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零之曙光》 001 重生为贼 李伢瞪着双眼,看着浴室布满雾气的镜子中,那张模糊的面孔。 隐约可以看出深褐色的短发,以及一双蓝色的眸子,正赤裸着身体,躺在浴缸中。 刺骨的冷水,让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没来及想镜子中那个陌生面孔到底是谁,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 狭小的浴室,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整个浴缸中的清水,已经完全被那手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完全染成了红色。 “我这是在做梦吗”?李伢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没有理会那还隐隐作痛的手腕,刚刚自己还在一座古墓中,激动的往盗洞吊下来的小篮子中,将最后一件东西放了进去,然后好像就好像............ 哦,对了,然后自己就像一个傻逼一样,一个人被留在了下面,上面盗洞被自己的同伴,疯狂的把泥土灌了进来,好像生怕自己爬出去一样。 忽然,大量杂乱无章的画面,就好像先前盗洞上疯狂倾洒下来的泥土一般,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愿,将自己吞没。 脑海中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让李伢眼皮越来越沉,嘴里痛苦的呢喃了一句,“我靠,该不会要溺死在浴缸中吧”。脑袋一歪,重重磕在浴缸的边缘。 巨大的响声,让那扇卧室的木门,摔在了墙上,一道高瘦的身影,飞快的闯进卧室角落的浴室中,嘴中发出一声咒骂声。 ........................ 一张张陌生的脸庞,豪华的别墅,以及从小虽然富裕,却又很另类的生活,贝弗利、克劳馥、乔尔、埃里克,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以及记忆的终点,肃穆的法庭上。 一声锤子敲打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冷漠中带着兴奋的声音,让李伢攥紧了拳头,身体隐隐颤抖起来。 “我对贝弗利?沃森和克劳馥?沃森的失踪,深表遗憾,不过作为著名的冒险家...............” 在法庭上,听到自己父亲母亲失踪,或许更多的可能是随着家里那条大船,一起被该死的暴风雨,卷进了海里吧。 埃里克整个耳边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进去别的声音,脑袋不断响起,完了,都结束了。 “埃里克,埃里克,醒醒”。耳边传来焦虑的声音,让李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眼前,一个苍老的脸庞,和镜子中自己一般的蓝色双眸,显得有些混浊,一头浓密的花白色头发,简单梳向脑后。 看着那异常熟悉的老人,李伢说出了一句让自己都惊讶不已的话,“乔尔,我们完蛋了,对吗”。 嘴中陌生的嗓音,和脑海中逐渐重叠的记忆,让李伢有些可笑的发现,他一个没上过几天学,整天做着发财的白日梦,跟着一个陌生的盗墓团伙,第一次下墓就被抛弃的可怜虫。 竟然占有这个拥有着显赫身份,当然,那是只是以前,出生在一个巨富家族的埃里克?沃森的身体。 脑子里不合时宜的窜出一个可笑的念头,“终于没人会嘲笑自己那愚蠢的名字了”。 沃森家族,在英国拥有着显赫的名声,父亲贝弗利和母亲克劳馥作为饱受赞誉的学者身份之外,还是受人敬仰的冒险家,当然,现在在冒险家后面,还得加上一个臭名卓著的盗墓贼的身份,家里的一切,现在可能都被收到国库之中。 打量着简陋的房间,李伢皱着眉头,闻着房间中传来淡淡的霉味,“该死,难道连房子都被收回去了吗?那些可是从古墓中带不回来的”。 “抱歉,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不过那些当权者,可是很乐意把这间你祖父留下的房子,都一起收回去的,不过幸好,这间房子早就被你父亲送给我了,否则除了沃森的姓氏,那些人什么都不会给你留下的”。乔尔摊了摊手,脸上带着无可奈何。 脑海里回忆起贝弗利和克劳馥每年也在家呆不了几天,那可笑的学者身份,可能是完全为盗墓贼的身份在服务,而当两人回来时,眼前这位沃森家族最忠诚的管家,却好像一直没有半点管家模样的乔尔,总会神秘的消失一段时间,开始忙碌起来。 埃里克嘴角突然露出古怪的笑容,看了一眼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你也是他们的同伙,对吗?只有我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成了别人嗤笑的对象,然后不忍重负,差点死在浴缸中,对吗”? 乔尔惊讶的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埃里克,以前从小有些孤单的他,虽然生在沃森家族,却总是有些怯弱,是不会说出这些话的,可能是家庭剧变,影响太大了吧,毕竟现在的沃森,可不是以前的沃森了。 略微犹豫了一下,乔尔还是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你要死在浴缸中,是自己愚蠢而已,可跟别的没什么关系”。 现在回想起从小接受的与众不同的教育,一直以为是父母是学者的缘故,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接触最多的就是历史,历史上那些声名显赫,或者臭名卓著家的人物,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拥有着巨额的财富,还有各个时代创造出的一些精巧机关,以及稍微正常一点的,千奇百怪的文字。 埃里克不由脱口而出,“当然,如你所说,那确实是一个愚蠢至极的想法,不过,乔尔,我从小接受的教育,现在看来,会让我走向和他们一样的路,不过可能他们没想到的是,没有亲自带我去,嗯,实践一次,然后就被发现了,可能在被逮捕的途中,被暴雨卷入海底”。 埃里克看着沉默不语的乔尔,没有反驳,那就意味着默认,仰面看着天花板角落的一个蛛网,小小的蜘蛛,正飞快的向那只撞在网上的倒霉蛋跑去,和蜘蛛差不多大小的苍蝇,很快被白色的丝线卷了起来。 “还真是糟糕啊,好了,乔尔,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吗?我不会再犯傻了,毕竟现在我可是很怕疼的”,埃里克闭着双眼,听着逐渐消失的脚步声,轻叹了一声。 埃里克?沃森,李伢,就像那只乱飞的苍蝇,逃不出撞上的蛛网,而他,难道还是逃不开当贼的命运吗? 侧过身子,看着老式的衣柜上,镶嵌的一块镜子,里面陌生的白皙脸庞,惺忪的双眼,和那有些干裂的嘴唇四周,一圈可能好久没有刮的胡茬,相貌谈不上帅,可和丑也不沾边,李伢忍不住笑了起来。 “嘿嘿,那就从今天开始,做个叫埃里克的贼吧”。 002 遗物 听着肚子传来咕咕的声响,埃里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着漆黑的窗外,凄凄沥沥下起了小雨。 客厅中的茶几上摆着一些简单的食物,乔尔正在身上围着的围裙上,擦着湿漉漉的双手,看见打开的房门的埃里克微微一愣,轻笑道,“我还以为晚上,需要喂你吃晚餐呢”。 “需要什么帮助吗?虽然你终于开始像一个管家了,不过现在我想我可雇佣不起你”。埃里克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沙发上,拿起一片披萨,就往嘴中塞去。 “哦,天啊,乔尔,不得不说,这可能是我吃过的最难以下咽的披萨,你难道是第一次做饭吗”?埃里克虽然嘴上说着难吃,还是三两下将披萨塞入口中,然后又拿起一片,含糊不清说道。 狭小的房间内,乔尔静静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埃里克,狼吞虎咽的将桌上那些,在他说来难以下咽的披萨吃完,然后靠在沙发上,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 “好了,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做饭,而且,我想以后你经常得忍耐这些难以下咽的食物了”。乔尔拿起桌子上的碟子,正想端去厨房收拾一下,一只缠着纱布的手,悄悄的摁在了上面。 埃里克目光盯着乔尔,笑了笑,“这些,我想可以等一等,你不觉得现在我们应该谈一谈吗”? 看着乔尔疑惑的眼神,埃里克加重了语气,“好好的谈一谈”。 看着乔尔松开盘子,耸了耸肩,然后随意的坐在面前的茶几上,正打量着自己,不由缩了缩眼神,目光看向天花板上,那盏发出昏黄光芒的吊灯。 “好吧,谈什么呢”?看着埃里克终于有了些以前的影子,乔尔开口笑道。 “我已经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而且家里出现了这种变故,我想以前那种生活肯定是回不去了,是吗”?埃里克想了想,快速说道。 乔尔挥了挥手,打断了埃里克的话,“我纠正一点,你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以前那种生活,看看现在这间屋子,你以前生活在伦敦,英国最繁华的城市,当然,至于回不回去,那谁也不好说,毕竟你还年轻”。 “我的父母,难道就只留下了这间已经送给你的房子吗?我想他们肯定不会愚蠢到,觉得冒险家能顺利到可以一直掩盖盗墓贼的身份”。埃里克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得问题。 哪怕这可能是他一生最幸运的时候,得到了一次重来的机会,没有憋屈在那墓中,去陪那连名字,甚至性别都不知道的人,可是,生活起码得先填饱肚子,这位以前父母信赖的管家,可不知道会不会在自己睡梦之中,悄然离去。 “当然,你父母学者的身份,可不是拿那些东西换来的,聪明的头脑和矫健的身手,才能成为冒险家,我不喜欢盗墓贼这个野蛮的称呼”。乔尔皱了皱眉头,听着从埃里克嘴中说出的盗墓贼,有些不悦说道。 埃里克脸上带着不以为然,冒险家,盗墓贼有什么关系呢,说白了,盗墓贼好听一点的叫法,就是冒险家。 “稍等,你父母留下了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个DV,我还以为要等你手腕好一些,接受了这个现实,才会来找我”。乔尔说完,拿起盘子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乔尔拿着一个银色的手持摄像机,递给了埃里克,“我想现在我应该回避一下吧”。 看着离去的乔尔,埃里克有些茫然的打开了摄像机侧面的屏幕,随着屏幕亮起的荧光,一阵暴雨夹杂着发动机的声音传来出来。 “哦,这该死的天气”。屏幕上的雪花突然消失,然后露出了一位长相和埃里克十分相像的男人,正站在在甲板上,大声抱怨着。 “喂,贝弗利,已经开始了,快点”。听起来应该是拿着摄像机,声音距离话筒比较近,听起来比刚刚那有些吵杂的声音,无疑要清晰许多的女声传来。 站在甲板的贝弗利皱了皱眉头,目光看了一眼远处隐约出现的一个岛屿,“埃里克,我亲爱的儿子,我想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心里可不要埋怨我们,这是我和你母亲的追求,我想你体内应该也流淌着这种冒险的血液,对未知的好奇。 不过,看起来现在应该不太好,那些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希望我们的离开,能让你不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接着,一个看起来长相很英气的女人,出现在画面中,一头褐色长发,完全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听着,埃里克,我们爱你,打起精神来,乔尔是值得信任的,他有我们留下的一些东西,嗯,我们没有找到的,当然,还有一笔钱,应该够你在乡下过一阵子了,不过我想作为沃森家族的一员,你迟早会拿回我们在伦敦失去的一切,不是吗”? 随着一声惊呼传来,屏幕又变成了一片雪花。 埃里克放下手中的摄像机,重重松了口气,心里虽然看见贝弗利和克劳馥,有些莫名的难受,可能是融合的记忆在作祟,可是无疑,他们这次可能算不上是意外。 “乔尔,我看完了,我想你应该也看过了吧”。埃里克朝楼梯方向大喊道。 半晌,拿着一个盒子的乔尔,莫名的看着埃里克,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既然你已经看过了,那么做好了选择吗”? “选择?追随他们没有走完的路,拿回伦敦的房子,以及沃森失去的名誉?还是什么另外的选择”。 埃里克摸了摸手腕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打量着桌上屏幕上泛着黑白色雪花,发出刺耳声响的摄像机。 “没有人会逼你做选择,你可以用你所学,去图书馆做一个翻译,每天过着安逸的生活,过几年娶一个漂亮的妻子,加上你父母留给你一笔还算可观的存款,我想你过的会挺不错的,在这里,没有人会认为你埃里克?沃森,就是那个沃森”。乔尔说着,递给了埃里克一张纸。 “喏,这是斐尼堡大学,一所乡下的二流大学图书馆工作的介绍信,你直接可以去上班了,待遇还算不错,重点是很轻松,当然,等你身体和心理都正常了之后”。 埃里克没有接那张纸,反而看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不断的拍打着窗户上的玻璃,低声呢喃道,“可是,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每天几乎都在下雨的地方”。 003 祖传秘方 诺丁汉,郊外一个在地图上找不到,叫做弗兰的小镇,常年被雨水笼罩的地方,天空虽然灰蒙蒙的,不过还好,阴天总比雨天要好。 一栋白色的木屋,乔尔打开侧面的围栏,顺着一条往下的楼梯走去。 “这里就是你祖父以前的生活的地方,当然,你父亲小时候也生活在这里。”乔尔拿出钥匙,扭了扭有些涩的锁,开口说道。 黑暗的地下室中,一股铺面而来的霉味,让埃里克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往后退了退,随着乔尔手中的手电亮起,里面的样子让他有些大吃一惊。 很小的空间内,随着手电的光束,埃里克惊讶的看着斑驳的墙壁上,一张张看起来泛黄的照片上,有着各式各样,可能只会出现在大英博物馆中的东西。 而且看样子,那可完全不像是在博物馆中拍的照片,略显狼狈的身影,站在那些巨大的狮身人面像,甚至还有彩绘的木乃伊,这可比那些在无聊的景区中,留下在此一游,可要让人吃惊多了。 “这恐怕不是贝弗利留下的吧,最起码不全是”,埃里克摸了摸靠墙的铁桌上,随意丢弃着一堆散落的硬币,上面有着青色的锈迹。 硬币在手指的摩挲下,逐渐露出金黄色的光泽,正面画着一个头像的侧面,头上好像勒着一圈珍珠做的发带,周围刻着的古怪的文字,让埃里克失声喊道,“古罗马的苏勒德斯金币,我的天啊,就这么像垃圾一样,丢在这里”。 “当然,这些东西在那些被收走的收藏面前,如你所说,和垃圾没有什么区别”。乔尔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头也没回,漫不经心说道。 埃里克愣了愣,然后飞快的把那枚金币装进裤兜,“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吗?一千块,不,保存这么好,一万块可能都有人要”。 地下室中翻找的声音忽然一顿,然后那束手电的强光照相了埃里克,脸上忽然出现的亮光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手掌挡在了眼前,看着那束光缓缓挪到了他装着金币的裤兜。 “拿出来,你这个样子,完全和那些该死的盗墓贼没有区别”。乔尔伸出手,冷声说道。 看着乔尔苍老的脸庞,眼角好像在努力压抑着愤怒,隐隐有些抖动,那种严肃的脸色,是他在从小就一起生活的乔尔脸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来的。 不过心中那股自尊心,还是让他忍不住嘴硬道,“难道辛辛苦苦发现的这些墓葬,从中带出来的东西,不是为了换取那些停留在银行卡后面的数字吗?伦敦的大房子,还有父母巨额的财富,如果没有这些,沃森家族算什么”。 乔尔失望的看着埃里克,摇了摇头,“你变了,你以前可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你选择这条路如果只是为了当一个盗墓贼,去换取财富,那我想,你还是当一个图书馆的翻译,比较合适”。 “如果不是这些,那去发现那些隐藏在历史中的秘密,还有什么意义吗?只为这些可笑的照片?”埃里克挥了挥手,将金币丢在了桌上。 乔尔看着那枚在桌上旋转的金币,摸了摸埃里克头发,“冒险家享受的是,揭开隐藏在历史中秘密的过程,而盗墓贼只是贪婪的想要那之后,巨大的收获而已,当然,冒险家也会用来换取财富,但那并不代表着全部”。 说着乔尔不再理会有些失望的埃里克,在柜子中翻着什么。 看着贴在墙上的照片,虽然因为时间,看起来有些泛黄,不过上面那些站在可以换取巨额财富的古老文物身边的身影,脸上带着一种很纯粹的笑容,好像终于解开了心中一直苦恼的问题,如释负重的笑容。 “好了,果然在这里”。乔尔拍了拍手中的笔记本,看了一眼,还在看着桌上的金币,眼中露出不舍得埃里克,轻笑道,“既然你想要这些,那么自己去找,自己去拿,你父亲也从来没有拿过你爷爷的东西”。 “我爷爷?他也是一个盗...,恩,冒险家”。看着往外走去的乔尔,埃里克扫了一眼桌上堆积的金币,吞了一口唾沫,追上了去。 乔尔坐在沙发上,手指在茶几点了点,然后点燃了手指间夹的香烟,“你说的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你爷爷也是,不过他可不像你父亲那么倒霉,看看这本笔记吧,你父亲留下的,看看有什么发现”。 疑惑的翻开羊皮做的笔记本,扉页潦草的写着贝弗利?沃森。 这更像时一个随笔写的日记,好像想到什么,就在这面做着记录,有文字,还有一些抽象的图案。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和图案,埃里克快速往后翻去。 “9月21日,2001年。 在一个古墓中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 被遗忘的角落,光芒下的信仰。 星光指引着方向,困在枷锁的神袛。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旁边附着一张还算清晰的彩色照片,贝弗利和克劳馥相依站在一起的照片,旁边一个灰白色的墓碑,画着一个握着弯刀的骷髅头,下面写着记录的这段话。 下面有些潦草的备注,好像显示出了当时贝弗利兴奋的心情,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哦,天啊,艾弗瑞,竟然是那位历史上最伟大的的海盗头子,艾弗瑞留下的东西,可惜估计找到这位臭名卓著,几乎统治了整个海域的霸主,艾弗瑞的宝藏,估计需要很长时间。 真可惜,埃里克刚刚出生不久,我们可不能离开太久,等他大一些,我们一定要找到艾弗瑞的宝藏,或许,带上埃里克,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那本笔记从这里戛然而止。 埃里克抬头,重重呼了一口气,看着沉默不语的乔尔,“那么,他们就是在寻找艾弗瑞宝藏的途中,嗯,失踪的吗”? 乔尔轻轻点了点头,“本来,他们回来的话,是要带你一起去的,可惜,结果你也知道了”。 “你知道他们是准备去哪吗?我可看不懂这些故作神秘的东西”。埃里克撇了撇嘴,开口吐槽道。 “你确定,确定要追随他们的脚步”。乔尔看着埃里克点了点头,轻笑道。 “巴拿马”。 004 自投罗网 (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巴拿马。 靠近赤道的地理位置,带来整年舒适的气候,穿过城市宽阔的运河,连接着太平洋和大西洋。 “喂,你确定你这古董一样的飞机,能安全落地,哦,不,落水”。埃里克坐在飞机后座上,嘈杂的发动机声响,让他忍不住大声喊道。 这架不知放了多久的飞机,据乔尔说,是他年轻的时候,为了探险方便一点购买的,那会还不认识他的父亲贝弗利,甚至在埃里克踏着那简陋的踏板,想要登上那只能容纳两人的机舱时,踏板竟然断掉了,看着那明显已经生锈老化的踏板,在乔尔毫不在意的眼神中,随意丢向一旁,然后推着自己的屁股,把他几乎是丢进了机舱。 紧紧抓着前面的座位,身体因为飞机快速俯冲,紧紧贴在了后背上,有些紧张的看着下面湛蓝色的海面,乔尔嘴中传来自信的笑声,“放心吧,这是在我看来最安全的交通方式”。 正当埃里克松了一口气时,乔尔的声音有传了过来,“抓紧了,即使飞机散架,这可是水面,只要赶在爆炸之前,离开就行”。 “我......”,正当埃里克忍不住想要爆粗时,飞机重重的砸在了水面上,开始快速向前滑行。 不远处那沐浴在阳光下的高楼,外墙的玻璃,散发出刺眼的光芒,一座完全现代化的都市,出现在眼前。 飞机缓缓停在了巴拿马湾的码头上,乔尔转过来看着面色煞白的埃里克,得意的挑了挑眉,“怎么样,这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方式,欢迎来到巴拿马,这里在这个季节可不会下雨”。 “我想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应该不会再坐这玩意了,起码不会再坐你的”。埃里克跄踉着爬出飞机,感受着胸膛一阵翻涌,忍不住弯着腰干呕了起来。 这座年轻的城市,靠近海洋,气候适宜,以及那条被称为世界第七大工程奇迹,巴拿马运河,犹如一座水桥,将大西洋和太平洋连在了一起。 “为什么要来巴拿马呢,我可一点没有感到有什么古老的存在”。埃里克走在街道上,看着穿着清凉的美女,神态自若走在街上,“哦,这里甚至比英国还要开放”。 乔尔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埃里克,然后朝那街边一位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吹了一声口哨,低声说道,“你会在冬天,穿着比基尼,哦,不对,裤衩,在街道散步吗?白痴,这里是热带”。 看着那位美女完全被晒成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摇摆着纤细的腰肢,向乔尔走来。 “嗨,美女,介意告诉我们,嗯,如果想要找一点艾弗瑞当初遗留的痕迹,我们应该去哪呢,希望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想看看当初被那该死的海盗头子,一把火点燃的城市,怎么才会发展的这么快”。 乔尔指了指那靠在巴拿马湾的飞机,脸上带着茫然的神情,看着面前那位将双手扶腰,丝毫不介意面前两个男人,有些无礼的眼神。 “当然,我可是艾弗瑞的拥趸,要不他当初那把火,现在的巴拿马可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你们确定要去哪里吗”? 那位看起来热情的有些过头的美女,看着乔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哦,抱歉,希望不要因为我让你们对美丽的巴拿马失望,你们可以随便在街上打辆车,然后,说去地狱之地,不过,他们愿不愿意去贫瘠的古城,那可不好说了”。 “地狱之地?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埃里克看着向那位向海边跑去的美女,低声呢喃道。 乔尔白了一眼埃里克,笑骂道,“别看了,都跑远了,巴拿马最不缺就是美女”。 看着周围高楼林立的钢铁城市,乔尔忍不住咂了咂舌,赞叹道,“还真是快啊,前些年的巴拿马可完全不像现在这个样子”,说着朝街上行驶的车辆,挥了挥手。 宽阔的街道上,过往行驶的车辆,可丝毫没有出租车的影子,乔尔看着远处驶来的一辆黑色吉普车,拔出腰间的手枪,朝埃里克眨了眨眼睛,“我们征用这辆车怎么样”。 “嘿,你疯了,正如你所说,我们是冒险家,可不是那些愚蠢的强盗”。埃里克瞪大了双眼,看着乔尔走到马路中间,双手举着手枪,瞄准了那辆停下来的汽车。 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看着那缓缓摇下的车窗,乔尔愣了愣,朝马路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埃里克挥了挥手。 “咦,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怪不得,前线记者,艾达?布莱克,还真是个可怜的工作”。乔尔看了看那挂在胸前的工作牌,开口打趣道。 看着双手握着方向盘的艾达,终于明白刚刚为什么乔尔愣了愣,这位倒霉的前线记者,身上隐隐有种克劳馥的影子,嗯,就是埃里克的母亲,倒不是说长相。 一头浓密的金黄色的长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原本应该很白的皮肤,现在看起来被晒得有些发红,脸上就简单涂了个口红,或者说唇膏更合适一点,身上那股气质,很少女人身上有的英气,和克劳馥很像。 艾达丝毫没有惊慌,挑了挑那没有修过的眉毛,开口笑道,“天气很热,如果你们不是要搭车的话,那我就要摇起玻璃了”。 埃里克摇了摇脑袋,瞪了一眼乔尔,拉开车门,飞快的跳了上去。 “我可以捎你们一程,不过,不要用没有打开保险的手枪指着我,谢谢”。艾达瞅了一眼副驾驶的乔尔,以及那把指在腰间的手枪,摇摇头说道。 不待乔尔回答,艾达轻轻踩下了油门,轻笑道,“哪里”? “地狱之地,谢谢”。埃里克生怕乔尔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赶忙说道。 一路上沉默的车厢中,埃里克从前面的倒视镜中,看着没有丝毫紧张的艾达,不慌不忙开着汽车,甚至遇见警车,他自己有些紧张时,也不见那位前线记者,有什么反应。 汽车快速驶出了繁华的城市,巴拿马的古城,和繁华的新城,完全好像天堂和地狱的区别,混乱无序,甚至偶尔有枪声响起。 两旁低矮的建筑,寥寥无几的行人,以及远处靠近海边的山上,那用高墙铁网围起来的庞大的建筑。 来到古城的艾达,猛然踩下脚下的油门,往山上开去,很快,车子停在两扇巨大的铁门前,里面传来吵闹的声响。 “到了”。 随着艾达的话声,乔尔跳下汽车,朝埃里克笑了笑,莫名其妙对着艾达说了声,抱歉。 然后在埃里克惊恐的眼神中,举起手枪,朝那座挂着拉霍亚监狱的大门,扣动了扳机。 005 地狱之地(新人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接连不断响起的枪声,子弹将那写着拉霍亚监狱的铁牌,打的叮叮作响,上面出现了一排整齐的小洞,里面嘈杂的声音,随着枪声响起,骤然安静下来。 “好心的女士,我想你可以离开了,这里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还有真的谢谢你,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乔尔握着打空弹匣的手枪,朝车上的艾达说道。 看着蜷缩在座椅上,好像想藏起来的埃里克,乔尔伸了个懒腰,飞快的将他拉下来,把手枪塞入埃里克手中,“你难道想让我一个人去这种鬼地方吗”? 大门很快打开,拿着将整个身体都能隐藏在后面的盾牌,这座著名监狱,为数不多的狱警,茫然的看着拿着枪的埃里克,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好像有些丢脸一般,将盾牌扔在地上,一拳砸在埃里克的小腹上。 而一旁的乔尔,仿佛挑衅一般,开口笑道,“嗨,下手轻点,他还只是个孩子,还有我,我是同伙,难道你们看不见吗”? 被压着双臂的埃里克,脸色通红,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乔尔,咬牙说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穿着深咖色制服的狱警,拿出警棍向乔尔砸去,嘴里带着浓浓口音的英语,发出一声咒骂声,“不管你们是谁,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我现在只想说一句,欢迎来到地狱之地”。 挥动的警棍,被乔尔一把抓在手中,丝毫没有理会狱警嘴中的威胁,轻笑道,“带我去见优卡利,你们的典狱长,优卡利?巴多夫”。 看着狱警有些变幻不定的眼神,乔尔嘴角带着冷笑,从兜中摸出一把绿幽幽的钞票,挥了挥随手扔在地上,“我想这些应该够了吧,我有笔生意,要和他谈一谈,还有,我说过,他还是个孩子,现在能松开,你们那些肮脏的手吗”? 狱警松开了埃里克,可能不用乔尔说,地上那些散落的钞票,已经让抓着他双臂的狱警,开始宠宠欲动。 “走吧,地狱之地,拉霍亚监狱,可不是谁都想来的”。狱警手指在嘴唇上摸了摸,丝毫没有在意刚刚乔尔有些羞辱的动作,数着手中的钞票,开口笑道。 车上传来一阵开门声,艾达握着胸口的记者证,朝狱警示意了一下,“我要采访这座监狱,你们典狱长应该知道”。 话音刚落,一阵大笑声从狱警嘴中响起,肆无忌惮的眼神,在艾达身上打量了一番,狱警舔了舔嘴唇,贪婪的看着艾达,“每年要采访的拉霍亚监狱的记者,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我为什么要让你进去呢”。 艾达愣了愣,看着狱警的眼神,脸色通红,指着大门,终于让埃里克看到她愤怒的一面。 “混蛋,这是监狱,怎么会有你们这些混蛋”。 “恭喜你,答对了,这里面没有好人”,狱警耸了耸肩,朝乔尔笑了笑,往里面走去。 乔尔看着愤怒的艾达,眨了眨眼睛,从兜中又摸出一把钞票,“等等,我刚刚想起来,我这里还有一些钞票,实在没地方装,你们能帮帮我吗”,说着,那些脸上带着惊喜的狱警,指了指艾达,“不过,她的要求...”。 “没问题”。狱警飞快的抢过乔尔手中的钞票。 从外面看上去,建立在悬崖边缘的拉霍亚监狱,下面布满礁石的海面,湿滑的石头,根本让那些想从这里越狱的囚犯,没有半点可能,同样,高耸的围墙,和上面一圈圈缠绕在一起的电网,让这座被称为地狱之地的监狱,看起来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而一跨进那扇大门,里面的景象却让人大吃一惊,狱警不断挥舞着手中的警棍,砸向那些丝毫没有畏惧,看上去满脸横肉,长相凶悍的囚犯,完全没有关在牢房中的囚犯,随意在这座监狱中走动着,当然,监狱中,还是围着一圈铁网的,和那墙上的电网一样,时刻通着电。 “这里只有我们几个狱警,算上典狱长的话,不到十个人,怎么样,男女同住,犯人自治”。狱警挥了挥手,有些得意说道。 埃里克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地狱之地,终于明白了这座监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这里面关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自治,看着那被一群人踩在脚下的瘦小身影,脸上被人吐着口水,恶狠狠的看着埃里克,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里面甚至看能看见不少女人,几乎赤裸着身体,身上只有几片破布,掩盖着隐私的部位。 “这里难道没有死人吗?万一他们杀人怎么办”。埃里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狱警脸上带着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这里关着的都是这辈子不会看见外面的阳光,不过,杀人,他们倒是不会,因为杀人,他们会一个礼拜没有饭吃,至于其他的,只要有口吃的,在这里,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埃里克低着头,跟着狱警没有再四处张望,还真是地狱之地,恐怕来这里,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相机的快门声,不断响起,艾达皱着眉头看着甚至摆了摆pose的囚犯,脸上露出该死的笑容,露出凶残的模样,甚至有人看着她,露出诡异的表情,脱掉了裤子。 “该死,真是无耻,监狱不是应该让人变好的地方,你们怎么能任由他们在这里,比在外面还要肆意妄为”。艾达看着正在吸食毒品的囚犯,手指摁下快门,开口说道。 狱警伸出胳膊拦住了艾达,甩了甩头,“我想典狱长恐怕不会想看到你的,拿着你的照片,回去吧”。说着,朝身边的狱警使了个眼色。 “走吧,典狱长在上面的办公室,不过,你们最好真的认识他,否则,恐怕刚刚的枪声,足以让你俩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说着,狱警拉开的面前的铁门,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看着艾达被送了出去,乔尔摸了摸埃里克的头发,“走吧,小子,你现在还改变不了什么”。 一间和这座混乱的监狱格格不入的办公室,更像是外面,繁华的巴拿马新城中,奢华的公寓,宽大的客厅中,实木地板上,铺着昂贵的手工地毯。 松软的黑色真皮沙发上,一位健壮的高大男子,手指间夹着香烟,目光在乔尔和埃里克身上扫了扫,皱眉说道,“带下去,我不认识他们”。 那些刚刚还亲切的看着乔尔的狱警,冷着脸扑了上来,而乔尔脸上还带着从容的笑意,丝毫没有变化。 “优卡利,你就是这么对待贝弗利的朋友吗”? 淡淡的话声,让那位坐在沙发上的典狱长,手指夹着的香烟,停在了嘴边。 求推荐票,求评论,谢谢大家,本书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006 贪婪的典狱长(求收藏,求推荐) 优卡利手上一顿,有些惊讶的挥了挥手,“等等,你们先出去吧”。 乔尔看着奢华的办公室,惊叹的咂了咂舌,“看来这座令人作呕的监狱,可丝毫没有影响你的品味啊”。 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拿起放在桌上的烟盒,看着头发有些稀疏的优卡利,乔尔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有些愣神的埃里克过来,“看来你想起来了,贝弗利,或者说那些钞票”。 沉默不语的优卡利,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手中的香烟快速的燃烧到烟蒂,然后重重摁灭在面前的水晶烟灰缸中。 “贝弗利死了,你们还要去哪里吗”?优卡利眼中的贪婪一闪而逝,随着话声,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乔尔打了个响指,“当然,否则,我们来这里,难道是为了采访这座监狱吗”?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贝弗利死了,他付的只是他的费用,跟你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当然,我对他的死深表遗憾,毕竟,那是我见过最慷慨的人”。优卡利指了指乔尔和埃里克,摇了摇头。 乔尔摁灭了手中的香烟,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站起身来,指着房间中昂贵的实木家具,不满的抱怨道,“哦,上帝,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一百万,这些恐怕都是那笔钱买的吧,见鬼,没有贝弗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钱”。 优卡利脸上没有丝毫恼怒,反而静静的看着乔尔在房子中,好像这间房子的主人一般,随意指着里面的陈设,再给前来参观的客人介绍一样。 “可惜,人的欲望都是无限的,当他有一百万时,就会开始想要更多的钱,谁会嫌钱多呢”?优卡利摸着手指上一枚金黄的戒指,看着埃里克,“你和你父亲长的很像,我想贝弗利,一定会赞同我的,他说过,什么事都得有规矩。 当然,沃森家族的情况我知道了,可惜你们不在巴拿马,不过这次我也不会为难你们,我不要钱”。 埃里克正微微松了口气,要钱的话,估计他们也拿不出那么多,或者,把留给他的钱,要全部拿出来,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想想就牙疼。 “条件”?乔尔脚下一顿,反而眯起双眼,冷漠的看着那位贪婪的优卡利,往往钱是最简单的处理方法,这也是贝弗利说过的话。 优卡利猛然站起身来,站在可以俯览外面的海洋的落地窗前,指着远处一座白色的塔楼,“我要那笔财富的一半”。 “我们只是去里面找艾弗瑞留下的踪迹而已,哪里可根本没有什么财富,否则你要的可不会仅仅是一半”。乔尔眼角抖了抖。 “当然,不过线索在哪里,贝弗利给完钱之后,我可并没有只是装修这间办公室,等等,我还有些发现”。优卡利说着往柜子走去,拿出一张布满褶皱已经泛黄的羊皮,扔在了茶几上。 “希望你有朝一日找到路,进入到这片地狱之地,背负我的十字架,发现乐园的财富”。埃里克看了一眼乔尔,开口说道。 埃里克手指点了点那张明显上了岁月的羊皮,开口说道,“你想要什么”。 “乐园的财富”。 “哦,天啊,那只是比喻”。埃里克茫然的说道。 优卡利挥了挥手,打断了埃里克的话,“不不不,你和那位先生,以及你的父亲,花钱来这个地狱之地,可不是为了找一个比喻,我要加入”。 “好吧,如果我们上去,那个可能经过了几百年的牢房,那里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我想你可以去找别的,嗯,傻子,卖钱了”。乔尔拿起那张纸往外走去。 优卡利淡淡的话声,从背后传来,“你们会感谢我的”。 ..................... 在狱警的陪同下,埃里克和乔尔来到那片好像关押着牲畜的电网前,打开的大门,让那些泯灭人性的囚犯,嘴中发出兴奋的咆哮,好像在欢迎着新人。 一声枪声,从狱警向天指着的手枪中传出,让这些不知恐惧的囚犯,终于安静了下来。 “快点,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狱警瞪着双眼,打量着那些蠢蠢欲动的囚犯,紧了紧手中的手枪,往那散发着腥臭味道的监狱走去。 这些囚犯的宿舍,黑的发亮的床单,随处可见的污秽,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埃里克看着里面一个骨瘦嶙柴的男人,甚至抓起那些爬在地上的苍蝇和爬虫,向嘴中塞去。 “你们难道不给他吃的吗”?埃里克有些心悸的跟着狱警,开口问道。 “每个人都有食物,至于他们能不能顺利的吃到口中,那就不管我的事了,不过,有钱的话,一切都好说了,你想要香烟,毒品,甚至是漂亮的女人,只要是外面有的,在这里都可以见到”。说着,狱警有些烦躁的挥了挥飞来的苍蝇,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这里的有钱人太少了”。 很快,穿过狭窄的宿舍,狱警推开最里面的铁门,隐隐耳边已经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从昏暗的宿舍区,突然走到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埃里克忍不住捂住了眼睛,看着这片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开阔地。 葱郁的大树,地上长满的绿幽幽的青草,有些海腥味的空气,忍不住让刚刚一直强忍着的埃里克,大口的呼吸着。 狱警指了指,远处一个棚子,开口说道,“明天早上我来这里接你们,需要的工具,都在哪里,还有,典狱长让我告诉你们,不要耍花招”。 看着离开的狱警,将那扇门紧紧锁住,乔尔嘴角抽了抽,低声嘀咕道,“还真是贪婪的家伙,他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比监狱中那些人,还要恶心一万倍”。 “嘿,你不觉得我父亲的事很蹊跷吗,完全没有调查过程,好像落井下石一样”。埃里克看着这片小海岛一样的地方,开口说道。 乔尔脚下一顿,冷着脸说道,“你是说优卡利”。 “我只听过一句古话,财锦动人心,如果没有那张纸,或许什么事都没有”。埃里克答非所问说道。 沿着那还算平整的岩石,向那放着工具的棚子走去,看了看那座建在悬崖上的方方正正高塔,有些无奈说道,“现在还是考虑一下怎么上去吧,没有装在兜中的东西,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意义”。 “嘿,你终于和你父亲有点像了,还记得你从小上的体育课吗,看看这个”。乔尔拿起棚子里放在地上的一截软绳,前面系着一个长着四个弯钩的爪子,递给了埃里克,“这是你第一次实践课,在拉霍亚监狱,挺有纪念意义的”。 乔尔顺着下坡,快速往下滑去,眼看就要掉下悬崖时,挥动手中的绳索,缠在了悬崖上一颗大树上,紧紧绕在树上的绳索,带动着身体往悬崖上,一枚微微凸起的岩石上抓去。 目瞪口呆的看着犹如灵猴一般的乔尔,手指紧紧扣着凸起的岩石,从容的收回绳索,仿佛攀岩一样,身体开始向那座塔爬去 埃里克不由咽了咽唾沫,这可完全和他想象中的盗墓贼完全不同。 007 失踪的利威尔号 重重的大口呼吸了几下,埃里克看着那颗长在悬崖上的树,脑海里逐渐回忆起了,在乔尔监督下那些所谓的“体育课”,各种匪夷所思的攀爬,甚至还有根本不符他那个年纪的射击课,手中的绳索,渐渐有了熟悉的感觉。 手中的绳索,挥动的越来越快,并没有像乔尔那样,身体往下滑的过程中,直接抛出钩子,反正绳子长度够用,万一没有成功,那下面坚硬的礁石,估计会让全身骨头都断掉吧,好不容易重来一次,还是谨慎点好。 抛出的铁钩顺利的挂在树上,埃里克微微松了一口气,身体和刚刚乔尔一般,顺着那布满沙石的下坡,抓着绳子往下滑去。 突然紧绷的绳子,让抓着绳索的身体向前抛去,埃里克看着面前的峭壁,身体因为恐惧,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想想那些动作,当做在伦敦的家里,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想恐怕你不想撞在上面吧”。乔尔大声喊道,然后随着一声痛呼,埃里克重重撞在了山壁上,然后感觉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蠢货,如果你是一个人,你现在就可以去见你的父亲了,这些可都是你以前完全可以随意做到的事情”。乔尔看着埃里克抓住了凸起的岩石,冷喝道。 嘴角抽了抽,埃里克并没有狡辩什么,跟着乔尔身后,双手抓着峭壁上的岩石,想那座可能以前关押着艾弗瑞同伙的高塔爬去。 下面忽然出现残缺的石板,应该是以前通往这座监狱的道路,两人顺着峭壁快速往下落去,乔尔走到已经断裂的石板尽头,看着那座近在眼前的监狱,挥了挥手中的绳索,勾住了上面已经一截露出来的横梁,“嘿,听着,这次可没有人能帮你了”。 话音刚落,乔尔抓着绳索在空中荡了荡,从那一扇残缺的窗户,钻了进去。 学着乔尔的动作,埃里克顺利的来到这座监狱里面,脚下已经布满上上面塌下来的石块,抬头看了看顶上,一个坚固的方形天花板,可没有因为时间的侵蚀,而有什么损坏。 “我不知道你进来干嘛,看来我们还得从外面上去,秘密,可能就在那间囚室中”。说着,埃里克率先往窗户外爬去,墙壁上的砖块,比峭壁上那些凸起的岩石,可要好爬太多了。 塔顶,虽然那座囚室还能看见完整的模样,可是天花板已经完全不知所踪,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湛蓝色海洋,以及那新建的拉霍亚监狱,尽收眼底。 埃里克忍不住摇了摇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将一个人,关在专门修建一间囚室中,这么大的代价,难道不能直接干掉他吗?而且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海景房”。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能死的,最少耐心磨灭前他们还不能死,他们心里,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比如说想象不到的财富,来看看墙上这些丑陋的画,看着关在这里的还真是太无聊了”。乔尔看着四周墙壁上,刻的奇怪的符号,开口说道。 满墙的罗马数字,以及一些抽象的符号,甚至整整一面墙壁上,刻着记录时间的比丰字多一横的符号。 “看来这个人被关在这里太久了,一个符号代表五天,看看,这些完全由数千个这样的东西”。埃里克说着,看着乔尔拿出了那张纸,“小心一点,这可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 “从哪里开始呢,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含义,要是你父亲在就好了”。乔尔毫无头绪的看着墙上的符号,撇了撇嘴。 接过那张纸,埃里克皱了皱眉,“不对,这些写的太表面了,好像是故意给人看一样,如果是为了这些所谓的财富,被关在这里,那他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 沿着墙壁上那些画着太阳和月亮,以及凸起石块上的罗马数字,角落的柱子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代表金和银的炼金符号”,埃里克疑惑的看着这个圆形上面燃烧着火焰的符号,听着耳边传来打火机的声响,不由双眼一亮,炼金,火是不可缺少的。 手指捏着乔尔嘴中叼着的香烟,朝手中那张羊皮慢慢烧着。 “喂,这可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你刚刚还说,要小心点”。乔尔看着莫名其妙的埃里克,不过瞬间,话声一滞,看着上面隐约出现的一些东西,拿出打火机递了过去。 燃烧的火焰,轻轻扫过了羊皮表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露了出来。背面下方,和正面的上方,画着奇怪的符号。 我亲爱的儿子。 希望你能看到这封信,邪恶的西班牙人,将我囚禁在这座该死的囚牢里,控告我参与海盗行为,不过他们休想让我说出心中的秘密。 在此,我向你坦白,我曾经是亨利?艾弗瑞麾下的一名船员,我和其他人一同,参与了对英国运输船利威尔号的洗劫,在上帝眼中,我们犯下了滔天罪行,现在我必须为我所犯之罪付出代价了。 我被囚禁在西班牙人建立的最高牢房中,还真是讽刺,望着窗外的大海,我现在多想和你还有你的母亲,再度过平静美好的一刻啊。 纵然有着许多遗憾,现在我已经平静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可我希望你有一天能找到那艘利威尔号运输船上,价值四亿的财富。 爱你的父亲,约瑟夫。 埃里克和乔尔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两人眼中的震撼,四亿那可是几百年前的四亿,而且看着那个代表金银的炼金符号,那艘船上无疑都是珠宝。 “哦,天啊,现在恐怕远远不止四亿了,三百年前的利威尔号,正从原始的非洲洗劫了一船的金银,返程的过程中,突然消失了,无一人幸存,原来是被亨利?艾弗瑞直接把船开走了”。乔尔震惊的看着那张已经完全黑乎乎的纸,手指间的香烟,颤抖着塞入了嘴中。 埃里克笑了笑,“冒险家不是只追寻过程吗,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返程了”,说着,把纸对折了一下,那几个奇怪的符号,正好拼在了一起。 上面画着和角落一模一样的炼金符号,以及天蝎座和射手座的标志。 而墙壁上那些奇怪的符号中,十二行宫的符号,后边都对应着罗马数字。 ps:书友们,点点收藏不迷路,每天稳定更新,有推荐的投两张推荐就更好了,谢谢,希望本书可以让你度过无聊的时间。 008 忏悔的盗贼(求收藏,求推荐) “当时的巴拿马可不像现在这样,还是西班牙的殖民地,看来这位约瑟夫为了他的儿子,经受住了酷刑,还背叛了他的老大,亨利?艾弗瑞,啧啧,价值四亿的财富,作为冒险家,我也想见见那艘利威尔号,四亿的财富到底是什么样子”。乔尔摁灭烟头,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墙壁上十二星宫,天蝎座后面写着罗马数字X,射手座后面写着II。 “十,二,难道是十二”。埃里克看着岩石垒成的墙壁上,一块上面写着XII。 埃里克双手握着那块微微凸起的石块,在周围刻满罗马数字的石块中显得毫不起眼,“来帮帮我,东西可能就藏在这里面”。 “这么简单,四亿的财富,不可能隐藏在里面吧”。埃里克握着那块石头,和乔尔用力往外拔出。 那块看似坚固的石块,竟然晃了晃,然后掉了下来。 “看看里面藏着什么,那只是一个船员而已,能把这份信做成这样子,我想已经够难为他了”,乔尔将手伸进那个小洞中,拿出了一个深褐色的十字架,上面有一个金黄色的男人。 看着上面那个垂着头的男人,并不像寻常十字架一般,四肢钉在上面,反而双臂背后捆在那个横杠上,就像背着十字架一般。 而背面写着一行字:我们所受的与我们所做的相称。 “背负着我的十字架,去寻找乐园的财富。”乔尔看着那行字,轻声呢喃道,然后目光看着拿着十字架的埃里克,“还真是精致的十字架,金镶木,这上面难道是奥利弗”? 埃里克看深褐色木料上那那背着手,长相有些凶狠的男人,轻笑道,“难道你不看书吗? 我们所受的与我们所做的相称,是那位和耶稣一起钉在十字架上,忏悔的盗贼所说的话,记载在圣经中”。 “忏悔的盗贼”? “没错,他叫圣狄思玛斯”。说着埃里克眼睛一亮,挥了挥了手中的十字架。 “当时有两位盗贼,一位在嘲笑耶稣,而另外一位就是圣狄思玛斯,然后这位盗贼,在向耶稣忏悔他的罪行,最终,他和耶稣一起升到天堂,而圣经中写的是,今天一起在乐园里”。 说着翻开了手中的笔记本,指着上面写的困在枷锁上的神袛,“神袛,没错,这些海盗信仰的神灵,就是这位圣狄思玛斯,祈求死后,不要因为所犯下的罪而下地狱,看看这句,困在枷锁上的神袛,嘿嘿,已经到乐园的圣狄思玛斯,可不需要这些让他忏悔的十字架了”,说着,埃里克双手拿着十字架,用力一掰。 一张卷起来的纸从中掉了下来,上面鲜红色的火漆上,赫然画着一个属于海盗的骷髅标志。 埃里克看了一眼乔尔,撕下上面的火漆,摊开那窄长的纸张,上面画着一幅画,周围有些抽象的图案中间,画着和那火漆上一般的海盗骷髅标志,一把宽一些的长刀和长剑交叉在一起,下面写着1789——1839。 周围用西班牙文写着一圈字,埃里克轻声念道,“今日,你将在乐园和我相聚”。 “1789,1789年就是亨利?艾弗瑞出生那年,而1839年”。乔尔正说着,埃里克看着他笑了笑,“恐怕是利威尔号消失的那年吧”。 “五十岁的亨利?艾弗瑞决定干一票大的,然后度过一个美满的晚年,你看这副图像什么”。埃里克看着手中纸上的画,开口问道。 不待乔尔回答,手指在上面划过,“想想看,出生,消失代表着死亡,乐园或许就是坟墓,以及这段所谓的墓志铭,这张上的画,完全就是一个墓碑”。 “难道我们要找艾弗瑞的坟墓,可是这一张图片,完全不能说明什么啊”。乔尔看着埃里克,有些茫然的说道。 埃里克拍了拍额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终于明白,贝弗利为什么每次出去都不带你了,这只是利威尔号消失,并不代表艾弗瑞的死,还记得那张照片吗”。 拿出夹在在笔记本中的那张照片,埃里克指了指那个写着字的石碑,“看看,这是什么,完全就是一个墓碑,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这张照片在哪拍的吧”。 不待乔尔回答,埃里克低声呢喃道,“捷克,他们应该去的捷克”,说着,双眼一亮,“他们去的捷克别斯列亚,那里有圣狄思玛斯的雕像”。 “好吧,下一个目的地,捷克别斯列亚,不过,看来你还是要坐我的飞机了”,乔尔说着,将地上的木屑收拾干净,透过窗户,扔向了下面的大海。 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埃里克拿着那个纯金的圣狄思玛斯雕像,轻笑道,“我知道怎么摆脱那位贪婪的典狱长了,虽然我有些感激他,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享受那四亿的财富”。 “哦,优卡利,他可不像你看起来那么愚蠢,否则,他也不会混到拉霍亚监狱典狱长的位置上”。乔尔看着坐到墙角闭上双眼的埃里克,开口说道。 埃里克嘴角露出讥笑,他肯定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搜集了证据,让政府来通缉贝弗利和克劳馥了,可是,如果没有这位贪婪的典狱长,那么真正的埃里克,也不会自杀在浴缸中,他或许真的永远被困在那个被掏空的古墓中,陪着里面的主人。 “嘿嘿,无非吃点苦头而已,相比那分出去的财富,这不算什么”。埃里克将手中的雕像藏在了衣服里。 ..................... 当从早晨在那扇通往拉霍亚监狱的大门前,一直等到中午,才看见那位睡眼惺忪的狱警,打开了大门。 “嗨,没想到你们这么守时”。埃里克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一路顺利来到那间豪华的办公室,乔尔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捂着鼻子抱怨道,“该死,难道你们就不能让那些囚犯,打扫一下里面的卫生吗?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难道你还想再来吗?那些人可和财富没有什么关系,来告诉我,这趟有什么发现吗,贝弗利当初可是拿出一百万来买这张门票的”。优卡利紧紧关上了大门,期待的问道。 乔尔耸了耸肩,“抱歉,可能让你失望了,不不不,失望的是我们,起码你已经得到一百万英镑了,那该死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画”。 优卡利脸色一变,眼神逐渐狰狞起来,拿起桌上的电话,低声说了几句,那刚刚离开的狱警,又回到了这间房子中,在两人身上搜了起来。 当那个金黄色的雕像,从埃里克衣服中掏出来时,一把冷冰冰的手枪,也指在了他的额头上。 009 广场的传说(求收藏,求推荐)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优卡利挥了挥手,看着离开的狱警,拿起手中的雕像晃了晃,然后随手扔在沙发上。 手里的黑色的手枪,指着埃里克的额头,“没有什么发现吗?那这个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你的项链吗?我可不记得你来的时候,身上有这个东西”。 “我可以说,我想挽回一点损失,起码这个黄金雕像,可以换点钱回来,毕竟现在的沃森,可不是以前的沃森了”。埃里克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 乔尔看着优卡利,冷笑道,“收起你那第三世界流氓的样子,你完全可以把这个黄金雕像据为己有,这才符合你的性格,不过还是先放下你的手枪”。 “好了,你们现在立刻马上从拉霍亚监狱消失”,优卡利脸上带着气急败坏的神情,好像失算了一般,打开了大门。 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优卡利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了一眼那沙发上的雕像,露出一丝冷笑,拿起桌上的电话,低声嘀咕了几句。 走出这座被称为地狱之地的监狱,埃里克重重呼了一口气,终于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外面的路边,停着一辆有些熟悉的吉普车,看着车上走下的艾达,朝他俩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愕然的神情。 “走吧,这里可不好打车,我是想感谢一下你们,否则,我也进不去拉霍亚监狱,送你们到哪里,还是昨天的地方吗”。艾达轻轻踩下油门,想起昨天的情形,不由笑了起来。 埃里克看着艾达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工作证绳子,不由开口说道,“嗯,你当前线记者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看着艾达点了点头,“捷克,捷克别斯列亚,你去过吗?” “捷克别斯列亚,很早以前去过,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个圣狄思玛斯的雕像的广场”。艾达皱着眉头,露出思索的神情。 埃里克咳了一声,乔尔会意,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艾达,“你竟然去过这么多国家,那么作为昨天的歉意,我能邀请您,共进午餐吗”。 话音刚落,三人肚子中发出咕咕咕的叫声,埃里克捂着肚子惊叫道,“哦天啊,我们是实在忍受不了在那种环境中吃饭,难道你昨天出来后,一直在等我们吗”? 艾达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红晕,点了点头,“我想等你们出来,问一些问题,毕竟在拉霍亚监狱中,我也只是拍了一些照片而已,但是,我不习惯像别的记者那样,嗯,你肯定明白吧”。 “夸大其词,胡编乱造,这不就是现在的记者吗,当然,我很乐意将我们见到的,听到的,真实的反馈给你,同时我们也需要请教你一些问题。 不过,巴拿马我们实在不熟悉,你能带我们去一个具有当地特色的地方吗”。埃里克看着窗外,完全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城市的巴拿马新城,嘴中快速的说道。 街边一个遮阳棚下,圆桌上的盘子中摆着一个硕大的猪肘,还有切成小块的牛肉,以及一些海鲜。 “这些就是巴拿马的特色,因为这条巴拿马运河的缘故,世界各地几乎都要经过这里,水手将他们国家的美食,慢慢传了过来,对了,你们认识拉霍亚监狱的典狱长”?艾达擦了擦嘴,拿出了笔记本问道。 埃里克嘴里咀嚼着烤的酥脆的猪肘,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嗯,谈不上认识,应该说各取所需吧”。 “各取所需”? “没错,我想在门口的时候,你应该就明白了,各取所需”。埃里克说到各取所需时,加重了语气,比划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艾达在笔记本写着,低头说道,“方便说一下金额吗,还有各取所需,你们需的是什么”? 乔尔摇了摇头,一把拿过桌上的笔记本,看着艾达写的内容,“你这么写,没有多大效果,你想要爆炸的新闻吗?绝对真实,内容是,巴拿马地狱之地,拉霍亚监狱典狱长优卡利和英国冒险家沃森家族倒塌之间的秘密。 嗯,还有一个稍微一般一点的,天堂还是地狱,拉霍亚监狱中的巴拿马新城。 怎么样,足够你写两篇了”。 艾达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失声喊道,然后,看着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捂住了嘴,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可能,沃森家族怎么会和那位令人恶心的典狱长扯上关系,虽然现在没有所谓的沃森家族,不过,我还是一直坚定,这是一个阴谋,克劳馥?沃森,可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 埃里克和乔尔对视了一眼,乔尔手指点了点本子,“不全是阴谋,最起码那些罪证,算是真实的,不过,真实的情况却又并非如此,这并不矛盾,冒险家和盗墓贼实质上,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艾达脸上还是带着疑惑的表情,埃里克拿起桌上的水杯,开口说道,“你看,冒险家和盗墓贼的区别就是,冒险家如果想拿其中的水,他会拿另外一个杯子去接。 而盗墓贼想要杯子中的水”,说着,将倒满水的玻璃杯,摔在了地上,手指在四处流淌的水上摸了摸,“他们会直接用最简单的方法,破坏掉,或许得到了一些,但是损失的更多,损失的或许,就是历史的一部分真相”。 “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是我大概知道了,好了,希望你接下来的消息,能让我心情稍微好一些,我还是不敢相信,克劳馥?沃森,竟然经常会去那些,嗯,阴森的古墓中,对吗”? 乔尔挑了挑眉毛,咳了一声,“我下面说的,希望你不要再发出刚刚那种声音。 地狱之地,拉霍亚监狱中,隐藏着一个宝藏的消息,贝弗利给了优卡利一百万,嗯,别那么看着我,没错,就是一百万,英镑............... 不过之后,优卡利可能发现了隐藏在那座海边监狱中的秘密,得知了那笔巨大的财富,他无耻的反悔了,就搜寻了一些证据,散播了出去,结果,当然你都看见了”。 “多大的财富”?艾达顿了顿,开口问道。 “多到优卡利拿了一百万还不满足,多到他想要分一杯羹,差不多四亿吧,当然,是三百年前的四亿”。乔尔拿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 艾达放下笔,露出无奈的神情,“乔尔先生,你确定没有再开玩笑吗”? “当然,他没有再开玩笑,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优卡利的办公室,隐藏在破旧建筑里面,比这些巴拿马新城还要豪华许多的办公室,滑稽的是,我在里面甚至没有见到一张办公桌”。埃里克摊了摊手,开口说道。 乔尔迅速的接过话,“如果你有疑问,或者怕消息不准确,可以把具体数字,嗯,隐藏一下,不过我想还是如实说比较好,下来,能告诉一下我们关于捷克别斯列亚,圣狄思玛斯广场吗”? 艾达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轻笑道,“当然,听了你们的话,我发现捷克别斯列亚,那个谣言可能和你说的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据说圣狄思玛斯广场,下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墓地”。 010 逃脱不掉的束缚(求收藏,求推荐) “喂,你疯了吗?那是属于我们的宝藏,当然,我可以理解你,看见那位前线记者想起克劳馥的心情,但是也没有必要搞的人尽皆知吧”。埃里克看着正在收拾他那架古董飞机的乔尔,挥舞着双臂抱怨着。 乔尔拍了拍仪表盘,目光看向远处那辆微微打开车窗的黑色轿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白痴,你知道我们刚刚从哪出来吗?地狱之地。 优卡利可是那座在全世界都享有盛誉的监狱老大,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现在可不是以前的沃森了,即使,他把我们两个留在那里,嗯,就凭那些枪声,我们恐怕得在那里住一段时间了”。 说着,乔尔眨了眨眼睛,捂着嘴低声说道,“小子,不要有什么异样,看着那辆一直盯着我们的汽车,你以为就凭你那些可笑的伎俩,优卡利就会满足与那个纯金的雕像吗? 该死,看来我得和我的飞机告别了”。 路边,一辆黑色的汽车,看似正常,可是在炎热的巴拿马,可不会有人把车挺在毫无遮挡的路边,更何况周围空荡荡一片。 微微摇下的车窗上面,一望远镜镜片后面那双眼睛,正盯着停在巴拿马湾港口,那架白蓝相间的水上飞机,机舱内骂骂咧咧的两人,爬下飞机,站在看起来被晒得有些扭曲的路边,挥手拦着毫不理睬的车辆。 “斯内德干得漂亮,那架飞机恐怕再也飞不起来了,现在去机场,停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可能已经让那位沃森家族的销售员,有些警惕了吧”。车内传来一阵笑声,夹杂着发动机的响声,汽车掉头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辆消失的汽车,乔尔微微松了一口气,要是优卡利恼羞成怒真要将他俩留在这里,而且,这一切显得有些太顺利了,拉霍亚监狱的老大,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还真是可笑。 “还真是该死的混蛋,以为在我的宝藏上动点手脚,就一定能监视我吗?埃里克,我们回去,回英国,既然那些宝藏已经沉寂这么久了,那也不急这些天”。乔尔拉开停在路边的车门,钻了进去。 城托库门国际机场。 埃里克透过墨镜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朝乔尔点了点头。 快速来到售票窗口,“嗨,美女,来两张最近的到诺丁汉的机票”。埃里克递过护照,轻笑道。 “座位有什么要求吗”?话音未落,乔尔咳了一声,“抱歉,诺丁汉取消了,我觉得还是伦敦比较好,两张最近的伦敦,座次随意,谢谢”。 很快,两张不到三个小时后,飞往伦敦的机票,就被拿在了手上,看着前面加快了脚步,来到刚刚离开的那位带着蛤蟆镜遮了几乎半张脸的男人,埃里克撇了撇嘴。 “回伦敦干嘛,偷偷翻回那间被收回去的屋子,回忆一下以前的生活,拜托,那可没有什么意义,我迟早会光明正大回去的”。 两人坐在候机室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报纸,偶尔不经意的看着,那一直紧紧盯着他俩的男人。 乔尔伸了一个懒腰,鼻子动了动,拿出一支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回伦敦,既然优卡利揭发了你父亲,那么这么多年的矫情,我不能让他这么白白消失在海中。 而且,你觉得那位记者会发出那篇四亿英镑财富的消息吗?嘿嘿,伦敦那些记者,四亿,恐怕第二天报纸会夸张无数倍,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 说着,乔尔夹着香烟,向门口的吸烟室走去。 脸上带着苦恼的表情,乔尔嘴里叼着香烟,双手在身上摸着,双眼微微一亮,做了个点烟的姿势,“嗨,抱歉,我可以接你的打火机用用吗”? “当然,我正好也要抽支烟”。刚刚还坐在大厅的男人,拿出打火机帮乔尔点上,自己也抽了一口,嘴里吐着眼圈,笑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英国,英国伦敦”。 墨镜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哦,天啊,我也正好回伦敦,你别告诉我是即将要起飞的班次,如果这样,我想那简直太神奇了”。 “我想是的,有时候世界就这么小”。乔尔耸了耸肩,将烟头丢进了垃圾桶中,朝墨镜男笑了笑,指了指脑袋,“我想我还进去了,我侄子还在里面,嗯,他脑袋不太好”。 墨镜男一愣,然后急忙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拧了一下追上乔尔说道,“那还真是不幸,不过,我对伦敦一点都不熟悉,能帮我讲一讲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我估计还要在那里待几天”。 “我想恐怕你拿出你的手机,随便搜索一下都比我说的好,而且,抱歉,我要照顾我的侄子了”。乔尔看着埃里克隐蔽的做了个手势。 埃里克会意,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看着乔尔,“叔叔,我头疼,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看着墨镜男珊珊离开,那只身一人,没有丝毫行李,可完全不像一个要出远门的样子,当然,他们也什么都没带,所以,完全没有必要,进行这么无聊的试探。 ““美国人,看来优卡利把我们卖给美国佬了,说不定你父亲,也是这帮野蛮人干的,优卡利可威胁不到以前的沃森家族,否则贝弗利也不会这么随意””。乔尔向那远处坐下来的墨镜男笑了笑,开口说道。 埃里克微微一愣,“口音可说不了什么,而且美国佬可说明不了他背后的人是那个自大国家中的势力”。 “我确定,只有那帮美国佬,才会穿的如此随意,带着完全不适合自己的墨镜,还自我感觉良好,而且不拿自己当外人,可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乔尔开口讥讽道,“借你的纸和笔用一用,刚刚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可给我了一些帮助,我回伦敦又多了一项任务”。 随着乔尔在笔记本上拿着笔快速的画着,一个咬着自己尾巴的蛇出现在了纸上。 “刚刚在那位墨镜男手腕上发现的,和你割腕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而且他身上没有其余的纹身,看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自残的人”。乔尔手指在那个看起来和看起来像是两个模糊不清的数字组合在一起的图案,开口说道。 埃里克正想开口时,安静的机场大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两人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焦急向售票窗口跑去。 ps:新书,希望在带给你快乐的同时,给作者,一些您并不需要花钱的支持,点一点收藏,留下您珍贵的评论,给我一些情节上的提示,每天查资料要很多时间,希望写一些能给读者带来硬核一点的小说,千篇一律的重复,打脸装逼的情节,或许已经让你们感觉到乏味。 011 衔尾蛇 “谢谢,伦敦最近的一班”。艾达手忙脚乱的从包中拿出护照,递进了售票窗口。 埃里克愣了愣,指了指脸上带着些许愤怒的艾达,“你不是回伦敦要找报社吗?看来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现在真有些怀疑这位记者,是不是优卡利派过来的”。 拿着机票的艾达,脸上带着愤愤的表情,随意找了个角落的椅子,从包中拿出电脑,用力的敲击着键盘。 看着艾达那副恼怒的模样,埃里克识相的没有过去,看了看胳膊上的腕表,轻笑道,“还有不到十个小时,我们又要回到熟悉的伦敦了,不过你有认识的记者吗”? “没有,不过你忘了那可是英国可是有着无数小报,我想那些记者可是很希望得到这种消息的”。乔尔拿着报纸遮住脸,垂着眼帘,无精打采说道。 听着广播中传来的出行提醒,埃里克拍了拍乔尔,看着急匆匆准备登机的艾达,笑了笑,“我有办法了,这种消息,我还是希望登在一个正规的报纸上,那些三流小报,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真是抱歉,你没事吧”。埃里克装作没看见艾达的样子,两人撞在了一起,那随意挎在肩上的大包,里面的东西洒落了满地。 蹲下身子飞快的将洒落了一地的东西,塞进包里,听着艾达嘴里发出的抱怨声,埃里克脸上装作惊讶的表情,“哦,天啊,怎么这么快又见面了,你难道也去伦敦,巴拿马的工作结束了吗”? “不,我休假了,该死的主编,竟然拿走了我的劳动果实,抱歉,浪费了你们的好意,我现在要回家好好睡一觉了,你们呢”?艾达愣了愣,沉着脸说道我。 跟着那仿佛小跑一样的艾达,埃里克挥了挥手,“难道像你这样敬业的记者,你们主编还不喜欢吗?我们?我们可没钱住在伦敦那种地方,我们回诺丁汉,可惜没有到那的飞机”。 顺利的过了安检,两人的座位离得有些远,感受着那比来的时候,坐的那架水上飞机舒服了无数倍的座椅,埃里克比划了禁声的手势,从兜中摸出一个黑色的手机转了转。 “那位倒霉记者的手机,我想通讯录里,应该有着不少记者的电话,而且她可是伦敦报社的记者,不是那些八卦小报”。 埃里克将手机关机,舒服的靠在头枕上,听着机舱内传来一声惊呼声,闭着眼睛摊了摊手。 “喂,我可没教过你当贼,你不觉得当报纸上,登上了些我们对她说过的消息,而且还登在了他们的报纸上,另外在上飞机前,你装作无意撞了她,我想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是谁干的”。乔尔看着闭上了眼睛的埃里克,飞快的说道。 巨大的轰鸣声,让身体紧紧贴在靠背上,埃里克看了一眼飞逝的跑道,轻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呢,重点是她出局了,休假的记者可没有什么价值,而我们才刚刚开始”。 .................. 听着耳边传来广播的声响,埃里克掀开身上的毯子,礼貌的朝过道中的空姐笑了笑,看着下面被薄雾笼罩的城市,伦敦到了。 伦敦希斯罗机场,埃里克两人看了看那块硕大的牌子,挥了挥手,没想到离开了没多久,竟然这么快又回来了。 