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真不会鉴宝》 1 古董 方旭呆呆的看着那只银色仿佛松鼠一样的动物坐在自己面前的柜台上，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只觉眼角一阵抽搐。 谁他妈告诉我，松鼠只吃素的？ 半分钟之前，这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银色松鼠把古玩店里的一块上等软玉玉佩给吞下了肚子。 这对于他一个刚来这上班没多久的、拿着两三千块钱工资的柜员小年轻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就是当了裤子也赔不起。 方旭越想越气，前几天刚在路上捡到这小东西的时候，他还有过欣喜，随手养在身边只为了打发在店里看店的无聊时间，可谁知道它居然连玉石都吃？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看着那小家伙两只小腿间的玉石粉末，一时间心里又气又怕，甚至担心这小家伙会不会突然觉得，自己比那玉石更美味，然后跳起来给自己一口。 小家伙吃完玉佩就一只盯着方旭，此刻见他面露纠结，仿佛是通了灵性一般，很是人性化的站起来，甩着尾巴就往他身边凑，一副讨好模样。 “别过来！” 方旭顿时被吓了一跳，朝后推开一步，手胡乱挥舞着。 亲眼看见这小东西跟啃松果一样，牙口锋利的啃掉一块玉石后，他可不敢以身犯险去试试自己的身子骨是不是和它口味。 可似乎是因为太过紧张，他这一退乱了分寸，结果一个不留神，手刮擦过柜台边角，顿时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但方旭却恍若未觉，他后退撞到身后的展览架后，又往旁边挪开一小段，一直到保持住他认为的安全距离后，才停了下来。 无怪他会这么害怕，虽然这小东西不似豺狼虎豹一般凶恶异常，但人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总是与生俱来的，在亲眼看见它如此惊奇的举动后，方旭被骇住也是正常。 小家伙似乎是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恐惧，眨了眨眼睛，向前跳了一小步，然后就抬起一双小爪子，将一块手表给举过了头顶，仰着头不断向他示意。 方旭登时瞪直了眼睛，脸上惊诧愕然之色更胜。 他可以保证，就在一秒、甚至更短的时间之前，这松鼠手上是绝对没有东西的，也就是说，这手表完全是它凭空变出来的！ 不，应该是不知道放哪藏起来了。 方旭盯着那块表，很快发现了端倪——这块有着梅花印记，钢带钢盘的白钢老式手表看起来有些破烂，但这并不没有妨碍方旭的回忆，他很肯定，这玩意就是之前自己掏腰包收的一块所谓的‘古董’。 事情发生在几天之前，那天方旭刚上班没多久，老板娘孙思琪还没到店里，大约八九点的样子，有个穿着件老旧中山装，拄着拐杖的耄耋老者找上了门，说要卖他家里传下来的‘古董’换点花销。 方旭一开始还以为是撞了大运要捡宝贝，因此倒也兴致颇高，但看到老头嘴里的传家宝是一块八几年的老式手表后，顿时就有些失望，摇头表示店里不收这玩意。 结果这老头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再没钱就得饿死，方旭看他可怜，一时心软之下，就自掏腰包花了两百块钱把东西买了下来。 ......可这玩意我记得一直是揣在兜里啊，什么时候到了这小家伙手上？难不成它趁我不注意偷拿了，一直藏在尾巴里？ 方旭打量着它那蓬松粗长的银色尾巴，忍不住想到。 又等了会，见它似乎是没什么攻击性，方旭大着胆子伸手就将那手表拿了过来。 小家伙却是把这当成了他原谅自己的信号，小手举得高高的将手表递给他，然后乐呵呵的摆了摆尾巴，朝他吱吱的叫了两声。 看着它这副讨好模样，方旭不由叹了口气。 哎，算我倒霉，既然东西已经吃了，那也只有想办法赔给孙姐了。 他想到这，心头郁闷，低头看向手表，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浸润了白钢表带，泛起一丝殷红。 古玩店里因为时常会发生被古董刮擦的情况，一般的医用物品倒是备得不少。方旭没太在意，去取了酒精清洗了下，然后就找来一块创口贴贴在了伤口上。 稍稍处理了下，他又开始用蘸了酒精的棉花清理手表表带。 不过只是擦拭片刻，他突然发现这表有些不对劲。 ——只见那有些斑驳不清的玻璃表盖下，青铜色的分针和秒针居然近乎纹丝不动，方旭打量了下，发现手表的时间除了时针勉强能对上以外，分秒两针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见状就打算调整下时间，毕竟是花了两百块买来的，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当摆设不是？ 可等他好不容易拨出那旋钮，紧接着又发现这表的时间居然没法往前调整。 什么破玩意！ 他有些恼火，下意识就照着逆时针旋转了下，想从反方向修正。 然而就是这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他手上旋转旋钮的动作，周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 这并不是夸张——时间似乎是在一瞬间停滞下来，接着又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开始倒退。 但这一切具体到方旭身上却是没有丝毫感觉，他仿佛是独立于时间流以外了一般，身子能动，脑袋能想，甚至于其他任何感官，都好无异常。 他看见面前有一只飞蚊突兀的冒了出来，停在自己面前，然后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倒退着扇着翅膀朝后远去，消失在店门口。 他听见周围纷乱嘈杂的人声伴随着一个个从店门口倒退而去的路人响起。 手表的分针倒退了十五分钟。 方旭带着惊愕胡乱转着头，继而就听到了那银白色松鼠吱吱的叫唤声。 他低头看去，小家伙顺着柜台边角窜上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很快看向了摆在柜台上的一块雕龙玉佩。 它似乎来了兴趣，很是人性化的咽了口唾沫，抬起爪子就想把那玉佩拿起来。 方旭顿时一阵瞠目结舌。 这，这不是刚被这小家伙吃掉的玉佩吗？怎么又冒出来了？ 他有些发愣，脑子晕乎乎的，一时间忘了动作，眼睁睁的看着银色松鼠把玉佩啃了个一干二净。 ......老天爷，难不成这手表...... 方旭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这念头让他的心跳一瞬间就快了起来，他没有过多耽搁，二话不说再次把那旋钮往后拨动了些许。 这次是两分钟。 不出所料的，时间再次以一种诡谲而奇特的情况凝固，接着开始倒退。 周遭的一切都折返回了两分钟以前的状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只啃了两次玉佩的小松鼠。 ——它再次开始顺着柜台往上爬。 方旭虽然心里震惊，但却没有忘了正事，连忙将原本打算清理的玉佩收拾好放进盒子，赶在这小家伙发现前放到了后面的展览架上。 小家伙随后就跳上了柜台，左右看着，还抽了抽小鼻子，吱吱的叫着似乎很是疑惑东西怎么不见了。 方旭却是顾不得管它，他此刻心神巨震之下，注意力完全放到了手表上。 综合前两次的奇异表现来看，这玩意估计真是个了不得的、可以让时间倒退的宝贝！ 见猎心喜是人之常情，方旭也不例外，他很快就沉浸于这等神妙的变化中。 随着他不断的试验，时间一次次倒退，一直到前前后后倒退了一共二十分钟，手表的能力似乎是用尽，突然恢复了正常流速，开始缓慢的走动起来。 方旭顿时懊恼的拍了把额头，忍不住后悔自己居然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次机会。 正当他有些患得患失，陷于纠结之中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孙思琪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进店里，她左手挎着个红色手包，穿着一件粉色长裙，脸上气呼呼的，咬牙切齿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她走到店里大厅的椅子边坐下，俏脸闷闷的，抿着嘴，低头看向茶几，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很是火大。 方旭不禁一楞，从柜台后出来走到她边上，低头问道：“孙姐，这是怎么了？” 这还是方旭第一次看到她发这么大的火，往常的时候，孙思琪脸上总是整日挂着笑，即使对沿街乞讨的乞丐，都是细声细气的，向来是一副温软性子。 “我被人欺负了。”孙思琪今年已经二十六七的年纪，但或许是因为天性纯良，为人处世还带着些孩子气，她听到方旭询问，一撩挡住眼睛的刘海，就开始向他大吐苦水。 “今天我本来特意起了个早，想去进点新货，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到了地方，那玉雕工厂居然说什么要单方面跟我解约，不卖我东西了。” “我没办法，只能去找我们店里的范师傅问问他的门路，可那老头居然也倒了口风，非但没有帮忙，还说什么从今以后不再给我们店鉴定任何物件！” “后来我到处找人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那胡德发搞个鬼！他那店想要扩张，专程找人堵了我的路子，想要打压我们珍宝阁！” 孙思琪越说越气，脾气上来，还拍桌子骂了声臭不要脸。 方旭听得一阵无奈，古玩这行当里的条条道道他一个柜员可玩不转，就是想帮忙也没什么门路。 他勉强安慰了孙思琪几句，见她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就闭口不言，坐在那听她絮叨。 没过多久，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格外嚣张的大笑。 “哈哈哈，孙老板，今天生意如何啊？” 只见孙思琪嘴里的胡德发腆着肚子，一步三摇的走近店来，他瞟见对他怒目而视的孙思琪，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故意恍然一笑道：“哎呀，我却是忘了，你们珍宝阁都快倒闭了，又哪来什么生意？” “诶，别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商业竞争嘛，我挖了你的鉴定师那也是凭本事挖的对不对？你在这发火，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盘算呢，哈哈哈。” 胡德发说着，看见坐在旁边的方旭，砸吧了下嘴，也不管孙思琪咬牙切齿的样子，努努嘴道：“喂，小子，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孙思琪这店也快开不下去了，我给你指条明路，来我们万宝坊上班，工资按她给的三倍发，怎么样？” “胡德发！”孙思琪气得俏脸涨红，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发了火：“你还要不要脸？当着我的面挖人？” 方旭却是一笑，开口道：“好啊，三倍工资是吧？我干！” 这话一出口，孙思琪顿时色变，脸上难掩失望的看向方旭。 那胡德发倒是得意得不行，更加猖狂的笑道：“好，老子说到做到，绝对不会亏待你。” 方旭听罢，笑得更是‘灿烂’，直接站起来道：“胡老板是吧，我现在每个月工资一百万，你出三倍，也就是三百万，要是没问题，我们先立个字据？” 胡德发闻言顿时脸色一僵，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面露冷笑：“行，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走着瞧！老子看这店倒闭了你到哪做事去！” 说完，他也没了显摆的心情，一甩手直接走了。 方旭笑了笑，回头看向孙思琪，咧嘴道：“孙姐，别苦着个脸了，日子还得过呢。” “方旭，谢谢你。”孙思琪朝他感激一笑，接着，却又叹了口气：“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要说进货渠道什么的，托托熟人还能对付下，但范师傅这一走，才是最要命的。” “我们店里本就只有他一个鉴定的老师傅，现在被那胡德发开了三倍工资挖走，一时半会儿的，我实在是找不到人顶替。” “这要是来了生意没人掌眼，赔钱还是小事，要是砸了招牌，以后口碑下去，估计就真只有倒闭了。” 孙思琪说着，情绪不禁更加低落起来。 “您别急，总有办法的。”方旭安慰她道：“孙姐，我可还指望你过活呢，你这要是放弃了，我可就得喝西北风了。” 孙思琪苦笑这摇了摇头，正待说话，又是一阵人声从店门口传来。 “老板在吗？我这有个物件你们收不收？” 2 藏品 一个穿着劳保服的中年男人走进店里，他怀里抱着个破布口袋，打量了两人一眼，将东西放到柜台上，开口道：“听说是明代的东西，羊脂白玉印章，您二位给个价？” 这人一开口就是明代的东西，店里又没有鉴定师，孙思琪自然不敢收，因此站起来就打算回绝。 也就是这时候，方旭因为好奇走过去看了两眼，手不小心碰到那玉器的时候，整个人突然一顿。 ——在他的视角里，那放在柜台上的羊脂白玉印章上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随后飘飘荡荡的，直接没入了手表之中。 他愣了下，连忙看向孙思琪，见她神色如常，不禁更是诧异。 ......这光，只有我能看到？ 没等他想明白，紧接着，方旭又看见手表上原本陷入停滞的分针顿时一动，向前窜出五分钟的距离，随后才停下！ 方旭短暂一楞，心里突兀的冒出个念头。 ......这羊脂白玉印章，怕是真的！ 这想法并没有什么根据，严格说起来，只算是方旭一时的揣测——但灵感有时候就是这么没来由，你或许觉得它不可思议，却偏偏总会巧之又巧的跟事实完全契合。 方旭是个相信第六感的人，所以他决定验证一番。 趁着孙思琪跟那人解释，方旭赶紧开始挨个开始触碰店里的藏品。 古玩店里并非所有收到的东西都是真品，事实上无论多有眼力的老师傅都会有打眼的时候，所有孙思琪特意做了一面赝品展览墙，用来点醒自己注意警惕。 方旭凑过去，把手搭在赝品古董上，果然，那白光并没有亮起。 他随即换了件真品试验，这次凑上去，那白光顿时就冒了出来，如出一辙的涌入手表之中，分针也跟着动了些许。 方旭大吃一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的不行，也不管孙思琪在旁边了，立刻开始挨个试验这些物件。 这一番折腾，倒是让他再次发现了新的情况——从真品上飘出的白光会鉴于其珍贵程度而数量上有所变化，越是珍贵的东西，白光就越是炽烈，而按照不同种类，玉器的白光比之古玩又要减少许多，对此，方旭倒是没琢磨出是什么原因。 而只要不是真品，或者说没有时间积累的真品，包括工艺品一类的物件，都不会有白光产生。 方旭估计，这或许是因为手表的能力需要依靠时间发动，所以越是经过长时间时间积淀的物件，对于手表就越有帮助。 ......这样一来，这手表岂不是除了能倒退时光，还间接多了个鉴宝的能力？ 哈哈哈，保不齐我以后能靠着这能力，做个比那范师傅还要牛逼的鉴定大师呢！ 想到这，方旭不由傻乐起来。 嚷嚷着要卖掉传家宝的人估计确实是很缺钱，见孙思琪兴趣不大，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一咬牙表示价钱可是适当降低一些。 孙思琪在一旁苦笑不已，她倒是能看出这玉石块好玉，可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对于年代什么实在是没有把握，所以一时间拿不准价钱，陷入了犹豫。 那中年人见状，还以为她是等自己出价，脸色变换一阵，突然下定决心，咬牙开口道：“这样吧，你拿五万，我这印章也有十几克，就当是卖羊脂白玉的原料了，如何？” 孙思琪一楞，非但没有答应，反而更加迟疑起来。 开店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主动降价到这个程度的客人，因此下意识就怀疑自己看走了眼，被人当成冤大头想要敲诈一笔。 她不说话，一旁明白这玩意真假的方旭却是有些着急了，连忙抢在她前面道：“行，这东西我们店收了。” 说完，他别过身子，背对着那人一个劲给孙思琪使眼色。 孙思琪眨了眨眼，稍稍迟疑了下，想着数目也不是很大，而且方旭话都已经出口，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很快，孙思雨就从保险柜取来现金，两人钱货互换，那中年人道了声谢，就急匆匆离开了。 他这边一走，孙思琪就忍不住了，面带埋怨的看着方旭道：“你刚才干嘛替我答应？店里都没个掌眼的师傅，这要是亏了怎么办？” 方旭嘿嘿一笑：“孙姐，您就放心吧，不可能亏的，要真有什么问题，我自己赔偿店里的损失！” 孙思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刀子嘴豆腐心道：“你一个穷学生，拿什么赔？你孙姐我又不是黄世仁。” ...... 说是这么说，孙思琪明显还是有些不放心，方旭见状，就提议让她去古玩街的金玉斋找鉴定师傅给白玉印章做个鉴定。 孙思琪正愁没钱重新找原材料渠道，闻言顿时有些舍不得：“金玉斋那些鉴定师傅嘴都是金子做的，看一次物件都是一万起价，我去那折腾，还不如以后找机会让熟人看看呢。” 方旭没想到往日豪爽的孙思琪也有扣门的时候，不禁一脸的哭笑不得。 刚才他手碰上这东西的时候，从里面冒出来的白光整整让手表倒转了五分钟，而之后他在店里触碰的其他价格不菲的东西，虽然也有让手表转动，但幅度却远远不如这印章。 因此，方旭很肯定，这玩意的价值绝对不低。 想到这，他自然就再次劝起孙思琪来：“孙姐，话不能这么说，金玉斋的师傅名声好，价钱高也是理所当然的，况且早点有个鉴定结果，到时候转手也好回笼资金。你看我们这都花了五万把东西买了，也不差这一万的鉴定费不是？” 孙思琪闻言，犹豫片刻，想着到时候找熟人估计也得付钱不说，还得平白搭上一次人情，左右现在店里也不好做生意，干脆就答应下来：“行，就听你的，去看看。” 说罢，她收拾了下，就关了店门带着方旭出门而去。 临走的时候，方旭本想把那银色松鼠留在店里，但想到这家伙吃玉石的本事，又有些不放心，于是就带着了身边。小家伙这次表现得老实，爬上他的肩膀就开始睡觉，一路上倒也安稳。 两人很快到了地方，进门上了贵宾厅，正打算随便找个师傅看下，结果居然又撞上了那胡德发。 万宝坊果然是财大气粗，这胡德发带这个伙计，上楼来就嚷嚷着让金玉斋的头号鉴定师傅韩大师鉴定一副古画，并且出手就是十万的鉴定费用。 有了重金开道，金玉斋自然也就让鉴定师优先给他做了鉴定。 那韩大师是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他穿着件唐装，笼着袖子过来打量了那副画一眼，顿时眉头一挑，二话不说从胡德发伙计手里把东西接过，就让人拿来了鉴定器具开始认真研究。 没多久，他放下放大镜，一脸感叹的抬起头来，朝胡德发拱拱手道：“胡老板到底是老行家，这副明代的《九珍图》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也就一百万吧。”胡德发听出味儿来，得意一笑：“韩大师的意思是真品了？” “自然是真品。”韩大师点点头，想了想道：“去年佳士得拍卖了一副明代九珍图的清朝仿品，当时的价格是一百万，您这副是真迹，起码是三百万起价的。” 说着，他朝胡德发一笑：“恭喜胡老板大赚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胡德发哈哈一笑，气势更足：“我一开始听范师傅说是真品，还有些怀疑，有了韩大师的鉴定，必当是不错了。” 他说着，略带显摆的环顾四周，随后便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孙思琪和方旭两人。 胡德发愣了下，面露讥讽：“哟，这不是珍宝阁的孙老板吗？怎么，没了鉴定师傅，只能跑金玉斋来掌眼了？” 孙思琪脸色微沉，没有搭理他，冷哼一声，上前去将羊脂白玉印章递了过去，朝那鉴定师傅道：“韩大师，麻烦您帮忙看看。” 胡德发在一旁求见东西，嗤笑一声：“不是吧，孙老板，你这是钱多了没地方用？来金玉斋花一万块就为鉴定这么个破玩意？哎呀，我想起来了，这块羊脂白玉印章我也认识，之前有个土里土气的人拿着来我店里面卖，我们店里鉴定师傅一过眼，就看出来是个不值钱的东西。这怎么到您这，就给买下来了呢......” 他说着，捏着手里的文玩核桃，砸吧下嘴，装作惊讶的样子：“哦，我倒是忘了，你们店里唯一的鉴定师范师傅现在都在我们万宝坊上班了，打眼也是正常嘛。哈哈哈。” 孙思琪气得脸色通红，银牙狠咬，小手攥成了拳头。 方旭看不过去，冷哼一声，噎了他一句：“自己傻逼就别把无知当本事，就你还当老板呢，有眼无珠的东西。” 胡德发只当方旭是气不过，更是得意，猖狂道：“我有眼无珠？行，咱们倒是听听韩大师怎么说。” 那韩大师一直没开口接话，闻言一脸淡然的点点头，接过东西看了起来。 没多久，他面露轻视，将那羊脂白玉印章一放，开口道：“确实是块普通的羊脂白玉，雕工一般，也就材料值点钱，嗯，两三万左右吧。” “哈哈哈。”胡德发闻言立马就开始挤兑，嚣张道：“怎么样，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有眼无珠？” 方旭面色不变，反而一声冷笑：“好一个金玉斋，这么好的宝贝，居然也能看成不值钱的玩意！真是浪得虚名！” “啪！” 韩大师顿时被方旭这话气得拍了桌子，要知道，来金玉斋鉴定的客人可都是恨不得把他供起来，又何曾受过这等当面侮辱？ 他脸色铁青，怒极骂道：“可笑！你一个黄毛小子，拿着这么个破烂玩意当宝贝，居然还有底气怪我没有眼力？” 一旁其他等待的客人此刻也是一脸鄙视，将方旭的话当成了想要蒙混行骗，却被韩大师揭穿后的叫嚣，不禁开始指指点点。 方旭明白在金玉斋的地界上，就是再说下去也讨不了理，因此心里虽然火大，还是只能忍下来，冷哼一声，拉着孙思琪就打算离开。 然而就是这时候，楼梯口突然一个老者的声音。 “小韩啊小韩，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你的眼力非但没见涨，反而一年不如一年了？” “堂堂明代王毅王叔远大师的微雕印章，你居然也能当成破烂玩意？” 3 救人 此话一出，算得上是满座皆惊。 前来鉴宝的客人心里愕然，似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这么对韩大师说话，而金玉斋的工作人员，又以为是谁人来找事，各个摩拳擦掌的打算把人扔出去。 但紧接着，韩大师的反应却是让他们硬生生熄了心思。 ——原本听见这话，韩大师是打算发火的，可等他怒意满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向那楼梯口后，却跟个被捏住嗓子的鸭子一般，脸上青红交错，到嘴的怒骂硬生生给咽了回去，随即变脸般僵硬一笑，朝楼梯口的人腆着脸道：“您，您怎么来了？” 胡德发的反应跟他如出一辙，他本想替韩大师骂两句，卖个人情，结果看见来人，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呆呆的发愣：“陈，陈会长。” 方旭回头一看，就见一耄耋老者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负手走过来，劈头盖脸的对那韩大师骂道：“我怎么来了？我今天要是不来，你小子估计得把钰儿店的名声都得搞臭！” “韩克勤啊韩克勤，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看东西讲究一个稳字，你瞟一眼就敢定真假，我都没这么大的本事！” 方旭愣了下，突然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他回忆片刻，很快就记了起来。 所谓‘会长’并非是体制内的职位，这位陈主任事实上是‘华夏古珍鉴定协会’的一位元老，这么称呼是指他曾经担任过协会会长，这等地位，几乎就等于国手了，比之这韩大师自然不知道高到了哪儿去。 方旭之所以认识他，就是因为曾经在一档大型鉴定节目里，亲眼看见他找到充足的证据为一件被鉴定为‘仿品’的珍宝洗白。 那陈会长上前直接拿起羊脂白玉印章，看了片刻，开口道：“东西是真的，王毅的物件都有一个异常显著的特点——不管雕刻的意象是什么，倾斜45度看过去，都能有一个王字，你自己看看，有没有？” 韩大师一楞，赶紧结果印章看了眼，接着，脸上顿时涨红一片，喏喏道：“有，有的。” “哼！”陈会长冷哼一声，转头对方旭两人拱拱手：“今天的事情是金玉斋不对，我在这做主，鉴定费给二位免了，希望两位不要把事情传出去。” 方旭闻言看向孙思琪，见她有些发愣，赶紧用胳膊撞了她一下，示意她答应下来。 哪知道孙思琪还没说话，楼梯口又传来一阵人声。 “陈伯伯，你就别做和事佬了，这钱啊，我替他们出了。” 方旭回头看去，眼前顿时一亮。 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 她有一双异常纯净的眸子，像是雨后的晨露，照得人略微炫目。 这是方旭第一次看见有比孙思琪还漂亮的女人。环顾四周的时候，就连一直趾高气扬的胡德发都心里发虚，忍不住别了头。 “青青？你怎么也来了？”陈会长一脸的哭笑不得：“这可是你姐姐的店，你这么抢人......” “我早就说过柳钰儿不适合做生意，陈伯伯，你也别帮她说话了。”女孩撇了撇嘴：“大半年了这店里还是这副样子，我都替她不好意思。” 她说着，转头看向方旭两人，递出一张名片：“两位好，我是玉珍拍卖行的柳青青，这白玉印章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兴趣放在我这拍卖？” 孙思琪明显听说过这拍卖行，脸露惊喜，马上就要答应下来。 方旭怕她吃亏，见状连忙抢在她前面，开口道：“柳小姐，你看，这么久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东西的价钱，能不能先说下？我们也好做判断。” 柳青青俏眉一挑，打量了方旭一眼，展颜笑道：“行。” 说着，她就看向了陈会长。 陈会长苦笑一声，只好开口道：“具体价值不好判断，这是枚私印，我得回去翻翻资料，找到主人才能给你们一个明确答复......不过单冲王毅的名头，起码是五百万开外的。” 胡德发在一旁听见这话，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孙思琪却是小脸笑成一团，很是兴奋道：“那好，那就放柳小姐这拍。” 柳青青见她这么爽快，也很是高兴，随即挥手让人取来合同，双方签订后，就将预估价的百分之十，也就是五十万转给了孙思琪。 一行人皆大欢喜，很快也就各自离去。 不过让方旭没有料到的是，在回到店里后，他正打算继续坐柜台，却被孙思琪叫住，然后拿出手机就道：“你等一下。” 她在手机上按了两下，很快，方旭感觉兜里的电话一阵震动。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转账提示。 “尾号为7899的用户向您卡内转账250000元，您目前的卡内余额为253000元。” 方旭一楞，连忙看向孙思琪：“孙姐，你这......” “这是劳务费。”孙思琪一副豪爽样子，拍了拍方旭的肩膀：“放心，之后的拍卖所得，也有你的一半。” “我不是这意思。”方旭一脸的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 “怎么能说无功呢。”孙思琪白了他一眼：“今天要不是你啊，别说赚500万了，姐估计最后都不会要这印章的。” “这钱是你应得的，好好干，啊。” 话说到这份上，方旭见孙思琪态度坚决，也就不再纠结，点点头，感谢着同意了。 两人又说笑一阵，很快到了下班时间，方旭也就告辞回家。 他推着单车出来，临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那银色松鼠。他可不敢在把这玩意留在店里了，否则第二天不知道得被吃掉多少宝贝。 往前方旭一直将它养在储藏室里，小家伙还是第一次被他带回家，此刻蹲在他肩膀上一个劲来回打量，显得很是兴奋。 骑车走了段路，方旭本打算转弯，肩头的小家伙却突然吱吱一叫，扯了他衣服两下，抬起爪子示意他换个方向。 方旭一楞，看了那边一眼，问道：“你要我跟你过去？” 小家伙连忙点头。 方旭顿时大感惊奇，犹豫了下，也就去了。 小家伙引着他一直往前，来到一辆大众车边停住，随后从他肩头跳下，几步窜到轿车后备箱，拿爪子一个劲抓那车后盖。 方旭忍不住有些无语。 拜托，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让我开别人后备箱？这可是犯法的。 想是这么想，他探头看了下，见车里没人，小家伙又叫得越来越着急，一时间还是忍不住心里好奇，抬手试了下。 结果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后备箱居然没锁。 而打开后只看了一眼，方旭就大吃了一惊。 ——这辆大众的后备箱里，居然有个昏迷的女人。 ......这，这不是白可卿吗，我靠，我们学校的校花啊，她怎么会在人家车后备箱里？ 方旭一脸的难以置信，这白可卿身上绑着绳索，嘴上还被贴了胶带，一看就是被人绑架了。 要说在学校的时候方旭跟人家可没什么交集，之所以认识也是听同寝室的一室友看到过照片，唯一有所了解的，就是知道人家是个白富美。 他心里顿时跳了起来，站在原地脸色一阵变换。 ......敢有胆子绑架白可卿的人，能量肯定也不小，我到底要不要趟这趟浑水，把她救走？ 他这样想着，难免有些犹豫，而身旁的银色松鼠感兴趣的地方明显跟他不同，小家伙吱吱叫了两下，直接窜进后备箱，伸出爪子就将白可卿脖子上的一根宝石项链给扯了下来，然后献宝似的举到了方旭面前。 方旭一楞，下意识抬手摸了下。 顿时，白光涌出，手表的分钟一下子就转动了六七分钟的样子。 ......这东西是个宝贝啊......等等，小家伙是为这东西来的？嘶，难不成它能发现宝物？ 他有些砸舌，看向小家伙的眼神也就古怪了起来。 也就是这时，陷入昏迷的白可卿估计是做了噩梦，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声。 方旭的注意力顿时转到了她身上，又是片刻犹豫，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扭头就走，一咬牙就打算救人。 就在他做出决定的这一刻，不远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并肩走过来，其中一个还在一个劲的骂骂咧咧：“他妈的，这聚义社的小混混真他妈不靠谱，拿了钱做事也没个始终，让他们把人送到地方，结果居然就把人和车扔在这里，还得老子们亲自来接应。” 他说着，抬眼一看，就发现了车边的方旭。 两人明显一惊，二话不说，伸手就从兜里掏出两把短匕首靠了过来。 其中一个一脸冷笑道：“小子，怪就怪你见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放心，明年今天老子会给你烧点纸钱的。” 看着两人步步逼近，方旭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怎么偏偏这时候遇到！ 他心里慌得不行，忍不住往后退去，结果一个不小心，手表磕在了车上，顿时传来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方旭愣了下，突然心头一亮。 我靠，怎么把这手表忘了。 他顿时定了神，二话不说，伸手就将旋钮朝后拨动了两分钟。 眼前画面顿时开始飞速倒退。 时间一瞬间就回到了两分钟之前，这两个黑西装男人还没过来的时候。 方旭没有犹豫，赶紧拉开后备箱，把昏迷的白可卿抱到单车前面跟自己靠好，随即就跟逃命似的，骑着车飞快的逃走了。 他这边刚走，那两个黑西装男人就来了。 “他妈的，这聚义社的小混混真他妈不靠谱......”一模一样的叫骂响起，但随后却又被惊呼打断。 “我草！人呢！不是说放在后备箱了吗？” “他妈的，这群小混混敢耍老子？” 4 水涨船高 方旭自然不知道那两个西装男火大的找混混算账去了，他这边骑车跑到闹市区，觉得心里稍定，才停下来唤了几声白可卿。 或许是迷药下得太重，这女人却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见状，方旭只能选择了报警。 没多久就有一辆警用摩托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一个警察，把头盔揭开，顿时露出一张娇俏的脸蛋。 出警的居然是个警花，而且容貌俏丽，比之白可卿这大校花，都不差分毫。 她身后的几辆摩托跟着下来几个片警，随后走过来道：“你报的警？” 说着，她眼神飘向方旭怀里的白可卿，整个人突然一楞：“这是，可卿？” 方旭错愕片刻，问道：“这位警官，你认识她？” “她是我的表妹。”警花点点头，随即看向方旭：“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来的时候，碰巧发现了白可卿被绑架。”方旭简短的解释了下，松鼠寻宝那段经过却是被他隐瞒了。 作为警察自然是有基本的甄谎能力的，听方旭说完，这警花就明白他没有说谎，将白可卿从她怀里抱下来，就道：“那可对亏你了，我代可卿先先谢谢你了。放心，等她醒了，我会把事情经过告诉她的。” 方旭连忙摆摆手：“别，我也是碰巧遇上了。” 警花笑笑，也不强求，随后做了简单的记录后，方旭就告辞而去。 方旭的家就在步行街，他很快到家，停好车进门后，就看到客厅居然来了客人。 “哟，舅舅来了？” 方旭见自家舅舅和舅母坐在客厅跟父母说着话，就笑了笑：“我去给你们泡点茶。” “不用了。” 方旭这边还没动，舅舅李成就挥手拒绝道，随后转头看向他的父亲方青松：“姐夫，我话也说了这么多，你们就说个准信，这钱到底愿不愿意给？” 方青松脸上露出一丝窘迫，看了眼妻子李淑芬，随后苦笑道：“你张口就要交三年的租金，我们家实在是没这么多钱......” “没钱就别赖着不走！”舅母马尚兰一声冷笑，打断了方青松的话：“明白说吧，已经有很多人联系我们租房子了，要不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们早租给别人了！你也不看看这店面是什么地段，人家拿的钱可比你们多了一倍！” 方旭在一旁听见她如此咄咄逼人的话，顿时脸色也是一沉。 前几年的时候，方旭父母因为公司经营不善下岗，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就租了舅舅李成家的店面做小饭馆，结果市里开发，地段修缮起来成了步行街，房租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李成是个很现实的生意人，见到方青松大病初愈，家里余钱不多，还得负担女儿方月月的高中学费；方旭又大四未毕业，没找到好工作，就担心往后收不到钱，因此找上门来涨房租的同时，就想要先把往后的租金全收了。 他一时心头火大，沉声道：“舅舅，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过分吧？” “过分？”那马尚兰回头看了方旭一眼，嗤笑道：“大学生说话就是不一样，怎么，觉得过分就不别租啊。” “哎呀，我倒是忘了，你这也都大四了，听说就到了个破古玩店里实习？”马尚兰面露讥讽：“还不如你表弟一个职高生呢，好歹卖店铺，一年也能赚个百来万的。” “看来读书种子也没什么新鲜的嘛。” 方旭脸色更沉，若不是顾忌母亲的关系，他恨不得给这女人一巴掌。 好容易忍住气，他握了握拳，沉声道：“房子不租了......我们直接买下来！说吧，要多少钱。” “哈，买下来？”马尚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就你？” 李成也是一脸不信，看了眼方旭父母，见两人没什么反应，就知道是方旭自作主张，不喜道：“那店铺虽然面积小，但胜在地段不错，至少，也是要五十万的，你们家连房租都付不起，还想买下来？” 方旭冷笑一声，就道：“不需要你担心，卡号给我，先给你们二十万，剩下的，见了房产转售合同一个月内付清。” 这么说自然是借口，此刻他卡里也就二十五万，要是付全款，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他倒也不担心一个月后没有钱付，毕竟那羊脂白玉印章估价五百万，到时候出手拿了孙思琪给的分红，就有足足二百五十万，这么多钱，买个小店铺还不是绰绰有余？ 李成顿时一楞，还以为方旭是说大话，看了他半天，见他毫不露怯，这才将信将疑的说了卡号。 方旭听罢，很是干脆的拿出手机开始转账。 没多久，李成夫妇就看到了转账提示。 两人对视一眼，一脸诧异，很是惊讶与方旭居然能拿出这么多钱。 方旭却是没了跟他两人客气的心思，二话不说就赶了人。 这边两人刚走，一直忍着没说话的方旭父母就忍不住了。 方青松最先开口：“儿子，你哪来这么多钱？别是干了什么......” 方青松是个老实人，下意识就担心自家儿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方旭摆摆手，找了个借口：“爸，妈，我你们还不清楚？这钱啊，是我在古玩店得的分红。” 方青松愣了下：“你一个看柜台的，店里也给分红？” 方旭翻了个白眼，对于老爹鄙视自己很是无语：“我们老板心肠好，加上我最近替店里做成了比大生意，所以奖励了些钱。” 方青松这才一脸恍然，随后又很是激动，跟妻子对视一眼，俱都是不停感叹儿子长大了。 方旭随后又转了三万给父母，方便二老平日的资金周转，只留下两万自己备用。 没多久妹妹回家，得知自己哥哥赚了大钱，很是高兴，嚷嚷着要小礼物。 方旭想起她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就盼着换个手机，此刻有钱了，自然不能亏待自己家人，于是很是爽快的答应，直接出门到附近营业厅拿了个最新款的水果机给她。 小姑娘顿时一阵欢天喜地，抱着方旭亲了半天，大呼‘哥哥万岁’。 ...... 解决了后顾之忧，一家人都很是高兴，欢欢喜喜的吃过晚饭，方旭给那小松鼠找了些吃食喂下后，正打算出门逛逛，紧接着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班里团支部书记打来的，说学院组织了次春游，时间就在明天，为的是在毕业前让大家聚一聚，联络下感情，以后出了社会，也能有份香火情。 方旭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形式活动，但想到没多久就要毕业，估计大家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也就答应了下来。 他接着便给孙思琪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有事想请假一天，孙思琪也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随后出门走了走消食，方旭就返回家里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方旭收拾了一番，就出门往集合地点而去。 这次来的人很多，大家估计都跟他差不多的心思，觉着好歹同学一场，最后一次聚会怎么也要来下，因此等方旭到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了整整数辆旅游大巴和攒动的人头。 他好容易才找到自己班级的大巴，随后上车没多久，队伍就动了起来。 春游的地点定在了海边，距离市里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方旭一路跟同学说这话，很快就到了地方。 路上聊得尽兴，下车后他心情倒也不错，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很快就被一个突兀想起的声音破坏了。 “哟，这不是我们班的方大才子吗？怎么，也来参加春游？” 方旭眉头一皱，回头看去，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只见大巴车边不知什么时候开来了一辆黄色兰博基尼跑车，其上一个年轻男子搂着个女伴下来，甩着手里的车钥匙，对方旭露出一丝戏谑。 让方旭感觉不爽的不是他明显带着讥讽的话，而是因为他身旁那个女人。 这女人叫做张丽，是他的前女友，大四上半期因为得知方旭没找到好工作，同时班里的富二代沈浩成又对她穷追不舍，就很是干脆的踹了方旭跟了这沈浩成。 此刻听着沈浩成出口嘲讽，这女人也是一点不念旧情，跟着就冷笑道：“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这样的屌丝，除了我可怜你，还会有谁会瞎了眼跟你谈恋爱？堂堂一个大学生居然跑去古玩店打工，真是给我们学校丢脸。” 方旭对此倒没特别的感觉，但他不在乎，旁边的班上的同学们却是不这么想。 这伙人明显过度脑补，感觉方旭是被带了绿帽子，一时间无不是同情的看着他，面露怜悯。 就在几个跟方旭相熟的同学商量着是不是过去安慰他一下的时候，一声娇笑轻呼突然从人群之后传来。 “呀，方旭你在这啊。” 方旭一楞，回头看去，就见着白可卿一身清凉打扮从她们班级的活动区域跑了过来，随后朝他一笑，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胳膊。 “亲爱的，我们也来玩游戏吧。” 整个沙滩顿时一静。 方旭呆呆的看着面前白可卿笑得异常开心的脸蛋，只觉脑袋发懵。 ......我靠，什么情况？ 5 珍珠 方旭到底不是个蠢人，他见白可卿暗自朝自己眨眼，很快就意识到，人家怕是得知是自己昨天救了她，所以见自己这边气氛尴尬，特意过来解围呢。 既然是演戏，方旭心里就轻松多了，他咳嗽了一声，装作淡定的样子，笑道：“好啊。” 白可卿脸上笑容更胜，直接拉着他就往沙滩上走：“那我们也玩排球吧。” 说着，就去取了排球过来，找了个空位示意方旭开始。 方旭哪会什么排球，大学的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他几乎上每节体育课都是旷课出去打零工，这玩意除了在电视上看见，几乎就没碰过。 不过美人相邀，人家还是特意来给自己撑面子，方旭自然也不能怯场，一连用了几次手表的时间倒退能力，总算是勉强会了点，不至于球都接不住了。 当然，他的表现也不那么好就是了，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他，白可卿穿着一身橘黄色连衣泳衣，身材凹凸有致，隔着排球拦网，看起来异常清晰，别说方旭了，旁边其他同学见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也是一个劲咽口水，哪还有什么心思玩耍？ 在场的人无不是一脸艳羡的看着他，恨不得自己代替方旭，跟白可卿玩才好。 没办法，要知道人家白可卿在学校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高冷，平日跟班上的男生都说不了两句话，也从来没听说对哪个男生有过青眼相待。 “我草，这方旭藏得够深啊！老子跟他同寝室三年，都不知道这小子跟白可卿居然谈恋爱了！” “你这算什么，这小子平时跟我一起打零工的时候，从来都说自己没有女朋友，靠，感情是怕哥们嫉妒啊！” “说得像你不嫉妒似的。啧啧，我要是有个白可卿这样的女朋友，少活二十年我都愿意啊！” “滚滚滚，你那一脸青春痘，人家看到就得吐了。” “嘿......” 旁边的同学很快议论起来，没多久，这伙人看向沈浩成的眼神就变了。 ......啧啧，人家方旭都跟白可卿谈恋爱了，明显不可能是被张丽甩了的，看他刚才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沈浩成别不是接了他的盘吧？ 这样一想，大家不禁脸色就古怪起来。 沈浩成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同学当成了接盘侠，但看着白可卿跟方旭这股亲热劲，心里也是酸的不行。 他家里确实有钱，就算是放眼整个学院，也能排上号，因此平日自然少不了沾花惹草。 大三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白可卿，沈浩成就惊为天人，一连整整半个学期，都是风雨无阻的猛烈追求。 结果人家白可卿虽然说话客气，却是没有半点动心，直接表示两人不合适。 沈浩成伤心之下，就把目标放在了其他人身上，这才有了抢走方旭女朋友张丽的事情。 此刻想起往事，又见着白可卿对方旭截然不同态度的对比，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越想越恼火，也没心思跟张丽玩排球显摆了，把球一扔，不顾张丽难堪的脸色，直接就走离了沙滩。 他看了眼正跟方旭玩得开心的白可卿，冷哼一声，走到众人聚堆的地方，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随后道：“难得大家来得这么齐，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光在这沙滩上玩有什么意思？” “我家呢，在这附近开了家珍珠养殖场，这样，今天我做东，大家一块儿到我家赌珍珠去，所有人都可以获得半价优惠。” “要是开了卖相好的，不想自己用，我也可以全额买下，同学一场，就当是给大家的福利了，怎么样？” 赌珍珠这样的事情可不常见，事实上在这的虽然都是大学生，可亲眼看见这事的却是少之又少，因此听得沈浩成这话，个个都不免心动，有些好奇想要去看看。 很快，就有人第一个表示同意，紧随着，大部分人都决定去看看。 沈浩成见状，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方旭，装作好心的道：“方旭啊，大家同学一场，集体活动你可不能缺席哦。” 方旭一听这话就明白他没安什么好心，估计到了地方还得变着法子落自己面子，本不想答应，结果旁边的白可卿却替他开了口。 “好啊，我正打算买串珍珠项链呢，既然这样，也省事了。”她说着，绕过排球拦网过来，拉起方旭的手道：“亲爱的，要不我们去看看？” 见白可卿话说道这份上，方旭虽然不太愿意，但终究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于是也就耸耸肩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方旭几次想问白可卿昨天自己离开后的情况，但沈浩成却跟只苍蝇一样，连张丽也不顾了，跟在旁边不停说来说去，弄得他一直没找到机会。 沈浩成家的珍珠养殖场离这不算太远，大家伙徒步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地方。 养殖场位于沙滩背面，方旭走进去，不免看得一楞。 眼前的养殖塘面子起码有上百亩，大片的网兜顺着沙滩密布，其上还有几个划船的工人正在作业。 方旭略微扫了眼岸边，见地上全是网兜，里面装着的也大多是巴掌大的牡蛎，不禁对沈浩成家的殷实家底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能在这种黄金地段包下这么大片海搞精品牡蛎养殖的，绝对非富即贵。 养殖塘旁边建着几栋贴着白瓷砖的楼房，里面不时有打扮时尚的男那女女拿着珍珠出来，估计就是沈浩成说的‘赌珍珠’的地方了。 沈浩成在门口喊了声，很快就有人出来，领着一群同学进了里面，来到了一处没有遮顶的大厅。 “这些都是刚采上来的牡蛎，大家随便选。”沈浩成指了指地上铺了一地的牡蛎说道：“钱的话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半价。” 说着，他略带挑衅的看了眼方旭：“不过得现款。” 方旭没有搭理沈浩成，摸了摸手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嘲笑。 他走过去，用手挨个触碰了些牡蛎，果然，不出所料的，之前在触碰古董时候出现的白光再次亮起，缓缓涌入手表。 不过或许是因为价值相差太大，虽然有动静，这光芒却是异常黯淡，手表在吸收白光后，指针转动的幅度也不是很明显。 沈浩成见到方旭的动作，嗤笑一声：“我说，有的人啊，不买就别乱碰，待会碰坏了可赔不起。” 毕竟是一个班上的同学，方旭家里的情况他自然知道，事实上做出来这的决定，就是为了找机会嘲笑方旭，让他难堪下不了台。所以一有机会，沈浩成就迫不及待开始讥讽起来。 方旭呵呵一笑，也不争辩，手继续摸向其他牡蛎，很快，就矮个子里拔尖，选出了相对白光更胜的一个。 他将那牡蛎拿在手里，朝旁边的工作人员道：“这个多少钱。” “这个......一万。”工作人员看了沈浩成一眼，说道。 “我要了。”方旭点点头，随后拿出手机：“转账吧，五折，五千，没错吧？” 沈浩成没想到方旭居然真能拿出来钱赌珍珠，只当他是打肿脸充胖子，冷笑一声道：“大家同学一场，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自己看看你选的什么玩意，外表磕碜得不行，个头也这么小，到时候赔了别没地方哭去。” 方旭还没说话，一直没出声的白可卿却是听不过去了，她哼了声，看向沈浩成：“说得像是你很懂一样，你就能肯定开不出好珍珠了？” 沈浩成一听白可卿还帮方旭说话，心里顿时就不爽了，冷笑道：“我还真就能肯定！这东西要是能开出来什么好货，老子把这牡蛎壳吃了！” “这可是你说的。”方旭哈哈一笑，直接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开了！” 工作人员见状，赶紧拿来撬刀，两三下就把牡蛎给撬开了来。 紧接着，他便一声惊呼：“这么大？” 在场人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过去，只见他用手指扣了下，钳出一颗硕大的金色珍珠，随后拿出随身的标尺量了下，一脸震惊道：“我的天，16mm的！” 一旁有看热闹的同学忍不住问那工人道：“这颗值多少钱？” 工人看了眼自家小老板，犹豫道：“两，两三万吧。” 事实上这都已经是顾及沈浩成的面子了，要知道牡蛎里开的珍珠一般14mm以上就算是宝贝，这颗足足有16mm，成色又好，起码也要卖四五万！ 沈浩成的脸色顿时跟吃了屎一样异常难看。 方旭一乐，回头看向他道：“沈大少，准备好吃牡蛎壳了吗？嘿，这玩意我估摸着绝对很补钙。” 一旁的同学听着这话，都是憋不住笑吭哧起来。 沈浩成气得不清，恼羞成怒道：“不就一个16mm，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宝贝。” 说着，他直接朝那工作人员道：“赶紧的，重新给我弄些牡蛎上来，老子也要开珍珠！” 6 大赚一笔 那工作人员听着这话，顿时明白过来，赶紧联系了养殖场里，很快，就带着一大堆挑选过的好货回来，其中甚至有百年份以上的珍品。 因为是自家的东西，沈浩成拆起来也不心疼，不到片刻，就拆了将近一百个牡蛎。 “14mm的。” “这个15mm。” “我这出了个16mm。” “哈哈哈，沈小老板，恭喜，恭喜，我这出了黑珍珠！” 工作人员此起彼伏的汇报声顿时一静。 众所周知，黑珍珠在市场上一直是有价无市，更何况沈浩成开出来的还是卖相极好的货色，要是拿出去卖，绝对是天价！ 这下子，顿时引得养殖场里一阵骚动，其他得知消息的游客俱都赶过来，想要看看这百年一见的黑珍珠到底长什么样。 沈浩成见状，心里得意得不行，哈哈一笑就对方旭道：“如何，服不服？” 方旭险些笑出声来，看着他，嘴角微动，直接道：“傻逼！” 说完，没等沈浩成发火，他直接就拨动了手表的旋钮。 时间在一瞬间停止，继而飞速倒退，回到了十分钟之前。 这时候，那些得了沈浩成命令的工人才刚把特意找来的牡蛎抬过来。 方旭上前一步，指着那开出黑珍珠的大牡蛎道：“等一下，这个我要了！” 盲赌珍珠卖的就是牡蛎大小，方旭选中的这只硕大无比，几乎有成人两只手这么大，价钱自然不可能便宜。 沈浩成本不想卖给他，他自己也觉得这牡蛎有眼缘，或许会出好货。 但转念一想，自己家里的老工人看牡蛎都十有八九会出错，方旭一个外行，又懂什么？ 索性本着让他出丑的想法，沈浩成冷笑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他家里的工人也跟着转了转眼珠子道：“这只起码是要两万的。” 这话就是欺负方旭不懂行了。 可惜他才看到这牡蛎里面开出黑珍珠，又怎会吝啬这点涨水，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往刚才那个账户中转了钱：“钱转了。” 在场的同学大部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只觉方旭的好运不可能会持续太久，这两万扔下去，估计就把刚才赚的钱赔个一干二净了。 “哼！”沈浩成略微不爽，心里想不明白这往日在学校穷得不行的方旭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有钱。 不过有钱赚又规避了风险，他自然不可能不同意，心里骂了句傻逼，就挥手示意工人把牡蛎给他。 然而他很快发现，真正的傻逼其实是自己。 方旭拿到牡蛎后，没有犹豫，直接从旁边拿了把撬刀，就学着那些工人开了壳子。 不出所料的，里面自然开出了三颗黑珍珠。而且还都是16mm的极品。 “我的天，是黑珍珠！”有工人失声喊道。 里外顿时轰动，跟之前如出一辙的，无数人涌过来开始要求拍照。 方旭也不在意，随手拿着就让人家随便拍。 一旁之前还觉得方旭会血本无归的同学无一不是羡慕嫉妒恨，暗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把这只牡蛎买下。 这买下的要是我，岂不就发财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道。 反观沈浩成，却险些气疯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犹豫，就转手送给了方旭这么大一笔横财！ 这本来应当是我的！ 他越想越气，只觉心血倒流，脑袋涨痛，仿佛疯了一样，开始让工人不停开牡蛎。 可惜方旭这边尝了甜头，自然也不会跟他客气。 他拨动手表，不断在沈浩成开出好东西后倒退时间。 “这只我要了。” “这个也给我，不是这只，旁边那只，对。” “这个多少钱？五千？行，放到一边去。” “凑个整，这个也要了。” 方旭不断的买进，很快，就花光了身上的钱，到后来，还用那第一颗16mm的珍珠抵账，才算是勉强够付账。 但哪怕如此，他也狂拦了足足数十颗珍珠。 这可不是什么不值钱的货色，他通过时光倒流买下的这些牡蛎，全是14mm之上的好家伙，但算价值，也差不多上百万了。 正因为数目巨大，方旭担心沈浩成当场翻脸反悔，所以后来买下的牡蛎都没有当场开启，借口自己想回去享受下开壳的乐趣，找一网兜装好后，就拿在了手里。 即使如此，沈浩成也快疯了。 这批牡蛎算是养殖场里的精品，往年多少也要出10来颗16mm以上的货色，更遑论其中还有一些母种！ 但这一通开下来，除了之前的几颗，后面居然什么好东西都没有！ 他初步算了下，得知自己为了赌气开掉的牡蛎光卖客人都能赚五六十万的时候，心里仿佛在滴血。 方旭见他神色怨毒，担心待下去他会不要脸反悔，于是跟班长打了个招呼，就借口有事离开了珍珠养殖场，打算回家。 不过出得门来，才想起自己是做大巴来的，不禁有些头疼该怎么回去。 恰巧这时候，白可卿追出来，似是看出他的窘迫，就道：“我送你回去吧。” 方旭愣了下，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感谢你呢。”白可卿笑道。 这边话音未落，同寝室的一同学也追了出来，喊道：“方旭，我找财会班的哥们借了辆摩托车，走，送你回去......” 他说着，瞧见白可卿，顿时一楞，紧接着嘿嘿一笑：“啧，看来是我多事了，你们聊......” 方旭连忙一把抓住他，回头朝白可卿道：“你看，你们班上的人估计还在等你，我这有朋友，就不麻烦你了。” 白可卿还是第一次主动想要交好一个男生，没想到居然会被拒绝，错愕片刻后，看向方旭的目光更是玩味，也就点头道：“好吧。把你手机给我。” 方旭愣了下，不明就里的递了过去。 白可卿拿着，按下几个键位，瞟见一旁方旭的死党，露齿一笑：“我手机号码刚换，给你存上了，路上小心。” 方旭松了口气，感觉催促死党离开。 要说对白可卿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昨天的事情让方旭明白，人家不但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遇到的仇家估计也是手脚通天的人物，自己这么个小平民，还是别跟人家纠缠为好。 路上同寝室室友似乎是八卦发作，不断旁敲侧击方旭跟白可卿的‘进展’，不时还感叹下方旭真人不露相，泡妞功夫如此了得。 随后见方旭不想说这些，他转而又问方旭打算怎么处理那黑珍珠。 方旭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卖了啊。” “瞧你这出息。”死党白他一眼：“依我说，不如找个珠宝店弄成项链，到时候送给白可卿当生日礼物不好？哦，你知道她快生日了吧？” 方旭心说我上哪知道去，况且也不是什么真的男女朋友，要真送出去，别说自己舍不得，白可卿那边估计也得误会。 这样一想，他自然摇头拒绝。 死党顿时睁大眼睛，开口道：“不是吧，人家都叫你亲爱的了，你这都舍不得？” 说完，还用一副‘注孤生’的目光看着他。 方旭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开你的车吧！” ...... 回到家中，方旭用钳子开了牡蛎，随后就把珍珠都收拾了起来。 第二天，他早早就去上班，结果刚到店里，就发现孙思琪正在跟一名警察说话。 这警察不是别人，正是白可卿的闺蜜。 因为两人见过，加上第一印象不错，她便跟方旭打了下招呼。随后拿出一张照片开始例行询问。 “这伙人是盗墓贼，最近有人举报在附近出现，我们就过来盘查下。两位有没有看到过？” 孙思琪摇头，看向方旭。 方旭也是摆手：“这个没有，我下班了就回家的。” 见没什么情况，警花也就很快离开，不过临走的时候倒是告诉了方旭自己的名字叫陈雪，还让他有时间多见见白可卿，倒是搞得方旭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方旭就对孙思琪道：“孙姐，我昨天赌了一批珍珠，都是14mm以上的好货色，另外还有几颗黑珍珠，你这能不能帮我出手下？” 孙思琪略微一楞，随即笑道：“好小子，行啊，发财了？” “嘿嘿，运气好。” 方旭说着，就拿出拍摄的照片给她看了看。 “如果真相照片上这么好的成色，这批珍珠起码要值百来万的......这样，到时候联系那柳青青，一块儿拍了就是。”孙思琪答应下来，见方旭打算换工作服，连忙道：“别忙活了，今天南郊的赌石场有缅甸新货到，你跟我一块瞧瞧去。” 方旭明白她这是还没找到货源想去碰碰运气，因此也同意下来。 两人很快坐着孙思琪的宝马mini过去，结果刚到地方，却是与到了带着一大群狗腿子的胡德发。 这家伙估计是前几天在金玉斋被方旭落了面子，心里不爽，见到两人就开始嘲讽：“哟，孙老板，你们古玩店的家底差不多败光了吧，这还有钱来赌石？啧啧，别不小心搞破产了。” 孙思琪顿时脸色一沉。 方旭也不爽这处处针对孙思琪的胡德发，开口冷笑道：“我说胡老板，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我观你印堂发黑，一脸倒霉相，听我句劝，赶紧的回吧，要是赌石，肯定一块翡翠都解不到。” 胡德发听得火大，开口骂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神棍啊？能掐会算？他妈的，有种跟老子赌一把，我开出翡翠来你怎么说！” 方旭摸了下手表，呵呵一笑，脸上满是笃定自信：“小爷我号称铁口直断，说你解不到，肯定就解不到......你要能开出来，我把那石皮给吞了！” 7 赌石盛宴 胡德发闻言觉得方旭这小子已经不单单只是大言不惭了，不过正好合了心意，轻描淡写的整理了下服装，轻蔑一笑：“行，老子就看你待会怎么收场，要是被我开到，就按你说的把石皮给我吞下去，不吞的话老子就找人喂你！” 方旭笑了笑再不理会胡德发，只是转眼低头冲着孙思琪低声嘟囔一声。 孙思琪待胡德发走后，才一脸担忧的问方旭：“你话是不是说的太大了？万一到时候……” 方旭摇头道：“放心吧孙姐，又不是没有先例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看着方旭满是从容的一张脸，孙思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子最近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 直到进了赌石场，方旭才感受到珠光宝气这四个字的含义。 来的无一不是行内的商业大亨，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自信两字，看似互相熟悉眉开眼笑，实则各自心里都打着如意算盘等着看人笑话呢。 方旭不太适合这种场面，几乎接茬全由孙思琪一马当先，而且也没人认识方旭，这便给了足够时间让方旭去观察赌石场的格局，以及各种人士只言片语间的举止神态。 这么做也是为了心里有个底儿，方旭虽然有恃无恐，但如果真想靠手表逆转时间来实现自己的家财万贯，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有些东西不能只靠运气，需要真材实料。 这不，还没正式开场，便见一副从容不迫的胡德发自信满满的与人吹嘘，只是当他发现站在这头的方旭以及孙思琪时，脸上的笑容也就稍纵即逝转变成了嘲讽。 方旭甚至懒得多看胡德发一眼，叫上孙思琪就说是再去参观参观别的地方，说自己第一次来这种贵人集聚之地，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好奇的。 孙思琪便笑着答应下来，边跟方旭讲解赌石的门道，边指着赌石场大厅内挂在墙壁上的各种切出上等翡翠瞬间的照片。 其实赌石不外就是一个字“赌”，所谓一刀则穷，一刀则富，在翡翠开采之前，原石都由一层厚厚的风化石皮包裹着，无法一眼判断当中好坏，只能完全凭借眼力直觉，说直白点也就是经验。 只不过这经验并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练就出来的，就算是经营古玩店这么久的孙思琪，也不敢把握出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 倒是方旭虽然听说过赌石，但归根结底自己也没确切经历过，下意识摸了摸手表，脸上挂出微笑对孙思琪说道：“孙姐，你说今天咱们能不能大发一笔？” 孙思琪听后苦笑：“这批原石都是从缅甸直接运过来的，来此的人也都是闻风赶来一赌运气，没有人能够斩钉截铁的说自己能赚多少。” 方旭淡然的笑了笑，也正是这会厅中人士纷纷将目光转向一处，顿时停止了喧闹。 工作人员端上封好的一批原石，就在大厅正中开始这场赌石盛宴。 今天必然会有瞬间暴富亦或是倾家荡产的，但是方旭不会担心，他迫不及待的拉上孙思琪赶了过去。 场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批原石之上，光看成色，有的甚至已经透出了一丝微绿，这便让在场的人更加跃跃欲试。 “行有行规，价高者优先选取，现在正式开始，哪位老板先手？” “我来！”胡德发身先士卒，依旧是一脸自信。 说着便在簇拥一团的人群中很快搜捕到了孙思琪的位置，冲着她趾高气扬的说道： “我说孙老板，这也是看你马上就要山穷水尽了，我便给你起个头，待会叫你这小跟班擦亮眼睛，今天的晚餐便就来个石皮宴吧，别到时候说我小气连石皮都不舍得给，哈哈哈哈……” 胡德发这令人十分不悦的笑声自然引起孙思琪一阵不满，只是人家都只是低声议论，且让你胡德发先试试水，待会要是赔了老本，再来笑话你也不迟。 而安静站在孙思琪身边的方旭，则是面无表情冷静的看着胡德发即将下手。胡德发的自信倒也不是自吹自擂出来的，同样身为行内人，他到底多少还是有点眼力劲，这不—— 只一刀下去便见了绿光，这胡德发倒是没有直接选出已经渗出绿皮的原石，而是信誓旦旦的买下了这块成色一般石头，就在这刀下去的那瞬间，脸上已经是止不住的兴奋。 只是…… 在原石汇聚在桌前的那刻，走过来的方旭早捏着手表将包裹在其中的翡翠宝光统统吸了干净！ 这次有足够的时间可供方旭利用，更加充分的说明了这批毛料中，货真价实的必定不在少数！ 方旭说过，不会让胡德发开到一块翡翠，当下便拨动手表，时间定格。 正赶上胡德发开口前的那瞬间，方旭抢先一步：“客套话不多说，让我先替各位前辈试试水，就它了。”说罢挑出胡德发之前选中的那块原石，正是稀松平常的成色。 原石的成色乍一看大多雷同，不过近观之下绝对可以分辨出研色不一的种类，单就说胡德发之前的这块，也是经过方旭吸收宝光时捕捉到的画面才能确定当中的绿就是货真价实。 要知道光从外表，是无法识别到其中是否具有翡翠的，而且很多时候，第一刀下去见了绿，而后也不一定就有好货存在里面，甚至还可能什么都没有。 不过当方旭选中这块原石的时候，多数人就都是一阵唏嘘交谈，大致就觉得方旭年轻人心大，也不看几眼便就决定，就连胡德华也按耐不住嘲讽了句：“不知天高地厚，要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我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面对胡德发的冷嘲热讽，方旭并没有什么表示，只第一刀，便让在场人全部变脸！ “见绿了，见绿了！” “继续，看看还有没有？” 场面一下沸腾，这倒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而方旭自然丝毫都不担心，只是苦了身边站着的孙思琪，这可是刀刀割在了自己的心上！ 若不是方旭信誓旦旦，孙思琪完全会等别人先鼓捣一番再行下手，但就孙思琪的眼光来说，她的确无法辨别出方旭这块原石之中究竟有没有货，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如果没有，便让方旭退到一旁学习便好。 但出乎意料的，短短的筛选时间，方旭挑中的这块原石就蹦出了一个色泽通透的翡翠！ 满座哗然，这算是开门红了，众人无一不是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位后生，对他赞许有加。 只不过胡德发却顺势冷哼一声：“狗屎运而已，让你瞧瞧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准备好给我兑现自己说的话吧！” 胡德发说归说，不过真到了挑选的时候，免不了一番纠结，他一双“略显精明”的贼眼扫来扫去，挑中一个却又放弃，三两下后方旭忍不住劝说道：“我说你呀，算了吧，相信我之前的话，今儿个你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如果怕亏的血本无归，就趁早回家去吧。” 胡德发一阵无名邪火油然而生，方旭这头才说完，他便拿定主意选中一块体积略小与之前那块的原石。 “就它了，给我切！” 见胡德发笃定主意，方旭暗自偷笑，虽说对于哪块原石里面有料方旭差不多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但他就得让胡德发闹心，让他越恼火越好，这样也好让孙思琪消消气。 “等一下！”方旭适时开口。 所有人都望过去，不知他意欲何为，而方旭只是瞪着胡德发说了句： “胡老板，你真的想好了吗？不改变主意了？” 胡德发啐了一声，脸色不大好看：“老子挑东西需要你提醒？好好给我张着嘴巴看着！” 方旭笑而不语，心中有数。 就在当下，胡德发面色渐渐凝重，旁观的人都没有他这么着急过，也许是胡德发着急打方旭的脸，什么时候被一个晚辈嘲讽过？光是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小心点，别伤着我翡翠……滚犊子吧，我自己来！” 可就算这般猴急的胡德发，这次也走了一次眼！ 一刀下去，没见绿，第二刀，依旧什么都没有。 几乎已经成了定论，而方旭则是双手抱胸，适时笑道：“胡老板，年纪大了看走眼是常事，没关系，您继续，我看好你。” 胡德发一言不发，脸上瞬间阴沉下去，紧接着一副恨不得将这诸多原石统统包下一般—— “他妈的，老子还不信了！” 接连试了好几次，就算当真的确有翡翠的，也被方旭动用手表给抢了过去，凡是里面没货的，方旭则静观其变，拉上孙思琪一道观看好戏，还别说，胡德发气急败坏的滑稽模样，倒真让人忍不住捧腹。 孙思琪终于也忍不住在胡德发再一次肉疼扑空的时候插了句嘴：“胡老板，跟你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我还一直以为您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呢，想不到今天倒是输给了一批石头，唉，看来眼高手低的确很难办事哦……” 说罢孙思琪噗嗤一笑，攥着方旭低声道：“待会那些人也得出手了，我必须得赌一赌，如果一会我收不住手，你就看情况拦住我。” 8 盆满钵满 方旭眉头轻微上扬，终究忍住没去安慰孙思琪，因为他知道，有惊喜才有快乐，不是光靠一张嘴安慰就能令人眉开眼笑。 当下方旭只是看着孙思琪说了句：“孙姐，你今天可是把咱古玩店的命运压在这上面了啊，也不怕竹蓝打水一场空？” 孙思琪苦笑一声：“做生意的如果没点勇气，在这行当里也支撑不了多久，不过总归留条后路，所以我才叫你看情况不对的话，就劝说我停手。” 方旭笑着点点头，眼中微波不惊。 虽说前面只是一个小开场，方旭也承认胡德发确实有点见识，不过借着胡德发选中的货，自己“抢”过来的翡翠却还算不上是什么稀奇品质。 虽说和氏璧那种稀罕物百年难遇吧，但是今儿个若是不赚得个盆满钵满，方旭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有道是“察颜观色”，翡翠分为好几种，大致以色泽归类，上等乍眼看去便就苍翠欲滴让人垂涎不已，就算是不懂行的人看一眼，也能点点头发出由衷感叹。 而稍次一些的，颜色就往往略显呆板黯淡无光了，就说方旭手中现有的大概是三个翡翠，都是从胡德发本来选中的原石里切出来的。 简单做个比较后，孙思琪不赚不亏，不过好戏还在后头，方旭只言片语还不足以撼动孙思琪花大价钱去买一块你争我夺的原石，只是每次都是在胡德发挑的不太引人注目的石头中率先一步买下来的罢了。 行内人现在很少有敢孤注一掷另辟蹊径的，大多数就是都觉得不错的原石，才会争先恐后的出高价去买，不过今天这批原石，倒是免去了这干麻烦，若不是方旭单单针对胡德发，此刻怕是被吸进手表的靓丽白光的原石都被他迫不及待的收下了。 而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些必定有价值的原石都还太被人发现，就算是在某些人一眼可见的位置，他们也不会去轻易买下。 但胡德发连连亏损，已经怒不可遏，他恶狠狠的盯着方旭，咬牙切齿说道： “你看着，这一次，老子就让你自食其果！” 方旭一点也不吃惊，更不紧张，摊出手笑道：“请便。” 胡德发搓了搓手，额间甚至有汗珠显现，这幅神态已经让方旭很是满意，不过手表的时间还需得注意，今天只是给这胡德发一个教训，主要目的还是让孙思琪得尝胜果。 很快，批批运来的原石全部销售一空，但今天的胡德发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点，他骂骂咧咧的称自己“中邪”，险些就要歇斯底里，若不是碍于脸面恐怕这会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才好。 而孙思琪却恰恰相反，每一次挑中块原石，才下定决心，就遭方旭劝阻： “孙姐，这块不好，买这块……” “孙姐，眼光不错，这个应该有货！” 一来二去，孙思琪几乎点石成金，看得胡德发再也按捺不住，就在孙思琪眼神再次定格的那会，胡德发立刻低吼一声顺着她目光将一块原石抢了过去：“他妈的，这次中不中！” 胡德发正要下手，方旭却立时拦住：“胡老板，你这可不太地道哦。” 其实这一切都是方旭有意为之，不过他不会给胡德发翻身的机会，连道： “这分明是我孙姐先看中的，胡老板不会是…….” “住口！老子需要抢孙思琪看中的货？开什么玩笑！”胡德发大吼一声。 “啊？我可没这么说，您……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顿时孙思琪也露出了笑容，尽量保持矜持的模样，但语气却满含嘲笑： “小方，你看人胡老板今天亏得肉疼，就当咱发发善心，给他个机会吧。” 方旭嘴角轻扬，“好说，既然孙姐你都开口了，我这小跟班嘛，也就不便插嘴了。” 孙思琪白了方旭一眼，脸上笑意丝毫未减，旋即冲着胡德发道：“胡老板，还愣着干嘛呢？赶紧开呀！” 胡德发面带犹疑，终是不敢下刀，连呸了声将这块原石扔了回去：“哼，想骗老子？门都没有！” 方旭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胡德发摇头捂肚：“哎哟，笑死我了，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一老板，别说咱孙姐是个女人，就是这会让你了，你却是不敢要了，哎哟…….不行了，孙姐，快扶住我，要笑岔气了…….” 孙思琪更是忍俊不禁的将方旭搀着，“夸张了啊臭小子。” 方旭自顾捂住嘴眼睛却仍旧出卖了他，胡德发见方旭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妈的今天要不是老子撞邪，还能容你这混账玩意骑我头上？” 方旭好不容缓过气来，突然对着胡德发比起大拇指：“胡老板，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很抱歉让你下不来台，我是故意的……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 胡德发听罢一肚子火气已经压制不住，怒眼圆睁的盯着方旭，指着他道： “我说了，今天让你吃石皮，你就得吃！” 方旭无奈的耸耸肩：“我倒是想承认，不过这玩意您还是留着自个消化吧，喏，咱孙姐开的好几个摆在这呢，要不要尝尝鲜？还热乎着呢。” 方旭有意调侃正是乐此不疲的状态，一旁的孙思琪却忙的低声提醒：“臭小子，见好就收吧，这老狐狸等下恼羞成怒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方旭干咳一声，“那个，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行，我看胡老板在这里也消费的差不多了……”接着将脑袋转向孙思琪：“怎么着孙姐，咱是继续呢，还是？” 孙思琪抿嘴一笑，兴许是今天时运不错气色也好看了许多，还好在场的女人为数不多，就算有，也是年过半百的富老太太携子或是相夫来讨个乐儿。 因此也免去许多不表要的麻烦，要知道女人的攀比心极其严重，不然光是孙思琪这张脸蛋恐怕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女人的战争）。 不过—— 从某一方面来说，男人更是无从淡定，只不过来此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像市井无赖一般张口调戏，但是不得不说，有部分人看向孙思琪的眼神，已经饱含深意…… 而且就在方旭看来，这胡德发保不准还暗恋过自家女老板呢，只是这老狐狸隐藏的太深，不是有句话叫“爱之深，恨之切”吗？ 方旭想到这里，笑笑也就罢了，倒是不方便说出来，而孙思琪今天注定是与这赌石一斗到底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语气坚决：“各位老板都是识货之人，不过赌石之说向来都是仁者见仁，目前尚没有科学仪器能够探测出原石究竟是否藏有翡翠，更别说咱们只是肉眼一颗，我呢，阅历自然不如你们，不过今儿个微失雅兴，便也就搏它一搏，胡老板算是我故交了，这里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也许是因为胡德发一通闹，别人的目光早就注意到了这里，切石头的切石，看戏的看戏，就在孙思琪话音落下那会，便响起几人的附和声： “孙老板女中豪杰，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有话不妨直说，大家伙给你做个见证也好。” “没错，其实赌石不过是图个乐子，若是人人都像胡老板这样舍得下血本，那恐怕今天又不知得倒闭多少家珍宝店啊……” 胡德发一听脸色更加阴沉，就快赶上雾霾天那厚重的浓雾，也难怪，他只是针对孙思琪，倒是因为连连选不中藏有翡翠的原石从而忍不住火气出言不逊。 因此在场大多数自诩绅士的众老板便想为孙思琪打抱不平，而这些倒是让方旭省了不少心。 出了糗的胡德发，立即和他带的跟班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一阵，便见胡德发脸色更加难看，就像是踩了狗屎一般也顾不上形象大骂了句：“他妈的，真是晦气！” 回过头来的胡德发恰巧和正看着他的方旭来了个对视，紧接着便见胡德发脸颊微微抽搐，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而方旭自胡德发走后自然也就没了玩弄的心思，好在手表吸入的宝气充足，几乎算上这里所有的原石但凡被别人开出来的色泽不俗的翡翠，都被方旭回转时间送到了孙思琪的手里。 这一次孙思琪可谓赚得盆满钵满，况且方旭这小子在孙思琪眼中说不定会害羞的几天不与自己说话也讲不好呢。 “臭小子，说吧，想要什么奖励，除了该有的分红之外，我额外满足你个要求，尽管向姐姐提。” 这一开心倒好，还亲昵的称呼起姐姐了，方旭不由得挤出一个微笑愣是半天想不出提什么要求，好一会，才稍稍的轻声对孙思琪说：“那就请我吃顿大餐吧，正好庆祝这次满载而归！” 孙思琪满眼笑意，还想问方旭能够笃定原石有翡翠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却见方旭漫不经心的模样便又给咽了回去。 9 名声大振 不过这次的收货当真不小，不止是孙思琪，连带方旭估计也会在赌石场中名声大振。 要知道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古玩界估计连个初生牛犊都算不上，可方旭却一鸣惊人，不过为此倒是没让方旭有太多的感想，归根结底还得感谢手上那块逆转时间的手表。 只不过乘上宝马mini回到古玩店的两人，本是满心欢喜的清点这次收货，不想听到一声“吱吱”叫唤，一小身影便在孙思琪拿出翡翠的那瞬间陡然冲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在方旭目瞪口呆的那瞬间，他看到了自己收养的小松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翡翠就是顿“狼吞虎咽！”。 孙思琪大惊失色，哎呀叫唤出声，而方旭则迅速赶过去一把抓起小家伙的尾巴，正要教训它不听话，银光一闪，两个人刺目难睁，而方旭感觉到了手中小家伙那疑似传递给自己静电般触感的时候，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家伙本就异于同类的银色变得愈发亮眼，远远看去只要它待着不动，绝对会被人误会成古玩店里的一尊银制古董！ “这……小家伙，你怎么回事？”方旭诧异的捏着小家伙的尾巴在自己眼前晃悠。 而更为吃惊还是孙思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回过神来后更多还是近乎一半翡翠落入松鼠“腹”的心疼，只是好歹方旭及时出手，不然恐怕这场赌石的收货就会变成一无所获。 “那个，孙姐，这个……真是抱歉，万分抱歉，管教不严，管教不严……” 方旭尴尬不已，故作凶狠的瞪了瞪小家伙扬言要好好修理它，但皮毛铮亮后的小家伙更加一点不怕方旭的威胁，甚至还吱吱乱叫一副方旭不松开它就反倒要给方旭好看的架势。 孙思琪见状只摇了摇头：“没事，今天本就是靠你眼尖，不然我可没把握有这等收获，好在现在还剩下不少，等我处理掉，资金回笼也足够了。” 方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孙思琪这是安慰自己呢，还是安慰他呢？但都不重要了，由此可见孙思琪的确是一个配得上方旭出手帮助的人，更是一位好老板。 不过事已至此，方旭当然不舍得真的去教训这小家伙，若不是它，现在家里的门面和妹妹的手机肯定也就不复存在了。 …… 没多久孙思琪便带着方旭实现先前的承诺——大吃一顿！ 说起来两人也都饿了，只是短时间还没决定好究竟要去哪吃，要吃什么。 于是孙思琪便提醒了句：“我说臭小子，难得你替咱店大赚一笔，其实想想只是吃一顿大餐吧，是不是有点对不住你？” 方旭倒不是无功不受禄，只是此刻却也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说： “孙姐，我是你的员工，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不过就说吃大餐的话，你不如答应我让多带个人，嗯……放心，不是外人。” 孙思琪旋即点头说好，“那可别怪我这做老板吝啬哦，地方由你定，选好了咱就过去。” 方旭笑着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接着便拨打了一个号码—— “月月，是我。嗯，放学了吧？别急着回去，在咱家拐口处那个……对，就是那儿，在那等哥过来接你！” 方旭但凡是出去吃饭或者朋友聚餐，第一时间便会想起自己妹妹方月月，这丫头别的不说，就张小嘴贪吃到让一米八的哥哥方旭都为之汗颜。 不过话说回来，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就这一个妹妹，正好趁着机会叫上她别到时候等方旭红光满面回了家闹腾着说自己忘了这个妹妹。 但是方旭选的地儿嘛，也谈不上什么五星级大酒店，只不过价格也不算很低，平时也是常常经过不敢进去，倒也难得方旭记得月月时常嘟囔，只是无奈家庭条件如此，去这消费一次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只是饭后没几天，方旭手机短信便收到了一条让他振奋不已的消息—— 账户上本是消费的差不多的惨淡余额，此刻又增加到了五位数。 随后便接到了孙思琪的电话：“臭小子，钱到账了吧，按照约定给你的分成，可得计划着花哦，还有你托我出手的珍珠，暂时还得等段时间，放心，姐姐我会尽快帮你敲定的。” 方旭连声感谢，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正在家逗着小家伙结束和孙思琪的通话后，便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音： “方旭，今天我生日，你能过来一趟吗？” 方旭险些将手机跌落出手，他确定自己没眼花，正是他学校白大校花白可卿发来的消息。 那次收货珍珠之后，白可卿便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没曾想今天还真主动过来约了！ 方旭脑子顿时有些浆糊，去，还是不去？ 想起之前拿着匕首面容凶狠的几人，方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和谐社会胆敢光天化日实施绑架的自然是极具背景的，只是面对白可卿这般客气的邀请，方旭觉得自己也没办法拒绝。 好歹只是去个生日宴会，无可厚非吧？ 理应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方旭敲不定主意，便望着小家伙吹了声口哨： “小家伙，你说我去不去？” 可这小松鼠自打浑身皮毛焕然一新后就变得更加调皮了，有时候方旭根本压制不住，它在家里胡乱蹦跶甚至“翻箱倒柜”，就在昨天还帮着急收拾的方旭累得够呛。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方旭无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托着脑袋闭目养神。 但没多久白可卿便又发了一条信息，将自己所在之地的地址传了过来，可方旭只是看了眼便就再不理会。 直到—— 急促的铃声响起，带着白可卿三个大字的来电显示，方旭慌忙起身，愣是呆了几秒钟才决定要不要接。 “喂，白大校花，怎么突然……” “方旭，你赶紧过来呀，就等你了！”手机那头传来白可卿甜美的声音。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这句话还没说出口，方旭便再也接不上话。 只是支支吾吾的半天，最后……说了声“好”。 放下手机后的方旭一脸茫然，感觉自己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便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并且还是按照白可卿的催促答应即刻赶过去的那种。 即使再不心甘情愿，当下也得按照地址过去一趟了，方旭自然不会想到面对白可卿的邀请还能拒绝的男人要是在学校里传开，那不知道得引发一场什么程度的轩然大波！ 不过下意识不愿的方旭，的确所料不假！ 这不来倒没事，当自己穿着休闲装踩着平底鞋出现在市区最为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时—— 傻眼了，岂止是傻眼，尴尬得不要不要的，别人西装革履彰显成熟气质，男的尽皆帅气多金，女的个个千娇百媚…… 这尼玛还是同学生日聚会吗？整个一豪华商业Party啊！ 不过好在白可卿瞬间过来一脸笑意的打破僵局，今天她可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不过主动迎接过来的白可卿，这是要让人将方旭误会成“绯闻”男主啊！ 方旭心里的确窘迫不已，但是也不能掉了脸面，来都来了，便索性就豁出去了！ 不过在场的除了白可卿没有一个是方旭眼熟的，本以为就是个生日宴嘛，然后肯定是同学聚会啦，校友多多啦，哪曾想这酒店就整个都尼玛被包下来了，连带在酒店门口时都一头雾水的被保安毕恭毕敬的招呼进来，不过—— 就在另一位身姿均匀面容同样算得上女人向方旭这头笑着走来时，方旭才暗吁一口气，原来还有另一个姑且算是“熟人”的人。 陈雪，美女警花，说起来在警局也算和在学校的白可卿是一个级别，反正自然都是男人们讨论的话题了，譬如梦中情人啊，理想恋人，等等等等…… 但不得不承认，陈雪笑起来的模样甚是迷人，方旭肯定不愿继续尴尬，便主动打了招呼： “嗨，这不是陈……大警花吗？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不然咱家白小卿这场生日宴可不知道办不办得成啦。” 陈雪并肩站在白可卿身旁，两道倩影留给背后一干人等，方旭隔着老远便能嗅到一股名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 这味道着实不太好闻，方旭急忙道：“生日快乐，大校花，咱能……进去说话吗？” 这会还身处酒店大堂的方旭，面色已经极力保持沉静，这么多人都处在这空荡荡酒店大厅难免让他觉得是白可卿有意为之。 前面电话那头就说了，只差他方旭一个，现在可好，来是来了，不过这种气氛，哪像是一个生日宴会？ 10 生日宴 谁家生日宴请来的人个个打扮得这么光鲜亮丽的，这简直是在看时装大片的既视感。 至少方旭没感觉到任何与生日有关的气氛，到底不愧是白大校花，包揽整间酒店不说，来宾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这不，方旭才刚说完话，立即便有几道不太友好的森然目光向他这投射过来。 表面云淡风轻，方旭内心实则波涛汹涌！ 好在白可卿没有过多的问东问西立刻便笑着将方旭往里边领，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至少方旭想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 倒是陈雪，今天的话显得有些格外多，不单单是脱下警服的她完全像变了个人，更多的是举手投足间洋溢出的那抹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感！ 不论是步伐，还是呼吸节奏， 方旭走在白可卿左手边，面上一直是那种强行挤出来的笑容，也顾不上自然不自然了，毕竟自己从没有这么忐忑过，说实话他跟白可卿完全不熟！ 但就是那次“英雄救美”之后，如同许多电影桥段般的也许算是浪漫吧，反正就是这么巧合，而又同时透着些许不知所措。 方旭是货真价实的不知所措，两位大美女先后迎接，他不但没感到幸运，反而觉得自己即将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仇恨！”。 这场宴会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结束的，方旭现在心下的直觉告诉自己，待会要是发觉情况不对，找机会便溜。 而一切都像是按部就班，这五星级酒店设施可谓一应俱全，服务态度一级棒，周围环境一级棒，就连扫地的阿姨......不不不，不能算是阿姨了，方旭觉得就算是保洁阿姨，都是那种风韵犹存颇具贵妇气质的不俗女人！ 方旭暗擦冷汗，现在有些后悔过来了，明明可以电话里祝福白可卿生日快乐的嘛，偏偏鬼使神差的就打车赶了过来，头一回到这种奢华酒店的方旭，还不知道待会心态会不会hold不住从而崩掉—— “那个，白大校花......你们打算嗨多久？”就在电梯口，方旭趁着一批人进门后才找机会问出这句话，而看到偏过头来的白可卿一张千娇百媚吹弹可破的脸蛋时，胸口的小心脏却又偷偷蹦跶了起来。 白可卿破天荒的嘟起了嘴，有些微微不悦：“怎么啦，你是不是不想陪我过生日？” 方旭忙道：“没有，我这不是过来了嘛，只不过......待会我还有事，不能待太久。” 与白可卿紧紧挨着一起的陈雪这会突然插了句嘴：“方旭，你该知道咱白小卿的追求者几乎可以从警局排到你们学校了吧，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能比陪大校花过生日还重要，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如你现在就去呗。” 陈雪话里有话，方旭又怎么听不出来，偏偏方旭也不是吃这一套的人，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白可卿跟自己还不太熟，总感觉陪她过生日什么的吧有点那什么，姑且算是奇怪的意味吧，不过看着听完陈雪一席话后的白可卿脸上那更不高兴的神色，方旭便急忙打住接下去将要说的话，立时改口—— “好吧，难得白大校花生日，今天就算有事我也给它推掉，更不会中途离场，待会要是需要什么助兴的节目，尽管招呼，不过......唱歌跳舞什么的就算了。” 方旭本想说自己五音不全难登大雅之堂，不过白可卿脸上倒是立刻由阴转晴： “好啦好啦，他们都上去了，别让人等太久。” ...... 酒店顶层别有一番天地，怎么说呢，按照方旭的感觉来看，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夜生活的最佳嗨场。 要是从远处看向酒店大楼，其实绝对想象不到这里的顶层连游泳池什么都应有尽有。 露天游泳池，在烈日炎炎的夏天身边围绕着，那是一幅多么青春洋溢的画面。 不过今夜注定不会这么简单，方旭打进门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点目标，其实白可卿那次在沙滩称呼方旭为“亲爱的”那时候，绯闻便接连不断开始传播。 尽管现在没看到有什么方旭熟悉的学校同学，但白可卿这么一个焦点人物，身边流言蜚语又怎么会制止得住。 倒是方旭有一点好奇的是，尽管自己对这件事清者自清不以为然了，但是白可卿却像是十分看得开的模样，并且更加不懂得去避嫌，连自己生日宴也要叫上方旭。 一连串的干笑，举杯，陪人打趣，尽管方旭知道主动过来搭话的男士看似个个眉开眼笑，实则都是话里有话，更有甚者还打着机锋试图套出方旭究竟和白可卿亦或是陈雪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暧昧关系。 但都被方旭一一避开，就算是偶尔说错句话陷入尴尬，也会立即拨动手表时光倒流转变语气。 目前的情况大概是没什么太大的意外，方旭也一直规规矩矩来者不拒，有问必答，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了，但直到顶层这娱乐设施的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方旭也同样如此，如果说有一种夸张叫做高端大气上档次，那么现在赶过来一脸桀骜的纨绔公子哥形象的青年男人，便能称之为“狂拽炫酷吊炸天”。 这便是方旭对他的第一印象，比沈浩成那个傻B更加夸张，不单单因为打进门时候打着响指叼着雪茄，就好像有意将自己的实力展露给在场的人看一样，叫过来身后一个黑衣跟班，是个五大三粗的黑大个，直到黑大个蹲下身子，然后硬是被这人一脚踩在了背上，后又紧接着赶上前一人对着他的皮鞋就哈了口气，然后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 “啧啧啧，电梯里灰尘太多，把我这双皮鞋弄脏了可不太敢见我可爱的小卿卿啊......” 正是夜里灯红酒绿的时刻，明晃晃的各色灯光交相辉映，而这货愣是突然架起一副墨镜，还是不规矩戴好的那种。 露出双眼睛便开始打量在场的人，抖了抖鼻梁上歪歪斜斜的墨镜便大喊一声： “卿卿，卿卿你在哪里？我来了！” 顿时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方旭距离不远处，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士便举着酒杯议论： “这不是马家少爷吗？听说上次向白可卿求婚被拒，怎么这会还厚着脸皮找过来了？” “谁知道啊！估摸着也是冲着白可卿的家室，更何况光是白可卿那张脸蛋，不得迷死多少人呢，这也不奇怪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白可卿会怎么对待啊，是不是有好戏看了？” 方旭闻言摇了摇头，果然名门是非多，本无意看这场无聊的游戏，可那什么马少爷却嚣张至极，就因为听到几个对他嘲讽了几句的人，便立刻指使带来的跟班去找麻烦，当真是二话不说就装B。 “你刚刚说什么？大声点，老子听不见！”马少爷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满是吊儿郎当的市井无赖模样。 这动作整就是个泼皮无赖，方旭忍住没笑，只是这马少爷看上去的确是个多金的主儿，光是满身佩戴的金闪闪的项链戒指，就足够让一个拜金女人主动献身。 被针对的那几个人被马少爷的跟班团团围住，虽说不上露怯，因为能来白可卿生日宴的大多也是些都市名流，是是非非首先讲个理字，他的意思大致就是“我们说我们的，关你屁事！” 可马少爷不这么想，他必须要先来个下马威，兴许认为只要一味装B就是展露自己男人雄风的本色？ 马少爷指着一西装男的脑袋：“你他妈再跟老子重复一遍？” 旋即几个跟班挺了挺胸脯舒展筋骨，不怒自威的众保镖形象到底还是让嘲讽马少爷的几个男人选择好汉不吃眼前亏，语气软了下来。 “哈哈哈，就你们几个狗腿子，也配来我家卿卿的宴会？滚蛋！”马少爷大骂一声，吐沫横飞。 方旭微叹口气，趁着人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那会，找了个相对偏僻的地儿坐下来喝起饮料。 这个时候白可卿和陈雪都不在现场，好像是去准备什么活动了，本来是邀请方旭一起去的，不过看就她们两个女生方旭便果断拒绝，说自己累了一天想休息休息，不然待会恐怕扫兴。 但是每次都有不找麻烦麻烦反而上身的事情发生，方旭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混蛋，你知道我这东西多少钱吗！” “知道个屁！老子赔不起吗！”就近传来马少爷嚣张至极的话。 方旭循声看去，就在这时，一个酒杯飞速砸来，已经避而不及！ 11 试探 方旭下意识的拨动手表，尼玛这要是被砸中脑袋不起个天大的脓包就奇了怪了！ 不过—— 可能因为没办法控制力度，这一下子不小心多转了好几个圈！ 画面急速回退，直接倒转在白可卿拉着陈雪满脸笑意的走近方旭身边： “方旭，陪我去个地方呗，不然光是喝酒游泳什么的那多无聊啊！” 方旭正想回绝，突然扫了点电梯方向，待会有个恶心的男人就会出现，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随着白可卿去一趟好了。 方旭点点头：“好啊，正好我也不认识你这些朋友，恐怕也没什么话题，那走吧......” 下了电梯，陈雪忍不住问方旭：“对了方旭，上次在你店里，问你那事儿，还记得吗？” 方旭想了下，点头道：“嗯，不过我的确没见过那批人。” 陈雪看上去有些无奈，但白可卿即刻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方旭：“没想到啊，你和陈雪倒是也挺有缘分呢。” 方旭苦笑，陈雪这会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三人便暂时顿足。 陈雪对着手机神色有些吃惊，旋即便是面露难色的看了眼白可卿，直到挂断后才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拉起白可卿的手轻轻揉搓：“我的白小卿小姐，你亲爱的闺蜜今天恐怕不能陪你过生日了，下次再补好不好......”说着立即看向方旭，忙眨巴眼睛挤眉弄眼。 方旭一脸茫然，嘴巴微张吐出一个没有声音的“啊？”字。 看着方旭口型，陈雪连忙拉着白可卿将视线一同转向了他：“这不，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就在你旁边呢，少我这个警察也无关痛痒啦，那就这样，说好了下次加倍补偿你，好小卿原谅我哦，我走啦！” 看着挥挥手匆忙告别除了酒店的陈雪，方旭一头雾水—— 白可卿更是一脸阴郁，少见的面带愁容，只听她抱怨一句：“哼，臭陈雪，我还没说话呢，你就走了。” 方旭笑着安慰道：“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你就别怪她了，这样吧，你需要准备什么，一切费脑费力的东西全都交给我来做。” 不过就因为耽误了这转身的片刻功夫，前门便出现了几个气焰跋扈的身影。 面对保安不屑一顾，为首那个一身金光闪闪的公子哥甚至还指着保安示意他再敢多嘴就大嘴巴子招呼，下一秒便真的引发争执。 之前白可卿等在这里的原因也是为了招呼方旭进来，其实今天白可卿生日几乎都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若是真要把想来的人全部邀请过来恐怕这几十层楼的五星酒店都塞不下。 这便不请自来了一位，门口那个正是方旭见过的马少爷。 白可卿自然也看见了，不过方旭听见白可卿一声冷哼后，自己的手便传来一抹温柔触感—— “我们走！”白可卿头也不回拉着方旭的手就要绕开那些人。 但是马少爷看见白可卿后立刻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急忙甩开保安，同时呵斥跟班住手。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家小卿卿的生日宴！都给我滚蛋！” 保安们一脸诧异，而马少爷的几名跟班则退至一旁整理凌乱的服装。 白可卿这头更加将马少爷视若无物，又对着方旭说了声：“别理他，我们走......” 可正因白可卿的不屑一顾，马少爷看似波澜不惊的脸一双脚却止不住冲了过来—— “卿卿，你听我说，我特意过来为你庆祝生日，给个面子啊，听话。” “听话？你谁啊！”白可卿面带怒色，嫌弃的眼神短暂停留在跑过来的马少爷脸上仅仅一瞬，便又转向方旭，“我心情都不好了，快走吧。” 方旭点头，紧接着白可卿冲着保安说道：“保安大哥，这个人不请自来，能把他赶出去吗？” 其实白可卿不是不清楚马少爷的为人，仗着自己颇有些家室，便就一贯性横行霸道，而且就算保安真的出手制止，短时间根本无法化解矛盾，反而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白可卿这话也是故意当着马少爷面儿说的，希望他别自讨没趣，但是总有这么些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得知白可卿不愿搭理自己的马少爷，不但没有吃了闭门羹后乖乖夹着尾巴逃跑，反倒脸色一变将矛头指向方旭。 方旭暗道不好，本就对这马少爷的印象不是太好，现在跟着白可卿下楼反倒又撞个正着！ 避不可避？方旭终归不喜得罪人，他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这马少爷明显是看了方旭这身穿着故意前来挑衅，之前只是注意力都在白可卿，没注意到而已，这下子不但看见了方旭，更是将方旭一只被白可卿紧紧攥着的手气的歇斯底里： “我去尼玛的！这男的是谁？你不是还没男朋友吗？别跟我说这是你哥！” 嗓门之大，整个酒店大厅都灌满了回声，方旭邹了邹眉正想解释—— 白可卿抓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抢先说道：“马家觉，你别自找麻烦。” 看起来白可卿有意维护方旭，不过这倒让方旭心里不太痛快，什么时候自己需要女人出面解围了？ 正好，马少爷根本不在意白可卿这句话当中的威胁之意，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方旭身上，很是不屑的嘲讽了句：“刚刚是我说错话，就这幅穷酸模样，做你家的下人都不配！” 方旭轻轻拉开白可卿的手：“不关你事，我自己解决吧。”说着上前一步直视马家觉，脸上没有丝毫怒气。 马家觉见方旭如此淡定，心中难免一惊，不过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方旭，更没有所谓的让步之说，反倒语气更加咄咄逼人不给丝毫颜面：“小穷，你叫什么？” “我干嘛告诉你？”方旭笑道，丝毫没有因为马家觉言语嘲讽感到生气。 “还挺拽......”马家觉看向方旭身后的白可卿，“卿卿，你怎么喜欢这样的货色？看着吧，我立刻让他现出贪生怕死的原形！” 方旭不畏不怒，摸了摸手表，刚刚因为躲避飞过来的东西从而时间几乎用尽，不过对付这样一个胸无城府的世家公子哥，不借外物应该也足够应对。 倒是在方旭身后的白可卿面带忧色，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轻抿嘴唇。 白可卿扯了扯方旭的衣角，低声说道：“你别逞强，这个人蛮不讲理......” 方旭旋即笑了笑稍偏过头去，“放心，该来的躲不掉，我有分寸。” 马家觉见这两人当着自己面举止亲昵，脾气早就压制不住，若不是看在白可卿的面子上，这会单方旭一人，怕是早就叫那些个跟班小弟过来胖揍了。 不过马家觉倒是没有立刻变脸，他打个响指说道：“把东西拿过来。” 接着马家觉一跟班便上前几步，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恭敬的献上。 马家觉冷笑一声，打开小盒：“卿卿，今天你生日，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一对耳环，也只有你能配得上它，价钱嘛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我马家觉送出手的东西，就没有少于七位数的。” 这不出手倒还好，就在马家觉打开精致小盒显摆那银光闪闪的一对宝石耳坠的时候，当中迸发而来的宝光便飞速被吸进手表。 方旭瞥了眼指针，这二傻子买的东西倒还有些分量，正好速战速决免得浪费时间。 “马少爷是吗？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方旭看向马家觉。 “哼，在老子面前装才子？怪不得卿卿会被你迷惑，这一套也就骗骗单纯的小姑娘了，我告诉你，过时了。” 方旭闻言只是轻摇了摇头，觉得跟这种人多费口舌也没什么用，估计就是油盐不进的主儿，本想着尽快陪白可卿过完生日宴回家好好睡个大觉，却不想麻烦自己找上门，不管是在酒店顶层，还是在这里。 不过话还是得说出来的，方旭于是嘴角轻扬， 扭动手表，时间再次流转，不偏不倚定格在三人刚出电梯那会—— 方旭连忙说道：“今天白大校花可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我们尽量快些把事办妥，不然待会那些宾客们该着急了。” 陈雪欲言又止，少时手机铃声响起，方旭伸出手示意：“边走边说吧......” 一路出了酒店，方旭有意身子稍前带路，直到偏过酒店正门才暗吐口出口气，别待会又撞见那沙比有理也说不清。 就在陈雪挂掉电话那会，方旭转头便看见一辆打着明晃晃车灯的豪华跑车停在了酒店门前几十米处。 “那个，我这有点急事......卿卿......” “陈警官，你看那。”方旭立即打断陈雪的说话。 陈雪顺着方旭指着的方向看去，从那跑车上陆续下来几人，最后一位吊了郎当的多金公子哥，正就是马家觉。 陈雪不明就以，“怎么了？” 方旭笑道：“看着吧，好戏即将上演。” 12 不怕事大 陈雪和白可卿都无法理解方旭口中的“看戏”指的是什么。 不过，白可卿却一眼认出了马家觉，只为他那大摇大摆略显浮夸的走姿。 现在哪个正常人会这么走路？流里流气不说，一双腿像是站立不稳似的忽高忽低。 莫说马家觉压根不是经打的料，单就方旭一只手，也能将他按倒在地动惮不得。 若不是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儿，恐怕这样的货色，连个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而方旭从一开始就没将马家觉放在眼里，现在暂且留住陈雪也是故意为之，免得待会和白可卿再回酒店又得撞上没达到目的赖着不走的马家觉。 就在马家觉横冲直撞般到了酒店大厅，果不其然的又和保安发起了争执。 方旭只是简单和马家觉说了几句话，便料定第一次出现在顶层上的马家觉绝对是伤了保安之后肆无忌惮上楼的。 这样的世家公子，一贯的目中无人，哪里会看得起守大门的保安。 所以方旭的预料也自然不会偏差太远，就在马家觉以方旭等人站在酒店外门边的位置都能听见的嘹亮嗓音谩骂保安的时候，陈雪出马了。 虽说没有穿着制服，但堂堂警校出生的女警花，赤手空拳擒拿住几个小混混般的角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白可卿见状轻呼一声：“哎呀，这人肯定是冲我来的，别闹出什么事！” 方旭笑道：“放心，陈雪自然拿捏得住分寸。” 白可卿摇了摇头：“还是不行，我们过去看看吧。” 方旭无奈，不过现在陈雪在这儿，马家觉要是有点眼力劲儿，也不至于纠缠不休，先解决了这个麻烦的确是一要紧事。 