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唐朝的事》 1 海城的夜是静谧的,虽说海城是国内最发达的沿海城市之一,但是却保留着一种宁静如世外桃源的感觉。 “轰!”而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强烈的轰鸣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大火,打破了整个海城的宁静。 第二天早,法制新闻。 本台报道,海城市公安局昨晚破获了一起跨国贩毒组织,这个组织以传销的形式为掩饰,强行贩毒八年之久。 在抓捕过程中毒贩激烈的抵抗,双方发生了枪战,公安局的同志早就经过了严密的安排,在里应外合之下,最终所有毒贩还是全部伏法。 但是进入这个组织卧底三年的梅天郎同志,在最后的爆炸中受到冲击,目前已经确诊为脑死亡,因为保密条例,不能公布这名同志的资料,只知道他是军人转业后进入了缉毒科,是前狼牙特战队的队员 “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悬挂在高空,把整个夜晚都映照出淡淡的红色,嘈乱的喊杀声充斥着整片空间,就像是催人致命的咒语不停的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这道咒语的影响下,所有人仿佛被控制了神智,长刀砍杀时泛起的寒光,长矛折断后暗哑的声响,令人作呕的断肢残臂,无一不显示着这里便是人间的地狱。 武德殿。 “父皇,退位吧。”李世民一身戎装,跪在了李渊的身前,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看着眼前衰老的不像样子的唐高祖李渊,声音低沉的说道。 “事情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步,罢了,罢了” 李渊绝望的摆了摆手,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看上去仿佛随时会死掉的样子,眼底流露出的那种哀伤,动人心魄。 即便是无情的帝王之家,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骨肉相残的丧子之痛,也不是能轻易承受的。 李世民闻言站起身来,但是并没有那种成功后的喜悦,眼底深处的痛苦之色随着他的起身已经完全被坚毅取代。 “咯吱!”就在李世民刚刚站起来之后,武德殿的大门被缓缓的打开,一位身着道袍的道人站在大门中央,这位道人看着李世民的背影,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道人的脚下还躺着一位面若黑炭的大汉,大汉正痛苦的趴在地上,直到武德殿的大门打开后,才勉强的站起身来,颤抖的走到李世民的身后,羞愧的低下了头。 “殿下,尉迟我没能拦住他,没想到这臭老道会这么厉害。” “李淳风,本王当初招揽你,你闭门不见,现在却在这种时刻闯进武德殿!” 李世民转过身,冷漠的看着站在大门之外的道人,语气里散发着刻骨的杀意。 “殿下,今夜血月当空,紫微帝星光芒大盛,这意味着新的帝君已经被选中。”李淳风迈步走进了武德殿,走到了李世民的面前,轻声说道。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李世民猛然闭上了眼睛,被眼皮遮盖住的瞳孔已经变得一片血红,声音变的压抑不住的颤抖,是那种被杀意冲击的颤抖。 “在紫微帝星的中心还出现了一颗晦暗的星辰,这样的情形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出现时,秦皇嬴政横扫**,组建了第一个集权制国家。 第二次出现时却是五胡乱华,中华大地成为胡人肆虐的地方。 这是第三次,贫道也看不出究竟会如何,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这颗星所代表的东西在那一个方向。” 李淳风并没有在意李世民情绪上的变化,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自顾自的说道。 过了很长时间,李世民身上的颤抖消失,杀意被收敛,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清明一片,他走过李淳风,站在了武德殿的大门外,抬头看着天上那一刻璀璨的照耀着大地的星星。 “一个是大兴,一个是灭亡吗。” 贺兰山,隶属单于都护府,这是一座被称为鬼山的山脉,那是因为在中国的各个大山中,没有一座像贺兰山那样几乎一直处于承领战争的状态中,是兵家必争之地,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冢,葬下了数之不尽的生命。 贺兰山山脉中,一处看上去地势平缓的地方,盖着一座木质的小屋,小屋外用一些枯木枝围城了一个不大的院落,周围是稀稀落落的树林,在这些树木的遮掩下,不走到近处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地方。 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少年正坐在小院里,少年的头部绑着白色的绷带,右手被木板夹住,眼神里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嘴角却显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这回真是把事情搞大了,唐朝,今天是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五,也就是公元六二六年七月三日,那么昨天就应该是玄武门之变了吧。”少年的左手中拿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不停地抚摸着,嘴角上那抹苦涩的笑意更加浓郁。 这名少年名叫宇文哲,是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化及弑君隋炀帝,自立为帝,但是在半年后便被寇建德击败擒杀。 宇文哲是他唯一存活下来的儿子,准确的说是遗子,在宇文化及死前才刚刚出生,他为了保留下自己的这一丝血脉,便杀了所有知情之人,交由自己最信任的一名亲信带走,而唯一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便是手里的这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看来这并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大唐盛世,应该是在贞观四年初,唐朝消灭了*厥之后,唐朝的军队这才进驻到贺兰山一带,在贞观四年之前,贺兰山下应该是回迄人的地方,回迄人可是突厥的铁杆小弟啊! 再有,全国划分十道,而贺兰山因为地势特殊,所以单独化府,就像是前世的直辖市,直接受长安掌控,现在看来,历史事件和时间上都有着一些变化,难道和我的穿越也有关系?” 梅天朗站起身来,思索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势,直到看着远处逐渐接近小院的那一道坚实的身影,虽说心中还有着一些疑惑,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罢了,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那么就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从今以后,我是宇文哲,不再是缉毒警察,梅天郎。” 2 “少爷,你的伤势刚刚开始恢复,应该多休息才是。”很快,一位穿着兽皮的汉子推开了篱笆的小门,他手里提着一副中药和一只野鸡,看着站在小院中的宇文哲,责怪般的说道。 “放心吧,林叔,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好像遗忘了一些记忆。”宇文哲咧嘴一笑,只是眼神里略微显得有些迷茫。 林叔的原名叫林平,就是把宇文哲带到了贺兰山隐居,宇文化及的那一位亲信,他一直与宇文哲生活在一起,已经在贺兰山脉里生活了十六年。 “之前曹大人派来的大夫说过,你头部受到了重创,也许会出现这种情况,等到伤势痊愈后会恢复的,我先去把药煎上,你要是感觉累了就到屋里休息吧。 对了,再过三个月就是怜馨小姐的生辰,到时候曹大人会把当年的那个约定公布于众,到底何去何从,还要你自己做决定。”林平颠了颠手里的草药,转身向着木屋里走去,走到门口后又转过身来,对着宇文哲说道。 “嗯。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清楚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去被那一根断木砸到的地方看一下。”宇文哲沉默了一段时间,就像是一直在回忆有关于曹大人和这位怜馨小姐有关的记忆,直到林平转过身去走到了小屋之内时,才开口说道。 “好的,明天我就带少爷去看一看。”林平的声音夹杂着药材倒进水里溅起的水花声,在木屋里传了出来,显得异样的沉重。 “曹铭,单于都护府的大都护,这是从二品官员,乃是封疆大吏,可是在我所知的大唐历史中根本就没有曹铭这个人。那根断木又是怎么掉下来的,怎么这么巧就砸到了我的脑袋?” 宇文哲嘴角上的苦涩之意渐渐收敛,在身体的最深处迸发出了一阵阵冰冷的杀意,就仿佛那一位特种兵出身,敢于独身与数十位毒贩生死搏斗的梅天郎,真的已经完全的融入到了这个身体内。 晚上,宇文哲眉头一皱不皱的喝下了那一碗看上去黑漆漆的中药,丝毫也没有理会摆在了床头上的那一堆书籍,就躺在了床上闭目沉思了起来。 林平看着躺在床上的宇文哲,眼神里难得的流露出了一些疑惑,但林平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以为宇文哲今天有些疲惫,所以就走出了木屋里间的卧室,在厨房里的一张木床上躺了下来。 要知道,宇文哲因为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跋山涉水的来到了贺兰山,这一路的风波导致了他的身体一直比较孱弱,所以除了去都护府设立的私塾学习之外,基本不会外出,不是在都护府内,就是回到自己隐藏在山脉里的这处木屋里看书,而且看书渐渐的已经成为了宇文哲的习惯,也幸亏曹大人会不定时的派人送来一些书籍,才让他总是有新书看,今天晚上恐怕是宇文哲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唯一一次用餐后就躺在了床上。 宇文哲没有像林平以为的那样睡着,而是一直在回忆着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他发现这些记忆就像是被动的隐藏在他的体内,直到接触到有关的人或物时才会出现,尤其是当听到林平说道那位曹家小姐的时候,心中的那种悸动和震颤是他从来都未曾经历过的。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宇文哲就起床来到了小屋的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做起了前世最基本的广播体操运动,因为特种兵出身的他最了解人的身体,更是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这具身体的孱弱,再加上受到的伤势,做出这一套在学生时期锻炼身体的第八套广播体操已经是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直到天色大亮,林平才在山里回来,手里还提着两只野兔,这是两人这一整天的食物。 “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蹦蹦跳跳的怎么行。”林平回到小院后,正赶上宇文哲做完跳跃运动,他看着满头大汗的宇文哲,不满的说道。 “放心吧,林叔,我有分寸,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也该出发了。”宇文哲听到了林平的声音后停了下来,弯着腰喘了老半天,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嗯。”林平点了点头,但神色很凝重,他提着野兔走进了木屋内,再次出来时手中的野兔已经换成了一把巨大的砍柴刀,后背上还背着一柄黄木硬弓,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 宇文哲静静地跟在林平身后,看着林平的身影,眼神里渐渐的显露出了一些疑惑,现在的宇文哲和以前不同,他的灵魂可是特种兵出身,又在毒贩窝里卧底了三年的梅天郎,那种观察力绝对不可小觑,眼前的林平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知为何要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隐瞒下了一些事实。 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着,林平没有照顾宇文哲的意思,脚步没有放缓,宇文哲很快就开始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起来,但是脚步却没有凌乱,眼神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 整整过了两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一根直径大约两米的巨树旁,这里是宇文哲在外面回木屋时最平坦的一条路,也是最长走的一条路,林平这才停下来,转身看向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少爷,你累了吧,我们已经到了,就是这根木头砸到了你的脑袋。” 林平真的很兴奋,宇文哲因为小时候长途跋涉的原因,身体一直显得很孱弱,所不能涉足武道,而且对于军事方面毫无兴趣,也没有展现过多么坚强的意志,林平一直很遗憾,宇文哲毕竟是宇文化及唯一活下来的儿子,这样总会有些遗憾。直到刚才,林平看到了宇文哲的眼神,心中震动中带着些欣慰,眼前的宇文哲真的有些不同了。 这还是宇文哲醒来后第一次看到林平露出笑容,而且是那种欣慰的笑意。他摇了摇头,蹲下身来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一根断木,虽说他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存在了无数岁月的山脉,说不出的坚毅、沉稳。 这根断木足足有碗口粗细,是旁边这根大树的枝干,在这么高的树上掉落下来砸到了脑袋上,即便是直接砸死也很正常。而且这根枝干断裂的地方十分光滑,一看就是被人锯断的,这么毫不掩饰的陷阱只能说明两点,那就是设置陷阱的人根本不怕被人追查,或者说没人敢追查。 “林叔,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想杀了我,你应该早就知道的,更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却一直在强行忍耐着,是吧。”宇文哲冷漠的看着林平,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之意,道。 “少爷,是贺兰山守将的公子,他一直想要得到曹小姐,甚至通过京城的关系向曹大人施压,只不过被曹大人扛下了。”林平看着宇文哲的眼神,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说道。 “贺兰山守将侯君涣,他的儿子侯小波吗。”宇文哲同样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心中一直在回忆着对于侯小波的记忆,也明白了林平忍下了这一切的用意,毕竟自己二人来到贺兰山后隐姓埋名,根本无法与侯君涣对抗,侯君涣镇守贺兰山,统领五万兵马,只比曹铭这个都护的官职低半级,只是表面上要受到都护节制。 可是谁都知道,都护曹大人是彻彻底底的文官,根本从来都没有过问过贺兰山守军的事,侯君涣也由不得曹大人过问,侯君涣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身上。 “少爷,如果你真的咽不下这口气的话,我可以去暗中把侯小波解决掉,但是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逃亡了。”林平感受到了宇文哲体内散发出的寒意,声音也沉重了起来。 “算了,林叔,我们回去吧,既然我没死,那么侯小波就还会在出手的,下一次”宇文哲露出了一副冷漠的笑意,反身向着木屋的方向走了回去。 “难道这次受到的伤势会改变少爷的性格吗,如果真的那样,还真要谢谢那个侯小波了。”林平看着宇文哲离去的背影,咧嘴一笑,双手却紧握成拳,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道狠厉的光芒。 时间过得很快,山中无岁月,梅天郎已经来到了大唐,成为了宇文哲两个半月的时间,在这两个半月的时间内,他不但养好了伤势,更在无时无刻的锻炼着身体,而且他发现这具身体的恢复力简直可怕,再加上原本就那么年轻,已经慢慢的向着前世的身体素养接近,要知道,他前世在特种部队里也是佼佼者,若不然转业后也不会直接进入最危险的缉毒科了。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把周围的环境摸了个透,这也是前世遗留下的习惯,不管在哪里,都要掌控周围的一切,而且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意识,或者说灵魂,并没有完全消失,还或多或少的对自己有着影响。 这段时间内,林平已经不再负责打猎,那是因为打猎已经成为了宇文哲的工作,山林对于宇文哲来说有着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这两个半月的丛林生活,已经让他的气质完全发生了改变,眼神锐利如刀、苍白的皮肤变得黝黑,一身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撑起了贴在身上的紧身衣。 可以说以前的宇文哲已经完全被隐藏了起来,就算是最熟悉他的林平,每天都会情不自禁的感叹,想不到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发生这样的改变,但是他无法否认,因为这自己就是这两个半月的见证者。 这一次宇文哲在山林里整整待了七天才选择回来,当他远远的看着那一座木屋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速度更加加快了几分。 “林叔叔,哲哥哥今天会回来吗,这都已经是第七天啦。”宇文哲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道灵婉清脆的声音响起,心中突兀的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欢喜,双手不受控制的打开了那扇篱笆门。 “咯吱。”随着篱笆门被打开,宇文哲一眼就落在了这位少女的身上,白衣飘然,肌肤若雪,两只眼睛就像是宝石般散发着靓丽的光芒,此时宇文哲的眼睛里已经完全被这一道身影充斥着,容不下别的任何东西。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此时,这首李白的清平调是宇文哲心中唯一的念头,这首清平调原本是李白用来赞美杨贵妃所作,原本就是千古佳句,被宇文哲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呀,哲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少女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顿时转过头来,面颊上已经变得一片绯红,她缓缓的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糯糯的说道。 “我刚刚回来。”宇文哲咧嘴一笑,心中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位少女就是都护曹大人的女儿,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曹怜馨,因为心中那种悸动已然再次出现,出现的那么激烈,那么不可抵挡。 “呵呵,少爷你可是回来了,这几天我可是被曹小姐追来追去的,现在我可算是解脱了。”看着眼前的情形,林平笑了笑,对着旁边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招了招手,两人一同走出了小院,关上篱笆门后等在了外面。 “馨儿,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走这么远的山路很危险的,曹伯伯怎么会让你出来的?”宇文哲摸了摸曹怜馨的秀发,柔声说道,声音轻柔的就像是怕曹怜馨听出自己在责怪她一样。 “长安那面传来消息,好像是太子暴毙,秦王李世民即位,大赦天下,还命令李靖大将军带着三千禁卫军向着西北方向巡查,终点就是到贺兰山的关隘下,父亲这些天因为这些事忙的根本就顾不上我,人家也是担心你的安全嘛。”曹怜馨撅了噘嘴,眼睛里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水雾。 “新帝即位,果然,玄武门之变已经发生,看来除了时间对不上以外,所有的历史事件都是真实的。”曹怜馨的话让宇文哲陷入了沉思,声音在嗓子里发出来后就像是蚊蝇在拍动翅膀,导致曹怜馨根本就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首诗好美啊,这首诗形容的分明是天上的仙女,哲哥哥,这是你写给馨儿的吗?” 曹怜馨也没有在乎宇文哲的态度,她发现宇文哲根本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后,那种委屈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其实就在宇文哲念出这首诗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被吸引了,刚才的表情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就像是和宇文哲撒娇,直到宇文哲陷入沉思后,这才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配得上这首诗。”宇文哲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看向曹怜馨的眼神越发的柔和。 “哎呀,太阳快落山了,我该回家了,哲哥哥,再过半个月就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了,到时候不要忘记啊。”曹怜馨毕竟还是少女,在宇文哲火热的眼神下很快就支撑不住了,脸上的红霞更甚,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说完后转身向着小院的外面跑去。 3 离开长安 海城,医院。 这是一间独立的病房,布置的很精巧,也没有消毒水的味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静心布置的卧室。 一个脸颊消瘦的年轻人躺在病床上,在年轻人的手臂上还插着一根针头,输着营养液。 一位女孩背对着病床,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并没有发现,年轻人的眼皮动了动,仿佛马上就能睁开的样子。 电视台上正在播放新闻,最近这段时间,全世界都被这件新闻轰动,在各方媒体上狂轰乱炸。 “本台记者报道,唐圣陵墓的挖掘速度,进度十分缓慢,民众从全国各地赶来,阻止考古工作的挖掘,阻止打扰唐圣的安眠。 最终,政府承诺,只会挖掘陵墓外围,用以研究历史,唐王室和唐圣的后代宇文付博士也同意进行外围的考察,民众这才逐渐散去。” “咳……” 女孩看的很认真,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道轻轻的咳嗽声,女孩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女孩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也许是害怕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的依然是和往常一样的情景。 “这是哪……” 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女孩猛地转身,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里面尽是茫然和沧桑。 “哥,你终于醒了!”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喜极而泣。 “这是哪?” “哥,这是海城啊!” “海城?我……我是………”年轻人更显迷茫。 “哥,你别吓我,你是我哥哥,你是缉毒英雄梅天郎啊!” “梅天郎?我不是宇文哲吗……对了,我是梅天郎。” 年轻人动了动嘴唇,再次闭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 “医生!医生!快来啊,我哥哥醒了!”女孩急忙跑出了病房。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月后,梅天郎终于走出了医院,看着外面的大街上,觉得自己仿佛格格不入的。 这一个月里,梅天郎一直在查阅历史资料,全都变了,自唐代开始,到现在,和以前的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华夏如今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唐王室交出了权利给人民,现在的唐王室在华夏,已经成为了信仰般的存在。 民主、平等,世界的中心,梅天郎带着他的妹妹,走在大街上,心里却觉得无比的惆怅。 “哥,这一次你醒了,也升职了,妈妈可催了,赶紧给你找个媳妇,我那些同学可都是天之骄女般的人物,就不信你看不上,快走吧!” 女孩拉着梅天郎的胳膊,两人上了列车。 终南山下,这里有一所大学,说是大学,却和别的大学不同,这里古香古色,整个熊猫上都属于这座大学范围,仿佛岁月没有在这里流过。 只有那些穿着现代衣服的学子们,来来往往,才让梅天郎没有生活在唐代的错觉。 进入了大门,走了许久,梅天郎停住了脚步,看着周围的环境,眼里尽是怀念。 “妹妹,这就是你给哥哥的惊喜?” “当然了,这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学,可是唐圣人亲手建立的,当初你昏迷不醒,我就发誓,一定要考上这所学校,我若是考上了,你就能醒过来!”女孩咬着嘴唇,眼里变得红润。 两人在里面逛着,梅天郎下意识的向着大学最中心处走去。 军事禁地,严禁入内。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的身前多了一块禁止通行的牌子,还有部队在这里站岗。 “哥,里面不能去了,那里是国家军事禁地,全世界最神秘的地方!”女孩拉了拉梅天郎的胳膊。 梅天郎没有离开的意思,怔怔的看着里面,站岗的士兵察觉不对,围了上来。 经常有学生好奇,来这里看看,但是这种情况可不少见。 梅天郎视而不见,仿佛陷入到了回忆中,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宇文哲身边,在吉普车内,下来了一个中年人,抬手挥退了士兵。 “啊!宇文付博士!” 女孩惊讶,仿佛看见了偶像,眼睛里全是星星。 “朋友,我看你很面熟啊?我们见过吗?”宇文付道。 “哥,博士跟你说话呢,博士可是唐圣人的后代,你发什么愣!”女孩猛地摇晃宇文哲的胳膊,道。 “抱歉,我和你并不认识!”梅天郎这才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宇文付。 就这一眼,宇文付看着梅天郎的眼睛,瞳孔骤然扩张,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您……您……” “博士有什么事情吗?” “啊!没什么,对了,三天后,我宇文家和唐王室,要去贺兰祭拜祖先祭拜唐圣,到时只有现任唐王和宇文家主前往陵墓最深处进行祭拜,不知您可否有空前往?” “祭拜唐圣?”梅天郎觉得有些古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到时我会派人来接您!” 宇文付说完后,还鞠躬,这才走进了军事禁区内。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孩都看傻了。 宇文哲皱着眉头,看着宇文付离开的背影,“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这不可能吧……” 宇文付走进军事禁区内,在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出了一个号码。 “通知家主,通知唐皇,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年轻人,血玉出现了很大的反应,这是不是意味着能打开那扇大门,进入唐圣祖先沉睡的山谷!” 宇文付说完以后,双手都有些颤抖,随后解开了胸口上的一口,拿出了一枚血红色的玉佩,上面泛着浓郁的红芒。 与此同时,在不同的地方,有两位年人,手里拿着血玉,惊喜异常,也不管现在正在干什么,全都扔下了手里的东西,向着贺兰的方向赶去。 贺兰山。 这里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旅游圣地,因为这是唐圣发迹的地方,尤其是发现了唐圣的陵墓后。 不过,对于陵墓的发掘,只限于外围,而且对民众也是开放的。 梅天郎从醒来的那一刻,就想来贺兰,只是架不住妹妹的软磨硬泡,才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遇到了宇文付之后,宇文付的状态让他惊讶,在离开以后,并没有等候宇文家和唐王室定下祭拜的时间,而是自己来到了贺兰。 梅天郎并没有走给游客准备的道路,那里有很多保安,无法进入到陵墓最深处。 他是在另一侧没有开发的地方进去的,穿过深山老林,来到了藏尸山谷的洞口,藏尸山谷没有什么变化,这里也没有游人能走的进来。 藏尸山谷里才是真正的陵墓,现在挖掘的那些,都是历代皇帝,给他的封赏,因为大阵的关系,找不着真正的陵墓在哪里,就在外面建立了一座假冢,把赏赐埋在了里面。 每一代皇帝登基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对于给唐圣的封赏,想在发掘的陵墓,就是这座假冢。 这座藏尸山谷,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贺兰山发生了一次地震,大阵受到了影响,这才再一次显现在世间,就在梅天郎醒来的那一刻… ------------ 第五百零三章真的还活着 梅天郎站在藏尸山谷的洞口外面,皱起了眉头,这个隧道里有多么恐怖他是知道的,现在没有血玉傍身,还真是不敢轻易的走进去。 站了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这里还是深山老林内,这些脚步声应该是巡逻的,宇文哲的眉头越皱越深,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对上持有现代化兵器的兵,还真占不着便宜。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金色的光点在洞穴里飞了出来,这两个光点停在了洞口处,梅天郎惊喜的笑了笑,迈步走进了洞**,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黑暗里,就有一对士兵出现在洞口处,查看了片刻,向着另一处地方巡逻了过去。 两个金色的光点,围着梅天郎的身体不停地飞舞,在隧道里,还是那么黑暗,梅天郎所过之处,到处都能听到沙沙的声音,那是毒虫退避的脚步声。 这两个金色的光点,就是当初他收服的两个毒虫,发生了变异,在这个隧道里,也变成了王者般的存在。 进入了藏尸山谷内部,和以往一样,遍地的幽魂草,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随着深入,在空旷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些棺椁,这些棺椁排列成了一个很玄幻的形状,在看到这些棺椁的一瞬间,梅天郎的眼睛湿润了。 “你是谁?” 梅天郎看着这些棺椁怔怔的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梅天郎转身,发现是一个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女孩看着自己,满脸的戒备,双手放在腰后方。 在女孩身后的远处,还有几道清晰的脚步声,梅天郎没有在意女孩的姿势,而是看向了女孩的胸口,在女孩的胸口上,挂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玉佩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驱散着幽魂草对于人的影响。 “玉儿,不得无礼!”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很快,脚步声临近,一位老者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位老者看上去岁数很大,手里握着一枚血玉,另一位是之前见过的宇文付,还有一人,看上去贵气非凡,正在四处观望,显得十分好奇。 “爷爷,这个人一定是盗墓的,敢跑到这里盗墓,真是不想活了!” 女孩仍然一脸戒备的看着梅天郎。 梅天郎摇了摇头,转过身,向着棺椁排列成的阵型里走去。 “混蛋,站住,不然老娘就开枪了!”女孩掏出了手枪,指着梅天郎。 梅天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变得有些不耐烦。 “你这个丫头,告诉你了不得无礼!”老者已经走到了女孩身旁,抢过了手枪,道。 “你是谁?”梅天郎道。 “我是宇文家家主,唐圣的后代!这位是这一代的唐皇,祖上曾经流传,当祖上陵墓出现的时候,必须携带血玉前来祭拜!”老者看上去很恭敬。 “祖上传下来的?不是吧,是李淳风对不对!”梅天郎道。 “不错,其实这正是李淳风道长传下的,各中隐秘,只有家主才能知道!”老者有些激动。 “李淳风这家伙,真是个妖孽!”梅天郎感叹。 “您……真的是……真的是………”老者的声音都变得哆嗦了起来。 旁边的女孩和宇文付,早就惊讶的不得了了,宇文家的家主啊,这可是站在世界巅峰的人物,就连****见到都要客客气气的,这是自从唐朝到现在以来,积攒的名望。 当初宇文哲的孩子,可是没有留在贺兰山,而是一直在外打拼。 “这也是李淳风留下的消息?”梅天郎笑了笑,道。 “是的……当年家祖唐圣仙逝,天地异变,李淳风道长将家祖葬进藏尸山谷,当时家祖的孩子已经开枝散叶,李道长找到了家祖的长子,留下了一段话后,飘然而去,那时候,家祖长子才知道家祖唐圣仙逝,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老者道。 “李淳风怎么说的?”梅天郎道。 “家祖陵墓出世,就是家祖唐圣现身之时,宇文家的后代,必须携带血玉进入陵墓,交由家祖!”老者道。 “这么玄乎的事情,你也信?”梅天郎来了些兴趣。 “由不得不信,世人都知道,家祖唐圣身上的事情太过于玄幻了,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比如家祖离开长安时,留下的的那三个锦囊,自古以来研究家祖的学者数不胜数,可是到了现在都没有得出合理的解释,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是家祖天纵奇才,可是那三个锦囊又怎么说!”老者越发的恭敬,那三个年轻人也越发的惊奇。 “那三个锦囊啊……都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了吗?” 当初在贺兰山上与世隔绝,虽然他知道大概的历史进程,但是细节并不知道。 “当然,太宗皇帝带兵讨打吐蕃,双方交战陷入僵局,太宗为了激励气势,御驾亲征,可是却遭到了吐蕃的围杀,当时是李邺嗣将军为帅,可是却不是吐蕃大将钦陵的对手,眼前吐蕃就要大举进攻,太宗陛下无奈下打开了锦囊,不但扭转了战局,还攻下了吐蕃,就是那一战,消灭了大唐最后的威胁,给大唐争取了难得的和平,用来发现,可以说,就是那一战,奠定了大唐称霸世界的基础!而那锦囊的写的是,薛仁贵为帅! 后来,武则天掌控朝政,诸位皇子无能,没有能堪大任者,她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以女性之躯称帝,保住了大唐的传承,只因为家祖留下的锦囊里,写着自立为帝这四个字! 武则天登基为帝,天下不服,为此大造杀戮,当时很多势力冒出反势,其中,李邺嗣将军最为激烈,可是最终却失败了。李府受到波及,满门抄斩,李夫人拿出一枚锦囊,递到了武则天的面前,那个锦囊里写着一句话,“丫头,放了他吧。” 李邺嗣留了一命,后来,武则天病重,却无法立下太子,因为武则天在位的时候,武氏一族的实力膨胀的太厉害了,最终还是李邺嗣在军队中留下来的底子支撑,皇位才顺利的交到了李氏皇族的手里,自此之后,李氏皇族一帆风顺!” 老者说着,女孩和宇文付全都是一脸骄傲,另一位则是感激… “李氏皇族是什么时候交出了权利的?” “是唐中宗李煜,促进改革,当时是大势所趋,封建制度已经行不通了,中宗李煜交出了权利,保住了皇室的地位!” “呵呵,是李煜啊,历史即便改变了,也会有惊人的相似,不是吗!”梅天郎道。 “噗通!”老者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激动地唇角开始哆嗦。 宇文付和另外两人都惊呆了,当初他们奉命传承血玉的时候,就被告知,若是有人能让血玉发生反应,立刻上报,但是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有家主才知道。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他到底是谁?”女儿一脸不善的盯着梅天郎。 “家祖,这孩子姓林,是林姓分支这一代最优秀的孩子,所以传承一块血玉,等待家祖回归!”l “姓林……”梅天郎抬起头,深深的呼了口气,眼里变得湿润。 “家祖?爷爷,您到底在说什么!”宇文付上前,想要把老者拉起来。 老者摆了摆手,把自己身上的血玉拿了出来,就这样跪拜着逞了上去。 梅天郎接过了血玉,与此同时,两道金色的光点闪过,光点和血红色的光芒融合在一起,显得无比瑰丽。 “我的血玉,什么时候被!”女孩大叫。 此时,梅天郎把手里的血玉组合在一起,那两道金色的光点围着他不停地环绕。 梅天郎不在理会几人,转身走进了棺椁排列的阵型之内,这里有一个高台,这个高台只有半人高,上面有一个凹陷的形状,梅天郎随手就把血玉放了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孩惊讶的喃喃自语。 “李淳风,你的承诺现在应该兑现了吧!” “啪!” 梅天郎用力,直接把血玉按了进去,就在下一瞬间,棺椁的孩子轰然立起,一道道光芒在棺椁里冲出。 这些光芒仿佛人的形状,不停地围绕着梅天郎旋转,想要触摸他的身体… 就这样,过了许久,她们无法触摸,每一次都是穿透而过,就在此时,高台开始碎裂,一道青中泛着金色的光芒散发而出,照在他们的身上。 “相公,你终于来接我们了……”隐约间听到了充满了想念的声音,这些光影猛地向着藏尸山谷在飞去。 “血玉是钥匙,传国玉玺是轮回,家祖和祖母将会回归,这是真的,真的!”老者老泪纵横,大声嘶喊。 “你是这一代的唐皇?” 异相消失后,梅天郎拿着血玉和玉玺,走到了那位年轻人的身旁。 “是!”年轻人十分拘谨。 “把它拿去吧,唐皇室是正统,传国玉玺也应该是真的才好!”梅天郎把玉玺抵了过去。 年轻人接过玉玺,有些茫然,因为在自己的皇宫,有一枚玉玺。 “血玉就继续传下去吧!”随后,梅天郎把血玉分开,还给了老者。 做完这些以后,梅天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向着外面走去。 “爷爷……他真的是家祖?这怎么可能!”看着梅天郎的背影,宇文付愣愣的问道。 “那两枚金点,家族典籍有过记载,错不了!”老者道。 “世界上竟会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他是家祖,即便真的还活着,也是可能的!” ------------ 第五百零四章大结局(众女归来) 海城是直辖市,所以规格是很高的,市高官家今天很热闹。 因为今天市高官的夫人为自己的女儿准备了相亲,对方是一位年少有成的学者,名叫李诩,据说是军神李靖的后代,比宇文付岁数还小,但是成就可不低。 吃完饭后,两人在市委大院里溜达,聊天,女孩身穿连衣裙,仿佛一朵洁白的莲花,李诩看到这女孩的第一眼,就沉迷了。 女孩也没有显得太过于抵触,李诩心里兴奋,使尽浑身解数,忽然间,女孩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贺兰山的方向,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许晴,你怎么了?”李诩有些着急,怎么哭了。 女孩抹了抹眼角,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莲花盛开,把一切光彩都压了下去。 李诩呆了,就像是变成了一根木头。 ……………………… 洛阳。 自从武则天称帝,定都于洛阳,就不曾更改过,皇宫依然坐落在这里,这里是唐皇室生活的地方,这里面,依然延续着自古以来的规矩。 “长公主殿下,到了用膳的时间了,您都看了一上午的书,该休息一下了!”一位老仆人人,走进一座古朴的宫殿,道。 “刘妈,你说当年长乐公主和唐圣大人的爱卿,真的像是记载的那样吗?” 长发披肩,坐在书桌前,带着一副天蓝色的眼睛,如此的知性,又是那么柔美,声音温柔的就像是一湾清泉。 “公主殿下,记载的应该没错,您可不能在这么迷恋唐圣大人了,那是古人,今天不是英国王子要来访吗,陛下不在,要您去接待呢!”老仆人道。 “哼,那个威廉王子不就是看上姐姐了,我唐皇室自太宗陛下以来,从不和亲,你去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姐姐今天要陪我去逛街呢!” 一道略显娇蛮的声音响起,一位青春洋溢的女孩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包包,在说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磨了磨嘴里的那颗虎牙。 “公主殿下,这是外交!”老仆人道。 “见鬼的外交,让我那混蛋弟弟自己去,都是皇帝了,还胡乱跑!” “这……”老仆人为难,转而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明事理,不像是眼前的女孩一样,虽说同样是公主,但是就是个疯丫头,一点都不讲理。 就在此时长公主忽然愣在了原地,怔怔的出神。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了?”老仆人焦急的问道。 “原来是这样,记载是假的,根本不是天作之合,也不是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殿下,您怎么了?” “刘妈,你去吧,去告诉威廉,我没空去接待他,要是他不乐意,可以回英国!” 刘妈忽然间感觉眼前的公主殿下有些不一样了,而且身后变得很安静,回头看去,那个刁蛮的公主,如今已经泪流满面。 “高阳,走吧,我们去贺兰,哲哥哥一定在那里!” “嗯,那个混蛋终于把我们叫醒了!” 两人离开宫殿,只把刘妈一个人留在原地,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 上京市,这里是首都,是世界的最中心,世界上各行各业的娇楚都再此汇聚,碰撞,激荡出火花。 但是在医道行业里,出现了一个传奇,以二十岁的年龄,学成出道,她学的是中医,出道便是巅峰,三年来,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症,以二十三岁的年纪,成为上京市人民总院的院长,挂御医身份,专职国家元首的身体健康,就连国外的一些元首,都要来上京市求医。 “张院长,交流会马上就开始了,各国的医学代表都到了!” 办公室里,一身白大褂也遮掩不住玲珑的身材,只是表情冷漠,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离近些,就会被冻伤。 “再等等,我看完手里的这份病例!” “玲珑,还在忙吗?”就在此时,一位成熟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手里抱着一捧玫瑰,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一旁的护士,已经沉迷。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在医术上追上她的脚步,也只有这个男人了,年纪轻轻,被称为西医的希望。 两人经常合作,外界也一直认为他们两个是天作之合,太配了。 “叫我张玲珑!” “玲珑,你非得改成这个名字,皇室和宇文家已经和你谈过很多次了吧,这可是唐圣夫人的名字,还是改回来吧!” “你不觉得管的太宽了吗!”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抵抗压力!”男人温柔的说道。 忽然间,张玲珑笑了,笑的很温柔,腼腆,就像是在御花园,第一次见到宇文哲时,那样的笑容。 男人手一哆嗦,心里猛地兴奋了起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直对自己不假辞色,很不不是外界流传的天作之合,更是一次没有这样笑过。 “玲珑,今天的交流会之后,一起吃晚饭吧,我订了位子!” “通知下去,今天的交流会我不参加了,去给我订一张机票,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贺兰!” 张玲珑说着,留下了一脸懵的男人,离开了办公室。 …………… 悉尼歌剧院,人山人海。 一个女孩,坐在舞台的中心,怀里抱着一把白玉琵琶,动情的弹奏着。 那么大的剧院,十几万人,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杂音,只有琵琶的声音环绕。 舞台下方,一位散发着成熟知性的美女,看着舞台上的女孩,不停地点头。 她是女孩的姐姐,也是女孩的经纪人,父母早丧,两姐妹相依为命,走到今天万众瞩目的地步,是天赋,更多的还是她的坚持和牺牲。 女孩正在进行世界巡演,她的琵琶声世界闻名,以轻快,动人,给人带来阳光般温暖的感觉而闻名。 女孩动情的弹奏,忽然间,琵琶的声音变了,变得那么深情,那么决绝,那是一个女人爱到了极致的感情。 变化是那么的突兀,却又那么自然,大剧院十几万人,心绪沉浸在琵琶的声音里,仿佛感受到了女孩的心里。 爱的那么深,那么痛苦,那么矛盾,竟然会有这样的爱情,不禁留下了泪水。 ……………… 津门市。 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 “市长,这是这一个月的项目招标,你看一下!” 一位国企的老总,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女人,赶紧低下了头。 华夏的政治新兴,以不到三十的年龄,就做到了津门这个直辖市的常务副市长的位置,这就是个奇迹。 关键是她还没有什么背景,做到这个位置后,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最近还流传着一个消息,这一次换届,她就会直接做到市长的位置,津门市市长,可是有资格进入政治局的啊! “行了,放下吧!”声音很冷,老总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市长,明天招标会,您能不能去啊?”老总硬着头皮,道。 她却沉默了,老总更加恐惧,额头上流满了汗水。 “我没空,你去吧!” 不知什么时候,老总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如同大赦,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出去以后,老总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好像那个人见人怕的女市长,笑了。 办公室内,女市长透过窗子,看着贺兰的方向。 “宇文哲,这一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是我的!”“哈哈哈,原来如此,前世今生,恍如一梦,宇文公子,大唐受你之情,华夏受你之情,贫道在这里找见传国玉玺也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那贫道即便是沾染天大的因果,也要送你一件大礼!” 李淳风惊喜的大声道。 “道长,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宇文哲脸色大变,道。 “公子,不可说,不可说!”李淳风摇了摇头。 “那好,你说的一份大礼到底是什么?”宇文哲疑问道。 “公子,一梦千古,总会醒的!”李淳风道。 “你……你……” 宇文哲顿时慌了,很明显,李淳风知道了他的秘密,只是因为手里拿到了传国玉玺。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公子,天机运转,自有其道理,不可言,不可语,原本公子总会梦醒,但是,有了这枚传国玉玺,公子便会留下这一世的记忆,或许还能……” “还能怎么样?”宇文哲追问道。 “这枚传国玉玺,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它里面蕴含的那种伟力,足以让虚幻和现实之间发生转化!会让公子和诸位夫人,在生生世世相思相守!”李淳风道。 “你说的是真的!”宇文哲顿时瞪大了眼睛。 “贫道不敢保证,只是也许罢了,公子不妨试一试!”李淳风道。 “如何试?” “贫道在这里为你建一座大阵,吸收天地精华,从今往后你只能生活在大阵覆盖的范围之内,让你的灵魂无时无刻的受到补充,强大灵魂,能够承受轮回之力,只是这一生,换取生生世世!”李淳风道。 “生活在藏尸山谷里?”宇文哲皱眉。 “当然不是,这座大阵足以把贺兰山包含在里面,这座藏尸山谷,却是一个建造陵墓的好地方!”李淳风道。 “以后只能生活在贺兰山中,并不是不能接受的,原本就没有打算离开……” 事已至此,两人出了藏尸山谷,回到了曹府。 宇文哲把这件事情告知众女,众女没有任何意义,举家搬迁到了贺兰山上。 就在当天晚上,李淳风独身一人再一次进入了藏尸山谷,这一次在藏尸山谷里待了大半年的时间。 整个贺兰山都发生了些变化,原本贺兰山是鬼山,阴气极盛,就在李淳风出来的时候,整个贺兰山嗯发生了一种莫名的变化,整个山体的阴气,都开始向着藏尸山谷的方向汇聚,仿佛溪流入河,在山谷里聚集。 李淳风离开藏尸山谷以后,就消失不见了,又过了一年,两位女子来到了贺兰山,远远的看着那座木屋。 此时,这里已经多了几座房子,院子里冒着炊烟,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画卷。 其中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还不会说话,只会吱呀吱呀的发出声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不停地向着木屋的方向挣扎。 “轻语姐姐,真的能去吗,先生他……” “行了,当初李淳风拿走了那块血玉,用玄门道术治好了这孩子,也幸亏你是内气大圆满的修为,强行把这孩子体内的阴寒之毒压制到了自己的体内,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保住了他宇文家的长子,宇文哲怎么可能还会怪你!” “可是曹府还有其他人!” “这孩子是宇文哲的,你是这孩子的母亲,他是个男孩,足够了!” 莫轻语在隐娘怀里接过了孩子,向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距离木屋越是接近,那个孩子就越是兴奋,吱呀声越是响亮。 隐娘脸色复杂,眼神深处有些惧怕,但是莫轻语抱着孩子已经走出了很远,隐娘只能跟着向前走,脚步很轻。 离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忽然间,小院的门被打开了,宇文哲手里提着一个木桶,看到了莫轻语,看到了莫轻语怀里的孩子,随后抬起头,看向了距离还很远的隐娘。 宇文哲愣在了原地,莫轻语也变得有些紧张,抱着孩子的双手下意识的用力了些。 隐娘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搅动着衣角,仿佛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那样委屈。 …………………………… 贺兰山里的资源十分充足,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李淳风在这里建立了大阵,对于宇文哲居住的地方,也产生了影响,把这里完全隐藏在了世间之外。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也没有出去的意思,渐渐的,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 过了几年,剩余的那一朵彼岸花也绽放了,曹怜馨最终还是用彼岸花治好了身上的伤。 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也被彼岸花清楚,在这几年里,长乐她们都为宇文哲生了孩子,留下了血脉。 其中,曹怜馨生的孩子,过继给了林平,这些孩子长大后,全都下山了,他们带着血玉离开,血玉依然分成了三份,带在其中岁数最大的那三个孩子身上,只有血玉重新合一,才会为他们指引出返回的道路。 山中不知岁月,转眼便是甲子,一位道人乘风而来,一座小院里,一位老人坐在石桌旁,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道长,这是你最后一次来此了啊!” “是啊!已经过了一甲子,诸位夫人都已经先行一步,如今,公子也到了大限!” “可是岁月却没有在道长的身上留下痕迹,道长依然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 “总会是有的,这是陛下亲自为你写的墓碑之词,你看看可否满意!” 李淳风在怀里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宇文哲面前。 宇文哲展开了这张纸,“唐圣”,两个大字映入眼帘,这两个字写的很秀气,里面充满了思念,和期盼。 “呵呵,这是媚娘那丫头写的吗?” “没错,她传位与李显,在传位的前一天,召告天下,代天封圣,现在全国各地到处都是你的祠堂,这种待遇,都比得上孔圣人了!”宇文哲道。 “我怎么能与孔圣人相比!” “你所做的一切,当然能!” “那丫头,也走了吧,和稚奴葬在了一起?” “晋王殿下葬处,是武媚娘的衣冠冢,李氏皇族全都以为他们合葬,其实并不是,她葬在了藏尸山谷,和众位夫人在一起!” “李淳风……你这家伙!” “没办法,这丫头的手段太厉害了,我要是不照做,现在就见不到你了啊!” “罢了……”宇文哲站起身来,抬头望向天空。 就在此时,天色暗了下来,一阵狂风呼啸而起,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在哭泣。 太阳消失不见,整个大唐被黑暗笼罩,风声更大,仿佛在哀吊着什么。 “月食?” “不,这是圣人离世,天地异相,连天地都会为此哭泣!” “呵呵,原来如此……”宇文哲笑了,看着黑暗的天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洛阳,皇宫。 就在天色忽然变暗的那一刹那,皇宫里顿时变得慌乱了起来,一个年轻人在宫殿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太监宫女。 年轻人显得畏畏缩缩的,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有些惊惧,过了很久,惊惧才消失,开始大笑了起来。 “母后当年找到李淳风,曾经说过,天地失色,圣人归位,一定是传说中的唐圣大人成仙升天了,赶紧拟旨,朕要大赦天下,我大唐有圣人守护,定能万世流传,与天同寿!” 就在宇文哲离开的同时,在长安内的行刑场上,跪满了人,跪在最前方的,是侯君集。 侯君集脸色麻木,看着长安城的方向,露出了一丝惨然的笑意。 “咔嚓……” 手起刀落,血液四溅,一颗颗脑袋滴溜溜的在行刑台上面滚落了下来。 谋反的罪人,拖了那么久才行刑处斩,这还是第一次,但是这一次处斩之后,长安城内浮躁的人心算是全部都安定了下来。 这一次,曹府举家搬迁,离开长安去往贺兰老家,可以说是被逼无奈,是必然的,宇文哲急流勇退,在谁看来都是不解的,毕竟现在李治是太子,等李治登基之后,宇文哲就是帝师,在加上宇文哲现在身上的荣誉,那真是无人能及了。 不过聪明人都知道,在即将踏入巅峰之时离去,急流勇退,这样会拥有多大的毅力,这才是看穿了世事。 曹府这一行人,足有十几辆马车,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受到当地百姓和官府的欢迎,在怎么说,队伍里还有三个公主不是。 曹怜馨也在队伍里,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压制不住了,虽说宇文哲信誓旦旦的说没关系,能够找到彼岸花,可是曹怜馨没有亲眼看到,怎么都不会放心。 来到了都护府城,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护府城里早就准备好了府邸,正是当初曹府原来的地方。 也正是到了都护府城之后,曹怜馨催促着于文文去找彼岸花,这才知道,原来只有三块血玉凑齐了,才能找到那一处洞口的位置。 藏尸山谷里的面积太大了,尤其是那两片峭壁,那是整个山体,就算是宇文哲曾经进去过那个洞口,若是没有引领,也很难再一次找到地方。 在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曹府里的众人全服沉默了,那一块血玉一直在莫轻语的身上,两人离开了长安,早就不知去向,若是没有两个人的消息,想要在大唐那么大的范围内寻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贺兰山。 那座小院里,宇文哲和曹怜馨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身前的坟冢。 这是当年宇文哲建立的,只有曹铭埋在了里面,曹怜馨和曹夫人的都是衣冠冢。 当年宇文哲在这里守了三年,头发尽白,现在想来,这些年受到的痛苦,还是有了补偿。 宇文哲并没有进入藏尸山谷,因为一切都是徒劳的,真的就是在山上隐居,长乐几女仿佛是对于曹怜馨的愧疚,两人在山上生活了大半年,都没有上去打扰。 直到年底,两人才下山,回到了都护府城的府邸,不管怎么样,年都是要过的。 大年三十,应该是很热闹的,可是曹府却显得有些沉重,每个人都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眼看就过了一年,宇文哲一点都没有寻找隐娘和莫轻语的意思。 众女着急,可是却没有办法,她们想给宇文哲留个孩子都是奢望。 大年初一,都护府城的权贵人物,基本上都在曹府拜年,混了个练熟。 到了晚上,曹府要关上大门的时候,一位道人站在了大门之前。 看到了这位道人之后,曹府的下人十分惊讶,这些下人都是当初在长安跟着一块回来的,所以认出了这位道人的身份。 “宇文公子可在?”道人说道。 “道长请进,公子在府上!” 下人把道人迎了进来,带到了大厅里。 宇文哲来到大厅的时候,也觉得很诧异。 “道长,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都护府城了?” 宇文哲疑惑的问道。 来的这位道人,正是李淳风,当初李淳风和李世民谈了一夜,随后离开了长安,不见了踪迹,却没有想到却来了都护府城。 “冥冥中自有定数,贫道推算到,就在近期,应该会有一件至宝出世,所以赶来了都护府城,自然要来拜访!”李淳风道。 “至宝?”宇文哲来了些兴趣。 “没错,公子还记得当初贫道推测未来,写下的那哪一册推背图吗?”李淳风道。 “当然!”宇文哲有些汗颜,那一册推背图现在就在曹府,当初回来的时候全都被带了回来。 “呵呵,推背图上出现了一个轮回,就有这件至宝的影子,或者说就是因为这件至宝的存在,才会出现这个轮回,贫道一直好奇这件至宝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才看到这件至宝出世的契机!” “到底是什么至宝?” “这个还不清楚,时机一到,至宝自然会出世!对了,这一次贫道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李淳风道。 “还有谁?”宇文哲问道。 “贫道受人之托,为公子带回来的!”李淳风说着,拿出了一块血红色的玉佩,递到了宇文哲的身前。 “她们两个在哪?”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怀念之色。 “时机一到,总会见面的!”李淳风道。 “又是时机!”宇文哲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不过总会见面的不是吗!”李淳风理所应当的说道。 宇文哲没有说话,把自己怀里的那两块血玉拿了出来。咔嚓一声,三块血玉组合在了一起,一道道红色的光芒在血玉的表面闪过。 “好精巧的设置!”李淳风惊叹道。 “道长,也许我知道你所说的那一件至宝到底是什么!”宇文哲道。 “当真?” “不错,道长可以和我走一趟!”宇文哲笑了笑,饶有意味的看着眼前的李淳风,把李淳风看的一阵迟疑。 “那好,贫道就随你去看一看!”李淳风最终还是忍耐不过心里的好奇心。 宇文哲交代了一番,和李淳风一起离开,李淳风的境界早就超过了内气圆满,所以安全上并没有问题。 最终,两人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来到了那一处仿佛隧道般的山洞处。 “好强的阴气,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藏尸山谷?” 李淳风道。 “没错,就是这里!”宇文哲点了点头,随即拿出了血玉。 藏尸山谷内,仿佛另一个世界,那种景象,即便是李淳风看到,也一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尤其是看到了满地的幽魂草的时候。那种惊讶已经无法形容。 “走吧,还在更深处!” 宇文哲带着李淳风向着深处走去,直到在黑夜的半空中,看到了几粒闪着红色的光点,这才停了下来。 李淳风目力很强,即便是微弱的光点,也能勉强看到那里有一个洞口。 “道长,我现在很虚弱,爬不上去,还请道长帮忙!”宇文哲苦笑,道。 “当然,这点高度还难不倒我!”李淳风抓住了宇文哲的肩膀,右脚轻轻点在了地面上,身体顿时开始向上腾空,在中间只借了三次力,就来到了洞口。 宇文哲看的一阵无奈,当初自己为了爬上来,可是废了老大的力气了啊。 走进了洞口深处,借着血玉散发的光芒,当看到水池里那两朵彼岸花的时候,李淳风当场就愣住了。 “彼岸花,竟然有两朵!” 宇文哲走向前,将一朵摘了下来,这一朵已经成熟了,另一朵刚刚绽放了一半。 “其实这里有三朵!” “对了,当年你为了救曹夫人,用了一朵,这就是你说的至宝!”李淳风道。 “并不是!”宇文哲摇了摇头。 “道长。至宝在这口深井里,恐怕也只有道长的修为,才能拿的出来!” 李淳风看向深井,掐指一算,脸色大变,宇文哲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淳风就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宇文哲整整等了半个时辰,只听哗啦一声,水面泛起了一朵巨大的浪花,李淳风冲了出来,随即是一道深深的呼吸声。 “没够闭气半个时辰,道长好功力啊!”宇文哲感叹。 此时。李淳风浑身湿透了,脸色发青,怀里抱着一个木盒子,仔细看去,双手还有些颤抖。 能让李淳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见他心里激动成了什么样子。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是了,当初它落在了宇文化及的手里,这时宇文化及留给你的!” “没错,这确实是家父留下的!” 宇文哲说完,李淳风变得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淳风开口,声音已然变得沙哑。 “宇文公子,你为什么要离开长安,你到底是什么人!” “道长,我是什么人很重要吗,至于我为何离开长安,是因为我想做的已经做到了,再留在政治旋涡之中,只会适得其反!” “你到底想做什么!” “民智以开,铺垫便已经完成,历史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历史的脚步,大唐会会领先世界上千年,会成为最为强大的国家!” 宇文哲说完后,李淳风疯狂的掐动手指,随着李淳风的掐印,木盒子有一道道金绿色的光芒穿透木箱,照射了出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前世今生,恍如一梦,宇文公子,大唐受你之情,华夏受你之情,贫僧在这里找见传国玉玺也是天意,既然天意如此,那贫僧即便是沾染天大的因果,也要送你一件大礼!” 4 御花园。 这几天,李泰终于去封地赴任了,就在任命了李治为太子之后,李世民便下了一封圣旨,李泰离开了长安。 此时,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宇文哲坐在李世民的对面,两人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时候,清脆的响声。 看着棋面上,分明是李世民占据着上风,可是李世民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的样子。 直到这一局棋下到了最后,李世民在落下做后一枚棋子,就结束了,李世民手里捏着那一枚棋子,来到了棋盘的上面,沉吟了许久,最终,却没有落下,而是放了回去。 “你这一次,算是来告别的吗!”李世民道。 “是的,明天启程返回贺兰,以后应该也回不来了!”宇文哲道。 “你还年轻,怎么变得跟黄土埋身的老家伙一样,还是说你已经看破了世间之事,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李世民道。 “只是觉得,现在的大唐,已经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既然想做的都做到了,自然要功成身退!”宇文哲道。 “你是在忌惮朕!”李世民道。 宇文哲盯着棋面,摇了摇头,一言未发。 “朕不会对你怎么样,而且稚奴是太子,登基后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我还有三年的命!”宇文哲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放屁,你还能死的了!”李世民怒气冲冲的说道。 宇文哲一看如此,又低下了头。 “哼,你什么时候也会耍无赖了!”李世民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坐在凉亭里,场面变得有些尴尬,李世民说完话,只顾着在一旁生闷气,而宇文哲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放在了棋盘上。 “这是什么东西!”李世民道。 “这个锦囊,在您遇到最为危机的时刻打开,也许会有些帮助!”宇文哲道。 “锦囊妙计?在朕觉得最为危机的时刻?你知道些什么!”李世民道。 “不能说!”宇文哲指了指天上,道。 有些事情,只能顺其自然,宇文哲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因为自己对于历史的了解,以防万一罢了,若是历史有所改动,以后一帆风顺,自然就用不到,这样最好。 “你小子也学会李淳风那一套了,神神叨叨的!” 李世民说着,却把锦囊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很显然,对于宇文哲拿出的锦囊,李世民还是十分重视的。 “父皇,儿臣就告退了!”宇文哲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了起来。 “三年后你若真的死了,就让朕的两个女儿回来!”李世民道。 “儿臣知道!”宇文哲道。 “再去看看你母后吧,到时候,真就不去送你了!”李世民摆了摆手,道。 “嗯!”宇文哲应声,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 宇文哲走后,王德靠近了了过来,“陛下,这一句您行了,宇文哲这小子的棋力还是那么差,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哼!真的没有进步吗!朕真的赢了!还是说你真的看不出来,宇文哲这小子跟朕下了一局臣子棋!这小子这么聪明,这么多年以来,棋力会一点不涨吗!”李世民冷哼道 王德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即摇了摇头。 “陛下,宇文哲离去之心已然明显,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下臣子棋。”王德道。 “随他去吧,王德,明天你去送他,这是朕拟好的圣旨,一并送了去吧!” 李世民在怀里拿出了一块黄布,流露出了一丝伤感的表情。 “以后长安没有了宇文哲,会变得很寂寞了吧………” ……………………… 宇文哲来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像是早就知道宇文哲会来,一直在大殿里等着,长乐和高阳也在,自从确定了曹府会离开长安的时候,长孙皇后就把这二人接到宫里来了。 在立政殿待了一会儿,和小兕子玩了一会儿,长孙皇后不舍的长乐和高阳,非得曹府临走之前才给送回去,所以宇文哲自己离开了立政殿。 后宫很大,宇文哲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远离了御花园的方向,他并没有向着外面走去,而是来到了一所宫殿,这里并不怎么奢华,因为这里居住的,是李世民的妃子中级别最低的。 这里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所独立的院子,宇文哲上前敲了敲门,不大一会儿,一个丫鬟走了过来,打开了门。 “您是宇文公子!”丫鬟惊喜的问道。 “媚娘在吗!”宇文哲道。 “呀!”丫鬟的脸色顿时叫的苍白了起来,自己的主子可是皇帝的女人,眼前的男人虽然是宇文哲,但是叫的那么亲密,却是会让人感到恐惧的。 “放心吧,即便当着陛下的面,我依然如此!”宇文哲解释道。 “那好吧,宇文公子稍后,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 丫鬟走了进去,很快院子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大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宇文哲笑了了,抬起手在眼前女孩的头发上揉了揉。 “你这丫头,真是长大了,又变漂亮了……” 出来的,是武媚娘,武媚娘微微抬起头,两只眼睛红肿的跟两个核桃似得。 武媚娘用力的把宇文哲拉了进去,宇文哲没有抵抗。 “哥哥,你要走了吗?”院子里,武媚娘抽泣,道。 “是啊,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宇文哲道。 “我不该来长安的,不该为了母亲和妹妹妥协,进了皇宫,我应该在贺兰等你,等你……” 武媚娘的眼泪变得更加汹涌。 “丫头,这是你的命运啊!”宇文哲开口,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有些怜惜。 他知道,眼前这位女子,在以后的岁月里会到达一种什么样的程度。那是极尽辉煌璀璨的。 可是这种辉煌璀璨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呢。 “命运……”武媚娘茫然,道。 “丫头,你以后会很苦,但是你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宇文哲说着,拿出了一个锦囊放在了武媚娘手里。 “这是……” “你以后遇到了真正无法抉择的事情时,会有所帮助的!”宇文哲道。 “嗯!”武媚娘把手里的锦囊,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宇文哲揉了揉武媚娘的头发,带着感慨,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后宫,剩下武媚娘愣愣的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第二天,清晨,十几辆马车在曹府出来,吱呀吱呀的向着城外走去。 仿佛知道了宇文哲要在今天离开,长安城内站满了百姓,人山人海,却无比安静,百姓门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些马车的移动。 长安城外,李邺嗣带着一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大多是宇文哲来长安后收拾过,后来走上正途的那些。他们面带不舍的等候着,直到看到了第一辆马车,脸上的不舍更加浓郁。 马车停了下来,宇文哲掀开了车帘,咳嗽了两声,笑了笑。 “你们来了……” “不能不走吗………”李邺嗣道。 “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有空的话,可以去贺兰看我!”宇文哲道。 “就知道拦不住你,爷爷都拦不住,有何况是我们!”李邺嗣道。 “行了,都是大男人,不要愁眉苦脸的,邺嗣,走吧!” 宇文哲告别,放下了车帘,马车出了长安城,一列长长的马车,只给这座雄伟的城池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背影。 城墙之上。 “走了啊,朕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真是恍若隔世啊,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李世民看着逐渐远去的车队,喃喃自语道,李世民,最终还是来了,目送着宇文哲离开这座城市。来到了太极殿,众位大臣各自站在自己的地方,低着头,盯着地面,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李泰站在了最前面,以前李承乾每一次来上朝的时候,都会站在这个位置。 只不过让李泰感觉有些意外的是,李治也在,而且李治还一脸茫然的样子。 很快,李世民走了进来,坐在了龙椅上,众臣行礼,李世民神情肃穆,王德跟在李世民的身后,手里还捧着一卷圣旨,李泰的眼睛一直盯着这一卷圣旨,简直要发出光来。 “陛下,储君乃国本,陛下应当有所决定了!”长孙无忌站了出来,道。 群臣都竖着耳朵,谁都知道今天早朝的主题是什么,但是也得有人提及,很显然,只有长孙无忌有这个资格。 李世民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此时的李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上去了,脸上了肥肉一抖一抖的。 “喧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王殿下宅心仁厚,素有贤明,甚得朕心,册立为东宫太子!” 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有这一句话,就已经确定了太子的人选。 李治在一旁听着,眼睛里更加茫然,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圣旨里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子。 太子之位,不是应该传给李泰吗,李治一直在等着听到李泰的名子,可是却发现并不是,皱着眉头想了想,还疑惑的看了看李泰,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刚才圣旨上读的是自己的名子。 至于李泰,就更不要提了,李泰脸色铁青,就跟家里死了人似得,或者说,他现在真的想家里死了人。 “恭喜晋阳殿下!”众臣躬身行礼,齐声道。 “这……四哥,这是怎么回事?父皇……” 李治一着急,差点没哭出来,求救般的看向李泰。 李泰的脸色早已难看无比,非但什么也没说,眼神里还闪过了一丝冷漠,盯着李治,李治最终还是看向李世民。 “李治,从今天起,你就是大唐的储君!”李世民沉声道。 “父皇,储君不应该是四哥吗?”李治苦着小脸,道。 “青雀他……”李世民也不知道如何说,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李世民总不能说,担心李泰登记后,会有可能向他们下手吧,这种担忧可以心里知道,但是不能说出来。 “父皇,四哥为长,应该是储君才对!”李治道。 “青雀他……他……哼!他太胖了!”李世民怒哼一声,拂袖离去。 “太胖了……太胖了……”这三个字在李泰的脑海里回荡,李泰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四哥……四哥……你快减肥吧,但是后稚奴求父皇收回承命!” 李世民走后,李治来到李泰身旁,认真的说道。 “减肥……噗……”李泰怒气上涌,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肥胖的身体轰然倒在了地上。 太极殿变得乱了起来,只有李治,一脸无辜的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 李治入主东宫,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消息也向着全国各地传达,也第一时间来到了曹府。 宇文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笑了笑,历史真的还是向着前世那样的发展。 这几天,曹府一直在收拾,也弄了好几大车,而且宇文哲要离开长安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这几天曹府的客人都没有断过。 来的最多的还是那些军方的年轻人,曹府里的众人收拾就够了,宇文哲这几天也去拜访了一些人,毕竟,这一次离开了,也许就是意味着永别。 宇文哲对于长安,也不是一点没有留恋,比如李靖,李靖的身体真的很老了,很虚弱,甚至宇文哲有时候会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留下来,等李靖百年之后再走。 不过这不现实,而且宇文哲也知道,李靖的命还有很多年,他是和李世民在同一年去世的。 当初宇文哲和李世民说的是,七天之内离开长安,可是宇文哲还有些事情想做,而且有些人,一定要见一见。 这天中午,曹府都收拾完了,随时可以离开长安,把曹府里的东西和人一起带回贺兰山。 然后宇文哲去了李府,今天李靖在家,李靖现在连军校也不管了,一直在家休养。 宇文哲来李府就想起来自己的家里一样,下人门也不拿宇文哲当外人。 小院里,李靖坐在了一把躺椅上,这把躺椅还是宇文哲特意为李靖制作的。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站在李靖身旁,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不停扇着,自己的额头上却浸满了汗水。 “将军,嫂夫人……” 宇文哲来到了院子里,道。 “哲儿,你来了!” “公子,快坐!”女孩赶紧搬来了一把凳子,旁边的下人都没插上手。 “多谢嫂夫人……”宇文哲道。 这个女孩是李邺嗣的媳妇,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而是一位特种队将士妹妹,只不过那位将士殉职了。 特种队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习惯,那就是殉职的家人,别的将士都会把他们的家人接过来照顾,这个习惯在当初特种队成立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因为训练,有三个兄弟牺牲了,那三个兄弟的家人现在还住在程府呢。 “我都说了,让下人来就行,这丫头非得亲自伺候我这把老骨头!” 李靖笑呵呵的,像是在炫耀。 宇文哲心里也一直在感慨,也就是李靖家,李邺嗣才能娶了眼前这个女孩为妻。 “日子定下来了吗,今天是不是来告别的!” 看着宇文哲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李靖道。 “将军,我这一次来确实是告别,但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嫂夫人!” “嗯?这丫头怎么了?”李靖疑问,道。 宇文哲在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放在了李靖身旁的桌子上。 “嫂夫人,这个锦囊您收着!” “锦囊?锦囊妙计?”李靖严肃了下来,沉声道。 那本三国演义李靖都要翻烂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刘备用锦囊妙计,是因为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 “哲儿,你知道些什么,我这把老骨头走后,李府会有什么灾祸吗,还是说邺嗣那孩子……” 这件事根本瞒不过李靖,这个锦囊交给了李邺嗣的夫人,就说明只有她才能用,那么结果很明显。 “将军,天机不可泄露,您知道的!”宇文哲无奈的说道。 “哼,你小子就知道打哑谜,都快成了老道士了!” 李靖不满的哼了一声,随之放松了身体。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还有这锦囊!” “嫂夫人,这个锦囊,在最为危机的时刻打开,而且不要告诉邺嗣,切记!切记!” 宇文哲严肃的叮嘱。道。 “公子放心!”女孩也很紧张,把锦囊拿了起来,放进了怀里。 “那好,将军,哲儿就去了!”宇文哲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李靖,有些不舍,道。 “滚吧!”李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唉!” 宇文哲叹了口气,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宇文哲转身的很坚决,却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李靖苍老的脸庞上,一滴浑浊的泪水,悄然落下,这一去,就是死别,又怎么可能真的睡得着。 宇文哲静静地站在太极殿的中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有些白,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身上穿着的,是平时上朝的时候,才会穿的朝服,宇文哲不说话,李世民就这样看着他,一时之间,太极殿陷入进了一片诡异的安静状态中。 这种安静的状态,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 “你有什么打算!”李世民叹了口气,道。 宇文哲这才抬起头,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朕知道!”李世民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也变得有些寂寥。 “哼,说话啊!你哑巴了吗!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用命去拼,你那一剑,是做给朕看的吗!混蛋!” 李世民猛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 找你李世民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那么失态。 “你还能活三年,真的女儿怎么办!”李世民咬牙切齿,声音在嗓子里挤了出来。 李世民了解自己的女儿,若是三年后宇文哲真的死了,恐怕,自己那两个女儿也不会独活。 “陛下,我会返回贺兰。” 宇文哲的声音很轻,却让李世民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连一声父皇也不叫了!”李世民道。 “大唐的隐患已经全都消除了,陛下年龄正处于鼎盛,该做的我都做了,也该回家了!”宇文哲道。 李世民沉默,心里忽然间变得有些不舒服,还有些愧疚,自己确实有些忌惮宇文哲,而宇文哲所表现出来的,明显是带着避祸的意思。 “那是真的侄女,朕不会忍心伤害她,朕没有怪你!”李世民语气变软了,道。 “呵呵,父皇,您见过李淳风道长了吧!”宇文哲笑了笑,道。 “见过了!”李世民点头。 “那您应该知道,我是当年李淳风道长推测出的那颗星,但是我为大唐带来的不是兴盛,而是灭亡!” 宇文哲的声音落下后,李世民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李世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变得很沙哑,“朕现在看到的是大唐无比兴盛,朕是皇帝,即便有天命,也压的住!” “父皇压的住,可是陛下百年以后呢,若是稚奴接任帝位,还能不能压的下,那时我的影响力应该无人能及了吧,或许,魏王殿下接任帝位,但是您也知道,恐怕到时候就算是我不想做什么,也会被魏王逼得做什么,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宇文哲道。 “你就还有三年的命!”李世民道。 李世民这分明就是默认了宇文哲的话,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 “是啊,三年,就让过些轻松的日子吧!”宇文哲道。 “你就真的不担心朕杀了你!”李世民深深的看了宇文哲一眼。 “也许吧,按理说,杀了我才是一位帝王应该要做的,可是我觉得父皇不会这样做!”宇文哲道。 “为何!”李世民道。 “因为陛下不但是一位千古之帝,还是一位好父亲!”宇文哲道。 “你这个混蛋,真是抓住了朕的命脉,朕当初就不应该把长乐和高阳嫁给你!”李世民咬牙切齿的说道。 “父皇,若是无事,儿臣就告退了,儿臣准备七天后启程,返回贺兰!”宇文哲行礼,道。 “你这个混蛋,要把朕的女儿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朕不同意!”李世民大声道。 “长安已经没有曹府的容身之地了,不是吗!”宇文哲道。 “哼,有朕在,谁敢为难你,还有,朕准备立青雀为太子,到时候你就在长安做一个富家翁吧,朕会给你一道旨意,让青雀不得为难曹府,这样,两全其美!朕不信你小子活不下来,三年寿命就是放屁!”李世民道。 “立魏王殿下为太子?这是为何!”宇文哲惊讶,道。 “因为青雀答应了朕,等青雀退位后,会把皇位传给稚奴!”李世民道,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皇位向来是父传子,就算是魏王殿下真的会那么做,到时候也少不得大乱一场,皇宫一乱,连大唐都会有颠覆的危险!”宇文哲道。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青雀说了,到时候可以吧儿子全都杀了,传位给稚奴!”李世民一摆手,道。 “呵呵,还真是薄凉寡性啊,为了皇位,能斩杀子嗣,父皇,如果您现在还是秦王,只有杀了前太子,杀了魏王,杀了稚奴,杀了你所有的儿子才能继承帝位,您下的去手吗!”宇文哲嘲讽道。 李世民的表情变得僵硬了,整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世民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朕……做不到!” “可是魏王殿下做的到,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抛弃,又怎么能承担的起天下百姓的命运!父皇,若是魏王殿下登上皇位,真的可能斩杀自己的儿子吗!”宇文哲道。 “你想说什么!”李世民盯着宇文哲的眼睛,道。 “我想说,到时候死的会是稚奴,因为父皇心里总想着稚奴,就会对魏王殿下的皇位产生威胁,兄弟相残,比父子相残容易的多,不是吗!” 宇文哲的话,像是一道雷,在李世民的耳边炸响。 “宇文哲,闭嘴,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李世民大声咆哮,眼睛里变得通红,仿佛都渗出了血液。 这件事是他心里最不可触碰的地方,是逆鳞,今天却被宇文哲撕开了,撕的血淋淋的。 “你就那么想稚奴当太子吗,宇文哲,不要让朕忌惮你,不要给你杀你的理由!” “我当然不怕,因为你忌惮我的那些,我从来没有想过,即便你并不相信,因为无欲,所以无求,因为无求,所以不惧!”宇文哲道。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宇文哲,愣住了,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到了现在,还是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宇文哲看着李世民沉默,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大殿外面走去,就在走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宇文哲停顿一下。 “稚奴心仁,会宽待百姓,也不会做出伤害家人的举动,不是吗……” 李世民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就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宇文哲离去的方向。 等李世民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哲早就不见了踪影,王德走进了大殿,小心的站在大殿里。 李世民跌坐在了龙椅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朕到底要怎么对你……” “陛下,走了?”王德道。 李世民呼了口气,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他心里清楚,王德问的是,到底让不让宇文哲离开长安,因为若是出了长安,谁也没有信心能留住他。 李世民沉默了良久,眼里的犀利逐渐变得柔和,夹杂着一丝不忍。 “罢了,既然他想离开,就走吧,三年后去趟贺兰,把长乐和高阳接回来就是!” 李世民说完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龙椅上。 “陛下,到时候,两位公主恐怕也不会回来吧!” 王德小心翼翼的问道,只不过声音也变得放松了下来。 “三年,那小子怎么可能撑不过去,三年后他若是死了,就把那俩丫头带回来,若是无事,就告诉他,这一生也不能离开贺兰!” “陛下,还有一件事,您上一次早朝说,明天就会公布太子的人选,圣旨也写好了,现在需要送到尚书省让宇文大人备案吗!”王德提醒道。 李世民身体一颤,看向了龙案上,自己刚刚亲手写好的圣旨。 “等等吧,朕在想一想!” “可是,陛下,明天的早朝……” “行了。朕自有决断,你先下去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王德欲言又止,退出了太极殿。 王德站在太极殿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痛快的呼吸了几口空气。 “宇文哲啊,幸亏陛下心软,要不然杂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说不得到时候只能以命相报,陛下这是对你不忍,却让杂家保住了性命啊!” ………………… 第二天,天还没亮,玄武门还没有开启,在大门外就已经站满了大臣,他们今天来的格外的早,没办法,今天会发生大事,因为今天李世民会册立储君。 其中,一顶轿子在玄武门最近的地方,轿子并没有放在地上,而是被四个强壮的汉子抬着,轿子都被压弯了。 “魏王殿下今天来的很早啊!” “当然了,据说前天魏王殿下进宫,陛下十分开心,恐怕储君之位也**不离十了!” “唉,晋阳殿下仁爱,可以年龄小了些,总归吃亏了……” 议论声不断,但是声音极低,传到轿子处的时候,就剩下了嗡嗡声,也听不清什么。 不知何时,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玄武门旁的侧门打开了,大臣们都变得严肃了起来,有的还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的官服。 那四个汉子,吸了口气,有把肩膀上的轿子往上提了提,迈步走进了玄武门,向着皇宫深处走去。 大臣们跟在轿子后面,排出了一道长长的队伍,却无人超越。 太极殿。 李淳风来了,在太极殿里待了一夜,这一夜,大殿里只有李世民和李淳风两个人,就连王德也是在大殿外面守着。 天亮后,李淳风离开了皇宫,离开了长安,不知去向,同时,钦天监的监主也换了人选,同样是一位老道,据说这位老道是李淳风的师叔。 这件事并没有声张,再加上钦天监原本就很神秘,一直独立在各处府门之外,一时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 太子谋反的余波还没有散去,最起码,侯君集,张大亮等人,还在大牢里关着呢,李世民一直没有发话,即便已经判了死刑,立即执行,也在等着,等着李世民最终的决断。 也有很多人看的清楚,李世民是在等着宇文哲醒来,现在宇文哲醒了,而且就在醒来的那天晚上,就放走了李承乾,就在宇文哲醒来的这一天,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李世民依然沉默,刑部和大理寺也联合起来查这件案子,也派人去追踪李承乾的踪迹,可是全都没有结果。 宇文哲回去后,开始养伤,李世民也没有召见他,他就在曹府里待着,一步不出,曹怜馨最终还是留在了曹府,并没有离开,也为宇文哲真的就像是她诊断的那样,身体很虚弱,再也看不到好转的样子,变得就像是他穿越之前那般孱弱。 李世民还没有处置谋逆之人的罪责,大臣们不知道李世民的想法,也就渐渐的不在关注,如今的长安城内,全都把目光放在了一处,那就是储君的选择。 一个国家,若是没有储君,那就是动乱的根本,所以即便李世民还没有提及,大臣们就已经开始上奏了。 李世民也在考虑,当然,太子的人选依然是在嫡长子中选择,也就是李泰和李治。 御花园。 李世民坐在凉亭里,身前的石桌上摆满了棋子,对面坐着的是长孙无忌,两个人你来我往,李世民不时的停顿,摸摸胡子,脸色显得并不是那么好看。 “哼,不来了!”随着长孙无忌又落下一字,李世民把手里的棋子扔到了棋盘上,冷哼道。 “陛下有什么不顺心的?”长孙无忌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这些老家伙的棋艺全都增长了!”李世民撇了撇嘴,道。 “就是从宇文哲来到长安之后吧!”长孙无忌笑了笑,道。 “不提他!”李世民道。 “陛下,宇文哲现在还很年轻,就有了如此威望,也只有陛下您能压的住,也该早做决断了啊!”长孙无忌道。 “朕说了,别提那个混蛋了!”李世民道。 “呵呵……”长孙无忌笑着摇了摇头,做出了一脸无奈的样子。 “青雀和稚奴,你觉得如何?”李世民道。 “陛下,储君乃是国之根本,如此大事,臣怎么能够开口呢!” “现在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兄弟,你是青雀和稚奴的舅舅,有什么不能说的!”李世民不满的说道。 “臣和青雀平时来往并不多,青雀确实有文采,而稚奴仁义,臣觉得很是欣喜!”长孙无忌道。 “是啊,稚奴确实仁义!”李世民眼神闪烁,语气并不是那么痛快。 李世民没有想到,长孙无忌心里支持的是李治,因为按照规矩,要选嫡长子才是,李承乾被废了,就轮到了李泰。 李世民之所以考虑李治,也是因为朝里有大臣上奏提及,再加上自己确实太爱李治了。却没想到连长孙无忌都支持李治,长孙无忌的分量,足够让自己看看考虑了。 “今天青雀会进宫,你晚上也留在皇宫用膳吧,今天是家宴!”李世民道。 “还是算了,臣还要早些回府!”长孙无忌道。 李世民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随后,长孙无忌离开了御花园,向着皇宫在走去。 “无忌啊,自从朕登基以后,这还是你第一次赢朕,你就那么不看好青雀吗!”李世民有些出神,喃喃自语道。 不过此时长孙无忌已经走远,当然没有听到李世民在说些什么。 朱雀门。 一顶轿子,吱呀吱呀的进了皇宫,此时,长孙无忌正好走到了朱雀门。 轿子并没有停顿的样子,更没有让路,就连抬着轿子的那几个大汉,也是一副傲然的样子。 长孙无忌见状,让开了身体,站在了路边,直到轿子走过后,深深的看了轿子一眼,摇了摇头,向着皇宫之外走去。 很快,轿子来到了立政殿,到了立政殿的大门外,李泰费力的走到出了轿子,提了提裤子,眼睛里散发出了一阵火热。 走进立政殿,只有李世民在大殿里坐着,小兕子坐在李世民身旁,看着一本小人书,这本小人书还是当初宇文哲给李治画的,现在到了小兕子的手里。 小兕子看的很认真,小脸蛋红彤彤的,谁看到都会想亲一口。 “儿臣见过父皇!”李泰行礼,道。 “不必多礼,坐吧!”李世民笑了笑,道。 李泰做到椅子上,屁股上的肥肉甚至冒出了椅子的边缘。 “青雀,国不可无君,也不能没有储君,你认为呢!”李世民道。 李泰激动地猛地站了起来,“父皇!” “青雀,你有才华,可是朕又担心,稚奴这孩子……”李世民有些为难。 “父皇,儿臣知道您疼爱稚奴,儿臣若为太子,继承皇位,等儿臣精力不足之时,就把皇位传给稚奴,不让父皇为难!”李泰仿若发誓般的说道。 “你会传给稚奴!”李世民有些不相信,或者说,不相信李泰竟然会有如此决定。 “父皇,你若不信,儿臣可以立下誓言,以后,儿臣若是有了儿子,全部杀个干净。皇位定然为稚奴留着!”李泰沉声道。 “你这孩子,父皇还能不信你不成!”李世民感动,眼眶的变得湿润了。 “父皇,儿臣……”李泰抽泣,用手去擦眼角,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眼睛里的兴奋。 就在此时,长孙皇后在寝宫里走了出来,一起进来的,还有城阳,当初为了成全长乐,宣布了长乐的死讯,长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皇宫过,甚至连曹府都没怎么离开。 “咦?青雀,你来的很早啊!”长孙皇后道。 “母后,好不容易能陪母后吃饭,青雀自然会早一些!”李泰道。 “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长孙皇后笑了笑,道。 李世民看上去更加满意,这天晚上,这一场家宴吃的众人都很顺心。 李泰陪着李世民喝了些酒,李泰酒量不行,喝多了,直接在宫里留宿,原本李世民还想趁着酒劲,施展一下雄威,饭菜还没有收拾呢,就瞪着大眼睛,火热的看着长孙皇后。 结果,小兕子非得跟长孙皇后睡,李世民无奈,只好去了其他妃子的宫殿里。 寝宫里,长孙皇后侧卧着躺在床上,怀里搂着小兕子,脸上极为柔和,小兕子把身体完全蜷在长孙皇后的怀里,痴痴的笑着。 也许是冥冥中感受到了什么,小兕子最喜欢的就是长孙皇后抱着她。 “说吧,你这丫头,想和母后说什么,连你父皇都让你赶跑了!” 现在长孙皇后想起李世民刚才的目光,还有着脸红。李世民还以为小兕子是个孩子,也没有避着她,只有长孙皇后最清楚,自己这个小女儿是多么的逆天。 “母后,父皇想立青雀哥哥做太子!”小兕子道。 “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不要多说!”长孙皇后脸色一变,道。 “真的嘛,可是我觉得青雀哥哥不敢,还是稚奴哥哥好,稚奴哥哥最好了!” 小兕子嘟着嘴,把头埋进了长孙皇后的怀里,嘟囔着。 此时,长孙皇后变得很担忧,嘴里喃喃自语,却没有发出声音。 “若是青雀真的当了皇帝,那么乾儿怎么办,青雀会放过乾儿吗!” 知子莫若母,她确实疼爱李泰,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李泰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容不下别人,更何况和他矛盾已久的李承乾。 第二天,李世民离开了后宫,在路上,走的很快,把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甩的远远的。 那些太监宫女想要加快速度跟上去,王德却摆了摆手,阻止了,自己跟在李世民的后面,显然两个人有话说。 “宇文哲怎么样了!”李世民道。 “体内的阴寒之毒压制不住了,若是无法解除,最多能活三年!”王德道。 “怎么,闪电貂的血液也解除不了吗!”李世民脸色一沉,道。 “陛下,阴寒之毒不是毒,是死亡蕴含出的,闪电貂的血液无解!”王德摇了摇头,道。 “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李世民抬起头,半仰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声音里会出现了那么浓重的伤感。 “除非发生奇迹,再有一朵彼岸花现世!”王德叹息,道。 “罢了,王德,你去一趟曹府,朕要见他!”李世民停下了脚步,道。 “遵命!”王德鞠躬,深吸了口气,转身向着皇宫外走去,李世民终于做出了决断。 5丫头,我们回贺兰 宇文哲在扔出苗刀的时候,就扑了上去,苗刀飞过,宇文哲也来到了房顶上,隐娘下意识的把长剑向前递去。 “噗呲!” 长剑仿佛是长了眼睛,直接捅进了宇文哲的胸口里。 “你……” 隐娘震惊,在房顶下的那些汉子也惊呆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静止了。 “走吧,离开长安,永远也不要在回来,咳……咳……” 宇文哲的声音很轻,没咳嗽一声,嘴里都会喷出大量的血液。 “先生,你……你……” “轻语,照顾好隐娘,可以的话,不要让她再来长安!” 宇文哲咧嘴,变得很温柔,只是牙齿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胸口被长剑刺穿,原本声音就大不了,再加上宇文哲刻意压低声音,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再加上隐娘还握着剑柄,隐约像是在威胁宇文哲的性命,那些黑衣汉子在这一刻竟然不敢有所动作。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有问题,轻语,你大腿上的那一道伤疤,是当初林叔留下的吧!” 宇文哲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 莫轻语和隐娘根本来不及惊讶,“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 “走吧,只有这样,才能放你离开,曹府才能无恙,我尽力了,可是你太强,拦不住你,不是吗!” 宇文哲温柔一笑,身体向后栽倒,长剑就这样离开了宇文哲的身体,伤口处的鲜血更加汹涌的流了出来。 宇文哲的眼睛都无法全都睁开,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沉迷。 “隐娘,我们该走了!”莫轻语双眼通红,强忍着把宇文哲扶起来的冲动,道。 “轻语姐姐,我不想走了!”隐娘抬起头,哭着说道。 “走!为了你的孩子!”莫轻语死死的拉着隐娘的胳膊。 “孩子!”隐娘身体一顿,手中的长剑咣啷一声掉落在屋顶上,松开的手轻轻的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那些身穿黑衣的汉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围了上来。 隐娘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随后在自己的侧脸上轻轻的揉了揉,扯下了一层仿佛透明般的薄膜。 薄膜被撕下后,隐娘完全变了模样,变成了另外一个绝美的女子。 “先生,我是隐娘,但是我的名字叫李长歌,不要忘了我……” 在隐娘喃喃自语的时候,莫轻语强带着隐娘飞了起来,落在了房顶的另一侧。 黑衣汉子们一部分翻上了屋顶,去救援宇文哲,另一部分想要去追击,可是在这时候,一道身穿白衣,胸前却沾染着血迹的身影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孩子,活下去,师傅死后,就没有人会逼着你生活在仇恨里,这就算是师傅以母亲的身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来人正是圣主,圣主的身体外围,依然环绕着强大的内气,那些黑衣人被这股内气所威慑,一时之间不敢上前,尤其是宇文哲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之间僵持在了原地。 离开了曹府后,莫轻语带着隐娘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城外奔行,就算是那一座高大的城墙也阻拦不住莫轻语的轻功身法。 长安城外,金昌永骑着一匹马,身旁还有两匹,直到莫轻语和隐娘来到了城外,金昌永接应着二人,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长安。 长安城墙上,就在莫轻语和隐娘骑着马转过身体的那一瞬间,两道身影显露了出来,其中一位,背着一柄巨大的黑铁弓箭。 “师傅,一直保护着她们离开长安城没有关系吗,刚才那一剑可是真的刺进了公子的胸口!” 薛仁贵担忧的说道。 “无妨!这是少爷的选择,只是一剑,而且是少爷自己撞上去的,不会有事!” 林平显得很焦急,虽说在这么说,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直到那三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林平和薛仁贵才一起返回。 曹府已经乱做了一团,宇文哲的胸口被长剑贯穿,这可是致命伤,其中一名暗卫向着皇宫跑去,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名大夫敢保证能把宇文哲救回来,只有张玲珑还有些希望。 即便如此,当这名暗卫把消息送到皇宫的时候,天边也显现出了一丝亮色,曹府的后院依然很安静,宇文哲被暗卫人员安置到了一处房间,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等候张玲珑。 那么大的伤口,按理说用常理根本止不住,可是宇文哲的体质很特别,血液已经凝固,虽然流了很多血,不过并不致命。 黎明之时,张玲珑匆匆出宫,回到了曹府,张玲珑为宇文哲处理了伤口,敷了药,最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随后,张玲珑才去了其他的房间,原来曹府的众人,都被下了*,一直处在昏睡的状态。 经过了一晚上的清洗,太子派系的人基本上全都被抓了,参与了谋反,最轻的也是死路一条。 那些一直坚持本心的大臣,此时心里尽是后怕,原来太子谋反一直在李世民的掌控之中,李世民之所以隐而不出,就是为了要引出所有参与谋反之人。 显然,李世民成功了,就连隐藏多年的的李建承余脉,也引了出来,那些参与了谋反的豪门,也即将面临清洗,就在天色大亮后,数位大将领着士兵,以长安为中心向着大唐四处而去。 有了借口,李世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可以想见,用不了多久,大唐的隐患就会全部消除。 大牢。 李承乾像是死人般躺在石床上,魏征脸色难堪的的站在大牢之外。 师生二人并没有交流,魏征整整站了一个时辰,随后离开了大牢,只留下了一道弱不可闻的叹息。 魏征离开了天牢后,向着皇宫走去,直到来到了立政殿,一掀衣摆,跪倒在了地上。 王德匆匆走来,看不出什么表情,“魏大人,这是何故,陛下知道大人一心为公,才会带着众位御使请求皇后娘娘主持太子登基,并没有参与谋反,也不曾怪罪啊!” 魏征摇了摇头,“王总管无须多言,本官前来请罪,是因为没有教育好太子,是我这个老师的罪过,同样,太子虽然谋反,但是本官不能不管,求情陛下饶了太子一命吧!” 王德深深的看了魏征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进入了太极殿。 太极殿里有很多大臣,杜如晦、房玄龄,就连久不曾上朝的李靖也在。 “魏征在闹什么!”李世民看着王德进来后,道。 “陛下,魏大人为太子求情!”王德道。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那就让他继续跪着吧!” 太极殿里继续议事,整整过了一整天,众位大臣才一起离开,而李世民直接在后门离开,去了后宫。 最终,只剩下魏征还跪在大殿前,只是此时魏征的腰变得驼了一些,没有那么直了。 时间一晃而过,宇文哲依然处在昏迷之中,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魏征整整在太极殿外跪了三天,晕倒在了地上,被王德送回了魏府,随后,长孙皇后派了宫里的御医也去了,张玲珑也去了一趟,可是魏征就是变得越来越虚弱,一病不起。 又过了七天,一位全身都被盖在蓑衣的人出现在长安城外,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因为长安最近的情形,她们两个并没能进入到长安城。 直到了晚上,她们才悄无声息的翻越了城墙,来到了城内。 这段时间,长安城内的巡逻太严密了,天色刚一渐暗便会施行宵禁,她们两人来到曹府大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小姐,先去见夫人吗?”小环道。 “嗯!” 曹怜馨点了点头,走到了大门前,伸出右手按在了大门上,一股内气透过她的手掌,透过了大门。 “咔嚓,”门栓打开,大门被推开,曹怜馨带着小环走了进去。 曹夫人已经休息了,经历过都护府城的巨变,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扰乱她的心绪。 曹怜馨的脚步很轻,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传出,小环就不一样了,虽说声音很轻微,但是在黑夜里很明显。 “深夜造访曹府,有什么事吗?” 来到曹夫人门前的时候,林平的声音在黑夜里传了出来。 这些日子林平一直十分警觉,晚上基本上不会休息。 “林叔,是我啊,我是小环!”小环压抑着声音,道。 小环刻意把声音压的很小,因为曹怜馨还不想让宇文哲知道他还活着。 “小环,你怎么在这个时候……” 林平走近,还没有说完,看着曹怜馨却沉默了下来。 “林叔……”曹怜馨声音沙哑,听着刺耳。 林平顿时长大了嘴,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后,林平笑了,没有声音,却十分开心,甚至有一滴眼泪在眼角滴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还活着!” “林叔,馨儿还活着,馨儿一直想回来的!”曹怜馨道。 “回来几好,回来就好,少爷若是知道,一定会……” “林叔,即便没有我,哲哥哥也能过的很好,馨儿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是听闻长安动乱,实在是担心,才会回来!” ------------ 四百九十三以人为镜 “少爷怎么可能过的好,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不然,也不会明知道隐娘的身份有问题,还会护着她,宁愿承受那一剑,也要放她离开!” 林平忽然有些紧张,分明是为了宇文哲说些好话,因为宇文哲确实是娶了好几个媳妇。 “哲哥哥受了一剑!”曹怜馨的语气变得焦急。 “没错,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快点,带我去!”曹怜馨也顾不得去看曹氏,道。 ……………… 宇文哲房间里,宇文哲躺在床上,只有胸口鼓动,还能看出这是个活人。 张玲珑趴在床边,已经睡了过去,这段时间以来,长乐高阳几人白天都会在这里守着,可是到了晚上,只有张玲珑能守在这里。 林平敲了敲门,张玲珑被惊醒,这段时间以来张玲珑即便是睡着了,则是十分警醒的。 房门被打开后,张玲珑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神里莫名的闪过一丝惧怕。 曹怜馨只是对着张玲珑点了点头,就直接走进了房间里,坐在了床边,伸出手指搭在了宇文哲的手腕上。 过了许久,曹怜馨松开了手指,看着宇文哲昏迷的样子,眼睛里的爱意再也控制散发出来,变得极为浓郁。 “怎么样?”林平期盼的问道。 “哲哥哥昏迷并不是因为剑伤,剑伤只是一个引子,因为受到了重伤,他体内的阴寒之毒趁机爆发了,只能把阴寒之毒压制下去,才能让哲哥哥醒来!”曹怜馨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阴寒之毒,仅仅摸脉就能探查出来吗?”张玲珑道。 张玲珑总是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医术和曹怜馨比较。 “一般人探查不出,即便是师傅他老人家也需要用内气来配合,可是我可以,因为我曾经跌落在那条河里,我体内也曾经有过阴寒之毒!”曹怜馨道。 “还是不可思议,他有血玉护身,阴寒之毒应该会被压制的!” “阴寒之毒在哲哥哥体内蛰伏了太长的时间,血玉确实能压制,如果没有血玉,哲哥哥现在就不是昏迷不醒那么简单了,这块血玉太小,已经不能完全压制了!”曹怜馨道。 “原来如此,那么,只能在找血玉,才让他醒过来?”张玲珑道。 “没错,血玉应该有三枚,只要这三枚合一,哲哥哥就能完全恢复!”宇文哲道。 “糟了,有一枚一直戴在莫轻语的身上,当初那枚血玉给了莫轻语,一直没有要回来!” 张玲珑说着,脸颊有些泛红,当初之所以把血玉给莫轻语,原因可真是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莫轻语?” 曹怜馨看向林平,这个女人她当然知道,也明白为何会需要血玉,只是并不知道为何张玲珑会如此激动。 “莫轻语离开了!”林平沉声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另一枚在哪里!”曹怜馨沉默一会儿,到。 “另一枚在晋阳公主那里,当初为了让晋阳公主顺利出生,他把自己的血喂给长孙皇后,因为担心晋阳公主会受到影响,所以就把那一枚血玉留在了晋阳公主身上!”张玲珑道。 “那枚血玉必须得要回来,一枚血玉已经压制不住了,若是在拖下去,哲哥哥就永远醒不过来了!”曹怜馨道。 张玲珑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如果不是曹怜馨回来,恐怕自己真的治不好宇文哲。 “明天一早我就进宫!”张玲珑点头,道。 “我和你一起去!”曹怜馨道。 “你也去?” “就算我远离长安,也曾听说,哲哥哥多么宠那个孩子,要回血玉,当然要保证那孩子的安全!”曹怜馨道。 “可不是,少爷的威名到哪里都能听得到,少爷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所流传!” 小环显得很得意,道。 “那好吧,明天一起进宫!” 张玲珑说完以后,深深的看了曹怜馨一眼,脸色复杂的退出了房间。到了房间外,张玲珑深深的吸了口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面对曹怜馨的时候,自己总是那么被动,心里还会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些许的愧疚,是因为抢了她的男人? 曹怜馨说完话,目光就落在了宇文哲的脸上,就连张玲珑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二天一大早,曹怜馨这才起身,走出了房间,此时,长乐和高阳正一起走来。 长乐看到了曹怜馨,当即就愣在了原地,高阳不一样,高阳脸色一凝,走上前去。 “你不是那位先生的弟子吗,什么时候来的,就算如此,也不能在我家相公的房间里过夜吧!” “高阳,闭嘴!”长乐呵斥道。 “姐姐,干嘛说我,你……”高阳不满的回头,却惊讶的发现,长乐已经泪流满面。 “你没有资格说她,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姐姐,你在说什么!”高阳看着长乐的表情畏缩的后退了一步,道。 长乐再一次警告般的看了高阳一眼,这才再一次看向长乐。 “这一次回来,你还走吗!” 长乐声音颤抖,很小心的问道。 曹怜馨点了点头,“当然会有,我身上的伤还没治好呢,不敢让哲哥哥看到!”曹怜馨道。 “他不会在乎的!”长乐道。 “在他醒来之前,我不会离开!”曹怜馨说着,抬起了头,张玲珑这时来了。 “准备好了吗,进宫吧!”张玲珑道。 “走吧!” 曹怜馨有过了长乐,和张玲珑一起离去。 “姐姐,她到底是谁啊?”直到看不到曹怜馨的背影后,高阳才小心的问道,唯恐惹得长乐生气。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长乐说完,走进了屋子,高阳也赶紧跟了进去。 皇宫,立政殿。 张玲珑带着曹怜馨很快就到了立政殿,这时小兕子已经四岁了,是唯一长孙皇后还自己亲自带的孩子,就连李治都要马上出宫独自生活了。 只是张玲珑没有想到,在立政殿的大门口,正遇到长孙皇后出来,长孙皇后面色悲戚,看上去很伤心。 长孙皇后一眼就看到了曹怜馨,眼神顿时一亮,“孩子,你回来了!” “娘娘……” “孩子,你回来的正好,刚才本宫也派人去曹府叫玲珑了!”长孙皇后道。 “娘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张玲珑道。 很明显,既然派人去找她,就一定是有人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那么,值得长孙皇后如此表现的又能有谁? “走,随本宫去魏府,魏征要不行了!” “那位魏大人!”曹怜馨惊讶,道。 “没错,是魏征!” 随后,张玲珑和曹怜馨一起融入进了队伍里。 魏府。 分明是大白天,魏府内却显得十分沉静,只是不时能听到淅淅沥沥的哭泣声。 房间内,魏征躺在床榻上,面容枯槁,瘦的不像样子,嘴唇已经开裂,两只眼睛只能睁开一道缝隙,浑身散发着**的死气。 李世民坐在床边,魏叔玉和魏征的妻子站在后面,一名老管家现在门口,不停地哭泣。 李世民拉着魏征的手,攥的紧紧的,虎目通红,含着泪水。 “陛……陛下,臣……臣愧对您,没有……没有教好太子……” 忽然间,魏征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像是有了些力气,道。 “爱卿,不要多说,留着些力气,张家的丫头马上就要来了!”李世民道。 “臣,有罪!” “魏征,朕从来不曾怪你,不曾怪你!”李世民终于忍不住,豆大的眼泪滴落在了手背上。 “那就好,那就好,陛下,臣先去了……”魏征终于露出了一起笑意,说完后,勉强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家人,渐渐的,眼神变得凝固。 “爹啊!”魏叔玉大哭,他的母亲,已经晕倒了过去。跟着李世民一起来的那些御医,赶紧把魏夫人扶走。 李世民也在大哭,声音很大,看着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了声息的魏征,心里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悲哀。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走了,朕失去了这枚最重要的镜子!” 李世民哭的令人心悸,甚至连嗓音都哭裂了。 离得很远,长孙皇后就听到了魏府里的哭声,心神一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来到曹府,进去了房间,看着坐在床边大哭的李世民,又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魏征,身体一软,若不是张玲珑及时搀扶,恐怕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魏征,是本宫害了你,若不是本宫请你教育乾儿,你也不会受此牵连……” 曹怜馨走到了床边,看了魏征一眼,遗憾的摇了摇头,“油尽灯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即便我及时赶来,也没有办法,这时命啊!” 魏征去世,这时大事,消息很快就向着长安各处散去,李世民直到哭到哭不出声音了,才被劝走,魏府还要布置灵堂,李世民还要待在魏府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回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曹怜馨和张玲珑站在大殿内不知如何开口。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仿佛瓷器般的小女孩,在外面走了进来。 小女孩虽小,却有一种极为难得的知性感,而且显得如此灵动,像一个仙童,又像是一个精灵,让人难以相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质。 ------------ 四百九十四走吧,不要再回来 小女孩走进了立政殿,身后还跟着两名宫女,只不过这两名宫女停在大殿的门口,就没有再进来。 “晋阳见过玲珑姐姐!” 小兕子先是对着张玲珑行了一礼,道。 当年长孙皇后收张玲珑为义女,当然受得起小兕子的礼。 “小兕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张玲珑直接把小兕子搂进了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 小兕子没有躲避,只是满脸的无奈,看着就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 “母后,女儿和哥哥想去看望老师,可以吗?” 随后,小兕子才挣开了张玲珑的双手,走到长孙皇后身旁,道。 长孙皇后露出了一丝笑意,“当然可以,母后也该去看看才是!” “那太好了,我这就是找哥哥,他好不容易回宫,还在学习老师留下的那些知识!” 小兕子蹦蹦跳跳的向着大殿外跑去,在经过曹怜馨的时候,小兕子疑惑的看了一眼,但是显然她心中的所有心绪都已经被宇文哲填充满了。 曹怜馨也在看着小兕子,尤其是在她的腰间,挂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 李世民的儿女都有一枚象征身份的极品翠玉,只有小兕子不同,小兕子从出生那天开始,就带着那一枚血玉。 “娘娘,馨儿姐姐能把相公救醒!” 沉默了一会,张玲珑开口道。 曹怜馨要比她小一些,可是张玲珑依然开口叫姐姐,而且并没有生涩,仿佛已经在暗地里练习过很多次了。 “这是好事,需要本宫帮助吗?”长孙皇后道。 “需要小兕子身上的那一枚血玉!”张玲珑道。 “血玉!馨儿,你是说……”长孙皇后变了脸色。 “娘娘,晋阳公主体内残留的那一丝阴寒之毒,应该早就消散了,即便没有血玉,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曹怜馨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既然如此,本宫当然不会拒绝!”长孙皇后重重的点头,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另一方面,小兕子离开立政殿后,就急忙去找李治,在长孙皇后的众多孩子里,她和李治的关系是最好的。 最近李治的确是经常往皇宫里跑,确实每一次也都带着课本,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学习,而是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和武媚娘一起。 武媚娘比他还认真,看着宇文哲写的书,经常是一看一整天,只有李治在跟她说些宇文哲的消息时,才会抬起头,认真的倾听,每当此时,李治就会变得无比兴奋。 很快,小兕子就找到了李治,此时李治正在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根本没有在学习。 “哥哥,母后同意我们去看望老师了!”小兕子一边走着一边兴奋的大喊。 武媚娘比李治反应的还快,直接抬起头,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渴望。 “见过武才人!”来到近前,小兕子才看到武媚娘,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出宫吗!”武媚娘一时间心思百转,甚至忘记了还礼。 李治也变得很兴奋,“太好了,现在就去吧!” 最终,李治歉意的看了武媚娘一眼,和小兕子一起走了出去。 很快,一座凤捻离开了皇宫,向着曹府的方向驶去。 来到曹府后,众人出来迎接,看着长孙皇后身旁的曹怜馨,高阳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半边身子都藏在了长乐身后。 高阳原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住,当初在后宫,只有长孙皇后和长乐的话管用,到了后来,又有了一个张玲珑,此时,看着仅仅露在外面一双眼睛的曹怜馨,高阳心里不知道多么紧张,因为她担心曹怜馨不喜欢她,那么,宇文哲又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呢。 很显然,曹怜馨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曹府里,恐怕也就还有宇文哲不知道。 曹怜馨并没有注意到高阳的变化,而是直接和长孙皇后来到了宇文哲昏睡的房间,曹夫人去准备午饭。 小兕子进去房间后,直接坐在了床边,双手握住了宇文哲的大手,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依恋,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父亲。 说来也奇怪,就在她握着宇文哲大手的时候,宇文哲的眼珠,动了动。 那么多人盯着他,即便是在微小的动作也能看的出来,实在是令人惊喜。 只是,只有三个人知道原因,那是因为小兕子腰间的血玉,靠近了宇文哲。 “兕子,把你的玉佩给母后!”长孙皇后摸了摸小兕子的头,道。 “不给,这时老师给女儿的!有一次父皇想要,女儿都没给!”小兕子顿时护住腰间的玉佩,道。 要是宇文哲醒着,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定会对着李世民大骂一顿。 “你这孩子,你不想你老师醒来吗?”长孙皇后无奈,道。 小兕子变得有些迟疑,“玉佩,能让老师醒来?” 小兕子小心的把玉佩摘了下来,小心的放在了宇文哲的胸口上,随即戒备的看着众人,一双大眼睛不停地落在李治和长孙皇后的身上。 她的这一块血玉,可是让那些皇子公主们嫉妒了很久了,毕竟这时唯一的,翠玉也极为珍贵,但是每个人都有就显示不出来了。 “兕子,这是我给你的,别人还能抢不成!”突然间,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一只大手,放在了小兕子的头上。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片刻,随之而来的,是欢呼声,宇文哲竟然醒来的这么快,血玉真是有奇效。 就在宇文哲醒来的这一刹那,曹怜馨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张玲珑见状,也拉着高阳和长乐一起跟了出去。 不大一会,李治和小兕子也出来了,来到了大厅里,曹怜馨走到了小兕子身旁,摸了摸小兕子的脉搏,很健康,已经没有了阴寒之毒的症状。 早先孙思邈就说过,只有少量的只能叫阴寒之气,会被人的生命元气消磨。 长孙皇后在宇文哲的房间里多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的,来到大厅后,看着小兕子依然活泼,这才放心。 长孙皇后在曹府用的午饭,随后带着李治和小兕子回宫了,李治这还是一次那么盼望回宫。 曹怜馨也没有离开,就在宇文哲醒来后,曹怜馨心里一颤,本能的就想躲出去,因为她看到了宇文哲看了他一眼,看到了宇文哲眼里的思念。 那股思念,浓的化不开,在这一刻,曹怜馨知道,宇文哲知道她回来了,而且并不是谁告诉他的,就是他自己知道的。 最终,曹怜馨也没能离开,因为曹夫人一直盯着她,不想让她走,最少,也不能走的那么匆忙。 宇文哲一直没有离开那间屋子,也许是因为太过于虚弱了。 晚上,屋子的门打开,宇文哲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走出了曹府,向着天牢走去。 天牢有人把守,可是他们就像是知道宇文哲要来一样,根本没有阻拦,宇文哲进入了大牢,来到了关押李承乾的大牢前。 “堂堂太子,落得这步田地,真是可悲啊!”宇文哲感叹。 “宇文哲,你也来看孤的笑话!”李承乾在石床上站起来,怨毒的说道。 李承乾可以不理会任何人,但是只有面对宇文哲,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你错了,我是来救你的,虽说你被关在牢里,但是罪犯谋反,也许……” “也许父皇会大义灭亲是吗,那就杀了我啊,孤就不信,真的会一点都不心痛!”李承乾惨然一笑,道。 “呵呵,是啊,可是皇后娘娘会比陛下更心痛吧,皇后娘娘的病根本没有根治,上一次有生息丹,可是现在没有了!” “宇文哲,你到底想做什么!”李承乾踉跄的跑到大牢前,抓着牢门,大声嘶吼。 “殿下,我曾经听长乐说过,当初玄武门事变那天,整个长安大乱,建成太子太子派兵攻打秦王府,想要用秦王府的众人威胁陛下,在秦王府的大门外,就展开了激战,当时你还不到十岁吧,却拿着一根长矛站在了大门处,若是有人攻破了那座大门,只能踩着你的尸体才能进去秦王府,那时候的李承乾去哪了,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宇文哲沉声道。 李承乾沉默了,一言不发,仿佛自己也沉浸在了回忆里。 “太子,走吧,离开长安,再也不要回来了,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皇后娘娘!”宇文哲道。 “为了母后……”李承乾笑了。 牢门被打开,宇文哲走在前面,依然显得十分虚弱,李承乾跟在后面,天牢的守卫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二人。 两人走了数个时辰,终于走到了长安城的那座大门前,大门虚掩,根本就没有关紧。 出了城门,有一辆马车,一位老人牵着缰绳,在等候着,李承乾停顿了片刻,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厢里。 “啪!”鞭子响起,马车吱呀吱呀的走了起来,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很快,马车的背影就模糊了。 就在此时。一道道身影在黑暗里走了出来,有着追击的趋势。 “住手,不许追!”宇文哲道。 这些身影有些迟疑,有的还走了两步,看上去两相为难。 “怎么,我不在暗卫了,你们就不听了吗!”宇文哲道。 “属下不敢!” 终于,这些身影跪倒在地,沉声道。 ------------ 四百九十五终相认 “愔儿,你真是长大了,暗卫也彻底掌控了啊!” 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这群人,宇文哲感慨,道。 “老师,学生只是以防万一,皇后娘娘与您独自在房间里待了半个时辰,总不会什么都没做!” 随后,李愔在黑暗中走了出来。 李愔一脸的担忧,尤其是在看到宇文的样子的时候,此时的宇文哲依旧很虚弱。 “老师,你不应该放走他的,暗卫,始终是父皇的暗卫,现在的你依然能影响暗卫,父皇会怎么看,父皇原本就……” “就是因为我还能影响暗卫,所以皇后娘娘才会拜托我来做这件事,若是换成其他人,太子走不了!”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那些黑衣人头低的更深了,其实他们心里最清楚,虽说暗卫是宇文哲一手创建,骨干都是他亲手培育,但是,暗卫是李世民的。 如今,暗卫追击李承乾,却因为宇文哲一句话停了下来,李世民会怎么想,心里会不会忌惮,这就是李愔最担忧的。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主者,威胁到皇位尊严者,又有几个会有好的结果。 都说李世民宽宏大量,跟随他打天下的那批老人大多数得了善终,这也是传承在历史中的美谈。 确实,李世民容人的胸怀古来少有,可是,当初李世民征战天下,他就是最高的统帅,他就拥有着最大的功劳,那些开国大将们都是他的手下,文韬武略无人能及,没有人能够功高盖主,李世民为何容不下。 可是现如今不一样了,暗卫的性质就意味着只能听从李世民的吩咐,即便是暗卫统领也是如此。 可是现在宇文哲早已没有任何官职,面对着逃走的太子,暗卫竟然真的没人去追,这就太严重了,李承乾那是谋反啊! “愔儿,为师很久没有为你上课了吧!” 宇文哲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是啊,找你陇右回来之后,就没有了!” 李愔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出神的点了点头。 “那好,为师就在给你上一课!”宇文哲下意识的想摸摸李愔的头,却忽然间发现,李愔已经长的很高了,只比自己差一些,不由得收回手。 “老师……” “愔儿,你现如今掌控暗卫,可知道肩膀上的担子!”宇文哲道。 “当然,暗卫就是父皇在黑夜中的眼睛!”李愔道。 “若是百年后,陛下不在了呢!” “那就是继任者的眼睛!”李愔咬牙,道。 关键是宇文哲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绝对是大逆不道的。 那些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甚至下意识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若是继位皇位之人,昏庸不堪,用暗卫残害百姓呢!”宇文哲道。 “这不可能!”李愔猛地抬头,道。 “怎么不可能,大唐传承,会出现多少任帝王,自从三皇五帝以来,那个朝代没有昏庸的君主,可是他们即便在昏庸,也没暗卫,你应该知道,暗卫是一股多么恐怖的力量,尤其是用来胡作非为的话!”宇文哲道。 李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变得沉默了。 暗卫就和当初的锦衣卫的性质差不多,在明朝那会,奸人得道,掌控锦衣卫,那会的百官和百姓,承受的苦难根本就是难以言喻的。 “愔儿,你记住,暗卫的成立确实是为了作为陛下的耳目,但是它成立的本意,却是为了天下百姓,这也是陛下的本意!”宇文哲道。 “为了天下百姓……可是……” “可是很矛盾吧,愔儿,这就是为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暗卫,要有自己的路,而不是某个人的延伸,不管暗卫会何去何从,一定要紧守初心,暗卫成立了初心,你的初心!”宇文哲道。 “初心!”李愔仿佛明白了什么,眼睛里渐渐的有了些光亮。 “没错,如此,大唐便能万世昌盛!” 宇文哲留下了这句话,转身向着长安城内走去。 “学生多谢老师教诲!” 李愔深深的鞠了一躬,直至宇文哲的身影全都消失,也没有起身。 宇文哲走在大街上,渐渐的露出了一丝落寞般的笑意,“傻孩子,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太子会离开长安,现在的长安,又有什么能瞒得过陛下的啊!” 太极殿。 李世民坐在皇位上,大殿里只有他一个人,并不是很平静。 不大一会儿,大殿的门被打开,王德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李世民道。 “陛下,太子殿下离开了!”王德道。 “那就好!”李世民松了口气,但是神色却有些复杂。 王德想了想,叹了口气,把发生在城外的情况说了一遍。 “哼,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李世民皱眉,道。 “陛下,我中了鹤顶红的毒,是张玲珑给的闪电貂血液,才能活着啊!”王德道。 李世民没有在说什么,眼神里的情绪剧烈变化。 “是啊,连你都受到了影响,还有观音婢,有杜如晦,有李靖,有程咬金,他们所有人……” 王德脸色一变,低下了头,李世民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忌惮一个人。 “宇文哲对大唐的改变太大了,军队的改制,那些诗词歌赋,还有发明的那些东西,造纸术和活字印刷一出,再加上科举制度在他手里复活,他在百姓心里的威望,都要赶上孔圣人了啊!而且,他明知道李建成的女儿在曹府,却装作不知道,呵呵……” 李世民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王德听,王德只能把头低下,心里却变得无比苦涩,帝王的心思,真是难以揣摩啊。 “王德,你去把李淳风找来,朕要见他!” 王德这一回抬起了头,骇然的看向李世民,这个时候找李淳风,很明显,是为了当年的推测。 王德只是点了点头,退出了太极殿,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即便用在李世民身上也是好用的。 即便到了现在,李建成依然是李世民心里最深的那根刺。 曹府。 宇文哲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白肚,此时曹府内的人全都起来了,而且乱套了,因为张玲珑一大早去看宇文哲,却发现宇文哲不见了。 直到宇文哲回来后,曹府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很快,曹夫人带着曹怜馨出来了,要给宇文哲诊治。 过了这么多年,即便曹怜馨的心里已经很强大了,此时依然有些颤抖,尤其是她的指尖抹在宇文哲手腕上的时候。 “不用看了,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宇文哲道。 与此同时,曹怜馨抬起了头,一滴泪水在眼角滑落,在地上摔了粉碎。 “即便是两块血玉,也无法完全压制住你体内的阴寒之毒了,还剩三年!” 曹怜馨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什么三年!到底怎么了!”高阳心里恐慌,道。 “三年后,阴寒之毒侵袭全身,变为活死人,在世间游荡,直至死去!” 曹怜馨声音落下,屋子里安静了,变得落针可闻。 不知何时,高阳觉得有人在拉扯她,不由得惊怒,可是转身后发现,屋子里的人除了宇文哲和曹怜馨以外,都不见了,只剩下长乐在拉着她,向着外面走去。 高阳不解,但还是跟着走了出去,此时,屋子里变得更加安静了,曹怜馨的手指依然放在宇文哲的手腕上,仿佛不舍得离开。 “丫头……”宇文哲笑了,笑的很温暖,就像是当初回到贺兰山上的那座小院时,一次见到曹怜馨所流露出了笑容。 “这一次就不离开了吧!” 曹怜馨身体一颤,“离开,只有三年,我去找师傅,一定能治好的!” 曹怜馨收回了手指,低下了头,把声音压的很。 宇文哲站了起来,走到了曹怜馨身旁,把曹怜馨拥在了怀里,曹怜馨身体顿时变得僵直,但是,没过多久,就完全依靠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一道哭泣的声音传出,哭声渐渐变得大了些,哭的那么委屈,那么心疼。 “丫头,我们回贺兰吧。”宇文哲轻轻的拍着曹怜馨的后背,道。 “回贺兰?”曹怜馨抬起头,眼神里变得有些迷茫。 “是啊,在大唐,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长安也许容不下我了,也该回家了,至于大唐今后会变得如何,那就看天意吧!”宇文哲道。 “可是你身体里的毒……”曹怜馨抬起头,眼睛通红,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那朵彼岸花,应该就已经绽放了!”宇文哲道。 “彼岸花……”曹怜馨激动的说道。 “是啊,还有两朵,你也不需要奔波在外,彼岸花就在贺兰,我们真的该回去了啊!”宇文哲看向大门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到了现在,大唐真的改变了,所有隐患,在如今就被全部扫平,自己根据记忆,把前世的教科书全都写了出来,如今在教化世人。 民智一开,社会真的会不可逆转的进步,现在的大唐,已经埋下了改革的种子,已经迈出了脚步,做出了跨越的动作,剩下的,只能通过时间来推动,使之发生变化。 6剑气四射 宇文哲在扔出苗刀的时候,就扑了上去,苗刀飞过,宇文哲也来到了房顶上,隐娘下意识的把长剑向前递去。 “噗呲!” 长剑仿佛是长了眼睛,直接捅进了宇文哲的胸口里。 “你……” 隐娘震惊,在房顶下的那些汉子也惊呆了,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静止了。 “走吧,离开长安,永远也不要在回来,咳……咳……” 宇文哲的声音很轻,没咳嗽一声,嘴里都会喷出大量的血液。 “先生,你……你……” “轻语,照顾好隐娘,可以的话,不要让她再来长安!” 宇文哲咧嘴,变得很温柔,只是牙齿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胸口被长剑刺穿,原本声音就大不了,再加上宇文哲刻意压低声音,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再加上隐娘还握着剑柄,隐约像是在威胁宇文哲的性命,那些黑衣汉子在这一刻竟然不敢有所动作。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有问题,轻语,你大腿上的那一道伤疤,是当初林叔留下的吧!” 宇文哲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 莫轻语和隐娘根本来不及惊讶,“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 “走吧,只有这样,才能放你离开,曹府才能无恙,我尽力了,可是你太强,拦不住你,不是吗!” 宇文哲温柔一笑,身体向后栽倒,长剑就这样离开了宇文哲的身体,伤口处的鲜血更加汹涌的流了出来。 宇文哲的眼睛都无法全都睁开,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沉迷。 “隐娘,我们该走了!”莫轻语双眼通红,强忍着把宇文哲扶起来的冲动,道。 “轻语姐姐,我不想走了!”隐娘抬起头,哭着说道。 “走!为了你的孩子!”莫轻语死死的拉着隐娘的胳膊。 “孩子!”隐娘身体一顿,手中的长剑咣啷一声掉落在屋顶上,松开的手轻轻的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那些身穿黑衣的汉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围了上来。 隐娘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随后在自己的侧脸上轻轻的揉了揉,扯下了一层仿佛透明般的薄膜。 薄膜被撕下后,隐娘完全变了模样,变成了另外一个绝美的女子。 “先生,我是隐娘,但是我的名字叫李长歌,不要忘了我……” 在隐娘喃喃自语的时候,莫轻语强带着隐娘飞了起来,落在了房顶的另一侧。 黑衣汉子们一部分翻上了屋顶,去救援宇文哲,另一部分想要去追击,可是在这时候,一道身穿白衣,胸前却沾染着血迹的身影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孩子,活下去,师傅死后,就没有人会逼着你生活在仇恨里,这就算是师傅以母亲的身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来人正是圣主,圣主的身体外围,依然环绕着强大的内气,那些黑衣人被这股内气所威慑,一时之间不敢上前,尤其是宇文哲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之间僵持在了原地。 离开了曹府后,莫轻语带着隐娘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城外奔行,就算是那一座高大的城墙也阻拦不住莫轻语的轻功身法。 长安城外,金昌永骑着一匹马,身旁还有两匹,直到莫轻语和隐娘来到了城外,金昌永接应着二人,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长安。 长安城墙上,就在莫轻语和隐娘骑着马转过身体的那一瞬间,两道身影显露了出来,其中一位,背着一柄巨大的黑铁弓箭。 “师傅,一直保护着她们离开长安城没有关系吗,刚才那一剑可是真的刺进了公子的胸口!” 薛仁贵担忧的说道。 “无妨!这是少爷的选择,只是一剑,而且是少爷自己撞上去的,不会有事!” 林平显得很焦急,虽说在这么说,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直到那三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林平和薛仁贵才一起返回。 曹府已经乱做了一团,宇文哲的胸口被长剑贯穿,这可是致命伤,其中一名暗卫向着皇宫跑去,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名大夫敢保证能把宇文哲救回来,只有张玲珑还有些希望。 即便如此,当这名暗卫把消息送到皇宫的时候,天边也显现出了一丝亮色,曹府的后院依然很安静,宇文哲被暗卫人员安置到了一处房间,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等候张玲珑。 那么大的伤口,按理说用常理根本止不住,可是宇文哲的体质很特别,血液已经凝固,虽然流了很多血,不过并不致命。 黎明之时,张玲珑匆匆出宫,回到了曹府,张玲珑为宇文哲处理了伤口,敷了药,最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随后,张玲珑才去了其他的房间,原来曹府的众人,都被下了*,一直处在昏睡的状态。 经过了一晚上的清洗,太子派系的人基本上全都被抓了,参与了谋反,最轻的也是死路一条。 那些一直坚持本心的大臣,此时心里尽是后怕,原来太子谋反一直在李世民的掌控之中,李世民之所以隐而不出,就是为了要引出所有参与谋反之人。 显然,李世民成功了,就连隐藏多年的的李建承余脉,也引了出来,那些参与了谋反的豪门,也即将面临清洗,就在天色大亮后,数位大将领着士兵,以长安为中心向着大唐四处而去。 有了借口,李世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可以想见,用不了多久,大唐的隐患就会全部消除。 大牢。 李承乾像是死人般躺在石床上,魏征脸色难堪的的站在大牢之外。 师生二人并没有交流,魏征整整站了一个时辰,随后离开了大牢,只留下了一道弱不可闻的叹息。 魏征离开了天牢后,向着皇宫走去,直到来到了立政殿,一掀衣摆,跪倒在了地上。 王德匆匆走来,看不出什么表情,“魏大人,这是何故,陛下知道大人一心为公,才会带着众位御使请求皇后娘娘主持太子登基,并没有参与谋反,也不曾怪罪啊!” 魏征摇了摇头,“王总管无须多言,本官前来请罪,是因为没有教育好太子,是我这个老师的罪过,同样,太子虽然谋反,但是本官不能不管,求情陛下饶了太子一命吧!” 王德深深的看了魏征一眼,叹了口气,转身进入了太极殿。 太极殿里有很多大臣,杜如晦、房玄龄,就连久不曾上朝的李靖也在。 “魏征在闹什么!”李世民看着王德进来后,道。 “陛下,魏大人为太子求情!”王德道。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那就让他继续跪着吧!” 太极殿里继续议事,整整过了一整天,众位大臣才一起离开,而李世民直接在后门离开,去了后宫。 最终,只剩下魏征还跪在大殿前,只是此时魏征的腰变得驼了一些,没有那么直了。 时间一晃而过,宇文哲依然处在昏迷之中,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魏征整整在太极殿外跪了三天,晕倒在了地上,被王德送回了魏府,随后,长孙皇后派了宫里的御医也去了,张玲珑也去了一趟,可是魏征就是变得越来越虚弱,一病不起。 又过了七天,一位全身都被盖在蓑衣的人出现在长安城外,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因为长安最近的情形,她们两个并没能进入到长安城。 直到了晚上,她们才悄无声息的翻越了城墙,来到了城内。 这段时间,长安城内的巡逻太严密了,天色刚一渐暗便会施行宵禁,她们两人来到曹府大门前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小姐,先去见夫人吗?”小环道。 “嗯!” 曹怜馨点了点头,走到了大门前,伸出右手按在了大门上,一股内气透过她的手掌,透过了大门。 “咔嚓,”门栓打开,大门被推开,曹怜馨带着小环走了进去。 曹夫人已经休息了,经历过都护府城的巨变,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法扰乱她的心绪。 曹怜馨的脚步很轻,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传出,小环就不一样了,虽说声音很轻微,但是在黑夜里很明显。 “深夜造访曹府,有什么事吗?” 来到曹夫人门前的时候,林平的声音在黑夜里传了出来。 这些日子林平一直十分警觉,晚上基本上不会休息。 “林叔,是我啊,我是小环!”小环压抑着声音,道。 小环刻意把声音压的很小,因为曹怜馨还不想让宇文哲知道他还活着。 “小环,你怎么在这个时候……” 林平走近,还没有说完,看着曹怜馨却沉默了下来。 “林叔……”曹怜馨声音沙哑,听着刺耳。 林平顿时长大了嘴,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后,林平笑了,没有声音,却十分开心,甚至有一滴眼泪在眼角滴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还活着!” “林叔,馨儿还活着,馨儿一直想回来的!”曹怜馨道。 “回来几好,回来就好,少爷若是知道,一定会……” “林叔,即便没有我,哲哥哥也能过的很好,馨儿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是听闻长安动乱,实在是担心,才会回来!” ------------ 四百八十九天牢刺杀 “侯君集,你还真是不怕死,你也是征战多年的大将了,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行刑台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冽,侯君集身上散发的杀意越来越浓,忽然间,宇文哲咧嘴一笑,嘲讽的说道。 “感觉?什么感觉!”侯君集一愣,道。 “当然是随时会被剥夺生命的感觉,那种恐惧感你就没有经历过吗!”宇文哲道。 “死亡的恐惧!” 侯君集脸色一变,猛的站直了身体,就在此时,皮肤上忽然间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感。 “林平!” 侯君集低沉的咆哮,不停的向着四处张望,可是就看不到林平的身影,身上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气势在死亡的威胁下,开始渐渐的消散。 “侯君集,你想用我为诱饵,来围杀林叔,但是你也不想一想,我林叔要是能用这样简单的手段就能被杀,怎么可能闯下现在这样的威名,你太小看霸王弓了!” 侯君集站在原地,脸色剧烈变幻,周围的百姓也跟着起哄,可以说在这一刻,他已经是威望尽失了。 “娘娘,就算如此,宇文哲也不能轻易逃脱罪责,既然您说没有经过大理寺审讯,那就让大理寺审讯!”侯君集勉强道。 “侯君集!”长孙皇后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以一国之母的身份,竟然压不住一位将军,虽说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心里还是涌现出一股怒气。 “来人,把宇文哲重新压回大牢!” 一群士兵迟疑着走上了行刑台,这一次长孙皇后并没有阻拦,只是在宇文哲被带走前,使了一个眼色。 百姓们一阵嘘声,却十分痛快的让开了道路,把刑犯压到行刑台却没有执行死刑,这还是一次,百姓们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宇文哲在离开行刑台时,经过了侯君集,感受着侯君集身上所散发的杀意,眯起了双眼,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看来今天晚上,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宇文哲走下了行刑台,李雪雁一直牵着宇文哲的衣角,在成千上万百姓的注视下,只要长孙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 “丫头,你还真的……”长孙皇后直到现在还些意外。 之前暗地里去了李道宗的府上,原本就想着让李雪雁出面,那样才能让宇文哲的罪名不能成立。 原本还以为李雪雁会很抵触,准备强行命令李雪雁来做这件事,毕竟一个女孩受了那么多的苦,心里怎么可能不怨恨。 可是看着现在的情形,那里还有怨恨,分明是痴恋,而且在那么多百姓的见证下,这又是一笔情债。 长孙皇后被护送着回到了后宫,直到此时李承乾才收到了消息,观澜殿内站满了人,都是李承乾的支持者。 侯君集的脸色最为难看,因为他今天可是丢脸了,像是他们这种地位的人,丢脸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找的回来的。 “林平确实名不虚传,现在看来,想用宇文哲来诱杀林平是不可能了,可是宇文哲又不能不死,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只能用下策了!”金昌永挺着大肚子,面色严肃的说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看向了侯君集,“侯将军,你怎么看!” “殿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晚解决最好,人死了,也就完了,林平总归是一个人,难道还能闯进皇宫不成,到时候用全国之力,还怕他跑了不成!”侯君集道。 “这么说来,在牢里让宇文哲去死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谁去呢,宇文哲不好对付!”李承乾道。 “殿下,我去吧,当初我和宇文哲交过手,虽然我一个人不一定能杀了他,不过在加上一些帮手,还是没问题的!”金昌永道。 “真的没问题?”李承乾道。 “当然,即便失手也没什么,即便宇文哲回到了曹府,也有办法取他性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太子能够登基,这才是最重要的!”金昌永道。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只要宇文哲一死,孤就没有了任何的顾虑!”李承乾道。 “殿下放心!”金昌永的语气有些复杂,但是还是很坚定,躬身,退了出去。 这天晚上,圣主并没有来,也许是有别的其他的事情。 天牢。 宇文哲在大牢中,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字,宇文哲看着纸条,双手一直在颤抖,眼神里的激动根本无法掩藏,到了后来,甚至有一滴滴的泪水在眼角滴落了下来。 在纸条上写着,“陛下无碍,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宇文哲看着这张纸条,一反应并不是李承乾这一次谋反的闹剧,而是李世民真的被救了回来,这就意味着之前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一夜,宇文哲没有睡,到了凌晨时分,天牢里忽然响起了些脚步声,宇文哲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看向了通往天牢外的通道。 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密集,此时,根本见不到狱卒的身影,想来也是,李承乾现在风头正盛,能够控制天牢,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很快,一个肥硕的身影出现在了宇文哲的面前,宇文哲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 “金老板,没想到又一次在天牢内见面了,你还真是好大的心思!” “宇文公子,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让一次是在下托大了,没想到公子会如此神奇的拳法,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在下带来了很多帮手,公子逃不过了!” 金昌永显得有些遗憾,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会有遗憾的感觉。 “呵呵,金老板,你真的以为,多了一些人,就能杀了我吗!”宇文哲道。 “宇文公子,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一拥而上,即便是我也不是对手,只杀你一人,万无一失!”金昌永道。 “金昌永,之前,在我的心里,一直下意识的放过你,你知道的为什么吗!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忍,不忍心罢了!”宇文哲变得有些颓然,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 “公子,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就在你下定决心为了李世民出生入死的时候!”金昌永道。 与此同时,在金昌永的身后,有些数十道身影,一起围了上来,这数十道身上,全都散发着强劲的内气,竟然都是拥有内气的高手。 “金昌永,当年在阴山,我被一个蒙着白色纱巾的神秘人,逼得坠落进了悬崖,深受重伤,甚至连最基本的活动身体都做不到,幸亏有玲珑照顾,可是玲珑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在那片悬崖底下,有野兽,有狼群,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宇文哲摇了摇头,冷声道。 金昌永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后猛的抬起了右手,像是要发出某种信号。 “金昌永,在那片悬崖底下,想要吃我的野兽,全都死了,在深山里那两个月,所有靠近我的野兽,全都死了!” 宇文哲声音冷冽,就在宇文哲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周围围着的那些人,猛然扑了上去,配合的极为默契。 就在这一瞬间,金昌永却后退了几丈,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却突兀的出现了一种致命般的危机,这是内气大圆满的强者,独有的感觉能力。 就在这些人扑上去的时候,在宇文哲的身上,激射出了两道金色的光点,这两道光点快若闪电,在这些汉子的身上停留一瞬间,便回到了宇文哲的身边,在宇文哲身体周围不停的飞舞。 金昌永骇然,即便是内气大圆满的强者,在这一刻,在身体伸出也散发出了一阵深深的寒意。 那些冲上去的汉子,全都倒在了地上,脸色发黑,没有了任何声息。 “这是什么东西!” 金昌永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恐惧,那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金老板,走吧,我真的不想杀你!”宇文哲神情复杂的说道。 金昌永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因为宇文哲不想杀他,原因只有一个,金昌永宁愿宇文哲没有察觉,即便是杀了他,也不想宇文哲察觉。 “金老板,我不是傻子,即便是因为感情而不愿去相信,但事实永远是事实不是吗,李承乾成不了大事,真的成不了!” 宇文哲走出了牢房,道。 金昌永面色严肃,缓缓的向着后方退去,先不说宇文哲的话动摇了自己的心里,现在的情况,不说那两个神秘的金色光点,以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可能单独杀了宇文哲,今天晚上的行动注定以失败告终。 金昌永消失在了黑夜里,宇文哲叹了口气,向着天牢外走去,现在还留在天牢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宇文哲心里的冲动已经抑制不住,那就是进宫,去见李世民,去看看到底是谁就醒了中了幽魂草之毒的李世民。 为此,宇文哲离开了天牢,走进了黑夜之中。 ------------ 四百九十后手 也许真的是感受到了威胁,宇文哲离开了天牢时并没有狱卒阻拦,这件事,也没有传扬开,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李承乾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李承乾也把精力全都放在了皇位之上,只不过,怎么都会觉得不甘心,不是那么的圆满。 或者,李承乾根本就没有放弃,等他登基以后,要是在想杀宇文哲,又有谁还能拦的住呢。 现在的皇宫,防御的太强了,就算是宇文哲也不可能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潜进皇宫之中。 在终南山下,军校里,王德和宇文哲并肩而立,宇文哲在军校内,可谓是在安全不过了。 宇文哲没事,谁也不会轻易去动曹府,最起码林平还隐藏在长安城内呢,而且林平还有帮手。 “宇文哲,该跳出来的已经全都跳出来了,曹府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涉及到了谋反,便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要因为私人的感情,让陛下失望啊!” 王德冷静的看着宇文哲,道。 宇文哲神情复杂,深吸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王德脸色凝重了起来,“你应该知道,让你自己处理已经是最大的恩典,假的终究是假的,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吧!” “看来暗卫现在真的完全被愔儿掌控了啊!” “这有什么不对吗,蜀王殿下能够掌控暗卫,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到时候暗卫会配合你,杂家就回宫复命了!”王德深深地看了宇文哲一眼,随后离开了军校。 宇文哲此时只感觉到了心里涌出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李世民看似为自己着想,让自己处理,何不是在心里已经怀疑自己。 即便是李世民,在面对谋反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大度,之所以这么做,恐怕就是因为心里不确定自己到底会如何。 “果然是帝王,就是心狠啊!”宇文哲看向长安的方向,手掌渐渐的握紧。 夜,紫薇帝星光芒大胜,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在夜空中看到那一刻摧残的星辰。 这自然是一个好预兆,明天便是登基大典,还会有什么差错。 不管是李承乾,还是跟着李承乾的那些人,在今天晚上没有谁还能睡得着。 李承乾坐在称心的坟前,沉默着,不时的抚摸坟包,一众侍卫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称心坟冢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东宫内的一处禁地,当初有一位李承乾的侧妃,不知道情况,在这里玩了一下午,结果直接被李承乾掐死,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侯君集在自己的府邸里,身上穿的是出征时的铠甲,抓着酒坛的双手,激动的颤抖,即便是已经有了微微的醉意,这样的颤抖也没有停止下来。 没办法,侯君集只能大口大口的喝酒,在压抑内心那种激动中略带些恐惧的心情。 只有这一次谋反成功,他才能再一次踏足到朝堂,成为一人之下的那个人。 二天蒙蒙亮,李承乾独自进宫,侯君集不知何时在客厅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脑袋十分沉重,看着逐渐亮了起来的天空,侯君集兴奋的向着府外走去,此时侯府内的众人都还没有起来呢。 侯君集打开大门,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在大门外,站满了士兵,但是这些士兵可不是自己的手下。 在这些士兵的最前方,站着一位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的李靖,看着李靖在自己勉强,侯君集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李将军,今天乃是太子殿下登基的日子,您却带兵围了我的府邸,这是何意!”侯君集道。 “侯君集,本将只是奉命行事,很本将走一趟吧,为了你一家老小的安全,还是配合些比较好!” “奉命?奉谁的命?皇后娘娘吗!” 侯君集脸色一凝,脑海里的酒意瞬间消散,道。 “呵呵,皇后娘娘指挥不了本将!”李靖轻笑。 侯君集抬头,转向皇宫的方向,他手底下那些精锐的士兵,一直在守着皇宫,那里是最重要的地方,而他们的安全,则是交给了张大亮,现在看来张大亮靠不住了。 “怎么,既然本将都来了,你的那些兵还敢放肆吗!” 侯君集变得有些茫然,李靖的话就像是一柄刀子,不停的捅进他的心脏,那种疼痛感不停的撕咬着侯君集的内心。 这是李靖啊,如果别的将军和自己说,手下的兵已经被收服了,自己一定会不屑一顾,可是这个人是李靖,那么就是毫无疑问的。 “拿下!”李靖大手一挥,几名士兵一拥而上,把侯君集控制了起来。 侯君集并没有反抗,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反抗,一定会被就地斩杀,即便李世民真的醒了过来,结局也不一定谁输谁赢。 李承乾原本就控制不了兵权,只是大义在身,可是如果李世民醒了过来,这所谓的大义就是一个笑话。 那么就只能让李世民永远都无法醒来,这是唯一解决现在困境的方法,即便是李承乾,在进入皇宫后,就被控制了起来。 这原本就是瞒不住的事情,原本定在今天登基,文武百官也做好了准备,但是却没有后文了,李世民醒了,而且一件事就是把李承乾控制了起来。 顿时,整个长安城的文武大臣,都被恐惧所包围,无数的消息在长安被传送了出去,可以想象,长安城内定然会发生一次清洗,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倒在这一次的清洗之中。 立政殿内,李世民坐在正坐上,脸色红润,看上去十分健康,长孙皇后坐在一旁,身后站着的是张玲珑。 李承乾跪在地上,冷漠的看着李世民,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你一点都不意外!”李世民皱着眉头,道。 “怎么可能不意外,只是这样也好,母后不用为此而伤心,我也有了一个解脱!”李承乾道。 “哼!你倒是够潇洒,真以为朕不会大义灭亲吗!” 李世民气的脸都绿了,李承乾做出这样的事情,却一点都没有悔改的意思,如此一来,李世民想留住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命都做不到了。 “父皇你当然会大义灭亲,你下的去手,但是,儿臣还没有输!”李承乾道。 “你说什么!”李世民眼神冰冷,站起身来。 “儿臣说,儿臣还没输,儿臣现在还是太子,您不在了,皇位还是儿臣的!”李承乾也站了起来,道。 “你想弑父!你有什么资格!” “父皇,为了母后,儿臣原本只是让父皇沉睡,可是儿臣心里始终担心,因为儿臣太怕父皇了,就担心着父皇真的醒过来,所以也留了点后手在立政殿内!” 李承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在下一瞬间,三道白光闪过,瞬间抵临了李世民面前,李世民连反应都没有,这道白光太快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黄金色的针,撞在了白光之上,这根针上环绕着强大的内气,把白光撞得偏移轨迹,原本应该穿透李世民的眉心,最终却在李世民的侧脸划过,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王德发出一声长啸,猛的向前击出一拳,猛烈的拳风击飞一道,同时挡在了李世民的身体旁。 “嘟!”连续的闷响,白光射在了李世民身后的墙上,仅留了一个尾巴在外面,李世民的脸上瞬间变成了青色。 而剩下的那一道,射在了王德的肩膀上。 “这个暗器上,涂有剧毒!” 李世民跌坐在座位上,眼神里却更加犀利。 王德还能勉强站着,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暗器上的毒素居然有那么强烈,自己以内气大圆满的修为,也压制不住。 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若是半个时辰无法解毒,必死无疑,自己有着强大的内气能够压制,尚且如此,那么李世民又怎么办。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在屋顶飘落了下来,这道身影穿着雪白的衣服,脸上遮着白纱,看不清楚年龄,却无比强大,只是环绕在身体周围的内气,甚至就有了实质的感觉。 “父皇,这些日子以来,儿臣往立政殿藏个人,用来以防万一还是能做的到的!” 王德想要抵挡,但是体内的毒素正在疯狂的侵袭他的身体,刚刚提起了内气,便喷出了一口乌黑色的血液。 圣主也很意外,以自己的实力来偷袭,竟然还会失败,原本已经防着王德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张玲珑。 李世民也中了剧毒,可是圣主却一点没有觉得成功,既然连幽魂草的毒都能解,暗器上的毒也不能指望。 圣主的身法很快,只有张玲珑来的及挡在李世民的身前。 圣主像是没有看到张玲珑一般,一掌向着前方印了过去,掌未至,只是掌风,张玲珑便有些承受不住,嘴角出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 张玲珑面色坚毅,双手握紧,指缝间夹着数根银针,扎向了圣主的手掌。 只是,银针还没有接触的圣主的掌心,便被圣主身体外环绕的内气给压弯了。 ------------ 四百九十一自己处理 张玲珑眼里闪过了一丝骇然,自从她学会了孙思邈的内气运行方法之后,变强了很多,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依然不是一合之敌。 李世民跌倒在了座椅上,虽然身中剧毒,但是依然冷静,只是看着出现的圣主,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深处流露出了一丝极为深刻的哀伤。 这种哀伤还是上一次李渊去世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闪既没。 圣主的手掌,并没有印在张玲珑的身上,一根浮尘凭空出现在圣主身侧,缠绕在了圣主的手腕上。 这根浮尘上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但是却死死的缠在圣主的手上,圣主身体外环绕的强大内气向着右手涌入,可就是挣脱不开。 “太子妃,您挣扎不开的!”于此同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圣主扭头看去,只见一位道人站在一旁,右手握着浮尘的木杆。 “李淳风,你乃是修道之人,为何还有参与这凡尘俗世!”圣主的眼睛里露出了不甘。 这么多年了,这是她最接近李世民的一次,而且王德还中了剧毒无法动弹,希望却在最后一刻破灭,圣主现在还能守住本心,已经极为不易。 “贫道确实是修道之人,但是贫道也是大唐官员,又怎能袖手旁观呢!”李淳风道。 “哈哈哈,当初李世民杀兄逼父,你不不但袖手旁观,而且还帮他观测天象,现在这么说就不觉的无耻吗!” 圣主一声大喝,在这股怒意的支撑下,右手握拳,绑在手上的浮尘被崩裂,随即一拳向着李世民攻去。 “轰!” 李淳风同样握紧右拳,和圣主对在一起,两人仅仅僵持了三秒,圣主便向后退了出去,直到退到了大门处,才停了下来,一股股鲜红的血液在嘴角流下,很快就把身前的衣衫全部染红。 “贫道是为了天下苍生!” 直到此时,李淳风摇了摇头,带着遗憾的语气,解释了一句。 “竟然差距这么大,我在一瞬间迸发出所有的内气修为,不惜禁脉尽碎,却连你一拳都接不住!” 圣主惨笑,脸上的纱巾因为浸泡了血液,变得重了些,在脸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你……你……” 立政殿内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一个人,无比激动,泪水布满了脸颊。 “姐姐,你真的还活着,当年陛下说你跟随兄长去了!” 长孙皇后想走上前,被张玲珑拉住的右手,喃喃道。 张玲珑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不过看到立政殿内的情形,也知道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李世民,当年你假仁假义的放了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今天杀不了你又如何,李佑已经死了,李承乾也活不了,即便不能把你在皇位上拉下来,你也感受到痛苦了吧!” 圣主变得有些癫狂,绝美的容颜也变得扭曲。 “原来如此,原来都有你的影子,当年朕只是想要给王兄留下血脉!” 李世民重新站了起来,脸上的乌黑色已经完全消散了。 “果然是闪电貂的血液,李世民,不是我杀不了你,而是老天帮你,中了幽魂草和鹤顶红的毒,你却有闪电貂的血液!” “果然是鹤顶红啊,太子妃,天命注定,收手吧,现在收手,还能保住性命!” 李淳风道。 “住口,我早就不是太子妃了,你以为我很想活着吗!” 圣主踉跄的后退,大声嘶吼。 李淳风叹息,摇了摇头,一直握紧的右拳松开,背到了后背后面,直到此时,一道极为细小的血珠,在衣袖里流到了手腕上。 原来面对着圣主搏命一击,李淳风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承受下来的。 圣主退出了立政殿,此时禁军也围了上来,可是李世民一直沉默,禁军不敢动作,到了现在谁都知道了圣主的身份,谁会乱动。 李世民看向李淳风,眼神深邃。 “陛下,太子妃浑身禁脉尽碎,若是不动用内气,还能活三天,若是动用内气,会当即身亡!” 李淳风说完,李世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像脸上表现的那么悲痛。 “当年朕的王兄死后,她就失踪了,朕并没有派人寻找,是朕错了吗!” 李世民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夜色还很深,事情还没有完结,今天晚上,长安注定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李承乾早就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太子李建承的正牌王妃,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年自己建立寻芳阁,应该也是被利用了吧。 “噗!”王德猛的喷出一口乌黑色的血液,打破了立政殿内的寂静。 张玲珑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里只剩下了一小半的液体,颜色猩红,全部都倒进了王德的嘴里。 王德面露感激,喉咙耸动,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催动体内的内气,加速解除体内的毒素。 “陛下,已经被那孩子救了那么多次了啊!”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复杂的表情,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世民一愣,转而看向长孙皇后,视线停顿了一些时间,摇了摇头,眼里的复杂尽数消退,变得无比冷漠。 长安城外,虽然是深夜,但是喧嚣的程度却比白天还要热闹,到处都有凌乱的脚步声。 这些喧嚣大多都集中在贵族大臣所居住的地方,外围的百姓所居住的地方却安静了很多。 尉迟敬德带着士兵,在大臣的府邸穿行,一位身穿黑衣的汉子,手里有一个名单,尉迟敬德就是在按照这个清淡在抓人。 程咬金是金吾卫的将军,金吾卫原本就是保证长安稳定的部队,尉迟敬德抓人,程咬金就带着兵不停的巡逻,稳定局势。 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曹府,曹府距离皇宫很近,是地段最为金贵的地方。 只不过,在曹府外面,围着一大片身穿黑衣的汉子,这些汉子很安静,安静的有些沉默,像是围着曹府,但更像是保护着曹府,不必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宇文哲趁着夜色回到了曹府,推开了大门,曹府内很安静,即便知道长安在经历一场极大的变故,依然如此。 宇文哲的脚步很轻,像是害怕打扰到谁,来到后院的时候,宇文哲停下了脚步。 在凉亭里,隐娘坐在石凳上,莫轻语站在隐娘的身后,神情复杂的看着宇文哲,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暗了,根本看不到莫轻语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哀伤。 “先生,对不起……”隐娘抬起头,道。 “隐娘……隐娘……隐太子李建承的女儿,谁能想到曾经的皇族之女,会留在长安。” 宇文哲自嘲般的笑了笑,道。 “先生,隐娘之前并没有在长安,其实是和你一起进的长安,之前长安里的隐娘并不是我。”隐娘道。 “是啊,原来如此,隐娘早就名传长安,但是在我来长安之前,却没有人见过隐娘是什么样子,即便是你现在的模样,也不是真的吧!” “先生,无论隐娘做了什么,隐娘对先生的心意都是真的!” 隐娘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在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柄细长的宝剑。 “先生,隐娘跟着先生的这段时间,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可是隐娘不能死,也不陪拥有幸福!” 宇文哲的右手摸在了腰间苗刀的刀柄上,把所有的情绪收敛了起来。 “陛下让我自己来解决,是为了让我表明清白,你知道的吧!” “隐娘知道,但是李世民不死,隐娘就不能死,即便是先生,隐娘也不能!只不过,若是能死在先生手里,隐娘也算是解脱了!” “铿锵!” 苗刀和长剑一同出鞘,反射着月光,泛着寒光。 两人一交手,宇文哲才知道隐娘到底有多强,隐娘的内气修为很强,虽说还没有圆满,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莫轻语紧咬着唇角,眼泪在黑夜里并不明显,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却一点没有上前的意思。 寒光闪烁,宝剑与长刀交错,不停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剑气四射,动静也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围在曹府外面的那些黑衣汉子,也进入了曹府,围了进来。 也许是因为黑衣人的到来,让隐娘感受到了压力,隐娘开始后退,招数也变得有些杂乱。 宇文哲趁机强攻,苗刀在隐娘的身上划过,出现了两道伤口。 这两道伤口让莫轻语变了脸色,莫轻语像是一片飘絮般,飘到了隐娘身旁,抓住了隐娘的肩膀。 于此同时,隐娘猛的挥出了一剑,这一剑携带着强大的内气,宇文哲眉头一皱,侧身躲避。 没有修炼内气,真是太吃亏了,有些时候根本无法迎接,只能看着莫轻语带着隐娘飞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宇文哲把手里的苗刀当成标枪投了出去,苗刀在莫轻语的大腿上划过,带出了一丝伤口,最终,莫轻语和隐娘两人落在了房顶上。 那些黑衣汉子反应了过来,到了房子的那一面,可就逃出他们的包围圈了。 ------------ 7 交手 后宫。 后宫外跪着一大片官员,这些官员都是跟随李承乾来的,请求长孙皇后交出传国玉玺。 王德一直停留在立政殿内,守着通往寝宫的唯一的那个门口,除了长孙皇后认可之人,只要出现在这里。王德都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此时在立政殿,李承乾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长孙皇后,长孙皇后看上去很憔悴,李承乾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悔意,但是随之就坚毅了起来。 “母后,再过十天便是登基大典,到时候您和父皇都要参加的!”李承乾道。 “乾儿,母后在问你一次,你父皇至今沉睡不醒,到底是不是因为你!” 长孙皇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语气里充斥着失望。 李承乾浑身一颤,抬起头,凄然的看着长孙皇后,“母后,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你走吧,登基大典本宫不会去的,至于传国玉玺,在你得到天下人的承认之前,也不会给你!”长孙皇后道。 “母后,你这又是何苦,儿臣是储君,早晚要继承大典的啊!”李承乾道。 “但是不能用这种方法,只要本宫不死,你也可以杀了本宫,就像是对你父皇那样!”长孙皇后厉声道。 “噗通!” 李承乾猛的跪倒在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一阵闷响。 长孙皇后下意识的想伸手出搀扶,李承乾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儿子。 “母后,儿臣不敢冒犯母后!” 李承乾说完后,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也许是由于刚才跪的太重了,导致他的脚看上去残疾的更加严重了。 直到走到了大门外,李承乾停住了脚步,“母后,宇文哲私自掳走李道宗之女,导致两国不能联姻,边关百姓因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现如今宇文哲已经被抓捕归案,明天问斩!” 李承乾说完后,没有理会长孙皇后有何反应,脚下加快了脚步。 “你敢!” 直到快要离开了立政殿,在里面传来了一道凄厉的声音。 李承乾脸上的苦涩之意更浓,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慢慢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决然之色。 “母后,孤才是你的儿子,宇文哲不是,为何你也要如此对我!宇文哲,你真是该死!” 二天,整个长安都知道了要处斩宇文哲的消息,可谓是全城暴动,宇文哲这些年在长安积攒的名气太大了,在各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 不论是他做的诗词,写的歌,还是对于科技的改革,做出的每一样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事情,每一次都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轰动的次数多了,自然会被人们仰望,变成传奇,尤其是要用这样的一种方式落幕,百姓们的反应,从来都没有这么激烈过。 无数的百姓涌向了行刑的地方,侯君集也没有想到,或者说更没有意识到,宇文哲在不知不觉中,有了那么大的威望。 看上去,百姓们已经有了暴动的倾向,距离行刑台最近的地方,是一群年轻的学子,仿佛朝圣般看着刑台上的宇文哲。 这些百姓奋力的向前涌去,只是被一群士兵放在刑台外面,双方已经发生了争执,有一些百姓正在拉着士兵不停的撕扯。 “这些年的努力,并没有白做,不是吗!” 宇文哲露出一丝笑意。 “该死的,这样下去,就算是林平来了,也无法围剿,这些百姓太碍事了,现在的兵力能够挡住百姓就很勉强了!” 张大亮的脸色很难看,道。 侯君集双拳紧握,看着眼前的场景,眼里闪过一道道狠厉的光芒。 “宇文哲掳走郡主,乃是死罪,尔等若是再敢生事,与此同罪,抄家灭族!” 侯君集的声音很大,近处的百姓立刻被震慑住,渐渐的,百姓们安静了下来,抄家灭族可是莫大的威胁。 况且,没有人会天真到认为法不责众,为了皇位,死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李承乾和宇文哲的矛盾又不是秘密。 “宇文哲,这些百姓维护你,难道你想因为你的原因,让长安血流成河吗!” “呵呵,侯君集,你真的敢杀我?”宇文哲嘲讽道。 “你犯了死罪,本将为何不敢杀!”侯君集道。 “你说我犯了死罪,可有大理寺的公审,又是谁定的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林叔是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出现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哼,你掳走郡主,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太子殿下下了旨意,哪里还用的着审讯,至于你说的林平,来不来是他的事情,难道因为一个林平,本将就能让你逍遥法外吗!” 