝盖上有个洞的衣服其实穿着是最不养身的，你想一下风一吹来，就直接对着膝盖上吹，等你老了，就知道风湿痛，骨痛的危害了。别仗着现在还年轻。” 张淑萌直点头，终于可以明白子信说的，他唠叨起来是什么程度。 为啥自己这么潮的打扮，公公却要以老了时候会怎样，来限制自己对时髦的想象？ 她将眼神看向一旁的婆婆，林尚云也很是明智，立马说道：“年代不同了，年轻人爱怎么穿，就随她吧。” 接着她对张淑萌说道：“我陪着你去吧，放心，送到目的地，我就马上回来。刚好，我也顺便要办点事。” 张淑萌只好‘噢“了一声。 心里也在猜测着婆婆是有什么事情要顺道办的？ 看来需要轻易说服这俩老，还真是要费点时间和精力。 出租车上，林尚云便说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我们老一辈的跟着，我出来也的确是有事情需要办。“ 张淑萌心想这太后莫非是要生气了？她赶紧解释说道：“妈，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怕你跟着我来，太折腾了。“ 林尚云拿出自己的手提袋，说道：“我是想出来办张银行卡，存点钱。” 张淑萌有点疑问：“家里附近不是有银行吗？” 林尚云说道：“附近的人都认识你公公和我，我在那附近存钱不大方便。“ 张淑萌更是疑惑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妈，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让爸知道你要存钱？“ 她直觉这跟林尚云存私房钱的事情有直接的关系。 林尚云点头应道：“他都不知道瞒着我存了多少私房钱。我刚嫁来这里的时候，他抽屉的钥匙都防着不给我，但是却肯给他四五岁大的严子诚。 这钱，大部分是我打散工时候挣的，本来想帮贴家用，后来乐妍每次回来也给我很多零花钱，我都保留着。 这再婚的家庭就是这么复杂，各自有带来的孩子，难免不会没有二心。所以我也得有点私心啊。我这钱老是这样放着不方便，本来想拿给子信帮我存着，他老是忙这忙那，我也就忘记了。“ 林尚云的坦率，张淑萌点点头表示明白，但是一下子不知道接什么话合适。 063 生意经 一会又听林尚云说道：“要不，暂时存在你的卡里也行。反正我也不急着用。” 张淑萌忙挥手说道：“还是存在妈的账户安全，到时候我不小心花了，可就完蛋了。” 张淑萌心里嘀咕着万一哪天太后发飙了，愣是说在自己卡里存了多少真金白银，自己可脱不了身。 这烫手山芋，她可不敢接。 再说了，关于私房钱，估计还是比较多的男性朋友中招，毕竟生活中“妻管严”的男人不在少数，每个月按时上交工资，按时领生活费，没办法，一些男同胞只能想方设法的存私房钱，搞个小金库，自己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反正老婆又不知道。 轮到自己家，倒是公婆都互相存有“小金库”了？ 张淑萌总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林尚云叹了口气说道：“唉，存在谁那里都是一样。我也就只有子信这么一个儿子，他姐迟早都是得嫁人。我这钱迟早都是留给你们用。虽说你们现在还年轻，不一定用得上这钱。将来我老了，生病了，孩子上学了，或许你们都会用到。” 张淑萌顺杆往上爬说道：“妈，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跟子信可没有你这么伟大。” 不过心里也在掂量着，这太后存的私房钱到底有多少啊，听起来金额很多一样。 “等你为人母了，你就可以体会得到做父母的可以为了孩子付出一切。” 张淑萌刚想回答她的话，袋子里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是阿英打来的电话，估计是问自己到哪了。 果不其然，一接通电话，阿英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老板，你这是到哪了？我已经在签到处了。” 张淑萌望了下窗外的路口标识，然后回答：“我估计还有十分钟才能到。” “那我等你啊。” “好，等会见。” “同事打电话来催了？”林尚云听她讲完电话便问道。 “嗯，我估计得先赶着过去参加这个分享会议。这样，妈，你随便找个地方逛下，等我忙完了，我就去找你。” 张淑萌说完又觉得不放心，毕竟老人家拿着这么多现金，怕林尚云遇到坏人。 “要不这样好了，你陪我一块去，你在签到处的地方坐着等我，我开完会后就陪你开户去。然后我们一块回家。可好？” 林尚云也识趣，生怕这样会打扰到她，便说道：“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啊？” 张淑萌应道：“没事，一块开会的都是姐妹。你在外边等我，不会影响我们开会的。” 待张淑萌“唰唰”地在签到薄上，签了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便和阿英一块进去会议室了。 阿英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坐着的林尚云，便压低声音问道：“你的国民好婆婆连开个分享会都要送你过来？” “别问那么多，人家是来干正经事的。” “干啥正经事啊？”张淑萌的话引起了阿英强烈的好奇心。 “不能说的秘密。” “去，我就不相信萌萌姐啥事能这么忍得住。”阿英觉得张淑萌什么事都跟自己说，从来没有任何保留。不出几天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来参加这次分享交流会的，都是各直营店的老板或者是管理员。 漂亮的主持人首先分享了一件喜事，今年化妆品（上海）科技峰会在上海举行，OUOU美妆基于自身的成就和影响力，静品牌规模，行业口碑，成长潜力等多重筛选，成功入围“中国美妆T10品牌”的名单。 场下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让所有OUOU家族的人都与之兴奋，为之骄傲。 一北京飞过来的区域老总AMI分享的话题很是让人感兴趣：“来这个分享会议，实在是没有做任何备课，如果让我讲慢一点，我估计能讲个3个多小时，呵呵，但是我们的分享交流会总共的时间估计才两个半小，所以我想了下还是择重点讲解即可。希望大家耐心地收听，希望这次分享交流会中，我们还可以把自己的感受和收获都总结出来，不要每次都只会谢谢分享。这句话听起来好敷衍，给我的感觉就是你们都在暗示着我，都是废话来着。” 张淑萌其实见过这总监两次，一次是在美博会上，另一次就是今天了。 40多岁的年龄在AMI身上还真的是找不到岁月的痕迹。 “对于OUOU我们真的是不用担心客源问题，好的产品绝对是自带流量的，一个老客户带过来10个新客户，其中5个可能就会被你成交。每天来你们店里起码有50多个客户吧，那么平均都买了3，4个产品，因为消费力不同，有的人可能第一次就一整套地买七八件，有的只是买一两件，所以我们平均起来就有三四件。那么总共就卖掉了150-200件的产品……所以这年头我们去哪里找利润这么高，回本这么快的生意去做？” AMI很爱用数据说话，听得张淑萌有些困意了。 “我们每个代理商用点心，心态好3个月或者是半年之内肯定就能够卖完，打个比方，三四万块的利润240件半年卖完后每个月就是6000多的利润。按照在顺城的工资水平还是算可以的了，如果你本身就还有其他的副业，那你的总共收入肯定是上万的了。 我们最厉害的一个加盟商的员工，起初一个月不到就卖完了，那人家第一个月就赚了三四万。所以加入OUOU真的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还是一个持续性稳赚不赔，并且收入随着时间积累稳健增长的生意。“ “买化妆品其实就像买车一样，不懂行的人看漆，懂行的人看发动机，买护肤品的人，懂行的看成分，看健康看效果，不懂行的就看价格看容量，看用的时间多久。希望每一个OUOU品牌的家人们可以一起努力。接下来我想请在座的每一位加盟商，都上台来跟大家一块分享一下加入OUOU品牌商的故事。” 接着，她们都在分享自己加入OUOU美妆品牌的历程。 发觉很多人都是从其他行业，转战到美妆这个行业来的。 首先上去分享的是一个三十岁妙龄的女士，非常精致的妆容下，很是御姐范。 064 职场交流 连声音也丝毫不怯场：“大家好，我是丽丽，原先是做花艺师的，我的爱好就是插花跟撸猫，我是这样跟OUOU结缘的。 那时候我的一个同学一开始是在代理这个OUOU品牌的时候，我去找她买了第一支洗面奶，后来估计我经常熬夜，有一段时间我的额头上，就一直反复长了很多痘痘，于是她又给我介绍了OUOU的小白瓶，和其他的产品套装，用了一段时间后得到很多的改善。 那时候我就开始萌生了我也要加盟这品牌的想法，想把好的产品分享给身边的亲朋好友，但是一直因为资金紧缺，眼看着代理OUOU品牌的门槛越来越高，实在是感到很是遗憾。 这次正好是遇到了OUOU加盟降门槛的福利，又刚好推出了一系列的新品，我觉得这也会是一个改善我生活的好机会。“ …… 轮到主持人介绍张淑萌的时候，她是这样说的：“接下来我要介绍一位刚成为美美的新娘萌萌，她年轻，美丽，带着甜甜的幸福，来到这个分享的舞台。 我在朋友圈里都可以感受到她的甜蜜暴击，今天见到萌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装扮也是很青春活力，大家掌声欢迎这个最幸福的妹子！让她来跟我们分享她幸福的秘诀和生意经。” 张淑萌今天穿着的是一袭薄荷绿轻纱裙，这一身裙子，单单就是颜色就给人一种十分清新的感觉了，尤其是在这个夏季，更是亮眼，妥妥的少女感十足。 张淑萌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笑靥如花，说道：“大家好！我是萌萌，在没有接触OUOU以前，我的爱好便是吃，看电影，打游戏。如果说是如何跟OUOU结缘，还是因为家里有个爱漂亮的老妈，她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说她年轻地就像是我的姐姐。所以我基本上都是不敢跟老妈子逛街，我明明就是她女儿啊，怎么能老成她妹妹呢？” 张淑萌不失接地气的话让台下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接着说道：“至于我为何会选择加入OUOU这个品牌，首先是使用OUOU，自己的皮肤真的是变得越来越好了，然后就是觉得这个品牌真的很是安全，不弄虚作假。 公司是一直在为了长远发展新产品的，培训加盟商，站在加盟商角度带给我们作为代理商的价值，就想着自己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一方面反正自己也是个死忠粉了，也就会一直继续下去，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批发护肤品了，另一方面又可以赚钱又可以变美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要感谢我的家人们，对我这份事业的支持，感谢我的妈妈，感谢我的老公。感谢我的店员。 其实我是一个很爱与人沟通，但是不懂得销售的人，但是我想加入OUOU之后能学到更多的销售技巧，能够结合这个大平台，赚更多的钱，然后变得更加美美哒。” …… 从代理商分享会议出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半了。 张淑萌跟AMI浅聊了几句之后，还跟平常比较熟悉的加盟商姐妹，打声招呼，就想着在酒店大厅等候自己的林尚云，便轻声对阿英说道：“你在这里跟大家多交流一下，多取经。有事给我留言好了。我得出去带我家老太太去办点事情。一直把她晾在那里，不大好。” 反正主要的精华内容已经吸收到了。剩下的公关关系，阿英也会处理。 阿英点点头应道：“好，你去吧，放心，这里有我在。“ 然后她调皮地向张淑萌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单眼吐舌头说道。 张淑萌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轻轻地敲了下她的头，说道：“好好听你的课，多交流，多做笔记。那我先走了。“ 张淑萌拿起包包，看了下在场交谈甚欢的加盟商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张淑萌先带婆婆去银行办理新账户，全程都是自助的，签名，拍照，制卡过程都很让林尚云叹为观止。 “这科技真是发达，我和你公公不会使用这些自助的机器，都还需要排队等待人工服务。“ 设置密码的时候，林尚云便说道：“这密码，你帮我设置吧，我记性不好，怕记不住。“ 张淑萌想了会便说道：“好吧，那我就帮你设置子信的生日，做密码好了。“ 银行卡制出来之后，林尚云拿出一大叠的现金便开始存了起来，当张淑萌看到频幕上显示的数字，心里也是惊叹不已：这五万多的钱，婆婆得私藏了它多久？ 公公就丝毫察觉都没有的？从来都不会暴露吗？ 回去的路上，张淑萌看着车窗外，接着看了下手机，严子信没有给自己信息，阿英也没有给自己信息。 “开了一个上午的会议，累了吧？“ 张淑萌回答：“还好，毕竟这份工作我还是挺喜欢的。若不是担心妈你一个人在那里，我估计还会跟她们聚餐，跟同行多交流多学习会有很多收获的。“ 林尚云一改往日那股郁闷的心情，高兴地说着：“对，多出来走走挺好，我平常能够出来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不是围着青菜转就是围着煤气炉转。“ “当然。“张淑萌笑着，接着嘱咐：“有空，妈你真的是要多出来走走。我妈跟你是相反的，周末她都是不愿意在家待着的。” 林尚云只是莞尔一笑，没再作声。 接着她抿了抿嘴，似乎难以启齿的话，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出来：“我跟你妈不一样，你爸妈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嫁人了，她就没啥好操心的事情了。这严振海名下有两个儿子，严子诚压根就不会对我这个后妈亲的，我肯定得为自己做点打算。你们也得长个心眼，反正外头的人都说我这个后妈私心太重，既然都被人说了，那我就不如直接做点私心的事情好了。 所以请你也谅解一下我这藏私房钱的事情。当然，妈也知道你跟子信始终都是站在妈这边的。“ 张淑萌这时也变得腼腆起来，就好比自己是同伙的人一样，现在终于可以体会母亲说的，婆家的关系真的是有点复杂。 她怪不好意思地应了声：“嗯，知道了。“ 065 涉世不深 在美盛上海分公司的员工饭堂，曾丹敏端着盛满饭菜的托盘，远远地看到严子信跟陈勤坐着的方向，于是朝那走了过去。 “坐在这里，不介意吧？” 曾丹敏将托盘放在桌上，眼神盯着严子信问道。 她穿着件蝴蝶结衬衫加上小香峰扮淑女裙，这样子的搭配很是学院风，尽显甜美。 一旁的陈勤打趣应道：“有美女一块进餐，我之荣幸。” 曾丹敏瞄了眼陈勤，视线又重新放回严子信身上。 严子信也抬眼看了下她，问道：“昨晚你们玩到几点？” 曾丹敏回答：“我给你发微信的时候我就已经回到家了。你们也真是不够意思，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趁我上洗手间的时候，你们俩都跑了。” 陈勤望向严子信的那眼神，满是猫腻，好似是在说着：她还给你发微信？ 严子信当作是没有看见他抛过来的眼神，说了句：“噢，我看你们玩得这么尽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雅兴，就先回去了。” 曾丹敏继续说道：“我昨晚估计玩得太嗨了，晚上老是做梦。做了一场下雪的梦，梦里是在异国他乡偶遇了儿时的小伙伴，大家一起在陌生的街头，踏雪夜游。你们殊不知，我自己对下雪是有执念的。 我从小在北方长大，记忆里的冬天常常会下几场鹅毛大雪。安静的夜里听着唰唰的落雪声，第二天一出门就能看见一个白雪皑皑的童话般的世界。大街上很容易就是聚集几个小伙伴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滑雪，笑声穿过街道跑的很远。 对下雪有深刻记忆的还有一次，大概是刚读初中的时候，第一次离家住校。常常夜读回宿舍已是深夜，回去的路上大雪纷飞，刚巧经过路灯抬头竟看见雪片儿舒展着胫骨，晶莹剔透轻飘飘的从天上落下来，就像一个跌落凡间的精灵一样，心里涌起欢喜宁静。看，落雪的时光就这样在记忆里定格成了美好的画面。 还有一次是雪天的早晨，要去学校早读，因为家离学校几公里之外，走路去也要四五十分钟的样子，所以差不多凌晨五点钟就出发了。那天也是下了一夜的大雪，约了小伙伴结伴通行。 当时还没装路灯，两人共用一只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漫长的路上，吱吱呀呀的声音做伴奏，现在回忆起放佛是赴往战场的勇士。坚定勇敢的往前走着。“ 曾丹敏坐下来之后，一口饭都没有吃，倒是讲了她这个下雪梦很久。 陈勤听着也是醉了，她一个关于雪的梦讲了这么长的一段，而且说得很诗情画意。 严子信也忍不住笑道：“你这梦做得很有诗意。你文学上的才华一定很好。” 对于严子信的赞美，曾丹敏很是开心，继续说道：“下雪的时候世界是安静的，可以停下脚步，用心感受雪花慢慢的落下来回归大；这种平静让内心会有力量，在浮躁的社会里能不忘初心负重前行。 今年冬天我一定要回老家，风雨雪夜，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陈勤插嘴说道：“听了你这个下雪梦，我这还没有见过一场雪的土包子可是心里痒痒的。话说这上海的冬天也会下雪吧？“ “会。“曾丹敏形式性地回答了陈勤的话，她又问道：”子信，你也没有看过雪吧？” 严子信抬头说道：“我看过，我女朋友……呵现在应该改口了，我太太是个特别爱浪漫爱漂亮的女人，我们有去过会下雪的城市玩。” 这是严子信第二次在曾丹敏面前，说起了他有太太的事实。 曾丹敏的眼神明显又暗淡了不少，好不容易看上眼的人，竟然说是已婚人士？ 严子信吃得很迅速，很快碗里就剩得一粒米饭都没有了，端起空盘子说道：“你俩慢慢吃，我出去买点东西，下午公司见。” 严子信一离开，陈勤就对着曾丹敏开玩笑说道：“你这是太热情了，把人家都给吓跑了。” 曾丹敏看着严子信远去的背影，问道：”他真的结婚了？“ 陈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关子：“你猜？“ 然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曾丹敏，说道：“看样子你应该是涉世不深。和你说，你自认为的这段爱情是不真实的。你慢慢吃，我也吃饱了。“ 曾丹敏猜着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估计没结婚的可能性大，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找借口想唐塞我？我也是经常对不喜欢的人，常常说自己结婚了的。莫非他很反感我？除非拉着他老婆出现，不然打死我也不会放弃。“ 她开始低头吃饭。 她想着自己外在条件都很优越，对方怎么就瞧不起自己呢，是欲擒故纵还是真对自己不感兴趣？ 难得遇上自己能够心动的人，曾丹敏想怎么样也得问个明白吧？ 顺城，她迟早都会去的…… 严子信出差回到家，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是新婚后的小别，一见面更是如胶似漆了。 林尚云在厨房里择菜，准备晚餐忙里忙外的，儿子出差回来家里好生热闹。 严子信在上海买了玩具回来，是辆模型车。 “我儿子的第一份礼物，上海带回来的。”严子信哈哈大笑，轻轻地摸着张淑萌的肚子。 张淑萌歪着头，左看右看了之后就扔在一旁了，很不解的样子：“这玩具买得也太早了吧？你宝贝儿子现在才几个月？“ 严子信哈哈一笑，翘起了二郎腿，随后伸手捏捏张淑萌的鼻子，“没关系，放着，你经常看看它肯定有助于胎教，说不定我儿子一出生就能玩这模型车了。“ 张淑萌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这话还真是夸张了？“ 然后她想起这事，说道：“我听阿英说，买些帅气的男明星的海报挂在房间里，经常看看，对宝宝有助于胎教，生出来的孩子会很帅气，可是你爸一直说着不要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也不要贴这贴那的。我只好经常在手机里边看帅哥了。我就是想着我儿子将来比你更帅一点。“ 作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身上的优点都能遗传给自己的子女，甚至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如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得比自己高点，智商比自己好点等等。 严子信伸出手指头轻轻地敲打一下张淑萌的脑袋说道：“阿英的话你也相信，人家更是小丫头片子，突然之间觉得我爸说的比较有道理。“ 张淑萌咧嘴笑道：“我看你就是在吃醋，不准我看男明星是真。“ 066 严子信这人 严子信伸手又捏了下张淑萌的脸蛋，满脸宠溺：“没错，就是不准你看任何男的，你的偶像也不准。“ 张淑萌懒得理他这些无厘头的话，说道：“去吧，洗个澡，会舒服点。不然等会你妈就要叫你吃饭了，我下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手的。” 严子信“嗯”了声便进去洗手间了，张淑萌也准备起身下去一楼，便听见沙发上的手机闪着，她定睛一看，是严子信的手机有人发微信过来。 她顺手一划开，粗略地看了下，扁了扁嘴：“奇怪，怎么都没有他的回复？” 里边是一个叫做“敏敏”的发来微信，从他们的聊天记录来看是在上海的时候才加上好友的，里边只是她发的微信内容，却没有见严子信回复过。 好奇的张淑萌点开她的朋友圈一看，很多自拍的照片，人长得还挺漂亮的。 看了下对方开放的半年朋友圈，张淑萌她的大脑此刻在高速运转着，这叫“敏敏”的和严子信明显是同事，一会儿要怎么问下严子信，直接问吧，这样又显得自己有点小心眼，装作不知道吧，自己又没有这么大度。 不一会儿，严子信就从里边出来了，拿风筒吹了下头发之后，看到张淑萌还坐在沙发上，便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张淑萌用手比划着“NO”的手势，说道：“手机里边有个叫敏敏的找你。” 严子信一惊，关掉风筒问了句：“你说谁找我？” 张淑萌重复地说了一遍先前说过的话。 严子信坐回他先前坐的沙发，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他说道：“我跟你解释一下，老婆。这个人全名叫做曾丹敏，是我上海分公司那边的同事。” 张淑萌点点头笑道：“我刷了她半年的朋友圈，我知道她是你的同事。” 严子信看到张淑萌的那个微笑，感觉都要有点毛骨悚然了，这简直是年轻版时候的丈母娘啊！还好自己没有瞎编故事来敷衍她。 说实在的，他加了曾丹敏的微信好些天了，但是都还没有看过她的朋友圈。 “她没说啥吧？” 严子信直觉这曾丹敏肯定会发些内容，最怕是让大家产生歧义的话。 张淑萌实话实说：“你自己不会看啊。” 严子信迅速点开自己的微信，曾丹敏发了三条信息，一张是她的自拍图，还有两句话是：你回到顺城了吗？ 我们还会再见的！ 期待下次相见。 严子信心里直冒汗了：“老婆，这小姑娘说话是有点奇怪，但是你千万别多想，她就是热情好客罢了。你可以翻看聊天内容，我真的是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聊。而且我都一直说着我是有妻子的人。” 张淑萌一脸的质疑，顺着他说的话说道：“人家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年轻，那么热情，那么好客，你该不会是把自己发的内容都删掉了吧？” 她故意用了几个“那么”，试探严子信。 严子信伸手发誓状：“我严子信若是有半句假话，五雷轰顶。” 看着严子信这么认真的样子，张淑萌心里还是激动的，起码严子信是非常认真解释的，认识他也这么久，她这点还是相信他的，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出差累了吧？我们下去吃饭吧！”张淑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那你相信我了？”严子信真害怕张淑萌想太多了。 他们都说，孕妇心思很敏感。 见长淑萌依旧没有说话，严子信接着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立马就把她拉黑了。” 严子信怕夜长梦多，还是干脆直接拉黑了为好。 “算了吧，我又不是没个度量的人，只要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就好。”张淑萌说着就拉他起身，“走吧，我们下去吃晚饭。” 晚饭后，小两口又回到房间，严子信让张淑萌坐在床的正中央，说道：“萌萌，你坐好，我给你揉揉肩，听说孕妇容易犯困，我帮你活动下筋骨。“ 张淑萌闭着眼睛享受着，还不时提醒着：“这边，还有这边。“ “近期有没有听胎教音乐啊？人们常说不能把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咱们要在肚子里边就开始下功夫。“严子信问道，每天上班都能够听到同事在讨论这孩子的教育问题，他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落后别人家一步。 张淑萌摇摇头应道：“听这有什么用，反正我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顾客，这也有利于培养他的口才了，这就是最好的胎教了。培养情商，懂不？“ 严子信深思熟虑一下，赞同：“说得挺有道理，像咱俩基因这么好，生出来的孩子该是个多帅气的娃，身高像我，眼睛嘴巴像你，鼻子要像我。哈哈自己想象一下都帅呆了。“ 严子信停止了揉肩的动作，反手抱住了张淑萌，说道：“这些天在上海出差，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很怕你在新家这里不习惯。“ 张淑萌背靠着他，感受着他的心跳声，说道：“不会，我适应能力很强的，我爸妈来过我店里两次，叫我回娘家住几天，我都没有回去。倒是你，出差去了把一个小姑娘的魂都勾走了。“ 张淑萌刚说完这段话，房门就被推开了，进来林尚云，她手里端着一纸箱子的东西。 两人立马分开坐好，忘记将门反锁了，幸好两人也只是抱着。不然多尴尬。 “你们聊啥，聊的这么开心？”林尚云没发现自己闯进来，有什么不合适。 “我在说子信，人长得帅，有人追。”张淑萌半开玩笑说道。 林尚云一脸骄傲：“可不，我儿子初一的时候，就很多女孩子追她，好多女孩子帮她做作业，还有女孩子送手表给他，噢，还有钢笔。” 张淑萌若有所思地看着严子信：“你这么受欢迎啊？” 严子信被人调侃了一样，只好责怪多嘴的林尚云了：“妈，你这进来房间，你好歹也敲下房门啊。“ 林尚云这才记起来这里的目的：“子信，萌萌你们快看看我给宝宝买的衣物。” “我在门口喊了你们两声，没有反应我就进来了，我这不是端着纸箱子嘛。”林尚云笑得有点不大自然，好像自己进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倒是张淑萌穿好鞋子，看着纸箱子好奇问道：“妈，你这是什么东西？” 林尚云从纸箱子里边拿出几件衣服说道：“这是买给宝宝穿的上衣，这是裤子，纯棉的，手感很好。这些旧的衣服，我是跟邻居讨过来的，刚出生的婴儿很娇贵，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就没那么粗糙。” 张淑萌看着那些衣物很是可爱，无论是衣服的款式还是图案，都把自己给萌化了。 067 同在一个屋檐住 林尚云拿着几件衣服在自己面前比划着，嘴里说着：“你们喜欢吗？如果喜欢，我就跟你公公再去买几套回来，宝宝一天要好几套衣服换来着。如果遇上冬天或者是下雨天，衣服晾不干的时候，更是需要。” “好可爱啊，谢谢妈。”张淑萌拿过来一件摸着，柔柔软软的，很是喜欢。她甚至想象着自己肚子里边的宝宝穿着，一定可爱极了。 倒是严子信盘腿坐着无动于衷的样子，他觉得母亲太过于着急了，于是说道：“这未免也太早了吧？再说，妈你怎么拿别人穿过的衣服给宝宝穿呢？” 林尚云横了眼儿子，说道：“你懂个屁啊，新生儿皮肤很嫩，得穿别人穿过的衣服，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老一辈的人都说小孩子捡别人穿过的衣服，以后宝宝好带。” 张淑萌直笑不语。 严子信一脸的嫌弃：“这有科学依据吗？这肯定是老人迷信或者那时候生活困难才会有这么一说。这个年代的宝宝一生下来都金贵得很，一般逗不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他想，林尚云说的，应该是他们那代人，小时候都会有过这样的经历，自己长大了穿不下的衣服，大人们会拿给比自己小的孩子穿，可能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有可能是隔壁家的小孩子。 林尚云接着说道：“小孩子身体长得快，今年买的衣服没穿几次，明年就穿不下了，总是要买新的，上一次买的还没有穿旧就扔掉，蛮可惜的。不要小看一个孩子的出生，需要很多钱消费的，还有鞋子帽子婴儿车都还没有买。” 张淑萌跟严子信对望了一眼，在一起久了都知道对方心里想啥了。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 “行了，妈你就不要操劳这么多了。其他的我跟萌萌一块买就得了。” 林尚云不放心的样子，对着严子信说道：“你们都没有经验，能懂这些吗？” 严子信直点头，说道：“不懂我们可以网上搜，问有经验的人，跟你们这代人的思想隔膜太多，我问同事去，就行了。” 然后他看看手机的时间，提示着说道：“妈，你看你操劳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刚出差回来，想睡个早觉了。” 严子信想，是时候叫母亲出去了，不然她的一大堆话让自己夫妻俩难以消化。 林尚云听到这话倒是很醒目，将箱子移到电脑桌的一旁，然后出去了。 张淑萌将卧室的房门反锁上了之后，才轻声地责怪严子信：“刚才你怎么忘记反锁了？” 张淑萌的思绪将严子信从母子俩的对话中拉回了现实。 严子信回答一声：“忘了。”然后起身去确认下房门反锁了。 接着又跳上床，拍了下旁边的位置，让张淑萌往旁边躺下。 “你想干嘛？”张淑萌两手交叉着的样子，一脸防备。 “你猜……”严子信用手指勾了勾，好像有悄悄话要说。 楼下客厅坐着严振海夫妇，听到严子信的那间卧室时不时传来他们的尖叫声，看来两个人又在打闹了。 严振海坐不住，似乎又要上去二楼敲下门劝说一下，林尚云赶紧硬生生地拉住他：“你就不要这么多事了。儿子刚出差回来，我刚撞门进去都不好意思了，我都说了这些衣服的事情，过几天再说也不急，你非要我进去说，真是的。” 严振海被说的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过了几分钟，严振海才打破沉默：“我觉得你啊，还是上去在房间门口轻轻地敲几下门，善意地提醒一下。这新婚燕尔的加上那么些天没见面，子信肯定会胡闹的。” 林尚云不悦地回了一句，然后拿出遥控器开了电视，没好气地说道：“我刚才上去的时候敲了两三遍门都没人理。你就不要老是推着我去做惹人厌，得罪人的事了，他们年轻人自有分寸。” 她特意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大了一点，不想再听严振海的话。 “电视小点声，太大声了，一来对听力有影响，二来这电视机容易坏了。”严振海指着电视机说道。 林尚云丝毫不理会，嘴上应了一句：“你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是不？你放歌的时候那么大声，怎么不管管，我有说过你么？” 每天大清早刺耳的歌声，林尚云早就受不了。 在严子信反映了几次之后，严振海控制这音响声稍微有了节制一点。 “我出去散散步。”严振海起身离开了，然后指着客厅里，摆放着的碗筷还没有收拾，提醒一声：“这碗筷还没有收拾呐，有空你跟淑萌说下，女人要学会收拾。嫁过来这么些天，我还没有看过她洗过一次碗。比起徐巧巧，这点她就懒惰多了。” 他怕继续在这里坐着，难免要跟林尚云发生口角。 懂得退出家庭“战场”的人，绝不是逃兵，而是智者。 同在一个屋檐住，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严振海本是无意的提醒，林尚云倒是有意地听进去了。 她看了下吃完了的晚饭，还有一桌子的碗筷还没有收拾。 平常晚饭若是有徐巧巧在，那碗筷都是她来洗的。今晚吃完饭，儿子就拉着张淑萌上楼去了。 林尚云又忙着去整理婴儿穿的衣服。所以就耽搁了收拾碗筷的事情。 她将遥控器放在桌子上，起身去收拾碗筷。这种心情想必只有她这个结过婚，又娶了儿媳妇的女人才会感同身受，她嫁到这个家庭后，就什么活都要干，娶回了儿媳妇还是她在干活。 可是，她又曾经对张淑萌说过，“这家务活呢，你就装装样子，你嫂子在的时候呢，你就做做样子，估计她也会抢着洗碗。不在的时候，就我会干，你注意休息好，就行。” 这话还是从自己口中说去的，“国民好婆婆”的形象，得说到做到。 在散步的途中，严振海碰到了跳广场舞回来的严小惠。 “哥，今天没有约邻居那些人来散步啊？”严小惠问道。 “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不是需要带孙子就是忙其他的事情。都没有特意去约，都是在路上碰到的。” 068 一碗水没端平 严振海看着严小惠提着小音箱，便说道：“你这跳广场舞都回来了，看来我今天出来得晚了。” 严小惠应声说道：“可不，现在都几点了，大多数人都要回去了，你才出来。我陪你走一圈，我们兄妹俩也难得遇上一次。” 严振海双手晃动着，就当作是在运动了，一边晃还一边说着：“我每天晚上散步也就最多走40多分钟，现在身体都不像以前了，做事情都要有所节制了。” 走走停停，遇到谁还会闲聊几句。 严小惠笑着说道：“趁现在你还不用忙带孙子的事情，就多出来走动走动。子信结婚了，也快要当爸爸了，工作又在大单位里，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说哥，你们现在就应该操劳一下子诚夫妇的事情了。” 严振海听得出来她是意有所指，便说道：“子诚的事情，我怎么没操劳？都说了他们七八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想法。他三天两头就是往丈母娘家里跑，没啥出息。唉，我也随便他了。” 严小惠接着说道：“哥，我是看着子诚长大的，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性格多少会有点内敛，他人又老实，做啥都没有子信机灵。加上你后来又娶妻生子，难免会忽略他。这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哥你对这兄弟俩明显就是一碗水没端平了。” 严振海一愣，直说：“我怎么没端平了？事实上，我对子诚要好多了。” 严小惠想都没想就顺口而出了：“你若是关心了，子诚两公婆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孩子吗？” 严振海满脸狐疑，在三岔路口停住了脚步，厉声说道：“你这人说话还真是搞笑，他们生不出孩子来，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多关心一下，他们立马就能给我生出个孩子来？我天天关心他们，应该多吃什么，应该注意什么，他们要听得进去啊，他每天跟我说话超不过三分钟。你说，生来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 完全就是属于别人家的。 这严子诚接连三天晚上没有回家吃晚饭了，说去同事家吃饭，我看八成就是在丈母娘家帮忙，不回家吃饭了。” 提起严子诚，他还满肚子都是气。 “哪里，子诚他们过来我家，都很多聊的。哥，我看是你变了。你应该多花点精力在子诚身上。你都不知道附近的人在背地里都是怎么说你的，说你两样心，大儿子结婚草草办完，小儿子结婚都这么隆重。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纷纷……” 严小惠也是满怀好奇：“哥，老实说，子信结婚，你们给了对方多少聘金啊？” “这来回的车费谁给？” “那女方来那么多客人，招待客人的钱是谁出的？” 小惠连续八卦地问了几个问题。 严振海故作平静地回答：“这事你就不要打探太多了，这些都是他们小夫妻自己搞定的。我没有插手。” 他再怎么傻，也不会傻到被严小惠问出个啥来。 明显察觉到严振海的脸色都变了，严小惠她接着说道：“虽说这都是道听途说的话，妹妹也相信哥的为人，不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但是嘴是长在别人的身上，管不住啊。” 严振海叹声气，应道：“唉，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严小惠瞟了几眼他接着说道：“嗯，我也相信哥的为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可要对得起在天堂的大嫂啊！唉，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大嫂，人那么好，又那么善良，怎么就那么早离开了呢？不然子诚也不会到现在还膝下无子了。” 严小惠还真有那么点悲伤，很缅怀已故的人一样。 提起已过世的妻子，严振海也很悲伤，落寞的表情就露了出来。 严子诚的确很可怜…… 对于严小惠所说的任何话，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唯独提起过世已久的前妻，严振海的心里就久久不能平静。 半夜，严振海就是被梦给惊醒的，整件背心都出了一身汗。 他梦见了自己的亡妻，一直跟他说着：“振海，你要对子诚好啊，你要对子诚好啊，咱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起来开了下台灯，倒是把林尚云给吵醒了，她不悦的声音有点沙哑说道：“死鬼，大半夜的开着灯做什么？弄得人家不用睡觉啊。” 她抱怨完，就转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严振海只好关掉台灯，从卧室里边出去了。 次日阳光明媚，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 昨晚睡得很好，严子信跟张淑萌小两口相拥着起来迎接早晨。 然后一块对着镜子，挤牙膏，准备刷牙洗脸，在他们眼里，美好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张淑萌手抹着满是泡泡状的洗面奶，往严子信的脸颊两边抹着，他就静静地享受着被洁面的过程…… 早餐只有三个人吃，严子信便问到对边坐着的林尚云道：“妈，爸咧？出去散步了么？” 因为平常这个时候，他要么就是坐在这里吃早餐，要么就是在客厅听着歌。 唯独，今天早上是静悄悄的。 “昨晚他估计睡不着，半夜起来就没见他回来睡觉了，天亮的时候才见他回去睡觉。”林尚云随口应道。 看着儿子一直给张淑萌拿着面包，端着牛奶给她喝，林尚云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养大的儿子只懂得疼老婆啊！ 但是又不方便表现出来。 “说实话，我们家萌萌就是好养，我看到其他怀孕的人都是这不吃，那不吃的。萌萌现在的状态真好，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准能生个胖娃娃。” 张淑萌听到严子信这么说，笑着回答：“你这不是把我比喻成猪了么?” 严子信吃完了，伸手温柔地理着张淑萌的头发，林尚云终于忍不住了直说：“子信，你这在外头的，就不要做这么亲昵的动作了，搞得好像，就只有你一个人有老婆的一样。” 张淑萌有点敏感，发觉好像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招婆婆有意见了。 她心里忍不住有点着急得有点小鹿乱撞了。 严子信倒是淡定地应道：“哈，人家爱怎么酸就随他去吧，人活在世上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我疼老婆，天经地义。碍着谁了？” 他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是碍着自己的亲妈了…… 林尚云接不上这话了，只能转换话题了，看着张淑萌说道：“淑萌啊，这以后呐，谁最后一个吃完饭，就要收拾碗筷，不然来了人看见了就不大好，说家里乱得一团糟。平时我们吃饭都是巧巧洗碗的。当然，妈的意思不是说然后你干重活，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要做一下。” 069 失眠原因 张淑萌算是听明白了，林尚云是在暗示自己要干点家务活，话说洗碗这事，在娘家做的次数基本为零。 严子信怕张淑萌多想，便说道：“下班回来我给你买双手套，这样就不用担心弄伤手了。你就当洗碗是项小运动，有利于锻炼身体。如果你若是洗碗无聊，你就可以将手机视频放在窗上，这样你就可以一边洗碗一边泡剧了。” 张淑萌高兴地应道：“嗯！” 林尚云心里更是来气了，这儿子不仅将烦躁的洗碗说成是有趣的事儿，还心疼自己的老婆手洗碗弄伤了，她做爹做妈将儿子哄成个宝，如今他却将妻子哄成个宝了。 大抵每一位母亲，都曾担心过自己的儿子会“娶了媳妇忘了娘”吧？但换个角度想一下，儿媳的出现，不过是多了一个女人来爱你的儿子，为什么要看作是仇人来争宠呢？ 但是大部分做妈的都不会这么想…… 待小夫妻俩上班之后，林尚云见严振海久久都还没有起床，便进去卧室里边看看。 “严振海，严振海。“林尚云连续叫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心里有点担心，忙走过去推了他一把，又叫了声：”严振海！“ 这时严振海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有人来看诊了？“ 见他一双眼红肿得布满血丝，林尚云就说道：“我看你应该给你自己诊断一下。昨晚想啥想到不能入睡啊？你看下你的脸色，真是吓死人啊!” 严振海下床，起来穿好鞋子，便说道：“我去中医院看看吧，心里闷得慌。” “你这是多想了吧？到了这个年纪睡不着觉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失眠的时候就是看电视剧。”林尚云坐在旁边的竹椅上，觉得丈夫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在家待着，我去医院看看就回来，帮我打个电话叫那开的士生意的人载我去。” 林尚云只好按照他说的，拨通了电话号码，“李师傅，你的车有空吗？来振海诊所一趟。” …… 林尚云出去一躺买菜的时间，将菜篮子放好，便朝卧室门瞅了瞅，房间门是半掩着的，严振海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他正坐在木椅上摇着，闭着眼睛休息。 “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医生咋说？”林尚云进来，面对着他问道。 “没啥事，就说我睡眠不好，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严振海的话让林尚云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没什么事嘛，你这人非要跑去一趟医院，真是瞎折腾。” 看着严振海一直眯着眼睛，林尚云便说道：“那你眯着眼继续休息吧，我去做午饭了。就我们两个人吃，随便弄个青菜和蒸个排骨就好了。” 严振海只是应了一个最简单的“嗯”字。 到了晚上，他又梦见了过世已久的妻子，一直托梦给自己说：要帮子诚做个试管婴儿了，不然到时候轮到严振海上天堂的时候，就绝不轻饶他。 又是吓得他一身汗。 他只好抱着一个枕头悄声走到客厅坐着发呆。 大清早，楼上。 严子信穿着一身的深灰色的方格西装套装，上面的翻领部位是深蓝色的，显得很是时尚。衬衫上面还有不规则的白色印花，层层叠叠的像是树的印花，显得非常地有艺术感。 张淑萌看着他这身装扮直点头夸赞着称道：“嗯，不错，成熟稳重了不少。果然是人靠衣装，美靠靓装。“ 严子信笑着称道：“那是自然，陪老婆回娘家，不穿成熟一点，我的丈母娘等会又得拿鸡毛掸子打我了。“ 许雅琴当初拿鸡毛掸子打他的事，真是终身难忘。 “我妈打你这事，纯粹是跟你闹着玩的，别记恨人家，再说是你让她宝贝女儿未婚先孕的。话说你没在的时候，你爸连我穿什么他都要干涉。你看我都穿成这样子了。“ 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许雅琴的性格就是窝里横的人。 严子信看着张淑萌的这身造型，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袖T恤，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背带裤。 他也直点头说道：“虽然穿得比较简单，确实非常适合你的气质，宽松又好看。看来我爸有很大的功劳。” 见严子信在拐着弯帮衬严振海说话，张淑萌说了句：“去，不跟你嘴贫。我得下去了，不然你妈又明着暗着说我懒惰了。” 严子信笑道：”我妈绝对是那种刀子口豆腐心，你看她虽然说你要收拾碗筷，但是你一动手，她又说自己来了是吧？她只不过让你做做样子而已。“ 张淑萌这点就有点不解了，说她的是婆婆，但是真要帮手阻止她干活的也是婆婆。真是难以猜测哪个才是婆婆的真意。 “不懂。我觉得我还是早点下去为好。今天周末，你哥嫂也在家，到时候又拿你嫂子来跟我对比了。我在我妈家，可是没有对比的。一个碗都没有洗过，也没人会说我。“ 觉得在父母身边就是好，张淑萌说完就打开房门，见严子信还站着，回头拉着他出去，催道：“走呗！“ 严子信无奈地摇摇头，都说婆媳问题磕磕绊绊会有不少问题。自己也在场，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多大的伤害感。 张淑萌倒是记在心里了。 严子信一下客厅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的严振海，便问道：“爸，你昨晚又没有睡好啊？“ 不过这严振海的睡姿才是真的醉人，这嘴巴都闭不上，这二郎腿翘得挺正。 严振海应道：“嗯，总感觉这上眼皮跟下眼皮在打架，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你是不是喝了浓茶还是心里有什么事才会睡不着？“严子信想，只有这两点才能打乱父亲的睡眠习惯。 “唉，人老了就是这样，睡眠质量跟年龄是挂钩的。人越老，失眠更容易。“严振海叹气说道。 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只要是夜里有个啥声音的，被吵醒了，就真的是睡不着了。 “那可不一定，现在很多年轻人也是大半夜有睡不着的。“严子信说道。 “吃早餐了。“厨房那边的客厅传来林尚云的喊声。 “子信，你去把你哥叫出来一下。“严振海交待正要进去吃早餐的严子信。 “好。“ 070 心理作用 严子信点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父亲叫哥有啥事，将严子诚叫出来便是。 不一会儿，严子诚从厨房那边的客厅走了出来，一句话也没说，看着满脸疲惫的父亲，等待他会跟自己说什么。 “子诚，你多久没去外婆家了？有空多去你妈那边的亲戚走动走动。“严振海交待说道。 客厅里边的林尚云一边吃着饭，一边将注意力放在外边的客厅上。 严子信看了几眼吃着早餐心不在焉的母亲，他也知道，哥的母亲虽然去世了很久，但是父亲一直跟那边的亲戚，走得还很是密切，甚至是比林尚云这边的亲戚要频繁地多。 表面上母亲的心是风平浪静的，但是严子信理解她此刻是苦涩的。 又听外边客厅那边坐着的严振海说道：“你去我房间里边，靠风扇那边最底下的那个抽屉，把你妈遗留的那个相册放到二楼的书房去吧。” “嗯。”严子诚只应了一个字，接着传来他穿拖鞋走过的”哒哒“的声音，看来是立马行动了。 “吃早餐了，严振海。“林尚云又喊了一句。”你这觉也不睡，饭也不吃的，要当神仙啊?” 严振海扶着座椅站了起来，似乎很是吃力，慢慢地走到吃饭的客厅坐下。 张淑萌见状，立刻盛了碗粥放在严振海的面前，问了声：“爸，你没事吧？“ 许久，严振海才说：“没事，就是没睡好。” 一旁的林尚云看了几眼他，没有说话。一顿早餐全家吃得很是安静。 饭后，严振海在客厅坐着，精神压根提不起来。 就连林尚云说声：“我出去集市买菜。“ 严子信说声：“爸，我送淑萌回娘家。” 严振海他也没有应出声。 十几分钟后…… “子诚，子诚。“严振海朝二楼喊道，严子诚闻声从楼梯处探下头来。 ”怎么了？“严子诚一句云淡风轻的问话。 “快送我去医院，我胸口很闷，脑袋一片空白。快点。“ 严子诚见父亲一手撑着沙发，一手捂着胸口，好像非常不舒服的样子。 他应了句：“好。“然后匆匆下楼去开车。 住院部，严子诚给徐巧巧打了通电话：“医生说啥事都没有，他非要住院，我有什么办法？“ 徐巧巧一身短衣短袖的家居服，看着窗台自己种的多肉，一手握着手机倚在窗前。 “不是说各项检查都正常吗？你爸这是闹啥？“徐巧巧也是不明白。 “他昨天自己都来过医院的了，今天他直接跟医生说要住院打些营养针。别问那么多了，你去帮他收拾几身衣服，然后打的送过来医院。“ 徐巧巧一脸为难：“我怎么收拾他的衣服，他都警告我不要随便动任何东西。“ 说来，徐巧巧心里还是有气没有消散。 “她去哪了？“ 徐巧巧知道严子诚口里说的“她“是指谁。 “没在，估计出去了。“ “唉，算了，我回去拿几身衣服过来吧，他睡着了。我看他就是没睡好，心理作用，不可能在家里睡不着，这在病床上倒是睡着了。“ 严子诚往停车场走去，这一点他就很像严振海，永远都是行动上的巨人。 半个小时左右，他载着徐巧巧赶来医院。这时，严振海已经醒过来了。 “想吃点什么，我买了水果，面包。“徐巧巧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纵使对他还有怨气，但是又于心不忍了。 “削个苹果吧！你们都不用站着，反正这病房还有一张空床。“严振海指了下隔壁的空床，示意他们夫妻俩坐下。 徐巧巧没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个苹果安静地削着。 “唉，我这两天老是做梦，睡不着。这感觉真是难受，真害怕自己就这么挂了，然后随你妈去了。“ 严振海其实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什么不舒服，只是听了严小惠的话，再加上做了噩梦，于是就想多了…… 他其实就是想换个环境，跟严子诚聊聊天，让心里舒服一点。 严字诚瞄了几眼他，说道：“瞎说什么，医生不是说你精神状态不好而已，人家都还是你带出来的徒弟，他还能坑你么？多休息就好了，既然你在医院才能睡着，那你就多住几天吧！“严子诚觉得这老头就是在无理取闹。 一旁的徐巧巧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这乌鸦嘴在说些什么呢？ 什么叫做在医院多住几天？ 这严子诚真是缺根筋了。 “我操劳了这个家大半辈子，忽然觉得心累了，想休息几天。这医院安静，比任何地方都还安静。“ 严子诚有点生气，语气不大好地说道：“这医院都是有病的人才来，你却要来这里睡觉，你无聊不？“ 严振海叹气说道：“唉，子诚你这就是不懂你爸的心啊。不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打小你就不跟我亲，怪我再婚。我就知道你心里都想些什么。“ 依旧沉默，严子诚望了一眼严振海，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做什么。 徐巧巧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严振海，他没接，让她放在一旁。 “要不你吃了吧，等会放久了颜色都变黄了，就浪费了。“ 徐巧巧内心真是服了严振海，吃与不吃之间，几分钟就变卦了。 于是将苹果递给严子诚，他直接接过苹果，“咔擦“一声放入口中。 “关于子信，他工作也好，生活也好，爸基本上都没有牵挂过。你就是不一样啊，打小有个感冒我都很担心。“严振海瞄了几眼徐巧巧，接着说道：”你们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也是我心头一大事情，有些话我得现在说，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严子诚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爸，你只是没有睡好，没有必要搞得要立遗嘱一样，你就是要相信你是什么病也没有。“ 手里拿着没有吃完的大半个苹果，他继续吃着。 徐巧巧心里也是笑个不停，这老头今天很是怪异，若不是医生说没什么事，还真会怀疑他是得了什么重病。 平常都是一副教唆人的气魄，现在倒是成了示弱的老小孩。 “我这几天老是梦见你妈，昨晚你妈还说要带我一块走了，我想这是个非常不好的预兆。“ 071 天上掉下来的15万 严子诚听完，险些要笑出声音来。 “都说了，这梦是相反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你在医院住个周末就行了，周一我们都得上班，没人来这里陪你，看你睡觉。你差不多就行了，别真当自己犯糊涂了。“ 严子诚总感觉被这老头给耍了。周末好不容易是休息的时间，倒是陪他来这里胡闹了，真是折腾人。 估计整个医院都没有这么陪病人陪得这么淡定的家属了。 他此刻真的是想挖个洞将自己藏起来的心都有了。 做个梦就吓得要来医院睡觉了…… 徐巧巧心想，看来公公是被梦给吓到了。 这时，严振海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银行卡里边有15万，本来想，等你们做试管婴儿的时候，再拿出来给你们，现在想想是时候给你们了。不然就怕没机会了。” 严子诚夫妇一怔，这情景真的是好像是在交待遗嘱一样。 15万，做个试管婴儿的费用也的确是够了。 严振海递过来银行卡，一直递着，严子诚夫妇都没敢接，总觉得很是沉甸甸。 虽说严子诚自小到大，伸手跟父亲要钱都是常事，但是这么大笔的钱，倒是不敢接了。 “拿着吧，我怕今天不给就没时间给了。“严振海说道，一如既往的倔，没打算要将银行卡收回的意思。 “爸，你别说得这么吓人，这些话听起来很让人产生歧义。“徐巧巧发觉自己的手心都是在冒冷汗了。 虽然她的心里对这公公多少存在怨气，但是她耳根子软，看到老人这么无辜的样子，心也软了。 “拿着吧。子信在大企业上班，婚也结了，也即将要当爸爸了。我是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很多事情你婶婶会比我还紧张。乐妍只是我的养女，我更加没什么义务好担心的了。倒是你们真是我这心头的一块肉，每当我想到你过世的妈，想到你们，我就难以入睡。” 严振海手放在胸膛，说得很是诚恳，双眼还蒙上了一层泪水。 “拿着吧，你们。”严振海泪眼蹉跎。 严子诚接过银行卡，说道：“行吧，这卡里的钱，我就先拿着。你不要这个样子，有啥好哭的，弄得好像是我们在虐待你一样。” 严振海破涕为笑的样子，仿佛内心积攒了几天的心事，全都烟消云散了，现在的他简直就还是一个老小孩，用手擦掉眼泪说道：“我这一年365天，基本上天天都要面对病人，现在自己成了病人，倒是发觉内心很轻松了。觉也能睡安稳了，这胃口突然感觉好多了，想吃点东西。” 严振海瞄了几眼严子诚夫妻俩，似乎若有所暗示。 “你想吃什么，我们这就给你买去。”徐巧巧表示明白，这早上那一顿没怎么见他吃，估计快到中午他是饿了。 “路边摊的东西很好吃，但是不卫生。你们就去商场或者正规的店面买，我想吃点生煎包，沙琪玛，玉米肠，盐水花生，凉拌木耳……” 严子诚没有耐心地听完，右手一挥便说道：“得了，就这几样先吧，免得吃太杂了，你又说消化不良。到时候没病都生出病来了。” 他起身拉着还想张口说话的徐巧巧便出去了。 去给严振海买东西的路上，徐巧巧满脸狐疑：“你爸没事吧？怎么突然之间给我们这么多钱？” 对于她来说，这钱真的好比是从天上掉下来…… 严子诚耸耸肩回答：“你没听他说这几天老是梦见我妈了？估计是我妈在天显灵了，托梦让他给点钱我用。不要把钱都给了小儿子。” “你这话，怎么听得我有点怕。”从来不疑神疑鬼的徐巧巧，总感觉一股冷气在自己身上蹿过。 “快走吧，老爷子想吃啥来着？”一出来门诊大楼，都将严振海的话给抛掷脑海外了。 “我记得几样，沙琪玛，凉拌木耳……”徐巧巧加快步伐，跟上严子诚的脚步。 而在丈母娘家，刚吃完午饭的严子信夫妻俩，接到林尚云打来的电话，告知他们严振海住院的事情，都要急着赶回家去。 “子信回去就行了吧，这淑萌怀着孕，医院很多病人，细菌也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了。”许雅琴见张淑萌也要跟着回去，挽留女儿。 “是啊，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难得休息一天，就不要跑去医院了。”张国华同意妻子的观点，觉得女儿没必要这么赶着去医院。 听到岳父岳母都这样说，严子信看了眼张淑萌，便说道：“爸妈说得对，要不你就不要跟着去了。” “那怎么行？别人会说我的。”张淑萌想哥嫂都在场，她没去肯定会被人说的。 “你去会帮倒忙的，你自己都还要人照顾，听妈的话，就在这里待着就好了。” 张淑萌执意要跟着回去，许雅琴无奈地说道：“唉，回去吧，回去吧！看见你都心烦。”眼神里明显是不乐的。 待他们离开之后，许雅琴就摇摇头抱怨：“唉，这好不容易回来玩一下，待了两三个小时就吵着要回去，都没有我这当妈的人了。也不知道以后我生病的时候，萌萌有没有这么关心。” 她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张国华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以示安慰。 许雅琴将怨气都怪到严子信身上：“都不知道这臭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娶到我女儿？就见他们家谈风俗，我这边女婿跟随女儿回娘家，还得扛回个大猪蹄子回来的。” 她看着地上放着的牛奶跟礼品盒，她就来气，这玩意谁稀罕？ 张国华笑道：“我还记得第一次陪你回娘家的时候，就是扛着个大猪蹄子，到他们这一代啊，你就不用想了。” “唉，我的闺女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回来都坐不住几个小时了。” 许雅琴眼里心里都是留恋…… 回去的路上，严子信用蓝牙接通了母亲打来的电话：“喂，妈，嗯……我们正在赶回去的路上……萌萌也跟着回来了……没事，她要求回来的……好吧，那我先送她回家去先。” 072 银行卡不见了 严子信说完电话之后，就加快了油门，对一旁坐着的张淑萌说道：“妈打电话来说，让我还是送你回家，然后载着她去医院就行了，哥嫂都在医院。你看，大家都这么说，你就不要去医院了。” 他看向张淑萌，看她听后会是什么意见。 张淑萌点头说道：“好吧，连你妈都这样说，那就先送我回家呗。“ 一个半小时后，严子信载着母亲来到医院的病房。 “不是说没事吗？干嘛非要住院？“林尚云实在是想不通，劈头就问。 “我就是想静两天，就在这里睡两天，养好了精神就回家。“严振海靠在枕头上，半躺着。 林尚云横了两眼他，说道：“你这是脑子有病。你后天之前就回家吧，子信他们都得上班，本来淑萌也说要来看你的，她有身孕，我就胖她别来了。你这样一闹，全家都不得安宁。” 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严子诚，听见林尚云说的这句话，眉头微皱，明显是听了这话有意见。 “我说了，就是想在这里住两晚，睡两天觉不可以么？你就不要没事乱钻牛角尖了。我这真的生了病，你岂不是就直接钻到牛角尖里不肯出来了？”听了妻子的啰嗦两句，严振海也不悦了。 林尚云还想张嘴说上两句，便被严子信拉住了，他忙做和事佬：“爸，妈只是想劝说一下你在家里休息比较好点，睡得比较踏实一点。“ 严振海听后，语气缓和了不少：“你们都回去吧，这里剩下子诚夫妇俩陪我就行了。“ 严子信回头看了下身后的哥与嫂子，他们都在低头刷着手机，好像没有旁人在场一样。 又听严振海继续说着：“放心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两个晚上，我没病。不用都像看护病人那样看着我。子诚你们也可以去附近的商场逛逛，不用老是坐在这里，我给你们电话了，你们再过来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严子诚夫妇说的。 “嗯。“严子诚夫妇很是配合，立马就出了病房。 严子信载着母亲离开医院的停车场，侧头看到林尚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严子信忙找话说道：“我真是打心底佩服老爸，这睡不好觉，也要来医院住两个晚上，我看他这完全是心理作用。大概是怀念他在这里工作的时光了。“ 林尚云回想这两天晚上的点滴，应道：“唉，到了这个年纪，睡不着觉难免会心慌，这点你倒是不能冤枉你爸。“ 严子信点头应道：“嗯，我的确是不能够理解你们这一代人的心理。我估计爸就是想换个环境安静一下，你也别想太多了。爸作为医生，他自己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的。“ 一看林尚云就是有心事，似乎是不明白什么事情。 林尚云至今都不明白严振海会以“让她回去“的理由来打发她的。 “我只是不明白你爸选择你哥嫂留下，反而让我们回家去。“ 不都是希望妻子待在身边作伴吗？ ”我想爸是不希望你这么操劳吧，让我回去估计就是想到淑萌有身孕，爸他不是一直说他没事，只是想睡个觉而已。你看哥嫂都让他给叫出去逛了。这点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被严子信这么一分析，好像有点道理，林尚云心里就没先前那么郁闷了。 “行吧，我们先回去吧，我煲点汤算了，晚点你给你爸送过去，我就不去了，眼不见心不烦的为好。“ 到了第二天下午，严子诚就载着严振海从医院回来了。 一送完严振海到家，严子诚立马就载着老婆就去丈母娘家了。 毕竟每个星期的周末，徐巧巧都习惯回娘家待着。 严振海刚一进屋，林尚云就让他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干净一点。毕竟病床上，很多病人都躺过。 严振海摇摇头笑道：“真是有点洁癖症。” 几天都没有看到严振海这么笑了，看来他的确是休息好了。 林尚云接过他换洗的衣服，习惯性地往裤袋里掏东西，因为她平常，帮他洗衣服或者是整理衣服的时候，总是能掏到他忘记了的现金或者是纸巾之类的东西。 这不，就从裤袋里掏出了钱包。 林尚云顺手打开钱包夹一看，随手翻了翻，说道：“又带银行卡，又带现金的，你准备得可真是充分。你儿子不是陪着你么？一分钱也不舍得胖他们出？” 她自顾自地说着，好似发现他钱包里头少了一样东西，便问道:”你是不是还少了一张银行卡？就是农村商业银行的那张。“ 正在吹头发的严振海，关掉了风筒，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钱包里的那张农村商业银行的银行卡，去哪了？“ 林尚云重复了一遍先前他没有听清的话。 严振海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估计，是掉了吧？“ “掉了？里边可是有15万多啊，我们马上挂失去，这密码你设计得那么简单，被人捡到刷了可就麻烦了。“ 林尚云心疼那15万块钱不翼而飞了。 “怎么可能，还是过段时间再去弄好了。“ 相对于严振海的故作平静，林尚云可谓是心急如焚。 “这里边可是钱啊，银行卡不见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钱包里什么东西都还在，就唯独少了一张银行卡，你不觉得很是奇怪么？“ 林尚云的咄咄逼人，严振海实在是招架不住，看来迟早都是纸包不住火，于是说了实话：“这张银行卡我给了子诚，我想让他们早点去做试管婴儿。“ 林尚云惊呆了，似乎一切都明白过来了：“所以你这是找借口去住院的，然后我跟子信去到医院看你，你也特意支开我们的？我就说很是奇怪，这严子诚怎么突然就这么有人情味了，在医院陪了你两天一夜？“ “这是两码事，这钱是我给他的。“严振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纠正一下她的话。 “你给他的？呵呵……背着我就给你儿子这么一笔钱，你是怕我知道了就会反对，还是咋样？我就觉得很奇怪，自己是医生，身体有点异样，会不知道？偏要跑去医院那里。“ 林尚云她的语气忍不住重了很多，她顺便从头到尾将事情在心底重新理了一遍，真是越想越生气。 “你这是妇人之见，钱是我挣的，我为何要背着你给？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两天快支撑不住了，我怕自己就这么撒手人间，想到子诚他们两公婆至今都还没有孩子，所以想给点他们帮助。不然我万一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人世间就完蛋了。“ 073 父亲哭了 这是严振海打心底的原话，但是在林尚云听来却是非常讽刺的。 “真是可笑，你这是要立遗嘱还是咋样，我是你的妻子，你留任何话，任何遗憾不是应该先告诉我的吗？你这心底就只有一个严子诚这个儿子了？我跟子信，你就是当作外人，严振海，这么多年的夫妻，你都这样防着我！“ 林尚云忍不住越说越大声了。 严振海说道：“我怎么对你，怎么对子信，我是问之无愧。但是子诚他一出生就没有妈，加上现在都还没有孩子，我理应对他多点补偿。我这么做，没什么错！“ 听到严振海依旧很倔，觉得自己的行为都是正确的，不存在什么不合理之处。 林尚云更加恼火了：“你对你儿子好，我什么时候有意见过？他工作这么多年没给家里出过一分钱，我有当面说过他吗，他房间里的灯坏了都伸手跟你要钱，我有反对过吗？他们都是出来社会工作了十几年的人了，按理来说，存款都可以好几十万了，在家里却像个寄生虫一样。” 她觉得家里什么开支都是他们老人家出，严子诚根本就是不需要花什么钱，工资全部都是可以存在他自己的腰包里。 “你不要再说了，我也不跟你这个妇道人家争论那么多了，我这刚恢复好的心情，又要被你吵翻了。”严振海挥挥手，不想继续争论下去，出了卧室，打算在客厅透口气。 林尚云不依不挠地跟着出来，继续说道：“你这是在逃避问题，每次说不过我，你就要躲开。你扪心自问，我是怎么对你的宝贝儿子的，你却对我存在二心，你让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跟你过？” 严振海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你有关心过我，为何这两天都睡不着吗？我这是每晚都梦见了子诚的妈，你没看到我抽屉里边都不敢放她的相册了么？我这给了子诚15万，我心里才好受了很多，终于能睡个安稳的觉了。” 在别墅后院摘木瓜和茄子的严子信跟张淑萌，这一踏入客厅，立刻就觉得现场的气氛不对劲。 林尚云站着红了眼圈，坐在沙发上的严振海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是什么情况？回来还好端端的，他们显然就被这一幕给愣住了。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严子信问道，心想这老两口分明就是吵架了。 “妈，你没事吧？“张淑萌出声安慰站在一旁眼泪直接掉下来的婆婆。 严子信坐在严振海的身旁问道：“爸，你哭啥啊？你不是跟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你这刚从医院回来，至于这么激动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吗？“ 儿子这么一安慰，严振海哭得更是带劲了，似乎心里的苦要排山倒海出来，才能够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握着自己的拳头轻轻地敲着沙发，一边敲还一边哭道：“我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睡个好觉，给了你哥嫂15万，你妈就这样跟我咄咄逼人，你说让我去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子诚的妈？” 严子信赶紧起身，将客厅的大门关了起来，父母的情绪这么激动，被人看到了就不好，毕竟家丑不外扬。 关上房门后，严振海就哭得更是厉害了，就好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哇哇地大哭起来，站在一旁的张淑萌也完全傻眼了。 只听得进去几个关键字眼：15万，九泉之下。 她迅速地将这两个关键词给贯穿起来，公婆就是因为这15万吵架的，公公睡不着觉是跟哥过世了的母亲有关。 “爸，你慢点说，慢点说。我来给你分析一下。“严子信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父亲。 林尚云开腔说道：“你现在不要这么可怜兮兮地，不要觉得子信会站在你这一边。我才是这么真正的受害者。就你会卖可怜？“ 她觉得严振海此刻的行为完全就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要是换做母亲以前张口诉苦就来，严子信二话不说都会站在林尚云这边，但是第一次看到严振海哭得这么伤心，所以严子信连忙劝住林尚云先不要出声了，听父亲先娓娓道来。 张淑萌赶紧递上几张纸巾给严振海，好让他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 严振海清了下嗓子，对于儿子儿媳妇都在场，总感觉是有些话不能够说出口，若不是内心的惶恐，估计也不能这么痛快地说出来。 他仔细地说完了之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十足的委屈：“你说，我就这么离开人世了，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她？“ 哭泣声排山倒海，一张纸巾都浸透了。 “你妈这么逼我，我这心里啊，沉重得很。我这刚从医院回来，没准过两天又得进去了。” 严振海这话带着哭泣，话有点夸张和搞笑，张淑萌听得内心有点哭笑不得。 “你就装，你就演吧！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可未曾有过二心？我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别人家去养大才接回来，跟你一块抚养跟我没丁点血缘关系的严子诚。 可是这严子诚呢，一直称呼我什么吗？要么就是当作陌生人，要么就是喊声婶婶敷衍了事。“林尚云也感觉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人，最应该诉苦的人才是自己。 张淑萌有点可以理解婆婆为何藏私藏钱的行为了，这个复杂的家庭真的不是摊开来说再解决问题，这不是平常人家发生矛盾的最好的处理办法。 对于严振海这个哭泣的状态，不要说是张淑萌，就是连严子信都是震撼的。 “妈，你就少说两句吧！”严子信的话一说出口，林尚云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严子信接着对严振海说道：“爸，你接着说。慢慢地来说，不要激动。” 严振海难得见到严子信回站在自己的这边，说得更是言行一快了，越说越伤心了，纸巾不停地擦拭着眼泪。 “我这一生都是坎坎坷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唯一能够打垮我的便只有这个家，我为了这个家倾其所有，只想简单地求个家和万事兴。子诚和你都是我的儿子，我肯定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子信，你自己衡量，爸有哪点是做得不够好的？“ 严子信点头直言不讳：“嗯，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父亲。但是，你这件事，还是应该跟妈商量一下，这15万钱事小，重要的是你们应该一条心，再说我觉得我妈其实做得很不错了，每年还跟着你走哥这边的亲戚，我外公外婆那边还没有这么频繁。“ 074 公说公有理 张淑萌心里是明白的：话说，这严子信心平气和地听完严振海说话，其实更多的是安抚父母的情绪。 这林尚云倒是更误解了丈夫的意思，儿子说的话倒是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对着严子信哭诉着：“说到底你爸，就是防着我，觉得我就是妇人之心，小气。我就是命苦，两段婚姻都给了我什么？在生活当中谁也不傻，你以为你所打的那些小算盘你瞒过别人吗？你这样做不仅不会给你带来好处，还会遭人鄙视，甚至引发更大的家庭矛盾。“ 严振海两手一摊开，也是擦着眼泪说道：“我当时都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挂了，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么多，只想到严子诚在我面前，那我就只能将银行卡的钱交待给他知道了。从领取结婚证的那一天开始，我们便有了新的角色。而无论是身为丈夫，还是身为妻子，都对共同重新组建的这个家庭，负有不可逃避的责任。我对你，问心无愧。“ 严子信哭笑不得：“爸，你这话就有点夸张了，你不就是睡眠不足，好好地睡一觉不就行了，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做啥。” 林尚云更是冷笑着说道：“你这分明就是故意躲避着我，怕你走了以后我会虐待你的儿子。我看你就是找个借口将我支开，在你心里，我就是永远都比不上你死去的老婆。“ 严振海继续辩驳：“我都说了，我几天都没有睡觉了，这精神很差劲，我走路都感觉要晕倒，拿筷子都没有力气。你们是不能体会那种感觉。你小惠姑姑都说我偏心，一碗水没有端平，晚上我梦见过世几十年的前妻，说要带我离开这个人世间。 我真的随时都感觉自己要不行了，那当时只有子诚在，我不交待一些事情，那我岂不是要带着遗憾离开？ 说来也很是奇怪，给了子诚那15万，我心里好受多了，能吃饭能睡觉，踏实多了。你们不要看我现在精神很好，前两天，我真是生不如死啊，心里发慌。“ 严振海重复这几句，已经是好几遍了，如此可见，他心里是有多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严子信大概地能够听明白父母各自在计较什么，但是他们各执己见，真的是很难说出谁对谁错，这样争论下去，迟早都得不出任何结果。 “好了，你们各自都冷静一下。我说句公道话啊，爸身体健康，这是全家人都最开心的事情，这钱嘛，既然都给出去了，从哥那里要回来也没有必要了。“ 严子信出声，看了几眼站着的母亲，她停止了哭泣，一直在忍不住地吸鼻子，现场安静了不少。 或许此刻最有发言权就是他。 别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自己作为亲生儿子，父母吵架了，也难以帮衬谁。 见父母都停止了争执，严子信就接着说道：“爸没有跟妈协商，的确是爸有点不对。但是考虑到爸当时生病了，脑袋发热一下子没有顾局到，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各自退一步，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传出去别人又要说三道四了。“ 那些“吃瓜群众“的话，都足以将事实添油加醋地可以说成好几个版本了。 严子信甚至心里怨恨小惠姑姑这样的始作俑者。 “爸，我扶你回房休息吧！“严子信劝说父亲回房，免得继续坐在这里，争论个不停。 严振海心里还一肚子气，继续说道：“我有两个儿子，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比较疼小儿子，但是子诚也是我的儿子，很多事情我不能做得太过分，他出生了就没了娘，现在30多了还没有孩子。 子信娶老婆，我花了100万，子诚我给个15万，这有什么为过？我也趁他们没在，我才讲出事由，作为老婆，你都不理解我，我解释有何用？” 大概又怕严子信夫妇听了，有偏见，严振海又继续说道：“当然，淑萌肚子里怀了我们严家的孙子，想想娶回家也值，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但是子诚的母亲，在天有灵，她会不会跟你一样，不理解我呢？” 严振海对着林尚云接着说道。 “你老糊涂了，我不想再和你争论。再争下去，我看就是轮到我去见你前妻了。”林尚云哭红了鼻子，转身就上了二楼，一边上还一边说着：“我就看看，今晚你死去的前妻会不会托梦给我，说带我离开。这样我就可以跟她对质，我到底有没有虐待这个家。” 二楼传来林尚云甩门的声音。 严振海说道：“你妈就是这么好强的性格，所以才会有上一段不幸的婚姻。” 严子信摇摇头，父亲对母亲的指责，不管是真心话，还是气话，都不重要了，他扶起严振海，说道：“爸，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都这么岁数了，还这么吵，有意思么？” “那是你妈无理取闹在先。自私自利的人永远不懂：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财富。” “是，是，是，我妈错了。”反正林尚云没在场，替她承认个错误，没啥损失。 “我为什么要经常让着你妈，不是因为我没有男人的立场，是因为我知道夫妻相处总会有分歧，一定要争个对错，殊不知，赢得了结果，却输了感情，自己也落个不愉快。” “对，爸，你说得太对了。” 严子信安抚好父亲后，才跟张淑萌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你妈进去客房都没有出来，不会怎么样吧？“张淑萌见婆婆没在一楼待着，估计是不想看见严振海，直接进去二楼的客房，就没再出来，有点担忧。 喝水，总要出来吧？ “他们每次争执后都是这样，要么一个人在卧室，另外一个人在客房。就是不知道我妈这次还会不会赌气回娘家。“严子信坐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托着下巴。 张淑萌抓住重点：“那今晚只有轮到我们自己下厨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出来吃饭呢？“ 公婆都还在怄气，真的是不用再奢望他们能够出来负责做晚餐了。 互相都钻进牛角尖里的老夫老妻，也别想着让旁人说其他的事情，让他们听进去了。 075 都是聘金惹的祸 严子信点点头，说道：“只能这样了。虽然我在家里连碗都没有洗过，但是你要相信我，还是可以整出个拿手的好菜。“ 张淑萌撇撇嘴，表示怀疑：“真的？确定能吞下去吗？我说实话，我除了会炒个青菜啥的，其他技术含量高的食物还真是整不出来。“ “放心吧，你没看到五星级的大厨都是男的么？所以抛开男性懒惰的思想外，下厨这方面，男人绝对是要比女人还有天赋。“ 看着他一脸自信，张淑萌头一偏，说道：“那还等什么？下去开始准备吧，我做监督。“ 她看了下时间，平常这个时候，林尚云都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了。 小夫妻俩一前一后地走进厨房，张淑萌负责择菜，严子信在开始准备配菜。 弄了没几分钟就听到严子信的叹息声：“唉，真是苦命啊，这父母吵个架，干活的事就落在我身上了。“ 张淑萌忍不住憋着笑，可以现象此时的严子信是多么委屈的。 张淑萌就站在他的旁边，帮忙择菜。想到公婆吵架之事，便说道：“说来你爸妈吵架这事，跟我们结婚还有点关联。” “为啥这么想？”严子信不明白，父母吵架怎么牵扯到他们结婚的事了。 “你爸说我们结婚他花了100万，你哥才3万，我在旁边听得怪不好意思的，我也觉得我妈有点过火，但是我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阻挡我妈。” 张淑萌想，如果不是因为聘金，兄弟俩结婚的悬殊过大，公公也不至于愧疚大儿子，从而让他们老夫老妻吵架。 严子信见张淑萌有点自责，便出言安慰：“这事不能怪你，我哥嫂结婚花这点钱，也正常。毕竟我嫂子的娘家是附近的人，习俗都一样，亲朋好友之间都很近，不需要路费还有其他的费用开支。” 张淑萌接着说道：“可是从你爸的嘴里说出来，这100万可是他一辈子的积蓄，就被你花在娶我的身上了，你哥他还没帮衬过啥，这说得我，更加无地自容了。我们得把钱还给他老人家。我想想哪天找个借口，去我妈那将份子钱骗出来。” 不然老头子张口闭口就谈自己结婚的聘金，这让她在这里如何立足？ “我爸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你不要往心里去，他唠叨完就没事了。关于我哥，他从小就告诫我们，不要欺负子诚，他是早产儿，智商比不过我们。让我们什么都让着我哥，我就纳闷了，我哥哪里老实了？” 严子信拿着刀开始切菜，刀功不咋滴，反正能切断就行。 “你哥不爱说话，倒是真的。” “不说话也不能代表老实啊，他只是不喜欢跟我们一家人说话，跟同学或者其他人都很多聊的。” 然后严子信还想起了一件事，告诉她：“你不知道，我毕业后赚的第一份工资，我没有给我爸买什么，而是给了我哥500块钱，虽然不多，我想给我哥钱，这样我爸心里会更高兴。” 张淑萌忍不住笑了：“哈哈，那你哥收了没有？” “他嘴里一直说着不用，但还是毫不客气地装在了裤袋里。我妈知道后却骂我傻了，我哥都出来这么多年了，哪里需要我给钱他花？” 张淑萌想了想，倒是点点头说道：“我觉得你怎么做，也难以做到你爸妈都同时满意的。你爸怕你哥吃亏，也是出于对儿子的爱吧！” 严子信解释一下：“听我妈说，我哥出来工作十几年了，家里也没见他出过一分钱，就过年的时候给个红包一人两百，基本上都是月光族。钱也不知道花在哪里去了，所以也一直没做试管婴儿。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感情很好就是。” “我倒觉得没啥，他们自己能想开，就是好。说真的，有时候还挺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 张淑萌开始从消毒柜里拿出碗筷，准备做好吃饭的准备…… 用餐的时候只有三个人，林尚云怎么叫都不愿意出来吃饭。可见她对这件事情是非常伤心的了。 严振海慢嚼细咽的，桌上一句话也没说。 张淑萌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静静地吃菜。 总之这顿晚餐，都没有食欲，这跟厨艺还真是没半点关系。 饭后收拾碗筷，张淑萌准备洗碗，严子信准备离开，却被她叫住：“喂，别走嘛，坐着，看着我洗碗，太安静了，我受不了。“ “好吧！真是比我嫂子还夸张，我嫂子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叫我哥寸步不离的，说是家里安静地可怕“。 严子信坐在她的身后，看着系着围裙的她认真地在洗碗。 “所以我觉得还是住套房好，什么都方便，以前我爸洗碗，我妈就会在身后手舞足蹈的，我就会坐在客厅玩手机。真的，做什么都很热闹。这别墅，一说话，尽是回音。“ 张淑萌突然很是怀念在娘家的温馨日子，嫁到夫家，全新的生活作息，全新的生活观念，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严子信快步走到客厅去接听，说着：“这么晚了，还有谁打电话来？“ 听严子信自言自语地说着走出去。张淑萌一边洗碗，一边断断续续地听到严子信讲电话的声音。 一会，严子信又重新回来了厨房说道：“是乐妍打来的，她说打我妈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打我手机也没人接，就打到座机上来了。“ 严子信的手机放在卧室里充着电。 “那你姐没问你妈怎么了？“张淑萌很是想知道大姑子知道林尚云没吃晚饭，是什么态度。 “我说了，我妈心情不大好，爸住院的事情也跟她说了，她明天请假回来看看。“ 张淑萌一惊：“特意请假回来？“ 严子信直点头，应了句：“嗯。“ “那你姐好孝顺噢。“张淑萌听后在琢磨着，这林乐妍真的是很孝顺，虽然说深圳跟惠城不是多远的距离，丹回来一趟也挺折腾，更何况是请假回来。 “我都说了，乐妍这人挺不错，很有人情味。“严子信似乎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很是喜欢。 076 有点后悔太早结婚了 听到严子信直呼林乐妍其名，张淑萌就问声：“你干嘛老是叫你姐乐妍？” “习惯了，她大不了我多少，后来还复读了一年跟我同届，她跟我妈姓，我喊她姐，也没人相信。” 关键两人的相貌，也没有相似之处。 洗完碗之后，张淑萌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水龙头给溅了不少水花。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圆领印花短袖，下身搭配一件白色的条纹长裙，这件长裙上面是深蓝色的宽条纹的装饰，很有文艺气质，都烙上了水珠的痕迹。 “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恐婚了，这结了婚的确就是要面对锅碗瓢盆的。你看我洗个碗，都感觉是过了大半个世纪。我要努力赚钱，到时候买个洗碗机回来，这样大家都不用洗碗了。“ 除开自己是温室里长大的娇娇女，还有就是张淑萌压根就对家务不兴趣，别说这些刷锅的活，就是自己的床她都不想收拾。 她的懒是一种习惯来的：反正都是要睡觉，叠那么整齐，睡觉的时候还是得摊开。 “没问题，你老公我就是干这个老本行来的。现在洗餐具的功能很不错了，快洗半小时，隔夜或者严重油渍再用标准洗或加强。每天洗好烘干从柜里拿出来碗盘干干的很温暖。这洗碗机买的消费者基本上是两口之家的。“ 张淑萌直言：”我可是盯了这个洗碗机很久了，本来去年618的时候就准备出手！我妈在家也不是不爱刷碗，主要到家时间紧张，有了洗碗机可以节约起码半小时。“ “哈，你这种想法，我们美盛的设计还真是帮你解决了，譬如我们的新产品，有的是清蒸大闸蟹的最佳助手，有的是能出热水直接泡茶的水龙头。” 张淑萌很是动心，直说：“总之，有的钱，该花还是得花，我就是一直希望有个可以不脱妆、不流汗、不弄脏地板的干净浪漫厨房生活。” 这想归想，公婆在家，现实生活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够实现呢，这点张淑萌心里自己也清楚。 回到房间里，张淑萌就突然感慨：“老公，我突然有点后悔太早结婚了。” “为啥？”严子信猜想：“你该不会是看见我爸妈今天吵架了吧？别想太多，以后我们吵架，我绝对会让着你的，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多少有点特殊，咱们不一样啊，我们的孩子都是咱们自己亲生的，绝对不存在任何私房钱之类的事情。” 严子信说得挺激动，张淑萌赶紧示意他小声点，怕隔墙有耳，毕竟这林尚云就在二楼的客房。 张淑萌嘟嘟嘴巴撒娇状：“不是，我是觉得结了婚之后，好多束缚，我都忘记上一次安静看日落是什么时候了，比起日出，还是更喜欢日落。夕阳慢慢褪去金黄色，染红西山的彩霞，安静而绚烂。那种旅途即景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严子信听得呆立当场了，“你是担心这个啊，等到孩子出生后，我们一家三口一块去旅游，一定更美。你憧憬一下，我们戴着墨镜，推着婴儿车，推车上坐着可爱的萌宝，这得多美啊！” 都说孕妇的情绪波及还是挺大，这严子信都尽量把她往美好的世界带往。虽然他也不确定孩子出生后的生活是否这般绚丽多彩。 张淑萌闭着眼睛眯一会，然后睁开，伸出一只手指头直点严子信的鼻尖：“我怎么感觉你这是个大忽悠？下午我看你做和事佬，就很狡猾。老实说，以后我们吵架了，你说怎么办？你会不会把我也弄哭了？“ 严子信哭笑不得，这还没发生的事情，自己信誓旦旦保证说不会，好像挺虚伪的，不管了，反正女人都是喜欢听夸奖，好听的话。 于是表情非常认真地说道：“以后吵架，我都会让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哭。如果吵架了，我愿意将工资卡如数上缴，现在不是很流行说，女人有钱才有安全感吗？当然，我也不能保证我们一辈子不会吵架来着。“ 张淑萌细想一下，说道：“不错，你这话我记着了，以后只要你跟我吵架一次，我就猛刷一次你的银行卡。我就是想着你爸妈都因为这银行卡吵架了，你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有样学样，以后肯定也会做出这么类似的事情的。“ 张淑萌相信这事情，未来发生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严子信只是笑了又笑，看来父母吵架给她还是有所感触的，像张淑萌成长的环境，父母肯定是相亲相爱，相互之间没那么多的芥蒂，不像自己，深沉的感觉无处排解，他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给张淑萌几个摸头杀。 次日，张淑萌起来得很早，看到客房一直是关着的，严子信昨晚去敲了几次门，里边也没有反应。 所以张淑萌很庆幸大姑子今天要回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拍着严子信的肩膀说道：“没事，你去上班吧，晚点我给阿英一个电话，说我晚点再去店里。” 严子信看下手中的时间，的确是得赶着去上班了，于是点头应道：“嗯，有事给我电话。” 张淑萌安慰他：“放心吧，估计姐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她来陪着妈，我再去上班。” 目送严子信驱车离开后，就看到严子诚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哥嫂，上班去了？”张淑萌开口打声招呼，他们昨晚都不知道几点才回来的，估计都不知道家里刚经历了一场大吵。 而且这吵架还跟他们有关。 “嗯。”严子诚惜字如金一样，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倒是徐巧巧说了句：“你怎么还在啊？不用去上班吗？” 张淑萌怕自己管不住嘴巴，说了实情，只好找了随便编了个借口说道：“噢，公司今天培训会议，下午才需要去。拜拜！” 待他们都出门之后，张淑萌又去客房敲了几下门，喊道：“妈，你出来吃点东西不？” 晚餐没吃，早餐也没有吃，这不饿吗？ 在张淑萌看来，无论生什么气，都不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若不是能听到客房里边传来沙哑的回答：“不饿，你去上班吧！” 张淑萌就会怀疑婆婆是否饿晕在里边了。 她只好下楼去看看严振海，他戴着眼镜，在看报纸，看来昨晚睡得倒是很安稳。 张淑萌试探性地说了句：“爸，要不你打电话给妈？她已经两餐都没有下来吃了。“ 严振海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报纸，头也没有抬说道：“你婆婆每次生闷气都是这样的，饿三四餐就会出来了，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倔，我想她之前之所以会再婚，就是因为她性格的缘故，不和。“ 077 姑嫂之间 张淑萌闻言，猛吞了一把口水，严振海这话挺伤人的，虽说是气话，但是被人听见了还是挺伤自尊的。 平常看他这么好说话，生气起来，也好难沟通。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张淑萌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试图做说客，回去房间里静静地等着林乐妍回来比较好。 大约十点多左右的时候，就听见了按门铃的声音，张淑萌转了转眼珠子，心想肯定是林乐妍回来了。 严振海拿智能遥控开了大门，林乐妍背了个简单的双肩包回来了。 “爸。”林乐妍喊了声严振海。 张淑萌敞开着房门，清楚地听到这声“爸”喊得很甜，完全听不出来像是做养女的态度。 “嗯，你妈在客房。”严振海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看到她回来，没什么惊讶之处。 张淑萌听着林乐妍上楼梯的声音，她本以为这经过自己的房门，会先进来跟自己打声招呼，没想到她直接走过去了。 张淑萌只好又坐了回去，无聊地摆弄着自己的裙摆。 她竖着耳朵能够听到隔壁的客房，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以及喊声：“妈，开下门。我是乐妍。” 张淑萌一会就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心里不免叹着气：昨天晚上加今天早上，她上门敲了好几次，林尚云都只是回答一句，都未曾开门，这女儿一回来喊声妈就开门了，看来儿媳妇怎么样也比不上做女儿的地位。 不免有点失落感。 大约半个多钟头之后，林乐妍就走了出来进入张淑萌的卧室。 “姐，妈没事吧？”张淑萌问了声，然后起身在沙发上让座，然后她自己坐在床沿上。 “没事。我安抚好她了，也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晚点我煲点汤，给她端过去就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妈就是在生爸的气而已。” 张淑萌也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我和子信都叫了妈好几次，妈都不怎么搭理。所以我都不敢去上班，一直在这里守着。“ 林尚云笑道：“不用紧张，我妈性格就这样，有时候也爱钻牛角尖。“ 张淑萌点点头夸道：“妈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真幸福。“ 自己的性格虽说不是那种畏畏缩缩，但是张淑萌还是感觉这大姑子的气场，还是挺大的，跟她讲话都感觉要三思而后行。 从林乐妍身上，张淑萌读出了：独立两字。她的独立或许是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虽不是那种很霸道专政，但是说服力很强。 