那位有些倒霉的记者,不知是因为急于回家,还是因为心急的缘故,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急匆匆的拦了一辆车,消失在视线中。 埃里克手里拿着一张手机卡,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中,瞄了一眼远处那个时不时打量着他们的墨镜男,嘿嘿,这里可不是巴拿马,伦敦的雨天里,带着一副墨镜,无疑像萤火虫一样耀眼。 “就这个了,虚伪的凯瑟琳,嘿嘿,肯定和那位正直的艾达不同,我喜欢这种记者”。埃里克手指点了点通讯录上,在同事那栏写着虚伪的凯瑟琳。 笼罩在烟雾中的乔尔,眯着双眼看着埃里克拨通了电话,指了指脚下。 “喂,是伦敦日报的凯瑟琳小姐吗”?比划了个ok的手势,听着话筒中传来甜的有些发腻的话声,埃里克做了呕吐的表情,嘴中快速报了一个酒店的房间号,装作神秘的样子说道,“今天,我希望你尽快过来,我有沃森家族的内幕,对,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沃森,能引起别人的兴趣吗”? 挂了电话,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埃里克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正欲拉开窗帘,听到乔尔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么做,外面肯定有望远镜盯着这个窗户,那位墨镜男一路跟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睡觉的”。 “那你能不能少抽点烟,马上那位凯瑟琳就要来了,而且我还是个孩子”。埃里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坐在茶几上翻开笔记本,看着上面乔尔画着那个咬着自己尾巴的蛇,墨镜男手腕的纹身,一个古怪的图腾。 “这是那个美国佬的纹身,你在那边有熟人吗?我想没多少人会在身上闻这么个奇怪的东西”。埃里克看着无所事事的乔尔说道。 乔尔指了指酒店桌上的电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就连我这种老头子,现在都知道什么事情,是用网络解决不了的,你难道不会在上面查一查吗”? 看着屏幕泛起了荧光,埃里克并没有反驳乔尔的话,手指在键盘上输入了咬尾巴的蛇,无数莫名其妙的解释出现在了上面。 而穿插在那些蛇类的图片中,一张有些显眼的纹身图片,让埃里克点开之后,脸旁逐渐沉了下来。 乌洛波洛斯,神话中的蛇,后面的内容让埃里克忍不住说道,“乔尔,看来我们真是有麻烦了,现在我有些感谢那位好心的典狱长,和那个借你火的墨镜男了,他们竟然没有拧断你的脖子”。 屏幕上的文字,让两人忍不住眼角抖了抖,埃斯科巴,绰号衔尾蛇,美国甚至整个欧美最臭名卓著的毒枭,成员手腕上的纹身,赫然和墨镜男一模一样,那被称为乌洛波洛斯的蛇。 “看来贝弗利是被他们盯上了,现在又轮到我们两个了,你怕吗”?乔尔摁下了电源开关,开口问道。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了起来,埃里克撇了撇嘴,“当然,我可不是你这种对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乐趣的老头子”。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012 迂回 看着门口那张浓妆艳抹的俏脸,虽然长相看起来比艾达要漂亮许多,精致的妆容,更像是这个年龄女人该有的样子,不过,脸上那种公式化的笑容,就好像是无数次对着镜子练出来的一样,完美、漂亮,带有浓浓的刻意,但是那双褐色的眸子深处,却又难以掩饰的虚伪。 “凯瑟琳”?埃里克刚刚打开门,这位在这个有些冷的天气里,穿着低胸装和包臀裙的美女,不等埃里克将她请进门,自顾自坐在了茶几边的沙发上,从包中拿出一支香烟点燃,猩红的嘴唇朝埃里克吐了一口青烟,“说吧,我就是凯瑟琳”。 乔尔将对艾达说过的话简单重复了一遍,“你能让这些内容出现在报纸上吗?嗯,这些完全真实的内容”。 “明天,我想作为以前伦敦的骄傲,沃森家族的事情,出现在明天的报亭中,至于真实不真实,那有什么关系呢”。凯瑟琳眼睛越来越亮,看着站在门口的埃里克,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胸膛,“帅哥,以后有什么消息记得给我,不过我还是得感谢我那位同事,是不是,要不是她丢了手机,恐怕你们也不会找我吧”。 关门声随之响起,看着桌上放着的黑色手机,以及刚刚凯瑟琳加重语气的丢了手机,埃里克在卫生间洗了把脸,“我后悔了,后悔拿她的手机,然后找了这样一个记者”。 “怎么,你是怕以后万一再碰到那位倒霉的记者?我想恐怕不会再有机会了吧”。乔尔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隙,向对面看去。 埃里克摇了摇头,打开了电脑,“不不不,我们今晚就走,我后悔登报了,如果说,明天全世界都将知道那份价值四亿的宝藏,而且我并不觉得那位凯瑟琳能对衔尾蛇守口如瓶,你说当他们知道这些时,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绅士,只是远远跟着我们”。 “哦,该死,刚刚就应该直接拒绝,衔尾蛇,那帮可恶的恐怖分子,只会用那些低劣的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定捷克的机票吗”。乔尔站起身来,有些烦躁的度着步子。 和那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当明天头条上写着追寻四亿宝藏的贝弗利,被出卖葬身大海,甚至那位刚刚离开的记者,会写的更夸张,而那些纹着衔尾蛇的疯子,就会如同刚刚图片上介绍的一般,那个令人恐惧的组织,有着绑架机器,杀人魔王等称呼,总会插上一脚。 “不,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宝藏,我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先不去捷克,我们得先想办法甩了他们,德国,我们坐火车去德国”。埃里克看着屏幕上的地图,指了指和捷克接壤的德国说道。 人鱼混杂的火车,随时可以下车的机动性,首先比在飞机上,要更容易做出灵活的选择。 乔尔眼睛一亮,“不错,是个好主意,到时,而且美德关系也不算太好,那些美国佬不会太过放肆,关键距离捷克也近”。 “不不不,你想的太简单了,我想为了四亿的财富,再谨慎一万倍都不过分,这只是其中一点,下一站,我们去莫斯科,要说谁最憎恨那些美国佬,我想恐怕还是那些把伏特加当水喝的人吧。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莫斯科的安检,恐怕是这个世界最严苛的安检,我倒是希望他们跟过来,然后被搜出些小东西,然后被扣在那里”。 埃里克说着,将今晚周边国家所有的火车票都定了一边,看着付款的选项,让开椅子,“来吧,乔尔,又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 .............................. 夜色下的伦敦街头,马路两边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将积了一层雨水的柏油路面,倒影出绚丽的色彩。 路边穿着黑色风衣的两位中年男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看了看四周,飞快的沿着楼梯往地铁站跑去。 “还好,暂时算是摆脱了那些衔尾蛇”,跟随着拥挤的人流,挤在地铁上的埃里克,看着上面通往滑铁卢火车站到指示灯,在那里他们就要乘坐舒适的欧洲之星,前往柏林。 乔尔看着脸上贴着络腮胡,染了一头花白头发,带着黑色美瞳的埃里克,“嘿,你这副模样可真丑,怎么样,他们肯定可以通过这些票据,查到我们的信息的”。 “当然,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这就是我为什么定那么票的理由,嘿嘿,到时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滑铁卢火车站,欧洲之星的终点站,周围聚集了很多躺在纸箱上的难民,正朝来往的旅客,伸着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 整个脸庞都被竖起的风衣领子笼罩着的埃里克,挥了挥手中一把车票,“嘿,伦敦这该死的天气,你们难道不想去别的国家看看吗?乘坐你们可能一生都没坐过的欧洲之星,做一个跨国的旅游”。 “我只想要点钱填饱肚子”,流浪汉缩了缩身体,好让自己更暖和一点,瞅了一眼埃里克手中的车票,开口抱怨道。 埃里克耸了耸肩,“这些当然没有问题,饿着肚子旅行,那可不是真正的旅行,欧洲之星上提供食物,干净的,美味的,重点是不限量,有问题吗”? 看着手中的车票,被那些流浪汉全部抢了过去,埃里克朝站在角落阴影中的乔尔眨了眨眼,“看吧,今晚,让那些衔尾蛇,迷茫的看着向四面八方而去的埃里克和乔尔时,他们可能就会像这个火车站到名字一样,滑铁卢,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词了”。 “可是,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我们的踪迹,然后会追上我们,狠狠踢我们的屁股”。乔尔目光闪烁,看着那些在周围穿着精致的旅客,厌恶的眼神中,挥舞着手中的车票,蜂蛹进温暖的候车室的流浪汉,淡淡说道。 埃里克伸出手感受着冰冷的雨滴,“嗯,我可不会认为这些简单的拙劣手段,能将那些让人胆寒的衔尾蛇甩掉,时间,需要时间而已,而且你没发现,现在咱们也没有去柏林的票了吗”? 乔尔双眼一亮,“嗯,接下来去哪呢”。 埃里克笑了笑,拦下了面前的出租车,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声说道,“布伦特福德”。 013 明修暗度 8月23日,2017年。 这天伦敦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异样,清晨那层薄雾刚刚散去,灰蒙蒙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雨。 办公室的电脑上屏幕上,餐桌上的报纸上,无一不是,头条有些夸张的红色大字,写着大英帝国的骄傲,沃森家族崩塌的真相。 一如继往三流小报惯用的夸张标题,可是却出现在伦敦日报上面,配合着法庭上对贝弗利?沃森宣布的判决,让下面那个小标题,四亿英镑的财富,看起来这个标题不能再低调了。 市区边缘一个小公寓内,艾达靠在床头,看着摆在腿上的电脑,屏幕上那个现在看起来异常刺眼的标题,上面那个看起来异常刺眼的标题,就是当初让她想了想,当了一个笑话,拿着如实写的拉霍亚监狱的文章,然后和主编发生了争执,现在只能在家里,看着下面那个可笑的作者后面写着,她最讨厌的凯瑟琳的名字。 “该死的混蛋,我要告你们劫持我的汽车,这件事情可没这么简单结束”。艾达合上了电脑屏幕,想起那看似无意撞上她的埃里克,突然丢失的手机,现在看来可没有那么简单。 “捷克别斯列亚”,艾达低声呢喃了一句,重新打开电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不久,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张今天伦敦到捷克布拉格,机票预订成功的页面。 一栋宽大的窗户前,身着西装的高瘦男子,眼睛爬在望远镜上,紧紧盯着那扇拉着窗帘的窗户,而对面酒店的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停在那里。 兜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听筒内传来兴奋的声音,“你们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手腕上闻着乌洛波洛斯,那个咬着自己尾巴的蛇的男人,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虽然对面的人看不到,“没有,老大”。 “动手,我可等不下去了”。说完,话筒中传来了一阵忙音。 伦敦日报的大楼,脸上带着矜持笑容的凯瑟琳,看着众多往日对她虽然表面上带着客套的尊敬,背地里却总是称呼她为婊子的同事,今天罕见的向她请教,由衷的感谢和眼神中隐藏不住的羡艳,甚至让她感觉到了一阵高潮的兴奋。 “嘿,可能真如他们所说,自己是个婊子吧”。凯瑟琳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潮,心里想到。 中午,有些刺眼的阳光,让埃里克透过墨镜,看着那个挂着东米德兰兹机场,扁平庞大的玻璃建筑,这是诺丁汉唯一的一个机场。 “恐怕谁也想不到我们竟然回家了,回现在的家了,不过,即使发现,那有什么用呢,到时,我们已经出现在了莫斯科”。埃里克说着,捏了捏手中的机票,朝里面走去。 一路紧绷的身体,终于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时,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不久,这架飞机将降落在多莫杰沃机场,那个有着红色砖墙的克姆林宫的城市。 ........................ 克姆林广场,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了路面,埃里克跳下汽车,看着远处那栋拥有弧形房顶的红色建筑,在以前,这里可是这个世界的霸主,苏联的权利中枢。 “你说,那群美国佬在苏联会不会遭到白眼,可是他们让这个庞然大物支离破碎的”。埃里克看着点燃香烟的乔尔说道。 乔尔眯着双眼,干净的广场上,无数的白鸽正吃着行人扔过来的面包屑,讥笑道,“这一点上我是赞同那群自大的美国人的,这些代表和平的鸽子,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讽刺,走吧,恐怕他们说不定就在来莫斯科的飞机上”。 “你觉得怎样才可以尽量不留下踪迹,去捷克呢”?埃里克轻笑道。 乔尔脱口而出,“步行,不过这真是一个愚蠢的提议”。 埃里克翻了翻白眼,向停在路边的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黑色吉普车走去,四周打量了一下,手里从兜中掏出一截铁丝,在锁子上捣鼓了起来。 “步行,确实是一个愚蠢的想法,而且暴露在满街的摄像头中,可不是什么藏匿的好办法,希望这位倒霉的车主,买了保险吧”。埃里克发动汽车,向城外的公路开去。 乔尔看着埃里克熟练的撬开门锁,发动汽车,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教过开锁,可绝对没有教过他开一辆汽车的锁,不由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偷手机、还有现在的汽车”。 “拜托,别说偷,只是借用,这辆车我会留在俄罗斯的,绝对不会据为己有,而且那个手机,我之后会送她一个全世界最好的手机,当然,在拿到四亿的财富之后”。 乔尔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没有理会埃里克的辩解,现在的他经历了那场变故之后,越来越像街头的,嗯,那种小混混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呃,如果我告诉你,我自杀之后,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很多东西,你信不信,这些自然而然的就会了”。埃里克看着窗外公路边的指示牌,淡淡说道。 乔尔嘴中发出嗤笑声,“当然不会,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哈哈,你还是休息一会吧,这辆车可不能停,你一会换我。 而且我学了那么多的东西,这把锁比起那些古怪的机关,可算上什么”。埃里克重重的踩下了油门,偷车去捷克还真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幕逐渐降临,乔尔拍了拍身旁正发出轻微鼾声的埃里克,“到你说的乌拉尔叶卡捷琳堡了,醒醒,还真是个绕口的名字”。 “呃”,埃里克嘴中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声,靠着硬梆梆的椅子睡觉,让他现在浑身酸痛,“找个地方停车吧,该死,我得找个旅馆好好躺一晚上了。” “那下一步呢,我们怎么过去,恐怕开车的话,太浪费时间了”。乔尔将汽车熄了火,开口问道。 埃里克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酸涩的身体发出一阵脆响,古怪的看着乔尔,“你相信爱情吗”? 乔尔脸上露出愕然,朝埃里克摆了摆手,“我以前不知道,不过,从你嘴中说出来这句话,只会让我感到恶心,如果是一个美女,或许我会相信一个晚上”。 “你看那里”,埃里克指着建筑上拉起的飞机模样的广告,上面硕大的花体俄文写着,相信爱情吗?一起去神秘的布拉格见证爱情吧。 “我们跟着这个写着蹩脚广告语的旅行团,去捷克见证爱情吧,当然,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兴趣”。 014 塞纳久 捷克首都布拉格,著名的老城广场,周围古老的建筑,斑驳的墙壁上面,两个塔楼中央,夹着一个硕大的自鸣钟。 这个有些另类的建筑和广场中央的心?胡斯雕像。 听着前面带路的导游正侃侃而谈,介绍着布拉格广场,跟在队伍最后的埃里克压低了帽沿,看着前面那面写着有些滑稽的文字,相信爱情的旗帜。 “你知道这座广场又叫什么吗?”埃里克没有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低声说道。 乔尔摇了摇头,饶有兴趣的听着导游,生硬的介绍着这座城市,毕竟,他们可是花了不少钱,才跟着这个拥有包机的旅游团,来到这里。 埃里克打了个响指,“布拉格这个词来自德语,又被成为布拉哈,意思是门槛,因为伏尔塔瓦河从这里经过一个暗礁,水流湍急,酷似一个门槛。 不过,我不喜欢这个解释,太过生硬,我更喜欢遥远的东方,那里对于门槛的解释,那笔财富在这里就是一个门槛,可不是那些粗鄙的疯子可以得到了,好了,难道,你还要在这里跟着这个夕阳老年团转转吗”。 说着,拿掉头顶和前面导游手中旗帜一样滑稽的帽子,看了一眼上面的相信爱情,不禁嘴角抽了抽,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中。 “现在直接去捷克别斯列亚吗”?乔尔跟上埃里克,往汽车站走去。 那座可怜的城市,甚至连火车站都没有,只能乘坐破旧的长途汽车,不过正合埃里克的意思,偏僻的城市,意味着落后,没有多少人打扰,否则在布拉格广场,恐怕明知下面有东西,也根本没有机会下去。 很快,经历了许久,才终于碾转到了这次的目的地,位于捷克地图上左下角的别斯列亚,拥有圣狄思玛斯广场的一座城市。 比起首都布拉格的繁华,这里更像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远离工业甚至只有一些基础的商业活动,让这座环山的小城,远离污染,清新的空气,加上每天干净蔚蓝的天空,让从小生活在伦敦的埃里克,忍不住赞叹道,“我老了,一定要在这里盖一栋房子,和盗贼的偶像,圣狄思玛斯住在一起”。 “可是这个盗贼并不是因为他的技巧得名”。乔尔看着带着向往之色,看着广场中央那座和他们从拉霍亚监狱,那座最高的囚室中得到的雕塑一模一样的雕像,开口打击道。 略显荒凉的广场,一块块拼在一起的大理石地面,已经布满了一层落叶,只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椅子上懒慵的晒着太阳,看着广场上这两个围在那座雕像前端两个陌生身影,目光中带着好奇。 捷克别斯列亚,并没有因为这个名为忏悔的盗贼的广场,而对当地的名声有什么改善,虽然,这个名为圣狄思玛斯的盗贼,被印在全世界最畅销的图书——圣经上,和无数人信仰的耶稣,一同来到了天堂,可是,和耶稣这个主角比起来,圣狄思玛斯甚至算不上一个合格的龙套。 黑色的十字架背面,好不意外,刻着这位盗贼,唯一一句记载在圣经上的台词,我们所受的和我们所做的相称。 “这地下片墓地,这位圣狄思玛斯的墓?可是,他不是上天堂了吗?这个谣言可一点迷惑性都没有”。乔尔点着了香烟,有些无礼的朝那微微低着头的雕像吐了一个眼圈。 埃里克跺了跺脚,手指指了指天空,“这可不是白日飞升,那是只有出现在遥远的东方,才会有的故事,上天堂,指的是灵魂”。 沿着广场仔细的走了一遍,就像这座在1750年就已经存在的这里的广场,三百多年来,一直没有什么异样,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默默存在在这里。 “圣狄思玛斯,狄思玛斯”,埃里克嘴里碎碎嘟囔道。 乔尔坐在椅子上呼了一口气,仰天看着天上的星空,这种再平常不过的夜空,如今在很多城市,算是一种奢侈品了。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实在不行咱们俩晚上挖挖看”。 没有理会乔尔那完全不好笑的玩笑,埃里克拿出笔记本,边写边说,“耶稣旁边两个盗贼都是没有名字的,后来那位忏悔的盗贼被叫做狄思玛斯,因为和耶稣一起去了天堂,所以加了一个圣。 狄思玛斯,源自希腊语,意思是,日落和死亡。 日落,想想看,当初墓碑上刻的那行文字,星光指引着方向。 死亡,无疑就是我们寻找的坟墓,那座画着和这个一样的墓碑”。埃里克指着架在笔记本中,在那座囚室墙壁中圣狄思玛斯十字架中,发现的那张窄长的纸条。 两人在那个放大了不少的雕像上开始寻找起了线索,可是,除了背后十字架上那行字,一无所获。 而不远处,一栋亮着灯光的小木屋中,一位长着一头金黄色的长发的女人,正咬牙切齿看着,在广场上有些莫名其妙的埃里克两人。 忽然,看见乔尔头上带着的那顶蓝色的帽子,前面写着相信爱情,就像那些无聊的老年夕阳旅游团中统一配发的一模一样,嘴角抽了抽,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拉开门冲了出去。 “1750,塞纳久”。乔尔看着雕像面前,已经贝磨的依稀可见的一行字,轻声念到,“一个和圣狄思玛斯一样,默默无闻的雕塑师”。 埃里克闻言,双眼一亮,露出兴奋的表情,蹲下身子,手掌摩挲着刻在地上的那行字,可能时间久远的缘故,那行字可能已经被这里的居民,站在这里看着这座雕像时,磨的近乎和地面一样平整了。 “哦,感谢上帝,感谢耶稣,我和你一样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过在这一刻,我真的要感谢,把圣狄思玛斯带到天堂的耶稣,一定是他在指引着我们”。埃里克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挥了挥手,然后手指蹩脚的在胸膛蹩脚的点了一个十字。 目光遥遥看着北方,被漆黑夜色笼罩的那座被称为喀尔巴阡的山脉,手指指着天空中正北方的那颗最亮的星辰,轻笑道。 “塞纳久可比圣狄思玛斯名气大多了,星光指引着方向,感谢耶稣,塞纳久还有一个名字,它叫做北极星,只有它永远不会动,指着同一个方向”。 015 水声(求收藏,求推荐) 我要抓住他的领口,从他的同伙头上拿掉那顶可笑的帽子,然后重重拍在他的脸上。 艾达气呼呼的走出房间,心里想着抓住可恶的埃里克之后的动作,被停职的她,面对着信用卡的账单,竟然疯了一般,还想要抓住这该死的混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戏弄她。 忽然传来兴奋的话声,让艾达停下来的脚步躲在一颗光秃秃的枫树后面,看着那该死的混蛋,兴奋的挥舞着手臂,好像有了什么了不起的发现。 “北极星......指引着方向”,听着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埃里克指着远处那座喀尔巴阡山脉,而身边的乔尔,将那顶滑稽的帽子,扔在了脚下,脸庞在嘴上叼着的香烟,微弱的火光映衬下,透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埃里克目光看着夜幕中那座连绵的山脉,此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语无伦次的说道,“四亿,乔尔,你看到了吗? 亨利?艾弗瑞的宝藏就在那里,我们成功了,我实在是等不及了,伦敦,我要买一个比以前大一百倍的房子,告诉别人,我,埃里克?沃森又回来了”。 乔尔双手按在那不断颤抖的肩膀上,此时,虽然他看起来比埃里克要好一些,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涌上的脑袋,“那现在还等什么呢”。 大脑一片空白,四亿,亨利?艾弗瑞的宝藏,以及那像一个大锤狠狠抡向自己的埃里克?沃森,艾达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仿佛疯子一样往喀尔巴阡山跑去的身影。 原来他是贝弗利?沃森和自己一直的目标,克劳馥?沃森的儿子,那么,他们当时在巴拿马给自己说的,那听起来可笑至极的四亿财富,应该是真的,而自己却像个白痴一样,认为这些不过是男人习惯性的吹牛。 然后被花瓶一样的凯瑟琳登在了报纸最头版的位置上,引爆了整个伦敦,现在恐怕已经波及到了整个英国,甚至更多,那位拉霍亚监狱的典狱长,恐怕看着报纸上刺眼的名字,应该在那间没有办公桌的办公室中,将报纸狠狠摔在柔软的地毯上,狠狠的踩上几脚,再吐上肮脏的口水,焦急不安的等着敲门声响起吧。 咬了咬牙,看着那已经隐约看不清的背影,艾达跺了跺脚追了上去,捷克别斯列亚,忏悔的盗贼,以及自己玩笑式的那一句,广场地下有一个墓葬,现在看来墓葬可能就在那座山上吧。 呼呼呼,大口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晚有些刺耳,埃里克拍了拍乔尔后背,此时,经过长时间的奔跑,站在这座可能不足一千米,并不算太高的山,头脑在有些冷冽的风中,逐渐冷静下来。 “你说,如果宝藏在这里,而且这座山,也完全不像是荒山,那么,它会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一直等着我们吗”?埃里克看着眼前一条崎岖的山路,皱眉说道。 显然,这座山经常有人上来,距离捷克别斯列亚这么近,虽然这座小城人口并不是太多,可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乔尔看了一眼目光闪烁的埃里克,脸上好像有着恐惧的表情,这种患失患得的心情,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初,自己第一次的时候,表现的可能比他还要不堪。 “小子,在这个世界,如果按照你的想法,那么我们也可以现在直接回去了,都是存在很多年的宝藏,在这个星球的土地上,在无数的岁月中,难道都被人发现了吗?想想优卡利,想想衔尾蛇的老大,埃斯科巴,他们可不是傻子”。 连绵不绝的喀尔巴阡山脉,就像再寻常不过的山峰一般,随处可见的碎石,山坡上的树林,稀奇古怪的植物。 那些玄乎其乎的寻龙点金,并不适用于可能连风水听都没听过的亨利?艾弗瑞身上,更何况只是被当做一个免费的劳动力,连一顿饭都没混上的他,第一次下墓就被埋在其中,对这些可是完全不懂。 山上传来一阵潺潺流水声,埃里克愣了愣,虽然是平常的流水声,但是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虽然喀尔巴阡山脉与相邻的阿尔卑斯山脉相比,就如同圣狄思玛斯和旁边的耶稣一般,可是只要是山,肯定是海拔低于地平线的,水可不会自己跑上来。 “听到了吗,乔尔”。埃里克停下了脚步,好像怕那些流水声消失一般,小声说道。 乔尔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不解的看着爬在地上,侧着脑袋,耳朵紧紧贴着地面的埃里克,打趣道,“你是在听那些宝藏的呐喊声吗”? “不不不,流水声,真是奇怪,山上怎么会有流水声呢”。埃里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听着声音的来源。 “拜托,你难道不知道是那条著名的多瑙河,将喀尔巴阡山脉和阿尔卑斯山分隔开的吗,而且也穿过了这座山,当然,只是一支干流,不过我想这也足够解释流水声了吧”。乔尔踢了踢埃里克撅起的屁股,继续往山上走去。 埃里克拍了拍额头,竟然将这些浅显的东西都忘了,看了看头顶那颗明显要比周围的星辰亮上许多的北极星,目光静静看着北方,那里正是水声的来源。 寂静的夜晚,只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声响起,艾达坐在石头上,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脚腕,看着那好像不知疲倦的两人,正在小声交流着什么,然后竟然又加快了脚步,不由紧了紧身上的夹克,夜晚,山间吹来的风,让葱郁的树林,发出有些惊悚的声响,不过幸好,这里距离城市很近,并没有野兽的出没。 “乔尔,我明白了,不过你当初难道就不能多嘴问一下他们拍照片的具体地址吗?”埃里克扶着从树上折的树枝,让自己尽量舒服一点。 乔尔耸了耸肩,“我好奇心可没有这么严重,否则当初我们就是三人组了,怎么,那些墓葬到底在里”。 “你觉得一个海盗会将自己葬在不熟悉的土地上吗?更何况还是远离水源的山上”。埃里克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不待乔尔回答,继续说道,“可是,上帝总是无所不能的,确实存在这样的地方,而且就在前面的正北方”。 “卡特拉克塔峡谷”? 乔尔说着,看着埃里克点了点头,轻笑道。 “不错,多瑙河像把斧子一样,劈开了喀尔巴阡山脉,形成了卡特拉克塔峡谷”。 016 墙壁上的小熊星(求收藏,求推荐) 汹涌湍急的多瑙河支流,猛然发出剧烈的咆哮声,激流的河水,像一把利刃一般,劈开了喀尔巴阡山脉,形成了与众不同,雄伟险峻的卡特拉克塔峡谷。 不同于往常峡谷狭长幽暗的裂缝,通往令人恐惧的陆地,卡特拉克塔峡谷下面,那与岩石激烈碰撞的水声,暗礁密布的水底,溅起的巨大的浪花,被称为神鬼不入的铁门。 蹲下身子,抚摸着湿滑的峭壁,目光看向遍布青苔的石壁上,一个突然出现的豁口。 “那里有一个洞口,肯定是没办法爬下去了”。埃里克拿出绳索,缠在一颗粗壮的云杉上面,擦了擦脸上刚刚溅上来的河水,看着乔尔眨了眨眼,率先往下滑去。 钻进勉强能通过一人的山洞,一股浓浓的霉味弥漫在阴暗潮湿的山洞内,埃里克打开手电,看着里面仿佛一个大厅的空间中,布满了一块块灰白色的墓碑。 “终于到了,没想到艾弗瑞竟然藏在这里”。乔尔看着石碑上,那些显然是骷髅头的海盗表情,开口打趣道。 埃里克翻开笔记本,对着墓碑上的图案,寻找着和画上一样的石碑,轻笑道,“现在这里可是艾弗瑞的老窝,而我们要将他一网打尽”。 空荡荡的大厅,两人的话声夹杂在水声中,在其中回荡。 很快埃里克看着眼前熟悉的墓碑,并没有像其他石碑一样写上名字,和画上图案的一模一样,“好了,乔尔不要再无聊的看那些可笑的墓志铭了”。 “嗯,你找到了,然后呢,我们挖开这里,宝藏就在地下”?乔尔敲了敲地面的石板。 埃里克看着石碑上多出来的那个雕像,背负着十字架的圣狄思玛斯,镶嵌在石碑上面,“不,我想艾弗瑞应该在这里做了一个密码钥匙。 你看,圣狄思玛斯,这家伙竟然让这位忏悔的盗贼站在他的石碑上。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当时那位辱骂耶稣的盗贼,是站在耶稣的左边,而圣狄思玛斯站在耶稣的右边。 那么,当他对耶稣说出那句记载在圣经上的,我们所受的和我们所做的相称,肯定是向左转过头去”。 说着,埃里克握着圣狄思玛斯的雕像,手上传来和石材完全不同的冰凉触觉,向左边轻轻一转,一阵齿轮的摩擦声,随着眼前裂开的地面响起。 “恭喜你,看看艾弗瑞究竟在这下面干了些什么”。乔尔朝埃里克做了个请当然手势,“我想你作为第一个见证者,再合适不过了”。 沿着狭窄的石阶,埃里克缓缓往下走去,手电的光束,照着石壁走廊的尽头,一个豁然出现的地窟。 “嘿,看看,圆桌会议,不,长桌会议可能更合适一些”。 一个长桌摆在地窟中央,一共十二把椅子摆放在桌子两边,里面木质的书架早已腐蚀的散落在了地上,而那看着很像壁炉的东西前面,放着一把摇椅,上面放着一个已经辨认不出原本颜色的毯子。 看着桌子上散落的银质酒杯,艾弗瑞那个年代的雕花刻在上面,看着上面摆放着金色烛台上,还没有燃烧干净的蜡烛,埃里克看向了正在书架上翻找的乔尔。 “嗨,我没有像这个时候,更希望你这个烟鬼在旁边了,打火机用一用,看看上上上个世纪的蜡烛怎么样”。 昏暗的烛光亮了起来,埃里克惊喜的关掉了手电,不过,瞬间脸色又沉了下来,这里看起来可丝毫没有墓葬的意思,更像是一个会客室,可没有人在自己的墓穴中,建一个让别人参观了他的墓葬之后,还要在开会讨论一下的地方。 “走吧,去里面看看,宝藏看来不在这里”。埃里克说着,端起了桌上的烛台,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迷宫一般的地下石窟,有着很多房间,散落在其中,更像是艾弗瑞带着手下,在这里安稳的躲避追捕的地方。 数条狭窄的通道,最终汇聚在里面和明显经过仔细装饰过,完全不同石洞中,粗糙的石壁布满了潮湿造成的一层层厚厚的苔藓,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外面应该就是多瑙河了,这层石壁可没有多厚”,乔尔摸着粗糙的石壁,开口说道。 手中的烛光,照在最里端那块看似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泛起了一层璀璨的光芒,埃里克吞了吞口水,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的石壁,失声喊道,“钻石,这面墙上都是钻石”。 眼前这面石壁,指甲盖大小的钻石杂乱的分布在上面,看起来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乔尔的声音也传来过来,“这里有七面镜子,银质的镜子”。 手指摩挲着已经变成的青色的镜子,逐渐恢复了原本的亮银色,埃里克目光看着那面布满钻石的墙壁,打开手电照在那微微凹陷几乎察觉不到的镜子上,一束凝聚的光束,照在了墙壁的一颗钻石上,整个石窟都被那有些刺眼的光芒,照的微微亮了起来。 “艾弗瑞在那面墙上,模拟出了星空”。埃里克看着那面墙壁,脑海中刚刚熟悉的感觉,终于清晰了起来。 那位臭名卓著的海盗,竟然在这个这个简陋的石窟中,用那些价值连城的钻石,镶嵌在潮湿的石壁上,做成了一个美轮美奂的星空。 看着身旁用固定在地面的银质镜子,整整七面可以微微调整的银镜,正对着那面价值连城的石壁,想到先前的指引着他们来到这里的北极星,埃里克挑了挑眉,兴奋的说道,“是北极星所在的小熊星座,由七颗星组成”。 说着,晃了晃手电,转身朝外面走去,“艾弗瑞那个年代,可没有手电这种东西”。 拿着已经腐朽的木条点燃,让那七面镜子折射出光束,投射在墙壁的钻石上,而那中央分散的七颗明显大上一些的钻石,正组成了完整的小熊星。 当光束照亮小熊星时,整个石窟已经亮如白昼,那面完整的石壁,竟然从中裂开了一道缝隙,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一面仿佛玫瑰一般窗户,镶嵌着彩色的玻璃,出现在裂向两边,原本钻石星空的位置。 而两边出现的文字,以及窗户后面,混浊的河水,彩色的玻璃上,随着刺耳的响声,出了犹如蛛网一般的裂纹,开始向四周蔓延开来。 “证明实力之人,得到乐园的财富”。 突然出现的话声,让埃里克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转身看着那位熟悉,却诡异的出现在这里的面孔,目光盯着石壁两边的文字。 017 组团 “该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埃里克愣了愣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嘴里大声喊道,“快跑”。 如同玫瑰一般的圆形窗户,那层脆弱的彩绘玻璃,可挡不住铁门峡那汹涌的河水,随着咔嚓一声破碎声响起,汹涌的河水发出狰狞的咆哮声,灌入了地下石窟之中。 数条狭窄的甬道,稍微减缓了些混浊水流前进的速度,三人撒腿往上面跑去。 身后不断响起倒塌的声音,混乱之中,一声痛呼声响起,埃里克转头看着摔倒在地上的艾达,咬咬牙转身,一把拽起那看着汹涌而来的水流,有些不知所措的身体扛在了肩上。 看着出现的大厅,只要沿着台阶上去,那里可是高于这条多瑙河支流的水位线的。 听着耳边传来传来惊恐的喊声,埃里克烦躁的在艾达屁股上拍了一把,惹来一声娇呼声。 那涌入大厅中的水流,没有丝毫减缓的趋势,跟在几人身后的石阶,冲上了山洞内,将几人卷入其中,混浊的河水里面参杂着大厅中那些腐朽的木料,碎石,以及刚刚被摧毁的石碑。 终于,山洞内的河水,仿佛完成了奥利弗交代的使命一般,犹如退潮般,从大厅地面那道石阶飞快褪去。 剧烈的咳嗽声在幽暗的大厅中回荡,埃里克躺在地上,擦了擦脸上的沙石,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着身旁的艾达,以及那躺在山洞口附近的乔尔。 “喂,你差一点就掉下去了,这可是神鬼不入的铁门峡”。埃里克拉起乔尔开口打趣道。 说着目光看着跪在地上干呕着的艾达,“你怎么来这里了,这次恐怕不是接到什么古怪的采访任务吧”。 艾达眼角抖了抖,刚刚心中的感激荡然无存,一把揪起埃里克的领子,“偷我手机的混蛋,感谢巴拿马的那顿饭,捷克别斯列亚,圣狄思玛斯广场的传说,果然,让我在这里找到了你们。 埃里克?沃森还有乔尔?米勒,贝弗利?沃森的儿子和他的管家,是吗?二位”。 挣扎了几下,丝毫没有让那双紧紧攥着自己领口,骨节看起来有些发白的手,有松开的迹象,埃里克无奈的耸了耸肩,“拜托,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用你的逻辑可以判断一下,我也没有必要拿我父母的死来做文章,让你发表的那些,只是为了让那位拉霍亚监狱的典狱长,受到应有的惩罚而已。 可你呢,作为一个记者,竟然把这个消息,当作了一个笑话,而且,就在刚刚我没有抛下你,要不是我,你现在可能被下面这些河水,不知道从哪里去,或许在某个早晨,清理河道的工人,发现了一具泡的浮肿的无名女尸,飘在水面上”。 “你...”,艾达目光闪烁,看着整理衣服的埃里克,想到先前石壁上出现的文字,轻笑道,“你们是要去做证明实力之人,得到乐园的财富是吗?失踪的利威尔号,现在,我倒是有点相信了”。 “现在报纸上,本该是你的位置,已经被你的同事,虚伪的凯瑟琳占据了,嘿,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竟然有人会起这种名字,不过现在相信已经晚了”。埃里克开口打趣道。 艾达脸色涨红,“那篇报道,我想在这些面前将会一文不值,我要把追寻那艘失踪的利威尔号的过程,以及亨利?艾弗瑞的宝藏,登在报纸上”。 “当然,如你所愿,不过,一个暂时失业的前线记者,说出这些,还真是让人好笑,现在你就可以去找了,我们看到的,你也看到了”。埃里克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刚刚的情况,显然没有让这位倒霉的记者退缩,反而激起了她心中的好奇心,挥了挥手,转身往上面爬去。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高高溅起的水花在卡特拉克塔峡谷之间,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埃里克将湿漉漉的夹克挂在树枝上,心里想着那扇圆形的窗户,当时彩色的玻璃,根本没有时间来观察上面的图案。 不过,线索肯定是那扇不属于这里的漂亮窗户。 看着艾达沿着绳索爬了上来,埃里克解开绑在树上的绳子,嘴里嘟囔道,“你应该再次感谢我,没有解开这条绳子,否则你将永远待在下面的山洞中,不过,看来你的谢谢应该只是奢望吧”。 “谢谢,你们现在肯定再想下来应该去那是不是,而且毫无头绪,如果加上我呢,我不需要那些所谓乐园的财富,只要让我跟着,或许,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艾达看着坐在树下的埃里克,旁边的乔尔从兜中摸出已经完全的湿掉的香烟,正在那抱怨着。 埃里克皱着眉头,听着耳边烦躁的摩擦声,“乔尔,难道你就不能稍微停一下吗?不要再不断让你的打火机发出响声了,让我稍微安静一会,还有这位勇敢的记者,想要跟我们一起去寻找亨利?艾弗瑞的宝藏,你不觉得这是本世纪最不好笑的笑话吗”? “我并不觉得好笑,而且最为一名前线记者,我去过很多地方,当初,你们不也向我询问这里,那座圣狄思玛斯广场吗”?艾达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辩解道。 乔尔笑了笑,将手中那已经完全打不着的打火机,扔到水中,“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抱歉,这趟寻宝之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刚刚的危险你已经看到了,这种时候,可能还会有无数次。 而且,后面还有一拨人正想抓住我们,利用我们去找到那艘满载着金银的利威尔号。 衔尾蛇,埃斯科巴,你知道吗?我想你不会喜欢见到他的”。 “埃斯科巴,臭名卓著的衔尾蛇老大,不过,我采访过他,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们不也在那座被称为地狱之地的监狱中,见过我吗?作为记者,我觉得采访这些与普通人很遥远的人或者地方,很有趣。 况且,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毒枭,不像是美国人,反而像英国的绅士,谈吐斯文,不失礼节,很难忘的一次采访过程”。艾达听到被称为杀人魔王的埃斯科巴时,脸上并没有出现变化,反而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埃里克皱了皱眉头,拿起夹克挥了挥,“如果将四亿的财富摆在那里,埃斯科巴还能像你所说的一样,那么你对我说他是耶稣,我都相信,不过现在,你还是抓紧时间订一张机票,回伦敦去吧”。 “如果我知道那扇窗户在哪里呢?刚才的提议怎么样”。 艾达看着停下脚步的两人,脸上带着笑意,追了上去。 018 玫瑰花窗 捷克别斯列亚,距离圣狄思玛斯雕像,不远一个老旧的公寓内。 卫生间水声一顿,埃里克那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拿起桌上盘子中的肉桂卷咬了一口,“嗯,不错,比乔尔做的好吃太多了,你就是透过这个窗户,发现我们在广场,然后一路跟到那里吗”? 乔尔手指夹着香烟,朝埃里克撇了撇嘴,看着那正在收拾行李的艾达,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显然从最近一直很倒霉的生活中,找到了新的方向。 “喂,我想还是等一等吧,最起码你跟着我们的前提,是你知道那扇窗户所隐藏的秘密”。埃里克靠在椅子上,轻笑道。 收拾衣服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艾达没有理会埃里克的话,将床上的几件衣服塞入包中,打开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看看这里,那扇窗户是玫瑰花窗,一般出现在教堂中”。 埃里克愣了愣,还真是愚蠢,那么独特的窗户,以及上面彩绘的玻璃,无疑是教堂顶上那巨大的窗户。 “那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个教堂吗?不要露出那副表情,虽然我休假了,不过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有了一些发现”。艾达讥笑道。 看着微微有些失神的埃里克,艾达合上笔记本,在房间中度着步子,“这个世界上,拥有美轮美奂的玫瑰花窗的建筑,出名其实并不多,这种哥特式的教堂,澳大利亚悉尼圣玛丽教堂,厄尔多瓜国家大教堂还有英国伦敦,可能你们都去过的那座圣保罗大教堂,美国圣约翰大教堂,不过恐怕你们没人愿意去衔尾蛇的大本营吧。 法国的巴黎圣母院,意大利的洛迪大教堂,怎么样,我现在给你缩小到这么小的范围,你可以想一想,或者你可以凭自己的运气选一座,或许就在离你家,哦,对,以前的家,不远的那座伦敦圣保罗教堂里面去寻找一下”。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艾达反倒不慌不忙坐在了床边,拿起杂志无聊的翻阅,看着半晌没有说话的埃里克讥笑道,“怎么样,如果你们实在不想带我,那么我想一个静一静,好吗?毕竟你可是埃里克?沃森,怎么会需要一个现在连工作都没有的记者呢”。 将手中的毛巾放在凳子上,埃里克拿起桌上一杯咖啡,朝艾达示意了一下,“欢迎加入,但是记得你所说的”。 “我想你们会感谢我的,我会记得我所说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艾达闻言惊喜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口说道。 埃里克挑了挑眉毛,“我并不是怕麻烦,我是让你记得,你对宝藏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对这个过程感兴趣,好了,可以说说的你的发现了”。 乔尔抚了扶额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埃里克,没想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些宝藏,估计是两个年轻人之间,抹不开那层可笑的面子。 “嗯,艾达,抱歉,埃里克最近有些,我想你应该可以明白吧”。乔尔摁灭了手中的烟蒂,朝埃里克眨了眨眼睛,轻笑道。 “好吧,对于一个经历这么大变故的人,我是不会和他计较的。 众所周知,艾弗瑞那个年代,正是他的祖国,西班牙最强大的时候,拥有无可匹敌的海军。 可是,以前的西班牙,却是法兰西最伟大的国王,拿破仑?波拿巴的殖民地,甚至任命了他的兄长,约瑟夫?波拿巴为西班牙的国王。 亨利?艾弗瑞,这位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虽然生在西班牙最巅峰的时期,可是心中却一直崇拜着那位带给自己祖国一段黑暗的耻辱历史的国王,认为强硬的拿破仑,才是自己人生中,那盏高高在上的灯塔”。 艾达有些激动的将自己前几天空闲的时候,研究了一下艾弗瑞的经历,说了出来,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时,那位讨厌的埃里克,挥了挥手,打断了自己,学着自己的腔调开口说道。 “众所周知,法兰西那位伟大的国王,力排众议,摒弃了原本一直加冕的兰斯大教堂,而选择了巴黎圣母院,这是巴黎圣母院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国王加冕仪式。 而且那位傲慢的国王,竟然让当时从米兰赶来的教皇,将皇冠戴在了他的皇后约瑟芬,一位情场老手,散发着迷人气质的寡妇,以表达对教廷权力的不慢,不过,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玫瑰窗,并不代表着巴黎圣母院的教堂,不管怎么说,艾弗瑞都是一个西班牙人”。 埃里克打断了艾达的话,恐怕她在了解这些之后,断定巴黎圣母院就是艾弗瑞提示的下一个地方,不过作为西班牙人的艾弗瑞,他可能崇拜拿破仑,是无数崇拜拿破仑中的一员,但是,他绝对不会喜欢法兰西,那个占领了自己国家的法兰西,更何况巴黎圣母院,几乎是法国人心中的骄傲。 艾达脸上原本有些得意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艾弗瑞真的将线索留在巴黎圣母院,那么无疑,会对他的声誉产生巨大影响,虽然,他原本就是一个臭名卓著的海盗,不过,或许在西班牙人眼中,他是纵横海域的一个英雄,而且这一路走到这里,可以发现艾弗瑞是一个还算虔诚的基督教徒,他可不会选择一个教皇遭到侮辱的地方。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我想不出意外,那座教堂可能还在巴黎,一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教堂,比如说,那座蒙马特高地的圣心大教堂”。 埃里克看着沉默不语的艾达,脑海中逐渐出现了那座灰白的教堂,完全和法国其他教堂不同的罗马式和拜占庭式综合在一起的建筑风格,拥有着巨大的耶稣雕像,以及那因而得名的金黄色心脏,当然,彩绘玻璃的玫瑰窗是必不可少的。 艾达双眼一亮,不过瞬间又暗淡下来,原本想给埃里克好好上一课,不过却又被打击了,不由开口抱怨道,“既然你猜到是圣心大教堂,那就去啊,不要用那种嘲讽的语气”。 “嘿,我刚刚可不是你那种虚伪的道谢,而且,说实话虽然我在寻找亨利?艾弗瑞的宝藏,不过我对他的了解,可没有你多,是你的巴黎圣母院提醒了我,现在有一点还是比较麻烦的,圣心大教堂,是一座封闭的教堂,并不对外开放”。埃里克皱着眉头,摇摇头说道。 看着艾达将那个记者证狠狠塞进箱子的夹层中,埃里克双眼微微一亮,“正好你既然现在休息在家,那么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呢”。 看着艾达疑惑的眼神,埃里克指了指那个证件,“你现在休息,可是你的记者证我想它是不用休息的,勇敢的前线记者,你愿意带我们两个去圣心教堂,做一次专访吗”。 019 埃斯科巴 夜已深,凉风习习。 黑色的吉普车在通往法兰西的高速公路上奔驰着。 “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去圣心大教堂吗?我想坐飞机的话,我们已经到哪里了”?艾达靠在座椅上,扭了扭僵硬的身体说道。 车内广播上舒缓的音乐,让人忍不住感觉到一阵困意,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埃里克轻笑道,“当你看到那艘满载金银的利威尔号,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可不希望在巴黎机场,麻烦埃斯科巴来接机”。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捷克的,哦,天啊,不会是相信爱情吧”。艾达想到乔尔那顶滑稽的帽子,不由开口打趣道。 乔尔睁开双眼,脸上带着无奈的神情,“当然,如你所见,就是爱情带我们到捷克别斯列亚的,跟着一个老年夕阳旅游团”。 ........................... 巴拿马,古城拉霍亚监狱。 优卡利挥动着双手,上面银色的手铐发出一阵挣扎的响声,“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证据,我需要看到证据”。 没有等到他想要带回答,反而金属的枪托重重砸在他的背上,一声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中,“闭嘴,证据,这里就是证据”。 忽然,寂静的监狱中传来一阵枪声,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在拉霍亚监狱上空炸响,一阵皮靴踩踏楼梯的声音传入这间豪华的办公室中。 里面数位右胳膊有着星条旗的士兵,脸色一变,举起手中的手枪,对准了那扇雕花的木质大门。 优卡利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看着那扇刻意打开的窗户,一颗白色的手雷飞了进来,肥胖的身体飞快的蜷缩在茶几和沙发的缝隙中。 一股刺鼻的烟雾,弥漫了整个空间,剧烈的咳嗽声不断传来,随着那扇大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响声,轰然倒塌,数道身着漆黑作战服,脸上带着面罩,拿着手中的冲锋枪朝那弯着腰的士兵,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嘿,我在这里,咳咳,该死”。优卡利挥动着双手,爬在地上狼狈的喊道。 身体突然感到被人粗鲁的抗在肩上,朝外面跑去,“喂,我自己会走”。 可怜的优卡利再次被枪托砸了一下,不过这次是在嘴角,“闭嘴”。 “我要向你们的老大投诉,你们这些愚蠢的喽啰”。感受着嘴里混合着血水的牙齿,优卡利含糊不清嘟囔道。 一路遍布的尸体,有着那些前来逮捕优卡利的士兵,而更多的则是如同扛着他的那位黑衣人的打扮,不断响起的枪声,让优卡利缩了缩脖子,紧紧闭上了嘴巴。 那两扇黑色的高大铁门,早已被打的千疮百孔,监狱外,打开中门的面包车上,优卡利被重重抛进车内,汽车猛然向前蹿去,身体被摔在后面的优卡利张了张嘴,可是子弹的碰撞声,让他口中的话,和身体一样又缩了回去。 “好久不见,典狱长,看来你最近的状况可不是太好”。 副驾驶上传来淡淡的话声,让优卡利眼角抖了抖,“都是你们,你们跟丢了那贝弗利那该死儿子,让我现在变成了一个被通缉的逃犯”。 “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贪婪吗?我想现在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比较合适一点,否则,那个自大的国家,可不会忍受你这只臭虫。” 一位长相斯文,留着整齐的胡须,手指抚了扶鼻梁上那副金色的眼睛,丝毫没有在意不断射击在车上的子弹,转过身看着蜷缩着身体的优卡利,两片薄薄的嘴唇,发出很有磁性的声音。 优卡利看着面前的男人,强撑起身体,嘴中吐出一口血水,“哦,该死,这是你那些愚蠢的喽啰,埃斯科巴,他们竟然敢这对我,如果不是我,你可没有机会,得到那艘满载金银的运输船”。 看起来好像大学教授一般的埃斯科巴,从西服兜中拿出一个白色的手绢丢了过去,“如果不是你的愚蠢,我的孩子是不会动你的,而且,如果现在贝弗利?沃森还活着的话,我完全可以和他合作,都是你这个蠢货,搞砸了这一切”。 飞驰的面包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蒙着脸的黑衣人拉开车门,埃斯科巴看着眼前黑色涂装,绘着一只衔尾蛇的直升机,接过身旁递来的雪茄,嘴里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飞快的爬了上去。 “就是说他们告诉你这些消息,然后就再也没有和你联系过?那个电话号码也完全打不通了”?埃斯科巴看着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些惊慌失措的凯瑟琳,轻笑道。 “对,没错,这些不关我的事,你们放过我好吗”?凯瑟琳低着头,颤声说道。 埃斯科巴摇了摇头,拿起放在小桌板上的几张照片,看着嘴角带着笑容的埃里克,和叼着香烟的乔尔,“贝弗利?沃森的儿子和他的忠实伙伴,没错了。 哦,抱歉,我想我不至于让你这么紧张,或者说恐惧吧,你以前认识他们吗?” 凯瑟琳突然浑身一震,瞪大了那双画着浓浓眼影的双眸,“是艾达,他们拿了艾达的手机,在里面找到我的号码,我根本不认识他们,那次是第一次见面,你们应该去找那位前线记者。 哦,对了,她刚刚还到过巴拿马,在拉霍亚监狱采访,拍了好多照片”。 “哦,还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好消息,优卡利,你对这位记者有什么印象吗?艾达,艾达,还真是耳熟的名字”。 凯瑟琳愣了愣,听着埃斯科巴莫名其妙的话,忽然想到报社里关于那位不懂得变通的前线记者,双眸越来越亮,“她采访过你,长着一头金色长发,蓝色的眸子”。 “哦,我想起来了,她是一位十分敬业的前线记者,可和你这种花瓶完全不同,不过,她为什么休假呢,她可不像是一个喜欢偷懒的人”。 埃斯科巴看着眼前脸色涨红的凯瑟琳,手指在桌上点了点,“嗯,优卡利,你难道每天都呆在你的办公室里丝毫不关心一下那座令人作呕的监狱,连一个记者前来采访的消息都不关心吗?” “嗯,她可不会带来利威尔号的消息,而且,我总得给那些狱警,一些小便宜占占,否则,他们可不会一直替我好好干活”。优卡利拿着那张已经变得污秽不堪的手绢,贪婪的看着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的凯瑟琳,舔了舔舌头。 埃斯科巴皱起眉头,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张着嘴,露出少了几个牙齿豁口的优卡利,“可是,现在她能带我们去找到那位被你陷害的冒险家的儿子,如果不是你这个蠢货,现在坐在这里的可能就是贝弗利?沃森了。 美丽的女士,我想你肯定会有,那位叫艾达的电话号码吧”。 “当然”,凯瑟琳微微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递了过去。 020 尔虞尔诈(求收藏,求推荐) 安静的车内,忽然从懒慵的靠在座椅上的艾达,兜中传来一阵刺耳的铃声。 猛然坐起身子,埃里克看着迷迷糊糊摸出手机的艾达,一把拿过来那只手机,看着路边那个画着一座高耸的铁塔的指示牌,这里,距离巴黎已经很近了。 感受着手中传来固执的震动,亮起屏幕上,那串有些眼熟的号码上,下面写着虚伪的凯瑟琳。 “猜猜看,拿着电话的人,到底是谁”。说着,埃里克手指轻轻划过上面绿色的接听键,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双方都没个主动开口说话,半晌听筒中沉稳的呼吸声,变成了急促的忙音,就好像常见的误拨电话一样。 “嘿嘿,看来那位神秘的纹着乌洛波洛斯的男人,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不过这种可笑的试探,可没有什么实质的威胁,反而让我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埃里克掂了掂手中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所剩不多的电量,干脆发动了汽车,充起了电。 乔尔皱着眉头,“怎么样,难道你想把他们引过来吗?这可不在我们的计划内”。 “还有,你难道又想拿走我的手机吗?该死,这可是我的面前”。艾达飞快的补充道,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一声提示音恰好响起。 “回来吧,孩子,年轻人胃口太大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看着屏幕上凯瑟琳发来的,有些莫名其妙的信息,艾达低声呢喃道。 ........................ 巴拿马上空,那架黑色的直升机,忽然侧过机身,向西方快速飞去。 桌上的落向一旁的电脑,被一双干净的手掌轻轻扶着,看着上面传来的信息,埃斯科巴嘴角露出笑意,抚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竟然去了一趟捷克,难道是打发郁闷的心情吗?孤身一人去布拉格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咦,竟然捷克别斯列亚,有趣”。 泛出淡淡荧光的屏幕,突然跳出来一个窗口,红色的小点,赫然出现在了一张地图上,距离巴黎非常近的位置,还在不断往那座把浪漫带在骨子里的城市靠近。 “巴黎,这才是一个女孩子该去的地方,没想到艾弗瑞竟然还喜欢,这个带给他们祖国一生抹不去耻辱的国家”。说着,埃斯科巴放下手中的手机,听着狭小的机舱内,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抬头厌恶的看了一眼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失望的摇了摇头,自己竟然和这个刚刚失去他这辈子可能达到最高的位置,现在或许嘴中那牙齿掉落的地方,还传来剧痛,却又和这个花瓶,在飞机上,丝毫没有一点顾忌,那一双肥胖的大手,不断在那道娇躯上胡乱摩挲着。 “还真是可笑,自己竟然和这么一位蠢猪合作”。埃斯科巴摇了摇头,转头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的海面,心里想着拿出了电话。 “捷克别斯列亚,三个小时之内,我要知道他们在那个地方干了些什么”。 .................. “喂,这可不是去圣心大教堂的路,蒙马特高地,可不在繁华的市区”。艾达看着一路越来越热闹的街道,各种肤色的行人,让车辆拥挤的通行着。 埃里克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的乔尔,“你应该学学你身边的那位老人家,丰富的阅历,是不会让你说出这句话的。 既然来了巴黎,你难道就不想去那座举世闻名的圣母院,去看看吗?那可是伟大的国王拿破仑加冕的地方”。 说着,一手拿着手机,打开备忘录,递给了身后的艾达,“帮我给你的同事留点东西。 失去了多少,我就要拿回来多少,沃森的胃口,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不过,比起连自己都吃的衔尾蛇,我们还是不见得好,想要宝藏,自己去拿”。 “你要把他们带到圣母院,然后我们去圣心大教堂,可是,你确定,他们不会把巴黎翻一遍,找到你”?艾达,双手按着屏幕,低头说道。 埃里克看着远处那个高耸的塔尖,轻笑道,“我觉得你还是思考一下,这个手机马上又要离你而去了。 还有衔尾蛇只是一帮不法之徒而已,他们并不是神灵,而且这里是法兰西,是一个将罢工当工作的民族,懒散的法国人,想想他们可笑的办事效率。 而且,当他们在哪里发现这个手机,首先,首先会排出这个地方”。 巴黎市中心,那座塞纳河畔的哥特式教堂,几人跟随着世界各地的游客,在排成长龙的队伍中,走进了这座拿破仑加冕的地方。 “排除这个地方,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原因,圣狄思玛斯是出现在耶稣旁边,而这座虽然有着世界上最出名的玫瑰花窗,可是,这可不是一座基督教堂。 而圣心大教堂,完全是一群特立独行的苦修士,建立的基督教堂,完全封闭,不对外开放”。 埃里克看着眼前那扇巨大的彩绘窗户,这面如同绽放的玫瑰一般的窗子,有着一个可能只能无聊的法国人,才能想出的名字,玫瑰花窗。 “现在呢,把手机放在这里,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这样更像是挑衅,你要明白,你面对的是一位被称为杀人魔王的组织,如果没有这四亿财富,你在他眼里可什么都不是”。 乔尔打量着教堂内一些精致的展品,不过这座教堂并不像表面这么光鲜,在那次著名的大革命期间,这里已经几乎被毁,现在这些珍贵的展品,可不像博物馆里展出的那样,都是一些仿制品而已。 艾达数了数手指,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看着埃里克愣了愣,“这是我的手机,第一个已经被你偷走了,第二个你还要拿走,我现在暂时失业状态”。 “好吧,感谢你到底又一次付出,在你报道中,你可以写上,落魄的前线记者,为了让宝藏重现人间,付出了两个珍贵的手机”。 说着,埃里克看着外面那灰白色的雕花墙壁上,伫立着一排头戴皇冠的雕像,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目光揶揄看着艾达轻笑道。 “埃斯科巴将拿到一个被国王加持过的手机,放在国王廊,应该可以让他开心一下吧。 至于挑衅,难道我乖乖把我送过去,他就能喜欢我吗?” PS:希望看书的读者,能点一点收藏,盗版读者,收藏一下也好,万分感谢,每天要查很多资料,原本写圣母院,可惜,出事了,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改了个地方。 021 圣心大教堂(求收藏,求推荐) 蒙马特高地,建立在一个小丘陵上的灰白色建筑,静静伫立在上面,这里是埃菲尔铁塔之外,巴黎第二的至高点。 抬头望上看去,沿着山路蔓延而上的石阶,尽头处比巴黎圣母院小了许多的建筑,灰色的穹顶上,有着这座教堂中,引以为豪的一口被称为萨瓦人的大钟。 门顶两侧骑马的雕像前,埃里克看着有些紧张的艾达,拍了拍挂在大门外的一个褐色的绳索,不久,那扇可能许久未开的大门,发出有些刺耳的摩擦声,缓缓露出一条缝隙。 “抱歉,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去别的教堂”。一位身着黑色袍服,脖子上带着一个银色十字架项链的老人,并没有因为莫名的打扰,而感到丝毫的不耐烦,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埃里克微微弯了弯腰,看着面前准备关门的神父,连忙说道,“我们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之外,还是伦敦时报的工作人员,虽然这是座封闭的教堂,不过,我想您不介意让主的光辉,照耀在更多人心中吧”。 “哦,远到而来的朋友,主会保佑你的,不过,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意思”。神父愣了愣,不解说道。 埃里克夸张的挥了挥胳膊,指着教堂中那座最醒目的建筑,“圣心大教堂,这座拥有着最美丽的马赛克穹顶的教堂,在我心里可比那些华而不实的玫瑰花窗要漂亮多了”。 “可是,我们这里也有你所说的那种华而不实的玫瑰花窗”。神父打断了埃里克的话,脸上带着笑容,开了一个玩笑。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刚刚说了,我们是伦敦日报的记者,而且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我觉得很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座,嗯,只属于基督徒的教堂,我们可以采访一下这座教堂吗?”埃里克说着,轻轻咳了一声,看着艾达拿出了记者证。 “这位是艾达,我是她的助手,埃里克,司机乔尔,不知......”。 “库托门托”,那自称库托门托的神父,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你们的要求,不过一天,你们最多只有一天时间,毕竟,你们可能会打扰,原本这里的生活,我说的对吗?一个无神论者”。 正当埃里克心中一顿,正准备辩解之时,库托门托打开门,转身向里走去。 “麻烦把门关上,还有,你表现的太急迫了,把所有想法都露在了眼睛中,虽然,你一直再极力掩饰,不过还好,我这些年见过很多人,人有时候太聪明了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库托门托说着,手指指了指建筑侧面一扇小门,手指在胸口点了个十字,“那边有你说的那个华而不实的玫瑰花窗,嗯,我也很喜欢那扇窗户,当然,希望你们参观过教堂后,能投入主的怀抱”。 “嘿,我们真的是记者,伦敦日报的记者”。埃里克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摊了摊手有些无奈说道。 “那位不善于撒谎的女士是,但是你们两个,可没有记者的样子”。库托门托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笑道。 不比圣母院那种恢宏的建筑群,圣心大教堂的主建筑,可就只有这么一栋,里面那独一无二的圆弧穹顶上,布满了小块的彩色马赛克,大门上一直到天花板,是一扇比圣母院中还要大上几分的玫瑰花窗,绿色红色相间的彩绘玻璃,让投进来的阳光,在这座封闭的教堂,空旷的大厅中,犹如郊外的花海一般。 不同于常见的教堂中,密布的桌椅,因为并不对外开放的缘故,空荡的大厅内,两边摆着一一尊尊雕塑,中央的地面,绘着传说中耶稣的黄金心脏,这也是教堂被叫做圣心的缘故。 “难道我就这么不像一个记者吗?不过,谁愿意当一个愚蠢的家伙”。埃里克耸了耸肩,低声嘟囔了一句,看着大厅两边的雕像。 乔尔看着灰白色的石雕,一个骑着马的女人,手中拿着一个旗帜,轻笑道,“圣女贞德,一个基督教堂内,竟然出现了天主教的圣女,还真是奇怪”。 “天主教、东正教甚至是新教,都统称为基督教,贞德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埃里克说着,踩在有些涩的地面上,蹲下身子,轻轻抚过地面那个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的心脏,身后响起了快门的响声。 “贞德,国王圣路易,拿破仑......这座教堂完全是法国的编年史啊”,艾达飞快的按动手中的快门,拍着这些灰白色的雕像。 埃里克皱了皱眉,摸着黄金心脏四周有些粗糙的石面,上面传来冰凉的触觉,抬头看着这座拥有全世界最大的马赛克拼画,上面三座十字架上。 中央的耶稣目光带着笑容,而左边的那位盗贼,脸上带着讥笑,最右的圣狄思玛斯,低着头,好像正忏悔着什么。 旁边的雕像石座上,简单的记录着雕像主人的简介,除了拿破仑和圣女贞德之外,其余都是建立了法兰西卡佩王朝的圣路易国王。 “亨利?艾弗瑞小时候是一个海军,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这座并没有太大名气大教堂了。 包括圣女贞德在内,拿破仑和其余这些法国的国王,并不都是安稳的坐在王座上发号施令的。 无疑,他们都参加过战争,正因为艾弗瑞海军的经历,参加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这才让他退伍后,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而那些战争让他明白,让他明白只有胜利者,才是证明实力之人”。 略显激动的话声,开始在大厅中回荡着,艾达放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揉了揉有些酸的胳膊,“那么,这又说明了什么呢,宝藏就是这块金黄的心脏?即便是用最纯的黄金做成,那也远远不够四亿”。 看着靠着两边整齐的雕花石柱上,上面放的白色小盆,不断有水柱微微向上喷去,正好和上面的开敞的窗户齐高。 埃里克摸了摸肚子,轻笑道,“先去吃点东西,再问下那位神父库托门托一些事情,可能今天我真的要做一名虔诚的基督徒了”。 “时间,埃里克,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开这种玩笑,而且你觉得那位埃斯科巴,现在在巴黎的那里呢”。乔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皱眉说道。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现在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座教堂的秘密,不过,艾弗瑞可能更喜欢夜晚的教堂。 伦敦石铺就的地面,我想只有这座教堂,会在法国用伦敦出产的白石”。 埃里克双手伸出石盆中,接了点水,洒在地面上,原本略显粗糙的地面,泛起了如同玻璃般晶莹的质感。 022 库托门托 沿着教堂外,葱郁的草地中,一条铺满碎石的草地,几人打量着这座被一圈围墙圈在中央,占据了整个蒙马特高地最高处的教堂,几乎可以俯览整个巴黎。 后院散落的几间,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木屋,其中一座传来一阵祷告的声音。 埃里克闻着其中传来的香味,“看来,他们正好开饭了,不过,我们现在过去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不待两人张嘴,房间内传来了库托门托的声音,“进来吧,原以为你们还要待一段时间”,说着,看着进来的几人,朝对面的空座位上点了点头,“不用客气,这都是主赐予我们的食物”。 还算丰盛的食物,整齐的摆在精致盘子中,乔尔看着库托门托轻笑道,“刚刚在教堂内,看见那些熟悉的伦敦石,还以为又回到伦敦。 不过即使在英国,用这种稀少的白石,用来铺设地面的建筑也几乎没有,难道当初设计教堂的设计师,是一位想念家乡的英国人吗”? 库托门托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脸上带着笑容,擦了擦嘴,“不,这座教堂完全是由当时还是殖民地的西班牙人建造的,所以才会是不对外开放的教堂,原本计划是给当地的西班牙人,怕收到一些不公正的对待,建造的一个庇护之所,只是没想到,我的祖国很快又称为了海洋的霸主”。 “你的祖国?”乔尔脸上一愣,有些惊讶的问道。 “没错”,库托门托站起身来,绕到埃里克身后,双手扶着椅背轻笑道,“我是从小在巴黎出生的,我父亲也是,已经记不清我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俘虏到这里,然后建造这个教堂,甚至,我只有在梦中,才能回过我的故乡,库托门托,你觉得不像是一个法国人的名字吗”。 