侯君集大义凛然,实力强,他的双手背在了背后,掌心里浸满了汗珠。 事情逼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下不了台了,即便是林平不来,也不能停止,不然以后他侯君集就是个笑话。 再说了,侯君集也是经历过战乱的大将,带兵风格极为强硬,如果真的是贪生怕死之人,又怎么可能到了现在的高度。 “来人,行刑!”侯君集大喝。 宇文哲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双手的悄然的放在手腕上锁眼的地方,宇文哲在侯君集的声音里听出了不顾一切,好像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看了这位大将。 宇文哲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而且他很清楚,林平一定会出现的,刚才说的,只不过是在混淆侯君集。 很快,一位长的十分壮硕的汉子,怀里抱着这柄特大号的大刀,一步一顿的走到了行刑台上。 汉子的表情很犹豫,看向宇文哲的眼神一直在躲闪。 “怎么,你不是想让我跪在邢台上吧!”宇文哲笑道。 “公子,小人怎么敢呢,只是一家老小被控制,才不得不来,只希望公子理解,不要责怪小的!” “放心吧!我还死不了,又怎么会怪你!” 忽然间,宇文哲的语气放松了下来,那位汉子感觉有些奇怪,不由得顺着宇文哲的目光看去。 在远处,一队禁军将士呈锥形的队形,向着行刑台的方向冲了过来。 百姓们也知道,宇文哲是禁军出身,所以纷纷让路,所以这支队伍的速度很快,从出现到临近行刑台的时候,侯君集才反应了过来。 此时,禁军已经冲破了封锁,两位穿着大衣的人走到了行刑台之上,侯君集在执法台上走了下来,这一次真的是脸色阴沉了下来。 “末将侯君集,见过皇后娘娘!” 来人正是长孙皇后,长孙皇后还带着李雪雁,李雪雁的神情十分复杂,尤其是见到宇文哲如此狼狈的样子,眼神显得十分解恨,但是双手却下意识的抓住了宇文哲的衣角。 “侯君集,谁给你的权利,让你随意处斩皇亲!” “娘娘,宇文哲犯了死罪!”侯君集一步不让,道。 随后,侯君集更是把右手,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抬起了头,眼里泛出了一道寒光。 “死罪?死罪是你给定的吗,你凭什么!” 长孙皇后质问,却没有发现侯君集散发而出的杀意,宇文哲双手抖动,手腕上的镣铐脱落,来到了长孙皇后的身旁,侯君集这才把自己的杀意完全隐藏了起来。 至于张大亮,就在发展长孙皇后的那一瞬间,就不见了身影,跑去搬救兵了。 “娘娘,这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事情,辱没了郡主的清白,破坏了与土番的联姻,死罪就是死罪,还能逃的了吗!”侯君集道。 “谁说他掳走了郡主,又是谁说他破坏了与土番的联姻,原本大唐就没有和土番联姻的意思,而雪燕,是自愿和哲儿去了土谷浑,为的就是想确认自己的心意,这件事本宫早就知道,何罪之有!”长孙皇后道。 “这……”侯君集脸色大变。 长孙皇后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这样一来,宇文哲根本就没有罪过了啊。 “我就说嘛,以宇文公子的魅力怎么可能还用的上掳人,即便是郡主怎么样,还不是心甘情愿的!” “侯君集真该死,胡乱诬陷人!” “哈哈哈,宇文公子不但用情至深,而且专情,竟然会带着雪燕郡主去土谷浑,我家女儿长的也美,也不知道宇文公子看不看得上!” 百姓们顿时爆发出一阵议论,声音嘈杂的像是要完全把侯君集淹没。 侯君集脸色冷漠,知道再说下去就完全不占理了,腰上的长刀骤然出鞘了一寸,围着行刑台的士兵顿时开始收缩,一部分挡住了禁军和百姓,剩下的把兵器全都指向了行刑台上的几人。 “侯君集,你想干什么!” 侯君集的脸色剧烈变幻,甚至已经忽略了宇文哲,在侯君集的心里,确实想要杀了宇文哲报仇,可是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地位,也就是让李承乾登基为帝。而眼前的长孙皇后恰巧是最大的阻碍。 侯君集并没有想到,将宇文哲斩首示众,竟然能把长孙皇后吸引出来。如果早知如此,就能提前做好准备,也不至于把所有的事情都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也用不着心里那么纠结,到底要不要下手,长孙皇后这一次明显是瞒着那些主动去守卫后宫的大将,偷偷出来的,不然在这个局势下,他们不可能让她出宫。 若是长孙皇后回到后宫,那就真的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 四百八十九天牢刺杀 “侯君集,你还真是不怕死,你也是征战多年的大将了,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行刑台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冷冽,侯君集身上散发的杀意越来越浓,忽然间,宇文哲咧嘴一笑,嘲讽的说道。 “感觉?什么感觉!”侯君集一愣,道。 “当然是随时会被剥夺生命的感觉,那种恐惧感你就没有经历过吗!”宇文哲道。 “死亡的恐惧!” 侯君集脸色一变,猛的站直了身体,就在此时,皮肤上忽然间传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感。 “林平!” 侯君集低沉的咆哮,不停的向着四处张望,可是就看不到林平的身影,身上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气势在死亡的威胁下,开始渐渐的消散。 “侯君集,你想用我为诱饵,来围杀林叔,但是你也不想一想,我林叔要是能用这样简单的手段就能被杀,怎么可能闯下现在这样的威名,你太小看霸王弓了!” 侯君集站在原地,脸色剧烈变幻,周围的百姓也跟着起哄,可以说在这一刻,他已经是威望尽失了。 “娘娘,就算如此,宇文哲也不能轻易逃脱罪责,既然您说没有经过大理寺审讯,那就让大理寺审讯!”侯君集勉强道。 “侯君集!”长孙皇后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以一国之母的身份,竟然压不住一位将军,虽说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心里还是涌现出一股怒气。 “来人,把宇文哲重新压回大牢!” 一群士兵迟疑着走上了行刑台,这一次长孙皇后并没有阻拦,只是在宇文哲被带走前,使了一个眼色。 百姓们一阵嘘声,却十分痛快的让开了道路,把刑犯压到行刑台却没有执行死刑,这还是一次,百姓们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 宇文哲在离开行刑台时,经过了侯君集,感受着侯君集身上所散发的杀意,眯起了双眼,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看来今天晚上,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宇文哲走下了行刑台,李雪雁一直牵着宇文哲的衣角,在成千上万百姓的注视下,只要长孙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 “丫头,你还真的……”长孙皇后直到现在还些意外。 之前暗地里去了李道宗的府上,原本就想着让李雪雁出面,那样才能让宇文哲的罪名不能成立。 原本还以为李雪雁会很抵触,准备强行命令李雪雁来做这件事,毕竟一个女孩受了那么多的苦,心里怎么可能不怨恨。 可是看着现在的情形,那里还有怨恨,分明是痴恋,而且在那么多百姓的见证下,这又是一笔情债。 长孙皇后被护送着回到了后宫,直到此时李承乾才收到了消息,观澜殿内站满了人,都是李承乾的支持者。 侯君集的脸色最为难看,因为他今天可是丢脸了,像是他们这种地位的人,丢脸后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找的回来的。 “林平确实名不虚传,现在看来,想用宇文哲来诱杀林平是不可能了,可是宇文哲又不能不死,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只能用下策了!”金昌永挺着大肚子,面色严肃的说道。 李承乾点了点头,看向了侯君集,“侯将军,你怎么看!” “殿下,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今晚解决最好,人死了,也就完了,林平总归是一个人,难道还能闯进皇宫不成,到时候用全国之力,还怕他跑了不成!”侯君集道。 “这么说来,在牢里让宇文哲去死是最好的选择,那么,谁去呢,宇文哲不好对付!”李承乾道。 “殿下,我去吧,当初我和宇文哲交过手,虽然我一个人不一定能杀了他,不过在加上一些帮手,还是没问题的!”金昌永道。 “真的没问题?”李承乾道。 “当然,即便失手也没什么,即便宇文哲回到了曹府,也有办法取他性命,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太子能够登基,这才是最重要的!”金昌永道。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只要宇文哲一死,孤就没有了任何的顾虑!”李承乾道。 “殿下放心!”金昌永的语气有些复杂,但是还是很坚定,躬身,退了出去。 这天晚上,圣主并没有来,也许是有别的其他的事情。 天牢。 宇文哲在大牢中,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几个字,宇文哲看着纸条,双手一直在颤抖,眼神里的激动根本无法掩藏,到了后来,甚至有一滴滴的泪水在眼角滴落了下来。 在纸条上写着,“陛下无碍,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宇文哲看着这张纸条,一反应并不是李承乾这一次谋反的闹剧,而是李世民真的被救了回来,这就意味着之前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一夜,宇文哲没有睡,到了凌晨时分,天牢里忽然响起了些脚步声,宇文哲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看向了通往天牢外的通道。 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密集,此时,根本见不到狱卒的身影,想来也是,李承乾现在风头正盛,能够控制天牢,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很快,一个肥硕的身影出现在了宇文哲的面前,宇文哲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 “金老板,没想到又一次在天牢内见面了,你还真是好大的心思!” “宇文公子,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让一次是在下托大了,没想到公子会如此神奇的拳法,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在下带来了很多帮手,公子逃不过了!” 金昌永显得有些遗憾,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竟然会有遗憾的感觉。 “呵呵,金老板,你真的以为,多了一些人,就能杀了我吗!”宇文哲道。 “宇文公子,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如果一拥而上,即便是我也不是对手,只杀你一人,万无一失!”金昌永道。 “金昌永,之前,在我的心里,一直下意识的放过你,你知道的为什么吗!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忍,不忍心罢了!”宇文哲变得有些颓然,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复杂的神色。 “公子,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就在你下定决心为了李世民出生入死的时候!”金昌永道。 与此同时,在金昌永的身后,有些数十道身影,一起围了上来,这数十道身上,全都散发着强劲的内气,竟然都是拥有内气的高手。 “金昌永,当年在阴山,我被一个蒙着白色纱巾的神秘人,逼得坠落进了悬崖,深受重伤,甚至连最基本的活动身体都做不到,幸亏有玲珑照顾,可是玲珑也有撑不住的时候,在那片悬崖底下,有野兽,有狼群,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宇文哲摇了摇头,冷声道。 金昌永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后猛的抬起了右手,像是要发出某种信号。 “金昌永,在那片悬崖底下,想要吃我的野兽,全都死了,在深山里那两个月,所有靠近我的野兽,全都死了!” 宇文哲声音冷冽,就在宇文哲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周围围着的那些人,猛然扑了上去,配合的极为默契。 就在这一瞬间,金昌永却后退了几丈,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却突兀的出现了一种致命般的危机,这是内气大圆满的强者,独有的感觉能力。 就在这些人扑上去的时候,在宇文哲的身上,激射出了两道金色的光点,这两道光点快若闪电,在这些汉子的身上停留一瞬间,便回到了宇文哲的身边,在宇文哲身体周围不停的飞舞。 金昌永骇然,即便是内气大圆满的强者,在这一刻,在身体伸出也散发出了一阵深深的寒意。 那些冲上去的汉子,全都倒在了地上,脸色发黑,没有了任何声息。 “这是什么东西!” 金昌永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恐惧,那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金老板,走吧,我真的不想杀你!”宇文哲神情复杂的说道。 金昌永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因为宇文哲不想杀他,原因只有一个,金昌永宁愿宇文哲没有察觉,即便是杀了他,也不想宇文哲察觉。 “金老板,我不是傻子,即便是因为感情而不愿去相信,但事实永远是事实不是吗,李承乾成不了大事,真的成不了!” 宇文哲走出了牢房,道。 金昌永面色严肃,缓缓的向着后方退去,先不说宇文哲的话动摇了自己的心里,现在的情况,不说那两个神秘的金色光点,以自己的能力,已经不可能单独杀了宇文哲,今天晚上的行动注定以失败告终。 金昌永消失在了黑夜里,宇文哲叹了口气,向着天牢外走去,现在还留在天牢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宇文哲心里的冲动已经抑制不住,那就是进宫,去见李世民,去看看到底是谁就醒了中了幽魂草之毒的李世民。 为此,宇文哲离开了天牢,走进了黑夜之中。 ------------ 四百九十后手 也许真的是感受到了威胁,宇文哲离开了天牢时并没有狱卒阻拦,这件事,也没有传扬开,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李承乾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李承乾也把精力全都放在了皇位之上,只不过,怎么都会觉得不甘心,不是那么的圆满。 或者,李承乾根本就没有放弃,等他登基以后,要是在想杀宇文哲,又有谁还能拦的住呢。 现在的皇宫,防御的太强了,就算是宇文哲也不可能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潜进皇宫之中。 在终南山下,军校里,王德和宇文哲并肩而立,宇文哲在军校内,可谓是在安全不过了。 宇文哲没事,谁也不会轻易去动曹府,最起码林平还隐藏在长安城内呢,而且林平还有帮手。 “宇文哲,该跳出来的已经全都跳出来了,曹府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涉及到了谋反,便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不要因为私人的感情,让陛下失望啊!” 王德冷静的看着宇文哲,道。 宇文哲神情复杂,深吸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王德脸色凝重了起来,“你应该知道,让你自己处理已经是最大的恩典,假的终究是假的,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吧!” “看来暗卫现在真的完全被愔儿掌控了啊!” “这有什么不对吗,蜀王殿下能够掌控暗卫,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到时候暗卫会配合你,杂家就回宫复命了!”王德深深地看了宇文哲一眼,随后离开了军校。 宇文哲此时只感觉到了心里涌出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李世民看似为自己着想,让自己处理,何不是在心里已经怀疑自己。 即便是李世民,在面对谋反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大度,之所以这么做,恐怕就是因为心里不确定自己到底会如何。 “果然是帝王,就是心狠啊!”宇文哲看向长安的方向,手掌渐渐的握紧。 夜,紫薇帝星光芒大胜,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在夜空中看到那一刻摧残的星辰。 这自然是一个好预兆,明天便是登基大典,还会有什么差错。 不管是李承乾,还是跟着李承乾的那些人,在今天晚上没有谁还能睡得着。 李承乾坐在称心的坟前,沉默着,不时的抚摸坟包,一众侍卫站在远处,不敢上前。 称心坟冢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东宫内的一处禁地,当初有一位李承乾的侧妃,不知道情况,在这里玩了一下午,结果直接被李承乾掐死,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侯君集在自己的府邸里,身上穿的是出征时的铠甲,抓着酒坛的双手,激动的颤抖,即便是已经有了微微的醉意,这样的颤抖也没有停止下来。 没办法,侯君集只能大口大口的喝酒,在压抑内心那种激动中略带些恐惧的心情。 只有这一次谋反成功,他才能再一次踏足到朝堂,成为一人之下的那个人。 二天蒙蒙亮,李承乾独自进宫,侯君集不知何时在客厅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脑袋十分沉重,看着逐渐亮了起来的天空,侯君集兴奋的向着府外走去,此时侯府内的众人都还没有起来呢。 侯君集打开大门,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在大门外,站满了士兵,但是这些士兵可不是自己的手下。 在这些士兵的最前方,站着一位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的李靖,看着李靖在自己勉强,侯君集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李将军,今天乃是太子殿下登基的日子,您却带兵围了我的府邸,这是何意!”侯君集道。 “侯君集,本将只是奉命行事,很本将走一趟吧,为了你一家老小的安全,还是配合些比较好!” “奉命?奉谁的命?皇后娘娘吗!” 侯君集脸色一凝,脑海里的酒意瞬间消散,道。 “呵呵,皇后娘娘指挥不了本将!”李靖轻笑。 侯君集抬头,转向皇宫的方向,他手底下那些精锐的士兵,一直在守着皇宫,那里是最重要的地方,而他们的安全,则是交给了张大亮,现在看来张大亮靠不住了。 “怎么,既然本将都来了,你的那些兵还敢放肆吗!” 侯君集变得有些茫然,李靖的话就像是一柄刀子,不停的捅进他的心脏,那种疼痛感不停的撕咬着侯君集的内心。 这是李靖啊,如果别的将军和自己说,手下的兵已经被收服了,自己一定会不屑一顾,可是这个人是李靖,那么就是毫无疑问的。 “拿下!”李靖大手一挥,几名士兵一拥而上,把侯君集控制了起来。 侯君集并没有反抗,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反抗,一定会被就地斩杀,即便李世民真的醒了过来,结局也不一定谁输谁赢。 李承乾原本就控制不了兵权,只是大义在身,可是如果李世民醒了过来,这所谓的大义就是一个笑话。 那么就只能让李世民永远都无法醒来,这是唯一解决现在困境的方法,即便是李承乾,在进入皇宫后,就被控制了起来。 这原本就是瞒不住的事情,原本定在今天登基,文武百官也做好了准备,但是却没有后文了,李世民醒了,而且一件事就是把李承乾控制了起来。 顿时,整个长安城的文武大臣,都被恐惧所包围,无数的消息在长安被传送了出去,可以想象,长安城内定然会发生一次清洗,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倒在这一次的清洗之中。 立政殿内,李世民坐在正坐上,脸色红润,看上去十分健康,长孙皇后坐在一旁,身后站着的是张玲珑。 李承乾跪在地上,冷漠的看着李世民,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你一点都不意外!”李世民皱着眉头,道。 “怎么可能不意外,只是这样也好,母后不用为此而伤心,我也有了一个解脱!”李承乾道。 “哼!你倒是够潇洒,真以为朕不会大义灭亲吗!” 李世民气的脸都绿了,李承乾做出这样的事情,却一点都没有悔改的意思,如此一来,李世民想留住自己这个儿子的性命都做不到了。 “父皇你当然会大义灭亲,你下的去手,但是,儿臣还没有输!”李承乾道。 “你说什么!”李世民眼神冰冷,站起身来。 “儿臣说,儿臣还没输,儿臣现在还是太子,您不在了,皇位还是儿臣的!”李承乾也站了起来,道。 “你想弑父!你有什么资格!” “父皇,为了母后,儿臣原本只是让父皇沉睡,可是儿臣心里始终担心,因为儿臣太怕父皇了,就担心着父皇真的醒过来,所以也留了点后手在立政殿内!” 李承乾面无表情的说道。 就在下一瞬间,三道白光闪过,瞬间抵临了李世民面前,李世民连反应都没有,这道白光太快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黄金色的针,撞在了白光之上,这根针上环绕着强大的内气,把白光撞得偏移轨迹,原本应该穿透李世民的眉心,最终却在李世民的侧脸划过,在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王德发出一声长啸,猛的向前击出一拳,猛烈的拳风击飞一道,同时挡在了李世民的身体旁。 “嘟!”连续的闷响,白光射在了李世民身后的墙上,仅留了一个尾巴在外面,李世民的脸上瞬间变成了青色。 而剩下的那一道,射在了王德的肩膀上。 “这个暗器上,涂有剧毒!” 李世民跌坐在座位上,眼神里却更加犀利。 王德还能勉强站着,他也没有想到,这个暗器上的毒素居然有那么强烈,自己以内气大圆满的修为,也压制不住。 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若是半个时辰无法解毒,必死无疑,自己有着强大的内气能够压制,尚且如此,那么李世民又怎么办。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在屋顶飘落了下来,这道身影穿着雪白的衣服,脸上遮着白纱,看不清楚年龄,却无比强大,只是环绕在身体周围的内气,甚至就有了实质的感觉。 “父皇,这些日子以来,儿臣往立政殿藏个人,用来以防万一还是能做的到的!” 王德想要抵挡,但是体内的毒素正在疯狂的侵袭他的身体,刚刚提起了内气,便喷出了一口乌黑色的血液。 圣主也很意外,以自己的实力来偷袭,竟然还会失败,原本已经防着王德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张玲珑。 李世民也中了剧毒,可是圣主却一点没有觉得成功,既然连幽魂草的毒都能解,暗器上的毒也不能指望。 圣主的身法很快,只有张玲珑来的及挡在李世民的身前。 圣主像是没有看到张玲珑一般,一掌向着前方印了过去,掌未至,只是掌风,张玲珑便有些承受不住,嘴角出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 张玲珑面色坚毅,双手握紧,指缝间夹着数根银针,扎向了圣主的手掌。 只是,银针还没有接触的圣主的掌心,便被圣主身体外环绕的内气给压弯了。 ------------ 四百九十一自己处理 张玲珑眼里闪过了一丝骇然,自从她学会了孙思邈的内气运行方法之后,变强了很多,只是没有想到,现在依然不是一合之敌。 李世民跌倒在了座椅上,虽然身中剧毒,但是依然冷静,只是看着出现的圣主,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神深处流露出了一丝极为深刻的哀伤。 这种哀伤还是上一次李渊去世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闪既没。 圣主的手掌,并没有印在张玲珑的身上,一根浮尘凭空出现在圣主身侧,缠绕在了圣主的手腕上。 这根浮尘上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但是却死死的缠在圣主的手上,圣主身体外环绕的强大内气向着右手涌入,可就是挣脱不开。 “太子妃,您挣扎不开的!”于此同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圣主扭头看去,只见一位道人站在一旁,右手握着浮尘的木杆。 “李淳风,你乃是修道之人,为何还有参与这凡尘俗世!”圣主的眼睛里露出了不甘。 这么多年了,这是她最接近李世民的一次,而且王德还中了剧毒无法动弹,希望却在最后一刻破灭,圣主现在还能守住本心,已经极为不易。 “贫道确实是修道之人,但是贫道也是大唐官员,又怎能袖手旁观呢!”李淳风道。 “哈哈哈,当初李世民杀兄逼父,你不不但袖手旁观,而且还帮他观测天象,现在这么说就不觉的无耻吗!” 圣主一声大喝,在这股怒意的支撑下,右手握拳,绑在手上的浮尘被崩裂,随即一拳向着李世民攻去。 “轰!” 李淳风同样握紧右拳,和圣主对在一起,两人仅仅僵持了三秒,圣主便向后退了出去,直到退到了大门处,才停了下来,一股股鲜红的血液在嘴角流下,很快就把身前的衣衫全部染红。 “贫道是为了天下苍生!” 直到此时,李淳风摇了摇头,带着遗憾的语气,解释了一句。 “竟然差距这么大,我在一瞬间迸发出所有的内气修为,不惜禁脉尽碎,却连你一拳都接不住!” 圣主惨笑,脸上的纱巾因为浸泡了血液,变得重了些,在脸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你……你……” 立政殿内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一个人,无比激动,泪水布满了脸颊。 “姐姐,你真的还活着,当年陛下说你跟随兄长去了!” 长孙皇后想走上前,被张玲珑拉住的右手,喃喃道。 张玲珑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不过看到立政殿内的情形,也知道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李世民,当年你假仁假义的放了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今天杀不了你又如何,李佑已经死了,李承乾也活不了,即便不能把你在皇位上拉下来,你也感受到痛苦了吧!” 圣主变得有些癫狂,绝美的容颜也变得扭曲。 “原来如此,原来都有你的影子,当年朕只是想要给王兄留下血脉!” 李世民重新站了起来,脸上的乌黑色已经完全消散了。 “果然是闪电貂的血液,李世民,不是我杀不了你,而是老天帮你,中了幽魂草和鹤顶红的毒,你却有闪电貂的血液!” “果然是鹤顶红啊,太子妃,天命注定,收手吧,现在收手,还能保住性命!” 李淳风道。 “住口,我早就不是太子妃了,你以为我很想活着吗!” 圣主踉跄的后退,大声嘶吼。 李淳风叹息,摇了摇头,一直握紧的右拳松开,背到了后背后面,直到此时,一道极为细小的血珠,在衣袖里流到了手腕上。 原来面对着圣主搏命一击,李淳风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承受下来的。 圣主退出了立政殿,此时禁军也围了上来,可是李世民一直沉默,禁军不敢动作,到了现在谁都知道了圣主的身份,谁会乱动。 李世民看向李淳风,眼神深邃。 “陛下,太子妃浑身禁脉尽碎,若是不动用内气,还能活三天,若是动用内气,会当即身亡!” 李淳风说完,李世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像脸上表现的那么悲痛。 “当年朕的王兄死后,她就失踪了,朕并没有派人寻找,是朕错了吗!” 李世民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夜色还很深,事情还没有完结,今天晚上,长安注定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李承乾早就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太子李建承的正牌王妃,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年自己建立寻芳阁,应该也是被利用了吧。 “噗!”王德猛的喷出一口乌黑色的血液,打破了立政殿内的寂静。 张玲珑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瓷瓶里只剩下了一小半的液体,颜色猩红,全部都倒进了王德的嘴里。 王德面露感激,喉咙耸动,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催动体内的内气,加速解除体内的毒素。 “陛下,已经被那孩子救了那么多次了啊!”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复杂的表情,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世民一愣,转而看向长孙皇后,视线停顿了一些时间,摇了摇头,眼里的复杂尽数消退,变得无比冷漠。 长安城外,虽然是深夜,但是喧嚣的程度却比白天还要热闹,到处都有凌乱的脚步声。 这些喧嚣大多都集中在贵族大臣所居住的地方,外围的百姓所居住的地方却安静了很多。 尉迟敬德带着士兵,在大臣的府邸穿行,一位身穿黑衣的汉子,手里有一个名单,尉迟敬德就是在按照这个清淡在抓人。 程咬金是金吾卫的将军,金吾卫原本就是保证长安稳定的部队,尉迟敬德抓人,程咬金就带着兵不停的巡逻,稳定局势。 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曹府,曹府距离皇宫很近,是地段最为金贵的地方。 只不过,在曹府外面,围着一大片身穿黑衣的汉子,这些汉子很安静,安静的有些沉默,像是围着曹府,但更像是保护着曹府,不必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宇文哲趁着夜色回到了曹府,推开了大门,曹府内很安静,即便知道长安在经历一场极大的变故,依然如此。 宇文哲的脚步很轻,像是害怕打扰到谁,来到后院的时候,宇文哲停下了脚步。 在凉亭里,隐娘坐在石凳上,莫轻语站在隐娘的身后,神情复杂的看着宇文哲,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暗了,根本看不到莫轻语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哀伤。 “先生,对不起……”隐娘抬起头,道。 “隐娘……隐娘……隐太子李建承的女儿,谁能想到曾经的皇族之女,会留在长安。” 宇文哲自嘲般的笑了笑,道。 “先生,隐娘之前并没有在长安,其实是和你一起进的长安,之前长安里的隐娘并不是我。”隐娘道。 “是啊,原来如此,隐娘早就名传长安,但是在我来长安之前,却没有人见过隐娘是什么样子,即便是你现在的模样,也不是真的吧!” “先生,无论隐娘做了什么,隐娘对先生的心意都是真的!” 隐娘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在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柄细长的宝剑。 “先生,隐娘跟着先生的这段时间,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可是隐娘不能死,也不陪拥有幸福!” 宇文哲的右手摸在了腰间苗刀的刀柄上,把所有的情绪收敛了起来。 “陛下让我自己来解决,是为了让我表明清白,你知道的吧!” “隐娘知道,但是李世民不死,隐娘就不能死,即便是先生,隐娘也不能!只不过,若是能死在先生手里,隐娘也算是解脱了!” “铿锵!” 苗刀和长剑一同出鞘,反射着月光,泛着寒光。 两人一交手,宇文哲才知道隐娘到底有多强,隐娘的内气修为很强,虽说还没有圆满,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莫轻语紧咬着唇角,眼泪在黑夜里并不明显,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却一点没有上前的意思。 寒光闪烁,宝剑与长刀交错,不停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剑气四射,动静也越来越大,到了后来,围在曹府外面的那些黑衣汉子,也进入了曹府,围了进来。 也许是因为黑衣人的到来,让隐娘感受到了压力,隐娘开始后退,招数也变得有些杂乱。 宇文哲趁机强攻,苗刀在隐娘的身上划过,出现了两道伤口。 这两道伤口让莫轻语变了脸色,莫轻语像是一片飘絮般,飘到了隐娘身旁,抓住了隐娘的肩膀。 于此同时,隐娘猛的挥出了一剑,这一剑携带着强大的内气,宇文哲眉头一皱,侧身躲避。 没有修炼内气,真是太吃亏了,有些时候根本无法迎接,只能看着莫轻语带着隐娘飞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宇文哲把手里的苗刀当成标枪投了出去,苗刀在莫轻语的大腿上划过,带出了一丝伤口,最终,莫轻语和隐娘两人落在了房顶上。 那些黑衣汉子反应了过来,到了房子的那一面,可就逃出他们的包围圈了。 8 传国玉玺 很显然,宇文哲等人的出现让小男孩很不适应,宇文哲也没有想到,在这一个被战火毁掉的村庄里,还能有活着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土番打到陇右关隘下,可是已经一年多了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也许是因为宇文哲等人衣着,不是土番人的打扮,更大的可能是宇文哲杀了这一队士兵,小男孩并没有表现很恐惧,只不过低下了头,依然挡在了那具女尸的身前。 渐渐的,宇文哲皱起了眉头,薛仁贵也在黑暗里走了出来,薛仁贵手里拿着一根铁箭,指向了小男孩,小男孩依然低着头,两只小手抓住破烂的衣角,用力的撕扯。 “你想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一看就不是土番人!”李雪雁惊恐,大叫着往前扑了上去。 宇文哲并没有阻拦,而是比李雪雁的速度更快的来到小男孩的身前。 “你们要杀我吗,能不能先不要杀我?”小男孩终于抬起了头,显得有些畏惧,声音沙哑,就像是多少天没有喝水一样。 小男孩说话的时候,一股腥臭味在嘴里喷出,宇文哲的眉头皱的更深。 “你就这么想要活下去吗!”宇文哲看着小男孩的眼睛,轻声问道。 也许是听到了宇文哲声音里的愧疚,薛仁贵手里的铁箭收了回去,李雪雁一脸茫然。 “是啊,父亲和母亲被杀的时候,把我和姐姐藏在了枯井里,说让我们活下去,昨天,姐姐去找吃的,结果被土番人发现了,就死在了枯井的井口,她挣扎的爬了过来,就是想在看我一眼,确认我还活着,我在井底把自己埋在枯草里,看着她的脸,看到她放弃了挣扎,但是一直在说着什么,我知道姐姐是让我活下去,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 小男孩的声音很平淡,或者可以说成是冷漠。 “即便活下去的代价是要吃人肉吗,吃你姐姐的肉!”薛仁贵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薛仁贵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李雪雁的耳边炸响,李雪雁看向地面上的那一具尸体,借着火把的余光,看到尸体的胳膊上,有些几处缺口,上面还有齿痕的印记。 在加上小男孩嘴里的腥臭味,李雪雁恐惧的浑身颤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却绊在了一位土番哨兵的尸体上,噗通一声跌坐在了血泊里。 “我想吃土番人的肉,喝土番人的血,可是我现在打不过他们,只能继续活着,姐姐说让我活下去,那我就要活下去!” “你……” 薛仁贵怒极,扬手欲打。 “够了,任贵!这难道不是我们的错吗!” 薛仁贵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转过头去,惊讶的看到宇文哲的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 “小家伙,跟我走吧!” “跟着你能活下去?”小男孩疑问道。 “能活多久我能确定,但是最少也能让你活到能够打得过土番人士兵的时候!”宇文哲道。 小男孩的眼睛顿时发出了一阵亮光,“好,我跟你走,等我把土番人全都杀干净,剩下的命就是你的!” 此时的小男孩并不知道,把土番人杀干净是不是有可能做到的,只是下意识的拿出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来报答。 “先把你姐姐葬了吧,放心,我这里有很多食物!”宇文哲道。 “你真的有很多食物?”小男孩道。 “呕……” 宇文哲还没有回答,小男孩就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像是把内脏都要吐出来,一边吐着,一边嚎啕大哭。 宇文哲转身看向依然坐在血泊里的李雪雁,“这样的仇恨你能化解吗,你凭什么化解!” 看着宇文哲冷漠的双眼,李雪雁心里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点,这一路上她还从没见过宇文哲露出这样的表情。 宇文哲也没有显露过几回,这代表着他心里已经完全被杀意充斥着。 长安,天牢。 一道身影在天牢里走了出来,直到走到天牢外,在阳光的照射下,才看的到,原来是侯君集。 李世民心里依然相信侯君集,侯君集这一次打下了高昌,功过相抵。 晚。 一辆马车悄悄地在侯君集的府邸离开,来到了东宫的后门。 观澜殿上,李承乾坐在了正坐上,在他的两侧还坐着几个人,一个是张大亮,另一个身体很胖,赫然是消失了很长时间的金昌永,在金昌永身旁,一袭白衣,脸上覆盖白纱。 金昌永当年就是给李承乾看着寻芳阁,现在出现在这里也在情理之中。 还有几个明显是世家门阀的主事人,坐在座位上,气氛十分沉重,直到大殿的大门被打开。侯君集走了进来。 “殿下,是时候下定决心了!末将知道您担心皇后娘娘,到时候饶过魏王殿下一命就是了!”侯君集道。 “可是皇帝只要活着,就没有可能成功,既然要杀了皇帝,就无所谓杀了李泰,如此,才能保证皇位稳固!”金昌永摇了摇头,道。 “不行,如果杀了父皇和李泰,那么母后她……” 李承乾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孤即便不做这个皇帝,也不能让母后出事,如果父皇真的死了,母后一定会以身殉葬!” 看着李承乾的反应如此激烈,侯君集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让陛下永远的昏睡吧,这样皇后娘娘不会有事!” “永远昏睡?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保证他不会醒来!”金昌永道。 “当然能保证!”侯君集说着在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后,一股幽兰色的光芒散发了出来。 被淡蓝色照射到的人,全都身体一晃,差点倒地昏睡过去。 “这是幽魂草,你竟然有幽魂草!”圣主最先反应过来,道。 “可惜,当初末将的弟弟就给末将带来了这一株,不过,总在陛下身上也算是值得!”侯君集道。 “幽魂草也有解药,闪电貂的血液就能化解,当初杜如晦中毒,就是宇文哲用闪电貂的血液救回来的!”李承乾道。 “殿下,曹府已经没有闪电貂的血液了,当初曹家大小姐掉进了河里,闪电貂跟了下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给杜如晦解毒的那些,是宇文哲仅存的!况且,就算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有人找到了闪电貂,难道还能闯进皇宫给陛下解毒吗,就算是解了毒,整个天下就全部在您的掌控之中,他除了老老实实的做太上皇,还能干什么!” 金昌永笑了笑,道。 “殿下,您还在犹豫什么,若是陛下真的让魏王做了太子,您以为他会放过你,魏王可不会顾忌到皇后娘娘,到时候皇后娘娘如何自处啊!”张大亮道。 听着张大亮的话,李承乾猛然抬起了头,“孤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 二天一大早,李承乾进宫给李世民请安,李承乾已经很久没有进宫请安了,李世民有些疑惑,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长孙皇后更加高兴,在立政殿里留着李承乾吃了午膳。 随后,一连很多天,李承乾都回去宫里请安,表现得十分听话,慢慢的,李世民的态度也温和了起来。 直到这一天早上,长孙皇后已经起床了,想起了昨晚李世民的勇猛,脸颊上浮现出了一片绯红,李世民还睡得很死,长孙皇后看了看时辰,想着李世民还能多睡一会儿,便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李世民发呆。 “娘娘,该用早膳了!”不知何时,在寝宫外面响起了一道声音,小红站在外面提醒道。 长孙皇后顿时反应了过来,发呆的时间太长了,原本早膳的时间还没有起床洗漱,今天的早朝可要晚了。 长孙皇后急忙推了推李世民的肩膀,李世民毫无动静,呼吸很平稳,但是却依然在沉睡中,丝毫没有反应。 “陛下,别睡了,已经晚了!” “陛下……陛下……”不管长孙皇后怎么摇晃,李世民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快来人!快点去把玲珑找来!”长孙皇后怎么也叫不醒李世民,慌乱了起来,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张玲珑。 “等等!去告诉王德,陛下今天身体不适,得了风寒,今天的早朝就散去吧!” “奴婢遵命!” 小红向着外面走去,王德一直在大殿外候着,看到小红急匆匆的样子,就觉得很奇怪,直到小红转达了长孙皇后的话,王德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王德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直跟在李世民身边,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谁最了解李世民,那么就一定是王德,就连长孙皇后都比不上。 李世民什么时候因为小病小痛的不去上朝了,怎么可能只是风寒。 王德去传达今天不上朝的消息,小红出宫去了曹府,张玲珑正在后院高阳打羽毛球,高阳明面上不敢得罪张玲珑,只能在平时的游戏中找回面子,两人打的十分激烈。 直到小红来到了曹府,张玲珑听着焦急的脚步声,精神有些分散,被高阳赢了一球。 “赢了!” “玲珑公主,快点随奴婢进宫!” ------------ 四百八十五两个月 高阳欢喜的声音和小红的焦急混在了一起,产生了明显的对比。 “怎么了?”张玲珑问道。 “陛下受了风寒!”小红道。 “那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药箱!”张玲珑点了点头,向着屋子里走去。 小红这才想起来,给曹夫人和高阳行礼,高阳一脸的郁闷。 “什么嘛,好不容易赢了一球,父皇也真是的,宫里那么多御医,得个风寒也值得把玲珑请到宫里去!” 高阳不满的嘟囔着,这时候张玲珑已经拿着药箱走了出来,张玲珑可不是高阳,李世民如果只是风寒,宫里的御医就能解决了,可是以风寒当借口让她进宫,这件事情就不简单了。 张玲珑和小红急匆匆的向着皇宫内走去,就在两人离开曹府的时候,一道身影也急匆匆的离开,同样是向着皇宫的方向,只不过,快到了皇宫的时候直接转向了东宫。 张玲珑来到立政殿的时候,王德已经再一次守在了大门口。 寝宫内,李世民依然在沉睡,而且看上去睡的很香,只不过睡的*静了,太深沉了。 “陛下生病了?这分明是睡着了啊!”张玲珑一眼看到李世民,根本就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一般的病症,张玲珑只需要看就能知道个差不多,就算是病症麻烦,也能看出个差不多。 现在的李世民,看上去十分健康,一点生病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是睡着了。 “可是,陛下为何醒不过来!怎么叫都叫不醒!”长孙皇后道。 张玲珑也沉默了,张玲珑的医术很强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在她的思想里,还没有想到幽魂草的存在。 毕竟是三大奇毒,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的毒物,如果是孙思邈的话,也许能一瞬间就认得出来。 张玲珑摸着李世民的脉搏,眉头越皱越深,随后,在药箱里拿出了针包,抽出了一根金黄色的针,这根针是曹怜馨留给她的,而且就留下的这一根。 张玲珑手持这根金针,缓慢的刺进了李世民的命穴,李世民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还在沉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病症,却昏睡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玲珑收回金针,眼神里充斥出了骇然之意。 “陛下真的没有病,他就是睡着了!” 最终,张玲珑得出了这个结论。 李世民一睡不起,当然不能总是用风寒来作为借口不去上朝,到了后来,不知何时传出了一道道小道消息,李世民病重,将死。 大臣们每日都聚在立政殿前,要求面见李世民,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威望太高,才能拦住这么长时间。 不过长孙皇后越是阻拦,就越是说明有问题,这样的胶着整整过了一个月。 东宫。 “确定了吗!”李承乾道。 “已经确定了,张玲珑无法救醒陛下!”金昌永笑着说道。 “那就好,进宫!” 李承乾点了点头,带着一堆士兵,和一些大臣,向着皇宫走去。 现在的大唐依然处于内忧外患的状态,内忧便是那些豪门,李世民已经做出了消灭他们的姿态,他们当然反抗,之前因为李世民势大,反抗不了,现在李世民病重将死,没有人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对于土番来说,钦陵私底下离开了大唐,给大唐边境带来了更大的压力,李世民要是在这个时间死了,大唐甚至会被覆灭。 就是这个原因,当李承乾带着东宫的兵来到皇宫后,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抵触,因为那些大臣们知道,想要阻止事情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就是要确定皇位的稳定。 李承乾是储君,是正当的皇位继承人,即便是李世民有很多次的表现出了对于李承乾的失望,李承乾现在依然是储君。 当然,皇宫内在忠于李世民的将领太多了,就在李承乾进宫后,禁军就把后宫围了起来,任何想要进入后宫的人都会被无情的绞杀,这是长孙皇后亲自下的命令。 到了后来,不只是禁军,那些身在朝中的大将们,也进入皇宫,守在了这座后宫的前面。 李世民病重已经不再是秘密,但是所有人都不让进入后宫,后宫里的人也不让出来,渐渐的,皇宫里有了一种极为烦躁的气氛,开始涌现了出来。 就这样,整整过了两个月,大唐境内开始出现了局部的混乱,李世民依然沉睡,李承乾名正言顺的入主太极殿。 皇帝出事不能主政,太子监国那是天经地义的,谁也说不出个不字,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大臣联名奏请,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李世民已经无法上朝,那么就得另立新君,也就是太子登基。 这根本就是李承乾自导自演,因为那些有分量的大臣一点都没有变态,但是也一点都没有阻止的意思,李承乾说的很对,李世民出了事,就该是他登基为帝。 李承乾如果想用武力登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用大义压下来,迫使朝臣们同意,他这是在用大唐的未来做赌注,赌的就是这些大臣们真的在意唐朝这个朝代。 立政殿。 长孙皇后脸色憔悴,看着身前的李承乾,眼里满是哀伤。 “母后,父皇病重,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儿臣要登基为帝,希望母后支持!” “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手!”长孙皇后的表情变得狠厉了起来,即便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母后,侯君集已经控制了长安所有的承受,仅凭禁军挡不住的,父皇当年不也是这样登基的吗!”李承乾抬起头,声音颤抖的说道。 “啪!” 长孙皇后扬起手,用尽了全身力气,摔在了李承乾的脸上。 “你这个逆子!” 李承乾的侧脸鼓了起来,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随后,李承乾露出了一丝惨然的笑意,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母后,非儿臣所愿,母后保重身体,儿臣承诺,绝不会乱来,皇宫内在,不会流血!” “滚!”长孙皇后身手指着大门的方向,大声道。 “母……母后,儿臣告退……” 李承乾苦涩的摇了摇头,离开了立政殿。 这一次,是长孙皇后主动见的李承乾,因为长孙皇后还有着一点希望,可是随着这一次见面,彻底破灭了。 三天后,魏征带着一众御使,跪倒了后宫外,按照祖训,后宫无权干政,朝不可无君,请求长孙皇后散去防御后宫的禁军,确定李承乾登基的时间。 李承乾谋反可比李佑高明多了,因为李承乾占据大义,而且距离皇宫太近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李世民不发话,谁都无法阻止,那些手里握有兵权的大将们只能沉默。 那些大将只管好了自己的地方,明哲保身,就连程咬金也沉默了,那是因为不知道李世民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如果李世民真的一睡不醒,皇帝就会是李承乾,谁也不敢再现在得罪他,即便是忠于李世民的那些将领。 魏征只在外面跪了一天,后宫里便传出了长孙皇后的旨意,陛下长睡不起,至今没有找到病因,让六部尚书和宰相大臣,主持李承乾登基一事。同时,由钦天监观测天相,确定祭天登基大典的日子。 东宫。 就在这一道旨意出来之后,东宫里的灯光彻夜通明,长孙皇后仿佛是妥协了,李承乾彻夜未眠。 在观澜殿内,依然是那些人,只是气氛全都变了,全都在享受着成功后的喜悦。 “殿下,钦天监传来消息,两个月后,便是祭天最好的日子!”一位官员说道。 “两个月啊!”李承乾沉吟道。 “殿下,时间太长了,迟则生变,是不是让钦天监改一下日子!”金昌永道。 “哼!钦天监做出的决定那么好更改吗,谁去?你去不去!”李承乾一瞪眼,道。 “我……”金昌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圣主不是去追杀宇文哲了吗,宇文哲不死,孤心里不安,两个月应该足够了,到时候圣主带回宇文哲的脑袋,那将是孤心里最为痛快的时候!” 李承乾说完以后,不顾观澜殿里的众人,走到了外面。 在东宫的花园里,有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在角落里有一个坟包,说是坟包,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土堆,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埋葬着什么,绝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李承乾来到这一座坟包前,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面上,伸出右手在坟包上轻轻抚动,就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肌肤般那么温柔。 “称心,快了,孤很快就能给你报仇了啊!” ……………… 陇右关隘的城墙下。 宇文哲、薛仁贵带着李雪雁和救下来的那个小男孩,脸上尽是疲倦,尤其是那个小男孩,眼里的光芒已经黯淡到了极点,可是却压抑不住眼底的兴奋。 他们在土谷浑游荡了三个月,不知道杀了多少落到的土番士兵,最终被土番人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还排出兵力追杀。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一直在杀戮中度过。 ------------ 四百八十六不会让你们过去 李雪雁身上的气质也完全变了,变得很沉默,以前的那些骄傲和倔强,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全都消失不见。 只是每一次迈开脚步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靠近宇文哲一些,仿佛已经成为了本能。 进入到关隘内,很快独孤彦云就迎了出来。 “三个月啊,在土谷浑待了三个月,如果不是你的话,本将早就会认为……” “认为会死在土谷浑了吗?” “哈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犀利,怎么,已经解决了吗?” 独孤彦云说着,看向了躲在宇文哲身后的李雪雁。 “啊!已经解决了!”宇文哲道。 “那就好,你随我来,有一位贵客,在关隘等你多时了!” “贵客?知道我来陇右的人,可没有几个?”宇文哲道。 “你见了就知道了,对于他们那种人来说,知道什么都不为过!” 最终,独孤彦云领着宇文哲来到了中心大帐处,在中心大帐外,站着一个老和尚,老和尚的胡须雪白,皮肤却十分细嫩红润,自有一股飘然世外的气质。 “道岳大事,您怎么来了!”宇文哲惊讶的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特意来偿还当初施主的点拨之恩,也算是了却缘分,才能毫无牵挂的去西方追寻我佛!”道岳大师道。 “还恩,晚辈不觉得有需要大师帮助的地方啊?”宇文哲道。 “呵呵,两个月前,贫僧在山中苦修,忽然间心有所感,感觉施主会遇到一次死局,刚开始贫僧也觉得错了,有林平施主守护,这个时间又有谁能伤的了你,可是现在贫僧明白了,原来林平没有在你身边,而这位年轻的施主,恐怕还无法完美的使用霸王弓!”道岳看了眼薛仁贵,道。 薛仁贵皱起了眉头,就在道岳看他的时候,他忽然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在眼前这位大和尚的眼里都变得无所遁形。 “对了,长安出事了,陛下一睡不醒,太子殿下将在两个月后登基为帝,这件事情你知道吗?”道岳忽然间说道。 宇文哲神情一愣,看向独孤彦云,独孤彦云表现得很平静,明显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陛下一睡不醒,是病?还是?” “这就不是老衲能够知道的了,只是你那位玲珑夫人,对于这个症状束手无策,无法唤醒陛下,天下间蹊跷的病症不少,贫僧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如果是毒嘛,倒是有可能!”道岳说道。 “毒?” “没错,天下间有一种毒药,只不过只是在传说中才有,贫僧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才会说可能会是毒!” “您说的是幽魂草!” “不错,就是幽魂草!” 道岳大师的声音落下后,场间变得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宇文哲才转过身体,看向了长安的方向。 “大师,曹府安全吗?” “施主放心,曹府暂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想来也是,我还没死呢,他怎么敢对曹府下手,可是他一定很想我死吧!”宇文哲轻声道。 “公子,我们要马上回长安!” 薛仁贵有些急了,要知道他媳妇还在长安呢,还带着一个婴儿,谁都知道他是宇文哲找去的,要是曹府出事,他也跑不了。 薛仁贵倒不是责怪宇文哲什么,只是单纯的着急,担心家人。 宇文哲点了点头,“大师,这一路上就麻烦了!” 道岳一捋胡须,“放心,只要长安当年没有派出军队,贫僧就能应付,如果真的派出军队,你应该更能躲得过去了!” “太子手里的军队留在长安都嫌不够,怎么可能派出来!”宇文哲撇了撇嘴。 “应该是派出高手吧!” 知道了这个消息,宇文哲也没有了在关隘内休整的心情,二天早上,就和独孤彦云道别,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程。 宇文哲拒绝了独孤彦云派兵保护,一是陇右关隘随时面临着土番的威胁,派不出多少兵力,若是李承乾真的派大军出来,这些兵力还真打不过,只能增加暴露的几率。 而且宇文哲也有自己的判断,不说薛仁贵多么厉害,道岳有多强他可是知道的。 返回长安的这一路上,宇文哲走的很快,并没有隐藏踪迹的意思,到达长安城的时候,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看着长安城的那座城墙,道岳叹了口气,“原本还想把那些高手吸引出来,贫僧最后能为施主做些事,可是谁曾想,他们跟了一路,却不肯露面。” “是大师震慑住了他们,进了长安城,就没事了!”宇文哲道。 “施主,你确定要回去,现在太子完全掌控了长安,陛下中了幽魂草之毒,又找不到闪电貂的血,算是无药可解,你若是回去的话,是死路一条啊!”道岳劝解道。 “大师,晚辈早晚要回去的,晚辈的家还在长安,又怎么离得开,你放心吧,李承乾他做不了皇帝!”宇文哲道。 “唉,既然如此,贫僧就不在劝了!” “多谢大师一路想送,就到这吧,后会有期!”宇文哲拱手,道。 “后会有期!”道岳还礼。 “驾!” 宇文哲扬起马鞭,抽在马臀上,同时双腿一夹马腹,向着长安疾驰而去, 看着渐渐远离的三道背影,道岳叹了口气,良久,当宇文哲三人的背影已经隐约不可见的时候,道岳拨转马头,看向了身后的方向。 “施主,宇文哲已经走了,你们跟了一路,也应该现身了吧,在他进入长安城之前,贫僧是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唰唰唰……” 远处人影闪动,出现了数人,其中最中间的那一位,穿着一身白衣,脸上遮着面纱。 “道岳!” “阿弥陀佛,施主执念太过于深重了,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啊!”道岳叹了口气,道。 “道岳,你知道我是谁?” “阿弥陀佛,是谁又有多么重要吗?”道岳双手合十,道。 圣主沉默了下来,在她旁的那几位,却显得有些焦急,不停的变幻脚步,想要冲过去。 “施主,贫僧只要拦住你就好,他们并不是威胁!” “即便进了长安又如何,长安已经被太子掌控,进去只会死的更惨!”圣主道。 “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何不远千里来追杀他,就在我们离开陇右的时候,你就一直跟着,为了寻找机会,一直跟到现在!”道岳说道。 “那是因为不能亲手杀死他,总归是有些遗憾!只是没有想得到,你竟然踏出了那一步,突破了内气圆满的境界!”圣主道。 “呵呵,施主,现在的大唐无法颠覆,太子殿下没有帝王气相,宇文哲也不是夭折之相,该放下的又何必执着,贫僧只能言尽于此了!” 道岳说完后,一只手放回到了背后,藏了起来,另一只手竖掌在胸前,低下了头,不在言语。 圣主的气势逐渐发生了变化,就在达到最顶峰的时候,气势却完全消散了,她很清楚,自己没有踏出那一步,不是眼前这个老和尚的对手。 宇文哲进入长安城的那一瞬间,数道人影向着各处跑去。 宇文哲并没有去曹府,他和薛仁贵一进长安城就分开了。 薛仁贵把李雪雁送回家,宇文哲直接去了*坊,如今的*坊还是祁冷带兵守着,李承乾现在的势力发展的很快,但是只有两个地方没能渗透进去,一个是军队,另一个就是*坊里的暗卫。 无法抓住军队是因为那些大将的存在,而暗卫,李承乾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祁冷当然不会阻拦宇文哲,即便宇文哲已经没有了任何官职,进入*坊,来到了暗卫的总部,暗部一直是李愔在管理,当初李愔在陇右回来后,变得更加成熟。 就在李世民沉睡不醒的时候,李愔就来到了暗卫总部,将近半年的时间都没有离开过,无数的指令在他的手里发了出去,每天都有上百条情报汇聚到总部。 这些情报的指向全都是李承乾,就连李承乾派了几个人,什么时候出现在曹府旁边都知道。更不用说这段时间以来,频繁进出东宫的那些官员了。 “老师,你终于回来了!”李愔看到宇文哲后,十分激动。 “愔儿,长安现在是什么情况?”宇文哲道。 “老师,这些都是这段时间收集的情报,父皇到了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学生不敢轻举妄动!” “你做的很好!”宇文哲道。 眼前的情报有很多,摞起来跟一个小山一样,宇文哲开始翻看,现在他还不知道长安到底怎么样了,只是眼前这些情报可以知道,现在的情形不容忽视,距离李承乾登基的日子,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这些情报宇文哲只看了不到一半,外面就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公子,出事了,侯君集带人围住了*坊,足有上千人,兄弟们撑不了多长时间,您还是赶快离开吧!” ------------ 四百八十七斩首示众 宇文哲放下了手里的情报,脸上露出了一丝冷意。 “哼,李承乾的动作真是够快的!” “老师,*坊周围都布置好了,只要他们敢硬冲,大不了同归于尽!”李愔道。 “行了,侯君集可不敢同归于尽!”宇文哲摆了摆手,随后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 祁冷大惊,赶紧拦在了宇文哲身前,“公子,您要是落在侯君集的手上就糟了!” “放心吧,侯君集不敢拿我怎么样,我现在不能离开,我若是现在离开,曹府就糟了!” 宇文哲说完后,祁冷不敢再阻拦。 *坊外面,被一大群士兵围绕着,一队特种将士手持陌刀,并没有防御,而是呈现着攻击的阵型,陌刀所指,是侯君集所在的方向。 就是这种阵型,威慑着这一群士兵不敢前进。 侯君集脸色铁青,尤其是当陌刀刀身反射的光芒照射在脸上的时候。 被这一队士兵盯着,侯君集也不敢轻举妄动,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那些精锐的亲兵全都死在了天牢里,就算现在他手里的兵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也不敢保证能抵挡的住这队特种战士的斩首突击。 侯君集心里发狠,在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间发现*坊的大门打开了,宇文哲在里面走了出来。 在这一瞬间,整个场面变得有些错愕,尤其是那一队特种将士,顿时改变阵型,把宇文哲的身体完全的遮挡在身后。 “宇文哲,你竟然敢出来!”侯君集兴奋的大声嘶喊道。 “侯君集,你也是一名响当当的大将,站在*坊外却不敢踏进一步,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宇文哲挤过了特种将士们的守护,直接面对着侯君集,道。 “你就是那张嘴厉害,不过你也是识实务者了,知道你跑不了,就算你跑了,曹府还在那不是!”侯君集看着宇文哲主动出来,显得十分满意。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宇文哲冷声道。 侯君集没有看见过大象,不过也知道宇文哲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总有你嘴硬不起来的时候!不过既然你在,那么曹府但是安全了,太子殿下对曹府没什么兴趣!”侯君集冷哼,看着紧跟着宇文哲的那一队将士,道。 宇文哲脸上的冷笑之意更浓,侯君集这句话分明就是再用曹府来威胁他,宇文哲确实有这一方面的顾虑,毕竟林平一个人守护不了那么多人。 而且宇文哲不认为因为长乐在曹府,李承乾就不会下手,如果自己躲起来,让李承乾心里的怨恨得不到宣泄,李承乾一定会把心里的怨恨转移到曹府众人的身上。 “走吧,本将给你留些面子,在你以前的属下面前,就不给你上枷锁了,你私自带走即将和亲土番的雪燕郡主,原本就是死罪!” 宇文哲摇了摇头,示意身后的特种将士不要上前,自己走进了侯君集带领的那一群士兵里。 之前在暗卫总部的时候,那些情报他都是挑选最重要的,对于长安现在的情形,也知道了一个大概。 总体来说,就是李世民忽然沉睡不醒,国内各陇道开始混乱,在内忧外患之下,李承乾强势站出,要求登基为帝,这可以说是解决现如今危机的最好方法。 再加上李承乾原本就是太子,那些手握兵权的大将也在保持沉默,其实很容易就能看的出来,李承乾已经联合了所有能联合的力量,那些豪门引起来的骚乱,在时间节点上太巧了,完全就是给那些大将施加压力,让李承乾登基。 在加上朝臣里原本就有豪门家族的人,还有那些耿直的大臣,信奉的就是大义,一时之间,李承乾登基为帝竟然有了一种大势所趋的感觉。 宇文哲被关在天牢里,心里也不停的下沉,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把曹府里的众人带回贺兰山,然后自己在趁机逃走。 只不过宇文哲一直在想,李承乾的这一次谋反根本不会成功,可是现在看来想要阻止这一次谋反,只能是李世民醒过来。 可是李世民中的是幽魂草的毒,李世民中毒却没有遭到暗杀,一是因为后宫现在的防护力量太强,另一个就是因为李承乾太有自信了,在李世民昏睡后,并没有进行任何的行动。 或许,所有人都认为李世民再也醒不过来,这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看来,李承乾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这个时候去哪找闪电貂,即便找到了闪电貂,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到闪电貂的血液的。 想到了闪电貂,宇文哲心里只觉得有些颓然,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当年曹铭为了守护大唐而死,馨儿为了保护长孙皇后跌进了那条河流里,都是为了让这个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的大唐朝。 宇文哲强行打起精神,既然在唐朝走了这一遭,那就在根本上改变封建社会的弊端,最少要在思想上,做出改变。 既然李承乾注定不会成功,那么就意味李世民注定会清醒,既然清醒,那么谁会送来闪电貂的血液呢。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闪电貂,想到此处,宇文哲忽然间灵光一闪,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孙思邈。 当初自己遇到孙思邈的时候,就是在寻找馨儿尸体的时候,那时候孙思邈在寻找药材,现在回想起来,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宇文哲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浑身激动的颤抖,他真的想了起来,当初自己在贺兰山准备前往长安的时候,孙思邈前来拜访,当看到孙思邈那位小徒弟的时候,心里产生的那种悸动。 这是毫无理由的推论,可是就是在心里自然而然的的产生了,宇文哲懊恼的想抽自己一顿,应该早就反应过来的,那种悸动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宇文哲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期盼的笑意。 晚上,侯君集连夜去了东宫,抓住了宇文哲,这在李承乾的心里,绝对是天大的功劳,侯君集当然要去汇报。 李承乾也知道宇文哲回来了,所以一直在等待消息,根本就睡不着,一听到侯君集来了,激动的亲自迎了出去。 在观澜殿的大门外,李承乾都没有顾得上让侯君集进入大殿。 “怎么样,有没有把他抓起来!” “殿下,已经投进大牢了!”侯君集道。 “那好,明天孤亲自去天牢,只有杀了他,孤才算是了无心愿,登基为帝!”李承乾变得有些癫狂。 侯君集却有些迟疑,看着李承乾的样子又显得有些不敢张嘴。 “怎么了,有什么疑惑吗?” “殿下,宇文哲暂时不能杀,林平还没有找到呢,咱们刚一有动作,林平就藏了起来,林平最在乎的人可不是曹府里面的那些人,林平最在乎的永远只有一个宇文哲,若是现在把宇文哲杀了,林平一定会疯狂的报复!”侯君集道。 “林平手里现在不是没有霸王弓吗,你没有派人去那个薛仁贵手里把霸王弓抢回来?”李承乾道。 “殿下,末将派人去了,可是没能抢的回来,薛仁贵带着他的夫人和孩子逃了!”侯君集脸色难看的说道。 “废物,薛仁贵打的过钦陵,确实勇猛,但是他带着一个妇人和孩子,也能跑的了,你的人都是废物吗!”李承乾大骂道。 “殿下,原本已经要成功了,可是关键的时候,林平和王大虎杀了出来,末将一直在*坊外抓捕宇文哲,那一面并没有亲自去,所以才让他们逃了!” “这么说,霸王弓现在又到了林平的手里!” 李承乾踉跄的后提了几步,靠在了大门上。 明明已经抓到了宇文哲,但是却无法杀了他,这比没有抓到还要令人感到憋屈,就在自己手里,却不敢拿人家怎么样,李承乾胸口一鼓,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殿下,可以把宇文哲斩首示众,引林平出来,到时候斩草除根就是,毕竟,宇文哲掳走李道宗的女儿,原本就是死罪,到时候林平一定会出手的,只要他敢出现,末将一定能拿下他!”侯君集道。 “斩首……斩首示众,好!那就斩首示众!”李承乾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阵狠厉的神色。 “殿下,末将这就去安排,还有不到十天就是登基的日子了,礼部已经全都准备完毕,现在就差传国玉玺了!”侯君集提醒道。 “传国玉玺在后宫,母后一直不肯放手,孤王又能如何!”李承乾道。 “殿下,没有传国玉玺,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殿下孝顺是美德,但是,也该寻找解决的方法啊!”侯君集道。 “够了,孤会进宫找母后说清楚!”李承乾一摆手,道。 “那末将就先行告退了!”侯君集慢慢的向后退去。 “侯君集,若是以后你再敢挑拨孤对母后不利,孤一定会杀了你!” 李承乾的声音很冷,侯君集的身体顿时一哆嗦,这才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9霸王弓 宇文哲来到李道宗的府邸之后,李道宗显得很平静,早就想到宇文哲会走上一遭。 不过看着李道宗的表情,对于宇文哲能否说服自己的女儿,应该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宇文哲心里对于即将要见到的女人,心里也十分好奇,毕竟在历史上有名的女性,李道宗的封地距离长安并不近,他的女儿也一直在封地老宅生活,不然,也不会一次都没有见过。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李世民心里有所意动,但是还处在十分犹豫的状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搬下圣旨,要是搬下圣旨的话可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而最能决定李世民选择的条件,就成了李雪雁的态度,如果宗亲全都抵触把女儿远嫁,说不定李世民也就不会选择联姻了,李世民犹豫,李雪雁的选择就像是一块筹码,压在哪一边,哪一边就能获得优胜,所以宇文哲才会选择试着能不能说服。 宇文哲是在大厅里见到李雪雁的,李雪雁仿佛早就知道宇文哲会来,表现得十分平静。 “你为何想要嫁到土番,不要和我说是为了消除战乱,自古以来还没有听说战乱能够通过和亲就能消除的!”宇文哲道。 “自古以来不是现在,至少,现在发生在陇右的战争会止息!” 这是宇文哲和李雪雁的一句交谈,李雪雁有着一双十分大的眼睛,而且是双眼皮,也就意味着能够很清晰的看清楚这双大眼睛想要诉说什么。 宇文哲看懂了一些,心里不由得震撼,他发现李雪雁说的是真的,甚至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 只不过李雪雁的想法太过于相当然了,所以宇文哲对于李雪雁的选择由之前的厌恶,变成了理解和敬佩,但是该阻止的还要阻止。 “你知道土番想要什么吗,你知道土番得到那些东西后会变得多么强大,到时候战争再起,就不是能把土番抵御在陇右道外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宇文哲沉声道。 “既然我会嫁到土番,自然会教诲土番民众,两国联姻,怎么可能还会发生战争!”李雪雁摇了摇头,大眼睛里出现了些敌意。 宇文哲沉默了下来,仅仅说了这几句话,他就知道了仅凭谈话根本无法改变李雪雁的看法。 宇文哲摇了摇头,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并没有看到李雪雁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随着他的离开,那一双大眼睛里闪现出的一丝遗憾。 “哼!松赞干布那么年轻就能结束土番的战乱,自然不是平常人,只要能说服松赞干布,土番和大唐之间又怎么还会有战争呢!宇文哲,松赞干布不会比你差的!”李雪雁喃喃自语,脸上闪过了一丝期盼的神色。 宇文哲离开了大厅,走到前院的时候,李道宗还在原地等着,看着宇文哲沉重的表情,李道宗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仿佛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这个女儿,就是心气太高了,什么男子都入不了她的眼,要不然以她的年龄,早就该嫁人了!” 李道宗的声音里掺杂着数不清的无奈,但是宇文哲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李道宗对自己有些怨恨,不过,想来这也是错觉吧。 宇文哲摇了摇头,驱散了自己认为的错觉,离开的时候,宇文哲的视线却放在了土番的方向,眼神变得狠厉了起来。 对于科技这一方面,谁都不如宇文哲感受的深刻,在清朝的时候,八国联军总共不到八千人,却打垮了清朝几十万人,所以,不管从各个方面来看,这一次的和亲都必须阻止,不然自己穿越到大唐之后,给大唐带来的这些变化都被他人学会,就又站在了同一水平线,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不是没有了意义。 与此同时,一队哨兵,骑着快马,进了长安,向着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宇文哲和这一队哨兵仅仅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皇宫内,李世民手里那些那一份战报,脸上变得无比兴奋。 “陛下,可是高昌方面的战报传来了?”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难得那么发出痛快的笑声,道。 最近这几天,李世民并不能说心情有多好,只能说一直在纠结。 “是啊!高昌被侯君集拿下了,现在正在押解高昌王室回长安,不过这份战报上说,高昌王室拼死抵抗,所以为了震慑人心,将近半数都被斩杀了!”李世民道。 “既然反抗,当然早就知道后果,陛下就不要多虑了,只不过高昌战事一停,不就有了更多精力去关注陇右,还有必要和亲吗?”长孙皇后道。 “朕现在也是两难取舍,土番还是很强的,比土谷浑和高昌都强,若是现在能安抚自然最好,可是朕却没有想到,百姓们的反应那么激烈,幸亏雪燕那丫头自己愿意去,不然朕还真不好强行下旨选人!”李世民叹了口气,道。 “也就是说,如果雪燕丫头不愿意,这一次的和亲,陛下也就不给予考虑了吧!”长孙皇后道。 “雪燕那丫头倔强,朕之前见到的时候就知道了!”李世民道。 “可是,还有哲儿呢,哲儿不会认同和亲的!” “哼!雪燕为何会这样,跟那个混蛋小子也有关系,当初闲着没事写那么多情诗干什么,要不雪燕那丫头何至于现在还没嫁人,朕就不相信,他能阻止的了!” 李世民很气愤,一提到宇文哲,就开始吹胡子瞪眼。 宇文哲回到曹府后,情绪显得十分低落,因为他始终想不到,李雪雁的态度为何那么坚定。 半夜十分,宇文哲穿着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了李道宗的府邸,而且直接潜进了后院。 李道宗作为皇室宗亲,自己也是大将,而且是刑部尚书,虽说李世民有让郑善果重新接任的意思,但是李道宗的地位依然不可动摇,这座府邸自然很大。 宇文哲用了一个时辰,才找到了李雪雁的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这个时间李雪雁已经陷入了沉睡。 二天一大早,一名丫鬟惊恐的跑到前院的大厅,李道宗正和他的夫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看到丫鬟惊恐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 “什么?小姐不见了?这么一大早的,她去干什么了?” 李道宗的夫人撇了撇嘴,拿起身边雪白的手绢,擦了擦嘴角,道。 “夫人,小姐没有自己出去啊,卧房里面的被子乱糟糟的,小姐的衣服也在,人却没了!”丫鬟道。 “什么!雪燕那丫头被掳走了!”夫人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嘶喊道。 “啪!行了!急什么急,这里是长安!”李道宗一拍桌子,沉声道。 李道宗在家里的威望十分高,一开口,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李道宗并没有显得多么着急,而是继续吃着早餐。 夫人急得受不了,但是看着李道宗沉重的表情,什么也不敢说,直到李道宗吃饱了,抹了抹嘴角,站了起来。 “相公,你要去哪?” “当然是把女儿找回来!”李道宗说完后,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夫人张了张嘴,眼神里的担忧渐渐的变成了疑惑,因为他在李道宗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焦急,反而是放松下来的意思。 李道宗很明确,原本吃完早饭应该是去上朝的,这一下也不去了,直接向着曹府走去。 到了曹府以后,发现曹府的大门是打开的,林平站在大门外,分明就是在等他。 “怎么,宇文哲敢把本官的女儿抓走,却不敢见本官吗!”李道宗道。 林平原本早就做好了李道宗一上来就会翻脸的准备,可是谁知道李道宗只是问了一句,虽说语气很气愤,但是却很不正常。 自己女儿在深夜被掳走,换成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不是应该直接杀过来吗,这可是关乎到一个女人的名誉,更不要说李雪雁原本就是郡主。 “李将军,我家公子已经离开长安了!”林平尴尬的笑了笑,道。 林平也十分无奈,这还是自己一次服软,没办法,谁让自己心虚呢,大半夜的把人家的女儿劫走,怎么看怎么不地道,原本林平都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准备了。 “宇文哲好大的胆子!”李道宗大喝道。 “大人息怒,我家公子都是为了阻止这一次联姻,想必将军也不想看到雪燕郡主远嫁到土番这么远的地方吧!”林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是啊!本官也不想女儿嫁到土番,不管是为了什么,不管能为大唐带来什么,就是不想女儿去受苦,不过,就算是嫁到土番,终究也是能嫁出去,但是却在深夜被宇文哲掳走了!呵呵,林平,你告诉宇文哲,这件事要是没有个交代,本官决不罢休!” 李道宗说完后,一甩衣袖,转身而去。 林平看着李道宗的背影,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这件事还能怎么交代,毁了人家姑娘的声誉,想来也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娶了,那不是说曹府又要添人口了? “少爷,你应该能够说服雪燕郡主的吧!” ------------ 四百八十一屠城 李道宗走后,林平满心担忧的回到院子里,有些心虚的看了后院的方向一眼。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这,林平怎么都不会相信,宇文哲除了曹怜馨之外,会娶了这么多妻子,即便她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孩。 很意外,宇文哲掳走了李雪雁,这件事在长安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或者说人们刻意没有去留意,要不然掳走了郡主可是大罪。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李道宗表现得很平淡,人家当父亲的都没有说什么。 宇文哲这一走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的长安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侯君集回来了,而且带着高昌的王室回来的。 大*威大盛,此时陇右那面的战事完全停了下来,仿佛也是因为大*队的威慑。 土番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果然不出所料,土番要求的可以说涵盖了大唐所有一切先进的东西,据说李世民看到那份清单后的一反应就是破口大骂。 但是土番的态度很坚决,毕竟是用那么一大块土地来交换的,怎么可能便宜的了,双方就像是做生意,继续谈判就是了,而且双方都保持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对于宇文哲掳走了李雪雁这件事,全都保持了沉默。 现在的土番,和突厥一样,对于女人根本不曾看重,土番女人的地位就是用来繁衍后代的,就像是土番的皇室里,国王死后,那些女人都是由儿子继承的。 土番也根本不曾想过,这一次和亲到底能不能成,反正完全是按照和亲成功在做,只不过,没有人发现,钦陵不见了,每一次出来的都是土番大相禄东攒。 随着侯君集带着高昌国的皇室回来长安,连禄东攒都沉默了下来。 太极殿。 文武百官分成两列,不停的看着大殿大门的方向,而且所有人的脸上都露着喜意,就像当初土谷浑被拿下的那一次,不管在什么时候,开疆辟土的功劳,都是最大,最荣誉的。 没过多长时间,两道身影在广场有了进来,前方那人腰背挺直,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杀意,面色凝重,但是眼神深处出闪烁着浓郁的喜意。 在侯君集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人,中年人耸拉着肩膀,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死意,中年人一直低着头,仿佛是为了掩饰眼神最深处那刻骨的恨意。 “宣侯君集、高昌国王觐见!”一位小太监大声叫道。 侯君集和高昌国王一起走进了太极殿,跪倒在了地上,侯君集跪的很深,额头接触到了地面上。 侯君集从来没有跪的那么深过,这一次却十分反常,也许是因为上一次被李世民赶出了皇宫后更加谦卑,但是更多的可能是要掩盖脸上已经维持不住的凝固表情,因为他的嘴唇已经咧开了。 “起来吧!”李世民道。 “谢陛下!”侯君集站了起来,已经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哈哈哈,做的不错!”李世民大笑道。 此时大殿里全都处于感慨,兴奋的状态里,完全忽略了依然跪伏在地上的高昌国国王。 这种兴奋的状态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所有人才发现,高昌国王已经不仅仅是跪伏到地上了,已经快要趴在地上。 按理说,即便是灭国之君,也不应该是这样状态的,而且高昌王既然敢出兵大唐,那就意味着高昌王最少也是一个枭雄,既然是枭雄怎么可能会那么不堪呢。 “高昌王,怎么,朕不是已经让你起来了吗!” 李世民觉得有些不耐,既然已经是王国之君,为何还不听从自己的吩咐,也太过于不堪了。 “天可汗陛下,我是亡国之君,在破国之后,原本就打算以身殉国了!”高昌国王道。 “那你为何千里迢迢,来到了长安!”李世民的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 因为高昌国王表现得太过于不堪了,而且声音里那种声嘶力竭的恨意,但是那股恨意却不是给了他,而是给了侯君集。 此时高昌王一次抬起了头,视线却落在了侯君集的身上。 “请天可汗陛下做主!侯君集围困王城之时,我便下令打开城门受降,当时侯君集承诺保证高昌国民的安全,可是就在受降的那一个晚上,就有大唐的士兵趁着夜色开始烧杀掳掠,侯君集不但没有阻止,反而亲自带着一群士兵闯进了王宫,整整七天啊!百姓十不存一,我高昌王室几近灭绝,不是说投降就能保住安全吗!” 高昌王不顾一切的大声嘶吼,连嗓子都撕裂了,一边大吼着,嘴里甚至喷出了血沫。 李世民眯起了眼睛,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虽然高昌王只说了这一句话,但是经历过战争的他,和太极殿内的大多数大臣,都能清晰的想到那时的场面会多么的惨烈。 这就已经和屠城一样了啊!但是关键的是,高昌王说的会是实话吗。 “陛下,攻下高昌,是因为高昌侵犯大唐,高昌打下来是需要治理的,侯将军此事做的不妥!”杜如晦踏出队列,道。 杜如晦一直在看着高昌王和侯君集,此时高昌王状若癫狂,侯君集却脸色阴沉,盯着高昌王的眼神尽是怨毒、杀意,和浓郁的悔意。 “高昌王,朕问你,如果真的像你所说,侯君集会让你活着见着朕!” 李世民看了看侯君集,深呼了口气,道。 “因为他希望建功立业,活捉一位国主,可比杀死一位国主的功劳大的多!”高昌国王咬牙切齿道。 “不对,侯将军就算是立功心切,也属于正常,但是以侯将军的谋划,如果真的做了屠城的事情,怎么还会带你回来,高昌王,你就算要诬赖,也要想好借口吧!”一位武将站了出来,嘲讽道。 “哈哈哈哈,因为我的三个儿子,和妃子还在侯君集的手上,他威胁我,不让我我说出他在王城犯下的罪行,到底有多么狠毒,所谓我才有命来到长安!侯君集才敢带着我回长安!” 高昌王笑了,却笑的那么惨然,牙齿上甚至沾染上了一层鲜红的血迹,疯狂,而决然。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到底有什么样子心思,既然你说了,侯将军控制着你的儿子,你为何还敢如此行事!”李绩睁开了眼睛,道。 “高昌王城的百姓何止几十万,全都死了,我的三个儿子又怎么样,活着又怎么样!”高昌王大声道。 原本李绩一直在闭着眼睛,直到此时,双眼才睁开,但是这句话却像是一柄剑刺到了侯君集的身上。 看似是为了侯君集说话,但是明眼人都能听的出来,这是把侯君集往火里烤呢,连自己三个儿子的命都不要了,妃子的命也不要了,怎么可能会说假话。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就算是没有证据,只要李世民和天下人怀疑就够了,因为高昌王城就在那里,到底高昌王说的是真是假,派人前去查看就能知道真伪。 “侯君集,高昌王说的可是真的!”李世民原本兴奋的表情也变得阴沉了起来。 一直以来,唐朝对外的战争之后,都是才用怀柔政策,那是因为一个地方打下是用来治理的,而不是用来毁灭的。 而且一个地方屠城后,以后在攻击任何一个势力,人家都会拼死抵抗的,被打破就意味着屠城,那时候爆发出的战力,绝对会给大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以说侯君集的举动绝对给大唐以后带来影响深刻的麻烦。 “陛下,高昌侵犯大唐,末将带着将士千里奔袭,在拿下高昌之后,将士们都被杀意冲昏了头,若是不发泄的话,会出事情的!” 侯君集眼睛里的杀意已经变得冷漠,看了高昌王一眼,便不再理会,解释的声音却很诚恳,就像是自己所做的,是经历过大战之后必须要做的一样。 “侯君集,你太让朕失望了!”李世民道。 “陛下,末将没有做错,高昌国是罪国,末将怎么做都不为过,难道还能因为一个罪国,来惩罚末将吗!”侯君集昂着脖子,道。 “对啊!侯将军乃是功臣,即便放纵了一回又能怎么样,谁让高昌敢侵扰大唐的!” “此言差矣,带兵屠城,天怒人怨,绝对不能轻饶,功过也不能相抵!” “功是功,过是过,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功劳能让哪位将士屠城的,陛下可是天可汗,现在高昌城被屠,若是没有一个交代,西域各国哪个还敢和我大唐交往!” 这一句话是长孙无忌说的,所以太极殿里的议论声全都停了下来。 大臣们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侯君集亲近太子李承乾是很明显的,可是太子对于自己的这个舅舅并没有明显的交往。 长孙无忌对李承乾也并不怎么感冒,再加上这几年李世民对于李承乾的冷漠,让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种想法。 侯君集完全沉默了下来,就像是高昌王所说的,他把高昌王带回来,就是为了功劳,他既然敢把高昌王带回来,自然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他是他没有想到,高昌王恨他恨到了如此程度,竟然连自己三个儿子和妃子的命都不要了。 ------------ 四百八十二见识战争 侯君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个世间怎么会有那么狠心之人,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不顾了,能做到如此,心里的恨意又会是幽深到了何种程度。 最关键的是,既然恨到如此程度,那么在这一路上为何还会表现的那么恭敬,甚至还把好几位妃子主动送到自己的大帐,难道这不是怕死的表现吗,这不是懦弱至极的表现吗。 侯君集面色很平静,但是看着眼前仿若癫狂的高昌王,心里涌出了浓郁的寒意。 很显然,侯君集的回答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满意,尤其是李世民,更是显得为难。 从当初起兵反抗隋朝到现在,侯君集一直都是李世民最信任将军,这种信任甚至超过了李靖,当初李世民不顾李靖的意愿,直接下旨让李靖收徒就是证明。 但是,和这种信任相对应的就是李世民的冷酷,为了坐上皇位,他能杀意亲兄弟,能逼迫父亲退位,又何况是最信任的将领。 李世民沉默,侯君集的额头上渐渐的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陛下,末将守住边疆,攻破高昌,乃是开疆辟土之功,难道要因为敌方的百姓,就要惩罚末将吗!” “侯君集,你太让朕失望了!”李世民叹息,道。 “陛下!”侯君集身体踉跄,抬着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绝望感。 侯君集在高昌的时候,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准备,所以才敢把高昌王带回长安,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知道李世民对他信任到了什么程度,可是如今看来,想的出了些差错。 就像是李靖对于侯君集的评价,勇猛有余,智谋无双,但是格局太小了,毕竟是小混混出身。 “侯君集,放了高昌王的三个儿子,等候处置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坐回到了龙椅上。 两名禁军将士来到了大殿上,把侯君集带了出去,侯君集走到大门处,停顿了一瞬间,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怨毒。 “多谢天可汗陛下做主!”高昌王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大声哭嚎。 “行了,退下吧,朕会好生安置你的家人!”李世民显得有些不耐烦,很明显,原本极好的心情,全都被颠覆了。 侯君集屠了高昌王城,即便现在那座王城已经归与大唐所有,但是该如何治理呢,又得花多长时间才能治理的好! “陛下,末将认为,此事还要查个清楚,毕竟这只是高昌王的一面之词!”之前那名武将站出队列,道。 李世民抬起头,看着这名武将并没有说话,时间一长,这名武将开始有些承受不住,浑身产生了极其细微的颤抖。 随后,李世民向着大殿外走去,一言未发,太极殿内的大臣都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瞥了这位大臣一眼,陆续离开。 只有李绩走到近处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张大亮,你在甘州城做守将还没有做够吗!” 那名武将正是当初被派往甘州去的张大亮,张大亮刚刚回京不久,这也是李承乾暗中运作的结果,李承乾怎么说也有些底子,最起码在军方还有侯君集,在文官里还有魏征一直支持他。 此时的张大亮变得极为消瘦,眼窝深陷,听到甘州这两个字后,眼睛里顿时散发出了一股深刻的恐惧,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甘州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一个守城大将吓成这幅模样。 所有人都走后,张大亮才猛的摇了摇头,驱散了脑子里的恐惧,随即露出了一副比哭都难看的惨笑。 “要是不替他说上几句话,太子那一关我就过不了!不行,绝对不能再回甘州!” 张大亮说完,急匆匆的向着皇宫外面走去,对于张大亮的在甘州的遭遇,没有哪个大臣有兴趣知道,只是对于张大亮能活着会长安显得有些意外,毕竟当初张大亮去甘州的时候,是带着对张玲珑的辱骂去的。 侯君集被下了大狱,不过倒是没有性命上的忧虑,张大亮离开皇宫后急匆匆的去了东宫,这件事也没有太多人关注,在所有人看来,太子李承乾已经失势了。 尤其是这一天,魏王李泰带着一马车的书籍,来到了皇宫,在太极店里见了李世民,《括地志》编纂完成,用时数年,把李唐的大好河山完全编纂到了里面。 李世民龙心大悦,那一天的晚宴,整整持续了一夜,与之相比,东宫可就安静多了,安静的有些凄凉。 自古以来,参与皇位之争的都是世间最为危险的,即便是是前任皇帝还在,指定了下一位皇子是谁,依然是最为凶险的。 这个时候,宇文哲并不知道长安变成了什么样子,因为他和李雪雁还有薛仁贵,三个人来到了陇右,再一次回到陇右总会有一些感慨。 只不过此时的陇右显得特别的萧索,因为战争的缘故,食盐的精炼也受到了影响,百姓们虽说对于战争十分理解,但是时间长了,总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土番并没有被攻破,但是不能说土番没有攻到大唐的土地上,当初土谷浑已经被大唐打了下来,之后大唐派了很多官员前往土谷浑,土谷浑的土地上也迁移了很多唐人,到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大唐在土谷浑土地上的百姓死伤了多少,或者说还有没有存活的。 李雪雁刚开始还会抗争,偷偷的逃跑,到了后来也就放弃了,直到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那一座宏伟的关隘,李雪雁再也忍耐不住心里的疑惑。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难道你想直接把我送去土番吗!” 一个多月的赶路,对于李雪雁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别说经常洗不上澡。每天骑马的劳累也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忍受的。 刚开始李雪雁会耍脾气,实在受不了的时候甚至会坐在地上耍赖,放声大哭,最厉害的一次,李雪雁直接趴在宇文哲怀里,一口咬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现在宇文哲的肩膀上还留着一个十分明显的伤疤。 李雪雁自己觉得委屈,基本上每天就是不停的赶路,在赶路的过程中一直用愤恨的眼光盯着宇文哲,到了现在已经成了习惯。 当看到那座关隘的时候,李雪雁隐约感觉到已经到了终点,问出了这一路上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问题。 不过宇文哲一直没有回答过,薛仁贵更像是透明的,更加没有指望。 “我带你来见识一下真正的战争!”宇文哲道。 “见识战争?” “没错,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能力,能那么自信的一个人阻止战争!” 宇文哲说完以后,就不在理会李雪雁,把视线放在了那座关隘上。 想要通过关隘并不是一件麻烦的事,因为现在镇守关隘的是独孤彦云,恐怕整个大唐最不想和亲,或者说最抵触和亲的,就是这座关隘里的战士。 通报了身份,进入到了关隘内,李雪雁还是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凄冷的肃杀之意简直能冰冻人的灵魂。 李雪雁下意识的靠近到宇文哲的身后,伸出双手抓住了宇文哲的衣角,即便她曾经无数次对着这个背影咬牙切齿。 宇文哲来到关隘,独孤彦云十分惊奇,放下了手里的所有军务,迎了上来。 当独孤彦云看到李雪雁之后,这种惊奇更是到达了极点。 “原来如此,你就是雪燕丫头,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还是在长安,那时候你刚会走!”独孤彦云神情复杂,道。 李雪雁并没有回答,下意识的往宇文哲身后躲了躲,低着头,脸颊一片通红。 独孤彦云摇了摇头,不在理会李雪雁,看向了宇文哲,“派一支队伍跟着你吧,现在外面随时都会有土番的哨兵巡逻!” “不用了,派一队士兵的目标太大,更加容易被发现,我们三个人就可以!”宇文哲道。 “这位是?”独孤彦云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薛仁贵说道。 尤其是薛仁贵的打扮很奇特,穿着一身布衣,手里却提着一根方天画戟,背后还背着一个黄色的大包裹,那个大包裹看上去是一把弓的形状,这个形状独孤彦云很熟悉,但是却不敢确定。 “他是薛仁贵!”宇文哲道。 “打败了钦陵的那一个?”独孤彦云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他!”宇文哲道。 “哈哈,英雄出少年啊,钦陵自从长安返回,就收拢了对于,一次也没有攻城!” “独孤将军,我的这就出城!” “那么着急吗?要不在考虑一下,雪燕丫头毕竟是个女孩,真的没关系吗?” “当年北伐突厥,玲珑也跟着上了战场,而且是正在交战的战场,既然她想为了所谓的大义嫁到土番,就要做好准备!” “那好吧!在你们离开的期间,大门不会关紧,会虚掩着等你回来!” 最终,双方结束了谈话,宇文哲和薛仁贵带着李雪雁出了关隘,进去到了土谷浑的国境。 李雪雁没有选择,因为她知道自己原本就是被强掳来的,已经到了这里,即便是求救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 四百八十三土番哨兵 出了关隘,看着城外空旷的大片土地,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感铺面而来。 城墙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带着微微的恶臭,让人恶心。 总会有一群群乌鸦飞过,乌鸦落下的地方,总会有一些残肢断臂,或是一个完整的头颅,。 战场结束后,双方都会打扫战场,安葬自己这一方死去的同伴,但是那么大的战场,也只能把尸体收敛,那些残肢就遗留在了战场上,被乌鸦吃食。 李雪雁这一路上经过了很多地方,但是从来没有过如今的感触,变得沉默了下来,连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赤地千里,荒无人烟,这里的战场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宇文哲等人走了半天的时间,来到了一处村庄,这处村庄的屋子大部分倒塌,烧的乌漆麻黑的,李雪雁下意识的抽了抽鼻翼,只觉得一股带着恶臭的烧焦味冲进了肺里,赶紧把头扭到一旁,哇哇的吐了起来。 “公子,土番的大营距离这里没有多远,这中间应该没有人还能活着,是不是要绕一下!”薛仁贵道。 “今天找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在继续深入。” 宇文哲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李雪雁,摇了摇头道。 “好!”薛仁贵翻身下马,把方天画戟提在了手里,小心翼翼的向着村庄里走了进去。 “进入战场就意味着随时会遇到敌人,你要是不想我们被土番兵包围,就听话一些!” 宇文哲说完后,跟着薛仁贵向着村庄里走去,李雪雁在后面摇摇晃晃的,眼神里流露出浓郁的恐惧之色,赶紧跟在了宇文哲身后。 三人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是完整的屋子,里面有一床烧的还剩下一半的被子,宇文哲把被子拿起来扔到了李雪雁的身上,找到了一处角落,闭目休息了起来。 即便是经过了这一路的劳累,李雪雁依然接受不了,看着飞过来的被子,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向着一旁躲去。 等被子落在了地上,李雪雁才发现宇文哲和薛仁贵都坐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虽然知道宇文哲这是让着自己,但是依然委屈的掉起了眼泪。 这一路上李雪雁哭了很多次,宇文哲早就习惯了,所以并没有理会。 北方的深秋是很冷的,到了半夜的时候,随着呼吸,在鼻孔出会呼出两道白气,李雪雁迷迷糊糊的把那半床被子拦到了怀里。 即便是怀里抱着这半床棉被,依然还是很冷,毕竟这被子被烧的太多了,而且李雪雁依然本能的排斥,并没有盖的很多。 李雪雁迷糊的睁开了眼,忽然间看到眼前有一道黑色的影子,下意识的就想开了嘴巴,这道尖叫声还没有发出来,就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堵在了喉咙里。 “闭嘴,有人来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李雪雁心里才觉得有些安定,只不过被捂着嘴实在是有些难受,所以就开始挣扎。 “哒哒哒……”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在远处传来,因为是在夜里,马蹄声的声音十分清晰,很杂乱。 很快,马蹄声停在了村庄里,甚至能听到战马的嘶鸣。 宇文哲趴在窗口上,小心的看着外面的场景,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苗刀的刀柄上。 薛仁贵在屋子对面的窗户上翻了出去,方天画戟留在了屋子里,霸王弓却背在了背上。 薛仁贵有资格传承霸王弓,但是还达不到林平的水平,而且林平还没有把霸王弓完全传给薛仁贵,这一次薛仁贵能够带着霸王弓出来,也是为了安全。 这是一队土番的哨兵,有十个人,穿着皮甲,和突厥士兵看上去十分相似,应该是在巡逻,只是不知道停在这个已经没有人烟的村庄干什么。 “叽里呱啦……” 外面的土番士兵一阵交谈,说的是土番语,一般人听不清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宇文哲的脸色却彻底阴沉了下来。 “你能听的懂吧,既然你一心想要嫁到土番,最起码的土番话是能听懂的!” 宇文哲的声音里充满了寒冷的杀意,这股杀意让李雪雁浑身颤抖。 李雪雁当然能听的懂,因为她在很多年前的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松赞干布这个人后,代替了他心中的那个男人,她就开始学习土番的文化,当然听的懂土番话。 可是李雪雁已经愣在了原地,就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对于宇文哲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两个人与外面的那些哨兵只有一墙之隔,宇文哲的表情已经变得冷漠,完全没有了人类该有的情绪,就像是死神一样。 “没关系,你要是听不懂我可以给你翻译,他们说当哨兵的日子太辛苦了,也就有时能找到个女人可以快活一下,可是现在连个女人都找不到了,在这个村庄里,昨天他们刚弄死了一个女人,现在天气很凉,即便是尸体也不会腐坏,也比没有要强!” 宇文哲的声音并没有掩饰的意思,在黑夜中传了很远,即便是这一堵墙也阻拦不住。 可是外面却没有了任何动静,因为那一队士兵已经离开了这里,走进了村庄深处。 李雪雁变得像是一尊雕像,宇文哲拽着李雪雁的胳膊,走出了这间屋子,跟着这一队哨兵的痕迹,追了上去,原本宇文哲并不想暴露踪迹,他的最终目的是带着李雪雁在土谷浑走一圈,随后深入土番见到松赞干布,可是在听到这队士兵交谈的那一瞬间,宇文哲改变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一队哨兵活着离开。 薛仁贵已经隐藏在了夜色里,宇文哲牵着李雪雁的胳膊,不停的向前有着,李雪雁就像是一个木偶,完全被宇文哲的手牵引着。 直到来到了这个村庄最中心的位置,又听到了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传来,这一道道的声音,充斥着疯狂的意味,那些哨兵围在一起,再加上夜色的掩盖,所以看不清他们到底围住的是什么。 “你看到了,这就是战争!” 宇文哲带着李雪雁站在距离这些哨兵不远的地方,依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声音传播的很远,再加上这些哨兵点燃的火把,能够很清晰的看到眼前的这些人。 所以,这些土番哨兵也能清晰的看到他们,土番哨兵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惊讶的回头,视线却直接落在了李雪雁的身上。 李雪雁当然是一个大美女,而且经历了这一路上的苦难,更有一种雄姿英发的感觉,再加上此时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切,表现得如此娇弱,这两种矛盾的表情集合在一起,简直可以让时间所有的男人为之疯狂,更不要说这些那么枯燥的土番哨兵。 他们连一具女人的尸体都不肯放过,更不用说看到李雪雁之后,那种赤裸裸的**。 李雪雁总归是一个女人,看到这一幕,恐惧到了极点,甚至有了立刻自杀的念头。 “叽里呱啦……” 土番的这一队哨兵更加迎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动人的女人,就算是没有那么漂亮,最少也比尸体要好吧。 所以,这一队土番士兵立刻排列好了队形,虽说没有上马,但是同样随时可以冲锋,只因为在李雪雁的身前还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手里握着武器。 李雪雁听懂了土番哨兵的话,不由得更加恐惧,但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一丝茫然。 “杀!”土番哨兵开始冲锋,即便是眼前只有一个敌人,还是所有人一起冲了上来。 既然自己这一方有那么多人,当然要用最保守的战法,那就是群殴。 可是他们不知道,早走另一个人,已经隐藏在了黑夜里,就在他们开始冲锋的那一瞬间,一根根漆黑的铁箭在黑夜中射了出来。 这些铁箭仿佛融入到了夜色里,看不到轨迹,却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土番哨兵的脑袋。 五把铁箭,带走了五名土番士兵的脑袋,这五名士兵的脑袋直接被射爆了。 宇文哲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拉开霸王弓五次,真不愧是薛仁贵。 土番士兵被吓傻了,根本就看不到敌人,就死了一半的人,手里的武器向着四处砍去,却没有见到敌人。 宇文哲踏步上前,腰间的苗刀抽出了刀鞘,刀身反射着火把的亮光,渗人心魄。 李雪雁站在原地,宇文哲手里的苗刀划过一道道轨迹,五颗人头飞到了天上,带着一簇簇腥臭的血液。 随后,薛仁贵手持霸王弓,在黑夜里走了出来,对着宇文哲点了点头。 这时,宇文哲才发现,刚才这群土番哨兵围住的是一个小男孩,这个小男孩只有六七岁的年龄,十分瘦小,完全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只是眼神里那种刻骨恨意,就连宇文哲都觉得心里发寒。 在男孩的身后,还有一具尸体,这一具尸体躺在草席上,是一个女子,即便是已经死去,皮肤都变了颜色,也可是看的出来,这个女孩长的很清秀,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宇文哲握着刀柄的右手,下意识的用力,血管紧绷,显露到了皮肤之外。 李雪雁也走到了前面,看着眼前的场景,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大声的哭出来。 “郡主,告诉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你还有没有信心,若是你嫁到了土番,就能终结这一切,就能真正的结束这所谓的战争!” 10 本质 林平到好,直接把薛仁贵一家都给带了回来,而且看林平现在脸上的笑意,很明显是对于薛仁贵十分满意。 就这样,这位传奇的名将暂时住在了曹府,以前赵国带着媳妇居住的那个别院。 赵国很早之前就搬了出去,在长安靠外围的地方买了自己的庭院,原本薛仁贵也不想住在曹府,不过确实是身无分文,再加上还有一个幼子跟在身边,才神情黯淡的留了下来。 当初赵国能心安理得的在曹府居住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和宇文哲有着过命的交情,完全就想着把命都交给了宇文哲,住在曹府也没有什么心里负担。 薛仁贵不一样,薛仁贵有自己的骨气,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当然,宇文哲也没有勉强,只是说尽快为薛仁贵寻一处别院,安排薛仁贵进入军校学习,要知道,在军校学习的那些士兵,每个月也是有军饷的。 宇文哲刚刚安排了薛仁贵一家住下,正在张罗着晚上的欢迎晚宴,王德突然间来了曹府。 王德是皇宫的大总管,自从宇文哲来到了长安后,恐怕出宫后去的地方,有一大部分就是曹府。 宇文哲来到了大厅里,看到王德坐在大厅内,脸上显得有些不愉快,宇文哲进来以后,还狠狠地瞪了一眼。 “咦?王总管,这是怎么了?”宇文哲疑惑的问道。 “哼,你还好意思说,之前你可是答应的很清楚,说是把土番的使团搞定,怎么现在土番使团都堵到玄武城去了,毕竟影响太大了,陛下发话,明天早朝就见土番的使团!”王德气氛的说道。 “土番还真有一套!”宇文哲暗自点头,仿佛倭寇可没有这样的勇气。 “现在不是夸赞的时候吧,土番的目的,你弄清楚了吗!”王德道。 “这个……” 宇文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真没有弄清楚,因为这段时间他就把土番给忘了。 不在朝廷任职,在加上大唐一切都在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就连那些皇子,公子,都在接受着比这个时代先进上千年的教育,大唐只会越来越好,所以宇文哲变得懒散了很多。 这种懒散,并不是说宇文哲什么都不管了,而是觉得现在的大唐,已经是眼下发展最好的程度,过犹不及,自然而然的就懈怠了一些。 直到这一次土番派出使团来到了长安,宇文哲知道来的是禄东攒,也知道那位年轻人是土番的大将钦陵,毕竟暗卫的情报现在已经是极为成熟了。 不过,宇文哲丝毫没有担心,大唐又不是没有人才,最起码房谋杜断都还活着呢,哪一个不是人精,怎么想土番也占不到便宜。 王德仿佛来曹府只是为了发泄一下情绪,很快就离开了曹府,留下了一脸无奈的宇文哲留在了大厅里。 直到二天,早上的时候,宇文哲在曹府的院子里,看着林平和薛仁贵切磋。 薛仁贵不愧是传奇名将,在林平没有使用内气的情况下,竟然和林平战的平分秋色,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而林平手里则是拿着霸王弓。 林平使用霸王弓,可不仅仅是远程攻击的武器而已,当初他在阴山上,就把霸王弓当成枪用,一招打败了突厥的大将。 薛仁贵的表情很认真,沉重的方天画戟在他的手里,就仿佛是他身体的延伸,当这柄方天画戟挥舞起来的时候,林平也一时间无法近身。 宇文哲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和薛仁贵交战,若是两人空手搏击,自己获胜的几率比较大,但是如果手持兵器,恐怕不会是薛仁贵的对手。 可是在这个时代,如果两人生死相搏,或是在战场上相遇,又怎么可能会有不用兵器的时候。 宇文哲看的很认真,尤其是当林平后退,拉开了手里霸王弓的时候,霸王弓的弓弦上并没有霸王箭。 薛仁贵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也往后退了几步,随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林平双眼专注,手指稳定,一点没有颤抖,随着手指的松开,发出了一道“啵”的声音。 弓弦松开,仿佛有一道声波形成的箭失向着前方激射而去,薛仁贵感受到了这道箭失,身体微微一扭,一缕黑色的头发飘散在空中,而薛仁贵的侧脸上,出现了一道极为细小的伤口。 “躲过了,竟然躲过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躲过了林叔射出的霸王箭!” 宇文哲这一次真的震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薛仁贵竟然厉害到如此程度。 虽说林平这一箭上,并没有黑铁箭,但是他们都能感受的出来,这一箭林平一点也没有留手,也没有放水。 之所以没有用黑铁箭,是因为薛仁贵如果躲不开,最多也只会受伤,是为了安全。 “师傅,我终于躲开了,从路上到现在,我们试了有一百三十二次了!”薛仁贵睁开眼,兴奋的笑道。 薛仁贵很兴奋,脸上那道细微的伤口渗出了几滴细密的血珠,但是这依然影响不到薛仁贵英伟的脸庞。 “哈哈哈!好!好!好!”林平显得更为兴奋,连说三个好字,宇文哲记得这些年来,林平只有一次这么高兴过,就是当初他在贺兰山上,被侯小波设计重伤,痊愈之后显示出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时候。 宇文哲还没有看到薛仁贵射箭,不过能够躲开霸王弓,在箭道之上又怎么可能没有造诣呢。 在院子的角落里,放着一柄硬弓,这柄硬弓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制作的,而且握弓地方,被皮肤磨得十分光滑,这就是薛仁贵之前一直用的那柄弓。 这场对战,直接持续到了下午,几个人全都被占据着精力,连午饭都没吃。 就在半下午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宇文哲顿时皱起了眉头,曹府一直以来都很安静,外面这么乱还是一次。 “少爷,不好了,有一大批禁军将士来了,非得见少爷,怎么办?”宋管家跑了过来,道。 “禁军将士?谁领的头,叫进来就是了!”宇文哲道。 宇文哲就是禁军出身,此时禁军在曹府,自然不会拦在府门外面。 “少爷?真的要全都请进来,可是有上千人呢!”宋管家说道。 两人对话,薛仁贵明显很有兴趣,毕竟他来长安就是为了进入军队,现在听到有关于禁军的消息,自然会关注。 “上千号人?那还是出去看看吧!” 宇文哲说完,向着大门外走去。 曹府虽然说面积并不小,但是容纳上千人也会变得太过于拥挤的,而且有上千人来了,怎么看也不会是小事。 宇文哲来到大门外,发现果然有上千号禁军将士,随着他的到来,这些将士自主的排列成了一个整齐的队列。 “苗星,怎么回事?” 带头的是苗星,宇文哲眉头一皱,眼前的苗星看上去太过于狼狈了,不仅身上尽是划伤,而且左胳膊诡异的扭曲着,一看就是断了。 在苗星的身后,还有着几人,也浑身是伤,这几个人都是特种队的老人,此时也是一脸的颓废。 苗星的脸色很痛苦,但是依然强忍着,保持着平静,只是眼神深处的那抹耻辱之色,越发显得浓郁。 苗星张了张嘴,随后低下了头,看上去不好意思开口,那上千名禁军全都是如此表情。 宇文哲走下了台阶,按在了苗星的胳膊上,摸了摸,苗星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但依然强忍着,一声没吭。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变得哑巴了,我没教过你们吧!”宇文哲有些生气。 眼前的场景他觉得有些熟悉,这分明是受了欺负,来告状了。 “今天早上,土番使团早上觐见陛下,还没有说明这一次出使目的,就想见识一下军中大将的厉害!”苗星说道。 “结果呢?”宇文哲沉声道。 其实光看眼前这些人,宇文哲心里就知道了大概,但是细节还是该问一下。 “因为土番出来的是一个年轻人,所以那些大将谁也不好意思出手,不过陛下不可能推脱,一是土番的态度很傲慢,另一个是这种挑战不可能推卸的!所以李邺嗣接了下来!”苗星道。 “结果邺嗣输了?”宇文哲道。 “没错,邺嗣输了,而且只撑了三十招,双方在太极殿前的广场上。以战场相遇的骑兵方式交战,只撑了三十招!”苗星低下了头,道。 “三十招!对方出手的,是那一位钦陵吗?”宇文哲道。 “不错,就是那一位钦陵,邺嗣撑了三十招,随后他又指名道姓的挑战特种队,我气不过,结果也输了,他们都输了,现在钦陵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他眼里的傲慢实在是太刺激人了,陛下现在已经快气疯了!”苗星道。 “竟然这么厉害!” 宇文哲自认为想要在三十招之内打败李邺嗣也有一些困难。 李世民如此自恋,现在和土番还处于敌对状态,心里怎么能受得了,现在心里还不知道得多么憋气的。 宇文哲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决,“你们来曹府,是想让我出手那,现在我没有任何军职,钦陵挑战的是大*方吧,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出手的资格!” ------------ 四百七十六小兵 大唐这一代的年轻人,确实出了一些不错的苗子,比如说李邺嗣,秦怀玉,和尉迟家的小子尉迟宝林。 再过些年,等现在朝中的大将们老去,他们便是军方的中心人物,尤其是李邺嗣,自从跟了宇文哲以后,自身的能力突飞猛进,原来和他齐名的秦怀玉和尉迟宝林也被他甩在了身后。 当然,宇文哲并没有算在里面,至少朝中的大臣没有谁还把他当成年轻人来看待。 可是如今连李邺嗣都被轻易的打败了,老一辈的大将又不能随意出手,这就尴尬了,军人视荣誉为生命,又如何忍耐的了。 宇文哲说完那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苗星也沉默很长时间。 “他说了,整个大唐,只有你还能让他正视,可是你却脱了甲衣,不敢出现,大唐原来也不过如此,这句话,连陛下也没有反驳!” 宇文哲一愣,随即看向了皇宫的方向,以他对于李世民的了解,心里当然清楚,李世民此时内心里一定是充满了愤怒。 这是土番的手段,因为人只要愤怒,就容易失去理智,即便是明明知道他们的目的,愤怒这种情绪也不是想压下就能压下去的。 “现在情形如何了?”宇文哲道。 “已经退朝了,明天土番使团还会出现在朝会上,那时会说出这一次出使的真正目的,而且那位钦陵还提出了一个要求,要求与你一战,说是为了洗刷当年在土谷浑的耻辱!” 苗星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以后,期盼的看着宇文哲,身后的那些将士全都是这样的眼神。 宇文哲心里清楚,自己这一身所学,原本就不是冲锋陷阵的本事,特种兵虽然强大,但也不是用在战场上正面面对敌人的兵种。 如果说比起谨慎格斗,生死之战,在这个世界上他谁都不怕,即便是那些拥有内气大圆满之人。 可是骑在战马上,双方交战,他并没有在这一方面强到极点,比如,若是骑在马上,他肯定打不过秦琼,甚至也打不过尉迟敬德,钦陵虽然算是年轻人,可是怎么想着也不会比这二人差,毕竟只用了三十招就打败了李邺嗣。 看着宇文哲沉默的样子,苗星当然知道宇文哲在想些什么,经历过同生共死的人,对彼此之间总会有着很深的了解。 可是,宇文哲却笑了,笑的很舒服,仿佛受到了笑容的渲染,苗星原本担忧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根羽箭在空中落了下来,正落在曹府的大门前,宇文哲和苗星的中央。 这两根羽箭是在高空中相撞,其中的一根羽箭,劲道更大一些,所以这两根羽箭并未垂直的落下,而是落在了大门前。 “咦?难道是林师傅在练箭吗?”苗星问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并未回答,“你们回去吧,去告诉陛下,明天我会带着一小兵进宫,与钦陵比试一番!” “一小兵?就这么和陛下说?”苗星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道。 “没错,就这么说!” 宇文哲说完以后,转身回到了曹府,留下了苗星等人面面相觑。 来到了院子里,林平和薛仁贵各持一柄硬弓,专注的看着对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宇文哲的到来。 宇文哲丝毫没有在意,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嘴里也在说着什么。 “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原本还想先让你去军校学习,现在看来,可以让你提前进入陛下的眼里,这可真是个好机会啊!” 宇文哲没想过薛仁贵会输,看着薛仁贵手持长弓的样子,又看了看插进地面半尺,才能维持不倒的方天画戟,薛仁贵怎么可能会输的,他可是历史上少有的,一生未尝败绩的传奇人物。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了出去,或者说这是有人可以要传出去,钦陵在皇宫内压的军方年轻一辈抬不起头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宇文哲出面,因为宇文哲是最后的尊严。 谁曾想到,宇文哲竟然说要派出一位小兵,但是如此荒唐的话,整个长安的百姓都信了,因为宇文哲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不管是作战,还是作诗,又或者与人相争,即便是和李靖的那一次演习,也是宇文哲剩了,是的,宇文哲也从来没有败过。 既然没有败过,那么当然就不会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原本心里因为无人能赢过钦陵的郁闷之气,仿佛在这一刻也疏散了出来。 太极殿。 今天李世民实在是太生气了,原本今天准备去徐慧那里,结果也没去,苗星一脸委屈的站在大殿内,没错,就是一脸委屈。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去找那个小混蛋的,交给他的任务也不做,真是没有职位,就逍遥自在了啊!” 李世民对于宇文哲依然有着很大的怨气,也许这种怨气是老丈人对女婿的通病,更何况自己最爱的两个女儿在曹府。 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每天忙的要死,宇文哲每天却悠哉悠哉的,李世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宇文哲说什么找个小兵就能胜过钦陵,这么不靠谱的话也能说的出来,宇文哲的底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管是暗卫还是特种队,都没有能胜过钦陵的人。 话又说回来,若是真的有胜过钦陵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兵。 在钦陵的身上,李世民看到了当年秦叔宝的影子,只要坐在战马之上,只有手里握着长枪,是那样的不可一世,天下无敌。 也就是这一次,李世民心里真的没底了,即便是有宇文哲的存在,心里还是没底,因为他真的知道宇文哲的底细。 苗星依然低着头,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李世民唉声叹气,坐在龙案后面,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夜色。 鸿胪寺。 土番使团和倭寇使团居住的地方很远,双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交集。 在土番使团居住的地方,灯火通明,大笑声肆无忌惮的散发着。 对于土番来说,今天真的算是解气了,自从上一次十万大军无功而返,还损失了将近一半人数以后,一次那么解气。 在房间里,禄东攒和钦陵并未参加使团其他人的狂欢,两人对面而坐,脸上没有欣喜,相反却显得十分严肃。 钦陵眉头紧皱,抿着嘴角,嘴唇有些发青的颜色,看上去并不是最佳状态。 “你做的太过了,拼着受内伤,也要以最强烈的方式击败李邺嗣,不值得!”禄东攒道。 “些许内伤,用松赞给的药,一晚就能压制下去,明天天亮就能恢复巅峰,没什么大碍!值得!”钦陵表情不变,道。 “现在是没什么大碍,等你上了年纪,这些伤全都会爆发出来,根本就不值得!”禄东攒猛的一拍书桌,大声道。 “只有这样才能逼他出来,才能洗刷上一次失败的耻辱,值得!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大唐知道我土番的实力,达成目的,值得! 只有这样,我心里的郁结才能解开,生命与之相比又算的了什么,所以,真的值得!”钦陵表现的十分倔强。 禄东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随着晨光穿破黑暗,宇文哲穿衣,洗漱,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 曹府里的众人,同样和往常一样,张玲珑亲自张罗着早餐,曹府的一日三餐一直是张玲珑准备的。 薛仁贵一家并没有和曹府的众人一同用餐,薛仁贵不愿,宇文哲也没有勉强。 直到早餐过后,黑夜完全被太阳的光辉驱散,宇文哲来到了薛仁贵居住的小院。 王宝钏站在院子里,正费力的架着甲衣,披在薛仁贵的身上,真的就是普通士兵,穿的那种最普通的甲衣。 昨天下午,林平带着薛仁贵直接去兵部报了名,现在的兵部尚书是李绩,自然不会为难。 刚刚进入军队,当然是最为普通的士兵,不过薛仁贵和普通的士兵还有一些不一样,普通士兵的制式武器是一杆长矛,而薛仁贵手里拿的是一柄方天画戟,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黄色包裹。 “见过公子!” 王宝钏发现了宇文哲,赶紧行礼,道。 “嫂夫人不必多礼,我只是来看一看,仁贵兄准备好了没有。”宇文哲双手虚脱,道。 “公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薛仁贵道。 薛仁贵显得很平静,即便马上就要进入皇宫,还要在大唐最有权利的那一群人的眼前展现一生所学,但是他依然平静。 平静就意味着做好了准备,薛仁贵当然会重视这一战,就在宇文哲告诉他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这是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 今天的早朝,朝臣们并没有站在太极殿内,而是站在了太极殿外的广场上,就连龙椅都被搬了出来,放在太极殿的大门外的位置。 “怎么还没来?” “对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原本本官就不信,连李邺嗣都败了,怎么可能一个小兵就能赢?” “不会是因为他怕了吧,这个钦陵确实是厉害,李邺嗣三十招之内就败了,即便是宇文哲也赢不了吧!” ------------ 四百七十七什么目的 “放什么屁呢,你们看,那不是来了!” 最终,程咬金瞪着大眼,大声怒骂。 因为那些窃窃私语,心里没底的都是些文官,而那些武将,全都面色凝重的等待着。 “来了,真的来了!” 宇文哲虽说已经不在朝廷任职,但是在明面上毕竟还是高阳公主的丈夫,能随意出入皇宫,别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宇文哲带着薛仁贵来到场间,恭敬的对着李世民行礼,完全没有理会其他人,薛仁贵也是如此,依然显得如此平静。 在看到薛仁贵的这一瞬间,李世民就下意识的站起了身体,脸上原本的凝重之色也变淡了很多。 只要是金子,无论怎么样都是带会发光的,这些将领一眼就看出了薛仁贵的不凡,即便薛仁贵还穿着最为普通的甲衣。 不说别的,就是他手上的方天画戟,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了的,甚至连拿都拿不动,这可是当年在三国时期,兵器榜排名一的武器。 原本看到宇文哲到来的时候,钦陵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而此时,眼神里已经散发出了一股极为狂暴的战意。 钦陵向前踏出一步,“你就是那位小兵?要是小兵都像你这样,大唐不是天下无敌了?” “大唐原本就天下无敌,而我,原本就是一个最小的兵,昨天才被征召入伍!”薛仁贵显得很随意。 “请!”钦陵道。 薛仁贵看了看宇文哲,看了看满朝文武,又看了看龙椅上的李世民,发现这些人都在沉默,还是显得有些担忧。 “请!”薛仁贵不再等待,同样跨出一步,抬着头,平静的看着眼前的钦陵。 下一刻,两匹战马被禁军将士牵了过来,其中一匹战马的马鞍上,还挂着一根银白色的长枪。 钦陵并没有因为薛仁贵的衣甲而感到轻视,即便他原本知道这件消息的时候心里就很愤怒,注意力也在宇文哲的身上完全转移。 “咣!”下一瞬间,一道巨响爆发,长枪和方天画戟交错在了一起。 两人刚一交手,就选择硬碰硬的方法,十分惨烈,巨响声就仿佛晴天中突然间响彻而出了一道闷雷,震的人耳朵生疼。 站在广场上的众人十分惊愕,没想到薛仁贵竟然真的顶住了钦陵的这一招,而且丝毫没有落到下风。 “不对,你们快看!”李绩惊讶的说道。 此时,两人的兵器抵在一起,像是在互相角力,而随着这道巨响声落下,两人的角力也有了结果,两人坐下的战马各自发出了一道悲烈的嘶鸣,后退了几步,轰然倒地。 两匹战马的前腿,在这一次交锋的过程中竟然被震断了。 只不过,还是有着微弱的差距,被李绩敏锐的发觉,那就是薛仁贵坐下的战马,比钦陵坐下的战马,后退的距离要短一些。 钦陵也发现了在力量上的比较,自己竟然落到了下风,顿时在胸腹间涌出一股气息,发出一道嘹亮的大喊,手中长枪猛然间向前探去,枪尖一抖,绽放出了数道枪花,把薛仁贵的身体完全包围了起来。 既然力量比不过,那么就用技巧来弥补,钦陵当然遇到过力量比他还强的对手,比如说巴陵,但是巴陵不是他的对手,就比如此时,即便笑薛仁贵的力量比他强上一些,钦陵依然不认为自己会输。 长枪泛着寒光,出现在薛仁贵眼前,就仿佛看到了漫天星辰,根本无法躲藏,不管怎么躲,这些枪都会落在他的身上,戳出几个血洞。 所以薛仁贵没有躲,薛仁贵还是往前迈了一步,擎起手里的方天画戟,当成了一根铁棍,狠狠地砸了下去。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薛仁贵的方天画戟比钦陵的银色长枪要长,而且重,所以钦陵若是想要在薛仁贵身上捅几个窟窿,那么自己的脑袋一定会被提前砸个稀碎。 钦陵抽枪后退,漫天的枪花瞬间恢复了那一柄长枪,薛仁贵再次向前踏出,那根长枪幻化成了一道银色的闪电,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招回马枪,被钦陵在正面施展,快的看不清枪头的模样。 看着钦陵的这一招,在场的所有武将脸色都沉重到了极点,因为他们谁都没有把握躲过这快如闪电的这一招。 薛仁贵却躲开了,都说一寸长一寸强,按理说方天画戟这么大型的武器,防御已经攻击到面前的兵器是很困难的,因为武器巨大,就意味着想要挥舞需要更长的时间。 然而,薛仁贵右手轻轻挥动,方天画戟横在身前,钦陵的枪尖正好点在了方天画戟的杆上。 长枪一扭,偏离了一寸,继续突击,仿佛若是不在薛仁贵的身上捅一个窟窿,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薛仁贵终于皱起了眉头,脚下不在后退,手中的方天画戟却被当成标枪向着前方抛了出去。 钦陵眉头一挑,停下脚步,手中长枪收回,身体在空中翻舞,以毫厘之差躲过了方天画戟。 薛仁贵站定,钦陵也没有持发起进攻,因为薛仁贵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黄色包裹,看包裹的形状,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弓型。 钦陵显得很凝重,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这种危险他曾经感觉过。 “你很强,除了师傅,你是我遇到过最强的对手,虽说用方天画戟也能打败你,但是会用很长的时间,来的时候宇文公子说了,要以最快的速度打败你,所以就结束试探吧!” 方天画戟飞出了很远,轰的一声插在了广场上,顿时石屑四处飞溅。 薛仁贵的话不但让钦陵变了脸色,就连自己这面的大臣们也觉得薛仁贵太过于狂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可是当那个包裹被打开,露出那一柄漆黑色的霸王弓和一根漆黑的铁箭时,那些武将的表情,已经变得惊骇。 “这是霸王弓!” “霸王弓不是在林平手里吗,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这是虚张声势吧,除了林平怎么可能还有人能用霸王弓,这绝不可能!” 武将们开始议论,把目光全都放在了那柄霸王弓上,甚至忘记了这场战斗。 而钦陵却没有空惊讶,就在这柄霸王弓被拿出来的时候,直接就扑了上去,因为他不认识那柄弓,但是他认识那支箭,所以他不能让薛仁贵拉开这一柄弓。 钦陵不认为薛仁贵不能使用霸王弓,因为刚才的交手让他知道,薛仁贵真的很厉害,一点也不比他差。 霸王弓的确厉害,但是既然是弓,就得拉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不然根本没有意义。 钦陵扑了上来,薛仁贵并没有拉开弓弦,而是提着霸王弓迎了上去。 薛仁贵右手握着霸王弓,就像是握着一柄短矛,左手拿着铁箭,仿佛拿着一柄长剑。 霸王弓横扫,弓弦的部位砸在了钦陵的长枪上,弓弦像是一根锯,弓弦原本可是有弹性的,但是此时却无比锋利,甚至在长枪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与此同时,左手中的黑箭向前平刺,直取钦陵的喉咙。 钦陵想抽回长枪防守,可是霸王弓的弓弦还卡在了那道刻痕里,竟然没有被收回来。 这一瞬间就决定了一切,黑铁箭已经来到了眼前,钦陵只能松开了长枪,向后退去,就在钦陵后退的同时,薛仁贵同时抽身后退。 终于,两人终于拉开了一些距离,薛仁贵露出了一丝笑容,黑铁箭放在了弓弦上,薛仁贵的目光变得专注,双臂猛然用力,霸王弓的弓弦发出了一阵如同紧绷的绞绳的“咯吱”声。 “拉开了,竟然真的拉开了!” “他说的师傅是林平吗?自从霸王项羽以后,过了那么多年霸王弓才找到主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能够使用霸王弓的人!” 大臣们兴奋的议论,直到此时,已经没有人还怀疑薛仁贵能不能赢,既然霸王弓已经被拉开,那么怎么可能有失败的可能。 “好!哈哈哈!” 李世民兴奋的大笑,但是并没有人知道,他笑的并不是薛仁贵能胜的了钦陵,其实这样的胜负主要就是面子问题,能让李世民这样不顾形象大笑,是因为薛仁贵能使用霸王弓,而且还参军了。 这和林平能使用霸王弓的意义完全不同,因为林平从来就没有臣服过他,林平心里一直都认为宇文化及是主公。 可是薛仁贵不一样,即便薛仁贵是林平的徒弟,但是薛仁贵是大唐的人。 “够了,我们认输!”禄东攒一声大喝,肥大的身体变得十分敏锐,跑到了钦陵的身前。 “大相,我还没输!”钦陵声音低沉,道。 “够了,这根箭你挡不住,至少,这个距离你挡不住!”禄东攒显得很坚决。 “哈哈哈,输了,连我大唐的一个小兵也打不过,土番也不过如此!” “赢了!我就说嘛,我大唐猛将如云,怎么可能连一个土番的年轻人也打不过!哈哈哈!” 薛仁贵渐渐的松开了弓弦,听着大臣们的嘲讽声,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略带嘲讽般的笑意,随后转身,走到了宇文哲的身后。 宇文哲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禄东攒,“土番大相,如今你土番和我大唐可是处于交战的状态,这一次土番出使大唐,到底有什么目的!” ------------ 四百七十八联姻 禄东攒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仔细看去,里面还有一些惊惧的神色。 “我家松赞敬仰大唐,欲与大唐结为翁胥之好,当然,为了表达诚意,我土番愿意让出土谷浑,算是迎娶大唐公主的聘礼! 禄东攒的话让场间变得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想到,土番竟然是来寻求和亲的,而且聘礼竟然是土谷浑。 在场的大臣们眼神顿时就亮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好事啊,现在陇右道的战场就像是顽疾之癣一样,占据了大唐的大部分精力,如果和亲就能解决这一切,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 只不过,土番可不是只会付出,现在就要看土番想要什么了,没人会相信土番付出土谷浑这么大的一片土地,只是为了娶一个媳妇,即便这个媳妇是大唐的公主。 当然,土番很是理所应当,毕竟自己这一样给了嫁妆,女方也要给陪嫁不是。 “联姻并不是小事,既然土番使团提了出来,那么就得好好考虑才是!” 众位大臣窃窃私语,杜如晦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凝重。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土番使团的请求,朕会好好考虑的!” 李世民看了杜如晦一眼,杜如晦轻轻的点了点头,李世民也点了点头,道。 “恭送陛下!” 众位大臣行礼,李世民起身,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早朝既然散了,土番使团自然没有了留在宫里的理由,随着众位大臣离开了皇宫。 御花园。 大臣们议论着离开,但是有两个人没走,而是跟着李世民来到了御花园,这两人自然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 “土番之所以会拿出土谷浑,恐怕是因为钦陵输了,要是钦陵一直胜下去,把我大唐所有年轻一代打个遍,也许就没有这个条件了啊!”杜如晦道。 “陛下,这件事情值得考虑,能够兵不血刃解决陇右道胶着的战事,就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国内,现在正是好时机,要是时间在久一点,热乎劲可就过去了!”房玄龄道。 “的确值得考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国内,可是土番到底想在我大唐得到些什么?”李世民眼神里有些期盼,更多的却是戒备。 “还能要什么?食盐的精炼之法,铁器、医学、造纸,甚至是*,我大唐值得土番觊觎的东西太多了!”杜如晦道。 “怎么你说的这些,好像都是宇文哲那小子搞出来的!”李世民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可不是吗,可以说,要不是宇文哲,土谷浑也不会被我们拿到手!”杜如晦道。 “可是现在土谷浑被土番夺取了!”房玄龄有些不以为然。 “总会拿回来的,只是方式不同,陛下的选择不同罢了!”杜如晦道。 “土谷浑朕可以先不管,但是国内必须平定,只是土番既然有了这个想法,朕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现在就看土番想要什么,土番想要的东西能不能让朕狠心舍弃!”李世民道。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土番想要和亲,但是陛下的公主里面,现在没有适龄的,如果陛下真的认同,这也是一件麻烦事!”杜如晦想了想,道。 李世民的手指原本一直在石桌上点动,听到了杜如晦的话后,顿时停顿了下来,脸上也变得无比尴尬。 说了那么多,现在自己这面根本没有女儿到适合婚嫁的年龄,不过,李世民心里却松了口气,眼神里也有了些放松的感觉。 毕竟和亲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虽说和亲只是政治上的一种手段,但是这样的手段给一个国家,或者说军队,会带来很大的耻辱感。 用一个女人来交换军人该做却还没有做到的事情,对于视名誉重于生命的军人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陛下,如果真的觉得和亲有利于大唐,可以在皇室宗家选择一位未曾出阁的女儿,陛下给一个公主的名号,反正土番要的也只是一个名义罢了!”房玄龄道。 “对啊!这样也是一个选择,克明,你去找宇文哲那小子,让他去接触土番,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朕知道,他们想要的嫁妆是什么!”李世民道。 “陛下,这合适吗?”杜如晦有些犹疑。 “哼,有什么不合适的,反正土番想要的都是宇文哲弄出来的那些东西,真知道你不想宇文哲过多参与政事是想保护他,但是朕还会害他不成!”李世民道。 “臣遵旨!”杜如晦躬身行礼,道。 “陛下,还有一件事,侯君集现在已经攻进了高昌国国都内了,根据最新战报,侯君集已经准备押解高昌皇室回来,这可是大功!”房玄龄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君集确实做的不错,这个消息朕早就知道了,只是还没有提及,本想找机会说出来震慑一下土番的!”李世民骄傲的说道。 房玄龄并没有觉得意外,虽说暗卫的存在并没有被人清楚的知道,但是那些大臣们也有所察觉,都是人精似得人物,对于黑暗的感觉更是敏感。 “臣告退!” 房玄龄和杜如晦一块离开了御花园。 李世民又在御花园里做了一会儿,最终才压下了心里复杂了情绪,他是帝王,那么就不能感情用事,即便把一个女人嫁到万里之外的土番,只要符合大唐的利益,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李世民没有去立政殿,而是去了一座別殿,里面住着一个古怪精灵的女孩,女孩在別殿的院子里,坐在了一个秋千上,不停的荡来荡去。 李世民走到了里面,女孩赶紧站起来行礼,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就在此时,在门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明显是因为看到了院子里面的李世民,所以才停在了外面没有进来。 “媚娘,怎么也看不到你去御花园啊,不要总是闷在院子里,这样容易生病的!” 李世民道。 “陛下,臣妾知道了?”武媚娘稍微低着头,显得有些郁郁不欢,不过李世民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因为宫里的女人一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李世民在这座別殿里呆了有一个时辰,才离开,李世民离开后,武媚娘又坐到了秋千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停的看着外面。 又过了一会,一道身影推开了别院的门,走到了院子里。 “李治,你可算是来了,听说今天大哥哥进宫了?”武媚娘瞪着大眼睛,道。 “进……进宫了,是因为土番使团的事情,现在已经走了!”李治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武媚娘漂亮的脸蛋上,道。 “哼!”武媚娘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委屈的低下了头。 “哎呀,老师太忙了……”李治慌乱的解释。 “哼,行了,别说了,你之前说有办法带我出宫,到底是不是真的!”武媚娘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得看机会,毕竟现在是父皇的才人,轻易不能出宫,不然就麻烦了,你就在忍耐些日子吧,实在不行,我就和老师说一说,让老师进宫来看你!”李治道。 武媚娘显得有些不耐烦,低下了头,李治在一旁手忙脚乱,眼神里闪过了一道极为深刻的黯淡。 宇文哲带着薛仁贵离开了皇宫,至此,薛仁贵的名字在大*方内传遍,薛仁贵进入军校学习这件事也定下了。 李世民还奖励了薛仁贵一套宅子,薛仁贵很快就搬了进去,当然,这还不是传的最快的,传的最快的依然是土番请求联姻这件事。 很明显,长安百姓和军队中,对于这件事显得极为反感,不过,只是反感永远阻止不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原本宇文哲并没有在意,他并不认为这一次联姻会成功,毕竟李世民没有适合婚嫁的女儿,直到杜如晦找到了曹府,宇文哲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一次的联姻,早就意味着会成功。 原来是在大唐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前世的记忆都变得有些模糊,甚至是遗忘了,这时宇文哲想了起来,甚至有些埋怨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忽略了。 文成公主入藏,松赞干布还为此建立了布达拉宫,这可是极为有名的,历史上对于这一次联姻有着很高的评价,但是宇文哲清楚,不管评价多高,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耻辱,都是用一个女人来换取边境的平安。 杜如晦来到曹府,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内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李世民仿佛下定了些决心,下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下给了李道宗,因为李道宗有一个正值婚嫁的女儿,名叫李雪雁。 原本李世民的这道圣旨,那些李氏宗族都十分抵触的,谁家能舍得把女儿嫁到万里之外啊,更何况现在的土番就和突厥一样,在大唐来看就是野人。 但是李雪雁是主动的,原本李道宗都想为了女儿强行抗旨了,谁想得到,李雪雁竟然主动接旨,表达了愿意为了大唐嫁到土番的意愿。 宇文哲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沉默了很长时间,即便是面对着杜如晦,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情。 “李道宗之女李雪雁,竟然会主动要求嫁入土番,她这是想着大义吧,可是我心里却如此厌恶,她就和佛教的那些老秃驴一样虚伪!” ------------ 四百七十九李雪雁 很显然,即便禄东攒还没有提出条件,李世民也是十分倾向这门婚事的,再加上嫁出去的也不是自己的女儿,更少了些顾虑,反正历朝历代都有和亲的例子,只要能带来足够的利益,一个女人的终身幸福算得了什么,荣誉又算的了什么。 再说,李道宗的女儿李雪雁,还是自己主动愿意的。 这件事被人刻意说了出来,整个长安都在议论,甚至连钦陵被薛仁贵打败这件事都掩盖了下去。 但是,百姓们的情绪并不怎么高昂,一说和亲,那就是意味着认输,意味着弱者在讨好强者,此时大唐明明强盛到了极点,为何还要远嫁公主。 百姓们可不知道李世民的心意,现在最想的就是平了国内的那些世家,为此,即便和亲也在所不惜。 李世民无疑是一个完美的政客。思考事情也是极为全面的,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或者说只有绝少的一部分人这样。 而那些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为了荣誉每天枯燥的坚持在岗位上的士兵们又怎么能承受的住。 所以就在消息传开的那一天,所有有关于军队的地方,都围满了人,这些人不是普通人,都是因伤退出军队的那些伤兵。 这些伤兵代表着李唐的历史,是李唐能走到现如今这么强盛的脊柱,代表着军人的荣誉。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自己的军队守护不了家国的安全,需要用和亲来作为手段,他们只会自惭形愧,只会更加拼命的作战,却没有理由阻止。 可是现在的大唐需要这样的妥协吗,如果这个时候的大唐都需要这样的妥协,那么他们的牺牲又是什么呢。 李道宗的府上,此时也变得很热闹,很多官员都来拜访,更不要说以前就和李道宗关系亲近的。 李道宗原本就是李氏宗亲,现在又要牺牲自己的女儿,李世民自然会给他极大的补偿。 不过李道宗却没有显得那么开心,直到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以后,李道宗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在大厅里,还有一个女孩,女孩十七八岁的模样,模样英俊,脸上却有一股极为少见的倔强。 没错,这个女孩就得用英俊来形容,并没有千金小姐那种娇滴滴的感觉。 想来也是,如果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又怎么又勇气独身一人远嫁土番呢。 “这一次和亲,陛下心里应该是有了决断,虽说得到了很多,但是比之要失去的,也算不了什么了!”李道宗道,声音里透露着疲惫与苍老。 “父亲,女儿嫁到土番,就能止住两国的战争,为土番带去文明,便能感化土番百姓,如此会有多少人能幸免遇难,再说,松赞干布应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配的上女儿!” “战争!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止住吗!”李道宗道。 “父亲,女儿有信心,只要感化土番,战争就能止住,一切都是为了大唐和土番的百姓!” 李道宗脸上忽然间出现了几道皱纹,并没有继续反驳,显然父女之间的谈话已经进行过了很多次。 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李世民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最终,土番正式上书,请求联姻,写的十分诚恳,最重要的是土番愿意拿出土浑谷,土地对于任何一个皇朝来说都是最重要的。 可是,李世民似乎忽略了,土谷浑原本就是大唐打下来的,只是被土番抢了过去。 又过了三天,土番再一次上书,这一次终于是提到了土番真正的目的,内容上写到,土番地处于高原,为了保障唐朝出嫁公主的健康,希望大唐能派医师跟随,同时,对于嫁妆的要求,也罗列了一大堆,不出所料,唐朝最先进的那些,也就是宇文哲能拿出的那些,全部都在这个清单里。 李世民看到了这份清单以后,沉默了许久,但却什么都没说,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李世民的想法,对于李世民来说永远是利益为先,这也是帝王必须必要的具备的。 或者说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即便是雄才大略的李世民,也逃脱不了局限性的限制,并不知道宇文哲给大唐的带来的改变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那些退休的军人,聚集到各处与军队有关的官家场所,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既然李世民已经有所决定,谁还敢做出反驳的举动。 就连魏征也没有任何动作,或许魏征也以为,李世民的抉择是正确的,毕竟,壤外必先安内这句话自古就有,建立一个完全权利集中的国家,是他们这些经历隋末战乱,经历那么多年惨状的大臣们首先想要做到的。 最终,这些伤兵,还有整个长安的军人,军校里的军人,或者说全国的军人们,把希望都放在了那一座府邸中。 这些军人没有想过那么多,他们只知道,如果真的和亲了,他们为之奋斗的精神支柱,甚至会完全崩溃,这么多年的拼死作战,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只有那座府邸里的那个年轻人,能够改变李世民的想法,那些军人是这么认为的,甚至那些已经站在权利巅峰的大将也是那么认为的。 曹府,那座用来锻炼的院落里,薛仁贵站在最中央,脸上有着说不清的落寞。宇文哲和林平现在一旁,看着皇宫的方向,表情复杂。 “公子,为何要和亲,陛下是天可汗,为何还要和亲!就算是和亲,也应该是土番把他们的女儿,嫁到大唐吧!” 薛仁贵的声音很深沉,里面毫不掩饰的有着对于大唐的失望。 “虽说土番提出和亲后,陛下有所意动,但是李道宗的女儿主动提出愿意远嫁土番,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菩萨心肠,只是太天真了啊!”宇文哲道。 “公子,现在府邸外面,那些因为伤残而退下来的士兵,已经表明了态度,若是陛下真的因为土谷浑而选择和亲,真是让人寒心啊,失去的应该靠自己夺回来,靠一个女人,来换回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呵呵……”薛仁贵的表情更加落寞,最后甚至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是啊!被别人夺走的动心,应该靠自己抢回来,而不是靠一个女人换回来!”宇文哲道。 “少爷,你想……”林平眉头紧皱道。 “少爷,和亲自古有之,若是可以和亲。就可以消弥数场战争,少死几万士兵!”林平道。 “林叔!你以为少死的那几万士兵,就希望这么耻辱的活着吗,让我来看,他能宁愿去死,毕竟,现在的大唐不是依靠和亲才能存活的大唐,既然是和亲,也没有我大唐远嫁公主的道理!”宇文哲道。 “公子!”薛仁贵眼神一亮,嘴角向上勾勒。 “林叔,送一封拜贴把,送到李道宗的府邸,我想见一见这一位,肯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自己的女子。我想要见一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有信心,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保证土番和大唐再也不发生冲突!” 宇文哲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可压抑的嘲讽,那是因为在前世的时候,他熟知唐朝的历史。 文成公主入藏,带去了大唐能带去的所有的先进科学技术,文成公主在世的时候,土番确实和大唐和睦相处,可是文成公主刚刚去世,土番就开始侵扰大唐边境,直到安史之乱之后,土番趁着大唐国力空虚,甚至带兵打到了洛阳,攻破了朝都。 国与国之间,永远只是利益,哪里是能靠真诚来感化的,这种事情宇文哲清楚,显然李雪雁并不清楚。 “少爷,这样好吗?”林平道。 林平和宇文哲在思想上就有着本质的不同,因为林平也是大将出身,可以说也是政客,和现在现在大唐巅峰的那些人一样。 “少爷,你去李道宗的府邸,陛下一定会知道的!” “他知道又如何,如果我不去,他才不会放心呢,只有我去了,不管结局如何,才是最终的定论,陛下现在正等着我去,因为陛下也在犹豫,到底答不答应土番和亲的请求,说到底,陛下也是为么大唐的安定,为了土谷浑,或者说,到底能不能和亲,都要看那位李雪雁的态度。陛下也是带兵出身啊!如果他真的已经完全认定和亲,圣旨早就已经下来了,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心里,是抵触和亲的!”宇文哲沉声道。 “那好吧,我去送拜贴!”林平讶异的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曹府,向着李道宗的府邸走去。 薛仁贵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既然努力过,那么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能说服自己,继续作为军人,继续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不用心灰意冷的离开,这座完全没有了热血的军队。 二天中午,宇文哲离开了曹府,目的当然是去李道宗的府邸,此时,整个长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此处,就连李世民都不例外,或许,李世民也想找到阻止这一次和亲的理由! 11薛仁贵 “呵呵!” 宇文士及开怀一笑,“陛下下旨特招,嵩嗣进入户部为官,官居五品,而且,把城襄公主指婚给了嵩嗣!” “城襄公主?城襄公主不是嫁给了萧锐吗?”宇文哲下意识的看了宇文嵩嗣一眼,道。 听到萧锐的名字,宇文嵩嗣耸了耸肩,露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萧锐这一次也参加了科举,也就是萧家余荫吧,虽然连名次都没有,但还是在户部找了个差事! 至于城襄公主,在萧锐和城襄公主之前,城襄公主私自出宫想要提前见见萧锐,结果萧锐在妙玉楼的一楼大厅里,当众欺辱了一名舞姬,那些公子哥们看的带劲,可是城襄公主就受不了了! 城襄公主回到皇宫后,立刻就去了立政殿,在立政殿的大门前跪了一晚上,二天陛下和皇后娘娘出来的时候,城襄公主都处于半昏迷状态了,说是终生不在嫁人,陛下看着心疼,就取消了双方的婚事!”宇文嵩嗣不屑的说道。 “还有这种事?” 宇文哲惊愕,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按理说长安城虽大,但是这种消息怎么都会闹的满城风雨的。 “堂兄,当初你和高阳公主先成婚的,而且成婚之后就带人去了陇右,这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所以就热闹了一段时间,就被强行按了下去,萧锐也被关在萧府里闭门思过,也就是因为科举,才被放了出来!”宇文嵩嗣道。 宇文嵩嗣一直风轻云淡,也就提及到萧锐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些不屑的感觉,不过提及城襄后,那种自豪感却无法掩藏。 “三个月前,我带着嵩嗣和嵩凡进宫,把你姑姑接了回来,当时你姑姑正在御花园,结果遇到了城襄公主,城襄公主一个人坐在御花园,看上去挺落寞的,嵩嗣去和城襄公主了几句话,结果城襄公主自己说的那句终生不嫁……呵呵……” 宇文士及捋了捋胸前的胡须,十分满意。 “嵩嗣,受过的侮辱,就要自己找回来,现在你知道,当你站到了某一个高度的时候,在回身看去,当初的那些公子哥,是多么可笑了吧!” “是啊!多谢堂哥当初点醒我!”宇文嵩嗣感激道。 “对了,姑姑回来住了吗,怎么没叫她?”提及宇文昭仪,宇文哲心里一直都十分担心。 “你姑姑休息了,每天天一黑,她就会休息!” 宇文哲来宇文府,主要是因为宇文嵩嗣的成绩,值得肯定,血脉亲情宇文哲一直在小心维护着。 宇文士及很高兴,在府里办了宴会,也没有其他人参加,直到半夜,宇文哲才回到了曹府。 二天一大早,科举张榜,宇文嵩嗣抢得了头名,这让那些没有提前知道实情的人都惊掉了大牙。 宇文嵩嗣当年就是胡作非为的公子哥,直到当初突然间在在府里不出门了,渐渐的都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宇文嵩嗣是在闭门苦读呢,当初发生在寻芳阁的事情,也被有心人给翻了出来。 当初萧锐那样侮辱宇文嵩嗣,而现在,宇文嵩嗣不但即将迎娶城襄,而且在户部比萧锐高好几个层次,可以说真正意义的把萧锐踩在了脚下。 更何况,城襄死都不跟着萧锐,却跟着宇文嵩嗣,这和当初萧锐抢了寻芳阁那位舞姬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可以说萧锐真的抬不起头了,而且是一辈子都会陷入在这个阴影里。 萧府。 萧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地面旁是打碎的酒坛,呕吐的秽物和残留的酒液混在一起,那种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萧瑀来到了大厅,看着已经意识模糊的萧锐,叹了口气,显得更加苍老了。 “唉,孽子啊!我萧氏一门历代显赫,怎么到了你这一代,就出了你这样的混帐,我萧氏一族的荣光,难道真的要断送在我的手里吗!”萧瑀面容凄惨的说道。 “老爷,那宇文家的大公子当初也是混帐的不行,怎么现在连魏家和杜家的大公子都压了过去,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一位夫人走了进来,蹲在了地上,疼惜的摸了摸萧锐的脸颊,抬起头看着萧瑀。 萧锐胸口翻腾,又呕出来一口秽物,全都吐在了妇人的手上,夫人却丝毫没有嫌弃,还把残留在萧锐脸上的秽物仔细的擦了擦。 “哼,让为夫去求宇文家的那个小子吗,想都不要想,就算是我萧家真的在锐儿这一代失去荣光,也休想让为夫对宇文家低头!” 萧瑀怒喝,一甩衣袖,转身离去,只留下了妇人,一脸疼惜的留在了原地。 ……………… 这一次科举,让李世民得到了一大批的年轻人才,虽然有很多和豪门间或多或少也有些关系,但是相比于现如今为官的那些,已经好了很多。 又过了半年,齐州方面传来了捷报,李绩攻破了齐州城的城墙,只是没有生擒到李佑,李佑眼看大势已去,自己喝了毒酒,自杀身亡了。 只不过李佑的舅舅,也就是阴弘智被抓住了,李佑还有些骨气,在死前对着李世民破口大骂,骂李世民禁锢着他的母亲,生他下来也是为了报复阴家,但是李佑骂着骂着哭了,很难想象,阴险狠毒,生性薄凉的李佑,就像是一个孩子般哭泣。 阴弘智就不行了,李佑死后,阴弘智手里拿着那一瓶毒药,双手一直在哆嗦,就是不敢把这一瓶毒药倒进自己的嘴里,最终被生擒,现在正在被压送进长安的路上。 齐州的城墙这些年一直在用各种借口增高、增厚,即便战事不利,也还有一大半的大军退回了齐州,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赢下了这么大的战役,是因为李佑失了民心。 李佑这些年为了积蓄钱财,把齐州的百姓剥削的太苦了,齐州百姓原本心中还有期盼,盼着李世民知道李佑在齐州的所作所为,人有希望就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直到李佑起兵造反,这一下子百姓们绝望了,如果李佑真的成功,他们就将生活外一位暴君的手下,即便无法成功,李世民也管不了齐州了,除非大唐的军队能够攻破齐州,打败李佑。 所以再一次夜黑风高的晚上,齐州城里的百姓暴动了,直接打开了城门,城门开启后,李绩带着大军涌了城内,给这场战争画上了一个结局。 晚,韦府。 一大群士兵封锁了韦府通往外面的所有道路,程咬金背着手,打着哈欠,一脸不满站在韦府的大门外。 “真是的,不就是一个韦挺吗,非得让本将亲自出马,这大半夜的,明天本将还得上朝呢!” “咣!” 在程咬金嘟囔的时候,士兵直接撞开了大门,因为是深更半夜,所以前院并没有多少人,直到进入到后院,韦府里才变得嘈杂了起来。 “你们是谁。敢在深更半夜闯进朝廷大员的家里,这可是死罪!” “啊!滚出去,救命啊!” “你们混蛋,那是女眷的房间,还有没有天理了!” 怒骂声,和女人的尖叫声参杂在一起,整个府邸变得极为混乱。 韦挺是李佑的老丈人,自从李佑造反后,韦挺就做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上奏李世民,说擒拿住李佑的家室后,要亲手杀了自己女儿。 在上朝的时候,韦挺也做足了样子,以羞愧难当为借口,一头撞在了龙柱上,当时还真是唬住了不少人,就连李世民也相信了韦挺是无辜的。 自此之后,韦挺就借着头部留下了后遗症,没去上朝,还上奏辞去官位,李世民也同意了,毕竟韦挺长女是李佑的王妃,这样也是为了保住韦挺一命。 不过韦挺还是露出了破绽,很明显,齐州的起兵,太过于仓促,长孙皇后没有死,打破了他们的计划,韦挺也有着手忙脚乱,因为韦挺的府上还有一大批银子,没有运到齐州。 这一大批银子,原本就是很大的助力,要是等战事结束,那就毫无意义了,李佑若是赢了,自己这面会少了一大半功劳,输了,更不用说,所以只有在战事结束前,把银子送到齐州,打仗打的就是钱,能够提升一丝一毫的获胜几率也是好的。 就是这批银子运送的过程中,露出了破绽,整整两百万两银子,被暗卫察觉到了。 也就是宇文哲不管事了,要是宇文哲还管着暗卫,就能想到,当初拍卖寻芳阁的时候,韦挺的大儿子出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直到几大家族凑了两百万两,韦挺的儿子才没有再次出价。 很快,韦府内的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前院,将士们拿着火把,一个一个的找。 程咬金坐在了一张躺椅上,躺椅咯吱咯吱的摇,程咬金打着哈欠,眼皮不停的闭上、睁开,一看就是强忍着睡意。 “将军,找遍了,没有韦挺,也没有韦挺的大儿子!”一名将士走到了程咬金身旁,道。 “他娘的,可算是来了点有挑战性的,要不然本将都要睡着了,走,天亮之前本将非得把韦挺这小子抓回来!” 四 ------------ 四百七十二去找薛仁贵 “将军,韦挺一定是提前跑了,我们快追吧!”士兵催促道。 “着什么急,韦挺不重要,那二百万两银子才重要,带着那么多银子,他能跑多快,先把韦府的人抓了,本将回去睡觉,明天天亮在追!” 程咬金站了起来,摆了摆手,一摇一摆的向着韦府之外走去。 二天早上,程咬金带着一队士兵,离开了长安,向着齐州的方向追了过去。 韦挺在长安待了这么多年来,历经玄武门之变,地位依然稳固,自然有他自己的门路,程咬金这一追,整整追了三个月,甚至和返回长安的先头部队汇合在了一起,才抓住了韦挺。 此时,全国的战事已经明朗,除了和高昌、土番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国内已经进入了收尾状态,齐州的叛乱被压下,其他地方的骚动自然就平息了下去。 一个月后,李绩的大军带着李佑的尸体,回到了长安,李佑的尸体被一副黑色的棺椁装着,过了那么长时间,尸体早就腐烂了,所以棺椁盖已经被长钉钉死了。 玄武城前,李世民一身素稿,李绩把棺椁拉到了玄武门前,和一众将士单膝下跪。 李世民颤抖的抬起双手,轻轻的抚摸着棺椁盖子,一双虎目里渐渐变得湿润。 “陛下,阴弘智和韦挺在后面,要现在审问吗?” 李绩抬起头,纠结了老半天,才问出了这句话。 “阴弘智!韦挺!朕当年特赦他们,待他们不薄啊!” 李世民猛的抬起头,紧咬着牙齿,声音里充斥着刻骨的恨意。 “陛下……” 李靖张了张嘴,低下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李世民摇了摇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抓在棺椁上的右手迸出了一道道血管。 “朕曾告诫你不要亲近小人,你却不听,因此行事乖戾,被谄媚的言论所蛊惑,真是愚蠢到了极致,这是朕的过错,朕没有教育好你!” 李世民说完,转身向着玄武门内走去,留下了一大批将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可没人敢去触及李世民的眉头,全都把视线放在了李绩的身上。 “罢了,齐王殿下的尸身交由礼部处置,至于阴弘智和韦挺,关进天牢,等候发落吧!” 李绩站起身,道。 晚,立政殿。 李世民的心情很糟糕,怎么说李佑也是他的儿子,即便是李佑再混蛋,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长孙皇后站在李世民身后,为李世民揉捏着肩膀,小兕子已经会跑了,现在晚上跟着奶娘休息。 “陛下,阴妃妹妹在外面跪了很长时间了,妹妹身子弱,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长孙皇后道。 “哼,当初若不是她求情,朕早就杀了阴弘智,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李世民道。 “阴妃妹妹求情,那是必然的,谁胖阴弘智是她的亲弟弟呢,若是阴妃妹妹什么都不做,那才叫人心寒呢,您应该清楚,自从李佑出宫生活,一切就不是阴妃妹妹能掌控的了! 还有,李佑的尸体一直在外面放着,现在阴妃妹妹还没见着呢,怎么说都是亲生骨血,陛下,把李佑葬了吧,他是您的儿子,人死了,再大的罪责也就显然了!”长孙皇后道。 “朕不见!”李世民闭上眼,赌气般的说道。 “哼,你不见,那臣妾见!” 长孙皇后直接向着立政殿外走去,在大门口,阴妃跪在石板上,仿佛在狂风中挣扎的花瓣那样柔弱,双眼通红,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机。 长孙皇后心里清楚,阴妃以后虽说生活上还能无忧,但是,也只能是这样了,这就是身在后宫的悲哀。 最终,阴弘智和韦挺全都被斩首,李佑被葬进了昭陵,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一个结局。 大唐国内明面上的冲突已经平静,注意力,便放在了土番和高昌两国,高昌国并不具备威胁,不但没有攻进大唐,反而被侯君集带着大军攻进了国内,侯君集这一路上势如破竹,捷报连连。 也就是这个时候,陇右之地传来消息,土番挂出止战牌,派使者入长安,面见李世民。 李世民手里拿着这一份奏折,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攘外必先安内,李世民太在乎国内的这些豪门势力了,这一次更是准备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国内,彻底改变国内的格局。 曹府,宇文哲的书房。 王总管和宇文哲坐在书房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宇文公子,韦挺当初是建成太子的死忠,这一次齐王殿下起兵造反,也许有很大的程度是被利用,陛下希望你能查出真相,毕竟,现在只有你能最大限度的用出暗卫的力量!”王德道。 “你是说,当年死在玄武门的李建成,这可能吗?” 不知为何,宇文哲心里下意识的有些抵触。 “没有证据,只是陛下心里怀疑,所以让你留意一下,对了,还有一件事,倭寇使团和土番使团应该会一前一后来到长安,陛下安排你来负责,倭寇使团还没什么,但是土番这一次出使的目的,还是要提前弄清楚,毕竟,土谷浑现在还在土番手里!” “放心吧!对于土番,我也很感兴趣!” 宇文哲道。 “那就好,这样杂家就可以回宫复命了,只是因为你没有官职,在明面上还是要以礼部为先,但是暗地里礼部还是会听你的!” 王德说完后,离开了曹府。 随后,宇文哲也离开了书房,来到了曹府的一处空地,也就是他每天锻炼身体的地方。 此时林平正握着霸王弓,神情有些落寞,王大虎也难得的在军队上回来了一趟。王大虎一直在军中,现在已经是四品武将了。 “林叔……大虎叔……” “少爷,你来了!”林平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 宇文哲的视线落在了林平握住霸王弓的右手上,林平的右手骨节比以前更加粗大,但是皮肤却像是枯老的树皮,不在年轻了。 “林叔,这柄霸王弓,已经开始抵触你了吗?” “你说什么呢,霸王弓怎么可能会抵触我,只是我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我能感觉的到,最多再过三年,就要拉不动它了!” “小主,自从霸王弓出世,总共就经历过两个主人,林哥是因为当他拉不开霸王弓之后,这柄弓又要沉寂了,所以才会郁郁不乐!”王大虎道。 “林叔,可惜我也拉不开,不然的话……”宇文哲感叹道。 当初宇文哲在贺兰山上,还没有来长安的时候,就试过了,虽说能拉开一些,但是距离能够把箭射出去还差的远。 时间不会因为谁而停止,林平随着岁数的增长,总有一天会拉不开这柄弓,没有谁能一直处在巅峰。 “少爷,不必为此费心了,这个天下间用弓箭做武器,能够用的了霸王弓的,应该是没有了,它只能在沉寂一段岁月,等候下一位主人了!” “使用弓箭的武将,在大唐还真有那么一位传奇名将,他的弓箭之术,就算是放在整个历史上,都是名列前茅的!” 宇文哲喃喃道,想到此处,宇文哲的眼睛甚至散发出了一阵亮光。 “林叔,我知道一个人,也许能传承霸王弓!” “谁?真的?”林平道。 林平显然有些不肯相信,毕竟从项羽打造了这柄弓箭到现在,就只有他能用的了。 “林叔,你别不信,那小子现在应该还住着寒窑,在山里打猎呢,不过,他一定能让你感到惊艳的,若是他也无法传承这柄霸王弓,恐怕,霸王弓就要永远的沉寂下去了啊!” “你说的到底是谁?” “他姓薛名礼,字仁贵,现在应该住在龙门!”宇文哲笑着说道。 “薛仁贵?完全没有听过,不过,如果真的向你所说,还是有跑一趟的价值的!”林平道。 “林叔,把薛仁贵带回来,我要亲自训练他!” 宇文哲自己也兴奋了起来。 在李世民老年,和李治登基为皇的时候,薛仁贵的传奇事情简直是太多了,这是一位名流历史的帅才。 二天,林平启程去了龙门,林平并不是太相信宇文哲所说的,之所以还要跑一趟,也是因为心中那渺茫的希望,另一个也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林平刚刚离开长安,王玄策和倭寇使团就回来了,而且和土番的使团真的是一前一后,倭寇使团是上午到的,土番也是下午来到的长安。 王玄策见过李世民以后,一时间来到了曹府,而且是个赵方一起来的。 王玄策有了很大的变化,身上那股自信的表现,任谁都能看的出来,王玄策脱胎换骨了。 赵方也显得十分沉稳,稍微站在王玄策靠后的地方,明显是以王玄策为首。 宇文哲看着这二人,不停的点头,王玄策能折服赵方这是理所应当的,要是连这点这才是历史上,能力也没有,才不对劲呢。 也许,经过了在倭寇历练的王玄策,才是那个独身一人在西域,就能把西域搅得天翻地覆的王玄策。 ------------ 四百七十三吐蕃挑衅 “将军,我们回来的有些晚了,没有赶上这一次大战!”王玄策略显可惜的说道。 “没错,将军,玄策真是太厉害了,尤其是那一张嘴啊,要是之前玄策在国内,也不用李绩将军领兵出征了,玄策一人就能应付!” 显然,再一次见到宇文哲,赵方比王玄策更显兴奋,赵方打趣王玄策,王玄策只是微微一笑,仿佛这样的对话在两人之间经常进行。 “你们两个不要叫我将军了,你们难道还不知道,现在我可是无官一身轻啊!”宇文哲道。 王玄策和赵方显然还不知道这叫事情顿时有些发蒙。 “好了,玄策,把你在倭寇这几年的经历,跟我说说。” “呼……” 王玄策呼了口气,开始诉说,从跟着倭寇使团离开长安的时候开始,宇文哲书房里的烛灯,亮了一夜。 宇文哲也知道了倭寇国内的大概,可以说,倭寇国内已经完全让王玄策给弄乱套了,王玄策游走在各方势力之中出谋划策,可以说把他们卖了,他们还被蒙在鼓里,最起码,小犬和药师惠日一看到王玄策,就恭敬的了不得。 二天天亮的时候,三人依然显得很精神,在曹府用了早餐之后,王玄策和赵方告辞回家休息,毕竟是刚刚长途奔波了回来,身体已经很疲倦了。 宇文哲也一直在等待王玄策回来,现在的大唐虽然对西域有很大的影响,但是并没有真正的掌控力和威慑力,而现在,大唐并没有过多的精力放在西域,因为大唐依然有着内忧外患,只是被如今的盛世遮掩着,被齐州的叛乱全都暴露了出来。 西域只是一个统称,有很多国家,是一个十分巨大的范围,西域各国,以前全在突厥铁蹄的威胁之下,自从大唐将突厥覆灭,这些西域的国家唯恐大唐还会继续攻打他们,这才全部承认李世民是天可汗,可以说完全是因为大*事力量的威慑。 大唐并没有过多的去干涉西域各国的内政,但是同往西域的那一条丝绸之路,可是一条黄金之路,即便在大唐强盛的时候,西域的小国都会冒着危险去染指,这也是当初王玄策出使西域的原因。 宇文哲心里很清楚,只要这一次李世民把国内理顺,把土谷浑拿回来,那么接下来就要把目光放在西域了。 李世民是帝王,他的雄心壮志一半人根本无法理解,只有了解唐朝历史的宇文哲,才能看出一些,王玄策去倭寇,就是为了去西域而锻炼,既然已经回来,那么去西域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倭寇使团和土番使团被安排在了鸿胪寺,土番带队的,正是那位土番传奇大相禄东攒,宇文哲知道这个人,却还没有正面交锋过。 这天下午,宇文哲原本打算去鸿胪寺看看,毕竟自己私底下已经答应了,去探探土番的底,只是还没有出大门呢,就闯进了一个女子,宇文哲很熟悉,因为闯进来的是药师惠子。 药师惠子的眼睛上挂着泪水,看上去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你怎么了?” 宇文哲最头疼的就是女人哭泣,尤其是还是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说药师惠子当初为了救自己,付出的代价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大了些。 “我父亲知道我破身了,一直在追问我是谁做的,还说是要送我回倭寇。,去伺候天皇陛下的儿子,破身的药师一族的女人,已经没有那么大的价值了!” “价值?人的价值,可不是由其他人来衡量的!”宇文哲冷声道。 “我父亲很厉害的,我无法反抗,能够跑出来已经不容易了!” “放心吧,这段时间就住在曹府好了!” 宇文哲知道药师惠子是什么意思,药师惠子也不小了,为了自己的归宿,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不过药师惠子说她的父亲比她还强,倒是让宇文哲心里更加警惕,倭寇虽说现在还处在奴隶社会,人口也十分稀少,但是那里天灾**太多,总会出现一些能力不错的人,药师惠子可是很厉害的。 来到了鸿胪寺后,明显就能看到鸿胪寺很热闹,在鸿胪寺的大门口,有一队士兵聚集在这里,士兵手里拿着长枪,围着一位彪形大汉,这位大汉穿着兽皮衣服,身材简直要赶上王大虎了。 “哈哈哈,你们大唐人就会以多欺少!来吧,让老子看看你们的能耐!” 大汉用着一口别扭的汉语,勉强能让人听清。 围在周围的士兵脸色很难看,因为他们确实是一群人。 在鸿胪寺的大门口内,一个大胖子,和一个英武的年轻人,面带微笑着看着外面。这两个人正是土番大相禄东攒,和土番大将钦陵。 “谁说中原人只会以多欺少!”宇文哲走上前,嘲讽道。 这个大汉确实很有力量,看上去也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只不过这样的压迫感和王大虎比起来,简直是一天一地的差距。 当初在藏尸山谷一次见到王大虎的时候,宇文哲感受到的可不是压力,而是绝望,要不是自己穿着侯君涣亲兵的衣服,恐怕早就被王大虎掐死了。 “咦?来了一个小家伙儿?”大汉嘴里嘲讽,眼神深处却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就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那一队士兵自主的就分开了,而且眼里的火热之色,即便是他都能感受的到。 他虽然刚才对大唐的士兵表现得很不屑,但是他心里清楚,大唐的士兵是十分强悍的,之前也是故意的而已。 而能够让士兵听到声音就能变得如此,在土番也有一个人,现在正现在大门里。 “不错,虽说块头大了些,但是心思还挺缜密的,来吧,本少陪你玩一玩,嗯,一招,我只出一招!” 宇文哲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就像当初一来长安就打残了房遗爱一样,长时间没有在长安城里动手,心里还真是有一股冲动。 “嘿嘿,一招?放屁!就你这样的小娃娃,老子一下子就能扭断你的脖子!” 大汉显得很愤怒,就连眼底深处的凝重都被愤怒冲淡了些,要知道,他在土番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即便是现在最如日中天的钦陵,都会对他保持一定的尊重,而且,即便是钦陵没可能用一招就打败他! 大汉怒吼,大跨步的向着宇文哲走来,就在距离宇文哲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大汉已经握紧了拳头,大幅度的挥了起来。 这一拳的力量极大,在手臂挥舞的时候,甚至带起了一阵破空声,这一拳挥出,周围的士兵全都变了脸色,在大门里的禄东攒和钦陵,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好强的力量!” 宇文哲双脚分开,躬步,双手在胸前摊开,随着这一只拳头的到来,宇文哲身体微微一躲,差之毫厘的躲过这一拳,拳头带起的风吹乱了宇文哲的头发,宇文哲却咧嘴一笑,双手搭在了大汉的胳膊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腰部产生,涌到了双手上,宇文哲脚步再变,身体一扭,大汉直接被自己的力量带的飞了起来,但是看上去却像是被宇文哲扔飞了出去。 “轰!”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闷雷般的轰响声,大汉直接撞到了鸿胪寺对面的那一堵墙上。 这堵墙差点没被撞倒,大汉在墙上贴住了两秒,才掉在了地上,爬了好大一会都没有爬起来。 “好奇妙的发力方式!”钦陵顿时双拳握紧,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钦陵,忍住,你不能动手!” 禄东攒按住了钦陵的肩膀,因为他感受到了此时钦陵身上涌现出的那一股战意。 “他应该就是宇文哲了吧!”钦陵并没有挣脱禄东攒,握紧的双手也松开了。 “没错,我就是宇文哲,不过,你又是谁!” 禄东攒还没有回答,宇文哲却转过了身体,面向钦陵,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原来真的是宇文公子,在下是……” “好了,我可不在乎你是谁,这个人在鸿胪寺前喧闹,分明是没把大唐看在眼里,既然如此,就请你离开大唐吧!” 宇文哲直接打断了禄东攒的话,道。 “宇文公子,巴陵只是想和大唐的勇士交手,没有那么严重吧,再说,你现在可没有任何官职,还不能决定我土番使团内来使的去留吧!”禄东攒沉声道。 “哈哈哈,当然是不一定的,不过,你可以问一下,当初倭寇使团在鸿胪寺住了多久,才见到的陛下!” 这么热闹的事情,倭寇使团当然也会来凑热闹,宇文哲提到了倭寇使团,小犬听到后脸色立即就垮了下来,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别扭,对着宇文哲行了一礼。 “你在威胁我们,这就是大唐的待客之道吗!”禄东攒道。 “就是威胁你,只要这个大傻个还在大唐,你们就休想见到陛下,或者,你们就哪来的回哪去,又不是我大唐邀请你们来的!” 宇文哲说完后,转身往回走去,走到了一半,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转过了身体。 “你们还真不是大唐的客人,为什么要以礼相待!” ------------ 四百七十四晾着 宇文哲心里很清楚,土番这是在立威呢,想要在随后的谈判中争取主动,不管土番有什么样的打算,这都是一步。 所以宇文哲当然不会让土番的谋划成功,所谓的立威,不但要看自身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要看身后的底蕴,土番怎么比的过大唐,尤其还是站在大唐的土地上。 更何况,因为宇文哲以前对于使团的态度,礼部那些官员已经把礼仪至上死要面子的习惯改了很多。 要是换做以前,早就有礼部的官员在安抚土番来使的情绪,好显现大唐的宽宏大度,这才是土番的真正目的。 土番立威,宇文哲当然也要立威,其实这件事很容易就能看的出来,土番出使大唐,自然是有所求,想要通过出使得到的利益比继续征战得到的利益要更大,就是看清了大唐国内的混乱。 既然有所诉求,就要做出求人的样子,这才是宇文哲要看到的,而且土番趁着大唐混乱,硬是出兵夺走了土谷浑,还能给他们好脸色看不成。 宇文哲说完那句话以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鸿胪寺,连大门都没有进去,但是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还有那些将士却纷纷叫好。 站在大门里的禄东攒和钦陵,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到了现在那位名叫巴陵的大汉,还在地上扭动着,无法站起来。 “大相,您所说的唐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对于面子不是看的极为重要吗,如今怎么会如此对待一国使团?”钦陵的视线一直放在宇文哲离去的背影上,沉声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难道唐人变了,只是,怎么会变,一个国家的习惯怎么能那么容易的改变?”禄东攒也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 “看来这一次大唐之行没有那么容易了!”钦陵道。 “呵呵,还没有见到大唐的陛下,那么就不用轻易下结论,大唐现在正处于多事之秋,虽说齐州战乱以平,但是接下来才是真正要耗费大唐精力的时候,只要大唐的陛下真的有这样的雄心壮志,那么就会答应我们的要求!”禄东攒道。 两人的谈话没有隐藏的意思,一旁的小犬和药师惠日听的很清楚,但是两人除了心里苦笑什么都做不到,土番之所以可以理直气壮,因为土番国力强,能威胁到大唐,这就有了谈判的资本,而倭寇,显然是不具备的。 土番派来使团,是两军交战,来长安谈判,而倭寇却是来朝拜,这就是双方之间最大的区别。 “那么巴陵怎么办,刚才他可是说了,如果巴陵不离开大唐,我们就见不到那位大唐陛下!”钦陵有些犹豫。 禄东攒也变得沉默了下来,看向依然在地上挣扎着,而爬不起来的巴陵? 巴陵现在满身的泥土,看上去狼狈不堪,钦陵的声音落下,很多人都把视线放在了禄东攒的身上。 禄东攒觉得有些耻辱,但是眼神却没有太大的改变,刚才的局面,他头脑里如海般的智慧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因为宇文哲给出了明确的选择,就像是秀才遇到了兵,嘴里有着一大堆道理,就是说不出来。 “罢了,就让巴陵先回去吧!” 禄东攒发出了一道叹息。 巴陵听到了禄东攒的话,身体不在挣扎,而是安静的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脸上露出了一道自嘲的笑意。 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则是欢天喜地的欢呼了起来,土番在大唐手里抢走了土谷浑,原本就是一件让人感到耻辱的事情,此时禄东攒退让,自然让人感觉出了口气。 “药师桑,刚才林桑离开,你完全可以跟上去,惠子小姐应该是去了曹府!” 小犬和药师惠日不在看热闹,而是回到了鸿胪寺的里面,刚进到倭寇使团居住的院落里,小犬就追问起来。 “小犬桑,我之所以如此逼迫小女,就是为了让她自己做出选择,要是等着林桑主动,也许根本就等不到,大唐比倭寇好太多了,不,根本就是无法相比,惠子能留在大唐,而且还能跟着林桑,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药师惠日的声音很沉重,而小犬却认同的点了点头,眼睛里还散发出了一些羡慕。 药师一族的肩膀上承担了什么样的压力,小犬最为清楚,作为倭寇一国唯一能够使用幻术的家族,在倭寇受到每一代放权者的依靠,同时也受到每一代当权者的警惕,这才是最大的不幸。 鸿胪寺大门外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传到了李世民的耳朵里,随后传遍了大唐,毕竟,现在任何有关于土番的事情,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重视,因为在陇右的关隘外,土番大军还在驻守呢。 因为土番派遣了使者进入长安,双方一直在克制,并未继续发生冲突,但是土谷浑之地必须有一个说法,大唐当然不会放弃,土番也不会轻易的吐出来。 这看似是一个不可协调的矛盾,怎么看都要有一场战争来决定一切,因为大唐不想打,所以土番才有出使谈条件的机会。 禄东攒最擅长抓住机会,因为他有着足够的智慧,只要能见到李世民,他就有把握得到土番想要的,所以禄东攒和钦陵开始耐心的等待。 禄东攒很有耐心,但是在好的耐心,在等了两个月之后也要消失了,土番大军还围着陇右呢,数十万大军两个月的消耗可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最重要的是,大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要是在这段时间内,李世民把国内的事情都捋平了,那么不要说继续谈判了,也许他们都无法活着离开这座宏伟的城池。 所以两个月后的这一天,禄东攒和钦陵,带着土番的使团来到了玄武门外,静静的站立。 禄东攒心里也是十分委屈的,我都让巴陵走了,服软了,怎么还不让我会见大唐陛下,这不是说话不算话吗,什么时候以礼仪为先的唐人会变得如此无耻? 宇文哲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把土番晾一晾,只是这一晾,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也是有些刻意去忘记,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土番失去耐心。 没错,禄东攒担心的这些,宇文哲根本没有考虑,就是忘了,李世民把土番使团交给了宇文哲,宇文哲什么也没说,李世民自然不会轻易接见。 宇文哲倒不是有多忙,而是曹府的后院有些乱了,宇文哲很头疼,到现在他都想不清楚,原本心里只有馨儿一人的自己,现在后院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和自己有了关系的女人。 现在后院里的这几个女人,每天都围着张玲珑,目的当然就是为了在张玲珑手里得到一些能够稍微抵抗阴寒之毒的药剂,除了隐娘和长乐以外,可以说只有这两个人是超然的。 隐娘是内功大圆满,这件事只有莫轻语知道,直到现在宇文哲都以为隐娘是因为体质特殊,而没有想到内功大圆满,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至于长乐,虽然已经住在了曹府,但是还没有和宇文哲成婚,原本长乐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直到那天晚上,她在立政殿的寝宫里,看到了如同雪花般洁白的闪电貂,她就再也鼓不起那个勇气。 现在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内心的煎熬,没错,她知道了曹怜馨还没有死,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和家人团聚,自然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 宇文哲的心里一直也装着土番使团,原本要想起这件事了,结果又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土番使团自然再一次被宇文哲忽略了。 因为林平回来了,林平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着一个年轻人,不,应该是说带着一家人,因为在那个年轻人的身旁,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林平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了曹府,在曹府的大厅里。宇文哲见到了这一家人。 男人自然是薛仁贵,薛仁贵长的很高,身上却有着一股书生味,只是背上背着的那一杆方天画戟,给他增添了无比英勇的气势,左手上握着的那柄硬弓,让他在英勇的气势上又增添了些许的锋锐。 现在的薛仁贵,不像前世的历史上,在火头军里挣扎煎熬的许多年,在李世民暮年才崭露头角,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宇文哲眼前,所以没有宇文哲印象中的那种厚重和沉淀,不过眼神里那种迫人的眼神,能够给人沉重的压力,宇文哲觉得这比在那种厚重要好的多。 在薛仁贵身旁的那位女子,在历史上自然也是极为有名气的,因为她为了薛仁贵,放弃了荣华富贵,在寒窑苦等十八年。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生活在山上的寒窑,而且还有带着孩子,那种辛苦可想而知,而且,王宝钏的家人还一直逼迫她回去,即便这样她都坚持了下来。 当然,这都是前世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一世虽说还没有发生,可是这个女人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富贵之家,这就证明如果林平没有把薛仁贵带回长安,王宝钏依然会那样等着,寒窑虽苦,妻无怨,正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王宝钏。 12宇文哲 “宇文公子,老夫来到长安后,听说公子当初为了救曹夫人,曾经拿出过一朵彼岸花,彼岸花开的地方,一定是一双的,老夫厚颜,不知能否赠给老夫一朵!” “先生,若是有彼岸花,也就不用劳烦先生持缘长安了,我得到彼岸花的地方,确实还有,只是还未成熟,不能采摘啊!”宇文哲道。 “原来如此,倒是老夫唐突了!那么,就此别过吧!” 最终,孙思邈略感遗憾,和曹怜馨拨转了马头,离开了十里亭。 “相公,真的还有彼岸花吗!”张玲珑道。 张玲珑心里清楚,孙思邈之所以讨要彼岸花,为的是曹怜馨身上的伤势。 “躲开!” 宇文哲刚想回答,忽然间耳朵一动,听见了一道闷响声,身手抱着张玲珑向着一旁躲去。 下一瞬间,一根泛着寒光的利箭,在张玲珑的耳边飞过,带走了一缕秀发。 宇文哲站定身体,周围已经围上了数十人,这数十人蒙着面孔,手持长刀,身上散发着一股惨烈的气势。 宇文哲凝重了起来,这些人给他的感觉,竟然比特种将士们都差不了多少,绝对是精髓中的精锐,而散发的这种气势,绝对是军人,即便没有穿着军中甲衣,也能清晰的感受出来。 “杀!” 一道暴喝声响起,数柄长刀泛着的太阳的光芒,向着宇文哲砍来。 “玲珑,你先走!”宇文哲向前踏出一步,双手成爪,按住了了一人的手腕,夺下了一柄长刀。 张玲珑没有回答,而是把双手伸进了衣袖里,再次显露出来的时候,两只手上的指缝里,各自夹着四根银针,银针上环绕着一股强大的劲气,不停的颤动。 ……………… 东宫,观澜殿。 “废物,全都是废物!你不是说你的亲兵比特种兵都要强吗,怎么十多个人,却杀不了一个宇文哲,而且全部被活捉了!” 李承乾破口大骂,神情激动,侯君集坐在下方,脸色同样阴沉。 “杀不了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全都被活捉了,十几个人,全都被活捉,这就是你的亲兵,你的死士!” “殿下,在远处观察的士兵回报,他们全被活捉是因为张宝藏的孙女,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身怀内气,用银针刺穴的方法,控制住了他们,让他们连自杀都做不到了,不过殿下不用担心,审不出来,这点自信,末将还是有的!”侯君集道。 “可是宇文哲有了防备,下一次,就不好下手了!”李承乾道。 “殿下,宇文哲马上就要主持选秀,全国有心思把女儿嫁入皇家的权贵,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刺杀一事,还是拖延一些时间吧!”侯君集道。 “你让孤拖延,妥协?!” “殿下,宇文哲从来都不是威胁,只要您能登基为帝,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若是能无声无息的杀了宇文哲,也就算了,千万不能因为宇文哲一人,而引的陛下对殿下不满,末将得知,魏王殿下编纂括地志,已经进入到后期了!”侯君集道。 “李泰!” 李承乾腾地站了起来,心里也没空再去想宇文哲了。 皇位的争夺,才是永远的主旋律,称心的事情,怎么比得过那至尊之位。 “殿下,末将就先告辞了,虽说末将的亲兵不会把末将吐露出来,但是应该做的,还得做,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侯君集离开了武德殿,李承乾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 晚。 邢部大牢,十几名身穿黑衣的汉子,被吊在半空中,身上不停的滴着血珠,一个个精神萎靡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用了大刑。 半夜十分,审讯的狱卒也回去休息了,大牢里一片寂静,不过,安静了下来以后,白天受到的刑罚,那种疼痛却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慢慢的,传出了一道道痛苦的*声,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显露人脆弱的那一面。 “踏踏踏!” 忽然间,传来了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可以听的出来,这道脚步声可以压制着。 很快,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出现在大牢里,这道身影看着被吊在半空的这些汉子,身上升起了一股煞气。 “将……将军,是将军吗!”一位汉子发现了出现在大牢里的人影,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道。 “不错,是本将!” “将军,杀了我们,我们要坚持不住了!太痛苦了,那个宇文哲是个恶魔,他的手段太厉害了,将军,杀了我!” 这位汉子的眼角,甚至因为痛苦,流下了一滴浑浊的眼泪。 只有这一名汉子,还能保持清醒,其他人,都已经是浑浑噩噩的样子。 “咯吱!”侯君集牙齿紧咬,甚至发出了一道道尖锐的摩擦声。 虽说自己心冷如冰,但是看着跟自己经历了生死战斗的兄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心里的那种怨毒,已经不是能轻易承受的。 沉默了良久,侯君集抽出了腰间的长刀,随之而来的,是连续的鲜血喷渐声。 “咣啷!” 长刀掉落在地面上,在寂静的大牢里,声音传出了极远的距离。 “呼……呼……”侯君集粗重的喘息,这一生侯君集杀人无数,作为一位带军的将领,可以说杀人已经是极为平常的,可是这一次,侯君集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疼痛的感觉。 “咳咳……” 侯君集转身,脚步也沉重了许多,就在即将离开这座大牢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道咳嗽声,很显然,这道咳嗽声是刻意发出的。 “是谁!”侯君集大惊失色,猛的转身,沉声问道。 “是朕!” 在一处隐蔽的刑具后,李世民走了出来,李世民身后,跟着的是王德,王德低着头,沉默不语,但是双手却藏在了衣袖里。 “陛下!” 侯君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面色如土。 “侯君集,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李世民道。 “陛下,你怎么在这里!”侯君集声音颤抖,一点也没有敢反抗的意思。 当年李世民就是带军的统领,更何况王德还寸步不离的待在李世民身旁,侯君集确认,只要自己敢有任何一点不轨的动作,都会毙命在这座大牢里。 而李世民用这种方法揭穿自己,说明李世民还不想把这件事公布于众,自己还有机会。 “哼,若是朕不出现在这里,那么待在这里的,就是你了!”李世民大声道。 “陛下,末将知错了!” “说吧,告诉朕,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宇文哲在太极殿内杀了侯小波吗,侯小波,死不足惜!”李世民沉声道。 “陛下,是因为……”侯君集心里没有隐藏的念头,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随后,李世民阴沉着脸,摇了摇头,和王德走过了侯君集,离开了这座大牢。 侯君集顿时瘫软在了地上,面露绝望之色,侯君集心里清楚,即便能躲过这一睫,自己在李世民的心里,也不会有以前那样信任了。 二天一大早,朝堂之上,李世民下了一道圣旨,震惊长安城。 兵部尚书侯君集,被一道圣旨,调往边疆,威慑高昌,原因是高昌国进来全国征兵,动作搞得很大,有侵扰大唐边关的嫌疑。 这可是兵部尚书啊,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被调走了,这可是极不寻常的,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可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接任了兵部尚书一职的李绩,都有些云里雾里的。 为此,魏征还领着一群御使上奏,询问侯君集有什么差错,所有人都知道,侯君集这是被贬了,即便是李世民,这样做也不符合规律,最重要的,当初侯君集能够出任兵部尚书,也是因为魏征全力推荐,是为了给李承乾打造班底。 不过这一次李世民很强硬,魏征求情,也被降了职,气的魏征当场就晕倒在了大殿上。 事情的结局已经注定,就在傍晚时分,李世民带着王德还有两位禁军将士来到了东宫,东宫内十分沉闷,李世民的到来,引起了很大的反应,一位小太监猛的向着武德殿跑去,却被王德一扬手,一枚碎银子飞出,把小太监给打翻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没人敢动了,全都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 李世民没有理会这些下人,直奔观澜殿而去,观澜殿的大门紧闭,里面有着一道道娇呼声,不停的传出。 李世民走上前,双手用力,直接把大门推开,门轴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大殿中央,众多舞女翩翩起舞,李承乾坐在那座微型的龙椅上,称心,却坐在了李承乾的腿上,手里捏着一个葡萄,放进自己的嘴里,而李承乾,舔着称心的嘴唇,舔舐着葡萄的汁液,双手在称心的衣服里摸来摸去,场面淫迷到了极点。 大门被打开后,李承乾脸色顿时变得不愉,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称心身上,“孤不是说过吗,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得打扰!” “殿下,也许是侯将军来了!” 称心趴伏在李承乾怀里,根本没有在意是谁打开的大门。 李承乾闻言,点了点头,抬头向着大门处望了过去。 ------------ 四百六十七棒杀称心 “父……父皇!”李承乾惊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李世民有多长时间没有来东宫了啊,突然间出现,李承乾顿时有一种傻了的感觉。 哀其不胜,怒其不争,李世民民转身离开,晚上,一道圣旨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禁军将士。 这队将士等候在观澜殿内,李承乾衣衫不整,匆匆而来,当看到圣旨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露着绝望。 称心站在李承乾身后,脸色死灰,直到禁军将士上前,按住了他胳膊的时候,称心整个人都瘫软了。 整个晚上,都能听到东宫传来的哭嚎声,禁军将士走后,李承乾怀里抱着称心的尸体,脸上布满泪水,眼球里充满了血丝。 整个东宫,变得就像是修罗地狱那么凄惨,鲜红的血液,铺满在观澜殿前,腥味扑鼻。 二天一大早,称心被杖毙的消息传出,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不管怎么说,称心也只是一个舞姬而已。 最能引起关注的,还是科考制度的确认,这时候,活字印刷和造纸的技术,已经被各大势力所熟知,虽说不知道这两项技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也明白,他们上当了,积蓄了百年的知识,全都被宇文哲窃取,而且是自己为了食盐的利润,把所有的书籍送到了长安。 这两项技术引起的恐慌,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仿佛就是为了终结各大豪门的底蕴,把权利全部都收回到李氏皇权的手里。 正是这样的恐慌,才会引起剧烈的反弹,就在科举制度在朝堂上通过的那一天,全国的军队就开始了频繁的调动,目的就是给那些豪门带来威慑。 当初隋朝是怎么被覆灭的,李世民很清楚,并不是杨广太过于昏庸而致使民不聊生。 而是杨广要建立科举,这一举动触及到了诸多豪门的利益,当时百姓确实生活艰辛,不过也只是豪门造反的借口。 最终,李家得到了天下,现在的李世民,处在了和杨广相同的境地,不过,李世民可不是杨广可以相比的,李世民勤政爱民,天下归心,贞观之治为朝廷带来了太多的底蕴。 李世民有信心,把科举制度强行推广下去,不然,难道还要等自己死后,把这个难题交给自己的儿子吗! 科举制度的消息,向着全国各地发出,一大批户部的官员,带着大批的书籍向着全国各地而去,大学城建立后,学校的模式已经成熟,虽然说在地方上建不起这么大规模的学校,但是建立些传授儿童学识的小学院还是没有问题的。 银子,这些年朝廷的国库简直富裕的无法想象,书籍,宇文哲把整个天下的书籍都弄到了手,军事力量,大唐的猛将基本健在,正处于年龄的巅峰,再加上携带着灭掉突厥和土谷浑的气势,足以震慑任何宵小,这些条件全部具备,便是时机成熟。 李世民心中兴奋,大手一挥,立刻定下了一次科举的时间,就在这一次选秀以后,那时正好处于夏末秋初,正是好时节。 当然,一次科考,能够参加考试的,依然是那些家族有些底子,平时能够接触知识的年轻人,不过,即便这样也能够给那些豪门一记重击了。 宇文哲对于这些,基本上不在理会,该做的铺垫已经全都做了,接下来的事,自然有李世民和一众大臣去做,现在的大唐,可是人才济济,根本不用担心。 现在宇文哲最发愁的是,每天都有一些所谓的大人物,带着自己的女儿,或是孙女,前来拜访,简直要把曹府的门槛给踏破了。 为此,宇文哲躲到了寻芳阁,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这一举动,又把高阳给气了个半死。 原本隐娘不用服用抵抗阴寒之毒的药剂,就能和宇文哲做夫妻之事,就够让高阳嫉妒的,现在宇文哲在寻芳阁就是不回来,高阳怎么受得了。 不但高阳受不了,就连莫轻语也受不了,两人直接杀到了寻芳阁,把宇文哲和隐娘强行带了回来。 宇文哲只能认命,心里不停的咒骂李世民,那么大年纪了,还要选秀女,心里却丝毫没有想到,这一次选秀女是长孙皇后提及的。 长孙皇后因为自己这一次差点病逝,心里担心,若是还有下一次,李世民会多么痛苦,所以才会为李世民选秀女,为的就是能找一位能代替自己的女人。 从这一方面也可以看出,长孙皇后真是爱煞了李世民,李世民原本就是个老色鬼,当然不会拒绝,所以这个担子就放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宇文哲主持,礼部配合,孔颖达也没办法,谁让长孙皇后现在就是信任宇文哲呢。 一晃,一年过去了,年关过后,冬天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天上还下着大雪,宇文哲没有官职,再加上有资格来曹府拜访的,基本上已经来了一个遍,所以,曹府很是平静,一大家子围在大厅里,靠着火炉,听着隐娘弹奏琵琶,日子过的是太滋润了,就像是生活在桃园深处,忘记了外面一切的纷扰。 “吱呀……吱呀……” 踩踏积雪的声音传来,宋管家来到了大厅里。 大厅里依然响彻着隐娘的琵琶声,宋管家完全被无视了。 大厅里可不只是曹府一家,城阳公主带着小兕子,李治恭敬的坐在宇文哲身旁,只有小兕子还听不懂音乐的魅力,不停的四处观望着。 宋管家有些为难,但是向着外面前来拜访之人的身份,宋管家还是走了进来,小心的走到了宇文哲身旁。 “少爷有客人来了?” “哦?是谁?”宇文哲随口问道。 “是钦天监的李道长,现在在外面等着呢!” “李淳风?快点请李道长进来!”宇文哲一听到李淳风的名字,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得劲,李淳风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他下意识的有一种要躲着的感觉。 不过既然李淳风来了,那么是躲避不了的,别到时候躲出什么事来。 隐娘也知道来了客人,双手也离开了琵琶弦,充满好奇的看向门外。 李淳风的大名,比他的师傅袁天罡还要广为人知,因为他在玄武门事变那天晚上,闯进了武德殿,推测出了那一道预言。 很快,李淳风被宋管家引入了大厅内,李淳风依然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和之前一点变化都没有。 “贫道李淳风,见过诸位皇子,公主殿下,宇文公子、曹夫人,贫道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李淳风很客气,道。 “李道长说笑了,不知李道长有什么事吗!” 宇文哲心里顿时戒备了起来,李淳风不会是又推断出什么了吧。 “哈哈,宇文公子,昨天贫道在钦天监观测天相,忽然间发现紫薇帝星出现了重叠,而紫薇帝星的光芒映射之地,正是曹府,所以贫道来看看!” 李淳风伏到宇文哲的耳边,小声说道。 关乎到皇权的问题,李淳风很小心,别人只能看到李淳风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什么。 “紫薇帝星的重影?难道是?”宇文哲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李治。 “咳咳,宇文公子,看来心里有答案了!” “喂,牛鼻子老道,什么叫心里有答案了,你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高阳不满的说道。 “玲儿,不得无礼!” 宇文哲一瞪眼,高阳委屈的撇了撇嘴,把头转到了一旁。 宇文哲心里清楚,李淳风这是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试问,如果自己不知道谁继承皇位,那么此时提前知道了李治将继承大典,那会占据多大的优势,那可是真正的预知未来啊。 “多谢道长!”宇文哲深深行了一礼。 “还有一件事……”李淳风有些迟疑。 “吱呀……” 李淳风有些迟疑着刚想开口,外面又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李淳风立刻止住了即将说的话,看向了大厅的外面,一位下人跑了进来。 “少爷,夫人,有客人拜访,是武氏族人,现在正在外面等候呢!” “武氏!” 宇文哲心神一震,“武”这个姓氏,在他的心里可是极为敏感的,不仅仅是他,只要是熟知唐朝历史的人,对于这个姓氏,全都充满了敬佩,因为这个姓氏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女皇。 宇文哲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这位女皇,就是因为选秀女,进入了皇宫,嫁给了李世民,见到了李治,让李氏宗族,差点就受到了灭顶之灾。 “少爷,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下人提醒道。 “请他们进来吧!”宇文哲道。 下人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儿,有两个年轻人,带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来到了大厅门前。 小女孩长的唇红齿白,古怪精灵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期盼的神色,不停的向着大厅里张望。 宇文哲只觉得这个小女孩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 四百六十八武媚娘 “你们是?” 宇文哲看着这位女孩,心里涌现出一股特别亲近的感觉,只是实在是想不起来,心里也有些疑惑。 “呀,原来是你,小丫头,你怎么来长安了,没听说你父亲的职位有所调动啊?” 张玲珑走了过来,把女孩拉到自己怀里,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兴奋的问道。 “丫头,当初不是两个姐姐总是跟着你吗,怎么换成两个男的了,是韩将军的兵?” “老师,这个姐姐是谁啊!”李治悄悄拉了拉宇文哲的衣袖,眼神里充满了惊艳之色。 宇文哲并没有理会李治,因为他还在思索,自己到底是在哪看到过这个女孩。 看着宇文哲都没有认出自己,女孩崛起了嘴,明媚的大眼睛里浮现出了一层水雾,大厅里的众人,神情各异,张玲珑不满的看了宇文哲一眼。 “这丫头叫韩曌,当初你不是在银川救了一个小女孩吗,最终这个小女孩被韩将军夫妇收养的!” “原来是你,丫头,你都长这么大了!”宇文哲猛的睁大了眼睛,惊喜的说道。 他怎么可能忘,当初跟随他一起征战突厥的那三千百姓,这个小丫头,是那三千百姓留下的唯一遗产。 只是当初的小丫头才三四岁的年纪,现在都过去将近十年了,变化太大,导致宇文哲一时间没有认出。 “啪!” 就在下一瞬间,李淳风伸出左手,扣在了韩曌的肩膀上,脸上的流露着震惊之色,扭头看着宇文哲,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道长,你这是干什么?” 韩曌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奇怪的看着李淳风,宇文哲有些不满,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大丫头了,你一个道士不由分说的就按住人家的肩膀,实在是说不过去。 “丫头,你的命相……你的命相!”李淳风声音颤抖。 “道长,我的命相怎么了?”韩曌眨了眨眼睛,道。 “你若身为男子,必定是一代帝王,可惜啊,原本是帝王之命,竟然投成了女胎,世间竟有如此蹊跷之事!” 李淳风依然处于震惊的状态中。 宇文哲心头一颤,李淳风的这番话,在他前世的历史上也有所记载,不过这番话说的是武则天。 宇文哲想到此处,忽然间想了起来,武则天的叫武曌,这是她自己取得名字,意思是日月当空,吐露着唯我独尊的霸气。韩曌、武曌,巧合? “宇文公子,刚才贫道的话还没有说完,昨天晚上紫薇帝星出现的重影,有两道,现在看来,天机莫测啊,即便有帝王命格,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成为帝王!” 李淳风嘴唇轻轻开合,宇文哲却发现,整个大厅里只有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两道重影!” 宇文哲看了看李治,又看了看眼前的武曌,这不就是两代帝王,李淳风的推测之术,还真是神鬼莫测。 宇文哲依稀记得,武曌进宫,成为李世民的才人后,李世民宠爱,赐名媚,那时候才被唤做武媚娘。 “宇文公子,在下武元庆,这是在下的二弟武元爽,特意带着小妹武曌前来拜访!” 其中一位看上去稍显老成的年轻人,看着女孩和张玲珑认识,真的和宇文哲也有些渊源,不由得露出了一道狂喜之色,道。 宇文哲彻底凌乱了,怎么当初自己在银川救的那个小女孩就成了武曌了,既然是武曌,又怎么会出现在银川。 “姐姐,你的名字叫武曌吗,我叫李治!” 不知什么时候,李治跑到了武曌身旁,讨好的说道。 看着这两人站在一起,宇文哲忽然想了起来,当初那位武媚娘,就是在长孙皇后死后,才被选秀女选进了皇宫。 也就是说,正是这一次选秀女,改变了李唐的命运。 “武氏两兄弟,你们来我曹府拜访,莫非是因为……” “没错,宇文公子快人快语,我家小妹是来长安参加选秀的,得燕妃娘娘指点,昨天已经见过陛下,今天特意前来拜访!” “已经见过李世民了?” 宇文哲惊讶,低头看向武曌,也就是妩媚娘,发现她虽然还是很欢快,但是眼神深处却浮现了一抹黯淡之色。 “就让这丫头在这住几天吧,可好?” 宇文哲沉思了片刻,道。 “这……不合适吧!” 武元庆有些迟疑,非亲非故的,让一个大姑娘住在曹府,要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那就麻烦了。 “当年这个丫头身染瘟疫,是我在死人堆里把她拔出来的,她在我怀里待了三天,最终才痊愈,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在我府上住几天又怎么了!” 宇文哲一瞪眼,自然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武家哥俩儿吓得往后一退。 可是其他人没有发现,当宇文哲说完这一番话后,武媚娘的眼睛里已经浸满了泪水。 “宇文公子,陛下已经破格决定,征战我家小妹进宫为才人,只是燕妃娘娘说来拜访一下比较好,要是小妹住在曹府,恐怕有些不妥!” 武元庆硬着头皮说道。 对于熟知唐朝历史的宇文哲来说,这哥俩对于武媚娘可没有尽到作为哥哥的责任,而且为了留住家产,对于武媚娘多加欺辱,要不然武媚娘得势后,也不会把武家的人杀了一大半。 所以,宇文哲对这两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陛下特招这丫头为才人,不是还没有下旨吗!” 宇文哲面露威胁之意,道。 “大哥,就让小妹在曹府住几天吧!” 武元爽心里有些惧怕,毕竟,宇文哲的名声可不是很少,当初一动手就是打残,到了现在那些公子哥都不敢招惹。 武元庆一看武元爽也妥协了,心里的惧意也开始不停上升。 “那好吧,就让小妹在这住两天吧!” “这还像句人话,行了,两位公子,好走不送!” 宇文哲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武元庆两人脸色难看的走了出去。 “大哥,我们也没得罪过这位宇文哲啊,在怎么说也是燕妃娘娘让我们来的,怎么那么不受待见啊!” “我也不知道啊,难道是因为小妹?小妹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她认识宇文哲,这丫头太过于精明了,感觉要逃脱咱们的控制!”武元爽道。 “哼,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个死丫头进宫,我们武家就又能撑一段时间了,管那么多干嘛陛下已经认定,就是无可更改的,要不是为了让那个丫头等级能提升一些,我怎么也不会舔着脸来这!” “大哥,咱还是小心点吧,实在不行后天就把那丫头接回来?” “好吧,就这样定了!” 这哥俩狼狈的离开了曹府,在曹府的大厅里,武家这哥俩离开后,武媚娘直接就扑进了宇文哲的怀里。 “大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上一次你去了贺兰,都没有见到你!” 武媚娘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当初宇文哲在银川的遭遇,她们都知道,也知道在宇文哲的心里,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人。 “丫头,你是武家的人,当初怎么会出现在贺兰?” 知道了武媚娘的身份后,这可以说是他心里最大的疑惑了。 “当初我父亲病逝,我那俩哥哥偷偷把我给卖了,我那会才那么小,所以买我的那伙人没有把我当回事,我就偷偷跑了出来,没跑多久,我就在路上病倒了,是被一队商队救的,然后我就跟着商队到了银川!” “那会你才四岁啊!” 宇文哲震惊,真像是李淳风所说的,武媚娘就是天生的帝王之命,从那么小的时候,就能显现出来她的与众不同。 “这一次我是偷跑回武家,想去看看母亲和姐姐过的怎么样,结果一不小心被那两个坏蛋给发现了!” “你这丫头,就那两个废物,能为难到你?”宇文哲疑问道。 “还不是因为我娘还在他们手里,而且,直到昨天见到了陛下,我才知道,原来那两个坏蛋带我来长安是为了让我选秀女,还通过了燕妃娘娘的途径,提前就把人家选上了!” 武媚娘泪眼朦胧,声音里带着不甘。 “姐姐是父皇选的才人,那不是说在皇宫可以经常看到了吗?” 李治顿时兴奋了起来。 宇文哲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武媚娘低下头,一滴泪水在眼角滴落,场面变得沉寂了下来。 最终,武媚娘就一直住在了曹府两天后武家两兄弟来接武媚娘,直接被宇文哲打了回去,为此,长孙皇后还特意派人来询问,毕竟武媚娘已经是李世民的才人,住在曹府确实是不合适。 直到宇文哲解释了和武媚娘的渊源,长孙皇后才理解,直接说了句,“曹府就像是武媚娘的娘家,住些日子又有何妨!” 时间一晃而过,直到开春,全国各地选出的秀女,聚集到了长安,整个长安都仿佛变得能嗅到女人特有的香气。 生活在长安的百姓,现在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在街上闲逛,全国的美女都集中在了长安,真是太养眼了。 ------------ 四百六十九李佑起兵 唐朝时的选秀,就和为官的途径差不多少,大多是有名望的人家推荐,或是那个女子的才名传天下,被官家得知。 比如眼前的这位徐慧,宇文哲只能想出一个词来形容,慧智兰心,心里也一直在感叹李世民的福气,好女人全都让这个老色鬼给遇上了。 宇文哲看到了徐慧之后,就想起了前世历史上的记载,长孙皇后死后,很长一段时间,李世民陷入到了沉重的打击之中,不可自拔,就是徐慧的出现,抚平了李世民心中的创伤。 李世民驾崩后,徐慧痛不欲生,绝食而亡,与李世民共死,给李世民陪葬,那时候的徐慧才二十几岁,虽说眼前的徐慧还是个和武媚娘差不多大的女孩,但是早已名气外显,赫赫有名的才女。 宇文哲虽然说是负责选秀,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事情,主要是负责确认一下,被各地选上来的秀女,家世是否清白,对于知道暗卫如何运行,还能借用暗卫力量的宇文哲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那些有心把女儿嫁给李世民的门户,之所以拜访曹府,就是担心宇文哲给弄个来历不明,到时候连成为秀女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最终选择谁,还是得看李世民的。 宇文哲每天在一群环肥燕瘦的美女中度过,心情自然也变得愉悦了一些,这是人的天性,最为明显的,张玲珑最近又开始配置药剂了,而且即便有药剂帮助抵抗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也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觉,毕竟不能完全消除影响。 为此,张玲珑作为宇文哲的大夫人,做了决定,不但把隐娘接了回来,而且把莫轻语和药师惠子全都接了过来,为此,连田敏奈子都跑到曹府住了好多时日。 田敏奈子也变成一个大姑娘了,就算是放在倭寇国,也早就过了嫁人的年龄,原本是用来献给李世民的女人,被搁置到现在,这件事也算是无疾而终,田敏奈子在曹府的这段时间,整天跟在宇文哲的屁股后面,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选秀女进入到后期,基本上秀女的人选已经确定的时候,宇文哲收到了王玄策的来信,王玄策马上就要回来了,与他一同返回的,还有赵方带着的那一队特种将士,和倭寇的使团,依然是小犬带领的队伍。 对于倭寇这个国家,整个大唐恐怕也就宇文哲一个人重视,毕竟现在的倭寇,整个国家也没有多少人,还处于奴隶制度,就像是生活在野人时代,根本对大唐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所以王玄策写封信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只是被当成了倭寇又要来朝拜,准备了欢迎。 秀女选过之后,马上就要面临科考,这一次能够把科考办起来,可以说全都是宇文哲的功劳,再加上宇文哲乃皇子皇女之师,当初决定让宇文哲负责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位大臣反对,就连魏征也只是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倒是地方上的一些官员,受到豪门的指使,上奏朝廷,说是宇文哲没有官职在身,主持科考之事,名不副实。 不过这些奏被搁置了,完全没有理会,为了科举考试,宇文哲也搬到了扩建完成的大学城去居住。 众多皇子,也去往了大学城学习,而且全都报名了这一次的科考,即便是皇子,也会想证明自己。 各地学子都开始向着长安聚集,大部分家底厚实,却没有门路为官的年轻人,像是朝圣般来到了长安。 在来到长安的一件事,便是去看看,那座改变他们命运的大学城,正是这座大学城的建立,才有了现在科举的产生,这座大学城的出现,奠定了基础。 而这座大学城的创建者,也就是宇文哲,被数万学子所崇拜,甚至有人牵头,恭称宇文哲为夫子,宇文哲做的这些事,终于得到了天下间学子的肯定。 这简直已经是圣人般的待遇,所有人都知道,等再过百年,宇文哲的历史地位,甚至能和孔圣人相媲美,也许,他的学识比不上孔圣人,但是在贡献上,已经有了应该的历史地位。 孔颖达现在基本上已经住在了大学城,除了在大学城最中心的军校里,教授将士们政治课程之外,还在大学城里任教。 孔颖达算是在这座大学城里找到这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甚至都有过辞官的念头,自己这么勤勤恳恳教书育人,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心里也是有些酸涩。 不过想到宇文哲促进了科举,本身也是文采斐然,写的那些诗词现在都不知道让多少女孩夜不能寐,心里也就认定了这件事。 正在大唐所有的目光,都把视线放在科考之上的时候,一队士兵,带着一位老者来到了长安,老者和这一队士兵的身上,布满了伤口。 老者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裹,包裹上渗着乌黑的血迹,散发着一阵阵恶臭的气味。 这一队士兵看上去疲倦到了极点,完全是用意志力在强撑着,这队士兵到了终南山旁的时候,就已经撑不住了,最终他们仅能坚持到了大学城。 军校的位置被大学城包围在中间,是最为机密的地方,只有那位老者,踉跄的走到了大学城的门口,看着大学城内涌出的一群将士,老者才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晕倒在了地上。 军校内的一处房间,晕倒在地上的将士们全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因为全都是受得外伤,以军校内的医生,完全可以应付的了。 宇文哲站在一处卧室的外间,苏定芳站在一旁,面沉似水。 “苏将军,消息封锁了吗!”宇文哲道。 “放心吧,已经封锁了,对外说是特种将士们的实战训练,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苏定芳点头,道。 “那就好,那一颗头颅,还能认出模样吗,到底是谁?”宇文哲皱起了眉头,道。 “已经完全腐烂了,看不清楚模样,恐怕,只能等郑大人醒过来以后才能知道了!郑大人受得伤是最轻的,应该会最先醒来!” “苏将军,你能否立即回宫,面见陛下,齐州有变,陛下必须早做打算!”宇文哲沉声道。 “齐州有变?这不可能吧,根本没有任何战报在齐州传来,仅凭一队将士受伤,就认定齐州有变,实在是太过于片面了,齐州刺使可是齐王殿下啊!”苏定芳惊讶,道。 “一切后果,由我背负,若是战事一起,反应慢一分钟,就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遭殃!”宇文哲沉声道。 “这……” 苏定芳迟疑,宇文哲说的不错,但是这件事太大了,如果是李靖在的话,有魄力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进宫面圣,苏定芳是真不敢啊,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没有这个资格。 “咳咳……” 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道咳嗽声,声音很虚弱,但是宇文哲和苏定芳同时露出了惊喜之意。 “郑大人,您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文哲立刻走到卧室里,焦急的问道。 躺在床上的,正是一直潜藏在齐州的郑善果,宇文哲也没有想到,郑善果会以这样的方式返回长安。 “齐王反了,他杀了权万纪大人祭天,组建了十万大军,若不是有特种将士们拼死相互,恐怕连本官也得死在齐州!” 郑善果费力的睁开了双眼,气喘吁吁的说道。 “齐王真的造反了?”苏定芳心里一颤,道。 “没错,本管拼死抢回了权万纪的人头,可惜了权万纪啊,他还一直以为李佑已经改变,多次维护,谁知道自己却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现在齐州周边全都乱套了,李佑的十万大军装备极其精良,是大祸患!” 郑善果坚持着一口气说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了下来。 “仅凭齐州一周,能凑齐装备十万大军的优良兵器?看来这里面,水深的很啊,苏将军,你还要犹豫吗?”宇文哲道。 “本将立刻回宫,面见陛下,只是有关的情报……” “带上权大人的头颅,权大人是当初陛下亲自指派给李佑作为老师的,虽说不知为何,兵部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消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唉……”苏定芳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道哀叹。 宇文哲神情凝重,他之所以没有自己去皇宫,是因为心里还有疑惑,为何李佑会远在这个时候造反,当初李佑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前世史书所描写的那般不堪,再加上已经知道的,金昌永所属的那一股势力的帮助,在起兵的时机上,应该更加谨慎才是。 更加重要的是,布置在齐州的暗卫,根本就没有传来过任何有关于李佑谋反的消息,如果连暗卫都出了意外,那么就说明李佑的这一次谋反,是真的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跟前世的记载,也有着很大的变化。 “郑大人,齐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 四百七十战事明朗 郑善果沉默了良久,像是在恢复力气,随后挣扎着要坐起来,宇文哲见状,赶紧搀扶了一把,把枕头垫在了郑善果的身后。 “呵呵……我还是太小看李佑了!”郑善果道。 “在齐州的时候,得到了皇后娘娘病危,却被生息丹吊住了生命的消息,当时李佑并不认为有人能救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去世的时候,陛下定然会受到严重的打击,所以他想抓住这个时机,准备了十万大军,准备一股作气的攻进长安!” “可是,皇后被孙先生治好,陛下安然无恙,他为何还会孤注一掷?” 宇文哲道,这也是宇文哲最疑惑的地方,李佑既然能如此隐忍,也应该知道,仅凭十万大军,根本不可能打到长安,更不要说师出无名,而且百姓的心还在李世民的身上。 “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大了,即便后来传来了长孙皇后痊愈的消息,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先是被权万纪察觉,权万纪骂他乱臣贼子,被他斩了祭旗,而本官一直在暗处,这才有命逃了回来,消息已经无法隐瞒,也只能趁此机会反了!”郑善果道。 “这样但是说的通,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齐州仅凭一州的财力,怎么可能聚集起十万大军的装备,整个大唐现在守卫各地的的常备部队加起来,也不到七十万!”宇文哲道。 “哒哒哒……” 与此同时,一道焦急的脚步声传来,一位身穿甲衣的士兵跑进了房间,停在了卧室的外间。 “公子,出事了!” “不是说了,郑大人身体还没好,不要进来打扰,出了什么事?”宇文哲沉声道。 “土谷浑传来军报,土番聚集大军,进犯边关,独孤将军已经有些顶不住了,现在已经退回到了陇右的关隘,依靠关隘抵抗敌兵! 还有,高昌也有所异动,不过现在侯君集在镇守,把高昌死死挡在国境之外!”这名士兵急促的说道。 “李佑谋反起兵,土番却在此时进攻大唐,不管怎么看,这两者中间也有着联系,看来科举要延期举行了!” “难道,齐州之所以有这样的力量,是因为土番的资助?李佑为了皇位,出卖了大唐?”郑善果脸色巨变,道。 “哼,土番距离陇右那么远,怎么有可能悄无声息的资助陇右,大唐这一次真的要不妙了,若是一不小心,甚至会变得四分五裂!看来科举制度,真是让他们失去耐心了啊!” “难道说……”郑善果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惊愕道。 “不错,当年隋朝遭遇的一切,现如今,就要重演了!” “宇文哲,你不能袖手旁观,隋末之乱的惨剧,绝对不能在发生了,现如今的大唐,才是百姓们最好的归宿!” 郑善果挣扎着,差点在床上掉下来。 现在的大唐,虽说将领们正处于巅峰,但是能够有能力为帅的,指挥这么大的战役,可没有几个了,大唐的军神李靖,以他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足以带兵出征了。 “放心吧,民心所向,这一次的动乱也是一个好机会,所有的牛鬼蛇神全都冒出了,也好,一次性全部解决!” 宇文哲说完,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随即转身走出了卧室。 “公子,王总管还在外面等着呢!”士兵说道。 “王总管亲自来的?” “没错,王总管等着您一起返回长安呢,是陛下的旨意!” “你去把所有在军校中学习的将士聚集起来,这一次,够他们玩的了!” 宇文哲说完,向着外面走去,留下了这一位一脸兴奋的士兵。 宇文哲来到外面,王德正带着一队禁军将士等候。 “宇文公子,陛下口谕,科举举办日期不变,不能受到其他事情的影响!” 宇文哲顿时皱起了眉头,“王总管,陛下确定?” “呵呵,放心吧,虽说这一次闹的比较大,不过正和陛下的心意,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当初的隋朝末期的时候可以相比的,只是因为你已经不在军中,若是带兵出征的话,一定会授人以柄,而科举之事同样重要,这是陛下,乃至整个大唐的态度!”王德道。 “那好吧!”宇文哲点头,随后心里松了口气。 大唐的强大在于政治清明,在于李世民的容人,使得各方面的力量都处在巅峰,即便没有自己,大唐依然强大,特种将士们依然能去执行各种特殊任务。 这一天,大学城最中心的军校内,学员们开始集结,随后分散到了各处部队,其中席君买带着一部分,回去了陇右。 大唐的军队开始频繁的调动,兵乃国之重器,每一次调动,总会引起人们的关注,更何况这一次全国规模。 风雨欲来,这种紧张的压迫感,在长安的空气中飘荡,李佑谋反的消息,没过多久就传遍了天下。 对于李佑起兵,每个百姓心里都是厌恶的,这就注定了李佑的失败,而且带兵去平定齐州叛乱的,是刚刚出任兵部尚书的李绩。 李绩的军事才能,仅次于李靖,而且李绩同样带着十万大军,不仅如此,在军校内任教的那些大将,全部被调入到了军中,为此,军校也停止了教学。 学生和老师全都上了战场,而这所军校所能发挥出的力量,必将震惊世间。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科举考试如期举行,更给这一次的科考蒙上了一层破釜沉舟般的气势,说了举行,那么,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再做更改。 齐州起兵,声势浩大,一时之间,就连大唐其他的地方都开始变得蠢蠢欲动,在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下,一次科举考试,在大学城内举办。 这一次科考,一共举办了七天,为此,李世民还派了一万禁军,驻扎在大学城附近,保护大学城的安全。 科考期间,大唐边境,大唐国内,再一次陷入到了战火之内,仿佛又回到了隋末乱世,争夺天下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大唐方面,一直占据着主动,保持着巨大的优势,尤其是李绩带着大军,可谓是势如破竹,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围住了齐州,把大唐内的战火限制到了一州之地。 侯君集更是带领大军,主动出击,不但伏击了高昌国侵犯大唐边境的军队,还一鼓作气的带着军队攻进了高昌国腹地。 只有陇右关隘下,依旧处于下风,土谷浑的土地完全被土番占领,只有依靠着关隘,才能保持不败。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陇右之地之所以那么被动,是因为以陇右道一州之地抵抗一个军事强国,原本陇右的底子就薄,在加上占领土谷浑没多长时间,能够守住关隘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之所以以陇右单独对抗土番,就是因为国内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大唐的军队被牵扯到了精力,只要齐州被平定,大唐必然会在一时间将兵力集中在陇右。 土番没有突破到大唐国境之内,就无法对齐州形成有效的帮助,可以说,把土番抵御在陇右外,在战略上,就已经胜利了。 战事的优势,让百姓的归属感更强,也就在战事即将明朗的此时,科考的结果被公布了出来。 宇文哲在大学城的办公室里,看着李世民钦点的这一大批年轻人,心里很清楚,这一次齐州叛乱,一定有那些豪门的影子,只要叛乱平定后,李世民就要对那些豪门下手了,而下手的前提,就是要准备一大批官员,来接手豪门家族之人,在朝廷为官的位置。 可以说,这一次参加科举的人,基本上都会有安排,只不过排名不同,位置上和今后的潜力,也会是很大的不同。 最终,宇文哲把一批的名单拿了出来,一批的名单里,有一大部分都是长安大臣家的的公子。 比如房玄龄的大儿子房遗直,杜如晦的儿子杜构,魏征的大儿子魏叔玉,就连秦叔宝的儿子秦怀玉的名字,也在这一页中。 不过,最让宇文哲意外的,在这些人名的上面,还有一个名字,看着这个名字,宇文哲长长的呼了口气,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嵩嗣这小子,这几年真是下功夫了,竟然把魏叔玉和杜构都给压了下去,这可是陛下亲自排名的,当年在寻芳阁受到的侮辱,没白受!” 晚上,宇文哲拿着这一份名单回到了长安,去了宇文士及的府上。 宇文家的管家十分惊喜的把宇文哲请了进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宇文哲也属于宇文府里的少主人。 进入到大厅后,发现宇文士及手里正拿着一份圣旨,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宇文嵩嗣站在一旁,脸上也流露着一丝笑意,没有了以前的轻浮,显得成熟稳重。 “堂兄,你来了!” 宇文哲来到大厅后,宇文嵩嗣赶紧走上前来,感激的说道。 “不错!” 宇文哲拍了拍宇文嵩嗣的肩膀,随后看向宇文士及,“三叔,陛下有旨意传来了?” 13 丫头 “你这丫头,为师说过,为师所传授你的一切,你都可以自行做主,如果你愿意,就是把为师传授给你的都交给她也可以,毕竟,你们是……”孙思邈道。 “多谢师傅!” 曹怜馨笑了笑,道。 张玲珑依然沉浸在这种内气运行方法的兴奋状态中。 李世民和长乐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打扰到张玲珑感悟这种内气的运行方法,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落下,黑夜来临,以李世民的心理素质,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此时张玲珑依然站在原地,闭着双眼,浑身上下鼓动着强大的气流,完全没有要清醒的样子。 立政殿内,李承乾走来走去,视线不停的看着通往寝宫的那个门口,李承乾从今天清晨,就守在立政殿,一直没有离开。 李泰坐在一旁,阴沉着脸,像是萝卜那么粗的手指,不停的点着桌面,茶杯里的茶水,被震出一道道水纹。 李治两眼红肿,四处观望后,走到了宇文哲的身旁,李治长的很快,原本连走路还不结实的小屁孩,如今已经九岁,快长到宇文哲胸口那么高了。 宇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继续等待着。 长孙府。 长孙无忌坐在书房里,书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随着灯油的燃烧,灯芯已经倒在了灯油里,火苗暗淡,随时可能熄灭,却没有人去休整。 长孙无忌担忧的望着皇宫的方向,不停的叹息,当年长孙无忌的父亲早亡,他身为长子,用稚嫩的肩膀扛起这一切。 这其中虽说有高士廉照顾,可是寄居在他人门下,即便是亲舅舅,也不是那么理所应当的。 长孙皇后是他唯一的妹妹,是他看着长大的,正所谓长兄如父,两人虽是兄妹,但是两人之间已经不仅是兄妹感情能够概括的。 原本,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应该守在立政殿,可是因为长乐的原因,长孙无忌心中愧疚,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留在了府邸。 毕竟,长乐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实在是太刺眼了。 不单单是长孙府,基本上各个大臣的府邸,都是灯火通明,没有人在这样的夜晚还能睡着。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些大臣知道啊,他们都在等候宫中的消息,今天晚上,可谓是灯火通明。 而且十分确定一件事,如果真的能救活长孙皇后,那么宇文哲在长安,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这是天大的功劳,对于李世民来说,恐怕比攻下土谷浑,开疆辟土来的都强。 寝宫内。 不知何时,张玲珑睁开了眼睛,指尖的针,环绕着一股劲气,针头不停的颤动。 “对!就是这种频率,你很聪明嘛!”曹怜馨道。 “现在起什么时辰!”张玲珑忽然间惊醒,看着寝宫内已经点燃了烛火,焦急的问道。 “不用着急,还有半个时辰,足够了!”曹怜馨道。 “直接开始吗?我还没有学习三绝刺脉法,这怎么能行!” “你已经学会了,你只要用这根针,插进皇后娘娘的心脏中心,按照你刚才学会的内气运行线路,把你的内气送进皇后娘娘的体内,以同样的线路运行,接下来就交给师傅吧,他会照应你的!” “那就好,开始吧!” “嗯!师父,我们开始吧!”曹怜馨看向孙思邈,道。 “好!只是陛下,待会儿施展三绝刺脉法,需要绝对的安静,陛下您看……”孙思邈有些顾虑。 “神医放心,朕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朕一定不会出声,一点动静都不出!”李世民道。 李世民怎么也不肯在这个时候离开,现在离开,也许就意味着天人永隔了。 “那好吧,徒儿,你要把握好机会!”孙思邈点了点头,随后,把一根金黄色的针捏在了拇指和食指之间。 “嗯!” “那好,我们就开始吧,一针老夫来!”孙思邈说着,话音落下,手里的银针如同闪电般探出,直接没入了长孙皇后的天灵。 质地柔软的金针,穿过了坚硬的头盖骨,没入进了大脑。 下一瞬间,长孙皇后的脸色变得更加滋润,原本生病的样子完全转变,甚至眼球都动了一下。 “呀!” 长乐惊喜的尖叫,却被李世民一把捂住了嘴,李世民自己也是万分惊喜。 张玲珑心里佩服,当初她用三根银针刺长孙皇后的头部命穴,可是仅仅能让长孙皇后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张姑娘,快点出手!”曹怜馨道。 “好!” 张玲珑顿时打起了精神,运行起了刚刚学会的内气线路,手中的金针插进了长孙皇后的心脏处。 张玲珑的手很稳,银针没入心脏后,一股强大的内气通过这根针,涌进了长孙皇后的体内。 这股气息进入之后,长孙皇后的反应更大,眼睛就像是要睁开一样。 孙思邈满意的点了点头,张玲珑的稳健他着实欣赏,心里对曹怜馨传授没张玲珑也很满意,反正都是宇文哲家的。 曹怜馨一直在观察着长孙皇后的表情,长孙皇后有的手指也开始轻微的动了动,就像是睡着的人,即将醒来,但是却无法苏醒一样。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此时,生息丹的药效已过,原本像是已经恢复了健康的容貌,瞬间变得苍白,也就在这一瞬间,曹怜馨动了。 曹怜馨手里的金针,是在长孙皇后的眉心插了进去的,曹怜馨闭上了眼睛,脸色同样惨白了起来,看上去和长孙皇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曹怜馨是站着。 曹怜馨手指捻动着那根金针,内气疯狂的向着长孙皇后体内涌去,孙思邈和张玲珑只是辅助,可是曹怜馨却和长孙皇后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 慢慢的,长孙皇后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缓慢到基本上看不出动作,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 此时,张玲珑浑身汗如雨下,脸色变得比长孙皇后还要难看,毕竟,张玲珑的内气并没有达到圆满的境界。 忽然间,张玲珑的右手颤抖了一下,就这一下,曹怜馨和长孙皇后同时在嘴里呕出了一口鲜血。 “姑娘,撑住,若是你我撑不住,就全都完了!” 张玲珑眼神坚毅,空余的左手伸进了怀里,抽出了一根银针,猛然向着自己的头上插去。 谁知,这根银针却让孙思邈给挡住了,孙思邈游刃有余,张玲珑甚至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银针是怎么被夺走的。 “丫头,透支自己的潜力,可是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弥补的损伤,这种方法还是不要使用为好!” 孙思邈说完以后,把左手贴到了张玲珑的后背上,大量的内气涌进了张玲珑的身体里。 张玲珑更加震撼,也更加清晰的认知道,身旁这位老人到底有多厉害,一心二用原本就不是长人所能办到的,而且还是在需要精密控制的时候。 孙思邈叹息,施展三绝刺脉法,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三位精通此针法的内气大圆满者,配合施针,正是因为张玲珑没有达到这个境界,所以自己才负责了辅助的这一针,为的是照顾张玲珑,不然他绝对不会让曹怜馨来主针的。 李世民连呼吸的声音都刻意压制住,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张玲珑的身体接受着孙思邈的内气,在送进长孙皇后的体内,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平衡。 直到天边泛起了一道亮光,曹怜馨猛的睁开了双眼,与此同时,长孙皇后的眼睛一同睁开。 只是,两人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死一般的寂静,曹怜馨捻住金针的右手,开始轻微的颤动了起来。 孙思邈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曹怜馨的内气已经完全融入到了长孙皇后的身体,而自己和张玲珑,最多也就是起一个辅助作用,为曹怜馨的内气打开一条通道,生息丹的药效早就过了,曹怜馨即便内气圆满,也不可能无限时间的坚持下去。 “徒儿,你的哲哥哥还在外面等着呢,你想就此放手吗!”孙思邈顾不得其他,猛然间爆发出一阵大喝。 这一道声音就像是敲响了洪钟,带着一道道声波,传进了曹怜馨的耳朵里。 这道声音在寝宫里回荡,曹怜馨的双眼里顿时爆发出一股夺目的光彩,与此同时,曹怜馨身后的药兜,猛的窜出了一道雪白的身影,这道身影的速度极快,只能隐约来到一道影子,在房间里来回跳动。 最终,一道影子落在了长孙皇后的胸口上,两只如同宝石般的大眼睛,却看着曹怜馨,在它的嘴里,还咬着一个灰色的小老鼠。 小老鼠“吱吱”的尖叫,不停的挣扎,一副极为不情愿的样子。 “闪电貂!药鼠!”张玲珑完全惊呆了,只是下意识的,按照自己的本能,输送着内气。 同样震惊的,不仅仅是张玲珑,还有长乐,长乐不认识药鼠,更不知道一只药鼠对于一位大夫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她认识闪电貂啊。 ------------ 四百六十四李承乾的杀机 闪电貂不管药鼠如何挣扎,伸出小爪子,露着一根利爪,伸到了药鼠的眼前。 药鼠委屈的不停扭动身体,可怜兮兮的看了看孙思邈,发现孙思邈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只能认命般的停止了挣扎,然后老老实实的走到了长孙皇后的嘴边,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药鼠咬着自己的小爪子,一滴鲜血流了出来,滴进了长孙皇后的嘴唇上,这滴鲜血带着一种奇特的香味。 这股香味在房间内散发,李世民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忽然间脑袋一沉,李世民心中骇然,狠咬嘴唇,把自己的嘴唇咬的鲜血直流,用疼痛来刺激,才保持了头脑的清醒。 长乐看到了闪电貂,原本还处在震惊的状态,就闻到了这股香味,顿时头脑眩晕,身体向着地上栽了下去。 幸亏李世民还保持着头脑的清醒,赶紧扶住了长乐。 这一滴鲜血进入到了长孙皇后的喉咙,寝宫内的香味骤然消失,曹怜馨猛的睁开了双眼,瞬间把手中的金针抽了出来,与金针一同出来的,是一滴乌黑的鲜血,这滴鲜血在针眼中渗了出来。 “好!收针!”孙思邈一声大喝,手里的金针也抽了出来。 张玲珑慢了半分,紧随着孙思邈的动作,将手里的金针给抽了出来。 张玲珑手里的金针抽了出来之后,长孙皇后突然间趴了起来,喉咙呕动,一口浓痰在嘴里吐了出来,流在了地上。 这口浓痰出来以后,长孙皇后的呼吸顺畅了,虽说依然闭着眼睛,但是明显不是生病的样子,甚至还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三天!只要再过三天,皇后娘娘就可以醒来了!”曹怜馨欣喜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好了,长乐呢?长乐怎么了?” 李世民心中兴奋,想要去长孙皇后身边,可是长乐还躺在自己的怀里,道。 “呵呵,放心吧,长乐公主只是受到了幽魂草残留气息的影响,休息休息就好!” 孙思邈道。 孙思邈面不改色,笑眯眯的,就像是刚才的治疗,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张玲珑就不行了,即便刚才有孙思邈帮忙,现在也用尽了所有的体力,能够站着也是勉强了。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此时,张玲珑还是云里雾里的,刚才她清楚的感觉的到,长孙皇后的生命潜力已经支撑不了她活下来,也就是说三绝刺脉法马上就要失败了。 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曹怜馨输进了一股强大的内气,这股内气带着浓郁的生命元气,也就在此时,药鼠的一滴鲜血流进了长孙皇后的体内,在曹怜馨的生命元气作用下,瞬间扩散至长孙皇后的身体各处,简直就像是起死回生。 “药鼠这个小家伙,偷吃了幽魂草,当时把老夫也吓了一跳,不过,幸亏有闪电貂,这才把药鼠这小家伙救了回来,在这之后,药鼠的血液里就有了一些幽魂草的药性!”孙思邈道。 “呵呵,药鼠是早有预谋,它知道小白一定会救它,才敢偷吃的!”曹怜馨收起了金针,道。 “幽魂草……幽魂草……” “没错,三大奇毒中的幽魂草,这个时间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就像闪电貂,它的毒液是三大奇毒之一,可是它的血液,能解除天下万毒,而幽魂草,能使人的神魂永久的沉迷,但是,它本身却是补充神魂的最佳补品,这还是老夫亲自试药,才感受到的! 皇后娘娘的神魂太虚弱了,承受不起那股沉迷的力量,可是幽魂草被药鼠服用,体内只剩下了补充神魂的药效,这个时候给长孙皇后服用,再合适不过了!”孙思邈道。 “亲自服用幽魂草!”张玲珑大惊失色,可是看到了闪电貂后,心里也就了然了,幽魂草并不伤人性命,若是能确切的解开,试药并不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神……神医……” 几人在这里讨论幽魂草的药效,可是把李世民给急坏了,李世民怀里还抱着长乐呢。 “陛下,把长乐公主交给草民徒儿吧!” 曹怜馨闻言走到了李世民身旁,把长乐给接了过来,长乐昏迷了过去更好,曹怜馨也暂时不用去解释什么。 最终,曹怜馨扶着长乐,离开了寝宫,寝宫里只剩下了李世民一个人,出来后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只是寝宫内的窗帘一直在拉着,一直没有察觉。 “先生,既然知道药鼠的血液有这样的功效,为何不早点使用,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张玲珑紧跟在孙思邈的身后,恭敬的问道。 “丫头,老夫之前可不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刚才长孙皇后被救活,而推断出来的!”孙思邈道。 “原来如此!”张玲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长孙皇后能够救活,真是运气,若不是关键时刻,药鼠被闪电貂给叼了出来,恐怕不但长孙皇后救不活,就连曹怜馨都得搭进去。 来到了大殿里,看到的是一双双带着期盼的双眼,孙思邈对着宇文哲点了点头,宇文哲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笑意。 长孙皇后被救了回来,整个皇宫都陷入到了喜庆的氛围,宇文哲却带着孙思邈静悄悄的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曹府。 回到曹府后,把长乐安置好,众人来到了大厅,张玲珑显得很紧张,不过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孙思邈的身上,也没人注意到她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曹氏知道曹怜馨还活着,可是却没有见到过,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就在眼前。 就这样,孙思邈就在曹府里住了下来,李承乾在皇宫里守了三天,才回去的东宫。 一进到大门,李承乾就感觉出气氛不对,每个看到他的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分明就是在害怕。 不过李承乾心情很好,并没有在意这些,脚步更显快了一些,向着称心的房间走去,在皇宫待了三天,再加上心情一高兴,自然要想些愉快的事情。 来到了屋子外,李承乾推开门,分明是大白天,李承乾却感觉无比的兴奋。 “称心,怎么孤不在的这几天,你就一直在屋子里吗,孤冷落了你,这就补偿!” 李承乾隐约见到床上有一道身影趴伏着,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淫邪的笑意。 “称心,孤来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称心依然趴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隐约发出了些哭泣的声音,不过李承乾可没有在意这些,此时他已经被*充满了头脑。 “呲啦!” 李承乾扑了上去,猛的撕裂了称心的衣服,也不管称心还是趴在床上,直接伏下了身体。 半晌,李承乾泄了口气,趴在了称心的身上,称心的哭泣声更大,李承乾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毕竟*泄了出去,头脑变得清明了些。 “称心,你到底怎么了!” “殿下,称心活不下去了!” 称心声音凄然,扭过了头,一道刺目的伤疤,出现在李承乾的眼里。 “称心,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承乾吓了一跳,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嘶吼道。 “殿下,是宇文哲,他在大街上骑马狂奔,只因我在他的前面,他就用马鞭毁了我的容貌,若不是将士们拼死相救,也许我就死在大街上了,只是,即便活着回来,也没有保住殿下最喜爱的样子,称心,活不下去了啊!” 称心哭喊,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插进李承乾的心口,李承乾的表情彻底变得扭曲了起来。 “称心,孤不在乎你的样子,只要你能陪在孤的身边就好!” 李承乾把称心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双眸子看着外面,彻底阴沉了下来。 要说李承乾对于称心,绝对是真爱,就连太子妃也比不上。 “来人!来人!”李承乾大喊。 “太子殿下,您有什么吩咐的?”一位丫鬟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去!去把兵部尚书请来,孤有事相商!” “奴婢知道了!” 丫鬟退了出去,李承乾仿佛下定了决心,双手狠狠地攥在了一起。 “宇文哲!救了孤母后的,是神医孙思邈,不是你!孤不应该为此而顾虑!” 李承乾的动作算不上多么隐蔽,不过此时没人关注东宫,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现在最热闹的莫过于曹府了,不但是这些达官贵人找借口来曹府串门,宫里的赏赐更是不停的送过来。 直到三天后,长孙皇后真的醒了,长孙皇后醒来,直接下床,就跟没有生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长乐还在昏睡,一直没有要清醒的意思,幽魂草会让人的神魂沉迷,长乐因为容貌被毁的原因,一直活的很压抑。 即便是已经融入到药鼠体内后,幽魂草散发的香气,都让她陷入沉迷,而且这种沉迷,她自己也不愿醒来。 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在昏睡的这段过程中,长乐这些日子,因为心中抑郁,造成的创伤,会恢复的很好,这也是没有强行把她唤醒的原因。 ------------ 四百六十五选秀女 长乐的房间里,曹怜馨坐在床边,掀开了长乐的面纱,长乐脸上那一道十字交叉型的伤疤,出现在曹怜馨的眼前。 长乐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瓷瓶里并不是药丸,而是液体,淡蓝色的液体。 闪电貂和药鼠一个蹲在长乐的胸口上,一个趴在长乐的头发旁,龇牙咧嘴的看着曹怜馨,显得十分不满。 “行了,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要再拦着我了,等她的伤疤消失后,我们就该离开了,到时候再去找一份就是!”曹怜馨摸了摸闪电貂雪白的毛发,道。 闪电貂还是不肯起来,曹怜馨无奈,只好把它强行抱起,随后把视线放在了药鼠的身上。 药鼠“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要不是闪电貂威胁它,它才不会趴在这里呢。 这瓶淡蓝色的药剂,倒出了一半,擦在了长乐的脸上,另一半,倒进了长乐的嘴里。 淡蓝色的液体刚刚接触到了长乐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渗透了进去,原本伤疤处的长成角质的伤疤,明显变得柔软了。 “好了,半个月,你的伤疤就会消失,容貌就会恢复啦!”曹怜馨强行做出了一副释怀的样子,但是声音里怎么听都有些失落的感觉。 只是长乐依然处在昏迷的状态中,完全没有听到曹怜馨的话而已。 曹怜馨又出了屋子,宇文哲站在外面等候,曹怜馨的双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药兜,因为此时闪电貂在里面藏着呢。 “姑娘,怎么样了?”宇文哲道。 “放心吧,她的脸最晚半个月后就能恢复,到时候把她唤醒就是了!” 曹怜馨压制着自己的感情,一双眸子左右闪躲,躲避着宇文哲的视线。 自从离开贺兰山,来到了长安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曹怜馨的个子长的高了一些,身材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宇文哲根本就察觉不出,眼前的人儿,会是自己的挚爱,毕竟,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已死心,当初一次以这种情形想见时出现的熟悉感,也消失不见了。 宇文哲进入了房间后,曹怜馨才再次向着外面走去,此时眼睛里已经变得红润,想见,却不敢相认,这种感觉,简直比死都要难受。 晚。 曹氏的房间里,张玲珑有些拘谨,看着身前的曹怜馨,露出一副祛祛的表情。 自从张宝藏死在了银川,那些年都是张玲珑自己撑起了张府,以一个女儿身,那种艰难可想而知,可是即便这样,张玲珑也没有害怕过。 尤其是曹怜馨看她的时候,张玲珑甚至会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张玲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虽说没有告诉宇文哲,但还是把曹怜馨的身份告诉曹氏。 曹氏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曹怜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曹怜馨开口,声音依然沙哑。 “你这丫头,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娘好想你啊!” 曹氏伸出手,把曹怜馨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唯恐一撒手就会永远抓不住了一样,直到现在,曹氏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娘,女儿不敢回来,女儿害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氏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变故,要不然,一个正在妙龄的女子,怎么会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只把一双眼睛显露了出来。 “女儿掉进了那条河里,身体不但被泥沙磨破,还有鱼啃食我的身体,师傅把我救上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一块好的地方都没有了!” 曹怜馨的声音很平静,张玲珑下意识的伸出手,捂住了因为震惊,而张开的嘴。 “女儿不但容貌毁了,浑身上下都是伤疤,就像是恶魔一样丑陋,女儿一直在和师傅寻找治疗伤疤的药剂,在恢复容貌之前,女儿不敢回来!” “原来如此,你不是找到了吗,你不是能治疗长乐脸上那一道疤痕吗!”曹怜馨焦急的问道。 “那朵花太珍惜了,直到现在只找到了一朵,那一朵不足以治疗我的全身,但是治疗长乐倒是足够了!”曹怜馨道。 “你这丫头!” “娘,这一次女儿还要和师傅一起离开,等到女儿恢复容貌的那一天,一定会回来的!” “但是,哲儿那里,你真的要一直瞒着他吗,你应该知道的,他有多爱你!” “母亲……” “你这丫头啊……” 张玲珑看着眼前这一幕,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只觉得心里仿佛融化了一般。 回到房间后,宇文哲在房间里,借着烛灯的灯光,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张玲珑在身后抱住宇文哲的后背,慢慢的,泪水把宇文哲的衣服沾湿了。 “丫头,怎么哭了?” 宇文哲放下手中的毛笔,疑惑的问道。 张玲珑摇了摇头,“呲啦”一声,双手扯着宇文哲的衣服,撕成了两半,露出了宇文哲健硕的胸口。 “你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宇文哲道。 “相公,人家要给你生孩子!”张玲珑搂着宇文哲,脸颊在他的胸口上不停的摩擦。 张玲珑从来没有直观的感受过宇文哲和曹怜馨的爱情,如今,心里有了最为迫切的危机感。 “丫头,我们还不能要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了,明天你去寻芳阁看一下,怎么孙先生一来,隐娘就回寻芳阁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消息,是不是身体不适了?”宇文哲双臂环住了张玲珑的身体,动作极为和谐。 “哼!你心里就惦记着隐娘!” 若是平时,张玲珑还不会在意,但是现在心里正是最敏感的时候,不由得有些酸涩。 直到二天天色大亮,张玲珑才在房间里出来,看上去容光焕发,皮肤都靓丽了很多。 “咦?王总管,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曹府?” 张玲珑来到前院,听到大厅里有交谈的声音,走进去一看,原来是王德来了。 王德正和曹氏说话呢,张玲珑上前打招呼。 “呵呵,咱家是奉了皇命,来探望一下长乐公主的身体,同时带来皇后娘娘的懿旨,皇后娘娘在后宫设宴,要感谢那位小神医的救命之恩呢!”王德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 “没错,只是咱家一大早就来了,却一直都没有见到孙神医和那位小神医。”王德道。 “伯母,孙先生去哪了?”张玲珑道。 “哲儿一大早就带着孙先生去寻芳阁了,说是有些担心隐娘。我和王总管说,王总管还不信呢!”曹氏道。 “哎呀,夫人,咱家这不也是着急,担心两位神医淡泊名利,不肯进宫吗! 对了,这一次皇后娘娘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宇文公子,是个好差事!”王总管道。 “好差事?什么好差事?” “皇后娘娘要为陛下选秀女,圣旨已经下达,送往各地县府,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让宇文公子主持,还有,陛下也下大了准备科考的圣旨,最迟明年秋天,一定要举办!”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我们一点都不知道!”曹氏惊讶道。 “夫人,现在朝堂上早就因为开启科举的事情吵翻了天了,宇文公子这些天就没有出过府门,生活的是够滋润了,够清闲了!” “哼!我家相公都不在朝廷任职了,清闲又怎么了,有事就知道往我相公身上压!”张玲珑不满,道。 “哎呀,皇命难为,咱家等的时间太长了,得回去复命,宇文公子回来后,还是进宫一趟吧,再说了。从皇后娘娘被治愈后,虽说高阳公主每天都回去请安,可是宇文公子一次都没去,皇后娘娘都念叨过几回了!” 王德说完以后,逃跑似得逃走了,原本还能在等一会,可是张玲珑那种埋怨的表情,太刺激人了。 “皇后娘娘刚刚痊愈,怎么会想起给陛下选秀女,真是奇怪!”张玲珑嘟囔道。 “你这丫头,不要管那么多了,等长乐脸上的伤势痊愈后,孙先生和馨儿就要离开了,还不趁着有时间,快去请教孙先生医术上的问题,要不到时候可就晚了!” “嗯,伯母,玲珑知道了!” 张玲珑点了点头,咬了咬唇角,直接走出了大厅,离开了曹府,向着寻芳阁的方向走去。 最终,在晚上的时候,宇文哲带着孙思邈和曹怜馨,一起去了皇宫。 李世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晚宴,只不过,在这场晚宴上,李世民并没有提及科举之事,长孙皇后也没有提及选秀女。 宇文哲松了口气,选秀女说白了就是给李世民找媳妇,无关紧要,科举才是大事,不过也用不到自己再次促使,大势所趋,所有挡在大势之前的东西,都会被历史碾压,只是时间快慢的差距罢了。 半个月后,十里亭外。 孙思邈和曹怜馨骑着马,孙思邈勒着马缰,感慨的看着眼前的宇文哲,宇文哲和张玲珑站在地上,面露不舍。 “宇文公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送到这里就够了,就此别过吧!” 孙思邈捋了捋胸前的胡须,道。 14 曹怜馨仅露着一双眸子,但就是这一双眸子,却是让寝宫内的气氛骤然凝固,只剩下李世民略带恐惧的声音,和粗重的喘息声。 “如果没有服用生息丹,皇后娘娘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幸亏还有半个时辰,还为皇后娘娘保留着一线生机,若是在晚上一盏茶的时间,皇后娘娘的大脑将完全衰竭,到时候即便有生息丹吊住生命,也不是人力能救的回来的!除非有彼岸花!” 曹怜馨的声音依然很沙哑,但是李世民却觉得如此悦耳,因为那一句一线生机,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在反应过来后,心里的喜悦被冲散,涌现出了一阵后怕,若不是宇文哲感觉到了什么,强行闯宫,就算是王德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这座寝宫和曹府跑一个来回,如此看来,这一切就仿佛冥冥中已经注定。 “也就是说,在生息丹的药效过去之前,必须要进行施救,徒儿,皇后娘娘现在到底是什么病因,你所说的一线生机又是什么!”孙思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对!一线生机,一线生机是什么!”李世民焦急的问道。 长乐在一旁,大眼睛里也充满了期待。 “皇后娘娘因为犯了气疾,所以长时间没有呼吸,现在被生息丹吊着生命,只能在这一段时间内,把皇后娘娘受损的身体给弥补回来,这就是那一线生机!”曹怜馨道。 曹怜馨只是摸脉,就能确切的得出长孙皇后的病因,而且找出了治疗的手段,就凭这一点,医术就高出了张玲珑。 当初张玲珑也许也知道这样的方法,但是她并不知道要如何治疗,所以下意识的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想用三绝刺脉法?”孙思邈的表情凝重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极为沉重。 “嗯!我想用三绝刺脉法!”曹怜馨点了点头,声音异常坚定。 “现在就你我两人,为师勉强能操控两绝,只是一心二用,成功率太低了!”孙思邈道。 “神医,成功率低也无妨,只要神医能够出手,朕承受的住,朕不会怪你!”李世民道。 李世民清楚,被医治的病人是皇后,那么大夫总归有所顾虑,而这种顾虑,也许就是致命的。 谁也无法肯定,若是长孙皇后被医治无效而死亡,李世民自己都不肯定,自己会不会发疯,会不会波及到其他人,此时表个态,一是不要大夫有心里压力,另一个原因,如果自己因为悲痛欲绝,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别人也能阻止他。 “陛下,三绝刺脉法,是一种禁忌医术,若是施展了三绝刺脉法,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主针的大夫,必须达到以气御针的境界,而内气,必须要晋至大圆满!”孙思邈道。 “以气御针,内气大圆满!”李世民惊愕道。 李世民作为大唐的皇帝,一辈子南征北战,见多识广,当然知道内功大圆满的稀罕,更不要说还是一位大夫。 在孙思邈来长安之前,整个长安只有张玲珑会以气御针,就连当年的张宝藏也没有练出内气,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和宇文哲说,张玲珑早已青出于蓝了。 显然,眼前之人提出了三绝刺脉法,那么就一定有这样的本事,李世民心里惊讶加庆幸。 “体内的气息达到圆满,便能感触生命的真谛,通过三绝刺脉法,使得身体的生命元气和病人相连,用自己的生命,去刺激病人的生命潜力,这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治疗方法!病人活,主针大夫活,病人死,主针大夫死,生命相连,生死与共!”孙思邈沉声道。 “竟然会如此!” “没错,以皇后娘娘现在的状态,即便用三绝刺脉法,救活她的几率最大也只有一成,老夫能够勉强控制两绝,那么便没有精力主针,就只能让老夫的徒儿作为主针之人!”孙思邈道。 “神医,朕……” 李世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李世民是皇帝不错,但是也不能无缘无故逼迫别人去死。 即便他真的狠下心,这种逼迫最终只能导致长孙皇后无法被治愈,那样希望就完全没有了。 “老师,若是有三个人,一同施针,那么概率就能提升到三成,徒儿要救皇后娘娘!”曹怜馨道。 曹怜馨的话让李世民感动坏了,在这一瞬间,李世民心里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眼前这位仅仅露着一双眼睛的女孩。 “三个人?三绝刺脉法原本就是我在一策孤本上发现的针灸之法,还有其他人能够施展?”孙思邈道。 “三绝刺脉法并不复杂,最重要的是配合,只要师傅多加照应,没有问题的,这样师傅就能省下很多精力,三成的成功率只是保守估计,徒儿愿意一试!”曹怜馨道。 “唉,你这丫头倔强,为师也阻拦你不得,只是有实力施展这针法的另一人在哪里?”孙思邈道。 曹怜馨抬起头,看了看李世民和长乐,看着这两人都是一副感激的眼神,曹怜馨摇了摇头,走出了寝宫,来到了大殿里。 张玲珑原本也想去寝宫里,看孙思邈给长孙皇后诊病,可是想到曹怜馨在里面,下意识的就没有跟进去。 没想到曹怜馨竟然出来了,而且直接向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张玲珑也许会很兴奋,毕竟这是孙思邈的徒弟,可是现在,心里极其复杂,想要后退,却又不肯后退一步,尤其是在宇文哲面前的时候。 “张姑娘,你听过三绝刺脉法吗?”曹怜馨走到了张玲珑面前,道。 曹怜馨强忍着没有看宇文哲,宇文哲当初在贺兰山的时候,见过这样状态的曹怜馨,当时感觉熟悉,但是却因为孙思邈的掩饰,并没有认出来。 “三绝刺脉法?这是一种针灸之法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张玲珑眼前一亮,道。 面对曹怜馨,张玲珑心里总有些抢了人家地位的感觉,不过心里对于医术的兴趣,还是占据了上风,眼里散发出了一股探究之色。 “呵呵,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三绝刺脉法并不难!”曹怜馨说着,右手如闪电般探出,抓在了张玲珑的手腕上。 曹怜馨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强大的劲气,张玲珑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被钳制住了,张玲珑想要挣脱,却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劲气在手腕处侵入到了身体内,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一旁的宇文哲顿时瞪大了眼睛,这种感觉他遇到过,当初面对金昌永的时候,那股环绕的劲气,就是这么强大。 宇文哲没有想到,当年见过这一面,或者说有点印象的女孩子,竟然会如此强大。 当初在陇右,林平也追踪了一段时间金昌永,金昌永没有抓住,不是林平故意放走的,而是真的没有抓住。 “你体内的内气,足以支撑三绝刺脉法的辅助了,三绝刺脉法很好学习。我现在教你,治疗皇后娘娘!” “你能医治皇后,你真的能医治皇后?”张玲珑惊喜道。 “没错,距离生息丹药效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熟悉一下三绝刺脉法足够了,你随我来吧!” 曹怜馨依然握着张玲珑的手腕,牵着张玲珑向着寝宫里走去,就在转身的这一瞬间,曹怜馨忍不住的看了宇文哲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宇文哲心里一突,心神震荡,这一双眼神真是太熟悉了,熟悉的简直就要脱口叫出那个名字。 来到了寝宫内,曹怜馨拉着张玲珑走到了长孙皇后的身旁,在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针包,针包打开,里面的银针泛着金黄的颜色。 针灸都是用银制成,这种黄金色的针,张玲珑还是一次见到,因为黄金质地柔软,不适合制作成针,但是因为柔软,就能比银制作的针,有更多的变化可以操控。 这个时代用黄金制作银针的工艺并不存在,这一套,是孙思邈在一处古迹中寻得,其中的各种妙用,也是自己后来摸索出来的。 张玲珑根本就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在这金黄色的光芒照耀下,有一种发蒙的感觉,仿佛自己所学习的医术,根本就是假的。 “竟然会有黄金打造的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张玲珑说着,拿起了一根,夹在了手指间。 “张姑娘,你好好感受,内气在体内的运行方法,只有这一套针,才能更加容易承载内气,施展三绝刺脉法,三绝刺脉法,要刺入身体三大死穴,置之死地而后生!” 曹怜馨说着,操控着自己的内气,在张玲珑的体内环绕了一圈,最终这股内气在张玲珑的手指出散发而出,这股内气运行到了针上,针尖顿时发生了一股极有规律的抖动。 “这种运行的轨迹,好奇特,但是好快捷,内气的运行最少节约了一半!”张玲珑惊喜道。 “这是我师傅的内气运行心法,你能学多少,也算是你的造化了!”曹怜馨说着,还转过头,歉然的看了孙思邈一眼。 这么密集的人流,即便是宇文哲,不放慢速度的话,也不能保证不会伤到人。 原本挺宽的马路,被堵住了一半,剩余的人在另一侧通过,宇文哲脸色阴沉,反而猛的一鞭子抽在了马臀上。 “嗖……”马匹跑的更快,直接向着士兵的这一方向冲去。 此时,称心已经心满意足,手上带着一副玉镯,刚刚离开了玉器摊前,就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匹马向着自己冲来,顿时大惊失色。 “站住!” 这几名东宫的士兵在这一瞬间并没有认出宇文哲,腰间的长刀抽出,挡在了称心的身前。 宇文哲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长刀被捅到身前,这才勒起了马缰,如果这样强闯过去,坐下的这匹马一定会受伤,这才是得不偿失的。 况且,后面还有孙思邈呢,即便知道孙思邈深藏不露,但是心里依然下意识的要解决掉任何威胁到孙思邈安全的因素。 “滚开!”宇文哲驱马向前,手里的马鞭猛的向前挥出,“啪”的一声抽在了一位士兵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露出了一道血痕。 “是你!杀了他!赶紧杀了他!”称心惊恐的尖叫。 不但是称心,这些士兵终于认出了宇文哲,都变得迟疑了起来,宇文哲现在虽然不在朝廷任职,但是在名义上还是皇子们的老师,尤其是李承乾都奈何不了,他们在底层当兵的怎么得罪的起。 “动手啊!” 若是平时,称心还能忍耐住心里的杀意,直到此时,宇文哲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看上去还那么的不可一世,终于使称心失去了理智。 “啪!”宇文哲猛然挥出鞭子,落在了称心的脸上,称心只觉得脸上麻麻的,有一种温热的感觉,顺着自己的脸颊,流到了脖颈里。 “滚开!”宇文哲沉声咆哮,马蹄扬起,直接向着前方踏入。 称心完全愣在了原地,右手捂着侧脸,鲜血在手指缝里渗了出来,已经被吓傻了,若不是一旁的士兵拉了他一下,也许就被直接被马蹄给踩死了。 “踏踏踏!” 马匹冲了过去,继续向着皇宫方向飞驰,孙思邈临走前看了称心一眼,以孙思邈的观察力,很清楚的就看出了称心的性别。 孙思邈心里察觉了有些不对,不过此时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紧跟着宇文哲向着冲了过去。 玄武门的大门是打开的,还距离很远,守卫城门的禁军就发现了远处的动静,就在宇文哲强行闯进皇宫的二天,这座城门就再一次被禁军接手了。 “那是……那是……” “没错,是宇文公子,他身后那位难道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神医?” “赶快开门,赶快去禀告陛下!”玄武城上顿时慌乱了起来。 “这座皇城,老夫曾经来过,只是那时候还不是李唐!只是没想到,服用了生息丹的,是皇城里的人!” 孙思邈停在了玄武城前,感叹道。 “宇文公子,陛下已经下旨,允许神医骑马入宫!” 一名禁军将士迎了上来,宇文哲点了点头,停了了下马的动作。 “先生,我们走!” “哈哈,骑马入皇城,还真是莫大的荣幸啊!” 孙思邈笑的极为痛快,骑在马背上的身体没有一点动弹的意思,直接跟着宇文哲冲进了皇宫内。 立政殿前,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的一众皇子公主,亲自出来迎接,尤其是真正看到了宇文哲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表。 李世民走下台阶,嘴唇不停的哆嗦,希翼的看向孙思邈。 孙思邈发须皆白,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但是依然有一股飘渺的气质,只是看到后,就有一种信服的感觉。 “这位就是孙神医吗?”李世民道。 “草民孙思邈,见过陛下!这位是草民的徒儿!”孙思邈走上前,恭敬的行礼,道。 “好!好啊!多谢神医不远千里赶来长安,还请神医为皇后诊治吧!”李世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皇后!” 孙思邈表情凝重了下来,自从被那一队士兵接到的时候,孙思邈就知道得病的是一位权贵人物,不过那些士兵口风特别紧,怎么问也不说。 到了皇宫,孙思邈心里的预感更强,现在知道了,得病的竟然是国母,孙思邈心里的沉重感顿时开始无限增加。 “先生,请吧!”看着孙思邈沉重的表情,宇文哲下意识的开口道。 “好!先让老夫看看!”孙思邈点头,众人一起向着立政殿内走去。 寝宫内,只有长乐没有出去迎接孙思邈,而是陪在了长孙皇后身旁。 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长乐也激动的站了起来,李世民带着孙思邈和曹怜馨走了进来。 “乌金之毒?这道伤口的形状,应该是有人及时吸出了毒素,随后才服用的解药!”孙思邈透过薄纱,看到了长乐脸上的伤疤,惊讶的说道。 “这……神医啊!”李世民心里一惊,随即大喜。 长乐的脸上还蒙着薄纱呢,一眼就看出了受伤的根源,连中的什么毒都能看的出来,这简直是神了。 不过孙思邈没有注意到,当曹怜馨看到长乐时,眼里闪过的那一抹复杂。 “孙神医,麻烦您为皇后诊治吧!”李世民激动的说道。 “这……草民虽说年龄很大的,但是毕竟是男子,接触皇后娘娘的凤体还是有些不妥,不如这样吧,让草民的弟子为皇后娘娘诊脉如何!”孙思邈有些顾虑,道。 “神医,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些世俗的礼仪,就不要在乎了,再说,医者父母,朕不会在意的!”李世民道。 其实李世民这是顾不得这么多了,才会这样,在之前张玲珑还在御医院种草药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御医院的大夫来诊治,每一次都是悬丝诊脉。 主要是,曹怜馨此时全身上下只露着一双眼睛,连双手都隐藏在宽大的衣袖里,只能隐约看的出是一个女人的身形。看上去实在是不可靠,如果不是有求于孙思邈,李世民怎么可能让连脸都不肯露出来的人进入这座寝宫呢。 “陛下,我这徒儿,虽说在经验上比草民还略有不如,但是在确诊病因之上,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孙思邈道。 “这是真的?”李世民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草民这徒儿,是草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为了皇后娘娘的安全,让这孩子出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孙思邈说着,让开了身体。 李世民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只是诊脉而已,又不是直接用药,即便是为了安抚孙思邈,让他这位徒儿诊治一番也无妨。 曹怜馨走上前来,复杂的看着长孙皇后,沉默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在宽大的衣袖里伸出了右手。 她的右手上也有白色的绷带缠着,仅仅五根纤细的手指,皮肤是裸露在空气中的。 曹怜馨把手指搭在了长孙皇后的手腕上,仔细的感应,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呵,这怎么可能!” 长乐看着眼前的这道背影,有些疑惑,张了张嘴,却又猛的摇了摇头,露出一副自嘲般的笑意,嘴里喃喃自语。 立政殿大殿内,一直是处于沉默的状态。 此时所有人的心绪都被寝宫里所牵挂着,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决定长孙皇后是否能够被救回来的时刻。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张玲珑,自从张玲珑看到曹怜馨后,就有一种慌乱的感觉,想要和宇文哲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只有面对曹怜馨的时候,张玲珑才会变得患得患失。 曹怜馨还活着,而且来过长安,这件事只有她和曹氏知道,张玲珑很清楚,曹怜馨在宇文哲心里意味着什么,这是谁都无法取代的,那一头变得银白色的长发,就是最好的证明。 “玲珑,你怎么了,是不是这段时间来守在母后身旁太累了,孙先生虽说医术高超,但是也不一定能单独就能救回母后,说不定还要让你帮忙呢!” 宇文哲看着张玲珑心绪不宁的样子,轻声道。 “也许吧!”莫轻语露出了一丝苦笑。 原本医术是自己最为自豪的,也是自己面对着长乐和高阳这两位公主也不曾自卑的资本,可是当自己最大的优势,被人比下去的时候,而且这个人还是宇文哲最爱的那个人,这种心情还真是无法言表。 曹怜馨依然仔细的感应着长孙皇后的脉搏,从来没有见过,只是摸脉,会摸这么长时间的,李世民都要忍耐不住了。 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曹怜馨的手指才离开了长孙皇后的手腕,与此同时,曹怜馨长长的呼了口气,一双美目中,竟是凝重。 “到底……到底怎么样了!”李世民声音颤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曹怜馨。 此时,李世民哪里还是一位千古帝王,这分明就是一位疼爱妻子的丈夫,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李世民的脸上竟然会出现这种恐惧的神情。 15 每天上朝的时候,大臣们基本没人敢出声,每天的朝会变成了一种必须坚持的形式,除了早上在太极殿待一会儿,李世民全部的时间都在立政殿度过。 每过一分一秒,长孙皇后的生命就失去一丝希望,现在大臣们已经开始恐惧,就怕李世民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差子,土谷浑现在正是收复的关键时刻,也很平缓,但是这是以朝廷平稳为前提的。 转眼间,过去了两个多月,时间已经迫近到了极限,虽说长孙皇后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谁都清楚,只要八十一天的时间一过,生息丹的药效消失后,长孙皇后变会香消玉殒,而整个大唐,也会为此出现巨大的变动。 “哒哒哒!”一队队士兵在各处官路上,向着长安奔驰,速度快到了极点,这些士兵的显得十分沉默,神情凝重。 长安城的大门外,宇文哲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自从七天前开始,宇文哲便在终南山回到了长安,一直在城墙上等待着。 每一队士兵回来以后,宇文哲的心情就沉重了一分,这个时代的交通太差了,八十一天的时间并不算多,因为可不是一路上都能快马加鞭的赶路,就像前世历史上的昭君出塞,一路上走了将近两年。 这几天,李世民终于不在上朝了,每天都守在立政殿中,长孙皇后的儿女们,也每时每刻待在立政殿,不过寝宫内只有两个人,那就是李世民和长乐,只不过长乐的半边脸上,覆盖着一层薄纱。 李世民仿佛已经顾不得焦急,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长孙皇后红润的脸庞,眼神里的留恋让人动容。 长乐悄悄的退出了寝宫,来到了立政殿的大殿中,李承乾为首,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此时,李泰也顾不得和李承乾较劲了。 长乐摇了摇头,流下了一连串的泪水,并没有理会这些兄弟姐妹,而是看向了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的张玲珑。 张玲珑没有察觉到长乐的视线,脑海里浮现的,曹老夫人去世的那天晚上,出现在曹府的那一道身影。 银针离体,依然能环绕着劲气,毫无误差的射进自己的昏睡穴,即便是自己都做不到,尤其是,当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后,张玲珑心里的复杂,即便在立政殿现在的氛围里,依然能占据她所有的精力。 张玲珑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的有些幻想,若是她在的话,能不能救醒长孙皇后。 ……………… 时间越来越短,终于,八十一天一晃而过,已至下午十分,太阳已经走过了一半,刚过中午,天空却变得有些阴沉,让人感觉十分寒冷。 长安城依旧喧嚣,毕竟这是一座有些几百万人口的城池,长孙皇后的病情,也不是百姓们能够知道的,距离皇宫不远的那处主道上,依然有着大量的百姓,就像是集市般熙熙攘攘。 “这个,包起来!” “那枚玉石也不错!” “这个镯子不错,太子殿下一定会喜欢!” 称心站在一处摆着首饰的小摊旁边,手腕上戴着一枚翠绿色的手镯,雪白的手腕抬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展现出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小摊的老板,眼睛都看直了,如果不知道称心的性别,只是用眼去看,恐怕没人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男性。 在称心的身后,还跟着八名东宫六率的将士,他们穿着甲衣,很明显是东宫的士兵。 这八人站成一列,把整条大路堵上了一半,却没人敢说什么,称心只顾着挑选着首饰,完全没有在意,因为他的原因,这里成了这一条主路上,最为拥堵的地方。 对于称心来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忘却心里的痛苦,所以,称心挑选的极为用心,反正懂你也不会缺银子,李承乾宠信他,给他的用度,比太子妃的用度都多,怎么花也花不完。 ……………… 长安城外,一队士兵骑马而来,这队士兵和以往全不相同,他们的情绪十分高涨,在这队士兵的中间,还有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穿着道袍,发须皆白,身后还背着一个布袋,另一个身材娇小,只是身上穿的极为结实,脸上也蒙上一层厚厚的纱巾,只是这层纱巾上,沾染了厚厚的尘土。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宇文哲也能看清了这一队士兵,看清了士兵中心的那两道身影。 “快,把城门打开,疏散人群,让他们进城!”宇文哲兴奋的大喝。 赶上了,终于还是赶上了,孙思邈兑现了他当初的承诺,只要生息丹被服用,那么他即便身在千里之外,也会来到了长安。 守城士兵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些守卫长安城墙的士兵,当然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如今都到了最后一天,心里已经认为等待的人物不会在来了,宇文哲这么兴奋,让他们有些发蒙。 “等什么呢,还不快去!” 宇文哲都快要下到城墙下面了,却发现城墙上的士兵还没有动弹呢,顿时一声大喝。 “哦……是!”这群士兵反应了过来,一块向着城墙下跑去。 长安城门刚刚腾出了空间,这队士兵就已经到了城门口,宇文哲迎了上去,将士们拉紧了马缰,战马扬起了前腿,痛苦的嘶鸣,马头猛的左右摇动,打嘴里不停的渗出白沫。 “噗通!”接连不断的声音响起,这些马匹有一大部分摔倒在地,把后背上的士兵都甩了下来,仅剩下的一小部分,也摇摇晃晃的,萎靡的不像样子,刚才猛的停止,放松了这口气,这些战马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仔细看去,在这些战马的臀部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液,那是匕首刺伤的伤口,为了让这些战马不停的奔跑,才会使用的极端手段。 “孙先生!”宇文哲已经顾不得这些累死的战马,赶紧走上前,担忧的看向孙思邈。 毕竟,孙思邈已经有八十多岁了,这样劳顿的旅途,能不能支撑的住还的两说,要是孙思邈累倒,就算是来到了长安又能如何,那可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啊。 “林公子,老夫总算是赶到了,果然,生息丹不是你服用的,快告诉老夫,病人在哪里,自从药鼠感应到生息丹被服用,这可是最后一天了啊!” 孙思邈一把按住了宇文哲的手腕,声音里有着后怕,也有些一丝兴奋。 宇文哲在大唐现在可是声明赫赫,孙思邈也清楚,服用了生息丹,就意味着以长安里医生的水平,是不够用了。 既然是如此困难的病症,孙思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去看一看,甚至和时间不够了么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遇到疑难杂症后,那种兴奋的心理。 宇文哲仔细看去,孙思邈除了风尘仆仆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所说眼神伸出有着些疲倦之色,但是整体来说,精神状况还是十分不错的。 宇文哲心里震惊,现在知道了内气的存在,自然知道孙思邈不是平凡之人,要知道,当初一次见面的时候,面对孙思邈,自己的心里就产生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感觉。 “先生,请吧,时间紧急,还是看到病人再说!” 宇文哲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孙思邈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在孙思邈身侧,还有一个小药童打扮的人,同样在身后背着一个药兜,药兜鼓鼓的,药鼠站在她的肩膀上,两只小眼睛不停的在她和宇文哲的身上转动。 “那好,先看病人!”孙思邈道。 孙思邈心里清楚,这个病人一定是与宇文哲关系极为密切的,不然宇文哲不会拿出生息丹,若不是曹怜馨知道曹氏服用过彼岸花,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病痛,恐怕一反应生息丹是给曹氏服用的。 “来人!备马!” 宇文哲大喝,很快,守卫城门的士兵牵来了几匹骏马,宇文哲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马臀上,战马吃痛,痛苦的嘶鸣,像是利箭般向着长安城内窜去。孙思邈和曹怜馨同时换乘了马匹,紧紧的跟在宇文哲身后。 长安城喧哗,大街上人来人往,以前也总是有那些二世祖骑着马在大街上不顾一切的奔驰,不知撞烂多少商贩的贩摊,撞伤多少人。 不过,自从宇文哲进了长安,这些事情基本上绝迹了,因为那些二世祖们知道了低调。 时隔这么久,大街上又出现了纵马奔驰之人,尤其是在人流众多的街道上,都没有减速的意思。只不过宇文哲骑马的技术高超,每一次都能躲开行人,孙思邈和曹怜馨跟在宇文哲后面,也没有伤到人,被马蹄踩烂的贩摊,还没等这些商贩们悲痛,就有一大批士兵赶了过来,安抚,赔偿。 宇文哲心里着急,虽说距离长孙皇后发病八十一天整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但是这点时间跟没有差不到哪去,最少,孙思邈为长孙皇后看病、确诊到想出治疗方法,这都需要时间。 很快,宇文哲就来到了这条大路最繁华的地方,脸色也彻底阴沉了下来,因为前方显得特别拥堵,明显就能看到,有八名东宫的士兵,堵了一半宽的路。“陛下,末将有事奏请!”侯君集站出队列,沉声道。 侯君集的动作,让太极殿内的气氛更显的凝固,现在军方最大的事情就是接手土谷浑的防务,但是这已经是按照既定好的计划,只要持续进行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在朝堂上郑重其事的提出来。 “陛下!昨天晚上,宇文哲强硬闯宫,导致守卫玄武城的士兵将近一半受伤,末将怀疑宇文哲心怀不轨,他有实力威胁到皇族安危,擅闯皇宫乃是谋逆之罪,应判处死刑,满门抄斩!”侯君集厉声道。 李世民脸色阴沉,父亲李渊刚刚葬入昭陵,昨天晚上长孙皇后就差点香消玉殒,宇文哲硬闯皇宫,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但是长孙皇后身在后宫,消息闭塞,还没有被人得知,不然侯君集也不会这么不顾一切的想要用这个借口至宇文哲与死地。 “呵呵,也真是废物,玄武城墙又高又厚,例行守卫的士兵也有上千名,竟然被一个人给强行突破,要是换了我老程,早就自己找一堵墙把自己撞死了!”程咬金嘟囔道。 “可不是吗,原本人家禁军队伍挺好,某人非得接手,看吧,被人家打脸了吧!”尉迟敬德嘲讽道。 这一下子,整个立政殿的气氛变得极其古怪,所有人都忘记了侯君集刚才的奏请,强忍着笑意,毕竟侯君集的表情可太精彩了。 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一直都不对付,但是在这一个问题上,难得的站在一起,对侯君集一阵冷嘲热讽。 也就这两个人,才会毫无顾忌的在太极殿上落侯君集的面子,现在侯君集位极人臣,别人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得罪。 “是啊!当年宇文哲也曾闯进过后宫,不过后来宇文哲担任禁军副统领的时候,把禁军训练的很好!要是禁军巡守,即便是宇文哲也无法闯的进来!”李绩道。 侯君集刚想反驳,却被李绩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李靖现在已经是半隐退状态,也就李绩还能压制住他。 “陛下……” “啪……”李世民一掌猛然排在了身前的龙案上。 “够了!” “哗啦……陛下息怒!”李世民表现得太过于激动,让这些大臣们心里疑惑,跪倒了一大片。 “侯君集,兵部尚书的担子很重,你就专心兵部事宜把,手里的兵先让李绩管着,退朝!” “陛下,宇文哲闯宫,是死罪,不将之处死,难以说服天下,我大唐的律法就形同虚设了!”侯君集不甘心的大吼。 “昨天是朕召宇文哲入宫,试探皇城的防御,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 李世民说完以后,大跨步的离开了太极殿,留下一脸难看的侯君集,和一种疑惑的大臣。 ……………… 东宫。 李承乾坐在观澜殿里,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侯君集坐在李承乾右下首,脸色和早上在太极殿的时候,同样难看。 “殿下,昨天宇文哲闯宫,绝对不是陛下传唤,您怎么看?”侯君集道。 “就以宇文哲的精明程度,怎么会突然强闯皇宫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李承乾皱起了眉头,道。 “这……”侯君集一愣,忽然间觉得自己太过于冲动了,就像当初宇文哲在长安城门外的时候,自己也是以为找到了宇文哲的破绽,结果自己被一位副将冷嘲热讽了一顿。 “宇文哲娶了高阳,好几次救了母后,现在已经不在朝中,对孤已经造不成什么影响,孤决定不再针对他!”李承乾道。 侯君集的猛的瞪大了双眼,“殿下,宇文哲虽然不在朝中,但是他的影响力一点都没有减少,不说别的,就说张大亮,他被调往甘州城镇守,那里的士兵根本就不服他,而且总是下绊子,张大亮已经待不下去了,张大亮已经给末将来了好几封书信,让末将想办法把他调离,终归到底,就是因为甘州城内的士兵,知道张大亮在长安时总是和宇文哲作对!” “宇文哲,他给大唐带来的改变太多了,父皇舍不得这个人才,别人就动不了,罢了,他总归是为大唐服务的!” 李承乾像是变得宽宏大量了,其实,更像是妥协,因为他拿宇文哲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殿下,宫里来人了!”与此同时,一位小太监走进了观澜殿,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宫里来人,有什么事?”李承乾心里一突,忽然间涌现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自从李承乾做了那几件荒唐事后,李世民虽说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还是十分失望的,平常基本上不在召李承乾进宫。 除非有事,或者进宫去看望长孙皇后,宫里派人来,已经是极为稀罕的事情了。 “殿下,来的是王总管手下的太监,说是皇后娘娘昨天晚上病危,幸亏宇文哲闯进皇宫,献上了生息丹,才保住了性命!”小太监显得很惶恐,一边说着,还在一边看着李承乾的表情。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孤立刻进宫!”李承乾听闻,顾不得其他,直接向着大门处走去。 侯君集也愣住了,心里涌出了极为深刻的寒意,仿佛能把整个人冰冻住, “侯将军,你可知道为何父皇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传话?” 李承乾的脚步停在大门处,扭过头,道。 “末将清楚,陛下知道末将在东宫,这是在提醒末将,不要在揪着不放了!”侯君集道。 “那就好,侯将军,你现在是兵部尚书,权利已经到了巅峰,不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仇恨,把这一切埋葬掉,最少,父皇在位这期间,忍耐吧!” 李承乾说完以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观澜殿,把侯君集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得知了长孙皇后病危,作为嫡长子,是必须要去看望的,李承乾在其他方面都被人诟病,但是对于长孙皇后的孝顺,是任何人都不会否认的。 李承乾走后,观澜殿变得更显空荡,侯君集叹了口气,叹息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十分清晰。 “将军,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任凭宇文哲那混蛋活的这么逍遥自在?”一道窈窕的身影,在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声音里充斥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侯君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称心,眉头皱的更紧,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将军,宇文哲害死了我弟弟,殿下答应为我报仇,可是时间太过于遥远了,我等不及!”称心的脸,已经变得扭曲,眼神极其怨毒。 “那你想怎么办?”侯君集道。 “我只是一个舞姬,怎么可能有办法对付的了宇文哲,他那种人,只有将军能对付,只要将军能用的到称心,称心一定会倾其所有!” “呵呵,倾其所有,如果你真的敢倾其所有,那么,也许……”侯君集猛的握紧拳头,道。 称心说自己只是舞姬,但是侯君集却不这么想,或者说任何知道称心这个人的都不会这么想,因为称心对于李承乾的影响太大了。 ……………… 以长安城为中心,大批士兵被派了出去,这些士兵都是传令兵,去往的是长安通往外地,各处主要道的驿站。 宇文哲手绘了孙思邈的素描图,只要见到孙思邈,一定要给其最大的方便。 这些动静太大了,众位大臣也知道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侯君集为何被李世民撤了兵权,心里也有了答案。 宇文哲可是贡献出了生息丹啊,宇文哲这是几次救了长孙皇后了,李世民没一下把侯君集拍死,已经是因为心里对侯君集的信任了。 这一下,宇文哲成了整个长安城内,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到了现在,三大奇药已经全都在宇文哲手上出现了。 仅一种,就能让天下人拼尽全力的去争抢,何况是三种,这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况且,这三种奇药宇文哲都是用了一份,谁知道还有没有。 人的心理总是侥幸的,都认为宇文哲手里一定还有,这段时间以来,曹府的门槛差点就被踏平了,都是来套关系的。 尤其是程咬金,来的最勤,简直要住到了曹府一样。 谁不怕死啊,当初宇文哲可是拿出了闪电貂的血液救了杜如晦,彼岸花救了曹氏,生息丹吊着长孙皇后的性命,这就说明宇文哲不是那种手里揣着至宝不肯撒手的人,也可能救别人,不过这个别人可不会是仇人。 为此,宇文哲直接躲了出去,躲到了终南山上,那里的大学城已经建好,但是细节方面还有许多要做的,在大学城内一边完善着各项制度,一边等着孙思邈的到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生息丹的药效为九九八十一天,仅凭一个药丸,就可以让人不吃不喝活八十一天,这即便是放在前世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可是这个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孙思邈依然没有出现,宇文哲即便在终南山,也能感觉到,整个长安城都处在了极度压抑的气氛中。 16 “神医?难道你说的是当初解决了银川瘟疫的那位神医?”张玲珑眼前一亮,道。 当初张宝藏为了寻找治愈瘟疫的方法,以身试毒,即便这样,也只是找到了线索,便身郧在了银川城内。 随后孙思邈出手,配置出了治疗瘟疫的药剂,救了整个银川的百姓,但是孙思邈的名声却没有流传,原因就是孙思邈淡泊名利,依然游走在那些名山大川之中。 而朝廷为了名声,把大部分的名誉都加在了张宝藏的身上,百姓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李世民知道,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忘记了,现在张玲珑一说,李世民也想了起来。 当初张玲珑想去银川,是为了祭奠张宝藏,有很大的原因也想去见一见孙思邈,这个比自己爷爷的医术,还要高出那么多的神医。 “不错,生息丹就是他炼制出来的,当初我在贺兰为馨儿守墓三年,即将启程前来长安的时候,他来到山上,说这枚总会用的到的!”宇文哲道。 “真的?”李世民道。 “当然,当年王御医还想抢夺孙思邈的药鼠,一位拥有药鼠,能够炼制生息丹的大夫,您说医术怎么样!”宇文哲道。 王御医作为皇宫内的首席医师,比起当初张宝藏的时候,可以说太憋屈了,御医在皇宫里,主要就是给李世民一大家子治病,在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后宫妃子。 因为有了张玲珑,张玲珑不但医术比他强,而且还是女的,不用顾及什么,现在基本上后宫那位妃子身体有恙,一个想到的都是张玲珑,只有张玲珑不在宫里的时候,才会请王御医,所以王御医的存在也就尴尬了。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御医院当然也在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王御医也知道,张玲珑在立政殿,还显不出自己,但是作为御医院内官职最高的一位,必须得到场。 王御医刚来到立政殿,就听到了宇文哲的话,身体一哆嗦,差点没吓死,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死寂。 “陛……陛下,那位确实是一位神医,古往今来也只有仅限的几位神医能够媲美了!”王御医缩了缩脖子,道。 “你……你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李世民激动的问道。 李世民根本就没有时间关注王御医,而是看着宇文哲,两只大手紧紧的握紧。 “我不知道,孙大夫寻走在各处险地,居无定所,谁也不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大唐这么大,名山大川这么多,想要找到他,基本上不可能!”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那你说这些有个屁用!”李世民双眼里凸显出一道道血丝,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陛……陛下……”王御医张了张嘴。 “呼……呼……”李世民猛的转头,用力喘着气,那种嗜血的表情,让王御医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陛下,炼制生息丹的药引就是药鼠的血液,药鼠即便在异兽中也是极为神奇的存在,皇后娘娘服用了生息丹,那么药鼠就一定能感受到!”王御医道。 “这是真的?” “没错,就在母后服用生息丹的那一刹那,药鼠就会感应到,当初孙思邈大夫说过,只要生息丹被服用,一定会赶来长安!”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原来如此!” “没错,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派人去各个方向,前来长安官道的方向,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宇文哲道。 “等待……把命运都放在等待上,朕竟然如此无力,朕是天子,这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朕为何会如此无力!” 李世民眼睛里有着一滴泪水流下,心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一刻,对于生命,也有了最为深刻的渴望。 “等待吧,他一定会来的,我相信他!”宇文哲道。 整个立政殿陷入了沉默,李世民深深呼了口气,对于宇文哲,他还是相信的。 “传旨,各处官道,保持畅通,快去!”李世民大喝,道。 “尊令!”一大群人跑了出去,立政殿瞬间空了一大半。 …………………… 一座深山中,一顿蓝色的花朵迎风绽放,一只灰色的小老鼠,和一只雪白色的貂,趴在这朵蓝色的花瓣旁边。 在不远处,还有一些大型野兽的尸体,这些尸体以各种姿势躺在地上,很明显是中了剧毒而死。 有奇异植物成熟,必然有异兽守护,而守护的异兽,也是为了吞食这支奇异植物,让自身进化,很明显,此时这朵蓝色花朵的守护者,就是闪电貂。 “小姐,这朵花终于要成熟了,这样你就可以恢复容貌,把哲少爷抢回来啦!” 小环站在不远处,眼睛一直盯着这朵蓝色的花朵,像是看着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道。 过了不久,这朵蓝色的花瓣开始绽放,就仿佛时间被快进一样,在及短的时间内就成熟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散发而出,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趴在一旁的药鼠猛然间站了站了起来,化作了一道灰色的流光,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出现在了曹怜馨的肩膀上。 曹怜馨依然带着蓑帽,掩藏着容颜,对于药鼠突然间的反应,也是十分奇怪。 “小家伙,你怎么了,不在那看着,跑到我肩膀上来干什么?”曹怜馨点了点药鼠的鼻尖,笑着说道。 “吱吱吱……”药鼠直立起身体,急促的尖叫。 “小姐,这小家伙怎么了,它平时最懒了,今天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小环疑惑的问道。 小环当初跟着曹怜馨离开,就像是回到了以前,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起来,不用每天盯着宇文哲,不知道放松了多少。 当初宇文哲在陇右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小环,心里也感觉十分奇怪,也专门为此问过曹氏。 毕竟,小环和别的丫鬟不一样,对于宇文哲来说,小环更像是家人,因为当初真正属于曹府的人,就剩下了那么几个。 知道曹怜馨活着的,在曹府里只有曹氏和张玲珑,曹氏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解释了为何小环没有在府里。 因为当初小环是孤儿,被曹府收养,如果小环的父母找到了小环,那么把小环带走是天经地义的,即便是宇文哲也不会因此产生怀疑。 “吱吱吱……” 药鼠的叫声越发的急促,而且,为此两只小爪子抓住了曹怜馨露在外面的秀发上。 也就在此时,闪电貂直接伸出了牙齿,咬断了那朵蓝色花朵的花径,把这朵花携在了嘴里,跳到了曹怜馨的另一侧肩膀上。 “小姐,药鼠到底怎么了,它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啊!”小环道。 “吱吱吱……” 与此同时,药鼠的反应更加激烈,甚至伸出小爪子,抓着曹怜馨的秀发,狠狠地拽着。 曹怜馨吃痛,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眼里的神色改变,变得担忧、惊恐。 “小家伙,难道是哲哥哥的生息丹,服用了吗?”曹怜馨道。 “吱吱吱……”药鼠眼神一亮,猛的点头。 “小姐,服用了生息丹,不就意味着有生命危险,哲少爷他是不是有危险了……” 小环跟着曹怜馨那么长时间,也知道了很多关于医学上的事情,而三大奇药中的生息丹,显然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小家伙,是不是当初老师给哲哥哥保命用的那枚生息丹被服用了!”曹怜馨已经顾不得那枚蓝色花瓣盛开时,找到恢复容貌时的喜悦。 “吱吱吱……”药鼠点头。 “哎呀,小姐,现在怎么办,孙大夫去找药引了,说一个月后才会回来,我们怎么办,既然服用了生息丹,那么就一定是致命的危机,我们现在就返回长安吗?” 小环焦急的问道。 “小环,我虽说传承了老师的医术,但是现在所学,仅仅是老师的十之一二,如果是到了服用生息丹保命的地步,即便是我也治疗不好的,除非老师亲自出手,才有一线希望!”曹怜馨道。 “小姐,现在到底怎么办?” “等待吧,老师回来后,我们就赶回长安,两个月的时间,加紧速度,应该足够了,既然已经服用了生息丹,在八十一天内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曹怜馨十分冷静,但是语气里的那种焦急的情绪,小环却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宇文哲的人,绝对是曹怜馨,没有之一。 曹怜馨心里担忧,但是理智上却选择了最好的选择,那就是等到孙思邈回来,只有孙思邈回来,才能走最大的希望。 ……………… 长安城,太极殿。 这天早上上朝,太极殿内,十分的沉闷,显然,昨天晚上宇文哲闯入皇后那件事,都被人知晓了。 关键是,宇文哲为何闯宫他们还不知晓,毕竟发生在后宫的事情,传播的速度还是慢了些。 很难得的,李承乾也在立政殿内,李承乾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早朝了,这一次比现在太极殿,连魏征都显得有些奇怪。 李世民能创造贞观之治这种奇迹,不是没有理由的,即便是经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依然勤政,即便长孙皇后躺在床上,还是一如往昔。 “咔嚓……”朱雀城门被打开,一群禁军将士涌了出来。 能守卫玄武门的士兵,都是精锐,即便面对禁军,也不会落到下风,宇文哲被围攻,当时对方没有下死手的时候还要好一些,当他暴露身份后,这些士兵拿出兵器,宇文哲身上承受的压力瞬间倍增。 关键是宇文哲反击的时候并没有下死手,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和侯君集的恩怨,让这些底下的士兵来承受,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禁军将士们冲出来的时间还是晚了些,宇文哲已经被包围在了里面,苗星也不敢下死手,毕竟不占理,宇文哲这可是深夜闯宫。 苗星一开始不敢下死手,受到了诸多制约,一时之间冲不进去,急得哇哇大叫,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场越来越乱,大量的士兵汇聚了过来。 因为是深夜,苗星只能隐约看到宇文哲的身影,并不清楚宇文哲受没受伤,现在是什么状态,下手也越来越重。 “将军,他们都用着兵器,兄弟们这样冲太吃亏了,有好几个都被砍伤了!”一名禁军将士大声嘶吼道。 “干他娘……兄弟们,杀!”苗星脸色一变,对方可是真想下死手啊,宇文哲被围在中间,岂不是更加危险。 不管宇文哲多么厉害,也架不住人多啊,那么多人把空间都占满了,都无法施展,可以说已经危险到了极点。 “铿锵……”苗星一把抽出了挂在腰上的陌刀,下一瞬间,陌刀出鞘的脆响声连绵不绝的响彻。 在月光的照耀下,陌刀的刀身反射着寒光,一股惨烈的杀意冲天而起。 “杀!”苗星一声暴喝,手中的陌刀高高擎起。 “嗖嗖嗖……噼里啪啦……” 就在下一瞬间,一道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秦虎右手一疼,手上的陌刀脱手而出。 苗星惊骇欲绝,因为自己的武器脱落,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而眼前,一柄长刀已经劈头盖脸的劈了下来,自己已经躲避不急。 “啪!”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又是一声闷想,苗星眼前的长刀也脱飞了出去,而且手持长刀的士兵,也闷哼一声,倒在了了地上。 苗星站稳了身体,抬头看去,只见自己身旁已经倒了一片,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硌的一疼,弯身捡了起来,是一枚碎银子。 碎银子就像是下雨般向着人群倾泻而出,宇文哲手里拿着匕首,左冲又突,但是围着他的,并不是普通的士兵,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就在他忍不住不在留手的时候,忽然扭动身体,让过密密麻麻的碎银子,这些碎银子携带着巨大的力量,把他身体周围的士兵全部打翻。 “走!” 下一瞬间,苗星正茫然呢,忽然间听到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只觉得两道身影在自己的眼前闪过。 “啊……好疼啊!” “来人!快点来人,我的胳膊断了!” “将军啊!将军!” “将军昏迷了,将军被刚才的暗器击中了头部,快点去调兵,宇文哲闯进皇宫了!” 朱雀城门外大乱,宇文哲却已经进入到了皇宫之内。 “王总管!你怎么会出现在朱雀城,为什么不在陛下身旁伺候?” “宇文哲,你怎么会闯宫,难道你知道了?” 王德依然抓着宇文哲的肩膀,几乎是同时出口,道。 王德会轻身功法,所以两人的速度很快。几个起落间,就朱雀门的将士们就已经完全看不到这两人了。 说此处,王德猛的停下了身体,“宇文哲,你是不是有生息丹,你的生息丹带了没有!” “带了!”宇文哲沉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快走!”王德激动,抓着宇文哲再次腾起身形,竟是比刚才更快。 来到立政殿的时候,那些宫女们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相信王德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王德没有理会这些,直接带着宇文哲闯进了寝宫,事到如今,已经顾不得避讳什么了,一切都要以长孙皇后的性命为主。 进入寝宫后,李世民抬头,显然也没有想到宇文哲会来的那么快,但是这种惊讶很快就转化成了一种哀求。 “生息丹,带来了吗?”李世民道。 “带来了!”宇文哲点了点头,把右手伸进了怀里,拿出了那个装着生息丹的瓷瓶。 张玲珑赶紧上前,把瓷瓶接了过来,入手滑腻,上面仿佛沾染着粘稠的液体,张玲珑下意识的抽动了鼻子,闻到了些许的血腥味,不由的看向宇文哲。 “快点给母后服药!”宇文哲皱着眉头,沉声道。 张玲珑也知道,此时长孙皇后才是最重要的,强忍着心里的担忧,把瓷瓶打开,一枚乌黑的药丸被倒了出来,放进了长孙皇后的嘴里。 张玲珑抽出一根银针,扎进了长孙皇后喉咙处的一个穴道,长孙皇后出现了吞咽的动作,只听的一道十分微弱的咕咚声,长孙皇后喉咙起伏,把生息丹咽了下去。 生息丹不愧是三大奇药中的吊命之药,长孙皇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一些,呼吸也变得顺畅,重口的起伏也明显了起来。 “好了!好了!”李世民惊喜道。 “陛下,皇后娘娘服用了生息丹,暂时不会有事了,还是让娘娘好好休息,我们先去大殿吧,不管怎么说,生息丹只是吊命圣药,在这期间还是要尽快找到医治娘娘的方法!”王德道。 “对!我们去大殿!”李世民就像是没有了主意,只剩下不停的点头,可以看出长孙皇后发病给他带来多大的冲击,他可是李世民啊,千古一帝。 这时,张玲珑把长孙皇后头上的银针全部拔了出来,放进了针包里,这才看向宇文哲。 “你身上的血……” “无妨,受了点皮外伤,母后他怎么样了?”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服用了生息丹,暂时无碍了,幸亏你来的早,原本我以为能保住母后三天的性命,谁知连一个时辰都做不到,要是你在晚来一会儿,母后她……” 张玲珑眼里闪过了泪光,道。 “好了,母后不是还没事吗,走吧,去立政殿!” 宇文哲转身,大殿走去,就在宇文哲转过身体后,张玲珑才发现宇文哲身后有一处刀伤,这处刀伤很长,直接在肩膀划到了腰间,要不然鲜血也不会浸到前胸。 张玲珑赶紧跟在宇文哲身后,想要身手去触碰宇文哲的伤口,奈何宇文哲走的太快,每一次伸出手,都差一些距离。 直到来到了立政殿,立政殿里已经站满了人,四大妃子全来了,不大一会儿,李治也在外面跑了进来,毕竟动静太大了。 “陛下,姐姐怎么样了?”杨妃道。 “父皇,母后她……”李治满脸焦急,眼睛里竟是恐惧,直接跑到了李世民身旁,拽着李世民的衣袖道。 “呼……”李世民深深地呼了口气,“稚奴,你母后没事,不用担心!” “父皇,稚奴想去看一看母后,可以吗?”李治还是担心,弱弱的问道。 “这……”李世民抬头,看向张玲珑。 “没关系的,娘娘服用了生息丹,不会有什么大碍!”张玲珑道。 “那好吧,记得,不要出声,你母后现在睡着了!”李世民低头,仔细的叮嘱。 “父皇,那……那还是算了吧,稚奴不要打扰到母后!”李治眼睛一红,咧着嘴,抽泣道。 “玲珑公主,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病情……”王德看着着急,直接开口问道。 王德的声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李世民顿时转过头,这才发现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娘娘是因为呼吸不畅,时间太长了,她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想要救治皇后娘娘,以我的医术根本办不到,如今只能祈求老天,在八十一天内找到彼岸花了!”张玲珑道。 “彼岸花!”李世民心里一喜,“宇文哲,你小子快点把彼岸花拿出来!” 宇文哲眉头一皱,“父皇,如果我还有彼岸花,直接就拿来了,根本不会只拿生息丹!” “你之前的彼岸花,是在哪里得到的!” 李世民声音颤抖,其实李世民也是本能的行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彼岸花的珍贵。 他拥有这个天下,也只是听说过彼岸花的传说,要不是宇文哲用彼岸花救了曹氏,恐怕谁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彼岸花。 李世民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死死的拽着仅剩的这点希望。 “彼岸花,没有了!”宇文哲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当初在藏尸山谷,彼岸花有三朵,可是只有一朵是成熟的,即便是那一朵半成熟的,现在也没有到成熟的日子,彼岸花是神药,但是没有成熟的彼岸花,却没有任何效用。 宇文哲摇头,但是并没有显得多么绝望,“父皇,你不用着急,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成熟的彼岸花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母后的病并不是没有办法,玲珑治不好,不代表别人治不好!” “整个长安城,玲珑丫头的医术是最好的,你是说,在这八十一天内,让朕广邀名医,为观音婢诊治吗?这也许真的是最后的方法了!李世民道。 “不,用不着广邀天下名医,而成所说的比玲珑医术还要强的那位神医,在医术的造诣上没人比的过,若是那位神医也没有办法,天下间就真的没人能够医治了!”宇文哲露出了一丝缅怀之色,道。 17 张玲珑的动作很快,来到寝宫后,看到李世民正把长孙皇后紧紧的抱在怀里。 “陛下,赶快把皇后放到床上!” 张玲珑心里一突,心里涌现出一股埋怨,李世民这不是一次了,长孙皇后发病,怎么能随意动弹。 “玲珑,快点,快点看看朕的观音婢,到底怎么了!” 李世民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把观音婢抱在怀里,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在说话间,张玲珑已经走到了床前,直接把手里的针包打开,抽出了里面最长的三根银针,一股气息在张玲珑的手指上环绕,银针瞬间变得笔直,猛的插进了长孙皇后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点针头露在了外面。 这三根银针插入的这一瞬间,李世民瞳孔骤然扩张,差点没叫出声来,随即,长孙皇后的身体开始抽搐,眉头皱的更紧,嘴里不停的发出一阵阵呻吟声。 “快点,把皇后娘娘放到床上!”张玲珑催促道。 “好!好!”李世民惊喜,虽说长孙皇后还没有醒来,但是最少有了反应,比之前像是尸体一样让人安心多了。 李世民兴奋,张玲珑的眼神里却变得一片死寂,看着长孙皇后的变化,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张玲珑双手搭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感受着长孙皇后的脉搏,张玲珑抬起头,看着李世民期盼的眼睛,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就是说不出来。 “玲珑,怎么养了?”李世民道。 张玲珑眼神有些躲闪,双手放在长孙皇后头顶的银针上,轻轻的捻动,随后再次把食指搭在了长孙皇后的手腕上。 “到底怎么样了!”李世民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声音开始颤抖。 “娘娘,她……我只能再为娘娘续命三天,娘娘犯病,发现的太晚了!”张玲珑抬起头,看着李世民,手指已经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收了回来。 “不行,张玲珑,朕命令你,不管你需要什么,朕都给你找来,朕让你把观音婢救回来,不管你需要谁,不管你要用什么药,都要把观音婢救回来!” 李世民彻底癫狂了,对于李世民来说,长孙皇后就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李渊去世,他承受的住,若是长孙皇后不在了,李世民最少得去半条命,就像前世,长孙皇后在贞观十年十年去世,李世民颓废了好几年,直到徐慧进宫,李世民才算是在长孙皇后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 而长孙皇后的去世,也为以后的李承乾谋反,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药……对了,陛下,赶快派人去找宇文哲!”张玲珑眼前一亮,爆发出一阵希翼的光彩。 “找宇文哲干什么,找……来人,快点去把宇文哲找来,快点!” “嗖……”随后,是一阵破空的声音传出,王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陛下,他有生息丹,最少能保住皇后娘娘八十一天的命!” “生息丹,好啊!朕就知道,这小子手里竟是好东西!” 李世民激动的浑身颤抖,完全忽略了张玲珑的话,即便有生息丹,也只是吊住八十一天的寿命,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依然是无能为力。 ………… 曹府,半夜的时候,一道啼哭声在后院里传了出来,啼哭声十分嘹亮,仿佛能穿破黑夜。 啼哭声是在长乐的房间里响起的,很快,曹府的后院变得一片混乱,因为这道啼哭声太激烈了,让人听着害怕。 很快,曹氏最先来到了长乐的房间,长乐在房间里,抱着小兕子来回走动,但是就止不住小兕子的哭喊,小兕子在拼命的挣扎。 曹氏把小兕子接过来,曹氏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即便如此,也依然阻止不了小兕子的哭闹。 直到宇文哲来到,小兕子拼命的向着宇文哲挣扎,宇文哲把小兕子接了过来,小兕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宇文哲,一双大眼睛里布满了恐惧,像是要诉说什么。 “小家伙,你怎么了?”宇文哲轻轻的擦了擦小兕子脸颊上的泪水,安慰道。 小兕子还不会说话,两只小手仅仅抓着宇文哲的衣服,仿佛这样才会心安。 “哲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兕子怎么会忽然这么闹,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长乐道。 “我也不知道,小兕子,你到底察觉到了什么?”宇文哲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一般来说,小孩子都是很有灵性的,宇文哲眉头紧皱,开始回忆前世的时候,这个时期有没有发生过大的历史事件。 结果想了半天,李渊驾崩就是最大的事情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 这时候,小兕子依然在哭闹,连嗓子都哭哑了,两只大眼睛哭的红肿,让人看上去十分心疼。 “哲哥哥,到底怎么办,要不然把小兕子送回去吧,虽然现在是半夜,但是以你的本事,应该可以把小兕子送到母后身边的吧!”长乐道。 “母后……长孙皇后……难道是?”宇文哲一愣,脑袋里像是闪过了一道闪电,顿时想起了什么。 前世的时候,李渊是贞观九年死的,而长孙皇后,就是在贞观十年因为犯了气疾之症去世的。 现在李渊刚死,但是宇文哲心里却觉得长孙皇后出事了,这是小兕子的哭闹,带来的直觉。 “长乐,你看着小兕子!”宇文哲把小兕子放进了长乐的怀里,直接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虽说张玲珑就在皇宫里,但是宇文哲依然不放心,张玲珑毕竟不是神仙,只是一名大夫。 说来也奇怪,就在宇文哲冲出去以后,小兕子也停止了哭闹,两只大眼睛看着宇文哲离去的背影,眨呀眨的,那种委屈期盼的样子,看的人心疼的不得了。 宇文哲先是回到了原本自己的小院,先是拿起了当初闯进皇宫的那一套装备,而且把生息丹塞进了怀里。 因为心里不安,就要深夜闯进皇宫,也就宇文哲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宇文哲来到玄武门前,没有心情在隐瞒身份,也没有去叫门,现在这个时辰,叫门也叫不来,宇文哲来到城下后,直接把绳索射到了城墙上,拉着绳索开始攀爬。 由于宇文哲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动作,发出了很大的声响,在翻过城墙,落到地面上的时候,一大批守卫玄武城门的士兵涌了上来。 玄武城属于皇宫的外城,在侯君集任兵部尚书以后,守卫城门的将士就换上了他的嫡系士兵,禁军收缩了防御范围,玄武门后的朱雀门才是禁军守卫的。 “有人闯宫,擒拿!”一位将军大声喝道。 “哗啦……”将士们全都涌了上来,不过由于命令,并没有使用兵器。 宇文哲面色一冷,直接冲进了人群,这些士兵没有使用兵器,宇文哲便少了很多顾虑,“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宇文哲也下狠手了,因为他心里越发觉得焦急,如果守在这里的是禁军,宇文哲早就表明了身份,可是现在是侯君集的兵,没有表明身份,对方想抓活的,自己的压力还小一些,要是表明了身份,恐怕早就下狠手了。 宇文哲完全爆发了,此刻一点也没有留手的意思,近身的士兵,基本上都被打残了,没有了起身反抗了能力。 很快,宇文哲就闯到了朱雀门的大门口,此时的动静太大了,守卫朱雀门的禁军也察觉到了动静,开始聚集。 “我是宇文哲,赶快把城门打开!”直到此时,宇文哲才对着城门大喊。 “宇文哲!” “宇文哲!” 守卫玄武门的将领,和城墙上的禁军将领同时发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大喊声。 “苗星,还不打开城门!”宇文哲大喝,现在守卫朱雀城的将领,就是苗星,也因为是苗星,宇文哲才会发出声音。 “该死的,有人擅闯皇宫,杀无赦!” “铿锵!” 一道大喝声在黑暗中传来,随后,是一道道刀兵出鞘的脆响声。 “你敢,兄弟们,开城门,杀出去!”苗星大喝,道。 “将军三思啊,现在这个时辰,擅自打开城门可是死罪!”一位禁军将士劝解道。 “放你娘个屁,就算是死罪也有老子顶着,打开门,揍他们狗娘养的,把将军救上来!” 苗星一边大喊着,一边向着城门下跑了过去。 原本玄武门也是禁军巡守的范围,是被侯君集硬生生抢过去的,李世民也是信任侯君集,也就同意了,可是在禁军将士的心里,这就走了疙瘩。 苗星一边跑着,心里变得十分着急,宇文哲这么激烈的闯进皇宫,苗星一反应就是发生了大事,一定要把宇文哲救回来。 苗星把原本心里的复杂全都隐藏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内,和禁军将士们一起把门栓拉了起来。 苗星心里的复杂一直没有解开过,就是因为张玲珑嫁给了宇文哲,奈何人家早就有了婚约,而且张玲珑痴恋宇文哲,苗星除了巡逻,就是每晚买醉,麻木自己,仿佛生命内就没有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尤其是宇文哲被剥夺了军职,没有了宇文哲的带领,就连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也消失了很多。 直到在黑暗中,听到了宇文哲那一声不可质疑的大喝声,苗星心里一震,仿佛,心里的结一下子就碎裂了。李渊的遗体被抬到了太极殿,太极殿也被布置成了灵堂,李渊驾崩的消息也被送往全国各地,不说别的,是分布在全国的李氏宗亲,都是一定要回来的。 李渊驾崩,是为国丧,在国丧期间,一切娱乐措施都要被禁止,所有防市全部关门,政务延后,连土谷浑都顾忌不到,由杜如晦发了一条政令,把陇右和土谷浑的担子全都放在了高士廉的身。 宇哲也参加了国丧,虽说他现在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他娶了高阳,可是驸马,皇亲国戚。 宇哲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有在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姑姑宇昭仪后,心里有些心疼,宇昭仪的脸色太苍白了,让人看去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所以宇哲抽空回到了曹府,把张玲珑带进了皇宫,是担心宇昭仪的身体承受不住,要是论起急救,宇哲当然更相信张玲珑,宫里的御医可不会张玲珑的针灸之术。 在丧礼,哭的最为伤心的并不是李世民,李世民除了李渊刚刚逝世的时候,情绪波动激烈,很快恢复了自己身为帝王的本色。 最伤心,甚至可以说惶惶不可终日的,是李元昌,李元昌还在闭门思过呢,听的李渊的死讯,李元昌之所以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只是落了个闭门思过的惩罚,完全是因为李渊还活着,李渊一死,他李元昌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李渊的尸体在太极殿里放了三天,幸亏现在是寒冬,尸体并没有什么异味,三天的时间,仅仅够长安城的权贵们祭拜。 李渊被埋葬在昭陵后,一年的时间,都是丧期,在全国各地赶回来的宗亲,要去昭陵祭拜。 这三天,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带着这一众皇子皇孙,一点也没有休息,一直跪在李渊的身旁,为此,还把小兕子送到了曹府,让长乐照顾。 宫里太乱了,送到曹府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小兕子才刚刚会说些简单的话,为此,宇哲这几天也露了个面,每天在家和长乐逗弄小兕子。 小兕子对于宇哲,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可以说除了长孙皇后,没有谁还能得。 李渊被葬进了昭陵后,皇宫里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小兕子在整整在曹府待了七天,还没有被接走,整天粘着宇哲,趴到宇哲的怀里后,除非是睡着了,否则谁也弄不下来,而且每一次还要把宇哲怀里的血玉给拿出来,一手一个,红色的光芒,照着小兕子肉嘟嘟的小脸,让人爱不释手。 立政殿。 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来到寝宫,在这所寝宫里,几名宫女为二人更衣,长孙皇后还是一次没有亲自动手为李世民更衣。 长孙皇后的状态看去很憔悴,这几天的劳累,把人折腾的够呛,要不是近几年张玲珑把她的身体调养的很好,根本撑不住,即便这样也到了极限了。 要不然,小兕子都在曹府待了七天了,是因为精力都耗尽了,才没有把小兕子接回来。 “观音婢,这几天辛苦你了,要不把玲珑那丫头找来,给你按摩按摩,舒缓一下身体!”李世民看着瘫软在床的长孙皇后,心里有心担忧,道。 “陛下,还是算了吧,现在都夜深了,玲珑也应该休息了,明天吧,等明天一早,让玲珑来给臣妾按一按好了,臣妾还真有些喘不气呢!” 长孙皇后用力喘了口气,道。 “那好吧,明天天亮,让玲珑过来!”李世民想了想,反正张玲珑现在再立政殿,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能及时处理。 张玲珑之前一直在立政殿陪着长孙皇后,这里原本有张玲珑的房间。 “陛下,明天天亮,还是让玲珑先去宇母妃那里去瞧一瞧吧,母妃这几天像是失去了魂魄,臣妾心里担心会出现什么差错!”长孙皇后道。 “母妃她一直陪伴父皇,父皇这一走,恐怕……” “陛下,如果百年以后,您离开了,臣妾也不会独活的!” 长孙皇后动情的搂住李世民,一滴眼泪落在了李世民的肩膀。 “观音婢,等父皇的丧期一过,朕安排母妃出宫,去宇家生活,有亲人陪伴,会变好的!” “嗯,母妃没有儿子,只剩下宇士及,还有哲儿那孩子了!” 长孙皇后洗了口气,喃喃道。 “观音婢,若是朕有一天走在你前面,你还有承乾,有青雀,还有稚奴……” 李世民越说声音越小,话还没有说完,传出了一阵呼声。 长孙皇后抬起手摸了摸李世民的侧脸,脸颊在李世民的胸口蹭了蹭,同样慢慢的闭眼睛。 这几天过得太疲倦了,一趟在床,坚持不住了。 李世民这一觉睡得很死,李渊的头七一过,这才真正算是睡一个安稳觉,直到后半夜,李世民感觉身体变冷,突然间一股极大的恐慌在心里汹涌而出,仿佛心里变得空冷。 李世民猛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身瞬间布满了一层虚汗,李世民喘着大气,眼睛里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这是完全是后怕,李世民拍了拍依然躺在床的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没有反应,李世民心里有些疑惑,按理说自己这么大的动作,即便长孙皇后睡的死也应该惊醒了啊。 “观音婢,朕刚才做了噩梦,仿佛失去了什么,心里都变得空洞了,那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李世民的声音有些不清楚,仿佛仅仅是为了和长孙皇后说句话,让自己安心。 寝宫里静悄悄的,只有李世民的声音在回荡,这种感觉让人心里恐惧,像完全被孤独感包围。 “呵呵,观音婢,这几天你真是太累了,这样都没醒!” 李世民强行打起了精神,像是在安慰自己,推了推长孙皇后。 在黑暗,李世民看不清长孙皇后的模样,是因为这样,心里才会更加恐惧,更关键的是,即便是这样,长孙皇后也没有一点反应,像是真的完全睡着了一样。 “咕噜……” “观音婢,你到底怎么了,快点来人,掌灯!” 李世民想要下床,却一步迈空,直接在床滚落了下来。 李世民顾不得感受膝盖撞到地面的那种疼痛,大声嘶吼。 很快,在寝宫外面的房间,点亮了一盏烛灯,昏暗的灯光亮起,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陛下,怎么了?”小红最先跑了进来,此时李世民的衣服都没穿,衣不遮体,能让李世民变得这样狼狈,恐怕在这个世界也只有长孙皇后一个人了。 “观音婢……观音婢……”李世民在地爬起来,跪着蹭到了床边,一把按着长孙皇后,摇晃了一下。 长孙皇后依然没有动静,李世民真的吓坏了,此时的长孙皇后,眼睛禁闭,眉头紧皱,显得十分痛苦,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可以看的出,长孙皇后脸色惨白,胸口已经看不出有起伏的动作。 “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小红惊恐道。 “快!快去把玲珑找来,快去把玲珑找来!”李世民大声嘶吼,寝宫的动静太大,立政殿的宫女们全都被惊醒,向着寝宫涌了过来。 李世民心里后悔死了,长孙皇后心里知道疼人,那么晚了不想在把张玲珑折腾起来,之前自己应该坚持的,宇哲把张玲珑带到皇宫,不是因为担心宇昭仪和长孙皇后的身体吗。 “对!对!玲珑公主在立政殿呢,玲珑公主在!” 小红赶紧向着外面跑去,直接撞开了聚集而来的宫女们。 张玲珑的房间在长孙皇后寝宫不远处,因为当时张玲珑是为了随时救治长孙皇后,给张玲珑安排的房间,长乐的房间距离长孙皇后都近。 寝宫的动静,张玲珑也敏锐的感觉到了,张玲珑这几天心里一直提着,长孙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在李渊丧葬期间,一直在撑着,连放松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要说最清楚长孙皇后身体的,属张玲珑了。 原本以长孙皇后的身体状况,还能支撑,张玲珑也能及时给调养,可是谁也想不到,今天晚长孙皇后心里的情绪波动那么大,情绪的激烈波动,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啪啪啪!” “咯吱……” 小红跑到张玲珑的房间,刚刚拍了几下门,门被打开了,张玲珑十分焦急,这个时间来拍他的门,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怎么了?” 张玲珑打开门,身的衣服十分仓促的穿在身,焦急的问道。 “玲珑公主,你快点去看看吧,皇后娘娘昏迷了!” 小红急的满脸泪水,嘶喊道。 “什么?皇后娘娘……”张玲珑身体踉跄,强行打起精神,赶紧返回了屋子里,手里拿着针包,向着寝宫的方向跑了过去。 18 莫轻语和隐娘一直住在寻芳阁,原本宇哲不在的时候,也会经常去曹府探望曹氏,张玲珑知道这二人早委身与宇哲,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宇哲对隐娘那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也没有把这两个人当成外人,总归是要娶回家门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只是宇哲回来后没有待几天,去了终南山下,一直没有回来,宇哲这一次回到了曹府,还想着晚去寻芳阁看看呢,却没想到隐娘和莫轻语在后院,正陪着曹氏说话呢。 这样,隐娘在曹府住了下来,隐娘心里也清楚,要是等宇哲张嘴,把自己弄到曹府,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莫轻语还要回去看着寻芳阁,只在曹府住了一晚,也是这个时候,高阳发现了隐娘竟然不用提前服药可以和宇哲亲热,这让高阳十分生气,但是也说不出什么。 年后,大学城还没有开,众多官员眼巴巴的盯着,都想着在一时间把自己家的小子给塞进去。 毕竟,军校的影响现在已经显现了出来,而大学城的建立,谁都能看的出来,这是要培养官啊。 像是现在的军校,现如今已经有两批学员下放到全国各地,以后的大学城,不是入朝为官的最好途径。 由于有了军校的经验,众位大臣争着抢着去里面任教,可不像当初宇哲还要费尽心思去请人,找一些重量级的大臣任教是必须的,但是宇哲要建造一座综合性的大学城,可不是只让教授之乎者也这些东西。 一些在这个时代所谓的淫技巧,都会放进传授的科目,推动整个大唐的推进,才是宇哲真正的目的。 大年刚过,席君买来到了长安,席君买是带着土谷浑的王族俘虏来的,顺带进入军校学习。 现在的军校名义是李靖在管事,实际已经是苏定芳管着,苏定芳资历还不够,只能挂着李靖的名。 皇宫,武德殿。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衣不解带的守外大殿里,大殿里有一张大床,宇昭仪抓着李渊的手,满脸悲戚,李渊躺在床,面容枯稿,泛着些铁青的颜色。 王御医坐在床边,右手搭在李渊的手腕,眉头紧皱,嘴唇一直在抖动,原本是在寒冬,身却被汗水淋湿了。 不大一会儿,武德殿的大门被打开,李承乾走在最前面,带着李世民的儿女,跪在了大殿央。 “土……土谷浑已经完全拿下了吗?” 李渊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李世民赶紧把耳朵贴去,才能听清李渊说的到底是什么。 “父皇,土谷浑已经拿下了!”李世民虎目含泪,大声道。 “好……好啊……当年父皇真的错了若是直接把皇位传给你……” 李渊的眼神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神采,声音也变的大了一些。 看到李渊恢复了些精神,王御医脸的恐惧之色更浓,放在李渊脉搏的双手,都开始有了一些颤抖。 “父皇……是儿子对不起你!” “唉,是父皇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大哥,父皇见识到我大唐的兴盛,已经足够了,父皇累了,要去见你大哥了,希望你大哥不会坏我……” 李渊喃喃自语,眼神里的光彩逐渐消失,等声音落下,眼珠已经凝固,整个人没有了任何声息。 “太皇,驾崩了……”王御医哆嗦,道。 “父皇……皇爷爷……” 顿时,武德殿内响起了一阵哭声,在武德殿在,王德听着里面的动静,叹了口气,腾起身形,向着远处爆射而去。 “咚咚咚!” 不大一会儿,一道道沉闷的铜钟声,皇宫为心,向着整个长安城扩散而去。 “这是……这钟声,这是哀钟,难道是……”长孙无忌猛的把手的毛笔落在桌面,抬起头,道。 “赶快入朝,出事了!” “哀钟八十一道,这是有帝王逝世,赶快进宫!” 哀钟响起,整个长安城全都乱了,守卫长安的十六卫士兵,全部出动,整座城池顿时充满了一阵肃杀之意。 百姓全都回到了自己家,身有官职的大臣,穿着朝服,开始向着玄武门聚集。 玄武门并没有打开,这些官员很快站了一大片,此时,谁也没有心思讨论什么,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传出。 曹府。 因为大学城建好,一切都等着这个年完全过去,才会开始招生,所以宇哲近来一直在家陪着几女。 在哀钟响起来的这一霎那,高阳脸色一变,看向了身旁的张玲珑。 张玲珑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同样转头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高阳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畏惧,“玲珑,难道皇爷爷真的……” “应该是,太皇的身体早到了极限了,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皇宫内有大量的珍贵药材,吊着他的命,可终归还是会走到尽头的啊!”张玲珑道。 “不行,我得进宫!”高阳道。 “等等吧,太皇驾崩,皇宫会宫门禁闭,陛下要带着一众皇子守护一晚,才会让礼部去布置丧礼,现在去了也是在城门在等着!”宇哲道。 “嗯……”高阳完全没有了主意。 “咯吱……”此时,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长乐呆呆的站在房门前,脸布满了泪水。 起高阳,长乐和李渊的感情根本不一样,长乐是李世民的嫡长女,一出生受尽宠幸,李渊这么多孙辈,最疼爱的当然是这些嫡系的。 当年李渊还在皇位的时候,最疼爱的两个孙女,是长乐和李建成的长女。算是李世民为了皇位,杀了自己的哥哥和兄弟,和李渊心里有了间隙,长乐和李渊的感情也没有受到影响。 李渊每年把自己留在武德殿,心如死灰,哪也不去,只有长乐经常去武德殿探望,如今传来了丧钟,这让长乐如何受得了。 “长乐,你不能出现在朝臣面前,为了让你留在曹府,父皇不惜宣布了你的死讯,最少现在还不行!”宇哲道。 “哲哥哥,你以为还会有人认识我吗,即便看到我,会认为我是曾经的长乐公主吗,我只是想去送一送皇爷爷!”长乐自嘲的笑道。 “长乐姐姐,算了,到时候皇爷爷会葬在昭陵,到时候,姐姐再去吧!”高阳道。 长乐流泪,她知道高阳现在所说,是最好的打算,只是心的悲伤,止不住的涌出,根本无法压抑。 玄武城门直到二天天亮才被打开,王德已经来到了玄武门外,带着武百官向着皇宫内部走去。 武百官在太极殿外的广场等候,只有官阶达到了三以的大臣,才有资格跟着王总管去武德殿,在武德殿一次拜祭李渊。 众位大臣哭泣,足以称得是哭天喊地,“咣”的一声,武德殿的大门被打开,李世民走了出来,眼睛红肿的像是两个大核桃。 “陛下节哀顺变……”大臣们跪倒在地,道。 李世民脚步踉跄,像是没有听到大臣们的话,仿佛失去了魂魄,对周围的情况根本没有一点感知,穿过了众位大臣,向着外面走去。 “这……” “陛下……” “陛下怎么走了……”众位大臣面面相觑,道。 “闭嘴,陛下心里难受,我们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孔大人,你是礼部尚,这件事有你来安排吧!” 杜如晦站了出来,安抚了众位大臣,道。 “杜大人放心吧,这原来是本官的责任!” 孔颖达在众位大臣里走了出来,道。 “孔大人,麻烦大人进去后,劝一劝舍妹!” 孔颖达刚刚走出队列,宇士及赶紧走了过啦,拉住了孔颖达的肩膀,道。 “本官知道了!”孔颖达点了点头,走进了武德殿。 走进了武德殿后,在武德殿里的那张大床,宇昭仪趴在李渊的身,像是睡着了一样,嘴角张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长孙皇后带着众多皇子,和还没有出宫嫁人的公主们,跪在宇昭仪身后,脸的妆容早哭花了。 “皇后娘娘,时辰差不多了,也该把太皇的龙体带去太极殿,灵堂已经开始布置了!”孔颖达小心翼翼的说道。 “多谢孔大人,只是,母妃她……” 长孙皇后抬起头,双眼红肿,看着趴在李渊身的宇昭仪,为难的说道。 “陛下,你终于解脱了,这些年你过得太累了,每天都是那么自责,走了也好,臣妾也会随你而去的,会随你而去……” 孔颖达走到了进前,才勉强能听到宇昭仪在说些什么。 “娘娘,节哀顺变,宇大人担心您的身体,现在正在外面等候呢!”孔颖达走前,劝解道。 宇昭仪抬起头,露出了一丝惨然的笑意,眼睛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一点生气。 “麻烦孔大人了!” 长孙皇后赶紧站起来,搀扶着宇昭仪的胳膊,宇昭仪完全倚在长孙皇后的身,才能勉强站立着。高阳眼珠一转,心里十分兴奋,因为它又想到了马蹄铁和食盐,这两样东西可是关乎到曹府的进项。 同时,高阳在心里还是很怕宇哲生气的,既然知道了宇哲在干什么,赶紧离开了小院,威胁般的看了宋管家一眼,找张玲珑去了。 虽说高阳是正牌公主,现在曹府管事的一个是曹氏,二个是张玲珑,因为张玲珑手里还有药呢,要是得罪了张玲珑那不是无法和宇哲亲热了。 皇宫,太极殿,李世民轻轻的抚摸着龙案的白纸,不时拿起来放在鼻子前轻轻的嗅一嗅,差伸出舌头来舔一舔了。 宇哲站在李世民身前,也不好意思把李世民在沉迷的样子惊醒,不时的撇嘴表示不满。 “噔噔噔……” 不大一会儿,在外面传来了一道道沉闷的脚步声,李道宗走在最前面,满脸的喜意,身后跟着两个工部的官员,抬着一个大木箱子,同样显露了一阵开心的样子。 脚步声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这才把视线在手里的白纸挪开,看向了那口大木箱。 “快……快点把箱子打开,让朕看一看!”李世民催促道。 “是!” 工部的官员赶紧打开箱子,箱子里面是一块块模板,模板按着一个个汉子,这些汉子可以卸下,重新排列,工部的官员演示之后,李世民激动的身体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你小子……朕知道,你小子早晚还会给朕惊喜,只不过没想到这惊喜来的这么快!” 李世民兴奋的大喊,也顾不得注意自己的仪态了。 造纸术,是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很早有了,可是刚开始的造纸术十分繁琐,也意味着纸张珍贵,即便在唐朝,也是富贵人家才用的起,大部分用的还是竹简。 更不用说活字印刷了,这同样是四大发明之一,从古至今的四大发明,可以想象,到底会是多么伟大,会给现如今的教育带来多大的改革,将彻底扭转豪门巨阀垄断学识的这一场面,从根本消灭豪门巨阀所带来的隐患。 “陛下,在宇哲的指导下,工部终于完成了一副活字印刷模板的制造,现在已经聚集所有力量,开始大批量制造,一是纸也制造成功,现如今二批也快成型了!”李道宗道。 “好!快了……快了……只要在过个三五年,朕将毫无顾忌!”李世民大声道。 “宇哲,长孙家族的籍应该快到了,其他家族的籍也在路,是不是应该做好准备了,即便有活字印刷,三天时间也仓促了些!”李道宗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宇哲,道。 李道宗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这些天的配合,也知道了宇哲的目的,当初在陇右的收获,只是有些埋怨宇哲要的时间太少了些。 “这件事交给李大人去办吧,曹府里除了内院,所有的地方都可以用,他们每一个家族到达的时间不一样,三天时间即便不能拓印全部,也差不多了!”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李道宗叹了口气,道。 “那么,大学城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以军校为心进行扩建,应该很快会完成,只要大学城这个试点能够成功,可以在全国各地建立学院,百姓民智若开,豪门巨阀的威胁,也不值一提了!”宇哲道。 “好!道宗,你们工部全力佩服,在年前一定要把大学城建起来,明年开春,朕要一批学院进入学习,一年后,以此为经验推广全国,三年后重开科考!” 李世民仿佛看到了未来,脸变得一片潮红,兴奋的不得了。 龙案的那一道奏折,写着这一系列的计划,全都是宇哲的手笔,只因为时机已到,只要把各大家族藏起来的籍弄到手,有了资本。 “父皇,活字印刷术算了,朝廷亲自涉及到造纸厂的开设,那么每年三成的收入……”宇哲咧了咧嘴,道。 “行了,这一回为了朝廷,你已经拿出了一成食盐,朕不占你便宜,这一成的食盐朕出的起,一成食盐为代价,换取我大唐的未来,值了,至于造纸,放心吧,少不了你的!”李世民极为痛快的说道。 “咦?这么痛快?”宇哲有些疑惑,以往哪一次李世民不是表现的极为心痛,可没有这么大方过。 李世民心里叹息,用余光撇了撇宇哲,发现宇哲的表情后心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两个女儿都跟着你了,当然要给你点好处,不然的话,自己的女儿不是跟着受苦了吗! ……………… 最近这段时间,长安城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独孤彦云进攻土谷浑的战报不停的传来,每一次都是捷报,极为顺利。 其后,便是长孙家的藏到了,将近百辆马车,像是火车一样,震撼人心。 这个时代的人们,何曾见过这么多籍,是皇族之人,也不曾一次性见过。 这些马车进入城内,一辆一辆的被带进曹府,曹府的面积不小,但是一次性也装不下这么多马车,进不去的只能在外面等着,出来一辆,在拉进去一辆。 长孙家的人并不知道曹府内到底在干什么,也进不去曹府,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曹府内工部之人,开始连轴转,拓印的场地早准备好,为了保证速度,大量的人工在曹府内,即便是这样,三天时间也仅仅弄了一小半。 一是人工有限,而是宇哲高估了活字印刷的速度,活字印刷虽然在技术已经算是巨大的改革,但是相对而言并没有那么先进。 幸亏长孙无忌为了长乐的事,做出了妥协,这些籍还是在曹府里过了一遍。 长安城的百姓对这件事也显得十分疑惑,议论纷纷,因为还没有人知道造纸术和活字印刷的存在,这原本是不能让人理解的事情。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随后崔家的籍到达的时候,还没有临近长安城呢,被禁军截住了,然后半强迫性的带到了终南山下的军校内。 军校的面积大啊,几乎整个工部的官员全都出动呢,从李道宗这个工部尚,到最下面的小卒子,全都出现在军校内。 原本崔家的人是不同意的,可是来到了长安,哪还是他们能决定的,崔家的籍长孙家还要多,毕竟崔家的实力在历朝历代以来,都是最为雄厚的。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作假,稍微弄点来糊弄糊弄,但是他们这些家族内部也有斗争,要是自己家弄了几车来应付,别的家族却全都拿了出来,相互一对,只要不傻都能看出这其的猫腻。 所以也没有哪个家族敢作假,要不到时候宇哲一生气,把自己家族给踢了出去,那可是损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一次,三天时间,可完全够用了,历经半年,各大家族的藏在军校里走了一遍,全都被拓印了下来。 也是这半年的时间,加李绩带兵驰援,土谷浑被大唐的军队扫了一个变,土谷浑完全被拿下,在这间,土番也有几次军事行动,不过都被独孤彦云挡住,随着李绩的到来,结束了这一场战争。 土谷浑王室全都被压往长安,土谷浑被纳入大唐的国境,众多豪门很快忽略了宇哲要这些籍的目的,把精力全都集在了陇右和土谷浑,因为他们能够名正言顺的精炼食盐了。 在这半年时间内,终南山下的军校,开始不停的扩建,依然是宇哲亲自设计,其实宇哲是按照前世的记忆,反正终南山下的土地有的是,而且也不存在占地问题,那面拓印着籍,这面开始改建。 直到年底,这些家族的籍已经被印了很多份,全都被安置到皇宫里,李世民还多了一个新爱好,每天退朝后,都要去放置这些籍的地方转一圈,看一看。 要说世界没有不透气的墙,在加拓印这些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参加了这一项工作,消息也渐渐的流传了出去。 什么宇哲去陇右学习了法术,能凭空变出宣纸还白的纸张,还能把看到的变出好几份,反正是越传越玄乎。 但是朝里的大臣们可是十分清楚的,那是大学城的建造,已经接近了尾声,他们全都为自己家的小子瞄准了位置。 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因为他们没有反对的能力,现如今的唐朝,完全具备了这一条件,算这些豪门一起使劲,也无法阻止了。 直到大学城完全建立起来,已经到了年底,宇哲刚一空下来,才有空想到,原来回来了将近半年,基本没在长安待几天,张玲珑和高阳倒是经常跑来相会,有时长乐也会一起过来。 长乐的精神状态虽说不以前,但是好了很多,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变回到以前的样子。 宇哲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学城,忽然间变得有些恍惚,不知不觉间,大唐在自己的影响下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心里忽然产生了一股不可抑制的思念。 “唉……回来了大半年,也该去见一见隐娘和轻语了啊……” 19针兜 “玲珑,你说的是真的?!”长乐的眼睛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希望,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当然了,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听我的,休息一下,这样对你有好处!”张玲珑柔声道。 “嗯,我听你的!”长乐点头,随后看向宇哲,显得很紧张。 “睡会吧,丫头,我会守着你!” “嗯!”长乐勉强露出了一丝消息,躺在了张玲珑的床,闭了眼睛。 张玲珑领着高阳和曹氏离开了卧室,只剩下宇哲还站在原地,看着长乐闭起的眼睛,还在微微抖动的睫毛。 长乐自从受伤,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时候,直到她睡熟,宇哲才在房间里走了出来。 房间外,只剩下张玲珑等在那里,曹氏和高阳都不见了身影。 “玲珑,你告诉我,长乐的脸你能不能治好!”宇哲看着张玲珑的眼睛,道。 “相公,长乐公主的脸,受伤的时间太长了,我最多只能让她脸的乌青色消除,至于那一道疤痕,即便是新伤也无法去除,更何况是现在,这个世界哪有这样的药啊!” 张玲珑苦涩的摇了摇头,道。 “玲珑,能拖一时是一时吧,时间长了,她会看开的!”宇哲道。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你还真是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即便她的脸无法恢复,也能让她变回以前的状态!”张玲珑唇角勾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什么办法?”宇哲问道。 “只要你把她娶回家,长乐才算是有了盼头,只要你不嫌弃她现在的容貌,如果不这样,等长乐知道自己的容貌没有恢复的可能,恐怕……” “这可能吗,我已经娶了高阳,怎么可能再娶长乐!”宇哲有些迟疑。 “你真是笨,我现在不也是公主的身份,不也照样嫁给你了,再说,为了长乐公主,陛下一定会妥协的,这些世俗的礼节,怎么可能的长乐的性命!” 宇哲沉默,听着张玲珑的分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相公……不好了,不好了!” 与此同时,高阳慌张了跑了进来。 “父皇和母后来了,现在正在大厅里,非得要见你和长乐姐姐,父皇看去很生气,应该是因为长乐姐姐偷偷和你去陇右的原因!” “李世民来了!”宇哲一愣,这也太快了,李世民这么快得到了笑意。看来,长安城里的暗卫,在这段时间运转的极为顺畅。 “不管如何都要去面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都说开吧!”张玲珑道。 “那好!”宇哲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高阳。 “玲儿,你去把父皇和母后带到后院来!” “呀,不行,要是让父皇看到长乐姐姐变成这个样子,一定会杀了你的!” 高阳猛的摇头,拒绝道。 “玲儿,快去,这件事瞒不住的,长乐变成这个样子,父皇和母后必须要知情!” “那好吧,你可要做好准备!” 高阳说完后,担忧的看了宇哲一眼,这才向着外面走去。 李世民对高阳的宠爱,高阳最清楚了,整个后宫能管住她的人只有长孙皇后和长乐,想到此处,高阳的脚步下意识的变慢了很多,甚至有了种要是自己受了这样的伤才好,那样的话李世民的愤怒还会小了些。 长乐正在熟睡,忽然间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脸颊,这只手和宇哲的手掌不同,很细腻,很温暖,也很熟悉。 只是在感觉到这种温暖的感觉时,长乐的心里却涌现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慌。 长乐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长孙皇后的绝美容颜,长乐直接扑进了长孙皇后的怀里,大声哭泣。 长乐哭了很长时间,抬起头,发现李世民和宇哲站在长孙皇后身旁,李世民的脸色狰狞,在死死的压制着心里的杀意。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是长乐变成这个样子,心里的愤怒要如何发泄,难道还要杀了长孙冲不成。 “父皇……”长乐把脸藏在长孙皇后的怀里,仅仅露出了一只眼睛,颤抖的唤道。 这声音是那么的柔弱,无助,李世民身体一颤,感觉心都碎了。 “混帐!混帐!” 李世民心里憋屈,想直接把长孙冲抓来砍死,可是长孙冲是长孙皇后的亲侄女儿,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这种样子,心里又有一些恐惧,没有了任何主意。 “父皇,把长乐留在曹府吧,以后让我来照顾!”宇哲出声,道。 “陛下,长乐她……”长孙皇后欲言又止。 长乐在长孙皇后的怀里抬起头,仿佛忘记了自己脸的伤势,看着李世民,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渴望的表情。 “唉……罢了,以后你留在曹府吧!”李世民在这一瞬间好似老了十几岁,这种无助感,算是帝王也无法轻易承受。 “嗯……”长乐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二天,在整个长安城都在讨论这一次出征土谷浑要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的时候,在皇宫里又传出了一道劲爆的消息,嫡长公主长乐,患病身亡,李世民悲痛不已,废朝七日,哀悼爱女。 长孙府。 长孙冲跪在宗族祠堂内,后背鲜血淋漓,身旁放着一根已经断裂的藤条,脸色惨白,眼神里尽是恐惧。 长孙无忌坐在房里,神情凝重,握着毛笔的右手,不停的颤抖,竟是连落笔都做不到。 长孙冲和宇哲是一前一后回到了长安,长孙冲回来后,根本不敢隐瞒,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长孙无忌,包括误伤了长乐这件事。 长孙无忌的一反应是绑了长孙冲,直接却李世民那请罪,可是心却担忧,李世民盛怒之下直接杀了自己的儿子,这才想着拖延一些时间。 谁知道,竟然传来了长乐去世的消息,这让长孙无忌措手不及,心也更加恐慌。 “老爷,这都是老奴的错,没有看好少爷!”老管家跪在房内,一脸的悲戚。 “行了,这件事跟你无关!”长孙无忌无法靠手的笔静下心来,干脆把笔放在桌面,笔墨滴落,把桌面染出了一个漆黑的墨团。 “老爷,那食盐……” “食盐不要插手了,把家族所有的藏都拿出来,给宇哲送去,他想看多长时间,看多长时间!” 长孙无忌沉声道。 “老爷,我知道了!可是族里的那些宗老,若是反对怎么办,那些可是命根子!”老管家道。 “哼,命根子?这一次的槛要是过不去,什么都没用,谁若阻拦,直接清楚,现在的长孙家还是我说了算!”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脸布满了寒霜。 “老爷,皇后娘娘传来旨意,请老爷入宫一叙!” 下一瞬间,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长孙无忌顿时露出一副惊喜,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老爷……” “无需多言,快点备马,我马进宫,是小妹的旨意,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长孙无忌在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推开门,焦急的向着外面走去。 ………… 长乐的“葬礼”,在一片悲戚完成,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被人忘却,只有一件事,又略微的引起了人们的注意,那是宇哲最近总是往工部跑。 而且每一次回来的时候,都拉着大箱子,仔细看去,大箱子的外表面,还沾染着许多墨迹。 每天宇哲都在工部和曹府来往,而且还在工部调来了几个老师傅,每天躲在小院里不停的研究,有时大半夜都能听到小院里传来的惊叹声。 高阳可不乐意了,刚结果几天,人走了,回来了直接把自己关在小院里,这跟守了活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张玲珑拦着,依照高阳的性格,早把这座小院的门给砸烂了。 直到有一天,高阳实在是受不了了,连张玲珑也有些微词,张玲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一次宇哲去了工部后,直接逼着宋管家打开了这座小院的门。 打开后,高阳走进了宇哲的房间,这一下直接看傻了眼。 “天呐,怎么那么多纸,他把整个长安的纸都买回来了吗,这得要多少钱啊?” 高阳震惊的退出房间,把小院里所有的房间全都打开,果不其然,连宇哲睡觉的屋子,都堆满了雪白的纸张,连床都放着一大摞。 这个时代,纸是很贵的,这么多纸堆放在一起,这么多银子堆放在一起还要让人震撼。 这么多纸张堆在一起,像是当初那几十车食盐运到长安时一样,最重要的是,高阳发现了一件事,那是这些纸张太白了,白的让人炫目,连最高的宣纸都不。 可是,如果连最好的宣纸都不,这些纸又是哪来的呢,高阳的眼睛修炼散发出一阵光亮。 “相公,我非得看看,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宇文哲进城后,并没有去皇宫,而是带着长乐直接向着曹府行驶而去。 宇文哲心中对于侯君集的杀意犹如潮水般,不停的往上涌,也就是因为一切都以长乐为先,才把一切都放在了一旁。 张玲珑是长乐心中唯一的一条救命绳索,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城门处发生的这一幕,像是风暴般向着城内爆发,宇文哲在城门外,用匕首砍断了守卫城门队长的手,在有心人的手里,就变成了宇文哲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飞扬跋扈,擅自闯城。 长安城外,侯君集穿着一身铠甲,带着一队士兵,坐下的战马神骏无比,不停地喘着粗气,**声仿佛雷声般沉闷有力。 “末将陈岩,陇右关隘守关偏将,见过尚书大人!” 保护宇文哲等人回长安的这三千将士,就是这位陈岩带领的,陈岩这些年一直跟在独孤彦云身后,是独孤彦云最为信任的手下,所以才会被留在陇右,保护长乐等人的安全。 “你们是那支部队的兵,未经许可,擅自离队,驻扎在长安城前,是想造反吗!是宇文哲指挥你们的?” 侯君集声音狠厉,充满着杀意。 这几天,李世民兴奋无比,百姓们也很振奋,可以说唯一一个心情沉重,甚至可以说成是怨恨的,就是侯君集这个兵部尚书了。 那么大的军事行动,他作为管辖全国兵马的兵部尚书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就算是因为时机的原因,无法及时汇报,那么传来长安的军报最少也得给他送一份吧。 结果独孤彦云直接汇报给了李世民,李世民把这个消息说出来的时候,弄得自己毫无准备,就跟个傻子似得。 从古至今,掀起了灭国之战这么大的战役,最高统帅却不知情,这还是一次,李世民说完消息后的眼神,侯君集心里一阵翻涌,那分明是不满。 “禀告尚书大人,末将奉命,保护贵人返回长安,已经有兵符为令,并不需要兵部的命令!” 陈岩不卑不亢的说道。 