此刻的林乐妍在张淑萌眼里，就是充当着家庭矛盾调解员的角色。 林乐妍说着，眼睛还不时看着整个房间的摆设，便岔开了话题：“你来了，这房间就满屋子的少女味了。以前这房间都是男孩子玩的各种工具。” 张淑萌嫁入严家，这还是第一次与大姑子独处，虽然自己嘴巴能言善道，但是大姑子这种能找话题聊的，或许就是天生的了。 她抿了抿嘴，说道：“是的，都是依据我的风格来装扮的。”张淑萌仔细地注视着林乐妍，接着说道：“姐，我这里有几款试用装是关于防晒的，你要不要？” “我都忘了你是干这行的了，你若是有，我倒是不跟你客气了。” 张淑萌打开抽屉从里边拿出几盒化妆品出来，递到林乐妍手里。她觉得在这个家，她得多和这个大姑子聊聊天，沟通感情。 “都是新品来的，我用不完这么多，分点给你用。” 林乐妍回答得很是爽快，顺手接过应道：“行，用得好，我就跟你买。” 张淑萌一听她这么说，搞得自己是仗着送她试用装来让她买自己的化妆品，忙挥手说道：“姐妹俩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喜欢什么功效的，跟我说声就行，说买抬客气了。” 严子信很喜欢这个姐姐，那么她也希望能够跟这个大姑子姐妹相称，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 林乐妍“呵呵”两声，接着说道：“做你这行就是好，每个女孩子都感兴趣。除了我妈这样的人搞不定，估计其他人都喜欢去买你的产品的，加油！” 听到鼓励，张淑萌很是带劲，直点头：“嗯，我会的。“ “对了，中午冰箱里边还有菜吗？“林乐妍问道。 张淑萌犹豫着回答：“好像只有鸡蛋了。“心里吐槽着，她这话难道是要提示自己要去买点菜回来，方才她还说着煲汤的事情呢。 这可棘手了。 “你那鸡蛋是农家养的鸡蛋吧，那是妈特意托人收集买的，说是给你孕期补的。这么说家里还没有买菜呢？”林乐妍犀利地问道。 张淑萌有点心虚，好像自己应当出去买菜等着她回来才对。 “那你坐着休息下，我去买点菜回来。” 张淑萌纵使心里百般不愿意，但是还是放下手中拿着的公仔，准备出去。 林乐妍叫住她说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你现在娇贵，看你也没干过任何家务的人，还是我去吧！” 张淑萌觉得不大好，毕竟她刚从深圳回来，于是说道：“要不我一块去吧！” 林乐妍直接拒绝了：“你还是在家待着吧，到时候碰上邻居问起来，爸住院的事，人家就会将责任都怪在你头上了。” 张淑萌不明白，满脸疑问：“这跟我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林乐妍对着张淑萌的眼睛说道：“你刚嫁进来没多久，爸就住院了，别人会说是你的八字跟我们家不和。所以你就在家待着吧，该干嘛就干嘛去。” 张淑萌待她走出房门之后，就关掉门，双手叉腰，心里一股闷气：真是气死人了，这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好像硬要给自己安上一个罪名。“ 她躺在枕头上，想着林乐妍的话，就越想越气，然后打开微信快速地敲打着字眼，准备发给严子信。 正在上着班，看着手机一直闪着的严子信打开自己的微信，都是张淑萌发过来的信息，而且是连续好几条，他看着微信内容不禁眉头微皱。 “你姐一回来，你妈立马就开门了，她一句话比我这个做媳妇说的几十句话管用。你姐说话很厉害。“ 078 家庭矛盾的调和员 严子信看着张淑萌刷频的微信，一条接着一条： “你姐好似不是很开心，对我颇有意见，估计是听到冰箱是空的，我没有去买菜回来，话说，我在我妈家是一斤菜都是没有买过的。” “还有，你姐说你爸住院时因为我，意思是我不应该选择这个时间段嫁进来？她的意思就是觉得是我跟你家八字不合。她说是邻居会这么认为的，我看就是她的意思。” “你说，你姐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我现在心里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你不是说你姐很好相处吗？是不是你妈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误会我？” 严子信隔着频幕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怒气，他心底不由地叹了声气，这父母吵架的事情还没有平息好，听张淑萌这意思，这做姐姐的，又倒是跟自己的老婆抬杠起来了。 他抬头看着周围的同事都很认真地在盯着电脑，将手机放在电脑桌上然后悄悄地给张淑萌回了句话：“乐妍应该不是那样的意思吧，你不要想太多了。“ 没有几秒钟就收到张淑萌发来的微信：“我看她就是那个意思，你不许袒护你姐。你这个必须跟我解释清楚，这黑锅怎么能让我来背？你爸不是因为生病住院，更不可能是因为我的生辰八字有关。” 张淑萌劈里啪啦的抱怨从手机里边传了出来，严子信表示头都大了。 两个都是他至亲的人，林乐妍说话很直，对于温室里长大的张淑萌，难免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作为最关键的他，无时不刻都是家庭矛盾的调和员。 正在思考如何回复她，张淑萌的消息又传进来：“那我不管，你得管管这事，我心里很郁闷，若这不是你姐的意思，那我觉得就是你妈的意思了，因为你姐跟你妈聊了半个多小时。“ 严子信拿着手机久久没有回复，大姐，父母，老婆，他们的微妙关系现在就好比是三座大山压着他身上，让他透不过气来。 “乐妍这人其实就是有点直性子……“在输入了这几个字之后，严子信又将它删除了。因为这样一发出去，张淑萌就会觉得自己偏向林乐妍了。 想了想还是以工作为借口，简单回了句话：“我手头有点工作，等我处理完，回到家再跟你说这事。“ 张淑萌毕竟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听到严子信说在忙工作，便没再发微信过去了。 张淑萌翻了个侧身，闲着无聊，立马起来拿起手提包准备上班去，至少上班有同事陪着，有钱赚着都是开心的。 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她就下楼跟坐在客厅里边的严振海打声招呼：“爸，我得赶着去上班了。姐出去买菜了，等会她就回来了。“ 然后还不忘叮嘱一声：“有什么事，就给我或者子信打电话哈。“ 严振海摘下眼镜，说道：“嗯，去吧。路上当心点。这子信没能上班，要不要我帮你叫辆车？“ 张淑萌忙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了。” 她心里想着若是自己真这么顺了严振海的话，哪天老爷子心情不好就要说她娇生惯养了。 网约车如约而至，远远地就望见林乐妍拎着一大袋的菜迎面走来。张淑萌也没有心思跟她打招呼了，直接打开车门就走了。 严子信下班之后就直接去OUOU美妆店接张淑萌。 但是张淑萌似乎都把他晾在一旁一样，一直在跟客户聊着天：“那些年我们追过的韩剧男女主角，手里拿的嘴上涂着的那些小小支，就是跟我们店卖着的这几款大名鼎鼎的常年断货王，是一样的。我觉得你的气质还是比较适合009色号。“ 好不容易等客户买完了单，阿英就对着张淑萌抬了抬下巴向着严子信。 阿英好心地提示一下：“萌萌姐，子信哥似乎来了半个小时了。“ 自严子信进来之后，阿英就见张淑萌更加“忙“了，给客户推荐产品，还整理一下试用装，连电子版签单都是自己亲自来。平日这些小事都是交给阿英去做的。 如此看来，张淑萌心里是有怨气的，既然不敢在公婆和林乐妍身边发飙，但是可以将气撒在严子信身上的。 张淑萌的脸庞扬得老高，一脸的得意状：“你回去陪你爸妈，陪你姐，我这个生辰八字跟你们家不合的，就在这里上班好了。“ 严子信看了下手中的表，哄着：“我们回去吃晚饭，时间刚好。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哥嫂估计也回去吃晚饭。“ 张淑萌随手扯了张椅子坐下应道：“不回去。等会我点外卖。“ 严子信脑子一转，笑道：“那我今晚就浪漫一下，我们在外面吃一顿好了。“ 婚后都没有在外面一块吃过饭了，听起来的确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张淑萌没有回答，心里在考虑着要不要答应。 严子信又笑道：“你这心情不好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夫妻俩冷战了呢，说吧，你选一家餐馆，我们就在外面吃，吃完我陪你逛逛。“ “那可是你说的，我要吃火锅。“ 张淑萌爱笑的样子又回来了，严子信的心情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爽快地答应着：“行，听你的。“ 张淑萌起身拿包准备离开，这让严子信暗自得意着，这女人哄起来，好像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有时候真的就是一句很简单的“听你的“就搞定了。 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回去家里吃晚餐了，这火锅店前面还排了43个的队伍，后来林乐妍给严子信打了电话，张淑萌只好跟随着一块回家吃饭了。 张淑萌嘟着嘴巴，坐在副驾驶上，感觉回家的路段真的是好长，她说道：“我可是为了你，才不跟你姐抬杠的，她不能仗着自己是大姑子，就这么拐弯抹角地说我，要说这个家里，我起初对她的印象可是最好的。“ 其实不怕初次见面不大好的印象，比如她跟徐巧巧之间。 最怕就是第一次见面印象很好，接下来却越来越糟糕。 严子信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行，都记在我的账上，只要你不记恨我姐跟我妈。你们三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不怕你们都将矛盾点都对向我，最怕就是你们三个人闹起矛盾来。真是令人头疼。” 张淑萌没有反驳，严子信的确是个很会照顾家人感受的人。 张淑萌接着说道：“这有什么好头疼的？别的家庭，经常上演婆婆跟老婆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的问题。“ 既然扯到这话题，张淑萌便打趣地说道：“话说，我若是真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了，你会先救谁？“ 严子信哭笑不得：“你这个问题，真的是很傻逼……“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张淑萌也会这么皮起来。 079 同人不同命 不过说实在的，严子信心底也扪心自问，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也是难以回答出来。 他心里甚至是抱怨着这问题到底事谁发明出来的？现在人们已经把它作为考量一个老公情商高低，或者是故意为难老公的一道题目了。 他犹豫了片刻，说道：“这个题目出的本身就有一定的调侃性。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一方。” 张淑萌不肯罢休，继续追问着：“选一个，你必须选一个。你选了，我就不生你姐的气了。“ “这问题我不答，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假设，换句话来说，那你说我跟你爸同时掉在水里了，你说你先救谁？“严子信故意戏谑回去。 张淑萌抿抿嘴，托腮应道：“你们两个都会游泳，叫我这个旱鸭子去救你们？有没有逻辑？“ 最后两个人就因为这“千古难题“而开心笑了。 “这回家吃饭，宝宝心里还是有点委屈，怕看到你妈跟你姐。”张淑萌故作可怜巴巴的样瞅着他。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让你乐一乐。 明明是个富二代 我却自己上班挣钱 明明可以开豪车 我却每天挤公交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 我却每天这样努力着 这就是我和明明的区别。” 许久，也不见张淑萌笑。倒是严子信自己笑了：“我讲的笑话有这么冷吗？不至于吧？” 他当初看到这短笑话，真是乐了半天，难不成自己笑点低？ “真不是一般冷。好了，快到家了，不跟你拉扯这些芝麻皮小事了。” 看在严子信的份上，张淑萌决定小事化了。 晚饭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坐在一块吃饭，似乎这顿饭是张淑萌嫁进来严家后，最为团圆的一顿饭了。 公婆的神色，表面上看起来很是风平浪静，似乎就是没有争吵过一样。 哥嫂依旧是话很少。 林乐妍话依旧比较多，又是给严振海夹菜，又是给林尚云夹菜的，乖乖女形象。 还一直招呼着徐巧巧跟张淑萌，多吃点酸甜排骨，长点肉，俨然一副大姐大的形象。 多变性的林乐妍，让张淑萌不解了。 对比起林乐妍，张淑萌跟徐巧巧都显瘦。 “怎么那么短的时间又回来了？“徐巧巧印象中，林乐妍就是春节才会回来几天的，这隔严子信结婚的时候，好似上次回来才没多久。 林乐妍一听这问话，就知道徐巧巧还未知情，不过这也不奇怪，家里历来发生了任何事情，她跟严子诚通常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林乐妍找了个借口说道：“噢，我是回来顺城考个证。“ 她也了解哥嫂的性格，不属于那种多问的人，所以也不必担心会被戳穿。 饭后，徐巧巧夫妇回到自己的房间。 严子诚一如既往地玩着自己的手机，徐巧巧在叠晒干的衣服，似乎很多疑问，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有没有感觉，今晚吃饭都怪怪的？“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严子诚喃喃地应了句：“哪里怪？没注意。” 徐巧巧坐在床沿上面对着他，接着说道：“你不觉得这乐妍回来得太频繁了么？你爸的脸色好像也是怪怪的，还有那个张淑萌，平日见她话也挺多的，今晚好像特别安静啊？” 严子诚不想继续探讨这样的问题，随便敷衍一句：“我在吃饭，没注意这些，你管人家那么多做啥？” 徐巧巧顿了下，依旧不死心，接着问句：“你爸总不是人家吧？你看他那脸色，我真觉得不大好，昨天在医院的时候我看他气色就很好。难不成回来又做噩梦了？“ 想想唯有这个原因说得过去了。 严子诚放下手机，站起身来说道：“你这是想多了，我们过自己的小日子，管人家那么多闲事做什么？人家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她说不说话又关你什么事情？” “无语。冷血动物一样，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话说，经过这一次，我对你爸可是改观了不少。” 徐巧巧这两天在医院里陪着严振海，从聊天等各方面，发觉他还是挺好相处的。 “你该不会就被他那15万给收买了吧？” 严子诚话刚说完，徐巧巧就将食指放在嘴边嘘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你不怕被人家听到么，你爸可说了要保密的。” 严子诚没再理会她，说了句：“我洗澡去，不聊了。” 而另一个房间里，林乐妍还有严子信在跟母亲谈心。 “什么都比不上健康，你这样生闷气会让你身体吃不消的，你看爸他都释怀了，都已经出去散步了，你为何就不放开一步呢？” 林尚云半躺在床上，对于女儿的话，依旧沉默着。 “我昨天都劝说爸很久了，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就不要跟爸这般怄气了。身体是自己的。”严子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劝说着。 “要不，去深圳住几天？我带你附近转转，世界之窗，欢乐谷这些景点都很漂亮，或者是去大梅沙看海也行。” 林乐妍最终想到了散心。 林尚云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是心寒啊，这么多年他都这么防着我，觉得我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后妈，不会对他的亲儿子好。他的意思就是他准备交待遗嘱了，这就等于是说，他交待遗嘱都是只跟那白眼狼说。 我当他们是一家人，人家却怎么对我，婶婶婶婶叫个不停，这些年我每天做饭买菜洗衣服刷碗筷的，做牛做马伺候他们爷俩，难道还不足够吗？严振海他这是翻脸不认人。 当初我应该翻脸的，谁的儿子谁养，又不是我亲生的，我没义务养他！” 女人在头婚当中遇到了翻脸不认人的情况已经很痛苦了，更别说在二婚了。 对于离婚的她来说，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如果轻信了一个男人，婚后却被他翻脸不认人，那种被辜负的感觉，会让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等会哥跟嫂子都听到了就不好了。要知道，我是这个家中最可怜的人了，唉，真是同人不同命。我最羡慕哥跟子信了，一个有爸疼着，一个有妈关照着，就好像我是多余的一样。” 林乐妍看了几眼一旁坐着的严子信，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080 人看人好 听林乐妍这么一说，严子信就两手一摊，接着交叉在腋下，说道：“这还真是人看人好，我都羡慕你自由自在，一个人在深圳想干嘛就干嘛，我也羡慕哥啥都事不关己。我在家，夹在爸妈中间，左右难做人。” 心里不免还多加了一句，如今娶了个老婆，还得多哄两个长辈，岳父岳母。 林乐妍不反驳他说的话，忍不住笑了：“所以说，这世界最公平一说就是，你得到多少爱，也同样得付出多少爱。” 严子信看着林乐妍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在外肯定也不容易，要不考虑回来顺城发展算了，这二线城市也差不到哪里去，我那铁哥们杨聪不也回来顺城发展了？” 说到这点，林尚云也说道：“我觉得你是该考虑一下，你看子信都成家了，你也早点结婚吧，如果没有对象，赶明儿我看看谁家有合适的，给你相亲去。” 严子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林乐妍白了他一眼，若不是他这么一提示，估计林尚云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相什么亲，我有男朋友。” 林乐妍脱口而出的话让林尚云惊呆了，她正经地坐了起来，直问：“多大岁数了，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一个月月薪是多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 严子信立马建议说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还不如跟乐妍去深圳溜达几天，顺便亲眼见见那人，你就当作散散心吧！你闷在这里，大家都担心。” 或许让母亲离开家一段时间，回来就什么都好了。 严振海跟她都还在气头上，难免会再发生分歧。 林尚云看着女儿，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这些年来还没怎么单独跟她在一起生活过。 有害怕，有激动。 林乐妍知晓母亲的想法，应道：“想去就一块去呗！你晕车的话，明天早上我们可以坐火车，然后转趟地铁就可以到我住的地方了。你习惯的话可以在我那多住几天。” “好好。”林尚云很是激动，连声应道。 严子信也赞同：“你在家待着都这么多年了，从未离开过爸，你就让爸主动邀请你回来，知道你的重要性，让他主动认错，你也知道他这人爱面子的。说不定你去了第二天后他就会忍不住打电话给你了。到时候你就顺着他台阶下就好了。” 林尚云想想儿女的话，不无道理。这些年为了严振海，为了这个家她真是任劳任怨，是该出去见见大世面了。 “不过话先说好，我在深圳住的地方可是连家里的一个厕所都比不上。你不要刚下去第一天，就吵着我要送你回来。” 林乐妍先说给母亲打好预防针，免得她刚去到深圳她就不习惯了。 “不会，怎么会呢？我起码得一个月才回来。”林尚云说道，心中充满了期待，心中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了不少。 “既然决定了，我们明天就走，那你早点休息吧！”林乐妍看了一下手机，觉得事情搞定了，就要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严子信就送林尚云母女俩去火车站。 林尚云拎着行李箱，直接上车去了。 严振海见状问了声严子信：“你们这是去哪？“ “我送妈跟乐妍去火车站，乐妍说带妈去深圳玩一个多月。你就当妈去散散心。你在家图个安静。” 严子信故意大声说完，让林尚云有得有面子，便开车离开了。 她们一离开，不单是张淑萌感觉，家里的这一瞬间，连空气里都是粉色的泡泡了。 另一个房间，梳妆打扮着的徐巧巧就对着严子诚说道：“她们这么早就去赶火车，看来这次乐妍回来，真的是为了接她妈出去玩的。” 严子诚在她身后站着，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不停催着：“你就是还有时间去八卦别人的事情，快点啦，要迟到了。梳个头发都磨磨蹭蹭的。“ 徐巧巧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责怪说道：“没点耐心。你看你弟弟是怎么对他老婆的？连上个楼梯都手挽着手，你就等我一下就没耐心了。“ 严子诚应道：“我就说你这人，近期变化怎么这么大？以前上班你比我还有速度，现在人家一嫁过来，你就东施效颦了？他们结婚多久，我跟你结婚又多少年了！” 严子诚发现打从张淑萌嫁过来之后，徐巧巧也开始对着镜子涂涂抹抹了。 女人，光是摸自个的脸蛋，花费的时间，他就觉得烦。 “懒得跟你说。“徐巧巧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包包，然后锁门准备出去。 一下楼梯，严振海就交待他们：“下班了就早点回来啊，你婶婶去深圳玩一个月，你们得早点回来，菜我会买回来，晚上你们得回来煮。“ 总不能让他下厨吧！所以要交待一声，免得他们又不回来吃饭了。 严子诚随口问了句：“那你中午这一顿怎么办？“ 毕竟家里平时都是林尚云下厨的，这严振海基本上都是从来没有入过厨房的。 “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虽说我几十年没下过厨了，但是炒个青菜蒸个鸡蛋我还是会的。不用管我，你们都早点去上班吧！“ 严振海挥挥手就让他们上班去了。 火车站里，严子信给母亲买了车上吃的还有喝的，还不忘叮嘱着她，手机要随身带着，毕竟在深圳人生地不熟的。 “知道了，你回去上班吧，有你姐在呢！“ 林乐妍沉默了，看着他们母子两告别，自己倒像个外人一样，过了几分钟，她才说道：“你回去吧，候车室需要车票才能进去。放心吧，这也是我亲妈，我不会虐待她的。“ “说啥呢，乐妍。“严子信拍了下她的胳膊，转而对林尚云说道：”我保守估计不超过三天，爸就会打电话给你，求着你回家的。你到时候一定要摆出大架子，不轻易低头，不轻易原谅。“ 这话忍不住把林尚云给逗乐了，一旁的林乐妍表示鄙夷：“你这满满的套路，回到家估计对爸说的，又是另外一个版本了。我看你，八成都是左右都想着做大好人吧。” 081 被疏忽的那个孩子 严子信微微愣住，被人戳穿的时候，耳朵都随即烫了起来，随即笑了：“还是乐妍你最了解我。那妈就拜托你了，一路顺风。” 离开火车站之后，严子信就驱车赶去上班了。 张淑萌盛装打扮后就准备上班，走之前还不忘跟正在跟病人把脉着的严振海，说声：“爸，我今天中午给你叫外卖，怎么样？” “不用，不用，我自己会搞定，这还怕我搞不定午餐吗？” 然后挥挥手让她上班去了。 来看诊的患者，一脸羡慕地望着严振海：“你儿媳妇真孝顺呐。” 严振海一脸神气：“嗯，这两个儿媳妇都还行。我老婆去深圳玩个把月，她们就担心我午餐都搞不定了。” “呵呵，严医生就是好福气。” 严振海未免患者继续刨根问底，很快就言归正传：“你这脉象有点微弱，身体明显是有点虚啊。” 待患者回家了之后，家里就安静了下来。 习惯了忙碌的人一静下来，就难免会无聊。严振海忍不住看了几次手机，翻看着通话记录，就是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 他想好了，这林尚云不主动开口，他也不主动打电话问候。 他就不相信，这个在家待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能够离开自己生活得很适应。 回到深圳后的林乐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手机扔在冰箱上边，然后去洗了一把脸。 林尚云环视了下房间，一房一厅，卧室只有一张床和一衣橱，客厅的家私更是简单，只有一张沙发，一台风扇，一小冰箱。 “乐妍，你这房子租金需要多少钱啊？有没有40平米？” 林尚云现在就可以明白，为何林乐妍来之前会拿家里的厕所跟这里做对比。 家里的厕所的确要比这里的客厅宽敞。 “42平米，租金4500块一个月。” 林乐妍的回答从卫生间传了出来。 不一会儿出来客厅，见林尚云依旧拘谨地站着，便说道：“随便坐啊，你站着做什么？我都说了，这里比家里狭窄多了。” 林尚云摇头：“你就一直住在这里？这么点地方却要这么贵的房租？” “不然呢？你以为我住着跟老家一样的豪宅？”林乐妍不觉语气重了点，为母亲这话感到发怒。 她未曾关心过在外的自己，林乐妍也未曾提起过。 这让林尚云有点惊讶，她一直觉得女儿在外会住得很好。 因为回家后的她总是非常大方，一身名牌，买的全部都是贵重的东西。 林尚云有点不知所措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她，看来这些天要好好跟她谈谈心，不是关于什么问题，而是关于她在深圳的生活。 林乐妍俯身打开冰箱，从里边保鲜着的食物拿了出来，然后说道：“你坐着吧，家里没什么食材，就随便下个面条将就一下了，晚上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尚云隐约有点于心不忍，这女儿她一直是有愧疚的，但是她太独立了，总是把任何人徘徊在外。 这次她特意赶回家来看自己，真的是没有想到的。 有几次她想问，怎么突然就回来，但还是没问出来。 林尚云声音有点颤抖：“要不我来吧，下厨我拿手。” 林乐妍熟练地下着面条，直接拒绝说道：“不用，你坐着吧，站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到时候人家误以为我叫你来，是为了服侍我。” 林尚云虽然听着这句话不对味，但也只好坐回沙发上，打量着客厅里的一切。 一会，林乐妍又出来客厅说道：“你若是闲着无事，就给爸或者子信一个电话，说我们到了。” 这么一提醒，林尚云才记起还没有给家里一个报平安的电话。 她翻出严子信的电话之后，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大概是怕打扰到他上班。 听着电话挂了之后，林乐妍又问了句：“你不给爸打个电话吗？“ 林尚云回答：“子信知道了就行。“言外之意就是严子信知道了也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压根就不想主动给电话，林尚云还真有点心虚，就怕做儿女的都要求给严振海一个电话。 林乐妍嘴巴动了动，然后又闭上，本想劝几句来着，却发觉自己好累，就想简单地吃个午饭，然后去睡一觉。 母女俩就这么静静地吃着面条，期间连一句对白都没有，只有嚼面条的回音。 林乐妍吃得很快，起身后就说了句：“妈，你若是吃完了，就把碗放在水池中，等我睡了午觉后，再来刷碗。” “你去睡吧，我来刷碗。” 林乐妍接着说道：“我习惯一个人睡觉，你若是困了，就睡这沙发上吧。” 言外之意，这房间里的床就是她一个人睡的。 “好。”林尚云可以感受得到女儿跟自己的隔膜，看着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在想林乐妍是不是有点恨自己，这些年都冷落了她？ 还是她在深圳工作和生活都太独立，翅膀硬了，根本就不需要母爱？ 林尚云没在家的日子里，似乎大家的工作和生活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又好像有什么不同。 严子信一下班，跟往常一样接张淑萌回家，他去的路上想着，她应该会拉着自己去外边吃一顿，毕竟这几天惹她不开心的人都没在家。 依据她的性格，会选择去庆祝一番的。却没想到张淑萌要提议买多点菜，回家做晚餐的。 “原因是？”严子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自己会错意了？ 谈恋爱这么久，难道对张淑萌了解海不够深？ “你妈不在家，你哥嫂晚上基本上都不回来吃饭的，你爸就好比孤寡老人一个，你舍得让他食不知味？我妈知道我婆婆去深圳，家里只有公公一人吃饭，都叫我带上你爸去她家吃饭。” 张淑萌变相地表明了，他们应该回家去陪老爷子吃顿晚餐。 严子信笑着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连老婆大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这做儿子的还有什么理由好反对？” 两人便手拉手开心地去往超市走去。 而他们殊不知，在公司附近菜市场的严子诚夫妇也在买菜。 “你爸爱吃鲈鱼还有大头鱼，我们各买一条回家，可好？”徐巧巧拿着捞鱼网建议说道。 “嗯。“严子诚点头应道。 082 太后不在谁当家 老爷子的口味爱好，他们夫妇俩还是挺了解的。 “今晚我们就给他清蒸鱼，还有酸菜鱼，再买两个青菜，应该够了吧？“徐巧巧捞了两条鱼，让师傅帮忙切好鱼片。 严子诚点头说道：“就三个人吃，肯定够了。“ 徐巧巧犹豫了下，问道：“你说你弟他们两公婆会回来吃吗？“ 严子诚好似很笃定的样子，直接摇头说道：“肯定不回来了，我看她老婆都吃不习惯我们家的菜。这管事的没在家，他们还不去外边浪一把？“ 徐巧巧点点头说道：“有道理。“ 因为林尚云没在家，他们都有当家做主的感觉。 然后徐巧巧对严子诚说道：“你站在这里等，我去挑点配菜跟青菜。鱼放点辣椒，应该很够味。“ 然后走着前去，又回过头说道：“噢，对了，好像你爸这人不吃辣椒，对吧？“ “管他呢，都买回去吧。反正配菜是装在另外一个碗，他爱吃便会沾点。“ 严子诚没点耐心，这女人买个菜还这么婆妈。 待严子信回到家，看到哥的车也已经放在那里了。 “你哥嫂也回来了？“张淑萌也表示吃惊。 严子信打开后车厢，将一大袋的菜拎回来。然后望着她说道：“进去吧！” “爸，你看我们带啥好吃的给你了。”张淑萌人未到，声先到。 正在悠哉听着老歌曲的严振海，忙把音量调小，望着他们手里提着的一大袋东西说道：“你哥嫂已经买了好多菜回家，你们兄弟俩没有协商一下，谁买菜回来煮的么？” 严振海一句话，让严子信夫妇面面相觑。 严子信微愣了一下才回答：“是我的疏忽。但是买回来绝对不会浪费的，很多食物可以保鲜着，明天再吃。” 张淑萌跟着进去厨房，看到的是非常温馨的一幕：严子诚系着围裙在烹饪鱼头，一旁穿着黑色的字母印花短袖，下身是深灰色的休闲裤打扮的徐巧巧，一手拿着酱油，一手拿着纸巾问着：“就放这么多酱油可还行？” “随便吧，每个人口味不一样。”严子诚就好比是个精湛的厨师，在操作着火候的大小。 一看他就是那种行动多于言语的人。 “嫂子，你们都买了什么菜啊？”严子信提着一大袋的东西放在饭桌上，走向前去问道。 徐巧巧回过头，望见严子信二人回答：“你们回来啦，幸好我有煮你们的饭。我们买了两条鱼和青菜。” 虽然严子诚一直说着他们都不会回来，但是徐巧巧还是放足够了的米，以防万一嘛，大不了饭多了，第二天早上吃蛋炒饭。 严子信应道：“那我将虾拿出来白芍，怎么样？其他的我都放在冰箱里好了。” 徐巧巧望着张淑萌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这款长裙上面都有一些绿色的印花，非常的漂亮，进来厨房显得格格不入。 于是说道：“你们出去吧，我跟你哥来忙就好了。等会做好了饭菜，就叫你们。” “好，辛苦哥，辛苦嫂子了。”严子信拉着张淑萌离开了厨房。 待他们离开后，严子诚就责怪徐巧巧一番：“就你多事。” 明显对徐巧巧的自作主张不满意。 五个人，六个菜，很是丰盛。 严振海看起来心情非常好，说着：“兄弟妯娌之间就应该这样，和和气气的一大家子人。我常说家和万事兴就是这么个道理。没什么情分会比兄弟情更深。” 严子信剥了只基围虾放在张淑萌的碗里，回应着说道：“得了爸，你跟小叔住在隔壁，一个月能有多少天来往？” 严子信觉得他爸说得很是虚伪。 “那不一样，我跟你小叔是已经分开一个家的人了，你和子诚还是在同一个家生活，同一张桌子吃饭，要互相帮助。”严振海纠正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吃饭。”严子诚听不下去，夹了块鱼头放到徐巧巧的碗里，然后低头吃自己的饭。 严振海顿时酸得很，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只会夹菜给儿媳妇，自己一个老头面前只是小山高的白饭。 真是娶了儿媳卖个儿啊！ 严振海接着说道：“你们商量好没有，就是关于明天谁买菜做饭？不要像今天这般买了这么多菜回来，浪费了。” 看着大哥大嫂看向自己，张淑萌解释一声：“爸，我们没有浪费，买的都放在冰箱里呢。你看这样子可好，我跟哥嫂轮流一天回来给你做晚饭，可行？” 张淑萌话刚说完，徐巧巧便说道：“我看行。”一旁的严子诚用脚轻轻地踢了她一把，似乎在责怪她事多。 徐巧巧有点吃疼地闭上了嘴巴。 “你们商量好了，那就这样子最好。平时都是你婆婆在操劳家里的大事小事，现在你们可以学学如何当家了，我十几岁就开始当家养一大家子人了。” 对于后边的一句话，严子诚表示都听腻了。他率先第一个放下碗筷，离开吃饭的桌子。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严子诚夫妇都按时回来吃晚饭，有时候严子信两人还没有回到家，他们都已经做好饭菜了。 对此，张淑萌很是不解，拍了下半躺着在沙发上的严子信：“喂，你有没有发觉你妈没在，哥跟嫂子都勤奋了不少？我嫁来这些日子，看到他们回来吃晚饭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近期的多。” 张淑萌拿着一颗颗葡萄往自己嘴里塞，这疑问在自己心底放了一整天了。 严子信翻阅着杂志，应道：“平时都是我妈顶着家务活，他们无需插手。“ 张淑萌撇撇嘴，不以为意地应道：“我咋觉得你妈这没在家，每个人都觉得有当家作主的感觉呢？我觉得还是因为你妈在，大家都要看她的颜色行事。” 就是她自己心里也是惬意了很多，虽说她也不是个畏惧婆婆的人，但是婆婆一走，真有种释怀很多的感觉。 严子信呵呵两声，回答：“这你就大错特错了，在我家给其他人气受，永远是最有道理的那个人。家里绝对的权威，就是我爸，他觉得一辈子赚钱给自己花，给家人花，才是男人挺直身板。自小他就给我灌输不拿钱回家的男人完全没价值。“ 083 我做事，你放心 张淑萌听到那句“不拿钱回家的男人完全没价值”，便望着严子信说道：“你爸这点说得好。“ 严子信“呵呵”两声才接着说道：“但是我爸这人的性格让人摸不透，他对我是这样循循教导的，但是对我哥那却是有求必应的，我哥他出来也好歹十几年了，换做是其他的人，早都可以存个首付的钱买套房子了，但是他到现在经常还伸手跟我爸要钱。“ 张淑萌点点头，小声问道：“那你实话告诉我，你爸偷偷给你哥15万，你心里有没有意见？“ 严子信将杂志放在一旁，转了一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手表，正经地说道：“怎么说呢，这背着我妈，我心里为我妈打抱不平，但是对于我个人，我该知足，是不敢有意见，我都还欠着我爸钱呢！虽说父子俩谈借钱，不合适，但是我心里负荷力太大。” 他认真地想了下自己结个婚，老爸都垫了多少钱。相比起哥的那15万，好像自己更为离谱。 张淑萌一时间也无语了，许久才说道：“到时候我让我妈将那定期的钱取出来，我们就立刻还给他老人家。“ 严子信温柔地望着她说道：“谢谢你的理解。相对于他人，我突然发觉自己很幸福。因为我有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张淑萌听了别提有多高兴了，仰起头说道：“光嘴上说没用，你得用行动表达出来。到时候将奖金工资啥的，都用来支持我的事业。多投资肯定多收益一点。” 对于张淑萌做的这个美妆圈子，严子信基本上是不了解的，所以没那么乐观的态度，说道：“天上不会无端掉馅饼，我不太懂你这行，前期阶段还是试水为重，能在短时间内收回成本比较踏实，赚多赚少还是其次。我看你们这个牌子卖的价格挺贵的，怕一般的顾客群都消费不起。” 严子信不忍心打击张淑萌创业的积极性，毕竟这份事业倾注了她很多心血。 但是做生意怎么都存在风险，他得提下醒。 张淑萌谈到自己最爱的美妆事业，眉飞色舞地说道：“你这是并不了解女性，更不了解线下生意。消费者不因为你的价格贵而离开，就好比一个女孩子来我店里挑款指甲油，本质上并不是因为我就要这个款式，谁卖都一样，本质上是因为“离我最近的美妆店就在这个片区”，而你家化妆师化的挺好，也聊得来，价格也合适，所以我会继续选择你。以上因素少了一样，我都会选别人家。” 张淑萌说了这么大段话，觉得还不过瘾，她继续说道：“要想干番大事业，我觉得就是要出手快，这做生意的事情你没有接触过，你不懂。但是我做事，你放心。” 严子信望着张淑萌手指上依旧涂着透明的指甲油，便说道：“可是老婆，你这怀孕了还老是碰这些玩意，对宝宝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这严振海也好，林尚云也好，背地里都在严子信面前说了好几次，担心孕妇用多了化妆品不好。 所以严子信现在想表达的已经不是赚钱亏钱的问题了，而是产品对于孕妇的安全性。 严子信没有背后打小报告的习惯，张淑萌也不喜欢被人束缚，所以严子信尽量都是最小化地说清楚问题。 张淑萌笑道：“我们家的产品你放心，好多加盟商跟我一样都是准妈妈，我们的产品都适合孕妇用。等到时候肚子再大点，我就可以亲自为它们代言了。” 严子信持怀疑态度：“这不大好吧？你这是在拿我们宝贝做试验？” 张淑萌眨眨眼睛说道：“你不懂，如果孕妇不防晒，会长斑的，你舍得你老婆这么容易老去？” 严子信一脸无奈，正欲张口说话，就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不用说，肯定是严振海来敲的门。 严子信看向张淑萌，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下文，不明白父亲他敲门有何意。 “去看下呗。”张淑萌催促着让严子信去开门。 一打开房门，严振海就站在门口。“那个子信呐，你妈这两天，有没有打电话回家？” 严子信心里一笑：看来爸终于忍不住了，要问妈的情况了。 这对老夫妻就好比是在冷战一样，谁的电话都没有主动打给对方一个。 作为子女的，都希望父母早日和好，严子信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这么忙，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打电话给老妈吗？或者是我妈没有打电话给你吗？对了，我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房间里的张淑萌听着外头他们对话，忍不住偷偷笑了。 严子信的故意试探，严振海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倒是被儿子给抢先问了一句，让他无从开口。 “我去查查手机，有时候手机会没声音，估计你妈打来的时候我没接着了。“严振海始终都还是没有放下自己的颜面，找个借口蒙过去。 严子信明明知晓却不揭穿，点头接着说道：“嗯，有这可能。“ 严振海转身走没一步路又回过头来说道：“子信，你要打电话多关心一下你妈，她一个家庭主妇来着，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你姐又要上班，她一个人待在深圳肯定会有诸多不顺。若是住不习惯，你就早点让她回来。“ 严子信心想这大概是就是他真实的想法吧，想通过自己传递出去。于是他点点头应道：“会的。“ 在关房门之际，严子信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老妈若是能够亲自听到你这么说，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要不，爸还是你自己主动打给我妈？“ 严振海愣在房间门口，这臭小子先前都是在懵的，好像模像样…… 晚上正在阳台上晾衣服的徐巧巧，突然“啊！”地大叫一声。 严子诚立马弹坐起来，以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赶紧站出去阳台，关切地问了声：“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巧巧右手拎着一只男士穿的灰色袜子，怒着看向他道：“这是你的吗？” 084 谁才是故意的？ 严子诚看着那袜子，表示极度无语了：“我有病啊，一天换洗两双，那双刚洗的不是我的么？” 他伸手指着已经手洗干净，晾在铁丝上那里的白色袜子。 “那是谁的？这么恶心，袜子都放在洗衣机里，还跟着衣服一块洗。”徐巧巧一脸的嫌弃，这袜子得有多脏，和自己的衣服一块洗干净的。 “你也是的，不看清楚就将衣服放在洗衣机里。这么大叫，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严子诚怪道。 “那这袜子不是你弟就是你爸的了？我得去说说他们。”徐巧巧准备出去，却被严子诚给拉住：“不用想，就是我爸的。严子信这么爱干净，穿袜子都跟批发一样，洗一两次就扔了。这袜子破了个洞。肯定是我爸的。” 听严子诚这么一说，徐巧巧就恍然大悟了：“对噢，我怎么没想到，那这袜子肯定是他的了。平时都是你婶婶帮忙洗的，现在轮到他来洗，肯定是有点懒了，就直接丢在洗衣机里了。” 徐巧巧说得很是激动，接着推理：“万一改天他把里边穿的啥的，也往洗衣机里一扔，那怎么办？” 接着，她推着严子诚，一边推一边说着：“你出去说说他。让他别这么做了。不然到时候洗衣机弄脏了，就要变成我们要手洗衣服了。” 严子诚站住脚步，往一旁的椅子坐下，说道：“你有病啊，这都几点了？他都睡着了，你让我去吵醒他，明天他一发神经，又得让我在医院陪他。他一辈子的习惯不可能现在就改的过来。他不爱干净又不是现在才开始，我之所以回来做饭，我都无意中看见他好几次都把碗里剩下的蛋清，拿手搅动一下，伸手就往衣服里一抹。“ 徐巧巧一旁听得都有点恶心了，好像是自己肚子里边吃了那蛋清。 “那怎么办？总不至于让你爸继续这样吧？买一台新的洗衣机，你舍得吗？“徐巧巧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买新的洗衣机，到时候就会骂你败家子了。把这袜子扔回洗衣机里边去，要做坏人也不是轮到我们，我不想这般多事。“ 徐巧巧心想：他这是什么馊主意？ “有病啊，这洗衣机你也要洗衣服。“徐巧巧不愿这么干。 “你帮他纠正了，会让他感觉到不好意思，也会让他失去面子。到时候被骂的又是你，反正这袜子已经洗过一次了，扔回去，晚点他们洗衣服肯定会发现的。“ 徐巧巧知道严子诚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她想想便默认了这个做法，乖乖地拿袜子扔回洗衣机里边去。 次日清晨，大家都是被楼下的歌声给吵醒的，音量很大，整栋楼都是《青藏高原》这首歌的回音。 张淑萌睁开朦胧的双眼，翻了个侧身终将还是睡不着了。 严子信也伸手往床头柜找手机，看了下频幕上显示才刚刚六点。 我去，这老头子又是闹哪一出？ 清晨是最享受睡眠的时光，这般被吵醒实在是痛苦。 严子信二人极不情愿地起来，洗漱完毕之后就下了一楼。 严振海一看见他们下来就招手说道：“快下来吃早餐了，就等着你们了。我亲自煮的面条。“ 严子信眉头微皱，总感觉他一大早在胡闹。声音有些沙哑说道：“爸，你这是闹哪一出啊？我真是服了你。现在才几点？你是十点多就睡觉的人，我们十点多还正精神着。“ 他倒是不感兴趣这早餐，记忆中真的没有父亲下面条的回忆。 西红柿荷包蛋面，看起来不错。 尤其是张淑萌爱吃这酸甜味的面条，直夸：“爸，你的手艺真不错！“ 严振海表面上没有体现出来，心里倒是得意得很，嘴里强调着：“我以前没娶你婆婆的时候，通常都是我搞定你哥的一日三餐。你这有身孕的人，一定要讲究营养，尤其是早餐，很多女孩子怀孕后都辞职在家养胎了，要多补充营养，才能对胎儿好。你婆婆现在不在家，你们也要早点起来，外边的快餐再好吃也没有自己家做的有营养。“ 张淑萌直点头硬着：“嗯，真好吃，谢谢爸！以后我会早点起来的，不瞒你说这到了大半夜的时候，肚子都会饿得咕咕叫。“ 然后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因为她看到哥嫂都低着头在吃面，自己这么耍着矫情，对方听了心里会不会不高兴? “饿了，也要起来找吃的，不要懒，更不要因为是晚上。我就是体会过饿的痛苦，我大早上起来都是先要进食的，不然血糖低。平常你婆婆在，她五六点就起来的了。“ 严振海言外之意，是提醒她要早点起来。 严子信“护妻在线”：“爸，我们不一样，你们是睡不着，自然醒了，我们基本上都是八点左右才起来，你将音响开这么大声，简直就是故意吵醒我们。到时候我们还得上八九个小时的班，上班需要集中精力。” 张淑萌怕他们父子俩抬杠，于是悄悄扯下严子信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两句了。 她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问向严子诚：“哥，我想问下，那洗衣机里边的袜子是不是你的？这衣服和袜子还是分开来洗，比较干净。袜子细菌多，而且味道没那么好闻，是吧？” 严子诚看了眼自家媳妇，张淑萌这话的确是他们没有预想到的。 本来他们准备是将这个烫手芋头扔给严子信夫妇的，现如今又将这事弄回自己身上。 “对，哥，下次不要这样子了。我们昨晚又将衣服重新洗了一遍，等晾干衣服都忙到12点多才准备入睡。”严子信又补充了一句。 严子诚脸色都变了，忙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严子诚一否认，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都用眼角瞟了下没有吭声的严振海。 不过大家也很识趣，都没有继续这个袜子的话题。 去开往工厂上班的严子诚，有点闷声闷气：“他们绝对是故意的，严子信一看那袜子是破的，肯定能猜出是爸的，不敢直接说爸，结果就拿我来开刀了？” 085 度日如年 徐巧巧看着他鼓起的两个腮帮子，忍不住笑了：“哈，这也是你自己支的招，自讨苦吃。你的智商是永远也比不上你弟的。那袜子明显就是没干的，你却让我放回去，你当他们是傻的啊？ 对了，我今天估计要加班，后天有一批出口的玩具，今天必须赶出来。” 严子诚看了两眼她，说道：“这跟你什么关系，赶货也是生产线上的事，你瞎操心啥？” 徐巧巧没好气的解释一声：“你猪脑子啊，你不知道我是随着他们生产线上的，他们做一个玩具出来，我就得在质量上把关。” 徐巧巧的工作职能简称“QC”，专门把控质量这一关的。 “那你加班，我就先回你妈家等你，还是怎么样？”严子诚征求她的意见。 “你直接回家吧，你爸一个人在家，你打算他没有晚饭吃啊？你爸可是给了我们15万，咱们起码得有点良心啊。” 