酒店大门口乱作一团，酒店经理也闻声赶来，也因陈雪今天穿着便服，身上的警员证什么的都没有携带，以至于马家觉见她一个漂亮姑娘自称警察不但不惧，反倒嬉笑不已。 当方旭和白可卿赶过去的时候，恰恰看见陈雪面红耳赤的指着马家觉： “不知死活，你有胆再说一次？” “再说两次，再说三次，老子就算说一百次，也不会听你这俏皮丫头的话，除非......你亲我一口，哈哈哈哈......” 这番话正巧被白可卿听得真切，她面色瞬间垮了下来，眼神冰冷的拉着陈雪道： “陈雪，这就是泼皮无赖，别跟他一般见识。” 但是陈雪很明显已经被惹毛了，她几时被这般羞辱过？ 就算认识陈雪的男人不管人品如何，也从不敢有半点言语不敬之举，这二流子马家觉倒是好，不但出言不逊，还毫无底线—— 但这会马家觉却再也不从淡定，当他看见突然出现的白可卿时脸色就已经瞬变。 旋即伸出手作势要拍自己耳光：“卿卿，你怎么在这？哎哟，怪我怪我，刚刚失言了，我向你道歉，你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可以对天发誓！” 白可卿就差没干呕了，这样的恶心男人她真的见过不少，只是像马家觉这么大胆，估计在本市还找不出第二个！ 随后陈雪面红耳赤的拿出手机：“周队，是我......我在绿阳酒店这边，因为今天请假所以没出警，麻烦你过来接我一下吧，正好这里也有点小麻烦需要处理一下。” 方旭闻言心里暗笑，这马家觉当真不负所望这么牛B，连本市公安局的警花你也敢惹，只能怪你没点眼力劲，满脑子春心荡漾...... 而就在陈雪收回手机的那会，马家觉稍愣了愣，但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反而愈发给脸不要脸的架势打量起陈雪。 “报警？你玩真的？”马家觉不屑的说道，从他那玩世不恭的脸就完全看得出来不到黄河心不死。 而陈雪此刻压根就不愿搭理他，只转头看向白可卿：“亲爱的，今天我不能陪你过生日了，原谅我下次加倍补偿你，好不好？” 白可卿摇头道：“我觉得没必要将事情闹这么大，教育教育就好了，你不知道......” 陈雪旋即微叹口气：“不是这个，今天临时有任务，我本来就是负责那个案子没办法置之不理，至于这个流氓......”说话间陈雪瞥了眼马家觉：“我看不把他定个街头斗殴的罪名关个几天，恐怕不会老实做人。” 白可卿即刻怒视马家觉：“你不请自来就算了，还这么口无遮拦，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热你是谁吗？” 马家觉仍旧一副恬不知耻状：“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卿卿，我有礼物送给你......” 白可卿甩手拒绝：“不用了，心意我领了，你赶快走吧，不然等会麻烦上身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是我生日，不想闹的大家不开心。” 方旭没有插嘴，现在他呢，是能避则避，都不愿正眼去看那马家觉一眼。 但是这公子哥明明就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说起话来却远不止污言秽语： “就是因为你过生日我才来的啊，我还想这两天去拜访岳父岳母，把你，把你......娶进门呢！” 马家觉说罢自顾嘿嘿大笑起来，令方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带头皮发麻。 连方旭都是这个反应，更别说白可卿了，在场的保安以及赶来劝阻的还没说话机会的酒店经理都是一阵摇头苦笑。 不过好在我们人民公仆行事一向雷厉风行，很快酒店外就响起了鸣笛声，循声看去，蓝色警示灯呼啦呼啦闪着，身着公安制服的两名年轻警察下车后迅速赶了过来。 陈雪面带微笑招手：“周队，小王，你们来啦！” 走在前头一个男警察年纪不过三十，简单打过招呼便问：“你说的处理事情，什么事情？那边还等着我们赶去现场，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回来再说。” 陈雪点点头指着马家觉方向：“就是这小痞子，聚众斗殴满口污言秽语，我想着要不要给他带回局里教育教育，不然说不定哪天就给咱们闹出个大麻烦。” 马家觉直到见到真正的公安，才略显一丢丢紧张神色，不过他好歹也是见了些世面的，加之家庭背景也颇为不俗，自然还不至于一下子瘫软下来，只不过语气明显放低了许多。 于是马家觉趁着陈雪说完，立刻解释：“我那个，那个朋友生日，我过来庆祝庆祝，难不成还触犯纪律了？” 陈雪看着马家觉冷笑一声：“你没触犯纪律，你只是差点袭警！” 一经说完站在陈雪身旁的男警察脸色一蹦，旋即严厉目光急速定格在马家觉身上，看得后者一阵发虚。 “你，你.......血口喷人！卿卿，卿卿在这，你叫她说......” 白可卿无奈道：“陈雪，差不多就得了，你赶紧出任务去吧，这儿交给我好了。” 陈雪这才撇了撇嘴：“好吧好吧，算这臭流氓走运，不过下次再让我撞见，看我不新账旧账一笔清算。” 嘟囔两句嘴后陈雪便随着同事驾车离去，方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而马家觉当真立刻就像是变了个人的，比之先前气焰更加嚣张，不一会就把目光锁定在一直没吭声的方旭身上。 “你......”马家觉面露凶光，却当即被白可卿打断：“够了！我给足你面子了，再闹下去，我就给我哥打电话！” 马家觉闻言色变，慢咽了口吐沫旋即转身一脚踢在身后的跟班的身上：“尼玛的快把东西拿出来！” 这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撒往手下身上发泄，方旭见怪不怪的说了句：“这有钱人家的少爷说话就是有底气，连警察都不怕，实在让我佩服。” 马家觉脸色一沉，但没去理会，立刻拿过来个精致小盒，只是还没能将其打开，便见白可卿一张俏脸已经微见怒色—— “卿卿，我，唉，不是，你看看还是收，收下吧......”马家觉近乎哀求的口气，这软下来的姿态十足像个跳梁小丑。 白可卿眉角微蹙，完全不搭理他，只是轻哼了一声便迈步离开，方旭紧随其后。 而一直担心马家觉冥顽不灵的方旭忍不住回头看去的时候，那行人已经回到了跑车，不过这会倒是恰好被马家觉不甘放弃看过来的那瞬间，两人目光相交。 方旭即刻转身不去看，只是不知道跑车方向，有道透着冰冷而又凶狠的话语响起：“给我查查这小子是谁，改天卸他条腿！” 方旭走路间背脊一凉，还以为夜晚降温，想起马家觉，只希望这样的傻B以后再别遇见，不然得耗费自己不少时间，那的确不太划算。 只是不知道白可卿心情不好还是其他缘故，一路上都没说话。 方旭便问了声：“白大校花，你准备弄个什么活动？” 白可卿顿住脚步，鼻尖微抽：“方旭，怎么样才能甩开这些无聊透顶的人？” 方旭微微一愣，急忙安慰道：“要是不想得罪人，能避就避呗，实在不乐意，大不了直接把话说明。” 白可卿抬头正视方旭：“可是我话一直说得很明啊，就像上次绑架我的......到现在都查不出谁是某后黑手，我很害怕，本来我哥已经不让我出门了，但是......” 13 满心无奈 看着白可卿这眼眶泛酸的模样，恐怕再说下去就得梨花带雨了。 方旭想着先安慰安慰把话题转移了便好，可白可卿就站在原地再不肯迈开步子。 想不到一个堂堂大校花背后也有这诸多烦恼，方旭自然体会不到当中的详悉，但是他看得出来，白可卿很苦恼，而且更不单单只是上一次的绑架事件。 “我说白大校花，别忘了今天可是你生日，干嘛哭哭啼啼的？”方旭笑着说道。 面对方旭一张堆满笑容的脸，白可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微嘟起嘴，便看向酒店方向。 方旭也跟着看了过去，一切恢复如常，却突然听见白可卿说：“方旭，你说得对，无论如何先把我的生日过完，不过至于娱乐活动什么的，今天就算了吧……” 方旭没多嘴，是啊，被那马家觉一闹，的确再难有什么好心情。 而整场生日宴会几乎就是在顶层度过的，一桌桌麻将，扑克，一杯杯香槟，……. 夜色渐浓， …… 第二天方旭没去学校，也没去古董店，就在家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妹妹方月月午休时间回家将他叫醒。 “哥，哥！起床了，昨天又夜不归宿！” 百灵鸟叽叽喳喳无非也就如此，好听归好听，却也闹得方旭一肚子起床气。 头发松乱打着哈欠的方旭，睡眼朦胧的看着一个娇小身影跳上自己的床。 整个床咯吱作响，方月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在上边蹦蹦跳跳，嘴里不时吵闹着： “哥，快起来啊，快起来……我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啊？你不待学校跑回家干嘛？”方旭又打了个哈欠，再次倒头躺下。 方月月轻哼一声跪在床上，揪起方旭的头发就上拉…… “我叫你睡，我让你睡……大！懒！猪！” “别闹了月月！我再睡会，今天休息呢……”方旭不耐烦的打开方月月的小手，随意扯起被窝盖住脑袋侧过身去。 方月月岂会善罢甘休，本是白净的脸蛋儿红扑扑鼓起：“哼，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也不帮我！我不理你了！” 说完也不走，就压在方旭身上掏出之前方旭送给她的水果手机，一阵鼓捣发出咔擦声响，然后杂七杂八的声音绵延不绝。 见方旭依旧不为所动，方月月秀眉微蹙脸色一沉，旋即将手机音量开到最大：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神曲突现，方旭赶忙将被窝捂得更加严实，然而方月月直接将手机伸进被窝—— “月月，再闹我打你了啊！”方旭终于忍无可忍，现在好了，睡意全无的猛然坐起身子，捏起方月月的小脸蛋恶狠狠说道：“信不信我把你手机收回来？” 方月月闻言立刻撅起嘴赶忙儿将手机紧紧攥着缩到胸口：“那我不管，下午你得帮我出席一场家长会！” “什么？家长会？你叫爸妈去！别吵我，我去洗漱了……” 方旭草草整理衣服下床拖拉着鞋走去洗手间，门还没被关上，方月月就锲而不舍的赶了过来。 “哥！帮帮我忙，我不想让爸妈去……” 方月月一脸委屈站在门口，用脚抵着门不让方旭关上，而方旭完全不鸟这个妹妹，只因为早就习惯了方月月一贯的任性胡闹，别到时候害自己挨批。 而且不用多想，要么是在学校表现不好被老师批评，要么就是考试得了个零鸭蛋从而不敢让爸妈知道，所以不管是哪一点，毋庸置疑的便是这丫头闯祸了。 因此方旭是不会放任方月月这般胡闹不懂事的，说起来也是个上了高中的人了，打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举什么事都得依着她，直到方旭上大学以来，三番两头的方月月就找自己这个哥哥替她背黑锅，一来二去方旭也是被逼无奈。 不过今天他确实有点疲乏，兴许是这几日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没有得到舒展，本打算趁着向孙思琪请假的这一天功夫去找个地儿放松放松，哪曾想这祸害人的小丫头就跑了回来。 “我再说一次啊，我不去。你要是再烦我，我这就告诉爸妈你在学校里那些调皮捣蛋的事，看看他们会怎么教训你。” 方旭自顾洗洗刷刷，也不去看方月月一眼，哪知道方月月这会撅起的小嘴幅度愈发夸张，再往后更是直接发出扰人的哽咽声，装得倒是还有几分逼真。 “继续装，我看你将来不去当个演员都白瞎了你这演技。”方旭没忍住笑出了声。 “哼！”方月月狠跺跺脚，掉头就走。 方旭自然不去理会，还得考虑今天约几个朋友去哪潇洒一回呢，只是等他洗漱完毕回到卧室，才发觉已经成为一片狼藉。 翻箱倒柜不说，床上简直像个被扫荡后的战场，更重要的是…… “月月，你给我当心点儿，别被它伤了！”方旭看见阳台上，方月月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捏着自己养的银色小松鼠正气冲冲的比划着。 “你不去，我就欺负它，看看……”方月月忽的尖叫一声松开手，小家伙飞速化成一条银光转瞬不见。 方旭哪还有功夫理会小家伙，就知道方月月不会安分守己这下倒好，急忙冲过去的方旭看见方月月的小拇指已经点点透出红光，索性伤口不大，小家伙毕竟还是“口下留情”了。 “我说了你不要去惹它，现在知道错了？”看着开始哭哭啼啼的方月月，方旭一阵肉疼，立刻找出创口贴帮妹妹贴上：“行了行了，就你最不老实，跟你说了好几次女生要放矜持点，马上满17岁了，将来怎么嫁人？” 方月月的一脸委屈的看着方旭：“那你帮不帮我……如果下午你不去的话，我就，我就……” “好好好，你别什么就就就的了，我去，去还不行？”方旭满心无奈。 要不是爸妈都还在店里忙活，哪能容忍这小丫头这般无理取闹，简直就一个飞天蜈蚣，可惜方旭是她亲哥，也自然不会是什么专捉蜈蚣的“大公鸡”。 “哎呀，哥你的小松鼠不见了！”方月月破涕为笑，下一秒却又惊呼一声 方旭摇头道：“这不是你给闹的？还好意思问……”说罢俯身在阳台往下看，视野中除了来去几个人头，便只有猫猫狗狗打闹的场景，没看到一丁点小家伙的身影。 方旭心下有些担心，小家伙平时一直安静呆在自己卧室里，加之上次吃了那一半数的翡翠，后来便舒舒服服的睡着大觉，估摸着刚也是被方月月闹腾惊醒，这才生气的跑掉没了影儿。 方月月肯定不会舍得伤害小家伙，但时常脑子总是像缺根筋似的不加思考就行动，现在那一脸担心的模样也丝毫不比方旭少。 “哥，现在怎么办啊！”方月月也跟着伏在阳台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来回打转。 “小家伙记得路，应该……会找回来的吧？先别说了，要我下午几点到学校？”方旭叹口气道。 “嗯……三点前，如果老师单独问你话，哥你记得留些心眼啊。”方月月沉思片刻说道。 方旭无奈的摇摇头，催促方月月赶紧吃饭去学校，要知道高中的时间可没那么宽裕，加上家里离学校距离也不是很近。 只是看来今天的休息又得泡汤了，不过就在方月月心头上的包袱落地离开家后，方旭百无聊赖的把玩手机才想起自己现在也是小有存款的人了。 方旭是这么想的，爸妈平时都为了个店儿忙前忙后，虽说对月月学习抓得紧吧，可自己这妹妹偏偏就随了方旭小时候贪玩胡闹的性子，经常惹了祸回家不敢声张就找方旭出头，那么作为方月月的班主任，也肯定会时常头疼，而且看今天方月月这般百折不挠希望方旭代出家长会的劲头，也不难猜测又闹出了什么麻烦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场家长会也许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功夫，要不要给月月班主任塞个红包呢？ 但是方旭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纵使自己的妹妹方月月再怎么胡闹，总归还是有个度，不至于会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别到时候送个人情反造误解。 “唉……”方旭轻叹一声枕着脑袋，看着天花板上空无一物，加上今天天气也格外阴沉，想着想着精神头也渐渐有了萎靡的征兆。 细细思索这几天发生的事，仿佛黄粱一梦，胳膊上戴着的这只老式手表，也在灰蒙蒙的天里黯然无光。 上面可用的逆转的时间几乎耗尽，指针依然停滞不前，无法回拨。 保不准后面还有什么不容易应付的事情的发生，方旭觉得这两天也该给为这只手表补充补充“能量”了。 于是就在起身准备去吃午餐的那刻，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14 假冒的 “怎么老半天才接电话？臭小子忙什么呢？”电话那头传来孙思琪打趣的声音。 “没忙啥啊，刚在……不是啊，孙姐你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今天可是请过假啊！” “放心，不是叫你加班。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那块白玉印章的拍卖会快开始了，你想不想亲眼目睹价格被抬到什么样的地步？” 方旭闻言面色一喜：“当然啊！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孙思琪稍有沉默：“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挂掉电话后方旭终于心情终于好转，也没有再因为今天的休息的时间被方月月剥夺从而感到沮丧，匆忙吃过午餐后，距离三点还有近一个钟头便出发去了方月月学校。 市区一中的路算是颇为拥挤的，想当初为了让方月月进到这里就读可是让方旭爸妈跑前跑后拉拢了不少关系，家境本就一般，所以当时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给抛了出去，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倒是真的成了，因此方旭爸妈对方月月的学习成绩一直视为家中头等大事。 更别说方旭老妈本就是个有点风吹草动就无法波澜不惊的那种人，只要方月月学习稍有长进，便就对着邻里乡亲一阵炫耀夸奖，这也让方月月时常觉得“鸭梨山大”。 不过方旭每次嘴上虽然都说不会再任由方月月胡来，但每每都因这小丫头一个撒娇或是蛮不讲理的软磨硬泡导致被迫“顺从”。 这不，才下了车站在市区一中大门口的方旭，就被这浓郁的学子备战高考的紧张校园气氛感染。 从外看去，绿化的园区风景宜人，只是看不见几人的身影活跃其中，倒是在另一端的教学楼前，沸沸汤汤的有不少成年人汇聚一团。 校门口的小汽车更是几乎没有多余的停车位，说起来这也勉强算是方旭的“高中母校”，不过只短短读了一年便就被迫转学，原因是承担不起学费。 那年家庭条件着实紧张的一日三餐都得细心规划，方旭倒是没有为此责怪过爸妈，只是暗暗发誓以后不会让自己受穷，转眼现在都已经是名牌大学即将毕业的人了，这些年一直没机会回来看看这里，也难怪今天死活不愿意过来替方月月参加这场家长会，因为触景生情嘛…… 市一中门卫也不是当年的老大叔，方旭淡淡看了一眼偶尔经过的陌生教师面孔，庆幸没遇见自己当初的班主任，那可是常年板着脸的灭绝师太，当初方旭成绩已然不差，却还是常常挨批。 长大后但凡不是好学生或者现况一般的确实都不太愿意回到自己的母校，一是没面儿，二也是怕尴尬，但硬着头皮走到高一教学楼下的方旭，便立刻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旭即刻转过身去，不想那踩着啪嗒高跟鞋年过三十的女教师冷着脸便挤出人群：“这位同学，哪个班的？怎么不去上课？” 方旭没有答话，正想着怎样避开，是即刻逃跑，还是笑脸面对？可还在挣扎的情绪中徘徊的方旭，只感觉自己背脊一凉，衣领整个被人揪住：“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王……老师，是我，方旭……”干笑着转身的方旭神色十分不自然，心底暗恼方月月今天真是被你坑惨了，接着又说了句：“您还记得我吗？” 嘿嘿两声傻笑，方旭脸色难看，而面前的王老师更是一脸诧异：“你是……” 王老师抖了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又呆呆看了方旭两秒钟，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 “原来是你，这么久不见，现在做什么工作？” 方旭还没来得及回答，王老师身后便传来道道呼唤声： “王老师，什么时候开始啊，我儿子怎么还不下来？这下课铃都响过老半天了，我还有事呢……” “是啊，什么点开家长会不好，选个下午三点，这不耽误事儿嘛！” 方旭连忙说道：“王老师，那个您先去忙，我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王老师闻言点点头留意了方旭一眼，转身便走—— 方旭暗拭冷汗，没想到自己当年的班主任模样倒是还没多大的改变，做起事来更是几乎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刚才甚至将自己当成高三的学生来着，脑海里立刻便重现了昔日同窗活在王老师魔爪之下的阴影画面。 庆幸自己的妹妹没有分到王老师班上，不然估计今天来的不是自己，更不是爸妈—— 因为按照方月月的脾性，估计老早就得被王老师“请出”校园。 没等多久，教学楼里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愈发频繁，学生们陆续下了楼，匆匆和家长打个照面便就开始自由活动，当中有喜有忧。 不过俏皮可爱的方月月踩着小碎步滴滴答答跑下来的时候，脸上倒是洋溢着不算太假的微笑： “哥，我爱死你了！快上楼吧……” 方旭欲言又止，本想问月月认不认识王老师，但旋即又将话给咽了回去，因为很明显这问题显得有些多余。 这是方旭头一回充当家长的角色，也不知道方月月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想的，搞出来这么一个馊主意，害得找到写着方月月大名的座位坐下的时候，还引了发一系列怪异打量自己的目光。 方旭干咳一声托着脑袋，气氛不知道为什么略显诡异，有种淡淡不妙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具体因为什么。 不多时一个面向慈祥的老太慢悠悠的夹着书本走进教室，稍偏过头扫了眼在座家长，不经意的微微点了下头，便站上讲台—— “看来没有家长缺席，那我们就直入正题。” 方旭耐着性子听，只是想不到月月的班主任竟然是一个临近退休或者是已经退休的老太。 在自己印象中当年可不记得有这样一号人物，不过也难怪，看着一脸和蔼的老太，不用多想也知道为什么方月月能够锲而不舍的恳求方旭出席这场家长会了。 因为人上了年纪必然是爱唠叨不休的，如果真叫老爸或者老妈过来，那不得将学期内大大小小的错误通通给说个干净？ 方旭暗笑一声，这小丫头片子果然是个鬼灵精。 不过事态并没有按照方旭所料想的那般只是简简单单絮叨几句话就能了事的，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老太便开始一一点名。 每念到一个学生名字并且大致说出学期表现以及成绩的时候，台下家长中就有脸色阴郁下来的。 更夸张的是，当中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就在老太指出一个学生不服管教并且出口成脏的时候—— “啪！”的一声拍桌而立，吼了句：“什么玩意儿？我儿子不服管教？他给我拿回家的试卷可是张张满分，你确定没搞错？” 老太也不怒，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变化：“这位家长请你先坐下，有疑问待会去我办公室谈，别耽误大家时间。” 顿时就有人附和，让那胖男人稍安勿躁，其实这种事情，早就是司空见惯，为了避免回去挨批篡改试卷分数的学生大有人在。 众说纷纭间，胖男人气恼的坐下，方旭也转回了头，直到现在，自己妹妹的名字还没有被点出来。 方旭不由得头皮发麻，只盼着时间快点过去，若是轻描淡写的将方月月跳过倒是好了，却不想老太接连又汇报了几个学生名字之后，便突然停顿——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学生的情况没有简单概括了，我想不用我说，这位家长心里也有数吧？” 台下议论纷纷，方旭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即拔腿便跑，可紧接着，讲台上那看似和蔼可亲的一张脸，却立时严肃下来：“请这位学生家长上台说话，就讲讲自家这位孩子平常在家时的表现，让我看看，在学校和在家里，是不是一个模样。” 方旭真想将脑袋即刻钻进课桌里，今天回去如果不给方月月一点颜色瞧瞧，他就不姓方！ 不过该来的躲不掉，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方旭如何安慰自己，讲台下大家干瞪眼纷纷好奇是哪一位学生家长的时候，他也不得不起身说话了: “那个，不好意思……咳咳……我感冒了，如果有问题，能不能请老师你单独和我聊聊，嗓子发炎真的很难受……” 方旭连咳带说，尽量将声音压得很低，到了这会，每个人都清楚余下没有念出来的那个学生，再加上老太之前的话，必然就个整个班级最调皮捣蛋的坏学生了。 老太面色微变，紧盯着方旭问了句： “你今年多大？” “啊？我二十……六。”方旭却不敢正视老太的目光，并且谎报了三岁，如果不这样，待会怕是难以收场。 “有意思，这个方月月胆子还真是不小。”老太恨铁不成钢般摇了摇头。 “老师，那个月月是我妹妹，是亲妹，我觉得这其实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老太重回讲台，冷哼一声：“你是方月月花了多少钱又是在哪条大街上找来的冒牌货？” 15 义正言辞 “老师，您别太不尊重人了。”方旭闻言色变，语气恢复正常 “尊重是靠争取的，这样的坏学生，凭什么我要给她尊重？”老太立刻回答。 方旭知道方月月平时调皮，但也不会喜欢别人这般说自己妹妹的不是，况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老太就直接不给一点台阶下，并且将话说得这么彻底，以后方月月在同学面前怎么抬得起头？这些家长回去又怎么不会念叨方月月的不好从而勒令自己孩子跟她保持距离？ 方旭的确动了怒，但是他尊重人民教师，加之这老太一把年纪，也没有当面撕破脸皮。 只不过方旭觉得自己有必要争辩，至少不能让自己妹妹成为别人的笑柄！ “老师，你凭什么认为我妹妹就是一个坏学生？她是杀人放火了，还是欺师灭祖了？你凭什么就断定她是坏学生，就算她有犯错的地方，但她是你的学生，你不好好教育，反倒在这么多人面前点名道姓，你什么意思！” 方旭目不转睛的盯着讲台上的老太，而此时台下的众家长更是哑口无声只安静的看着老太与方旭的对峙。 老太听方旭一席话后也是依旧从容不迫，咧起嘴笑道：“你觉得我一把年纪，且不说精力够不够，但是有一点我却是能够尽我所能去制止的，那就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你现在懂我意思了吗？” “你为老不尊！”方旭火气更盛，到底是忍无可忍说出了这句话。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就在方旭大声喊出这句话后，老太一直淡然不迫略显皱纹的暗黄色脸上，呈现出来震怒的神色。 “好，很好！我任教二十年来，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人，方月月的哥哥是吧？果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货色！” 方旭扼住手腕，额头上青筋暴挺，若不是看在老太是月月班主任的面上，哪能容人说出这等极具侮辱性的语言！ 方旭克制自己情绪，好不容易顺了口气：“你觉得，你又有身为一名教师该有的职业道德吗？” “我没有，难道你有？黄口小儿，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当面教训我？”老太旋即用手连连敲打着讲台桌板，随着连串沉闷的敲击声，气氛愈发严肃：“还有，你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参加这次家长会？” “亲哥就不能为妹妹做主了？哥就是家长！”方旭义正言辞。 而老太脸上的慈眉善目早就烟消云散，正应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方旭此刻又如何能够再淡定自若，就算他再好脾气，也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人面子，说完就想要中途离场，不然保不准待会就没办法尊崇中华传统美德“尊老爱幼”了。 正在他一脸怒色迈出脚步的时候，在座其余家长尽皆色变！ 就近的几位更是慌忙的拦住方旭，同时一口劝说的语气：“小伙子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 “是啊！稍安勿躁，你先听老师说完也不迟啊！” 方旭就奇怪了，自己明明是忍不住要走，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还有面前这一脸富贵相的男人说什么“听完不迟”又是什么鬼？难不成还想让自己待下去继续听那老太嘲讽？ “好端端的家长会，就被你一个人给搅黄了，看来不跟校长汇报倒是不行了！”方旭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讲台上还站在那的老师插了句嘴 方旭闻声都不去看那老太一眼，更是压不下火气就想离场，以至于旁人更加以为方旭是冲动之下忍不住要搞事情了—— 与此同时，门外稍稍探出一个小脑袋，面带吃惊，猛然大叫一声：“方月月，你出大事啦！” 场面焦灼，方旭更是按耐不住性子：“各位叔，姨，劳烦让个道……我想走谢谢。” 方旭尽量沉下心解释，但是根本没人理会他的话！ 他们还在不依不挠的劝阻，唯恐天下不乱的一样，再接着距离方旭最近的那个富贵相男人更是一手抓着方旭…… 正在这时，那男人食指上的一枚戒指呼啦闪出道白光，转瞬没进方旭的手表之中。 方旭忙的撇开男人抓着自己的手，手表虽然前进的幅度不大，但是也有三两分钟，于是连忙将视线转向那老太，露出一个异常平静的笑容：“老而不尊不得长寿，劝你还是乖乖回家颐养天年吧。” 话落拨动手表，画面急速回退—— 方旭站着身子，所有人目光怪异的看着自己。 老太稍有吃惊的问道：“这位学生家长，你有什么疑问吗？” “啊？没有没有……”方旭旋即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而后老太开始念名字，等一切重回之前情形，方旭乘机又起身打断： “抱歉各位，我尿急！” 老太眉头微蹙的扫了眼方旭，低叹一声：“快去快回……” 正当方旭出了门，教室里便传来老太的略显狐疑的话：“这小伙子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 市一中操场，人声鼎沸。 高一学生尽皆汇聚在草坪上做自由活动，方旭匆忙赶过来目光迅速扫视四处。 短时间根本看不到方月月的人影，于是赶忙拦下路过一位同学： “你好，认识方月月吗？” “方月月？113班方月月？”戴着眼镜的男学生略显惊讶。 “对，对，就是她！”方旭连点头。 “你是……”这男学生开始打量方旭，没等方旭回答便恍然大悟似又说了声：“噢！你不会是他爸吧！” 兄妹两长相相似不足为奇，但是尼玛被人叫成老爸什么鬼！ 方旭一阵无语，拉着这四眼仔走道操场角落：“问你个事儿，你跟方月月熟吗？” “嗯……不，不熟！”回答的支支吾吾却又异常响亮。 方旭舔了舔嘴不想多费唇舌，便问他：“你刚有没有看见她？” “有啊！她被王老师叫去了办公室了。” “王老师？王萍老师？”方旭脸色一变。 见对方点头，方旭觉得整片天空都变得更加昏暗了—— 急急忙忙又跑回教学楼，这死丫头到底在学校干了些什么事！方旭暗暗骂道。 上了教学楼，正巧赶上某些班级家长会结束，楼道渐渐拥挤，三楼教师办公室大门敞着，里面传来一道厉声训话：“平时不思进取！上课不是瞌睡就是戏弄同学！你说，你这一天天的都在干嘛！” 话还未训完，正是方旭所熟悉的王老师说话声：“还敢威胁同学替你写作业，这才多大年纪啊，你就敢做出这样的事，学校不是黑社会！我不管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良榜样，总而言之，下个月月考之前，我要看到你进步，不然就算校长出面我也不会让你继续呆在学校！” 方旭闻言心中一惊，糟了，该不是…… 就在这会，方月月班上也结束了家长会，那老太率先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对家长问东问西，恰巧看见避而不及的方旭—— “来，你过来。”老太一脸冷漠冲着方旭招手，随后转头对那些跟在后面的家长说：“随后有什么问题你们去跟王老师说吧，她是代班主任。” 方旭尴尬的跟着老太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内正坐着几名老师，而王老师正在其中。 方月月低着头两只小手负在身后，一副举手无措的姿态。 他没吭声，随后便听王老师说了句：“先回去上课，记住我今天的话。” 方月月转身，一双小脸满是泪痕，正好撞见和老太走进来的方旭，稍感吃惊间方旭忙使了个眼色，方月月于是不发一言出了办公室。 “老师，那个家长会……开完了？”方旭轻吁口气。 老太没说话，先是坐下，就坐在王老师的旁边，两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了句，方旭听不太清。 随后王老师便也跟着走了出去，不知是不是眼睛近视没看清方旭还是压根训斥方月月已经耗损太多精力，没打一声招呼，完全将方旭置若罔闻。 “叮叮叮——” 急促的铃声骤然响起，办公室其他几名埋头工作的老师纷纷起身，也一道出了门。 “把门带上。”老太不冷不热一句话。 方旭顺手带上门，略显踌躇。 老太面前摆着一摞课本，正忙着一本本的翻看着。 半响，老太说话声响起：“你是方月月家长？” 方旭点头：“我是他哥。” “一个爹妈生的？”老太依旧忙碌着，未曾回头。 “不假，不过老师，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方旭显然不太愿意在此耽搁。 老太“嗯”了一声，忽的冲方旭挥出左手，“你过来看看。” 旋即只见老太漫不经心将一个本子“啪”的一声甩在旁边办公桌上。 “哐当——” 原放在桌上的一轻便玩意被老太甩过去的课本碰飞，方旭连忙蹲下身子去捡。 是一个眼镜，镜框镶着金丝。 霎时，触不及防的白光一闪，方旭手表指针陡然前进两分钟！ 16 珠宝玉器 “这不是王老师的……”方旭心感诧异，没说完这句话便见老太扫射过来的目光。 “看看吧，这就是方月月平时交上来的功课。”说完又扔过来一个小本子，“还有这，班干部记录下来扰乱课堂的学生名单，每一页几乎都有方月月三个大字，真不知道你们家平常是怎么教育这个丫头的！” 方旭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方月月这些“不良记录”，这个妹妹对他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好在之前家长席间那个富贵相的男人间接帮忙，不然现在很可能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只是…… 这个眼镜是怎么回事？王老师的眼镜为什么能够产生宝物的光芒？ 难不成这眼镜还是个古董？方旭理不清头绪，加之被老太从旁打扰弄的心神不宁—— “老师，其实我还有急事，那个要不然……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育她，让她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善莫大焉……” 留下这句话转身便走，办公室只剩下老太难以置信的苍老面孔。 估计那老太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哥哥，这也难怪方月月那任性捣蛋的性格便就不是后天养成了，而是与生俱来。 而学校也差不多到了放学时间，方旭就等在校门口，直到方月月垂头丧气背着书包走出来。 “开心了？满意了？”方旭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月月。 方旭本在放学之前，一直反复思考该怎么劝说妹妹，本想劈头盖脸先一顿骂，但又想起之前办公室王老师的那些话，估摸着自己的词汇量也是望尘莫及，而且方月月几乎就是“屡教不改”的类型，打不怕骂不怕，偶尔委屈的哭了也绝不是悔过的泪水，而是“气”出来的。 自己妹妹方旭是再了解不过的，虽说这会方月月耸拉着脸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老老实实站在方旭面前。 方旭也不会告诉方月月今天险些就和她的班主任闹翻，不过看着方月月紧紧攥着书包扣带的那双小手时，心终归还是软了下来。 “唉……子不教父之过，妹不教，哥之过啊！” “噗嗤！”一声，方月月抬头笑容灿烂：“哥，你真臭屁！” “笑了啊，那就回家吧，苦着张脸别到时候爸妈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似的。” 兄妹二人好歹圆满结束这场校园“惊悚”之旅，回到家方旭第一件事首先不是吃饭，而是直接跑到卧室—— “小家伙，你回来了啊！” 方旭难得露出笑脸，要知道今天自己的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这会但见小家伙自顾归来，自然是打心底的开心。 而小家伙一身皮毛还是依然那么闪亮，安静的趴在方旭专门用洗脸盆帮它改造的“小窝”里。 小家伙鼻尖微微颤抖，像是感受着什么东西，虽说见到方旭回来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但当方旭看着它这副模样忍不住伸手要去逗它的那瞬间—— “吱吱！” 小家伙忽的叫唤一声，蹦跶出小窝，脑袋正对着阳台。 方旭旋即循着小家伙的方向望去，黄昏后的街头鲜有人迹，一片凌乱。 “怎么了？”方旭不解道。 “吱吱！”小家伙又叫唤了一声。 方旭知道上次发现白可卿被绑架的时候，小家伙就是这个反应，只不过…… 对了！说起白可卿，当时小家伙从她脖子上扯下来的那条宝石项链好像还没物归原主？ 方旭下意识的开始全方位的搜索起来，过了这么些天哪里还记得放在了什么地方，而且方旭甚至记不清是不是被自己带回了家。 差不多将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方月月连同父母都是十分不理解方旭意欲何为，任由他一个劲的把这小屋里里外外看了遍的时候，李淑芬才端着弄好的饭菜问了句： “儿子，你怎么了？找什么东西这么着急？” “妈，你有没有看见……算了。”方旭摆摆手回了房间。 方青松以及李淑芬都是一头雾水，两两对视一阵，看向早就迫不及待喊着“饿”的方月月： “月月，你哥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这不是经常事吗？别说啦爸爸妈妈，我们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我才有力气做功课呢。” 方月月嘻嘻哈哈倒是将今天的事忘记的一干二净，不过卧室里方旭却苦恼万分。 方旭知道如果爸妈看见那条宝石项链肯定不会装作什么也发生，如果估摸着家里是没有了，这下子可好，到时候白可卿想起来，追查到自己头上那该怎么解释？ 如果被误会成见钱眼开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好在当天没有其他人见证过自己接触那个宝石项链，既然如此，方旭觉得立即着手调查，不管找不找得到，起码也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就在这会，跳上床的小松鼠更加不得安分，接连吱吱叫唤了好几声，突然一把跳上才回卧室的方旭肩头—— “小家伙，该不是会……” 小家伙开始拉扯方旭的衣服，同时急促的叫唤着，方旭会意，立刻跑出卧室拉开大门，末了对着围在桌前已经动筷的三人留下一句：“我先不吃饭了，有事儿！” 说罢关门循着小家伙的指示开始行动。 方旭连连穿过几条街道还没有得到小家伙的准确指示，这下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距离自己家可是隔了这么远距离了，难不成这小家伙有千里眼？ 方旭心中狐疑，继续摸索前进。 晚饭时间确实没太多人徘徊在外面，不过恐怕待会那些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都得纷纷集聚起来。 所以方旭有必要抓紧时间先弄清肩上的小家伙究竟发现了什么。 一路走着小家伙便一路吱吱叫着，走到方旭两腿发软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小家伙，你到底怎么了？再往后等会就得打车回去了啊！” 天色愈发昏暗，拉开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序幕，同时却又让徘徊在大街小巷中的方旭陷入迷茫和焦虑。 现在的情况是，哪里灯火通明，小家伙就指使方旭反其道而行。 方旭起初没太注意，但是直到发现自己绕来绕去直到周围灯火逐渐消失的时候，才意识到已经身处在一个极度陌生的地方。 “还没到啊？小家伙我出门可是没带手电的，而且……”方旭说话间从裤兜拿出手机，锁屏键按下去那会便立刻提示电量不足：“你看，手机也没电了，我说……要不明天再来吧？” 方旭眼前尽是废旧的老式阁楼，断垣残壁不说，也不知在市区内看见这种偏僻的破烂地儿，算不算是“运气？” 可是小家伙丝毫没有转头回去的意愿，甚至到了这里，小嘴里唤出的吱吱声也变得愈发强烈。 方旭估计是差不多到地方了，只是不知道这种鬼地方会有什么珠宝玉器？ 就算找到的话，这小家伙难保不会一口吞掉，上次的翡翠还好说，孙思琪深明大义体恤下属，但是现在难保不会和白可卿那次一样，导致最后弄丢了那条宝石项链。 不过没办法，小家伙对方旭来说意义非凡，但凡力所能及的，方旭也不愿让小家伙失望。 于是便缓了口气，继续往里走。 “滴答——” “滴答——” 随着方旭步伐的推移，耳边传来的水滴声便更加清晰醒目。 今天虽说天色阴沉，但并没有下雨，方旭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这种声响。 莫不是哪家水龙头没有关紧？但旋即方旭又舍弃了这个念头，尼玛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哪有什么住户？ 除了野猫野狗怕是…… 正想着，视野里骤然掠过一道昏影，方旭神经紧绷的看去，这会便又无迹可寻。 “小家伙，你看到什么没！”方旭立刻偏过头望着肩头的小家伙。 可小家伙注意力和方旭完全就不在一起！ 方旭本看着正前方所以一直没能注意小家伙，只听着小家伙的叫声还有感觉时不时拉扯自己的衣服的动静，谁曾想到了这里，刚刚那黑影是将自己吓了一大跳，但这会小家伙脑袋却是高高昂起，看着左上方。 方旭耐下性子看过去，两层楼的老式瓦房，墙壁已经剥落的满目苍夷。 即使很不堪入目，但方旭还是照着小家伙接下去的一声叫唤，走了过去。 脚步递进，但步伐相比之前明显缓慢了许多，方旭还没弄清之前一闪而过的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心绪不宁。 方旭此刻也更是眼光八方不停留意着周遭的动静，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便就止住脚步屏住呼吸感受。 “小家伙，你说你带我来哪里不好，偏偏来这种鬼地方……你不知道我怕黑啊！” 一直自说自话，小家伙全然不搭理方旭，只是接近目标地点，才用爪子示意他别走错方向。 而方旭强作镇定，就是再不想，现在也走到了两层楼的破瓦房楼下。 “一切黑暗中的鬼祟都是没有威胁的纸老虎！小家伙，我们事先说好，如果事发突然，你可别抛下我掉头就跑啊……” 话音落罢，房门都没了的破瓦房里，一片漆黑。方旭正要斗胆走进去，才刚迈开脚步—— “有人！” 17 见钱眼开 恰恰是站在门外的时候，也不知是踩到了什么还是方旭说话声音太大，那明明不该有人住的地方，却在响起这道惊慌话语的一时间，冲出来一个人。 方旭转身便跑根本无暇回头，甚至能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紧追着一人。方旭暗道不好，恐怕是撞见什么不该让自己知道的东西了，但是尼玛明明什么都没看清，对方干嘛这般穷追不舍！ 而且这偏僻的废墟连个路灯都没有，方旭就怕摸黑撞伤自己，因此速度难免受阻，就这样直到后背衣服被一双手猛然抓紧，然后将方旭狠命的往回拉！ 方旭试图挣脱，可谁知自己的力气竟完全抵不过背后那人！ “有话好……”方旭自知受制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扣翻在地。 “他妈的，还敢跑！” 尽管看不清对方脸，但是这个头至少一米九以上！ 方旭面前整个就是一庞然大物，而且还是不蛮不讲理的那种，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方旭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小腹便被一脚踢中。 方旭受痛一声闷哼，到现在这个位置完全就没跑出那破瓦房的范围，而眼前的这大个子，不由分说的一把掐住方旭脖子—— “三儿！东西被抢了！” 声音正是从破瓦房方向传递过来，这大个子闻言便立刻收住了手，但方旭却止不住的连连咳嗽起来。 “老大，我这逮了个人，等我弄死他先。”大个人喘着粗气冲屋子边喊。 方旭一听不好，趁势两腿蹬地立刻来了个“驴打滚”起身就要跑。 谁知对方速度奇快，一手钳住方旭后颈，眼看就要故技重施。 这人绝对是个练家子，方旭一个大学生平常又没受过什么特殊训练，如何力敌？ 方旭眼冒金星，死攥着大个子掐着自己脖子的手，马上就要喘不过来气。 手表，手表…… 方旭脑子里就这么一个念头，只有靠这个东西才能活命！ 方旭松开攥着大个子的手，摸到手表位置，拼命拨动！ 依旧是黑暗，时间回溯，头顶无月更无星辰，一片雾蒙。 方旭满身大汗，刚刚的确是命悬一线，想不到在这破地方撞见一伙亡命徒，真是倒霉。 此刻正距离破瓦房不过几米的位置，方旭屏息凝神悄然往后退，即刻轻嘘一声示意小家伙切莫发出声响。 那破瓦房里肯定正在进行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当中必然有价值不菲的宝物！ 不然之前方旭逃跑的时候听见屋子中那个人说什么东西被抢了，那自然是小家伙趁乱冲进去的所作所为。 当下方旭再不敢接近那个破瓦房，只想着压低步伐赶紧溜身，只是半道上小家伙却无论如何也不愿让方旭离开—— “吱！” 说好的不许出声，但是就在方旭马上可以抽身离开的那会功夫，小家伙便给他添乱！ 方旭忙的侧过身靠着一处墙壁，安静下来后没听见有什么异常，便才如释重负的指着小家伙：“小家伙，你知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你要害死我吗？” 小家伙全然当作没听见方旭的责骂，扯着他肩头额衣服就往外拉。 方旭一个劲做出嘘声的动作，但是却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小家伙……不不不，我叫你大爷，大爷行了吧！别给我惹麻烦了……” 方旭紧绷后背贴着墙，甚至连呼吸声都已经极力去压制，若不是被那大个子惊得不轻，也不会想让小家伙失望。 只是那个破瓦房，自己一个人是断然不能再去了，别说双拳难敌四手，现在就是连时光倒流的手表也已经完全耗尽。 不过有一点方旭此刻心中有数，那就是破瓦房里此刻肯定藏着什么东西，而且是吸引小家伙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能让那个大个子对自己下死手的，无非也就是一个字“钱”。 那么珠宝玉器这之类的东西，当然也就是钱了，只是包括大个子在内，屋子里至少还有一个人，更或者远远不止一个。 方旭心下一时半会没个好主意，小家伙硬是扯着自己不肯走，但凡方旭有了逃跑远去的念头，小家伙就得吱吱叫唤，再这样下去，别说现在距离破瓦房距离不远，光是先前走进来的好几个拐角，那也够折腾方旭一阵的了。 要不然来个出其不意？方旭是这么想的，只要自己万分小心，等接近破瓦房的时候让小家伙自己进去拿到想要的东西，然后搞个里应外合，分散瓦房里人的注意力再想办法逃跑，只要能够拉开距离那个大个子也追不上自己，因为天色这么黑，是个人就得两眼摸瞎。 之前是自己大意瞻前顾后，现在先摸清路线，正好省了事儿。 于是方旭压低声音凑着小家伙：“你答应我，你不乱叫，我就过去，能不能行？” 话音落罢，小家伙紧紧拉扯着方旭衣服的小爪子也松了下来，且算是答应了。 方旭如此便探出个脑袋往破瓦房方向看去，视野内漆黑一片，自然看不清什么，大致图个心理安慰，只要没见有人的动静，就壮着胆子摸索前进。 方旭此刻是没办法再依靠手表了，可用时间耗尽，无奈小家伙这股子不依不挠“见钱眼开”的劲头太足，实在是执拗不过，不然这会早就回家泡澡睡觉了。 方旭小心翼翼的靠近那破瓦房，并且有意避开房门，贴着墙先是尽量去听，看看里面的人是否有交谈。 无奈四下寂静，方旭只好继续往前凑，慢慢的，也差不多到了破败墙壁的尽头—— “三儿，等会找个地给埋了，记住，别露出马脚。” 正是此前呼喊大个子的那道声音，方旭记得很清楚，现在便更加留意房内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闹出声响，就连探个脑袋也是唯恐触碰到什么东西一样。 但是方旭没想到，正在自己细听瓦房里动静的那会，视线中突然亮起两道散发着青光的眸子。 “我……”方旭忙捂住自己嘴—— “瞄~” “谁！”房内响起急促的喝声。 厚重的脚步旋即飞快踏出房门，紧接着便闻一句：“老大，是只猫而已，没事儿！” 话落，又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撕心裂肺。 “呸！不知死活的东西。” 方旭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那大个子的说话声加之这紧接着响起的凄厉惨叫，不由得有点打退堂鼓。 他此刻一动不动的贴着墙，双手乃至双脚，都挨得紧密无间。 直到确认那大个人回屋后，方旭仍旧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慢慢的继续挪移脚步。 该死的手机忘了充电就出来，方旭看着剩余不到百分之一的电量，咬咬牙决定拼了！ 只不过报警的话连地址都没办法讲述清楚恐怕就得中途关机，方旭突然想到了陈雪，但陈雪是警察不假，但是她有方旭的号码，无奈方旭却没有找陈雪要过联系方式…… 也是灵光一闪，没有陈雪的号码是事实，但是陈雪的好闺蜜白可卿，这不近两天还有联系呢嘛！ 方旭迅速翻开通讯录，以最快的手速打出“急事，赶紧叫陈警官带人来过来！”不过后面的地址写得十分模糊，只是交代了某某广场范围，一处废旧的胡同，然后就以短信的方式发给白可卿。 不过—— 这才刚按下确认发送呢，手机就黑了，还不知道发没发出去。 方旭暗骂一声“草泥马”，简直就是个电视剧情节啊，难不成真要自己单枪匹马勇斗匪徒？ 方旭苦笑间自嘲的摇了摇头，不过感受到肩头上那不安分的小家伙爪子乱挠的时候，便知道小家伙必然是耐不住性子了。 没办法，养了一只贪财，贪吃的小宠物，方旭这个做主人又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迫不得已沉了沉气，方旭四下摸索一会，找到块小石头紧紧握在手中，旋即猛的便往瓦房前门扔了过去—— 随着石头滚地的响动，屋子里果然又响起人的说话声： “他妈的我就说了有人！给我抓过来！” 听见脚步声后的方旭，抓准时机又往更远的方向扔了一块石头。 大个子果不其然循声追去，方旭立刻带着小家伙跑去房门：“小家伙，快！” 方旭肩上一轻，而骤然发觉情况不对的大个子转身往回奔的那刻，方旭也迈出了“逃亡”的步伐。 这一次比之先前稳固的多！ 畅通无阻的路线方旭心中早摸得八九不离十，跑起来更加随心所欲，加上大个子注意力被吸引已经距离瓦房这有了点路程，所以方旭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再次被逮住。 至于小家伙嘛，方旭更加不会去担心什么，只怕那瓦房里被称为老大的人别被小家伙咬得遍体鳞伤都算他走运。 很快跑到了胡同口，这里如果方旭没记错的话，是四通八达却又狭窄无比的，只要那大个子一双眼睛还是肉做的，那么方旭绝对有恃无恐！ 穿梭了一小段路，方旭顿足，他还得回去一趟，现在的目的只是引开这个大个子，因为自己的确没办法与之抗衡。 可跑的同时免不了呼吸急促，骤然停下的方旭也不得不大喘粗气，虽说已经尽量克制，但突如其来的一道光芒照射，恰恰正中他惊愕的脸！ 18 遭遇 方旭到这里以来一直处于黑暗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照耀导致一时睁不开眼睛。 方旭心下一凛，莫不是那大个子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 下意识就贴着墙想跑，眼前那阵强光却又陡然停住，方旭的直觉告诉自己绝不可能是大个子。因为按照之前的遭遇来看，如果是的话，很明显此刻估计已经没时间还在这墨迹了。 那结果自然是不被掐脖就被猛踹，因此方旭稍感心安，只是对方未曾开口，方旭便低声问了句：“有人……在那吗？” 相比完全安静来说，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倒是让那个方旭还不至于那么心慌，鬼知道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突然窜出来的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就在方旭不远处，如果仔细盯着看，倒是可以恍惚看清的确有个人站在那，但是这个人一直就是不肯定开口说话，也不知是个哑巴还是故弄玄虚。 方旭摸不清来者是敌还是友，试探性的说了句：“那个，朋友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 见对方不吭声，方旭于是转身就要走，才迈出脚，后背很近的地方便响起一道低沉的话语： “等等。” 这说话声似乎就在方旭耳边响起的，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就凑了过来？ 方旭没有回头，站着没动：“有事？” “嗯。”对方简单吐出一个字。 “什么事？”方旭声音已经压到很低。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知道了，我这就走。”方旭心想鬼特么才想来这呢，要不是小家伙死拽着不放，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才连个手电都不带就跑了进来。 而且方旭更没打算要和这神秘人磨嘴皮子，这月黑风高的点儿连对方长什么样都看不清，要是还待着不走，一会那大个子追了过来想走也走不了，自己就是多一秒也不想停留下去。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似乎极其心口不一，一边说方旭不该来，一边却又不让方旭走—— “请等一下。”方旭身后又传来这人的说话声。 “大哥，我说你……”方旭突然嘴口一热，被一双大手紧紧捂住。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这人凑在方旭耳边低声警告。 气氛宁静，黑夜里响起厚重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应该是追上来的大个子不假，方旭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他真的不想承认自己胆小，但是不久前才被人狠命的掐住脖子几乎毫无反击之力，加上这异常没有安全感的陌生环境，恐怕没人敢笃定自己有恃无恐了吧？ 方旭现在才知道刚才什么里应外合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今天真的被小家伙害惨了，前狼后虎，而且背后这只“虎”还是一只笑面虎！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捂住方旭嘴巴的手才慢慢放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方旭问道。 可是眼前好像已经空无一物，方旭真切的感觉到自己面前根本没有一个人！ 尼玛我这是撞鬼了？方旭缓缓伸出手往前探去…… 可触及的尽皆是空气，随着脚步推移，方旭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了下来。 对于之前所发生的，方旭希望能够尽快忘掉，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小家伙赶紧回家！ 不管那个破烂瓦房里几个人，不管里面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方旭真的多一秒也不愿意待下去了。 绕了好几圈，兜兜转转的确定那个神秘人和大个子都已经远离自己，方旭才重回两层楼的瓦房。 但是此刻里面似乎很是寂静，也不知道小家伙得手了没有。 于是方旭猫着身子缓缓往前探，确定屋子里没有一丁点动静后，方旭才对着里面轻声喊道： “小家伙，在不在？” “吱吱……” 方旭大喜过望，看来事情已经被摆平了，招呼着小家伙过来，刚准备抽身回家—— 就近的街道上响起警笛鸣响，拉长的鸣笛将黑夜的寂静打破。 方旭如释重负，看来信息到底还是发了出去，不愧是白大校花，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不过就在方旭想要在此等候警察叔叔赶过来的时候，方才跳上自己肩头的小家伙却像是发了狂似的叫了起来。 方旭不知它这是怎么了，旋即感觉自己脸上被狠狠一挠！ “小家伙，你干嘛！”方旭受痛骂了一声。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很不好受，小家伙突然这是怎么回事？ 方旭还没搞清楚状况，小家伙便又跳下了肩头，但是没有即刻离开，方旭旋即发现自己的裤脚正被它死命的外拉。 “你是要我走？”方旭蹲下身子将小家伙抱起。” 小家伙吱吱叫了两声，算是意思没错。 可方旭不理解为什么小家伙要让自己走，难不成这破瓦房的东西还没到手？ 可是不应该啊，按道理说小家伙发现宝物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将其一口吞下，现在目的达成了，为何还是这般躁动不安？ 方旭想了想，忽的恍然大悟，估摸着是那个老大带着东西已经溜之大吉了，而小家伙怕自己找不到它才在这干磨时间，所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气急败坏之下对着自己脸挠了一爪！ 这是明摆着的报复啊…… 也罢，方旭便依着小家伙没有多待片刻，这里留给警察清理现场好了，既然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倒是免了一通笔录。 …… 方旭起了个大早，昨夜就像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梦，若非自己脸上还隐隐可见的血痕，方旭倒是真想忘了这件让自己想起来就心有余悸的事。 上午七点，方旭打开充了一晚上电的手机—— 豁然出现一条条的未接来电，足足十好几个，全部是白可卿打来的。 几乎都是昨夜十点之后的来电，算算时间正是自己回家倒头大睡不久。 方旭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回复白可卿昨晚的事，便连忙打了过去。 “喂，方旭你没事吧？”手机那头的白可卿语气显得很焦急。 “没事啊，昨天忘了你跟说，抱歉啊！”方旭笑道。 “那个……没事就好，不过你可能摊上麻烦了……” “啊？麻烦？我怎么了？”方旭一阵不解，紧接着家里便响起阵阵敲门声。 “那个，家里来客人了，白大校花我一会打给你啊。” 挂掉电话开了门，吃惊的是面前出现的竟然是身着警服的陈雪。 陈雪一脸严肃，看上去十分不苟言笑。 方旭更是一脸诧异：“陈警官？你怎么有空找我来了？” 陈雪没有即刻答话，目光往方旭家里扫了一眼：“能进去说吗？” 方旭忙的“哦”了，立即招呼陈雪进门。 方旭正准备去倒杯茶，陈雪却径直坐在沙发上挥了挥手：“不用了，找你有事。” “什么事？哦……是因为昨晚那个吧，其实那是个……” “昨晚市区老宅发生了一起命案。”陈雪打断方旭。 “命案！死人了？”方旭目瞪口呆，脑中急速闪现昨夜场景。 陈雪点头，一双眼睛紧盯着方旭：“我听小卿说，你昨天给她发了条短信对吗？” 方旭微微迟疑：“嗯……确实发过。” “那你知不知道，你给小卿发的地址，距离命案现场非常接近，也是一处废弃的胡同？”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昨天手机没电了。”方旭头皮一阵发麻，如果陈雪口中的命案地点就是昨晚那个地方，那么如果当时自己一直不走等警察过来，会不会就被当成犯罪嫌弃人了？ 不过现在看陈雪盯着自己的眼神，方旭认为就算不被当成犯罪嫌疑人，那也绝不会是个“良好市民”。 陈雪目不斜视，方旭也没有刻意回避，现在情况很明了，自己绝对不能露怯，本就和自己没关系，何必做贼心虚？ 只是方旭也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陈警官，说到这我还真得跟你道个歉，昨天也是紧急情况，不然我绝对不会劳烦你们人民警察。” 陈雪足足盯了方旭好几秒钟，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想说，昨晚迷路了？” 方旭干笑一声：“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你说对了。” “方旭，你要是再不如实相告，我得请你去趟局里了。”陈雪冷哼一声旋即起身。 方旭连忙解释：“陈警官，我说的句句属实，昨天纯粹是迷路了，我也不想……” “我跟你说，这次的事件远远不止一个命案，还牵扯到博物馆的文物被盗，死者正是盗贼团伙的头目，我也希望你跟这件事没关系，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昨晚就不会发现那具尸体，还有小卿跟我说的是你有急事，你觉得单单一个迷路，就能解释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吗？”陈雪语气冰冷。 方旭坐立不安，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不知道怎样说你才能相信，实在不行我也愿意和你去警察局做笔录，至于你非得将我和那个什么命案联系在一起，我也无话可说。” 陈雪见方旭如此，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封好的塑料袋：“看看这是什么。” 19 合作伙伴 陈雪拿出来的那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钱包。 方旭乍一眼看是那个去觉得很眼熟，直到下一秒往自己怀里摸的时候，才发觉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没等方旭说话，陈雪便开口了：“没办法解释了吧？这里面有你身份证。” 方旭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怎么会？” 陈雪摇头说道：“这是在胡同口发现的，距离命案现场不过几十米，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法院可不会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方旭回想起昨晚那个神秘男人，难道是当时...... “陈警官，我没有杀人。”方旭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来自己被人算计了。 而陈雪跟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方旭便被带去了警察局。 有一种无奈叫做百口莫辩，方旭此刻终于有所体会。 而通过警察的盘问还有讲述，昨晚的事情大致就是一个犯罪团伙窃取博物馆文物后进行分赃，然后也许是分赃不均起了内讧，所以出了杀人事件。但是现在出现了方旭遗留下来的东西，所以警察也不排除是方旭插手了此次案件。 自方旭被带回警察局后自己家里自然是被搜查了彻底的，只是的确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方旭就是杀人犯，更没有在家里找到失窃的文物。 这件事就这么断了眉目，陈雪的压力很大，一边不停收到白可卿的来电解释方旭暂时没有意外，一边还得面对上方给出的有效破案时间尽快抓捕凶犯找回失窃文物。 而方旭则老老实实呆了接近十二个小时，才重获自由之身。 警方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方旭与命案有直接关联，而且钱包不过也是在距离案发现场几十米处弄掉的，只是有一件事情方旭始终想不明白，既然那个神秘人有意栽赃自己，那为何不把钱包直接放在案发现场？ 是神秘人知道光凭这点不足以证明只是想拖延时间？还是因为当时小家伙正在屋子里面，把那个人给吓跑了？ 不过方旭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算着时间应该是没有作案空间的，如果说自己在引出那个大个子逃跑的时候，里面的头目就被人杀害，那么小家伙肯定是目睹了整个作案过程的，但是小家伙除了...... 对了！方旭终于明白小家伙昨天那般异常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让自己尽快抽身离开，正因为小家伙看见了整个凶杀过程！ 方旭暗擦冷汗，联想起昨晚第一次看见的黑影，然后是猫咪的惨叫声，这些都让方旭觉得昨晚真真正正是在生死线中挣扎了一回。 希望再不要遇上那个神秘人还有大个子了，亡命之徒连同伴都能杀害，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走在回家路上，手里铃声响起—— “方旭，是我。”陈雪来电。 “陈警官，还有什么事吗？”方旭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句，虽然按你的要求我们绝对会对你的身份保密，但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你多加小心。” 方旭只是简单应付了几句，不用陈雪提醒，方旭心里也清楚，这件事很有可能还没有了结，至少在那伙人还没有被一网打尽的时候，也许随时又会有麻烦找上家门。 不过日子总归还是得过，方旭回到家后也没有向方青松和李淑芬过多解释，只说这是场误会，不过看着爸妈脸上那担忧的神色，方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能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而到家时间也已经不晚了，几乎一整天都是盘问，等待，现在身心俱疲的方旭回想了会昨晚发生的事，便沉沉进了梦乡。 第二天被手机惊醒，孙思琪告知方旭，拍卖会下午开始，没多久便开着那辆宝马mini过来接人。 方旭自然是没去过拍卖会这种高大上场合的，自己一直就是个穷学生，如果不是身上这块手表，恐怕现在家里的店面已经被舅舅李成收了过去，更别提还有什么精力顾忌其他。 车上，方旭一言不发。 孙思琪何等的察言观色本事，这么多年生意也不是白做的，而且从先前的对话也听出来方旭今天心情像是不怎么舒坦。 所以孙思琪便忍不住问了：“我说臭小子，这副苦大仇深的脸摆给谁看呢，待会要是拍卖会上你还是这副模样，到时候得不到满意的价格，我可拿你是问哦。” 方旭苦笑道：“孙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只是昨天碰到了点事儿，一时半会想不通。” 孙思琪瞥了眼方旭，“是吗？那你跟姐说说，是感情方面的问题呀，还是经济方面的问题呀，不过最近你应该不缺钱吧？” 方旭摇头，“都不是，别提这了孙姐，今天可是个重要日子，待会还要麻烦你带我开开眼界......” 孙思琪笑了笑，车速渐渐放缓，“你还知道是重要日子啊！进去后可得给我把眉眼舒展开了，这玉珍拍卖行可不比其他地方，光是慕名柳家小姐前来的业界人士就已经不在少数，你可得把眼睛擦亮点啊。” 方旭会意，“放心吧孙姐，我有分寸。”到了这会便也没去多想昨晚的事。 而玉珍拍卖行坐落在市区的金融地带，放眼看去，座座摩天大楼成排而立，城市吸引人的地方莫过于此，恐怕也就当人站在街头抬眼看向天空时，对比着高楼林立才会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不过万丈高楼平地起，这些建筑却也是由人而生，此时的方旭脑子里无非就是些杂七乱八琐事，直到先前一步的孙思琪回头提醒：“臭小子发什么愣呢？快跟我进来。” 两人直入大厅，打进门便就走来迎接的几位身着西服的男士，胸前口袋上标志着几个大字“柳氏集团”，其实这整座楼何尝又不是柳氏集团的资产，那个做主拍拍卖行的柳青青，却也正是这个集团董事的千金，说起来能够得到这位大小姐的邀请，不止是孙思琪，连带对此不太熟悉的方旭站在这里的时候，也难免跟着觉得庆幸。 要知道做古玩生意的，肯定少不了要结交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而这柳青青，无疑是机缘巧合下给孙思琪打开了一条“通天之门”。 莫说那胡德发挖了孙思琪墙角，现在光借着柳家千金亲自邀请的这一条信息，便也足够让孙思琪在这一行里稳住脚跟，只要资金吃得开，便绝对少不了慕名而来的合作伙伴。 就在随着工作人员前往拍卖厅的时间，方旭也开始注意起来周围的环境。光是中途经过的地方，目测也已经不下于上百名员工。 的确是家大业大，不过随着工作人员乘上电梯之前，一路倒是没发现多少同行的人，莫不是今天参加拍卖会的人都已经到齐了？亦或是压根没几个人来？ 方旭没多想，反正那块白玉印章，估价已经摆在那里，等真正落实下来，自然不会偏差太远，这可是以百万计算的东西，算下分红，绝对不是笔小数目。 其实到了今天，方旭也才渐渐有了这个意识，确切的说，白玉印章就是打开自己致富道路的一条大门，而且方旭踏进这门轻而易举。 进了拍卖场，可谓灯火辉煌，虽说现在还是大白天，但也许是为了气氛需要，这诺大的交易厅完全没有吸收进外界的阳光。 方旭扫视四周，落座人数确实不多，不过想想也是，在这里上的了台面的东西价值必然不低，更不用说来的人也自然就是常年与古董玩意打交道的“商业”大亨了。 现场没有看见柳家千金，极少有人扯在一起交谈，看起来一切平静无常，不过方旭从他们的的眉眼间都看到了一种相似的神色，那便是“凝重”。 很快孙思琪带着方旭就坐，此间分了格局相差不大的数十间雅阁，每一间其实都是紧密相连只是用屏风隔离开来，但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方旭入座后的那一会，出于好奇去抚摸绘着山水画的屏风时，惊奇的发现当中竟有不算太微弱的白光闪进自己的手表。 方旭大写的吃惊，这柳家的实力居然已经雄厚到了这种地步，连不过装饰用屏风都是个颇有价值的古玩吗？ 孙思琪正要找方旭说话，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臭小子，你干嘛呢？” “孙姐，这屏风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方旭忙问道。 “屏风？我说你没事注意这些东西干嘛啊！”孙思琪话是这么说，不够下一秒也随着方旭的提醒看了一眼，不过只是随意打量了下当中的花鸟山林，却将目光停留在两侧的木制装潢上。 “这成色不太一般啊......”孙思琪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旋即点点头很是赞许的语气：“没错，这是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方旭听说过这个名头，不过还不太熟悉，接着便追加一句：“这玩意很值钱吗？” 孙思琪轻笑一声，倒也乐意为方旭解释：“价比黄金，你说呢？” 方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拍卖厅其实不单单只有这些绘着山水的屏风，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紧紧合上的窗帘，都是清一色的古色古韵，方旭心中暗喜，看来这一趟绝对没有白来，待会若是找个时间去挨个摸摸看看，自己这手表怎样也得有个好几十分钟可用了吧！ 正在方旭窃喜的那会，站着好几名震场保安的大门口，传来一道打破沉静的笑声： “哈哈哈哈，青青，哥哥不请自来了，快出来欢迎我！” 20 都是宝 倒是有点王熙凤的“丹唇未启笑先闻”的意思，只是当方旭看见少时进场的那年轻男人时候，才有股大跌眼镜的感觉。 如果说那马家觉是狂霸炫酷吊炸天，那么这个人，却是基于马家觉之上更为浮夸的男人。 看来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方旭印象里，这样的打扮的确算是罕见，难不成有点家底的公子哥，品味都是与众不同的吗？ 只见那白衣年轻男，留着一头神似贝克汉姆的发型，正因为一身纯白，穿金戴银的周身更显珠光宝气，而在场等待开场的其他人，连带方旭在内都是一身正装，不过这样却也更凸显出这位后来者的“别具一格”之感。 保镖倒是没有拦下这位带着两名随从的年轻男人，估摸着是常来这打转的熟人，光听进场的豪迈笑声以及亲昵喊着柳家千金小名的口气，也能猜个十有八九。 方旭向来对这样的人嗤之以鼻，原因是已经有过先例，便没有什么心思去特别留意，于是只趁着开场前这点时间悄悄凑到孙思琪耳边说：“孙姐，我四处看看没事吧？” 孙思琪点头：“去吧，距离开始还有十来分钟呢，而且柳家小姐还没出现，所以你离座不碍什么事，只不过别跑的太远，待会最好就老老实实的陪我在这里看着。” “知道。”方旭笑着离开。 目前的位置是坐在拍卖厅的二楼，整个从下看去其实就是一个圆形的观望点，虽然每间由同出一辙的屏风隔离，不过座位后还是有一条不算太窄的走道，因此方旭便沿着自己的位置开始漫步。 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闲逛，实则方旭的手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没走过一个阁间，便有意无意似的伸出手去碰触一番，方旭乐在其中，心底也是一阵兴奋，看着自己手表不断往前跳动，这是一种比考试成绩满分亦或是赚钱更为激动的感觉！ 差不多经手三四个屏风之后，手表指针足足跳了十分钟！ 而此刻方旭顿住了脚步，走到这里被两人说话内容吸引，只因方旭听见了一个他挺感兴趣的关键词。 “听说这次有件神秘的压轴品，倒是让我十分期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会不会比我的离光蛾纹坠更加值钱？” “李老板说笑了，我看呐，无非也就是柳小姐有意留下的一个噱头，这天底下的宝物虽多，但是据我说知你的那块明朝玉坠，可差不多算是稀世珍宝了啊！” “哈哈哈哈，是与不是暂且还不敢说这大话，且看看待会能起到个什么价吧！” 方旭看不清屏风里的两人模样，但是听声音却是年纪不小，想必亦是颇有名望的资本家，不过他们口中的玉坠，方旭倒的确有些感兴趣，要知道至始至终去古玩店打工的目的本也就是方旭为了赚点外快更为兼顾自己的兴趣喜好，对于历史这门学科，方旭向来都是兴趣浓厚，其实说起来和学校考古系的陈教授还有些交情，经常也会去听他老人家的课，于是这一刻起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方旭认为有必要记住今天这场拍卖会的古董名称，一一简单做个记录后回去拿给陈教授参考，这样可以更加让自己的眼界开阔并且了解各类古玩的性质。 中国文化自然博大精深，到了现今，不单单是追求爱好，更成了追逐名利的条件之一，方旭想想就亢奋，虽然脸色依旧保持平静，但那只戴着手表的手却早就安分不下来。 直到一圈下来，方旭才满意的回到了自己座位。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点了，只是迟迟没看见拍卖会的东道主柳青青的身影。 方旭屁股还没坐热，身边的孙思琪便问道：“臭小子，去了这几分钟是不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儿了？” 看着孙思琪一脸微笑，方旭也跟着现出笑脸：“是啊孙姐，这趟没白来。” 孙思琪目光又转向大厅：“我看也差不多快开场了，等会才是真正让你大开眼界的时候，而且我看了下，今天到场的都不是一般人，恐怕免不了一场明争暗斗。” 方旭点头，“不过最终还是价高者得，我是不知道这些大老板，会不会有拍下一件宝物之后又悔到肉疼的时候......” 孙思琪闻言白了方旭一眼：“你啊，千金难买心头爱，人家钱多的用不完，况且很多时候价格被炒翻几倍的东西，一经转手只赚不赔，这点道理你难道不懂？” 方旭干笑道：“自然没有孙姐您道行高了。” 两人说笑没多久，被簇拥着的一位面容姣好的青年女性，身着黑色礼服入了场。 不过这不是方旭印象的那位柳家小姐，看模样应当是主持这场拍卖会的定锤人。 所谓一锤定价，主持人只要确定最后一位出价者无人竞争后，拍卖品便自然尘埃落定。 既然这位主持人已经进场，那么意味着拍卖会马上就会要开始了，不过当中有个人，却变得不那么淡然起来。 “青青呢？我怎么没看见她？青青去哪了？青青，青青！” 所有人都循着声音方向看去，一位白衣青年扶着二楼栏杆，正往下东张西望。 顿时有人窃窃私语议论起来，谁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来干嘛的，都知道这里是个拍卖古玩的地方，但是这人却似乎注意力完全都不在此处，而是嘴里一直嘟囔着柳家小姐的名字。 “孙姐，这人你认识吗？”方旭忽的小声问了句。 孙思琪摇头，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不啊，估计是柳小姐的熟人吧，别管他了，好戏马上开始。臭小子，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能在柳氏集团玉珍拍卖行上出现的东西，绝非凡品哦。” 方旭笑了笑，“这个我自然知晓，只是孙姐，你今天是不是也打算拍个几件东西拿回店里撑场？” 方旭这句话不是心血来潮，其实孙思琪的古玩店虽然也有不少好东西，但是真正能拿上台面的，却少之又少。 孙思琪没有立刻回答方旭的话，只是将视线转向楼下走到台上去的那位主持人，随后才慢悠悠的轻点了下头：“看情况吧，价格高到离谱的，我也没那能力去拍，虽然上次赌石资金稳固了一些，不过若是针对到这里，恐怕到头来血本无归也说不定。” “孙姐，你刚不是还说拍的东西再经转手只赚不赔吗？”方旭面色稍惊。 “话是这么说，但没个眼力劲的，你光凭喜好去拍，那能一样么？”孙思琪微叹口气。方旭嘿嘿笑了两声，其实他现在也有判断宝物的能力，只不过就算自己手再长，也没办法伸到楼下去，只要不能摸到宝物身上，那一切都是空口白话。 而就当一切就准备就绪，迟迟不见柳青青出现的那个浮夸青年，又开始闹腾起来—— “青青人呢，怎么还不过来？那个下面的稍微慢一点啊，你们老板都还没到，急急忙忙个什么劲呢？” 主持人一脸微笑的抬起头，看向说话那青年：“先生稍安勿躁，拍卖会马上开始，这都是按照柳老板的吩咐进行的，请您保持肃静，等正式开始的时候，再叫价不迟。” “你是个什么东西？用什么口气和我说话？听你这话，是要我闭嘴对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先生您恐怕会错意了，有什么事您直接去找老板商谈就好，现场还有许多人等待开场，请你安静。” 看着主持人笑容不改，似乎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浮夸青年，怒形于色。 “你给我听好了，老子可不是来参加什么狗屁拍卖会的，我是来找青青的，你知道我谁吗？我是你老板的未婚夫！” 场面虽然还不至于沸腾，但是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也不是好兆头，但是都没人出面制止这位咆哮的青年，也许都是旁观看戏，只是因为这个人的吵闹，拍卖一直无法开场，主持人也是一脸尴尬觉得这男人不可理喻。 “先生，您别难为我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至于老板她来不来，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主持人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可这一口一个青青叫着的青年男子似乎就是不愿意妥协。 “我是青青的未婚夫，将来也就是你的老板，你现在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青年男旋即轻蔑一笑，竖起中指指着楼下主持人，“再别一口一个先生的叫了，我叫司马皓月，现在起，立刻给我改口称呼司马老板，知道吗？” 主持人面露难色，任谁也想不到这名叫司马皓月的竟然会为难一个女人，来了这老半天就一直坐立不安，先前更是与人起了不小的争执直接将对方赶走，整个就是一横行霸道的流氓地痞，如果不是这些人听他口口声声说什么是柳小姐的未婚夫，恐怕也不会耐住性子任由他胡来扰人不安。 直到主持人被逼无奈冲着门口保安忙使眼色，却见保安个个都无动于衷，正感诧异—— “司空小痞子，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你是我未婚夫了？”一阵清脆的踏地声响逐渐逼近。 21 开场戏 方旭也忍不住看了过去，单单只走进一人，是个曾经见过的面孔。 的确是能让孙思琪都黯然失色的花容月貌，举手投足间彰显优雅从容，进场时便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这气场足以让人窒息！ 柳青青，柳氏集团千金，玉珍拍卖行的大老板，虽然是借着家族名义成立的这家拍卖行，但是在她手上经营这么些日子以来，便将本市区其他同行交易所碾压到几乎连渣都不剩！ 而在柳青青出现的这时间，脸色变化最大的那位司马皓月，一张写着“望眼欲穿”的脸也已经完全平静不下去。 只听他急不可耐地跑下了楼：“青青！” 距离柳青青不过几米距离时猛然张开双臂，试图来个大大的拥抱。 但柳青青甚至没有去看他一眼：“站住。” 简简单单两个字，声调不高，语气平缓，却让司马皓月立时来了急刹车—— 十足一个小女子的撒娇模样，与之前形同两人。 方旭鸡皮疙瘩瞬起，不敢再看，但是司马皓月却有意让所有人都听见一般，连着哼哼唧唧扭捏半天，忽的高声喊道：“青青！”紧接着半跪下身，从怀里一阵摸索后拿出一个精致小盒，单手弹开，显然做了些准备功夫，一系列动作十分流畅。 “滚。”柳青青微笑偏过脸，伸手指向大门处：“给你三秒钟时间，消失在我眼前。” 司马皓月脸色不变，“青青，我就喜欢你说话这么直爽，不过我不会耽误你什么时间，只要你收下这枚戒指，这枚专为你量身而制的戒指， 方旭静静看着他装比，这司马皓月的确能够让人忍不住发笑，别看他拿出鸽子蛋般的钻石戒指，但是柳青青都没去正眼瞧上一眼，与此同时秀指还指着大门口，下一秒语气也跟着高了几分：“司马小痞子，我说你这个人呢，也没别的不好，就是经常脑子进水，我劝你呀，还是搬去沿海城市当个地头蛇吧。 说不定还会有几个未经世面的小丫头看上你呢，只不过今天是我玉珍拍卖行的重要时刻，我给你机会了，如果你继续纠缠不休耽误事儿，嗯......” 柳青青收回手抵着下颚，片刻方道：“司马伯伯没多久就五十大寿了吧？那敢情好，到时候我就将你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在寿宴上当众说给你那些叔叔伯伯听，就看你的脸会不会丢光咯。” 司马皓月稍有一愣，旋即还是一副不知羞耻的死相咧嘴笑道：“青青，看你说的......我哪有做过什么缺德事？你可别诬陷好人啊，而且我还是你的那个......” “是我的什么？”柳青青微微弯下身子，凑了过去。 司马皓月犹豫着不答话，忽的转移视线扫了眼围坐人士，“大庭广众的怪不好意思的，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了嘛。” 柳青青冷哼一声：“厚颜无耻，你快滚吧，没时间跟你胡扯。” 司马皓月不死心，见柳青青不收自己的戒指，一脸陶醉的自诩起来：“哎呀，这东西可不便宜呐，我说青青......既然你不要，那就干脆放在这里拍卖好了，怎么着也是个压轴货吧？” 柳青青立刻回道：“得了吧，我这只有古董，拿上你的戒指，收紧你的屁股，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话落柳青青作势就要打人，司马皓月贼心不改，起身就要迎过去：“青青，给我个机会嘛......实在不行你亲我一口，亲一口我立刻麻溜滚蛋。” 看着凑过来的撅起一张嘴同时还发出恶心人的吸嘴声的司马皓月，柳青青终于忍无可忍—— “给我出去，本小姐给你脸了是吧？”这句话说完之后，大厅立时响起一道惊天动地的声音“啪！”。 众人无一不惊，楼下司马皓月呆滞的脸上半边血红，这柳青青下手当真不轻！ “你......竟然打我？”司马皓月愣了愣，惊愕的盯着柳青青。 而柳青青不慌不忙，同时脸上还挂出轻笑，“小痞子，给你脸不要脸，索性就赏你一巴掌咯，现在知道我够意思了吧？你要是再不走，后面还会更加精彩哦。” 司马皓月捂着脸，虽说方才有一瞬间浮现出愤怒的神色，但也稍纵即逝，可见他的确对柳青青一片痴心，这不，就在台上围观人士都觉得司马皓月已经无颜继续呆这里的时候，偏偏他说了一番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赞他一声“厉害”的话。 “行，你打我，我......认！有句话叫打是情骂是爱，打得越重爱的越深，而且我知道女人先说反话，你叫我走是吧，那我就留下来，不止留下来，今天你这场拍卖会所有的东西，我通通给它拍下来，然后就当是给你的彩礼！” 如此恬不知耻的话还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来，就连方旭都快佩服的想要给他点个赞，而且正在此刻，坐在身边的孙思琪便不禁叹了声：“真是个好男人啊......” 方旭怪异的看了一眼孙思琪，“孙姐，那个......你喜欢这种款式？” 孙思琪狠打了下方旭的手，“臭小子别胡说八道！” 方旭摇头一笑，继续注意楼下。 而这会柳青青也没说什么话，随后便见她拍了拍手，看向一直尴尬站在台上的主持人： “小玉，准备开始吧。” 于是拍卖会便以这样的“形式”拉开了序幕，虽说有个司马皓月这样的小插曲，但着实让人在进入接下去的紧张气氛之前情绪亦得到了不小的舒展。 主持人小玉点头，拿起话题便道：“玉珍拍卖会，正式开始！” 而楼下大厅，已经陆续呈上蒙着红布的物品，不用多想也知道里面便是本次要进行拍卖的古董物件。 而小玉却在话音落罢后，却也没将第一件东西拿上来，笑着看了眼二楼落座人士，再将手伸出指着摆放在面前整整一排的红布位置：“众所周知，咱们玉珍拍卖会有个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今天呢，承蒙大家关照，我们老板柳青青小姐也特地准备了一点小心意，正是以一种游戏的方式献给诸位，下面由我来讲述玩法。” 楼上顿时沸腾，而先后落座的柳青青以及司马皓月也是将目光放在楼下的红布之处，司马皓月脸皮的确很厚，不过有句话也叫财可通神，这一会便又换到了紧挨着柳青青的阁间。 不时就勾搭起话题：“青青，你就喜欢老整这些有的没的，依我之见啊，直截了当的将东西全部摆上来不就好了，也省的耽误工夫，反正我说了，今天的东西我全包，没人能给我抢，谁抢我跟谁急。” 柳青青完全不搭理司马皓月，一副置身事外的心态玩着手机。 而方旭这边，他也不懂这玉珍拍卖会与众不同的地方在哪里，便问孙思琪：“孙姐，他们这是想干嘛？” 孙思琪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过这玉珍拍卖行的确有别出心裁的方式，但我也是头一回来这，先看看吧......” 方旭饶有兴致，没一会也听小玉讲述完了规则，大致知道红布之中并非是此次拍卖的东西，而是柳青青准备的游戏道具，说是待会不论是参与竞拍的人还是以嘉宾身份前来的古董持有人都可以参与这个游戏。 而且这个游戏有一个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动的奖励，按照小玉所说，这里一共有大大小小将近三十个玩意，当中有货真价实的古董，出自柳青青本人的收藏，不过大部分都是仿制品，也就是等下让在场的人尽皆参与进来，选一个自己认为是真品的东西，最后每个人选中自己认定的东西之后，便公布答案。 而且拿到真品的人，不仅仅只有获得真品的好处，待会进行拍卖的时候，如果最终拍到手，便可免去佣金，要知道百分之十的拍卖佣金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这足够让所有有意参与竞拍的人为之眼红。 听上去倒是个很不错的福利，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在所有人都站起身子跃跃欲试的那会，小玉举起话题继续说道：“因为数量有限，所以有意参与游戏的人，需要支付十万的金额......” “什么？十万！”顿时有人大声喧哗。 “这还叫游戏吗？我说你们拍卖会赚钱也不是这个赚法吧！” 所谓无奸不商，这柳青青鬼灵精怪早在外界也略有耳闻，不怪她家大业大，对于这些让人感到“懵B”的游戏方式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倒也有不在乎这点小钱只为娱乐的，说重在参与开心至上。 但方旭却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激动，脸上不由自主挂出微笑，拉着孙思琪低声说了句： “孙姐，你想不想玩？” 22 出言不逊 孙思琪一脸诧异的转向方旭，“怎么，臭小子……你难不成？” 方旭轻笑道：“孙姐，我那点资本肯定是玩不起的，你没听那小玉主持人说吗？参与者需要十万，十万啊……” 孙思琪揶揄道：“那不就是了，咱啊，不是那些个资产上亿的大老板，还是老老实实看戏吧！” 本以为就此打住，可惜方旭真不是个无中生有的角色，这不，待落座老板们一片嘘声之时，方旭又继续先前的话题：“孙姐，其实我认为你可以去耍耍，就算是为图个好兆头也无可厚非，权当做今日为了那白玉印章谋高价了，你觉得呢？” 孙思琪没有即刻回答，见她秀手托腮，方旭连笑道：“孙姐，可别犹豫啊，我如果有钱的话，这会已经凑上去了，那里面可是有真古董的哦，你也知道这柳家实力雄厚，若是真被咱选中，那价格转手出去至少也得百万打低。” 方旭此刻好像变得格外话多，孙思琪更是白了他一眼，“我说臭小子，你今天不太寻常啊，还是说你突然开窍对这古董鉴赏方面的造诣…….” “没有没有，这些玩意可都是用红布盖着的，没人能挨个的鉴赏，我只是不想孙姐你错失良机，信得过我的话，那就上，中不中反正就十万，对于我的孙大老板娘来说，十万也不是个大数目吧？” 看着方旭满脸堆笑，孙思琪心里的疑惑不减分毫，不过方旭倒是给她提了个醒，自从上次将那批翡翠出售了之后，现在手头上确实也不太紧，更何况方旭近日的表现孙思琪都是看在眼里的，此刻方旭既然有这个意向。 孙思琪虽说不会盲目去做一件事，但为了这个在自己的珍宝阁处于水深火热关头依然巍然不动没被胡德发挖走的年轻人，倒也是愿意去相信的，就算只当花个十万让方旭开心，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即孙思琪就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方旭，你确定你没在闹着玩么？” 孙思琪神情严肃，方旭便也收敛了玩笑，“孙姐，我的想法刚才已经说了，现在只需要你放手去博，这绝对是一个机会！” 孙思琪沉默两秒，斩钉截铁的点点头，“行！既然你想，孙姐就答应你，这样吧，十万我出，由你自己去试，中不中就当图个吉利。”说完便就从包里夹出一张卡，毫不犹豫的递给了方旭。 方旭点头，“就冲孙姐您这句话，看我不帮你抱个什么战国时期的玩意回来！” 孙思琪微微蹙眉，嘴角却是含笑：“还战国呢，你能选个清朝的，甚至是民国的……那都当你好运了。” 方旭胸有成竹，其实他身上的余额也有十万，只是孙思琪毕竟在场，他可不想当着孙思琪的面自己去赚个盆满钵满，有句话不是说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方旭不是白眼狼，更何况这次以孙思琪的名义去玩这场类似于“赌博”的游戏，就算赢了古董回来，自己能拿到的分红孙思琪一分也少给不了，方旭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瑕疵，更不会去顾忌什么。 方旭旋即摸了摸手上传递丝丝凉意的手表，心里却是炙热无比—— “那就由我代表咱珍宝阁来个身先士卒试试水吧！” 方旭站起身来，话音落罢，吸引了无数目光，就连柳青青也注意了过来，看着方旭语气高昂面色却又十分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也为这等年纪但拥有心如止水般的心境感到微微吃惊。 只不过，柳青青身旁的司马皓月，显然是为了实现自己方才当众放的话，但见方旭的表示从而有些许不爽起来。 司马皓月跟着起身，立时声音贯穿大厅：“那谁，你是不是没长耳朵？我之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啊？” 方旭为这突如其来针对自己的声音稍有吃惊，说实话方旭完全没将这司马皓月放在眼里，本想着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不过既然司马皓月发话了，方旭当下还是没有立刻反驳去撕破脸皮。 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孙姐，我去了。” 一路走下楼梯，气氛似乎突然安静下来，这会方旭似乎知道了在做的老板们为什么犹疑这么久，似乎就是忌惮这位名为司马皓月的富家公子的家世地位，但是仍然没去顾忌太多，冲着主持人小玉微微一笑，“你好，付款后是不是就可以开始了？” 小玉面色有些尴尬，想不到自己讲述完规则之后竟然是一个年轻人率先下来参与，与此同时楼上又传来一道足有威胁性的话：“下面的，来，你看过来。” 方旭循声看去，俯在栏杆上的司马皓月瞪圆了眼睛，颇带怒气的指着自己。 “兄弟，你是在……跟我说话？”方旭一副不理解的神色，“不好意思啊，我刚不知道，你如果也想来玩，那就一起啊。” 司马皓月舌头顶着一边腮，脸色不大好看，下一秒便对着柳青青那头说了句：“青青，我承诺你的，就一定会做到，你看着啊，看着……” 才刚说完，柳青青都还没有回话，这司马皓月便小跑着蹬蹬下了楼，抖了抖身上那件白衣，别有一番“伪英姿飒爽”的感觉。 方旭知道来者不善，但是不会就地撕破脸，只将视线转回主持人小玉那边，接着把孙思琪给的卡拿了出来，“是随意挑选对吧，不可以将红布掀开？” 小玉立刻回了神，连忙点头，笑不露齿：“是的先生，这边请。” 方旭跟着小玉去支付金额，卡还没交过去，身后就是一阵劲风，方旭立刻矮身避开，凸显司马皓月出其不意反扑空的滑稽姿态。 方旭哪能不留意身后，恰时那司马皓月真的一句话不说就来个偷袭，这玉珍拍卖行又不是菜市场，这不出手倒没什么，现在方旭完全有理由占据优势。 “哎呀！” 不过倒霉小玉她被气急败坏的司马皓月狠狠推开，摔倒在地。 楼上就坐的柳青青见状，陡然起身：“小痞子，给你脸了是么？我的人你也敢打！” 司马皓月本已经又将矛头指向方旭，这一次便有意让方旭好看，不过情绪太过激动连累小玉，这一听到柳青青的轻喝，便稍加收敛，“青青，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把这小子带出去教育。”司马皓月话未说完，将脑袋一偏再又扫了眼所有在场的人，语气嚣张：“还有就是，你们听好了，这里的三十来个古董，不管真假，都是我司马皓月的，谁都不许动！” 如此跋扈的姿态，没有人能够容忍，只是当前没有人带头出来迎击司马皓月的话锋，所以也都是静观其变暂且跟风。 倒是方旭这边，完全被司马皓月视为了眼中钉，而且司马皓月还玩真格的，立刻就摊开手作势要去拉扯方旭衣服将他带出拍卖行。 方旭连连后退，一脸干笑，“兄弟，我没招惹你吧？你这一言不发就动手的性子，在这富丽堂皇的地方可不太绅士哦。” 司马皓月冷哼一声，微眯着眼，“别跟老子称兄道弟，你也配？哦，不对，打你老子都嫌掉价！” 随后司马皓月顿足，对着楼上打了两个响指，“阿大阿二，把这货给我轰出去，本少爷不想看到他。” 司马皓月口中两人正是他带来的小跟班，一直规矩待在楼上，这会一见他们家公子发话，立刻就火急火燎冲了下来。 方旭岂能坐以待毙，直接找准目标，也冲着楼上喊了句：“柳小姐，我珍宝阁受邀前来，难道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 孙思琪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早就忍不住要帮忙，这会方旭开口了，便也趁势追加了一句： “就是，玉珍拍卖行如果不欢迎我们，那块白玉印章就请退还吧，我们另寻别处。” 说话很直接，孙思琪也再没有好脸色示众，紧随着起身又补充道：“今天这趟儿啊，算是白瞎时间了，方旭，咱们走！” 司马皓月闻言，大“呸”一声，一张脸完完全全变成了两个字可以概括的神色，没错，就是“跋扈”。 嚣张跋扈的公子哥方旭见识的不少了，不过就是捉摸不透为什么每次自己平白无故都会惹上他们，该来的躲不掉那是没办法，但是屡屡遭人排挤，方旭的心也不是肉做的。 更别提孙思琪也下楼的这时间，司马皓月算是男女通吃，丝毫不给面子，趁着柳青青还没发话的那会功夫，直接昂起脑袋：“臭不要脸，这是你包养的小白脸？有意思，珍宝阁是吧，估计你们没听说过我的名头，不怪你们无知，现在……” “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司马皓月已经与冰冷的地板进行着。 就在他出言不逊的那会功夫，孙思琪脸色煞白瞬间，方旭便一脚踹出，正中司马皓月肚脐部位，单单只是一脚，这个头不小的大少爷便闷哼一声再也无力吐出只言片语。 23 真品 这样大的动静已经没办法让在场的人保持沉默，尽皆起身不说，瞬间就交头接耳成一片。 但是方旭丝毫不惧，甚至神态悠闲很是从容，再没有去理会跟前仰倒在地的司马皓月，转过身，笑看着孙思琪，“孙姐，我表现如何？” 孙思琪煞白的脸色渐渐恢复平常，抿嘴一笑，千娇百媚骤然显现，确实有些动人…… 方旭很少看见孙思琪如此温婉的一面，虽说眼前一亮，不过眼下形式不容乐观，短暂对视一会，就在孙思琪嘴唇微启那瞬间，方旭转动指针，时间定格—— “柳小姐，我珍宝阁受邀前来，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方旭说完这句话，立刻给楼上就坐的脸色不太好看的孙思琪使了个眼色，意为按兵不动。 孙思琪面色稍有纠结，秀拳紧握终究按捺了下来选择相信方旭。 司马皓月却不依不饶，等下了楼来的那两名小跟班急匆匆赶到，模样更是盛气凌人： “把他带出去好好教育，不要弄脏了青青的地方！” 方旭没有退步，任由那不带犹疑的两名跟班把自己双手左右钳住，下一秒，便听见方旭一声哀嚎：“我手可是受过伤的，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司马皓月闻声冷笑道：“受过伤？不怕，我司马皓月赔得起，就是把你给弄残废了，照样赔得起！” 方旭忍住不去看司马皓月的嘴脸，此刻能多夸张便就多夸张，权看这玉珍拍卖行的管事理不理会，方旭相信柳青青不是坐视不管任由司马皓月胡闹的人，而且这地盘说到底并非随司马一姓，就说方才看司马皓月与柳青青的对话，方旭也心知肚明这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如司马皓月本人口中所说的那般亲密。 此刻钳住方旭的两人看司马皓月的眼色行事，没有半点松懈，方旭便直接趁势大呼小叫，也不管自己形象如何如何了，本来就是跟着孙思琪来开开眼界目睹一下拍卖行的交易风光，谁又曾想被个突然出现的司马皓月闹得差不多失去了兴致。 方旭本来也没有主动生事，这司马皓月便像是见方旭好欺负似的恨不得骑在他头上。 也怪柳青青不说话，方旭拗不开身后牵制着自己的两人，只得嘴中不时喊道： “游戏规则是你们定的，我带着钱来参加，现在你们拍卖行这么对待我，柳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皓月显然不太愿意方旭这么说下去，而且方旭说的话句句属实，更别提此刻站在一排排红布盖着的真假“古董”面前，可谓是处于风口浪尖目光汇聚之处。 司马皓月倒是不怕出洋相，他反想让方旭出糗，也正好给在座的人都提个醒，所谓杀鸡儆猴，便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司马皓月让自己的跟班将方旭的嘴给堵住，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的肆无忌惮。 孙思琪见状便再也忍耐不住，正就要起身呵斥，却被一直没有开口的柳青青抢先一步—— “司马小痞子，你当真认为我能接二连三的容忍你么？” 司马皓月脸色微变，但是转身去看柳青青时，脸上却立时洋溢着笑容。 “青青，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嘛……” “为了我？你听好了，本小姐，不！需！要！”柳青青轻哼一声，目光锁定大门方向，接着声调高了几度：“你们拿着我柳家的薪水不干实事么？还不动手！” 保安们见状一改常态，负在背后威风形象霎时灰飞烟灭，速度奇怪的赶至司马皓月那边，一句话不说就掰开了扣着方旭两只手的小跟班，保安们也是长期在此工作见多了大大小小的场面，早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因此司马皓月断然是不敢动的，只要没有柳青青的点名道姓，这便只拿小喽啰开刀。 这一切方旭差不多料到，直接撕破脸皮从一开始就不是方旭想要的，本着息事宁人安静等拍卖会过去见证白玉印章价格的方旭，到了现在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气焰。 相反的，方旭舒展筋骨的同时，也对柳青青表达了自己的建议：“柳小姐，我觉得司马兄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可能对你的倾慕之心太难压抑，要我说啊，也别耽误大伙时间，拍卖会是你们主持的，过来的人都是抱着观赏或是拥有的态度慕名来此，只要您柳家大小姐放个话，司马兄弟断然不会与我们这干人过意不去，而这开场前的这个游戏呢。 说到底就是一句话，重在参与，娱乐至上。”旋即微笑看向司马皓月，轻言细语补充道：“司马少爷，您说对吧？” 司马皓月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他岂非蠢人，的确可能方才情绪有些激动，因为既然许下海口承包了今日这场拍卖会的所有物品，也难怪方旭有意参与进来的那会，没控制住自己冲了上来。 现在方旭将柳青青这个东道主引出来了，司马皓月也看柳青青眼色做事的人，便也不会强词夺理没完没了，当即就摆出心平气和的姿态，向柳青青说了声：“青青，我今天不是来闹事的，你知道……算了算了，等会开场我再一一拍下就是，我这就上来陪你，我不闹了。” 压制住司马皓月跟班的保安，也齐齐注意着柳青青的脸色，这位大小姐语气是重了点，不过现在倒也没有什么怒色显露在外，见她没什么表示，便也循着司马皓月冷眼看过来的那时间，放开了跟班。 但可笑的是，司马皓月完全是针对方旭，眼皮甚至都不眨一下，单单冷漠的凝视了方旭足足好几秒时间，瞪得方旭尴尬不已后，只得干笑着说：“兄弟，不，司马少爷，您老赶紧上去休息吧，得罪之处还望包涵，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就开始游戏了……” 方旭说完也不去看司马皓月的神色，走向主持人小玉，到了这会，司马皓月如若不是缺心眼，那么必然不会再次轻举妄动了。 玉珍拍卖行的小玉也算是个长相不俗的丽人，可前后被司马皓月吓得不轻，如果不是老板柳青青发话，小玉那有些愣愣出神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气来。 方旭沉了口气，将孙思琪给的卡交给了小玉去办手续，与此同时方旭往楼上瞥了眼，正迎上满面担忧坐立不安的孙思琪，两相对视，方旭嘴角上扬微摇了摇头。 孙思琪舒缓出一口气，安静坐好，但这时间拍卖场免不了低声议论，怕是气氛再不能安静下去。 方旭却没有多加留意四处，他可不想让这三十多件真伪古董中具有真正价值的东西被人抢先选中走。只等小玉归还银行卡后，方旭便开门见山：“请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小玉点头，不止是司马皓月还有孙思琪，所有嘉宾都目不斜视，边讨论边等着看方旭运气如何，本来这些做商人的头脑就十分灵活，老话都有“无奸不商”的说法，放在现代社会，依旧能够用作经商人的形容词。 但是这些商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旭这头阵打得并非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连司马皓月重回坐位时还嘲讽方旭必然没有那狗屎运一击中宝。 也是司马皓月有意说给柳青青听，而且不断的寻找话题，方旭还没开始，又开始嘀咕： “青青，这小子一看就是个穷酸货色，你以后少叫这种穷鬼来你拍卖行了，太掉价，我都为你感到不值，你就瞅瞅他那股子见钱眼开的劲吧，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柳青青完全没兴趣搭理司马皓月，早在金玉斋的时候就对方旭留有印象，其原因也不外乎就是因为那块王毅大师的白玉印章。 而今天方旭的表现也让柳青青重新认识了他，不说别的，单就是方旭率先支持自己筹备的这场游戏，就足够让柳青青在此保他安然无恙。 司马皓月自然是不识抬举，但也没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现在极力控制自己情绪只等着方旭拿到赝品便就狠狠糗他一顿—— 可司马皓月的心思完全落空，方旭好似有意耽搁，虽说也遵循了游戏规则并没有揭开红布，但却看似漫不经心的将一排被红布包裹的东西挨个轻轻触碰了一番，墨迹着迟迟不肯下手。 司马皓月的声音再次响彻：“穷比就老老实实的坐回去憋着屁不好吗？还重在参与呢，参与尼玛个大头鬼吧！” 方旭一点也不恼，完全像是置身度外了一般，索性小玉还有柳青青都没有制止他此刻的行为，因为行内人众所周知，就算是资历再高的鉴宝师，也没办法光靠一双手就能分辨好孬。 更何况这外面还有一层红色外衣牢牢罩着，但是方旭面色平静，一共三十余个整齐放置的东西尽皆被他触摸了遍！ 方旭内心早就波涛汹涌，自己的手表指针已经足足跳动了好几个弧度。只是其他人怎么知道，都耐着性子盯着方旭，气氛沉闷了根本没多久，便被方旭咋呼着打破： “孙姐，劳烦你再借我300万！” 24 眼前的利益 方旭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最先反应的倒还不是孙思琪。 却是那坐立不安等着看方旭出糗的司马皓月，哄堂而笑：“都看看，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自个跑出来逞能不说吧，还腆着脸找人借钱！” 