感受着埃里克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在听到西班牙时,微微一僵,库托门托目光转向艾达,“美丽的女士,今天的菜还合胃口吧,作为一位经常在外的记者,西班牙托莱多去过吗? 那就是我的故乡,可惜,恐怕我是没办法回到那里,还真想看一看父亲所说的,那座靠着海洋的城市”。 “哦,抱歉,我没有去过西班牙,报社可不会容忍一个小小的前线记者,去那么美丽的城市”。艾达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库托门托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哪里,应该和这座永远关着门的教堂一样,没有丝毫采访的价值吧”。 房间的气氛随着库托门托的话声,陷入了一种的莫名的气氛中,那语气中掩盖不住的失落,让桌上其余两位神父放下了餐具,朝几人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埃里克古怪的看了一眼,那和库托门托年龄相当的神父,走路的步伐,有着和年龄不符的矫健,以及皮肤裸露处,常年在阳光下晒出来的红斑,心里微微一动,莫名其妙说道。 “看来你们都是留在巴黎的西班牙人,就像教堂中的那些雕像一样,是证明实力之人”。 “证明实力之人,不不不,我想在主面前我们都应该保持谦逊,,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抱歉,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随意”。库托门托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礼貌的打了招呼,好像怕影响他们三人用餐一般,向外面走去。 乔尔看了一眼消失的背影,点燃了香烟,“还真是奇怪的教堂,由西班牙人建立在法国的首都,只有三位神父,不对外开放,而且作为避难所,却丝毫没有看见住所,难道让那些可怜的难民,睡在大厅中,被那群可能攻打他们国家的统治者盯着吗”? 艾达有些古怪的晃了晃脑袋,低声抱怨了一句,“最近跟着你们休息的还真不好”。 “乔尔,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你说出来的,不过,我还有另一些发现,你不觉得这些神父,就如同库托门托说我俩的一样,完全不像是神父吗? 脖子上有着常年在海上,被太阳晒出来的痕迹,而且走路的时候,身体有些不自然的摇摆,就像那些常年在船上的水手,不太习惯在陆地上一样”。埃里克说着,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看着面前的乔尔晃了晃脑袋,一头爬在桌子上。 双手撑着身体,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埃里克喊着乔尔和艾达的名字,摔倒在地上。 .................. 埃斯科巴手指轻轻点了点桌板,咳了一声,看着衣衫不整,靠在椅子上的优卡利,沉声说道,“我想你应该醒醒了,还有以后不要对美丽的女士这么粗鲁,最起码找个私人一点的地方,好吗?” 盘旋的空中的直升机,向一座小丘陵飞快的降落下去,优卡利揉了揉双眼,推开了还蜷缩在他怀里,身体瑟瑟发抖,在报纸上写着他种种罪名的记者,嘴里发出一声狞笑,不过瞬间抖动的嘴角,看来是扯疼了那还没有痊愈的口腔。 “该死,这里就是巴黎吗?我一定要好好看看那两个混蛋,还要照顾一下那位采访拉霍亚监狱的记者”。 话音未落,一道犹如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在优卡利的脸上,埃斯科巴拿起一张纸巾,阴沉着脸拿出手枪包住枪膛看着大惊失色的优卡利,朝那左腿的膝盖扣动了扳机。 一阵凄厉的嘶吼声,在这架发出巨大轰鸣声的机舱内响起,浓浓的血腥味,从那鲜血犹如泉涌的膝盖上,散发开来。 “记住,他们可比要珍贵一万倍,不不不,你这头只会花钱的蠢货,可不会为我带来半点好处,而且分不清现状是你最可悲的地方,很抱歉告诉你,你和被你陷害的贝弗利?沃森一样,出局了。 还真是浪费,就让这架令人作呕的飞机,一起陪你去死吧。 抱歉,没有吓坏你吧,走吧,我想你也应该看见你的那位同事,可能会有些安全感”。埃斯科巴皱了皱眉头,看着外面拉开舱门的神父,张开了双臂。 “不介意在这里干掉一个蠢货吧”。 库托门托大笑道,“除了炸掉这里,其他如你所愿”。 身后的飞机,随着枪声响起,痛苦的哀嚎声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埃斯科巴接过身旁递来的手机,看着上面那行字,摇了摇头,开口笑道。 “库托门托,辛苦你了,现在让我们去看看那位聪明的家伙,看看他的胃口到底怎么样”。 穿着神父打扮的库托门托举起右手敬了一个礼,露出手腕上那条衔尾蛇的刺青。 023 灯熄 “呃”,痛苦的呻吟声,从埃里克嘴中发出,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头顶刺眼的灯光照在脸上。 一阵鼓掌声突然响起,埃里克挣扎着爬起身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色衬衫,头上整齐的头发下面,那张看起来给人很舒服的脸,正带着笑容看着他。 “衔尾蛇,埃斯科巴”?埃里克皱着眉头,用力扶着椅背站直身体,看着那拍着手的男人,低声说道。 埃斯科巴站起身子,绕着这座不算大的房间内走了一圈,双手撑在那张长餐桌的顶端,虚眯起双眼,打了个响指。 门外走进来的女人,与当初埃里克见到的凯瑟琳,那精心装扮的妆容完全不同,凌乱的头发,慌乱的神色,以及看见爬在桌上的艾达时,那一闪而过的愤恨。 “不错,我就是你口中说的,连自己都吃的衔尾蛇。不过,我并不像优卡利那么过分,他只是个典狱长,而我,只是个毒枭而已,你们则是专业的”。埃斯科巴说着,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朝埃里克示意了一下,自己率先喝了一口。 “嗯,对于你父亲的死,我感到很遗憾,优卡利那个背信弃义的蠢货,已经去向他忏悔了。 我只要亨利?艾弗瑞宝藏中的一把匕首,虽然是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匕首,不过在那一堆金银中,可算不上什么,而且最关键的一点”。 埃斯科巴顿了一下,将杯中珍贵的红酒,一饮而尽,手指点了点埃里克和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开口笑道。 “我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我只拿我该拿的,而且,我并不像优卡利那样,坐享其成,我会给你提供帮助,竭尽全力”。 自信的话声,回荡在耳边,看着面前如同大学教授一般的埃斯科巴,身上可丝毫没有毒枭的样子。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而且那位神父”?埃里克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有些无奈说道。 埃斯科巴打了个响指,那位看起来很和蔼的库托门托,拿着一片和玫瑰花窗上几乎一样的彩绘玻璃碎片,放在了桌上。 “好吧,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其实一直在找亨利?艾弗瑞,或者,这么说并不准确,我在那把艾弗瑞宝藏中的匕首,当然,我也有一些发现。 这块玻璃是在捷克发现的,铁门峡,明白了吧,而库托门托确实是圣心大教堂的神父,我是一名虔诚的教徒,而他则加入了衔尾蛇组织”。 库托门托拉起胳膊上宽大的袍服袖子,露出里面那条衔尾蛇刺青,在埃里克眼中,好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埃里克耸了耸肩,自嘲的笑了笑,“我有的选择吗”? 看着埃斯科巴伸过来的手,埃里克握了握,撇撇嘴说道,“希望你能像所说的那样”。 黑夜笼罩这座丘陵上的圣心大教堂,而这座热闹的都市,如今可丝毫没有因为夜色,而寂静下来,灯火通明的巴黎,如今正是喧嚣之时。 库托门托按下墙壁的开关,刺眼的灯光照亮了这栋古老教堂,穹顶那副巨大的马赛克画作,闪耀着璀璨的亮光。 “这里我们已经研究了无数次了,难道你有什么发现吗”?库托门托好奇的看着埃里克,接了点水往地板上撒去。 地板上那些水渍,瞬间渗了下去,出现了如同玻璃碎渣般的小点。 “伦敦石,幸好我生活在伦敦,否则我也不知道这么奇怪的白石。 这种原本毫不起眼的石头,只要见水,就会露出它漂亮的一面。 而且,法国的一个教堂内,出现只有伦敦才会有的白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时候可不会用飞机来拉这么多白石来这里”。 随着埃里克的话声,那位衔尾蛇的老大,拍了拍手,赞叹了一声,“果然是专业的,你们早上来还有什么发现吗”? “不,我想伦敦石铺成的地面、世界独一无二的马赛克穹顶,以及这扇比巴黎圣母院还要大上几分的玫瑰花窗,足以让艾弗瑞告诉我们想要的了”。 埃里克手掌摩挲着下巴,抬头看了一眼那扇通透的玫瑰花窗,朝艾达笑了笑。 “等会出现的东西,等你登在报纸上,我想稿酬足以让你买那个手机了”说着,转头看向了埃斯科巴,手指点了点地面,眨眨眼说道,“可以让你的手下,把地面全部撒上水吗”? 很快,那些身着黑色西装,眼神凶悍的大汉,可能干了他们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干过这种,仿佛回家打扫了卫生的事情,脸上带着迷茫,看着脚下变得绚丽的地面。 “好了,你们出去守着教堂”,埃斯科巴挥挥手,舔了舔嘴唇,轻笑道,“然后呢,本世纪最伟大冒险家的儿子,难道上面的耶稣,看见这个这个美轮美奂的地面,会开口告诉你吗”? 埃里克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头顶的马赛克耶稣图,“我现在只希望,你所说的你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是真的,只要一把匕首是真的,哪怕那是钻石的匕首。 好了,库托门托,现在关掉灯,让我们来见证一下奇迹,不不不,我想用证明实力之地,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库托门托按灭了墙壁上的开关,整个教堂内,瞬间漆黑一片。 埃斯科巴淡淡的话声,在其中回荡,“灯熄,难道有什么寓意吗”? 半晌,众人逐渐熟悉了黑暗,眼前脚下从那扇玫瑰花窗,投进来的微弱月光,经过了那红蓝相间的彩绘玻璃,在脚下的伦敦石地面上,投影出一个仿佛地图一般的画面。 艾达愣了愣,惊呼了一声,“西班牙的地图,红色的陆地,蓝色的海洋,简直太神奇了,太不思议了”。 “我想最好帮帮我,在这个笔记本中,画出这个地图,还有借你的相机一用。 埃斯科巴,你刚刚说,难道耶稣能告诉我们,我想是的,起码在这一天,我看你比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都更要信仰这位带着圣狄思玛斯去往乐园的神袛”。埃里克将笔记本递给艾达,待这位前线记者,很快在本上画出这副地图。 埃里克手指在胸口点了一个十字,挑好相机的闪光灯,摁下了快门。 咔嚓一声响起,那马赛克组成的耶稣图像,随着一闪而逝的灯光,仿佛活了过来,倒影出现在了脚下地图,那一片蓝色海洋的一处。 024 启航 (求收藏,求订阅) “哦,天啊,感谢耶稣,竟然是距离希斯伯格很远的一片海域”。 埃斯科巴看着地面转瞬即逝的耶稣,手指飞快的点了一个十字,而一旁拿着笔的艾达,则长大了嘴巴,惊讶的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手中的笔记本,被旁边的埃里克一把拿了过去。 教堂内的灯光被埃斯科巴打开,这位看起来像位教授的毒枭,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地面,眼角抖了抖,从腰间拔出手枪,扣动了扳机。 那看似坚硬的伦敦石,瞬间出现了一个丑陋的凹痕,周围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而随着枪声响起,门外那些守着教堂的埃斯科巴的手下,拿起手中的枪械冲了进来。 “毁掉这个地面,我想主肯定不想再让别人知道了”。埃斯科巴挥了挥手,转身朝外走去。 静静的站在教堂外的草地上,埃斯科巴看着俯览着那座夜幕下的城市,耳边不断传来的枪声,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停在院落的直升机旁,凯瑟琳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红红的眼眶看着走过来的艾达,张开双臂拥了上去,哽咽道,“能不能放了我,告诉他,这和我没关系”。 “好了,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我说的对吗?埃斯科巴”。艾达拍了拍那不断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慰道。 库托门托带着许多提着黑色铁桶的冷着脸的手下,打开塞子,随着那混浊的液体,洒向教堂周围,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空间。 “汽油,埃斯科巴你疯了,这可是数百年的教堂,比那艘利威尔号可要珍贵太多了”。艾达鼻子动了动,豁然一把推开凯瑟琳冲,冲向了那些还在不断往教堂上倒着的手下。 “放心吧,这座教堂完全是石材建造的,嗯,这个花瓶,你的同事,总不能带着她一起吧,难道我要干掉她”。埃斯科巴耸了耸肩,看着库托门托递给瑟瑟发抖的凯瑟琳一个打火机,“你也不想跟我们走吧,这个打火机作为你这次的补偿吧”。 螺旋桨剧烈旋转起来,凯瑟琳拿着手中那冰冷的打火机,上面镶嵌着她原本最喜欢的钻石,组成了一条衔尾蛇,刺鼻的汽油味,也随着那吹起的狂风,消散的一干二净。 “喂,蒙马特高地,圣心大教堂着火了”,库特门特拿出手机说了一句,然后飞快的将手机丢进汽油里,钻进了飞机。 随着飞机快速升空,夜幕下的教堂燃烧起了熊熊火焰,埃里克隐隐听见下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声,被巨大的轰鸣声压了下去。 “嗯,以后伦敦日报,你可能要少一位同事了”。埃里克看着爬在窗户上的艾达,拍了拍肩膀,坐在了椅子上。 桌上的小桌上,铺设着一张详细的西班牙地图,埃斯科巴手里拿着马克笔低头说道,“可以麻烦让我看看那张笔记本吗,我要具体的位置,希斯伯格,还真不是一个好地方啊”。 “希斯伯格?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埃里克将笔记本放在桌上,手指在那片海域点了点。 乔尔靠在椅背上,拿出香烟在鼻子上闻了闻,“嗯,你父母就是在那片海域出事的,你看过录像了,就是那里”。 话音一落,顿时飞机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让耳朵嗡嗡作响,埃里克想起当时在船上的录像,和突然戛然而止的画面,已经暴风雨中那座忽隐忽现的小岛。 悬窗外那座法兰西最繁华的城市,已经消失不见,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翻涌的海面,埃里克沉吟了片刻,“就是那座岛吗?该死的优卡利,如果不是他,现在可能已经找到艾弗瑞的宝藏了”。 “没有那么容易的,如果没有优卡利,也会有别人的,希斯伯格那片海域被称为海盗的乐园,在哪里出没的最有名的海盗,就是艾弗瑞”。埃斯科巴点燃打火机,递到乔尔面前,看着飞机缓缓降落。 “那为什么没人去呢,就算不知道利威尔号,可是艾弗瑞的财富,恐怕比利威尔号也少不了多少”。 埃里克皱起了眉头,海盗,现在可不是以往那种落后的时代了,虽然现在也有海盗,可比起以前的大航海年代,那种肆意妄为,现在如果再发生利威尔号的事情,简直是不可能的。 直升飞机降落在停在海上的一艘运输船上,埃斯科巴看着窗外不断起伏的海面,手中的马克笔在地图上那片海域打了个叉,“等你到了就知道了,神鬼莫入的铁门峡,呵呵,与那里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这艘毫不起眼的运输船,上面堆满了集装箱,就像不断航行的运输船一样,只是黑色集装箱上那条白色衔尾蛇的涂装,里面恐怕全部是这位脸上带着亲切笑容的毒枭,埃斯科巴的货物吧,不久,顺利交易之后,里面将载着绿幽幽的钞票,装进他的账户中。 “嘿,动起来,快一点”。随着埃斯科巴的话声,船上大功率的探照灯全部打开,刺眼的光芒将这片海面照的如同白昼。 数十位身材壮硕,将身上那紧身背心撑的高高隆起的壮汉,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打开那些集装箱,一艘艘快艇出现在众人眼前。 埃里克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壮汉,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些粗鲁的毒贩,反而更像是久经战场的士兵,没有多余的语言,具备高效的执行力。 而集装箱内,也并没有应该出现的白色粉末,那一艘艘船,仿佛这位想要找那一把莫名其妙的埃斯科巴,早已经准备好一样。 “怎么样,希斯伯格,恐怕这些人不知道多少能回来,你们需要休息吗?我已经等不及了,为了那把匕首,我等的已经太久了”。埃斯科巴看着船的一侧,两个巨大的机械臂上,悬挂的一艘要大上许多的船,或者称作游轮更为合适,缓缓落下水面,脸上带着少有的兴奋,开口笑道。 埃里克看了一眼正沉默抽着香烟的乔尔,点了点头,“我想船上肯定有休息的地方,那么,出发吧,海盗的乐园”。 甲板上,两只机械臂快速将船上的快艇送入水中,埃里克脚下一顿,看着背起那把著名的步枪,AK47的壮汉,两人一组,纷纷跳上快艇。 025 在海上(求收藏,求推荐) 波光粼粼的海面,嘈杂的轰鸣声,带起一片白色的泡沫,数十艘快艇,围着中间那艘看起来与众不同的白色游艇,飞快的向西方驶去。 实木的甲板上,乔尔穿着花衬衫,敞开着衣襟的扣子,任由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将下摆吹得猎猎作响,手指间夹着香烟,抚了扶鼻梁上黑色的墨镜,看着躺在躺椅上的埃里克正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听着旁边脱掉上衣,露出一副不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身材,隐藏在一副下面,拥有着一副健硕肌肉的埃斯科巴,低声说着什么。 “如果顺利找到艾弗瑞的宝藏,你拿着那笔巨款,会干些什么呢,跑车,美女,夸张的派对,如果需要那些令人兴奋的东西,我倒是可以提供,免费的。 不过,年轻人还是不要接触那些东西,面对巨额的财富,一定要守住本心”。埃斯科巴虚眯着双眼,手掌挡在眼前,透过手指之间的缝隙,看着闭着双眼的埃里克,轻笑道。 沉默了片刻,就当埃斯科巴认为他睡着了时,埃里克双手撑着躺椅,坐直了身子,看着船尾的波浪,挥了挥手臂,大声咆哮了一声,转头看着埃斯科巴。 “如果我说完要物归原主,你会怎么看”。 看着埃斯科巴双眼瞳孔微微一缩,仿佛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不过,那那双看起来沧桑的双眼,瞬间恢复清明,抬了抬手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我的父母,贝弗利和克劳馥留给我一个DV,别这样看着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东西,只是告诉我一些东西,嗯,精神吧,或许,称之为信仰比较合适,沃森家族的信仰”。 舒展开眉头的埃斯科巴,有些惊讶的惊叹了一声,“一日为贼,一生为盗吗”? 原本听到面前这位年轻人,可能是听到刚刚自己的鼓励的话,可能内心有些膨胀,当然,无论年轻人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可精神、信仰,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和那些自大的年轻人扯不上什么关系。 埃里克挑了挑眉,显得有些兴奋,不知是躺椅中间,圆桌上那瓶已经见底的红酒的缘故,还是如同埃斯科巴心中所想,不过那句一日为贼,一生为盗,让两个完全不同的记忆,竟然隐隐有了些共鸣。 “就是信仰,一生最最崇高的信仰,即使法庭上,那些拙劣的法官,拍下手中代表权力的法锤,那又怎么样,沃森家族还是延续着他们的传统,不畏艰险,解开心中的疑惑”。埃里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拿起桌上所剩不多的红酒,张开嘴巴一股脑倒了进去。 鲜红的液体,如同血液一般顺着嘴角流下,埃里克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将手中的空瓶扔了出去,看着海面上溅起的水花,张开了双臂,大声喊道,“盗墓贼,我喜欢这个称呼”。 “还真是幼稚,盗墓贼,竟然还有人真会喜欢这个说法”。乔尔看着埃里克上身白色的亚麻短袖,布满着鲜红的斑点,撇了撇嘴,爬在栏杆上,吐了一个漂亮的眼圈。 艾达端着盘子,上面摆放着切的整齐的西瓜,正好看见埃里克这一幕,那一直隐藏在心中的想法,好像借着酒精发泄着,盗墓贼,嘿,那还真不算上什么光彩的说法。 “你们不会明白的,当初我看见DV中的画面,说实话,我也不明白。 我想从我祖父那破旧的仓库中,拿出那些可能一辈子掩盖在灰尘中的金币,来换一些钞票的时候,我也不明白,被称为睿智的学者的贝佛利,伦敦有名的巨富家族,竟然最后只给他们的独生子,留下了一栋布满蛛网的房子。 哦,对了,那栋房子已经转到乔尔名下了,就是说,我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不不不,我可从来没有想把你赶出去,然后,将那栋房子占为己有,他们很爱你,我想你可以感觉到”。 乔尔打断了埃里克的话,弹飞了手指间的烟蒂,摘下墨镜说道。 刻意加重的脚步声传入众人耳中,艾达轻咳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托盘,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开口笑道,“我想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并没有,谢谢你的水果”。埃里克拿了一牙西瓜,三两下吞入肚中,在甲板走了走,突然站在侧面,指了指脚下。 “当时视频大概就是在这个甲板上这个位置拍的,当然,不是你这艘船。 我的母亲克劳馥告诉我,沃森家族血脉中流淌着冒险的血脉,当然,还有之后那我一直没有当一回的想法。 我埃里克?沃森,将会回到伦敦,拿回失去的一切,怎么样,物归原主如何,那群贪婪、虚伪的混蛋,见到那艘耻辱的利威尔号,更重要是上面满载的财富,你说我能让沃森家族,重新回到公众的视野,洗刷那钉在耻辱柱上的称号”。 莫名其妙的话,和刚刚那句喜欢盗墓贼这个称号,逐渐重合在了一起,好像一个幼稚的小孩,非要倔强的辩解,那本应就是错的东西,弓起身子笨拙的掩盖着。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聪明的想法,4亿的财富,当然,现在已经远远不止,你可以换一个地方,重新建立一个崭新的沃森家族,一个属于埃里克?家族,不过,刚刚的话,让我对你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埃斯科巴鼓了鼓掌,拿开盖在腰间的浴巾,转身回到船舱,拿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朝天扣动可扳机。 周围快速行驶的快艇,仿佛听到指挥一般,发动机的声音骤然一停,埃斯科巴手指放在嘴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大喊道,“孩子们,中午每人可以允许喝一点酒,不过我不希望有醉汉的出现”。 一阵欢呼声传入众人耳中,乔尔看着埃里克目光中透出一些不可置信,没想到,一直渴望得到亨利?艾弗瑞的宝藏,竟然是为了换回那座属于他的家。 摸着兜中那坚硬的金属,已经被握着的手掌变得有些温热,“嘿,接着”。乔尔朝埃里克喊道。 一把抓住那抛过来的黑点,埃里克疑惑的摊开手掌,目光微微一凝,听着耳边传来乔尔的话声。 “我想这个东西还是送你带着比较合适”。 掌心赫然躺着那枚随意丢在仓库桌上,他当初想要换钱的苏勒德斯金币。 026 乌托邦 灼热的阳光,将褐色的甲板晒得滚烫,看着远处隐隐有些扭曲的海面,埃里克将叉子上的牛肉塞入口中。 周围那些脸色涨红的大汉,不断将杯中的液体仰头喝下,说话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桌上的食物很快被清扫一空,埃斯科巴拍了拍手,侍者飞快的将狼藉的桌面收拾干净退了回去。 “嗯,怎么样估计晚上就要到希斯伯格了,这或许是最后一顿还算丰盛的午饭”。听着船尾重新响起的响声,埃斯科巴靠在躺椅上,拿着一张彩绘的地图开口说道。 一片连绵不绝的小点,散落在那代表海洋的蓝色地图上,修长的手指划过铺在桌上的地图,最终落在那块显眼的黑色十字架上,“只有经过这里,才能到达希斯伯格,海盗的乐园”。 手指不远处那行字母前面画着一个代表海盗的骷髅头标识,后面写着警告,浅滩暗礁。 “那就意味着今天晚上,我们要趁着涨潮的时候,才能让船开进去,海盗的乐园,我想我们不会运气这么好,正好能碰到那些臭名卓著的家伙,而且我们可一点看起来不像是商船”。 埃里克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不以为意说道,神鬼莫入的铁门峡,是以猛然湍急的水流,和水底同样密布的礁石所出名,但是从来没有听说,会有那片海域的礁石,会让来往船只这么可怕。 “不不不,这里我想还有一个称呼,会让你脸上的那副自信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艾达看着埃里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亚丁湾,这里就是鼎鼎有名的亚丁湾”。 乔尔拍了拍额头,看着一头雾水的埃里克,翻了个白眼沉声说道,“亚丁湾为什么被称为海盗的乐园,这里是连接红海的必要区域。 而海盗赖以生存的就是经过的大型货轮,满载石油的油轮。 这片浅滩暗礁对于我们这些船来说,倒没有什么影响,而那些油轮只能等到晚上涨潮后才能通过”。 随着乔尔的话声,埃里克透过清澈的海面,看着明显要浅了许多的海水,隐隐有一些漂亮的珊瑚印入眼中,显然,这里已经快要进入希斯伯格了。 “嗯,那些残暴的海盗可不会只劫持那些运往欧洲的石油,这艘漂亮的游轮,在他们眼中,恐怕是很好换成钞票的东西”。艾达瞄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埃里克,轻声笑道。 埃斯科巴合起地图,目光扫过周围快艇上,那些背着AK47的手下,不禁脸色凝重了起来,每年损失这么多石油,可是,亚丁湾的那些海盗,在无数次围剿之后,依然猖獗与这片海域,那片易守难攻的亚丁湾,无疑在其中有很大原因。 拿起旁边佣人递过来的望远镜,看着远处那若隐若现海岛,就像从深海中拔起的高峰一般,伫立在海面之上。 挥了挥手,埃斯科巴指着刚刚看到的高峰,“那里就是我们此次的目的地,传说艾弗瑞的坟墓就是在哪里,可是从来没有人去过”。 “艾弗瑞的坟墓,那怎么可能没有人去过,我想那些海盗,对他的敬意,可不足以抵消那四亿的财富”。埃里克脸上带着不解开口问道。 埃斯科巴抚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答非所问说道,“在你心里,亨利?艾弗瑞是什么样的人,当然无须质疑,他是一个海盗,这个没有错”。 “嗯,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更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人,将那艘利威尔号,大费周章留下很多莫名其妙的线索,让后人去寻找,说不定就在这个被称为海盗乐园的地方,四亿的财富,那怕将那个海岛夷为平地,我想总会出来的”。 埃里克摩挲着下巴,开口吐槽道,想着一路以来,那些古怪的线索,继续补充着,“他还是那个忏悔的盗贼,圣狄思玛斯的崇拜者”。 “不不不,你说他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人,我并不否认,不过他并不是圣狄思玛斯的崇拜者,反而自诩是那位耶稣身旁的那位盗贼,自称“义贼”。 而且,利威尔号,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否则也不会消失这么多年了”。 “义贼?”乔尔脸上露出一丝愕然,可没听说,亨利?艾弗瑞和罗宾汉一样,劫富济贫,那些财富可没有一毛钱用来救助别人。 “我想他说的没错,只是别人只是当个笑话来听,难道你除了考虑怎么拜托那些监控,还有空去研究亨利?艾弗瑞的历史吗”?艾达脸色揶揄,还是对在那座教堂内放火,有些耿耿于怀,开口讽刺道。 并没有因为这些有些讽刺的话声,脸上有丝毫变化的埃斯科巴,依旧带着柔和的笑容,朝艾达笑了笑,“没错,美丽的女士,谢谢对于我的赞誉,时间这种东西,是对每个人最公平的。 亨利?艾弗瑞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盗贼,在劫持到那艘利威尔号之后,就已经有了数亿的财富,来到这片无名的海域之后,发现了这个独一无二的地理环境。 然后,产生了一个天才的想法,他想把这里建成一个海盗的庇护之所,而且希斯伯格这个地名,就是出自艾弗瑞的口中。 他想占领亚丁湾,建立一个叫做希斯伯格的国家,一个属于海盗的乐土,没有束缚和压迫,自由、平等的国家,甚至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怎么可能,不会有人会承认一个海盗头目建立的国家,而且这完全比那乐园的财富还要夸张,应该是艾弗瑞想要美化自己吧”。埃里克开口惊呼道,建立一个国家,这简直是一个疯子的想法。 桌子上的空瓶,被埃斯科巴挥舞着胳膊扔进水中,“你们看,空瓶子是可以浮在水面的。” 听着埃斯科巴的话声,众人看着那个透明的玻璃汽水瓶,敞开的瓶口随着不断冒起的气泡,涌进去的海水,让浮在海里的玻璃瓶缓缓沉了下去。 “亨利?艾弗瑞的想法,就和飘在海面的玻璃瓶一样,是从内部攻陷的。 他高估了这群好逸恶劳的海盗,一个类似于乌托邦的世界,那些大量的财富,安逸舒适的环境,开始让慕名而来的海盗,对亨利?艾弗瑞心存感激。 可是,聚集起越来越多的海盗,这种集体生活就出现问题了,没有合理的制度,海盗都不愿意出海,甚至,每天面对,堆积起的金银,打起了艾弗瑞的主意。 短短三年时间,希斯伯格,这个天才的想法,就随着艾弗瑞的陨落,而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当初,艾弗瑞与海洋的霸主,西班牙达成的协议,就此灰飞烟灭,至此,世界只有亚丁湾,再无希斯伯格”。 027 机会 “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没有压迫和束缚,可是他太高估那群贪婪的海盗了。 虽然那些财富维持他的想法,可是,那也只是暂时的,看似平等的制度,只会滋生一批令人头疼的寄生虫,而且那些贪婪的海盗,还会想办法去打那批财富的主意,看来艾弗瑞是自己害死了自己”。 埃里克扶着栏杆,吹着凉爽的海风,那个几乎成功的愿景,根本就是一个乌托邦一般的空中楼阁而已。 随着夜色渐渐降临,一阵寒意涌来,众人抱着双臂,嘴里打着哈欠,往船舱走去。 奢华的游轮之上,静瑟的房间内,完全将外面的海浪声隔绝在外,可是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的埃里克,感受着身下不断摇动的垫子,难受的皱起了眉头,还是没办法适应这种晃来晃去的生活。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接着,不待回答,便听到钥匙插入锁中转动的声音,乔尔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门后。 “怎么样,年轻人适应能力不好,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乔尔关上门,开口打趣道。 埃里克靠在床头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海面,“我可不是立志成为如同艾弗瑞一般的海盗,这些可没有关系”。 乔尔坐在椅子上,神奇的从怀中摸出两罐啤酒,丝毫没有在乎埃里克鄙夷的表情,点燃上了手指间夹着的香烟,享受的抽了一口,“作为一个老年人,我也只剩这点爱好了,而且今天晚上可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我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正拉开洗手门准备洗把脸的埃里克,手上一顿,转身坐在乔尔对面的椅子上,挑了挑眉,“如果说,你觉得这样能让我,心里对你这种,让我房间弥漫在烟雾之中的那股厌恶好一点的话,那请你继续说下去”。 强撑起手臂,无聊的翻阅着桌上的杂志,半晌后,乔尔摁灭了烟头,鬼鬼祟祟的爬在门上停了一会,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你觉得就凭埃斯科巴那些手下,能强闯进希斯伯格吗?” “他们可是不久之前,冲进巴拿马,从那些正规士兵手中,在拉霍亚监狱劫持了他们的典狱长,那些海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埃里克想起甲板上登船的那些佣兵,漫不经心说道。 “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群乌合之众可不会让那些傲慢的欧洲人,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乔尔拉开易拉罐,一口气将那散发着浓浓麦香味道啤酒喝完,打了个饱嗝,拿着手中的罐子,伸到埃里克面前。 “看,我们现在就像这个罐子一样,看似表面光鲜,实际不堪一击”。微微用力的手掌,让其中的铁罐发出刺耳的声响,干瘪成一团。 随手将罐子丢入垃圾桶中,乔尔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手指敲了敲窗户,“我不否认,埃斯科巴那群佣兵确实身经百战,可惜,陆地上再强壮的雄狮,也不会是海洋中鲨鱼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可是在希斯伯格的主场,我们甚至连客场都谈不上,只是一群打着艾弗瑞主意的外来者。 今天的天气,看来都没有站在我们这边”。 海浪逐渐汹涌起来,漆黑的夜空,可丝毫没有看见星辰的存在,这在海上,可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胸口有些难受的埃里克,皱着眉头感受着不断起伏的游艇,难受的干呕了一声,冲进来洗手间,一阵呕吐声伴随着冲水声传出。 “我想如果今晚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现在应该卷起床单,等枪声响起的时候,留下最后的力气,用力的挥舞手臂吧”。脸色苍白的埃里克,扶着洗手间的门,指着洁白的床单吐槽道。 乔尔掏出腰间别着的手枪,拍在桌上,“那群野蛮的海盗,可没有不杀俘虏的习惯,还是靠这些东西,比较靠谱一点”。 看着在桌上飞快滑向地面的手枪,被乔尔一把抓住,埃里克脚下一个跄踉,身体撞在舱壁上,苦笑道,“恐怕在这种环境下,我不一定能把子弹射击到对方的船上”。 “那就只能希望埃斯科巴没有低估那群海盗吧”。乔尔看着晕船的埃里克,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想看,埃斯科巴作为一个毒枭,而且是目前最大的毒枭头子,能走到这一步,身上最大的优点应该就是谨慎,否则,他早就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了。 他恐怕不会让自己处于没法掌握的地方,除非......” “除非,那里有他非常需要的东西,超出了自己的一切”,乔尔挥手打断了埃里克的话,沉声说道。 想着自从见到埃斯科巴开始,并没有想象中的剑弩拔张,以及那被戏弄之后的恼羞成怒,正如艾达所说,彬彬有礼,看起来的很斯文,并没有毒枭身上那股戾气。 埃里克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你说埃斯科巴看起来像什么,我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看着埃里克目光闪烁,乔尔不由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伪装”。 “没错,就像我父母,学者身份背后的冒险家一样,我想埃斯科巴,可能和我父亲站在一起,身上的气质,比他更像是一个博学之人,甚至就连那层毒枭身份都是伪装,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恐怕不值得冒险。 可是他说到那把匕首时,就像库托门托说的,表现的太急迫了,好像压抑不住心中那种急迫要得到的心情,这发生在他身上可不算正常”。埃里克脸上带着笑意,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窗外逐渐传来了沉闷的雷声,乌云密布的天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海浪逐渐让这艘庞大的游轮,剧烈起伏。 埃里克脸上可没有先前那种晕船的狼狈,看着窗外雷声骤然炸响,一道闪电犹如紫色的巨龙般,撕裂了天际,将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远处那座海面上高耸的山峰,周围逐渐有些小船出现,向这边暴掠而来。 乔尔握紧了手中的手枪,点了点头,“如果你现在想要拿床单,像个懦夫一样投降,我想现在还来得及”。 “不不不,这或许是我们摆脱他们最好的机会了,我宁愿相信那些粗鲁的海盗,也不愿和那位聪明的毒枭合作”。埃里克飞快的拉开了窗户,让狂风带着雨水灌入房间,开口说道。 028 遭遇 波涛汹涌的海面,狂风肆虐,闪电夹杂着暴雨从天而降。 数十只看起来如同小舢板的快艇,随着浪花上下起伏,海水将甲板泼的一片湿滑。 乳白色的游艇,在闪电落下之时,在这片翻滚的海面显得异常的扎眼,最高的那层船舱中,埃斯科巴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暴掠而来的小船,嘴里轻声呢喃了一句,“还真是落后啊,每年抢那么多,也不知道更新下装备”。 那些看起来破旧的小木船,背后沉重的柴油发动机将船头压的高高翘起,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发现血腥味的鲨鱼,毫不畏惧冲了过来。 “注意,他们上钩了,打起精神来”。埃斯科巴说完,放下手中的对讲机,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高峰,眼中露出异样的光芒,双臂盘在胸前,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远处那些小船,背后的声响骤然一停,一门门小巧的水炮,被快速组装了起来,丝毫没有介意,脸上流下的雨水,黝黑的脸庞带着狰狞的笑容,小心翼翼避开这次打劫的目标,朝那些比身下的小船,还要好上许多的快艇,扣动了扳机。 快艇上拿着AK47的佣兵,正努力控制着身子,一发发圆滚滚的水雷,落在周围,瞬间水下发出沉闷的爆炸声,浪花将快艇向四周推去。 听着游艇周围传来的惊呼声,埃斯科巴摇了摇脑袋,嘴里发出一声冷笑,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蹲在身子,在下面的柜子中拿出一个宽大的匣子,双手推开盖子,露出里面被拆成零件的墨绿色狙击枪。 空荡荡的弹匣旁边,不同于正常的那种大口径的子弹,反而更像是寻常手枪子弹大小,通体漆黑,尾部有一个红色指示灯,埃斯科巴吹了一声口哨,将那种特制的子弹装入弹匣。 “嘿,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枪膛从面前那已经被雨水弥漫的玻璃窗,一个特制的小洞伸出,埃斯科巴双手撑着枪身,爬在望远镜上,轻笑了一声,悄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一枚枚子弹,借着雨夜的隐蔽,悄无声息的贴在了那些小船的船壁上,时隐时现的红色亮光,丝毫没有引起,船上那些嘴里正兴奋的呼喊着,发出张狂的叫声的海盗。 桌上的子弹很快消耗一空,埃斯科巴放下狙击枪,正微微喘了一口气,拿起那枚小巧的遥控器时,对讲机发出一阵蜂鸣声。 “头,头,船舱下面,有人举起了白旗,正在向海盗投降”。 听着莫名气话的话声,埃斯科巴脸上涌起一丝愕然,舔了舔嘴唇,问了一句,“那个房间”。 “埃里克”。 “收到”。埃斯科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话题,脸色揶揄笑了一声,拿起遥控器,向外走去。 “嘿嘿,还真是一点不像你的父亲”。 ........................ 乔尔嘴角不断抽搐着,目瞪口呆的看着将床单绑在窗户上的埃里克,哭笑不得说道,“喂,你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埃里克一把关掉窗户,看着外面在暴雨中飘动的白色床单,“希望他们能看到吧”。 海面上,水雷射击到频率,逐渐慢了下来,埃里克脸上一喜,挥动着手臂,指着远处那些小船,“看,有效果了,最起码劫持我们的话,他们还会有些额外的收获,比如说索要酬金,如果把我们沉入海底,他们一毛钱都不会得到”。 “或许是他们带的炮弹打完了”。乔尔索性抽齐了香烟,不再理会那看起来像困兽犹斗的埃里克,这些无聊至极的把戏,很快就会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嬉笑着,撕成碎片吧,酬金,或许埃斯科巴那里会有这个待遇。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接着不待身体一顿,正手忙脚乱的想要拆掉那个已经被完全打湿的床单,房门被被推开。 “哦,抱歉,我想不用了,我是来感谢一下你们的”,埃斯科巴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丝毫没有遇见海盗的意外,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看着尴尬的埃里克,开口笑道。 埃里克手指指了指床单,然后指向自己,“你确定,不是讽刺,还有,我想这并没什么奇怪的,有句古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是不是,如果我们被击沉,恐怕什么都没有了”。 “来自那座神秘古国的谚语,但是我还是更喜欢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而且我知道的第一句东方谚语,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埃斯科巴朝乔尔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滑动齿轮,微弱的小火苗开始不断的摇曳着。 听着埃斯科巴有些意有所指的话,埃里克微微一愣,看着那并没有逆我者亡的杀气,反而开起了玩笑的埃斯科巴。 “想不想在这个雨夜,看一场漂亮的烟花,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埃斯科巴不待两人回答,将打火机放在桌上,轻声道了一声谢,摁下了手中遥控器的按钮。 游艇附近,一艘快艇莫名其妙的朝远处的小船冲去,那些有些愣神的海盗,惊恐的发现,那转瞬冲到跟前的快艇,不待他们有什么动作,竟然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爆炸声,周围的小船上发出凄厉的嘶吼声,一团团爆炸声,夹杂着人形的火焰,开始在海面燃烧起来。 “你们看”,埃斯科巴挥舞着手臂,指着远处凄惨的场景,“亨利?艾弗瑞的希斯伯格,不是那些政府不愿意解决,只是没人愿意牺牲罢了,可是我不在乎,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有愿意付出代价,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掉,是吗,埃里克”。 周围那一艘艘快艇,随着埃斯科巴不断摁下手中的按钮,那些壮硕的佣兵,如同死士一把,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扣动手中的扳机,打光弹匣,冲向那些想要掉头的海盗。 可能在这个时候,那些海盗才明白,这些在他们眼中,看来是猎物的船只,不知什么时候转换了身份,开始了狩猎。 “没想到你怎么博学,对东方文化还有研究,当一位毒枭还真是委屈了”。埃里克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开口说道。 没有理会埃里克有些讨好的话,埃斯科巴从船舱角落拿起一枚纽扣的东西,眨了眨眼,冷笑道。 “不是伪装吗?” 029 坦诚 一道道火光,在爆炸声中,燃烧在汹涌的海面,那些船只的残渣,冒着一股股浓郁黑烟,向远处飘去。 游艇周围所剩无几的快艇,随着埃斯科巴不断按动手中的按钮,就像一枚枚精准的导弹一般,向那些四处逃窜的小船暴掠而去,隐藏在底仓的炸药,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怎么样,只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金钱,什么浅滩暗礁,在这里都不是问题,那些愚蠢的当权者,想要用怕死的士兵,来解决这些问题,还真是浪费纳税人的金钱”。 埃斯科巴看着埃里克有些诡异的眼神,耸了耸肩,“拜托,虽然我不承认我是一个好人,可是,我每一分钱都是交过税的”。 这位鼎鼎大名的衔尾蛇老大,如今在露出自己狰狞的一面,外面那些被称为孩子的手下,正毫无畏惧冲向那些海盗。 而在这里谈笑风生的埃斯科巴,只是损失了一些他口中,那些微不足道的金钱,就可以顺利进入希斯伯格,去一探那位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留下的遗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惊呼声传入房间,艾达气喘吁吁的看着正安静呆在房间的几人,俏脸愣了愣,露出不解的神情,手指捋过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的长发,指着外面海面上剧烈燃烧的火焰,耳边隐约还有叫喊声传来。 “你们难道都没有看到吗”?艾达拿出相机,不断按动着手中的快门,开口说道。 埃里克朝埃斯科巴努了努嘴,尴尬的将那悬挂的窗外的床单拆了下来,刚刚的举动还真是有些讽刺。 艾达有些恼怒的看着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的埃斯科巴,将脖子上悬挂的相机放在桌上,脸色涨红吐槽道,“这位先生,难道你们在这里讨论的时候,不应该想起来你们还有一位同伴,正在睡梦之中,被那些该死的爆炸声惊醒吗”? “哦,抱歉,我想把一位美女从睡梦之中叫醒是更无礼的行为,你看,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埃斯科巴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海面,淡淡说道。 停在海面的游艇,又开始缓缓沿着平静的海面,向夜幕中的海盗开去,不时传来的碰撞声,那些飘在海面的残渣,甚至是那些被烧焦的尸体,让这位估计见惯了生死的毒枭,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舔了舔嘴唇,脸上带着迫不及待。 埃里克靠在床头,“喂,前线记者,你见过战争吗”? 看着艾达点了点头,“这么简单就能到达那座岛,我想这座海盗的乐园,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了,他们不可能全线出击,然后导致全军覆没,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埃里克继续说道。 “不用这么说,我可没有自大到,认为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不过,我更希望,你下次对我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告诉我,相互合作,我想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埃斯科巴带着揶揄的笑容,看着先前正和乔尔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沟通着,准备抛弃他,宁愿去和那些海盗合作。 叼着香烟的乔尔,手指微微一顿,脸上带着浓浓的讥讽,指了指埃斯科巴丢在桌上的那枚纽扣模样的窃听器,开口打趣道。 “就是这个吗?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用这个小玩意,来代表坦诚,还真是好笑”。 “不不不,乔尔,我想你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个世界对于弱者,总是这么的不公平的。 坦诚,他需要我们的绝对坦诚,而对于他,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干嘛的,毒枭?嘿嘿,一个毒枭将自己挣来的钞票,用来寻找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觉得我们是傻子吗”? 埃里克盘坐在床上,倚在窗口,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海岛,山峰四周,庞大的陆地,就像一座古老的城市一般,甚至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 “巴拿马,艾弗瑞一把火烧了那里,竟然在这里按照当时的巴拿马,建立了这座城市”。乔尔惊呼了一声,不可思议说道。 “平等、自由,没有压迫,没有束缚,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座著名的地狱之地,如果有和拉霍亚监狱一样的地方,我想这些理念,都是个笑话”。埃里克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埃斯科巴,开口嬉笑道。 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的埃斯科巴,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希斯伯格,高高伫立起的瞭望塔楼,其中甚至可以发现绘着属于亨利?艾弗瑞的标志,拿着刀剑的骷髅头。 “抱歉,我可以保证,我当初对你们所说的,都是真实的,至于这点小把戏,起码你们现在还没有想着真正和我合作,不是吗? 为了证明我的诚意,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不过欺骗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埃斯科巴将那片窃听器,捏入掌心,用力揉搓了一下,一团粉末顺着手指的缝隙流了下来。 “好了,我们算是扯平了”。 “不,你对我们几乎了如指掌,可是你呢,毒枭?你可不符合我对于脑海中毒枭的印象”。 虽然惊讶与埃斯科巴的实力,普通人可没办法把虽然是普通塑料做成的窃听器,如此轻易地捏的粉碎,埃里克还是坚持说道。 埃斯科巴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思索的表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出了让人惊讶的话。 “我不知道,不过,很快你们就会发现我另一个身份了”。 游艇很快停在靠近海滩的地方,远处海平线上,缓缓升起的太阳,将湛蓝色的海面,照成了一片金色。 众人站在甲板上,看着满目狼藉的海面上,留下晚上战斗的痕迹,与海面下,清澈的海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海岛上,巨石搭建的房屋,散落在各处,茂密的树林,微风吹过,摩擦的树叶,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响声,挂满的椰子的树上,可以看见一些小鸟站在上面。 埃斯科巴站在甲板上,张开双臂,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接着将手指放入嘴中,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未落,数辆墨绿色的吉普车,沿着树林的小径开了出来。 030 布莱德利?艾弗瑞 希斯伯格。 一座按照巴拿马建造的海岛,当然,和今天那座现代化的都市,完全不能相比,那原本应该是拉霍亚监狱的高地,一座巨石垒成的围墙,里面建造这一栋低矮的正方形建筑。 建筑下方,一栋栋石屋林落的建造在山腰,可以俯览整个海岛,以及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 那座占地庞大的建筑下方,稍逊于那悬挂着艾弗瑞标志的建筑,从夜里,不断有人汇报着海上的战况,天色蒙蒙亮,大厅内,坐在高大椅子上的那位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双眸带着厉色的中年男人,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裂开嘴笑了起来,满嘴尖利的牙齿好像野兽一般。 没有顾忌自己的身材,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挥了挥手,往外走去,嘶哑的话声从嘴中传来。 “走吧,孩子们,去迎接我们的老朋友,希斯伯格,好久没有新面孔了”。 摇摇摆摆的脚步,好像很不适应走在陆地上一样,钻进大门外的墨绿色吉普车,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向树林开去。 .................. “西多夫,好久不见”。库托门托站在船头,看着站立在吉普车后座的那位瘦小男子,大喊了一声,直接纵身跃入了海中。 甲板上,看着眼前一幕,正有些诧异的众人,看见那位被称为西多夫的瘦小男子,和库托门托就像许久未见的好友一般,亲热的拥抱在一起。 而身后吉普车上的众多赤裸着上身的海盗,拿出木板接在一起,伸向了船头,埃斯科巴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走了上去。 下面的海盗弓着身子,好似迎接他们的首领一样,低头迎接这缓步走下的埃斯科巴。 “太好了,布莱德利?艾弗瑞,你终于肯来希斯伯格了”。西多夫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看着面无表情的埃斯科巴。 听到西多夫嘴中的布莱德利?艾弗瑞,埃里克微微一愣,惊讶的瞟了一眼乔尔,艾弗瑞的姓氏,一直寻找亨利?艾弗瑞的财富,同样对这些谜题所在地有所了解,以及诉说出常人不知的事迹,这位叫做埃斯科巴的毒枭,恐怕身体内和亨利?艾弗瑞流淌着同一种血脉。 看着抿着嘴唇的埃斯科巴,西多夫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扑倒在地,“抱歉,布莱德利,是当初您的先祖,亨利?艾弗瑞定的规矩,如果有人想要登岛,那么必须通过这种方式,否则脚下埋藏的炸药,不会让任何人,从中得到丁点东西”。 “不,我只是很不习惯,被人叫做布拉德利?艾弗瑞,而且先祖,嗯,虽然我相信了,但是寻找的过程太漫长了,我早已丧失没有了当初的新鲜感”。 埃斯科巴摇了摇头,转身看着还在船上的众人,挥了挥手,“怎么样,这就是诚意,我比你们更有理由,去寻找这些东西”。 不要那艘船的财富,只需要那把匕首,以及执着的不惜代价态度,刚刚告知他们马上就要见到他另一个身份,没想到竟然是亨利?艾弗瑞的后代。 “我是应该叫你布莱德利,还是埃斯科巴”。埃里克走下船板,开口打趣道。 站在这片金黄色的沙滩上,埃里克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先前说过的宁愿和这些海盗合作,恰好和埃斯科巴瞟过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不自然的笑了笑。 “以后叫我布莱德利就好,那些死去的佣兵,都是跟着我的骨干,我手底下的生意可能要停一段时间了”。埃斯科巴,现在叫做布莱德利或许比较合适,背着双手,看着他的先祖当初想要建立的国度,也是他第一次来的希斯伯格。 众人纷纷登上了吉普车,一路沿着树林往上开去,崎岖的山里,几乎看不出修缮的痕迹,更像是沿着山峰,胡乱凿出的一条盘旋而上的痕迹。 “根艾弗瑞留下的话,这条唯一的道路只能保持这个样子”。 西多夫作坐在坚硬的座椅上,瘦小的身体看起来滑稽的,不断的上下起伏着,脸上带着歉意看着布莱德利开口说道。 “思路的正确的,可是他却没有考虑到现在社会的发展,如果不是考虑影响,只需要几架飞机,很快,希斯伯格就要从地图上消失了”。布莱德利脸上带着不以为意,淡淡说道。 亨利?艾弗瑞当初考虑到了遇敌的情况,这条路,四周都是悬崖,而那翻涌的海面,就好像铁门峡一般,下面布满暗礁,无疑,只需要少量的人员,便能守住那里,可是他却低估了科技的发展,幸好,现在科技发展的同时,也提倡人道主义,即使剿灭了这群贪婪的海盗,可是只要有利益的存在,还会有别的人出现在这里。 埃里克看着周围陡峭的山壁,以及吉普车上,那些赤裸着身体,露出健硕的肌肉的海盗,眼神中那种对于生命的漠视,不单单是对待别人,更是对自己,先前那些死伤的海盗,可丝毫没有让这些人,对布莱德利有些许敌意,反而听到艾弗瑞,冷漠的脸上才涌起少见的激动。 “证明实力之人,恐怕说的就是这里吧”。艾达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有些不习惯与这些海盗坐在一个车上,开口说道。 坐在副驾驶的布莱德利,转过头笑道,“没错,不过这里只会是其中之一”。 “又是那该死的线索吗?还真是故弄玄虚,一个残暴的海盗,竟然接受了文艺复兴时期,那些古怪的习惯,哦,抱歉,我只是抱怨一声,并没有对亨利?艾弗瑞不敬的意思”。 埃里克有些绝望的抱怨了一声,看到那些海盗的怒目而视,连忙开口解释道。 “不要这么对我的伙伴”,布莱德利说着,转头看向埃里克,“抱歉,这可能就是我一直不愿意回来的原因,这些海盗,嗯,总是这么粗鲁,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不不,那毕竟是你的先祖,对这些人来说,是一种信仰,虽说言论自由,可是当面直接评论这些总归不好”。 埃里克话音刚落,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汽车停在山腰上一处建筑的大门口,众人纷纷跳下车,西多夫伸手指着最上面拿出庞大的建筑,双眸中带着忌禅,沉声说道。 “那里禁制海盗入内”。 031 惊闻 西多夫示意众人先去属于他的住所稍作休息,这个瘦小的中年男子,有着和他身体不符的凶狠,以及别的海盗所缺少的狡黠。 宽阔的大厅中,巨大的落地窗,让阳光毫无阻拦洒了进来,地上看似混乱的铺着一块块风格迥异的地毯,柔软的触感让人感觉飘在云端,毫无疑问,这估计是从那艘倒霉的运输船上,抢夺下来的昂贵手工地毯,被这个毫无品味的海盗头子,胡乱铺在凹凸不平的粗糙地面上。 皮质的沙发围绕在中央的那张褐色实木桌子周围,看着眼前大厅中,虽然都是价值不菲的家具,艾达绝望的拍了拍额头,这些只轮价值,却毫无搭配的装饰风格,简直就是一场灾难,而西多夫脸上显然还带着得意之色。 “别客气,你们既然是布莱德利的朋友,那这里就像你们的家一样”,西多夫说着,把众人让到松软的沙发上。 如同暴发户一般,价格昂贵的雪茄,和一些名贵的松露鹅肝,以及那些少见的红酒,如同再寻常不过之物,随意放在桌上,或许这位一直呆在如同世外之所的希斯伯格老大,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在他心中,只有那些黑色的液体,和绿幽幽的钞票才是最珍贵的。 拒绝了乔尔递过来的雪茄,看着那嘴中吐出来的烟雾,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埃里克拿起桌上放在盘子中的黑松露,填入口中。 目光看向一旁沉着脸的布莱德利,这位艾弗瑞的后代,自从踏上这片土地,好像回忆起他的先祖,那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脸上带着沉重的表情,而一旁的艾达,则心疼的摩挲着地上,珍贵的手工地毯,那估计根本没有打理过的羊毛,翻起了难看的卷毛。 “上面那栋建筑,为什么不能让海盗进入”。想起那栋高高在上,如同拉霍亚监狱一般的建筑,竟然有着这么奇怪的规定,而且这群肆意妄为的海盗,竟然能遵守至今,埃里克好奇问道。 西多夫微微一愣,原以为这些人,来到这里,看见与建筑各个不同的装饰,会对海盗的生活更感兴趣,好奇的询问一番,没想到,刚刚坐在沙发上,就将自己的念头,打消一空,他作为这片领地的老大,可不想破坏现在安逸的生活。 至于艾弗瑞的后代,嘿嘿,压制这些海盗,很多时候,不但得靠凶狠,更多的时候,这得懂点脑子,比外面世界还要奢侈的生活,以及一些小小的手段,比如那虚无缥缈的财富,那栋有着崇高地位的建筑。 “我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隐瞒,他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否则,我的先祖能成为这里的领袖,那么你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布莱德利好像终于恢复了真实的一面,虚眯起的双眼,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盯着脸色变幻的西多夫,冷声说道。 原本双腿悬空,显得很滑稽靠在躺椅上的西多夫,猛然身体紧绷起来,这才想起眼前这位亨利?艾弗瑞的后代,早已声名鹊起,比起他这个亚丁湾的海盗头子,衔尾蛇无疑名声要大多了。 “嗯,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们长途跋涉,来到这里,总得需要休息一下”。 不待西多夫说完,站在布莱德利身后,脸上一直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笑容的和蔼老头库托门托,轻轻咳了一声,“我想没人在这个时候,想听这些无聊至极的废话”。 脸色一变的西多夫,嘴角抽了抽,坐起身子,开口说道,“上面那栋建筑,在我还只是一个小海盗的时候,当时的首领就一直告诫我们,那是禁地,一个属于海盗的禁地。 只有亨利?艾弗瑞的后代,或者一些无关之人才能进入”。 “为什么只禁制海盗进入,作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艾弗瑞不应该禁制别人入内吗”? 艾达拿出笔记本,身上记者的职业病,有让她不自觉开口问道。 西多夫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神情,“这可能就是当初,那些愚蠢的海盗,竟然放过了崛起的一次机会,伤害了艾弗瑞的伟大理想,这才让他有了这次想法吧”。 “难道就没有人上去过吗,活着的艾弗瑞都不能控制别人的想法,何况现在他已经不在了”。 “上面那栋建筑,确实是艾弗瑞的陨落之所,不过他的尸体,却至今没有人发现。 确实,漫长的岁月中,总有一些无聊的时候,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更何况是百无禁忌的海盗。 可是,上面总会有一些诡异的事情发生,好像真如禁忌之所一样,乱箭射死,滚石砸死,甚至掉入悬崖下摔死,无论做了多少准备,总会有一些突发的意外发生,后来慢慢都没有人再对上面打什么主意了”。 有些凝重的话声,让本就沉着脸的布莱德利,脸色更显阴森,那原本犹如学者的神情,逐渐应该像他的先祖靠拢,逐渐带上了些许戾气。 艾达有些不合时宜的停下笔开口说道,“你是说,上面是艾弗瑞的陨落之地,那么没有尸体,怎么能证明呢,而且那些玄乎其乎的说法,我怎么感觉像有如同小说上写的,中世纪的魔法时代,或者说充满了不甘的诅咒”。 “他说的没错,艾弗瑞确实是在这里陨落的,至于理由,抱歉,我现在还不方便回答”。布莱德利打断了艾达连珠炮一般的问题,淡淡说道。 西多夫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位丝毫没有给他留面子的毒枭,终于开口替他说了一句,不由开口反驳道,“不,我和库托门托不同,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只想享受当下,那些无聊的束缚,我可不想接收。 与其说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更相信那些东西,是艾弗瑞当初带到这个岛上的工匠,这些简单的建筑,可不需要那数十名名声显赫的工匠,机关,应该是设立的一些进入的门槛罢了,海盗可没有时间去琢磨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东西”。 “机关?为何要在这里设立机关,里面隐藏着什么吗”? 听着艾达的话,西多夫眯着双眼闪过一丝冷笑,看着低着头的布莱德利,说出了一句让大厅瞬间寂静无声的话。 “当时的艾弗瑞,在追求永生之道”。 032 尸骸,铭牌。 追求永生,一个听着像笑话一般的说辞,可是在拥有巨额财富的艾弗瑞身上,显得却那么稀松平常,从古到今,追求永生,好像无论在什么时候,过程多么滑稽,都会有人相信。 当时,作为海盗乐园,希斯伯格的国王,艾弗瑞恐怕认为,只要自己活的足够长,凭借影响力,足以改变这个现状,让自由国度变为现实。 而那栋海拔最高,占地庞大的建筑,估计就是亨利?艾弗瑞当时的宫殿,或者说是他陨落之后的墓葬。 “你一直没想过上去吗?不敢上去这种废话还是不要说了”,布莱德利脸色丝毫没有因为永生,而有什么变化,反而笑吟吟的看着西多夫开口说道。 看着有些欲言又止的西多夫,忽然,埃里克脑海中浮现出,当初第一次见布莱德利时,说起利威尔号时,脸上没有半点对于那些金银财富的渴望,反倒说起那把匕首,虽然表现出好像是出于珍藏的习惯,一个比较另类的爱好,可是,眼神中的迫不及待,确实掩盖不住的。 西多夫双手有些不自然的摩挲着膝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确实是有兴趣,不过,你看看我这小身板,可经受不住那些”。 说着,西多夫跳下椅子,双手张开,有些自豪的环顾了一下奢华的大厅,“我现在的生活,可比当时艾弗瑞的日子,好太多了,人有时候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虽然,我听着有些别扭,毕竟那是我的先祖,可是我还是赞同你,以后,你就和库托门托在这里吧,你们之前也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布莱德利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 一旁的西多夫,微微松了一口气,嘴角咧出笑意,只要还能保持如今的生活,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可没有多少区别。 “走吧,我们这些自寻烦恼的人,这里安逸的生活,可不适合我们”。布莱德利说着,往外走去。 长满杂草的山路,与下面那些经常有汽车行驶的路面完全不同,可能正如西多夫所说,他确实没有对艾弗瑞的住所,打过什么主意。 两扇雕花的铁门,早已被腐锈迹斑斑,用来表现威严的刀剑,已经完全变形,背后的实木木板,可能在海边的缘故,潮湿的气候,让上面长满了一层厚厚的苔藓。 看着盘着手电布莱德利,以及旁边扭头抽着香烟的乔尔,埃里克翻了翻白眼,果然,这些活还得自己来干。 用力推着紧闭着的铁门,那早已失去作用的转轴,发出刺耳的声响。 推开一道缝隙的大门,里面传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几人纷纷捂住鼻子,侧身进入了,这处院子中长满野草,脚下的青石地面,已经出现蛛网般的裂缝。 抬头望着面前出现的一艘,表面早已变得坑坑洼洼的黑帆船,高耸的桅杆上,正有一位高大的身影,手中拿着看出不原本模样的单筒望远镜,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喂,那会不会是你的先祖,亨利?艾弗瑞”。埃里克双手抓着帆船边的吊绳,用力拽了拽,开口笑道。 布莱德利跟随着埃里克,低声嘟囔了一句,“抱歉,他可没有给我留下一张照片”。 褐色的甲板上,随着几人站在上面,仓底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叫声,几只灰色的老鼠,饿的骨瘦嶙峋,跃下帆船,向四处逃窜着。 桅杆上那道穿着黑色风衣,腰间陪挂着一把长剑和弯刀,正踩在脚踏上,单手抓着杆子,瞭望着远方,五官隐隐与布莱德利有些相像,不过脸上隐约可见的张扬,可完全不同。 身旁忙碌的艾达,正脸上带着兴奋,四处打量着这艘明显只是一个放在庞大院子中的模型帆船,拿出照相机挑好焦距拍摄出桅杆上的身影,拿着一旁的布莱德利比较着,发出一阵赞叹声。 埃里克有些无语的跳下船,看着院子中,一道类似屏风的砖墙,将船和里面的建筑隔开,平整的砖墙上,雕刻出一副背手捆在十字架上的圣狄思玛斯图像。 不过,与圣经中不同的是,这个盗贼,可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低头看着脚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得逞后的狡黠。 “走吧,看看你的先祖,会给你留什么东西”。埃里克看着跟上了的几人,开口笑道。 和那紧闭的大门不同,艾弗瑞的里面的建筑,木质的大门,完全敞开,耸拉在一旁,这可能是先前那些海盗,并没有遵守他当初的约定闯了了进来。 布满灰尘的大厅中,甚至还能发现几具白骨,长大着嘴巴靠在墙壁上,空洞的头骨中,有一些黑色的爬虫,将巢安在其中。 拔出插入骨骼缝隙中的弯刀,那脆弱的铁刃,应声而断,而墙壁周围,并没有出现那些射出刀剑的空洞。 “这里并没有那些玄乎的机关,这几个人是产生了争执,互相干掉了对方”。乔尔敲了了敲墙壁,并没有什么空洞的响声,随手将那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短剑,随手丢在了地上。 大厅最里端中央的壁炉前,摆放着一把宽大的摇椅,上面正躺着一具白骨,身上盖在毯子,而掉在一旁的手边,还有一些玻璃瓶的碎片,可能是正烤着温暖的火焰,被人从摇椅后面,直接将长剑刺入后心,手里所剩不多的酒瓶,无力的掉在地上。 “一共七具尸体,难道这就是那么多年,闯入这里的人吗”?艾达看着这些渗人的白骨,紧张的裹了裹身上的夹克,跟在乔尔的身后,轻声说道。 “不,只是一种可能,艾弗瑞作为一个海盗头子,必然有他的亲信,或者说,他建立希斯伯格时,会有一些前来投奔他的人”。埃里克手掌摸过斑驳的墙壁,开口说道。 乔尔揭开躺椅上,那具尸体身上的毯子,在那残破不堪的皮夹克中翻找着。 “嘿,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埃里克脸色揶揄,开口打趣道。 乔尔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海盗和士兵有一个类似的习惯”。 说着,手中拿着尸体上的一串项链,在摊子上擦了擦,轻声呢喃道,“托马斯”。 银色的铭牌上,写着一个人名,后面绘着左臂举着一把刀的符号。 033 陨落之地? “托马斯,那位罗兰岛海盗之王”?布莱德利惊咦了一声,接过乔尔手中的铭牌开口说道。 看着如同士兵脖子上,用来辨认身份的铭牌一般,这个银质的牌子上,正面刻绘着托马斯的字母,而背面一个健壮的左臂,握着一把弯刀。 埃里克见状,朝别的尸体走去,不久,六块锈迹斑斑的铭牌丢在了地上。 拿着毯子的艾达,盘坐在地上,仔细擦拭起这些已经看不清自己的铭牌。 “飞马标志,克鲁托”。 “恶龙标志,费尔南多斯”。 “独眼骷髅标志,李维斯”。 “帆船标志,贝尔”。 “巨人标志,奥尼尔”。 “船舵标志,斯维尔”。 六块恢复本来模样的铭牌,被摊开的地上,布莱德利眯着双眼,脸上终于又恢复了以往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开口轻笑道。 “这七位加上我的先祖艾弗瑞,当时几乎可以说是占领了整个海域,当然,海盗和军队还是没法比”。 “他们和你的先祖关系很好吗”?艾达好奇的问道。 布莱德利双手扶着那张躺着托马斯骸骨的摇椅,轻轻晃了晃,随着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托马斯和先祖的关系很好,甚至为了稳固这层联系,还将他的女儿奥莉安娜嫁了过来,而其他几位,当时只是情势所迫,或者说想过来看一看究竟是不是我先祖说的那样”。 “那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七个全部在这里莫名其妙挂了,而你的先祖,亨利?艾弗瑞呢”。埃里克将一把铭牌全部揣入兜中,开口说道。 看着大厅中,隐隐有些眼熟的布置,中间一张厚实的大长桌,两端摆着两把,要比两边那六把椅子高大许多的靠背椅子,桌上那盏插着三根蜡烛的烛台,埃里克和乔尔对视了一眼眨了眨眼睛。 这里和铁门峡那间堆满墓碑的石窟,里面的布置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这里更像是一个会客室,可能是在几人商量完什么之后,发生了一些争执,最终只有亨利?艾弗瑞活了下来,离开了这里。 自从来到这里,就显得有些兴奋的布莱德利,好像以前来过这里一般,径直从走到壁炉面前,看向乔尔轻笑道,“喂,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身旁有一个烟鬼的存在,能借你的打火机用一下吗”? “当然”,乔尔将打火机丢给布莱德利。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这个诺大的大厅中,竟然没有通往别处的门,而从外面看着栋占地庞大的建筑,显然比这个客厅,要大上许多,这么明显的错误,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壁橱内,堆积着木炭燃烧过的灰黑色灰烬,布莱德利拿起长桌上的烛台,点燃上面残留着的三根蜡烛,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 毫不在意,就像经常这样做一样,随手将烛台丢进壁橱内,那些不知放了多久,残余的木炭残渣,竟然燃烧了起来,布莱德利眯着双眼,看着火焰逐渐升腾而起,打了个响指,青色的壁橱顶端,那个代表海盗的骷髅头标识,竟然好像热胀冷缩一般,张开了嘴巴。 “请,埃里克,难道你不像见证这一刻吗”?布莱德利侧过身子,目光中闪烁着壁橱中燃烧的火光,开口笑道。 有些紧张的埃里克,吞了吞唾沫,来到这里的布莱德利,总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还是开口打趣道,“嗨,这玩意不会咬断我的手腕,或者说,伸出来一把利刃,将我刺穿吧”。 “说不准,不过即使这样,你和这些伟大的海盗,躺在希斯伯格,也不算辱没了你”。布莱德利看着将手伸进那个空洞的埃里克,淡淡说道。 有些黏黏的骷髅口中,配合上布莱德利的话,埃里克装作身体一紧,打了个一个寒颤,那好像又无数只蜗牛生存的口中,布满了粘稠的液体。 “咦,真恶心,好了,看我发现了什么”。埃里克握住里面好像一根汽车档把的东西,深深吸了一口气,拉了一下。 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布莱德利目光紧紧盯着那摆在大厅中央的长桌,一阵类似齿轮转动的酸涩声响,传了过来。 沉重的实木长桌缓缓裂开了一道,能容纳一人下去的洞口,直接在山体上,凿出来的石阶出现在众人眼前。 “呦吼,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艾弗瑞的陨落之所”。埃里克终于发现了,自己脑海中对于墓葬的印象,有些兴奋的喊了一声。 乔尔瞪了一眼忘乎所以的埃里克,摇了摇头,闻着下面虽然有些霉味,却没有那种尸体独有的腥臭味传来,“艾弗瑞,没有死在这里”。 “不错,他确实没有死在这里,否则谁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墓葬头顶,有一场争执发生,他宁愿让这些生前也是海洋上一处霸主的海盗,来下面给他陪葬”。布莱德利说着,率先往下走去。 紧随其后的艾达,感到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转头看着身后的埃里克,朝自己呲牙咧嘴,做了个难看的鬼脸,不由脚下一顿,愣了愣。 “安全第一,在这里,我觉得起码我俩是值得信任的,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埃里克压低声音劝了一句,看着布莱德利转过头,嘴角带着笑意,连忙朝下面跑去。 一个阴暗潮湿的石窟,随着乔尔点亮手中的打火机,昏黄的光芒,照耀出眼前一面庞大的石壁,上面雕刻了八个石雕,最上面,坐在高大王座上的身影,令埃里克一阵头皮发麻。 密封的空间,很好的保存了这些雕像,那几乎和布莱德利一模一样的面孔,甚至,可以去掉这个几乎,让埃里克忍不住脱口而出,“亨利?艾弗瑞,布莱德利?艾弗瑞,你该不会是追求永生,成功了吧”? “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笑的玩笑”。布莱德利少见的呛声回了一句。 一阵木柴燃烧的声音响起,乔尔点燃了悬挂在墙壁上的一个火把,轻声咳了一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来看看这个吧,一个奇怪的牌子”。 “证明实力之人,乐园恭候; 暴露颓弱之辈,厄运降临”。 埃里克看着那面犹如路牌一般,悬挂在柱子上的一面牌子,一字一顿开口念道。 034 前进,前进。 “呃,我还以为艾弗瑞更适合做个海盗,而不是诗人”。艾达打量着建立在地下的石窟,吐槽了一句。 埃里克拿着这块悬挂在柱子上木牌,双眼一凝,“这...,我想这可能不是艾弗瑞写的,而是他的岳父”。 那块潮湿的木牌背后,赫然刻画着一支粗壮的左臂,手中拿着一把弯刀。 “什么意思”,乔尔打着手中的打火机,看着面前的木牌。 “难道说,那个乐园的宝藏,不单单是属于艾弗瑞的,而且价值要远远超出利威尔号”。埃里克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既然这里出现了托马斯的标记,那么头顶那几位叱诧海域的海盗,那些财富估计在存放在所说的乐园之中。 看来当初艾弗瑞并不是出于好心,想让这几位海盗,“无偿”的参与到他心中的梦想,自由的国度希斯伯格之中,而是另做了打算。 “如果说,这是托马斯的标记,那就说明他参与了这一切,这样的话,上面的尸体......”。艾达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双眸中露出一丝疑惑。 埃里克打了响指,“问到点子上了,可惜,我也不知道”。 “难道是艾弗瑞将那几位海盗全部引来希斯伯格,然后,吞掉了他们的财富?”艾达睁大了双眼,想起大厅中唯独缺少艾弗瑞的尸体,开口惊呼道。 不待埃里克回答,布莱德利看着面前一面墙壁上,雕刻出一尊精致的类似拱门的东西,中央几尊任像石雕,伫立在其中。 “嘿,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布莱德利拿着火把照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雕像,开口喊道。 雕花的柱子上,雕刻着两尊,镶嵌在其中,隐藏在斗篷的身影,而中央一个十字架的墓碑之上,刻绘着属于艾弗瑞的刀剑骷髅头标志,旁边环绕着两个好像穿着斗篷的小孩。 “你觉得这些是什么人”?埃里克拿出笔记本,在上面简单的画出这些,开口问道。 乔尔抽了一口香烟,朝那雕像有些不敬的吐了一口烟圈,“是未能通过考验之人,我猜。 依我看,艾弗瑞和托马斯就是想吓唬吓唬我们”。 埃里克合上笔记本,看着乔尔笑道,“还好,我们已经深谙此道了”。 “哈哈,正解”。乔尔将烟蒂丢在地上,狠狠的用脚拧了两下,看着旁边的木门,双手抓住一旁好像船舵一般,上面缠着铁链的齿轮,挥了挥手,“来帮帮我”。 两个人合理转动齿轮,那扇木门,缓缓向上升起,露出背后,有些阴森的空旷之地,几乎将整个庞大的海盗,地底全部掏空一般,隐隐还有水滴声,在其中回荡,火光也只能照亮附近的空间,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看看,还真是一个伟大的工程,这里简直就是倒着的山峰”。艾达打开照相机的闪光灯,看着面前还算平坦的石面,裂缝密布,一座座木桥连接两边,而那些裂缝之下,如同陡峭的山崖一般,石窟顶上,还有一些因为寒冷,渗下来的水滴,凝结出的尖利的冰刃。 埃里克朝乔尔伸了伸手,接过那挂在腰间的软绳,点了点头,向那最近的一个木桥跑去。 心惊胆颤的抓紧绳索,走在颤颤巍巍的木桥之上,吱吱呀呀的响声,不禁让他加快了步伐。 “哈哈,这座桥没事,快过来”。埃里克站在另一端,擦了一把冷汗,大声喊道。 乔尔悠哉悠哉的在桥上度着步子,摸了摸那些类似藤类植物的桥索,开口吐槽道,“我要找到这座桥的设计师,那些混蛋,简直是在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好吧,你或许从这里跳下去,就能见到他了,不过,我们好像也很少纳税”。埃里克摇了摇头,朝前面跑去。 布莱德利拍了拍乔尔的肩膀,“这些可是按照海盗的标准建造的”。 “哈哈,这个笑话不赖”,乔尔站在峭壁边,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缩了缩脚,开口笑道。 埃里克脚下一顿,身体不自然的晃了晃,看着眼前出现的一道沙石滑坡,嘴里传来一声惊呼。 “哎哎哎,该死,我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看着火把照亮处,一个呈现出L形状的滑坡,上面布满了碎石,而那尽头的悬崖另一端,则是一些类似攀岩的凸起。 “嘿嘿,这些滑坡,你不是在巴拿马的拉霍亚监狱已经见到了吗,只需要滑倒尽头,用力一跃,抓住那些凸起点,就顺利通过了”。乔尔脸上带着不以为意开口笑道。 埃里克愣了愣,摊开双手,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乔尔做了请的手势。 正当埃里克深呼了一口气,准备跳下去时,一根绳索,悄悄的挤在他的腰间。 朝乔尔点了点头,埃里克朝下面的滑坡跳去,伸开双臂尽量控制着失控的身体,待到尽头,那犹如野兽的狰狞大口的悬崖时,双腿用力一曲,朝前面峭壁上凸起的岩石抓去,待双手稳稳抓住那些好像刻意凿出来,异常整齐的凸起时,兴奋的大喊道。 “我已经是个滑坡小能手了,不过为什么屁股这么烫”。 “哈哈,摩擦生热,正好可以暖和一下”。乔尔笑着看着艾达,挑了挑眉。 艾达点了点头,轻笑道,“我可是一个前线记者,不过,那位滑坡小能手,能不能让让地方,还有你崛起屁股的样子,真的很丑”。 几人顺利沿着这些好像故意做出来的攀爬点,向下爬着,埃里克疑惑越来越浓,不由开口问道,“我说,艾弗瑞和那些海盗一起建立一个地方,花费巨额的金钱,还真是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如果艾弗瑞想把他的宝藏藏起来,那干嘛要拉上其他海盗”。乔尔摇了摇头回道。 埃里克看着下面突然出现的平台,纵身跳了下去,“可能他把托马斯这些海盗,看成了自己的船员,送给他们一个类似圣狄思玛斯的十字架,让他们的灵魂去了乐园”。 一个类似通道一般,歪歪斜斜的甬道出现在几人眼前,布莱德利眨了眨眼,轻笑道,“或许,是他们想要独吞掉这份宝藏也不一定”。 035 四叶花雕塑 甬道的尽头,出现了平日里最寻常可见,可又在这个时候,最令人心安的亮光。 脚下原本的岩石路面,在甬道口,也显露出了艾弗瑞当初带走的那些工匠的作用,一块块青砖铺就的路面,在数百年的岁月中,已经变得凹凸不平。 几人快步沿着甬道,往那亮光处飞奔而去。 “咔嚓”,突如其来的声响,骤然从冲在最前面的埃里克,脚下那块先前凸起,现在已经微微下陷的青砖上传出。 “不不不......!啊,不”。乔尔看着背后,一个犹如磨盘一般的大门,突然滚了过来,将甬道完全封死,失声喊道。 “哦,不,这下我们不能从这出去了”。艾达踹了一脚那被封死的门,开口抱怨道。 埃里克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摊了摊手,无辜的说道,“至少我们没有掉到一个坑里,或者怎么样”。 “好吧,滑坡小能手,希望下次不要在出现这种状况了”。乔尔看着眼前墙壁上,亮光之下的四个圆盘,组成的好像一朵四叶花的雕塑,开口说道。 “这还真是巧夺天工”,看着那雕塑上通过类似皮带传动的藤蔓,与地面上两边,木质雕塑上挥舞着手臂,带着海盗帽子的水手相连接,乔尔摩挲着下巴,惊叹道。 在那巨大的雕塑旁边,出现了先前在发现的那辆尊石柱上,笼罩在斗篷之下的雕像,只不过,这次那两尊雕像抬起了头,露出帽兜下,完全变成白骨的样子。 “看,白色和黑色的十字架,以及那个荆棘一般的白色十字架,代表着耶稣,忏悔的盗贼圣狄思玛斯,和那位辱骂耶稣的痞子盗贼”。埃里克看着那如同四叶花的雕塑上,雕刻的十字架开口说道。 黑色和白色的十字架,大小形状完全一模一样,而那个代表耶稣的十字架,要大上许多,而且边缘雕刻的如同荆棘一般的刺,看起来也要精致许多。 “不,还有一个木桶,和一面镜子””。 乔尔看着雕塑上面,那一面圆形的镜子,将头顶出现的光线,折射到这片空间,而那十字架上方,还有一个木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凹槽之中。 这片头顶莫名其妙,能看到天空的空间,虽然距离很遥远,但是,起码不像刚才黑暗一片,旁边出现了一条应该将外面海水引进来的水流。 埃里克看着雕塑旁边,一个被无数利刃刺穿的白骨,一支手臂,正伸进一道被封死的门旁边,如同先前他伸进去的那个,几乎与那头骨的嘴巴,一模一样的洞中,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又找到一个开关”,埃里克看着那个还插在里面的手骨,开口说道。 布莱德利双臂环在胸口,淡淡说道,“小心点”。 看着眼前那些刺入骸骨之中的利刃,埃里克咬了咬牙,开口笑道“嗯,我正要把,手...,拿出来”,说着,伸手小心翼翼握着那截手骨,用力拔了出来。 “哦,天啊”,随着艾达的话声。 那些刺出来的剑刃,骤然收了回去,一阵有些酸涩的齿轮转动声响起,那个如同四叶草的雕塑,完全是由四个圆盘组合而成,随着转动,那放在最顶端凹槽处的水桶,缓缓降到了最低端。 “这个是精妙的测试吗”?艾达开口惊叹道。 埃里克丢掉手中的手骨,“嗯...,不过这家伙显然没有通过测试”。 “那我们得做的更好”,乔尔开口笑道。 埃里克拿下那个木桶,摇了摇头,“很显然,这家伙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四个人,不过,我想你们没人愿意把手伸入其中吧”。 想到当初,自己一个人像个二傻子一般,站在盗洞下面,将里面的墓葬里拿到的物件,放入垂下来的篮子中,最终被上面倾泄下来的泥土,埋入其中,埃里克若有所思说道。 最后,还是得他把手伸入其中,如果失败,很显然,前车之鉴,就是自己刚刚随手丢掉的那截手骨。 拿起凹槽处,空荡荡的木桶,埃里克目光看向一旁如同湖泊的水流,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将盛满水的木桶放在凹槽上,两边那挥舞着手臂的水手沉入了地面,背后露出连接着四个圆盘的船舵。 而那些光线,随之发生了变化,原先最顶端水桶的位置,出现了一束光线,下面,三束光线,呈品字形,呈现在雕塑之上。 “好吧,让我们看看这些船舵能干嘛”?埃里克挑了挑眉说道。 艾达按动了相机的快门,兴奋的开口说道,“我想我明白了,水洞还是要回到原本最顶端的位置,而这剩下的三道光线,不正应该对应着圣经上那副图案,耶稣,左边的那个辱骂他的盗贼,已经右边忏悔的盗贼圣狄思玛斯”。 埃里克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轻叹了一声,“唉,如果这样的话,估计我就和那堆白骨没有什么区别了,当然,我是新鲜的。 艾弗瑞当初警告这帮海盗,不允许他们入内,我想并不是厌恶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而是为他的后代着想,就像那位被关在拉霍亚监狱海景房中,承受着西班牙人折磨的海盗一样”,说着,目光瞟了一眼,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布莱德利,继续说道。 “而那些海盗,估计比最虔诚的基督教徒,还要了解圣狄思玛斯这段历史,如果按照这个排序,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埃里克话音刚落,正四处打量着这里的乔尔,看着顶端那面反射阳光的镜子,喊了一声,“看看,这是什么”。 “天枰座”,布莱德利与往日自信的语气不同,有些阴森的说道。 埃里克打量着那副天枰座的排列,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惊喜说道,“天枰座,据说,当初罗马建城时,月亮落在天枰座,而当时,太阳通过秋分点,也通过了这里。因此,人们将天枰座和平衡联系在了一起。 我明白了,为什么亨利?艾弗瑞要在这里选择这个天向了”。 “嗯?怎么说”?布莱德利?艾弗瑞,诧异的看了一眼埃里克,轻声呢喃道。 036 炸药 “显然这位倒霉的家伙,没有通过艾弗瑞的考验,如果这么简单的话,那些海盗,恐怕早已打开了这扇封闭的石门”。埃里克目光看着雕塑上的十字架,开口说道。 布莱德利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了埃里克一眼,轻笑道,“那你呢,有什么高见”。 “证明实力之人,我可不想像失败者,那么倒霉,被串成叉烧”,说着埃里克走到那控制着那四个圆盘的船舵面前,将那最下端的盛满水的木桶,摇到开始,最顶端的位置。 深吸了一口气,轻松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耶稣还是应该在两人中间,头顶的位置,毕竟,他可是乐园的领路人。 而那面镜子,和其中的天枰座,则是艾弗瑞给我们的提示,其实,很简单,天枰座代表的是平衡,而那面镜子,照出来的镜像,两人的位置,也应该是颠倒的”。 说着,咬了咬牙,飞快的将原本应该属于耶稣右手边代表着圣狄思玛斯的白色十字架,转动到左边,而那个一种不同的黑色十字架,则占据右边。 “就这么简单”?乔尔脸色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说道。 埃里克眨了眨眼睛,瞟过门边那堆白骨上的凹槽,笑了笑说道,“起码这一步就是这么简单,下来才是关键,我倒是可以让你来拽动那个拉杆”。 看着乔尔嘴角带着笑意,可脚下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埃里克撇了撇嘴,看着面前那个孔洞周围,四周密布的小孔,如果错误的话,那些利刃,就像刚刚一样,从中瞬间刺出,到时,自己的身体,将会变成马蜂窝一般。 “喂,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们以后千万不要吃叉烧”。埃里克闭上了双眸,狠狠拽动手中的拉杆。 半晌,感到身体没有丝毫异样的埃里克,睁开双眼,惊喜的喊道,“哇哦”。 “埃里克,你看,我觉得你弄好了”。艾达指着那雕塑上的木桶,缓缓缩令人回去,三道有些刺眼的光束,正好照在那三个十字架之上。 乔尔抽了一口手指间的香烟,“看,果然没有什么事”。 “今天没有叉烧,也没有烤肉可以吃”。埃里克看着那扇转向一旁的石门,开口吐槽道。 布莱德利看着门外出现的峭壁,指了指那座雕塑,开口说道,“如果这是个考验,那你们觉得他在考验什么”? “往桶里装水吗”?埃里克开了一个玩笑,继续说道,“证明实力之人,对于圣狄思玛斯的了解,我敢说艾弗瑞和他的船员都很熟悉那位忏悔的盗贼,当然,这还远远不够,更多的则是细微的观察能力,以及最重要的勇气”。 “哈,我觉得这考验并没有多难”。乔尔接着说道。 埃里克站在突然出现的悬崖边,向下看了一眼,“你的意思是,这并不是唯一的考验”? “当然,只靠脑子,肯定无法得到乐园的财富”,布莱德利看着峭壁上一截凸起的横梁,沉声说道。 艾达开着照相机的闪光灯,往下面照去,悬崖之下,一层海水的反光,将光线向四周分散而来,光滑如镜的峭壁,更像是人工用凿子仔细的磨出来的,下面流动的海水,甚至还有一些鱼类在其中活跃着。 “哇...小心脚下,你看这个地方,太难以置信了,我们应该就在属于艾弗瑞的建筑正下方”。乔尔看着头顶上空,凹凸不平的岩石,甚至可以看出原来地基的所在,开口惊叹道。 埃里克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布莱德利,吹了一声口哨,“你能想想吗?狡诈的西多夫,能想象的到,原来秘密就在地下吗? 我可不认为,艾弗瑞一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禁令,能打消他们的好奇心,更何况还是一笔不可估计的宝藏,就连耶稣,每天都会听到无数人在向他忏悔,而第二天则会像个健忘症患者一样,继续重复着前面的罪行”。 “走吧,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打宝藏的主意,不是吗”?布莱德利冷笑道。 埃里克眼角抖了抖,如今的由埃斯科巴,突然露出他另一个身份,艾弗瑞的后代,布莱德利,好像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终于在收尾之后,卸下了那层完美的伪装,回归到原本的面孔。 一路沿着峭壁边上,勉强能侧着身子,站在上面,如同栈道一般的小径之上,身体紧紧靠在背后冰冷的石面上,小心翼翼交替着迈动双腿,一点一点挪动着步子。 忽然,整个山壁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猛烈颤抖了起来,无数细小的碎石,猛然开始往下掉落而来。 身旁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声,埃里克看着艾达,挥舞着双臂,好像在努力的控制着平衡,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往前倒去。 “哦,真他妈的该死”。埃里克条件反射一般,伸手抓住了艾达的手臂,另一只手努力在墙壁上想要抓住什么,可惜,光滑的峭壁,丝毫没有可以用来借力的地方,而他也没有蜘蛛侠,那种可以黏在墙壁上的丝线。 丝线,正以为必死无疑的埃里克,随着手中传来的拖拽,身体往下落去之时,听到乔尔的一声大喊,“绳子,小子,快绳子”。 对,没错,他不是蜘蛛侠,可是先前乔尔身上的绳索,目前还在他这,脑海里前所未有的一片清明,左手死死抓着身体不断挣扎的艾达,右手挥动起绳索,仿佛时间静止一般,软绳捆绑着的铁钩,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勾住了前方天花板上滴水形成的冰晶。 下落的身体,感到猛然收紧,手臂传来一股深入灵魂的剧痛,紧绷的绳索,将身体向前抛去。 应声而断的冰晶,发出一声脆响,往下面的深渊落去,艾达嘴中发出刺耳的叫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处平台,旋即两人重重砸在地上。 “呃,你能不能先闭上嘴巴,然后从我身上下去,该死,你难道不能减减肥吗?”埃里克背后一疼,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感觉身体几乎散架了一般,而那抓着绳索的右臂,目前也是毫无直觉。 感受着正爬在那一直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埃里克身上,艾达停下了惊恐的喊声,俏脸红了红,连忙站起身子,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 “哦,乔尔,你能不能赶快过来,我想我胳膊肯定是脱臼了,还有,炸药,肯定是西多夫,他们竟然动用了炸药,该死,他是想把我们埋在这里,还有,这里恐怕,并不是像他所说的一无所知”。 埃里克努力坐起身子,目光看着下面的深渊,打了个寒颤,失声喊道。 037 背叛 “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滑坡小能手”!乔尔脸色涨红,颤抖着的手臂,重重扇坐起身子,嘴中发出哀嚎的埃里克头上。 一旁脸色尴尬的艾达,搀起倒在地上的埃里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深渊,估计掉下去的话,绝对十死无生。 布莱德利耸了耸肩,开口解围道,“英雄救美,人之常情,年轻人总该有些坚持的东西”。 “该死,你认为你是谁,你能救下她吗?运气,刚刚只是运气,谁也不能保证在那种情况下,能顺利活下去,我不行,你父亲不行,母亲不行,当然,你更不行”。 乔尔抓起埃里克耸拉在身旁的右臂,咬牙拧了一下,向上怼去,一声压抑的闷哼声伴随着骨骼之间的清脆的声响,传入耳中。 挣扎着站起身子,埃里克心里没有丝毫埋怨乔尔的意思,反而感到一阵暖意,刚刚那种心悸的感觉,实在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我知道了,不过,刚刚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况且,那绝对是炸药的动静,该死的西多夫,估计他早就准备好了”。埃里克咬咬牙,看着布莱德利冷哼道。 刚刚的落石,让几人身上蒙上了一层灰尘,身边不时还有一些碎石落下,布莱德利拍了拍头发,目光闪烁开口说道,“或许还有别的可能,我故意把库托门托留在那里,西多夫身边有不少他的心腹”。 “不不不,我明白,神父的身份,也是那位和蔼老头的掩饰,常年海上的生活,以及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不过,你确定他不会和西多夫一伙”。埃里克皱着眉头,晃了晃还在隐隐作痛的胳膊说道。 自从出生起,就过着在被众人吹捧中生活下的布莱德利,在叛逆期,从一个小小的毒品二道贩子,然后很快走向大毒枭的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了。 哦,对了,上一个在他面前这样说话的,那位哥伦比亚最出名的黑手党老大,已经被他丢进他庄园中的水池中喂鳄鱼了,库托门托,嘿,布莱德利摇了摇头,看了看不远处一截断裂的吊绳。 “现在说这些,可一点用都没有,我还是喜欢看到那些该死的混蛋,跪倒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着他们的罪行”。布莱德利说着,抓起那截断裂的绳梯,飞快的往上爬去。 看着还站在下面,脸上阴晴不定的几人,布莱德利招了招手,冷笑道,“喂,如果你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他们可是有着充足的炸药,足够将你们埋在这里,看看,这是什么,一个蟒蛇的洞”? 话音刚落,一声比先前还要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空荡荡的空间内,仿佛地震一般,开口剧烈摇晃起来。 “还真是一群拙劣的海盗”,埃里克开口吐槽了一声,朝那绳梯下面跑去,乔尔轻巧的抓住梯子爬了上去,而一旁的艾达,好像在刚刚崴了脚一样,使劲跳了一下,可惜,随着一声痛呼,身体歪倒在地上。 埃里克无奈的摇了摇头,半蹲在地上,“踩着我的肩膀,记住,没有人永远能帮你”。 顺利的登上高台,眼前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的洞口,如同布莱德利刚刚所说,好像一个巨蟒的洞一般,不过那明显的人工痕迹,还有巨蟒可不会有一个正方形的洞。 埃里克率先爬了进去光滑的四周,只能让身体匍匐这前进。 “看看,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要让我们像个老鼠一样吗”。乔尔开口抱怨道。 埃里克古怪的笑了笑,“这或许是那些工匠,留给自己的一道后门”。 从古代的帝王,修建那些千奇百怪的陵墓,而那个时代,掌握着先进技艺的匠人,却被防止墓葬被盗,成了活生生的陪葬品。 不过日积月累,那些匠人也给自己留下一道求生之道,会在修建陵墓之时,偷偷修建一条隐蔽的活口,到时离开被封死的墓穴,逃离陪葬的命运。 艾弗瑞既然带了那么多工匠,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他的墓穴,不过,即便不是,这里可以确定的是,绝对就是那所说的证明实力之人,要经过的考验,他可不会将自己的心血,轻易让别人泄露出去。 就像那座住在拉霍亚监狱海景房之中,背叛了艾弗瑞的海盗,临死之中,还是想要将自己所知的消息,传递给你的孩子,而布莱德利,或许这些就是艾弗瑞想要留给布莱德利,或者其他血脉中流淌着他的血液,拥有艾弗瑞姓氏子孙的东西。 布莱德利很不习惯的迈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看着前面撅着屁股,不断耸动着身体,往前爬去的埃里克,终于,心里出现了一个越来越担心的念头,沉吟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喂,刚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或许,刚刚也是考验而已”。 正灰头土脸,屏着呼吸,尽量不让那些因为摩擦,甬道内,不知沉寂了多少年的灰尘,飞入嘴中,听到布莱德利的话,埃里克哑然而笑,“看来刚刚的炸药还是没有让你清醒。 艾弗瑞是疯子吗,他无缘无故在掏空整个山峰,在其中修建出一个考验之地,或者称为证明实力之地更加合适。 就为把这些打着他宝藏主意的家伙,吸引过来,然后将他们埋在其中”。 埃里克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不待别人回答,继续开口讽刺道,“别再自欺欺人了,这个世界永远不要想着去改变别人,再送你一句,同样,永远不要高估自己,总有一天,会有人重重扇在你那张不可思议的脸上”。 “咳咳,埃里克,你还是先快点爬吧,我想这里恐怕你是阅历最浅的一个,温室中的花朵,可不要随便评论别人”。乔尔微微愣了愣,接着冷哼了一声,不过那嘴角的笑意协和额头上舒展开的皱纹,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埃里克看着远处突然出现的微弱亮光,兴奋的惊呼了一声,不由加快了动作,轻笑道,“遵命,有着无数年阅历,却还没有结婚的老头”。 038 争执 埃里克兴奋的手脚并用,狼狈的朝远处亮光爬去,愈来愈近的距离,一股犹如鬼哭般的风啸声,让那急促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出现的悬崖,墙壁上那些犹如马赛克般青砖,凸起凹陷之间,组成了一副和圣心大教堂那个著名的穹顶,一模一样的画面。 斑驳粗糙的墙壁上,缝隙之间隐隐有平日里熟悉的灯光传出,在这里却显得异常突兀。 “嘘”,埃里克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看着后面紧跟着的布莱德利,豁然睁大了双眼,一缕厉色一闪而过,。 没有理会那个无聊的手势,侧着身子挤过埃里克的不来的,身体犹如灵猿一般,纵身一跃,双脚踩在凸起之处,手指扣着那些缝隙,透过其中,看着其中熟悉的面孔,额头上逐渐青筋凸起。 “什么”?乔尔听着若隐若现的声音,从缝隙之中传来,轻声嘀咕了一句。 埃里克挥了挥手臂,看着俏脸上打着些许犹豫的艾达,皱了皱眉,看着只要纵身一跃,就能踩在上面的石块,估计她这个时候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法完成。 “嘿,你相信我吗”?埃里克看着艾达,眨了眨眼睛,露出轻松的表情开口说道。 艾达脸上一喜,看着埃里克好像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不由连忙点了点头,这张以前看起来讨厌的脸,现在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不过想着刚刚那有些暧昧的情况,脸上还是露出了不自然的红晕,看着眼前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对面的峭壁跃去,虽然有哪些犹如攀岩抓握点到凹槽存在,艾达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巴,低呼了一声,难道先前的事情,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吗。 伸出手臂,看着那有些愣神的艾达,埃里克挥了挥胳膊,示意她跳过来,不过,那刚刚脸上还露出笑容的艾达,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显然对他不像嘴上说的,那么信任。 “希斯伯格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这道熟悉的声音,明显是属于库托门托的,只不过与平日里的亲切不同,带着浓浓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身着黑色作战衣的佣兵,胳膊上绣着现在看来,带着浓浓讽刺味道的银色衔尾蛇,“没有,老大。 除非你要注意那些愚蠢的海盗”。 埃里克愣了愣,转头看向一旁身体紧绷的布莱德利,那位佣兵,埃里克印象很深刻,是当初,是这位衔尾蛇的老大,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诉说这金钱的魅力,然后按下手中的遥控,第一艘快艇,便是看着库托门托,口中喊着老大的佣兵,当时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冲向了那些为非作歹的海盗。 “在这里,我不希望再听见这些话,至少他们还有些用处”,库托门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 长相凶狠的佣兵,身体一僵,接着有些胆战心惊的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埃里克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看着缝隙之后,那两道站立的身影,对,没错,库托门托被那位跪下的佣兵,在他的眼中,是站立的。 按这个视角的话,他们应该是倒挂在峭壁之上的,与这两位站立的身影,呈现出一个直角,可是诡异的是他们都是以站立的姿态呈现而出,那绝对不是一些显示器材,可以表现出的画面,而且这里,恐怕在那个年代,也根本不会存在这种东西。 “你们在大厅的挖掘结束了吗”?库托门托双手撑在一张石桌上,低头说道。 佣兵弯着腰,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讨好表情,开口说道,“结束了,不过吊车还得两天时间,才能运过来”。 “那别的地方呢”?库托门托话音未落,吱呀的开门声突然响起。 推开门的西多夫,诧异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佣兵,开口说道,“嗯...,这是......” 库托门托挥手制止了西多夫想要接着说出来的话,“嗯,就这么干”。 说着,目光瞟向西多夫,冷声说道,“还有,你们要注意,我实在不愿意,再听见那些刺耳的声响,还有别的地方,有什么进展吗”。 “我们能谈谈吗”。西多夫手掌摁在库托门托面前,好像阻挠着他的视线,开口说道。 库托门托转过身子,好像在打量着什么,“你先下去吧”。 待佣兵转身关上门之后,库托门托侧身坐在石桌上,将上面的地图推向西多夫,“他们就在下面,你知道吗”? “当然,里面的东西我根本没有动,只是安装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可是该死,他们下去之后,那些机关竟然根本没有用处了”。西多夫脸色涨红,双手在石桌上一抹,那张地图被甩了下来。 灰色的纸张之上,是一张精细的希斯伯格地图,埃里克朝一旁眯着双眼,不知想着什么的布莱德利眨了眨眼,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好像很乐意看见他吃瘪一般。 “嗯,你去看过了吗”。西多夫背着双手,来回围着石桌度着步子。 库托门托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有些无奈说道,“没有,怎么了”。 “因为在他们发现以后,那已经没剩什么东西了”。西多夫开口讥讽道。 库托门托仰了仰头,声音稍微小了一些,“我的人在用炸药的时候比较大方......” 话音未落,西多夫双手扶着石桌,脸上带着丝毫没有掩饰的讥笑,打断了库托门托的话。 “就像一百头全副武装的公牛冲进了瓷器店”。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库托门托说着摇了摇头,看着瘦小的西多夫,显得有些滑稽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我这么做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们半天的发现,已经比你数十年的还多,我可不想再等下去了”。 “进展?”西多夫冷笑一声,“我可没办法研究碎石”。 “好吧...”,库托门托跳下石桌,捡起脚下的地图,轻轻摊在桌上,“好吧,下次再搞大动静前,我会让我的人先通知你”。 “或者你应该告诉他们,在我还没研究完,少数几个没被毁掉的线索之前,谁也别轻举妄动。 而且,你知道吗?我为了安抚那些将艾弗瑞当做神灵,愚蠢的海盗,花费了多少精力吗?该死,他们差点想要撕碎我,冲上来”。西多夫眼中透出一丝狡黠,开口说道。 “你这不是安然无恙吗?但是,我们没办法再等下去了”。库托门托脸上厌恶的表情一闪而逝,手指点了点地图,斩钉截铁说道。 “无意冒犯,不过我想我在这方面的经验,要比你们稍微多一些”。西多夫开口辩解道。 “我试过你的办法了,而且恕我冒昧我觉得等你解开其中的秘密,我想他们已经开着利威尔号已经扬长而去了”。 “胡扯,你们比我们生活在孤岛之上的海盗,更像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炸药,你们更相信那些东西”。西多夫涨红了脸,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喝道。 “够了”,库托门托拍了拍桌子,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沉声说道。 “利威尔号的财富,全部归你,我只要一样东西,当然,在那四亿财富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039 永生? 埃里克突然身体紧绷起来,脑海中感到一条丝线,将一切都串联起来。 利威尔号,虽然珍贵异常,可是在布莱德利的以前的身份面前,美国甚至世界最为臭名卓著的毒枭埃斯科巴面前,恐怕也不值得他亲自动身。 可是圣心大教堂的神父库托门托,过着清苦的苦修生活,打着利威尔号的主意,可是竟然还能抛弃那令他随便在这个星球的那个地方,都能过着随心所以的奢华生活的财富,轻描淡写的随意放弃,只要一样无关乎轻重的东西。 “抱歉,只不过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有竞争对手了,想想看,拿到那艘满载金银的货轮,你还愿意呆在这里吗? 任你怎样挥霍,到你死之前,绝对是花不完的”。库托门托沉吟了片刻,看着面红耳赤的西多夫,开口说道。 西多夫挥了挥手,“不不不,我只是需要时间,而且,你怎么会带着他来这里,我在这里数十年,没有去你描述的花花世界,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觉得需要他们,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是的,我需要他们”,库托门托伸手指了指自己满头的白发,轻叹了一声,“我已经等不及了,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等下去了,恐怕靠你的手段,到我不能动弹的时候,发现其中的秘密,可是,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无论任何人,只要能发现其中的秘密,都可以尽情的在这里发挥他的作用,看来我确实需要他们。 关键是,我不想再用干净的方式做事了,动动你的脑子,我们是什么,我们可是无恶不作的海盗,为什么还要用那些方式,难道那些财富不能压下你的好奇嘛? 嘭嘭嘭”。库托门托嘴中模拟着炸药的响声,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开口笑道,“果然,在炸药响起的瞬间,我终于尝试到了久违的快感,就像又回到那个年代,我的祖父托马斯?图那个年代了,感受到了,他挥舞着仅剩的左臂,那把弯刀指向的方向,就是炮火所到之地”。 “库托门托?图,你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吗? 要知道你祖父,当初可是扮演了不光彩的一面,否则,艾弗瑞可不会那么快陨落”。西多夫撇了撇嘴角,开口打趣道。 库托门托脸上带着不以为意,晃了晃手指,“看来当初让你当上首领,还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一点长进没有。 光彩,这个词我完全想不到和海盗有什么沾边的地方。 如果宝藏在这,那我们就把他找出来。如果不在,那么......... 我想是时候,让这件事过去了。嗯?” 西多夫目光闪烁,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或者,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在心里,做一番挣扎,久久没有出声。 “嘿,你的先祖斯维尔?费里南,可是在艾弗瑞还未成气候之时,就一直跟随在他的左右,可是结果呢,凄凉的靠在他的府邸大厅角落,就连骸骨,子孙也不敢将之埋葬,还真是可悲啊。 嘿......,这不是针对你,他的尸骨,我已经提前让人搬出来了,不过,可惜,他仅剩的遗物,那个代表身份的铭牌,被害死你先祖的凶手,艾弗瑞的子孙拿走了,抱歉”。库托门托居高临下,拍了拍西多夫的肩膀,沉声说道。 西多夫猛然退后了两步,脱开摁在肩膀上的手掌,“不,别以为我不知道”,看着库托门托身体一紧,瞳孔微微一缩,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西多夫心里冷笑一声,冷声喝道,“你的先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艾弗瑞,借此,表示自己的诚意,来到希斯伯格,想要一手遮天。 嘿嘿,可惜艾弗瑞虽然当初比你的实力差一些,但是他如果振臂一挥,这个星球,他那些比信仰耶稣还要虔诚的信徒,都会蜂拥而至,加入那个看待手下,如同孩子的首领麾下”。 说着,西多夫眼神诡异的看着库托门托,摇了摇头,“别以为托马斯?图做的天衣无缝,嫁给艾弗瑞的女儿,只是他的一个养女罢了,而在外界看来,他的养女,才是他真正的女儿,还真是打的好主意”。 埃里克看着脸色毫无波动的布莱德利,好像早已知道了一切,目光盯着墙壁缝隙,眯着双眼看向其中。 “嘿,他们已经比我们先研究数十年了”。乔尔轻声说道。 埃里克脸上带着得意之色,眨了眨眼睛,“可那又怎么样呢,在这件事上,我认为诚实的库托门托说的没错,还赶不上我们半天的发现”。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研究了数十年,而且他们先祖的尸骸,全部在这里,说明了什么,他们肯定比我们知道的更多,说不定已经有那七位海盗的子孙,经过了数代的研究,至少我们可没有那张地图”。 乔尔垫了垫脚,好像在努力看着石桌上的那面希斯伯格地图,纸张之上,甚至还详细的绘着艾弗瑞府邸,详细的结构图。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根本没有关系,至少目前还是我们占据了上风,不是吗”?埃里克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不以为意,轻笑道。 布莱德利转头看了一眼埃里克,“说的没错,现在是我们在前面,就凭他们那些肮脏的基因,根本不配拥有那些东西”。 “炸药,可是他们拥有炸药,还有一些设备,比如说吊车,可不用像我们一样”。乔尔看着自信的两人,咂了咂舌,开口说道。 布莱德利嘴角带着冷笑,“如果那艘船这么容易找到,恐怕根本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放心吧”。 房间中,石桌上刺眼的灯光,将石桌上那张地图照的纤毫毕现,西多夫看着阴沉脸的布莱德利,想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可惜那瘦小的身体,手掌尴尬的挥在布莱德利胸膛处,拍了拍笑道。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别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难道还买过得到教训吗?永生,嘿嘿,还是过好现在吧”。 看着西多夫转身走向大门,抓住门把手正准备出去,布莱德利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如果我知道艾弗瑞永生其中的奥秘呢”。 话音刚落,西多夫身体一僵,骤然睁圆了双眼,急促的呼吸声,开始在房间中响起。 040 诡谲 淡淡的话声,让西多夫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握着木门上,那银色的把手,冰凉的触觉,告诉他刚刚的声音,或许是真实的。 “你确定你说的是什么吗”? 西多夫猛然转过身来,脸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惊喜,反而充满饿了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目光犹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布莱德利,握紧的双拳,让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正如你所听到的一样,艾弗瑞并没有掌握真正的永生,不过,他追寻的方向是正确的”。布莱德利脸上带着笑意,淡淡说道。 “蠢货,背信弃义的家伙,狗屎一般的谎话”。布莱德利眼角抖了抖,低声嘀咕了一句,看着甬道中的艾达,挥了挥手,轻呼道,“如果你不想被埋在里面,还是相信,嗯,滑坡小能手比较好”。 说着,缝隙中,传来一声怒喝声,“永生,哈哈,虽然听起来很诱惑,不过,永远记住先祖的戒条,不要去探索未知的领域。 还有,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一个骨子里流淌着自私血液的家族,如果不是托马斯?图,这里将真的如伟大的海盗之王亨利?艾弗瑞所言,将成为一个法外之地,海盗乐园,还真是可惜”。 西多夫手指指了指脚下,冷笑一声,毫不犹豫转身拉开了门。 “抱歉,既然你执意要这样,那我可以送你一程”,库托门托看着脚下一顿,身体僵硬杵在那里的西多夫,先前离去的佣兵,正拿着一把漆黑的手枪,指在他的脑门上。 随着库托门托随意打了一个响指,“彭“的一声枪响,那些令人作呕的液体,随着那瞪圆着双眸,缓缓倒在地上的身体,喷溅在石桌的地图之上。 “收拾一下,加快速度继续吧,嗯,如果那些海盗,还要一意孤行,全部干掉吧”。库托门托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姿势,转过身去,开口说道。 一阵摩擦声响起,那倒在地上的尸体,被粗鲁的拽住一只脚,随意往外拖去,不断流出的血水,划出一道猩红色印记,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关上的房门,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久久不散。 “废物,蠢货,顽固不灵,艾弗瑞,不过是一个好运的家伙而已”。库托门托双手重重拍在石桌上,大声喝道,摸出腰间的对讲机,随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起,听筒传来一股电流声。 “开始吧,把所有的炸药,全部点燃”。说完,库托门托嘴角带着冷笑,听着听筒中传来肯定到回答,慢斯条理的靠在石桌上,捂住了双耳。 那冰冷的话语,让贴在峭壁上的几人,脸色徒然大变,布莱德利看了看头顶,朝着缝隙大声喝道,“库托门托,我可以当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话声在这座封闭的空间内,不断的回荡,而房间中的布莱德利,脸上没有出现丝毫异样,靠在石桌上,低着头看着地上那道猩红色的血痕,眼角微微抖了抖。 埃里克伸手手指,小心翼翼插入缝隙之中,指尖却传来一股和周围岩石完全相同的触觉,沉声喊道,“不对,这应该某种镜像之类的东西,不过那炸药我想应该是真的,艾达,我想你不会还要在上面吧”。 蹲在甬道中的艾达,咬了咬牙,看着伸出手臂的埃里克,纵身跃了过去。 “嘿,如果安全出去的话,我想你应该减减肥了,而不是跟着我们,去寻找那些东西”。埃里克抓住艾达,看着她爬在峭壁上,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口打趣道。 艾达翻了翻白眼,吐槽道,“如果你的嘴巴不是那么的臭,可能要比现在好很多”。 布莱德利和乔尔,身体犹如灵猴一般,飞快的沿着峭壁上凸起之处,往下爬去。 巨大的轰鸣声,随着一股热浪从天而降,头顶无数碎石掉落下来,比刚刚要剧烈无数倍的爆炸,在希斯伯格骤然响起。 感到身体气血翻涌的埃里克,忍着耳朵不断传来的蜂鸣声,刚刚的爆炸,让他现在感到耳边有无数只苍蝇在不断拍打着翅膀。 “嗨,快下来”,乔尔看着布莱德利钻进那犹如凸起岩石,组成和圣心大教堂几乎一样的耶稣马赛克穹顶,微微张开的嘴巴中,突然出现的一条甬道,大声喊道。 埃里克手脚并用,看着身旁的艾达,好像因为惊吓,身体竟然僵硬在峭壁上,颤抖的身体,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该死,接住她”。埃里克朝下面大喊了一声,变得犹如地震一般的空间中,也不管乔尔听没听见,一把抓住艾达的胳膊,向下丢去。 仰着头,看着不断掉落下来的碎石,头顶原本封闭的石顶,如今已经变得满目疮痍,阳光从中挥洒而下,埃里克屏住呼吸,小心躲避着从身旁掉落的石块,看着逐渐出现的身影,抬着头往下爬去。 一阵惊喜的呼喊声,从上传来,随着令人心悸的枪声响起,这片石壁上,不断溅起了刺眼的火花,忽然,埃里克感到身体一滞,正快速往下攀爬的身体,被一股巨力拽了过去。 双脚终于又踩在了令人心安的坚实地面上,“快走吧,布莱德利估计都已经走远了”,耳边传来乔尔熟悉的话声,埃里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点了点头。 一声轻嘤声,从身旁传来,艾达坐在地上,而那双手握着的右脚,已经明显肿了起来。 “你们先走吧,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的......”,脚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她还真不是适合,参与到其中。 看着埃里克眼角抖了抖,突然蹲下身子,手臂从她腿弯处伸出,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入怀中,大步跟在乔尔身后,向甬道前方黑暗处跑去。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伦敦日报,嗯,被退回来的记者,刚刚那位可比你厉害多了,怎么样,还不是灰溜溜的逃了”,埃里克嘴中喘着粗气,想起竟然独自离开的布莱德利,不由开口抱怨道。 艾达俏脸红了红,虽然随着身体不断的颠簸,这种感觉不太舒服,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喂,你们刚刚爬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先安静一会,布莱德利说他知道艾弗瑞永生的秘密,对,你没听错,就是永生”。 埃里克瞪了一眼艾达,双眸中闪过一道异色,沉声说道。 041 墙壁上的倒影(求收藏,求推荐) 黑暗中,不断摸索着前进的埃里克,听着听着背后逐渐安静了下来,爆炸的余波,已经随着时间,恢复了平静。 “永生?还真是奇怪的家伙,等等,埃里克,你说变成布莱德利的埃斯科巴,作为艾弗瑞的子孙,难道真的那么无聊,只是为了......”沉默了片刻的艾达,好像在这片漆黑的甬道中,有些不适应被抱在怀中,突然惊呼了一声,开口说道。 埃里克脚下一缓,听着耳边逐渐传来的流水声,喘了一口粗气,“这个我想你可以问问他”,说着,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个豁口,湍急的水流,从上落下,好像瀑布一般,形成了一个水门。 乔尔古怪的看了一眼抱着艾达的埃里克,脸色揶揄打趣道,“差不多该放下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慌乱中单脚挣扎跳到地上的艾达,嘴中传来一声痛呼,好奇的打量着眼前那水帘外,突然出现的一片开阔之地,不断流下的海水,形成了一个湛蓝色的湖泊。 “我不得不说,这比我预想的要高深太多了”,乔尔手中的打火机,闪着一朵火光,点燃了嘴上叼着的香烟,随着喷出的烟雾淡淡说道。 “啧啧啧”,埃里克咂了咂舌,看了一眼默默看着下方的布莱德利,惊叹道,“一定花费了许多年才建成”,伸手兜了一点流下的水流抹在脸上,一股咸腥味铺面而来。 “嘿嘿,新鲜的海水......”。 “不,这是艾弗瑞花费数百年才建成的”,布莱德利开口打断了埃里克的话,脱下身上黑色的夹克,随手丢进下面的水池,眯起了双眼。 “难道要我们跳下去,走一段水路吗?这倒是符合海盗......”。 话音未落,清澈的水池,突然变得混浊起来,泥沙翻滚之间,一片乌泱泱的褐色小鱼,身体的皮肤好像生锈的金属一样,向那件夹克蜂拥而去,转瞬之间,飘在水面的衣服,被那张开与身体不符的大嘴,露出细长的牙齿,撕咬的连渣都不剩,微微凸起的蓝色双眼,仿佛很不满足一般,看着四周。 “食人鱼”?艾达咽了咽唾沫,仿佛怕惊醒那些狰狞的鱼群一般,低声说道。 看着那群在水面上,摇摆着那与脑袋不衬的细尾,和几乎占据了身体一半的硕大脑袋露出水面,向四周开始分散。 “这可不是那些生活在淡水中的食人鱼,不过成为食人魔鱼比较恰当”。埃里克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这些虽然没有食人鱼那么大的名气,可是习性却几乎一模一样。 身体比之亚马逊河中,那些著名的食人鱼,要小上一些,光滑的身体,没有半点鱼类鳞片的存在,身上的鱼鳍,像一根根长出体外的鱼刺一样,中间的间隔,覆着一层透明的薄膜。 那些看起来细长的牙齿,甚至能让它们坚硬的甲壳动物的盔甲,将其吞入口中,群居的习性,让它们几乎没有天敌的存在。 “不不不,天啊,怎么可能,这种鱼类可是深海鱼,看样子确实是食人魔鱼,可是它们不是生活在两千米以下的深海之中吗”?乔尔手指一曲,将燃烧着的烟蒂弹入水面,果然,如同意想之中一般,那微小的火焰,可丝毫没能阻止那些贪吃的食人魔鱼。 “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刚刚石壁上的缝隙,你能解释吗?还有...”,埃里克说着看面无表情的布莱德利,原本一直带着眼镜的他,现在鼻梁上那副价值昂贵的眼镜,早已不知所踪,露出一双西方少见的黑色瞳孔,开口继续说道。 “数百年,难道是艾弗瑞一直在这里,盯着他的得意之作,可是,如果他能活这么长时间,那么掌握了永生的他,修建这里,我可想不通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永生,呵呵,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永生,或者至少目前还没有被发现,想要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 不过,不管如何,至少他接近了那一步”。 布莱德利的话声突然一停,好像不愿意再提起这个可笑的话题,虽然艾弗瑞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可惜,也只是一个海盗而已,无数权柄滔天的人,以往无论多么精明,在晚年,都会舍不得手中的权势财富,想要踏出那一步,都已现在看来无比滑稽的结局收尾。 “嘿,伙计,在这个时候,身边有一个烟鬼,还真是让人感到幸福,能用下你的打火机吗”?布莱德利朝乔尔摊了摊手,开口笑道。 乔尔莫名其妙的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烟鬼,我可不喜欢这个称呼,还有,在这个地方,我希望你能完好无损的把它还给我,否则为了抽支烟,摩擦生火可不是好主意”。 左手握着闪着微弱火光的打火机,布莱德利右手做了个类似OK的手势,翘起的三根手指,不断调整着,在面前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投射出出一个类似竖起耳朵的兔子的倒影。 “嘿嘿,在三岁的时候,我就已经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埃里克看着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墙壁上,那被微弱火焰倒印出的阴影,随着布莱德利不断调整着角度,逐渐在粗糙的石壁上,那两只长耳消失不见。 那越来越清晰的影像,让埃里克不禁目光看向布莱德利裸露处的右手手腕,上面那条衔尾蛇的刺青。 “嗨,能帮我按一下那个衔尾蛇的连接处吗”?没有理会埃里克揶揄的话声,布莱德利挑了挑眉,开口说道。 “当然,这种活不都是我干的吗?不过,还真是奇怪,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样,ok,难道是在表示你准备好了吗”?埃里克耸了耸肩,看着那没有变化的手势,诡异的竟然在墙壁上出现了一条纤毫毕现的衔尾蛇,开口打趣道。 手掌摁在三角蛇头那吞吃着自己蛇尾的地方,轻轻用力,那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墙壁,竟然凹陷了下去,随着一条衔尾蛇图腾的出现,犹如瀑布的水流戛然而止。 平静的水面,那些噬人而伺的食人魔鱼,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嘴里尖利的牙齿,撕咬之中,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响。 一条连接两边的黑色绳索,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竟然没有被这些饥不择食的鱼类,吞入肚中,开始缓慢的升起。 “那可不是ok的手势,而是海盗中,一个十分通用的动作,意为“空瓶子”,代表着死人的灵魂藏入其中”。布莱德利熄灭了烧的滚烫的打火机,目光看着那条犹如桥梁的绳索,幽幽开口说道。 042 古怪的血液 布莱德利的话声,在这略显昏暗的环境中,让几人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刚刚水面那些安静下来的食人魔鱼,在水中不断摆动着尾巴,水花四溅,长大嘴巴看着头顶那道金属的锁链。 “难道这里的一切,是艾弗瑞托梦告诉你的吗?空瓶子?铁链”?埃里克忍不住开口问道。 刚刚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完全没有任何的提示,如果没有布莱德利的存在,可能他们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水下的那些食人魔鱼,等待库托门托的到来。 好像对这里的一切都异常熟悉,自从布莱德利来到希斯伯格,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什么,就像你刚刚听到西多夫和库托门托一样,我的先祖可是这里的建造者,艾弗瑞,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布莱德利走到洞口边缘,用脚踩了踩那条摇晃的粗壮铁链,开口淡淡说道。 连接两端的铁链,虽然看起来很坚固,可毕竟常年被泡在海水中,上面一层厚厚的盐霜之下,已经变得锈迹斑斑。 湿滑的表面,根本无法站立,甚至连抓握都变得很难,而掉下去的后果,可能先前那件丢下去的夹克一样,瞬间变得连渣都不剩。 而且,虽然有铁链的存在,可是对面,还是一面坚实的石壁,没有出现任何可以让人通过的洞口。 艾达蹲在地上,咬牙揉着脚腕,红肿已经消散不少,“我们难道要经过这条铁链,那么然后呢”? “然后跳下去”。布莱德利从裤兜中摸出一把小刀,开口说道。 “跳下去”。埃里克闻言指着水面,失声喊道,犹如沸腾的水面,那些密集的食人魔鱼正长大嘴巴,露出狰狞的牙齿,“疯了,恐怕连一秒钟都没有,我们都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连想学习一下圣狄思玛斯,对耶稣忏悔的时间都没有。 还有你认为那把小刀,能干掉这些鱼吗?我觉得还是找东西填饱它们更靠谱一点”。 摇了摇头,布莱德利若有所思的看着水面,从黑色的皮硝中,拔出那把闪着寒光的银色小刀,轻轻划破手指,一滴鲜血朝下方掉落而去,那道微小的伤口,好像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 随着布莱德利脸色煞白,出现了寻常人肯定不会出现的状况,一滴鲜血可根本不会让人好像失血过多一样。 那滴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鲜血,平静的掉落在水面上,飞快的开始向四周扩散,水面上那些食人魔鱼,仿佛很厌恶这种东西,飞快的潜入水底。 “一分钟,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布莱德利一屁股坐在地上,紧皱着眉头,紧了紧手中的小刀,而那些沉入水底的食人魔鱼,好像被激怒了一般,更加疯狂的冲出水面。 “你的意思是,我们四个人”,说着,埃里克手指指向几人,最后指着那道锁链,“爬到对面,然后再滴一滴血下去,然后......” “对,你想的没错,就是这样”,布莱德利打断了埃里克的话,额头隐隐有些冷汗流下,挣扎着站起身子,挥了挥手,“下面的话,你就不用再说出口了,嗯,因为某些原因,我的身体确实和常人有所不同,两滴,这是我一天多极限了,好了,你们三个分配一下顺序,我最后一个吧”。 艾达脸色一变,惊恐的看了一眼混浊的海水,她的脚腕此时还在隐隐作痛,不由有些尴尬的说道,“那能不能等到明天,到时,你就可以用两滴血液,而我们时间也......”。 “恐怕库托门托可不会让我们等到明天了,我想要不了多久,甚至可能是下一秒,他就会带着那些粗鲁的佣兵,挥舞着AK47冲进来”。不待布莱德利开口,乔尔目光瞟过艾达沉声说道。 “嗯,这样吧”,埃里克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艾达那红肿的脚腕,手指指了指自己,“我第一个下去,艾达第二个,乔尔那就拜托你第三个了,至于布莱德利。 我想恐怕你的身体,可不会惧怕这些令人作呕的鱼类,而且在水里,对脚腕的负担也不算太大,最重要的,是在水里找到那条通道”。 “我没有问题”,乔尔和布莱德利异口同声说道。 艾达咬了咬牙,看着眼前埃里克伸出的手臂,双眸中露出感激的神情,拉着那有些粗糙的手掌,站起身子,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呼呼呼”,埃里克深呼吸了几下,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往下面看,可是那些牙齿摩擦之间的声响,还是不断传入耳中。 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抓住那条冰冷的锁链,双腿用力蹬向石洞的边缘,整个人倒挂在链锁上,向前滑去。 “嘿,没什么问题,海盗的标准,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埃里克用力晃了晃身体,那坚固的铁索,也只是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 不合时宜的玩笑,并没有让脸色凝重的艾达轻松一些,站在洞口趑趄不前,在乔尔的催促声中,这才紧咬着嘴唇,学着埃里克的动作,紧闭着双眼,缓慢的在铁索上蠕动着。 “嘿,你这个样子可不行,不管如何,等会还是要跳下去,和这些该死的生物,亲密接触一番的”。乔尔摇了摇头,开口笑道。 约莫百米的距离,很快到达了终点,悬挂着四个人的绳索,终于还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距离而那些浮在水面的食人魔鱼,仿佛闻见血腥味的鲨鱼,长大着嘴巴,等待着那些垂在头顶的美味。 “快点吧,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些刺耳的声音了”。 埃里克听着近在咫尺的刺耳声响,那股浓浓的腥味,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开口说道。 “记住,一直往下,通道就在正下方”。布莱德利说着,咬牙划破手指,大声喊道,“跳”。 话音刚落,三人犹如下锅的饺子一般,松开固定着身体的双手,纵身砸入水中。 一股几乎令人昏厥的腐臭味,充斥在水里,埃里克身体晃了晃,此时也顾不上这些该死的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把抓住身旁的胡乱挣扎着的艾达,开始往下面那道豁然出现的漩涡游去。 043 嘴巴和空瓶子 “快,你们难道没吃饭吗”?略显急躁的话声,从变得一片狼藉的大厅中传出。 脱去黑色袍服的库托门托,身着黑色的夹克,脚上的长筒皮靴正不断在地面碎石上碾过,左臂黑色的袖筒上,那用褐色丝线,绣出了一把弯刀,刀刃上,几滴栩栩如生的鲜血,滴落下来。 细长的绳索被钉在地面上,数十道身影,正飞快抓着绳索,往被炸掉地面,突兀出现的深坑滑去。 墙壁上远远看去,那些凸起的岩石,组成了一个人脸,而那些身手矫健当然佣兵,正纷纷顺着细索,钻入其中。 目光闪烁的库托门托,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伸手往后,仔细捋了捋自己满头银发,站在边缘,看着下面黑暗的深渊,竟然没有借助身旁的绳索,背过身子灵巧的抓住边缘往下落去。 修长有力的手指,随着下落的身体,不断抓着凸起的岩石,减缓速度,在到达那张开的嘴巴时,猛然拧动腰部,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力量,飞身钻了进去。 黑暗的甬道,被强光手电照的灯光通明,看着脚下铺着与石壁同样颜色的青砖路面,库托门托双眼一凝,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走吧”。沉吟了片刻,库托门托开口淡淡说道,没有像刚刚那样,不待佣兵全部下来,显得有些不耐烦的他,此时,反而不慌不忙的跟在队伍后面。 青砖路面,这里本就是岩石山体,完全没有必要花费一番功夫将路面做成如此模样,可能这就是他先祖在临死之际,留下的手稿中,那些阴毒的机关吧。 狭窄的空间内,一声微不可查的响声,让库托门托身体犹如受惊的小鸟一般,急忙往后退去,紧接着,一声惊悚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青砖的缝隙之间,闪着寒光的利刃,刹那之间穿透了那些佣兵强壮的身体,其余侥幸躲过的人,再也没有刚刚那种轻松的心情,拔出背在身后的AK47,可是目光所过之处,却根本没有敌人的出现。 “收起那些家伙吧”。 库托门托说着,指了指脚下,“你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每走一步,下面这些看似平常的砖块,可能隐藏着一个无法挽回的陷阱,打起精神吧,不管你们死活,我答应的东西,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想想你们账户后面那一长串数字吧”。 短暂沉默之后,那些停步不前的队伍之中,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钱?呵呵,那也得有命花才是,如果像刚才那些倒霉蛋一样,那也正像你刚刚所说的,账户后面的数字无论有多长,那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 突然出现的话声,让库托门托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鹰鸠般的脸上,丝毫没有担心那些漆黑的枪口,正缓缓的调整着角度,朝向了自己,反而嘴角带着讥笑,嘲讽的看着那些想要反悔的佣兵。 “我觉得作为士兵,最重要的原则就是服从,既然你们做不了士兵,选择了佣兵,那就说明你们是群不愿意服从的人。 呵呵,那么你们这群蠢货,会认为我会没有留手吗?契约精神,该死,我希望在你们身上看到契约精神”。库托门托说着,双腿一曲,身体向那些贪婪的佣兵暴掠而去。 狭窄的甬道内,那些具有比身体攻击强大无数倍的枪械,此时,反而成为了这些佣兵的障碍,看似年迈的库托门托,犹如闯入羊群的老虎,拳头,手肘,双膝甚至几乎身体各个坚硬的部位,都化成了最有力的武器。 激烈的碰撞声,夹杂着一声声惨叫,顿时,那原本就所剩不多的佣兵,跪倒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声的哀嚎,眼神惊惧的看着敞开的衣服,健硕的肌肉,将圆领的T恤撑得高高隆起的库托门托,刚刚的剧烈运动,让这位年老的神父,胸口有些微微起伏,黑色的夹克上,也有着一个硕大的皮鞋脚印。 “现在你们想要回去,也根本不可能了,那些海盗,恐怕现在就守在上面,想要把你们这些毁掉圣地的暴徒,撕成碎片吧”。库托门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斯条理的将衣服的褶皱捋了捋,开口轻笑道。 一个萝卜和一个大棒,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的道理,在这群贪婪的佣兵面前,恐怕没有大棒的存在,会瞬间被吞的渣都不剩。 “前进吧,孩子们,这可是都是数百年前的东西了,肯定没有当初那么精巧,刚刚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只要小心一点,没什么能阻拦你们的”。库托门托伸手拉起脚下的佣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犹如教堂中的神父一般,带着慈爱鼓励着这些胆颤的佣兵。 而那些身体被利刃穿透的佣兵,在他口中一阵极有韵律的祈祷声中,好像真的能回到天堂的怀抱,手指轻轻在胸前点了一个十字架,库托门托做了请的手势,率先往前走去。 那摇摇摆摆的身体,没有丝毫犹豫,大步往前埋去,“孩子,主会保佑我们的”。 想到托马斯?图留下的手稿中,记载着修建这条甬道时,运送过来的一批标枪,那个红色圆圈中,类似惊叹号的标枪也只出现过一次,此时,正将这条原本就狭窄的甬道,变得如同刺猬一般,上面那些瞪大双眼的身体,身体上那些刺穿的伤口,正流出粘稠的液体。 脸上轻松的笑意,以及刚刚那极具暴力的身手,在这些头脑简单的佣兵眼中,库托门托看起来就像他原本神父的身份一般,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咽了咽口中的唾沫,小心翼翼跟在那道看起来不甚起眼的背影身后,看了一眼手中的黄褐色的枪身,还是没有勇气扣动手指下的扳机。 那看起来轻快的步伐突然一停,库托门托感到脚下的砖块,轻微的下陷,头皮一麻身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该死的艾弗瑞,果然一直在提防着他的先祖,脑海中飞快的转动着,想着这个机关,在他松开脚时,到底会出现什么。 无论如何,托马斯?