严子诚一副不耐烦的心情说道：“不是还有他们在吗？你不要老是将这15万挂在嘴上，都不知道他偷偷给了严子信他们多少钱。” 徐巧巧叹了声气：“唉，只能怪我肚子不争气呗，人家是怀着你们严家的长孙进来的。我听我同个部门的同事说，她刚生下头胎的时候，公婆就给她奖了20万的现金。” 说到这块，严子诚就沉默了。 晚上，严振海在手洗袜子，看到严子信走过，就叫住了他：“子信，你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严子信停在门口，拉长了音量：“不清楚，听乐妍说，妈玩得还是挺习惯的，都敢一个人出门，坐地铁坐公交。还没说什么时候想回来。对了，她还说想在深圳找份工作，在那陪我姐算了。” 严振海闻言抬起头，怔了下，推了推老花眼镜接着笑道：“我还以为她住得不习惯，吵着要回来了。她这年纪在那里还能找到什么工作？” 事实上林尚云在深圳的确是很不习惯，严子信故意将它说反了。 他试探性地问了句：“到处都有招妈这个年龄工作的人，只要肯放下脸面，啥工作她找不到？爸，你是不是不习惯了，想我老妈了？” 看严振海搓个袜子都大半天，估计是想念林尚云了，她在的时候，洗袜子什么的根本不用他来操劳。 严振海嘴上依旧不承认：“这老夫老妻了，怎么可能跟你们年轻人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严子信也不揭穿他的谎言，接着说道：“那就好，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多少有点不习惯，帮你劝老妈早点回来的。不过我看大家都习惯妈不在家的日子，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你看哥嫂都回来吃晚餐了，既然这样，那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再晚些回来吧！” 严子信装作要转身离开的样子，这可急了严振海，他慌忙叫住儿子：“等会，子信。你还是跟你妈说声，早点回来吧。这院子里边的菜类瓜类，都快要死掉了。” 严子信憋住笑，假装很正经地应了句：“好咧！” 接着还加强语气问了句：“要不，你等会打个电话给妈？或许她很快就回来了。” 但是严振海倔起来的时候，怎么也不会顺着台阶下，他心里也明白他主动一打电话就等于承认自己做错了。 想想他何错之有？ 他将袜子的水都扭干，准备拿出去晾干，边走边说道：“唉，你妈那个小心眼，我一打电话准认为是我错了，我是不会主动打这个电话的。“ 身后的严子信笑容持续扩大…… 深圳这边的租房处，林尚云很殷勤地帮房子收拾地很是干净，然后还帮忙整理衣服。 因为林乐妍下了班，吃完饭就关在卧室里边，不知道在忙什么。 当林尚云叠完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林乐妍就打开房门递过来手机，说道：“你儿子的视频。“ 在林尚云跟严子信夫妇视频的时候，林乐妍就对着化妆镜在修理自己的眉毛。 这视频将近通了大半个小时，林尚云估计是闲得慌了，好不容易儿子打来视频聊天，就一直对着屏幕，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有的事情都问了一遍，包括早餐吃什么，邻居干啥去了，都八卦了一遍，唯独忽视了严振海这人。 严子信在挂视频聊天之际，忍不住说了句：“妈，有空给爸一个电话吧，你没在，爸很多都不习惯，你不是常跟我说他都已经是半个老人了。这电话还是他让我打的。你们俩冷战也够久的了，适度点啊。” 林尚云通完视频之后，就拿着手机进去卧室直问：“这手机怎么挂掉啊，我不懂。” “就放在桌子上吧。”林乐妍见她放完手机之后，还是站在门口，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有话就说嘛，弄得我紧张兮兮的。”林乐妍理了下额头边上的刘海，对着衣橱镜说道。 “我是想说，这周末我想回去了。”林尚云笑得有点不自然。 “才来十多天就回去了，起初你不是说要住一两个月吗？怎么，住不习惯吗？”林乐妍靠在门框上，接着说道：“想想也是，这里没有家里宽敞，又没有电视机，又没有邻居跟你说话。” 林尚云的心思被猜透了，笑得更加不自然了：“妈主要是你上班之后，一个人待在这里很是无聊，出去又怕迷路，这普通话又不是很标准，怕别人听不懂。” 林乐妍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候下班回来已经九点多了，所以林尚云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吃的。 若是还有电视机看看或许还能够解解闷，可是屋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林尚云在家没事的时候，总爱看看电视，打打牌，唱唱歌之类的，显然没有一项可以在这里实现的，所以度日如年，真不是假。 “来了深圳才去了几个景点，都还没有带你逛完呢，衣服也没有给你买一件，到时候你回去，大家都要斥责我对你不好。”林乐妍双手叉腰，说得很是有条不絮。 “你自己在外都过得很不容易了，以后你自己多用点钱，不要再给家里寄钱了，妈在家饿不死。你看你住的房子都这么小，租金又这么多。我看还是周末送我回去吧。这样，你就送我到火车站就好了。“ 林乐妍故意忽略母亲话里的重点语句，打趣说道：“噢，你的意思就是嫌弃我住的窝太小了？必须得急着回去？“ 林尚云赶紧否认：“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在这里给你添麻烦，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还是早点嫁人好，妈希望你住得好一点，不要像妈的第一段婚姻，那般坎坷不好。“ 086 儿孙自有儿孙福 说到婚姻这一点，林尚云就想起了来深圳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对了，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么？趁我还没有回去，带出来我看看，我替你把把关。“ 林乐妍“哼“了下，应道：”现在才终于关心起我来了，每天回来就是听你唠叨，怎么爸一个电话都不给你打一个？要么就是担心张淑萌营养不够，严子信工作顺不顺利。要么就是说哥跟嫂子的不是。“ 好几次，林乐妍都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就一丁点位置都没有吗？ 林尚云没怎么静心听明白女儿的抱怨，接着就说道：“子信都给我来电话了，说你爸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动手，现在很是不习惯没有我在的生活。而且还说你哥嫂这些天老是回来吃晚餐，你说是不是因为你爸给的那15万见效了？” 林乐妍白了两眼她：“话别说这么难听，严子诚怎么样也是爸亲生的，谁不知道你们帮衬子信，这婚礼的酒席我就不用说了，就那辆宝马够招摇吧？“ 虽然严振海夫妇没有告诉她，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猫腻。 “你瞎猜，我对你们都一样。你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有，等你结婚的时候还给你。“林尚云解释说道。 林乐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她，阴笑了一把：“能一样吗？话说这么早，说得这么伟大，子信结婚你们肯定帮衬不少，我若是说想买房，你肯帮衬点首付吗？” 这话倒是直接让林尚云吃了闭门羹。 她不时地微皱眉头，许久才说道：“你都是要嫁人的，至于要这么辛苦自己买房子吗？你带男朋友过来，我看看。“ 林尚云觉得婚姻上的事情，必须得把把关。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见了你男朋友一面，妈就回去。“林尚云再次强调一句。 毕竟她离过一次婚，有20多年的婚姻经验，对婚姻生活可谓是真正“慎重”了才叫慎重，所以她对待女儿的婚姻切不可如此大意。 她一再对林乐妍说道：“不管你对他的感觉和印象有多好，都不要被冲昏头脑，该判断的要判断，该考验的要考验，不要急着结婚，不要急着认定，多花点时间相处之后，那时候再决定结婚也不迟。不要跟妈一样，第二次才找到稳定的婚姻生活。” 这次林乐妍倒是大方应道：“好吧，到时候你别什么都问，吓到人家。你说话也真矛盾，一下这么急促催我结婚，一下又叫我慎重考虑。“ 林尚云转身从自己的行李袋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这是妈平时省吃俭用留下的钱，给你用着先。当然大部分都是你给我的钱。“ 林乐妍心直口快：“这分明就是你的私房钱吧，你自己拿着用吧，我要你的钱做什么？我都初中毕业就会自己赚钱了，你还害怕我会饿死啊。“ 林尚云也不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将银行卡塞在她的手里，说道：“你拿着吧！这卡是我跟张淑萌一块去办理的。你爸都可以背着我给严子诚私房钱，凭啥我就不能？“ 林乐妍听后立刻就高能警惕了：“什么，张淑萌陪你一块去的？“ “是啊，放心。她嘴巴比你还紧。“ 林乐妍一脸担心：“怎么说都是儿媳妇，万一哪天你们闹矛盾了，她说出去了，你就不好交差了。“ 林尚云觉得她是过于多想了，完全多虑了，说道：“不会，这淑萌人嘛，看起来还是瞒机灵的，我想她不会这么傻，怎么也知道我的心是向着他们的，怎么样我也是只有子信这么一个亲生儿子。” 瞬间林尚云才觉得自己好似说错话了，毕竟站在眼前的林乐妍也是自己亲生的。 林乐妍眼神暗淡了不少，知道跟她这样争论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于是说道:”行吧，知道你想表示什么。你到时候见了我男朋友一面，你就直接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林尚云连忙挥手说着：“不用，你忙你的工作，你将我送到火车站就行了。“ 林乐妍不依，说道：“这送到家跟送到火车站有什么分别？不就是多了两个钟头的事情。我周六送你回去，周日就赶回来。看到你坐火车我都怕，上趟洗手间，位置都找不到了。“ 来的途中，林尚云上了个洗手间，大概花了大半个钟头，后来还是打电话联系上的。林乐妍也表示无语了，想到常年待在家的母亲，出趟远门一个人回去的话，是挺担心的。 林尚云还想张口说几句，却被林乐妍率先说了话：“就这样吧，没事你就出去客厅或者到楼下的小区转转。“ 接着她将银行卡放回客厅的桌子上说道：“还有这银行卡，我不需要。你自己装着吧，用在你身上。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严子信也成家了，工资待遇也不比我差多少，他老婆还开了家美妆店，你说他们这收入能够低到什么地步？“ 林乐妍也没有将话说得很明，拐着弯在劝说她不要再拿钱想着帮衬谁了。 周五的晚上，晚饭过后严子信就告诉严振海：“爸，我妈明天下午4点的火车回顺城。“ 严振海站在客厅扭动自己腰身板在做运动，他常说饭后二十分钟，缓慢地运动有助于消化。 严子信对于这样的话表示鄙夷，他吃完饭就坐着的肚腩都还没有严父这般大。 严振海眼睛一亮，从容问道：“是明天四点，才从深圳开始出发还是四点的火车就到达了顺城？“ 面对父亲的刨根问底，严子信呵呵一笑：“这有多大的区别，反正明天你就可以见到我妈了。我也真是服了你们，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情侣一样，冷战这么久。“ 被儿子揭穿，严振海依旧挂着浅笑，说道：“呵，你妈那性格倔起来还真是……那明天你早点去火车站接她，平时去哪都是我带着的，这火车站人多，最怕你妈连出口方向都找不到。“ 严子信觉得他真是多虑了，说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妈是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她不会认方向牌吗？她不会跟随着人流走出来吗？妈能再婚，说明她智商不比谁差，再说了，你这根本就是瞎担心，林乐妍会送妈回来。“ 严振海双手叉着腰，反方向转了几圈，说道：“你姐这人对你妈倒是挺孝顺的。当初我娶你妈的时候，你妈就一个要求，说要带着跟她前夫生的孩子一块嫁到我家。你妈当初没少遭别人的白眼，现在可谓是苦尽甘来了。“ 严子信往一旁的凳子坐下，悠哉地说道：“呵，但是乐妍跟我哥，对我妈都是有怨言的。哥，他就更加不用说了，以前奶奶和小惠姑姑经常煽动，我自己都还有印象。婶婶这个称呼，听着多刺耳啊！能比叫阿姨，好到哪里去？” 087 对女人是否公平 相对于哥的态度，严子信都要为母亲打抱不平。 严振海辩解说道：“很多事情还真不是能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等你到了我这年纪，你或许就不是这么个想法了。” 他没准备继续往这个话题聊下去，接着说道：“对了，打个电话告诉你姐，路上要带点东西准备火车上吃，你妈爱吃蔬菜味的梳打饼干。” 严振海又不忘交待一句。 严子信心里打着哈哈，说道：“你这么关心妈得让她知道啊，你老是让我转告，我听得都累，我又不是升级版的传话筒。” 然后他起身准备走上楼梯说道：“没其他事，我就先上去了，晚点我还得去接淑萌。你也早点睡觉吧！” 因为张淑萌的店里今天还有活动，所以就没有回家吃晚饭。 严振海应了句：“那你早点去接她回来吧，一整天在空调下工作怕孕妇受寒。我中午睡了很久的觉，我先看下电视，不然白天睡太久，晚上会睡不着的。” 严子信上楼去之后，他就百般无聊地打开电视机，戴上老花眼镜，一个台换着另一个台看。最后就停在顺城电视台，正在播放着当地新闻。 周六，林尚云母女俩回到顺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严子信跟张淑萌忙前忙后地张罗晚餐，花费了近两个多小时。 林乐妍一看，大半桌子都摆放着丰盛的菜色，便好奇地问道：“这一桌子都是谁煮的？” 因为望眼过去，张淑萌夫妻俩都是系着围裙。 严子信卖个关子：“你尝尝，再猜猜。” 看着桌子上有虾，鱿鱼，酸菜鱼，鸡肉，菜心还有一锅汤。这可难倒林乐妍了，她看向张淑萌便问道：“真是看不出来。反正严子信就是没下过厨的人，难道是你煮的？” 张淑萌爽朗一声笑：“哈！我在家连碗都没有洗过。这些都是你弟做的。” 林尚云夹了块菜尝尝，夸道：“嗯，不错，这厨艺精湛。看不出来我没在，你们倒是什么都会干了。看来以后我要放手了。现在淑萌怀着孩子不能闻太多油烟味，以后生出了孩子，你就跟巧巧轮流做饭吧。” 林乐妍没有过多挽留她在深圳多玩几天，因为她也有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在那生活有诸多不便。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和活法，她万万不该拿自己的思想，来绑架身为母亲的林尚云。 张淑萌也听明白了婆婆的言外之意，不过就是在提醒自己以后要多干家务活，她心里多少是有点不舒服的，凭什么就是只让儿媳妇干家务活？ 在旧社会，男主外、女主内是绝大多数家庭的分工方式，男人在外赚钱养家，女人在家料理家务。可如今社会早就变了，女人也得在外面工作赚钱，如果再要求女人一个人包下做饭、料理家务，所有一切的家务事，对女人是否公平呢？ 万一哪天因为不做饭的事和婆婆有了争执，怎么评价谁对谁错呢？ 看来有空，得让严子信真的买几件智能家具回来。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炒菜机？ 张淑萌望了眼严子信，觉得还是他来接下一句话比较合适。 心有灵犀一点通，严子信自然也明白张淑萌看向自己的意义何在。 “孩子出生后，家里肯定很缺人手，到时候家里就买些洗碗机之类的，可以帮很多忙，我们有内部员工价。”严子信建议说道。 “太夸张了吧，你洗碗机那么占位置，不就是洗几个碗的事？到时候淑萌跟巧巧轮流下厨，我来洗碗。根本用不上这玩意儿。”林尚云看了下水池旁的位置，一个用来洗青菜，一个用来洗碗，刚好。 婆婆如此权威，张淑萌也只有坦然接受了，许雅琴的告诫突然想起来了，婆婆不是妈，任何矫情，她都会包容。 嫁之前，许雅琴都是一直这么说着的：照顾家庭，是两个人的义务和责任，是双方应该做的，谁有空谁做，他要是心疼你生孩子伤元气，一定会主动帮你做更多，而不是等你忙不过来，再去搭把手…… 因为媳妇不是第二个“娘”，是人生路上相互扶持的伴侣。 “爸，你觉得有必要买台洗碗机吗？”张淑萌此刻想到了严振海，这个一家之主说的话，肯定更有效。 正在细心吃鱼的严振海，停止了拔鱼刺的动作，瞅了瞅林尚云的脸色说道：“这种新型家电购置几件也可以，你们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到时候会忙不过来的。你看你哥嫂这几天都得加班，没能赶回来吃晚餐。家务活自然也照顾不来了。” 林尚云从鼻孔里“哼”了句：“我看就不是这么巧合吧？我一回来就得加班了，我没在家的时候就天天回来吃晚饭？” 说到这点，林尚云心里就来气，明摆着就是躲避她么。 为了防止父母再次有争执，好不容易林尚云回来了。 严子信便岔开话题问道：“妈，你在深圳玩得可好？” 林尚云说道：“唉，在哪里都是差不多。我也就闷在房间里没怎么出去，还是在家比较习惯。” 严振海此刻才明白儿子前几日的话都是在忽悠他来着，这小子分明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乐妍也摇摇头说道：“我带着她四处逛逛，都害怕走丢，你说这人能在深圳待多久。” 严子信“呵呵呵”了几声，接着问了声说道：“那姐的男朋友，妈可满意？” 严振海愣了下，问道：“乐妍什么时候找男朋友了？” 林乐妍应道：“两年多了。” 因为家里人也没有谁主动过问，所以也没有说出来。 谁让她是这个家里最容易被忽视的人呢？ 严子信看了几眼母亲，想起了自己的丈母娘，便知道女婿这关不容易过，非常有共鸣，便问：“看妈的样子，对我未来的姐夫不是很满意噢！怎么，是因为样子不够帅，不够有钱，或者是年龄太大？” 严子信还故意往林乐妍挤了下眼睛，可是后者直接无视他了。 “去，你妈才没有这么肤浅。我昨天见了那男的，各方面都还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至少工作稳定。就是有一点不太满意，所以我最后劝你姐还是分手算了。” 088 棒打鸳鸯 林尚云的话反转太快，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明明前半句还是夸奖那男的来着，最后却直接来句分手了算，这算哪出戏？ 林乐妍没有说话，按照自己的意愿，其实跟谁结婚还真的是件很容易的事情。根本无需这么让母亲来参考这一关。 关键在于她想不想结婚，母亲对结婚的对象持何意见。 严子信也很是吃惊，这林乐妍比较宅，不怎么喜欢出去玩，工作中能够接触到认识的人发展成恋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按理来说，当林乐妍身边的同龄人几乎都有了对象之后，做爸妈的都应该着急了，妈却何来反对呢？ “妈，作为过来人，站在男性同胞的份上，你真不能这般挑剔，乐妍日后可是得跟这男的生活在一块的，你这挑三拣四的，乐妍她若是真成了剩女，到时候你就有的后悔了。” 严子信扭头又问了一句林乐妍：“喂，乐妍，妈到底反对你们什么啊？” 林乐妍对于他连珠炮般的话，只是回了句：“你让妈自己说。” 林尚云说道：“这男的什么都好，就是大了乐妍六岁，我觉得非常不好。” 一听这原因，严子信更是惊呆了：“大六岁不好？真是奇怪了，这六不是个好数字吗？这六六大顺，六通四达，多好！” 他以为反对的原因是多么大众化，至少有点说服力。 可是事实上，这借口很是牵强。 一旁的张淑萌也附和着直点头：“嗯嗯，我也觉得姐嫁个成熟稳重点的男的，比较好。这六岁相差年龄最适中，太大了又怕有代沟。我妈也说需要你陪着长大的男人，永远长不大，因为他一直会缺乏责任感。” “这大六岁不好，我跟她爸就是隔了六岁，一生出孩子就离婚，这不是个巧合，我怕这是个魔咒。” 林尚云反对地很是坚决。 起初林尚云见到林乐妍的男朋友，还是满心欢喜的，但是后来问了下年龄，相隔了六岁之后，她就不乐了。 全场从欢笑到不语，接着一直在林乐妍面前，不赞同这场恋爱了。 严子信夫妇彻底明白了，这林尚云自己心里有婚姻的阴影，所以自然地就从自己的身上过渡到女儿身上。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容易被身边的人扰乱了自己的心绪，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就像对于爱情这种东西，两个人明明很相爱，可是因为家人的不支持和反对，就这样生生地错过了。 林乐妍当天就给男朋友发了分手的短信。 严子信可以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忙替林乐妍打抱不平：“妈，我觉得你不能这么一棒子打死人，那其他相差六岁的人，就也不能做情侣了？” 这点，林尚云异常固执：“别人怎么样，相差多少岁，那我也管不着，但是她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她过我之前的那段黑暗时光。那男的没钱是次要，小一岁我也可以接受。“ 摆明了，就是相差六岁不行。 严子信特意鳖了几眼严振海，灵光一闪而过进一步劝说：“但是你若没有结束那段黑暗的婚姻，你怎么能遇到我这么好的父亲，能生出我来吗？“ 对于严子信的嘴贫，严振海插嘴说话了：“这女人结婚的确是等于是有了第二次生命，是得谨慎。你妈对待婚姻的态度就很慎重，不会犯一般女人都会犯的低级错误，她自己已经经历过离婚了，肯定会比其他女人更加谨慎，对自己儿女的婚姻也一样。 所有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好，多听听父母的话是对的。“ 有了严振海的开篇赞同，林尚云接着再说：“况且，我和他谈到了工作，他表达了对工作非常多的不满，从领导的“压榨”，同事的闲言碎语，公司离家太远、到加班太多，这种种抱怨…… 我对他说：“那为什么不换一份工作呢。” 他说：“我还没想好。” 我又问：“那如果你想好要换工作了，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又说：“我还没考虑过，可能会先休息2个月吧，去旅游。” 我没听到他说过一句，他对自己工作和人生的总结，对自己爱情的规划。总之，这男的不好。“ 林乐妍没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吃东西。 林尚云接着说道：“我是觉得女孩子，还是在家里比较好，熟悉的环境，重要的是，离家里近点，到时候后还能够照顾一点家里。你就回来发展吧！没准到时候找到这边附近的人恋爱结婚了呢。“ 一般人恋爱结婚，无非就是工作中或者是生活中自己认识，然后自由恋爱，又或者是亲戚朋友或者是没人介绍相亲认识的。 严振海也接着说道：“回来是对的。深圳毕竟竞争压力很大，回来顺城发展也未尝不可。你可以先考虑下事业。先赚多点钱再说。“ 严子信心里也明白，父亲的话比较有争议性，毕竟娶儿媳妇的时候，就是说早点成家好点，这到了嫁女儿的时候就要换成先赚点钱再说了。 他扬起左手直接挑明：“爸，这事你还是不要发表观点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虽说父母的观点是要考虑下，但是你们不能这般棒打鸳鸯的。人家都谈了两年了，你们却这般逼人家收场，谁知道下一个对象是相差几岁呢！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你说乐妍还能有几个两年爱情？你们这是要逼着人孤独终身的节奏啊。” 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到时候林乐妍哪怕遇到再喜欢的，估计都得压抑住了，这相差“6”岁已经深深烙下印记了。 林尚云本以为严子信会帮着说服林乐妍的，没想到却这般反驳他们，不由地生气了。 “你这话咋说的？妈是为了你姐好，结婚还是找个人知根知底平平淡淡过日子。父母都不喜欢，谈何幸福？” 林尚云刚说完，林乐妍就立马出声了：“好了，你们都不用再说了。人我已经分了，再说还有什么意义？工作就等我回去交接完毕，我再回来顺城发展吧！” 089 妥协亲情 见林乐妍就这么轻易妥协了，连一旁的张淑萌都急了，忙说道：“姐，你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啊，你若是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这场感情就错过了。我想如果你很喜欢那个人，我觉得你应该去追求。如果你们之间还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想啊！” 换位思考，她是坚决不会为了这年龄的差距而放弃自己的感情。 她不能够理解林乐妍的轻易让步。 严子信也附和着说道：“是的，说出来好点，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大家商量解决。” 林乐妍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吧，你们自己的事情都理不过来，就不要再瞎管我的事了。我的命可没有你们这么好。” 于是她起身，离开了饭桌。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严子信便看向母亲：“妈，她这是什么意思？就打算这样子？你去一趟深圳，倒是把人家的爱情连带着事业都搞砸了？” 林尚云忍住要拿筷子打向严子信的冲动，瞪着眼睛说道：“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是她亲妈，难不成我还会害她啊？“ 她心里也有点难受，看着林乐妍放下筷子，碗里还有点剩下的饭菜，她心里比谁都还难过，但是又不方便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 她再婚的时候都没有抛弃这个女儿，怎么可能会做不利于林乐妍的事情。 她都是为了女儿好…… 如果一个婚姻建立在和父母决裂的基础之上，那么就会把婚姻带给一个人的幸福全部抵消，一个不被祝福的婚姻，是经不起过日常生活的消磨的。 张淑萌看到林尚云这样子，突然之间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似乎明白了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虽然总打着为他们好的理由，帮他们做一些自己都并不喜欢的决定，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孩子。 严振海又发话了：“作为子女真的要多理解和尊重自己的父母，父母见过的人多，经验也丰富，他们对子女的爱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如果父母反对，那他们肯定是有理由的，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都平安快乐，她看你那么爱着对方，自己却要硬生生的拆散也是很心痛的，可是比起做子女以后的幸福，这种心痛也是值得的，不妨试着理解一下父母反对的原因。这话，你们有空就跟林乐妍说下。” 严振海拿着牙签的那只手，指向门外。 对于父亲的循循教导，严子信早已经不足为奇，因为严振海本来他就是能从一点点小事，就可以说出一大段道理出来的人。 严子信觉得两代人之间的婚姻观真的是差异很大，庆幸他自己的性格，并不像林乐妍那样内心反抗却默默接受，也不会像严子诚那般沉默，自然接受一切的人。 严子信只好举了个例子：“爸妈，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孔雀东南飞》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聪慧美丽的少妇刘兰芝本来与丈夫焦仲卿彼此恩爱，却被偏执顽固的焦母所嫌，迫使二人分开，最后殉情而死了。当然这个故事有没有被夸大，谁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觉得，妈，你不应该这样干涉乐妍的恋爱。“ 他本来想表达林乐妍会不会为了失去的爱情，而想不开。 林尚云“呵呵“笑了两声：”你又不是你姐，你怎么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她自己都这么痛快答应了，那我觉得这事就这样吧！没你想得这么复杂。我得赶紧让她回来顺城发展，免得到时候学你们这招，来个先斩后奏，未婚先孕。什么都没得协商了。“ 先斩后奏？婆婆这话是在暗说他们的婚姻就是这样？张淑萌心里很是委屈。 是不是换句话来说，如果她没有怀孕，她跟严子信也结不成婚了？ 张淑萌突然感到食不知味了。 但是严子信接着说道：“我跟萌萌的婚姻，是上天注定要结婚的。这跟我们有了宝宝没什么多大的关系，我们俩都是负责任、忠于家庭、三观正的善良人儿。我们早早结婚，是因为早早遇到了对的人。” “去，跟你爸一个样，一大筐的歪理。”林尚云忍不住笑弯了眉梢。 不过，严子信的话，却让张淑萌听了后，跟抹了蜜一样甜。 晚餐后，张淑萌带着手套开始洗刷碗筷，严子信很是“体贴”地打开她最近在追的古装电视剧，然后将手机定在窗户上。 这样，张淑萌就可以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刷着碗。 “你在这里刷碗，我上去帮你铺换新洗的床单。” 张淑萌的注意力都放在电视剧上，都没有抬头理会严子信的话。 这时，林乐妍走了进来，声音从身后传来，差点吓了她一跳。 “我还正准备下来洗碗，你都已经在洗了？“ 张淑萌闻言，笑着回答：“呵，爸经常说的，饭后动动手，活到九十九。你们刚回来，肯定累。没事，你去休息吧！” 但是看林乐妍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坐在身后的一张凳子上，说道：“上次回来还看不出你怀孕，现在从身后看，能看出来显怀的样子了。现在妈回来了，洗碗这些事情又轮不到你做了。你又大可以跟我弟享受二人世界了。” 张淑萌眼里的二人世界是这样的：可以相互一起下厨房，一起烹饪美食，哪怕是有说有笑地打闹，或者是窝在沙发上，玩着平板，吃着薯片，消磨漫长而无聊的时间。 可是这二人世界的美，她不敢在失落的林乐妍面前嘚瑟。 张淑萌只是简单解释：“其实妈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也没怎么洗碗，都是哥或者嫂子在干这些事。” 林乐妍又叹了口气说道：“唉，真是同人不同命，你们都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轮到我八字还没一撇，就收场了。” 手机里放着的电视剧，张淑萌也没有心情看下去了。 不知道林乐妍是来找自己倒苦水，还是有啥其他的目的。 张淑萌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其实我觉得，姐你可以缓一缓的，不一定就要这般迁就妈的意思，毕竟爱情幸不幸福除了你能感觉到，谁也不知道。所以我觉得姐还是要和妈妈做好沟通，当初我结婚之前，我跟子信，也是做了双方父母很多的思想工作。” 好在最后他们还是得到父母同意，结了婚，如今还迎来了爱的结晶。回顾结婚前的糟心事，看到如今的林尚云，她也只剩下庆幸啦。 张淑萌不得不佩服林乐妍心里的成熟能力，明明心里气的浑身都发抖了，却还是冷静选择了妥协亲情。 090 亲情是最大的财富 林乐妍接下来的话，犹如给张淑萌上了一节亲情课：“或许在你们眼里，我这么做是傻瓜，工作上我可以任何事情都不迁就，但是我妈，说任何话，我都会迁就。带着孩子的母亲一般比较难嫁人，我妈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都没有抛弃我。” 张淑萌想想也是，婆婆带着前夫的女儿再嫁，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换做很多女人来说，孩子是沉重的绊脚石，阻碍她追求幸福的动力。 “或许，你妈在你眼里的确是个伟大的母亲吧！” 张淑萌语毕，林乐妍就忍不住提高音量：“你嫁到我家算很好的了，你看我弟对你的那个态度，我妈对你，跟我嫂子的区别。” 张淑萌表示词穷了，也不明白自己哪个词不恰当让林乐妍瞬间有点抵触，甚至是认为自己嫁到婆家有何不满足。 她想了想，自己还是少说几句话吧，于是打开水龙头冲洗碗筷，抬头继续看着电视剧。 这时，严子信又下来了，人未到声先到了：“萌萌，你碗洗好了没有？我陪你散散步去。” 进来之后看到林乐妍也坐在那里，严子信表示惊讶：“哟，乐妍你也在啊！等我们家萌萌一块出去溜达吗？” 林乐妍有点困意，慢吞吞地起身，有气无力地留下一句话：“我可没有你们这么好命。唉，洗澡睡觉去。” 然后她就离开了吃饭的客厅。 看到客厅里边，严振海正在戴着眼镜，给林尚云数着一颗一颗的降血压的药…… 林乐妍会心一笑：老两口和好如初，就好。 沿着公园的小道行走，小道的附近可以看到形状各异、外墙装饰各色、但大小相仿的一幢幢别墅，以及眼前的绿色的草地、树木和鲜花，仿佛就是个巨大的花园一般。 乡村的夜晚就是这么美，晚饭过后，出门散步消磨时光看这美丽夜景，的确是件很惬意的一件事。 张淑萌看着熟悉的别墅，指着说道：“那个米黄色窗帘的，就是咱们的房间吧？因为我每天站在窗前望见的景色就是站在这里的位置。但是花的种类好似又换了。” 第一次是从这样的视角，望着自己住的地方。 严子信点头应道：“嗯，没错。就是那间。这片花海，它几乎是隔段时间就要换的，等到这里全部是向日葵花的时候，会更好看。” 张淑萌很是激动，用力地拍了下他的手臂说道：“什么时候开？我一定要穿得美美的，到时候你就给我来几张特写。估计到时候我肚子也大起来了，到时候就勉强当作是我的孕妇照好了。总要留个十月怀胎的纪念吧。” 严子信爽快地答应：“行，花期一到，我们就来这里拍照。”然后他想起一事：“对了，刚才洗碗的时候，林乐妍都找你聊了啥？” 问起林乐妍，张淑萌就有点面露难色：“能有什么聊？不就是说我们过得要比她好很多，暗示我要知足喽。话说，她真的很快就要搬回来跟我们一块住了？” 张淑萌实在是难以想象，跟林乐妍朝夕相处的日子，一个婆婆，一个公公，都已经搞不定了，再来一个大姑子，岂不是添乱的节奏？ 俗话说，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婆媳问题，这已经是大多数女人在婚姻中不得不要面对的问题。 如果说婆媳问题，已经是两个女人的战争，那么一旦掺杂了姑嫂关系，就会变得更加复杂，战争升级为三个女人的战争，张淑萌想想都怕。 严子信细想了一会，说道：“依据我对乐妍的了解，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又独立要强，关键她很听我妈的话，我估计会回来发展的。但是住不住在家，我就不太确定了。” 张淑萌听后就更是疑问了：“这工作都打算回顺城发展了，怎么不在家里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严子信也只好解释清楚了：“她毕竟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我爸对她的态度估计还没有对你好。一个传统的男人对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通常还是会有点芥蒂。” 大多数男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自己的后代，毕竟都希望自己的血脉能够流传下去。 张淑萌似懂非懂地点头，说道：“我在很小的时候看过很多继父继母毒打孩子的影片，所以对继父继母都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所有的继父继母都是魔鬼，是动不动就要打小孩的变态。“ 两人沿着小湖边慢慢地走着，严子信接着补充说道：“我觉得这个是因人而异的，有很多不能生育的家庭也会选择收养小孩，而且很亲。其实，我爸也建议过很多次，让我哥跟嫂子去领养一个孩子回来。但是他们都有点抵触，暂时接受不了，害怕长大之后被领养的孩子也一定心里会有芥蒂，他自己是被抚养长大，但是他的心里一定还有他自己亲生父母的地位的。” 张淑萌立马问道：“那你姐有没有经常去找她的亲生父亲？” 严子信回忆下才回答：“小时候有，因为那男的跟我外婆家住的很近，后来我妈极力反对，就再也没有来往过了。我妈对那段婚姻是非常痛恶的，不许任何人提及。虽然现在跟我爸重建家庭，也会有磕磕绊绊的时候，但对比一下其他的再婚家庭，还是挺不错的了。” 张淑萌似乎有点理解了，为何婆婆这么极度反对，又不是因为那男的收入或者什么客观的原因，就因为同样的年龄差就反对林乐妍的这段感情。 她歪着头说道：“怪不得你姐老是会这么酸，动不动就在我面前说没有我们这般好命。” 严子信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抚般说道：“她其实就是说话比较直而已，心底倒是很善良的人。你看看她为了我妈，她都妥协了。” 张淑萌看着她反问说道：“那我就很好奇了，当初你妈若是执意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不会也同样为了孝顺，也妥协了？” 严子信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父母的意见多少会考虑一下，毕竟得不到家长祝福的婚姻还是不好过的。如果一个婚姻建立在和父母决裂的基础之上，那么就会把婚姻带给你的幸福全部抵消，一个不被祝福的婚姻，是经不过日常生活的消磨的。” 他说完忍不住笑了：“呵呵呵，我把我爸说过的话直接给搬过来了。” 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张淑萌忍不住心里白了几眼，“我们能说重点吗？我问的是你，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办？” 她甚至怀疑严子信说了那么一段话，是不是婉转地在逃避这个问题？ 严子信笑着解释：“亲情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财富，我是深深明白这一点的。我爸妈是最爱我的，什么都可以为了我让步。” 中国人的传统思想，的确会为了下一代让步。 091 好了伤疤忘了痛 今天听到他们姐弟俩都在夸自己的父母好，张淑萌伸了个懒腰：“我突然好想我妈了，我有空的时候她要上班，明天星期天，她放假，我店里却很忙。我觉得我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事情怎么就不能够十全十美呢？ 提起丈母娘，严子信就联想到了鸡毛掸子…… 刚跟几个邻居去跳完广场舞回来的许雅琴，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邻居就忍不住问道：“这晚上风够大的，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感冒预兆，有时候会哈欠连天的。 另一个邻居就接上话：“应该不是吧？雅琴这身体可是保养得最好，体质也好，真没见过她风一吹会感冒的情况。估计是有人念叨着她了。” 大家听后都笑了。 “嗯，估计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来着，说不定是我家萌萌。” 母女俩心有灵犀，许雅琴心想是不是张淑萌在背后念着她了？ 这丫头好几天没给她电话了…… “那天看到新娘子出嫁，我才知道你女儿都这么大了，你们真的是跟两姐妹一样。你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吗？” 一个穿着蓝格子裙子的邻居问了声。 许雅琴回答：“独生女来着，唉，结婚了不舍得啊！” 有人立马就打趣了：“你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考虑生个老二啊！很多高龄产妇，都差不多这个时间再要个老二。” 许雅琴笑着挥手称道：“这样就完全乱套了。我就不这么闹腾了，到时候抱外甥跟抱自己的孩子一样的。” 住其他单元的邻居挥挥手就各自分开了，跟着她住同一栋楼的邻居就应道：“这哪能一样？外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了，跟别人姓。你自己再生一个，感觉完全就不一样了。我姐家的两个孩子都相差好多岁，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小的那个孩子是外甥来着。” 邻居在三楼，只有许雅琴一个人继续坐着电梯回家了。 张国华一如既往地在看电视，看着球赛，连许雅琴回来了都还不知道。 她就忍不住说道了：“这一天到晚都是看别人踢球，这踢球有啥好看的？踢来踢去大半天都见不到进一个球，真是郁闷。都不知道你三更半夜还能爬起来看，这般迷恋真让人受不了。” 张国华很喜欢看球赛，被成为资深足球迷真的是当之无愧。 张国华好脾气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这球就好比是你们眼里的孩子，需要时刻关注。这球迷心里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看球赛还重要的，这球赛就好比是球迷眼里的精神食粮，我们可以不吃饭，不喝水，看着球赛就兴奋。” 许雅琴坐在一旁的沙发，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几口水，才说道：“受不了你。我看是你的宝贝女儿嫁人了，你无聊找事做吧，以前可没看你这么沉迷的。” 至少张淑萌在的时候，父女俩还会坐在客厅里边有说有笑的，还会一块逛逛商场啥的，女儿嫁人后，张国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球赛了。 “国华，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你把电视关了或者是调小声点。” 张国华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屏幕，答道：“快到下半场了，等我看完行不？要不，你先去洗个澡？” 张国华最受不了看球赛的时候被人中断。 许雅琴听后，直接拿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怒声说：“看看看，这球赛有啥好看，别人进球了关你啥事？又不是在看我们中国的足球队！” 张国华不悦了，伸手要拿遥控器，许雅琴反应很是快，直接将遥控器放在自己的身后了。 “给我十分钟，尊重我一下，听我讲完。我每天回来，你就是看球赛，我一个人发呆。你不无聊，我可无聊。”许雅琴声音很是尖锐，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张国华见许雅琴如此执意，只好让步：“行，老婆。长话短说，行不？换位思考一下，你正在看最好看的连续剧，我突然把电视给关了，你会不会有种掐死我的冲动？” 他必须要让许雅琴身同感受一下。 许雅琴才没那么傻，一颗深藏不漏的少女心，谄媚地笑了笑：“我跟你说，要不，我们考虑要个老二吧！” 张国华一愣，打死都没有想过许雅琴要跟自己说的事情是这个。 他认真地斟酌着许雅琴说的话，硬是愣了一分钟才回答：“有没有搞错？我们的宝贝女儿都嫁人了，你还要考虑来个老二，难不成到时候你要跟女儿一块坐月子，然后生出的孩子都大不了多少，别笑死人了！“ 他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这妻子调皮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但是这要老二的事情从她口中说出来，自己都难以接受。 许雅琴却认真地说道：“你觉得我们家淑萌长得好看吗？“ 张国华直点头：“那还用说，遗传了你这么美的基因。“ 话一说完，就后悔了，这完全就是陷入了许雅琴下的套！ 许雅琴得意地一笑，双手拍了下：“对啊，这么好的遗传基因，你不想要？“ 这话说的，好有诱惑性。 张国华有了前一句的“陷阱“，现在说话理智多了，他不确定反问一句：”你想要？“ 许雅琴闻言，立马正经地坐了起来说：“当然，不然我为何这般着急跟你讲这事。你说，这二胎一放开，我们单位申请二胎的人好多，她们都比我老多了，年龄也大了很多……” 许雅琴说得很是兴奋，张国华适时地打断了她：“但是，你怀淑萌的时候，你说了打死都不会再生的了，现在怎么这么随波逐流了呢？你不是说萌萌刚出生的那段时间，你过得最痛苦，再则不要来第二次了？” 人往往在遇难时，想方设法去解决麻烦；而当一切顺心时，经常会忘记之前受过的苦难。 这正是所谓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许雅琴解释：“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们是没有经济也没有精力，现在不一样了。各方面都成熟了，再说了这淑萌一嫁人我是无聊死了，这丫头结婚后回来的次数真的是很少。你每天就是金蝉脱壳一样，除了看球赛，什么都不闻不问。“ 张国华可以理解许雅琴嫁女儿后的失落和孤独，家里少了女儿的欢笑声，的确是冷清了不少。 “我觉得你还是考虑清楚，咱们现在不是当年的20岁人了，都是40多岁的人了。这身体还有精力还能跟上吗？以前你不是老说等萌萌出嫁了，我们就应该环游世界，休息一下，享受生活的了。” 092 她要二胎不现实 相对于许雅琴提出商量生二胎的事情，但就现在他们家的家庭情况而言，生二胎根本不现实。 张国华也不是很赞同她的想法，但是作为丈夫也不能太直白的否定，于是就问许雅琴：“我就想问下，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就有了要二胎的想法了？” 许雅琴十分担忧地说：“如果不要二胎，等咱俩老了以后怎么办？现在我们可是只有一个女儿啊。” 许雅琴的话让张国华有点哑口无言。 或许，很多宝妈都会有这种思想，认为如果生的是女儿，自己以后就得自力更生，现在想想没什么，但真要考虑起来，等自己老了，走不动了，还怎么再自食其力啊！ 就会觉得不生老二，这一点都不现实。尽管国家如今的养老政策也在逐渐地完善，但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老思想是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的，很多只有一个女儿的家庭，还是会担心养老的问题。 “我不怕嫁女儿，就怕女儿在婆家受委屈，一想到这种情况，我也会跟独生子女的父母一样就会忧虑，万一等我老了之后，女儿没有一个可以撑腰的手足，那该怎么办啊？ 虽然我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并不后悔，后悔的是害怕女儿出嫁后在外受委屈，那么远，也不能立即去帮忙。” 张国华努力找回以前她说过的话。 虽然此时的许雅琴在他眼里，依旧风韵犹存。生个二胎，这想法也不是无理取闹。 他还试图进一步说服：“你可以去逛逛商场，跟邻居跳跳舞，或者跟你同事看场电影，买点书看陶冶情操。” 