侯君集这一个谋反之罪,陈岩可不会承认,陈岩心里十分清楚,侯君集这是找茬呢,独孤彦云和侯君集原本就不是一路的。 “贵人!什么贵人?”侯君集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这个贵人绝对不会是宇文哲,那么宇文哲又是为了谁,会砍下一位士兵的手掌,也不让他掀开马车的车帘。 当初宇文哲离开长安,长孙冲追了上去,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有一些小道消息,说是长乐跟着宇文哲私奔了,可是这个消息没人敢去证明,时间一长也就没人在提及。 此时想起来,那可真是要命啊,长乐绝对是李世民的心头肉,这件事也一定会传进李世民的耳朵里,想到此处,侯君集连找麻烦的心也没有了。 就像他随时都会找机会置宇文哲于死地,宇文哲也会随时盯着他,这件事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就算是他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影响,但是李世民心里一定会出现疙瘩。 宇文哲并不知道侯君集会出现在城外,去找这三千将士的麻烦,还想把这三千将士指挥权按在自己头上。 此时他已经回到了曹府,曹府众人先是惊愕,随后就爆发出一阵欢天喜地的欢呼。 前两天李愔回来,还说宇文哲要等独孤彦云出征之后才会回来,这一次灭国之战虽说占尽优势,但是想要结束也不是短时间可以的。 谁知宇文哲竟然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宋管家张了张嘴,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 “少……少爷回来了!” 宇文哲走进大门,把长乐横抱在怀里,长乐的头上带着一层纱巾,遮掩着容貌,林平紧跟在身后,脸上并看不出明显有返家的喜悦。 “宋管家,玲珑在哪,赶紧把玲珑找来!” 宇文哲的脚步没有停,直接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哎,这几天张夫人身体有些不适,玲珑夫人回娘家了,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宋管家也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宇文哲现在的表情,一点都不正常。 内院,曹氏也听到了外面的大喊声,原本坐在石凳上,已经站起了身体,高阳站在曹氏身旁,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那座小门,若不是曹氏在这,恐怕会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很快,就能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高阳再也忍耐不住,像是一只欢快的鸟儿,迎了上去。 直到看清宇文哲的模样,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高阳顿时愣在了原地。 “玲儿,怎么了?” 宇文哲把长乐放下,长乐显得很柔弱,半个身子仍然依靠在宇文哲的身上,而且,是侧着身站着,把受伤的脸颊贴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紧紧抓着宇文哲的衣袖,仿佛只有这样才有继续活着的勇气。 “你……她……”高阳一撅嘴,眼睛瞬间就变红了。 “玲儿,她是长乐!”宇文哲的声音里充满了叹息。 “长乐姐姐?”高阳的大眼睛眨了眨,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十分显眼。 “长了姐姐干嘛把脸都盖上了!”高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向着长乐头上的丝巾探去。 长乐身体突然间开始颤抖,宇文哲抓住了高阳的手,皱起了眉头。 “玲儿,不要闹了!” “长乐姐姐……她……”即便是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宇文哲身上的高阳,也看出了长乐此时有多么不对劲。 曹氏更是如此,因为长乐状态不对劲,她一句话也没说,虽说心里疑惑,也没有问什么。 宇文哲送来了高阳的手,半抱着长乐,向着一处卧房走去,那里是张玲珑的房间。 高阳想着一起跟进去,却被宇文哲关上了房间门,挡在了外面,这让高阳一阵气恼。 高阳也被宇文哲刚才的表情,弄的心里有点惧怕,想要推门进去,又不敢那么刁蛮,干脆就在外面等着,曹氏也一样,心里担忧,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张玲珑赶了回来,张玲珑看上去就很开心,刚成婚没几天,宇文哲就离开了,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会不思念。 “玲珑,你可回来了,相公回来以后,就直接进了你的房间,还带着长乐姐姐,我都不敢进去打扰,你快点看看是怎么回事吧!”高阳催促到。 “怎么回事?”张玲珑心中疑惑,动作却没有一点停顿,直接推开了房门,高阳和曹氏也趁机走了进去。 长乐坐在张玲珑的床上,宇文哲站在一旁,忽然间进来几个人,即便是有张玲珑,长乐依然显得有些抵触。 “相公,这是怎么回事?”张玲珑问道。 “丫头,把纱巾拿下来吧,玲珑一定会治好你的!” “哲哥哥……我……我……”长乐声音沙哑,惶恐。 “丫头,你还信不过玲珑吗,高阳和伯母也不是外人,你以后若是生活在曹府,总不能逃避的!”宇文哲安慰道。 也许是生活在曹府这句话,打动了长乐,长乐颤抖的伸出手,掀开了脸上的纱巾,把受伤的那一侧脸颊显露了出来。 “啊!”高阳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随后,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了下来。 “姐姐,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做的!” 高阳痛惜的声音在屋子里扩散,张玲珑也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时并没有人理会高阳,因为她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长乐的脸上。 眼前的长乐,若是看右脸的话,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一道长长的伤疤刻在脸上,伤疤上还有一道十字疤痕,整个右脸都有些浮肿,而且泛着青色,甚至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感觉。 “玲珑,你看一看,长乐的容貌……”宇文哲道。 “相公,我试一试!”张玲珑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在腰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了针兜。 针兜展开,露出了长短粗细各异的银针,张玲珑伸出修长的手指,把银针抽出,密密麻麻的插在了长乐的侧脸上。 被银针插入,长乐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双眼里依然没有神采。 随着银针不停的捻动,一丝丝乌青色的血丝,顺着银针渗了出来,长乐脸上的乌青色,肉眼可见的变淡了些。 “呀,好了,变好了!”高阳兴奋的大叫。 听着高阳的声音,长乐也有了些期盼,只是张玲珑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凝重。 宇文哲明显的感觉到了张玲珑的情绪,双拳下意识的攥着,嘴唇抿着,因为用力过度的原因都没有了血色。 过了大半个时辰,张玲珑把长乐脸上的银针全都取了下来,随后重重的松了口气。 此时,长乐脸上异常的颜色变淡了很多,而且有了些知觉,那种感觉有些酸痛,却让长乐露出了希翼的神色。 长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脸颊,仿佛不敢置信,一滴眼泪毫无声息的掉在了大腿上。 “玲珑,我的脸能治好吗!” 20 “丫头,你说什么呢,你的脸很好,一定会恢复的,你会以前更加漂亮!”宇哲安慰道。 长乐摇了摇头,双手更加用力,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为恐惧的状态,宇哲发出一道叹息,把长乐抱了起来,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丫头,我们回长安,玲珑一定能治好你的!” “长安……哲哥哥……”长乐呢喃,最终在宇哲怀里闭了双眼。 宇哲不停的安慰着长乐,一整夜都把长乐抱在怀里,在黑夜里,高士廉开始准备返回长安的一切事宜。 高士廉脸色沉重,却什么也没说,宇哲身散发而出的那种杀意,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很确认,之前若不是长乐开口阻拦,长孙冲绝不可能还活着。 即便这一次回到长安,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关键是长孙冲和长乐,都是他俩是表兄妹,和自己的关系也是一样亲近的啊。 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宇哲启程了,原本还想等到独孤彦云出征土谷浑的结果,现在可等不了了。 高士廉准备了一辆特大号的马车,马车里铺几层棉被,十分柔软,长乐躺在宇哲的怀里,把受伤的侧脸藏在了里侧,显得十分沉寂。 宇哲难得坐一回马车,药师惠子也在马车里,坐在旁边,一双美目不停的注视着长乐,心里一阵哀叹,原本绝美的容颜,出现了恐怖的伤疤。 原本,宇哲想要独自回长安,高士廉心担心,非得让独孤彦云在陇右的三千将士一起跟着,保护他们的安全。 所以他们返回长安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更有一种散心的感觉。 林平骑着马,寸步不离的跟在马车身旁,面沉如水,那天晚要不是长乐开口给长孙冲求情,宇哲没有说话,他早出手一箭结果了这两人。 ……………… 长安城。 宇哲离开了大半年的时间,长安城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变得毫无波澜。 直到一队自陇而来的令兵,带来了独孤彦云出兵土谷浑的消息,整个长安顿时沸腾了。 尤其是独孤彦云的消息里,还有着为何会出兵,为何能把土谷浑收于囊下。 正所谓师出有名,是正义,要是放在以前,也许朝廷里还会有人反对,毕竟土谷浑土地的贫瘠和陇右是一样,算是攻下了土谷浑,也得每年在国库里掏银子,像是多了个累赘。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食盐的精炼之法一出,这里成了宝贝疙瘩,这个消息传来之后,朝廷里对于独孤彦云全都发出了赞美之声。 赞美独孤彦云的魄力,在没有经过朝廷的允许下,敢派兵进入土谷浑,二个反应,便是增加兵力,既然进攻了,一定要拿下。 李靖带着大军,向着陇右的方向行去,在大军正在聚集的时候,李愔带着乞伏和灵迦回到了长安。 独孤彦云正在攻打土谷浑,这面土谷浑的可汗被抓到了长安,自从唐朝建立以来还没有发生过如此妙的事情。 朝廷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要开疆辟土了,李世民这两天真是高兴坏了,差每天晚睡着也要在梦笑醒。 而且每一次朝,腰板都挺的倍直儿,之前因为对于宇哲的处理,一直受人诟病,一些大臣也总是拿这说事,现在可好了,所有人都闭了嘴,这些人有几个不知道宇哲去了陇右的。 乞伏来到长安后,惊叹于长安的繁华,心境有了些改变,直到被李愔带到了自己的王府,乞伏终于完全接受了命运。 李世民二天召见了乞伏,给乞伏封了爵位,赐了府邸,对于灵迦怀孕这件事,也表现出了十分的包容,再加李愔也确实是喜欢灵迦,李世民十分痛快的赐婚,灵迦嫁给李愔为王妃。 李世民可着实高兴了几天,也因为心情好,李愔在陇右犯的那些错误,李世民也选择性忽略掉了,要不怎么说李世民实在是不会教育孩子。 国家兴盛,百姓归心,自然也会跟着高兴,尤其是曹府,因为李愔回来后没有前来报道,高阳直接杀到了李愔的王府,李愔差点没打自己巴掌,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在陇右回来后不去曹府和这位高阳姐姐说一说自家老师的消息,是自己找收拾。 被高阳收拾之后,李愔老老实实的进宫,先是见了自己的母妃,杨妃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快,李愔才算是松了口气。 随后,李愔又去了立政殿,小兕子已经会爬了,一块血红色的玉佩,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挂在了小兕子的脖子,随着小兕子爬动,来回摇摆着。 李愔来的时候,李治正手忙脚乱的跟在小兕子身后,一脸紧张,唯恐一个看不紧,会让小兕子摔着。小兕子虽说还不到一周岁,但是眉眼间已经能看出,和长孙皇后长的极像,她别的儿女都像。 长孙皇后坐在一旁看着年龄最小的这一对儿女,眼里满是慈爱,直到李愔进来的时候,才转移了视线,露出一副期盼的表情。 去了陇右的可不止是宇哲,长乐还和宇哲在一块呢。 长安城门,一辆马车在远处行驶而来,在马车的后面,还跟着一支千人的部队,停在了远处。 长安城门的将士们顿时紧张了起来,虽说这支队伍人不多,但是出现在长安城前可不是小事。 随后,一股三人小队骑着战马向着城门奔来,一边奔驰着,一边大嚷,“陇右边关将士,奉命护送贵人返回长安!” 这时,那辆马车才开始行驶,马车到了城门外,忽然间,一队士兵涌了来,把马车围的水泄不通,连哪三位报信的将士,也被人用长枪指着,卸下了身的兵器。 宇哲掀开了马车的车帘,“阻挡我们进城!” 宇哲的声音很沉重,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意。 “原来是宇公子,真是抱歉,只是不知道宇公子为何带着这么多人,身带刀兵进入长安!这可是不允许的,不知这马车里还有什么人,若是不检查清楚,宇公子可是进不去这座城门了!” 一位队长模样的士兵,缩了缩脖子,声音狠厉,却带着些颤抖。 在说话的过程,还不停的回头,每当看到身后的众多士兵,心里才有些底气,不至于连宇哲的目光也承受不住。 宇哲很意外,竟然会被军方的人给拦在城门外,可是当初长乐是悄悄的离开了长安,又不能声张,一时之间,心里的烦躁有了些压制压制不住的感觉。 “少爷,整个长安,守卫城门的都是侯君集的兵,他们拦住你,倒是正常!”林平脸色阴沉,右手已经摸到了霸王弓。 “宇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任何进出长安城的马车,可都是要检查的!” 宇哲的沉默,倒是让这个小队长,好像看到了些希望,能够成为守卫长安城大门的队长,自然是侯君集的嫡系人物,也清楚侯君集和宇哲的恩怨,能够在大门处为难宇哲,要是让侯君集知道了,自己不是又要升官了! 宇哲的沉默,让这位队长开始幻想,而且脚步向前踏了一步,伸手向着马车的帘布掀去,却没有发现,宇哲的脸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意。 在这位队长粗糙的手掌,接触到帘布的时候,宇哲动了,一抹寒光闪过,这一只粗糙的手掌齐根而断,鲜血猛然喷出,溅在了车帘。 这位队长仿佛傻掉了,呆呆的看着自己从手腕处消失的手掌,整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仿佛才感觉到疼痛,大声哀嚎了起来。 “宇哲闯城,杀了他,他带兵闯城门,杀了他啊!” 周围变得极为安静,哀嚎声扩散的很远,周围的将士和百姓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鄙视。 其他守卫城门的士兵,看到队长凄惨的模样,根本不敢前,反而后退了一些距离,这让队长更显滑稽,仿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失去一只手掌一般。 谁敢出手啊,所有人都清楚,这位队长是因为疼痛,而失去了理智,宇哲是什么人,在太极殿当着李世民和满朝武,连杀两人还没什么事的存在。 这两人一个是三品大员,一个是侯君集的侄子,侯君集都不敢拿宇哲怎么样,只是一队守门的士兵,谁敢出手,算是宇哲真的谋反,也轮不到他们! “哼!滚开!”低沉的咆哮声在宇哲的嗓子里发出,马车随之动了起来,这一队收城门的士兵踉跄的后提,谁也不敢靠近。 宇哲转头看了看帘布,仿佛能够透过帘布,看到长乐蜷缩在马车角落内的身体。 宇哲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若是长乐在这里被别人看到了她的脸,也许真的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保护宇哲的士兵在城外驻扎,宇哲进了长安城后,还没有把长乐送回皇宫,而是直接带去了曹府,因为曹府有莫轻语。 即便宇哲不认为这个时代的医术能治好长乐脸的疤痕,但是,总归要给长乐一个希望。崔家的老者心里疑惑,每家的存书量都是十分大的,若是只拿出来三天,以现在的技术确实没有能打印的可能,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怎么,你担心我会派大量的人来抄写吗,放心吧,到时候把书全都送到我府,你们可以派人在府外等候,如何!”宇哲看着已经有所意动的众人,流露出一副得逞的笑意。 自从两晋以来,豪族兴起,藏进天下间的书籍,是为了能够获得掌控天下的资本,这么多年来,每一家掌握的书籍,数量太多了,只用三天时间,算是整个曹府里都装满了人,想抄写也抄不完。 而且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都是一本书铭刻固定的模板,三天能刻出几本书的模板? 要是用一小部分书,来换取食盐的拥有权,那可是太划算了,只是流传出去一小部分,根本无伤大雅。 “诸位,到底同不同意,给句痛快话!” 宇哲变得有些不耐烦。 赶的不是好买卖,宇哲这一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这众多豪门管事之人也浮躁了起来。 “宇公子稍安勿躁,我们怎么们确认这是真的!”老管家睁开眼睛,道。 “对啊!宇哲,你都被赶出朝堂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长孙冲嘲讽道。 “长孙冲,你要是不相信,长孙家可以退出,我没什么意见!”宇哲嘲讽道。 下一瞬间,其他人的脸色全都变了,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 长孙家退出,他们不是又可以多分一些,他们团结在一起是因为利益,若是利益有了冲突,当然会有各自的心思。 像是当然隋朝末年,每个豪门可都是参与了争夺天下的,谁抢到是谁的,这是同样的道理。 “你……”长孙冲猛的站起身来,却被老管家按住了肩膀。 “宇公子说笑了,我长孙家可没说不信,只是这些书要送往长安,可是要用很长时间的!”老管家道。 “那是你们的事情了,到时候谁先送到长安一天,谁能先一天接手食盐!” 宇哲点了点头,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惊喜。 每一家豪门因为距离长安的原因,不可能把书籍同时送到,而且需要大量的时间,这才是他需要的。 “诸位,若是没什么疑问,请回吧,我们长安见!” “呼……”大厅里剩下的竟是些粗重的**声。 “管家!”长孙冲抬起头,眼神里全都是恳求。 “唉……少爷,忍耐吧,食盐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若是其他家族得到,我们却没有,可要被落下了!” 老管家唇角动了动,微弱的声音传进了长孙冲的耳朵里。 长孙冲十分失落,再一次怨毒的瞪了宇哲一眼,原本计划好了一切,都让宇哲拿出的这一成食盐给打乱了。 谁能想得到,能够被称为国家命脉的食盐,李世民竟然会拿出三成给宇哲,但是细细想来,原本不可能的事也是情理之。 众人陆续起身向着外面走去,这可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要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家族,早一天把书送到,早一天得到食盐,这一天之的利润,可差了很多。 长孙冲因为走在最外面,所以是最晚出去的,原本宇哲也起身相送,跟在长孙冲身后,走着走着,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背后那一种让他极为厌恶的感觉消失了。 长孙冲回头,心里顿时被一股愤怒填满,这股愤怒出现的突然,像是爆炸般不可遏制。 长乐不知何时在大厅的内门走了进来,宇哲之所以停下了脚步,是因为在和长乐说话。 长乐巧笑嫣然,脸颊红润,一双美目深情的望着宇哲,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长孙冲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 长乐不停的说着,两只玉手紧紧的抓在宇哲的手腕,宇哲背对着长孙冲,不停的点着头,即便是看不到宇哲的样子,长孙冲也能感受的到,宇哲的表情是多么的柔和。 这一瞬间,长孙冲忘记了一切,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是杀死眼前的这个男人,夺回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 长孙冲是这样想的,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老管家也没有想到会在临走之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等他察觉的长孙冲停下了脚步,回头查看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长孙冲抬起了右手,用袖口对准了宇哲的后背。 老管家大惊失色,可是来不及阻止,一支漆黑的袖箭,在袖口射了出来,向着宇哲的后心射去。 袖箭带来的破空声极为细小,宇哲也没有察觉到,更没有想到长孙冲会在这样的场合暗算自己,他忽略了因为长乐的出现让长孙冲失去了理智,也高估了长孙冲,一点没有顾虑到家族的利益。 可是,这根袖箭被长乐看到了,长乐心里忽然间一纠,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宇哲的背后,已经来不及提醒,只能把宇哲向着一旁推去。 在这一刻,长乐爆发出了身体内所有的潜力,一股极大的力量在体内涌现而出,宇哲错不及防下,直接被推开了。 长乐借着反作用力,身体也让开了一点距离,那根漆黑的袖箭擦着长乐的脸,“啪”的一声,钉在了墙板。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整个大厅变得落针可闻,宇哲呆滞在了原地,长孙冲也愣住了,眼里流露出了一股极大的恐惧,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滴答……滴答……”液体滴落在地板的声音响起,宇哲战稳了身体,抬头看去。 只见,在长乐的脸,被划开了一道伤口,一滴滴乌黑的血液渗了出来。 伤口附近的脸颊,已经变得一片乌青、肿胀,而且还在向着周围扩散。 “有毒!” “表妹!”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长孙冲踉跄向前跑,宇哲却已经抱住了向地倾倒的长乐。 长乐露出了一副惨然的笑意,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支袖箭的毒素竟然如此强烈。 长孙冲脚步发软,手里拿出了解药,可是迈出了两步,被宇哲散发出的杀意震慑,一步也不敢前进。 长乐伤在了脸,距离大脑实在是太近了,长孙冲在大门口的位置,宇哲根本没等,右手划过腰间,寒芒闪过,长乐脸的伤口,再次出现了一道十字行划伤,随后,宇哲把嘴凑去,开始**。 宇哲的反应很快,大部分的毒素被他吸了出来,只有极少一些流进了长乐的体内,长乐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但是身体依然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依偎在宇哲怀里,神情尽是留恋。 直到此时,宇哲才转过身,一双冰冷的眸子,看向了还伸着手,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的长孙冲。 “宇……宇哲,你……你想干什么!”长孙冲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 “哲哥哥,不要,他是我表哥!”长乐很虚弱,但是因为宇哲及时吸出了毒素,现在已经能勉强说出声音。 宇哲身散发出的杀意太浓郁了,连长乐都感受到了这种杀意,开口阻止。 从长孙冲射出袖箭,到现在,只过了很短的时间,甚至那些豪族之人根本没有发觉这件事,老管家也才勉强挡在了长孙冲的身前,一脸戒备的看着宇哲。 “哲哥哥……”长乐的声音更显微弱,哀求。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立刻消失,把解药留下,滚!” “少爷,快走!”老管家的额头滴下了一滴汗水,在长孙冲的手里把解药夺了下来,放在了地,紧接着一把按住了长孙冲的肩膀,退了出去。 因为在这一刻,老管家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刺痛感出现在自己的胸口,这种刺痛感让他有了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 长孙冲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直接被看管家拽了出去,高士廉也被发生的这一切给惊呆了,直到此时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捡起了解药瓷瓶,跑到了宇哲身前。 宇哲接过瓷瓶打开,里面是丹药一样的药丸,长乐的身体里还惨留着毒素,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宇哲先是把药丸放进了长乐的嘴里,随后毫不迟疑的低下头,往长乐嘴里度气。 对于解药的真假,宇哲选择相信,因为毒的是长乐,长孙冲拿出来的解药一定是真的。 “咕咚……”长乐的脖颈处一动,解药咽了下去,宇哲才算是送了口气,这时根本没有空去在意长乐唇角的醇香,只是极为紧张的看着长乐的脸。 过了好大一会,长乐的脸色变得正常了些,,也恢复了些力气,最少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双手抓住了宇哲的衣角。 只是在伤口的附近,还是乌青的,在加宇哲为了吸出毒素划开的伤口,看去十分可怕。 “哲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的……” 长乐的声音虚弱,且夹杂着无的绝望。 21 “宇公子,还真是没有躲过你的眼睛,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 高士廉疑惑的问道。 “高大人,他是长孙府的人吧!”宇哲道。 “没错,他是长孙府的人,来本官这探问明天晚宴的目的!”高士廉道。 “只要不会对高大人不利,我都没有理由插手,只是,他前来只是想探查消息吗?”宇哲觉得有些不对劲。 “确实是!”高士廉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道。 “那好,高大人赶紧休息吧,明天晚有的熬了!” 宇哲转身离开,长孙府和高士廉的关系十分密切,长孙无忌的人暗自前来找高士廉,也是人之常情。 在此时,各大豪族的动作都开始进行,而且进行的十分隐蔽,如今暗卫人员在整个陇右照顾不过来,特种将士们时刻在保护城主府内人员的安全,所以对陇右城内的情报并不是很明朗,对于这些家族的动作并没有在一时间发觉。 宇哲也知道这里会有隐患,尤其是有人还敢潜入城主府,暗接触高士廉,高士廉的人品他相信,但是这也说明这些豪族已经要用出各种手段了。 但是独孤彦云留下了三千人,宇哲对于安全还是很有把握的,他可不相信这些豪族敢明目张胆的组织力量进攻城主府,只要是偷摸进行,他都有把握抵御,所以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早,灵迦和乞伏在那一百特种将士的守护下,离开了陇右,向着大唐国内,长安的方向启程而去。 乞伏根本逃不了,土谷浑的命运也已经注定,在朝廷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动了这样规模的战争,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可是在宇哲的影响下,却真实的发生了。 抛开这一次对土谷浑的战争不说,下午天色渐黑的时候,各大豪门的主事人陆续开始行动,像是一次那样,仿佛时间又有了一次轮回,一模一样。 城主府的大门完全打开,灯火通明,一队士兵站在大门外,充斥着肃杀之意。 太阳落山后,除了独孤彦风,其他家族的人陆续到来,看着眼前的阵势,这些平时在各自家族内有权有势的人,心里一突,变得有些迟疑。 不过来都来了,怎么样也得硬着头皮,要是站在大门外不敢进去,才真是让人看了笑话,古人对于荣誉,可是看的生命还重。 在城主府的大厅里,这一次是高士廉坐在主坐,主持今天的晚宴,今天早灵迦和乞伏被送往长安,原本李愔也打算留下来的,宇哲也想着李愔能够经历多一些,自己在好好教育,最少把李愔原本那种敏锐的感觉给挖掘回来。 但是李愔不放心灵迦,毕竟有了自己的孩子,直到灵迦离开后,这种担心更抑制不住,在这样的情形下心思全都被占据,还不如跟着一起回去。 所以李愔带着一队士兵追了去,和灵迦一起返回长安。 宇哲也在大厅里,而且坐在高士廉旁边,宇哲想要快刀斩乱麻,彻底解决陇右的隐患,还要达成自己目的,亲自出面是唯一的选择。 没过多长时间,长孙冲也来了,长孙冲进来以后,直接走到高士廉身前,看到了高士廉旁边的宇哲,顿时把脑袋扭到了一旁,鼻孔扩大,发出了一道鼻腔声。 “冲儿见过舅爷!” 长孙冲给高士廉鞠躬,道。 宇哲十分意外,皱起了眉头,长孙冲竟然也来了,不由的扭头看向高士廉,高士廉也是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 长孙冲来了陇右,自己却一点也不一道,这说明在情报当年的损失,要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高士廉没有说话,仔细的看着身前依然鞠躬的长孙冲,昨天晚见到了跟随长孙无忌多年的老管家,心里十分凝重了,长孙冲竟然也来了,长孙冲可是长子,性质完全不一样啊! “舅爷?” 长孙冲弯着腰,过了老半天也没有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正看到高士廉看着自己,眼神里却明显在想别的事情。 “哦……冲儿,先坐下吧!” “多谢舅爷!”长孙冲坐在了座位,那位老管家站在长孙冲的身后,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咳咳,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开门见山吧!” 高士廉刻意咳嗽了两声,道。 “诸位来陇右,无非是看了食盐,可是食盐的精炼之法多么珍贵大家都知道,土谷浑为了得到食盐,不但把本官掳走,还杀了诸位的亲人,可是得到的结局呢,却是国破家亡,野心和实力可是成正的!” “什么?土谷浑被灭了?高大人开什么玩笑,如果这是真的,早天下皆知了,我等可是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啊!” 众人愕然,这可是惊天的事情,像是当初灭了突厥后,李世民可都为此大赦天下了。 “土谷浑乞伏可汗,在今天早,已经被特种将士压着,前往长安了,土谷浑的五万大军,在关隘下死了四万,剩下的一万也被俘虏了,独孤彦云率领大军,进攻土谷浑,难道土谷浑还有实力阻挡吗!”高士廉的声音里带着些傲然。 “有些事……” 长孙冲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变得有些畏惧的众人,忽然间觉得自己昨天所做的一切,都有了一种白费的感觉。 “不错,原本我想去土谷浑玩一圈,不小心遇到了乞伏,所以邀请乞伏来陇右作客,谁知道乞伏非得去见识一下长安的繁华,我们也没办法不是!”宇哲笑道。 “你……胡说!” 长孙冲差点一口气没喘来憋死。 宇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告诉大家乞伏是他抓来的,因为是宇哲,所以众人都相信这的确是事实。 可是宇哲不能带兵,又不能明着说,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诸位,现在可不是强取豪夺的年代了,食盐总归是要给百姓们吃的,按理说食盐都是官家的,但是,我宇哲从来不尊常理,所以在陛下手里留下了一些,每年陇右产出…不,应该说以后每年陇右和土谷浑产出的食盐,可以拿出一成分给你们,如何?” “留下了一些,一成?” 众人沉默,食盐、铁,自古以来是朝廷控制的,他们来陇右,也是想知道食盐的精炼之法,然后偷偷的炼取食盐用于走私,这是暴利,即便明知是死罪,也也会不顾一切。 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说能够拿出一成,虽然只有一成,但是总量太多了啊,算是在座的这些家族都够分了,这其完全合法,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并没有怀疑宇哲说的是真是假,一是这个方法是宇哲创造的,当年宇哲发明马蹄铁和朝廷分红有过先例,二,这件事很容易能证明真假,说谎根本毫无意义。 “没想到,宇化及竟然留下了这样的虎子!” “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不可能是银子吧,仅仅是这一成的食盐,可以让你成为整个大唐最富裕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想要在我们身得到什么!” 一位老者站起身来,神情凝重的说道。 这位老者是清河崔氏的人,是现任家主的亲叔叔,绝对的核心人物。 老者说完以后,微微转头,看了长孙冲身后的老管家一眼。 长孙冲脸色一变,抬头看向老管家,刚才崔家老者那个眼色他可是看明白了,那是停止报复计划的意思。 “稍安勿躁!”老管家小声道。 “切……”长孙冲一撇嘴。 宇哲提出的诱惑太大了,能够光明正大的拥有食盐,这是从古至今都无法想象的。 “哈哈哈,先生快人快语,银子嘛,怎么样都能挣来,但是各大家族的藏书,可不是轻易能得到的了!”宇哲笑道。 “藏书!这不可能,宇哲,你好大的胃口!” 老者一下子变了脸色,大厅里在座之人都是人精,瞬间知道了宇哲的目的。 这些藏书是各大豪族培养人才,立于朝堂之的资本,可以说是他们的根,要是传出去,任何人都能看的到,他们的根被断了。 “呵呵,先生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我只看三天,如何?难道我还能在三天时间把所有的书都印刷一份吗?给我书,食盐可以给你,若是不给我书,到时候这些食盐,会连你们家族所在的地方都不会运送,这都是你们造成的,到时候你们所在地方的百姓吃不新盐,要是有什么不满闹出乱子,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宇哲冷笑,道 “你……你这是威胁人!”长孙冲拍案而起。 宇哲皱眉,只是撇了撇嘴,根本没有理会,长孙冲内心癫狂,眼神里快了一道仿佛要失去理智般的恨意。 这种无视人的感觉,太让人憋气了。 “三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众位豪门的管事之人,脸色全都显得十分阴沉,长孙冲一句鸿门宴,也挑起了众人心的怒火。 而且与之前不同,他们带来了相当强悍的力量,独孤彦云又带兵离开了这座主城,心里有了底气,自然会显得十分不同。 “长孙贤侄,你说吧,这一次的晚宴我们到底要不要去,高士廉说会拿出一部分食盐的股份来分配,要是错过的话,可十分可惜了!” “崔家说的不错,高士廉可是贤侄你的舅爷,你应该知道的,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贤侄,你之前说一次晚宴全都是宇哲的计划,与高大人无关,那么我们要趁这一次晚宴报仇,误伤到了高大人怎么办,所以还需要贤侄去见一见高大人,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长孙冲感到无沉重的压力,虽然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宇哲的身,但是十分显然,这些人并不会完全相信,能在这个时候被派来陇右的,哪一个不是老狐狸。 高士廉和长孙家的关系谁都知道,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都是他养大的,而长孙家的力量,在众多豪门不可或缺,所以这些人才会转移矛盾,接受长孙冲的说法,这一点,长孙冲心里也清楚。 不过死的那些,都是眼前这些人的亲人,虽然理智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真到了关键时候,头脑一热,伤到了高士廉,那可糟了,没准他们的联盟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放心吧,我自然会暗自见舅爷一面,这一次我决定参加,一次我三叔死了,这一次自然是报仇的好机会,诸位觉得如何!” 长孙冲站起身来,恶狠狠的说道。 “贤侄可是认真的?宇哲虽然被逐出了朝堂,但是他依然是驸马,而且和长孙皇后的关系……” 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长孙冲身体一顿,变得有些迟疑,脑袋转了转,看向身后的那位老管家。 老管家的表情同样显得十分凝重,看到长孙冲询问的眼神后,微微点了点头。 长孙冲的脸色顿时变得狂喜,仿佛心里的顾虑在这一瞬间完全消散。 “哼,不用担心,姑母远在长安,还管不了陇右的事,事后宇哲已死,难道姑母还会因为一个死人,与那么多家族硬抗吗,之前我们各大家族之人死在城主府,到了现在不是也没有一个说法!”长孙冲冷哼,道。 “那好,我们好好谋划一番,这一次定要报仇,也该让世人知道,我等家族可还存在呢,即便是李氏皇族,也必须对我们有所顾虑!” “等等,在这之前,还是看一看这个分配股份是怎么回事,这可是我们来陇右的目的!” “不错,独孤四爷言之有理,四爷,独孤彦云那里虽说带兵离开了陇右主城,但是谁也说不定会不会回来,还要你去接触一下,我记得当年在独孤家,你和他是关系最小的,当年他之所以能带着亡母离开独孤家,也是因为你的帮助吧!” “哼,崔道,你知道的够多的,独孤彦云那里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好!” 一瞬间,整个场面变得安静了下来,独孤四爷看去很苍老,独孤彦云大十几岁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 但是知道独孤家情况的人都知道,独孤四爷名叫独孤彦风,独孤家家主这一代排行老四,独孤彦云和独孤复都小。 只是当初他和独孤彦云走的太近,而且为了独孤彦云和独孤复撕破了脸皮,所以在独孤复成为家主后,在家族受到了极大的排挤,这些年过的并不好。 但是独孤彦风对于独孤家极为忠心,帮助独孤彦云离开独孤府后,并没有选择一起离开,算这些年过的并不如意,独孤彦云也层家想把他接出来,但是独孤彦风也没有理会。 可以说是死脑筋,也可以说是血脉带来的影响力,从小时候的教育造成了他的思想是如此。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些家族到底是多么根深蒂固,为何朝代都在更迭,他们却依然存在。 “行了,众位,现在是我们团结一心的时候,既然决定了开始准备吧,独孤叔叔,独孤将军那需要您去探查一下消息,这一次行动对独孤将军不会有任何影响,你不会有所顾虑吧!” 长孙冲身后的那位老管家开口,整个大厅里的气氛又是一变,所有人看向老管家的目光都非常凝重。 “放心吧,三哥那里我会去一趟,这原本是这一次我来陇右最重要的目的!”独孤彦风点头,道。 “那好,诸位,明天晚,城主府见!”长孙冲兴奋的站了起来,拱手道。 众人起身,顺序的离开了这座大厅,只剩下了长孙冲和这位老管家还留在这里。 “公子,一次晚宴,只有独孤家是家主在那,独孤家的损失是最大的,这一次之所以是独孤彦云代表独孤家来了陇右,最大的目的应该是想把独孤彦云请回去担任家主。 独孤家打的好算盘,独孤彦云本是三品武将,又是陇右关隘的镇守大将,若是独孤彦云真的答应回独孤家做家主,那么独孤家以后可成了陇右的地头蛇,他们的势力其他家族也不好撼动了!” 老管家沉思了一会儿,提醒道。 “不用担心,独孤彦云想要回独孤家做家主,也得看陛下同不同意,陇右是大唐的,这一点在来的时候父亲交代过,争夺食盐可以,但是得在一定的底线之,独孤家想独吞那是找死,大唐离不开我们这些豪门,可是离开一家还是没问题的!”长孙冲摇了摇头,道。 “哈哈哈,少爷看的透彻,长孙家后继有人了!”老管家十分满意。 “管家,你为何同意这一次把宇哲留在陇右,要是让姑母知道,我……我……” “少爷,您要知道,有宇哲在,您娶不了长乐公主,把宇哲留在陇右,是各大家族联手,我们之前并不知道,当时也努力相救,可是却没能救回来……” 长孙冲眼神越来越亮,直到最后仿佛爆发出一道光彩,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了根本性的改变。 “没错,为了表妹,我绝不退缩!” ……………… 晚。 独孤彦风带着一些人,去了陇右的那座关隘,独孤彦云刚刚带兵出发,只留下了一万人守城和看守俘虏,甚至陇右之内的人都不知道即将掀起一场灭国的战争,独孤彦风自然也不知道。 其余各大家族的人手也开始向着城主府周围渗透,像是一只大向着城主府笼罩了过来。 趁着夜幕,老管家身穿一身夜行衣,翻进了城主府内,老管家的感官十分灵敏,躲过了所有的巡逻,连特种将士的巡守都躲了过去。 老管家仿佛早知道城主府里的具体布置,直奔高士廉的房间而去,高士廉已经休息,房间里一片黑暗, “咯吱……”门轴摩擦的声音响起,声音很轻,老管家四处看了看,闪身走进了房间里。 原本,放在以前,这点摩擦声还无法吵醒高士廉,但是之前被人掳走,经历过那种日子,精神早变得极为敏感,在开门声响起的时候,高士廉猛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你是谁?”高士廉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人,并没有大喊大叫,十分明智、沉着。 “高大人,是老奴,深夜来见大人,还请见谅!” “是你,你来陇右了?也是为了食盐,是无忌让你来的?”高士廉愕然,仅听声音认出了老管家的身份。 “高大人,老爷交代过,老奴这一次来陇右,一定不会让高大人为难,只是老奴不知道明天的晚宴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老奴也好及时配合!”老管家道。 “你明天来知道了,既然无忌交待过你,你到时候听本官吩咐行,快点离开吧,现在这城主府里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出的,要是被发现了,本官也救不了你!” “高大人,明天……” “走吧,明天你知道了!”高士廉的态度十分坚决。 “唉,那好吧,高大人,明天晚宴,尽量离老奴近一些吧!” 老管家很了解高士廉的脾气,知道高士廉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所以产生了退意。 在离开前,老管家提醒了一句,高士廉心里着急,也没有在意,直到老管家离开后过了很长时间,外面也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高士廉躺在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因为那些特种将士的实力他十分清楚,老管家能潜入进来,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高士廉再一次坐了起来,披了外衣,下了床,向着房间在走去。 打开房门后,高士廉惊讶的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宇公子,还真是没有躲过你的眼睛,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 ------------ 22 “啊?在举办一次晚宴?”高士廉惊讶,道。 如果不是了解宇哲一直以来的为人,高士廉甚至会认为宇哲在成心嘲讽他。 毕竟,一次自己可是举办了一次晚宴,为了震慑那些豪门,可是那一次宴会被搞了个稀烂,现在提及再举办一次宴会,也是宇哲提及的,要不然非得把他人道毁灭不可。 “愔儿,带着灵迦去休息吧,既然哲哥哥已经回来了,你去准备准备!” 长乐几步走到了宇哲身旁,对着李愔说道。 “那好吧,愔儿告退!”李愔牵着灵迦的小手,赶紧退了出去。 乞伏沉默的站起身来,紧跟着离开,高士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乞伏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宇哲怪的看了长乐一眼,长乐没有回避的意思,而且看去态度十分坚决。 宇哲只是略显怪,但是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没有瞒着长乐的必要。 “高大人,这些豪门聚集到陇右,无非是想要打食盐精炼之法的算盘,现在独孤彦云已经开始派兵攻打土谷浑,这才是大事,陇右城内必须快刀斩乱麻,原本是复杂的事情,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 宇哲沉声道。 “什么,独孤彦云进攻土谷浑?”高士廉道。 “没错,所以独孤彦云是没空管陇右了,他的大军也不能指望!”宇哲道。 “宇哲,陛下的眼光没错,可叹、可悲啊,之前本官还曾参过你,幸亏陛下顶住了压力!”高士廉惭愧的摇了摇头,道。 高士廉此时心里的波动很大,当初刚开始的时候,来到陇右主持精炼食盐,心里对于宇哲的看法有了些改变。 也明白了武将为何有那么多大将都那么欣赏他,在臣,杜如晦和房玄龄每一次也是力挺。 尤其是杜如晦,可不是只因为宇哲救过他的性命,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宇哲的能力。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不过杜如晦。 这一瞬间,高士廉的脑海里闪过了极为复杂的想法。 “高大人不必多说,大家都是为了大唐,只不过是思想不同罢了,这一次的晚宴,还要大人出面才是!” 宇哲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意,道。 “好吧,本官豁出这张老脸不要,在下一次帖子,不过,一回本官宴请,却导致众多豪门管事之人被杀,这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来!” 高士廉苦笑,还真不知道到底这一次的晚宴会不会举办起来。 “放心吧,一定会举办起来的,这一次叫他们来,可是要分配精炼出食盐来分给他们,每人给一家一些股份,您说他们会不会来!”宇哲道。 “给他们一些股份?你说的股份指的是?” 高士廉顿时瞪大了眼睛,道。 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过股份这种词,不过这个词表面的意思十分明显,高士廉也能听清楚这里面的意思。 “宇哲,食盐精炼之法确实是你发明的,但是这是国家重器,你说要分给他们食盐的股份,可曾得到过陛下的允诺,还是陛下是这么吩咐的,难道陛下要妥协吗!” 高士廉顿时变了脸色,道。 “哈哈哈,陛下当然不会妥协,也没有吩咐过,但是我要做这些,还用不到非得陛下允诺才可以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士廉的脸色越来越沉,刚才对宇哲的感官彻底扭转了过来,现在又有了些恼怒。 “高大人,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当初我发明了这食盐精炼之法,和陛下有过约定,这每年的食盐,有我的三成股份,这一次我把这三成股份拿出来,还用不到陛下答应吧!”宇哲解释道。 宇哲的话像是惊天霹雳,不仅是高士廉,一旁的长乐和韩明也被震惊的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每年精炼的食盐,有三成是……是你的?” 高士廉下巴的胡子不停的颤抖,食盐太珍贵了,每年陇右可以产出的食盐,价值太珍贵了,算是三成,也是无法想象的,可以说,有这三成的股份,已经有了富可敌国的资本。 “当然,这件事只有我和陛下知道,哦,对了,还有王总管知道!” “宇哲,你愿意拿出股份来,真的如此高风亮节?本官不同意,这些豪门原本有很大的势力,要是在得到食盐的股份,那可……” “高大人不必担心,想要得到,当然也要付出,而且是付出更大的代价,我从来不做吃亏的事情!况且,我只准备拿出一成来分配,足够了!” 宇哲看着高士廉显得十分苍老的面庞,渐渐眯起了眼睛,一股极大的压力,缓缓散发而出。 高士廉忽然间变得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李世民站在自己的眼前。 当初自己见到李世民一面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仿佛天地间最为光彩夺目的人,所以自己才会力排众议,把长孙皇后嫁给了李世民。 “那好,本官知道了,这一次本官豁出去了!” 高士廉说完以后,抬起脚步,向着外面走去,韩明在两人身看了看,发现情形有些不对,那边的长乐公主正用一种保含着杀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浑身一震,赶紧追着高士廉的脚步跑了出去。 大厅里只剩了长乐和宇哲,长乐眼里的情愫早不在掩饰,宇哲在长乐火热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自然。 “哲哥哥,这一次晚宴之后,要返回长安了吗!”长乐抬着头,眼里变得有些红润。 “当然了,离开长安也有很长时间了,这一次来陇右,可是找到了很好的契机,回到长安后还要忙碌呢!”宇哲心叹息,抬起手摸了摸长乐的秀发,柔声道。 “可是回到了长安,父皇会让我嫁给表哥,我……我不想回去!”长乐抓住了宇哲的胳膊,把已经抬起的脸又抬起了一些,阻止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丫头,你放心吧,长孙家也在陇右,这一次我可没有打算让他们能轻易得到食盐的股份,长孙家更是如此,你不想嫁给他,那不嫁,一切有我!” 宇哲这还是一次对着长乐表态,长乐也没有想到,美目透露出了一丝狂喜。 “嗯,那我们回长安!” ……………… 高士廉离开了大厅之后,去了书房,开始亲自动笔写请帖,这一次和一次有一些不一样,这一次的请帖之,很清楚的写着宴会的目的,是为了食盐精炼之法。 高士廉也没办法,不这样写不行啊,要是不这样写,高士廉担心没有人会来参加,那样可尴尬了。 一回诸多豪门起了核心管事之人,现在官方也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高士廉都可以想象的到,李世民在长安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时间过了这么久,该传递回去的消息早传到了应该到达的地方,甚至这些豪门又派出了主事之人来到了陇右,而且还带着很强的武装力量。 现在之所以没有显现出来,完全是因为韩明当机立断请独孤彦云带大兵入城,不然陇右早乱了。 高士廉写完这些请帖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看着眼前的请帖,高士廉露出了一副极为严肃的神情。 “唉,陛下,宇哲真的和你年轻的时候很像,身有着帝王之气,他真的会为大唐带来兴盛,而不是灭亡吗,你在的话,能压制住他,可是你若不在了,宇哲这个人,不能留啊!” ………… 二天一大早,韩明拿着这一摞请帖,坐着马车,亲自去送,一是表示这一次宴会的必要性,而是给这些豪门一些压力,我堂堂刺使,都亲自来送请帖了,这可是古来未有的。 果不其然,韩明亲自送请帖,引起了众豪门很大的反应,一大早,这些豪门的主事之人聚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家族内重新派来陇右的,因为一次发生的事情,此时已经完全团结了起来。 在一处宽敞的大厅里,放着十几张座椅,坐满了人。 长孙冲坐在正坐,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眼神里散发着刻骨铭心般的怨毒之色。 在这里面,长孙家可以说是豪门里势力最强的,最少在李世民登基为皇以后的这些年确实如此,而且长孙冲是长孙无忌的长子,将来要继承长孙家的男人,坐在主座也属于正常。 “咳咳……” 沉默了一段时间,长孙冲发出一阵咳嗽的声音,打破了平静,随即身手,在身后那名老管家手里接过了那本请帖。 “诸位叔叔、爷爷,你们怎么看,这一次的晚宴会不会还是一场鸿门宴,我们该不该去!” 长孙冲的声音很低沉,而且故意在鸿门宴这三个字加重了语气,听的众人一阵皱眉。 “当然要去,不但要去,公道也该讨还回来了,之前高士廉消失不见,我们没有找到人,现在他冒了出来,别想轻易揭过,谁知道是不是他和宇哲一起做的局,消失了那么长时间,没准是返回长安见李世民去了吧!” ------------在城墙外,两支大军交锋的不远处,宇哲带着他的队伍隐藏着,林平背后的霸王弓已经握在了手里。 “林叔,土番大军的这位领军人,你怎么看!” 宇哲看着土番直接选择退兵,感慨道。 “是一个难缠的人物,算是我用霸王弓,想要取他的性命,以刚才的距离来说,最少要靠近一半!最好不要放他离开,以后一定是一个莫大的威胁!”林平道。 “呵呵,因为是威胁,所以我才让你告知独孤彦云不要插手,一是能够坐山观虎斗,二是为了放他离开,土番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很好的磨刀石,要是在这里折损,实在是太过于可惜了!” 宇哲轻笑道。 “公子,末将真是见识到了!” 席君买感慨,一旁的众位将士看着宇哲风轻云淡的样子,神色火热。 “好了,兵贵神速,立刻回城,关隘内的五万大军,足以攻下现如今土谷浑的任何地方!”宇哲道。 “攻破土谷浑,灭国之战,开疆辟土之功,公子,末将……末将……” 席君买脸色涨红,道。 “说起土谷浑,没有人你更清楚,放心吧,算是独孤彦云带兵,也少不了你的这支队伍,你原本不是受独孤彦云节制吗,走,回城!” 宇哲首先在藏身的地方,翻身马,向着那座关隘的城墙处奔行。 众将反应了过来,跟在宇哲身后,拉开了一道长长的队伍,在其他方位,还有九支相同的队伍,向着同一个方向行进,像是九天直流的河水,要汇入江河。 关隘的大门是打开的,席君买的队伍关隘内的守军极为熟悉,十分顺利的进入到了大门内。 进入大门后,有士兵引领着宇哲几人来到了城墙之,独孤彦云迎了来。 “独孤将军好计谋,竟然让土谷浑和土番打了起来,是利用了乞伏吗?”宇哲赞叹道。 “额……宇公子说笑了。”独孤彦云神情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 “咦?不是将军?” “确实不是,宇公子,你不让我出兵援助土谷浑,还要俘虏剩余的这些士兵,到底是为了何事?”独孤彦云道。 宇哲不在追问,独孤彦云显然是不想多说,对于独孤彦云的问题,现在才是最为迫切的。 “独孤将军,土谷浑这一役损失了五万大军,大将罕加身陨,乞伏可汗也在我们的手里,在这种情形下,以关隘内的五万大军,能否攻下土谷浑!”宇哲沉声道。 “攻下土谷浑!”独孤彦云惊讶,瞳孔骤然收缩。 之前乞伏被特种队的将士抓到了陇右,他还以为是因为土谷浑大军压境,宇哲才把乞伏抓了回来。 现在想来,这里面有事啊,毕竟,人家乞伏可是有着正当理由才出兵的,而且,虽然大军陈列在这座城墙外,可是一次攻城的举动都没有过。 仅凭这些,来没有直接出兵进攻的理由,大唐的附属国有很多,要是随意进攻属国,可是会带来大规模恐慌的。 “你做的到吧,现在正是绝好的时机,至于借口,勾结贼人,图谋陇右之地精炼食盐之法,强行掳走我大唐的二品大员和当朝皇子,还不能出兵吗!”宇哲道。 “这……这一切都是土谷浑做的?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得陛下下旨才好吧!”独孤彦云震惊,道。 “当然,独孤将军,土谷浑这片地方,和陇右基本相同,攻下土谷浑,对于大唐的未来也会有很大的影响,机不可失,若是等到陛下的旨意,一来一回,最少也得两三个月,到时候土谷浑有了**的时间,若是立了新主,到时候可不会那么顺利了!” 宇哲看着独孤彦云为难的样子,心里叹息,这个独孤彦云作为将领,十分称职,基本没有什么缺点,是对于李世民太过于忠心了,甚至已经忠心到一种病态的程度。 夷灭国家,开疆辟土的功劳放在眼前,首先想的还是李世民,有些瞻前顾后的感觉。 “独孤将军,以陛下的腹黑程度,你说他会不会出兵!” “宇公子,你……” 独孤彦云苦笑,在他面前直接说李世民腹黑,眼前的宇哲还是一个,不过人家可是翁婿,自己还是别说什么了。 “罢了,只要是为了大唐,本将算是背骂名又如何!” 独孤彦云露出一副慷慨义的表情,转身向着城下走去。 宇哲愕然,转身看向林平,“林叔,独孤彦云是不是以为我刚才都是骗他的?” “呵呵,土谷浑一向胆小,若是不知道真相之人,听到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还真是不会相信!”林平笑道。 “算了,是不是真相并不重要,林叔,金昌永也许还在城内,要是能活捉,抓了他,若是不能,也不要下死手,他可是重要的线索!” “好吧,这个金昌永是个人物,活捉的可能性不大,我尽力!不过,这一仗你不管吗,毕竟是灭国之战!” 林平点了点头,道。 “林叔,我不能管,之前做的那些是暗卫行动,都在暗处,可是这一仗不同,只要独孤彦云出兵,全国的注意力定然会集过来,我现在已经不能领兵了!”宇哲道。 “是啊,你已经不能领兵了!”林平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公子,我们……”席君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去吧,证明你的价值,这场战争之后,随我返回长安!”宇哲道。 “多谢公子,兄弟们,我们走!”席君买兴奋,一边走下城墙,一边激动的大嚷。 走下城墙后,带着那三千部队,很快融入进了大部队。 随后,城内的五万大军开始调动,留下了一万人来看管俘虏,剩下的那一万,排着整齐的军阵,开始向着土谷浑进发。 与此相反,宇哲却带着自己的队伍,返回了陇右主城。 自从离开长安到现在,外贼全是清理干净了,剩下的是还在陇右内的那些大家族。 幸亏了独孤彦云的强力镇压,宇哲才能在攘外的时候不用担心内部会乱套,现在也能把全部精力用来对付他们。 因为这些家族在明面都是朝廷的人,是自己人,不可能用对付土谷浑的方法,直接武力镇压,所以更加麻烦。 城主府。 长乐坐在主位,高士廉在长乐的右手旁,怒视着李愔。 乞伏仍然一副颓废的样子,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有看向灵迦的时候,才会有些愧疚。 灵迦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恐惧,还有些甜蜜,躲在李愔身后,两只大眼睛偷偷的看着长乐,尽是哀求。 “皇……皇姐,您看……能不能送灵迦去长安?”李愔抓了抓灵迦的小手,恳求道。 “舅姥爷,您怎么看?”长乐并未机会李愔,而是看向了高士廉,恭敬的问道。 “公主殿下,灵迦身为土谷浑公主,倒也配的蜀王殿下,而且还怀了李氏血脉,这件事还是让老臣写下一封奏折,禀报圣,让灵迦公主和奏一同返回长安吧!”高士廉考虑了一会儿,道。 “皇姐,土谷浑毕竟……” “闭嘴,土谷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长乐一瞪眼,打断了李愔的争辩。 “等哲哥哥回来后,本宫让一队特种将士护送灵迦返回长安,到时候到底如何处置,让父皇决定,至于乞伏可汗……” 长乐秀眉颦皱,“乞伏,你与灵迦一同去长安吧,本宫承诺,保证你土谷浑王族的安全!” “唉……多谢公主殿下!”乞伏这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声哀叹,让人心里一震。 “那好,等到哲哥哥回来!”长乐满意的点头。 “公主殿下,高大人,宇公子回来了!” 下一瞬间,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紧接着,是韩明的大喊声,显得十分兴奋。 韩明作为陇右道刺使,做到了现在要跑腿传消息的地步,也是世所罕见了。 “哲哥哥回来了!”长乐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继续处理李愔的事情,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大门之外。 大厅内,众人反应不一,李愔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侧脸,乞伏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刻骨铭心的恨意,高士廉微笑着捋了捋胸前的胡须,只有灵迦缩了缩身体,显得十分畏惧。 宇哲跟在韩明身后,走进大厅之后,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疑惑。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 “老师……”李愔开口,下意识的挪了一下身体,把灵迦完全挡在了身后。 “怎么了,这么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宇哲脸一沉,道。 “老师……我……”李愔差点哭了,怎么自己什么还没说呢,挨骂了,好像自从来了陇右,自己做的这些事没有一件是值得表扬的,难道真的是父皇把自己教傻了? “行了,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宇哲说完看向高士廉,“高大人,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举办一次晚宴了!” ------------ 23 “公主殿下,您想替宇公子掌管这军校,这可能吗?”药师惠子有一种世界观崩溃的感觉。 一次见面时,还以为这是一个极为温柔的女孩,内心里怎么可能这么强大,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 “怎么不可能,当年我的姑姑太平公主,还不是领兵打仗,是死后也是以军礼仪下葬,大唐三分之一的国土都是姑姑打下来的,姑姑能做发的事情,本宫也能做,本宫,一定会跟哲哥哥的脚步!” 长乐站起了身来,神色坚定,带着一抹温柔。 药师惠子被震撼的久久不能自已,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酸楚,这种酸楚更像是给长乐打抱不平。 “宇哲,为何,这么优秀的女孩钟情于你,你却视而不见,真是太混蛋了!” ……………… 陇右城距离那座关隘并没有多远,有什么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可以互通。 独孤彦云站在城墙,看着土谷浑和土番大军的交锋,眼神里尽是感叹。 在独孤彦云的身后,站着一队士兵,士兵旁是土谷浑派来的使者,这位使者表现的十分着急,眼露着哀求之色。 “独孤将军,快点派兵吧,我们的五万大军,损失太过于惨重了!”使者哀求道。 独孤彦云一直在关注这一场大战,刚开始的时候,土谷浑凭借着气势的优势,还占了些便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实力的差距最终还是显现了出来。 土番止住了疲态,开始反扑,此时,土谷浑已经有了一些被打的即将崩溃的感觉。 无视双方的实力差距,仅凭一股怒气,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但是罕加也不是因为愤怒会失去理智的将军,派人来关隘内求援,是他留下的后手。 即便是这一次带大军,屯驻在了关隘之前,罕加也认为自己的解释,能完美的解释这一切。 事实正是如此,土谷浑所参与的这一切,目前只有宇哲最为清楚,高士廉和赵国等人,因为是被关在了土番,还以为是土番计划的这一切。 土谷浑毕竟是大唐的属国,独孤彦云虽说气愤土谷浑竟然敢大兵压境,想要给土谷浑一个教训,到了现在也差不多了。 土谷浑的军队现在已经损失了一大半,虽说土番也因为各种原因,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但是土番的军队建制依然完整。 独孤彦云轻轻的点了点头,土谷浑即将崩溃,要是在不出手,可一个也救不回来了。 独孤彦云的示意,让土番的使者欣喜若狂,偏将前去传令,关隘内的大军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独孤彦云几年没有打仗,心也涌现出了一些兴奋的感觉,在下一瞬间,独孤彦云忽然间感觉到一股致命的危机,浑身汗毛炸立,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瞳孔映照出了一个黑点。 这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独孤彦云从来没有经历过,浑身像是被冰封在了原地。 很快,这道黑点慢慢变大,最终,独孤彦云看清楚了,这分明是一根漆黑色的铁箭。 这根铁箭被抛射而来,狠狠地扎在了独孤彦云脚下的石头里,独孤彦云心里的危机感随之消失。 “保护将军!” “来人,有刺客!” “到底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城墙的士兵一阵骚乱,大声喊叫。 “够了!”独孤彦云大喝一声,狠狠地扫视了周围一片混乱的将士。 “哼,有什么好乱的,本将还没死,算本将死了又怎么样,这座城墙不用守了吗,乱什么乱!” 独孤彦云的声音压下骚动,随后伸手向着那根黑色铁箭的尾部,在面缠着一根纸条。 纸条被展开,独孤彦云脸色一变,抬起头看向了城墙下方,两军混战的地方。 “将军,这是……”一位偏将疑问道。 “传令,城门关闭,大军守城,不得出城援助!”独孤彦云沉声道。 “独孤将军,这是为何,我土谷浑的五万大军,可是要消耗殆尽了!”一旁的使者惊恐嘶吼。 “哼,你还想代替本将发号施令吗,把他拿下!” 独孤彦云冷哼,将士们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把使者抓了起来,带离了城墙。 “竟然连霸王箭林平也来陇右了,土谷浑到底在搞什么,为何宇哲阻止我出兵……” 独孤彦云把手掌握在箭,一丝冰凉的触感传进了大脑,眼神里尽是疑惑。 ……………… 城墙外,罕加带着一队人马疯狂的冲杀,土谷浑的队伍已经开始溃散,连最基本的队形都无法保持。 当时城门只打开了一丝,被关了,罕加根本没有留意到,罕加绝望,带着人马直冲土番大军央,钦陵所在的位置,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罕加是土谷浑最强的大将,敢于直面金昌永,手里擎着一柄大刀,舞的虎虎生威,临近的土番兵,无不是一合之敌。 罕加虎目怒瞪,浑身散发着一股极为惨烈的气息,很快,在人群一眼见到了钦陵。 “吼,贼人受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罕加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吃痛,疯狂嘶鸣,像是一道离弦之箭,瞬间和自己的队伍拉开了距离,独身一人冲了过去。 罕加发出一种野兽般的吼叫,手的大刀高高扬起,仿佛眼里只剩下了钦陵一人。 “舌燥!”钦陵面露不耐之意,在罕加距离自己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右手紧握着铁枪的枪杆,猛的向前抛了出去,这杆铁枪像是标枪,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了。 “嘭!”下一瞬间,响起了一道惊天脆响,罕加手的大刀直接磕在了长枪的枪尖。 “咔嚓!”罕加的眼爆发出一股不敢置信的神色,双手一沉,手的大刀竟然被那杆长枪给磕断了。 这杆长枪离开了钦陵的手,还有如此大的力量,经过了罕加的大刀,也转变了一些轨迹,原本向着罕加的胸口而来,结果在罕加的左肩膀穿了过去,在肩膀留下了一个恐怖的血洞。 “嗯哼!”罕加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惨白,眼神里的怨恨已经变成了一片骇然。 “怎么可能!” 罕加手断裂的大刀落在了地,勉强才能维持不在马背掉落下来,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透了。 “不错,能撑过本将一击,你有活下去的资格,抓活的!” 罕加吩咐之后,不在理会,一群将士涌了来,罕加强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已然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哈哈哈,土番……”罕加惨然一笑,身体猛然一顿,眼神里的光彩变得一片死寂。 “将军,那位土谷浑的大将死了!” 一位土番的士兵走到钦陵的身前,道。 “罢了,撤兵吧,我们没有战下去的理由了!”钦陵抬头,看着远处的城墙,声音冰寒。 “将军!土谷浑已经被击溃,现在走,最少还会给土谷浑留下万兵力,为何不趁此机会,将之斩杀殆尽!等我们拿下土谷浑,也会少一些阻力!”偏将面带不甘的问道。 “大唐!”钦陵的声音更加阴寒,像是在嗓子里挤了出来。 “大唐已经放弃了所谓的道义,土谷浑我们拿不下了,不要再做无所谓的牺牲,立刻撤!” “大唐放弃道义,这是怎么回事?” “在刚才,城门开启,却又关了,我们损失惨重,疲劳不堪,大唐的军队却在以逸待劳,走吧,虽然不知道为何大唐不趁机攻击我们,但是,本将担心,走吧……” 钦陵说完以后,骑着战马来到了铁枪坠落的地方,弯身把铁枪勾起,战马脚步一沉,踉跄了一下,四只蹄子才再一次站稳。可见,这根铁枪到底有多么沉重。 “唉,走吧,也许这是大唐的阴谋,连圣主都被利用了,现在的大唐根本不是我们土番能够战胜的,也许换一种方式,才会更为合适!” 禄东攒一直在钦陵身后,看着钦陵的变化。 钦陵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将领,知道取舍,而且极为干脆,绝不会拖泥带水。 这一次在这样的情形下选择退走,虽说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但是心里的耻辱感,却是真实会存在的。 “换一种方式?”钦陵道。 “呵呵,走吧,有你和松赞在,土番一定会崛起的,不用在乎这一次,回去吧!” 禄东攒笑道,两人在大军交战,若无其事的交谈,随后,土番大军开始撤退,土谷浑的军队已经被打散,根本没有能力阻拦。 “将军,土番的军队现在也是疲军之将,我们为何不趁机出击,土番五万大军来这里,不是为了玩吧!” 一名将士十分不解,道。 “哪那么多问题,现在出兵,不用理会土番,把土谷浑剩余的残兵全部接收!” “诺!” 将士应声而去,很快,城门被打开,将士们涌了出去。 土谷浑的士兵一看是大唐的军队,连反抗的都没有,全都被缴了武器,压回到了城墙之内。 ------------土番大军不停的向着陇右的关隘行进,在土谷浑的国土,除了宇哲分开的十支队伍,根本没子里待着,哪也不能去,外面还有一队士兵守着呢。 “女儿啊!在三天前,那位大唐的嫡长公主,真是太阴险了,她逼迫我写了一封密函,以罕加的性格,恐怕要和土番亲命了,五万大军啊!要是和土番硬拼,全完了,大唐坐收渔翁之力,土浑谷要被大唐侵占了啊!” “您是说,蜀王殿下的姐姐,那位长乐公主?”灵迦咬了咬唇角,道。 “对是她,没想到啊……没想到……”乞伏双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低声嘶吼道。 “父汗,在我们被抓住后,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局,你难道还没有想到吗,蜀王殿下的那位老师,太冰冷了,有他在,我们土谷浑保不住了!”灵迦露出了一副惨然的笑容,道。 “难道,真的是我们太过于想当然了?因为心的贪婪,葬送了国家?” 乞伏喃喃自语,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在另一处院落里,长乐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三国演义,眉头下意识的皱起,眼神里显露着思索之色,十分的认真。 药师惠子在长乐的身后走来走去,不时的探着雪白的脖颈,偷看一下,看看长乐到底看到了哪一。 这本三国演义,她也研究了好几遍,但是,也只是当成战争故事,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竟然能想出连独孤彦云都敬佩不已的计谋,这个反间计简直绝了。 药师惠子十分惊叹,心里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长乐对于宇哲的念想,她可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宇哲已经娶了张玲珑和高阳,对于张玲珑,药师惠子心里一直有一种淡淡的恐惧,在她的印象,张玲珑是一个为了宇哲和她自己,能不顾她人死活的恶毒女人。 想要进入曹府,必须有一个依靠,如果这个依靠是长乐,那可太可靠了。 “惠子,你这么走来走去的,不累吗!” 过了许久,长乐因为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显得有些劳累,合了手里的三国演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道。 “公主殿下,小女子不是想讨教一下嘛,您怎么能想出那样的计谋,我可是听说了,乞伏现在每天都躲在院子里抹泪呢,一国君主,竟然如此差劲,也是世所罕见了!”药师惠子道。 “呵呵,你知道什么,乞伏是个人才,只是土谷浑的实力,决定他必须要左右逢源,没有君主应有的霸气,现在的表现也属于正常,不过最让本宫意外的还是灵迦那丫头,对于现在的情局判断的很准确,愔儿倒是赚到了!”长乐笑了笑,道。 “一个即将灭国的公主,还能嫁给大唐皇子,是她的造化,只是公主殿下,您现在每天都在看一些兵书,到底是为了什么,您应该很抵触的吧!”药师惠子疑惑的问道。 长乐抬起头,看向药师惠子,那种坚定不移的眼神要药师惠子心头一颤。 “公主殿下,您……” “惠子,你为了哲哥哥,可以孤身一人闯进土谷浑的王庭,本宫也想为哲哥哥做一些事情,本宫不想成为哲哥哥的拖累,尤其是他创建的这些东西,谁都别想抢走!” “您是说军校和特种队吗?”药师惠子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道。 在他们离开长安的时候,李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差,现在已经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侯君集除了军校和火药坊,可以说完全掌控了兵部,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长乐曾经经历了贺兰山之变,最清楚这里面的仇恨纠缠。 ------------ 24 恢复 齐一鸣此时心思完全放在那两个法阵上面,他发现,这法阵与自己过往见识的那些法阵并不相同,阵内气息功法如同乱流般上蹿下跳,齐一鸣甚至无法确定这两处法阵是否存在阵核。而在众多混乱的气息之中,齐一鸣还是辨别出了阵阵虎爪形状的火力魔功,那正是大哥雷刚进入混元境界之后,猎虎爪修行的最高形态。 最初见到大哥那已经物化的魔功,齐一鸣着实吃了一惊,感叹道天地造化竟是如此精妙,修行的境界竟可如这般的玄妙。而眼下,通过这独特的功法,齐一鸣可以确定,法阵能够抽去阵中之人的力量和功法。 正是有了这些虎爪形态的火力魔功,齐一鸣可以在兽瞳的帮助下,牢牢锁定这些暗红色的魔功,目光随之在法阵之中翻转跃动。这样一来,齐一鸣发现,原本他以为毫无章法的法阵乱流之中,竟也是隐藏着些许规律的。 原本无论那些功法如何碰撞跌打,却始终出不了法阵一黑一白两个圆环的范围。直到,这些力量最终会流入法阵之中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一朵虎爪状的魔功就快被吸进漩涡的一瞬,齐一鸣凝神屏息,全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功法上。 找到了! 那朵虎爪魔功竟然凭空出现在月蚀长刀前,只是一息的时间,便再无声息了。 果然是这长刀作怪,早先齐一鸣就怀疑过两处奇特的法阵与这柄怪刀脱不开干系如今看来,不论是曹凌锐的一身功法,还是自己的两位大哥身上的力量,似乎都是被这月蚀刀偷取了。 既然寻不到阵核,齐一鸣便打算直接对这长刀出手了。 “啪!”绕指柔心随意动,已经缠上了月蚀刀那乌黑油亮的刀身。 不好,齐一鸣惊觉在绕指柔缠上月蚀刀的一瞬,自己的丹田竟开始翻滚起来,阴力阳力两种功法仿佛沸水一般不平静起来,似乎是被一种巨大的力量而吸引,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自己的身体。 齐一鸣赶忙收回了绕指柔,好在因为阴阳二力原本互相围绕旋转,自己体内的功法倒是还未来及被那怪力吸取。 强攻看来并不可行,齐一鸣换做智取。 那两个法阵虽然看起来古怪,却仍旧未脱法阵的范畴。只要是法阵,便要合乎法阵的原理。看不到阵核,却还可以从笔触入手。 “翠柏!”齐一鸣在神识内呼唤翠柏,翠柏心领神会,按照回忆,在神识中绘出了它方才眼眸中所呈现的两处法阵的笔触。 怎一个纷繁复杂! 众人看着翠柏笔下那些零乱的线条,各个都是头大如斗。唯有齐一鸣却耐心性子,在那些看似错综复杂毫无联系的细条里,整理出符合法阵笔触的特殊结构。 好狡猾的布置,齐一鸣不禁赞叹。这法阵的笔触的确复杂,可是,最令人感到棘手的却不是这些密布的笔触图案。制阵之人心思周密,在绘制法阵时故意加入了许多无用的笔触,似乎早已预料到世间会有翠柏那样能看透本源的奇特眼眸。 抽丝剥茧一般,齐一鸣循着每一条笔触,细细分析这两个法阵的独有笔触。这两个法阵的结构相似,只是在关键的笔触上面两两相反。以笔触分析,这两个法阵就像是同一件物品的正反两面罢了。 除却最为常见的回形结构、勾形结构、之形结构之外,齐一鸣还发现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尸”字形结构。这种新的笔触出现的频率极低,却总是出现在最为关键的转折之处。除却这种结构,齐一鸣已经将整个法阵的原理分析透彻。 至此,齐一鸣对于破阵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只是,那个奇怪的图形此刻盘庚在他的脑海里,扰动他的思绪。 从笔触的排列来说,那个图形所处的位置极其重要。可是偏偏师父所讲的知识也好,敖睿他们所了解的法阵也好,都从未提及过这样的一种图形。 齐一鸣深吸了一口气,他克制着自己此时就踏如法阵营救两位大哥的急切。这个图形一定有着极其特别且重要的用处,若是自己不能理解,一步踏错,不仅是自己会被困在阵中,两位大哥更是可能因为自己此举引动法阵异变,而出现意外。 不可擅动,齐一鸣思索着,对于一个前所未见的笔触,应当如何推测出它的作用。 若是自己绘制了这样的两处法阵,又该如何处理这些关键处的连接呢? 齐一鸣决定从果而因,逆向推测这些图形的用处。这法阵齐一鸣已经分析出,是一种强大的封闭法阵。法阵通过五行之力的流转,能够扰动周围五行之力的分布,并驱使法阵中心成为一个五行之力的空区,从而吸引周围的五行之力流入阵中。 而从两位大哥的困境看来,法阵还具有吸收阵内人功法的效用。这一点齐一鸣并不奇怪,那些间隔分布的回形结构合理搭配便可起到这样的效果。尘境谷内的隔绝法阵就有着这样类似的结构,而隔绝法阵正是借助周遭的五行之力才能提供给山谷源源不断的隔绝防护。 想来,这便是此处两个法阵与山谷中法阵的最大不同之处了。尘境谷中的法阵虽然也能吸收五行之力为为己用,可却无法将阵内的力量传出。 难道,齐一鸣脑中灵光一闪,那些尸形的笔触,竟是控制法阵之内功法转出的? 正是如此了,若是没有精确的控制,两处法阵的功法怎么会那么流畅的便进入了月蚀刀内里呢。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齐一鸣脑海中众多应对不同法阵的策略飞速闪过,已经想到了解救两位大哥的方法。 这一次,齐一鸣从容迈入法阵之中。 仅仅一线之隔,法阵内外的环境竟是天壤之别。齐一鸣的丹田又开始沸腾起来,功法也如同脱缰的马儿想要肆意游走。然而,下一步时,齐一鸣已经准准踏在了法阵笔触转圜的一点上。 随着身体内的功法平静下来,齐一鸣更是信心十足,运功继续向前走去。“救、救我!”黑气散尽之后,曹凌锐的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看到齐一鸣上前,他伸出手,手指像鹰爪一般弯曲着,不住颤抖。 曾经威风凛凛的虎王,那个机关算计人性尽失的男人,在他生命到了油尽灯枯,功法尽数被那月蚀刀吸收的时候,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站在大陆权力巅峰的男人,表现的如同一个平凡人。 甚至,他还不如一个寻常的凡人,齐一鸣看着曹凌锐那因为生命力急速流失而变得老态龙钟的脸,那浑涩的眼角不断挤出浑浊的眼泪。他的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嘴角已经有了血痕。只是,此时就连曹凌锐的血液也变得苍老而了无生气,那暗紫发黑的颜色,曲曲折折地沿着他的嘴边、脖子、突出的锁骨流淌着。 “救我!”曹凌锐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眼中求生的**愈发强烈,映衬着他那副老朽的即将崩坏的身躯,这神态显得那样狰狞。 有那么一刻,齐一鸣的心中流淌过一丝悲悯。他还从未直面过功法全失俢者的惨状,而曹凌锐现今的下场让他觉得不寒而栗。他的身体已经皱缩,就像是被仍在岸上晒干的一条羸弱的鱼。 可是,转念想到曹靖,想到自己的二哥邵奇峰,他们那样无故惨死,死在自己最为信任之人的权谋之中,他们又承受了怎样的苦痛和悲愤,那是齐一鸣甚至不敢去细想的心殇曹凌锐的眼中,回光返照的光芒逐渐被绝望的黯淡所取代,他似乎看到了齐一鸣走向他,停下步伐,继而又犹豫的一番心路挣扎。事实上,这位几乎站在力量顶峰的魔修,也明白了自己眼下的状况已经无力回天。 “为什么,为什么,孤王已经践行了所有承诺,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曹凌锐开始咳血,他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黑腐坏,再也难以支撑他曾经壮硕的如今却瘦削如骨架的身体。 齐一鸣这时,开始真的怜悯起这个已经在地上缩成一摊,只能勉强靠着两只手臂爬动的人形了。 “为什么?”齐一鸣发出一声嗤笑,这声音冰冷,出现的毫无来由,让齐一鸣自己都为之心惊。 “你问为什么?你牺牲了那么多的儿子,至人间至亲之情罔顾为的又是什么?”齐一鸣讶异于自己竟然对一个将死之人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然而,二哥的血海深仇隐忍在心间,似乎又在此时让他不吐不快。 “你懂什么!”曹凌锐的皱缩脸孔被鼻涕、眼泪、血污糊满,看不真切,“成就了真魔之体,就会获得近乎永远的生命。我若是能永久地活在这世上,还要儿子做什么,还要后世子孙做什么。” “原来你懂得这个道理,”齐一鸣看向曹凌锐的目光充满不屑,“那人若是恢复了力量,又留你何用。你们原本就是同一样的人,这样浅显的道理,你又怎么会想不明白。” 曹凌锐发狂般痛哭起来,“靖儿,我的靖儿,孤本是有心培养他做太子的啊……若不是,若不是他自己愚蠢,竟然看不出曹格那个废物设的阴谋啊。” 齐一鸣不知道人为何可以无耻到这个程度,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可以全付推到他人头上就算了事。但是,这曹凌锐的将死之言,至少令齐一鸣曾经颤抖难平的心得到一丝抚慰,二哥与曹靖那样以性命相维护的一个人,至少还是曾经将他们记挂于心的。 二哥、六皇子,愿你们来世不会再所托非人。 至此,齐一鸣不愿再多理会这个在地上如同烂泥一样的虎王曹凌锐,那柄黑色长刀还在持续不断地吸收着两处法阵的力量,而自己的两位大哥还生死未卜。 “至少,杀了我吧!”曹凌锐此时眼中锐气全无,他的手臂也开始溃烂,无法再将他的身体撑起。就在距离齐一鸣两步远的地方,这个仅有一颗头颅能够勉强转动的怪物,期待地望向齐一鸣。 齐一鸣不知道,是否该让曹凌锐继续承受这样生不如死的苦痛折磨。内心一个阴暗的声音似乎在说,这便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曹凌锐换得今日这个下场,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结果。 可是,换做二哥,他会如何抉择呢,亲见仇敌备受折磨。难道就能产生报复的快意么,就能获得心灵的慰藉么。 “噗!”齐一鸣一击重拳狠击曹凌锐的后心位置,汩汩的黑血冒出,昭示着这个充满罪恶背叛他人,却终也被人所背叛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 “我立过誓,要血刃曹凌锐狗贼,为二哥他们报仇的。”齐一鸣轻声安慰自己,似乎想要在这位昔日的仇敌面前掩饰自己心头的那一丝仁念。 曹凌锐狰狞的脸上,终于换上一副轻松的神态,仿似他走到这一步也已经太疲累了,无法多支撑下去。 “你要……赢他……须得……夺他……神格……”曹凌锐留下这样一句奇怪的话,头颅便瘫软下去,再没了声息。 齐一鸣轻叹一声,这个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真的横尸面前的时候,齐一鸣发觉内心获得的并非是复仇后的快意,而是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身边那么多的人,去去来来,倒是印证了那句世事无常的老话。 齐一鸣强打精神,将注意力转移至那两处法阵上面。一直沉寂的神识内,敖睿与乌豺却讨论起来。 “那虎王刚刚说了什么,他可是说要夺神格?”乌豺言语间有些激动,他用力按着敖睿的肩膀问道。 “听他是这样说了一句,神格究竟是什么,怎么还能夺取么?”敖睿对于成神之事知之甚少。 “真神之神格自然不能强取,若是祖神神力恢复,莫说是现在的齐一鸣,便是十个、八个的齐一鸣同时出手,也是毫无胜算的。”乌豺的那个年代,对于神力有着更为深入的认识。 “不过,按那虎王所说,那人当年远非是损耗了气力那样简单,他费尽心力的一战,竟是把神格也丢了!” 25 土番地处高原,可以说天生处在不败之地,只有他打别人的份,而别人打不了他,这其最重要的原因是高原反应。 还没打仗呢,得因为高原反应倒下一大半人,剩下的也变得像是病秧子一样,谁受得了。 在宇哲前世的时候,土番进犯大唐边境,大唐每一次都能把土番打退,可是对于退回国内的土番大军,也毫无办法。 土番多次陈兵边境,然后用威胁的手段请求和大唐联姻,实际是看了大唐各方面先进的技术。 刚开始李世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可是架不住土番烦人啊,闲着没事大军来了,造成一定的伤害之后,转身走。 最终成公主入藏,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李世民实在是拿土番没有办法,牺牲了成公主,安抚住土番。 成公主带去了大量的种子、医学、炼铁、等等的技术手段,这也是土番崛起的开始。 那会儿大唐可不知道高原反应,也没有意识到,即便是生活在平原的人,若是长时间生活在高原,是可以适应的。 可是宇哲知道啊,也知道这一件历史,虽说后人都对成公主入藏这一段历史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但是在宇哲看来,这是后人给自己脸盖了一块遮羞布。 不管成公主入藏给历史进程带来了怎样积极的推动,对于一位军人来说,用女人来换取平安,都是一种耻辱。 而避免这件事情发生,最好的手段,是有一支能够适应高原作战,足以在土番国土与土番大军交战的部队。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高士廉并没有受伤,却显得如此虚弱,可是为何我没事,难道是因为内力?”林平了然,道。 “也许吧,林叔,你是因为内力,而他们……”宇哲指了指身后的那十名特种将士,“他们受到过最严厉的训练,经历过最为严酷的战争,适应能力强,所以才能在这里作战,不过你也察觉了吧,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受到了影响,不然,算是真的把这支大军的将领斩杀,彻底激怒土番又如何,大不了我带着他们,抄了土番王庭的老窝是了!” 宇哲撇了撇嘴,道。 “是啊,战斗力受到影响,突袭王庭做不到了,看来只能忍耐了,先守住关隘,拿下土谷浑吧!” 林平叹了口气,道。却把周围的将士们看的一愣一愣的,“拿下土谷浑……”不觉得口气太轻松些了吗,这可是一个国家啊。 关键还不是语气太过于轻松,这一幅不满意的态度,才是最刺激人的。 “走吧,我看你们也不会休息了,继续前进吧,还有,进入大唐境内之后,不要叫我将军了,毕竟,我已经卸下了军职!” 宇哲看着周围精神抖擞的将士们,站起身来,带着队伍,向着土番大军前进的方向,追了去。 ……………… 陇右主城,那一队特种将士带着乞伏等人到了城门前,才算是松了口气。 其他人也露出了一股心安的神情,即便他们当初穿过关隘时,心里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发现,从而引起土谷浑的那五万大军攻城。 只不过,独孤复和卢谢两人的脸色极为难看,他们也知道,现在的陇右主城,可是在独孤彦云的控制之。 特种将士们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十分顺利的进入到了城内,然后直奔城主府。 独孤彦云提前接到了消息,带着一队亲兵在城主府外等候,很快,看到了远处正在赶来的将士们。 这一路,不停有人百姓围观,指指点点的,主要是乞伏吸引人注意,乞伏是土谷浑的可汗,虽说是在寝宫被抓住的,但是所穿的衣服依然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百姓们下意识的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了城主府。 “来了!”独孤彦云看着远处的人群,露出了一副惊喜之色,随之,大跨步的迎了去。 “哈哈哈,乞伏,你的五万大军还在关隘之外驻扎,你却来到了城内,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妙啊!” “哼!”乞伏冷哼一声,把头转到一旁,变得十分难看。 “乞伏?难道他真的是土谷浑的可汗,不可能吧!” “应该不会错,你看他穿的衣服,那是土谷浑王族才能穿的!” “哈哈哈,土谷浑活该,让他们该陈兵与我陇右关隘之外,这下好了,他们的可汗直接被抓来了!” “土谷浑原本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这也是正常的!” 在周围的百姓,顿时掀起了一股议论纷纷的声音。 乞伏没有回答,独孤彦云也没有在说些什么,毕竟是一国之主,算是土谷浑国灭,李世民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容,也会保证乞伏一生富贵,像是册封了颉利官职一样。 独孤彦云走到了李愔和高士廉身前,拱手拜下,“末将惭愧,让蜀王殿下和高大人受苦了!” “独孤将军不必多礼,多亏独孤将军镇守陇右,才没有闹出大乱子,是本官太不小心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高士廉叹了口气,道。 “呵呵,高大人放心,陇右可是本将镇守的地盘,谁都别想乱来!” 独孤彦云的声音变得寒冷,把距离他最近的李愔给吓了一跳,但是灵迦显得十分镇定。 “彦云……二弟,你……”独孤复颤抖的张开了嘴,声音在喉咙里不停的滚动。 “哼,本将早脱离了独孤家,更不敢跟你这乱臣贼子称兄道弟,来人,拿下!” 独孤彦云眼露厌恶之色,道。 “二弟,什么乱臣贼子,你可不要乱说,你是知道的,父亲一直都想你回家,甚至,只要你肯回去,独孤家家主之位是……是你的!” 独孤复压抑着眼里的挣扎,道。 独孤复的话说的十分快,因为已经有将士走前来,按住了他的胳膊。 “独孤家家主?本将要是真的能成为独孤家家主,一件事是把独孤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带走!”独孤彦云一挥手,道。 “诺!”将士大喝,拉着独孤复和卢谢的胳膊,向着旁边拽了过去。 “独孤彦云,我好歹也是独孤家主,你污蔑我是乱臣贼子,公报私仇,我独孤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独孤复嘶吼着,被将士们带了下去,在这个过程,独孤彦云的表情没有一点的波动,仿佛丝毫没有在意。 “高大人,前天,有人给末将送了一封密信,想要用独孤复来换取末将打开关隘大门,呵……独孤复为了活命,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说他是乱臣贼子,都是轻的,正好落在本将手里,别想轻易揭过了!” 高士廉显得很着急,独孤彦云急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高士廉了然,不过高士廉依然很着急,独孤彦云会错了意,高士廉的焦急并不是因为自己下令抓了独孤复和卢谢。 “高大人,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此着急?”独孤彦云禁不住心的疑惑,道。 “独孤将军,既然本官已经回来,陇右主城自然有本官坐镇,土番现在正有五万大军,正在向着关隘赶来,独孤将军赶紧回去布防吧,本官也会表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报,请陛下定夺!”高士廉道。 “什么?土番?”独孤彦云看着高士廉的焦急,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特种将士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蒙。 “独孤将军……独孤将军!” “哦……高大人,末将知道了,这带兵返回关隘,若是陇右城内有任何变故,还请高大人随时派人通知!”独孤彦云虽说心疑惑,但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土番和土谷浑可不一样,土谷浑五万大军陈兵边境,独孤彦云连理都不理,即便关隘内只有三万兵马,依然如此。 可是遇到土番不行了,现如今土番的彪悍,起方面的突厥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终,独孤彦云把高士廉等人请进了城主府,李愔和药师惠子直接去了内院,去见长乐公主,李愔还把灵迦带了。 对,其他人并没有在意,独孤彦云安顿好了之后,韩明急匆匆的赶来,看到高士廉后好一阵激动。 最终,独孤彦云留下了三千士兵,用于保护这几位的安全,没办法,长乐、李愔这可都是皇族,再加高士廉在一百多特种将士的守护下都被掳走了,独孤彦云怎么能不小心。 高士廉的回归,独孤彦云的离开,乞伏被俘虏到了陇右,这几件消息如同爆炸般在陇右扩散开。 晚。 高士廉在书房里拿着毛笔,不停的写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努力散发着光亮,照耀着高士廉笔尖下的那张宣纸。 过了许久,高士廉放下毛笔,把宣纸拿了起来,在纸面轻轻吹了吹,吹干了墨迹后,才折了起来,放进了一封早已经准备好的信封里。 “土番的确是个巨大的威胁,陛下,土谷浑不能留了,土番也不能留,一切,还是要你来决断啊!”黑夜,是特种将士们最熟悉的地方,像是伙伴,为他们创造最好的条件。 土番大军一直在以十分快的速度前进,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后,才开始埋锅做饭,准备休息。 白天的时候,虽说被激起了心的凶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赶路的疲倦,在加那种无法躲避的恐惧,都在时刻消磨着他们的凶性。 这种感觉,会让人的疲倦更加深刻,精神也会受到极大的压力,若不是宇哲的人数太少,土番这五万大军受到的压力会更大。 整个大军停止,在各个地方升起了火把,虽然火把很亮,但是大军的驻地范围太大,无法把所有的士兵囊括进光亮之。 昏沉的光线,只会让人更加嗜睡,钦陵在大军的央,坐在一处简易的大帐里,这里是整座军营最为明亮的地方。 钦陵的身前放着一个方桌,方桌摆着一大块羊排肉,烤的外焦里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不过钦陵丝毫没有关注这块肉的意思,手里拿着那根漆黑色的铁箭,神情极为复杂。 在钦陵的右手边,坐着的是禄东攒,禄东攒是土番大相,钦陵则是土番军方军职最高的将军,所以禄东攒才会坐在钦陵的下首,毕竟这里是军营。 禄东攒对面,则是一位年将领,这位年将领同样对身前的那块羊肉没有兴趣,视线一直落在钦陵手里的那根铁箭之,仔细看去,还不时闪烁着一股畏惧。 “钦陵,不用想那么多,也几百人,并不具有多大的威胁!”禄东攒道。 “呵呵!大相,你错了,他们有三千人,而且,林平一人,便是足够的威胁!”钦陵道。 “将军,您还是和末将换一下铠甲吧,今天白天,您不是也同意了吗!”一旁的偏将道。 “够了!”钦陵低吼,“林平不除,压的本将不能露面,大军的实力也会被压制到最低点,本将纵横沙场多年,还从未有过这么憋屈的时候,本将怎么会甘心!” 钦陵咧开嘴,满脸狰狞,那种疯狂的劲头,看的偏将心头一颤,赶紧低下了头去。 钦陵这个样子,他曾经见过一次,当初土番政局陷入混乱,是钦陵带着他们,血染了土番王庭,这才奠定了松赞干布执政的基础,那时,王庭死了一半人。 毕竟,任何的政变都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钦陵,你想干什么?你要以身犯险吗!”禄东攒脸色一变,道。 “大相,在突厥被唐朝灭亡之后,我一直在研究这支特种部队,他们可是十分擅长斩首行动的,本将在这里,今晚,他们一定会出现!”钦陵道。 偏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钦陵是如此疯狂,把自己当做诱饵,若是没有魄力可做不出来。 大帐陷入了沉思,钦陵闭了眼睛,禄东攒的额头不断流出汗水,气氛渐渐的凝固了起来。 时间在此时仿佛变得有了形体,能够轻易的感觉出来,突然,一点点嘈杂的声音传进大帐,钦陵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来了!” “将军,末将立刻带兵合围!”偏将站起身来,激动的声音也有了些颤抖。 “等等,让他们进来!弓箭若是近身,可没有它的威慑力了!” 钦陵的声音里充斥着强烈的自信,把一直背在后背的长枪翻手擎起,重重的砸落在了地,直接陷进了地面。 偏将闻言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静下心来等待。 这里是军营的最心,即便没有刻意安排,也是防御最为严密的地方,只要对方敢来,可以瞬间被合围住,所以这位偏将心里也是有着很大的信心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声音依然杂乱,但是没有靠近的感觉,仿佛这声音没有变过。 “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等到天都快亮了,这样的骚乱的声音没有变过。 钦陵坐不住了,提起长枪,猛的向着外面冲去,禄东攒和偏将拦截不急,全都变了脸色。 “将军不可,也许那位弓手在外面埋伏呢!” 偏将的大喝声并没有阻止住钦陵,钦陵闯出了大帐,大帐外,一群将士守在外面,严阵以待,在外面不停的传来喊杀声,距离如此远,根本谈不清楚状况。 “怎么回事,大唐的特种兵,难道连本将的帅营都找不到吗!”钦陵嘶吼道。 钦陵的嘶吼声,仿佛成了一个信号,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喊杀声不停的减弱,很快完全止息了下去。 钦陵有些呆滞的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人群,又看了看周围因为一夜没睡,聚精会神守护自己,到了现在已经变得疲倦不堪的将士们,只觉得心一阵憋闷,胸口一股,一丝鲜红的血迹在嘴角流淌了下来。 “钦陵?怎么了?”禄东攒眉头紧皱,道。 “大相,也许我们攻不破那座关隘了,这支队伍真是……真是可恨!”钦陵的牙齿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钦陵,到底怎么回事!”禄东攒焦急的问道。 “大相,他们是想消耗我们,我们白天行军,晚还要应对他们,算到了那座关隘前,也会变得精疲力尽,而且,这一次突袭最重要的是速度,趁着金昌永把独孤彦云和他的两万大军留在陇右主城,可是照着这样下去,这五万大军可攻不破那座关隘了,真是好打算,好计谋,这是阳谋!” “骚扰?耗费我们的精力?可有解决的方法!”禄东攒道。 “办法!呵呵……”钦陵惨然一笑。 “如果,不是着急进攻那座关隘,我可以好好跟他们交战,总能破解,可是现在,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最终目的,都已经变得无困难,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再次加快赶路的速度,在精力被耗尽之前,攻下那座关隘!”钦陵转身,面对着禄东攒,斩钉截铁道。 “那好,让将士们辛苦一些吧,只要能得到陇右,一切都值!” 禄东攒点头,道。 随后,一道道军令传达到了大军的各个位置,大军集结,用昨天更快的速度,向着陇右关隘的方向开始行军。 ……………… 在这五万大军远处,宇哲带着那三百多将士,看着这五万大军的行军速度不减反快,脸露出了一丝赞赏。 “看来他们的将领已经看出了我们的目的!” 宇哲说完后,四处看了看,现在还有九支队伍隐藏在其他方位。 “少爷……”林平张了张嘴,显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林叔?”宇哲道。 “没什么,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只是土番看破了我们的目的,事情有些棘手了!”林平道。 “呵呵,一点都不棘手,他们现在反应的越激烈,体力耗费的越快,坚持不了多久的,随着这五万大军一起行动,他们到达关隘之际,是我们返回陇右之时!”宇哲嘴角勾勒,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错,将军说的对,即便他们到了关隘前,也没有力气攻城了,只能退去,现在的他们,更像是不甘心,赌气而已!” 席君买猛的点头,道。 席君买说完后,眼神火热的看向宇哲,显示着一种崇拜的表情。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敌疲我打!这十六个字,简直是一部无解的兵法,将军,末将实在是敬佩!” “是啊!原来这是将军之前说,算是逃跑也要接受命令的原因!” “呵呵,虽说我们一击即退,可是看着他们辛苦疲劳的样子,还真是痛快!” “行了,我们白天可以放心的休息,我们十支对于分成了两批,我们可是负责晚,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 将士们十分兴奋,虽然很清楚现在是养精蓄锐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一点也没有休息一会儿的意思。 “林叔,土番,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必须除去,但是现在的时机还不到,大唐虽说实力更强,但是还无法战胜大自然的力量,土番地处高原,我们生活在平原的人若是踏足其,十成的力量能用出三成不错了!”宇哲道。 “少爷,你知道……” “我知道,林叔你是怪为何我不让你直接射杀对方将领,现在的大唐,还不是和土番交战的时候,所以为了避免逼急了土番,让土番狗急跳墙,给大唐带来损失,只能忍耐一下了!” “将军,土番的战斗力确实是土谷浑强,但是还不我大唐!”席君买道。 “那么,你一次带兵来到土番国境,当时是什么样的状态,忘了吗!”宇哲道。 “这……”席君买愣住了。 “高原反应可是致命的,你现在察觉不到,是因为你和你的部队已经适应了,所以,土谷浑这个国家,我大唐必须要拿到手,在土谷浑大量屯兵,只要他们适应了高原气候,土番不再是立于不败之地,那时,才是真正的时机!” 26 “你们带着愔儿他们这些不能参加战斗之人返回陇右,保证他们的安全,到了陇右之后,留下来作为护卫!” “啊?不是吧,要三十人护送他们不能参加战斗之人离开,这位太倒霉了!” 特种将士们顿时一阵骚动。 “这一次并不轻松,陇右关隘前,还有五万大军守着呢,你们认为带着几个拖油瓶穿越封锁很容易吗,而且还有会随时通风报信,巴不得你们被察觉的乞伏在!”宇哲道。 “乞伏……” 宇哲话音落下,这三十名将士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乞伏的身,把乞伏吓了一跳。 “你……你们想干什么!”乞伏努力的把灵迦挡在自己身后,压抑着颤抖的嗓音,道。 “罢了!”宇哲考虑了些许时间,叹了口气。 “以愔儿的安全为重,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你们在进入陇右之前被察觉,可以将乞伏地斩杀!” “这不公平!”乞伏大喊。 宇哲摇了摇头,“原本没什么公平可言,乞伏,随着我的人返回陇右,返回长安,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宇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义不容辞的感觉。 “众将听令,开始行动!” “诺!” 宇哲带着一支队伍留在了原地,其余九支队伍分头散去,留下了一道道灰尘,向着土谷浑的内部奔行而去。 “将军,我们不离开吗?”席君买留在了宇哲的队伍,很怪宇哲并未行动。 虽说五万大军的行动并不是很快,但是这五万大军里随时可以分出小股的部队,要是距离拉近到了这五万大军的视线之内,那可是十分危险的。 “呵呵,不用着急,先让土番知道我们的存在,这样才会更有意思!” 宇哲唇角微微勾勒,话音落下后看向了林平。 “林叔,霸王箭只剩下四根了?” “之前为了救高士廉,在大军射杀了一位指挥战斗的将军,暂时无法回收!”林平道。 “我知道了,这一次不用使用霸王弓,用普通的黄木硬弓好,需要给他们震慑!” “呵呵,放心吧,黄木硬弓足以!”林平自信一笑,点了点头。 随后,宇哲抬头看向土番五万大军正在赶来的方向,众人陷入了沉默。 不久,看到眼前尘土飞扬,马蹄声和脚步声渐渐清晰,土番的行军速度并不慢。 很快,行走在五万大军最前方的探路的队伍,发现了宇哲等人的队伍,其一位队长级别的人物,带着几百人直接冲了过来,直到看到宇哲身旁的林平,顿时勒紧了缰绳,把马头调转了回去。 席君买心头惊讶,“怎么回去了?” 这几百人来的快,回去的更快,而且直接闯进了大军的队伍里,在他们融入进队伍不久,大军缓缓停止了行动。 双方都已经进入到了各自的视线里,仿佛双方在对峙。 五万大军心。 钦陵骑着战马,身后背着一杆铁枪,这一杆铁枪和他的铠甲是同样的颜色,仿佛刚在鲜血的浸泡取了出来。 此时的钦陵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在他的马鞍一侧,还放着一根漆黑的铁箭。 钦陵的身侧是禄东攒,禄东攒同样穿着一身铠甲,只不过看去十分费劲的样子,不时喘着大气,显然,这一身铠甲的重量不是禄东攒能轻易承受的。 原本在大军前方探路的将士返回到大军之内,跪倒在了钦陵身前。 “将军,那位使用弓箭的汉人在前方,大约有三百人,您看……” “三百人?不是三千人吗?大相,您怎么看!” 钦陵勒住了缰绳,坐下战马停止迈动脚步,大军缓慢的随之停止。 “钦陵,能在大军环卫之救出高士廉等人,在加这一支漆黑的铁箭,应该是原那位传说的人物,不得不防!” 禄东攒的表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霸王弓!有霸王弓存在,将领便不得露面,那么,这场仗还怎么打!不过,仅仅三百人敢拦在我五万大军之前,算是本将不出面又如何,还杀不了你吗! 传令,大军继续开拔,直接碾压过去,若有阻碍者,杀无赦!” 钦陵抓住缰绳的双手不停的用力,血管紧绷,神情狰狞。 “是!”这位士兵应声退去。 随着军令的传达,大军再一次开始行动,但是,这五万大军的兵器已经出鞘,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意。 “哼,本将不信,凭借三百人能冲进我大军心!” “来了!果然是大军直接碾压,林叔,看你的了!” 宇哲看着猛然间提速的大军,大喝道。 林平点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大军,像是猎鹰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随后,林平一把拿出六根羽箭,挂在了弓弦,把手的黄木硬弓拉成了满月的形状。 “唰!” 六根羽箭仿佛穿破了空间,瞬间出现在大军最前方的士兵身前,直接扎进了脖颈里,带出了一簇簇鲜血。 六人喉咙箭,顿时引起了一阵局部的骚动,可是这骚动直接被大军推平、淹没。 林平神情专注,丝毫没有在意,又是六根羽箭激射而出,这六根羽箭再一次带走了六名土番将士的性命。 土番的弓箭手也开始拉弓射箭来反击,但是这些弓箭在距离宇哲等人十几米的距离,扎在了地。 随着大军的推进,林平身后的羽箭已经全都射了出去,这一会儿带走了十几条性命。 到了后面,每一次林平拉开弓箭,所指的方向,都会引起一阵骚乱,许多士兵挣相躲藏,但是依然躲不过,每一支羽箭都会带走一人的性命。 直到大军终于靠近到弓箭的射程之内,林平的手里也只剩下了一支羽箭。 林平把这支羽箭握在手里,“咯吱”这一次,弓箭已经被拉成了椭圆形,弓身发出了承受不住般的声音。 黄木硬弓原本是军方的制式武器,在军队,能够把硬弓拉成圆满,已经算的是高手,极为稀少。 算是能拉成圆满,想要连续拉动,也是不可能的,肩膀根本受不了。也是林平,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林平现在手的这支箭,并没有射出,而是专注的看着大军的方向。 “啪!” 弓身猛然断裂,弓弦弹射,羽箭的箭身也因为瞬间爆发的速度太快而变出了些弧度,向着大军爆射而去。 “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然被大军咬住,想要脱身要费劲了!” 林平轻轻的松了口气,道。 “好!我们走!”宇哲拨转马头,战马扬起马蹄,带领着众人向着土谷浑国内的方向奔驰而去。 宇哲等人的速度土番的五万大军快很多,很快拉开了距离,这五万大军也失去了他们的身影。 大军央,钦陵坐在战马之,脸浮现出了一股怒意,在钦陵的身前,一位副将躺在了地,在副将的胸口,还插着一节箭杆已经断裂的羽箭。 这一支羽箭因为速度太快,在穿透了几人之后,羽箭已经承受不住,不然一定会穿的更远。 钦陵看了看断裂的箭杆,又看了看自己马鞍旁的那一根铁箭,心一寒,刚才是自己的副将替自己挡了一箭,可是若这根羽箭换成这根黑铁箭,恐怕会被一起穿透了吧。 而且,自己只有三名副将,协助自己掌控五万大军,现在才刚刚进入土谷浑的国境范围,还远远没有见到大唐陇右的关隘呢,死了俩了,这可不只是出师不利那么简单,对心里的打击可是十分大的。 “钦陵,你怎么看?”禄东攒眯起眼睛,道。 “大相,我自从十二岁开始,开始带兵作战,从不惧死,更不会害怕,若是我五万大军被一人吓退,我钦陵的一世英明,可全毁了!”钦陵冷声道。 “不错,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换一副铠甲,到时候五万大军进攻关隘。不是一个人可以扭转的,他一个人能杀多少人?”禄东攒道。 “呼,为了土番!”钦陵深深的呼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耻辱。 这五万大军毕竟是钦陵带出的兵,也是土番最精锐的军队,林平确实让他们感觉的惊惧,但是也激发出了他们心里的凶性。 宇哲带队离开,直到夜幕降临,才停了下来,土谷浑的地势十分复杂,越是复杂的地势,对于宇哲即将进行的战术,越有利。 将士们十分兴奋,宇哲看着停下行动后,自己身旁的特种将士全都秉神宁息,抓紧时间休息,而席君买的兵却兴奋的议论纷纷,不由得叹了口气。 “少爷,他们没有经过训练,你还是做好心里准备,一些有难度的作战,还是不要进行为好!”林平低声道。 “林叔,放心吧,足够了!” 宇哲摇了摇头,当年在前世,那游击战可全都是八路军运用的,甚至连不是正规军的民兵们都能用,这只是一种战术。 “席君买,其余队伍的兄弟们应该也准备好了,告诉你的人好好休息,午夜,便是行动之时!” ------------宇文哲带人向着席君买带兵离开的方向追去,远远的还能看到马蹄践踏起的尘土。\n\n\n\n很快,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砍杀、喝骂声,十分激烈。\n\n\n\n但是宇文哲却突然间脸色一变,变得十分惊喜,因为随着接近,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林平带着几位暗卫人员。\n\n\n\n林平依然背着霸王弓,手里拉着黄木硬弓的弓弦,身后还有两人专门拿着箭桶,身前的羽箭就像是下雨般倾泻而出。\n\n\n\n仅仅是林平一人,就压制住了土番这一支三千人小部队的脚步,席君买带兵前来,冲到近前时,速度已然达到了巅峰。\n\n\n\n对于骑兵来说,在冲击时,速度时至关重要的,直到奔行起来的骑兵,才能具有最大的破坏力。\n\n\n\n席君买带兵,狠狠地扎进了这支队伍里,仅仅一盏茶的时间,就冲了对穿,带走了至少一半人的性命,而自己这一方只有十几人的伤亡。\n\n\n\n队伍转头,继续冲杀,土番的这一支三千人骑兵队伍,直接就被冲散了。\n\n\n\n说是两方交战,实际上更像是屠杀,宇文哲带兵赶来后,已经没有了出手的**,他身后的特种将士们,同样是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n\n\n\n六千人的混战,即便是一方面的屠杀,在近处也只能看清眼前的情景,看不到交战中心和另一方。\n\n\n\n林平的神情很专注,当发现有三千骑兵赶来,而且打的是大唐的旗帜时,依然没有放松,因为在他身侧,还带着高士廉和满身是伤的赵国。\n\n\n\n这两个人,被关在了土番大军的军营中心,竟然被林平救了回来。\n\n\n\n随着敌方的人数逐渐减少,宇文哲渐渐的看清了全场,原本只是隐约间看到了林平,现在终于看清了,不仅如此,还看到了高士廉和赵国,这才是真正的惊喜。\n\n\n\n“林叔……”\n\n\n\n宇文哲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一次林平带人去都护府城查明真相,就一直没有回来,虽说宇文哲心里清楚,以林平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事,可是心里还会忍不住的担心。\n\n\n\n毕竟,林平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就像是他的父亲一样,林平原本就扮演着父亲的角色。\n\n\n\n“少爷!”\n\n\n\n林平已经收起了手中的黄木硬弓,随着这一次遭遇战的结束,整个场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战马稀疏的嘶鸣声。\n\n\n\n林平听到了宇文哲的声音,猛然间转过了身体,露出了一副十分惊喜的表情。\n\n\n\n席君买一直在注意着林平,他没见过林平,也没见过高士廉,更没有见过赵国,可是,刚才他看的清楚,一个人压制的三千人不敢靠近,这种实力简直是闻所未闻。\n\n\n\n刚才如此轻易的把这三千土番兵斩杀殆尽,就是因为他们受到压制,无法提起速度。\n\n\n\n“少爷,你怎么来土浑谷了,长安发生了什么?”\n\n\n\n林平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几个跨步走到了宇文哲身前,急切的问道,眼里全是关怀之色。\n\n\n\n“林叔,长安很好,别的事随后再说,我们要立刻撤回去,土番不是还有五万大军马上就要赶到吗,硬碰硬可不是上策!”宇文哲道。\n\n\n\n“那好,土番确实是来势汹汹,还是从长计议为好!”\n\n\n\n林平点头,对着后面招了招手,那几位暗卫成员扶着赵国和高士廉,靠近了过来。\n\n\n\n远处已经能隐约听到大部队行动的声音,土番的大部队行进的很着急,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感觉。\n\n\n\n不过五万大军的机动性,显然比不上三千人队伍的骑兵,等到达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凄惨的躺在地上,这些尸体还有着余温,鲜血还在流淌。\n\n\n\n在这三千具尸体之前,大军停止了前进,缓缓的分开了一条通道,不大一会儿,钦陵和禄东攒骑着马,走了过来。\n\n\n\n钦陵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铠甲,身上就像是染了一身鲜血,看上去令人作呕。\n\n\n\n“大相,看来是席君买的那三千部队插手了,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消灭了我同等数量的大军,看来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高原的反应!”钦陵看着满地的尸体,道。\n\n\n\n席君买与土番交战那么多次,钦陵当然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且语气里满是推崇。\n\n\n\n席君买带着三千人,之所以能震慑住土番,自身实力强硬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最主要还是依靠大唐的威名。所以钦陵在说道这支部队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受到了的多少威胁性的感觉。\n\n\n\n“也许是大唐早就察觉了,所以才会把这支部队驻扎到土谷浑边境,不过三千人还算不得威胁,继续前进吗?”禄东攒道。\n\n\n\n禄东攒身为土番大相,用这种商量的语气来说话,足以看出对钦陵的看重,也可以在侧面说明,钦陵的实力,连禄东攒都不会插手他的决策。\n\n\n\n“兵贵神速,不用管他们了,高士廉被救走就算了,大军开拔,直奔陇右,那才是我们的目标!”\n\n\n\n钦陵沉默了一会儿,猛的抬起头,厉声道。\n\n\n\n随后,大军继续开拔,直接闯进了土谷浑的国境,土谷浑守边的将士,竟然不敢阻止,更像是双方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n\n\n\n………………\n\n\n\n宇文哲等人回到了驻地,远远的看着土番大军的行动,直到土番大军进入土谷浑国境内,宇文哲露出了一丝冷笑。\n\n\n\n“乞伏,土番的大军进入土谷浑,守军却没有任何一点异动,这分明就是借路,你还有什么话说,不管你之前谋划了什么,装的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是笑话!”\n\n\n\n乞伏张了张嘴,眼神都直了,仿佛根本不相信眼前所见。\n\n\n\n“不!本汗绝对不会让土番大军进入国境内,本汗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n\n\n\n五万大军踏起的尘土,仿佛能遮天蔽日,十分壮观,这不是土谷浑能抵挡的力量。\n\n\n\n“你们是我土谷浑花银子雇来的,还不出手,把他们赶出去!”乞伏低声嘶吼,道。\n\n\n\n“少爷……宇文公子……”\n\n\n\n下一瞬间,林平和高士廉的声音同时响起。\n\n\n\n高士廉的脸色很苍白,显得有些虚弱,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不像是赵国和独孤某几人,看上去就知道受到了严刑拷打,现在还处在半昏迷的状态。\n\n\n\n“宇文公子,我们必须要在土番大军之前返回陇右,他们是冲着陇右去的!”\n\n\n\n“少爷,土浑谷的国境虽说并不辽阔,但是以五万人的行进速度,怎么也得十多天,足够我们施展了,这这支队伍的战斗力还不错,应该没什么问题!”\n\n\n\n林平和高士廉完全是两个意思,听着林平的话,高士廉脸色一变。\n\n\n\n“林平,你想用这三千人抵抗五万大军?他们可不是特种队,怎么可能做的到!”\n\n\n\n“高大人,您太看得起那些土番人了吧!”\n\n\n\n“就是,我们兄弟还有一百多号人呢,就算事不可为,到时再离开就是了,土番还能拦住我们不成!”\n\n\n\n一旁的特种将士们,不满的开口道。\n\n\n\n高士廉没有反驳,因为高士廉很清楚,反驳是没有用的,这些人只会听宇文哲的话,所以高士廉直接看向宇文哲。\n\n\n\n“宇文公子,这不是你带出来的队伍,你不可能做到像指挥特种队那么完美,陇右为重啊!”\n\n\n\n宇文哲笑了笑,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高士廉,而是看向了席君买。\n\n\n\n“席君买,接下来这支队伍就让我来指挥如何?”\n\n\n\n“当然可以,兵符可在您的手里呢!”席君买毫不迟疑的点头,道。\n\n\n\n“没错,我等愿意听将军调遣!”周围听到了宇文哲声音的将士们,异口同声道。\n\n\n\n“如果我命令你们去送死呢,或者,让你们面对敌人屁股,不战便逃!”宇文哲道。\n\n\n\n“这……”\n\n\n\n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迟疑了,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n\n\n\n“末将听从调遣!”\n\n\n\n下一瞬间,一道嘹亮的大喝声传来,将士们的视线顿时集中在了一个地方,因为发出这个声音的正是他们的将军席君买。\n\n\n\n席君买昂着头,是在在那些特种将士的脸上扫过,看着他们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n\n\n\n“末将想见识一下将军的特种作战,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将军的命令!”\n\n\n\n“原来如此,原来是特种作战,我听说过,特种作战十分危险,必须令行禁止,是特种作战啊!”\n\n\n\n“可是我们没有受到过训练,能行吗?”\n\n\n\n“能行,只要我们毫不迟疑的遵守指令!”\n\n\n\n“将军,我们愿意!”\n\n\n\n这些将士们也变得激动,大喝道。\n\n\n\n“那好,在场的特种将士有一百三十名,分成十队单独行动,每一队十名特种将士领三百兵,目标,把这五万土番大军留在土谷浑境内,可以使用任何手段!”\n\n宇文哲沉声道。\n\n\n\n“咦,那我们还剩下三十人呢,要单独组队吗,还真是幸运!”\n\n\n\n很快,各自的队伍组建完成,有三十名特战预备队的成员站在一起,并没有分到这十个队伍里。\n\n\n\n因为按照宇文哲所说,十名将士带领一百名,已经分配完成了。 27 \n\n“原来如此,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n\n\n\n“呵呵,怎么,你一点没有面对敌人的意思?”宇文哲这一次已经笑出了声音。\n\n\n\n\n\n“又不是真正的敌人,末将为何要表现出敌意!”席君买道。\n\n\n\n\n\n“你知道我是谁?”\n\n\n\n\n\n“末将席君买见过将军!”席君买抱拳,随后恭敬的低下了头。\n\n\n\n\n\n“就在将军用深夜袭营的方法击败了李靖将军后,末将就一直在思考,如果末将处在相同的境地,怎么才能在军营里找出隐藏的精锐敌人,这些方法,原本就是为特种队准备的,能够闯过的人,这个世上只有这一支部队!不是吗,将军!”\n\n\n\n\n\n席君买说着,抬起了头,双眼里散发出了一阵火热。\n\n\n\n\n\n“你知道我要来!”宇文哲道。\n\n\n\n\n\n“没错,独孤将军早已经派人来传过军令,末将想到,也许将军会试探一下末将的实力,所以才一直如此,不过这件事一直都是末将自己一人知道。\n\n\n\n\n\n如今终于等来了将军,还是被将军轻易击败,只是不知道将军出动了多少人,离开陇右的一百三十名将士都在吗?”席君买道。\n\n\n\n\n\n宇文哲摇了摇头,“这一次斩首行动,有七人!”\n\n\n\n\n\n“什么,竟然只有七人,特种队竟然这么强,我三千大军,竟然被七人就……”席君买眼神里散发着浓浓的失落,道。\n\n\n\n\n\n“特种队的作战方式,七人和一百人是一样的,当时七人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并不轻松,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只是将军这个称呼就免了吧,我已不是军队中人,这一次能带队行动,也是特例!”宇文哲道。\n\n\n\n\n\n“不,将军是为了什么才丢了将位,我们都一清二楚,即便您丢了将位,在我们心里依然是将军!”\n\n\n\n\n\n席君买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年轻人,却感觉到当初一次见到李靖的感觉。\n\n\n\n\n\n同样那么的风轻云淡,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尤其是当初宇文哲为了二狗子,在直接在朝堂上斩杀三品大员,恐怕任何一个当兵的想到这件事,都会有一种心暖的感觉。\n\n\n\n\n\n席君买也知道,这样的壮举自己做不出来,那么能够做到的宇文哲,就足以让自己尊重。\n\n\n\n\n\n“也就是说你愿意接受我的调遣,而且是不问原由,坚定的执行命令!”宇文哲变得极为严肃,道。\n\n\n\n\n\n“是,末将愿意!”席君买再一次抱拳,郑重其事的应答道。\n\n\n\n\n\n席君买的声音很大,导致外面的士兵也听到了,“哗啦”全都涌了进来。\n\n\n\n\n\n“大胆,你……”\n\n\n\n\n\n“啪!”\n\n\n\n\n\n将士们用手中的长枪指着宇文哲,大吼声还没有传出来,就被席君买一巴掌打断了。\n\n\n\n\n\n“将军,这是何意?”这位将士有些发蒙,道。\n\n\n\n\n\n“本将问你,闯营之人可曾抓到!”\n\n\n\n\n\n“将军,他们都还没回来呢!”\n\n\n\n\n\n“哼,没用的东西,一边待着去!”席君买说完后,看向宇文哲,露出一丝询问的神色。\n\n\n\n\n\n“其余特种将士不会出手,他们应该还在搜寻中,把他们找回来吧,只要特种将士离开了军营,在想把他们找回来,基本是不可能了!”\n\n\n\n\n\n“特……特种将士?”一旁的将士们结结巴巴的问道。\n\n\n\n\n\n现如今,大唐的特种部队,在大*方早已成了至高无上的存在,每一个军人的最高目标,只要一提到特种部队,全都是神往、憧憬。\n\n\n\n\n\n而且军校的规定,特种部队的将士除非退役,将一直待在特种队里执行任务,离开部队后,若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承受不了特种部队的作战任务而退役,最少是一个四品将位。\n\n\n\n\n\n只有特种预备队的将士,才会在被刷下去的时候,下放到各地方部队带兵,特种预备队是为了每年都为特种队提供人才,毕竟特种队随着时间的退役,不管是因为伤病还是年龄,都会有人退役的。\n\n\n\n\n\n即便是在预备队被刷下的成员,到了地方上,都会被当成偶像被看待,更何况特种队的成员。\n\n\n\n\n\n“席君买,等这一次事了,随我回长安吧,你的才华在这里展现的足够了,应该去军校进修一下!”\n\n\n\n\n\n“您……您是说,军校!”席君买双拳猛然握紧,眼睛瞪得老大,激动的问道。\n\n\n\n\n\n如果说特种队在军人们的心中是神,那么军校就是创造神的地方。\n\n\n\n\n\n在这座军校里,目前还只有又有能力,又有背景之人才能进入,毕竟才开创没几年,宇文哲这么长时间没有掌控,一些弊端还无法消除。\n\n\n\n席君买也是将门之后,可是\n\n,到了现在已经没落,他现在的职位在家族中都是最高的。\n\n\n\n\n\n“军校?特种将士?难道你是……不对,那位将军不是已经无法带兵了吗?”\n\n\n\n\n\n席君买身旁的将士们失落的问道。\n\n\n\n\n\n“都闭嘴!一点规矩都没有!”席君买大喝,脸上闪过了一丝挣扎,最后变得异常坚定。\n\n\n\n\n\n“将军,末将还是不去了,末将要留在土谷浑,土谷浑需要监视,而且土番太不安定了,末将要是离开后,放心不下,也放不下这些兄弟!”\n\n\n\n\n\n“将军,那可是军校啊,为什么不去!”\n\n\n\n\n\n“以你的能力,就算那些大将的后代,也没几个能比的上,去吧,我们不能拖累你!”\n\n\n\n\n\n将士们在两人的言谈举止中,还是猜出了宇文哲的身份,纷纷哀求道。\n\n\n\n\n\n即便宇文哲不管军中之事,也没有人会认为宇文哲无法把席君买带到军校,要知道现在掌控军校的还是李靖。\n\n\n\n\n\n“呵呵,监视土谷浑?不,这一次事了,就没有土谷浑了,至于土番,暂时还翻不起什么风浪!\n\n\n\n\n\n至于你手底下的将士们,他们一直在战斗,素质并不差,我可以承诺,这一支留守在边境,以三千之众威慑土番的部队,每年军校会派一位教官来考察,带回最优秀的三名将士,纳入特种预备队,在军校中学习,还可以参加二年的特种部队的选拔!”\n\n\n\n\n\n宇文哲话音落下,周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n\n\n\n\n\n虽然这样就意味着,这支部队,或者说这个番号的部队要永远留在边境对抗敌国才有这个特权,但是依然会成为最为炙手可热的部队。\n\n\n\n\n\n因为这里有了一个捷径,即便没有背景,也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改变命运的捷径。\n\n\n\n\n\n“当然,这支队伍将来就只能有三千人,只有精锐中的前三名,才有资格!”\n\n\n\n\n\n还是宇文哲的声音,打破了寂静。\n\n\n\n\n\n“末将多谢将军!”席君买长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笑意,道。\n\n\n\n\n\n“那好……”\n\n\n\n\n\n“将军,不好了,探子来报,土番大军有动静了,五万大军开拔,向着我们的方向而来,而且还有一股三千人的小部队,好像在追击什么!”\n\n\n\n\n\n宇文哲刚开口,就在外面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大喝声。\n\n\n\n\n\n席君买顿时严肃了起来,“传令整军!”\n\n\n\n\n\n“诺!”一瞬间,将士们全都在惊喜的情绪中挣脱,爆发出一阵惊天的战意。\n\n\n\n\n\n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战争不正是证明自己的机会吗,尤其是宇文哲就在军营中。所以,这股战意来的十分狂暴、突然。\n\n\n\n\n\n“五万大军,土番想要攻下土谷浑吗?”宇文哲道。\n\n\n\n\n\n“将军,土番出动五万大军,这还是我帮助土谷浑对抗土番到现在的一次!”席君买道。\n\n\n\n\n\n“那好,整军备战,你去派人把停留在外面的特种队将士找来,就在那个位置!”\n\n\n\n宇文哲指了一个方位道。\n\n\n\n\n\n“是!”席君买应声,退了出去。\n\n\n\n\n\n“土番也在这个时机出兵,怎么会那么巧,土谷浑和金昌永到底做了什么,看来乞伏还是得交待一些事情才行!”\n\n\n\n\n\n宇文哲的眼里散发出一阵狠厉的神色。\n\n\n\n\n\n对于敌人,他可从来没有留手的习惯。\n\n\n\n席君买开始整军,速度非常迅速,三千大军聚合在一起,宇文哲的承诺也在这时被这支部队的所有将士得知。\n\n\n\n\n\n士气暴涨,土番的大部队距离还有很远,只是那一支小部队奔袭而来,而且毫无隐藏之意,在人数持平的情况下,更加没什么好怕的。\n\n\n\n\n\n席君买带着部队冲出了驻地,像这样的战斗,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n\n\n\n\n\n随后,待在驻地外面等候的特种将士们来到了一座已经空旷的驻地。\n\n\n\n\n\n跟着宇文哲一起行动的那六个人的表情很兴奋,其余将士,目光总是不停的撇向土番的方向。\n\n\n\n\n\n“布置防御,看好乞伏,出一半人,和我去看一看情况!”\n\n\n\n\n\n宇文哲并没有直接审讯,久违的战争让宇文哲的血液也变得有些火热。\n\n\n\n\n\n而且这一次可不是刺杀斩首,而是最为痛快的遭遇战,虽说这种硬碰硬的作战方法对自身的伤害也是最大的,但是,这依然是他们最喜欢的战斗方式。\n\n\n\n\n\n反应最快的,直接就冲了出去,即便是后面的将士控制住身体,遗憾的留在了原地,冲出去的数量也有三分之二。\n\n\n\n\n\n看着唐人的好战,灵迦有些畏惧的蹭到了李愔的身侧,李愔神情复杂的看了灵迦一眼,叹了口气,还是握住了灵迦的小手。\n\n\n\n“放心吧,老师嘴硬心软,是不会伤害你们的!”\n\n “老师,我也不知道,我那几个月每天都待在暗卫总部,一天天查看整理情报,枯燥的要死,而且……” 李愔急忙解释,但说着说着,靠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宇哲充满愤怒的眼神。 这种愤怒更像是恨铁不成钢,李愔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因为李愔反应了过来,暗卫是绝密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而现在,最少乞伏、灵迦和药师惠子都知道了。 “愔儿,要是乞伏和灵迦最终无法和我们回到大唐,全都是你的原因!” 宇哲冰冷的声音,让乞伏和灵迦身体一颤,一旁的药师惠子也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老……老师……” “够了,他俩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你看着办!” 宇哲强忍着在给李愔来一下的冲动,心里的愤怒却转而涌向了李世民。 真没有愧对了那一句话,他是千古一帝王,却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这种教育的手段,要不说他的儿子没有几个好下场的。 “来六个人,与我组成小队,我们去会一会这位带着三千兵马,能把土番的狼虎之师挡住的精锐将士!” 宇哲一步踏出,道。 “哈哈,好,好久没有遇到让人兴奋的对手了,公子,跟我们这三千弟兄相,土谷浑王庭的防御简直如同虚设!” “不错,土谷浑王庭的防御,是我们见过最差的!” “这一次潜入,简直像是当初潜入李靖将军布置的防御之,必须要倾尽全力,属下真是激动啊!” “我去!” “不行,我也得去!” “你去什么,一次潜入土谷浑王庭,有你的份,这一次说什么也得我去!” “对,一次潜入王庭的不要去了!” 特种将士们兴奋的讨论,每个人都想和宇哲一起行动,但是议论的话却让乞伏的脸色一阵发白。 不过乞伏只能把心的苦涩咽下去,被几十人潜入自己的寝宫,巡逻的士兵丝毫没有发现,而且在他们潜入之前,自己已经被旁边这位药师惠子给迷惑住,真是太丢人了。 “行了,不要抢了,你们几个跟我去,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他们都是战友,因为不能伤及到性命,所以难度无疑增加了许多,谁要是敢失误让我丢脸,我让他回炉重新锻造!” 宇哲的威胁还是很管用的,特种兵的选拔训练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即便他们已经通过,但是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抵触,最让人难受的还是最后那一个月,用挨饿来训练意志的方法,实在是太难受了。 最终,宇哲选定了六名将士,相互配合着,在黑暗向着驻地摸了过去。 这个驻地的面积,对于平常的军营来说,并不大,而是十分小,毕竟,相于动辄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大军来说,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在具有机动性这一优势的时候,意味着因为人数的原因,不能被合围,必须要保持极高的警惕。 警惕高,而且防御的面积小,这一切都给这一次潜入的“斩首”行动带来巨大的困难。 直到真正开始潜入的时候,宇哲才发现,这里的防守竟然没有死角,如果只说在巡逻方面,他们做的并不这些特种将士差。 “公子,他们确实不错,悄无声息的潜入找不到机会!” “制造机会吧,这可是只有面对李靖将军时才用到过的,而且那时候李靖将军知道我们的存在,拖得久一些,若是失败了,特种队的威名可一朝散尽了!” “是!” 下一瞬间,四名将士离开了队伍,向着另一处方向迂回了过去。 “都等了那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他们潜伏了进去,却被席君买当成敌人,地斩杀了吧!”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已经过了凌晨,远处的驻地还是静悄悄的,乞伏的声音里显露出了一丝期盼。 “哼,公子若是出了事情,我等会一时间将你斩杀,以绝后患,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为好!”一名特种将士冷哼道。 “他可是大唐整个军方都认可的男人,乞伏,你看着,你会知道土谷浑那些所谓的谋划,是多么可笑!” 特种将士的声音,让乞伏十分难堪,但是并找不出辨别的理由,乞伏不由得看向灵迦。 灵迦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远处的驻地,根本没有察觉到乞伏的窘迫,因为在此时,驻地乱了起来。 一群将士涌了出来,仿佛在追逐着什么,在月光的反射下,可是清晰的看到远处,兵刃的寒光。 此时的灵迦,仿佛被冰冻在了原地,完全被震慑住,这可是真刀真枪啊,宇哲那么有信心,不会有人员伤亡。 这面的特种将士知道手下留情,可是对方不知道啊,更何况,在手下留情的状态下,无法发挥出实力,真的不怕被对方斩杀吗。 在混乱起来之后,驻地的防御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缝隙,而这些缝隙足以让宇哲利用,潜入进了驻地之,带着剩余的两人,向着最心的那一处营账摸了过去。 这座营账显得很安静,给人一种极为深邃的感觉,宇哲在看到这座营账的一瞬间,停下了脚步,瞳孔一群,浑身汗毛直立而起。 “公子,怎么了,这里的防御如此稀少,正是冲进去的时候!” “等一等!”宇哲抬起手,阻止了继续前进, “这里的防守看似稀少,但是太不正常了,这里可是心大帐啊,有人袭营,怎么会连一个通报的都没有,这应该是一处陷阱,好一个席君买,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真是太谨慎了!”宇哲感慨道。 “长期布置这样的陷阱吗,这样也说的过去,毕竟是在别人的国土!” “公子,即便是陷阱,也得闯一闯,不然,席君买的位置可无法确定了!” 宇哲仅仅沉思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做出了决定。 “好吧,必要时候亮出身份,千万不伤到性命,也不能让人重伤,轻伤是底线,一触即退,试探出虚实好!” “是!” 两名特种将士点头,向着大帐潜行过去。 这两名将士很顺利的潜入了大帐,在这一瞬间,大帐里亮起了剧烈的火光。 “哈哈哈,那么长时间了,没想到真的有人敢来袭营,抓活的,送到将军处领赏!” 一道大喝声在大帐内传来,随后是清脆的兵器交击声,为了隐藏身份,特种将士们把陌刀都留在了原地,只是用的短刃,很快在大帐里突了出来。 紧随其后,十几人在后面紧追,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这里的动静刚刚平复,两名身穿副将甲衣的将领,带着一队士兵赶到了心大帐右边十几米处的大帐里。 宇哲悄悄摸了去,这两队士兵不知为何,只是守在正面,宇哲唇角勾勒,“还留着陷阱,真是对你越来越期待了!” 宇哲静静的等候,宇哲可是很有耐心的,直到天边泛起了白肚,那两名副将在军营里走了出来。 “唉,这些刺客也真是的,一触既逃,现在天都亮了,应该不会在来了,都撤吧!” “嗯,折腾了一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将军这里不用担心了!” 这两名副将带着队伍离开了这座大营,宇哲脸的笑意更加明显,丝毫没有犹豫的跟了去。 士兵们解散,回到了各自的营账,宇哲看着他们回去的位置,悄无声息的钻进了一座大一些的大帐里。 宇哲在大帐央站定,外面传了了一道极为有节奏感的脚步声。 大帐的帘布被打开,一支布满老茧的右手伸了进来,一道晨光随之涌入,宇哲眯起了眼睛,唇角微微开合。 “席将军,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了!” 宇哲的声音穿出,这道身影一顿,随后把帘布完全掀开,走了进来,站在了宇哲的面前。 面容坚毅,略微显得厚实的嘴唇紧紧抿着,显示着心里的惊讶,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的十分俊郎,一副公子哥的样子,却有一股极为沉稳的气质。 “你是谁,不但躲过了心大帐处的陷阱,还知道我是主将!” 席君买知道,既然已经提前等在了这里,不存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可能。 “不只心大帐吧,你之前所在的营账,都是为了试探有没有还隐藏在军营的敌人,现在那座大帐里,是你的副将吧,你换了他的衣服,故意说出不用再管将军的安全,不是为了引诱还有可能隐藏在周围的敌人出手吗!”宇哲笑了笑道。 “在刚才的黑暗,你也能看清面貌?”席君买疑惑的问道。 “不能,只是我能看清位置,之前那两位副将来的时候,身体可是平行的,结果出来的时候,那一位偏将,却走在你大约半个身位的距离!”宇哲道。 28 “怎么,你真的以为你的那点兵能给陇右关隘带来多大的压力,我真是想不明白,在土谷浑的最北方,还驻扎着大唐的军队,你就敢胡来,真不知道土谷浑是怎么保存到现在的!” “我我不是”乞伏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萨达 “我父汗原本就没有侵扰大唐的想法!”灵迦急切的说道。 “呵呵,没有侵扰大唐的想法,食盐的精炼之法,土谷浑已经学会了吧!”宇文哲道。 “食盐精炼之法,是聘礼,蜀王殿下说了,回长安后会请天可汗陛下赐婚,我们学会了又怎么样!你想用这个当借口,侵占土谷浑吗,就不担心其他属国寒心!” 灵迦话音落下后,别人还没有反应,李愔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向着旁边蹭了蹭。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宇文哲忽然间来了些兴致,“把李愔带来陇右,让他单独带队是我的失误,我对他给予期望太大了!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我可以为你做主,李愔会娶你为妃,但是再次之前,还是老实些吧,我不想再多费口舌!” 灵迦惊愕的看着宇文哲,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臣子,竟然敢直接为一位皇子的婚事做主。 灵迦委身于李愔,原本就是美人计,为了以后能在大唐这一方面有一个借口。 对于李愔的承诺,灵迦从来没抱有过多大的希望,可是现在宇文哲的话,虽然听上去大逆不道,但是却让人十分信服。 “灵迦,食盐的精炼之法就是老师发明的,出发以前父皇也交代过,老师可以决定我的一切事情!” “老师?他是你的老师?即便是老师又如何,你毕竟是皇子啊,他他在大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而存在?”灵迦惊骇,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李愔的右脸上,在心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就算是师如父,但毕竟不是普通的师徒,还有君臣之礼吧,这一切都让灵迦感觉不可思议。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继续赶路吧,应该差不多要到了,我大唐驻扎在土谷浑的部队驻地!” 宇文哲带队,继续向着驻扎在土谷浑三千士兵的驻地方向赶去。 陇右关隘外,土谷浑的五万大军,在人数上看来,还是很有压迫力的。 不过关隘内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和往常没什么两样,还是该巡逻时巡逻,该站岗时站岗,唯一不同的是关隘的大门关上了,一些来往于陇右和土谷浑的商队,都被阻挡住了来往的道路。 这座关隘外独孤彦云的镇守下,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五万大军兵临城下,独孤彦云依然在陇右主城,仿佛毫不在意。 罕加带着这五万大军,驻扎到了关隘之前,也拉开了进攻的架势,可就是等不到后续的命令。 原本就是定下的计划,就是拉开架势给关隘压力,让独孤彦云把注意力都放在这座关隘上,拉长独孤彦云的战线,好让土番能够在另一方面,大唐支援到来之前,能攻破陇右。 可是架势都拉开了,到底是后退,还是尝试着做出一些试探的攻击,把压力在提高一个台阶。 要是做出试探性攻击,那么性质就又不一样了,罕加做不了这个主,只能等候乞伏的命令。 按理说,这些命令,都应该随着部队在陇右城前驻扎,不停的传来才对,而现在就仿佛与王庭失去了联系。 罕加都快要急疯了,传消息的令兵已经派出了十几波,就是没有消息传回来,派传令兵返回,就要多出一倍的时间,这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直到今天半夜,土谷浑有有士兵传来消息,罕加还有些兴奋,按照这个时间,一批派回去的传令兵也就刚刚在土谷浑返回来,所以现在传来的消息,一定是王庭的。 罕加连甲衣都没顾得上穿,就跑到了外面。 “在哪里,是不是可汗有什么命令了!” 出了大帐,有几个土谷浑的士兵半跪在地上,罕加急切的问道。 “将军,不好了,可汗和灵迦公主,被人给掳走了!” 一位士兵恐慌的说道。 “什么?可汗被掳走了?你在蒙骗本将吗!”罕加怒吼道。 怎么就被掳走了,这不是笑话吗,乞伏在王庭里怎么会被掳走,这可是罕加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将军,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几十人潜入进了王庭,不过,后来的情形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根据推断,当时可汗是被迷惑了心智,应该是唐人做的!” “唐人!还能潜入王庭,难道是那支部队出手了,不好,赶紧传本将的命令,把所有同往陇右的道路全部封锁,千万不要让唐人把可汗带回到大唐,不然就什么都完了!” 罕加的声音里同样充斥着惊恐,斩首行动就是有这样的作用,完全扭转结局的作用。 “将军,对于陇右关隘的计划怎么办?” “计划个屁!要是可汗被带到大唐,土谷浑就完了,什么都完了,把大军全都布置下去,全都布置下去!” 罕加嘶吼,嗓子里甚至出现了撕裂的声音。 “是!” 几位士兵慌乱的向着四处跑去,传达军令。 陇右关隘其实是处在外松内紧的状态,时刻关注着土谷浑大军的动作,即便在黑夜中,这么大的动作还是瞒不过关隘中将士们的观察。 这个消息,也在一时间传到了镇守在陇右主城的独孤彦云的耳朵里。 二天清晨,独孤彦云看着身前的战报,讥讽的撇了撇嘴。 “一百多名特种将士,在宇文哲的带领下在你的王庭里搞动作,你的五万大军还想不受影响?乞伏,不管你有什么计划,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毫无用处!” 独孤彦云喃喃自语,手里下意识的用力抓紧,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阵火热。 土谷浑这三千驻军,原本并不是常驻土谷浑,而是在关隘内驻扎,平时来帮助土谷浑的队伍。 当初土番侵扰土谷浑,这支部队就经常出动,随后返回,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全都都是精锐,而且代表着大唐的意志。 也曾和土番发生过直接冲突,不过双方都很控制,不过驻扎在陇右,对于土番的威慑就小了很多,土番自然不会在意,土谷浑就吃尽了苦头。 直到后来,长安传来雇佣兵之法,想要帮忙,就得按年数给钱,一给就是一年的。 既然给钱了,不用白不用的心理,自然会产生,而且用的更心安理得,席君买带着三千兵马,在这样的前提下,开始长期驻扎在土谷浑和土番的交界处。 席君买带人驻扎,土谷浑得到了直接的好处,土番的几次侵扰,全都被席君买带人打退,土谷浑的边境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安。 这让土谷浑的一些大臣沉迷其中,渐渐的把这支军队当成了自己的,毕竟,这是花钱买的,花了钱,自然心安理得,有了暗示的借口。 宇文哲在这支军队的驻地不远处,停止了前进,开始观察,一直等到了晚上。 直到来到了这支部队的驻地后,乞伏心里终于开始变得绝望,原本还以为宇文哲知道了自己和土番的交易,所以带着自己去土番。 这才在心里想了起来,原来存在于心里的谨慎,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毫无披漏。 只不过停留在驻地之外,不进去驻地之中,让乞伏感觉十分奇怪。 不但是乞伏,药师惠子也不甚明白,一双媚眼不停的往宇文哲身上瞥,直到现在天色暗了下来,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靠近到了宇文哲身边。 “惠子,你想干什么?” 感受着药师惠子身体上传来的威胁之意,宇文哲往一旁靠了靠,道。 药师惠子可是被莫轻语还放的开的女人,之前在乞伏的寝宫,就敢当着众人亲自己一口,差点让自己威严尽失,这要是再来点亲密动作,那可就更糟糕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将领,路上你不是说了,你有兵符,可以指挥的了他!”药师惠子道。 药师惠子的问题,让一旁的乞伏和灵迦也竖起了耳朵。 “当兵的都是自傲的,尤其是他们在边境的这一种,随时处在战争之中的精锐,更是如此,仅凭一枚兵符,可无法让他信服! 而且在才白天的时候,我探查了一番,他们的防御确实是十分的样完美,即便是我训练出的特种将士,想要完美的潜入进去进行斩首行动,也只能用一个七人小队,要是数量多了,绝对会被发现!”宇文哲道。 “哎呀,老师,你要进行斩首行动?这可是我们大唐的兵!”李愔惊恐的问道。 “啪!” 宇文哲回手,一个暴栗敲在了李愔的脑袋上。 “哼,你还知道大唐,你都要把大唐给卖了,为师就几个月没有见到你,你的机灵劲,你的灵敏都哪去了!”宇文哲沉声道。 ------------“老师,你你怎么来了?” “啪!” 宇文哲看着眼前的李愔,到了此时显现出的戒备,扬起右手,直接甩在了李愔的右脸上。 李愔被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宇文哲可是丝毫没有留手,李愔的右脸高高鼓起,一缕鲜红的血迹,流淌了下来。 “你是谁,竟敢闯进后宫!”灵迦扶着李愔,把李愔挡在了身后,怒目而视。 “老师,你干嘛打我!”李愔哭丧着脸,道。 宇文哲又把手扬了起来,这一次还没有落下,就停了下来,李愔缩了缩脖子,握着灵迦的小手,眼神里满是委屈。 李愔和灵迦表现的就像是一对困难的小夫妻,就在此时,一位特种将士在乞伏的寝宫方向跑来。 原本寝宫里十分混乱,可是到了此时,骚乱仿佛平息了下来。 那一名特种将士来到宇文哲身旁,神情古怪,看的宇文哲一阵疑惑。 “乞伏抓住了吗?” “抓住了,你一下!” “好!” 宇文哲深深地看了李愔一眼,转身向着乞伏的寝宫处走去。 抓住了乞伏,就意味着在这座王庭里,自己就处在了最安全的境地。 宇文哲走来,一旁是在王庭内巡逻的士兵,他们恶狠狠的盯着宇文哲,看上去在强忍着出手的念头。 对此,宇文哲丝毫没有在意,直到看到了乞伏,和乞伏身旁的那个女人,宇文哲才明白,为何刚才的将士脸色那么古怪。 乞伏就站在特种将士们的身后,表现得十分平静,在乞伏旁的,正是来土谷浑寻找宇文哲的药师惠子。 药师惠子挤过人群,直接扑到了宇文哲的怀里,“啵!”的一声,在宇文哲的侧脸上亲了一口,随后露出了一副邀功的表情。 宇文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药师惠子给“偷袭”成功了。 “你怎么在这!” “呵呵,我听长乐公主说你来了土谷浑,我找不到你,所以就想到请土谷浑的可汗帮忙,谁知道人家刚把他用幻术控制住,你的人就进来了!” 药师惠子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润。 “当初我对你施展幻术,你根本就是装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心都栓在了你的身上,不过你放心,这个乞伏可汗没有你那么坚定的意志,只是用我特制的幻粉,就把他控制了!” 对于药师惠子的能力,宇文哲十分清楚,她可是能够偷袭金昌永,逼迫金昌永离开的人物,能潜进土谷浑王庭也属于正常。 就在此时,李愔和灵迦也来到了此处,灵迦的脸色十分难看,尤其是看到乞伏的时候,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倭寇幻术!” 灵迦的声音很但还是被药师惠子敏锐的捕捉到。 “老师,不可伤害乞伏王!乞伏王派兵逼近关隘,也是因为学生的过错,那食盐精炼之法,学生也已经承诺,要作为聘礼,迎娶灵迦公主。”李愔道。 “你承诺?你凭什么承诺!”宇文哲的眉头皱的更深,只觉得李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哎呀,怪不得你知道幻术,看来蜀王殿下被你迷惑的不清啊!” 与此同时,药师惠子在宇文哲的手心上挠了挠,使了个眼色,道。 “幻术!”下一瞬间,宇文哲并起手掌,直接砍在了李愔的脖颈上。 李愔的身体瞬间就瘫软,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被一旁的特种将士抗在了肩膀上。 于此同时,灵迦后退,却被特种将士们的陌刀给逼退了回来。 “大唐特种兵,没想到你们竟然敢直接闯进我土谷浑王庭,在怎么说我父亲也是天可汗陛下亲自册封的乞伏王,你们这是死罪!” 灵迦瞪着宇文哲,道。 “呵呵,现在想起用天可汗来保命了,会不会晚了些!”药师惠子道。 “公子,外面有大批的士兵开始汇聚,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随后,一名将士闯了进来,催促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看我的!” 药师惠子一甩衣袖,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乞伏抽了抽鼻子,向前走了两步。 “尔等全部退下,莫言惊扰了本汗的客人!” 乞伏大喊,声音很大,在黑夜中传出去了很远。 直到听到了乞伏的声音,外面的士兵才算是真正的安静了起来。 “幻术的时效要过了,不过还可以支撑我们离开,这个小丫头怎么办,我看蜀王殿下还是很迷恋她的!” “一起带走,在外面那些士兵反应过来事情真相后,离开王庭!” 宇文哲沉声道。 “那好!”药师惠子在乞伏面前摇了摇纤细的玉手,乞伏像是振奋起了精神,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小丫头,姐姐不知道你的手段是和谁学的,还是不要在我面前用比较好,走吧,可不要让姐姐动手!” 灵迦紧咬着唇角,看着正在向外走去的乞伏,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绝望之色。 乞伏亲自开路,自然没有人敢阻拦,不早说这些士兵们不知道乞伏被幻术控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宇文哲带人离开了王庭,这一路上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 王庭内巡逻的将士们,都有一种傻了的感觉,大半夜的,乞伏可汗带着一群人在王庭里出来,还不让士兵跟随,怎么看怎么诡异,关键是乞伏可汗下了命令,谁都不敢出手阻拦。 直到天亮,宇文哲等人离开了这座王庭,土谷浑将士们才反应了过来,当时的乞伏可汗处处透露着可疑,一大批将士开始行动,与此同时,还有着一队传令兵带着消息,向着陇右的方向奔行而去。 土谷浑能够掌控军队的只有乞伏可汗和大将罕加两人,乞伏可汗半夜带人离开,这个消息必须要通知罕加。 宇文哲等人离开了王庭后,所去的方向正好相反,而且一直在赶路,此时,乞伏也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不过乞伏也知道,即便恢复了神智也一点用处都没有,一百多名特种将士把他围在中间,根本就没有逃离的可能。 宇文哲在最前面,神情十分严肃,李愔紧紧跟在宇文哲身后,不时回头,看看灵迦。 灵迦确实不是不简单,在这么急促的赶路状态下,还有余力帮衬着乞伏。 经过了将近两天的奔波,终于来到了土谷浑的最北方,此时他们所在的距离,和陇右关隘正好形成了一个对角。 清晨。 宇文哲选择在清晨休息,隐藏踪迹,是因为古人都是睡得早起的也早,在大早晨赶路,很容易被有心人留意到。 乞伏坐在地上,只觉得身子骨都有些散架的感觉,在赶路过程中,这些将士们可没有照顾他的意思,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就没有了当年年轻时候的体魄。 “你到底是谁,你是大唐的将军吧,为何要往土番的方向去,为何不把本汗带回陇右,是害怕天可汗陛下降罪吗!” 乞伏趁着休息的时间,踉跄的走到了宇文哲身旁,声音低沉的说道。 这会儿没有人阻拦他,每个人都清楚,乞伏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逃跑,要是真的逃跑,也是找死罢了。 “乞伏,你不用耍小聪明,你的大将现在正在带兵逼近关隘,想要回陇右,就要穿过土谷浑的大军,你想让你的大军救你?”宇文哲笑了笑,道。 乞伏沉默良久,“你到底是谁!” “父汗,你还没有认出来吗,大唐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还有哪支部队,当初您还和罕加将军多次讨论过,这支部队的创始人,应该就是他了!”灵迦的声音响起,十分的苦涩。 “竟然竟然是你!”乞伏颤抖的伸出手指,道。 “没错,乞伏王,放下你心里所有的算盘,只要有我在,你们所有的谋划都不会成功,野心是要和实力成正比的!”宇文哲道。 “蜀王殿下,本汗可是将女儿都托付了给你,在怎么说,你也是王爷,这位将军如此对我,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说!” 乞伏把视线转到了李愔的身上,道。 乞伏的话音落下,宇文哲也看了过来,看着宇文哲冷漠的双眼,李愔本能的打了个哆嗦,赶紧把脸扭到了一旁。 笑话,自己的右脸现在还肿着呢,唆唆的疼,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宇文哲的眼神,那种冷漠,完全是因为失望至极的产物。 这一路上,宇文哲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以往每时每刻都会趁机传授的知识,也完全没有了,李愔怎么还会在这个时候插嘴。 李愔那天晚上被金昌永抓走,并不知道当时暗卫们死伤有多么惨重,所以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宇文哲为何会表现的如此失望。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留在了土谷浑,却没有传回消息的原因。 “乞伏可汗,我会保你平安,把你带到长安后,你还能富足的过完这一生,可是如果你在挑战我的耐心,我马上就杀了你,现在你对我的价值,还到不了我要忍受你小聪明的程度!” “你”乞伏气的嘴唇都青了。 29 “唉,这么远的路程,白跑了一趟!” “行了,事情办砸了,没有受到惩罚就不错了,回去吧!” 这些黑衣人叹息,随之站起了身体。 “呼” 就在此时,一阵微风吹过,荒草都被压低腰,黑衣人身旁的荒草,弯的更加厉害,有一些甚至被拦腰折断。 “谁!”黑衣人们大惊失色。 “呵呵,跟了你们这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正主,你们就没有在活着的必要了!” “林平!”一道恐惧的大喝声爆发,黑衣人顿时四散,向着各个方向奔逃。 “啵嗖嗖” 下一瞬间,一道道极为有韵律的弓弦响动,伴随着弓弦的声音,是箭支的破空声。 数道箭支追随着黑衣人,或是钻进黑衣人的后心,或是钻进脖颈,每一个呼吸间,都有数支箭支被射出,这些黑衣人根本就没有离开多远,就血染在了这片荒草地上。 这些黑衣人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死伤殆尽,直到此时,才有几道脚步声响起。 林平带着当初带去都护府城查二狗子真相的那几位暗卫成员,走了过来。 林平背着霸王弓和仅剩的五根霸王箭,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柄黄木硬弓,腰间的箭桶里,就还零星的剩下三根木箭。 “林师傅,刚才为什么不把那位女子留下来,她一定是主使人,您若是使用霸王弓,一定可以的!” 一位暗卫看着这满地的尸体,疑惑的问道。 他们在暗中跟着这群杀手,为了就是想找到这些杀手的幕后之人,那么长时间的跟随,还不能被发现,可以说受尽了苦头。 这位暗卫成员的问题,明显是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之前那个人我见过,她曾经躲过了我的霸王箭,在她离开之前,我离得太远,即便是我的霸王弓要射杀她,也要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况且” “况且?” “况且她是在土番的方向过来的,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林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土番的方向,这个方向正是土番大军距离的地方。 “林师傅,我们要去探查一下吗?”暗卫成员道。 “既然来了,顺便探查一番也无妨,把尸体收拾了,即刻出发!”林平吩咐道。 “是!”下一瞬间,暗卫成员嗯开始动作了起来。 “在追踪的过程中,路过陇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会不会和土番有关,一探就知道了!” 土谷浑王庭,显然乞伏没有想到,李愔在这里的消息,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宇文哲带着几名特种将士和那两名暗卫成员,潜入进了王庭内,等了几天,一直等到了这一天天黑,在黑暗中,陆续有一些人影聚集到王庭城下各处。 他们没有相互交流,却配合十分默契,跟随着李愔来到土谷浑王庭的暗卫成员们,早就摸清了这座王庭的换防规律。 宇文哲带人在王庭的这几天,也根据暗卫的情报,暗自验证,这才选择了在今天晚上,展开潜入这座王庭的作战。 “嗖嗖嗖” 午夜,人最为困乏的时候,一个个铁钩子,被扔到了天空,落在了王庭的城墙上。 这座王庭的城墙可不像是长安城皇宫的城墙那么厚,那么高,仅凭人力就把铁钩扔了上去。 绳子被拉紧,紧绷,发出咯吱咯吱缴动的声音,在王庭各处,有将近三十道身影开始攀爬。 其他的将士们,则是隐藏在一旁,准备好退路和必要的支援。 “踏踏踏!” 轻微的脚步落地声响起,宇文哲摸着王庭内的地面,露出了一丝笑意。 “先寻找李愔,找到后把李愔带走,李愔离开王庭后,就是我们开始突击后宫,与乞伏见面的时候!”宇文哲低声道。 “诺!” 众将士低声应答,沉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出现,又瞬间消失。 这些黑影分散后,向着王庭内部潜行了过去。 这座王庭说小也不算太再加上并没有人知道李愔在哪,所以要寻找李愔还是有一定困难的。 也就是经过了宇文哲训练的特种将士们,每一个房间,每一个隐蔽的地方,都会仔细的检查,很快,将士们汇聚到了王庭后宫的位置。 宇文哲搜索完负责的方位后,是最先来到这里的,看着不断汇聚过来,但是全都一无所获的将士们,脸色不由的沉重了起来。 “公子,蜀王殿下不会在这座后宫里吧,还是说根本就不在这!” 一名特种将士压抑着声音,道。 “没错,怎么可能有人把俘虏关在后宫?”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要是蜀王殿下不在这里,可就麻烦了,闯进去就是打草惊蛇,即便抓到了乞伏,蜀王殿下反而会更加危险!” 宇文哲听着黑暗中传来的议论,脸色十分凝重,现在可以说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 “你们在外面守着,等候信号,我自己前去探查!”宇文哲小声道。 随后趁着巡逻的队伍离开,这一点空隙的时间,翻墙进去了后宫。 那些土谷浑王庭的将士,死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竟然隐藏着三十多人。 宇文哲进入后宫后,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 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是本性最为暴露的时候,在最外围居住的,都是一些不怎么受宠的妃子。 这些人往往是寂寞的,而且越是在黑夜,越是如此,宇文哲一路看过来,有的时候,把耳朵贴到窗户上,都能听到呻吟的声音。 有的妃子,竟然勾搭死了巡守的将士,这种情况,他们都十分机警,宇文哲在听到声音后,也会小心翼翼的离开。 直到到了这座后宫的最后一间宫殿,宇文哲强忍着想要放弃,带人退走的念头 在这处宫殿探查起来。 这里的守卫非常严密,宇文哲每一次前进一步都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最终,宇文哲来到了最靠近这座大殿中心的位置,在一处房间外,同样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娇喘,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绵绵的情话。 听到这道声音后,宇文哲先是一喜,随后才感觉到了疑惑。 宇文哲抬起手指,捅破了窗户上的纸,向里面看去,能隐约看到李愔光着身体,至于那个女孩,身体上有一大半被头发遮盖,看不真切。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宇文哲后退,隐身到一旁,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哨子一样的东西,放在嘴里轻轻的吹了起来。 声音就仿佛蟋蟀的鸣叫,但是穿透力极强,以宇文哲为中心向着四处扩散而去。 屋子里,李愔正抱着灵迦,两人事了,李愔变得困顿,忽然间传来了一道极为嘹亮的声音,就在听到声音后,灵迦疑惑的半坐起来,两只大眼睛向着外面看去。 “灵迦,不就是蟋蟀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李愔感觉着灵迦在自己的怀里坐了起来,那种温润细腻的触感消失不见,不满的嘟囔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响亮的叫声,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灵迦拿起了床边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灵迦的话,让李愔一个激灵,也顾不得睡觉了,腾的一声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灵迦,千万不要出去!千万不要!”李愔终于反应了过来,道。 李愔离开皇宫后,就被李世民调进了暗卫,暗卫的一系列手段自然知道的无比清楚。 刚才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道信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就说明了一切。 “殿下,难道是?”灵迦道。 “放心吧,本王在这,绝对不会让他们放肆,你一定要跟着我,不然就麻烦了!” 李愔跳起来,把衣服胡乱的套进自己的身上。 后宫外,就在信号传来的同时,将士们精神一震,相互对视点头,嗖嗖向着里面翻了进入。 特种将士开始行动,直到闯进了后宫,已经没有了隐藏的必要,比起突袭的速度,这个世界上没人比的上他们。 三十多人的斩首行动,造成了很大的声响,将士们的目的很明确,既然宇文哲找到了李愔,那么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擒拿乞伏,这座后宫最为中心的地方。 那些巡逻的士兵,愕然的看着眼前在黑暗中出现的人影,过了老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有人闯宫!快来人,有人闯宫!” 顿时,整个后宫乱了起来,不断有人被惊醒,瞬息间就变得一阵杂乱, 寝宫内,特种将士们已经闯进了最中心的这所宫殿,可是这所宫殿依然显得十分安静。 “怎么回事?难道是陷阱?” “巡逻的士兵马上就冲进来了,先拿下乞伏,把人质拿在手里再说其他!” 到了此时已经,将士们已经顾不得再有顾虑,在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要是手里没有筹码,可就危险了。 宫殿外,李愔牵着灵迦的手,刚走出屋子,看着站在房门外的宇文哲,张了张嘴,本能的做出了把灵迦护在身后的动作。 “老师,你你怎么来了?” ------------“师弟,你也太慢了,大相和将军已经等急了,还要把消息传回给颂赞呢!” 一道苍老中夹杂着些稚嫩的声音响起。 金昌永抬头,看着眼前身穿白衣,发际雪白,肌肤却如同婴儿般光滑的女人,难得的出现了些恭敬的表情。 “师姐,大唐的特种将士在,难度提升了很多!” “嗯,李愔送到了土谷浑,高士廉和独孤复几人正在军营中,你何时去见独孤彦云!” 一旁,同样是一位胖子,他没有金昌永胖的那么厉害,但是也没有金昌永那么高,就像是一个球一样。 都说身材越胖的人眼睛就越但是他的眼睛却很大,很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这一抹微笑就像是刻在他脸上的表情,无论一旁发生了什么,这一抹微笑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金昌永转头,看着这个胖子,神色变得极为凝重,“大相不必担心,在下立刻返回陇右,暗中见一见独孤彦云!” 这个胖子,就是土番的大相,禄东攒,在宇文哲前世的历史上,禄东攒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松赞干布继位后,率领吐蕃骑兵征服了青藏高原的大部分地区,确立了吐蕃在高原的霸主地位,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有禄东赞在一旁出谋划策。 禄东赞扮演的角色,就像是刘备身边的诸葛亮,不可或缺。 在确认了青藏高原的霸主位置之后,还带使团出使唐朝,就是他成功地促使唐蕃和亲,让李世民派遣文成公主入蕃。 而且在出使唐朝期间,禄东赞因机智善变,极为李世民赏识。 李世民封其为右卫大将军,并欲将琅琊长公主的外孙女段氏嫁给他,诱使他为唐朝效力。 但是禄东赞并没有同意,而是婉拒了李世民的好意,离开了唐朝。 到了后来,土番的传奇君主松赞干布去世后,禄东赞完全掌控了土番国,直至去世,这绝对是一个传奇人物,在历史上的名人中,也是排的上号的。 这样的人物,金昌永感觉到压力,也属于正常的。 “那好,不管结局如何,到时候我土番大军,都要在土谷浑借道,攻破关隘,把陇右之地收入囊中!”禄东赞道。 “呵呵,大相好算计,只要土谷浑让路,那么乞伏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部白搭了,如果不让路,土番是不是就要把土谷浑也收入囊下?”金昌永道。 “没错,土谷浑早晚都是我土番的,只不过,在开始进攻时,大唐国内必须要乱起来,否则,陇右即便夺了下来,也保不住,这可是你们的任务!”禄东赞道。 “放心吧,土番是现在唯一敢和大唐作对的国家,我们自然不会失信,只不过大相也要管好自己的人,陇右归土番,但是陇右之后,就不容土番染指了!” 金昌永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禄东攒一旁的年轻人,眼里闪过了一道十分浓郁的戒备之色。 “呵呵,金先生请放心,我土番自然会信守承诺!”年轻人拱了拱手,道。 这个年轻人长的十分英武,一双浓黑的剑眉,给他平添了些许不怒自危的感觉。 抬起的双手虎口里,有着厚厚的老茧,金昌永站在一旁,总是感觉到若隐若现的杀机,浑身的汗毛一直挺立,肌肉紧绷,就没有放松过。 “那就好!”金昌永点了点头,随后给那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唉,可惜了,到底你们谁是瑜谁是亮呢!” 白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金昌永这才转身离开了这一处营账。 金昌永留下了这一句叹息,虽说是疑问,但是口气却完全显露出了他的看法。 “既生瑜何生亮,这是那本天下一兵书里,周瑜临死之前对于老天的怨恨,金先生的意思,是用本将和这本兵书的作者,做出的比较吗! 大唐特种部队的创始人,以三千人击败了军神李靖,生擒了颉利可汗,即便是在土番国内,也是声名远扬,本将每每在梦中,都期待能有这样一位对手,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那名年轻人眯起眼睛,声音里一点情绪都没有。 “李”禄东赞开口。 “我说过,不许叫我的名字,当初告知土番我的身份,只是诚意,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圣主!” “抱歉,我只是一时口语,圣主大人,不知道那位高士廉用来威胁独孤彦云之后,可否交给我土番?” 禄东赞耸了耸肩,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一点歉意的意思。 “高士廉是我的,对付李世民还用的上,你们土番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说完以后,圣主抬起脚步,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了大帐之内。 直到此时,禄东赞的神色终于变得有些凝重。 “钦陵,你有把握能对付的了她?” “大相,就是刚才的金先生,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至于这位圣主,呵呵,我只能说你也太看的起我了,这位圣主可不是内功大圆满那么简单,我怀疑” “怎么,真的还有内功大圆满之上的境界?”禄东赞愕然,道。 “也许吧,我没有见过,但是这位圣主给我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与她的交易,还是信守承诺吧,不然,这个女人发起疯来,天下间可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 “可是大唐拦的住,李世民拦的住,圣主如此痛恨李世民,李世民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大唐如今深不可测,我始终觉得松赞的决定有欠谨慎!” 禄东赞叹了口气,道。 “大相,我土番地处高原,原本就处于不败的境地,没有什么谨慎不谨慎的,圣主主动来接触,给了那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可不是松赞的性格,你看着吧,只需要三天,我就攻破这座关隘,把陇右之地和食盐精炼之法全部收入囊中!” “你太谦虚了,我吐蕃之所以能崛起,可都是靠的你和颂赞,只是大唐的那位年轻人,已经被李世民赶出了军队,恐怕你是没有希望遇到他了!”禄东赞道。 “呵呵,拿下陇右才是最重要的,大相,我和颂赞都是在您的庇护下才得以成长,您才是吐蕃的最大的功臣!&p;p;; 钦陵摇头,眼睛里散发着感激,禄东赞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微笑更加浓郁。 “等待消息吧,拿下陇右和食盐精炼之法,潜心发展,也就真正有了和唐朝争雄的资本!”禄东赞道。 “是啊,只是可惜了高士廉这么好的俘虏,只能在军中看管,大相,高士廉可是知道大唐很多的情报,就算是我们不能用,但是去打探一下情报还是可以的吧,您出马,万无一失!”钦陵道。 “哈哈,钦陵啊,真是不管什么都让你用到了极致,那好吧,我就走一趟!” 禄东赞哈哈一笑,大跨步的向着大帐外走去。 圣主离开后,身体在空中飘舞,每一次飞行极远的距离,才会再次借力,这样的行进速度,比骑马来的都快。这种程度的轻功,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直到远离了这座军营,来到了一处荒草茂盛,十分荒凉的地方,这里已经距离土谷浑的国界十分接近,圣主才停下了身形。 就在圣主落地的这一瞬间,一群身穿黑衣的汉子在荒草中出现,围了上来,轰然下跪。 “属下等拜见圣主!” 圣主看着跪倒在周围的黑衣人,皱起了眉头,“怎么就剩了这么点人,出了什么事情!” “主人,我们趁着刘仁实回长安成婚,去都护府城刺杀郑善果,结果遇到了林平,林平太厉害了,只有我们逃了回来!” 为首的那一位黑衣人抬起头,在说到林平的时候,声音里还有着一丝恐惧。 “你们去都护府城刺杀郑善果,难道是?” “没错,就是那位的命令,您不在,我们是在是无法违抗!”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刺杀也没什么,但是没有成功事情就大了,齐州那里有没有什么变故?” “主人,齐州一切都很平静,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 “该死的,怎么可能平静,你们马上回去,这里的事情不要管了,郑善果有八成的几率就在齐州!” “主人,我们好不容易才赶来,原本计划外陇右城内引发混乱,要是现在离开,会不会影响计划!” “不要管计划了,大本营才是最重要的,你们回去告诉齐王,把所有的一切都收敛起来,越到了这种时候,就越要谨慎!没有得到我的信号,绝对不能妄动,绝对不能露出一丝破绽,绝对不能!” “是” 这些黑衣人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深深的低下了头。 刚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就要赶回去,怎么说也有种憋闷的感觉。 “走吧,陇右城内我亲自出手!”圣主说完以后,脚尖轻点,身体直接飞起,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这些黑衣人的视线里。 “唉,这么远的路程,白跑了一趟!” ------------ 30 宇文哲带着队伍,向着大路旁奔行,让开正在向这个方向赶来的大部队。 五万大军赶路,规模很大,宇文哲带着队伍,藏在一旁,直到这一支大部队全都在眼前经过,宇文哲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差不多有五万大军,土谷浑这一次把一多半的家底都投了进来,好大的手笔,看来土谷浑得到食盐精炼之法,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啊!” “代价?” “没错,不过这到给我们创造了机会,直捣黄龙,所有的计谋,所有的谋划,都将毫无意义!” 宇文哲的声音落下,几人小心的向着土谷浑王庭的方向继续奔行而去。 陇右主城,独孤彦云直接入住城主府,两万大军进城,在这个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城池内,开始布防,而且针对的是城内。 这一下子,这些豪门全都安静了下去,没办法,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没有抗衡两万大军的力量。 而且独孤彦云这个人他们了解,不但是李世民的死忠,而且心里对豪门恨的要死,对于独孤家的恨意,早就扩散到整个豪门阶层。 原本还卯着劲找麻烦呢,谁还敢把把柄抵出去,关键是在两万大军的镇守下,根本没有把陇右弄乱的实力,只能耐心的等待着家族的消息。 长孙冲兴致勃勃的找到了豪族聚集的地方,还带来了宇文哲到达陇右,是罪魁祸首的消息。 正是激起了众人愤怒,已经决定聚起力量,斩杀宇文哲的时候,大军入城,所有人都不敢妄动了。 长孙冲差点没被憋闷死,不过这些豪门在明面上也不是好惹的,暗地里不能动,直接饶过了独孤彦云,给韩明下了帖子,要讨个说法。 韩明转手就找到独孤彦云,这件事确实要有一个交代,不说死的是他们,而且是在城主府被斩杀,就是死一个普通百姓,也不能不闻不问啊! 独孤彦云也知道,韩明没有什么背景,却是承受不了这种压力,而自己是守关武将,要是在明面上直接插手,则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就在这个时候,长乐来了,长乐是皇族,而且是李世民派来的,独孤彦云可不知道长乐是偷跑出来的。 所以,独孤彦云请长乐出面,至少在宇文哲把高大人和李愔等人救回来之前,在明面上把这件事压下去,两方是相同的处境,豪门不能给独孤彦云动手的借口,而独孤彦云和韩明,在明面上也不能给豪门借口。 毕竟,大唐是有法度的,不然,豪门抓住借口,在长安给李世民施加压力,到时候李世民必须要有所抉择,牺牲掉一些东西,来安抚豪门。 这就是政治,必须的占理,就算是要造反还要弄个师出有名了不是! 豪门之人对于长乐的到达,早走心里准备,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其中最纠结的还是长孙冲,在这个情形下面对长乐,实在是非他所愿。 晚上,长乐坐在房间里,有些发愁,她也是赶鸭子上架,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和应该做出的承诺,都是独孤彦云提前告诉好的。 长乐也清楚,自己最重要的作用还是身份,但是这样可以帮助宇文哲,每当想到此处,长乐都会异常坚定。 “嘟嘟嘟!” 下一瞬间,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长乐眉头一皱,这么晚了还有人敲门,实在是不平常。 “是小红吗?”这是长乐一反应,毕竟,外面有那么多人守护,外人潜入进来的几率太小了。 “咯吱”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道妖娆的身影显露在长乐面前。 “小女药师惠子,见过长乐公主殿下!” “药师惠子?我听哲哥哥说过,你是倭寇使团的使者,你怎么来了!” 长乐沉声道。 先不用说药师惠子在陇右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多么的诡异,就凭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外,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公主殿下,小女是跟着宇文公子来的,可是来到了陇右城后,却没有了公子的踪迹,所以特来询问!” 药师惠子眸光流转,饶有意味的说道。 “你跟着哲哥哥!”长乐心里一突,看向药师惠子的眼神里,明显有了戒备的神色。 “没错,小女在长安待不下去了,只能跟着他,可是现在,小女找不到他了!” “你” 药师惠子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的长乐一阵气恼。 “嘻嘻,公主殿下,小女当初也是为了救他,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吗,现在陇右可乱的很,有我在他身旁,也能照应一下,你觉得呢!”药师惠子道。 听着药师惠子的话,长乐沉默了下来,最终,心里对于宇文哲的担忧,还是胜过了那股酸楚。 “哲哥哥去了土谷浑王庭,你能避过独孤彦云布置的防御,和特种将士的布防,想必有过人之处,你去吧,去土谷浑找他!” “公主殿下,在小女看来,你才真正有着过人之处!” “哼,赶快离开吧!” 药师惠子妩媚一笑,那股媚劲看的长乐心里一跳,赶紧把头扭到一旁。 长乐心里有些惆怅、憋闷,原本还有些不信,但是现在心里已然转变,连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眼前女子的媚态,更何况男人。 “哎呀,公主殿下,看来小女走不了了,你看如何是好?” 药师惠子刚打开门,就退了回来,而且躲到了长乐的身后,道。 “怎么回事?”长乐疑惑的走上前,打开了门,看到了外面的情形之后,才露出了一副了然之色。 原来在房门外,院子里,站了一群将士,以留在陇右保护长乐的特种将士为首,后面全都是独孤彦云布置下的力量。 就在长乐打开房门的这一瞬间,外面的队伍也分成了两列,独孤彦云在中间走了过来,脚步沉重,浑身散发着极为狂暴的杀意。 此时的独孤彦云,可不是当初那一副儒生的模样,已然是一位真正掌控了数万人生死的大将军。 药师惠子在长乐的身后探出头来,在看到独孤彦云的时候,娇躯一震,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了长乐的手,完全藏在了长乐身后。 “放开公主,本将留你一条全尸!” 独孤彦云的声音极为寒冷,完全可以理解,竟然有人在自己布置的防御下进入到了长乐的房间里。 还是因为长乐的屋子里传出了不一样的声音,那些守着长乐的特种将士感觉到了不对劲,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独孤彦云看到眼前的场景,就知道不是敌人,可是心里的憋屈还要发泄一下。 也正是这种憋屈,独孤彦云身上传来的杀意是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药师惠子虽然身怀绝技,但是哪见识过这种指挥千军万马大将的杀意,独孤彦云的声音传来后,药师惠子根本没有露头的念头。 “独孤将军,他是哲哥哥的手下,暗中保护我的!” 长乐感受着药师惠子身上传来的恐惧感,笑了笑,道。 “宇文哲的手下?” 独孤彦云的声音有些疑惑,沉默了良久,脸色舒展了开,身上的杀意也渐渐消散而去。 如果是宇文哲的手下,那就说的过去了,连李靖都败在宇文哲的手里,自己被宇文哲的手下闯了进来,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没错,我就是宇文哲的人,你想怎么样!” 听到独孤彦云声音里的杀意消散,药师惠子才有勇气走出来,道。 “哼,为了公主的安全,不管你是谁的人,下一次在敢偷偷摸摸的,本将就直接将你斩杀,你好自为之吧!” 独孤彦云冷哼,生硬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院子。 独孤彦云走后,院子里的将士们也隐身进了黑暗里,剩下的那些特种将士们虽说有些疑惑,但是既然长乐已经发话,他们也没有在探究下去的必要。 药师惠子松了口气,“多谢公主殿下,小女这就离开了!” “你去吧,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哲哥哥的安全!” “放心吧!” 药师惠子消失在黑夜中后,声音在传进了长乐的耳朵里。 看着药师惠子高来高去,可以追随宇文哲的脚步,长乐的眼神里渐渐的充斥出了浓郁的渴望。 “如果我也能做的到,就能时刻跟在哲哥哥的身边了,不像现在这样,去了哪里都是累赘” 吐谷浑与吐蕃的交接之处,这里驻扎着吐谷浑的三万大军,时刻防御着吐蕃驻扎在边境的军队。 与此同时,在这里驻扎的还有一支特殊的部队,这支部队仅有三千人,却时刻威慑着吐蕃,使之不敢越雷池一步。 吐蕃国境,就在之前,便开始了不停地屯兵,由于做的隐蔽,再加上吐谷浑的军队从来只是防守,甚至不敢往吐蕃派遣探子,自然不知道动向。 或者,根本不想知道,大唐的这三千大军,自然也不会派遣探子。 吐蕃大军处,一个肥硕的身影走进了中心大帐内。 “师弟,你也太慢了,大相和将军已经等急了,还要把消息传回给颂赞呢!” ------------“公子,这不可能,他们还有那么多兄弟保护,在陇右除非是独孤彦云派大军出手,否则绝无可能!”一名特种将士道。 “听下去!”宇文哲挥手打断了特种将士的争执,道。 “高大人宴请各位豪门之人,想借机借助暗卫的力量,寻找豪门勾结土谷浑的证据,谁知却遭到了埋伏,而且有一股势力,闯进了宴会,杀尽了豪门管事之人,属下分析,他们这是为了栽赃嫁祸,把大唐内豪门势力的仇恨,转移到暗卫身上!” 宇文哲的表情更加严肃,“暗卫是陛下派来的,刚一进城,豪门管事人就死了,这股仇恨不会嫁祸在暗卫身上,而是会嫁祸在陛下身上!只是我不明白,怎么会遭到伏击,赵国是干什么吃的!” “大人,蜀王殿下高调入城,属下们为了防止万一,有一部分在城外悄然离开队伍,这才得以幸存,所以对当时发生了什么知道的并不详细!” “高调入城?暗卫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如果特种队伍高调入城还有情可原,暗卫人员为何不全都隐藏!”宇文哲沉声道。 “大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罢了,现在情形如何了,剩下的暗卫没有进入陇右城,有什么消息!” “大人,属下等人在陇右城外追踪,现在还有兄弟暗自跟着,有回来传达消息的,蜀王殿下他们,被带到了土谷浑王庭,只是我们现在实力有限,无法实施救援!” 这位暗卫成员的声音里带着点屈辱,道。 “土谷浑王庭,到底是谁?”宇文哲道。 “大人,是当初在长安消失的金昌永,我们后来和那一队特种将士们接触过,他们说金昌永带了好几百江湖人士,硬冲了进去!” “原来金昌永跑到陇右来了,金昌永这个人不简单,仅靠我们这些人恐怕无能为力!” 宇文哲在这一瞬间,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道。 而且宇文哲知道,在金昌永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虽然金昌永即便在刑部大牢里也没有透露过太多,但是宇文哲清楚,金昌永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以颠覆大唐为目的。 既然有这样的目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差的了。 “大人,蜀王殿下、高大人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赵国就危险了,金永昌应该是为了得到暗卫的秘密,赵国随时处在危险之中,时间十分紧迫,我们该如何是好?” “不用说了,直接去见独孤彦云,土谷浑也参合了进来,就需要用到独孤彦云的这五万大军了,而且,若是我没有记错,现在在土谷浑驻扎,为土谷浑震慑土番的那三千兵马,也是受到独孤彦云的节制吧!”宇文哲道。 “大人,独孤彦云现在在镇守陇右城,将士们现在也在城内,保护陇右道刺使韩明同时等候大人的命令,要直接入城吗?” “不,现在进入陇右城已经没有意义了,原本还没什么,但是现在我的存在还是不要暴露的好,你们潜进城去,约独孤彦云出城一叙!” 宇文哲并不知道,长孙冲已经带着他到了陇右的消息和各大豪门汇合,这么做也是为了谨慎。 “大人,独孤彦云受到韩明请求镇守陇右,不一定会出城,更不用说在这个关口单独出城,我们也许用不到这几万大军的力量了!” “韩明也太谨慎了!” 宇文哲喃喃道,沉思了一会儿后,抬起头,转身看向长乐和小红。 长乐一直强忍着,没有插嘴,但是心里对于李愔的担心,还是在脸上浮现了出来。 “长乐,现在整个陇右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独孤彦云的中心大帐,在我把愔儿和高大人他们救回来之前,无法照顾你周全,你和小红就先去独孤彦云那里待一些时间吧!” “哲哥哥,那你呢,你之前不是说,凭借现在的力量,救不出他们吗!” 长乐有些迟疑,道。 “独孤彦云对于陛下的忠心,倒是不用怀疑,他一定会保护好你,而且你是皇室嫡长女,必要的时候你的身份可以让陇右主城更加稳定,至于我你就不要担心了,硬碰硬不行,总会有办法的!” “那好,你一定要小心!”长乐有些不舍,道。 “去吧!护送公主进城,在城里的特种将士留下三十名守护公主的安全,剩下的出城与我汇合,直奔土谷浑王庭!” “遵命!” 暗卫低头应是,在宇文哲手里接过了马车,向着陇右城行去。 长乐在暗卫的安排下,进入陇右城,长乐的安全受到保障,宇文哲才算是没有了任何的后顾之忧。 晚,月明星稀,宇文哲带着暗卫成员,在陇右城外等候,不大一会儿,在城墙上有一道道身影翻越了下来。 很难想象,百十来号人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只有脚步落地时,发出了一些闷响,这些声音连十米都没有传出,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属下见过公子!” 这些将士来到宇文哲身旁,单膝跪倒在地上,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道。 “长乐可曾安排好,独孤彦云那里怎么说!” 宇文哲并没有叙旧的意思,直接单刀直入,道。 “公子,独孤彦云虽说表现得惊讶,但是对于公主的到来,还是做好了最高的防护措施,再加上留下来的兄弟,公主的安全可以保证!”一名特种将士道。 “暗卫接触独孤彦云结果如何,在陇右的那支军队,独孤彦云可曾同意我来调动!”宇文哲转而看向另一处,道。 “大人,这是独孤将军给属下的兵符!”暗卫在怀里把兵符拿了出来,递到了宇文哲身前。 “独孤彦云这么痛快?难道是因为长乐?”宇文哲道。 “大人,独孤将军一听是您,二话没说就把兵符拿了出来,只不过独孤将军说这一次事了,要和大人见上一面,独孤将军对大人十分推崇,您写那本三国演义,从不离身!” “好了,一切就等归来时再谈,独孤彦云这个人还不错,我也想见一见!” 宇文哲说完以后,现场变得沉默了下来。 潜入敌人后方,进行情报收集,刺杀对方将领,实施大规模破坏计划,这原本就是特种兵的老本行,对于潜入土谷浑王庭这个任务,特种将士们没有一点压力,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和宇文哲一起行动,心里更加有底气。 与此同时,土谷浑王庭外,驻扎的五万大军,在夜幕的笼罩下开始聚拢,过了大半夜,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这支大军完全集合了起来。 这支大军集合起来之后,开始向着陇右关隘的方向进发,大军浩荡,五万大军在路上行进,距离十分遥远,便能听到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在行军的路程中,这支大军完全没有隐藏踪迹的念头,大路两侧的树林里,不时有鸟群感受到大军携带的杀伐之气,扑棱着肩膀,飞上半空。 “大人,你看前方,那些鸟儿是在躲避着什么,这种情况可是十分少见的!” 一位暗卫成员,看着远处的天空上,表情凝重的说道。 暗卫成员大多是在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组成的,所以对这种感觉十分敏感,这位暗卫的话音落下后,发现宇文哲并没有回答,不由得转头看去。 却发现宇文哲和其他人全都抬头看着天空,脸色凝重,明显是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公子,怎么办,这种情形,八成是有大规模人群聚集,现在我们已经在吐谷浑的地境,只有一种解释!”一名特种将士说道。 “大人,独孤彦云不在关隘,而且带走了两万大军,如果吐谷浑真的有动作,关隘危矣!” 宇文哲摇了摇头,脸上的凝重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见,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神色。 “即便关隘被攻破了又如何,吐谷浑不是当年的突厥,而我大唐,也不是陛下刚刚即位时的羸弱,我倒是真的希望吐谷浑攻击关隘,那样,吐谷浑也将成为大唐的一道州府,况且,独孤彦云不是侯军涣,他既然敢带着两万大军离开,就说明剩下的那三万大军也足以守关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前方有五万大军,我们的目标太大,暂时过不去了!”那名特种队员问道。 宇文哲沉思了片刻,缓缓吐出了一句话,“队伍分散,七人为一组,深入吐谷浑王庭,三天后午夜,乞伏的王庭内汇合,我要潜入王庭,生擒乞伏可汗!” “尊令!” 将士们神情火热,瞬间就找好了自己的队伍,向着四处分散而去,几分钟的时间,就剩下了宇文哲和两名暗卫,五名特种预备队的将士留在这里。 跟着宇文哲的这几名将士,全都表现的无比兴奋。 “公子,潜入一国王庭,好久没有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宇文哲撇了撇嘴,“刺激?吐谷浑守卫边关的军队没有明显的调动,那么前方正在赶来的大军,应该就是王庭的军队,那座王庭的防御力降低了许多,要是这样还做不到,你们也别在特种队待着了!” ------------ 31 乞伏可汗笑了笑,道。 “确实是不冲突,土谷浑能在众多强势国家之中延续到现在,确实是有一套!”金昌永道。 “那是自然,多一条退路总是好的,最少,不像你们,输了,就万事皆休!” 乞伏捋了捋胸前的胡须,眼睛里却闪过了一道无奈的神色。 “自欺欺人罢了,李世民的这位皇子,在下就交给可汗大人,至于” “放心,本汗会派遣五万大军,把独孤彦云逼回到关隘,让他没有精力镇守陇右主城,只要土番真的发兵,我土谷浑,定然会以雷霆之势,攻陷陇右!” “好,既然可汗还记得,那么在下也就告辞了!” 金昌永说完后,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随后,走出了这座大殿,直到站在了这座王庭之外,金昌永却停了下了脚步。 此时,数道黑影在黑暗中出现,跪倒在金昌永身侧。 “大人,情况如何了!” “哼,乞伏真是好打算,用手段让李愔占有灵迦,这样,即便土番无法攻破大唐边境,土谷浑也有大兵逼近陇右关隘的理由,而且还是一副受尽委屈的状态,到时候,大唐不但不会怪罪,还会多加安抚!这样的话,进退有具,就能完全掌握主动了啊!” 金昌永沉声道。 “大人,没有那么简单吧,李愔虽说年纪不大,但也看的出他此番被擒,也有土谷浑的一份!”有人疑惑的问道。 金昌永摇了摇头,“就是因为李愔年纪太还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才容易掌控,如果是李愔亲口对李二说,土谷浑救了他,他却糟蹋了人家最年幼的公主,李二又会怎么想? 到时候发兵陇右关隘牵扯独孤彦云的精力,也变成了被气昏了头,而做出的冲动事! 而此事的解决办法,只会是李二安抚土谷浑,恐怕,那食盐的精炼之法,会被当成聘礼也说不定!” “土谷浑竟然如此阴险?不过李愔怎么说也是皇子,见多识广,不会轻易被控制吧!” “那个灵迦,不是一般的女孩,不过,只要土谷浑出兵,就和我们没什么冲突,这样也好,土谷浑国土贫瘠,但是却和陇右一模一样,能够出产大量的矿盐,这食盐的精炼之法,如果对于其他人来说是钱,对于土谷浑来说就是国运,所以乞伏才会冒如此大的危险! 发展吧,土谷浑越强,对于我们的好处越大,大唐太缺乏强敌了啊!” 金昌永叹息道。 “大人,高士廉和独孤某还有卢谢怎么处置?”一人抬起头,道。 “好生看管,高士廉可是威胁独孤彦云的好手段,而独孤某和卢谢,则是利诱,你们和我回陇右,寻找机会见独孤彦云一面,随后,不管结局如何,都可以回土番和师姐汇合了!” 金昌永沉声道。 “大人,终于要开始了吗?”众人激动道。 “啊,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些豪门开始动乱之时,土番攻入大唐之际,就是我们崛起之时” 金昌永喃喃自语,带领着众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二天天亮,一处奢华的卧房里,李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抽了抽鼻子,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被吸入肺部,在四肢百骸,仿佛坠入仙境。 “呜呜” 就在此时,李愔听到在耳边传来了一道轻轻的哭泣,眼里的迷茫变得清明,猛的做起身来,向着旁边看去。 只见一个女孩,**着身体,蜷着腿,坐在一旁,正在垂头哭泣,雪白的肌肤,仿佛世间最美的玉石,没有一点瑕疵。 委屈的哭声,像是有一种魔力,狠狠的搅动着李愔的内心,李愔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自己一件衣服也没有穿的身体,最终视线落在了床上,那一块被鲜血浸红的床单上。 “你” 李愔喉咙滚动,有些干涩。 李愔的声音引起了女孩的注意,女孩抬起头,身体明显有些颤动。 就在女孩露出容貌的这一瞬间,李愔完全愣住了。 妩媚的大眼睛里布满了泪水,看向李愔的眼神里委屈中还带着些期盼,五官精致,仿佛是老天的恩赐,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膀上,发梢随着肩膀的抖动,不停的来回飘动。 李愔颤抖的伸出手,轻轻的擦了擦女孩脸颊上的泪水,“昨天” “昨天蜀王殿下喝醉了” 女孩开口,显得有些畏惧,声音清脆,像是一股清流,给人一种十分清澈透亮的感觉。 只是与昨天相比,女孩的声音多出了一些厚重的婉转,勾人心魄。 “抱歉,你别哭了,本王绝对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本王会禀告父皇,娶你为妃!” “灵迦多谢殿下!” 李愔把女孩搂进怀里,女孩并没有抵抗,反而十分顺从的把侧脸贴在李愔的胸口上。 感受着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李愔眼里渐渐被一丝红色覆盖,双臂用力,搂的更紧了。 “嗯” 灵迦呻吟,动了动身体,更加亲密的贴在了李愔的身上,李愔抬起手,猛的把帘布扯下,床上的光线,再度变得昏暗了起来。 宇文哲一路悠哉的向着陇右而来,这一路上,长乐也许是因为偷跑出来,心虚的原因,一直在刻意讨好宇文哲,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越是如此,宇文哲就越不好意思加快赶路的速度,毕竟长乐的身体虽说已经痊愈,但是在赶路的过程中怎么也好的没有那么利落。 直到距离陇右主城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时,宇文哲看到了暗卫留下的暗号,看到这个暗号的一瞬间,宇文哲就变得沉默了。 这个暗号只有在最为危急的时候才会使用,而暗卫建立至今,还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哲哥哥,怎么了,前面就到陇右了,怎么停下不走了呢?” 长乐撩开了车帘,探出身来。 长乐的脸色很苍白,并不是正常健康的模样,但是,眼眸里的快乐,却十分清晰。 这种快乐是自由,挣脱了皇宫的束缚,跟在宇文哲身边的自由。 “无妨,我们先不去陇右了!”宇文哲面容严肃,道。 “啊?那我们去哪里,李愔独自在陇右,可是没有人能管的住他,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吧!” 长乐对于李愔十分担心,李愔一次离开长安,长乐一直十分担心。 “陇右城外,暗卫应该会在进城内前设下一处用于联络的地点,暗卫会把最近发生的消息全都集中放置,任何有需要的暗卫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最近的局势!” “这么厉害!”小红也忍不住探出头来,道。 “当然,信息是最重要的!”宇文哲点了点头,随后又盯着那处暗号的位置看了看,随后架着马车,向着右边的方向行驶而去。 就在宇文哲等人离开有半个时辰后,药师惠子也骑马来到了此处。 宇文哲的能力她十分清楚,当初在军校学习的时候,虽然每天都是在背诵佛家和儒学的典籍,但是对那些将士的训练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路上,药师惠子都不敢跟的太近,唯恐被宇文哲给赶回去,只是保持着一个大的方向跟随着。 宇文哲突然的转向,药师惠子完全没有想到,而是直接跃过了这个地方,向着陇右主城的方向而去。 宇文哲驾驶着马车,带着这十几位特种将士,走了小半天的时间,发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孤坟,长满了荒草,这些荒草都快有半人高,给人的冲击十分强烈,即便是大白天都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这里就是一处埋葬了不知多少孤魂野鬼的乱葬岗。 长乐和小红看到马车外的场景后,直接一人抱住了宇文哲的一条胳膊,害怕的脸色更加苍白,而那十几名特种将士,却把腰间的陌刀猛然抽出。 “铿锵!” 刀身撞击刀鞘的声音,猛然间在这处乱葬岗里回荡。 “公子小心,荒草里有人,一直在窥视!”一名特种将士说道。 “是自己人!” 宇文哲拍了拍手,节奏很独特,在传达暗号。 就在暗号传出后,荒草一片抖动,两道穿着黑子,蒙着面孔的汉子在荒草中出现,靠近了过来。 与此同时,将士们收回了陌刀,这两人单膝跪地,低下头颅,态度异常恭敬。 “属下见过统领大人!” “起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在陇右城外拦住我!” 宇文哲沉声道。 “大人”两名暗卫抬起头,看向其他人,显得有些迟疑。 “说吧!” “是!统领大人,进入陇右城的暗卫,全军覆没,高大人、蜀王殿下、赵国,全都被抓走了,而且那些在陇右的豪门管事之人,被杀了个干净!” 暗卫成员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场面完全陷入了寂静之中。 自从暗卫组建以来,身份时候吃过那么大的亏,宇文哲沉默不语,身旁的特种将士们却变了脸色。 ------------土谷浑,王庭。 这座王庭坐落在土谷浑中心,而土谷浑又被大唐和土番夹在中间,自从土番松赞干布即位,重用大相禄东攒,土番开始变得强大。 国力强盛,自然就要向着外面扩张,土谷浑首当其冲,此时正赶上大唐夷灭突厥,国威正盛,土浑谷选择称臣,以此来获得大唐的庇护。 大唐的军火生意和雇佣兵生意就是在土谷浑开始,也是最顺利的地方,就是因为土谷浑没有办法,只能破财免灾。 对于其他的一些小国,兵器贩卖的生意倒是很受欢迎,雇佣兵完全受到了抵触。 当然,这也是因为宇文哲当初只是出了一个提议,这个时代的人,想把这种生意做出多样化,比如雇佣兵不在仅限于保护,同样适合雇佣作战等方面,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摸索。 只不过,国与国之间,永远是利益之间的纠缠,这一点,宇文哲看的最清楚。 土谷浑之所以表现出如此温顺的态度,是因为土番的威胁,但是,如果有一天土谷浑和土番有了共同的利益,又会如何? 此时在土谷浑王庭的一处地牢里,李愔被关在此处,李愔因为是李世民的儿子,所以被特殊对待,所关押的地方也是最隐蔽、防御最为严密的地方。 天下间所有地方的牢房,都是大同小异的,阴冷、潮湿,就仿佛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李愔身为皇子,哪里遭受过这样的罪过,即便是金昌永并没有刻意虐待他,这种牢狱生活,也让李愔受尽了苦楚。 李愔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牢房里的囚饭,实在是难以下咽,李愔躺在牢房的石床上,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直到现在,李愔依然有一种如坠梦里的感觉,自己是大唐的皇子,大唐国威威慑天下,怎么可能有人敢对自己出手。 身在牢房的这几天,让李愔的世界观开始崩塌,以往的认知,在根本上发生了改变,小小的年纪,竟然出现了老年迟暮的感觉。 “咣!” 牢门被打开,金昌永走了进来,看着躺在硬板床上一动不动的李愔,皱起了眉头。 “蜀王殿下,在下为你找了一个新住处,这几天确实是有所怠慢!” 李愔挣扎着做了起来,“你要带本王去哪?高大人呢?” “蜀王殿下,高大人无碍,如今正在土谷浑的王庭作客,土谷浑的大王已经做好准备,请吧!”金昌永道。 李愔这才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已经脏乱不堪的衣服,忽然间,露出了一丝自嘲表情。 “你笑什么?” 金昌永看着这么小的李愔,竟然会有这种表情,心里产生了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 “本王笑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你不会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吧!” 李愔摇了摇头,眼神深处一直存在的那种郁结,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依赖感。 因为宇文哲的身份,心里而出现的芥蒂,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蜀王殿下,请吧!” 金昌永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里的想法,转身向着大牢之外走去。 李愔赶紧跟了上去,虽说双腿已经发软,但是速度却一点不慢,不管怎么样,也比待在大牢里来的好。 好人不吃眼前亏,已经在大牢待了好几天,要是有生命危险,早就死了,这种道理,李愔天生就懂。 金昌永刻意放慢了脚步,直到走出打牢,李愔遮着眼睛,阻止着阳光刺激眼睛,过了老半天,才缓和了过来。 四处看去,这里是一片荒野,在面前还停着一辆巨大的马车。 这辆马车前面有三匹骏马,马车后面的车厢更是巨大,就像是一栋木屋。 “蜀王殿下,进去梳洗一下吧,一会儿在下带你去吐谷浑王庭!” 金昌永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车厢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真的就像是一个房间,摆着一个大木桶,木桶旁边摆着一个木桌,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还有两个样貌清秀的女孩,跪坐在一旁,好奇的向着外面探着头,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愔。 李愔撇了撇嘴,毫不客气的走到了车厢里,关上了车厢的门。 金昌永笑了笑,抬起又粗又短的腿,做到了那车上,抓起缰绳,亲自架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行走了起来。 土谷浑的王庭和长安城根本没有可比性,简直就是一天一地的差别。 金昌永架着这一辆巨大的马车,来到了王庭前,在城门处,有一队士兵列队相迎,在士兵的最前方,还站着一位文官,点头哈腰的,露着一副谄媚般的笑意。 “可是大唐的蜀王殿下到了?” “不错,的确是蜀王殿下到了!” 金昌永在那车上跳了下来,敲了敲车厢的门。 “吱呀。”门被打开,李愔在里面探出了身子,头发湿漉漉的,嘴角处还惨留着食物的岁末,一副不满的样子。 那两个女孩在一旁,捂着嘴,强忍着笑意。 “本王李愔,你又是谁?” 李愔跳下马车,环顾了一圈,道。 “下官前来迎接蜀王殿下进入王宫,我家可汗已经准备好了晚宴!” “土谷浑可汗,乞伏?”李愔道。 “没错,正是乞伏可汗,被你父皇封了乞伏王,走吧!” 金昌永看了看天色,显得有些急促起来。 “哼!”李愔冷哼了一声,跟着这队士兵向着城内走去。 此时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反正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不如去见见这个所谓的乞伏王。 这座王庭的面积并没有多大,要是在长安,用双腿从城门处走到皇宫,一天也走不到,可是在土谷浑,仅用了小半天,就看到了一座城门。 城门是打开的,李愔这一路上有些百无聊赖,刚开始还有点兴趣,直到进入这座土谷浑可汗所住的王宫,这座王宫的顶多是长安一座大臣府邸的规模。 来到了王宫之后,乞伏可汗正在最中心的那一座大殿中等候,这座大殿可以说是这座王庭最拿的出手的建筑了。 土谷浑原本也是游牧民族,只是和其他的游牧民族有些不同,在秦朝时,被排挤到这处贫瘠之地,才安顿了下来。 土谷浑之所以得以延续到现在,一是因为每一代的土谷浑可汗全都比较英明,另一方面是土谷浑贫瘠,没有什么攻占的价值。 进入大殿后,乞伏可汗身穿一身正服,旁边两列是文武大臣,每人面前都摆放着一个小方桌,看上去十分郑重。 “哈哈哈,天朝上国的蜀王殿下来访土谷浑,真是本汗的荣幸!” 乞伏可汗年过六十,看上去像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在这个时代过了六十岁就算是很大的年纪了。 “来访?乞伏王还真是会说笑话!” 李愔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仿佛魂游天外的金昌永,脸色一寒。 “蜀王殿下说笑了,请入座!” 在乞伏的右下方,有两处空位,上面放着的,全是一些肉食,最显眼的,还是那一根烤羊腿。 李愔只觉得腹部再一次传来了一阵饥饿感,也顾不得其他,做到座位上,开始大吃大喝,之前的那几碟小菜,顶多应付应付,这一路上早就消化完了。 乞伏满意的点了点头,隐晦的看了金昌永一眼,随即拍了拍手。 金昌永依然老神在在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紧随其后,宫殿的大门被打开,一队舞女款款而来,最中间的那一个女孩,看上去年岁不大,身上笼罩着红色的薄纱,雪白的肌肤,随着身体的舞动,若隐若现。 李愔擦了擦手上的油腻,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一股邪火在小腹升起,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一曲舞罢,舞女们退去,那个女孩却留了下来,走到了乞伏可汗身旁,抱着乞伏可汗的胳膊坐了下来。 “好!” “公主之舞,世间难得!” “老臣有幸,又看到了公主舞动,死而无憾啊!” 顿时,响起了一片恭维。 “蜀王殿下,这是本汗,灵迦公主,你觉的如何?” 乞伏可汗露出一副得意的笑意,道。 “哼,没什么了不起的!” 李愔强行把视线在灵佳的身上挪开,道。 “呵呵,灵迦,蜀王殿下是天朝上国的皇子,乃世间少有的俊杰,蜀王殿下今晚休息的地方你去安排吧,好生招待!” “灵迦知道了!” 灵迦的声音就像是百灵鸟的鸣叫般动听,李愔原本绷着脸,听到了这道声音后,心里一颤,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蜀王殿下,和灵迦来!” 灵迦点了脚步,走到了李愔的身前,伸出纤细葱白的玉手,搭在了李愔沾着油腻的左手上。 温柔细腻的触感,让李愔心里的颤动更加剧烈,随之站起身来,在灵迦的牵引下离开了大殿。 “乞伏可汗真是好打算啊!” 直到李愔离开后,金昌永才像是睡醒了一样,睁开了双眼,道。 “金先生说笑了,这和本汗对金先生的交易并不冲突,不是吗!” ------------ 32 看着独孤彦云如此小心翼翼的对待这本三国演义,这两位特种将士本能的在心里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独孤将军,今天晚上,高大人在城主府设宴款待各豪族之人,可是,却有人闯了进去,不但掳走了蜀王殿下和高大人,还把那些豪族主事之人斩杀殆尽,陇右要乱了啊!” 韩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道。 “你说什么?连高大人和蜀王殿下的安全都保不住,你这个刺使是干什么吃的!” 独孤彦云脸色当即变得惨白,“啪”的一掌拍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木桌无法承受这一掌的力量,四只桌子腿咔嚓一声断裂,桌子变得四分五裂,连那本三国演义都掉在了地上。 这件事情太大了,大的即便是带兵多年的独孤彦云也无法轻易就能承受的住。 “独孤将军,本官请你带兵入城驻守,陇右不能乱啊!” 韩明焦急的说道。 “哼,你这个刺使真是废物,陇右乱起来又怎么样,还能翻了天吗,可是高士廉大人和蜀王殿下绝不能出了差错,告诉本将,到底是什么人,往哪去了!” 独孤彦云寒声道。 “独孤将军,不可,高大人之前就派人来提前告知过将军,以陇右局势为重!”韩明道。 “韩明,本将尊重你是一方刺使,不想和你闹得太僵,但是,本将的兵,本将的兵自然要由本将调度,陇右城是你掌管,本将绝不会参与,至于高大人和蜀王殿下,本将自然会救回来,至于你说的局势,本将根本不放在眼里,本将五万大军在此,就怕不乱,乱了就能把所有混乱源头一打进,韩大人,请吧,本将不送了!” 独孤彦云的声音就像是在嗓子里挤了出来,韩明感受着在周围侵袭而来的寒感,本能的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到了那两名特种将士,才停顿了下来。 “独孤将军,若是等陇右真的乱起来,你的大军不但要镇压混乱,还要营救蜀王殿下和高大人,到时候还能有多少兵力镇守关隘,若是土谷浑也参上一脚,这所关隘还能否守住,到时候首尾不顾,就不是仅仅陇右道的事情了!” 一位特种将士走到韩明身前,道。 独孤彦云眯起了眼睛,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屑,“土谷浑?哼,土谷浑敢进犯我大唐?这是本将这些年听到最大的笑话!” “若是平时,土谷浑不敢,可是如果土谷浑被利益蒙蔽了眼睛,又或者,被被逼到了这一步呢!” “你们不是韩明的手下,你们是谁!” 独孤彦云神色一变,看着眼前这一位,身上还沾染着鲜血的将士,沉思了许久,道。 就在这两名将士进入大帐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只是一直在忍耐着好奇心罢了。 “我们是特种一队的兵,奉陛下之命,前来陇右,协助高大人!” “特种一队!”独孤彦云惊讶道。 “没错,在我们一百多号人的防御下,掳走了蜀王殿下和高大人,独孤将军,这件事太过于复杂了,只要一个不慎,到时候受到波及的就不只是陇右了!” 独孤彦云变得十分严肃,特种队将士的实力,他没有亲眼所见过,但是以往的那些战役足以说明一切。 再不济,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他可是知道玄甲军是多么强悍,如今,在大唐管辖的陇右道城主府内,竟然有人能在他们手底下掳人,独孤彦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本将带兵镇守陇右城,那么蜀王殿下和高大人怎么办!” “交给我们兄弟吧,只要等我们将军到达,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你家将军?”独孤彦云猛然握紧双拳,显得有些激动,道。 “额说错了,是宇文哲,虽说他现在没有军职在身,但却是这一次支援高大人的领头人,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原来如此,本将到要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独孤彦云开始在大帐里来回走的,看上去很焦急。 “独孤将军,那么镇守陇右主城,以防混乱的这件事”韩明道。 “行了,明天清晨,本将带领精兵两万,接手陇右城一切防务,你回去吧,让城内的守将、衙门,做好配合准备,只要有本将在,陇右就乱不了!” 独孤彦云摆了摆手,只要一面对韩明,就有一种很厌烦的感觉。 “那好,多谢将军,本官就先行告退了!” 韩明拱手,和这两名特种将士离开了大帐。 “韩大人,你可是刺使,应该比独孤将军大上半级,怎么” “唉,独孤将军一直看不上本官,最主要的是本官能力浅薄,之前无法让陇右百姓脱离贫困,后来有了食盐的精炼之法,却又压不住混乱,控制不住局势,独孤将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啊!” “大人,这非你只过!” “不,这就是本官的过错,如果换成那位宇文公子,恐怕陇右之地和现在完全是两个局势了吧!” 在韩明的叹息声中,他们汇合了在关隘内驻扎的将士们,披着星光,向着陇右城奔行了回去。 独孤彦云既然答应出兵镇守,就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在宇文哲到来之前,尽可能的稳住城内的这些豪门势力,才是首先要做到的。 直到二天天亮,独孤彦云带兵入城,士兵们分外到主城各处。 因为混乱是发生在晚上,韩明处置的及时,百姓们虽说感觉到气氛不对,但是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虽说惊讶这些士兵的动作,但是该继续的生活还要继续。 而那些豪门,虽说有所动作,但是缺少管事之人,也全都安静了下来,等待各自家族传来消息,即便是有激进者要报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安排。 就在这个过程中,一个车马队来到了陇右城,此时陇右已经开始实行全天戒严,城门处的进出,查的更是十分严苛。 陇右城的消息,还在向着四处传播的过程中,城门处的盘查虽说严格,但是对于来往的商队还是十分克制的,这个车马队装扮成了商人,显得不慌不忙,顺利进入了陇右城。 由于暗卫的伤亡,剩下的暗卫也已经去追踪,所以韩明和特种将士们并不知道,有一队豪门家族之人,这么快就到了陇右。 一处豪华的府邸。 这队人马到来的时候,对于城里的气氛同样感到十分的疑惑,尤其是到达了府邸后,这种疑惑更是上升到了不问不行的地步。 “人呢,人都去哪了!三叔,不在吗!” 翻身下马,扯掉身上用来遮挡阳光暴晒的宽大袍子,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正是追着长乐的脚步,来到了陇右的长孙冲。 “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在屋子里跑出了一名管事,看到长孙冲后,惊讶的问道。 “怎么这么清冷,我三叔呢!”长孙冲不满的问道。 “大少爷,出大事了,三老爷在城主府被杀了,府里之所以这么清冷,是因为几大家族已经把力量聚拢在一起,准备讨个说法!”管事了脸开始扭曲,愤恨道。 “谁!谁这么大胆子!”长孙冲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自己这位三叔,可是父亲的堂弟,虽说没有官职,但是却是管理长孙家族的一个重要人物,怎么能被人杀了,这不是要挑衅整个长孙家族的尊严? “大少爷,蜀王来到陇右之后,高大人设宴,三老爷就是在宴会上被杀,同时,其他家族的管事之人全都死了!” “你是说,舅爷是凶手?简直放屁,舅爷怎么可能对我长孙家下手!” 长孙冲大吼道。 “少爷,是高大人下的手,当初高大人来到陇右的时候,三老爷还前去拜访,明确表示支持,后来高大人压制豪族,对我们也是多有宽待,可是就在蜀王带人来到陇右,才发生的这种事,只是我们全都拿不定主意,蜀王年岁不大,怎么会有如此狠辣之心!” 管事面容苦涩的说道。 “蜀王没有这个狠心,可是别人有,宇文哲你敢杀我三叔,杀了豪门这么多人,这一次,就连陛下也别想救你!” 长孙冲眼睛都红了,很自然的就把这件事安到了宇文哲的身上。 陇右城内的人不知道宇文哲来了,可是长孙冲知道,这一路上长孙冲紧追慢赶,也没有追到宇文哲,自然而然就以为宇文哲已经到了陇右。 “大少爷,你是说宇文哲?那个宇文化及的儿子?” “哼,他们现在在哪里聚集,立刻带本少过去,这一次,集合众多世家的力量,一定要把宇文哲葬在陇右!” “好,小的立刻带路!” 管事兴奋的点了点头,接过了旁边人递过的马缰,翻身上了马背。 管事引路,长孙冲翻身上马,随后转身看了看在半路上追上他的长孙府管家。 管家轻轻的点了点头,长孙冲咧嘴,狰狞一笑,猛然拽起马缰,坐下马匹抬起前蹄,转向,向着外面冲去。 ------------“金老板,你也太小看我们兄弟了吧!” 特种将士站成了一个三角形,把李愔围在中间,摆出了一个防御阵型,冷漠的说道。 “我可没有来也是讽刺,我已经内功圆满,却没有信心胜过你们三人联手,所以,我带了帮手!”金昌永拍了拍手,道。 下一瞬间,在黑暗中又围过来了十几道身影。 这些身影和城主府中的那些一样,散发着强大的内力。 “动手吧,城主府里的人估计要撑不住了,不要节外生枝!” “遵命!” 这些人影猛的扑了上来,特种将士奋力抵抗,奈何对方人太多,被打的节节败退。 很快,李愔就在防御的范围内被挤了出来。 金昌永一直在等候这个机会,硕大的身体轰然上前,一把扣住了李愔的肩膀。 “蜀王殿下,得罪了!” 金昌永一个手刀砍在了李愔的脖子上,李愔顿时昏迷了过去。 随后,金昌永带着昏迷的李愔,隐没在了黑暗里。 “兄弟们,点子扎手,短时间内要不了他们的命,反正已经得手了,撤!” 过了不大一会儿,这些围攻的汉子,也全部抽身后撤,停止了与特种将士的纠缠。 “怎么不追上去!” “追上去又能如何,能救的了蜀王!”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蜀王殿下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被带走,这是奇耻大辱!” “放心吧,他们费尽心思也要带走蜀王,说明他们必有所求,蜀王殿下暂时不会有危险,等将军到了,任何耻辱都能洗刷!” “禁声,说了多少次,不能在称呼宇文公子为将军,要是被有心人听到” “行了,真麻烦,走吧,赶紧回去看看,城主府里的人怎么样了!” 为首的那一位特种将士有些厌烦,嘟囔了一句,转身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城主府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刚开始的时候,特种将士们需要守卫,打的太过于被动,被对方压着打。 虽说这些人没有什么配合,全都是单打独斗,但是每个人都拥有内力,一时之间,特种将士们极为被动,很快就出现了伤者。 直到后来,大堂里传来命令,不用再管防御,直接冲杀,将士们精神一震,一百多人组成了三个攻击阵型,瞬间气势暴涨,直接把这些攻进来的江湖人士给推了出去。 在强横的内力,也抵挡不住厚重的陌刀,军队之间的配合和对方一盘散沙似的攻击,明显的对比出了差距。 三个呈锥形的军阵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都会带走大量的性命,哀嚎声四起,很快就把这些江湖人士杀的胆颤心惊,出现了溃逃现象。 那三位将士回来后,院子里的战斗基本已经完成,浓郁的血腥味充斥进鼻孔里,被陌刀所杀的敌人,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地上的尸体块,最大的也仅仅是半具尸体。 特种将士们的战斗方式能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的性命,每当有将士受伤,都会退回到军阵中央,内部的人在补充回来,所以在战斗结束后,特种将士们基本上都受了伤,但是却没有死亡。 将士们沉默的站在满是血腥气息的城主府中,浑身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蜀王殿下和高大人都被抓走了,我们该怎么办,立刻去追吗?” “用不着我们去追,就算追上了又如何,投鼠忌器,也许还会激怒对方,造成恶劣的后果!” “踏踏踏” 与此同时,大堂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位将士猛然转身,把陌刀斜指。 “诸位,不要动手,我是韩明!” 跑出来的是陇右道刺使韩明,韩明脸色苍白,显得极为狼狈。 “诸位,本官对于城主府最为熟悉,混乱刚起就藏了起来,幸亏本官命大,不是他们的目标,这才逃过一劫!” 韩明到现在还有一种后怕的感觉,尤其是看着大堂里那一地的尸体,这种感觉更加深刻,刚才若不是他机警,恐怕也会成为地上的一员吧。 “韩大人,没想到陇右竟然乱到了这种程度!” “呵呵,还不是因为食盐,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在加上有人故意利用,乱是绝对的,只是本官想不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韩明苦笑,道。 “我们刚来陇右,对一切都不熟悉,韩大人,您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经过今晚,陇右主城就要乱了,这些大家族的大人物,全都死在了陇右,这里将士动乱的源头,必须将之镇压,本官需要立刻前往城外军营,请独孤将军带兵入城!” 韩明大声道。 “好,我们护送你前往军营!” 随后,这些特种将士们找来了战马,一百多人的队伍在战马上开始向着城外冲锋,最起码,在陇右城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拦截。 金昌永带着李愔没入黑暗之中,到了城外,才和带走高士廉和独孤复、卢谢的队伍汇合到一起。 看着原本几百人的队伍,就剩下了眼前这二三十号人,金昌永脸色一变,原本成功抓获李愔的好心情也消失不见了。 江湖人士原本就难以驯服,更不要说还要为他卖命,但是这些人武艺高强,许多还有极为特殊的本领,所以这些年来金昌永在拉拢江湖人士的这一方面,下了大本钱。 可是今天这一役,竟然损失如此惨重,金昌永的脸色惨白,仿佛心中的悲愤之意会随时压制不住的喷发而出。 “该死的,本以为已经足够高看他们了,没想到高看的程度该死低了!” “大人,我们怎么办,要逃吗?” 剩下的这些人,也被吓破了胆子,在城主府逃出来的这些人,他们闯荡江湖,就算是杀人也是一剑斩杀,什么时候见识过这么惨烈的场景。 “事情的确超出了预料之外,不过并没有太大的影响,陇右待不下去,直接去土谷浑,土谷浑王上已经得到了食盐的精炼之法,那么,多送一个皇子过去,土谷浑和大唐之间就真的结成了死结!” 金昌永寒声道。 就在金昌永带人离开的时候,特种将士们带着韩明,也离开了这座城池,向着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的关隘奔行而去。 今天晚上的动作太大,很快,城中的守军和衙门处的衙役们汇集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的大门被打开,顿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之扩散,看着院子里的惨状,将近有一多半的人趴在一旁呕吐了起来。 最终,他们强忍着恶心,经过了一番搜查之后,什么也没有找到,慌乱开始蔓延,死在这里的豪门之人,他们囤积在陇右的力量,可没有任何的损失。 还在夜色中,一道道快马,就已经携带着这个消息,向着长安城的方向奔去。不管如何,陇右的事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决断的了。 在大唐前往陇右的官路上,宇文哲驾着马车,嘴里咬着一根青草,在太阳的照射下,悠哉悠哉的赶路。 因为有长乐和小红,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要是在因为过于劳累,谁在病倒一次,才真是得不偿失。 长安通往陇右的道路有很多,宇文哲等人虽说走的也是其中一条官路,但是由于之前为了给长乐寻找养病的地方,偏离了原本最近的那条路。 所以,当长孙冲带着长孙府的一群人超过他们前往陇右的时候,宇文哲并不知情,甚至不知道自己仅仅晚了几天的时间,陇右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陇右是前往西域的要道,一座雄伟的城关隘坐落在这处要道之上,守卫着大唐的安全。 这座关隘有雄兵五万,自从大唐建立以后,历经多次战役,从来都没有被攻破过。 特种将士们骑着战马奔行而来,还在极远处,就引起了守关士兵的注意。 毕竟,马蹄声太过于集密,一听就知道这是一次集体行动。 刺使,是一州一道的最高行政长官,在名义上,即便是最高将领也要受刺使的节制。 所以在韩明的身份被认出以后,关隘打开了大门,把众将士迎了进去。 将士们进入关隘后,立刻在马背翻身而下,在守关士兵的引领下进入一处营账休息。 韩明带着两位将士,去中心大营处面见独孤彦云。 独孤彦云年过四十,面相却十分年轻,明明是一位武将,却一身的书生气,看到后会让人产生十分矛盾的感觉。 直到进入到了大帐之内,独孤彦云放下了手中的一本书,站了起来,对着韩明微微行礼,随即,把视线放在了韩明身后的两位特种将士身上。 “独孤将军好雅兴,都已经后半夜了,还在看书!”韩明道。 “呵呵,韩大人深夜前来,难道是城内发生了什么大事?” 独孤彦云这才把视线收了回来,低下头,把桌子上的那本书小心的合了起来,那温柔爱惜的模样,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就在独孤彦云把这本书合起来后,那两位特种将士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因为在书的表皮那一页,写着书的名字,三国演义。 ------------ 33 “怎么,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土谷浑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潜入大唐的!你们渴望而不可得的食盐精炼之法,却被土谷浑以极为强硬的手段抢走了!” 高士廉嘲讽道。 这一下,下面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可以说,高士廉已经是撕破了脸皮,把一切都放在了明面上。 这绝对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所做的事情,因为拿到了明面上,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一切都要有一个交代。 “高大人,这可是通敌卖国之罪,这个罪名太大了,我等可不敢背负!” 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摇了摇头,嘲讽道。 “呵呵,诸位,想必你们都明白,如今的大唐,可不是当年的隋朝,陛下更不是杨广,如今天下归心,谁也挑不起乱子!” 高士廉猛的站起身来,厉声道。 “哈哈哈,高大人,我等可没有这个心思,俗话说捉贼拿脏,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难道你们就真的那么无耻,今天本官宴请诸位,是希望诸位退出陇右,免得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高士廉眉头一皱,道。 就在高士廉话音落下的这一瞬间,下方的众人全都惊讶的抬起头,就连李愔也转过了头,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高士廉说的太直白了,一点余地不留,这让下方这些人都有一种无法接受的感觉。 虽说自己的府邸那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高士廉的威望摆在那里,明明心里有底气,但是还会有些身体发虚。 “哈哈哈,高士廉,你就那么信任那所谓暗卫?告诉你,今天他们不会走,而你,才应该离开!” 就在下一瞬间,一道充满了雄浑之气的长啸声传来,震的人耳膜生疼。 “是谁?好强的内力!” 高士廉惊讶失声,道。 高士廉历经乱世,又身居高位,自然见识十分广泛,不说别的,在如今的朝堂上,就有几位内功圆满的将军。 如今这道大喝声传来,给了他相同感觉的压迫力。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知道暗卫的存在,暗卫,他都是在赵国主动来接触他的时候才知道的。 “咣啷” 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响彻,在大堂外面响彻,变得十分混乱。 高士廉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下面坐着的众人,也是表情各异。 混乱声越来越迷离,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你们,真是有胆量!” 阴寒的声音在高士廉的嗓音里挤了出来,高士廉的脸上仿佛要滴下水来。 “高大人,这和我们无关!” “轰!” 狡辩声和大门被轰破的声音同时响起。 十几名身穿甲衣的将士撞破了大门,闯了进来。 “高大人,蜀王殿下,属下等马上护送你们离开,敌人太强,而且数量众多,我等要拦不住了!” 这些全都是那些特种将士,能够让他们感觉无法防御,可以想象来人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你们都拦不住吗!” 高士廉眉头皱的更紧,道。 “大人,我等将士组成战阵,无惧一切,就算对方全都是江湖中炼有内气的高手,我等也能将之冲杀,可是这样的话,必须毫无顾虑,无法阻拦他们冲进大堂内!” “既然如此,你带着蜀王殿下先走,不用顾虑本官,将那些乱臣贼子斩尽杀绝,若是本官有什么好歹,大堂里的人,全都不要放过!” 高士廉大声咆哮,爆发出一股极为狂暴的杀意。 这位特种将士看着眼前的高士廉,敬佩的行了一个军礼。 “传令,组建攻击阵型,无差别攻击!” “是!” 将士们冲了出去,仅剩下了三位,来到了李愔的身前。 “蜀王殿下,属下护送你在后门离开,直到这里的事情解决!” 李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李愔确实年纪不大,而且因为兴奋冲昏了头脑,但是他在这一方面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 李愔明白,此时不管什么身份都不管用,还是先离开为好,留在这里,只能成为累赘。 三名特种将士带着李愔离开,大堂内的众人全都惊骇欲绝的看向高士廉,谁也没想到高士廉的反应竟然那么激烈。 特种队将士的实力,在座的人都十分清楚,他们之所以敢来,就是因为这些特种将士防守的是一处院落。 不管特种将士多么厉害,只要抓住了高士廉和李愔,也就全都结束了,可如今看来,全都相差了。 李愔离开后,院子外面开始响起了一道道哀嚎,只不过,就在这些哀嚎声响起来的时候,声音越来越近。 大堂内的众人全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几道身影闯了进来。 这几人闯进了大堂后,眼里还闪烁着心有余悸的后怕,随即在大堂里扫视了起来。 这几人的身体外全都环绕着强大的气势,手里的兵器也是特色各异,一副江湖草莽的打扮。 外面的惨叫声依然在继续,床进来的这几人显得焦急了起来。 “谁是高士廉,谁是李愔!” “刷刷刷” 一道道目光全都看向了高士廉的方向。 “哼,本官就是高士廉,你们又待如何!” 高士廉向前踏出一步,腰板挺的倍直,正气凛然。 “哈哈,好,找到了高士廉,赶紧动手,赶紧离开,外面的那群人就是魔鬼,杀!” 这几位江湖人士,亮出了兵器,轰然向着两侧砍去。 “啊” “该死,你不是要杀高士廉吗,高士廉在那里!” “金昌永,你该死,你好狠的心,我们被你骗了!” 这些豪门之人,全都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这些江湖草莽的对手。 甚至不能用对手来形容,根本就是随手斩杀,就像是切瓜砍菜般轻松。 高士廉在一旁看的十分惊讶,但是随后脸色开始剧烈变幻,瞳孔骤然收缩。 相比于这些豪门之人被杀,他宁愿这几位江湖之人杀的是自己。 别看他被杀后,让特种将士把这些人斩尽杀绝,但是如果他没死,这些豪门之人却死干净了,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 这些大家族若是聚合在一起强烈反弹,即便是现在的大唐,也无法轻易承受。 “金昌永,若是我们逃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 独孤复奋起抵抗,他挡住了袭杀过来的这位壮汉,还有余力护住身旁的卢谢。 独孤复之所以有这样的身手,是因为心中恐惧,恐惧独孤彦云来找他报复,所以才练出了一身武艺。 “喂,快点,那些特种将士就要杀回来了,赶紧杀了,把高士廉带走!” 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其他几位已经要杀掉了自己的目标,就连那两位崔家之人也死在了乱刀之下。 “哼,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帮忙,这家伙意想不到的难缠!” “金大人交待,独孤家主要生擒,用于和独孤彦云将军交易,一起上!” “好,并肩子上!” 高士廉在旁边像是看热闹似得,好几人围攻独孤某,独孤某不是对手,接连被打了好几掌,顿时口喷鲜血,萎靡在了地上。 “这个是卢家的,一起带走,就算是给独孤彦云一个交待!” “咔嚓!” 这几位江湖人士,一边叫嚷着,随手扭断了卢谢的胳膊。 “高大人,请把,在下钦佩高大人为官,不忍动手,不要为难我们了!” “好,好啊,本官就和你们走一趟,也见识见识,到底是谁,能在我大唐这么肆无忌惮!” 高士廉毫无惧意,冷哼道。 “高大人会见到的!” 一位汉子走到高士廉身旁,一把把高士廉抗在了肩膀上,大堂里已经充满了血腥味,他们就在李愔离开的方向撤了出去。 转眼间,大堂里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 大堂里只剩下了尸体,外面的哀嚎声也渐渐止息。 “高大人不见了!” 众位特种将士,身上沾满了鲜血,走进了大堂内,看着满地的鲜血,脸色十分难看。 在翻找之后,并没有见到高士廉,心里却出现了一些激动。 只要人没死,就有就会来的可能,毕竟,宇文哲还在来的路上,对于宇文哲,他们完全是没有任何条件的信任,这种信任坚不可摧。 “不对,之前那道充满内力的声音响起后,那人并没有出现,如果他出现了,我们恐怕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把这些江湖众人斩杀!” “难道他去追蜀王了!” “赶紧,赶紧追上去,绝对不能让蜀王殿下在落入贼人手里!” 三名特种将士带着李愔在后门逃离,十分迅速,在黑暗中奔行。 就在几人离开不久,距离城主府还没有多远呢,一个肥胖的身影挡在了他们身前。 “哈哈哈,只有直面面对特种将士才知道你们有多么可怕,我辛苦多年组建的江湖力量,竟然被你们消灭了一半,特种将士组成战队,真是天下无敌!” “你是” 李愔在黑暗中看着金昌永,有些疑惑。 “蜀王殿下,和在下一行如何,这三位将士训练到如今的程度,不容易,要是死在这里就可惜了!” ------------“队长,没有搜到任何东西,甚至连人都没有一个!” “书房里完全是空的,一张纸都没有,这里真的是他们的府邸,在陇右的兄弟们给的情报,全都是假的!” “队长,我们该怎么办?” 暗卫成员们有些紧张,暗卫成立以来,空手而归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像今天这么大的动作,依然空手而归,还是一次。 “恐怕是因为之前进城太过于高调,他们有了防备,走吧,回去禀报!” 暗卫成员们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道火把被点燃,数百人在府邸外围了上来。 放眼望去,火把剧烈燃烧,仿佛要把黑夜映照成了白昼,数百人围着府邸,却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有些十分严谨的纪律,看上去就像是军队一样。 “哼,我崔家可不是那么容易闯的,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金昌永所说的势力,到底是谁!” 一道不屑的大喝声响起,府邸外的人,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队长,我们!” 一位暗卫成员低声咆哮,道。 “不用你提醒,兄弟们,冲出去,若是失手被擒,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绝不能泄露暗卫的秘密,为了大唐!” “为了大唐、为了大唐,杀!” 暗卫成员分散开,向着府邸深处退去,躲开了正面交锋,随后,才向着四面八方突围。 “为了大唐,呵呵,不,我是为了将军” 这位队长喃喃自语,摸了摸胸口上的那一道伤口,掀开了脸上的黑布。 “二狗子,你他娘的为了自己的事,差点把将军推到绝境,这个情,就让我田老大来还吧,今天若是身死,绝不是为了大唐,而是为了将军!” “杀!”喊杀声呼天喝地,渐渐的散发出了一道道血腥味,火把上点燃的火焰,把空气燃烧的噼啪作响,很快,这座府邸再次变得平静了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抓到活口!”一位身体健硕,穿着链子甲的中年走到了人群中央,道。 “大人,逃走了两人,剩下的全都死了!” 紧随而后,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混蛋,不是说了,让你们抓活的!” “大人,我们就是为了抓活的,没敢施展全力,被他们杀了三十多个兄弟,他他们不是我们杀的!” “放屁,不是你们杀的,难道他们是自杀不成!” “大人,你说对了,死的这些人,都是因为看到逃跑无望,自己抹了脖子!” 这道声音中已经充满了深刻的寒意。 “真的是自杀,竟然如此忠烈!” 身穿链子甲的中年人神色一凝,走向前,看着地面上暗卫成员的死状,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道淡淡的恐惧之色。 “人若是能不惧死亡,就说明他们心中有着超越一切的信念,和他们作对的话” 中年人越想越怕,到了后来,双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该死的,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真的是朝廷的人吗?” 这样的情形,发生在陇右之地的各处,各个豪华的府邸之中。 暗卫建立以来,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打击,在没有知彼的情况下,也属于正常。 关键是,自从暗卫成立以来,在宇文哲的带领下太顺利了,从来没有吃过亏,赵国太过于相信暗卫的力量。 城主府内依然十分热闹,全都个怀心思,酒已经喝了大半,到处都是打酒咯的声音。 高士廉轻轻的敲着桌面,估摸着时间,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变得严肃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整个大堂的气氛,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破落的小院里,赵国带着十多名暗卫成员站在小院中央。 小院的周围围了一大批人,这些人同样穿着黑子,遮着面孔。 火把照亮了黑暗,金昌永挺着大肚子,站在赵国面前,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笑意。 “赵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金昌永!竟然是你!” 赵国惊愕,道。 “呵呵,看来宇文哲真的被排除在了你们这个势力之外,你竟然还不知道!” 金昌永道。 “哼,将军永远是暗卫的统领!”赵国道。 “哦?暗卫!好名字,隐藏在暗处,守卫大唐啊!可惜,今天晚上之后,你们再也无法守护!” 金昌永的声音变得无比犀利,“要是土浑谷那些废物,我自己就应付了,可是你们不同,所以我找了些帮手,希望你们不要怪罪!” 金昌永大手挥下,周围的人轰然围了上来,小院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赵国带来的暗卫成员全都是精锐,刚一交手,就占据了上风,把金昌永的人压着打。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仅凭他们,是无法拦住你们的!” 金昌永看着自己的人被打的节节败退,却咧嘴一笑,巨大的身体随之摇摆,猛的向着赵国冲去。 金昌永的身体巨大,所带来的力量,也是无可想象的,甚至连身体所过之处的空气,都发出了破裂的声音。 金昌永携带着强大的气势冲来,不但是暗卫成员,就连他们自己人都被金昌永撞飞,金昌永的身体上环绕着强大的气息,被撞飞的人,最轻的也是手脚折断,严重些的直接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 “都让开!赶紧撤离!” 赵国拧断了身旁一人的脖子,感受到金昌永的身上传来的威胁性,一声暴喝,手中的长刀当做标枪向着金昌永投掷了过去。 “哈哈哈,雕虫小技!” 金昌永哈哈一笑,身体毫无征兆的再一次拔高,右脚猛然踢出,狠狠的踢到了长刀的侧面。 “咔嚓!”一声脆响,长刀瞬间断成了两节,这两节断裂的长刀,猛然向着两侧飞出。 “噗呲!”两节断裂的长刀插入进了两位暗卫成员的胸口上。 “啊” 赵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双手握拳,猛的向着金昌永扑了上去。 “轰!”两人相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顿了一瞬间,赵国仅仅坚持了几秒钟,就被撞飞了出去,在空中撒出一簇鲜血。 “大人!” 周围在战斗的暗卫成员,赶紧抽身而退,接住了在空中落下的赵国。 虽说赵国在特种队中,也是佼佼者,近身格斗十分强悍,但是他没有内气,也不像宇文哲那样,根本不是金昌永的对手。 特种队的强悍之处并不是单打独斗,如果有三名特种队成员,手持兵器,在相互配合下足以挡住金昌永,但是暗卫成员不行,赵国一人,独木难支。 “遭了,大人双臂已断,赶紧撤!” “你带着大人撤,我们断后,杀!” 暗卫成员分成两批,其中一批不要命的冲向金昌永,另一批带着已经将近失去意识的赵国,向着小院外面退去。 “想走?别做梦了,我说过,你们不是土谷浑那些废物,我对于你们,有着足够的重视!” 金昌永一声暴喝,在院子外面,又亮起了一片火把,足有上百人,向着小院内发起冲击,把赵国等人全都围在中心位置。 过了许久,里的混乱逐渐停息,金昌永站在一堆尸体旁,眉头紧皱。 “大人,属下没用,他们全都自杀了!” “哼,你们当然没用,十几号人就杀了你们五十多人,你要是连他们自杀都能阻止,我才会感到奇怪!” 金昌永冷哼道。 周围之人,全都羞愧的低下了脑袋,左顾右盼。 “行了,不是还有一个活着吗,他就交给你们了,先把他的伤治一下,我要知道这个暗卫到底是什么情况,知道暗卫所有的一切情报!” 金昌永十分困难的蹲下了身体,看着陷入昏迷状态的赵国,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 “是!” 随后,有两人扛起赵国,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比想象之中还要耗费时间,可惜了!” 金昌永感慨道。 “大人,我们该去城主府了,各个豪门府邸发生的事情,也该传了过去,已经有些迟了!” “所以我才说可惜,看不到高士廉得意的表情,就算是随后看到高士廉的绝望,也没有太大的落差感了啊! 不过,去还是得去的,走,立刻前往城主府,这一次晚宴只邀请那几家豪门,却遗落了我们,该去讨一个说法!” 城主府。 这一次饮宴的时间,相当的长,相比于普通的饮宴,长的太过于离谱了。 时间已过半夜,众人还在端着手里的酒杯,不过,此时已经没人在说些什么,全都在安静的等待着。 气氛变得越发沉重,直到高士廉轻轻地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瓷质的酒杯与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这道响声很微弱,却像是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咳咳诸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吐谷浑暗自进入大唐境内,闯进精炼食盐工厂中心!” 高士廉说完以后,扫视了一圈,但是在场的众人全都是眼观鼻,沉默不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高士廉在说些什么。 ------------ 34 “崔顺叔,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博陵崔家的这位年轻人,点了点头,道。 两人说完以后,同样跨步,走进了院子里。 这些豪门世家,利益纠缠,相互通婚,但是在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的恩怨,总之,极为复杂,甚至比皇宫里还要复杂,毕竟皇宫只有李姓一家。 这几位,已经是最后到来的,旁边已经停着有熟辆马车,这么多豪华的马车,停在一个破落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别扭。 进入院子以后,依然十分破旧,荒草丛生,就仿佛这个院子根本就没有人居住一样。 进入院子以后,依然十分破旧,荒草丛生,就仿佛这个院子根本就没有人居住一样。 仅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能够供人行走,每当触碰到小路一旁的杂草,都去惊起几只昆虫,异常荒凉。 这座院落很大,而且路径扭曲,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让人有了一种豁然开朗,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这里很干净,说不上豪华,但是却十分优雅,而且在院子里放着一些桌椅,已经坐满了人,刚才的卢谢和独孤复也坐在里面。 这里,就还有两把空着的椅子,崔顺两人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面。 “咳咳,人都到齐了,金老板,你也应该出来了吧!” “哈哈哈!在下早就到了!” 下一瞬间,一个身体肥硕的大胖子从天而降,没错,就是从天而降,落在了众人的中间。 金昌永肥胖的身体却那么轻盈,让在场的众人表情不一。 有的双目一凝,无比凝重,有的嘲讽一笑,不屑的摇了摇头,但更多的却是惊叹,毕竟,谁看到这么胖的人在天上飞,都会意外的吧。 “诸位,在下的提议,你们可曾考虑清楚了?之前在下百般宴请,可就是没人赏脸,还的在下全都是单独跑了一趟,没想到,高士廉给诸位下了一封请帖,你们便不请自来,可是感觉到了压力?” 金昌永冷笑,道。 “金老板,此话差异,高士廉这明摆着是鸿门宴,我们来此,也是因为金老板之前所说,分享精炼食盐之法,其他的,我们可不想参与!” 一位看似年迈之人说道。 “哼,不参与?你们不参与李世民就能放过你们?先是火药,时候是食盐,他什么时候和你们分享过,大唐越强大,你们就越危险!” 金昌永道。 “金老板,乱臣贼子,我们可不做,土谷浑是你引进来的吧,这件事我们可以不管,说吧,多少钱,你才能把方法拿出来!” “哈哈哈哈” 说到此时,金昌永大笑了起来。 “你们今天大张旗鼓的来此,不就是想把我拉到明面,今天蜀王李愔带了一大批人进城,这些可不是普通人,你们府邸都有了布置吧,不知道去你们府邸探查消息之人,能否活的下来!” 金昌永沉声道。 “你你”一种老狐狸级别的人物,顿时慌乱了起来。 独孤复更是猛然站起身来,眼里闪过了一道恐惧。 他敢来陇右,是因为了解独孤彦云,独孤彦云不会胡乱出手,这是他的性格。 可是如果李世民的人死在自己和这些人的府邸,只要消息传出去,他敢肯定,独孤彦云绝对会带兵前来,一个找的就是自己。 “大家不用怕,那些人在下可以代为处理,也可以把食盐精炼的方法双手呈上,诸位就去快乐的参加高士廉的邀请吧!” 金昌永道。 “你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独孤复颤抖的问道。 “得到什么?你们以为我这么看中你们?不,我是看中你们的家族,我要的不多,只有一个承诺!” “承诺?” “没错,而且是一个必须完成的承诺,你们仔细考虑,在这个过程中,在下会为你们展示一下实力,就替你们解决了高士廉所领的势力,和镇守陇右的五万大军如何!” “这不可能!” 众人惊骇欲绝,道。 在大唐,有能力解决五万大军的势力,只可能是他们其中的世家联合,任何一家单独都不可做到。 “哼,金老板,我不管可不可能,只要你真的能灭了这五万大军,再加上一个独孤彦云,那么,你的条件我独孤家答应了,本人可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仅会斤斤算计的人处事,先行告辞了!” 独孤复和卢谢离开,像是添加了催化剂,让其他人神色一秉。 “罢了,只要你真能做到!” “好,我王家答应!” “在下等候金老板的食盐精炼之法!” 院子里的豪族之人陆续离开,最终,只剩下了金昌永一人。 “啪啪啪!”金昌永拍了拍手掌。 “大人,有何吩咐?” 一位身穿紧身衣的汉子,在院子外走来,道。 “可以出手了,去他们的府邸等候,把长安来的援兵,全部抓起来。准备好,我要和这些大人物,一块去参加高士廉的晚宴,不过是在他们进行到的时候!” “是!”汉子躬身退了出去。 “李二,放着宇文哲不用,是迫于压力吧,但是,把儿子送到陇右,还真是放心啊,一位皇子,能让你妥协到什么地步呢!” 金昌永一声令下,在陇右各处都有人冒出来,进入了各大豪族的府邸,隐藏了起来。 这些豪族原本就有自己的护卫力量,在加上如今金昌永的人,布下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赵国并不是不知道,在暴露了身份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天色渐暗,那些在破落的小院门前停留的马车,行驶向了城主府,与此同时,在城主府的一处房间,赵国神情凝重的听一名暗卫属下汇报。 “什么破旧的院子,能够有那么强的力量!竟然让他们大白天的就聚集到了一起!” “大人,要属下前去探查一番吗?” “探查一番是必要的,我亲自前去,你宴会上守着,让特种队的兄弟们做好安全工作,随后去找韩明,随时做好请独孤将军调兵的准备!”赵国沉声道。 “大人,属下去探查足以,宴会这里太重要,您不用亲自坐镇吗?” “去吧,就按我说的做,我感觉到,这座破旧的院子,才是最重要的!” 赵国站起身,神情严肃的说道。 “那好,属下这就去准备!” 这位暗卫成员离开,赵国沉吟了半晌,又仔细想了想自己的安排,发现并没有什么纰漏,这才松了口气。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各大豪门的主事人陆续来到了城主府。 高士廉站在大门外迎接,这些管事人全都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不过,这种受宠若惊的背后,却是更加沉重的心绪,高士廉这么热情,越是这样,越不是好事。 众人来到了城主府的大堂,李愔坐在正坐上,虽说李愔年纪但毕竟是皇子,血脉好贵。 高士廉和韩明坐在一旁,下方坐的就是之前在金昌永的院子里,聚集的豪门之人。 李愔左看右看,来的大都是半老的老头子,心里的兴趣瞬间消失,把头扭到一旁,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李愔的表情十分认真,高士廉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愔还看不出真正的战场,并不在土谷浑,只能自己来主持。 “大家都来齐了,难得,在陇右这种地方,却聚的这么全,来人,上菜!上酒!” 高士廉说完后,露出一副十分开怀的笑意,笑的下巴上的胡须,一抖一抖的。 要论场面上的功夫,高士廉可是十足的老油条,历经两朝走到现在,什么事情没见到过,自然知道怎么样才能到达最好的效果。 很快,一道道美食佳肴被端了上来,几杯酒下肚,气氛变得和谐了起来。 1 众人开始谈天说地,仿佛忘记了高士廉为何宴请的目的,高士廉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反而不停的劝酒。 李愔也喝了不少,李愔自从出宫生活以后,一直待在暗卫,说起来,这还是一次喝酒。 这个时代的酒,虽说度数不高,更多的是醇香,但是李愔连喝了几杯,小脸顿时变得红扑扑的,眼睛里也出现了重影。 看着李愔的状态,这些人心里更加不屑,一个小屁孩带来的人,能有多厉害? 也更深了,城主府里觥筹交错,刚刚进行到,在陇右城的各个地方,数百道身影,穿着夜行衣,蒙着面,穿梭在黑暗之中,在路口上分散,趁着黑夜的掩盖,向着自己的目标潜行了过去。 古人睡得都早,一到了晚上,基本就没有了任何的光亮,再加上已经是深夜,到处显得静悄悄的。 一处豪华府宅,十几名暗卫成员翻墙而入。 “重点搜查书房、会客厅、卧房,记住,找一找有没有暗室,我们的时间不多,走!” 一道低沉、微弱的声音在黑夜中困扰,暗卫们在府邸中分散,两人为一组,向着各处搜查。 府邸里太过于安静了,甚至没有巡逻的护院,找了许久,暗卫成员们重新聚集回原地,气氛显得异常沉重。 ------------陇右主城。 陇右之地虽说是战略要地,但是这座城池的规模并不大,甚至比起同级别的城市来说,还要小上许多。 更不要说,和长安、洛阳、单于都护府这样的城池,根本没有可比性。 一是因为陇右自古贫穷,还有就是,这里完全是按照军事城镇建立,人口不多的原因。 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越是混乱,不容易治理,管制。 城主府内,陇右道刺使韩明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陇右是军事重镇,自然,掌管政务的刺使,权利就被无限的弱小了。 尤其是各方豪族聚集,高士廉坐镇陇右,各种事情更加显现不出他这位刺使有什么重要性。 韩明也是一副中年人的形象,显得十分温和,只是这种温和的气质放在陇右,是在是有一种不符合情境的感觉。 刺使,在唐朝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一般来说,此时都是李氏宗族的族人担任,全都是军政一把抓,比如李世民几个外出封底居住的儿子,全都挂着刺使的官职。 也有一些,是外姓官员,就像是陇右,单于都护府的的曹铭,他们掌管着一方政务,却没有军权,这跟信不信任没有关系,而是作为帝王,必要的平衡之道。 韩明看着赵国和李愔在大眼瞪小眼,又看了看仿佛神游天外的高士廉,很明智的选择闭嘴,没有参与进去。 当年在突厥被击溃,颉利被生擒到了长安以后,大唐境内的军队,曾经出现了大规模的调整。 现如今,统领陇右之地五万大军的,是大将独孤彦云,独孤彦云是当年玄武门事变的主力之一,是李世民的绝对心腹。 而独孤家族,就是豪门之一,要说这独孤彦云也属于异类,虽说是独孤家族之人,但却是庶出,母亲是一个丫鬟,是如今的独孤老太爷,酒后混乱,留下的孩子。 大家族中的倾扎,并不比皇族来的少,对于各种利益的挣扎,争抢的更是激烈,独孤彦云的的身份,就决定了他在家族中受尽欺辱。 独孤彦云在年轻的时候,就展现出了他的才华,由于年轻,不知树大招风这一道理,所以遭到了更大的猜忌。 他母亲死后,独孤家竟然连一座棺裹都不给准备,独孤彦云气愤离家,遇到了李世民,当时的李世民正在闯荡江湖,意气风发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背着母亲尸体前行的独孤彦云,被独孤彦云的孝心所感动,帮助孤独彦云埋葬了他的母亲。 从那时起,独孤彦云就一直跟随在李世民左右。 宇文哲让李愔带人前来陇右,还能放心的原因,就是因为独孤彦云掌控着陇右的军权,正所谓枪杆子出政权,谁有军队,才是最大、最终的依仗。 当年独孤彦云跟在李世民身后,在渭水正面面对颉利,随后,被调往陇右,在前世的历史上,独孤彦云就是死在了进攻突厥的这一场战役上。 而由于宇文哲的参与,独孤彦云只是带兵封锁了颉利带兵投靠土谷浑的道路,并没有参与正面战役。 所以,到了现在,独孤彦云依然活着,依然在为李世民镇守着陇右这一方军事重镇。 不过,陇右之地的情势太过于复杂,独孤彦云显然不能插手,或者说没有理由插手,就像是韩明插手军队是忌讳,独孤彦云插手政事,同样是忌讳。 城主府里的这些人都知道,所以从来没想过利用军队。 就像是现在,李愔十分强硬的要直接带人去土谷浑问罪,而赵国不同意。 虽说宇文哲交代了李愔来到陇右之后,要听从赵国的吩咐,但是很显然,李愔准备大显身手,并没有执行宇文哲的吩咐。 “咳咳” 高士廉的咳嗽声,在凝固气氛中响起,韩明才松了口气。 虽说李愔还看上去还没有多大的威胁性,不过两个人在这里僵持,实在是让人心里烦躁。 仿佛要凝固下来的情势僵持了很久,还是高士廉的这两声咳嗽,打破了僵局。 “高大人,你可是有什么看法?” 对于高士廉,可不能像是对赵国的这种态度,李愔露出一副期盼的表情,道。 “蜀王殿下,听老臣一言,老臣觉得,现在还不是去土谷浑的最好时机,攘外必先安内,不是吗!” “没错,要是不把陇右内的势力清理干净,即便去了土谷浑又如何!” “这” 李愔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高士廉叹了口气,心中对于李世民有些埋怨。 对于宇文哲带人前来陇右,高士廉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宇文哲的能力摆在了那里,在这么复杂的地方,绝对能帮的上忙。 可是李愔这不是捣乱吗,幸亏给教育的好,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不懂礼数,不然就麻烦了。 “高大人,安内是怎么个安法?” 李愔疑惑的问道。 李愔并不了解陇右的局势,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十分颓废的感觉。 怎么在宇文哲身边的时候,自己就是无所不能的,一离开宇文哲,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时,就会到处遇到困难。 “这个容易,老臣来了陇右这么长时间,一直忙于政事,那些小家伙们每日下的请帖,老臣都没有理会过,不如就让老臣设宴,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有些事情还是挑明了吧,挑明了,就不能在浑水摸鱼了!” “高大人,您的意思是!”韩明瞳孔一缩,道。 “哼,这几家,从两晋时代传承至今,每一次朝代灭亡都有他们的身影,但是,我大唐和那些分分合合的朝代不同,绝不能让这些尾大不掉之家族,威胁到大唐了! 他们若是识相,就痛快的放手,离开陇右,这样双方还能相安无事一段时间,若是他们不识相,那么本官就为陛下寻一个出手的借口,即便大唐会因此受到重创,也在所不惜!” 高士廉冷哼道。 “高大人,全国有三分之二的官员出自这几家,要是强行出手,我大唐真的会陷入混乱,现如今土番、土浑谷、高丽、甚至是逃进了大漠深处的突厥残兵,这些都是威胁!” “高大人的抉择是对的,韩大人说的都是外贼,外贼永远不如家贼可恨,破坏力也比不上家贼!” 赵国恨声道。 “等等!高大人,不如就以本王的名号宴请如何!” 李愔兴奋的说道。 “蜀王殿下!你们是秘密前往吧!”赵国没好气的说道。 “哦,对啊,本王是秘密前往!” 李愔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把头扭到一旁。 李愔的小孩举动,看的赵国一阵气恼,那么高调的进城,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李愔背着手,撇了赵国一眼,无奈的的离开了城主府,去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放假休息去了。 随后,韩明告辞离开,城主府内很快就只剩下了高士廉和赵国两个人。 “赵国,前来支援的这些人,大多数是你们暗卫的人吧,能否在本官宴请各大家族之人的时候,去他们的老窝查一查,土浑谷能绕过边防,进入陇右腹地,若是没人帮助,是绝不可能的!” “高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勾结外敌!”赵国沉声道。 “不错,乱臣贼子都该死!”高士廉道。 “高大人,长孙家族现在可是也在陇右,也要查吗?” “查,无忌站在确实是长孙家最为辉煌的一个,也盯着长孙家族的门面,也是因为无忌和皇后,长孙家才能成为大唐的二大家族,可是长孙家族,还是长孙无道那个老家伙说了算!”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让兄弟们辛苦一趟!”赵国道。 “赵国,虽说现在人手得到了补充,即便同时进行,也完全可以支撑,只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一切以安全为重,毕竟,新来的兄弟们,踪迹全都暴露了!”高士廉谨慎的说道。 “哈哈哈,高大人,你太小看我暗卫的兄弟了,蜀王殿下高调进城,虽说暗卫无法阻止,但是却会变通,如果连这一点也不会做,怎么有资格进入暗卫!”赵国哈哈大笑,道。 “你是说”高士廉也露出了一丝惊喜之意。 “蜀王殿下带进城的,并不是全部的暗卫,一定有一部分暗自躲藏了起来,这才是我们的底牌!他们如果仅仅以进城的这些来评测我们的力量,可是要吃大亏的!”赵国道。 “那就好,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本官立刻回府写下请帖,家里的事,要尽快解决,土谷浑和土番都不安分了!” 高士廉说完以后,快步走出了城主府。 赵国皱了皱眉头,暗自叹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在这一瞬间,赵国忽然出现了一种想法,宇文哲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即便是因为事出有因,难道是宇文哲特意如此安排? 高士廉回到府邸,很快就写出了几张请帖,被府里的下人们送往到了陇右城的各处。 这几封请帖,瞬间就引起了了巨大的波澜,下午的时候,在城里各处豪华的府邸,各自出来了一辆马车。 这些府邸都是各大家族之人用行商的名义,在陇右买下的家业,作为基地使用。 这些马车毫无掩饰的向着一处方向行驶而去,最终这些马车汇合到了一处,正是陇右之地贫民聚集的地方。 “呵呵,独孤复,真没想到,你这个独孤家的家主竟然亲自出马,而且还是来独孤彦云镇守的地方,就不怕独孤彦云杀了你吗,真是好胆量!” 一道大笑声传来,在一辆马车里,走出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这位中年人的头发闪烁着油光,更像是刻意挺着大肚子,当然,他的肚子比金昌永可是差远了。 “哼,崔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独孤家的家事,你还是少参合为好!” 独孤复冷哼道,脸色阴沉的吓人。 独孤彦云在独孤家是谁也不能提及的存在,因为现任家主独孤复,就是眼前这个神情阴沉的中年人,当年最为嫉妒独孤彦云,一直在迫害他。 可是,到了最后,凭借着独孤家的资源,独孤复只混了一个四品文官,而且是在自己家族的地界。 可是独孤彦云,却是当朝三品大将,而且是手握实权,镇守军事重镇的实权将领。 现在的独孤家,甚至出现了把独孤彦云迎回去,出任家主的声音。 这也是为何独孤复身为家主,还要亲自前来陇右的原因,就是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家族的老人闭嘴。 要知道,别的家族都是其他主事人前来,比如眼前的崔顺,就是清河崔家现任家主的弟弟。 “哈哈哈,本人但是觉得崔顺说的不错,当年独孤彦云的母亲,好像就是你给害死的!要是独孤彦云前来复仇,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又有一亮马车停下,这一次走下来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青年。 “博陵崔氏、清河崔氏,明明已经分家了,却还故意做出相互依靠的姿态,真是令人作呕,真若是如此,当年还要分家干什么!” 独孤复还没有说什么,又有一道声音传来,倒是给独孤复接了围。 崔顺扭头,看着已经来到身边的马车,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我当是谁,原来是荥阳卢谢,怎么,就算你娶了崔家的女儿,也不用不明是非吧,独孤彦云可不是好惹的!” “崔顺,你不用这么说我,七姓五族相互联姻,你崔顺身上就没有独孤家些许的血脉?不用再这里玩这种小把戏了,没有人会被你这么低劣的手段激怒,不要让大家久等了!” 卢谢说完以后,对着崔顺点了点头,二人走进了这一间外面看去十分破落的院子。 崔顺叔,看来独孤家和卢家”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独孤复比我们更加迫切,而独孤复是家主,对于卢家只有好处,所以独孤复会不顾一切的争取,卢家一定会鼎力支持,这是莫大的威胁!” ------------ 35 李愔十分兴奋,小手一挥,仿佛要指挥千军万马去攻城掠地,弹指就能灰飞烟灭眼前的敌人一般。 赵国脸色更加难看,这些人若是在暗中出击,将会是一股多么巨大的力量啊,可是如今,完全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简直是暴殄天物。 “喂,赵国,怎么回事,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本王!” 李愔不满的说道。 李愔面对着高士廉很老实,但是对于赵国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蜀王殿下,我们还是进城主府再说吧!” 赵国看了看跟在李愔身后的这群人,全都是熟悉的面孔,特种队中的将士,暗卫中的精英,全都是他的袍泽。 这些人的能力,他十分清楚,但,越是清楚,心里越憋闷。 “那好吧!高大人先请!”李愔十分懂事的做出了请的姿势。 “还是蜀王殿下先请吧!”高士廉摇了摇头,给赵国挑了一个眼色。 “那好,我们进去详谈!”李愔没有客气,背着双手,率先走进了城主府。 高士廉跟在李愔身后,赵国把其中一位暗卫将士拦了下来,两人向着一旁的房间走去。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与此同时,齐州,郑善果这一次是暗中前来,没有暴露身份,为的就是查清真相。 来到齐州之后,在暗地里接触到了权万纪,谁知,并不像是之前想象的那样,在郑善果说出,县令一家之死的嫌疑,指向齐王李佑的时候,权万纪勃然大怒,当场翻脸。 郑善果大惊失色,好不容易才安抚下了权万纪,郑善果为人正直,之前和权万纪也有些私交,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权万纪不要声张。 随后,郑善果在私下里调查,而且接触到了暗中保护权万纪的特种队将士。 让郑善果意外的是,不论怎么调查,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李佑变了,自从权万纪来到齐州之后,李佑变得十分懂礼,就连齐州的百姓,渐渐的对于李佑,在看法上也有了改观。 这一点让郑善果无法接受,但是也明白了权万纪为何如此激动。 权万纪这种人,说好听了是正直,把荣誉看的比命都重要,说难听了是顽固,面子大于天。 李佑原本混帐无比,在自己的教导下,走向了正途,这可是莫大的荣誉,他认定了李佑已经改变,要是相信了郑善果的话,就相当于否定了自己,这是他绝不可能做到的。 郑善果再一次陷入了僵局,而且他有一种感觉,也许自己的踪迹早就暴露了,这让他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 郑善果心中发狠,直到有一天,事情出现了转机,一位跟随林平追查杀手去向的特种将士,找到了郑善果,告知了郑善果一条线索,而且林平已经追着这条线索离开了齐州,赶往了陇右之地。 这条线索是在林平追查那一批杀手的踪迹才发现的,郑善果心中兴奋,带着队伍离开了齐州,在齐州边缘的一个村庄隐藏了下来。 因为林平传来的消息,陇右已经成了风雨飘摇之地,陇右一乱,齐州必然有所动作,所以郑善果隐藏了起来,安静的等候,等候陇右的这股风吹过来,吹开遮在齐州上的这一层幕布,看看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长安城,太极殿。 李世民站在大殿中央,气的浑身发抖,脸色紫青,长孙无忌站在一旁,同样阴沉着脸,只是这股阴沉里还夹杂着些无奈。 长孙皇后怀里抱着小晋阳,低着头,像是没有感觉到立政殿里的气氛。 “观音婢,冲儿可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李世民低声怒吼,道。 长孙皇后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冲儿知道了长乐离开了长安,自己也偷偷的追了过去,陇右现在就是一个是非之地,若是冲儿有什么意外,你有待如何!” “够了!” 长孙皇后抬起头,抱着小晋阳的双手更紧了一些。 “冲儿是臣妾的侄儿不假,但是他却无法保护长乐,不思进取,沉迷于儿女私情,做事不知后果,鲁莽、莽撞,难道就因为你们的政治需求,就要让臣妾的女儿去牺牲吗!” “观音婢” “陛下,难道非得等长乐先你我一步而走,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大哥,你自己说,冲儿可比的上宇文哲,当年道岳大师为长乐批命,袁天罡给出了近乎相似的命运,你说让妹妹怎么选,是选择让长乐嫁给冲儿,还是保住长乐的性命!” 长孙皇后大发凤威,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震慑在当场。 “大哥,冲儿如果真的有能力守护长乐,就让他证明给本宫看,这一次陇右之行,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是,本宫觉得,你还是派人把他追回来吧!” “陛下,的” “无忌,不必多言,宇文哲已经娶了一位公主,不可能在娶另一位,只是长乐和冲儿的婚事,真的冲儿自己如何抉择了,长乐性子倔强,她若不是心甘情愿,朕也无能为力了啊!” 李世民的神色剧烈变幻,最终叹了口气,道。 原本以为,把高阳嫁给宇文哲后,能让长乐死心,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了,也没有想到过,长乐对于宇文哲的情根,种的这么深。 “陛下,臣不敢用长乐的性命来开玩笑,就让冲儿去陇右吧,此番回来以后,若是长乐还不愿嫁,那么,臣在也不会提及此事!” 长孙无忌道。 “臣先行告退!” 长孙无忌说完以后,转身离开了立政殿。 长孙无忌的长的不高,却很胖,估计就爱那么胖就是遗传到了他原因。 在加上为官这么多年,积攒的官威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回到了长孙府,整个府邸,长孙无忌的的表情下,充斥着一种惶恐的感觉。 书房中,长孙无忌像是小萝卜粗的手指,点动着书桌的表面,发出“嘟嘟”的沉闷声响。 “父亲,赶快把大哥找回来吧!” 长孙涣站在书桌前,急迫的说道。 “哼,回来干什么,宇文哲能去,你大哥就去不了吗!”长孙无忌恨声道。 “宇文哲?他现在不是一直在家不出屋吗,据说现在已经颓废到连曹老夫人的丧事,都没有出面,长乐表姐跟着李愔跑去陇右躲婚,还有宇文哲的参与?” 长孙涣道。 “你唉”长孙无忌心若死灰的叹了口气。 “要是没有宇文哲,陛下放心把陇右这么复杂的地方交给李愔那个小家伙?曹老夫人的丧事宇文哲没有出面,这才说明,宇文哲他已经不在长安了!” “父亲!陛下不是已经把他逐出朝廷,怎么” “够了!”长孙无忌大声咆哮,显然没有了继续解释的耐心。 “涣儿,你去休息吧,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为父告诉你,这段时间,陛下有心重启科举,不管有多大阻力,科举制度选拔人才,都是早晚的事。 而这一批选拔而出的,定然会被委以重任,在科举开始之前,你就不要离府了,为父已经为你找好了老师,在家好生学习吧!”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 “知道了!” 长孙涣心里不以为意,但是,现在可不敢惹长孙无忌生气,讪讪的离开了房间。 长孙涣刚刚离开,一位中年管家走进了书房。 “陇右那边的局势如何了!” “老爷,那边的局势十分复杂,几大家族相互戒备,都想着别人去出手试探,现在正在僵持,刚刚传来消息,土谷浑强行抢走了食盐的精炼方法,陇右之地应该很快就会有一场大乱了!” “这是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 长孙无忌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了一道深深的忌惮。 “就是今天,您去上朝的时候!” “呵呵,这个消息在七天前陛下就应该得知了,七天前有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皇宫,内容却被压了下来,按理说,即便是八百里加急也不可能比我长孙家的消息系统快七天,看来陛下在私底下,做了不少功课,宇文哲,一定是宇文哲!” “老爷是说,这段时间以来,您感觉到长安多出的那一股势力?” “没错,你去一趟陇右,照看冲儿,土谷浑这一次不放血,是糊弄不过去了,而功劳,必须要冲儿得到!必要的时候,可以对宇文哲出手,但是,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老爷,其他几大家族呢?” “不用理会他们,他们自己找死,看不清局势,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当年的隋朝,陛下正等着他们乱来,这样才能找到理由!” “老爷,我担心那宇文哲会不会直接就把土谷浑灭了,宇文哲可是一直没有按常理出牌过!” “怎么可能,他最多只有几百人,陛下派他前往,应该是寻找证据,利用他打开局面,在这一当年,宇文哲可是出奇的好使,应该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 长孙无忌沉吟,道。 “应该” 中年管家愕然,道。 “嗯,应该是吧!” ------------队伍已经整装待发,茶嗣里的空间就空了出来,只剩下李愔带来的那几个人,还留在茶嗣里。 “怎么回事!” 宇文哲进来后,这几个人让开了身体,在一张简陋的茶桌上,躺着一个人,身旁还有一人,不停的用沾着清水的布,在其额头上擦拭。 近距离看到这两人之后,宇文哲脸色当即就变了,“你们怎么来了!李愔,这是怎么回事!” “老师,您还是先想办法吧,长乐姐姐的额头好烫,这周围又什么都没有,我们该怎么办?” “胡闹!”宇文哲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眼前这两人,一个是长乐公主,一个是小红,两人都穿着男装,混在李愔带来的那几个人里面。 这几个人哪是派来保护李愔的,分明是派来保护长乐的。 “老师,学生可是被逼的,母后亲自带着长乐姐姐来找学生,学生实在是无法拒绝!” 李愔一脸惶恐,道。 “皇后娘娘安排?娘娘是怎么想的!” “老师,学生怎么能揣摩出母后的用意!” 宇文哲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李愔,伏下身体,挨了挨长乐的额头,长乐的额头热的烫人,眼睛有些迷离,像是要失去了意识。 “太严重了,必须马上找大夫!” 宇文哲沉声道。 “老师,要不把长乐姐姐送回长安吧” 李愔道。 “这样吧,愔儿,你带着暗卫先行,去陇右和赵国汇合,一切都要听赵国的安排!” “老师,那你呢!” “为师送长乐回去,到了陇右,我们在行汇合!” “学生知道了!” 李愔有些担忧的看了看长乐,才转身离开。 长乐是他带出来的,虽说是长孙皇后一手安排,但是如果长乐真的有什么差错,他也得负有很大的责任。 李愔走后,还留下了一队特种预备队的将士,有三十人,来保护宇文哲等人的安全。 剩下的队伍里没有了长乐的牵绊,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陇右之地奔行而去。 “走,我们立刻往回走,找找大夫为长乐治病,随后在返回长安!” 宇文哲一把抱起了长乐,大跨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小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宇文哲走的太快,小红又太过于迟疑,等宇文哲骑上马背上,小红还没有追出来。 马蹄抬起,落下,溅起了一阵泥土,因为震动,长乐清醒了过来。 长乐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正贴在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之中,嗅着熟悉的气息,原本就通红的脸颊,更加红润。 “长乐,抓紧了,我送你回去!” “哲哥哥,长乐不回去,昨天,长孙舅舅向父皇提婚,父皇同意了,要把我嫁给长孙表哥!” 长乐的声音很虚弱,却像是一道雷声,在宇文哲的耳边炸响,宇文哲的动作顿时停顿在了原地。 “哲哥哥,长乐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好,不回去就算了,我们一起去陇右!” 宇文哲叹了口气,搂住长乐的胳膊,下意识的用力了一些,随即,一夹马腹,向着陇右的方向奔行而去,一骑绝尘。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有人聚集的地方,就算是村落也好,风寒虽说全部的大病,但是如果长时间在发烧的状态,也是致命的。 陇右之地,自从土谷浑的罕加将军在食盐精炼的工厂中心,抢走了那些工具之后,这里却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各方势力都变得沉默,开始观望,高士廉感受着突兀的清净,心情却更加沉重。 赵国已经不在隐藏身份,在明面上,每天就跟在高士廉的身后,保护高士廉的身旁,陇右之地的情势,太过平静了,就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各方势力都在等着长安的反应,若是长安的反应稍微软弱了一些,无法找到制裁土谷浑的借口,无法立威,那么他们全都会扑上来,分一杯羹,这时才是陇右之地最为混乱的时候。 这些势力以各大家族为首,金昌永在暗处,勾着土谷浑,土谷浑已经处在了漩涡的最中心,但是这里面的复杂势力,却把目光全都放在了长安。 就是在这种暗潮涌动的情势下,李愔带着暗卫和特种队的将士来到了陇右之地,像是在光滑的湖面上投下了一枚石子,瞬间打破了这种脆弱的平衡。 陇右城主府,自从高士廉来到陇右之后,这里就成了高士廉办公的地方。 李愔带着这一大批队伍,在城门外稍作停留,便呼啸而过,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赶去。 李愔一次离开了长安,还带着那么多人,心里正是豪气万分的时候。李愔的确有天赋,但是他的年龄太正好是爱显摆的时候。 再加上心里皇权至上,一直是李家人到了哪,哪里就应该臣服的惯性心里,并不觉得这一次前来陇右有多么危险。 李愔的确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在本质上来说,还是飞扬跋扈的,手里又掌控了强大的力量,怎么会选择低调。 就在李愔进城的时候,城门处,十多个不停来往的小商贩,消失了身影。 城内一处隐蔽的房子,这处房间外这座城池的最边缘,这里是贫困百姓的聚集地。 即便陇右之地有了食盐,百姓们的生活有了一次巨大的飞跃,但是原本的穷人,得到的依然是最少的,再加上各种斗争,他们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提升了多少。 “大人,教主传来了消息,说土浑谷对于做送回去的那些尸体,有很大的反应,土谷浑王上十分震惊,已经下旨,剥夺了罕加的军权!” “哼,做给我们看的而已,能为一国之王,这点城府还是得有的!” 金昌永冷哼道。 “大人,教主吩咐,说让您立刻赶往土番,她和土番的大相禄东赞已经谈好了条件,土番同意出兵!” “现在吗,会不会着急了些,陇右之地的情势不明,几个豪门的态度也暧昧不明,如果贸然引来土番,没准会让他们抱团,弄巧成拙!暂时还不能去!” 金昌永摇了摇头,道。 “可是主人吩咐,立刻前往!” “怎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师姐想要什么吗!” 金昌永脸色一沉,道。 “嘟嘟嘟!” 下一瞬间,门外响起了一道极有节奏的敲门声。 “进来!” 金昌永面色一凝,道。 “大人,长安来人了!”一道身穿小贩衣服的中年人,进了屋子,道。 “来人是谁,来了多少?”金昌永急促的问道。 “来人是李愔,带了二百多人,十分招摇,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城主府了!” “李愔?李愔!李二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陇右之地交给这么一个小屁孩,来人竟然不是宇文哲!” 金昌永低头,声音有些不可思议,眼神中却散发着些狂喜之色。 “哼,就多了二百多人,能有什么用,李二太小看我们了!” “不对,大人,我们不可轻视,这二百多人,应该是宇文哲训练出的特种队,就算是李愔主事,但是毕竟陇右之地还有高士廉和赵国,他们的力量依然得到了补充,在城内,多了这二百多人,强过千军万马!” 进来报信的那位中年人,沉声道。 “赵国的确谨慎,但是格局太小了,高士廉廉颇已老,没有了锐气,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把他们覆灭在陇右,把这几大豪族全都拉下水后,才是去土番的最佳时机!” 金昌永大手一挥,道。 “大人,我们如何安排!”其余人也兴奋了起来。 “呵呵,你们把全城的力量全都调集起来,我去见一见拿着还在观望的家伙,想要获取利益,却又不想付出代价,空手套白狼,想的实在是太美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这座城池的各个地方,各方势力的想法都是大同小异,李愔带人前来,而且那么高调,让他们全都松懈了下来。 一座村庄中。 这座村庄距离长安去往陇右之地的官道不远,是一个比较大的村落。 宇文哲带着长乐在这里寻到了大夫,住了几天,直到长乐的病情完全恢复,才再次踏上了前往陇右的道路。 这一次,对于的人少了一大半,却多了一辆马车,宇文哲架着马车,不慌不忙的向着陇右进发。 陇右城主府,李愔带着队伍停在了城主府的大门前。 高士廉提前得到了消息,带着赵国在大门外迎接。 “下官高士廉,见过殿下!” “高大人快快请起,小王可承受不住高大人如此大礼!” 李愔赶紧下马,托住高士廉的双手,不敢真的让高士廉拜下去。 高士廉可是长孙皇后的亲舅舅,就连李世民在私下里,也是舅舅相称,李愔差了两辈,即便自己是皇族,也不敢放肆。 “王爷,来了多少人,怎么就这样进城了?” 赵国的脸色却十分难看,道。 “原来是赵国,本王可是带来了不少人,老师交待,让本王听你的吩咐,你看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是不是直接杀入土谷浑,给他们个教训!” 36 今天晚上,天色很黑,天空中的月亮没有出来,甚至没有一丝星光,像是有乌云遮盖住了天空,挡住了原本就微弱的光芒,显得十分沉闷。74b83 一道身影在曹府的屋顶上,身体轻盈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脚尖踏在屋顶的瓦片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最终,这道身影来到了老夫人所在房间的屋顶上,小心翼翼的伏下了身体,掀开了一片瓦片。 屋里有一片淡淡的烛光,张玲珑正趴伏在桌子上,瓦片被掀开产生的这一丝微弱的声音,仿佛被张玲珑捕捉到,张玲珑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抬头向着房顶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根泛着烛光的银针,在房顶被掀开的瓦片处激射了进来。 银针就像是一道银光,没入进张玲珑的脑袋里,张玲珑眼神缓缓的闭合起来,就在闭上的这一瞬间,里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惊骇。 随后,房间的门被打开,那道身穿蓑衣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看着趴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的张玲珑,眼神里闪过了一道感激。 随后,女孩拿下了头上的蓑帽,露出了一头秀丽的长发,和一张被绷带缠满了脸庞的脸。 女孩的眼睛十分漂亮,轻轻的走到了里屋,视线落在了床上,那一道苍老的身影。 女孩跪在床边,眼睛变得红润,掀开了老夫人的被角,伸出手指搭在了老夫人的脉搏上,仔细的感受着。 “半个时辰,身体里的生命气息,只能承受住半个时辰” 女孩的眼睛里,豆大的泪滴不停的滴落,女孩仿佛下定了决心,左手伸出了衣袖,在手指的的缝隙中,夹着四根明晃晃的银针。 银针的质地是软的,可是此时在女孩的手里,却变得坚挺、笔直,一道强大的气息在女儿的手中,传到了银针之上。 这几根银针,两根插进了老夫人的太阳穴,一根插进了老夫人的眉心,而另一根,在老夫人的天灵插了进去,这根银针完全插进了老夫人的脑袋里,全根尽没。 “孩子,你是谁?”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夫人睁开了眼睛,道。 女孩一直在抽泣,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孩子,好熟悉啊,老身是不是见过你!” 老夫人颤抖的抬起了胳膊,想要触摸女孩的脸颊。 女孩握着老夫人的手,贴在了自己的侧脸上,“祖母大人,我是馨儿,我回来了!” “馨儿,我的馨儿” 老夫人的眼睛里爆发出一阵精光,整个人都有了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仿佛要浴火重生,原本枯黄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了起来。 “馨儿,我的馨儿,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呵呵,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能见到你,真是此生无憾了,原来人要离世之前,真的会有回光返照,来实现最后的愿望” 老夫人脸上的红润开始消退,很快,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青色。 “馨儿馨儿” 老夫人嘴里叫着这个名字,嘴角渐渐上扬,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气息完全消散。 穿着蓑衣,带着蓑帽,浑身缠满了白色绷带的女孩,正是当初和孙思邈一起离开的曹怜馨。 老夫人离去,曹怜馨趴伏在床边痛哭流涕,声音止不住的传到了外面。 过了很久,曹怜馨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天边已经出现了亮光,曹怜馨站了起来,把老夫人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 离开的时候,张玲珑还在沉睡中,在她的秀发里,还插着一根银针。 曹怜馨拔出这根银针,随后,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你是谁!” 与此同时,一道紧张的娇喝声传来。 曹怜馨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小环” 曹怜馨的声音很难听,可就在她说出小环这个名字的时候,小环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小小姐是你吗?” “小环,不要把我回来的事情说出去好吗!” “小姐,真的是小姐!” 小环几步跑了上来,抱住了曹怜馨,嚎啕大哭,根本没有在意曹怜馨刚才说了什么。 “你这丫头!” 也许是小环的声音太大了,张玲珑有了苏醒的趋势,在房间里,张玲珑坐着的椅子,传出了一些轻微的摩擦声。 “小姐小姐” 小环已经顾不得其他,呆呆的看着隐藏在蓑帽里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熟悉。 “你这丫头,不如就跟我走吧!” 曹怜馨叹了口气,双手环着小环的的腰,脚尖轻轻点动,两人就像是失去了重力的束缚,飞身到了房沿上,离开了曹府。 此时,天色才有些亮起来了意思,所以并没有看到曹怜馨离开。 就在曹怜馨离开不久,张玲珑清醒了过来,有些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被那根银针插进去的地方。 张玲珑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很饱满,仿佛睡得这一会,这几天的疲劳就完全消散了。 随后,张玲珑猛的站起身来,跑到了里屋,看到了老夫人以后,张玲珑捂着嘴,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老夫人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扬了开,曹府内简直是一波三折。 张玲珑的脑海里一直闪烁着那一根在房顶激射而来的银针,每当想到此处,都会下意识的摇头,依然不肯相信,有人能让银针离开双手掌控的时候,还能扎进自己的头骨里。 要知道,银针的质地十分柔软,而头盖骨,是人的身体中,骨头最硬的地方。 曹府刚刚办了喜事,如今又要办丧事,李世民一时间传来圣旨,褒奖了曹府一门对于朝廷的贡献,给了老夫人一个十分尊贵的封号。 在老夫人办丧事的这几天,张玲珑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给老夫人把过脉,直到老夫人就是这一两天了,即便是昨天晚上离开,也属于正常,可是,就在老夫人入殓的时候,她在老夫人的天灵处摸到了一个小眼。 如果是别人,或许根本摸不到,又或者摸到了也不会在意,毕竟太细微了,细微的足以让人忽略。 可是张玲珑却十分的敏感,因为这就是银针造成,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为老夫人施针过。 尤其是仔细看去,老夫人的眉心和太阳穴两侧,各有一个红点,张玲珑最终还是确定,那天晚上真的有人潜入了进来。 宇文哲离开,曹府就没有了男丁,老夫人的葬礼十分简单,若不是李世民的封赏,甚至可以说是草率。 直到老夫人的葬礼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曹府里的人才发现,小环不见了,而且,就在老夫人葬礼的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小环。 张玲珑心中内疚,来到了后院,曹氏的房间, 曹氏显得很憔悴,但是这种憔悴的神情里,却显露着十分浓郁的生机,仿佛对生命充满了希望,和她当初刚来都护府城的时候,截然不同。 “伯母,那天晚上,有人进来了” “丫头,娘走的时候,你见到她的表情了,她很高兴,很满足!” “可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小环不知所踪,我们不用去找一下吗?” “来!” 曹氏招了招手,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睛里却流出的一滴泪水。 张玲珑懂事的走到了曹氏的身旁,曹氏在衣袖里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张玲珑的手上。 张玲珑很好奇,打开了信封,看了起来。 信纸上的字迹很秀气,渐渐的,张玲珑的嘴越睁越大,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阵不敢置信的光芒。 “馨儿馨儿还活着,她昨晚回来了!” “是啊!馨儿给我留下了这封信,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或者说不想让哲儿知道她还活着,玲珑,既然她这么决定,你一定要保密才是,至于小环,一定是和馨儿去了,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就亲如姐妹!” “可是,为什么,她不知道宇文哲多么在乎她吗!” 张玲珑在这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喃喃自语道。 “丫头,馨儿对于哲儿的爱,不会比哲儿对于她的爱少一丝一毫,馨儿一定是有苦衷的,既然活着,馨儿就一定会回来!” 曹氏摇了摇头,道。 “嗯,我知道了,我会为馨儿保密!” 张玲珑的认同,让曹氏送了口气,张玲珑知道那天晚上有人闯入,再加上老夫人被施针的痕迹、小环的离开,都诉说着曹怜馨的踪迹。 曹氏了解自己的女儿,所以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就认同了曹怜馨的决定。 而张玲珑,知道这四处穴位下针,会是什么效果,在加上老夫人走的那么安详,心里瞬间就认定了,那天晚上来的人,应该就是曹怜馨。 只是,此时的张玲珑心中却充满了疑惑,曹怜馨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医术,最少在针灸一道,自己比不上。 渭水河边,曹怜馨和小环站在岸边,远处有一条小舟,摇摇晃晃的行驶而来。 渭水河上的风很大,把曹怜馨的蓑衣吹散到了两边,露出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就算要去寻找治疗你伤势的药,和告诉夫人你还活着也不冲突吧,夫人好想你的!” “你这丫头,我已经给娘留了一封信!” “那哲少爷呢,你不在,哲少爷不但娶了公主,还总是去寻芳阁,对了,小姐,你不知道,寻芳阁里有一个隐娘,和你长的一摸一样,她也喜欢哲少爷,而且总是来曹府。 夫人爱屋及乌,也很喜欢她,哲少爷这个大色狼更是没有一点免疫力,不过说来也不怪哲少爷,隐娘长的和你太像了,当初我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小姐你回来了” 小环十分兴奋,有些喋喋不休的意思,简直要停不下来了。 “和我长的一摸一样?这怎么可能,又不是双胞胎,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的一摸一样的人!哲哥哥,不管遇到了什么,你一定要小心啊!” 曹怜馨转身看着长安的方向,眉头紧皱,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宇文哲带着队伍,整日奔波,每天只用十分少的时间停留,因为暗卫里的人,大多是退役的军人,而且经过特殊的训练,所以都能坚持下来。 这还是要照顾李愔,休息的时间放缓了很多,要不然还会更快。 李愔并没有咬牙坚持,每天总是想着法子的多休息一会儿,而且总是待在队伍最后方,赶路将近十天,基本上没有正面见到宇文哲,大家因为李愔的年龄,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而是一直在迁就。 直到下了一场大雨,因为赶路的焦急,在这场大雨落下的时候,并没有很好躲雨的地方,晚上是在一处简陋的茶嗣度过的。 这处茶嗣很简陋,将近三百人的队伍根本无法全都聚集在里面,天地间全是雨滴撞击地面的哗啦声,宇文哲带着特种将士们站在大雨内,把避雨的空间留给了其他人。 现在的条件虽说十分恶劣,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十分平常的。 一场秋雨一场凉,到了清晨,大雨停歇,在空中起了一层雾气,雾气阴凉,湿冷,给人一种极为不自在的感觉。 宇文哲等人把衣服拧干,准备继续上路,就在马蹄已经抬起来的这一瞬间,李愔跑来了,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愔儿,怎么了?” 李愔为难的样子,让宇文哲心里更加奇怪,这一路上奇怪的表现,已经让宇文哲觉得不对劲。 “老师,你来看一下!” 李愔哭丧着脸,在距离宇文哲很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道。 宇文哲急忙阻止队伍,翻身下马,“到底怎么了!” “老师,有人病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走,去看看!”宇文哲沉声道。 现在病倒可不是什么好事,在赶路的时候病倒,就意味着,要脱离队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孩子,又这么客气,要不是你,我那儿子早就病死了,送你几天路程算什么,就算是把叔的脑袋拿走都行!” 说道此处,老人挥动船浆的动作更加卖力。74b83 “吱吱” 就在此时,一道白色的幻影在蓑衣里钻了出来,站在了女孩的肩膀上,两只小爪子上抓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送到了她的嘴边。 “貂儿,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吱吱吱”这个浑身雪白的小家伙,又跑到了另一处肩膀,不停的尖叫。 “好了,你放心吧,我只是来长安看看,不会耽误幻阳花成熟的时间,哲哥哥的身份暴露,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吱吱吱” “哎呀,貂儿,你最近好唠叨,那朵幻阳花能治疗我的伤,我当然会重视,再说,师傅不是在那守着吗!只要哲哥哥没事,我会立刻赶回去!” “吱吱吱”雪白色的小家伙伸出粉嫩的舌头,在女孩脸颊的绷带上舔了舔,随后又钻进了蓑衣里。 “貂儿,我知道的,你不用安慰我,哲哥哥这么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若是哲哥哥能看中的女孩,一定会是很优秀的吧” 宇文哲趁着队伍集结的空隙,去了趟寻芳阁和鸿胪寺,最后才回了曹府。 虽然高阳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一脸幽怨的样子,看的宇文哲心里内疚,毕竟才成婚三天,就要离开,换成谁都会不乐意。 高阳强忍着没说什么,视线却不停的往皇宫的方向撇,一边撇还一边磨牙。 宇文哲看到高阳这样的表情,就有些心虚,赶紧离开了曹府,去和队伍汇合。 李愔是最后来的,李愔来的时候,队伍已经集结完成了一个时辰,枯燥的等候,也就是宇文哲带出的队伍,一点为没有显得急躁。 看着李愔身后还带着几个人,宇文哲没有多想,满打满算李愔才十三岁,虽说十三岁在唐朝就可以成婚了,但是,结婚了不代表能独当一面。 李愔还是一次离开长安,而且还要去局势那么复杂的地方,李世民不放心,多派几个人保护,很正常。 李愔的身影刚刚出现,队伍就开始行动,坐下清一色的战马,没有马车,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加快速度。 就在队伍离开长安城,向着陇右之地行去的时候,一个身穿紧身衣,带着面巾的女子骑着一匹纯黑色的骏马,出现在他们聚集的地方。 “走的还真快,你这个家伙,仅仅说了一句,就要去往陇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啦,犬上桑的使团可是快要回来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已经委身与你,那可就麻烦了,我是为你们大唐陛下准备的女人!” 站在这里的,正是药师惠子,药师惠子骑着骏马,一扬马鞭,追了上去。 鸿胪寺。 田敏奈子一脸委屈的在药师惠子的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直接推开了服部一朗的房门。 “奈子殿下,怎么了?” 服部一朗眉头一皱,道。 “惠子姐姐走了!”奈子把手里的信纸递给了服部一朗,道。 服部一朗接过了信纸,越看,脸色变得越厉害。 “惠子还是做出了选择啊!奈子殿下,等犬上君回来后,有我们受的了!” “谁管那些,惠子姐姐去追先生,竟然没有带上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奈子气鼓鼓的,转身跑了出去。 “原来你不是为了倭寇国的大业,而是为了宇文哲!” 服部一朗深吸了口气,“不行,绝对不行,惠子就算了,她委身于宇文哲,犬上君顶多只能责怪她,可是你不行,你是我倭寇国的皇女,这个大唐帝国,不能在停留了!” 由于宇文哲这几个月悠哉的生活,导致朝中的大臣把视线都在他的身上移开。 宇文哲离开了两天,没有在长安引起任何的波澜,甚至没人会认为宇文哲会离开。 毕竟,才刚刚成婚,正是和媳妇最亲密的时候,更何况,曹家老夫人病危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宇文哲出名的孝顺,不论是刚来长安,就打断了房遗爱的胳膊,还是后来毫不犹豫的为了曹氏拿出彼岸花,都说明了这一点。 彼岸花这种神物,是足以引起父子反目,亲人成仇,如果把彼岸花献给李世民,不说别的,一生富贵绝对是有了。 通达茶楼,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来来往往的客商每一次来长安城,都会来通达茶楼坐坐,听听最近有什么消息,或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合作机会。 一位身穿着蓑衣,显得十分奇怪之人,走进了通达茶楼,坐在了一处角落里,就这身打扮来看,正是之前在那艘小船上,敢来长安的女孩。 即便如此安静,依然引来了周围之人的注意。 毕竟,大晴天的情况下,还要穿着蓑衣,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少见了。 “先生,请问和什么茶?” 小二凑了过来,由于看不清容貌,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来称呼。 “随意就好!”女孩出声,沙哑的声音让小二打了个哆嗦。 这种声音,根本听不清是男是女,周围人也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好的!”小二赶紧离开,过了老半天,也没有见才茶水送回来。 女孩丝毫没有在意,表情全都隐藏在了蓑帽之下,在前面的台阶上,一位说书先生正滔滔不绝的讲着,讲的是老段子,宇文哲与李靖的那一场演战。 女孩听的入神,虽说宇文哲的事迹早就传到了长安之外,但是,长安的最为详尽,通达茶楼说书先生的水平,更能让人感同身受,热血沸腾。 “啪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走下了高台。 “天纵奇才啊,年纪轻轻,就能和李靖将军交手,还能战而胜之,厉害!” “行了,大家都知道的就不用说了,只是可惜了,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满朝文武都容不下他!” “是啊,满朝文武容不下,陛下心里可挂念呢,不但嫁了高阳公主,还把张家女儿赐了公主封号,这可是十分罕见的!” “这又怎么了,要是你有宇文哲的本领,你也能娶两位公主,先不说抓了颉利这大功,就说火药坊、马蹄铁、军校、食盐,等等这一切,给我大唐带来了多大的变化,满朝文武都太过于迂腐了!” “没错,幸亏陛下当初特赦了宇文哲,不然全国都得乱套,尤其是都护府城,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乱子!” “宇文公子被特赦,整个长安城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尤其是三天那场婚礼,更是把气氛推上了,只是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曹府老夫人,重病垂死,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你们说,宇文哲会有二朵彼岸花吗,当然他用彼岸花救了曹氏夫人现在会不会用彼岸花救老夫人一命!” “你知道什么,宇文公子可是娶了张玲珑,整个长安医术最强的高手,张玲珑说了,老夫人是寿元已尽,救不回来了!” “要说对于彼岸花的了解,谁也长头发张玲珑,这个世间,有哪个大夫见过彼岸花,当初曹氏服用彼岸花,就是张玲珑施展的医道之法!” 通达茶楼里议论纷纷,所说的,全都是有关于宇文哲的事情。 尤其是这几天,从曹府传来的噩耗,宇文哲才刚刚成婚,老夫人就坚持不住了,不得不说,这只能用命运二字来解释。 磨蹭了很久,小二才不情愿的拎着一个大茶壶,走到了角落里,当他到了桌子旁边时,发现桌子上放着几枚铜板,刚才穿着蓑衣,声音此人耳膜的神秘人消失不见了。 小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长的松了口气,露出了一副走运的表情。 曹府。 宇文哲决定在这个时机前往陇右,让曹府的气氛更加沉重,当然,这种沉重感全都加到了李世民的头上。 因此,当李世民派来的御医给老夫人诊治的时候,曹府里的众人,一点好脸色也没给。 家里原本就有张玲珑,还要你们干什么,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李世民这是表明自己对于曹府的态度。 不过即便表明态度,曹府也没有接受,来到曹府的御医,来老夫人的面都没见到,就灰溜溜的回去复命了。 曹府给的理由很简单,张玲珑已经给出了诊断,难道你们还能强过张玲珑,老夫人可经不起折腾。 现在张玲珑二十四小时待在老夫人的房间,用自己的医术强行为老夫人续命,仅仅这几天,就消耗了大半的精力。 晚上,老夫人在房间里休息,张玲珑则在外间的屋里守着,有时候睡得很沉,但是却时常惊醒,唯恐在自己睡着的时候,老夫人会有什么变故。 直到今晚,宇文哲已经有了三天了,老夫人的情形越加严重,早已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只能喝些水,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昏迷状态。 即便是醒来,也是迷迷糊糊的,就在宇文哲离开的那天,老夫人就再也没有清醒过。 ------------ 39 宇文哲在家中等候,把推背图放好后,离开了卧房,去了后院。 他心中并不踏实,这么一大家子,自己一个人背负在后背上,实在是有些不容易,下意识想看看这一府的人,让自己的心里多一些坚定。 林平去追踪杀手,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凶险。 王大虎留在军校,做为教官训练学员,也没有回过长安城,宇文哲下意识的让王大虎留在长安外,其实也是一种保障。 就在宇文哲在后院流连,小环等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的时候,一道来了曹府,是王德亲自带来的,李世民宣召宇文哲进宫。 宇文哲跟在王德的身后,往皇宫走的过程中,一路上不停的叹气。 “怎么,你这是预见到了什么?为何一直唉声叹气的,这可是好事!” 王德看着宇文哲颓废的表情,显得很意外,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宇文哲这种样子。 “见鬼的好事!” 宇文哲表示不屑,撇了撇嘴。 李淳风已经确定自己会为大唐带来灭亡,在关乎到王朝兴替的过程中,李世民绝对会压下所有的感情,成为一位无情的帝王,能保命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有好事! 进去皇宫,王德带着宇文哲直接来到了立政殿,再一次看着这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宇文哲忽然间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快三个月没有进入皇宫了,为此,皇子们的教育都落下了很多,刚开始的时候,长孙皇后还会带着李治去曹府,到了后来,去的频率越来越低,毕竟,一国皇后总是出宫,也太不像样子了。 立政殿内十分热闹,长孙皇后怀里抱着小晋阳,已经三个月的小晋阳完全可以抬起头四处观望。 李治站在长孙皇后身旁,抬着头,不停的对着小晋阳做鬼脸,小晋阳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伸着手,不停的发出欢快的笑声。 李世民显得十分满意,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高阳坐在一旁,脸色羞红,不停的往大门处偷看,有些焦急,一旁的城阳在高阳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高阳的脸色变得更红了。 长乐坐在高阳对面,笑的有些勉强,眼底处有些落寞,强打着精神,十分安静。 只有长孙皇后,不时看向长乐,眼里的疼惜之色越发浓郁。 直到王德带着宇文哲来到了立政殿内,宇文哲看着眼前的情形,觉得有些不对,这也不是要兴师问罪的气氛啊! 宇文哲到来,高阳反应的最为激烈,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也没有顾忌到大殿里的这些人,直接扑倒了宇文哲的身上。 将近三个月没有见到心爱之人,心里早就思念极了,看到宇文哲以后,高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思念。 “咳咳!” 李世民一瞪眼,开始咳嗽,城阳咯咯直笑,宇文哲搂也不是,挣脱也不是,十分尴尬,心里也更加犹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李淳风还没有进宫?” “哇” 于此同时,一道尖锐的啼哭声传出,这道啼哭声比李世民的咳嗽可管用多了。 小晋阳在长孙皇后的怀里不停的挣扎,两只小手不停的向着外面探着。 宇文哲拍了拍高阳的肩膀,高阳这才不舍的松开了双手,退到了一旁。 宇文哲走上前,连理都没理李世民,把小晋阳接到了怀里,小晋阳立刻止住了哭声,咯咯的笑了起来,两只小手抓着宇文哲的衣领,十分用力。 李世民在一旁看着,恨的直咬牙,对于小晋阳如此亲近宇文哲这件事,李世民一直觉得不爽。 “宇文哲,你可知朕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宇文哲抬起头,看向李世民,小晋阳也学着宇文哲的样子,把头转到了李世民的方向,看上去极有喜感。 李世民赶紧做出了一副温和的表情,直到现在,他每一次接近,小晋阳都十分抵触,才三个月的婴儿,可不知道要遵从圣命。 “我怎么知道!” 宇文哲没好气的说道。 反正已经心里已经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没有必要表现的多么多么恭敬,李世民才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态度,而对他们应该持有的态度有所改变。 “哼,朕真是不甘心,朕当初把高阳指给了你,已经过了太长的时间,下个月五号,就是好日子,到时候你们就完婚吧!” “什么?完婚?” 宇文哲愣了,自己都要给大唐带来灾难了,还要完婚,脑海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你还有什么借口,曹家姑娘的墓碑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李世民说着,就有抬起大脚的趋势。 宇文哲撇嘴,用眼神示意自己怀里的小晋阳,李世民的态度顿时软了下去。 “我会娶高阳,只是文武大臣不会反对吗!” “朕要把女儿嫁给谁,他们凭什么反对,朕当初说了,把你逐出军队,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今天就是要通知你,回去准备吧,准备下个月迎娶高阳和琉璃两位公主!” 李世民沉声道。 “等等,两位公主?我怎么不知道陛下还有一位琉璃公主?” 宇文哲大惊失色,怎么又冒出了一个公主,而且是自己从未见过,甚至根本就不知道的这么一位公主。 在前世的历史上,李世民就没有这么一个女儿。 “哲儿,琉璃公主就是玲珑,本宫收了玲珑为义女,玲珑和高阳一起嫁给你!” 长孙皇后道。 “原来如此!” 宇文哲看向高阳,高阳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样子,才松了口气,道。 在这几个女孩里,高阳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因为高阳无所顾忌,总会有些极端倾向,高阳认同,这件事才算是有了最终的定论。 “滚吧!把晋阳还给朕!” 李世民抢过小晋阳,这一次李世民狠下心,也不管小晋阳“哇哇”哭泣,就是把小晋阳抱在怀里,不肯撒手了。 宇文哲心里带着怀疑,离开了立政殿,刚走不远,就听到高阳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林哲,你等一等!” 宇文哲转身,“你已经知道我不姓林了!” “人家叫习惯了嘛!”高阳吐了吐舌头,“你刚才在太极殿里是什么意思,长乐姐姐就坐在一旁,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宇文哲摇了摇头,“长乐性格倔强,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林哲,你就是一个大混蛋,你明知道长乐姐姐性格倔强,还做出一副那么无情的样子,已经招惹了,还想一扭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 高阳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威胁道。 看到高阳的牙齿,宇文哲下意识的后腿了一步,这两颗虎牙实在是太具有威胁性了,自己可是没少受罪,现在肩膀上还有这两个牙齿印呢。 “你真想看到长乐姐姐嫁给长孙冲那个大混蛋!” “我” “你什么你,以你的本事,难道还想不出办法吗!再说了,李淳风已经认定,你将会为大唐带来万世昌盛,难道娶一位嫡长公主还不行吗!” “什么,我带来昌盛?” 宇文哲有了点蒙圈的感觉。 “没错,两位公主,换一个万世昌盛,父皇可是占了大便宜了,要是换在以往的朝代,不要说两个公主,就算是用皇宫内所有的女人来换,也没有帝王会拒绝吧,帝王无情,难道不是吗!” “高阳,李淳风之前已经来皇宫了吗!” “当然了,李淳风进宫,说你将为大唐带来万世昌盛,父皇高兴坏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要是因为你,长乐姐姐嫁给了长孙冲,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阳说完以后,扭头跑了回去。 留下来宇文哲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淳风为何要替我隐瞒,他想得到什么!” 宇文哲离开后,下个月十五,将要迎娶两位公主的消息就在长安开始扩散。 而李淳风的推测,随着这个消息一同传播,李淳风出关后,去了曹府见宇文哲,引起了天相,整个长安的百姓全都看到了。 宇文哲将为大唐带来兴盛,文武百官们完全沉默,一个跳出来的都没有,谁能阻拦,谁若是阻拦不是显得成心不让大唐昌盛万世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长安都开始酝酿出了一种喜庆的气氛。 早已确定要在今年迎娶公主的萧锐和刘仁实。完全被抢了风头。 寻芳阁,自从宇文哲即将成婚的消息传来,姑娘们每天都显得死气沉沉的,导致每天前来消遣的公子哥们都受到了影响,生意差了很多。 不过姑娘们却没有在意,每天不是拿着一个碎衣片落泪,就是看着曹府的方向唉声叹气。 虽说宇文哲是否成婚,对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心里的这种感触,实在是让人无法轻易承受。 三楼。 莫轻语坐在桌子旁,双手拄着下巴,两只浑圆的大腿叠在了一起,脚尖轻轻点动,在桌子上面,放着一块血红色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把莫轻语的脸上,照耀着一片迷离的神色。 “轻语姐姐,他就要成婚了!” “怎么,你我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和高阳一起嫁给他,他成婚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你还看不开吗!” “只是有些失落!”隐娘摇了摇头,道。 “呵呵,丫头,你我这一生,能够拥有就是十分幸运的了!” 莫轻语把那枚血玉拿了起来,在手里轻轻摸着,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是” “丫头,没什么可是,除非你放弃现在坚持的一切,或者,踏上这个世界的巅峰,否则,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听着莫轻语的话,隐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里闪过了浓郁的痛苦之色,这种痛苦中,还带着些恐惧。 “师傅曾经说过,我这一生,不会拥有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即便有,也要成为助我复仇的工具,这才是我活下来的意义!” 鸿胪寺。 药师惠子在房间里翻着一本儒家典籍,不停地翻看,在军校的这段时间内,药师惠子敏锐的察觉到了儒家典籍内的可取之处,甚至有些上瘾。 为宇文哲治疗内伤以后,宇文哲也会抽空来探望,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药师惠子独自一人。 经过了长时间儒家典籍的熏陶,药师惠子的一举一动,都带上了一些知性优雅的气质,这种气质和她之前的妩媚结合在一起,给人十分强烈的反差感,这种反差感震撼人心,让人无法自拔。 “咯吱” 房间的门被打开,田敏柰子走了进来,笑嘻嘻的,看上去十分高兴。 “惠子姐姐,有人来拜访你了!” “呼!” 药师惠子伸了个懒腰,曲线凸显在田敏柰子的眼前。 田敏柰子眼睛都看直了,猛地扑到了药师惠子的身上,“波”的一声,在药师惠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惠子姐姐,你实在是太漂亮了!” 药师惠子显得很无奈,轻轻的敲了一下柰子的脑袋。 自从给宇文哲治疗内伤以后,这样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看这样的场景,以后也许还要继续持续下去。 “丫头,你刚才说有人来拜访,不是宇文哲吗?” “怎么会是先生,如果是先生来了,哪一次不是直接跑到你的房间去!” 柰子嘟囔道。 “你这丫头,找打!” 药师惠子的脸颊,顿时变得通红,扬起手,作势欲打。 “哎呀,惠子姐姐,你快出去看看吧!”就在袁天罡到达曹府的时候,乌云已经凝结成了黑色,仿佛随时会在天空上倾泻而下,把整个长安全部淹没。 只有到达曹府,才能清晰的看出,曹府才是天空这片乌云的最中心位置。 宇文哲书房内,李淳风依然在不停的写着,两人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中,连最为明显的光线变化都没有感觉的到。 “闯王自成,百万大军,尽皆覆灭,关外女真,得天下,奴役中原,海外来客,打破国门,皇帝末途,君权旁落,有先生为孙,救民与水火之中!” 李淳风太兴奋了,一直在看着宇文哲,甚至没有去看自己到底写的是什么,一边写着,一边下意识的说着。 宇文哲张着嘴,李淳风写的一点不差,完全是未来要发生的历史,丝毫不差。 以前,宇文哲一直认为这件事是假的,是后人为了宣扬道门的神奇,特意杜撰的,现在,却真实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有倭寇,自海外来,入侵中原,中原沦陷,艰难反抗,保留着种族的延续,有毛、蒋两位真命天子,争夺” “嘭!”就在这一瞬间,木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一道幻影在宇文哲眼中闪现,一只枯镐的手按在了李淳风的后背上。 “徒儿,够了,天机不可泄露,就到这里吧!” “师师傅”也许是由于袁天罡的原因,李淳风在那处神秘的境界中清醒了过来,摇了摇脑袋,显得有些迷茫。 就在李淳风停笔的这一瞬间,天空中的乌云也渐渐的消散,一缕缕阳光穿破乌云,照射了下来。 “呼”长安城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刚才那种灭世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恐惧了。 宇文哲虽然也察觉到了外面的变故,但没有理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身前这一对师徒,嘴巴下意识的开合。 “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号称推测未来一书的推背图,竟然是因为看到了我,被李淳风推测出了一千多年的历史!” “师尊,徒儿刚才看到了未来!”李淳风在那种奇妙的境界中醒来,有些遗憾,道。 “痴儿,你看到的历史,就是真的历史吗,天道无常,怎么会被人看透,你看看你自己写的什么!” 袁天罡摇了摇头,道。 李淳风闻言,低头看去,看着看着,整个人处于到了十分震惊的状态。 宇文哲有些不以为意,刚才李淳风推测的到底对不对,他最有发言权,只是觉得李淳风有些奇怪,所以也好奇的低下了头。 “怎么会这样,李道长,你写的,和刚才说的根本就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 李淳风再次抬起右手,就在手指掐动的这一瞬间,袁天罡一把握住了李淳风的手腕。 “徒儿,为师教过你,未来可以被推测出,但是被推测出的未来,并不是一定的,天道无常,是不可能完全看破的,住手吧,否则会遭到天谴的!” 袁天罡沉声道。 “唉,天道无常,徒儿还是没有看清宇文哲,贫道在你身上依然看到了两种可能,一种是刚才所说,多劫多难的一千多年,另一种,贫道写下了这幅图贴,但是并没有看到!” 李淳风叹息道。 “未来的确可以改变,自从我来到唐朝,未来就注定会被改变!” 宇文哲摇了摇头,对于李淳风推测能力的推测的惊讶,平复了许多,在心里嘀咕到。 李淳风写下的这些,宇文哲充满了好奇,难道这就是自己穿越后,未来的走向?看上去真是不错!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为何自己又会为大唐带来灭亡 就在宇文哲思索的过程中,李淳风伸手去那写满了了字迹的几张宣纸。 宇文哲本能的把双手按在了这几张纸上,一脸戒备的看着李淳风。 “宇文公子,这是何意?” 李淳风有些奇怪的看着宇文哲,道。 “道长,这可是我家的纸,你拿走有些不妥吧!” 宇文哲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没有李世民那么脸皮厚,但是,眼前的这几张纸的价值,太大了,可不是阎立本当初的那一副画能比得上的。 “宇文公子,这可是贫道写的,贫道还要回去研究一番,你看” 李淳风皱了皱眉头,道。 “你自己回去再写一份就是了,这是我家的纸,道长刚才可是擅自在上面写的!” 宇文哲摇头,把这几张宣纸拿了起来,塞进了怀里。 李淳风下意识的张开了嘴,仿佛一点都不认识眼前的宇文哲,李淳风又不傻,几张宣纸虽说不是廉价的物品,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淳风,你因为宇文公子,推测了未来,就留下吧!” 袁天罡道。 “师傅,徒儿这一生,也许再也不能进入那种状态了!” “哼,你在进入那种状态就是找死,这一次你泄露天机,上天的劫罚没有落下,已经是天幸了!” “对,袁道长说的不错,这幅推背图,还是让我保管吧!” 宇文哲看着李淳风为难的样子,露出了一副开心的笑意,道。 “推背图!这名字不错!”李淳风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贫道师徒就不打扰了,告辞!” 袁天罡按着李淳风的肩膀,离开了房间,宇文哲把怀里的推背图放好,追了出去,已经见不到两人的踪影。 “还真是高人,让人难以琢磨!” 宇文哲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的乌云已经完全消散,露出了蔚蓝的天空。 就在袁天罡闯进房间的时候,宇文哲被惊醒,瞬间就感觉到了外面天气的变化。 经历过穿越,对于天罚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宇文哲心中十分怀疑,上天的刑罚一直在酝酿,之所以没有降落下来,完全是因为李淳风并没有真正的泄露天机。 李淳风泄露的天机,自己全都知道,而且比李淳风知道的更为清楚。 天罚出现,恐怕在李淳风真正泄露天机的时候,就会落来,也就是李淳风推测到自己在穿越之前的时间之后。 在那之前的历史,自己都知道,可是之后会发生什么,推测出来,就是真正的泄露天机了。 幸亏袁天罡及时打断了李淳风的推测,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回到房间后,宇文哲看到了书桌上的棋盘,心里顿时一沉。 刚才的推背图,太令人震撼了,竟然把李淳风的判定,自己会为大唐带来灾难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现在想来,李世民知道后,自己的悠闲生活就要结束了。 宇文哲坐会到了座位上,手指不停点动着桌子表面。 他并不知道李世民的决定,所以,心里显得十分沉重。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对于这种玄乎之事,就算是经过了现代教育的他,也不得不开始相信了。 “要不,带着大家离开长安,继续回贺兰山隐居,这样的要求,李世民应该会答应吧!” 袁天罡和李淳风离开了曹府后,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一步跨出,身体就出现在几米之外的距离,简直比骑马还要快,所以宇文哲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两个人的身影。 到了玄武门远处,袁天罡停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淳风,当年你的推测,应该有了决断了吧!” 李淳风有些意外,“不错,也许大唐会毁在他的手上!” “你没有出关的时候,陛下曾经问过为师,其实为师当初在见到宇文哲一面的时候,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师傅,你没有告诉陛下?” “淳风,你今天推演未来,可曾看到了未来的二种可能!” “徒儿当然看到了,而且全都写了下来!” 想到此处,即便以李淳风的心理,都有些愤恨不平的感觉。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才能拥有那样的未来,宇文哲的确会给大唐带来覆灭性的灾难,但是,大唐到底是会彻底毁灭,还是借此浴火重生?而这灾难的定义又是什么,大唐的灾难,难道就不能是天下百姓的兴盛吗!” 袁天罡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在宇文哲身上看到了一种未来,写下来的时候,未来却发生了转变,也就说明,只有宇文哲才是转变的关键,如果真的像你写下的推测那样,到时候谁是皇室,又有什么关系,我辈修道之士,修的是天道,眷顾的是天下苍生,并不会专门为谁效力。 所以,为师当年才会阻止你加入陛下的阵营,在你偷偷离开钦天监,去了皇宫之后,强行罚你闭关参悟!现在,你可曾明白!” “师傅,徒儿明白了,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天下苍生,若是明主,便可以效力,不管皇室是谁,只要天下安定,只要天下安定!” 李淳风抬头,眼神里散发出一道坚毅名悟之色,喃喃自语道。 “痴儿,突破了内功圆满的境界,不代表就到达了顶点,这一切,还需要靠你自己去探索,不要忘记了你修道之时的初心啊” 40 曹府。 原本因为宇文哲成婚所带来的欢庆气氛,由于老夫人的身体原因,变得十分压抑。 宇文哲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了老夫人的房间,张玲珑在房间里走了出来,神情落寞。 “玲珑,怎么样了!” “呼!” 张玲珑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要把身体里的疲倦全都吐出去。 “老夫人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而且她的求生意志很弱,这样下去,即便我每天为她老人家施展针灸之法续命,最多也只能坚持一个月的时间。” “只能坚持一个月吗!”宇文哲喃喃自语,道。 宇文哲说着,转身离开了后院,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关上了房门,坐在了书桌后,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晃,很快就过去了三天,宇文哲在自己的小屋里待了三天,这期间,并没有去张玲珑或是高阳的房间,她们二人也十分懂事的没有去打扰他。 三天后,宇文哲走出了房间,双眼通红,十分憔悴,这三天宇文哲的反常,高阳和张玲珑全都看在眼里,十分担忧。 宇文哲在老夫人的房间外站了很长时间,直到曹氏在房间里出来,宇文哲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跪天,不跪地,不跪君,却能跪拜长辈,亲人。 “哲儿!” “伯母,我要去陇右!” “你决定了就好,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家里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伯母,这三天我一直在想着曹伯和馨儿,这段时间以来,的确是太过于散漫了,这个大唐,依然是曹家要守护的地方!” “既然决定了,就快去吧,没有人会责怪你,我们只会以你为荣!” 曹氏欣慰的笑了笑,道。 宇文哲站起身来,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哲儿,一定要安全的回来啊!” 曹氏喃喃自语道。 有时候,去参与这种事,比去打一场战役都要危险,尤其是陇右现在的局势, 安全可以称的上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战场。 宇文哲并没有和高阳或是张玲珑打招呼,而是直接离开了曹府,去了皇宫。 让人意外的是,李世民并没有在太极殿,而是在玄武门等候,远远的看着宇文哲的背影,李世民出现了些愧疚的表情。 三天时间那么长,李世民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夫人现在的状况,也明白了当时宇文哲没有答应的原因。 因为有了张玲珑的原因,李世民并没有派御医前往,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关心。 “来了!” “儿臣来了!” “那好,和朕一起去火药坊,这一次你重掌暗卫,朕亲自为你交接!” 李世民穿着一身百姓样式的衣服,骑着一匹马,王德跟在身后,并没有其他人随行。 三人向着长安城外走去,火药坊建在长安城的边缘,距离皇宫的距离并不近。 到了火药坊外,还离得的远远的,在火药坊守护的将士,就看到了三人。 尤其是祁冷,激动的浑身颤抖,直接带着队伍迎了上去。 “末将见过陛下,将军!” “哗啦!”将士们顿时跪倒了一大片,道。 “起来吧!”李世民道。 “谢陛下!”祁冷起身,看向宇文哲的眼神里散发着激动的神色。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祁冷,我已经不是将军了,而且也不会再被召入军队中!” 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将军,不管怎么样,在末将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将军!” 祁冷不容置疑道。 宇文哲叹了口气,心中感动,祁冷在李世民面前说出这一番话,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行了,祁冷,你这是在埋怨朕吗!”李世民冷哼,道。 “末将不敢!” “谅你也不敢,马上开门,朕要去视察一番!” 李世民并没有来过火药坊几次,此时已经有了一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进入火药坊,明显就感觉到气氛变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外松内紧,这就是火药坊的防御,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火药坊的防御强度,比起皇宫来丝毫不差。 走进火药坊深处,有一个院落,防守的更加森严,即便是李世民到来,也到对出暗语,这些守卫的将士才会行礼推开,让出道路。 “咯吱” 进入小院,打开门,里面的人不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瘦小的身影。 说他瘦是和其他人相比,但是在他应有的这个年龄段中,算是十分健壮的。 木门开启,他明显的察觉到了,看到了来人后,赶紧再座位上走了出来。 “儿臣见过父王!” “愔儿不必多礼,你做的很好!”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道。 李愔抬起头,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张了张嘴,最终,到了嘴边的话悄然消散,扭过头,显得极为复杂。 随后,李世民拿出了那一副卷轴,放在了桌子上,卷轴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名字,林哲。 这个卷轴,是刚一开始的时候制作的,没有任何改动。 李世民拿起毛笔,想要把这个名字划掉,就在笔尖落下的时候,却停下了,把卷轴又打开了一些。 最终,笔尖落在了王玄策的名字后面,暗卫三任统领,宇文哲。 这个位置,只有统领的名字才能写上去,显然,李愔还没有到达这样的程度。 写完以后,李世民在怀里拿出了一枚印鉴,扣在了这个名字之上。 “愔儿,宇文哲将重新统领暗卫,护卫我大唐帝国,跟在他身边好好学习吧,你还是太小了啊!” “是,儿臣知道了!” “嗯,那就好,你们师徒聊吧!宇文哲,尽快,早去,也好早回!” 李世民说完以后,转身离开了房间,离开了火药坊。 李世民离开后,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过了许久,还是宇文哲打破了沉默,“愔儿,你恨我?” 李愔抬起头,丝毫没有躲避的看着宇文哲的眼睛,“是的,我的血液告诉我,一定要恨你!” “可是你太弱了,你的恨,毫无意义!”宇文哲沉声道。 “那怎么办,我已经很努力了!”李愔道。 “不,只靠你自己努力是不够的,你还需要有人教你,既然你恨我,那就变强吧,不惜一切手段的变强,到那个时候,来打败我!” “你说的不惜一切手段,也包括认仇人为师吗!”李愔极为认真的说道。 “不错,当然包括,你觉得怎么样,你的仇人,可不会藏私!” 宇文哲唇角勾勒出一丝笑意,道。 “学生李愔,见过老师!” 李愔撇了撇嘴,眼角变得有些湿润,躬身行礼,道。 就在叫出老师这两个字的时候,李愔的情绪一次变得有些不受控制,这是多么熟悉的称呼啊。 “好,既然如此,和为师一起去陇右吧,只有最为艰难的地方,才能锻炼出真正的强大!” “是,学生谨遵老师吩咐!”李愔点了点头,道。 很快,火药坊内忙碌了起来,一大批暗卫成员开始集结。 长安的暗卫早已覆盖完成,完全可以按照现有的模式自行运转,这一批人,也就成为了支援陇右之地的一批,而且是由宇文哲亲自带队。 “老师,我们立刻出发吗?”李愔紧张的问道。 “当然不是,此去陇右,危险至极,所以调派了三十名特种将士,和三百名特种预备队的将士一同前往,他们还有半天的时间才能聚集!” “老师,既然如此” “去吧,去向杨妃娘娘告别,这一去,短时间内回不来了!”宇文哲道。 “多谢老师!”李愔转身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这孩子”宇文哲笑了笑,“去,给他一匹马,自己跑,什么时候才能跑到!” “是!”宇文哲身后的一位暗卫,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看着这位暗卫成员离开的背影,宇文哲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也要去道别啊,鸿胪寺、寻芳阁,都要有个交代才是!” 渭水河中,一艘小舟,在河水中飘摇,仿佛随时会被河水淹没,但是却顽强的漂浮在河面上。 一位白发耄髦的老人,在奋力的摇着船浆,在老人的控制下,小船十分迅速的向前行驶。 “孩子,再有两天的路程,这艘小船就不能继续往前了,到时候叔把你放在岸上,那里距离长安也就还有不到十天的路程。” 在小船的甲板上,有一个看似柔弱的身影,正在向着长安的方向眺望着。 这道身影穿着蓑衣,带着蓑帽,河面上的风很大,风吹起蓑衣,在缝隙中可以看到,她的身上缠着绷带,在蓑帽掩盖的脸颊上,同样缠绕着,只在外面留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即便是全都隐藏在了蓑衣里,看她的身段,也能知道这是一个女孩。 “叔,多谢你送了我这么多天,到时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让人听着很刺耳,就仿佛喉咙里有两片砂纸,在不停的来回摩擦。 ------------着,宇文哲已经一把抱起了张玲珑,跑回到了后院,一直跑到了老夫人的房间。 宇文哲的速度非常快,把高阳和小琴全都甩在了后面。 后院,老夫人居住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曹氏在里屋照顾老夫人,张玲珑半跪在床边,手里拿着银针,不停的扎在老夫人的头发里。 这些银针起了作用,老夫人的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张玲珑才把银针收了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里屋走了出来。 “玲珑,怎么样了!”宇文哲急迫的问道。 “老夫人的身体并不是病,而是衰老,衰老的承载不了生命,,大限已至,生命元气消散,即便是彼岸花,也治不好了!” 张玲珑抽了抽肩膀,不停的用手背嚓着眼泪,道。 “怎么会这样!” 宇文哲一个踉跄,跌坐到了椅子上,声音变得颤抖。 “生老病死,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避免的,娘这一生经历乱世,能得善终,已经极为难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曹氏在里屋走了出来,看着宇文哲的样子,沉声道。 宇文哲从来没有见过曹氏的神情这么凝重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声音在喉咙里,始终无法传出。 “快去吧,玲珑留下就好了!” 曹氏的态度很坚决,宇文哲挪动着离开了房间。 高阳和玲珑紧跟着出去,成婚所带来的喜悦,在这一瞬间完全被淡化。 “你们先进宫吧,我留下来照看老夫人,老夫人暂时不会有事的!” 就在此时,小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少爷,宫里来人了,要接少爷和公主进宫!” “走吧,高阳,我们进宫!” 宇文哲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大跨步的向着门外走去。 既然有张玲珑在这,那么自己待在这里就变得毫无意义。 曹府的大门前,有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在等候,王德站在马车旁,笑的红光满面。 显然,李世民高兴,王德的日子就会十分好过。 “见过王总管,有劳总管大人亲自前来迎接!” 宇文哲行礼道。 “驸马爷客气了!” “哎呀,你和他有什么好客气的,我们赶紧去,赶紧回来!” 这一边,高阳在两人寒暄的时候,已经登上了马车,在马车里不满的嘟囔道。 王德一阵愕然,这胳膊肘拐的也太快了,要是让李世民听到,恐怕又要生气了。 马车行驶,穿过玄武门,来到了皇宫中,马车并未停止,而是一直来到了立政殿前,可以说,这是极大的恩宠。 立政殿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坐在正位,太子李承乾和李泰也在,只是两人的表情明显是应付的成分居多。 “学生见过老师!” 就在踏足立政殿的这一瞬间,一大群小家伙涌了上来,一边行礼,一边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 “这是什么情况?” 宇文哲睁大了眼睛,怎么这些皇子公主都来了。 “什么老师?要叫姐夫!” 高阳不满的撇了撇嘴,在怀里掏出了一叠红包。 宇文哲更加惊讶,这些红包是什么时候准备的,他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红包发了出去,这些皇子公主才散开,让开了道路。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宇文哲带着高阳跪倒在了地上,道。 “行了,快起来吧,这是给你们的!” 李世民在手里拿出了两个红包,高阳赶紧把红包拿了过来,还在手里捏了捏。 “这么薄?父皇还真是小气!” 高阳一边嘟囔着,一边把红包塞到了宇文哲的手里。 李世民高兴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看着一幅无所谓的宇文哲,气的直咬牙。 长孙皇后捂着嘴直笑,小晋阳此时在长乐的怀里,长乐低着头,逗弄着小晋阳,就像是没有见到眼前这一幕。 在立政殿磨蹭到了中午,御膳房送来了御膳,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 李世民像是要报仇,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杯举起,宇文哲就要见底,他自己却是抿一口,没过多长时间,宇文哲就被撂倒了。 李世民十分得意,看着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宇文哲,露出了一幅胜利的表情。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疾奔而来,一位驿兵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一枚令牌。 “八百里加急,让路!” 令牌扔在了守卫长安城门的将士手里,快马已经一骑绝尘,只剩下了一道背影,和马蹄卷起的灰尘。 立政殿哲被宫女架进了一处卧房内。 宇文哲这一觉睡得很实,脑海里不停地转换着各种场景,一会儿是馨儿落进那条浑浊的河流,一会是高阳咬着自己的肩膀,怎么都醒不过来。 “长乐!” 直到最后,一道愧疚的眼神,充斥了整个意识,这个眼神依然那么清晰,宇文哲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宇文哲满头大汗,揉了揉额头,即便是度数很低,喝醉了还是头疼。 宇文哲摇了摇脑袋,下了床,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变黑了。 屋子里,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盏茶,茶杯还是温热的。 宇文哲正好有些口渴,拿起来直接灌进了嘴里。 “驸马,您醒了!” 一位宫女走进了房间,恭敬地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玄武门关了吗?” 宇文哲道。 “驸马,玄武门已经关上了!”宫女道。 “高阳呢?” “公主殿下刚才才离开,奴婢也不知道公主去了哪里,用奴婢去找吗?”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找就行!” 宇文哲说着,离开了房间,出了房间后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高阳公主的闺房,两人一次发生亲密接触的地方。 宇文哲看着漫天的繁星,深吸了口气,这一刻,他十分清晰的知道,高阳到底去了哪里。 御花园,那一处树林中,高阳安静的坐在那一颗相思树前。 这里的树林十分绸密,星星的光线不足以照射进来,所以显得异常黑暗。 即便宇文哲放缓了脚步,还是在树林里传出了异常明显的声音。 “相公,你来了!” 宇文哲走到了高阳的身后,高阳抬起头,露出了一副满足的笑意。 即便是因为在黑暗哲有些看不清高阳的神色,但是依然感觉的到,高阳很满足,并没有之前的那种失落。 “我知道你在这里!”宇文哲道。 “相公,人家一直在等你,人家想见母妃,也想让母妃看看你,我长大了,而且已经成婚,这样,母妃就不用担心我了!” “犀香吗?” “没错,就是犀香,人家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高阳在旁边的地上,捧起了一个香炉,手里还有一只火折子。 香炉被点燃,一股奇特的香味散发而出,香味在空中具而不散,天空仿佛更加黑暗。 一道微风凭空而起,犀香散发出了烟气,开始有了些变化,仿佛幻化出了一个人形的形状。 烟气环绕着高阳,就仿佛把高阳搂在了怀里。 高阳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宇文哲的肩膀上,渐渐睡了过去。 直到二天天亮,高阳睁开了双眼,神了个懒腰,一点都不介意在宇文哲面前显露出绝美的身材。 “走吧,耽误了一天,我们也该出宫了!” 随后,高阳在宇文哲的胸口上蹭了蹭,道。 “是啊,确实该回家了!” 宇文哲点了点头,和高阳一起离开了树林。 高阳的动作很轻快,两人离开了御花园,来到立政殿和长孙皇后辞行。 高阳公主成婚,李世民只休息了一天,原本今天就要上朝,只是在进入立政殿的时候,发现李世民仍然在立政殿内,并没有去上朝。 事出反常必有妖,宇文哲的一反应就调头就走,甚至,来这里辞行都有一种做错的感觉。 李世民的表情很沉重,和昨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整个太极殿都变得十分凝重。 “父皇,我和相公要回曹府了,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高阳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高阳心中很清楚,要是换成以往,即便是在皇宫多待几天也无所谓,但是现在不行,老夫人还卧病在床。 “高阳,你先去找长乐说会话,朕有事和哲儿说!” 李世民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摇了摇头,道。 即便是高阳,也察觉到了李世民的不同,变得有些犹豫。 “去吧!” 宇文哲拍了拍高阳的肩膀,道。 “那好吧!”高阳不舍的离开,十分担忧。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 宇文哲沉声道。 “你自己看吧,这是高士廉写下的奏,昨天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李世民在衣袖里拿出了奏折,递到宇文哲面前,道。 宇文哲接过了奏折,看了起来,看完以后,脸色已经完全严肃了起来。 “赵国在搞什么!居然让土谷浑得到了食盐的精炼之法!” “这是朕的错,自从你卸下了身上的职责,暗卫的发展就慢了下来,从没有给陇右之地的暗卫提供援助!” “那么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土谷浑敢出手,那么足以给了我们理由,只需要五万精兵,就足以将之夷灭!”宇文哲道。 “是啊,只需要五万精兵,就足以将土谷浑夷灭,土谷浑怎么敢,土谷浑又有什么阴谋!”李世民道。 宇文哲点了点头,土谷浑只是一个小国,而且还在大唐的庇护之下,敢做出这种挑衅的事,一定有所依仗。 “哲儿,朕需要你去一趟陇右之地,查清真相,朕要足以说服其他属国不会产生恐惧心里的理由,朕要查清一切,没有任何顾虑的灭了土谷浑!” “灭一国,开疆辟土,这的确是好事,更加难得的是,土谷浑给了大唐发兵的借口,可是,我怎么能去土谷浑,文武大臣不会同意的!” 宇文哲皱了皱眉头,道。 “朕曾经下旨,把你逐出军队,并且永远不能在召入军队系统之中,可是暗卫不是军队,甚至不属于官员系列,暗卫只是秘密组织,由你组建,完全听命与朕的组织!” 宇文哲沉默,李世民说的是事实,整个长安城,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甚至都不知道暗卫组织的存在,那么宇文哲重新统领暗卫,根本不存在问题。 宇文哲心里也清楚,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和高阳成婚了,因为李淳风为自己隐瞒了真相,告诉李世民,自己会为大唐带来兴盛。 所以,在李世民的心里完全获得了信任,那么带来的结果,就是可以重新掌控暗卫,这个由自己一手创造的组织。 要是往常,宇文哲会毫无顾忌的接受,只是现在,宇文哲迟疑了,老夫人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现在启程去陇右,那么就意味着,无法送老夫人最后一程。 可是现在陇右的局势太过于混乱了,连土谷浑都参与到了其中,长安必须要马上做出决定,因为在长安去往陇右的路程十分遥远,即便是骑着快马不停的赶路,也要二十多天的时间。 从奏送来,到长安的反应传达回陇右,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怎么了,你犹豫什么,几个月的闲散生活,磨灭了你的棱角吗!朕也知道,你才刚刚成婚,就让你去陇右,确实不太合适,但是一切以国事为重,你应该懂的!” 李世民不满的说道。 “父皇,儿臣需要考虑考虑!” 宇文哲并没有告诉李世民,老夫人的身体状况,眉头紧皱,叹息道。 “好,朕给你时间,三天,三天后你若想通,就来见朕,去吧!” 李世民挥了挥手,道。 “儿臣告辞!” 宇文哲退出了立政殿,高阳在立政殿外等候着,并没有去找长乐。 高阳看着宇文哲在立政殿里出来,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样,父皇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宇文哲摇了摇头,拉着高阳的手,向着皇宫外走去。 41 后院。 小琴和小棋分别把两人送进了一个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排,这两个房间是相邻的。 小环在自己的房间里,趴在了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肩膀不停的抽动,眼睛哭的红肿了起来,就像是两个大核桃。 嘴里不停的悼念,不大一会儿,小琴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趴在床上的小环叹了口气,“小环姐,你这又是何必呢!馨儿小姐不在了,少爷总要娶妻生子的!” 小环猛的站了起来,推开小环,跑出了房间,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小琴惊恐的跟了出去,虽说心里不愿意承认,在曹府里,小环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不管是在宇文哲心里,还是曹夫人心里,都一样。 小环是在后门跑出去的,看着方向,像是向着寻芳阁去了,小环跑的很快,小琴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后门处,没有在继续追下去,她还要照顾新娘呢。 小环来到寻芳阁后,十分拘谨,并没我进去,而是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三楼,嘴里喃喃自语,一边说着,眼泪流的更加汹涌。 “小姐,你到底在哪里,你快点回来吧,哲少爷就要结婚了,小环真的拦不住了!” 宇文哲经过一对多的鏖战,喝趴下了众多人的穷追猛打,带着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来到了后院。 并不是宇文哲多能喝,就算是现在酒的度数十分低,喝那么多也该被撂翻了,是因为在他拉着张玲珑进大门的时候,张玲珑派给了他一个纸包。 纸包里包着一些药粉,把这些药粉吃下去,酒精好像变得一点影响都没有,宇文哲一直感叹,娶个会医术的媳妇多么方便。这种神奇的医术,在现代也没有。 宇文哲站在相邻的两扇门前,不停的来回走动,显得有些为难,到底要进入哪个房间才好。 房间内,高阳安静的坐在床边,头上还盖着大红盖头,隐藏在红盖头之内的绝美容颜,露着十分紧张、期待的表情。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不停响起,高阳咬了咬嘴唇,两只洁白的手,攥着衣角不停的用力。 “咯吱” 一道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边,高阳就像是瞬间没有力气,双手松开已经被攥的满是褶皱的衣角,在衣袖里拿出了一个纸药包,眼中渐渐变得湿润,有些委屈。 很快,就在高阳暗自委屈的时候,就听到嘭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高阳的头上盖着红盖头,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心里顿时多了些犹疑。 下一瞬间,高阳只觉得旁边又多了两个人,自己的床,明显是凹陷了一些,有人坐在了上面。 高阳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忽然间,只觉得有人在隔着红盖头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秀发,心里觉得更加委屈。 红盖头被掀开,高阳的视线终于不用受到阻碍,宇文哲看到高阳通红的双眼,有些疑惑,连把红盖头放到一旁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高阳感受着身旁的呼吸,转头看去,张玲珑正坐在自己的旁边,脸色羞红,呼吸急促,根本不敢正视自己的目光。 到了此时,若是还不知道刚才宇文哲是去了张玲珑房间,把张玲珑抱了过来,那就不是高阳了。 “宇文哲,你这个大变态!” 高阳又露出了雪白的虎牙,发出了一阵磨砂的声音,道。 高阳的声音,让张玲珑更加害羞,完全低下了头,宇文哲却显得有些意外。 “怎么,玲珑给我下套,在惠子和轻语身上试药,做的也很过分吧,况且,还给我用,简直是太过分了!” 宇文哲心中别提多憋屈了,从药师惠子给自己疗伤,这是一次和女人有了关系,奈何,当初重伤垂死,就没有任何感觉,醒来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了药师惠子的身体多么的柔软,感触多么引人,但是也直到了这种程度。 随后,药师惠子就病了一个月,到了后来,在寻芳阁中了毒,完全被体内的n所支配,倒是一夜两女,可是脑海里就完全没有感受到应有的美好,但是差点没把身体给掏空。 对于男人来说,这是绝对的奇耻大辱,更不用说,张玲珑为了实验药效,又给自己下了两回,实在是太憋屈了。 现在,高阳瞪着一双委屈的打眼,说自己是变态,这可怎么承受的了。 “高阳,你说我先去哪个房间合适!” 宇文哲咬牙切齿的说道。 能怪谁,还不就怪你爹,非得两人一块赐婚,这不是成心出难题吗! “哼!”高阳娇哼一声,把脸扭到了一旁。 宇文哲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弯下身体,在高阳的侧脸上轻轻的吻了一口。 高阳就仿佛被闪电击中,浑身一颤,娇艳欲滴。 “高阳!” 宇文哲轻轻唤道。 “相公,不要叫人家高阳,叫人家玲儿” 高阳的颤抖的说着,勇敢的抬起头,直视着宇文哲的眼睛。 “玲儿” 宇文哲看了看高阳,有抬起手摸了摸张玲珑的鬓角,眼神中充满了柔情。 下一瞬间,宇文哲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多出了些什么,虽说对于馨儿的思念丝毫没有减退,却已经埋在了心底最深处,任何人也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一阵风吹过,吹熄了房间里的烛光,房间顿时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哎呀,人家还没吃药,玲珑,你太坏了,他是我的!” “哼,高阳,我现在也是公主,可不怕你,你还是先把药吃了吧,就算有药剂,也得几天下不了穿,不吃药,就等着大病一个月吧!” “不行,你耍无赖,你不许脱他的衣服!” “高阳,你在拦着我,以后的药,就没你的份了!” 张玲珑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显得很得意。 果然,这一句威胁的话落下,高阳不在争抢了。 “张玲珑,你欺负人!” “你知道什么,这家伙厉害着呢!” 此时,一件衣服在床里被扔了出来。 “喂,玲珑,你要是在敢给我吃,看我怎么收拾你!” 宇文哲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 “相公,今天不用了” 张玲珑的声音很轻柔,轻柔的像是能抚平宇文哲的内心。 新郎已经去了洞房,宾客们自然选择离去,莫大的曹府又变得空荡了起来。 宇文士及是最后离开的,原本对于这场婚礼在曹府举行,宇文士及是颇有微词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 虽说整个长安,都知道宇文哲是曹府之人,但是其中的关系,真是有待商榷。 不过,显然宇文哲并没我离开曹府的任何意思,宇文士及对于宇文哲的选择,也不会做出过多的评判。 大堂内,只剩下了老夫人和曹氏,依然坐在那里。 曹氏的神情很淡漠,眼中迷茫,仿佛陷入了回忆,嘴角向上勾勒,露着一丝惨然的笑意。 “孩子,你受苦了!” 老夫人发出一声叹息,道。 曹氏反应了过来,一滴眼泪在眼角滴落,“娘,是媳妇不孝,不但没有守住相公,连馨儿也没能护住!” “这都是命,我们不还有哲儿吗,馨儿还活着,最起码,馨儿永远会在哲儿的心里!”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起身,摸了摸曹氏的头发,安慰道。 老夫人的声音十分虚弱,曹氏猛然抬头,眼泪顿时喷涌而出,猛的站起身来,把老夫人抱在了怀里。 “娘,您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脸上的皱纹变得更加绸密,一身精气神仿佛完全消失,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的。 “孩子,娘一直在等着看到馨儿出嫁,如今,哲儿成婚了,娘等到了这一天,即便不是馨儿,娘也知足了!” “娘,你不要吓我!” “你这孩子,娘活了这么久,铭儿和他爹,一定还在等着呢,馨儿那丫头,娘好久见过了!” 老夫人说着,皮肤都变得枯黄了起来,把头垂到了曹氏的肩膀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二天一大早,宇文哲带着张玲珑和高阳一起走出了房间,去给曹氏和老夫人敬茶。 高阳和张玲珑走的很慢,有时候步子迈的大了,眉头不由得皱起,在狠狠地瞪宇文哲一眼。 宇文哲就像是没看,但是脚步却更加放缓了一些。 要说高阳和张玲珑真是爱煞了宇文哲,在唐朝,公主下嫁,在家里都是要公婆行礼的,这也是古代君权制度的一个体现。 可是高阳根本没有在乎,拜堂的时候,也是很痛快的就跪下了。 来到大堂后,发现老夫人和曹氏并没有在里面,只有小琴在大堂内来回走动,显得十分焦急。 宇文哲心中顿时涌现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少爷,你们可出来了,老夫人病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道。 “病倒了?什么时候,为何不早点去叫我!” 宇文哲道。 “少爷,老夫人说了,不准打扰你,只能在大堂等着,什么时候你出来,才能跟你说!” “玲珑,你快去看看!” ------------“张玲珑!你不在家准备婚礼,怎么来鸿胪寺了!” 药师惠子看着出现在身前的人,惊讶的捂住了的嘴,道。 对于张玲珑的到来,药师惠子表现的十分戒备。 张玲珑耸了耸肩膀,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我当然是为了宇文哲,才来鸿胪寺,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惠子姑娘!” 提及宇文哲,药师惠子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玲珑姑娘请说!” “那好,惠子小姐快人快语,本姑娘也不客气了!” 张玲珑露出了十分邪恶的笑意,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纸包,递到了药师惠子身前。 “这包药粉,是我最近配置出来的,也许能让你压制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像正常人那样恩爱,你要不要试一试!” 张玲珑摇了摇手里的纸包,表情越发的邪恶。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药师惠子本能的眼神一亮,视线落在了张玲珑手里的药包上,但是,心中戒备,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退。 张玲珑的医术,在长安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于不了解阴寒之毒的人来说,张玲珑能够解决这种事,还是十分可信。 对于张玲珑所说的阴寒之毒,药师惠子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却有十分直观的体验。 就在那一次之后,自己可是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算是恢复到以往的身体状况。 以后,每一次宇文哲前来探望,两人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现在,张玲珑出现在眼前,拿着能够压制那种阴寒之毒的药,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奇怪。 张玲珑和高阳,要在下个月哲,这已经是全城皆知的事情,更何况一直在关注着宇文哲的药师惠子。 什么时候,女人有这么大度了,什么时候都不会有,如果自己手里有这种药,一定会自己留着,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而且是有可能和和自己争男人的女人。 药师惠子心中十分挣扎,看着张玲珑的笑容,伸出手,又落了回来,显得十分纠结。 “惠子姑娘,你已经是宇文哲的人了,还怕我会害你吗,我可是大摇大摆的来的! 张玲珑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这只是我配置出的药剂,其中的药引是用的贺兰山上的青昏草,可是却没有用过,你要不要先试一试!” “原来,你是打算用我做实验!” 药师惠子猛然瞪大了眼睛,终于弄明白了张玲珑的意思。 “你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你没有和宇文哲有关系,这一包药粉可到不了你的手里,怎么样,给句痛快话,你到底用不用,也许无法完全压制,但是绝对会有效果,而且我还能继续完善药剂,以后你也有福了!” 药师惠子看着眼前势在必得的张玲珑,咬了咬嘴唇,把这包药粉接了过来。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玲珑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如果自己不接过来,为她完善药剂做贡献,那么以后配置而出的药剂,就没有自己的份了。 “那就好,惠子姑娘,今天晚上我就把宇文哲带来,随后就看你的了,对了,这两包药也给你!” 张玲珑笑了笑,又拿出了两包药,递给了药师惠子。 “这又是什么?” “这两包药,一包是,宇文哲可是很怜香惜玉的,令一包嘛,能让你放心,它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无法怀上孩子!” “你说什么!” 药师惠子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道。 “惠子姑娘,在宇文哲解决体内阴寒之毒前,还是别要孩子为好,即便要了孩子,也会死在腹中,甚至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到时候就不是一包药剂就能抵挡那么简单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你了!”药师惠子身上的气势消散,愧疚的说道。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我就把宇文哲带来,你自己做好准备,到时候我回来为你诊断!” 张玲珑说完以后,离开了鸿胪寺。 张玲珑走后,药师惠子拿着三个纸药包,脑子里十分混乱,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在这种不真实感觉的覆盖下,是一种期盼,双手下意识的抓紧,鼻尖上渗出了一些汗珠,脸颊变得一片潮红。 张玲珑离开了鸿胪寺之后,并没有回府,也没有去曹府,更没有去皇宫,而是现在了寻芳阁的大门前。 “嘿嘿,莫轻语,我在皇后那为你要回了那一枚血玉,压制泄露到你体内的阴寒之毒,这可是一个大人情,到了你还我人情的时候了!” 张玲珑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再次在怀里摸出了三个小纸包,推开了寻芳阁的大门,走了进去。 宇文哲并不知道张玲珑对自己的“算计”,曹府现在十分忙碌,原本就人少,事情来的又突然,更让曹府显得一片慌乱。 关键是他们一点经验都没有,最终,还是宇文士及带着一群下人,来到了曹府以后,才把混乱的局势抚平,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 宇文哲这才送了口气,全是脱身而出。 正好,张玲珑来了,张玲珑当着宇文哲的面提起了药师惠子和莫轻语,说要在完婚后,把这二人接回到府上,完全是一副大姐大的派头。 