图在艾弗瑞建造这个地下石窟时,托马斯还是一直跟随在其左右,类似于先前的利刃刺穿身体肯定是不可能。 空瓶子,人死后的灵魂藏入其中。 脑海中想到这句手稿上,写在这条甬道其中,莫名其妙的话,库托门托绝望的看了一眼头顶,估计他离开之时,恐怕这个甬道会将他们埋在其中,呵呵,耶稣的嘴巴,还真是讽刺啊。 044 断裂的“金门大桥” 突然的停下的身影,让身后紧跟着的队伍,脚下一顿,看着那突然挥起的手掌,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好了,这里有个机关,有人能去前面看看吗”?库托门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放松一些,希望能唬住这些蠢货。 而那些佣兵,听见这些仿佛咒语般的话,反而身体飞快向后退去让库托门托,眼角剧烈抖动起来。 “蠢货,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快点去前面看看,这条甬道马上就要塌了。好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机关,起码是这里最后一个机关,但是,我不确定我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你们执意不去的话,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努力控制着自己踩着青砖的腿尽量保持不动,库托门托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表情,身体微微后倾,无所谓的开口说道。 “等等,稍等片刻,我想先生不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吧”,随着佣兵中传来的话声,那些返回到洞口的人群,看着已经被截断的绳索,峭壁上随着枪声的响起,溅起了一阵火花。 只剩下唯一一条前进的道路的,艾弗瑞的口谕,还是如同禁忌一般,让那些走到被毁掉的大厅中的海盗,再也不愿意前进一步。 那仿佛走在悬崖边上的佣兵,滑稽的背靠着墙壁,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让此时焦灼的库托门托忍不住眼角跳动起来。 一声惊呼声突然传入耳中,“这里有好多鱼”。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是不是有一个水潭,然后里面有食人魔鱼”。库托门托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淡淡说道。 “我不知道叫什么,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你说的那种食人魔鱼”。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呢,扣动手中的扳机,把那些该死鱼送进天堂”。 漆黑的枪口不断喷出的火光,让狭窄的甬道内回荡起清脆的枪声,浓浓的血腥味让库托门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而那些看起来异常凶残的食人魔鱼,被滚烫的子弹轰的粉碎,鲜红的血液将海水染成一片血海,无数残渣碎肉漂在之上。 “那些该死的鱼全部挂了,下一步怎么办”?枪声骤然一停,佣兵中传来一道兴奋的喊声,刚刚打完弹匣中的子弹,终于让这些佣兵,找到一些平日里的安全感。 “准备跳下去吧”。 库托门托说着,大口深呼吸了一口,凝神看着脚下那块下陷的青砖,双腿一曲,朝前方飞快的跑去。 整个甬道随着库托门托的离开,犹如地震般开始摇晃起来。 头顶的不断掉落的碎石,脚下掀起的青砖,让身手矫捷的库托门托,脚下微微一个跄踉,连滚带爬飞身跃入水中。 ..................... “啊噗,呼...呼...”,浑身湿透的艾达,被一双手推上了岸,紧接着埃里克脸色涨红,双手抓着粗糙的岩石,狼狈的躺在上面,犹如脱水的鱼一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随着水面冒起的两道身影,显得要游刃有余许多,虽然呼吸也有些紊乱,此时双手扶着膝盖,用力的甩着头发上的水滴。 周围看起来宽阔了许多的空间,让乔尔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哦,天啊,数百年的时间,艾弗瑞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将山峰里面掏空”。 “你听说过愚公移山吗”?埃里克躺在地上有气无力说道,刚刚水中那股难闻的味道,此时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就连衣服上,也诡异的没有半点痕迹。 “愚公?是神灵吗?竟然能够移山,不过我可没有听过这位大力士的名声”。艾达双手撑起身体,感激的看了一眼埃里克,开口说道。 埃里克挠了挠头,“嗯,愚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应该算是个有毅力的人吧。 刚刚水里的那股味道,难道你们都没有闻到吗,我宁愿被那些丑陋的食人魔鱼吃掉,都不想再闻到那股简直无法形容的臭味”。 “那是尸臭味,估计那些食人魔鱼吃了不少人吧,总会有些残渣堆积在水底的”。乔尔一屁股坐在地上,脱掉黏在身上的夹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难道是当初建造这里的工匠,可是那里只是入口而已,死在尽头不是更合理一些吗?还有............” 埃里克话音微弱,一阵微不可查的枪声响起,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清澈的海水,逐渐变成了暗红色。 几人脸色一变,感受着开始晃动的空间,连忙站起身来,向远处那片开阔地跑去。 “哦,该死的海盗标准,明明有金属可以用,可为什么还是要用这些木头”。 一道犹如巨斧劈出来的裂缝,挡住了众人前进的道路,看着眼前高高立起的木桩,几乎完全是个缩小版的金门大桥,不过那些坚固的金属和桥上整齐的铁索,完全被这些已经腐朽的木料替代,那些枯萎的藤蔓,还是支撑不起这个伟大的工程,只是徒有虚表而已。 布莱德利耸了耸肩,手指指向侧面峭壁上,徒然出现的攀爬点,上面出现了一个平台,淡淡说道。 “利威尔号也才价值四亿而已,可建不了那座邪乎的大桥,走吧,这或许这只是他的一个恶趣味而已”。 布莱德利灵巧的爬了上去,拿起固定在墙上的一条粗壮的铁链抛了下来,看着纷纷上来的几人,晃了晃手指,“呼,呦,呼,呦,就像荡秋千一样,我们就过去了”。 “可是那要这座桥有什么用呢,虽然它已经塌了,可是我想当初建造它的时候,代价可不算低”。埃里克拽了拽墙壁上纹丝不动的锁扣,微微松了一口气,开口吐槽道。 布莱德利眯起双眼,看了一眼又恢复平静的水面,“这里被称为陨落之地,建造一些世界各地最有名的建筑,虽然是仿照物,可你不觉得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的。 还有,库托门托应该马上就要到这里了,托马斯?图的子孙,那里应该还拦不住他,不过,这里到时能给他制造一点小小的麻烦”。 说着,他搓了搓小拇指,掏出那把银色小刀,点了点那固定铁链的锁扣,递给了埃里克,轻笑道。 “那就交给你了,滑坡小能手”。 045 白骨(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晃动的铁索,带着艾达甩向对面的岸边。 “嘿,小子,这里就交给你俩了,或许猜硬币是个不错的想法”。抓住铁链的布莱德利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吹了一声口哨跃向了对面。 乔尔看着埃里克掂了掂手中的小刀,皱眉看了一眼那固定在墙壁上的锁扣,“还是我来吧”。 “不,我可不希望一个老年人干这种高危工作”。说着,埃里克拿着小刀,开口在锁扣周围凿了起来,开口打趣道,“快点吧,难道你还想听那位神父的祈祷吗”。 剧烈的摇晃的绳索,让微微松动的锁扣周围开始晃动起来,埃里克咬了咬牙,看着平稳落在岸边的乔尔,正凝神看着自己,不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直到锁扣背后,出现了锈迹斑斑的铁钉,用力呼吸了一口,朝乔尔挥了挥手,抓住铁链嘴中发出一声惊呼,犹如人猿泰山般荡向对岸。 半空中,突然感到铁链发出一声断裂的响声,甩动身体的力道猛然一弱,不由自主开始下落。 “嗨,小子抓紧了”。乔尔看着脱落的铁链,目光一变,那顶端的锁扣,无疑像一枚铅球一般砸了过来。 随着一声闷哼响起,乔尔身体一阵,双腿死死瞪着地面,双手抓着铁链,脸上涌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之色。 身旁两人微微一愣,连忙拽着铁链,直到看着面色煞白的埃里克双手抓住岸边,才急忙看向嘴角有些鲜血流出的乔尔。 “年轻人,我说我来的,老年人,嘿嘿,身上可是有着你不具备的经验”。乔尔装作轻松的模样,耸了耸肩,转身看着面前犹如梯田般的大片岩层。 胸膛剧烈欺负的埃里克,皱了皱眉头看着一直停着脊梁的乔尔,背影似乎有些佝偻,不由开口吐槽道,“都怪这该死的桥,我实在想不通它到底有什么作用”。 “走吧,我们的进度,一定得领先布莱德利,不知道这里能挡住他们多久”。 布莱德利说着,沿着峭壁侧面的狭窄路面,,迈动双腿往前跑去。 逐渐收紧的空间,一道圆形拱门出现在众人眼前,埃里克挥手拦住想要进去的乔尔,“还是我来吧,起码如果碰到什么机关的话,我还有机会挽救”。 “放心吧,这条通道是安全的”。布莱德利轻笑着,面色揶揄打趣了一句,“还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幕啊”。 狭窄的甬道,并不像先前那已经轰然倒塌,封住退路的通道那般宽敞,反而更像是一个漏斗,勉强能容纳两人并排行走的通道,微微倾斜着通向上方。 逐渐只能勉强让一人通行,地上掉落的碎石,也慢慢多了起来,埃里克弓着腰,手掌护在头顶,刚刚的无意中的碰撞,已经让他有些苦不堪言。 约莫百米之后,那甬道更像是一只巨蟒的洞穴,几人爬着身子,不断摆动着身体,原本干燥的通道,变得潮湿起来,耳边隐隐有海浪的轰鸣声响起。 刺眼的阳光,让洞口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埃里克手掌挡在眼前,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片汪洋,大片的钟乳石犹如利刃般垂了下来。 一片犹如梯田般的阶梯出现在几人眼前,尽头那明显被损坏的木桩,下面连接着已经断裂的齿轮。 乔尔双手扶在腰间,用力的拧了拧,骨骼之间发出一阵脆响。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希斯伯格的最南边,不过,这次我们应该怎么过去呢”。艾达拿着指南针,看着玻璃后面的指针,开口说道。 看着下面那控制齿轮的船舵,连接着一座可以一栋的桥梁,不过显然,这座暴露在外面的木桥,没有经受住岁月的侵蚀,已经变得残缺不堪。 埃里克忍不住开口吐槽道,“这难道又是艾弗瑞那个古怪的喜好,不过我实在想不起来,世界上有这么一座有名的桥梁”。 “不,这里也是测试之一,不过可惜,已经全部塌到海里去了”。布莱德利眯着双眼,看着下面的礁石,淡淡说道。 “嗯,没错,依我看目前这个测试,是现在这么对岸去,没错吧”。埃里克说着双手抓着岸边,垂下身体,落到下面的平台上,踹了一脚已经毫无用处的船舵,那所剩不多的木桥,发出剧烈的吱呀声,豁然倒向海中。 可能是担心上面石台的倒塌,埃里克修建了几道正方形的石柱用来支撑,一声刺耳的惊呼声,突然从柱子后面传出。 艾达身体一个哆嗦,看着一具靠在柱子上的骸骨,出现在眼前,失声喊道,“这是什么”? “一具尸体而已”。 埃里克看着这具白骨,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目光突然扫过那斜挎在肩膀处的挎包,表面的皮质,虽然有些损伤,不过还是可以看出细腻纹路。 “嗨,乔尔,看看这里,我可以送你一个礼物,一个精美的皮包”。埃里克说着,拽了拽那挂在骸骨脖子上的挎包。 哗啦一阵声响,那具整齐的白骨,散落成一堆,乔尔无奈的摊了摊手,瞪了一眼尴尬的埃里克,低声说道,“哦,抱歉,实在不好意思,不过看这包的材质,可不像那些工匠可以拥有的”。 “那这会是谁呢?难道是亨利?艾弗瑞?被自己修建的桥梁不太满意,然后......”。 “不,他不是艾弗瑞,打开包看看,或许里面有类似铭牌的东西”。布莱德利挥手打断了埃里克的话,摇摇头说道。 艾达打量着四周,想着他们几人一直在这座被掏空的山里打转,而现在依然封闭的天花板,只有侧面虽然露出的豁口,不过下面不断被浪花拍打的礁石,和拉霍亚监狱冰没有什么区别,看着那具白骨,以及埃里克手中的皮包,那些皮质表面的损伤,更像是牙齿撕咬的痕迹。 “我想他可能是饿死在这里的”。 “那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埃里克打开背后,低声抱怨了一句。 “看看这个”,艾达捡起了一截白骨,双手一折,那原本理应坚硬的白骨,应声而断,“看起来,他死的时间,或许艾弗瑞还没有死,那么这里更像是一个迷宫”。 “那这个是地图吗”?埃里克晃了晃从背包中拿出来的一张折起来的泛黄的皮纸,开口笑道。 ps:有什么意见建议多多评论。 046 托马斯?图的遗言 “我要让世人知道,我托马斯?图,无畏号的船长,是个轻易受骗的蠢货。 一切都要从那把镶满钻石的黄金匕首说起,这是一个关于我昔日同胞,一个含义隐晦的信息,一个有关天堂的含糊许诺,我也曾心存质疑,可一想到在故乡度过我的余生,想到可能发生的一切,我的心里防线就被击溃了,任谁也不能拒绝自称海盗王亨利?艾弗瑞的召唤,那位该死的骗子,用黄金匕首的诱惑。 我被放逐到希斯伯格,这个终日被阳光照射的海岸上,该死,这里更像是一个监狱。 东印度公司的舰艇也没能杀死我,但这次我死定了,我的腿断了,我的船员,也听不见我的呼唤,或许,他们胆子小到根本不敢进入这些洞穴之中,谁能想到,我的所作所为,会让我身陷此地,如此屈辱的客死他乡? 可恶的混蛋,骗子,你会受到上帝的诅咒,亨利?艾弗瑞,你的余生都会被我的冤魂纠缠”。 平整的羊皮纸上,深褐色的字体,到后面越来越潦草,粗细不一的笔画,更像是随意的涂鸦。 乔尔接过纸,放在鼻子嗅了嗅,脸色沉了下来,“这是鲜血写的,临死之前的怨念,还真是对艾弗瑞恨之入骨啊”。 “对艾弗瑞恨之入骨的人,多不胜数,托马斯?图,或许另有其人也说不准”。布莱德利眼角抖了抖,瞟了一眼那已经散落一堆的白骨说道。 好像阳台一样的平台上,埃里克手掌抚过那连接齿轮的木桩,目测了一下对面的距离,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拿出那把银色的小刀,扎入木桩根部。 “我相信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托马斯?图,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养女身份一直隐瞒下去的人,必定是一个极具缺乏安全感的人,或者说性格狡诈。 不过看来,他在海盗之王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啊,好了,我想我有办法去对岸了”。 埃里克说着,拿起匕首,飞快的在木桩根部扎了起来,腐朽的木头,很快开始摇晃起来,乔尔双手扶着木桩,嘴里发出一声惊咦声,“希望这段木头能撑到我们过去吧”。 “走吧,如果不放心吧,你可以想托马斯?图祈祷一番,会带着他的冤魂,去找到艾弗瑞的墓葬的”。埃里克说着,撑开双臂,尽量保持着身体平衡,仿佛走钢丝一般,沿着磨盘粗细的木桩,小心翼翼走向对岸。 尽量控制着不往下面看去,不过发出吱吱声响的木头,还是让他忍不住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嘴里默默念着脑海中所有知道的诸多神灵,脚下加快了步伐。 “嘿,我想这段木头继承了海盗的标准”。埃里克脚下踩在对岸坚硬的岩石上,忍不住喘了一口粗气,大声喊道。 周围的地面上,溅起的海水,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结出了一层薄冰,和先前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不同,这里更像是恶趣味的艾弗瑞,再搭建一个巨型的乐高积木。 一根根方正的石柱,高地不一的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攀爬点,而那些从天花板边缘垂下来的石柱,更像是一个巨碗,倒扣了下来。 “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不过以利威尔号的财富,恐怕支撑不起这些吧,不愧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艾达看着眼前的景象,条件反射般双手想拿起挂在胸前,不过早就不见踪影的照相机,开口惊叹道。 “没看到刚刚托马斯的信吗?海盗之王”。埃里克用力一跃,双手抓住面前的石柱,向上爬去。 面前一个方形石柱,在一片空旷之地,拼凑起数道勉强能容纳一人的石墩,埃里克走到边缘,看着下面堆积起的尸骨,不禁失声喊道,“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玩超级马里奥吗?跳跳跳,真是该死,证明实力之人,绝对是个跳远运动员”。 “跳远运动员,哈哈,还真是一个形象的称呼,估计那位海盗之王,可不像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得到他的财富”。乔尔说着,后退了几步,加速朝最近的石墩跳去。 相邻之间的石墩,或许是考虑到根本没有助跑的距离,反而相距不是很远,几人有惊无险当然跳到对岸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石墩上,看着面前一截宽大的木板,插入对面的岩石之下。 下方高耸的石柱上面和木板,用一个圆形的齿轮连接着。 “这是块木头翘板,希望像看上去那样很安全吧”。乔尔拍了拍埃里克肩膀,开口说道。 “如你所愿”。 埃里克说着,轻轻调到那看似稳定的翘板之上,随着木板的晃动,原本相对的平衡,被突然落在一段的埃里克打破。 末端插入岩石的木板,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轰然一声巨响,在这空旷的空间中,不断回荡,几人双手捂着耳朵,看着犹如跷跷板一般的木板,此时,埃里克正努力保持着平衡,嘴中发出一声惊呼。 “哦,哦,该死的艾弗瑞,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不想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了”。 埃里克嘴里喊着,那木板仿佛到达了末端,晃了几下,整体呈现出一个向上的倾角,仿佛一座桥梁一般,指向对岸。 “呼,我有点喜欢上这个家伙了,还真是天才”。埃里克尝试着跳了一下,双脚离开木板的瞬间,脚下的木板,升了起来。 乔尔手掌摩挲着下巴,眼神逐渐凝重起来,看起来简单之极的翘板,随着埃里克兴奋的奔向对面,那垂下来的木板,和光滑的石壁,根本无法让人登上石台。 “喂,我知道了,艾弗瑞的考验,这里恐怕测试的是团结,伙伴之间的信任,可怜的托马斯?图,作为一个多疑之人,被活生生困在这里”。艾达眨了眨眼,看着在木板两边不断跑来跑去的埃里克,轻笑道。 乔尔有些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难道你不知道累吗?你去那边吧,让这位美丽的女士,送你去对岸”。 乔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艾达迈步走向眼前翘起的木板。 感受着脚下升起的木板,埃里克挥舞着手臂,快步踏上刚刚与地面平行的石台,朝艾达拱了拱手。 “谢谢,还好你没有减肥”。 047 天平 一道比先前大上许多的圆形拱门出现在视线之中,峭壁周围隐约可以看出坍塌的痕迹,碎石胡乱堆积在周围。 埃里克正出神盯着面前整齐的石阶,背后的翘板随着一声齿轮的声音响起,艾达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笑骂道,“混蛋,我减不减肥,可和你没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人没法上来”。布莱德利随意沿着木板走了上来,淡淡说道。 乔尔静静站在翘板之上,抬头看了看四周,“埃里克,看看周围有什么重物吗,团结,这测试完看完全就是不团结”。 “你能让让吗,我给你一个惊喜,对,就站在那边”。埃里克目光扫过乔尔头顶不远处的一块石块,朝艾达挥了挥手,“来帮帮我”。 两人合力将石块推了下去,跷跷板不堪重负般,另一端高高跃起,齿轮也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是这样”。乔尔嘴里喊着,身体高高跃起,弹向了对面的石台,开口惊呼道。 “嗨,就是这样,如果寻宝不成的话,我这把年纪可随时都能加入马戏团”。 “马戏团可挣不了这么多”,埃里克耸了耸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拱门里跑去。 宽敞的甬道内,一路向上的石阶,两边伫立着一尊尊神态各异的雕塑。 精致的底座上,站立着头戴海盗帽子,身体笼罩在斗篷之中,手中拿着单筒望远镜,或者长剑,以及弯刀,摆出各种各样的姿态。 “这些雕像还真是越来越夸张了”。埃里克左右打量着这些雕像,脚下不停往上走去。 乔尔面色揶揄看了一眼布莱德利,那些帽兜中的五官,几乎和他一模一样,“艾弗瑞还真是一个自恋的家伙,可为什么要装饰一个隐藏宝藏的地方呢”。 “或者说搞那么高深莫测的测试”。 埃里克停下脚步,看着徒然往下的石阶,根本没有一点过渡,而不远处的尽头,则被一个绘着方格的石门封死,右手边,又出现了一个刚刚能容纳一个手掌进去的圆孔。 “这种事情,我可永远也习惯不了”,埃里克嘴角抽了抽,看着身旁无动于衷的布莱德利,脸上带着无奈之色,伸手进去,抓住里面一个类似汽车档把的圆棍,开口吐槽道。 随着拉动其中的圆棍,那看似正常长方形的石门,竟让从中分开,向两边滚去,上面正方形的雕刻,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 艾达看着门内,出现的宽阔大厅,里面熟悉的布置,不由开口惊呼道,“圣心大教堂,上帝,谁能告诉这是不是真的”。 “没错,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你没有看错,而且还多了一样东西”。 大厅中四周喷水的石盆,任由海水溢出在地面随意流淌,脚下熟悉的伦敦石,泛出碎玻璃般的荧光,中央,金黄色的心脏标志,天花板上的马赛克耶稣刻绘,倒影处一副海图,二他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当初在圣心大教堂中发现的希斯伯格。 比地面金黄色心脏,还要纯粹的金色棺椁上,立着一个巨大的天平,右边的秤盘,摆放着一个金色的十字架,上面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和外面那两排雕像,神态一模一样。 不同于耶稣被双臂钉在那十字架横杠上,自诩圣狄思玛斯的艾弗瑞,双臂背在十字架后,低头瞳孔微微转向左边。 而左边,黑色的秤盘上放着一堆金币。 “有一个十字架”。乔尔惊叹道。 埃里克看着完全是纯净打造的雕塑,忍不住伸手想要将其揣入兜中,“至少这个架子有珠宝对吧”。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会离这个东西远一点,而不是想要据为己有”。布莱德利一把打掉埃里克的手,沉声说道。 “为什么”?艾达疑惑问道。 埃里克绕着棺椁走了一圈,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开口说道。 “这里又是一次测试,没完没了的测试”。 乔尔眨了眨眼,看着说着埃里克手指指了指托盘上的十字架,“这或许是一个测试,关于贪婪的测试。 如果你拿掉这个可能能价值数万英镑的黄金,你说,这个天平会不会倾斜,然后............”。 “然后地面裂开一个缝隙,或者周围无数如同子弹般的剑刃,将我们射成筛子,还有无数种可能,总归我们可能和托马斯?图一样,在无数年后,化成一堆白骨,连一个证明身份的遗书都没有留下”。 和埃里克有着无数年默契的乔尔,惬意的抽了一口嘴中的香烟,接过话头,开口打趣道。 “好吧,这又是一个测试,关于贪婪”,埃里克说着,走到左手边,那个散落着金币的托盘处,吐槽道,“或者是不够贪婪”。 “或许是吧,那么......”。乔尔撇了撇嘴,挥手示意埃里克继续说下去。 “贪婪,这或许和钱币有关”。 “钱币”? “没错”,看着乔尔疑惑的脸色,埃里克耸了耸肩,“或许,在这些我觉得很麻烦的类似超级马里奥的闯关上,你显得和你满头的白发一般,充满着一股久经阅历的智者光辉。 可惜,就如同当初我父亲,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学者,被钉在盗墓贼的耻辱柱上,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让你作为他的代言人,去贩卖那些罕见世间的奇珍异宝,不愿意让身手和年龄不符的你,去参与他的行动。 钱币,无论在何时何地,当你看到这么纯粹的黄金是,不管它是十字架也罢,还是一泡狗屎,但是,第一反应,肯定是考虑它的价值,绝对不会考虑艺术性,艺术不是和贫穷挂钩吗?只有死人的作品才会价值攀升,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社会。” “这并不奇怪,只有死人,才不会有新的作品产生,物以稀为贵”。布莱德利盘坐在地上,有些无精打采说道。 看着几人正在宽阔的大厅中,四处看着那些墙壁上拜占庭风格的窗户,不过封死的墙壁可没有玻璃的存在,就连那扇巨大的玫瑰花窗,也只有雕刻的轮廓的存在,缺少了那面比窗户更有名的彩绘玻璃存在。 048 修整 腐朽的木头,堆积在一起,随着火焰的升腾而起,在这寒冷的石窟内,散发着温暖的温度。 埃里克看着依偎在他肩膀的艾达,不由朝着脸色古怪的乔尔撇了撇嘴,自从帮了几次她之后,好像这位当初无所不能的前线记者,慢慢的习惯依靠上了他。 看着面前不远处,完全由黄金打造的棺椁,在火焰的阴沉下,一道略显诡异的倒影,呈现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更显的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那托盘上的十字架,在墙壁上更显得放大了无数倍,随着空洞处,传来一阵幽幽作响的风声,埃里克不由紧紧了身上的夹克,拿起脚边的木柴,扔到火堆上。 “你们说那个棺椁中,会不会放着亨利?艾弗瑞的骸骨? 前面石窟中,已经出现了天枰座,现在这里还真做了一个天平出来,而且显然艾弗瑞更喜欢金币”。 埃里克看了一眼左边微微下沉的托盘,尽量保持着身体不动,掏出兜中的笔记本,在上面勾画着。 身旁的艾达,惬意的靠在他的身体上,一头金黄色长发,散落在他脖子上,有些酥痒的感觉,微微张开的红唇,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长久以来紧绷的状态,让一直奔波在第一线的记者,终于放松了下来。 “会不会当我们完成这个测试,追求永生的艾弗瑞,从棺椁中爬出来,然后将他的隐藏的宝藏,拱手让给我们”。 乔尔从烟盒中,依依不舍的拿出最后一根香烟,放在鼻子中嗅了嗅,还是忍不住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棍将其点燃,开了一个玩笑。 一直沉默不语,盘坐在地上的布莱德利,眼角跳了跳,“我觉得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 “能告诉我们,那把黄金匕首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或许很不恰当,不过那位耶稣虔诚的信徒,圣心大教堂的神父,现在看来已经脱离了主的怀抱,去寻找那把比信仰还要有吸引力的匕首”。 埃里克看着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的伦敦石,心里有股莫名的安全感,好像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家中。 从遥远的伦敦,将这些石块运过来,花费的代价,可不是先前那建造劣质版的金门大桥所能比的。 一路而来,这里被数代海盗所看守的希斯伯格,以及那位将养女嫁给艾弗瑞的海盗首领,托马斯?图的遗书中,出现了布莱德利口中,好像古老的东方古国,那句话中所说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不过往往现实是比小说还要讽刺的是,三千肯定是不如那一瓢的。 黄金匕首,从寻找那艘,满载财富的利威尔号开始,遭遇衔尾蛇的头目埃斯科巴,和颜悦色的摒弃前嫌,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将那诺大的财富拱手让人。 埃里克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放弃这些的前提,必然是有更大的诱惑在前面,远远超出四亿的财富,黄金的匕首,以及亨利?艾弗瑞所追求的东西。 遗书中,那以及明显金盆洗手的托马斯?图,显然是收到了艾弗瑞的盅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如同信中所说,没有人能拒绝那来自黄金匕首的召唤,恐怕在那个阅历无数,年迈的身体,已经对金钱提不起多大兴趣的时候,只有一件事情能让他如此亢奋的冒着极大危险,最终化成一堆白骨。 大厅中那具挂着他身份铭牌的尸体,可能是性格多疑的托马斯,如同他的女儿和养女之间从小的身份互换一样,一直隐藏的棋子,不过被海盗如此簇拥的艾弗瑞,恐怕早已看穿其中那可笑的伎俩,将计就计。 穿过食人魔鱼的水池,一路有惊无险的路途,都是如今那看似盘坐在地上,腰杆挺的笔直,闭着双眸养神的布莱德利,那对这里异常熟悉的感觉,之后,明显倒塌的甬道,封死了退路,不过,库托门托竟然也平安度过。 这两位当初赫赫有名的海盗后代,对这里都异常熟悉,不过艾弗瑞显然留了一手,作为这里的“总设计师”,对身旁那位心怀不轨的“岳父”,还是极具警惕知心。 “嗯”,靠在埃里克肩头的艾达,有些不适的发出一声哼声,扭了扭身体,摆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原本靠在肩膀处的脑袋,或许是许久微动,有些难受的扭了扭,然后蜷缩起身体,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抱怨声。 一直显得很倔强的脸上,那股女人很少见到英气,逐渐消失不见,带着很委屈的表情,身体缓缓倒了下来,枕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环着埃里克的腰间,惬意的咂了咂嘴,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 “喂,老头睡了吗”。埃里克挑了挑眉,尴尬的控制着身体,尽量不去打扰艾达的睡眠,无聊的开口喊道。 地面的伦敦石,周围的水泽,早已被那还在燃烧的篝火,蒸发殆尽,看起来和周围的峭壁一般无二,而周围地面的水泽,浸入地面的伦敦石中,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乔尔耸拉着的眼皮动了动,低着头回了一句,“你又想到了什么”? “恐怕他还是想问那把黄金匕首吧?” 布莱德利豁然睁开双眼,冷笑一声,双眸古怪的看着埃里克,继续说道,“我只能告诉你,那个玩意可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和永生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嗯,更像是一个被诅咒之物”。 “没有直接关系,那多少也有点关系咯,诅咒之物,嘿嘿,难不成会让人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埃里克手指轻轻绕着艾达那一头金黄色长发,没有理会布莱德利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味道。 堆在地上的火堆,发出一阵噼啪的声响,艾达嘴里嘟囔了一句,脑袋在埃里克腿上蹭了蹭,乔尔轻笑了一声,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眨了眨眼说道,“小子,你父亲在你这个时候,已经和你母亲结婚了,我看你俩挺合适的”。 “嘿嘿,在这个地下的教堂,说这些还是挺合适的,不过,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会给你们一份惊喜的”。 布莱德利说着环着双臂,紧紧闭上了双眼。 049 地图 地上那堆无人看管的火堆,终于熄灭了最后一缕火焰,大厅中陷入黑暗之中。 空洞的石窟中,温度越来越低,临海的潮湿,让空间中弥漫着一股股淡淡的霉味。 几人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围绕在那熄灭的篝火旁,抓紧时间,让一直紧绷的身体放松一下。 ..................... 十来道身影,纵身跃入那漂浮着一层碎烂鱼尸的水面,一阵难以遏制的臭味,顿时,连绵不绝的干呕声响起,头顶如同那已经完全被毁的甬道一般,开始不断有碎石落下。 豁然睁大了双眼的库托门托,挥了挥手,看了看头顶的铁链,咬牙往水底钻去,石壁下方,一个磨盘大小的水洞,顿时出现在了眼前。 惊恐的佣兵,小心的躲避着不断掉落的碎石,紧跟在库托门托身后,从水洞中,一路往上游去。 约莫二分多钟的潜泳,或许在平时,那干净的泳池中,对这位海盗的后裔,或者那些健硕的佣兵,并不算什么,可是在这被血水,烂肉以及那股莫名其妙的恶臭味充斥的海水中,却让那猛然一头冲出的水面的众人,涨红着脸色,仿佛虚脱般的躺在岸边,狼狈的喘着粗气。 打量着这处豁然开朗的空地,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将地面切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平面,木质的索桥连接两端。 “终于要开始所谓的考验了么”? 库托门托低声呢喃了一句,嘴角初见浮现出一抹冷笑,伸手将一头湿漉漉的银发,攉向脑后,摇了摇头,朝身旁那位一直跟在他左右的佣兵,打了个响指。 卸下背后硕大的背包,库托门托投过拉开的拉链,看着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军绿色方块,伸手拿起一块掂了掂,表面赫然贴着一个警告的红色惊叹号,下面写着C—4。 “还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恐怕艾弗瑞也想不到只要用这些小小的炸弹,便能很快到达他所描绘当然乐园,嘿,从现在开始,他们可变得没有优势了”。 库托门托说着,看着那正拿着射出一道红色细线,好像手电筒般红外设备的专家,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库里南博士,怎么样,我想没有比这种更快的方式了吧”。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长相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库里南博士,脸上带着惋惜之色,厚厚嘴唇上面那颗黑色的痣,随着带着浓浓口音的话声,恶心的抖了抖。 不待库托门托回答,库里南脸上那刚刚出现的惋惜,转瞬即逝,脸上带着兴奋之色,挥了挥手中的红外手电,惊叹道,“太不可意思了,竟然将山里掏空,还保持了这么多年,没有坍塌,不过这里终将消失在无尽的岁月中,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毁在艺术之中”。 “爆炸的艺术吗?那就快点开始吧,真是期待再次见到埃斯科巴,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布莱德利?艾弗瑞更合适一些”。库托门托撇了撇嘴,扫了一眼正飞快的挥动着红外手电,指挥着那些佣兵,在墙壁上凿出安防炸弹的小洞。 五枚鼎鼎大名的墨绿色C4炸弹,呈现出一个类似品字的形状,交错着被塞进墙壁中,一根拧在一起的细线,被送到库里南手中。 那看起来有些肥胖的双手,十分灵巧当然将那细线拆成五条,塞入左手中那个黑色的遥控中,库里南咂了咂舌,手指摁在上面那个红色的按钮上,轻笑道,“好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即将为我们打开”。 ..................... 大厅中正在熟睡的几人,忽然感到一面一震,紧接着传来一声爆炸声。 “该死,他们应该快到了,是库里南”。脸色大变的布莱德利,骤然站了起来,那没有休息好的身体,骨骼之间发出一声脆响。 瞪圆的双眸,瞪着那声音传来的墙壁,目光扫向还有些睡眼惺忪的几人,使劲拍了拍手,“都动起来吧,看来我们这点领先的优势,马上就要消失殆尽了”。 “炸药,难道他们不怕这里塌了吗”。埃里克回想起刚刚那声熟悉的声音,显然和先前库托门托炸掉艾弗瑞府邸地板的爆炸声,毫无二致。 布莱德利那黄金棺椁上面的天平前,冷笑道,“库里南,他们带着那个该死的疯子,一个整天沉迷与爆破快感中的蠢货,没想到库托门托竟然带着他来了,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难道就不能像我们一样,不要这么粗鲁吗”? “库里南?难道是你以前那群手下中的一员,现在已经完全被那位神父劝归到他的怀抱中了”, 埃里克耸了耸肩,脸上逐渐涌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难得看到这位臭名卓著的毒枭,一直游刃有余的计划着身边种种事情,脸上永远带着尽在掌握的神情,出现了吃瘪的时候。 “就连无所不能的主,身边都会出现犹大这种叛徒,这种事情,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还不够而已。 当初库里南也是我想寻找利威尔号,如果实在没有什么进展,就让炸开一个通道这个地方,没想到竟然留给了一个叛徒”。 布莱德利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看着左边托盘中那堆黄金的钱币,上面雕刻着耶稣受难十字架,“十四个金币,这里考验的是贪婪”。 “或者不够贪婪也有可能,艾弗瑞可是一个海盗,总会榨干那抢劫的船上,每一个值钱的东西,甚至直接将船开走”。艾达站起身子,脸上刚刚睡醒出现的一丝尴尬的表情,随着逐渐清晰的话声消失不见。 “不,耶稣受难十字架,十四枚金币,我想我明白了”。 埃里克说着,小心的尽量不碰触托盘,手指捏起那叠在上面的一枚金币,看着恢复平衡的天平,轻笑道,“耶稣身边的犹大,微微左倾的天平,我觉得十三枚金币,比较符合他身边的十三门徒。 即便是神,恐怕不喜欢和他身边的叛徒,呆在一起”。 一声咔嚓的响声,从头顶传来,那仿佛天窗一般天花板,打开一个怪异的图案,脚下地面的伦敦石,犹如迷人的夜空一般,散落着一颗颗,大小不一的星辰。 刺眼的金色阳光,在地面倒影出一个细长的地图,而中央那颗与众不同泛着湛蓝色星光的圆球,正好落在地图中间的最下方。 “西班牙,玛拉达斯加的禁闭岛,该死,我们被耍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从乔尔嘴中发出。 050 相遇 “什么意思”?埃里克看着脚下突然出现的光影,朝后倒退了几步,纳闷的瞟了一眼脸色涨红,显得很愤怒的乔尔。 “看看这个好像一堆蠕虫的图案,这里是印度洋西部的非洲岛国,马拉加斯加”。 “是的,没错,可这又什么关系呢?不正符合他的习惯,又要让你匆忙赶往下个地点”。 说着,埃里克抛了抛手中的金币,吹了一声口哨轻笑道,“起码这次,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收获”。 “不不不,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乔尔夸张的张开双臂,“混账东西,他在耍我们”。 “你在说什么呢”,埃里克看着脸色微微一变的布莱德利,急忙打断了乔尔的话。 一直显得很死板的艾达,反而这次站在了乔尔的身旁,嘴角带着冷笑,“我想这位先生说的没错,那个该死的混蛋,亨利?艾弗瑞再耍我们。” 指了指那光影环绕的那颗泛着蓝色荧光的圆珠,艾达捋了捋垂落在额前的长发,一双美眸盯着埃里克,沉声说道,“不管你的父母是盗墓贼还是冒险家,我想他们学者的身份,必然会让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禁闭岛,一个印度洋上的孤岛,拥有全世界种类最全的动物,可爱的小兔子,还有凶猛的野兽,共存的地方,离这里最近的部落,是一群还未开化的愚蠢人类,首领竟然是巫师,哦,我的天啊,什么事情都得靠那些装模作样,在脸上涂着白色的油漆,故作玄虚说着一些完全听不懂的鬼话的人来统治,就连他们,都不愿意踏上这座与世隔绝,每走一步,都冒着生命代价的荒岛”。 “没错,他在耍我们,亨利?艾弗瑞一直在耍我们,一路像个小丑一样蹦蹦跳跳,宝藏呢”,乔尔突然加大了声音,脸上带着歇斯底里的表情大声喊道。 “这个就是答案了,可是宝藏呢,它到底在哪,啊? 我是说,禁闭岛,对,很好,那下一站呢?北极?南极?外太空?” 埃里克皱了皱眉头,竖起手指示意乔尔等等,“证明实力之人...... 乐园恭候。” 踩在脚下的光影地图之上,埃里克看着面前托盘中那个背负着十字架的圣狄思玛斯,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证明实力之人,他在招人”。 “谁在招人”。 “亨利?艾弗瑞”。 “哈哈,他招人干什么,一个存在于数百年前的海盗头目,他招人干什么,去给他墓碑前面,献上一束鲜花吗”?乔尔冷笑道。 埃里克转过身子,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乔尔,“或许这个问题,你去问............”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发聩的爆炸声,随着四处崩裂的墙壁,骤然炸响。 几人随着这股热浪,身体向后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数道身影,脚下的皮靴发出有力的声响,举着那拥有黄褐色木质枪身的AK47,冲了过来。 “还不错吗?沃森家族最后的小子,果然继承了家族的基因,带领着伟大的衔尾蛇老大,亨利?艾弗瑞的后代,来到了希斯伯格的终点”。 库托门托被那些佣兵簇拥着,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埃里克,手掌摩挲着下巴的短须,淡淡说道。 “可恶,作为一个神父,难道你应该教化一下这些罪恶深重的雇佣兵,放下他们的枪吗”?埃里克感到身体一股酸痛袭来,额头被那冰冷的枪膛指着,不由开口抱怨道。 库托门托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打量了一眼地面的光影,赞叹道,“还真不亏是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竟然能制作出这些东西,不过可惜,完全没有什么用处啊。 抱歉,你们在这里实在是太吵了,听到马拉加斯加最著名禁闭岛的动物园时,我就忍不住想打断你们了。 巫师,嘿嘿,恐怕艾弗瑞比那些巫师,还更有盅惑力”。 “举起手来,不不,我是说举过头顶,投降的姿势应该都知道吧,恭喜你们,先生们、女士们,你们现在是成为伟大的托马斯?图的后代,库托门托的俘虏了”。 站在库托门托身旁的库里南,看着缓缓起身的几人,开口讽刺道,不过感受着一道嘲讽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说话声音不由小了起来。 “怎么样,带着这些人,你可跟在教堂时,看到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啊”,布莱德利双手举过头顶,视线透过余光,看了一眼那周围出现的一圈微微高于地面的台阶。 “嘿嘿,听见吗”?布莱德利拿出对讲机,打开按钮听见听筒中,传来一阵吵杂的电流声,开口说道。 一声绝不应该出现这里的声音,让几人忍不住愣了愣。 “我在研究一下这些雕像,怎么样,你们在那?”那亲眼看见,被库托门托一枪轰爆脑袋的西多夫,嘶哑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过来。 “嗯,我想你还是过来吧,我现在和布莱德利在一起,没错,他们全都在,而且你的研究,我想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什么,你们在一起”? “没错,我再看着他们,一路沿着爆破口就能找到我们”。 听到爆破口之后,听筒那边西多夫的呼吸,徒然加快了不少,半晌后,一身低沉的怒怒骂声传来,“哦,狗屎,等我过来再说,记住,等我过来再说。 看在上帝的份上,暂时先不要动他们,或许还用得上,我这就来”。 “那你可得快点了”。库托门托说完,关掉了对讲机,随手挂在其腰间,微微眯起双眼,看着地面上投射下来的狭长光影,“这是什么地方?还真是奇怪,这块蓝萤石代表的什么东西?一条长着痣的蛇”?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或许那边那个十字架能告诉答案”。 埃里克脸上带着无奈之色,摊了摊手说道,挥手指向摆放在托盘上的十字架,“不过......嗯,可能只有我们三个人才能告诉你,怎么使用”。 “让我来猜猜看”,库托门托脸上装出思索的表情,指了指埃里克乔尔艾达,“是你们三个,还真是可笑,艾弗瑞的后代竟然还没你们懂得多”。 “呵呵,你留着等西多夫来处理,可能会等很久的,而且,我觉得他并不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抱歉,哥们。我并不是来谈条件的,我和布莱德利可是完全不同的人”。 库托门托说着,竖了竖大拇指,“库里南,把十字受难像拿给我”。 埃里克惊讶的张了张嘴,“这可不是十字受难像,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个神父”。 说着眨了眨眼,不着声色的身体退后了两步,站在了台阶上。 051 重见天日 “嗯,确切的说,十字受难像是关于......,嗯...,你知道吧,神父先生,那就当我没说”。 埃里克看着库托门托摊了摊手,手指碰了碰身旁的乔尔和艾达,三人整齐的退到了身后,微微高于地面的台阶上。 库托门托脸色一变,失声喊道,“别碰它,库里南”。 不过,当那话还未出口时,库里南已经一把抓住那尊硕大的十字架,右边的托盘,随着背负着十字架的圣狄思玛斯被拿开,盛着金币的托盘中倒了下去。 倒影在地面的光影,瞬间开始摇晃起来,看起来身形笨拙的库里南,拿着那面十字架,狼狈的在地面翻滚。 犹如饼干般的地面,仿佛被从中被人掰成几片,从中折断向下掉去,一阵奔腾的海水声从中传出。 一声惨叫声从库里南嘴里发出,倾斜的地面,那让略显肥胖的身体,往下滚去,手中还紧紧抓着那让这里变成如此模样的十字架。 “嘿,看来圣狄思玛斯,这次可没有机会忏悔了,被那个蠢货连累到下面的海中,被礁石撞的浑身粉碎”,埃里克蹲着身子,靠在倒塌的柱子后,躲避着那些佣兵徒然扣动手中的扳机,射来的子弹。 乔尔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脑袋,肉疼的咬了咬牙,“该死,那可是黄金的棺椁,竟然就这么掉下去了。” “我想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躲在这里,还是马上会被抓回去的,这次,我想库托门托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艾达拍了拍沾在脸上的灰尘,余光看着那不断沿着边缘接近的佣兵,开口说道。 “不会的,看看这是什么”。布莱德利拍了拍落在脚边的一个黑色帆布包,拉开上面的拉链,露出里面一块块墨绿色的方块,随意的拿起一块,手指抚过上面写着红色的C4,轻笑了一声。 转身,灵活的犹如毒蛇一般,一把抓住距离最近的佣兵,挡在身前,那佣兵手中的机枪,喷出一阵火蛇,随着抛向空中的炸弹,骤然爆发处一阵火光,天花板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浪,轰出一个大洞,整个山体开始摇晃起来。 “哦,见鬼,你难道是想和这些人,同归于尽吗”? 感受着脚下原本平稳的边缘,已经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埃里克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带笑意的布莱德利,手里端着那把夺来的机枪,微微抬头看着上面的出现的裂口,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随着枪膛发出一声卡壳的声音,那被打完弹匣的AK47,被随手丢尽了下面的海水中,“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了,看来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嗯,没错,不过该死,难道我们要飞出去吗”? “如果你可以的话,我可没有什么意见,老头子,我觉得还是用稍微常规一点的方式离开比较好,比如乘坐吊车”。布莱德利看着乔尔,脸色揶揄打趣道。 头顶被炸裂的天花板上,一支支显得很原始的箭矢,密集射向挣扎着爬起身子的佣兵,躲在石壁背后的库托门托,看着从上面垂下来的一根铁索,下面的铁钩上,挂着一个明显是电梯上拆下来的轿厢。 布莱德利从容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双手拉开了那关着的铁门,“女士优先,下来就是老人了,怎么样,这样的安排还算满意吧”。 “谢谢,不过你是怎么让那位已经被神父先生爆头的西多夫,出现在这里然后接你上去的”。 埃里克看着艾达被乔尔走进电梯,跟在布莱德利身后,沉声问道,那出现在眼前,角度诡异的影像,西多夫明明已经被一枪轰爆了脑袋。 刚刚库托门托对讲机话筒里出现的声音,也明明是属于那位倒霉的海盗。 “他可以背叛我,那么西多夫背叛不也很正常吗? 经营一份危险性可丝毫不亚于海盗的事业,如果我连这点都没有想到的话,那我现在可能已经不知道在哪里,已经化成一堆白骨,可没有机会和你们来这里”。 “不,是你一路带着我们来到这里的,对这里,你显得有一点很不正常的熟悉,嗯,好像来过一样”。 说着电梯升入高空,一个高高抬起的黄色吊臂,连接在拥有两个夸张的履带的吊车上。 一道矮小的身影,站在车厢身,挥了挥手,看着那挂在吊钩上,显得很滑稽的电梯,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可是他思考很久,才想出的一个天才的想法。 “熟悉”? 布莱德利听到埃里克的话声,有些疑惑的失声笑道。 “对,没错,就是熟悉,不过那位托马斯?图的后代也很熟悉,否则就算拥有炸药,恐怕也不能完美的一路爆破到哪里。 不过,你更熟悉而已,比如说那个库托门托毁掉的甬道,还有拥有食人魔鱼的水池,以及那水里的通道,甚至,我有时候在想,你该不会是永生成功的亨利?艾弗瑞吧”。 埃里克看着打开的电梯门外,许久未见的阳光,让他忍不住手掌挡在眼前。 “怎么样,还算满意吧,啧啧,你为什么明知道库托门托是叛徒,还要带他来这里”。 西多夫说着,双手一拍,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想让他和他先祖托马斯?图,那个贪婪之极的蠢货,聚集在一起吗? 果然,你还是和海盗之王一样仁慈”。 听到西多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几人,忍不住有些泛起了鸡皮疙瘩。 “不,库托门托可不会像他祖父一样,挂在这里的,没有万全的装备,他不可能违背祖上的遗训,来到希斯伯格”。 “嗯...”,西多夫脸上泛起狠色,刚刚抬起的手,被布莱德利摁了下来,目光看向埃里克,“西多夫,这个年轻人说我像是永生的艾弗瑞,对这里很熟悉”。 “哈哈哈”,夸张的笑声,从布莱德利嘴中传出,“熟悉,那不是理所应当吗?库托门托都拥有当时建造这里的简略版手稿,那作为建造者的后代,对这里危险的机关,恐怕了如指掌”。 “最为关键的一点”,布莱德利竖起一根手指,“我可不是第一次到这里的”。 052 登船 “我想你还没有解释清楚,那个莫名其妙的石窟,是怎么回事”。 坐在吉普车副驾驶的埃里克,尽量努力的侧身子,好像要离身旁的西多夫尽量远一点,一看到那副兴奋的模样,就会不由想到当初那副血腥的模样。 汽车沿着崎岖的道路,那座原本耸立在希斯伯格的高山,已经几乎被夷为平地,满目狼藉之中,林落的碎石,被熏成焦黑,胡乱堆积在一起。 海滩上一群赤裸着上身的海盗,晒得通红的脸蛋上,好奇之中,带着敬畏之色,双手抓着的绳子连接漂浮在海面上的浮艇。 “终于可以出海了,不过小子,我有那么可怕吗?还有那个石窟是怎么回事,你们看到了什么”。 西多夫重重踩下了脚下的油门,破旧的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声,卷起一片细沙,没有丝毫减速的痕迹,直接往海里冲去。 没有顾忌那些溅起的海水,布莱德利打断了正欲开口的埃里克,轻笑道,“没什么,不过,作为一个海盗,你这个样子可真是太丢人了”。 “我可并不这么觉得,你知道我研究那里,研究了多久吗?差不多三十年”。 赤脚奔跑在海滩上的西多夫,大声的喊道,“三十年,老子终于又要出海了,印度洋的崽子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自从那石窟中出来之后,脸上一直带着侥幸的艾达,闻言脚下一顿,指了指西多夫,目光看向了布莱德利,“我们是去追寻那些亨利?艾弗瑞遗留的东西。 可不是像库托门托一样,背着炸药,将他的同伴,三十年还毫无头绪的地方,炸开一条通道。 我并不觉得带着他有什么用,保护?我想那些佣兵恐怕都比他有用”。 “不不不,那些佣兵虽然武力上比西多夫强上太多,可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完全不需要那些莽夫,这一次远航,我想再没有人比这个单纯的海盗再合适了”。 “难道你们都不饿吗?现在我可不想再去绞尽脑汁,再去想那些财富了”。 埃里克揉着肚子,摇了摇头,超西多夫大喊道,“嗨,勇猛的海盗,现在我们都知道你会游泳了,不过,午饭准备好了吗”? ............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艘墨绿色的舰艇,被改装成了游轮的模样,只是那两侧和船头的炮塔,看起来和西多夫房间中,得意的装修一般,十分不搭调。 灼热的阳光之下,深褐色的甲板,被船上的侍者,不断泼上海水,让被晒得滚烫的木板,快速冷却下来。 一面看起来和西多夫一样滑稽的大遮阳伞,上面绘着数道妖娆的身影,让登上甲板的艾达,俏脸微微一红,两道没有修剪过的黛眉皱了一下,美眸剜了一眼,正姿态惬意,手里拿着冰镇的果汁,饶有兴趣打量着伞面上,穿着清亮美女的埃里克。 “哦,天啊,你竟然还有这种东西,这可真不多见”。 憋了许久的乔尔,像极了一个数日没闻到烟味的烟鬼,拿起侍者手中,一个精致浅色木盘绒布之上的雪茄,脸上带着惊喜的表情,坐直了身体,抓起了已经被精心修建过的烟身,放在鼻尖闻了闻,一支点燃的火柴伸了过来。 “呼”,一股极有层次的烟雾,带着那种淡淡香味,闻起来没有寻常烟味那种呛鼻的感觉,反而感觉很干净。 “不错,我有点喜欢上你了,估计埃里克永远不会赶上你的为人处世”。乔尔叼着雪茄,拍了拍坐在身旁西多夫的肩膀,脸上带着赞赏的表情。 随着一阵有些尴尬的响声,从埃里克肚子传出,一张敦实的长桌,被数人抬了出来。 西多夫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闪过摁在肩上的手掌,跳下椅子,用力拍了拍手。 “好了,看来在里面你们恐怕饿坏了,在海上”,说着,西多夫指了指脚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美食只是最基本的需求,那些高斯巴雪茄,我也根本没感觉那里好。 像这位探险家,这么年轻的样子,恐怕还有别的需求吧,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嘿嘿,这艘船上肯定有你喜欢的”。 随着西多夫古怪的眼神,那被改装成一面透明玻璃窗的船舱内。 站在船侧,背着双手的布莱德利,一头褐色头发,被海风吹得高高扬起,双眼看着被阳光照耀的有些刺眼的海面,不远处的希斯伯格,以及恢复了平静,并没有转身,好像已经知道背后船舱中发生了什么,开口打趣道。 “如果这是你所谓全力......” “咳,还不开饭吗”?艾达双眼隐隐有怒火喷出,这群该死的男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竟然在一个女士面前,粗鲁的将那些各国女人,当做玩物一般,随意谈论着。 “哈哈,正是如此,如果这也是你所说的全力以赴中的一部分,虽然很诱惑,不过我想大可不必如此。 而且,在美丽的女士谈论这些,恐怕不符合一个英国人的风格”。埃里克朝艾达眨了眨眼,看着转过身来的布莱德利,不由有些恶趣味的说道,“没想到你除了毒枭的身份之外,竟然还经营着这种生意,不过这个风险可要小多了”。 一个个盖着银色盖子的盘子,纷纷摆在了桌上,埃里克不禁身体一愣。 053 中西合璧 摁在托盘上的手微微一颤,感到腿上,那双纤长柔软的手指,开始不安分起来,低头看着那高耸的沟壑,埃里克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了,我可不希望吃饭的时候,将汤汁撒在这么美丽的身体上,那可太失礼了”。强装着轻松的模样,埃里克身体靠在椅背上,摊开双手,撇了撇嘴说道。 看着埃里克好像真的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那薄薄的裤子,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西多夫失望的咳了一声,那位皮肤犹如牛奶般细腻的高挑美女,朝埃里克抛了一个媚眼,转身夸张的扭动着腰肢,往船舱走去。 “好了可以开饭了”,布莱德利拿起掀开银色的圆罩,拿起刀叉切着硕大托盘中,只有小小一点的鹅肝搭配着松露酱。 恰到好处的酸味,不会显得太过浓烈,不过却让人胃口大开,面朝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吃着或许在繁华的伦敦,都要排队好久的餐点,众人不禁放松了下来,这里起码没有那么多繁琐事情,需要考虑,至于禁闭岛,起码现在还在希斯伯格。 “嗯,不错,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这么正式当然吃过午餐了,而且是在这么美丽的海岛上,还真是让人惊讶”。 乔尔将最后一点鹅肝塞入嘴中,有些期待的晃了晃桌上盛放在高脚杯中的暗红色液体,咂了咂舌说道。 “嗯”,布莱德利放下刀叉,拿起手边的方巾擦了擦嘴,“满意就好,在这里吃到这些,还真是有些麻烦,食材其实很好解决,不过能配上这些的厨师,可没有人会愿意,来这么一个域外之所”。 “难道有人会不喜欢钞票吗”?埃里克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开口笑道。 布莱德利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直到一个铜色的涮锅,被放到了桌上,对,没错,就是一个很正宗的涮锅放在了桌子中央,数个长方形的盘子中,堆积着一层散发着寒意的冰块,上面整齐的码着切的很薄,卷在一起的羊肉,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那眼神古怪看着他的布莱德利,埃里克惊讶的打量着这可能是他以前最常见不过的铜锅,下面燃烧的木炭,让看起来有些清澈的汤底,沸腾起来, 埃里克惊讶的赞叹道,“这是怎么回事,中西结合,请个中餐厨师,恐怕代价还要高上许多,筷子,我已经迫不及了”。 话音刚落,气氛诡异的陷入安静之中,乔尔目光怪异的打量着跃跃欲试的埃里克,目光中带着诧异之色,“筷子?我记得你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美国而已,可没有去过那个神秘的古国。 而且你一直不是很头疼那种神奇的文字,想方设法的逃避吗”? “嗯”,埃里克张了张嘴,尴尬的端起酒杯,喝着不知为何有这么多人一直推崇的红酒,嘴里充满了酸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比起这些昂贵的液体,他还是更喜欢,那些甜的发腻的廉价果汁。 “我只是喜欢那里的美食而已,比起那些将几乎所有精力,都花费在摆盘上的美食,那吃上几个小时之后还是有股饥肠辘辘的感觉,我还是更喜欢这种随意的食物,大巧无功,不是吗”。 说着,埃里克踢掉脚上的拖鞋,大咧咧的将脚放在凳子上,虽然大热天吃火锅有点不合适,不过他还是捏起一片羊肉,没有顾忌那翻滚的清汤,在里随意的涮了涮,直接丢入口中。 “不,这可不是随意的食物”。 布莱德利说着,打了个响指,一位面色慌张,穿着一身白色的厨师装,炎热的阳光下,那顶白色的帽子,已经让这位双手收拾的十分干净的厨师,脸上布满汗珠。 “这顿午餐就劳烦你了”。 西多夫郑重的在胸前围起了白色的方巾,笑吟吟的看着那被称为曼朱基奇的厨师,三角形的眼眸中,透出不加掩饰的嘲讽,感受着几人有些不解的眼神,西多夫手指极有韵律的点着桌子,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对着盘子中薄的可以让光线透过的肉片,上面牛肉的脂肪,好像和大理石的纹路一般。 “还在等什么呢,不是你开口一百万的吗?帮我们涮肉吧,像你这种见钱眼开的货色,我已经记不清抛进海里,喂饱了多少鲨鱼了”。 淡淡的话声,让曼朱基奇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西多夫的面前,那明显一眼就能看出,经常出入健身房身材,和瘦小的西多夫,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身体抖动的如同筛糠一般,惊慌的看着仰着头的西多夫,痛哭流涕的喊道,“抱歉,只要你们能送我回去,我一定不告诉任何人,一个硬币我都不会要,而且这些食材算我的,求求你们了”。 “我缺钱吗?还记得当初去找你,你怎么说的吗?一百万,否则面谈,不就一个米其林厨师而已,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值一百万的,哦对了”。 西多夫好奇的看了一眼埃里克和乔尔,轻笑道,“听说那位愚蠢的典狱长优卡利,当初也拿了你的父亲一百万,而且还没有信守承诺,你说我还会听这些鬼话吗? 希斯伯格可不喜欢那些看不见摸不准的东西”。 瘫软在地上的曼朱基奇,挣扎着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拿着一个夹子,夹着肉卷,在沸腾的铜锅中,来回摆动着。 如果将夹子换成一双木质的筷子的话,这样娴熟的动作,肯定可以让别人误以为经常留恋与街边随处可见的火锅店中,当然,是在脑海中记忆深处的那个街边。 夹子上还有些血色的牛肉片,被放入西多夫面前的碟子中,随着一声惊咦声响起,一声震耳发聩的响声,骤然响起。 软到在一旁的曼朱基奇,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那双睁大的眼睛中,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后悔,头顶那个狰狞的伤口中,不断喷溅出令人作呕的液体。 “抱歉,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蠢货,第一片肉,还是给你们这些贵客比较合适”。 “该死,这顿饭恐怕要到此结束了”,埃里克强忍着胸口的一阵翻涌,随手捏起一片牛肉,直接丢入口中,撇嘴说道。 “涮火锅,还是羊肉比较好吃”。 054 试探 灼热的阳光下,甲板上那具瘫在地上的尸体,身下不断流出鲜血,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褐色的甲板早已被猩红色血液渗透,如此情景,任桌上那个古铜色的涮锅,飘着一股淡淡香味,也提不起众人的胃口。 自从登上船后,就变得有些不正常的西多夫,开始在他那暴发户一般的客厅中,那副小心翼翼的讨好模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变得像条疯狗一样。 一旁的布莱德利,仿佛什么事情有发生过一样,吃掉面前盘子中的最后一片牛肉,拿起放进仔细的擦了擦修长的双手,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看着皱着眉头的众人,挑了挑眉说道。 “怎么,难道不合胃口吗?当然,这种奇怪的食物,看似简单,却别有一番风味,当我第一次在一个有着很奇怪的名字,哦,对了,汕头,吃了比现在还简单的牛肉火锅,就感觉再也离不开了,当然,听说还有一个地方的更有名,不过可惜,我当时有事离开了,否则,一定会去品尝一下”。 “四川,比这种清汤更重口味,我想在这个环节中,这种品尝食物本身的清汤火锅,恐怕更合适一点,最起码,那股麻辣的味道,能遮住这股血腥味。 而且虽然神户的和牛很昂贵,而且真的不适合用在这里,刚刚我说了,羊肉涮着吃才更好”。埃里克耸了耸肩,看着一直在纵容着西多夫的布莱德利,轻笑道。 身旁的艾达,纤手捂着鼻子,嘴中发出一声干呕声,弓着腰朝船舱跑去,这位一直很淡定的前线记者,终究还是不习惯在这种没有律法的域外之所,看着一具鲜活的生命,被随意一枪轰倒在面前。 “抱歉,美丽的女士,我会让人将午餐送到你房间的”。西多夫尴尬的笑了笑,看着艾达的背影,大声喊道。 随着话声,艾达脚下一顿,飞快的摆了摆手,跟随着前面带路的侍者,钻进了船舱。 “我想可能晚餐她连都不用吃了,不过能帮我煮点面条吗?我想这艘船上必然有一位熟练的中餐师父,我可不想再面对这些沾满血丝的牛肉了”。 埃里克说着,身体彻底的放松下来,打量了一眼倒在椅子旁的尸体,嘴角咧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清淡一点就行,不用搞的这么复杂,有时候简单才是最难的”。 虽然暂时还想不明白,到底是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异想天开的勒索起了目前统领希斯伯格,可能是这个星球最知名的勒索团伙头目西多夫。 还是布莱德利接着西多夫的手,在提醒着他们,他,衔尾蛇的老大,可不像看似斯文的长相那样,血腥的手段,是他作为亨利?艾弗瑞后代,与生俱来的天赋。 “好了,西多夫,把影响我们滑坡小能手吃饭的东西,处理掉吧。 简单的往往才是最难的。我终于在你身上,看到了你父亲的影子,虽然只有一丁点”。布莱德利说着,比划了一个小拇指的动作。 瘦小的西多夫,随意扛起那具壮硕的身体,看着埃里克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满嘴黄黄的牙齿,看着平静的海面,随手将那位贪婪的厨师抛了下去。 “我喂饱了许多鲨鱼,可不是吹牛的”。 随着西多夫的话声,平静的海面泛起了一股涟漪,数道黑色的背鳍,窜向被染红的海面,很快,那具漂浮在海面的尸体随着一股骨骼断裂的声音,大口的咀嚼声,在耳边响起。 乔尔抓起桌上的雪茄,爬在栏杆上,看着下面那具渺小的身体,被这些鲨鱼贪婪的吞入肚中,不禁惊叹道,“还真是域外之所,这些鲨鱼就是最天然的屏障,看来想偷偷溜进希斯伯格,恐怕只有海王才能做到吧”。 “没有这么夸张,想偷偷潜入这里,还是有很大几率的,起码,再有记载的,数百年有十一位抱有幻想的勇士,成功登录了”。西多夫撇了撇嘴,目光带着浓浓的讽刺,开口打趣道。 埃里克有些惊讶的回想着刚刚布莱德利的话,有点像他的父亲,他可丝毫记不清听到当初看起来很放任他的父亲,提起过认识这样一位大毒枭。 在他面前,一直表现的很慈爱的父亲,可从来没有避讳过,对他展现出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起码伦敦那位出名的黑帮我老大,经常出入他的家中,每当听到父亲在家时,脸上总会带着惶恐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候。 “你认识我的父亲”?埃里克沉声问道。 布莱德利脸上带着惋惜之色,点了点头。 “哦,那我就有点想不通了。 你认识我的父亲,当然,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同时,你看起来又和优卡利关系匪浅,而我父亲......”埃里克说着,摊了摊手,目光死死盯着布莱德利褐色的双眸。 “我记得我从始至终,一直在强调一件事情”。 布莱德利竖起食指,脸上带着不屑之色,“虽然我是亨利?艾弗瑞的后代,可是我对那艘利威尔号甚至,都没有现在这艘贝尔格拉诺号有兴趣。 我的祖先,没有丝毫吝啬自己抢夺来的财富,建造了希斯伯格,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呢,财富,最终会变成一种掣肘”。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你和那愚蠢的典狱长,可看起来完全不同,可是,当初他仅仅为了想要分一杯羹,就满世界出卖了我父亲,难道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吗......” 布莱德利挥手打断了埃里克的话,乔尔抓着栏杆的手,或许是因为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正如你所说,他就是一个蠢货,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更希望和你父母合作,他们告诉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带你亲自去见证,这个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作为沃森家族的一种传承,不过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我十分赞同你说的话”,埃里克看着放在面前热气腾腾面条,上简单的窝着一个黄白分明的荷包蛋,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口腔的唾液开始疯狂分泌。 三两下将面条扒拉进口中,埃里克十分不雅的抚摸着滚涨的肚子,粗鲁的打了一个饱嗝。 “谢谢你的午饭,不过,我想以后这种试探,就没必要出现了,作为沃森家族的一员,好奇心比常人都是要大上许多的,深入骨髓的冒险基因,让他们不论发生任何事,总不会停滞下探索的脚步”。 055 迷雾重重 静寂的夜色下,海风划过,带来阵阵凉意。 没有丝毫的忌讳,和那艘著名沉船用着同样名字的贝尔格拉诺号,平稳的往西行驶着。 干燥的甲板上,隐隐可以看出一片暗红色的印记,站在船头张开双臂的埃里克,模仿着那个世人皆知的电影中的桥段,可惜,前面那长长的炮塔,和行影支离的身影,实在是看起来有些可笑。 ..................... “你再不回来的话,我马上就要睡着了”。 推来的舱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埃里克看着烟雾缭绕的房间,皱了皱眉,干脆敞开着门,打开了一旁关着的窗户。 “难道你不怕憋死在这里吗?不是早就去休息了吗”? “你睡得着吗”?乔尔说着,摁灭了手中的烟蒂,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目光逐渐沉了下来,“你父亲的死,难道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优卡利背信弃义,布莱德利就像他所说的那么无辜”? 背倚在床头的埃里克,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看似简单的陈设,摇了摇头,“或许布莱德利如他所说,不在乎那些金钱,但是我父母贝弗利和克劳馥,肯定不是冲着利威尔号的财富去的。 如果优卡利想要分一杯羹,完全没有必要散播这些消息出去,好歹我父母,已经找到了眉目,可以帮助他们,尽快找到亨利?艾弗瑞,口中虽说的“乐园””。 “那你有什么......” “眉目,或许和你所说的眉目有关,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艾达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轻轻踹了一脚开着的舱门,侧着脑袋看着微微一愣的埃里克,开口说道。 