许雅琴忍不住白了眼他：“我周围的人都夸我那么年轻，完全可以考虑生二胎。换做是别的男人，听到老婆喊着要生孩子，肯定都要高兴坏了，怎么到了你身上，反倒啰里啰唆呢！又不用你十月怀胎，真是的！” 真没想到这只需要贡献一颗、精、、子的男人，竟然犹豫了。 张国华最终的确也是犹豫了，妻子的话让他一下子答不上来。 许雅琴见他没再吭声了，语气缓和了不少，说道：“我又不是说立马要，迟一两年也没有所谓。我们先要调理一下身体，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体质好。” 张国华立马松了口气，说：“对，这调养身体是必须的，跑步，饮食，都要注意一下。咱们那代人跟现在的人备孕都差多了，你看看女儿现在是怎么样的？精致，又专业。” 语毕，许雅琴却没忍住呵呵呵地大笑起来。 张国华表示疑问：“我说错什么了吗？让你笑成这样？” 许雅琴摇摇头，两手捂住自己笑痛了的肚子，答道：“没有，我是突然想到，萌萌的孩子到时候跟我们的老二一块玩过家家的场景。外甥叫着比他还小的舅舅。” 许雅琴脑洞很大，各种搞笑画面都出现再眼前。 女人的发散性思维的确很强的。 “那夫人，遥控器可以还给我了吧？”张国华伸手要讨回遥控器，这天聊了绝对不止十分钟了。 许雅琴犹豫了几秒，才从身后的遥控器地回去给他：“你这不会是在敷衍回答我的问题吧？” “没有没有，你都想生，我能有什么可以阻拦的？但这事真急不得。” 张国华赶紧开了电视，球赛面前，许雅琴立马就成了透明的了。 许雅琴倒还是唠叨了两句：“现在都不是在攀比什么吃得好，穿啥名牌了，而是比谁家有几个孩子了！孩子多证明家庭条件也优渥。我以为咱们夫妻多年默契深，我说想要老二，你肯定也是举双手赞成的。希望这胎是儿子，儿子跟妈亲。” 许雅琴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似乎里边真的好像是在孕育了一个胎儿，想起张淑萌每天都把好爸爸挂在身边。 “嗯，不是我重男轻女，若再是个女儿，迟早还是要嫁人。你想想萌萌，小时候教她唱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她硬要唱成世上只有爸爸好。女儿都是跟爸亲，唉！” 说着，许雅琴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曾何时，萌萌才那么丁点大，唱的歌曲还吐字不清，一眨眼就到了她也要做母亲。 张国华心里无奈地叹气，觉得许雅琴就是在无聊闹着玩的。 这生孩子经历过的，他不想再经历一遍了，孩子的啼哭声，三更半夜还得起来好几次。他把所有对孩子的爱都花在了张淑萌身上。 他想想还是将注意力转移在球赛上。 正好进了个球，激动地他用双手拍了下沙发。 “耶！好球。” 许雅琴表示没眼再看下去了，起身离开了客厅。 林尚云从深圳回来之后，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看严子诚夫妇的眼神，更是沉默不语了。 就好比对方是欠了她多少钱一样。每次看到严子诚就是想到了严振海背着自己给了他仅剩的那15万。 林乐妍也履行承诺，拖着行李箱回到了顺城。但是她在顺城租了一套房子，没准备回来家里住。 无论谁出言相劝，让她回家里住，她都拒绝了。 张淑萌也准备开口劝说，却被严振海挥手给阻止了，缘由是：这做女儿的迟早都要离开家，嫁人的，她那间房到时候可以留给未出世的孙子。 本以为这话，林尚云听了会不大高兴，但是也没见她有反驳之意。 “随她去吧！唉，在这里看到她恍恍惚惚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林尚云心底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的固执是不是断送了女儿的爱情，可是想到自己的头段婚姻，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 然后她转身对严振海说道：“有空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介绍一番，就近点的，品行端正一点的。” 一旁的严子信听到母亲的话，忍不住发话了：“先让她静一下嘛，那么快就安排她相亲，会让人受不了的。乐妍她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任意被人摆布的。这么快叫回来，就迫不及待让她相亲，这有何意义？你们聊着，我去送她。” 林乐妍执意不让严子信送，她心里的苦，一个人默默承受习惯了。 093 她可是你亲生的 林乐妍她不知道的是，母亲没有挽留她回来家里边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她，开支过于沉重。 逢年过节的时候，她回来住，严振海都要求她出一些伙食费，水电费等。毕竟严振海觉得，养女已经成人了，自己没有义务再养她了。 尽管林乐妍独来独往习惯了，但是严子信还是将她的胳膊拉住，努力劝道：“乐妍，上车吧，我送你。” 严子信的车刚开出去的时候，严子诚就载着徐巧巧回来了，一进一出的，似乎就是事先约好的一样。 徐巧巧从副驾驶下来，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人。 张淑萌喊了声：“哥，嫂子。” 林尚云一看到严子诚，就转身离开了，瘟疫般敏感。 严子诚依旧没有吭声，直接走进去了，徐巧巧倒是停留了一步，问了声：“乐妍是回去深圳上班吗？” 这些天他们都早出晚归的，根本不知道林乐妍已经回来顺城发展了。 他们也很少过问家里发生的事情。 张淑萌回答一句：”姐她回来顺城发展了。在市中心找了份工作，子信刚才是送她去租房处。” 徐巧巧表示很奇怪：“那为什么不在家住呢？“ 家里房子这么大，用得着出去租房子吗？ 张淑萌正欲开口，一旁的严振海就说道：“你们俩就不要这么多事了，这家里已经人数够多了，这多了一个人，就得多了一份开支，水啊，电啊，其他开销啊，乐妍都是没在家住习惯的人，你们就随她而去吧！” 张淑萌跟徐巧巧面面相觑，这公公不像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的人，家里的任何大小开支从来没有要求谁分担过。 对于林乐妍就这态度，未免也太…… 两人也识趣地上楼去了，免得被上教育课。 不知道这严振海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了，近期总是爱遇到谁就逮到谁上教育课，而且一讲就是半个小时以上。 邻居远远看到他，都绕道而走了。 徐巧巧跟在张淑萌身后上楼梯，她眼尖地看到张淑萌还穿着粉红色的高跟鞋，便问道：“你现在这个时候都还敢穿高跟鞋啊？很多孕妇连上楼梯都不敢上了，怕发生意外。“ 张淑萌表示很惊讶：“这是他们担忧太多了吧！” 自己无心地回应着，楼下却传来严振海的循循教导：“现在是非常时期，这高跟鞋还真不能再穿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不要一天到晚都拿着手机，手机辐射大……” 还剩下的话，张淑萌都轻声关紧房门，装作没有听到了。 她靠在门背上，伸出右手扇了下风自言自语了句：“呼，近期咋变得这么唠叨了？” 严子信一回来，林尚云就向前询问乐妍的情况：“怎么样，乐妍租的房子大不大？是走楼梯的还是有电梯的，跟她上班的地方离得远不远？” 严子信抬眸看了几眼母亲，说着：“既然这么关心她，怎么不挽留她住在家里，本来就回顺城上班了，又还没有出嫁，回来家里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爸有私心，那是正常，乐妍可是你亲生的。” 他忍不住为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打抱不平，从小一块长大，回来发展却要出去租房子了。 林尚云被这么一说，无奈地叹气：“你当真以为我铁石心肠啊，上次你爸听说乐妍要回家发展，立马就建议她先不要找工作了，回来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等你孩子出生帮忙带下孩子，觉得家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就像你说的，你姐毕竟是我亲生的，所以还是让她搬出去住比较好，留在这里是非太多，妈也难做人。所以我就让她回来之前就找好工作，在网上找好了房子。她可以步行去上班。不然她住在家里，还得每天坐公交车。 你是没有看到你姐，在深圳租的房子，还不如我家厕所大。那状况实属让人操心。唉！你姐就是个苦命的孩子。跟着我就是罪过。你姐应该恨死我了，我是个经常逼她干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 林尚云说了一大车的话，似乎也不能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她走向厨房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严子信也就站在远处，没有跟着进去，或许母亲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独处…… 到了下午五点半，许雅琴手提着包包从办公大楼走出来，旁边跟着同事有说有笑。 “周一记得再帮我带两盒面膜过来，效果真不错。”同事脸蛋双颊透着白里透红，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都说嘛，我宝贝女儿开的店，难道我还会骗你啊？”许雅琴又想起了一事，问道：“对了，你上次不是说你老是头晕眼花的，后来中药调理了，你说效果很好，介绍这中医给我认识一下呗！我近期睡眠也不大好，很烦。” 许雅琴实质上是想为备孕做好准备，但是不方便告诉任何人，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有他的名片，回到家我给你发微信。”同事欣然答应，而且还隆重介绍那中医一番：“这老中医为人很好，以前是我们市人民医院的老中医来着，后来退休了医院想请他回去，都没有答应。因为他在家，都有很多患者找上门去。什么疑难杂症啦，皮肤病啦，他都能给你诊断好。你见了就知道了！真的是远近闻名。“ 许雅琴一听这么神医，马上来了兴趣：“这么有名？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老中医！回到家，记得赶紧发给我啊！我这周末就拜访去。” “好咧！ 出来电梯之后，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挥手告别了。 刚回到家的许雅琴，还来不及换鞋子，张国华就听到她包包里边振动和响铃。 问声：“是不是你手机响了？” 许雅琴脱掉粗跟鞋，顺手在鞋柜摆好之后，习惯性地轻拍了下双手回答道：“估计是我同事给我发的信息。没啥，就是她给我介绍了一名老中医。” 她从丈夫手里拿过自己的包包，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看，看到发送过来的名片，念了声：“严振海诊所……严振海？怎么这么熟悉啊？” 094 亲家母上门找茬？ 张国华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状，回答一声：“萌萌的家公，同名。” 他捏了下自己的鼻梁，有点发困。 许雅琴往他身边一坐，问道：“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不然哪能这么巧，同行又同名？” 张国华想了下，说道：“不会这么巧吧？打个电话问下萌萌或者地址看看。不过子信他家地址在哪，我也忘记了，上次去都是导航的。” 许雅琴立马掏出手机拨通张淑萌的电话，不一会儿里边就回应了句：“妈。” “萌萌，妈问下你啊，你公公以前是不是在市人民医院上过班的？” 张淑萌如实回答：“我不知道耶，没问过，只知道他退休前是医生，哪家医院还真不知道，怎么了？” 许雅琴怪道：“真是的，你这孩子怎么一问三不知啊！” 张淑萌应道：“我是自由恋爱。只知道你女婿是干什么的，问我家公的事，我咋知道？你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挂电话了，有几个客人在这里买新上市的产品。有点忙。” 张淑萌正准备挂了电话，又听见许雅琴说道：“等会，顾客是上帝，先别挂电话，给我预留两盒面膜，补水的那款，我经常拿的那款，我同事需要。” “知道啦！那就这样先了。拜拜！” 看许雅琴浅聊几句就挂了电话，张国华猜想女儿可能是真忙。 “你女儿真是像死你了，没点心眼。她连自己的家公以前是干啥的都不知道。” 许雅琴看着张国华愤愤摇头，抱怨说道，外表随了他也就算了，连心眼都是。 “女儿是跟子信过日子，了解亲家公做啥？”张国华觉得女儿这么说没什么反常。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有慎重考虑过没？” 张国华愣住了，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每天都听她说很多事情，工作上的，生活上的。 “一看你这眼神，肯定将它忘在脑门后了吧，我说我想要个老二。”许雅琴再次声明。 他恍然大悟，说实话，张国华都是当玩笑而已，从没当真，也从未慎重考虑过。 他依旧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唉，算了。等我调理好身体再说。明天陪我去趟淑萌家呗！下午，有空没？有事求人，不想蹭人家一顿饭。” 张国华认真地说道：“明天单位有兵乓球联谊赛。” 许雅琴进一步问道：“那后天呢？” 张国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天又还真是有事，同事老李约我去钓鱼。” 许雅琴一脸鄙夷：“真的还是假的，这么巧合？” “骗你干嘛，要不我载你到附近，然后我再去赴约，亲家公那我就不进去了，你去去也好，可以了解下女儿的婚后生活过得怎么样。” 张国华推了推眼镜，斯文地说道。 许雅琴想了想，就算张国华是在找各种借口，也阻挡不了她要去的心。 周末的天，秋风徐徐。 对于林尚云夫妇来说，家里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许雅琴一身长裙，化着淡妆，40出头加上个子小巧玲珑，着实是比实际年龄还要小。 从她进来至今，林尚云的注意力都在这许雅琴身上。 关键她空手而来，像是来做客的人吗？ 怎么看，都像是来找茬的。 加上许雅琴东张西望地，似乎在观察什么一样。 甚至林尚云端了杯茶放在她眼前，一直招呼她坐，都没有听见。 “那个，淑萌妈，要不我们上二楼坐去？二楼宽敞。” 林尚云心想这一楼怎么也是有人来看病，谈事情的话怎么也是在二楼方便。 许雅琴挥挥手表示无所谓：“没事，我就在这坐着，你去忙你的，该干嘛就干嘛去，不用招呼我的。” 许雅琴就坐在红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严振海给人把脉着诊断。 她还对着林尚云微微一笑，看着很有亲和力，但是林尚云看来都好假。再次看到她，就想起了儿子婚宴的种种事情，今天又突然造访，真有一种“旧仇未平又添新恨”的感觉。 待病人拿好药，严振海叮嘱几声之后就离开了。 许雅琴笑着对摘下眼镜正在揉眼睛的严振海说道：“亲家公，这生意挺不错啊，一定是医德高，吸引了这么多人。” 严振海不经夸，听着她的话也挺高兴，说道：“今天算是平淡的了，平常坐在这里的患者都排队等候，有时候连吃个午饭都要被人催。不过也就是就近的左邻右舍。” 许雅琴跟随应着：“那是，那是。看你精神消耗挺大的，给病人看病高强度工作来着。” 严振海回答：“嗯，我都从医40多年了，干这行实属不容易啊。当初子信妈一直想让子信学医，报考医科大学，我都没答应。” 看到许雅琴东张西望着，严振海便问道：“今天亲家母亲自造访是何事啊？这淑萌上班去了，子信去参加摄影展去了。” 言外之意，就是女儿女婿都不在，这许雅琴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对啊，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淑萌没有给你电话吗？”林尚云端出一盘水果拼盘招呼许雅琴。 许雅琴笑道：“这次来呢，还真不是为了看他们。我是想咨询一下……” 许雅琴话没说完，门铃又响了起来。林尚云拿遥控器开了大门，进来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来看病。 果真，还有几步才到诊台就说起了话：“严医生啊，近期我脖子异常酸痛，还伴有耳鸣……” 严振海又戴上了眼镜，耐心地听着患者在诉说症状。 一会儿，这中年妇女就起身了，看着笑意盎然的许雅琴便问了声：“严医生，这是你们家的大儿媳吗？” 严振海跟林尚云当场脸色灰暗了不少，虽说徐巧巧很少露面，外人没见过她，也是正常。但是说亲家母是儿媳妇，就听得有点尴尬了。 倒是许雅琴没忍住“呵呵”笑了两声，涂着粉色手指甲的右手还捂着嘴巴，说道：“太夸张了，我是严医生儿媳妇的妈。” 那中年妇女听后多少带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说着：“呵，太年轻了，我还以为是儿媳妇呢！” 许雅琴爽快地大手一挥，无所谓的样子应道：“没事，经常有人这么说我年轻。我觉得啊，你脖子酸痛跟你睡觉的姿势也会有关系的。” 095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俨然，许雅琴来了个“喧宾夺主”的姿态了。 待这个问诊的人离开之后，严振海就忍不住直接对着许雅琴说道：“不好意思啊，亲家母。这实在是有点忙，你若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内人上二楼去说吧！” 严振海也不知道许雅琴这趟过来，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总之，她站在一边就是觉得怪怪的。 “不用，不用。我这次来没什么事，主要就是想来看看你们……也不是，就是想来看看有没有适合我身体调养的中药。” 严振海被说得更是晕头转向了，他忍不住跟林尚云对望了几眼，似乎很是不明白许雅琴到底是什么意思。 沉静了几秒钟过后，觉得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严振海便说道：“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我看你气色挺好，只要心情放好，身体刘自然好。” 许雅琴一直盯着墙上挂着的皮肤病宣传画，心里却在组织着语言，应该怎么来说这事呢，若是说自己想调理身体备孕，会不会吓到人家呢？ 严振海见她的眼神一直定格在“皮肤病”三个字上面，心里想着：难道她有难言之隐？ 于是他有些生硬地缓和一下气氛：“人吃五谷，谁能无病？心态要放好。饮食最重要，豆类，铁质是产生人体能量的主要介质，有时间你可以泡点枸佶茶喝下。” 许雅琴快言快语说道：“我前来是想咨询孕前是否需要进行中药调理的问题。我看你桌子上也放了那么多本不孕不育的书籍啊！这方面你也是行家？” 林尚云听后眉头紧蹙，更表示迷迷糊糊了，摇摇头还是进去厨房了，然后偷偷拨通儿子的电话，想问下他丈母娘上门是有何事。 但是对方一直没有接电话。 估计严子信是在忙，她准备拨给张淑萌，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她等会急急忙忙赶回来。 严振海解释一下：“我研究这书，还不是为了我大儿子跟儿媳妇，结婚多年都不孕不育，唉，我这老中医也是爱莫能助啊！什么中药，什么专科都让他们试了，都没有效果。“ 提起这事，严振海都频频摇头。 “就是，我有个同事啊，检查结果显示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但她估计年龄大了，总觉得自己并不健康，经常有腰酸腿痛、头晕头痛等症状。为了生个“优秀”的宝宝，很多人都跟她说去找个中医看病。像你刚才说的，毕竟‘是药三分毒’，即便是中药，是否会对胎儿有影响呢?” 许雅琴眼珠子转了一圈，想想，还是编个自己的同事出来为好。 严振海倒也深信不疑了：“中医能够做很多西医做不到的事情，怀孕前先调理下肯定是有好处的。虽说中药的副作用比较小，但是我也要见到她本人才能够给些建议。不能因为亲家母的三言两语，我就开药方。做医生要对每一位患者负责。“ 许雅琴一听恨不得要抽自己的嘴巴，好好的说这人就是自己，不就得了，干嘛非要绕这么大弯子? 真是撒了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来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想要二胎，会不会被他们嘲笑。 感觉自己接下来说的话都有点有气无力了：“是啊，要孩子之前想调理一下身体，但是又怕喝了药怀孩子对孩子有影响，所以有点烦。“ 严振海应道：“所以，我就说嘛，女人趁年轻就早点生孩子，你看淑萌跟子信怀个孕多简单的事啊，什么都不用调理，直接怀上孩子了，你看淑萌这气色多好！每天上班，完全没有孕妇病。我每天都叫子信他妈给她煲汤喝。“ 许雅琴听了却在心里默念着：“这是底子好，随老娘。什么煲汤喝的……啥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 “既然说到淑萌，我就想跟亲家母再唠叨两句，这肚子也渐渐大了，你就让她不要穿高跟鞋，不要化妆了，不要一天到晚拿着手机玩，辐射大，对胎儿有影响，我们做公婆的说多了，怕儿媳妇有意见，但是做妈的说了，她就会虚心接受了。“ 许雅琴哪里会舒服别人来教唆自己的女儿，应道：“你也不必小见多怪，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你去公交车或者餐桌上看一看，车上的年轻人没有一个不玩手机的，他们戴着耳机、摆弄的屏幕，旁若无人。我还亲眼见过一个小青年，玩手机忘了站，结果到了终点站才知道乘错了方向。 毕竟这内心高贵，外在美也要注意。时代在进步，年轻人都会比我们有主见，随他们去吧！我觉得我们做老一辈的多听下后辈的没什么不好。多尊重一下她的意见。“ 她心里其实跟照明镜一样清楚，这穿高跟鞋怕孕妇崴脚，也确实对女儿好，但是自己私底下会跟女儿说，真轮不到婆家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严振海点头：“你做妈的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关于月子的事情，希望你能多跟我内人沟通一下，比如谁看孩子，谁照料产妇之类的。“ 许雅琴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请月子中心的人过来，就是月嫂，明白不？现在做月子都已经很科学了，什么价位的都可以有，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越贵的月嫂，肯定是服务也不一样。“ 严振海又听到要花钱，心里提防了不少，便反对说道：”这在家坐月子就很好了，再说子信还有陪产假，我内人全程陪伴，亲家母若是没时间，就我们负责吧。请了月嫂来家里，会有诸多不方便。那些坐月子的安排，我们全家来商量怎么安排好了。“ 其实，关于月子的事情，家里压根就还没有做任何安排。 许雅琴点点头应道：“这样子啊，晚点我再问下萌萌，因为前段时间我跟她说起月子中心的事情，她还是挺感兴趣的。” 严振海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语言里边却没有表现出来。 然后他对着厨房方向喊道：“尚云，亲家母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去院子里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摘，给她带点回去。“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不大礼貌，好像是在暗示别人要回家一样。 096 误会 所以，严振海又加了一句：“要不晚点叫子信淑萌他们早点回来，一块吃晚饭。“ 许雅琴赶紧挥挥双手，客气说道：“不用，我都是特意吃完午饭过来的，就是怕打扰到你们。我来也没带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这是张商场的购物卡，你们可以去买实用的东西。爱吃什么买什么。“ 许雅琴从包包里拿出一张购物卡，然后放在诊台上。接着说道：“以前单位逢年过节，都会发天虹或者万家的购物卡给我们去购物，现在虽然没有再发卡了。 但也因为之前去惯了，对它有感情了，所以还是喜欢去他们家购物的。平时在市场比较难买到的水果，如车厘子呀、奇异果呀、吕宋芒呀等等，都会在他们家的超市里买得到。用购物卡买单的好处就是，你从来都不会在意所购物品价格的高低，刷了卡就走人。” “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在农村，买农作物啥的更方便，我给你拿了些水果和蔬菜，都是今天早上摘的，你都带回家去吃吧！“林尚云闻言出来。 “那就是无公害瓜果了，这个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许雅琴接过一大袋的东西，对于绿色食品她还是很喜欢的。 “那亲家公，亲家母，我这就回去了。“ 许雅琴挥手拜拜，还望着院子里边的瓜棚之类的植物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自家种植，有个不好的就是蚊虫多。” 双方连亲戚之间的寒暄一场也省了，许雅琴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吃完晚饭再走嘛。“林尚云嘴上还假意地说着，但是大门她已经按着遥控器的开关键了。 待大门关上之后，林尚云就好奇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跑过来我家，到底有何贵干？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女婿女儿都不在家，这特意跑过来到底有何事？” 林尚云拿起桌子上放的购物卡，说道：“不过人家到底还是挺潮的，像我们去亲戚家吧怎么也不敢空手去，都会拎点水果之类的上门，她倒是直接买张购物卡过来了。不过这样也挺好，就像她说的，自己爱吃什么买什么。不像你妹妹每次来，就提一桶她卖的玉米油过来。我一点都不喜欢它那个味道，味道怪怪的。“ 严振海看着这购物卡，说道：“如果你觉得见外，就让淑萌还给她。“ 林尚云可不这么认为，她紧紧将购物卡揣在手里，说道：“这我可不跟她客气，她都从来没有跟我客气过，我那几十万还在她手里呢，我刚才就差没忍住想让她还钱了。“ 想想许雅琴那性格，份子钱都不打声招呼直接存定期了，估计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奇葩的亲家母了。 “话说，你说她真是来帮同事来问病的吗？总感觉她哪里不对劲。“ 林尚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许雅琴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严振海喝了口水，接着才回答：“我认真分析了一下，她今天莫名前来，估计是有两个原因：第一，她就是想来借着淑萌坐月子或者满月酒，又想讹点什么新花样。” 许久都还没有听到下文，林尚云等不及地接着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方才我看她一直盯着墙上的皮肤科的宣传海报，我估计她是得了难言之隐的相关病理，四处寻医没有看好，于是就来到这里找我。和我直讲又不方便，你看她进来从一开始就支支吾吾的，最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她同事高龄怀孕想调理身体。” 严振海说完，两手一摆：“是吧，若真是她同事想来咨询中药调理身体，直接带她过来不就得了。虽然以前因为聘金问题，我们双方有点矛盾，但是两亲家也不必这么见外。” 难言之隐的病？ 据他这么一分析，林尚云联想一下许雅琴的姿态，语气等，觉得严振海说的不无道理。 她赶紧从许雅琴刚坐过的位置站了起来，心想等会拿干净的湿布条擦擦。 “我看她那很作的样子，这把年纪了还抹着通红的手指甲油，就有点妖里妖气，水性杨花的样子。话说，这淑萌跟我家子信结婚的时候，也没有做婚检。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林尚云不免担心起自己的儿子来。 严振海叹道：“都已经怀孕了，还怎么婚检？这个你犯不着惊慌失措。我们先不要管她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了，话说当务之急，就要跟子信沟通下这坐月子的事情。这淑萌的爸妈还得上班的，所以想让他们帮手那是不可能的了。你也这么多年没有带孩子了，怕你熬夜吃不消。“ 这是严振海最为操劳的事情。 他还考虑到一点：“到时候一个坐月子，一个要伺候产妇坐月子，两个人从早到晚的待在一起，增加摩擦的几率自然也会增加，都说“相看两生厌”嘛。所以真要好好做准备。” “还有好几个月呢，你就是这么爱操劳。放心，我是过来人，不会出现和你妈以前这样的矛盾。刚才你听淑萌她妈又是什么意思？“ 林尚云觉得他考虑这事为时过早了。 “你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么？就是请月嫂回来伺候。想想我坐月子的时候，你妈连顿饭都不愿意给我做，我妈又隔得远，来了几天就回去了。” 林尚云想下，当初自己拼了半条命生下了宝宝，却连个月子都坐不好，搁谁谁不委屈啊！ 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触景生情。 严振海顺着她的话说道：“请月嫂的确没有必要，开支又大，也不知道她妈到时候又打什么主意。你坐月子的那时候，我兄弟多，生儿育女都差不多的时间，我妈忙不过来，但是淑萌就不一样了，家里都是人手，你，我，子信，都可以帮忙。” 林尚云噗嗤以鼻：“就你，能帮上什么?” 严振海笑道：“帮忙看着我孙子。“ 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很是美好。估计谁也不能够体会他60多岁才当上爷爷的心情。 期盼，喜悦充满了整个心头。 097 好心当作驴肝肺 两天后的晚上，张淑萌拿着几盒面膜带回给母亲。 许雅琴见只有她一个人过来便说道：“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 张淑萌听她的口气，就是在责怪严子信没跟着一块上来。 张淑萌应道：“他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就让他回去了。这些天他都很忙，他们公司出了很多新产品，他这几天都加班到很晚，今天特意赶过来接我，将我送到这里来。” 张国华见到宝贝女儿回来，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洗干净了的几个桃子，递到她的面前：“爸就猜到你这两天会回来，所以买了你最爱吃的水蜜桃。” 张淑萌直接接过，咬了一大口，散发着淡淡的桃子香。 “还是老爸最疼我！” 许雅琴听着父女俩一前一后的对话，表示没眼看，打趣道：“你们父女俩都好能演，一个平常就是跟球赛作伴，一个就是结婚后都没有回来住过一天的人。我成天真正挂念女儿的人，倒是成了外人。” 张淑萌笑了笑应道：“矮油，老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现在不就亲自给你送两盒面膜过来了么？而且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怎么样，贴心棉袄回来了，高兴吧？” 张淑萌用下巴点下桌子上放着的面膜，表示自己真的是要留宿在这里一晚。 “我这是在帮你拉拢生意，你是为了赚钱才回来的。”许雅琴不吃她油嘴滑舌的这一套。 然后她往张淑萌坐着的位置靠前一点，问道：“你这两天回去，你公婆没有跟你说什么吗？我上周末去你们家了。”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提起过？ 这话立马就提醒了张淑萌，她将剩下的半个桃子放在杯子口上，等会再吃。 “噢，差点忘了这事，他们有说你有来过我家。我都没在家，你跑去那里干啥？” 张淑萌听后就很是惊讶，母亲跑自己婆家去干什么？ “你没在，我更方便说话啊！你在场的话我能说上啥？”许雅琴看向张国华，希望他不要太早透露自己去严家的目的。免得张淑萌多嘴，弄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想要生老二，毕竟惊喜跟自己准备想要完全是不同性质的事情。 张淑萌微微一愣：“你该不会又去找我公婆说些你奇葩的观点？和你说，我公婆虽然唠叨一点，不过对我，真的很不错的。” 许雅琴心想自己心疼了这么多年的宝贝，来到这里那么久，一个劲地说公婆好话，不由地醋意大发：“你这是因为肚子里边有他们严家的骨肉，等你卸了货，他们的注意力都是在孩子身上，看你还能在这里高歌你公婆的好。你不要老是做傻白甜的梦，觉得婆婆也是妈，你这是产生了错觉知道吗？反正我去到你家，我看见他们二老就是这里不顺那里不顺。” 听见母亲的絮叨，张淑萌就逗她：“好酸的味道，是这桃子的味道吗？” 许雅琴依旧嘴上不饶人：“成天说你有个国民好公公，国民好婆婆，我觉得他们都鼠目寸光。” “这话咋说，他们又哪里惹你了？” 张淑萌实在是想不出来，母亲对他们有何挑剔的。 “让严子信去学医多好，继承父业。搞家电这行，我觉得都没有学医有前途。” 张淑萌立马接道：“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这道理懂不？我觉得学啥都有前途。他若是学医，我们就有可能没有缘分遇到了。” “没遇到，更好。就不用这么早就结婚了。” 语毕，张国华乐呵呵地笑了：“你们俩啊，就像对姐妹花一样，成天斗嘴。萌萌，不管你结婚了还是没有结婚，你永远都是爸妈手心里的宝。” 说得张淑萌吃了蜜一样，直点头。 许雅琴瞪了眼张国华：“就你会说话，好人总是你来当。” 然后她转头问向张淑萌：“你上次跟我说子信她姐也回来发展了，那你们家岂不是更热闹了？” 张淑萌将桃子的核扔进垃圾桶里，回答：“没住在家里，我公公不怎么喜欢她住在家里，我跟我嫂子一个字都没敢提。家里看似很多人，其实很冷清的。” 看着母亲越来越好奇的眼光，张淑萌说道：“唉，我还是少跟你讲我婆家的事情，免得你说漏嘴，我要被人说大嘴巴。” 许雅琴心里有点不爽，自己对女儿的所有事情都是推心置腹地解释，她倒好嫌弃她多管闲事。 许雅琴历来脾气比较直，火气也爆，情绪说来就来的那种：“行了行了，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想管了，你就当我刚刚说的所有话都是屁话，以后你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不管总行了吧？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以后都听你那国民好婆婆的话，我这亲妈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明明是为了你好，却好像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一样。” 张淑萌也深知母亲就这脾气，说她两句就立马不开心的，只好乖巧地闭上了嘴巴，内心却是在OS了：真是服了老妈你，越来越小孩子气了，我真是无法言语，只能用这可爱的模样来回答你了。 反正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转身之间就立马好了，哪怕是争吵得要翻脸，但是转身之后，一口一个亲闺女，一口一个妈咪，活生生的一对母女花。 张国华适时地打破沉默，问道：“萌萌啊，你这也快到孕后期了，关于生孩子的准备事项，还有月子里的安排，都有没有做好详细的计划？“ 张淑萌看了两眼同样是期待眼神望向自己的许雅琴：“宝宝的东西，我婆婆基本上已经准备好了，毕竟我第一次当母亲，对于小宝宝的东西，真的是完全不懂。“ 许雅琴插嘴说道：“坐月子可是大事情，若是没有准备好，到时候会一团慌乱，还是去月子中心做月子，或者是请月嫂来家里。但是前几天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公婆都不怎么乐意。“ 张淑萌点点头说道：“这事他们有跟我商量过，一是他们觉得家里有人手，加上请月嫂的话，觉得家里来个外人住不方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许雅琴连忙接上话：“舍不得你花钱是吧？萌萌，我说你怀个孕，真是脑子傻了啊，你什么都听你家公家婆的，你在家里还有啥地位？还是严子信连你坐月子的钱，都不舍得出吗？跟你说，有一种死是叫商量死，我一直跟你说人要有主见，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定夺，不要心里想干一件事时，就先想着去问你老公，问公公，问婆婆，问闺蜜，先问自己想不想，只要你想干，谁都拦不住！” 098 常回家看看 一听到许雅琴又要将罪名乱扣在严子信的头上，张淑萌赶紧出言解释：“这不关他的事，人家每个月的工资卡都在我手上，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他从来没有反对过。倒是我店里能有多少钱，他还不清楚，也从没过问。“ 许雅琴双手交叉着，叹了声说道：“行吧，养大的女儿始终都是向着自己的老公，父母的话完全可以是耳边风了。反正我跟你爸都要上班，月子里边也只有周末才能帮上忙。也是，让你尝尝苦，这月子里的罪，你才能体会父母说的话。“ 接着，她还带有点生气的情绪对着张国华说道：“你女儿现在翅膀硬了，眼里就只有她老公和婆家，咱们就当作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啥事都不要管了。“ 张淑萌嘟嘟嘴巴，一副委屈的样子，每次老妈子发飙，就是嘴上不饶人。 张国华却是非常温和地对着张淑萌说道：“宝贝啊，还有一点，老爸必须提醒一下：这结了婚还是分家的好，我作为一个男人，认为这是必须的。在一起住难免会有矛盾，如果不在一起住，一个星期回去两次也比现在好。至少不会听风就是雨的。你们家真的是太多人了。 婚姻不像我们所以为的那样简单，很多人在恋爱的时候非常幸福，认为对方就是那个能陪自己一生一世的人，可是真的结了婚以后才发现，婚姻里出现的问题，远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你妈的话，是为了你好。“ 张淑萌大脑过了一遍父亲的话，接着才说道：“我觉得这住得挺好，若是我跟子信都搬出去住，那两个人都要喝西北风了，在家里一起住，我婆婆至少什么活都不舍得我干。“ 许雅琴起身，摇摇头愤愤说道：“唉，我还是进去洗碗，这碗泡在水池里几个钟了，我这做妈的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接着，厨房里传来水龙头放着水，水声很大，还有叠碗的声音。 明显就是夹杂着负面情绪干活。 张国华小声地对着张淑萌说道：”你妈就这性子，你嫁人后，她经常这样。我看几场球赛，她都有意见。“ 张淑萌眉头直拧：“这么严重？” 张国华点点头称是，“估计是你结婚了，她很不习惯。” “那我进去哄哄她。“ 张淑萌走进厨房，看着许雅琴在冲洗碗筷，只有两三个碗，估计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吃饭，菜也非常简单。 以前张淑萌在的时候，菜也有好几道。 很久以后，张淑萌才终于明白，母亲对自己是多么地爱恨交加。 “妈，需要我来帮你洗碗不？” 身后，一个穿深蓝色衬衫和背带卡其裤的背影站着，朝正在洗碗的许雅琴露出阳光般和煦的微笑。 许雅琴将菜碗里的泡泡都用自来水冲干净，神情黯淡：“难得回来一趟，吵着要洗碗，回去你家，你那宝贝婆婆说我虐待你了，咋办？” 听着她话里话外还带着刺，可见还在说着赌气的话，张淑萌笑了笑说道：“妈，老是吃我婆婆的醋，做啥？在我心里，妈生我爱我，养我，当然婆婆我也爱，但我那是爱屋及乌啊，因为子信嘛。” 许雅琴回头看了眼靠近自己的张淑萌，说道：“去去去，别靠那么近。” “你猜我这次回来给你买了什么礼物，我婆婆可是没有噢！” 这话够实际了吧，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女儿对自己的亲妈比对婆婆好多了！ “什么来着？” 果然，许雅琴嘴角上扬，忍不住的笑意。 “一双最新款的短靴，而且是你最喜欢的颜色，最喜欢的牌子，你穿上它肯定很好看。” 许雅琴嘴上应着：“该不会是你买来自己的，穿不了就说是给我买的吧？” 张淑萌应道：“怎么可能，我穿37码的鞋子，你穿35码的。骗你干嘛？我出去客厅等你噢，好久没回来了，我想陪老爸唱几首歌。我一定要用歌声向父母感恩，向父母倾诉，女儿经常有想念你的。等会你出来了，我再陪你唱哈。” 不一会儿，客厅里就传来父女俩唱歌的声音，听得许雅琴心里甜甜的。 她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大概是想起了女儿还没有出嫁之前，一家三口经常在家K歌。 唱的歌曲虽然都是不同的年代，但是丝毫不影响唱歌人的心情。 这是多么令人温馨的场景呀！张国华在唱《常回家看看》的时候，他重新调整好麦克风，这唱歌的声音也象以前一样，低沉里带点磁性。 张淑萌听着心里是酸的，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出嫁之时，父亲默默落泪的情形。 透过窗纱，月亮已经照耀进来房间，在这里住了20多年，张淑萌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爸爸妈妈来来回回进入自己的房间不少于三次，不是问被子够不够，就是床垫舒不舒服，就是问枕头柔软不？ “你们再进来的话，我就舍不得放你们出去了。今晚，我想跟爸妈一快睡。” 张淑萌太煽情的话，让张国华跟许雅琴都笑了。 “你这孩子，都要当妈的人了，说话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许雅琴帮她放好蚊帐，张淑萌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又可笑又可气。 张国华对许雅琴说道：“要不，你在这里陪女儿睡觉吧，你们母女俩肯定很多悄悄话要说。” 张国华很是识趣地将房间留给她们母女。 张淑萌拍拍旁边的空余位置，对着许雅琴喊道：“老妈子，快上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许雅琴看着女儿和以前一样瘦削的肩膀，头上顶着丸子头。 许雅琴就建议她要不要剪个短发试试？ 张淑萌直接否定掉：“不要，我留短发太难看了。” “那你觉得妈去染个酒红色可好？” “我看行……” 母女俩就从头发开始慢慢过渡到其他的问题…… 聊着聊着，张淑萌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嘴角仍然挂着微笑。 许雅琴帮她盖好了薄薄的被子，然后悄声地退出了房间。 上班了，工作日要早起，可是身体的一部分还留在床上。 手机上的闹钟响了好几回，张淑萌才硬着头皮睁开眼睛，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了。 看着房间的摆设，她才记起昨晚回娘家了，习惯性地去客厅，因为客厅的桌子上会有父母的留言。 果不其然，便利贴上，张国华秀气的字迹写着：“萌萌，锅里炖着小米粥，起来记得喝点。” 张淑萌甜蜜地当宝一样，回家的感觉真好。 人们往往在朋友中放得开、有讲不完的话、有碍于情面，但在家中对父母对家人反而更冷淡更自私，疏忽了父母无私的爱。 张淑萌想，有空她要常回家看看父母。 099 很理智的代理商 时间像一只正在奔跑的千里马，转眼即过，张淑萌的肚子在孕后期渐渐地大了起来。 按照预约的时间，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医生还说胎儿的体重偏小，交待她要多加强营养。 这可伤透了林尚云的脑筋。 每次煲了一大锅的汤，张淑萌也最多只能喝下一碗。 无奈的林尚云便叹着气，跟严振海抱怨说道：“当初，我怀子信的时候，就是吃粗茶淡饭也没有这么小的肚子，你不知道左邻右舍的人都问我她有没有四个月？现在都快八个多月了，肚子还这么小，人坐着还看不到肚子隆起来。孩子在她肚子里的体重才三斤，到时候生出来才那么点大，可得放在保温箱啊，到时候一天都得多少钱，这真是急死我了。” 严振海也是摇头：“唉，这张淑萌在家里是独生女，任性惯了，都是顾着自己，想吃就吃，不为肚子里边的孩子着想，我看她的样子就是成天还想着减肥。这事你有没有跟子信说下？” 林尚云又是一声叹气：“唉，别说子信了，连他都是一样迁就着她，说孕后期不能吃太丰盛，不然生的时候很痛苦。怕补出一个巨婴出来。今晚也是，我都煲了一大锅汤了，他们竟然去张淑萌娘家吃饭了。电话也是刚才打的。” 林尚云心疼她熬了一个多小时的汤，自己又喝不完这么多，倒了又可惜。 关键这些天，他们往张淑萌的娘家跑得很勤快。 “他们不是前几天才去了么？我是岁数来了，不敢吃这么补的汤。晚点巧巧回来，让她喝点吧，你看她也瘦成这个样。平常她吃点鸡蛋，你都瞪着她。” 严振海想到了另外一个儿媳妇。 林尚云应道：“那些是家鸡蛋，我是托人找来的，专门给淑萌补营养的。这满桌子的菜，徐巧巧她不吃，偏要吃鸡蛋，那不就是故意的么？” 严振海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表，停顿了几秒便说道：“好了，都别说了。等会他们就回来了。” 林尚云被严振海这么一说，脸上被拉下了不少神色，语气不大好地说道：“我上去收衣服，要叫他们吃，你自己叫去，不吃我就倒掉，我绝不心疼。” 过了十几分钟后，严子诚就载着徐巧巧回来了。 一进门，严振海就说道：“子诚，巧巧，厨房里还有汤，你们进去喝点，补补身子，尤其是你，太瘦了。”严振海指着徐巧巧说道。 “我们吃饱了才回来的。”严子诚如实回答。 “那睡前再喝点，喝水就不如喝汤了。” 严振海命令式的口吻就来了。 严子诚应道：“等会再说吧，现在肚子还饱着。”他欲拉着徐巧巧的手准备上楼去。 徐巧巧却松开他的手说道：“那行，我去喝点吧！你也喝一碗再上去。” 自从，严振海给了他们15万后，徐巧巧对公公的态度也明显有改善。不至于对他的每一个建议都是反对或者沉默了。 严子诚只好跟随着她去厨房了，媳妇的话他总要听…… 而在张淑萌娘家，在她的公主房里，他们正将门反锁着。 张淑萌坐在窗台上拍着孕妇照，肚子上还用口红化着个大大的笑脸。 虽然此刻的她怀孕八个月了，但是身材是依旧纤细，身穿薄纱裙女人味爆棚，蓝色的薄纱长裙微微透，在蓝色的窗帘背景下显得格外清新。 这种淡雅的美和温柔，超级适合孕妇拍写真照。加上严子信的拍照技术，拍的写真集堪称时尚大片了。 拍完所有之后，严子信就说道：“你也真是的，安心享受自己的孕期生活就好了，拍个照都要偷偷跑回娘家来。” 张淑萌拿着单板，回放着看每一张照片，一个劲地说着：“这一张堪称地表“最美孕妇”，若不是看着照片，还真难以想到自己也从甜美可爱的小女孩，变身为温柔的孕妈妈了。我必须得留作纪念，说不定这孕妇写真照还能给我带来一大笔生意呢。” 