宇文哲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当初这两个人病重,张玲珑都曾去诊断,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隐娘,张玲珑并不知道,因为隐娘体质特殊,完全承受了下来,没有什么不适。 宇文哲表示认同,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还留在外面确实有些不太合适,对于张玲珑的深明大义,宇文哲十分感动。 就这样,宇文哲接受了张玲珑的提议,两人先一起去探望药师惠子,结果,到了鸿胪寺之后,宇文哲再一次彻夜未归。 时间就这样患难的流逝,中午,一个时间一晃而过,玄武门大开,一队禁军开路,两顶红色的轿子,在皇宫内抬了出来。 轿子后方,跟着一列长长的宫女队伍,这些宫女全都穿着红衣,拿着鲜花,在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见不到尽头的长线,在皇宫向着曹府蔓延着。 在后方,是一车车的嫁妆,银子、首饰、丝绸布匹,应有尽有,在最后方,还有一车食盐,最为嫁妆里的最后一项,一起送往曹府。 宇文哲并没有去接新娘,而是在曹府的大门外等候,这样与规矩不符,却是长孙皇后定下的,自然没人会反对。 宇文哲很清楚,这是因为要顾忌到长乐的情绪。 红色的轿子在曹府门前落到了地上,产生了一些震动,宇文哲走上前来,看着眼前的两顶花轿,眼睛里十分复杂。 这场婚礼,看似热闹,其实也就是在这一路上,百姓们蜂拥,看热闹,宇文哲成婚,在长安城内,确实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但是到了曹府,热闹喧嚣的气氛就降低了很多,因为在长安城哲的人,比欣赏宇文哲的人多多了,而且在欣赏他的人中,有很多并不能离开岗位。 比如李靖,依然在军校坐镇,就在宇文哲强杀贺兰楚石的那一刻,李靖在军校中,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又比如年轻的,李邺嗣、程处默他们,全都在训练,没有回来的机会。 军校中的老学员有三千多人,让谁回来,又不让谁回来,这怎么选,干脆就继续训练吧,这样最公平。 曹府门前不算是太热闹,但是也不会冷清,同样有着一大帮人在喧闹,比如杜荷和房遗爱,这哥俩闹的最凶。 宇文哲叹了口气,猛的摇了摇头,驱散了脑袋里回忆,把花轿前的红色帘布掀开,露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盖着大红头盖,看不出是谁。 直到两个花轿全都被打开,宇文哲两手一手牵着一个,走进了曹府内。 在曹府的大堂里,老夫人和曹夫人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坐在正坐上,张玲珑的母亲张氏,坐在一旁,满脸笑意。 姑娘都这么大了,已经成了心病,现在终于嫁了出去,而且嫁的是如意郎君,作为母亲,当然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三人走进了大堂,宇文哲有的很慢,很小心,毕竟后面这两人还蒙着盖头呢,直到走到了这三人身前,脚下放着一个蒲团。 三人缓缓跪倒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位清秀的小太监,就在三人跪下的这一瞬间,手里的浮尘一甩,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小太监的语气很快,仿佛就怕是出了什么意外,赶快礼成才是王道。 随后,小琴和小棋在后面走来,一人馋着一个,走去了后院。 新媳妇被送走,在大堂前的这些人就完全放开了,桌子被放置,一道道美食被送了上来,一坛坛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宇文哲很自然的成为了中心,被众人围在了中间。 ------------柰子赶紧起身,躲过了药师惠子扬起的手臂,跑了出去。 药师惠子有些奇怪,到了最后,柰子还是没说到底是谁来了。 离开了房间,走到鸿胪寺的前院,只见一道窈窕的身影背对着自己而站,仅看背影,就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她转过身,看着走来的药师惠子,笑了笑,“惠子姑娘,冒昧前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扰到姑娘的清净。 “张玲珑!你怎么来了!” ------------ 42 长孙皇后的语气,让李世民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是啊,长乐已经过了婚嫁的年龄,朕早就答应过无忌,不能再拖了,再说,冲儿可是你的侄子,你不认同吗!” “陛下,你可曾了解过长乐的想法,臣妾只希望长乐能够幸福!” “长乐嫁入长孙府,朕放心,你也应该放心才是!” “袁道长为长乐推测出了命格,冲儿就是陛下的选择吗,你确定冲儿能给长乐续命!” “观音婢,冲儿是最佳选择,就是因为袁天罡的推测,所以朕才会下定决心,长乐柔弱,只有嫁到长孙府,朕才会安心!” 长孙皇后的眼神让他心里有些愧疚,李世民说完以后站起身来,离开了立政殿。 “小红,你去把高阳找来!” 长孙皇后心情变得有些低落,随后强打起精神,道。 “奴婢知道了,高阳公主这两个月总是待在小树林里,奴婢这就去!” 小红离开,长孙皇后坐回到了座位上,神色不停地变幻。 “来人!” 长孙皇后咬了咬嘴唇,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娘娘,有何吩咐?” 一位宫女走上前来,恭敬的说道。 “去,立刻出宫,去长孙府,把长孙大人请进宫,本宫有事和他相商!” “是,奴婢立前往!” 看着宫女离开,长孙皇后嘴角勾勒起一丝坚决的笑意,低头在小晋阳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乖女儿,母后一定会保护你们! 你姐姐的命格,会断裂,冲儿绝对不是能够为长乐续命之人,虽说不愿意承认,母后的这几个侄儿,一个成才的都没有,母后宁愿相信,能为你姐姐续命的这个人,是哲儿!” 李淳风出关,并没有几人知晓,现在把目光注视在曹府的,就只有李世民一人,李世民也只是关注,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所以,宇文哲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压力,手里的棋子落的很快,而且,十分顺畅。 随着时间的推移,棋盘上,黑子渐渐的占据了上风,宇文哲十分兴奋,自从来到大唐后,还是一次用围棋虐人,来了那么多次,也只赢了李世民一回,那还是李世民故意输的。 “啪啪啪!” 棋子不停落下,李淳风的棋艺确实不怎么样,白子被不停地提起,露出了一块块空白。 随着宇文哲的最后一字落下,黑棋把把白棋全部封杀,李淳风把白棋一个个拿了起来,仅剩下了黑色的棋子排列在棋盘上。 “呵呵,竟然会是如此,宇文公子,难道这真的是宿命?” 李淳风看着棋盘上的黑棋,叹息道。 “这么来说” 宇文哲也发现了棋盘上的棋子,在白棋被提起之后,这些黑棋形成的图案,正好是一个大大的死字。 棋子折射着阳光,像是要吸引人的魂魄,看着这一个死字,就像是感觉到有一股腥风血雨扑面而来,显得异常恐怖,凄惨。 “大唐会因你而亡!”李淳风沉声道。 “是吗,原来我会为大唐带来灭亡!仅凭一局围棋,就能推测出我会为大唐带来灾难,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宇文哲沉声道。 “棋道,原本就暗含天意,用于推测在合适不过了!只是这结局” “若是传出去,我又会成为众矢之的,恐怕今后再也没有平静日子可过了!” 宇文哲语气凝重的说道。 “宇文公子,还是让贫道在仔细查看一番吧!” 李淳风把手伸到了宇文哲的面前,道。 宇文哲皱起了眉头,思考片刻,最终还是伸出了左手。 李淳风点了点头,目光放在了宇文哲的左手手心上,表情显得更加严肃了起来。 宇文哲的手心上有很多老茧,掌纹几乎被磨损的看不出来,即便是这样,李淳风依然看的十分仔细。 李淳风一边看着宇文哲的掌纹,左手手指一边在不停的掐动,慢慢的,李淳风的脸色开始剧烈变幻,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之意。 “道长,到底怎么样了!”宇文哲心中疑惑,道。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你的命格,明明只有十六年的寿命,你应该在武德九年离世才对!” “道长说笑了,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 宇文哲瞳孔猛然收缩,强忍着心中的剧烈波动,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道。 他就是在武德九年,玄武门事变的那一天晚上,穿越到了唐朝,灵魂依附到了宇文哲的身上。 “不,不对,你的命格在武德九年断了,这意味着你曾经死去,可是,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重新续上生命,出现了新的命格,这个命格” 李淳风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眼神中爆发出了一道精光,左手更加迅速的掐动着。 “这个命格,应该出现在千年以后,是军人之命,可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贫道推测有误?” 李淳风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思考中,忽视了自己面前,宇文哲再也控制不住,露出了一副惊恐的神色。 这还是宇文哲来到大唐之后,一次露出这样的神色,这种惊恐,来自于被人看穿了心中所有的秘密,带来的那种不安全的感觉。 “这是” 李淳风突然间露出了一副兴奋至极的表情,用胳膊把棋盘上的棋子扫落,在一旁拿出了纸笔,抬起头来,仔细的看着宇文哲的眼睛,仿佛到灵魂深处。 李淳风落笔,笔尖接触纸面,行云流水般的运动着,“唐于三世而亡,中原尽归武氏一族!” 仅仅一句话,就让宇文哲的心颤抖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李淳风的表情,“难道这也是一位穿越者?” “武氏之后,皇权回归李氏宗族 大唐存世两百年,唐末,天下大乱,赵氏一族有麟儿,征战天下,黄袍加身!” 李淳风每写下一句,就抬起头来看看宇文哲,随后,再次落笔。 “草原雄鹰,踏足中原,不足百年,汉人受尽折辱! 有乞丐,受天命,拯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 宇文哲和李淳风在房间里,所以,并没有见到,就在李淳风落笔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一大片乌云在远处飘来,遮盖住了太阳,乌云中有闪电在不停的穿梭,就像是要降下灭世的雷劫,看上去异常恐怖。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老天发怒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上天震怒!” “那是皇宫的方向,难道是有妖孽出世,祸乱朝纲!” 曹府距离皇宫很近,在远处看去,就像是皇宫被笼罩在了乌云之下。 “老天息怒啊!” 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全都跪了下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皇宫里的人,也全都跪在了地上,唯恐惹得老天降下灭世雷劫。 华清宫。 杨妃娘娘跪在宫殿之外,看着天上越发厚重的乌云,神情复杂。 自从知道了宇文哲的真实身份,杨妃娘娘一直把自己关在华清宫内,连李世民来了也避而不见,脸色显得十分苍白,这还是一次走出这所宫殿,暴露在外面的空间里。 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正在立政殿里讨论着什么,外面的宫女跑了进来,不停的用手指指着外面,却恐惧的说不出话。 长孙皇后站起身,两人一同走到了立政殿外,看着头顶上仿佛触手可及的乌云,和不停穿梭在乌云之中的闪电,顿时楞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什么!” 太极殿。 李世民还在批改奏,身前展开的,是高士廉所写,关于食盐的奏。 这一封奏还是一个月之前写的,昨天刚送到李世民的手里,那时候虽说情势严峻,但是还没到达停止生产的地步。 不过即便如此,也挑起了李世民的愤怒,就在李世民刚想拍桌子的时候,王德在立政殿外匆匆走来。 “王德,朕不是让你去立政殿把长孙无忌请来吗,怎么刚出去就进来了!”李世民面带不愉之色,道。 “陛下,您还是出去看看吧,这天,好像要塌了!” 王德一脸严肃的说道。 “塌了?”李世民站了起来,走下了龙椅,来到了太极殿外面。 看着已经仿佛黄昏般灰暗的天空,异常刺眼的闪电就在头顶触手可及的地方穿梭着,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曹府的方向。 “今天李淳风去见宇文哲,就产生了如此异相,这真的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又代表了什么!” 钦天监。 袁天罡原本在塔里静坐,就在李淳风落笔的这一瞬间,袁天罡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然间睁开了双眼,身上的道袍,已经苍白的发须,无风飘起。 随后,袁天罡掐指一算,脸上出现了一副骇然之色,猛然冲到了塔外。 此时,乌云已经开始汇聚,遮挡住了阳光。 “徒儿,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 袁天罡抬头,看着逐渐被乌云吞噬的太阳,恐惧的张了张嘴,右脚猛然踏向地面,像一只大鸟,向着曹府的方向飞去,每当落地,脚尖轻点地面,身体都会向前掠去数十丈的距离。赵国很轻易就带人突围了出去,留下了一众黑衣人,连收拾工具的动作都变慢了很多。 “金昌永,你为何不拦住他们!” 黑衣人中,最为壮硕的一位,并没有参与到收拾东西的行列,而是看向赵国等人突围的方向,道。 “罕加将军,在下与贵国王上的协议中,只是带着你们穿过防线,进入陇右,里面并没有作战的要求!” 金昌永的声音传来,却看不到身影在哪。 “他们认出了我们的身份,夺走食盐的精炼之法,会招致大唐的报复,我土浑谷承受不住!” “罕加将军多虑了,到时候,大唐境内自顾不暇,土浑谷又和土番国私下签订了协议,还有什么好怕的!” 金昌永的声音在四面八方传出,根本听不清方位。 “你连这些都知道!”罕加眉头紧皱,语气变得森寒。 “你不显露出身形,是怕本将军杀了你吗!” “哈哈哈,罕加将军不必威胁在下,在在与贵国王上的约定已经完成,之前在下已经送去贵国几名工人,在加上这些工具,足以研制出炼制食盐之法,剩下的就看贵国的承诺了!” 金昌永的声音消失,再也没有响起,仿佛已经离开了这里。 “将军,都收拾好了,可以离开了!” “等等,我带人回国,你带一半人留下来,杀了那个胖子!在把刚才跑的那一批人找出来!” “将军,这” “这个胖子太危险了,他是故意放刚才那群人离开,我们只是利用他们得到食盐,并不需要帮他们,大唐太强了,不能招惹!” “是,属下知道了!” 人数留下了一半,罕加带人退了出去。 “兄弟们,我们身在异国,做好身死他乡的准备吧!一切都是为了王上,为了土浑谷的未来!” 沉默了良久,一道沉重的开始扩散。 “诺!” 大喝声响起,气势骤然上升。 “呵呵,你们放心,在下会把你们的尸体送回土浑谷,不会让你们客死他乡的!” 就在此时,金昌永的身影在大门处显露了出来。 “你没跑?” “我为什么要跑?你们根本杀不了我,这里可是大唐! 还有,在下要澄清一件事,土番之所以会和你们王上签订协议,也是在下促成的,在下和土番大王也有约定!” 金昌永嘲讽一笑,下一瞬间,肥硕的身体像是炮弹般,砸进了人群里。 金昌永的招式大开大合,现场中只剩下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将近二十几个人,没有人能挡住一招。 “呼!”最终,仅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金昌永的身体停了下来,地面上躺满了身体。 “全都是废物,赵国刚才要是不走,你们人多也占不到便宜,和宇文哲训练出的兵根本没有可比性!” 金昌永看着满地的尸体,沉默了片刻,不大一会儿又有两个人人在外面跑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上。 “怎么样,赵国他们走了吗!” “走了,但是属下没敢追,只是在远处监视!” “没追就对了,赵国这伙人可不是土浑谷的这些废物,赵国当初被逐出了军队,应该就委身在长安新出现的那股神秘势力,现在看来,那股势力就是宇文哲创建的!” “这些尸体怎么办!” “送到土浑谷王宫,给土浑谷的王上一个警告,随后全部撤离,逼的陇右之地停止了食盐的精炼,抢走食盐的炼制方法,陇右之地,马上就要成为漩涡了。 “大人,吐谷浑若是被激怒,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这些尸体,还是嫁祸给赵国等人比较好!” “激怒?现在已经不是土浑谷有所选择的时候了,就在吐谷浑贪图食盐炼制之法的时候!” “食盐炼制之法,就算是交给吐谷浑,我们也应该留下这种方法,大人,属下不明白,也会如实向主人汇报!” “师姐倒是收了不少忠心的走狗,不过我没有和你解释的必要,你只需要执行任务,怎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金昌永的神色变得极为冷漠,道。 “属下遵命!” “哼,你去告诉师姐,食盐的炼制之法确实万金难求,但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这个方法就是催命符,不管谁得到,都会遭到大唐官方疯狂的报复,吐谷浑就是看不清这一点,所以才会被我们利用,管好心中的贪欲,等到大事可成的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又何况一个食盐炼制的方法!” 金昌永说完以后,肥硕的身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仅留下两人,跪在原地,神情复杂。 一座简谱的府邸中,高士廉正在书房写着奏折,高士廉显得越发苍老,脸上的皱纹更深。 炼制食盐的工厂建立起来之后,国内各方势力都想来分一杯羹,每天周旋在这些势力之中,已经让他感觉十分疲倦。 他明确的察觉到,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帮助他,对于这股势力,他也曾有过怀疑,只是怎么也查不清,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 如今,情势紧急,甚至食盐也已经停止了精炼,每天练出的食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绝对是在、巨大的损失。 “嘟嘟嘟!” 就在高士廉在不停写着奏折的时候,响起了一道轻轻的敲门声。 高士廉抬起头,眼里闪过了一道狠厉,他是独身一人来到的陇右,在晚上,尤其是在书房里的时候,从来没人来打扰过。 “是谁!” 高士廉放下手中的毛笔,道。 “高大人,属下赵国,有要事求见!” “赵国!难道是!” 高士廉瞳孔一缩,急忙在书桌后走了出来,打开了书房的木门。 “赵国,果然是你!在陇右一直帮助本官的,是你?” “高大人,确实是属下!” 赵国点了点头,道。 “怪不得,这样就说的清了,你当初是玄甲军出身,确实有这个实力!” 高士廉眯起眼睛,心中充满了兴奋,看着眼前的赵国,心里顿时产生了一股踏实感。 赵国露出了一幅苦笑,“大人,属下有辱使命,我们遇到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 “食盐的精练之法,被吐谷浑抢走了!” 长安城,自从宇文哲中了以后,更加频繁的来往于寻芳阁和曹府之间,偶然会去一趟鸿胪寺,生活的有滋有味。 曹府外,一位道人在远处走来,宇文哲正准备走出来,看到这位道人后,顿时愣在了原地,心里突然间产生了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 “贫道李淳风,久仰公子大名!” 道人一步跨出,宇文哲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李淳风还在远处的身影忽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近在眼前。 “李淳风!” 宇文哲惊讶失声,道。 不管是在以前的未来世界,还是现在的大唐,宇文哲对于这位李淳风,李淳风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 前世只是知道,李淳风的传说,一幅推背图,推测出后世上千年的历史,精准程度令人咋舌。 在这一世,可以说就是因为李淳风的一道推测,完全改变了他的一生。 此时的李淳风,和刚刚破关而出的狼狈样可是十分不同的,此时的李淳风,胸前飘着一缕胡须,手里握着一把浮尘,一身崭新的道袍,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没错,正是贫道,看来公子早就听过贫道的名字!” 李淳风笑着点了点头,道。 “当然,道长请进,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宇文哲转身,做出了一个请进的姿势,道。 对于李淳风的存在,宇文哲心里确实十分在意,而李淳风站在曹府的大门前,显然不是偶然经过那么简单。 “呵呵,有劳!” 李淳风迈步走进曹府,一边走着,一边四处观望。 没有把李淳风带到待客大厅内,而是把李淳风带进了自己的房间。这原本就是卧房和书房两用的。 两人落座,中间隔着一个书桌,不大一会儿,小环端来了两盏清茶,今天宇文哲没有出门,小环显得很高兴,所以看向李淳风的时候,难得的有了很多笑容。 “公子,不知可否伸出左手,让贫道看看你的命相?” 李淳风抿了一口清茶,道。 “怎么,道长不是早就通过观测天相,推断到了在下的存在吗?” 宇文哲下意识的攥紧了双手,心里出现了一种慌乱的感觉。 李淳风给人的感觉太过于奇妙了,只是坐在眼前,那双睿智的眼睛,就像是能看穿一切。 宇文哲是未来世界穿越而来,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而且是准备隐瞒所有人的秘密。 可是,对于李淳风,宇文哲有一种无法隐瞒的感觉,根本就不愿意把左手伸出。 “公子此言差矣,当年贫道只是推测出那一颗命星出世,不知道这颗命星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颗命星到底代表了什么! 直到见到了公子,公子的命线上,遮着一层浓雾,仅凭观看面貌,贫道看不出什么,所以” 李淳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 宇文哲皱起了眉头,李淳风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拒绝的话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李淳风明显是为了确定自己是否会为大唐带来兴盛而来,这是必要的,没准,现在李世民的目光就盯着这里呢。 “罢了,既然公子心有抵触,那么,不如你我手谈一局如何?贫道的棋艺并不高明,听说公子也不是很擅长,正好是棋逢对手!” “好,在下就陪道长手谈一局,道长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宇文哲点头,站起身来,向着后院走去。 宇文哲对于围棋实在是不感冒,所以屋子里并没有围棋,倒是在后院,有一副品质相当不错的围棋,因为围棋是这个时代用来消磨时间的绝佳游戏。 再加上几个女孩都是棋道高手,尤其是小棋,至今就没有输过。 宇文哲把围棋拿来的时候,李淳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两人落座,宇文哲毫不客气的把黑子拿了过来。 说来好笑,这还是宇文哲一次手持黑子下棋。 之前下了几局,全都是和李世民,李世民脸皮厚,不管和谁下棋,手里的黑色棋子就一直没有给过别人。 李淳风也没有在意,拿过了一枚白子,在手指间捻动,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啪!” 宇文哲丝毫没有客气,手中的黑子落在了天元之位上。 这是李世民经常用的棋路,随后,李淳风沉吟了片刻,把一枚白棋下在了角落里。 宇文哲不停地撇嘴,一步就沉吟了那么长时间,实在是让人着急,宇文哲心中急迫,手里的棋子落下的更快了。 皇宫,立政殿。 李世民坐在正座上,长孙皇后抱着小晋阳走来走去,小晋阳十分有精神,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直在笑。 “李淳风出关,现在应该到了曹府了!”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长孙皇后,又看了看长孙皇后怀里的小晋阳,脸上露出了极为开心的笑意。 想到宇文哲救了长孙皇后那么多次,李世民心里对于宇文哲能否为大唐带来兴盛这件事,心里更加有了底气。 “李淳风终于出关了,他进宫来见您了吗!” 长孙皇后随口问道。 “还没有,当年因为李淳风的推测,朕大张旗鼓的派李靖北巡,他要见朕,当然要带来确切,真实的消息!” “这件事你真的应该感谢李淳风,如果不是李靖北巡,哲儿不可能打退突厥,但是,你就真的那么在乎?” 长孙皇后这才把视线在小晋阳的身体上挪开,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朕不得不在乎!” 李世民叹了口气,“不过,不管结果如何,朕都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下个月十五,是一个不错的日子,朕要把高阳嫁给他,不能再拖了!” “哼,高阳出嫁后,长乐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吧,大哥这段时间总是进宫,却一次都没有来见臣妾,明显是是为了冲儿!” 43 皇宫,太极殿。 李世民看着手里的折子,显得异常沉重。 “李淳风昨天晚上出关了?” “陛下,根据暗卫反馈回来的信息,确实如此!” 王德点头,道。 “六年了,自从李淳风给出了推测,就开始闭关,一直闭关了六年,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李世民感慨,道。 “陛下,要把李淳风召进皇宫吗?” 王德道。 “先不用,李淳风出关,应该会去接触宇文哲吧,先等一等,朕想要知道,李淳风会得出什么样的答案!” “陛下” “不用说了,朕心意已决,如果宇文哲真的能为朕的大唐带来万世基业,朕就重新启用他,而且立刻下嫁高阳,曹家姑娘的墓碑也找到了,他也在太极殿杀了侯君集的侄子,心结应该解开了吧!” 李世民深呼了口气,道。 “当初陛下的旨意是把宇文哲逐出军队,永不得启用,大臣们会不会反弹!” 王德担忧的问道。 “朕确实是下旨,宇文哲永远不得回归军队,可是,朕没说过他不能为文官,为朕的大唐出谋划策!”李世民道。 王德哑然,张了张嘴,愣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不愧是当皇帝的,不要脸也能那么理所应当。 “陛下,如果李淳风确定,宇文哲会为大唐带来灾难,怎么办,任何的可能都要做好相应的准备才是!” 王德的话让李世民沉默了下来,要是以前,谁若是威胁到了大唐的安全,当然是直接杀无赦。 可是现在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下达这个命令的,李世民忽然间有了一种后悔的感觉,后悔当初认定宇文哲就是带来大兴的那个人,弄得现在太过于被动了。 “罢了,如果李淳风认定宇文哲会为朕的大唐带来灾难,朕依然会把高阳嫁给他,可是,以后宇文哲只能在朕的眼前生活,而且,必须死在朕之前!” 李世民的声音异常坚定,王德知道,作为一个帝王而言,李世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至于让宇文哲死在他之前,是因为,李世民觉得,除了自己,李承乾若是登基为帝,根本就镇伏不了宇文哲,这才是最大的危机。 毕竟,李承乾现在还是储君,李世民还没有产生放弃他的念头。 “那公主的嫁妆?” “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就在宇文哲还在征战突厥的时候,你去一趟礼部,让孔颖达选一个好日子,随后去曹府通知一声,朕要在城襄成婚之前,把高阳嫁出去!” 李世民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倦。 王德见状,躬身退出了太极殿,很快就消失在李世民的视线里。 李世民随之起身,离开太极殿,向着立政殿走去。 脚步迈动间,李世民的呼吸变得沉重,那种期盼之意毫无掩饰的散发而出。 陇右之地,自从高士廉带着食盐的炼制之法到来之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陇右道的面貌就来了一个大变样。 以前总是需要朝廷支援的陇右道,摇身一变,变成了在整个大唐范围内都炙手可热的地方。 全国的商人蜂拥而来,各方势力,全都盯上了这一处宝地,完全是因为食盐所带来的巨大利益。 原本,陇右道最大的作用,就是一处军事要道,屯着大量的兵力,百姓人口不多,这才一年,完全变了样子,成了一个商业发达之地。 只要有一种经济支撑,就会带动许多的周边产业,这在陇右之地得到了认证。 原本,李世民派高士廉来坐镇陇右,提炼食盐,目的是为了震慑各方势力,高士廉德高望重,确实是做到了。 但是,他震慑的也只是明面上的势力,比如大唐的这几个大家族,对于炼制食盐的方法可是十分渴求的。 对于暗地里的势力,高士廉就没有了威慑能力,自从食盐开始提炼,超出以后,意图闯进厂房,或偷、或抢,夺取方法的事件,数不胜数,基本上就没有停过。 对于这种情况,都是赵国带领暗卫人员给拦下的。 赵国带来的人员有限,再加上陇右之地原本就是一处十分恶劣的地方,民风彪悍,所以暗卫的发展十分缓慢。 到了后来,保护炼盐配方都被占据了所有的精力,甚至暗卫的发展完全停滞了下来。 不是赵国的能力不行,而是环境太过于复杂,以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暗卫之力,去对付那么多势力的暗中行动,到了现在还没出差错已经难能可贵了。 “大人,这是今天的三批了,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一位暗卫的兄弟,对着赵国说道。 此时,他们就在盐厂最为隐蔽的中心地带,这里是配置食盐,过滤杂志的地方。 这位兄弟看上去很疲倦,最坚强挂着一丝血迹,显得十分疲惫。 “顶不住也得顶,食盐的炼制方法,绝不能落在别人手上!” 赵国大声呵斥道。 “大人,不如我们去和高大人碰头吧,让高大人派一队兵马,听从我们的指挥,,高大人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了吧!” 暗卫兄弟道。 “没错,高大人确实能察觉到,但是却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暗卫人员的身份绝不能暴露,这是原则!” 赵国一边说着,一边强打起精神。 “大人,不好了,土浑谷屯兵土浑谷屯兵三万,正在向着我们这进发,这还如何是好?” 下一瞬间,一道身影在外面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土浑谷屯兵三万,向陇右而来?土浑谷疯了吧,想靠这点人拿下制盐的秘密吗?他们的这三万兵,连驻扎在土浑谷之内的三千兵马都打不过!” 赵国疑问道。 “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太过于混乱了,这些势力好像都变得无所顾忌!” 土浑谷这样的小国,都敢明目张胆的伸手,边境多出三万大军,足以大唐发兵了!” “没错,现在食盐的精炼都停下了,工人们不敢工作,即便把工人们聚在一起,有军队保护,还是被掳走了好几位,这样下去,食盐的炼制之法根本保不住!” 赵国摇了摇头,“土浑谷是附属国,况且,每年还要为大唐进贡大量的银子,如果土浑谷没有真正做出进攻的态势,陛下是不会反击的,土浑谷是看上了食盐,这三万大军,是分散注意力的幌子,是为了牵制陇右的守军,不能轻易动弹!” “大人,即便这样,我们的人手也捉襟见肘了,应该请援,让将军在派来人!” “将军呵呵” 赵国苦涩一笑,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一封密信,是用暗卫用特殊渠道送到了他的手上,说的就是这段时间长安发生的事。 暗卫以长安为中心,向着全国扩散,就是以交通要道为依据点,首先把路上的驿站一个接一个纳入系统,这是早就定下的策略。 所以,赵国知道为何这段时间长安方面对陇右之地像是舍弃了一样,因为注意力全都被占据了。 为了稳定军心,赵国并没有把这些消息告诉手下的暗卫成员,而是一直在等待着,等待长安安稳下来,重新把视线放在陇右。 “陇右之地原本贫瘠,现如今全国各地的商人纷纷入驻,那几个豪门大族,也派来了大人物,高大人每天周旋在这些人物之中,已经不容易了!” “那怎么办?” “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不是想要食盐的炼制之法吗,给他们,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吃的下!” “立威?” “没错,食盐的炼制之法会被土浑谷得到,用土浑谷立威,在合适不过了,要是因为食盐,而灭一国,谁还敢放肆!” “灭国之战!” 说到此处,暗卫兄弟们的眼神全都亮了起来,他们大多是军队上退下来的,当然知道如果参与灭国之战,会是多大的荣誉。 赵国眯起了眼睛,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将军,属下自作主张,为大唐创造一个扩张疆域的机会,转移朝中的注意力,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大人,又有人来了!” 一道大喝声响起,赵国等人纷纷站起,抽出了腰间的兵器。 就在此时,一大批人涌进了进来,足足是赵国等人的三倍人数,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 这些人全都蒙着脸,穿着一身夜行衣,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这已经不是暗中进行的交锋,完全是明目张胆的强抢。 “直接派人强杀了进来,这还是一次,虽说遮住了脸,但是,敢这么做,还毫无顾忌的,只有一种可能,你们还是忍不住了!” “杀,不要留活口,把工具全都带回去!” 对方根本没有理会赵国的意思,直接冲了上来。 “呈锥子型突围,以活命为主,突围!” “哗啦!”下一瞬间,用于透析的木桶,纱布,等工具,被暗卫兄弟们向着四面八方扔去。 随后,趁着对方的注意力被这些工具吸引的时候,就像是组成了一个箭头,狠狠的扎入人群中,赵国他们没有拼死守护,又让这些人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发愣。“宇文哲,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她们都用这种这么看着你,这还是一次吧!” 张玲珑吃着早餐,笑嘻嘻的说道。 能看到宇文哲吃亏,可是极为少见的,尤其是,吃亏了,还一言不发,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这种情况更加好看。 “哼!哲少爷前天去了寻芳阁,直到昨天晚上才回来,中间都没有派人回来打个招呼,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寻芳阁整整待了一天一夜!” 道。 “行啊,自从你闲了下来,活的倒是更潇洒了!” 张玲珑挑了挑眼色,道。 张玲珑和宇文哲虽说没有经历过最后一步,但是两人就有了肌肤之亲,当时两人在一块抱着睡觉,睡了两个多月,而且有婚约在身,所以张玲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紧迫的事。 张玲珑心里清楚,宇文哲不是她一个人能占据的,所以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占据宇文哲,这个人只能是馨儿。 宇文哲大口的把稀粥倒进嘴里,离开了后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小环还好些,只是生闷气,但是小琴四女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那种委屈幽怨的样子,就像是被自己始乱终弃了一样。 “老夫人,玲珑出去看看!”张玲珑擦了擦嘴角,紧跟了出去。 “喂,宇文哲,你等等我!” 宇文哲刚想回自己的小屋,张玲珑就追了过来。 “宇文哲,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宇文哲停下脚步,道。 “你现在都无官一身轻了,打算什么时候娶我,我娘可是问过很多次了,我今年都要二十岁了!” 想到自己的年龄,张玲珑心里就有些气愤,宇文哲就像是根木头,分明在心里已经认可了自己,可是就不给一句准信,还非得让自己主动。 “玲珑,这件事” “哼!我知道,不就是高阳吗,今天我进宫,就要和皇后娘娘提及这件事,便宜你了!” 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到了此时张玲珑心里还是有些吃味。 “玲珑,你可以顺便把皇后身上的血玉要回来吗!” “血玉能够凝神,带在身上有很大的好处,你身上的血玉足以压制体内的阴寒之毒,为什么要把血玉要回来?等等?难道是” “没错,玲珑,其实我前天晚上在寻芳阁被人下了,显然,我的身体对于并没有抵抗能力!” “你的阴寒之毒,会随着转移?”张玲珑惊讶道。 张玲珑可是现在长安内最为厉害的医生,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宇文哲到底要表达的是什么。 “没错,所以跟我在一起,会承受莫大的伤害!除非能够将我体内的阴寒之毒彻底消除!” “彼岸花!” “没错,只有彼岸花!” “我不管,我一定能配置出缓解阴寒之毒的药剂!” 张玲珑恨声道。 原本张玲珑准备下午才进宫去探望长孙皇后,可是为了给宇文哲收拾烂摊子,离开曹府后就去了皇宫。 莫轻语和药师惠子不同,药师惠子只是为了给宇文哲疗伤,可是莫轻语却是为了给宇文哲解决的影响,在床上待了一天一夜。 张玲珑去了皇宫,出来的时候,直接就去了寻芳阁,身上还带着那一块长孙皇后身上的血玉。 莫轻语依然躺在了床上,和宇文哲不同,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作用在他的生命元力之上,可是却在侵蚀莫轻语的身体。 莫轻语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如果太过于严重的话,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不可弥补的损伤。 就在血玉放在莫轻语身上的这一瞬间,莫轻语的脸色顿时就好了起来。 张玲珑看到莫轻语的样子,心里瞬间就变软了,为了宇文哲,莫轻语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心里已然认同。 再说,她和宇文哲有了夫妻之实,这是谁也不能更改的事实。 郑善果没在长安待几天,就转道去了齐州,这一次是秘密前往,李世民也算是下了狠心,不但调动了暗卫的力量前往,而且在军校中抽调了特种将士,陪同郑善果一起去了齐州。 郑善果有些遗憾,但是得到这样的支持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郑善果算的上是悄然回到长安,给宇文哲和隐娘、莫轻语做了媒人后,又悄然离开。 郑玲儿留在了长安,因为郑善果并没有返回都护府城,若果齐州的案子查清之后,没准会被召回长安任职。 所以没有必要在回去都护府城,至于郑府的其他人,还要等候确切的消息,才会决定是否动身返回长安。 对于郑善果的离开,和特种队员的动作,宇文哲一点都不知道,那是因为暗卫是宇文哲为了李世民而建立的,所有暗卫的成员,都会被灌输完全忠于皇室的观点,所以在宇文哲卸任以后,并不能在掌控暗卫的力量。 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寻芳阁内,加入了暗卫的女孩们,完全是因为他才会加入的。 俗话说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并不是什么贬义词,而是陈述一个事实,或者说完全可以在侧面映衬出她们的生活。 都已经为了生存而出卖自己的尊严,你还能指望她们有情有义,指望她们忠君爱国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仅凭寻芳阁的姑娘,根本无法查出事情的真相,如果不是发生在寻芳阁内,也许连怀疑的目标也找不到,对此,宇文哲已经很满足了。 从此,宇文哲平时离开曹府的时间又多了一些,那是因为去寻芳阁的频率,比以往更多了。 与此同时,火药坊对面,钦天监所在的那一层高塔上,最高层一处十分不显眼的房间,发出了一道隐约可闻的脚步声。 之所以说不显眼,是因为这里的空间太小了,而且两扇木门就像是衣柜门,光线灰暗,若不是近距离观察,谁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一道门。 “嘭!” 房间的门被打开,激起了一阵厚重的灰尘,原本就黑暗的地方,显得更加朦胧,就像是出现在一处极为虚幻的世界。 “踏踏踏!”脚步声越发清晰了起来,一位身穿破旧道袍的道人,在黑暗中显现出了身影。 道人身上的道袍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下巴上的胡子没过了前胸,看上去十分邋遢,但是眼神里却散发着一种极为奇特的神色,眼光淡漠,仿佛能看穿一切。 道人走出了房间后,走了几步,来到了一扇窗户的旁边,窗户被道人打开,一缕阳光照射了进来,照射在了道人的身上, 道人很喜欢这种感觉,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了起来,一站,就是一整天,直到太阳落山,天空上出现了漫天的星辰,道人在穿过窗户,身体仿佛不受重力影响般,升至高空中,脚尖轻轻点在塔尖上,抬头望着这漫天的星辰,伸出右手,手指掐动,带出了一种美不可言的律动感。 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漫天的星辰异常明亮耀眼,那颗紫薇帝星更是如此,把月亮散发的光芒都掩盖了下去。 “呵呵,果然如此,陛下找到了你,在你的身上,贫道感受到了一个不同的未来,是时候见一面了!” 下一瞬间,道人飞身而下,身体像是一根羽毛般轻盈,落在了地面上。 在钦天监的高塔之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老道抬着头,视线一直随着道人的身体而动。 这位老道,分明就是之前被李世民召进了皇宫,现在的钦天监之主,袁天罡。 “徒儿见过师尊!” 道人显得十分激动,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道。 “淳风,你可曾感受到了那个境界,可曾把为师的推测之术推演完美?” 袁天罡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这位道人,正是在玄武门事变之后,就进入了闭关状态的李淳风,李淳风留下了推测,悄然而退,如今终于出关了。 “师尊,徒儿做到了!” “好!为师的资质不如你,虽说创造了推测九法,却已经耗尽了为师的精力,你没让为师失望!” “可是徒儿资质愚钝,整整用了六年!” “道岳大和尚闭关九年,也无法突破内功圆满这一层境界的禁锢,若不是被那个小家伙一语点醒,恐怕这一生也无法踏足,你就不要谦虚了!” 袁天罡捋了捋胡须,道。 “佛教?道岳大师!”道人猛的抬起头,手指掐动间,露出了一副震惊之色,“佛教竟然会遭遇到了如此劫难!这是徒儿以前从未预测到的!” “去吧,去见见那个小家伙,去看看你当年的推测到底有没有错,为师,看不透他,他的命格覆盖着一层浓雾,十分奇特!佛教到底为何会造此劫难,你也可以询问!”袁天罡道。 “师尊,就在秦王殿下发动政变的那天晚上,徒儿看到了那颗星辰,就一直想要见一见,不过,就这样去太过唐突了一些!” 李淳风这才站起了身体,视线转向了曹府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44 “你” “怎么,你还记恨我呢?作为你的堂兄,收拾你一顿,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宇文哲笑着说道。om “没有,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当时你说的很对,你那么做,也是为了刺激我,很显然,我已经懂得了很多事!” 宇文嵩嗣摇了摇头,道。 “呵呵,那就好,只有努力了,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力量,当初我可是把萧锐就给你自己解决,你不会忘了吧!” “当然没有,只是你突然间,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变成了我堂兄,我心里一直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哈哈哈,也就你会觉得突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看来你努力的有些过头了!” 宇文哲哈哈一笑,拍了拍宇文嵩嗣的肩膀,带着张玲珑转身离去。 张玲珑一直很听话的现在宇文哲深表,直到回到了曹府,才缓了口气。 宇文府和曹府不同,宇文士及可是宇文哲的正牌亲人,这才是一次见对方家长,那种拘束感别提多让人紧张了。 进入大门后,宋管家正在大门内等着,曹府没有几个下人,很多事情都是宋管家亲力亲为。 张玲珑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住进了曹府,曹府那么大,人又少,空房间多的是。 宇文哲把张玲珑送回到房间后,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宋管家跟在宇文哲身后,一起来到了小院。 “哲少爷,你刚去宇文府,就有人送来了一封请帖,请你明天晚上赴约!” “什么人?” “是郑府的请帖,在都护府城任职的郑善果郑大人回长安了!” “郑善果,他怎么回来了?” “这个对方倒是没说,只是看上去十分郑重的样子,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 宇文哲这才点上了烛光,在烛光的照射下,看清楚了请帖上的内容。 “明日,寻芳阁一聚!” 帖子上的内容十分简单,宇文哲所有所思的把帖子放在了书桌上。 之前一点也没有听说郑善果要回来的消息,郑善果突兀的回来,而且一回来就给自己送的请帖,要说这里面没有原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天一大早,宇文哲起来的很早,比往常还要早一些,完全是因为心里担忧。 之前有暗卫可用,不管什么事都能了如指掌,失去对于暗卫的掌控之后,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情报来源,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五感,这种感觉,让人十分不适应。 比如郑善果这一次返回长安,他毫不之情,若是之前,情报早就反馈回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让人措手不及。 下午的时候,李业诩来了,李业诩这些日子,基本上在长安,就没有回军校,之前一直往刘府跑,郑善果回来的一时间,他就知道了,也知道郑善果给宇文哲送了请帖。 李业诩来了以后,天还没黑,就拉着宇文哲出门了,宇文哲原本就想抽空来寻芳阁看看,只是对于李业诩的表现,显得十分有兴趣,李业诩是真的用心了! 来到寻芳阁的时候,寻芳阁刚打开大门,姑娘们不知道宇文哲要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哲已经带着李业诩到了三楼,隐娘的房间。 这让姑娘们十分失落,宇文哲直到进入房间后,才松了口气。 对于宇文哲的到来,隐娘同样感到十分惊喜,但是,显得有些不安。 宇文哲一进入寻芳阁,感受着姑娘们的惊喜,现在心里一直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没有发现隐娘的复杂情绪。 “先生” “隐娘,我来看看你!” 宇文哲有些愧疚,隐娘在和寻芳阁的姑娘们和别人不一样,一直在玄武门外跪着,直到宇文哲被特赦。 宇文哲刚进来,莫轻语也来了,莫轻语看到宇文哲的一反应,直接扑了上来,在宇文哲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才恨恨的退到了隐娘身旁。 李业诩看呆了,宇文哲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莫轻语都变得这么热情奔放了,咬人不一直是高阳的特权吗。 “哼,两个多月了,你才想起我们隐娘,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到好,寻芳阁那么大的产业,随意就撒手不管了,你就不怕把寻芳阁挣得银子全给贪没了!” 宇文哲更加尴尬,还没等说什么,李业诩疑惑的摸了摸头,“宇文哥,你不是来赴郑大人的宴请吗,怎么,原来你是来看隐娘和轻语姑娘的?” “你老娘和你拼了!” 宇文哲阻止不及,只听得一声娇喝,一股香风冲进了鼻孔,下一瞬间,一道温暖、柔软的触感,先是在胸口,随后在全身上下传到了大脑,与之相比,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但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莫轻语完全扑到了宇文哲怀里,宇文哲因为有过了经历,受到的冲击比以前的一些亲密接触时,本能的反应更为强烈。 今天的莫轻语比往常更加主动,这种让人会略微感觉不对劲的怪异感,完全被身上传来的感触覆盖了。 李业诩瞪大了眼睛,虽说心里早就知道,眼前这两人基本上就是宇文哲的人,但是看到莫轻语扑到宇文哲怀里,心里还是闪过了一道惊讶。 全长安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位御姐型美女,李业诩感叹,人和人的的差距真的有天地之差。 人家宇文哲全都是投怀送抱,自己却要费劲心机,虽说有些回报,可是回报的也太模糊了一些,实在是让人没有安全感。 莫轻语抱着宇文哲的腰,也不顾旁边还有李业诩看着,咬着宇文哲的肩膀就不松开了。 反正就是在宇文哲身上腻磨,就是不放开,你能有什么办法。 隐娘在一旁也不说话,反而露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最终,还是宇文哲强行挣开,今天莫轻语比高阳还要直接,马上就要有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要是出丑了,那就太尴尬了。 莫轻语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宇文哲,宇文哲被看的发毛,但是一想要是跑到外面后,会发生的情形,还是强忍着没有离开。 “郑大人也真是的,怎么非得来寻芳阁见面!” 宇文哲心里有些埋怨,到了三楼,以为今天能躲过一劫。谁能想到,莫轻语和平时也产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李业诩趁着莫轻语还在宇文哲怀里的时候,缓缓退了出去,这点眼色李业诩还是有的。 直到夜色降临,寻芳阁里热闹了起来,郑善果背着手,在外面悠闲的走了进来。 当年郑善果他们年轻的时候,实在混乱中度过,哪像现在的年轻人,活的那么滋润。 等到李世民登基以后,他们每天忙于政事,就算是娱乐也不会来寻芳阁这种公开的场合,毕竟,和一群小辈在一个地方玩乐,那可就太有损面子了。 在郑善果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如温玉的俏皮公子,进出寻芳阁后,显得十分好奇,不停的看来看去。 李业诩一直在盯着大门处,看到这两个人后,急忙迎了上去。 “晚辈见过伯父大人!” “有劳李贤侄久等,不止宇文哲可曾到来?” 郑善果看着李业诩殷勤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倒是郑善果带来的年轻人,撇了撇嘴,流露出了一丝鄙视的表情。 “安抚,宇文哥现在在三楼,我这就去把他叫下来!” 李业诩转身向着楼上跑去,郑善果笑的更加满意。 “玲儿,虽说这个李业诩是李靖将军的孙子,但是,放在以前,为父绝对不会考虑,现在不一样,这个李业诩现在可不是纨绔子弟了!” 郑玲儿脸上顿时闪过了一道红润,抬头看向已经爬到了三楼的李业诩,眼神里渐渐的酝酿出了一丝温柔。 “喂,那不是郑善果吗?什么时候回长安了,韦兄,你快看!” 一层的一处角落,几个年轻人坐了一圈,喝酒、听曲,十分滋润。 其中一人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了门口处的郑善果。 “还真是,他身后的是郑玲儿?有意思,老子带着女儿逛青楼,我还是一次看到!” “呵呵,郑玲儿在,李业诩应该也在吧!” “怎么,你还想去找李业诩打一架,我记得当初你也对郑玲儿有意思,不过却不敢和李元昌争,现在又动了心思了?” “算了,我可不想去招惹他,李业诩这小子,要是涉及到郑玲儿,就跟疯子似得,连李元昌都敢打,我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这一桌人,以韦程为首,算不上长安一线的公子哥,对于李业诩还不是那么敢招惹。 韦程要不是当初在金昌永拍卖寻芳阁的时候,拿出一百五十万两,一名惊人,也许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你们这些家伙,有时间还是多喝些酒,少去关注这些!” 韦程笑骂,随即站起身来,拍了拍肚子,身体显得有些摇晃,“你们先喝着,刚才喝的有点多,我得先去解决一下!” “哈哈哈,看来韦公子这酒量实在是不能令人恭维,要不在下陪你一起去!” “千万别,本公子可没有和别人一起解决的习惯!” 韦程应付着,脚步轻浮的走到了外面,到了寻芳阁的侧面后,韦程原本摇晃的身体,顿时显得清明了起来,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道狠厉之色。 “郑善果,你返回长安后,不但对自身的安全有所松懈,甚至都没有一时间去面见陛下,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父亲他们都太过于谨慎了!” 韦程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握在了手心里,向着寻芳阁的背面走去。 寻芳阁有一个很大的厨房,吃喝玩乐原本就是青楼存在的目的。 “堂堂一座府城的大都护,在青楼死在女人的身上,应该会引起十分巨大的”轰动吧! 韦程很小心,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进入厨房后,厨房内也只是多了一个干杂活的小厮,基本上没人会留意。 寻芳阁内,宇文哲并没有在三楼离开,他实在是不敢下来,要不然身上的外衣没准还会被扯烂。李业诩只好把郑善果和郑玲儿带到了三楼。最少,在隐娘的房间内,清净了不少。 郑善果叹了口气,坐在了宇文哲对面,“没想到,再次见面已经大不相同,宇文公子倒是落了个逍遥自在!” “郑大人说笑了,晚辈可是被赶出了朝堂,真是狼狈至极!” 宇文哲苦笑,道。 “哈哈哈,在太极殿上杀了两人,其中还有一个是三品大员,只是被驱逐朝堂,你还是一个” 郑善果笑道。 “郑大人,不知道你找晚辈是为了” 宇文哲有些受不了郑善果的恭维,郑善果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郑善果看了看房间里的隐娘和莫轻语,显得有些迟疑。 “宇文哲,你们谈吧,我和隐娘出去看看!” 莫轻语拉着隐娘离开了房间,随后,郑玲儿给李业诩使了个眼色,一同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俩个人,宇文哲的表情顿时显得凝重了下来。 “宇文哲,本官之所以找你,是受到林平所托!” 郑善果沉默了片刻,道。 “林叔?他现在在哪?”宇文哲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道。 “他现在在哪,本官并不知道,不过他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林平确实是名不虚传!” 郑善果露出了一副惊叹的表情,感慨道。 “郑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叔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林平去追踪一群杀手去了,他说,这群杀手也许和长安城内,一直隐藏的一股势力有关,他要查清楚!” “都护府城有杀手?当初林叔去查真相,是秘密前往,怎么可能招去杀手!” “杀手可不是冲着林平去的,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想杀林平,应该会凑足在足够的力量!” 郑善果摇了摇头,道。 “不是冲着林叔,难道是” “没错,那些杀手是冲着本官去的!” 王德带着李愔在火药坊最深处,那处暗卫总部所在的院落。 “王总管,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李愔四处看,显得十分惊奇。 火药坊建立以后,整个长安全都知道,长安城内有一处军事禁地,李愔自然也知道。 可是在火药坊内,还有一处这么神秘的地方,这就让李愔觉得惊奇了。 年后,李愔就到了出宫生活的年龄,原本在年前,李世民就打算把李愔放到暗卫中,只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就像是宇文哲所说,暗卫虽说是他建立的,但是服务的对象却是他这个皇帝。 “王总管,你倒是说话啊!” “王爷,这里是暗卫,隐藏在长安内部的势力,用于监视、刺探情报之用!” 直到进入了房间中,看着房间里放着各种情报的小柜子,王德才转过身,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长安还有这种地方?”李愔道。 “呵呵,暗卫属于绝密,除了暗卫人员,整个长安城内,知道暗卫存在的,不超过五个!” “那么为何要把本王带来!”李愔眼前一亮,兴奋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陛下要王爷入主暗卫,掌控这一处暗中的势力!” 王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副卷宗,卷宗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名字,和现在所在的职务。 暗卫里所有隐藏在暗处,收集情报的人员,都写在这里面。 里面的人员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李愔不停的翻看,眼睛越发明亮。 “王爷,暗卫的势力太过于繁杂,所以,您就先熟悉暗卫的势力和运用,当您真正能熟悉暗卫每一处的时候,就是你统领暗卫之时!” 李愔不停的点着头,“王总管,之前的暗卫统领是谁,这些暗卫人员,又是怎么被挑选出来的,他们会信服本王?” “王爷,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宇文哲亲自和陛下推荐您,就说明,他认可了你的能力,你是他的学生,又有了他的认可,这就是你掌控暗卫最大的资本!” “宇文哲” 李愔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明显低落了下来,眼神里的光亮,也被复杂之色覆盖。 “是啊,现在在叫他林哲,就有些不合适了!”王德点了点头,道。 “他知道暗卫的存在?”李愔抬头,道。 “当然,不管是公交马车系统、客栈、风尘之所,甚至是隐藏在长安深处那些杂乱的地方,全是他一手创建,融入进了暗卫的系统里,他是一任暗卫统领,也是暗卫的创建者!” “本王这个老师,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这么来说,本王要做的,就是二任统领?” “二任统领是王玄策,不过王玄策是为了学习暗卫的运行方法,要把暗卫带到倭寇,所以,他的这个暗卫统领,只是一个过度罢了!” “呵呵,原来暗卫已经把势力开始向着大唐之外发展,老师真的很厉害,只是,为何你要姓宇文,你为何是宇文化及的儿子!” 李愔的情绪波动十分剧烈,王德在一旁暗自摇头,李愔和李恪这哥俩,之所以说血统好贵,是因为他们来自两个皇族的融合。 即便在李愔的意识里,对于隋朝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毕竟是血脉至亲,当年宇文化及把隋朝皇室基本上斩尽杀绝,这种仇恨,已经融入到了血脉之中。 当杨妃娘娘得知宇文化及还有儿子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就是宇文哲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都没有出门,直到宇文哲被赦免,李愔才见到自己的母亲。 就这几天,杨妃娘娘瘦了一大圈,看上去异常憔悴。 李愔什么都没说,但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对李愔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仿佛在这一瞬间,李愔长大了,才十二岁的李愔,心思变得复杂了起来。 “王爷,陛下说了,到您十六岁的时候,如果你能完全掌控暗卫,就把您留在长安,不用去封地任职,到时候,最少杨妃娘娘随时都能见到你! 在这之前,暗卫就由咱家帮您看着,毕竟,暗卫建立不易,可不能出乱子!” “四年?父皇真是看的起我,宇文哲建立的暗卫,怎么可能轻易被其他人掌控,即便我是他的学生,也不可能!” “王爷不要妄自菲薄,您有这个天赋,也许根本就用不了四年,这是宇文哲亲口说的!” “宇文哲老师本王到底如何是好,本王到底要如何面对你!” 李愔合起了手里的卷宗,神情低迷,仿佛陷入了回忆。 对于暗卫的变化,宇文哲并不知情,此时无官一身轻,除了有时要教授李治等人一些知识以外,基本上和朝廷方面,全是绝缘了。 自己所建的火药坊、军校,同样如此,只剩下了一些产业,还留在了手里。 比如说寻芳阁,和李世民做的那两笔交易,这都是当初李世民下了圣旨,没有理由收走,毕竟除了寻芳阁是宇文哲用两幅画换了回来,剩下都是分红利,一点也不会参与。 此时,宇文哲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手里的请柬,有些发愁。 原本,今天晚上是要去寻芳阁的,那些姑娘们在玄武门外跪了好几天,怎么也得露个面才好。 可是摆在眼前的请柬,实在是无法拒绝,况且,请柬上并不是请的他一个人,还有张玲珑。 晚上,宇文哲还是选择去了去了宇文府,身份都已经明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去看看,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宇文士及说是送了一封请柬,其实就是府里的家送来的一封信,信里毫不留情的把宇文哲指责了一顿。 晚。 宇文哲带着张玲珑来到了宇文府,长孙皇后的身体恢复的十分好,张玲珑也不用在时刻陪在身旁,出宫的时间就多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现在只有张玲珑和高阳已经明确了婚约,一次以真正的身份来宇文府,带上媳妇也是理所应当的。 宇文府内灯火通明,就像是过节般热闹,宇文士及坐在客堂的正坐上,旁边坐的是宇文昭仪,在旁边才是他的夫人,寿光县主李氏,李氏的肚子微微隆起,应是怀了身孕。 宇文嵩嗣和宇文嵩凡坐在下方,腰板挺得倍直,看着坐在自己父亲旁边的姑姑,显得十分拘谨。 宇文昭仪在深宫中陪伴李渊,一年中基本不会出宫,虽说都在长安居住,但是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 宇文嵩凡年龄还小,比李治大一些的样子,时间一长,就有些坚持不住了,拔着脖子,小心的偷看宇文昭仪。 在他的小脑袋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过,自己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姑,或许以前见过,但是记忆力一点都没有。 “来,过来!” 宇文昭仪笑着招了招手,道。 对于自己的这两个侄儿,宇文昭仪同样很陌生,但是,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让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法斩断的连系。 “呵呵” 宇文嵩凡急忙跑了过去,看的宇文嵩嗣十分羡慕,不过宇文嵩嗣显然成熟了许多,腰板依然笔直。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在黑暗中传的极远,在客堂里清晰可闻。 “来了!” 宇文士及兴奋的站了起来,虽说这是宇文哲二次来他家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身份不一样。 “老爷,大少爷来了!” 管家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声音落下后,已经能依稀看到三道身影,在外面走了进来。 宇文哲的脚步加快,带着张玲珑走了进来,缓缓跪在了地上。 “侄儿宇文哲,见过三叔,见过,见过婶娘,见过姑姑!” 宇文哲和张玲珑极为恭敬的行礼,把一旁的宇文嵩嗣给看愣了。 宇文嵩嗣自从上一次,在寻芳阁受了了刺激以后,一直在奋发图强,甚至到了废寝忘食,两耳不闻天下事的地步。 “侄儿?宇文哲?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两个月了,要不是我写了一封请柬,你是不准备一直藏着!” 宇文士及责怪般的说道。 “三叔,林叔一直没有回来,侄儿心里有些不安,所以还没有准备好,这件事确实是侄儿考虑不周!” 宇文士及点了点头,宇文哲的话,把亲人见面时的欣喜都冲淡了一些。 “之前你身陷牢狱,我也曾派人寻找,可是却一点都没有找到,我差点就要自己组织人马去救你了,若是你没有得到特赦的情况下!” “林叔在贺兰楚石之前就去了都护府城,他带去的人回来了一部分,但是,却并没有带回林叔到底受到了什么牵绊,而无法返回的消息!” “哲儿,放心吧,以林平的实力,不会有事的!”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宇文哲待到即将宵禁的时候,才离开了宇文府。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宇文嵩嗣送着宇文哲出来的。 站在宇文府的大门处,宇文嵩嗣显得有些拘谨,看着宇文哲的目光一直在躲闪。 45 “够了,林哲他救了孤的母后!” 李承乾大声咆哮,眼里的神情更显复杂,在眼底深处的怨恨中,一丝感激悄然出现。 “殿下” 称心被李承乾突然的爆发,吓的脸色一白,惊恐的张开了嘴。 李承乾看着称心害怕的样子,心中一软,“罢了,林宇文哲对于孤来说,是一处障碍,等到孤登基为皇的那一天,会给你个交代!” 称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没有李承乾,他什么也不是,李承乾的任何决定,只能听任之。 毕竟,李承乾还是给了希望。 想到此处,称心抱着布袋的双手,用力的攥紧,甚至已经陷进了布袋里,在布袋的表面挤出了一层暗红色的鲜血。 宇文哲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除了有时候会抽空去一趟鸿胪寺,基本上全都待在曹府内。 抽空去鸿胪寺也是没办法的,人家药师惠子为了你,把身子都给了你,怎么样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更何况,就在药师惠子为了给宇文哲治伤以后,二天就病倒了,而且是大病了一场,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进入了药师惠子体内一些,阴寒之毒只能靠自身的生命元气化解,药师惠子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算是恢复了过来。 这件事,宇文哲并没有和别人提及,只有她和倭寇使团知道,由于现在宇文哲大量的时间都会留在曹府,所以偶尔出去一趟也不是多么引人注目的。 曹府。 李治、李贞,还有李慎三个小家伙,在院子里,正在蹲马步。 此时,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距离长孙皇后生产的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客厅里,长孙皇后坐在正位,曹夫人坐在一旁,宇文哲抱着一个仅有两个月大的婴儿,来回的走动。 婴儿很喜欢宇文哲,银铃般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老师,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今天的体能训练已经完成了,该上课了吧!” 不大一会儿,一道兴奋的声音响起,在外面扎马步的三人跑了进来。 李治跑在最前面,满头大汗,小模样被晒得黝黑黝黑的,看上去让人感觉很顺眼,男孩就该如此才好。 “没看到为师正忙着吗,扎完马步就去把上一次传授你们的知识复习一下!” 宇文哲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离开怀里的小家伙,不耐烦的说道。 “母后,儿臣就说了,不要把兕子妹妹带来,老师一看到兕子妹妹,就不理我们了!” 李治顿时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跑到长孙皇后身边,道。 “稚奴,等你们下一回出宫,为师就布置一场考试,到时候要是达不到为师的标准,哼” 宇文哲面露威胁之色,道。 “啊!能不能不考试!”李治这一回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在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三个小书包,就在李治跑到长孙皇后身边的时候,李贞和李慎已经各自抽出了一本书,和一支笔,开始埋头苦算了起来,一边算着,嘴里还一边嘟囔,“三八二十四,六八四十八” “你你们好不讲义气!” 李治急忙跑了回来,开始着急的翻书包,不但把自己书包里的书全都弄了出来,还把李慎的书包碰到了地上,掉出了好几本书。 “慎儿,物理和化学你现在当做兴趣就好!” 李慎的书包里,比起李治多了两本书,当初宇文哲只是做了几个小实验,为的是让这些小家伙感受一下科学的神奇,别一有解释不清的事情,就往鬼神上扯。 别的小家伙都是看热闹,只有李慎,追着宇文哲问,一副十分好奇,痴迷的样子。 宇文哲开始尝试着传授了一些物理、化学的知识,其他小家伙全都听的一头雾水,只有李慎,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那么小的小家伙,放在宇文哲前世也就上一二年级的年龄,对于这两门学科有着一种异常的理解能力。 “嗯,学生知道了!” 李慎把掉落在地上的书本收拾好,继续埋头苦练起来。 理科对于人类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它推动了社会的进步,发展。 宇文哲现在被剥夺了所有的职务,恢复了平民百姓的身份,一个平民百姓总是进出皇宫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李治等人的课程,全是离开皇宫,在曹府完成的。这样,就有了很大的局限性,不可能像在皇宫里,每一次都能把所有的皇子公主集中起来。 陆陆续续的,就剩下了这三位皇子,每次不落的来曹府听课,大多数时间都是专人带着出宫,像今天这样,被长孙皇后带出宫来,是十分少见的。 这段时间以来,长乐和高阳一直在皇宫内没有出来,宇文哲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一些不安,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提及这件事。 李世民对于把高阳赐婚给宇文哲的事,闭口不谈,当初李世民就是怀疑宇文哲的身份,为了在这个身份暴露后,还有借口保他,才那么着急让两人完婚,现在全都晚了。 大臣们也装作不知道,仿佛就没有发生过赐婚这件事,对此,宇文哲什么也没说,才过了两个月,时间太短了,还不够淡化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带来的影响。 况且,宇文哲这两个月也不是过的很舒服,心里一直有股警觉感,那是因为林平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就像是在人间消失了一样。 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林平被人悄无声息的杀害了,另一种就是林平故意隐藏了起来。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是十分严重的,为此,在宇文哲暴露了身份之后的这两个月,甚至没有去宇文士及的府上拜访。 直到天色渐暗,长孙皇后才带着几个小家伙回了皇宫。 渭水河上,一位老人摇着一叶扁舟,在河面上飘荡。 一座小小的船舱里,金昌永坐在里面,显得十分拥挤,一个人,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 莫轻语坐在对面,雪白的牙齿咬着唇角,看着眼前的金昌永,脸带愤恨之意。 “师叔,两个月了,师侄还以为你已经跑了呢!” “你这丫头,师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业!” 金昌永苦笑,道。 “师叔,这样一来,我和隐娘” “师叔也不知道,宇文哲会不会怀疑你们两个,也许会,但更多的可能是不会,你们依然有机会!”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下杀手!” “那是因为师姐传来了消息,陇右之行十分顺利,高士廉每天都在应付那几大豪门的势力,若是不是一直有一股暗处的力量守护,食盐的炼制方法已经到了手了,现在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这和你要去刺杀宇文哲有什么关系,不但没有成功,你和邢部内的势力全都暴露了!” “那是因为,陇右的那处暗中的势力,和长安如出一辙,师姐来信,这处势力很可能就是宇文哲建立的,在食盐和宇文哲之间,她选的是食盐!” “师傅糊涂,食盐的炼制方法就是宇文哲提供的,得到了宇文哲不仅是食盐,就连火药也已经到手了!” “这一次事情闹得那么大,原本以为是天赐良机,可以把宇文哲在李二身旁夺过来,可是依然失败了,你认为真的还有争取他的机会?”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好,我马上就要离开长安,长安一切的事情,已经交接给了韦挺,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他,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能让韦挺知道隐娘的身份!” “师叔,邢部并没有查出你,应该是宇文哲没有把你说出来,藏在长安周围不行吗,为什么还要离开?” “他没说,是一直在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就是怕我离开!” “师叔,你是要去陇右吗?” “不,我要直接去土浑谷,师姐传来信,土浑谷因为大唐结束无偿帮助,征收费用,全国上下变得十分不满,应该可以利用!” “这土浑谷还真是不要脸!” “人之常情,没有任何代价的享受习惯了,现在心里不平衡,甚至开始怨恨,也属于正常,再加上陇右的食盐炼制之法,让土浑谷更加眼红,起了贪心,就离陷入疯狂不远了!” “嗯,此去一路风险,师叔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轻语丫头,宇文哲是一个良配,你若真的能把他争取过来,你这一生,才会有挣出这个漩涡的机会,等到我和你师傅再次返回长安之前,若是还没有成功,就真的要下定决心了!” 此时,小船已经被划到了岸边,莫轻语离开了船舱,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船,露出了一副坚毅之色。 “师叔,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把宇文哲争取回来!”“殿下,奴家跟了殿下这么久,不曾求过殿下什么,现在,奴家唯一的弟弟,被斩了头颅,只求殿下为奴家报仇!奴家万死无悔!” 称心哭喊道。“陛下,这是我的血玉,当年长孙皇后在贺兰带回血玉的时候,我就说过,是借,而不是呈献给您,这是我的,不是你的!” 李世民心哲更加气愤,反正以后也不在你手下办事了,也没有了什么顾虑,没好气的给顶了回去。 李世民大眼一瞪,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讪讪的摸了摸脑袋,把视线转到了一旁。 血玉放在了长孙皇后和小家伙的身上,小家伙的两只小手,直接就抓在了血玉上,笑的更加开心。 “陛下,这孩子” “观音婢,无需多言,朕早就准备好了,这孩子的名字,叫明达,明事理,达济天下,封号晋阳,晋阳公主,李明达!” “陛下,封号不是” “观音婢,这是朕的决定,之前准备的封号,不用了,就册封晋阳,朕的女儿,晋阳公主!” 宇文哲笑了笑,李世民最为疼爱的两个女儿,一个是长乐,一个是李明达,当年李家是在晋阳发家,李渊曾经说过,李家能登上皇位,是因晋阳起兵之故! 不说别的,就单说以晋阳为封号,就能看出,李世民对于这个女儿有多么期待。 而李明达,是和长孙皇后最为相像的,不管是样貌,还是品质,完美的继承了长孙皇后的一切优点。 李明达的出生,一波三折,显然最大程度的引发了李世民的怜爱。 “多谢陛下,那么小名呢?” “朕想想,小名就叫啊!朕想到了,小名就叫” “小名就叫兕子,小兕子!” 就在这一瞬间,宇文哲打断了李世民的思考,把李世民已经脱口而出的名字给顶了回去。 “林哲,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朕的女儿!” 李世民真的怒了,小兕子什么的,听上去就一点女孩子的感觉都没有。 “娘娘,兕,曾经在上古出现,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山海经曰:“兕在舜葬东,湘水南。其状如牛,苍黑,一角。”兕是小独角犀,十分凶猛壮硕。“兕”为小名,将来晋阳公主定能远离一切不测和疾病,象兕一样顽强,健康成长。 “陛下,就叫小兕子,臣妾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这孩子会健康的成长!” 长孙皇后点头认同,彻底把李世民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给否认了。 “罢了,看在你救了皇后的份上,就叫小兕子吧!” 李世民心中安慰自己,名字虽然叫着比较拗口,但是寓意还是十分好的,可以接受。 此时,已过午夜,小兕子也就刚刚出生的那一会,很清醒,又哭又笑的,很快,就睡了过去,婴儿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 小兕子睡的很熟,肉嘟嘟的小手搭在血玉上,这双小手还太过于稚嫩,柔软,血玉的映照下,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长孙皇后同样昏沉的睡去,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已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即便喝了宇文哲的血,也到达了极限。长孙皇后休息,李世民带着宇文哲离开了寝宫,走到了立政殿的大殿内。 大殿中,除了长孙无忌和王德,焦急的等待,就剩下了了一群御医,这些御医依然忙碌,看的李世民心里直冒火。 这些御医,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煎药,写方子,写到孩子生了下来,母女平安了,还在熬药,还在写方子。 不说一点忙也没有帮的上,还浪费了大量的药材和纸张,这可都是十分金贵的物品。 “全都给朕滚,皇宫里有玲珑一人就够了,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李世民气恼的大骂道。 刚才宇文哲有长孙皇后护着,李世民有气撒不出,现在有这么好的一群出气筒,不用才怪! 李世民话音落下,这些御医们却松了口气,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唯恐落在后面,不说别的,就这一天的忙碌,已经让人感到十分疲劳了,若是还留在这,到时长孙皇后有什么意外,可就不是出气筒那么简单了。 李世民发脾气,长孙无忌顿时脸色大变,“陛下,娘娘她如何了” 长孙无忌的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对于自己这个妹妹,长孙无忌可是宝贝的不得了,李世民那么多兄弟姐妹不同,自己就这一个妹妹啊! “不必担忧,皇后为朕诞下了公主母女平安!” 李世民安抚道。 “平平安?”长孙无忌有些发蒙,心中还是不大相信。 既然平安,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你说你一出来,就耸拉着脸,仿佛谁欠你多少钱一样,这不是成心让人误会吗! “陛下,文武百官依然在后宫之外等候,是不是先把喜讯告知他们?” 王德提醒道。 “对,没错,你立刻去拟旨,朕喜得公主,要大赦天下!” 李世民大声道。 “陛下,大赦天下?这太儿戏了,皇后娘娘即便诞下皇子,也不曾有过大赦天下的先例,众臣不会认同的!”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随后,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什么大赦天下,想要特赦的分明就是宇文哲。 “无忌!他们凭什么不认同,朕又凭什么要他们认同!观音婢难产,母女危急,他们除了在后宫外站着,还能做什么! 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但是他又一次救了朕的皇后,救了你的妹妹,是他的未婚妻,一直守在观音婢身边,耗尽了心力,现在还在昏迷! 他们谁敢不服,若是不服,怎么不进来救你妹妹!” 李世民一声咆哮,巨大的声音在立政殿内来回不停的回荡。 “无忌,就在之前,朕仿佛感受到要失去观音婢,那种感觉,让朕感觉窒息,无比恐惧!她是你妹妹,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长孙无忌沉默不语,神色变幻不定。 “去吧,立刻去传旨!” 深夜之中,一道圣旨在立政殿传出,经过了等候在后宫前的大臣,以皇宫为中心,向着全国扩散而去。 最终,王德拟完圣旨的时候,李世民在圣旨上做了改动,就像是长孙无忌所说,仅仅因为生了女儿就要特赦天下,太过了些。 反正就是找理由特赦宇文哲罢了,宇文哲救治皇后有功,功过相抵,从此逐出军队,再也不得为兵。 有的大臣难以接受,不过,也得咬着牙承认,谁能想的到,长孙皇后好好的怎么就难产了。 长孙皇后难产,宇文哲给救了回来,大臣们都觉得有些扯淡,都觉得是张玲珑的医术,才能保住皇后和小公主,,但是让人家有婚约,还能说什么! 以前宇文哲也救了长孙皇后和长乐,但是当时距离的太过于遥远,而且过了那么长时间。给人的冲击,远不如这一次的冲击,那么深刻。 玄武城外,依然有些很多百姓前来请愿,到时间就回去,没事就来跪着,长安城那么多人,每天都有很多百姓聚集在这。 为此,长安十六卫的将士们也调集了一批,前来守卫大门,将士们刚开始还会驱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将士也扔下了手里的兵器,跟着跪在城墙外。 终南山下,军校之中。 李靖坐在原本宇文哲的办公室里,苏定方恭敬的站在一旁。 李靖真正的学生只有一个,就是苏定方,至于侯君集,只是迫于李世民的命令,才不得不传授了些兵法韬略。 “将军,幸亏有您在这里坐镇,否则,他们还不得全都跑回长安城,去为林将军请愿了!” “唉,哲儿在他们心里的威望太高了,即便是本将,也压制不了的多少,如果陛下朕的判了哲儿死罪,本将也” “将军,末将不明白,为何你会压着军校的学员?” “定方,身在朝堂,可不是只顾着每天练兵那么简单,现在的军校内,都是当年跟随陛下征战天下的玄甲军将士,他们若是跑去,做出逼宫的举动,陛下会怎么想,只有静止不动,对于林哲来说,才是最大的帮助!” “那么其他将军的部队?” “其他将军的部队和林哲关系不大,所以不管怎么做,也是因为二狗子的遭遇,只有这所军校,这所军校是林哲亲手建立,但是里面的学员是陛下最为嫡系的,他们必须以陛下的意志为中心!” “末将明白了!” “定方,安静的等着吧,等着最终的结果!” “若是林将军真的被判了死罪,又怎么办!” “放心吧,就算陛下真的狠心,林哲也死不了,绝对死不了!” 程府,程咬金抱着一坛子酒,喝的醉醺醺的,直到程处亮在外面走了进来。 “父亲,大哥现在身在军校,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太奇怪了!” 程咬金不耐的撇了撇嘴,继续抱着酒坛子喝,也没有理会程处亮。 “父亲,您倒是说话啊,您的偏将在外面等了大半天了,你就在这喝酒,连面都不露,是不是不太好!” “让他在外面等着!” 程咬金嘟囔道。 “父亲,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哼,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手底下的兵不听话了!不说其他的十五卫,就说金吾卫,从林哲在太极殿强杀了贺兰楚石,被下了大狱之后,现在最少有一半将士,申请退伍还乡!” “父亲,这个不是什么好兆头,你怎么还要每天躲在府里喝酒!” “你知道个屁,老子都恨不得杀了贺兰楚石,这一次林哲手下的二狗子出了这种事,太让将军们寒心了,只是林哲做的太过于激烈,把陛下推到了两难的境地,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林哲不这样做,陛下是无论如何让一个三品大员陪葬的!” 程咬金的眼睛里闪烁着一道道精光,一点都没有往常那种憨傻的感觉。 “父亲,话不能这么说,您是金吾卫的将领,金吾卫若是乱了,您可要担责任的!” “乱吧,越乱,林哲就越有可能活着,看着吧,不只是金吾卫,长安十六卫,甚至全国各地的府兵,都会有乱起来的趋势,尤其是都护府城,更加麻烦,越乱越好,让那些平时只会抠字眼的老家伙看看,底线是绝对不允许触碰的,碰到了,就要以军人的方式来解决,些许责任,你老子还担的起!” 直到二天早上,那道赦免的圣旨才算是在皇宫里发了出来。 李世民特赦宇文哲之罪,宇文哲才是本名,宇文化及之子,宇文哲被免除死罪,逐出了朝堂。 有了这道圣旨,军队中混乱的苗头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程咬金在府中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副将,不时发出一声感叹。 “林哲这小子,还真是好命,我们军方还没开始发力呢,他就救了皇后,这样来说,比本将的命都好啊!” “将军,幸亏他命好,要是军队一乱,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呢!” 偏将神色苦涩,这几天程咬金一直躲着,明显是放纵将士们胡来。 可是,这样一来,压力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涉及到那种程度的斗争,自己一个小小的偏将,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差点没被压死。 程咬金撇了撇嘴,“行了,别废话了,本将要去军校一趟,明天就轮到本将授课了,金吾卫你多费心吧!” 程咬金摆手,把偏将赶了出去,看着偏将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一下子,形式完全转变,李靖若不是因为军校,基本就是半退隐状态,李绩也不能能整天光看着火药坊,这两个地方,可不能到了侯君集手上,到底该如何是好,还是去讨教一下吧!” 东宫。 李承乾左手拿着一道圣旨,脸色剧烈变幻,右手的手指上,还绑着夹板,每次使劲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 “殿下,我弟弟” 称心跪伏在大殿中,手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声音里带着一股刻骨的恨意。 “够了,这是天意,孤也无能为力!” 李承乾深吸了口气,露出了一副疲倦的神情。 46 宇文哲不敢睁眼了,对于昨天发生的什么,脑海里依稀有一些记忆,想到此处,宇文哲的身体紧张的挪动了一下。 随后便感受到两具身体,不满的挪动了一下,抱的更紧了。 宇文哲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两边,果然,两张显得很是疲倦的脸颊出现在视线里。 此时,才感觉到,两边的胳膊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怎么又是这样!又是在无意识间被推倒了!” 宇文哲也不敢轻易动弹,唯恐打扰两人的清梦。 宇文哲在这种享受和折磨中度过,一直到了中午,身旁有了一些动作,隐娘挣开了大眼,痴迷的看着宇文哲的侧脸。 宇文哲明显感觉到隐娘的醒来,身体顿时变得僵硬,心里的紧张感更加深刻。 “先生” 隐娘的声音里还带着深深地疲倦之感,和以往不同,显得很欢喜,仿佛放下心里的一切,越发空灵。 “隐娘,昨天晚上我” “先生中了,隐娘实在没有办法,只要能救的了先生,隐娘什么都愿意!” 隐娘下意识的用力,更加抱紧宇文哲的胳膊,紧凑的感触,更加明显,看着仿佛隐娘的脸,宇文哲仿佛有了一种穿越时空般的感觉。 恍惚哲侧过身体,把隐娘搂进了怀里,十分用力。 两人的动作虽说很轻柔,但是床的面积就这么大,宇文哲的身体完全被隐娘和莫轻语一人压着一半。 宇文哲转过身体的时候,莫轻语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来着身旁紧搂在一起的两人,有些吃味。 不由自主的,张开两双玉臂,搂搂住了宇文哲的后背。 三人在屋子里,甚至还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中午,莫轻语挑动般的举动,让宇文哲的眼角膜上,又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一楼。 姑娘们随意的坐在座位上,寻芳阁白天不营业,姑娘们无聊,一起抬着头,盯着三楼隐娘的房间。 “唉,宇文公子现在还没出来,看来隐娘终于修成正果了啊!” “修成正果不好吗,你干什么唉声叹气的!” “房间里可不只是隐娘,莫姐姐也在里面,公子真是好福气!” “你这个浪蹄子,,你心里还不知道多想在房间里,上一次排练白蛇传,你抢的衣服碎片最多,而且还总是趁着演戏的借口,往公子身上蹭,别以为我们都没看到!” “哼,我就喜欢,怎么了,当初,要不是我在二楼跑了下来,没准也和小琴她们一起被赎身了!” “也不知道你们挣什么挣,公子不是我们配的上的!” “就是,不过我还是觉得叫将军更威风些,可惜,陛下真是糊涂!” 姑娘们看着三楼的房间门口,议论纷纷,寻芳阁的白天,竟然出现了晚上才会有的热闹场景。 皇宫,御花园。 李世民坐在凉亭里,手里的黑棋“啪啪”的落在棋盘上,随后威胁般的看了对面的郑善果一眼。 郑善果捋了捋胡须,眯着眼睛,像是没有看到李世民的威胁,手里的白子随着李世民的黑子,在棋盘上敲出清脆的声音。 “哼,不玩了!” 不大一会儿,棋面上基本上变得一片雪白,李世民一推棋盘,把手里的黑子扔在了桌面上,脸色彻底变得难堪了起来。 “陛下,臣这一次未经请奏,就擅自返回了长安,确实有事禀告!” 郑善果这才挣开了一直眯在一起的眼睛,道。 “有要事禀告?有要事禀告的话,你回来后不直接来见朕,反而和宇文小子去逛寻芳阁,你这么大的年级,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朕之前可是说了,若是无法查清齐州县令被灭门一案,就不许你回来,你这是不是抗旨不尊!” 李世民拍着棋盘,棋子乱蹦,很快,棋盘上的棋子就乱成了一团。 郑善果沉吟了一番,“陛下,齐州一案,一点头绪头没有,线索全断了,当初臣以为,暂时离开齐州,让事情沉一沉,也许会有所转机,所以才前往都护府城,去探查宇文哲的身份!” “朕也感到奇怪,那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抹除的那么干净,连你都没有查出原因?” 说起正事,李世民严肃了起来,道。 “臣现在担心的,并不是找不到凶手,而是一门县令被灭门的原因,现在可不是当年隋末乱世!” 李世民的表情更加冷峻,“你想说什么!” “陛下,刘仁实回长安,准备婚礼,他刚走不久,臣就遭遇到了刺杀,若不是被林平所救,已经遭遇了毒手,臣还没查出什么,对方就坐不住了!” “连你都要杀,你可是从二品大员,不,并不是你没有查出什么,你只是没有证据而已,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判断,所以” “臣只是怀疑,并不敢认定,只是昨天在寻芳阁,臣的酒里又被下了毒药,宇文哲喝了酒,然后打翻了臣手里的酒杯,幸亏只是,所以臣现在有些疑惑!” “搞什么鬼,?你确定?”李世民惊讶道。 “当时宇文哲倒是说有毒,不过,分明只是,臣找来大夫,也说是!” 郑善果道。 “不,你不知道,毒药对宇文哲并没有效果,也许” 李世民的眼前,浮现出了那天晚上,宇文哲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不停的滴进长孙皇后的嘴里。 宇文哲的血,解了长孙皇后的毒,让长孙皇后平安的生下了小兕子。 现在,这件事依然是他的一件心病,不是长孙皇后的体内有了宇文哲的血,而是长孙皇后到底是怎么被下的毒。 自从宇文哲来到长安后,李世民感觉到了危机,这种危机并不是以前没有,而是宇文哲到来后,给激发了出来。 在这一点,李世民心里还是十分感激的,要不然这种危机一直潜伏在长安,自己还一点都不知道,等到爆发的时候,也许就是不可逆转的。 “陛下?”郑善果看到李世民有些恍惚,道。 “嗯,郑善果,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 “臣自然知道,可是仅凭臣一人的力量,实在是难有作为,想和陛下要一人,再次前往齐州!” 李世民瞳孔一缩,“齐州是佑儿的封地,这件事会不会” “没有证据,臣不敢乱说!”郑善果沉声道。 “是啊,是该谨慎一些,你想要谁和你一起查案,城襄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刘仁实暂时不能离开,你不会想要拖延婚礼吧!” “陛下,公主出嫁乃是大事,这件事,也许还得宇文哲出手,才能打开突破口,臣想带着宇文哲一同前往齐州!” “宇文哲他现在没有任何公职,这件事很有难度,朕好好想一想!” 李世民沉声道。 “那好,臣先行告退,准备即刻赶往齐州,至于都护府城那” “都护府城你先不用管了,让秦虎盯着!” “臣告退!” 郑善果这才起身,退出了御花园。 “王德,才过了两个月,朕就要重新启用宇文哲吗,有些不合适吧!” “陛下,不一定非得让他去,当初权万纪去齐州,他可是派了一对特种将士前去保护,在齐州待了那么久,怎么也会有些作用,让郑善果去和他们接头,应该有所帮助!”王德道。 “你说,宇文哲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什么!” “这个很难说!” “行了,你去火药坊,用暗卫发一道密令给权万纪,让他配合郑善果,宇文哲派的特种将士是暗中守护,权万纪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不通过他,可找不到他们!” 李世民的手指轻点着棋盘,沉思道。 王德领命离去,李世民的神色越发的复杂,“暗卫的发展几乎已经停止,在这段时间,朕却感觉到十分危险,宇文哲,愔儿太小了,还不足以支撑起暗卫啊!” 直到天色变暗,宇文哲才在三楼走了出来,离开房间的时候,脚下软绵绵的,身体都有些发飘的感觉。 来到一楼,姑娘们又围了上来,看着一群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宇文哲难得的脸红,留下了下一次一定望大家的承诺,逃跑似得离开了寻芳阁。 回到曹府后,宇文哲才算是松了口气。 知道了林平去干了什么,心里就有底了,以林平的身手,想要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 进入了自己的小屋,宇文哲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神色有些呆滞,觉得不可思议。 离开的时候,莫轻语显得有些不适,这才想起自己的体内,有着阴寒之毒。 反而是隐娘,除了有些疲倦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孙思邈说过,宇文哲的女人,需要极为特殊的阴性体质,这种阴性体质可遇而不可求,现在看来,隐娘就是这种体质无疑。 宇文哲沉默了很久,才把意识在强行扭转了回来。 把手伸进了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团,小纸团只有花生米大不引人注目,十分容易隐藏。 把纸团展开,上面的字迹很很清秀,是用木炭笔写的,毛笔在这么小的纸团上,可写不了这么多字。 “韦挺之子韦程,行为怪异,概率为八成,是最有可能的下毒之人,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宇文哲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再次陷入了沉思。 对于韦廷这个人,他没有什么印象,因为这个人同样十分低调,而且在前世的历史上,韦廷并不是很有名气的大臣,所以宇文哲对其一无所知。 寻芳阁,三楼的房间。 莫轻语躺在了床上,脸色十分苍白,隐娘坐在床边,拉着莫轻语的手,神色显得十分凝重。 “轻语姐姐,你确定n之毒除了起了的作用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作用?” “没错,当时根本什么都没做!” “那你的身体为何会这样?”隐娘皱着眉头,道。 “他的体内,有一种极为阴寒的力量,这股力量太霸道了,我的身体承受不住!” 莫轻语的声音很虚弱,就像是受了重伤。 “就这样扛着吗?” “他不是说了,要去皇宫把皇后身上的那一块血玉要来,长孙皇后的身体除了还有气疾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隐娘,也许是因为你的身体天赋异禀,所以才在这种年纪就能达到内功大圆满的境界,才能承受宇文哲,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和宇文哲在一起!” 莫轻语说完以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血玉,镇压一切阴邪之气,所以他才会一直随身携带着血玉,如果血玉离开了他,他就会被体内的那种阴寒吞噬!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和他在一起。” 隐娘神情复杂,看着昏睡了过去的莫轻语,喃喃自语道。 二天一大早,张玲珑来曹府拜访老夫人,来到后院,发现气氛十分不对劲。 宇文哲坐在一旁,露出一副讪讪的表情,小环显得很生气,以往属于宇文哲的早餐应该十分丰盛,可是今天只有两个馒头和一碗稀粥,连咸菜都没有。 宇文哲却一直往嘴里塞,对于小环的目光,一直在躲闪,就像是做了亏心事。 “玲珑丫头来了,快点来吃早餐!今天哲儿没有吃那么多,正好还有一些!” 老夫人招了招手,对于张玲珑的到来十分高兴。 随后,张玲珑的面上摆上了两根油条,一个馒头,四碟小菜,一碗清粥,和宇文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轻语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宇文哲,宇文哲被看的发毛,但是一想要是跑到外面后,会发生的情形,还是强忍着没有离开。 “郑大人也真是的,怎么非得来寻芳阁见面!” 宇文哲心里有些埋怨,到了三楼,以为今天能躲过一劫。谁能想到,莫轻语和平时也产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李业诩趁着莫轻语还在宇文哲怀里的时候,缓缓退了出去,这点眼色李业诩还是有的。 直到夜色降临,寻芳阁里热闹了起来,郑善果背着手,在外面悠闲的走了进来。 当年郑善果他们年轻的时候,实在混乱中度过,哪像现在的年轻人,活的那么滋润。 等到李世民登基以后,他们每天忙于政事,就算是娱乐也不会来寻芳阁这种公开的场合,毕竟,和一群小辈在一个地方玩乐,那可就太有损面子了。 在郑善果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如温玉的俏皮公子,进出寻芳阁后,显得十分好奇,不停的看来看去。 李业诩一直在盯着大门处,看到这两个人后,急忙迎了上去。 “晚辈见过伯父大人!” “有劳李贤侄久等,不止宇文哲可曾到来?” 郑善果看着李业诩殷勤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倒是郑善果带来的年轻人,撇了撇嘴,流露出了一丝鄙视的表情。 “安抚,宇文哥现在在三楼,我这就去把他叫下来!” 李业诩转身向着楼上跑去,郑善果笑的更加满意。 “玲儿,虽说这个李业诩是李靖将军的孙子,但是,放在以前,为父绝对不会考虑,现在不一样,这个李业诩现在可不是纨绔子弟了!” 郑玲儿脸上顿时闪过了一道红润,抬头看向已经爬到了三楼的李业诩,眼神里渐渐的酝酿出了一丝温柔。 “喂,那不是郑善果吗?什么时候回长安了,韦兄,你快看!” 一层的一处角落,几个年轻人坐了一圈,喝酒、听曲,十分滋润。 其中一人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了门口处的郑善果。 “还真是,他身后的是郑玲儿?有意思,老子带着女儿逛青楼,我还是一次看到!” “呵呵,郑玲儿在,李业诩应该也在吧!” “怎么,你还想去找李业诩打一架,我记得当初你也对郑玲儿有意思,不过却不敢和李元昌争,现在又动了心思了?” “算了,我可不想去招惹他,李业诩这小子,要是涉及到郑玲儿,就跟疯子似得,连李元昌都敢打,我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这一桌人,以韦程为首,算不上长安一线的公子哥,对于李业诩还不是那么敢招惹。 韦程要不是当初在金昌永拍卖寻芳阁的时候,拿出一百五十万两,一名惊人,也许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你们这些家伙,有时间还是多喝些酒,少去关注这些!” 韦程笑骂,随即站起身来,拍了拍肚子,身体显得有些摇晃,“你们先喝着,刚才喝的有点多,我得先去解决一下!” “哈哈哈,看来韦公子这酒量实在是不能令人恭维,要不在下陪你一起去!” “千万别,本公子可没有和别人一起解决的习惯!” 韦程应付着,脚步轻浮的走到了外面,到了寻芳阁的侧面后,韦程原本摇晃的身体,顿时显得清明了起来,眼神里散发出了一道狠厉之色。 “郑善果,你返回长安后,不但对自身的安全有所松懈,甚至都没有一时间去面见陛下,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父亲他们都太过于谨慎了!” 韦程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握在了手心里,向着寻芳阁的背面走去。 寻芳阁有一个很大的厨房,吃喝玩乐原本就是青楼存在的目的。 “堂堂一座府城的大都护,在青楼死在女人的身上,应该会引起十分巨大的”轰动吧! 韦程很小心,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进入厨房后,厨房内也只是多了一个干杂活的小厮,基本上没人会留意。 寻芳阁内,宇文哲并没有在三楼离开,他实在是不敢下来,要不然身上的外衣没准还会被扯烂。李业诩只好把郑善果和郑玲儿带到了三楼。最少,在隐娘的房间内,清净了不少。 郑善果叹了口气,坐在了宇文哲对面,“没想到,再次见面已经大不相同,宇文公子倒是落了个逍遥自在!” “郑大人说笑了,晚辈可是被赶出了朝堂,真是狼狈至极!” 宇文哲苦笑,道。 “哈哈哈,在太极殿上杀了两人,其中还有一个是三品大员,只是被驱逐朝堂,你还是一个” 郑善果笑道。 “郑大人,不知道你找晚辈是为了” 宇文哲有些受不了郑善果的恭维,郑善果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郑善果看了看房间里的隐娘和莫轻语,显得有些迟疑。 “宇文哲,你们谈吧,我和隐娘出去看看!” 莫轻语拉着隐娘离开了房间,随后,郑玲儿给李业诩使了个眼色,一同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俩个人,宇文哲的表情顿时显得凝重了下来。 “宇文哲,本官之所以找你,是受到林平所托!” 郑善果沉默了片刻,道。 “林叔?他现在在哪?”宇文哲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道。 “他现在在哪,本官并不知道,不过他的安全你不用担心,林平确实是名不虚传!” 郑善果露出了一副惊叹的表情,感慨道。 “郑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叔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林平去追踪一群杀手去了,他说,这群杀手也许和长安城内,一直隐藏的一股势力有关,他要查清楚!” “都护府城有杀手?当初林叔去查真相,是秘密前往,怎么可能招去杀手!” “杀手可不是冲着林平去的,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想杀林平,应该会凑足在足够的力量!” 郑善果摇了摇头,道。 “不是冲着林叔,难道是” “没错,那些杀手是冲着本官去的!”人家宇文哲全都是投怀送抱,自己却要费劲心机,虽说有些回报,可是回报的也太模糊了一些,实在是让人没有安全感。 莫轻语抱着宇文哲的腰,也不顾旁边还有李业诩看着,咬着宇文哲的肩膀就不松开了。 反正就是在宇文哲身上腻磨,就是不放开,你能有什么办法。 隐娘在一旁也不说话,反而露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最终,还是宇文哲强行挣开,今天莫轻语比高阳还要直接,马上就要有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要是出丑了,那就太尴尬了。 47 “你” “怎么,你还记恨我呢?作为你的堂兄,收拾你一顿,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宇文哲笑着说道。om “没有,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当时你说的很对,你那么做,也是为了刺激我,很显然,我已经懂得了很多事!” 宇文嵩嗣摇了摇头,道。 “呵呵,那就好,只有努力了,你才能得到真正的力量,当初我可是把萧锐就给你自己解决,你不会忘了吧!” “当然没有,只是你突然间,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变成了我堂兄,我心里一直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哈哈哈,也就你会觉得突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看来你努力的有些过头了!” 宇文哲哈哈一笑,拍了拍宇文嵩嗣的肩膀,带着张玲珑转身离去。 张玲珑一直很听话的现在宇文哲深表,直到回到了曹府,才缓了口气。 宇文府和曹府不同,宇文士及可是宇文哲的正牌亲人,这才是一次见对方家长,那种拘束感别提多让人紧张了。 进入大门后,宋管家正在大门内等着,曹府没有几个下人,很多事情都是宋管家亲力亲为。 张玲珑并没有回去,而是直接住进了曹府,曹府那么大,人又少,空房间多的是。 宇文哲把张玲珑送回到房间后,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宋管家跟在宇文哲身后,一起来到了小院。 “哲少爷,你刚去宇文府,就有人送来了一封请帖,请你明天晚上赴约!” “什么人?” “是郑府的请帖,在都护府城任职的郑善果郑大人回长安了!” “郑善果,他怎么回来了?” “这个对方倒是没说,只是看上去十分郑重的样子,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 宇文哲这才点上了烛光,在烛光的照射下,看清楚了请帖上的内容。 “明日,寻芳阁一聚!” 帖子上的内容十分简单,宇文哲所有所思的把帖子放在了书桌上。 之前一点也没有听说郑善果要回来的消息,郑善果突兀的回来,而且一回来就给自己送的请帖,要说这里面没有原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天一大早,宇文哲起来的很早,比往常还要早一些,完全是因为心里担忧。 之前有暗卫可用,不管什么事都能了如指掌,失去对于暗卫的掌控之后,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情报来源,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五感,这种感觉,让人十分不适应。 比如郑善果这一次返回长安,他毫不之情,若是之前,情报早就反馈回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让人措手不及。 下午的时候,李业诩来了,李业诩这些日子,基本上在长安,就没有回军校,之前一直往刘府跑,郑善果回来的一时间,他就知道了,也知道郑善果给宇文哲送了请帖。 李业诩来了以后,天还没黑,就拉着宇文哲出门了,宇文哲原本就想抽空来寻芳阁看看,只是对于李业诩的表现,显得十分有兴趣,李业诩是真的用心了! 来到寻芳阁的时候,寻芳阁刚打开大门,姑娘们不知道宇文哲要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哲已经带着李业诩到了三楼,隐娘的房间。 这让姑娘们十分失落,宇文哲直到进入房间后,才松了口气。 对于宇文哲的到来,隐娘同样感到十分惊喜,但是,显得有些不安。 宇文哲一进入寻芳阁,感受着姑娘们的惊喜,现在心里一直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没有发现隐娘的复杂情绪。 “先生” “隐娘,我来看看你!” 宇文哲有些愧疚,隐娘在和寻芳阁的姑娘们和别人不一样,一直在玄武门外跪着,直到宇文哲被特赦。 宇文哲刚进来,莫轻语也来了,莫轻语看到宇文哲的一反应,直接扑了上来,在宇文哲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才恨恨的退到了隐娘身旁。 李业诩看呆了,宇文哲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莫轻语都变得这么热情奔放了,咬人不一直是高阳的特权吗。 “哼,两个多月了,你才想起我们隐娘,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到好,寻芳阁那么大的产业,随意就撒手不管了,你就不怕把寻芳阁挣得银子全给贪没了!” 宇文哲更加尴尬,还没等说什么,李业诩疑惑的摸了摸头,“宇文哥,你不是来赴郑大人的宴请吗,怎么,原来你是来看隐娘和轻语姑娘的?” “你老娘和你拼了!” 宇文哲阻止不及,只听得一声娇喝,一股香风冲进了鼻孔,下一瞬间,一道温暖、柔软的触感,先是在胸口,随后在全身上下传到了大脑,与之相比,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但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莫轻语完全扑到了宇文哲怀里,宇文哲因为有过了经历,受到的冲击比以前的一些亲密接触时,本能的反应更为强烈。 今天的莫轻语比往常更加主动,这种让人会略微感觉不对劲的怪异感,完全被身上传来的感触覆盖了。 李业诩瞪大了眼睛,虽说心里早就知道,眼前这两人基本上就是宇文哲的人,但是看到莫轻语扑到宇文哲怀里,心里还是闪过了一道惊讶。 全长安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位御姐型美女,李业诩感叹,人和人的的差距真的有天地之差。王德带着李愔在火药坊最深处,那处暗卫总部所在的院落。 “王总管,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李愔四处看,显得十分惊奇。 火药坊建立以后,整个长安全都知道,长安城内有一处军事禁地,李愔自然也知道。 可是在火药坊内,还有一处这么神秘的地方,这就让李愔觉得惊奇了。 年后,李愔就到了出宫生活的年龄,原本在年前,李世民就打算把李愔放到暗卫中,只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就像是宇文哲所说,暗卫虽说是他建立的,但是服务的对象却是他这个皇帝。 “王总管,你倒是说话啊!” “王爷,这里是暗卫,隐藏在长安内部的势力,用于监视、刺探情报之用!” 直到进入了房间中,看着房间里放着各种情报的小柜子,王德才转过身,一脸严肃的回答道。 “长安还有这种地方?”李愔道。 “呵呵,暗卫属于绝密,除了暗卫人员,整个长安城内,知道暗卫存在的,不超过五个!” “那么为何要把本王带来!”李愔眼前一亮,兴奋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陛下要王爷入主暗卫,掌控这一处暗中的势力!” 王德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副卷宗,卷宗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名字,和现在所在的职务。 暗卫里所有隐藏在暗处,收集情报的人员,都写在这里面。 里面的人员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李愔不停的翻看,眼睛越发明亮。 “王爷,暗卫的势力太过于繁杂,所以,您就先熟悉暗卫的势力和运用,当您真正能熟悉暗卫每一处的时候,就是你统领暗卫之时!” 李愔不停的点着头,“王总管,之前的暗卫统领是谁,这些暗卫人员,又是怎么被挑选出来的,他们会信服本王?” “王爷,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宇文哲亲自和陛下推荐您,就说明,他认可了你的能力,你是他的学生,又有了他的认可,这就是你掌控暗卫最大的资本!” “宇文哲” 李愔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明显低落了下来,眼神里的光亮,也被复杂之色覆盖。 “是啊,现在在叫他林哲,就有些不合适了!”王德点了点头,道。 “他知道暗卫的存在?”李愔抬头,道。 “当然,不管是公交马车系统、客栈、风尘之所,甚至是隐藏在长安深处那些杂乱的地方,全是他一手创建,融入进了暗卫的系统里,他是一任暗卫统领,也是暗卫的创建者!” “本王这个老师,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这么来说,本王要做的,就是二任统领?” “二任统领是王玄策,不过王玄策是为了学习暗卫的运行方法,要把暗卫带到倭寇,所以,他的这个暗卫统领,只是一个过度罢了!” “呵呵,原来暗卫已经把势力开始向着大唐之外发展,老师真的很厉害,只是,为何你要姓宇文,你为何是宇文化及的儿子!” 李愔的情绪波动十分剧烈,王德在一旁暗自摇头,李愔和李恪这哥俩,之所以说血统好贵,是因为他们来自两个皇族的融合。 即便在李愔的意识里,对于隋朝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毕竟是血脉至亲,当年宇文化及把隋朝皇室基本上斩尽杀绝,这种仇恨,已经融入到了血脉之中。 当杨妃娘娘得知宇文化及还有儿子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就是宇文哲的时候,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都没有出门,直到宇文哲被赦免,李愔才见到自己的母亲。 就这几天,杨妃娘娘瘦了一大圈,看上去异常憔悴。 李愔什么都没说,但是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对李愔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仿佛在这一瞬间,李愔长大了,才十二岁的李愔,心思变得复杂了起来。 “王爷,陛下说了,到您十六岁的时候,如果你能完全掌控暗卫,就把您留在长安,不用去封地任职,到时候,最少杨妃娘娘随时都能见到你! 在这之前,暗卫就由咱家帮您看着,毕竟,暗卫建立不易,可不能出乱子!” “四年?父皇真是看的起我,宇文哲建立的暗卫,怎么可能轻易被其他人掌控,即便我是他的学生,也不可能!” “王爷不要妄自菲薄,您有这个天赋,也许根本就用不了四年,这是宇文哲亲口说的!” “宇文哲老师本王到底如何是好,本王到底要如何面对你!” 李愔合起了手里的卷宗,神情低迷,仿佛陷入了回忆。 对于暗卫的变化,宇文哲并不知情,此时无官一身轻,除了有时要教授李治等人一些知识以外,基本上和朝廷方面,全是绝缘了。 自己所建的火药坊、军校,同样如此,只剩下了一些产业,还留在了手里。 比如说寻芳阁,和李世民做的那两笔交易,这都是当初李世民下了圣旨,没有理由收走,毕竟除了寻芳阁是宇文哲用两幅画换了回来,剩下都是分红利,一点也不会参与。 此时,宇文哲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手里的请柬,有些发愁。 原本,今天晚上是要去寻芳阁的,那些姑娘们在玄武门外跪了好几天,怎么也得露个面才好。 可是摆在眼前的请柬,实在是无法拒绝,况且,请柬上并不是请的他一个人,还有张玲珑。 晚上,宇文哲还是选择去了去了宇文府,身份都已经明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去看看,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宇文士及说是送了一封请柬,其实就是府里的家送来的一封信,信里毫不留情的把宇文哲指责了一顿。 晚。 宇文哲带着张玲珑来到了宇文府,长孙皇后的身体恢复的十分好,张玲珑也不用在时刻陪在身旁,出宫的时间就多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现在只有张玲珑和高阳已经明确了婚约,一次以真正的身份来宇文府,带上媳妇也是理所应当的。 宇文府内灯火通明,就像是过节般热闹,宇文士及坐在客堂的正坐上,旁边坐的是宇文昭仪,在旁边才是他的夫人,寿光县主李氏,李氏的肚子微微隆起,应是怀了身孕。 宇文嵩嗣和宇文嵩凡坐在下方,腰板挺得倍直,看着坐在自己父亲旁边的姑姑,显得十分拘谨。 宇文昭仪在深宫中陪伴李渊,一年中基本不会出宫,虽说都在长安居住,但是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 宇文嵩凡年龄还小,比李治大一些的样子,时间一长,就有些坚持不住了,拔着脖子,小心的偷看宇文昭仪。 在他的小脑袋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过,自己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姑,或许以前见过,但是记忆力一点都没有。 “来,过来!” 宇文昭仪笑着招了招手,道。 对于自己的这两个侄儿,宇文昭仪同样很陌生,但是,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让他们之间有着一道无法斩断的连系。 “呵呵” 宇文嵩凡急忙跑了过去,看的宇文嵩嗣十分羡慕,不过宇文嵩嗣显然成熟了许多,腰板依然笔直。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在黑暗中传的极远,在客堂里清晰可闻。 “来了!” 宇文士及兴奋的站了起来,虽说这是宇文哲二次来他家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身份不一样。 “老爷,大少爷来了!” 管家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声音落下后,已经能依稀看到三道身影,在外面走了进来。 宇文哲的脚步加快,带着张玲珑走了进来,缓缓跪在了地上。 “侄儿宇文哲,见过三叔,见过,见过婶娘,见过姑姑!” 宇文哲和张玲珑极为恭敬的行礼,把一旁的宇文嵩嗣给看愣了。 宇文嵩嗣自从上一次,在寻芳阁受了了刺激以后,一直在奋发图强,甚至到了废寝忘食,两耳不闻天下事的地步。 “侄儿?宇文哲?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两个月了,要不是我写了一封请柬,你是不准备一直藏着!” 宇文士及责怪般的说道。 “三叔,林叔一直没有回来,侄儿心里有些不安,所以还没有准备好,这件事确实是侄儿考虑不周!” 宇文士及点了点头,宇文哲的话,把亲人见面时的欣喜都冲淡了一些。 “之前你身陷牢狱,我也曾派人寻找,可是却一点都没有找到,我差点就要自己组织人马去救你了,若是你没有得到特赦的情况下!” “林叔在贺兰楚石之前就去了都护府城,他带去的人回来了一部分,但是,却并没有带回林叔到底受到了什么牵绊,而无法返回的消息!” “哲儿,放心吧,以林平的实力,不会有事的!”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宇文哲待到即将宵禁的时候,才离开了宇文府。 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是宇文嵩嗣送着宇文哲出来的。 站在宇文府的大门处,宇文嵩嗣显得有些拘谨,看着宇文哲的目光一直在躲闪。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是十分严重的,为此,在宇文哲暴露了身份之后的这两个月,甚至没有去宇文士及的府上拜访。 直到天色渐暗,长孙皇后才带着几个小家伙回了皇宫。 渭水河上,一位老人摇着一叶扁舟,在河面上飘荡。 一座小小的船舱里,金昌永坐在里面,显得十分拥挤,一个人,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 莫轻语坐在对面,雪白的牙齿咬着唇角,看着眼前的金昌永,脸带愤恨之意。 “师叔,两个月了,师侄还以为你已经跑了呢!” “你这丫头,师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业!” 金昌永苦笑,道。 “师叔,这样一来,我和隐娘” “师叔也不知道,宇文哲会不会怀疑你们两个,也许会,但更多的可能是不会,你们依然有机会!”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下杀手!” “那是因为师姐传来了消息,陇右之行十分顺利,高士廉每天都在应付那几大豪门的势力,若是不是一直有一股暗处的力量守护,食盐的炼制方法已经到了手了,现在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这和你要去刺杀宇文哲有什么关系,不但没有成功,你和邢部内的势力全都暴露了!” “那是因为,陇右的那处暗中的势力,和长安如出一辙,师姐来信,这处势力很可能就是宇文哲建立的,在食盐和宇文哲之间,她选的是食盐!” “师傅糊涂,食盐的炼制方法就是宇文哲提供的,得到了宇文哲不仅是食盐,就连火药也已经到手了!” “这一次事情闹得那么大,原本以为是天赐良机,可以把宇文哲在李二身旁夺过来,可是依然失败了,你认为真的还有争取他的机会?”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好,我马上就要离开长安,长安一切的事情,已经交接给了韦挺,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他,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能让韦挺知道隐娘的身份!” “师叔,邢部并没有查出你,应该是宇文哲没有把你说出来,藏在长安周围不行吗,为什么还要离开?” “他没说,是一直在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就是怕我离开!” “师叔,你是要去陇右吗?” “不,我要直接去土浑谷,师姐传来信,土浑谷因为大唐结束无偿帮助,征收费用,全国上下变得十分不满,应该可以利用!” “这土浑谷还真是不要脸!” “人之常情,没有任何代价的享受习惯了,现在心里不平衡,甚至开始怨恨,也属于正常,再加上陇右的食盐炼制之法,让土浑谷更加眼红,起了贪心,就离陷入疯狂不远了!” “嗯,此去一路风险,师叔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轻语丫头,宇文哲是一个良配,你若真的能把他争取过来,你这一生,才会有挣出这个漩涡的机会,等到我和你师傅再次返回长安之前,若是还没有成功,就真的要下定决心了!” 此时,小船已经被划到了岸边,莫轻语离开了船舱,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船,露出了一副坚毅之色。 “师叔,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把宇文哲争取回来!” 这段时间以来,长乐和高阳一直在皇宫内没有出来,宇文哲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一些不安,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提及这件事。 李世民对于把高阳赐婚给宇文哲的事,闭口不谈,当初李世民就是怀疑宇文哲的身份,为了在这个身份暴露后,还有借口保他,才那么着急让两人完婚,现在全都晚了。 大臣们也装作不知道,仿佛就没有发生过赐婚这件事,对此,宇文哲什么也没说,才过了两个月,时间太短了,还不够淡化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带来的影响。 况且,宇文哲这两个月也不是过的很舒服,心里一直有股警觉感,那是因为林平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就像是在人间消失了一样。 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林平被人悄无声息的杀害了,另一种就是林平故意隐藏了起来。 48 “殿下,奴家跟了殿下这么久,不曾求过殿下什么,现在,奴家唯一的弟弟,被斩了头颅,只求殿下为奴家报仇!奴家万死无悔!” 称心哭喊道。%d7%cf%d3%c4%b8%f3 “够了,林哲他救了孤的母后!” 李承乾大声咆哮,眼里的神情更显复杂,在眼底深处的怨恨中,一丝感激悄然出现。 “殿下” 称心被李承乾突然的爆发,吓的脸色一白,惊恐的张开了嘴。 李承乾看着称心害怕的样子,心中一软,“罢了,林宇文哲对于孤来说,是一处障碍,等到孤登基为皇的那一天,会给你个交代!” 称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没有李承乾,他什么也不是,李承乾的任何决定,只能听任之。 毕竟,李承乾还是给了希望。 想到此处,称心抱着布袋的双手,用力的攥紧,甚至已经陷进了布袋里,在布袋的表面挤出了一层暗红色的鲜血。 宇文哲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除了有时候会抽空去一趟鸿胪寺,基本上全都待在曹府内。 抽空去鸿胪寺也是没办法的,人家药师惠子为了你,把身子都给了你,怎么样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更何况,就在药师惠子为了给宇文哲治伤以后,二天就病倒了,而且是大病了一场,宇文哲体内的阴寒之毒进入了药师惠子体内一些,阴寒之毒只能靠自身的生命元气化解,药师惠子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算是恢复了过来。 这件事,宇文哲并没有和别人提及,只有她和倭寇使团知道,由于现在宇文哲大量的时间都会留在曹府,所以偶尔出去一趟也不是多么引人注目的。 曹府。 李治、李贞,还有李慎三个小家伙,在院子里,正在蹲马步。 此时,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距离长孙皇后生产的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客厅里,长孙皇后坐在正位,曹夫人坐在一旁,宇文哲抱着一个仅有两个月大的婴儿,来回的走动。 婴儿很喜欢宇文哲,银铃般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老师,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今天的体能训练已经完成了,该上课了吧!” 不大一会儿,一道兴奋的声音响起,在外面扎马步的三人跑了进来。 李治跑在最前面,满头大汗,小模样被晒得黝黑黝黑的,看上去让人感觉很顺眼,男孩就该如此才好。 “没看到为师正忙着吗,扎完马步就去把上一次传授你们的知识复习一下!” 宇文哲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离开怀里的小家伙,不耐烦的说道。 “母后,儿臣就说了,不要把兕子妹妹带来,老师一看到兕子妹妹,就不理我们了!” 李治顿时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跑到长孙皇后身边,道。 “稚奴,等你们下一回出宫,为师就布置一场考试,到时候要是达不到为师的标准,哼” 宇文哲面露威胁之色,道。 “啊!能不能不考试!”李治这一回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在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三个小书包,就在李治跑到长孙皇后身边的时候,李贞和李慎已经各自抽出了一本书,和一支笔,开始埋头苦算了起来,一边算着,嘴里还一边嘟囔,“三八二十四,六八四十八” “你你们好不讲义气!” 李治急忙跑了回来,开始着急的翻书包,不但把自己书包里的书全都弄了出来,还把李慎的书包碰到了地上,掉出了好几本书。 “慎儿,物理和化学你现在当做兴趣就好!” 李慎的书包里,比起李治多了两本书,当初宇文哲只是做了几个小实验,为的是让这些小家伙感受一下科学的神奇,别一有解释不清的事情,就往鬼神上扯。 别的小家伙都是看热闹,只有李慎,追着宇文哲问,一副十分好奇,痴迷的样子。 宇文哲开始尝试着传授了一些物理、化学的知识,其他小家伙全都听的一头雾水,只有李慎,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那么小的小家伙,放在宇文哲前世也就上一二年级的年龄,对于这两门学科有着一种异常的理解能力。 “嗯,学生知道了!” 李慎把掉落在地上的书本收拾好,继续埋头苦练起来。 理科对于人类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它推动了社会的进步,发展。 宇文哲现在被剥夺了所有的职务,恢复了平民百姓的身份,一个平民百姓总是进出皇宫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李治等人的课程,全是离开皇宫,在曹府完成的。这样,就有了很大的局限性,不可能像在皇宫里,每一次都能把所有的皇子公主集中起来。 陆陆续续的,就剩下了这三位皇子,每次不落的来曹府听课,大多数时间都是专人带着出宫,像今天这样,被长孙皇后带出宫来,是十分少见的。“陛下,这是我的血玉,当年长孙皇后在贺兰带回血玉的时候,我就说过,是借,而不是呈献给您,这是我的,不是你的!” 李世民心哲更加气愤,反正以后也不在你手下办事了,也没有了什么顾虑,没好气的给顶了回去。 李世民大眼一瞪,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讪讪的摸了摸脑袋,把视线转到了一旁。 血玉放在了长孙皇后和小家伙的身上,小家伙的两只小手,直接就抓在了血玉上,笑的更加开心。 “陛下,这孩子” “观音婢,无需多言,朕早就准备好了,这孩子的名字,叫明达,明事理,达济天下,封号晋阳,晋阳公主,李明达!” “陛下,封号不是” “观音婢,这是朕的决定,之前准备的封号,不用了,就册封晋阳,朕的女儿,晋阳公主!” 宇文哲笑了笑,李世民最为疼爱的两个女儿,一个是长乐,一个是李明达,当年李家是在晋阳发家,李渊曾经说过,李家能登上皇位,是因晋阳起兵之故! 不说别的,就单说以晋阳为封号,就能看出,李世民对于这个女儿有多么期待。 而李明达,是和长孙皇后最为相像的,不管是样貌,还是品质,完美的继承了长孙皇后的一切优点。 李明达的出生,一波三折,显然最大程度的引发了李世民的怜爱。 “多谢陛下,那么小名呢?” “朕想想,小名就叫啊!朕想到了,小名就叫” “小名就叫兕子,小兕子!” 就在这一瞬间,宇文哲打断了李世民的思考,把李世民已经脱口而出的名字给顶了回去。 “林哲,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朕的女儿!” 李世民真的怒了,小兕子什么的,听上去就一点女孩子的感觉都没有。 “娘娘,兕,曾经在上古出现,是一种奇特的生物。山海经曰:“兕在舜葬东,湘水南。其状如牛,苍黑,一角。”兕是小独角犀,十分凶猛壮硕。“兕”为小名,将来晋阳公主定能远离一切不测和疾病,象兕一样顽强,健康成长。 “陛下,就叫小兕子,臣妾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这孩子会健康的成长!” 长孙皇后点头认同,彻底把李世民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名字给否认了。 “罢了,看在你救了皇后的份上,就叫小兕子吧!” 李世民心中安慰自己,名字虽然叫着比较拗口,但是寓意还是十分好的,可以接受。 此时,已过午夜,小兕子也就刚刚出生的那一会,很清醒,又哭又笑的,很快,就睡了过去,婴儿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 小兕子睡的很熟,肉嘟嘟的小手搭在血玉上,这双小手还太过于稚嫩,柔软,血玉的映照下,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长孙皇后同样昏沉的睡去,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已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即便喝了宇文哲的血,也到达了极限。长孙皇后休息,李世民带着宇文哲离开了寝宫,走到了立政殿的大殿内。 大殿中,除了长孙无忌和王德,焦急的等待,就剩下了了一群御医,这些御医依然忙碌,看的李世民心里直冒火。 这些御医,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煎药,写方子,写到孩子生了下来,母女平安了,还在熬药,还在写方子。 不说一点忙也没有帮的上,还浪费了大量的药材和纸张,这可都是十分金贵的物品。 “全都给朕滚,皇宫里有玲珑一人就够了,朕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李世民气恼的大骂道。 刚才宇文哲有长孙皇后护着,李世民有气撒不出,现在有这么好的一群出气筒,不用才怪! 李世民话音落下,这些御医们却松了口气,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唯恐落在后面,不说别的,就这一天的忙碌,已经让人感到十分疲劳了,若是还留在这,到时长孙皇后有什么意外,可就不是出气筒那么简单了。 李世民发脾气,长孙无忌顿时脸色大变,“陛下,娘娘她如何了” 长孙无忌的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对于自己这个妹妹,长孙无忌可是宝贝的不得了,李世民那么多兄弟姐妹不同,自己就这一个妹妹啊! “不必担忧,皇后为朕诞下了公主母女平安!” 李世民安抚道。 “平平安?”长孙无忌有些发蒙,心中还是不大相信。 既然平安,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你说你一出来,就耸拉着脸,仿佛谁欠你多少钱一样,这不是成心让人误会吗! “陛下,文武百官依然在后宫之外等候,是不是先把喜讯告知他们?” 王德提醒道。 “对,没错,你立刻去拟旨,朕喜得公主,要大赦天下!” 李世民大声道。 “陛下,大赦天下?这太儿戏了,皇后娘娘即便诞下皇子,也不曾有过大赦天下的先例,众臣不会认同的!” 长孙无忌大惊失色,随后,视线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什么大赦天下,想要特赦的分明就是宇文哲。 “无忌!他们凭什么不认同,朕又凭什么要他们认同!观音婢难产,母女危急,他们除了在后宫外站着,还能做什么! 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但是他又一次救了朕的皇后,救了你的妹妹,是他的未婚妻,一直守在观音婢身边,耗尽了心力,现在还在昏迷! 他们谁敢不服,若是不服,怎么不进来救你妹妹!” 李世民一声咆哮,巨大的声音在立政殿内来回不停的回荡。 “无忌,就在之前,朕仿佛感受到要失去观音婢,那种感觉,让朕感觉窒息,无比恐惧!她是你妹妹,你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长孙无忌沉默不语,神色变幻不定。 “去吧,立刻去传旨!” 深夜之中,一道圣旨在立政殿传出,经过了等候在后宫前的大臣,以皇宫为中心,向着全国扩散而去。 最终,王德拟完圣旨的时候,李世民在圣旨上做了改动,就像是长孙无忌所说,仅仅因为生了女儿就要特赦天下,太过了些。 反正就是找理由特赦宇文哲罢了,宇文哲救治皇后有功,功过相抵,从此逐出军队,再也不得为兵。 有的大臣难以接受,不过,也得咬着牙承认,谁能想的到,长孙皇后好好的怎么就难产了。 长孙皇后难产,宇文哲给救了回来,大臣们都觉得有些扯淡,都觉得是张玲珑的医术,才能保住皇后和小公主,,但是让人家有婚约,还能说什么! 以前宇文哲也救了长孙皇后和长乐,但是当时距离的太过于遥远,而且过了那么长时间。给人的冲击,远不如这一次的冲击,那么深刻。 玄武城外,依然有些很多百姓前来请愿,到时间就回去,没事就来跪着,长安城那么多人,每天都有很多百姓聚集在这。 为此,长安十六卫的将士们也调集了一批,前来守卫大门,将士们刚开始还会驱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将士也扔下了手里的兵器,跟着跪在城墙外。 终南山下,军校之中。 李靖坐在原本宇文哲的办公室里,苏定方恭敬的站在一旁。 李靖真正的学生只有一个,就是苏定方,至于侯君集,只是迫于李世民的命令,才不得不传授了些兵法韬略。 “将军,幸亏有您在这里坐镇,否则,他们还不得全都跑回长安城,去为林将军请愿了!” “唉,哲儿在他们心里的威望太高了,即便是本将,也压制不了的多少,如果陛下朕的判了哲儿死罪,本将也” “将军,末将不明白,为何你会压着军校的学员?” “定方,身在朝堂,可不是只顾着每天练兵那么简单,现在的军校内,都是当年跟随陛下征战天下的玄甲军将士,他们若是跑去,做出逼宫的举动,陛下会怎么想,只有静止不动,对于林哲来说,才是最大的帮助!” “那么其他将军的部队?” “其他将军的部队和林哲关系不大,所以不管怎么做,也是因为二狗子的遭遇,只有这所军校,这所军校是林哲亲手建立,但是里面的学员是陛下最为嫡系的,他们必须以陛下的意志为中心!” “末将明白了!” “定方,安静的等着吧,等着最终的结果!” “若是林将军真的被判了死罪,又怎么办!” “放心吧,就算陛下真的狠心,林哲也死不了,绝对死不了!” 程府,程咬金抱着一坛子酒,喝的醉醺醺的,直到程处亮在外面走了进来。 “父亲,大哥现在身在军校,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太奇怪了!” 程咬金不耐的撇了撇嘴,继续抱着酒坛子喝,也没有理会程处亮。 “父亲,您倒是说话啊,您的偏将在外面等了大半天了,你就在这喝酒,连面都不露,是不是不太好!” “让他在外面等着!” 程咬金嘟囔道。 “父亲,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哼,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手底下的兵不听话了!不说其他的十五卫,就说金吾卫,从林哲在太极殿强杀了贺兰楚石,被下了大狱之后,现在最少有一半将士,申请退伍还乡!” “父亲,这个不是什么好兆头,你怎么还要每天躲在府里喝酒!” “你知道个屁,老子都恨不得杀了贺兰楚石,这一次林哲手下的二狗子出了这种事,太让将军们寒心了,只是林哲做的太过于激烈,把陛下推到了两难的境地,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林哲不这样做,陛下是无论如何让一个三品大员陪葬的!” 程咬金的眼睛里闪烁着一道道精光,一点都没有往常那种憨傻的感觉。 “父亲,话不能这么说,您是金吾卫的将领,金吾卫若是乱了,您可要担责任的!” “乱吧,越乱,林哲就越有可能活着,看着吧,不只是金吾卫,长安十六卫,甚至全国各地的府兵,都会有乱起来的趋势,尤其是都护府城,更加麻烦,越乱越好,让那些平时只会抠字眼的老家伙看看,底线是绝对不允许触碰的,碰到了,就要以军人的方式来解决,些许责任,你老子还担的起!” 直到二天早上,那道赦免的圣旨才算是在皇宫里发了出来。 李世民特赦宇文哲之罪,宇文哲才是本名,宇文化及之子,宇文哲被免除死罪,逐出了朝堂。 有了这道圣旨,军队中混乱的苗头才算是平静了下来。 程咬金在府中瞪着大眼,看着眼前的副将,不时发出一声感叹。 “林哲这小子,还真是好命,我们军方还没开始发力呢,他就救了皇后,这样来说,比本将的命都好啊!” “将军,幸亏他命好,要是军队一乱,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呢!” 偏将神色苦涩,这几天程咬金一直躲着,明显是放纵将士们胡来。 可是,这样一来,压力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涉及到那种程度的斗争,自己一个小小的偏将,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差点没被压死。 程咬金撇了撇嘴,“行了,别废话了,本将要去军校一趟,明天就轮到本将授课了,金吾卫你多费心吧!” 程咬金摆手,把偏将赶了出去,看着偏将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一下子,形式完全转变,李靖若不是因为军校,基本就是半退隐状态,李绩也不能能整天光看着火药坊,这两个地方,可不能到了侯君集手上,到底该如何是好,还是去讨教一下吧!” 东宫。 李承乾左手拿着一道圣旨,脸色剧烈变幻,右手的手指上,还绑着夹板,每次使劲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 “殿下,我弟弟” 称心跪伏在大殿中,手里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声音里带着一股刻骨的恨意。 “够了,这是天意,孤也无能为力!” 李承乾深吸了口气,露出了一副疲倦的神情。 宇文哲不屑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这一眼,看的李世民心里又是一阵火起。 说来也奇怪,宇文哲接过了孩子之后,孩子不哭了,瞪着一双大眼,在宇文哲的脸上看来看去,一双肉嘟嘟的小手,伸了出来,宇文哲把脸凑上去,小家伙的小手碰到了宇文哲的侧脸,顿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怎么可能,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笑的这么清澈,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奇特!” 李世民看着宇文哲抱着孩子,心里十分不得劲,赶紧向前走了两步,大手伸出来,准备在宇文哲的怀里把小家伙抢过来。 李世民的大手刚刚触碰到褥子,小家伙就像感觉的了什么,小嘴一撅,“哇哇”的大哭起来。 李世民手足无措的离开,小家伙又开始笑,而且笑的更加开心。 李世民不信邪,再次靠近,小家伙大哭,离开一段距离,小家伙就“咯咯”的笑。 宇文哲厌烦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些。 “林哲,你把朕的孩子放下,你穿着囚服,身上那么脏,像什么样子!” 李世民的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宇文哲,恨声道。 宇文哲再次瞥了李世民一眼,反正就算自己能活着,也不可能在你手底下混了,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在给你好脸色看! 宇文哲如此想着,直接扭过了身体,给李世民留下了一个背影,把小家伙轻轻的放在了长孙皇后的身旁。 长孙皇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虚弱,反而很有精神,宇文哲的鲜血,比想象中的效用更好。 随后,宇文哲在怀里拿出了一个兽皮袋子,此时宇文哲的身上,仅有两个兽皮袋子,随身佩戴的,生息丹根本就没有带在身上。 一个里面是血玉,血玉不能离身,另一个,装着那两只变异的上古毒虫,这两个毒虫太过于危险,别人无法掌控。 兽皮袋子被打开,一道红光散发而出,露出了这一块完整的血玉,“咔嚓!”宇文哲拆卸下两块血玉,一块放在了长孙皇后的手里,另一块放在了小家伙的身上。 “娘娘,我的血液里,也许还会受到阴寒之毒的影响,这两枚血玉,您和小公主一定要随身携带!” “哲儿,本宫的体内,有了你的血液,血脉相通” 长孙皇后的神色越显柔和,宇文哲见到的这样的神色,每当长孙皇后看着长乐和李治,她的那几个孩子的时候,全都是这种感觉。 “血玉,竟然有三枚,那不就是朕的那一枚,不是说弄丢了吗!” 李世民惊讶道,随即,心里只觉得眼前的宇文哲,好像和自己命中犯冲,看着就来气! 49 “陛下,林哲有生息丹!林哲有生息丹!” “生息丹,三大奇药的生息丹,观音婢,你坚持住,朕这就派人去找林哲,朕特赦他,谁若是再敢提及林哲死罪,朕就杀了谁!” 李世民仿佛宣誓般的大声说道。om 随后,李世民赶紧走出了寝宫,王德正站在立政殿内等着。 “王德,你去把林哲带来,他有生息丹,朕要他的生息丹!” 王德二话没说,瞬间消失在立政殿内,此时不管有什么疑问,或是惊讶,全都不是应该表现出来的时候。 李世民离开后,张玲珑一只手捻动着插进长孙皇后心脏里的那根银针,身体渐渐的瘫软在了床边。 王德直接在围墙处飞跃,众位大臣都没有见到王德的身影。 王德来到了刑部大牢后,宇文哲显得十分意外,直到听闻长孙皇后此时的危险,宇文哲沉默的跟着王德离开了刑部大牢。 王德和宇文哲的速度十分快,根本就没有在后宫前停留,这些大臣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宇文哲就已经冲进了后宫之内。 进入立政殿后,李世民焦急的走来走去,直到看到了宇文哲,顿时露出了一股期盼之色。 “林哲,生息丹呢,快点把生息丹给朕!” “陛下,我叫宇文哲!” 宇文哲面无表情,沉声道。 李世民顿时有些尴尬,随后在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浓浓的羞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小脾气。 叫了好几年林哲,哪有那么容易改过来再说了,让你拿生息丹是救皇后,又不是救别人! 不过李世民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一枚生息丹到底有多么贵重。 “生息丹只能延缓人的生命,但是皇后娘娘现在怀有身孕,这就相当于有两个人,生息丹我有,也愿意拿出来,但是,生息丹会对皇后娘娘起作用,还是会对那孩子起作用?” “朕怎么知道!”李世民大声道。 “陛下不知道,就把知道的人叫来,生息丹只有一枚,要是浪费了,就更加没有希望了,玲珑呢!” 宇文哲没好气的说道。心里同样变得十分烦躁,还是一国之主呢,这么不冷静,就知道捣乱。 “玲珑在里面!” 李世民恍然,招呼着宇文哲直接向着寝宫里走去,在大殿内的御医想要阻止,毕竟皇后正在生产,就是你自己进去,都有违礼制,更不要说在带一个大男人进去。 但是最终谁也没敢说,带宇文哲进去是也为了救命,要是因为他们阻拦,耽误了时间,估计就得给长孙皇后陪葬了。 这些御医早已无能为力,幸亏还有张玲珑撑着,不然,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个让人难以抉择的选择,早就落在李世民的身上。 进入到寝宫内,张玲珑整个人已经要趴在了床边,仅剩下两根手指,搭在长孙皇后心脏处的那根银针上,轻轻的捻动。 仿佛,长孙皇后的生命,就维持在这根银针之上。 宇文哲进来的时候,长孙皇后还能勉强的维持着意识,但是却没有力气再去生下这个孩子。 “林林哲,你来了,快点把生息丹给我” 张玲珑的语气十分萎缩,且断断续续的,为人施针,太耗费人的精力了。 “一枚生息丹,能维持皇后娘娘和孩子的生命?” 宇文哲沉声道。 “孩子还没有脱离母体,我猜想,一枚生息丹,还能维持一个月!” “猜想是不够的,况且,就算是维持一个月又如何,一个月时间,不足以孙大夫赶来,玲珑,皇后娘娘到底种的什么毒!” “我不知道,娘娘体内的毒素并不多,但是十分奇妙,林哲,快点,没有时间了!” “林哲,快点!”李世民也急了,道。 宇文哲摇了摇头,走到了床边,跪伏在了床边。 长孙皇后还有意识,长孙皇后艰难的维持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哲儿,保住本宫的孩子!” 这句话仿佛已经成为了长孙皇后的本能,宇文哲点了点头,把右手伸到了长孙皇后的唇角边,左手拇指,在手腕处划过,泛着暗红色的鲜血,在手腕处流出,滴落在了长孙皇后的唇角上。 “我服用过闪电貂的血液,也服用过生息丹,再加上生命里附着的阴寒之毒,孙大夫曾经说过,我的血液里,已经含有生息丹的一些效应,而且,因为我百毒不侵,那么,把我的血液,送进娘娘的体内,也许能够解毒!” 鲜血不停的滴落,长孙皇后感觉到了血液滴落在唇角之上的触感,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唇,随着血液越流越多,宇文哲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宇文哲的血液好像真的起了作用,长孙皇后的眼睛,瞳孔内的血红,缓缓消散,变得和以往一样清澈,通明。 宇文哲的血液,仿佛给长孙皇后带来了强大的力量,就连脸色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下一瞬间,长孙皇后的体内涌现出了一股力量,双手抓住了床单,血管在皮肤上紧绷了出来。 “哇” 一道嘹亮的啼哭声,在寝宫内响起,张玲珑的脸上,又一次闪过一道病态般的潮红,双手探出,拔出了长孙皇后身上和自己头上的银针,身体完全瘫软了下去,陷入了昏迷。 随后,一直在旁边等候的宫女,拿着小褥子,走上前来,围到了床边上。 “陛下,娘娘诞下了一位公主!” 不大一会儿,小褥子围着一个小家伙,被宫女抱了过来。 “公主!公主好啊!” 李世民作为一个女儿控,一时间极为兴奋,想要伸手接过孩子,但是却被宫女躲开,“陛下,孩子刚出生,还没有洗去身上的晦物,您不能碰!” 李世民讪讪的收回了手,显得有些尴尬。 宇文哲撇了撇嘴,把张玲珑交给了小红,随后,像是抢一样的,把宫女怀里的孩子抱了过来。 孩子生了下来,长孙皇后也安然无恙,寝宫内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张玲珑是大功臣,所以小红十分小心,用身体撑着张玲珑,去别的房间休息,张玲珑用尽了精力。 李世民在一旁,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但是孩子在宇文哲手里,又有些顾虑,张开了嘴,又闭上了。 “什么晦物,迂腐!”李世民看着眼前的这一堆奏,有些出神,他确实是皇帝不错,但是,即便他已经君临天下,依然有着很多的掣肘,此时,豪门巨阀的威胁一直都存在,即便是身在皇位,也不是一点也没有后顾之忧,也要遵循一定的规则。 毕竟,当年李家也是从豪门巨阀一跃成为皇族的,当年隋帝杨广,真的只是因为百姓起义吗,显然不是,是因为杨广想除去这些豪门对于他的掣肘,双方水火不相容,直到杨广的暴政,让这些豪门们找到了机会,群起而攻之,只不过晋阳李家,是最后的赢家罢了。 再往上推,当年杨坚在建立隋朝之前,杨家也是豪门之一,所以,这才是李世民最为顾虑的,不管做什么,都要有借口,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现在这个借口掌握在了众位大臣的手里。 李世民手里拿着那枚被萧皇后带来的传国玉玺,缓缓的抬到了圣旨的上方,下方的大臣么,视线随着玉溪的运动而运动。 在这一刻,李世民心里只觉得无比憋气,他是皇帝,他更是天可汗,此时李世民只觉得这一切全都是笑话。 “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小产了!” 就在玉玺即将落下的这一刻,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小红跑进了太极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惊恐的大喊道。 “噗通!”玉玺掉在了桌面上,滚落到了地面,发出一道极为沉闷的声音。 李世民却像是没有发觉,猛然站起身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说什么!” “陛下,您快去看看吧,皇后娘娘她” 小红哭泣,话音还未落下,李世民已经像是一道风般,消失在了太极殿。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要是敢说什么,恐怕就是下一个死在太极殿的,而且是李世民亲自动手。 长孙皇后自从跟随了李世民以后,对于李世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很清楚。 李世民走后,长孙无忌紧跟着离开了太极殿,向着后宫的方向跑去,随后是魏征,然后是众位大臣。 魏征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沉默不言,像是在冷眼旁观,又像是在嘲讽这些只会把精力用在尔虞我诈的大臣,魏征严于律己,对于他人也十分苛责,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谁对谁错,即便连现代的法律都有颇多的漏洞,又何况现在。 这个时代,才真正是人治大于法治的时代,律法,只是当权者掌控百姓的武器,或者政治需求。 只有这时,长孙皇后小产,魏征终于不再淡定,紧跟着长孙无忌跑了出去,甚至,越跑越快,一会就超过了长孙无忌,来到了后宫之前的大门处,才被禁军将士拦了下来。 长孙无忌身体肥硕,肚子大腿短,跑不过魏征也属于正常,来到后宫处,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就像是已经虚脱了一样。 其他大臣陆续到来,站在后宫之外,神色中充满了担忧。 即便长孙皇后在朝堂上,把他们诋毁了一顿,他们依然对于长孙皇后保持着必要的尊重。 没有长孙皇后在后宫,他们可就无法随心所欲的参奏李世民了,要不到时候,自己把李世民惹怒了,谁来救命? 要不是有长孙皇后存在,恐怕,这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大臣,都被李世民盛怒之下给处斩了。 立政殿,寝宫。 长孙皇后躺在床上,张玲珑跪坐在床边,一盆盆热水不停地端了进来,随后被染成红色,有被端了出去。 一大群御医,站在立政殿中,熬药的熬药,开方子的开方子,反正就是没人敢停下来,不管有用没有,全都在忙碌着。 李世民在这些御医旁边走来走去,心中越发惊恐,惊恐长孙皇后会有什么差错。 也就是这时,李世民忽然间觉得,宇文哲在太极殿强杀侯小波并没有什么不对,因为,如果谁敢伤害他的妻子,他也会不顾后果,倾尽全力的去斩杀仇人,谁还有空理会是什么地点。 不就是因为宇文哲如此重情重义,自己才会如此信任吗,怎么之前就钻了牛角尖。 在这一刻,李世民看了看太极殿的大门外,心中有了决定,那是因为只有有着相同痛楚的人,才能有相同的体会,此时,李世民就体会到了,若是失去挚爱,会是什么样的,为何,宇文哲的头发会变得如此苍白。 寝宫内,长孙皇后的身体不停地扭动,脸色惨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胸口的起伏十分微弱,腹部不停地轻颤。 张玲珑手里拿着银针,一股股极为柔和的气息,环绕在针尖之上,插入长孙皇后的各处穴道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玲珑体内的气息,开始减弱,张玲珑紧咬着牙齿,死死的坚持着,坚持着长孙皇后生下这个孩子。 银针刺在穴道中,刺激着长孙皇后的生命潜力,即便是这样,也只能陷入了僵持,孩子生不下来,大人和孩子就全都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谁也没有想得,长孙皇后会突然间生产,距离预产期,分明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李世民在太极殿中,想着宇文哲的所作所为,心中顿时充满了苦涩之意,当时自己为何那么犹豫,直接赦免了宇文哲不就完了。 李世民的犹豫,让长孙皇后一直处在郁郁之中,所以才引发了小产,这是李世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二个念头,就是,如果长孙皇后真的有什么意外,那就把之前逼着他表态,处死宇文哲的大臣,全部都杀了,即便明知道这个念头太过于疯狂,但还是不可遏制的浮现了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张玲珑坚持着,长孙皇后坚持着,热水依然不停地在寝宫里端出来,随着夜幕的降临,不管是李世民,还是等在后宫之外的大臣们,心里完全变得无比沉重。 张玲珑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长时间为人行针,只觉得体内的气息已经接近与枯竭,脸色甚至比长孙皇后还要难看,若是在强行坚持下去,也许会力竭而死也说不定。 张玲珑的手,已经拿不稳这纤细的针,长孙皇后仿佛也感受到了张玲珑到达了极限,强忍着睁开了眼睛。 “玲玲珑,不要勉强了,本宫要见陛下!” “娘娘,您不要说话,留着力气!”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小红,此时,只有这两个人,和一些宫女在这间寝宫里,就连长乐和高阳等人都被挡在了外面。 小红流着泪,走出了寝宫,很快,李世民的身影出现在寝宫里。 “观音婢,你感觉如何?” 李世民的声音十分轻柔,仿佛像是哄着孩子,唯恐对长孙皇后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陛下,臣妾快要没有力气了!” “观音婢” “陛陛下,听臣妾说”长孙皇后打断了李世民的话,声音变得更加虚弱。 李世民赶紧闭口不言,愣愣的看着躺在了床上的长孙皇后,伸出手,却停留在长孙皇后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秀发前,不敢触摸。 “陛下,臣妾求您,不要再为难哲儿,有哲儿做稚奴的老师,臣妾放心,有哲儿照顾,臣妾才能放心的下,高阳和长乐,放心的下陛下!” 李世民张了张嘴,一滴眼泪滴落在地面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长孙皇后强忍着疼痛,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丝笑容中,充满了温柔、慈爱、坚定、惋惜。 很难想象,长孙皇后的内心深处,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玲珑,保住本宫的孩子,你一定要保住本宫的孩子!” 就在这一瞬间,张玲珑看到了长孙皇后的眼睛,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显得异常浑浊。 张玲珑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双手的手指,各自夹着四根银针,狠狠地插进自己头部,一口鲜血猛然喷出,脸色却瞬间红润了起来。 这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来获得短时间的力量。 随后,张玲珑手持一根仿佛头发般纤细的银针,在一股内息的灌注下,把这根银针没入了长孙皇后的心脏内,行针与心脏闻所未闻,长孙皇后的身体,立刻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裸露在身体外的银针部分,一道淡淡的黑色,在银针的针体上渗了出来。 “毒!皇后娘娘中了毒!” 张玲珑用力的按着长孙皇的身体,大声道。 “毒?为什么会是毒,快点解毒!”李世民当即变了脸色,就像是那股愤怒的气息,直接在胸*发,什么也无法阻挡。 “好奇特的毒,陛下,玲珑没有见过这种毒!” “张玲珑,救救朕的观音婢,只要你救了她,朕答应你任何条件,朕立刻放了林哲!” 李世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按住了张玲珑的肩膀。 “林哲林哲” 张玲珑仿佛没有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疼痛,眼神猛然爆发出一阵光彩夺目般的色彩。 “陛下,林哲有生息丹!林哲有生息丹!”袁天罡发虚苍白,脸上却跟年轻人一样,皮肤十分光滑,还显露着红润的颜色。 “王总管,贫道在长公主的体内,感觉到了一股死气,这股死气潜伏在身体最深处,若是平时,长公主殿下的生机,足以把这些死气压制,但是,如果过于疲劳,或是身患疾病的情况下,这股死气就会吞噬了她的生命!” “这可如何是好!”王德焦急的问道。 “喂,你说什么,皇姐怎么样了?” 李治顿时站起身来,就在站直了身体的这一瞬间,膝盖一痛,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毕竟,刚才跪的时间太长了,膝盖早已变得酸痛难忍。 “把长公主殿下带回去吧,玲珑丫头不是一直在皇宫内吗,交给玲珑丫头即可!” 袁天罡说完以后,这才迈步走进了太极殿。 王德抬起脚步,叹了口气,脚步又落回到了原地,并没有跟进去,因为在他身旁,一群小家伙正费力的搀着长乐,却挪动不了脚步。 太极殿内。 就在袁天罡进来的这一瞬间,李世民在龙椅上猛然站了起来。 “贫道袁天罡,见过陛下!” “袁天罡,你可知道朕为了何事,才召你来见朕!” “贫道知晓!” “那好,你告诉朕,林哲他不,是宇文哲,他到底会不会引导朕的大唐,走向大兴!” “陛下,您觉得,到达什么程度才叫大兴,如今您贵为万族可汗,连外族蛮夷都称您为天,大唐内,四海兴平,连年丰收,尤其是林将军带来改变,仿佛把大唐变了样子,催化出一个新的时代,这算是大兴吗!” 袁天罡的话,让李世民沉默了下来。 “陛下,刚才贫道在大殿之外,遇到了长公主殿下,发现长公主的命格,开始分裂,在她的身上,缠绕了两道生命之线!” “这是什么意思?”李世民猛然抬起头,道。 “贫道也是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这说明,长公主殿下会有两种命运,一种是得意安享晚年,虽说生活贫苦,但是这一生却过得无比满足,另一种,长公主殿下会遇到劫难,这个劫难,无法逃脱,应该会在贞观十七年!” “袁天罡,你说真的长乐,会在贞观十七年,遭遇劫难!” 李世民顿时慌了,连把袁天罡叫来的目的,也顾不得了。 “一切,都在陛下的选择!” “朕该如何抉择?” “贫道不知,此乃天命,只有长公主殿下的命中之人,才能扭转这条通往劫难的命运!”袁天罡摇了摇头,道。 “就算扭转了命运,为何朕的长乐还会贫苦一生,朕的女儿,怎么会贫苦!” “陛下,命运就是命运,长公主殿下有两条命运之线,说明还有的选择,这是好事!” “但愿如此吧!” 袁天罡和李世民交谈了一夜,二天天亮,袁天罡才离开了太极殿,玄武城外的百姓们,全部被长安十六卫的将士们驱散,仅剩下了不多的一些,依然不肯离去。 毕竟,宇文哲还没有真正被判处死刑,日子还的继续,百姓们不可能无限期的挡在玄武城前。 天亮后,众位大臣依次来到太极殿,参加朝会,李世民因为昨晚一夜没睡,精神上显得有些萎靡,十分疲倦。 朝会刚一开始,一众大臣便递上了一堆奏,内容几乎一样,处斩宇文哲,以正朝纲。 50 宇文哲来到长安后,为了隐藏身份,只去宇文士及的府邸拜访了一次,平时都不曾有过交流。%d7%cf%d3%c4%b8%f3 宇文昭仪更不用说,若不是因为擒住了颉利,李渊摆了一次宴席,恐怕都见不到她。 直到此时,才能更深刻的感觉到,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是独一无二,永远无法被代替的。 若是遇到和侯君集同样的处境,宇文士及绝对不会被吓跑,所以宇文哲才会觉得侯小波悲哀。 直到宇文哲被带进了邢部打牢,这一次,不再是邢部的狱卒看守,禁军将士完全接管大牢的防御。 “三哥,太上皇早已影响不到陛下的决断,如果真的按律法宣判,哲儿难逃一死,我们该如何是好!” “三哥,你说话啊,大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是哲儿和大哥不一样,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大哥当年最疼的就是你,你不能不管!” “我当然不会不管,只是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宇文士及的声音变的十分凝重。 “三哥,你是想” “没错,把哲儿救走,远离长安,以哲儿的能力,只要离开了长安,就没人能对他怎么样了,一定要把林平找回来,这件事,这有林平能做得到!” 宇文士及在远处看着守在邢部大牢门口的禁军将士,寒声道。 现在守卫邢部大牢的,是禁军将士,可不是之前被金昌永一人就闯了进去的守卫。 以禁军将士的战斗力,不可能存在独身一人闯入进去的可能。 太极殿。 大殿里只剩下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张玲珑站在长孙皇后的身后,寸步不离。 怀孕的头三个月,后三个月,是最危险的,心情抑郁,很容易引发出很大的麻烦。 再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长孙皇后相比于以往的状态,憔悴了很多,就算是不懂医术的,也能看出长孙皇后现在的状态,到底有多么不好。 “陛下,你可知道哲儿为何要请求臣妾照顾曹府!” 长孙皇后问道。 李世民并没有回答,而是一直在沉默。 “是因为臣妾刚才所说,若是他死,就把这条命还给他,所以他才会让臣妾照顾曹府,这是臣妾无法拒绝的请求,这样,臣妾就要活着,陛下以为呢!” 长孙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些哀伤,直到此时,长孙皇后心里清楚,也就只有自己,还能够改变李世民的想法,可是,这需要一个契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的。 长孙皇后转身,身体变得很虚弱,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张玲珑的身上,才勉强离开了太极殿。 李世民自己坐在太极殿中,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不大一会儿,王德在大殿外走来,在李世民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世民睁开了眼,一道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到底是谁闯入刑部大牢,到了现在还没有查到,没有林哲,暗卫的运转竟然如此晦涩!” “陛下,暗卫毕竟是林哲亲自创建的,还有军校,火药坊,如今林哲在太极殿杀人,的确该死,可是终究到底,他是为了二狗子。 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军人都是耿直的,一定会有所动作,李靖一直都没有出面,明摆着是不会涉身随后而来的影响之中,侯君集今天被牵扯了进来,况且他的威望还不足以震慑各路大军,若是有军队为此哗变,还要陛下亲自出面,才能万无一失!” 王德十分担忧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可是林哲在太极殿杀人,而且是接连两次,若是朕不作出抉择,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朕警告过他,可是他让朕失望了,混蛋,就算是去暗杀了贺兰楚石,朕都不会说什么,为何要在太极殿强杀!” 李世民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龙案,大声咆哮道。 身边没有了其他人,李世民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 “陛下,杀了林哲,才是给百姓交代吗?百姓要的交代,是杀了林哲?” 王德小心翼翼的问道。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林哲在百姓中的名气很高,但是,林哲做的实在是没有转折的余地,王德,你去钦天监,把袁天罡找来!” “陛下要见袁天罡?” “没错,当年他徒弟给朕做的推测,现在李淳风还在闭关,朕找不到他,那么,就让袁天罡为朕解惑吧!” 李世民沉声道。 王德愕然,心中清楚,李世民是对于自己以前的判断,开始动摇了,所以要找人说服自己,只有内心坚定的认为宇文哲是救星,才会不惜一切的代价,保下他!” 随后,王德离开了太极殿,消失在了李世民的视线里。 二天,宇文哲在太极殿强杀侯小波的事情,在长安城轰然扩散,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一句名传千古的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刚开始的时候,整个长安城所有的烟花之地,都暂停了营业,没法不停止,因为青楼里的姑娘们,都离开了自己寄身的地方,向着玄武门聚集。 长安城的人口,足有两百万,烟花之地的姑娘们,也有数万人,数万名女孩聚集在太极殿前,禁军将士们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十分的为难。 到了最后,隐娘和莫轻语来了,隐娘跪在了地上,数万名歌姬,紧随其后,场面极为壮观。 数万人聚集在一起,场面却极为安静,没有人说话,全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墙,流露着期盼之色,不为别的,只为当初宇文哲对于她们的尊重,能体会到她们的痛苦。 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会让人沉迷,会让人为此不顾一切。 到了后来,不仅仅是这些流落风尘的女子,很多生活在长安城内,百姓人家的女儿,富贵人家的女儿,全都开始向着玄武门处汇聚。 她们没人都拿着一本诗集,神情感动,期盼不已。 对于她们来说,宇文哲对于曹怜馨的爱意,太令人向往了,女人原本就是感性的,宇文哲在太极殿强杀贺兰楚石,是为了二狗子,兄弟之间的情谊,强杀侯小波,是为了曹怜馨,因为侯小波偷走了自己妻子的墓碑。 她们才不管宇文哲在哪里杀人,她们只知道宇文哲为什么杀人,心里感动,又怎么能不来。 长安城的女子们,不停地向着玄武门处汇聚,渐渐的,一些学子的们加入到了里面,这些学子,但是,更多的还是长安城的百姓。 要说宇文哲真正为百姓的做的实事,还真没有几个,但是在大方向来说,宇文哲做的太多了,而且,就因为有了宇文哲的存在,长安城的二世祖,收敛了一大半,无形之中就给百姓们造成的麻烦减小了很多。 百姓们的眼睛雪亮,宇文哲名气大,不管是作诗、作词、还是绘画,甚至是前一段时间的发放食盐,都能给百姓们一个直观的感受。 很快,在玄武城墙上看下去,黑压压一片,就像是有大军在围困皇城一般。 皇宫内,太极殿前,一种皇子公主们,跪了一地,额头触及到了地面,最前方的,是长乐和李治这两个嫡子,虽说初夏的阳光,还不是多么毒热,但是长乐依然无法坚持长久,长乐的身体,同样有着随时复发气疾的可能。 不停有禁军将士来往于太极殿,汇报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心情更加复杂,自古以来,有百姓为其请愿的臣子,有几个?若是自己一意孤行,会不会背上无尽的骂名。 可是,自己又能如何,没有堵住朝臣的借口,宇文哲就必死无疑,就算是特赦,也要有特赦的理由不是! 想到此处,李世民又开始磨牙,心里对于宇文哲做事如此不讲究规矩,不顾方法,狠狠地咒骂了一顿,这可真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直到夜幕降临,王德才在钦天监赶了回来,在王德的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道人,道人穿着一件陈旧的破道袍,从容的跟在王德的后面。 两人前行,仿佛没有踏着地面,玄武城外聚集了如此之多的百姓,去视若无物的穿了过去,而百姓们,甚至没有察觉。 玄武城的侧门都没有开启,两人就翻过了这座高耸的城墙。当初宇文哲翻越的时候,还要用绳索作为工具。 来到太极殿前,众位皇子和公主依然跪在地上,在经过长乐的时候,袁天罡停在了原地,伸出手指,一指点在了长乐的天灵之上。 长乐甚至都没有察觉,便昏迷了过去。 “袁道长,你这是干什么” 王德眉头一皱,道。“侯将军,我没空和你纠缠,所以,这是你自找的,林叔,动手,杀了他!” 宇文哲一声大喝,右拳猛然用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腰椎处迸发,随着身体的扭动,这股力量流动到了右拳上。 “咯吱!” 骨节声爆响,夹带着强劲的气流,猛然向前轰去。 侯君集心中大骇,就在宇文哲的大喝声中,听到了林平的名字之后,侯君集心中大骇,下意识的撤步,向后躲开。 就在侯君集后撤的这一瞬间,宇文哲的力量正好涌了上来,两者此消彼长,侯君集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卑鄙,你再骗本将!” 侯君集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侯小波完全暴露了出来。 此时,侯小波早就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被宇文哲一把扣住了脖子。 “侯小波,显然,你大伯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更加重要,这就是区别,跟我比起来,你还真是悲哀啊,你觉得呢!” “你你” 侯小波被宇文哲扣着脖子,声音被卡在喉咙里无法发出,脸色瞬间就憋的一片通红。 “宇文哲,放开本将的侄儿,不然本将保证你活不过今天!” 侯君集一脸的狰狞,道。 刚才他确实怕了,心底出现了松动,所以,就必须挽回自己的尊严。 “不,侯君集,你惜命,因为你惜命,所以即便我杀了侯小波,你也不敢动我!” 宇文哲的大手缓慢用力,侯小波的脸已经被憋成了酱紫色,舌头吐了出来,眼睛凹凸,出现了一层血红色的薄膜。 “宇文哲,本将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 侯君集心中焦急,但是侯小波还在宇文哲的手里,又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能开口威胁。 要是其他人,没准还真会怕了侯君集,侯君集打仗时就是以强硬、弑杀出名,现在又官至兵部尚书一职,可谓是风光无限,走到了人生巅峰。 不过,侯君集威胁错了人,宇文哲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杀意,“哈哈哈,那好,那我就试一试,看看你侯君集大将军到底有多大的魄力!” 宇文哲抓着侯小波的右手,骤然收缩,“咯吱咯吱”声音传来,侯小波的脖子直接被攥成了细线,眼珠子爆裂,脸色已经变成了紫青的颜色,一丝 血迹在嘴角处流淌了下来。 “啪!”宇文哲随手把侯小波丢在了地上,眼神中的嘲讽变得越来越浓郁。 “宇文哲,本将杀了你!” 侯君集猛然一声大喝,飞身扑了上来。 宇文哲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进行防御的意思,只是在侯君集临近的时候,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林叔,杀了他!” 侯君集的身体戛然而止,拳头停在了宇文哲脸上,距离不到一寸的地方,怎么也落不下去,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身体被凝固在了空中。 侯君集激愤的浑身颤抖,但是那一句,“林叔,杀了他!”像是一道魔咒般环绕在他的脑子里,无法驱逐出去。 “呵呵,侯将军果然名不虚传,看着自己的亲侄儿死在眼前,还能保持理智,看来,我说的没错,侯将军还真是惜命啊!” 宇文哲道。 “哈哈哈,太无耻了,不过我老程喜欢,喂,尉迟黑炭头,从刚开始你就一直闭着嘴,什么都不说,想笑就笑嘛,强憋着可是很伤身体的!” 程咬金“啪啪啪”的拍着尉迟敬徳的肩膀,大声笑道。 “程咬金,你够了,侯将军并不丢人!”尉迟敬徳眉头一皱,道。 尉迟敬徳没有和林平正面交手过,在演习的时候,和他交手的王大虎,就是这样,他才能体会到林平是多么恐怖。 自从投身军旅,一路征战到现在,自己一直是战无不胜的,直到遇到了秦叔宝,这才被压住了风头,但是,两人每一次交手,顶多败个半招,而且也有赢的时候。 直到在那次演习中遇到了王大虎,输得那叫一个彻底,虽说当时自己因为旁边长孙顺德亲兵的变故有所分心,但是,这也是实力的体现。 一个王大虎,就如此棘手,更何况林平,王大虎就算是再强,还能强过整个长安的军队不成,但是林平不同,林平的霸王弓太霸道了,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躲的过。 侯君集怕死吗?如果真的怕死,恐怕也不会到达现在这样的地步,但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死法,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到了现在,林平的霸王弓还是无解的,传承自楚霸王项羽的这柄黑色的巨弓,太过于霸道,压的这一群武将抬不起偷来。 “哗啦” 直到此时,禁军将士们涌了进来,以李邺嗣为首,来到了太极殿内。 过完年,李邺嗣就没有回军校,李靖在军校镇守,一直就没有回来,仿佛对长安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但是明白人都知道,李靖这是在看着军校这个潜力巨大的地方,等着把军校重新交到宇文哲手里,因为只有李靖能镇的住,要是换成别人,恐怕侯君集早就开始打军校的注意了。 不过,李邺嗣进到大殿内,带着一众禁军将士只能站在大殿的外围,因为李渊正站在大门出,宇文哲所在的地方,和侯小波尸体的地方,被长孙皇后和宇文昭仪挡在后面,长孙皇后还挺着大肚子,谁敢去冲撞。 “又杀了?” “宇文哲,你真是疯子,在太极殿杀人,你是杀上瘾了吗!” “变天了!要变天了!律法不公,大唐将亡!” 大臣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即便是之前心里有所期盼,但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是侯小波死的太有震撼力了,宇文哲的大手,收缩的并不快,侯小波眼睛突出,舌头变紫的过程,这些大臣们看的一清二楚。 就感觉,有一只大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种窒息的感觉,太让人恐惧了。 痛快的死法和痛苦的死法,带给人的恐惧感,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哼,侯小波原本就是被通缉之人,而且判的也是死刑,攻破突厥后的大赦天下,侯小波因为是侯君涣的儿子,并没有在特赦之列,他才是真正的罪人之后,死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杜如晦走上前来,大声道。 “陛下,该有所决断了!” 李世民神情复杂,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冷眼旁观,直到杜如晦的声音传来,李世民才叹了口气,走回到自己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哼,宇文哲救过杜大人的命,杜大人当然会这么说!” 萧瑀冷声道。 杜如晦的决断,李世民很清楚,但是,宇文哲救了杜如晦的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实在是让人怀疑他的公正。 此时,所有人都不在关注宇文哲,而是看向龙椅之上的李世民。 原本,李渊到来,李世民应该把李渊迎到龙椅之上才对,可是李世民却没有那么做,就仿佛在宣布主权。 这个龙椅是朕的,这个太极殿也是朕的,这个天下更是朕的,岂能容忍其他人放肆。 心胸宽广,并不代表着没有不能触碰的地方,李世民为了皇位,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若是有人挑衅了他作为皇帝的尊严,他无法容忍。 “把他带走,一切按律法查办,长孙无忌,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李邺嗣绕过了长孙皇后等人的位置,神情低落的走到了宇文哲身旁。 “将军,末将” “邺嗣,不必多说,我早已被逐出了军队,不再是你的将军了!” 宇文哲摇了摇头,阻止了李邺嗣的话,随后看向长孙皇后,“娘娘,请娘娘庇护曹府的安全!” “放心,只要本宫不死,没人能动曹府任何一人!” 长孙皇后神情俊冷,看了站在太极殿的大臣们一眼,视线所到之处,众位大臣无不退避,视线躲闪,不敢与之对视。 若不是宇文哲刚才出手的太果决,在这个关键口又强杀了侯小波,就凭长孙皇后的那番话,结局也许就会被逆转了。 “多谢娘娘!” 宇文哲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大跨步的向着太极殿外走去。 禁军将士们赶紧抬走了侯小波的尸体,一起离开了太极殿。 事情仿佛告一段落,李世民挥了挥手,大臣们陆续离开,带着今天早朝上,所发生的一切。 李渊落寞的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是皇帝,而是太上皇,有名,但是没有权利,对于李世民的影响,也只剩下了被皇权洗刷过,仅剩的那点父子亲情。 事情告一段落,李渊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李渊离开,宇文昭仪却没有跟着一起,而是跟着宇文士及,离开了太极殿。 李渊也没有在意,自己回去了武德殿,宇文士及和宇文昭仪出了太极殿后,跟在了禁军将士的身后。 “但愿如此吧!” 袁天罡和李世民交谈了一夜,二天天亮,袁天罡才离开了太极殿,玄武城外的百姓们,全部被长安十六卫的将士们驱散,仅剩下了不多的一些,依然不肯离去。 毕竟,宇文哲还没有真正被判处死刑,日子还的继续,百姓们不可能无限期的挡在玄武城前。 天亮后,众位大臣依次来到太极殿,参加朝会,李世民因为昨晚一夜没睡,精神上显得有些萎靡,十分疲倦。 朝会刚一开始,一众大臣便递上了一堆奏,内容几乎一样,处斩宇文哲,以正朝纲。 到了此时,仅凭他们两个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但是,这却是一种态度,宇文哲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看到这两人的身影,整个人仿佛被温暖的泉水所浸泡着。 ------------ 51 宇文哲来到长安后,为了隐藏身份,只去宇文士及的府邸拜访了一次,平时都不曾有过交流。 宇文昭仪更不用说,若不是因为擒住了颉利,李渊摆了一次宴席,恐怕都见不到她。 直到此时,才能更深刻的感觉到,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是独一无二,永远无法被代替的。 若是遇到和侯君集同样的处境,宇文士及绝对不会被吓跑,所以宇文哲才会觉得侯小波悲哀。 直到宇文哲被带进了邢部打牢,这一次,不再是邢部的狱卒看守,禁军将士完全接管大牢的防御。 “三哥,太上皇早已影响不到陛下的决断,如果真的按律法宣判,哲儿难逃一死,我们该如何是好!” “三哥,你说话啊,大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是哲儿和大哥不一样,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大哥当年最疼的就是你,你不能不管!” “我当然不会不管,只是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宇文士及的声音变的十分凝重。 “三哥,你是想” “没错,把哲儿救走,远离长安,以哲儿的能力,只要离开了长安,就没人能对他怎么样了,一定要把林平找回来,这件事,这有林平能做得到!” 宇文士及在远处看着守在邢部大牢门口的禁军将士,寒声道。 现在守卫邢部大牢的,是禁军将士,可不是之前被金昌永一人就闯了进去的守卫。 以禁军将士的战斗力,不可能存在独身一人闯入进去的可能。 太极殿。 大殿里只剩下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张玲珑站在长孙皇后的身后,寸步不离。 怀孕的头三个月,后三个月,是最危险的,心情抑郁,很容易引发出很大的麻烦。 再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长孙皇后相比于以往的状态,憔悴了很多,就算是不懂医术的,也能看出长孙皇后现在的状态,到底有多么不好。 “陛下,你可知道哲儿为何要请求臣妾照顾曹府!” 长孙皇后问道。 