从那座已经倒塌的山里出来,休息时候的艾达,俏脸上布满了刚刚洗浴之后的红晕,身着简单的睡袍不禁让埃里克想起中午那旖旎的场景。 “我以为你到明天早上才能缓过来”,埃里克不自然的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夜景。 随意拉了一把椅子,艾达坐在埃里克面前,指着外面一片漆黑的海面,轻笑道,“嗨,黑夜中的海面,对你有什么启发吗?别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只是不习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些东西,不过,除了那些变态,我想没人愿意面对这些吧”。 “不,你看今晚没有星星,在海上这可算不上一个好信号”。 埃里克说着,拉开柜子下的冰箱,拿出啤酒丢给两人,拉开易拉罐上的拉环,将冰冷的液体灌入口中,有些涨的肚子,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乔尔面色揶揄,掂了掂手中的啤酒,装着站起身来,“还是说说刚刚你想到的吧,或者我回避一下”。 “不”。 “不”。 两人有些紧张的异口同声说道,艾达瞪了一眼埃里克,“优卡利咱们都见过,一个贪财如命的家伙,而你的父亲,也正如他所说是他见过最慷慨的人”。 说着,艾达拿起桌上的一个空易拉罐,然后将手中那罐没有打开的啤酒放在一起,挑了挑眉。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乔尔疑惑的看着艾达的动作,皱眉说道。 “乐园的财富就像这个空易拉罐一样,可没有眼前这个装满啤酒的罐子来的实在,而我父亲就像这个没有打开的啤酒一样”。 听着埃里克的话,艾达打了一个响指,“没错,而且他也完全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找一些人,去散播谣言,甚至还买通了官方,绕来绕去可不是他的风格,威逼利诱才是这些人的本能,如果真想抛下你父亲,直接在拉霍亚监狱干掉他们就行,何必这么麻烦”。 随着艾达的话声,乔尔脸色越来越冷,手中那罐没有打开的啤酒,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埃里克手指轻轻点着桌上的空罐,“喂,你拿的可是我父亲”,乔尔身体一僵,竟然将那罐啤酒小心放在桌上。 “对,你分析的没问题,而且布莱德利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父亲到底发现了什么呢,而且当时他一定脱离了他们的掌握,那段DV说明他们已经知道,他们肯定是过不去这道坎了”。 窗外的海浪声,在寂静的夜里不断响起,混杂着轻微的发动机轰鸣声,让几人知道在这个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海上,他们还在不断的往禁闭岛赶去。 艾达皱着眉头,挥了挥手中的毛巾,“你在石窟中看着那个天平,说了一句话还记得吗”? “你是说亨利?艾弗瑞再招人”? “对,没错,希斯伯格只是一次考验而已”。艾达看着惊喜的埃里克,突然站起身子,来回在房间中度着步子。 “我估计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前面的都是考验,今天的布莱德利也是考验,他就像一个面试官一样,看着我们的表现。 勇敢这是最基本的,团结,还有今天的克制,忍耐以及坚持。 你们不觉得今天这件事看起来简直可笑至极吗? 更像是一场拙劣的舞台剧,主角是坐在台下的观众,导演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的表现,只是没有一人主动要求退票”。 “你是说,重点就在玛拉达斯加?”乔尔看着走来走去的埃里克,不耐烦的说道,“该死,你能不能坐下来”。 “不,我不知道,不过起码由更近了一步不是吗?我不知道我父亲到底接触到了那一步。 不过,布莱德利说过,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而且这次他和你一样,也逐渐失去耐心了,干脆直接毁掉了希斯伯格,这回看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埃里克被乔尔摁在椅子上,抓住那个空罐,手掌微微用力,看着那个铝罐瘪了下去。 “希望如此吧,你那么贝弗利和克劳馥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沉到海底了吗”?乔尔目光死死盯着埃里克,那攥成拳头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让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感受着身体散发出一阵冷意的乔尔,埃里克心中一顿,或许是内心深处的灵魂作祟,不由自主开口说道,“沃森家族可不是人人揉捏的软柿子,终点那些人总会露出他们本来的目的。 那时,就是揭开真相的时候”。 056 在海上 枕在柔软的鹅毛枕上,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埃里克一动不动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房间内隐约还可以闻到离开的乔尔,所遗留淡淡的烟味,以及艾达洗完头发上那缕清香。 脑海中默默回想着自从在巴黎,莫名其妙的一头撞进,那仿佛早已布好的大网,而之前幸灾乐祸的计划,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正默默的看着,那只狡猾的兔子,正一步步接近自己的陷阱。 优卡利的死,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按理说,布莱德利如果真如他所说,对这次行动提供最大的帮助,那么,将那位贪婪的监狱长送给二人,是一个最好的想法,可惜,有些人注定完成他们的使命后,是无法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优卡利、埃斯科巴,之后变成了艾弗瑞的后代,布莱德利?艾弗瑞”,埃里克低声呢喃道,突然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串成了一条线。 之前拉霍亚监狱,那座如同海景房的最高处,如果当时贝弗利?沃森给了优卡利一百万的话,那么肯定已经进去过了,必然不会再出现这种东西,定金这种东西,在地狱之地,恐怕是最不靠谱的。 或许考验从那时已经开始了,“布莱德利,布莱德利”。埃里克原本疲惫的身体,突然感到睡意全无,一股寒意沿着涌了上来,原来之前一直是在自作聪明而已。 看似危险的地方,实际布莱德利一点紧张都没有,一直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直到进入那条甬道之后,一直不紧不慢跟随在身后的他,这才冲在最前,先知先觉一般,躲避开所有危险的地方,来到那个架在黄金棺椁之上的天平前。 闷热的天气,暗淡无光的天空中,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响起,一道紫色的电蛇划过,将夜空照耀当然如同白昼一般。 埃里克感到一直平稳行驶的贝尔格拉诺号,开始波荡起伏,不由拉开了身旁毯子裹住了身体,听着甲板上传来的雨声。 愈来愈大的水滴,如同瓢泼一般从天而降,在甲板上摔得粉碎,发出急促的拍打声。 巨大的舰艇,在巨大的海浪面前,如同小舢板一般,被高高抛起,房间内固定在地面的桌子所幸还没有什么,不过那些柜子上的陶瓷碟子,以及椅子,让埃里克嘴里发出一声抱怨声,双手护着脑袋,蜷缩起身体。 激烈的碰撞声,带着玻璃破碎的声响,隔壁隐隐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该死”,埃里克咬牙发出一声咒骂声,看着外面不断被闪电照亮的空间,如同炼狱一般,海浪翻滚,双手抓着毯子包裹着身体冲出了门外。 双手重重砸着紧闭的舱门,瞬间雨水将整个身体浇透,咸腥的海水也灌进船内,半晌屋内没有半点反应传出,埃里克拉了拉门把手,随着咔嚓一声声响,房间内连绵不绝的痛呼传入耳中。 艾达双手抓住洁白的床单缠绕在小腿处,一大片血泽还在不断涌出,“怎么回事,你刚刚在干什么”。 埃里克拉开床单,看着那小腿处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可不像是被那些摔破的瓷器所划伤。 “呃,我刚刚有点饿,正巧房间内有送来的牛排”。艾达脸色通红,说着呲了呲牙,双手紧紧抓住埃里克的双臂,好像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一般。 赤裸的胳膊上突然传来的剧痛,埃里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抱着艾达的腿弯处,听到耳边传来的惊呼,忍不住开口吐槽道,“闭嘴,我可不像和你被卷进海中”。 一脚将舱门关上,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将艾达放在床上,埃里克直接坐在圆桌上,盘起双腿借着打开的灯光,看着胳膊上那一道道血痕。 “没想到你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心情吃牛排”,埃里克说着,看着艾达小腿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在柜子上翻找起来。 一个小小的医药箱被掂了出来,这艘不知何种来历的舰艇上,应该是布莱德利用来改装成这种舒适之外,却又不失实用的游艇,如果是西多夫的话,恐怕那种暴发户式的胡乱拼凑,可不会出现医药箱这种或许一辈子都用不上的东西。 “忍着点”,埃里克拿出一根弯弯的银针,沉声说道,看着艾达一抖一抖的眼角,不禁心里涌起了一股恶趣味,开口笑道,“难道你吃牛排的时候,看见那些血丝,不会想到倒在你身旁的那个厨师吗? 或许你吃当然牛排就是他制作的,不过是在微波炉里随意加热了一下”。 “呃.........”随着一声干呕声响起,手里的针,从那已经卷起的皮肉中穿过,顿时,那被鲜血染红的小腿,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哦,该死,你难道不能提前给我说一声吗?”艾达瞪大了眼睛,颤声喊道。 埃里克不紧不慢的收起医疗箱,摊了摊手,露出胳膊上的血痕,“我还以为你又要抓握的胳膊了,到时,我还得想办法去和乔尔解释”。 “嗯,对不起,不过我想你能明白的,在那种时候,乔尔,乔尔在哪呢,你觉得这个时候,他还会安静的呆在房间中吗”? 艾达捋了捋被不知是雨水还是海水打湿的长发,嘴中发出疑惑的声音,转头看着甲板上豁然打开的灯光。 跟随而来的几位西多夫亲信,爬上船舱最高处,像一个古老的海盗一般,拿着褐色的单筒望远镜,四处看着远处的情景,如果。在那种古老的木船上,这些身手灵巧,摇晃的船身,丝毫没有他们带来任何影响,爬上那。高耸的桅杆,瞭望远方的话,可能会完全还原出当时海盗的一片盛况。 “首领,我想我们可能马上就要被包围了”。爬在船舱上的海盗,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汇报着情况。 西多夫微微一愣,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去打劫别人,突然的身份互换,让他很不适应一般,失声笑道,“大概多久”。 随意的话声中,丝毫听不出有丁点担心。 “最多半个小时”。海盗随手丢掉手中的望远镜,从船舱顶滑下,敲了敲金属的炮塔,开口说道。 ps:感谢艾伦懒的推荐票。 057 暴雨中 逐渐嘈杂的轰鸣声,从风雨交加的海面传来,一束束聚集的亮光,照向风浪中的贝尔格拉诺号。 “嗨,我现在这么越来越感到这事这么不靠谱......,呃,抱歉”。紧闭的舱门猛然被一把推开,撞在墙壁上,浑身湿透的乔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里说着,看着靠在床头的艾达,身体一愣,条件反射般向后退去。 埃里克摇了摇头,“你没有走错,嗯,不要误会,她只是刚刚受伤了”。 “我想在这种时候,你们也不至于,不过,不过为什么我们不坐飞机过去呢,至少,这样可以避免现在的围剿”。 乔尔一屁股坐在凳子,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好像很不习惯这种舟车劳顿,如今在暴雨中,有陷入莫名其妙的追赶之中。 从兜中摸出那枚从天平上拿下来的金币,埃里克在乔尔眼前晃了晃,“看看这个,至少我们现在有钱了”。 “一枚金币可不值得我们这样”。 听着乔尔有些沮丧的语气,埃里克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一个浴巾丢了过去,“快点擦擦吧,恐怕现在可没时间让你感冒,这至少能证明我们已经开张了,不是吗?是一个不错的兆头”。 “宝藏至始至终就不在希斯伯格,那个令亨利?艾弗瑞失望的地方......” 不待艾达说完,乔尔有些不耐烦的将浴巾丢到一旁,看着窗外没有丝毫停歇趋势的大雨,远处偶尔还亮光照来,“可是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圣狄思玛斯的十字架又能那来干吗”。 “听着”,埃里克双手放在乔尔肩头,这种骤然而降的大雨,和突如其来的事情,可能已经让这位上了年纪,许久没有再经历这些的老人,失去了心中最后一点耐心。 “这样的天气,总是令人很压抑,不过,我先前说过,我觉得亨利?艾弗瑞在招兵买马,圣狄思玛斯的十字架,可能是一张邀请函,而之前的希斯伯格,那个他府邸的下面,那些考验测试,或许仅仅是某种形式上当然入会仪式”。 “这么说,我们都通过了吗,哈?那么我们现在都是带着眼罩养鹦鹉的人”。乔尔撇了撇嘴,脸上没有丝毫惊喜的,开口抱怨道。 艾达愣了愣,感到小腿上的疼痛逐渐减轻,尝试着抓着床沿,轻轻踩了踩地,疑惑的问道,“带着眼罩养鹦鹉的人”? “他说的是海盗,带着一只黑色的眼罩,肩膀上站着一只漂亮的鹦鹉,电影中的海盗船长不都是这么演的,还有你如果不想伤口崩裂的话,还是尽量呆在床上比较好”。 看着呲牙咧嘴的艾达,嘴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埃里克目光扫过骤然亮起的海面,“好了,美丽的女士,我想平静的生活,暂时要告一段落了,不过,你现在还是安心呆在船舱比较好”。 说着,乔尔拉开舱门,一阵冷风带着硕大的雨滴灌了进来,一望无际的海面之上,波涛汹涌,一艘艘快艇,虽然不及舰艇改造而成的贝尔格拉诺号,可是却灵巧的紧紧周围,好像一群围剿鲸鱼的鲨鱼一般。 甲板上,一道黑色的背影被风雨笼罩,双手抓着栏杆,任由狂风将身上已经石头的黑色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抱歉,打扰了你们休息了,不过这点小喽啰还不至于让人担心”。布莱德利听着身旁一停的脚步声,脸上带着笑意,挥手指向那些快艇开口笑道。 看着布莱德利脸上带着不以为意,说着那些看似张狂的快艇,犹如蝼蚁一般,埃里克忍不住开口问道,“知道是谁吗”? “当然,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而已,你们也认识”。 “库托门托”?埃里克忍不住失声喊道。 乔尔身体一僵,“该死,他难道还没有去陪托马斯?图吗?还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哈哈”,布莱德利伸起的右臂,摊开的手掌握成拳头,舰艇上那些看似装饰用的炮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带着一道火光,轰向那些快艇附近的海面上。 原本就不断起伏的海面,豁然炸起一道惊人的水花,将那些附近的快艇,炸成无数碎片,向四周抛飞而去。 惊弓之鸟一般,那些所剩当然快艇上,随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响声,平日里让人胆寒的机枪火蛇,在这艘庞大的贝尔格拉诺号面前,却可怜的像一个笑话。 船侧坚硬的钢板,任由那些可以将人轰成碎片7.65mm子弹,尽情的宣泄自己的怒火,不过却只是留下一些黑色的痕迹罢了。 布莱德利摇了摇头,双眸中露出一丝嘲讽,在这种天气下,根本谈不上瞄准,只是发泄自己胆寒一般的扣动扳机,在这艘原本作为军舰存在的船上,没有丁点威胁。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布莱德利转身拍了拍乔尔的手臂,嘴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早点去休息吧,至于年轻人,熬点夜可根本不算什么,需要什么尽情吩咐。 不过,下来你们还是呆在船舱比较好,西多夫可是一个吝啬的家伙”。 “吝啬?我可不觉得”。乔尔看着布莱德利的背影,疑惑的嘀咕了一声。 埃里克微微松了口气,至少这些螳螂挡臂一般的行为,对他们没有带来半点威胁,否则这种风雨交加的天气下,掉到海里,可能和DV中贝弗利和克劳馥的下场没有什么区别。 船身上随着不断响起子弹的碰撞声,溅起的火花,还是忍不住让他缩了缩身体,“我也不觉得西多夫是个吝啬的家伙,而且,我认为你和我一样年轻”。 “这个马屁我欣然接受,不过,我想你房间中那位美丽的女士,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可能更需要你的陪伴”。 乔尔面色揶揄,眨了眨眼大笑着往房间走去,留下身后面红耳赤的埃里克,平稳行驶的贝尔格拉诺号,大功率的喇叭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紧随其后,属于西多夫那独有的嘶哑嗓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兴奋,骤然响彻在海面周围。 “贪婪的小崽子们,尝尝来自希斯伯格的愤怒吧”。 058 自保 随着那张狂的话声响起,突然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彻这片海域,埃里克愣了愣神,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想法,迈动双腿向船舱跑去。 船尾沉入海底下方的螺旋桨,三片巨大的扇叶,突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带起阵阵海水,旋即甩开了周围的快艇,冲向了前方。 “疯子,这家伙完全就是个疯子”。埃里克推开房门,嘴里喘着粗气,看着盘坐在床上有些惊讶的艾达,失声喊道。 一股让人失控的离心力,随着巨大的船身,犹如灵巧的快艇一般,徒然往一侧转去,抓着门把手的埃里克,看着脸上涌起一股惊慌,身体滚向一旁德艾达,咬了咬牙,脚下微微一个跄踉,稳住身体冲了上去。 “西多夫就是一个疯子,我以后一定要离这种失去理智的家伙远一点”。 埃里克双手扶着艾达,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孔,虽然谈不上漂亮,不过那眉眼之间的英气,却是常见的那些娇里娇气的女性,身上所不具备的。 挣扎的坐起身子,艾达双手和埃里克紧紧抓住床头一侧的横杆,感受着犹如蛟龙入海的贝尔格拉诺号,正肆意在海面横冲直撞,不断传来的碰撞,带着时而响起的爆炸声,随着海面不断升腾而起的火光响起。 那些散落在舰艇附近的快艇,原本的引以为豪的速度,如今看起来却十分可笑,虽然要比贝尔格拉诺号灵巧许多,可惜,在巨大的船身掀起的海浪面前,只会像一个废弃的木板一般,被拍的粉碎。 随着海平线尽头,一轮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曜日缓缓升起,黑夜中那些狂风暴雨尽数散去。 站在甲板上的众人,看着满目的狼藉之中,偶尔还有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远处海面上数道黑色的背鳍,犹如风帆一般,划出一道道漂亮的涟漪,朝这边暴掠而来。 被染成一片淡淡红色的海面,瞬间那些哀嚎声,随着牙齿之间剧烈的撕咬声变得愈演愈烈。 西多夫低矮的身姿,在清晨阳光的沐浴下,看似可笑的双手撑着栏杆,双脚踩在上面的横杆上,还是比艾达都要低上一截,不过,此时此景,却没有人会因为这位比患侏儒症的人勉强好上一些的小个子,而产生轻视的念头。 “怎么样,在美丽的早晨,看见如此大快人心的一幕,是不是感到浑身充满了力气”。西多夫挥了挥了拳头,朝海面上那些久久不愿离去的鲨鱼大吼了一声,兴奋的开口说道。 目光扫过艾达那原本恢复红润的脸上,又开始涌上一抹不自然的白色,而海面上,那些张开血盆大口的鲨鱼,尖利的牙齿缝隙之间,还带着一缕缕衣服的碎片,以及血肉的残渣。 埃里克忍不住抓着艾达的小手,朝船舱走去,嘴里发出不满的抱怨声,“该死,下次干什么之前,能不能想一想,这艘船可不单是你们这些纵横海洋的掠夺者,还有我们,看看”。 说着,埃里克拉起艾达腿上宽松的亚麻裤子,露出小腿上面紧紧缠绕的白色纱布,上面隐隐有一片红色的印记,“力气,我大清早看见这一幕,心中只会有戾气。 该死,我们是冒险家,可不是心里阴暗的施暴者”。 重重的将房门关上,埃里克脸上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想着这些如同第三世界的流氓一般,虽然他心中认为这个世界虽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但绝不像眼前一样,没有丝毫规则。 艾达看着脸色涨红的埃里克,手腕上传来的那股剧痛,让她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小声说道,“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嗯,抱歉,我实在是有些......”,埃里克松开手,尴尬的挠了挠头。 艾达嘴角露出亲切的笑容,踮起受伤的右腿,一蹦一蹦跳到了床上,靠在软包的船头上,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埃里克,轻笑道,“没关系的,不过这些天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红晕,低声说道,“我可不敢再回我那边了,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我咯,想想那些粗鲁的海盗,我总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呃,会不会不方便”,埃里克指了指艾达,手指又指向自己,虽然现在两人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剑弩拔张,可是关系也远远没有亲近到这个程度。 “朋友只是单纯的朋友而已,难道相互之间在这种时候,不应该相互照顾吗”?艾达正绞尽脑汁想办法解决这种异常尴尬的话题,突然间响起的敲门声,让她脸上一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像个主人一般说道,“先去开门吧”。 乔尔那一头乱糟糟的白发,随着房门打开的缝隙映入眼帘,那张开当然嘴中,喷出一口烟雾,带着莫名其妙的语气说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像布莱德利和西多夫这种,算是,嗯,很有素质的人了”。 打量了一番脸上带着沮丧的埃里克,甚至那双眸之中带着浓浓的悔意。 “我想我可能有些后悔,那时应该去当一个悠闲的图书馆管理员,或者是一个翻译,拿着还算不错的收入,过着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和一群野蛮人生活在一条船上”。 埃里克看着窗外漂亮的景色,一望无际的大海,在阳光的照样下,泛着耀眼的光芒,隐约有些调皮的小鱼,钻出海面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开口平静的徐徐道来。 平静的话声,让不算大的房间,陷入了一种有些莫名的气氛中,想起城市中,虽然略显浮躁,不过,却不用为这些事情担心。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亨利?艾弗瑞要这么干了”,沉默了片刻,艾达双眸中带着笑意,看着埃里克竖了竖大拇指。 “你说的没错,他,伟大的海盗之王亨利?艾弗瑞,他在招兵买马。” 乔尔将还有小半香烟,深深一口抽尽,随着喷出烟雾将那几乎整个脸庞笼罩,传出不解的话声,“我不明白,他如此大张旗鼓,花费无数精力,财富设置的这些故弄玄虚的测试,只为了招几个成员”? “我想更多的是只求自保罢了”。埃里克手指敲着桌面,幽幽说道。 059 破绽 “每天都和这些肆意妄为的海盗呆在一起,我想那群脱离现代社会的人中,像西多夫这种暴徒恐怕数不胜数。 你看,这才几天,我就已经受不了了,当初想将希斯伯格建立成海盗乐园的亨利?艾弗瑞,绝对不会是想为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建立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他已经死了”,乔尔从烟盒中又弹出一只香烟,装作没有看到艾达瞪过来的眼神,打断了埃里克的话说出了不堪一击的漏洞。 埃里克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姿势,“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或者是他要招募他能相信的人,这样才能对他们的财富保密”。 “为什么要说是“他们的财富””。艾达坐直了身子,脸上带着好奇之色问道。 “嗯,你想一下”,埃里克做了一个七的手势,“倒在石窟中的托马斯?图,包括剩余大厅中的其余尸体,本身也都是海盗,而且算是成功的海盗,甚至在当时的名头,不弱于艾弗瑞。 至于衡量一个海盗是否成功,可能要看他们纵横的海域,这些所用的成员和装备,可都是要金钱来支撑。 那么,他们加入亨利?艾弗瑞有什么好处,难道就是为了建立海盗的乐园?那时,他们将变成艾弗瑞的麾下,这绝对是他们不希望发生的”。 “没有人拒绝黄金匕首的召唤”? 艾达闻言,默默嘀咕了一句托马斯?图所留遗书中的一句话。 乔尔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那有要矛盾的地方”。 “对,没错,如果按之前所想,我父母是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那必然和我们一样,至少是和布莱德利去过希斯伯格了。 那么拉霍亚监狱的那份遗书,以及之后的线索,应该是重新做的。 可是,托马斯?图的尸体,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哪里,早就应该被毁尸灭迹,还有从那个诡异的缝隙中看到的那个诡异的画面,布莱德利一直也在含糊其辞”。 逐渐清晰的思路,又在这些根本无法解释的地方,混乱起来,原本只是一次简单的寻宝之旅,在一次次无功而返之后,让原本的兴奋和冲动,逐渐减少,就连一直显得对待这些充满一往无前的艾达,此时,也涌起了深深的疲惫。 “那么,将这些抛到一边,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艾达眨了眨眼睛,无奈问道。 随兜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埃里克翻到绘着圣狄思玛斯背负着十字架那页,手指点了点,沉声说道。 “亨利?艾弗瑞向那些和他一样富有的海盗,发出十字架的邀请,然后还有托马斯?图信中所说,那个无法拒绝的召唤。 可能是亨利?艾弗瑞拿到了那把黄金匕首,然后以他的财力,根本无法实现其中隐藏的秘密。 然后他将那些人引了过来,撒了一个弥天大谎,用来掩盖其中的秘密,下来整合资源,相比之下,掠夺的利威尔号根本不值一提”。 “没错”。 “哈哈,我靠,我现在又感觉年轻了十岁,不对,二十岁,浑身又打起了鸡血”。 埃里克双眸之中,则涌起了一股隐藏在深处的愁容,布莱德利、库托门托如今显然都是为了那把黄金匕首在行动,对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表现的根本不屑一顾,正是如此,就连亨利?艾弗瑞当初用了这么庞大的资源,之后都杳无音信,如今,只是单纯想去拿到被掠走的利威尔号的他们,越多的财富,则代表了越大的麻烦。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现在可不是一伙人,还有这艘船的主人,如今寄人篱下,那把黄金匕首肯定远远超出了本身的价值,否则这些人可不是那些道貌岸然,脸上永远挂着怜悯笑容的慈善家,会将这些拱手让人”。 埃里克的话声,让乔尔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咬牙说道,“可是你认为我们现在能下船返航吗?邀请函已经拿到了,不过,好客的主人恐怕此时不会允许我们现在迷途知返吧”。 “当然,我们还是不要有侥幸心理吧,至少现在可以肯定,我的父母海上的事故,肯定和布莱德利有着责任,而且库托门托也不一定像看到的那样”。 .................. 贝尔格拉诺号。 船舱的顶楼,占据整整一层圆形的房间中,一圈硕大的落地玻璃让阳光毫无阻碍的撒了进来。 中心,绕城一圈的乳白色圆形真皮沙发,布莱德利双手搭在身后的靠背上,敲着二郎腿仰头看着天花板上那副和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画作。 面前矮几上放着的红酒,随着船身的轻微晃动,好像醒酒一般,也在缓慢的摇晃着。 刚刚还看起来不可一世的西多夫,正和放在角落那的那盆龟背竹一样,佝偻着低矮的身体,双手紧张的交错在一起,额头上有冷汗渗出。 “你表现的有些过头了,难道之前的事情,没有让你想过有进步的地方吗”? 平静的话声从布莱德利嘴中传出,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拿起面前的那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看着西多夫颤抖的身体,摇了摇头,“放心,看在你先祖的份上,我可不希望以后再出现这些夸张之极的拙劣表演了,嗯,现在应该怎么补救呢。 他们应该怀疑那对精明夫妻的死,肯定和我有关系了,唉,还真是麻烦啊”。 “惊喜,女人会被惊喜冲昏头脑的”。西多夫脸上露出狡诈之色,“漂亮的衣服,那些价值昂贵毫无用处的包,一定可以让那位下岗的记者,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原本脸上带着笑意的布莱德利,随着西多夫的话声,脸色越来越沉,终于忍不住,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将手中的酒杯砸向了西多夫,“蠢货,他们是证明实力之人,可不是你嘴中那些爱慕虚荣的花瓶”。 透明的高脚杯砸在西多夫额头上,杯中那些猩红的液体,混合着额头上那道伤口中流下的血液,将那黝黑的脸庞,染的狰狞不堪。 布莱德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变幻,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西多夫,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狡黠,之后飞快的一闪而逝,轻笑道,“不过你有一点是对的,女人容易被惊喜冲昏头脑,把她丢失的相机送回去吧”。 060 阿芙罗拉 埃里克拿出那枚从天平的秤盘上那枚金币,正面雕刻着和石窟中,架在黄金棺椁上的天平一模一样的图案,而背面则是一个如同火山般的纹路。 “嘿嘿嘿”,摊开的手掌猛然攥紧,埃里克仰起头,嘴里发出有些古怪的笑容,将金币抛给乔尔。 “你笑什么呢”?艾达愣了愣,不由开口问道。 埃里克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子,目光看向窗外平静的海面,“那些从洞穴终幸存下来的人,那些新加入的伙伴。他们一定回带走那样东西”?说着手指点了点乔尔放在桌上的金币。 “这上面有一座火山”。乔尔翻转着金币,惊喜的喊了一声。 看着埃里克看来的目光,艾达眨了眨眼睛,“别告诉我,玛拉达斯加的禁闭岛附近,就有这么一座火山,哦,天啊,难道是那座黑石山”。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埃里克打了个响指,开口笑道。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让房间中的笑声一顿,几人对视了一眼,埃里克朝房门努了努嘴,伸手缓缓拉下了门锁。 “请问这个相机的失主是在这里吗?嗯,那位叫艾达的女士,我刚刚敲门,隔壁好像里面没有人”。 门外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脸上精致的五官,画着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淡妆,不过那略显丰厚的双唇,却涂成很妖艳的猩红色,强烈的反差,没有让人感觉很怪异,反而带来了强烈的冲击感。 “抱歉,我叫阿芙罗拉,请问艾达在这里吗?我是来确认下这个相机是不是她的”。自称阿芙罗拉的女人,看着有些愣神的埃里克,不由提高了点声音,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露出整齐的牙齿。 看着面前比自己还略微高上一点的阿芙罗拉,穿着简单的衬衣,以及很素雅的灰色西裤,勾勒出笔直的长腿,脚上的黑色平底皮鞋,显示处这个一米八几,在女性身上很少见的身高,无疑是真实的。 拿着相机挂绳的手,骨节之间有些丑陋,好像经常干着和长相穿着不符的重货,日积月累之下,纤细修长的手指,那些骨节处显得有些大,而且掌心隐约也能看出有些厚厚的茧子。 “哦,快请进我想她一定会十分感谢你的”。埃里克笑着让过身子,做了请的手势,把阿芙罗拉让进房间,看着那走路间,挺得笔直的身体,上半身特别是双肩极有韵律的跟随着脚步,轻微摆动着。 一声刺耳的惊呼声,从房间中传出,艾达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那个熟悉的黑色相机,正慌乱的想要下床拿在手里,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小腿上的伤口,还有那摁在肩头的手,让他身体的一顿。 埃里克接过相机,朝阿芙罗拉点了点头,感到手中的挂绳一紧,不由脸上带着歉意笑了笑,“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吧”。 “当然,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能让人失态,不过一个女性这么看重一台相机,可不多见”。 阿芙罗拉坐在乔尔身旁的椅子上,看着正毫无顾忌正在那吞云吐雾的乔尔,一双涂着淡红色的眼影的美眸,透出惊喜的光芒,“这位先生,能分享一下你的心爱之物吗”? “当然,分享也是一种快乐,不过,一个女性喜欢这种老烟枪才抽的香烟,可不多见”。乔尔模仿着刚刚阿芙罗拉的语气,打开烟盒弹出一支香烟。 脸上没有半点尴尬之色,阿芙罗拉修长的双指夹着香烟,好像没有看见桌子上的打火机一般,从乔尔嘴中直接将那截还在燃烧的烟蒂拿了下来,点燃了嘴上的香烟,熟练的深深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谢谢,好久没有抽过这么舒服的烟了,那些雪丑陋的雪茄,我想才不适合女性”。 随着手中的相机,在艾达有些颤抖的手指摁下顶端那个红色的按钮后,泛灰的屏幕逐渐亮了起来,“哦,天啊,竟然都在,我还以为里面的东西都丢了呢,抱歉,我刚刚是太兴奋了,谢谢,这些东西对于我实在是太宝贵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个相机的”? “我只是充当一个邮差而已,这个问题,我想你问西多夫比较合适”。阿芙罗拉嘴唇上的香烟,很快燃烧到了烟蒂,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舔了舔猩红的双唇,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贪婪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烟盒,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比起那些昂贵的雪茄,这种廉价的香烟,恐怕没有多少人喜欢”。乔尔手指将烟盒向阿芙罗拉推了推,轻笑道。 阿芙罗拉摇了摇头,竖起食指,表情瞬间恢复到先前那种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拒绝道,“什么东西都适可而止是最好的,我虽然喜欢,不过,却不想有依赖性”。 轻轻关上房门,伴随着越来越弱的脚步声,让脸色一怔的乔尔,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我真想看着她和西多夫站在一起,肯定是对神奇的组合”。 “恐怕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不出三秒,肯定被刚刚那位漂亮的女士,全部摔倒的地上,挣扎着,嘴里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埃里克冷笑着,看着还在拿着烟盒,翻来翻去的乔尔。 艾达放下手中的相机,不满的看了一眼埃里克,皱眉说道,“拜托,轻松一点,起码现在没有什么危险,人要活的轻松一下,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生活不会有半点乐趣的”。 听着那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感激,或许还在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的艾达,充满了对阿芙罗拉的感激,甚至就连老谋深算的乔尔脸上都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揣起桌上的香烟,挥了挥手朝外走去。 埃里克无奈的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但愿下来的旅途一切顺利”。 艾达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才满意的拿起相机,浏览着里面一路走来拍摄的照片,嘴里窃窃私语着。 那明明早已应该掉进深渊,或者海面的礁石上,被摔的粉碎的相机,怎么可能这么完好无损,甚至看不出半点摔伤的又回到手中。 想着那本世界上被印刷了无数次的书籍中,比圣狄思玛斯还要简短的描写着阿芙罗拉,犹大身边的女人。 埃里克双眼好像不适应房间中残留的呛鼻的烟味,逐渐眯了起来。 061 黑石山 逐渐暗下来的夜色,平静的海面随着吹起的海风,又开始波涛起伏。 擦了擦嘴,随手将手中的纸巾丢进只剩下汤汁的餐盘中,艾达扶着椅子看似艰难的站起身子,踮着脚往床上蹦去。 “那就麻烦你了,把餐具放在门口就行,会有人来清理的”。 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刚受伤时,这位还一直看起来很坚强的前线记者,如今俏脸上带着从未出现过娇弱的表情,好像指挥着他,能满足自己心里的那种恶趣味一般。 埃里克打开房门,感受着甲板上有些凉意的海风渐渐大了起来,飞快的关上门,拿着抹布擦拭着桌上残留的汤汁,轻笑道,“也许在季风季节,选择乘船去玛拉达斯加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难道要乘坐飞机,然后在禁闭岛的上空跳伞吗?很多人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不过之后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艾达看着正低着头打扫着桌子的埃里克,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悄悄的按动了手中的快门。 突然响起的快门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手上微微一顿的埃里克,露出一丝苦笑,朝艾达扮了一个鬼脸,朝角落的卫生间走去。 头顶的花洒,撒下舒服的热水,从赤裸的身体上流下,埃里克看着镜子中,原本清秀的脸庞,比刚出来时皮肤粗糙许多,嘴唇周围也长了一圈坚硬的胡茬,虽然看似瘦弱的身体,如今也拥有了流畅的线条。 雾气很快模糊了视线,伸手关掉花洒,手指在那已经看不清什么的镜子上,画了一个拥有着平平的山顶的火山,埃里克吹了一声口哨,拿出柜子中的浴袍,将身体尽数遮挡。 “嗨,你不去洗洗吗”?埃里克说着,看着躺在床上的艾达,努了努嘴抬起那条受伤的腿,脸色一怔,尴尬的笑了笑,“哦,抱歉,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想你现在还是找一找,这里最好有备用的被褥,躺在地板上的滋味恐怕不太好受”。艾达侧着身子,捋了捋垂在额前的长发,脸色揶揄打趣道。 忽然,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微微敞开的窗户缝隙传了进来,虽然刚刚才吃过晚餐,不过埃里克还是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液,瞪了艾达一眼,听着甲板上传来的一阵笑声,转身朝外走去。 宽敞的舰艇上,挽起衬衫袖子的布莱德利,正对着面前的烧烤炉,右手熟练的拿着架子,不断翻转着上面放着的海鲜,左手中银色的小勺子,在那堆复杂的调料盒子中舀了舀,洒向金属网上被烤的赤红的龙虾。 白皙的脸庞上,高耸的鼻梁又架起了那副金色的细框眼镜,恢复了那个如同大学教授一般温文尔雅的模样,看着出现在甲板上埃里克,双臂环在胸前裹紧了身上白色的睡袍,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烤架前的桌子。 “谢谢你,帮艾达找回了她的相机”。埃里克拧开桌上的一瓶烈酒,往透明的玻璃杯中倒了一点,皱眉灌入嘴中,开口说道,辛辣的液体,让有些凉意的身体,很快燥热了起来。 那散发着浓浓香味龙虾,也适时的放到了他面前的盘子里,布莱德利像个尽职的厨师一样,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才不缓不急的坐在了埃里克的对面。 “物归原主而已,那里面恐怕有她这一路的心血”。 撕了一个龙虾的钳子下来,剪开坚硬的壳,将里面鲜香的嫩肉吞入口中,埃里克忍不住咂了咂舌,朝布莱德利竖起了大拇指,目光扫了一眼地板上那块还有些褐色印记的地板,恐怕这位臭名卓著的大毒枭,如果失业的话,去开一家餐厅,顾客也会络绎不绝吧。 “哦,天啊,真不看不出来,你竟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食物,这可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 布莱德利点了点头,手指抚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轻笑道,“没错,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事情,都只是无数次重复后的一种经验而已”。 说着,拿起了桌上那个装着烈酒的瓶子,帮埃里克添了一点,然后在自己当然杯子中,倒拿着瓶子,直接倒满了杯子,拿起两个杯子碰了碰,一口将那满杯的烈酒喝进口中,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脸色也变得通红。 “嗨,我可不敢这么喝”,埃里克晃了晃杯子,咬牙将里面不多的烈酒屏着呼吸咽入喉咙,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只是想带西多夫说声抱歉,你们毕竟不是那些终日待在这种域外之所的海盗”。 “咳咳,这倒不必,我觉得这更像一种惩罚,还有我们以后必定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抱歉就不用了”。 埃里克擦了擦眼眶中呛出来的泪水,淡淡说道。 寂静的甲板上,耳边只有风声吹过,以及圆桌上传来的咀嚼声,埃里克那明显不愿在这次寻找宝藏之外的话题中,和布莱德利有什么更深入的交流。 略显尴尬的气氛中,两个男人,时而端起酒杯,一个浅尝辄止,另一个则端起酒杯,犹如饮水般鲸吞而入,桌上大盘子中那只倒霉的龙虾,也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一堆残渣。 头顶夜空中的那轮残月,也逐渐消失不见,被乌云尽数遮挡,布莱德利直接拿起酒瓶,如同一个贪婪的酒鬼,将里面所剩的烈酒,直接一饮而尽,甩了甩胳膊,将空瓶扔入海中。 眯起双眼看着已经有些醉意的埃里克,“你比起你父亲的酒量可差远了,当初,分道扬镳后,他和你母亲两个人想去禁闭岛,一是为了那些宝藏,其次,也是为了躲避那些莫名其妙的追捕”。 “我想关键是躲避那些追捕,而且,我觉得莫名其妙,用在这里可不是那么的合适”。埃里克站起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嘴里含糊不清的抱怨道。 莫名其妙,嘿嘿,那件事情确实谈不上莫名其妙,以沃森家族虽然在财富上,确实谈不上什么顶尖家族,不过,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以英吉利那些可笑的办事效率,绝不会去抓捕在民间拥有诺大声望的贝弗利夫妇。 “我要回去休息了,看着天色,恐怕坐在甲板上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埃里克说着,摇晃着身体,往房间走去,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挥了挥手,“谢谢你的晚餐”。 而低头拿着桌子上叉子,正在桌子上画着什么的布莱德利,并没有抬头,嘴里轻轻吹了一口气,随着桌上的木屑散去,简单的线条,很快组成了一个火山的模样。 “黑石山么”。 一声低喃从布莱德利嘴中传出。 PS:祝大家6.1儿童节快乐。 062 玛拉达斯加 海上枯燥的航行,终于在出现在望远镜中,那一抹葱郁的绿色中,让众人重新打起了精神。 放眼望去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一望无际的印度洋之上,狭长扭曲的小岛,一座被云雾缭绕的黑色巨山,若隐若现。 “玛拉达斯加”。 西多夫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轻声呢喃了一声,视线中那片绿色的海岛,随着贝尔格拉诺号的前进,已经清晰可见。 埃里克站在船头,迎面的海风,让他忍不住眯起双眼,看着这次的目的地,那身处玛拉达斯加群岛腹地的黑石山。 有着这个星球上最大动物园之称的玛拉达斯加群岛之中,那座最神秘危险岛屿——禁闭岛,有着那个标志性的黑石山所引导。 旁边响起的一声惊叹声,乔尔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经燃烧大半,那长长的烟灰,随着刚刚嘴唇的晃动,散落了一身。 “嗨,布莱德利但愿你船上有交通工具吧,这么大的岛,如果靠步行,我想恐怕在这种天气下,不会有什么效率的”。 乔尔伸手挡在眼前,看了一样天空中那轮散发着刺眼光芒的红日,拍了拍身上花衬衫的烟灰,摇头说道。 那比亨利?艾弗瑞建造的海盗的乐园,希斯伯格大上数倍的群岛,让艾达忍不住疑惑说道,“如果艾弗瑞把宝藏放在这里,那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将这里建立成他心中的海盗乐园”。 听起来很正常的话,却让众人微微一愣,埃里克嘴角抽了抽,手掌拍了拍额头,从船头跳了下来,指着那连连绵不绝的绿色海岛,“他们是一群海盗,看看,这里有什么,恐怕一年也不会又一艘船从这附近路过,贫瘠的印度洋,比起希斯伯格所处的亚丁湾,阿拉伯海域真是相差甚远,是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希斯伯格,而亨利?艾弗瑞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贝尔格拉诺号略显嘈杂的轰鸣声,在此时也显得那么悦耳,背后船桨在蔚蓝色的海水里,掀起一道长长的白色泡沫,一道巨大的水柱突然从船侧不远处,喷涌而出,在阳光下泛起一道漂亮的彩虹,让那远处的岛屿,更显得如梦如幻。 嘹亮沉闷的嘶吼声,从那翻起白肚的鲸鱼大嘴中发出,布莱德利双手紧紧抓住栏杆,轻笑道,“不错,地理位置确实很重要,就像可以建立海盗乐园的希斯伯格,同样,这里的你们不觉得是一个藏匿宝藏很好的地方吗? 至于交通工具,我为此行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当然,无论准备多么久,都不要有万全的打算,你们三个准备都去吗”? 这句话显然和布莱德利看向艾达的目光一样,埃里克和乔尔即使想扭头返回,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已经走到这里了,如果此时返回的话,恐怕会遗憾一生的”。 随着船速越来越慢,在靠近一处金色的沙滩处,缓缓停了下来,清澈的海面,甚至可以看清海底漂亮的红色珊瑚,以及那些随意从中穿梭的鱼类。 一张张褐色的木板从船下的货仓抬出,沿着船头搭成一个简易的桥梁,一声突然响起的轰鸣声,豁然响起。 许久未见的西多夫,坐在那个在希斯伯格上见到的破旧吉普车上,踩着油门沿着摇摇晃晃的木板,率先冲了上去。 “走吧”,布莱德利挥了挥手,看着有些惊讶的埃里克,喊了一声。 “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在这里,补给只会成为身体的束缚”。一道瘦高的身影,从船舱中走出。 那一头褐色的短发,上身的黑色背心,和紧身的浅蓝色牛仔裤,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阿芙罗拉带着一副黑色的蛤蟆镜,背后简单背着一个帆布的书包,淡淡说道。 “她也要去吗”?乔尔脸上露出一丝愕然,接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阿芙罗拉,晃了晃手中的烟盒,开口说道。 阿芙罗拉笑着接过乔尔跑过来的烟盒,拍了拍腰间皮带上挂着一个盒子,掀了掀嘴角,“当然,既然记者都能进去,那么我也不会是什么问题,而且你们三个人,对于我们有点不公平”。 “哈哈,看来宝藏就在这里了,之前他可从来不会计较这些”。乔尔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大笑着跟着布莱德利往岸边走去。 看着靠在座椅上的西多夫,有些不自然的压了压头顶佩戴的黑色遮阳帽,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掩盖不住额头上那块已经结痂的疤痕。 埃里克脸色揶揄看了看不动声色跳上车子的布莱德利,开口打趣道,“怎么,看样子船上还发生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啊”。 “这些和这次寻宝没有什么关系吧”,西多夫说着,干脆将头上那顶自欺欺人的帽子丢了出去,炎热的天气,再加上那顶毫无用处的帽子,汗水已经让他的头发变成一缕缕,完全黏在头皮上。 阿芙罗拉手中,那个从腰间皮套中拿出的一个类似PDA的设备,正面硕大的屏幕,上面一个类似指针的竖线,在那一道道圆圈中的细线中转动。 不断调整着手势,不过那个设备,还是发出一阵刺耳的忙音,通过阿芙罗拉原本淡然的脸的,逐渐变得有些焦急起来,从原本缓缓度着步子,好像在寻找着信号,到现在那不断转着圈的模样,显然,初到玛拉达斯加就有些出师不利。 “阿芙罗拉,卫星读数怎么样”?布莱德利坐在副驾驶,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阿芙罗拉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伸手拿掉墨镜,看着屏幕上一无所获的数据,摇了摇头,“一无所获,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信号”。 “怎么可能,这可是卫星,和那些该死的基站可没有任何关系”。 埃里克回收打断了西多夫有些愤怒的咆哮声,伸出两个手指,淡淡说道,“有两个可能,第一,你被骗了,这玩意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奇,第二,我想还不如第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岛,或许不像想象中这么简单。 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没有信号吗?” 说着,埃里克从兜中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从中翻出一张叠在一起的纸,晃了晃,走到吉普车的车头。 “纸。 这是这段时间我在网上所能找到几乎所能找到所有关玛拉达斯加的消息,当然,感谢信号,感谢卫星,还有俯拍到的地图”。 ps:最近遭遇史上最强严打,得整体思路修改下,希望大家理解支持,最后祝6.1节日快乐。 063 抵达 “好了,这个位置,沿着这条路,应该能让我们直接抵达那座火山”。 埃里克拿出笔,看了看眼前一条两边长满青草灌木的小路,在地图上画了一道曲线。 看起来杂乱无章的地图上,随着那根铅笔的不断挥动,一些好像考试时勾画重点的圆圈出现在上面。 将地图折好夹在笔记本中,埃里克跳进吉普车后厢中,看着对面不断抛着硬币的乔尔开口打趣道,“一颗好卫星不如一个烂笔头”。 “路可能不太好走啊”。 乔尔拍了拍屁股下坚硬的木板,这辆破旧的吉普车,除了前面那块还算完整的挡风玻璃,再没有别的遮挡,赤裸的顶盖和四周,只有前面的驾驶舱有两个皮质的座椅,至于后面,侧面安装着两个面对面的木板。 看着这条凹凸不平的崎岖小路,埃里克和乔尔坐在一侧,看着对面的艾达和阿芙罗拉,摊了摊手无奈说道,“我们开始吧,西多夫现在你在陆地上可不要像海里那么狂野,否则还没到火山,我们倒霉的屁股都要失去知觉了”。 西多夫拧了拧车钥匙,随着吉普车发出一声嘶哑的轰鸣声,开始快速颤抖起来,“嗨,我是一名合格的司机,你地图上那些标注,都是些什么东西”。 “希望如此,那些是卫星俯览图上,出现的一些废弃的建筑,嗯,还有些类似哨塔的东西,看来亨利?艾弗瑞,当初想在这里建造些什么,不过可能失败了”。埃里克抓紧了车侧的横杆,虚抬着屁股开口说道。 灼热的天气,从那四处裸露的车身,灌进来的风也没有丝毫凉意,颠簸的汽车,随着轮胎的摩擦,扬起高高的灰尘。 灌木草丛中,一些黄褐色的蜥蜴摆动着长尾,好奇的打量着,这辆奇怪的不速之客,西多夫吹了一声口哨,大笑道,“抓紧时间享受这些难得的安宁吧,深入玛拉达斯加你们这辈子可能都没见过的生物,会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看来你好像来过这里一样,那些建筑是怎么回事,瞭望塔,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可不认为那种东西有什么用,难道是防备这里那群部落中,未开化的野人吗”? 乔尔低着头,用手压着他那精心收拾过的头发,开口吐槽道。 “当初亨利?艾弗瑞可是世界上头一号的通缉犯,只要他还在这个星球上,想要在这里藏什么东西,那么必然是要有人放风的”。刺眼的阳光,让布莱德利忍不住虚眯着双眼,看着前面扭曲的道路,右手紧紧抓着座舱前面那个扶手,淡淡说道。 道路两边,逐渐出现一些刻意好像为了让车辆顺利通过的痕迹,一些阻碍着前进的小山丘,两边的山壁,被完全切除。 原本干涸的路面,或许随着地面的下沉,坑坑洼洼的泥土上,出现了一些小水潭,被西多夫脚下猛踩的油门,疾驰而过。 “嘿,按我们以往倒霉的经历来看,这座火山,有多大几率在我们到达之时爆发”。艾达皱了皱眉,身体朝前躲了躲那飞溅起的泥水,不满的吐槽道,“该死,你难道减减速吗”? “抱歉,如果减速的话,我想我们还不如步行,这里可没有平坦的高速公路让我们走。 至于那座火山,我想你可以放宽心了,零几率,一座已经沉寂了无数年的死火山而已”。西多夫丝毫没有理会艾达的抱怨,确实如他话中所说,不断溅起的水花如果减速的话,恐怕速度会大大降低,而且这辆看起来随时都可以开进垃圾场的吉普车,或许会深陷泥潭。 “确实如此,我刚知道要去禁闭岛时,就查了查那座黑石山,当时和你有着一样的担心,除了这些我还查了查这里的物种有什么可以毫无顾忌的吃进去,还有那个古怪库尔坎部落”。 埃里克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艾达,眨了眨眼睛,旅途这才刚刚开始,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可不要想着产生,可能先前船上西多夫的行为,让她心中有些抱怨,话中多少带了一些偏见,可正如刚刚的话,西多夫现在可是握着方向盘的人。 “等等......,埃里克你是说你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前准备”。乔尔有些惊讶的看一眼埃里克。 “没错,可能是地板有些硬,让他失眠了吧,无聊对着电脑查了一些资料”,艾达正说着,一座架在半空中的吊桥,让她发出一声惊咦声,“哦,这可能就是字典中的摇摇欲坠吧,看来这里可没有所谓的海盗标准”。 “海盗标准”?一直面无表情的阿芙罗拉,终于愣了愣,疑惑的追问了一句。 “难道你没有去过希斯伯格,亨利?艾弗瑞府邸下方,那个开辟出来神奇的地方吗?也有类似的这种吊桥,不过要结实多了”。埃里克目光盯着阿芙罗拉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瞳孔,半真半假的开了一个玩笑。 “哦,希斯伯格,我当然去过”。阿芙罗拉没有在意埃里克的目光,裂开嘴角露出整齐的牙齿笑了笑,摇了摇头,“至于那座占据最高处的府邸,我可不知道那下面还另有乾坤,希望以后还有机会,我倒是一定要去看看”。 “恐怕没有机会了,那里已经被他的后代以及库托门托,被现代化的炸药炸毁了,希斯伯格已经只能留在回忆中了”。埃里克指了指脑袋,开口轻笑道。 炎热的天气,让气氛逐渐陷入沉默之中,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座空旷的海岛上响起,两侧越来越高的山丘,犹如行驶在峡谷之中,周围原本黄色的泥土,也变得一片暗红色。 这里可能在外界被那些农场主视为珍宝的肥沃土地,如今在这里只是一片无主之地而已,而当初踏入这里的亨利?艾弗瑞,带着无数珍宝,显然也完全不在乎这些。 落山的太阳,带着漂亮的晚霞,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撒下金色的光辉,而埃里克低着头的脸庞,嘴角带着一缕讥笑。 没有去过那个古怪的洞穴,呵呵,看似完美的掩饰,没有正常人听后的好奇,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看来希斯伯格正如他们所想一般,只是考验罢了。 064 死路 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后座上正昏昏欲睡的几人,身体猛然向前蹿去。 阿芙罗拉脸色一怔,双腿一弓,伸开双臂拦住惊慌的三人,打量着被面前被巨石封死的道路。 抬头看着两侧狭窄的峭壁,这条开始还算宽敞的道路,如今也只能勉强容纳两辆吉普车并排通过了,石壁缝隙间,有些骨瘦嶙峋的松树从中长出,遮挡着上空中那轮残月撒下的微弱光亮,透出有些怪异的倒影。 “司机先生,难道请你迷路了吗”?艾达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好像终于抓住了西多夫无法解释的痛脚,开口讥笑道。 熄火的发动机,让峡谷陷入安静之中,西多夫耸了耸肩,从兜中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塞入嘴中,两片肥厚的嘴唇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砸吧声,好像在对刚刚艾达那幸灾乐祸的话,做出反击。 “美丽的女士,我想在这个时候,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比较合适一点”。 随着西多夫的话声,众人感到一股凉风袭来,这条狭窄的通道,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风口,昼夜的温差,让这不断刮来的风,飞快的将周围白日灼烤的滚烫的石块,变得冰凉。 埃里克接过布拉德利丢过来的背包,从中拿出皮质的夹克,裹在身上,抬头望着天空布满繁星的夜空,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如果下雨的话,我想这里恐怕马上就会汇聚成一条河流”。 周围石壁上,隐约还能看见一些青苔的痕迹,只是可能最近气候的缘故,这些只有在潮湿环境下,才能形成的植物,在夜色的掩护下,几乎微不可查。 伸手从那些峭壁的裂缝中摸了摸,摘出一朵泛着灰色的蘑菇,埃里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转头看向布莱德利,“嗨,锅总带着吧,否则,我们或许比那些未开化的部落,还要原始了”。 “当然,喝碗汤暖暖身子吧”。布莱德利说着,阿芙罗拉已经从背包中,拿出拿出一个常见的军用铁锅,丢在地上。 那看似瘦弱的身体,双臂挥着车上拿下来的斧头,三两下劈开石壁的缝隙,几块碎石垫在锅下,阿芙罗拉伸手接过西多夫递来的一个小桶,将冷冽的清水倒入锅中,那些不知生长了多久,才努力在石壁上生根过的松树,倒霉的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潮湿的树干,冒起了浓烟。 “我去周围看看”,阿芙罗拉说着,紧了紧皮靴上的鞋带,握着一柄刀刃被涂成黑色的短刀,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布莱德利和西多夫习以为常一般,盘腿坐在地上,靠着吉普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们难道都不担心她一个人吗?夜晚恐怕那些受不了炎热的野兽,会出来觅食的”,乔尔看了看那消失不见当然背影,低声提醒道。 闻言,西多夫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发出一阵吞咽口水的声响,“觅食的野兽,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野生的可比那些寻常肉类好吃太多了”。 正拿着相机,拍摄着这片看起来有些独特的地方,听到西多夫那好不遮拦的话语,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的艾达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身旁的埃里克轻咳了一声,“那就再好不过了,阿芙罗拉是俄罗斯人吗?那里可盛产美女”。 “没错,以前克朗勃的精英,不过无意中被我救了一命,然后......”。 “然后她就加入衔尾蛇了?嗯,还真是一个俗套的故事”。埃里克将蘑菇丢入沸腾的锅中,打乱了布莱德利的话声,淡淡说道。 克朗勃的精英,可绝不会如此简单,就跟随着一个毒枭的身边,如果单单救一命就能换取这些人的忠心,那么也不会花费重金以及资源,去培养这些人才了。 “我退役后被他救了一命,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当时,嗯......,我快饿死在街头了”。 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众人身后的阿芙罗拉,肩头犹若无物一般,扛着一只耸拉着脑袋的雄鹿,随即重重抛在地上,拿着那把黑色利刃,屈膝固定着以及被划破咽喉的鹿身,灵巧的沿着那个狰狞的伤口,往腹部划去。 双手抓住那还在不断喷涌出鲜血的伤口,猛然向两旁撕去,还算完整的皮毛之下,露出新鲜的鹿肉。 “饿死在街头”?乔尔看着阿芙罗拉灵巧的动作,以及那估计他们几人远远不如的力量,起码这头鹿300斤以上的重量。 “刚刚成年的马鹿,还好肉不算老”,阿芙罗拉答非所问低喃了一句,将马鹿头上那对夸张的弯角丢到一旁,沿着胸脯的肋骨切了几刀,拿下几个大骨丢到锅中,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从乔尔嘴中直接双指灵活的夹过那根刚刚点燃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那时我只会杀人,来到美利坚,杀人可不能当饭吃,还好遇见了好心的布莱德利,否则那晚我可能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起码还有火柴可以取暖,而我那会什么都没有”。 “哦,抱歉,我们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打探你隐私的缘故,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还真是一个凄惨的故事,不过,你这个才更像是童话的结局”。埃里克往火堆里添着木柴,燃烧的火焰让他身体向后躲了躲,拉开夹克的拉链,接过阿芙罗拉串好的鹿肉,轻笑道。 那刚刚才宰杀的马鹿,附满油脂的嫩肉,发出诱人的香味,靠在车侧的布莱德利,鼻子动了动,“哈哈,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今天不提起来我可能都记不清了,如果没有你,今天可能我只能喝点蘑菇汤,来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了”。 “最起码你还有蘑菇汤,难道你不感谢一些采蘑菇的人吗”?埃里克将地图摊开,借着火光看了起来。 那扭曲的道路上,完全没有记载这条突然戛然而止的道路,反而一直顺利通向禁闭岛。 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头,咬了一口嘀嗒着废油的鹿腿,有些烫的肉,让埃里克忍不住大口吸着凉气,指着地图上画出的那条线,惊呼道,“该死,看来我们得通过那条“摇摇欲坠”了”。 065 平静的早晨 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进这条狭窄的峡谷之中。 那被风刮出一道道印记的峭壁上,露珠飞快蒸发不见。 几道被黑色皮衣笼罩着的身影,蜷缩着身体逐渐舒展开来,相互依靠在一起舒服的砸吧了下嘴,又睡了起来。 一条手腕粗细通体漆黑的大蛇,嘴里嘶嘶吐着猩红的信子,沿着峡谷上方的松树,垂了下来。 扭曲的身体飞快的粗糙的石壁上摆动着,三角形的头颅,一张大嘴不成比例的长开,向那陷入沉睡的艾达咬去。 嘶嘶的声响,忽然戛然而止,一双看似修长,却长着有些格格不入的骨节的纤手,灵巧的一把捏住这条令人惊悚的乌梢蛇,手指微微用力,随着一声类似骨骼之间的清脆声响起,那两颗狰狞的獠牙,也如同那耸拉下来的头颅一般,再没有往日的气息。 随手将那条没有生息的黑曼巴挂在峭壁上长出的一颗松树上,阿芙罗拉看着手腕上,机械表的指针才刚刚走过五点,蹑手蹑脚从峭壁往峡谷上方爬去。 ..................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艾达脚下一个跄踉,眼神惊恐指着面前那条垂下来的黑蛇,长大着嘴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浑身一个机灵的埃里克,爬起身子抓着不断往后退去的艾达,看着那有些反常的毒蛇,伸手一把抓住那冰凉的颈部,头顶传来淡淡的话声。 “我是你的话,就会把它当做今天的早餐,而不是丢出去”。 阿芙罗拉双臂抓着峭壁上微微凸起的石块,三两下跳了下来,伸手接过那条约莫有五六斤重的毒蛇,舔了舔嘴唇,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将那硕大的头颅直接钉在地上。 没有理会身旁还弯腰喘着粗气的艾达,阿芙罗拉指了指那堆已经熄灭的篝火,“能帮忙生火吗?我们要尽早赶路,你们没有人会喜欢在烤箱中的”。 “烤箱”?乔尔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脱口问道。 “玛拉达斯加的白天,就连蛇和蜥蜴都不愿意出来,不过这个时候起码安全的多”。埃里克拿起木柴填入锅底的石块中,开口解释道。 西多夫拿起木碗咬了一勺已经沸腾的蛇汤,随意吹了两下丢进口中,眼神一亮朝阿芙罗拉竖起了大拇指。 “嗯,不错,早晨能吃到这个还真是意想不到”,说着目光看向了一旁,拿着碗有些犹豫不定的埃里克,冷笑了一声,“你确定正确的路线,必须要通过那座摇摇欲坠的桥吗”? “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司机先生”。闻着铺面而来的香味,埃里克肚子传来一声不争气的咕咕声,咬了咬牙盛了一碗只是经过简单处理的蛇汤,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简单的早餐过后,西多夫将剩余的汤汁浇在还有点点火星的木柴上,发动着汽车开始小心沿路往后倒去。 “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是行驶在干涸的铁门峡中”,吉普车终于在一处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勉强调转车头,埃里克打趣了一声。 疾驰的汽车,很快来到那座不知存在多少年的木桥之下。 一根根砍下的树木,简单将外表修整了一番,直接垫在下面充当着支撑用的柱子,豁然开阔起来的峡谷,被这个看起来可能一股风都能吹散的木桥,连接在一起。 桥下还有积水的存在,让泥泞的地面湿滑不堪,微微倾斜的石坡上,有着许多或许是滚落下来的岩石,虽然比那些陡峭的石好上许多,不过这个坡度显然并没有考虑让这些车辆上去。 “看见车头的绞绳了吗”?西多夫站起身子指着车头上悬挂的一个机械的绞盘,看着埃里克看过来的目光,“对,就是那个,你拿着这个在上面找个坚固点地方固定住”。 抓起车头上那个和吊车上差不多的铁钩,背后的绳索发出咔哒咔哒当然响声,埃里克踮起脚朝上面跑去。 将那细细的钢索缠在一颗磨盘粗细的松树上,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那辆破旧的吉普车,前方那个毫不起眼的绞盘,竟然开始快速收缩着绳索,带着笨重的车辆歪歪扭扭冲了上来。 “怎么样,我的大宝贝不错吧”。西多夫跳下车子,解开捆在树上的钢索,得意的说道。 看着面前那条木板铺成的桥梁,四周完全没有护栏这种东西,而且那些横着铺设的木板,也没有固定在上面,埃里克抬脚小心的踩了踩边缘,那些布满裂纹的木板,竟然直接翘了起来。 乔尔嘴角抽了抽,看着中间明显凹陷下去的木桥,“我想只要走在中间,应该没问题吧”? “那为何我们不直接走过去呢”?埃里克开口吐槽道。 西多夫愣了愣,指着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火山,“恐怕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到不了那里”。 “这座桥当时应该是给车辆设计的,否则完全没有必要,直接从那边攀爬上去就行”。布莱德利说着,摁了摁方向盘上的喇叭,“放心吧,每个人都怕死”。 启动的汽车,缓缓开上了那座木桥,随着不堪重负般的声响,后座上传来一阵惊呼声。 “嘿,开慢点,慢点,保持在桥中央”。 “该死,这座桥难道要塌了吗”? 脆弱的木板,随着吉普车不断的前进,一些断裂的木屑不断掉了下去。 “好多后座的司机在指挥啊”,西多夫看了一眼时速表上几乎没有动的指针,请笑了一声。 桥中间那个明显的凹陷,随着吉普车以一个垂直的角度砸了下去,西多夫感受着猛然从中断裂的桥梁,重重踩下了脚下的油门,后轮随着一阵摩擦声骤然响起。 这辆破旧的吉普车爆发出惊人的动力,仿佛离弦的箭一般,躲避着身后不断坍塌的桥梁,向对岸冲去。 “哦,天啊,快快快”。艾达发出一声惊呼,恨不得冲上去帮西多夫踩下油门,好像忘了刚刚提醒他慢之又慢的话声。 车子有惊无险的停在了对岸,埃里克跳下车子看了一眼完全坍塌的桥梁,肥沃的红土地上,散落着一地残渣。 “看来回去的路又没有了”。 