她越看就越自恋…… 只顾着自己自言自语，张淑萌这才抬头问道：“刚刚你跟我说什么来着，不好意思我看着照片都没听清楚你说的话了。” 她这才从照片中回过神来。 严子信看着扎着丸子头的她依然是那个可爱少女。光着脚丫，很是俏皮。 “我说，拍个孕妇照，我们都要回到你娘家，我们附近不是有公园吗？我们的房间比你这个闺女房还大几倍。” 张淑萌白了眼他：“这能一样吗？在你眼里，你家可能是个宫殿，不过我觉得，还是我的闺女房比较温馨，而且在你家拍的话，你爸妈没准会上来敲门打断。” 严子信笑了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那我不是陪你回来了？照片拍得很好看，很美。” “真的？那太好了，你拿我的手机过来，给我拍两个小视频。” 张淑萌指着化妆台上放着的手机，让严子信帮忙拿，自己则打开自己的包包，拿出随身携带着的防晒霜。 “一定要帮我录制得美美的。” 严子信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打开手机帮她拍着小视频。 张淑萌拿着一小银瓶说着：“服帖清透 SPF50+清爽舒适不黏腻 一瓶解决你夏日防晒困扰 “小银瓶”等你来哟~ 孕妇宝宝都能用的防晒霜。“ 张淑萌戴着一个大帽檐的帽子，加上生动的表情，简直有种艺术的美感！更多的是随性！ 录制完这个小视频，严子信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忍不住打趣说道：“亲爱的，你用得着这么拼吗?带着我还未出世的儿子还这么挖金，话说，这样真能够给你带来客户流量吗？“ 张淑萌很是认真地答道：“虽然我是OUOU品牌的代理商，但大家知道我是个很理智的代理商，我只推荐好用又安全的产品，不管什么品牌就算是OUOU上百个单品，我也只会推荐自己用过，而且是值得推荐的产品。” 严子信点点头说道：“够专业。不过我还是深表怀疑，你们这些动动手指，靠发发朋友圈，就真能带来客户群吗？” 话说，严子信还真的不大相信别人动动手指头，就能月入上万甚至买豪车的微商。 100 承担起一个新的角色 张淑萌语气有点傲慢地回应着：“切，有多少男人拿着几千的工资，嘲笑月入上万的兼职业。又有多少女人~每天翻着朋友圈，嘲笑别人天天刷屏，自己却在合计哪里的菜更便宜。” 严子信有点哭笑不得，这话说得很是霸气，自己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反驳。 张淑萌抬眸望着他接着说道：“你以为我在吹捧自己啊？你知道我一个月的店租，一个月发给员工多少工资吗？” 严子信摆摆手，直摇头。话说他还真不知道，对她这行没怎么了解，张淑萌也没伸手跟他要过一分钱。 他心里的男子气概在作祟，觉得自己也不需要老婆的钱。 张淑萌伸出手指做了个“6”的手势，直言：“我每个月的固定开销最低都要6万。” 严子信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几十平米的店，你开支都要六万？” 就知道他会不相信，张淑萌继续说道：“别小看我的店，你老婆我可是个低调的挖金女王。” 他搂着张淑萌的肩膀如获珍宝的样子：“看来我严子信真是三生有幸，娶了个百万新娘回家，没想到给我带来的是我得到了更多，因为我有个太能赚钱的老婆了。” 也不知道严子信这话带有多少分量的调侃，张淑萌正准备跟他较真一下，此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是张国华的声音：“萌萌，子信，你们出来吃晚饭了。” 严子信闻声，赶忙放开了张淑萌的拥抱。 饭后，张国华在收拾洗碗，许雅琴则招呼女儿和女婿坐在沙发上聊聊关于生孩子的准备。 做好之后，许雅琴往厨房的方向喊着：“国华，碗你先别洗了，你也坐过来聊聊。” “好。” 四个人围着茶几坐着，这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婚前协商婚宴事情时候的紧张。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不知道萌萌生孩子的准备和坐月子的，你们都安排的怎么样了？这面临生孩子，这不仅对女人的意义重大，对男人也是如此。因为这代表着你们要承担起一个新的角色，那就是你们要成为一位父亲和一位母亲了。” 虽然这事，许雅琴也有问过张淑萌一次，但是女儿生性比较无忧无虑，所以再次问下严子信比较好。 “放心吧，我妈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就是我妈有个小小的要求，就是淑萌陪产的时候，希望妈你能亲自去陪一下。我想淑萌也是希望，最亲爱的母亲可以陪在她身边。” 严子信前些日子都想打电话来跟这丈母娘沟通这事的了，林尚云交待了好几次。 许雅琴一听，将犀利的目光扫向严子信，语气很是激动：“什么？为什么陪产的人是我，我是她亲妈，我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宝贝遭受这分娩的罪？叫你妈去陪产，你妈跟萌萌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估计就没有那种心痛的感觉，反正到时候看到乖孙出世都是乐呵呵的了。” 许雅琴听了很是生气，心想对方竟然这么个要求提出来。哪个做母亲的忍心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这样的苦。 严子信赶紧解释一下：“妈，你别激动。我妈的意思是你就陪萌萌进产房，我妈负责出生的孩子，你放心，那些熬夜带孩子，服侍孕妇，我跟我妈都可以搞定的。” 许雅琴却坚决不同意：“不行，我还愿意出钱专门请人照顾萌萌呢。月子中心的人更加专业。谁稀罕你们这些。” 一旁的张淑萌嘀咕着：“不就生个孩子嘛，我不需要谁陪产，我会害羞的。” 每次产检，张淑萌都感觉很是害羞，整个人似乎都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医生面前。 张国华忙做和事佬，温和地说道：“我倒是觉得在哪里坐月子都可以，毕竟现在的物质条件非常的发达，只要是对萌萌和宝宝的成长有利，是不分环境的，在娘家坐月子相对来说会受到更精心的照顾，心理上也会得到更多的关爱。只不过我们夫妻俩都得上班，不然我是很想让萌萌过来我家做月子的。“ 严子信顺着折杆直爬：“是的，有爸妈的陪伴，这孕妇患上抑郁症的风险会大大降低。不过，我妈也非常的开明，知道怎样疼自己的儿媳妇，所以只要家庭和睦，其实在哪里坐月子都一样的。我爸妈在家已经做好了一切欢迎小宝宝到来的准备。“ 许雅琴不悦地说道：“你们男人贡献了啥？生孩子坐月子的事情你们懂个屁！“ 她又对着严子信说道：“大部分的时候女人生孩子，一家人都会在产房门口等着，尤其是丈夫，这个时候更应该在门口等着，因为女人生孩子本身比较脆弱，丈夫这时候是女人的坚强的后盾，如果有家人的陪伴，萌萌在生孩子的时候心里会觉得有安全感。而且这时候，生孩子是需要做爸爸签字确认的，不然很多事情是无法进行的，生孩子这件大事，作为准爸爸你还是要积极参与的，不然这将是萌萌还有我这个当妈一生的痛处。你做得不好，我们永远都会记恨你的。“ 严子信没反驳这一点，因为他心里也是准备这么做的，他不想跟父亲一样，没有保住生产时候的前妻，直点头应道：“放心，妈，我有10天的陪产假。我对萌萌会寸步不离的。” 许雅琴小声嘀咕着：“都劝我去陪产了，还寸步不离，真是的。“ 张国华回忆着说道：“当时准备生萌萌的预产期那几天，我整个人都很紧张，就怕万一自己上班的时候老婆发作了，所以干脆提前请了陪产假了，结果我请完假期了，萌萌还没有出生。” 听着爸爸讲起他以前的事情，张淑萌都忍不住笑了，可以想象出来，他初为人父时候的紧张心情。 张国华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当时生萌萌的时候，是三更半夜。我从陪着你妈入院，办理各种手续，包括签字，我还记得我当时签字的时候，看着那些条条框框的细则看着手都抖，结果签字的时候都不知道该签什么了。” 101 娶了媳妇忘了娘 事后，张国华说起这些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搞笑，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当时真的很紧张。 许雅琴伸手擦下眼泪，仿佛也是想起了自己分娩的时候的情景，也讲起了那时候生张淑萌时候的事。 “我那个时候生孩子，本来还可以叫接生婆来家里接生的，可是你爸还是执意送我去医院。进了产房以后，你爸也是一直都在门口守候着，你爷爷奶奶也在等着，家人劝你爸回去睡会儿，可是你爸却一直坚持在门口等着，坐立不安的。一直到萌萌生出来了，你爸就急忙围上去，看了孩子一眼就赶紧往门口去找我，看着虚弱的我从产房出来忙嘘寒问暖的。这一幕感动了不少周围的护士，说实在的我那时候也很是感动。“ 其实很多时候，许雅琴一提起生孩子的事情，就对张国华都是满满的爱。 张淑萌抱住许雅琴的肩膀，说道：“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幸福噢！因为我有一个好爸爸，还有一个好妈妈，我也要延续爸妈的这种幸福。“ 自己的出身完全就是父母爱情的幸福结晶。 许雅琴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说道：“傻孩子，现在你说得倒是轻巧，到时候有你苦吃的。不是妈妈重男轻女，当初妈在产房的时候，多么希望生出来的是男孩子，这样就不用跟着我这般遭生孩子的罪了。 可能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当爸爸其实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的。但是对于妈妈们来说，生育孩子简直就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过程，需要付出和牺牲的都特别多。 不仅要忍受将近10个月的身体折磨，而且生产疼，产后疼等等各种都让妈妈们苦不堪言，这个时候要是婆婆或者老公一点都不理解和体谅自己，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许雅琴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向严子信，好比是告诫他一样。 可能生孩子是件非常刻骨铭心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许雅琴对于生张淑萌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似乎还记忆犹新。 有些事情她至今回想起来都感觉温暖和欣慰。但是心里也隐隐有些心痛，因为不久，自己的宝贝女儿要面临一些大转变，不知道在优渥条件下成长的她，能不能受得了这些苦。 看着张淑萌的表情有点紧张，张国华忙出言安慰，对着妻子说着：“你不要说得这么严肃，把萌萌搞得这么紧张。” 张淑萌也直点头应道：“就是，我现在好紧张，每次看到电视剧里边的生孩子的剧情，我看得都毛骨悚然。直接都不看了。” 没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光凭想象就觉得可怕。 严子信拉着张淑萌的手，也笑着说道：“对，我们聊些开心的事情，放松一下，跟你们说点别的。” 严子信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转移注意力，只能聊到自己的工作：“哦，对了，我们公司最近刚研发出来的一款新机器扫把，这个机器人特别神奇。没电了还会自己跑回去充电。前边儿是两个小扫把，把尘往中间扫，然后中间吸尘，后边有水槽洒水拖地。” 这话题转移得好，张淑萌他们也特别好奇，尤其是张国华特别好奇：“那这市面上有卖了吗？要知道，我现在最讨厌扫地，拖地这类的活了。” 一句话挑明，家里的家务活基本上都是他在包揽的。 他们三人听后，都忍不住笑了。 回到家之后的严子信夫妇，却发觉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大对，林尚云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严振海一旁站着，看着兴高采烈回来的严子信夫妇俩。 “怎么啦，爸，难不成你们又吵架了？” 严子信松开拉着张淑萌的手，问道。 担心着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严振海压下心底的烦躁，说道：“你们以后不回来家里吃饭，就早点打电话给你妈，不要等米都下锅了，汤也煲好了，才打电话回来。” 一晚上，林尚云不知道唠叨了多少回这汤浪费了，这饭浪费了，听得严振海心都烦躁了不少，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 严子信跟张淑萌对照了几眼，她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估计他们不开心，是因为自己那么迟才说自己回娘家吃饭了。 看来都是自己惹的祸……不应该任性跑回娘家拍孕妇照的。 但也不能全怪她，严子信今天刚好准时下班了。 严子信说道：“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下次我们注意。” 林尚云有点不悦了：“那你们临时决定去你丈母娘家吃饭，他们有准备你们的饭菜吗？” 她这话，明显就是表明不相信儿子说的话。严振海坐在一旁跟着叹气，脸上也尽是愁色。 张淑萌解释一声：“是我妈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回家吃顿饭，他们买了好多菜。” 严子信拍着她肩膀安抚一样的语气说道：“没事，你先上去吧，这里我来搞定。” 张淑萌点点头，便上去二楼了。这二老的情绪和脾气真令人捉摸不透。 严子信走过去，坐下来，出言安慰母亲：“妈，这么点小事，至于这么发脾气么？” 严振海插嘴说道：“子信，你们做事也要有点时间观念，你妈听到你老婆肚子里面的孩子，才三斤重，忙了一下午的活，想给你老婆补补身体，结果你们却不回来吃饭了。 而且也没有提前打电话告知，这换作任何一个母亲，心里面都是难受的。因为你们糟蹋了母亲的一番好意。你妈作为一个家庭主妇，一手好菜就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本领，得到子女对她劳动的认可，就好比我医治好了患者的病，是一个道理。” 严子信表示哭笑不得，严振海这话非但没能给人降温，反倒让温差更大了。 林尚云果真就开始抹泪了，啜泣着说： “我每天就是围着油盐柴米转，做好了一桌子的菜，你们不是不回来吃，就是挑三拣四的。我得罪谁了啊？我觉得我对你姐是最差劲的，但是她却是最懂得体谅我的。 你们都是一个样，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也动不动就跟老婆回丈母娘家，而且还隔三差五的。” 102 女性天职？ 林尚云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对严子信，严子诚都那么好，但是他们兄弟俩都没有一点感恩之情，娶了老婆之后更是当丈母娘家才是家。 倒是她亏待了的林乐妍，最懂得感恩。 严子信叹道：“妈，你说这话就有点过了，你若是干家务活干得不开心，大可以不必去做。你去深圳的那几天，我们不也是照样能过么？“ 严子信在公司听了部门领导的培训大半天，然后下班后去丈母娘家听告诫了一两个钟，回来若是再听父母的絮叨，真是没半点耐心了。 林尚云接着呜咽：“我不做家务的话，那谁去做？别人家的媳妇，都是下了班还要带孩子，还要干家务，我家就是回来端碗筷，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曾经我当儿媳妇的时候，既任劳任怨又会吃苦耐劳，往往起得比全家老小早，睡得比全家老小晚，不是勤快洗衣就是忙碌做饭。从早忙到晚，即便我后来找了份短工，我也会在业余时间把家务活大包大揽，倘若我的儿媳妇能达到我当年做儿媳妇的一半就别无他求了。” 严子信揉了下自己的头发，他甚至有点无语了，让儿媳妇一边玩去，不要干家务活的是她，现在抱怨干家务活的只有她自己的，也是她。 每次，林尚云心里有一点不顺，嘴里说出来的就是有关家务活的。 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去上海出差，主持人说的家务活是引起婆媳矛盾的基础。 严子信思考了会，哑然失笑了：“我咋有个这么萌的老妈？你对儿子有意见就直说嘛，何必绕这么大的一道弯。儿媳妇是你儿子挑的，她有啥不满意的地方，那也是我的选择不周的原因。 但是我跟爸不一样，绝对不会只让女人待在家，觉得女人出去工作，是男人没本事。淑萌若是比我赚的还多，我还真是愿意承担所有家务的。反正赚的钱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总有一个人需要付出多一点。“ 严振海的传统观念里就是：女人在家带孩子，把家务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老公下班回来有做好的热饭热菜，到了婆家勤快一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干家务活就是女性的天职。 严子信的话让林尚云惊愕了，她不断地在抹往外流的眼泪说道：“你这是什么话？男人待在家里干活像话吗？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 楼上能清晰听得到楼下讲的话，张淑萌的房间敞开着，她半躺在沙发上，抚摸着自己不时能感受到胎动的肚子，有点惆怅，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会不会打乱了自己原本的生活？ 婆婆无理由的情绪多少是有点影响自己的心情的。 而斜对面半掩着的门也传来哥嫂的对话。 “都叫你不要喝那么多汤，就你傻，你这都跑了多少趟洗手间了？这一看就是严子信他们两公婆没有回来，你没看到人现在都在楼下发火了么?” 严子诚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尽管说得很是小声，但还是传到了张淑萌的耳朵里，或许孕妇比任何人都要反应敏感。 “不过这汤的确是挺好喝的，我是没有那个命能一日三餐喝到你们家的汤。你不是说要省钱，到时候准备做试管婴儿，这免费的汤不喝，倒了多可惜。” 徐巧巧的话，让张淑萌觉得还是挺知足的，她可以感受得到婆婆的用心良苦，也能明显感到婆婆对于嫂子和对自己的区别。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存在难以避免的矛盾，要做到里子面子都好得始终如一，真的太难了。有时候妯娌之间的幸福，似乎是比较出来的。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她要安心养胎，生出个活泼可爱的小宝宝出来。 张淑萌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了，拿出一张纸，写下一些自己分娩前的准备工作，这样去医院前拿好这一张住院物品的清单，到时候就不会手忙脚乱，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次日，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还特意约上婆婆一块同行，去婴儿用品专卖店购买了一些分娩前需要准备的物品。 婆婆因为煲好了汤没等到自己回来喝，有点小情绪，幸好张淑萌嘴巴甜，让婆婆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又到了周六的早上，许雅琴看着验孕的测试纸，依旧是显示一条杠，她垂头丧气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客厅里的张国华，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测试的结果了。 忙出言安慰：“没事的，你不要太紧张了。” 许雅琴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直叹气：“你说，我是不是没有资格再做母亲了，几个月都失败了，你说，我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啊？还是我年纪真到了，难以受孕了？我这几天连做梦都梦到自己怀孕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张国华关掉电视里边的新闻，忙笑着说道：“你这是心情太紧张了，你应该放松心情。我们身体一向都很好，感冒症状都很少，不用担心，会有消息的。我们单位下个月初组织去旅游，可以带家属，四天行程。我带你一块去吧！” 许雅琴摇摇头说道：“不感兴趣。” 张国华进一步说道：“去嘛，出去散下心，心情都会好。心情好了就容易受孕，你看萌萌跟子信，不就出去玩了会，就中招了吗？” 关于这个年纪要个老二，起初他还是挺抗拒的，但是看到许雅琴自女儿嫁后，在家无聊了，对于怀老二一事特别热情。 这话一说，果然见效了，这许雅琴双眼都发亮了，点头应道：”对噢，这我怎么没想到，或许换个环境就成功了。“ 只是想到预产期越来越近的女儿，许雅琴有点为难：“可是，萌萌她预产期快到了，我们这个时候去旅游，万一她提前生了怎么办？“ 张国华看了下墙上挂着的日历，说道：“下个月31号才是预产期，现在才几号？就是到了旅游的时间也还早着呢！万一女儿像你，预产期过了大半个月才生，那岂不是浪费了这旅游的大好机会？何况我们才去玩四天，不会这么巧的。“ 103 就有这么巧 许雅琴最终答应了：“好吧！反正这生头胎，从有反应到生产过程也没有这么快。“ 她安慰自己，不可能存在这么巧的事情，就算真的这么巧，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也可以飞快赶回来。 去旅游之前，张淑萌还给他们买了路上吃的一些东西，张国华直说：“宝贝，你现在都行动不方便了，爸妈不过就是出去溜达一圈。到时候我们去给你带特产回来。“ “我也是借着给你们带好吃的，顺便回来看看你们。主要是我老妈，你都能够叫去旅游，这我还是挺惊讶的。“ 印象中，许雅琴是那种只跟姐妹团出发去旅游的人。 一直说和张国华出去没意思，都是一大帮老爷们跟着的。 “呵呵呵……“张国华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总不能说出口：你妈是想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才答应说去旅游的吧？ 看张国华笑得这么尬，许雅琴伸出手肘碰了一下他，说道：“不能辜负了萌萌的一番心意，买的东西都是我最爱吃的。“ 然后她还不忘交待几句张淑萌在预产期越来越靠近的日子，不要到处走，不要干粗重的活，去哪里都要人跟着。 张淑萌一个劲地直点头：“知道啦，知道啦，老妈子真是唠叨死了，我都是多大的人了，我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我现在在家里啊就是想要星星，也会有人想方设法帮我摘下来的。“ 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代表了现在的她是很快乐的，众星捧月般的生活。 许雅琴看着眼前的女儿，一字一句地说道：“唉不知不觉，你还真是懂事了，都说女孩子都是在婚姻之后才会渐渐成长前来的，看来是真的。“ 关于买好吃的东西给父母，以前张淑萌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对这些事情也不会上心。 看着这么堆自己爱吃的东西，许雅琴她都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 总是放心不下孕晚期的张淑萌，许雅琴又忍不住多唠叨几句：“萌萌啊，如果你有什么事，比如说生的预兆，就立刻打电话给妈妈，我和你爸爸就立马赶回来。这生孩子啊，可是婚姻的一面照妖镜，一个女人结了婚，生个孩子就知道过得幸不幸福了。” 生怕妻子的话太过于严肃，吓到了无忧无虑的张淑萌，张国华扶着许雅琴的肩膀说道：“行了，你进去里边收拾衣服吧，我跟女儿聊几句，你的话太过于严肃了，会让女儿更紧张的。” 待许雅琴进去房间之后，张国华就拍了下一旁的沙发说道：“来，萌萌坐这里。” 张淑萌听话地坐下，好奇老爸会跟自己说些啥。 张国华说道：“这次我主要是想带你妈妈去散散心，自从你结婚之后，她的生活就挺无聊的。爸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几个月，你妈老是吵着要给你添个弟弟或者是妹妹。” 张淑萌一怔，然后忍不住噗嗤一笑，怕又被里边的母亲听到自己跟爸爸在讲的悄悄话，于是赶紧捂住嘴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问一句：“你说什么，我妈还想要老二？” 记得她读书的时候，看见同学都有兄弟姐妹，尤其是羡慕别人有哥哥，她都多次缠着许雅琴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惜母亲都没有答应。 现在是什么让许雅琴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想她估计是还不能接受你结婚了，舍不得。但是你又有新的家庭了，她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时刻要求你回来住，所以就有了要老二的想法。”张国华说出原因。 张淑萌点点头，表示理解，问道：“那有没有好消息？我想想都好期待啊，突然之间想起了外甥背着舅舅上学的故事。” 她手忍不住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想象一下自己的宝宝到时候跟自己的弟弟妹妹玩耍时候的情景。 张国华看着女儿满是期待的眼神，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我和你妈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能怀上估计也是奇迹了。哪里还像是你们这种年龄的人，想要随时都可以有。所以结婚还是要趁早啊！” 张淑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道：“那你这次带老妈去旅游，就多疏导一下她，没准心情一好，就容易有孩子了。” 张国华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能不能怀上老二倒是其次，爸爸有你这么个宝贝女儿足矣，关键就是你妈的心情要好。” 父女俩都将眼神望向房间里的方向，许雅琴正在整理拉杆箱里的东西。 希望妈妈玩得开心点…… 次日晚上听完胎教音乐，已经11点半，张淑萌夫妇准备入睡了。 到了孕晚期，沉重的肚子让她侧卧着才能睡着了。 刚闭上眼睛，还没有完全入睡的张淑萌突然喊了句：“子信，子信，不好了，不好了！” 严子信吓得马上坐立了起来，着急地问道：“怎么了老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要生了？” 严自信很是紧张，赶紧伸手开了台灯。 “你看看我是不是裙子全部都是血，对不对？总感觉很黏，小便失禁了一样。” 张淑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好像尿床了。 严自信摸了下裙摆，说道：“没有红色的血迹啊？有点微黄色，你是不是喝多了水，这没忍住尿床了？而且今天才几号，预产期可是31号，能有这么快生吗？“ 张淑萌见他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便随手拿起身旁的小枕头给扔过去。 “我上网看了，将要生的预兆有三个，见红，阵痛，羊水破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羊水破了？“张淑萌有点期待孩子出生，但是又有点害怕。 “我下去问下我妈。看她什么意见。你问我真是一点都不懂。“毕竟老人家比较有经验。 张淑萌见他立马就跳下床去，便说道：“太晚了，你妈会不会已经睡着了？“ 严子信说道：“我妈这几天都在看几集连播的连续剧，估计她现在都还在客厅看电视。“ 有几次十二点多了，还能看到林尚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严子信打开房门，外边乌漆抹黑一片了，看来林尚云已经睡着了。 104 折腾 客厅没人，严子信只好轻步伐走向房门，敲着门喊着：“妈，妈。“ 声音很是微小，生怕吵醒了熟睡中打着呼噜声的严振海。 “妈。“ 在他喊第三次的时候，里边的林尚云终于有了回音。 林尚云她被窝都还没有暖和，刚看完电视准备入睡。闻声后，蹑手蹑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怎么了？“ “淑萌说她好像羊水破了。“严子信说道，眼里都是征求的意见。 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把所有睡意都吓跑了，林尚云紧张地说道：“那赶紧去医院啊！这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了，我生你那会儿，羊水破了后，几个小时你就出生了。快点，别愣着。我换身衣服，就来。” “不是吧？“严子信也紧张了，接着应道：“那行，我马上就去叫淑萌换衣服。” 看着自己也还是一身睡衣，严子信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二楼。 林尚云也赶紧回到房间，亮着灯，打衣橱的声音很快就把熟睡中的严振海给吵醒了，他的眼睛还没怎么睁得开，这灯光格外地刺眼。 严振海沉睡中被人吵醒，心里有点不悦，抱怨着：“这大半夜的翻什么东西，关灯睡觉啦，要找东西就明天再找吧。” 林尚云的声音比他的还要嘹亮：“淑萌快要生了！谁还有你这么好命，可以睡觉到天亮。我现在开始都没有整觉睡的了。” 林尚云急急忙忙地换着衣服，然后就匆匆出去了。 严振海只好起来关灯了。 张淑萌已经换好了衣服，严子信拎着一大袋备产的东西，林尚云急促的声音就传来：“子信，淑萌，搞定了没有？” 看着张淑萌穿着很是单薄的衣服，林尚云就建议她再批一件外套上去。 正在熟睡中的严子诚夫妇听着门外来来回回上楼的声音，吵得也入睡不了了。 要么就是听到严子信在叫着：“妈，淑萌的拖鞋忘记拿了。“ 要么就是林尚云的叮嘱声，到了最后还能传来严振海的声音，毕竟家里即将有个小生命要出来，全家都会很紧张。 徐巧巧直接将被子盖过了头，希望这样做外边的声音就没有那么吵。 严子诚干脆侧着身子，打开手机玩几盘游戏，看还能不能入睡。 严子信开着车，张淑萌和林尚云坐在后排的位置，路上的车辆很少，几乎是一路无阻地到了医院。 值夜班的护士先让张淑萌进去做产检，严子信一直问着护士：“那我先去挂号吗？“ 护士戴着口罩看了眼严子信，回答一声：“等我们做了检查再说。家属在外头等候，孕妇跟我进来。“ 张淑萌只好跟着进去产检室了。 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护士说道：“一点宫口都还没有开，不像是要生的迹象。我问了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不会肚子痛。看迹象还没那么快生。你们回去吧！头胎，有反应再来医院也不迟。而且预产期是这个月的31号，我还以为是上个月的。” 护士摘了自己戴着的一次性手套，平静地说道。 林尚云加了一句说道：“可是，护士，我儿媳妇都羊水破了，我那个时候生孩子，羊水一破就马上要生了。“ 年轻护士说道：“每个人身体反应不一样，她的确是一点要生的迹象都没有。你们回去吧。” 严子信也跟着说道：“是啊，我看到其他孕妇怀个孕都会呕吐，啥都吃不下，但是我老婆胃口都特别好，根本看不出来是怀孕了，你说她会不会这生孩子了，也不会痛，直接要生了？” 有那么一刻，严子信看着眼前这么年轻的护士，怀疑她经验不够。 万一真是要生了，这护士经验不足，她却让他们回去，若是半路生了怎么办？ 护士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没有先前那般好了，说道：“怎么可能，谁生孩子不会痛的？都说了，还没有这么快要生，你们先回去吧！” 三人只好坐回车，准备回家了。 “我就说嘛，怎么这么巧，我爸妈一去旅游，我就要生了。“张淑萌想想自己的运气一向不错，不可能开这么大的国际玩笑。 严子信转着方向盘开出了医院门口，看了下时间，说道：“这孩子可真是调皮，特意折腾大家来溜达一圈。看生出来的时候，不揍他一顿。” 林尚云说道：“一定是像你一样顽皮，我的乖孙可不是随便能让你给打的。” 要当奶奶了，好激动。 张淑萌听着他们母子俩一前一后的对话，都忍不住笑了，车窗外的风景很是美丽，都还没有看过这个城市的半夜风光。 看着路边灯光错乱的路灯，红黄蓝绿的光，感觉无比温馨。 刚准备入睡的严振海，一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立马睡意又全无了，出来客厅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生孩子不是应该住院几天的么？这才一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到，就回到家了。 林尚云回答：“医院里的人说还没有要生的迹象，让我们回家先。你不睡觉走出来干啥？” 同样被他们的对话又吵醒的严子诚夫妇也表示无语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真是笑死，大半夜白跑一趟，搞得全家都不用睡觉，你婶婶那大喇叭的声音，我真是服了，人家拿着麦讲话，估计都没有她这般嘹亮。“徐巧巧忍不住嘀咕抱怨着，翻个身背对着严子诚。 “唉，习惯了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屁大点的事，她都要闹得个人尽皆知。放心，明天我会叫你起床。“严子诚淡淡地说道，脑袋靠在右手背上。 早起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夜很是安静，静得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不久，张淑萌就感觉肚子很不舒服，翻来覆去地一点睡意都没有。 而且这次的疼不同于原来的，疼过一阵子就不疼了，而是波波的袭来，疼痛感越来越密集，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她伸出手拍了一下躺在身旁的严子信，很是难受地说道：“老公，我肚子很痛，怎么办？“ 严子信立马又坐了起来，问道：“能忍受得了吗？是不是肠胃不舒服。“ 因为护士说，没那么快要生的迹象。 张淑萌皱着眉头，摇头说道：“腰背有很痛，肚子痛得很难受。不像肠胃不舒服。“ 严子信立马跳下地上，光着脚丫，着急说道：“那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万一在家里生可就麻烦了。我赶紧去叫妈。“ 一会儿，车子又重新驶出了严家，又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105 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严子信不时回过头，关切地问张淑萌：“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淑萌应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一出来，肚子就没那么疼了。” 严子信笑道：“这小子是不是在整蛊我们啊？等他出世的时候一定得好好教训一下他。” 一晚上跑了两趟医院，这不就是混世魔王么？ 林尚云说道：“这还是去医院为好，等天亮的时候，你就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吧。这样人手就充足一点。你爸妈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快要生了，还有心情去旅游。” 张淑萌不方便告诉她内情，所以对她的抱怨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说道：“他们是单位组织去旅游的，也就几天而已，再说我的预产期还有20多天，万一又是跟刚才一样，瞎折腾一番呢。” 林尚云嘴里继续絮叨着：“这一晚上跑出来两次，也真是够折腾人的，你公公都没有睡着觉。子信明天还得上班。” 张淑萌听后，心里是有些不大舒服的，这话就像是在责怪自己一样。 她不也是挺着大肚子去上班？ 车内顿时一片安静。 外边路灯下，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整个小城都陷入了安静，路过的车辆更是少之甚少。 开着车的严子信估计察觉到了车里的气氛不对劲，便笑着说道：“都是为了孩子平安出世。我看萌萌方才痛得额头都直冒汗了。” 严子信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凌晨两点，估计是人们最熟睡中的时间。 依旧还是那个护士，她还认得他们刚来过一趟了，一看见张淑萌就问道：“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阵痛之类的反应？” 张淑萌捂着肚子，脸色有点苍白说道：“医生，我现在肚子好痛。真的好痛，我感觉好难忍受。就好像是得了急性肠胃炎一样。” 护士对着严子信说道：“家属扶她趟在那里，我给她做产检去。” 一会儿，就听护士说道：“没有白跑一趟，这次是真的要生了。子宫已经开了两公分了，得马上安排办理住院手续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早不生，晚不生，爸妈一去旅游，这肚子里边的孩子就要准备出世了。 张淑萌也表示醉了。 子信心里有点生气，这护士两个小时之前就说还没有要生的迹象，现在就要安排立马住院了，这节奏变化得也是太快了。 护士看着他们还站着愣在那里，接着说道：“一个家属去办住院手续，一个家属请先跟我来待产室，我来给你们安排床位。产妇就继续留在这里做其他的检查。” 严子信对着林尚云说道：“那妈我去办理住院手续先。” 当严子信重新回来的时候，护士就拿了一大叠的资料需要他来填写的。 对于张淑萌来说，出了激动的同时，也会有一些紧张害怕，毕竟她从来都没有生过孩子，而且在电视上看过或者听别人说过，生孩子会非常地疼。 待产室里有六张床，张淑萌进去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待产妇了。 里边的情景还是很让人紧张的，尤其是她隔壁床的产妇，在打着催产针的点滴，一旁的丈夫还被她捏着不敢出声，默默忍受着。 那待产妇的声音都喊得令人撕心裂肺：“我以后都不想生孩子了！真是生不如死啊！” 看得站在一旁的严子信都直冒冷汗，他看了眼暂时还是非常清静，可以忍受一下阵痛的张淑萌，心想到时候她会不会也这般对待他？ 都说分娩之痛可以达到12级，可见，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严子信拿出手机问张淑萌：“萌萌，你要不要听下歌曲？” 他害怕隔壁床的待产妇的情绪怕影响到张淑萌，到时候她因为疼痛就反应地更加强烈了。 张淑萌摇摇头说道：“不用，我只是有点渴了。” 出来太急促，水瓶也忘记带来。 严子信便说道：“那我出去买两瓶矿泉水吧！” 一旁的老人，估计室隔壁产妇的妈或者婆婆，便出声建议：“买什么水啊，去买红牛吧，喝了才有力气生。” 后来，严子信就真的去买了几瓶红牛回来。 一会儿，又进来医生和护士，交待产妇们不要一直躺着，让大家多在走廊或者上下楼梯走动。 于是严子信跟着张淑萌在走廊上走着，他拿着吃的东西和喝的，当时张淑萌阵痛起来是坐不下去，站着也不舒服，全靠人扶着，最痛的时候都忍不住跪地上，或者是趴在长椅上。 张淑萌在扶着医院的栏杆，终于没那么疼了，站直了腰身板，医院的走廊很是安静，偶尔还会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身后的长椅上，还能听到两个产妇的对话：“你不知道，我家老公多好，我生第一个的时候，他就一直陪着我，帮我擦汗，拉着我的手，让我疼就捏他，后来手都被我捏青了。我进产房的时候，他在外面就一直哭，后来宝宝出来了，我没出来，他直接冲进去产房里问医生，还被骂了。 后来我脐带绕颈医生建议我剖腹产，老公婆婆还有妈妈在外边等。听妈妈说我老公一直在掉泪，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我老公顾不上看一眼，就问我媳妇怎么没出来，直到他知道我很安全的时候，我老公才有心情看宝贝儿子。遇此良人，此生无憾。这也是我为什么还能有勇气生第二个孩子的勇气。“ 这段话，真是羡煞旁人了，这么好的老公，任谁都羡慕。 张淑萌都在想，严子信到时候，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表现？ 又听另一个产妇说着：“你真幸福，我刚刚生完孩子的时候，我整个人精疲力尽，连说话和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然后医生都弄好后，就让我老公和婆婆进产房了。 老公和婆婆进来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就直接看孩子去了，嘴里还说着是个男孩，真是太好了。当时心里一直说着真的很难受，从此对老公和婆婆就再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唉，我这意外有了老二，想想还要再次遭受这样的罪，就心灰意冷了。” 张淑萌听她们还能谈笑风生，原来都不是头胎妈妈了，怪不得都异常地镇定。 看来什么事都是需要经验的。 一直在夸耀自己老公如何好的那个产妇，之后还说了一些安慰着另一个产妇的话。 张淑萌从她们的人生经历，也悟出了一些道理。 有故事的人也就有了历练，听的故事多了，也就学会了更多的思考。 严子信怕她们的对话，更让张淑萌紧张了，便说道：“医生说，我们走动久了，就要休息一下，我们进去趟一下吧。” 张淑萌想，方才在这里接受的信息量也有点大，的确得回去好好消化一下。 106 他晕了 张淑萌点点头，便在严子信的搀扶下回到待产室。 发现婆婆竟然能在这么吵闹的待产室，用手肘撑着下巴眯着双眼，可见她是有多困了。 张淑萌本想眯着眼睛休息一下，又被旁边的阵痛喊叫声给吓醒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凌晨六点，陆续就有送外卖的人过来发宣传单。 “想不想吃点什么？” 严子信看着张淑萌问道，还是昨天晚上吃过东西，一夜无眠到现在，肯定是消耗不少精力。 林尚云这时抬起头来说道：“唉，若是人手充分一点的话，我现在都可以在家做好早餐送过来。”她的言外之意还是有点怪罪张淑萌的父母没在场。 “到时孩子出生后，需要有个人寸步不离的，不然一不注意就要被人给抱错了。新闻上好多人说有偷孩子的事情，你生完孩子又有诸多不便，子信一个人跑来跑去也会累的。” 没等张淑萌开口说话，严子信就应了句：“没事，到时候妈你就陪着孩子，我在这里陪淑萌就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 他知道母亲的心思，也知道妻子的心思。 严子信这么一锤定音，林尚云就没再吭声了，然后《青藏高原》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林尚云眯着自己的老花眼看了下手机屏幕，说道：“你爸打的。” 严子信接上一句：“看爸这心急的，肯定是来问生了没有。” 林尚云接通了电话，“喂？” “淑萌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估计要到傍晚或者晚上才生。” “嗯，是的，初产妇没那么快。那个，我煲了一锅粥，我打的送过去给你们吃？” 林尚云看了眼儿子和儿媳妇一眼，说道：“你煲好了？那就让严子诚帮忙送过来呗！” 手机里边传来严振海的声音：“他们都还没有起来，晚点还得上班，估计昨晚他们也没怎么睡觉。反正我现在在家也没事做。” 林尚云没好气地应了句：“就你会体恤你儿子，话说我们就睡觉了？既然你这么闲，那就送过来吧。” 挂了电话之后，严子诚问了句：“爸，他真打算过来？” 林尚云点头：“嗯，你爸一向都这么操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接着她又来一句叹息声：“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舍得让他儿子操劳，唉。” 严子信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自己的老婆要生了，也没见哥跟嫂子出来冒个泡。 不到半个小时，严振海就提着早餐到了医院。 张淑萌吃没两口，因为阵痛就吃不下去了，严振海就交待：“吃不下也得吃点下去，巧克力，吸管，切好了的水果拼盘，我都带来了一点，我想你们三更半夜出来医院，一定很多东西都没有带。” 张淑萌心里挺暖和的，公公做得很是细心，就像是严子信说过的，他爸对他们兄弟俩可谓是操碎了心，又做爹，又做妈一样。 严振海的喋喋不休让一夜未眠的林尚云很烦躁，加上这待产房很是嘈杂，心自然就烦闷，忍不住就指责声说出来了：“唉，真是唠叨死了，我听着就心烦。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把这空碗拿回去家去吧。” 严振海又问了一句：“那午餐你们想吃什么？” 严子信也说道：“爸，我们点外卖就行了，你不用这么操劳了，你回家休息去吧，你负责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张淑萌伸手碰了下他，责怪说道：“怎么这种语气跟你爸说话的？” 然后她笑着对严振海说道：“爸，你回去吧，这里有妈跟子信就可以了。” 张淑萌心里，公公除了是个话痨之外，心眼不坏。 严振海还是不放心地说了一句：“你爸妈又去旅游了，人手实在不够，就叫乐妍过来帮手一下吧？” 这话无疑是让林尚云生气的：“乐妍还没有结婚，她能来帮什么手？回家住的时候，你就巴不得她在外边住，这需要人手你就想到了她。你的宝贝儿子，让你帮忙送个早餐你都不愿意。” 严振海的偏心程度，让林尚云颇有意见的。 严子信也挺愁人的，每次关涉到哥跟姐的事情，这老夫妻就好比是上下嘴唇，碰着了，总是没完没了。 严子信起身拍着老爸的肩膀，说道：“走吧，爸，我送你下去，给你拦辆的士。” 生怕父母起争执，严子信先送走父亲比较恰当。 他做决定都是一瞬间的。 他们父子俩离开之后，林尚云忍不住就对张淑萌再说一句：“你确定不打电话给你爸妈？” 张淑萌犹豫了片刻说道：“他们昨天才到目的地，也就来回四天的行程，我妈难得肯出去旅游一会，就让他们玩尽兴点吧。” 林尚云无奈地摇摇头：“唉，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好多说。反正生孩子的是你，到时候辛苦的也是你。” 