所有人都不知道方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相比较司马皓月的嘴脸，孙思琪更多的便是惊讶。 大厅中央，方旭笑的一脸阳光，他看着孙思琪自己的手正指着面前的三十余个红布包裹。 按照方旭目前的口气来看，结合场中摆放的数量，这300万差不多也就说明这当中几乎都是真品。 当然，这只是方旭的个人表示，司马皓月是完全不信的，不仅不信，对于方旭他更加嗤之以鼻，一个劲的冲着柳青青挤眉弄眼，言语满满透着对于方旭的讥笑。 但是柳青青脸上的吃惊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她愣愣的盯着方旭，半晌，起身秀手轻拍： “方先生是打算将这三十一件统统买下么？” 柳青青笑的有些勉强，只是依旧没能影响她，或许是不经意，朝孙思琪方向看了一眼，目光立即撤回——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呀，我可得给你提个醒儿，这里面的真品究竟有几件，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哦，方先生，我劝你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 方旭笑意不减，“柳小姐提醒的对，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总觉着我面前的这些东西，统统都与我十分投缘，就算是无法看清模样，但通过触摸它们肌肤的那瞬间，传递给我的共鸣却是让人欲罢不能。” 柳青青噗嗤一笑，立即用手遮掩嘴唇：“方先生还真是幽默，触摸肌肤？你摸可不都是些丝绸么？哪里来的肌肤？” 方旭摇头道：“这话不假，不过我个人认为，凡是古董之流，都是流传已久的通灵之物，天地日月精华汇聚当中，好比这丝绸一旦与之亲密接触，那么必然会沾染些许灵气儿，然后我通过手掌去触摸，那种感觉的确难以形容，总之就是一个字……” 话及此处，方旭有意环顾四周，而后眉眼带笑，吐出一个字：“爽。” “爽？”柳青青眉角微蹙。 “青青，别听这臭屁穷比胡扯，他没钱的！”司马皓月急忙插嘴。 这阔少爷怕是不希望方旭将风头都给抢了过去，打断方旭两人后，自顾又道： “穷比，今天算你走运，你有多远滚多远吧，这些东西我全包了！”接着招呼自己那两名跟班，从白色外衣内口袋从容掏出一个铮亮的黑皮钱夹子，嘴角弧度上扬，满是不羁：“310万，去付款。” 小跟班唯唯诺诺接下，慢步下了楼。方旭见状也不多话，冲着孙思琪连使眼色。 但孙思琪被这变故惊得不轻，方旭这一开口就是300万，如何能轻易拿出来？ 方旭也是看孙思琪迟疑不决，便立即高声说道：“柳小姐，我既然是率先参与这场游戏，理应我占据说话权利吧？” 柳青青闻言，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只是你若真有心拍下全数……” 只见柳青青摊出手，接着说道：“那便一次性付清参与金额，这些东西全部归你所有！” 司马皓月无法淡定，嚷嚷道：“青青！我都说了我买了，这些东西是我的！” 柳青青根本不去正眼瞧他，语气冷漠：“一边去！” 司马皓月再度吃瘪，满心怨气憋屈不已，又将矛头指向方旭：“尼玛的还不滚？” 司马皓月咬牙切齿，就差两排牙齿紧咬着咯吱作响。不想方旭完全置身度外不去理会他，但另一方面司马皓月已经决意将这三十一件尽皆买下，所以方旭如果想要，只能让孙思琪掏钱，自己30万倒是拿得出手，但是加一位数，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方旭是想偷偷告诉孙思琪自己心中想法的，但形势迫在眉睫他不想被司马皓月捷足先登，于是暂且拦下赶来付款的跟班，冲着孙思琪喊道：“孙姐，相信我，如果这次亏了，大不了那白玉印章的成交价我分文不取！” 语调很高，方旭嘹亮的嗓音全场人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孙思琪稍显踌躇，面色有些不安。 “方旭……你认真的？”孙思琪低声说道。 尽管声音比之方旭小了太多，但是光看嘴型，方旭也知道孙思琪的意思。 旋即方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话算话，孙姐，信我这一次。” “信你奶奶个腿！我看你这穷比就是给脸不要脸，找女人要钱？你算什么东西？” 司马皓月怒不可遏，方旭当众与自己作对，他已然忍无可忍！ 方旭承认这司马皓月的确让人心烦，但是已经按捺住性子不想旁生枝节，忍一时风平浪静，此刻只想把这三十一件统统拿下，只为方才足足有三十一道白光乍现！ 其实有一点在场的人何尝又不是都心知肚明，就冲着柳氏集团的家底，之前按照主持人小玉的话来说，这前后一共三十一件的真假古董当中至少是有一件出自柳家的收藏，那么只要是柳家古董，其价值又怎么低于百万？ 只是这些行内人瞻前顾后，商人大多一毛不拔只追求自己喜爱的物品留作收藏或是转卖赚金，况且这柳青青古灵精怪特意规定不需用眼睛去看，这样一来是好是坏什么模样都不清楚，谁会愿意去花这极有可能成为冤枉的钱？ 也就只有一个司马皓月，为博美人芳心一掷千金在所不惜。但难为司马皓月遇见了刺儿头，方旭岂能错失眼前的良机，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孙思琪的300万的“东风”。 无奈孙思琪一时难以下定决心，就方旭的话来说，白玉印章的分红如果舍弃，自己算起来也就不会少去多少，但是方旭是珍宝阁的员工，孙思琪作为老板，也有责任维护员工利益。 此刻方旭夸下海口，虽有完美先例，但是孙思琪经商这么久以来，性子早就沉淀，确实这般冒险的事情，短时间很难给出答案。 方旭见状即刻扭头，目标正是柳青青：“柳小姐，能不能签字画押等我拿到拍卖金再行支付？” 柳青青还没开口，司马皓月便“代”为回答：“画尼玛个屁！刚刚我是给青青面子没动你，现在这些货是我司马家的了，你敢染指？你只要再碰一下，我切了你十根手指！” 方旭眉间一拧，“司马少爷，凡是都讲个先来后到，我没招惹过您吧？” 司马皓月鄙夷说道：“你还想招惹我？你出去打听打听，惹过我的人，现在还有健在的吗？” 方旭真是觉得心中正有数万匹羊驼正肆意践踏狂奔着，无可奈何却又实在不想让触手可得的财富就这么丢掉。 遵循司马皓月的指示，跟班已经随小玉去付款，眼看就要失去机会—— “等等！” 沉静，短暂的无声…… 方旭再次成为焦点，他坦率一笑：“柳小姐，这样吧，我本就是第一个参与的，十万既然付了，那么我便先行选一个，如果是真品，还请你能帮我个忙。” 柳青青饶有兴致，“哦？什么忙？” 方旭将手停放在第一排最右方，轻轻摩挲指尖红色丝绸，“就它了……” 旋即抬头一笑：“柳小姐，不知道我这请求是否过分，但是我觉得并没有违反游戏规则，如果这件是真品，我希望你能立即鉴定给出合理价格，方便我继续挑选下一个，如何？” 不待柳青青回复，方旭忙的“噢了一声，补充道：“当然在座各位老板如果有看中的，也可以给我一个合适价格，让小弟可以继续为你们打头阵，何乐不为呢？” 方旭说起这话来给人感觉是十分轻巧的，而且这话的确也在理，柳家的真品价值自然不低，权看柳青青是否答应，对于其他人来说，方旭无疑是给他们起到了精确几率的作用。 但只有方旭自己心里清楚，面前摆放的东西皆是不俗，甚至有那么一刻也感叹这柳青青的财力，单就从闪现的宝光来看，估算价值一件百万，那三十一件怎么说也得有三千万打底！ 此一时间，司马皓月也并没有继续坚持要抢，相反的他饱含深意瞥了眼方旭，出奇的竟拍手叫好起来：“穷比不愧是穷比，自古以来像你这种异想天开的实在是太多了，行吧，别说我司马不近人情，事先说好，你就十万是吧？可以，让你挑一件，要是没中，你学三声狗叫，然后从哪里来，爬哪里去，这是不是比切你手指好多了？也不要感谢我，要谢的话……” 司马皓月嘿嘿一笑，“那就谢这位美若天仙的柳家大小姐。” 方旭面色不改，只是微叹口气，摇头苦笑。 司马皓月以为方旭怂了，趁机说道：“怕了的话，直接叫吧，也好省了这十万，对于你来说，十万足够用……咳咳，足够你全家人生活一辈子了吧？哈哈哈……” 25 斗争 方旭没有否认，忽的笑容显现，露出一口白牙：“是啊，足够用了，不过我这样的小人物，如果说不想发财，那自然是假话。倒是不知道司马少爷你之前的话是不是当真奏效？” “我向来说一不二，我说了让你爬，你，就，得，爬！”司马皓月正色道。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选中的话，怎么算？”方旭点头笑道。 司马皓月仰天长笑，二楼扶手被他拍的异常响亮：“你选中的话，老子跪着叫你爹！” 说完这话之后，司马皓月是有些后悔的，若不是这少爷知晓柳青青的脾性料准三十一件当中顶多就一件真品，不然也不会这般放纵，只不过几率虽低，但也不是绝不可能。 就在方旭还没应声那会，司马皓月忙止住笑声，轻咳两声：“这样吧，你也怪可怜的，如果选不中可怎么办是好啊，难不成得跑到大街上去乞讨？啧啧，太惨了。” 方旭耸耸肩，“就是啊，司马少爷有好主意？指点下我呗？” “嗯……小意思，你只要选中，我照单全收，给你市场最高价！” 方旭面色稍变，即刻说道：“你确定？” 司马皓月信誓旦旦，“自然不假，但是待会你学狗叫的时候，必须得传神一些，我要，嗯……要像哈士奇，如果学不像，就给我一直学，直到我满意！” 这主场中几乎就是方旭同司马皓月两人的“争斗”，其余人尽皆看戏，唯恐天下不乱似竟还有个人出头拍司马皓月的马屁！ “司马家大少爷，我觉得啊，学狗叫是不是太给脸了？我看呐，还是学猪叫比较好，哼哼唧唧多有意思嘛，正好给大家伙逗个乐儿！” 说完这人还妄图带动气氛大笑连连，可惜无人附和，就连司马皓月都没有理睬他。 自知无趣尴尬落座，一张四十出头的正方国字黄脸却被方旭牢记在心。 方旭没有过多袒露神色，一言不发直接掀开红布。 “嚯！” 满座起身！所有人都带着惊愕目不转睛被方旭跟前的暴露出来的东西吸引！ “这是，这是……鸣雀三足香炉！” “不会吧？这是赝品吧！我看就是赝品！” “这成色就算不是真货，那也是高仿，市场价估计也不低！” 众说纷纭，方旭心中却是一早就有准备，面前这个香炉，不知产于哪个朝代，但是其上雕刻却栩栩如生，正如其鸣雀之称，朱红血色羽翼极度传神，凤首高昂，似将振翅翱翔！ 此刻只有一个人，尚不敢相信，坚持自己口中这香炉绝对是假货！ 便就是司马皓月，他比所有人都要震惊，眉头拧成川字，拍桌咆哮： “鉴宝师！鉴宝师！” 满头黑白相间的中年男人手拿一金丝放大镜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见一楼小门大开，方知一直在门后原地待命。 这是柳家的鉴宝师，听闻传唤立刻出现，看了眼柳青青眼色，旋即赶至方旭跟前： “小兄弟，让我看看……” 方旭摊手一笑，“请便，师傅定要瞧仔细了。” 说归这么说，但这鉴宝师完全没用放大镜之类的外物，单单用手指沿着香炉外壁抚摸一圈，便就点头：“不假，柳老板，这是大清乾隆年制，嗯……” 柳青青此刻好似再没那么从容，“有话快说！” 鉴宝师连连点头：“市面上暂没有流通的类似品，所以不好估价。” 有人不乐意了，大声喧哗：“无法估价？我看啊，你们这是故意的！大家都知道，柳家收藏的东西，还能有低于百万的货？绝不可能！” 柳青青没有立刻发话，等场中人沸腾成片，她便才一脸严肃打断： “都别吵了！方旭我问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方旭旋即回道：“猜的啊，我之前说了，共鸣……” “放尼玛的冲天屁！你有这种狗屎运？”司马皓月破口大骂。 方旭知道这少爷已经耐不住了，却知轻重没有太过喜形于色，只淡然说了句： “既然无法估价，但能确定是真品，对吧？” 鉴宝师称“是”，方旭忙看向快将炸毛的司马皓月，“出价吧，司马少爷。” 不仅是司马皓月脸色难看，就连孙思琪也老早站起了身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找准向方旭问话，这会见四下声势稍弱，便喊了方旭名字，连道：“臭小子，你快上来！” 方旭笑应，示意鉴宝师再仔细看看，别说自己占了人便宜。后一上楼便被孙思琪攥着衣袖：“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还能隔空辩物了？” 方旭见孙思琪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当即安慰笑道：“孙姐，我就说了，让你信我，你看你还犹豫……” 孙思琪此刻显得有些急躁，凑近方旭耳根，轻声嘀咕：“你真有把握？” 嗅着孙思琪脸颊上溢出的浓香粉底，方旭定住心神：“反正误差不会太大，至于那300万，我是骗你的孙姐……” “啊？骗我？什么意思啊？”孙思琪不由得感到茫然起来。 “不是，你看那……”方旭漫不经心看了眼司马皓月，险些就来了个对视！ 忙的避开视线，方旭低声道：“孙姐，姓司马的跟我过不去，我便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分吧？” 孙思琪似乎有些理解了，低骂声“臭小子”轻轻推开方旭。 方旭笑道：“那我先下去了啊，孙姐，你就瞧好吧！” 这一次方旭直入正题，不带任何铺垫，直接找司马皓月要钱。 司马皓月当众尤其是柳青青也在场，便没有任何反驳的机会。 后经过方旭强烈要求鉴宝师预估一个心理价位，将这鸣雀三足香炉以“两百万”卖给司马皓月。 如此一来，旁观的嘉宾嘘声的确不少，但更多是对方旭这个后生发出的由衷赞许。 “好一个用敌人的子弹攻击敌人，方旭，看来孙老板的珍宝阁有你这样一位员工，生意想不顺风顺水也难哦。” 柳青青这句话，足显对方旭这一猜即中的运气表示肯定。虽说在司马皓月眼中不过是方才骂骂咧咧的一句“瞎猫碰上死耗子”，但是运气何尝又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方旭没有谦虚，这两百万还能成倍带给自己财富…… “柳小姐，司马少爷，既然这钱也到了，那么我可以继续了吧？” 其实到了这个时刻，别人都认为方旭大可见好就收，只是这也不过是他们心里的想法，没有一个人出面提醒或是多嘴，司马皓月更是巴不得方旭继续。 “好小子，你这次走运，不过还有三十件，你要么一次给我买了，接下去只要还能选中，老子就眼皮不眨给你收了，但如果没中，你就得学狗叫！” 这样一来方旭是很吃亏的，孙思琪正是担心方旭丢脸，想着要不要劝说一番拿了两百万回座看戏就好，但见方旭那满脸的笑容时，却又终将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现在的情况是司马皓月发话了，不论是旁观的还是司马皓月本人，都等待方旭的选择。 方旭没有卖关子，轻挪脚步，完全没有挑选，直接将手搭在之前那香炉旁边。 说了句：“行，再买二十个！” “疯了，这小子疯了！” “后生可畏啊，年轻人有胆量，我倒是想看看运气是不是一直会这么好？” 方旭只是听着别人对自己的议论，但这次没有直接掀开跟前的红布，而是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大家伙先安静下来。 方旭抬头，望向柳青青，“柳小姐，请接受我衷心的感谢。” “什么？”柳青青完全不理解方旭言下之意。 不过暂且也没有后话了，方旭一连将前中排放置的红布尽皆扯开！ 清一色的古韵飞速弥漫逼人眼球，这一次完全没有嘘声！ 似那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所有人不动声色，唯独眉眼舒展不开浑然呆滞的模样！ 没有离开的鉴宝师站在方旭身后，手中放大镜跌落在地。 “这，这，这……” 鉴宝师口齿不清，整个身子似经过零度冰水当头泼下，颤抖不休。 “太白醉酒！生肖龙象！大明盛世！象牙雕妃！这这这……全是，全是真品啊！” 鉴宝师年过中旬却失去了这年纪该有的稳重，与此同时不仅鉴宝师，不仅司马皓月，不仅是其他宾客…… “小玉！” 清脆嗓音将一干人从惊骇中拉了回来，循声看去，柳青青秀拳紧握，怒视主持人小玉。 再看小玉，此刻更是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小姐，老，老板……我不知道啊……” 怎么回事？方旭也是一头雾水。 却见柳青青不发一言踩着高跟下楼，这些东西全部都是柳氏集团的私有品，按照小玉之前的话，确实是柳青青准备的这场游戏。 但！ 柳青青这生气模样，难道是因为方旭将要一日暴富？ 当然不是！柳青青挨个将楼下二十件字画古玩看了个遍，紧接着低哼一声将其余红布尽皆掀开！ “柳钰儿！你混蛋！”柳青青银牙紧咬，矜持全无。 26 好运 没人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柳家小姐怎的突然雷霆大怒？ 至于方旭听到的“柳钰儿”这个名字，也是颇为熟悉，仔细一想，那日在金玉斋曾听说过，柳青青有一个姐姐，正是金玉斋的老板。 这当中猫腻不得而知，但方旭可不愿去理会，虽然方旭也不全然是唯利是图之人，但眼前已经到手的，都是先前便有过“君子之约”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不过方旭也着实吃了一惊，这当中不仅有瓷器，还有装裱完善的名贵墨宝，而且现在方旭算上受益，也不单单只是这些，更多还是自己那块手表已经差不多转动了一个整圆！ 方旭心跳早就加速，表面沉稳只不过是做给其他人看不希望被人迁怒。 但是眼下的情况是，柳青青似乎怒气久久不得消散，等待交易的那十件何尝又不是真品，而且全都是柳氏集团收藏已久之物。 方旭此刻也注意到了柳青青这火气当真不算小，自己就是想不见好就收也难。 “青青，什么情况？”最后还是司马皓月出言救场。 要说多金专一，司马皓月也算方旭见过的富家公子中为数不多的一个，只是方旭倒也没见过几个多金世家少爷，顶多就是些勉强称得上富二代。 这便也是方旭习惯带有色眼镜看待有钱人家少爷的原因，要说仇富什么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当下方旭首要做的，就是向司马皓月拿钱。 这不，等确定柳青青不予理会司马皓月那刻，方旭便找准机会发言： “司马少爷，这里一共二十件，点点数？” “滚！”司马皓月怒道。 “看您这脾气，之前说好的驷马难追现在难不成变成死马了？” 司马皓月不蠢，之前给了两百万碍于脸面已经十分肉疼，现在这二十件少说也得上千万才够，且不说司马皓月家底有多厚，这么大笔数目，恐怕也不是他能够轻易决定的，平时花天酒地也不过是些小钱便就完全足够挥霍，可惜现在确实碰着钉子了。 面对方旭温和的笑脸宛如笑里藏刀般得理不饶人，司马皓月却有意避开，殊不知是不是有意，总而言之就是抓着柳青青那边不断找话题：“青青，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 “青青，青青？” 司马皓月正要向柳青青伸出手，却被柳青青反手打开，“都给我滚！今天的拍卖会到底结束！” 没等其余人反应过来，柳青青便从包里拿出手机。 连带方旭在内，此刻没人发言，柳青青静默的脸上不知何时又要怒形于色。 直到看见柳青青手机屏幕颜色亮度转变，便闻： “死钰儿，你敢算计我！这件事咱们没完！” 劈头盖脸一通近乎歇斯底里的小姐脾性泄完气后，柳青青一张俏脸已是完全绯红。 能让柳青青气到如此地步，可知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而方旭也差不多看出了司马皓月是准备赖账了，现在处于风口浪尖，自己若真想拿着东西全身而退，自然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玉战战兢兢手中仍旧捧着话筒，“柳老板，真，真……不开了？” “你看着办吧！我出去一趟！”柳青青拎包就走。 “对了……”忽的回过头来的柳青青，定睛在方旭身上：“方先生，这里面有误会，我想你也看出来了吧？” 方旭迟疑片刻，点头：“柳小姐有话直说吧，这些东西可以商量。” 柳青青怒气稍减，此刻面色除了有些红润之外，倒是没其他异常。 “那好，剩下的自然不用说，你买下的那二十件，还请如数奉还，为此，我玉珍拍卖行柳青青个人出资补偿这次过失！” 方旭干笑道：“补偿？柳小姐言重了，既然是个误会，您也是当老板的人，由您决定吧，我没意见。” 柳青青摊开手指，“一百万，怎样？” “什么！青青你别傻了！”司马皓月脸色一沉。 “就一百万吧，方先生如果同意，立刻便给你转账。”柳青青旋即冲小玉使了个眼色，也不理睬司马皓月，径直走出大厅。 方旭自不会纠结什么，这本就如同天上掉馅饼，不但来了财，还开了眼界。 这些珍宝虽说不上什么天价，但从价值以及品质来说，完全担当得起“古玩”两字。 品鉴意味不用多说，这玉珍的鉴宝师也是懂行的专家，光从他那炙热无比的眼神中，也能带动起在场人的情绪。 而另一头司马皓月这边，就在柳青青前一脚步出大厅，他就跟着溜烟儿追去，片言不发。 说到悄无声息见缝插针，司马皓月当之无愧第一人，方旭自叹不如，索性收了钱便能安安静静回到座位休息了。 而目睹一切的孙思琪，内心早就石破天惊！ “臭小子，你发达了啊……”孙思琪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旭，她那随身携带的LV包包表皮都被指甲折磨的“不堪入目”。 也怪方旭眼尖，笑说道：“孙姐，看你激动的把这名牌包都给弄废了！” 孙思琪下意识垂下眼睛，“哎呀，我太不小心了！” 孙思琪委屈的嘟起嘴，虽说长了方旭几岁，但这仪表完全不输豆蔻年华的花样少女。 而且今天算是真正见识了自己这位员工的能力，不止嘴上功夫了得，简直就是蒙受上苍垂怜的幸运儿！ 面对孙思琪的赞不绝口，方旭心里是高兴的，只是也许方旭本就不是一个太爱出风头的人，因此也以谦虚的姿态回应：“孙姐，现在我也是百万户了，我想请问……您的店接受入股不？” “入股？没问题啊！臭小子现在学会打生意算盘了呀！”孙思琪笑骂道。 方旭从容坐下，有钱的感觉的确很妙，比方钱能使鬼推磨诸如此类描述金钱的古话都是极其富有考究学问的。 但是内心充实归充实，方旭和孙思琪都还有一场重头戏没有尘埃落定。 便是那块“白玉印章”，现在柳青青已经走了，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也没个定论。 这拍卖会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方旭刚想问主持人小玉，却见小玉以及先前与她一道进场守在旁的工作人员已经将那三十来件珍品利落收走，也是小玉一阵收拾心情后，方才面露微笑举起话筒，开始平稳人心： “各位，拍卖品随后就到，还请稍安勿躁……” 说话明显没了之前那般具有底气，全场似乎立时有了些尴尬的感觉，方旭不喜欢这种沉闷，只好主动找孙思琪拉开话题：“对了孙姐，之前他们不是有提过吗，但凡选中真品的人，可以免去拍卖佣金，按照金玉斋大师的说法，咱这白玉印章至少五百万开外，这样看的话，岂非至少省去五十万？” 孙思琪抬高眉头，“怎么啦，现在都是百万富翁了，还在乎这五十万？” 方旭笑道：“哪里的话，孙姐你可别拿我打趣，我还是您的手下呢！” 这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讨女人欢心的方式不少，但对于孙思琪，方旭这句话完全可以让她眉开眼笑。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孙思琪笑得格外灿烂，方旭觉得当下要是有一束鲜花放在孙思琪跟前，是否会人比花娇？ 美人在侧，富商云集，虽说一整场拍卖下来都是不痛不痒的几件玩意儿。 少的不过数十万，高的也无非就徘徊在百万区间，基本上还没超过司马皓月买下方旭香炉的价。 但逐渐尾声时，方旭初来这的那会逢人口中听闻的什么“离光蛾纹坠”也已经登上台面。 “离光蛾纹，象征飞蛾扑火的坚定信念，出自明代某位大师之手，起价一百万！” 小玉话音落罢，二楼的举牌人接二连三，到了现在才正式开启争夺宝物的热潮。 孙思琪似乎也对这玉坠颇感兴趣，只是拍卖价猛然往上蹭，终归忍住只是欲言又止便再不吭声。 方旭看在眼里，轻笑一声：“孙姐，看上这玩意了？” 孙思琪没点头亦不摇头，“五百万了，买不起……” 的确如此，不到十分钟时间，明朝玉坠的价格已经翻了好几倍。 物以稀为贵，懂的人甘愿花大价钱去买，不光是其艺术价值，更多便就是独一无二。 而五百万的确已经是极限，超过这个数，就没人出头了，最终一锤定音，小玉惊呼带动气氛，本场拍卖会已经快要达到巅峰！ 到了眼下，孙思琪再也不能淡定自若，拉着方旭就问：“该到咱们了吧？貌似压轴啊，万幸今天没有什么贵的离谱的东西出现，咱们这次走运了……” 方旭点头，“是啊孙姐，可是预估五百万呢，比这什么破玉坠高贵多了。” 随着方旭和孙思琪的交谈，小玉也终于卖起了关子：“压轴品即将登场，各位拭目以待，最终这件稀世珍宝，究竟鹿死谁手呢！” 半晌。 “在此之前，我们进行一个小环节，鉴宝达人秀，好运天天有！” 音乐骤起，让人大跌眼镜的情景出现…… 27 实力证明 与许多综艺节目一般的，这拍卖会竟来了个中场休息。 方旭也倍感惊奇，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音频设备，DJ音乐立时响起…… “孙姐，这玉珍拍卖行，难道一直是这么做生意的吗？”方旭笑问道。 “这你就不懂行了吧，我之前说过的，柳青青的名头在业界算是不小了，出了名的鬼灵精怪，但偏偏有部分人就是吃她这一套，不过嘛，之前弄的那什么游戏，我觉得的确是场误会，刚才瞧那柳家小姐的脸色，估计是找人麻烦去了……” 方旭点头，不置可否，柳青青虽然喜怒形于色，但是光凭那三十一件珍藏品的成色以及品相来看，足见其底蕴之深，而身为大掌柜，柳青青及时解释了方才只是一场误会，但终归还是愿意拿出一百万来补偿方旭。 方旭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他不是那个性格亦没有这个实力来与柳青青抗衡。 所以见好就收看人脸色做事，几乎难出差错。 但珍宝阁的这两位，一个老板一个员工侃侃而谈的那会功夫，其他人已经按耐不住： “柳老板都走了，你们还墨迹个啥？赶紧将那什么压轴品摆上来，别耽误时间！” “今天咱可是慕名而来，是啊，她柳老板都离场了，若不是图个什么压轴品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老早就走了！” 小玉全都看在眼里，举起话题便赔笑：“诸位，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拍卖品，马上开始！” 二楼完全就像是一个议会厅，音乐声夹杂着谈论，带动着方旭难以言语的激动心情。 金玉斋的陈会长口中这块保底五百万的白玉印章，最后会以什么样的价格又鹿死谁手呢？ 这是方旭心里目前最为期待的事情。直到看见工作人员将最后一个拍卖品抬上桌。 “孙姐，终于来了！”方旭两手交叉揉搓，快将坐立不安：“咱要不要跟着起价，尽量把这东西的价值炒上去？” 孙思琪迎接方旭的目光，“我说臭小子，你怕是掉钱眼儿里了吧！这起拍价差不多就是上百万，万一你叫了，别人不跟，岂不是自讨苦吃？” 方旭摸摸鼻头再不说话，只是脸上挂笑盯着拍卖席。 而到了最后一件压轴品上了台面，在场的宾客也差不多都躁动了起来。 也难怪，来此的又怎会不是对于古玩之类多多少少痴迷几分的人。待小玉面如春风介绍起来的那会，气氛瞬间高涨： “据说是个画印，倒是挺有一番收藏价值，我家里也有不少这类型的收藏品，不过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品质的啊……” “都知道你刘老板收藏癖好非常严重，这次我就不跟你抢了，往后生意上，嘿嘿……” “好说好说，今儿个我也是奔着这玩意来的，那个，快直入正题吧，别卖关子了！” 小玉见楼上呼声一片，旋即点头笑道：“白玉微雕印章，出自明代王叔远大师杰作，起价三百万！” 王叔远的名头一经喊出，四下哗然！ “核舟记王叔远！当真是他的作品吗？” “玉珍拍卖行经营至今，童叟无欺，我看不假！” 方旭很满意现场的状态，再看孙思琪，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两只杏眼炯炯有神，满是炽热。 “两百一十万！”有人率先出价。 小玉点头，“荣成集团李老板两百一十万……” “三百万！” 呵！ 直接抬高了九十万，所有人都将目光汇集过去，出价人国字黄脸，倒是先前跟风那司马皓月的中年男人。 方旭脸色微变，并未说话。 而场中宁静了片刻，后被小玉打破：“没人跟拍了么？那么……” 小玉一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紧攥金色小锤，看样子马上就要敲定。 “三百……零一千。” 倒是有人出言，只不过声音极小，待众人摸清声音源头，才发现方旭已经站起身子，手中拿着拍卖牌面色沉静。 一旁的孙思琪被方旭惊到，想不到这小子胆子如此之大，连忙低声喝道：“臭小子，你疯啦！” 方旭还未来及开口，小玉打断：“不好意思方先生……您的价格不符合规定。” “啊？”方旭愣愣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牌，旋即无奈道：“那就三百一十万吧……” 小玉微笑点头，“珍宝阁孙老板出价三百一十万，还有更高的么？” 小玉环顾四周，先前那国字脸未再说话，鼻尖一哼硬生生坐下。 方旭见状干笑冲着孙思琪道：“孙姐，那个……三声之后无人跟拍是不是就……” 孙思琪此刻只能给方旭一个白眼，几乎已经无法可说，待会但凡一锤定音，这白玉印章等同于原封不动又给还了回来，若是再经转手，那么已经就是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三百五十万！” 索性之前那个说是冲着印章来的人发话了，孙思琪如释重负。 不过这是方旭意料之中，旋即没接着跟拍，坐了下去。 “还有比刘老板出价更高的么？王毅大师的微雕作品，市面上可是鲜有这般精致……” “磨磨唧唧烦死了，五百万！” 略带沙哑的嗓音镇压全场，五百万已经是本场拍卖的最高价，比之前那几个拍卖品的成交额直接上翻一倍！ 而再看这个出价的人，貌不惊人亦未起身，只是轻而易举的举着牌，慵懒的靠在座椅上。 小玉更是神情激动，笑说：“真是太惊人了，还有更高的么！” 重归宁静…… “恐怕是没有了，那好，白玉微雕印章最终由……” “五百一十万！”方旭再次起身。 孙思琪拧着眉头连忙呵斥方旭坐下，“你今天吃错药啦！” “孙姐，别急……” 方旭没来及解释，那人又举牌：“五百五十万。” “五百六十万！”方旭大声喊道，不带一丝犹豫。 紧接着方旭低下头对孙思琪说道：“孙姐，你看那位老板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说明对咱这东西很感兴趣，几百万对他来说也自然不是什么大数目，让我抬抬价，放心，我会适可而止。” “可是……”孙思琪明显举棋不定，总觉着这样不妥。 但方旭不曾坐下，便就和阔老板杠上了。 且方旭口中的阔老板确实面色沉静，这不，见方旭这般抬杠，直接用钱证明实力： “六百万。” “六百一十万。” “七百万！” “七百一十万……” “臭小子，你够了啊！”孙思琪惊呼一声连拉住方旭衣袖，“你给得起这么多吗？真是胡闹！” 方旭已经完全沉溺其中，看着对面那阔老板，甚至还露出一个十分“友善”的微笑，接着伸出手示意，大致意思便是“您继续，我陪您玩”。 阔老板轻哼一声，“八百万，这东西我要定了。” 方旭立即跟上：“八百一十万！” 小玉目光忽左忽右，丝毫不觉得累，连带全场观战人士也是如此。 不过先前那国字脸男人，突然起身打岔：“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八百一十万，就凭你这满身酸气的小白脸，还真敢大言不惭！” 这话明显针对方旭，不过方旭一点不怒，立刻回应：“这位老板多虑了，出不出得起我自己心里有数，倒是您啊，之前三百万的时候就不敢继续跟了，这玉珍拍卖行的东西可是件件精品，没点豪气没点家底儿的，我劝您啊，还是回家去吧……” “放屁！我出不起？我要是出得起，你又怎样？” “您要是出得起，我自然让给您咯，不过丑话说前头，是不是大话也得尘埃落定之后评判，反正现在就是八百一十万，您看着办。” 话音即落，国字脸的男人稍稍沉默，旋即甩手坐下：“有病！” 接下来的神色方旭都看在眼里，也知道这人不过是个纸老虎，立刻将视线转移至那阔老板： “这位老板，您还要跟吗？” “不跟了……既然小兄弟喜欢，那我便割爱吧。” 方旭一下懵了，这其实还算不上他的理想价格。 而那国字脸男更是讥笑不止，此刻方旭也没去看孙思琪脸色，估摸着肯定是一片惨白，只不过方旭老早便就考虑到了这一点，现在看情况是无法继续往上抬了。 于是…… 有了足够回溯时间的手表，方旭自然要加以利用！ 转动指针后，众人目光聚焦在一处： “六百万！” 正是那阔老板第三次叫价的时候。 方旭赶忙缓了口气，语调立时高了一个百分点：“八百万！” 直接往上加了两百万，但方旭现在一身家当都不值这个差价！ 恐怕带上孙思琪手上能拿出的资金，才能勉强填上，但是孙思琪怎么会去吃这哑巴亏？ “疯了疯了，方旭你铁定是吃错药了，我真后悔没先带你去看医生！” 孙思琪满脸惆怅，有苦难述，此刻只想着将方旭连拖带拉拽拍卖行才好。 可惜话已经脱口，又怎么会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 就在方旭眼睛也不眨盯着对面那阔老板看的时候，对方终于有了响应： “一千万！” 28 千金难买心头爱 价格离奇突破千万，已经超出所有人意料！ 虽然方旭心里也是念想着阔老板能够直接抬价，但大概也认为顶多不过八九百万的样子，没想到这一下子就直接增加了一位数！ 这是方旭没想到的，此刻不知是收，还是不收…… “小兄弟，实不相瞒，千金宝易求，但超过这个数，可就不值当了。” 阔老板发话了，也站起了身子，正因为他那稍显肥胖的身躯，因此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些惰性。而方旭这边，也知道时不我与，于是坐下身子，再不答话。 实则方旭内心已经无比亢奋！ 按照之前柳青青的话来说，参与游戏并且达标的人，但凡有事拍卖品的持有方，便可以免去玉珍拍卖行抽取的百分之十佣金。 所以说一千万成交额，佣金便就是一百万！ 这下方旭算上分红足足能到手五百万！ 这样一个“天价”，对于方旭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恐怕光是数钱都得数到手抽筋。 而孙思琪尚在惊愕中没回过神来，还是方旭坐下后用手在孙思琪略显呆滞的眸前掩了掩，方才令她支吾着说道：“啊……成，成了？” “是啊，成了，孙姐，你没看错，也没猜错，事实就是……我们发啦！” 当听到小玉手中的小金锤敲响，孙思琪终于醒悟了过来，当这笔金额入账之后，才是自己珍宝阁真正开辟市场的前端！ 两人就差相拥而泣，当然，是喜极而泣。 不过在场的不止就方旭和孙思琪两人，到底还是得注意形象。 而后拍卖会就这样以不和谐的开始直到对于方旭来说还算圆满的落下帷幕。 但方旭收获的远远不止这白玉微雕印章的分红，与孙思琪才出柳氏集团大楼。 “小兄弟，请留步！” 方旭回头，一看是那出了天价的阔老板，立刻示出微笑。 “这是我的名片，你可算年轻有为啊，有胆量，很不错。” 方旭接过这张金边名片，上面宋体三个大字十分醒目“宋千秋” “原来是宋老板，您太看得起我了，我还只是个学生呢……” 方旭只能干笑，若说真有一种笑容，是皮笑肉不笑的话，那么方旭认为自己这时候便就是这种笑容。 说实话方旭面对刚才自己与其抬杠的宋老板，心里是有一丢丢忐忑的。 好在玉珍拍卖行对于拍卖品的原持有者身份信息保护的很严密，所以方旭说话倒还不至于全无底气。 但是宋千秋这略肥胖的身子已经与方旭十分贴近。 宋千秋搭出手来，右手搭在方旭肩头，轻轻一拍，笑道：“小兄弟，怎么，害我平白无故多花了好几百万，一声不吭就想走了？” 方旭低叹，“瞧您说的，我那不是也替咱家老板喊喊价嘛，只是最后还是抵不过宋老板您的实力，唉……” “哟，演技倒是还不错！”宋千秋哈哈大笑。 方旭见状，略感差异：“宋老板什么意思？” “你之前在大厅里喊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你当别人都是傻瓜啊。” 说起来之前方旭戏弄司马皓月的时候，也亲口向孙思琪提过白玉印章的事情，估摸着是这一点自己疏忽了，方旭暗骂自己失策。 于是方旭急忙解释：“宋老板，您怕是误会了，我说的那个可不是今天拍的这个……” “好好，不管是不是，反正千金难买心头爱。我也不会为了这几百万就哭天喊地，不管怎样，你可是与我正面竞争过的，这样吧，现在也到饭点了，要不就近找个地儿，咱聊聊？” “聊……聊？”方旭暗吐苦水，宋千秋这人还真有意思，一会一个口气。 就在方旭举棋不定看向孙思琪的时候，宋千秋却似乎不想给他改口的机会： “小兄弟，咱男人呀，不要扭扭捏捏的不像个话，又不花一你分钱，只是简单聊两句，就聊聊那个印章，或者谈谈生意，都是可以的嘛！” 孙思琪没有表态，说是饭点，其实也不过下午四点时间，趁着晚高峰没到点，孙思琪便撂下一句：“方旭你看着办啊，我去开车。” 没能等方旭招呼，孙思琪回头就走，无奈方旭被宋千秋勾肩搭背宛若“忘年之交”。 “宋老板，我就是个打工仔，您……” “不管你是谁，我只认识今天在拍卖会上和我针锋相对的那个小子，怎么着，给不给面儿？” 宋千秋身后还有几人，尽皆西装革履脸色严肃，似乎所有大老板都会随身跟着几名贴身保镖，而且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那样背负双手胸膛笔挺。 方旭却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威胁，但总感觉有那么些胁迫的含义。 至于要不要乖乖就范，方旭摸了摸手表，嘴角露笑：“行吧，蒙宋老板看得起，我去！” 方旭便被宋千秋“邀请”上了一辆黑色跑车。 城市公路就算不是高峰期，来往车辆也并不算少，加之每条路段的红路灯频繁，方旭不由得一个劲的应付宋千秋不时挑起的话题： “不瞒你说，我手里头还有不少唐宋元明清的书画古玩，你要是有兴趣，下次有时间去我家瞧瞧，要是有合适的，我可以割爱让给你那位老板。” 方旭笑道：“既然都是您的珍爱之物，我老板肯定不会横刀夺爱，对了宋老板，您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为什么这名片上没有介绍？” 方旭之前留意了那张看似华丽的名片，只是上面很简短，除了宋千秋的大名之外，并没有写着某某公司之类的词条。 而面对方旭的疑问，宋千秋却打起了马虎眼：“我啊，生意做得有些杂，什么都略懂一点，不过我个人有个喜好，就是广结善友，比方说小兄弟你，那就是我眼中的善友。” “我？”方旭一副受宠若惊的恍然模样。 “这么跟你说吧，我宋千秋早年经商运气不差，赚了些小钱，最近才投身于古董行业，现在我手下很缺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我打算自己开一家古玩店，这样就需要鉴宝师，销售等等员工。当然了，其实打从你进场时，我便看出来了，小兄弟你不简单呐……” 方旭心底暗笑，宋千秋说起话来一套套的但当中真话却少之又少。 说什么欣赏自己甚至还什么进场关注之内的话，方旭如何会信？ 顶破天也就方旭率先参加那什么柳青青准备的开场游戏时，被人注意那倒不足为奇。 这样看来总觉着自己被当成三岁小孩了一般，方旭对宋千秋的印象已经快要跌入谷底。 这顿饭怕是会吃的极其压抑，方旭考虑要不要此刻就拨动手表直接跑路好了…… “对了！” 宋千秋猛然提高嗓音，打断方旭：“刚刚那位女士……” “呃，正是我老板，经营一家古玩店，珍宝阁。”方旭回应。 “原来如此，那正好，你把具体坐标发给我，改天我登门拜访。” “啊？这……”方旭不知如何接茬。 但宋千秋这不是玩笑，止住笑脸，看上去很是一本正经：“小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一千万拍下那微雕印章眼皮也不眨的人，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点小钱报复你？还是对你或者是你的店图谋不轨？” 方旭忙笑道：“哪里的话，宋老板，只是我完全不理解你怎会突然邀请我……” 宋千秋旋即打了个哈哈，“我已经说过了，一个是对眼，二个是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 方旭摸着手表，愁眉不展。 宋千秋见状，轻叹口气立即向前摆手：“停车！” 跑车靠边熄火，宋千秋严肃看着方旭：“小兄弟，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对吧？可能是我冲动了，没给你适应时间，这很正常，我性格一向就是雷厉风行不喜欢磨磨唧唧。这样吧，你留个手机号，我们改天再约，只谈生意，后交朋友！” 方旭哪里会知道这长了自己几十岁的宋千秋什么心思，不过现状便是宋千秋看出了自己不太乐意的情绪，便给了台阶。 但方旭从上车伊始，直到现在也摸不着头脑，究竟自己哪一点被宋千秋看上？ 现在方旭一门心思都在白玉印章的成交额分红上，方旭知道今天开始，他真正的迎来了富裕的资本生活！ 说起来将要归自己的那五百万分红孙思琪自然会一分不少的汇过来，而且这一千万的的确确也是由宋千秋这个金主买单。 故方旭本来只以为告别拍卖会就万事大吉，本来就是自己胡乱抬价使宋千秋跟拍，到了这节骨眼，也难免和宋千秋说气话有些拘谨。 无奈宋千秋的语气着实带有几分诚意的样子，方旭便没立刻回绝： “宋老板，这样再好不过，其实我也要赶回家去处理点事，既然您看得起我，那就按您的说法，这是我手机号……” “不急。”宋千秋笑了笑，肥硕的身子往边上挪了挪，一阵咯吱摩擦皮垫的声响，旋即再道：“既然你有急事，那我正好方便，就送你一趟吧……” 29 谦谦君子 宋千秋这话无疑是给方旭再次敲响了一个警钟。 方旭本是不想上车的，无奈宋千秋勾肩搭背言语间都透着“自来熟”的意味，总给方旭感觉不答应就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所以这才同意。 而且方旭的手表能力他再熟悉不过，就算是有什么变故，也能通过拨动指针扭转乾坤。 只不过此刻形式似乎不太乐观，宋千秋听到方旭说急事要赶回去，这便立时说要送方旭一程。 可是方旭如何能够轻易答应？ 这尼玛要是你宋千秋伺机报复，待会连自己老底都知道了，那如何还能有安生可过…… 所以方旭直接拒绝，但还是带着感激的笑容，一只手已经摸上车门内拉手： “宋老板，这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您是大忙人，我可不敢耽误您的时间，既然您有心与珍宝阁合作谈生意，那么下次等您空闲，我们再约……” 宋千秋正要说话，方旭便使劲开门。 “这？宋老板，车怎么锁上了？”方旭转过头看向宋千秋，这货绝对口不对心！ “实不相瞒，你害我多花了几百万，是几百万！这笔账对于我一个生意人来说，你觉得换做是你，你能咽的下这口气？” 方旭皱眉，“你想报复我？” “报复？那倒谈不上，但你必须要帮我挽回损失，这几百万若不是你与我抢价……” “关我什么事？你自己说的千金难买心头爱！”方旭打断，随即用力猛了几分，见车门还是纹丝不动，一下急了：“宋千秋，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劝你想清楚！” 方旭尽量将声音抬高，同时脸色也按照心中想法那样极力展现出愤怒的样子。 因为方旭不确定宋千秋究竟意欲何为，所谓无奸不商，自己一时兴起在拍卖会与他抬杠，的确没想到这接下来的后果。 但是话说回来，这大白天的，宋千秋理应不会对方旭怎样。方旭也正想通过自己情绪的激化来看看宋千秋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而再看宋千秋的时候，对方脸上已经恢复平静，“其实吧，我刚才对你说的话，有一部分还真不是假话，比方说我谈的生意，那就是生意。” “那又怎样？你觉得我会和你这样的人做生意？”方旭态度强硬。 “话不要说的太死，我知道你也贪，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宋千秋一声长叹，对前座司机示意：“继续开，回公司……” 方旭见状立刻掏出手机，“信不信我现在就打110？” 宋千秋笑道：“别急，等到了我公司再报警不迟。” “笑话！到了你的地盘，还有我说话的机会？” 也许是见方旭年轻气盛，宋千秋语气稍微平和一些：“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公司从来都是正经生意，至于信与不信，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方旭连道：“是不是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刚是看你态度还不错才同意跟你来吃饭，没想到你还真为了拍卖会的事跟我秋后算账！” 宋千秋没有立刻接话，从怀里一阵摸索，接着也和方旭一样拿出手机： “你看看这是什么……” 方旭随意看了眼宋千秋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一张十分清晰的图片映入眼帘。 是个环龙形状的玉佩，单从照片上看便足够吸引人的眼球。方旭在古玩店打工也有些时日，从成色上一眼便知这东西绝非凡品。 真玉石温润光泽，半透明亦或不透明，而宋千秋示出这张图片中的玉佩，玲珑剔透不说，璧上龙纹更是鬼斧神工，虽无点睛绘色之笔，但丝毫不比之前的鸣雀三足香炉上的凤翼图逊色！ 宋千秋没等方旭多看两眼，立时收回，含而不露的笑道：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这东西可不一般啊……” 方旭暂时还猜不透宋千秋什么心思，但见过这玉佩状的玩意后，也收敛住了方才作势恼火的模样，只干笑一声便好奇问道：“宋老板看来还是位饱读诗书的文人，我刚刚情绪激动了，先给您道个歉。” 说罢方旭轻吸口气，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方旭承认，这玉佩只是从外貌看上去，就已经能让爱宝人士目不转睛，但是眼下尚不理解宋千秋给自己看这照片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所以方旭便沉住气先不说话，直等到宋千秋主动开口：“古来就有君子温润如玉之说，这块玉名曰君子笑，一朝天子一朝臣，汉高祖刘邦慧眼识珠，亲赐巧玉给当时一位忠臣君子，也就是我的先祖，宋楚。” “啊？汉高祖？那是多少年前了？”方旭不由得咂舌。 “是啊，有关这些，我也是从先辈口中听说的，这可是我的传家宝啊……” 宋千秋脑袋已经渐渐低了下去，方旭暂时看不出这话里真假，不过从宋千秋眉眼那略显哀伤的神色之中，却觉得不太像信口胡诌。 于是方旭接着问道：“宋老板，您别话里有话啊，这传家宝，想必是……” “没错，被我弄丢了，唉！”宋千秋脸色阴沉。 方旭确实想的不差，只不过接下去也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宋老板，那你找我难不成是让我帮您将这玩意找回来？” “你年轻，有胆量，而且从开场那游戏环节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一般人！” 宋千秋拧眉瞪着方旭，像是压抑着激动。 方旭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其实自己大可回溯时间趁宋千秋没追出来那会就催促孙思琪赶紧走人，但转念一想，自己的模样在拍卖会那是已经为人熟知了，若是宋千秋有意找自己麻烦，恐怕也是避无可避。 所以自打上了车，方旭一直在揣摩这宋千秋的用意！ 没想到方旭不撕破脸皮，这宋千秋还一直不打算说，但是从这什么君子笑的品色来看，若是宋千秋让方旭淌这趟水，岂非…… “宋老板！您可得把话说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侦探特工，这找东西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另请高明吧。” 方旭也不多解释这问题，只挥了挥手机，“您那公司，我看还是没必要去了，而且我在这里把话说明，拍卖会本就是价高者得，所以说我不是跟您抬杠或是什么，当中缘由就算放开了说，别人也不会觉得我有任何问题，相反，您如果真有心和我老板谈生意，那改天找个时间喝杯咖啡慢慢谈倒是无妨，至于……” “打住！”宋千秋抬手：“小兄弟，这的确是我的传家宝，你先听我说完酬劳之后再决定不行？” 方旭已经有些不耐烦，“你真当是我什么鉴宝师？” 见宋千秋立刻点头，方旭便笑道：“真是有趣了，那玉珍拍卖行鉴宝师多了去了，还有那金玉斋，这你听说过吧？您大可花些钱去请他们，干嘛找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宋千秋忙道：“不仅仅是鉴宝能力方面，那拍卖会场中三十多件没见光的货，你光凭感觉就能确定里面全是真品，这手法我想当今社会，就算是从事鉴宝几十年的老学究，也没有敢如此笃定的！” 方旭“嘿”的一声，指着自己：“宋老板，我敢对天发誓，我对鉴宝之类一窍不通！” 似乎觉得宋千秋不会轻易相信，方旭补充一句：“那纯属我心血来潮，我想那柳小姐家大业大，随随便便一件宝物就能卖个上百万，所以我就碰碰运气咯，你知道的，我就一穷小子……” 跑车继续往前行驶，匀速。 方旭透过车窗发觉地段已经渐渐偏僻，有些心神不宁。 如果再继续磨蹭下去，待会手表回溯时间就不好把握了。 “宋老板，放我下去吧，我那边很急……” “小兄弟，我是真心想找你帮忙，我这传家宝……唉！我实话跟你说吧，去我公司说，你放心，我不会用拍卖会的事再做要挟，我们单纯只是雇佣关系，生意关系，绝对不夹杂任何情绪！” “我要下车。”方旭摇头拒绝。 “请你帮我这忙，事成之后给你，给你……这个数！” 旋即宋千秋肥胖的身子挪向方旭，摊开五根手指。 “五万？你搞笑吧！” “不不，是五十万！”宋千秋神情激动。 这调子一喊出来，就连开着宋千秋跑车的司机都没忍住哆嗦…… “那个，宋老板，总感觉我之间有些误会啊。”方旭轻笑着说。 这传家宝丢了，或者是怎样了，事实上和他方旭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宋千秋的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五十万不是笔小数目，更何况方旭可能真有这个能力。 方旭自然没忘记自己家里成天打着瞌睡的小家伙，那寻宝技术不是一流，而是超一流！ 故而方旭又怎会放过这五十万，既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更是交代了自己的想法： “时间，地点，要缩小到具体范围，最好是定个准确的期限，还有……” 方旭淡笑着微微晃动手机，轻声道:“把刚刚那张照片发给我！” 30 上家 宋千秋见方旭如此，竟然颇感吃惊他性子转变这般迅速。 但宋千秋的确是个随机应变能力极强的人，即刻咧嘴笑道： “好！好！我先带你去我公司看看，有些线索或许能给你提供帮助……” 方旭这次没有拒绝。黑色跑车停留在了某栋旧式PF区。 “这是我的加工厂，前面是办公楼，小兄弟，哦不，你看看我，这么久还未请教？” “叫我方旭就行。”方旭笑了笑旋即观望起来。 被宋千秋带领着先在外面转了一会，几乎都是废弃的加工材料。 但是从这些堆积成山般的碎末来看，方旭差不多也知道了这宋千秋干的是什么行当。 “宋老板不简单啊，这么大的厂子，估计没少赚钱吧？” “嗨……都是小生意，小生意……小方啊，我带你去我办公室，给你一些相关资料参考参考。” 宋千秋指着加工厂旁的一栋矮房，看上去还焕然一新，虽比不上那些矗立的摩天高楼，却也别有一番安静优雅的格调。 只是方旭觉得宋千秋远没有这么简单。PF区的大加工厂大门紧闭，里面却有不时发出的机器运作的金属摩擦声音，从堆砌在外面的废弃材料来看，都是些粉末碎片，方旭认得出来，几乎全部是玉石亦或是些瓷器的残留。 位置算得上有些偏僻，司机拐了好几个路口才抄了小道开进这里，就离进来之前还穿梭了一条满是坑坑洼洼的烂泥道。 临近郊区大概也就是这幅光景，方旭没有过多询问，只想着接下这单生意把那五十万给赚到手再说。 而跟着宋千秋进了办公室后，扑面而来的首先是清香四溢。 “什么味道？”方旭好奇问道。 “龙涎香，这可是好东西啊！”宋千秋急急忙忙跑到自己办公桌，桌上左手边放着一个灰色貌不惊人的小香炉，正徐徐冒着白烟。 方旭定睛一看，“这香炉怕是价值不菲吧？” 宋千秋哈哈笑道：“小方兄弟果然慧眼识珠！我也不瞒你，别看这小香炉其貌不扬，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古玩市场淘来好货！”话及此处还没结束，宋千秋忙招手让方旭过来，接着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来来来，我把君子笑的资料给你看看……” 方旭不由得有些惊讶起来，这办公室堂而皇之的就处在这郊区外面，但是其中却摆放这许多价值昂贵的玩意儿，宋千秋就不怕被人给偷了去？ 但是话说回来，方旭觉得宋千秋倒是挺会享受生活，龙涎香的确也有活血利气治疗神昏气闷的功效，这么一想，怕是平时生活压力也不小。 就在方旭走过去后，宋千秋便从抽屉中拿出一摞文件，“有些是我公司加工的玉石，你一并拿去看看，也为往后咱们合作心里有个底，至于君子笑……小方兄弟，我是真看中你了，这件事可不能宣扬出去！” “宋老板是觉得财不外露对吧？”方旭笑道。 “有这意思不假，但不单单只是这个原因，君子笑涉及的人不止我宋千秋，其实自我经商以来，受过不少挫折这是事实，你也知道生意总归不是那么好做的，我还有上家……” “上家？什么意思？”方旭问道。 宋千秋跑去门边往外张望了一番，旋即将门带上，接着将办公室的窗帘通通闭上，这才一脸诡秘的回到方旭位置，轻声嘀咕：“这件事我私下找过许多人帮忙，但是他们没一个靠谱的！” 说完便就咬牙切齿的一脸怒相，方旭看在眼里，心中狐疑：“宋老板，我怎么老觉着这事儿不太妙的感觉呢？你该不会……” 宋千秋立时道：“放心！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做，但君子笑就是我的东西，只要你能帮我找回来，我按照约定五十万一分不少！” 方旭点头，“那你说说，怎么个找法？要知道这宝物丢失可不是那么轻易能找回来的，况且如果在别人手中，那宋老板，可不是几十万就能够搞定的事了。” “是这话没错，其实我今天拍下的那个微雕印章，就是为讨好人家……” “讨好？你宋老板难道资源不足？还需要去花这大价钱奉承别人？” “我也不想……小方啊，我实话告诉你，我到现在也怀疑君子笑丢失就跟他们有关！” 方旭眉头一蹙，“不会吧？”倒是知道些生意场中阴谋诡计，只是方旭看宋千秋说的异常邪乎，难免将信将疑。 宋千秋语气很低，似乎唯恐隔墙有耳。 方旭则陪他做戏，到现在为止，这个宋千秋一直话里有话，方旭不能确定其话中几分真几分假，说到底不过是见机行事，而且方旭主要是明白一点“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错，宋千秋不会平白无故趁着拍卖会刚刚结束就火急火燎追上来。 而孙思琪更是见多识广的人，才放心方旭自己独自应付，无非也就是看宋千秋面善，不似那种怀揣恶心的人。 也许是这件事并不简单，宋千秋将那些所谓的资料交给方旭的时候，眼神尚有些飘忽不定甚至有一瞬间躲开了方旭直视的目光。 而之后面对方旭追问也只是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应付几句，就简单交代时刻保持联系，给了一个路线让方旭去找，实则就是个两眼摸瞎的道儿。 方旭理清思路后，便觉得这五十万并非是个那么容易到手的事，因为按照宋千秋的话来说，君子笑是不慎丢失，曾经找人四处寻找打听，都没有一点下落，就差把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 为此宋千秋也给方旭做了好几个假设： 第一，如果被人捡去卖掉，那么必须通过方旭的鉴宝能力将真正的君子笑找回来，因为一旦这个传家宝浮出水面，市场上便会出现许多高仿产品，这不是宋千秋想要的。 第二，如果掉落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便就再难重见天日，不过这一点暂时可以排除，宋千秋已经反复寻觅不下上百次。 第三，君子笑的归属外界是定然不知为宋千秋所有，只是宋千秋也提及自己那神秘的上家对于这传家宝有所耳闻，只是没有证据无法打草惊蛇，之后宋千秋也没有在行内发出通告，一旦被人知晓，难免造人算计，所以能不露风声找回来是为最妥。 综上三点便是宋千秋再三叮嘱方旭的事情，美其名是冲着方旭在拍卖会上大放异彩直接打了那司马皓月的脸，只是方旭自己不这么认为。 方旭从来都知道生意场上无知己，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或许自己不加遮拦身先士卒一鸣个惊人，但至始至终，也不觉得宋千秋单凭这一点便就看上了自己的能力。 不过方旭倒是没有直接点破，方旭需要钱，方旭不想再过穷困潦倒的日子，他要证明给别人看，给自己那不讲情面的亲戚们看，他方旭终有一天也会成为家财万贯的古玩大亨！ 离开宋千秋公司那会，方旭再度拒绝宋千秋引车相送。 是的，方旭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址，他单纯只是对这块玉感兴趣，因为自己的手表，需要不断吸收宝物的宝光才能有足够的时间供他使用！ 而现在方旭的首要任务更不止是这一块君子笑的玉佩，连带白可卿的宝石项链，他也得尽快找回来亲自交还。 直至回到家里，方旭首先就是去找小家伙叙叙旧。 方旭可是把小家伙当成心肝宝贝一样宠爱的，虽然时不时这小家伙会给闯祸。 回想那天夜里废旧瓦房的场景，方旭至今寒毛卓竖。 “小家伙，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方旭嘿嘿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亮闪闪的玻璃球。 这几颗玻璃球是方才回家路上在地摊边方旭灵机一动买下的，因为许多玉石的仿制品或多或少都掺杂着玻璃成分，索性当下就试一试小家伙会不会也对这玩意感兴趣，要是行得通，说不定以后也能万事大吉…… “吱吱！” 小家伙一爪将方旭手中的几颗珠子抓落在地，同时发出低鸣，那小眼神微微眯起正就是向方旭示威！ “这可是宝物啊，小家伙你不要？”方旭依旧装傻。 小家伙又大叫了一声，龇牙咧嘴的模样很是凶恶。 方旭不敢继续挑逗，旋即拍了拍手笑道：“那行，我带你去找真正的宝物，好不好？” 方旭眼神闪烁，盯着小家伙等待回应。 但是左等右等小家伙却没有任何表示，两只爪子并拢，没一会竟然蜷缩身子睡了过去…… 没道理啊！对宝物都不动心了，难道我用错方式了？方旭心里暗道。 不愿就此放弃的方旭给孙思琪打了一个电话，他现在要想找到君子笑和白可卿的项链，还真非得靠小家伙不可。 “孙姐，是我……” “怎么啦臭小子，是不是接到什么大生意了？” “呃……什么都瞒不过您啊！不愧是冰雪聪明的孙大老板娘！” 31 破碎的时间 “行了，别跟我打哈哈，说吧，什么事儿？”电话那头孙思琪笑出了声。 “现在有空吗？我想去店里一趟。” “我在家呢。” 方旭闻言，立刻直入正题，“孙姐，我记得店里有几个价值十万的白釉杯对吧？” “是啊，怎么了？ 方旭将自己的想法简单告知孙思琪，无非也就是想拿些个小玩意儿逗逗小家伙，贵了的自己也负担不起。 再后来便直接打出租去了珍宝阁，当然前提是经过了孙思琪的同意。 方旭此刻心中很暖，这个老板娘对自己的确算是不错，一听想花钱买几个白釉瓷器二话不说就直接让方旭直接领走。 孙思琪自然知道方旭现在的经济条件还是足够负担得起的，却只说这权当额外奖励，就为了方旭这些时间为店里的贡献，光是几个白釉杯完全不在话下。 而方旭自己是有珍宝阁店门钥匙的，但出门时没带上小家伙一道过来，经过上次的吃翡翠的事件，别说孙思琪了，方旭也心有余悸。 别看小家伙一张嘴长的小巧玲珑，吃起东西的架势整个就是一狼吞虎咽。 且事到如今方旭也是不知道小家伙究竟是从何而来，说到啃食珠宝玉器，这说出去难免是天方夜谭，但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所以方旭在领走好几个瓷杯之后便立即“打道回府”。心里这么着急的方旭也不是没有缘由，只因为白可卿目前还没联系自己询问那个宝石项链的事情，但这事儿保不准哪天想起来方旭到时候真就百口莫辩。 故而方旭要抓紧时间，现在一切都得依赖这有着千里寻宝能力的小家伙了，可算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它的身上。 可是—— 方旭将打包带走的几个白釉被放在小家伙面前时，却又傻了眼！ 本是见到小家伙似乎又要陷入了沉睡，方旭有意先拿出一个瓷杯往小家伙跟前凑了凑，看着它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方旭觉得马上就要大功告成...... 却没曾想小家伙完全对方旭把玩着的边吹起小口哨递向自己跟前的瓷杯不屑一顾！ 方旭急了，“小家伙，这可是真品啊！你快看看，都是好东西，随便你吃！” 方旭苦口婆心蹲着身子全神贯注，接连将所有的白釉杯都拿了出来，拿在小家伙面前晃悠个不休。 小家伙鼻尖微微颤动，小嘴好似轻微张开了一些。 方旭大喜以为奏效，又将瓷杯往里凑了凑，不忘提醒：“来来来，快吃，吃饱了明天好干活......” 小家伙的嘴又张大了一些，方旭不禁笑出了声：“对了对了，别客气，小家伙吃吧！” “呼~” 小家伙嘴巴大张，足足停顿了好几秒，脑袋高高扬起，却在缓缓低下来的那会，慢慢闭上了眼睛...... 原来竟只是打了个哈欠！ 现在时间不过夜间九点，方旭可不想就此放弃。 紧接着方旭探出手指触向小家伙毛茸茸的银色脑袋，上面的皮毛异常松软，方旭饶有兴致的逗着小家伙，他就不相信这小家伙能睡得着。 但明显方旭想多了，不管怎么戏弄，甚至抓起那条小尾巴捏了捏，仍旧不见反应。 这小家伙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也是奇怪，除了珠宝玉石别的东西一概不吃，而且只挑那种宝光四溢价值昂贵的吃。 怪就怪在这一点上，别看小家伙平常好像什么东西都吃不上，至少方旭是没有见过它进食的，但就像是水米未进却又丝毫不见反常的情况，倒头就能睡着，见了宝物两眼放光，不见宝物却又云淡风轻。 方旭忍不住嘀咕一句：“整天就知道睡，现在哥们有难了，你就不管不顾！” 有些气馁的方旭一头倒在床上，把玩着从珍宝阁里带出来瓷杯，看上去倒是真的很稀松平常，也难怪小家伙都不去正眼瞧上一眼。 想起来之前小家伙袭击翡翠的场面，方旭暗自唏嘘，估摸着这奇特小松鼠是逮着上百万的好东西才会动心思。 连带那天夜里被带着去那偏僻胡同也是如此，虽然没见到有什么宝物出现，但料想也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 警花陈雪不是也说了吗，是文物失窃，文物的价值自然是不用多加揣摩的，光凭名头也能知晓随随便便一件，都能比一千万成交价的白玉微雕印章高！ 想到这里，方旭记得当时救下白可卿的时候，她身上的那条宝石项链也确实通过小家伙被自己拿到手中的，只是之后就再也寻觅不到。 难不成被小家伙偷腥给吃了？方旭再也按耐不住，如果真是这样，那可不得了！ “小家伙，你给我醒醒！” 方旭猛然坐起身子，瞪大眼睛盯着小家伙慵懒缩着身子的温馨“小窝”。 小家伙果不其然连个眼睛都不愿睁开，方旭一急，直接将它的小窝抱起—— “你到这会知道装沉默了是吧？你这个坏家伙，再不理我，信不信我今晚让你去阳台吹冷风？”方旭作势就往阳台走。 夜风凉如水，不见一颗星辰，明日恐怕是个阴雨天。 但方旭是铁了心要让小家伙妥协，要知道自己身为主人，可不能被这小家伙牵着鼻子走，自己在外面看人脸色已经受够了，可不想回到家还要被这小家伙欺负。 于是便径直带上小家伙走去阳台，阵阵冷风扑面而来，方旭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更别提小家伙这小小的身子骨，尽管拥有毛茸茸的银色皮毛，但料想这夜晚接近零度的情况下，绝对也是不会好受。 方旭开始等待自己的计谋得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爷，我求你了，快醒醒啊，好歹吱个声啊！” 方旭瑟瑟发抖的身子已经快要吃不消，可这小家伙恐怕已经早进了梦乡和周公玩追逐游戏呢！ 就看它那小爪子不时前后挪动，方旭只差没哭天喊地。 果然是个大爷，方旭气不过直接捏起小家伙的尾巴将它倒吊在半空。 左摇右晃，逐渐加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方旭不想让那五十万付诸东流！ “醒醒，醒醒，醒醒......还不醒......” 方旭手速愈发加快，上下左右忙乎个不停。 不知这急速的频率持续了多久，忽闻小家伙一声惊叫，身子摆脱控制陡然袭向方旭手臂！ 小家伙两颗大门牙直击方旭手上佩戴的手表！ 似有道清脆的破裂声响彻，时间静止！ “滴答~” “滴答~” “滴答~” 方旭的心跳也随之静止，一切发生的毫无征兆，连呼吸声都已经渐渐远离。 “什么情况？”方旭脑中仅仅只有这一个念头。 眼前逐渐漆黑，失去了小家伙生气的姿态，戛然停止了阳台上随风摇摆的珠帘碰撞发出悦耳声响。 方旭的脑回路已经出现问题，他无法想象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景象逐渐淡出视线，直至统统消失。 须臾间，有道声音响彻耳畔。 “方旭，方旭！” “谁？谁叫我？”方旭眼前一片混沌，似乎失去所有的感觉。 就连自己的身子，都觉得已经成为空气。 黑暗里，银色的光芒掠过，从远方逐渐递进...... 成千上万道银色光影让方旭认为自己可能是头晕眼花。 但，下一秒在自己眼前显露雏形的，便是一团缓慢融合在一起的银光。 这些银光很像实体，却又有着水一般的轻柔，慢慢的，慢慢的糅合成团。 距离方旭很近，还在逐渐靠向方旭。 等到近在眼前，方旭才看清，才知道自己并非眩晕从而产生了幻觉。 是小家伙，方旭看到了小家伙的脸，毛茸茸的银色皮毛，鬼灵精怪的小眼睛...... “真的是你吗？这是哪里啊？小家伙，小家伙？” 但是方旭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甚至不知道这句话是否已经说出嘴。 小家伙的身体已经完全显露出来，漂浮在空中，就在方旭面前的黑暗中。 便就是黑暗中的一簇银光，虽然光芒并不刺目，但让方旭看清了自己所在的方位。 自己的身子还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脚下却是一片死寂！ 没有陆地，静静流淌着的全是静默，黯淡...... 方旭骇然，此情此景若不是梦，自己是撞邪不成？ 无可奈何方旭摸向自己手臂，才发觉自己竟两手空空！ “我的表呢？糟了......”方旭头一回感到举手无措。 索性还有个小家伙在自己跟前，但是小家伙依旧不搭理方旭。 方旭摸遍了全身想要找到手表，结果不尽人意。 “小家伙，再近我一些，帮我照照这地上，看看是不是掉哪儿了......” 方旭蹲下身子，借着微弱光芒左顾右盼，直到将手贴上地面。 “我去！”方旭惊呼一声立刻收回了手。 冰凉彻骨，光是指尖轻轻触及便就无法承受。 这哪里是失去了感觉，分明是感官放大了好几十倍不止！ 完全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的方旭，扭头就跑。 就像是见了鬼般的大喊了句：“小家伙，跟上我！” 脚步蹬地的碎响沉重又急促，包含了方旭惶恐不安的情绪。 32 返回原点 可方旭就这么漫无目的般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小家伙一眼，方旭只顾着尽快离开这破地方。 好在点点银光随着方旭的脚步推移，但前方道路却似无边无尽，带着冰冷寒意。 手表的确是不见了，方旭记得此前和小家伙的事，就连小家伙突如其来对着手表展露出大门牙的画面方旭也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虽然手表跟随方旭的时间不长，但现在没有手表，方旭觉得自己瞬间失去了安全感。 但是无论如何，保命要紧，当方旭跑路间狠捏一把自己手臂上的肉时，针扎般的痛楚提醒他，这并非单纯的只是一个梦境。 或者说这就是现实，带着些许迷惘的现实。 “方旭，方……” 耳畔又响起那如此间同样冰冷的声音。 方旭心下一凛，不由自主的问了句：“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有意思？” “方旭……” 对方一直就在叫唤方旭的名字，是个男人的声音，也许苍老，也许…… “爷爷？”方旭猛然顿足。 喊着方旭名字的声音拉长的尾音似曾相识，记忆回到童年，伴随老家乡村和爷爷相处的时光。 方旭的爷爷已经故去多年，时间冲刷了思念，现下却…… “是你吗，爷爷？”方旭此刻很费解。 难不成自己的爷爷去世后，倒是成了时光老人？ 不不不，不对，方旭连忙打消这个念头。自己怕黑不假，但是现实社会生存至今的方旭，耳熟目染的科学事实告诉自己，怪力乱神之说只是虚妄。 但这神乎其神的空间还有那神似自己爷爷嗓音的声音，又是什么？ 方旭没有继续往前，身后的银光柔和，小家伙就静静的跟随着方旭，没有吵闹的情绪。 有这么一瞬间，方旭心底竟渴望眼前浮现出爷爷的身影。 爷爷离开自己好些年，方旭现在很想他，很想很想。 可惜终究没有出现，唯独只有声音，就在方旭止住脚步之后没多久，连声音也再没有出现。 黑夜总是伴随着宁静，方旭不喜欢这样的宁静，他想回到喧嚣的生活当中。 不管这是不是梦，或是撞邪，方旭双拳紧握势必要打破这种困境。 “小家伙，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方旭将视线转向银光汇聚之处。 其实这会也只能看清这些许的光芒了，不过小家伙并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乖乖的跟着方旭，方旭走它就走，方旭停，小家伙也没有动静。 “滴答，滴答，滴答......” 接连好几声类似钟表的滴答声，轻轻打破这份静谧。 方旭压低呼吸声，捏紧的拳头愈发用力。 不受控制的眩晕感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方旭再难保持心境。 心如止水当真很难，人非圣贤，方旭感觉自己的生命将要到此结束。 从来没有过的脱力感觉，将方旭最后的希望以及执着打破。 “要完了吗？我，我….还不想……” 眼皮逐渐沉重的方旭，就要昏睡过去，手脚变得无力，视野中的光芒变成一团晕影，摇曳着支离破碎。 “爷爷，救我.” 不知为何，或许是方旭潜意识促使自己发出的求救。 “哧！” 低沉的破风声骤然而至，黑暗空间滴答声若有若无，取而代之的是割裂金属的刺耳摩擦声！ 清冷的风就像是从撕裂豁口的缝隙间肆意吹来，整个身子感受这难以承受彻骨冰凉的方旭。 睁开双眼！ 眼前再没有黑暗，恍若两个世界的更替！ 一幅幅如同电视画面的情景排列成形，甚至能听见当中人的话语！ “这是？”方旭满是惊愕。 “爸，妈，月月……还有……我自己？”方旭惊呼出声，“这真是我？” 的确，方旭看到了儿时的自己，还有父母怀抱出生不久月月的画面。 这合家欢乐的一幕，正是十多年前所发生过的事情。 莫非时光倒流了？ 可这太过匪夷所思，但方旭眼前真切出现的就是自己的回忆录！ 每一个细节，都是无比真实，甚至连举手投足，面目神情。 就连生活中的吃饭喝水，都是演绎到了没有任何误差！ 方旭不由自主往前走去，他想靠近...... 而且每一个画面，都随着方旭脚步的拉近急速变化着。 就像是一本很长的书，一页页的翻开，且一目十行。 最终方旭与那巨大光屏已经近在咫尺！ 画面中的自己，也差不多和现在的方旭一个模样，已然成年。 方旭缓缓的伸出手，画面流速更快。 比得上任何高速路上奔跑的汽车，乃至穿透云层的飞机！ “白可卿！”方旭一惊。 突然看到了才认识不久的大校花，这不过是发生在几天前的事！ 方旭现在不仅仅是费解，更多是好奇！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方旭不由得伸手去触摸。 这手一经探出，便再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强硬的吸附之力带着方旭的手将他整个人都拉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头昏耳鸣，耳边夹杂着无限徘徊的乱音。 各种各样说不出名字的杂乱声音使得方旭如同陷入泥沼！ 等到有了立足之地豁然开朗的时候，方旭始终不敢确信重见天日的感觉是否真实可信！ “这是珍宝阁！？” 耳边传来窸窣的声响，方旭循声一看，自己的身子正靠着柜台。 这地方方旭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打工的地方，孙思琪的古玩店。 由于大脑经历的反差起伏太大，没完全回过神来的方旭险些碰掉身旁的一个宋代瓷瓶！ 连忙收回手战战兢兢，方旭喃喃念叨：“这可是珍宝阁为数不多的高价货！” 若是不留神给碰碎，估计孙思琪得找方旭拼命，要知道这玩意儿当初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盘来的，到现在一直用来撑门面。 方旭收敛心神，环顾四周发觉摆设什么的都还是如同之前无二。 只不过…… 就在方旭将目光转向右侧摆放相对来说体积偏小古玩的储物柜时。 一眼便就看见了，离奇不是摆设位置的偏差。 而是本来被方旭拿走去逗小家伙的那几个白釉瓷杯，竟又好端端的出现在那里！ 难道时光真的倒流了？但是方旭记得自己绝对没有拨动过指针！ 况且现在手表也随之消失不见，方旭倒是想找。 但是掉在哪里，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看来，方旭觉得情况还不是太差。 顶多也就是回到了昨天，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小时。 权当做一天的时间虚度便好，方旭自我安慰。 可当听见就近处熟悉的叫声时候，方旭却又猛的绷直后背！ 循着声音方向看去，似乎是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 方旭神色以及身体完全处于紧绷状态，不敢有一点马虎！ “吱吱！” 一个淡银色的身影突然窜出，跃上了方旭面前的柜台。 正是小家伙！方旭一喜连忙要去接近，可刹那间又觉得什么不对劲。 因此快速伸出欲要抱着小家伙的手也停滞不前。 “小家伙，你这皮毛的颜色怎么没之前的亮了？” 仿佛就是初见这个小家伙时，那一身黯淡的银色皮毛加之略带挑衅的眼神，也如此刻这般，一切竟似重演。 不过那都是许多天发生的事儿了，方旭不会傻到认为时光能够倒退到这个地步。 但！ 下一秒，从小家伙周身凭空出现的一个老式手表被它小爪子举过头顶的时候。 方旭傻眼了，头一回知道一种感觉叫做窒息般的“懵比”。 方旭良久说不出话，记忆里的画面飞速掠过心头。 连带之前静谧黑暗空间的画面，一切好似那么顺理成章却又处处透着耐人寻味的疑点。 “这算是故地重游......还是时光真的，真的倒流了？！”方旭半响念出这句话。 这又岂非不是方旭的满心疑惑，望着小家伙一如曾经时的神态。 方旭知道，怕是真的...... 顺手接过手表，模样不改前貌，还是那么不起眼，还是那么破旧。 停滞不前的指针丝毫未动，方旭足足盯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也不见走字。 对了，所有的事情回到了起点，回到了得到这块表时候的起点。 难得手机现在没在方旭身上，不然打开一看，估摸着不是没信号死机便就是...... 方旭不敢往下想，稍加研究了下手表，发现确实没有可用的时间。 就像是为了更加证明这一观点，方旭将手探出，摸向之前险些被自己弄倒的瓷瓶—— 刺眼的白光呼啸而至，自瓶身显露而出再又闪进手表，之后再无声息。 指针往前约莫两分钟的幅度，方旭这一次真的信了。 时光，的确，倒流！ “天啊！小家伙，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方旭冲着老实蹲在柜台上的小家伙大声喊道。 可小家伙现在就只是以憨憨的模样呆呆的眼神盯着方旭，甚至于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 方旭开始惆怅，按照之前经历过的，恐怕等一会就该出现...... 门外不出所料的，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33 改变 方旭现在的心情恐怕连他自己都无从形容！ 好不容易过来的这段时间，从白玉印章在金玉斋受鉴，再到春游，赌石...... 这一切难道又要经历一次？ 方旭当然想否定，但事实如何改变！ 偏偏就是一成不变，直到脸色纠结的走完胡德发登门挑衅一事后踩着自行车慢行在回家道上。 方旭肩头的小家伙已经不安分，攥着方旭衣服就要他变转方向。 没错，到了撞上白可卿被绑架的时候。 方旭本是无奈，一肚子委屈和惊讶并存，当看到打开后备箱被小家伙丢来的一串宝石项链时。 方旭却又两眼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家伙，难道这都是你安排的？知道我在找这玩意儿？” 但形式已经刻不容缓，就在磨蹭了这一点点的时间，方旭身后迎来两个面露凶光咧嘴对着自己狞笑的男人！ 这就是那黑帮分子，十足的歹徒！ 方旭不敢滞留，利用手表之前吸收的宝光，重新来过！ 方旭曾听说过一句话，不论是否带有目的或是偶然的穿梭时光，历史都不容改变。 这句话本来只是看过电视剧的人们留下的讨论话题，可方旭现在真正的身处其中。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历史，但短短的几天时间回溯，方旭突然萌生出了这种想法： 若是自己更加肆无忌惮些，很有可能接下来几天，通过手表能力得到的收货还能翻上一番！ 就在飞速蹬车遇见警花陈雪的那会，方旭联想起那天夜里的凶杀事件。 这件事再时光倒流回来之前，是没有得到破解的。 而且那天夜里掏出方旭钱包陷害他的那个神秘人，一直都让方旭觉得心中有块石头无法落下。 现在好了，既然如此，那么就可以直接避开那天的遭遇，或是争取做回良好市民直接叫上警察一同前往。 而面前走过来的陈雪，掩藏不住的巾帼气质更是让方旭顿时打起了精神。 人民警察自然阳光无限，方旭没理由苦着脸面对，不然被陈雪误以为自己图谋不轨那可就成了一个大大的冤屈了。 “陈......噢，正好正好，警察同志，那个......” 没有任何改变，发生过的重新来过，还是同样的场景。 只不过多了一个不同之处，那便是方旭将那串宝石项链直接交给了陈雪。 算是解决了自己的心病，可想白可卿是何等人物，这串宝石项链纵使说不上价值连城，那也绝不是以目前方旭的经济条件可以补偿得起的。 可苦比的是，就在陈雪离开的那一瞬间，恰恰是那身墨色制服背影消失的那一刻—— 小家伙出其不意的跳下方旭肩头，猛的张大嘴巴！ 方旭来不及阻止，手表再一次“惨死”在小家伙的大门牙之下。 眼前的世界拉上帷幕，天，黑了...... 尼玛的原来就是你这混球捣的鬼...... 方旭晕厥前最后一刻，只差没有将小家伙胖揍一顿。 论到演技，看来方旭在小家伙面前只能自愧不如。 这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整个就是活生生被戏耍了一通！ 精神萎靡的方旭睁开眼时，便就是这副低迷消沉的状态。 这等经历他肉体凡胎怎么受得了，索性小家伙帮自己解决了一大难题。 那就是预料不差的话，白可卿的项链事件恐怕被改写了。 至于之前怎么丢失的，那也不重要了。 当下，方旭只需要求小家伙再办一件事。 正是君子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方旭本已经和宋千秋约定好。 明天便会有百分之十的定金进账，事成之后如数支付。 而且按照方旭从业这段时间以来，加之时不时上网查阅资料长的那一点浅薄知识。 任是这样的阅历，也能看出那君子笑非同一般，若是当中宝光被手表吸收，至少也是有个十位数的可用时间！ 但是方才戏弄小家伙不成反被耍的方旭此刻心有余悸，十分惶恐。 因此方旭现在是万万不会要求小家伙替自己办妥这件事，至少今晚是不可能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方旭今天算是知道这小家伙不仅仅只有千里寻宝的能力。 更耸人听闻好似天方夜谭的，便是它与这手表的联系。 方旭也曾想过，手表是否积累可用时间直接一次性触发最大功效回到一天，甚至好几天前。 但是就连价值上千万的东西也不过也只是QJ区区几分钟，要想回到这么久之前，可想而知是个多么困难的事情。 对于目前的方旭来说，能够接触到的宝物的确算得上少之又少，当然不会包括能够用肉眼看见的东西，因为很多时候，能看的，未必能碰。 不是有句话叫做“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吗？确实如此。 辗转一夜好不容易入睡，整晚无梦。 醒来天色昏暗，阴雨早已连绵，也许昨夜方旭才进入睡眠，便就开始。 按常理来说，这样阴沉的天气，是难得有什么好心情的。 至少不会太好，但方旭却与常人截然相反，或说只有这一次，面对阴雨天他依旧面带微笑。 宠物好似主人型。小家伙在方旭哈欠连天着衣穿鞋的一阵闹腾中苏醒。 傻傻的模样看着方旭低声叫唤。 这模样此时此刻方旭却不敢相信，这坏家伙一肚子坏水，昨晚开始方旭便就了然于心了。 直接吓得方旭以为自己这几天白白度过，就算是小家伙这会叫饿，方旭也不会立刻去理会。 可惜的是小家伙就没有饿的时候，恐怕也只有看见它自己认为“可口”的珠宝玉石的时候，才会两眼放光饥肠辘辘的冲上去。 但无论怎样，当手机短信提示整五万入了方旭户头那一刻—— 方旭变脸了，匆忙给宋千秋发个收到并且许诺即刻开始工作之后。 开始腆着脸冲小家伙挤眉弄眼，满是讨好的神色。 “小家伙，你看啊，本来我心情非常不愉快，但是你这么可爱，我实在不忍心，我决定原谅你昨晚的对我造成的惊吓，你开不开心？” 方旭矮下身子面对小家伙的温馨小居，眨巴着眼睛等待小家伙回应。 只要小家伙态度不错，方旭就敢当即开口让它帮忙。 当然了，就算小家伙没有任何表示，方旭也不会不由分说“提”上它就前往宋千秋给出的范围位置。 事实证明，方旭的确这样做了，就在小家伙龇牙咧嘴展露极其不满情绪的时候...... 方旭便就随意拿起李淑芬准备好的干面包，其余什么都不要，嘴中匆忙咬下一片，火急火燎就出了门。 就连给孙思琪打请假电话的时候，嘴里说话还因啃着干面包难以下咽从而支支吾吾。 导致孙思琪一头雾水好不容易听完，才笑骂着说“臭小子下次捋直了舌头再说话！” 话外音自然就是你方旭请个假也含糊不清，这算是态度问题，完全可以不批准！ 可方旭终究还是在他一口一个孙姐，一口一个包罗万象冰雪聪明的漂亮话中，得到了准允。 其实说起来方旭本来不用这么着急，只是宋千秋实在催促打的厉害，达成口头协议之后便就恨不得方旭下一秒就给他变出个君子笑来。 所以方旭也是看在五十万的面子上，才这么雷厉风行。 但方旭办事从来都是这么来去一阵风的火急火燎模样，若是心里有事不能尽快解决，就好比一个大疙瘩纠结在心头很是不悦。 路上也分了些面包下来递给被方旭腋下“夹”着的小家伙嘴里。 可小家伙摆谱不吃，方旭还就不信身为一只松鼠，连个面包都不吃的主。 “听话啊小家伙，如果你不吃，到时候饿了就得祸害我的宝物，我的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如果是别人的，你一口吞下去，我可真的赔偿不起.......所以别闹了，乖乖的吃饱了帮我办好这件事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要求我力所不及也会努力帮你实现！” 方旭自以为临时抱佛脚般的糖衣炮弹，一丁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小家伙岂是寻常生物可比，这身亮的快要刺眼的皮毛就足够让一票人大跌眼镜。 所以想当然，要让小家伙替自己办事的话，方旭还得想其他办法。 打了个出租就往市中心走，这也是方旭焦急的原因之一。 他宋千秋把传家宝丢在哪里不好，偏偏丢在个人流量最大的市中心区域。 而且对于究竟是怎么遗失的，宋千秋也算是只字不提，回答的全是挨边的却又屁用没有的废话。 若非小家伙能力摆在面前，方旭当然也不会信口开河。 可这自家的小东西，偏偏在这紧要关头不买方旭的账。 也难怪昨天晚上算是有意无意也帮了方旭一个大忙，不过这个忙方旭此刻还不能全然确定。 等找到一个好时机去探探白可卿的口风，便就知道那个项链是不是当真被归还了。 可惜当出租停在市中心某处商业酒店的门口时，方旭又傻眼了。 摸来摸去，摸不出半张纸片，被自己紧紧“要挟”夹在腋下的小家伙，也贼着眼睛微张小嘴看戏。 方旭窘迫不已，尴尬的露出个微笑，眼神却没正视出租司机—— 师傅......可以赊账不？” 34 木头西施 方旭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忘带钱包！ 下意识的就避开司机师傅的脸色，且在道出自己窘迫的时候手还忙活着不愿善罢甘休似的摸索全身。 小家伙倒是乐呵的不行，就老实窝在方旭腋下闪烁着小眼睛看戏！ 不过想来开出租车的师傅并非头一次遇见方旭这样的人，尚不说他到底是没带钱还是故意赖账，直接硬声甩出一句：“没钱好办，打道回府！” “可别啊师傅，我来这有急事儿！”方旭连忙解释。 但是司机师傅哪能听方旭一言之词，说完就踩着油门“呼啦”一声打转方向盘。 “我说小伙子啊，看你也不是差这几十块的人，模样倒是阳光的，可别偷奸耍滑为难我这么个出租司机，原路返回吧，你回家拿钱。” 司机师傅不苟言笑，自打方旭上车就几乎没有交谈过，一直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现在可好，司机师傅笑倒是笑了，不过是嘲笑…… 方旭有点无可奈何，手臂不自觉稍稍用力，将小家伙挤压得叫唤出声。 “吱！”小家伙一声嚎叫爪子挥舞不休气鼓鼓的瞪着方旭。 方旭正想说抱歉，谁知这司机师傅猛然一个刹车，旋即“哐当！”一声。 撞车了！ 方旭感受这剧烈的震荡同时，第一反应就是出了车祸。 索性小命还在，毕竟司机师傅车速还没提起来，更何况这市中心区域。 若是开快车岂非找死？但依旧让方旭脑袋一阵眩晕，更倒霉的还是那个小家伙。 被方旭紧紧夹在腋下，这不，出事情的时候又被方旭无法控制般缩紧的身子夹得险些喘不过来气！ 小家伙受惊又受痛，龇牙咧嘴已经算是对方旭最大的让步！ 但明显在车祸还未经处理前，小家伙来脾气了！ 方旭这左右为难，车外街道瞬间鸣笛沸腾，场面十分焦灼。 甚至已经听到有人以盖过汽车喇叭的高音破口大骂。 还不知道是否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与之前安全不像是一个人的司机师傅。 方旭迫不得已拨动手表，时间倒流两分钟！ “师傅，稍安勿躁，我一定给你钱！”方旭第一时间说出这句话。 从未有过的着急，瞬间掏出手机示意司机师傅自己将要求助就近的朋友。 拿起电话就是一阵搜索，可看来看去都没觉得认识的人中有谁是住在这市中心区域的。 要知道这市中心的房价那可是高入云端，高到离谱！ 方旭当真不觉得自己的朋友中有这等达官子弟！ 不过还真有一个人，虽然不是住在这边，但同样每天睡觉吃饭的房子也不会低于市中心房价太多！ 就是孙思琪，方旭的老板娘！ 但住着郊外别墅的孙思琪这会恐怕早就到了珍品阁。 不过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方旭没办法！ 手机那头两声拉长的电话音，“嘟”的一声便传来孙思琪一如既往的打趣语调: “臭小子，难不成改变主意又不请假了？” “不是不是，孙姐，江湖救急，快快快，满金香珠宝店这边，你赶紧开车过来帮忙！” 方旭右侧正是市区最大的一家珠宝店，华丽的招牌高调的映入眼帘，也是方旭第一眼便就看清的东西。 而且不等孙思琪回应，方旭就挂断了电话，因为这个原因…… 确实有些难以启齿。好在司机师傅没有即刻如之前那样打转方向盘。 可惜方旭尽管是江湖救急，事实便是已经耽误了出租司机不少的功夫！ 方旭何等机智，当下就着急忙慌解释：“大哥，师傅……等会就好，钱一分不少，你现在可以照样打表！” 该说的都说了，把司机师傅的顾虑通通说了！ 方旭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尴尬，先不说小家伙在一旁捣乱全然没有把自己当做主人的心态。 另一边司机师傅也为今天遇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乘客深感汗颜！ 也是看着方旭此刻态度诚恳，而且是当面见到了方旭拨打手机寻求“援助”。 出租车于是就停在了路边停车道，车里的两人模样完全不一样，但表情却都十分雷同！ 同样的淡然，同样的沉默，完全能听到对方鼻尖传出来的阵阵呼吸声。 难为方旭失去了自己珍贵的两分钟时间，不过毕竟出了意想不到的车祸，这也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谁叫出门太着急忘带钱包。 “师傅，要不来点音乐？感觉太压抑了……”方旭尽量缓解此刻的尴尬局面。 但司机师傅整个就一张冷漠脸，不过终归还是按下了音乐键，虽然没再和方旭搭一句话。 吵闹的广场舞音乐立时响起，也许是司机师傅有意为之，将音量又开到了最大。 方旭满心无语，正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不要乱动，我劝你。”司机师傅突然开口，依旧语气冷漠。 “啊？为什么？”方旭问道。 司机师傅随手拿出一包烟，熟练的夹出一根点燃：“待会交警过来不好交代。” 方旭不懂了，这车停在了商业停车道上，管他交警什么事。 更何况…… 尼玛的二话不说关着窗户抽烟，是想熏死人啊！ 换做平常，方旭无论如何都会强行反驳，可当下去没有什么底气去抗衡。 可怜的倒不止是方旭，阵阵浓烟吞云吐雾，将小家伙也是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来。 一通咯吱乱叫，声音虽然相比之前要小了许多，却连连扎心…… “小家伙……咳咳，师傅，我还是开一点，就开一点点，看到交警咱立刻掉头跑了就是。” 话落方旭也不管他许多了，纵使自己再有理亏，也不能白受这二手烟的危害！ “妈拉个巴子！劳资说了不许开！” 当听到这声厉喝的时候，方旭首先的反应不是住手，而是瞬间拉开车内把手。 溜之大吉！ 方旭真的拿出了学校百米冲刺短跑的态度！ 抱着小家伙飞速就下了车，后手连带上车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回过头来的方旭对着车窗强颜欢笑：“那个……师傅你多等片刻，我叫的人马上来了，一会她会直接给你钱，绝不吝啬！” 方旭早有此打算，只是先前还不睡太过显著罢了。 只要孙思琪一过来，见方旭是打出租车没带钱包，那结果可想而知。 恐怕当场就是劈头盖脸对方旭一顿臭骂，骂他大白天的耽误店里生意！ 再就是转而嘲笑，笑方旭脑子进水！ 孙思琪在眼中就是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且随时随地就会转变的人。 这一点方旭至始至终都心如明镜，孙大老板娘，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 眼下占据地利，方旭瞬间跑出停车道汇入人流。 面前的金字招牌格外醒目，接壤人群不断，这也正是方旭寻找君子笑下落的第一个目标点。 根据宋千秋的提示，遗失的地方便就是这附近，方旭不止一次心理暗骂这宋千秋大意。 明明是个传家之宝，掉了不说，还偏偏掉在了整个城市最为拥挤的地方！ 可想而知的是这地方就算掉了一毛钱也会立刻消失！ 更别提一块堪称“无价之宝”成色兴许可以媲美和氏璧的东西！ 当然了，和氏璧到底眼见为实是什么模样方旭是没那个机会看到的。 不过从网上的资料来论，两样东西方旭都是通过照片欣赏过，心里大概还是有个比较。 因此宋千秋开出来的五十万巨款，方旭几乎是第一时间变脸答应。 这一次肯定是要竭尽全力了，靠着小家伙那敏锐的嗅觉，虽然看起来小家伙这会满不乐意还一肚子委屈，但要是君子笑赈灾附近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小家伙定然能够一下就能发现！ 但这机会并不是很大，方旭心里也清楚，而且现在更需要自己提防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就是在满金香珠宝店大门口时，必须要将小家伙牢牢抱住！ 若不如此，待会趁房许一个不留神，怕是会将这珠宝店的金银玉器一扫而空！ 方旭亲眼见过小家伙风卷残云的模样，想想就心里拨凉拨凉的…… “小家伙，今天我算是倒霉透顶了，这鬼天气就是个暗示！待会你可要老实点儿，如果你乖乖听话，以后嘛……” 正说着，方旭余光内闪出两道熟悉的身影。 而且还是倩影，洋溢着浓郁的青春期 即使是透过玻璃站在满金香的营业台前，也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头也未曾偏过，两手抱胸一动不动，神似一个木桩，却又是木桩里的“西施”。 按照方旭的看法，这个木头西施， 包括之前那位更显俏皮的姑娘，甚至不用看脸就能首先给出中肯的评价！ 35 修来的福分 此时此刻的珠光宝气更是比鲜花更能衬托出两位倩影的无与伦比。 就在方旭独自赞叹的时候，那木头西施一个不经意的回眸。 方旭心里暗骂句“我靠！”立刻矮下身子就要掉头跑开！ 看得真真切切，那木头西施竟是那白可卿的表姐兼好闺蜜陈雪！ 不用多想也知道旁边那个就是白大校花了，方旭可不想这会和她们上前打个招呼。 只为自己弄丢了白可卿的宝石项链，一直便就害怕某一天对方会兴师问罪。 可…… 昨天夜里小家伙捉弄自己，通过时光倒流项链不是换回去了吗？ 方旭轻拍后脑勺，“我干嘛心虚？” 不过自己来这里确实是做正事的，没必要去多加搭讪。 方旭从来不会自找麻烦，既然掉头跑了，那便就一往直前。 但福兮祸所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方旭！真是你！” 嘹亮清脆的嗓音冲破纷扰的人潮，直直传递进方旭的耳朵。 没想到陈雪竟然看见了自己，还追了出来！ 方旭无奈直起身子，尽量保持自然的姿态回眸一笑。 笑的有些勉强了，但陈雪倒是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即刻就往满金香店里一阵手舞足蹈，再没了之前那木头桩子的严肃模样。 “白小卿，快出来瞧瞧！” “怎么啦？”迎向站在店门口的陈雪走过来的白可卿，也是十分一致那吃惊模样的神色发出一声惊叹：“哎呀，方旭！” 陈雪旋即打趣道：“是吧，要说这年头有缘人挺多呢！这不，见义勇为拾金不昧的大好青年就在这街头给咱遇见了。” 白可卿笑得特别开心，生动的眼眸带着月牙般的笑意忙招呼方旭过来说话。 方旭距离满金香的店门确实不远，甚至是很近很近。 如果距离太远，这会早就没入人群了…… 于是方旭也没理由即刻跑开，冲着两位大美女就是一声： “嗨，真……巧……” 方旭的尾音一个“啊”字还没念出来，就被白可卿一把拉住手往里牵。 “太好了，正愁找不着人替我评价呢，这个陈雪儿眼光太差了，方旭既然你来了，那就替我看看！” 一句话带着着急忙慌的模样将方旭拉进满金香。 这般高端大气的珠宝店方旭倒是头一回进来。 以往顶多是路过都不去正眼看上一眼，毕竟光看不买夜里惦记着更难受！ 要说珍宝阁或是什么拍卖会，显露人面的都是些古老玩意儿。 尽管都是价值昂贵，类型却又完全不同。 一个是才出土不久或是未经加工的古代原产，一个却是不菲玉石经过深度加工的璀璨首饰。 反正一句话，方旭都买不起！ 对于方旭来说，进这种地方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无疑是活受折磨。 连个小汽车都没有的方旭，如何会好高骛远来这种地方！ 虽然不是自己消费，但打心底是拒绝进去的。 可惜拗不过这位大校花，在外人眼中看来，方旭倒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但心里的顾忌却无法向外述说，方旭知道这苦水说出去人家也不会信，不仅仅是不信，反倒会对自己加以鄙夷，乃至大骂虚伪。 事已至此，硬着头皮就是，在店员目光投射过来的那会，方旭尚还有些无处容身总觉着和这里的绚丽色彩格格不入。 “其实，我……”方旭还是没忍住想脱身。 可陈雪总是喜欢时不时插句嘴，也许是性子强势，就如同上次在白可卿的生日宴一般。 再一次的打断方旭：“怎么，大好青年像是有些为难哟，是有心事，还是不想见到我家白小卿？” 方旭不知怎么回答，陈雪说话直，身为人民警察从不怕轻易得罪人或是说出什么话惹人不喜。 兴许这样才有身为公职人员的威势，总料白可卿立即打了圆场：“你呀，别老是揪着人家不放，我们学校的人向来正义不求回报，你说是不方旭？” 说得方旭更加不好意思，这两姐妹就好像一唱一和习惯了，只是方旭并不想习惯。 没头没脑的被白可卿拉着东看西看，接连挑了试，试了挑，一会挑中个璀璨夺目的耳环就对着自己的脸比划，有时候连镜子都懒得去看，直接便问方旭：“这个颜色不错呀，你觉得呢？会不会太亮了点儿？” 再就是不等方旭回答，又给放了回去重新挑选，总而言之真正等到方旭一本正经的想要作出评价的时候，才发现方旭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而陈雪更是乐得自在，直接坐到一边去玩手机，偶尔才看了看四下忙活的白可卿带着方旭折腾。 方旭苦的还不止是这里，直接就想避开柜台里摆放各种金银首饰，不单单是那光芒逼人的闪耀，主要是那明码标价的数目。 方旭完全不想去看，只晃了一眼就被那数字长度惊吓。 这怕就是传说中的趁火打劫吧？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那种，往往都是多金的主儿才能来此消费，白可卿算是其中之一。 索性这对于方旭来说倒不全是一无所获，偶尔恰逢时机方旭也会在白可卿选中的一个项链或是手镯的时候借势轻摸一下。 结果自然是宝光四溅。 虽说不是全有这种毫无瑕疵的机会，但看了眼手表，方旭心里稍有安慰。 “白大校花，你这是要将店里所有部位的首饰通通买个遍吗？” 白可卿显然被方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噎住，挤出一个笑脸便道： “当然不是啊！我这不最近丢了一条项链么……那可是我的生日礼物，还想找个一模一样的呢，可惜……” 有抹淡淡的失落浮现在白可卿的脸颊，足以美到让人窒息的楚楚可怜却让当下的方旭没心情去欣赏，原因是…… “什么项链？”方旭掩盖住紧张，旋即轻声问道。 “嗯，蓝宝石的呀，什么材料嘛我给忘了，反正我家陈雪儿替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 方旭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白可卿貌似不知道那条项链当初被自己拿在手里后来弄丢，但昨晚时光倒流不是将项链还给她了吗？难道全是小家伙戏弄自己？ 可这没道理啊！方旭清晰地感受到当时经历的处境，绝不是幻觉。 莫非此项链非彼项链？可那项链正就是蓝宝石，还是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 总不会这白大校花拥有如此雷同的首饰吧！ 应该不存在这种情况，千金大小姐的东西自然不会有重样。 但方旭没蠢到自讨苦吃，话锋一转：“那个，我觉着吧，看中一个喜欢的买下，那就准没错了。” 方旭巧妙避开先前的话题，也许转变的有些仓促，以至于这句话说起来无论是语速还是方式都显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台词性”，也就是太过呆板，不夹杂人的情感。 好在白可卿没有点出方旭话落后的忧虑，只点了点头，抿嘴一笑：“好吧，听你的！” 之后算是“圆满”结束这场突兀的巧遇，但方旭还没能那么简单离开。 当陈雪如释重负摇头叹出口气儿的时候，带出那句“终于能去吃大餐了！”似乎又要将方旭从解脱中拉向无尽的黑暗，接着便是束缚。 方旭有种强烈的预感，想要避开这十有八九的束缚，但这两大美女毫不给自己插嘴的机会！ “你这个好吃鬼，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也不怕吃成水桶腰！” “你才水桶腰呢，你全家都水桶腰！”陈雪反驳白可卿，眼神转至方旭，再又笑道： “瞧这位方大英雄，这人高马大的 白可卿却不这么认为，虽然也和陈雪一般笑着说道：“可别呀，我都怕不够你吃的，哪一次咱俩出来，不都是你大快朵颐？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唉……从来都不跟你抢，这次你必须要收敛一下啦，注意注意你自己的形象，我的陈雪儿表姐！” 两位大姑娘眉开眼笑互相打趣，都没问方旭一句要不要去就说的异常笃定！ 方旭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点憋屈的方旭怀里一热，发觉自己抱着的小家伙不知道什么睡了过去…… 睡了过去！ 这么闹腾的场合，还是大白天的，这小家伙竟然会睡着！ 方旭真叫一个服气，自己低头的那会小家伙紧闭着双眼的可爱模样也被白可卿一眼瞧见。 “哎呀方旭，这是什么！”白可卿秀手掩嘴，惊呼一声。 “是小松鼠吗？为什么是银色的？是天生的还是你给染了？好可爱呀……陈雪儿，陈雪儿你看到没有，比我家的小毛球可爱多啦！” 36 人不可貌相 陈雪显然没有白可卿这么举止高调，大概是对于讨人喜的小动物没那么多的疼爱表现吧。 不过对于大多数女生来说，可以讲小松鼠通常只在电视中才能看见。 现在的都市生活人们精神压力都很大，平常在家无非就是养花浇水逗猫逗狗。 所以小松鼠的出现，就连身为大校花的白可卿，也变成了一个单纯天真的小姑娘。 加之这小松鼠皮毛铮亮周身皆银，乍眼看去倒是有种和这满金香珠宝店的金银玉器有着相得益彰的感觉。 玉器虽有灵气之说，却看似死物，小家伙却是个鲜活的生命。 就在白可卿忍不住内心的喜爱伸出白皙手指去抚摸的时候。 小家伙醒了！ 它陡然睁眼，方旭正觉不妙想要白可卿打住，已然来不及。 方旭心想糟了，只能连连后退避免白可卿被小家伙没来由的弄伤。 可这举动太过反常，白可卿面色一凝，“方旭，怎么啦？” 方旭一阵后怕，这要命的场合只怪自己没办法去控制。小家伙不说伤不伤白可卿，就是在这玉器满堂的地方，对于小家伙而言何尝不是一顿大餐？ “白大校花，我来这真有急事，要不下次再聚吧，我请客！”方旭夹紧小家伙就往门外走。 身后依稀传来白可卿的轻呼，只是被喧闹的人群冲淡，直至消失。 方旭终于能长舒口气儿，眼下左右轻松，垂头便给小家伙首先提了一个醒： “我跟你说，待会可得安分点啊，以后我保证有好东西绝对不藏着掖着，今天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君子笑，我就大出血一次，给你弄几颗珍珠磨磨牙！” 这并非空口白话，更不是夸夸其谈，那次郊游方旭可是收获颇丰，稀有珍珠大批大批入手，那头孙思琪正帮着方旭找寻买家，如果小家伙成功办妥君子笑一事，方旭的确可以说到做到选几个出来以作奖励。 但是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懂没懂，估计是才睡醒精神头还不是绝佳，方旭倒也催的不是太紧，许多时候总得靠点运气沾点随机应变。 稍后便汇入人潮愈发拥挤的商品楼，亿达广场。 亿达广场的首道门槛满金香珠宝店方旭算是踏进去过一次，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多奢侈产品的销售区域。 方旭身上的衣服，裤子，鞋子，哪一样单独拿出来能超过五百？ 事实便就是没有一样，方旭也知道自己的穿着其实和这地方格格不入。 但人不可貌相，在稍有经验的营业人员面前，方旭怕是会被他们一视同仁。 当然之后方旭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穿梭在各大珠宝店前前后后左顾右盼。 店员大多耐心给方旭介绍，也任由方旭挑三拣四，虽然最后结果是方旭空手而归。 腋下的小家伙被方旭牢牢扣着，两手顺其自然的插进口袋继续穿行至上一层。 走在自动扶梯上的方旭回想已经滞留过的珠宝店，从满金香开始，也曾将其看得一览无余。 但实际没有一丁点君子笑的头绪，哪怕只是和宋千秋传来的照片稍有雷同的，都没发现。 苦了方旭只有这方的范围，也只能在这范围里用最笨的方法来寻找。 只不过这何尝不是大海捞针，也是唯恐小家伙偷奸耍滑不理人从而跑掉，方旭时刻都得打起十分精神注意着自己腋下的小家伙。 亮银的皮毛真的有些惹人注目，加之这灰蒙蒙的天色，这亿达广场从一层开始便尽皆由透明玻璃堆砌，富丽堂皇的灯光亦没起到完全的用武之地。 方旭显然已经尽量低调行事，可来往人群逐渐增加，眼看将要飘下细雨连绵，于是也成就了这广场中某一个最为沸腾的人流高峰。 平时不见这么多穿金戴银的富贵人士，今天也不知是不是方旭倒霉。 已经极力避开拥挤，哪儿看起来消费奢侈就往哪儿走。 然而还是有不少人以打量的目光看了过来，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洋妞拽着不太流利的“方言”主动笑着过来搭讪。 最为无奈的倒还不是方旭，他乐得自在，可体积明显大过方旭腋下空间的小家伙，就没那么容易掩人耳目了。 这断句在纷扰的人潮中很明显让方旭倍感头疼，并不想多加搭理。 可毕竟外国友人来此到底还是得尊重一些，方旭自不会直接避开。 但也没能答应这小洋妞的要求，身子稍侧，还以微笑：“我很抱歉美女，有事儿，急事儿。” “等似，不，巧，打扰，了......”小洋妞这中国话确实说的不咋地，只勉强能听懂。 方旭正想绕开，这瞬间却又生出一个展现国内男子绅士风度的想法，便不先行离开，只等着洋妞带着些许不舍的神色远离自己。 可面前的小洋妞眨巴着眼睛没有行动，再这样下去那就又免不了尴尬丛生了。 方旭无可奈何微点点头，身子不禁往外一偏，就要继续往前。 殊不知！ 自己屁股口袋一热，手机被人硬生生以极其流利的手速掏出！ 感觉到了屁股上失去硬物的触感，方旭猛然回头怒视前方。 小洋妞飞速赶至扶梯，把玩着手机侧过脸看向方旭，一脸得逞的微笑！ “尼玛的洋婆娘，给脸不要脸！”方旭再没想着什么君子笑，什么五十万的，即刻开始你逃我追的电影桥段，不断撇开人群，嘴中大嚷：“洋妞抢劫，洋妞抢劫了！大家帮忙拦住，就是那个！” 不过声音嚷得倒是挺不弱，气势也还算足，怎奈围观群众默不作声，唯一和方旭有配合的，还是十分一致配合的，便就是不用拉扯自觉远离。 后一会，咔擦拍照的声音源源不断，整个亿达广场场面热烈，好不热闹！ 方旭成了焦点，万万想不到一个破手机还有人抢！ 莫不是方旭没答应洋妞的请求对方就气急败坏？ 管他呢！方旭只认事实，敢抢自己的手机，是男是女都要叫其好看！ 没了手机可想方旭也断了君子笑的寻觅线索，光凭脑子里的模样可做不得数。 毕竟求人问话都需要根据作为参考，但这小洋妞不愧是发达国家吃着牛排喝着红酒长大的娃，奔跑的速度可见一斑！ 尽管面临几乎满场的人流，还能奔跑自如，完全不受限制！ 但随着洋妞在前的逃窜，也撞倒了不少路人，给方旭留下了重重障碍。 方旭锲而不舍，单手追敌手势摇摆节奏不太对头，着实影响了些速度。 当即一把将腋下的小家伙捏在手中，两只手一前一后摆动，脚步增速显著！ “被我抓到饶不了你！”方旭险些破口大骂，其实心里已经有无数声飘过。 但小洋妞不曾回头，一往无前，已经远超方旭一大截。 方旭这会也看不清了，满是黑漆漆的人头，各种议论夹杂着笑声，乱成一片。 “我去你大爷！”方旭歇斯底里一声，单手叉腰，大喘粗气。 少时，一楼商场大厅某广告牌下的挂钟引起了方旭的注意。 手表！ 对了，方旭刚太过着急连自己的老式手表都忘记使用。 如此一来，方旭岂会继续心如火烧？ 嘴角露笑，不甚明显，少有的得意直接在方旭脸上呈现出来。 看了眼手表，拍卖会那次加之今天珠宝店的“游历”，足足可用时间已经完全超过一圈！ 其上时间自然不可用作现实参照。 但这块手表不会走字，走的却是时光，玩弄的正是世人！ 方旭此刻没急着扭动指针，他萌生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经过这件事后，方旭看出了这个道理：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尤其是那些置之不理自顾着拍照哄笑的群众，一个个嘴脸方旭现在觉着确实很令自己生厌。 