李世民并没有回答,而是一直在沉默。 “是因为臣妾刚才所说,若是他死,就把这条命还给他,所以他才会让臣妾照顾曹府,这是臣妾无法拒绝的请求,这样,臣妾就要活着,陛下以为呢!” 长孙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些哀伤,直到此时,长孙皇后心里清楚,也就只有自己,还能够改变李世民的想法,可是,这需要一个契机,并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的。 长孙皇后转身,身体变得很虚弱,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张玲珑的身上,才勉强离开了太极殿。 李世民自己坐在太极殿中,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不大一会儿,王德在大殿外走来,在李世民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世民睁开了眼,一道狠厉的光芒一闪而过,“到底是谁闯入刑部大牢,到了现在还没有查到,没有林哲,暗卫的运转竟然如此晦涩!” “陛下,暗卫毕竟是林哲亲自创建的,还有军校,火药坊,如今林哲在太极殿杀人,的确该死,可是终究到底,他是为了二狗子。 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军人都是耿直的,一定会有所动作,李靖一直都没有出面,明摆着是不会涉身随后而来的影响之中,侯君集今天被牵扯了进来,况且他的威望还不足以震慑各路大军,若是有军队为此哗变,还要陛下亲自出面,才能万无一失!” 王德十分担忧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可是林哲在太极殿杀人,而且是接连两次,若是朕不作出抉择,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朕警告过他,可是他让朕失望了,混蛋,就算是去暗杀了贺兰楚石,朕都不会说什么,为何要在太极殿强杀!” 李世民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龙案,大声咆哮道。 身边没有了其他人,李世民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 “陛下,杀了林哲,才是给百姓交代吗?百姓要的交代,是杀了林哲?” 王德小心翼翼的问道。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林哲在百姓中的名气很高,但是,林哲做的实在是没有转折的余地,王德,你去钦天监,把袁天罡找来!” “陛下要见袁天罡?” “没错,当年他徒弟给朕做的推测,现在李淳风还在闭关,朕找不到他,那么,就让袁天罡为朕解惑吧!” 李世民沉声道。 王德愕然,心中清楚,李世民是对于自己以前的判断,开始动摇了,所以要找人说服自己,只有内心坚定的认为宇文哲是救星,才会不惜一切的代价,保下他!” 随后,王德离开了太极殿,消失在了李世民的视线里。 二天,宇文哲在太极殿强杀侯小波的事情,在长安城轰然扩散,与之一起的,还有那一句名传千古的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刚开始的时候,整个长安城所有的烟花之地,都暂停了营业,没法不停止,因为青楼里的姑娘们,都离开了自己寄身的地方,向着玄武门聚集。 长安城的人口,足有两百万,烟花之地的姑娘们,也有数万人,数万名女孩聚集在太极殿前,禁军将士们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十分的为难。 到了最后,隐娘和莫轻语来了,隐娘跪在了地上,数万名歌姬,紧随其后,场面极为壮观。 数万人聚集在一起,场面却极为安静,没有人说话,全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墙,流露着期盼之色,不为别的,只为当初宇文哲对于她们的尊重,能体会到她们的痛苦。 这种被人理解的感觉,会让人沉迷,会让人为此不顾一切。 到了后来,不仅仅是这些流落风尘的女子,很多生活在长安城内,百姓人家的女儿,富贵人家的女儿,全都开始向着玄武门处汇聚。 她们没人都拿着一本诗集,神情感动,期盼不已。 对于她们来说,宇文哲对于曹怜馨的爱意,太令人向往了,女人原本就是感性的,宇文哲在太极殿强杀贺兰楚石,是为了二狗子,兄弟之间的情谊,强杀侯小波,是为了曹怜馨,因为侯小波偷走了自己妻子的墓碑。 她们才不管宇文哲在哪里杀人,她们只知道宇文哲为什么杀人,心里感动,又怎么能不来。 长安城的女子们,不停地向着玄武门处汇聚,渐渐的,一些学子的们加入到了里面,这些学子,但是,更多的还是长安城的百姓。 要说宇文哲真正为百姓的做的实事,还真没有几个,但是在大方向来说,宇文哲做的太多了,而且,就因为有了宇文哲的存在,长安城的二世祖,收敛了一大半,无形之中就给百姓们造成的麻烦减小了很多。 百姓们的眼睛雪亮,宇文哲名气大,不管是作诗、作词、还是绘画,甚至是前一段时间的发放食盐,都能给百姓们一个直观的感受。 很快,在玄武城墙上看下去,黑压压一片,就像是有大军在围困皇城一般。 皇宫内,太极殿前,一种皇子公主们,跪了一地,额头触及到了地面,最前方的,是长乐和李治这两个嫡子,虽说初夏的阳光,还不是多么毒热,但是长乐依然无法坚持长久,长乐的身体,同样有着随时复发气疾的可能。 不停有禁军将士来往于太极殿,汇报着外面传来的消息。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心情更加复杂,自古以来,有百姓为其请愿的臣子,有几个?若是自己一意孤行,会不会背上无尽的骂名。 可是,自己又能如何,没有堵住朝臣的借口,宇文哲就必死无疑,就算是特赦,也要有特赦的理由不是! 想到此处,李世民又开始磨牙,心里对于宇文哲做事如此不讲究规矩,不顾方法,狠狠地咒骂了一顿,这可真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直到夜幕降临,王德才在钦天监赶了回来,在王德的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道人,道人穿着一件陈旧的破道袍,从容的跟在王德的后面。 两人前行,仿佛没有踏着地面,玄武城外聚集了如此之多的百姓,去视若无物的穿了过去,而百姓们,甚至没有察觉。 玄武城的侧门都没有开启,两人就翻过了这座高耸的城墙。当初宇文哲翻越的时候,还要用绳索作为工具。 来到太极殿前,众位皇子和公主依然跪在地上,在经过长乐的时候,袁天罡停在了原地,伸出手指,一指点在了长乐的天灵之上。 长乐甚至都没有察觉,便昏迷了过去。 “袁道长,你这是干什么” 王德眉头一皱,道。 袁天罡发虚苍白,脸上却跟年轻人一样,皮肤十分光滑,还显露着红润的颜色。 “王总管,贫道在长公主的体内,感觉到了一股死气,这股死气潜伏在身体最深处,若是平时,长公主殿下的生机,足以把这些死气压制,但是,如果过于疲劳,或是身患疾病的情况下,这股死气就会吞噬了她的生命!” “这可如何是好!”王德焦急的问道。 “喂,你说什么,皇姐怎么样了?” 李治顿时站起身来,就在站直了身体的这一瞬间,膝盖一痛,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毕竟,刚才跪的时间太长了,膝盖早已变得酸痛难忍。 “把长公主殿下带回去吧,玲珑丫头不是一直在皇宫内吗,交给玲珑丫头即可!” 袁天罡说完以后,这才迈步走进了太极殿。 王德抬起脚步,叹了口气,脚步又落回到了原地,并没有跟进去,因为在他身旁,一群小家伙正费力的搀着长乐,却挪动不了脚步。 太极殿内。 就在袁天罡进来的这一瞬间,李世民在龙椅上猛然站了起来。 “贫道袁天罡,见过陛下!” “袁天罡,你可知道朕为了何事,才召你来见朕!” “贫道知晓!” “那好,你告诉朕,林哲他不,是宇文哲,他到底会不会引导朕的大唐,走向大兴!” “陛下,您觉得,到达什么程度才叫大兴,如今您贵为万族可汗,连外族蛮夷都称您为天,大唐内,四海兴平,连年丰收,尤其是林将军带来改变,仿佛把大唐变了样子,催化出一个新的时代,这算是大兴吗!” 袁天罡的话,让李世民沉默了下来。 “陛下,刚才贫道在大殿之外,遇到了长公主殿下,发现长公主的命格,开始分裂,在她的身上,缠绕了两道生命之线!” “这是什么意思?”李世民猛然抬起头,道。 “贫道也是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这说明,长公主殿下会有两种命运,一种是得意安享晚年,虽说生活贫苦,但是这一生却过得无比满足,另一种,长公主殿下会遇到劫难,这个劫难,无法逃脱,应该会在贞观十七年!” “袁天罡,你说真的长乐,会在贞观十七年,遭遇劫难!” 李世民顿时慌了,连把袁天罡叫来的目的,也顾不得了。 “一切,都在陛下的选择!” “朕该如何抉择?” “贫道不知,此乃天命,只有长公主殿下的命中之人,才能扭转这条通往劫难的命运!”袁天罡摇了摇头,道。 “就算扭转了命运,为何朕的长乐还会贫苦一生,朕的女儿,怎么会贫苦!” “陛下,命运就是命运,长公主殿下有两条命运之线,说明还有的选择,这是好事!” 这里是太极殿,妄动刀兵是死罪,当着陛下的面擅自动手,更是罪不可赦,你不敢,你怎么可能敢在太极殿杀我!” 侯小波惊恐的嘶吼,虽说这样大喊,但是心里却没有任何底气,毕竟,宇文哲在太极殿,连三品大员贺兰楚石都敢杀。 宇文哲再也不是当初,在贺兰山上,自己随意揉弄的那个文弱书生了。 “宇文哲,你敢!” 侯君集脸色一变,大跨步的走上前来,把侯小波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这可是他侯家最后的一根独苗,还要靠他传宗接代呢。 “宇文哲,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你是大奸臣,宇文化及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宇文化及的血液,不配站在这朝堂上,更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是啊,陛下,事实就是如此,该有所决断了,若是让百姓们知道,我大唐如此庇护一个罪人之后,又会如何!”萧瑀大声道。 “哼,简直是放屁,臭不可闻!” 下一瞬间,宇文士及面容肃穆,再次走了过来,挡在了宇文哲身前,面对着侯君集和萧瑀,众位大臣忽然间发现,以前那个不管干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十分圆滑的宇文士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浑身散发着极为破人心绪的大臣,这才是位极人臣者,应有的气势。 “当年,本官投奔李唐,兄长为了本官,每一次遇到李唐的军队都会退避三舍,本官乃是宇文士及的弟弟,是不是也应该赴死! 他!你们所谓的罪人之后,为大唐百姓做过什么,你们不知道吗,现在想起来说百姓了,你萧氏一族,是怎么被拉下的皇位,你萧氏一族祸害了百姓多少年!” 宇文士及的声音,仿若洪钟响起,敲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一时间,太极殿内无人反驳,就在此时,太极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太上皇驾到!” 于此同时,一位小太监在外面跑了进来,小太监进来后,李渊带着众人已经紧跟在了后面,踏入了进来。 “陛下,本宫也是宇文族人,是宇文化及的亲妹妹,若是宇文一族有罪,就一并治罪吧!” “母妃严重了,你嫁入李家,就是李家之人,不作数的!”李世民赶紧说道。 宇文哲昭仪侧身行礼,随即,也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直接走到了宇文哲的身旁,仔细的看着宇文哲的模样。 宇文昭仪抬起胳膊,摸着宇文哲的侧脸,渐渐地,一滴泪水划过脸颊,“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姑姑,侄儿不孝,未能与您相认!” 宇文哲摇了摇头,咧嘴一笑,眼睛也变得湿润了起来。 此时,李世民已经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李渊的身旁,“父皇,您怎么来了?” 李渊的精神显得不是很好,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而是指了指身旁的长孙皇后。 “观音婢,你” 长孙皇后神情坚毅,以往,长孙皇后从来没有参与过政事,也从来没有在上朝的时候,来过太极殿。 “陛下,臣妾今天请父皇来此,就是想问一问陛下,若是哲儿,是罪人之后,那么,候将军的侄儿算什么,当年,侯君涣玩忽职守,毁了大唐五万守卫贺兰的大军,导致突厥兵不废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贺兰,至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就连臣妾和长乐的命,也是馨儿和哲儿救下的! 为何在这大殿上会有这一块墓碑,因为这块墓碑上所刻写之人,为臣妾挡了一刀,这块碑上,不应该刻写着宇文曹氏,而是李、长孙氏才对! 他们所谓的罪臣之后,为了大唐,承受了多大的代价,就是因为他们所谓的罪人之后,他们现在才能安稳的站在朝堂上,就是他们所谓的罪人之后,让你李家的江山变得如此稳固,不是吗!” “不要说了!” 李世民低下了头,显得有些愧疚。 “不,臣妾还没有说完,候将军的侄子,也是罪人之后,是朝廷通缉的罪犯,候将军明知如此,还把他藏了起来,是不是罪! 他凭什么站出来指责,陛下,臣妾的命是哲儿救的,就要把这条命还给他,哲儿若死,臣妾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长孙皇后说完后,走到了宇文哲的身边,拉起了宇文哲的手,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震人心魄的力量。 “陛下,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参政,还是请皇后娘娘离开为好!”侯君集脸色大变,道。 “本宫没有兴趣参政,只是告诉陛下一个事实罢了!” “娘娘,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陛下有陛下的顾虑,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身份,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个身份会为我带来什么,他们说的一切,就是一个笑话,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馨儿的墓碑,这件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宇文哲嘲讽般的笑了笑,最后,抬起头,一道冰冷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侯小波的身上。 “侯小波,你应该知道馨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就在你触碰墓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 “宇文哲,放肆!”侯君集忽然间感到了一股威胁,在四面八方涌来,这是他常年带兵打仗,积攒出的本能。 长孙皇后的这一番话音落下,周围大臣们,都有些发愣,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都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侯小波,太极殿作为你的葬身之所,你也应该满足了,最少,你比你的父亲强多了!你父亲即便死了也会永远被幽魂草迷惑,永远停留在那一处暗无天日的地方!” 宇文哲没有理会侯君集,再次踏前一步,杀意完全聚集在了候小波的身上,道。 宇文哲向前迈步,除了侯君集以外,别的大臣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因为就在长孙皇后的那番话后,他们想了起来,侯小波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宇文化及是遭人恨,但是跟李唐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但是侯君涣,差点把大唐引向灭亡。 相比于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的宇文化及,侯君涣此时显得更加恨人,这已经到了关系到他们自身利益的地步。 要是突厥人灭了大唐,还会用他们当做大臣来治理国家?显然不会! 此时,对于他们来说,谁死都无所谓,要是宇文哲真的动手了,他们还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借口。 有很多事,可以有一次,但是绝不能有二次,当着李世民的面,在太极殿杀人,这是*裸的藐视皇权,这可是皇权至上的古代。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因为是李世民,宇文哲现在才会活着,要是换做其他的帝王,早就不知道把宇文哲杀了多少回了! 其他那些大臣,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显露着一种期盼,像是再说,你快点动手吧,动完手你也活不了,一块死了就拉到了! 这就是政治,刚才还和侯君集站在同一战线呢,转脸就不认人了。 侯君集死死的盯着宇文哲,盯着宇文哲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唯恐宇文哲突然暴起,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宇文哲的身手,他没有见识过,但是他心里却极为清楚,即便自己倾尽全力,也不一定能赢得了,更不用说,还要护着一个人。 现在,侯君集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阻拦宇文哲,在宇文哲动手后,撑到有人来救援,在太极殿闹事,禁军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赶来,更不用说大殿的门还打开着,自己总不能连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都撑不住吧! 就在此时,感受着宇文哲身上传来的杀意,宇文士及一把抓住了宇文哲的胳膊。 “不要冲动,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叔父,为人子,我承受父亲留下的罪责,为人臣,我倾尽一切,鞠躬尽瘁,从来不曾对不起内心,无关与他是谁,也无关于我的结果会是如何,为人夫,为*子报仇,天经地义!” 宇文哲手腕一抖,宇文士及的双手就被挣开,就在宇文士及身体因为宇文哲的挣脱,晃动的时候,宇文哲已经像是猎豹般窜了出去。 “喝!” 侯君集一声大喝,一拳向着前方轰来,与此同时,太极殿上变得一片混乱,李世民已经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看着侯君集戒备的表情,宇文哲嘲讽般勾起了唇角。 右拳猛然紧握,一拳轰出,两只拳头轰然相撞,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般的脆响。 宇文哲瞳孔骤然收缩,侯君集果然不好对付,这一拳,两人平分秋色,谁也没能占到便宜。 毕竟,侯君集也是有真材实料的,是以打硬仗出名的将领,要是这么轻易就能拿下,才是见了鬼了。 两人交手,其他大臣全都慌张的躲开了一段距离,为这两人让开了一个场地,唯恐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侯将军,我没空和你纠缠,所以,这是你自找的,林叔,动手,杀了他!” ------------ 52 “什么玩意?回来了?”萧瑀沉声道。 原本,太极殿里就没人说话,因为宇文哲确实没在大牢内,还有前科,是以,没人会在这件事上帮宇文哲说情。 所以,太极殿内十分安静,萧瑀并不算多大声音的话,在太极殿中不停的回荡,极为清晰的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去,把林哲带进来!” 随后,王德亲自走出了太极殿,向着宫外走去,来到玄武门,看到宇文哲之后,王德顿时严肃了起来,宇文哲的伤势的确恢复了许多,但看上去还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脸上浮现着病态般的苍白。 王德混迹江湖多年,功力奇高无比,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林将军,走吧!” 王德压下心中的惊讶,带着宇文哲向着太极殿走去。 进入太极殿后,一众大臣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宇文哲身上,看到宇文哲身上的囚衣,心中纳闷,这可不像是逃跑的样子。 “怎么,你们以为本将会逃吗,本将绝不会逃!” 宇文哲不屑的冷哼道。 “林哲,你,大胆!” “戴罪之人,还敢口出狂言,是谁给你的勇气!” 大殿内一片杂乱。 “林哲,刑部大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终,还是李世民开口,太极殿内才安静了下来。 “陛下,刑部大牢内的防御,太过于薄弱,随意就被人闯了进去,也许,整个刑部还是重新梳理一遍来的好!” 李世民沉默,自从郑善果被调离刑部之后,刑部就没有消停过,刑部大牢被人闯了进去,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原本,随着暗卫的成立,李世民可以感觉的到,长安城内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完全沉寂下去,随着暗卫力量的展开,对于把这股力量挖出来信心,也是深信不疑。 现在宇文哲被关进大牢,这股力量就又开始冒头了,这让李世民心里产生了压抑不住的烦躁感。 “林哲,朕必需要给文武百官一个交待,你在太极殿上擅杀大臣,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陛下,我是军人,当初是贺兰大人自己立下的军令状,为为何不能杀他,在太极殿内,不是更能够向天下表露决心吗!” “林哲,不知悔改,该杀!” “顽固不化,死罪!” “闭嘴!” 宇文哲听着周围传来的怒骂,大声喝道。 “当初可不是贺兰楚石一个人去的都护府城,我林叔同样去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护府城的郑善果郑大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将军,太极殿内不动刀兵,这是铁律,和理由没有关系!”长孙无忌道。 这是一个引子,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政治斗争的高度。 对于政治而言,宇文哲看的很清楚,但是他做不到,所以,站在整个太极殿内,一直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明明为大唐做了那么多,还是得罪了一大批人,欣赏他的,就像是李靖,完全把他当成了子侄。 恨他的,直接就恨到了骨头里,完全是两个极端。这是在参政中的不成熟,或者说,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根本不想要那种所谓的成熟。 李世民犹豫不决,底下的大臣们显得十分着急,若是李世民真的特赦了宇文哲,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尤其是侯君集,眼神闪烁,最终仿佛下定决心般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李世民决定的结果。 “罢了,林哲,朕不忍杀你,留在长安做个富家翁吧,逐出军队,以后永远不得录用!” “只是逐出军队?” “陛下,不可,林哲此人,不能留!” “当年李淳风批命,紫薇帝星旁有星辰闪现,现在看来,并不是大兴之兆!” “林哲此人,桀骜不驯,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不可教化,留不得!” 太极殿内像是菜市场那样吵闹,李世民忽然间有了些意兴阑珊的感觉,宇文哲进长安之前,朝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形,都是古板的陈述朝事,或者以魏征为首,抓住自己的一些小毛病,紧抓不放。 宇文哲进入长安后,这种吵闹的情形变得极为平常,宇文哲把这些大臣的火力,全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李世民有些恍惚,这种恍惚的情绪,仿佛回忆不到,自己以前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在他登基以后,还是一次出现。 身处在帝位,李世民真的舍弃了很多。 看着李世民摇摆不定,侯君集一步踏出,“陛下,末将有事启奏!” 大臣们持续觐谏,忽然间,侯君集的大喝声,在嘈杂的声音中爆发,忠臣惊愕的看着站出队列的侯君集,显得十分意外。 “陛下,林哲此人,绝不能留,因为,他是霍乱的根源,他是宇文化及的后代!” 侯君集说完后,转身看向宇文哲,“林哲?不,应该叫你宇文哲才对,你是宇文化及的儿子!” 侯君集的话,让太极殿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有限的几人,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果然如此的表情。 “宇文化及!” 听到这个名字,众位大臣的反应各不相同,但是,太极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下来。 “贼子的后代,死不足惜!” 萧瑀捂着胸口,大声咆哮。 如果说大唐最恨宇文氏族的,莫过于萧瑀,这股恨意原本放在了宇文士及的身上,可是,听到宇文化及还有儿子,那么才真正有了宣泄仇恨的地方。 俗话说,父债子还,就是这个道理。 “刷刷刷!” 众位大臣的视线,在宇文哲和宇文士及的身上来回转动,宇文士及在原地保持沉默,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宇文化及当年,做尽了丧尽天良之事,他死后,百姓欢呼雀跃,宇文化及的后代,乃是罪人之后,不能信任!” “化名林哲,潜入朝廷,到底是何居心!” 口诛笔伐,莫过于如此,宇文化及当年做的事,太让人愤恨了。 直到现在,一提起这个名字,都让人恨的牙痒痒。 站在大殿上的众位大臣,有一大半都受到过迫害,就说李世民的后宫,李恪和李愔的母亲杨妃娘娘,和宇文化及就是血海深仇。 这就是为何宇文哲这些年来隐藏身份的原因,他是宇文化及的儿子,那就注定,他将寸步难行,到处都是阻力,而在关键的时候,这个身份还将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是因为如此,侯君集才会选择在这个时机说出他的身份。 “侯将军,没有证据,空口无凭而已,本将可不信!” 程咬金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所有人都清楚,侯君集既然敢这么说,就有一定的把握,不可能胡乱指责。 “呵呵,程将军,本将若是没有证据,就不会再太极殿戳穿他,昨天,本将的侄儿来到了长安,带来了一件有趣的东西!” “什么东西,还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份,就林哲这小子的聪明程度,可能留下这种东西?” “林哲不,应该是宇文哲,本将真的不明白,一个已死之人而已,为何要为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侯君集感叹,“陛下,只要把末将侄儿召来太极殿,一切都有所定论!” 李世民点了点头,王德立刻走出了太极殿。 李世民和宇文士及一样,一直在沉默。 “馨儿,我终于要找到你了,侯小波,自从当年在贺兰山,你设计杀我,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有一个了结!” 宇文哲嘴角上扬,看向侯君集,看着侯君集志在必得的表情,双拳缓缓的紧握在了一起,喃喃自语,道。 直到王德离开后,宇文士及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眼,仿若如梦方醒。 这一道轻轻的叹息声,立刻就成为了太极殿内的焦点。 “陛下登基之处,大胜突厥之后,曾两次大赦天下,臣得陛下厚爱,臣的兄长宇文化及,也在特赦之内!” “这” “宇文大人这是承认了吗,他就是你的侄儿,宇文化及的儿子!” “看来,不需要证据了,一切都已经明了!” “本官不曾否认!” 宇文士及语气沉重,把自己顶上的官帽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头半白的头发。 “宇文化及的儿子,就要治罪吗!本官是宇文化及的弟弟,是不是要一并被驱逐出朝堂!” 宇文士及把手中的帽子扔在了地上,大跨步的走到了大堂中央,挡在了宇文哲的身前。 宇文哲眼眶一热,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宇文士及站了出来,甚至扔出了自己的官位。 若是李靖在,也许都不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程咬金则是表现的有些不满,“喂,宇文老头,你在这添什么乱!” “够了,知节,胡搅蛮缠是没用的,等着吧,一切都会有个决断!” 李绩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道。 “哼!”程咬金冷哼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担忧。 于此同时,武德殿的大门被打开,李渊在武德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宇文昭仪和长孙皇后,长孙皇后的腹部已经有了一种大到了极限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临盆生产。 张玲珑扶着长孙皇后,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一同向着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王德的动作很快,他并没有像是平常那样传旨,而是施展了身法,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侯君集的府邸。 传旨后,在侯府内,一处异常隐蔽的房间,侯小波一脸兴奋地走了出来。 也许是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的缘故,侯小波的脸色异常苍白,给人一种病态般的感觉。 侯小波怀里抱着一个大包裹,看到王德之后,本能的把包裹抱得更紧了一些。 侯小波来到长安很长时间了,就算是在侯君集的府邸,也一直藏着,一直躲在屋子里。 现如今,走到了阳光下,看上去显得有些不适应,眼睛眯成一条线,阻挡着阳光。 “你就是候将军的侄子?” 王德看到侯小波后,语气索然无味,道。 “这位公公,在下正是!”侯小波赶紧点头回答。 “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在贺兰,好了,咱家不会抢你的东西,也没人能在咱家面前抢你的东西,跟咱家进宫吧!” 王德转身就走,侯小波跌跌撞撞的跟在了后面。 太极殿内,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状态,宇文士及的举动,让众位大臣愕然,场面有些变得不受掌控。 很快,王德带着侯小波回来了,王德进入太极殿,侯小波拘谨的跟在王德的身后,这些年的逃亡生活,早就磨平的他的纨绔,若不是有着心底对于宇文哲的支撑,绝对没有勇气站在太极殿中。 这些人一起看过来的眼神,可是极有压迫感的。 直到看到了站在前侧的侯君集,侯小波才算是放下了心,深深的松了口气,随后跪倒在了地上。 “你有证据,证明林哲是宇文化及的儿子?” 李世民道。 不管宇文士及表现出的动作,既然有证据,那么,当然要拿出来看一看,只要一切都没有摆在明面上,才有挽回的余地。 “陛下,这就是证据!” 侯小波把怀里的大包裹打开,露出了一侧灰色的表面,完全拿出后,众人才发现,这是一座墓碑,这座墓碑并不大,看上去十分精致,在墓碑上还刻着几个字,“宇文曹氏,怜馨之墓!” “陛下,这是宇文哲为了曹家大小姐立的墓碑,他姓宇文,而不是姓林!” 侯小波的声音颤抖,十分兴奋,终于,终于等到了亲自指认宇文哲的这一天。 “真的是馨儿的墓碑,这是我当年亲手刻下的,错不了!” 宇文哲仿佛没有听到侯小波的话,下意识的走到了前面,侯小波下的急忙后退。 宇文哲停在了墓碑前,蹲下了身体,轻轻地抚摸着墓碑的表面,“侯小波,你终于出来了,我真是佩服你,敢拿着馨儿的墓碑,出现在我的面前!” “宇文哲,这里是太极殿,你敢在太极殿杀我!当着文武百官和陛下的面,你敢动手!” 候小波大声嘶吼,道。 ------------下一瞬间,金昌永猛地扑了上去,肥硕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灵敏,而且携带着强大的力量。 一双肉拳,像是一只铁拳,狠狠的砸了过来,砸在了宇文哲双手所划的圆圈之中。 宇文哲双手牵引,只能勉强把力量牵引到一旁,金昌永是内功大圆满的强者,力量太过于强大,再加上身上的铁链太过于碍事,宇文哲一时之间只能被动防御,毕竟,四两拨千斤不是万能的,要是对方达到了万斤重量,怎么可能还会拨动。 金昌永的招式,全都是大开大合,宇文哲渐渐摸透了金昌永的进攻模式,开始进行反击,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交手,无比激烈,“嘭嘭嘭”的闷响声不停传出。 两人以命相搏,每一招,都危险至极,每一招,都可能分出胜负。 不知过了多久,“嗖”的一道轻微的响声传来,金昌永身体一顿,随后奋力一击,和宇文哲拉开了距离。 金昌永站定,背后渗出了一片血迹,在他的后背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看着出现在门口一位身穿夜行衣的身影,金昌永苦涩的笑了笑,“没想到林将军还有帮手,在下先行告退了!” 随后,金昌永猛然冲出,强大的劲气把黑衣人冲开,瞬间就消失走廊里。 就在金昌永消失的一瞬间,宇文哲一口鲜血喷出,跌倒在了床上,眼神变得无比黯淡。 黑衣人急忙跑到宇文哲身旁,揭开了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副妖娆的面孔。 “林将军,我一定会救你,不会让你出事!” 宇文哲的体内,毕竟一点内气也没有,和金昌永对战了那么长时间,已经不简单了,一直在用强硬的意志力坚持着,金昌永离开,宇文哲胸口内的这一道气息泄了出来,就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只是在完全陷入昏迷的这一瞬间,宇文哲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张面孔,这张面孔所展现出来的焦急,完全印入在了他的脑海里。 鸿胪寺。 服部一郎拍了拍药师惠子房间的门,却一直没有回应,无奈下,走向了田敏柰子的房间。 这三个人,自从过完年后,就没有离开长安,也没有回军校继续学习,回军校后,就是每天背诵佛经,连儒家典籍都没有了,还回去干什么。 还不如留在长安里,观察一下长安的局势,等待小犬二次出使时,还能有点帮助,谁能想的到,局势变化的那么快,朝廷出现了这么大的事。 这些天,药师惠子一直都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时不时的就坐在院子里愣神,而且一愣神就是大半天,这可是十分罕见的。 直到今天早上传来消息,韩东桥被人掳走,生死不知,李世民震怒,在二天早朝颁布处理宇文哲的结果,药师惠子的表现更加慌乱。 到了晚上,服部一郎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所以才会在大半夜里,还要出来,到药师惠子的房间里看看。 服部一郎刚刚走到田敏柰子的房间门口,就有一道黑影,落在了院子里。 “服部桑,不要动手,我是惠子!” 服部一郎刚摆开架势,一道声音在黑影处传出。 “惠子,你穿着夜行衣,去了哪里,现在长安的局势那么紧张,你不能乱来,你你肩膀上的人是谁?” “服部桑,闭嘴,在外面守着,林将军受了严重的内伤,我要救他!” 药师惠子说着,一脚踹开了房门,抱着宇文哲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随后,屋子里点燃了一根蜡烛,药师惠子把宇文哲放在了床上,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屋子外面,服部一郎瞳孔扩张,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林哲?内伤?惠子,药师一族治愈内伤的方法只有一个,不管多么严重的伤势都能治的好,那就是用你的处子元阴,引导你的内力,你难道” 房间里,药师惠子缓缓褪去了身上的夜行衣,润滑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晕。 宇文哲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苍白,胸口的起伏微弱的肉眼已经捕捉不到,药师惠子咬了咬牙,看着躺在床上的宇文哲,流露着浓烈的爱意。 最终,药师惠子趴在了宇文哲的身上,肌肤相亲的感觉,让药师惠子心中一颤,这和当初用幻术迷惑宇文哲的时候不一样,这时才是真正的肌肤相亲。 二天,天还没亮,宇文哲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好像有什么在压着自己,而且身体各处都传来一种极为柔软的触感,这种触感,让人感觉沉迷。 微微睁开眼睛,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又想起了最后看到了人,宇文哲心中一沉,不由得想要起身。 “嗯哼” 于此同时,一道娇喘的声音传进耳朵,宇文哲这才完全清醒,只觉得下半身处,好像浸泡在一处柔软,温暖的地方,这种感触比肌肤相亲来的都要激烈,都要让人沉迷。 宇文哲惊讶于自己现在的感觉,也惊讶于体内的伤势,在一夜间竟然基本上算是已经恢复了。 就算是以自己强大的恢复能力,也不可能在一夜间恢复到这种程度。 但是,最让宇文哲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趴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女孩,怎么回事,这是被人逆推的节奏。 “林将军,你感觉怎么样,体内的伤势好些了吗?” 药师惠子的声音有些慵懒,带着一股软绵绵的感觉。 “是你救了我!” “没错,这是我药师一族的禁术,只有女儿之身能够传承,不管多重的内伤,都能治愈,只是只有一次,效果是最好的!” “你” 药师惠子一点也没有羞涩的意思,支撑起了身体,泛着象牙般光彩的肌肤,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林将军,原本,人家想去救你出来,大唐容不下你,人家可以带你回倭寇岛,谁知道,人家到了刑部大牢的时候,那里的守卫全都被打昏了,那个大胖子是谁,好厉害!” 药师惠子有些心有余悸,自己用拿手的暗器去偷袭,而且金昌永还在和宇文哲打的难解难分,就这样,还是只能伤,而不能杀,若是自己单独遇到,绝对不可能是对手。 “惠子姑娘,能否先让我起来?” 药师惠子还在宇文哲身上,肌肤相亲的感觉,让宇文哲有些控制不住。 药师惠子很懂事的穿上了衣服,和之前那种妩媚妖娆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惠子,我不可能和你去倭寇,我是大唐之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大唐的土地上,你若是愿意,就留在大唐吧!” 宇文哲重新穿上了那身囚服,说完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天色刚亮的时候,田敏柰子在房间里出来,发现服部一郎正蹲在院子内,顶着一个熊猫眼,看上去十分疲倦。 田敏柰子不由得有些好奇,刚想上前问两声,药师惠子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宇文哲在里面走了出来。 “林将军,您怎么会在惠子姐姐的房间里出来,你不是在刑部大牢吗!” 田敏柰子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鬼般的那种表情。 宇文哲耸了耸肩,自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一次啊,前世今生的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逆推了,宇文哲能怎么解释? 宇文哲摇了摇头,大跨步的离开了鸿胪寺,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刑部大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宇文哲逃跑了,毕竟有过前科。 一路上,看到宇文哲的人,全都露出一副惊讶万分的样子,这个时间,也就是刚刚上朝,路上还没有多少人。 直到到了玄武门前,宇文哲那一身囚服,引起了禁军将士们的关注。 “看,那是林将军,林将军没跑,他回来了!” “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看守刑部大牢的兄弟们,全都被打晕了?” 宇文哲来到城门处后,一大群禁军将士围了过来,道。 “昨天有人闯进大牢,想要杀本将,所以本将藏了起来,今天,陛下应该会召见本将了吧!” “这样吧,属下去通报一声,将军还请稍等!” 禁军将士说完,转身向着皇宫内跑去,显然,以宇文哲戴罪之身的身份,还想要来回进出皇宫,是不可能了! 太极殿内,气氛紧张。 “陛下,林哲又逃了,畏罪潜逃,要有所决断了!” 萧瑀踏前一步,道。 “没错,发下通缉令,见到者,直接杀无赦,林哲根本就是无视于我大唐的律法,死不足惜!” 唐俭拱手,道。 “陛下,萧大人说的对,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世民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下边的大臣,就一个劲的奏请,施压。 直到一名禁军将士,在远处跑来,跑到了太极殿外,在大门外的小太监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顿。 小太监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太极殿内,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玄武门处传来的消息,林哲林将军,正在玄武门外,等待陛下召见!” ------------ 53 “陛下,这么说,是知道贺兰楚石带回来的证据是假的?” “朕不知道,但是以朕对林哲的了解” “陛下,只要是这样,那就好办了,贺兰楚石罪犯欺君,该死,至于林哲,陛下能否不要伤及他的性命!” 长孙皇后站起身来,道。 张玲珑眼神一亮,对于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张玲珑还有些奇怪,直到此时才明白,长孙皇后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如果说这个天下有谁对于李世民的影响力最大,那么,没人比得过长孙皇后了。 “林哲,他的能力太强了!” “你担心林哲会威胁到你?林哲和你不一样,和你的满朝文武不一样!你们会为了权利倾尽一切,但是林哲不会,这皇宫中还有高阳、还有臣妾!” 长孙皇后一步不退,道。 “观音婢,你过了!” 李世民的声音像是在喉咙里挤了出来,长孙皇后的话,分明是在暗指,玄武门之变的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这无疑是在李世民的伤口上撒盐。 “陛下,自从坐了帝位,你考虑的太多了,心里变得冷漠,陛下请回吧,臣妾的立政殿,盛不下您!” 长孙皇后说完,脸色顿时变的惨白,随后,转过身,在张玲珑的搀扶下,走进了寝宫,只把李世民一人留在了大殿里。 李世民的神情剧烈转变,最终,转化成一道深深的叹息,在空旷的立政殿内回荡。 “如果这些事发生在当年,朕的身上,那时候,朕也会这么做吧,即便搅得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宇文哲被关进大牢的二天,张玲珑就离开的皇宫,去了曹府。 曹府依然很平静,对于曹府的众人来说,都是死过一遍的人了,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所以依然保持着以往的生活作息。 只是氛围变得很冷清,不管在做什么,时常会停下来,看着天牢的方向发会呆。 没有人来找曹府的麻烦,因为,整个曹府都是宇文哲独身一人撑起来的,宇文哲若是一死,曹府就完全没有了威胁,没有必要去节外生枝。 就这样,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李世民的决定,也没有人提什么三司会审,大理寺卿都死了,还怎么审。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一首将近酒,一首侠客行,以爆炸般的速度,随着宇文哲在太极殿上,斩杀大理寺卿贺兰楚石的消息,以长安为中心,向着全国各地散发了出去。 这两首诗,在历史上,绝对属于神作,那种豪迈、潇洒、热血、自由,的感觉,不知道挑拨的多少年轻学子涌向长安,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作出这样的诗篇。 长安城,宇文哲的诗集,再度掀起了热潮,多少大户人家的女儿,晚上抱着这本诗集,才能入眠。 顿时,长安有了一种人满为患的感觉,宇文哲为何在太极殿强杀贺兰楚石,人们也有了最为直观的判断。 要是没有冤屈,要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谁会做出这么激烈的举动,至于贺兰楚石带回的县令,已经成了笑话。 韩东桥自从在那天早朝指证了宇文哲以后,就留在了长安,李世民不发话,他也不敢回去,直到晚上贺兰楚石的死讯传来,差点没直接被吓死,这一个月,每天都是惶惶不可终日,整个人瘦了老大一圈。 若不是李承乾需要他这一个证人,所以派了东宫六率的士兵在此保护,恐怕韩东桥会瘦的更多。 直到这一天的夜里,一道黑影闯进了韩东桥的住所,韩东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打昏了过去。 二天一大早,韩东桥的消失引起了太子一系大臣的强烈反弹,矛头全都指向了宇文哲,宇文哲确实是在大牢里,但是林平还在外面,而且自从去了都护府城后,就一直没有露面。 二天上朝,大臣们不干了,韩东桥的消失,像是一根导火索,直接点燃了大臣们心中的不满。 这算什么?赤裸裸的报复?就因为人家来指证你,你还在牢里待着,这些人都想治你与死地,你还敢这么嚣张,真是不知死活。 李世民对于宇文哲一直没有处理,就在韩东桥消失后的这天下午,有消息传出,李世民又发了脾气。 晚,没有一点星辰的光亮,月亮也不见踪影,夜幕笼罩,暗的阴沉。 刑部大牢里依然十分阴暗,潮湿,宇文哲还是被关在了最深处的牢房里,鉴于宇文哲曾经有过逃出来的经历,所以,这一次刑部大牢的防守更加严密。 宇文哲在大牢里已经待了一个月,期间,张玲珑来过几次,也带来了些外界的消息,比如高阳已经和李世民吵了好几架,现在每天都躲到小树林里。 长乐病了,而且和长孙皇后的症状相同,只不过长乐的病情要轻上很多,张玲珑还没有来的及诊治,长乐的病症就缓和了。 只不过,气疾并不是说病状轻就能松口气的,这是会纠缠人一生的疾病。 宇文哲一直沉默,直到后来,即便是有着皇后的手谕,刑部大牢也进不去了,一切都因为长孙皇后依然不让李世民来立政殿,李世民非得来,长孙皇后阻止不了,但是长孙皇后直接无视。 所以,两人较劲,宇文哲无意间又成了撒气桶。 今晚不同,韩东桥的消失,引发了一系列的变化,刑部大牢内,宇文哲正躺在石床上,身上的镣铐让他无法轻易入睡。 不知何时,在石门外有着一道道声响传来,宇文哲睁开了双眼,面色凝重了起来。 这样的声响他十分熟悉,这分明就是身体与地面撞击时才会产生的动静。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动静越来越大,“啪!”直到石门发出了一阵轰响,一层灰尘飞溅而起,宇文哲站起身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 “咯吱”下一瞬间,一道剧烈的摩擦声响起,石门被打开,露出了一道肥硕的身体。 直到看到眼前之人的时候,宇文哲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林平就好,林平没有那么冲动。 “林将军,好久不见了!”一道沉重的声音响起。 “金老板好手段,连刑部的大牢,都是说来就来,本将倒是没有想到,金老板还有如此实力!” 眼前的身影,正是金昌永,而且只有金昌永一个人。 刑部大牢的防御能力,宇文哲十分清楚,当初他从内部往外去,都要找赵国作掩护,现在金昌永能在外面进来,除了他的自身能力意外,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内应。 金昌永当初是寻芳阁明面上的老板,是给李承乾办事的,所以,在金昌永出现的时候,宇文哲心里极为戒备。 “呵呵,和将军比起来就差的远了!” 金昌永笑了笑,道。 “怎么,金老板是来处理本将的吗?太子殿下手里倒是有点能人!” 金昌永出现的在石门处的那一瞬间,宇文哲就感觉到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在金昌永的身体里爆发而出,这股力量,甚至比刘仁实都要强悍。 以前,从金昌永身上可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势,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金昌永在藏拙,一般来说,藏拙之人,全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此处,宇文哲心中更加惊讶。 “呵呵,在下可不是为太子殿下卖命,今天前来,只是想接将军出去,李氏皇族如此对待将军,将军不如和在下一起,也能谋求个自保!” “金昌永,你” 宇文哲瞳孔骤然收缩,道。 这是拉拢,这样的拉拢,他当初遇到过一次,就是在那座阴山之上。 这股势力,在长安有着很强的力量,甚至能影响到后宫,那么,进入刑部大牢,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金昌永选择在这个时候露头,倒是让他更加看清了一些。 “将军觉得如何?”金昌永道。 “本将若是拒绝呢!”宇文哲深呼了口气,右脚缓缓后退,双手略微抬起,露出了一副轻蔑的笑意,道。 “那就遗憾了,将军您的威胁太大了,若是不能成为朋友,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本将有一个疑问,隐娘她” 宇文哲仿佛没有感受到金昌永的身上传来的杀意,道。 “将军果真是个情种!”金昌永显得有些迟疑,看着宇文哲期盼的表情,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隐娘只是一名歌姬,太子殿下就靠着隐娘来撑起寻芳阁的招牌,在下到是不敢染指,将军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宇文哲有些茫然,回想着隐娘的脸庞,心里根本不愿意去怀疑,金昌永的话倒是打消了他最后的顾虑。 或者说,宇文哲的主观意识,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一个理由。 毕竟,面对着一位将死之人,谁还会故意说谎,现在的自己,在金昌永看来就是一位将死之人吧! 可是宇文哲并没有想到,金昌永是那种谨慎到了骨子里的人。 “罢了,在下送将军一程吧!” ------------“诗名,将进酒!” 宇文哲一声大喝,向着贺兰楚石的方向一步踏出。zi幽阁om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步一喝酒,一步一作诗,一曲将进酒,慷慨激昂,震人心魄! “啪!” 手中的酒坛在地上摔碎,宇文哲停住脚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又是一坛酒被打开,宇文哲迈步向前,“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静,太极殿内安静了下来,程咬金咕咚咕咚的喝酒,大嘴都咧到了耳朵根上,即便是他这样的大老粗,都听出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只觉得要是不把手中的酒全部喝光,就跟对不起这首诗一样。 宇文哲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迈步,“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到了此时,连那些一直昂着头,面露不屑的大臣们,都面容严肃了起来。 宇文哲在太极殿的大门,十几步的距离,终于来到了太极殿的中心。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宇文哲再次把手中的里酒坛扔在地上,“啪”的一声摔成了碎片。 “贺兰大人,本将要敬你一杯,因为你,让本将下定了决心!” 贺兰楚石脸色难堪,但是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这首诗所吸引了。 “这” “天啊,本将也想如此痛快的喝酒,本将今天定要不醉不归!” “好!” 一众武将大声叫好,一首诗能好到什么程度,他们的感触总是不如那些文官来的深刻,可是现在看着这一种文官一脸呆滞,如同见鬼的样子,心里十分畅快。 “哈哈哈!刚才是谁说的,我等武将只能舞刀弄枪,好像还有人拿自己的脑袋当赌注,是谁来的?” 程咬金伸出手指,对着对面一阵摇摆,笑的声音最为畅快。 “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好一句千金散尽还复来,林将军好气魄!” 杜如晦拍了拍手,道。随后,隐忧的看了贺兰楚石一眼。 “呵呵,将进酒,写的并不是酒,而是通过酒显露而出的感情,将军大才,本官佩服!” 房玄龄摸了摸胡子,闭着眼睛,说着,端起酒杯倒在了嘴里,细细品味。 两人的话,看似平淡,但是却像在发表自己的意见,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众大臣脸色难看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文臣中,最具代表性的两位,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压力。 李承乾坐在李世民身侧,用左手拿着酒杯,看似平静,往嘴里灌酒的频率极高,很快就变得醉醺醺的,看向杜如晦和房玄龄的目光,不自觉的透露出了一丝怨毒。 李承乾很聪明,心里也意识到了什么,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恨意,越发浓郁。 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利益矛盾,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性格,李承乾是储君,想要掌控一切。而宇文哲的意识是来自现代,怎么可能让你掌控! 场面有些失控,好像风向都向着宇文哲的这一方面偏向而来。 李世民上午发了脾气,下午就宴请众位大臣,这十分明显,这是在使用怀柔政策,这些大臣们虽说喝的很多,但是心里明白,今天晚上,也许就会有一个结局,宇文哲诬赖太子,擅闯东宫,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屁话,多的是人,浑浑噩噩一辈子,千金散尽,哪有那么容易得回来,屁话,全都是屁话,什么将进酒,这酒,本官是喝不下去了!” 贺兰楚石把手中的酒杯一丢,道。 “贺兰大人说的对,本官也不喝了!” “本官喝不下去,还不如来点茶水喝的痛快!” “哼,带罪之身,故作潇洒,恶心!” 一众大臣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施压,虽说最终的决定权还在李世民手中,但是他们可以施加压力,毕竟,唐律摆在那了,编撰唐律的还是长孙无忌。 “行了,静一静,你们也别拐弯抹角了,今天朕决定” “陛下,当年汉高祖刘邦,废除秦国暴政,在属地约法三,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得尽了人心,陛下三思啊!” 李世民还没有说完,就被长孙无忌的话给堵了回去。 但是李世民也没法反驳,法律的公正性,是不能亵渎的,唐律一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是当初编撰唐律时,他亲手写下的。 “陛下,长孙大人,末将的诗没有受到众位大人的认可,还想作诗一首,不如等末将作诗之后,陛下在做打算!” 宇文哲唇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道。 这股笑意,看的杜如晦心头一震,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林哲,这么浓郁的杀意,你到底想干什么,真的要那么不顾一切?你在试探什么?还是想证明什么,罢了” “林哲!”李世民沉声道。 “陛下,末将还有一诗,名为侠客行!” 宇文哲迎着李世民的视线,再次一步向前踏出,声音激荡,仿佛自九幽传出,听的一众大臣心中一寒,感受到了一股仿佛濒临死亡的触感。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依然是踏出一步,一句诗词,在口中迸发,宇文哲的声音变的更加低沉,更加充满杀意。 尤其是在念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时候,体内的杀意更是聚集到了顶点,仿佛随时都要爆发而出。 宇文哲一路向着贺兰楚石迈去,贺兰楚石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林哲,你想干什么!” 贺兰楚石下意识的站起身,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已经不足一臂距离的宇文哲,寒声道。 “贺兰大人作为三品大员,说话应该要算话吧!” “你” “贺兰大人放心,本将说的不是你刚才的说的,仅凭两首诗,就要了贺兰大人的麻袋也太过于儿戏了!” “林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贺兰楚石浑身发寒,看着宇文哲冷漠的表情,入坠冰窟,身体内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成了一个整体,不在流通。 宇文哲凑到贺兰楚石的耳朵边,唇角轻轻开合,“贺兰大人,你立过军令状了!” “林哲,你敢!” “噗呲!” 贺兰楚石的大喝声,和一道**间相互摩擦的声音同时响起。 贺兰楚石只觉得胸口一疼,随后,无论怎么呼吸,都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入,一股虚弱感在灵魂深处扩散而出,眼皮沉重的怎么也只撑不住,缓慢的垂落了下来。 “噗呲!哗啦!” 又是一道闷响声,宇文哲后退了一步,大量的血液在贺兰楚石的胸口喷溅而出。 宇文哲退后了一步,其他人才发现,原来宇文哲的右手,成竖直状,直接捅进了贺兰楚石的胸口,鲜血喷溅,宇文哲的右手上滴着血珠,滴落在地面上,滴答声清晰可闻。 太极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连李世民都被吓住了。 “噗通!”贺兰楚石一头载到在了地上,身体还在抽搐,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隙,显露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神色,最终凝固。 直到贺兰楚石的身体,载倒在了地上,众臣终于反应了过来。 “放放肆!” “太极殿乃一国之根本,血染太极殿,乃亡国之兆,霍乱之源!” “只因为一句斗气的话,就对三品大员痛下杀手,心性充满杀戮,怎么可能让大唐兴盛!” “陛下,今天他敢于在太极殿上,杀了贺兰楚石,明天就敢带兵弑杀君王,原本的三千玄甲军,都已经成了他的私兵了啊!” “没错,现在的玄甲兵,眼里只有林哲,不然怎么会围困太子府,林哲绝不能留!” 文臣一列,全部跪倒在地,大声恳请,仔细听着,里面还透露着一丝恐惧。 距离贺兰楚石最近的几位大臣,不但身上沾了贺兰楚石的鲜血,还近距离的感受到了宇文哲身体上,若有若现的杀机,差点没吓晕过去。 到了最后,文臣一列只有杜如晦还站着,杜如晦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发出了一阵惋惜般的叹息。 房玄龄跪在地上,不停的摇头,在太极殿上做出这种事,完全把自己陷入绝境,一时间,整个太极殿,只剩下了大臣们的喝骂、请愿声。 以往,总是支持宇文哲的大臣,也没有了动静,最明显的,武将一列全都沉默着。 “哎呀?林哲小子,你怎么就把贺兰楚石杀了,难道就因为他刚才说的,要是你能作诗,他的把脑袋给你?” 程咬金一拍脑袋,道。 “够了,知节,不要在参合了,等陛下做主吧!” 李绩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沉重的摇了摇头。 满朝文武,包括宇文哲在内,都把视线转移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说来归去,李世民才是皇帝,才是天下之主,而此时,是封建社会,李世民的一言堂。 “林哲,朕说过,不要让朕失望,你这是在逼朕!” 李世民站起身来,声音变的冷漠。 这还是李世民一次用这种语气,和宇文哲说话。 李世民是帝王,掌管天下,不管多么有才华,也不管能为大唐带来多大的变化,不能掌控,就没有任何价值。 “陛下,末将紧守本心,从未有过改变,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求问心无愧!” “但求问心无愧,就连朕都需要妥协,你的问心无愧,是不是太奢侈了!” “陛下,以前征战天下的你,是什么样的!” 宇文哲摇了摇头,道。 “以前的朕,以前的朕若是遇到了这种事,会怎么办?” 李世民无力的坐在了龙椅上,喃喃自语。 宇文哲身体笔直的站在中央,闭口不再言语。 “林哲,今天的早朝,若是朕没有离开,你在早朝之上就会动手吧,你倒是死死的将了朕一军!” 李世民摆了摆手,一大批禁军将士在太极殿在涌了进来。 “不必动手,本将跟你们走!” 宇文哲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衣甲,铠甲哗啦一声坠落在了地上。 “把林哲压入天牢,等待发落!” “喏!” 宇文哲跟在禁军将士,离开了太极殿。 宇文哲被带走,众臣都有了一种恍惚感觉,事情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为何喝着酒,还想着怎么给陛下施加压力处理宇文哲,怎么一转眼,贺兰楚石就血溅太极殿了! 李承乾看着趴在地上,没有了任何声息的贺兰楚石,牙齿紧咬,心里已经无法形容那种悲愤。 贺兰楚石才是他真正的拥护者,而且手中握有实权,这一下子,他手中的力量,直接就减弱了一大半。 李世民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也不顾及众位大臣的看法,就像是今天的早朝一样,自顾自的离开了太极殿。 立政殿。 长孙皇后并没有休息,因为心中担忧,所以无法入睡,张玲珑陪在长孙皇后身旁,轻轻的揉着长孙皇后的肩膀。 直到李世民回到立政殿,站在了长孙皇后身前,神情落寞,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观音婢,朕现在知道了,林哲为二狗子主持公道,并不是单纯的找出凶手,他想要彻底挖到根源,而这根源,在皇族,在乾儿的身上!但是,乾儿是太子啊!” ------------ 54 可怜的韩东桥,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自己的上期,其他的大官,远远的见到过,话都没说过几句,此时,被大唐最有权势之人盯着,而且还有当朝陛下,没有直接昏过去就难能可贵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皇权的惧怕,都是天性。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封状纸,你到底查没查,是怎么查的,事实又是什么,为何你会决绝这张状纸上的申冤告状!” 李世民拿起那张状纸,王德接了过来,走下了台阶,把状纸放在了韩东桥的眼前。 韩东桥接过状纸,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一阵。 “陛下,这张状纸,臣从来没有见到过,又何谈查清真相,这上面的叉号,就不是臣给画的!” “啪!” “你说什么!” 韩东桥话音落下,李世民啪的一掌,排在了身前的龙案上,猛的站起了身来。 与此同时,大殿里的大臣们,全都变了脸色,脸色各异。 “陛陛下,臣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 韩东桥急忙说道。 “韩东桥,你很紧张吗!”与此同时,杜如晦开口,道。 “这位是杜如晦杜大人!” 贺兰楚石提醒道。 韩东桥的双手又是一阵颤抖,“杜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一次见到陛下,所以心中激动。” “陛下,如今人证已到,事情已经一目了然,还请陛下做主!” “还请陛下做主!” 大殿靠后位置的大臣们,一窝蜂的站了出来,道。 这一次,就连诸遂良迟疑了一会儿,也抬手附议。 因为,这张状纸是假的,这件事就成了宇文哲设计陷害太子,绝对不能被原谅的。 魏征和孔颖达有些迟疑,两人不会因为现在和宇文哲的关系有所缓和,就会以权谋私,就这这两人要踏出脚步的时候,李世民一脚把身前的龙案踹翻在了地上。 龙案到底,引起的动静,让大臣们下了一跳,李世民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随后,李世民直接走出了太极殿,什么也没说,连魏征也没有阻拦,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位大臣的视线里。 众位大臣呆滞,最终,没有办法,只能离开,回到自己的府邸。 不过,就在他们回去之后,就开始写写折子,而且内容全都是惊人的一致。 立政殿。 “母后,就凭一个县令的一人之言,就要定了林哲的罪,这也太荒谬了!父皇为何不阻止!” 高阳冷声道。 长孙皇后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神色憔悴。 “高阳,乾儿是储君,储君绝对不能做出这种事,即便做了,也要处理成没有做,不能让将士们,对李家心生间隙,所以,只凭一个县令的证词,大臣们就全都相信了,他们必须相信!” “原来是这样,所以父皇这么愤怒,还是什么都没说,母后,难道林哲就这样被舍弃了?” “唉,一边是哲儿,一边是乾儿,本宫又能如何” 长孙皇后十分为难,脸色更加的憔悴。 “嗒嗒嗒!”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李世民走进了立政殿。 “臣妾见过” “行了,观音婢,不要起身了!” 李世民阻止了长孙皇后的行礼,道。 “哼!” 高阳冷哼,看到了李世民后,直接扭过了头,向着立政殿在走去。 “观音婢,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陛下,您还有所取舍才是,乾儿将来要继承大典,而哲儿,他” “林哲才是大唐是否能够兴盛的关键,到了现在,不用李淳风的批示,朕也能看的出来!” “那该如何是好,如何让他们两个好好相处,就说这件事,你真觉得,哲儿骗人了吗?” “呼!” 李世民深呼了口气,“如果,朕赦免林哲的所有罪过,在让乾儿拜林哲为师,你觉得如何?” “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朕今天晚上,就在太极殿宴请重臣,这件事朕会在私下,给林哲一个交待!” 李世民说完后,对于自己想出的注意,十分满意,而且是越想越满意。 站起身来,一路小跑着离开,亲自去安排晚宴去了。 看着李世民离开,长孙皇后的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深深地担忧,“陛下,你真的知道林哲想要什么吗,林哲要的交待,不是为了自己索要的啊!” 很快,皇宫内出去传旨的队伍,就离开了皇宫,向着各位大臣的府邸急行而去。 御膳房内,也开始准备晚宴,基本上有资格上朝的大臣,全都受到了邀请。 这不像是一场晚宴,更像是另一场朝会。 傍晚,众臣就已经来到了太极殿,李世民绝口不谈正事,就是喝酒,觥筹交错下,气氛一会儿就热闹了起来。 文人一喝酒,就喜欢作诗弄词,武将们就是吹牛,打架,但是,在太极殿上,吹牛打架绝对是不合时宜的。 所以武将这一方面显得十分压抑,在在氛围上,完全被文臣一方给压了下去。 “哼,一群酸儒!” 程咬金有些吃味,直接抱着一个大酒坛子,一边喝,一边嘟囔。 “哼,粗人一个,就知道舞刀弄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文臣方面传来了一阵不屑的冷哼声。 “哈哈哈,王大人,莫要和一群粗人一番见识,本官偶有灵感,作诗一首,王大人赏析一番!” “好吧,好久没有见识王大人的文采了!” “你们牛什么牛,不就是会写首试吗,没什么了不起的!” 文官一列,仿佛要成心刺激人般,越发热闹,其他武将还好,自顾自的喝,程咬金气不过啊,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最终,程咬金猛的放下手中的酒坛,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 李世民也不管,就坐在龙椅上,像是看热闹般的看着。 “呵呵,程将军,不是本官看不起你们,要说文人雅士,您还差的远呢,不然你就作首诗,让我们大家伙听听!” “我老程,偏不给你们作!” 程咬金一扭头,坐了下来,道。 贺兰楚石一直在喝闷酒,自从早上李世民踹翻了龙案,贺兰楚石心中就隐隐有了一种感觉,这三个月的奔波,要白费了。 也许,林哲会受到惩罚,但是绝对不会被判了死刑。 李世民的心思,贺兰楚石猜不透,也不能去问,就只能坐在那里喝闷酒。 看到程咬金,贺兰楚石心中的憋闷之气更浓。 在加上上一次,发生在妙玉楼的事,虽说是宇文哲是主要参与人,但是,把自己抓起来,让自己丢进脸面的就是程咬金。 “哼,一群粗人,他们要是会作诗,本官直接把脑袋送给他们!” 贺兰楚石喝了点酒,脑袋一热,也不管自己这一句话说出来,把整个军方的将领都给得罪了,反正喝的醉呼呼的,自己痛快了再说! 也就在贺兰楚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宇文哲正来到了太极殿的大门口,宇文哲又来晚了,但是也听到了贺兰楚石的这句话。 “若是会作诗,贺兰大人就把头拿出来,真是有魄力,不如就让本将来试试,如何!” 这些大臣,光等着参奏宇文哲,所以看到宇文哲后,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且,这件事无法轻易了结,犯了这种罪,到了现在李世民还没有表态,已经是极为不正常,甚至,有的大臣已经在私下里联名参奏,若是有罪不治,大唐的律法就将形同虚设,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宇文哲进来以后,文臣一列没有多大的反应,反正已经是带罪之身,以前宇文哲也老是得罪人,没人理会也属于正常。 “哈哈哈,林哲小子,你终于来了,快点作诗一首,本将看到他们酸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程咬金顿时来了精神,道。 “哼,林哲,你也只会做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词曲,诗?你会作诗?作诗和作词,可是两码事!” 贺兰楚石嘲讽道。 就像是贺兰楚石所说,宇文哲写的一首诗,还是当初一次见到馨儿的时候。 那首诗虽好,但是流传的并不广泛,二首是登上寻芳舟的月夜,虽说是难得的好诗,但还是差了一些。 之后,写出的全都是词、曲,所以贺兰楚石才有底气说出如此不屑一顾的话。 就像贺兰楚石所说,作诗和作词,可完全是两码事!” “喂,林哲,赶快来一首,杀杀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就算是比文,我军方也拿的出手!” 程咬金大喝道。 “呵呵” 宇文哲走进了大殿,抱着着一坛酒,直接猛灌了起来。 一坛酒下肚,脸上起了些潮红,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味。 “贺兰大人好像很喜欢拿自己的脑袋说事!” “哼,本官就是喜欢,如何,有本事你就拿去!” 贺兰楚石冷哼,道。 “好,本将试一试,本将正好有一首诗,请诸位大臣品鉴!” 宇文哲把手中的空酒坛扔在身后,又在一旁抱起一坛,潇洒豪爽的样子,看的一众武将,眼前一亮。 “诗名,将进酒!”两人打斗了一番,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刘仁实告辞离开,这一次走的是正门,曹府里多出了一个人,把宋管家看的一愣一愣的。 刘仁实走后,宋管家赶紧来到宇文哲的小院。 “哲少爷刚才” “没事,他就是有心挑战本将,才挑了那个时间!” 宇文哲摆了摆手,道。 “这墙怎么都倒了!我这就去找人修好!”宋管家看着被刘仁实撞倒了一半的围墙,刚开始有些惊讶,随后就露出了一丝笑意。 刘仁实离开的时候,那个狼狈样,很清楚就能想的到,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直到宋管家离开之后,宇文哲深吸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一直隐忍不出,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吧,那么,本将就把这个时机给你!” 时间一晃而过,又是一个月,这期间,刘仁实也来了几趟,每一次都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还有一次,是带着郑玲儿一块前来拜访。 晚上,宇文哲派人通知了李业诩,郑玲儿回长安的消息,在这个期间,除了李业诩开始天天往刘府跑,为了讨好张玲珑身边的人,把宇文哲的过往全都爆料了一遍之外,总体而言还是十分平静的。 宇文哲一直待在曹府,军校的招生,特种兵的选拔,全都由李靖主持,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这段时间内,宇文哲都没有去给皇子公主们上课,甚至,在长安城内,因为宇文哲总是不露面的原因,还传出了宇文哲已经被李承乾迫害的消息。 长安城外,一队马车咯吱咯吱的行驶而来,贺兰楚石掀开了马车的帘布,看着远处这座若隐若现的雄伟大城,眼神里闪过了一道犀利的光芒。 连续三个月的奔波,贺兰楚石瘦了很多,但是,人却显得更加精神了。 在贺兰楚石的马车后面,一位中年人,身穿着一身县令官服,随着马车的摆动,睁开了双眼,这双眼睛里所散发而出的情绪,极为复杂。 曹府,宇文哲在自己的小院里,一位特种将士站在宇文哲身旁,不停的汇报着什么,这位特种将士是林平带到了都护府城的,林平并没有回来。 这位将士把一些文件交给了宇文哲,随后才退了出去。 宇文哲仔细看了一遍,露出了一副轻松的笑意,林平提前就去了都护府城,而贺兰楚石他们并没有发觉。 下午,宇文哲离开了曹府,向着皇宫走去,对于李世民下达的禁足令,宇文哲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违抗圣命的时候多了,一道禁足令算什么! 宇文哲进入玄武门后,就有将士去和李世民汇报了,宇文哲同样没有理会,来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正在午休,长乐和高阳也不见踪影,只有李治在大殿内,拿着一根木炭笔,在画板上画着什么,宇文哲走到了他的身后,都没有留意到。 宇文哲凑近一看,就发现李治并不是再画别人,画的正是自己,现在李治的绘画技术,已经很好了,最少,一眼看去,就知道画的到底是谁。 “咳咳!” 直到李治画完,宇文哲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啊!老师!” 李治抬头,转身,眼神立刻就亮了。 “稚奴,你去把他们叫来,下午为师为你们上课!” “太好了,稚奴这就去!” 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没有听到讲课了,李治扔下木炭笔,直接向着立政殿在跑去。 李治离开后,宇文哲也走出了立政殿,最终来到了那座教室门前。 在门口处看去,即便三个月没有上课,教室里却非常干净,明显是有人经常打扫。 宇文哲站在教室外,不大一会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响起,宇文哲转身,看到站在了自己身后的李世民,底下了头。 “末将林哲,见过陛下!” “哼,你进宫干什么!”李世民冷哼道。 “末将进宫,是想为皇子们上课!” “你还在禁足之中!”李世民道。 “贺兰楚石回来了,马上就要到达长安,明天上朝,该开始的,注定要开始了!” “林哲,大年初一那天,宇文世及为了你,去了武德殿求助宇文贵妃,朕记得,你曾见过宇文贵妃一面,宇文士及的妹妹,也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宇文昭仪!” “末将见过!” 宇文哲抬起头,沉声道。 “林哲,朕姑且还叫你林哲,不要让朕失望啊!” 李世民说完后,才转身离开了教室前,此时,李治等一群小家伙们,正在远处跑来。 宇文哲看着跑在最前面的李治,又看了看李世民离开的背影,散发出一股极为破人心绪的眼神。 “陛下,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更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这整个天下,所以,我不会让你失望,而你,千万也不要让我失望啊!” 在宇文哲的沉思中,李治等人终于跑到了宇文哲的身前,抬着头,眼里充满了兴奋。 “老师,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教我们了,六哥上个月离开皇宫居住,那天晚上好像都哭了!” 李治看了看周围,就像是说什么秘密一样,拉着宇文哲的手,小声的说道。 “呵呵,不会的!” 宇文哲率先走到了教室内,当这一节课讲完后,宇文哲和李治回到了立政殿,随后拿出了一摞十分厚实的稿件,放在了李治的身前。 “老师,这是?” “这是西游记的全部稿件!” “哇!” 李治顿时把稿件抱在了怀里,眼睛眯起了一条缝隙。 “稚奴,今后你若是继承了皇位,会怎么做!” 宇文哲看看李治兴奋的样子,笑了笑,道。 “老师,可不能乱说,稚奴怎么会继承皇位,皇位是太子哥哥的!” 李治吓得手中的稿件差点全都掉在地上,急忙道。 “呵呵,稚奴,就是这份醇厚,你一定要保持下去!为师给你布置一份作业!” “老师请讲!” “西游记中,佛教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师让你写出来,随后把自己的见解添加到这本书中,以后流传出去的西游记版本,都要有你的见解!” “学生知道了!” “那就好,看透了西游记中,佛教的本质,那么,你对于政治,就会有了一定的见解!” 西游记原本就是吴承恩写来,映射明朝黑暗社会的神话,若是能看懂,可以说,就有了步入政治圈中的基础。 宇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留下了一脸迷茫的李治,转身离去。 回到曹府后,宇文哲去了后院,和自己的家人一直待到了晚上。 对于宇文哲所做的一切,曹府的众人一直是无条件支持的,即便是看似要把曹府带到深渊的举动,也从来没有阻止过。 二天天色刚刚见亮,宇文哲起身,打开了房门,发现小环和琴棋书画四女,全都站在门外,满脸的不舍。 “少爷” “怎么了!” “我们伺候少爷更衣!” 小环紧咬着嘴唇,走到屋里,几人拿着铠甲,小心翼翼的穿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太极殿。 昨天下午的时候,贺兰楚石回到了长安,消息就已经被传遍了,今天早朝,已经酝酿了许久,所有一切,都会在今天有个结局。 太极殿,文武百官分成两列而战,直到现在,贺兰楚石还是带着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宇文哲是来的最晚的,他进来的时候,满朝文武的视线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林哲,你来晚了!”李承乾恨声道。 “太子殿下,不是末将来晚了,而是你来早了!” 宇文哲撇了撇嘴,丝毫不肯吃亏,道。 “哼,就会呈口舌之快!” 李承乾不屑的冷哼道。 宇文哲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闭上了眼睛,直接选择了无视。 “陛下,既然贺兰大人已经回来,那么应该请贺兰大人把真相说出来了,到底,林将军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林将军擅闯东宫、杀人的罪过,又该如何处理!” 一位大臣走出了队列,道。 “陛下,臣等复议!” “那好,贺兰楚石,朕问你,你一去三个月,到底查出了什么!”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陛下,臣带来了当地的县令,就是在林将军所说,在提交给您的那张状纸上,画下了叉号的东桥县县令!” “宣!” “宣,都护府城,东桥县县令,觐见” 声音不停的传出,不大一会儿,一位中年官员,在大殿外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东桥县令?”李世民看着跪在了地上,身体颤抖,一声都不敢吭的县令,道。 “陛陛下,下官是东桥县县令,韩东桥” 中年人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与此同时,李承乾在隐蔽处,给贺兰楚石使了一个眼色。 贺兰楚石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动作,要是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注意的到。 “呵呵,东桥县,韩东桥,但是为难你了!” 此时,韩东桥的脑袋已经快要扎进了胸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心脏跳动的嘭嘭直响。 55 二天,按照宇文哲的吩咐,陇右之地带来的这一批食盐,全都被送到了那几位大臣的府邸。 随后,在长安城最热闹的那条大街上,也就是寻芳阁的前面,两辆拉盐的马车,每户人家限令半斤,领完为止。 这个时代的盐可是贵重物件,不用说这种重新提炼出的精盐,就是黄橙橙的大盐块,都平时都要省着吃。 在马车前,放着一个大桌子,有人专门拿着纸包称盐,旁边还写着一个大告示,“陇右之地盛产食盐,已经抵达长安,陛下赏赐,众民品尝!” 因为长安百姓太多,所以并没有提前宣传,而是在长安的四个地方,谁赶上就算谁的,很快,四个领取食盐的点,全都排起了一条长龙。 到了后来,每户半斤也变成了三两,即便如此,也有很多没有领到。 不过,宇文哲的举动,还是获得了百姓们的好感,没有领到的,虽说遗憾,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食盐就那么多,自己运气不好没有遇到,怪不得别人。 “陛下圣明,有了好东西,也会和我们百姓分享!” “你知道个屁,这是林将军拍板,那些大臣们基本上都没有落到手!” “你想死啊,小点声,自己知道就得了!” “哼,怎么能装不知道,初一那天,发生的事,明显是太子府欺负人,林将军怎么可能骗人,到时候我们必须要去支持林将军才是!” 百姓们手里拿着食盐,心情激动,这就相当于朝廷发的红利,以前到现在,都是百姓们每年给朝廷叫赋税,在朝廷里拿到好处,还是一次,一次总会让人兴奋。 领到了食盐的大臣也就那几个,原本在计划中,却一粒食盐也没有见到的那些大臣,心里更加生气,卯足了劲盯上了宇文哲。 他们倒是不在乎这点盐,他们又不是魏征,到时候食盐源源不断运回长安,他们不差这一些,只是这其中的不重视、羞辱,让他们心中不爽。 长安城,仿佛又陷入了平静之中,只不过,目光都放在了都护府城,等待着贺兰楚石带着真相返回。 官路上,渭水河边,刘仁实表情苦涩,看着在河边不停的瞧来看去的张玲珑,显得十分焦急。 张玲珑牵着一匹马,也不嫌水凉,在河水里捧起一捧水,放在马匹的大嘴边。 “玲儿妹子,眼看就要到长安了,咱们快点赶路吧!” “着什么急,路上好玩的事情这么多,当然要痛快的玩玩!” “是啊,你这一玩,足足用了两个月,才赶到长安,为兄还要查案,还要准备婚礼,时间可是十分紧促了!” “好吧!反正已经到了渭水河边,离得那么近,到时候想玩回来就是!有吧!” “走!” 众人翻身上马,向着长安城急行而去,留下了一道被踏起的灰尘。 长安城,郑善果一家全都去了都护府城,郑玲儿回到长安后,直接跟着刘仁实去了刘府。 刘仁实踏入仕途的时候,就跟在了郑善果身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到现在的大唐一捕快,都是郑善果带出来的。 所以两家十分亲密,郑玲儿来到刘府以后,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刘弘基夫妇就刘仁实这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对于郑玲儿,更是十分喜爱。 回到了刘府,刘弘基夫妇也十分高兴,毕竟,自从和郑善果离开长安,到现在已经有了几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更何况,还是把郑玲儿一块带回来的。 晚上,刘仁实和刘弘基谈了一夜,对于眼前长安的局势也算是有所了解,对于宇文哲的举动,在惊讶之余,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好感。 在整个朝廷里,当年在江湖上混迹的,只有李靖和刘弘基,刘仁实作为捕快,也算的上是半个江湖中人,心中向往的,为人处事的标准,也是快意恩仇,宇文哲不顾一切,以如此强硬的手段为了自己的属下讨还公道,正好对了刘仁实的胃口。 二天,天还没亮,宇文哲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忽然间,房沿上响起了一道清脆的脚步声,下一瞬间,一道寒芒闪过。 宇文哲双眼一眯,脑袋侧偏,一柄腰刀在侧脸颊飞过,带走了一缕白色的头发。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在房顶上扑了下来,一股强横的内气,爆发而出,黑影一拳击出,强大的内气直接聚集在了拳头上,这一拳仿佛击破了空气,宇文哲耳朵抖动,甚至在空气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音爆声。 “高手!” 宇文哲右脚后撤,双手在空中划圆,身体的气息,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像是成为了一个整体,源源不断的循环不息。 就在这一拳来到眼前之时,宇文哲身体前倾,左手搭在了这只拳头的手腕上,身体上前,右手环在了了黑影的腰间,瞬间就封锁住了对手的动作。 “喝!”黑影感受到自己受到限制的身体,瞳孔一缩,却没有慌张,反而有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在体内爆发而出。 宇文哲撤步,控制住对手的双手,却放松了些力气,身体像是陀螺般旋转了半圈,就在对手的力量完全爆发的这一瞬间,宇文哲撒手撤步,黑影的这一股力量没有了目标,在体内乱窜,不由得闷哼一声,力量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十分憋闷。 身体在空中被掀飞,无法控制身形,“轰”的一声,撞在了小院的墙上,墙壁直接被撞散,碎石散落了一地。 “这是什么招数,我竟然被自己的力量所伤,真是” 黑影站起身来,胸口一阵翻涌,惊骇的问道。 宇文哲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了原地,把插到了地面上的长刀拔了出来。 即便在夜晚,这柄长刀依然散发着森冷的寒芒,看着这柄长刀的模样,宇文哲摇了摇头。 “刘仁实,这样的拜访,本将还是一次遇到!” “林将军,你用的到底是” 刘仁实解下了蒙住脸的黑巾,嘴角上挂着一丝血迹,眼神中却散发着一阵火热。 宇文哲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中的长刀随意扔了过去。 不管是之前在房顶上故意发出动静,还是攻击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杀意,都说明了来的不是敌人。 看到刘仁实的表情后,才知道,这就是一个武痴。 “林将军” 刘仁实接过长刀,归鞘后,发现宇文哲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更加着急。 “这两招的名字,揽雀尾、放虎归山!” “从未听过” “好了,不知刘大人前来拜访本将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试一试本将的身手?” 宇文哲有些疑惑,刘仁实刚才爆发出的那股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横。 自己因为没有内力,一直在脑海中模拟遇到拥有内力的高手,要如何应对。 毕竟,内力把一个人的力量提升的太多,太过于逆天,自己面对的时候,在速度和力量下,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而擅长借力打力的太极,便是最为合适的手段。 林平和他切磋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内力,唯一一次,面对一位能够使用内功的高手,就是在阴山上面对劫持张玲珑的白衣人身上。 如今这一次交手,也让宇文哲有了更多的判断,所以,即便是刘仁实如此冒失,宇文哲心里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有种淡淡的喜悦。 “林将军见谅,当初在都护府城,没有机会和将军交手,实在是遗憾,今天有一事告知林将军,所以才有了趁机一试的打算,将军名不虚传,连内力都不用,在下就输了!” “有事告知!” 宇文哲的声音变的急促了些,刘仁实在都护府城回到长安,很容易就能猜出,到底是为了何事。 “呵呵,在下有个不请之情,在下还想领教一下,将军这奇特的武艺!” “刘仁实,你的确很强,本将也想和你交手!” 宇文哲咧嘴一笑,刚才,只是瞬间的交手,心里原本就有些可惜,刘仁实的挑战,正应了宇文哲的想法。 “好!” 刘仁实一声爆喝,如雷声轰然爆发,宇文哲眉头一皱,只觉得耳朵一痛,脑袋一沉,在清醒的瞬间,一道泛着寒光的刀锋,已经劈到了眼前。 宇文哲身体向左一侧,让过劈来的刀锋,双手成十字,拍在了刀身上。 长刀颤抖,颤抖的频率十分剧烈,刘仁实竟然握不住刀柄,宇文哲的速度不缓不慢,但是却让刘仁实完全沾不到衣角。 下一瞬间,宇文哲脚下划圆,停止,像是扎根在地上,身体向后仰起,一拉一带,刘仁实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自己身体内强大的内力,仿佛成了宇文哲的力量,随着宇文哲的拳头,噼里啪啦的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刘仁实仿佛成了宇文哲手中的傀儡,被宇文哲随意摆弄,一身强大的内力,丝毫没有用处,甚至自己发挥的越强,宇文哲打在身上的拳头就越重。 到了后来,刘仁实都快哭了,浑身的内力完全内敛,宇文哲打的痛快,直到感受着刘仁实的气势骤然消散,这才把刘仁实给扔飞了出去。 “咳咳” 刘仁实咳出了一大滩血液,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多谢多谢林将军手下留情,在下服了” 不服不行啊,打到现在,自己连碰都没碰到对方,但是,对方却慢慢悠悠的,一脸的悠闲,用自己的力量就把自己打的半死,这仗还怎么打,没法打了,在继续下去,就算是没被打死,自己也要被憋屈死了。 “抱歉,刘大人,本将刚才太过于兴奋,忘了收手了!” “将军可不要这么说,是在下太过于自不量力了,将军,这两招又是” 刘仁实挣扎的站了起来,声音变得沙哑,道。 “十字手,四两拨千斤,这一套拳法,名为太极!” “太极!好神奇的招式!”刘仁实感叹道。 刘仁实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骨头缝里透着疼痛。 “现在刘大人应该告知本将,到底是什么消息了吧!” “林将军,在下奉命,寻找将军妻子的墓碑,有了些头绪,所以特意前来告知!” “果然如此!”宇文哲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呵呵,说来也是运气,林将军的威望,在都护府城太高了,在下只是放出了寻找将军妻子墓碑的消息,全靠百姓们的帮助!” “刘大人为了告知本将消息,特意返回了长安?” “说来惭愧,在下是为了和城襄公主成婚,回来准备婚事的,只不过,将军妻子的墓碑,现在也许就在长安!” 刘仁实沉声道。 “就在长安!”宇文哲双拳猛然握紧,一股浓郁的杀意在体内爆发,刘仁实骇然,这股杀意已经到了影响神智的地步。 若是刚才自己受到这股杀意的影响,恐怕败的更加凄惨。 “是谁!” “当初,有在贺兰山边缘生活的百姓,看到一队贺兰山关隘的士兵,在将军小屋的方向离开,带队的,是当初贺兰山守将,侯君涣的儿子,侯小波!” “侯小波,原来真的没死!” “林将军,当初侯君涣玩忽职守,据说是死在了将军的手上,侯小波一直失踪,所以在下才会认为他隐藏在长安,毕竟,只有那位,才能保住他!” “不侯小波没有在长安,若他真的在长安,瞒不过本将的眼睛!看来,他一直在暗处盯着本将,想要报仇!” “将军还是小心些,侯小波到没什么,但是侯君集侯将军,可不是好相予的!” “刘大人,难道你就没有疑问吗,为何本将妻子的墓碑,会被侯小波偷走!” 刘仁实摇了摇头,道。 “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林将军,这件事,本将承你人情,将来必有所报!” 宇文哲话音落下,刘仁实顿时笑了,“好,在下定会来找将军讨教!到时候,还望将军不要嫌弃!”“陛下不可,林哲的罪责,已经和这件事无关,在加上擅自带兵围困东宫,围困大理寺,若是不可,何以正国法,何以正军纪!” “陛下,不要背上千古骂名啊!” “陛下,若是今天放走林哲,老臣就装死在这根龙柱之上!” 太极殿分成了两种极端,站在前面的,十分安静,什么都没说,站在后面的,却像是一直在表现自己的存在感,唯恐李世民看不到他们。 “傻逼!” 宇文哲看着喧闹的大臣们,不屑的冷哼道。 李承乾在朝中,还是有很多力量的,只是这些力量,没有成长到影响朝政那么强大。 宇文哲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就在他的声音落下后,“嘭嘭!”两道闷哼声响起,真的有两名大臣撞在了龙柱上。 “啊” 只是他们撞得并不是那么用力,不但没有装死,连撞晕都没有,只是撞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流了一脸。 看似十分严重的伤势,其实并没什么大碍,听他们底气中足的嚎叫声,就能听的出来。 “够了,林哲,这段时间,你那也不准去,就在曹府里关着吧,陇右之地不是运来了一船食盐吗,你要是没事干,就把这些食盐给众位大臣分分!” “陛下,既然如此,军校和火药坊又如何,不知陛下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火药坊内,报备在兵部的火药储备,已经饱和,一次往全国十道的发放,也该进行了!”侯君集沉声道。 “这” 李世民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样吧,军校那里李靖不是守着了吗,火药坊,李绩,你先看着吧,毕竟,除了林哲,你是最为熟悉的,火药的分放暂且放缓,等解决了这件事,在行打算!” 李世民说完以后,站起身来,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让我给他们分食盐,这是想让我和这些一心至我于死地的家伙们,缓和关系吗!呵呵,那这批食盐,可要好好分一分才是!” 宇文哲冷笑,随之,二个走出了太极殿,直到宇文哲走后,太极殿的众位大臣,才散去,各回各家。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很多人夜不能眠了!” 退朝之后,贺兰楚石上了一封请命的奏折,亲自带着一大队大理寺的衙役,向着都护府城而去。 这一去,就是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一点音讯。 曹府。 数十辆马车停在院子里,把院子完全占满,宇文哲坐在了大堂里的主坐上,卢明站在大堂中央,神情苦涩。 “将军,你快点拿个主意吧,这一批食盐在下官手里,可真要留不住了,今天,程将军的金吾卫,跑到了我们居住的地方,大闹了一场,话里话外的,就是想分一杯羹!” “怎么,他还敢强抢不成!” 宇文哲撇了撇嘴,道。 对于程咬金,他在了解不过,顶多是耍不要脸,给你压力,说白了就是烦你,弄的你忍无可忍,他就成功了。 “程将军那里,他想闹,你就让他闹,就行了!” “将军,程将军那里,下官还撑的住,可是今天上午,陛下把下官召进了皇宫,直接就要一半,说当时忽略了,应该让您分配一半,下官下官实在是” “行了,陛下的反应,本将很清楚,不过,既然陛下把这一批食盐分发的权利给了本将,那么就得本将说了算!” “那么到底如何分配是好?” 卢明兴奋的问道,烫手的山芋终于要送出去了。 卢明只是个押送食盐的小官,虽说也是望族卢家之人,但是这些天面对的,基本上就算是卢家家主看到后,也得客气对待的。 如果说不是宇文哲前几天太过于彪悍,直接带兵围困太子府,闯进太子府杀人后,都一点事没有,卢明早就承受不住压力了。 “这批食盐总共有十车,陛下家大业大,就给陛下一车吧!” 卢明有些惊讶,这可和李世民张口就要一半相差众多。 不过卢明还是极为痛快的点了点头,这些天,为了二狗子的事,宇文哲根本就没心情管理这批食盐,现在好不容易接手,爱怎么分怎么分,反正自己是受不了了。 尤其是程咬金,的金吾卫,做的那些事,太让人恐惧了。 “李靖将军,长孙大人,孔大人,魏大人,宇文士及大人,等,全都送去一袋!” “将军,这个等,指的事?” “原本本将想,三品以上,在朝中的大臣,全都给一些,毕竟都是同殿为臣吗,可是今天的早朝,他们却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击本将,既然都已经撕破了脸皮,本将为何还要把这么好的食盐给他们,这不是浪费吗!” “那就是说,没有攻击将军的,全都给一袋,其他的都没有?” 卢明瞪大了眼睛,道。 昨天的早朝,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除了有限几个大臣没有虽说话,其他那些差点没疯了。 因为陛下就是向着你,甚至有两位要当场撞在龙柱上,以命相谏,只不过劲用的小了些,只是撞破了层皮。 “怎么,你有疑问?” 宇文哲不耐烦的说道。 “将军,这样不是剩下太多了,就算是整个曹府,这辈子也吃不完啊!” 要是按照宇文哲的说法,两车食盐就够分了,除了在朝的那几为将军,和文官为首的那几位大人,当时没有发言,能够分一车。 还剩下八大车,你都留着?你又不能拿去卖,那不是浪费吗! “哼,谁说本将自己留着,长安城有的是百姓,把这些盐,全都给百姓分了,本将就不信,这些老家伙,本将就让他们知道,这个大唐,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好吧,下官明白了!” 直到此时,卢明终于明白,宇文哲的确是把食盐都分了,但是,借着食盐,宇文哲在像满朝的文武发出挑战。 这一次,不管有什么阻力,都无法阻止他,二狗子的遭遇,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不然的话,不单单是宇文哲自己,整个大唐的军方,都绝不会轻易罢休。 一个袁升,分量太低了,怎么能够消除掉,已经爆发的怒朝,更不用说,还有人在暗地里使劲,想要保住他。 分配食盐,这只是开始,而结局,注定会被腥风血雨所笼罩。 56 “父皇,这一切都是林将军一人的言论,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就连原告都不在了,可是,林将军却闯进了东宫,杀了一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陛下,太子殿下所言有理,这全都是林哲自言其说,并不可信!” “陛下,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不管原因是什么,抢闯东宫,就是死罪,和原因无关!” “闭嘴!啪啪啪!” 李世民连续拍打身前的龙案,“林哲,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陛下,末将有状纸,陛下接了状纸,那么查明真相就是陛下要做的!至于闯入东宫,是为了捉拿罪犯,末将会承担一切责任,生死不论,绝不反悔!” 宇文哲沉声道。%d7%cf%d3%c4%b8%f3 “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 “陛下,末将以为,还是查清为好,应该派人,去往都护府城一行!” 侯君集上前一步,道。 “不错,现如今,只是林将军一家之言,并不可信,可以派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前往调查!” 萧瑀和唐俭,几乎同时站了出来,道。 “陛下,既然林将军之前拿着状纸去大理寺申冤,不如就让大理寺负责这件案子吧,不管如何,涉及到了将士的家属,若是没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恐怕,军中的将士们,就要不安稳了!” 长孙无忌沉声道。 “呵呵,如此说来,若是这件事纯属于末将编造,但是成了安抚将士们的最佳方法,长孙无忌,你终于还是出手了!” 宇文哲看向长孙无忌,喃喃自语道。 “唉,也好!” 李世民迟疑,盯着长孙无忌看了很长时间,最终叹了口气,道。 “贺兰楚石,这件事你去办!” “臣,遵旨!” 贺兰楚石兴奋的高声大喝道。 “林哲,你有异意吗!”随后,李世民有些底气不足,道。 “陛下,末将没有异意,只求贺兰大人能公正的带回真相!” “放心吧,本官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是带不回真相,本官就血溅在这太极殿上!” “好,贺兰大人记住今天的话!” 宇文哲深深的看了贺兰楚石一眼,道。 对于李世民的选择,宇文哲心中并不觉得奇怪,毕竟,此时的李世民不是将军,也不是元帅,而是皇帝,既然是皇帝,就要有他无情的这一面,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考虑大局。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房玄龄给杜如晦使了一个眼色,随之,迈出了队列,杜如晦一出来,文臣一列的几个大佬全都跟着走了出来。 “臣登觉得甚好!” “那就好,林哲,今天是大年初一,把兵全都散去,在都护府城的真相回来之前,朕不想在长安见到如此混乱的场景!” 李世民恨声道。李世民把大臣们召集了过来,自己却不见踪影,大臣们整整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了太极殿外,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d7%cf%d3%c4%b8%f3 李世民进来的时候,阴沉着脸,坐在了龙椅之上,狠狠的瞪了宇文士及一眼。 宇文士及眯着眼睛,低着头,一副谁也不理的样子。 李世民复杂的神情,让长孙无忌瞳孔骤然收缩,仿佛想到了什么,赶紧底下了头,因为,如果不是如此,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臣等,见过陛下!” “众卿平身!” 李世民沉声道。 众位大臣直起身体,全都在闭目养神,如今,情势还不甚明朗,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李承乾站在大殿最前方,手指上缠着夹板,异常的显眼。 “林哲呢,为什么不来!” 李世民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宇文哲的身影,脸色更加难堪,道。 “陛下,去为林将军传旨的太监,还没有回来,恐怕” “哼!大理寺卿贺兰楚石呢,怎么也没在!” “陛下!” 侯君集上前一步,“林哲将军在大理寺前击响鸣冤鼓,贺兰楚石大人也许正在大理寺,所以无法脱身!” “哼,贺兰楚石倒是敬业,大年初一,反应的也这么快,一有人击鼓,他就知道了!” 李世民的话,让群臣一愣,仿佛知道了点什么。 在场的大臣,虽说对于前因后果还不知道,但是,对于发生了什么可是知道的。 因为不知道前因后果,所以沉默,但是,却很会察言观色,李世民的语气,分明就是向着宇文哲说话。 李承乾的表情,也跟着难堪了起来,事情和侯君集分析的,还真是一摸一样,李世民在一开始,众位大臣还不清楚情况的状态下,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过,自己决心已定,这一次要是在收拾不了宇文哲,那自己这个太子就真的成为笑话了。 “王德,你亲自去,把林哲找来,今天朕就在这朝堂上,听他给朕解释!” 王德连话都没说,直接腾起身形,在太极殿内就施展出了轻身功法。 王德的身体,像是一道幻影,强大的气势爆发,众臣更加惊愕,神情也更加凝重。 大理寺外。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特种将士们挡在最外面,更外围,是长安十六卫的兵。 长安十六卫全副武装,原本对于特种将士们在大年初一闹出这种事,还有些不满,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消息流传了出来。 虽说不知道真假,但是十六卫的将士,还是慢慢松开了手里的兵器。 很快,贺兰楚石挤过人群,来到了大理寺外。 “本官在此,尔等有何冤情,尽管递交状纸,在这里聚集,围困大理寺,又是何道理!” “来了!” 就在贺兰楚石出现的这一瞬间,正在敲鼓的特种将士,瞳孔收缩,手中的大木棒,狠狠的砸了下去。 “轰!” 这一下,力若千斤,鸣冤鼓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间,鼓面轰然爆裂! “你!放肆!” 鸣冤鼓爆发出最后一道哀鸣,鼓面被砸破,贺兰楚石被吓了一跳。 “贺兰大人,鸣冤鼓都破了,这说明有天大的冤情,你也应该请示完了吧,这封状纸,是不是应该接下!” 宇文哲冷漠的看着赶来的贺兰楚石,道。 “林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兰大人,你应该知道,本将要为属下讨个公道,那么,根据大唐律法,才是真正的公道,这个状纸,你接是不接!” “本官作为大理寺卿,若有冤案,当然要接!” 贺兰楚石原本就想把这件案子抓在自己的手中,宇文哲这么说,正好顺了自己的意。 此时,李邺嗣在后面走来,歉然的看了宇文哲一眼,把手里的状纸递了过去。 贺兰楚石说着,就伸手去接这一张状纸,就在这张状纸拿在手里的这一瞬间,宇文哲浑身的汗毛炸立,膝盖屈起,猛然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一块石子,破空而来,啪的一声打在了贺兰楚石的胳膊上。 贺兰楚石右手被这一块石子震麻,手中的状纸掉在了地上。 一道身影,踩着围在这里众人的脑袋,飞了进来,落在了地上。 “林将军好敏锐的感觉,咱家的石子,刚才要是砸你,可就失手了,在此之前,咱家的石子和林平的霸王弓一样,从未失手过!” “王总管客气了,本将不是王总管的对手!” 就在王德落地的这一瞬间,宇文哲甚至在王德的身上,感觉到了当初道岳大师飞走时的那种气机。 是那种无法战胜,仿佛面对着天地的感觉。 “林将军,贺兰大人,陛下有旨,这张状纸陛下接了,请两位进宫吧!” “陛下接了?”宇文哲转身看向太极殿的方向,道。 “没错,陛下接了!” 王德点了点头,道。 “呵呵,原本,本将不想让陛下和长孙皇后为难的!” “林将军,陛下不可能不管,不是吗,长孙皇后还有一个月,就要到预产期了,将军,千万不要冲动啊!” “陛下接手,就会选择影响最小的处理方法,但是,这却不一定是二狗子想要的,罢了,本将进宫就是!” 宇文哲有些意兴阑珊,无论什么事,只要被参与到政治之中,都会显得如此黑暗。 “那好,林将军,咱家先回去复命了!” 王德说完以后,拿起了那一页状纸,再次腾起身形,消失在宇文哲的视线里。 “将军,当初在妙玉楼,把赵哥的胳膊打错位的就是这样的手法,难道当初” 程处默走上前来,惊愕的说道。 “本将早就知道,当初,王总管和陛下就在妙玉楼!” “这” “将军,这怎么办?” 李邺嗣没有理会程处默的震惊,道。 “既然陛下接了状纸,那么本将就进宫一趟,你们散去吧,有了任何消息,本将会通知你们!” “将军,今天您闯了东宫,陛下那里” “邺嗣,本将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这是本将的原则,也是活着的底线!” 宇文哲说完以后,转身穿过人群,大跨步的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宇文哲离开了大理寺前,特种将士们并没有散去,就在宇文哲进入皇宫之后,特种将士们来到了玄武门前,列成了一个方阵,笔直的站立着。 打开太极殿的大门,进入太极殿,文武两列大臣的目光顿时注视了过来。 宇文哲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跨步走上前,看着坐在龙椅之上的李世民。 李世民手里拿着那一张状纸,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型,直到宇文哲停住了脚步,李世民同时抬起了头,把状纸轻轻的折叠起来,放进了衣袖里。 “林哲,大年初一啊,你就开始闹腾,朕现在开始怀疑,让你手里掌控者那么多的资源,到底是对是错!” “陛下,王总管不是说,您接下了这一份状纸,现在不是谈末将拥有资源的事吧!” 宇文哲寸步不让,道。 “大胆林哲,胆敢如此无礼!” 下一瞬间,一位大臣站出队列,大声呵斥道。 “陛下,林哲擅闯东宫,肆无忌惮,更在东宫之内杀人,按照大唐律,应斩首示众!” 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道。 有人带头,朝堂内就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个接一个的大臣站了出来。 宇文哲转而看向李承乾,李承乾站在李世民身旁,眯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看着李承乾装作老成持重的样子,宇文哲心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厌恶和不耐烦。 “闭嘴!” 宇文哲一声大喝,充满杀意的声音在太极殿中咆哮。 众位大臣被震慑,谁能想到,除了李世民还敢有人在这座大殿里如此咆哮。 趁着太极殿陷入寂静的时候,宇文哲单膝跪在了地上“陛下,二狗子死在了末将的眼前,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求末将为他做主!” 就在此时,贺兰楚石才在太极殿外赶来,走进了太极殿内。 李世民摆了摆手,贺兰楚石站到了自己平时的地方,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大胆林哲,竟敢咆哮朝堂,罪加一等!” “陛下,林哲就是一个害群之马,自从来到长安后,长安就未曾有过安稳,如今证据确凿,陛下,不能在让他逃脱了!” 大臣们反应了过来,心中羞愤下,变得更加卖力。 “啪!” “都闭嘴!” 李世民一掌排在了身前龙案上,“王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 随后,王德向前走了一步,娓娓道来。 整个太极殿只剩下了王德的声音,王德话音落下,武将一列,除了李靖和程咬金,全都变了脸色。 这些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大将们,心中激愤下所爆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太极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仿佛连空气都要变得凝固。 “乾儿,你是当事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世民道。 李承乾这才睁开了眼睛,故意让人看的有些睡眼朦胧的。 “老爷,房大人确实十分着急,你还是快出去看看吧!” 杜如晦并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穿衣的动作,更加快速。 长孙府。 长孙无忌站在院子中央,侧耳倾听着不停传来的鼓点声,眉头紧皱。 不大一会儿,长孙冲和长孙涣在外面跑了进来。 “父亲,出大事了,林哲闯进了太子府,还杀了人,连太子表哥的手指,都给打断了,现在,长安城内全都乱了套了,这一回,一定是林哲自己找死,爹” 长孙冲和长孙涣跑的很急,长孙冲还好一些,长孙涣在跑起来的时候,双脚不由自主的开始一瘸一拐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鼓声” “父亲,林哲在敲大理寺外的鸣冤鼓!” “是何原因?” “这个孩儿但是不知,但是,既然他闯进东宫杀人,还打伤了太子表哥,那么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取死之道,父亲,林哲若是不死,长乐她” “好了,为父自有决断,把为父的官服拿来,长安城内发生那么大的动静,陛下不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长孙无忌神色变幻,道。 “好,孩儿这就去!” 长孙冲兴奋的点头,转身向着内院跑去。 对于宇文哲,长孙无忌从来没有真正出手过,长孙冲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一次真的是有所意动了。 宇文府。 宇文士及一脸慎重的走出了大门,向着皇宫内走去。 进入了皇宫,宇文士及并没有去见李世民,而是向着武德殿走去。 一直站在了武德殿的大门前,宇文士及轻声叹了口气。 “小妹,大哥只剩下了这一条血脉,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立政殿。 李业诩缩着脖子,站在大殿中央不敢动弹。 长孙皇后已经回到了寝宫里休息,即便李世民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依然让人觉得恐怖。 天子一怒,血染山河,只是,不知李世民现在愤怒的是宇文哲的冲动,强硬的做法,还是愤怒的李承乾,什么样的事都做的出来。 “哼!你现在来告诉朕,还有个屁用,你们和林哲一样,都欠收拾!” 李世民走到了李业诩身边,气的脸色通红,忍不住一脚爱她在踹在李业诩的屁股上,把李业诩踹的一个趔趄。 随后,李世民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李业诩,离开了立政殿,与此同时,在王德的带领下,一大批太监离开皇宫,向着长安城内各处奔赴而去。 长安各处权贵人家,全都有着自己的情报来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长安十六卫的兵,已经全部出动,大年初一的白天,就开始实行戒严。 不过,在短时间,想要确切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不可能的。 东宫。 贺兰楚石和侯君集,坐在观澜殿内,正襟危坐,显得十分沉着。 仿佛外面的杂乱声,对他们毫无影响。 李承乾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完全闭着眼睛。 直到称心把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之后,李承乾深呼了口气,才把眼睛睁开。 “如何?” “殿下,林哲已经犯了死罪,这一次绝对无法逃脱!” 贺兰楚石眯着眼睛,冷声道。 “死罪?贺兰大人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 下一瞬间,侯君集站了起来,道。 “侯将军是什么意思?难道林哲擅自闯进东宫杀人,还不是死罪吗!” 贺兰楚石一甩衣袖,脸色难堪的说道。 “那也得分杀的是谁,也得分是什么理由,林哲已经占据了制高点,要是陛下真的因此舍弃林哲,那么,整个大*方,还不知道得激起多大的变故!” “侯将军的意思是” “哼,这件事情很简单,我辈将士,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用命守护的人,把自己的给毁了,你说他们会怎么办!” “他们” “他们的将军,为了替他伸张正义,犯了死罪,若是陛下判了林哲死刑,他们又会怎么办!” “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哼,本将还没说完,大唐在全国各地的兵力,现如今加起来有近五十万,这些士兵又会怎么办!” “侯将军,这件事,和是全国的士兵没有关系吧!” 李承乾沉声道。 “不,关系太大了,他们会感同身受的,为何林哲把事情闹的那么大,到了现在,整个大唐的军队,都会站在他的背后,即便是陛下,也必须要妥协,因为您这位宠姬的弟弟,踏过了底线,须知,当年陛下也是带兵出身的!” “侯将军,那可如何是好?” 贺兰楚石皱起了眉头,道。 “呵呵,这件事还要靠荷兰大人,林哲的依仗,无非是他手下这位兵的遭遇,但是,如果他的遭遇都是假的,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那么,局势一下子就会有一个完全的改变!” “侯将军是让本官做假案?” 贺兰楚石瞳孔一缩,道。 “林哲为了给他手下的兵一个交代,选择去大理寺伸冤,你是大理寺卿,这件事原本就该是你管,况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陛下不可能不管的!” 侯君集话音落下,整个观澜殿变得寂静无声。 “圣旨到!” 不大一会儿,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李承乾神情一禀,看向大殿下的两人。 “殿下,我二人还是回避一下吧!” 侯君集和贺兰楚石躲到了一副屏风的后面,随后,李承乾正了正衣衫,称心赶紧去把大殿的殿门打开。 “太子殿下,陛下口谕,请太子殿下立刻进宫议政!” “儿臣遵旨!” 李承乾躬身,来传旨的太监才转身退走,随后,侯君集和贺兰楚石在屏风后走了出来。 “看来陛下已经来开始召集文武进宫了,贺兰大人,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你一点要把这件事情拦过来,这样,林哲才会必死无疑!” 侯君集道。 “这可能吗,本官是太子殿下一系,这并不是秘密!” 贺兰楚石道。 “你的身份,是大理寺卿,由你接手,名正而言顺!” “那好吧,那就让本官,为太子除了林哲这个阻碍!” 黎明的时候,文武百官才从皇宫里出来,刚刚用过午饭,又站在了太极殿内。“玄龄?这个时候,难道” 杜如晦猛的坐起身,困乏的表情,顿时变的凝重了起来。 57 只留下称心,费力的撑着李承乾的身体,视线却一直怨毒的落在宇文哲的身上。 “哼,作为攻击之人,竟然会震断自己的手指骨,还是不要装作昏迷了,还是赶快去看御医为好,不然,你的手指,也许就会和你的右脚一样,落下终身残疾,到时候,可不要把责任推到本将的身上!” 宇文哲停在了李承乾身旁,嘲讽道。 直到宇文哲离开,东宫内的特种将士们也出了东宫,关上了东宫的大门,李承乾才睁开了双眼。 “称心,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升是你弟弟,他到底怎么得罪了林哲,告诉孤!” 称心心中一慌,但是到了此时,却不敢在有所隐瞒,只好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李承乾沉默了许久,看的称心在一旁,心惊胆颤。 “罢了,这样也好,这一次彻底激怒了林哲,让他失去了理智!” 李承乾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 “林哲,这一次,孤倒要看看,父皇会怎么处理,还有谁敢站出来保你!” 另一方面,宇文哲出了东宫后,一路向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围在外面的长安十六卫中的这一部分士兵,由于并不是他们最高级别的将军带领,所以全都不敢动作。 宇文哲走一步,他们就退一步,东宫的大门被关上,也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最终,在宇文哲的威势下,这些人不敢阻拦,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很快,宇文哲带着大批特种将士,来到了大理寺,大理寺的大门禁闭,原本就是大年初一,只有几名官衙值守,这些官衙远远的就见到了宇文哲带领的队伍,全都缩回到了大理寺内,不肯在出来。 “邺嗣去了哪儿?” 大理寺门前,宇文哲眉头紧皱,道。 “将军,今天是大年初一,大理寺卿应该不在,我们怎么办,直接去他家里吗?” “不用那么麻烦,他不在,就逼他过来,有人喊冤,他大理寺卿凭什么不管,击鼓!” “诺!” 下一瞬间,一名将士,走到了大理寺门前的鼓前,胳膊扬起,狠狠的砸了下去。 “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仿佛巨兽低沉的嘶吼,以大理寺为中心,骤然扩散。 大年初一,就有人喊冤,鼓声所到之处,原本正在拜年的人们全都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大理寺的方向。 “咚咚咚!” 鼓声若响,密集的仿佛雨点滴落在地面上,不停的向着远处扩散。 特种将士敲得太用力了,每一击,鼓面都会深深的凹陷下去,鼓面弹起,一道声浪随之扩散。 李府。 李靖心性淡泊,府邸建在长安城的外围,即便如此遥远,鼓声还是若隐若现的传到了这里。 李靖站在院子的庭院里,视线放在大理寺的方向,脸色从未走过的严肃,手里拿着的,是二狗子的那一纸状书。 “你不认同林哲的做法!所以你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大理寺告状,而是拿着这一纸状书,回了家来!” 李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让人在心底感觉到有一股极为深刻的寒意。 “爷爷,将军的做法太过于激烈,到时候,就算是为了二狗子主持了公道,他自己也会陷进去!” 李邺嗣焦急的说道。 “所以,你永远比不过他,永远只能在林哲的手下!” 李靖叹了口气,道。 “爷爷” “邺嗣,为将者,就要有为将者的担当,即便明知是死,也要踏步向前,所以,林哲才会创造如此多的奇迹,因为,他手下的兵同样会为了他倾尽一切!” “爷爷,若是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死?怎么会死!林哲不是让邺诩进宫了吗,就像当初他打残了房家小子,房玄龄说了什么?” “可是太子毕竟是储君,若是等到太子即位,将军他” “好了,去吧,拿着这份状纸,去大理寺,这件事,不会如此轻易了事的!” 李靖把状纸交到了李邺嗣的手上,道。 李邺嗣依然有些困惑,猛的摇了摇头,驱散了脑子里的想法,向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唉” 李靖看着李邺嗣离开的背影,“你还是看不透,现在已经不是为二狗子主持公道那么简单了,林哲这是要逼陛下表态,这样的话,整个大*方都会站在林哲后面,李承乾是储君,储君,还不是君!” 侯府,侯君集闭着眼睛,呼吸十分粗重,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不停颤抖。 到了现在,侯君集的心绪也完全被打乱了,谁能想得到,宇文哲竟然如此疯狂。 侯君集还不是很清楚前因后果,依然在忍耐,“那个乞丐到底是什么身份,林哲,到底又有依仗!” 程府。 程咬金费力的穿着铠甲,嘴里不停的嘟囔,“到底是怎么回事,处默呢!” “父亲,我也不知道大哥去了哪?” “走,赶紧去看看!” 尉迟府,尉迟敬德黑着一张脸,带着尉迟庆林,骑着战马,焦急的离开了府邸。 “爹,大哥应该跟着林将军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你拿着为父兵符,马上调兵,所有街道全部戒严,为父马上去进宫面圣!” “父亲,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戒严?这样会不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谁还管他娘的满不满,必须要稳住,快去!” 两父子在大门处分开,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极行而去。 杜府。 杜如晦还在休息,毕竟之前一夜都没有睡。 “哒哒哒!”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杜如晦的卧房被打开。 “老爷,房大人来了!” 直到退到了东宫的大门之前,在也退无可退的地步,东宫六率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拉。 “本将林哲,求见太子殿下,请通报!” “林将军,为何带人围困将军府,这可是死罪,末将不可能让太子陷入险境之中!” “本将再说一遍,本将林哲,求见太子殿下,有事相询!” “还请将军单独前来,末将定位将军汇报!” 太子府前的争执,引来了大批人的围观,宇文哲的动作,也有了解释,原来他的目标直指东宫。 在长安引发如此大规模的动作,绝对是引发众人瞩目的,长安十六卫,开始向着太子府聚集,但是由于是大年初一,所以,总会有些懒散,长安十六卫将士们,来的晚了一些。 宇文哲看着眼前,再也无法退后的东宫六率的将士,宇文哲轻蔑一笑。 “你们全都是废物,现在,本将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到底是如何废物的!” 话音落下,宇文哲仿佛化为了一道流光,闯进了东宫六率的队伍里,身后的特种军将士,跟随着宇文哲的身后,轰然上前。 数千人纠缠在了一起,只是,其中一方,穿着铠甲,手持兵器,而另一方面,赤手空拳,穿着布衣,看上去双方的优势一目了然。 但是,就是这样,手持兵器的这一方,在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就开始溃败,而且呈现着兵败如山倒的情势。 仅仅半个时辰,数千名东宫六率的将士,全都被打趴在了地上,*声顿时充斥在了东宫大门前。 “啪!” “本将林哲,求见太子殿下!” 下一瞬间,宇文哲一脚踹开了大门,大声嘶吼道。 “咣啷!” 大门被宇文哲一脚踹开,就在大门打开的这一瞬间,李承乾的身影出现在了宇文哲的视线里。 在李承乾身旁,还跟着称心,称心站在李承乾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被恐慌所占据。 直到这一刻,称心终于察觉,事情和自己所想,好像完全背道而驰,宇文哲知道了这件事,直到了自己的弟弟就藏在东宫,而且,宇文哲真的敢闯进来。 此时,称心的心里充满了悔意,当初就不应该把袁升留下来,当初就该直接把他送走。 看到了李承乾,和李承乾身旁的称心,宇文哲嘴角处的冷笑,更加浓郁。 袁升是称心的弟弟,这是宇文哲之前一直没我想到的,对于称心的存在,宇文哲现在非但没有抵触,反而觉得十分不错。 当初,前世的历史记载上,称心是被李世民杖毙的,而到了那个时候,李世民对于李承乾也基本死心了,所以宇文哲打算把称心留着,注意力就没有放在称心的身上。 “林哲” 李承乾冷漠的张开了嘴,道。 关键是眼前的这一幕太过于令人震撼了,即便是东宫的大门前,场地极为开阔,但是,几千人倒在地上,也把地面的每一寸地方给占满了。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伤员,而且全是自己东宫六率的兵,这不是打脸是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外面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打斗,东宫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就在双方正在打斗的过程中,李承乾就已经站在了大门内。 “末将林哲,见过太子殿下!” 见到了李承乾之后,宇文哲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道。 “林哲,你是来给孤拜年的吗,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对于李承乾的反应,宇文哲有些意外,李承乾并没有暴跳如雷,而且在刚才一次反应有些激烈之后,这么快就平静了下来。 也许,挫折的确让李承乾有了些成长,但是,这种成长在宇文哲面前却是如此幼稚。 “太子殿下,本将不会找什么借口,那样是对二狗子的侮辱,还请太子把人交出来,本将立刻离开!” 宇文哲沉声道。 “要人?二狗子?孤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丝疑惑在李承乾的眼里闪过,道。 “太子殿下不知道吗,既然如此,让本将进去搜一番,如何!” “林哲,你敢!” 李承乾的脸当即就变了颜色,要是宇文哲真的闯了进去,那么,即便宇文哲因此获罪,他这个太子,也丢人丢大了。 “太子殿下,原本本将有很多选择,可以明正言顺的进入太子府拿人,可是,二狗子爬到了长安,要一个公道,那么,本将就必须给他个公道,太子府,今天本将非进不可,太子殿下,你,还拦不住本将!” 宇文哲一步向前踏出,走进了东宫的大门之内。 “孤杀了你!” 李承乾的长进,在这一瞬间完全被消耗殆尽,也顾不得自己应该有的储君风范,直接握起拳头,向着宇文哲的脸上打去。 “嘭!” 宇文哲没有躲闪,李承乾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宇文哲的脸上。 这一拳对于李承乾来说,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是对于宇文哲来说,完全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宇文哲的头部丝毫未动,李承乾的手指处,却传来了一阵“咯吱”声。 “嗷!” 紧随其后,是一道惨烈的哀嚎,李承乾这一拳,非但没有给宇文哲造成伤势,反而把自己的手指折断了。 俗话说,十指连心,手指处传来的疼痛,足以击溃任何人,又何况是娇生惯养的李承乾。 “大胆,你敢攻击太子,来人,快来人啊!你们,还不把他拿下,他攻击太子,这是谋反!” 宇文哲站在了东宫的大门内,称心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就在李承乾的哀嚎声,响起的这一瞬间,称心的眼神里却闪过了一道极为兴奋的光芒,对着宇文哲身后的特种将士们大声娇喝道。 只不过,东宫六率的将士,全都被打倒在地,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人能冲上来,对于李承乾的哀嚎,特种队的将士们,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直接选择了无视。 “本将对你没有兴趣,滚开!” 宇文哲狠狠的瞪了称心一眼,吓得称心接连后退,让开了进入东宫的道路。 宇文哲昂头挺胸,大跨步的迈进了东宫之内,就在宇文哲进入之后,十几名特种将士跟了进来,而其他的,在太子府的大门前,摆下了一座防御军阵。 因为,到了此时,长安十六卫之中,已经有一部分聚集了过来,在宇文哲找到要找的人之前,绝对不能放过一人进来。 宇文哲进入东宫后,在东宫之中引起了十分大的恐慌,尤其是在另外的特种队将士进来后,恐慌的情绪直接到达了极点。 擅闯东宫,这和擅闯皇宫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若是有人感如此做,基本上就意味着发生了大事,而这个大事,让人一个想到的,就是谋反! 若是有人因为谋反,而闯进了东宫,那么,绝对会有一场极为悲惨的大屠杀,怎么可能不怕。 宇文哲站在太子府大门处的广场中央等待着。 很快,特种将士在那一处偏僻的小屋里找到了袁升和衙役老刘,两人听到了动静,想要逃跑,但是,又怎么可能逃的了特种将士的追捕。 直到这两人被带到了宇文哲的身前,宇文哲深吸了口气,“真是熟悉的面孔,真不想在见到你们!” “你你是林哲” 袁升哆哆嗦嗦的跪倒在地上,嘴唇一阵颤抖。 “啪!” 宇文哲一脚踹在了袁升的嘴上,把袁升踹飞了好几米。 袁升在地上滚动,嘴唇都被踹烂了,一张嘴,牙齿全都被喷了出来,鲜血瞬间染红了整张面孔。 “别喊本将的名字,你不配!” “噗通!” 与此同时,衙役老刘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膝盖与地面的碰撞,传出的闷响,只是听着就会让人觉得心脏一痛。 “将军饶饶命” “饶命?哈哈哈,真是讽刺,不是吗!” 宇文哲蹲了下来,看着浑身发抖的衙役老刘,忽然一阵大笑。 “杀!杀!杀!” 狂暴的声音,在东宫之外响起,猛烈的杀意冲破了天空之上的云朵,仿佛要凝实出具象的形态。 这股喊杀声传进衙役老刘的耳朵里,衙役老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你的同伴,现在都在地狱等你,你不赶快追过去,不合适吧!” 下一瞬间,宇文哲的右手,紧握成拳,一拳轰进了衙役老刘的胸口里。 “本将对你不敢兴趣,所以,你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林林哲,你在太子府杀人,你也活不了!” 衙役老刘刚开始的声音,还虚弱的弱不可闻,但是,随后仿佛回光反照般,恢复了些力量。 反正已经必死,就算是恐惧,也会是对于死亡,而不是带来死亡的宇文哲。 “无聊!” 宇文哲抽出右手,对于衙役老刘的威胁,只觉得有些厌烦。 宇文哲站起身来,向着东宫之外走去,与此同时,两名特种将士,架起了袁升,跟在了宇文哲的身后。 李承乾依然在大门处,脸色苍着宇文哲在自己的东宫里为所欲为,却无法阻止。 在宇文哲走过眼,昏结果就是,整个立政殿,只剩下李世民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就在李世民刚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太监外面跑了进来,神色十分着急。 王德立刻走向前去,把这位太监拦在了大殿之外。 这名太监伏下身体,在王德耳边小声说了一阵,王德的脸色也随之剧烈转变。 “陛下!”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李世民依然表现得十分轻松,再说,大年初一的,能有什么事? “陛下,回到长安城的特种队将士们,开始向着曹府聚集,这” “哦?难道是林哲那小子还有什么惊喜不成!” 李世民眼神一亮,道。 “陛下,林哲早已卸任禁军统领一职,不管怎么说,特种将士们也属于禁军行列,他这么做,要是被有心人利用” “行了,林哲是军校的教导主任,吩咐自己的学生有什么不对,走吧,朕还要去给父皇请安,宇文母妃病重,父皇连昨天的晚会都没有参与!” 李世民说着,踏步向着武德殿的方向走去。 王德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但是,这种不妙的感觉一闪而过。 主要是传来的消息,只有一句禁军将士大规模聚集,并没有其他的情报。 最终,身在长安城的禁军将士,全都汇聚到了曹府,宇文哲依然坐在二狗子的尸体旁边。 那名衙役,早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继续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到底为何会发生现在这种事。 随后,众将士,完全点燃了心中的愤怒。 下一瞬间,三颗硕大的头颅在人群之外被甩了进来,鲜血像是下雨般坠落,在地上不停的滚动。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了,林将军说过,不会杀我的!” 被眼前的场景惊吓,在加上被强大的杀意影响下,这名衙役疯狂嘶吼,眼睛越整越大,一丝丝鲜红的血迹,在眼角处流了下来。 但是,将士们在身体深处传出的杀意更加暴虐,“噗呲!”下一瞬间,一股惨绿色的汁液,在这名衙役的嘴里吐了出来,随后,双眼、口鼻,全都有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 “将军,他吓死了!” “嗯,本将并没有食言,本将没有杀他!” 宇文哲说着,站了起来。 “业诩,这里有一份状子,你送去大理寺!” “我知道了,林哥!” 李业诩接过状纸,穿过人群,走了出去。 “邺嗣,你进宫,把发生的一切,告诉陛下!” “将军,东宫牵扯其中,但是却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告诉陛下,恐怕” “去吧,证据就在东宫!” “将军,难道你想潜入东宫?这可是大罪!” 李邺嗣大惊失色,道。 “哈哈哈,潜入?本将怎么会偷偷摸摸的潜入!既然他们做的那么绝,既然李承乾那么不在乎他李家的江山,那么本将就给他闹个天翻地覆,又有何妨!我辈将士,保家卫国,连家都保不了,这个兵,还当的有什么意思!” 宇文哲大跨步的走到了外面,“众将听令!” “喏!” “卸甲!” “哗啦!”铠甲和身上的陌刀,全都解到了地上。 “随本将前往东宫,要人!” “喏!” 特种军的将士们,沉默着,压抑着心中的杀意,跟在宇文哲身后,一步一步的向着东宫走去。 此时的东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着宇文哲等人的接近,东宫六率的将士们开始慌乱了起来。 大批将士开始聚集,阻挡在了宇文哲等人的身前,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何禁军将士们全都衣冠不整。 但是,即便自己手里拿着武器,在面对着这群压抑着愤怒的将士们,依然止不住的后退。 58 “太子、东宫、袁升!李承乾,这一次你会如何抉择?” 这道声音仿佛是在宇文哲的嗓子里挤了出来,像是正用大手挤压你的心脏,给人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 “将军,事情涉及东宫,这件事” 一旁的暗卫成员,有些迟疑,道。 “好了,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立刻返回火药坊,接替祁冷,让祁冷带兵来见本将! 还有,把所有特种将士全部召回,东宫那里继续监视,就算是一只老鼠跑出来,本将也要知道它是公是母,到底跑到了哪里!” “城外的那三名衙役怎么办,抓起来吗?” “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杀了,给二狗子陪葬,本将说了,只留一个活口就行!”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寒冷,暗卫成员重重地点了点头,缓缓退出了曹府。 暗卫的成员里,直到现在,发展出的核心成员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在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 当初二狗子和宇文哲一起找到了阴山小路,立下大功,很多将士都知道这件事,就算是不知道,同样身为军人,对于二狗子的遭遇,也是感同身受的。 为了这个国家,踏上战场,侥幸活了下来,回到了家乡。 却发生了如此悲剧,这绝对是不可原谅的。 如果早就知道如此,谁还回去保家卫国,自己为了国家,变成了瘸子,可是回到家后,连自己的媳妇和老娘都保不住。 要是早知如此,还保什么国,当初让突厥兵直接冲进大唐,把所有人全都杀了,岂不是更好。 宇文哲的双手紧紧握在在了一起,心里一直在滴血,二狗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才会在都护府城,爬到了长安,求自己做主。 那张状纸之上,刺眼的叉,真是讽刺,不是吗! 一道道闷哼在宇文哲的胸口处传出,宇文哲只觉得胸口极为憋闷,有一种呐喊声,想要破体而出,想要对天发泄。 宇文哲死死的忍着,这股气,在体内剧烈的翻涌,最终,一丝鲜红的血液,在嘴角处渗透而出。 刚才的一切,让这名衙役心中更加恐惧,趴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唯恐引起宇文哲的注意。 暗卫离开没有多久,祁冷就带着兵赶来了,祁冷来的很急,虽说没有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可是大年初一啊! 来到曹府后,看着地上的尸体,祁冷瞳孔一缩,“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冷,二狗子死了!” “二狗子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会死了!” 祁冷疑问道。 当初,在阴山上寻找小路,祁冷在另外的队伍里,虽然和二狗子接触不多,但是也极为熟悉。 “在等等等等!” 宇文哲咧开了嘴唇,露出了一副惨然的笑容,祁冷这才发现,宇文哲的牙齿。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特种兵将士赶了过来,虽说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凝重的氛围,就让他们在过年的喜悦中,挣脱了出来。 王大虎反而是最后一个到的,和林平一样,王大虎也参与了皇宫的布防,因为在皇宫中,王大虎是最后才得到了暗卫的消息,赶了回来。 那么大的动静,顿时引起了各方关注,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特种将士们完全汇聚在曹府,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李府。 李邺嗣和李业诩正陪着红拂女和李靖聊天。 李业诩手舞足蹈,把红拂女逗的一直在笑,突然间。一根袖箭破空飞来,“咚”的一声,钉在了桌子上。 “哎呦!” 李业诩直接跳了起来,就在李业诩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邺嗣已经把袖箭拿了起来。 “爷爷,将军那出事了,我要过去一趟!” 李邺嗣把袖箭上绑着的纸条拿了下来,在眼前展开,声音立刻就沉重了下来。 “林哲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搞了什么,连咱们李府,都能随意传进消息!” 红拂女笑了笑,看向李靖,道。 “行了,哲儿怎么做,自然有所道理,邺嗣,你们快去看看!” 李靖道。 “知道了!” 李邺嗣拍了拍李业诩的肩膀,快速离开了李府,向着曹府赶去。 侯府。 侯君集坐在座位上,一脸凝重的看着外面,不大一会儿,一个中年壮汉在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查清了,这样的事,发生在长安城的各处,基本上特种军的将士都开始向着曹府汇聚!之前在曹府内,有一个乞丐喊冤,好像是死了,林哲把他抱进了曹府里!” “哼,乞丐?就算真的是乞丐,这也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乞丐,一定要把他的身份查出来!” “那么少爷呢,属下觉得,这一次一定要有大事发生了,要不要把少爷叫回来?” “小波吗?暂时在稳一稳,去吧!” 侯君集摆了摆手,眼神里闪过了一道极为深邃的光彩。 皇宫。 李世民在立政殿,正和长孙皇后吃着午膳。 李世民的神情有些萎靡,毕竟一夜没睡,到了现在也是靠心里的那股兴奋劲头撑着。 长孙皇后用完午膳之后就去休息了,原本长孙皇后还想在午膳后和李世民去给李渊请安,但是长孙皇后的身体太过于疲倦,张玲珑阻拦不住,在按摩的时候,特意在适合昏睡的地方,多按了几下。“将军,替属下做主啊” 这道声音里所蕴藏的恨意,让宇文哲身体一麻,这种恨意他感同身受,一瞬间明白了眼前之人,心中到底承受的怎样的挣扎。ziyouge “你是” 宇文哲看着眼前此人,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因为散落的头发完全遮挡住了面孔,竟一时没有认出此人是谁。 “这太惨了,这种强势,怎么可能还活着!” 柳林风惊讶的大声说道。 整个身体都泛着青色,衣服已经被冻成了冰块,身上,伤口到处可见,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露着惨白色的骨茬,一看就是长时间的摩擦,已经把血肉给消磨干净。 裸露在外面的肉,已经没有血液流出,想到,泛着和骨头一样的颜色。 最令人感到冲击内心的,还是那两双手。 宇文哲蹲下身来,想要伸出手撩开他的头发,却被一根手指勾在了手上。 这只左手上,唯一剩下的一根手指。 “将军,为我做主” 依然是这句话,但是,声音已经变得虚弱了,弱不可闻,仿佛,见到了宇文哲之后,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就松懈了下去。 “二狗子?” 宇文哲感受着那根手指上所传来那种冰冷的触感,道。 “将军” “二狗子,真的是你!” 宇文哲的声音,变得有些慌乱,顿时转过头,“林叔,快去,把那枚生息丹拿来!” 林平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转身向曹府内跑去。 柳林风站在旁边,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看着蹲在地上的背影,感受着在这个身体上散发而出的气息,浑身的汗毛骤然竖立而起。 但是,当听到生息丹这这三个字的时候,柳林风心中的震惊,已经把危险的感觉压制了下去。 这可是三大奇药中,唯一能够配置出来的,能够拥有生息丹,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能够配置声息丹的人。 宇文哲撩开了遮挡在二狗子脸上的头发,这才看到二狗子现如今的模样。 脸颊消瘦的不像样子,眼眶深陷,里面带着一丝解脱、委屈、怨妇。 到底是什么样的打击,让这位征服了雪山的汉子,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二狗子看到了宇文哲之后,一粒豆大眼泪,在眼眶里滴落了下来,右手挣扎着放进了怀里,保持着这个姿势,身上的气息消逝,眼神也凝固在了这一瞬间,甚至还倒映着宇文哲的样子。 直到此时,跟着盐车赶来的卢明,看着眼前的场景,完全震惊。 不过此时已经没人理会,曹府门前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其中,就有暗卫的人员。 毕竟,在曹府门外不远处,就有一个公交马车的站牌,而且这里是一个交通汇聚的路口,有一大半线路的公交马车,都会在此处经过。 “来了,拿来了!” 林平在曹府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出来的时候,瓷瓶就已经是打开的状态。 “不用了,二狗子已经走了!” 宇文哲沉声道。 柳林风的视线随着林平手中的瓷瓶转移,这里只有他,刚才留意到了,这个瓷瓶里,装着的是生息丹。 此时,二狗子的身上没有了任何的气息,生息丹留了下来,柳林风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种至宝,只有留下来,才有他的价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平的表情也阴沉了下来。 二狗子对于宇文哲,对于整个特种队将士来说,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可以说,如果没有二狗子,就找不到那条通往阴山的小路,也许,颉利也抓不到了。 “去,把刚才监视曹府的那几个人,全都找出来!” 宇文哲抓着二狗子的手,头也不回的说道。 下一瞬间,几个在人群中,丝毫不显眼的几个汉子,缓缓退了出去。 在曹府周围的暗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全都归属于宇文哲直接指挥,为的,就是保护曹府的安全。 曹府被人监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自己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这就意味着,这是昨天自己在皇宫中的那一夜,他们才来的,很显然,目标就是二狗子。 他们害怕二狗子找到自己,所以,才会把二狗子逼到了如此境地。 既然如此,那么把他们找出来,也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要他们还在长安,就躲不过暗卫的追查。 “林将军,这” 一旁的柳林风,感受着宇文哲身上越发浓厚的杀意,就在宇文哲开口的这一瞬间,只觉得一股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与昨天晚上在皇宫里感受到被刺穿身体的危机不同,这股杀意,是一种不顾一切的碾压,不管是谁,只要挡在他的身前,就要被直接摧毁。 “柳大侠,今天恐怕不能邀请你来府中做客了!” 宇文哲站起身,把二狗子的尸体抱在了怀里。 就在此时,二狗子的胳膊滑落了下来,在他右手上,唯一剩下的两根手指,夹着一个兽皮袋子,这个兽皮袋子密封的很完好。 “那好,将军,在下就不在打扰了!” 柳林风知道,长安城也许真的不会太平多长时间了,这个时候,还是离远些为好。 宇文哲并没有回答,而是抱起了二狗子的尸体,沉默的向着曹府内走去。 “将军,这批盐” 卢明张了张嘴,道。 “先存放起来吧,这批盐,不急!” 宇文哲声音落下,人已经消失在了曹府的大门内。 “走吧,这个年恐怕又过不好了!” 卢明叹了口气,心里也是纳闷,怎么自己拉了一车盐过来,就在车上殿掉下来来了一个人。 或者说,也许这就是命运,不管如何,二狗子还是来到了长安,见到了宇文哲。 曹府,宇文哲把二狗子一直抱到了大堂,才把二狗子放了下来。 林平进来的时候,宇文哲已经打开了挂在二狗子手指上的那个兽皮袋子。 兽皮袋子里,是一张状纸,状告都护府城内,有衙役强抢了他媳妇,打死了他的老娘。 这张状纸上沾满了血迹,上面还用粗大的毛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粗大的墨迹遮盖住了很多字迹,只能勉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即便是勉强,也足够了,关键是这件事没有被掩藏下去。 “少爷,现在怎么办?” 林平沉声道。 “等!” “等着暗卫的消息吗,在这个过程中,应该做点什么!” 林平吸了口气,道。 “林叔,你是说?” “少爷,回一趟都护府城吧,我亲自回去,这件事在都护府城内发生,回去一趟也是必要的!” “林叔,带一部分暗卫,和特种将士回去,把这件事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暗卫,也应该向全国扩散了!” “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等等!” 下一瞬间,宇文哲的声音响起,林平顿时停下了身体。 “林叔,都护府城的大都护是郑善果,这个人很正直,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你先去挑选人手,我去陛下那里为你请一封圣旨,不管是谁,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必须必须血债血还!” 林平这才离开了曹府,向着火药坊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暗卫的人员,隐藏在了太子府的门前,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暗卫的隐藏能力,可不是衙役老刘他们能够比的上的,东宫六率的人,完全无法发现。 随后,暗卫完全铺开,在长安城内行动了起来。若是衙役老刘等人,想要无声无息的离开长安,是不可能了。 长安城大门处,三名衙役依然躲在了远处的一处山坳里,观察着进入长安城的人流。 东宫,偏房处。 袁升满脸恐惧的坐在椅子上,身前站着的,是衙役老刘三人。 衙役老刘同样满脸恐惧,双手打着哆嗦。 再一次看到宇文哲以后,才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那一股威势,根本不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够阻挡的。 “袁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衙役老刘看着袁升,视线却放在了称心的身上。 看着这个比女人都要美丽的男人,衙役老刘这还是一次抬起头,用目光正视。 “慌什么!他还敢闯进太子府不成,再说,林哲又不知道你们身在长安城,就算要查明情况,也会派人去都护府城,到时候你们早就离开了!” 称心神情闪烁,道。 “是啊,我们之前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衙役老刘想了想,松了口气,道。 “不对啊,头儿,咱们还有三个兄弟在城外守着呢,要是他们等不及,进城来找咱们,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啊,头儿,要不咱们出去趟,把他们三个给带回来?” “这” 衙役老刘有些迟疑,抬头看向称心。 “去吧,快去快回,不要再出查错了!” 称心点了点头,现在最安全的,还是东宫,只有把人都留在东宫,称心才会放心。 衙役老刘迟疑了片刻,自己并没有带头出去,而是对着身后的两人摆了摆手。 这两位衙役,转身跑了出去,很快就跑到了东宫的大门处。 因为李承乾被关禁闭的原因,东宫六率的队伍,巡守的范围变得十分小。 这两位衙役只走了两个街道,就离开了东宫六率在巡守的范围。 就在他们拐过了一个弯路之后,突然间脑后一疼,顿时两眼发黑,身体软了下去。 这两个人消失的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察觉,在不远处,还有东宫六率的巡逻兵,在不停的巡视着。 曹府。 宇文哲在二狗子的尸体边静坐,曹夫人带着小环等人出来后,看着眼前的情形,并不知道躺地上的人是谁,但是却什么也没问,直接去向老夫人汇报了一声。 老夫人叹了口气,曹府内外全都动了起来,开始布置灵堂,下人也出去采买物件。 很快,几个暗卫的人员,扛着两个麻袋,在曹府的一侧围墙,翻了进来。 “噗通!” 麻袋被扔在了了宇文哲身前,麻袋被扒开,露出了两个还处在昏迷状态中的衙役。 看着这两个衙役,宇文哲觉得有些眼熟,“哗啦!”两盆带着冰碴的冷水泼了下来,这两名衙役顿时清醒了过来。 脑后还很疼,瞳孔里有些迷茫,显然还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直到身前,雪白的头发映入瞳孔之中,两人顿时瘫软在了地上,脸色变得苍白了下来。 宇文哲站起身,走到了两人身前,蹲下身,“说吧,从头到尾,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哲的声音仿佛在九幽之中传出,两人趴在地上,牙关颤抖,不停的向着后面蠕动。 “哦?不说?” 宇文哲冷笑,右手成爪,直接抓在了右手边的衙役身上,下一瞬间,五根手指直接陷入到了脖颈的肉里。 手臂甩开,衙役的脖子直接被拽下了一大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射在空中,反射着血红色的阳光。 “啊!!!” 另一名衙役哀嚎,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一股股的鲜血喷在了他的脸上,被撕开的喉咙里,暴露在空气中的气管,清晰可见,狠狠的冲击着他的内心。 “恶恶魔!” “呵呵!” 宇文哲嘴角向上勾勒,把沾满了鲜血的右手在这名衙役的身体上来回擦拭。 “本将只需要一个能够回话的,你放心,你很快就会发觉,他现在死在这里,才是他的幸运,而你,很快就会知道真正的恶魔是什么!” “不,不要,不要杀我!” 一股尿骚味随着这名衙役的挣扎,不停的散发而出,宇文哲眉头紧皱,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深刻的厌恶之色。 “告诉本将,本将留你一命!” “真的?” 这名衙役眼神一亮,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又看向死在自己身边的同伴,心里渐渐放松了下来。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林将军,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跟着出来拦截,是这样的” 这名衙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宇文哲的脸色越发沉重,到了最后,这股沉重完全收敛,隐藏在了心底。 “太子、东宫、袁升!李承乾,这一次你会如何抉择?” 衙役老刘顿时抬起了头,怨毒的看了远处的宇文哲一眼,“跑吧,只能跑了,跑的越远越好!” 宇文哲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微妙的气氛,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回事?怎么都退走了,难道是看出来我发现了他们?” 宇文哲停住了脚步,林平和柳林风自然也停了下来,此时,那辆拉盐的马车在卢明和一个车夫的牵引下,来到了宇文哲不远处。 就在此时,“噗通”一声,藏在车里的那道身影在车上翻了下来,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他不停的向前趴着,宇文哲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地上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由于他的头发遮挡住了脸,也看不清是谁,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 就在此时,他仿佛感受到了宇文哲走到了自己身边,不在向前爬行,而是强撑着把脑袋抬了起来。 下一瞬间,一道沙哑、枯涩,仿佛自地狱中传出的冰冷声音,传进了宇文哲的耳朵里。 “将军,替属下做主啊” 59 “我都没亲过,怎么你们都亲了!” 莫轻语的眼神里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杀意, 狠狠的扫视了一圈,道。 “哼!” 下一瞬间,一道道冷哼声响起,女孩们对于莫轻语的威胁已经保持了无视的状态,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宇文哲,尤其是看着宇文哲被撕烂的外衣,简直要冒出火来。 有的女孩,手里有一块布头,悄悄地放进自己的衣袖里,继续盯着,还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舔了舔,眼神里的爱慕之色,简直要滴出水来。 没有抢到的,神情渴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宇文哲被撕烂的外衣,成了莫大的诱惑。 莫轻语喃喃自语着,转过身,再一次威胁般的看了周围的姑娘们一眼。 “都住手,谁要是再冲上来,本将调头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了!” 宇文哲就像是一只绵羊,被一群饿极的狼紧盯着,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宇文哲的威胁还是很有效的,一句再也不来了戳中了女孩们的弱点,女孩们迟疑着安静了下来,只是没有抢到宇文哲衣角的女孩们,眼神里的不甘,实在是让人动容。 “好了!你们老实些,一会儿本将走的时候,把衣服留给你们!” 没办法,宇文哲把外衣脱了下来,放在了旁边,反正都已经被撕烂了,穿出去更加不行,回头率还不就得暴增了。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是女孩们光盯着他的衣服,那也什么都别做了。 女孩们顿时停不住的点头,这才是彻底安静了下来,也就是此时,女孩们意识到,宇文哲来寻芳阁不是找隐娘,也不是找莫轻语,而是找她们。 “姑娘们,本将今天前来,是为了找大家帮忙,帮本将演一出戏!” “咦?演戏?林将军,我们姐妹只会弹琴唱歌,唱戏可不会,演戏应该去戏园子才对啊!” “就是,不过若是将军愿意,我们去学就是了,为了将军,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姑娘们一个接一个的出声,最后还有了一种安慰人的感觉。 对于女孩们的积极,宇文哲心里一暖,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被蹂躏的。 “本将不是让大家唱戏,本将说的演戏,是这本书,这本白蛇传” 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身上开会摸,最终,在后背上摸出了表皮已经被撕破的白蛇传。 “演白蛇传?” “没错,这是本将挑选的其中一段,水漫金山寺,大家这一段表演出来,比如有人演白娘子,有人演许仙” 宇文哲说着,姑娘们的眼神全都亮了,如果说,对于演戏的理解,恐怕没有任何地方,能有人比的过这些女孩们。 “林哲,我要演白娘子!” 下一瞬间,莫轻语一把抓住了宇文哲的胳膊,道。 莫轻语的动作看的周围的女孩们,一阵眼热,但是,莫轻语还是有些威望的,白娘子的角色,一时间没有人敢出来争抢。 “可以,轻语姑娘演白娘子!” 白娘子原本就是御姐的形象,一直照顾着许仙,照顾着小青,和莫轻语的气质正配,就算莫轻语不说,宇文哲也准备把白娘子给莫轻语来演。 既然白娘子演不了,那么别的重要角色,就不能放过了,重要的角色就那么几个,白蛇传对于这些姑娘们来说,太熟悉了。 “等等,林哲,我演白娘子,那么许仙要谁来演!” 莫轻语大声问道。 “怎么了?” “林哲,许仙必须你来演才行,不然,本姑娘可接受不了别的男人!” 莫轻语一字一顿的说道。 宇文哲有些懵,莫轻语以前有时也会有些小动作,和自己显得很暧昧,但是像如今这般,完全超出了预想。 莫轻语轻轻咬了咬嘴唇,凑上去在宇文哲的侧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这一口极为用力,当宇文哲抽身退开的时候,“啵”的一声,在寻芳阁里响了起来。 “轻语,你” 宇文哲摸着自己的侧脸,感觉到侧脸处,出现了些疼痛的感觉。 可见,莫轻语这一下到底是多么用力。 “怎么,老娘就不能亲你吗,她们都亲了!” 莫轻语强忍着羞涩,一双大眼睛好不退让的盯着宇文哲的眼睛。 这让宇文哲怎么说,宇文哲也没法说,只能受着。 “好了,姑娘们,谁适合演什么角色,让林将军来挑,不许围着林将军又亲又摸,林将军会和我们一块演戏,在一起的时间多些呢!” 莫轻语转过身,对着姑娘们吩咐道。 随后,这些姑娘们井井有条的动了起来,在这一瞬间,宇文哲发现,她们对于这本白蛇传,即便没有达到倒背如流的地步,也相差不多了,根本没有记台词的必要。 宇文哲稀里糊涂的就在寻芳阁和姑娘们排练了起来,除了宇文哲饰演许仙外,其他的脸色都让这些姑娘们包办了。 包括法海,和金山寺的一众小和尚,都是姑娘们给自己化了妆,反串出演。 直到夜幕来临,宇文哲离开了寻芳阁,回到了皇宫的禁军小屋,还有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怎么稀里糊涂的自己就演上许仙了。 最终,宇文哲下意识的摸了摸侧脸,莫轻语那一吻太用力了,现在侧脸上都有一种肿胀的感觉。 对于莫轻语的举动,宇文哲选择抛在脑后,不然还能怎么样,现在欠下的情债,真是不少了。 寻芳阁。 宇文哲走后,莫轻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脸上腾的升起了一层红霞,双手都变得有些颤抖。 过了很长时间,莫轻语才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决绝之色。 “林哲,我绝对不会让你被师叔抹杀的,隐娘是真的爱你,若是没有你,她真的会被仇恨吞噬的,我就不信,我加上隐娘两个人,你真的能无动于衷!” 二天天边刚刚擦亮,就听到了“啪啪”的拍门声,在外面传了进来。 宇文哲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回来后洗了把脸,就躺在了床上,几人女人在梦里来回转换,在拍门声响起的这一瞬间,人就清醒了。 院子的门被打开,高阳巧笑嫣然的站在门外,要说高阳这些天,一直都强忍着没来打扰宇文哲,真是相当不容易。 直到听说了宇文哲已经写完了三国演义,不知又在倒腾什么,连隐娘都被一帮小公主们请进了皇宫,这才着急了起来。 所以,一大早就跑来了禁军小院,原本心里就一直想念着,有了借口,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 “林哲,你最近在做什么,书写完了也不知道去找我!” 高阳大声说道。 宇文哲看到高阳以后,心里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丝愧疚,有着底气不足,就像是正在偷吃呢,被自己的正牌老婆逮了个正着。 “咦?林哲,你到底搞什么鬼?” 高阳敏锐感觉到了宇文哲的变化,更加仔细的在宇文哲的身上观察了起来。 宇文哲站在原地,强忍着抬起手遮住自己被莫轻语亲吻的地方。 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高阳观察的太仔细了,随着太阳的光辉,宇文哲脸上那一点的红色,也太明显。 “林哲,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有蚊子” “你确定是蚊子?”高阳磨着牙,尖尖的虎牙上泛出了一道寒光。 “应该是,蚊子吧!” 宇文哲尴尬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本宫让你蚊子!” 高阳大嚷着,飞身扑了上去,就这种不顾一切的程度,若是宇文哲躲开,恐怕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所以,宇文哲没有躲,高阳直接扑倒了宇文哲的怀里,高阳挂在宇文哲身上,一口咬在了被莫轻语吻的地方。 “林哲,你等着,你这个沽名钓誉,以皇家来提升自己名誉,为自己亲近之人谋福利的家伙,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李泰这一路上都一直在说这一句话,一边说着,一边咬着牙,声音让旁人听着都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抬着小轿子的轿夫,只觉得肩膀上的重量更加沉重了几分。 就在李泰的小轿子到达玄武门的时候,正赶上隐娘在禁军将士的保护下,依次进入大门。 禁军将士们排着队伍,有条不紊的进宫。 再加上这正是早朝的时间,有很多大臣也在这个时候准备进宫,进宫的队伍一下子就变长了。 李泰坐在小轿子里,正摇晃的舒服,突然间这股摇晃的感觉就停止了,李泰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有些烦躁。 “怎么停了?” 这些轿夫们心里更加苦涩,你说你那么胖,坐在轿子里还摇头晃脑的,要是一直走着,我们还轻松些,这样站着不动,才是考验人的时候。 累啊,太累了! 关键是累,还不能把肩膀上的轿子放下来,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 “王爷,前面有一队禁军,上朝的大臣们也在陆续进入皇宫,剩下的空隙,咱们进不去啊!” 一位轿夫回答道。 “禁军?大清早的哪来的禁军!” 李泰敲了敲轿子,外面的轿夫听到后,顿时脸色一喜,慢慢的把轿子放了下来。 李泰撩开窗帘,费力的在小轿子里走了出来,果不其然,在玄武门旁边的小门处,聚满了人。 虽说,他们都在有条不紊的进入皇宫,但是速度还是慢了一点。 李泰踮着脚,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人,有资格来上朝的大臣,哪有一个是能随意招惹的,即便李泰是王爷,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发飙。 无奈下,李泰只好回到自己的轿子里,继续等,在等待的过程中,李泰更加生气,基本上是把所有不顺心的地方,全都赖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幸亏现在天气寒冷,待在小轿子里显的有些暖和,要是换成夏天,估计李泰早就爆发了。 并没有多长时间,玄武门前的就空荡了,李泰的小轿子继续启程,咯吱咯吱进入皇宫,向着太极殿行去。 临近年底,总要忙碌一阵子,太极殿里的大臣格外的多,但是这些大臣一直自己说自己的,对于李泰一点都没有理会。 李泰在一旁急的要死,但就是插不上嘴,四处一看,想找个平日里和自己密切的大臣提个话题,自己好趁机接过来,放眼望去,太极殿内文武百官,平时一个和自己有交情的也没有,别说别人了,就连长孙无忌这个亲舅舅,和自己平时都不对付。 过年的时候,就是琐事多,直到中午,李泰站在前面腿肚子都要抽筋了,眼看就要散朝了,众位大臣也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李泰向前迈出一步,就算是自己生硬的提出来,也顾不得了,要不然这一上午的罪,不是白受了。 只是刚一张嘴,就被李世民一眼给瞪了回来,李泰委屈的缩回了身体,看了看其他人,全都是一副强憋着笑的表情。 尤其是程咬金,憋的龇牙咧嘴的,一脸的胡茬都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李泰退回去,李世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泰今天一早上站在那,就没有消停过,就跟便秘似的,来回张望,谁都看的出来这是为的什么。 退朝后,众位大臣散去,李世民离开了太极殿,李世民在前面走,李泰在后面跟着。 李泰走路的速度很慢,稍微快一些就得气喘吁吁的,所以李世民对于李泰也比较照顾,脚步放的很缓。 立政殿。 隐娘被带到皇宫以后,先去了教室,隐娘已经来上了很多次课程,所以也轻车熟路的。 至于来宫里居住一段时间的原因,长孙皇后的懿旨里写的十分清楚,完全是因为公主们的奏请。 隐娘是女孩,在宫里居住没人会有什么意见,凭借着音乐的魅力,很短时间内就获得了应有的尊重。 当初在教室里离开的嫔妃,和几位年龄大些的公主,现在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就连韦贵妃这些天心情都十分失落。 那天没去的妃子,每当想起来,也会后怕的不得了,要是当时就去了,可以肯定,当时一定是你跟随着离开了,不可能会留下来。 那天没有去,但是给了自己机会,对比宇文哲倒也没有说什么。 隐娘在教室里和公主们交流了一上午,很快就商量了出了一个方案,弄一个大合唱,各种乐器全都一起上阵。 在这个时代,这可是十分新颖的,不过乐器与乐器之间的配合,就得勤加练习了,这也是隐娘在皇宫居住时的任务。 中午的时候,长孙皇后派小红来了教室,要在立政殿宴请隐娘,隐娘跟着小红和城阳公主,一起回到了立政殿。 很快,李世民带着李泰来了,李泰进来以后,看着大殿里的隐娘,脸色瞬间就变了,唇角不停的抖动。 不过到了此时,李泰把心里所有的不满全都压了下去,李泰的性格是和常人不同,高傲异常,但是李泰不傻,到了现在要还看不出李世民是在提点自己,那才叫有问题。 “稚奴见过父皇,四哥!” 还是李治最为懂事,看到李世民以后赶紧过来见礼。 原本城阳一直在装的没看到,两只大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食物猛瞅,听着李治的声音,不耐烦的撇了撇嘴,才把视线挪了过来。 “好了,都免了!” 李世民摸了摸李治的头,看着拘谨的站起身来的隐娘,摆了摆手。 “青雀,难得你进宫一趟,要不是你父皇,你怕是又直接出宫了!” 长孙皇后在张玲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李泰显得有些尴尬,长孙皇后这几个孩子,在孝顺这一方面,还是十分难得的,当然这种孝顺基本上是对于长孙皇后自己。 “来,青雀,到母后身旁坐!” 长孙皇后招了招手,李泰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坐在了长孙皇后身旁,一下子把长孙皇后和隐娘隔开了。 李泰站了一上午,出了一身汗,虽说味道不是特别大,但是还是有汗味。 长孙皇后不会嫌弃自己儿子,倒是张玲珑,皱起了眉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刚才还总是在隐娘身上嗅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这是扫兴!” 对于李泰身上传来的味道,隐娘皱了皱眉头,尽量远离了一些。 李泰在压抑的情绪中,度过了这一次午饭的时间,午饭过后,李泰跟着李世民离开了立政殿,要说李世民疼爱李泰,确实不是其他皇子能比的。 李泰走后,长孙皇后显得有些困顿,张玲珑也回到了长孙皇后为她准备的房间休息。 此时,宇文哲却离开了皇宫,出现在了寻芳阁。 白天,寻芳阁内显得十分安静,姑娘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对于宇文哲的到来,莫轻语表示十分奇怪,毕竟隐娘现在还身在皇宫之中。 那么,宇文哲来寻芳阁是为了找谁,想到此处,莫轻语顿时有些脸颊发烫。 “林将军” 莫轻语笑嘻嘻的看着宇文哲,没有了隐娘在身旁,莫轻语显得更加有侵略感。 “嗯,轻语姑娘,本将有些事想要麻烦众位姑娘们,能否把她们叫出来?” “啊?你不是来找我的啊!” 莫轻语略感失望,“不用我叫,你看,她们都下来了,你现在可是寻芳阁的老板,你的吩咐,谁敢不听啊!” 原本,宇文哲进来的时候,这些姑娘们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探出了身子,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没敢上前,就在宇文哲声音传出以后,这些女孩们全都涌了出来。 反正现在隐娘没在,宇文哲也只是说的姑娘们,借着这个机会要是还不出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宇文哲耳朵微微抖动,只听到密集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顿时瞳孔一缩,转身做出了离开的动作。 不过,还是晚了,这些姑娘好不容易遇到这样机会,速度快的简直吓人,宇文哲的脚刚刚抬起,就被这些女孩围在了中间。 “放开,别摸本将! 都说了别摸,这是谁啊?怎么还动嘴了! 轻语姑娘,救救本将,本将的衣服!” 混乱的局势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宇文哲像是放弃了抵抗般不再挣扎,最终,还是莫轻语喊了一嗓子,姑娘们才恋恋不舍的分散了开。 姑娘们散开后,露出了宇文哲的身影,宇文哲护着脑袋,蹲在了地上,看上去极为狼狈。 “你们这些浪蹄子,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莫轻语气的脸都白了,赶紧把宇文哲拉了起来。 宇文哲站起后,看着眼前依然神情火热的姑娘们,心里一颤,罕见的出现了些恐惧的心情。 宇文哲的外衣已经被撕烂了,脸上全是唇印,看的莫轻语眼里都湿润了。 “我都没亲过,怎么你们都亲了!” 隐娘带着自己的白玉琵琶,跟着这一队禁军,离开了寻芳阁,向着皇宫走去。 一路上,赞叹声不绝于耳,对于隐娘成为皇子师的这件事,虽说还没有传遍整个长安,但是在上流社会已经不是秘密了。 同时,跟随着流传的,还有李治的贤王之名,李治年仅六岁,就因为认可隐娘的那番话,被认为已经具有贤王之气象。 皇家无小事,李泰那天晚上,到处请人,参奏宇文哲,谁曾想,忙了一大半个晚上,回到府上寻思躺床上迷糊会儿,结果一觉就睡过头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别说上朝了,就说去皇宫陪李世民去吃午饭都赶不上。 李泰当时就发了一顿火,把自己的王妃狠狠地骂了一顿,也不知道把我叫起来,这不是耽误事嘛! 不过,想到即便是自己没在早朝,宇文哲也应该遭到千夫所指,顶多就是自己无法见到他的狼狈样,心里这才有了一些安慰。 随后,李泰优哉游哉的用餐,到了下午,便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直到消息传了回来之前,李泰的心情还是十分振奋的。 要说李泰和宇文哲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直接的矛盾,也没有任何冲突,在长孙皇后这一面来看,两人的关系就算是平淡,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势如水火。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因为李泰的文人气节,或者说是毛病,就是看不得别人好,更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威风。 总之,就是不管在什么场合,只要是我在其中,就要是全场的焦点,就得是最威风的,不然,谁抢了我的风头,我就要发飙。 恰巧,宇文哲不止一次抢了李泰的威风,而且见面时也没有多么恭敬地样子。 李泰在家里等待,直到晚上,打听消息的下人回来,可是带回的消息实在是让李泰无法忍受。 李泰当时就把府上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吓得魏王府中的下人们,全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自己最为厌恶的,最为不屑的,竟然成了文武百官追捧的大师,这些文武百官连自己都没有如此追捧过啊! 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己拜访之后的前提下,简直就是打脸啊,赤裸裸的打脸。 直到二天天亮,李泰坐了自己的小轿子,吱呀吱呀的向着皇宫走去,不管如何,今天的早朝是必须要上的,自己要揭穿林哲的阴谋。 60 “没有被人跟踪到吧!” 还是那个包间,金昌永大腹便便的坐在椅子上,声音压的很低,道。 “放心吧,师叔,我和师妹的身手,可不是谁都能追的到的!” 解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莫轻语笑嘻嘻的说道。 “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最近,我们的势力在长安城生存的越加艰难,有很多已经被迫撤离了,你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金昌永看着莫轻语轻浮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师叔,有那么严重,就是你说的,最近冒出来的那个神秘势力” 莫轻语惊讶的问道。 “没错,这个势力隐藏的太深了,我原本想查清这个势力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根本就无从下手,看不见,摸不着,却感觉的到,简直太让人感觉恐惧了!” 金昌永道。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莫轻语道。 “好了,只是怀疑罢了,也许这个势力和林哲有关!”金昌永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旁边,又侧耳倾听了一番,才松了口气。 看着金昌永仿佛惊弓之鸟般的表现,莫轻语更加惊讶。 “看来只能让隐娘去探探消息,不过,这样就会增加暴露的危险,林哲这个人太谨慎了!” “行了,这件事先放在一旁,不着急,我们的势力已经停下了动作,暂时非常安全,现在隐娘的首先任务,要专注皇宫里!” 金昌永看向隐娘,道。 “难道要直接刺杀李二?要是没有好的对策的话,就算是成功了,也不能全身而退,现在皇宫里的禁军,比以前难缠了不少,都是林哲给训练出来的!” 莫轻语愤恨的说道。 “想什么呢,先不说李二自己的本事,就是他身旁时刻跟随的王德,就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刺杀李二是根本不可能的!” 金昌永瞪了莫轻语一眼,道。 “除了刺杀李二,皇宫里还有什么值得做的!” 莫轻语后退了两步,抓住了隐娘的手,对于金昌永卖关子表示不满。 隐娘一直在沉默,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烛光到了这里已经十分微弱,微弱的看不清隐娘的表情。 “李二这个人太过于精明沉着,自从他登上皇位,四海升平,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我们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无法刺杀李二,但是可以让李二悲愤,失去理智!” “让李二失去理智?他可是一国之君,当年连弑兄都干的出来,让他失去理智,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对于李二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 金昌永沉着了一番,抬头看向隐娘,道。 “最重要的人是” 隐娘豁然抬头,道。 “没错,就是长孙皇后,而且,现在长孙皇后还怀着他的孩子,若是长孙皇后发生意外,那么李二必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到时候长安一乱,对于师姐在陇右的任务,也会有极大的帮助,长安是根,根若动摇,陇右总会受到影响,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乱中取粟!” 金昌永肯定的说道。 “那么隐娘如何全身而退?” 莫轻语对于如此危险的任务十分抵触,道。 金昌永对于莫轻语的小情绪,丝毫没有理会,而是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纸包,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师叔,你是不是疯了,想要给长孙皇后下药,还不如去刺杀李二,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张玲珑现在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所有的吃食,都是张玲珑一手安排,况且,就算能够下药,难道就能逃得过张玲珑的眼睛?” “师姐,你不是毒药,对于人体无害,而且味道清香,就像是胭脂味,张玲珑不会察觉的!” “不是毒药?” “是啊,不是毒药,对正常人无害,所以隐蔽,但是对于孕妇” 隐娘的声音变得越发寒冷,这股声音里所携带的杀意,让莫轻语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若是孕妇长时间闻到这种味道,在生产的时候,必然会促使孕妇发成难缠,大人、孩子,全部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错!” 金昌永点了点头,以长孙皇后的性格,定然会保全孩子,神不知鬼不觉,李二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师叔,你和师傅到底有什么打算?”莫轻语沉声道。 “大唐太平静了,只有烽烟四起,天下大乱,我们积攒的力量才能爆发,到时候群雄逐鹿,才是我们夺回一切的开始!” 金昌永难得有了些激动,激动的声音都产生了些颤抖。 “歌儿,你有什么问题吗?” “师叔,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林哲怎么办?” 隐娘又回到了那个娇弱、害羞的隐娘,刚才在那一瞬间暴露而出的杀意,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自从林哲来到长安,我们就失去了太子这道棋子,这是莫大的损失,林哲为李世民做的太多了,如果在我方起事的时候,你还不能把他拉拢过来,那么,他将是一个被消灭的,歌儿,你知道,我们有这个能力!” 金昌永寒声道。 “师叔,以林哲的性格,他” 莫轻语脸色浮现出一片挣扎,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歌儿,你师父应该和你说过,你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就已经注定,千万不要被儿女小节迷惑了你的眼睛!” “放心吧,师叔,在那之前,我会把林哲拉过来的,不惜一切代价!” 隐娘点了点头,一道沉重的呼吸声,在隐娘的胸口处传递而出。 这一道呼吸声极为浑厚,最终化成两道白气,在隐娘的七窍中冒了出来,就仿佛传说中的三花聚顶般神奇。 “隐娘,你的功力,竟然突破了,内功圆满,你今年才十九岁啊,这不可能!” 莫轻语惊骇,道。 “好,整方天下,内功圆满之人不过百数,可是这般年龄就能内功圆满的,绝对只有一个,隐娘,你这一生,绝对能够突破这一境界,达到那个神秘的先天之境,到时,就算是强闯禁宫,强杀李世民,也不是不可能的!” 金昌永哈哈大笑,在这一瞬间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强大的内功不受控制的外放,把身下的椅子震的稀碎。 “想要内功晋入大圆满,必须在心境上有所突破,不然,不管多么艰苦的训练,都是不可能的!” “轻语姐姐,我们该走了!” 随后,隐娘拿起了那一包药,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用黑色的丝巾蒙住了自己的容颜。 包间里的油灯被吹灭,窗户打开,两人再次融入进了夜色里。 包间里只剩下了金昌永,金昌永在黑暗中看着寻芳阁的方向,重重的叹了口气。 