066 变故 那条数十米高的断崖,犹如一条无形界限一般,将两边隔成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相比对岸那干涸之地,对岸不远处传来的水声,以及泥泞的地面,要潮湿不少。 碎石板和泥土地面交织在一起,那些植物在这种地方,明显也要生长的更为茂盛。 完全是丘陵式的地貌,泥土随着车辆不断的前进,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崎岖的山路。 如同小溪一般流水,顺着微微倾斜的路面流了下来,让原本就光滑的石面,汽车行驶在上面,轮胎时不时的打滑,摩擦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耀眼的阳光,将路面上那些水泽照出刺眼的光芒,听着耳边越来越距离的水声,一道漂亮的彩虹从空中划过。 “瀑布,嗨,西多夫,开慢点,前面肯定是个断崖”。 埃里克看着眼前显然能是瀑布溅起水花,所形成的彩虹,不由失声喊道。 “哦,我的背”。 汽车从一个半米高的石块上直接栽下,虽然西多夫踩了踩刹车,可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根本无济于事,乔尔捂着后背,痛苦的喊了一声,那些溅起泥巴,从完全敞开的汽车灌了进来。 一条混浊的河流,发出剧烈的轰鸣声,从断崖上直接留流下,不算湍急的河水,在那片聚集之地,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旁边一块巨大的石板上,有两道焦黑的轮胎痕迹,异常扎眼。 一直沉默的阿芙罗拉眼神微微一变,车子还没有停稳便纵身跃下,淌着混浊的河水摸了摸那轮胎剧烈摩擦产生的痕迹。 “是库托门托,他比我们先到了”。布莱德利下车,撩撩河水,抹了把脸说道。 西多夫脸色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可能是不久之前才产生的胎痕,拍了把方向盘,汽车发出一声喇叭声。 “怎么可能,他明明被埋在希斯伯格,就算没死,也不可能这么快”。 “你认为那些小小的快艇,能对我们造成威胁吗? 库托门托可不会这么愚蠢,以为那些杂碎就能把我们留在海上,不过是一些拖延时间的伎俩”。 布莱德利说着,拽着阿芙罗拉伸过来的胳膊,往上走去,朝着身后挥了挥手,“有望远镜吗?前面可能有点动静”。 远处,隐约可见一些忙碌身影,好像在那些已经破败的建筑中,忙碌着什么,搭建起的帐篷正散落在四周。 吉普车前面那个绞盘,此时有发挥了应有的作用,拽着这辆自重并不算轻的汽车,磕磕碰碰的冲了上来。 西多夫拿着望远镜看着前面的景象,咬紧的牙齿发出一阵脆响。 那一片葱郁的密林之外,带着太阳镜的库托门托,正悠闲的靠在躺椅上,看着面前忙碌的佣兵,正从车上将一箱箱装备抬了下来,重新布置着那些废弃的建筑。 “该死,这次他们可是不少人”。看着库托门托那十几辆吉普车,西多夫咬牙说了一句,相比起他们,如今的库托门托更像是寻找亨利?艾弗瑞宝藏的探险家。 埃里克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西多夫,开口打趣道,“人数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像你当初在希斯伯格一样,数十年的忙碌,不也完全没有什么发现吗?如果那些宝藏这么容易被发现,亨利?艾弗瑞也称不上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了”。 有些讽刺的话语,并没有让西多夫脸上有恼怒之色,反而惊喜的喊了一声,“没错,一个靠炸药的莽夫而已,我们才是冒险家”。 那明显是宽慰的话,让众人忍不住失声大笑,冲淡了有些紧张的气氛,布莱德利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虽然目前来看,他们对宝藏没有什么威胁,不过那里可是必经之路,对我们却是有着莫大的威胁”。 仿佛是故意等待一般,那片安营之地,竟然肆无忌惮的冒起了炊烟,躺椅上的库托门托,懒慵的打了一个哈欠,不紧不慢的抚了扶鼻梁上墨镜,嘴角咧出一丝嘲讽。 那黑色短袖所裸露出的双臂,还能看出一些青紫结痂的伤痕,反而对这位满头银发,本该不应出现在这里的老人,增添了不少彪悍气息。 几口下面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大锅,随着从那密林中走出的佣兵,抬着一头身上布满弹孔的野猪,数位身着洁白厨师衣着的男人,脸上带着惶恐之色,紧张的开始为这些亡命之徒,制作起了午餐。 “看来这辆吉普车终于要结束它的使命了”,埃里克盘坐在地上,看着车子停在一处被炸毁的道路上,本就狭窄的山路,如今堆满了碎石,溪水顺着石缝涌出。 阿芙罗拉看了看冷着脸的布莱德利,皱眉说道,“要不我们等一等,他们呆不了多久的,我们到时跟在他们身后就行,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清除一条路出来”。 “不不不,你还是不了解库托门托,作为一个神父,他最不缺就是耐心,更何况这里可不缺少食物,如果我们不出现,估计今年圣诞节的烧鸡,他绝对会在这里十分惬意的和这些佣兵享受的”。布莱德利摇摇头说道。 乔尔手指间的香烟灵巧的转了转,有些郁闷的嘟囔了一句,“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举起双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过去俯首称臣吗?不过,如果可行的话,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呵呵,怎么,你们后悔和我合作了,如果和库托门托合作的话,我想你们应该清楚,是根本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的”,西多夫脸上露出狰狞之色,话中隐隐有些威胁之意。 埃里克翻了翻白眼,拍了拍艾达的肩膀,示意她休息一会,靠在身旁巨石的阴影处,遮挡着阳光,让自己凉快一会,超西多夫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拜托,我们是在寻找亨利?艾弗瑞的宝藏,如果是寻找托马斯?图的宝藏绝对不会和你们合作”。 “现在看来,只能弃车了,不过这里的车子倒不少,到时找机会什么都会回来的”。布莱德利朝埃里克神了伸手,“麻烦借你的地图用一下,看来我们要重新规划路线了”。 067 指引 悉悉索索的声响,从那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传出。 透过缝隙看着望远镜中的景象,那群好像在度假一般惬意的佣兵,此时脚踩着凳子上,肆意啃着手中的棒骨。 埃里克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了一句,看了看下方那片茂林,双手拨开那些让身体有些刺痛的灌木,顺着石坡咬牙划了下去。 泥泞的土地,溅起泥水溅了一身,那看起来有些滑稽的脸庞,此时也如同小丑一般,有着点点黄褐色的泥斑。 “呸”,埃里克吐了一口,伸手拦着滑下来的乔尔,看着面前那遮天蔽日的树林,嘴角抽了抽。 “确定我们必须穿过这里吗”? 虽然不必再忍受那炎热的天气,可是这片未知的树林,可比气候要危险太多了,看似静瑟的环境中,那些略显昏暗的景象,像野兽的巨口般,在等待着他们。 “没错,这是必经之路”。布莱德利说着,从兜中摸出一个罐子,抹了抹里面墨绿色的汁液,开始在裸露的皮肤上,擦了起来。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从布莱德利不断摩擦的掌心发出,并不难闻,却让人感到有些刺鼻,原本在炎热的天气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起来。 “清凉油吗”?埃里克闻着这股有些熟悉的味道,颜色和常见的绿色清凉油很是接近,不过却是固体的膏状物。 布莱德利手上一顿,惊讶的看了一眼埃里克,“清凉油?那是什么东西,这是防蚊虫的,以及那些讨厌的蛇类”。 说着,将那瓶还有许多的药膏,递了过来,“你们都抹点吧,这玩意可有提神的效果”。 脚下的枯黄的落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被皮靴踩的粉碎,茂盛的密林中有些潮湿闷热,汗水让贴身的衣服有些难受的黏在身上。 举目四周如同在海洋上一般,几乎完全相同的景色,让众人根本分辨不清方向,只有最前方的布莱德利,背着一个帆布背包,微微仰着头,好像透过树叶的缝隙,一直再跟随头顶那轮好像永远不会变化的太阳前进。 感受着皮靴中已经湿透的袜子,埃里克撇了撇嘴,折断了身旁一个还算粗壮的树枝,脚趾扣了扣,拄着那树枝向跟上了布莱德利,气喘吁吁说道。 “喂,你觉得艾弗瑞,以及图还有其他海盗大佬集中他们的宝藏,并且来到这个荒凉的地方......,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谁知道呢?为了保护财产安全?当时鼎盛的大英帝国,将利威尔号的失踪当做了奇耻大辱,正对他们紧追不舍”。 乔尔叹了一口气,看着头顶树枝上的一只松树,正好奇的盯着他们,丝毫看不出有害怕的样子,不由吹了一声口哨,开口笑道。 “或许吧”,埃里克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开口打趣道,“也许在艾弗瑞的帮助下,那帮人集体逃遁了,我的意思是,显然这家伙对藏东西这种事,很有一套”。 “你说的没错”,一直没有吭声的布莱德利突然停下脚步,手掌摩挲着面前的树干,忽然双指夹住了上面,抽了出来。 一只生锈的箭矢晃晃悠悠在那手指间颤动着,前面那个与众不同的方块形箭头,上面绘着一个刀剑交叉的标志,隐约还能看出原本红色的漆印。 “哇哦,这算是什么,警告?恐吓?还是失效的陷阱?” 埃里克表情夸张的喊了一声,看着那个雕刻着亨利?艾弗瑞标志的箭矢被布莱德利小心翼翼收进背包中。 布莱德利看了看那箭矢的放心,不紧不慢的朝前走去,嘴里默默的数着什么。 不久,又如同先前一般,停下脚步,从树干中抽出一模一样的一根箭矢,调整了方向,轻笑道,“不不不,在这种环境下,无论是谁,都会迷失方向的”。 说着,又停下脚步,故技重施,听到背后埃里克的惊呼声,“这是用来辨别方向的,从第一颗树开始,相隔的第十三颗树,就会出现一次提醒,然后会带你找到正确的方向,难道宝藏就在这里吗”? “没错,我还以为你得等一会才会发现,藏东西确实他比较擅长”。 布莱德利抬头看了一样,头顶一个网兜中挂着的一个骸骨,“不过,你前面说的也没错这里确实有陷阱,从第一个提示点开始”。 “感谢我们中有个bug,看来艾弗瑞也是为慈祥的老人,对这些“证明实力之人”,并不是那么的公平,他的子孙总能知道些别人所不了解的东西,否则我们恐怕也会像这个倒霉鬼一样,变成一个叉烧,挂在这里”。 乔儿脸色揶揄看着那估计已经死了不知多久的尸体,完全变成尸骨的胸前,还插着一把利刃。 当布莱德利背后的帆布包中,收集起整整十三根箭矢时,原本杂乱无序生长着的参天大树,有三颗撑品字形的巨树,如果不是刻意观察,根本不会觉得那厚实的落叶下,会另有乾坤。 阿芙罗拉修长的双腿,将脚下的落叶扫到一边,一扇金属的门板赫然出现在眼前,上面那个金黄色的图案,和洞穴中那掉落到海中的天平,完全一模一样。 看着布莱德利点了点头,阿芙罗拉双指扣着门板的边缘,缓缓掀开,一道通往下方的石阶,里面与密林中完全不同的干燥味道透出一股有些腥臭的味道。 “里面有些调皮的家伙,把这里当做巢穴了”。阿芙罗拉打趣了一句,拔出腰间的短刀率先走了下去。 艾达闻着这股有些熟悉的气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这股随着往下,变得越加浓烈的土腥味,和当初早上醒来,挂在眼前的那条黑曼巴蛇的气味,几乎没有多大区别。 “走吧,前面可是有克朗勃的精英在开路,想想蛇羹那美妙的味道,人类才是它们应该惧怕的生物”。 埃里克拍了拍艾达的肩膀,话音未落,便听到身旁传来的干呕声。 “哦,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些”。 前方阿芙罗拉的脚步声忽然一顿,紧接着黑暗的甬道中,传来一阵嘶嘶的响声。 068 雕刻 寂静的甬道内,突然炸响的声音,让众人身体泛起了鸡皮疙瘩,那响尾蛇摩擦尾巴所发出特有的声响,不断回荡。 阿芙罗拉感到脚下那柔软的躯体,开始缓缓蠕动起来,身后突然响起的咔嚓声,仿佛信号一般,随着乔尔手中亮起的一朵微弱的火光,眼前的景象,忍不住让众人涌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密密麻麻的蛇,互相缠绕在一起,那双冰冷的竖瞳正随着不断扭曲的身子,死死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瞪大着双眼的艾达,因为惊恐长大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响,不断颤抖的身体,紧紧抓着身边埃里克的手臂,脸色煞白。 “不必惊慌,只是一些蛇而已”。布莱德利眯着双眼,轻笑道。 埃里克拽着艾达向甬道口退去,低声吐槽道,“该死,这可不是你说的一些”。 摇了摇头的布莱德利,从兜中摸出那个和清凉油有着类似气味的药膏,看了看那些好像畏惧着什么的蛇群,“能借你的打火机用下吗”? 说着,接过乔尔手中燃烧着的打火机,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些绿色的药膏,随着一股淡绿色火焰升腾而起,面前群密密麻麻的蛇类,仿佛遇见了天敌一般,惊恐的众人身旁,顺着石阶蜂蛹向那唯一的亮光冲了出去。 地上的石面上,还有那些离去的蛇群,身体所遗留的有些粘稠的液体,以及身体那股令人作呕的土腥味。 乔尔挥了挥手,捂住鼻子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那些该死的爬虫难道都不洗澡吗”? 那些散发着荧光的液体,让原本就微微倾斜向下的路面,湿滑不堪,那些褪下的蛇皮,也不知存放了多久,将这个甬道前进的道路几乎完全封住。 色彩斑斓的鳞片,交织在一起,埃里克摸了摸那些有些干枯的蛇蜕,忍受着这股浓郁的臭味,拿起手上那根树枝拨向两边。 “前面不会有这些东西了吧”,看着已经燃烧殆尽的药膏,埃里克皱眉问了一声,单凭身上抹的那点,也只是保证让那些蛇不主动攻击而已。 乔尔嘴中发出一声惊呼,有些惊慌的埃里克手中的木棍点燃,看着墙壁上突然出现的雕刻。 一条如同刚刚那群蛇中的一员,细长的身体犹如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甬道中,绕城一圈,长大的嘴巴将自己的长尾吞入口中。 而刚刚那些看起来肆无忌惮的蛇群,竟然不敢越过这里分毫,甚至无数条蛇竟然不约而同将自己的褪皮之地选择在这里,用那些蛇蜕做了一面墙,好像既畏惧又渴望。 “衔尾蛇”,乔尔呢喃了一句,目光看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布莱德利,这个拥有着同样纹身,以及拿着古怪图腾当做组织代号的首领。 火把散发出的火光,让这段黑暗的甬道亮了起来,随着那不断摇曳的火焰,眼前那个衔尾蛇雕刻,犹如活了过来,身体上栩栩如生的鳞甲,随着角度的变幻,好像动了起来,那狰狞的大嘴,正吞吃着自己的身体。 正前方的脚底下,一个椭圆形的蛋,上面绘着古怪的文字,好像复杂的铭文一样,布满蛋壳。 “没错,正如你所见”。布莱德利说着,脚下皮靴绕过地面那个雕刻,向前走去。 随着众人不断往前,就如同一个叙事的连环画一般,用着简单的雕刻,地面那个蛋壳,逐渐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周围不断交替的日月,代表着时间。 终于在第十三天时,那枚已经看不清铭文,布满裂纹的蛋壳,轰然碎裂,一条平淡无奇的小蛇,直立起脑袋,好奇的瞪着那双竖瞳看着外面的世界,碎裂的蛋壳,铺在一片坑坑洼洼的暗红色地面上。 随着小蛇头顶日月不断交替,那道瘦弱的身躯不断涨大,尖锐的尾巴扎在泥土之中,犹如一颗参天大树一般,菱形的头颅张开那张血盆大口,露出满嘴不同于寻常蛇类上颚两颗毒牙,反而犹如鳄鱼一般,长满了稀碎的牙齿,吐着分岔的信子,向夜空中那轮残月咬去。 “哦,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大的蛇吗?可能就连那些虚假的三流小报都不敢这么写吧”。埃里克发出一声惊呼,看着地面上夸张的雕刻,开口打趣道。 艾达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可能还没有从刚刚那蛇窟般的景象中缓过来,“就算是三流小报,也不可能这么夸张,虚虚实实结合,才能让人相信”。 “没错,幸好这群家伙没去当记者,否则那个倒霉的报社肯定会每天对着那堆成山的报纸发愁”。乔尔幸灾乐祸笑道。 往前这条甬道光滑的石面,突然像是被暴力破坏了一番,只剩下半截蛇身,那硕大的头颅上一双竖瞳和鼻孔消失不见,硕大的脑袋浑然一体,而身上一块块的鳞甲已经脱落大半。 看着画面突然戛然而止,艾达有些意犹未尽的惊叹道,“好像一个神话故事,一条小蛇逐渐变成神兽的故事,不过,看样子它受伤了,真想象不到有谁能伤得了这个庞然大物”。 埃里克举起手中的火把,脸色逐渐沉了下来,面前地面上可能原本存在的雕刻,如今看起来像是在慌乱中,被人用利刃胡乱摧毁,不过那个隐约呈现出的梯子形,有种熟悉的感觉。 “喂,你们觉得这里原本应该画着什么”。 “画着什么”? 乔尔看着脸色凝重的埃里克,不由轻叹了一声,“唉,我发现沃森家族的血液中,都有这股莫名其妙的东西,褪皮的蛇可以活下来,那是因为它下面长出一层新皮,不过我可没见这种皮被暴力褪掉的蛇还能活下来,这幅图肯定是这条被夸大了无数倍的小爬虫,那可怜的尸体”。 “不”。 布莱德利斩钉截铁的否认道,垂在身前的双手,做了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手背紧贴,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手骨努力做出了一个圆形,双眸带着虔诚之色,一字一顿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些生物是不会死的”。 ps:祝高考学子,人人985,211。 069 禁闭岛 一阵微风吹过,葱郁的树林中,随着一阵沙沙的摩擦声响起,划出一道道漂亮的绿色波浪,无数飞鸟发出清脆的鸣叫声,飞上天空。 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壮汉,看似凶悍的脸上,正不时带着一丝畏惧瞟向躺在躺椅上,一位满头白发长相慈祥的老人。 透过墨镜的双眸,盯着茂林外那条被炸毁的必经之路,库托门托手指摩挲着胸前佩戴的银色十字架吊坠,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说他们现在到哪了”?库托门托稍微活动了下身体,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句。 站在躺椅旁边,手中举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许久未动的身体,额头已经布满汗水的黝黑脸庞,微微愣了愣,急忙换上讨好的笑容,不过在那看起来有些狰狞的脸上,异常滑稽。 “他们可能还在玛拉达斯加的外围,苦苦寻找着道路”,这位黑人壮汉,指了指不远处那道不断旋转着的天线,“这里所有的信号兜已经屏蔽了,没有卫星的指引,恐怕还得许久才能到这里”。 库托门托摇了摇头,“嗯,霍福德是吧,记住不要小瞧任何人,特别是你们以前的老大,埃斯科巴,哦,不对,现在叫布莱德利?艾弗瑞,比较合适,他们现在应该就在这片树林里”。 “怎么可能,哦,天啊,难道您是故意的,不让守住哪里,就是为了放他们过去”?被称为霍福德的佣兵,瞪大了双眼,急忙从拿起悬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看着镜头中出现的那辆布满泥痕的吉普车,空空的车上,可没有人影的出现。 没有理会霍福德的讨好,库托门托好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指摁了下扶手上的扳手,坐起了身子拍了拍干别的肚子轻笑道,“先吃饭吧,有些时候没有他们可不行”,说着,目光看了眼那道高耸的黑石山,目光透出一抹忌禅。 ........................ “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吗”?埃里克看着脚下被会坏的地面,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凉意。 有些颤抖的话声,在这条甬道中响起,仿佛是在回应布莱德利那莫名其妙,有些像那些虔诚的基督教徒,经常所说的主会保佑我们,天堂的乐园是最好的归宿。 埃里克挥了挥手中的火把,想回走去,来到那雕刻着这条夸张的大蛇,高高挺起身子扑向夜空中的那轮玄月时,停了脚步,仔细的打量着那片所处的狭长地面,好像是故意为了凸出这条蛇的体型,草草几笔,简单的刻绘了其所处的环境,周围抽象的线条,隐约有些像掀起的海浪。 “你们难道不觉得熟悉吗”?埃里克静了许久,低声呢喃乐一句。 “这里是玛拉达斯加”。阿芙罗拉很快接了一句。 “再仔细看看,这里少了什么”。 脚下的这副画,是以那高高在上,竖起头颅的蛇,那双阴冷的竖瞳所在的俯视角度,可以看到虽然略显简单,不过还是整体描绘出了玛拉达斯加群岛整体的地貌,不像海盗,反而更像是丘陵地带的环境。 艾达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埃里克,惊疑不定的长大嘴巴,不可思议说道,“黑石山,如果是玛拉达斯加的话,怎么可能少了黑石山”。 那双手保持着古怪姿势的布莱德利,静静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嘴里就像寻常祈祷的信徒一样,默默的在那忏悔着,半晌,终于抬起头,就像刚刚反应过来,轻笑道,“黑石山,那座终年被云雾环绕的死火山,可能是疏忽,并没有出现而已”。 “不不不,以这个雕刻师的手法,这里狭小的通道,根本无法直观的体现出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大,所以只能利用一些显而易见的参照物,才能表现出这条不断进化的蟒蛇,在玛拉达斯加,我想再也没有比黑石山更能衬托它了”。 埃里克喃喃自语,更像是再说服自己,不过这些画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如果真有这么大的蛇,那么玛拉达斯加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寂寂无名,只留下了愚昧无知,贫瘠落后的印象。 “难道你还想在这里呆下去吗?我可不想喜欢呆在这种充满恶臭的地方”。布莱德利说着,挥了挥手臂,皱起了眉头。 黑暗狭窄的甬道中,不断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小心翼翼跟在大步往前的布莱德利身后,生怕又像希斯伯格那些古怪的洞穴中,布满了陷阱。 随着时间的流逝,头顶的砖块缝隙间,透出一缕缕阳光,那一直往下的洞穴,逐渐呈现出向上的坡度,笔直的道路前方,也出现一个让众人心中一松的亮光。 “这条隧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给那些蛇做一个舒适的窝,还是就是艾弗瑞对那些冷血的软体动物有着莫名的喜爱”? 乔尔喘了一口粗气,在这种黑暗没有封闭的空间,让他一直有些紧张,如今终于看见了出口,那有些毒舌的嘴巴,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这些恐怕你就要去问他本人了,不过我想没有人会喜欢那些爬虫的,起码不会喜欢这么一大群”。埃里克笑了起来,加快了脚步,转头看向乔尔笑道。 沉默不语的布莱德利,很快来到那个尽头的那个出口,背负着双手,静静看着豁然出现在眼前这个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禁闭岛。 并没有像那个有些惊悚的名称一般,蔚蓝的天空中,数只不断拍打着翅膀的苍鹰翱翔其中,而眼前,那座在记载中被称作死火山的黑石山,眼烟雾缭绕犹如火山爆发出喷出浓烈的岩浆一般,冒着滚滚浓烟。 庞大的火山周围,延伸出一片片怪石嶙峋的石林,而那火山上,被开凿出来的一圈盘旋而上的道路上,正是埃里克在地图上勾画出的塔楼。 “哦,太美妙了,简直是人间仙境,禁闭岛,这个名字还真完全不像是描述这个地方”,艾达摁动着相机的快门,拍摄着这个如诗如画的地方。 “想想一下”,乔尔张开双臂,让清爽的凉风,将自己敞开的衬衫吹响身后,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赞叹道,“你是一名富家一方的海盗,带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来到这个地方,远离那些通缉......” “哈哈,可怜啊,这些被通缉的海盗,他们无非就是想老老实实的干点为非作歹的事嘛”。埃里克翻了翻白眼,看着陶醉的乔尔撇撇嘴笑道。 “不,不”。 布莱德利摇了摇头,突然对着黑石山双手合十弯下双膝直接跪倒在地,垂着头低喃道。 “他们只是想过上自由的生活”。 070 后发先至 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蔓延在这片有着令人惊悚称呼的小岛之上,布满漂亮碎石的河底,游鱼追逐打闹在其中。 布莱德利双手摊开放进水里,任由那些丝毫不知道惧怕的小鱼,在那掌心窜来窜去,轻笑道,“这个嘛......,如果你想避世隐居,肯定找不到这么棒的地方”。 静静的沿着水流的方向,向那座云雾中的黑石山走去,或许说云雾并不是很合适,毕竟只有在遥不可及的天空中,那些巍峨的峻岭之巅,才会出现的情形,在山脚以及周围那些蔓延而出的石林中,就被那些好像温泉冒出的蒸汽所笼罩。 天空中随着一阵骤然响起的轰鸣声,周围翠绿的芦苇开始胡乱摇摆起来,暗红色土地上,沙石飞溅,就连那些微风就吹不散的云雾,如今随着天空中数架武装直升机那细长的桨叶剧烈旋转,露出黑石山原本如同它名字一般,那种如同黑洞一般,干净纯粹,完全没有半点杂色的颜色。 “哦,见鬼,他们完全是在作弊,难道有艘航母将这些飞机运输到玛拉达斯加吗”?乔尔双手捂着凌乱的头发,爬在一处巨石背后,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变故,开口抱怨道,周围刺耳的轰鸣声,让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门,看着那蹲着身子,脸上没有什么波动的布莱德利,讥笑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全力以赴,拜托,你以前可是他的老大,看看,这才叫全力以赴”。 “我看到他们了,一群凶悍的雇佣兵,等等,库托门托,嘿,看起来他的气色可真不错,至少同样是老头子,看起来比你好多了”。 看着不慌不忙从落在一片破败的哨塔建筑周围的飞机上走下,甚至还慢斯条理的捋了捋自己被吹散的头发的库托门托,依旧穿着他那身永远不会变的黑色长袍,领子以及袖口被白边包裹,那副和蔼的模样,嘴角挂着慈祥的笑容,没有理会一旁那位皮肤黝黑的佣兵讨好般,伸过来的手臂,晃了晃脖子,跳下飞机朝那建筑中走去。 “王八蛋,他们比我们先到了”。西多夫咬牙咒骂了一声,伸手从腰间悬挂的皮套中,拿出一把金黄色的手枪,弓着身子就准备冲上前去。 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摁在了青筋爆起的背上,低声呢喃道,“这才是第一个哨塔,就凭他们,可不见得能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听着布莱德利的话声,埃里克点了点头,皱起眉头吐槽道,“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在通往黑石山的唯一道路上,而且那些有用的讯息,甚至是宝藏或许就在那些破败的建筑中”。 “可是他们有数十人,说不定在无意的搜索中就会碰到那些宝藏,而且现在还能怎么办呢,静静的靠在这里,或者和刚刚那位冲动的海盗一样,为了最后的尊严,拿起可怜的小手枪冲上去,可是这样和将枪口对准自己有什么区别,而且,我可不认为他要耐心等待,炸药,还记得那个鲁莽却很有效的办法吗”? 乔尔绝望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面临着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情况,如果那些该死的佣兵,开始向四周查探的话,那么瞬间会将他们困成粽子,用拿在手中那黄褐色的AK47,那坚硬的核桃木枪托,狠狠的砸在他们的头上,拖到库托门托面前。 “他不敢用炸药,在禁闭岛,那绝对是个愚蠢至极的想法,而且放心吧,这颗星球上,至少现在,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布莱德利说着,干脆闭起了双眼,休息了起来。 乔尔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看着那副波澜不惊的布莱德利,好像躺下了自家柔软奢华的大床上,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哦,狗屎,我真是怀念当初那满怀激情的埃斯科巴,如今这位难道是他的负面结合体。 艾达,你如果能回到伦敦,你真要写一篇这位可能是无数叛逆少年的偶像,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旁的阿芙罗拉,感到自己大腿上有个女手指挠了挠,就听到一旁将脑袋埋在双膝间的布莱德利发出微不可查的声音,“很快库托门托就要上去了,那里应该会留一些人,不过应该你足以应付”。 看着阿芙罗拉俏脸微微一愣,湛蓝色的眸子露出兴奋之色,舔了舔涂着夸张的猩红色口红的双唇点了点头,布莱德利深深呼了一口气,一直养尊处优的他,被一直以来对他看似异常尊敬的库托门托,像条土狗一样,逼的上窜下跳,让他那一直波澜不惊的内心,也忍不住恼怒起来。 埃里克皱着眉头听着耳边传来的窃窃私语,不由轻咳了一声,“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在这种时候难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西多夫撇嘴冷笑了一下,这种在他眼中,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小白脸,丝毫想不通为什么一直显得先知先觉的布莱德利,为什么非得和这些狡猾的家伙合作。 远处,那片废弃的建筑中,一群黑色的身影,簇拥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沿着黑石山上那条蜿蜒而上的道路走去。 仅剩下约莫七八位佣兵,背着黄褐色的机枪,手里拿着一根尾部好像铁丝绕成的圆圈,在地面不断的探测着,不时闪烁着红色的亮光。 而那堆积在碎石上的绿色箱子,上面写着让人胆寒的一列字母,C4。 “看来这位沉寂许久的神父,很喜欢这种“残酷的口香糖”,恐怕这座黑石山即将和希斯伯格一样,还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地方了”。埃里克看向布莱德利,笑着打趣道。 这位看起来没有多少时日的神父,并不像布莱德利口中所说的那么规矩,他的耐心可能早已消失殆尽,那些炸药会更快的把他带到想要去的地方。 “哼”,布莱德利冷哼了一声,嘴角掀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原本斯文的脸庞,变得有些狰狞,随着口中发出一声喃喃低语声,身旁的阿芙罗拉弓起身子,两条修长有力的长腿,飞快着窜向那些半人高的芦苇从中,向那片满目疮痍的建筑,暴掠而去。 “他们没有机会的”。 071 井底 矫健的犹如猎豹一般,阿芙罗拉窜入那不断在微风中摇摆的芦苇丛中,弓着着身子,飞快的冲向了那废弃建筑的左手边。 双腿豁然一蹬,竟然在那面斑驳的墙壁上蹬了两步,窜上了那约莫三米来高的二楼,看着那背着身子,手里握着你抢的佣兵,踮起脚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捡起脚下丢着的一截绳索,勒在了佣兵脆弱的脖子上。 布莱德利竖起食指,轻声呢喃道,“一”,一位耸拉着脑袋的佣兵,被抛向空中重重砸在芦苇丛中。 随着从那嘴中不断吐出的数字,一道道明显被扭断脖子的佣兵,被随意抛了出来,好像在发泄着布莱德利心中的怒气。 终于,在数到八时,埃里克长大了嘴巴,看着一道绳索甩向了伫立在建筑中央,竖起的桅杆上,一道高挑的身影,身上挂满了黄褐色的机枪,手里抓着绳索高高跃起,犹如杂耍一般,看着地面上那仅剩的佣兵,拔出腰间的短刀,扎了下去。 没有理会飞溅起的鲜血,阿芙罗拉从那长大嘴巴不断发出一阵“嗬嗬嗬”声响,犹如跳到岸边的鱼一般,身体不断扭曲的佣兵胸口,拔出了短刀,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微微侧过的身体,还是有点点鲜血溅在那双吐的异常妖艳的猩红嘴唇边上,看着嘴角带着笑意的布莱德利,竖起了大拇指,阿芙罗拉失望的摊了摊手,一条灵巧的小舌,竟然将那些嘴角的鲜血舔入嘴中。 “哈哈,终于有趁手的家伙了”。西多夫夸张的笑了笑,伸手接住阿芙罗拉抛过来的机枪,掂了掂拉下弹匣,看着里面金澄澄的子弹。 那浑身挂满的AK47随意丢向众人,正当艾达有些犹豫之时,埃里克将枪挎在身后,轻笑道,“拿着吧,库托门托可不会认为你是记者,而另眼相看的”。 “当然,他同样不会看你是小白脸,而另眼相看的”。西多夫学着埃里克的语气,开口嘲讽道。 埃里克翻了翻白眼,看着明明已经看起来中年的西多夫,总是有些幼稚的看不惯自己,摇了摇头,正想打开面前那个写着C4的墨绿色箱子。 “有时候好奇心真会害死人的”。一双白皙的大手摁在埃里克肩膀上,耳边传来布莱德利的话声。 “这不是C4吗?世界上“最安全的炸弹”,可不是TNT那种玩意......” “不不不”,布莱德利打断了埃里克的话,手上微微用力,将埃里克稍微向后拉了拉,双手拨开箱子上并没有上锁的扣子,沉声说道,“我想你误会了,这里面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东西”。 微微打开一道缝隙的箱子,传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随着里面悉悉索索的声响,透过那道微不可查的缝,埃里克捂着鼻子,隐约看着里面不断蠕动的黑色虫子,脚下跄踉着朝后退去。 “怎么样,如果还有兴趣的话,我倒不介意你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布莱德利接过阿芙罗拉递过来的手帕,随意的将手上那些沾染上的黑色汁液擦掉,开口打趣道。 那原本随着关掉的盖子,骤然消失的气味,又开始从丢在地上被染成黑色的手帕上散发出来,不过远没有刚刚那近在咫尺的冲击感。 埃里克感到头皮一麻,刚刚他十分确定,里面绝对是一些浑身漆黑的虫子,不过自己从未在任何地方或者听谁提到过,甚至是从小读过无数的书籍以及网络上都没有接触过,而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绝对不会是那些寂寂无名的虫子,所能拥有的。 “见鬼,那是些什么东西”。 埃里克瞪大了眼睛,炎热的天气下,身体却涌起了一股寒意,那股难以遏制好像深入灵魂般的恶臭味中,夹杂着浓浓的土腥味,对,就是蛇身上放大了无数倍的臭味,比那甬道中无数条蛇加在一起,还要臭上数万倍的味道。 不过,他可以肯定到是,里面那种恶心的臭虫,绝对不会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蛇类,虽然只是匆匆一撇,但是那鬼东西更像是那种类似于蚯蚓的那种软体动物。 “记住我刚刚的话,有时候不要太好奇,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有些东西太早知道,会影响之后的判断”。 布莱德利说着,手指轻轻扣上箱子的锁扣,朝那废弃塔楼中央走去,一看着面前一个青石围城的井沿,眼神变幻不知想着什么。 下面一片漆黑的井底,一个个钢筋折成的台阶镶在井壁上,断断续续虽然有几根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那些已经被腐蚀的满是锈迹的台阶一样,看着上面的杂乱的脚印,可能已经被刚刚那些粗鲁的佣兵踩入井底之中。 将头顶那已经断裂的横梁用力折断,埃里克接过乔尔递来的打火机,目光看向已经准备向下的布莱德利,“这里不会是那些臭虫的老巢吧”。 “不,它们可不是臭虫”,说着,接过已经点燃的火把,飞快的向下坠去。 突然消失的爬梯,下面出现了一片如同大厅板的开阔之地。 脚下浑然一体的石面上,一个硕大的衔尾蛇雕刻中央,诡异的雕刻着一个头生双角的苦头,左手举着一个船锚的叉子,而右手与旁边那个带着海盗眼罩,左手高高举着一把弯刀的骷髅握在一起。 “哈,塞亨马缪尔·罗伯茨,大英帝国最赫赫有名的海盗,在他那艘国王号沉默的地方,夷平了距离最近的岛屿,一个葡萄牙的殖民地,甚至还一路之下,打劫了四十二艘葡萄牙商船,只是因为他的一个情人当时在那艘船上而已”。 乔尔说着摇了摇头,“他曾经掌管过亚丁湾一段时期,确切的说就是西多夫现在的职位,掌管着希斯伯格,不过却要威风太多了。即是海盗头子,还是个商人,一个披着商人外衣的奴隶主”。 “你可真博学”。埃里克听着乔尔的介绍,打趣了一声。 乔尔眨了眨眼,“你父亲出去的时候,我也无聊的只能看书了”。 说着,眼角突然挑了挑,指了指那个标志惊呼道,“可是塞亨马缪尔·罗伯茨是亨利?艾弗瑞之后一百多年才出现的人物,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他的标志”。 PS:谢谢秋烨白桦的推荐票 072 平坦的石板上,那几乎占据了整个地面的雕刻,周围还有不少凌乱的脚印出现,刚刚库托门托可能在那群佣兵的簇拥下,匆匆打量了一番,这个属于塞亨马缪尔·罗伯茨,那位臭名卓著的奴隶贩子的标志。 这个在属于海盗的乐园,虽然可能将这群海洋中的强盗,带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不像那些书籍记载中所说,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棍。 历史上,真正的塞亨马缪尔·罗伯茨,反而完全不像是一个海盗的做派,他有着非常反常的做派,比如从不喝烈酒,非常喜欢喝来自东方冲泡的茶叶,而且,他还是一个非常注重章程的人。 在那个特定的历史背景下,烧杀掠夺犹如吃饭喝水般常见的时代中,他制订了一份被誉为海盗“十诫”的章程,在现在看来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不过,这位传说长相斯文的家伙,从来没有留下任何自己的印记,照片、画像,甚至连最为简单的素描之类的东西都没有留下,只有在那些书籍中,描述中的一些褒贬不一的文字。 最终,在那次著名的事件中,被众多海盗崇拜,有着“黑色准男爵”绰号的塞亨马缪尔·罗伯茨,将横渡大西洋的400多艘葡萄牙商船一网打尽,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浓浓的一笔,将那些当时不可一世的葡萄牙人贩卖到世界各地,留下了浓浓一笔后,就此希斯伯格,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位历史上这位最为神秘,突然横空出世的海盗。 “喂,或许他在希斯伯格已经没有他所追求的东西,开始沿着亨利?艾弗瑞的脚步,来到这里,建造了这栋塔楼”。 埃里克脑海里回忆着关于自己所看到的关于塞亨马缪尔·罗伯茨的描述,尽量努力的说出一种最合理的解释。 不过以塞亨马缪尔·罗伯茨的性格,如果这座塔楼出现在黑石山最顶端,或许更为合适一点。 四周空旷的空间内,淡淡的话声不断发出一阵回音,再也没有别的装束,好像专门做出一个井的模样,只是为了雕刻这个莫名其妙的雕刻一样。 看着那就像小说中描写恶魔一般无二的小人,额头上长着两只山羊角一样的弯角,而手中所拿的那把武器,正是塞亨马缪尔·罗伯茨形容自己要有船锚一样的自制力,一旁那骷髅手中高举的弯刀,则代表了他站在船头,高高举起自己腰间悬挂的佩刀,看着那些四处逃窜的商船,发号着属于当时海盗之王的命令。 众人在四周默默检查了一番,只有布莱德利好像早有预料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还问埃里克借了一下他那一直揣在兜中的笔记,细细的描绘出了脚下的图案,看着几人脸上带着意思掩盖不住的失落,开口笑道。 “刚刚库托门托下来的人,可要比你们多太多了,如果这里真的会有什么发现的话,可不会轮到你们”。 “那现在呢,我们就跟在他们身后,然后一路捡着那些库托门托丢弃的残羹剩饭,或者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找到利威尔号扬长而去”。 乔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路上西多夫的冷嘲热讽,却对那在希斯伯格和他看起来很亲密的库托门托束手无策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不,希斯伯格存在那么多......” “够了”,乔尔挥手打断了西多夫想要说出来的话,嘴里飞快的咒骂道,“我可不想在这里等那么久,而且我可不想想一个无知的蠢货一样,研究一个已经死了无数年的海盗,那个存在在书上,已经被翻烂的标志三十年。 我等不了那么久,当然,库托门托可能更等不了那么久,可能在现在,他正准备调转回头,想起了他还有几个箱子忘在这里,下一秒无数枪口就将指向头顶的井口”。 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爆发出一股火气的乔尔,只是在那好像愤怒转身的一瞬间,一丝微不可查的狡黠出现在那双混浊的双眸中,甚至还有些调皮的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让埃里克瞬间明白了乔尔的用意,伸手指向地面那个将塞亨马缪尔·罗伯茨标志围绕其中的巨大衔尾蛇,讥笑道,“该死,这完全不像是在寻找那艘失踪的利威尔号,有这么长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发现比那四亿更多的财富,而不是一次次在失望中度过。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被你的先祖亨利?艾弗瑞戏弄,抛下一个看似诱人的饵,实际等待着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衔尾蛇?难道要我们吃掉自己的身体吗”? 说着,埃里克轻轻掐了一下身旁的艾达,此时,他已经萌生了退意,先前甬道中那个被毁掉的最后一副画,以及刚刚那个打开的箱子中,虽然没有看清楚,不过还是可以确定出,那绝对不是什么一些常见,比希斯伯格那些食人魔鱼还要罕见的生物。 以及这里那副好像穿越一般,一个相隔一百多年,本该绝对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两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塞亨马缪尔·罗伯茨标志,证明了自己所到的印记。 “哈哈,已经到了这里,如果你们真想离开的话,那么请便”,西多夫话声中充满了挑衅,这个在地图上都看不到的玛拉达斯加,处在偏远当然印度洋上,而且来时那艘贝尔格拉诺号,可能如同它名字的缘由,沉默在岛屿附近的海底。 那低矮的身影,目光微微一凝看着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的布莱德利,微微松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上那已经结痂的伤疤,双眸中透出厉色,“该死,我宁愿让利威尔号,永远沉在海底,也不愿给你们这群虚伪的绅士,更何况你们有什么用呢,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埃里克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西多夫,目光中透出怜悯之色,手指指了指额头,“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着,手掌捂在爬在嘴边,趴在布莱德利耳边低喃了几声。 顿时,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片空间中响起,西多夫捂着肿起的脸庞,瘫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脸色大变的布莱德利,嘴角一道猩红的鲜血,滴落在脚下的地面上。 PS:感谢秋烨白桦的推荐票。 这个月自己因为一些事情,比较忙,只能努力保持一更,而且突如其来的严打,要改变一些需要避过的东西,希大家理解,最晚月底,保底两更。 073 人像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库托门托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新的进展,当听到站在面前那脸盘坑洼,黝黑的肤色下,那满脸的横肉颤了颤说出意料之中的回答,还是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 看着库托门托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霍福德微微一愣,旋即拿手在脸上抹了抹,不过,那原本只有星星点点的灰尘,混杂着汗液,在哪张有些蛮横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滑稽的痕迹。 随着一声嗤笑声响起,透过不远处汽车的车窗玻璃,霍福德傻笑了一声,索性拿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倒下,有些疑惑的说道,“大人,这第二座哨塔没有什么地下室,不过,山壁上有一尊雕像,现在正在处理”。 “哦,雕像”?库托门托瞳孔微微一缩,轻咦了一声。 “没错”,霍福德手指的方向,隐约可见一些顺着垂下来的吊绳,正往上爬的佣兵,“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像而已,并没有什么发现”。 “人像”,库托门托低声轻喃了一句,摇了摇头站起身子,朝那处如今已经可以看出一个正脸轮廓的山壁走去。 凌厉的雕刻手法,简单甚至有些僵硬的线条,在粗糙的黑石山壁上,勾勒出一个虽然五官并不是那么清晰,不过,却清楚的透出一股疲倦懈怠的神情。 微微垂下的双眸中,眼帘下有股掩盖不住的迷茫,顺着那视线的方向,正茫然的看着脚下,这座沉寂了无数年的黑石山。 紧皱着眉头的库托门托,正如雕像的主人一般,眼神茫然,有些恼怒的冷哼了一声,“故弄玄虚的蠢货”,挥了挥手,周围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 “布莱德利,嗯,你有多了解库托门托”。 埃里克盘坐在地上,正有些无聊的摩挲着脚边,那条衔尾蛇雕刻的凹痕中,那些浅显的铭文,开口问道。 正紧闭着双眼的布莱德利,轻咳乐一声,“为什么这样问”? “我只是再想,也许你能给他打声招呼,然后我们坐在一起探了探”。 埃里克说着,猛然站起身子,站在布莱德利面前,俯视着这位被手下背叛的衔尾蛇老大,仔细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说道,“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而且看样子他们明显是倾巢出动,对那些宝藏势在必得。 只有被发现的宝藏才能称之为宝藏,而那些只是在谣传中的东西,都只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已......” 越来越古怪的目光,让埃里克嘴角抽了抽,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布莱德利脸上揶揄的笑容,摊了摊手无奈说道,“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没有利益冲突,是库托门托同样并不在乎那利威尔号四亿的财富,甚至是那数位海盗财富的集合,对这位已经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早已经失去了兴趣。 黄金的匕首,没有人能拒绝黄金匕首的召唤,透过托马斯?图那份遗书,就可以看出,这些叱诧海洋数十载,早已掌握庞大财富的海盗,对那莫名其妙的匕首,充满了觊觎之意。 “好吧,你有......” 埃里克正准备询问布莱德利有什么想法,总不能呆在这个古怪的枯井中,对着塞亨马缪尔·罗伯茨的标志发呆,还得忍受着一旁西多夫捂着红肿的脸庞,不时投来的阴冷目光。 一声微弱的发动机声响,透过头顶的井口传来下来,布莱德利豁然睁开双眼,飞快的爬在井壁上,看着众人手指放在唇边,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静静的听着上面的动静,嘴角时间露出了笑容。 “嗨,看来他们已经离开第二座哨塔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还是在前面”,说着,埃里克指了指脚下,“等他们站在利威尔号上,库托门托站在船头,脸上带着浓浓的讥讽,挥动着手中你口中的那把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匕首时,你呢?让阿芙罗拉摆动着双臂,追上那艘船吗? 放下你那可怜的自尊,或许库托门托到现在可能还一直畏惧着你。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库托门托对你便如此”。 西多夫涨红的脸庞,攥紧双拳想要说着什么,好像高肿的嘴角还在隐隐作痛,畏怯的看了一眼布莱德利,绷紧的身体不断颤抖着。 若有所思的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如同先前一般,不过角色正好反转。 布莱德利爬在埃里克耳边,低声说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一个好的猎手,不单拥有精巧的技艺,更重要的事耐心,小伙子,还记得库托门托告诉你的那句话吗?人有时候不要表现的太聪明,主动和被动,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现在应该着急的可不是我们”。 脚下粗糙的地面上,布满了汽车碾压出的胎痕,杂乱的交错在一起,沿着这条崎岖的山路,一路向上。 忽然,一处突然变得空旷平坦的平台上,不同于第一座哨塔那已经背毁坏的用石块堆积而成的建筑。 一座完全由木头搭建而起,横梁直接插进黑石山的山壁中,好像一个庙宇一样,将石壁上那个由寥寥数笔勾画出的雕像,笼罩其中。 不过,那些原本蒙在木架上的帆布,早已再岁月的沉淀中,变得老旧腐化,随着高处微风的吹过,好像旗帜一样,一缕缕会黑的帆布,猎猎作响。 “嗨,乱丢垃圾可不是好习惯”,乔尔撇了撇嘴踢了一脚,那些佣兵遗留下一个金属的啤酒罐,指着墙壁上那个雕像,打趣道,“伙计们,有谁认识这个印象派雕刻家的杰作是谁吗”? 那飞滚的易拉罐,在地面磕磕碰碰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从黑石山滚下,刺眼的阳光,忍不住让埃里克眯起双眼,透过手指的缝隙,打量着这个好像那些只注重意境,却不写实的画家一样,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 “我想可能连这个雕刻师本人,如果现在站在这里,可能都不知道当初他到底在以谁为蓝本做出这个愚蠢的东西”。埃里克不由开口吐槽道。 “不,这是亚历山德罗斯”。 074 十二宫密码 “亚历山德罗斯?你是指这个雕像”?听到艾达忽然发出有些刺耳的惊呼声,埃里克皱眉问道。 艾达俏脸上露出久违的兴奋,摩挲着虽然被暴晒着,但依旧冰凉之意的雕像,咂了咂舌惊叹道,“不,不完全对,雕刻者和雕像是同一个人,亚历山德罗斯,一个被考古耽误的天才雕刻家”。 脑海中,关于亚历山德罗斯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这位本应在历史上,应该和那些鼎鼎大名的雕刻家,甚至有过之的天才,却一直神出鬼没,雕刻只是和人打赌,一时兴起而已,平生只用一把最简单的雕刻刀,完成所有工序,所以,出现的作品,往往不像是寻常雕刻家那种完美主义写实作风,反而更像是油画中的印象派。 只出现了不到二十年的亚历山德罗斯,像个天才一样,让那些当时有名的雕刻家黯然离去,不过一心扑向那些枯燥的考古之中,久而久之,很快泯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不过,埃里克和身旁的乔尔对视一眼,“他和塞亨马缪尔·罗伯茨一样,绝对不会和亨利?艾弗瑞出现在同一样个时代”。 “看来我们最初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些哨塔,根本不是和亨利?艾弗瑞诱骗至此的那些海盗之王的”。 乔尔靠着深深扎入地下的木桩,这些用坚硬的铁桦树做成的立柱,手指敲上去,发出一阵类似钢铁的脆响。 像个简单的庙宇一般,供奉着这位自恋的考古学家,接收众人的瞻仰。 埃里克双眼一亮,自嘲的笑了笑,“考古学家,等等,你说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还有考古学家和冒险家一样,往往最容易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你是说......”。 “就像你想的那样,或者说亚历山德罗斯,也是证明实力之人,经过层层考验,最终来到这里,留下了自己的印记,那这说明了什么......” 不待埃里克继续,乔尔脸色大变,脱口而出,“宝藏被他拿走了” “该死”,埃里克无奈翻了个白眼,“那可不是钞票,即使是那么多的现钞,亚历山德罗斯如果真得到了那些,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寂寂无名”。 那些线条组成的脸庞,随着天空中阳光照射角度的变化,双眸中当然迷茫,竟然看起来有了些愤怒,好像瞪着黑石山一样。 这般诡异的变化,自然逃不开众人的眼睛,“我有些喜欢这个家伙了,还真是个天才”。 “不但是个天才,还是个努力的天才”,埃里克挪动脚步,尽量靠着有些寒意的石壁,与雕像那些凌乱的线条视线持平,拿出笔记本飞快的画了起来。 随着手中铅笔不断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完全不同与雕刻在黑石山上,这个看似是个人脸的雕像,一条条长短不一的直线,看似杂乱的散布在纸上,却并没有交错在一起。 一直跟在布莱德利身旁的阿芙罗拉,眉头逐渐拧在一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密码,十二宫密码”? “没错”,埃里克说着,看了看胳膊上的腕表,在纸上写了个16,轻笑道,“你说得对,看来有时候快并不是什么好事”。 感受着那道略显歉意的目光,布莱德利脸上涌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发现雕像其中奥秘的欣喜,反而找了一颗葱郁的松树,靠在树荫下,脸上露出了思索之意。 随着时间流逝,埃里克看着腕表的指针刚刚走过5,便迫不及待的如同先前一般,拿出笔画下了那在阳光下,有些不同的线条。 .............. 残月高挂,海岛的夜风,吹来丝丝凉意。 眯着眼的埃里克那抹兴奋早已消失殆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机械的动着手腕,画着那些不断变化的线条。 一阵急促的铃声,从蜷缩着身子的艾达兜中传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着兜中早已失去原本功能,没有信号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一个闹钟的标志,正快速的摇摆着。 “这么快就五点了,我换换你吧”,艾达紧了紧身上的皮衣,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埃里克点了点头,“每个整点,前半个小时都可以,尽量还原那些线条”。 说着,将笔记本丢给艾达,躺在刚刚艾达的一块铺着的摊子上,上面还有温暖的气息以及淡淡的香味传来,不久,一阵轻微的鼾声传来。 胡乱翻着手中的笔记本,柔软的皮质封面,传来细腻的触感,艾达看了看随意躺在她毛毯上的埃里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头翻看着笔记本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图案,以及那闻所未闻的十二宫密码。 清晨,海平面上初升当然太阳,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将平静的海面染成一片金色,黑石山脚下,一缕缕云雾升腾而起,隔绝了远眺的目光。 “嗨,早上好”。 乔尔撑起身体,看着那正侧着头不断在纸上画着的艾达,目光看向四周,此时,也只有埃里克四平八稳的平躺在地上,微微长着嘴巴,鼻息间发出平静的呼吸声。 “嘘”,艾达指了指埃里克,画完手上最后一笔,这才合上本子,低声说道,“他刚睡着不久,这个十二宫密码到底是什么东西”。 乔尔愣了愣,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撇嘴说道,“十二宫密码,又被称为十二宫杀手密码,据说是一个神经的蠢货,认为自己死后,这些所杀之人会成为自己的奴隶,嗯,在天堂中。 不过,即便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一直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无稽之谈,天堂之所以被人向往,而且在圣经中,那也是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奴隶,该死,一个以杀人取乐的家伙,竟然想在天堂中当一个奴隶主…......” “哦,抱歉”,忽然,一声有些迷糊的嘟囔声传来,打断了乔尔的话。 那刚刚还睡的死沉的埃里克,挣扎着爬起身子,有些激动的看着乔尔,惊呼道,“你刚刚说什么?奴隶主”? 075 天才,疯子。 “抱歉,稍等一下”。埃里克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爬起身子,朝不远处那处冉冉流淌的小溪跑去。 冰冷刺骨的溪水,让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起来,看着水面倒影出一双充满血丝的湛蓝色双眸,埃里克双手捧起溪水灌入口中,任由这股异常寒冷的清水,刺激着干涸的嘴唇和喉咙,抹了一把凌乱的短发,这才整理着脑海中刚刚忽然莫名穿起来的一条线,看着墙壁上,那些杂乱线条组成的一个俯视着地面的面孔。 “奴隶,感谢你乔尔,十二宫密码,是那个疯子说的密码,不过,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个有些血腥的笑话而已。 所杀之人,到时都将成为他死后,天堂之中的奴隶,甚至当时在法庭上,那些气急而笑的法官,还拉着这个疯子,去做了精神鉴定,虽然结果没有公布,但是我偶尔听我父亲提起过,这个疯子,哦,不对,应该是天才”,埃里克说着,手指指了指天空,讥笑道,“加入了某个神秘的智囊团,之后就有了日不落帝国的崛起”。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艾达怔了怔,将笔记本递给埃里克,眼神疑惑问道。 “嗯,你没发现吗,这里有一个关键词,奴隶,塞亨马缪尔·罗伯茨,一个毁誉参半的海盗,披着海盗的外皮,却当着当时最大的奴隶主,而十二宫密码,正是想当奴隶主的那位疯子,不过,他在没在天堂就不知道了............” 话音未落,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入耳中,乳白色的敞篷吉普车,沿着上山的道路,飞快的窜了上来,布莱德利眼神莫名的看了埃里克,从副驾驶跳下,“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那个该死的蠢货并没有上天堂,而是沉入海底了”。 随着那早晨不知所踪的布莱德利三人,不知从那来来这辆,看起来比先前那辆随时可以报废的吉普车好上数倍的汽车,埃里克眼神一凝,听着布莱德利口中的话声,逐渐舒展开眉头,轻笑道,“难道是被塞亨马缪尔·罗伯茨丢进海中的吗”? 不待回答,埃里克一字一顿说道,“恐怕这个莫名的十二宫密码,并不是那个疯子发明,或者这样说不对,塞亨马缪尔·罗伯茨就是那个疯子?” “这些有关系呢,不管是疯子天才,现在他恐怕早已化成一堆白骨,而且日不落帝国,早已不复当年的荣耀......” 埃里克踹了一脚地面的碎石,任由细小的石块撞在那些峭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无礼的打断了布莱德利的话声,摇头笑道,“看,这些碎石或许是从墙壁上脱落下来,看似没有关系,或许等到晚上,解开十二宫密码所要表达的东西,便能一窥究竟。 不过,我刚刚说过,我恰巧听过我父亲提起过那个疯子,不过却完全没有赞誉,更多的是不屑一顾,而当时有些叛逆的我,却正好相反,甚至有些崇拜这个家伙”。 埃里克说着,看到乔尔眼中露出惊讶的目光,耸了耸肩无奈说道,“当然,你知道的,我小时候的生活并不像外人看来的那样,反而很苦闷,甚至是枯燥,所以我的叛逆期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不过,我感谢那个时候多一些举动,疯狂的调查着那个天才的所有东西,最终却很失望,因为我觉得他的职业和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符,像个演员一样,是在作秀罢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布莱德利眼角跳了跳,终于眼中露出了一丝难以掩盖的慌乱。 埃里克自嘲的笑了笑,“考古学家,该死,我当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带着厚厚的镜片,穿着一身常年如一的土黄色衣服,一头卷发胡乱的披在头上的猥琐形象,完全和脑海中那副嚣张跋扈,在法庭上嘴角还带着轻笑,兴奋的说着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的疯子,完全没有半点重合的样子”。 “哦,考古学家,奴隶主,塞亨马缪尔·罗伯茨,亚历山德罗斯.........,你是说”?艾达嘴里吐出一连串简短的单词,脸色涨红,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这可是你自己猜的,还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说着,埃里克扳动手指,好像在计算着什么,朝艾达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如果你的猜想是真实的话,那么塞亨马缪尔·罗伯茨或者说亚历山德罗斯,至少活了一百三十多岁”。 “他是一个入错行的养生专家”。 乔尔笑着打趣了一声,点燃了嘴唇间叼着的香烟,晃了晃手中的烟盒,朝高挑的阿芙罗拉晃了晃。 沮丧的翻了翻白眼,埃里克吐槽道,“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这样,就连最基本的食物问题,都没有完全解决掉,五十二岁,平均寿命只有五十二岁”。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平均寿命而已,又不是绝对寿命,就像每年的人均收入一样,也只是看看而已”。布莱德利不假思索的抱怨了一声。 看着好像努力想要岔开话题的布莱德利,埃里克不解的皱了皱眉,看着那辆吉普车眼睛一亮,双手飞快的后备箱中翻找着,拿出一根常见的撬杠在掌心拍了拍,朝那面雕像走去。 双手紧紧抓住约莫三指粗的撬杠,狠狠朝那人像附近的山壁凿去,虎口一麻,那全力一击,也只是让这座被这种乌黑色岩石组成的黑石山,峭壁上出现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白痕而已。 看着那些惊讶的目光,埃里克丢下撬杠,揉了揉隐隐作痛的手腕,惊叹道,“你们在那个年龄,还能拿着一枚简单之极的雕刻刀,做出这么一个雕塑吗?虽然他很简单”。 “如果塞亨马缪尔·罗伯茨和亚历山德罗斯是一个人的话,你们说上面那几座哨塔会不会............”。 艾达呢喃自语道,阿芙罗拉抬了抬手腕上的亮银色的机械表,目光看向埃里克沉声说道,“我想恐怕你该去画画了,而且我觉得你更像一个多疑记者”。 076 遭遇战 天空那轮散发出刺眼光芒的太阳,将有些贫瘠的黑石山炎热不堪,翠绿的松树下,几道身影借着那稀疏的松针,躲在可怜的树荫下。 眼角跳了跳,任由额头上滑落的汗滴,顺着双眸滑落,埃里克手中的笔记本,随着钢笔的快速舞动,发出一阵急促的摩擦声。 一滴混浊的汗液顺着脸颊滑落,双手合上皮质的封面,看着上面那溅开的汗水,随意掀起已经湿漉漉的短袖,擦了擦已经睁不开眼睛的脸庞,挥了挥手喊道,“嘿,终于结束了,看看这个证明实力之人,到底想要说点什么”。 整整24页画满杂乱线条的纸张,整齐的叠在一起,埃里克双手捏住两边,对着太阳的方向,不断调整着角度。 那一道道线条竟然在阳光下,组成了一张看起来略显潦草的文字。 “疼,该死,就是那所谓的后遗症吗......无尽的财富,滔天的权柄,对于现在的我,有什么用呢。 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还有那股该死的疼痛,越来越规律了,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那种拿个好像拿个锉刀正慢慢的在你骨骼上,不断的摸查的感觉,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我还能不能挺过去。 黄金匕首......,神灵,这就是一个荒唐至极的骗局,哦,天啊,恶魔好像要苏醒了,难道是我弄疼它了吗? 哦,该死,我可能挺不过去了,希望这种无尽的折磨,不要出现在下............” 看起来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语句不通的文字,却在这种灼热的天气下,让众人涌起了一股寒意。 潦草的文字间,那种掩盖不住的恐惧、后悔甚至是绝望,充斥其中,突然戛然而止的话,好像是遭遇了什么不可抗拒的事情,让自己陷入绝境之中。 “现在能告诉我那把黄金匕首,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吗”? 埃里克眼神一凝,死死盯着布莱德利,沉声问道。 突兀的话声,让原本就安静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甚至就连阿芙罗拉和西多夫,目光也看向那张露出思索表情的脸庞,露出好奇之色。 “是一把钥匙”。 “钥匙?如果如你所说,库托门托和你反目完全没有意义,我并不觉得一把钥匙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看着沉默了片刻,嘴中吐出简单单词的布莱德利,埃里克夸张的挥了挥手,身上的汗珠,甚至溅在了布莱德利皱起的眉头上。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愿意和别人分享,无论对方是谁,目前来看,钥匙只有这一把,或者说只剩下这一把”。布莱德利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抿起了嘴唇。 “可是,钥匙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本身并不具备什么价值”。埃里克说着,手指点了点那画着十二宫密码线条的纸,身体微微一愣,看着上面那个神灵的单词,惊呼道,“神灵、恶魔,还有最关键的”。 手指不断点着那个看似只是在疼痛中,一些抱怨的文字埃,“最关键的是这个它,想到了吗,恐怕这位雕刻家并不是在这做些无用的发泄”。 “难道亚历山德罗斯是位异教徒,它,这完全是对神灵,甚至是恶魔的亵渎”。 “没错,可没有动物敢自称是神灵”。 一唱一和的回答,艾达和乔尔之间难得的默契,挑出了这处看起来明显的错误。 “或许亚历山德罗斯在文字上并没有什么天赋,这单纯的只是一个语法上的错误”。 “不不不”,埃里克打断了阿芙罗拉那连自己的都不太相信的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看着不为所动的布莱德利,摇头说道,“西多夫,你还记得那次为何布莱德利会,嗯,教训了一顿”。 说着,看着那急剧跳动的眼角,飞快说道,“因为我讲了一个笑话,没错,就是笑话,我说那条甬道内雕刻的那条大蛇,会不会就是画中没有出现的黑石山呢。 接着,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我想要发生的,抱歉”。 “完全是无稽之谈”,西多夫说着,那低矮的身体好像挑衅一般跳了跳,之后还朝地上啐了一口,讥笑道,“哈哈,我站在一条蛇上,这可算不上一个笑话”。 “它、神灵、恶魔,一个人剧痛之下,所写出的东西,而且当时他在干嘛”。 埃里克站起身子,飞奔向那面雕塑前,手掌抚摸着黝黑的石壁,原本黑色的石块在这种天气下应该早已被晒得滚烫,可黑石山却诡异的只有丝丝温热的触觉,甚至那股淡淡的温度之下,传来一股阴冷。 模仿着当时亚历山德罗斯的样子,埃里克看着面前的石壁,沉声说道,“当时,不知何种原因,他想要隐晦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不过之后,这块看似正常的石块,或许动了一下,就像他所说的恶魔苏醒了,很形象不是吗? 那条巨大的衔尾蛇,陷入了沉睡,锋利的刻刀让他身体有些不适,然后稍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或者是警告,恶魔,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称呼...............” “不错,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一声惊叹声,从黑石山这条蜿蜒向上的崎岖道路拐角处传来,黑色的遮阳伞下,满头白发的老人,和身着的那身黑色袍服显得异常和谐,和蔼慈祥的脸上,那些布满沟壑的皱纹,挤出惊叹的笑容,看着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埃里克,双手微微下压。 身后,那群露出壮硕肌肉,身体脸上有着恐怖伤痕的雇佣兵,身体那股难以遏制的杀气微微一收,放下平举的枪支,正冷笑着看着这群和他们的雇主,有着同样目的的人,当看着树荫下,盘坐着的艾达和一旁光彩夺目的阿芙罗拉,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街头杂碎那种令人作呕的模样,肥厚的嘴唇之间,吐出污秽的脏话。 “哦,闭嘴,我愿上帝宽恕你们这群恶棍,埃里克,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看着,库托门托竖起的大拇指,埃里克那原本就因为苍白的面孔阴沉下来了,一字一顿说道。 “抱歉,我现在只想知道黄金匕首”。 077 合作 “伙计们,好久不见”。 库托门托张开双臂,脸上挂着和煦笑容,将那道雕像前僵硬的身体拥入怀中。 手掌轻轻拍了拍那略显瘦弱的后背,感受着绷紧的肌肉,双手不知所措的放在两侧,好像还对先前他们之间莫名的默契,忽然被打破感到不可思议。 “聪明的小子,我现在有点开始喜欢你了,我和布莱德利已经和解了,放心吧”。 听到耳边传来那熟悉的嗓音,埃里克身体晃了晃,从那怀中挣扎出来,目光看向已经站起身子的布莱德利,双手推在库托门托胸前,拒绝了那想要拥抱的亲昵姿势,嘴角抽了抽,开口说道。 “等等,这么热的天,我可不希望和一个老头在太阳下拥抱,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有什么发现吗”? “哈哈,你还是这么小气,西多夫,好久不见,看样子,最近布莱德利的心情可不算太好啊”。 