于是…… 随意找准目标，但凡拿着手机乐呵的青年男或是中年男，戴眼镜的戴帽子的，统统回归了最初的面貌！ 眼镜被方旭打飞出去，帽子被方旭一个甩手拍飞出去，各种啪啪打掉手机的巴掌声。 方旭心里痛快的无与伦比，前所未有的爽！ 有生以来最过瘾的一次，比赌石场大放异彩愉悦，比拍卖会玩弄心计畅怀！ 下一秒，就在引发众怒的那瞬间，方旭面色沉静下去，微微低头。 “各位，撒油啦啦......” 遇上那肆无忌惮的小洋妞前，方旭才从某珠宝店出来； 这一次方旭决定要主动找那个小洋妞搭讪，想摸小家伙？没门。 想抢手机？那可以，这次不让你出个大大的洋相，方旭这名字就去掉一个九！ 方旭这是铁了心要针对那个心术不正的外国妞了，名字去掉九，那还得了？ 结果不就成了“方曰”吗？这是何等卧槽的名字，要是真成了这样，以后怕是在学校再抬不起来头，就算是在家里方月月也得笑出个前仰后翻！ 到时候恐怕方月月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还会给方旭一个个大大的赞。 并且还会说：“一曰一月，还真是两兄妹，爸妈没白生你，哥，绝，太绝......” 37 怀璧其罪 旧颜换新颜，对于方旭来说，对于这亿达商场来说，人流更替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之前被方旭一同发泄的那些个哥们儿，现下哪里还能看见其踪影。 或许在某个时段，接下来的几分钟，才会出现吧； 此刻的方旭心里只有一件事，暂时就这一件事。 便是找到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小洋妞狠狠修理一顿。 虽然外国那金发碧眼的女人和国内相比相貌上大相径庭。 但从肢体动作以及声音皮肤也能猜到个大致年龄。 方旭也不会说这小洋妞和自己一般大小，不过相差不会超过两年罢了。 只不过年龄并不重要，不管谁哥谁姐，今儿个方旭也要充当一回老子，给那洋妞来一次“义务教育”。 当然了，方旭并非是要对洋妞一顿拳打脚踢，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找点苦头，这次来个出其不意先发制人，顶多就是个精神层面的打击。 俗话不是都说好男不跟女斗吗，方旭清楚，但这句话里的“女”字，泛指广大柔弱女同志，这个洋妞一不是国内人，二也不是乖乖女，自然而然方旭便不必遵循什么人类常识。 但带有目的性的寻找从某种意义上说，往往比偶遇要困难得多。 方旭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无奈心里这口恶气怎样也咽不下去。 “尼玛的，我还不信找不到你了，大不了今天君子笑也不找了，就陪你折腾！”方旭暗骂道。 这也不全是气话，堂堂中华浩土，岂容你个洋鬼子骑在头上？ 冷哼一声，连带扫视人群的冷漠眼光，这时候的方旭倒有点嫉恶如仇的杀手范儿。 “滚远点，别挡道！” 方旭正自搜索目标，背后冷不丁被人一推，顿时高冷气质形象尽皆一扫而空！ 还正想看是哪个倒霉催的偏偏要撞上自己，这一看却没把方旭惊得够呛！ 虎背熊腰不说，爆炸般的肌肉快将撑破灰色西装。 这大个子竟穿着如此斯文，方旭不敢想象人的审美观为何会惨烈这种地步。 但这高大背影亦不知是从哪个影视画面中看到过类似，总有种淡淡的熟悉感觉。 没多想，方旭即刻想远离走开，可人流量实在太大，以至于想要换个方向脚步也无从多快，反而慢的像只蜗牛。 但恰好是这墨迹的一会功夫，方旭侧耳听闻一声别扭吞吐的方言！ 灰色肌肉西装男还未走远，方旭一转头便就看见了他！ 而且在这肌肉男的跟前，正站着一位相比之下显得异常小巧玲珑的金发女人！ 尽管那女子因为肌肉男的遮掩单单只露出了点侧面，但这说话的语气方旭怎能分辨不出。 只怪这小洋妞自己没学好中国话，辨识度想低也难！ 方旭险些激动就冲了过去打草惊蛇，方旭绝对二话不说就会上去一阵来声“招呼”。 装作漠不关心漫不经心，方旭缓缓靠近，拿出手机佯装认真翻看的模样。 实际上手机不过是几个界面来回被方旭翻来覆去罢了。 而因距离的推进，肌肉男和小洋妞的交谈内容方旭也差不多能听清些许。 主要还是因为小洋妞说话声音又大，又慢，倒是给方旭帮了个小忙。 只是方旭还没傻到刻意去接近太多，至少得摸清情况再行动不迟。 大不了也就是再一次的时光倒流，这不过分分钟的事儿。 说起来其实也是个见怪不怪的事儿，但方旭就是恶心不过，肌肉男明显国内人， 方旭在陈雪的口中那可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的市区好青年，这会也出于同胞理应互相帮助不能见死不救的心理准待让肌肉男认清现实。 这个小洋妞可不是什么善良人物，不能让肌肉男被她欺骗，说不定以后某天被拐了取走器官渴死异乡也是保不准的事。 毕竟有过许多先例，任由某某人英雄一世，终究抵不过那美人关。 古来便有李闯王冲冠一怒为红颜，方旭说不上饱读诗书，但自打研究古玩从事这一行以来，也没太少看一些古典书籍，而对于古玩的由来，背后通常也有辛酸到感人涕零或是精彩到美妙绝美的故事。 方旭打定主意般点点头，他又一次要助人为乐了。 “哥们，问你个事儿！”方旭笑着迎了过去。 说话间就再不犹疑，还是那个人畜无害全然无添加任何负面情绪的良好青年！ 肌肉男和小洋妞一致闻声看来，方旭从容自得，没有一点刻意制造偶遇的假态或是心机boy的模样。 夹着小家伙双手插兜，走姿阳光，脸蛋斯文，十足一个儒生！ 肌肉男见方旭来到自己跟前，也确定方旭找的正是自己，脸色稍有惊讶，却很快归于平静，旋即问了句：“什么事？” 方旭瞥了眼自己的左手臂，跟着像是舒展筋骨般上下左右摇摆了一圈。 肌肉男见状似乎颇为不解：“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滚蛋。” 说话口气确实和形象互成正比，但这会那小洋妞好像变得很识抬举，凑近肌肉男耳根嘀咕一声，肌肉男立刻就换了副脸色。 方旭见缝插针，“哥们，我必须得跟你说声，你刚撞到我了，正好碰着我旧伤未愈。” “嗯？怎样？”肌肉男又微见怒色，抬起下巴望着方旭。 “阿，标，憋生，气，都是，是碰友，和气，和气。”小洋妞在一旁倒当起了和事佬。 可惜方旭怎样也不会相信这小洋妞狗改得了那什么，这些不过都是表面现象，等一会就叫她现出原形！ 方旭抿嘴笑道：“没想怎样，我也不会讹你，但你怎该给我个说法吧？” “说法？再赏你个拳头如何？”肌肉男说罢捏紧那沙包大的拳头，一副提枪上膛的架势。 方旭自然不惊，所谓威武不能屈，这朗朗乾坤岂非没有王法？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现在这世道世态炎凉，但说到底这也是市区最为繁华的地方，大家都是文明人，方旭更是出于好心，心中难免有些底气。 方旭决意要撕开小洋妞的假面纱，他肯定不会信这个邪。即刻两手抱着小家伙就展露给小洋妞看。 要知道方才就是因为这小家伙才引发这洋妞气急败坏，所以方旭直接来个情景再现。 小洋妞立马两眼发光，“买噶的！”激动得攥紧肌肉男粗壮有力的胳膊，指着小家伙惊呼一声： “阿标，好，可爱，你看！” 肌肉男怎会对这小动物起什么恻隐之心？一把撇开小洋妞的手冲着方旭咧嘴比划： “快给我滚，耽误老子功夫，揍得你满地找牙信不信？” “不信。”方旭笑道。 这回答可谓太过牛叉，肌肉男兴许认为方旭是自寻死路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为了对得起自己这身蛮肉，免不了要和方旭玩个“鼻青脸肿”的游戏了。 方旭眉头微颤，在肌肉男怒气完全显露前拿出手机，“其实，我是想问您件事情。” “见哥们你服装高贵，且出入在这等高端场所，便忍不住想找您打听打听。” 这也是方旭突然而生的想法，他哪里会让落得满地找牙，为了转移话题于是想出这么个一举两得的方法。 而当君子笑的高清图片展示在肌肉男眼前时，对方神情明显有了急剧的变化！ 不说翻天覆地，但至少是石破天惊！ 就是这般浮夸，这般显著，不加丝毫遮掩，且接下去就差没一把抢过方旭手机凑近眼睛边瞧个仔细！ “这是你的？”肌肉男忙问道。 “不是。”方旭本想说姑且算是，但看到变化这么明显的肌肉男心里不得不生疑。 站在旁边的小洋妞却满不在乎这君子笑，一昧盯着小家伙眼睛不带打转。 还对着肌肉男拉拉扯扯，“卧也豪，想要，阿标，给我买一，个，豪不豪？” 肌肉男没搭理小洋妞，直接问方旭：“不是你的，找个什么劲？” “受人之托，哥们看起来，似乎还真认识这玩意？”方旭笑道。 方旭表面是笑，内心已经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人的脸色是难去伪装的，况且肌肉男的反应绝对是第一时间显露出来的神情变化，绝不会有假！ 尔后证明方旭的猜想一点不差，见肌肉男完全不理睬自己，小洋妞便将转方旭，支支吾吾的好歹问出了个完整的话：“帅哥，多少，钱，一个？” 方旭又怎知道多少钱？这小家伙时至今日都还不知晓从哪个地方跑过来的，方旭本人也还想弄清楚小家伙的故乡呢！ 38 威胁 只是这个小洋妞不知道方旭的心思。就算方旭知道小家伙从哪里来的，又甚至是从哪里买来的，也决然不会脱口告知。 方旭可是带着修理小洋妞的心思主动过来找肌肉男找寻话题，不过效果嘛，的确和方旭心里所想的稍有偏差。 这个肌肉男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方旭也自知吃瘪，准备换个思路解决问题。 殊不知就在方旭自顾揣摩该从哪里继续找切口的时候，肌肉男脸上很是反常的挂出一个笑容，这就伸出手搭向方旭肩头。 方旭不解何意，这肌肉男打的什么主意？ 可当下没任何反应的方旭，却忽的看见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微微从肌肉男腰间探出。 正因为肌肉男这只手的抬高，将略显紧绷的灰西装撑得愈发紧身。从抬高的西装下看见露出来的别在腰间的玩意，方旭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这是一把玩具枪的话，倒不会让方旭这么紧张。 但事实上，任是谁人，通过对肌肉男的这个人的感觉来看，肯定不会认为他身上的这个玩意儿，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方旭哪里还能淡定下去，莫不是面前来了个抢劫金店的货色自己若是言语稍有不慎就得吃个枪子也说不准。 “哎呀！”方旭猛然一个转身，装作异常吃惊的模样左顾右盼，旋即说道：“我忘了件正事！” 方旭立即冲着肌肉男笑道：“那个，暂时失陪了，打扰了哈，打扰了……” 稍稍作个揖，笑的口不对心，可尽管表现如此的方旭，没能在提心吊胆中跑掉便感觉到了肩头上传来的难以忍受的力道。 方旭背对肌肉男，自己右肩被牢牢钳住，且愈发吃痛。 随后便听身后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别急，先说说你这石头的事儿，我也许能帮到你，当然了，前提是你得告诉我这玩意的来头。” 方旭闻言心如乱麻，整个人都像是陷入了死水般再难往前一步。 纵使现在身旁还有不断推动的人流，纵使排山倒海般的人潮往往复复一片嘈杂。 但是方旭就像不是身处当中的一份子，与世隔绝了一样与肌肉男处在了一个环境，且只有他们两人。 犹如猛虎白兔，方旭毫无反击之力，不论那黑漆漆冰冷的枪托亦或是肌肉男青筋显现的手臂，随便一样都不是方旭这身板能扛得住的。 方旭别无选择，后悔为了心里那丝不满从而来找这小洋妞，更后悔方才的唐突将君子笑的图片展示个肌肉男看。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倒是有逆流时光的手表，只是此刻方旭没办法腾出手，更不敢轻举妄动。 只因方旭立马就感受到了，自脖颈后传来的一股温热沾有烟气的味道： “实话跟你说吧，老子从来不讲什么道德主义，今天你老实配合，我保你无事，如若不然，嘿嘿……” 这声听似低声的轻笑，让方旭在极度近距离之下与肌肉男亲密接触尚还感觉背脊发凉。 直达心底的凉意使得方旭甚至连肌肉男的这饱含威胁力的语气也没能听得太仔细。 所以方旭这句：“什么意思？”完全不是装傻充愣。 随即方旭腰间透过自己那件白色薄衬衫，皮肤表面直接传来实际上的冰冷。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后腰，方旭犹如雷击：“哥们，有话还是好好说，我尽力配合，绝对知无不言。” “很好，如果你有半句假话，我让你当场毙命。”肌肉男一阵怪笑。 方旭背后这庞然大物当真不是什么善良角色，这似有成千上万人口汇聚的亿达广场，一旦有谁出了什么事，恐怕没有一个不是袖手旁观。 这都是方旭先前经历过的一次，所以他的确没有认为旁人众多这肌肉男就会顾忌什么。 而事实上便是肌肉男不但丝毫不忌讳，反而就是肆无忌惮，说话口气似乎随时后能让方旭当场成为枪下亡魂。 法治社会随身配枪的人，不是亡命之徒又是什么？ 方旭自知短时间内没有什么妥当方法，只能任由身后的肌肉男拉着一步步往后挪。 而同一时间那个小洋妞也识趣的没有多在言语，只是她脾性不改，仗着现在方旭受控，便直接当着方旭的面，笑呵呵的“接”过方旭怀抱中的小家伙。 无奈方旭生命正受威胁，反抗不能。眼看小家伙迷迷糊糊的被小洋妞一双白皙的手抱走。 这双手的主人可不像是个什么会爱惜小动物的角色。 方旭倒也不是怕小家伙被人欺负，身边这两人还真想不到，方旭现在却是指望着小家伙帮自己一把呢。 但是小家伙先前明显已经是睁开眼睛睡醒过来了，只是今天被方旭夹在腋下一路颠簸，恐怕早就身衰力竭。 眼下这会功夫不见丝毫反抗举动，甚至在小洋妞欣喜若狂的“把玩”小家伙身上皮毛的时候，也不见丝毫反反应。 方旭心如火烧，明摆着是自己过来教育人的，却反被人以武力教育。 这是招谁惹谁了？方旭痛恨这鬼天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短短功夫，方旭也大概了解到肌肉男突然变脸的原因。 通过小洋妞和其的对话来看，肌肉男显然并不太重视小洋妞。 而对于方旭示意的君子笑，一眼便就改了脸色甚至不惜直接摊开底牌。 大庭广众下紧挨着方旭以枪挟持，这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胆量。 所以问题出在君子笑，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无可厚非方旭第一眼看见这张图片的时候，也承认自己动了心。 当然了，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毕竟方旭现在的手表可是需要大量珍宝来作为原料。 可惜现在的情况是，连小命都快要保不住的方旭，只想着如何扭动指针重新来过。 但肌肉男在后，且那力道压制得方旭反抗不得，若是随意轻举妄动，恐怕今天倒是会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方旭不想试试，他可是来屠戮抢走小家伙的那只洋妞的人，怎么会忍受这种屈辱？ 面对肌肉男的胁迫，方旭被他慢慢拽着往亿达广场大门口走。 不管是外是内，市中心多的远不止是人，由人驱使的车辆涌动更为密集，甚至紧紧挨着似乎随时都能发生追尾事件。 才出大门耳边的喇叭声便逐渐清晰不带停歇。 方旭趁势追说：“哥们，其实我也只是拿钱办事，行有行规，人金主可不会将具体信息透露给我，这不就一张照片嘛。” “少罗嗦，老实跟我走再说！”背后还是那道粗犷的嗓音。 方旭被逼无奈，一路直行，路过各处门面店，各种手机专卖的广告代言，无论是所见，所闻甚至是偶有擦身而过带有狐疑目光看过来的人，也都仅仅只是擦身而过。 方旭越来越紧张，有些不明就里。只是被肌肉男束缚住之后，发觉自己竟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受制的感觉。 貌似就在前几天的夜里，随着小家伙走到那七拐八拐的胡同时，遇见的黑大个，现在想想倒和这肌肉男有着几分相似。 只是天底下巧合不该有那么多吧？ 别说肌肉男此刻枪，但总归方旭和他还是简单交流过了几句嘴，一比较那夜的黑大个，可是险些直接取了自己小命的主。 方旭磨嘴皮的功夫倒不是那么出神入化，加之大街上过往人群实在太多，发挥实在有限。 看这架势肌肉男肯定是要将自己带到偏僻之处加以拷问，真要到了那时候，方旭绝对就是身陷囫囵难以逃脱。 既然肌肉男言不听计不从，方旭便另辟蹊径将话题回绕到了小洋妞的身上。 小洋妞走在方旭更后面，方旭虽未回头，却直接一副很是担忧的模样嚷嚷道： “我说美女，劝劝你男朋友，我手实在酸痛难当，我之前也说了，以前我就受过伤，现在真的要旧伤复发了……哎哟，太疼了……” 小洋妞并没有照做，方旭算盘落空。 到底还是方旭无法回头去看肌肉男脸色，怎知他神情紧绷一脸肃杀。 别说小洋妞见了肌肉男这表情再不敢胡乱开口，任是方旭看见，也绝会话到口中又给再次咽回去，就算是打碎牙齿，那也得往下咽。 古人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时此刻方旭觉得这些话通通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狗屁理论。 方旭从不轻易低头，也从未向人示弱。 但现在黑漆漆冷冰冰的枪口就对着自己屁股稍稍往上的位置，那正是全身长肉最多的地方，触感尤其明显。 以至于方旭在肌肉男持枪更为用力往自己腰间一顶的时候，再也不敢多发一言。 此时雨势渐弱，湿漉漉的街道伴着无数脚步踏地噼里啪啦的声响，几人迎面走来。 同样身着西装，模样一丝不苟尽皆严肃。 这几人目光汇聚一处，正是方旭。 方旭瞧见后没发现自己和这几张陌生面孔有过什么交集。 却在脑中回忆的那刹，这几人骤然加速，挤开其余路人直奔而来！ 39 逃跑 方旭哪里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突然跑过来的人明显是冲着自己这边。 但除了自己，那就只有肌肉男和小洋妞了，方旭觉得应该与自己无关。 可尼玛这几个人招呼也不打，直接就动起了手！ 那肌肉男反应倒是够快，直接用方旭当自己的挡箭牌！ 方旭忙呼：“喂喂！别乱来啊！我可没招惹你们！” 尽管这么说了，难免还是遭了几记拳脚…… 索性方旭抗击打能力还不是太弱，除了被肌肉男牵制住自己两手受了点连锁反应之外，别的还不至于受什么重伤。 尤其是见形势不妙的情急之下，方旭面前眼花缭乱，慌乱下就夹紧双腿避免自己的minggen被正面击中。 一阵解释声声叫唤，却被肌肉男拉扯着直接迎击挥舞过来的攻势。 可怜方旭惨受牵连，这冲来的几人个个膀大腰圆，也许正因为来者不善似的突然袭击，令得肌肉男措手不及。 甚至连枪都没使出来，后就当众被扣翻在地！ 方旭倒是喜得自由，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几人虽然横冲直撞般丝毫不顾及他人，目标却的确是针对肌肉男而来。 于是趁乱挣脱的方旭也没有即刻逃跑，首先就冲有些目瞪口呆受了惊吓的小洋妞靠近过去。 “把小家伙还给我，谢谢。”方旭捂着已经真正有些酸痛的手臂，撇着嘴很不耐烦。 小洋妞像是见了不少世面，看着肌肉男被压倒在地吃惊归吃惊，却连一声惊呼都没有。 而在面对方旭过来要求送还小家伙的时候，神色才有了变化。 小洋妞视线转向方旭，表情僵硬：“不，不，给！” “乖乖给我，我就不计较你男人对我造成的伤害。”方旭伸出手，紧咬牙关。 小洋妞听后却像完全没听懂一般，只是一昧的摇头。 方旭大概也清楚这洋妞是个脾性，估摸着这关头还是个冥顽不灵。 即刻方旭就指向地上被浑浊的雨水沾满全身的几人，“这几位，是我朋友，你老实，不会受伤。” 方旭尽量说的很慢，小洋妞却将小家伙抱得更紧了几分，十分不舍的模样扭扭捏捏起来。 对于陷入危机的肌肉男，小洋妞倒是一点不在意！ 见状也不管那许多了，连自己男人都可以见死不救，待会保不齐就趁乱逃走到时候想找也找不到。 方旭的猜想再一次应验！才这么想着，就见那小洋妞保持沉默左顾右盼一阵，立时就冲出了街道直奔马路中央！ 这特么不是找死？方旭暗骂一声跺跺脚还是追了过去…… 喇叭声更为刺耳，声声都将撕裂耳膜，就在距离各路汽车如此近的情况之下，方旭又何尝不是他们眼中的“找死”？ 可方旭不能让小家伙惨入敌手！ 连喊带追，面临各种破口大骂，方旭前面吃过一回亏，知道这小洋妞逃跑功夫极其了得。 于是一脚蹬高，直接踩上就近一辆SUV—— “砰砰砰！” 双脚飞速蹬离车身，不知道是潜力爆棚还是方旭这双平底鞋接触地面年月不多还没到太过滑脚的地步。 还真让他踩着一列并排的小汽车直接将小洋妞扑倒！ 小洋妞受惊大叫，“无理！非，非礼！” 方旭根本懒得听她稀里糊涂的瞎叫唤，直接从其手中试图将小家伙给拽出来。 可小洋妞紧紧抱着小家伙，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小家伙连屁也不知道放一个。 方旭一边怕伤了小家伙，一边又怕惹人非议。无奈之下做出了一个异常“无耻”的决定。 算是从未做过也从未想过也从未敢去尝试的一个丢人决定吧。 小家伙是宝贝，方旭承认自己无法对好东西不屑一顾，所以…… “啊！” 惊破天的一声嚎叫，方旭迅速伸出手将小家伙一把拉出来抱在手里转头就跑！ 坐倒在满是雨水的马路牙子上的小洋妞，此时那是又惊愕，又茫然。 那白璧无瑕的南美洲特有的手臂肤色，其上格外显眼的留下了一个牙齿印。 深深的牙齿印，虽然未有见血，但十足凹陷的情况严重。 正是方旭张开自己那大“獠牙”留下的印记。 方旭可不会后悔自己没有怜香惜玉，怜香惜玉？那也是因人而异！ 头也不回的继续给交警叔叔造成很大的麻烦，只是交警们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司机们首先就是用喇叭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方旭不会傻到原路返回，不然肌肉男那边或是被自己践踏的小汽车司机，无论是哪一方都能让自己好看。 方旭现在体会到了一种境界，叫做“心无杂念”。 自己一身轻松后，仿佛进入到了一种只知道往前跑的意识。 摒除了所有的外物，五感尽皆封闭，倒是乐得逍遥自在，别有一番乘风破浪的悠然感觉！ 但市中心岂非是这么容易就跑出范围的地方？更何况是用脚…… 方旭疲乏后身边也只是少了些人流而已，依稀还能听见之前所在位置的喧闹。 回想起来仍旧头皮有些麻木，不知是不是雨水的沾染，伸手去抹擦额头时发现上面已经是“大汗淋漓”。 喘息，抚摸小家伙，自言自语。 方旭脚步放慢后就只有这三件事可做。 这破地方连个出租车都打不到了，先前那个被自己耽误功夫的出租司机，现在恐怕早就撒烟儿走了。 方旭这几天连连遇上犯罪分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来有必要与陈雪多拉拉关系，以后便于时常汇报消息，也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怀中的小家伙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方旭稍加用力的捏捏它的小尾巴也无动于衷。 真是见了鬼，难不成这小家伙今天跟自己一样撞了邪不成？ 方旭旋即低头嘘声说道：“小家伙，你不会是抑郁了吧？” 如若不是抑郁，那就是被吓坏了。 但是小家伙一向就是个不加管教就会大闹天宫的主，虽然有时候不约束也会如此。 可今天确实有些反常，方旭认为自己此刻要做的事首先就不是去珍宝阁。 而是就近找家兽医诊所，让医生给瞧瞧自家这小家伙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 那五十万还没着落呢，方旭怎甘心放弃？加之今天平白无故被肌肉男一阵威胁，那也更加需要赚到这五十万来填补自己的精神损失。 手机打开导航，方旭捣鼓一阵发现这附近并没有标明什么兽医诊所之类。 不过本市第一人民医院倒是步行可到，正处于SZ区，离方旭现在的距离也不是很远。 方旭权当死马活马医了，虽然人兽有差异，但同为医生，好歹也是术业有专攻吧！ 抱着一丢丢身为“主人”的责任心，方旭舒展好方才波澜壮阔的遭遇，直奔市第一人民医院。 只是方旭人还没迈出多少步，视线中便出现几名黑色西装革履的壮硕男。 这几张脸之前已经打过照面，这么短时间方旭怎会忘记。 难不成肌肉男已经被收拾了？应当不假，当时肌肉男可是非法持有枪支，那种焦灼的情况下，是很难将拿出来威胁着方旭的手枪又给掩藏住的。 所以连手枪都能抗衡的这几位西装男，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穷凶极恶…… 最可怕还不是这个，别人穷凶极恶就算了，可这四通八达的道儿，偏偏给方旭撞了个正着！ 而且个个走来时还目不斜视，摆明了就是追方旭过来的！ 方旭哪敢滞留片刻？眉头微皱掉头就走。 真是多事之秋，小爷我从不惹是生非，麻烦却接连不断！方旭低骂着脚步加速。 眼下身处的位置是靠近江边的马路边上，视野斜对面是家商业写字楼。 一连串上下呼应的招牌在阴暗的天气里闪烁着耀眼光芒。 奇力健身，便是最为显著的一处。 健身房可不是寻常地方，里面免不了有些个肌肉发达的纯爷们。 方旭印象里也是如此，索性不如去求助这些哥们替自己解解围或是助助威也好。 料想公共场合不管怎样，也不至于都像那肌肉男一样有恃无恐吧？ 本以为突然出现的这几人替自己脱了困，哪曾想现在却又针对起自己。 方旭没多想也知道是那肌肉男情急之下为保自己陷害了自己。 虽然不明当中真相，但是稍加思索也知道绝非那般简单。 这些亡命徒之间的利益关系，远非方旭能够预料。 后方追上来的脚步愈发清晰，方旭加快速度也不去管他什么红绿黄灯。 直接就在有交警的管制的路口，所有人都停留在人行道边的时候，方旭一声不吭大步迈出！ 一丁点犹豫也没，也是方旭为了吸引眼球让自己免受伤害情急之下的决定。 果见交警叔叔已经伸手拦截，吹着哨子连连呵斥方旭后退。 方旭早有心理准备，脚步不曾继续往前，却也暂时没有后退一步。 “请遵守交通规则，等待绿灯通行！”交警厉声说道。 “我……”方旭回头看了看，那几个黑西装前前后后快脚而来，满是杀气！ “警察同志，有人追杀我！”方旭一把拉着交警的衣袖，死死拽着僵持在人行道上。 40 健身中心 “追杀？”交警循着方旭指着的方位看去，那几位西装男才至路口便立刻偏转方向。 非常统一的步伐朝着另一头慢步行去。 “谁追杀你？他们？”交警问道。 方旭见状很是服帖，这几人别看四肢发达头脑却还不算太笨。 干笑着摸了摸鼻，方旭连声致歉：“啊！很抱歉交警同志，我眼花了……” 索性靠着人多还有交警在前暂时让这几人有些忌惮，当即方旭便乖乖退后，老实与等待绿灯的其余人站在一起。 方旭能感受到周遭人士看待自己的不太寻常的目光，甚至还有几乎可以听清的交头接耳。 尽管这些路人尽量压低了声音，可议论方旭时不自觉露出的笑声却无无从掩藏。 方旭倒也不恼，一点也不恼，或许在外人眼中自己被当成神经病看待了吧？ 但总归好过被人抓去不知下场要好上许多。 而且当那几个西装男走后，方旭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 方旭怎么猜不出既然他们追了过来，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暗处偷偷观察着自己呢。 方旭装作随意观看风景般眼神往右瞄了瞄，即使没有发现反常之处，但是心底着实难安。 这便等绿灯亮了的时候，径直过了马路直入奇力健身中心。 健身中心杂七杂八什么人没有，谅你再多来几个西装男，就算是杀手，也不至于敢当众跟自己过不去。 而且方旭这么想的确也是有些依据的，别说好不容易练就了一身肌肉的型男只为了吸引女士的注意力，其实只要像方旭稍稍有难求助施以援手，健身房的男人们恐怕都会毫不犹豫的仗义相助。 原因并没有其他，只要有女士在场，必定就会出现拔刀相助的勇士。 这正是展现男人雄风的一面，因为方旭同样身为男人，一旦处于弱势其他人便很容易替自己解围，这样既可以获赞，亦可以证明比看上去稍显瘦弱身板的方旭强壮许多。 当然，除非是会危机到生命安全或是来头确实不小气势汹汹的一些人，不然通常情况下，方旭还是有把握煽动周围的人帮助自己脱离困境的。 一路上了电梯，时不时往后看上几眼，此时此刻尚没能发现被那几个西装男跟踪过来。 也难怪，毕竟就那一条人行道，加之交警坐镇指挥，那几人自然不会横冲直撞闯红灯追击。 方旭暂且宽了点心，摸了摸小家伙，还是没有什么活力。 方旭想不通小家伙这是怎么了，兴许是被自己一直夹着从而给憋坏气儿了？ 这实在没理由啊！方旭摸不着头脑，再又试着叫喊了几声。 小家伙却像是连轻声嘟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只能确定完全脱离了那些来者不善之人后，就得立马去医院看看小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毕竟每天晚上睡觉都是和小家伙处在同一个房间。 方旭家里卧室就那么点儿大，也算是朝夕相处吧，虽然小家伙也许不肯定承认方旭是它的主人，但方旭心里早就擅自不然而然的将自己当成了小家伙的主人。 身为主人，那就务必要尽责尽责，方旭低声对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耳朵笑说道： “放心吧小家伙，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后又更抱紧了一些小家伙，唯恐因自己疏忽让它再受伤害。 别看金银玉器在小家伙的牙齿面前不堪一击甚至软如面团，实则小家伙的外表看上去就是可爱柔弱，现在方旭也看到了小家伙虚弱的一面，心中怜惜油然而生，连君子笑的事情也暂且抛诸脑后了。 而随着电梯“叮咚”一声落罢，方旭便来到了奇力健身中心。 也许是阴雨天，来这种室内场所的人也随之增多不少。 方旭一眼看去，的确有不少穿着浅色背心大秀肌肉十分卖力“表演”运动的男士。 大多都颇具阳刚之气，更有甚者一手举着一个铁哑铃便站在跑步机前卖弄“成果”。 为何如此？方旭只是不经意瞥了一眼，便就发现数十台整齐码好的跑步机上清一色的全都是女士！ 方旭总算没白来这一趟，心里更多的是庆幸。这就二话不说先去休息处避避风头。 然后健身室向方旭走过去一个身材魁梧肌肉线条明显的男人。 肩头上搭个白色汗巾，一脸微笑，直接便打起了招呼：“朋友你好，是咱这VIP吗？以前没见过你啊！” 方旭估摸着这该是个健身教练，当即便也没直接说明来意，故意道了个含糊话： “必须要办理VIP吗？先试试可以不？” “嗯，当然可以，只是你想先锻炼那个部位的肌肉呢？” 方旭想了想，其实平常自己是不大运动的，肯定不能一下子就体验什么高消耗的健身。 也是正好瞧见那些个在美女面前，方旭便压低声音说道： “那就给我来两个哑铃玩玩吧！先热个身！” 方旭笑容灿烂，不过被他确认是健身教练的男人却没那么开心。 至少模样是一点也不会开心。 这健身房的器材，基本是各式各样一应俱全，但方旭肯定是不经常来这里的。 而且又不是此处的VIP，这样的话倒是不知道这里的收费标准。 是按时收费器材随便用，还是看器材种类分价？ 方旭现在不想得罪人，更何况是这儿的教练，自己说出这句时对方的脸色就能让方旭看出端倪。 所以方旭便又打了打口风：“哥们我问下哈，在办理VIP之前，器材是否免费试用？” 健身教练走在方旭前面，连头也不回，“是免费，不过也是计算时间的。” 方旭一听，这下心里有底了，当即就顿足，语气骤变：“行吧！带我去办卡。” 虽然与什么商业大亨之流比起来，方旭还算个愣头青。但眼下他的账户也并非一贫如洗。 至少怎么说，也是百万户…… 对于方旭来说，别说一张什么VIP卡了，就是百十来张，只要能暂让自己借避风头，那通通不在话下！ 而且跟那些sao男不同，方旭可不会特地也跟他们一样去那跑步前转悠着心不在焉。 此刻的方旭需要眼观八方，更需要注意小家伙一丝一毫的变化，一旦有任何不测，都能让自己追悔莫及。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方旭单手玩着只小哑铃的时候，忽如一面春风来…… 鼻尖吸进一缕清香，在这健身房个个大汗淋漓喘息不断的空间里，能有这抹香气那得是多大的不寻常！ 方旭随即换回自己目光—— “帅哥，能给我腾个位置么？” 一位美女就这么突然出现，方旭都没察觉身边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人。 不过人家女生都开口了，方旭也显出自己一贯“彬彬有礼”的作风。 “谢谢~” “不客气。”方旭笑道。 可话题并没有这么中断，女生年轻，一身浅白运动衫背着个小方型书包。 紧接着自然而然从书包里摸索出两瓶纯净水，估计是看方旭玩着哑铃不亦说乎的模样忘记了疲惫，或是为了答谢这让座之礼，便给方旭递过一瓶。 并梨涡浅笑道：“给。” 不等方旭接过便直接放在方旭跟前。 方旭自然拿起，拧开，咕噜一口入了肚。 伴着喉咙间流出的汩汩吞咽声，方旭满足一笑，直呼：“爽！” 接过水便算是萍水相逢，方旭随口一问，“你经常来这健身？” 女生摇摇头，“我等人。” 方旭随即识趣一笑，不继续说话。 这姑娘想来十有八九是等自己男朋友了，待会别搞得让人误会。 主要也是方旭对女人天生追求不是那么高。 且现下，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方旭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赚钱。 少不作为老来孤，方旭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是力求上进，二是保住小命。 该得罪不该得罪的他也心里有数，只是往往许多事情都是难以避免。 就好比这姑娘主动向方旭问话这会，还没等方旭回答自己正在某某大学即将面临毕业…… 门前，正对着方旭目光的大门口，三名黑衣西装男板着脸齐刷刷出现。 方旭选择这个位置自然就是为了时刻注视敌人动向。 现在可好，“敌人”来了，方旭即刻低头抓耳挠腮，本想着装模作样遮掩住自己，但发现自己这一身休闲装灰白格调实在太容易辨认。 黑衣西装男兵分三路，带头那位径直朝这边走来。 方旭手扶着脸仅仅只露出眼睛，假意打了个让自己表情扭曲的哈欠，对方似乎立马就会发现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 “你干……嘛……” 被方旭蛮横搂在跟前的女生受惊低呼，身子倾斜的拉扯力导致两只秀臂。 41 误会 这一下偏偏将吸引了来人的注意！ 方旭暗道不好，下意识伸出手摸向小家伙，怎知才触及皮毛小家伙直接拒绝！ 一把跃下椅子的小家伙吱吱乱叫，吸引了无数目光。 “我很抱歉，但现在没时间解释，有人找我麻烦，希望你帮帮我！”方旭低声说道。 可怜方旭天生就是这么个命吧，这会不但没好好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反倒一个劲的喋喋不休请求女生为自己眼观八方。 女生哪里回过一次头？被方旭紧紧抱着似乎连喘息的能力都要失去了。 “美女，快帮我看看那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了没？”方旭又追加一声。 一直低着脑袋紧紧贴着女生胸口的方旭，完全就像是个登徒浪子且还不知羞耻。 口口声声说自己情急无奈，还央求被自己 这若不是笑话那就是挑战人治安的下限！ “啊！” 终于，整个健身室里响起了惊天般的尖叫。 健身房所有的人都循声看了过来，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按照画面来看， 在场的男人们纷纷停下了正在进行着的锻炼，连带那些徘徊在跑步机边的少数sao男，也一致扭头来看热闹。 路见不平是常事，总有自诩正人君子的良好青年。 这也是方旭来此前的想法，可方旭始料不及的是，自己这想法不但落空，反倒成为了众矢之的！ 女生眼看就要大耳巴子赏给自己，方旭再没能“厚颜无耻”下去，连声致歉整个人暴露在健身室众目睽睽之下。 这下好了，面对所有六七八块腹肌的男人，方旭能感受到数万计锋刃带着无尽的杀意正要尽皆席卷过来。 所以一刻也不能耽误下去了，今天的方旭真的心绪不宁接连发生糗事。 必须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平静平静，忙的扫视四周想带上小家伙立刻离开。 却发现小家伙哪里还有丝毫踪迹？ 这一圈扫视下来，银色小松鼠或是小老鼠一只没发现，直接让方旭与一黑西装男来了个两相对视。 对方不苟言笑，方旭却干笑不语。 接下去没有其他反应，直接便是拔腿就跑！ 小家伙你自求多福吧！我先遵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方旭心里默默祈祷小家伙平安无事，径直以百米冲刺速度跑出健身室。 旋即健身室一片静默，焦点女生身上。 女生一脸窘迫很是无地自容，谁知道看起来老老实实一个斯文青年，却会无端当众耍流氓！ 与此同时针对方旭的那三人，发现方旭后却也没立刻追出去。 当中一人拿出手机缓缓走到一边，几句话落罢才对着另外两人点头，然后就一道出了健身房。 而先跑出来的方旭按下了所有电梯的上箭头，自己却从安全出口飞速遁离。 直至出了写字楼方旭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要以一敌三？方旭可不会盲目自信到这种地步。 加之自己貌似引起了公愤，那地方就再不是久留之地了。 时间从方旭进入写字楼再到出来并没有过去过久，交警同志还在辛勤指挥站岗。 方旭看着身穿制服忙碌不休的交警同志，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从口袋里很快拿出手机，对着通讯录一阵搜索，直接拨打陈雪的号码。 之前就是心急过分没想到自己还认识陈雪这个警察，恰好知道她和白可卿应当就在这附近就餐。 只是传出来耳内的拉长音持续好一阵后，终是无人接听。 这陈警花看来今天是休假了，有事求她偏偏手机打不通，不久前才在满金香有过照面，这变化真让方旭愁眉苦脸满心气馁。 方旭有些着急，加快步伐。诡异莫测的天气总是也与方旭作对一般正在他出来后没多久就大雨瓢泼。 顶着雨水的方旭也不由得抓紧脚步，周边避雨处只有公交站台，可这无疑是将自己暴露出来，而且很快方旭就感觉那几个人又追了过来。 暗自抱怨这些人锲而不舍的精神，方旭没办法冒着雨边找车边找隐蔽路线。 可这SZ区哪里有什么隐蔽小道？ 天色愈发昏暗，时至下午三点便有许多汽车已经打开车灯照明。 像是预兆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提醒方旭必须要尽最大的全力甩开尾随过来的人。 但说的总是轻巧，方旭自己何尝不想甩掉这些人？ 可每一次回头，不管是看到些有的没的总感觉心底不安。 一直以来方旭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什么时候与这类人打过交道？ 方旭倒是想打110请求警察抓捕这些人，可一没证据，二来对方还不曾下手，方旭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此刻只能是自己想方设法脱离险境，而且几乎可以确定，对方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省去与这些人口若悬河解释自己只是个无辜市民磨嘴皮时间的方旭，就在最后一次回头张望情况的时候，被逮住了。 挣脱不开，对方足足有好几个人，将方旭两手往后扣压，直接将他扔进一辆黑色汽车。 看不清车牌号，分不清汽车品牌，上车后另一个坐在里面的正是做了一切准备功夫的人，直接便给方旭戴上眼罩。 “干嘛抓我？你们是谁！”方旭试图挣脱，无果。 直到自己脑袋被人摁住动惮不得，待那黑色眼罩套上自己脑袋时，压住自己的力道才稍有松缓。 此时眼前不能视物导致方旭心里更加疑窦丛生，看来对方这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简直就是仿照电影绑架情节，但不得不说效果奇佳。 这一惊，方旭就只想着要去利用手表能力来实现回溯时间。 但方旭被限制不止是视野，既然是绑架，对方又怎会傻到让他四肢自由？ 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方旭老老实实没发一言。 方旭知道这种情况其实多说无益，对方摆明了不抓到自己不会轻易罢手。 现在他们得逞了，方旭本人便只能静观其变。 光天化日杀人放火总是无稽之谈，但他们有备而来自己又身处汽车之中，待会若是被带到某个偏僻郊区，那绝对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方旭的底牌还在，只是暂时被限制，方旭知道目前这伙人暂时还不会做掉自己。 现在的方旭越来越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哪个肌肉男的陷害！ 恐怕等会就得与这些人的头目见面，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构思一下思路，准备如何巧令辞色。 然而车内，司机一言不发，副驾驶坐着同样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他拿着手机对着后座椅上被束缚住的方旭一声嘲笑，接而便对着坐在方旭旁边负责看管的人使了个眼色：“堵住他的耳朵。” 可怜方旭耳朵遭殃，被人硬生生用手捂住耳朵，真真正正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42 柳钰儿 “老板，人已经抓获，我这就带他过来！” 副驾那人收回手机，就像是完成任务般的如释重负。 果然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且动机不纯，在这种情况之下方旭知道自己怎样挣扎恐怕也没有效果。 只能找准时机逃出生天。但随着感受车身渐渐远离远离心境也变得无法镇定自若。 本来是好好的来此寻找君子笑的下落，偏偏遭遇这等糟糕事。 而当车完全静止下来，方旭也知道即将面对的恐怕就是那背后的“大人物”。 眼罩随之被人摘下，重新看见满是阴霾的天空，呼吸着湿润空气的方旭，视线中却不是类似自己所想的那副场面。 本以为是什么废弃工厂鸟不拉屎的破烂地儿，谁知看见的竟是个十分高端的私人会所。 这种地方方旭多少还是见过几次，虽说这不是市中心地段，但从外观上看，仅仅凭借那独具一格的金碧辉煌，也足以占领尊贵二字中的一席之地。 可自己明明是被五花大绑强硬带过来的方旭，怎能相信还有这种待遇？ 难不成对方还要宴请自己什么一条龙服务？ 方旭是不会相信的，反正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如何脱身，只要两只手解脱束缚，这些人完全不在话下。 而就这样直到进了会所中心，大厅内看上去空荡荡的，鲜有人迹。 连几人的皮鞋踏地声也是回响连绵直达心底。 方旭觉着这气氛确实压抑了些，预感有些不妙，被两名黑衣男一左一右挟持下畅通无阻的往楼上走。 有电梯没乘，直接往左侧大楼梯上爬，好在方旭身段笔挺，表面上还是那般淡定从容，亚如电视剧中暂时受困的孤胆英雄！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方旭心里确有一抹担忧。 若是这般耽误下去，怕是时光手表可用的逆转时间不够，到时候真就山穷水尽。 不过这私人会所富丽辉煌，方旭倒是不太认为这路人会对自己怎样，想必等待他的，也就是没头没脑的一堆追问。 正在方旭暗自猜测将“审问”自己的会是个什么模样的人物时，被挟持走在走廊间一处那会，便从冗长的走道上传来打破寂静的一声妙音： “让他自个进来就好，你们门外等候。” 话音落罢几名黑衣人陡然止住脚步，分站两头，当中一位神色平静，面对方旭却说了句异常冷漠带有威胁性的话：“老板就在里面，想活命的话，老实进去！” 方旭没回他，撇着嘴背过身子，“让我这样进去？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黑衣男冷哼一声背负双手贴墙站好，尚没反应。 这时，方旭便直接对着留有门缝的位置高喊一声：“我说那什么老板，你们这待客之道也太过奇葩了吧！有这么对待客人吗？” 的确，先礼后兵也不是这么个玩法，方旭对某人一无所知，气氛当真尴尬。 而听见方旭要求后的那人，倒也有恃无恐，直接便清冷一句：“给他松绑”随后便让方旭进去时把门顺手带上。 看似已经安然无恙再没有什么紧张氛围，但方旭可不敢丝毫掉以轻心。 进门后的空间配得上私人会所这四个字，头一回真正走进来这种地方的方旭，也不由得心中微微赞叹“真尼玛是有钱人玩的地方！”。 光是空间格局怕就是不小于上百平米，两侧暗色略显低调的储物柜上摆满各种古色陶玩，一张灰色皮毛地毯铺满客厅，透过可以看清外面一众摩天大厦的玻璃窗位置后面，那茶几上是正在徐徐冒着烟弥漫浓香的茶杯。 而面对茶几的沙发上，则是坐着一位褐色长发配搭鲜红皮衣的一位女人。 方旭联想方才的说话声，再看这背影估摸着女人年龄也得有个三十出头。 也许就是社会上某个名词“女强人”那种类型吧，可方旭倒免去了心里的紧张，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两手已经恢复自由，料想一个女人行事虽然张狂了些，倒不至于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女强人方旭又不是没见过，自己老板孙思琪不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自然而然的便率先开口问了声：“虽然我不认识你，不过看起来你叫我过来的原因，不会单纯只是喝杯茶闲聊几句吧？” 女人没有回头看方旭一眼，依旧是那道清冷的嗓音，看不出一丝情绪：“先过来坐下。” 方旭没多纠结，径直走了过去，他也好奇这样长着什么样的一张面容！ 可毫无拘谨直接坐在女人对面沙发时，还没来得及正视对方，便被打断： “坐这边来，挡着我看风景了！” 方旭尴尬起身，表面微波不惊。 忧郁却又只是通过一双深邃眸子呆呆看着窗外风景时候，那不曾转动的眼光流淌显现出来。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大人物？ 不对，方旭觉得不是，至少不太像。分明只是个与自己看起来年龄相仿的姑娘，只是气质实在彰显成熟，莫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自立门户后成为女强人？ 对比白可卿与之不同的是和面容极不相符的冷漠，比起孙思琪更是有着不遑多让的妩媚。 倒是当得起“美”字一说，方旭就这么丝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直到对方红唇轻启： “看够了没？” “啊？抱歉……”方旭转过眼神，窗外还是阴霾，座座高楼映入眼帘，远远看去，人类渺小得如蚂蚁般寄居窝内，不免短时间生出一种惆怅，随即便有感而发：“这样的天气恐怕是个人心情也不会好过哪去吧？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先喝茶。”女人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尽管不是很刻意，却在看向方旭时，轻蹙的眉头流露出了一种不太友好的神色，“你叫什么名字？” “方旭。”说罢同样不客气喝下一口浓茶后的方旭，赞美两声好茶后，也不甘示弱的问起对方名讳。 女人倒率真，直接道出芳名，但方旭知晓后，可是一点也淡定不下来。 “柳钰儿？！”旋即猛然起身，起身前因为情绪激动放下的茶杯也是“砰”的一声响彻四方。 “老板……” 门外传来先前黑衣男的惊呼，很是紧张。 柳钰儿不耐烦的说了句：“别吵！” 重回清净，方旭内心惊涛骇浪，这个名字岂非没有听过？不就是那同为柳氏集团的千金之一！ “柳小姐，您怎平白无故找我过来……喝茶？”方旭问道。 “别担心，我不会害你，找你前来有两件事。”柳钰儿淡淡的说道。 “什么事？拍卖会？”方旭疑惑。 柳钰儿微笑，点头道：“这只是其中之一，君子笑，你听说过吧？” 方旭瞬间呆了，“你也知道这玩意？”该死的宋千秋看来铁定是隐藏了许多事情！ 柳钰儿低叹， 只是方旭脑中一片嗡鸣完全没有心思欣赏！ 随即柳钰儿便道：“我那妹妹，你见过了吧？” “青青小姐我自然见过，你真是，她……姐姐？” “这倒是不假，不过我们姐妹二人关系不怎么好，算了，先不说她，你给我讲讲君子笑的事的呗？” 方旭下意识摸摸鼻头，从兜里拿出手机，锁屏键一开，直接就是未曾退出的相册界面。 “这就是君子笑，不知道柳小姐从哪里听说的这个东西？” 柳钰儿接过手机，纵使她家财万贯，却也没遮掩住那稍纵即逝的一抹惊讶。 “成色当真不俗，可惜无缘我金玉斋……” 方旭不懂了，这话外之音是说她也在寻找君子笑，但寻觅无果？ 可既然如此，干嘛兴师动众的找自己麻烦？ 方旭旋即问道：“柳小姐言下之意，这玩意的确是有主之人对吧？” 柳钰儿还回手机，“你稍等下。”说完起身往卧室走去。 方旭看着她如火背影陷入深思，本来就觉得宋千秋不像是单纯委托自己那么简单，现在看来，有必要回去好好刨根问底，因为君子笑，今天可是让自己倒了一次大霉！ 而等到柳钰儿回来的时候，方旭看见她手里拿出来两个精致的银白小盒。 柳钰儿说话也不绕弯，直接开门见山一一将小盒打开，顿时两个模样不同却又皆是青翠欲滴的圆润翡翠显露而出！ “左边是自在佛，右边是降龙罗汉，喜欢哪个，你挑吧。”柳钰儿将小盒推至方旭跟前。 方旭咋舌道：“给我？什么意思？” 柳钰儿神色重回冷漠，“我没有买通你的意思，不过托人办事总得给些酬劳，放心，这只是一个见面礼，事成之后另有重金，你也知道我金玉斋虽说不上业内龙头，但这样的东西我可不缺什么，你选吧，选完之后接着说正事。” 方旭当然没有即刻答应，但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触摸当中一块润玉，宝光乍现…… 43 论主 两块润玉流淌而出的宝光直接让方旭的手表往前跳动二十个点！ 方旭心底免不了大惊，美人当前却又忍住没有流露出多大的讶色。 当即便笑道：“这礼物太贵重，我怕受之不起。” 柳钰儿道：“你就别谦虚了，拍卖会的事情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方旭并不疑惑，这柳家两姐妹一直以来明争暗斗外界早有耳闻，他岂非没有听说过。 只是柳钰儿接下来说的一番话，却让方旭再次感到这一行的水深不可测。 “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么？” “不太知道。”方旭无奈道。 “标三，就是那个大个子，你见过吧？”柳钰儿淡然道。 “嗯……那人不是个东西。”方旭说起肌肉男时，不免有些怒色。 “确实如此，不过他来头也不是那么简单哦。”柳钰儿抿嘴一笑。 方旭连道：“我对他不感兴趣。” “可他对你的兴趣小不了。”柳钰儿笑道。 方旭一脸无奈：“那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好一个人不犯我，那你又知道他的来历么？”柳钰儿语气高了几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方旭闻言，摇头道。 可柳钰儿却没理会方旭这话，直接说道：“他是通缉犯。” 方旭一惊，没说话。 柳钰儿像是不想气氛沉静下来，便又继续说道：“这个标三，是个有名的盗贼团伙，我也不怕跟你说，他和许多古玩市场以及有名珠宝企业都有背后交易。” “那和柳家呢？金玉斋？玉珍拍卖行？”方旭皱眉说道。 柳钰儿显然对方旭的提问有所预料，淡笑着说道：“咱生意人虽然有时候不择手段，可不是没有丝毫底线。” 方旭收回目光，看向面前两块润玉，“其实这都和我没关系，我倒想问问柳小姐，如果是找我谈话，没必要弄得那么兴师动众吧？” “确实没必要，但如果不是这样，你会来么？”柳钰儿说道。 方旭摇头一叹，苦笑着说：“我只是个小人物，哪能让您这么费心。” 柳钰儿却不这么认为，“什么人物暂且不论，你的事我自然略知一二，可现在想找你的，不单单只有我柳钰儿一人，我那妹妹恐怕不久后也会再次寻你，我不想让她得逞。” 话说得这么直白，方旭若是听不懂那就是个傻瓜了。 但方旭不想介入这些勾心斗角，你柳家两个亲姐妹互相争斗也就罢了，干嘛拖拽着自己下水？ 方旭不过想有个立足之地，慢慢的赚些钱养家糊口，名门是非多，老老实实稳住脚跟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方旭当即表明心意：“不管是你妹妹还是柳小姐您本人，我说句真心话，这礼物还是太贵重，我承受不起，如果您想找我谈些古玩心得，那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以后说不准我那老板娘也会亲自登门拜访您金玉斋，只不过肯定不是高谈阔论，我只是个小店员，从来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怕是柳小姐太过高看，我方旭若是不知天高地厚应承，将来恐会辜负您一片厚望。” 柳钰儿也算是听懂了，方旭这一连串的推托之词说白了点儿那就是拒绝，可柳钰儿既然高调“请”了方旭过来，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当下还就只是脸上挂笑，完全超出那与容貌极其不符合的熟女气沉声道：“不知道你是不是心有顾虑，据我说知那场拍卖会之后，盯上你的人可不在少数。” 方旭闻言“哦”了一声，笑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只是个普通学生兼职打工，我只想脚踏实地，强扭的瓜不甜，我一直以来都是运气在手瞎猫碰上死耗子，柳小姐的确没必要在我身上下功夫。” 柳钰儿见方旭一再推脱，脸上终于有了些怒气，“你就不怕拒绝我之后，麻烦不断找上门？” 方旭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我不想做的事，别人还能强迫不成？” 柳钰儿银牙轻咬，“方旭，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别不识好歹！” 眼看马上撕破脸皮，方旭也差不多探了个底，便改了脸色忙的笑道： “柳小姐别生气，咱都静下心来好好说话，方才是我言语不敬。” 柳钰儿轻哼一声，“我还没有跟你说正事，你就再三推辞，难不成就因为我这请客方式让你心有怨气？一个男人没必要这么心胸狭窄吧！” 的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方旭自知若是收下这昂贵的润玉，所做之事怕绝非易事。 而且听柳钰儿提及君子笑，这玩意可是非同小可，当下要是冒然求财心起答应下来，若与那宋千秋委托矛盾，又如何自处？ 方旭不会轻易放过财机，可也知道自己的原则，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话说到这点上，柳钰儿若是不为那君子笑，便也不会出手如此阔绰，虽说这两块润玉成色皆不一般，光是看手表前进的尺寸便也知晓其价值之高，可方旭到底还是要摸清原委才能见机行事。 “柳小姐别怪，是我小气了，您是不知道，托您的福，我这一趟下来可是将自家的宝贝都给弄丢了，唉……” 柳钰儿低声问道：“宝贝？是我那些手下干的么？我已经再三叮嘱他们客气些，不知道你落下了什么？我这就派他们回去帮你找！” 方旭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不然我实在放心不下，也不是什么宝贝，就是一只小动物，银色的小松鼠，在之前那个健身房里跑掉的，还不知道是不是跑出去了，你让他们在附近都找找，要是能找到就带回来给我，不然只能报案了。” 柳钰儿略感诧异：“银色……松鼠……这世上，还有这种生物？” 方旭干笑道：“是啊，说来话长了。” 柳钰儿稍有沉思，即刻直接拿起手机将这事儿告知门外那留守的几人。 方旭像是想到了什么打断：“对了柳小姐，提醒他们当心些，那小家伙可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别弄伤你这些人我也会心有愧疚的。” 这话自然不是方旭真心实意的话，心有愧疚？方旭巴不得这些个黑衣装比男出门就被车撞！ 让他们找回小家伙倒好，要是找不到，方旭今天可有的忙了，小家伙气色本就不他太好，现在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情况，其实方旭也想过直接扭转时间回到健身房，可周遭事物已经物事全非，任是手表也起不到作用了。 所以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面对柳钰儿给出的条件，方旭还是一副漠不在意是金钱如粪土的模样。 而柳钰儿自然不愿相信方旭当真对自己拿来的两块润玉一点也不动心。 如柳钰儿这般的千金大小姐，阅历怎会浅薄？ “行了吧？我也派人给你去找了，刚也嘱咐了，要是找不到便不必回来复命，所以你就放宽心来，怎么着？这两块玉要是你都喜欢，大可全部拿去。” 柳钰儿一掷千金，方旭推辞至此也差不多到了点，索性一笑擅自将两个小盒盖上，最后再又重新推至柳钰儿面前，笑道：“钰儿大小姐，你还是先说说要我办什么事吧。” 柳钰儿眉头轻佻，“你应该心知肚明。” 方旭揉搓双手，陷入难色，愁眉不展道：“可是宋老板那边，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并且收了定金？” “那倒不是难事儿，他给你开了多少价，我给你双倍！”柳钰儿话说的很有底气，旋即补充一句：“据我说知，宋千秋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在业内也算臭名远扬，为了生意他可是无所不用其极，说不择手段那是贬低他了，不是我有意诽谤，我那妹妹的拍卖会上，听说有块王毅的白玉微雕印章，最后他以千万价拍下对吧？” 方旭不置可否，但没忘追加一句：“确实不假，但实不相瞒，那块印章正是珍宝阁也就是我家老板娘的东西，我也拿了不少分红。” “哦？”柳钰儿神色微妙，看着方旭的目光更加深邃了几分。 方旭笑道：“这个没必要骗您，至于宋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只是我已经答应了他，而且他对我说过，君子笑是他祖传之物，暂且遗失渴望寻回，现在柳小姐你也对这块玉有了兴趣，恕我冒昧提醒您一句，既是君子，便最好不要夺取他人心头爱，何况这东西本就有主。” 话音方落，柳钰儿怒形于色，丝毫不比拍卖会时大发雷霆的柳青青逊色，那银牙紧咬柳眉横竖的生气模样，同出一辙。 到底还是亲姐妹，柳钰儿气急之下猛然冷哼一声：“方旭！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模作样呢？” 方旭耸耸肩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现在告诉你，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那宋千秋做的什么勾当你可能不清楚，但有一点我想你有必要知道，君子笑根本不是他的东西！” 44 世间安得两全法 这一点，方旭的确没有料到。如果说君子笑不是宋千秋的，按照之前方旭对其的印象来看，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因为宋千秋终归说话时没有完全讲述清楚，面对方旭的疑惑他也尽量没有全盘托出。 但是从柳钰儿的角度看，也有可能是为了这块君子笑说出来的欺骗之言，生意场上便是如此，无奸不商亘古不变，如非这般人人从商皆会血本无归，一个“奸”字的确可以诠释商人一行。 可方旭自然不会听凭柳钰儿一面之词，当下也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钰儿大小姐，你先别生气，我知道你既然找我来，那也是看得起我，对于宋老板的人，我的确不敢打什么包票，只不过你怎么证明你所说之言就是事实？” 柳钰儿尽量平复心情，她肯定也不想当着不太相熟的方旭面的发火，那样岂非丢了自己堂堂金玉斋老板的面儿？ 可柳家两姐妹看起来性格不同，但唯独生气这点上，完全没有丝毫差异。 也许柳青青是那种喜怒哀乐全在脸上，说话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但柳钰儿看上去的确更加显得成熟一些，至少谈吐举止，都不失得体大方。 柳钰儿也继续解释了，看着方旭自己便也归于常态，缓缓坐回沙发。 “你知道宋千秋这些年是怎么起家的么？”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与他不过也就见了一面，就那次拍卖会之后。”方旭笑道。 “好，我便告诉你，别说君子笑是他什么传家之宝，就算当真是他的，那么此时此刻，也早已易主。” 方旭不解道：“为什么？” 柳钰儿冷笑一声，一副对宋千秋嗤之以鼻的嫌弃模样：“他曾慕名来我柳氏集团想要参股，说是手底下有批宝贝，后来我们也曾打听过，他的那些玩意大多来路不明，不是我们仗着家大业大看不起他，而是在业内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偶尔一两个没有来路的东西收了倒也无妨，转手出去也不会麻烦，但宋千秋出手就是数十件调查不清的货，这样的人我们怎敢与他谈合作？让他一五一十说明由来他就全都避而不答敷衍了事，口口声声说都见得光，但我家老爷子岂能听他信口胡诌，当即拒绝，他就去了另一家古玩产业以这批货投资。 然后那家集团的董事与我家老爷子是死对头，见咱们不收，他便豪不客气的全都买下，并且让宋千秋参与集团股份，在旗下子公司管理贸易。” 话及此处，捏了捏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抱怨道：“要不怎么说青青那傻丫头脑子里一团浆糊呢，好话从来听不进去，就说拍卖会吧，任是谁人过去她都不管，还说什么来即是客，她尽皆不拒，这要是哪天柳家被她给败光了，我估计她还浑然不知呢！” 方旭笑道：“这话严重了吧，我觉着宋老板不是那种人。” “哼！你是不知道他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此前他还试图打压我金玉斋，要不是……” “不是什么？”方旭好奇问道。 柳钰儿话及此处却又没有继续，立即抿了口茶，便转移话题：“算了，总而言之那之后，宋千秋管理公司不当，亏损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他中饱私囊还是其他，最后迫于压力被踢出集团，但丝毫没有对他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反而自己起家让人出乎意料的生意起色迅速高涨，再没有血本无归一说。” “这么邪门？如此看来，我倒觉得宋老板这人的确不是简单了啊！”方旭笑意不改。 可柳钰儿却不这么想，摇头说道：“谁知道他宋千秋究竟是私底下吞了多少别人的钱，虽说最开始那批货没有被追查出什么问题，但明白人都知道那根本不是见得光的东西，就是仗着集团势力帮他洗白。 从中获取暴利后也没有见好就收，反倒更加肆无忌惮，就在前些日子，我听说宋千秋突然闹出被人追债一说，由此可见他的生意倒是有着许多猫腻，当中详情谁又知道呢，总之我劝你不要轻信这种人。” 方旭点点头，像是听懂了不少，“看来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柳小姐您如实告知。” 柳钰儿旋即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君子笑的确也不是我的东西，但既然宋千秋能找你，我也可以，而且自我之后，恐怕还会陆续有人找你，当然了，或许不会再像我今天的邀请之法这么简单，也算给你提个醒，只要你能答应我，我放话出去，就能保你无事，此后只需要安心替我办妥这件事就好。” 方旭倒是佩服柳钰儿财大气粗，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方旭总不能随随便便听你柳钰儿说几句话就胡乱答应下来，而且对于君子笑至今都是毫无头绪，按照柳钰儿的说法，这玩意儿好像就是一个无主之物，但是宋千秋和柳钰儿先后都委托自己帮忙寻找，倒也算得上是件稀奇事。 方旭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一来二去在这私人会所里也耽误了不少时间，话题绕来绕去但万变不离其宗似的就是绕不开君子笑。 打开始方旭就知道这玩意不是个简单货色，现在看来还真跟自己预料的对接上了。 至于那什么标三，盗墓贼之类的，方旭更加不会去试探柳钰儿是怎么知晓的，像这等穷凶极恶之徒，方旭是得过且过不愿与之再有交道，联想起此前一个夜里，那个险些要了自己命的壮汉，也是另一人口中的“三儿”，难怪之前第一眼看见肌肉男便觉眼熟，这一切算是都串联起来了。方旭心里也少了些费解。 当即方旭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柳小姐，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接二连三都找我这么个无名小辈，也许你们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我不能听信你一人所言，当然了，我并没有推辞的意思，只不过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时间弄清楚这件事，再有就是，拜托您下回找我，别再用这种请客方式，我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人，受不起这等惊吓……” 柳钰儿听完，面色却是异常的冷静，微叹一声垂下双眸，玩捏手指。 这可与之前的她完全不同，方旭看在眼里，难不成是要对自己采取什么措施？ 方旭暗自担忧，却不见柳钰儿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两边都不说话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于是便直接开口：“柳小姐，我是希望你别太着急，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君子笑能不能找到，但我会尽力去尝试，怎么说多一人也是多一份力，但那东西到底是谁的，现在我真没办法去辨明，你就给我点时间，小家伙不在身边我心里担心，现在我只能先行告退。” 见方旭软硬不吃，柳钰儿也是一阵无语，她堂堂金玉斋老板简柳氏集团千金，逢人谁不给她几分面子？可现在恐怕是头一回在方旭跟前吃瘪，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当下也不去继续软磨硬泡，那不是她性格，于是突然改变了口气，甚至很是干脆利落。 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行！那我等你消息，还有就是如果青青找你，你别将今天的事说出去，算是我们的约定，我可知道你的家住何处还有在哪就读，别让我发现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然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哦。” 方旭听罢笑了笑起身，眼光停留在杯前两小盒处，转眼又移开视线。 柳钰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当即轻笑一声：“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自在佛倒是很适合你，第一次见面，耽误你不少时间，权当做我对你造成的惊吓作为补偿，拿去吧！” 方旭故作扭捏，连声道：“不不，无功不受禄，我又没受什么伤，怎么好意思收下这等大礼，柳小姐抬爱了，我确实不敢要，您收回去吧。” 柳钰儿也不管那许多，直接拿起自在佛的小盒，一把塞给方旭，“不拿着的话，今天你可别走出这大门！” 方旭头一回感到什么叫做“惊喜”，单单一个意犹未尽的眼神，就换来这么一个昂贵的物品，要说单纯只是对于将方旭活活绑来的致歉，方旭是死活不会相信的。 不过送到嘴里的肥肉，你情我愿，方旭怎会再三拒绝，算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吧，简单道个谢，就要告别这场会面。 临至门前，后方传来一道略显俏皮的笑声：“这是秘密哦，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我相信你会考虑清楚，我会再来找你的。” 方旭不曾答话，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出门后拿着“沉甸甸”的小盒，可算是心境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小家伙那边怎么样了，那几个黑衣人可不大靠谱，而且方旭不敢相信小家伙就算被他们找到，又怎么会妥帖配合。 45 猛虎下山坡 方旭也自然无从知晓，那健身房中，就在女生就坐的位置下探出一个银色的小脑袋。 它毛茸茸的鼻头下面，小嘴轻微张开，低声叫唤…… 所以不管是那些奉命再次去方旭先前的所在的健身中心，还是等方旭自己赶了过去，都已经没有找到任何小家伙的踪迹。 连带先前被方旭“调戏”的那个女生，都一道不见。 方旭并没有在健身房多做停留，因为在场的人大多都认得他，就在方旭妄图悄悄的来挥挥衣袖又悄悄离开时…… “是那个流氓！”背后传来一声高呼，随后便是沸腾。 尼玛的今天真是出门不幸，首先是忘带钱包，再又是一连串的糟心事情，方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想想自己也没得罪过谁啊，怎么走到哪里好像谁都跟自己过不去一样。 不过唯一的收货也就是柳钰儿这份见面礼了，也不知是拿回去让孙思琪帮自己出手，还是留作纪念，但是留作纪念，又纪念个什么玩意呢？ 总不能还抱着自在佛睹物思人吧！柳钰儿说到底和方旭都才萍水相逢单单只见了一面罢了。 所以不用多加考虑，直接转手卖钱才是第一要紧事！ 而且肯定不能给孙思琪，因为这玩意恐怕价值不会低于好几十万，到时候孙思琪别追问由来，方旭还要去费心思解释。 眼下方旭可没那么多闲心思琢磨这些，急冲冲跑出健身中心便再次拨打陈雪的电话： “陈大警花，你终于知道接电话了！” “方旭？抱歉啊，刚没看见，怎么想通了想和咱一起就餐？那很不好意思啊，我们早就吃饭了，现在准备去……” “不不不，我刚有急事找你，现在更急！”方旭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面红耳赤。 “急事儿？那你说。”陈雪明显也听出了方旭急不可耐的语气。 方旭一五一十说明缘由，正就是小家伙的失踪，他心里可是万分捉急差点语无伦次。 刚刚要不是被柳钰儿拖着，自己何尝不是老早就出来寻觅了。 换做平时方旭的确不会太过于担心，只是今天小家伙状态不佳，方旭不敢笃定它是不是会出什么事。 可无奈的是，陈雪听完方旭的请求，直接就回了句：“没到二十四小时不能报案。” 这可苦了方旭一脸欲哭无泪，只得低三下四说是以朋友名义恳求陈雪帮忙，因为人多力量大，小家伙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万万不能出事，说得更夸张了些那就是失去小家伙，自己便就活不下去了，尽量把话说得声嘶力竭满是心酸。 最后陈雪迫不得已勉强答应下来，说是自己没有权力动用警力搜捕，更何况目标还只是一个宠物，但也说了自己会尽量全力帮忙，而且白可卿也在自己跟前，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挂下电话后方旭可不会放松多少，把能动用的人力资源通通用了个遍。 孙思琪，校友，乃至家里的父母，自己妹妹月月，全都发了求助消息。 直至能找的人全部找完，方旭才收回手机自行寻找。 可这城市这么大，却不知从何处找起，范围内几乎搜索完毕，没有丝毫小家伙的身影，那亮眼的银色不是那么好寻找的东西，方旭倒是没有气馁，想起小家伙的脾性，突然将目标锁定在各大珠宝店。 对了，小家伙如果饿了肯定会去找食物，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天下大乱譬如珠宝店被神秘宠物洗劫一空的消息，但方旭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挨个打探。 从满金香到亿达广场各个大型珠宝店，挨个问了个通透，无奈结果确实不尽人意。 方旭想起今天小家伙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心里更加担忧。 自打认识小家伙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它这副模样，方旭心里很是疼爱小家伙，不希望它出任何事情。 可直到天色完完全全暗了下来，连晚饭都没有吃的方旭依旧还是徒劳无功。 “小家伙，你到底去哪里了……”方旭坐在公交站台，垂头丧气。 班车一趟趟过了又来，身边候车的人欢声笑语一个个离开，旧人换新人，方旭却独坐在此暗自惆怅满怀。 “滴滴……” 响亮的汽车喇叭带着远光灯刺目的照耀，方旭抬头看去，黑色轿车摇下车窗，副驾位置一个貌美且熟悉的面孔带着丝丝焦虑很快冲着方旭很快开口： “快上来！” 竟然是白可卿，方旭还想问什么，却见白可卿俏面微红有些着急。 当下便不忙着多费唇舌直接跑上车，上车后才问道：“白大校花，怎么是你？” “听说小松鼠不见了，我这不是来帮忙嘛。”白可卿低叹道。 方旭心里奇怪，忙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可卿说道：“傻呀，手机不是有定位吗？” 方旭“哦”了一声，默不作声。 可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下去，既没有确切方位，无疑大海捞针。 “别担心了，小松鼠不会有事的，它那么可爱，换成谁找到了都会照顾它，相信我。”白可卿安慰方旭。 方旭点点头，话是不假，可小家伙毕竟有别于其他生物，万一…… 方旭没有继续往下想，只是说了声：“现在咱们怎么找？” 白可卿说道：“去我爸那，我让他帮我发个消息，这样全市的人能看到的自然会联系我们。” 方旭听罢觉得这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白可卿的家世他有所耳闻，其父好像是某某传媒公司的老总，总之名声不小。 反正能做的，方旭力所能及的已经全部都做了，就算是白可卿求了自己父亲帮着忙发消息，但一时半会也没有收到什么回应。 确实是这样不假，要知道只是一个小动物，这般劳师动众倒是有些让人惊讶。 可方旭自己心里知道，小家伙比任何珠宝玉器都要珍贵。 所以想当然的也比所有人都要心急，借着白可卿的顺风车又去了珍品阁，本说想在这等消息，或许小家伙认得路自己会找过来也说不定。 毕竟当初拿到时光手表就是出自小家伙的手，当时也是身处这珍宝阁。 白可卿倒是没有多嘴说什么，只说自己也闲来无事，很是喜爱小松鼠想跟着方旭一起等待。 方旭没有拒绝，只是孙思琪却看在眼里，笑说方旭桃花旺盛。 方旭没那心思打趣，孙思琪却对白可卿似乎有着很大的兴趣，拉着她就扯到一旁闲聊。 他则坐在一处摆弄手机焦急等待有关小家伙的消息来电。 这头，孙思琪拿着果盘与白可卿相谈甚欢，时不时还叫方旭过来一起吃点，可方旭都待着原地没挪动丝毫。 白可卿虽说跟孙思琪有说有笑，目光倒是都汇聚在方旭身上，那伏在桌上斜枕着手臂望着手机的背影，一直专注，不曾回头看过来一眼。 孙思琪旋即笑道：“丫头，你们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白可卿猛然回过神来，微微低头：“啊？还好，吧……方旭救过我。” “那我可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曾英雄救美过呢？”孙思琪笑道。 白可卿点点头，“孙姐，方旭一直在您这兼职么？” “是呀，你放心吧，工资我可没少过这臭小子一分。”孙思琪道。 白可卿嘟起嘴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孙姐你又绕我！” 孙思琪眉开眼笑，轻声说道：“反正隔得远他也听不见，你跟我说说呗，怎么对着臭小子的事这么在意？” “他救过我呀，一直都没有机会报答，更别说我们还是同学，这点小忙没什么的吧？” “只是单单因为救过你么？”孙思琪盯着白可卿笑道。 白可卿依旧点头，捏着食指目光垂了下去，“孙姐，你这个店里的东西真多，而且模样都很有趣。” 孙思琪叹道：“还好吧，其实都是小本生意。” 白可卿抬起头，缓缓说道：孙姐，我能不能也来你这上班？” 孙思琪显然有些吃惊，但没有过多表现，单看白可卿的穿着面貌就知道她绝不是什么寻常出生，稍加一想便知道了些什么，瞥了眼坐着不动的方旭，旋即轻笑道： “可是可以，不过工资嘛……不会太高哦。” 白可卿坚定点了点头，“能让我长些见识就好，其实我挺喜欢这些东西的，比如，嗯……那个叫什么呀？” 白可卿指着方旭身旁的一个铜像，孙思琪循着方向看去，正在方旭所坐位置的柜台中间。 是个小型青铜像，吊睛猛虎，前爪张开，龇牙咧嘴足显虎虎生风之气。 尽管体积不大，但这珍品阁孙思琪从来不收假货，虽不至于谈上什么价值多昂贵多稀奇，但也也确实是个古玩真品。 “猛虎下山坡，其威扬四方，丫头，别看这物件不大，可是清朝大官家中珍藏数年的宝物呢。” 面对孙思琪的简单介绍，白可卿若有所思，“按道理来说，这样的青铜像应该不止一只吧？” 孙思琪笑道：“丫头，没看出来你挺有见识……”旋即转移目光，大声说道： “方旭！别坐那发愣了，去把生肖铜像拿出来给你这位美女同学瞧瞧！” 46 狗尾巴没了 也许整个白天都是阴雨连绵，导致这夜里有些微薄凉意。 夜色静如水，店里璀璨华灯高照，身影被拉得冗长。 可面对孙思琪的话，方旭就像完全没有反应一样。 孙思琪当即便白了方旭一眼，再又看向白可卿，故作抱怨：“这臭小子整个儿都痴呆了，别理他，我去给你拿。” 白可卿见状只能抿嘴不说话，待孙思琪起身后，才慢慢将视线转向方旭，一时间倒是托起腮注视着那道略显纤瘦的背影，嘴中喃喃自语：“别担心……” 要说方旭现在的心情，真就和白天那鬼天气类似的蒙上阴霾，久久散之不去。 不说别的，手机一直翻来覆去都没有任何好的消息传来，包括自己的家里也让方月月时时刻刻盯紧看看小家伙是否回去。 到了现在，就是没有一点小家伙的下落，方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孙思琪拿了货后看见方旭还是这副模样，亲自替他冲了杯拿铁，当然不至于会轻拿轻放，直 接硬生生扣上方旭靠着的那张桌上，说道：“臭小子，你这跟丢了魂儿似的，就因为那小松鼠？” 方旭皱了皱眉，很快叹出口气，将脑袋偏离孙思琪。 孙思琪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方旭！你同学还在这儿呢，不像话！” 白可卿闻言忙起身走过来，笑着说道：“孙姐，您啊就别怪他了，小松鼠丢了，心情不好很正常嘛，快给我看看你店里的宝贝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说着一把牵住孙思琪的手，看起来才相识不久的两人倒是十分自来熟的成为了好姐妹，白可卿也不拘谨，撅起嘴巴就将孙思琪往后拉，走路间嬉嬉笑笑一片欢声笑语，愣是为这有些单调的珍品阁增添了不少活跃。 而方旭还是置身事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盯着手机枕着头。 那边的两个美女暂时便没理会方旭，孙思琪是知道方旭脾性的，口头说了几句方旭不听倒也只能任由他这般下去。 毕竟现在的白可卿也算是客人身份，所以孙思琪务必是要尽些地主之谊的。 但不知是凑巧还是白可卿也是懂行的，一眼瞧见的那猛虎青铜像其实完全可当孙思琪这珍品阁首屈一指的古玩。 据说是清朝某位只手遮天的大官府邸藏品，总共以十二生肖分之，按照顺序排列，样样都有各自风采兼生肖属性，别看体型不大，却也正应了一句“浓缩才是精华”。 古玩贵在精，并非因为体积庞大或是模样夸张便就值钱。 从考古意义或是收藏价值来说，往往精致小巧一类，更具把玩欣赏价值。 当然也有很多因人而异的情况，但从大体上讲，懂行的人还是知晓的。 而白可卿显然也对这生肖十二像颇感兴趣，孙思琪更是耐心一一给白可卿讲述当中的故事。 从清朝官员如何获得，到如何收藏以及流传至今的传闻，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可卿听得兴起，倒是越发显得对于古玩一行的浓郁爱好。 “孙姐，我决定了，明天开始我就来你的珍品阁打工！”白可卿兴奋笑道。 “当然好呀，不过……这臭小子现在这个表现，可对咱店的影响不太好，要不就给你派个任务，把他从忧郁里拉回来？”孙思琪更是洋溢着浓浓笑意。 白可卿闻言沉默了一会，轻轻的嗯了一声，调子持续的有些长了，一经落罢，便大呼一声： “孙姐，这个狗狗的生肖像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白可卿微微低头，指着孙思琪陈列出来的十二生肖像。 孙思琪听后大惊失色，忙问道：“啊？哪里？我怎么没看见，少了什么？！” “少了条尾巴！狗狗尾巴不见了！” “是吗？我看看……” 孙思琪正感诧异，转而看向方旭位置 孙思琪会意，轻抿一笑，旋即说道：“真是奇怪了，好像真的没有了。” 两个女人围着灯光全神贯注，不知是不是将方旭惊扰，猛的传来一声： “别看了，那狗压根就没有尾巴。” 孙思琪转过头去，白可卿笑声清脆：“原来这样啊，你终于舍得说话了？” 方旭摇了摇头，“白大校花，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孙思琪旋即打断：“臭小子，不带你这么赶人走的啊！白丫头今天起也是我珍宝阁的人了，你可不许欺负她！” 方旭没有回头，说话声加重：“孙姐，你别跟着添乱了，人家哪里会是做个古玩小职工的人。” 白可卿一听，不乐意了，“方旭，可没有你这样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我是真心喜欢这里，我呀，也是真心觉得孙姐人很不错的。”说罢嘟嘴一笑，看向孙思琪，拉着孙思琪胳膊一脸调皮说道：“你说是不是啊，孙姐？” 孙思琪即刻附和：“是是是，如果方旭不愿意，我就让他走人！看这个臭小子还敢不敢多管闲事儿。” 方旭无语，自己一人就算嘴皮子再过麻溜，也完全抵挡不过。 而且孙思琪倒是觉得这还不算完，正是想起了什么，一声冷笑后慢步走向方旭那边。 白可卿站在原地没动，还想追问什么，嘴唇才刚张开，孙思琪打了个眼色过来，示意静观其变。 白可卿饶有兴致的看着，孙思琪便慢步走近，看似风平浪静全然没有什么异样。 只是当孙思琪缓缓将手拍了拍方旭肩头的时候—— “臭小子，今天是不是还得给我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方旭慢吞吞说道。 “这就忘了啊？你害我大老远跑过去，结果……” 方旭抬起头，看着孙思琪，瞬间眼神有些闪躲，紧接着便又转过了头。 孙思琪哼了一声，“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方旭并不想解释，不过今天出租车事件，确实小坑了自己这位美女老板一次。 现在好了，孙思琪恰恰拿这件事“威胁”自己，方旭没话可说。 “总而言之，你话说得不明不白，害我白白担心跑过去，结果耽误了店里的生意，怎么着，是道歉还是主动申请扣掉工资？” 一说起工资，方旭来了精神，先前的失落感暂且压后，干笑道： “孙姐，我再也不敢了，下次一定将事情原委跟你说清楚！” 白可卿打断道：“怎么啦你们，什么事啊？” 孙思琪抬起手指，就差直戳方旭鼻梁骨，“丫头我跟你说，这臭小子出门不带钱包，今天害我大白天关了店帮他跑去市中心付钱，市中心是什么地方啊，足足堵了半个钟头！” 白可卿“噗”的一声捂住嘴，“还有这样的事啊。” “那可不！”孙思琪紧盯着方旭，双手叉腰，满是居高临下的气质：“没有下次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把店里的情况跟白丫头好好介绍介绍，要么，这个月工资别要了。” 果然是老板娘，方旭憋屈不已，到底孙思琪还是想着压榨自己的工资呢，别看平时张扬外露的大美女老板对待员工体贴入微，到了关键时刻，一点情面也是不给！ 方旭无奈起身，稍弯脑袋，看着白可卿苦笑道：“白大校花，你确定你没开玩笑？” 白可卿笑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么？” 方旭垂头丧气的摇头，冲着连连作揖，“孙姐，孙大美女！你能等我把小家伙找到再说不？” “不行！现在时辰还早，赶紧带丫头看完赶紧送她回家，至于小松鼠，既然消息一经放出去了，你等也是等，不如干点实事儿！”孙思琪一点不让步。 不过孙思琪说的倒也是实话，方旭本就是干坐着沮丧在那里，而且白可卿又不愿意就此离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不能让方旭怠慢了自己这位美女同学。 更何况白可卿是真心想帮方旭忙，一方面也像确实对古玩一类颇有兴趣，虽然方旭想不通白可卿只是心血来潮还是下决心要来这店里体验体验，但是孙思琪已经放话了，那也只能照做。 而后孙思琪见方旭妥协，便得意的冲着白可卿笑了笑：“白丫头，你看吧，这臭小子就怕我，我可有不少治理他的招儿呢，以后你来这上班，你也是他领导，你的话，就能代表我，看他敢不敢不听，要是不听你就知会我，我帮你教训他！” 白可卿拍手叫好，乐呵着对方旭说道：“方旭，孙姐说的有道理啊，不过你放心，我就算手握权力，也不会做出压榨人民劳动力的行为！” 方旭摇头苦笑道：“随便你们就是，你们说了算，我哪敢顶嘴，更不敢反抗。” 孙思琪点头道：“知道就好。” 之后孙思琪便提前回家，说有事处理，留下方旭和白可卿两人呆在珍品阁。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推移，夜色凉意更重，很快坐在桌前的白可卿便打了声喷嚏—— “我给你倒杯热水。”方旭才转背，身后传来白可卿的说话声：“方旭，等下……” 47 沧海图 “怎么了？”方旭止住脚步，回头问道。 白可卿收了收身子，两手揉搓自己胳膊，“确实有些冷了，那个，你带我参观下店里吧。” “那也得等你喝杯热水再说，不然感冒了我怎么交代。”方旭微叹一声，说道。 方旭说归这么说，白可卿要是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凉，自己也没办法向自己交代。 昼夜温差的确起伏比较大，也怪方旭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不然也不会理会啥给女人穿自己的衣服是种虚伪装比的表现，要知道女生的身子骨向来不比男生，更何况还是堂堂大校花，那可是家中掌上明珠更是别人眼中的无与伦比娇生惯养的白富美。 幸好方旭还是懂得怎么去照顾人，这也跟自己家庭环境有着密切关系，从小便懂事体贴父母照顾妹妹的他，面对白可卿，同样也不显一丝拘谨，相反的可能跟自己心情有关，就在递过温水被给白可卿的那会功夫， “谢谢。”白可卿抿了口水，扫了扫摆放在各处的珍宝古玩，好奇问道：“这些是装饰门面用的，还是都可以出售的啊？” “看情况吧，生意总归是要做，但不否认当中有个别是非卖品。”方旭轻笑道。 白可卿好奇心更浓，“非卖品的话价值肯定相对要珍贵许多，能带我看看么？” 方旭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话说前头，九点之前你必须回家。” 白可卿微垂眼眸，低声道：“司机都被我叫回去了……” “什么？”方旭没太听清，只看见白可卿像是喃喃说些什么。 “没什么，现在都八点多了吧，那咱们抓紧时间，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看遍店里的每一样珍品！” 方旭惊笑道：“你要看完所有的？开什么玩笑大小姐！” 白可卿目光闪烁，很是自信的称道：“怎么啦？不行？有困难么？还是你……不愿意？” “没没没，行吧，既然你有这兴趣，那我只好悉听尊便，不然孙姐明天还得找我麻烦。” 方旭说完就领着白可卿从店门口方向开始看起。 其实方旭刚来珍宝阁那会，也是足足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将店里的古玩一一看遍并且了解清楚。 清楚并非透彻，至今方旭对于一些古玩的具体分类差异还没有完全摸头。 所以也是现学现卖凭借自己的了解跟白可卿简单介绍罢了。 不过白可卿显然很会举一反三，不论是颇具古色的精致花秀陶器，还是栩栩如生的山水花鸟图，仅仅只听方旭道出年代出自某位大师之手时，便能立即说出自己的想法。 两人渐渐挪移脚步，白可卿被一张泼墨画山水画吸引：“方旭，这幅画怎么没有印章？” “我看看。”方旭抬头看去，其上怪石嶙峋海浪滔天，一眼看去便觉气势恢宏笔锋不俗。 方旭摸了摸鼻头，陷入沉思。 “你也不知道么？”白可卿问道。 “不是不知道，只是记不太清了，这个孙姐也没向我过多提及。”方旭微微皱眉。 白可卿似乎有感而发，笑道：“你记得三国时期，有位满腹经纶雄才大略的政治家么？” “政治家？那可不得了。”方旭低叹一声，旋即说道：“曹操？” 白可卿呵呵一笑：“是啊，人尽皆知吧！” “是啊，乱世枭雄，可惜终究未能一统天下。”方旭叹道。 白可卿却也摇了摇头，“嗯……这个说法我不赞同。” 方旭疑惑道：“不是吗？难道曹操最后称帝了不成？”方旭又岂非不懂三国，虽然不是很懂，但略懂也怎么称得上吧！ 不说别的，光是某个桌游杀杀闪闪的他以前也曾玩过不下好几十次。 可惜白可卿倒像是比方旭知之甚多，这会指着画像，抿嘴一笑： “方旭，你知道吗，其实曹操才是真正夺得天下的人。” 方旭不赞同，或者说不理解，质疑道：“何以见得，白大校花？” “虽然曹操知人善用众所周知，但是死后却被狼顾之鬼司马懿占得天机窃取天下，后天下归晋，但世人大多只知曹操，未知司马。”白可卿说道。 “未知司马？司马懿难道名气小了不成？”方旭笑道。 白可卿忽的撅起嘴，“听我说完呀！” “行吧，你说……”方旭再不插嘴。 白可卿兴致正浓，侃侃而道：“司马懿这个人我不喜欢，我就欣赏曹操。虽然赤壁一战吃了败仗，那也是孙权刘备成盟之威，不过换做他人若非曹操，恐怕留得青山在一说只是虚妄，而我为什么说曹操得了天下呢？” 白可卿看着方旭，暂时没有继续说话。 方旭眨巴眼睛，紧紧抿着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白可卿略带怒气的推了推方旭。 “我听你说完啊，哪知道你会中断话题。”方旭这才笑着说。 白可卿“哼”的一声，高声说道：“那你回答我，我让你说。” 方旭摇头道：“我哪知道为什么啊，我只知道历史上，曹操根本没有夺得天下，什么挟天子令诸侯当时的事情，我又不在场，哪里会知道，也许历史被篡改了也说不定，也许真的曹操曾经占领过神州大地，但是后人不愿意承认所以并没有记载罢了，而且……” 方旭忽然哈哈一笑，“白大校花，咱们不是在说这幅画吗？干嘛扯到三国？这偏题也偏离的太远了点儿吧！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可卿见方旭一副不正经哈哈大笑模样，气的跺了跺脚指着画道： “这画就是曹操的！” “是吗？”方旭也注视起这副水墨画来。 “不对啊！三国时期到现在时隔多少年了，这画怎么能保存至今？还这么完好？”方旭发出质疑。 白可卿点头道：“你这么说没错，我也没说这画是出自曹操之手呀！” “那是谁画的？”方旭无奈道。 白可卿很快说道：“不知道。” “……” 见方旭一脸懵比，白可卿便耐心解释，不免露着笑脸，“按照我的理解，这幅画应该叫沧海图，作者不详，虽然没有曹操画像，但这就是描述的曹操手下一书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方旭赞赏的看着白可卿，竖起大拇指，“没想到白大校花也是喜爱历史的人，而且还这么博学多才，不不，应该是博古通今更加精确！” 白可卿显然受到的夸赞不少，但是方旭这么说她也很是自豪，扬起鹅蛋脸般的下颚，笑得很是开心。 可是，方旭其实还是一头雾水！ “那个……白大校花，你说的夺天下，到底是？”方旭慢声说道。 “嗯，其实也只是我个人见解，你看呐，这幅画的惊涛拍石，不就证明了当时曹操逐鹿中原的野心么？既然心怀大志，而且从历史的角度来说，曹操的军队确实足以睥睨天下，这样一来，岂非不是天下本就在其囊中么？至于究竟是否得到，那就并不是很重要了。” 听着白可卿这番话，方旭不知如何作答，这大校花口才倒也不错，但听起来却满是歪理，却还说的头头是道。 方旭本想问白可卿怎知这幅画就是针对曹操而作，但想想还是算了，估摸着回答出来的，跟白可卿前一席话差不了多少…… 不过画，到底还是好画，方旭虽然不明这幅画的详细，但孙思琪曾提及过的一点，便是这幅画正也就是珍宝阁内少数之一的“非卖品”。 原本还不知道这画的珍贵之处，但是方旭现在貌似体会了一些，古玩便就贵在“精”这一字，从画迹上看，精致不亚于其他名画分毫，且还有与众不同的一点，便就是没有署名。 不知作者是谁，便平添了许多神秘之意，殊不知孙思琪从哪里获得的这幅画，方旭好像对孙思琪这位美女老板娘，又多了几分赞许佩服的感觉。 而白可卿呢，倒是沉溺在画中良久没有醒神，直到方旭看了看时间，距离九点也只差十几分钟了，便不得不打断道：“白大校花，时候不早了，要不现在送你回去？” 白可卿愣是慢了半响，才偏过头看着方旭说道：“这么快？” “不然呢？你该不会真想在这上班吧？”方旭笑道。 白可卿长舒口气，撇嘴说道：“这个问题你前前后后问了好几次啦，我会骗你么？” 方旭顿时觉得天似乎塌了下来，心里犹如巨石挤压，喘不过气。 这要是白可卿认真的，被学校里的人知道，自己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方旭之前是担心小家伙安危情绪提不起来，现在差不多恢复之后，便想着立刻就给孙思琪打电话，让她拒绝白可卿！ 但恐怕这希望很是渺茫，想起孙思琪的神色以及话语，方旭倒吸凉气。 现下甚至不敢去直视白可卿的目光，只想着暂且把这位女菩萨送走再说，自己必须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回味回味，还有思考对策！ 48 逆鳞 见方旭低头不语，白可卿哪里能猜不到几分方旭心里的想法。 但是白可卿偏偏没有说破，只是以一种看穿一切的姿态显露出一抹微笑，自然优美，百媚横生！ “方旭，你说我如果向孙姐借这幅画观赏几天，她能答应吗？” “恐怕不能，孙姐对于店里的非卖品可是珍爱万分，平时连我都不让随便触碰，这店里现在也就我们两人了，所以对于画的看管，孙姐她是更加百密无一疏，从来不会大意……” 白可卿有些不悦且溢于言表，“两人？加我已经是三个啦！，算了，该天我自己找孙姐要。” 方旭嗯了一声，拿着手机甩了甩，轻吐出口气：“好了白大校花，准备关门了，我送你回去。” 白可卿有些流连忘返，环顾四周，从左往右挨个用手指点了个遍，嘴里还喃喃念道一二三四，像是点兵点将。 “你在干嘛？韩信点兵？”方旭看的有趣，笑道。 白可卿不曾回头，只是说了句，“本来就是多多益善呀，做古玩生意不可得有货源跟进么，我明天如果来上班，总不能两手空空吧，我看看还有多少空间可以摆放，明天叫人将我家的一些收藏拿过来摆在这里。” 方旭一惊，忙道：“可别，我知道你家里有钱，但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没事啦，孙姐肯定会很开心的。”白可卿笑道。 方旭一阵无语，这时，手机铃声猛然响起—— 一看来电显示方月月，方旭有些激动，立马接听： “月月，是不是小家伙回去了？” “哥……你快回来……出事儿了……呜呜呜……”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别哭月月，慢慢说……”方旭瞬间炸毛。 “家里来了几个人，说要抓走我……呜呜……爸爸被他们打伤了……” “我这就回来！” “哥，不要报警……他们有……” 月月还没说完，电话挂断。 方旭呼吸急促，犹如雷击般拔腿就往店外奔。 身后传来白可卿逐渐扩大的呼喊声，方旭却完全两耳不闻，骑上停在珍品阁外自己留备的自行车就飞奔回家方向！ 半夜九点，方旭家里灯火通明，大门敞开着，隔着一段距离依稀便能听见屋内低声的啼哭声，包含了恐惧和不安。 月月小时候没少哭过，方旭虽然早已习惯，但这分明就是月月的声音，但这哭泣每一声断断续续，却随着方旭脚步的推进阵阵扎心！ 方旭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早在挂下电话那一刻起，就下了决定。 不管对方是谁，今天绝对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许哭！”屋内传来一声厉喝，是个嘶哑男人的声音。 方旭心一惊，握紧拳头止住本要直接奔进去的冲动。 附近是新旧不一好坏皆有的路灯，方旭左顾右盼，没见一块石头类可做武器的玩意。 心急之下忍住满心不安压抑即将爆发的火气，找到就近处邻居猛敲房门。 “谁啊，轻点敲……” 邻居刘老太闻声开门，见是方旭，还未询问这大半夜是干什么。 方旭便急不可耐说道：“刘奶奶，把您家菜刀借我用下。” “啊？小方啊，你是要干嘛啊？”刘老太说完便往屋内喊了声：“老不死的，把咱家菜刀拿来！” 刘老太算是看着方旭长大，关系向来还不错，这会但见方旭一脸涨红便也猜到出了什么事，只是当她那急冲冲跑过来提着菜刀探头往门外打探的老伴时，却又还是问了声： “小方，到底怎么啦？” 方旭伸出手，沉声道：“您两老别管了，放心。” 刘老太还想问什么，方旭一把接过菜刀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刘老太一声惊呼，“小方啊！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去给你打后手！” “没事，家里刀坏了，赶着切菜！”说罢方旭也不理会其他许多，直奔家门方向。 这老两口方旭哪能指望，那身子骨跟着一起不出大事才怪。 而且既然月月说不能报警，那情况如何也只能独闯龙潭先去试试深浅。 当看见一屋子不下五六人正坐客厅上的男人时—— “哐当！” 方旭一脚带上大门，握紧手里脸盘小大的菜刀，冰冷的刀锋十足的杀伤力，但明显没有震慑到在座的那些人。 满屋子乌烟瘴气，烟头满地，只有方月月蜷缩在客厅一角，面前还站着一位身着牛仔上衣裤子千疮百孔的二流子青年。 一头黄毛满是不羁，随着他一伙的人也是如此，似乎等待方旭已久，所以并不惊讶。 至于为什么看见方旭手提菜刀他们丝毫不惧怕，那是因为人手都配有…… 没错！人人腰间都配有一把黑色手枪！ 方旭看在眼里，这世道是怎么了，社会青年也能手持枪械？ 不过方旭心惊归心惊，他如何能够忍受方月月满面惊恐的模样？ 方旭早就怒不可遏！这些鳖孙子方旭一个都未曾见过，但是他们对月月造成了心理阴影，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当即如果处理不当，那就是决定一生命运的事情。 方旭没有办法让月月受一点伤害，但是麻烦已经上门，也许拿着菜刀的他相比较这些杀人无形的手枪犹如以卵击石略显滑稽。 但是方旭凌厉的眼神已经将在场所有人都一一看遍，似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月月别怕，我会让他们知道这是谁家！”方旭面容几乎因为愤怒充斥导致几近扭曲，额头上青筋乍现，暴挺骇人。 而这些不速之客几乎都是社会青年泼皮无奈的打扮，但是绝非看上去那般简单。 毕竟人手配枪，方旭不得不尽快回忆之前遇见的事情，想想是开罪过哪位“大人物”。 学校那个和自己前女友狼狈为奸的“富二代”？方旭认为那货色应该不至于有这个胆子，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让这些人携带枪支。 马家觉？或许是吧，但想想远远不会到达这个地步，这可是犯罪行为，就算家大业大，没有深仇大恨，恐怕不会如此冒进。 方旭后一想，也可能是司马皓月，直觉虽然说不上准，但是联系之前的遭遇发生，便也只能只能暂且这么定论。 方旭手又捏紧几分，冷言道：“你们是替那个姓司马的办事？” 这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旋即哄堂大笑，一人发言：“沙比！你老子都被我们撵出去了，你还不舔着屁股滚出去叫救护车，在这瞎比比啥呢？” 方旭眉头紧拧，“月月？” 方月月沙发后面的角落，泪眼朦胧，“哥，是真的……爸爸他……” 方旭嘴型呈现出一句“妈的”，旋即被这几人看在眼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看看，哥们腰里别着什么玩意，认不认识？”那黄毛头昂的天高，拍了拍那把硬邦邦的黑色手枪。 方旭不知道这枪真假，但无论如何，无事不登三宝殿，别人找自己麻烦，总的有个理由。 不过方旭没蠢到还和他们讲道理，菜刀是助威之用，没曾想到这伙人还有手枪这种东西，本以为顶多不过是人多势众或是棍棒在手，现在看来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但方旭怒气不见丝毫，就在那黄毛手脚不干净试图当成方旭的面调戏月月那会。 一只咸猪手正要触及方月月梨花带雨的脸上…… “你找死！”方旭一声暴喝。 “哎哟，你想怎么的？硬碰硬？”黄毛青年满是不屑，摊开一根手指“哗”的一下从月月脸颊飞速滑过。 方月月受惊啜泣声更甚，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身子缩得更紧。 方旭紧咬牙根，怒目圆睁：“我要剁了你的手！” 黄毛闻言讥笑不止，又要故技重施，这会脸上淫笑更重，却见方旭急速扭转指针—— “滴，滴，滴……” 时间急速回转，先前方旭心境不稳将门带上，无疑自寻死路。 这会人还在门外，菜刀还不在手，得知月月暂且无恙，方旭决定要先像个可行之法。 只是按照那伙人的说法，方旭的老爸方青松像是受了不小的伤，本来今天李淑芬是回了娘家拿些东西未归，父女俩独居家中便就出了这等事情，而周边又未曾看见方青松身影，这下子方旭愈发不安了。 以往遇见事情从来没有这么失去理智过，没错，亲人便是方旭的逆鳞，谁碰他就得让谁死自食其果。 报警时间是远远不够的，而且这些人既然敢半夜跑来，那就是有备而来，而且肯定是留有后手，先前虽然方旭还是鲁莽了一些，到底还是摸清了一些情况。 硬闯是铁定行不通的，眼下只要自己不出现，那伙人便不会对月月如何。 方旭思前想后，很是后悔在月月打电话前自己没有三思而后行。 现在事已至此，方旭呆站在家门外几十米处绞尽脑汁苦寻良计。 昏黄路灯拖着方旭形单影只，看着一夜无星的天空，时间流速很慢…… 忽的，方旭猛拍自己后脑勺，旋即将手摸向时光手表！ 49 我跟你说实话吧 方旭猛然想到，既然这伙人有备而来，但距离方月月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也没过多久。 所以想当然这些人来方旭家的时间相差方月月给自己打电话也不会太久。 如果这么想的话，方旭大可以利用时光手表的能力直接回转到这件事发生之前！ 反正现在时光手表的可用时间还有不少，都是方旭辛辛苦苦攒起来的。 于是为了弄清原委让月月的心理阴影消失不比记住这件事，同时也让自己老爸不受伤害，那么方旭一点也不会觉得可惜。 方旭此刻要大幅度时光倒流，做到防范于未然。 但是…… 当自己毫不犹疑使劲扭动时针那会，指针却只是往后跨了很大一个幅度便又重新转了回来。 时间空间没有任何变化，方旭不由得有些愕然。 紧接着再来一次，这次的力道使得更大了一些，但是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这可奇了怪了，方旭暗道，后便干脆决定直接将时间用完。 目前时光手表差不多又接近一小时的时间可用，方旭意想不到的是，尽管他大气凛然的不留余地，却见那指针转回到极限位置时，整个手表内都发出低微的鸣响。 “嗡……” 指针停滞不前，试图要冲破壁垒，无论方旭如何施展气力想要将时间全部使用出来，但就是没有了之前那种自然而然不费吹灰之力的感觉。 当方旭收回手时，指针再一次归于原来位置，周遭风平浪静，无声无息…… 难道手表坏了？方旭很是费解，无法想到这是怎么回事。 背后投射而来一团刺目光亮，随着轮胎压地的“沙沙”摩擦声，方旭循声回头。 汽车远光灯直射而来，方旭用手遮住眼睛，而后便发现这辆车停在了自己跟前不远处。 方旭下意识就提高警惕，兴许是那伙人的帮凶也说不定，情急之下正想找出应对之法，旋即便听闻一道熟悉而又轻柔的说话声： “方旭？是你么？” 貌似白可卿的声音，语调虽然很低，但却明显含有一些担心的意味。 方旭舒缓出一口气，“是我。” 白可卿迅速下了车，与她同来的还有陈雪，看来这位大校花从方旭和方月月的对话中知道了有事发生，而且是不太好的事，便立刻打电话叫来了陈雪。 陈雪穿的便装，开的车也并非警车，不然一阵警笛声难免打草惊蛇扰乱方旭的思路。 不过来的也就这两个姑娘，方旭摇了摇头苦笑道：“不关你们的事，先回去吧。” 白可卿红润的脸蛋接着路灯光芒照耀之下，写满了忧虑，“怎么不关我们的事呢？我听你打电话语气很是着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叫你你也不回我，我不就只好赶紧找陈雪儿过来看看情况，好在之前有过笔录，陈雪儿知道你家住在这里，不然……” 白可卿说到这里头便低了下去，很是不安，陈雪见状，忙说道：“我说方旭啊，你也真是不长心眼，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该想到人民警察啊，快说说，到底怎么了？” “真不关你们的事，快走吧。”旋即想到什么，头稍一台，看向陈雪直视自己的目光，“陈警官，派出所没有其他出警的吧？”方旭还是摇头，并且扬了扬手，叹道。 陈雪颇有惊讶看着方旭，微微皱了下眉，“没，你该不会？” “那就好，你们快回去吧，没什么事。”方旭忙道。 “方旭，既然没什么事，那带我们去你家坐坐吧？”白可卿立刻说道。 方旭一惊，甚至都忘了拒绝，“啊？” 白可卿隐隐觉得什么不对劲，方旭听完自己这个请求之后明显眼神有了一些闪躲，而身为警察的陈雪更是一眼就发觉了蹊跷，这会便将头转向方旭后面的家，伸出手一指，说道： “你家灯火通明，总不会让我们连坐一会的功夫都没有吧？” 方旭眉头拧成川字，不是他不乐意，而是里面的情况哪里能让陈雪看到，到时候别说这件事不得解决，连月月也得有生命危险，先前更是和那伙人已经打了照面，个个配枪不说，模样还逗凶神恶煞，保不准惹毛了就得干出啥事。 话说到这里，方旭也没了什么稳妥的主意，一心想着利用时光手表倒流时间，但是不知道手表是出了故障还是说间隔时间不长不能重复使用。 算算时间方旭这些天吸收的宝光还算是充足，所以倒也没往时间不够用那一点上去想。 可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办法，方旭的确是没辙，索性便就死马当活马医，趁着白可卿和陈雪追问缘由的这会功夫，直接抢占话语权，看向白可卿说道：“白大校花，你身上带什么首饰没？” “啊？”白可卿被方旭这突然的一问惊住。 “首饰啊，首饰。”方旭急切说道。 “等下。”白可卿也不知怎么，听完方旭的话就立刻往包里翻。 陈雪看在眼里，一把拉住白可卿，对方旭高声说道：“你什么意思啊！问你话你不正面回答，现在转移话题干嘛呢？” 方旭略显踌躇，摩挲手掌完全没有回答陈雪的问话，等白可卿一阵摸索后并没有拿出什么首饰之类时候，方旭着急追问道：“有没有啊？” “有的，我看看先……” 陈雪似乎忍无可忍，“白小卿！你听他话？” 白可卿暂且停住，不解的看向陈雪，“我只是看一下有没有呀。” “不许看！”说罢转向方旭，恶狠狠说道：“我们好心好意过来帮你，是看在你那天救了白小卿的份上，谁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啊，既然你说没事，那我们就不管你了，到时候后悔也别打电话过来！”陈雪哼了一声，说道。 方旭不知道陈雪这么激动干嘛，自己能报警的话，不早就去报警了！ 