张淑萌看着病房里的待产妇，也就是一两个人陪着，还有一对夫妻，是带着大的孩子来待产室的，估计是家里没有老人帮手，为何她就需要这么多人来陪呢？ 林尚云则是担心娇生惯养的张淑萌，受不了这生孩子的苦。 时间一个钟接一个钟地过去，张淑萌的反应也越来越强，她从咬牙忍住，到最后也是没忍住“哇哇”大哭起来。 当时痛的张淑萌直想剖腹产，其实水中分娩这种生产方式她是很想选择的，只可惜这家医院条件不够成熟。 很多人不愿意选择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害怕孩子会在水中溺水，不过孩子从羊水到水中的过程其实是不会呼吸的，所以孩子时没有感觉的，完全不会呛水！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种方式对产妇的身体伤害最小。 痛的她没有力气再想其他了…… 本来心里就脆弱的林尚云，毕竟她是过来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就忍不住要发毛了，一直催着严子信去叫护士。 护士见张淑萌站都站不起来了，拿来推车直接将张淑萌推到产房去了。 “家属有要进来陪产的吗？照顾孩子的家属就在产房外等候。“护士交待一声。 严子信的手一直被张淑萌抓着，松都松不开，他只好硬着头皮去陪产了。 进入产房后，接生医生抓着张淑萌的手，叮嘱她什么时候要用力，肚子痛就深呼吸，不然孩子就出不来了。 听得严子信直冒汗…… 大概在产房里边呆了一个多小时，严子信听从助产师的安排助产，当亲眼目睹孩子出生，他感觉双腿都是在不听使唤地发软。 “肠子，肠子……“ 随着婴儿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严子信双脚一软，直接栽在地上了。 “唉，这已经是第几个爸爸看到胎盘和脐带都晕倒了。“护士频频摇头，都见惯不怪了。 “这个星期应该是第三个了吧，这爸爸还真年轻。能站到现在才晕也算是有胆量了。还想让他亲自剪脐带来着，结果还是晕了。” 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的张淑萌，听着医生的对话，包括婴儿的啼哭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她就是没有一丝力气。 又听护士说着：“张淑萌之女，2.6公斤，18点56分钟生。” 一般在宝宝出生之后，护士都会爆出有关于宝宝的几点事情，包括宝宝是几点出生的，宝宝是男还是女，宝宝的身高，体重等。 107 各自的心不在焉 从昨天半夜办理住院，历经走廊里的点滴，张淑萌她突然不羡慕那些偶像剧里的浪漫桥段，只羡慕产房门外最真挚的感情流露了。 比起那些脱口而出的海誓山盟，产房外更能见证爱情。 护士核对着登记宝宝的信息，她才知道孩子的性别还有体重。 张淑萌有点失望，生的是女儿？她不知道严子信或者是公婆听到婴儿性别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这子信晕倒了，是不是因为听到婴儿的性别，受不了，所以晕倒了？ 她软弱地伸手挠了挠头，安慰着自己不要太敏感了…… 她终于可以体会母亲说的那句话，生下是女儿眼泪都出来了，怕女儿以后这么痛苦。她多么希望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就无需像自己这般要走过生孩子的这道坎。 在家也闲不住的严振海，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走着，似乎也在等候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时看着手机，啥时候能得来报喜的电话。 终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严振海满脸微笑地接听着电话：“喂？” “哥，是我，小惠。” “噢，小惠啊！”虽然不是盼望着的那个电话，但心情倍儿好。 严小惠大概是听声音都觉得对方很是开心，便问道：“哥，啥好事这么开心啊？” “哈哈，子信的老婆快生了，我家孙子马上要出生了，你马上又要当姑婆了。” “哎呀，恭喜恭喜，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我听哥你这声音就听得出来。待出院了我就买几只家鸡去你们家，看望一下孩子。” “好，好。有心了。” 严小惠也是个精明的人，趁严振海心情好，就顺势问了一些问题。 “哥，是这样的，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孙子近期老是咳嗽……” 严振海心情很好，很是耐心地询问了一些症状还给与了一些建议。 约十几分钟之后，产房的门打开来了，林尚云赶紧站了起来。因为她眼尖地发现护士手中抱着的婴儿穿着的衣服，很是眼熟。那可是自己亲手准备的。 护士朝外喊道：“张淑萌家属。” “在，在。”林尚云赶紧迎上前去。 “奶奶还是外婆？麻烦你抱着宝宝就送到新生儿科那边去检查，看孩子的各种指标。” 护士将孩子交到林尚云手中。 林尚云很是激动地接过，颤抖着嘴唇问了句：“这宝宝好轻啊，怎么男孩子也这么轻？” 护士看了眼林尚云，笑着说道：“阿姨，你真厉害，一抱就知道婴儿的性别。她是5斤多的女孩。” “什么，什么？是女儿？”林尚云怀疑是听错了，重复地问了两次。 护士她也见多了，这样的长辈，接到孩子都是问性别，知道是女婴，多数都是乌云密布的脸色。 “是啊，现在女儿才是宝，是父母的贴心棉袄。阿姨，你赶紧抱着孩子去新生儿科那边检查吧！产妇还没有那么快出来，这陪产的爸爸晕过去了，应该也快醒的了。” 护士笑道，眼前的这个老人仿佛是魂都丢了。 “我儿子在里头晕了？”这让林尚云更是惊呆了。 “没关系的，很多做爸爸的在陪产，都被吓晕了。没事，等会晃一下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护士朝她点点头便离开了。 林尚云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她都没有听到一样。她抱着孩子看着指示牌“新生儿科“走去。 醒来后的严子信不停地在帮张淑萌擦汗，他的眼神不知道该飘向何处，这陪产过程的惊骇，还没有让他缓过神来。 护士走过来交待，让张淑萌下床排尿，疼痛的伤口让她动作十分困难，似乎连坐起来都十分吃力。 严子信站在一旁也是呆萌着，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护士实在是看不过去，厉声说道：“你这怎么当人家丈夫的？你老婆刚生完孩子是非常脆弱的，你这么个大男人就只会站着，你不会扶着她或者把她给抱下来，真是的。“ 护士对自己的极度不满，严子信才回过神来，被说得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扶着张淑萌朝洗手间走去。 好几分钟后，严子信将张淑萌扶回病床上…… 张淑萌艰难地爬上床，任何躺着的姿势都不舒服，伤口真的是太疼了…… 她微弱地说着两个字：“我渴，我渴。” 严子信几乎是俯身，靠近她嘴边才听到她说的何话。 严子信动作有点紧张，拿着杯子，却发现她连喝水都困难，没点力气坐起来，幸好有吸管，她躺着都可以喝。 此刻的张淑萌都感觉自己像个残疾人一样，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这孩子长什么样，自己连看一眼都没有看，忍不住干躺着流眼泪。 喝了几口水，她就让严子信拿开了。 “去看看孩子吧。”张淑萌的声音依然是很微小。 “嗯。”严子信的这个字，仿佛是张淑萌产后听到他对自己说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字。 她渴望中的一个吻，一个拥抱，一句“辛苦了，老婆”，一句“我爱你”都没有。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张淑萌心里很是苦涩，这样的严子信心不在焉，让她觉得很是陌生。 就因为自己生了个女儿吗？ 她突然感到心好冷，突然很想最爱自己的爸妈，身边好是清静。眼泪不争气地流着。 走出医院走廊的严子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给林尚云打电话，却率先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严振海打过来的，肯定是来问孩子生了没有。 严子信清了下嗓子便接听了电话，严振海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子信呐，你妈在干什么，打几个电话都没有接，这淑萌生了没有？” “生了。”严子信都感觉没有勇气多说一个字。 “呵呵呵，生了就好，生了就好，孩子多少斤啊？长得像谁多一点，要不是天已经黑了，我都想再跑趟医院，去抱抱我的孙子。” “爸，我想跟你说件事，萌萌生的是女儿。” 严子信知道纸始终都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情，他迟早都得知道。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音，严子信接着叫了声：“爸，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我跟你一样，现在才缓过神来。其实现在生女儿生男孩都是宝，女儿更聪明，孝顺，更可爱。” 108 难以接受这事实 严子信在找词语安慰着父亲，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我……我不讲电话了，我先去吃点药。就这样先了，挂电话了。”严振海顿时像泄气了的球一样，急着挂了电话。 严子信也明白，这让父亲高兴了好几个月的事情，突然之间就变了卦，任谁之间也难以接受。 严子信眉头微皱着，心里头总感觉有什么压抑着，有点慌张。听到附近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才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等着去做，正准备打电话给林尚云的时候，低头看到二楼新生儿科室，林尚云熟悉的身影抱着小宝宝走了出来。 严子信赶紧奔下楼梯，快速迎上去。 当严子信飞奔在林尚云面前的时候，连叫了几声：“妈。”似乎才把神游中的林尚云给呼唤过来。 “子信呐，这孩子怎么会是个女孩子呢？这……是不是抱错了啊？不是说照B超了，都说是个男孩子么？”林尚云一直在想着，今天这么多人生孩子，会不会是给护士报错人了？ 她看到每个刚出生的小宝宝，长的都好像。 “妈，我们先坐会，听我跟你说几句话。” 严子信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坐在走廊的凳子上。 “这孩子怎么会是个女儿呢？你们不是说是个男孩子吗？怎么生出来就是个女的呢？你看，我所有的准备都是按照小男孩来的。” 林尚云似乎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严子信深知母亲的性格，爱胡思乱想，总喜欢将问题想得复杂化。毕竟张淑萌怀孕的时候，家里人都以为是男孩子，可是生出来的却是个女儿，这心里何尝不是一种失望？ 他在心里也想了很多语句来安慰，可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我是亲眼看着她出生的，的确是个女儿。你也不要多想了，现在男孩女孩都是宝。” 虽然自己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是说起这些话来发觉，似乎也没有预想之中那么强的说服力。 就好比一件事情没有按照原先想的，顺其发展下去。 林尚云叹气说道：“本来一家人欢天喜的，我以为怀的是个男孩，最终生下来发现却是个女孩。你爸若是知道了肯定很悲伤，刚才我的电话一直在响，估计就是你爸打过来的。我一直没空接听，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这件事。” 林尚云想，尤其是对于严振海来说，肯定更是十分的吃惊。 “爸他已经知道了，我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就接听了爸的电话，估计他一直在等消息。如果当初没有说照出来的是个男孩子，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多的偏差。这个我也有错，当时是我跟淑萌在一块的。” 虽然这也是张淑萌告诉自己的，如果这样实话实说，父母就说不定会对淑萌有什么误会了。 陪产的过程，真的是让严子信明白了作为一个宝妈，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消耗。 想到张淑萌，严子信又于心不忍，她现在连说话都没有力气，走路都没有人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很不放心。他得赶紧回去病房才行。 “你爸知道了？那他肯定是连水都喝不下去了。”林尚云的脸上尽是忧愁。 “到时候我来跟爸解释，反正生儿生女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是妈妈的小棉袄。妈，淑萌她刚生完孩子，身子还很虚弱，等会回去你就不要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 然后严子信看了下手表的时间，扶着母亲站起来。 林尚云只是唉声叹气地摇摇头，跟在严子信的后头。 在医生的交代下，张淑萌就被送到病房里休息了。 这个产后的病房总共也就两户人家，林尚云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有点担心家里的老伴来，不知道严振海怎样了。 张淑萌虽然现在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这个时候，看到自己的宝宝平安健康的来到这个世界，虽然那么小……但是骨肉之情，不由地心生怜爱，心里满是欢喜，脸上全是喜悦。 “我想发条朋友圈，告知一下亲朋好友。”张淑萌柔声说道。 “我来。”严子信拿出张淑萌的手机，打开微信里的朋友圈，想到一些颁奖典礼上获奖人的获奖感言，先是感谢国家、感谢母亲、感谢电视台、感谢支持的人群…… 他还想到了一些千恩万谢型的爸爸也是如此，先是感谢辛苦十月怀胎的老婆，冒着生命危险生育宝宝，再是辛苦照顾的爸爸妈妈，还有关心问候的朋友，代替宝宝向世界问好的。 于是，严子信编辑了一条报喜信息：”感谢我的老婆，为我诞下小情人，老婆辛苦了!” 然后编辑好之后，拿给张淑萌看看，问道：“你觉得这样发，怎么样？” 张淑萌表示无语了，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唉，还是我来吧！” 她心里叹着气，不知道严子信想着什么。 然后张淑萌拿着手机简单编辑了一条短信，想起自己曾经看过一条搞笑版的报喜信息，于是编辑发送了一下：“大家好！我家招商银行于今天下午六点左右正式开业了，持有建设银行执照的请马上开始拿号排队，我们将择优选择合作伙伴！另：宝宝 5斤 2两，母女平安！谢谢关心！” 发送完这条朋友圈，感觉心里好受多了：仿佛昭告天下，她当妈妈了。 虽然到现在还恍恍惚惚，做梦一样。 严子信打开手机看了下张淑萌刚更新的动态，点了个赞，发了个爱心。 然后对着她说道：“你这条够幽默，我也复制发送一条报喜去。” 张淑萌看着隔壁床的产妇，就是自己 刚进来的时候，一直抓着丈夫的手在嗷嗷大哭的人，现在就众星捧月一般，生了个大胖小子。 那做奶奶的抱着宝宝一个劲地说着：“我的大宝贝孙子出生了，长得可真俊俏，长得跟我儿子小时候一样好看，这嘴巴呦，简直一个模子。” 相对于自家的冷清，张淑萌苦不堪言，婆婆将孩子抱给自己之后，就出去了。 一句话都没有听到她说。 婆婆心里肯定是很生气的，张淑萌心里是这样想的。 严子信看着外边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想妈估计这会儿是在跟爸讲着电话吧。 医院走廊，林尚云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拿着电话讲着，叹着：“唉，严振海，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只是淑萌这孩子，拿生儿子的事来骗我们，这事的确挺让人寒心的。不过好在子信他也说了，生女儿他也开心。” 109 夹着尾巴做人 电话里头依旧是严振海的愤愤不平：“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管城市还是农村，只养到女儿出嫁后，父母的心思都有空荡荡的感觉，到了年纪遇到需要个男人来干的活，才会感觉有个儿子在身边的好，个人认为儿子是活着的精神寄托，财产的继承，香火的继延……子信这是还不知道生女儿的不好。” 严振海更是生气，觉得儿子这是考虑不周。 林尚云沉默了，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就是因为生了个女儿，受了前夫的鄙视，而跟前夫离婚的，作为女人，她理解女人的苦，但是作为婆婆，她不能理解儿媳妇撒下的谎。 她对这个儿媳妇可真是尽心尽责，比亲女儿还好，如今，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又听电话里头的严振海说道：“子信今天跟我说了，生的是女儿，我的心就开始绞痛，吃了心绞痛的药才有所减缓。唉，淑萌这孩子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就不去医院看她了，你们看着办吧！唉，我都已经告诉所有的人了，我马上就要抱个孙子了。如今这要成为我严振海，此生最大的笑话了！” 林尚云何尝又不是呢，自己买了一大堆男宝宝的衣服，男宝宝的用品，结果却生了个孙女。 “唉，不跟你多说了，我眯下眼，晚上都还得通宵熬夜，身边连个像样的帮手都没有，真没见过这么当父母的，明知道快要生孩子了，却还有心情去旅游。” 林尚云挂了电话，准备靠在椅子上面眯下双眼。 当严子诚跟徐巧巧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严振海，是一张满是怒气和指责的脸。 两人赶紧识相地闪到厨房里去，免得要被挨骂。 徐巧巧将购买的食品都一一放好在冰箱，小声抱怨着：“都叫你一下班，就立马回家，他们都在医院，肯定是没有人在家做饭的，你爸肯定是等到饥饿难忍了。等会他若是冲我发火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徐巧巧一看严振海这般的脸色，就联想到等会要来朝自己发火了。 唉，今晚的日子又难过了…… “那你快点煮饭，择菜，搞好了我就立马煮，我煮菜的速度很快。他若是真饿的话，早都会泡点麦片来吃了。你不要想太多了，他发火肯定是不关你的事。” 徐巧巧一回头看见严子诚还有心思坐在凳子上刷手机，心里就有点不悦了：“就会说我干活，你一回来就刷手机，凭什么我就要择菜？你上了一天班，我也上了一天班。你就可以做个大老爷们，你自己择菜去。” 严子诚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怨言，只是说了两句：“呵，生了。” “什么生了？快点帮忙，别墨迹墨迹的。”徐巧巧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严子诚将手机递给她自己看，然后起身择菜，应道：“自己看。” 徐巧巧看完严子信发送的报喜朋友圈，很是惊讶地说了句：“生啦！竟然是个女儿？不是说是个儿子么，连我妈那里都传言了，说他们生了个儿子。怎么是女儿呢？” 她往客厅的方向瞄了几眼，轻声地问道：“你说，你爸这脸色，不会是跟这件事情有关吧？” 无视徐巧巧八卦的眼神，严子信开始削青瓜的皮，一边削一边应道：“你管这么多做啥？不饿啊？” 徐巧巧横了两眼他的背影，但是难以掩饰嘴巴有点上翘的弧度。 张淑萌生了个女儿，自己的心里不由地多了一份高兴。至少，她内心的负荷没那么大了。 严小惠家，她系好围裙，摆好一双双的筷子，朝客厅里边看电视的人群喊道：“都进来吃饭啦，今晚有大闸蟹还有小龙虾吃！” 话一说完，客厅里就进来了大大小小的一群人，很快一张圆桌子上就坐满了人。 严小惠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儿子叶志强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就连吃早餐都要喝上一大碗的啤酒。 他看到满桌子的好菜，立马就开了两瓶啤酒。 还对着他刚上小学的儿子说道：“儿子，等你小学毕业了，爸就教你怎么喝酒，这酒量有多大，市场就有多大！” 说完还摸了下他宝贝儿子的平头。这话引得严小惠哈哈哈大笑。 叶志强的老婆逆来顺受的样子，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这人，怎么教育孩子的，孩子这么小，怎么能够喝酒？这两天还有点咳嗽。小宝还得好好上学，将来考个好的大学，找份好的工作。像那谁，像我哥那小儿子严子信一样，大学毕业了，在大公司上班，多威水！” 叶志强喝了一大瓶的啤酒，然后伸手擦了下嘴角遗漏出来的酒，说道：“读大学有个屁用！出来不也是跟别人打工，拿个几千上万的工资又能怎么样？老子一个月买酒买烟的钱都要好几千块。他严子信能买得起吗？ 再说了，他这娶个老婆，生了个女儿，老子我连生了两个儿子，能比嘛！”听到严小惠的话，一个劲地夸读书好，叶志强就不服了。 严小惠慢悠悠地夹了几块青菜放在自己的碗里，说道：“得了，你这牛在家里吹吹就好了，不要老是拿我卖油卖米的钱去买酒喝酒行了。” 然后才回想过来叶志强透漏的重要信息，反问一句：“对了，你怎么知道他生了女儿？你舅今天还很高兴，一个劲地说要生了。人家都去医院照了，说是个儿子。会不会是你误解了？” 叶志强粗鲁地吐出大闸蟹的壳，没好气地应道：“生了，我都看了，是严子信亲自发送的朋友圈，说生了个招商银行，招商银行不是说生的女儿么？建设银行才是儿子。” 严小惠放下筷子，高兴地拍了下手掌，乐道：“真的啊？是个女儿啊，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赶明儿，等她出院了，我就买份大礼过去，想起他们一家那个得意劲，我就恨不得现在走过去道声恭喜。在农村，生了个女儿，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呵呵！” 110 得知 严志强很是不解地看着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打趣一声：“妈，你再笑，假牙都掉了。到时候就应证了那词笑掉大牙。” 严小惠依旧笑得不能控制自己：“……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最搞笑的事了。” 严志强好奇问道：“这人家生儿生女的，你高兴成这样干嘛？再说了，老舅这人超级不靠谱，严子信这人也抠门，上次娶老婆就请我们家吃了一顿，杯子的酒都还不够我们塞牙缝。这请女方的亲戚倒是请了几天几夜，我们两家隔得这么近，同条村都姓严，也不招呼我们一下。人多热闹。” 这个村，基本上都是姓严的人家。 “你就知道喝酒，给人家封个300块的利是，你好意思一大家人去蹭吃蹭喝几天的？“ “这有啥好害躁的？又不是外人，都是亲戚一场。走几步路就到了，不就是多几双碗筷的事么？不过，妈你乐成这样做啥？” 严志强俨然一副赖皮的模样。 严志强的儿媳妇也抬头看着笑得乐呵呵的婆婆，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当然得高兴，你是没看见你舅妈和那张淑萌趾高气昂的样子，一直说着肚子里边怀的可是男宝宝噢！” 她心里还气着那晚，她们婆媳二人合伙怼自己的情形。 “无聊。”严志强继续吃自己手中的小龙虾，然后还拿了两只大闸蟹放在自己的碗中。 他老婆就有意见了：“全部都你吃了，留点给孩子，做人别太自私了。” 严志强不乐意地应道：“小孩子吃这么多做啥？老子我得当下酒菜。” 严小惠马上向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这有什么好争执的，不就是几个大闸蟹和小龙虾？喜欢吃，我下回再做，不就行了，志强喜欢吃，从小到大，都喜欢吃。” 严志强的妻子便没再吭声了，夹了一大块的鱼头放在孩子的碗里。 她心里对这个家，对这个婆婆，对这个丈夫，是充满着很大的意见的，但是当着孩子的面，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有些话她又不能说，只能干憋着。 总觉得严志强这样的人，多半毁在他的原生家庭里。 女人真的很不容易，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在家庭。 在结束完第一天旅途活动的许雅琴夫妇，跟同事们吃完晚餐，才回到酒店，各自休息。 许雅琴劳累地往床上一趟，整个人都不愿意起来了。不过累跟累，还是打开手机说道：“真是累死老娘了，今天拍了很多照片，虽然景点都是在走马观花，但是还是得美美地发个朋友圈。这几张都好漂亮，哈哈。” 许雅琴一个劲地在划动着今天拍下的照片。 “萌萌教我的修图方法，还是挺受用的，这照片看起来，我都感觉是27岁的人一样，美得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张国华一边脱袜子，一边应道：“可不是，我同事都说，你都没变过，一直这么年轻貌美。” 许雅琴害羞地摸着自己的脸蛋，自恋说道：“哎呀，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领导的老婆一个劲地在问我用什么护肤品，我都瞎编了，改天我把萌萌的二维码分享给她，让她找萌萌问去。” 此刻的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照片里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今天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博弈。 正准备打开电视看一下的张国华，突然听见许雅琴大声叫了起来：“老公老公，你快过来，快过来！大事啊！” 张国华看她这么大动作，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便走了过去。 他一看朋友圈发布的内容，自己也惊呆了，不敢相信：“萌萌，生了？” 话刚说完，背上就挨了好几巴掌，许雅琴非常用力地拍打着他，还责怪着说：“我都说了嘛，这个时候不能出来旅游了，这，这……这该如何是好，萌萌生孩子的时候，我们都没在身边，而且生的是个女儿，你说她婆家会对女儿怎么样啊？先前可都说了，照出来是个男孩子。” 许雅琴站起来，两步三步来回地走来走去，很是激动，把责任都推到了张国华的身上。 张国华沉默中，也在想办法。 许雅琴拿起床边的拉杆箱，急促地说道：“要不，你跟你领导打声招呼，我们现在就回去，你看看最近的航班的都是几点的？” 张国华伸手示意她别慌：“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我们就算顺利买到飞机票，回去广州也是很晚了，而广州回到顺城还得一两个小时。要不，我们先跟女儿通个电话？” 许雅琴说道：“萌萌肯定还很虚弱，说话都不知道有没有力气，我们在这里乐呵呵地玩了一整天，女儿却在医院遭罪了一整天，这个小屁孩也很是的，真会选日子，趁我们不在就出生了。真是的……我们的萌萌什么苦都没有受过，这傻孩子也不知道给爸妈一个电话，这过程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母女连心，许雅琴忍不住哭泣着。 张国华见她这样抽了张至今递给她：“你看你自己都激动成这样，若是萌萌看到你这模样，岂不是更伤心？“ “可是，我担心她啊，你不知道女人要是月子做不好，将来会受多大的罪。再说萌萌现在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没在她身边，这孩子会不会记恨我啊！怪不得我今天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 许雅琴顿了顿，还是没举例说明，怕张国华和自己的心理负担会更加沉重。 “你想多了，当妈妈的最疼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了，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如果她将来知道你在默默地为她流眼泪，肯定会自责，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假如你看见你妈泪流满面地跟她视频或者通电话，你会不会更加难受啊？”张国华举了个例子，安慰泣不成声的许雅琴。 许雅琴擦着自己泛红的双眼，怪道：“你说得这么轻松，你又不知道女人就是十个月的公主，一天的皇后，一辈子的奴隶。再说了，这严子信家很传统的，一直觉得萌萌生的是个儿子，结果生了女儿，指不定会怎么对付我萌萌呢？不行，我得立马赶回去。” 许雅琴她已经完全坐不住了。 111 反差好大 张国华尽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许雅琴，按回原来坐着的位置。 他缓缓地说道：“先冷静，听我说，我也是过来人！我就是只有萌萌一个女儿，一点也不羨慕别人家的儿子，我女儿的好，只有自己知道，我庆幸自己生了个女儿。我想子信也是这么想的。你先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这样我们才能知道萌萌的情况。知道了情况之后，我们再来讨论怎么做，OK？” 许雅琴点点头，然后起身，沙哑的声音啜泣着说道：“我进去洗把脸先。” 在病房里，严子信正在一口一口地给张淑萌喂饭，因为侧切的伤口，让她根本坐不起来吃饭。 “刚才乐妍打电话来了，她说她明天给你带点好吃的来。” 严子信也知道这外边的饮食肯定是没有家里做得有营养，在家就不可能靠哥跟嫂子的了。 在医院这里人手又走不开，幸好还有个知情达理的林乐妍。 “谢谢姐。”张淑萌吃完最后一口饭，擦了下嘴巴，然后侧身躺回去。 林尚云看着儿子忙前忙后的，自己也头晕脑胀的，手抱着孩子也有点麻，忍不住说了张淑萌一句：“这剖腹产的人都没有你顺产的这么辛苦，归根到底，就是你太娇气了点，我以前生完孩子都起来自己干活了，自己抱着孩子。” 严子信也没有想到母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可以了解张淑萌听到这话心里是什么感想。 “妈，你肯定饿了吧？你若是累了，去外头的椅子上坐会，这里我来就行。” 严子信想想还是将林尚云支开为好，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产后宝妈体内激素急剧下降，导致宝妈情绪较为敏感，别人一句无心的话都能在心里惦记好久。这一时期的宝妈情绪阴晴不定，容易因为小事伤心流泪，婆婆稍有做的不合适的地方，就易激发矛盾。 待林尚云出了房门，严子信就看见双眼含泪的张淑萌，她直问：“你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我生孩子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听她说过，这说的第一句话就好让人心寒。以前她是什么重话都没对我说过。” 以前婆婆也会闹过情绪，但是张淑萌宁可选择没听到，或者是选择不说话。 毕竟一家人嘛，没有隔夜仇，再说同住一个屋檐下，磕磕碰碰的，哪有不吵架的，但是这次她说话太难听太过分了，还是嫌弃她生了个女儿，她真的是再也不想忍了。 严子信把她搂在怀里：“别哭了，你月子里不能哭也不能生气，会落下毛病的。” “我要是落下毛病，我就恨你，恨你妈一辈子。”张淑萌赌气着说道。 “别跟她一般见识，我妈其实人挺好的，就是激动起来的时候嗓门大了点。” 林尚云毕竟是他母亲，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严子信这翻来覆去地也就是这两句安慰的话。 张淑萌吸了吸鼻子：“从小我就觉得自己命好，现在怎么发觉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呀？人家坐月子都是享福的，全家宠着，你说我将要过的什么日子？你妈妈刚才的话真的是颠覆了我对她的认知，我一直觉得我的婆婆跟别人家的不一样，她很通情达理，可是这我刚生完孩子，就给我脸色看。” 张淑萌想起了她没生孩子之前，林尚云还给她做很多好吃的，还会陪她去做产检，她觉得自己嫁的家庭，是根本不会存在有婆媳矛盾的。 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但是请你也体谅一下她，当初我们信誓旦旦地说我们生的孩子是个男孩子，可是事与愿违。老人家一时之间难以接受，难免语言上会有点过激。”为了不让张淑萌怪罪林尚云，严子信打算说出缘由。 一番话说得张淑萌心酸，眼泪又啪啪的掉，她劝自己做了母亲就要坚强，但是生完孩子，心理又敏感了，动不动就掉眼泪，自己都控制不了。 这时候，手机微信传来视频的声音，严子信低头一看说道：“你妈的视频，接还是不接？” 看着张淑萌满脸都是眼泪，任谁这样看了都会发现肯定是哭过，不知道丈母娘看到是何感想。 张淑萌也是懵了，没想到父母这么快就打过电话来的，肯定是知道自己生完孩子了。 在犹豫之间，视频通话的提示音挂了，估计是听到那么久没有接听，所以对方挂了通话。 这时，严子信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用想都会是她父母打来的电话。 电话都打到自己这边了，严子信没有理由拒绝接听。 一接听就能够听到许雅琴非常着急的声音：“喂，子信，萌萌生了啊？是顺产还是剖腹产的啊？萌萌她还好吗？生的时候你们都有没有陪在身边？她有没有哭啊？你们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啊，这样我也可以立刻赶回去啊，现在都那么晚了，真是急死人了。“ 一旁的张淑萌听得一清二楚，这就是亲妈，永远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不会像其他的人那般，一出来了，所有的焦点都放在孩子身上。 张淑萌她想起了今天所受的折磨，心理的苦楚无处诉说，又不能什么都对丈夫说，父母又没在身边，以为婆婆是过来人，照顾的孩子和家庭很多，看的也比较透彻，能说上几句安慰话，没想到却是这般冷言冷语的，这反差真的是好大。 严子信握着手机说道：“萌萌是顺产的，昨天晚上送来医院的，状态挺好，不用担心。“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尽量简洁为主。 电话里头又传出来许雅琴的声音：”萌萌现在在在干嘛？你跟你妈今晚就辛苦点，轮流一下照顾孩子，让萌萌多休息一下。老一辈说得好，月子一定要做好，一个月好过，一辈子难熬，就是怕落了病。我刚才打她电话想跟她视频，想看看她，可是没人接。这担心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还有啊，这生了女儿，你可要开心。再说了，现在喜欢女儿的人，甚至比喜欢儿子的都要多，那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早就不应该再传播了。” 112 想拥有自己血统的孩子 严子信准备张口的话，又被许雅琴的话给打断了：“没事，我明天跟她爸一大早就去坐飞机，估计午饭后就可以赶回来顺城了。既然萌萌在休息，我也就不打扰她了。好好照顾她啊！“ “好咧，妈！那挂了，拜拜！“ 挂完电话，严子信说道：“你爸妈明天就赶回来。” 张淑萌闭着眼睛，没说话…… 身上缝针的地方让张淑萌疼痛难忍，尤其是从床上爬下来，走往洗手间的那几分钟，使她承受着非常大的痛苦。 当在洗手间差一点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厕所里的时候，她泪流满面。 外边是婆婆抱着一直啼哭的宝宝，以及一直跟在后头的严子信，张淑萌此刻很是悲伤，内心的脆弱只有自己能懂，如果父母此刻在身边就好了。 她躲在厕所里久久不肯出来，身上的疼痛，让她泣不成声，为何她丝毫没有点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激动？ 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人还有徐巧巧，时间都快晚上12点半了，她丝毫还没有点睡意，直接拍打着在打呼噜的严子诚。 “喂，你打那么大声呼噜声，吵得还让不让人睡觉？真是人越肥，呼噜声越大了。” 沉睡中的严子诚被人生生给吵醒，迁怒不说，被她一个晚上说这说那，说个没完没了，现在睡不着又来指责他，于是没好气地回答：“你有病啊，明天我还得上班，你睡不着去外边刷电视剧去。我平常也是这么打呼噜，都不见得你说吵醒你，你这是心理不平衡，听到人家生孩子，搞得是你生的一样，激动个一晚上。” 徐巧巧也不悦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说自己有病？ “你才有病，你跟你爸一个样，心胸比我们女的还狭隘。你看你爸听到生了个女儿，一个晚上都是在数饭粒，我等他那个碗都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你说我烦不烦？我又不敢去说他，你就知道一个劲地在打游戏，打得爽。” 徐巧巧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很是洪亮，让严子诚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气呼呼地说道：“你到底想干嘛？你啰嗦了一个晚上，我一句话都没有反驳你，人家生孩子你激动个啥？就因为你要升级做伯娘了？” 严子诚直觉自己的媳妇是不是有病，他打开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下频幕上显示的时间，真心不悦。 “对于你来说，全世界的事情都不关你的事。但是你爸今晚这样的反应你就一点感觉或者是好奇心都没有吗？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怀孕的迹象，你爸心里早就奢望着要当爷爷了，好不容易盼到另一个媳妇要生孩子了，结果却生了个女儿，心里的失落感肯定很不好受。” 严子诚听得更是糊涂，直接问道：“说了人家一大堆，你能不能说点实际性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不想管他们的任何事情，他们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 “要不我们去做个试管婴儿吧！” 徐巧巧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倒是让严子诚一怔，卧室顿时安静了。 “喂，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徐巧巧扳回严子诚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再一次说道。 严子诚有那么一瞬间是呆住的，因为一直以来徐巧巧都特别抗拒做试管婴儿，宁可抱养一个都不愿意去尝试做一个。 因为做试管婴儿太辛苦……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赞同做试管婴儿吗？“严子诚问道。 “我之前是很抗拒，听他们做过的人都形容那过程很痛苦，我想想都害怕。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看你爸也挺可怜的，想要一个孙子，那表情真的够愁的。“ 不管徐巧巧是什么原因，让她改变了一直以来坚持的态度，严子诚都打心底高兴，谁不想拥有一个自己血统的孩子？ 哪怕男孩女孩都行。 “好好，我们过几天就请假去广州。去体检一下身体也好，顺便咨询下价格。“严子诚都觉得心动不如立刻行动了。 原先两个人的距离隔着一个大人般的体格，现在立马成了两个拳头般大小的距离了。 “看你急的，我们先去体检一下，然后再去广州。不然你爸那15万放在我这里，又不去做试官婴儿，我都觉得不踏实，对不起他老人家。到时候你弟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的肚子还是平平的，到时候我在你们亲戚面前更是抬不起头了。三步门都不敢出。“ “好，都听你的。先去体检，各项指标都合格了，我们就立马做试管婴儿去，如果顺利的话，老子明年也可以当爹了。“ 严子诚很是开心地拥着徐巧巧。 “嗯，那你明天早点起来，送你爸去趟医院吧。” “为啥？” “你没听到他说要打的么？今天一早他就起来做早餐，还把我们吃的那份都做了，你就送他去医院吧。你想想这个家，以后估计也就只有他会对我们的孩子好的了。你爸虽然有时候不可理喻，总的来说，还是挺好的。” “嗯。”严子诚最听徐巧巧劝的了，自己仔细想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第二天早上，严子诚就载着父亲，带着早餐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停好车，严子诚就催促着说道：“你快点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好了，我就不上去了，十分钟左右就下来吧，等会我载你回去，八点半我还得赶着去上班。” 若不是徐巧巧从昨晚上到今天晨起，再三交待送他来，严子诚还真的不是很愿意做他专程的车夫。 “嗯，那你在车里等我。“严振海下了车，有点笨重的身躯，感觉下车也是道体力活。 “你急着上班，要不你先回去吧！”严振海走了两步又回来。 严子诚挥挥手，有点不耐烦：“啰嗦个啥呢，我等你，巧巧还在家里。” 严振海只好调头走了。 “爸，你来了？“第一个看见严振海进来的是严子信，他接过早餐，张淑萌也跟着喊了声：“爸。” 昨晚几乎都是一夜没睡，大家看起来都有点疲惫不堪。 “这是瘦肉粥，你们趁热都喝点，我抱着孩子，你们赶紧喝。子诚还在下面等着载我回去。“ 113 夹心饼 林尚云没好气地怪道：“这才几点？你说喝就喝，等会有胃口再说。没看到宝宝一直在哭么？唉，女孩子就是娇气，从出生到现在就是喜欢哭，一放下来就哭。若是男孩子多好，肯定不会这么哭，子信出生的时候，很乖，很听话。“ 这话让张淑萌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说婆婆这话不是有意针对她的，但是也间接告诉了她生个女儿，没有男孩子好。 严振海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张淑萌，她正在张口喝严子信喂的粥。 “唉，淑萌，你这孩子，也不是我要说你，但是你没必要撒下这么大的谎来骗我们，你迟早都是要把孩子给生下来的。这谎迟早都会被揭穿，说你照的孩子是个男孩子，你让我期待了那么多个月，结果却很让人失望。“ 严振海看到张淑萌还是没忍住，出言指责几句。 “对不起，爸，我当初也是听到两个实习医生在讨论着说的，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自己胡乱猜的，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们的。“ 张淑萌鼻子酸酸的，她推开严子信喂着她喝粥的手，不想再吃了。这委屈，这痛楚感觉比身上的伤害要痛。 她心想着，如果妈妈此时在身边就好了，她一定是受不了自己的女儿被人这般指责的。 “爸，这个我也有错，当时我是跟淑萌着一块的，是我想结婚，忍不住把这惊喜告诉你们的。“严子信也接着说道，就害怕严振海激动起来又说些让人难堪的话。 “你们都太让我失望了，这里我不想久留了，你哥还在楼下等着我。你们看看什么时候出院吧，出院的时候我也不想来了。你丈母娘都能够心这么宽，这个时候还有心去旅游，我这做公公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先回去了。“ 严振海摇摇头叹了口气，“唉“一声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这时进来一名护士，说道：“请所有的家属都出去一下，我需要给产妇消毒和查看伤口。“ 除了产妇以外，病房里的人都出去了，护士看到张淑萌一个劲地流泪便安慰着说道：“唉，自己少流点泪吧，自己心疼自己是真，我看你生孩子后，你们家的人不是发呆就是在絮叨，唉，可怜呐。以后坐月子还有你受得了。听我的，就这个月，可是关系到你的一辈子，你孩子还小，你要是有个病啥的，孩子将来怎么办，为了她，你也要自私一点，先顾好自己的身子。你自己都不疼爱你自己，那没有谁会更疼你了。” 张淑萌沉默了，这个护士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能够说出这番安慰自己的话，她是很喜欢和这护士说话的，每次听她谈完之后，张淑萌都会心情开朗不少。 例行检查完毕之后，严子信又端起碗来准备重新喂张淑萌，她却摇摇头说道：“真不想喝了。” 看着张淑萌明显又是哭过的眼神，严子信又出言安慰：“好了，别想太多了，我爸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接受你生的是女儿，过些日子就好了。相信我。” 张淑萌忍不住生气地对着他发火：“都怪你，若是当初你不是那么激动，你会这么快就把这事告诉你爸妈吗？所以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 凭什么就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一旁的林尚云听到张淑萌将过错都归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心里就来气了：“这事怎么能够怪子信呢。他也是无辜者，他也是听你说你怀的是个男孩子，他开心也很正常，回来跟我们分享也是很正常的，他跟我们一样完全不知情，关于这事，估计也就只有你跟你爸妈才知道，你妈刚开始就要聘金35万没要成，后来还收了你们结婚的份子钱，你敢说你们不是故意合伙骗人的么？” 张淑萌傻眼了，根本没有想到这事还能够将自己的妈妈牵扯进来的，她红着眼睛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跟我妈故意设的局了？” “是不是，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听着她们婆媳二人一前一后的对话，严子信都表示无语了，这事情这么一发展岂不是要越来越复杂？到时候牵扯到的就将不是普通的婆媳关系，而是两家人的关系了，若是许雅琴参与进来，哪还有安静的日子？ 严子信正欲张口劝说，张淑萌情绪很是波动：“你闭嘴，你让你妈接着说。她们都说生孩子的经历，想必每个妈妈都忘不掉。而生完孩子的第一个晚上，也是真正能够看透婆家人的时候，嫁的是人是狗也就能完全体现出来了。我张淑萌今天也算是体会出来了。” 林尚云听后，很是生气：“我就不知道我有哪一点对你不住了，给你送饭，陪你散步，一点家务活都不让你干，你生个孩子我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你亲妈能做到这点吗？