库托门托双掌摁在西多夫肩膀上,打量着那还有些结痂的额头,脸色揶揄开口打趣道。 看着雕像前略显空旷的木架,库托门托从兜中摸出手帕,在西多夫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庞上,擦了擦不断流下的汗滴,轻笑道,“霍福德,先在这里扎营吧”。 “看来你们并没有在上面有什么进展,就像在希斯伯格一样,只是一群浪费时间的蠢货而已”。 手指向上,指了指黑石山顶峰,布莱德利没有理会,那些脸色涨红的佣兵,正咬牙看着他,开口吐槽了一句,看着那些正在木杆上,重新搭起帆布的佣兵,打了个响指讥笑道,“快点,难道你们还想忍受这该死的太阳吗”。 “抱歉”,库托门托理了理身上一丝不苟的袍服,摇头搓了搓手指,做了个数钱的手势笑道,“恐怕现在的你,可没有钞票让这些人对你效忠了。 而且进展?就像一块饼干,总是会掉一些碎屑一样,可你总不能嫌弃会弄脏了地板,就拒绝这种美味,只要能最终到达目的地所在,那么谁还会去在乎过程呢”。 面前墨绿色的一个帆布帐篷,佣兵恭敬的掀开帘子,对着库托门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里面整齐的摆放着简单的折叠桌椅,一股清凉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众人随意坐下椅子上,埃里克看着身旁正仔细的擦拭眼镜的布莱德利,低声问道,“嘿,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布莱德利手上一顿,抬头说道。 “听着,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你破产了,现在和我一样,甚至可能还不如我,起码我是“合法”的”。 “哈哈哈,没错,就像你说的,他确实现在不如你,全世界都在通缉他,就像他的祖先一样,是现在悬赏最高的人”。 库托门托笑着,看着脸上带着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布莱德利,正慢斯条理的带上眼镜,甚至还有心思四处打量着这处简陋的帐篷,拿起桌上的水瓶,随着喉咙的耸动,嘴里发出惬意的声响。 “你这副模样,还真是像托马斯?图,那个贪婪的混蛋啊,那些财富比起黄金匕首,又算的了什么呢,唉,看来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被这些该死的蠢货所影响的”。 布莱德利说着,拧紧了瓶盖,看着艾达抱怨道,“该死,你那个同事叫什么来着”。 “凯瑟琳,哦,天啊,难道是她,这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记者而已”。艾达失声惊呼道。 凯瑟琳,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穿着暴露,将凹凸有致身材完全展现出来,永远画着浓妆的俏脸,却有着一副或许是因为经常抽烟,所造成的那嘶哑的嗓音。 那位看见蟑螂都会在办公室中,发出夸张尖叫的女人,可完全看不出有半点可能胆敢去招惹这位臭名卓著的毒枭,哪怕是在燃烧的圣心大教堂中,被发现滞留在此的凯瑟琳,恐怕也没有胆量,去告诉巴黎那些时常罢工的警方,她被劫持了。 “就是那个花瓶,她和霍福德一起,举证了布莱德利放的那把火............” “恰好你知道我几乎所有的生意,然后让你身旁这位没有半点职业操守的战士,带着那些贪婪的人,将那里搜的渣都不剩。 哦,不对,或许之前你们就已经将大部分转移了,否则,你一个贫穷的神父,也雇佣不起这群眼里只有钞票的恶棍”。布莱德利看着库托门托脸上那副令人作呕的卖弄嘴脸,冷笑道。 霍福德丑陋的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舔了舔那双肥厚的嘴唇,咂了咂舌惊叹道,“凯瑟琳,还真是一个令人回味的女人,她现在呆在我专门为她买的那栋别墅中,躺在泳池旁边,静静的晒着太阳小憩片刻,虽然那栋别墅花了我很多积蓄,不过我觉得物有所值”。 说着,那贪婪的目光,顺着阿芙罗拉那双修长笔直的长腿一路往上,看着那夸张的个头,以及比凯瑟琳甚至看起来还要妖艳几分的俏脸,呼吸猛然急促了几分,在这略显安静的帐篷中显得异常刺耳。 “混蛋,我想把你那对恶心的眼球,放在脚底狠狠踩上两脚”。西多夫豁然站起身子,看着霍福德那副肆无忌惮的目光,怒喝道,“然后,我会在你别墅中好好照顾那位胸大无脑的花瓶”。 “抱歉,恐怕你没有机会了,美丽的女士,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哦,在你面前,就算是凯瑟琳也会黯淡无光的,我可以保证你这一路不会再和他们一样,受到半点委屈的”。 不合时宜的话声,让库托门托脸上一愣,接着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笑了笑,让这位即将倒霉的家伙更显得肆无忌惮,朝阿芙罗拉走去。 “哦,谢谢的你赞赏,我叫阿芙罗拉,不过我可不喜欢你这种眼神不好的蠢货,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 “当然,不过在这里...............” 话音未落,霍福德惊恐的发现自己剩下的话,被那忽然伸手掐住自己的咽喉的手掌打断,只能发出一阵急促嗬嗬嗬声,看着摇了摇头的库托门托,随着脖子上传来一声脆响,双眸逐渐模糊了起来。 078 疯子 甚至连一声惨叫声都发出,刚刚还整肆无忌惮的佣兵头目霍福德,如今正像一条烂鱼一样,被随意丢在角落。 阿芙罗拉拍了拍手,看着正端着水果,愣在门口的佣兵,拍了拍手轻笑道,“好了,这群恶棍现在我接管了”。 说完,不待库托门托反应,拍了拍那位脸色苍白的佣兵,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算扯平了怎么样”。 库托门托摇了摇头,拿起悬挂在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吊坠轻叹了一声,走到角落蹲下身子,手掌轻轻抚过还瞪大着双眼的霍福德,双唇微动,轻声祈祷着。 站在桌前听着这些莫名其妙话声的佣兵,看着那气息全无的头领,有些不知所措的搓着双手,身上原本那股难以遏制的凶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挂着尴尬的笑容。 “好了,你出去吧”,布莱德利挥了挥手,看着离开的佣兵,拿起桌上一枚猩红的蛇果,掂了掂大口咬下,“扯平?这恐怕还不够吧”。 果屑夹杂着一些汁液,随着那略显愤怒的话声,粗鲁的喷溅而出,完全不符合布莱德利一直的形象,好像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如果再加上托马斯?图呢,你肯定也明白,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不如一起合作,你或者我,是没法一个人拿到钥匙的”。 “哈哈,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不过我并不是大度的人,被人欺骗,然后还要与之分享,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咳咳咳”,乔尔深深吸了一口之间的香烟,好像被呛住一般,剧烈咳嗽了几声,不过看那如常的表情,显然是在提醒着布莱德利他们如今的处境,如今的布莱德利恐怕和埃里克一样,只有那个曾经辉煌过的姓氏,能拿的出手了,不过这就像那些落魄贵族一样,只有在吹牛的时候能派上用场,在别的时候,并不能换来一枚硬币。 “既然这位神父先生愿意摈弃以前,那么肯定有能说服我们的东西,何不听他讲完,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看着那依然不为所动的布莱德利,乔尔努力斟酌着语气,显得并不是那么急切,照顾着他的情绪,朝埃里克打了个眼色开口说道。 “下面的箱子,你们应该看过了吧,这就是诚意,虽然我对艾弗瑞这些故弄玄虚的玩意,没有什么天赋,可是.........” 库托门托手指轻轻点着椅子的扶手,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可是那些东西,或许在这个星球上,目前也只有我能拿出来”。 “疯子,我只想拿到黄金匕首,你真是疯了......”。 “哈哈哈”。 库托门托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一把将身下的椅子掀开,看着神色变幻的布莱德利,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只想要黄金匕首,我可不相信什么钥匙的传言,圣狄思玛斯如果没耶稣,他也只是一个蠢贼而已,一把匕首可得不到我想要的”。 情绪显得有些失控的库托门托,夸张的挥舞着双手,脸色涨红,随着双唇飞快的颤动,甚至有些唾液飞溅而出,与往常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激动的情绪,好像感染了布莱德利,那双藏在镜片后代双眸闪过一丝厉色,攥紧的拳头,骨节因为用力,泛出一股白色,咬了咬牙,朝着库托门托伸出右拳,沉声说道。 “你确定库库尔坎,到时能和你想象的一样”。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吧,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也已经没有耐心了”。 两人莫名其妙的话声,让帐篷中的众人露出疑惑之色,虽说利威尔号上载有巨额的财富,可绝不会让两人有如此表现,甚至刚刚布莱德利得知自己的近况,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失态。 “库库尔坎,抱歉,原谅我的孤陋寡闻,不过作为船上的一员,我想我们有理由,也有资格了解一下你们说的是什么。 当然,根据当初的承诺,黄金匕首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看样子,恐怕后面的路,并不像当初说的,只是找到亨利?艾弗瑞藏匿之所那么简单”。 看着那撞在一起的双拳,旋即紧紧握在一起,埃里克眼角跳了跳,响起黑石山下,那硕大的箱子中,装满的那种令人作呕的爬虫,手指不由自主颤了颤,看来那把黄金匕首,并不是当初如他所想,对利威尔号那一船财富并不在乎的布莱德利,只是出于一个富人独特古怪的习惯,想要一个小小的纪念品而已。 脸色有些苍白的艾达,好像想到了什么,嘴里默默念叨着那有些绕口的单词,库库尔坎,库库尔坎,忽然看到库托门托和布莱德利那握在一起的手腕处一条深蓝色的衔尾蛇刺青,发出了一声惊呼。 “库库尔坎,衔尾蛇,羽蛇神,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传说永远都只是传说,你们都是疯子,竟然还在追求永生”。 两束略显惊讶的目光,忽然投向了正弓着身子,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以及那种深深的惊恐的表情,手里还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正戒备的看着他们。 “不错”,布莱德利拍了拍手,赞赏的看了一眼艾达,咂了咂舌惊叹道,“作为一个前线记者,难道你就不想见证这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幕吗? 圣狄思玛斯,一个见风使舵的可怜虫,都被无数人所崇拜,到时,一个拥有不朽生命的我,那些财富与权势又算的了什么”。 “疯子,即使库库尔坎是真实存在的,那也是掌管死亡的神灵或许称不上神灵,就像亚历山德罗斯说的,它就是个恶魔,你们狂热的信仰,到时只是它毫不在意的养料,别痴心妄想了,没有人甚至是生命,能完全得到永生”。 “我想我们可能不能陪你们去见那位神灵了,一群失去理智的疯子”。埃里克看着随着艾达的话声,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愈加兴奋的两人,一把抓住艾达的胳膊,看了一眼乔尔,飞快的朝外走去。 “有些船不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 随着背后传来一声讥笑,刚刚掀开的门帘的埃里克,看着门口那张熟悉的面孔,后脑一疼,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 079 变故 “带下去吧,他可比他父亲有耐心多了,最起码到了黑石山”。 库托门托看着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的埃里克,开口打趣了一句,阿芙罗拉灵巧的拿出软绳,将他与同样昏迷的乔尔艾达,捆在了一起,朝外拖去。 那好像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间隙一样,又如同在圣心大教堂中,看到的亲密的两人,布莱德利冷笑道,“耐心?他比他父亲可要贪心多了,在希斯伯格贝弗利?沃森就已经感觉不对,不过却一直默默的等待着机会,踏入玛拉达斯加,呵呵,如果换成他父亲,现在可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走吧,这里到是个饲养鬼头蚴的好地方,老关在箱子中我怕到时那些珍贵的爬虫,到时脾气会有些暴躁。” 打量着这处完全遮蔽着头顶那轮曜日,显得有些昏暗的帐篷,虽然简陋,不过遮阳挡风却完全足够,倒是适合那些喜阴怕热的虫子生活。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辆少见的火车,车厢上装着码的整整齐齐的军绿色箱子,小心翼翼的行驶着,好像背后装着什么易碎物品一样。 正当车辆稳稳停在帐篷前,驾驶室跳下来的司机,看着完好无损的箱子,微微松了口气,就听到耳边传来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声。 “把这些鬼头蚴全部放倒帐篷中去,对了,箱子全部打开”。 看起来脸庞还有稚气的司机,顿时变得面色煞白,惊惧的看了一眼那些平静的箱子,双腿竟然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库托门托面前,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 “废物,这只是一些寄生虫而已”。 有些怒气的冷喝声,并没有让那司机有什么变化,布莱德利挥了挥手,轻笑道,“好了,把这些箱子卸下来放进去,没有什么问题吧”。 如释负重一般,那位司机撒腿打开车厢,数名佣兵莫名的看着这位惊慌失措的家伙,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扛起箱子往帐篷走去。 布莱德利咽了咽唾沫,看了一眼库托门托坚定的眼神,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双手打开锁扣,掀开了盖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夹杂着浓浓的土腥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刚刚那些脸上还挂着好奇的佣兵,弓着身体嘴里发出一阵干呕声,身体飞快向外退去。 无数条如同蚯蚓大小的黑色虫子,那犹如蚕一般的肚子上,长满了两排密密麻麻的触脚,爬过之处,粘稠的黑色汁液,拉成一道道丝线。 那令人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脸庞,正如刚刚布莱德利所称呼的名字一般,好像拿刀切下,一个完全平面的脸庞,上面空洞的五官,几乎和骷髅毫无二致。 那突然从狭小的箱子中,在也不用忍受这种拥挤环境的鬼头蚴,正前仆后继的往外爬去,狰狞的脸庞上,那长满尖利牙齿的嘴中,发出刺耳的啸叫声。 “怎么样,这些应该足够了吧”。 库托门托飞快的打开其余的箱子,露出满足的笑容,有些得意的说道。 “恐怕我这些年积攒的金钱,全部被你在这玩意身上挥霍一空了,你确定这鬼东西真当像传言那样有用”。 好像对这股越来越浓郁的味道,没有半点不适的两人,正看着这群肆无忌惮的爬虫,漫无目的的在帐篷中活动,布莱德利嘴角抽了抽,开口问道。 “当然,我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比想象中还要神奇,不管库库尔坎有多么伟大,它还是摆脱不了本性,这些是它最喜欢的寄生虫,神灵,也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不是么”。 “当然,否则神灵也不需要别人的信奉,安安静静的高高在上就行了”。 “现在需要再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吗?黑石山再好不过了”。 听到库托门托迫不及待的语气,布莱德利转身看着那枯瘦如柴的身体上,套着有些空荡荡的黑色袍服,满头银发之下,那张布满皱纹的苍老脸庞,语气忍不住柔和了起来,“伙计,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现在挑逗一个神灵,我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主意.........”。 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眼角跳了跳,看着那些爬到脚边的鬼头蚴,伸手掀起了门帘,一缕微弱的阳光透了进来,这些爬虫好像遇到了天敌一样,嘴中发出尖利的叫声,朝角落的阴影处涌去。 “有时候,就像刚刚那位记者说的,没有生物能完全永生,那样只会换来无尽的痛苦罢了”。 ..................... “呃”。 昏暗的石窟内,赤裸着上身,胸前有着一道蜈蚣般狰狞伤口的壮汉,拿起脚边的水桶,舀起水池中略显混浊的水,向面前那垂着脑袋,手脚被锁在椅子上的身影。 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响起,埃里克感到脑袋传来一阵巨疼,浑身衣服被冰冷的水渗透,紧紧贴在身上,不由自主打起了寒颤。 “小子,看看这是几”。 听到耳边传来的讥笑声,埃里克努力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重影,努力分辨出是一个二的手势,晃了晃被勒的生疼的手腕,干涸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 “二,这是哪里,你是谁”。 “我?哈哈,他们都称呼我蜈蚣,这里是黑石山,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清醒,我倒是可以帮你”。 那自称蜈蚣的壮汉,脸上带着一丝自得,粗糙的手掌抚摸着那道从胸膛一直贯穿到肚子上的疤痕,冷笑了一声,伸手抓住埃里克的头发,往水池按去。 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几乎感觉头皮瞬间被提了起来,冰冷的浑水,从口鼻灌了进来,手脚不由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那紧紧焊接在铁质的椅子上的锁扣,发出刺耳的响声,不断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回荡正当埃里克感觉意识逐渐迷糊起来,那按在脑袋上的手,微微一松,条件反射般整个人挺了起来,大口呼吸着平日里最常见的空气。 双眸带着惊恐之色,看着面前那正舔了舔嘴唇,嬉笑着看着他的佣兵,脑海逐渐清明起来,咬牙说道。 “他们不需要我了”? 080 逃 平静的池水,随着那又被摁进去的脑袋,那一头褐色的短发,犹如水草一般,在水中胡乱摇摆着。 混浊的水池中,不断发出难以遏制的嗬嗬声,无数气泡浮上水面,那被捆在椅子上的身体,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锁着手脚的锁扣发出一阵金属的碰撞声,牢牢将那道略显瘦弱的身体,钉在椅子上面。 “呼呼呼......”。 埃里克随着那按在脑袋上的手微微一松,猛然抬起头,随着胸膛剧烈起伏,大口的喘息,刚刚那声平常的询问,换来的只是那对面自称蜈蚣的佣兵,狰狞的冷笑下,一顿莫名其妙的摧残。 不知为何布莱德利和库托门托之间的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的关系,好像之前的间隙,就像是朋友之间一次无伤大雅的误会一般,而他如今身陷牢笼,而乔尔和艾达,估计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充满血丝的双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处黑石山中,不知是库托门托,还是早在数百年前就藏匿此处,所开辟出的一个囚室之中。 身下那布满锈迹的铁椅,上面钉着的四副锁具,正将自己牢牢禁锢在上面,而对面,那浑身肌肉犹如岩石一般隆起的壮汉,就算没有这些,估计也根本无济于事。 眯起双眼看着这个被阿芙罗拉重点叮嘱,要摧残这个在他看来,一根指头就能碾死的年轻人,那可笑的意志,这种人,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都存在。 在他以往憎恨,却又想努力通往那个阶层,沃森家族的名头,虽然比起那些庞然大物来说,并算不上什么顶尖家族,可是在他们这些整天将脑袋挂在腰上的雇佣兵看来,都是完全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嘿嘿,沃森家族的小子”,蜈蚣说着,晃了晃脖子,那几乎和脑袋一样粗细的脖子,拔出一阵脆响,沉声喝道,“你父亲当初带走的东西呢”。 仿佛因为刚刚的情形,埃里克双眼呆滞的瞅了一眼身旁那充满泥沙的水池,脸上露出一丝胆怯,木讷的开口问道,“东西,DV吗,我只看到了一段视频”。 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有水滴流下,埃里克眨了眨刺痛的眼睛,还是紧张的看着面前那位一头短发好像钢针一样,直直竖在头上的佣兵,看似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鼻孔中充斥的泥沙,让他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不出所料,蜈蚣脸上一愣,满脸横肉抖了抖,让他心中一紧,连忙屏住呼吸,甚至是为了少点痛苦,故意“顺从”的顺着那手掌到力道,一头扎进水池中,四肢开始夸张的挣扎起来。 ........................... “哦,又是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宽阔的一件大厅中,脚下松软的地毯上,零散的放着几个皮质的黑色沙发,布莱德利翘着二郎腿,正看着墙壁壁炉上悬挂的那面巨大的电视,上面正上演着令人惊悚的一幕。 身旁不远处,被捆在一起的乔尔艾达,被一条黑布勒在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挣扎着身体,看着里面那被抓着头发的埃里克,被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摁在水中。 “等等”。布莱德利看着站起身子的阿芙罗拉,挥了挥手,朝乔尔笑道,“再等等吧,惊喜之后的失望,才是最让人绝望的,不是吗”。 拿起沙发旁边边几上的高脚杯,白皙修长的手指,让人感觉十分惬意的夹着杯子,轻轻晃着里面猩红的液体,朝电视做了干杯的动作,一口将那几乎占据一半还要多的红酒,一饮而尽。 而此时,电视上那松开手的佣兵,正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湿滑的手掌,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锁扣,早已在刚刚的挣扎中,拔出那用来固定在椅子上的一枚细长的铁钉。 屏幕上,略微有些失真的埃里克,皱着眉头甩了甩脸上的水滴,微微动了动了双唇,好像嘀咕了一句。 果然,那佣兵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开口打趣道,“果然是养尊处优的年轻人啊,这点痛苦都受不了”。 靠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筋疲力尽的埃里克,无力的点了点头,努力的活动着手指,示意那佣兵靠近一点,正当那充满汗腥味的脑袋,散发着一股恶臭味靠向自己之时,埃里克咬了咬牙,右手抓住那枚早已失去作用的铁钉,朝眼前那粗壮的脖子,狠狠扎下。 “去吧,嗯,带着他的同伴,还有,温柔一点,我可不想看见一个崩溃的沃森家族后人”。 话音刚落,一股如同他刚刚喝下红酒一般的血液,犹如泉涌一般喷涌而出,布莱德利双眸中闪过一丝一转即逝的惊讶,拿起遥控器摁灭了屏幕,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姿势,身下的沙发上柔软的牛皮发出一阵吱吱声,看着库托门托和西多夫,开口笑道,“啧啧啧,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啊”。 “如果你说的是这件事情的话,那我在六岁的时候,虽然没有他干的漂亮但还是完成了任务”。西多夫撇撇嘴,开口嘴硬道。 一旁的库托门托,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有些讽刺的抱怨道,“如果你的脑子,能和他一样聪明的话,如今我们也不会到如此地步,当初被贝弗利耍了一道,如今还得带着他的儿子”。 “你.....”,西多夫脸色涨红,豁然站起身子,指着毫不在意的库托门托。 “够了”,布莱德利轻声喝道,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两位好像八字有些相冲的同伴,总会因为一些无端的琐事,陷入争吵之中。 ..................... 水池边上,埃里克弓着身子,嘴里发出一阵干呕声,一些污秽物飘在水面上,而那脸上喷溅上的血液,以及那倒在脚下的尸体,让他心中一紧,想到刚刚的所做所为,虽然是被逼无奈,还是不由自主的呕吐起来。 看着水中倒影,那副略显陌生的脸庞,正如他当初坐在浴缸之中,迷茫的看着镜子中,那副陌生的面孔一般,布满血丝的瞳孔之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慌,脸上充斥上令他浑身颤抖的血液。 没有顾忌已经变得肮脏不堪的池水,埃里克看着双手的血液,伸出其中狠狠搓了起来,双手捧起池水,清洗着脸上的痕迹,好像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惧怕。 鼻息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现在也只是暂时安全了一点,而脚下的蜈蚣,不过是他们一个微不足道的手下而已。 埃里克蹲下身下,小心翼翼解开那腰间的一串钥匙,目光看向了紧缩的铁门上,那枚崭新的铜锁。 081 跳 沉重的铁门发出酸涩的响声,铺面而来一股咸腥的味道。 看着外面狭长的走廊,埃里克艰难的挪着步子,高高肿起的脚腕,加上昏沉的脑袋,让他扶着潮湿的墙壁,弓着身子喘着粗气。 回头看了一眼那自称“蜈蚣”的佣兵,腰间悬挂的一把银色手枪,以及那枚布满方块花纹的手雷,喘息了片刻,还是咬咬牙,从那血泊中,将这点聊胜于无的武器揣在怀中。 摸了摸塞在裤兜中一块冰凉的硬币,步履瞒珊的靠在墙壁上,朝外挪去。 封闭的空间外,传来一阵阵海浪的声响,看着远处那点点亮光,埃里克不禁忍着浑身传开的酸痛,迈着沉重的双腿,朝那尽头走去。 洞口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眯起了双眼,迎面吹来的燥热的海风,飞快的让紧贴在身体的衣服变得干燥起来,看着半人高的石壁外,一望无际的湛蓝色的海面,正遥遥的围绕在黑石山之下。 埃里克双眸一凝,打量着周遭明显的人为痕迹,目前几乎处于这座死火山的最高处,顺着这条路,无疑会碰见布莱德利等人,就算身体没有什么损伤,也肯定不会是那些经常游离在死亡边缘的佣兵的对手,更何况此时的身体,时刻有崩溃的迹象。 汹涌的海水,正随着海风,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声响,拍击在黑石山的石壁上,一声惊叹声从那视线所不及的山路转弯处传来。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你”。 随之而来的是那道高挑的身影,一头浓密的金黄色长发,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泽,而那脸上挂着的笑容,此时却看起来是那么的绝望。 埃里克脚下一个跄踉,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阿芙罗拉拖着乔尔艾达两人,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来,努力的伸出手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等等,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手里那把沉重的手枪,歪歪斜斜的指着阿芙罗拉,不断晃动的枪口,在那位身手矫健的克格勃眼里,估计完全没有什么威胁。 阿芙罗拉古怪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埃里克,半眯着的眼睛,脸庞高肿还努力装出一副无可畏惧的模样,摇了摇头,轻笑道,“好吧,不过还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能够干掉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呕”,好像出触动了什么,看着眼前阿芙罗拉的重影,脑海中想到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埃里克低着脑袋,又开始干呕起来。 “抱歉,看来你还真是一个雏,拿出你父亲偷走的东西”。 “东西?该死,我父亲只给我留了一段没头没尾的DV而已,然后我就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还住在乔尔的房子中,你要那早已过时的录像机吗”? 脸色苍白的埃里克,布满血色的双眸,正努力睁开,看着不久之前,还一直像他们的护卫一般,努力的保护着他们,现在手里的绳索,尽头连接着那被捆在一起的乔尔艾达的手腕上,背后的两人,眼神焦虑的看着自己,嘴里紧缠的黑布,像对待那些可有可无的俘虏一样。 “现在呢,我们被利用完了,榨干最后一滴用处之后,就要被无情的抛弃,你呢,果然是被克格勃抛弃的人啊,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同伴吗”? 想到在那囚室中,被一次次按进那早已充满恶臭的水中,像对待一条流浪狗一样,随心所欲的发泄着,此时的埃里克,心中的怨气难以遏制的升腾而起,仰着头看着那高高在上,沐浴在阳光之中的阿芙罗拉,大声的开口咒骂道。 艾达和乔尔两人,看着那突然爆发的埃里克,身体一愣,紧接着嘴里咬着那黑色布条,吱吱呀呀的摇头,挣扎着身体含糊不清的大声喊着。 “我觉得你还是先打开保险,这样指着我才不会像那些低制作的电视剧那样,让人看起来只会觉得滑稽”。 “保险,对,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侩子手一样,能毫不在意的干掉一个不相关的人”。 说着,埃里克将手中的手枪随手扔了过去,摊开手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阿芙罗拉,轻叹了一声,“难道必须得这样吗?利威尔号的财富,我们也不要了,现在跟着你们也罢,我实在是受够了”。 阿芙罗拉捡起被丢在脚边不远处的手枪,双手飞快的将那把闪着寒光的枪械,拆成一个个零件,金澄澄的子弹,在粗糙的地面上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那有些嘶哑的嗓音传来。 阿芙罗拉看着已经完全放弃的埃里克,脸上带着崩溃的表情,正苦恼的看着自己,不由声音低了下来,“我只要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下面你自己可以离开,至于后面,那就看你的运气了”。 “运气”?埃里克自嘲的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狼狈的脸庞,苦笑道,“你觉得我还有运气吗? 我还要带着他们两个,现在就要”。 “没问题”。 阿芙罗拉没有半点顾忌的将两人手腕上紧缠的绳索解开,看着双眼噙满泪花的艾达,颤颤巍巍的跑向埃里克。 而一旁的乔尔,冷哼了一声,原本对她在那艘贝克希尔号上,还算有点共同爱好,经常凑在一起吞云吐雾的烟友,印象还不错,如今早已化作乌有。 “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埃里克,那是你父亲的心血......” 话音未落,乔尔惊讶的看着埃里克手中那枚金色的硬币抛向阿芙罗拉,嘴角带着冷笑,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枚墨绿色的手雷,熟练的拉开保险丢了过去。 接着,那犹如死鱼一般的身体,骤然弹起,拉起一旁有些愣神的艾达,大喊着,“乔尔,跳”。 随着一声震耳发聩的炸响声,纵身从黑石山上跃下。 ............... 剧烈的爆炸声,让原本就狭窄的山路,变满目狼藉,蜷缩着身体的阿芙罗拉,洁白的衬衣已经布满黑石山独有的黑色灰尘。 一身略显焦急的话声传来,“该死就连你也被那小子骗了吗”? 看着库托门托有些焦急的脸庞,阿芙罗拉摇了摇头,并没有辩解什么,摊开手掌露出一枚完好无损的金色硬币。 布莱德利激动的一把抓起那枚金币,不过瞬间脸色涨红,发出一声暴躁的怒骂声,看着海面上早已不知所踪的众人,狠狠将金币丢在地上气急败坏的踩了两脚,“该死,无耻的混蛋”。 那枚躺在地上的金币,上面赫然雕刻着一座只属于玛拉达斯加的死火山。 082 新的开始 银色的月光,铺满了平静的海面,微风吹来,粼粼波光闪动。 不断涌向那片金色沙滩上的海水,退潮之时,留下一片乳白色的泡沫,常见的潮汐,不断将海水推向沙滩。 几道身影爬在那海滩的石块上,蜷缩着的身体,静静的一动不动。 忽然,剧烈的咳嗽声传来,那道凹凸有致的身影,弓起身子,跪在沙滩上嘴里传来急促的咳声。 仿佛是吵到了身旁两人,那道满是白发的身影,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当目光扫向那位正困倦的平躺在地,双眼失神的望着天空的年轻人时,露出惊喜的表情,狼狈的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嘿,埃里克最后干的漂亮”。 “你最后给他们的是什么东西,贝佛利和克劳馥难道真是被他们害死的吗?” “显而易见,哼,就凭那位愚蠢的典狱长,如果没有布莱德利的话,那个爬虫可不会有什么威胁”。 “..................” 沙滩上,喋喋不休的争论并没有让埃里克有什么反应,好像之前的经历让这位年轻人耗尽了最后一点勇气,如今躺在这有些凉意的沙滩上,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嗨,埃里克,我想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吧,他们迟早回来搜索这里的”。 听着乔尔的话声,埃里克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停使唤的身体,想要赶紧点点头,让那利威尔号见鬼去吧,现在,他只想躺在终年笼罩在蒙蒙细雨中,被雾气遮蔽的伦敦,在那栋散发着浓浓霉味的房间中,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去一所三流大学中,面对着一群调皮的年轻人,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翻译,或者是混吃等死的图书馆都行,这可比面对那些恶棍,要幸福一万倍。 不过,脑海中,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正奋力挣扎着自己最后一丝力量,努力大喊着,“见鬼,那是我的父亲,而那些凶手如今连你也不准备放过。 伦敦,别开玩笑了,你逃不掉的,只要在这个星球上,他们就会抓住你,用无数种比先前残忍无数倍的手段,摧残你,羞辱你,然后把你像个垃圾一样干掉”。 “我就是你,但是,伙计听着,你不是我,现在我是主人,闭上你的臭嘴,你以及自己把自己干掉在那间简陋的浴室中了,听着,伙计你出局了”。 面对脑海中不断响起的声音,埃里克不断的绞尽脑汁嘲讽着,可无论如何,逐渐恢复的意识,连控制着身体想要动一动手指,都是件奢望的事情。 听着耳边的高亢讨论生逐渐变得声音越来越小,好像终于发现他这个躺在沙滩上,瞪大着眼睛,却像个白痴一样,眼神没有半点焦距,而且身体一动不动的同伴。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突然划破夜空,埃里克瞳孔缩了缩,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不断剧烈摇晃起来,而脑海中,那个啰嗦的声音,还在像个泼妇一样,不断劝着自己,打起精神,冲上黑石山,干掉那群言而无信的小人,拿到开着利威尔号扬长而去。 “嘿,嘿,嘿,打住,听着如果我像你说的那样,恐怕马上我就会打成马蜂窝,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轰成碎片,到时,恐怕如你所愿,一家人就要团聚了,当然,这还有一层意思,团灭在那群人手里,你觉得真的好吗”? 脑海中的声音一顿,好像变得有些哑口无言,正思索着什么,而身旁的乔尔拉住声不断摇晃着埃里克的艾达,“等等,如果你在这样下去的话,估计他永远醒不过来了”。 “啊”,艾达缩了缩手,露出歉意的目光惊呼了一声。 乔尔耸了耸肩,指了指埃里克呆滞的表情,“看看他这副模样,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还是怪我有些操之过急,第一次,真不该挑这种“大单子”给他”。 “会不会是突然知道他父母的死,造成了很大的刺激”。 好像是和艾达的话,产生了共鸣,脑海中那许久没有动静的声音,突然变得亢奋起来,用竭尽全力的嘶吼声大喝道,“那群贪婪的魔鬼,我一定要干掉他们,没有比这里更好的机会了。 我们不能逃避,就在黑石山,没有比这里,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我要干掉布莱德利......” 有些心有灵犀的声音,随着奶海中不断传来的话声,埃里克平静的身体豁然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木讷的脸庞,也变得双目通红激动起来。 乔尔诧异的看着埃里克,紧紧拥住那好像打着冷颤的身体,“好,马上,现在我就带你回家,很快的我们就到家了”,说着,不由分说,拉起那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嘴角抽了抽,埃里克感到脑海中那道执念,好像自己不答应他,就会一直碎碎念叨,折磨着他,不由嘴里呢喃了一句,“我们还没见到利威尔号,可不能就这么回去”。 挣扎着站起身子,看着有些惊讶的两人,埃里克摸了摸裤腿夹缝处,那个将小腿硌得生疼的地方,手指灵巧的从中一枚金色的硬币晃了晃。 “乔尔,这枚古罗马的苏勒德斯金币,恐怕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吧,怪不得当初你的反应......,嗯,怎么说呢,看起来那么的夸张,这是我父亲贝弗利?沃森的遗物吧”。 一路看似有惊无险的来到这里,实际想想,全然是在布莱德利的伪装之下,到了黑石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当初贝弗利身陷囹圄,一夜之间沃森家族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轰然崩塌。 而那枚随意散落在桌上的苏勒德斯金币,估计就是阿芙罗拉所说的,贝弗利“偷走”的东西,否则,完全想不出布莱德利有什么必要,一路和颜悦色的带着他们几人。 埃里克看着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石山,在微弱着月光下,那座黑色的死火山,正座落在狭长的玛拉达斯加群岛的最深处,山顶甚至还有几盏灯火,现在还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希望布莱德利收好那枚金币”。埃里克朝着黑石山迈动双腿,咬牙说道。 083 库库尔坎 天空中忽然淋下淅沥的雨滴,拍打着稀疏的松树枝叶,在安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正好将几人疲惫的身体,脚下那略显拖沓的声响遮蔽。 终日笼罩在云雾之中的黑石山,如今那原本就黑的彻底的山体,越发被冲刷的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感觉。 看着黑石山脚下,那个废弃的塔楼中已经消失不见得箱子,埃里克微微松了一口气,快步向那道微微凸起的井口走去。 瘫坐在干燥的井内,头顶的洞口不断被抛下一根根潮湿的木柴,随后下来的乔尔和艾达,手里提着几条约莫小臂长短的鱼,下到井中,拖去早已被雨水打湿的外套。 一股呛鼻的浓烟,从那被点燃的松枝上飘荡而上,乔尔看着哆嗦着身体的埃里克,捂着鼻子围在火堆前,看着那还在地上蹦哒的青鱼,咽了咽口水。 “小子,这个决定可不像你做出来的,而且你怎么知道遗物会是那枚金币呢”。 “直觉吧”。 埃里克搓了搓僵硬的脸庞,嘟囔了一句,拿起穿好的鱼放在火上烤了起来,升腾而起的火焰,将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孔映衬的通红。 “在希斯伯格我们唯一的收获,就是印有黑石山的金币,而当时,他们断定那东西就在我身上,那肯定就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很小的东西”,说着埃里克将裤兜拉了出来,将笔记本随手丢在地上,自嘲的笑了笑,“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乔尔疲惫的打了个一个哈欠,脸色逐渐严肃了下来,目光扫过一旁的艾达,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好了,你也不算是外人了,那枚金币确实是和那个录像机被送到我的手上,然后......,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他们完蛋了。 抱歉,当时看见你拿着那枚金币想要去换钱时,我忍不住的教训了一通,那毕竟是你算是你父亲最后一次探险,唯一得到的东西,金钱并不能衡量它的价值”。 “当然,任谁看到这种事情都会忍不住愤怒的,不过,我们真的还要去找那艘利威尔号吗”?艾达朝埃里克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经历了这些,早已没有当初听到那价值四亿的利威尔号时的兴奋与好奇,而山上还有已经和库托门托重新联手,毫不犹豫将他们丢弃的布莱德利,以及心底不愿想起,那个诡异的谣言,羽蛇神库库尔坎。 火堆上几乎没有经过什么处理的青鱼,已经被烤的焦黄,散发出一股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不断滴落而下的油滴,让那不断摇曳的火焰,跳动起来。 吹了吹滚烫的烤鱼,埃里克听着肚子传来的咕咕声,狼狈大口吞咽着有些腥的嫩肉,轻笑道,“我们真的能安然无恙从玛拉达斯加全身而退吗”。 从笔记本中翻出那张玛拉达斯加的地图,看着那扭曲狭长的群岛周围,全部被一片淡蓝色所围绕,埃里克侧头吐了吐嘴里的鱼刺,“为什么布莱德利早不动手,偏偏来到这次的目的地,才露出本来的面目。 因为他觉得这里,可不会像当初我父亲那样,脱离他们的掌控,竟然带着那枚不知有何用途的古罗马苏勒德斯金币,从他眼皮子下溜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觉得他们不会想到我们竟然还打着利威尔号的主意”。 艾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拿起已经烤干的夹克披在肩头,靠着背后的墙壁说道。 墙壁上拉长的倒影,好像那甬道内雕刻的那条衔尾蛇一般,被放大了数倍,埃里克疑惑的开口问道,“那天你说的库库尔坎,羽蛇神到底是什么东西,玛拉达斯加的原住民倒是被称作库卡部落”。 “库卡部落,我明白了,应该没错,这群将巫师当做首领的野蛮人,守护的不是印度洋中的玛拉达斯加不愿离去,应该是供奉着这里的主人,库库尔坎。 一条浑身长满羽毛的蛇,传说处于一种自我吞噬的始祖物种,拥有不死之身,并且浑然一体的躯体,只有着一张血盆大口的完美生物结构”。 “没有眼睛鼻子耳朵,就像那甬道画的一样,啧啧啧,我可没听说过如此丑陋的神灵,就算恶魔也只是多长了两个尖角而已”。 乔尔撇了撇嘴,想到那画中,竟然冲向天空想要将月亮吞入口中的大蛇,冷笑了一声,开口打趣道。 “没错,没有眼睛,是因为世上已经没有任何需要它去观望的存在,而耳朵,同样没有任何值得它去聆听的事物,况且传说羽蛇神掌管着死亡,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气息,所以它不用呼吸.........” “等等”,埃里克忍不住打断了艾达的话,“你是说库库尔坎是掌管着死亡的一条蛇,那么这不是恰恰和亨利?艾弗瑞所追求的相反吗?既然追寻永生,那岂不是要找那种掌握生命的神灵”。 “你不是已经看到,一直信奉耶稣的库托门托,一个虔诚的神父,如今不愿跟随着主来到天堂,去得到永生吗? 他们要的是真正意义的,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活下去”。 “不不不,那条凶残的蛇,如果真的像画上那副模样的话,你们别忘了它还有仅剩的嘴巴,可以将这些无知贪婪的人类,通通吞进肚子中,这是我能想到唯一一个,它被称为掌握着死亡的理由”。 乔尔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贪婪的闻了一口,松枝上冒起的烟雾,呛得咳嗽了一声,开口吐槽着,在口袋中摸出那早已湿透的烟盒,看着已经被海水泡开的香烟,眼角跳了跳,从埃里克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小心翼翼的将其倒在上面,卷了起来。 “嘿,这恐怕是你在玛拉达斯加最后一支香烟了,不做个留念吗,要不献给羽蛇神吧”。 埃里克看着那有些滑稽的一幕,失声笑道。 “这可不一定,我们的目的地也是黑石山,迟早还会碰见他们的”。 “希望是我们乘坐利威尔号扬帆而去的时候吧”。 摇了摇头,埃里克将头埋入双膝之间,低声你难道。 084 新发现 一堆堆干枯泛黄的蛇蜕,被丢在山腰那搭建起的帐篷之外。 透过那些面罩上的玻璃,隐约可以看出那笼罩在内的面孔,闪过一丝惊惧,随后咬了咬牙,将这些不知从蛇身上褪下来多久的皮丢了进去。 帐篷内犹如沥青一般的地面上,随着那些有些腥味的蛇蜕被丢了进去,好像沸腾了一般,刺耳的磨牙声骤然响起。 密密麻麻模样诡异的鬼头蚴,满嘴尖利的牙齿,贪婪的撕咬着这些枯黄色的蛇蜕,小臂大小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大。 看似魁梧的佣兵,看着眼前这些未知的生物,飞快的从帐篷中退出,朝山顶飞奔而去。 角落的阴影背后,随着汽车的轰鸣声愈来愈小,三道身影紧紧捂着鼻子,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淡淡的恶臭味。 埃里克掀开帘子,看着眼前令人头皮发怒的一幕,那些躯体胡乱交错缠绕在一起的鬼头蚴,满嘴的牙齿发出咔嚓的声响,将这些令人作呕的蛇蜕吞入口中。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埃里克放下帘子,咒骂了一声。 “我知道了”。 艾达沉默了片刻,沿着上山的小路,不紧不慢的说道,“应该是是蛇身上的一种寄生虫,听库托门托那天叫它们鬼头蚴,我想是类似于裂头蚴的一种生物”。 “裂头蚴不过是一种常见的寄生虫罢了,这玩意的大小可和寄生虫完全沾不上边”。乔尔嘟囔了一句,身体向山壁靠了靠,侧着身体目光往上看去。 脚下杂乱的轮胎痕迹,正带这几人不断往上,小心的听着这道崎岖的山路上,是否有引擎声以及脚步声传来。 不久,一座几乎还算完整的哨塔,出现在众人眼前,砖缝间生长出的杂草,早已经被践踏的倒在地上,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紧紧的关在一起,奇怪的并没有遭到破坏。 高高竖起的塔尖,耸立向那山下一望无际的海水,还要清澈几分的蔚蓝色天空,上面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隐约能看到几个还算完整的鸟窝。 铁门上那一根根栅栏,早已变得粗糙不堪,埃里克揣了揣那紧紧锁着铁门,透过缝隙之间,可以看见一条不断往下的石阶,两侧墙壁早已在这印度洋潮湿的环境中,布满厚厚的一层苔藓。 “来帮帮我”。 埃里克挥了挥手,身体撞向了面前的铁门。 哐嘡一声,铁门重重砸在墙壁上,埃里克和乔尔两人,脚下跄跄踉踉向台阶上蹿去。 “你们没事吧”,艾达皱起头,闻着里面舅舅不散的浓郁霉味,捂着鼻子说道。 埃里克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看着那已经掉在地上变成两半的铁锁,摊了摊手,无奈说道,“锁坏了,现在还是担心一下刚才的动静没有被别人听到”。 “嗨,看看,这里是什么,亨利?艾弗瑞竟然还是个文学爱好者”。 一束金色的光芒,从哨塔那敞开的穹顶落下,甬道尽头,宽敞的大厅中,还能看到点点灰尘飘在空气中,中央一个看起来十分怪异,类似于客厅中,一个绝对不会出现的棺椁模样的茶几,上面简单的摆放着一个插着三根蜡烛的烛台,以及旁边那个好像随手放在哪里的眼睛。 下面那早已被蚊虫叮咬的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地毯上,丢着一本厚厚的硬质封皮的书,上面残缺的字母,可以辨认出“世界通史”几个字,而那可能是主人经常坐着的一把摇椅,已经变成一堆毫无用处的木条,散成一堆。 周围一圈三四个实木的书架,靠在桥脚虽然有些残破,但是还能看出当初上面那精致的雕花,围绕成一圈的一条衔尾蛇。 乔尔吹了吹书架上厚厚一层灰尘,隔板上寥寥无几的书籍,与宽大的书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眼前总感觉那里有些隐隐的不对,埃里克敲了敲书架后面的挡板,一声空洞的响声传入耳中。 “看来亨利?艾弗瑞还有点自知之明............”,乔尔的话声随着木板上清脆的响声,想被突然掐住了脖子,慢慢瞪大的眼睛,表情诡异的指着书架,看着埃里克点了点头,轻笑道,“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 艾达正拿着墙角的空酒瓶,打量着上面破旧的商标,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摩擦声。 缓缓移动的书架背后,一个被砖块虚掩着的拱门,赫然出现在眼前,埃里克吹了一声口哨,“终于出现了点有趣的东西,这倒是符合亨利?艾弗瑞的性格”。 “哈哈,那帮莽夫可干不了这些”。 乔尔一脚踹开那挡着拱门的砖块,沿看着那道狭长走廊后面,一道金属的门挡在那里,而旁边,一个类似掌握着船只前进方向的船舵,连接着一根锁链悬挂在铁门上。 两人抓着船舵,用力转动那早已生锈的转轴,随着那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响起,铁链带动着那道铁门缓缓升起。 透过那些墙壁缝隙,撒进来的阳光,透出金色的星星斑点,半人高的杂草,将原本平整的地面顶起,一个硕大的大厅之中,中央竖起的一道竖起的柱子上,雕刻着类似鸟类的羽毛。 顶端的圆盘上,一个黑色的海盗骷髅之下,一圈圈盘旋而下的楼梯,紧紧围绕在这道柱子周围。 头顶异常熟悉的穹顶上,虽然没有圣心大教堂上那个著名的壁画那么有名,不过,在禁闭岛这种环境下,几乎也完整的复制了过来。 周围精致的石柱上,放着金光闪闪的火炬,奢侈的亨利?艾弗瑞,竟然完全用黄金打造了这件屋子的灯盏。 “你说这下面会不会是他的墓葬”。 埃里克抚摸着散发出让人舒服的温热温度的黄金火炬,双眸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回头问道。 “他”? “亨利?艾弗瑞,利威尔号会不会就在下面,然后他就躺在他一生最得意的一次“生意”中,当然,他现在肯定和托马斯?图之类没有什么两样,运气好的话,会成为一堆还算完整的白骨”。 埃里克笑着,近乎粗鲁的掰下一个火炬,放在嘴里咬了咬边缘,惊喜的喊道。 085 好久不见 玛拉达斯加。 终年沉寂在印度洋中的小岛,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生活在丛林中,过着最原始的男猎女织生活的库卡族,与世无争,看似愚昧的在巫师的教导下,信奉着部落中那唯一用岩石砌成的庙宇中,一个看起来不伦不类的生物。 平静的生活,在一声枪响时宣告结束,数十突然闯进这个贫瘠部落的佣兵,带着冷笑丝毫没有顾虑在这原始的库卡部落,拥有无上地位的巫师,平静的盘坐在地上嘴里念着晦涩难懂语言,不耐烦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寂静中的枪声,夹杂着紧随其后的呼喊声,在这片寂静的密林声中响起,瘫倒在血泊中的巫师,并没有像他脸上那些用白色油彩涂抹的神秘纹路一样,死而复生重新站起身子,念着属于巫师的咒语,让这些肆无忌惮的佣兵,体会到后悔的滋味,小说中的情节,并没有带给库卡部落一丝好运。 实木的枪托,不时的挥向那些用力挣扎,扑向部落中精神领袖的身影,一声声凄厉的呼喊声,骤然开始在上空不断回荡,惊起的飞鸟,发出清脆的喊声,从那座永远不会缺少供奉食物的庙宇中,茫然的看着这些凶残的不速之客,不舍得拍打着翅膀飞向高空。 轰然而起的引擎声,让这些从未出过这片密林的库卡部落部族,好像终于想起那道血泊中的身影,以及那些看起来穿着古怪的家伙,手中那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东西,竟然能发出巨大的声响,随意的干掉伟大的巫师,库尔勒萨摩里。 瑟瑟发抖的身体,看着数量好像和森林一样颜色的房屋,竟然用几个圆形的轮子托起,那些手里拿着比巫师那根木棍还要神奇无数倍的恶魔,不断狠狠砸着他们的后背,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将他们全部赶了上去。 一个小小的盒子中,跳下来一位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中年人,竟然让这群恶魔,低着头看起来,就好像平日里他们对待库尔勒萨摩里时,不不不,比那看起来还要恭敬无数倍。 “怎么样,库卡部落找到了,我的那几位“同伴”呢”?布莱德利看着那些原始的部族,正眼躲闪在偷偷打量着自己,挥了挥手开口问道。 低着头的雇佣兵,紧了紧手中的枪械,尽量斟酌着怎么开口,不过耳边传来的冷笑声,让他不由脱口而出,“抱歉,暂时一无所获,不过印度洋可是鲨鱼最多的海域,而且经常在浅海出没,所以.........”。 “所以你到现在也只能是个佣兵而已,收起你那点可怜的想象,还真是一群爱自作聪明的家伙,想想你前面的队长,那个自称“蜈蚣”的蠢货”。布莱德利说着,拍了拍那脸色涨红,有些紧张的佣兵,目光看向那些弓着腰坐在货车车厢的部族,双眸微微一亮。 哦,该死,那群恶魔的首领竟然看我了,看着快步走向车厢,竟然朝自己伸出手掌的布莱德利,库卡部落中巫师库尔勒萨摩里,平日里最喜欢的年轻人,甚至还被赐予一个名字,经常被叫做好运的克里斯汀的年轻人,连忙地下脑袋,好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在双膝之间。 “嗨,小子,看来你就是库卡部落,下一任的巫师了,没错吧”。 那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却没有一点错误,准确的将他要表述的意思,传达给了自己,克里斯汀无奈的抬起头,瞳孔中除了深深的仇恨之外,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困惑。 “我叫布莱德利,你和他们不一样”,布莱德利指了指车厢上,正看着他的部族,摇了摇头笑道,“只有巫师才会拥有自己的名字,库尔勒萨摩里走了,下面你就是这里的巫师”。 “为什么你会我们的语言,我叫克里斯汀”。看起来异常瘦弱,赤裸的上身,一根根肋骨之间印记,清晰可见,紧紧贴在骨头上的皮肉,以及脸上估计经常缺乏营养的那种不自然的苍白,让这位本该长相还算不错,拥有一双漂亮的绿色瞳孔的年轻人,看起来稀松平常。 布莱德利愣了愣,那双清澈的眸子,逐渐失去了焦距,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轻叹了一声,伸手亲昵的摸了摸少年那头油腻的卷发,“唉,库尔勒萨摩里没有告诉你库卡族巫师的使命吗”? “该死,就是你们害死了库尔勒”,克里斯汀咬了咬牙,转过头去,不再理会那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布莱德利。 “克里斯汀,还真是个贴切的名字啊,门徒,坚守使命始终如一”。 布莱德利呢喃了一声,目光闪过一道厉色,转身跳上身旁的吉普车。 .............................. “嗨,你说那些让人发毛的虫子,真的是一种寄生虫吗”? 空荡荡的楼梯中,埃里克的疑问的话声,在其中回荡着,围绕着中间那个柱子,好像永无止尽当然楼梯上,滴滴答答的脚步声让这安静的有些可怕的空间,好像壮着自己胆量一般。 “当然,曼氏裂头蚴如果通过显微镜的话,几乎和这种被称为鬼头蚴的东西,没有任何差别,当然,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除外”。艾达扶着弯曲的墙壁,小心翼翼的沿着阶梯,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忽然戛然而止的阶梯,走在最前面埃里克膝盖一曲,扑倒在地,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双手抚摸着粗糙的地面,挣扎着爬起身子,背后一道微弱的火光之中,传来熟悉的话声,“虽然没有烟了”。 乔尔说着,努力咽了一口口水,“虽然没有烟了,不过打火机还在这里”。 “哈哈,还真是好久不见”。 夸张的笑声从埃里克嘴中发出,看着面前那个几乎通到顶的十字架上,一位赤裸着身体男人,腰间缠绕着兽皮,双手绕在十字架的横梁上,目光稍稍往左掠去,硬朗的脸庞上,带着谦恭之色。 “呼,这是......”。 “没错,正如你多想,这就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圣狄思玛斯”。 埃里克朝着艾达打了个响指,终于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086 再见 “哦,还真是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占据整块墙壁的庞大雕塑,十分规整的十字架上,雕刻着着一位栩栩如生的男人,浑身流线型的肌肉,微微垂着的头颅之上,散落着一根根半长的头发,双眸微微瞟向左边。 微微曲起的双腿旁边,雕刻着一块块属于那亨利?艾弗瑞以及托马斯?图等等八位船长的印记,当然,亨利?艾弗瑞那块简单的右臂持着一把弯刀的标记,隐隐比其他七块标记高上一些。 “亨利?艾弗瑞就在这里,然后是托马斯?图,下来是克鲁托,费尔南多斯,哦,海盗船长们”。埃里克惊叹了一声,看着身旁挥手拍着雕刻上那些灰尘的乔尔赞叹道。 “或许你那个海盗合资假说,并不是什么无稽之谈”。乔尔脸色揶揄开口打趣道。 埃里克瞪大着双眼脸上带着恼羞成怒的表情拍了拍乔尔胸口,“哦,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还以为你当初就已经接受了我的论调,这当然不是不会是什么无稽之谈,亨利?艾弗瑞,可不是傻乎乎的将自己的胜利果实,无偿的分享给这些人”。 “好吧”,乔尔耸了耸肩,看着面前有些夸张的雕塑,开口轻笑道,“那我们。看看现在是什么会是什么伎俩”。 “你得按个什么按钮,或者拉个什么开关”。埃里克双手拉了拉面前圣狄思玛斯的雕像那赤裸的双腿,双手飞快的在那雕塑上抚摸着是否有什么隐藏的机关。 乔尔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拽住圣狄思玛斯的大腿,双腿蹬在墙壁上,使劲拽了起来。 “喂,伙计们,等你们调戏完可怜的圣狄思玛斯,我觉得你们应该看看这个东西”艾达站在脚下红白相间,类似瓷砖一般的地面上,看着面前那被一束微弱的阳光映衬之下的墙壁雕刻前,那正拖拽着圣狄思玛斯,显得有些滑稽的两人,开口打趣道。 看着面前墙壁上,十字架周围,那些凌乱的线条,埃里克逐渐眯起了双眼,看着那仿佛组成了一个梯形,开口呢喃道,“这个提醒明显是那座火山,而这些扭曲的好像蛇类的线条,则代表这玛拉达斯加,我们找到了一副地图,哦,天啊”。 “埃里克,听听,你听到了什么”? “天才,我听到了有人称呼我天才”。埃里克拍了拍胸膛,无语的回应了一句乔尔,指着雕像上那属于亨利?艾弗瑞的标志,沉声说道,“既然是地图,那我们现在就是在这里,这座塔和亨利?艾弗瑞对得上号”。 “那么其他的呢”? “一定是属于亨利?艾弗瑞时代的哨塔了”? “好吧,我是说我们的宝藏一定是在其中的一座塔里吧”。听着埃里克答非所问的回答,乔尔翻了翻白眼,期待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艾达忽然蹲下身子,捡起地面上一枚燃烧殆尽的烟蒂,看向乔尔说道,“你不会又抽烟了吧,不过你不是早就没有香烟了吗”。 “看来我们可不是第一个到这的”,乔尔拿起艾达手中的烟头,目光看向了那圆形的穹顶,后腿了两步,随着一声震耳发聩的爆炸声,大喊道,“小心爆炸”。 “该死,竟然在这里等着我们,一群不劳而获的野蛮人”。 埃里克开口抱怨了一声,翻滚着身子,靠向了从穹顶掉下来的一根粗壮的横梁上,躲避着那些从空中垂下来的一根根绳索上,飞快滑下的佣兵手中机枪中,喷涌而出的火蛇。 手无寸铁的几人,无奈的静静靠在石柱背后,那些疯狂扣动扳机的佣兵,丝毫不在乎这近乎奢侈的行为,任由一枚枚大口径子弹,疯狂的击打在石柱上,一道道狗啃了一般的缺口出现在眼前。 “喂,有什么家伙吗”。 “哦,抱歉,在这里,你除了覆盖式轰炸,否则可没有更好的办法”,埃里克看着眼前的景象,索性竖起了双手,看似静静等待着被俘虏的过程。 地面上不断溅起的火花,随着急促的枪声响起,弹向面前那圣狄思玛斯的雕像上,那栩栩如生的雕塑,瞬间变得坑坑洼洼,刚刚埃里克和乔尔还拽着的身体,随着一声脆响声,重重砸落在地,摔得粉碎。 “哦,上帝,这可是他们的祖师爷”。埃里克看着几乎占据整面墙的雕塑,纷纷化为碎块掉落在滴,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开口吐槽道。 乔尔蜷缩着身体,狼狈的躺在衡量后,双手抱头,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撇了撇嘴,“那些可是有奶就是娘的雇佣兵,圣狄思玛斯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出名的盗贼,当然,海盗也是贼”。 “没错,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这座哨塔,无疑是亨利?艾弗瑞的,如果放在东方的话,这可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嗨,在这种时候,难道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讨论这些事情吗,埃里克,想想你当初的遭遇,优待俘虏,可不属于海盗的准则”。 艾达翻了翻白眼,冷喝了一声,弓着身子,看着埃里克竖起双手,而背后的枪声却没有丝毫停歇的趋势,身后那块砸下来早已断裂的横梁,传来一阵急促的振动,估计在下一秒就会被轰成粉碎。 估计还坐在舒适沙发上的布莱德利,正拿着一杯上好的红酒,看着那些佣兵头上带着的摄像头中,他们狼狈的模样,和旁边的几人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既然得不到,那就毁灭他,绝不会在出现之前贝弗利逃出掌心的模样。 忽然,一块巨大屏幕前,刚刚谈笑风生的几人,脸上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看着有些模糊的显示器前,那块占据整个焦距的墙壁,被轰的四分五裂,下方一个半人高的圆形洞口,绝不是是那些子弹可以创造出的痕迹,赫然出现在眼前。 弹匣中的子弹,终归是有限的,一声整齐的卡壳声响起,那些或许许久没有机会扣动扳机的佣兵,犯下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错误,也可能是终日的压力,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机会,竟然集体打空了弹匣。 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几人,翻滚着身体,滑稽的抱着头部,滚进了那个洞口,甚至落在最后的那个年轻人,还回头扮了一个鬼脸。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那个翻着白眼,手指间晃着一枚金币埃里克身上。 087 血池 “该死的蠢货”。 空荡荡的大厅中,一声愤怒之极的怒骂声骤然响起,那握在手中的杯子,里面猩红色的液体,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砸在屏幕上,摔成粉碎,而那依然亮着的显示器上,一道犹如蛛网般的裂痕,飞快的向四周扩散里面那些不知所措的佣兵,豁然听见耳洞中的麦克风响起了一阵电流声,接着那个早已叛变的雇主熟悉的话声响起“追,蠢货,追上去”。 漆黑的洞口,早已失去的所有动静,背后那些脸上带着诧异之色的佣兵,猛然身体一颤,听着耳朵中那颗黑色的耳塞,忽然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声,迈动弓着身子窜进了眼前的洞口。 身下的碎石将身体硌的生疼,原本平稳的滑坡突然一急,下滑的速度猛然加快,让埃里克刚刚出口的话,不由咽了回去。 “哦吼,终于有点滑坡小能手.........”。 “闭上你的臭嘴,我的屁股绝对冒烟了”。乔尔微微侧着身子,挥舞着手臂徒劳的挥舞着,而两侧那些异常光滑的墙壁,根本借不上半点力。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入鼻中,接着身体一空,重重的朝下方落去,鲜红色的池水,溅起几朵浪花,瞬间将几人吞没。 一个硕大空洞的石窟中,地面弥漫着浓稠的血水,上面漂浮着各种各样的森白色尸骨,而那周围一圈的微微凸起的形成一圈台阶的墙壁上,整整齐齐码着堆积起的人类头骨。 水面上突然窜起的身影,嘴里传来急促的干呕声,变得通红一片的脸庞,任由双手在上面无济于事的搓着。 被打湿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挂在额前,艾达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看着犹如炼狱般的场景,嘴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挥手打开身前一个庞大的动物尸骸,那差不多有熟人大小的白骨,不知在这血池中寖泡了多久,随之散成一堆,慢慢沉入池底。 “拜托,能不能先冷静一下”。埃里克皱着眉头,感受着被震的生疼的耳膜,那声尖叫声,在这空荡荡的空间中,此时还回荡在其中。 而背后那群佣兵,此时估计应该跟在他们身后,踏入了那条莫名其妙的隧道之中,恐怕这有些惊悚的空间,并不能打消他们的念头。 一把抓起身前不远处那个细长的白骨,规则的一段段骨节,无疑是一条蛇类的尸体,埃里克努力迈开腿,顺着那些墙壁上白骨,组成的好像道路两旁护栏一般的方向走去。 回头看了看还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人,挠了挠紧紧贴在头上的头发,轻呼道,“你们难道想和那些人聊聊天吗?我想在这种环境下,恐怕他们可不会有半点耐心吧”。 “你那永远不会没有信号的地图中,恐怕没有这个地方吧,否则我宁愿被那些佣兵带回去”。乔尔愣了愣,开口抱怨了一声,紧紧跟在埃里克身后。 好像一个葫芦一样的石窟中,突然收紧,一条歪歪曲曲的隧道出现在眼前,随着不断深入,两侧不断收紧的墙壁,只能勉强侧着身子通过,脚下的血水也愈来愈少。 天花板上一根根绳索,拽着一道道被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包裹着的尸骨,到垂下来,埃里克忍不住和面前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白骨击了一下掌,打趣道,“嗨,可怜的证明实力之人......”。 “等等”,艾达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忽然出现的尸体,“你们说这些人是怎么被掉在这的”。 好像想到了什么的埃里克,猛然后退了几步,打量着这些被绳索牢牢套着脚的尸体,长大的嘴巴还能隐约看出,死前那挣扎的神态,挥手指了指那些依然坚固的绳索,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脚下说道,“你是说这里有陷阱”。 “我没说,不过我想这些人总不可能是自己挂上去的吧”。艾达拽了拽悬挂着的骸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被血水涂的有些狰狞的脸庞,露出一丝笑容,“不过,我倒希望这里是陷阱”。 说着,双腿蹬着两侧狭窄的墙壁,拨开那些尸骨朝前挪去。 背后忽然传来扑通扑通的落水声,让几人微微一愣,不由学着艾达的姿势,努力的朝前挪着。 “你是想靠这些陷阱拦着那些佣兵”? 埃里克咬牙瞪着墙壁,脚腕此时还有些隐隐作痛,看着面前的骸骨,灵机一动,直接双手抓住上面的绳索,朝前荡去。 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波动的池水传开,那些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佣兵,虽然来到这处诡异的空间中,感到微微诧异,不过几乎瞬间调整过来,看着有些已经被毁坏的骸骨,朝埃里克几人追来。 几束强光,顺着狭窄的隧道照来,看着空无一人的隧道,空荡荡石窟中,传开好像发泄一般的枪声,那些周围整齐的头骨,随着狰狞的笑声,被轰成粉碎。 “还真是一帮粗人,主人好不容易布置的房间,就这么被毁了”。 “希望亨利?艾弗瑞能惩罚这些人,毕竟这么多头骨,在这里可不是那么好收集的”。乔尔听着埃里克的话声,开口嘟囔了一句。 “头骨”? 埃里克微微一愣,那些动物的尸体,在号称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动物园之称的玛拉达斯加倒不算什么,可是罕有人迹的岛上,想要搜集这么头骨,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库卡族有什么记载吗?这里的原住民应该就只有那个愚昧的民族吧”。 “没错,但是这么多头骨,就算把库卡族全部丢进这里,肯定也远远不够,一百多号人的小部落罢了”,艾达沉默了片刻,搜寻着脑海中关于库卡族那不多的回忆,还是在来玛拉达斯加之前,做的准备,没有人了解这个恐怕一生都不会有交集的部落。 前方突然戛然而止的道路,一个坡道下,密密麻麻堆积着数不清的白骨,埃里克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脱口而出,“如果亨利?艾弗瑞真的永生的话,将数代甚至数十代的库卡部落埋葬在这里,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说完,纵身跃向坡道,滑向下方的白骨堆中。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