好在白可卿这会帮着方旭说话，虽然没有继续往包里寻找，但直接将自己一对耳环给摘了下来，不顾陈雪冷眼，直接递给方旭，微笑道：“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喏，身上好像就这个了，本来还有镯子什么的，我记得收紧包里了，你如果要看的话，我就继续找找。” 方旭匆忙道谢，接过这对灯光映照之下闪闪发光的耳坠…… 两簇白光急速掠过，直接被手表吸收进去。 方旭心中一喜，看来手表没有损坏！ 紧接着将耳环还给白可卿，笑道：“谢谢！” 白可卿一头雾水，正要询问方旭这是什么意思，为何问自己要首饰却看了一眼便又换了回来，不知道方旭打的什么心思的白可卿，却只是刚张开嘴唇那会，方旭便做了一个极度奇怪的动作。 只见方旭低下脑袋，摸着自己左手佩戴的那块老式机械手表，一阵捣鼓不休。 本来看手表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方旭却一个劲在那捣鼓不休，以至于白可卿和陈雪愣愣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人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你叫我来是看猴戏的吗？”陈雪紧紧攥着白可卿，轻声说道。 “你到底在做什么呀？”白可卿也是不明就以，疑惑问向方旭。 方旭没有立刻解释，直到发现手表还是无法扭转自己想达到的地步时候，才抬起头，很是沮丧的说道：“不好意思两位美女，事情我一会跟你们解释，那个……还有其他首饰吗？” 白可卿一愣，“哪里还有什么首饰啊！你也知道在学校要是披金戴银，那多引人注目啊！” 其实就算白可卿穿着朴素，就算她全身没有一处奢华服饰，在学校里凭借这明眸皓齿天生丽质的容貌，便也能吸引无数目光。 只是方旭显然没心思去想这些，现在满脑门都想着让方月月脱险，让那些找上门来的混蛋受到严惩！ 而看着方旭有些失落模样的白可卿，便自将背着的包包一把往下空。 钱包，香水，各种女生用品…… 乒乒乓乓全部落到地上，方旭被白可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连忙蹲下身子去捡。 白可卿也没说话，同样蹲下身子，并且抬头笑看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陈雪：“陈雪儿，快帮我找找啊，我记得有个镯子在里面的。” “真是疯了。”陈雪一副无奈的样子，叹道。 说罢便等方旭和白可卿忙活的时候，再次往方旭的家门方向打量而去。 方旭并不知道陈雪正悄然迈出脚步小心翼翼的接近自己的家。 他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这满地的小玩意之上，和白可卿头挨着头。 方旭是手忙脚乱的将东西往白可卿包里塞，而另一边的白可卿则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这些玩意，只是喃喃说道：“是个紫色小盒子，装镯子的，奇怪，怎么没看到了……” 夜晚凉风轻轻吹过，方旭面前的白可卿发丝飞舞，阵阵类似茉莉清香的芬芳萦绕在自己鼻尖，沁人心脾。 方旭不禁有些失神，停下了忙碌的动作，忽的低声说了句：“白大校花，我跟你说实话吧。” 50 虚张声势 “什么？”白可卿昂起脑袋。 “其实吧，家里来客人了。”方旭一本正经说道。 “来客人了？什么客人呀？可是我看你电话里的语气不太像……” “真的没骗你，所以临时想看看你身上有什么好看的首饰，我也好跟着样子去买一个送给人家，总不能两手空空吧。” 白可卿闻言立即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家里来亲戚了对吧？” “也不算是亲戚，总之很久没打交道了，但是小时候关系和我还不错，有个姨很喜欢收藏一些模样精致的首饰，我这也是听我妈的，带点心意过去，所以之前电话语气就显得有些着急不是。”方旭苦笑道。 白可卿似懂非懂，还想说些什么，却闻方旭一声：“听见了吧陈警官，陈警官？” 方旭扭头一看，哪里还有陈雪的身影？ 本想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哪知道发现陈雪不见之后，方旭便再没了信口胡诌的想法。 而白可卿忽然惊呼一声：“不好了方旭！你快看！” 方旭回头看去，自己家门大开，恰巧屋中传来一声女人的暴喝：“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听就是陈雪的声音，方旭心中一惊，虽说陈雪是位名副其实的警察，但孤身一人怎么能够对抗那好几个配枪分子？ 刚要前去支援，身后却传来响起猛烈的刹车声！ “吱……” 拉长的轮胎擦地声急促而又沉重，直接将白可卿和陈雪所座的车撞了个正着！ 还没看清来人，白可卿尖叫一声，一把攥着方旭躲在他身后。 方旭全神贯注盯着那辆车，半响没有多余动静，便嘱咐白可卿留在原地。 缓缓迈开脚步，渐渐靠近，方旭顿时觉得新开来的这辆车不是什么好角色。 当然，马上便就证明了方旭心中的想法。 “哈哈哈……他妈的，出师不利，出师不利。” 一声怪笑，熟悉又讨厌，方旭立马发现这是曾经听过的声音。 没错，就是马家觉。 方旭知道来者是谁了，便就没那么多顾虑，忍住心中的暴怒，转过头去看向呆在原地有些惊慌失措的白可卿，“白大校花，你熟人过来了。” 不等白可卿说话，方旭冲着自己家方旭大喊一声：“陈警官，别和他们耗了，人家老大过来了！” 屋内一直没有打斗声，所以方旭料定还处在僵持局面。 毕竟陈雪也是警察，有着非常丰富的和犯罪分子周旋的经验。 而这幕后之人看来就是马家觉，这会也亲自赶过来找方旭麻烦了。 不过方旭现下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个马家觉几斤几两当初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于是就在马家觉一阵怪笑迈出脚跟下了车的那会，方旭站在原地，一脸微笑。 马家觉看到方旭时，还有些惊讶，但立马就变成了怪笑连连：“哟，你在啊！” “马少爷，我家里那些个客人，是您找来的吧？”方旭笑道。 马家觉眼珠一转，冷笑一声，刚要说话，就被方旭身后走上前来的白可卿打断：“马家觉，你脑子被车撞坏了是么！？” 马家觉显然不知道白可卿也会出现在这里，忙的将本来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一改脸色，就要过来向白可卿示好。 “给我站住！”白可卿见状立刻喝道。 马家觉倒是服服帖帖的听从，“卿卿……好巧，真巧啊……” 方旭完全对马家觉弱不禁风般的身子骨以及那尖嘴猴腮的脸嗤之以鼻，索性便扭过头去不看。 而后见识到白可卿对于马家觉来说也的确有着十分的威慑力，便低声对白可卿说了声： “白大校花，我去看看陈雪。” “你开车从来不长眼睛的么？还是说你向来就这么目中无人？”白可卿点点头，旋即指着马家觉骂道。 看着方旭离开，马家觉皱了皱眉有些急了，但却不敢对白可卿置之不理，而他本来寻仇的目的大概也就是针对那天和白可卿看似亲密的方旭而来。 只不过马家觉不确定白可卿和方旭究竟是什么关系，然后那天也被方旭一阵嘲讽，便扬言要卸掉方旭一条腿。 现在可好，拿把刀带着人过来示威倒是还说的过去，但马家觉也许正是脑子曾经被车给撞过，这下子手下那些人手尽皆配枪，而且已经被陈雪看到，恐怕无论如何也已经说不过去了。 方旭更是没打算这笔账轻易划掉，向来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宗旨的方旭，今天晚上被马家觉触了逆鳞，可谓是雷霆大怒。 方旭知道陈雪已经发现了自家的情况，而这会并不继续打算扭转时间防范于未然了，他恰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马家觉吃个苦头，不过前提有一条，需要让陈雪知道，这个马家觉就是始作俑者。 因为到了这节骨眼上，白可卿和陈雪都在场，马家觉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是给方旭过来一点颜色瞧瞧的。 至于那些带枪的人，恐怕待会马家觉定然是完全否认与他们相识。 而进门后，方旭还在想以一种怎样的说话方式示意那些拿枪的人回头是岸，因为他们的老大已经过来了，并且绝对不会接着指示作出行动。 但让方旭大跌眼镜的，是此刻屋内，哪里是剑拔弩张的僵持局面？ 只见方月月被陈雪揽在怀里，本是哭哭啼啼的小脸蛋现在也好似平息了不少。 而陈雪呢，举着一把黑铁手枪双目如刀，面色少有的冷峻连方旭见了也是心有吃惊。 好像从来没见过陈雪这个模样，这副尊容倒是完全配得起“巾帼不让须眉”之说。 “月月，没事吧？”方旭轻声说道。 方月月缓缓偏过头来，虽然哭声止住了，但是脸蛋还是有些苍白，显然受到的惊吓不是很小。 见到方旭的月月小嘴微张，猛的就忍不住嗲声喊了句：“哥，你终于来了……” 方旭心里一揪，抱着跑过来的方月月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别怕。是哥来迟了。” “陈警官，谢谢你！”方旭此刻很感激陈雪，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本事。 待会一定要向这位女警花请教一下面对这么多嚣张至极的不法分子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制服他们的。 因为打进门时，便就看见这伙人全部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没敢吭一声。 那个黄毛更是可笑，卷缩在之前方月月的角落，将头埋下去，且还埋得很低很低，宛如一只见不得人的鸵鸟。 “这些个虚张声势的家伙，我见得多了，小菜一碟。”陈雪嘴角上扬，自豪说道。 方旭干笑道：“不愧是陈大警花，佩服。” “话说回来，方旭，下次你可得注意点了，不要让我用事实叫你说不出来话来。”陈雪稍扭过头来，说道。 方旭瞬间又对陈雪好感加深了几分，当着方月月的面，陈雪并没有将之前自己隐瞒事实的情况说出来，虽然方旭是想自己解决，但是总归不能当着月月的面说透。 旋即方旭便回道：“知道了陈警官，不过你可真行，这些人可是个个配枪，却依然屈服在你的威压之下。” 陈雪一听，忍不住脸色一变噗嗤笑出了声：“枪？你去看看，他们带的枪有一把是能伤人的么？” 方旭恍然大悟，尼玛的原来真是虚张声势！ 只能说方旭被那个肌肉男吓得不轻，才见了黑漆漆的玩意便就没有去质疑真假。 其实只要稍微理智一些，便能分析出来连对方本来是谁都不清楚的方旭，又怎么会觉得这些人带的枪是真货呢！ 方旭暗笑自己失策，也许是太过担心方青松以及月月导致没办法从客观上分析问题。 不过现下好在因为陈雪一切问题差不多都迎刃而解了，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但是方旭也不会放过马家觉，这笔账他不管怎样都得加倍奉还。 当即方旭便让陈雪带着这伙人出去和马家觉对峙。 就算此时此刻马家觉狡辩，那也能让他吃一回瘪。 可是当方旭和陈雪出去的时候，除了一辆安静躺在路灯之下的银色别克车，哪里还有白可卿和马家觉的人影？ 方旭的心再次提了上来，他又一次的失算！ 方旭怎么能想到马家觉有胆子掳走白可卿？但是之前他疏忽的一点就是，马家觉也不是傻子，知道白可卿和陈雪关系非同一般，眼看自己就要暴露，所以又如何不得去找寻脱身之法。 所以很有可能就直接孤注一掷将白可卿可掳走，眼下这就是最让人相信的“事实”。 于是方旭告知陈雪马家觉的事，他和陈雪都知道，白可卿是打心底厌恶马家觉的，别说跟他离开了，就算真有什么事，那也绝无可能不和陈雪打声招呼就走。 而且陈雪的车还停留在这里，白可卿和马家觉一道消失，很显然那就是他们上了同一辆车。 方旭立刻示意陈雪追击，嘱咐方月月去找方青松，务必要照顾好自己的老爸。 接着陈雪就拿出手机，听她说话便知道已经召唤民警过来带走这几个回去拘留。 不过陈雪倒是扣下了一人，说是要给自己带路，去找马家觉。 51 绑架 “陈警官，你这是？”方旭看着陈雪打电话的动作和对电话那头那人的称呼，不由得有些疑惑，不是已经叫了警队的人了么，和她舅舅打电话又是何道理，不知她舅舅又是何许人也。 “哦，我给白小卿的老爸打了个电话。”陈雪理所当然地说道。 似是在跟方旭解释，又跟上了一句：“本就是和小卿有关的事情，应该通知她的家属，而且，借着白家对马家施加压力，能让白小卿此刻的处境更加安全。” 方旭点点头，觉得也是，马家觉再怎么得了失心疯，也不至于连自己家里的话都不听，若是失去了家族光环的庇佑，想弄死他的人多了去了。 正在这当口儿，那给两人带路的人开口提醒了一句：“前面那个路口，左转，一直开，到要停下来的时候我会再告诉您的。” 末了，那人还加了一句：“我这算不算是检举揭发，能不能少判些？” “郊外？”方旭自是知道那是去郊外的路，轻声说了一句。 “如果你说的地方是对的话，我自然会在报告上提过你，检察官也会将量刑尺度降低，可如果你是骗着我们的话，你的罪名还要加上一条妨碍公务。”陈雪说着，车速不见降低，一个漂亮的漂移就过了那弯，让方旭心里直抽抽，惊心不已。 “我保证，他一定在那！”那人似乎是猛地点点头，说道。 远在市里的白斩雄放下电话就立马是再次拨出了一个电话去，大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咆哮着：“赵功名！我们市里的治安怎么这么差了，我女儿之前被绑，到现在没查出来不说，今天又被人绑了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公安局局长赵功名将手拿的离了耳朵二十多厘米才好受些，这刺耳的声音实在是让他受不了，可是又不得不受着，谁让白家现在和市里有着合作项目呢。 “我亲自带人去！”赵功名根本是不去多做什么辩解，直接是这么说上了一句。 白斩雄呆了一呆，竟是顿了那么三四秒没有说话，他没想到赵功名回答的这么干脆，人家一市的公安局局长都亲自出马了，他还能再去说些什么呢。 不过虽说白斩雄气消了些，嘴上却是继续说道：“你最好保证我女儿的安全，我要她完好的回到我身边！” “会的！”电话那头只有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已经是挂断了电话。 公安局自是一番鸡飞狗跳，堂堂局长都要出马的案子，哪里能小得了，警局里是除了那些日常执勤的警察，一个不落的全部是跟着赵功名的车子，赶往郊外。 白斩雄又一个电话给马洪明打了去，还不等那头的客套话出口，直接是一句：“你生的好儿子，把我家白可卿绑了，你知不知道？” 马洪明正在开会，还以为白斩雄打电话来是有什么紧急的生意要和他谈，毕竟两家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并没有其他方面的合作。 不过自家那混小子自己清楚，有时候做事是根本不经过脑子，这下可好，绑架都玩上了？ 马洪明站起了身，直接是说了一句散会，快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任谁都能看得出马洪明此刻的心情不佳，不敢触他霉头。 只听得马洪明对着白斩雄说道：“你确定是我家那小崽子干的？” “呵呵，是不是，你自己问问不就清楚了？”白斩雄这么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马洪明拿着手机看上了好半晌，嘴唇紧闭，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末了，对着秘术交待道：“去，推掉我今天所有的会议，晚上到青山镇的行程也取消。” “可是……”秘书刚要说些什么，却是被马洪明那坚定的神色瞪了一眼，只得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去，只得应道：“是！” 马洪明一人进入了办公室，拨通了马家觉的电话，直接就是破口大骂：“小崽子，你特么现在在干什么？” “爸，我没干什么呀？和几个朋友一起玩呢。”马家觉虽说不知道现在马洪明突然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不接电话。 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间，嘴里塞上了一块毛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白可卿的叫声自然是让电话那头的马洪明听了个清楚，大声说道：“狗屁没干什么。给老子说实话！” “爸，我……”马家觉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让手下看好了房间，别让白可卿跑了去。 “别给我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是把白家那小丫头给绑了？”马洪明说着，气得不行。 “额……”马家觉一阵沉默，不敢承认。 马洪明见着自家儿子这反应，自是知道了个清清楚楚，直接是开口问道：“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陈雪和那个叫什么方……方旭，对，应该就是他们。”马家觉过了老久，才再次想起方旭的名字。 “什么背景，你清楚吗？”马洪明此刻冷静了不少，不像之前那般气急，因为他知道，着急并没有什么用，只能是让自己乱了分寸。 “一个好像是白可卿的表姐，另外一个就是个小屌丝，没什么背景。”马家觉肯定的对着马洪明说道，若不是知道方旭没什么背景，他才不会莽撞的动手。 虽然他有时候喜欢头脑一热就做些什么，但是他并不傻。 “你把白斩雄这宝贝女儿掳了，是要做什么？”马洪明开口问道。 “爸，你知道我在追她，可是她那性子，啧啧，我这不是想着，到时候白斩雄那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马家觉说着，嘴角挂起了坏笑。 不过，若是真的成了，那白斩雄还真的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任谁都知道她马洪明的儿子上了白可卿的时候，谁还敢娶她？ 马洪明一边思考着利弊，一边在想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情之后各方发生的反应，不过，他心里确实是微微有些心动了。 不得不说，这才是父子，不管是马家觉惹了多大的乱子，马洪明总是想着要替他擦屁股。 马洪明权衡利弊的时候，只听得马家觉继续开口：“爸，机会就这么一次，反正她对我印象本就不好，这次之后只怕我和她再没什么交集的机会，您看……” 马家觉这一通话说出口，这算是压倒马洪明的最后一根稻草，决定跟着儿子一条道走到黑，开口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作为父亲，自是不能说劝着儿子做那事儿，那成何体统，所以马洪明只好是含糊地说着，马家觉可是心下一动，没想到父亲还真的同意了，忍不住开怀大笑。 可就在这当头，却是突然听到小弟急急忙忙地说道：“马少，警察！好多警察！” 马家觉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有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十来辆警车将会所包围得严严实实。 马家觉瞳孔猛地一缩，大声对着电话这头说道：“爸，警察，好多警察，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不过，警察只是将这个会所围住，暂时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出，若是要找到他，还需要一些时候。 “白斩雄，好手段！”马洪明只得是阴沉着脸，说了一句，继续交待道：“你先在房里待着，不要出去，也不要乱跑，听到没有？” “好！”马家觉咽了口唾沫，挂断了电话，对着门外的小弟们交待道：“你们在门口候着，我爸会解决的！” 白可卿此刻已经不再呜咽，放下心来，见马家觉这副模样，自是不敢继续对她做出什么侵犯的举动。 马家觉那些小弟们一听这话，就放下了心来，既然马少的父亲插手了，应该是能够解决的了。 已经匆匆追随着陈雪车子赶来的赵功名下了车，陈雪一看，不是派警员来，怎么连赵局长都惊动了，立马是下了车给赵功名敬了个礼。 赵功名回礼，开始询问情况，那马家觉的小弟见着陈雪都对着他行礼，一口一个赵局，怎么是不明白来了大人物，直接是一五一十配合着陈雪将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 “你确定，你们是得了马家觉的指示，去到他家里行凶的？”赵功名说着，指了指方旭。 “是，就是马家觉！”那小弟连连点头。 “所有人听我命令，立刻进入MK会所，搜捕犯罪嫌疑人马家觉！”赵功名此刻更多的是考虑白家，虽说他也知道马家也是个豪门，但是白斩雄已经亲自给他打了电话，那来自马家的压力自然是有着白斩雄去担着，哪里有什么顾忌！ “是！”警员们纷纷应和，留下了十来个人看守前后门之外，其他人都是跟着赵功名一起进入了会所。 方旭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从赵功名开始插手这件事之后，哪里还能说得上话，直接是被留在了车里。 若是之前，陈雪在这儿，靠着陈雪的面子，自是能带着他上去看看，现在方旭只能是暗自祈祷着白可卿没事。 52 趁火打劫 进入前台，想要直接查询马家觉的房间时，却是被告知无法查询，所有会员都是凭着会员卡直接进入，无法查证身份信息。 若是想要查证身份证的话，还要去总部查询，而且是不知道这会员姓名，只有编号，这也是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这个私人会所平常也是有着明星、商界名流所到的地方。 显然，现在的情况哪里能容得去查询这些，只能是靠着查看监控，一个个排查。 马洪明又是一个电话打到了白斩雄的手机上，开口就是说道：“白总，好手段呐。” “马总，我女儿弄丢了，总归是要保证下她的安全不是？”白斩雄笑眯眯地说道，此刻他仿佛是丝毫不担心白可卿的安危。 “我家小孩不懂事，可那也终归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您这么来上一手，不太合适吧？”马洪明虽说心下焦急，可是嘴上却是没什么焦急之意，不缓不急地说道。 “我一个小市民，无权无势的，有事只好拜托人民警察喽，对了，听说还是是局长亲自出马，这次事件，恐怕是小不了喽。”白斩雄啧啧说道。 “不用做得那么绝吧？”马洪明眯了眯眼，冷声说道，若真是有赵功名插手的话，马家觉这次可是怎么都躲不过去了。 “哎，不是我做得绝，现在这世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有的人不知死活做了些什么，我可怎么办？”白斩雄此刻算是占据了主导，丝毫不担心马家父子会对白可卿做出什么动作来。 “白总说笑了，哪里有人敢对您女儿做什么？”马洪明心下一惊，没想到白斩雄算是将他们父子的小心思猜的通透。 若是没有惊动赵功名的话，马家还真有这么个胆子强行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可是若是牵扯到了赵功名，那可就不是钱能压下来的事情了。 “哎，有的人就是胆子大，没有办法。”白斩雄此刻算是不慌不忙，慢吞吞地和马洪明继续打着太极，绝口不提赵功名的事情。 可是此刻的马家觉可谓是热锅上的蚂蚁，脑门子上都是汗，平常做些什么，一辆警车也就差不多了，可今天这架势，他哪里不知道是捅了蜂窝，见到马洪明始终是没有回电话来，又是一个电话拨打而去，却是显示正在通话中。 马家觉心下稍定，自己父亲一定是在帮忙处理这件事情，不由得松了口气，看着床上佳人那要吃人的目光，只能是偏头不敢与之直视。 “咚！咚！咚！”就在此时，房门却突然被敲响，马家觉那原本就惊慌失措的神色不由得一惊，甚至连手机都有些拿不稳了。 白可卿看着他这副神色，对他的厌恶感更甚，望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戏谑。 此刻白可卿算是定了心，笃定马家觉已经是不敢对她如何，所以没有继续出声。 “谁？”马家觉不去管白可卿那目光，惊慌失措地对着门口叫道。 “马少，警察已经到了下面那层了，正在一个个房间排查，马上要到我们这层了！”门口传来小弟的声音，先是让他心下一松，可是这话语听明白之后又是让马家觉心中再次一紧。 “不用担心，我爸说没事的！”马家觉只能是尽量安抚小弟，若是他们此刻顶不住压力主动去自首，那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门外没了声音，马家觉立刻是继续打电话，依旧是忙音，只好是打向了马洪明办公室的座机。 马洪明原本还在和白斩雄交涉，可是突然是听着电话响起，接起电话就听到马家觉那惊慌失措的声音，神色就是一沉。 马洪明只得是对着手机那头的白斩雄说道：“白总，我们就不绕弯子了，你要什么？” 白斩雄虽说不知道马家觉跟马洪明说了些什么，可是听到了那电话铃声自然是知道马家觉此刻已经是快要被逼急了。 “好吧，都是生意人，这不就对了吗，我们应该谈些生意，你们最近是不是在青山镇有个旅游项目？”白斩雄呵呵一笑，开口问道。 马洪明神色一冷，没想到这老匹夫竟是打着这么个主意，青山镇的旅游项目从去年一直就是马氏集团在开发，注资十个亿，今年九月预计项目就要完成了，可算是马氏最近最大的动作之一。 当初马家可算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拿下了这个项目，白家以及其他家族都有兴趣插手这个香饽饽，可是最后还是被马家给拿下了。 “白总，什么意思？”马洪明眯眼问道。 “我出一个亿，想入股。”白斩雄开口就是一个亿，仿佛是想做个投资一般。 “没问题。”马洪明一愣，没想到白斩雄的要求竟然只是入股，虽说白家入股以后可能会影响马家的收益，可是占大头的依旧是他们马家。 “别答应的那么干脆，考虑好了再说。”白斩雄笑眯眯地，继续开口道：“我出一个亿，但是我要四成股份！” “不可能！”马洪明此刻气的是眉眼直竖，原以为白斩雄是想参股，哪里晓得这是来夺取果实的！ “那就看令公子值不值这个价喽，没关系，马总，你好好考虑，还有时间哟。”白斩雄一声轻笑，十分惬意。 “你这是趁火打劫！”马洪明怒声说道。 “不不不，这是你们马家自己送上门的，可不是我白某人非要搞你们马家。”白斩雄说道。 马洪明沉默一会，却是听到马家觉那边的声音：“爸，救我啊，爸！” 原来警察已经是马上就要上楼了，小弟再次给了马家觉消息，马家觉自然是惊慌不止，一遍遍地求助马洪明。 马洪明深深吸了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白斩雄说道：“你赢了！” 说完，马洪明就挂断了电话，对着马家觉吼道：“兔崽子，你特么知不知道你让老子损失了多少钱？” “爸，我错了！”马家觉立马是开口对着马洪明认错，电话里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白斩雄好像让马洪明做了一个十分肉疼的决定。 “回家了老子再收拾你！”说完马洪明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马家觉可谓是松了口气，起码他是不用去受牢狱之灾。 赵功名正在带人上楼梯，却是又接到了白斩雄的电话：“赵局，我想之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用查了，小女找到了。” 赵功名正要发作，你这人证都在的情况下睁眼说瞎话就算了，现在还对我是呼来喝去的，把我赵功名当什么了？ 可是只听得白斩雄继续说道：“我白氏集团对377项目追加投资两千万人民币，赵局，消消气吧。” 赵功名虽说不懂他们豪门之间又进行了什么交易，可是白斩雄这一开口就是加了两千万，着实是让赵功名觉得大感不亏。 这377项目正是市政府牵头，和白家合作的项目，项目做好了，那可就是政绩，他背后的人，对这个项目也是无比重视，若是这么跑上一趟，就拉了两千万投资来，自然是什么气都没有了。 赵功名不做多言，直接是说上了一句收队，看得所有警员莫名其妙的，不是有个绑架案件么，怎么突然就收队了。 很多人虽说心下疑惑，却是不敢多问什么，局长怎么命令就跟着怎么做呗，只能是纷纷下楼。 “局长！”陈雪却是一下叫住了赵功名，赵功名脚步顿了一顿，说道：“问问你舅舅吧。” 留下一头雾水的陈雪停在原地，不过白斩雄的电话是立刻打到了她的手机上：“小雪，你去将你表妹给接回来吧，她在XXX房间里。” 陈雪虽说不懂白斩雄是如何知道这一点的，可是依旧是照着白斩雄的吩咐找到了白可卿，可此刻房里哪里还有马家觉的身影，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白家，白斩雄正拿着股份转让协议笑眯眯地签字，马洪明的秘书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很期待和马总的合作。”白斩雄将协议递给了马洪明的秘书，那人接过以后不发一言的离开。 任谁都看得出来，白斩雄背后肯定是耍了些手段，要不然马家怎么会将这任何人都不许插手的青山镇开发项目让白斩雄去分上一杯羹，而且是白送的那种。 “爸，妹妹没事了吧。”白可凡待那秘书走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雪儿等下就会送她回公司，没事了。”白斩雄点了点头，说道。 “马家觉那孙子，哪天我碰到他非得揍他不可，敢打我妹妹的主意！”白可凡嘟囔道。 “别闹出什么大乱子就是，也该敲打敲打了。”白斩雄点了点头，说道。 “爸，为什么不插手那项目的经营呢，若是有什么变故我们也不知情啊。”白可凡皱眉问道。 “我们白家有过旅游公司吗？”白斩雄笑着问道。 “没有。”白可凡这几年慢慢接手家族产业，自是将这些东西了解得清楚。 53 那就滚吧！ “那我们这些外行人凭什么指导人家内行人工作呢？”白斩雄笑着说道，站起身递给了白可凡一支香烟，白可凡自是立马接上。 白斩雄啪嗒一下点燃了烟，长长吸上了一口，继续开口道：“凡子，你要看东西看得多些，我明明完全可以多花些钱拿到控股权我为什么不拿？” 白可凡跟着父亲的步子，走到了这落地窗前，望着脚下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每个人都像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一般。 白可凡抽着烟，开口说道：“您不是说过，若是找上了机会，就应该不遗余力拿上最大化的收益么。” “哈哈，我是这么说过。”白斩雄笑声中有些欣慰，白可凡现在果真是没了什么吊儿郎当的样子，将他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今天，我再教你一点，叫做见好就收！”白斩雄说着，将手搭在了白可凡的肩膀上，继续开口：“马家也是个大家族，他们不会靠着这么一个项目养活那么多人。” “青山镇的项目，据人估计，马家能够在两年内收回成本，第三年开始就是纯收益，我拿去了四成，马家虽说伤了元气，可是依旧是能够慢慢将成本收回来，并且慢慢得到收益。” “而且，只要是马家还有着控股权，那就代表着那依旧是马家的产业，无论如何都是要将它经营下去，可是若是那产业跟了我白家姓，我白家哪里有人能够挑得起大梁，旅游业我们可是从没涉足过。” “只要有钱赚，跟着别人屁股后头又有什么的，不要贪得太多，钱拿到手里才是真的，一个控股权而已，真的那么重要吗。” 白斩雄说着，不由得哈哈大笑，却是突然听到了敲门声，父子二人一同转头，见到进来两人正是白可卿和陈雪。 “爸爸！”白可卿一下子就跑到了白斩雄跟前，一把保住了白斩雄，开始嘤嘤哭泣起来， 白斩雄则是轻轻拍着白可卿的后背，说道：“乖女儿，没事了，没事了。” 再说此刻的方旭，在见到了白可卿没事之后，立刻是赶到了医院。 待到护士台那问清楚父亲所在的病房之后，方旭直接是一路小跑着到病房，刚伸出手想要敲个门，却是听到了那熟悉又刺耳的声音。 方旭将已经抬起的手放下，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们家方旭怎么还没回来啊，你都伤成这样了这孩子还到处乱跑！”出声的正是舅母马尚兰，抱怨一般地说道。 “我哥哥才不是乱跑，他是去抓大坏蛋了！”方月月和马尚兰大声争辩着。 “抓什么坏蛋，他这小身板能打得过谁？再说了，谁不知道是不是方旭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他这一下子给我二十万，这钱我可收着不是那么好受，万一哪天也被人堵在家里打上一顿可怎么办？”马尚兰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继续传出来，让方旭不由得紧了紧拳头。 “你胡说，我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方月月大声的开口争辩。 “那我可不清楚。”马尚兰继续开口。 “我们自家的孩子，我们清楚，小旭是你看着长大的。”李淑芬的声音传来出来，依旧是那么轻柔，若不是马尚兰诋毁的是她儿子，她甚至都不愿意开这个口。 “小旭他一直挺听话的……”李成刚一开口，却是再次被马尚兰打断。 “人总是会变的，你怎么知道你那外甥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马尚兰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变成了什么模样，与你何干，我一不偷二不抢，凭我本事挣的钱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还有，我怎么说也是你外甥，你能不能对我有些尊重！”方旭实在是忍不住，推门进来，病房里的五个人愕然的盯着突然推门而入的方旭。 倒是马尚兰最先反应过来：“你倒是开始教训起我来了，你还知道我是你舅妈啊，有你这么跟舅妈说话的吗？” 方旭转眼看着坐在父亲病床上，小脸涨得通红的方月月，刚才正是他这妹妹替他争辩，不由得伸手揉了揉方月月的小脑袋。 “哥！”方月月叫了一声，就不再开口。 哪知马尚兰见方旭不去做声，像是得了胜一般，继续不依不挠地开口：“你们俩兄妹，一个调皮捣蛋，本来家里条件不好还不认真读书，一个发了点横财就开始目中无人，真的不愧是亲兄妹。” “我们家还欠你多少钱？”方旭却是突然开口，打断了马尚兰的喋喋不休。 “三十万，加上这次看病买药住院的钱，一共是三十万零四千。”马尚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把方旭，继续说道：“都被人家打到家里来了，还有钱还我？哼？” 方旭看着马尚兰一副轻蔑模样，火气自是不小：“我给你凑个整，三十万零四千是吧，我给你四十万！” “四十万？”马尚兰刚想要出声嘲讽，可是手机短信发来的消息由不得他不信，转眼就是变了一个神色，眉开眼笑地对着方旭说道：“哟，看不出来啊，咱们家小旭还发财了！” “钱收到了吗？”方旭继续平静的开口，好像是没了什么怒气一般。 马尚兰见着方旭好像不怎么生气了，又是笑着开口：“咱家小旭果然是出息了，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刚要是有你家方旭一半努力……” “我问你钱收到了吗？”方旭继续开口，粗暴的打断了马尚兰的喋喋不休，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 李淑芬见着儿子这般样子，哪里不知道他是生气了，正要开口劝劝，却是被躺在床上的方青松拉了拉手，于是就没有开口。 方月月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哥！” 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马尚兰继续见缝插针的开口：“收到了收到了，当然收到了！” “那店铺是我们家的了？”方旭一挑眉，说道。 “当然！老李，你不是带着房产证么，拿出来给小旭！”马尚兰笑着说道，此刻是丝毫不提什么对她尊重不尊重的话题，仿佛方旭怎么说话都是应该的一般。 李成立马是顺着马尚兰的意将房产证拿了出来，马尚兰一把拿过，像是献宝一般地放到了方旭手里。 “那就签个协议吧。”方旭继续开口。 “好，好，签！马上签！”马尚兰此刻像极了一个佣人，方旭说什么，她就听之任之。 平静的看着这对夫妻俩将协议写完，仔细看上一遍了以后，方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交到了李淑芬的手里，交待道：“妈，以后这店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了，不用再看其他人的脸色了！” “大外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这关系，平常最是照顾妹妹了，对吧老李？”马尚兰说着，一边捅了捅身边的李成。 李成说道：“是啊是啊……” “我们家应该不欠你们什么了吧？”方旭接着说道，李成活生生将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 “不欠，不欠，本来就不欠什么嘛，都是亲戚！”马尚兰一脸笑容。 “那就滚吧！”方旭接着开口。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李淑芬的手猛地在方青松的手臂上握紧，抓出了四五个清晰的指甲印，方青松手上一疼，自是知道此刻李淑芬的心里是有多纠结和难受。 方青松直接是开口说道：“王八犊子，怎么和你舅舅舅妈说话呢？” “别骂小旭，他只是不懂事，没事没事！”马尚兰此刻像是替着方旭开口一般，还不停的劝解着像是要发怒的方青松。 “我让你们滚，听不明白吗？”方旭平常都是个乖宝宝，哪里会忤逆父亲的意思，可是今天像是中了邪一般，根本是无视方青松的话，直视着马尚兰的双眼，平静的说道。 “咳咳！”马尚兰自讨了个没趣，方旭根本是不卖她这个脸，只得干咳两声，继续开口：“那妹妹、妹夫，我和老李就先走了，注意休息！”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爸，对不起。”方旭此刻才不像之前那般冷酷，转身就跪倒在了父亲床前。 “爸爸，不要惩罚哥哥！”小丫头此刻也是害怕方青松秋后算账，不停地摇着方青松另外一只胳膊，不停地摇晃着。 “起来吧，爸本来就没怪你。”方青松却是神色平静，和之前那副怒发冲冠的表情不同。 方旭疑惑地看了父亲一眼，说道：“爸，你这是……”身子却是不肯起来。 “你先站起来，这么大的人了，老是跪啊跪的，成何体统，我还没死呢！”方青松一句笑骂，方旭才站起身来，知道父亲是真的并没有生气。 “你是我爸，有什么跪不得的。”方旭却是开口。不以为然。 “打嘴巴，乱说话，什么死啊死啊的，爸爸你要活得好好的！”方月月此刻也是恢复了生气，不像之前的焦急神色，反是一指方青松，一手叉腰满是可爱地说道。 54 买卖 “好好好，爸爸说错话了，不应该把这些挂在嘴上，打嘴巴！”方青松说着，还真的轻轻抬了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唇。 李淑芬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也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见着父母这番神色，哪里不明白父母根本是没有生气，方旭倒是有些疑惑了。 他们家本来亲戚就不多，靠着舅舅舅妈才能来到市里读书生活，现在方旭自作主张的赶走了他们，却是不见父母有什么焦急神色，倒是一脸轻松。 “坐，先坐着。”方青松示意方旭坐到他的床边。 “旭子，你现在大了，有些话也是要和你说了，其实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和你妈，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没用，才让你舅舅一家看不起，你舅妈又是个现实的人，以前是为了你们的学业，所以很多事情，不想影响你们让你们知道，今天就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方青松慢慢开口，方旭才明白家中的事情。 他舅舅李成本就喜欢打牌，牌桌上认识了他舅妈马尚兰，他舅舅属于那种好吃懒做，除了打牌和玩之外，根本是不会找什么正经工作。 马尚兰家里又是有些家底，加上父母早早过世，留给了她一栋楼房和三四个门面，每个月光是靠着租金就能够过得不错。 这两人爱好一样，习惯一样，自然是走到了一起，不过这马尚兰才是有钱的那个，所以在他舅舅家才有话语权，毕竟这经济大权在握。 先前家里经商时，两家的关系倒是不至如此，平常算是你来我往，过节也是相互走访，小时方旭还常到舅舅家里玩。 可是后来受着那年金融风暴的影响，公司破产，恰逢小月月出声，家中就一直过得比较羞涩，依着马尚兰那现实的性子，自是经常冷嘲热讽的。 可是为了生活，再者是加着这么个亲戚的帽子，方青松夫妻俩当然是有什么都是忍受着，一双儿女能过上好日子也就够了。 今天借着方旭这么一通火的爆发，夫妻俩虽说嘴上阻止，想要的不过是不想落人口实，毕竟那李成还是李淑芬的亲哥哥。 实际上见着方旭这么出息，夫妻俩心里更多的是欣慰，哪里会有什么责怪。 一家四口在病房里谈了很久，方旭也是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责任，更多的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是过上好日子，让自己的儿女不再受人冷眼而已。 第二天，方旭继续回到珍宝阁上班，刚走到门口呢，就听着那里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这个放这里，左一点，哎呀，太多了，往右边移那么一点，诶，就这样！” 踏入大门，却是发现现在的珍宝阁像是换了门庭一般。 先不说那左边墙上挂着的连着十八幅不知年代的山水画，这当门处俩青花瓷“大罐子”就让方旭有些招架不住，都不用摸，就知道这绝对是真品。 光看那釉光就知道价值不菲，再看右边，白可卿正在那招呼着人将那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小香炉摆放在柜台之上。 白可卿听见脚步声，原先以为是有客人来到，都没有转头，就是招呼道：“这会还没开张呢，您先到处转转，等我这弄完以后再来招待您！” 方旭哭笑不得地开口道：“你就不怕人给你偷走了，你这是搬家啊，那套十二生肖摆件你给弄哪里去了？” “呀，方旭啊，快来快来，给我看看这东西怎么摆好看些！”白可卿转头一看，原来是方旭，三步两步就跑到了方旭面前，拉着他的手就跑到了那柜台前。 方旭一脸愕然地被牵着前行，感受着手心传来的轻柔触感，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的。 “喂，问你话呢！”白可卿问方旭那东西该摆到哪里的时候，却是发现这家伙正在发呆，不由得有些生气地说道。 “哦！哦！”方旭这才回过神来，侧着头仔细看了看，又退上了几步，让人按着他的吩咐移了移。 白可卿也跟着看了看，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嘛，我也挺喜欢这么摆，一眼就能看得到，来，你们把这玻璃罩罩上！” 方旭刚想开口问什么，却是听到白可卿继续开口：“方旭，那这个东西应该怎么摆着？” 方旭顺着白可卿的手指看去，竟是看到了那地方竟是摆着一个铜制大鼎，方旭不由得目瞪口呆：“这么大个东西你也给弄过来？” 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店里还有着五六个人，这么个大家伙，倒不是说什么抬不起，这么大个东西，若是想按着要求挪来挪去的，不多些人，还真怕把这地板砖给弄坏了。 又是这么忙活了半个小时，前前后后方旭这么一数，一楼二楼已经是少了那么二十多件东西，但是不算那山水画，也是差不多多了三十多个物件。 “你这是真要在这上班呐，你怎么弄了这么多东西来？”方旭说着，抽空看了一眼手表，竟是见得那时针都几乎已经走到了“一”的位置。 这可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倒流机会啊，那是有多少宝气才能推动着走到这个地步。 “她当然是要在这上班咯。”老板娘孙思琪从那楼梯上慢慢走了下来，高更鞋一步步踏出‘蹬蹬’的声响。 “这都是家里的东西，我爸收藏可多着呢，这么点，他才不心疼！”白可卿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说道。 “听小卿说，你家昨天出了些事情？”孙思琪走到了跟前，开口问道。 “是，我在等通知呢，马家觉那孙子……”方旭说着，摇了摇头，仿佛是对他不想多提。 君子笑的事情，现在也只能是放一放了，小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方旭自己哪有那能力去找这玩意儿。 “有困难就和我说！”孙思琪说了一句，就再次上了楼，平常孙思琪自己是不会出面的，除非是有什么大生意，一般都是方旭在处理。 不过，现在多了那么个白可卿。 “诶，那沧海图怎么摆在那了？”方旭说着，指了指店内深处挂着的那副画。 那一排的墙上，挂着的都是比较珍贵的东西，萧绎、李真等有名画家的作品陈列之上，这一副连署名都没有的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我觉得它本就应该在那啊！”白可卿说道，继续开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方旭先是点了点头，又是摇了摇头，不过不得不说，这画在那个位置，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或是这一番摆弄下来，动了个什么劳什子风水格局，这不多时便是有着客人找上了们来，方旭一喜，这开门就迎客，是个好兆头！ 来者是个尖嘴猴腮的矮个子男人，倒不是方旭说他坏话，但是这么个模样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人。 方旭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人是很少来古玩街的，这古玩街常来的熟人，方旭做了这么久的店员，肯定是能够摸得清清楚楚，那人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生手。 不过来者是客，不管人长得如何，见识如何，终归是不可能把人给轰出去不是。 但是那人先是看了看这四周摆放的物件，眼中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而后转眼看到了白可卿的身上，这人一下子就活了一般，竟是直愣愣地朝着白可卿这里走来。 方旭也不知心中是如何想法，总归觉得看着那人不爽，伸手就是给他拦了下来。 那人一怒：“你干什么？” 方旭自在的回答：“卖东西还是买东西？” “你管得着吗？”那人白了方旭一眼，继续看着白可卿说道：“我找她，不找你，闪一边去！” “你的生意我们店里不做了！”方旭老神在在地说道。 白可卿不由得暗笑，那人更是愕然，哪有将送上门来的生意拒之门外的道理。 那人有些气急，不由得开口道：“叫你们老板出来！” “老板不在，你要干什么，跟我说就行了，顺带说上一句，我这里管收东西，她那里管卖东西，你是要买还是要卖？”方旭继续开口，那人偷瞄了一眼四下里，没有继续出声。 白可卿却是在想，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条规矩了，殊不知这正是方旭看得出来，这人一看就是卖东西的，哪里有钱来买东西，而且这东西的路子还不一定干净。 那人从怀里拿出来了个小木盒，绝口不提之前那发生的不愉快的事件。 虽说心有不甘，但是却是收起了之前不满的样子，反而是小心翼翼地对着方旭开口：“你看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见他这副模样，方旭更是笃定这东西来历不明，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收，这来历不明的物件多了去了，捣腾这么一两件，算不得什么。 而且，这物件越是来历不明，这价格越是能往下压上一压，大多数店铺都是这样做的，而且几经转手以后，谁还去追查这来历？ 55 自在佛 木盒刚入手，就是发现这一缕白光闪过，方旭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哪有还没接触到宝贝，摸个盒子就会有这等反应的情况。 门外恰好来人，方旭瞥了一眼，却是发现又是那个胡德发，不知道为什么那货又来到了店里，方旭不想理会，慢慢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啧啧，连家底都拿出来放门口了，你们这是真没生意了？”胡德发一边摇头，一边打量着门口那俩大花瓶。 而后，胡德发又是转头望向了那十八幅山水画，看样子是在打量真假。 白可卿见方旭没管那人，于是她也不主动开口，想必方旭必然和他认识，所以一同和方旭打量着手中的东西。 那盒子一打开，方旭就是一愣，因为这盒子里分明就躺着那柳钰儿送给他的自在佛，若不是口袋里传来的质感，他甚至觉得这东西被人掉了包！ 那自在佛入手，摸起来是温润如玉，透着光一看，那叫一个晶莹剔透，方旭直接是一把放到了盒子里，甚至都没有像那些鉴宝师一般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一把就丢到了盒子里：“假的！” 倒不是方旭看出来的，而是摸出来的，他原本以为面前这个自在佛是和他口袋那个是出自一个大师之手，可是这一摸到手上，哪里有什么白光闪现，就是个赝品罢了。 不过既然是做戏，当然不可能说敷衍了事，直接给人说是赝品吧，哪怕是鉴宝多年的大师都不可能说摸上一下就知道真假。 所以方旭还是“仔仔细细”地对着那白炽灯看了又看，才得出是个赝品的结论，虽说依旧是有些夸张，但是总归要比直接说是假货要好。 不过方旭倒是知道了，这翡翠可能是假，可那盒子实打实的是个古件，方旭正在想个法子将这盒子弄到手。 “要不，您再看看？”那人此刻小心翼翼地继续说上了一句。 胡德发见到这里的动静，不由得慢慢踱着步子走了过来，当他看到那青铜大鼎之时，倒是惊了一惊，没想到这珍宝阁还有这等藏货。 方旭眼珠一转，开口道：“虽说是个假的，但是也可以把玩一下，虽说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但是起码算是个翡翠。” 那人听着方旭的开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方旭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刚好缺个盒子，装我这玉佩。” 说着，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一块玉佩在手中，将那自在佛放在一边，将玉佩放了进去，继续开口：“看你这么辛苦跑上一趟，我出个两千两百块钱，把你这堆东西，给买了吧。” 那人原本以为这东西方旭不会要了，哪知道现在方旭竟是出了两千多块钱买这东西，眼神中又是发出了光芒。 正要应答，却是听得一声：“慢着！” 只见得胡德发三步化作两步来到柜台前，将那自在佛拿在手中仔细观看，甚至是掏出了个小电筒和一个放大镜。 不得不说，这就是方旭不能和人家比的地方，这才是真正的玩古玩的人，随声都带着工具，方旭却是靠着这手表才能分辨，根本不懂其中的门门道道。 不过，这马有失蹄，哪怕是再好的鉴宝师，总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可是方旭不同，是不是真的，他一下子就能知道，虽说不懂门道，但是能辨真假。 方旭出于好心，提醒了一句：“胡老板，真是个行货，可别打了眼！” 方旭和胡德发都算是这古玩界的，相互之间说些行话自是听得懂。 可是这胡德发一看不要紧，像是看上了瘾一般，丝毫不理会方旭的提醒，磨磨蹭蹭的看上了许久，说道：“这位，我觉得你这东西是真的，这样，您到我店里拿着给我那鉴宝师看看，要我看，这价格肯定是一万五往上！” 那人先是一喜，而后又是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行，我没这么多时间，我赶时间！” “哎，胡老板！”方旭似乎又想开口，却是被胡德发打断。 只见得胡德发直接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现金，说道：“这里是一万七千块钱，你要是觉得成呢，我们就定了这买卖。” 那人大喜过望，一把就是从胡德发手里拿了这票子，说道：“成交！” 话音刚落，就是直接走出了这珍宝阁，倒是干脆得紧，压根是把方旭当成了空气一般。 方旭则是有些气恼的对着胡德发说道：“胡老板，你这就有些不合规矩了吧，你这跑到我们店里收东西，算是个什么事？” “诶，我这光明正大的交易，哪里不合规矩了？”胡德发得了宝之后大喜过望，说话间都带着笑意。 “算了，不想计较那么多，这宝你是得了，可这盒子能不能送我，总得是留些东西做补偿吧？”方旭拿着手中的盒子，朝着胡德发晃了晃，直接是将那玉佩装到了里头。 胡德发见方旭如此好说话，觉得有诈，但是却是不肯相信自己走了眼，难道这盒子才是真正的宝贝？ 胡德发一把从方旭手里拿过了盒子，仔细的瞧了好半晌，还用鼻子嗅了一嗅，始终是瞧不出这盒子有什么古怪的。 于是他故作大度地说道：“哈哈，盒子送你就送你呗，祝你们珍宝阁生意越来越好！” 声音中似乎还有着嘲弄，却是将那盒子丢向了方旭，大步走远。 方旭一把接过盒子，嘴角却是划过了一道弧线，心中想到，生意当然会越来越好。 “方旭，你刚刚说的什么行货什么打了眼都是什么意思？”白可卿待胡德发走后，开口问道。 “行货就是大路货，值不得什么钱，这打眼就是看走了眼，都是些行话。”方旭说道，拿着手中的盒子，反复把玩着。 “哦！”白可卿应了一声，因为她以前也是没接触过这个行当，喜欢归喜欢，但是这坊间流传的话语，可是不太清楚。 看着方旭的动作，开口问道：“难道，这盒子是个宝贝？” “我感觉是！”方旭这么说了一句，令白可卿十分无语。 “那你又怎么知道那块翡翠是假的呢？”白可卿再次开口道。 方旭原本想说一句，我感觉是，却是又生生的止住，总觉得老拿这感觉当借口不是个事，直接是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在佛，在白可卿面前一晃。 白可卿一下子就抓到了手里，说道：“怎么和那个一模一样？” “所以我才说他那个是个赝品啊，可是人家胡老板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方旭一脸无奈，摊了摊手，说道。 “那你怎么不把这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白可卿见得胡德发那临走还不忘说上一句祝生意兴隆的话，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所以开口说道。 “我为什么要给他看，坑死他最好！”方旭愤愤不平地说道。 白可卿当然是开口问及缘由，方旭将珍宝阁和胡德发之间地恩恩怨怨同她娓娓道来。 此刻的胡德发像是捡了个大漏一般，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店里，找到店里的鉴宝师瞧上一瞧，那人正是胡德发花大价钱从珍宝阁请过去的程大师。 程大师端详手中的翡翠许久，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甚至是拿着方巾在上面摩挲了老久，却是始终不敢下结论。 因为在他看来，这东西九成可能是真的，可还有一成却是不敢下结论，靠着经验却又是觉得有些不像。 胡德发一见，倒是有些急了，不由得催促道：“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程大师见着胡德发这副模样，心下一动，若是开口说他不能分辨，那不是自毁长城么，怎么对得起现在这工资，免不了要在其他鉴宝师面前低上一筹。 不过，就他看来，这东西即便是个假的，那也是个旧仿，这成色可是不曾有假，若是其他鉴宝师看来，也多半是如此，心下一横，开口说道：“是个真的，而且年份不低，可是我对于翡翠这东西少有研究，不知道是个什么年份的东西，但是决计不会亏本！” 胡德发听到这话自然是喜笑颜开，又道是方旭看走了眼，让他胡某人捡了个漏，这可是在那珍宝阁嘴里夺来的东西，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末了，胡德发也是拿了给其他鉴宝师看了看，程大师先是心中一紧，随后又是觉得自己太过紧张，那几个家伙能力明显是比他低上不少，哪里能看得出这东西的真假。 不得不说，这胡德发挖人正是看中了程大师的能力，所以才高薪请了过来，因为他店里的这些人都没有程大师那么眼尖，而且，程大师的年纪也是大上不少。 若是认真算来，也只有程大师一人能担得起这大师的称号。 果不其然，那几人一一经手看过之后，都是同意了程大师的说法，其实他们更是和程大师一个心理，既然程大师都说这是真的，那就必然假不了。 看不出来的东西，人家大师都说是真的了，那就自然是跟着说是真的，哪有自己说自己看不出来的道理。 56 利润 到了中午时节，店里来来往往有些客人，但是买的都是些小物件或是些高仿的现代工艺品，大都也就那么几百块钱上千块。 古玩这东西吧，讲究的更多是开张吃三年，没有什么天天都能卖出东西的道理，可若是真的有什么算得上生意的生意，那可就绝对不是那么几百块的生意。 如同之前拍卖会上卖出的白玉印章，转手就是几百上千万的利润。 两人站的有些乏了，一人找了个凳子坐下，孙思琪从楼上走了下来，开口道：“现在你俩先去吃饭吧，我盯着。” “诶？”方旭有些好奇，一般他在店里的时候，都是叫个外卖送过来了事，怎么今天孙思琪像是转了性子一般，让他俩出去吃饭。 可他哪知道，孙思琪这是看得两人之间有层窗户纸一直不肯捅破，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来着。 “愣着干什么，吃饭去啊！”白可卿看了看发呆的方旭，轻轻用手指戳了他一下。 “哦哦，好！”方旭可是知道孙思琪的性子，她不愿意说的东西，问也没用，于是答应了一声，跟着白可卿一起走了出去。 “这俩人，都是不肯开口，这可是要磨蹭到那般时候啊！”孙思琪见着方旭和白可卿一同出门，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 “老板，这东西怎么卖？” “一千多块，怎么，您对这香炉有兴趣？”孙思琪开始招呼起客人来。 方旭和白可卿走在街上，却是不知道有什么话题好说，两人之间似乎从那次方旭救了她以后，关系就有些怪怪的了。 还是白可卿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这附近有哪些好吃的呀？” “油焖大虾、葱爆羊肉、宫保鸡丁、脆皮乳鸽……”方旭长长的念叨了一大串名字，像是报菜名一般。 不过，方旭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开口说道：“现在才四月份，那些虾还不好吃，听孙姐说，要等那夏天的时候，就着啤酒，那才叫一个美味！” 说着，还不由得做了一个舔舌头的动作。 白可卿不由得将可爱的嘴巴张得圆圆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方旭，没想到他一提到吃的，竟是有那么多话说。 不过，这也不怪方旭，自从在店里上班以后，每次吃东西都是孙思琪点上一份，就给他弄上一份。 而且做成了什么生意之后，总是会请他和徐大师吃上一顿，这附近的美食自然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吃的，真是个吃货！”白可卿摇了摇头，说道。 “人嘛，总要对自己好一点！”方旭嘿嘿一笑，不想之前那么沉闷，打开了话匣子。 只见得他继续开口道：“我们今天去吃烤鱼吧，我请客！” “你不请客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出钱啊，我可从来不带钱包！”白可卿嘟起了嘴巴，十分可爱。 “我请我请，以后我包了！”或许是现在手头上根本是不缺钱花，方旭说出这句话自是毫无压力。 可是，女生始终在这方面比较敏感，总觉得方旭说出的话有着另一层的含义，以后……他包了。 白可卿一下子就红了脸，可是方旭却是始终不觉得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对的，不过就他这粗大神经也是根本感受不出来身边佳人的异样。 “诶，对了，你们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后来警察怎么都走了？”方旭开口问道。 现在只有他们俩人，所以方旭自然是毫不顾忌的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爸插手了这件事情，直接给赵局长打了电话……”白可卿一边走着，一边对着方旭说道。 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饭店前，服务员给两人带路到了一处空桌，方旭是根本不讲什么绅士风度，一屁股坐了下来。 白可卿再次有些无语，不管是哪个男孩子请她吃饭的时候，先不说会不会给她拉开凳子，起码是要说上一句“请”的，哪有想方旭这样自己先一屁股坐下的。 不过，或许是因为方旭对她的不同，才让她一步步想要接近面前这个男孩。 只见得他熟络得点上了一通，将菜单递给了白可卿，白可卿看着上面那七八个菜外带一锅烤鱼，不由得立马是开口温婉地对着服务员说道：“不用了，谢谢！” 服务员年纪不大，比方旭和白可卿两人小上几岁。 或许是第一次看到白可卿这等美女在饭店里出现，还开口对他说话，服务员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而且，饭店里的其他人也都是时不时向这里瞟上一眼，白可卿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依旧是十分自然，可是方旭却是被这些眼神看得浑身发毛。 方旭只得继续转移话题：“为什么你爸不直接把马家那产业直接给低价收购了不是更省事？” 按照方旭的想法，白斩雄肯定是不糊轻易放过这么个敲竹杠的机会，怎么就得这么些好处就收手。 “我可不知道我爸在想什么，不过我想，马家觉肯定是被他爸揍的挺惨。”白可卿耸了耸肩，挑眉说道。 “揍他一顿太轻了，他找人打了我爸这件事都还没完呢！”方旭却是眼中闪过凶光，父亲那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历历在目。 “方旭，我觉得……”白可卿话说上一半，却是没有继续开口，似是有些顾虑。 “有什么就直说呗！”方旭倒是光棍，开口说道。 “对于警局那边，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他们马家想要压下这件事，太简单了。”白可卿想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 豪门之间的事情，白可卿是最有发言权的，就像她的哥哥白可凡一样，之前在这市里可算是个纨绔少爷。 特别是和那京城的赵四海那货厮混之后，更是飞扬跋扈，除了没有像马家觉那样没脑子绑架人或是做什么QJ之类的事情之外，什么打架飙车那是一顶一的。 用白可凡的话来说，这H市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是和他一代的公子哥，没有哪个是他没揍过的。 虽说现在白可凡和赵四海一样，从良了，可这余威还在，还没听说哪个能将这H市一哥的位置抢走的。 所以，马家觉才是如此的害怕白可凡，之前听到白可卿说要叫他哥来，立马就溜了。 不过，他哥虽说大事不犯可是这小事不断，到今天也没听说警局来抓人什么的，因为就算犯了事，总是会有无数的人原因去替他背黑锅，这就是豪门和平民之间的区别。 平民犯了事，总是在想着怎样减轻罪名，可是这些公子哥们只要是不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都是在想着，找谁替我背锅好呢？ 方旭听着白可卿说他哥那一段“辉煌过往”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咧嘴，没想到白家曾经也有着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 不过，心下也是一沉，白可卿的描述让他明白了，可能很多条条框框的东西，都是只对他这等斗米小民有着作用，对于马家觉这种豪门公子来说，并没有什么限制。 虽说如此，但是方旭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报复的人，反而是更加激起了方旭的雄心。 方旭暗暗在心底对着自己说，早晚有一天，要让马家觉那货亲自到自己父亲面前磕头道歉！ 不过，若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就一定要比他们马家更有钱，要让他们方家成为比马家更有实力的豪门！ 白可卿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虽说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却始终是觉得他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不过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却是说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方旭虽说有着想要努力的想法，却是没有目标，而此刻白可卿所说的一番话，却是让方旭开始有了目标，要去向着那个目标不断前行。 “看我干什么？吃啊！”方旭见着白可卿望着他，放着满桌子的饭菜不去吃，开口说道。 “吃吧！”白可卿这才脸一红，方知之前的失态，回上了一句。 方旭这一拿上筷子就和变了一个人一般，狼吞虎咽的样子让白可卿不由得再次哑然，她这也是第一次看到男孩子在她面前这么大口大口扒拉饭的样子。 她印象中能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无一不是彬彬有礼，细嚼慢咽的，哪像这货这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吃相。 但是，她倒是挺羡慕方旭能够这样子毫不顾忌周围人看法的，哪像她从小就受着这样的教育，周围的人也都是如此，从未是看过方旭这般‘粗鲁’的人。 不过很快，似乎是被方旭影响了似的，白可卿也加入了抢菜的队伍，这不抢没办法啊，白可卿吃的少是吃得少，但是也吃得慢啊。 就方旭这速度，三下五除二就给你吃得七七八八，你要是不跟他抢，等会这烤鱼就只剩下一个骨架了都说不定。 “喂，你还是不是男的！”白可卿伸出筷子夹上了一个鸡翅，那是在方旭大扫荡之下盘子里仅剩的最后一个。 57 洪峰 “我当然是男的了，这还用说，嗝！”方旭说着，还毫不顾忌地打了个嗝。 “你都吃了这么多了，我才吃了一个，最后一个你都不肯给我！”白可卿看着方旭面前那鸡骨头、鱼刺、花甲壳等残渣都堆成了一座小山，恨不得上去咬上他一口。 “你要吃就直说嘛，跟我是不是男的有什么关系？”方旭松开了筷子，向着下一盘菜开始发动了进攻。 “不许动，我的茄子没有多少了！” “竹笋也是我的！” 白可卿此刻可是没了之前那温婉如玉的优雅状，为了保卫自己的食物，不由得直接是开口阻止道。 若是被学校的人知道，那一定是大吃一惊，堂堂一个校花来这小酒馆吃饭不说，还和人抢菜，这是有多跌份呐！ 不过，从那周围的人眼中就可以看出来，更多的人是对方旭的羡慕嫉妒恨，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可是方旭自己虽说心中是对白可卿有些想法，谁不想抱得美人归呢，但是理智却是让他明白，他不能这样做。 灰姑娘的故事若是发生在现实之中，那必定是因为王子有疾。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方旭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心情愉悦的买了单，和白可卿一同走出了饭店。 “方旭，我怎么老是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白可卿好奇地问道。 “有哪里不一样了。”方旭说着，用牙签剔了剔牙，丝毫不顾及身边的大校花，将那残渣啐了出去。 “我总感觉，你和我认识的男孩子都不同，你比他们更真实！”白可卿继续说道。 或许是因为，其他人永远想着得到你，而我却不敢奢求吧。 方旭在心中说了一句，嘴上却不开口，不去接这个话茬，刚想要转移话题，手机铃声却是响起，解了这个急。 “喂，孙姐，我们马上回来了，不用催！”方旭接着电话，就是大大咧咧地说道。 “不是这个事情，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猜猜！”孙思琪却是笑着说道。 “什么好消息，难道店里又做成了什么大生意，要请我吃饭？我现在可吃不下！”方旭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开口说道。 “滚滚滚，就知道吃！”孙思琪笑骂一句，接着说道：“你那批珍珠，我找到买家了！” “真的啊，这么快？”方旭吃了一惊，也是喜笑颜开，这找到买主的意思，就是钱要到口袋里咯！ “行了，这个等你回店里了再说，对了，刚刚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正在到处问有没有人收了一个木盒的，方旭，是不是你收了？”孙思琪开口说道。 “是，在那左边第三个柜子里头锁着呢！”方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哦，花了多少钱？”孙思琪继续询问道。 “没花钱！”方旭笑着，将之前店里发生的事情一一和盘托出，连他手上有这么个自在佛的事情都没有隐瞒。 “行吧，你回来再说吧！”孙思琪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人家找上门来了？”此刻方旭这一个电话接完，白可卿自然是不好再将话题接着聊下去，所以开口问道。 “找上门来就找上门来呗，我们一不偷二不抢的，有什么可担心的。”方旭却是不以为然。 “你不怕人家报警？”白可卿再次问道。 “行吧，再跟你说个咱们这一行的秘密吧。”方旭见着白可卿这么一副小白的模样，不由得再次开口。 “咱们这一行，收的东西来历不明的可是多了去了，若是人家失主一个个找上门来，又没钱赎回，我们总不能贴了钱给人家免费送回吧。” “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古玩街就有了这么一个规矩，但凡是有人找上门来打听哪个物件是不是被收了的，一概都说没有！” 方旭说着，不由得又想起了他之前询问孙思琪这事情缘由的时候，如同此刻的白可卿一般什么都不懂。 “那，人家报了警，或是这东西牵扯了什么案件，怎么办？”白可卿继续追问。 “一个，这东西若是来历不明，大都是没什么人去报警的，但凡是报警了的东西，人家警察找上了门来，拿了那确凿的证据，店里也是只能自认倒霉，将东西还给人家，这是没办法的。” “再一个，如果不是业内的人士，想要去查这玩意的时候，但凡是店里听到了风声，肯定就是将这东西转手卖出，想找也没地方找。” “最后一点，店里收东西总是有个尺码在，这物件一次性量太大了，不收，风险太大，一旦牵涉进去，最终的结果必定是店铺垮掉。” 方旭如数家珍的将孙思琪交代给他的三点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白可卿，白可卿一时之间倒是陷入了思索之中，没有开口。 又走了那么两三分钟，白可卿才再次开口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古董丢失了之后，想要找回来岂不是很麻烦？” 方旭脚步顿了顿，停在了那儿，开口道：“其实吧，那要看这东西值不值钱了，越是值钱的东西，越容易找到，不过最后大都是买回来的，不是找回来的，越是不值钱的东西，越难找到。” “当然，我说的是这东西若是被古董店收了的情况，若是被人盗了或是丢了，那又两说。”末了，方旭加上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白可卿此刻像极了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个清清楚楚。 “你想啊，要是这东西越是值钱，店铺为了收益最大化，是不是要放到拍卖会上去卖，这一拍卖，买主什么的信息不就出来了么，想找这个东西的人最后自然是能够买回来咯！”方旭说道。 “可是这东西越不值钱，就越容易被人给买走了，更不用说上什么拍卖会，没这出名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啊！”白可卿一副总算明白的样子，大点其头。 两人说话间，就是再次走回了珍宝阁，却是发现一辆白色跑车停在门口。 难道有大生意？ 方旭心中猜测，和白可卿一起走进了店里。 但是一进去就发现此刻的气氛不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拿着束花在跟孙思琪不停地说着些什么，看样子是她的追求者。 “洪峰？”白可卿一看见那男人，就是轻声叫了出来，方旭惊讶地看了白可卿一眼，没想到这人她竟然认识。 洪峰转过头，看见了白可卿，也是倍感惊讶：“这不是白家那丫头么，你怎么在这？” 不过说话间，还是将手中的花不肯放下。 “额……我在这打工啊，赚点零花钱！”白可卿笑嘻嘻地说着，把方旭一拉，就要离开。 洪峰不知道白家这小丫头又是在玩些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小店里面打工，却是不想多问，见这两人离开，又是对着孙思琪一通说话。 方旭原本含着根牙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被白可卿这么一拉，一个踉跄就跟着白可卿走了出去。 “你干嘛？”方旭走出门外，才不解地问道。 “你没看见他那架势，是在追我们孙姐吗？”白可卿挑了挑眉，说道。 “我知道啊！”方旭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知道你还在那看着！”白可卿瞪了方旭一眼，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态。 “好吧好吧！”方旭说着，走到了一旁蹲下。 “什么意思啊！”白可卿却是见着方旭好像有些无所谓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本来想看戏的，却被你给搅和了。”方旭摇了摇头，说道。 “看什么戏？”白可卿问道。 “我们孙姐，那可是古玩街上有名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她表白过，可是没有一个成功的。”方旭摇了摇头，说道：“之前你还没来的时候，几乎是每隔段时间就有人来表白，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洪家可是专门做古董生意的，这可说不好，万一俩人有着相同爱好呢！”或许是因为认识洪峰，所以白可卿说了一句。 “你和那个叫洪峰的，很熟吗？”方旭问道。 “不熟啊，但是我们这圈子就那么大，谁谁谁家的小孩，怎么着都是能认识的，哪怕不认识也是听过名字。”白可卿说道。 “这个叫洪峰的，已经来了不下七次了，这还是我在店里的时候，我不在店里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可是没有一次成功的。”方旭摇了摇头。 “真的假的？”白可卿却是不相信，洪峰会喜欢上这么个小古玩店的老板娘，不过由于他们这个年纪出生的公子小姐们和洪峰那一辈差上了十几岁，所以根本是谈不上了解。 “骗你有糖吃啊，看着，待老夫掐指一算，不出一分钟，他就要出门，然后把花丢在右手边那蓝色垃圾桶里，然后开车走人！”方旭说着，像极了个老神棍一般。 甚至是真得拿出了手指，在那里掐算着。 “你以为你是算命先生呢！”白可卿不由得噗嗤一笑，推了方旭一把。 58 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过，这洪峰倒是挺有钱的，这都第几辆车了。”方旭打量着那辆白色跑车，啧啧开口。 “这有什么的，我哥还不是有那么十来辆车在车库里，看着心情开。”白可卿却是不以为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方旭摇了摇头，叹道。 “喂，哪有那么夸张！”白可卿轻轻踢了方旭一脚。 “像我这种连小绵羊都买不起的人，只能静静地看着你们这些土豪们了。”方旭摊了摊手，说道。 “你还小绵羊都买不起，你就装吧，孙姐都告诉我了，就你上次开出的那些珍珠都可以卖个几百万的价钱！”白可卿白了方旭一眼。 “不是吧，你俩这么快就统一战线了……”方旭刚要继续和白可卿调侃几句，转眼看到了店铺门口，小声地开口道：“你看，我说吧，不出一分钟，他就得出来。” 白可卿也是看到了从店里走出来的洪峰，还真和方旭所说的一样，将手中的那束花直接丢到了右手边那蓝色垃圾桶里。 似乎是因为此时比较尴尬一般，洪峰甚至都没有和白可卿打招呼，直接是开车扬长而去。 “孙姐都二十八了，那洪峰条件挺好的啊，没什么花天酒地的传闻不说，家世还这么好，真是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白可卿八卦道。 “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她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方旭却是挑了挑眉，说道。 “我可不敢。”白可卿说着，就跟着方旭一起走进了店里。 进去之后两人自然是不再谈论，方旭却是一脸暧昧的表情看着孙思琪。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给我闭嘴！”孙思琪却是不等方旭开口，就是先说道，心中还加了一句，这小子怎么越看越讨厌呢！ “我可没想说什么，是你自己想得多了！”方旭如此说道。 “还跟我顶嘴，翅膀硬了啊，扣工资！”孙思琪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方旭眼珠子一转，立马是转了话题：“对了，孙姐，你说那批珍珠找到买家了？” 孙思琪本就不想继续在洪峰身上纠缠些话题，方旭主动开口，她也就顺着方旭说话，不再提及洪峰的事情。 “是啊，你先说说，该怎么感谢我？”孙思琪问道。 “给你这个数！”方旭毫不犹豫地就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在孙思琪面前晃悠着。 “五百？还是五千，你这小子也太抠门了。”孙思琪说着，就拧上了方旭的耳朵，疼得方旭呲牙咧嘴的，白可卿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 “快放开孙姐，疼！你先撒手！”方旭说道，孙思琪又是重重地扭了一下，这才松开。 方旭幽怨的看了孙思琪一眼，说道：“我是这么不念着你的好的人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五五分！” 孙思琪露出了笑容，却是说道：“孙姐逗你玩呢，你好不容易能赚些钱，而且这东西又没有我这一分的功劳，哪里能分这么多。” “咱们之前不就是这样分的吗，就和那白玉印章一样，咱们一人一半！”方旭说着，揉了揉耳朵。 “这能一样吗！”孙思琪白了方旭一眼，继续开口：“你还是把这钱留着娶媳妇吧！孙姐现在不差这么些钱。” “那你还揪我耳朵！”方旭有些气急。 “怎么，不能揪吗，谁让你不把话说清楚的，对吧小卿！”孙思琪说着，还问了问在一旁的白可卿。 白可卿自然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方旭则是欲哭无泪，刚刚还一起吃饭来着，现在就又和孙姐统一战线去了。 “懒得跟你们说！”方旭一摆手，自顾自地走到了柜台里头。 孙思琪和白可卿见状，相视一笑，这货现在这神色，像极了受了气的小媳妇。 “呐，这就是那盒子。”方旭站起身来，从柜台里头拿出了之前胡德发‘送’给他的木盒。 孙思琪接在手里头仔细打量，掂了掂，好像比平常见到的木头稍稍重些，然后又嗅了一嗅，并无异香，又将这盒子丢回了方旭手里，摇摇头表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古怪的，不就一个小盒子吗。”孙思琪开口道。 “我感觉它是个宝贝，反正又不要钱，收着呗。”方旭却是一笑，他相信手表是不会骗他的。 “随你吧，原本那批珍珠是要拿到拍卖会上的，但拍卖会那边这几个月里好像是要筹备什么事物，不会开拍卖会，所以我直接托人找了买家。”孙思琪说道。 方旭点点头，示意明白，问道：“那边说什么时候交易？” “越快越好吧，买主是个国外的商人，这些天恰好在我们市商谈生意，可能很快就会回国。”孙思琪说道。 “那这样吧，今天店里反正没事，要不，我们今天就去吧？”方旭说道。 “你小子是想偷懒吧，什么叫今天没事？”孙思琪白了方旭一眼。 “孙姐，就今天去吧，店里本来就没啥事。”白可卿在一旁也是跟着开口，方旭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这时候又和他统一战线了。 “你不是我的人么，怎么顺着他说话。”孙思琪半开玩笑地说道。 “哎呀，走啦走啦！”白可卿拉着孙思琪的胳膊就往前走，孙思琪哭笑不得地说道：“等会儿，我去拿车钥匙！” “方旭，去拿钥匙，我们等你！”白可卿却是转头直接对着方旭吩咐道。 “我……”方旭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两个女孩子，怎么总觉得现在是被当个下人在使唤。 孙思琪一眼瞟来，方旭立刻是不等她开口就立马应答道：“我去，我去！” 一溜儿就跑上楼来，白可卿暗笑不止，孙思琪摇头说道：“这小子！” 随后像是响起了什么一般，交待道：“珍珠在三楼那左边那柜子里！” “知道啦！”方旭应了一声。 不多时，方旭拿了钥匙以后，锁好了店门，三人便是出发了。 “小姐，我和巴内斯先生约过了，你查下。”孙思琪对着前台说道。 “好的，请稍等。”那妹子看了孙思琪一眼，而后又看到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的方旭，不由得一愣。 “怎么了？”方旭见那妹子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得开口问道。 “哦！没事！”那妹子赶紧是低下头开始查了起来。 其实是见得方旭一人身边两个大美女在侧，有些讶然而已，暗自猜测着方旭与她们的关系，甚至于觉得他是个低调的富二代。 “是孙思琪女士对吗？”不多时，那妹子抬头问道。 “是的。”孙思琪点了点头。 “好的，我给你们办下临时出入卡，电梯和五十六层的门禁都可以用这个卡刷开……”那妹子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哎呀，真累啊！”这时候突然是传来一声让方旭觉得熟悉的嚣张声音响起。 方旭和白可卿同时转头，大厅里也是有着不少人望向这里，原来是沈浩成！ 不过，知情的人早就是再次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也有不晓得情况的人偷偷瞄着这边，想看着保安将这么个在大厅喧哗的人给赶出去。 不过，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保安非但没有将沈浩成赶出去，而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沈浩成的面前，叫上了一声沈少，甚至是热忱地说：“您怎么来这了，有什么事情吗？” 沈浩成似乎是十分享受这种受人关注的目光，看这保安也觉得顺眼不少：“小刘啊，干得不错！” 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明明年长他几岁的保安不但是没有什么脾气，反而是一脸受用地点头哈腰，没想到这一向是不屑于和他说话的沈浩成今天心情看起来还是不错，还说他干得不错。 若是能什么时候往上面递上一句话，这升职什么的不是妥妥的么！ 想到这里，更是有些恭敬起来，直接是要带着沈浩成去电梯那了。 “沈浩成？”方旭和白可卿对视了一眼。 孙思琪看着俩人，开口问道：“你们认识？同学吗？怎么不上去打招呼？” “不认识！”方旭立马是摇头否定。 “是啊，不过不太熟。”白可卿说着，吐了吐舌头。 孙思琪古怪地看着俩人，不知道为何从他们嘴里出来的是完全两个不同的答案。 原本是走向电梯的沈浩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原本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可是没想到却是看见了方旭还白可卿两人。 他微微一愣，又是若无其事地走进了电梯，不发一言。 保安不知道沈浩成此刻的心情十分糟糕，依旧是不停地在那边点头哈腰地又是刷卡又是请他进去。 可沈浩成只是一脸阴鹜地对着他说上了一句：“滚吧！” 随后，电梯门缓缓关上，那保安愣在原地是尴尬地不行，不过也是对着沈浩成地印象坏上了不少。 自己辛辛苦苦地跟个的给你服务，你这是变脸变得比哈巴狗还快，逮着谁就咬谁啊！ 这事儿，搁谁心里都不会太舒服不是。 59 珠宝商巴内斯 “好了，您的卡，请收好！”不多时，前台的妹子将一张卡片递到了孙思琪手中，孙思琪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那妹子接着交待道：“巴内斯先生现在正在和沈老板谈生意，他说你们直接去沈老板办公室就行了，上去了之后他的私人秘书会带你们过去的。” 孙思琪和白可卿走上了几步，方旭却是停在原地对着那妹子开口问道：“问你件事，沈浩成怎么也在这里？” 那妹子一脸古怪地看着方旭，方旭则是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奇怪，过了两三秒才听到那妹子回答道：“你们不是约的巴内斯先生么？” “不会真被我猜对了吧，你刚刚说的沈老板是沈浩成他爸？”方旭问道，一脸的郁闷。 “是啊！”妹子点了点头。 “谢谢！”方旭道了声谢，跟上了二女的脚步。 “你问她什么呢？”孙思琪一脸玩味地看了方旭一眼，白可卿也是眼巴巴地看着方旭。 “你想哪去了！”方旭翻了个白眼，面前两大美女在呢，就算是想调戏人家也得挑个时间不是？ “我是听着那妹子说沈老板，顺带着问了一句沈浩成那孙子和沈老板是什么关系。”方旭说着，跟着两人上了电梯。 孙思琪用那卡刷上一下，自动显示出了楼层，电梯开始缓缓上行。 “你不是说你和他不认识么？”孙思琪问道。 “说来话长喽，不提也罢！”方旭看了一眼白可卿，不愿意提及有关于张丽的任何话题，不过还是提醒道：“可能今天谈生意，那货要使些小手段了。” 沈浩成心情不好，十分的不好！ 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这么个王八蛋，白可卿是眼瞎了还是脑子短路了会看上这么个屌丝，我沈浩成追了这么久都追不到，原来一直是你丫的在暗中下手了。 而且，上次那海边养殖场，可是白白损失了上百万，让他老爸把他是臭骂了一顿，今天被他老爸叫道公司来可能多半还是因为这件事。 今天还好死不死在自己老爸公司下面看到这货，怎么能不气。 刚开门，就是见到了一个外国人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他见到这人不由得一愣，啥时候老爸还请了个外国人看门了，真洋气！ 不过他可是没心思和这人说些什么，直接是想要直愣愣地走向老爸的办公室，开口对着那前台的人说道：“给我把门打开，我要去找我老爸。” “额……”那人明显也是看得出来此刻的沈浩成心情不太好，不过依旧是硬着头皮说道：“沈总在和人谈生意，他说您到了就先在外面等会……” “不是他叫我来的么，靠，来了就让我坐这儿？”沈浩成十分不满，将那满桌子的文件一把推开，一屁股坐在了原本属于那员工的座位上。 要不是你上次乱往里头闯，破坏了沈总的一单生意，损失了几千万，沈总能没收你的门禁卡么？ 那人虽说心中绯腹，不过却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得是慢慢收拾被沈浩成弄乱的文件，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一张张收起。 “叮咚！”电梯再次响起提示音，见着里头走出了三个人，那外国人迎了上来，用中文问道：“是孙思琪女士和方旭先生吗？这位是？” 那人礼貌地看着白可卿问了一句，孙思琪只得是回答道：“您是巴内斯的秘书吧，这个是我店里的店员。” “抱歉，孙女士，巴内斯只是约见了您和方旭先生，这位女士不在范围之内。”秘书歉意的一笑，说道。 “没关系，你们进去就行了。”白可卿十分善解人意地挽了挽孙思琪的手，轻轻捏上了一下，阻止了她继续开口。 “好吧！”孙思琪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白可卿一眼，白可卿则是莞尔一笑大大方方地停在了原地。 三人走在电梯出口处，方旭看到了那坐在前台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的沈浩成，沈浩成自然也是看到了方旭，两人现在算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迟早要对上。 沈浩成虽说有些好奇白可卿现在去哪了，为什么只有方旭和这个女人在一块，不由得开口说道：“我不找你你还找上门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啊！我是来找你爹的！”方旭嘴上哪会客气，直接是毫不犹豫的回敬道。 “卧槽！”沈浩成这到了自己地盘上，哪里还注意什么风度之类的东西，猛地就站了起来。 巴内斯目不暇接地看着俩人发生的唇枪舌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他也不认识这沈浩成沈大少爷，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前台的员工见势不好，这一边是巴内斯秘书带来的人，一边是这老总的儿子，正是无法做决断之时又是见到这沈浩成站起来势要动手的模样，想也来不及多想，就是再次硬着头皮拦住了沈浩成。 只见他低声地说道：“这位是和沈总谈生意的那位的秘书，国外的大生意，咳咳……” 沈浩成神色变了又变，上次他乱来弄砸了老爸生意被没收了门禁卡不说，还苦哈哈地被罚了半年的生活费，要不是老妈偷着给钱…… 想到这里，他又是坐了下来，还不忘说了一句：“你小子运气好，等着吧！” 方旭虽说嘴上占得便宜，不过心里倒不是那么平静，手早已经是按在了手表上，见势不好就打算倒转时光，说什么也不会过来和这沈浩成正面对上，毕竟这可是他老爸的公司。 不过，见得沈浩成坐了下来，倒是有些得胜者的意味，嘿嘿一笑，对着巴内斯的秘书说道：“都是些误会，没什么事！” 巴内斯的秘书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在耍什么把戏，继续带路向着里走。 秘书敲开了门，里头传来了一声轻咳和请进的声音，而后他伸出手，示意方旭和孙思琪先进去。 方旭刚进到里头，就是看着两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来握了握手，看样子神色也是十分地开心。 “沈总，我需要借用你的办公室一下，谈些小生意！”那外国人爽朗的开口，也是一口流利地中文。 “巴内斯先生的生意，再小又能小到哪去，用吧用吧，我让人送几杯咖啡过来！”沈沐飞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沈浩成虽说是飞扬跋扈，可是他老爸这为人处世可是精明多了，这主动离开还能说上一句漂亮话的本事，让方旭都在心里给他加了不少分。 不过，他们是来和巴内斯谈生意的，不是和沈沐飞，所以沈沐飞和孙思琪方旭也是礼貌的笑了一笑，并没有打招呼。 巴内斯见沈沐飞走后，示意方旭和孙思琪坐在了沙发上，开始洽谈。 孙思琪显然是知道巴内斯的背景，这可是欧洲有名的珠宝商人，不知道这小小的珍珠生意，为什么还要亲自来和她这么一个小古玩店老板谈生意。 只见得孙思琪开口就是问道：“早就听闻巴内斯先生是欧洲有名的珠宝商，为什么突然会想到和我们见面交易这些小东西呢，这些东西，想必在您眼里应该是不值一提的吧。”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包里将那一小袋子珍珠拿了出来。 巴内斯首先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做回答，而是拿出了里头的珍珠仔细端详，开口说道：“你这堆珍珠，按照现在欧洲市面上的价格，白色的天然珍珠，大概是一百美金到七百美金之间，我全部按照三百五十美金收购。” “这黑珍珠嘛，只要是10mm的都是三千美金以上，多上一毫米就是增加一千美金，可是我这里暂时没有测量的工具，只能靠着目测，你们看……”巴内斯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孙思琪和方旭两人。 可是孙思琪一直都是和古董打交道，哪里知道这珍珠的价格到底是多少，就算是挨宰了也不清楚，于是她望向了方旭。 方旭既然是卖这东西，自然是对珍珠做了一些了解的，这价格虽说感觉差别不大，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于是，他像是试探一般地开口问道：“欧洲那边的市场，我可能是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按照现在的汇率，这黑珍珠，好像不止这个价吧？” 巴内斯先是一愣，随后又是哈哈大笑，说道：“没想到，小兄弟对国内的珍珠市场还是有些了解的？” “哪里，不过是随便查了查罢了。”方旭摆手，看来他这一把是赌对了，所谓无奸不商，这价格肯定是掺杂了一些水分的，欧洲的行情应该是比国内地更高上一些。 巴内斯又是开口说道：“好吧，这些珍珠一口价，我按照二十万美金收购了！” 方旭惊疑不定，这堆东西再怎么看，按照现在的RMB和美金的汇率，不过也就那么十来万美金左右，哪里能值这么多。 孙思琪看着方旭的神色，大概也是明白了估计这价格有些问题，不是太低了，而是太高了，因为之前的报价，粗略一算，这堆东西加起来可能就七八万美金左右。 哪怕是方旭后来开口，那也不至于一下子翻了一倍吧。 60 下绊子 在后来，巴内斯才缓缓地开口，原来这外国人是对古董这一行产生了兴趣，想要找个古董商了解些东西，进军这一行业。 恰好，孙思琪那朋友又和巴内斯认识，提上了一句，原本只是想顺手一收，可是听到孙思琪是个古董商人之后，才动了心思想要当面谈这个生意。 按照巴内斯的意思，是要和孙思琪合作，出资扩大店里的范围，但是条件是让他能够得到相应的股权。 谈到这个时候，方旭才明白，感情这大老板真正想谈的生意和他这里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说他不会贸然开口，不过也是在仔细听着孙思琪和巴内斯的谈话，就像之前说的一样，无奸不商，哪怕他很多东西不明白，但是起码两个脑子总比一个脑子够用不是，免得被这巴内斯忽悠了进去还不知道，他起码可以给孙思琪提个醒。 不多时，咖啡被泡好了，小莉推门送了进来，这是沈沐飞的秘书，礼貌一笑之后就是静静地离开。 沈浩成此刻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坐在这门口无所事事，这货可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这左等不见他爸出来，又等不见有人来通知他。 但是这方旭进去他爸办公室这么久，这么久都没出来，不会是他老爸在和方旭谈生意吧，沈浩成总觉得越想越不对劲。 之前他还以为是那个女人要和他爸谈生意，可是现在思路一转，想到了方旭身上，这可就是察觉出不对来了。 他开口问道：“和我爸谈生意的是什么人？” “一个外国的珠宝商人，这几年和公司一直有着年合约。”似乎是为了提醒他不要给沈总惹乱子，那前台的员工特意加了一句：“一直都是几个亿的大生意！” “珠宝方面的？”似乎是为了证明心里的猜测，沈浩成接着问了一句。 “是的。”那员工点了点头。 珠宝……马勒戈壁的，你丫的弄走了我家的东西还拿到我家来卖，你这是活腻歪了吧！ 沈浩成一下子就‘腾’地站了起来，那员工被他吓了一跳：“您要干什么？” “去找我爸！”沈浩成说着，伸出手来：“门禁卡拿来，我要进去！” 可是这员工是得了沈沐飞的命令了的，没有他的命令，不能随随便便让他进公司，可这沈沐飞此刻少爷脾气一上来，哪里是他能拦得住的。 不过，心里又是在想着沈总的命令，这一边是他儿子，将来公司的继承人，一边是他直接的命令，要是完不成铁定要炒鱿鱼。 那人算是欲哭无泪，只得是磨磨蹭蹭，装模作样的在身上摸索着，只求能快点得到命令。 “你快点，老子要进去！”沈浩成不停催促道。 “叮铃铃！” 此刻的电话铃声如同天籁之音，那员工一看，是小莉打来的，想必是总经理那边有了消息，不由得开口道：“小莉姐的电话……” “接吧！”沈浩成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喂，小王，给我下楼去买些咖啡粉来，老地方！”说着，小莉就想要挂电话的样子。 这就完了？这哪行，这瘟神还在旁边站着呢，小王又是开口道：“莉姐，先别挂，沈总忙完了吗，沈少爷想要进公司，你看……” “哦，忙完了，正在视察工作呢，你放他进来吧！”小莉说道。 原来，沈沐飞出了办公室，恰好是一个员工让他签了一份文件，顺带着就去看了看员工们的动作，可这一忙，就彻底是把沈浩成给丢在了外头。 得了小莉的话以后，那员工自然是松了口气，此刻哪里要上下翻腾，信手就在口袋里拿出了卡牌，刷开了门。 沈浩成此刻可是一肚子冒火，不想和他计较，瞪了他一眼以后，推门就是走了进去。 “爸！”隔得老远，沈浩成就是开叫了，让不少员工停下了工作，想要看看是哪个不守规矩的货，在那里大呼小叫的。 可是抬头一看，是沈浩成这货以后，不少人纷纷低下了头，这毕竟将来是他的公司，他们这些员工哪敢说他的不是，不过仍是有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突然出声可是让脑子里想的东西突而是中断了一下。 沈沐飞先是拍了一下手，说道：“大家继续工作！” 继而，快步走到了沈浩成面前，沉着脸低声说道：“大呼小叫些什么？” “爸，我这是有急事！”沈浩成焦急地说道。 “有什么急事？又闯了什么祸了？”沈沐飞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这小子每次说有急事就没什么好事。 “哎呀爸，没闯祸！”沈浩成说道：“刚刚是不是有两个人去你办公室了？” “怎么了？那可是我一个大客户请来的生意伙伴，你小子可别给老子添乱！”沈沐飞瞪了沈浩成一眼。 “哪敢呐！”沈浩成接着说道：“爸，之前不是在海边珍珠场里损失了一百来万么？” “你还跟我提这事，是不是皮痒了？”沈沐飞再次瞪着眼睛说道。 “爸，你听我说完！”沈浩成声音渐渐变得大了些。 “给老子小点声！”沈沐飞一巴掌就是拍在了沈浩成的脑袋上。 沈浩成委屈地看了沈沐飞一眼，低声将之前和方旭之间赌珍珠什么的那点子破事一一和沈沐飞说了清楚。 不过，关于为什么去赌，他自然是不可能将什么抢了方旭女朋友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他老爸说，那可不得被他老爸揍死。 而且，他还偷偷地加了一句，方旭这人，平常就穷惯了，哪里见过珍珠这种东西，那有可能说是猜这么准的，现在还和那什么珠宝商做生意，这一看就数目不少！ 沈沐飞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沈浩成一眼，他儿子这半吊子的性子他可是了解不少，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这次事故，确实是让给巴内斯那边的供货出现了一些问题，要延期几天交货，所以才让他这么头疼，若是这方旭拿着自家原本要供货给巴内斯的珍珠卖给他，这不是成了笑话？ 他又是反复确定了一遍：“你说的是真的？” “爸，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沈浩成见沈沐飞这狐疑地模样，不由得抓耳挠腮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沈沐飞见儿子这模样，肯定是不似作伪，但是依旧是难下决断。 “爸，等下交易完成了，这可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沈浩成再次提醒道。 “你确定，那个叫什么方旭的，他手里的珍珠都是从我家那弄来的？”沈沐飞再次问道。 “我确定！”沈浩成大点其头。 沈沐飞见他这副模样，神色一正，眼睛一眯，说道：“你在这等会！” 说着，就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方旭啊方旭，你丫的！ 沈浩成暗自骂了一句，等着想看好戏。 他敲了门，巴内斯正好奇是谁，不过依旧是客气地说了句请进。 他进门就是看到了那摆在桌上的珍珠，眼神一凝，快步走到了巴内斯身边，对着方旭开口问道：“你就是方旭？” “是的！”方旭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沈沐飞突然就是知道了他的名字。 只见得沈沐飞勾下身子，低声在巴内斯身边耳语了一阵，巴内斯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的黑珍珠一眼，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想起之前沈浩成那笃定的模样，沈沐飞也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巴内斯此刻不再像之前那样，和声和气地对着孙思琪和方旭说话，而是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这样的举动，严重地侮辱了我，也伤害了我和李之间的感情！” 方旭和孙思琪被巴内斯这突然地变得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孙思琪却是因为巴内斯说的那一个李字弄得有些神色变幻。 不料，巴内斯直接是站起了身来，对着沈浩成说道：“沈总，我们还是直接去看一下各个养殖场吧，我不想继续和他们这样的人谈生意！” “看在李的面子上，我不想追究你们的责任，这些东西，你们自己拿回去！”巴内斯说着，就和沈浩成走出了办公室。 沈浩成在离开之时，还特地说了一句：“你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我们之间的帐，慢慢算！” 这下，方旭哪里还不明白，一定就是沈浩成那王八蛋在这里做梗，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孙姐，对不起，我和沈浩成那王八蛋之间的事情影响到你了！”方旭不好意思地对孙思琪道了歉。 不过，他此刻却是不太想用手表倒流时光加快交易之间的完成，因为如果是真的卖出了股份之后再和巴内斯产生矛盾，会对孙思琪的店造成更大的伤害。 “没关系，如果不是你那块玉佩和小卿带这么多东西来店里，我们店现在能不能开下去都是个问题，这些小事，算什么，不能扩张就不能扩张呗，早晚我自己也能将它做大！”孙思琪却是一笑，并不在意。 61 家父白斩雄 “不说了，我们还是走吧！”孙思琪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咬了咬嘴唇。 方旭再怎么呆板，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察觉不到孙思琪的不对劲。 他开口问道：“没事吧？怎么感觉你有些心神不定的，要不我去给那孙子认个错……” 孙思琪摇了摇头，就要起身离开，可是方旭却是一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提步就是向着巴内斯的步子追随而去。 可是孙思琪这一走神，原本是要想解释几句不是方旭的原因的时候，方旭却是已经走了出去，孙思琪只得是继续追上。 “巴内斯先生，这个就是我儿子。”沈沐飞伸手向着沈浩成向巴内斯介绍道。 “哦，你就是那个让我的订单被延误的臭小子吗？”巴内斯挑了挑眉，看了沈浩成一眼。 沈浩成被这洋鬼子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惊了一惊，不过很快又是明白，上次在海边惹得祸事，这位正是正主儿。 只见得他一脸苦哈哈，偷偷瞄了沈沐飞一眼，而后就是不得不道歉了：“先生，对不起！” “巴内斯先生，我这是专程让犬子来给您道歉的！”沈沐飞看着巴内斯认真地说道。 “我们本就是合作关系，这小小的问题算不得什么，小伙子，可别再给你老爸添麻烦了，像我这脾气的商人可不多！”巴内斯哈哈大笑，拍了拍沈浩成的肩膀，沈浩成不由得松了口气。 “巴内斯先生，咱们还是去视察一下养殖场和商铺吧。”沈沐飞开口道。 巴内斯正想应答，却是听得一声音开口：“巴内斯先生，等一等，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下……” 正是快步追上来的方旭，原本依着他的性子，是不会再低声下气地如此这般，却是见得孙思琪那副神色，有些不忍，所以才一咬牙追了上来。 殊不知，孙思琪其实并不是在意这件事情……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此刻的方旭已经是将巴内斯叫住，想要做最后一次努力。 沈浩成此时原本是想开口，却是看了看沈沐飞和巴内斯一眼，不敢有所异动，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而巴内斯见着沈浩成此刻的模样，主观上更是对沈浩成的印象好了不少，不但是知道大体，当着他的面不和方旭起冲突，又诚恳的道歉，而方旭则是在巴内斯看来成了一个十足十的骗子，甚至是将他当傻子在耍。 拿着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和他交易，这不是当他是傻子还是什么。 巴内斯沉声开口：“你还要说什么？” 满脸的不耐之色任谁都看得出来。 “那批珍珠，可以送给您，但是请您不要因为我的关系终止了和孙姐的合约！”方旭一边说着，一边将口袋中那一袋珍珠拿了出来。 沈浩成和沈沐飞此刻同时是满脸阴沉，父子俩正要开口，巴内斯却是已经先行说了话：“哼，看在李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但是你别想得寸进尺，你们还是走吧，我在这，保证你们不会有什么事情。” 