我这也是看在你肚子里边的孙子，我才这么任劳任怨，一句抱怨都没有。你要知足，你是我儿子花了100万娶回来的新娘，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萌萌？少说两句了，行不？”严子信看着隔壁床的一家人，都好像在看戏一样，看着他们一家。 人家欢天喜地地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和他们一家，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充满着怨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淑萌此刻是愤怒的，她一肚子的气，她总是觉得婆家的态度是不正确的，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话语来反驳自己的婆婆，毕竟林尚云说的话大部分都是事实。 这时病房里边的广播响了起来：“请12号床的张淑萌家属，带宝宝前往新生儿室做听力筛查，以及拿号给新生儿洗澡。” 严子信听到广播重复性地播放了两次，赶紧催促林尚云：“妈，宝宝的衣服是这袋吗？我抱着孩子去做听力筛查。” 他还抬头望了眼张淑萌，此刻或许让她静一静为好，头次碰到婆媳争执的问题，他没点经验，婆媳俩闹得不愉快，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受，终于明白男人做夹心饼的感受。 114 端倪 病房里除了偶尔传出隔壁床婴儿的啼哭声音，很快又恢复了安静。一静下来的张淑萌，鼻子又开始酸：“爸妈，我好想你们。” 她也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到了崩溃的边缘。无论再难，父母在她心里，永远是一个温暖的依靠，无论如何她都有最后一个停靠的港湾。 静下来的时候，人就会想的很多，越想心里就会越委屈。 张淑萌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回娘家，离开这个带给自己噩梦的地方。 她艰难地起身，站都没有站好，她就摔了一跤，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妈妈……“ 张淑萌忍不住哭了起来，心在滴血一样难受。 隔壁床出生的小孩外婆，见状赶紧扶着她起来，提建议说道：“姑娘啊，你这是何苦啊？你这是要去哪啊？你孩子还这么小，不要往坏处想。要不然你回娘家住几天吧，有你妈妈守着你，你的心情会好很多。听阿姨的，还是妈妈照顾女儿比较方便，让婆婆照顾总是又有摩擦的。” 张淑萌在她的搀扶下又躺回床上，哭泣着说道：“我想回去找我妈，可是我妈还没回来，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我看到他们我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崩溃了。我连孩子看到都怕了，我真的爬都想爬回我之前的家。” 两个产妇同住一间病房，关于张淑萌的情况，另一产妇也是多少有点了解的，她劝说道：“我建议你先别这样，先别胡思乱想，起码等出了月子再说跟孩子以外的事情，不是我吓你，而是你的心理会承受不住，静下来的时候，你会想的很多，越想心理就会越委屈，长期下去，压力太大，你会抑郁的。在你妈妈家，她陪着你，你心里会满足，心情就会好很多。” 那产妇又接着说道：“我就是这么过来的，第一胎婆婆照顾，发生了好多矛盾，所以我这次怎么样都要自己的亲妈陪着，真的，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如果你条件许可还可以请月嫂或者去月子中心的。” 然后她停顿了片刻，似乎有点难为情，接着说道：“方才我听你婆婆说，他们家花了100万娶你的，看来他们家都不缺这点钱啊，出点钱去月子中心不就好了？省得双方起冲突。” 张淑萌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低声抽泣，她平时看着和气，但是脾气也上来的时候，比谁都还倔，公公婆婆的话让她很来气，但是又找不到地方撒气。 当林乐妍来医院探望她的时候，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从林尚云还有张淑萌的表情中，都可以看出来彼此有过摩擦。 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也明白，也不方便多说，更不方便多问。 林乐妍看到小宝宝躺在育儿筐里，十分娇小可爱，忍不住想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但是又怕张淑萌不开心，于是给了小宝宝一份见面礼，就没再有继续的动作了。 然后她就安慰张淑萌几句：“别想太多了，这坐月子心情要放好，身体才恢复地好。“ 张淑萌听进去了但是没有表态，现在对于她来说整个严家的人都伤害了她，在气头上，她都不想理会。 林乐妍知道她是初为人母，不能与她计较，现在心情不好，心理脆弱敏感，难免对谁都有点刺痛，只好问向一旁的严子信：“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严子信简单地回答：“明天上午。” 毕竟昨天晚上就生了，而且是顺产，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林乐妍心疼自己的母亲连续熬几个晚上，于是对她说道：“要不今晚我在医院陪着吧，你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 沉默一会儿，林尚云才应道：“你都还没有结婚，有带孩子的经验吗？没事，你去忙你的。这里不用你管。“ 林乐妍本想将母亲劝回家，这样她们之间就不会继续闹脾气，但是林尚云的话也挺直接，自己的确是没有育儿的经验，这孩子若是真的哭闹起来，自己还真是没有办法。 看到张淑萌微红的眼圈，林乐妍原本到了喉咙里的话，又硬生生地重新给噎了回去。 林乐妍觉得自己站在那里也是帮不上忙，于是对严子信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严子信点点头，关注点都放在眼神不知道飘向何处的张淑萌。这样的她一点活力都没有。 林乐妍走没多久，严子信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丈母娘的电话，他跟张淑萌说了一下：“你妈的电话，估计是回来了。“ 一接听电话就听到许雅琴急促的声音：“子信，萌萌是在哪个病房啊？要不你出来接下我们，我们在妇产科的前台。“ 严子信挂了电话之后，就叮嘱林尚云：“妈，我丈母娘他们来了，拜托你等会少说两句。“ 然后还温柔地拍了下，一直呆萌状态下的张淑萌的胳膊，免得双方闹起来就不可开交了。 不一会儿，拖着行李箱的许雅琴夫妇进来，一看就是直接从车站赶回来的，连家都还没来得及回就来看张淑萌。 “萌萌。“ 许雅琴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儿，心都碎了。“孩子，受苦了。“ 张淑萌看到父母出现在眼前，就好像做梦一般不真实，赶紧扑到许雅琴的怀里，心中的酸楚，张淑萌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情绪，一边感觉鼻子有点酸，没一瞬间的功夫眼圈就又红了。 “怎么了，萌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护士有没有给你量体温，有没有帮你清洗伤口？“许雅琴压根都还没有看孩子，只是一个劲地问张淑萌问题。 张淑萌只是摇摇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爸妈，你们是直接从车站回来吗？别担心，一切都正常，萌萌是看到你们激动了。“严子信替她回答。 精明的许雅琴知晓，尽管他都是说着轻松的话语，想着法的让她放心，但是从张淑萌悲悯的表情上，以及坐在一旁不胜不吭的林尚云，她还是能看出端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暂时又不能说出来，只能自己慢慢的纾解。 115 问题接踵而来 看着眼前的张淑萌，许雅琴她更是坚决地下定了决心不管多苦，她都要生个老二，不然他们老了走了，女儿怎么办？ 不然，以后女儿受了委屈后找谁诉说？ 碰到大事有谁来商量或者帮忙？ 于是她下定了一个决心，生，无论将来多难，都生！ 不就是过三年没有自我的日子吗？大不了就请保姆。 看着眼前慈爱的父母，张淑萌心里抛开了所有的委屈和难受，只有幸福感了。 许雅琴也知道，那么多人在这里，她也不方便问那么多，张淑萌也不可能对自己袒露心扉。 于是笑着对一旁的林尚云说道：“亲家母啊，这两天辛苦你了，估计你都一两夜没合眼了，要不你回家休息去，这里交给我们两公婆就可以了。” 林尚云没有吱声，看着严子信，看他是什么态度，她只听从自己儿子的意思。 严子信含着希翼的眼神看向张淑萌，希望她也能产生和自己一样的共鸣。 但是张淑萌却选择视而不见。 “那我送妈回去，晚点带点吃的过来。” 严子信想想，送母亲回去，也是个好办法，这里有岳父岳母照顾着，他也放心。 林尚云简单交待了几项事情，便随着严子信离开了。 车上，严子信准备开口说几句母亲，但是看到副驾驶上坐着的她已经睡着了，这年纪来了，熬夜了两个晚上，估计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不像年青力盛的自己，跟通宵上班没什么两样，精神还是一样抖擞。还能全神贯注地开车。 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随着孩子的出生，才发觉自己的肩上重了不少，很多问题接踵而来，需要自己去处理。 他有点害怕和担心在医院的张淑萌，她一个情绪没忍住，这会让事情更是严重。 病房里，许雅琴转着咕噜噜的眼珠子看了几眼婴儿床上的小宝宝，说道：“长得跟我们家萌萌简直是一个样，小精灵来着。” 张国华也赞同说道：“嗯，时间过得真快啊，这萌萌的孩子都出生了，我都还记得萌萌出生时候的样子。” 许雅琴还没有开口问张淑萌，倒是隔壁床做外婆的先出声了：“你们做爸妈的可算来了，你这姑娘啊，这两天可真是可怜啊！我看见了都心疼。” 许雅琴一听，很是紧张，直问：“怎么了？” 她就觉得有端倪，但是她也知道女儿的性情，除非她愿意自己说出口，不然就是怎么逼问，张淑萌她也不愿意说出来的。 “这初产妇的罪，大家都是过来人，都知道吧？你女儿这么瘦，更是遭罪了，我看她下床都吃力，她婆婆还在一旁说着她比剖腹产的人还娇气，你这闺女啊，一个人从床上走到厕所，都是扶着墙的。今天早上啊，她还从床上爬到地上，一个劲地喊着妈妈，哎呦，我看得啊，都直掉眼泪。我若不是抱着孩子，真想扶着你女儿。” 这外婆的话，触动了许雅琴夫妇的心弦。光是听描述，就能够想象到那样的情景了，真让人听着心寒，触目泪下。 许雅琴更是愤怒：“这……这严子信跑哪去了？” 张淑萌依旧沉默。她选择沉默，一是因为生孩子的过程让她学会了隐忍坚强，能抗，如果她这时候她选择说出来，还不得让父母担心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有句话说生了孩子之后，才能够明白父母的伟大，尤其是母亲。 那外婆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应该都知道女儿快生了，都去哪里了？做婆婆和丈夫的肯定是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我姑娘头胎就是遭受了这样的罪，所以这二胎啊，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包揽着来。我估计是你亲家母和女婿是看到生的是女儿，心里不开心。在医院因为婆家人不上心，妈妈直接受不了，吵一架的事情经常有上演。估计你也听过不少这样的事例吧？” 许雅琴她顿时哑口无言了，想着自己也有错。 于是她瞪了几眼张国华：“就是怪你，我都说了女儿万一提前生怎么办？” 张国华有点委屈：“我也是没想到，我也就想到只有四天时间，想着女儿预产期不还早嘛。” 许雅琴决定这事跟张国华还是秋后再算账，眼前还是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安慰好张淑萌才是最重要的。 “萌萌，乖，先躺好，休息好。现在啊，妈妈回来了，你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什么事情都有妈妈替你扛着。就算他们家不稀罕我这个外甥女，妈也会替你养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养好身体，什么都不要担心，有妈妈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将张淑萌安抚好，许雅琴才对着隔壁床做外婆的说着：“真是太谢谢你了，回来得有点匆忙，不然都可以给你带份特产回来的。你说得对，这闺女啊，生孩子真的是只有亲妈才最心疼。我孩子啊，还是多亏了你们这些好心人照顾。” 人心嘛，都是相互的，别人对你真心，你也会拿真心交换。许雅琴脸上挂着微笑，心里记恨着严子信，当初信誓旦旦说不让女儿受半点委屈的人，死哪去了？若不是在宝贝女儿的软磨硬泡下，她真的是不愿意妥协。 大概是因为有父母陪伴在身边，张淑萌安静地合上眼睛，生孩子的疲惫不堪，让她睡了个难得的觉。 严振海看到林尚云母子俩回来，便诧异地问声：“这医院只剩下淑萌俩母女，你们就这样回来了？” 林尚云没好气地回答：“你这猪脑袋啊，没人在医院照顾小孩，我们能放心回来么？唉，跟你说话真费神，我去洗澡，然后做点饭菜让子信送过去医院，接着睡觉，不要吵醒我了。” 严振海见林尚云直接进房间去了，他还是不放心地再问了声严子信：“是你丈母娘在身边吗？” 严子信点点头，还是没忍住对着父亲说了一句：“爸，淑萌刚生完孩子，很多事情还一团乱，我希望你有什么不满或者是疑问，等出月子或者是偷偷跟我说，好吗？” 父母的情绪掺和，让他觉得唯恐天下不乱一样。 “我说什么了？”严振海一头雾水，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曾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严子信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无语，将手一扬说道：“好了，不要再争议了，我只是想说，所有的事情跟我说就行了。我先上去一下。” 妻子不理会自己，儿子亦是，严振海站在原地，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无心的一句唠叨，却成为了她们婆媳之间吵架的导火线。 116 重男轻女 病房里，见张淑萌睡得很是安稳，许雅琴温柔地帮她露出在外的手也盖上被子，然后交待一声张国华：“要不，你回家一趟，将行李箱也拿回去，顺便煲点汤带过来，他们家做的饭菜估计都不合淑萌的胃口了。” 毕竟张国华最了解女儿爱吃什么。 “你能搞定吗？“ 张国华觉得自己是没什么问题，就怕许雅琴一个人在这里，会搞不定。 “你放心回去吧，我等会就打电话叫严子信过来。多做点萌萌爱吃的东西过来。你快去快回。” 许雅琴催促着张国华回家去。 严子信在接到丈母娘的电话，又匆匆赶回了医院。 他看到病房里只有许雅琴坐着，张国华估计是回家了，这和丈母娘一对一的形势，好比是谈判一样的氛围。 隔壁床的人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整个病房空空的，就好比是他们家承包了一家VIP病房。 严子信态度很是热情：“妈，你这刚回来的，路途奔波，需不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许雅琴给宝宝掖了掖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等你岳父过来，让他陪我在这里吧，你若是累，就到时候你回去休息。” “也行吧。”看来对他还是不够信任啊。 “坐。” 许雅琴示意一旁空着的病床，让严子信坐在那里，估计是有要事要谈。 “我就问你一句，你爸妈是不是对萌萌生了女儿极为不满？” 许雅琴刻意压低声音，就是怕吵醒张淑萌，她也不知道女儿究竟有没有熟睡，毕竟身上的伤口很痛，会影响睡眠好几天的。 “没有，我父母很喜欢孩子，无论男孩女孩，他们都觉得都是宝。我们家需要一个孩子。” 严子信抛开那个照了B超是个男孩的这个梗，不敢懈怠半步，怕她看出端倪。也不敢告诉她实情。 许雅琴冷笑一声：“哼，你就给我装，你就给我包庇你爸妈，人家隔壁床的阿姨都跟我说了，你爸妈就是在合伙说我萌萌来着，嫌弃她生的是千金，没给你们严家生了长孙，你们就是典型的重男轻女。趁我们没在，欺负我的闺女。” 严子信知道丈母娘这人心细如发，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今天就算是自圆其说也得说了：“我爸妈确实是有点小失望，但跟这个重男轻女扯不上，他们只是以为我们照出来是个男孩子，但是生出来是女孩子，心里一下子没有接受，而产生的失落感。” 许雅琴咄咄逼人：“这是我女儿的错吗？都说了是实习医生，萌萌有说一定是男孩子吗？是你们全家欢天喜地认为一定是个男孩子。你们全家就是重男轻女的思想。” “对，是我的错，我没有处理好这事，这事怪我。”严子信着急之下，只好使出杀手锏：认错，这招对于男人来说不常用所以好使。 许雅琴见他认错态度端正，语气没有先前的重了，接着说道：“本来生孩子就是件大喜事，被你们这么一搅合，就完全变了味。萌萌这刚生了孩子，正是心理敏感期的时候，加上身体虚弱，需要人照顾，你为人丈夫的，不管什么事情都得向着妻子，懂吗？你们若是照顾不来，就请月嫂。” “放心吧！我们会把萌萌照顾好的。” 许雅琴还想再说教几句，婴儿声打断了她本想张口说的话，大概是父女连心，做女儿的不忍心爸爸被外婆数落，赶紧空降来解围。 许雅琴担心婴儿的啼哭声吵醒张淑萌，便将孩子轻轻抱在身上，柔声地安抚着。 事情有轻重缓急，许雅琴还是个善于选择的人。 严振海在家，依旧不放心，进去房间叫醒林尚云：“你这生气归生气，这子信没有经验，淑萌的爸妈刚旅途回来，肯定困意十足，你要不要去趟医院，你在医院待了两个晚上了，很多事情要比他们熟悉。” 林尚云听见了，但是没有任何动作。 严振海接着说道：“我比你还生气，但是看在子信的面子上，孩子的面子上，你还是去趟医院吧，这亲家母，一看就是没有带孩子经验的人，你起来去一趟吧？” 林尚云掀开被子，下了床。 严振海以为自己的劝说她是听进去了，随着她的身后出了卧室门。 但是看到林尚云直接走到厨房，打开电饭煲开始盛饭的样子，并没有打算要去医院的准备。 而严子诚夫妇俩正在炒菜，看到林尚云出现的身影也是很惊讶，因为没想到她在家。 严子诚看着这老两口坐在两对边，眼神里都是戏。他翻炒着一个菜都不时回头看，就好像是看一场戏一样。 “菜都要糊了。”徐巧巧拿着个空碗，在旁边提醒着。 “我炒菜什么时候糊锅过？” “你要不要再煎个鸡蛋？”徐巧巧生怕菜量不够，因为没有想到林尚云在家的，压根没准备她那份。 “你要吃就自己去煮。”严子诚从身上撤下围裙，端着最后一盘菜上桌，准备吃饭。 见林尚云一直闷头吃饭，严振海一肚子的话无处说，只好转向严子诚：“子诚，子信昨晚上生了个女儿，你知道不？” 严子诚点头，话很精简：“知道。今天早上不是我送你去的医院么？” 这句话的确够呛，严振海都差点骂自己是个老糊涂了。 徐巧巧也是惊讶之余，这生了个女儿的事情，他们在朋友圈里都知晓了，而且回来的时候，严振海也说了。 这第二天晚上了又搬到饭桌上来何意？ “家里添了个新生命，很多事情忙不过来，你作为兄长的应该多帮忙一下，打个电话问候一句也行，不要只是一昧地低头吃饭，大家商量一下才是一家人。” 严子诚听得莫名其妙，父亲这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林尚云这时候开腔了：“你这话说谁呢？是旁敲侧击么？人家亲生父母都在那里了，我还跑去医院有必要么？我都熬了两个晚上了，不能回来休息一下么？你若是真操心，你自己上那里守夜去，孩子拉屎拉尿你去管。别在这里纸上谈兵，瞎操劳一把。” 117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尚云在饭桌上提着拉屎拉尿的字眼，让还没生过孩子的徐巧巧，突然觉得眼前的所有美食，都没有胃口了。 她伸往酸菜鱼的手还是缩回来了，唉，还是吃白饭吧！想到吃白饭又生怕煮的饭量不足够，到时候他们二老不够饭吃，又会怪罪自己没煮足够量。 最后，决定自己还是吃六分饱足矣。 和严子诚对望了一眼，两人飞快地将饭吃完就匆匆回房了。 徐巧巧在房间里“加餐“，白天工作了一天，晚上的饭量还是挺大的。 晚上这顿她分明是没吃饱。 “你说，他们二老怎么啦？你婶婶不是应该待在医院么，怎么回来了？” 严子诚一个劲地在玩手机，偶尔还爆笑出来。小视频的内容挺搞笑的。 徐巧巧有点不悦，伸出脚踹了下他的小腿：“喂，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说楼下的他俩怎么了？“ “有这闲工夫打听别人的事，还不如下楼去洗碗吧！“ “等他们离开客厅再洗碗，免得你爸啰嗦我一个钟，昨晚我在洗碗的时候，他就站在我旁边，啰嗦了很久。叫我多买点什么菜，少买点什么。“ 徐巧巧将最后一个面包吃完，严子诚一看包装盒都空了，便说道：“剩半个给我。“ “你得减肥。我要增肥。别忘了你还得中药调理身体了。“ 一句话说得严子诚有意见也是吞往肚子里边去了。 医生说他要控制一下体重。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还得再喝几十多副中药调养身体，停了药之后，两人还要体检，积极的备孕。 晚上了，医院的走廊依旧有人走动着，许雅琴眉头紧皱，问严子信：“你爸不是在这个医院退休的吗？即使退了，人脉还是有的吧，也让人给萌萌安排好点的病房啊！幸好同一天产的人不多，不然真是不能合眼休息一下。“ 对于丈母娘的抱怨，严子信解释一下：“孩子提前那么多天生，我们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而且是三更半夜赶过来的，人手不够，加上……“ 许雅琴表示听不进去，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爸就是放不下脸面来求人，自命清高，或者说是不愿意花钱是吧？”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应该给张淑萌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安静，至少能够休息好。 严子信接着说道：“太晚了，真的是没有考虑到这点，但是我觉得这接生的主治医师人挺好的。所以也就没有麻烦我爸了。不过，接下来的日子，萌萌如果是有任何需求，我都可以满足的。“ “唉，到时再说吧。幸好隔壁床的已经出院了，估计今晚也就没有新产妇进来了。明天一早就办理出院手续，这样的环境太不适合休息了，回家才能够休息好。她的状态不是很好，要注意观察好，好好照顾。我有时间就会经常过去看她。” 严子信自然满口答应了。 大概晚上十一点多，房间里进来一个刚生产完孩子的产妇，一晚上的婴儿啼哭，以及走动的人群，根本让人无法静心休息。 许雅琴心里除了抱怨还是抱怨…… 第二天，严子信就给张淑萌办理了出院手续。 严子诚夫妇俩正准备上班的时候，他们一群人就回到家了。 徐巧巧看着许雅琴和严子信搀扶着张淑萌艰难地从车上走下来，突然有点害怕，心想着自己以后生孩子也要这么辛苦么？ 要赶着上班，由不得她去胡思乱想，不然各种各样的念头就会冲上她的脑海。想想这生孩子觉得太可怕。 许雅琴慢慢扶着张淑萌踏着上二楼的楼梯，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艰难，整个重心都压在许雅琴身上。 许雅琴便对着严子信喊道：“这样不行，你们家的楼梯太高了，我都说回我坐月子，电梯直接到家了。你看你还是背着萌萌或者抱着上去吧！“ 子信立马蹲下身子背着张淑萌上去。 在一楼看着这一举动，林尚云无奈地摇摇头。 严振海指着二楼说道：“你不去上面帮下忙吗？” “一个孩子，一个产妇，需要一帮人这么围着吗？“ 林尚云看着就来气，想着自己生孩子的时候，还要起来干活，突然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厨房。 许雅琴将熟睡中的孩子，放在张淑萌的旁边，然后叫严子信去放一盆热水给张淑萌洗漱。 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严振海心想今天这么早就有人来问诊了，赶紧用遥控器打开了大门。 进来的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严小惠。 “哥，恭喜你当爷爷了！我这大今早就看见子信的车从我家门口路过，我也趁早就赶过来了。没什么表示一下，这是家里亲自养的鸡跟鸭，给你家儿媳妇补一补。” 严小惠的声音很是宏亮，不仅让厨房里准备忙活着的林尚云出了客厅，连楼上的张淑萌都听到了严小惠的声音。 这姑姑还真是会选择时间来，恭喜是假，估计是上门来看笑话的。 “谁啊？”看着张淑萌睁着大大的眼睛，许雅琴好奇地问道。 “我姑姑来着，估计是想来看望下淑萌跟宝宝。”严子信应道。 “帮我把门反锁着，说我睡了。我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她。” 张淑萌侧着身子，明显地不想见任何人。 许雅琴挥挥手让张国华还有严子信，都出去客厅，别待在房间里，碍手碍脚。 “把鸡跟鸭就放在门外好了，别拎着进来，等会叫你嫂子直接拿到集市去宰了再拿回来。”严振海很畏惧家禽的味道，所以在家里也从来不喂养家禽之类的。 严小惠“哈哈”笑完两声，便说道：“我原本是想直接将它们杀干净了，再给你送过来，就是怕你嫌弃，说我给你带来的不是活的。” “进来喝杯茶吧。”严振海说道，毕竟这严小惠还是第一个来探孩子的人。 林尚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拿出一次性的杯子，准备泡茶给她喝。 “不用了，等回我还得去做粮油店的生意，我来是想看两眼孩子，给个利是就走。” 严振海听了，便对着林尚云说道：“那你带她上去吧！” 这时，严子信从二楼下来喊了声：“姑姑，你来啦。” 严小惠笑着应道：“恭喜你啊，子信！看你精神抖擞地，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我正准备上去看下你家小千金。” 严子信直接走到客厅说了句：“姑姑有心了，不过淑萌跟孩子都刚刚入睡了，你也知道医院那产房，随时都有孩子的啼哭声，根本休息不好。这刚回来的，他们就都睡着了。” 话说得这么含蓄，想必严小惠能听得明白，就不要上去打扰她们了。 “没事，姑姑隔得近，改天来也行。这红包就是我给小宝宝的见面礼了。”严小惠拍了下严子信的肩膀，夸道：“可以啊，子信，你比你哥强多了，这么年轻，又在大公司上班，如今又当爸爸了。不过若是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子的话，就更是十全十美了。哈哈！” 严子信笑得很是尴尬，他看了眼父母的脸色，不觉灰暗了不少，姑姑她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男孩女孩都是宝。话说现在女孩子还吃香。”严子信说道，希望楼上的张淑萌，对于严小惠的话不要太过于敏感了。 118 拒绝的请求 “现在人们都爱走极端，以前喜欢儿子，现在喜欢女儿。说不定再过多几十年，会不会又有什么新的花样出来。所以，子信，你下一胎生的时候，肯定得绞尽脑汁，清宫表要记得天天看，才能生出个儿子来。这样你爸妈脸上才有光。你老婆心里面肯定也是这样想的，这摆满月酒的时候记得请姑姑啊！那我先回去了。“严小惠说道。 严子信一听她要走了，立马说道：“姑姑慢走。“ 严小惠似乎心里还没有说过瘾，站住脚步，回头对林尚云说道：“嫂子，我都说了么，这胎肯定是女儿，当初你又不信，现在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哈哈，走咯！“ 待严小惠一走出大门口，林尚云就赶紧拿遥控关好了门。 她不悦地说了句：“真是乌鸦嘴，真是乌鸦嘴。看见她我就心烦。没一句中听的话。唉，这生了个女儿，说不定都要被这人嘲笑个好几年了。真是的……丢脸丢到家了。“ 楼下的人说话的口吻和言行，殊不知被张淑萌听在耳里，并深深刻在了心里，形成了一道道的伤痕。 许雅琴看着女儿忍不住说道：“你这亲戚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啊？那么爱管闲事，吃饱了没事做一样？” 终于明白张淑萌，为何不愿意见到这人。 这严小惠幸好也没有上来，若是知道她是这么爱嚼舌根的人，许雅琴说不定会跟她大吵一顿。 张淑萌许久才伸手拉住母亲的手腕，说道：“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许雅琴坐在床沿上，回头说道：“什么事，你说。如果不难，妈妈立刻帮你办到。” “把婚宴时期收的份子钱取出来，就明天。我想把它还给严子信的爸妈。” 听到女儿这样的央求，许雅琴很是吃惊：“为什么？他们逼着你要还了？” 当初不是说的好好的，三年定期，整个孕期都没有听到女儿说要取出来还给他们，这一生完孩子，却要说取出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见张淑萌又沉默了，许雅琴接着问道：“你跟妈妈说，是不是你生孩子的时候，他们都欺负你了？不用怕，妈妈在这里，我会为你作主。都说现在当妈的都应该在女儿生孩子的时候陪着，一手拿刀，一手拿钱，没人敢欺负你的女儿。“ 张淑萌哭笑不得，或许当初她在，自己也不用这么委屈了。 可是时间都不能重来，人们总是不能预知下一个时间会发生什么。 “你就还给他们吧？你收着这份子钱做什么？我知道你这也是为了我好，但是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在这个家的感受？我真不想落个百万新娘的称号！“ 许雅琴一听，便愤怒地说道：“什么百万新娘？谁说你是百万新娘？严子信有出100万来娶你么？“ 张淑萌说道：“聘金35万当初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接着份子钱又被你给没收了，这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就是上百万了，妈，我求求你了，将这钱还给他们吧！“ “什么100万？我给的嫁妆是50多万的车，这份子钱我只是暂时地替你保管着，迟早都还是要还给你们的，我不仅是没有收一分钱嫁女儿，我还倒贴的，你理不理解妈的用心良苦。“许雅琴也是越说越憋屈。 “可是没有人会相信你真这么做啊，结个婚何必弄那么大周折呢，这钱迟早都是我们的，为何就不给我作主呢？妈~“张淑萌几近哭泣。 “要是实在不得已，我真的不会没收你的份子钱，孩子。你说这些好像是我在破坏你们婆家的关系一样，但是我是把你当成自己唯一的心肝宝贝，所以才这样做，你现在的状况真的令人担忧，你需要理解妈的用心良苦啊。我就知道你们家就是有重男轻女的心思，这几天你肯定是被你们家老头老太婆给唠叨了吧？“ 许雅琴猜想他们肯定是给女儿脸色看了。她就知道女儿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以她的性子，不会走到这一步。 听到房间里传来母女俩好像在争执的声音，坐在二楼客厅的张国华便走过来直拍房门，“雅琴，开门。” 门打开之后，许雅琴就火气冲冲，说道：“你在这里陪女儿，我找他们去。” 然后回头跟张淑萌说道：“这件事，妈妈是不会让步的，若是真把钱还给了他们，你就亏本了，彻底血本无归了，懂不？“ “可是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要回我的那份自尊。“ “这钱就是你的自尊。你手里有钱才有说话权。“许雅琴的态度很是坚决，一点也不容商量的余地。 见许雅琴直接冲出房门，张淑萌就对着张国华说道：“爸，你跟着下去看看，免得妈她太冲动了。” “严子信，严子信，你在哪？” 父子俩正坐在沙发上商量事情，听见许雅琴喊着从楼上走了下来。 “怎么了，妈？”严子信站起来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们家这是什么意思？你娶我女儿，我有得过你一分钱吗？什么百万新娘，你给我说清楚？给我说清楚啊！” 许雅琴大声指责，随后赶来的张国华拉着她小声说道：“女儿刚出院，声音小点，什么事情等女儿出了月子再说。” “你放开我。这事我若是不说明白，萌萌就更加不能静心坐月子了。在心里委屈着，吃什么都没有营养。” 许雅琴松开被张国华拉着的手，似乎今天一定要说个明白。 “亲家母，有话好好说，我们坐下来说。”平常最在乎面子的严振海，怎么也得顾一下家里的形象。 氛围有点尴尬，仿佛前一刻还显得很是友好的人，下一刻就突然发飙起来了。女人是善变的动物，难道是在理的？ “你说，你们家是不是嫌弃我萌萌生了个女儿，所以就这样都合伙来欺负她？跟你说，我女儿不是泼出去的水，在你们家受了委屈，我也是要管的。”许雅琴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们父子俩对边。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萌萌在我们家一直挺好的。对待萌萌，我真的是问心无愧。” 119 双方家庭矛盾的升华 严子信有条不絮地说道，希望自己的话能给丈母娘一颗定心丸。 “住得挺好的，那她怎么会突然跟我要婚宴时候收的份子钱？”许雅琴反问着说道。 严振海清了下嗓子，声音很是爽朗，看似要发表一番感想：“既然亲家母主动提出这一点，那我也就发表一下我个人的看法。关于淑萌生了个女儿，我确实是很失望。 毕竟我是多么信任这个孩子，才相信她肚子里边是怀了个男孩子。这不仅瞒着我们，连作为丈夫子信，她都瞒着。” 严子信赶紧解释：“爸，这事，我已经说过了，当时照B超的时候，我也有在场。你也知道一般医院都不会告诉你婴儿性别的，这是实习医生来着，很可能是淑萌听错了，或者是技术上的误差来着。总之，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就不要计较太多了。” 许雅琴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所以归根到底，你们家就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就是因为我女儿没能给你们家生下个儿子，就这么欺负她，怪罪她？” 她骂向严子信：“当初你是怎么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来着？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相信你说的话。” “你没有站在淑萌这边，的确是你的不对，更何况她刚生下孩子。”张国华也附和着说道。 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林尚云，将手中忙着择菜的动作一甩，直接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她最见不得自己养大的孩子，这般被被人指责了。 凭什么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要轮到别人来说？ “是你们的女儿有错在先，怎么还要这般指责子信呢！话说，我是一开始就反对这婚事的，本不该斤斤计较的彩礼，却要讨价还价，愣是让人去计较这个问题。若不是看在你女儿怀了个男孩子的份上，我压根是不会接纳她的。这孩子不诚实，骗了我们，骗了子信。让我们被亲朋好友笑话。” 林尚云的话无疑加重了事情的严重性，严子信表示头都大了，事情好像朝着难以控制的场面发展了。 “终于露出狐狸的尾巴来了，我就猜到你们不会对我女儿真心好的，当初说着啥来着？噢……什么当她是亲生女儿…… 我看全部都是装出来的。话说那份子钱我就是故意定期的，我就猜到你们这家人都不会真心对我女儿好。”许雅琴更为生气了，这婆婆的话实在是太嚣张了。 “哼，估计这也是你让你女儿这么做的吧？你们母女俩就是串通好，先是35万的聘金，接着又是吹怀孕照了个男孩，然后份子钱又是被你收走，这都是你们欺骗我们的套路。亏我家傻儿子还这么死心塌地地对待你女儿，亏我还真心真意地对你女儿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说句真心话，我对我亲生女儿都没有这么上心。” 林尚云的一番话，让许雅琴更是生气，若不是张国华一直按着自己，说不定她都要跟母老虎一样扑过去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我跟我女儿串通好的，你这话给我说清楚。” 林尚云这是什么意思？太气人了！ “什么意思，你们心知肚明。”林尚云都懒得再将话再说一遍，“自孩子出生开始，我就重新刷新了对张淑萌的认识，你这女儿啊，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许雅琴能感受到眼前的这女人，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意见很大，不仅如此，对自己也是。 许雅琴厉声回答：“我一直觉得结婚也好，生孩子也好，这些事情，女人会好沟通一点，毕竟大家都是过来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对吧？ 但是，你呢，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把岁数的人，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儿媳妇的，你也是女人来的，你若是没生出严子信这个儿子，你家婆看不起你，你心里会怎么想，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般嚣张的资本，要这般重男轻女。” 两个女人争执的气势都很强，乍听之下都是半斤八两，互不相让。 这让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插不上一句话。 “谁说我重男轻女了？孩子只要是我子信的，我都一样疼。错就错在你们家女儿不应该瞒着我们，不应该欺骗我们的感情。你当你的女儿无价之宝吗？我们家可是花了一百万才娶回她来的啊！” 林尚云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讲完，自己心里的怒气已经从提起聘金那一刻开始，就堆积起来的了。 连林尚云都难以预料自己，是怎么忍受到今天的。 许雅琴冷笑道：“呵，真是可笑！100万，你会不会算，你们家哪里来的一百万娶我女儿的？我给的嫁妆一辆车，你也要加进去里边吗？还是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五十多万的钱买嫁妆！份子钱在我手里，我一分钱都没用，我是准备给我女儿买房子做首付，离开你这个家，离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婆婆。你伸出手指头算算，到底哪里花了你100多万！” 林尚云被这么一说，无语了，明显被对方说得哑口无言了。 在许雅琴心里，张淑萌一直都是那个欢快又可爱的小女孩，在父母手心里呵护着长大，如今嫁人后却这么以泪洗面，听到林尚云这般狂言，怎能够不还击回去？ “怎么，没话说了，是吧？自知理亏了是吧？你们家能娶到我女儿是你们的福分，我女儿人又漂亮，又能够赚钱，你们有什么好嫌弃的！今天我把话说到这份上，孙女你们若是不要，我要，儿媳妇，你们若是看不起，我会带回家，我养。” 见许雅琴站起身要离开的意思，严子信赶紧说道：“妈，别急着走，大家都听我说几句。” 许雅琴挥挥手说道：“你也半斤八两，你爸妈的意思我看你也是默认了的。没啥好中听的。” “爸妈，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有些话真应该是我来说比较好。我跟萌萌的这段婚姻，真的是让你们四个长辈操碎了心。 我跟萌萌在关于孩子性别上的幼稚，也给大家造成了困扰跟误会。我是打心底只爱萌萌这个人的，我宁愿自己流泪流血都不舍得让萌萌受委屈……” 无题 楼上的张淑萌听着严子信说着的这么一大段话，原本还伤心着的心好受多了，至少说明严子信是在乎自己，这样一想，她心里也得到了一些安慰。 都说相遇即是缘分，从茫茫人海中两个人能够相遇并且结为情侣，相伴一生的话，这应该是天大的缘分。因为两个人的结合，让两个家庭成为至亲的人，这便是婚姻的力量。 张淑萌仔细想想，如果这些事放在平时，她可能不会这么斤斤计较，但是放在月子里，这是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刻，她满怀期待婆家人能够善待自己，无奈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导致了自己心理的巨大落差，每每想起来，这种委屈无处诉解，她鼻子莫名地一酸。 毕竟中国式的婚姻，总是无法彻底摆脱原生家庭。如果家庭成员互相帮助，会以此建立出浓厚的感情。 只是，婚姻与原生家庭没有界限，粘性太强，有可能两个家庭失去生活方式，从而导致矛盾四起，感情反而疏离。 严子信的发话，让现场安静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严子信的身上，张国华愣愣地看过去，好似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严子信。 严子信也感觉此刻的自己亚历山大，好像是在面对四座大山一样。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可不可以看在我和淑萌的面子上，不要争论这么多了，这些都是我的错。“ 听到严子信将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林尚云拧着眉看着他便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听你老婆说的。妈是理解你，珍惜这段感情，所以才会所有事情都顺从女方。 但是你要知道，很多女孩似乎都没有办法，她们从出生开始就赋予一种使命一样，这个使命就是要给娘家添砖加瓦，很多做父母的，依然还抱有这样的思想，觉得女孩嫁人就成了别人家的人了，所以，能够多从闺女那里捞一点是一点儿，这样的父母是何其自私的。” 听到林尚云声东敲西的，许雅琴不悦地说道：“我说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故意在找茬吗？你以为你们家有栋别墅，就很有钱了？我是需要卖女儿求荣的人吗？ 再说了，我嫁女儿，从你儿子身上得到了什么？你们家有三个孩子，什么都还是需要平均分，我们家就只有淑萌一个孩子，我们家的生活质量不比你们差。在我家，什么都是淑萌的。“ 严振海也有注意到许雅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重新给爆发出来了。 他摆摆手说道：“亲家母，不要激动，我们做父母的坐下来都好好说。子信说得对，现在不是争论孰对孰错的时候。 但是我作为子信的父亲，淑萌的家公，有些话放在心里很久了，既然今天人那么齐，我还是要说出来。淑萌嫁到我们家，不论是我，还是我内人，对她都是包容和疼爱，包容她的娇气，包容她的任性……“ 什么娇气，什么任性？听着都是在指责自己的女儿，许雅琴听得不耐烦了。 她直接打断了严振海的话：“行了，行了！你这个老古董的话，我更加不想听。我女儿就是十全十美，你没有资格批判她的不是。我现在就上去问我女儿，我要把淑萌接回我家坐月子去。在你们家待着坐月子真是会没命的。近期看了好多报道，孕产妇都是被你们这些，蛮不讲理的人逼着跳楼的……” 她完全没有心思跟这家人说话了，真是越说越气。许雅琴她直接起身奔回二楼，张国华跟严子信跟在其后。 张淑萌半躺在床沿上，嘴唇还有点发白，许雅琴本是很愤怒的表情，看到女儿这般，本想破口大骂的情绪，又只好吞回了肚子里边。 许雅琴柔声说道：“萌萌啊，妈妈想接你回家坐月子，好不好？“ 当许雅琴看到此刻的张淑萌，流露出这种无助的时候，她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想到生女儿时候的那段酸楚日子，还会越想越冤，真是多少年都忘不掉。 张国华也跟着劝说说道：“是啊，萌萌，爸爸妈妈可以照顾你，虽然爸妈白天得上班，但是可以请个月嫂来照顾你，晚上爸妈回来了还有空照顾你们。在爸妈身边坐月子，你什么事都不用操劳。你待在这里，会被他们口水淹死的。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起让人心痛的悲剧。就是说一位新手妈妈在和婆家人发生争吵后，先把刚刚3个月的孩子从6楼抛下，随即纵身从楼上一跃而下。“ 张淑萌没有回答，泪眼蹉跎地望着严子信，似乎是在看他什么反应。 严子信嘴唇动了两下，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他怕自己一参合，事情会越来越糟糕。 张淑萌看着母亲说道：“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让我安心做个月子，我不会跟你回去的，除非你将那份子钱还给他们。“ 许雅琴原本是俯身着的，立马坐了起来，说道：“你这样会吃亏的，这钱我是不会让步的。相信我，你在这个家是不可能长期住的，那些钱是留着给你以后买房的，这嫁妆我现在都后悔了，那份子钱我是不会还给你的。你看他们一家人说的话，哪句是维护你来着？ 每个人都想做贵妇，优雅而漂亮地活，可问题是，你要自己创造这样的条件啊？别人都站在你的头上“拉屎”了，你还能忍着笑着说“没关系，我能忍”，这不是大度，这是蠢。“ 张淑萌态度很是坚决，对张国华说道：“爸，你跟妈回去吧，在这里会更多是非。妈在这里只是会发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 张国华想想也对，许雅琴这性格直来直去的，让人难以顺服。便劝说她：“我们先回去吧，你这旅游回来都还没有回去洗漱一下。有话我们先回家说。就别在这里给萌萌添乱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我添乱？我添什么乱？你女儿就是像你，心思太单纯了，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能这么忍气吞声，我是忍不下这口气。真是造孽了，结了这门亲事。”许雅琴真想戳着严子信的鼻子骂几句，理智还是让她止住了冲动。 “妈，我求你了，回去吧！你在这里，我真的是感觉半条命了。” 张淑萌几近崩溃的眼神，让许雅琴无奈地认怂：“好，好，我回去。你好自为之，我不来这里丢人现眼了。打死也不来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国华简单交待严子信几句，好好关照产妇和孩子的话，便也匆匆离开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