巴内斯这句话是说给方旭听的，同时也是说给沈家父子听的，大概就是他在这的时候，不许找方旭的麻烦。 虽说沈家父子不知道巴内斯口中的李和方旭是什么关系，可是巴内斯的这句话也是让他们明白，巴内斯只是让他们不要在他在的情况下对方旭做什么，到时候他走了，再怎么找方旭算账都没关系。 方旭刚要说些什么，却是被那原本是带着路的秘书和和气气地拦住，连带着后面出来的孙思琪也是一并拦住了。 孙思琪从后面跟来，自是听到了方旭和巴内斯之间的对话，没想到方旭这么个爱财的家伙，为了她店铺能够得到资金注入而扩张，不惜将这价值二十万美金的东西说送就要送人。 心下有些感动，但是更多的是为方旭那毛毛躁躁的样子感到哭笑不得，方旭哪里知道，孙思琪更在意的是巴内斯口中的李，而不是她的珍宝阁。 “算了，臭小子，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孙思琪拉了拉方旭的手，阻止了方旭继续不依不挠下去。 见得孙思琪已经是如此说，方旭不由得顺着孙诗琪的意思，跟着那秘书慢慢走出了公司。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白可卿一见出来的两人一个是满脸不爽，一个是略有心思的样子，就知道这交易大部分是出了问题。 “沈浩成那孙子背后使绊子了，那洋鬼子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方旭愤声说道。 “哎呀，没事，我让我老爸给你收了总成了吧！”白可卿出言安慰道。 “不行！”方旭此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声说道。 “为什么不行？”白可卿一脸愕然地看着方旭。 孙思琪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这守财奴今天是怎么了，平常扣一丁点儿薪水都要在那嘟囔好久的性子，今儿个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送上门的生意都给拒绝了？ “反正就是不行！”方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白可卿不知道方旭在想什么，只得是问道：“你们进去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思琪没怎么开口，倒是方旭一五一十地跟白可卿说了个通透，那巴内斯要入股这小店，听说还是个国际商人，那要是得到了这资金，能把生意做得多大。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就被那沈浩成不知道是说了什么，给断绝了希望？ 白可卿此刻也是有些犹豫起来，收方旭这么些小东西，不过是顺手为之，哪怕是老爸不肯，自己一年的花费也就差不多够了，这些年自己可是攒了不少私房钱的。 可是，若是扩张孙思琪这么一个小店铺，她这么些个私房钱是肯定不够的，白家现在也是看不上这么一个小小的古董店，哪里会投资这个东西…… 白可卿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在此时，沈家父子一行人也是来到了电梯间，倒是沈浩成看着白可卿一愣，不过现在却是没有开口，自家老头子在这，胡乱开什么口。 不过不得不说，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两人之前明明都在这公司外，只不过是一个拐角之隔，却是没能看到对方。 一行人同时在这等着电梯，却是两边都没有开口，因为之间的洽谈，似乎是并不愉快，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白可卿则是看到那巴内斯之后，头脑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轻轻用手肘捅了一下方旭，低声问道：“那人叫什么来着？” “巴内斯！”方旭也是低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白可卿突然要问这个。 “巴内斯先生！”白可卿却是突然高声叫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巴内斯看向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的东方美女为什么突然叫他的名字，虽说是站在方旭那头，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询问道：“你认识我？” 白可卿一改之前那精灵古怪的模样，身躯正了正，迈着优雅的步子不急不慢地走向了巴内斯，颇有一番大家闺秀的气质。 如果是个男人，这么走向巴内斯，早就被秘书拦了下来，可是此刻竟是像忘了一般，就那么任由白可卿走到了巴内斯面前。 沈浩成看着白可卿那般模样，更是被迷得不行。 直到走到了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白可卿才堪堪停下步子，主动伸出了手，说道：“您好，我叫白可卿，家父白斩雄。” 沈沐飞此刻是一惊，没想到这跟着方旭那小子的年轻女孩子，竟是白家的千金，要说他们沈家虽说算是豪门，但若是比着白家，可就是差了不止一筹。 不过，此刻她不是来找自己，似乎是寻着巴内斯过来，所以沈沐飞也是不好先行打招呼。 巴内斯原本有些不解，可是听到白斩雄的名字，却是一下子回过神来，这可是H市的大家族了，他和白家也是有着几次合作，只不过，白家不是主营珠宝行业，所以并不如和沈家合作得这么多。 不过，他依旧是不敢小瞧这位白家的千金，也是立马伸出手来，与白可卿轻轻一握，然后放开。 “不知白小姐是怎么认识我的？”巴内斯不由得有些好奇。 “三年前，GC峰会，有幸见过一面。”白可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哦！”巴内斯一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没想到，这短短几年没看到，白总的女儿竟是生的如此美貌，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 “感谢您还记得我！”白可卿继续笑着说道。 “不知道，白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巴内斯微微一笑，似乎是被白可卿的笑容感染。 “我的这位朋友，似乎与您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希望，您能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白可卿依旧是如沐春风般开口。 这佳人有求，又是白家的小姐，似乎是不好拒绝，巴内斯也是在心下思考。 “不可以！” 62 峰回路转 所有人看着突然出声的沈浩成，沈沐飞也是一脸惊容地看着这小子，不知道他是抽了哪门子疯，竟是在这关口出声打断他们的话。 沈沐飞瞪了沈浩成一眼，不过却是没有开口指责，但是他却是不敢继续说话。 可是他哪里知道，沈浩成却是在害怕让他老爸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恐怕就不只是抽他这么简单…… 巴内斯看了沈家父子一眼，沈沐飞这个老狐狸却是不轻易出声，也不出声指责沈浩成，这算是无声的表明了沈浩成所说的，就是沈家的态度。 所以，此刻的巴内斯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一时间竟是没有开口。 “巴内斯先生，我以白家的名义，请您，给他们一次机会！”白可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毅然开口。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巨变，连方旭也是瞪大了眼睛，他自然是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意思是白家欠巴内斯一个人情，若是以后巴内斯有求，白家也是要不遗余力去帮忙的。 方旭走上前几步，白可卿却是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扭过了头轻轻摇了摇。 “白可卿，方旭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要这样子帮他！”沈浩成终于是忍耐不住，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怒意。 “巴内斯先生，这个条件，够不够？”白可卿直接是无视了沈浩成，看着巴内斯说道。 沈浩成此刻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可是他父亲都惹不起的白家，如何是他惹得起的，这仇恨自然又是转移到了方旭身上。 方旭，就是你！ 让自己丢尽了颜面不说，现在白可卿还万般的为你说话，到底何德何能！ 不过，虽说沈浩成面色狰狞，但是沈沐飞此刻却像是看出了什么一般，望向了自己的儿子，沈浩成不由得低下了头，拳头握得死死的。 沈沐飞此刻才明白，沈浩成虽说说的事情不见得有假，可肯定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若是放在平时，隐瞒一些东西算不得什么，巴内斯和沈沐飞是根本不会在意方旭从中受了什么委屈，因为不在同一层面上。 可现在，白可卿的姿态，摆明了就是要动用家族的力量来支持方旭，一个方旭不可怕，若是真的与白家交恶…… 几乎是一瞬间，沈沐飞心中就是有了决断，再不济，巴内斯和自己公司的三年合约已经签了，这三年无论如何公司都能过去，再去寻新的买家便是，若是惹来白家的打压，可能公司能撑过一个星期都是幸事。 “白小姐，我们可以给你朋友一个机会，说关于这珍珠的事情。”还不等巴内斯从为难中下决断，沈沐飞已经开口。 沈浩成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他父亲这句话一开口，他就明白了父亲的决定。 巴内斯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何沈沐飞前后这么点时间，就是做出了这样的改变，但是也是跟着说道：“既然沈总都同意了，那可以，我可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巴内斯点了点头，不过此刻的方旭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开心的表情，而是变得十分平淡。 他一点点的将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就包括和沈浩成之间的恩怨，哪怕是他抢走了张丽这件事情都是说得清清楚楚。 “他说的是真的吗？”沈沐飞看着自己的儿子，沉声说道。 沈浩成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和刚才那得意洋洋样子完全不同。 “啪！”沈沐飞一巴掌就是打在了沈浩成的脸上，沈浩成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似乎是不解气一般，连着又是扇了好几巴掌。 “方先生！我儿子刚才向我说的事情，隐瞒了很多东西，让我做了错误的判断，我向你道歉！”沈沐飞竟是突然的神色一正，对着方旭鞠了一躬。 原本神色淡然的方旭此刻也是心中不太平静，他实在是想不到，沈沐飞竟然是直接给他道歉，不过他可不敢托大，硬生生受这么一鞠躬，不着痕迹地向前挪了一步，不站在沈沐飞的正面。 沈沐飞见方旭这做派，心中虽说暗赞一句这年轻人懂事，可是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是大声对着沈浩成呵斥道：“快去给方先生道歉！” 沈浩成原本就心中有怒气不可发泄，因为方旭的原因被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白可卿的面前抽了这么些个大嘴巴子，心里哪能好受，现在沈沐飞可是让他给方旭道歉，怎么可能！ 于是，他像是大声指着方旭说道：“就为了这么个小屌丝，你打我就算了，你还要我给他道歉？” “啪！”又是一嘴巴打了过来，沈沐飞冷冷的声音继续响起：“道歉！” “我不！” “啪！” 沈浩成的嘴角甚至是流出了血液。 原本，这本是沈沐飞这教子的家世，可是这副模样，要给沈浩成打成什么样子，两人都是个倔脾气。 在巴内斯的国家，这打孩子可是犯法的，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了沈沐飞的手，说道：“算了，沈总，小孩子之间斗气的事情，没那么严重。” “斗气归斗气，可是这小子斗气也太过离谱了些！”沈沐飞气的不行，这混小子隐瞒什么不好，隐瞒了白可卿这个重要的人，导致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 电梯门一打开，沈浩成就溜了进去，而巴内斯的秘书也是不着痕迹地替着他刷了一下卡，电梯刷刷就下了去，沈沐飞就算想继续打，也追不着了。 不过，沈浩成这下是把方旭真的当成敌人了。 若说之前，沈浩成虽说有些敌意，还没有那么深刻，只是想着什么时候去报复一下就行，现在算是真正记恨上了他，无时无刻是不想报仇。 “沈某教子无方，导致出了这样的事情，非常抱歉，同时影响到了你和巴内斯先生谈生意，巴内斯先生，我也向你道歉。”沈沐飞说着，又是要向着巴内斯鞠躬。 原本是个小事情，有意向古董行业进军也是不只有这么一个选择，但是受李所托的巴内斯，才开口和孙思琪合作。 可沈浩成这从中插上这么一脚，差点就是让双方不仅是失去了这合作关系，甚至是有些交恶的嫌疑，这小事情也变成了大事情，沈沐飞哪能不气。 巴内斯托起了沈沐飞的身子，洒脱地说道：“没有必要这么道歉来道歉去的，错了就是错了，对不起不能做任何事情，做出真正有意义的补偿才是正事。” 于是，他转头看向了白可卿身旁的方旭和孙思琪说道：“孙小姐，我想，我们现在可以签署协议了，五年之内，我们集团向你们这个古董店陆续注资三亿美金，进行扩张和与国外古董商人进行对接的活动经费，但是我只需要四成股份。” 巴内斯这一开口，就是让几人震惊不已，只有白可卿这么个大小姐不以为然，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仿佛是应该的，因为，她也搭上了白家的一个人情，这人情，可能这几个亿美金根本与之无法比较。 “真的吗？”孙思琪也是忍不住异彩连连，她这么个小古董店，若是有了这么多的投资并且能和外国商人对接，将来可指不着赚多少钱。 原本，巴内斯和孙思琪谈的是一亿美金三年之内注入，但是要的可是八成股份，孙思琪只是巴内斯的代理人而已，巴内斯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就算后来不断拉锯战，这巴内斯松口也是不过让出了一成，坚决要了七成股份，不然没得谈，可之后被沈浩成这么一腿插进来，才停止签合同。 可现在，一来就是三个亿美金，而且只要四成股份，这意味着孙思琪依旧是大老板，这一切令她仿佛是置身梦中。 “是的，明天我们就可以签合约，时间，地点你定，不过仅限明天，后天我就要回国了。”巴内斯再次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大馅饼可是彻底将孙思琪给砸晕了，连最后离开大厦都不知道是怎么走的，开车甚至都差点撞上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孙姐，你这状态不对，我来开车吧！”白可卿说道。 “哦，好！”孙思琪这才回过神来。 方旭说道：“孙姐，你这是中了邪啊！” “你才中邪了，臭小子！”孙思琪拍了方旭脑袋上。 “不过，今天这事，可是多亏了小卿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孙思琪又是对着前方坐在驾驶位上的白可卿说道。 孙思琪可是知道白可卿那句白家的名义是多大的代价，可是她并没有好的方法去偿还，仿佛自己开了口，也没什么好给白可卿的，因为她什么都不缺。 不过，她又是将目光看向了方旭，如果不是这臭小子，白可卿可能不会来店里吧，哪里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看着我做什么？”方旭一脸茫然。 “孙姐是要你说，怎么补偿才比较好呢！”白可卿这善解人意的细腻性子，自然是明白孙思琪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开口化解尴尬。 63 请客 “我这个人嘛，除了吃好像就没什么爱好了。”方旭摇头晃脑地说道。 “就知道吃！”两女一同啐道。 车里原本气氛就比较轻松，方旭这么一句想吃东西的喜好说出来，自然是让气氛再次欢快了不少。 两女不一而足，一个是直截了当地戳了戳方旭的额头，另一个则是轻声一笑。 方旭那堆珍珠最后是被沈家给收了去，而且是按照巴内斯给出的二十万美金价格上又加了五万美金，说是给方旭赔罪的钱，方旭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收下。 “我们去海边那家海鲜店吃吧，叫什么来着……”方旭一边说着，一边流出了口水。 “这里没有一间海鲜店。”孙思琪开口说道。 “诶，对，就这名字！”方旭笑着说道：“我一直觉着这名字特好玩。” 就在此刻，方旭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心情大好的方旭自然是咧着嘴对着电话那头的陈雪说道：“陈警官，有什么事？” 车里慢慢安静了下来，白可卿也是轻轻地将音乐的声音拧小。 不过，方旭却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好半天都只是在听着电话那头的陈雪在说话，足足是过了五六分钟，才说道：“我知道了，陈警官，谢谢你了。” 说着，挂断了电话，孙思琪看着此刻的方旭的脸色是由红变青，心情似乎都是被这一通电话给破坏了。 “怎么了？”孙思琪率先开口问道。 “那些人，全部翻供了！”方旭一下子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了后座上，似乎是这句话说完之后再也没有心情开口。 回到店里以后一直是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在那拿着一件件宝贝擦拭，面无表情的。 孙思琪不太清楚方旭和马家的恩怨，当然是开口询问白可卿，白可卿就将她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孙思琪。 “是不是那个搞娱乐和旅游产业的马家？”孙思琪开口问道。 马家虽说不止涉及这两个领域，但是在H市，主要就是这两个产业更为人熟知，所以才有孙思琪如此一问。 “是的！”白可卿点了点头。 “那可麻烦了，马家好像也是个大家族，这小子哪来这么多仇家？”孙思琪说道，却是没有什么太紧张之色，让人捉摸不透。 “咳咳，孙姐，你这是是拐着弯说我呢！”白可卿美眸一翻，作出了生气状。 可不是嘛，方旭这惹上的麻烦，都是与面前这位白家大小姐分不开关系，所谓的红颜祸水是不过如此，但是这话也不能当人家口说出来啊！ 孙思琪这下倒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了，人家刚刚帮了你一个大忙，没等你报答呢，就当着人家面说人家坏话，这叫什么事！ 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姐姐给你道歉，姐姐一直心直口快的！” “诶，我一直就没有怪过孙姐！”白可卿神色黯了黯，说道：“我是在怪我自己，总是会给他带来麻烦……” 孙思琪挽了白可卿的手来，认真的对着白可卿说道：“那姐姐就问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跟姐姐说实话！” 似乎是不敢与此刻的孙思琪对视一般，白可卿将头一偏，目光中有些躲闪，但是并不开口作答，也不承认也不否定。 可是孙思琪却是一脸正色地说道：“我需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如果你喜欢，那就不用管那么多，陪着他经着风吹雨打，他不需要你去帮他什么，他只需要你在身边陪着他就好！” “可是，如果你不喜欢，只是对他有着好奇感的话，你最好是远离他，你也知道你们之间的身份差距，我不希望他因为你的原因受尽了冷眼和不公，最终还为你掏心掏肺！”孙思琪这话说出来就有些重了，不过倒是句句在理。 喜欢，不喜欢…… 白可卿一直在纠结挣扎中，她只知道，方旭在她眼里，和其他男孩子都不一样。 他粗鄙不堪，从不讲什么绅士风度，却又无比真实； 他胆小无比，遇事大都退让，却是在那些人手中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救出； 他吝啬贪财，有了几十万上百万都舍不得被扣几十块工资，却是毫不犹豫将那一袋子上百万的珍珠递向了巴内斯； 白可卿内心一直在天人交战，孙思琪却是再次开口：“你若是不知道，那你就看看现在的他，你想不想让他开心？” 于是，她如同是迷茫一般地望向了那面无表情的方旭，不知怎的，看着那个家伙的样子，让她也变得有些不开心了起来。 “他不开心的时候，你会开心吗？” 白可卿摇了摇头。 “那他开心的时候，你开心吗？” 白可卿仔细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孙思琪这一番引导，倒是让白可卿明白了方旭在她心中的位置。 两女又在那窃窃私语了许久，孙思琪才上了楼去，白可卿则是一蹦一跳地到了方旭面前，左瞧瞧右瞧瞧，可方旭就是不搭理她。 “好啦，不要这样子啦，我开始不就已经跟你打过预防针了吗，既然马家要出手，马家觉肯定是没什么事情的！”白可卿拉了拉方旭的袖子，说道。 不过，这是有了先见之明是一回事，可真落到了实处，可又是一回事。 方旭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接过来却是又恢复了平常那爽朗的性子，开口道：“爸，有什么事啊？” “儿子啊，你现在本事真是大了，那平常逢年过节总是来收些茶水费的张流子，都亲自上门来给你老爸我道歉了呢！”方青松哈哈大笑地说道。 “咳咳咳！” 电话那头突然是传来方青松的咳嗽声，李淑芬在一旁说道：“笑这么大声，呛着了吧！” 方旭见得父母如此高兴，虽说心下知道这是马家做出的动作，嘴上却也是跟着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生出来的儿子！” “你这小子！”方青松笑骂了一句。 “对了，爸，既然你打了过来我就先跟你说了吧，今天店里做了单生意，老板要请客吃饭，晚些回来！”方旭说道。 “好啊，好，没事，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在外面忙事业，你这老板带你走上了这路，才赚的这些钱，别做什么让别人不开心的事情，凡是想之前也要想想人家！”方青松不住叮嘱道。 “那就这样，我继续忙了！”方旭笑着说道。 “好好好，你忙你忙，我先挂了！”似乎是怕影响到儿子工作，还不等方旭应答，方青松就是挂了电话。 方旭拿着手机，脸色缓了些许，不像之前那臭臭的模样。 “你看，你也知道不要让伯父伯母担心，这件事情，只能慢慢来，马家觉作恶多端，迟早会受到惩戒，你现在力量还不够强……”白可卿在一旁劝慰道。 “知道啦，卧薪尝胆嘛！”方旭点了点头，心情看起来也是因为方青松这一通电话好上了不少。 “海边有什么好吃的啊？”白可卿现在可是了解他，自然开始趁着他心情有所好转，立马是转移话题。 “皮皮虾、牡蛎、海红……”方旭一不留神又是说的溜嘴了起来。 白可卿噗嗤一笑，方旭现在这样子不得不说，实在是个大馋鬼。 又在忙活了会，到了四五点的时候，就是直接关了店门，因为开车到海边还需要些时间。 只见得方旭到了这海边的大饭店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还不等两个女孩子入座，就是噼里啪啦点上了七八道菜。 那服务员差点都记不住方旭点的东西，哪有连菜单都还没递上来，就将这儿的招牌菜点了个七七八八的？ 方旭看都不看服务员愣神之后递过来的菜单，就是直接指着两个女孩子说道：“她们是客，让他们点吧！我已经点完了！” 孙思琪和白可卿给了方旭一个大白眼，你一下子就点上了这么多，还我们是客，又不是你请客！ 只见得孙思琪对着白可卿说道：“知道带这臭小子出门的好处了吧，都不用你说，他吃过哪里的东西，什么好吃的，一定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咯咯咯！”白可卿可是知道方旭这功夫的，毕竟是一起出去吃过饭了，问道：“孙姐，你要点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好吃就行！”孙思琪摇了摇头，白可卿继续说道：“方旭，你继续吧，我们都不知道吃些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海鲜店里却是有人看着这一桌新来的三人对着面前的那人低声说了一句：“方旭？” 64 创造理由 “怎么，你认识那小子？”洪峰对着面前的宋千秋开口问道。 两桌隔得有些远，在加上这小隔间般的设计，使得这长椅靠背有些高，在方旭那个位置，若是不仔细盯着这头，是看不到这俩人的。 不过，若是从洪峰和宋千秋那里，倒是微微一侧头就是能看见这个地方。 “是啊，之前在拍卖会……”宋千秋将在玉珍拍卖行发生的事向洪峰说道。 “哦？”洪峰眯了眯眼，侧头看了一眼方旭，而后又说道：“这小子能有那本事？” “珍宝阁起死回生，有他一半的功劳。”宋千秋点了点头。 “诶，那小子坑了你几百万，你就没想过报复他，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洪峰喝了一小口酒，慢吞吞说道，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千秋看。 宋千秋被洪峰看得后背一凉，难不成那件事情被他知道了不成？ 不对，他不认识那小子，一定是在诈我！ “查瘸子那件事情，我原本就是想栽到那小子身上，可那小子似乎运气好，不知怎的竟躲了过去，不过我既然已经出了手，也不好再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这么一个后生仔下手吧。”宋千秋强作镇定地说道。 “呵，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不过，这样的事情你最好少做，标三他们那边，尽量不要和与你有关的人扯上关系，到时候若是连累到了我，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洪峰的声音虽说听起来依旧是冷酷，可不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宋千秋不由得暗中呼了口气。 只听得他恭敬答道：“是，洪少。” 其实之前洪峰就一直知道孙思琪的店铺受到胡德发的打压，却是从不主动开口，就等着孙思琪主动求上来，好让他能有个借口接近她。 现在，却是方旭解了孙思琪这个燃眉之急，这怎能让洪峰对他不感兴趣？ 洪峰手指在桌上反复敲上了几下，说道：“那小子真能隔着红布就能猜到后面是赝品还是古董？” “是，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就一胡闹的主儿，没准是碰了运气！”宋千秋说道，他可不洪峰和方旭，免得后来捅出那事…… “哼！拍卖会那么多人，哪个不是人精，但是他们怎么都不敢碰这个运气，只有这小子一人敢这么做？”洪峰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 “这……” “你，去接近一下这个小子，记得别伤了他，现在他和白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洪峰命令道。 “我这不但和他不相识，甚至算是结了怨，有什么理由去找他？”宋千秋此刻是能推就推，想让洪峰断了这心思。 他知道，洪峰这一直是对那孙思琪有着意思，这孙思琪不好接近，他就想绕着弯子接近一下方旭，徐徐图之。 “没有理由，我就给你创造个理由！”洪峰说道，一口将那小半杯酒饮尽，宋千秋自是叫苦不迭的给他满上。 “喂，方旭，你怎么到哪都和个饿死鬼投胎一样，能不能斯文点？”白可卿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货吃东西吧唧嘴就算了，可这嘴上还没嚼完，头都不抬地夹向了下一盘菜的本事，倒是真的让人着实无语。 “呜呜呜！”方旭抬起头呜咽了三声，盯着白可卿看了一眼，一个白眼儿一翻：“呜呜呜呜！” 白可卿却是不懂这货是什么意思，他满嘴的菜连说话都说不清楚，还白了她一眼，白可卿当然是气得不行，可又不好对着他说什么，只能是将怒气发到了这满桌的海鲜身上，把这堆东西都当成方旭，咬死他！ 孙思琪一笑，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他刚刚说得什么？” “孙姐，你能知道他说的啥？”白可卿又恢复了细嚼慢咽的常态，缓缓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才缓缓开口问道。 “他说，如果什么时候他方旭吃东西能斯文些，他也就不叫方旭了。”孙思琪笑着说道，微微擦了擦嘴。 方旭也是将那左手拿起的一个不知道是虾还是蟹钳放到了碗里，对着孙思琪竖了根大拇指，而后又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白可卿一脸黑线地看了方旭一眼，问道：“孙姐，你不吃了吗？” “你以为人人都是他啊，那么能吃！”孙思琪笑着说道。 不过，白可卿倒是脸色一红，因为她想起了她中午和方旭一起吃饭时对拼的样子。 平常的她可是如同孙思琪一般，根本是吃不上什么东西，就几乎饱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方旭这货在这里吃东西，也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吃得多了些。 想到这儿，她狠狠地瞪了方旭一眼，放下了筷子，说道：“孙姐，我也吃饱了，我们不如去海边走走吧！” “好！”孙思琪点了点头，说道。 方旭见两女走后，才真的算是放开了膀子吃，若是白可卿在这儿，她才明白什么叫狼吞虎咽。 因为这货根本是放下了筷子，俩手都给套上了手套，拿着什么就开始往嘴里塞，好家伙，看得来往的服务员是一愣一愣的。 如果说之前方旭那吃饭是饿死鬼投胎的话，现在的方旭可就是饿死鬼他祖宗！ 又是十来分钟过后，方旭喝上一口饮料，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一个响亮的饱嗝在这原本只有些窃窃私语的餐厅中响起，竟是让整个餐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中，无数眼神都看向了这里。 方旭却是想个没事人一样，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叼着根牙签就出了门。 可是海边哪里还有白可卿的身影，只有孙思琪一人在那面朝大海，海面吹来的风将孙思琪的青丝托得高高扬起，露出了她那精致的脸庞。 不少来往的人不时朝着这儿看上一眼，方旭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孙思琪面前，并肩站在了一起，孙思琪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却是见得他双手捧在脸颊上，做成了一个喇叭型，对着大海大叫了一声。 孙思琪一脸错愕，却是见得这货一下子闭上了眼，直接是躺在了这沙滩之上，孙思琪还以为这小子吃多了给撑晕过去了呢。 却是听到方旭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眯上了眼，看着这慢慢暗淡下来的天空说道：“孙姐，白可卿呢？” “吃饱了？”孙思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却是跟着方旭一起坐在了他身边，开口问道。 “还行吧！”方旭说道。 “她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孙思琪撩拨了一下散落在面前的发丝，搭在了耳朵上。 “诺，给你的！”方旭朝着孙思琪递上了一张银行卡，孙思琪下意识的接过。 “这是什么？”孙思琪问道。 “给你的分成啊，说好的五五分。”方旭说道。 “哟，那我就不客气了！”孙思琪目光闪了闪，却是没有推迟，直接是放在了包里。 “哦！”方旭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一手放于脑后，一手抚在肚子上，像是睡觉；一个双手撑在身后，将那高耸的胸脯挺起，直勾勾地盯着蔚蓝大海的远方，却是没有人继续说话。 “海的那边，究竟是谁？” 约莫七八分钟之后，方旭一把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好奇地看着孙思琪。 “你猜啊！”孙思琪回眸一笑，莞尔说道。 “真没意思！”方旭切了一声，又睡在了地上。 “那我问你些有意思的事情，你喜欢白可卿这丫头吗？”孙思琪问道。 “你猜啊！”方旭像是赌气一般地说了一句，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不再开口了。 几天之后，方旭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店里，却是没有看到一般都比他早到的白可卿，于是对着在二楼的孙思琪问道：“她今天怎么没来？” “人家有事情呗！”孙思琪说道，一边不知道用什么在眼角涂抹着。 “哦！”方旭答应了一句，“啊！”地怪叫了一声，然后伸了伸懒腰，准备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开门。 “鬼叫什么？我差点把妆给画乱了！”孙思琪却是毫不客气地教训道。 “伸个懒腰，伸个懒腰！”方旭被这一嗓子吼得是睡意全无，点头哈腰地说着。 为了不让孙思琪扣他工资，又是加上了一句马屁：“没事儿，孙姐化不化妆都好看！” 店里进来了一人，方旭说道：“这位客人，我们小店还没开张呢，您是等上一等还是等咱们店开门了再来？” 孙思琪听得店里来人，不便继续教训这小子，于是又开始自顾自得开始化妆起来。 来人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你家老板在不在？” “这……我家老板此刻不方便，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告诉我也一样！”方旭依旧是一脸和气地说道。 “你家老板在就行了，把这请帖交与他就行，还望届时一定赏脸！”那人拿出了一张红底烫金帖，交到了方旭手中，竟是不等他回应，就是转身离去。 65 奖励 古玩街上的所有古董店老板，都是收到了这么一封请帖，十天之后，在那霜雪楼由洪家牵头，柳家、宁家等家族一同举办了个鉴宝大会。 这鉴宝会不仅有着三家族顶级的鉴宝大师免费鉴宝，而且是有着许多国内外的古董商人在此交易。 在这鉴宝会上交易的物品，成交价最高的古董的古董店老板，以后可以将他的古董店加入洪家门下，而且同时在柳家拍卖行拥有五年的拍卖无手续费特权，宁家则是更为直接，送出一件与该古董二分之一成交价相等的古董。 而鉴宝所鉴赏出来的古董，不仅是不收费，而且，鉴宝中价值最高的物品，将直接得到该古董估价的百分之十的奖励。 这一下子，古玩街可算是炸开了锅了，到处都在议论纷纷。 “王老板，你收到这请帖了吗？” “当然收到了，你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这么大的好事，还有和国外古董商接触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哟，董老板！” “老王，老李，咱们仨一起去吧，咱们也不需要夺那什么邪价儿(成交价最高)，三个将店里的压堂货给拿出来，能引得几个洋鬼子做生意，那以后可算是找到了稳定买家！” “行！” “这办法不错！” 方旭此刻却是在店里开口问道：“孙姐，这什么鉴宝大会，不会是那洪峰搞出来的吧？” “他洪家再怎么有钱，也不至于为了我这么个女人花这么大本钱干这事，再说了，我看你这表情，哪怕是洪峰弄出来的，你也打算背着我自己去吧？”孙思琪玩味地看了方旭一眼。 方旭摸了摸鼻子，算是被孙思琪猜中了小心思，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本就是想去见识见识，更多的是为了手表能吸上些宝气，以备不时之需，谁会嫌这玩意儿多呀。 而且，小松鼠到现在没有一点儿消息，这鉴宝大会到时候可是众多宝物汇集的地方，没准儿这小家伙寻着味就来了呢？ “行了，去就去呗，忙你的去！”孙思琪说道。 方旭一喜，恰好此时进来一位客人，他又是开始热情洋溢地开始介绍起店里的东西来。 又过几日，方青松出了院，方旭当然是找孙思琪请了假接老爸出院，方青松伸着手摸了摸方旭的脑袋，感叹了一句：“呀，都这么高了？” “爸，你这说得什么话，你儿子我这几年都没动过的身高了，这么突然说起这个？”方旭嘿嘿一笑。 “你小子，现在到底有多少钱，给我说个实话！”方青松开口问道。 方旭伸出了两根手指，方青松看着方旭，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嘀咕道：“之前给我们出了这么多钱买了这店铺，还有二十万倒也差不多了……” “爸，不是二十万，是两百万！”方旭似乎是想给老爸一个惊喜，低下身子，和方青松勾着肩在耳旁小声说道。 “多少？”方青松一下子就加大了声音，不少行人都朝这里看了一眼。 虽说之前拍卖那白玉印章，加上宋千秋给的五十万，还有柳钰儿送的那不知价格几许的自在佛，还有那珍珠卖出去的钱，方旭此刻手中光是能直接使用的资金已经是达到了五百万以上。 可是，方旭却是不想太过于刺激他老人家，想了想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却是没想到他老爸还是被吓得不行，方旭不由得由奸笑变成苦笑。 “喂，你小子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多钱，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方青松一脸正色地对方旭说道。 “爸，您儿子您自己还不了解吗？”方旭开口说道。 “不了解，自从你上了大学以后，老子就不知道你在干嘛。”方青松却是一反常态的摇了摇头，这男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么直接。 不过，却是戳中了方旭柔软的内心，是啊，这上了大学以后，虽说不需要家里操心，自己赚自己的生活费，可这住在学校的日子，哪有空陪陪他老爸，怨不得他发出这样的感慨。 “爸，您可是不懂古董这行业……”方旭自然是再次开口详细地解释起古董这方面的偶然性等东西。 听了许久，方青松才明白了，点了点头，方旭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是摆平了自己老爸了。 可是，方青松接下来一句话又是让方旭脑袋直抽抽：“我儿子果然是长大了啊，怪不得你妈现在一直想给你相门亲！” “什么？”方旭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和他老爸可谓是一模一样。 不过此刻是调转过来了，方青松倒是像个没事人一般，缓缓地对着方旭说着这些。 “妈，你要让我去相亲？你儿子才多大你知道吗？”方旭一回到家，就是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厨房在李淑芬耳边开始闹腾起来。 “哎呀，妈这不是担心你忘了这方面的事情嘛，你这一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咱家的物质生活，指望你，你的精神生活，老妈帮你解决好！”李淑芬一把青菜放到了方旭手里：“去，把菜洗了！” “这都哪跟哪啊，什么精神生活物质生活的，您还愁您儿子没女朋友？学校追我的女孩多了去了！”方旭借着老妈不知道他在学校的事情，吹嘘道。 “哎呀，别吹了，赶快去洗菜！”李淑芬推了方旭一把。 方旭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去洗菜，择菜手法可是无比娴熟。 不多时，这货就又到李淑芬面前像个中年妇女似的叨叨起来了：“妈，真不用给我找人相亲！” 李淑芬似乎是被他烦的不行，又是从熟料袋里拿出了一块猪肉，放到了他手里：“去，把这肉给洗净切了，今天做红烧肉，切块！” 方旭只能是照办，可是这切肉总是在一个厨房里，这手上不停，可嘴上依旧还是不把门：“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讲究自由恋爱你懂吗？还搞什么相亲？” “妈什么都知道，可是自由恋爱那也得要有个女的啊，你这长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样子，有几个女生朋友？打高中开始我就知道没什么女孩子和你玩，妈都明白，你不好意思说，不过你班主任都跟我说过了，让我好好教导你让你开朗些……”李淑芬一边在锅里翻炒着，一边加着调料。 方旭还不等李淑芬说完，就插嘴说道：“你这是亲妈吗？有你这么说自家儿子的，你家儿子长得这么帅，哪里会没有女孩子喜欢？” “行行行，你帅你帅！”李淑芬一边敷衍着，一边将炒好的菜装进了盘里，端到了饭桌上。 见得李淑芬回来，方旭又开始叨叨了：“妈，高中哪个班主任跟你说的，我找他去，明明我一直都很受女孩子喜欢嘛！” “王老师啊，你不会这么快就会把她忘了吧？”李淑芬看了方旭一眼，又自顾自地开始炒菜起来。 “王萍？”方旭嘴角抽了抽，上次家长会的时候，那可是历历在目啊。 “对啊，就是她。”李淑芬点了点头，问道：“青菜切好了吗？” “切好了！”方旭咽了口水，青菜递给了李淑芬。 “肉切好了吧？”李淑芬一边说着，一边一个颠勺引得那火苗‘蹭’地一下烧了整个锅的一圈，又是很快熄灭。 “切好了！”方旭擦了擦手，李淑芬再次说道：“把肉给煮了，然后就和你老爸一起去看电视吧，别在这一直跟我耳朵跟前像个苍蝇似得嗡嗡嗡个不停。” 得，看来自己老妈这里是没机会下功夫了，只能去求着自己老爸了！ 方旭老老实实将肉给煮上，洗净了手，就离开了厨房。 方青松正在那看着咿咿呀呀的京剧，方旭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边上，方青松不由得开口说道：“轻点儿，别把这沙发弄坏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的。” “没事儿，哪那么容易坏掉！”方旭嘿嘿一笑，继续说道：“爸，要不你劝劝我老妈，让她别给我搞什么相亲了，我现在是真没工夫想这个。” “你跟你老妈说去，我可劝不住她！”方青松却是不但不顺着方旭说话，还瞪了方旭一眼：“你小子，你当然不知道什么叫传宗接代，我和你妈可是都希望早点抱上孙子呢！” “我……”方旭败下阵来，大感生无可恋，只能是接受了事实。 不过看着京剧实在是有些犯困，不由得继续和方青松扯起了话匣子：“诶，爸，今天妈怎么弄那么多菜，是不是见我辛苦了想好好犒劳犒劳我？” “犒劳你一锅猪肉炖粉条不就给打发了么，哪用弄那么多菜？”方青松闻言，却是跟着京剧一边摇头晃脑打着拍子，一边开口说道。 “我现在都有些怀疑，这都是我亲爸亲妈吗？诶！”方旭重重地叹了口气，突然是觉得后脑勺一疼：“爸，你干嘛打我呀？” 66 家访 “呔，打得便是你这不孝子！” 方青松却是那食指跟着中指一并，指向了方旭，另一手则是须托在腹前，似乎是托着那并不存在的胡须一般，侧着脸斜望着方旭，作怒目圆睁状。 “爸，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我这说着玩呢！”方旭见着方青松这副扮相，哭笑不得地说道，将手伸向了方青松，想要将他那指着自己的手给压得放下。 “你待如何？” 方青松却是将这手放在了腿旁，一下子站起了身来，撩了撩那并不存在的前摆，学着京剧里的样式，‘噔噔噔’走上了几步，这才站定，对着方旭说道。 “妈，你看看爸！”方旭只能是开口求救了。 “行了行了啊，等下小月月就回来了，你们爷俩过来帮着搬桌子，还在那玩呢！”李淑芬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是走回了厨房。 方青松这才收回了架子，对着方旭挑了挑眉，说道：“怎么样，你爸学得像不像？” 方旭嘴角扯了扯，说道：“像，这电视上还没您跳的好呢！” “哈哈！”方青松大笑，不过还是照着李淑芬的吩咐，叫上了方旭去搬桌子。 “哇，这鸡鸭鱼肉可就差个鸭了，家里到底是要来什么客人呐，怎么这么多菜？”方旭这一看桌上，不由得就惊了一下。 “你王老师呗！”李淑芬将一罐子不知道是什么汤端到了桌上，对着方旭说道。 “我……”方旭原本是想说句卧槽来表达下震惊感，却又是发现，这是在家里，于是硬生生将后面那个草给憋了回去。 “你什么你啊，人家王老师好不容易来次家访，你怎么跟吃了毒药似得？”方青松好奇地问道。 方月月是不是又在学校闯祸了，这下可好了，不是老哥不帮你，人家老师都上门了…… 这是方旭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没办法，谁让那丫头这么皮。 “没有，哪能呢，我高兴还来不及。”方旭说着，却是传来了敲门声，继续说道：“我去开门。” “王老师，您好您好！”一开门，方旭就是对着这位‘敬爱’的王老师开始笑脸相迎。 “你好！”王芳看来心情并没有方旭想象的那么遭，也是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 待得王萍进了门以后，方旭可是一直在和方月月使着眼色，想要弄清楚她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弄得人家老师都上了门。 哪知道方月月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眉毛一挑，一脸轻松的表情，而且还带着一丝笑意地看了方旭一眼，就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 奇了怪了，这小丫头片子，怎么那么开心？ 方旭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依旧是跟着走了进去。 “王老师，来来来，坐坐坐！就等你们回来了，吃个便饭！”李淑芬热情的招呼着。 “谢谢李大姐了，您费心了。”王萍正了正眼镜，笑着却是并不落座，开口说道：“我就不打扰您了，我主要是想来您家里看看，顺便我们之间沟通交流一下关于方月月的事情。” 来了，正戏来了！方旭可是一脸想要看着妹妹出糗的样子，心中的小恶魔可是正在舞着刀枪大笑。 “这沟通可以边吃边沟通嘛，您先坐，先坐！”方青松也是在一旁细心地拉开了椅子。 见到如此热情，王萍却也是却之不恭的坐下，但是她依旧是开口：“我是吃过了过来的，吃饭就真不用了，下次吧！” 见到王萍如此的坚持，方青松夫妇总不能强求人家在这吃饭吧，所以只好吩咐道：“方旭，还不去给王老师倒杯茶！” “诶！好！”方旭没有哪次像这次这么迅速过，这是三下五除二就倒好了热茶，就为了等着看戏呢。 “谢谢！这是方月月的这月月考成绩单，您二位先看看！”王萍接过方旭递过来的热茶，道了声谢，不过又放到了桌上，从包里拿出了成绩单。 方旭正想看着此刻的方月月脸色大变，却是见得这小家伙一脸轻松，转过头看着父母，却是见得他们都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和想象中的生气并不同。 诶？不对啊，怎么剧情是这样的？ 方旭正在心中疑惑，却是听王萍接着说道：“方月月这孩子，调皮是调皮了些，不过要是专注于学习起来，那可是颗好苗子，我们做老师的和您二位做家长的，一定要进行正确的引导才是！” 方旭长大了嘴巴，就这小魔女，还是颗好苗子，我这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那是那是，王老师您可费心了！”方青松连连点头，不住笑着，还摸了摸方月月的脑袋。 “我这次家访的目的呢，一个是要告诉您们二位，这个月方月月的努力我可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出了这样的成绩，报个喜讯，再一个就是，我希望您们也能继续让方月月保持这种劲头，努力学习，将来考上一个好大学！”王芳一边说着，一边就站起了身。 “诶，王老师，您这是？”方青松见着王芳如此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原本就是顺路，带着方月月一起回来，谈不上什么真正的家访，这话说完了，当然就要回去了，您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家里确实是有些事情，今天就不在这里吃饭了。”王萍微微一笑，说道。 方旭已经是三观颠覆了，他发誓，他高中三年，从来没有见过王萍如此和和气气地评价一个学生，而且还是充满欣赏意味的那种。 可是今天，却是实实在在见到了，而且，她竟然是在夸家里这么个小魔女！ 李淑芬和方青松见到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自然是不好继续挽留，所以是对着方旭说道：“送送王老师！” “好，王老师，我送送您！”方旭笑着对王萍说道。 王萍这次倒没有拒绝，由着方旭送她下楼。 “方旭，你上次说，你在古董店里工作？”王萍开口问道。 “是啊，现在正是实习期，我对这些东西恰好感些兴趣，所以就到那上班了。”方旭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诶，现在的大学生，都不太好找工作……”王萍感叹了一句。 诶，你对这个感兴趣，我恰好是认识个老先生，等你实习期过了，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他那当个学徒！”王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对方旭说道。 “行，那感情好，我这刚入行，对很多东西都感受得不太明白，如果需要的话，我就给您打电话！” 方旭嘴上自然是答应，但是心里却是想着，我这手表什么都可以鉴别，哪里要什么老先生，不过王萍即是一番好意，方旭却也不好拒绝。 “方旭，不是我贬低你，你家妹子啊，可是比你当年读书强多了，你可不能把她带坏，知道吗？”王萍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方旭一脸认真地说道。 方旭最怕的就是王萍认真起来的表情，那可是他痛苦的回忆，他直接是站直了身子，说道：“没问题！” 不过心里却是一直在嘀咕，今天这到底是咋了，真是奇了怪了…… 王萍见状，不由得摇头一笑：“你现在又不是我的学生了，哪里需要那么认真！” “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方旭却是神色一正，怕归怕，可王萍对学生认真负责的态度，却是他永远不敢说上二话的。 “行了，就送到这吧，我车就在前面，回家吃饭，等会儿饭菜都凉了！”王萍停下了步子，已经是到了小区门口了。 “得嘞，王老师您慢走！”方旭说道。 方旭见得王萍走后，马不停蹄地就飞奔进了家里，他一定要弄清楚今天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饭吃饭，可惜了我这么一大桌子好菜了！”李淑芬招呼道。 “小旭，咱爷俩要不整上两口？”方青松也是开口说道。 “你这老家伙，能不能消停会，这才刚刚出院呢，又惦记着喝酒！”李淑芬瞪了方青松一眼。 方青松顿时就哑巴了，可是眼睛却是眼巴巴地望着方旭。 方旭干咳了一声，对着李淑芬说道：“妈，你看我这经常在外面吃饭，好不容易回来咱们一家子一起吃顿饭，我和我爸一起喝点，没事儿！” “小月月，去，把酒给拿来！”方旭开口说道。 “哼，就知道使唤我！”方月月嘴上哼了一声，却是依旧照着方旭的交待，去了客厅。 “爸、妈，妹妹这次考的挺不错？”方旭这时候开口问道。 “你自己看呗，反正比你出息多了！”方青松直接是递过来了成绩单，方旭一把接过。 方旭刚看上一眼，就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喽！王老师不是说了嘛，我努力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方月月做了一个鬼脸，对着方旭吐了吐舌头。 “我不信，你这总分得有五百九十多分了吧？”方旭指着成绩单对着方月月说道。 “你妹妹我是天才！”方月月小傲娇地一摇脑袋，哼了一声。 67 店来稀客 “你妹妹好不容易开始热心学习了，你在这怀疑这怀疑那的，你还是她哥哥吗？”李淑芬拿着筷子，敲了方旭的脑袋一下。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哪有人可以突然提高得这么厉害的。”方旭说道。 “反正成绩在这，不信也得信！”方青松说道。 “小妹，你告诉哥，你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方旭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方青松夫妇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方月月。 “因为你呀！”方月月笑嘻嘻地说道。 “我？”方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哥，你记不记得那天你在病房里，赶走了讨厌的舅舅舅妈……”方月月一脸认真地开口，望着方旭继续说道：“从那个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我要像哥哥一样，能在爸妈受气的时候，能够帮到他们，而不是只会在一旁哭泣或是争辩。” “我现在还不能赚钱，但是我以后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我要让我们家不再被人看不起，我要在我哥哥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能有实力帮助，所以我一定要努力读书！” 小丫头的话，清脆而坚定，认真而高昂。 方旭先是愣了不少，嘴一抿，笑着摸了摸方月月的额头，说道：“小月月，长大了啊！” 虽说在他看来，方月月做个无忧无虑的混世小魔女，他也能在以后撑起一片天让她随意作乱，可是方月月却是因为他的改变，同时也变成了想要奋进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样的方月月，才叫做朝气蓬勃，让方旭感到无比欣慰。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人家已经十六岁了好不好！”方月月噘着嘴说道，却是让方青松夫妇不由得开口笑了起来，望向一对儿女，满满的自豪和满足。 “爸，我敬您一杯！”方旭笑着给方青松满上了酒，举杯共饮。 而李淑芬也是因为方月月的表现而开心不已，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 方旭那吃相，这里就不再详细赘述，明眼人都明白，可饶是他，今天也比不过立了大功的小月月，好几次都被李淑芬敲了一下手背：“给你妹妹留点儿！” “她吃得完么！”方旭嘟囔道，不过依旧是悻悻收回了手，和方青松继续喝酒。 李淑芬和方月月早早地吃完，只剩爷俩继续在那喝酒，方旭是喝上一口就要狂吃几大口，方青松则是抿上一口就是摇头晃脑地细细回味。 不过，今天李淑芬倒也没催这二位，洗了澡就和方月月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这算是大大的宽容了，让他们爷俩好好放松一把。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方旭脑袋是晕晕乎乎的，方青松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边在那摇头晃脑呢，这嘴上还闲不住了，咿咿呀呀开口唱道：“坐在马上来观定，城楼上坐的是诸葛孔明……” 方旭此刻听得却是不再觉得那么无聊，甚至是轻轻拍着桌子给自家老头打着拍子。 方青松自然是越唱越带劲儿，只听得唱到那段“我本当传将令杀进城”之后，顿上了一顿，突然是暴喝一句“哈！” 这可把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娘俩给吓了一跳，李淑芬却是大声叫道：“老李，你在那哭丧一样的叫唤什么呢！” 可是这边的爷俩呢，却是像浑然不觉一般，一个打着拍子，一个继续唱。 “你就来， 请上城楼， 司马你听我抚琴” “让你抚琴，让你抚琴！”李淑芬拧着方青松的耳朵，嘴上不停地说着，却是听来了沉重的呼噜声。 好嘛，这爷俩这一唱一和的，都睡着了！ “哥，起床啦！起床啦！吃饭啦！” 方旭脑袋是晕晕乎乎的，又是被方月月不停地摇晃，这才从睡梦中醒来，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是对着方月月说道：“小妹，快给我倒杯水来，我这喉咙跟冒烟一样！” 不多时，方月月踏着步子来到了方旭床前：“那，水！” 方旭这才用力得睁开了眼，不过只有一只，倒也足够，将那面前的水杯接到了手里，另一只手撑起了身子来，开始喝水。 这一杯水咕噜咕噜下肚，另外一只手慢慢揉着眼睛，开口问道：“现在几点了？” “十点！”方月月说道。 “小妹，别叫我了，我不太舒服，你们吃吧，我多休息会儿！” “嗝！”方旭揉了揉肚子，打了个嗝，又摸了摸额头，依旧胀痛，不由得又躺下了，艰难地把手机给打开，想要给孙思琪打个电话请个假。 等电话那头的孙思琪接了电话的时候，开口就说道：“你小子又给我死哪去了，忙死我了！快点给我过来！” 可电话这头，方旭却是没有回应，因为这货又给睡了去，孙思琪仔细听着，却是听到了方旭的呼噜声。 孙思琪这可就是爆炸了，你说你不来就算了，打个电话让我听你的呼噜声，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倒也没有想要直接将方旭从梦中折腾醒，可拿着电话却是气愤不已，不知道是接着好还是挂了好。 白可卿见到孙思琪这副模样，不知道方旭怎么又惹她生气了，开口问道：“孙姐，怎么了？” “你自己听吧，气死我了！”孙思琪气呼呼地将电话交给了白可卿。 白可卿接过电话，就是听到了方旭那头传来的呼噜声，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不过依旧是安慰道：“孙姐，方旭平常可不会这样，这次就算了吧。” “你就知道替那小子说话！”孙姐调笑了一句。 “哪有！”白可卿却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方旭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了，这时候他脑袋才清醒了不少，打着哈欠慢吞吞走到了卫生间。 家里已经是没了人，方月月和父母一起去了店里帮忙，因为她考完试了放假三天，所以这几天早上都是免不了扰他清净。 方旭慢吞吞地刷了牙，然后洗了个脸，清醒了不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下巴，感觉胡子要剃了，于是就开始不急不缓地涂起了剃须水。 胡子剃了一半，却是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伸出脑袋看了眼那挂在墙上的钟，恩，已经两点四十了。 不过没事，反正我已经跟孙姐请了假了，今天休息一天，一边想着，一边心里轻松的笑了笑。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的！ 方旭停了下来，突然想起了他好像在拨通电话以后直接就睡着了，那么这意思就是说…… 方旭瞪大了眼睛，这手上一抖却是将下巴上刮了一条小口子，可他顾不得这些，直接是以八十迈的速度冲到了房里，拨通了孙思琪的电话。 “孙姐，别扣我工资！”方旭直接是哀嚎道。 “哼，让我听你的呼噜声，挺能啊？”孙思琪此刻却是像用鼻子在说话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挤出来。 方旭咽了口唾沫，说道：“我错了，真的错了……” 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下巴上的伤口一下，不由得轻轻‘嘶’了一声。 “你先给老娘滚过来再说！” “啪”地一声，孙思琪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方旭却是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懒洋洋的了，三下五除二就刮完了胡子，穿上了一身衣服，最后站到那镜子前看了一眼，望着自己下巴上那道伤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就是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家门。 “孙姐，我到了！”才刚到门口，方旭就是大叫了一声，让不少店里正在观看物品的买家们都是一脸厌恶地看了一眼方旭。 方旭这才讪讪笑了笑，不停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孙思琪那边靠近，她面前正站着一个老人，像是在和他交谈着什么。 方旭走到了近前来，却是听孙思琪对着老人家说道：“您先等一会儿。” 她走到方旭面前，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视角里，朝着方旭的小腹上那么狠狠的一拧，疼得方旭脸都纠结在了一块，这会儿却是不敢出声，只能是死死的抿着嘴，瞪大了眼睛。 “鬼叫些什么？”孙思琪瞪了方旭一眼，这才放开了手：“过来，帮我看看这玩意儿！” “老人家，这就是我们店里的鉴宝师之一，您的东西，他也可以估价！”孙思琪一到了那老者面前，就是换了一副和蔼的模样，亲切的对着老人介绍道。 “这么年轻？”那老人看了方旭一眼，不过却是没有继续说话，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方旭。 方旭接过来一看，却是发现猛地一团白光注入了手表之中，这指针像是发了疯一般的飞快旋转。 一点、两点……足足是在那时针指到了六点、分针指到了五的位置才停下。 六小时二十五分钟，就连之前那白云印章也不过是走到了差不多恰好一点左右，甚至连一点钟都没有，怎么这玩意儿一言不合就是六点二十五？ 方旭一下子就惊呆了，怔怔看着手中的东西出神，这不过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不知名物件的盖子而已，怎么让手表转了这么多个圈？ 68 大会开始 只见得方旭不动声色，轻轻抚摸了一次那像个茶杯盖一般的物品，眉头一挑，像那老者问道：“老人家，您这个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孙思琪一见方旭问出了这话，就明白这东西可能是不太简单，珍宝阁收东西，确实是需要问些来历，也怕惹出些什么来不是。 不过，这等单卖的物件，很少是有问的，若是要问，这必定就是有名堂，就像之前方旭收的那个木盒，不就是没问来历么。 只听得那老者说道：“这东西，是有什么问题吗？那我不卖了！不卖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从方旭手里拿回这盖子，神色也是有些慌张。 可方旭哪里能让这到手的宝贝被拿回了去，虽说他直接是放开了手，任老人家拿回了手里，可那也是不愿意和老人争抢。 只听得他说道：“老人家，我们这收东西，总是要问些来历之类的，只要是不太过的东西，我们还是吃得下去的。” 方旭这句话就有些味道了，那老人也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老者轻轻咬了咬牙，眉头一皱，说道：“不知道有没有僻静些的地方，我说与你们听，但若是这买卖不成，希望你们也不要宣张了出去，我孙女可都靠着这么个东西了！” 方旭和孙思琪眼神一对上，孙思琪当然是将老人请上了二楼，细细说来。 据那老者说，原来这东西，是在那个十年动荡的年代，原本是供奉在家族祠堂里祖先牌位前的一些东西。 至于来历，已经是考证不来，藏得是有一尊香炉，三四张碟碗之类的东西，可等这几十年之后再去找出，不知为何，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小陶瓷盖子。 老者家中孙女病重，这才想着挖出来换些银钱，可只剩下这么个小东西，也不知价值几何，只能是带来古玩街碰碰运气，如果不成，只能是另想它法。 老者之前的担忧就是这东西原本是在那时候要么是被充公，要么是被砸了去，现在拿出来难免是怕有的店家抓了这个把柄，到时候换钱不成，还将东西强行拿了去，这可是找地方也说不着理。 不过，老者这年过半百，也算是阅人无数，他觉着孙思琪和方旭应该不会是那等人，所以才将这事和盘托出。 “老人家，您这东西，想卖多少钱？”方旭问道。 “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吧，好歹也算个古董，不要欺了我这么个小老儿就是！”似乎是因为将来历说了个明白，老者也就不好拿价了。 “这样吧，这东西虽说是个古件，可是这来历我也是看不太明白……” 方旭说到这里时，那老人心里不由得一提，以为方旭要借此压价，不过随后想到本来这盖子，就是见不得光的，吃亏了就吃亏了吧，起码方旭这样子还是想说些价，不是要强夺。 “不过，您老能告诉我您孙女治病还需要多少钱吗？”方旭却是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老者眼中也是露出了希翼的神色，方旭既然有如此一问，肯定是不会太过黑心才是。 于是他说道：“我那孙女儿，治病还缺上十二万……” 说道这里，那老者不由得有些眼眶泛红，不过那泪腺似乎是分泌不出来泪水了一般，只是干涩，却是不见得有泪流出。 “我也知道，这东西再怎么都是个残件，根本是值不得这么多钱，不过我那可怜的孙女……” 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那眼睛，擦得越发泛红。 “老人家，别这样！”方旭不由得也看得有些难受起来，开口说道：“这东西，十二万我就代表店里给您收下了，您千万别这样！” 孙思琪也是跟着出声安慰，那老人没什么银行卡之类的东西，还是孙思琪从保险柜里拿出了这十二万的现金，交与了他。 老人又是一般千恩万谢，两人连道不敢，才将老人送出了店外。 老人走后，白可卿也是跟着凑了上来，和孙思琪一同看向了方旭，却是没有说话。 “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就收了个东西吗？”方旭摸了摸鼻子。 这同情归同情，可他们珍宝阁可不是什么救济所，不可能说十几万买个什么价值都没有的玩意来吧。 孙思琪开口问道：“这东西真是个宝贝？再怎么说也是个残件吧，你做好事我理解，但是亏得太多也不合适吧，你给我说说，这东西到底能值多少？” “孙姐，这玩意儿，比那白玉印章可能贵上四五倍。”方旭出于对手表的信任，说起这话来当然是信誓旦旦的。 “真的？” “不是吧，就这么个小东西？” 孙思琪和白可卿同时发出惊呼。 “当然是真的，还不信我的眼光吗？”方旭把那东西拿在手上，反复把玩着。 “拿来！”孙思琪一把就从方旭手里夺过了这么个东西，小心翼翼地护着，仿佛是害怕方旭把它给弄坏了。 方旭叹了口气，捂着额头看了看这个现实的老板娘。 不过，这时候白可卿却是开口了：“方旭，照你说的，这东西既然这么值钱，那那个老人……” 一边说着，白可卿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的神色。 孙思琪一扭一扭地抱着宝贝上了楼，方旭只好是自己开口对着白可卿解释道：“白小姐啊，你不是商业世家出门的吗？怎么连这些东西都不懂？” “这和我家有什么关系？”白可卿不解。 “你不知道，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情吗？而且，那东西要是在更黑的人手里，恐怕那老人家不但拿不到钱，还会被坑走东西！”方旭看着白可卿的眼神，好像是一副看着白痴的表情。 “你这什么眼神呐！”白可卿轻轻推了方旭一把，接着说道：“哪有人会这么黑，那老人家这么可怜！” “唉，真是个单纯的姑娘！”方旭摇了摇头，招呼起进店的客人来。 见此刻有了客人上门，白可卿当然是不好继续和方旭有什么交谈，忙活自己的去了。 几日过后，H市霜雪楼迎来了一场盛大的活动，鉴宝会开幕。 豪车停满了停车场，连那大门口都是停了不少的车，不停有着穿着光鲜的人从车上下来，身后还或多或少跟着一两个跟班，抱着那么几个盒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些个什么玩意儿。 到了门口，从口袋里拿出那烫金请帖，门口的警卫仔细检查以后，又是走过那安检门，还有人仔细用着探测仪一个个扫过以后才能进入。 “啧啧，这安全级别也太高了些吧！”方旭一边伸开双手让人检查，一边对着孙思琪说道。 “行了啊你，少抱怨些！”孙思琪也是收起了包包，对着方旭说道。 可这还不算完，走到了那二楼大门处，侧边还有着一个小房间，竟是要一个个检查带进去的古董。 方旭这可就真的有些抱怨了，说道：“这还没开始鉴宝呢，宝贝就已经被人看了去，哪里还有什么意思嘛！” “先生您放心，在这里的我们只是用仪器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物品，并不会打开盒子看您所带来的东西！”门口有着一穿西装的男人，对着方旭解释道。 磨磨蹭蹭的，终于是进了大厅。 霜雪楼早就是撤了所有的喝茶所用的沙发、座椅，统一都是那种高约三四十厘米，长一点二米的炕桌，炕桌后有着一张张毛毯，供人坐着。 所有人都是四下里小声的交谈，或是询问着相互之间带着什么宝贝，或是询问这次来的是哪些鉴宝大师，不过却是没有人大声喧闹，毕竟这可不是什么菜市场。 方旭和孙思琪被人带到了其中一桌之上，身边的也是两个古玩街的其他店的老板，孙思琪与之虽不熟络，但是也能打上两声招呼，不至于太过冷场。 而方旭则是四下无聊地打量着一个个进来的人，不多时就是看见了一张可恶的笑脸，正是那胡德发，被人领着带到了这大厅之类。 不要问方旭为什么在这么多人之中一眼就看得到他，因为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他身上的人渣味。 那胡德发原本也是在左右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可是不知怎的一瞟眼却是看到了在那左顾右盼的方旭，似是有意的找麻烦一般，竟是和方旭他们旁桌的人打起了招呼。 此刻孙思琪也是注意到了胡德发，不过并不想理他，所以头一侧，找另外一边的人聊起天来。 可没想到的是，不知道胡德发是和方旭旁桌的人说了些什么，这两人竟是直接换了个坐来，胡德发身边带着的人正是那从珍宝阁挖去的程大师。 孙思琪是不想理胡德发，可是架不住这家伙想要主动招惹她啊，只见得他笑眯眯的对着孙思琪开口道：“孙老板，你也来这鉴宝会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等场合，孙思琪自然是不好做出什么不太文明的举动，和另外一侧的人告罪一声，就转头看向了胡德发。 这一排坐着的基本上都是古玩街的老板，这谁不认识谁的，胡德发和孙思琪之间的恩怨早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69 赌约 那人显然也是不想插入这两家的麻烦之中，所以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就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不过同时用眼睛瞟着这边，这围观是我国的优良传统嘛！ 其实孙思琪的目光并不是盯着胡德发在看，而是盯着那程大师。 程大师开始还有些不自然，不过随后不知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这微红的老脸也是慢慢恢复了平静，不发一言。 眼观鼻鼻观心，就那么淡淡地坐在那儿，根本是不出声。 孙思琪不说话，可是方旭这货是忍不住开口了：“嘿，老程，您在那边还习惯吗？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 程大师将头撇到一边，装作不认识方旭的样子，摆弄起那些大大小小的四五个盒子来，实际上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我们留凤楼工资高嘛，良禽择木而栖，况且，那么点工资，哪里对得起我们程大师的身价？”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讥讽孙思琪开出的工资低了。 而程大师此刻仿佛也像是找到了台阶下一般，微微一笑地说道：“胡老板抬爱了。” 这一唱一和的，方旭暗道一句好不要脸，跳槽还跳出理来了。 还不等方旭出口嘲讽，孙思琪微微一笑，对着方旭说道：“方旭，不提到这儿我都忘了，这是股份转让协议，是我们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签个字就好了。” 胡德发一听这话，则是冷哼一声：“哟，孙老板真是大方啊，为了留这么个黄毛小子，连股份都要转让咯！” 而程大师则是有了些后悔，若是他不跳槽的话，这股份怎么着都是有他一份，可不比他现在的工资要高上许多，更别提每个月依旧是照发工资这一茬。 可是既然已经离开了，那自然是没了后悔药，只能是顺着胡德发这头开口了，只见他摇头说道：“啧啧，果然是破落到不行了。” 方旭虽然有些惊讶，可在这外人面前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他大大方方地签上了名字，嘴角一撇，说道：“还好有些人离开了，要不然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知道要给哪个狗东西拿了去。” “你骂谁呢？”程大师恼羞成怒地说道。 这声音提了起来，自然是有不少人朝这里观望，坐在对面的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有些皱眉朝这里看上了一眼，而那些古玩店的老板们则是有的嘿嘿一笑，有的则是看上一眼以后就继续自顾自的和其他人照常聊起天来。 他们可是巴不得孙思琪和胡德发继续闹起来，最好闹得两个店都开不下去，白白就会少了两个竞争对手嘛。 不过，有安保人员过来提醒了：“先生，请您不要大声喧哗，等会大会就要开始了，如果您继续这样的话，我们就要将您请出去了。” 方旭和孙思琪对视一眼，暗笑不止，这程大师是被骂了不说，还吃上了这么个哑巴亏。 再怎么说，程大师也是胡德发这边的人，程大师被教训了，他脸上也是无光，不过依旧是微笑着对那安保人员说道：“我们会注意的，会注意的，不好意思！” 待那人走后，胡德发是不好继续发作，在那暗自生着闷气，等待着大会开始。 方旭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越是看胡德发这么个模样，越是想要继续惹乱子。 只听他小声开口道：“程大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跟吃了屎一样。” 程大师眼睛一瞪，看样子是要拍桌子的节奏，却是被胡德发给拦了下来。 方旭暗道一声可惜，若是能直接逼得他拍案而起，这鉴宝大会，必定是与这胡德发毫无关联了。 程大师大口大口喘着气，却是没有出声回讽，要说他这几十年搞文化研究的工作，耍嘴皮子哪能耍的过方旭这么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货，自然是被方旭气的个不行。 不过，胡德发也是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哪里不明白方旭的小伎俩，说什么都是不接方旭的话茬，任他在那嘀咕。 方旭这嘴炮一开，可就是停不下来了：“哎呀，我们珍宝阁为什么就出了这么个玩意儿，为虎作伥、不要老脸、认贼作父！” “瞧你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想来这等事情没少做，有经验呐！” “我当年怎么就没把你这王八蛋给射到墙上了，这么个不孝顺的玩意儿。” …… 程大师脸都绿了，可是死死地被胡德发挽住了手，他虽说生气，可也知道场合，只能是装作听不见。 可是这一口一个认贼作父，一口一个不孝顺的玩意儿，不就是跳个槽么，整的我跟杀了你全家似得。 方旭这王八蛋是想什么就说什么，越说越顺嘴，连孙思琪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 “咳咳！”孙思琪咳嗽了两声，方旭这才停了下来，不过还是嘲讽了一句：“果然是王八活得久，怎么都不伸头！” 胡德发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他是自持身份，不愿意和方旭开口对骂，毕竟自己虽不说有什么身份，但也不能像方旭这样式的泼妇骂街吧。 心里暗自是下了决心，现在你小子嘴上占便宜，等老子有了机会，不好好修理你一顿，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孙思琪不得不承认，虽然方旭言语或许有些粗鄙，不过对待胡德发这样的人，奇招必有奇效。 之前的退让只能是让他把这程大师都给挖了去，看现在方旭一张破嘴，竟是顶的俩人都不发一言，心中就俩字——舒坦！ 方旭喝了口水，像是邀功似得对着孙思琪挑了挑眉，孙思琪则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总不能真的去表扬他，说他骂得好吧？ 不多时，有人站在了那中间的话筒那儿，开口道：“大家安静一下，我叫洪宇，是这次鉴宝大会的牵头人，谢谢大家的捧场！” 所有人都鼓起了掌，算是给了回应。 方旭则是和孙思琪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疑问，难道这事真和那洪峰没有关系？ 只听那洪宇继续介绍道：“请大家欢迎其他几位主办人：来自白氏集团的白可凡先生、白可卿小姐！” “我说她怎么没和我们一起来呢，原来是走后门呐！”方旭一边鼓掌，看着那一身白色礼服，宛若画中女子一般的白可卿，低声说道。 孙思琪在方旭腿上拧了一把，疼得方旭是呲牙咧嘴的：“你小子怎么嘴里现在就蹦不出来好话，什么叫走后门，人家那是光明正大的进来好不好！” “接下来的这两位是来自金玉斋的柳钰儿小姐和来自玉珍拍卖行的柳青儿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洪宇介绍的时候并不是说的来自柳家，而是分别说的这两位手下产业的名字。 不过众人依旧是鼓起了掌，谁不知道这两位背后是柳家呢。 随后，又是开口介绍道：“还有就是来自宁氏集团的宁晓天、宁海聪先生！” “怎么是这小子？”方旭露出了一脸惊讶之色。 “你认识？”孙思琪问道。 “我哥们！”方旭嘿嘿一笑，说道。 “你就吹吧，这么个穷酸货，还认识人家宁家二少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脸皮这么厚的！”胡德发则是发出了一声冷笑，没想到方旭这小子这么能吹牛，还张口闭口就认识人家宁二少。 之前在那里评论什么白家小姐胡德发就是想要开口嘲讽了，可是现在这货又来了一句认识宁二少，这下可是忍不住了。 “王老板，我要是真认识他，你又怎么说？可敢与我赌上一赌？”方旭玩味地看着胡德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将他叫成了王老板。 胡德发听出了方旭的口误，不过也没想着去纠正，开口说道：“赌什么？” “我手里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呐！”方旭则是将刚刚签好的一份文件从兜里掏了出来，对着胡德发说道。 台上正在报着一长串的不知道是哪些个赞助商，都没有出面的机会，只是念着一堆名字，台下有人听得是昏昏欲睡。 “当真？”胡德发眼中冒出了一丝精光，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当即开口说道：“赌了！” “慢着，我都还没说完我的条件呢，猴急什么，这么想给我送钱呐？”方旭开口说道。 “你还有什么条件？”胡德发此刻一心只想着那股份，可谓是心无旁骛。 “我也要你们店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方旭悠悠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口，胡德发心里一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难不成这小子还真的认识那宁海聪不成，这一定有问题！ 可虽说是如此想，嘴上肯定是不能说出来，只见他开口说道：“哼，谁不知道你们珍宝阁已经是苟延残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垮了，还想用你们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换我们留凤楼的股份，打得倒是好主意！” “不会是玩不起吧？”方旭在一旁冷笑了一声，有些唏嘘地看着胡德发嘲讽道。 70王老板 这简单的激将法，可是不会让胡德发这老狐狸上钩，孙思琪在一旁看了方旭一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方旭则是递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孙思琪也就不再开口。 见胡德发不上钩，方旭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胡老板，你信不信，我不但认识宁海聪，我还认识柳钰儿，我还认识白可卿！” “切，我也认识人家，可是人家认识你吗？”胡德发冷哼一声说道。 “诶，我真认识，敢不敢赌啊？”方旭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此刻胡德发算是又动了心思，不过这赌约既然是涉及到了他的留凤楼，可算是触动了心里的某根弦一样，他就是不肯决定。 “算了吧，王老板，我看你这胆子，也只能玩些小赌约了，这样吧，我要是输了，我就站在那话筒上大叫三声我是乌龟王八蛋，要是你输了，你就上去叫，敢是不敢？”方旭继续说着，可是依旧是将胡德发叫成了王老板。 胡德发本来就被方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到了不行，现在这赌约怎么着都是个戏言一般，若是输了不承认的话，也没人能做个见证，谁能说他的不是。 于是，他直接说道：“我还就真不信这个邪，赌吧，还真把你自己当个富家少爷了，谁都认识呢还！” “好嘞！”方旭嘿嘿一笑，直接是拿出了纸笔，写上了这赌约的内容，像是什么大合约一般，郑重其事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胡德发。 “干什么？”胡德发看着方旭递过来的纸，问了一句。 “既然都赌了，签个字又能怎么样？”方旭白了他一眼，说道。 胡德发一想也是，赌都赌了，签个字又能怎么样，可是他也怕方旭在这赌约条例上面做手脚，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连这句顺序都看上了，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这才签上了字。 方旭则是一喜，像是怕胡德发反悔一般，刚等他签完，就是抽了出来，胡德发这才感觉有些不对起来，不过具体是哪不对，也说不上来。 只见得方旭这货将手一伸，直接是递给了身边那一桌的人，那人见这赌约内容不由得乐了，看着这胡闹一般的赌约，又是笑着递给了下一桌。 胡德发这才觉得不好，这小子未必还真有必赢的把握？想着就要把那纸条给拿回来。 可现在主持人还在上面念着呢，他这么一贸然站起来，不是不给洪家面子么？ 只能是老老实实坐在了那儿，不过心中却是一直在期盼着这方旭不过是装得而已，只是想要他提前离场，不能参加这鉴宝大会。 这么一想，倒是像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一般，是啊，这小子哪里能认识那些豪门公子小姐，肯定都是像刚才激程大师一样，为了让他们不能参加鉴宝大会，所以才使出的招数。 不过，任你小伎俩再多，我自巍然不动，能耐我何？ 这一圈传递下来，不少老板都是看着方旭和胡德发暗暗发笑，不知道这两家杠上了怎么扯出来了这么个玩笑一般的赌约。 如果说是两个小店员之间的也就罢了，偏偏是胡德发这么个老油条和方旭这么个小伙子对赌，不由得让人有些惊讶。 不过更多的是为了看戏，不管谁输谁赢，都是能看上一场好戏。 “传完了吗？”胡德发一笑，说道：“不就是想让我们不能参加这次鉴宝大会么？这等手段都用出来了，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方旭原本还在嘀咕，这家伙明明开始有些焦急，怎么现在又变得这么平静了，没想到他是想岔了，以为是要使手段逼着他出去呢！ 可说实话，方旭心里是真没想那么多，不过是想让他出个丑而已，可若是他自己都这么想了，方旭也乐得顺水推舟。 “王老板……”方旭开口，却是被胡德发打断。 “我不姓王，我姓胡，你别跟我王老板王老板的叫，这下子弄巧成拙了吧？我可是等着要看你拿着那话筒去叫上三声呢！”胡德发看着方旭似乎是有些异样，于是愈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谁……谁弄巧成拙了！你等着看吧！”方旭说着，还做出了一副脸红的模样，孙思琪也是有些担忧地看着方旭，总觉得方旭可能真的是被胡德发猜中了，不过是使小伎俩而已。 看着方旭这等死鸭子嘴硬的模样，胡德发越是有些得意起来。 这洪宇介绍完毕之后，就是鉴宝环节了，坐在那正中央的高台之上，右边则是空荡荡的三个圆形台柱。 若是这古董价值能够排上名次，就能在那上面占得一个位置，若是被后来的宝贝超了过去，自然是将原有的古董撤换，调换到下一个位置。 四位鉴宝师分别是出自宁家、白家、柳家和洪家，可是介绍他们的时候方旭却是在和胡德发打嘴仗呢，根本是没认真听。 除了那柳家的那位与方旭有过一面之缘的陈会长之外，方旭可是一个都不认识。 这鉴宝环节，自然是一家家将盒子里的宝贝请上台去，由着四位大师各自鉴赏估价。 第一个上去的是那古玩街的刘老板，倒不是说他比其他同行们多了什么资历，而是他恰好是被安排在了第一桌，所以才第一个上去。 刘老板上去时身后跟了个伙计，抱了三个盒子，这到了台前，一一打开，一个小鼻烟壶、一块方印和一幅画。 四个专家分别是拿过去观看，只见那宁家的人倒是没有主动选什么物品，这陈会长是拿了那鼻烟壶瞧着，柳家和洪家那位分别是拿了那个长筒状的东西和那副画。 这下，方旭倒是有了那么个初步的印象，看来这洪家那位是对于古书画方面研究更深，而陈会长则是对于瓷器、玉器之类的更为了解，另外一个柳家那位则是对有些不常见的奇珍有所涉猎，至于这宁家的鉴宝师，倒是有些奇怪。 不过，最后这三样宝贝倒都是在那宁家的鉴宝师那儿过上了一眼，似乎是等他拍板决定一般，这不由得让方旭更为好奇了。 方旭不了解，但是孙思琪肯定是了解的，于是开口向孙思琪询问：“孙姐，宁家那鉴宝师是谁？怎么感觉他才是主导呢？” “诶，你别说，你小子别的不行，眼睛倒是挺灵的！”孙思琪赞了一句。 她接着说道：“宁家那位，可是得了我们华夏的近代五十位最出色鉴赏师名号的人，要说活着得到这么个名号的，现在估计不超过十个喽！” “这么说，这名号岂不是挺克人的，盯谁谁死？”方旭则是心下一颤，觉得有些骇人。 “你小子想哪去了！”孙思琪赏了方旭一个大白眼，接着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这个名号是对于有杰出贡献的鉴宝师才能得到的，从华夏成立到现在，不过就那么五十人！” “乖乖，那不是比那个什么华夏古珍鉴定协会的还要厉害？”方旭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那倒也不尽然，只是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已。”孙思琪摇了摇头，说道。 “怎么回事，说说呗！”方旭说道。 “他叫向海华，十多年前在国外有着三件国家级宝物的一场拍卖会上，我们国家派了专员过去，得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宝贝拍下来！” “你知道，最后一共是花了多少钱吗？”孙思琪却是话锋一转，问道。 “我哪知道这些，那时候我才多大点儿？”方旭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说道。 “所以才让你猜啊！”孙思琪说道。 “两个亿？”方旭眉毛一挑，说道，古董要是到了以亿记单位的话，就算是真的有了些价值。 “诶，果然是我们这小店才能有你这么小眼光的店员呐，都说了国家级，才两个亿？”孙思琪捂着额头，为方旭叹息不已。 “喂，猜又是你让我猜的，猜完了你还要嘲讽我，你真的是……”方旭要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免得受皮肉之苦。 “是二十亿啊！”孙思琪说道。 “二十亿，我要吃多少油焖大虾啊……”方旭一边感叹着，一边口水就流了出来。 “就知道吃，你除了吃东西还能想干嘛！”孙思琪摇了摇头看了这不成器的方旭一眼，接着丢出来了个炸弹：“而且是二十亿美金！” “不是吧！”方旭长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土包子！”此时，却是又听到胡德发传来了一声冷哼，看来他是听到了方旭和孙思琪之间的对话。 “是是是，你不是土包子，你给我卖个一亿两亿的东西出来让我看看？王老板！”方旭最后三个字咬的特别重，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一般。 胡德发偏头看了方旭一眼，不再多说，继续看着台上的鉴赏。 “你一直说的王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孙思琪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71 捡漏 一旁的胡德发也是竖起了耳朵，不知道为什么，那赌约立了以后方旭就一直要叫他王老板，他可不信方旭还真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方旭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见得胡德发那不时偷瞄的神色，于是就改了主意，只见得他轻咳了一声，胡德发更是屏息听着。 “佛曰，不可说，隔桌有狗！”方旭一本正经的对着孙思琪说道，孙思琪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以后才掩嘴轻笑。 “你小子骂谁呢？”胡德发在一旁咬牙说道。 方旭则是根本不搭理他，继续问孙思琪：“那你说这二十亿和向海华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向海华大师那时候刚好在国外那家拍卖行做鉴宝师，得知是我们国家派人买回了这三件东西之后，冒着生命危险告知了国家那些东西都是赝品，才挽回了损失！”孙思琪开口说道。 “不是吧，赝品也拿出来卖？”方旭眼角一抽，问道：“那拍卖行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所以向海华大师才会被人追杀，最后死了不少人才将他护送回国！”孙思琪说道。 “我怎么感觉我们这一行那么危险呢……”方旭缩了缩脖子。 “谁知道那背后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你这么个小家伙沾不上边，还危险，和你有关系吗？”孙思琪再次赏了他一个白眼。 “什么叫小家伙，我不小了好不好！”方旭挺了挺胸。 “姐姐没兴趣！”方旭原可没成想孙思琪却是回敬了他一句，让他有些呆滞。 “后来，回国之后他就被授予了这个称号，而且，他和别的鉴宝师不同的一点是，别的鉴宝师都是专精哪一方面，而他却是各方面都有涉猎，主要是在分辨真假上，有着极高的造诣。”孙思琪又是回到了正题上。 “那照理说想要请他的人一定很多吧，为什么他偏偏在宁家安定了下来？我感觉，宁家还没有洪家那么出名吧？”方旭却是开口问道。 “那我哪里知道，你问他去！”孙思琪说道，看着台上沉默不语。 此刻，那台上还剩最后一件物品，其他两件都已经是被放回了盒子里去。 “这是一块宋朝王印，据我们四个鉴定，一致认为，这是个真品……” 开口的是那柳家的鉴定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这一堆历史故事又是一通引经据典的听得方旭是摇摇欲坠。 您倒是开口说个价啊，您老在那介绍那什么王侯那什么王印的，累不累啊！ 一边想着，一边还在那打着哈欠。 这货不但是听着犯困，下巴搁在那手掌上，手臂又是杵在那炕桌上，一个没留神，还真给睡着了。 所有人在那里听着专家说的话那是如痴如醉的，这货倒好，倒头就睡，这么多人低声细语在加上几个鉴宝师那话筒传出来的声音，愣是弄不醒他。 “喂，别睡了，到我们了！”孙思琪推了推方旭，她也是听得挺认真的，都是做这行生意的，能听不认真吗？ 人家大鉴宝师一鉴宝，不经意间吐露出来的经验之谈，都够这么些个人仔细学习的。 可方旭倒好，一人倒是在那里睡得是自在逍遥啊，好不快活。 “别闹！”方旭伸手打了一下孙思琪推搡着方旭大腿的那只手。 “睡你个大头鬼！”孙思琪直接是用力的在方旭的大腿上拧了一下。 “嗷！”方旭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声怪叫。 这下可好，胡德发和程大师那刚拿着宝贝上去呢，差点被这一嗓子吓得手中的东西掉了下去。 所有人自然是把目光看向了方旭这里，此刻可谓是万众瞩目，方旭老脸一红，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保安刚要上前赶走这么个捣乱的家伙，却是不知道柳钰儿对着那保安说了些什么，这才听了脚步。 方旭对着柳钰儿笑了笑，这才悻悻坐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这才再次转移到了那鉴宝台前。 白可卿见着方旭对着柳钰儿笑的那一幕，不由得跺了跺脚，看得一旁的白可凡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妹妹在发什么脾气。 宁海聪也是看到了方旭，眼中一亮，没想到在这能够看到这货，想着等下一定要过来打个招呼，不过随后又是看了柳钰儿一眼，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方旭的。 胡德发此刻可谓是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满含怒意地朝着方旭看了一眼，却是没有发作，而是让程大师打开了盒子。 方旭自然是不会管胡德发此刻的心情，瞪就瞪被，让你瞪个够！ 不过那胡德发拿出来的东西倒是让方旭不由得笑了出来，因为他拿出了那尊从方旭手中‘捡漏’得来的自在佛！ 程大师此刻心中倒是十分的不安，因为就是这自在佛，他实在是拿不透底，但是在胡德发面前倒是说得信誓旦旦的。 他费尽心思想要阻止胡德发将这东西带来，之前他倒是答应了，说不带来鉴定。 但是，现在这盒子一打开，没想到这么个东西，竟然躺在里面，那可不是让程大师有些心惊胆颤的么！ 不过，既然都拿出来了，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只能是寄希望于这些大师们也拿不定主意。 若是他们都拿不定主意的话，那他也是有了理由可以推脱嘛。 可是，当这个自在佛一拿出来的时候，那向海华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胡德发许久。 而且，一直不主动出手拿古董观看的向海华，此刻也是将那自在佛拿在了手里，反复端详。 这自在佛一出现在这鉴宝台上，除了向海华之外，还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一个是方旭，另外一个则是柳钰儿，还有两人，就是那宁家兄弟。 只见得宁海聪和宁晓天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都是将目光看向了胡德发，目光中饱含深意。 方旭原本是想在下面看着这胡德发出丑来着，可是没想到，几位大师鉴定以后，竟是说那尊自在佛是个真品，价值六十万以上！ 这下子，方旭的世界观仿佛在崩塌，若是说胡德发手中那个是真品，那么他手里的那自在佛为什么有宝气，而胡德发那个没有？ 难道是手表出了问题？ 现在的方旭，可万万不会往向海华的身上想，可是他也不会那么毛毛躁躁的当场闹出什么事情来。 就算柳钰儿那个是个假的，那又如何，他也没有将君子笑找到，所以这根本算是柳钰儿白送他的。 而且，就算柳钰儿给他的那个是个真的，可他这么一当场拿出来，是不是会堵得四个大师下不来台？ 所以，方旭只得是将疑惑压在了心里，事后再去一探究竟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方旭，怎么回事，胡德发那个，你不是说……”孙思琪低声问道。 “不知道。”方旭摇了摇头，孙思琪也就不再追问。 “哈哈，六十万以上，倒也够了，不亏！”胡德发见得四位大师的估价，也是忍不住开口笑了起来。 程大师见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四位大师得出来的结果和他的一样。 “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故事不成？”有人在下面开口问道。 其实，这鉴宝会拿出来的东西，并不一定是价值十分高昂，像胡德发这种低价买进但又是可以价值较高卖出的东西，带来的人也不在少数。 毕竟古董这东西，并不是单单靠价值高就能主宰市场的，反而是那些价格比较低的物品，才支撑起了整个古董市场。 因为一件古董，估价十个亿，那也要有人愿意买才是，虽说世界上出得起十亿的人不在少数，可又有多少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 而那些价格较低的，则是可以不断地在市场中流通易手，才能一步步炒高价格。 像胡德发这种来表现一下捡漏能力的，也算是剑走偏锋。 压根就没打算争那什么价格最高，就是为了告诉那些国外的古董商们，他们店里有着眼力好的人，能够发现这些古董，来他们这交易，可以用较低的价格可以买到。 “我这个东西，可还是要感谢我的好朋友，孙老板和他的店员拱手相让，我才能捡了这么个漏！” 胡德发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坐在下面的孙思琪的方旭二人，那股子得意劲，方旭看得是讨厌不止，不过却也没开口回话。 众人的目光也是顺着胡德发的手指看来，方旭和孙思琪被看得老不自在。 只见得胡德发继续开口道：“我当时可是花了一万七千块钱，才从人家手里买了这东西，方旭，你觉得我买亏了吗？” 众人不知道为什么胡德发又是提起了这么个小店员，而方旭依旧是闭嘴不发一言。 不过方旭却是在想，要不是我怕被人给赶出去，我这暴脾气，不指着你鼻子骂肯定不舒坦！ 72 打脸胡德发 方旭不在招惹胡德发，谁知道胡德发却像小人得志一样。 “也不知道你那个破铜烂铁能够鉴定多少钱。” “那我们拭目以待。” 方旭冷笑一声，不在说话，对于自己从老人那里买来的陶瓷盖，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胡德发以为方旭吃瘪，强装嘴硬而已，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鉴宝大会有人欢喜有人忧，一些人花一百万却买到赝品，有些人花几万就买到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不过这一切和方旭没有任何关系，孙思琪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方旭，直接揪住方旭的耳朵。 “嘶~” 方旭没想到自己孙姐说动手就动手，不过因为是鉴宝大会，方旭也控制了一下自己声音。 “方旭到我们了。” 本来有些困意的方旭听见孙思琪的话，仔细盯着鉴宝台上面的陶瓷盖。 “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呢，原来还真是一个破铜烂铁。” 胡德发看到方旭的宝物是一个黑乎乎的盖子，已经忍不住开始嘲讽方旭。 “珍宝阁还真是没有品位，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鉴定。” 程大师对着方旭不屑的笑了笑。 方旭耸耸肩没有说话，这个陶瓷盖绝对比胡德发那个值钱。 台上几个大师又看又看，似乎没有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几个人在台上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一些什么。 “这个东西似乎是赝品。” 洪家一位鉴定师看着陶瓷盖夹杂着一丝肯定的语气。 胡德发听到洪家那位大师说的话，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方旭，这个陶瓷盖，想来你也没花多少钱，不用痛心。” 胡德发表面在安慰方旭，其实却在嘲笑，现在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方旭和胡德发有矛盾。 “是不是赝品现在还不一定。” 方旭投给孙思琪一个安心的眼神，他相信自己的表，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还不死心。” 胡德发冷笑一声，静静等待方旭出丑。 其余三家鉴定师都认为是赝品，除了向海华一直迟迟没有说话，盯着陶瓷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件陶瓷盖是真品。” 这个时候迟迟没有说话的向海华突然开口，本来胡德发还想要讽刺一下方旭，谁知道向海华一句话，让他内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件陶瓷盖不仅是真品，而且价值不可估量。” 本来有些紧张的孙思琪听见向海华的话，内心升起一丝波澜。 “价值不可估量……” 如果在别的鉴定师嘴里说出来，可能也就值几十万，可能够从向海华嘴里说出来…… “这…不可能。” 听见向海华的话，胡德发似乎有些急了，明明都快要认定为赝品，谁知道向海华的一句话，让胡德发内心一紧。 向海华看了一眼台下众人说道：“这个陶瓷看似赝品，其实属于东汉前期的陶瓷。” 向海华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全场的人沸腾了，陶瓷正是在东汉前期才兴起，如果这是真品的话，那价值的确不可估量。 方旭一脸笑意的盯着胡德发，才缓缓开口说道：“胡德发，现在你还说这件陶瓷盖是破筒烂铁吗？” “方旭你……” 胡德发指着方旭，铁青的脸色一脸愤怒，如果这件陶瓷盖真的出自东汉前期的话，他的东西才像一个破铜烂铁。 “胡老板，今天你是不是吃了一些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嘴巴说话都不利索。” 方旭眉毛微微上扬，一丝嘲讽的笑意看着胡德发。 台上四个鉴定师在讨论什么，很快就讨论出结果，向海华手里端着陶瓷盖，站起来冲着众人说道：“这件陶瓷盖的确属于东汉前期，可惜只是一个陶瓷盖，估价一千万！” “方旭你听到没有，一千万！” “嗯，我听到了。” 方旭内心里面简直乐开花了，十几万买回来的东西，价值一千万，这里面的利润可想而知。 “胡老板，我忘记告诉你了，这个陶瓷盖是我十几万买回来的。” 本来胡德发内心里面还在祈祷自己，这陶瓷盖一定是方旭他们花打价钱买回来的，谁知道听见方旭的话，胡德发差点没有吐血。 十几万的东西买回来，价值一千万，他的宝物和方旭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你…你…方旭你给我等着。” 胡德发如果不是顾忌这里是鉴宝大会，恐怕现在会直接和方旭撕破脸皮。 “我等着，胡老板。” 方旭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胡老板的话，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又如何让他在意。 接下来，鉴宝大会还在开始，不过很难在出现方旭这样价值一千万的古董。 对于其它的，方旭很快就无视，听着有些无聊，又开始打算睡一个回笼觉。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只感觉大腿一阵疼痛，方旭有些幽怨的看着孙思琪，自己想睡一觉到底有多难。 “方旭，鉴宝大会已经结束了。” “啊？结束了？” 方旭此刻还有点犯迷糊，不过看到有些人已经开始退场，方旭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个时候方旭看到胡德发要离开，冲着胡德发说道：“胡老板，你似乎有些事情给忘记了。” 本来胡德发和程大师要离开，却听见方旭的话停住脚步。 “方旭还有什么事？” 现在鉴宝大会已经结束，胡德发的声音有些洪亮，很快一些人就停住脚步，想要看看怎么回事。 “胡老板还真是贵（龟）人多忘事，我们的赌约难道你忘记了？” 听见方旭这么一说，胡德发才想起来，自己当初和方旭有一个赌约。 “方旭，我承认在古董方面你的确有些狗屎运，不过你还真认为自己认识宁家二少爷？” 胡德发不屑的冷笑一声，宁家二少爷，怎么可能会认识方旭这个土包子。 胡德发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够得到珍宝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内心有些心动。 “胡老板，话不能够这么说，毕竟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方旭嘴角微微上扬，略带一丝笑意的说道。 胡德发心动珍宝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方旭他又何尝不心动，胡德发那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个时候孙思琪看了方旭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方旭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 “方旭，不如我们赌点大的？” 方旭听见胡德发的话，带着一丝笑意说道：“不知道胡老板想要怎么赌一个大的？” 胡德发免费给自己送钱，现在方旭还求之不得呢！ “不如我们的赌约里面外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方旭听见胡德发的话，微微皱眉，现在他手里只有百分之二十，如果外加股份的话。孙思琪必须同意。 “怎么？方旭你不敢？” 看到方旭这个样子，胡德发笑了一声，他就知道方旭根本就没这么多股份。 “孙姐，这个方旭明显就没有，孙思琪又怎么可能在给方旭百分之三十。”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胡德发后面的程大师开口讽刺到。 “方旭，我在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此刻一直没有开口的孙思琪突然说道。 方旭看了一眼孙思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没想到孙老板还真愿意相信这个土包子，看来珍宝阁的股份，我是拿定了。” 胡德发有些差异的看了一眼孙思琪，没想到孙思琪真的敢再给方旭百分之三十。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还能够平白无故在得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程大师看到孙思琪直接给了方旭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内心有些嫉妒，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离开珍宝阁，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一定有自己一份。 “胡老板，现在说大话，也不怕闪掉舌头？” 胡德发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相信方旭这个土包子，能够认识宁家二少爷。 这个时候鉴宝大会的人陆陆续续开始离开，正好看到宁家二少爷。 此时宁家少爷看到方旭，缓缓的走过来。 这一刻胡德发有点不淡定了，内心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认为宁家二少爷，只不过从这里走过去罢了。 “方旭，刚才我一直没有看到你，没想到你在这里。” 听到宁家二少爷的话，胡德发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崩溃。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认识宁家二少爷，你就是一个土包子。” 此刻胡德发一点都不淡定了，冲着方旭怒吼一声。 周围一些围观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看到胡德发失态，一脸的鄙夷。 一直说别人像一个土包子，殊不知现在胡德发就像一个土包子。 “方旭，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在宁家二少爷听到胡德发的话，就知道方旭和胡德发有一些过节，对胡德发没有一丝客气。 “没事，胡老板只不过受到一点惊吓而已。” 方旭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看着胡德发此刻的胡德发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 “胡老板，你店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可就收下了。” 方旭盯着胡德发，这个时候胡德发脸色铁青，硬生生没有说出一个字。 73 总经理 胡德发如何会把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这么拱手相让？ 这话传出去遭人笑话不说，以后也更别想在古玩界再有立足之地！ 而对于胡德发，方旭是铁了心不会让步分毫。 众目睽睽之下，胡德发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如果让方旭用一句话来形容这讨人厌的胖子此刻的嘴脸，那简直堪比下水道的污水，又臭又脏又黑…… 胡德发是多么希望这会走出来一个人为自己打圆场，无论如何先摆脱再说，嘴上尽量挤出来一个生硬的笑脸，尴尬无比。 方旭见状，继续趁火打劫，“胡老板，我已经叫你胡老板了哦，都是做生意的，总得讲究个一诺千金，谈好的事情那就是板上钉钉了，我并不想和你多说废话，什么时候股权转让呢，给个准信儿吧！” 胡德发到现在才知道方旭之前一口一个“王老板”的话外音。 竟然是拐着弯儿嘲骂自己‘王八’，醒悟后的胡德发脸上铁青一张布满横肉的脸瞬间耸拉下来，恨恨说道：“私人问题，私底下说。” 方旭嘿嘿笑道：“私底下说？到时候你死皮赖脸不认账我找谁说理去？”说罢将头一偏，在场的人当然是将目光齐齐汇聚在自己这方，旋即添油加醋似的补充一句：“唉…这胡老板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来者不拒的性格倒是让人佩服的很，不过就是那诚信两字，我怕他是一辈子也沾不上边儿了咯。” 胡德发大气直出，就差捶胸顿足，忽的愤然抬头，指着方旭说道：“你别在这跟我嚼舌根，股份的事情我一个人说话不算，需要从长计议，你等着吧！” 方旭完全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打铁趁热，可孙思琪不知为何，突然一把拉住方旭的手，低声说道：“臭小子，得了便宜暂时收敛些吧，不然待会撕破脸皮都不好收场。” 方旭心感诧异，这孙姐怎的忽然像变了个性子？ 回头看时，孙思琪继续说道：“听我的，今天已经足够了，胡德发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保不准待会气急败坏做出什么事来。” 方旭转眼看胡德发脸色，依旧铁青一片。 旋即方旭轻笑一声，做出一副唉声叹气模样：“胡老板啊，不是冤家不聚头，天底下的事情呢，总是变化莫测对吧？既然我家老板娘都发话，打算给你这个面子，你是不是也得拿出点诚意让我们信任你呢？” 胡德发完全没听见孙思琪跟方旭嘀咕了什么，总而言之肯定是对自己不好的事情，刚刚的赌约大家都有目共睹，也不好反驳什么，当即沉了沉气，猛哼道：“珍宝阁，你孙思琪，你方旭吃得下我家这大腕肥肉吗？” 方旭闻言嘴角一扬，“我胃口说不上大，但也不小，胡老板送上嘴边的鲜肉，让我闻到香味儿后又想拿回去么？没这个道理，就算撑死我，那我也甘愿做个饱死鬼。” 胡德发再不发一言，此时依稀能听见周边的轻言碎语，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我们走！”胡德发头也不回，大步迈出。 程大师更是不敢也不想呆在这里片刻，面无表情的跟在胡德发后面，脚步急促得看上去比胡德发这个主子可要快了许多，但总归没有超过。 便有那么些夹着尾巴跑路的意味吧，方旭嘲讽一笑。 笑笑后更是不忘立刻喊道：“等你的消息！” 看着胡德发膀大腰圆还硬装出一副大老板昂首挺胸的样子，方旭忍不住满是打胜仗的口吻洋洋得意向孙思琪说道：“孙姐，你就放心吧，这胡德发翻不起什么浪花。” 孙思琪没说话，眼神却也没停留在方旭身上，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却不经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 大会算是以方旭载誉而归接近圆满结束。 之后按部就班过了几天。这日方旭从学校回来正想在家睡个舒舒服服的大觉，然后想个对症之法催那胡德发赶紧兑现承诺，不然到时候卷铺盖走人自己可就白忙活了一场。 可才倒头没多久，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就给自己打起了电话。 一看时间，才特么中午饭点。 来电显示清晰的三个大字，似在张牙舞爪。 “孙姐，我正要睡个饱觉呢，找我什么事啊？” “那个，嗯……洪峰你认识吧？”孙思琪语调有些迟缓，这并非她一贯的性格。 因此方旭留神，忙问道：“认识是认识，但突然提起这个人干嘛？” “他对我有点那啥的意思，这不，说要约我吃饭，让我不管怎样都要答应。” 方旭连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咱孙大老板娘谁不喜欢？要不是我这臭小子不入您法眼，恐怕我也得对您穷追不舍了。” 方旭自顾哈哈大笑满不在乎自己这通不正经的马屁。 可电话那头孙思琪显然急眼了：“少和我油腔滑调！之前我推脱过好几次，但今天他说有要紧事要找我商谈，但是如果答应下来，我又确实不太想和他打交道……” “那就不去啊，和之前一样，直接拒绝。”方旭淡淡回道。 孙思琪那头稍有沉寂。 “可这次不同啊，洪峰指名道姓要你一起过去。我也闹不懂，你是不是曾经和他有过交集？但我一想没缘由呀！” 方旭长‘嗯’一声，干笑道：“也许真是谈生意呢？” 方旭当然有些眉目，心想那天自己和白可卿站在一起，可是洪峰亲眼目睹的，白可卿的家境毋庸置疑，而且和洪峰相识。 因此顺着这个点思考下去，总归是不觉得有什么太过奇怪的地方。 没准就是洪峰想找方旭做个中间人？目的是为了白家的势力，帮助自己达成目的？ 短时间方旭就想到了点子上，可孙思琪不知当中详细情况，没一会就让方旭给个主意，既然洪峰点名道姓了，那就征求方旭的意见。 孙思琪的话就是如果方旭答应，自己就去。如果方旭没这个意思，那自然而然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直接拒绝就好。 但明显是孙思琪的心思没有什么变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方旭破天荒的这回没有按照孙思琪的意思去走。 以一句“去看看吧，在商言商，如果到时候洪峰点子不正，再找个借口譬如突发状况急事要中途离开就是”。 孙思琪也无可奈何，依着方旭，没多久就开着自己那辆小mini过来接人。 方旭哈欠连天的洗了个冷水脸。与孙思琪一路少话，偶尔主动打个哈哈调侃孙思琪和洪峰之间的“男追女”隔重山。 孙思琪的确没什么兴致，只说待会要是那洪峰借故邀约自己改天去哪去哪，那便直接甩脸走人。 方旭清楚孙思琪性子，并没有多说什么，这大美女向来有话直说，受了气也从不憋在心里，但唯一让方旭认可并且欣赏的，也正是这份有话直说。 车子停在洪光大酒店，一如方旭对于洪峰的了解，财大气粗。 五星级毋庸置疑，那种金碧辉煌以及保安站岗一丝不苟的气氛，加之这范围内各式各样跑车并列，便让方旭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奢华” 甚至于还未进去的那会，方旭就觉得这酒店想必就是那洪峰所属。 事实再一次证明方旭所料不假。 洪峰虽说只是独自一人，并且进包厢后从他急不可耐和孙思琪套近乎的语气看来，好像就是已经恭候多时。 “思琪，你可真让我久等啊。”洪峰一手招呼着孙思琪就坐，边指着桌上的五颜六色美食，“看看，这都是你喜欢的，鸿运当头，烧老鹅，十八鲜鱼头……” “洪峰，有话直接说，我们开门见山就好，都不是生人。” 被孙思琪打断的洪峰，停下了那滔滔不绝解说的架势。 立了立衬衫，旋即坐下。目光终于盯向了早已落座丝毫不拘谨方旭。 “好久不见，小方，你不用客气，这里菜都是为你们准备的，有什么不合胃口的，我立刻吩咐后厨给你换掉。”洪峰笑道。 “洪总客气了，今天也是沾了老板娘的光，那我就不客气了哈。”方旭说罢就拿起筷子，转动桌上圆盘，直接夹起一只色泽丰满的大头虾…… “方旭。”孙思琪忽然开口，却又看向洪峰，抿嘴一笑，“洪峰，其实我店里还有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就抓紧吧，本来电话里就能说清的，唉。” 洪峰面色不改，摊了摊手指着圆桌上的大盘菜肴，招呼方旭继续吃。 方旭当然不会拒绝，总不能孙思琪不待见这位大老板，还得让自己空着肚子尴尬坐着吧！ 到了这节骨眼上，孙思琪自然没法说什么了，看着方旭嚼得津津有味。只是干哼两声，自己对这些所谓的山珍海味丝毫不在意。 相反的孙思琪时不时拿出手机晃了晃时间，催促洪峰：“置入正题吧，你找我谈什么合作？” 孙思琪怎能不知道洪峰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心有疑惑他为何突然找上方旭，显得有些着急。 而洪峰倒也没吊胃口，嗯了一声，呵呵笑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听说你珍宝阁这个员工本事不小，我也不是挖你墙角，只是想让他去我那兼职一份工。” “什么工？” 方旭几乎和孙思琪同时开口。 “总经理。” “噗！”的一声，方旭面红耳赤的咳起嗽来。 74 打包带走 “总经理？”方旭有些惊讶的看着洪峰，又看了眼同样神色微变的孙思琪：“孙姐，我没听错吧？” 孙思琪眉间微挑，红艳的嘴唇稍有颤抖，笑看了洪峰一声。不知为什么先是站起身子，提了提肩头上暗金色名牌包的跨带。 这意思算很明显，洪峰跟着起身，想腾出手去示意孙思琪重回坐位，“思琪，你先听我说完。” 孙思琪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店里的员工有多少能力我自然最清楚不过。还有你洪峰，我跟你说，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心知肚明，方旭不论是专业或是从业经验，都跟你那道八竿子打不着边，所以我看就不必了。” 方旭听得有些茫然，不知该插句什么嘴。 此时洪峰面上微波不惊，倒是不显得有什么焦急之色。 只见洪峰呵呵一笑，顺势收回手驾轻就熟的以一个颇为潇洒的动作，将裤兜里一方手机掏出。 略微鼓捣一会，也不说话，直到像是翻出了什么，这才将手机示出。 却也没给孙思琪，直接冲着方旭，往前递了递，笑道： “方旭，你看看再说。” 方旭直接接过，洪峰递过来的手机上面是一张超清大图。 图中是一片白光闪闪的矿山，堆积成山不假，还有许多身着光鲜的人士红光满面的露着洋洋笑意，像是对着镜头做了准备功夫。 个个都挺上镜，颇有生意人的狡黠。 方旭心里狐疑，没有直接点破洪峰有意向自己展露财气的意图。 只是顺着洪峰问了句：“洪总，给我看的这图片，是什么意思？” 洪峰还是笑得一脸轻松，很是淡定说道：“这是我新并购的矿山，连思琪也不知道，这不思琪做的生意就是收宝鉴宝么，我寻思着正好缺个将优劣矿石归类的好手，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听说之前一次缅甸运来的翡翠原石，你不就在赌石场上大放异彩过么？” 方旭短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回话，孙思琪这就直接端起老板架子，语调稍高，看着洪峰眼睛也不眨一下：“方旭在我店里还只是实习，人还在上大学，我看你啊，是找错人了。” 洪峰旋即笑道：“找没找错我心里清楚，主要是我这份工作，做起来简单，但能做的人，必须要不简单。” 接着又对方旭说道：“你能懂我的意思么？当然我也不强求，你可以和思琪商量商量，和珍宝阁的工作绝不冲突，我给你开的报酬，你更加不用担心，能力多大，收获多大。 我洪峰对待下属员工一向便是秉持这种观念以及制度，赏罚分明，只要你好好干，这个市区内，我敢说不出两三年，你就能直接跻身成为最具资本的年轻企业人！” 方旭听得云里雾里，洪峰财大气粗不假，但说起话来花里胡哨，并没有几分能够让人信服或是听懂的真实内容。 而孙思琪很明显就是不希望方旭和洪峰多有交集。 方旭注意到了孙思琪脸色渐显阴沉的心态，当即便想婉言拒绝。 却不知洪峰看出了端倪似的，嘴角一撇，打个响指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噢，我想起来了，方旭。上次见你和白家千金像是关系还挺不错的，我没看走眼吧？” 方旭见洪峰终于说出了关键话题，心里也放松许多，随随便便就告诉他：“她是我同学。” 简单明了，也不直接回答，一句‘同学’便包含了诸多含义，可以理解为关系一般，单纯只是校友。亦或是可以让洪峰理解为方旭不愿多谈自己和白可卿的具体关系，因为本就不存在什么关系。 这都是方旭事先准备好的，来之前就料准了洪峰会有此一问，所以回答这句话的口气已经在心里演练了许多变，直接便让洪峰无话可说。 但方旭岂知生意人大部分都是脸皮厚如城墙？ 如若不然，也成就不了洪峰这样一个差不多接近在金融界只手遮天叱咤风云的男人。 “同学挺好的，挺好……”洪峰自顾坐下，看着满桌佳肴摇头叹息：“可惜这桌子菜了，要不方旭，你给打包带回去？” 方旭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说道：“确实，不吃太浪费了，谢过洪总。” 洪峰点点头，直接从桌下拿出几个打包。看来什么事他都已经有预料。 方旭和孙思琪都没反应，孙思琪更是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也知道，洪峰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对于洪峰想给方旭这看似完全就是一个十足‘香饽饽’的工作这件事上。孙思琪的态度不变，始终觉得没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事情。 而方旭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质疑态度，既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否定，方旭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那就是钱。 就算自己拥有一个时光倒流的手表，但也是有着看场合看情况的限制导致并非那么十拿九稳。 因此方旭需要一个让自己敛财的桥梁。 只是对于洪峰方旭是不熟悉的，不过有一个衡量这中间利弊的东西。 那自然就是白可卿，至少现在方旭是这么认为的。 如洪峰想借自己这个中间人拉近和白家的关系，那么方旭是断然不会答应，别说白可卿是自己同学，就算真成了方旭和白可卿关系走到了大学那些个宅男们万念俱灰的地步，那也不可能利用他人来实现自己的利益。 这也是方旭自己秉持的观念，一向如此。 所以现在需要慎重考虑，毋庸置疑是洪峰手机里那张照片，的确是很彰显财大气粗。 不论方旭表面上如何淡定自若，心里实际上也是海浪翻涌。 出了酒店后，方旭两手全部负重。 酒桌上的菜大大小小都被装满饭盒，方旭乐意接受。 但这头，孙思琪让跟随而来的洪峰留步。 洪峰还是面不改色，张目四顾一会，少时便说：“思琪，我送你。” “你该不会觉得我打出租车过来的吧？”孙思琪晃了晃早就准备好的车钥匙，笑道。 “我知道你有车，先停这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酒店是……”洪峰忙道。 孙思琪打断道：“您洪大老板多有家底啊，我们自给自足，不敢有任何劳驾。” 洪峰一点也没有气馁的意思，可没曾想孙思琪直接挽着方旭，便冲着站在酒店门前见这一幕微微发愣的洪峰说道：“真的不必麻烦了，我代这臭小子跟你说声感谢，如果他真有意去你那兼职一份工，我会支持的。” 方旭没插嘴的机会，也许是提着两大袋东西没精力去磨嘴皮。 不过更多的，也是方旭自认为对于几乎陌生的洪峰，是没什么共同语言的。 任由孙思琪挽着的方旭，略显尴尬。 孙思琪则攥着方旭胳膊越来越紧，似乎有意为之，这般举止亲昵的动作下，洪峰的确也快沉不住气了。 “思琪，你知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聊聊。” 看着洪峰这十足真情流露的一张脸，面对含情脉脉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孙思琪依旧无动于衷。 但还是还了一个微笑，抿嘴笑道：“我不想和你聊，不对。是我没什么和你好聊的。” 洪峰眼皮微颤，脸上还是专注，并没有因为孙思琪这么直截了当的回绝显露出难堪的窘迫亦或是愤怒。 洪峰自顾往前，接近孙思琪，足足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 这才将视线挪至方旭，方旭这会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听到洪峰叫自己，便回头看到了一张充满微笑的三十出头倒还算斯文得体的脸。 洪峰的个子接近一米八，身材适中，可能平时注重保养什么的，那张脸的肤色完全没有那般年龄该有的些许沧桑。 按道理来说白手起家的男人，不都该有些老成持重的气质么？ 可方旭没发现，甚至觉得洪峰如果配上一副黑框眼镜，十足就是一个年轻老师。跟当年一中流言四起谈论火热的王老师倒追男事件中的男主角，绝对有得一拼。 之前倒没发觉洪峰长相还算不赖，也不知道孙思琪为何一直没瞧上。 但感受到孙思琪渐渐发烫的手臂将自己捏得生疼。 “洪总，需要我回避？”方旭苦笑一声，问道。 洪峰满意的点点头。 方旭见状，就要撤开一会，但撇不开孙思琪的手，才无奈的说道：“孙姐，车钥匙给我，我先把东西放上去。” 孙思琪没有应答，直接冲着洪峰甩了一句：“我刚才说了，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或许电话里面，你可以讲述清楚，从一开始我便是这个意思，现在我店里真有事情，不用送了。” 说完就拉着方旭往停车场方向走。 洪峰呆滞了一会，手抬高欲言又止。 半响 当方旭和孙思琪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停车场的那瞬间。 洪峰脸上笑容凝固，说了句只有自己能听清的话，转头就走。 转身回酒店时，洪峰拿出手机，面容森冷。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你把准备功夫做足了，记住，不许失手。如果出了意外，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 75 人去楼半空 孙思琪继续沉默，方旭也不主动搭话。 两人一路上了车，方旭将打包好了的昂贵山珍海味统统放去了后备箱，现在如释重负浑身轻松。 “哎呀，想不到好东西的分量就是不轻，我两只胳膊都快麻木了。那些汤汤水水的太多了，孙姐还别说，这洪总人倒是挺大方。” 方旭刚才被孙思琪用指甲狠狠捏了一把，现在这拐弯抹角的抱怨话语，孙思琪哪能听不懂。 “少废话，你也不怕这里面给你下了毒。不怕死，你就吃。吃吃吃！”孙思琪哼了一声，发动汽车。 方旭耸耸肩道：“你就这么不待见那个洪总？” 孙思琪目不斜视，冷声说道：“对于讨厌的家伙死缠烂打，换做你，恐怕好不到我哪去。” 方旭苦笑道：“我？孙姐你太高看我了！别的不说，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哪里会有人对我死缠烂打。能有个漂亮姑娘正眼看我，我都心满意足了。” “白可卿？她不是你们学校校花么？你可真是欲求不满，我得警告你，男人拈花惹草的到最后没什么好果子吃，统统都得不偿失身败名裂。”孙思琪语气不变，若是失去了这貌美如花的脸蛋，怕是让人误以为是哪家怨妇跑了出来，的确极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方旭倒是满不在乎的笑道：“我知道，不过身败名裂哈，也得有那个名气，我就是一个无名小卒，安安心心跟着咱美女老板娘就好，每天打打杂，看看店，我乐得自在。” 方旭有意避开白可卿不谈，孙思琪没纠结在这个点上，只是见方旭这般回话，终于忍不住摇头一笑，“没出息的臭小子。” …… …… 第二天清早，方旭听到手机铃声后，出乎意料的发现竟然是胡德发这个死胖子主动给自己打了过来。 为了不失去债主该有的压迫气场，方旭顺了顺气，打算一开口就让胡德发感受到背脊一凉那种害怕。 “胡老板，我相信你做了正确的选择。”方旭沉声说道。 可方旭意想不到，胡德发没有任何对于股份转让一事的态度表示。 只是轻描淡写不温不火的说了句：“来万宝坊。” 接着胡德发便直接撂了手机，方旭愣是老半天没醒悟过来似的，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胡德发，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卖关子？ 方旭心中起疑，但既然对方要求，那便去看看，说不准就是这死胖子奸商想通了，毕竟承诺在前，赌约可是有目共睹。 方旭没有联系孙思琪，想单刀赴会来个独揽重任。 如果事情水到渠成，那么自然可以雄赳赳的自信满满去孙思琪面前邀功。不说什么环游世界一圈，起码也得奢侈一回大吃一顿，然后放自己几天长假。 万宝坊的路，方旭很是熟悉。 打个出租直接便赶了过来，直到现在，方旭手头上的资金其实已经算是越过小康水准。 但可能穷日子过得多了，但是一时间没什么闲情逸致去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貌似就应了一句话‘富贵两极分化，工资越高越快活，收入越低越疲惫。’ 苦逼的人生总是夹杂的多种无奈，一把辛酸泪苦不堪言呐…… 方旭暗吐苦水，这次说什么也要让胡德发吐一次血，已经想好了几百种口若悬河的说法。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这回就要痛宰这只王八，不过就算有什么无奈，方旭觉得自己随机应变的本事，应当也算不得太弱。 再不济，方旭摸了摸手表，这储存起来的可用时间，已经完全够自己消遣快活一阵了，想没自信也难。 大摇大摆单刀赴会，方旭颇有种含义为名的微妙感觉，这种感觉富有许多让人上瘾的余味，如果理解不差的话，方旭认为这是接近得尝胜果的滋味。 “胡老板，久等了，别来无恙。”方旭进了万宝坊大门，还没看见胡德发，就直接打起了招呼。 也不知道胡德发听见了还是装作充耳不闻，就是没出现。 方旭闲得无聊，打量起万宝坊的物件。 大抵清一色和珍品阁相差无几，其实古玩这东西，外行人看上去各式各样乱花迷人眼，实则如方旭这般熟悉不少之后的行内人，便觉得如果不是特别出彩的玩意儿，那便就是清一色，甚至可以说平平无奇。 挨个看下来，没有让方旭满意的东西。 看来胡德发的万宝坊生意也就这个模样，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这样更加彰显出胡德发打肿脸充胖子的智障性格。 方旭暗笑，就这样等胡德发出来也不是不行，反正今天赶巧，学校和店里都没什么事儿。 其实方旭打量万宝坊里面的摆件，也是有自己想法的，譬如那股份问题，既然自己将要拿下胡德发名下百分之五十，那么这万宝坊的东西所有权自然也跟自己沾边，而且沾了还不止一星半点。 所以方旭大手大脚起来也无所谓，稍微精致些的小物件小陶瓷，方旭便捧起来仔细观赏。 而有一点让方旭更加认为胡德发其实就是只纸老虎的原因，最为主要的一点便是手表吸入的宝光，都是零星小点，几乎是不然亮眼。 甚至可以说个别可以用作‘垃圾’一次美其名曰古董的玩意儿，几乎只能让时光手表往前几秒钟。 可想而知方旭根本瞧不上眼。 进来这万宝坊是头一回，本想着当有鉴宝师或者坐台的员工，也许是太过留神各个储物柜上的摆件，以至于方旭到发觉没什么好观赏的东西后才惊疑店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一人。 这倒是奇了怪，方旭忙的喊了一声胡德发，死胖子大腹便便的身影却迟迟不现身。 前台后面有个楼梯，连接二楼隔层。 方旭扯起嗓子往上面喊，还是没有动静。 于是方旭径直上了楼，本以为会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或是胡德发正在睡回笼觉没曾听见。上来却立时傻了眼。 上面空空如也，甚至可以说是才空空如也不久。 显然是经过清理后的场景，几乎没看见什么灰尘，甚至深褐色木地板上还有不少刮痕。 种种迹象显示，不久前摆设在这里的是一些大型物件。 但方旭不清楚胡德发搞了什么名堂，但预感事情有些古怪，明明打了电话让自己过来，怎的现在人去楼半空？ 难不成…… 先前进来时没注意，方旭现在一想，万宝坊这样经营古董的高价值物品齐聚一堂之地，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将大门敞开并且连个守店的人都没？方旭想到这里，下意识就清楚胡德发的用意，瞬间以最快的速度就要下楼冲出去。 “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做贼心虚？”门外，一人身影出现，挡住了面色微红的方旭。 方旭猛然顿足，看清来人，正是胡德发。 但胡德发身后，陆陆续续又赶来了几人，身着统一，个个戴着白手套。 差不多有五六个，灰色短衬衫胸前一致标明着一目了然身份的大字。 “XX搬家” 方旭的心稍微安定下来，原来是些搬运工人。 不过联想起万宝坊楼上场景，情绪便又一下紧绷，胡德发这个架势莫不是真要携资潜逃？ 方旭说出心中疑惑，胡德发闻言后先是打了个进门手势让那些个搬运工人开始工作。 旋即胡德发一脸哀怨的不吭一声也进了门。 胡德发左顾右盼，神色略显哀伤，马上开始唉声叹气。 方旭见状，笑问道：“胡老板，你这是生意黄了，真的面临倒闭了？还是你在这跟我演戏呢？我跟你说我真的不吃这套。” 胡德发都没去看方旭一眼，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并非自顾说话的语气： “万宝坊经营这么些年，经我手不敢说赚得盆满钵满，但还算体面，没丢了做生意的脸面，事到如今，可惜，可惜唉……” 方旭更加懵懂，管你生意做得如何，该给自己的股份可不能少。 立马方旭就打破天窗说亮话：“之前的赌约，你准备怎么清算？” 胡德发摇摇头，苦闷一笑，“股份的事我说了不算，你得去找这家店的新股东。” “什么！？”方旭瞬间急眼。 胡德发这话摆明就是想和自己玩个大乌龙，方旭可不会傻到去轻信这死胖子。 于是方旭眉头一皱，类似警告的语气沉声道：“股份转让期间，你敢把店盘出去？你是法盲，还是我傻？” 胡德发垂头丧气，宛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总是方旭这么追问几近咄咄逼人，胡德发也不继续解释。 翻来覆去就是无奈，哀怨，一副生不如死看透人间冷暖生无可恋的死鱼脸。 方旭自然懒得多费唇舌，但胡德发面对方旭的质问，就是不变话题。 重复一句“找新股东说去，要打官司，也找他，与我无关。” 方旭气急下就差没放狠话：“你大爷的，胡德发，你跟我在这开玩笑呢吧！” 胡德发摇头不语。 方旭稍稍沉淀，理了理头绪后，尽量压制自己的脾气。 方旭盯着胡德发，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新股东是谁？”方旭问道。 胡德发头也不抬，立刻回道：“洪峰。” 76 搬卸一空 从胡德发嘴里吐出来的‘洪峰’这两个字。 对于方旭来说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事情。 洪峰这个人，才不久和方旭打过交道，方旭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太差，但是孙思琪对洪峰的态度却恰恰相反。 因为孙思琪不单单只是不待见洪峰，甚至可以说得上讨厌。 方旭知道孙思琪对不喜欢却一直死缠烂打的男人抱有很大的厌恶感，经常耳濡目染，导致现自己对于洪峰这个人也要从新考究了。 但是不知道巧合为什么这般多，胡德发的嘴脸与之前的不可一世讨人厌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 就在刚才，方旭见到全部搬至一空的万宝坊二楼，一度还认为自己被胡德发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可这会却又面临了一个新的难题。 如果真是洪峰收购了万宝坊，那么方旭真是该感到头疼。 可胡德发在方旭眼中，绝称得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这样一个大奸商，怎么会因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就放弃掉自己积累半辈子的产业？ 方旭不敢相信，于是挤出一个笑脸，打趣说道：“胡老板，你觉得你自己，是这种轻易放弃的人吗？该不是想赖掉咱们之间的赌约，才想出这么一个偷天换日的招儿？” “跟你家孙老板也打了不少交道，我想连你也清楚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承认，过去是对你们多有针对，但现在你看到了，我万宝坊就是这么个情况，不单单是因为那百分之五十股份的事情。唉，其实我的运转资金早就断流，这都是硬着头皮像挤牙膏一样坚持到现在，算是山穷水尽，一言难尽啊……”胡德发苦笑道。 方旭皱着眉，盯着胡德发，沉声道：“你觉得我会信你？” 胡德发闻言，苦笑摇头，并没有答话。 他倍感诧异，再又扫视了一圈刺客万宝坊内的摆设。 那些搬运工人们已经开始干活，从顶端的储物柜开始，齐齐发力，三人一组，两组并行，两方长柜上的古玩全部被撤下，甚至发出乒乒乓乓的各种碰响。 胡德发甚至都没回头去看一眼，毕竟这些玩意儿稍有破损，那真是不小的损失。 可胡德发并没有，像是丝毫也不担心，估摸着按照他之前对方旭说的，如若真是大实话，那么这万宝坊里的东西，恐怕全都是洪峰的囊中之物了。 洪峰是什么人？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洪峰收了万宝坊？ 方旭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当中是否又有什么猫腻，但是前提并没有露出让自己怀疑的征兆。 所以现在方旭的心情有些郁闷，看着万宝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搬卸一空，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方旭继续追问胡德发：“胡老板，这店里那洪峰莫非是想来个大改造，不做古玩生意了？” 胡德发依旧坐在那里垂头丧气，一动不动。 他见胡德发不回自己，便主动走了过去，声音瞬间提高几分，嘹亮喊道：“胡老板，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胡德发慢慢抬起头赖，一脸苦大仇深生无可恋就差泪眼汪汪。 慢悠悠说道：“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破产了，你找我干什么都没用了，懂吗？不论是孙思琪还是你，还是珍宝阁，以后都与我无关，你们再也没有对头了。”一幅沮丧气显现，让人看了就想远离，但方旭没有，方旭不想让煮得半熟的鸭子就这么溜之大吉。 方旭对着胡德发冷笑一声，说道：“你能拿出什么让我信服的理由，让我认定你胡德发就这么放弃了？” “你可以自己去找洪老板。”胡德发立刻回道， “这个不用你讲，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给我玩暗度陈仓的游戏？”方旭皱眉道。 胡德发看着方旭，苦笑道：“你信不信不重要了，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以前觉得你只是奸诈，现在倒是我小看你了。”方旭呵呵笑道。 胡德发不置可否，并没有反驳的意向。 突然，方旭想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那个程大师，现在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他人？” “不知道，走了吧。”胡德发说道。 方旭‘哦’了一声，几个工人搬着大长柜过来，隔着一点距离就嚷嚷着让道，于是方旭赶忙退到一旁。 此情此景倒是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但是方旭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有一点方旭可以确定，就是无论自己怎样磨嘴皮，做了多么充足的准备，也没办法从胡德发嘴里再撬出什么有用的话了。 当下需要做的，就是确定这件事的真假。 方旭没有洪峰的联系方式，只好当着胡德发的面，也是有意如此，就拿出手机正要问孙思琪。 可还没有拨通出去，胡德发见状后就说了一句：“方旭，你不用找了，等会洪老板就过来。” “是吗？”方旭手一僵，问道。 见胡德发点头，方旭倒是更加起疑。 那洪峰做的什么生意，方旭稍有耳闻。 上次那个酒店便应该就是洪峰的产业，但现在突然收购了万宝坊这块地皮，而又没有留下万宝坊的经营的资源，是什么道理？ 难道这地皮还能建立什么高楼大厦，又弄个五星级酒店？ 方旭又不是不知道这附近区域并不属于商业街道。 虽然就近处古玩店仅此一家，但别的商户都是些茶茶水水快餐一条龙，当初知道万宝坊身处位置的方旭，还向孙思琪嘲讽过胡德发表面上财大气粗，其实都是败絮其中，完全就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主儿，至于挖人墙角的事，那也是他胡德发使得奸诈诡计忽悠出来的。 现在看来，倒还真像中了方旭之前的话，胡德发撑不下去了。 既然胡德发说了洪峰这位新老板要过来，那么方旭反正今天时间，便就原地等着，看看等会洪峰有什么说道。 虽然看上去洪峰像是个挺好说话的人，但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且现在属于才接手的阶段，还没有开始运营，方旭觉得自己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想要拿过来，恐怕有些难度了。 方旭不会利用孙思琪的关系，他一直知道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而且这种作风他也不敢苟同，索性便打定主意，只要洪峰讲道理，自己可以多等些时间。 但是之后，方旭和胡德发很少交流，就那么干等着左等右等也不见洪峰过来。 到了这会万宝坊的摆设却是差不多全部清挪了出去，被一辆蓝皮大卡车装得满满的，不知道要运到什么地方去。 “这些东西怎么处置？”方旭好奇问道。 胡德发哀声道：“都是洪老板的了，具体运送的地址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是连门带货都卖给了他。” “你倒是舍得。”方旭嘲笑道。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我真的被逼无奈，如果可以将这些东西留下，我倒是可以将它们统统并给你，也好当做那股份的赌约。我不是不讲信用，而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些古玩有部分都是在我店里存放了很多年，都是我的心血啊！”胡德发叹息着说道。 “唉，想不到堂堂一个胡老板，竟然落到这般田地，我真是替你惋惜，你的这番话，差点就要感动得我掉眼泪啊，不得不说，胡老板，我确实替你不值。”方旭点点头笑道，同时学着胡德发的沮丧模样，叹息道。 话是这么说了，但方旭心里却暗骂了一句‘去你妈的王八，满嘴放屁！’ 胡德发到了这会，也像是有点坐立不安了。 看着万宝坊空荡荡的，也许心里真的有点惆怅也说不准。 至少胡德发的脸色不像是装模作样，方旭只好暂且选择相信。 但是方旭不会让自己该得的东西跑掉，所以在没一会洪峰真的开着一辆黑色跑车“呼啦”停在万宝坊门前时。 方旭便主动迎上。 车上，只下来洪峰一个人。 方旭笑嘻嘻的走过去，“洪总，我们又见面了。” “这不是思琪店里那小子吗，方旭是吧？你怎么在这儿？”洪峰一脸吃惊。 “不瞒您说，我跟这店啊，还真有些关系。”方旭笑道。 “哦？什么关系？”洪峰问道。 “胡老板，一起过来说道说道。”方旭转过头去，喊了一声。 胡德发慢悠悠起身，稍低着头走了过来。 洪峰见状，又扫了眼空荡荡的门面，随即说道：“胡老板，这里都办置妥当了？” “嗯，洪老板，别这么叫我了，我哪里还有资格。”胡德发点头道。 “不不不，生意场上就是这样，虽然现在你有困难，但不代表今后就不能东山再起，等你哪天有起色了，我随时将这门面还给你！”洪峰笑道。 “看来真像是胡老板所说的不假了。”方旭插了句嘴。 “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吗？”洪峰看向方旭，问道。 方旭笑道：“确实有点事儿，但现在嘛，我觉得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77 鱼和熊掌皆可得 “没什么关系了？”洪峰似乎有些疑惑。 “不错，现在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方旭笑道。 胡德发站在一边，没有插嘴。 或者说胡德发根本没有什么插嘴的机会，方旭只是针对洪峰，直接便就开门见山。 而与此同时，洪峰听完方旭这句话，便也差不多猜到了什么似的，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点点头看了眼胡德发，笑道：“胡老板，看来你没把屁股擦干净啊。” “哪里的话，当中是有些误会。”胡德发苦笑道。 洪峰神色一凛，说道：“这种情况，你事先竟然不跟我说清楚，现在我倒想听听，你和方旭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 “嗨，就一点私事儿……”胡德发悻悻说道。 “私事？胡老板，你这话可就说的有趣了。”方旭见缝插针。 洪峰偏过头，看着方旭说道：“那你自己说吧，如果不是什么达大不了的，我倒是可以顺带一并解决了。” “是股份。之前我和胡老板有过约定，他店里的百分之五十股权，归我所有。”方旭旋即开口道。 洪峰瞬间变脸，“什么！？” “洪老板，之前咱们的转让协议可是没什么问题，现在这个店是你的，所以我不管了。” 胡德发说罢就要溜之大吉，可被洪峰一手拦住。胡德发的头埋得更低了，低声道。 洪峰板着脸森然道：“你胆子倒是不小，百分之五十，呵呵，你在跟我开玩笑？” “总之现在我拿不出钱了，你们自个商量吧……”胡德发唯唯诺诺说道。 方旭上前一步，劝和两人，“洪总不必这么大火气，我们可以慢慢聊，这件事可以不急。” 洪峰却没有一点罢休的意思，他何等大的背景，经商这么多年，恐怕都是只有自己耍人，没有被人耍过，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般成就。 洪峰立刻就表明态度，“胡老板，我知道你不是个傻子，骗我的人，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我，我知道...这不是好好说嘛。”胡德发脸色刷白。 “这门面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我收过来不是接他胡德发的烂摊子，而是自有打算，但是重新运营需要一些时间，在资金没有流通也就是我还没赚取利润之前，股份的事情，只能延缓。”洪峰问方旭。 方旭没有明确表示，只是淡然说了声：“洪总的为人我是知道一些的，我放心。对了，忘了跟你说声谢谢，那天的菜味道很不错。” 洪峰绕转话题回到胡德发身上，“你的店我收了不假，但我事先不知道你为人这么龌龊，从法律上讲，你这就是欺诈行为，你懂吗?” “我不是法盲，我都懂，可咱们谈收购万宝坊这件事的时候，我和方旭的赌约还没开始。”胡德发解释道。 “你们的赌约是什么时候？”洪峰旋即问道。 方旭直接回道：“前几天，就在霜雪楼。” 洪峰眉头一皱：“哼，胡德发，你本事不小呵！” 胡德发脸就这样阴沉沉的，半天憋不出出来一个屁。 事已至此，方旭选择相信，这洪峰的确就是收了万宝坊不假。 只是没想到事发突然，这胡德发心机不可谓埋藏得不深。 而后来按照洪峰的话说，那就是胡德发忽悠了自己，但是签订转让万宝坊合同的协议时，确实是在方旭和胡德发百分之五十股份一事之前，所以洪峰只能认栽。 不过洪峰也提醒了方旭，“我回履行这件事，不过万宝坊的利润在我看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们之间的赌约，赌得是万宝坊的股份，所以这之后我运营的产业，不算在其内，但是我会对万宝坊年利润的具体情况做一个了解，然后按照那个价给你一个合理的回应，如何？” 方旭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只说了句：“这个可以放到后面说，我和胡老板之间此前的确有些水火不容，因此才有赌约之说，但是既然承诺已经做出了，所以我想还是有必要履行，至于具体详细额度，洪总您看着办就好。” “方旭，你倒是有些生意头脑，不过我洪峰也不是个蠢货，该怎么办，那就怎么办，不要以为你是思琪的人，我就拿你特殊对待。”洪峰呵呵笑道。 “我没这个意思。”方旭耸肩笑道。 “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你有别的心思，但我说一不二。”洪峰冷着脸说道。 方旭算是了解这个洪峰了，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方旭可不会就这么被洪峰说的一无是处眼睛里只有钱一般。 所以方旭便笑着解释说：“洪总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是没那些商业大亨有钱，或者说我现在对于您而言，在您眼中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可以说跟您相比，我就是个穷比，我也承认，但我希望您弄清楚这件事的事实，股份，就是股份，不论是胡德发的万宝坊，还是您今后的新运营，这百分之五十，是我的，那就是我的。” “听你这意思，胃口还不小？”洪峰闻言，呵呵笑道。 “不是胃口不胃口的问题，我只是希望您认真对待。”方旭笑道。 方旭言下之意很明了，洪峰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几时说要当甩手掌柜了？难不成我洪峰，也跟这胡德发一丘之貉？” “不不，洪总误会了，我只是想要我应得，没别的意思。”方旭摇头道。 洪峰眉头皱得更深，“我刚说的，你不赞同？” 方旭语重心长道：“也不是不赞同，只是您明码标价，这完全就不是股份。” 洪峰冷哼一声，“那你想如何？” “股份，我只要股份。”方旭摊开五根手指。 “狮子大开口？”洪峰盯着方旭，冷声说道。 方旭回道：“我说了，是我应得的，放在哪里去议论，都有个公道。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才是生意人的正规门道。” 洪峰拿出手机，在方旭面前翻开孙思琪的号码，在最近联系人的前几位，就有豁然三个大字，写着‘孙思琪’。 看来就在不久前，洪峰才和孙思琪通过电话。 方旭不解何意，问道：“洪老板这是？” “我给你老板娘打电话，看看她这个店里的员工，胃口究竟有多大！”洪峰直接说了句。 方旭倒是不慌，孙思琪和你洪峰什么关系，自己再清楚不过，任由你打就是。 不过当着自己的面儿，洪峰一幅调查询问的架势，倒是让方旭很不爽。 洪峰终归只是做个势，手指不曾点开那三个字，便熄了屏幕，长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胆子越来越大了。方旭，你记得我之前邀请过你对吧？” 方旭点头，“没错，我记得。是那什么...矿场？” 洪峰看着方旭目光丝毫不挪，“嗯，你觉得我洪峰的产业，收入会低么？” “自然不低，还很高，就像洪总您那家五星级酒店一般高。”方旭笑道。 洪峰缓缓昂起头，其实他个头比方旭不矮，但也高不到哪去，现在就好像示威般，以居高临下的架势说道：“所以我说，你愿意去帮我打理那个矿场，只要管理得当，我相信给你的好处，比你现在要的股份，只多不少。” 方旭不置可否，他相信洪峰的实力。 但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方旭更加清楚，对于自己来说，直接去什么矿上做个监工总经理的，无疑就是空降美差。 但要说洪峰认可自己的能力，方旭倒也愿意去相信，自己这些日子来，确实利用时光手表捞到了不少好处。 权衡之下，方旭狠劲点了下头，不过也说出了自己最后一个疑问：“洪总，不知道您的企业员工，是个什么待遇？” 洪峰也随着方旭之前摊手指的动作，一模一样，五根手指张开，不多不少。 “五千？”方旭诧异道。 洪峰呵呵大笑，“方旭，我洪峰就值五千？” “五万？”方旭稍加思绪。 洪峰脸色一沉，摇了摇头。 “总不会六位数吧？月薪这么多，您舍得？您就这么认可我的能力？能不能做好这份工，我现在还很犹豫，万一到时候失望超过期望，可就得不偿失了，丢人的可不止我自己。”方旭费解，问道。 洪峰自来熟的将手往方旭肩膀上一搭，随即轻轻一拍，笑道：“固定工资，年薪百万。然后……” 方旭两眼一亮，“洪总真是大气。” “不止这些，只要你干得好，期间不断有好处给你，前提是，固定的时间，你必须给我在场，将那些优质矿石和低等的区分开，然后工人们的工资都归你代管，按期发放，事情其实也就这些，不过要做好，那就得考验你的能力了。不然我的输送渠道如果有延缓，到时候资金断流失了金主，我可就翻脸不认人。”洪峰再又说道。 “那我想想……”方旭点头道。 方旭自然动了心。 可洪峰貌似不想给方旭这个时间，他要的是尽快。 洪峰当即就给方旭点明：“三天时间，过来上班。如果干得漂亮，胡德发那里的股份，我全部都可以给你。鱼和熊掌，在我洪峰这里，从来就没有不可兼得这个说法！” 78 貌美如花 洪峰简直就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财可通神’，‘无往不利’。 口气固然不小，但方旭还没到贪点钱就失了理智的地步。 不敢贸然就下定论的方旭，暂且同意了洪峰的三天之期。 而后洪峰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工作，不止你一人能做，想干的多了去，你好好想想吧！” 洪峰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做熟不做生，再怎么说，方旭都是孙思琪的员工。而孙思琪，对于一个朝思暮想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洪峰而言，那就是女神。 在方旭眼里，看到的洪峰，他对孙思琪的态度，的确就像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备胎，还是特大号的备胎，价值昂贵。 一直到方旭和洪峰交谈完毕，始终没能溜之大吉的胡德发，终于松了口气。 方旭离开了，胡德发也没有走，方旭倒是没那心思理会胡德发的死活，任由他单独留下和洪峰对峙。 而这件事，方旭并没有打算先跟孙思琪通通气。 因为孙思琪那脾气方旭太清楚了，上次应约去洪峰的酒店，已经是孙思琪最大的底线，嘴上说着尊重自己的意见，但是倘若方旭这头真的答应下来，估计孙思琪少不了一同冷嘲热讽，甚至还有更让方旭觉得惨烈的行为出现。 …… 第二天，宋千秋主动找上门。 方旭睡眼惺忪，又被吵醒免不了发点脾气。 但是能让方旭捏在手里的那条毛茸茸额小尾巴，早就不见了踪影。是啊，小家伙已经消失了许多天了，方旭动用了所有可用的资源，都没能将它找出来。 曾经有一度失落透顶的方旭，失去了朝夕相处的小家伙，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旭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让小家伙生气了，便就再也不回来了。 不过宋千秋这头，在李淑芬的盛情款待下，倒很是不显拘谨。 李淑芬不认识宋千秋，只是看着宋千秋这红光满面的珠宝气息，一直经营小本生意的她，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 “方旭，你快出来啊，这都快中午，还不起床！”李淑芬一边忙活饭菜，边对着方旭屋内嚷嚷。 李淑芬正是不想怠慢这位贵客，可在方旭眼里，宋千秋和那什么胡德发，几乎能算是一丘之貉。 所以方旭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相对。 扯着哈欠出来，冲着自己老妈李淑芬就是一通抱怨：“妈，你不去店里忙活，招呼这死胖子干嘛？” 李淑芬闻言，旋即就甩个冷脸子给方旭，嗔道：“怎么说话的，你这傻孩子没大没小！” 方旭无奈白了一眼吃的满嘴流油的宋千秋，“他啊，可就是个大大的奸商，老妈你可别被他蒙骗。” “方旭，你可真是幸福啊，这手艺绝了。”宋千秋吃的开心，大赞李淑芬手艺，感叹道。 李淑芬笑意顿浮上脸颊，淡黄色有些皱纹的脸，还别说，笑起来格外有些雍容之态，也许是最近方旭赚了些钱，面上足了，心情也豁然开朗没以前那般紧绷。 要说方旭妹妹也是遗传了一张好脸子，母女二人除却年龄，便就十足是个亲姐妹般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方旭笑笑没继续说话，匆忙洗漱完毕，拉着大吃特吃的宋千秋，就要下逐客令。 可宋千秋的脸皮之厚堪比长城城墙，方旭心里有底，果不其然轰不出去之后，便无奈问他这么着急忙慌跑过来是想干什么。 他吧唧嘴后放下碗筷，很是享受的打了个饱嗝，满嘴菜味。 “你给我注意点，这是我家！”方旭用手扇风，骂道。 宋千秋满不在乎，擦擦嘴后，一脸严肃，当然是故作严肃那种。 他看着方旭，严肃说道：“我确实有事找你。” “君子笑就别提了。”方旭呵呵道。 宋千秋甩甩手摇头，“不是这个事，我家里出了点状况。” “你家里出事关我什么事？”方旭心里奇怪，问道。 宋千秋打着哈哈，“嘿嘿，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也不小，是我女儿。” “你女儿？”方旭更是惊奇，这不比胡德发强哪里去的宋千秋，还能有女儿？ 如果他女儿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姑娘，那可真就要毁了自己的三观。 不过想想也没太大可能，方旭笃定，宋千秋的女儿一定也是个大胖子，毕竟有个大腹便便的老爸。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方旭暗笑。 宋千秋则满脸自豪，“是啊，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好在我宋千秋劳碌半辈子，也就这么个丫头支撑我一路走过来。说来话长，今天我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她死活不肯，现在也到了岁数，我实在是不想耽误了，可她就是磨磨唧唧硬是把我好不容易张罗起来的大好姻缘都给拍散，唉！” “你什么时候还当起了媒婆？”方旭诧异道。 “你不知道，我闺女模样可不差，完全不像我，嘿嘿，确实是遗传了她……”宋千秋嘿嘿笑道。 宋千秋说到这里，停顿。 方旭知道肯定宋千秋肯定是说的他老婆，但至于没有说完的话，为什么这一个问题，方旭就没兴趣去了解了。 只是方旭倒是对于宋千秋这闺女颇有好奇心。 当即便问道：“你女儿模样不错？怎么个不错？” “怎么？你也是单身吧，方小伙子，是不是也想找对象了？”宋千秋还是一脸奸笑。 方旭这就想直接喷口水赏给宋千秋，幸好嘴里什么都没有。 “宋老板，你可别打我主意，你的女儿再怎么倾国倾城，那也和我无关。”方旭笑道。 宋千秋面不改色，“哪有对美女不动心的少年？你？我看不会吧！” “那就是了，本人，就是个不近女色...不对！我就是个不贪图美色的正人君子，知道吗？”方旭一本正经道。 宋千秋一脸不敢相信，啧啧说道：“我宋千秋四十出头，见过的青年才俊多不胜数，你算是第一不要脸。” 方旭并没有因为宋千秋说自己不要脸感到生气，反问道：“青年才俊？你宋老板还将我当成青年才俊呢？真是受宠若惊。” 一旁的李淑芬听得真切，虽然没有插嘴，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倒是很是自信，能和那口中的什么‘大老板’之流对话丝毫不处下风，反而更像是称兄道弟很是相熟，这些自然让李淑芬倍感欣慰。 不过宋千秋也没有否认自己说的话，他倒是真的很看得起方旭。 磨了很一会功夫的嘴皮，终于进入了正题。 正题还是围绕宋千秋口中的闺女，不过现在是将方旭也一道了进来。 “什么！你要我去……”方旭立刻站起身，一把撇开凑近自己耳边窃窃私语的宋千秋。 宋千秋自然不方便让李淑芬也听到。 不过见了方旭的反应，李淑芬倒是马上好奇了。 虽然没有明着脸过来问，只是假借收拾碗筷，笑着问宋千秋，“你们聊得什么啊，要是方旭不听话，你跟我说，我教训他！” 方旭看在眼里，暗笑自己老妈胳膊肘往外拐，不过自己倒是习惯了，只是抱怨一句：“老妈，你平常管管闲事也就算了，现在有人要卖你儿子，你还帮他倒数钱？” 李淑芬‘啊’的一声，问道：“谁要卖你了？宋老板？你可别胡说啊，宋老板我看啊，可不是那种人。” 宋千秋高兴了，附和道：“是啊，你家方旭不信任我，我可苦恼了。” 宋千秋，你真是吃饱了撑的，还要我去……”方旭怒目相对。 “老妈，你先回避一下，待会我再跟你说。”方旭顾忌李淑芬在场，及时止住话题。 她犹犹豫豫，嘀咕一句指着方旭，“你好好说话。” 见自己老妈去厨房后，方旭还是不太放心，直接问宋千秋：“你开车来的吧？” “废话，不开车我还打车来的？”宋千秋得意笑道。 方旭点头，“那去你那说。” 宋千秋同意。 车上，宋千秋主动问道：“你知道我没有恶意，就是请你帮这个忙。”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你让我再想想。”方旭愁眉不展。 宋千秋旋即单手握方向盘，破天荒这回竟然连个司机都没带。 接着宋千秋将手机递给方旭，说道：“你打开看看，有我女儿照片。” 方旭本要顺势接过，一听宋千秋这话，忙的闪电般收回手。 “你大爷的，别以为你大我几十岁，我就不敢跟你翻脸！”方旭怒道。 “看看脏不了你眼，反而会让你大吃一惊。”宋千秋一点不在乎，嘿嘿道。 方旭摇头拒绝，“我不看，你要是这个态度，现在停车，我回去。” “行，不强迫你，我们到了再说。”宋千秋收回手机，哈哈大笑。 方旭心里狐疑，却不得已还是过来了，因为自己当初激动之下答应了宋千秋的事现在还没做到，所以现在也是有些无奈，若非事情还在底线之内，方旭倒是会直接拒绝。 不过，这底线倒可能是方旭无意间给降到更低的尺度了…… 79 这忙帮不了 宋千秋的豪宅不能单单用‘豪’这一字来概括。 头一回来到宋千秋家的方旭，心里其实还是暗暗吃惊。 可方旭一向是不怎么待见这个胖子奸商的，无非就是生意上的利益关系。 但是宋千秋这个人呢，到了现在，偏偏还是一副打了胜仗的架势，冲着方旭得意洋洋的指手画脚。 方旭装出犹豫的模样，站在别墅大门前，不肯进去。 说实话，这栋别墅是单独坐落在此，而且就算没太多眼力劲的方旭，也还是依靠电视出现过画面，分析出了这还是栋欧式别墅。 门外往内看，满院盆栽花红叶绿，显然有专门进行修剪的花匠师傅精心打理过，枝繁叶茂不说，更是衬得整座房子满满透出庄严。 大门和外壁装饰更不用说，方旭简直有些咋舌，这宋千秋莫不是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房子地皮加装饰什么的，恐怕至少千万打底…… 而之前宋千秋虽然有财大气粗的一面，但是方旭知道他其实也是外强中干的货色，但是现在这么一看，自己倒是又有可能眼拙了。 “宋老板，这真是你家？不会等下我进去，被人报警给抓起来吧！”方旭盯着宋千秋。 “哈哈哈，不会不会，你就放心吧，今天我准备好好款待你的，进去说，进去说方便，快走吧。”宋千秋笑的格外灿烂。 方旭稍有忐忑，但还是下定决心随着宋千秋瞧瞧，毕竟怀疑归怀疑，宋千秋总归不至于拉着自己玩个鸡鸣狗盗的游戏。 而且方旭可是曾经在心底暗暗为自己打过气，将来某一天赚它个天昏地暗后，也得坐拥香车美人，这可不是大话。 … 别墅内。 好像宋千秋的家里，现在没有其他人。 显得空荡荡的三层楼中，安静异常，窗外是随风摇曳的绿树红花。 方旭承认这里风景怡人，宋千秋倒是很会享受。 与此同时，宋千秋不是个容易让气氛尴尬下去的人。 等方旭坐在沙发上观赏自家环境时候，宋千秋便亲自拿出两瓶酒，利落开瓶。 随着塞子蹦出的那瞬间，方旭下意识看着宋千秋，笑问道：“我觉得还是尽快进入正题吧，说事儿。” 一瓶酒打开后，没看到桌上红酒杯的身影。 宋千秋直接将这瓶满是洋文的红酒递了过来给方旭，笑称：“我宋千秋的藏酒，试试。” 方旭顺手接过，沉甸甸的溢出浓郁芬香，还没尝过就似让人微微生醉。 “没杯子的啊？这是让我直接吹了？”方旭疑惑道。 宋千秋微微摇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我是让你闻闻。” “闻闻？”方旭更加吃惊。 “是啊，难不成你还想喝下去？那可不行，这酒是我高价收来的，打算送给我未来女婿当做见面礼，你可不能喝，如果你真好这口，我还有其他酒，要不要给你拿去？” 宋千秋笑得令人讨厌，嘴角满是奸意，方旭满身不自在，立刻就将整瓶酒‘啪嗒’放桌上一放：“宋老板，我说你这个人啊，还真是一毛不拔！” “说对了，我就是铁公鸡。”宋千秋哈哈大笑道。 方旭立即就翻了个白眼，“但是酒已经开了，我也闻了，那就是二手货，你确定要拿这二手货送人？” “那就不关你事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还是同一个意思，这酒呀，其实倒不必成为二手。”宋千秋笑意斐然。 方旭听得懂宋千秋的话外音，但仍然一副懵里懵懂装傻充愣的模样说道：“那恐怕难了。对了，宋老板，我很好奇你这栋别墅花了多少钱？应该不比那白玉印章的拍卖价低吧？” “没花钱。”宋千秋轻描淡写一句话回答。 “没花钱？这！什么意思？”方旭瞬间激动起来，这种规模的房子，要是没花钱，说出去谁会相信？连自家开的馆子养的那条中华田园犬都不会信！ 可宋千秋并没有改口，点头淡然说道：“确实没花钱，不骗你。” “那你说说，这免费的豪宅从哪里来的？我学习学习改明儿也去弄一套。”方旭满脸不可置信。 宋千秋嘿嘿道：“我不说。” “奸商。”方旭低骂道。 宋千秋装作没听见，也不恼，旋即转移话题，笑道：“方旭啊，我女儿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想法？” “爱莫能助。”方旭摇头道。 宋千秋一张堆笑的脸塌了下去，“唉！这可怎么办！” “听天由命呗，给我拿杯水来，我渴了。”方旭耸肩道。 “自己去。”宋千秋哼了一声，说道。 方旭笑道：“这么大的房子，连个管家保姆都没有吗？我确实有点相信是你空手套白狼得来的了。” “随便你怎么想，君子笑的订金我可是给你了，这么久了你还没一点头绪，你对得起我吗？”宋千秋皱眉道。 这是大实话，小松鼠不见了，方旭起先就是仰仗小家伙帮自己去找，但一段时间的寻找无果后，便失了动力也没了能力，光靠一个近距离接触才能吸收宝光的时光手表根本没什么用。 更何况，说到底也是为了找那君子笑，才让小家伙不见的！ 不过方旭倒是分得清是非，宋千秋的订金是实打实的板上钉钉，可惜现在被他一追问，方旭便只好无奈的说会尽力而为，这钱到了手，可不想再又还回去，方旭从来都是和视金钱如粪土的那类人截然相反。 “宋老板，之前你可是自己说过的，今天不谈君子笑。” 见方旭有些不悦，宋千秋便点头道：“目前我那上家确实没给我施压，倒是可以延缓一阵，眼下找你也是为了我自己的私事。我那个女儿，刚才也跟你讲过了，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自从我老婆离世后，唉……” “你老婆，她真的？”方旭闻言，忙道。 宋千秋沉默。 “宋老板，你女儿一直跟着你长大么？”方旭自知失言，改口道。 宋千秋‘嗯’的一声，脸色沉了下去：“没错，从小我就尽我最大的能力，希望给她最好的，不是有句话叫穷养儿富养女吗？不管我吃多少苦，我都得让她过得好一点，这样也对得起她母亲，将来我说不定哪天死于非命，也有脸面去面对啊……” 方旭发现，宋千秋此刻的忧伤脸并不像是故作姿态，这样一来，竟然倒是有些心软，便说了句自己之后都无法理解的话：“那件事，不是没得商量。” “什么？真的吗！你真是太好了，方旭，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宋千秋激动道。 “先听我说完，有个条件。”方旭眉头一皱。 “你说，你说！”宋千秋两眼发亮。 “那个，嗯…我顶多帮你演场戏，假戏真做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懂吗？”方旭郁闷道。 宋千秋片刻犹豫后，咬咬牙说道：“行！能几天是几天，只要让她开心就好！” 方旭真不知道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宋千秋闲的蛋疼。这天底下哪有老子卖女儿的？更可怕的还是卖的对象，竟然还是自己！ 之前宋千秋说的那句悄悄话，之所以不方便让李淑芳听见，也是顾忌这点。 宋千秋眼下见方旭答应，便也没去继续卖关子，直接神色激动非常，口若悬河起来：“方旭，其实你一点不亏，我跟你说，我女儿模样说不上出类拔萃，但放在当代的流行词汇上，绝对当得起清纯貌美网红一说，所以你也可以考虑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嘿嘿…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滚！”方旭瞬间拉下脸来。 “既然你都答应了，现在该愿意看看照片了吧？”宋千秋还是不恼，死不要脸笑道。 方旭心想既然答应了这个忙，便看看也无妨，毕竟有个心理准备总归还是好的。 于是… “我！这不是那个，那个……”方旭目瞪口呆，脑中画面急速倒退翻转。 出乎意料的，照片中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姑娘，身着粉色短袖，阳光貌美。一双大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是方旭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且还闹了个大大误会的那个女生！ “怎么了？你难不成见过她？”宋千秋疑惑道。 “你确定，她是你女儿？”方旭大声说道。 宋千秋点头，“不然呢？” 方旭一下子懵了，一把将宋千秋手机甩掉，起身就要走。 “你干嘛去？”宋千秋跟着站起来。 “宋老板，这个忙我可帮不了，我估计你女儿见到我第一面，不是排斥，不是无视，谈不上好感，更说不上喜欢。”方旭一气呵成。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宋千秋茫然道。 方旭转过头来，看着宋千秋挤出一个苦笑：“你女儿怕是会要了我的命。” “怎么可能！”宋千秋不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不但见过她，还闹过一个误会。”方旭摇头说道，自己何尝又不纳闷，这尼玛巧合全部凑到一起了！ “什么误会？”宋千秋叹道。 方旭尴尬不已，他可不会把‘调戏’人家闺女的事情当着这个做老子的面儿说出来。 80 老宋，老爸 方旭是不傻，可宋千秋也不笨，看着方旭窘迫的脸色，瞬间就像是猜到了一些什么。 偏偏方旭此刻再没有去直视宋千秋投射而来的目光，只想着该尽快离开才对，这个忙，自己确实爱莫能助，也不敢去惹一身骚。 之前那健身房的姑娘，方旭可是记忆犹新，模样清秀可人的确不假，可尖叫起来，那嗓门倒是更加略胜一筹。 “宋老板，不用送了，您请高明吧！我可不是什么青年才俊，别说相亲了，就是做戏，都实在配不上您女儿，劝您呀，还是尽快去找那些高官大甲的子弟哈，那才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方旭着急说道。 宋千秋没一下子急眼，相反好似很淡定的说道：“方旭，我现在心平气和的跟你说，生意场上无知己，你也算是这行内人了，阅历见识不说大，也但也不是那种模棱两可的货色，我相信你懂诚信这两字，前一步你答应了我，这后一脚就变卦了，你自己觉得这样好吗？” 方旭想都没想，迅速说道：“我不管。” “你不守信用！”宋千秋瞪大眼睛说道。 方旭再又看了眼别墅内的光景，叹道：“唉！宋老板，待会你宝贝闺女怕是就要过来了，原谅我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都是天意啊，别怪我放您鸽子，我自个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实在是心力交瘁。” 宋千秋听不懂方旭这后半句，但眼下完全没有那心思去理会。 可怜宋千秋挖空心思还主动找上门去接方旭，本以为一切都快水到渠成，哪曾想自信宝贝闺女容貌后笃定方旭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必当动心。万万没料到看见了照片后，反转生出这等变故，可把宋千秋急坏。 要不是宋千秋这个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熬了过来，怕是立刻就会火山爆发。 而方旭这边呢，倒是对于宋千秋不抱有什么忌惮之心，连胡德发洪峰之流方旭从来都是理直气壮丝毫不会因为他们或许财大气粗便就露怯，更别提宋千秋。 方旭也是不说二话，铁了心要走。 这时，方旭才走到门口，身后便就传来一句：“我女儿身体有古怪。” 方旭疑惑回头，问道：“什么意思？”心想这奸商也许跟自己玩缓兵之计呢，但没抵过心中好奇。 “你有没有听说过滴泪成钻？”宋千秋于是说道。 “滴泪成…钻？钻石的钻？”方旭更加困惑。 “我女儿就是这样，从小就是如此，我寻遍大江南北都没办法找到根治的办法。”宋千秋直接点头，苦笑道。 方旭无法理解，更是不敢相信，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宋老板，你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呢吧？”方旭哭笑不得。 “信不信你待会就知道了，她马上过来了。”宋千秋一本正经道。 方旭稍稍低下脑袋杵在门边，沉思一阵，抬头看向宋千秋问道：“科学社会，是你傻还是我傻？还是你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看待？” “待会你就知道了，只要你答应不走。”宋千秋无奈叹道。 “我不走的话，你女儿要我命怎么办？”方旭笑道。 “不会的，她什么性格我再清楚不过，放心吧。”宋千秋摇摇头道。 “宋老板，既然如此，我觉得那肯定是件好事啊，古来不是有摇钱树之说吗？既然眼泪都能变成钻石了，那你还成天忧心忡忡个屁？”方旭不禁好奇，继续说道。 宋千秋脸色难看，坐回沙发，自顾饮酒。 方旭心里清楚，宋千秋就是个奸诈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此刻方旭不止是心知肚明，更多的还是矛盾，在不相信与好奇间徘徊举棋不定。 最终好奇还是战胜了内心的不信任，方旭反正想着再怎样也出不了什么天大的祸端，索性陪他耗一耗，就看看待会这胖子如何自圆其说也好。 方旭看在眼里，劝阻道：“我说好歹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喝上几口酒就醉上心头了？真不知道凭你这酒量，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你，不知道…我心里，心里苦啊！”宋千秋打了个酒嗝，眼神飘忽。 看着宋千秋忽然就是要哭的模样，方旭摇头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宋老板，差不多得了。” 宋千秋头仰在沙发上，看着绚丽奢华的天花板发呆。 方旭好奇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一同抬头，可除了奢华，也只是绚丽，仅此而已，并无稀奇之处。 “上面有什么？”方旭问道。 “她母亲。”宋千秋回道。 方旭懂了，宋千秋人如其名，喝了酒开始伤春悲秋起来了。 时间缓缓流逝，中青年两人，坐在沙发两侧，中年胖子不时轻轻捶打自己胸脯，一副看尽人间百态颇有无奈的模样。 而年轻那个，两手枕着脑袋，与对面那人相比较下来，倒是显得悠闲许多。 方旭现在如果是心如止水也不为过，可能只是短暂，但他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细细思索将要发生的事。 本来健身房那个被自己‘利用’躲避视线的女生，早已经在记忆里淡去，没想到看了宋千秋示意的图片，一下子又给勾了回来。 其实小家伙就是在健身房消失的，当时情况紧急，方旭没来及招呼它，这么一想，兴许小家伙失踪前，宋千秋女儿…… “老宋！” 门外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宋千秋突然如坐针毡，慌忙起身。 方旭还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故，只见宋千秋着急忙慌的就将桌上两瓶酒猛然往沙发下面塞。 可能因为心急手快导致酒瓶碰着地板发出嘹亮的碰撞声响，大门口传来的急促脚步便就陡然顿住。 只听一声娇媚厉喝：“你又喝酒了！” 方旭下意识回过头去，洁白连衣裙的女生脸色苍白，齐刘海盖过眉间，发丝显得有些凌乱却不失自然，像是才经过某些运动结束。 宋千秋眼睛打转，抖了抖衣服嘿嘿笑道：“你来了……” “这是谁？”女生指着方旭，气鼓鼓质问宋千秋。 “你知道啊，我跟你提过的。”宋千秋悻悻说道。 女生打量起来方旭，从头看去，是个颇为阳光但是面容显得有些拘谨的男生。 方旭倒是想自然些，但是又一次见到这萍水相逢关键还被自己揩油过的女生，想淡定也变得十分困难了。 “你好，我叫，呃…方旭，咱们又见面了。”方旭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很是尴尬。 宋千秋忙打圆场：“倩倩，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就是帮爸爸找传家宝的那个。” “你你你！是你！”宋倩倩目不斜视，盯着方旭良久，猛然惊醒。 方旭呵呵干笑。 “老宋！你这个大傻叉！这种臭流氓你怎也招呼进家门了？”宋倩倩暴跳如雷，咬着牙作势就要过来找方旭麻烦。 方旭料到如此，当时健身房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对这姑娘上下其手，虽然当中有误会，方旭没得反驳，况且宋千秋还在这里。 而宋倩倩生气归生气，竟倒没有真的冲过来。 像是与那洁白清纯的脸蛋有些不相符的成熟，语气渐渐平缓，指着大门口方向，“滚出去。” 方旭想解释什么，被宋千秋打断：“倩倩，我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宋，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女儿被人占了便宜你不管，反倒将这流氓当成朋友，你真是活该被人欺负。”宋倩倩狠狠说道。 宋千秋哑然失笑，方旭忽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宋小姐，我不为自己辩解什么，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 宋倩倩眼睛有些微红，那天之后专门跑回家向宋千秋诉过苦，可宋千秋完全没当一回事，只是提醒她以后少往那些公众场合跑，被人占便宜那是常有的事，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色狼。 当时也是看宋倩倩只是嘴上抱怨，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所以也就不了了之只说以后有机会找到那不知死活的小子狠狠揍一顿就是。 现在看来，宋千秋的确是好心做了坏事。 就在刚才方旭说出自己和宋倩倩有什么过节的时候，宋千秋就该想到是这么个事。 现在可好，宋倩倩直接给方旭下了逐客令，还是‘现在立刻马上’的那种。 不过在方旭看来，这算是对他客气了，人家姑娘没直接跑去厨房拿把菜刀架自己脖子上就算是非常仁慈了。 方旭笑笑回过头，对宋千秋摇了摇头：“宋老板，你也看到了，我无能为力。我先走了。” 说完方旭有意绕过宋倩倩，就要往沙发另一端走去直接到门口。可宋千秋不放弃，又叫住了他。 “我是一家之主，我可没说赶你走。”宋千秋少有的严肃。 宋倩倩听后恼羞成怒，指着宋千秋骂道：“混蛋老宋，你跟我过不去！” 81 滴泪成钻 宋千秋满是不以为然的态度，虽然看上去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在女儿面前一点威信都没有。 宋倩倩是一口一个‘老宋’叫的不亦说乎。 可苦了方旭，两边为难进退都难。 方旭不想继续磨蹭下去，更何况对于宋倩倩自己也是不想多说什么废话。 但最为无奈的一点也不是别的，宋千秋愣是死活不让方旭出这个别墅大门。 甚至直接不顾宋倩倩气得牙痒痒的暴跳如雷模样，一路将方旭拦在了别墅院门。 “宋老板，要不改天找个时间再好好谈谈？你那女儿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我可不想自讨苦吃啊！”方旭苦笑说明。 宋千秋望了眼屋内，宋倩倩人虽然没有追出来，但是那尖锐的嗓音已经做了一个十足的示威： “老宋，你这个臭老宋，你不管我是吧？你不轰他出去，我跟你没完，说到做到！” 宋千秋直接充耳不闻，再看着方旭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这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既然是个误会，具体情况她那天回家时候跟我提过，我就知道其实是她夸大，现在一看是你，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方旭一阵无语，这世界上还有做老子的这般偏护一个外人？ 别的人方旭是没见过，单单这个宋千秋，要说不是一个护犊子的主儿，方旭是打死也不愿意相信。 如果说这奸商没有别的什么的企图，那就是纯属脑子进水。 方旭就是这么想的，才不会想和宋千秋多费唇舌。 可惜这父女俩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变就是那么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好似就在演一场京剧，屋内冲着外面直叫唤，威胁着。而屋外，就是一个劲的示好，企图当个和事佬般满脸堆笑。 “宋大老板，你还要我强调几遍？这忙我真的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我求你了，算我求你行不行？放过我，放过我吧！”方旭再次扭头。 宋千秋忙的揽住方旭手臂，卯着劲将他往回拉。 边拉边说：“就这一次，我给你酬劳还不行嘛！绝不会让你白白干活，放心，我给你这个数，够意思了吧！” 方旭纵使不想去看，也不想理会，但和宋千秋僵持免不了二目相对。只见这胖子着急不过的模样一手扯着自己，另一只手比划出三根手指，后又嚷嚷道：“三万，行不行一句话？” “三十万都不行！”方旭猛然撂开宋千秋的肥胖胳膊。 他可不想为了三万块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这边宋千秋不愿意放弃，立刻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那就三十万，一分不少。” 方旭闻言还是吃惊了会，稍有一愣，干脆不说话。 宋千秋见状，觉得有戏，旋即笑道：“当然了，这钱不是让你将整个人都豁出去，这点你放心，需要做的事情还是之前那句话，绝对不让你多干分毫，前提也是得经过你同意，这样总可以了吧！” 方旭犹豫。此时屋内不见吵闹，取而代之的是各种零星碎响，杯杯盏盏与地板剧烈碰撞发出的破裂声不绝于耳，往后频率更甚，声响持续。 宋千秋闻声后的表现出奇的还没方旭激动。 “你还不赶紧进去看看？”方旭问道。 “习惯了，这丫头经常这样。”宋千秋呵呵道。 不过宋千秋嘴上说不在乎，脸上那稍纵即逝的愁容却被方旭捕捉到，不过并没有说破。 到了这种情况之下，方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倍感纠结。 只是气氛倒是因为宋倩倩的大发雷霆一下子变得喧闹。 至少不必那么尴尬，好歹还有个说道的点子，方旭之前的确答应宋千秋愿意试试帮了这个忙。 本来宋千秋说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 只不过是需要方旭扮演一次戏子，充当一回贴心暖男的演员。 可惜这方面并不是方旭的拿手好戏，也是看着宋千秋那回忆妻子的忧伤神色感到些许同情后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方旭本意自然是不乐意的，后来知道宋倩倩是宋千秋女儿这一回事，便就当即反悔。 也不怪方旭言而无信，只是自己曾经理亏在先，加之这演戏一事实在有些难为情，弄不好钱赚不到赔了一大把时间不说，到头还会两头不落好。 … 一直等到宋倩倩疲乏下来。宋千秋邀方旭进屋。 屋内，一片狼藉，宛如激战后的现场。 起先进门时候没有看到宋倩倩的身影的方旭不由得疑惑问宋千秋：“她人呢？” 宋千秋无奈道：“唉，跟我来吧……” 方旭没再多言，跟在宋千秋后面上了二楼。 二楼的装饰和楼下截然不同，如果外表是个欧式简约浪漫风格，那么其内便是中西结合的各具色彩。 这样的装修风格虽然听上去有些怪异，但实际上真正身处其中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融合中西色彩的浓烈不失单调的韵味。 方旭暗暗称赞，富人真会享受生活。 可现在这栋别墅的主人可不是邀请方旭来进行欣赏参观的。 二楼卧室。 宋千秋推门而入。床上雪白被褥拱得老高。 微微颤抖的被褥里面很明显有个人，方旭站在门口，没进去。 宋千秋则是直接进去一把将被褥掀开。 可似乎陷入僵持的局面，才掀开一点点，就被立刻反来回去，包裹得更加紧了一些。 “倩倩，别闹了。”宋千秋语重心长道。 可被褥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方旭就站在外面看着，后来直接不去看，背过身去玩起来手机，想着等需要的时候，在随机应变好了。 现在就是宋千秋父女两人的戏码，一个锲而不舍的劝说，另一个任性就是不肯妥协。 方旭时不时能听到宋千秋的唉声叹气，就是不曾听见宋千秋的一句恼怒或是过激言语，倒是颇有些慈父风范。 不知过了多久，宋千秋走了回来，对方旭说：“该你出力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说服她？”方旭惊讶，轻声道。 宋千秋点头。 方旭无语，连连摇头不忘用手势加强表明自己的意愿。 “我说的差不多了，心病还需心药医，答应你的酬劳一定会给你，我不差这点钱，放心。” 见宋千秋坚持，方旭还是没能一下答应，他真的没把握，更不敢去招惹这位大小姐。 于是方旭收回手机进裤头，脚步不进反退，笑道：“这钱难赚，真难赚。” 宋千秋侧身指向屋内，挤眉弄眼。 方旭摇摇头苦笑指了指自己，嘴型呈现出一个‘不’字。 宋千秋微微皱眉，冲着屋内喊道：“倩倩，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好好说话？” 这时，低声的啜泣声开始渐渐蔓延而出。 方旭吃惊，莫非这姑娘还真哭了不成？ 就因为这点事儿，竟然哭了？ 宋千秋却没有一丁点的着急模样，只是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 方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听到被褥一道低声传唤：“老宋，老宋……” 宋千秋闻言立刻快步上前，这一次掀开被褥不费吹灰之力。 陡然出现的场景，让方旭两眼睁大，嘴巴再也合不上去… 洁白如雪床上，透过窗外的阳光闪耀着一颗颗的晶莹光芒，夺目逼人。 钻石的耀眼程度毋庸置疑，但是这么伪科学的情况，方旭如果不是眼见为实，他真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是极其荒诞无比的那种。 真的是钻石，方旭见过钻石，虽然没有多大克拉，但是这玩意儿的价值，众所周知。 有句话叫‘钻石恒永久，一颗永流传。’足够体现这东西的珍贵程度。 但是，此刻钻石这种东西，在方旭看来好像并不那么稀奇了。 按照之前宋千秋说的话，滴泪成钻之说再也不是无稽之谈。 而且方旭看在眼里的是，宋倩倩哭得双眼血红，满是血丝的眼睛没有泪眼朦胧，有的只是从眼角处像是直接弹出来的一粒粒闪着光的小玻璃球。 这些玻璃似的小球一颗颗落在床上，如果不是散发着光芒，那么方旭宁愿相信是自己中了风。 不由自主的靠近过去，方旭摸了摸时光手表，要进一步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方旭一只手伸出去的时候，心里仍有犹豫，如果真有宝光出现的话，那么这件事几乎就和活见鬼差了不是太多。 “方旭！”一声厉喝将方旭的动作打断。 “啊？”方旭僵住。 宋千秋抱着宋倩倩，眼睛却看着方旭，严肃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需要我做什么？”方旭不知道该不该点头，只是回了句。 “倩倩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宋千秋又苦起了脸。 方旭还想问宋倩倩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哭了，单单只是因为自己这个以前‘轻薄’过她的男人没有得到该有的教训气急不过？ 但事实恐怕没那么简单，方旭直觉告诉自己，没有哪个人是会这么轻易流泪的，况且还是带着钻石的眼泪。 “需要送去医院吗？”方旭问道。 “绝对不行！”宋千秋立刻变脸，凛然道。 方旭似有所悟，估摸着这么离奇的事情要是被医院知晓，哪还有不泄露的可能性？ 如若不然，恐怕不止这个市，乃至全世界都会闻言色变。 82 老友重逢 方旭还是有意要去探探钻石真假。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太过诡异了。 说是耸人听闻绝对不为过，而哭起来的宋倩倩更是宛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那架势绝对一时半会止不住。 正在方旭不知道现在的场合直接过去床边，拿着那钻石辨辨真假是不是不太好的左右为难之际，宋千秋发话了。 直接转头盯着方旭，模样一丝不苟：“帮我个忙。” “什么忙？”方旭说道。 宋千秋还是紧紧抱着抽泣的宋倩倩，却对着方旭打了个出去的手势，旋即说道：“一楼卧室，进去帮我把摆在床头柜里的一个小箱子拿出来，速度要快。” 方旭闻言只是点了下头，不说二话就跑了下去。 可中途似乎想起了什么，这偌大的别墅，占地面积那都不好评估有多少平方米，怎么可能只有一间卧室？ 这宋千秋也不说个具体方位，方旭想起这茬就后悔没有问个清楚，偏偏宋千秋一口一个要求‘速度’，好像宋倩倩哭了就是个不得了十万火急的事情一样。 可没办法，方旭来到这里，怎么着也算是个客人，宋千秋既然说了，那么便只好硬着头皮出一份力。 沿着楼梯下去，方旭张目四顾，大厅两侧都有走廊，分不清哪里的卧室才是宋千秋摆着那什么盒子的地方。 地毯式的搜索虽然笨了点，但方旭似乎心里有点小小的好奇心作祟，导致甘愿实施这个办法。 那宋琪倩倩只是哭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至于时间问题，只好看运气了，方旭暗道。 想着好好观摩下这奸商的家，倒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方旭往左开始，房间直接就能推门而入。 土豪的家里也许向来是只锁一个外门，方旭轻而易举将间间富丽堂皇的卧室来了个一览无余。 当然了，床头柜自然也是挨个翻遍。 前前后后三间房，都没能看到什么小箱子。 方旭估摸着是不是宋千秋遗漏了什么？这一处处逛下来，别说什么箱子了，几乎这些美其名的卧室都是从来不住外人的空摆设。 更谈不上还有什么日常用品之类。 方旭心生疑窦，如果尽己所能找不到的话，倒是愿意遵循自己那刚才脑海里闪过的一个念头：趁机溜之大吉。 大厅右侧。 这头貌似只有一个卧室，带有独立卫生间。 方旭轻手推开门进来后，顿时觉得此间屋子与之前的感觉不太一样。 到底哪里不同，一时半会说不出来具体，也许是通过皮肤感受到的室内温度变化，也许是装修后不同物质的残留气息，总之就是恍惚觉得奇怪。 方旭不敢笃定里面是不是有人，没准住着宋千秋某个金屋藏娇的年轻貌美妞也说不准。 不过后一想毕竟宋倩倩也同住在这儿，这个假设倒是不怎么成立。 然而进来后，方旭却直接傻眼！ 外观看上去与其他卧室并无两样，只是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半开着，还隐隐发出低微可闻的声音。 方旭好奇走过去，立时出现的画面，直接就给他惊了个电闪雷鸣。 脑子里就好似猛然刷白了一片，眼睛里只有一样东西。 是个酣睡中的银色小动物，侧身卷缩在抽屉里，肚皮微微起伏，模样可爱至极。 朝思暮想担心这么些天，方旭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破天荒的与小家伙重逢！ 也不顾那许多，直接将小家伙一把捧起来，方旭满眼都是笑意，惊喜，反应过来后更是直接高兴的嚎叫起来：“哈哈哈！小家伙，快看看我是谁？” 小家伙嘴巴缓缓张开，明亮的小眼睛挪至方旭一张写满笑意的脸。 “咯咯！”轻轻叫唤两声后，小家伙用银色小脑袋狠狠凑着方旭温热的胸膛，在那件单薄T恤上来回摩擦。 方旭暗喜， 但是想说的太多，为了避免激动之下语无伦次，方旭沉了沉气，尽量平稳心情，爱怜的抚摸小家伙身上的皮毛。 慢慢悠悠坐去床上，方旭两只手捧着小家伙举过自己头顶，抬头笑看着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小家伙哪里会说人话？只是同样用眼神告诉方旭，自己并没有出什么意外，而且气色还比曾经好了不少。 方旭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合不拢嘴的模样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此刻更是没多余功夫去理会小家伙为什么会在宋千秋的家里出现，像是叙了几句家长里短的嘘寒问暖后，抱着这个本就属于自己的寻宝松鼠，径直出了房门。 而那个什么小箱子，什么滴泪成钻各种事，方旭都不想理会了。 没去二楼，直接往院子走，出了大厅后，二楼却传来清脆冗长的开窗声。 “方旭，你干嘛去？”宋千秋带有深沉意味声音直接盖了下来。 方旭尴尬笑道：“走错路了，抱歉......” 宋千秋半个身子出现在窗边，不见宋倩倩。 方旭料想怕是没什么事了，便直接说道：“你女儿好了？” 宋千秋点点头，“好是好了，不过你手里抱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方旭低头看了眼暂时乖巧的小家伙，笑道：“这是我家宠物？” 宋千秋眉头一颤，正要说话，却又似乎被什么东西打断，见他迅速回头，嘀咕了什么之后，转眼过来方旭这边时，立马变了脸色。 “我问你，你凭什么说这小东西是你的？”宋千秋皱着眉头道。 方旭摸着小家伙身上的皮毛，与原来的手感差不多，只是也许皮毛色泽更加光亮了一些，但是方旭没办法确定是不是之前就有这么亮眼，毕竟分开也有这么多天。 可小家伙至始至终就是方旭的，这一点方旭觉得自己没必要向他人说明。 只是笑了笑回答宋千秋：“宋老板，你想表达什么？” 宋千秋脸色不变：“我刚才让去找的，难道是这个一个小动物？” “那我很抱歉，你家别墅实在是太大了，找了老半天我腰都酸了，可惜没看到什么小箱子。”方旭解释道。 宋千秋叹息道；“算了，你先上来。” 方旭摇了摇头，脚步慢慢外退，“不用了，该帮的我也尽力了，什么能做什么做不到，我心里有数，我还没到掉进钱眼里的不可自拔地步。” 方旭说完转身就走，宋千秋才刚张开嘴巴，却欲言又止，跟方旭一样立即转过头，脸色有些阴郁。 二楼房间，宋倩倩躺在床上模样难受，除了眼睛还有些泛红之外，别的倒是没什么。 宋千秋摸了摸宋倩倩额头，苦着脸安慰道：“他走了。” 宋倩倩脸色苍白，但显得很是焦急，试图发力挣扎起身，被宋千秋摇着头拦下。 “老宋，小白不能走......”宋倩倩虚弱的说道。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抱来了这么一个小家伙，方旭说是他的，我没多问。”宋千秋轻声说道。 宋倩倩闻言，嘴唇颤抖，喃喃说道：“你几时来这家里看过我？你不是成天在外面忙吗，就是一直这么忙着忙着，连妈妈也......”说完止不住的泪水再次往外涌。 宋千秋脸色大变，忙用纸巾去替宋倩倩擦拭。 可宋倩倩偏过头去拒绝，“不用你管了。” 宋千秋收回手，苦脸叹息：“我是对不起你妈，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你现在落下这么个病，身体越来越差，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算老爸求你了，好不好？” 宋倩倩闭上眼睛，眼角里慢慢挤出细小的光芒颗粒，比先前的小了许多。 但仍旧是钻石，至少肉眼可见。 在宋千秋的眼里，宋倩倩滴泪成钻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流泪便是悲伤，有谁乐意看见自己的女儿时常哭泣？ 其实说起来，宋千秋对于倩倩为什么止不住哭泣的缘由心知肚明，方旭只是一个引子，主要责任全在自己。 而眼泪化作的钻石纵然珍贵，宋千秋却也从没有利用这些钻石去实现自己的利益。 宋千秋认为，这是命运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亦或是惩罚。 现在看着宋倩倩情况恶化，眼泪逐渐化血，如果不去求医，到时候回天乏术就真得悔恨一生。 要不是宋倩倩说过，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成为群众的焦点，才导致一拖再拖，不然宋千秋早就带她去医院了。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生意上的应酬，宋千秋一直在四下找寻根治之法，就算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可滴泪成钻之说，起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现在却一步步认清现实的悲剧。 床上，宋倩倩一声闷哼，浑身变得愈发滚烫。 挽着宋倩倩有些滚烫的手，宋千秋鲜有的露出温柔不带虚伪的一面，轻言细语说道：“倩倩，等我，爸爸去给你找......” 宋千秋说完托着肥胖的身子起身，快步下了楼。 就在方旭之前发现小家伙的地方，宋千秋从还没打开的抽屉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精致小盒。 盒子中安静躺着一块温润圆玉。 形状和曾经给方旭看过一眼的君子笑图片，一模一样。 83 沦为盘中餐的佛 宋千秋看着这块润玉面色惆怅，依然是唉声叹息。 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也许是宋倩倩的情况不容乐观，即使是这块货真价实的‘君子笑’，依然不能让心情稍有好转。 可惜了方旭走的太早，不然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吐出血来。 不过宋千秋倒是没有亏待方旭什么，但换做方旭，站在方旭的角度来看，这块玉既然并没有遗失，宋千秋何苦花那大价钱白忙活一场？ 这便一个天大的笑话，难不成宋千秋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论怎样，方旭此刻都看不到了。而且小家伙既然已经找了回来，这几天肯定是得好好跟它腻歪腻歪，不然方旭可是十分怕小家伙跟自己生疏了。 走在回家路上，连擦肩而过的性感靓妹都没正眼去瞧上一眼，方旭直接回了家，进了自己卧室后将房门紧紧关闭，开始和小家伙好好叙旧。 小家伙回到了之前日日夜夜酣睡的地方，好似也有有了一股熟悉的感觉，直接就挣脱方旭怀抱，两只小腿一蹬跳上了软床。 方旭见状嘿嘿傻笑，激动的快要忘乎所以。 “小家伙，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有多疲惫吗？”方旭也一屁股坐上床，有些老旧的床板禁不住这一米八的大个，发出‘咯吱’的响声。 方旭得意笑笑，侧身看着小家伙，一只手腾出去摸着它的银色小脑袋，满眼爱怜。 小家伙乐意让方旭抚摸，惬意的慢慢闭上眼睛，竟然像又是要睡过去的模样。 虽说以前小家伙除了睡就是吃，然后偶尔嗅到宝物的味道便就领着方旭去找，但是眼下这两个老友久别重逢，方旭可不想小家伙就这么无视自己。 于是两根指头夹着小家伙的脑袋，开始逗起它来。 但结果是小家伙更加完全的无视。 方旭纳闷，一个劲的自言自语：“喂喂喂，我可是连三十万不要直接回来了啊，给我点面子啊小家伙！” 小家伙还是无动于衷，睡得香甜。 本以为猪才是世界上最嗜睡的动物，想不到这只小松鼠，才是真真正正的睡神，方旭无奈。 不过小家伙总归是回家了，此时此刻方旭的全身心似乎都放在小家伙身上。 就在小家伙睡过去之后，方旭也没闲下来。 直接拿起手机给孙思琪打了通电话。 电话内容无非就是又想拿些珍品阁里的古玩瓷器类的玩意儿，这前提当然得经过孙思琪同意。 但是这一次不同，经过以前一次的教训，方旭学乖了，也狠得下心来，稀松平常或说价值一般的东西，小家伙是连正眼都不会去瞧上一眼。 可火急火燎忍痛拿了两枚光绪古钱币回来的方旭，试探性的讲一枚铜币往小家伙鼻尖伸过去的时候，倒是确实看见小家伙的眼皮轻微眨动了一下。 而且那连鼻子都是银色的小家伙，起了动静后，却只是方旭再一次的空欢喜一场。 方旭很沮丧，这小家伙眼界未免也太高了些。 不过方旭不愿就此放弃，两枚齐齐献上，小家伙的鼻头微微颤动，终究还是没开嘴。 是的，毫无吸引力可言，就算是清朝光绪时期的的古钱币，依然没能小家伙两眼放光。 这玩意其实越放在后面，价值就越高，虽然珍品阁也有更久远时期的货币铜钱，但是别说方旭忍心了，孙思琪也不是没有底线，所以可能性极小，方旭也不干冒险。 糟心的事还不止这个，白忙活的方旭算是绞尽脑汁，恨不得将现有的存款花个干净就为了去博小家伙一个欢笑。 但这实在是没有什么把握，一个方旭的存款其实还不算多，二个小家伙能看上眼的东西，估摸着价值至少百万打底。 这负担对于方旭来说代价太大了点，凡事尽心尽力没错，但也要量力而行，不说金山银山，方旭现在的资金还很不稳固，因此还要想起他的办法。 可家里面能拿出手的首饰几乎没有，除了一个...... 自在佛！ 方旭恍然大悟，柳氏集团的大小姐柳钰儿，当初不是送了自己一个自在佛么？ 这玩意儿可是连赝品都有！ 要知道一件宝贝要是出了高仿，那么其价值就不用多说了，方旭赶忙的去将装自在佛的精致小盒子拿了出来。 这块玉一直被方旭收得好好的，就在自己卧室的衣柜最里面层叠衣服的某个口袋中。 足足翻了老半天拿出来后，小家伙无动于衷。 方旭倒是不担心，甚至没有多加思考就看看这个玩意儿这个小家伙会不会还是不屑一顾。 虽然拥有寻宝能力的小家伙与收藏自在佛的衣柜距离不过几米，但毕竟有个盒子将正主包裹在内，没有察觉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然这个世界上的宝物都能被小家伙嗅嗅就能发现，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方旭打开盒子，虽然这块玉相比君子笑还是有些相形见绌，但在玉器界绝对有一席之地。 方旭直接握着冰凉翠玉靠上床去。 小家伙此刻还没有明显的反应，方旭的手有意缓速向前，就等小家伙发现。 不一会，近在咫尺时，小家伙的眼睛陡然睁开！ “吱吱！” 急促的叫唤声就像饿极了的疯狼嚎叫那般的气势，连方旭还没感受到这变故来的这般迅猛，拿着自在佛的手就感觉一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方旭目瞪口呆，虽说之前自己也有心理准备，但是哪曾想小家伙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着实骇人无比。 方旭一阵肉疼，那可是柳钰儿亲手相赠的宝贝啊！ “小家伙，你给我吐出来！”方旭指着银色小松鼠大声喝道。 可小家伙优哉游哉的舔了舔嘴，甚至刚才方旭都没有看到它是如何开口吞下的。 眼下是连个玉渣都没剩下，方旭是哭笑不得。 这块玉一直没托人转手，原因是方旭暂时还不缺钱，而且这块玉既然是别人送的，那么自然是有些收藏价值的。 怪就怪在小家伙实在是眼光太高，一般的东西完全满足不了它的胃口，方旭也是好奇小家伙究竟是要什么样的宝物才能满足它，才出此下策。 而且方旭本来是想试探试探就好，顶多改天找个机会弄 块相差不多的喂给小家伙吃，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方旭向小家伙哭诉，“你太能吃了，这样下去把握吃穷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你不是一样得饿死？” 小家伙吃饱后，兴许是看到了方旭愁眉苦脸的神色，倒是没继续睡觉。 可惜小家伙对于自己‘狮子大开口’的举动似乎丝毫不以为然。 看着方旭，方旭也看着它，两相沉默足足好几秒钟。方旭忍受不了，捏着小家伙的鼻子，就要教训。 小家伙低声叫唤，方旭不管不顾，又使了些劲。 直到后来方旭没把控好力度，将小家伙捏出了脾气，直接给方旭来了个迎头痛击！ 方旭只觉得自己手指一滑。随后银光一闪，就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脸颊上的那股火辣辣的疼痛。 方旭只是暗骂一声，下意识闭上的眼睛睁开，小家伙龇牙咧嘴正冲着自己耀武扬威。 方旭捂着脸故作凶恶：“你敢挠我？” 小家伙露出两颗硬邦邦的白牙，全身紧绷。 方旭心下奇怪，以前小家伙对自己可从来没有这般暴躁过。 因此口气也就软了下来，“小家伙，你到底怎么了？” 小家伙毕竟不能言语，但是方旭奇怪不是空穴来风，仔细一想，分开了这么久，有点生疏是理所当然，只是这变故还是让方旭高兴不起来。 显然宋千秋之前的质问口气像是对于小家伙的存在不是那么的熟悉，这下子方旭犯懵了，难不成是宋倩倩？ 这么想来也是有依据的，当初小家伙就是在健身房与自己分开，之后再没了踪影。 而认识宋倩倩的时候，就是在那个健身房里，这一切也说得通了。 更加方旭确定的一点也不单单只是这个原因。 方旭今天亲眼目睹滴泪成钻的天方夜谭，且事实上方旭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宋倩倩眼睛里流出的闪耀着光芒的颗粒。 那些就算不是钻石，那也足够离奇了。 虽然没有机会加以验证，但是方旭确定，十有八九不会假。 这样也能说通小家伙为什么甘愿留在宋倩倩那里这么长的时间，因为那姑娘哭起来产生的钻石，不就是纯天然的成为了小家伙信手拈来的食物？ 方旭暗暗吃惊，自己的手表能够逆转时光，说出去恐怕比滴泪成钻的骇人听闻只高不低。 想当然也就能接受，只是先前发生的太突然，没有时间缓和罢了。 现在好了，方旭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辗转一趟宋千秋的别墅，必须要弄清楚整件事的原委。 这个小家伙现在都不认自己这个原来主人了，这一点无论如何方旭都不能接受。 此刻方旭也不敢轻易接近小家伙，本来笃定自己的主人威风毋庸置疑，现在被小家伙‘啪啪’打脸，倒是有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忧伤感觉。 无题 方旭自然不敢在轻易接近正一副怒火冲天的小家伙。 说什么也先等明天再说，但是现在这个氛围，有种剑拔弩张的怪异气氛，方旭感觉很心塞。 这个晚上，甚至是在忐忑不安中熬到天亮的。 以至于方旭扯着哈欠起床时，浓重的黑眼圈近看就像是个行尸走肉。若非那张起床第一件事就直接冲着已经回到当初小窝里睡觉的小家伙抱怨得碎叨嘴，绝对会被人当成长期纸醉金迷生活惯了的精神萎靡之辈。 无奈时间太紧张，今天得去学校报个道，不能缺席。 方旭赶忙洗漱后就要将小家伙塞进自己的背包一同带走。以免它再又消失不见。 可刚要伸出手去实行自己这个想法的时候，想起昨晚的遭遇，又显得有些犹豫起来。 可终归方旭心里还是极其看中小家伙，宁愿受伤害也不愿从此天涯陌路，于是事先将背包拉链打开，鼓足勇气风驰电掣般抱起小家伙就塞了进去。 ... 大学校园。白可卿被一众男粉丝围拢，面色纠结。 依旧美到足以让任何男人动心到魂牵梦萦地步的白可卿，此时此刻脸上一抹微笑都没有显现。 恐怕目前就一个人，能够让这位大校花喜笑颜开。 可惜方旭心里头的事情太多，眼前的热闹对于他来说好像就是个电视机流转的画面。 如果不是白可卿一眼看见了正要从旁经过低着头的方旭，方旭的脚步根本不会停下。 “麻烦你们让让，我男朋友来了......” 白可卿这话一说来，所有男学生立刻变脸。 纷纷带着好奇以及憎恨的目光偏过头，汇聚在背着黑色单肩包纷扰方旭身上。 方旭本人云淡风轻好似置身事外，白可卿却高高兴兴的冲着他招手，并笑说道：“方旭，等你好久了呀！” 方旭略感诧异，还没开口，就听一声猖狂大笑—— “妈个鸡的，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diao丝故意制造谣言，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奇谈出现了。” 方旭循声看去，是个陌生面孔。 大学不比其他，没有小学那种哪哪班某某人都能互相指名道姓的情况。 所以方旭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更加没见过这张写着桀骜的脸。 这种人其实在校园里很常见，也许平常稍有收敛或是败絮其中或者深藏不露。 但是某个目的没有达到之前亦或是被人从中作梗导致无法顺利进行，那差不多就会原形毕露。 这个人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不单单是言语充满了讥讽，就在他目不斜视以十分嫌弃的眼神打量方旭的时候。 更加让方旭站在了风口浪尖。 方旭倒是微波不惊，可是成为众矢之的他倒是极其心不甘情不愿。 方旭反问道：“你是谁？”也不管那许多了，明显针对自己来的人，方旭没打算避讳。 “哟嚯，这是不打自招了？承认自己是癞蛤蟆？还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嘲讽之言，方旭淡然笑道：“爷今天心情不佳，要是惹毛我，管你是天王老子，我都让你舔着屁股回去，信不信？” 方旭对这种某方面直言不讳无中生有的人格外厌恶，也就没有跟他墨迹，直接甩了句极具威胁性的话。 方旭也懒得去考虑后果，因为这种事很常见，不管是装怂还是什么，对方都不会善罢甘休。因为既然已经打上门了，哪里还会有扣人一盆屎又立刻笑着问臭不臭的道理？ 果不其然，听到方旭丝毫不惧自己反倒这么嚣张的姿态说出这等话，那人怒了。 尽管还没有什么过分的表示，但他身旁簇拥的小狗腿子们已经按耐不住表现。 三人结伴口吻一致，对着方旭个个脸上坏笑，揉戳着拳头就慢步走了过来。 方旭淡定自若，别说在学校里了，就算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这几个小杂毛他也绝对不怕。 一旁的白可卿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不愿方旭因为自己惹上麻烦。 虽然脸色尽量已经表现的很是心平气和，但一句：“周天则，你敢找方旭麻烦，就是和我过不去！”已经足够体现出自己的立场。 而这个名叫周天则的人物，看着白可卿的目光忽然就变得炽热起来。 “可卿，你眼光越来越差了，就算你拒绝了我，也没必要这样自甘堕落！” 周天则捏紧拳头，然后摊开伸出一个手指指着方旭，“这种货色，就是个下三滥的低贱胚子，你就不为你白家考虑考虑吗？你哥，还有你爸，能答应？” 白可卿示出一个微笑：“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周天则闻言，眼中的炽热转变成愤怒，眉头紧蹙，将矛头全部转成方旭，厉声道：“把这diao丝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打到求饶为止！” 这话明显就是对自己手下那些狗腿子们说的，不得不承认，有钱就是天，倒是对得起他这个名字。 那几个狗腿子听闻周天则发话，立即就是狐假虎威起来。 当中一个长相磕惨的矮个子，暗黄色的脸看不出一丁点肌肉，但是气势却最为嚣张跋扈。 他冷笑看着方旭，咧嘴道：“我虽然不认识你这个diao丝，但是周少发话了。你要么在哥几个面前掌自己嘴承认自己是个癞蛤蟆，要么就等我们动手，别以为在学校你就能安然无恙，话已经放出来了，不管你在哪里，我们都可以让你满地找牙，知道么？” 方旭甚至连他说的话都没听全，随意就回了句： “不知道。” 这矮个子脸色微变，转眼看了看周天则，对方正是怒眼相对，意思就是他太墨迹了。 于是这人和其余的同伴迅速达成共识，嚷嚷道：“都让开些，别溅一身血待会不好去上课，吓坏了我们学校的人民教师，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这话说的格外具有bi格，可惜方旭还是丝毫没有动容。 背包里面的小家伙此刻有了些许动静，估计一路颠簸没醒，被这一阵吵闹倒是搅了美梦， 方旭暗自担忧，可不能让小家伙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现，不然就不好收场了。 摸了摸手上的时光手表，方旭轻微叹了口气，这一次，打算不用手表的能力尝试一下自己解决倒也不是不行。 依赖过分的话，往往会失去自身的动手能力。 方旭坚信这点，顺便对着脸色渐有怒气的白可卿笑着说了声：“白大校花，没事的。可能的话，就帮我一个忙。” 白可卿一脸担忧问道：“什么忙？” 方旭面不改色，“将其他人劝走，我不喜欢热闹。” 周天则见状冷笑声更甚，“你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孬种啊！怕被人看笑话你就服个软啊，很困难？总比丢人现眼饱受皮肉之苦好吧？” 方旭摇头不语，直接无视。 白可卿轻咬银牙，点点头后冲着大家伙说道：“你们也听到了，这种事不要参与最好，该干嘛干嘛去吧......” 白可卿和方旭这么些的相处，也清楚方旭没把握的事情是不会这么胸有成竹的。而且她出生名门，家族势力极大，更是知道男人的尊严不容侵犯，不论如何，看见方旭淡然的面孔，她便就再不会多插一句嘴，直接照办。 而白可卿一旦开了这个口，那些追逐她脚步的男粉丝们，纵使大多也很想看方旭笑话，却更多不想受到白可卿的厌恶，所以选择听从，纷纷离开。 但是人的好奇心和欲望是控制不住的，能控制住的，大多都不是一般人，不然的话诺贝尔奖怕是每天都能颁发好几十次。 方旭范围内除了周天则一伙暂时看不到外人。 可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靠着学校花坛，圆形护栏后方，人流拥挤。 很多不甘就此错过好戏的，都是张望着脑袋往方旭这边看。 犹如电视剧的精彩场面，是打脸还是反打脸，这是现在知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期待的东西。 方旭站在原地，对面包括周天则在内一共七个人，模样各有特色，磕惨的，一般的，桀骜的，都有。 但他们此刻的神情确实大同小异，而且统一的看着方旭吗，目光都是自负，以及鄙视。 方旭心如止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得遇见多少次。 自古红颜祸水，古人名言通常不会有假，现在已经应验许多。方旭也经历了许多。 该来的躲不掉，方旭这次，正好试试自己的动手能力。 能动手就不必要瞎墨迹嘴皮，虽然方旭一直很满意自己的嘴上功夫，但这些个乌合之众，明白人也知道嘴遁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只有动武，打到他们服服帖帖，才能落得一身轻松。 不过方旭从没想过要以一己之力独抗这好几人，就在周天则‘发号施令’气势汹汹就要对方旭下手的那会。方旭突然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顿时响彻—— “柳家的兄弟们，我要是受了什么伤，你们回去也不好交差吧？” 方旭不知道冲着哪里讲话，像是自言自语，但话音落罢后。花坛后方围观人群中，几个脸色与其他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人齐齐走了出来。 85 谁不知死活？ 方旭这话说得让周天则一愣，完全听不懂他什么意思。 其实此刻也就方旭心知肚明，自打那次健身房事件后，方旭见过柳氏集团的大千金柳钰儿后，就发觉一直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 虽然不是每时每刻，但方旭起了疑心后就格外警惕，本来是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鬼鬼祟祟的自然来者不善几率更大。 不过现在方旭刚进大学校区，看在簇拥着的人群时，发觉当中倒是有些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这种似曾相识并非经常在学校与人擦肩而过，方旭清楚的记得，人群里有几张脸是曾经‘追杀’过自己的人。 就是在那洋妞试图抱走小家伙的那次，方旭被人将矛头对准自己，一路被逼到了健身房。 后来才知晓那是柳钰儿的手下，虽然当时领头的绝非二十出头的学生，但那会一共有四五个黑衣人，当中的几人稍显年轻的现在正是装作愣头青般的混迹在校园之中。 大学虽说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的，但有句话叫财可通神，柳钰儿的家族势力有多大，方旭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一切对这位大小姐来说自然是轻而易举。 方旭这回没靠时光手表，只是凭借自己一双洞擦明确的眼睛，不然也不敢如此笃定。 那几个人方旭自知绝对没有看错，至于柳钰儿的用意，他大概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 就在方旭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几人便老老实实的从花坛后面出来。 五颜六色花朵齐聚的花坛边，前后出来四个人。 相比较周天则的狗腿子倒是显得人数不怎么占据优势。 但是这四人身板都不是寻常人能够与之比较的，如果不是方旭，在其他人眼中，这几人的身板恐怕就是学校的体育专业学生。 肌肉有分明的线条，个个神采奕奕不怒自威，短发T恤衬得接近一米八得大个近看自有一股充满力量的威视。 加之四个人齐刷刷的不苟言笑，直视着周天则这伙人走过来，一下子就让那长相磕碜的矮个有些心虚。 周天则怎么能想到这个在自己眼中毫无背景的穷比方旭竟然还有跟随者？ 所以周天则暂时是一点也不慌的，等那四人越走越近那会，也不直接问方旭，就朝着他们趾高气扬说道：“你们是哪个系的？” 这四个人都没有回答周天则。反而直接停下，一个人站在最前面，小麦色肌肤，高鼻梁，单眼皮稍微一眨，转头望着方旭，毫无表情的点点头说道：“你倒是挺聪明。” 方旭呵呵笑道：“不是我聪明，是你们做事太不谨慎。” 那人表情微变，“这麻烦要解决么？” 方旭点头道：“他们要弄我，你看着办。” 说罢方旭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得又补充道：“回去后替我帮柳小姐说声感谢，改天我去拜访她。” 那人脸色一沉，方旭却不管不顾，转身就走。 周天则见状，吼道：“我让你走了么？给我滚回来！” 方旭头也不回。 周天则发了狂般的冲着自己那些个狗腿子骂道：“抓回来直接暴揍一顿！” 矮个子附和，就要带人过去逮住方旭，可柳钰儿手下这几人当即就上前将周天则的狗腿子拦住。 和方旭交流的那男人手一横，沉声警告道：“我们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这个人不能动，听得懂就赶紧滚。” 矮个子看着高自己差不多一个脑袋的人，心里有些怯懦，只好回头看周天则脸色。 周天则愤怒不已，直勾勾盯着方旭远去的背影，这时，白可卿也从后方走了出来，为方旭收尾。 白可卿当然暗中为方旭捏一把汗，心想要是真打起来，自己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可现在倒是好了，方旭自己扬长而去，头也不回。白可卿知道周天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虽然相比之前的马家觉这货品相上稍微好了一些，但骨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如果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绝对会不断给方旭制造麻烦，算是后患无穷。 因此白可卿也不说其他，直接一针见血。 “周天则，强扭的瓜不甜，一个大男人总是这么小肚鸡肠，只会让我更加反感，你懂吗？” 周天则曾经被白可卿直接了当的拒绝过，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想让自己下不来台。 但是周天则毕竟不敢跟白可卿撕破脸皮，只是低声说道：“可卿，给我点面子，这些话私底下说就行了。” 可白可卿不管，先前已经说过，让周天则不要制造麻烦，可周天则偏偏跟方旭过不去，所以也不会顾及谁的面子不面子这一说法。 白可卿甚至不去正眼看周天则，“以后我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周天则面露难色，“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了你我放弃了多少!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可卿摇头笑道：“不关我事，总而言之我现在警告你，要是再自找没趣，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话也是在方旭走后白可卿才敢说出来，她其实本意不想给方旭多生事端，所以能做的也就是这些，可是这些对她死缠烂打的公子哥大抵一个德行，就是穷追不舍轻易不说放弃的那种。 不知道这份锲而不舍的精神用在别处，这些人的家业恐怕都会呈现如日中天的趋势走。 可惜事实就是这样，白可卿心中有数，言尽于此，已经不愿多说废话。 此刻方旭身影早就不见，白可卿一直观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就在周天则纠缠不休这会，白可卿心急之下直接对着柳钰儿的手下甩了一句：“你们是方旭朋友吧？那就麻烦你们和这家伙周旋周旋了，我去看看他......” 说完就走，留下脸色难看的周天则试图跟上脚步追上去，却又只是往前一步又顿足，恶狠狠地叹气。 周天则其实本来不会主动找方旭麻烦，但是近来方旭的名头实在太响，学校的人都知道周天则是追求白可卿的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之一，而且他一直自诩自己的机会最大。 既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么近来传出来的白可卿有男朋友的风声自然让他脸皮不太好看。 可现在找方旭的不自在没找成，反倒将自己惹得一身骚，这种气没地撒，自然就要去找地方发泄。 现在正好，几个不开眼的混球拦住了自己，周天则何尝受过这等气儿？ 可柳钰儿的手下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他们只是按照柳钰儿的吩咐将方旭盯紧，如果他们老板要的人出了什么意外，回去自然不好交差。 所以这两拨人马算是就这么扛上了。 周天放话警告：“我不管你们是谁，但我周天则要做的事，最好别自找麻烦，不然我可以保证，让你们全部去医院躺个几天，不过放心，医药费我可以帮你承担，只不过万一没弄好搞出个半身不遂，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话说这个份上，估摸着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而现在花坛后面还围着许多旁观学生，场面几近沸腾，甚至后来还有不知死活的好事之徒扯起嗓子唯恐天下不乱，“周少，这几个不是咱学校的人，快教训教训他们给我们学校长长脸！” 随后，跟着喊话声纷纷走出来围观的人便也就成了一个趋势，都等待好戏上演。 要知道打群架什么的可是学校严令禁止的，但周天则的老爸算是这所大学的赞助商之一。所以以往闹出了一些违反禁令的事情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其他人都清楚，只要周天则在场，没有什么大动静是闹不出来的。 而柳钰儿的手下，这个带头的高鼻梁男人，虽然他们只有四个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却是丝毫不惧。 现在只等任何一方先出手，群架就无可避免。 只是周天则这边的狗腿子都是学生，平时在学校里耀武扬威惯了，几乎都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险恶，哪里知道面对他们的四个人，都是站岗在堆满金银玉器的柳钰儿金玉斋的保镖。 这要是放在从前，几乎就类似于押镖的镖师，个个如果没有过硬的本事，自然吃不了这碗饭。 而周天则这个不知死活的偏偏没有擦亮眼睛，还是认为方旭是个什么货色，跟随方旭的自然都是些乌合之众，所以丝毫不惧，还是趾高气扬的说着极具威胁性的言语。 直到气氛高涨后止不住人声的呐喊，周天则决定这次必须要在这个点子上找回些颜面了，既能长些威风又能发泄自己的情绪，算是一举两得。 可...... 柳钰儿的四名手下，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在周天则放话让他们吃回瘪的时候，那矮个子等人狗仗人势上前欲要出手以人多势众的威压让这几人屈服的同时： “咔擦！” 骨头扭曲的清脆响声后，带起一道被宰割的肥猪般的嚎叫：“啊！周哥救我！” 周天则脸色瞬变，连退好几步，吃惊说道：“你们真是不知死活，等着，给我等着......” 86 老教授 吃惊的不止只有周天则以及在矮个子被制服后仓皇逃窜的其他几个。 围观的学生更是个个面带惊讶，这四人果然并非外强中干之徒，动起手来更是丝毫不忌惮。 吓跑了周天则后，柳钰儿的手下便直接离开了学校，留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脸大汗淋漓的矮个子。 他的手腕脱臼，瘫在地上面容扭曲，本就磕惨的一张脸更是完全无法直视。 犹如一条快断气的癞皮狗在这里成了一道极度突兀的“风景”。 所有人都没那恶趣味欣赏这道风景，甚至没有一个心地善良的上前将矮个子送去医务室。 很久后，闻讯赶来的学校老师才面色难看的将矮个子架走。 这件事绝对没有结束，包括方旭在内，之后了解到大概问题的学校主任，直接将方旭从历史系课堂上传讯叫走。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各种批评教育说了一大通。方旭全然没有听清楚，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并且在主任再三强调警告之下，方旭保证今后不在主动招惹是非。 方旭也只能这么说，他本就没有主动惹事，只是主任偏袒周天则，但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大家都心知肚明，点破不说破，方旭便也没有解释什么，他知道解释也没用。 心情不太好的方旭郁闷出了主任办公室，私底下直接去找历史教授老陈。 这位老学究性格虽然古怪了些，但是对于勤奋求知的学子们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比方旭的问题，陈教授从来都是一一解答并且点明详悉。 方旭虽然对于历史这一门不是很精通，但是毕竟现在涉及了一行业，所以也要有点过硬的学问才能站稳脚跟。 方旭清楚不能完全指望一个时光手表或者是能够嗅见宝物气味的小松鼠。 这些都只能算外力，充其量就是个辅助作用，倘若哪天被限制，方旭一无是处的时候岂非坐井观天？ 所以私底下方旭找过陈教授很多次，拿了许许多多珍品阁的素材给老教授看，然后得到的解答几乎都和珍品阁的收购价差不了太多。 几十年的实力摆在这里，方旭自然不敢质疑。 而这一次，方旭找陈教授是有两个问题。 除了君子笑和自在佛，方旭自打从宋千秋别墅出来后就有一个疑问纠缠在心。 滴泪成钻这个无稽之谈，方旭本来打算置身事外装作不知道，但是人的好奇心是接近无限大的。 故而方旭思虑再三，决定先不直接讲破，而是来找陈教授请教请教，兴趣这老教授还真听说过也说不定。 此前方旭也曾去网上搜索过，虽然有些看似颇具价值性的资料，但是兴致浓郁的浏览到最后的时候，却发觉都是些伪段子手故弄玄虚作出的噱头。 陈教授还是那么和蔼可亲，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黑白相间的发丝将这位老教授的学问直接就是通过外貌显现了出来。 方旭对老教授很放心，而且还有那么一点依赖感。 也许是年龄差异，让方旭觉得老教授性格温和阅历丰富，是能让自己在学业上更上一层楼的直接因素。 方旭半弯着身子，给陈教授示意自己手机里的一张图片。 正是自在佛。 方旭问教授：“这块玉成色我觉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具体市场价是多少，老师，你能看出来什么不？” 陈教授正了正眼镜，端着手机仔细看了老半天，满是皱纹的脸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单是一张照片，无法作出具体评估，不过从外观色泽来看，的确是块价值不菲的玉，但玉器这东西，现在大多是翡翠直接加工制作，古玉的话和现代工艺是大有不同的，你这块不是古玉。” 方旭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但现在难题是，玉已经拿不出来了......”方旭摸了摸鼓鼓的背包，小松鼠此刻倒是挺安静。 陈教授看着方旭，笑道：“小子，你最近在那什么古玩店做的怎么样了？可有些时间没来找过我了啊。” 方旭干笑道：“一般般吧，就是杂七杂八的事儿挺多的，不然我恨不得天天来听您的课。” 陈教授开心指着方旭笑道：“你啊，就是嘴巴甜！这样也行，这一行看似乏味无趣，实际上你沉溺进去后，才会发觉当中的其乐无穷。” 这话方旭认可，现在对于古玩，方旭说不上得心应手，却也逐渐发现自己渐渐喜欢上了这些玩意。 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东西赚钱，兴趣爱好对于一个行业来说其实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方旭不会质疑这一点，没有兴趣也能培养出兴趣，至于陈教授这位老学究，方旭今天是打算一鼓作气以刨根问底的形式将自己心里的疑惑全盘托出的。 关于自在佛，价值陈教授已经点明了，方旭也不会多说这么多，毕竟这块玉价值再怎么高，现在也成了小家伙肚子里即将排出体外的玉“粪”。 方旭顶多只是可惜而已，倒是那个君子笑，请教陈教授也是做个简单评估，更别提还能拿出来鉴定。 有句话叫“一通百通”，这话不假，陈教授虽然是在学校任职，但是其经验丰富程度不比任何古玩界的鉴宝大师逊色。 所以方旭是很倚重这位老教授的。 至于君子笑或是自在佛，不过是方旭顺势给陈教授这位老学究递过来的幌子而已。真正的主题，自然还是那个宋倩倩身上的‘滴泪成钻’的骇人听闻。 君子笑品鉴之后，陈教授说的话差不多和自在佛的点评差不了太多，方旭心里也有数，这会便一副随意的口气问道：“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过一桩奇闻？” 陈教授笑看着方旭，微微抱怨的语气说道：“你这小子说话还是喜欢吊人胃口。”旋即端起办公桌上一杯浓茶，轻微抿了一小口，“什么奇闻？说来听听。” 方旭立刻就回道：“滴泪成钻。” “什么！？”桌上茶杯落桌的声音沉重。 陈教授脸色更是骤变，“你哪里听说的？” 方旭不知道陈教授为何变故这么大，但还是没有直接说破，便摇了摇头笑道：“听一个朋友说的，当时他说的神乎其神，但我觉得是无稽之谈，您要是说没有，那肯定就没有了。” 陈教授微微点头，叹道：“这种怪力之说，几乎都是虚谈。那些考古行业的专家，哪个不是常年和封闭多少年的山川古墓打交道？如果真有这些离奇的事件，岂非这天底下考古的人都死光了？再者说了，方旭啊，我告诉你，做人切忌迷信，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方旭听进了心里，陈教授这话说的事没错，不过总感觉他老人家的反应未免过于激动了些。 尽管之后陈教授神色平静了下来，但和方旭说话的口气已经没闲先前那么神态从容。 直觉告诉方旭，恐怕事情不像他所想的那么简单，本意是打算问问经验丰富的老教授有没有听说或是亲眼见证过什么超脱自然常理的怪事，但现在看来，后话是都没机会说出来了。 毕竟老教授年岁也这么大了，方旭不想给他添堵，事后还是得去找宋千秋了解了解情况，不论是小家伙还是他女儿宋倩倩，总归得有一个说法。 方旭讲这件事埋在心底，说上几句好听话就出了办公室。 但办公室内，属于陈教授的独立办公桌前的茶杯，又被轻轻端起。 不过这只苍老的手臂，却也轻微的颤抖着。 良久，一声叹息响彻。陈教授愣愣的看着窗外绿树成荫，喃喃说着别人听不清的迷糊话。 但稍有停顿后的最后几个字，却被陈教授说的异常清晰。 “艳儿呀，到底是躲不开的命运......” 方旭径直出了校园，直接打了个出租去找宋千秋。 别墅大门紧锁，屋内貌似没人。 方旭连着喊了几声，内心一点也不尴尬。 之前虽说方旭接近不告而别，但是面对宋千秋，自己无论怎样也是窘迫不起来，更不知道羞愧二字是怎么拼写的。 反正方旭觉得，是宋千秋有求于自己，自己当然不是那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相反的倒是做什么答应什么都得看心情，反正他宋千秋就是个奸商，也不怕得罪。 可惜宋千秋这次没有过来开门，方旭觉得里面是没有人了。 偌大的别墅连一个管家保姆都没有，说出去倒是稀奇，方旭才要走开，却发现刚才停下出租车的地方，有车熄灭油门的声响。 旋即抬眼看去，一辆黑色suv豪气停在那里。 方旭不认得这辆车，打算没看见正要离开，不想车上下来的一个男人，让方旭忙得又顿足。 “洪总？”方旭隔着段距离就打起了招呼。 车上下来的正是洪峰，穿着一件黑西装，头发像是打了发蜡般酷爽有型发光发亮。 看见方旭的洪峰脸色也是一惊，但很快就烟消云散转而浮现出笑容。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到哪里都能撞见你小子。” 洪峰简单说了句话后，转身去车子另一头打开了后车门。 87 老太 这次洪峰不是单独一人。 方旭看见，洪峰很是尊敬的从车上搀扶下来一人，头发花白，是个老太。 估摸年岁也有八十以上，苍老的面容格外憔悴，每走一步都像是用足了气力。 方旭想不出这位老太会是哪个大人物。可见了洪峰这恭敬的模样，不由得也是将老太往洪峰的高堂想去。 要么是祖母，要么是...... 方旭暗自好奇，只听洪峰一声呼喊：“正好你在，过来帮个忙吧。” 两人一起扶着老太站在了别墅门前。 方旭心中诧异，难不成洪峰也认识宋千秋？ 或者这老太是宋千秋什么人吗？ 但方旭还没有机会说出心里的困惑，洪峰便在打量完这栋别墅之后开口说道：“宋老板家果真不错，这投资没走眼。” 方旭听后笑问道：“洪总认识宋老板？” 洪峰点点头后，面露惊色，“怎么，你也认识？” 方旭笑道：“算认识吧。” 洪峰满是不可置疑的眼光看着方旭，“想不到，你小子不过在思琪店里打工了这么点时间，还认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呵。” 方旭解释道：“洪总言重了，我那都是运气，宋老板和我相识不过就是曾经的一个拍卖会，我那时也是跟着孙姐开开眼界，一来二去自然就相识了一些老板。” 洪峰听到孙思琪三个字，不由得轻叹道：“唉，思琪这个人啊，是个女强人性子，至今还是不肯迈出那一步，我追她也有好一段时日了，却怎样也进不去她心里。” 其实放在外面，洪峰这样的年岁不大的企业家，是许多年轻貌美小姑娘心仪想嫁的对象。 这个社会有很多人都是抱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态，不劳而获固然每个人都想，但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的多好运气，也得看机缘也得因人而异。 而洪峰性子有一点确实算很另类，认准一件事不会轻易放弃不假，但是不论受到什么样的打击，都似乎不曾改变初衷。 按道理来说，有洪峰这等家业的人，大多都是心高气傲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可对于孙思琪，洪峰就是一往无前的性子，这一点让方旭着实佩服。 然而说起孙思琪，这位美女老板娘没几年就要过三十了，至今也没成婚，更没有听说有哪个男人是她心仪过的对象，为此方旭曾经也有过疑问，只不过毕竟是私人问题，便就从来都没有问过。 至于洪峰带过来的这位老太，方旭倒是随便就问了出来。 洪峰告知方旭这是某位大企业家背后的风云人物，资历之老足以让方旭咋舌。 但具体是什么企业，牵扯什么人物，洪峰倒是没有交代明确，按照他的话说就是：“商业机密不可透露。” 方旭不会自找没趣，看样子洪峰和这位八十多的牛掰老太是来找宋千秋谈生意的。 但是转念想想，宋千秋的生意究竟是做的如何之大？ 连洪峰这样资产的富商也能主动找上门来，再加上洪峰都十分尊重的业内老前辈，可想而知宋千秋的本事估计是远没有表面上看去那般简单。 然后方旭想起了宋倩倩，倘若那些个钻石是货真价实，那么宋千秋靠这个东西发家致富那肯定不是难事。 所以想当然的方旭就没有过多去理会，只是顺口说了声：“宋老板貌似不在家，我觉着洪总你可以打他电话联系一下，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不过你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你们谈生意，我今天时间有余，可以等你们谈完。” 洪峰一听有道理，赶紧就掏出手机给宋千秋致电。 中途不忘笑脸相对那老太，大多都是解释的言语，但方旭听上去不以为然，这老太就算再怎么德高望重，那也是过了八十岁的老人了，耳根清明是不太可能，更别指望还能说出什么全乎话来。 但方旭下一刻就傻眼，那老太慢悠悠的转过身子，就在洪峰拨通宋千秋号码的一时间，打了个手势寓意洪峰将手机给她。 然后...... “小宋啊，我到了。对，你赶紧过来。” 之后又是几句老太极其和蔼可亲的话，一字一句虽然是迟暮之音，但方旭每个字都听得真切清晰，暗自佩服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怕是懂得保养。 别人八十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里养老什么的，而这老太倒是不止说话利落干脆，行动起来其实并不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走路。 洪峰之前只是出于礼貌，唤来方旭可能也只是顺势罢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对洪峰说等宋千秋期间自己想独自在四处逛逛。 然后老太走后，方旭着急忙慌好奇的就问洪峰：“洪总，这老奶奶多大岁数了？” 洪峰看着老太的身影，笑道：“接近百岁了。” 方旭顿时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自家祖父母辈，别说还没有这个岁数，就是自己年龄最大的爷爷，也不过七十好几就身子骨就再也硬朗不起来。 对比这年近百岁的老太，方旭不禁为自己爷爷汗颜。 而那老太也并没有走远，一直就在洪峰眼角范围内的地方闲逛。 时不时还能缓缓蹲下身子，去摆弄那些花圃里的靓丽风景。 别墅外的花花草草大多不是野生野长，显然宋千秋是为了点缀自家这栋别墅，里里外外都花了很大功夫。 虽然时间显得有点无聊沉闷，方旭又和洪峰着实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也只能干等着先，因为自家到这里距离有点遥远，就是不堵车的情况之下，打个的士也得接近一个小时。 方旭可不想来来回回折腾自己。再过了接近半小时，方旭等着不耐烦的时候，宋千秋便驾着自己跑车赶了过来。 一下子第一眼就看见了洪峰以及方旭，但是对于方旭宋千秋选择忽略。 微笑冲着洪峰露了个笑脸后，就左顾右盼找到了老太的所在地。 于是宋千秋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嘘寒问暖一阵马屁，便笑呵呵小心翼翼的挽着老太往别墅走。 虽然宋千秋没搭理方旭，但是方旭自然而然跟着进去的时候，却也没遭到任何的阻拦。 就这样三人一直落座在客厅沙发，而方旭为了尴尬就没进去和他们一起，只是站在门边，玩弄手机。 其实方旭不是故意靠着门，更没有半点偷听人说话的心思，无奈宋千秋的嗓门实在是大，说出来的话方旭就是不想听到却也听得一清二楚。 方旭本想着走远一些，但宋千秋接下去的一句话却让他无法挪动脚步分豪。 “这就是君子笑，还望您老笑纳。”屋内是宋千秋讨好的语气。 一听君子笑这三个字，方旭瞬间就不能淡定下去。 转而又是洪峰的插嘴：“想不到宋老板这么舍得，就冲您这份豪气，我首先就也跟你交个实底。那十位数的投资，说一不二，明天咱们就签订合同！” 宋千秋的笑声很快响彻，却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 “小宋呀，这块玉你确定是君子笑吗？” “当然是，千真万确！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宋千秋平日里无处不是透着奸气，但面对老太这样一号人物，想不到拍起马屁来也是一个比一个响亮。 方旭更加费解，宋千秋莫不是自己将君子笑给找到了？ 但是如此的话，理由不是很成立。首先便是宋千秋如果找到了君子笑，为何没跟方旭说过？他是吃饱了撑的给了方旭订金然后让方旭干着不可能达到的白活？ 这些商人们的心思方旭短时间的确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可能处于偷听的心虚，方旭尽量将身子往门边墙上靠拢，静下心来继续听。 “我是听说过这块玉的由来，但是我做生意也有好几十年了。虽然不是干这古玩之类的繁琐事儿，但是总归离不开生意这两字，你能拿出什么让我信服的理由觉得这块玉，是货真价实呢？” 老太说起话来完全不像是快要过百岁数的老人口吻。 但宋千秋语气倒是一点不惊：“咳咳，您也知道，这玉是我的一份心意，如果初次合作都拿不出一件像样的见面礼，以后这生意自然做不长久，对吧？” “话没差，但小宋啊，你这个人我不是没打听过，你创业没有十年，也有个七八年吧？如果同样一件东西，只要你想造，难道还造不出来？”老太语调平稳。 稍有沉默，方旭没听见动静，好奇正要稍稍探出脑袋去瞧，却听洪峰一声大笑：“我也愿意相信宋老板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可别让我们失望。这样，我首先代表个人，向你提出合作条件，这场仗不说打得满载而归，至少也要对得起那投资额才行哦......” 洪峰话没说完，像是对着老太：“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办就行，您老呀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凡事不要总这么亲力亲为，是时候享福啦！” 老太咯咯的笑声异常刺耳。方旭眉头紧锁，听得玄乎。 屋内。 宋千秋沉声冲着门外：“听够了没？” 88 好 方旭一惊，下意识就收回脑袋。 自己之前本就是大摇大摆跟着走进来的，那会这宋千秋不说一句话，现在倒是开始质问起来了。 直到屋内再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方旭侧头看时，才发觉那三人都已经不在沙发上面。 方旭心感奇怪，似乎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眼看着没人了便自作主张走了进去。 方旭没傻到还要去喊上两声，估摸着是宋千秋领着洪峰以及那个身份尊贵的老太上了楼。 稍作思虑。因为他们方才谈论的话题包含了君子笑，于是方旭终究还是选择去看看。 上了楼后，似乎之前宋倩倩所在的那个卧室房门紧闭着。但是本以为宋千秋等人在里面的方旭过去有意似无意的靠近站了会却发现里面安静非凡。 方旭略略犹豫了会，俗话说隔墙有耳，此刻大概就是这样。 本来这些事都和方旭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方旭认为既然自己听到了君子笑这三个字眼，便再也无法忍住好奇心的驱使前来偷听。 虽然这么做很不道德，可方旭认为自己也被牵扯进来了。那个宋千秋行事一向乖张不按常理出牌，谁能猜到他一肚子坏水几斤几两。 所以方旭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因此没即刻放弃的他，耳朵贴着没有丝毫温度的房门时。渐渐听闻房门内，有人的喘息声出现。 方旭更加专注，非礼勿听，他懂，但凡不是有价值的消息，他完全会充耳不闻。 接下去的动静是有，只不过并没有人的对话声。 方旭讶异间两只手也紧紧贴着门板，试图让自己的听觉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这时候，背包中的小家伙变得不安分起来。 方旭腾出一只手按着身上的单肩包，摸到小家伙所在，即刻就使了使劲捏住。 可小家伙像是被束缚变得愈发狂躁，甚至书包里还传出一道道沉闷的“吱吱”声。 方旭心如火烧，万不得已只好暂时躲避起来。已经尽量压低自己步伐的方旭，却还得分神压制躁动的小家伙，导致才走到楼梯口时，险些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平稳身形的同时，脚步难免将二楼地板摩擦出‘蹬蹬’的碎响。 虽然动静不算大，却让方旭格外留神。 此一时间，方旭暗恼小家伙给自己添乱。不曾想之前宋倩倩歇息的房间，房门慢悠悠的敞开...... 方旭蹲下身子缓缓后挪，准备悄无声息的下楼离开。 房内，轻声咳嗽。 紧接着传来女人的说话声：“老宋？” 方旭脸色一僵，似乎连呼吸声都被他压得很低。 的确是宋倩倩的声音，方旭忘不掉。 女生的嗓音有很多种，有女汉纸似的粗犷，有空灵动听的那种心旷神怡，也有如银铃般清脆的活泼可爱。 宋倩倩就是那种拥有铃铛般好听的俏皮嗓音。 虽说之前和方旭闹过不愉快，但她的说话声的确很容易让人记在心底，方旭也不例外。 此刻方旭不知道是赶紧走掉还是去打个招呼。 至始至终方旭想起宋倩倩那刁蛮的大发雷霆模样就心里发毛。 眼看四下无人，方旭干脆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方旭怎样也想不到，宋倩倩却没有只是一声落罢后便就止住了话语。 “是...那个色鬼？还是谁...” 方旭听得真切，宋倩倩口中的色鬼怕就是自己无误了。 可想而知一个女孩病恹恹的躺在床的那种无人陪伴的孤独心情。 先前贴着门听到的微弱动静。怕也就是宋倩倩辗转时被褥或是其他什么东西的闹出来的。 方旭此刻略感纠结，他极少有这么左右为难的时候。 一个不知道宋千秋他们去了哪里，因为君子笑将自己的情绪以及好奇心给牵动了起来。 再一个就是黑色单肩包里的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就在方旭陷入纠结的时候，小家伙仍旧是不肯安静分毫。 背包鼓囊囊的，带着小松鼠吱吱乱叫的磨牙撩爪。 方旭无奈至极，一把打开背包拉链，将这不安分的小家伙抱在手里。 方旭盯着小家伙，摇头示意它安静。 小家伙被方旭捧在手里，倒是稍稍老实了些。 不过就在宋倩倩再次低吟的时候，小家伙犹如中了雷击般闹起了疯魔。 方旭竟压制不住手里这个小东西，浑身银白的皮毛根根竖起，炸了毛的松鼠也如猛兽般可怕。 方旭吃过一次亏，那锋利的爪子挠在脸上可不是什么太有趣的玩笑。 但是小家伙都没给方旭自己松开它的机会，便就一阵乱叫挣扎着逃脱手心。 一道银光惊雷般掠进方旭视线里的房间。 本来没确定要去的方旭，现在是不去也不行了。 房间内，如同上次那般的场景，丝毫未变。 要说变了的，恐怕只有宋倩倩的那个大腹便便的老爸没在场。 方旭无法理解，难道哭过一次就下不来床了么？ 看着宋倩倩一张几乎没有血色脸颊，方旭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宋倩倩现在有了一个新伙伴。 洁白被褥上，小家伙安静的躺在上面，正与宋倩倩两相对视。 似乎两人认识了许久，宋倩倩一点也不吃惊这个异于寻常松鼠的小家伙。 “我还以为你回来了呢...给你。”宋倩倩露出笑容，旋即左手往自己靠着的枕头边上摸去。 一颗亮闪闪的黄豆大小的玻璃球，出现在方旭眼前。 而这玻璃球就在小家伙张口毫不迟疑吞下的时候，便证明其价值非同一般。 没有哪个玻璃货是能入小家伙的法眼的。要知道连光绪古币都被它嗤之以鼻，可想这玻璃球哪里是什么常见的俗品。 方旭再也不用通过时光手表来鉴定这玩意的真假了。 小家伙直接让他确信，这玻璃球就是宋倩倩泪水化出来的钻石。 滴泪成钻之说，时至今日方旭亲眼目睹，已经完完全全的确定，还有相信。 不信也难。方旭慢步上前，主动打起了招呼：“宋小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上次纯属误会，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倩倩显然有了心理准备，将脑袋一偏，索性不看方旭。 方旭不会自讨没趣那种人，但对于一个脸色憔悴的姑娘，他也于心不忍就这么带着小家伙头也不回离开。 方旭继续说道：“这只小松鼠，是那天在健身会所后你们认识的么？” 宋倩倩没有表示。 方旭将眼睛转向小家伙，摊开手逗乐起来。 “小家伙，过来。”方旭说道。 小家伙也同宋倩倩一样，完全不理睬方旭。 现在能够证明小家伙为什么能够找到自己家却又接连那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过。 方旭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些个钻石便是小家伙最爱不过的美食。 而且宋倩倩上次当着方旭的哭过，流出来的钻石算是铺满了整座床。光芒耀眼，烁烁生辉。 可人有七情六欲不假，钻石那么昂贵，宋千秋能舍得羊入虎口？ 这一点方旭猜不出来详悉。而宋倩倩面对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方旭知晓，怕是等不了多久自己就得被这姑娘下逐客令。 现在小家伙不跟自己亲热甚至上次还对着自己脸狠抓了一把的缘故，方旭算是终于摸透。 可方旭不愿意就此离开，小家伙是他首先遇到的，他认为自己才是它真正的主人。 方旭再次尝试，既然宋倩倩看自己不过眼，小家伙总得念些旧情吧？ 虽然方旭比不了宋千秋的家业，更比不了这宋倩倩滴泪成钻的源源不断的资源。 但小家伙又不是什么冷血动物，难不成还真愿意就这么抛弃自己？ 方旭没继续往下想，蹲下身子笑看着小家伙，一个劲的讨起好来。 一来二去小家伙都无动于衷，方旭算是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新奇的办法。 以前用过的招儿都用尽，还是没能打动小家伙的‘芳心’。 “你不用这样，等会它会跟你走的。”宋倩倩突然说道。 停下两只手忙活不休逗乐动作的方旭，有些茫然的问道“啊？” 像是没听清，宋倩倩接着重复了一次：“我说你不用这么刻意，更不用心虚。小松鼠是你的，我知道。” 方旭当然不知道宋倩倩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但这话听得明了，方旭心里也是有些释然。但看出了宋倩倩转回脸浮现出的那一抹忧伤，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姑娘心情极其不好。 方旭忙安慰道：“小家伙貌似也挺喜欢你的，让它多待几天也可以。我没意见。” 宋倩倩苦笑道：“不用了，你的事老宋跟我说过。也许真的...是我误会了你。” 前后转变如此之快的宋倩倩让方旭不敢相信。 “不过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那天是发现有人追我，情急之下才没顾忌那么多，希望你接受我的道歉。等你病好了，我请你去大吃一顿怎么样？”方旭微微一笑，人畜无害。 卧室里的床很矮。就算是蹲着身子的方旭脖子以上却还超过了床身。 宋倩倩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方旭，尽管脸上还是苍白。 却慢悠悠的，说了一声：“好。” 89 大换血 就这么化解干戈。方旭一时之间倒是没怎么反应过来。 宋倩倩也许本就是个温柔性子？ 但想起之前在和宋千秋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的时候。那暴跳如雷气冲斗牛之势可不像是平白无故装模作样出来的。 可再又一想，看见床上安安静静吃下一颗钻石后的小家伙，方旭却又觉得没准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因为这个银色小松鼠轻易化解了也说不定。 而且也正如宋倩倩所说的不假。没过一会，小家伙像是迷迷糊糊的支起身子，猛的一蹬腿，跳到了方旭肩头。 “老宋说话有时候很不着调，你不要理会。今天你们先回去吧。”宋倩倩笑着说道。 一直没问缘由的方旭，趁机便开了口：“上次见你还活泼乱跳的，是不是......” 宋倩倩着急解释，才哼出一个字，咳嗽不止。 方旭被打断后便暂时住嘴，急忙将桌前一杯水拿着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 宋倩倩身子的确很柔弱，脸色渐渐有汗珠呈现。 方旭看在眼里，没有多问，怕提及什么避讳的事情倒是不太好了。 宋倩倩却接着之前方旭的问题，缓过来后便说：“我的怪病你知道，其实就算我没有情绪化，偶尔也会自然而然的流泪。” 方旭惊道：“还有这样的事情？”的确从来没有听过，流眼泪这种事情，不是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之下，泪腺使然？ 可宋倩倩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就得了这种病。那会不过二年级，就在回去的一天晚上开始了变故，之后老宋就帮我退学，隔了很长时间都没去再出去过。” 方旭疑惑道：“这个秘密你们就一直守到现在？外界的人都不知道么？” “嗯...最近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老宋已经不让我出门，说会尽全力帮我找到痊愈的办法。”宋倩倩面色忧伤，一声低叹，继续说道：“钻石钻石，付出代价就是让我的身体逐渐麻木，直到失去行走的能力。” 方旭脸色一惊，“我从没听过这样怪异的病状。” “很多事情没办法用科学解释，能解释的都不过是放去台面上的东西。我从小接触的人其实不多，所以我很害怕将自己的情况暴露在公众场合，这样所有人都会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待我，我没办法想象......” 如今的宋倩倩年龄大不过方旭，也就二十左右，说实话正是豆蔻芳华的大好青春时光。 可惜这样一个相貌清丽的活泼姑娘，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活着。 方旭算是看明白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宋千秋那么奸诈，那么不择手段，却都是为了自家这个女儿啊！ 方旭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也能大概体会一些宋倩倩的无奈以及害怕，说多了安慰之言其实没什么大用。当即方旭表示，会尽自己所能，替宋倩倩找到对症之法。 陈教授那里方旭之前问过，并没有收获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现在看来，情况逐渐恶化的宋倩倩给宋千秋带去的压力更是如泰山压顶。 可想而知洪峰，以及那个神秘老太，极有可能就是宋千秋花了大心思寻过来的利益资源。 一旦生意网铺开，想要从中找寻各种有价值的消息，自然就是信手拈来。 也算是一种投机取巧的孤注一掷，宋千秋的生意经方旭不得不说有些佩服，至于为人，见到与这个做父亲的性格截然不同的宋倩倩，便也就没理由再去过问许多了。 宋倩倩对于方旭的好心承诺，自然也还以微笑。目送方旭和小家伙离去，屋内又是一阵轻声咳嗽。 方旭心情有些郁闷，加快脚步走出了别墅。 到现在为止，还是没看见宋千秋以及洪峰等人。 别墅就这一道正门，之前方旭在门外斩了老半天，没见宋千秋他们出来。 而现在别墅外停靠着两张车，却正是宋千秋和洪峰所属。 不用多想，他们的事情的确还没议论完。 而对于方旭赶过来的初衷，见到宋倩倩之后心里的一些惆怅以及疑惑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小家伙很听宋倩倩的话，可能也并不是如方旭所想的那般‘见利忘义’。 可能当中有一些方旭不知道的事情吧，导致小家伙是抱有感恩的心思去亲近这位眼泪化成钻石的姑娘。 方旭看着怀中的银色小家伙，用手轻揉它的小脑袋，笑道：“我们回去吧？” 小家伙眨着有神的小眼睛，盯着方旭，吱吱轻吟。 ... 珍品阁今天有个大动静。老板娘孙思琪准备来一次大换血，急冲冲将才赶回家一身疲惫的方旭又给叫了过来。 方旭苦着一张此刻什么活都不想干的脸，向孙思琪抱怨道：“孙姐，你能不能饶了我？就今天，我累爆了简直，体谅体谅我这个忠心的下属就那么困难吗？哪怕就这一次，一次也好啊！” 孙思琪站在珍品阁外指点江山，请来的工作人员在这位面容一丝不苟的美女老板娘指挥下，忙的不可开交。 方旭甚至接连换着站立的地方，时不时就会挡住别人的道儿。 来之前就听电话里的孙思琪急不可耐的语气还夹杂着各种混乱的嘈杂声。 现在一到，方旭整个傻眼，只想着让自己置身度外就好，不然看着珍品阁里七零八落的各种东西，收拾起来可要累瘫。 孙思琪见方旭一副苦大仇深的抱怨脸，把他叫到自己跟前。然后嘴角一弯，目光狡黠盯着他说道：“臭小子，看得出来我想干嘛么？” 方旭抿着嘴摇头。 孙思琪见状，眉开眼笑道：“大换血！懂不懂？” 方旭心想，换就换呗！那也是你作为老板想干就干的事，为毛还要拉着自己过来，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的用抗拒的目光看着孙思琪，谁知道这位大美女却很是悠闲将手搭上方旭两个肩头，一脸期望的看着他，然后说道：“孙姐可是很看重你的啊。臭小子，到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方旭终于忍不住开口：“要换也没必要一定就今天吧！” 孙思琪怎么知道方旭今儿个忙活了一天。眼下差不多是下午三点，火辣的太阳高高在上俯瞰众人，可珍品阁古玩店的老板娘，却忙的不亦乐乎。 孙思琪直接驳回方旭的意见，毫不宽容的说道：“不行。今天，一定要今天。” 方旭不解道：“为什么？” 孙思琪严肃道：“因为我花钱了。” 方旭无语。孙思琪噗嗤一笑，鲜有的调皮似少女情怀般的语气：“好啦！不骗你，你看里面。” 孙思琪指着透明墙内各个精致摆件，笑道：“这些东西我都低价甩出去了，买主急着要，不能耽误。” 方旭若有所思，再又问道：“这些平日里的小玩意，你照看的井井有条，怎么突然一下子舍得卖出去了？” “舍不舍得都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想通了，反正咱店生意也不算好，与其放这里空摆设，不如全部甩出去重来一次，这次我要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将珍品阁打理起来，不说如何火红吧，起码来往宾客也得络绎不绝踏破我这门槛才行！” 孙思琪说的大气不喘，方旭看得心焦。 旋即方旭担忧道：“孙姐，你这是下了血本哈，是被哪个电视剧里人物台词来了个当头棒喝，还是某个流浪和尚给你充当了一次指路明灯？这决定好突然，我需要回去休息休息好好琢磨。” 孙思琪闻言，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食指猛的往方旭胸前一戳，凶道：“好你个臭小子！拐着弯嘲讽我呢吧？是不是不想长命了？是不是不想要工资了？嗯？”边说边逼得一脸无奈苦笑的方旭连连往后退，一直退到大马路牙子上，孙思琪才罢手。 马路上一连串的拉长鸣笛声，热闹非凡。 可热闹过后，满是摇下车窗对着方旭大骂‘不知死活’的。 方旭赔着笑忙赶上头也不回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孙思琪。 “行行行。孙姐，我怕了你...要干什么你尽管吩咐，我今天就是累成狗，也要完成任务！”方旭挤出笑脸迎合上去。 但随后方旭看在眼里的，却是让他倍感懵bi。 这哪里还是大换血？与那打肿脸充胖子的胡德发的万宝坊，岂非差了不是太多？ 孙思琪一脸不心疼，指挥吃这碗饭的工作人员拆了东墙拆西墙。 除了店里安置好的古玩陶器之类，其余装点用的东西全部被腾了个干净。 按照孙思琪的话说，大换血是不假。 可连招牌都给卸了，那就让方旭百思不得其解了。 “孙姐，你这是连牌匾也不要了哈？”方旭真想拦住这不知道中了魔怔的孙思琪。 可孙思琪一脸悠闲自得，甚至还笑着说道：“你不觉得珍品阁。这个名字太不朗朗上口了么？” 方旭直接否定：“没有的事，我觉得很中听。” 孙思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啊，没见识了吧？今天我就给你说说，长期以来珍品阁一直赚取不到什么利润，你知道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90 不起眼的宝物 方旭回答的很是干脆：“不知道。” “瞧你这不上进的模样！是不是最近走了点运，就忘乎所以了？”孙思琪没好气说道。 方旭也不反驳什么，摸了摸手表看着孙思琪叹道：“孙姐，这店面我看着挺好了，搞不懂你为什么心血来潮。” 孙思琪摇头道：“哪里是心血来潮啊，这是必然的。不换不行，没得商量。” 现在孙思琪还不知道胡德发的万宝坊已经倒闭，而且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方旭本想将这件事告诉她，但看到眼前这这幅场景，终于还是给咽了回去。 口上不承认是心血来潮的孙思琪，方旭也拿她没什么办法。无奈行事太过雷厉风行，珍品阁的金丝正楷牌匾也随之落下。 孙思琪一点不心疼，反倒满脸欣喜包含激动，下一秒就攥着方旭胳膊开心说道：“该你了。把店里的那些个玩意儿都分类好，虽然杂七杂八的有点多，但对于你来说都很熟悉，大概的什么品质什么价位我都分好了，成本贵的我已经挪开，剩下这些你看看还有什么疏漏。我相信你哦，要尽快。” 方旭听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孙思琪白皙手臂一挥。连推带攘的‘送’进店里。 一阵乌烟瘴气，许多雪藏在角落里的堆满灰尘的东西都被孙思琪给清理了出来。 显然是长期没经过打扫的犄角旮旯各种尘埃都争先恐后重见天日。 方旭捏着鼻子走到被清出来的一应小东西面前。 香炉，民国摆钟，各种碗碗碟碟，串起来或是装在盒子里的一些个不知年代的古钱币。稍有观赏价值的，包括了什么青铜像啊，酒樽啊，诸如此类琳琅满目。 可都是摆在珍品阁多时的玩意儿，就算价值不惊人，那也该有些收藏意义吧！ 但孙思琪就是丝毫没有不舍，都没进来看一眼，站在点门外担任总指挥，口若悬河。 方旭还能依稀听到门外孙思琪已经有些沙哑的嗓音，里里外外不断有工作人员的进出，方旭好像劝阻孙思琪再多思考一会。 但眼看着木已成舟，方旭百感无奈。 只好硬着头皮完成孙思琪交代的任务了，熟悉年代精确一个价值范围，便就归类在一起，一共分了三摊，方旭清点时生怕疏漏了什么到时候惹得孙思琪对自己没好脸色。 于是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唯恐出什么岔子。 想起小家伙，当初可也是在珍品阁和自己相遇。方旭颇有些难以言喻的阴沉心情，虽说现在被要求清点的东西都是将价值昂贵的古玩已经收好后只留下这些的孙思琪粗略分工好过的。 但方旭还是免不了感到一些纠结。 在这里打工也有些挺长一段时间了，成天对着这些映入眼帘的东西，多多少少有些感情。 因为方旭入行以来，便就让自己爱上了古玩这一行业。 对于历史的沉淀，久而久之也从枯燥无味从渐渐找到了兴趣，正如陈教授之前那句话，爱上就乐在其中。 所以方旭很喜欢看着这些玩意，只要能看着，心情也会好上一些。 但现在孙思琪却要将这些个被方旭熟悉得几乎算是模样牢记于心的的东西都要脱手而出。这的确算的上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方旭在心里苦叹，嘴上喃喃念道：“兄弟们，这不能怪我，是老板娘不要你们了，我也无能为力哈。”说着就将手挨个往这几堆颜色几乎一致的玩意上摸去。 这时！ 方旭突然一阵心悸。不知是不是今天确实有些疲乏，眼睛一花就觉得耳朵边上有类似苍蝇般的嗡嗡声徘徊而且久久没有消散。 猛然晃了晃脑袋，方旭拍拍脸吐出一口气，振作精神重新干活。 这里暂时只有方旭一个人，可不知为什么跟前的小几堆玩意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的声音。紧接着面前犹如山体滑坡般一条模样迥异的摆件就滑落而下。 方旭本不以为然，就近处一个黑色小铁球缓缓滚至脚尖。 方旭将这东西拿在手里，稍有沉甸甸的感觉。 这黑色铁球之前并没有摆在展览柜上，方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 貌不惊人，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铁制玩意儿。 想着去问问孙思琪来源，却觉得实在是太不起眼，也许就是某个小摊位上随便收罗来的糟糕玩意儿，于是随手一抛...... “呼啦……” 落地后本该是沉重声响的铁球，却没有如方旭所想那般。 只是如同山风呼啸的一道声音，在方旭眼睛里骤然出现莫名的流光，带着千重幻影光耀夺目。 这怪异的景象让方旭目瞪口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他手臂上佩戴的时光手表突然开始发出‘滴滴答答’的连贯声响！ 低头看去，手表正顺时针在疯狂的转动着，而且速度愈发变快，直到呈现出肉眼不可见的趋势。 方旭惊呆，拉开手表的把头，狠命的拉回扭动，却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完全无法控制！ 方旭哪里知道刚才被他抛出去的那个黑色小铁球，像是有了自主意识般的活物一样自行又重新滚了回来！ 方旭看到这诡异的景象时，忍不住就要冲着门外叫过来人。 可猛一刹那，浑身上下犹如被泼了盆零度冰水，彻骨的寒冷让方旭的嘴巴再也无从张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方旭哪里能在短时间内找出对付的办法？ 只能孤注一掷的挣扎起身。不想那黑色铁球滚至方旭脚下时，便就豁然分开两半，其内乌黑一片，没有其他色彩。 方旭骇然，莫非是闹了鬼？ 急忙打消自己这个荒诞念头，再去看出故障的手表时，发觉指针已经停止转动。 而这会，方旭看到有白光从眼前划过。 离奇的是这熟悉的白光并没有汇入手表之中，恰恰相反的似源源不绝的滔天之势急速涌入那一分为二的铁球里面。 白光的源头正是自己的手表。方旭有苦说不出，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时间自己都没舍得用，现在看情况好像是全部付诸东流了！ 手表的收集到的宝光全部外泄，等到了熄火后。方旭欲哭无泪。 但那铁球好似饱餐了一顿，分裂开的两半缓缓合拢，在方旭眼皮子底下归于原状。 先是被滴泪成钻惊爆了眼球，现在又大白天的撞了邪般目睹这种怪诞景象。 方旭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观都快要崩塌了。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铁球自行还原后，原本漆黑不起眼的墨色逐渐开始蜕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在方旭眼角下脱胎换骨。 如同方旭家里的小家伙皮毛般的颜色，似白，似银，或者是白银相间...... 总之颜色有深有浅，并非一致。 方旭再不想看却也不得不看，出于本能的反应告诉自己，不管是什么东西，也得让瞧清楚了有个心理准备。 铁球周身渐渐流淌出细纹，类似春雨嫩芽，带有生机勃发的气势逐渐开花结果。 那些细纹缓缓变粗，由一个点逐渐延伸包裹住整个铁球周身。 整个看上去，黑色密集而又曲折的纹路环绕着银白的铁球。 模样与先前那么不起眼已经是大相径庭。甚至方旭发现，现在这个铁球已经极具观赏价值。 虽然不清楚那些黑色的纹路代表着什么东西，但是隐隐发光的纹路却像是炫耀着自己本身那不平凡的价值。 方旭愕然，等铁球安分下来后，自己的嘴巴像是也解开了禁锢。 之前是寒冷彻骨，然后牙齿就像是冻僵了般的难受，身体也是如此。 等铁球静止不动，方旭四肢轻松，第一时间就是伸出手去将那怪异玩意捧在手里。细细观看。 就是这铁球将自己手表的时间全部吸走，方旭怒气难平，用手狠狠试探了一把铁球的坚硬程度。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固若金汤到底不假，方旭选择放弃。 只是不知道这鬼东西吸走了方旭的宝光后是不是也拥有和时光手表一样的能力？ 方旭起了这个念头，就要开始研究起这东西。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刚才的先不说，此时此刻方旭的身体并没有再出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可能刚才只是这铁球子抽了疯，但不管怎样完全能够让方旭确定的一点就是：这东西绝不简单。 方旭其实心下暗喜，没想到一堆被孙思琪不当回事的玩意里面，竟出了个比时光手表还牛的东西。 刚才还想着求救，此一时间方旭的态度倒是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于是干脆拿着铁球往厕所走。 关上门蹲在马桶盖上的方旭，仔仔细细摸索手中冰冷的铁球。 现在铁球的外观已经足够吸引眼球，无论是色泽还是纹路，还是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分量。是个人也明白不是个能够小觑的东西。 现在方旭不心疼了，他估摸着当中奥秘不是那么容易摆弄出来的，但是绝对有很变态的作用。 不知为何，方旭心里的悸动愈发明显，看着铁球目光变得炽热起来，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个东西，不管是否了解铁球的作用。 总之，方旭现在的想法就是绝对要保护好手里的铁球，这是属于他的东西。 91 上古时期的鬼斧神工 抱着这神秘的银色铁球不知道蹲在马桶盖上多久的方旭。 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沉思中惊醒。 方旭急忙将这鸭蛋大小的铁球收进口袋，沉甸甸的感觉有些不那么自在。 但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孙思琪两手叉腰眼神异样的看着自己。 方旭难免有些心虚，孙思琪一直不说话，他也不说。 沉静尴尬了有那么十几秒钟，孙思琪才稍稍偏头。 “你在干嘛呢？”孙思琪问道。 “没啊，这不是上厕所吗？”方旭眼神有些闪躲。 “叫你半天不回个话，以为你给我溜了。让你干的活做完没，臭小子你可别跟我偷奸耍滑。”孙思琪愤愤道。 方旭只好一脸干笑，点点头道：“马上就好了，等我一会哈，我这就去。” 说完方旭就要走，孙思琪倒是没那么急的样子，一把拉着方旭的手，低喝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方旭回头笑道：“啊？还有什么事？” 孙思琪盯着方旭的脸，狐疑道：“你该不会捅了什么篓子吧？干嘛一脸做贼心虚？” 方旭诧异的看着孙思琪，笑道：“有吗？我脸色不对劲？” 紧接着方旭作势走回厕所，对着镜子看来看去，时不时偏头对孙思琪笑，一边解释：“除了有些疲惫，没看出哪里不对劲啊。孙姐你又拿我开涮呢吧？” 孙思琪冷哼一声，“快去干活！”说完转身离开。 方旭盯着孙思琪窈窕的身影，摸了摸兜里的铁球，嘴角上扬一个诡异的弧度，自己都未察觉。 因为那怪笑稍纵即逝，像是想到了什么的方旭立刻就回到了之前清点那些要一干易主的古玩面前。 方旭唉声叹气，摇了摇头满脸无奈的将这些低等古玩分类完毕，随后也没急着去找孙思琪报告，而是拿出手机给洪峰打了一个电话。 “洪总，在忙没？”方旭贴着手机笑道。 “哟，思琪店里的小子？”洪峰惊讶说道。 方旭嘿嘿两声，旋即也不啰嗦，直接对着电话那头的洪峰讲出了此刻的想法。他决定要接下之前的邀请，去做那年薪百万的工作。 那边洪峰显然有些吃惊，但随即就换了语气，很是开心说道：“想通了就好！年轻人就要思维活跃一点，钱嘛，谁不想赚呢？哈哈哈...这样，明天找个时间，我带你去看看环境。” 方旭应承下来，挂断电话。 这想法不是空穴来潮，方旭觉得自己窝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古玩店实在难有出息。 加之孙思琪刚才趾高气扬的对自己那种说话语气，让方旭很不爽。 甚至现在方旭干完了孙思琪吩咐的事情都没有想法去向她汇报工作。 走出门后，暂时没看见孙思琪的身影，顺势就找到一个还在清理卫生的工作人员留话：“等下孙姐找我，就说有急事我先走了。” 然后也不等那人回话，方旭头也不回消失在珍宝阁门前。 口袋里面那个铁球的温度明显，就算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种冰凉阴寒的气息。 方旭心里悸动，只想赶紧回家好好研究一下。 可途中想打车回去的时候，前后几次都被人捷足先登。 现在是晚高峰，下班回去的人都齐齐汇聚在街头，络绎不绝。 虽说不是市中心地段，但仍然把方旭搅得心神不宁。 “真是群该死的败类！”方旭咬牙切齿低骂道。 骂完后，方旭犹如雷击。什么时候自己脾气这么暴躁了？ 旋即就是一个冷颤，方旭全身像是起了鸡皮疙瘩，感觉略略麻木。 只是一瞬间，方旭像触电般收回在口袋里摸着铁球的手。 是这东西害的！方旭反应过来，之前一直没有察觉，这鬼东西的作用貌似从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银白色的周身，上面是诡异的纹路，方旭在古玩店工作这么久，也没见过哪个朝代的玩意类似于这个模样。 如果是现代社会的产物，那也绝没可能，因为孙思琪的古玩店从来不收当代工艺。 方旭一路慢步走来，完全没有耗费过什么体力，但此刻却站在街头大喘着粗气。 他念及至此发觉这铁球是个糟糕玩意后本想着立刻甩手，但是又陷入纠结。 自己的手表可用时间被铁球吸了个干干净净，要让方旭就这么将它丢掉，他不甘心。 方旭一阵后怕，若不是及时发现不对劲，恐怕时间一长，自己整个人都得被这玩意儿害死。 铁球的功能不是时光倒流，而是类似一种牵引人心的东西，可以控制欲望，将人性隐藏最深处的灵魂勾引出来，然后主宰第一人格...... 这是方旭自己理解的，难免又是一个骇人听闻的事件。 现在的情况就是，方旭及时醒悟，却又面临不甘舍弃这东西的纠结心思。 此刻是绝不敢再用自己的手去触摸那铁球。街边小卖部近在咫尺，方旭着急赶过去买了副皮手套。 之后带上铁球赶去了学校。 如果说方旭真有一个传道受业解惑的恩师，那么也只有在大学里任教的陈教授了。 现在是饭点，方旭也没管那许多，直接就去陈教授办公室。 急促的敲门声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谁啊？” 方旭忙道：“陈老师，是我，方旭！” 暂无应答。开门后陈教授戴着副眼镜看了眼方旭，忙将他叫进去。 陈教授这是独立办公室，几十年不变，他在学校的资历算是最老的那种，所以办公室里面的摆放设施都是教授一人专属，很多都是他陆续整理出来的。 也算对得起他历史学教授的称号，办公室看上去总是摆放着各种山水字画，以及古玩模型。 进门后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茶香，很是浓郁的芬芳让方旭精神也放松了许多。 但接下去方旭说的话，却让包括自己在内的一老一少都失了原本面色。 “什么？控制人心的铁球？！”陈教授才刚落座，就又陡然起身，看了看房门处，确定紧闭后，这才继续说道：“拿出来我看看。” 方旭稍又忐忑，一双皮手套分成两只，给了教授左手那只，然后自己戴着右手的从裤子口袋将那圆圆重重的铁蛋子拿了出来。 银光亮眼，上面黑色的纹路就像是一条诡谲流淌着的黯淡河流。 “老师，一定不能用皮肤触摸，我刚挨过教训......”方旭紧张说道。 说实话方旭现在的心情算是糟糕到了极点，充斥着惆怅费解以及焦虑不安。 甚至还有些躁动，渴望得到答案。 老教授配合的戴起了手套，卷了卷袖子，接过方旭手中的铁球。 “分量不轻，但这东西我看着不像是古物。”陈教授说出了第一眼看法。 方旭点头道：“但也不会是现代工艺吧？” 陈教授没立刻回答，拿着端看了良久，眉头都快拧在了一起。 陈教授视线从铁球上挪开，望着方旭问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我老板娘的店里。就是那个珍品阁。”方旭回道。 “那她知道这么个东西吗？”陈教授显然是指的孙思琪，在他眼中这么一个模样古怪的铁蛋子，可跟古玩店搭不上边儿。 方旭摇摇头苦笑道：“应该是不知道，我也就没问。不然按照孙姐的性子，估计一时半会很难消停。” 陈教授慢声道：“你确定你刚说的，不假？” 方旭笃定不假，毕竟亲身经历才脱险。 而陈教授虽然没质疑方旭什么，但终究一眼无法确定，方旭更是板着脸预警过，这东西千万不能用自己的皮肤触及。 于是陈教授当即也给了方旭一个说法：“现在越少人知道越好，说不定是某个未知区域流传下来的鬼斧神工，要知道咱们这行业虽然不讲什么鬼怪传闻的无稽之谈，但确实存在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早年我也遇到过类似无法得以解说的情况。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几个老专家一起研究研究，这两天我会查阅一些资料，看看有没有和这东西相关的信息。” 方旭陷入纠结，“您也不能短时间确定么？” 陈教授摇头道：“确实没办法妄下定论。” 方旭叹道：“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净遇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个店里也能撞邪。” “好了好了，看开些。方旭啊，那你就先回去吧，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刚刚你说的如果不假，估计这玩意还得送去医院检测一下是否含有什么麻醉神经的化学成分。” 方旭若有所思，如果真就是个注入药物的违规产品，但是之前亲眼目睹的吸收宝光的画面，却又并不是白日做梦。 但时光手表的事情方旭一直没告诉别人，连自己爸妈都是保密十分，所以对陈教授也就有所隐瞒。 只想着老教授能看出些什么端倪后对症下药，现在看来只能暂时等待结果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方旭知道这个道理。 回去前又再三提醒过老教授千万注意研究方法，不管是哪个世纪的鬼斧神工还是现代社会不法分子的图谋不轨，都不能掉以轻心。 92 不是一路人 可铁球暂时有了‘归属’不假，但方旭因为那玩意儿猛不丁找的洪峰说起的那件事情，又怎么去反悔？ 发生过的方旭哪里还能记不起来，说实话到现在自己仍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跑去找洪峰，还是主动送上门那种。 看着通话记录第一条显示着“洪峰”的两个大字，方旭只得扼手叹息。 福兮祸所依，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方旭摸着冰冷毫无温度的时光手表时，又不禁愁上心头。他这些时日以来千辛万苦费尽心机积攒的时间，已经一秒不剩。 ... 珍品阁的大换血具体动向方旭是不知道了。一切都被掌柜的孙思琪指点江山后以旧换新。 今天收到孙思琪的短信方旭甚至只是轻描淡写看了一眼，便就置若罔闻。 内容大致就是让方旭去观摩观摩一下新气象，或者顺道想个更加中听的店名，以作后续吸引顾客眼光之用。 可方旭时间很紧，现在正左右为难呢，就在孙思琪之前才和洪峰通了个电话，说是中午饭点前，去上次那个酒店会个餐。 到了这节骨眼上，方旭也不好放人家鸽子，毕竟不管怎么说，昨天也是自己主动给洪峰达成了约定。 于是窝在家里床垫上辗转十好几分钟的功夫，方旭咬咬牙决定去看看究竟。 到底是个天上掉下来的美差还是个路途凶险悬着心捞钱的苦差，方旭若是不去的话，那自然是屁都弄不清楚。 绿都天启大酒店，席间座满。 方旭被酒店经理亲自引导，进门时顿时石化。 本以为就是个简单会餐然后直接去那什么矿场看看环境。谁知道在场的不止是洪峰一个人，特别的奇怪的连宋千秋这个胖子也在，还有那面色焦黄满头花白的老太。 除了这三人，红光满面的几个商人打扮目光透着狡黠的也差不多安静坐着，连个窃窃私语方旭都没能感受到。 起先说话的自然是洪峰，“来来来，过来坐，就差你了。” 方旭闻言尴尬笑笑好不窘迫，坐下后更是觉得自己与这伙人格格不入，平常说话都是滔滔不绝信口拈来，到了此刻，竟然半天都憋不出个只言片语。 洪峰看出方旭的尴尬，主动带起气氛，让大家伙该吃吃该喝喝。 方旭是不知先起筷子还是先碰酒杯，也许是本意并不想和洪峰打什么交道，但那该死的铁球不知道让自己吃错了什么药，闹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误会。 加之洪峰包揽了胡德发欠下的股权，方旭倒是会硬着头皮尽量配合他。 只是酒席上，似乎除了宋千秋时不时看向方旭的打趣目光之外，别的人怎么不都待见这个年轻小伙子。 而方旭倒是乐得自在，他巴不得这些和他不熟甚至陌生的人不要拿着酒杯就来招呼自己。 方旭可没打算喝得烂醉如泥回家被李淑芬骂，包括月月那个丫头，要是知道自己醉醺醺的神魂颠倒回了家。保不准第二天就得拉着自己大呼小叫威逼利诱达成她藏在心底的小目的。 想到这儿方旭就头皮发麻，曾经有一回学校聚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被人灌了酒，之后便被方月月拉扯着买了一件好几百块的裙子，说是别人都有，死活要攥着方旭替自己买下。不然就跟他没完。 那会方旭还是十分拮据的时候，但没办法，月月是家里的宝，不过归根结底方旭认为就是喝酒酿下的祸，以至于现在几乎滴酒不沾。 酒能乱性这话不假，方旭要确保自己的精神时刻处于清醒的状态，不然就像昨天接触那个怪异的铁球之后，一度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比吸食那些男女老少众所皆知并且嗤之以鼻的“有关”药物可要猛烈可怕的多。 这时，身为东道主的洪峰熟络的用手拍了拍方旭的肩头，虽然年过三十的他没了油头粉面小鲜肉的外表，但那殷实的家底让他自然有形成一种傲慢的富贵气质。有些人是与生俱来，而有些人是吃惯了苦打拼上来之后，伪装出来的高高在上。 洪峰算是两则兼具，因为他家境本就不错，自己也有生意头脑，到了如今这般地位，能保持喜怒哀乐稳定，倒算是相当不错了。 但有一点让方旭不太喜欢的就是，洪峰这个人别的毛病没什么，偏偏就是喜欢自来熟的勾肩搭背，说话语气也是如此。 这不，洪峰对着其他人就是直接一句；“都不要跟我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喝着吃着，完事了我还有活动，今天不醉不归，谁敢不尽兴，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说完笑着偏过头，搭着方旭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方旭，思琪知道你过来了么？” 方旭呵呵道：“还没跟她说。不过这算我自己的事，我想没必要谁都知会一声吧？” 洪峰‘嗯’了声，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是个有性子的年轻人，希望我没看走眼。” 方旭不否认，这种话听多了，便也就习以为常了。 倒是宋千秋和那老太，不比方旭自己自在到哪里去。 像宋千秋这类人肯定是穿梭在酒席中早早练就了一身酒量，但这时候却不见他迎合其余人的推杯换盏。 只是默默坐在那里，有时和老太低声絮叨几句嘴，时不时打量方旭一眼，也没个明了清楚的含义。 而那老太据说是年近百岁，也不晓得洪峰将这老佛爷请过来是个什么道理？ 方旭本想着主动找宋千秋搭话，可洪峰给他留的位置就是坐在自己旁边，宋千秋恰恰又是在对桌。所以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之遥的方旭遥望那胖子奸商时，又唯恐自己说话会被洪峰开口后众人喧闹起来的气氛给冲散，便就不了了之。方旭还想问宋千秋关于她女儿宋倩倩病情的事情。可一直找不着机会。 酒席上的菜虽说是华丽丰富，方旭吃起来却也不大安心。 一直就是在洪峰的各种类似‘官腔’的话语中熬过来的。 到了勉强酒足饭饱的时候，方旭庆幸自己没被人灌酒。 不然还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拒绝，本以为饭后可以直接去矿场，谁曾想洪峰直接就让众人留步，笑着说：“今天来的都是我洪峰的朋友，而这位老佛爷相信大家也不陌生。至于接下来要开展的活动，老佛爷年事已高我实在不忍，所以我先送她老人家回家歇息，各位就在这等候片刻，待我回来再领你们去好好潇洒一把！” 老太听后没啥反应，其他人却面面相觑。这一切在方旭眼中都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老太看年岁的确很是苍老这不假，但本来和他们这一群后生晚辈做一起喝酒吃肉就已经足够古怪了，却在饭后洪峰还扬言说要她送回去，那叫过来吃这餐饭的意义在哪里？ 方旭看着老太，老人家脸上不见喜怒，要说富贵相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方旭的确瞧不出除了年老身子骨还这般健朗之外的其他不寻常之处。 也没多猜疑，重点毕竟还是在宋千秋身上。 目送洪峰和老太离去，方旭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宋千秋，直接叫这胖子叫出包厢，走去洗手间。 宋千秋倒是挺配合，面不改色的还直接走在方旭前头。 “宋老板，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哈。”方旭笑说道。 宋千秋直接拉开裤拉链，放出那半老‘鸟儿’开始大肆方便，对准小便池就是一通发泄，虽说不上飞流直下三千尺那般的雄伟壮观，却也没有到顺风湿鞋的地步。 方旭索性也顺势解决。宋千秋像是阴谋得逞般终于露出个笑脸，装作很是自然的稍稍偏了偏脑袋，目光斜视，正是方旭下身方位。 方旭察觉，暗骂一声后硬着头皮挤出个微笑：“宋老板，有啥好瞧的？该不会是你怀念起当年威武提长枪的风花雪月大好时光了？” “哼！”宋千秋白了方旭一眼，转过身去抖了抖身子。 其实方旭心知肚明，这货保不准就是在给自己未来女婿瞅瞅那命根子的生命力呢！ 可方旭从没想过要做他宋千秋的女婿。之前宋千秋拐弯抹角又开门见山的找自己帮忙，虽然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有一点确实是放在明面上来说的。 那就是要方旭做自己的“上门女婿”。 不管是帮忙做戏还是假戏真做，方旭现在是怎样都不会答应了。 而对于宋倩倩的病情，方旭是打心底的觉得匪夷所思。 这不，扣上裤拉链洗了把手就问了宋千秋一句：“宋老板，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哈，你女儿的事我现在也知道了，你就没想过让我守口如瓶？” 宋千秋一脸云淡风轻，“想过。但我知道你不会泄露出去。” 方旭嘿嘿道：“哟，这么了解我呢？” “一丘之貉。”宋千秋淡然道。 方旭片刻无语，旋即重振旗鼓抢占优势：“放屁，我跟你才不是一个路子！” 93 撕破脸 宋千秋猛的捧一手水往脸上“啪嗒”泼去。 可能是动作太突然，方旭被这胖子一惊连带沾了些水在身上。 方旭怎是受得了这种气的？旋即就不甘示弱的拧开水龙头直接用手指堵住出水口...... 水花四溅间，宋千秋一脸懵bi的愣愣看着方旭。 两人额头满是水珠，尤其是宋千秋已经完全成了个落汤鸡的模样。 “你搞什么鬼？”宋千秋愤愤道。 “你搞什么，我就搞什么呗。”方旭淡然道。 宋千秋懒得理会，直接一抹脸就要走。方旭紧随其后。 “宋老板，我问你个事儿？”方旭笑眯眯赶了上去。 “有屁快放。” 方旭稍有无奈，之前这死胖子还对自己十分阿谀，现在估摸着是觉得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干脆放弃所以翻了脸？ 不管怎样，方旭现在都要说出自己的疑问。 “你女儿我上次看见了，情况不是那什么...太让人乐观。” 宋千秋猛然顿足，脸上渐渐显现怒色：“你什么意思？” 方旭由喜转忧：“我想了想。当然，是我个人看法哈，你是不是长期以来利用那些钻石做生意，然后有了现在的资产？这样的话，你女儿的病情我估计想好也难。” “狗屁！”宋千秋直接破口大骂，指着方旭鼻子骂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我用那些钻石干嘛了？嗯？” “别激动宋老板，我只是随口问问。再者说了，你女儿现在病倒在床上，你一不敢让她就医，二个又是成天在外面忙工作，你就不想想办法？” 宋千秋整个人都已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顿时像换了个人似的没好气说道：“劳资的家事，轮得到你管？” 方旭见状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了，于是改口道：“得，是我多管闲事。但我心里有一个疑问，需要你给我解答。” 宋千秋没即刻置之不理转身走掉，方旭便也就继续说道：“关于那个君子笑，我想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 “君子笑？”宋千秋稍有迟疑，旋即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趴我家墙角。” 方旭淡定道：“我不是故意去听的，上次本来就是找你有事。现在我必须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咱们的君子之约，到此作罢。也别弄得我整天心里像是挂着个什么东西一样不自在。” 方旭打开天窗说亮话，宋千秋也不是个愚昧之人。既然方旭都有此一问了，他也不会绕弯子，直接就解释：“是，这件事我的确骗了你。” “怎么说？”方旭忙问道。 宋千秋缓了口气，平复心情后低声道：“我只是使了个障眼法。目的就是掩人耳目，垂涎这个玉的人太多了，整个古玩界的行内人谁不知道君子笑这三个字？ 在我手上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虽然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但是我却无端被搅扰得心神不宁，整日整夜连个安心睡觉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好了，我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买家，不但将这东西抛了出去，连筹码也有了。 至于倩倩的事，我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有用的消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之前跟你说过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信不信由你。” 方旭听后算是彻底了解这死胖子是个货色了。心机城府深不可测，方旭一向看人简单，之前胡德发也只是怀疑过，到后来他破产，才真相大白。 而现在这个宋千秋，方旭是彻彻底底服气，原以为只是个不择手段但不至于触及底线的奸商。现在看来他不仅仅是奸，还是老奸巨猾的那种玩弄心计的大奸大恶！ 之所以觉得宋千秋‘恶’，也不是毫无根据。 方旭受了他的定金不假，但这君子笑如果限期内没有找到有价值的消息，定金是要如数奉还的。 等于方旭一直以来就在白忙活！ 这种气换做谁人来承受，谁人又能不大发雷霆？ 方旭从来就不具备佛心。那是慈善家玩弄的虚头巴脑。 方旭要的，只是真实存在的利益，只是沉甸甸的黄金珠宝，还有能数到自己手抽筋的大把钞票。 可宋千秋利用自己这一点，方旭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和他善罢甘休了。 “之前那个定金我没理由退还了，你觉得呢？”方旭尽量心平气和。 出乎意料的是宋千秋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听他说：“可以不用还。但钱是货真价实打你账上去了，这天底下总没有借贷不给利息的说法吧？” 方旭此刻真是想给宋千秋一个如雷贯耳的耳光。日他个仙人板板的还借贷不还，几时自己向他借过钱了？ 想归想，要是出了巴掌指不定还讨不到好反惹一身骚。 这肥胖大脸盘子上几斤几两肉方旭可是瞧得实打实，别说一巴掌下去了，痛的最多的估计还是自己。 方旭强作镇定，那笔定金不算个小数目，进了口袋管你天王老子都尼玛六亲不认才是。 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尽管来拿，就看你宋千秋有没有这个能耐！ 方旭没好气的点点头，一脸咒骂的模样盯着宋千秋，随即两手一甩，满是市井无赖的耍泼风范：“那就欠着吧。钱是还不出来的，小爷最近手头紧张，有紧身裤那么紧。” 宋千秋呵呵道：“没事不急。不过我得提醒你，这利息的翻滚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温柔。” 方旭满不在乎道：“不急不急，随便你翻，天翻地覆都没关系，反正我还不起。” “嘿嘿，你别跟我在这撒泼。你什么人我不清楚？”宋千秋一本正经看着方旭，忽然张开两根手指扬了扬，笑道：“钱你的确可以不用还了，我在额外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方旭哪能不知道宋千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便故作吃惊道：“宋老板几时这么菩萨心肠了？知道我缺钱还特意打赏些毛爷爷？” 宋千秋圆滚滚的脑袋稍稍抬高了几分：“别管那么多，都是明白人，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放心，这次是你力所能及的事。” 方旭好奇道：“说来听听。” 两人正聊得火热，圆形走廊道上传来几道急促脚步带着一众欢声笑语。 宋千秋把话咽了回去，直了直身子看去来人方向，眉头一下子就紧紧皱了起来。 方旭随之看去，是几个陌生面孔。 正想问宋千秋这伙人是谁，却被对方抢先打断。 “哟呵，这不是宋老板么？巧，真是巧......” 清脆的拍掌声响彻，率先走过来的男人悠闲拍手，满脸堆笑，笑意嘲讽。 方旭知道估计是这死胖子的冤家，想着跟自己无关，就要提前离开。 却被宋千秋一声低喝止住：“等等，你先别急着走。” 方旭不解道：“我怎么就不能走了？” “和你有关系，你走什么走？走个屁？”宋千秋面带不耐烦的怒气。 方旭无语，索性看那走过来的男人，直接撒口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你？” 男人面带鄙夷的看了方旭一眼，直接挪开视线，啧啧冲着宋千秋说道：“要死也拉个垫背的，果然是你老宋的作风，佩服。这一点我从来都是自愧不如啊，哈哈哈！” 宋千秋也没什么好脸色对他：“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今天我没功夫搭理你。老佛爷已经和我谈妥了，有什么事你去找洪峰，别挑我刺儿。” 话音落罢，那人似乎没有什么吃惊，抬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故意说给宋千秋听：“这年头做生意难呐！唉...好不容易揽下个活，就这么被人横插一脚，到头来连杯羹都吃不到，惨啊，惨啊！”说着还悲天悯人的惆怅脸摇起头来，往后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紧接着几个跟班气质的壮男虎虎生风而来。 方旭瞧在眼里，大致了解到是宋千秋与这些人之间的矛盾，似乎是牵扯了那个老太还有洪峰，貌似就和上次在别墅里谈的生意有关。 不过这事儿跟方旭搭得上边？他自己是一头雾水浑然不知的。为什么宋千秋硬要将自己也扯进来？难道只是临死拉个垫背的性子么？方旭觉着没那么简单，此刻只是静观其变。 而宋千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整理了一把被撑得滚圆的西服，随后就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并没有和你作对的意思。如果你非说是我抢了你的生意，那我只有一句话，就是各凭本事。你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大可和我竞争，我宋千秋干这一行不说资历，光是觍着脸摸爬滚打的日子就不比你走过路的少！” 那人被宋千秋突如其来的威势话语稍稍惊了一下，转而还是一脸讥笑道：“大话谁都会说。咱俩也算是冤家路窄，怎么着？进去喝两杯？” 宋千秋直截了当的拒绝：“没空。” 后跟上来的几个壮男，很是不友善的直接就围在了宋千秋的两侧。 宋千秋见状一点不惧，像极了司空见惯心里有底，只是淡漠的瞥了眼那男人，旋即说道：“李泰安，别逼我跟你撕破脸皮。” 94 至尊大保健 被宋千秋称作李泰安的男人一脸静默。 片刻，他眼皮微微眨动一下，紧接着就是让围住宋千秋的几人散开，打着哈哈说道：“就事论事，咱不说别的，这单生意我必须要参与进来，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这上亿的投资，呵呵......” 宋千秋冷哼道：“谅你也不敢跟我撕破脸，不然大家都挂不住那点破事！” 对于宋千秋硬气直接的话，李泰安并没有更多的表示，之前恐怕也就是‘碰巧’遇上忍不住调侃了一番。 现在一改脸色的李泰安强烈要求宋千秋去喝杯酒谈谈生意。可宋千秋知道这货并不是什么好鸟，一肚子坏水不说，更是挖空心思千方百计设计陷阱等着自己跳呢。 可方旭站在一旁看戏归看戏，始终不理解宋千秋说的跟自己“有关”究竟是个什么关联？ 直等到李泰安离开，方旭这才慢悠悠走近宋千秋，忙问道：“你忽悠人成惯性了？让我干站着你说话不腰疼是么？” 宋千秋确定李泰安消失在身边范围内，仍旧低声的对方旭解释道：“这件事我没必要骗你，确实跟你有关。” 方旭皱眉道；“我都不认识他，跟我有个毛线关系？” “王萍。你总该不会陌生吧？”宋千秋盯着方旭。 方旭惊呼：“我靠......一中那个王萍？！” 宋千秋点头。方旭更是直接骂娘，“死胖子你调查我？” 方旭不至于傻到宋千秋说出一个自己高中老师名字的时候还装作若无其事。 可宋千秋本人倒是显得很是悠闲自得，仿佛调查方旭底细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按照宋千秋的秉性，就差没有将方旭祖宗十八代的墓地具体埋在哪个方位给说出来了，更夸张的怕是连方家上三代之前的祖宗名讳，怕是都没放过。 “先别急躁，年轻人性子太火爆不好，会伤了身体。”宋千秋说的一脸轻松。 可方旭直接就是瞪着眼睛愤然道：“大爷的帮你找玉，你反查我底细？你这死胖子就想不得别人一点好么？”就差没曰你宋千秋个仙人板板了。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宋千秋安慰方旭，可看他那张圆乎乎的黄脸小眼，方旭当真是耐不下性子。 也算是宋千秋口才不错，加以劝说才让方旭忍住火气秋后算账。 宋千秋当即解释道：“调查这两个字谈不上，只是做生意嘛，总归要了解了解合作方的底细，这一点咱们将心比心，换做是你估计和我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说那王萍，也是我偶然间发现她当过你高中的班主任，这个女的不简单，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方旭诧异道：“不简单？怎么就不简单了？难不成还是个会吃人的母老虎？”此刻虽然忍住了火气，但免不了说话带刺。 宋千秋倒是直接忽视这些顶着自己的愤然话语，笑道： “王萍，李泰安。你能联想到什么没？” 方旭愕然道：“连个屁提示都不给，我能想到什么？” 的确，李泰安看那年龄估摸着和宋千秋差不了多少，虽然腰板还算笔直，可个头毕竟不算高，顶多也就一米七多那么一丢丢。至于王萍，按照宋千秋说的话加上那诡谲的脸色，恐怕两人关系不太简单。 但方旭当然不会说什么李泰安是王萍老公？也不会说是王萍的哥，或是表哥什么的，在方旭眼里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边儿。 别说在市一中方旭只是上了一年左右的学就转走了，所以王萍的人际关系方旭就算清楚也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当年那会王萍算是才任教不久，能当上班主任也是能力出众。 这一点方旭从来没有质疑过什么，总之王萍在他眼中，是个严厉认真的老师。说不上模样多么和能力成正比，但为人方面还是没给方旭留下太坏的印象。 可宋千秋一句：“两口子。关系微妙谁也离不开谁的那种。”直接将方旭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方旭震惊，骇然道：“不是吧？你跟我这说天书呢？” “事实真假你往后自然会明白，是不是骗你我光靠嘴说你也不会全信。反正我知道的消息就是，这两人唇亡齿寒，虽说那王萍是个老师，但底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干净，这一点我能打包票。” 方旭自不会相信，让自己无缘无故去怀疑一个教过自己的老师，然后相信你一个大腹便便浑身上下都透着老奸巨猾的奸商？ 更何况这件事从李泰安出现过来打招呼到现在，方旭都不知道这人具体是干什么行业的。 又怎会因为你宋千秋突然跑出来的一句“不干净”就随便去质疑别人。方旭轻蔑笑了笑，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宋千秋正是从这一刻开始。 而宋千秋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可能说的太唐突，见方旭沉闷不语，便又接着说道：“至于李泰安嘛，咳咳...比我更奸。” “你倒是承认自己奸了？”方旭意味深长笑道。 “我从来没有不承认过。无奸不商，懂么？” 方旭再不理会，管你嘴里跑出什么油或是天花乱坠，今天可不是来看你宋千秋脸色的。 没待多久就回了之前的包间，里面酒气熏天，人人脸色绯红看起来不大清醒。 他们像是也等得不耐烦了，见方旭和宋千秋进门，一人愤愤说道：“洪总怎么还没来呢？时间不等人啊，说好了去那什么，那什么...来着？” “大保健。你这个土包子。”另一人拍拍之前说话那位的后背，嘴露淫笑。 方旭立时觉得有些懵，特么大保健是个玩意儿？那可是这社会上众多老司机们给取得一个稍显文艺范的名头。说直白些实际上就是逛窑子！ 看来坐在这里的，都是些整日‘明刀明枪’一言不合‘亮剑’的老嫖客。 方旭知道今天洪峰说的后续活动是什么了，可不能被他拖下水。 虽说知晓这些大老板们的背景吧，去的大保健估计也是那种至尊级的超级大保健。但是说到底还是大保健．．．．．． 方旭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被殃及池鱼。自己一个才踏入社会走进古玩圈的嫩头青，能被这伙人拉下水？ 那是绝不可能的！说什么也不行。 万一被留下证据或是其他什么把柄，将来岂不是只能做他洪峰的马前卒？就算是宋千秋也不例外，旋即方旭瞥了眼宋千秋，见他一脸漠不关心无动于衷的表情，便清楚这货也知道今天洪峰的如意算盘打成了个什么模样。 正想找机会开溜，可一出问题方旭就发觉时间真尼玛的紧凑，平时闲的时候度日如年。一旦有什么至关重要的问题来了，却一丁点都没有给自己留有准备的功夫。 加上现在时光手表被废得干净利落，想要靠它是不可能了。方旭看着洪峰一脸微笑的走过来，急中生智也是生不出个花花了。 “久等了各位，车已经备好了。今天你们的吃喝玩乐通通归我承包，如果玩得不嗨，大可事后找我兴师问罪。” 事后？方旭心底冷笑一声，事后黄花菜恐怕都凉了，还问个毛线的罪！ “洪总，恐怕我时间很赶，不能陪你们一起去了哈。”方旭赶忙说道。 洪峰闻言脸色平静：“人生得意须尽欢，马上你就是我洪峰手下一名得力干将，今天任何事你都给我推了。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方旭纠结，“这恐怕不好吧？” 宋千秋打岔：“没什么不好的，跟着洪总开开眼界对你只好不差。” 这时，还坐在酒席上的一人懒洋洋笑道：“这姓方的小子我也听说过哈，后起之秀，年轻有为我不否认。但是洪总呀，你看人眼光一向不差，这次恐怕还是还是走眼喽！” 方旭不明就以，洪峰笑道：“怎么个说法？” 那人似乎酒气上头，嘿嘿狞笑道：“刚才我说什么洪总要带哥几个去大保健，这小嫩娃估计是听见了，这不害臊了嘛！” 方旭一听，立刻就想去特么妈个蛋的！ 随即拳头一捏大声说道：“这位老板，是喝醉了还是嘴巴向来如此？家中可有老妈老婆？有没有小孩？需要的话，我帮你去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去你娘的跟劳资叫板？！”此人勃然大怒，拍桌起身就要冲过来跟方旭干架。 洪峰即使出言劝阻：“都别吵，自家兄弟争个什么？方旭！你也少说两句，那什么大保健的我可没跟他们提过，你别放心上。” 没跟他们提过？为毛还要特意解释这一点！方旭郁闷不已，这洪峰是故意话里有话调侃自己还是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嫩头青没见过女人身体的纯情小男生？ 当即虽然只住了怒火，方旭却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思：“洪总误会了。比资历在场的都是我前辈，的确我还有很多门道需要学习，将来有什么需要讨教的地方还希望大家不吝赐教。 至于那什么．．．安排哈，洪总说了算就是，既然我来了，饭也吃了，那就照大家的意思，今天尽兴，除了喝酒这一点外，我方旭别的不敢说，管你什么牛鬼蛇神极乐世界，通通招呼过来就是！” 95 大土豪 方旭都不知道说出这话来的时候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平常根本不会被轻易激怒的他，想不到败在一个陌生人的激将法之下。 事后隐隐有些后悔，真是痛恨自己这一激动就忘乎所以的毛病。 不过没办法，木已成舟，此时此刻方旭也只能硬头皮接下自己说的话。 只能希望洪峰刚才提及的什么并没有向这些人许诺过要去大保健之类的话，这样一来方旭自然也就不必过多担心了。 但是一想在坐的人也不是一些泛泛之辈，而且向来知道酒后吐真言这个道理的方旭，也不敢确定他们随口说的大保健就是空穴来风？ 所以矛盾的心理大过表面上的镇定自若。方旭真想拉上宋千秋给自己垫背，打定主意的他望了眼那胖子站在的位置，结果看到的是对方也正暗自打量自己，甚至目光对接的那瞬间宋千秋还投过来一个稍纵即逝的坏笑。 这死胖子奸商，敢笑话我？！方旭心底暗骂，待会不管到底落不落实大保健那件事，都得让你丫的一起下水！ 乘坐一辆黑色加长悍马驶向天启私人会所。 那地方据说也是洪峰旗下产业，方旭乍一听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大惊失色，心里却不由得佩服这洪总的财大气粗已经到了让我辈望尘莫及的地步。 私人会所，顾名思义，名头就够高端大气。 之前方旭被柳钰儿“请”去的那个地方，好像也类似于一种私人会所，只是方旭那会心神不宁便没太关注，总之应该差不了太多。 而今天洪峰这个天启会所倒是与柳钰儿那个地方有点不同。 就是自打进去后，方旭发觉富丽堂皇之类的词汇冠名在这种地方倒是十分贴切，只是相比较之前去的柳钰儿那里，人数上看却要热闹的多。 除了方旭以及洪峰等人之外，加上会所经理还有一些站台的接待，目测也不下于十余人。 另外还有身穿西装礼服的各类绅士风度挽着雍容华贵的美妇。他们或是来来往往悠然漫步，或是直接手捧红酒杯高谈阔论。 不过这还不算完，随着视线的推移，方旭差点惊呼出声。 只见两大高个，皆是齐耳短发， 方旭暗自感叹，实在不忍直视继续挪移视线。 宋千秋等人倒是自然而然淡定从容得多，但是这胖子却也不消停，一直在留意方旭的形态举止，甚至在方旭看的十分认真的那会，站在他旁边直接就是用手 肘往方旭胳膊上抵了抵。 方旭转头问道：“怎么了宋老板？” 宋千秋低声笑道：“想不到你还好这口？” 方旭直接甩了宋千秋一个白眼，“你才好这口！” 懒得搭理宋千秋的方旭继续注视周围的环境。 有那么一刹那方旭甚至不敢相信这里当真就是洪峰的私人会所。 虽然奇奇怪怪的人不在少数，但言归正传总体来说，不论是会所的构造还是身处其中的人，单从穿着来看是绝对互成正比的。 洪峰一如既往喜欢展示自己的实力，这不，立刻就对着大家伙说了声：“该玩的玩，想干嘛就去干嘛，不用有顾忌，消费方面我全被你报销。” 宋千秋脸上表现的很是从容，悠闲的胖子的只是慢悠悠的往方旭那头靠拢，窃窃私语道：“大保健，想不想去？” “去你大爷啊！”方旭低骂。 宋千秋嘿嘿笑道：“怎么？怕了？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跟你老妈通风报信的，现在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是时候该出来泄泄火，不然整天憋着不难受？” 方旭听后真想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这死胖子来一顿拳打脚踢。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宋千秋满身这么多毛病呢？ 方旭皱眉道：“要玩你自个玩去，小爷四下逛逛就好。”旋即将这话也说给洪峰他们听。 洪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可以，但凡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那些跟着洪峰一起过来的人，没几个好货色，一脸邪笑的成群结队不约而同走去一个方向。 方旭见状，大致也清楚他们去干什么。这等私人会所如果说没有至尊级大保健，说了出去鬼都不信。 而看似成了两道清流的方旭和宋千秋，稍微显得和这里的场景有些突兀。 不过宋千秋并没有坚持多久，直接就冲着方旭甩了个眉飞色舞：“你不去的话，我不管你了啊？我真去了啊！” 方旭直接扭头不看：“滚！” 宋千秋还真屁颠屁颠追逐前一行人的脚步而去。 方旭看着他肥胖的背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模样。 “这死胖子，也不知道平日里都在干些什么糟糕事儿，低叹一声之后，方旭健步离开，与宋千秋他们去的方位截然相反。 泳池的水澄清无比， 方旭没换衣服便直接进来这室内泳池，男女比例一比三左右。这是实在话。 一眼望去， 但到底还是没迈出那一步， 为毛这么想？虽然看上去当中的抠脚大汉并不太多，没错！ 方旭只一眼便看出了端倪。说是说私人会所， 这系列牛叉哄哄的行为在岸上的人或是经过视而不见，或是直接就充耳不闻。 坐在高架台上有个拿着手机目不斜视的男人，模样昏昏欲睡。 估摸着是个救生员，可实际上方旭看向水池中后发现其实根本不深。 也许是为了显得更加专业些，不过这里才算会所的头一道风景线。 走道还有很大段距离，自打进来前方旭也看到了这会所的占地面积不亚于一座小学校。 所以洪峰的资产几何心里自然也有了个简单概括。但方旭认为可能还远远不止如此。 宋千秋他们之前去的方向是往二楼，方旭则是往相反的地方一路走过来。 现在经过的大厅里摆放着许多自助美食美酒，放着动听悠扬的音乐，相得益彰间透着社会高端人士的奢华品味。 方旭暗暗惊叹，若是自己处在这种模式的长期生活之下，会不会变得纸醉金迷？ 答案方旭不知道，未来谁也说不准，脑海仍然徘徊着之前泳池中的春光无限，让自己脚步的速度不由得也随之慢了下来。 方旭倒是不后悔没跟着宋千秋他们去那什么至尊级大保健，反正除了宋千秋之外也没人邀请自己，乐得自在。 “兄弟！你东西掉了！”身后，一人健步赶来。 穿着一双凉拖鞋，花纹泳裤，脖子上勾着一个金项链，发型奇特神似贝克汉姆。 看起来阳光中透着一丝突兀不那么自然的怪异。方旭打量一眼后几乎确定这货不是什么好鸟。 谈不上外貌协会的方旭，但是从来对于看人观色这一点还是有点自己的理解。总之第一眼映像是极其重点的，毋庸置疑。 方旭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全身，貌似并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随后问了句：“什么东西掉了？” “钱包！”这人火急火燎的将背负后面的手伸出来。 一个黑色皮包，就算方旭眼再拙也认得出这玩意质地不一般。 “路易威登哈，挺贵的，可得小心点啊大兄弟！”这人哈哈笑着将钱包递过来。 方旭一脸不解顺手接下，分量有些不轻。 “你怎么确定这是我的？”方旭问道。 “刚才就你一个人从那经过，不是你还是谁？别开玩笑了，看看东西少没少！”这人颇为绅士的站着，就那么看着方旭，不像是请求奖励的那种。反而就在方旭疑惑不解的打开皮夹子之后，他立刻就弯下脑袋一道往内看去。 里里外外十来张颜色不一的信用卡，夹在首位一张全黑身尤其惹人耳目的黑金卡方旭倒是在哪里似曾听闻。 只是没来得及确定，就被那货大惊小怪的吼一声：“豪！豪哥啊！您是哪位大老板？该不会是咱洪哥的朋友吧？”、 方旭捏着还夹有一大摞钞票的那什么‘路易威登’钱包。满头雾水。 这人瞬间就自来熟的做起自我介绍：“洪文兵，洪峰是我堂哥。” 方旭诧异道：“洪总的老弟？看着不太像哈。”不过要说是洪峰的亲戚倒是不难相信，毕竟这私人会所就是人家的地盘。 洪文兵嘿嘿道：“我哥常骂我没出息，这不，我老爸也是他小叔，替我说了几句好话就让我在这谋个生，虽然工资开的不多不少吧，成天也没啥实事可干，就是吃喝玩乐见的人也多。我一看你年纪差我不多，但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一种浓郁的贵族气息，所以我料想你应该就是我哥那边的客人。” 方旭‘哦’了一声，旋即说道：“那你知道这钱包也不是我的咯？” 洪文兵笑道：“嘿嘿，这只是我一种搭讪的方式。” “搭讪？我靠！哥们你该不会是．．．．．．”方旭有些慌张的看着洪文兵。 年龄预计二十三四左右的洪文兵咧嘴一笑：“不不不，别误会。我单纯只是想替我哥招呼一下贵客，只是这样而已。” 方旭点头道：“钱包是你的吧？拿去。”说着就面不改色的递了回去。 洪文兵一手接下，尴尬道：“是我的不假。” 方旭当即又说道：“那黑色的信用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般人弄不到？” “呃，这是假的，都是撑场面，撑场面。”洪文兵笑着挠挠头，旋即对方旭说道：“既然你认识我哥，那就是贵客不会有错了，这会所应有尽有，想玩什么你直接告诉我，我给你当导游。” 方旭自然不拒，正愁没个好地方消遣，“嗯，刚刚那泳池里面的浪里白条是你吧？” 洪文兵显然有些吃惊，旋即脸色微红窘迫道：“居然被你看到了．．．方旭嗯道：“游泳什么的就算了，这儿具体还有哪些耍的地方？” “足疗，健身，按摩，电影院，温泉，还有．．．大保健！” 瞅着前面像模像样，方旭正要点头，听到洪文兵喊出最后那三个字，瞬间脸色一沉：“大保健什么的也算了吧。有没有打球的地方？” 洪文兵使劲点头：“当然！” 走到半路，洪文兵不时打岔：“方哥，为啥不去大保健呢？ 方旭呵呵道：“我不需要。” 洪文兵一本正经道：“不需要啊？为什么啊！ 方旭鄙夷道：“最近肾不好，小便都吃力！” 洪文兵闻言，愕然道：“好吧好吧，实在看不出来，怪我说错话了抱歉抱歉。” 方旭一点不恼， 不说别的，排除再三强调大保健之流这些话语的洪文兵，本人还算热情有趣。 见方旭坚持后，直接就带着他去了球室。 可方旭看到一张张兵乓球桌还有什么占地面积忒广的网球场时，难免一阵咋舌：“私人会所，为什么连这些个大众设施都弄得这么齐全？”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