原本依靠李承乾建立起来的势力,双方互相利用,李承乾以为能掌控寻芳阁,而寻芳阁在李承乾的庇护下发展壮大。 这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直到宇文哲来到了长安,先是以一首仆算子,征服了整个长安流落风尘的女子,当天就赎走了四个。 要说这还不算是损失,也能接受,那么寻芳阁稀里糊涂的就到了宇文哲的手上,这就令人难以忍受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直接抹杀了,可是宇文哲不行,或者说不舍得抹杀更为合适。 若不然他们也不会费尽心机,在宇文哲刚进长安时,就用小环做局来离间宇文哲和李世民所代表皇族的关系。 金昌永在窗户前站了很久,直到确认了安全,才轻轻的关上了窗户门。 二天一大早,一队禁军队伍来打了寻芳阁,接隐娘进宫。“啪啪啪!”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肯想让,棋子碰撞棋盘,发出清脆的响声,渐渐的变得极为规律,像是弹奏出的乐曲般悦耳。 魏叔玉在一旁看的是如痴如醉,真是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父亲如此难堪的样子了。 记得上一次,还是自己父亲和房玄龄来了一局围棋,就是现在这幅模样,不肯认输,却让人家杀的片甲不留。 为此,非得拉着房玄龄玩了两局象棋,赢了回来,这才作罢,也就是那一次,魏征象棋的能力才广为流传。 毕竟,以房玄龄的能力,象棋也是很强的。 不过眼前这一幕,和当时的情形如此相像,魏征极力想翻盘,奈何就是棋差一招,就是被压着打。 这个时代,象棋的受众程度,远远不如围棋,魏征代表着象棋最强的技术,还是输给了宇文哲一些。 不过宇文哲可是解气了,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赢起来才是最痛快的。 比如当初和李靖的演习,赢了李靖之后心中产生的骄傲、自豪的感觉,是他经历这所有的战争,都无法取代的。 魏征也和自己较劲,两人一直下到天色渐暗,张玲珑来到书房外敲了敲门,卢氏已经准备好了晚宴。 没办法,魏府一个下人也没有,卢氏还在忙乎着,张玲珑敲了敲门,把耳朵贴在门口上听了会,心里实在是担心。 这一下午,张玲珑陪着卢氏聊天,一起准备晚宴,心里就没踏实过,想想就觉得可怕,就算是李世民和魏征在一块待得时间长了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咯吱” “啪!” 魏叔玉打开门,把张玲珑迎了进来,此时宇文哲正落下决定性的一子,将军,死棋! 这一次,换成宇文哲一副披靡天下的样子,给魏征来了个王之蔑视。 “这是什么情况?” 张玲珑完全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摸不着头脑,好像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魏征看着棋盘沉默了良久,最终,魏征抬起头,“叔玉,去,把围棋拿来!” “额,魏大人,晚辈也饿了,您看是不是” 宇文哲撇了撇嘴,自己可不是受虐狂。 “魏大人,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喊我们过去呢!” 张玲珑赶紧给宇文哲解围,道。 要不说还是自己人心疼自己人呢,宇文哲顿时给张玲珑挑了一个夸赞的眼神。 张玲珑笑盈盈的,看的魏征一阵憋气。 “罢了,先去吃饭吧!” 张玲珑既然已经发话了,魏征也不好意思在阻拦,只能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 在魏府的客厅,卢氏正在忙碌的端着饭菜,魏府里就这几间房,对于长安城里的生活水准来说,连一般的富贵人家都比不上,能有几间房,也是因为身份的原因。 卢氏也是大富人家出身,而且是相当厉害的富贵人家,范阳卢氏,七大姓之一,从富贵人家的娇娇女,跟着魏征过这种清贫的日子,绝对是不简单,值得尊敬的女人。 进入了大厅之后,众人各自落座,这些饭菜都是常见的家常饭,但却是卢氏亲自动手,比起别人饮宴的大酒大肉,自然显得很寒酸。 “林兄,在下家中简陋,而且” 魏叔玉显得有些尴尬,虽然对于他来说,已经十分的丰盛,但是比起宴请之人的身份,还是十分寒酸的。 但是宇文哲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不像是在程府,程咬金直接就拿着酒坛子灌,没人劝酒,就像是在自己家里般的感觉。 听到魏叔玉的话后,宇文哲沉默了来,手中的竹筷子也放在了桌面上。 “夫人,晚辈想为您写词!” “好事啊!” 卢氏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饭也不吃了,直接向着书房跑去。 不大一会儿,笔墨纸砚全都抱来了,要是按照魏征以往的脾气,吃饭的地就是吃饭的,连话也不能多说,不过宇文哲写的词,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到的。 卢氏拿了一张宣纸,铺在了饭桌上,看的魏征一阵气闷,这时的宣纸极为贵重,魏府的纸,还是朝廷按时供应,自己买不起,自然要爱惜着用。 也就是卢氏,要是魏叔玉敢拿着宣纸铺在饭桌上,估计右手也保不住了。 张玲珑见状,极为懂事的站起来走到宇文哲身旁,开始磨墨。 很快,宇文哲手中的笔停下后,魏征有些着急,想要站起来看看,却又担心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急躁。 卢氏拿起来,看着这首词,最终又感叹般的看了魏征一眼,这一眼看的魏征心里更加痒痒,不过卢氏已经把这首笔收了起来。 这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宇文哲的胃口。 宇文哲一边吃着一边恭维,着实吃了不少,最终,在承诺出一副肖像画之后,卢氏更加欢喜,原本就一个劲的往宇文哲的碗里夹菜,结果到了后来,夹菜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魏叔玉在一旁看的眼泪汪汪的,平时自己爱吃的菜,基本上都到了宇文哲的碗里。 晚饭后,魏征又带着宇文哲回到了书房,这一次魏征把魏叔玉也给关在了外面,显得神秘兮兮的。 宇文哲有些紧张,直到魏征拿出了那本西游记放在身前,指着自己斩龙的那一,宇文哲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会有今天的宴请。 看着魏征如此急切的表情,宇文哲心中一动,古人对于名声,看的尤为重要,连魏征也不能免俗,那么,要是想要获得更多的政治资源,就有了更为直接、有效的方法。 人物传记写不了,但是有一本风靡一时的隋唐英雄,可是真是存在的。 若是这本隋唐英雄一出现,把在朝的官员捧一捧,那效果,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 想到此处,宇文哲也略显兴奋了起来,对于魏征热切的目光,也不再那么紧张。 “贤侄,你说我是武曲兴星下凡,这可是真的?” “魏大人,这是晚辈心有所感,冥冥之中感应到的,至于真假,晚辈还真的不直达!” “冥冥之中的感应!好啊,本官为天下百姓从来未曾低头,原来是有原因啊,原来这是本官的使命!” 魏征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古人对于玄乎之事,一直都是十分相信的。 宇文哲看着魏征兴奋的样子,心里有些得意,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马屁拍的对劲,总会有十分好的效果,当然,得拍的对劲才行。 宵禁之前,宇文哲和张玲珑离开了魏府,因为长孙皇后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所以张玲珑更加要寸步不离,尤其是晚上。 为此,即便是玄武城门已经关闭,还是有一队禁军将士在城门外等着张玲珑回来。 宇文哲和张玲珑离开后,魏征心急火燎的回到了卧室,卧室里还点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卢氏坐在床边上,看着手中的宣纸,眼中竟是迷茫的深色。 “夫人?” “老爷,妾身嫁于你,曾经心里十分怨恨,直到此时,还是有着些许的埋怨!” 卢氏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了淡淡的泪光。 “夫人,你这是何苦” 魏征对于卢氏的心情,十分理解,魏征是古板,但是心里的敏锐,也不是谁都能比的上的。 人家一个大小姐,从小娇声惯养,嫁给自己后,却要忙碌于家中的事物之中,好几间房的家务都要抗在肩膀上,而且一忙就是这么多年,任谁都会委屈。 整个长安城,有哪家的官太太是这样的,别说魏征已经官至宰相,就说一个县令家里,也会有佣人啊! “老爷,不过在今天看来,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一生富贵又如何,总会烟消云散,而我们魏府,会在世间流传,一直流传下去!” “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哲到底为你写了什么?” 魏征心里感动,但是却越发的惊奇,道。 “呵呵,你不是写给妾身的,这是写给你的,林哲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啊!” 卢氏把手里的宣纸递给魏征,魏征下意识的接过,放到了自己的眼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魏征看着这首词,久久的愣在了原地,在这一瞬间,眼眶里变得湿润了。 自己身为一朝宰相,却做到了如此程度,虽说是为的天下百姓,但是若得到人的肯定,那种心情当然是令人兴奋的。 在这一瞬间,魏征在心底产生了一种遇到了知己的感觉,自己的知己,竟然是林哲? 想到此处,魏征自嘲般的笑了笑,把这首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老爷,林哲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这首词不应该被埋没在府里!” “是吗?”魏征有些意动,表情变得复杂、纠结。 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有所欲求,即便这个人是魏征,同样如此。 无欲则刚,只是存在于理想世界之中。 与此同时,在寻芳阁的屋顶上,两道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影,冲进了夜色里。 这两道身影在空中飘舞,每一次只是轻轻点着屋顶,就能滑翔出十分远的距离,在夜色的掩盖下,若不是盯着天空猛看,基本上看不出来。 即便看到了,也会一闪而过,当成一种错觉。 很快,这两道身影站在了通达茶楼的屋顶上,通达茶楼有两层高,是周围最高的建筑物,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围的情形。 这两道身影在房顶上沉默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屋檐下,一处窗户被打开,屋子里是一片黑暗,仅能从淡淡的月光中,看到是一位很胖的人,站在窗户的后面。 窗户被打开后,屋顶上的两道身影通过窗户,进入到了屋子里。 窗户被关上,直到此时,才有一点淡淡的光,在窗户的缝隙中渗了出来。“啪!” 书房内,一枚白子落下,魏征极为好奇的看着宇文哲,看的宇文哲一阵尴尬。 你说玩什么不好,刚一进来,就非得拉着玩围棋,盛情难却,玩就玩吧,你这种王之蔑视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宇文哲手持黑棋,看着身前这幅黑白交错的棋盘,真是下在哪里都不合适,还没一刻钟呢,胜负就已经确定了。 “贤侄,以你的谋略,下到这种程度,实在是不可思议!” 魏征捋着胸前的胡须,一副感慨的样子。 “魏大人,晚辈对于围棋,是在是不甚精通,不如你我来一盘象棋?” 宇文哲心里十分的气恼,你赢就赢吧,干嘛还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简直比李世民还要刺激人。 “哦?原来贤侄擅长象棋,那可真是太好了,叔玉,把为父的那一副白玉象棋盘拿出来!” 魏征顿时来了兴致,大声说道。 “林兄,家夫的象棋技术,在长安城无人能敌,你好是考虑清楚!” 魏叔玉急忙劝解道。 “魏老弟不必多言,拿来就是!” 宇文哲的痞劲也上来了,不知为了什么,就是不想在魏征面前认输,前世的时候,围棋在于大众之中,受面要小一些,比不过象棋。 围棋最注重的,是计算能力,可是象棋,才最考量人的谋略。 毕竟,象棋就是脱胎于战争,而且是楚汉相争的绝世大战。 在前世的部队上,象棋是宇文哲最长玩的游戏,而且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连一些侵淫多年的老首长,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大一会儿,魏叔玉拿来了一副白玉棋盘,棋子都是玉石制作而成,这么贵重的物件出现在魏征的府上,实在是有些奇怪。 “林兄,这还是当年太上皇赏赐的,父亲因为一直找不到对手,就放了起来,前年陇右之地旱灾,家夫为了捐款,基本上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卖了,就是这一副象棋,一直没舍得!” 魏叔玉把棋盘摆好,一边说着一边退到了后面。 宇文哲闻言,心中感慨,之前的一些怨念也消退了一些,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战意。 两人都是寻不到对手的寂寞之人,既然相遇,当然要一解寂寞。 宇文哲手里摸着棋子,棋子上冰凉的触感传进脑海,不由暗自赞叹,真是好东西,还有促人冷静的功效。 “啪!” 宇文哲手持红棋,一手,飞相。 这一手,让魏征顿时皱起了眉头,俗话说,臭棋乱飞相,但是,如果到了高手的手里,这句话正好相反。 两人都还不知道对方的棋力如何,魏征显得十分谨慎,摸着自己的棋子,掂量了一番,才把炮放在了当头的位置上。 61 立政殿,李世民用完膳之后,正悠哉悠哉的看着李治做功课。 最近一段时间,李世民过的还是十分舒心的,最舒心的还是自己孩子们的变化。 “观音婢,平时你要多开导开导林哲,高阳老是留在皇宫也不是长久之事!” 李世民突然来了那么一句,长孙皇后正看着手里的西游记,对于李世民的话,反应的有些迟钝。 “陛下刚才说的什么?” “朕说让你多劝一劝林哲,什么时候把高阳娶回去,郑善果在都护府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点好消息也传不回来,不能无限期的等下去吧!” “陛下是心里不踏实吧,什么时候林哲娶了高阳,才能真正信任林哲” 长孙皇后放下了手里的西游记,严肃了起来。 “没错,什么时候他娶了高阳,朕什么时候放他出宫,回曹府!” “林哲娶了高阳,长乐也好死心,一切都迎刃而解,甚至哲儿在身份上的顾虑,都可以忽略不计,陛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他留在皇宫内吗?” 张玲珑站在长孙皇后的背后,给长孙皇后揉着肩膀,李世民也没有背着张玲珑的意思。 张玲珑听着两人的谈话,手下不由的慢了下来,心里不停的起伏。 长孙皇后声音落下,李治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模仿着宇文哲平时耸肩的模样,做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继续研究起自己的作业。 “哼,朕这是在保护他,林哲锋芒太露,朕把他放在宫里,就是一种表态,等林哲娶了高阳,自然就不需要了!” 李世民被长孙皇后说的有些不自在,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行了,就你理由多!” 长孙皇后瞪了李世民一眼,“臣妾当然会劝哲儿,不过,到时候玲珑要和高阳一起嫁,要是有那个老家伙不开眼的阻拦,你自己解决!” 长孙皇后拍了拍张玲珑的手背,以示安慰,谈到宇文哲的婚事,张玲珑就是必须要谈到的,严格来说,若不是因为高阳是公主,就算要嫁,也得排在张玲珑的后面。 “放心吧,到时候你收玲珑丫头作为义女,以公主礼仪出嫁!” 李世民对着张玲珑柔和的笑了笑,道。 “玲珑谢陛下恩典!” 张玲珑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心情,走到前面,跪伏了下来。 “好了,玲珑丫头,这是你应得的!” 李世民叹了口气,现在每天来到立政殿,要是看不到张玲珑跟在长孙皇后身旁,心里就一阵发慌,全都是让长孙皇后的几次犯病给吓出来的。 张玲珑完全是凭借着自己不可取代的能力,以这种特殊的身份,在后宫获得了一席之地。 “以公主的身份,这不是相当于一起嫁出去两位公主吗,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长孙皇后疑惑的看着李世民,最终只是在心底闪过。 李世民也看出了长孙皇后欲言又止模样,赶紧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 “娘娘,玲珑想去找林哲!” 李世民走后,张玲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高阳是公主,就是横埂在她身前的一座大山,即便以后也嫁给了宇文哲,也得看人家脸色行事 不过像今天这么一来,以后和高阳的地位就完全平等了,心情激动,你一时间就想去宇文哲身边,即便什么也不说,也是好的。 “去吧,顺便问问,给稚奴留的任务,要怎么办才好,他们这么小的孩子能表演什么节目,这两天都快把稚奴愁坏了!” 长孙皇后柔和的笑了笑,道。 “放心吧!” 张玲珑闻言,嘴里回答着,已经向着外面跑动了起来。 “陛下这是要借助玲珑的嘴,给哲儿施加压力,赶快把高娶了,只要娶了高阳,即便他真是陛下所想的那个身份,到时候也能堵住众位大臣就嘴了!” 看着张玲珑离开的背影,长孙皇后喃喃自语。 张玲珑跑来的时候,正赶上魏书玉感谢宇文哲同意赴宴,两人正要离开皇宫。 对于魏书玉怎么会在这,张玲珑同样感到好奇,毕竟两人之间的交集,最多也就是当初在渭水河上,说了几句话。 知道宇文哲是去魏府赴宴的时候,张玲珑顿时显露出一副警觉的状态看着魏书玉的眼神顿时由疑惑转变成了威胁和警告。 在长安那么多年了,就没听过魏征宴请过谁,更别说还如此郑重其事的宴请一个小辈。 即便宇文哲官职高怎么样,小辈就是小辈,岁数摆在这呢。 最终,张玲珑和宇文哲一块去魏府赴宴,魏书玉苦着脸,不答应不行啊,人家张玲珑是宇文哲的未婚妻,地位又如此特殊,要是不答应,得罪人可就得罪的海了去了。 只不过多一个人,那么以后勒紧裤腰带半个月就能半的晚宴,就得勒紧裤腰带整整过一个月就啊。 “高兄,下个月发奉银之前,只能去靠你打打牙祭了!” 一路上,对于宇文哲和魏叔玉在一块行动,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魏书玉一路都在嘟囔这一句话,别人也听不清,张玲珑的眼神更加戒备,就像魏府是什么龙潭虎穴一样。 确实,魏征的府邸,对于长安城这些年轻一代来说,就是龙潭虎,不要说来府里了,就是在周围逛逛也不敢,唯恐被魏征撞上。 来到魏府之后,魏书玉直接推开了大门,把宇文哲二人请了进去,魏征在书房里正等着,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魏征对于这一次宴请宇文哲,还真是无比重视,大门打开的生意刚一响起,魏征就走出了书房,迎了出来。 “晚辈林哲,见过魏大人!” “玲珑见过魏大人!” 宇文哲见状,赶紧上前行礼,道。 以宇文哲现在的官职,自称末将就不合适了,自称本将,好像多少会显得有些强势,毕竟自己的确是小辈,这一路上,宇文哲一直在思考,自称晚辈现在看来但是最为合适的。 “好,贤侄不必多礼,玲珑姑娘有礼,没想到玲珑姑娘也能赏脸,平时定要多家走动啊!” 魏征看到张玲珑后显得很高兴,现在谁都知道整个长安医术最好的不是御医院,而是张玲珑。 谁还保证自己没有个头疼脑热的,一个好医生,在关键时就是救命的,张玲珑现如今在长安的价值,那可是相当高。 “魏大人过奖了!” 魏征的热乎劲让宇文哲十分不适应,之前不是还把你气的吐血了吗,怎么转变如此之大。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状态的魏征还真是有一种让人接受不了的感觉,心里不由得更加戒备。 “叔玉,带着玲珑姑娘去后院,叫你母亲待客,贤侄,你我去书房一叙!” 魏征向前走了两步,拉着宇文哲的手,迈步向着书房内走去。 直到书房的们被关上,张玲珑还仿佛如坠梦里,“魏叔玉,你确定这是魏大人?” “如果不是那晚看到了那本书,我也会有这种疑问,张姑娘,请吧!” 魏叔玉苦笑着点了点头,引领着张玲珑向着后院走去,卢氏对于张玲珑的到来,显得十分惊喜,拉着张玲珑就不放手了。 看到眼前的场景,魏叔玉才算是彻底放下心,随后,提着一壶茶水,走进了书房。“老师,那你不成了言而无信了?”李治顿时露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小眉头皱在了一起。 “老师,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一口唾沫一个钉,这样确实是能给清河有个交待,可是不是违背了您教育我们的原则!”李贞道。 “当今天下,无论对谁都要言而有信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们的父皇,为师就是想让你们知道,就算是言而有信,也要分对谁,现在可曾明白!” 听到了这句话,禁军小院外,顿时响起了一道奇怪的响声,宇文哲奇怪的转过了头,顿时露出了一副无奈的模样。 而李治和李贞,正在埋头苦思,李愔已经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眼神里的执拗已经转变成了兴奋。 “老师” 李愔开口,道。 “现在知道叫我老师了!” “老师,学生” 李愔急忙解释,道。 “好了,你今天来质问为师,为师心里更加高兴,跟为师进来!” 宇文哲拍了拍李愔的肩膀,随后走进了屋子里。 李愔进跟着宇文哲身后,李贞和李治留在院子里,还在紧缩着眉头思考着,宇文哲话,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深奥了些。 进入到房间内,宇文哲走到了书桌后面,拿出了一摞稿子放在了李愔的身前。 “你这一次做的很好,为师很满意,这是奖励!” “西游记从开始到二郎神大战孙悟空的所有稿件吗?” 李愔的眼神顿时就亮了,道。 “呵呵,这是从开始,一直到孙悟空破出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不但炼出了火眼金睛,而且把整个天宫搅得一团乱!” “行了,老师,千万别在往下说了!” 李愔露出了一副急切的表情,渴望,却又强行忍耐着。 真可谓了那句话,世人全都怕剧透,剧透死全家啊。 “愔儿,以后为师在写出西游记的后续,你都可以一时间看到,这也是奖励的一部分!” 宇文哲笑了笑,道。 “真的?这一次不会是!” “为师定然言而有信,对自己的学生,和对那些混混可不能相提并论!” “太棒了!” 李愔拿起稿子跑出了院子,李治和李贞依然皱着眉头,在那里思考着。 “李治、李贞,快看,老师又写了新稿子,孙悟空要打翻了天宫了啊!” “是吗!快点看看!”李治抬起头,催促道。 “好吧,先给你看,你快点啊!” 李愔把稿子递给了李治,随后拍了拍李贞的肩膀,“喂,老八,还想什么呢,你要是不看,李治看完以后,为兄可就不让着你了!” “不行,李治看完我看!” 李贞顿时反应了过来,也不再去思索之前的烦心事,跟着李愔和李治跑出了院子。 “呵呵,说来归去,还是小孩子,现在想不通没关系,慢慢想,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宇文哲随后走出了小屋,出了院子门口,四处看了看,“咦?怎么走了?” 二天,又是一天的课程,数、理、化,因为都是一群小家伙,宇文哲讲的也是最浅显的知识,比如数学,阿拉伯数字出现就,就让这些孩子们很难才接受。 毕竟是突兀的出现新事物,不过,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也显现了出来,这三节课,最为出色的还是李慎,李慎虽说年纪小一些,但是接受能力比十岁的李愔都强。 御花园,体育课的专用场地。 一群小家伙们,聚在这里,全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皇子们倒也干脆,手里不是拿着小人儿书,就是拿着西游记的稿子,一会儿抬起头来发发愁,一会儿接着低下头看手里的东西。 公主们不一样,更像表现自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三天了,都已经三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老师的这个任务好难啊!” “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要在过年准备一个节目表演给父皇,表演画画行吗?” “不行呗,画画算什么节目,难道让一大群人看着你在哪玩木炭笔啊!” “这样吧,我们去找老师,让老师教我们乐器,唱歌怎么样,还可以让老师和我们一起唱!” “对啊!下一次音乐课,我们就和老师说,只是老师就能进攻待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办?” 一群小女孩,说着把视线转到了城阳公主的身上。 “好了,我去找母后商量商量,把老师接到宫里住几天就是了!” 城阳点了点头,把一个外人接到后宫居住,还真得正牌皇后点头才行。 最终,公主们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看着还在研究小人书的皇子,也抛出了一个个挑衅的眼色。 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城阳回到了太极殿,对长孙皇后提起了这件事,长孙皇后并没有拒绝,很快写了一道懿旨,向着寻芳阁送去。 要说寻芳阁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每天的生意更加火热,而且,就算没人管着,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赶在寻芳阁闹事。 一道懿旨送到了隐娘的屋子里,隐娘看着这道懿旨,坐在这里愣神,这种神情一般都是发生在想念宇文哲的情况下。 懿旨里并不是直接命令隐娘去宫里居住,长孙皇后可不像是李世民,不知道问一问其他人的意见,完全是邀请,也给了隐娘拒绝的余地。 不大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打开,莫轻语走了进来,看着神情呆滞的隐娘,脸上露出了一副疼惜之色。 “隐娘,师叔已经腾出了空,现在正在通达茶楼等着呢!” 莫轻语摸了摸隐娘的秀发,道。 “师叔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隐娘抬起头,眼神里显得有些茫然,挣扎。 “师叔知道了你有了进宫居住一段时间的机会,也许会有所嘱托吧,师叔并没有告诉我的意思,所以,你要亲自去一趟通达茶楼才是!” “嗯,我也感觉到了,那股势力极为神秘,好像无处不在,就连现在的寻芳阁里,也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可不是讨论这股势力的时候,师叔在通达茶楼经营多年,最起码,通达茶楼里是安全的!” “那好吧!” 隐娘点了点头,随着身体站起,脸上的神色完全转变,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决绝。 这种神情从未在隐娘的脸上出现过,如此突兀的表现出来,莫轻语在一旁看的极为不适应。 中午刚过,宇文哲还在自己的禁军小屋里埋头苦写,一道敲门声响了起来。 宇文哲有些纳闷,一般这个时间是没人来打扰他的,就连高阳也知道他的时间太紧,要在年前完成这部史诗级巨作,所以强忍着几天都没过来。 “难道是李世民那老货又回来了?” 宇文哲想到此处,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需要藏起来的稿件,这才开门,走出了小院。 “咯吱” “魏叔玉,怎么是你?” 小院的木门被打开,宇文哲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身影,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林兄,小弟实在是没办法,你总是闷在皇宫里,小弟在宫外找不到,只能请旨进宫了啊!” 魏叔玉拱了拱手,满脸苦笑。 “哦?不知魏兄找本将有什么要事吗,你的手怎么了?” 宇文哲更加疑惑,已经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兄,小弟的手就不要再提了,小弟今天来此,是为了邀请林兄去府上作客!” 魏叔玉赶紧把手放在了背后,不能说啊,关键是太丢脸了,那么大的人,都已经是四品官员了,还被打手心,还被打肿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同辈的人笑死。 魏叔玉可不像程家那哥俩那么脸皮厚,魏叔玉在性格上和魏征还是很像的。 “作客?” 宇文哲顿时流露出了深深的戒备之意,“魏兄,本将见到魏大人,可就是浑身发凉,至于作客” “林兄,千万不能拒绝啊,不然小弟就惨了!” 魏叔玉看着宇文哲抵触的样子,心里也明白是什么原因,长安哪个人不怕自己父亲,就连那些同辈的大臣看到魏征都躲着走,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小年轻。 更何况,双方之间还有些小摩擦,当初宇文哲可是把魏征给气的吐血了。 此时,魏叔玉心里甚至出现了一丝淡淡的怨念,你说你写什么西游记啊,写就写吧,为什么把自己的父亲也写到里面,还写的那么高大上。 “这有关系吗?”宇文哲疑惑的问道。 “父亲可是下了死命令,不然小弟也不会找到皇宫来了!” “看来还真是如此,那好,本将就和你走一趟!” 宇文哲点头同意,到了这个地步,若还是拒绝,就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宇文哲居住的地方,虽说还没有到后宫的范围,但是距离后宫也是十分接近的,能够直接找到这里,足以说明诚意。 不说别的,宇文哲在此地居住,已经与礼制不符,一个大男人住在皇宫,怎么看都是不合适的。 这件事长孙无忌曾经在私下里提及过一次,不过李世民并没有说些什么,谁也不知道李世民到底是怎么想的,有什么目的,宇文哲反正是住下来了。 不但住了下来,还在皇宫里混的风生水起,教室里说把嫔妃们请出去就请出去! “太好了,林兄,我们这就出发吧,家父还在家里等着呢!” 魏叔玉可算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任务完成,右手全是保住了。 “这么早,这才刚过中午?” “林兄,拜托了!” “那好吧!” 宇文哲惊讶,不过看着魏叔玉一副可怜的样子,还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这可怜的孩子,在家里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 宇文哲带着疑惑的心情,跟着魏叔玉一块离开了皇宫,向着魏府走去。“哼,你们以为为师输了,就会把清河教出去吗?笑话,当时为师带了一队禁军将士,就算为师输了又如何,大不了随后对你的考验不进行就是了,仅凭一些赌坊里的小混混,他还能在为师的手下把清河留下来不成!” 宇文哲冷哼,道。 “为师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和往常一样,那是为师给你们的课程,怎么,你们什么也没有学到吗!” “够了,这些都无所谓,我们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愔小手一挥,异常激动,道。 “哦?连老师都不叫了,你觉得那么委屈吗?” 宇文哲看着情绪越加激动地李愔,表情也认真了起来,道。 “我问你,你为何要把清河当成赌注,就算你会赢,也不可原谅,谁敢保证你就一定能赢,你要是输了,清河怎么办! 像你这种人,打着上课的幌子,肆意妄为,本王为什么还要叫你老师!” 李愔大声咆哮,小脸涨红,稚嫩的眼神里散发着凶狠、执拗的光芒。 62 一到晚上,魏府除了书房还会点亮一盏油灯,其他的房间都是漆黑一片。 毕竟,煤油灯也不是多么便宜的东西,自然是能省就省。 只有今天晚上特殊,魏征用完晚饭后,罕见的没有读书,而是背着手离开了魏府,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不大一会儿,魏叔玉在自己的房间了走了出来,鬼鬼祟祟的走进了书房内。 一盏昏暗的油灯被点亮,魏叔玉在书房里来回翻找,昨天魏征的状态太过于奇怪,手里拿的那本书,也成功的引起了自己的兴趣,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要调查一番。 魏叔玉翻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在魏征书桌的最里面,找到了一本十分陌生的书。 这本书很薄,说是书,其实就是一摞纸张,被缝在了一起。 借着昏暗的灯光,魏叔玉把书拿到眼前,印入眼睑的就是三个大字,西游记! 西游记是什么书,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怀着这样的疑惑,魏叔玉打开了封面,看了下去。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就入迷了,直到看到最后的节,魏叔玉更是对周围的情况完全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龙王拙计犯天条,魏征魂出斩龙王!”魏叔玉还念出了声音,念得如此如醉。 长安久逢旱灾,赤地千里,黎民百姓天天逐魃求雨,就是盼不到一星半点雨水。无奈,天子李世民率领文武百官求雨,因用情诚恳,终于感动上苍,玉帝得知,传旨龙王降雨三尺。 当时旨意还在玉帝手中写着,而掌管降雨的泾河龙王化作一秀士,游历长安,被钦天监袁天罡看出本体,当时袁天罡已经测算出,二天午时三刻有雨,城内三点,城外七点 泾河龙王一看,这不是瞎胡闹吗,自己作为掌管下雨的龙王都不知道,你在这满世界乱说,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大人物不成,两人当即对赌。 而且是人头赌,谁输了,就要砍下自己的头。 没成想,袁天罡的推测之术早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泾河龙王刚一回到自己的龙宫府邸,玉皇大帝的圣旨就到了,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辰时布云,巳时行雷,午时下雨,未时雨停,雨点与袁天罡所说一点不差。 泾河龙王为了赢得赌约,于是私自篡改雨薄,把城内三点改为七点,城外七点改为三点。结果,城内普降暴雨,淹死许多黎民百姓,城外却只落三点,田地依然干旱,禾苗枯死,庄稼颗粒无收。 原本的好事变成了灾难,这可是天怒人怨之事,魏征疼惜百姓,怒不可遏,直指上天,就在李世民再次摆下祭坛,准备祭天之时,魏征将祭坛全部砸毁,仰天大骂。 而就在这一瞬间,魏征的灵魂离开了**,恍惚间来到了一处比太极殿还要宏伟的宫殿,宫殿之上坐着一位帝王。 魏征到来后,被周围两列的大臣口称武曲星,应呵斥大胆,毁了玉帝的祭坛,而魏征却把怂对李世民的那股劲头全都拿了出来,把周围的大臣和龙椅之上的帝王,怂的一愣一愣的。 结果,不知何时,魏征只觉得身体一阵轻飘飘的,再次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家里,身边多了一道圣旨和一把宝剑。 魏征打开圣旨一看,原来玉帝调查了此事,所以命令魏征,处斩泾河老龙,以儆效尤,以正天规。 泾河老龙情知不妙,极为恐俱,立即进宫乞求李世民保命,李世民这个人好面子啊,连神仙都求到自己身上了,大手一挥,免去死罪。 二天李世民开始行动,请执行斩首的魏征丞相进宫下棋,行刑时刻已到,李世民手里的黑子就是慢悠悠的,魏征无计脱身,末了,伏案酣睡,李世民一看你睡着了,就放心了。 谁知,魏征的灵魂手持玉帝赐予的宝剑,去了行刑台,在梦中斩泾河老龙。顷刻,血淋淋的龙头滚人皇宫。 事情还没完,泾河老龙化成鬼魂,埋怨李世民不讲信用,整天晚上来皇宫闹,闹得李世民苦不堪言,没办法,秦琼、尉迟敬德,守前门,魏征手持宝剑守后门。 泾河龙王一看到魏征严肃的模样,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结果真的不敢再来了。 自此,民间又有了三位守护门神,双门神、秦琼、尉迟恭、单门神是魏征! 魏叔玉一边看着一边读,读完之后又从头看,这一回是一边看着一边感慨。 “这到底是谁写的,我家老爷子成了武曲星,依然那么刚正不阿,为了黎明百姓连玉帝都敢怒怂,要不说老爷子怎么那么痴迷!” 魏叔玉嘬着嘴,又把书翻了回来,“我爹是武曲星,那我不成了武曲星的儿子,等等,这该不会是林哲写的吧,怪不得我爹忽然要宴请他,这本书要是流传了出去,那我爹真的是名传天下了,滋滋,这马屁拍的!” “怎么,这马屁拍的不对吗!” 下一瞬间,一道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特别阴森。 “当然对了,就是太玄乎了些,这林哲也真是够有才华了了” 魏叔玉说着说着,忽然间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周围还有人说话呢! 默然转身,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手里的这本西游记顿时掉在了地上。 “哗啦!” 书页在半空中翻舞,在寂静的书房里传出了极大的声音。 “爹爹你怎么回来了!” 魏叔玉死的心都有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不是坑人吗! “怎么,你也会梁上君子这一套了啊!” 魏征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书,一阵心疼,按照李世民的话说,这可是初稿,是非常有收藏价值的。 “爹,儿子不是因为关心你嘛!” 魏叔玉哭丧着脸,后背一阵发紧。 “还关心为父,为父看来是太长时间没有教训你了,把手伸出来!” 魏征耸拉着脸,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根戒尺,这根戒尺是在一处角落里翻出来的,上面布满了灰尘。 魏叔玉真的哭了,这都多少年没挨过戒尺了,怎么这根戒尺还留着呢,这根戒尺小时候就一直是噩梦啊。 随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在书房里响了起来,反正是自己儿子,只要不打残了,没什么好心疼的。 打着打着,忽然间魏征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回来的目的,光打着痛快了,把正事都忘了。 魏征看了看外面的月亮,算了算时间,早就宵禁了,魏征在看着魏叔玉委屈的样子,心里更加气愤。 “让你闲着没事跑到老子书房偷书看,还找什么担心老子身体的借口,老子让你耽误事!” 魏征大的更加起劲,直到天边泛起了一道白芽,魏征气喘吁吁的在书房里走了出来,依然一副不解气的样子。 不过天色已经变亮,魏征还要去上朝,魏叔玉的痛苦生活也算是结束了。 魏征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官服,做着府里唯一一辆破马车,向着玄武门的方向行驶而去。 魏征走后,魏叔玉踉跄的在书房里走了出来,左手上一片肿胀,看上去比右手大了许多。 “林哲啊林哲,我可是让你给害死了!” 魏征这一整天都绷着脸,因为昨天他离开了寻芳阁,就本能的认为其他人都感受到了隐娘大师音乐的魅力。 这些大臣昨天在寻芳阁吃了闷亏,也没有刻意提及,尤其是阎立本,原本阎立本是信誓旦旦的,毕竟自己这绘画手段,在长安可是十分收人追捧的,是个女人就无法拒绝吧。 不过阎立本确实是不知道隐娘和宇文哲的关系,程处默稍微提点了几句,阎立本立刻就垮了,一副画百万两,好像还真没有必要稀罕自己的画。 结果一大群大臣,全都吃了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寻芳阁。 这些大臣当然也没脸到处说自己吃了憋,魏征也不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没听到,导致上朝的时候,这些大臣全都耸拉着脸,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李世民看着站在大殿的众位大臣,纳闷的连上朝的心思都没有,一个劲的盯着这些人猛看,这些大臣也是心情不忿,史上最短时间的朝会就在今天诞生了。 李世民散了朝会之后,心里觉得特别纳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心里有了事情,做什么都没滋没味的。 最终,李世民一狠心,也不再御花园休息了,带着王德向着宇文哲的小院走去。 此时宇文哲正站在小院的中央,明天才是开始再次上学的时候,宇文哲原本应在在屋子里完成最后的写作。 在小院里,李愔带着李治和李贞,恶狠狠的看着身前的宇文哲,大有一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就立刻扑上去咬你的感觉。 宇文哲和眼前的三人大眼瞪小眼,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在他们心里的信任感会下降,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老师,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最终,还是李治心疼宇文哲,忍不住开口问道。晚上,寻芳阁。 寻芳阁是长安城晚上最为热闹的地方,这是毋庸置疑的,每天往来之人,非富即贵。 今天更加不一般,因为平日里在寻芳阁流连的公子哥们,大部分都没来。 “哎呀,诸大人,幸会幸会!” “王大人,好雅兴!” “呵呵,我们还是来晚了,本官刚刚看到阎立本那老家伙进去!” “阎立本也来了?” “不错,阎立本是和孔颖达一块来的,好像在他们前面,依稀看到了魏大人的身影!” “不是吧,魏大人也来?快点进去看看!” 这样的议论声,到处都是,直到进入寻芳阁内,才发觉,寻芳阁今天的气氛和往日十分不同。 往日里,都是很热闹、喧哗,今天却显得十分压抑,一些平日闹腾的最欢的公子哥,一个个缩着脖子,不停地往角落里钻,有的趁人不注意,直接走出了大门,像是逃命般的离开了寻芳阁。 不大一会儿,整个寻芳阁里的年轻人跑了个一干二净。 寻芳阁内,程咬金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看着周围的众人,一脸嫌弃的样子,不时抱起酒坛子,往嘴里灌,偌大的寻芳阁,只能听到程咬金咕咚咕咚的喝酒声。 沉闷的气氛持续了很久,平日里跳舞唱歌的姑娘们,都不敢出来,寻芳阁内变得如此安静,实属于诡异。 不时有些年轻人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不是立刻拔腿就跑,就是呆滞在原地,过会儿缓过了神来,再拔腿就跑。 “不是我老程挑事,你们这帮臭不要脸的,当时在早朝上,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参奏人家,现在又跑来寻芳阁要听人家的曲子,也就你们这些文人做的出来!” “哼!” “哼!” “粗人!” “本官不屑于和你说话!” 一众文臣顿时撇过脸,虽说有些尴尬,但还是在自己的座位上硬撑着。 “就是,你说你们一群只会舞刀弄枪的大老爷们,来这里干什么,懂不懂音乐,会不会欣赏,也跑过来占个位置,就是因为你们凶神恶煞的,看看,现在都没人敢出来招待本官,就是因为你们这群大老粗!” “他娘的,说什么呢,谁说舞刀弄枪就不能听曲!” 程咬金当即就站了起来,对着一众大臣们怒目而视。 “就是、就是!我们当兵的怎么了!” 下一瞬间,尉迟敬德、屈突通、等一些大将,全都站了起来,对着一众文官们怒目而视。 当兵的不较真还好,要是一较真,这些文臣就软了,没办法啊,一群不讲理的大汉,打不过啊! 这些人不闹,还有些姑娘在房间里探出头来观望一下,也有一些鼓起勇气,走出了房间,准备登上中间的台子,跳舞唱歌,毕竟这是自己的专业。 不过程咬金等人这一发飙,刚刚出来的姑娘们全都跑了回去,凶神恶煞的模样,确实太吓人了。 场面一下子陷入到了尴尬的场景,一大堆老爷们坐在寻芳阁内,大眼瞪小眼,别说听曲了,一个姑娘都没有出来。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不大一会儿,李业诩和程处默一块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傻在了原地,这是要在寻芳阁上朝的节奏吗,一眼望去,基本上满朝文武都要到齐了。 “咦?李家小子和程家小子,别跑,赶紧死过来!” 尉迟敬德“啪”的一拍桌子,兴奋地大吼道。 “喂,尉迟,这是我儿子,应该来我这边!” 程咬金不满的嘟囔道。 程处默迟疑了片刻,还是走到了自己父亲身旁,不来不行啊,现在要是不来,回到家后又是一顿胖揍。 李业诩看了看,发现并没有自己爷爷,给程处默递了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尉迟叔叔,我刚才想起来,我还有任务呢,我爷爷正在家等着!” 李业诩说完以后,掉头就跑,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李业诩,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程处默差点就哭了,不管这些老家伙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聚集在这里,你要留在这,还能帮自己分担点压力,这下子可好,一群大臣把视线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又不是李世民,哪承受的住啊! “哈哈哈,处默,今天你总算是给爹长脸了,看看这些老家伙们,关键时刻,他们家的小子全都见不到身影!” 程咬金“啪啪”的拍着程处默的肩膀,把程处默拍的一愣一愣的。 “父亲,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程处默强忍着心中的恐惧,道。 眼前这一幕太过于诡异了,要是寻芳阁里的这些人,都换成他们的儿子,程处默还能接受。 在最前面,魏征和孔颖达一脸期盼,这两个人都来了寻芳阁,更让程处默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儿子,告诉爹,你们往常来寻芳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场景,怎么才能让隐娘大师出来为大家弹奏一曲?” 程咬金搂着程处默的脖子,站在众人身前环视了一圈,一副披靡天下的样子。 “爹,我真的不经常来,今天还是李业诩那小子强拉着我来的,真的不管我的事!” 程处默脸色发白,心脏噗通噗通的跳。 上一次,自己在寻芳阁出事,被宇文哲赶出了特种队,降到了特种预备队,回去之后,那一顿胖揍啊。 这可是程处默这些年来,挨揍挨的最厉害的一次。 今天好不容抽空来寻芳阁消遣消遣,谁知道正和自己老爹遇到,怎么会这么倒霉。 “放屁,老子平时不稀罕管你,快点,今天也该为父威风威风了!” 程咬金对着旁边的众人呲牙裂嘴,一副你们沾光的表情。 关键是程咬金太恶心人了,寻芳阁一下子就炸锅了。 “什么玩意,我们家小子就是都知道了消息,今天没敢来,看你嘚瑟的!” “去,回家,把少爷叫来!” “快点,一定要赶到其他人之前,把家里的混账小子全都喊来!” 顿时,响起了起此彼伏的大喝声。 这些大老爷们,全都是带着下人来的,下人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声音传出去之后,顿时散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自己的府邸冲去。 程处默看着站起身来,沉默的走向外面的魏征,已经觉得整个世界观都塌陷了。 魏征往外走,那是因为魏征家没有下人啊,就是自己来的。 “喂,儿子,快点的,趁着他们还没来,赶快去吧隐娘大师请出来,为父问你,请隐娘大师出来是不是有什么规矩?” 看着其他人都去叫自己的儿子了,程咬金也着急了起来,夹着程处默的脖子,猛地一阵摇晃。 “爹,隐娘什么时候成大师了,你在说什么呢?” 程处默被程咬金夹在腋下,嗅着一股股奇特的味道,却又不敢挣扎,原本正憋了个大红脸,这下倒好,直接被吓得长大了嘴巴。 “赶快的,要是那一群小屁孩过来之前,你不给老子把隐娘请出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爹,您这不是为难儿子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要是没有林将军在场,隐娘是不会出手的,别和您儿子在这,就算是诸位大人的儿子都在这,也没有用啊!” “怎么,还有这个说法?怎么林哲这小子也太差劲了,是个好东西都占下了!” 程咬金嘟囔道。 “可不是吗,自从林将军来了长安城,我们这几年也没听到几次!” 程处默哀嚎道。 “这可如何是好?隐娘大师既然有这个规矩,我等可不能强迫啊!” 尉迟敬德顿时沉下了脸,道。 “哼,既然是大师,当然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也在本官的意料之中,再说,隐娘大师既然能成为皇子之师,岂是你说强迫,就能强迫的!” 阎立本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 都说文人相轻,但是文人更多的还是惺惺相惜,阎立本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为人高傲,那么认同一个人之后,会更加高傲。 自己认同之人,怎么可能受人强迫。 “皇子之师?爹,你们在说什么呢,隐娘怎么可能成了皇子的老师?” 程处默显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惊愕的问道。 “滚一边去,请不了隐娘大师,要你有何用,老子白白高兴了一顿!” 程咬金顿时就变了脸色,把程处默推开,尴尬的看着众人。 旁边之人的争论,程咬金也不在插嘴,而是讪讪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好了,大家还是想想怎么把隐娘大师请出来吧!” “这样,程家小子,你去把寻芳阁管事的找来,去告诉隐娘大师,本官愿意以文相会,听大师弹奏一曲,为其画上一副丹青,至于诸位大臣,就各显身手吧!” “阎立本,你真是卑鄙!” “阎大人,你这人太不厚道了,真是有违大师风范!” “就是、忒不厚道!” 阎立本的丹青之术,闻名天下,莫有女子能抵挡其诱惑,阎立本来这一手,可谓是一击击中了要害。 “呵呵,既然是大师,就不是随便能见的,诸位还是各自发挥本事,不然,今天晚上可是只有本官能听到皇子之师的技艺,到底是多么超凡,放心,明天早朝过后,本官会给大家描述一番的!” 阎立本得意的看着周围的众人,道。 现在的情况很严峻,这么多人往这里一坐,吓得人家姑娘们都不敢出来了,当然人数少一些比较好,不然吓着大师怎么办,谁担得起责任。 “要不本将给大师打上一段,本将的鞭发天下无敌!” 尉迟敬德紧缩眉头,喃喃自语,道。 “本官最近在军校给那些将士们上课,口述问题的本事倒是精进的不少,也不知道大师会不会有什么疑问!” 孔颖达站起身来,戒备的看向其他人,一丝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儿子,你爹到底会什么,快点帮爹想想!” 程咬金大急,大声叫嚷道。 “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在做梦?” 程处默看着以往人五人六的长辈们,一脸的懵逼样,连程咬金的大喊声,都没有听到。 ------------ 63 宇文哲现在在火药坊、曹府、皇宫,三点一线的生活,给皇子公主们的课程,也从每天上午上课,变成了三天一节课。 总之就是,忙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十分快捷,还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冬天已经到了最冷的日子,年关即将来临。 今年,是宇文哲在长安过的二个年头,自己手里的部门全部都发展的很好,除了之前侯君集成了兵部尚书以外,各个方面还是比较顺心,所以宇文哲决定过一个比较有意义的新年。 皇宫,宇文哲的禁军小院。 一众皇子公主们,正在各自看着自己身前的多出的一张任务单发愁。 尤其是李治,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可怜兮兮的样子。 因为天气太冷,所以授课的地点已经转到了一所宫殿里,这所宫殿是宇文哲亲自布置的,和前世的小学教室十分相像。 这间教室里,坐着的可全都是皇子、公主,这样就十分厉害了。 李治由于年幼,坐在了一排,所以宇文哲十分清晰的看到了李治的表情。 “好了,今天一节课的课程就到这,课间休息十分钟,下一节课是美术课,把画板都准备好!” 宇文哲说完后,离开了教室。 在教室外不远处,建了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铜钟,一名禁军将士站在亭子里,就在宇文哲出来的时候,点燃了一根只有四分之一长短的香。 就在这段时间内,陆续有一些妃子,一人拿着一张画板,来到了教室内,跑到了教室的后方坐了下来。 每当这一天,整个教室总会挤满了人,因为今天美术课之后,紧接着就是音乐、体育,下午的时候,宇文哲还会为大家讲授地理,开阔大家的世界。 也就是还没到地理课,李世民在立政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李治的地理作业,后来,每一节地理课就没有落下过。 土地对于君主的诱惑力,永远是致命的。 对于这些小家伙们,每当地理课的时候,就像是在听故事,宇文哲为的就是要开阔他们的眼界,别光顾着以后盯着龙椅,外面的世界大着呢。 一会儿,四分之一注香燃烧完,将士奋力敲响了铜钟。 “咚咚咚!” “快点,快点,开始上课了,老师马上就要来了,赶快坐好!” 教室里顿时一片混乱。 宇文哲踩着钟点进入到了教室内,铜钟的声音这才算是停止了下来。 “末将见过诸位娘娘!” 教室原本就很大,但是此时却显示出了些拥挤的感觉。 后面全是李世民的女人,身在后宫,如同进入了一张巨大的网,随着宇文哲多种多样的授课,科目之多,让她们也渐渐找回了以往的爱好、兴趣。 所以,每一回宇文哲上课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缤妃们进来旁听,宇文哲也从来没有阻拦过。 这些嫔妃们,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宇文哲在看到她们的时候,心底深处有一些怜悯,既然能让她们活的更好,自己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何妨。 在这些课程中,美术、音乐课是人最多的时候,其次是体育和地理。 地理课是因为有很多嫔妃们同样向往自由,比如阴妃娘娘,每一节地理课都落不下,还有一些是因为可以见到李世民。 要用这样的方法见自己的丈夫,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悲哀。 而美术课,最感兴趣的莫过于燕妃和韦妃娘娘,韦妃娘娘对于宇文哲现在还是颇有微词的状态,因为宇文哲只为她做了一幅画,却没有写词。 一群妃子,在这两位的带领下,坐在了教室后方,每人手里拿着一张画板,手里垫着手绢,握着一根木炭笔,神情专注的看着前方。 “咳咳,接下来,开始上课!” 宇文哲行礼之后,强挤着咳嗽了两声,道。 “起立!” 李治一声大喝,“哗啦”包括后面的妃子,全都站了起来,“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宇文哲点了点头,“那么,上一节美术课,为师讲述的技巧,大家都记得吗!” “记得!” 稚嫩的童声混合着成熟的女人声响起,宇文哲更加满意。 “我们光是画鸡蛋,就画了很多天了,这是一个要耐着性子,才能完成的任务,今天,我们就开始练习肖像画!” “真的?不画鸡蛋了?”李治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惊喜的神色。 “就以本王子的天赋,一直画鸡蛋实在是太过于浪费,终于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宇文哲看着下方,全都是一脸斗志的样子,心里一突,不过还是强压着心里的不安,看向了皇子的座位中,距离最远的李愔。“反正不是画我,爱谁死谁死吧!” “上一次,你们的作业为师认真批改,李愔,你的作业在那呢!” 李愔有些不难烦的站了起来,“老师,学生又不喜欢画画,画鸡蛋更是烦人,根本就不会,又怎么能完成!” 宇文哲点了点头,还真别说,李愔这理由还是很充分的。 再说,自己教学的目的,就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让他们找到真正应该追逐的目标,既然不喜欢,那就没有必要在这一方面浪费精力,毕竟,绘画在任何时候都是选修课,而不是必修课。 “没错,当时为师就说过,除了必修课,选修课可以随意,不过你既然不喜欢画画,就来当一次模特吧!” “当模特?这个好!” 李愔顿时流露出了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随后,李愔站了起来,走到了讲台的位置,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有气势的姿势。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李愔表情严肃,带着一股为文化献身的大无畏表情,看的宇文哲不停地点头。 “李愔从小就混账,但是经过了那么久的集体生活,也许到了来一剂重药的时候了!” “六哥放心,一切就交给稚奴吧,稚奴一天跟随老师,就是学的绘画!” 李治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一副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表情。 “不错,就是这个表情!” 宇文哲更加满意,李治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稚奴,你还是快点开始吧,这一个姿势都做了半刻钟了啊,要是下课之前画不完,今天的上课奖励可就没你的份了,今天的节,可是到了二郎神对战孙悟空的情节!” “啊!” 李治顿时爆发出一阵哀嚎,光顾着表现自己的优越感,怎么连这个岔都忘了,这些人也太坏了,一定是顾忌自己的能力,担心抢不过课后奖励,所以都没人提醒,还是自己的老师好啊! 李治急忙拿出一张雪白的宣纸,铺在了画板上,视线落在了李愔的身上。 “唰唰唰!” 随后,教室里只剩下了木炭笔接触纸面的摩擦声。 “咚咚咚!” 过了许久,铜钟敲响的声音再次响起,“啪啪啪!”宇文哲拍了拍手,“好了,今天的美术课就到此为止,把你们的画全都交上来,为师为你们批阅!” 最终,宇文哲看着手里这一摞画,这都是什么玩意,幸亏自己每当这个模特,不是每个人都有绘画的天赋的。 不过,这只是一次画肖像,还可以接受。 宇文哲一张一张的看,下面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毕竟,这关乎到奖励,有着绝对吸引力的奖励。 “嗯,为师已经做出了决断!” 宇文哲把嫔妃们画的放在了一旁,手里拿着剩下的,看着眼前的皇子公主们。 “画的最好的,是稚奴,所以,今天的奖励,是稚奴的! 和以往一样,你们想看,可以在征得稚奴同意的前提下,李愔,虽说你为大家做了模特,但是你并没有完成作业,所以二郎神大战孙悟空的节,你不能看!” “什么?凭什么!” 李愔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极为愤恨的样子。 “怎么,为师说的不够清楚吗?稚奴,就算是李愔和你要,你也不能给他,否则,为师便把你们两人全都逐出师门,这是原则,你可明白?” “老师,六哥他”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看就不看,大不了本王以后不跟着你学了!” 李愔大吼,强忍着眼睛里的眼泪,愤恨的看了宇文哲一眼,跑出了教室,不大会儿功夫就失去了踪影。 局势变化的很突然,这让下面坐着的其他人,还有一些手无足措的样子。 “今天就到这吧,音乐课延迟到下午,好了,今天上午的课程就到这! 李贞,你是班长,稚奴心软,你看着他,真要是犯了错,你也要承担责任,放学!” 宇文哲说完以后,拿起那两摞画纸,离开了教室,留下了在座的,面面小觑。 “林哲,到底是在做什么,故意的?” 燕妃担忧的看了看李贞,有些疑惑,总觉得宇文哲今天表现的和以往不同,而且是很大的不同。 宇文哲离开教室后,看着李愔离开的方向,松了口气,向着皇宫之外的方向走去。 寻芳阁,依然和以往一样的热闹,比之以前,更多出了一些生机。 自从寻芳阁被宇文哲拿到手后,暗卫接手,除了原本的姑娘们以外,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换了个遍,所以,隐娘就更加自由了。 整个长安,有几个人不认为隐娘是宇文哲的女人。 所有人都知道,隐娘、高阳还有张玲珑,一直在等着宇文哲,等着宇文哲自己打开心结。 宇文哲来到了寻芳阁,这还是自从买下寻芳阁之后,宇文哲一次到来。 就像是宇文哲当时说的,寻芳阁在他手里,是最好的选择,只有他才会善待这些可怜的姑娘们。 种善因,得善果,当初宇文哲一首仆算子,征服了所有深陷青楼的女子们,可不仅仅仅限于是寻芳阁内的女子。李靖进近来身体不好的消息,宇文哲却没有听说。 “李靖确实想要辞去兵部尚书一职,是因为想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军校上,为大唐培养更多的人才。 朕无奈认同,对于兵部尚书这一职位,心里也有着些许的考量,候爱卿确实可以承担起这个担子,诸卿觉得如何?” 李世民点了点头,看着下方的众位大臣,道。 “陛下,臣等无异议!” 众位大臣摇头,侯君集确实有这个资格,更何况这段时间侯君集一直以学生的身份跟着李靖学习,谁知道这是不是李世民特意为之,更没有人会出头阻止了。 就这样,侯君集拜相,官至兵部尚书,宇文哲神色凝重,侯君集成了兵部尚书,自己可就有了很多掣肘了,也幸亏自己手下的几个部门,都是直接向李世民负责,绕过了兵部的管辖,不然肯定更麻烦。 “陛下,末将有事启奏!” 与此同时,侯君集踏前一步,拿出了一道奏折。 王德走了下来,接过了奏折,放在了李世民的手上。 李世民打开奏折以后,却沉默了下来,一封奏折看了数遍,看的下方的大臣们全都来了兴致。 “嗯,候卿的建议全都很中肯,不过还是需要考虑当事人的意见,这件事暂且压下,等朕考虑考虑!” 李世民抬起头来,本能的向着宇文哲所在了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把奏折塞进了衣袖里,根本没有说出奏折里到底是什么内容的意思。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退朝!” 众位大臣疑惑,但是也没有其他需要拿在朝会上来讨论的政事,李世民挥了挥手,站起身来向着大门外走去。 “林将军,不知哪天有空,你我二人相聚一番,如何?” 李世民离开后,众位大臣随之离开,侯君集却来到了宇文哲身前,露着一副柔和的笑意,道。 “本将每天不但要续写兵书,还要为诸位皇子公主上课,恐怕腾不出空隙!” 宇文哲瞳孔一缩,脸上同样露出了一副笑意,道。 “那真是遗憾了,本将还想和林将军商讨一下,火药坊和军校,未来的走向,看来只能本将自己琢磨了啊!” 侯君集摆了摆手,说完后未等宇文哲回答,扭过头留下了一道背影,向着太极殿外走去。 “这就要夺权了吗?” 宇文哲的表情彻底严肃了下来,侯君集掌控兵部,就真的有了打这两个地方主意的资格。 说来归去,火药坊和军校都属于军队上的东西,和禁军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兵部管辖,这是天经地义的。 以前因为兵部尚书是李靖,而且这两个地方没有宇文哲就运转不起来,现在不一样,正常运转之后,就没有了这样的顾虑。 只要按照这个模式,虽说不会在进步了,但是现有的成绩也完全保留了下来。 至于特种兵的选拔和训练,也不是问题,最起码现在的特种将士们,都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被选拔出来的。 可以说,宇文哲所做的这一切,不可能完全保密,就算是真的来一个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也是没有任何顾虑的。 难道能跑去跟李世民说,之前的特种将士是玄甲军训练的,想要训练新的方法不一样,显然不能。 就算不一样,也是大同小异,最多训练出来后,达不到一批特种将士的水准,但是对于普通士兵,也足以称王了。 宇文哲站在大殿内,深刻的感觉到了身体内涌现而出的危机感。 对于李世民来说,完全可以压制自己的感情,因为他是帝王。 成为一个李世民喜欢的人才,远远不如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才安全。 大唐就缺不了你,缺了你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如此,才算是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大学的建立,一些科技手段的出现,甚至瓦解七大望族的手段,就全都要加快脚步了。 宇文哲在沉思中醒来的时候,大殿里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宇文哲离开了太极殿,走出了大门,看到宇文士及在大门外走来走去,显得十分焦急。 “林将军!” 看到宇文哲之后,宇文士及才算是松了口气,道。 “宇文大人,有事?” 宇文哲看了看四周,还有一些太监、宫女,不时的在周围走动。 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能暴露,所以宇文哲表现的十分客气。 为了维持这个秘密,当初宇文哲拜访了宇文士及一次,就再也没有去过,而且平时遇到也是点头示意,并没有表现的多么亲密。 当初在寻芳阁,宇文哲把宇文嵩嗣狠狠地蹂躏了一顿,也成了他们之间没有关系的表现。 当然,宇文嵩嗣也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变得在家刻苦用功,只是这一点知道的很少罢了。 “林将军,可是和侯君集有过节?” 宇文士及道。 “怎么?” “呵呵,刚才在大殿内,所有人都看到了,就在侯君集递交奏的时候!” 宇文士及苦笑,道。 “原来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啊!” “你表现的并不是很明显,但是大殿里的,都是经历过多次劫难的人精,有时候一个眼神的变化都瞒不住,更何况你刚才” 宇文哲听着宇文止及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错,我和宇文士及有仇,而且是死仇,当初镇守贺兰山的守将侯君涣,就是我杀的!” “侯君涣擅离职守,丢了贺兰山,他是罪有应得!” “没错,他是罪有应得,但他也是侯君集的弟弟!”宇文哲道。 “侯君涣镇守贺兰,你在贺兰生活了十六年,他会不会” 宇文士及四处看了看,此时周围很空旷。 “馨儿的墓碑不见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是谁拿走的!” “墓碑?” “没错,上面写着,宇文、曹氏怜馨之墓!” “糊涂,你怎么能留下那么明显的标记,你” “三叔,我不能在欺骗馨儿。” “罢了,当初陛下登基,大赦天下,你父亲也在大赦的行列之中,就算你身份暴露,顶多无法在朝中为官,我还是能保你安全的!” “三叔,我先去见陛下了,你也要多加小心,若是我的身份暴露,也许你也会成为有心人的目标的!” “放心吧,我在长安经营多年,可不是谁都能懂得了的,对了,你抽空回家一趟吧,嵩嗣那孩子的确是醒悟了,但是对你产生了些误解。” “嗯,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宇文哲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御花园走去。 李世民离开太极殿的时候,给了宇文哲一个眼神,文武百官大部分都看到了。 宇文哲虽然没有留意到,但是,李世民既然压下了那封奏,见面谈一谈就是必要的,不可避免。 宇文士及离开了皇宫,而宇文哲去了御花园,李世民每天退朝后,都会去御花园小坐一会儿。 也许是放松一下压力,反正这已经成了一种惯例。 来到了御花园,李世民正翘着腿,坐在凉亭里,欣赏着自己的嫔妃们的运动。 整个御花园内,放眼望去全都是美女,也不怪李世民如此流连于此。 “怎么来的那么晚,你不想知道侯君集的折子里写的什么吗?” 宇文哲在太极殿前耽误了些时间,李世民显得有些不满,道。 “末将没兴趣知道,既然是侯将军的奏折,就应该是陛下做主!” 宇文哲撇了撇嘴,道。 像这种尚书的职位,都是私下里决定了,才会在朝会上提出来。 就是象征性的走走过场,侯君集也一定早就知道结果。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道折子里写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之前李世民看到折子后的表情,还本能的看了自己一眼,除了火药坊和军校,实在是想不到能有什么事情。 “哼,你自己看看吧!”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折子扔了过来。 宇文哲连看都没看,就把折子放在了一旁,随即把昨天写好的折子拿了出来。 李世民对于宇文哲的举动并不显意外,随后才打开了宇文哲的奏。 良久。 “王玄策真的能够做到吗?” “末将相信王玄策的能力!” “那好,就按你折子上说的办!对了,最近这段时间,你每天写三国演义的速度可是慢了,你抓紧时间,年后一开春,特种兵选拔和军校开始招生的行动,都要开始举办。 到时候,全国各地挑选出的兵,都要汇聚到军校,这件事还要你把关,当然,要是到那时候,你还是没有写完,那就继续给朕留在皇宫,朕就要考虑考虑侯君集的奏请了!” 李世民说完之后,摆了摆手,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末将告辞!” 宇文哲低下头,掩饰着讥讽的神色,分明就是每天看不过瘾,找个借口催稿罢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宇文哲还是回到了自己的禁军小屋,拿起了笔,伏在桌案上写了起来。 赶紧写完,赶紧离开皇宫,离李世民远一点,这才是王道。 李世民同意了王玄策带队出使,正好和小犬的使团一同返回,还省的自己的队伍在海上发生迷路的危险。 为此,小犬的使团又延期了一个月,直到崔亮在清河被召了回来,才算是启程返回了倭寇。 王玄策这一次带队,足有两百人,其中有三十名特种将士和七十名特种预备队的将士,是赵方带队,跟着王玄策去的。 他们两人在漠北草原合作,两人之间默契十足,对于出使倭寇,赵方并没有抵触,这可是能够立功劳的。 这一次王玄策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总共才一百多名特种将士,一下子就带走了三十名,完全可以说明这股气是多么强烈。 之后,宇文哲更加忙碌了起来,王玄策走后,暗卫那面暂时没有撑大梁的可以顶替,宇文哲只能自己亲自坐镇。 所以三国演义的进度并没有加快,李世民也表示谅解,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64 “惠日桑,你说,林将军有什么理由要骗我们?” “可是我信不过他!”药师惠日摇了摇头,道。 “不信他,难道信萧瑀吗!” “犬上桑!” “够了,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林哲真的有问题,怎么会让我们把这本兵书带回去,这可是他亲手所写,被大唐的皇帝陛下誉为天下一兵书的奇书!” 小犬拿起了宇文哲放在了桌子上的三国演义,之前,宇文哲拿着这本书的时候,小犬就是一阵心惊肉跳,唯恐这本书被宇文哲带走。 “还有,你以为我们还有选择吗,林哲说的很对,我们的要求,暂时是达不到了,只能等下一次回来在做打算,这一次,就先把这些大和尚带回去吧!” 小犬摆了摆手,道。 药师惠日无奈,退出了房间,小犬才是使团的主使,他做的决定,其他人无法反驳。 宇文哲离开以后,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火药坊,暗卫的总部,便隐藏在火药房里。 首先,火药坊因为总是实验火药的爆炸威力,所以占地极大,其次,火药坊原本就是要保持绝密的地方。 暗卫的总部隐藏在火药房里,融入进守卫中,神不知鬼不觉。 更何况,守卫火药坊最为中坚的力量,就是特种将士们,他们全都是能够随时调入暗卫任职的,不存在泄密的危险。 宇文哲来到火药坊后,王玄策正在整理情报。 要说王玄策确实是人才,熟悉了暗卫的运行方式之后,比赵国掌控暗卫时的效率提高了不少,而且,客栈系统和孤儿院也已经启动,开始承建。 贞观年间还没有客栈的概念,有的只是客舍,提供旅客睡觉休息的地方,往往是一个大通铺,用脏乱差三个字,完全可以概括。 当时,王玄策接受暗卫的时候,看到了客栈系统,当时就明白了,在居住这一方面,会引起多大的改革,同时对于宇文哲的敬佩,更加深刻。 火药坊深处,一处独立的院落,在院落的外面有着一队将士看守,旁边还竖着一个大牌子,火药坊禁地,闲人免进,擅闯者,杀! 宇文哲来到的时候,王玄策还在里面整理着情报,随着暗卫系统的铺开,每天汇集回来的情报更多、更复杂,人手不够的缺点,也更加暴露了出来,作为暗卫主管的王玄策也不得不亲自动手。 也就是宇文哲,不管干什么,都是直接就当了甩手掌柜。 火药坊有祁冷看着,军校那里林平看着,暗卫又扔给了王玄策,自己每天在皇宫里写写,调教一下皇子公主的。 “将军,您怎么来了?” 对于宇文哲的到来,王玄策还是十分惊讶的。 自从自己在军校里调了回来之后,就是来暗卫报道的那一天,宇文哲露了个面,这都一年过去,马上就年底了,中间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甚至连情报的审查也不管了,美名曰,你比赵国细心,本将信得过你,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 王玄策十分怀疑,宇文哲一次如果不是必须得亲自带他来任职,恐怕也会撒手不管,就像是当初把整个左前锋军完全放权给他一样。 这种信任很让人感动,每时每刻都会产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但是,累啊,太累了,忙的一天睡不了几个时辰。 “嗯,玄策,你干的不错,比赵国细心多了!” 宇文哲进入到房间内,看着房间里的布置,感慨道。 房间里的布置十分简约,一眼望去,简单明了,各个类别的情报摆放归类,都是十分明显的,对于情报机构来说,这就是最为合适的环境。 看着宇文哲夸赞的表情,王玄策心里产生了些许的安慰。 “玄策,倭寇使团准备归国,这件事你怎么看?” “倭寇?” 王玄策想了想,“将军,那位小犬大使可是提了很多条件,而且从他们平时的言谈举止来分析,倭寇国内并不是很太平!” “不愧是玄策,竟然看得如此透彻,本将刚才已经找过了小犬,他提的那些要求全部都不会实现,但是本将答应小犬,让他把那些佛经、大和尚给带走!” 宇文哲笑着点了点头,道。 “什么?现在灭佛运动闹得那么热闹,小犬难道不知道佛教的害处,还要带回自己国内?” 王玄策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 “呵呵,害处或是益处,就要看你怎么说了,或者,看你想要的是什么,总之,小犬一定会同意,只是本将对于倭寇的戒心,不曾有丝毫减低,所以” “所以?将军有话直说!” 王玄策皱起了眉头,神情严肃了起来,道。 “所以本将想让你出使,出使倭寇,去探一下倭寇国的虚实!” 宇文哲沉声道。 王玄策沉默了下来,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王玄策抬起了头,“所以将军才会把末将调来暗卫,熟悉暗卫的运作,原来是想把暗卫系统布置到倭寇去!” “是啊!” 对于王玄策能猜的出来,宇文哲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在异国他乡,借助异族的力量,为我大唐谋取利益,这是十分艰难的,在本将的手下里,或者说,整个大唐,只有你能做的到,只有你有这个实力!所以,本将需要你带队出使倭寇,本将才会放心!” “将军” 王玄策震惊的看着宇文哲,张了张嘴,声音在喉咙里震动,最终化成了一道叹息。 “玄策,倭寇国的地理位置是一片孤岛,土地贫瘠,产出不盛,就说明,这个国家若是强盛起来,一定会选择向外扩张,在将来必然是心腹大患,本将只有两个要求,尽你所能去削弱倭寇,若是可能,直接将之覆灭,纳入大唐的版图!” “将军,末将领命!” “二个要求,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安全,不可让自己陷入死地,倭寇一国的价值,可比不过你的性命!” “将军,末将” 王玄策热泪盈眶,把自己与一国想比,这种感激的心情,已经无法表达。 “好了,你准备准备,随行的人员你自己挑选,特种队的将士、官员,就用暗卫的情报来挑选你觉得合适之人,本将去向陛下请旨!” “将军放心,末将明白!” 王玄策抹了把脸,凝重的点头,道。 “那好,晚上把名单送到曹府,本将明天去面圣!” 宇文哲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火药坊,把王玄策自己留在了暗卫处。 宇文哲离开后,王玄策在座位上沉默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猛地站起身来,开始在身前的卷宗里翻动起来,眼神里压制不住的散发出了一阵精光。 王玄策,在骨子里就是闲不住的,出使倭寇只会调动出隐藏在他体内的兴奋,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准确地定位是什么,这也是为何宇文哲非得让他出使的真正原因。 倭寇国现在还处于奴隶时期,只是用来给王玄策练手,王玄策真正的战场在西域诸国,在极西方的大食国也即将变得强盛起来,若是不让他发挥出一人灭一国的威势,不是太浪费人才了吗! 宇文哲离开火药坊后,并没有回皇宫,而是向着曹府走去。 自从灭佛开始以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去过。 现在过了那么长时间,估计老夫人差不多已经消气了,这才敢回去看看。 即便是这样,在进入到曹府时,依然是小心翼翼的。 进入大门,曹府内很平静,宇文哲的心又放下了一些,曹府内下人原本就少,和其他府邸内,动辄就是几百号人的,根本没法比。 除了之前在寻芳阁赎的四女现在在后院伺候老夫人,打理前院和厨房的,还是当初红拂女给带来的,当时就留了下来。 曹府内一直都很清静,顶多后院里热闹些。 走进后院,里面的确有些声音,现在天气转凉,每天适宜运动的时间更多,由于现在的寺庙都被封了,老夫人也就基本就不出门了。 宇文哲走进后院,小环正给老夫人揉着肩膀,这一套动作还是张玲珑给传授的,因为长孙皇后怀孕的原因,张玲珑抽不出时间来曹府,所以把按摩的手法教给了小环。 显然,老夫人很受用,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曹夫人坐在一旁,手里依然拿着那本白蛇传,一会儿低头看看书,一会儿抬头看看小琴和小棋的战局,江柔坐在曹夫人旁边,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梁祝,整个场面极为和谐。 宇文哲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变化,老夫人听到了动静,微微睁开眼看了看,继续享受小环的按摩。 曹夫人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小琴和小棋更为直接,连理都没理,两人现在正打到关键时刻,谁输了谁就要下场,谁还有空理你。 宇文哲提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看来是都过去了。 在大唐,自己还牵挂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宇文哲回到了自己小院,想着要怎么说服李世民派使团去倭寇,直到晚上,王玄策派人送来了名单。 这份名单里写着王玄策需要的官员,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是副使的位置,就让宇文哲陷入了沉思。 出使,必须要有礼部官员才行,而礼部官员名单的一个,写的就是崔亮,崔亮都已经被赶回了清河老家,怎么王玄策会选崔亮作为副使? 宇文哲仔细研究了一番,最终还是准备尊重王玄策的决定。 随后,宇文哲连夜写了份奏折,陈述了倭寇使团很满意自己的提议,而且,对于出使倭寇做出了必要的解释。 不说别的,光凭借扩展暗卫这一个原因,李世民就一定会同意。 二天早上,宇文哲拿着折子走进皇宫,自从宇文哲回到长安后,这还是一次来上朝。 宇文哲出现在太极殿,其他的大臣反应不尽相同,好像每一次宇文哲跟着上朝,就会有大事发生。 李世民在大殿外走来,看到宇文哲后同样显得十分意外,在宇文哲面前停顿了一些时间,才走到了自己的龙椅上。 王德高呼上朝,众位大臣行礼。 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方的大臣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说李世民为何那么勤政,也许坐在龙椅上,掌控天下的感觉实在是让人着迷。 “陛下,臣有事启奏!” 魏征踏前一步,道。 “说!” “陛下,李靖将军最近身体不适,已经提交了辞去兵部尚书之位的辞呈,尚书乃兵部之首,臣提议由侯君集接任!” 魏征的话让宇文哲顿时瞪大了双眼,在前世的历史上,侯君集同样是官至尚书一职,只是当这件事到了眼前的时候,宇文哲同样有些无法接受。 要说在整个官场里,最忌惮谁,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整天眯着眼睛,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长孙无忌,另一个,就是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侯君集。 长孙无忌自不必说,就凭李世民对于他的信任,在朝中就是屹立不倒,拥有话语权的人物,更不用说他的政治智慧也是超乎常人的。 侯君集不同于张大亮和长孙顺德,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物,虽说知道侯君集早晚会死在今后的谋反之中,但是在这中间还会有很长时间,侯君集会处于他人生的巅峰时期。 以侯君集的性格,竟然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对于自己敌对的念头,这原本就是十分不正常的。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侯君集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给予自己致命一击的机会。 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只能小心防备,越是主动出击,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以侯君集的性格,只要是出手,一定是摧枯拉朽的,就像是他带兵作战的风格。 侯君集接任兵部尚书是必然的,凭借他的功劳,现在又是兵部侍郎,更可以说是理所应当。 “多谢林桑挂念,在下只是回去复命,很快便会筹备下一次出使,况且,柰子三人还要留在大唐,还请将军多加照顾才是!” “哈哈哈,都是本将的学生,本将当然会一视同仁,不过” 宇文哲哈哈一笑,眼神里闪过了些不自然的神色。 谁知道现在军校内,那三人背了多少儒家典籍了,儒家典籍有的是,就算是没有,不还有佛家的吗,这一次可是查抄了许多佛家的典籍。 想到此处,宇文哲顿了顿,忽然间想到,儒家可取之处还有很多,让他们被儒家典籍也算是进步,还是应该立刻换成佛家典籍比较好。 佛家典籍不但多,而且更加拗口,想要背过更难。想到此处,宇文哲不停的点头。 在小犬看来,你点头就是答应啊,而且还一点点那么多回,这不,都停不下来了,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林桑,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不过,小犬先生的要求,在朝臣中惹起了众多的非议,甚至有大臣参奏,要把贵使团赶出大唐,从此与倭寇不在往来!” “不是吧,在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小犬顿时坐不住了,当初这些要求抵呈给李世民之前,他可是找了好几个分量重的大臣,做足了功课,怎么就成了问题了? “当然,小犬先生之前的运作,本将也能理解!” 宇文哲看着小犬慌张的眼神,理解般的点了点头。 “林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犬真是有些着急了,这要是被驱逐了回去,可就什么都完了,这段时间在大唐运作,可是花了老鼻子钱了,推古家族一半积蓄,都已经扔了出去。 “本将可不能透露国家之事,只能说小犬先生信错了人!” “难道是萧” “禁言,本将可什么都没听到!” 宇文哲猛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门边,向外面看了看。 “当然,你可以去找他问一问,不过本将觉得,他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到本将身上!” “在下信的过将军!” “你当然要信本将,若是本将不同意,服部一郎三人,早就被赶回来了!” “是啊!确实是如此” 听到此处,小犬眼神一亮。 “林桑可有解决的办法?在下不会让将军吃亏就是!” 小犬说完以后,在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看上去足有数千两,放在了桌子上。 “林桑,在下知道,一些小钱您是看不上的,毕竟您的一幅画就值百万两银子,可这却是在下的一些心意,还请您收下吧!” 在小犬热切的眼神下,宇文哲拿起银票塞进了怀里,不要白不要,这银子不要还是问题,要了小犬才会放心。 “咳咳!” 这还是一次受贿,还有些不自然,宇文哲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两声。 “小犬先生,你可知从我大唐征伐突厥之前,吐浑谷为了得到大唐的支持,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那么,小犬先生的要求,想要毫无代价的带走,那可能吗?” 宇文哲笑了笑,道。 “难道” “不错,先不用说哪位大臣应承了你什么,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况且,贵使团恐怕也没有能力付出这些代价了吧!” 宇文哲的话,让小犬的脸色更加难看,将近一年的时间,光是去满世界送礼就不知道送了多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了。 “还请林桑解惑!” “这个好说,这也是本将今天来的目的!本将已经选好了,小犬先生带回国土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但不用付出代价,而且还能赢得我朝陛下的好感!” “哦?林桑请讲!” “佛经、佛法,道经、道法,这些全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啊!” 宇文哲说完以后,又下意识的打开了包裹,把三国演义拿了出来。 这个动作让小犬更加慌乱。 “林桑说笑了,之前在兴教寺,将军细数佛家五大罪,贵国更是将佛教悉数赶尽,怎么就成了好东西了!” “小犬先生,你也是一国使团之首,也相信五大罪的说法?你既然知道当天发生的事,想必也知道佛教的敛财速度吧,就这一点,还不够你动心?” “这” “佛教之所以被驱赶,是因为没有在我朝廷的掌控下,我央央大朝,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方法来压榨自己百姓的血液,可是以倭寇国的国情,你们没有自己人吧!” “如此一说,确有其事!” 小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五大罪算什么,小犬先生要是想听,本将还能在说上五条,十条,当年,本将在朝堂上也不屑于儒家,把魏大人气的吐血,逼的孔大人带病上朝,现在如何,国家不一样崇尚儒家,这一点,你还看不透吗!” “对啊,只要能赚钱,分什么好坏,只分能不能掌控罢了!” 小犬再一次本能的点了点头,道。 “好了,本将话尽于此,之前的要求,小犬先生不要在想了,那是没有可能的,至于本将的提议,小犬先生不妨多多考虑。 现在刑部大牢还关押着这么多和尚,本将可以做主,给你一并带走,救他们于火海之中,他们会视你们为佛的,最少也是佛祖派来解救他们的使者!” 宇文哲说完,把手里的三国演义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留下了一脸懵逼状态的小犬,离开了房间。 “哒哒哒!” 过了会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药师惠日在外面走了进来。 “犬上桑” “啊!是惠日桑,怎么了,外面收拾好了吗?”小犬这才回过了神,道。 “犬上桑,林将军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药师惠日有些急躁,怎么他一来,你就成了这幅模样,你可是使团的头啊,这样怎么行! “是这样的” 小犬把宇文哲前来的目的,和药师惠日详细的说了一遍。 说完以后,两人全都陷入进了沉默之中。 “犬上桑,你信他?这个林将军可是每次都和我们不对眼!” 药师惠日有些犹疑,道。 “惠日桑,你说,林将军有什么理由要骗我们?” 65 “林哲,暗卫早就发现了道峰的踪迹,却故意不抓,你不会是为了给萧瑀和唐俭下套吧!” 孔颖达等人离开后,李世民看着站在面前,一声不语的宇文哲,冷声道。 “陛下,暗卫只负责探查情报,其他一概不管,擒拿罪犯那是大理寺的事情,离开了长安,也有各地衙门,不是本将为他们做套,而是他们自己为自己做了套!” 宇文哲冷声道。 暗卫掌控整个长安城的情报,各种嘈杂之地,现在已经遍布的差不多了。 道峰、辩机,两个大光头那么明显的目标,要是没人帮助怎么可能离得开长安,即便有人帮助,又怎么可能逃得了暗卫的眼睛。 “行了,萧瑀一直信佛,糊涂下做了错事,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去吧!” 李世民眉头一皱,道。 “末将告辞!” 宇文哲转身离开了太极殿,向着皇宫之外走去。 鸿胪卿。 倭寇使团已经明确了过几天就上路启程,所以早就开始收拾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大唐购买的物件,这些东西足足盛满了十几辆马车。 放在前世的话,完全算的上是走私。 宇文哲来到以后,小犬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宇文哲这一次在礼仪上倒是做的很到位,先是请人通报,才在倭寇人的带领下找到了小犬。 小犬的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刚才慌乱了一阵。 “林桑,好久不见,怎么今天有空来我使团探望!” 小犬有些疑惑,你现在不是每天都在皇宫写书吗,跑到我使团驻地来干什么,不知道一看到你心里就发颤啊。 话说,每一次遇到你,准没有好事, “呵呵,小犬先生说笑了,不管怎么说,贵使团还是由本官负责的!” 宇文哲笑了笑,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看的小犬一阵紧张。 “咦?这是什么?” 在小犬身后,一个包裹里面,宇文哲伸手打开,几本书籍出现在眼前。 “林桑,你” 小犬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愣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出来。 “呦呵,白蛇传、梁祝、三国演义,还有一本本将的诗集,小犬先生难道还是本将的粉丝不成?” “粉丝?” 小犬更加疑惑,粉丝是什么玩意? “林桑,在下仰慕您的才华,所以想带着您的作品回国慢慢欣赏!” 小犬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不过小犬先生买的这几本,太过于粗糙,本将还是明天送一套精装版,送于小犬先生!” 宇文哲翻了翻,发现里面竟是错字,不知道是经过了印刷多少次的版本。 现在的印刷术,一个模板就只能印一样的内容,十分麻烦。 “那就多谢林桑了!” 看着宇文哲把包裹重新打结,小犬总算是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小犬先生,此番前来我朝出使,本将也没有好好招待过,实在是遗憾,只是不知先生何时再次返回啊!” ------------这些皇子公主里,李治是最听话的,比李贞还要听话,也是宇文哲最关心的。 “老师!” 听着宇文哲的声音,李治抬起了头,眼睛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欣喜之意,道。 “哎呀,老师,你怎么来了!”城阳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道。 现在可不光是城阳,基本上皇宫里,除了长乐和高阳,见到宇文哲后都得恭敬地叫一声老师。 “哼,待会再收拾你,今天的奖励,没你的份了!” 宇文哲瞪了城阳一眼,不管城阳委屈的样子,走到了李治的身旁。 “稚奴,告诉为师,城阳如此做,你为何忍气吞声!” 李治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宇文哲,长孙皇后也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毕竟,亲眼看到宇文哲如何教育自己孩子的场景,可是十分少见的。 “稚奴是男人,当然要让着姐姐了,城阳姐姐可疼稚奴了!” 长孙皇后震惊的看着李治,眼睛里渐渐的湿润,”原来稚奴不是因为胆小,稚奴这孩子。” “不错,稚奴做的很对,来,这是为师给稚奴的奖励!” 宇文哲说着,把手里的稿子拿到了李治身前,同时不满的看了长孙皇后一眼。 李治的性格形成,不光李世民的原因,你做母亲的因素更大啊,城阳在这捣乱,你看到了也不管,就跟看热闹一样,李治长大了不胆小才怪! “多谢老师!” 李治接过稿子,眼睛放在了封面上,心里不停嘀咕,“这是小人儿书的节奏啊!” “哲儿,你来本宫这有事吗?” 长孙皇后对于李治如此举动的原因,感受的了巨大的惊喜,心情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原本写了新的,想先给娘娘过目!” “!” 长孙皇后眼神亮了,“在哪里,快给本宫拿来!” “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这不,奖励给稚奴了,做对了事情,就得奖励嘛!” “这不是胡闹吗,稚奴还这么小,能看的懂?” 长孙皇后不满的撇了撇嘴,“来,稚奴,给母后拿过来!” 然后,李治像是没有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心神全都被吸引了进去。 “傲来神国,花果山上的石猴,太吸引眼球了,尤其是李治这般大小的孩子!” “娘娘,这本,老少皆宜,稚奴看的懂!”宇文哲道。 长孙皇后讪讪的点了点头,这才看出来,宇文哲这是再跟自己表达不满呢。 “城阳,为师罚你抄写菜根谭修身篇,不然那个娃娃可就没你的份了,相反,明天之前抄写完成,就算是你的功课不足以得到娃娃,为师也可以为你做一个!” 宇文哲转身,看着一旁委屈的不停落泪的城阳,道。 城阳早已出落得大姑娘了,听到宇文哲的话后,顿时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副希翼的神色。 “学生知道了!” 菜根谭记,一部论述修养、人生、处世、出世的语录集,为旷古稀世的奇珍宝训。对于人的正心修身、养性育德,有不可思议的潜移默化的力量。 在前世的时候,这本书,是他转业时,部队老首长送他的礼物,在皇宫的这段过程中,写了出来,用来教育这些小家伙。 可以说,这本菜根谭是他的课程中最枯燥的了,这些小家伙们也听不大懂。 对于好东西,宇文哲都是有种藏着掖着的心里,别人没有发现,他也不会拿出去瞎嚷嚷,留下来作为压箱底的宝贝,岂不是更好。 长孙皇后只顾着和李治看西游记,没有注意到这些,要说宇文哲的惩罚可不算轻,想要抄写一遍菜根谭记,怎么样也得大半夜,要是慢一些,就直接通宵了。 随后,宇文哲离开了立政殿,向着太极殿走去,今天是倭寇使团再一次会见李世民的日子,而且倭寇使团已经有了离去的意图。 这倒是让宇文哲感到有些意外,按理说,在自己的掌控下,倭寇使团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利益,一些小抠小摸的在所难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难道是自己在皇宫写书的过程中,李世民又答应出去了什么? 一想到此处,宇文哲的心里就跟吃了只苍蝇般恶心,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太极殿,李世民最近心情不错,可以说这样的日子,自从宇文哲进宫任职后,是十分罕见的。 尤其是倭寇使团的恭维,让他十分受用,小犬明里暗里的表示,倭寇使团是带着极大的诚意来的,这个诚意当然指的是柰子和惠子。 李世民很满意,连着几天召见小犬,可是这个时候柰子和惠子还在军校受训呢,军校校规十分严谨,想要随便出来是不可能的。 小犬到现在还不知道,服部一郎和柰子、惠子,现在每天都徜徉在儒家学说的典籍里。 军校的练兵方法,小犬太过于渴望了,所以小犬下定了决心,原本已经设定的计划完全转变。 小犬打算回国,回国之后再去调集美女回来,接替柰子和惠子的任务,而惠子和柰子承担着把练兵方法带回到倭寇的责任。 当然,这一切都是小犬自己的想法,所以小犬已经递上了辞呈,除了把军校的那三人留在大唐,其余所有人都要返程回往倭寇。 临走之前,小犬也提出了真正的要求,带回去一些作物种子,医术,炼铁技术,建筑技术等。 美名曰,宗主国帮助附属国发展,李世民当场就想拍板同意,只不过看到最后一项的时候,李世民犹豫了,想要听取宇文哲的意见。 最后一项上写着黑火药,也幸亏小犬写了黑火药,所以李世民犹豫了,要不然真得把宇文哲气疯了不可。 太极殿内,李世民眯着眼,手指不停地在龙案上点动。 李世民明显是在思考着什么,还没有拿定主意,直到宇文哲推开了立政殿的大门。 “末将林哲,见过陛下!” 宇文哲看到李世民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见面礼都有些抵触。 “唔!” 李世民喉咙里发出了些声音,关键是旁边还有几个老臣在一旁候着呢。 萧瑀、唐俭、孔颖达,这些部门都是和小犬使团要求有关的部门。 “林哲,事情你都知道了,黑火药是你发明的,也一直由你管理,你说说吧,倭寇使团的要求到底答不答应!” “什么玩意?” 宇文哲当时就怒了,“陛下,这么说,就是除了黑火药,您都已经答应了不成!” “林哲,注意你的措辞!” 萧瑀怒道。 “哼,本将的措辞还用不到你萧大人来管,怎么没看到过你去管魏大人,魏大人的态度可是比本将激烈的多了!” 宇文哲不屑的说道。 “你” “本将没空搭理你!” 宇文哲说完后看向李世民,丝毫不管萧瑀已经被气的发白的脸色。 “陛下,小犬的条件一样也不能答应,这和吐浑谷的性质是一样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倭寇地处小岛,异常贫瘠,若是实力提升,侵略是必然的!” “行了,朕只是问问你意见,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不用那么激动!” 李世民拍了拍桌子,道。 “陛下,附属国的一些要求,我大唐作为天朝上国,还是答应的比较好,不然,我大唐的威名何以传递!” 唐俭低着头,眯着眼睛,道。 “林哲,朕既然为天可汗,就要为这个称号付出代价,有些代价,必须要付出,最少也要让附属国说不出什么,黑火药朕不会给倭寇使团带走,至于其他的要求” “其他的要求就能答应吗?小犬要炼钢技术,炼出的钢铁,打造成刀剑,谁保证不会落在我大唐的身上,说来归去就是为了虚名,如果只是让倭寇使团满意,那就交给末将去办吧!” “陛下,臣觉得林将军所说在理,这些技术和食盐的炼制方法都一样,既然食盐、黑火药都需要保密,那么其他技术自然也需要,交给林将军去处理吧。毕竟,倭寇使团一直是林将军负责的。” 孔颖达对着宇文哲眨了眨眼睛,道。 这段时间以来,孔颖达接触了军校的将士们,经历的多了,自然也有所改变,最起码,对于宇文哲有了十分深刻的了解。 儒家崇尚忠君爱国,孔颖达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对于宇文哲的成见早已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而且,变得十分认同宇文哲的做法,只要自身强大,虚名永远都会有,就像是军校中,谁的训练成绩好,谁就是兵王,其他的,做再多也没用。 实力才是永远的,唯一的评判标准。 “也好,林哲,朕给你机会,不管是什么东西,大唐都不可能让属国的使团空手而归,带走什么东西,朕交给你去准备,但是有一点,不能让倭寇使团太过于不满!” “陛下,不可” “陛下,臣反对!” “行了,你们两个打的什么主意,朕知道的一清二楚,道峰和辩机怎么离开的长安,真以为朕不知道吗,使团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了!” 李世民声音了有了些怒意,萧瑀和唐俭顿时低下了头。 “走吧!” 最终,李世民挥了挥手,萧瑀和唐俭退出了立政殿,孔颖达看着两人分明还有话说,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林哲,暗卫早就发现了道峰的踪迹,却故意不抓,你不会是为了给萧瑀和唐俭下套吧!” 李治在一旁拿着小人书,每当李世民眼里对着傅奕露出威胁之意,李治都会出口阻拦,引据古今,来驳斥李世民。 不过,李治的引据古今,引用的都是宇文哲所讲的童话,用童话故事在劝谏李世民。 李世民虽说心里对于李治的表现十分满足,但是依然忍不住生气,只能强忍着,继续落子。 尤其是,李治细声细语,“父皇,傲慢是原罪,实事求是才是君主应该奉行之道,比如” 每当此时,傅奕可是高兴坏了,左一句晋王殿下懂事,右一句晋王殿下有贤王风范,手里却丝毫没有客气,白子招招往李世民的要害上捅。 李世民的溃败,已经注定,直到了宇文哲的到来,李世民抬起头,看着宇文哲惊愕的表情,“林哲,来,陪朕手谈一局!” “陛下,还是等臣说完正事,陛下与林将军在手谈一局!” 傅奕急忙站了起来,道。 自己外面还有那么多事呢,这要是等你手谈一局,玩痛快了,谁等的起啊!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把手下的棋局打乱,身旁的长孙皇后一直在盯着棋局看,实在是输的太难看,还是打乱了最好。 “林将军,想不到林将军竟然把晋王殿下教育的如此优秀,真是让本官佩服!” “傅大人客气了,不知道傅大人找本将有何事,难道是因为佛教?” “没错,林将军快人快语,本官也就直说了,现在全国各地的灭佛进展不是十分顺利,虽说烧掉了大部分的佛教典籍,但是,总归无法全部销毁,而且,最重要的是,玄奘大师带着辩机和道峰一路西行,已经出了大唐的国界,说是要去往西天求取真经,用于阻止这一次佛教在大唐国内的劫难!” “我勒个去,原来唐玄奘去西天,是我一手造成的?” 宇文哲心里惊讶,嘟囔道。 “林将军,您说什么?” “哦!本将是说,哪来的西天,顶多是到了大食,要是真有佛祖,有西天,现在咱们早就让佛祖镇压了!” “本官到是有些顾虑,所以和陛下请旨,调遣特种将士追击,把威胁消灭于萌芽之中,可是满朝文武怎么都不同意,最终,只能请将军出手援助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小老头确实够狠,这是要斩草除根的节奏啊!” 宇文哲盯着傅奕看了一阵,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唐玄奘可不能出事,唐玄奘要是出了事,可是天大的损失,“傅大人,直接派兵进入他国国境,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若是大人信得过本将,就交给本将处理吧,本将保证,以后佛教再也无法传入中土!” “哦?将军有办法?” “傅大人,高压政策永远毁灭不了人的意志,反而会积蓄出强大的反抗,只有在根源上改变人们的思想,到时候别说玄奘大师取回真经,就是真的佛祖来了,又能如何!” “哈哈哈,果然然英雄出少年,本官受教了!” 傅奕大笑,随后躬身行礼,“陛下,本官已经事了,告辞!” 傅奕离开,宇文哲满意的点了点头,被傅奕这么夸赞,心里的确十分受用。 “怎么,林哲,你可是说完了,说完了就赶紧滚过来受死!” 下一瞬间,一道阴狠的声音响起,宇文哲转身一看,只见李世民手里捏着黑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上,随后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 仿佛再说,“朕赢不了他们,还赢不了你吗,小样!” 宇文哲都不知道自己让李世民虐待了多少遍,反正到了最后都麻木了,后来,李治都看不过自己的老师如此受到侮辱,卷起袖子一同上阵。 虽说一点忙也没帮上,而且每一局输的更加凄惨,不管怎么说,宇文哲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最起码自己的学生没白疼。 回到自己的小屋后,宇文哲又支起了书桌,拿起了木炭笔,拿出了一摞新的纸张,笔落,三个大字映入眼睑,西游记。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 开篇一,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 “呼” 直到写完了一,宇文哲抬起头,吹了吹手稿上的木炭屑,自己又润色了一遍,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走出小院,向着立政殿走去。 有了好东西,先给长孙皇后过目,讨好长孙皇后可是大事,现在长孙皇后怀有身孕,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 要说西游记这本,完全称得上是开天辟地一巨作,老少皆宜,男女通吃,就没有不喜欢看的,而且这本书就是以唐朝为背景,其中李世民和一些大臣均有出场。 宇文哲可以想象的到,等到他们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全都来求着自己往下写吧,完全就是坐收人情的征兆。 宇文哲到了立政殿以后,李治和城阳正在用功,城阳一边自己写着,一边去李治那里搞破坏。 李治撅着小嘴,眼睛里泪汪汪的,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真是我见犹怜。 因为今天宇文哲用一些材料做了一个娃娃,作为奖励,很显然,虽说那个娃娃做的很丑,也让城阳不惜使用一切手段了。 长孙皇后看着两人胡闹,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随着李治招了招手。 李治摇了摇头,吸了口气,重新自己研磨,书写,表现的很坚强。 “不错,稚奴做的很好,看来为师要给你些奖励了!” 这一幕也正让宇文哲看到,从李治的眼神里,宇文哲可以清晰地看到,李治不是因为懦弱而不敢声张,而是在心里已经懂得了宽容。 66 下午,刚刚用过午饭,宇文哲就接到了李世民的旨意,要为韦贵妃画一副肖像画。 李世民都没有露面,只是派了王德来传旨,看着王德脸上莫名的笑意,宇文哲不停的撇嘴。 最终,宇文哲并没有提什么条件,只是给了王德一个眼神,随后去了趟韦贵妃的宫殿,画了一副素描图。 韦贵妃满心欢喜,宇文哲也乐的送个人情。 随后,每天早上,宇文哲给这些皇子们讲讲童话故事,童话故事的寓意一般都是好的,每讲一段,都会在讲的过程中画成小人书,小人书多了,开始在皇宫里开始流传。 童话故事,对于小女孩的吸引,是更加致命的,尤其是在皇宫里的小女孩,最少,这段时间以来,李治得到的小人书,大部分都跑到了城阳的手上。 城阳原本就比李治大不了多少,李世民的女儿,比儿子多,而且女儿是什么时候嫁人,什么时候才会出宫,在皇宫里居住的公主比皇子可多不少。 所以,宇文哲每天讲课的时候,院子里再也不仅仅是这几个小正太了,一些公主也跑了过来。 在深宫内,能听到有人讲故事,也就是宇文哲在皇宫的时候。 城阳、清河、临川、巴陵、等,李世民的女儿各个都长得很漂亮,正是因为如此,高阳也每天往宇文哲的小院里跑,尤其是上课的时候,这些公主们盯着宇文哲,她就盯着这些公主。 皇宫里到是出现了十分和谐的一幕,这些皇子公主们,有了事做,对于学习也很上心,尤其是李愔,李愔在得到了两次小人书后,着实高兴了一阵,性格上有了十分明显的改变。 李世民大手一挥,行了,以后你就是皇子、公主之师,一群小家伙儿们全都让你教! 当然,等皇子出宫后,李世民还会不会重新给安排老师,那就不是宇文哲能够控制的了,过完年,李愔就到了出宫生活的年龄,在去往封地之前的这段时间,要自己独立在长安生活几年。 宇文哲在皇宫里的生活倒是平淡,三国演义的稿子写得差不多了,诸葛亮已经死在了五丈原,蜀国开始走向灭亡的道路,也就意味着宇文哲在皇宫里生活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这天一大早,一大群皇子,公主,刚在他的小院离开后,王德来了,看着王德的表情,宇文哲就知道,一定是李世民那里又不知道有了什么事情,需要他来解决。 跟着王德一路来到了御花园中,李世民正在和傅奕下棋,傅奕虽说已经是七十几岁的人了,但是依然精神抖擞,手里的白棋啪啪落下,把李世民杀了个溃不成军。 李世民阴沉着脸,牙齿不停地摩擦,长孙皇后坐在一旁,看着一边倒的战局,不时捂嘴轻笑。 长孙皇后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每天除了散散步,也就坐在凉亭里休息下。李世民站在外面,沉默了许久,不说别人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王德在外面又走了进来。 王德的手里还拿着稿子,刚才李世民来到立政殿,王德拐了个弯,去了宇文哲那里取稿子。 “陛下” 王德轻声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 “陛下,稿子拿来了,您要先过目吗?” “哦!对了,你去林哲那里拿稿子了!” “陛下,这” “行了,别打扰到稚奴!跟朕走!” 李世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缓缓的向后退去。 直到退到了立政殿的外面,李世民才松了口气。 “哼,朕非得看看,林哲到底是搞得什么鬼,怎么就把稚奴管理的那么听话!” 李世民心里对于李治的转变十分开心,但是这股开心里,还参杂着些许的别扭。 怎么自己那时候费尽心机,也没有扭转的了稚奴性格,这才跟着林哲多长时间啊! “陛下,咱家刚在林哲将军那里回来,他正在写稿呢,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不去他那里,朕看到他就来气,先去阴妃那看看!” 李世民说完后,大跨步的向着大明宫走去。 对于自己的儿子,李世民实在是了解不过了,李治还小,会听你的,李愔可不小了,而且从小就显示出了极为混帐的脾气。 一根毛笔,在他手上,就没有能完整超过一个时辰的时候。 华清宫。 李世民急忙火燎的来到华清宫,华清宫和立政殿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要说立政殿是高兴,对于李治认真的开心,完全陷入了喜悦的状态,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李世民,那么华清宫就完全是因为震惊,感觉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李愔,这是朕的愔儿?竟然也如此认真?” 华清宫与立政殿唯一一样的地方,就是李世民进去的时候,一个发现他的也没有。 李愔拿着笔,不停的写,杨妃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惊喜,视线一直看着李愔,根本就没有挪开的意思。 李愔因为年龄更大一些,脸上的表情比李治更加明显,在认真渴望中甚至还显露着一丝狠厉。 李世民转身就走,王德低头跟在后面,心里不停嘀咕。 “分明是你看中林哲教授两位皇子的手段,还真是” 大明宫。 燕妃坐在座位上,看上去有些慵懒。 昨天晚上李世民突然传来旨意,让李嚣和李贞一块去和宇文哲学习,可是没少折腾,毕竟李嚣实在是太小了些。 此时,李贞正在奋笔疾书,小脸紧绷,十分认真,李嚣还不是很了解到底怎么写,到现在也是觉得小人书好看罢了。 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拿着纸,这看看,那看看,笔墨甩的到处都是,与以往不同的,不大一会儿,李嚣就像想起来了什么,用自己的衣袖把甩到地上的墨迹擦一擦,一边擦着,还一边念叨,“劳动最光荣!” 丝毫不知道自己奶声奶气的声音,会多么引人发笑。 幸好,李嚣还是穿着那一身布满了灰尘泥土的衣服,对于越擦越脏的地板,别人也不会嫌弃,只会觉得这孩子怎么忽然间就懂事了。 李世民进来以后,正好看到这一幕。 燕妃对于李世民的到来感到很意外,刚想起身,就被李世民的手势给阻止了。 李贞正写到劲头上,李嚣干脆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衣服擦了起来。 李世民看的目瞪口呆,怎么好像不管什么事,到了他手里就容易了? “走,接着看,这一次去看慎儿,朕就不信,全都这样,这林哲,还能会仙法不成!” 李世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都觉得很荒唐的感觉,就算是看到哪个儿子今天胡闹一番,也是好的! 李世民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大明宫,今天非得把事情搞清楚不可! 李慎是韦贵妃所生,这个韦贵妃可不是一般人,李世民并不是她的一任丈夫,在嫁给李世民之前,就有了一个女儿。 后来嫁给了李世民,被封为贵妃,而且是四大贵妃之首,整个后宫里除了长孙皇后,地位就属她高。 韦贵妃确实也是身具才名,姿容端丽,仪态万方,进退有度,德容俱佳,尤其写的一手好文。 当年,李世民率领三千玄甲军,在虎牢关生擒窦建德,继而劝降王世充。 洛阳城破后,李世民在城中广结名门望族,安插自己亲信,经营洛阳。 大约在这一时期,他迎娶韦氏姐妹,韦珪,也就是现在的韦贵妃和本为王世充儿媳的韦尼子;日后,堂姐为贵妃,堂妹为昭容。 当时,李世民真实的初衷,是想要多方拉拢名门望族的考量,因为韦珪出身京兆韦氏,隋唐之际著名士族家族之一,是“李武韦杨”联姻政治集团的四姓之一。 虽说当时属于政治联姻,但是李世民对于韦贵妃的感情是极为深厚的。 韦珪深得李世民宠爱,但是其本人却从未因此骄纵,反而恭谦有加,所以贞观元年,李世民册立韦珪为贵妃,位列四夫人之首,人生际遇,天壤之别。 而韦贵妃在武德七年,为李世民生下公主,李慎,现在才四岁,已经初见才学。对于子女的教育,也是极为成功的。 李世民的儿子,真正成气候的,也就李恪、李贞、李慎这三位,与之相比,长孙皇后都要差了许多。 “陛下” 韦贵妃在宫殿里,同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伏案书写,虽说惊讶于自己的儿子今天兴致特别的高,但是也没有达到吃惊的程度,毕竟,李慎原本就喜爱这个,平时也总是拿着笔写写画画的。 “父皇!” 李慎也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恭敬的行礼。 “慎儿不错,来,给父皇说说,你在写些什么呢!” 李慎眼神一亮,十分痛快的点了点头,李世民每天都忙的要命,像这种父子交谈,可是极为稀罕的。 “这是老师今天布置的任务,说的是” 李慎极为认真的讲了一遍,把匹诺曹的故事,宇文哲画的小人书,和最后写的那五个大字,也拿了出来。 “劳动最光荣?这是什么玩意?木头怎么可能会说话!” 李世民这才明白是为了什么,原来是又小人书诱惑着呢。 “陛下,臣妾倒是觉得林将军教育很好,臣妾都能想的到,皇子们会争先恐后的接受不能说谎的思想!” “确实是这样!”李世民想了想,道。 “林哲这小子确实是有一套,还弄出了个小人书,竞争手段倒是玩的炉火纯青!” 小人书,顾名思义就是给孩子们看的书,写给大人看的书,能让大人那么入迷,写给小孩看的书,应该也有同样的效果。 李世民对于宇文哲教育小孩子的能力,又多了一些看法。 “行了,朕已经知道了,慎儿做的很好,你的那些哥哥,都不理朕,只顾着写,还是慎儿慎” 李世民刚想夸奖一番,还没说完呢,只见李慎转身跑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继续埋头书写,一边写还一边嘟囔。 “哥哥、弟弟们,都认真的连父皇都没看到,那么儿臣也没看见,儿臣要比他们更认真,小人书是儿臣的!” 李世民张着嘴,脸色涨红,尴尬的看向韦贵妃,“爱妃,朕好像有些多余了,朕离开就是!” “等等!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臣妾还有些话说” 韦贵妃走到李世民身旁,抓着李世民的胳膊,笑着说道。 在这一瞬间,李世民的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爱妃,有什什么事,直说无妨!” “那臣妾可就说了!” 韦贵妃笑的更加灿烂,“臣妾可是知道,皇后姐姐,和三位妹妹都有了肖像画,姐姐那就不说,人家林将军每天画一幅,三位妹妹可是有画像,更有林将军专门提上的词,臣妾这里却什么都没捞着!” “这容易!真这就传旨林哲,让他给你画上一副!” 李世民心里这个别扭啊,就这一幅画,还不知道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呢,但是真不能拒绝啊,要是这样也拒绝,自己的脸往哪搁! “多谢陛下,那臣妾就等着林将军上门作画了!” 韦贵妃这才松开了双手,脸上的笑容更加满意。 一幅画就值一百万两,要是其她几位妃子没有,韦贵妃也不会要,但是就自己没有,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李世民耸拉着脸离开,转了一圈,才发现没地方去了,想去的几个宫殿,人家都看着儿子写作业,没空理你,还去干什么! 最终,李世民带着王德一行太监宫女来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热闹些,看着也比较舒心。 坐在凉亭里,李世民看着满天飞舞的鸡毛,又看了看正在运动的嫔妃们,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说林哲干嘛那么会画画,王德,想个办法,朕必须要抓着林哲的把柄,不然,韦妃这幅画,朕还不知道得付出多大代价呢!” 还是那句话,一幅画一百万两,现在李世民想起来,心里都在一抽一抽的疼。 “阿嚏!” 与此同时,宇文哲正在自己的小院里写着三国演义,突然鼻头痒痒,打了个喷嚏,不由得抬起了头,看向御花园的方向。 “难道又是李世民那老货琢磨我了?” ------------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宫玩?” 宇文哲眉头一皱,看向李治和李贞,“今后谁想和为师出宫,就要看他懂不懂礼法,为师布置的作业能否完成,总之,想要出宫,就看你们自己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李治和李贞炫耀的结果,小孩子们总是藏不住事,不过带着这么多皇子出宫,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 宇文哲抬头,看了看已经擦亮的天色,走出小院,对着不远处巡逻的将士们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 一会儿,禁军将士给搬来了小板凳,这些小板凳放在了小院里,每人一个。 皇子们因为有了出宫玩耍的应承,全都表现得十分听话,腰板做的倍儿直,一个个聆听教诲样子。 “不错!” 宇文哲在众多皇子间走动,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这未必不是见好事,从小改变这些皇子,改变他们的思想,对于自己以后来说,全都是助力。 那么一开始,就得让他们把心全都系在自己身上,而哄孩子,恐怕没人能比的上自己。 “咳咳!” 宇文哲轻轻咳嗽了两声,“今天为师为你们上一课,课题名为童话故事,听好了!” 宇文哲认真的的样子,让这群小正太们瞬间提起的兴趣。 “从前,有一根会说话的木头,一个老木匠把他做成了木偶,还取了个名字,叫做匹诺曹,这个匹诺曹有一根尖尖的鼻子,他一说谎啊,鼻子就变长,有一天” 宇文哲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将故事也这么有天赋,一群小家伙们听的是如痴如醉。 现在的教育手段,哪里会讲故事,一上来就是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读物,背不过就打手心,孩子们正是玩的时候,如此枯燥,怎么会喜欢。 可是宇文哲这里不同啊,小故事讲着,就仿佛让他们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讲到兴致来的时候,还把屋里的画板拿了出来,一边讲一边画。 等讲完了,一本小人儿书就画了出来,小人儿书在众位皇子的手里流传了一遍,小家伙儿们都疯狂了。 眼睛里瞒着期待的光芒,看着这本小人书,又看着宇文哲,随后戒备的看着身旁的其他兄弟。 小人儿书就一本,给谁合适?这可都是宇文哲决定的,小人儿书就在宇文哲手里呢。 宇文哲看着皇子们眼巴巴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为师刚才所讲,你们可曾记得!” “记得,记得!” 众皇子一阵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视线随着宇文哲的手一阵晃动。 “那好,为师就布置一下今天的作业,你们回去后,就把刚才为师讲的故事写下来,然后谈谈自己对匹诺曹的看法!” 宇文哲说着,看向最小的那一位,“不会写字,可以找人帮忙,但是,最后要写出对匹诺曹的看法,谁的答案为师最满意,为师手里的这些画就是奖励!” “谨遵老师教诲!”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现在开始打扫卫生!” “咦?打扫卫生是什么?” 李愔皱着眉头,有些疑惑,打扫卫生是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打扫卫生,是为了告诉你们,自己的责任不能推脱,把院子扫干净,你们的座位摆放在角落里,开始!” 宇文哲话音落下,李治和李贞立刻行动了起来,李愔有些迟疑,不过看着李恽也行动了起来,就连最小的李嚣也费力的搬着自己的凳子,这才不情愿的行动了起来。 宇文哲在一旁观察,暗自点头,只要还能动手,就说明还能管教过来,“罢了,你自己把精力都放在了国家上,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自己的儿子,我就替你管管吧!” 院子收拾完,几个皇子每人都弄了一身灰尘,小脸也脏仆仆的,看着自己亲自动手的结果,全都露出一副满意的神色。 这种感觉,同样不是他们经历过的,宇文哲一高兴,拿起毛笔,挥豪而就,五个大字,劳动最光荣! “以后,每天都要打扫卫生,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生活地方!” 也不管这些小家伙是不是听得懂,反正宇文哲为以后定下了基调。 最终,宇文哲把劳动最光荣这五个字,写了六份,每人发了一张,带回去时常勉励自己。 打开小门,宇文哲找来巡逻的将士,把这些小家伙全都送各自的宫殿。 禁军将士们看着脏噗噗的皇子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一幕太让人觉得诡异了。 皇子们被送走后,已经是半上午的时间,早朝也散了,虽说不知道皇子们在小院里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是李世民还是一时间就知道了。 李世民心里不可能不关注,现在还在宫里生活的儿子,可是全都在里面呢,况且这一身灰尘,怎么看也不像是上课的样子。 散朝之后,李世民在太极殿听取了禁军将士的汇报,虎目一瞪,向着立政殿走去。 “稚奴呢,稚奴在哪?” 李世民刚一进入立政殿,就大声叫嚷起来,人还没到呢,声音已经传了进来,随后才听到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立政殿里无人应答,李世民更加急躁,这分明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受了委屈啊,脚步更加快速,要不是得保持皇帝应有的威严,恐怕得直接开跑也说不定。 “这是什么情况?” 进入到大殿内,才看到大殿里不是没人,而是人满着呢。 在大殿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李治皱哒着小脸,异常认真,手里握着毛笔,在纸上不停的写着。 李治周围,围着长孙皇后,长乐、高阳、城阳都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治的身上。 这段时间李治的改变太大了,而今天,更是认真到了极点,对一件事情的渴望完全显露了出来。 李世民进入到大殿的时候,心情是十分生气的,怎么着,这么多人都在,就一个来迎接的都没有。 越接近,脚步却变轻了,眼睛里也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是怎么了,这还是朕的稚奴吗,朕的稚奴什么时候流露出过这么势在必得的表情!” 67 “这是什么情况?” 小院的木门刚一打开,只见李治和李贞站在最前面,身后清一色的小正太,好像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学生等,见过老师!” 随着宇文哲出现,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宇文哲依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四处看了看,发现除了一直在巡逻的队伍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就一群小家伙儿在,这种情形,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难道是李世民那老货,又出了什么阴谋诡计来陷害我?” 宇文哲心里顿时戒备了起来。 “稚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一群小正太,全都努力做着一副认真的表情,看上去极有喜感,尤其是李治,站在众人最前方,严肃中带着些崇拜,宇文哲还是十分受用的。 “老师,父皇对于老师的教育方法,十分认同,说学生和八哥比以往优秀了很多,所以就让弟弟们全都拜您为师,在您身旁聆听教诲!” 宇文哲闻言沉默了下来,又抬头看了看,发现最后面还有一个,也就刚会走路的样子,心里不由的开始嘀咕。 “李世民这是搞什么鬼,大清早的,把一群孩子自己放在这,真不担心走丢了一个!” “老师” 李治看着宇文哲出神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句。 “嗯,为师知道了,你们先进来再说!” 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位置。 这些小家伙们挨个走了进了,脸上特别兴奋,一双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宇文哲。 忽然间来了这么多小正太,宇文哲也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这还怎么锻炼身体,最中间那个走路还不利索呢,要不是自己常年混迹在后宫,还真认不全。 这个是蜀王李愔,李恪的弟弟,也是这群小家伙儿里面最大的,上一次去杨妃那里拜访时见过。 那个是纪王李慎,自己也认识,四妃之一,韦贵妃的儿子,还有这个李嚣,是李贞的同母弟弟,就是李嚣,才刚刚会走,还不怎么利索。 毕竟这些小皇子平时都和母妃在一起,要不是因为他们的衣着,有和李治、李贞在一块,谁会认为这是一大堆皇子来的。 “你们,都先自己介绍一下,让为师确认一遍!” 宇文哲叹了口气,都站在自己门口了,不收也不行了,反正是一群皇子,收了也没有坏处,看来自己这个全国最强幼儿园长是当上了。 “学生李愔!” “学生李恽!” “嗯,接着说!” “这个李恽和李愔,马上就要到了出宫独自生活的年龄,算的上是大孩子,相比于其他四个,个性已经形成,恐怕难以管教!” 宇文哲暗自琢磨。 “学生李慎!” “学生李嚣!” 李嚣的声音很稚嫩,透露着一股子喜意,但是宇文哲感觉最为灵动的,还是李慎,两只大眼睛一直在滴溜溜转动。 “老师,学生有些疑问!”紧接着,李愔抬起头,道。 “哦?你还有疑问?问来!”宇文哲笑了笑,道。 “孔大人,我们当然是来面见陛下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宇文哲看着孔颖达戒备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道。 “怎么在这个时候?” 孔颖达一副紧追不放的样子,道。 “喂,孔老头,本宫来见父皇,还要你同意吗,赶紧躲开,否则本宫薅你胡子!” 高阳不耐烦的叫嚷,道。 “高阳,不得无礼!” “林哲,你不得无礼,公主还没有下嫁,如此和公主说话,成什么体统!” 孔颖达一阵指指点点,把宇文哲气的猛翻白眼。 “高阳,算了,你薅他胡子吧,我不管了!真是迂腐!” 宇文哲说完,直接绕过了孔颖达,推开了大门,走进了立政殿。 孔颖达看着高阳不怀好意的样子,赶紧捂住了自己下巴,戒备之意更甚。 “哼!” 高阳昂着头,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小孔雀,跟着宇文哲进入了立政殿,咣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只留下孔颖达,在大殿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太极殿内,李世民一手把玩着犀角香,一手拿着一道折子,看的是摇头晃脑,十分满足,就连宇文哲走到近处都没有发现。 王德在一旁伺候,对着宇文哲轻轻摇了摇头,宇文哲下意识的停在了原地,看着李世民摇头晃脑的样子。 高阳可是急脾气,但是为了李世民手里的犀角香,也压下了心里的急躁,不管怎么说,也得表达的懂事一些,先把犀角香搞到手才行。 “唉,稚奴这孩子真是懂事,贞儿也是,小小年纪有这番见解,真是不容易啊!” 终于,李世民在沉醉醒来,把手中的折子合了起来,感慨道。 “陛下,林将军来了!” 王德强忍着笑意,道。 “什么玩意,在哪呢!”李世民差点没把手里的折子扔了出去,声音带着些尴尬之意。 “陛下!” 看着李世民慌张的把折子藏起来,宇文哲这才出声,道。 我就在这呢,现在藏不是太晚了些。 “林哲,你没事不继续写书,跑到太极殿来干什么!” 李世民发现宇文哲就站在下方后,干脆表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陛下,末将就是来送书了!” 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稿子递了过去。 时间过了这么久,之前的稿子,现在基本上是人手一份,要说掀起的波澜,比之前的白蛇传可强多了。 就连程咬金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老货,见到谁都要拽上几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装的自己多懂一样。 宇文哲心里其实是感激李世民的,幸亏自己是在皇宫里任职,不然也别想写的那么踏实了。 “怎么,今天那么积极,之前哪一回不是朕派人去取!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李世民不戒备不行啊,上一回在御花园,宇文哲主动给燕妃画了副画,就把自己儿子给糊弄走了。 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只要宇文哲主动,就准没好事。 “陛下,末将最近这不是陷入了瓶颈嘛,想讨点犀角香,这也是为了快点把三国演义写出来!” 宇文哲点了点头,道。 宇文哲的声音很诚恳,表情很谄媚,宇文哲强忍着恶心的露出这种表情,也算是一次了。 “不行,朕好说歹说,才留了指甲盖大小,也感受一下味道,孔颖达那老家伙就是不松口,朕都把他赶走了,他还在大门口守着呢,给了你朕怎么办!” 李世民想都没想,一口拒绝道。 “那末将可就写不出来了,写作这种职业,一有瓶颈,简直太让人难受了,不是吗!” 宇文哲顿时转变了表情,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什么玩意,自己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拒绝,也太不给面子了。 “哼,写不完你就在宫里待着吧,朕有的是耐心,军校你是别想回去了!” 李世民对于宇文哲的威胁,充耳不闻。 “哎呀,林哲,这怎么办!” “没事,看我的!” 宇文哲说着给高阳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在怀里拿出了被撕开的射雕英雄传。 此时拿在手里的射雕英雄传只有几页。 “咦?这又是什么?” 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致,难道刚才不是所有的稿子,还留了好几页? 接过来一看,书面上写着射雕英雄传几个大字,李世民不由得更加有兴趣。 不是三国演义,是一本新,翻开后,一眼就被吸引了进去。 仅仅几页而已,一会儿,李世民就看完了,嘴里呼着大气,不停的感叹,“这个丘处机与江南七怪的赌约还真是有看头,不错,着实不错,当年朕也曾行走江湖,就是这般豪气,遇到了豪强贪官欺辱百姓,说杀也就杀了!痛快!” “什么?陛下还曾行走江湖?” 宇文哲有些不信,道。 “哼!” 看着宇文哲的眼神,李世民猛的一拍桌子,“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当年朕就是在江湖中结识了李靖!” 李世民说完,对着这几页纸看了看,忽然间发现,纸的边缘有一些残缺,分明是故意撕下来的。 “小子,后面的在哪里!” 李世民怒了,不带这样的,要不就别拿出来,要不就全拿出来,你说就拿出这么几页,吊人胃口是怎么回事,故意的吧! 宇文哲撇了撇嘴,要是怕你生气,今天也就不来了。 “陛下,这个犀角香” “林哲,早晚有一天,朕一定要杀了你!” 李世民牙齿不停的摩擦,摩擦的咯吱作响。 自从宇文哲来到长安以后,自己好像就没有痛快过,宇文哲带来的惊喜,和让自己生的闷气,完全是成正比的。 “父皇,你就给他吧,年初的祭天大殿,您不是闻过犀角香是什么味道嘛!” 高阳期盼的看着李世民,道。 高阳的话让李世民沉默了,以李世民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宇文哲就是给高阳要的。 高阳为何想要犀角香,这是不言而喻的。 犀角香只是传说有这种效用,宇文哲并不相信,不然这么大块犀角香早就被他弄到手了,也不至于忘了。 “行了,给你就给你吧,不过只有指甲盖大小,顶多能释放半个时辰的味道!” 李世民说完后,把手里的一大块犀角香放下,在龙案下面摸出了一个香炉。 明显犀角香就在里面,被李世民藏在了龙案下。 “谢陛下赏赐,末将告辞!” 高阳兴奋的接过香炉,刚想打开研究一下,就被宇文哲的话打断了,随即认同的点了点头。 还是赶紧离开为妙,李世民可是十分喜欢说话不算数的。 “等一等!” 李世民脸色一沉,“就这么走了,你小子还真是只会占便宜,这本书的后续内容,马上给朕送来!” 宇文哲耸了耸肩,刚才只顾着赶紧走,还真把这一茬给忘了。 “王德,你说林哲这小子是不是太闲了,恐怕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倒霉将军的称号吧!” 宇文哲和高阳离开了大殿后,李世民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闪过了些思索之色。 “陛下,咱家觉得这个绰号取得挺符合实际,他去哪,哪就倒霉,心血来潮去了趟兴教寺,全国的佛教都倒霉了!” “哼,就是这样,朕才说他一天天的太闲了!” “陛下的意思是?” “稚奴以前胆子很小,每天只懂的缠着皇后,跟着林哲学习才多长时间,变化确实很大!” “咱家记得,其他皇子刚刚跟随老师学习的时候,每一次回来可都是哭闹的不得了,还经常被打手心,晋王和汉王殿下却不一样,现在感觉,要是哪天没跟着林哲待一会儿,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林哲这小子就会领着他们出宫玩耍,稚奴和贞儿当然会喜欢!” 最后这句话,李世民说的有些言不由衷,眼神里的思索之色更加闪亮。 王德笑了笑,并没有接话,李世民这种样子他见的多了,分明是有所决断,还藏着掖着不肯说。 宇文哲和高阳出来的时候,孔颖达正拔在大门上,眼睛对着缝隙往里面猛瞅。 大门打开后,孔颖达顿时站直了身体,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宇文哲和高阳一路小跑,离开了太极殿,看的孔颖达一愣一愣的,至于吗,这是沾了多大的光啊,跑这么快。 随后,宇文哲和高阳不见了身影,大门被宇文哲出来的时候关上,却留了一条缝隙。 孔颖达看着这条缝隙点了点头,心里对于宇文哲又增加了点好感,这还是很懂事的嘛! 宇文哲回到小院后,把撕下来的射雕英雄传交给了一个小太监,他是说什么也不去见李世民了。 至于高阳,则是抱着香炉,返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观察犀角香去了。 高阳没说什么时候用犀角香,宇文哲也没有细问,只是感觉到时候一定是少不了自己在场。 二天天色微亮,宇文哲起身锻炼,不仅他自己要锻炼,李治和李贞也要跟着他锻炼,这是他立下的规矩。 宇文哲打着哈欠,打开了院子的小门,顿时被眼前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李治和李贞站在最前面,身后清一色的小正太,好像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这段话,就是傅奕所说,傅奕上表的内容。 只是傅奕并没有证据,只是单纯的说法,就像是现在的情形一样,如果不是兴教寺上千武僧围困皇子,若不是在后山搜出来百万两的白银,宇文哲所说的一切,也会完全被道岳大师最后的轻身功法打破。 因为信徒永远是最容易被愚弄的,李世民若不是确实感觉到了威胁,佛,无法灭除! 傅奕多次上表灭佛,也多次遭到了反对,其中反对的最为激烈的就是萧瑀,后来,也只能说是所成效,傅奕在被萧瑀带有排挤下,离开长安,到地方为官。 前些日子,傅奕正赶上回长安省亲,李世民直接把傅奕留了下来,主持灭佛一事,明显也是下定了决心,不会更改了。 宇文哲赶忙回礼,“傅大人早就看透了佛之根本,只是时运不济罢了,本将是运气,运气!” “哼!” 宇文哲话音刚落,一道冷哼声在一旁传来,宇文哲的身体顿时停顿在了原地,露出了一副苦笑。 “哈哈哈,此番事了,定要和林将军把酒畅谈一番,陛下,臣先行告退了!” 傅奕说完后,大笑着离开了御花园。 “陛下,傅大人今年也有七十多岁了吧,依然如此心系百姓,真乃大唐之福啊!” 宇文哲感叹道。 “你小子,一躲就是三天,怎么,也知道自己惹祸了!” 李世民撇了撇嘴,坐在石凳上根本就没有动弹。 宇文哲看着李世民这幅模样。心里就气的牙痒痒,还是那句话,还不是为了你李家的江山。 “陛下,末将可没什么错!” 说着,宇文哲发现李世民衣袖里有两道折子,隐约可以看到,上面那一道折子表面的字迹,很熟悉,应该是李治所写。 “自从你来长安之后,不知怎么,这些老家伙们的棋力整体上涨,除了房玄龄和宇文士及,朕已经很久没有赢棋了,说来真是憋气,来,你陪朕下一局!” 李世民说着,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开,自己手持黑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怎么,你不是也赢过朕吗!” 宇文哲拿起一枚白棋,看着李世民的表情,心里一叹,“玩就玩吧,今天要是不把李世民哄高兴了,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宇文哲基本不怎么会玩,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规则,要是玩象棋,宇文哲保证自己能大杀四方,围棋属于纯新手。 一直下到晚上,已经不知道输了几盘,长孙皇后早就带着李治回立政殿休息了。 宇文哲都要吐了,李世民的兴致却丝毫不见减退,能够有机会逮着宇文哲不擅长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得了。 直到晚饭,李世民还一副兴致不减的样子,要不是王德催促了几次,李世民才讪讪的扔下了手里的棋子,没准还真能下一个晚上。 立政殿。 宇文哲跟着李世民来到了立政殿的大厅。 桌子上的菜肴精致而不豪华,大多是素菜,唯一的两道肉食,还是因为李治正在长身体,李世民每日要吃些肉食的原因。 这张桌子很大,因为人多,在立政殿里,长乐和高阳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陪着长孙皇后一块食用。 长孙皇后随和,即便是张玲珑,也时常一起,李世民自然不会说什么。 看到宇文哲跟着李世民一块走了进来,长孙皇后依然有些面色不愉,高阳倒是眼神一亮,眨了眨眼睛。 晚饭后,宇文哲拿出了怀里的西厢记,递给了张玲珑。 张玲珑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西厢记就是写的大唐时期发生的事情,而崔莺莺,正是崔家人,只不过这件事情发生在唐高宗李治的时期。 宇文哲在里面做了些改动,改成了前朝,不过故事内容依然精彩。 这本书一出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长乐的目光也随着这本书的而移动,高阳撅起嘴,甩给了宇文哲一道威胁的目光,看的宇文哲一阵头大。 长孙皇后逗弄着李治,心思却早就跑到了这本西厢记的上面,下意识的撇了两眼。 宇文哲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起身告退,离开了立政殿。 二天一大早,宇文哲继续奋笔疾书,搜尽了自己的回忆,尽可能的要把赤壁之战写的更加恢弘。 还没写多长时间,高阳找来了,因为兴教寺被查封,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要纳入国库,在辩机的小院,找到了一块巨大的犀角香。 这块犀角香现在还在太极殿,这么稀罕的东西,李世民当然要把玩一番。 不过,犀角香最终还是要被存放于礼部的,要是进了孔颖达的手里,那可就真是谁也要不出来了。 孔颖达得知有这么一大块犀角香的时候,差点没兴奋死,因为礼部仅存的犀角香,马上就要用完了。 孔颖达知道辩机每天都用犀角香感悟佛法时,气的破口大骂,什么风度也不要了,现在就在太极殿前守着。 高阳急忙来找宇文哲,就是因为,自己想要犀角香。 宇文哲想了想,好像还真是答应了高阳,要寻一块犀角香给她,至于高阳想要犀角香原因,宇文哲很清楚,不忍心拒绝。 当时应该直接把犀角香找到手,因为道岳临走时留下的那几个字占满了心神,就把这件事忘了。 没办法,在李世民手里要点,总比在孔颖达手里要点强。 宇文哲拿起了桌子上的射雕英雄传,直接撕下了前几页,放进了怀里,这才有了些底气。 随后,宇文哲拿着这几天在曹府躲着的时候,写的稿子,和高阳一起向着太极殿走去。 果然,孔颖达还在太极殿前来回走动,不时把鼻子凑到大门的缝隙上嗅一嗅,才露出一副放心的表情。 可没过多长时间,又凑了上去,从宇文哲看到孔颖达,到走到了太极殿的大门前,孔颖达这个动作做了四五次。 “林哲,你怎么来了,你想干什么?” 看到宇文哲后,孔颖达顿时流露出了一副戒备的神色,道。 68 这数万牛,马,骆驼等牲口虽则平日里性子温顺,但受惊之后狂奔起来可是犹如山崩海啸一般势不可挡,可怖之极。 亡命奔来,为首的北元军民眼见前方数万牛马受惊之后狂奔而来,不禁吓得面无人色,脚步稍一停顿之下,便即给身后潮水般涌来的自己人推倒践踏而死。 可惜数万人亡命奔逃之下也不是说停就能停得下来,蚁群般的人潮终于和迎面而来,牛马汇成的“洪流”激烈对撞,一片凄厉的哀号惨叫声中,无数北元军民给烈马狂牛撞飞践踏而过,死于非命。北元军营前里许的草地之上,顿成修罗地狱。 朱权端坐“乌云盖雪”之上,亲眼目睹无数北元军民,甚至是老弱妇孺,丧生在自己一念之间,心中却无丝毫愧疚,暗自忖道:崇尚暴力的人也只会屈服于更为强大的暴力,和平不是靠某些人自以为是的和亲和出来,更不是谈判谈出来,而是靠血淋淋的刀剑杀出来。只有彻底消灭这些元朝暴政的余孽,大明天朝才会有一段时间的和平。无论是邪恶或正义的战争,本质都是残酷杀戮,既然我没法去改变战争的本质,那就只有被战争变得冷血无情。 定远侯王弼策马疾驰,率领两万八千余骑兵,分作三队掉头杀回,已然接近北元中军附近金帐。眼见金帐前虽是尸骸遍地,方才那队北元铁甲骑兵却已然不见踪影,便即策马而前,挥刀朝金帐前那高约二丈,悬挂杏黄色龙旗的木杆狠狠砍去。 旗杆乃是小碗般粗细的树木制成,连续吃了王弼和十数个骑兵的挥刀砍击之后,终于摇晃着轰然倒下。 王弼毫不停顿,率领骑兵继续朝前冲杀而去。 尚在营地中金帐附近负隅顽抗的北元士卒们,纵然是弓马娴熟,无奈他们自幼生长于马背之上,没有战马根本形不成有效的抵抗和反击,方才亲眼目睹皇帝的御驾铁甲骑兵猛冲而走,此时再见得金帐前的龙旗消失,最后一点抵抗之心终于也告土崩瓦解。越来越多的北元士卒给明军骑兵如狼似虎的斩杀之后,失魂落魄的丢弃了手中的弯刀和弓箭,不辨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的溃散着逃走,此时的他们心中已然只余一个念头,那就是远远的逃走,保住自己的小命。 元军万夫长海兰达带着两千多铁甲骑兵亡命冲突,没有伤着敌人,反到将自己的军民踩死无数,终于冲出了大军营地一侧,急忙忙似漏网之鱼,朝北疾驰而去。 风铁翎领着四千黑甲骑兵在远处见得这群甲胄鲜明的北元骑兵突围而出,没有仓促率军上前迎击,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弟兄们先前在他吩咐之下,都已然端坐战马之上,马鞍各自系了一匹取自北元牲畜的马匹备用,这才抽出钢刀,扬刀厉声喝道:“逐狼漠北,不死不休。”说罢双腿陡然猛夹马腹,一马当先,率领身后黑压压一片,早已摩拳擦掌的黑甲骑兵朝敌人追击而去。 朱权方才早已取了一匹灰色战马骑上,爱驹“乌云盖雪”的缰绳也便系在马鞍之上,此时眼见北元皇帝逃遁,听得风铁翎所言,胸中豪气勃发,策马跟随师父秦卓峰身侧,朝亡命逃窜的敌军驰去。 海兰达掉头回顾那四面八方,哭喊连天着四下逃亡的北元军民,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悲哀。此时尚未脱离险境,他不敢稍有停顿,挥鞭痛击胯下战马,率领手下一众御驾亲军将托古斯帖木儿父子,丞相失烈门,知院捏切来护卫其中,朝北疾驰。 风铁翎追赶之际,眼见前方里许之外那队元军虽在逃命之际,队形却不散乱,心中暗自忖道:前些时日听得宁王殿下提及这个统率鞑子皇帝御驾亲军的海兰达,今日一见,果然有些手段,看来我等还不可操之过急,过于轻敌。他乃是昔日陈友谅军中久经厮杀的悍将,来到辽东之后更和昔日北元太尉纳哈楚手下的元军多有激战,方才只从敌人骑兵逃亡中依然能保持一定的队形,判断出这支鞑子皇帝的御驾亲军尚有恶战之力,故此也就率领手下骑兵紧紧尾随,寻找最佳战机。好在此处地处漠北草原之地,视野开阔,目力所及可达十数里之外,到也不怕敌人利用地形摆脱自己。 海兰达策马狂奔出数里之后,回头一瞥之间,只见身后里许之外尘头大起,数千身穿黑甲的明军骑兵追击而来,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沉,皱起了眉头。 海兰达身侧一个千夫长眼见这支明军骑兵竟是不依不饶的追赶而来,心中不禁憋屈,忍不住说道:“将军,咱们先杀光这些汉人再做打算吧。” 海兰达闻得手下言语,心中暗暗想道:待得蓝玉彻底击溃了咱们大军,势必分兵追来,咱们这数千人马纵然是披挂战甲,若是给敌人数万之众一拥而上,包围其中,也是难逃一死。思虑及此,沉声说道:“待得再赶出一段路再说。” 要知这支御驾亲军许多乃是出自忽必烈黄金家族一脉,不但对托古斯帖木儿父子忠心耿耿,亦且个个精于骑射,乃是精挑细选而出的勇猛之辈,在草原上横行惯了,何时有过这般给汉人骑兵追得狼狈逃窜之举?是以许多士卒心中都如那千夫长所想一般,无奈海兰达已然下了军令,也就只得强自抑制心中的愤怒,不服之意,策马跟随主将海兰达策马狂奔,朝北逃去。 此时的北元大军营地中,所有北元军民在王弼所属几路大军冲杀之下,早已魂飞魄散,再没有一丝一毫反抗之心,作鸟兽散下四面八方的逃亡开去。明军虽有十四余万之众,无奈敌人数量实在太多,杀之不尽,除了军营中横七竖八倒伏余地的尸首和哀鸣着苦苦挣扎之辈外,军营四面八方触目可及,全是亡命奔逃,蚁群般密密麻麻的人影。 此时在军营外围的常家兄弟和郭英所部明军,早得主将军令,分散来开,各自为战,犹如一张张铺天盖地的巨网,朝那些早已赤手空拳着奔逃的敌人追击而去。 人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自然可以迸发出平日里难以发挥的力量。可惜这些一心逃命之辈始终只是两条腿,又怎能快得过明军胯下的战马,以及那满天乱飞的箭矢?不断有人给疾飞而来的箭矢贯穿了身体, 王弼毕竟乃是久经战阵之辈,听得朱棣的怒吼,脑中略微清醒,双目恨恨瞪视着金帐之前的龙旗,牙齿咬得下唇鲜血长流,策马斜出,朝金帐的侧翼杀去。 绣着“王”字的将骑跟随王弼而动,后军的所有铁骑皆是尾随而上,冲击而来的上万明军犹如巨蟒般滑向一侧,朝元军后军大营杀去。 数百身穿铁甲的御驾亲军虽早得海兰达将令,无奈穿戴铁甲太过缓慢,待得前方溃败下来的无数自己人冲击而来后,战马全给抢夺而去,虽没给方才那一阵乱箭射杀,但此时举步维艰,眼睁睁的看着王弼率领一群如狼似虎的明军策马狂奔而来,躲都来不及躲,瞬间给撞倒践踏而过,淹没在这势不可挡的洪流之下。 万夫长海兰达眼见明军太过势大,冲击之势仿佛山洪暴泄,无休无止一般,念及自己兵力有限,也不敢随意让全军掉头去救援,若是乱军混战之下,让一个手持钢刀的敌人冲进了金帐,都能伤了皇帝父子性命,无奈之下只得牢牢守在金帐之前,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箭术超群,勇悍之卒居然窝窝囊囊的给战马活活踩死,差点气得当场吐血。 蓝玉策马疾驰间抽出腰侧三尺长剑,左剑右枪,不断劈削突刺,朝那些转身逃走的北元士卒恶狠狠袭去。 八千多辽东明军骑兵紧随蓝玉帅旗狂飙而来,横眉怒目的挥舞手中兵器,无情收割着生命,犹如一支翻江倒海的怒龙,一头扎进了北元军营。 北元军营之中,当王弼等三路大军席卷而过后,已然被分割成了几部分,犹如被洪水肆虐过的蚁穴,触目所及,尽是一地尸体以及断手残足,奄奄待毙的伤卒。许多万夫长以及千夫长丧生在这一波攻击之中,使得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军民也是慌乱一片,只顾朝后军营地涌去。 蛮子眼见如此惨败之状,不禁胸口大痛,低头呕出一口血来。 待得他将口中鲜血吐出,脑子也略微清醒,略一思忖间已然明白,这般兵败如山之势已然非人力可以挽回,目下最要紧的还是集中些许人马,赶去中军掩护皇帝陛下转移要紧,想到这里,忙即厉声怒斥着下令,让附近那些手持兵器的北元士卒靠近到自己身周集结。 要知蛮子毕竟身居北元武官之首,在军中素有威望,加之这支元军的确乃是昔年元朝悍将王保保严训而成,甚至在明朝魏国公徐达第一次率军北伐之际,都曾被这支元军重创,故此他们也绝非乌合之众可比。不一会儿,已然在各自蛮子身周聚集了**百之众。 蛮子眼见手下这伙士卒有了主帅后,脸上的惊恐之色稍去,不禁心中略定,正待率领他们朝中军金帐所在赶去之时,耳中陡然传来一阵凄厉的人吼马嘶,刚一侧头之际,只听得耳边“嗖”的一记破空之声,血花飞溅中,一支箭矢已然贯穿了他身侧,那手持帅旗的北元士卒的咽喉。 紧接着便是密如飞蝗般的乱箭激射而来,集结在蛮子身周的数十个元军已然纷纷惨叫着中箭倒地。 蛮子眼见十数丈外,一面绣着蓝字的大旗迎风招展,紧跟而来的便是咆哮策马疾驰,数之不尽的明军骑兵,以雪崩压顶之势袭来,不禁面色惨然,嘴唇微颤。他和蓝玉素未谋面,看旗帜已然知道来的正是明朝北伐大军的统帅。 许多北元士卒虽则手持弓箭,无奈敌军狂飙而来,太过迅捷,尚不及开弓放箭,举起兵器,便给汹涌而来的敌军战马撞飞踏倒,几无还手之力。 跟随蓝玉身侧的卫士王二虎,此时浑身上下,早已被敌军的鲜血染得血迹斑斑,举刀斩杀之际,目光突然瞥见一个衣衫颇为华丽的老鞑子,尚在不远处厉声喝斥,指挥那些尚在挥舞兵器顽抗的元军,心中不禁恨意大增,双腿猛夹马腹,一马当先,急冲而上,直奔蛮子而去。 疾风扑面而来,王二虎突觉左肩一痛,已然中了敌军一箭,脑海中闪现过自己的嫡亲大哥王大虎,昔日就惨死在自己近在咫尺的那一幕,厉声虎吼之下依旧不管不顾的策马狂奔,斩杀两个北元士卒后来到蛮子身后之际,趁着对方在乱军之中尚不知觉之际,狠狠一刀搠下。 蛮子正在厉声怒斥之际,陡然觉得后心有一阵深入骨髓般的痛苦传来,嗓子中厉吼化作了泉涌般的鲜血喷出,眼前一黑之下扑地而倒,利刃穿心之下,甚至没有看到杀死自己的敌人是何长相,便即一命呜呼。 王二虎抽出战刀后扬长而去,尾随蓝玉继续朝前冲杀。他自幼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待亲眼目睹大哥惨死元军刀下后,早已将满眼的北元士卒军民,视作了不共戴天的死敌,上次迫降纳哈楚所部元军后被秦卓峰强力制服,无法出手杀戮元军,仇恨已然压抑了太久,此时斩杀蛮子之后豪情激荡之下,怒吼连连,方觉胸中淤积的闷气稍出。 蓝玉挺枪刺倒两个手持将帅旗帜的北元士卒后毫不停顿,继续策马疾驰,率领手下骑兵,继续朝北元大军的中军冲击而去。 金帐之侧,万夫长海兰达眼见王弼率领那数万明军骑兵。竟然丢开自己所率的御驾亲军,径直朝后军席卷而去,放眼四顾,周围全是已然丧魂落魄的元军士卒,纷纷丢弃兵器,朝后狂奔,不禁心中寒意涌起。知道北元约莫十万大军在猝不及防下遭受了敌军致命一击,全军崩溃也只在顷刻之间,咬牙一跺足,顾不得再去等待皇帝的次子地保奴到来,便即快步奔进金帐,也不理会皇帝托古斯帖木儿,天保奴父子满面惶恐之色,便即强行搀扶着皇帝出了金帐,让手下士卒搀扶他们父子上马,厉声怒喝着传下军令,便要集结所有尚能一战的御驾铁甲骑兵突围而出。 托古斯帖木儿上了自己的爱驹汗血宝马后惊魂稍定,眼见海兰达便要护卫自己突围,不禁颤声问道:“海将军,地保奴尚未……” “陛下,若我等此时不走,大元朝便要亡国了。”海兰达面颊寒霜的打断道。眼见皇帝陛下马前伏地而跪了数个北元文官和妃子,哀哀哭泣下恳求皇帝不要抛弃他们,不禁怒气勃发,厉声喝道:“挡路者死。”说罢策马而上,挥刀将一个官员砍得身首异处。 海兰达手下的这些御驾亲军乃是北元大军中最为精锐的战力,素来只服从皇帝陛下和万夫长海兰达的军令,此时眼见将军出手,便即不再犹豫,纷纷扬刀劈下,将那数个阻路的妃子,官员尽数斩杀于马前。 托古斯帖木儿正待出口询问之际,面颊一热,伸手触及下才发觉是余温尚热,飞溅而来的鲜血,不禁将话咽回了肚中。 海兰达正欲策马护卫皇帝父子突围之际,前方御驾亲军战马之前突然有两个声音凄厉叫道:“陛下,微臣愿意追随陛下左右。” 托古斯帖木儿听得那两个声音甚是熟悉,仔细打量两眼后,这才发觉这两个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老者正是自己手下文官之首,丞相失烈门和知院捏切来,回望自己身后跟随的已然只有太子天保奴,再无一个官员,便即面带哀求之色的对一脸漠然的海兰达低声说道:“难道将军当真要朕成为孤家寡人么?” 海兰达对失烈门和捏切来素无好感,本待拒绝,转眼见皇帝父子二人此时满面惶然惊恐之色,实在于心不忍,只得吩咐御驾亲军放两人过来,并让手下卫士让了两匹战马给他二人骑乘。战刀高举下怒吼着传下军令,两千多铁甲骑兵渐行渐快,汇成一股激流,朝前方驰去。 蓝玉率军奔袭之际,眼见前方远处一股黑色的洪流奔腾而至,不管不顾的践踏斩杀那些阻挡前行的北元士卒,分明是元军旗号。 明军箭矢激射间却不见敌人落马,蓝玉心知已然遭遇敌军铁甲骑兵,强自压抑心中的激情涌动,纵马疾驰间抬手取下马鞍一侧的雕弓,看个真切,一个呼吸之间,羽箭已然振弦飞出。 箭矢撕裂空气,发出一阵破空之声,疾飞而来,正中一个铁甲骑兵的右眼,贯脑而入,射得那个骑士翻身落马,消逝在北元铁甲骑兵的洪流之中。 蓝玉长枪斜举劈下,策马奔驰,身后的卫士连忙举着帅旗跟随而去。 这支辽东明军乃是跟随蓝玉日久,令行禁止的精锐战力,眼见主帅旗帜改变了方向,连忙尾随而上。 两支分数两军的骑兵相距着十余丈交错而过,犹如两柄利刃划空交错掠过。 蓝玉此时急于掩杀北元大军后军营地,一鼓作气击溃敌军军民数十万之众。而海兰达虽则统率刀枪不入的铁甲骑兵,对蓝玉恨之入骨,却深知此时败局已现,敌军只会越来越多,若是和蓝玉纠缠下深陷重围之,皇帝父子势必难以幸免,故此也就避开了和蓝玉正面冲杀,朝前突围而去。 此时定远侯王弼率领手下三万大军,已然彻底贯穿了北元军营,斜斜兜了一个圈子之后掉头而回。 王弼传下军令,让手下两个将校各自分兵一队,每队约莫**千人上下,三队齐头并进着原路杀回,而那些战马脱力的士卒各自集结后便在千户,百户的率领下,负责在外围牢牢守住北元大军圈在木栅中的马匹牛羊等牲口,不给敌军夺取战马的机会。 先前三万人马以一字长蛇阵的队形杀入敌营,乃是为了在战场上局部集中兵力,绞杀敌军中仓促间集结起来的那成千上万的士卒,此时分作三队,却是为了包围方才所见到的那队铁甲骑兵。此时的王弼已然打定主意,若是那队北元铁甲骑兵还守在金帐附近,不论付出多么惨重的伤亡,都要砍倒金帐之前的龙旗,彻底击溃那些尚在负隅顽抗的敌军的士气。 元军大营前方,朱权手持长剑,相伴风铁翎,秦卓峰身侧,率领身后的四千千黑甲骑兵来回冲杀三次之后,开阔地上已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风铁翎眼见战马经过这几轮来回冲锋,已然显露疲态,只得传下军令,让军士们暂时驻马不前,让马匹歇歇脚力,守在元军的马匹牛羊之前,不断开弓放箭,射杀敌军。 前方开阔地上,一片黑压压,数之不尽的北元军民竞相奔逃而来,不断有人中箭或是给尸体绊倒,瞬间湮灭在身后的滚滚人海之中。自幼生长于马背上的他们,不论心中是想逃命,还是和敌人一搏,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夺到马匹,故此虽则身侧不断有同伴惨叫着给疾飞而至的箭矢射到,依旧亡命朝前冲来。 朱权看了看胯下已然有些微微喘息的爱驹“乌云盖雪”,不禁皱眉忖道:咱们这里也只有数千人马,想要完全依赖弓箭,势必难以挡得住元军这般兵败如山,无休无止的溃逃之势。想到这里,转头看了看不远处身后,给木栅圈在一堆,挤得密密麻麻黑压压的数万牛羊马匹,心中不禁一动,挥手招来景骏,司马超二人,让他们带人前去砍倒面向敌军大营的这一侧木栅。 风铁翎眼见朱权这般举动,转念之间已然明白过来,当即传下军令,让手下数十个黑甲骑士尾随朱权的两个卫士而去,挥刀砍倒木栅。 与此同时,秦卓峰率领上百的弟兄策马疾驰,来到木栅后方,怒吼着吩咐下令。 骑士们慌忙跳下马来,或是挥刀对着那些靠近木栅的牛羊马匹一阵乱砍,或是掏出火石引燃一把枯草去烧那些牛羊马匹的尾巴,不多时已然搞得那些圈在木栅内的牲口惊恐躁动不安。 先前那阵惊天动地的两军冲杀,已然使得这些牛羊牲口颇有些受惊不安,无奈给牢牢圈在木栅之内,倒也无可施展,此时再给秦卓峰带人这般故意使坏,待得朱权那边的木栅给砍倒,开了十余丈的一个大口子,受惊的牛,马,骆驼,羊等牲口出于生存本能的反应,立时犹如一股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再加之风铁翎率人一阵驱使,越奔越是疯狂,四蹄翻滚的亡命朝前冲去。 69 这数千元军乃是营地中处于边缘,最先给王弼率军冲杀的所部,给数万如狼似虎的敌军斩杀,践踏一通后亡命逃出,即使是早先手持弓箭,弯刀之辈,此时也早已尽数抛弃了兵器,赤手空拳下也能逃得快些。 为首的数百元军逃卒眼见前面远处一支洪流般的明军骑兵,嘶吼着狂奔冲击而来,登时吓得做作鸟兽散,自幼生长于马背上的他们自然明白,自己一干步卒,在这平坦开阔的草原上和上万骑兵厮杀意味着什么。 前面的士卒出于求生本能,慌不择路的改变方向,避开这势不可挡的明军骑兵,可惜在他们身后,为数更多的士卒却给同伴挡住了视线,无法看到已然逼近的那股“洪流”,此时为了逃脱性命自然使出了浑身力气狂奔,陡然给自己人挡住后都是本能的将其推到,践踏而过。一时间这数千的元军士卒立时拥挤践踏起来,无数的士卒给自己身后的同伴活生生踩死,乱作了一团。 蓝玉纵声长笑,长枪舞动。在他身后手持帅旗的卫士忙不迭也奋力舞动旗帜,发出了军令。 这般千军万马厮杀,喧嚣吵杂的战场之上,纵使主帅吼到声嘶力竭,也不可能让太多部下听到命令,故此只有以鲜明的旗帜做出独特的动作,用以发号施令。 平安等几个千户,在蓝玉平日的严酷操练下,自能根据帅旗独特的动作分辨主帅的军令和意图,策马率领各自统帅的士卒,自大队两翼奔出,渐渐将一字长蛇般的队形分散开来,形成了犹如一张大网般的铺天盖地之状。 策马奔驰的蓝玉眼见那数千元军士卒已然斗志全无,乱作一团,嘴角不禁掠过一丝冷酷的笑意,取下马鞍一侧的硬弓,射出一支特制的“响箭”。 响箭乃是刻意将箭镞镂空,是主将在千军万马厮杀之际传令放箭的独特令箭,破空射出之后发出尖利刺耳般的破空之声,犹如鹰击长空之势扶摇直上。 蓝玉身后的王二虎等卫士眼见主帅射出响箭,当即开弓放箭,怒潮般席卷而来的明军士卒纷纷效仿,一时间箭如飞蝗,越来越是密集,暴风骤雨般仰射而出,朝远处的那数千敌人当头落下。 密如雨点般的箭矢带着刻骨的仇恨飞来,贯穿了无数北元士卒的头颅,胸腹,手足,犹如一股狂风,风卷残云般无情收割着性命。 此时朱权策马疾驰,跟随风铁翎,朝那数百狂奔着想去取马的北元士卒疾驰而去。眼见风铁翎已然开弓放箭,当即取下马鞍一侧的弓来,恶狠狠射出。耳畔传来此起彼伏,越来越是密集的弓弦振动之声,动人心魄之处,犹如千百张古筝奏出的一首复仇之曲,陡然回想起自己随军北伐之前,在应天秦淮河上,听闻宋国公冯胜爱女冯萱弹奏的那一首慷慨激昂的“广陵散”,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现过蓝玉率军远征之际,声东击西的抛开脱欢等三族联军,跨越戈壁荒漠,历经九死一生的重重险阻,趁着风沙掩盖之下,靠近元军大营,选择最佳时机,发出致命一击,正如冯萱所述《广陵散》中的复仇典故,战国著名刺客聂政不惜与敌偕亡的悲壮之举。 所谓境由心生,此时的朱权,感觉自己成为了不惜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复仇刺客,拔出腰畔的三尺长剑,怒啸着奔向敌人。此时此刻,在他的心中,已然坚信代表元朝暴政的最后一支精兵,已然难以逃脱灰飞烟灭的命运。 那为数五六百之众的北元士卒,脱离大队来取马却是为了尽早逃脱这战场,陡然给侧翼奔来的数千黑甲骑兵一阵乱箭,登时割麦子般倒下一大片,纵然是侥幸没给射杀之辈,眼见着十数丈外已然横卷而来般的大队骑兵,也都是吓得面无人色。狂奔到此,几乎用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再给这阵冰雹般的箭矢激射,已然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眼睁睁的看着朱权和风铁翎策马狂奔而至,挥舞刀剑斩杀而下。 朱权长剑左右不断斜劈而下,结果了三个北元士卒,策马跟随风铁翎践踏过那群北元士卒,兜了一个圈子后策马而回,只见刚才疾风骤雨般掠过之地已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已然没有一个北元士卒还能站立,除了一地的尸首之外就是翻滚哀嚎的断手折足之辈尚在挣扎。 风铁翎看了看不远处那数量众多,给圈在木栅之中的无数战马,沉声对身侧的一众兄弟吼道:“速速去取一些战马,尽量一人携带双马。” 朱权看了看胯下已然汗出如雨的爱驹“乌云盖雪”,也甚是心疼,连忙翻身下马,带着景骏,司马超,马三保取木栅内取马。原来蓝玉所部为了行军迅速,只携带了少量粮草,纵然战马自去年冬天就已然用粮食喂养,但跨越戈壁荒漠之后,很多战马已然承受不起,刚才一个冲锋之后,风铁翎所部的黑甲骑兵中,已然有数百匹战马累得口吐白沫,伏倒在地,再也起不得身来。 秦卓峰翻身下马后,率领数十个手持兵刃的黑甲骑兵疾步走了过去,手起刀落之下,一个个尚在地上挣扎的元军伤卒纷纷了账。 此时蓝玉所率的辽东明军所部,来回两个冲击之后,除了数百元军士卒侥幸逃脱之外,其余尽数被歼灭。蓝玉留下一个千户,几个百户率领那一千多战马脱力,只能充当步卒的明军士卒留下“料理”战场之上的元军伤卒,截杀元军大营之中的溃败逃卒后,策马率领大部分骑兵疾驰而去,向元军大营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朱权耳边传来那些横躺在战场之上,给师傅和黑甲骑兵辣手杀死的北元士卒,不断发出的悲鸣和惨叫,心中冷冷想道:风老爷子和蓝玉素来不对路,不过与鞑子厮杀,都不爱抓俘虏。咱们今日的举动,若是落在应天城中,庙堂之上那些假冒伪善的道学先生眼中,自然都是十恶不赦之举,若是你有说不完的同情,用不完的怜悯,倒是不妨用在给元朝灭亡南宋之时,惨遭屠杀,留给我们无数文化的汉人祖先身上吧。同情敌人的人,先搞清楚真正的历史,了解了元朝对于千万汉人所施行的暴行,再出来扯淡不迟。 此时元军大营之中,最先给王弼等负责中路突破的三路大军,冲击斩杀的北元士卒溃败之下纷纷朝后狂奔,已然冲击到了金帐附近。 负责统帅御驾亲军的万夫长海兰达已然心知大事不妙,铁青着脸怒吼之下,两千多已然披挂整齐,手持兵刃的重甲骑兵环列在金帐周围,对于那些狂奔而来的自己人也是毫不留情的乱刀斩杀,以免给乱军冲击之下,伤了皇帝陛下。 托古斯帖木儿眼睁睁的看着最为精锐的御驾亲军将一个个冲击而来的北元士卒,甚至是牧民的男女老少,砍得身首异处,惨不忍睹之状,也是难以出言阻止。他虽是昏庸无能,倒也知晓厉害,若不是海兰达当机立断的率军以冷血手段弹压,只怕自己早已给这汹涌而来,已然完全丧失理智,只想着逃命的北元逃卒践踏而死。 躲在托古斯帖木儿身后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北元皇帝膝下的大儿子,太子天保奴。他自幼过的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何时见过这般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凶险局面,躲在父皇身后犹自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海兰达眼见大营前方的逃卒一波又一波的涌来,自相践踏下死伤无数,心知这般兵败如山倒之势,已然不是任何人可以挽回,当即手持弯刀,策马来到托古斯帖木儿身侧,沉声说道:“陛下,趁现在微臣率军护卫您突围吧。”本来以他这般骑马说话之态,已然是对于皇帝的大大冒犯,无奈此时形势异常险恶,明军随时可能冲击到金帐附近,事急从权之下,已然顾不得那么许多。 托古斯帖木儿心中虽也极为惶恐,恨不得立时跨上“汗血宝马”,跟随海兰达脱险而去,但念及自己心爱的淑妃和二儿子地保奴尚未给找回来,实在狠不下心来弃之于不顾,也就鼓起勇气说道:“待地保奴和淑妃到来咱们就出发吧。” 海兰达听得皇帝当此险恶之下,此时犹自挂念他的妃子,不禁气得眼前发黑,无奈他世代忠于黄金家族一脉,实难抗旨,也就只有强自忍耐下来,希望先前调遣去寻找地保奴的御驾亲军能够快些返回。在他看来,即使贤惠如淑妃之类的女子,在此九死一生的局面之下,也是毫不可惜。只是害怕万一乱军厮杀中,皇帝和太子若是一个不慎下丧命,皇位势必由陛下嫡亲的二儿子地保奴接位,事关北元皇族的正统问题,也只有强自忍耐了下来。 正在此时,前方乱军中旌旗招展,数万明军铁骑已然奔腾怒啸而来,践踏,斩杀过蚁群般的北元逃卒,以怒浪排空之势,直奔金帐之前的杏黄色龙旗而来。 脱古斯帖木儿眼见敌军杀到,不禁低呼一声,拉着儿子天保奴躲进金帐之中,生怕给敌军乱箭所伤。原来他这华丽的金帐乃是以无数牛皮特制而成,不仅壮观无比,且结实异常,足以抵御强弓劲弩的箭矢。 海兰达眼见敌人大队骑兵到来,忙不迭疾言厉色的嘶吼着下令,让那为数两千多,已然披挂整齐的御驾亲军整队,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定远侯”王弼此时连人带马,都是满身血污,率领三万左右的明军铁骑已然遥遥看见了那座华丽的金帐,眼见金帐之前有两三千左右北元士卒已然整束了队形,严阵以待,当即射出响箭。 明军士卒们冲进大营之后都是挥刀斩杀,此时得主将下令立时纷纷射出箭矢,朝金帐之前的那数千北元骑兵一通乱射。 飞蝗般的箭矢破空飞来,金帐两侧挤得密密麻麻的北元逃卒登时给射到了一大片,无奈海兰达手下这支御驾亲军人马皆是披挂了极为坚实的铁甲,如雨的乱箭之下却是几无损伤。 北元皇帝托古斯帖木儿父子二人躲在金帐之中,耳中听得冰雹般砸击在金帐之上的箭矢之声,虽则伤不到分毫,却也骇得面无人色,暗暗祈祷海兰达能率领御驾亲军阻挡住明军的亡命厮杀。 只因重甲骑兵披挂过重之下,动作难以像普通轻骑那般灵便,若是再去取弓箭还击,只怕敌人快速接近之下,就没有了足够的时间用弯刀发挥近战的最大优势,海兰达眼见敌军已然急速接近,便不下令放箭,静待敌人冲击过来。 王弼眼见这些重甲骑兵竟是如此刀剑不惧,瞪视着金帐之前那根木杆上的杏黄色龙旗,双目通红,胸中登时涌起一股冲天豪气,策马便要朝海兰达冲击而去。 燕王朱棣给心腹手下张玉,朱能,以及数个曹文斌手下的锦衣卫保护之下,跟随王弼中路冲杀而来,也是斩杀了好几个北元士卒,颇为疲累,此时眼见王弼要率领大军和这支铁甲骑兵决一死战,不禁心中一惊,厉声对身侧的王弼嘶吼道:“定远侯,咱们须得继续掩杀后军,不可给鞑子阻了势头。”他方才亲身上阵厮杀,已然充分领略到了骑兵最大的威力便在于这一鼓作气的冲击之力,而北元大军接近十万之众,再加上至少二十几万的牧民家属,所扎的营地占地极大,至少也在方圆十里以上,此时后军尚未遭受到明军冲击,若是给成千上万的鞑子奔出去抢到了战马,此战尚需付出极为惨烈的伤亡。 为了在局部上保持兵力的绝对优势,分割开敌军,王弼等三路中军都是以一字长蛇般的队形杀进元军大营,若是给鞑子的铁甲骑兵阻住了前锋的势头,后军以惊涛骇浪之势狂奔而来,只怕明军非要自相践踏不可,故此朱棣虽是眼见金帐在望,也是恨不得冲进金帐砍掉托古斯帖木儿的人头,却还是强自按捺下了心中的狂热,提醒王弼不要硬拼。将令,要风铁翎截杀北元皇帝的御驾亲军,只得强自按捺下几乎冲破胸臆的冲动,转头四顾之下不见燕王朱棣和他的心腹手下张玉,朱能,这才回想起方才朱棣已然趁着蓝玉不查之下,悄悄策马跟随王弼的中路大军冲杀而去,心中不由自主的暗暗咒骂道:别看朱老四平日里甚是沉得住气,原来打起仗来也是一个不要命的货色。 元军大营之中,蛮子听得远处传来那一阵九天惊雷般的怒吼,不禁面色大变,疾步冲出大帐之外,眼望自斜坡上洪流般席卷而来的明军骑兵,脚下感受着那万马奔腾所带来的颤动,立时如坠冰窖,嘶声怒吼着下令,让所有士卒去军营之外上马厮杀。原来方才大军扎营之后,所有的战马,牛羊,骆驼等牲口已然给圈在军营之外。此刻军营之中,精于骑射的约莫十万北元精锐大军,和一支步卒没有丝毫区别。 元军士卒在风沙之中苦苦挣扎着赶路,扎营早已疲累不堪,许多士卒尚在酣睡,待得被那震天的怒吼惊醒,慌乱不迭,衣甲不整的冲出营帐之时,只听得耳畔传来接连不断的“嗖嗖”破空之声,明军的箭矢犹如瓢泼的大雨般倾泻而下,无止无休,射得无数元军哀嚎惨叫,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大营之中立时躺满了一地尸首和悲鸣挣扎,鲜血淋漓的伤卒。 北元皇帝的金帐位于元军大营最为中央的位置,距离明军尚远,托古斯帖木儿听得帐外隐约传来一阵吵闹之声,不由皱起了眉头,吩咐让帐外驻守的万夫长海兰达即刻查看后禀告。 金帐之外,一身甲胄的海兰达虽则因为距离尚远,不知前方军营中发生了何等变故,但脚下已然隐约感到了万马奔腾所带来的震颤,不待皇帝下旨,已然沉着脸传下军令,让手下负责护卫金帐的三千铁甲骑兵速速穿戴甲胄上马,准备厮杀。原来他骁勇善战,乃是出身北元黄金家族的将领,负责统帅皇帝的御驾亲军,为防备蛮子,脱因帖木儿这等手握军权的权臣犯上作乱,是以这支铁甲骑兵的战马不论何时都是分散在皇帝所在的金帐周围,各处军营之外,以备随时可以取得。 这支为数三千的铁甲骑兵不但装备精良,且很多千夫长,百夫长都是出身黄金家族一脉,得到主将军令之后,纷纷奔出营帐,给战马披挂上沉重厚实的铁甲,在同伴下的帮助下穿戴起来。原来重甲骑兵不但战马,即便是人也穿戴了颇为沉重,重达数十斤的铁甲,不论穿戴甲胄,还是上马,都须得同伴在一旁相助,故此甚是缓慢。 此时的王弼早已舞动战刀,策马冲进了元军营地。战马给蒙蔽了双眼,嘶鸣着不顾一切的狂冲奔驰,钢刀挥舞之下,鲜血飞溅,无情斩杀着那些赤手空拳,衣甲不整的元军士卒。在他身后,怒潮般的明军骑兵席卷而来,尾随着写有“王”字的将旗,不断将那些嘶声厉吼的元军士卒撞飞践踏,朝远处随风舞动的杏黄色北元皇帝旗帜所在的金帐冲突奔袭而去。 钢刀起落处血溅甲胄,三万的明军骑兵已然杀红了双眼,无数的元军士卒给砍得身首异处,断臂伤脚的士卒也顷刻之间给无数的战马践踏而过,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中,立时丢了性命。 元军大营左翼,常茂率领的两万余骑兵因为没有营帐的阻隔,行进更速。 常茂眼见前方元军大营边缘一侧的军营之中,冲出黑压压一片北元士卒,朝圈在军营外的无数战马狂奔而去,索性不再下令放箭,狂嚎怒吼中勒马急冲,挥动手中独门兵器“羽王朔”,狠狠将一个北元千夫长肋下扎了一个大窟窿,策马冲进了蚁群般密集的北元士卒之中。 两万余明军骑兵中,不少乃是跟随昔日“开平王”常遇春的的悍卒,凶悍异常,紧紧跟随常茂挥刀斩杀,怒潮一般汹涌而至,将那一股为数数千的元军拦腰截成了两段。 数百距离马匹较近,手持弓箭,侥幸冲到战马之前的北元士卒正在翻身上马之际,成千上万的箭矢接连破空劲射而来,立时将这些鞑子连人带马射得刺猬一般仿佛。 “乌云盖雪”,仿佛已然受到这千军万马厮杀的气氛感染,前蹄刨地的仰首嘶鸣,似乎极为盼望着主人也放开缰绳,让自己尽情奔驰一番。 朱权紧紧勒住缰绳,约束着爱驹,遥望远处北元大营之中林立的营帐不断给明军战马踏倒,王弼等三路负责中路突袭的大军,已然深深突入北元军营之中,左右两翼的明军在常家兄弟,武定侯郭英的统率下,以山洪般势不可挡之势,顺利截断了两股靠近战马的北元士卒,已然冲在了王弼等人之前,远远兜了一个圈子,席卷而回,潮水席卷蚁群般杀戮那些妄想去去战马的元军士卒,心中不禁大喜若狂,暗自忖道:即使是后世拥有现代通信工具的军队,仓卒之际集结十万人数之众投入作战,也须一定时间,对敌我双方来说,最为要紧的都是时间,可惜我们不会再给你们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蓝玉驻马斜坡之上,遥望前方元军大营之中,一群为数数千的北元士卒狂奔而出,仓促逃窜,当即手中长枪斜扬,厉声怒吼道:“斩尽杀绝。”说罢,双腿猛夹枣红马的腰腹,策马狂奔而出,率领千户平安,卫士王二虎,以及手下一万明朝辽东军嫡系人马奔腾呼啸而出,朝着那为数数千的北元溃逃士卒冲杀而去。 风铁翎眼见远处那一群溃散的元军士卒中,大呼小叫着奔出数百人,朝军营外的那一群数之不尽的战马奔去,当即抽刀在手,策马奔出,率领朱权,秦卓峰,方劲松以及身后的约莫四千黑甲骑兵朝那数百元军士卒冲去。 70 蓝玉一双凛冽的目光扫视了众将一眼,回想不久之前,自己在敌踪不明,心灰意冷之际,王弼对自己的所言所语,心中忖道:这一份斩将夺旗的荣耀,只能属于我的兄弟,王弼。想到这里,挥手制止了跃跃欲试,自己的外甥常家兄弟,突然手指王弼厉声说道:“定远侯王弼听令。” 王弼闻言不由一阵激动难耐,抱拳躬身答道:“末将谨遵大帅将令。”饶是他生性沉稳,语声也禁不住微微颤抖。 常茂,常升听得这般好差事居然叫王弼夺了去,都是颇为忿忿不平,只因摄于蓝玉的威势,不敢出声。不止他二人,即便是“武定侯”郭英,看向王弼的眼神中也是流露出了艳羡之色,要知此战乃是大明皇帝陛下筹谋已久,对北元残军的致命一击,而突袭金帐,斩将夺旗这等美差,自然是军中宿将们个个梦寐以求而不可得。 蓝玉以长剑直指那贯穿圆圈中心的直线,断然说道:“本帅命你率领三万人马,直冲敌军大营,尽量多斩杀鞑子。”回想起昔日曾听闻方劲松告知,北元皇帝尚有一支为数数千,人马皆披挂战甲的重骑兵护卫,略微沉吟后接道:“中间三路大军,若是遭遇北元皇帝老儿的重甲骑兵,不可强攻硬打,万不可给鞑子阻了前进的势头,可暂避其锋芒,务必贯穿元军营地而过,冲出军营之后,掉头再行攻击,逼迫那些重甲骑兵突围而出。”他虽是好出其不意,却并非鲁莽之辈,心知目下自己统帅的明军骑兵皆是披挂皮甲的轻骑兵,若是和身披铁甲的北元重骑正面冲撞,势必付出惨重伤亡,而且丧失对于骑兵攻杀来说,最为要紧的速度,若是给敌军重骑兵阻滞了大军奔驰穿插的势头,让上万精于骑射的鞑子上了战马,势必大大增加士卒的伤亡。 王弼,延安侯唐胜宗、都督佥事耿忠等负责率军中路突破的将校一起轰然领命,掉头疾步而去,整顿属下士卒即刻出发。 常家兄弟眼见中路突袭的三块肥肉都叫王弼,唐胜宗等人捞了去,不禁更是焦躁眼热,暗暗埋怨舅舅蓝玉,肥水尽流外人田。 蓝玉以长剑指着绕过圆圈的两条弧线说道:“常茂,常升,郭英听令。”说到这里,目光扫视他三人一眼后接道:“能否全歼这约莫十万鞑子,就看你等能否分割他们和战马。谨记本帅军令,将他们的战马远远驱赶开去。没有战马的鞑子,就是任凭咱们宰割。” 郭英,常家兄弟听得主帅蓝玉此言,也是凛然遵命离去。 蓝玉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风铁翎,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若是鞑子皇帝率重甲骑兵突围而出,便由你率军追击。” “末将领命。”风铁翎霍然转身,率领手下的数千黑甲骑兵,冒着风沙朝北进发。 与此同时,二十余里之外的北元大军营地之中,一众士卒以及文武百官在风沙中赶了十余里路,尽皆是灰头土脸,苦不堪言,待得皇帝托古斯帖木儿的圣旨传下之后,不禁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又是好一阵忙碌.。待得扎好帐篷之后,纷纷躲进营帐以避那刺骨的寒风和漫天飞舞的风沙。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蓝玉已然率军顺着捕鱼儿海北上十余里,听得身侧的秦卓峰告知元军大营就在前方不足三里,尚未察觉明军的到来,不禁大喜,眼见风沙已然越来越小,强抑心中的激动,传下军令,让所有骑兵在各自将校率领之下牵马步行,按照方才自己出发之时的安排,各自整肃队形,只待风沙停止,就要做雷霆一击,打元军一个措手不及。 朱权手牵爱驹“乌云盖雪”的马缰,走在风铁翎身侧,心中思忖道:元军虽则还未发现咱们隐遁风沙之中悄悄靠近,但我军远来劳顿,短途冲杀也是极为消耗马匹脚力,若是不能在两个冲锋之内彻底击溃元军,只怕就得经历一场血战。原来明军在携带少量粮草的情形下横跨沙漠,戈壁,待得方才到达捕鱼儿海之时,已然有为数两千多的战马累得口吐白沫,再也行不得路,那些失去战马的骑士也只能跟随在大军最后,缓缓步行。为节省战马脚力,蓝玉这才下令全军牵马步行,为最后的决战节省马力。 北元军营之中,太师蛮子率领几个心腹卫士,负手肃立风沙之中,眼看林立的营帐之间人影全无,显见得士卒们尽皆是进到帐篷躲避风沙,不禁皱起眉头来,内心隐约有些不安,不过既然皇帝陛下已然下旨,让全军就地扎营,他虽则位高权重,也是无可奈何,唯有期盼明日不要再有这般恶劣天气,大军也好继续北上。 风沙越来越小,视线已然可及十余丈外。北伐大军主帅蓝玉听得数个中军司马回报,说是王弼,郭英,常茂等将领已然整队完毕,便即传下军令,让众军上马,策马缓行。 漫天的风沙终于完全止歇,蓝玉驻马在一处缓坡之上,冷冷注视着约莫半里外,处于地势平坦处的元军大营,犹如苍鹰瞪视着一只蜷缩沉睡的巨蟒。 随着绣有“蓝”字的帅旗舞动下令,驻马远处,早已蓄势待发的“定远侯”王弼伸手拔出马鞍一侧的双刀,一面扬刀怒吼道:“杀……”,一面双腿猛夹战马腰腹,策马狂奔着朝元军大营冲杀而去。在他身后的亲兵眼见先锋将军一马当先,急忙挥舞着将旗发出号令,跟随着王弼怒吼,策马朝前冲去。三万早已钢刀出鞘的明军骑兵也是纷纷策马跟随,奔腾咆哮而去。 其余四路大军眼见中军发动,也尽皆在各自的将校率领下策马而出,一时间万马奔腾,杀声震天,十几万明军犹如五道势不可当的滚滚洪流,席卷在广阔的天地之间,冲向元军大营。 朱权眼见明军这等山崩海啸般的的冲杀气势,几乎也要按耐不住,策马跟随而去,眼见风铁翎以及师傅秦卓峰虽则都是双目之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却依旧沉默不语,驻马不前。在他们身后,数千黑甲骑兵静悄悄的一无动静,犹如蓄势待发的眼镜蛇一般,念及方才蓝玉传下的 风沙漫天之下,自丞相失烈门,捏切来以下的一众高官平日里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般苦头?各自端坐在车中,又强自忍耐着行出十余里后,早已颠簸得叫苦不迭。 失烈门和捏切来不约而同的翻身出车,吐掉嘴里给疾风刮面而来的沙尘,心中咒骂着太师蛮子,朝北元皇帝的坐车行去。 托古斯帖木儿一面坐直了身体,一面伸手捶了捶已然颠簸的酸疼不堪的腰背,眼见两个心腹文臣灰头土脸,一脸凄然之色的倾诉着奔波之苦,回想起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众爱妃也是这般在风沙中苦苦赶路,顿起恻然之心,当即传下圣旨,要求全军就地扎营。 蓝玉率领大军正在行进之间,陡然见得前面风沙中隐约出现两个人影,不由得伸手拔剑,待得分辨出那是两个自己所属的斥候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以手中三尺长剑指着他们说道:“你等过来回话。” 待得两个斥候禀告完毕之后,蓝玉身侧的王弼也是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如坠重铅。原来这两个在前方探路的斥候回禀主帅蓝玉,前方不到十里之外,就是捕鱼儿海,可惜却未曾发现北元大军行迹。 蓝玉心中虽也是阴云密布,依旧面不改色的沉声传令道:“全军前行至捕鱼儿海补充饮水,记住万不可让士卒们乱了阵脚,每次分三万人马取水,“武定侯”郭英的人马先饮水,其余众将率领各自的弟兄原地待命。” 风沙略小,数丈外的前方渐渐出现了一个广阔的湖面。待得那在疾风中破浪粼粼的水面出现在眼前之时,朱权早已干涸的冒烟的嗓子中也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欢呼。 郭英手下的三万骑兵纵马奔到湖边,大呼小叫着纵身扑进了水中,不顾湖水已然给风沙弄得污秽不堪,痛饮着解渴,战马也纷纷在湖边低头饮水。 此时蓝玉所属的那一万多辽东骑兵目睹着同伴纷纷饱饮解渴,更是难以忍受,终于有数个士卒实在约束不了胯下的坐骑,也朝湖边疾驰而去。 不远处的一个明军千户眼见自己所属的部下也纷纷骚动起来,双眉一扬间厉声喝道:“立即掉头回来,否则便要放箭了。” 那几个明军士卒坐下的战马饥渴已久,陡然见得水源,已然放开四蹄疾驰,纵是主人怎么鞭打喝骂,也难以控束得住。 明军千户眼见警告无效,抬手取下马鞍一侧的弓箭,弯弓搭箭后振弦射出,口中还高声厉斥道:“放箭。” 箭矢破空飞出,已然贯穿了一个奔出数丈的明军后背,尸体倒撞着摔下马来,战马却依旧不管不顾的冲进了湖水之中。 随着一阵箭矢如雨,那数个控制不了坐骑前冲的明军士卒,纷纷惨呼着落下马来,一个士卒的脚依旧挂在马镫之中,给自己的战马横拖倒曳着拽进湖水。 一众跃跃欲试的明军骑兵们,眼见得这般冷血手段,不禁都是心中一寒,纷纷勒紧了手中的马缰,生怕约束不了胯下的坐骑,再像同伴那般死得冤枉。 此时的蓝玉,已然翻身下马,遥望着宽阔的捕鱼儿海,对方才发生的情形视而不见。 王弼眼见蓝玉此时的神态和平日里全不相同,心中不禁也是暗暗叹息,伸手朝身侧的中军司马传令道:“方才谁人命令放箭?将他唤来见我。” 待得一个三十余岁,身材瘦高,神情沉稳的明军千户来到王弼面前翻身下马,便即单膝跪地禀道:“卑职千户盛庸,见过副帅。”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伏尸不远处的那几个明军士卒,低声接道:“方才情形紧急,卑职未得大帅下令,擅自下令射杀这几个士卒,还请副帅降罪责罚。”原来这盛庸本非蓝玉的属下,乃是此次九边重镇奉命调集而来,而方才被他下令射杀的明军士卒,却是蓝玉辽东明军的嫡系。 “执行军法者,有功无过。你今日大功一件,我且记下了。”王弼对那盛庸挥了挥手,转身朝远处矗立在湖边的主帅蓝玉走去。 朱权看了看那数个被射杀的明军的尸体,又转头看了看策马离去的盛庸,脑海中回想方才那几个死于乱箭之下的明军骑士,给其他士卒带来的骚动,暗自忖道:此时我军人人饥渴难耐,眼见这般水源下自然心动,若是不当机立断的射杀这数个士卒,只怕数人会带动数百人,成千上万人,十五万大军的纪律就会如同雪崩一般势不可挡的崩溃,自乱阵脚下若是陡然遭遇元军,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个盛庸的杀伐决断,冷静沉着倒是不可小觑。 蓝玉蹲在湖畔,伸手掬起一捧冰凉刺骨的湖水洗脸,感受着点点浮冰在面颊之上摩擦的刺疼,转头看了看身侧的王弼,突然沉声说道:“全军在湖畔歇息一夜,若是明日一早,还未发现元军踪迹,咱们就率军南归。”说到此时,语气之中已然流露出无尽的落寞和失望。原来方才大军来到捕鱼儿海湖畔之后,蓝玉已然连番派出斥候和锦衣卫探查元军踪迹,方才接连得到回报,说是方圆数里之内,并未有大军驻扎,行进的踪迹可寻,不知是风沙掩盖了北元大军的行迹,还是明军已然偏离了方向。这这捕鱼儿海占地极大,要尽数搜索距离湖畔不远的广阔草原,无异于大海捞针。而这十五万明军抛弃了粮草辎重,轻装疾进,目下剩余的口粮已然无法支持大军在漠北停留太久。 王弼眼见此时近处就只得蓝玉和自己二人,便即断然答道:“万万不可。” 蓝玉陡然听得王弼反对自己,不由得一愣。 王弼心中暗暗叹息,若是当着军中其余将领,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如此坚决反对蓝玉这个三军统帅的言语,只因他和蓝玉同僚数年,一直担任蓝玉的副手,是以旁人不知,但他察言观色之下已然明白,这个平日里冷酷无情的蓝玉,在此孤军深入,敌踪不明的情形下,已然有些心乱。而此时风沙未止,这十五万大军虽到捕鱼儿海畔,但却极有可能在漫天风沙之中偏离的方向,元军或许就在数十里之外,或许百里之外也未可知,心念及此,咬牙说道:“大帅可还曾记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重托?若是咱们劳师动众,无功而返……。” “待得将弟兄们带回大宁,蓝某自然会用项上的人头,给陛下和太子殿下一个交待。”蓝玉霍然站起身来,目视着前方波涛粼粼的湖面,负手而立。 王弼目视着蓝玉轻声说道:“当此为山九仞之时,岂可功亏一篑?纵然是我等尽数葬身大漠,至少也也可给我等的父兄,普天下的所有汉人老百姓一个交待。”说到这里,扬手唤来远处的数个中军司马,沉声传令道:“让所有军中待命的斥候,锦衣卫尽数出动,若有发现元军踪迹,速速来报。”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后又接道:“让风铁翎所部也多调遣一些武功高强之辈,前去探查。” 此时的朱权正在湖畔一面痛饮湖水,一面以冰冷的湖水洗去面庞上的尘土。 风铁翎得到中军司马所传的军令之后,立即召集了百余个手下武功高强的弟兄,厉声说道:“若是发现元军斥候,切记不可走脱一人,务必斩尽杀绝,以免泄露我军行迹。”此时风沙虽则比之方才略小,数丈之外已然是目力难以企及。这般恶劣的天气倒是大大方便了在这个辽阔的草原上靠近击杀元军斥候。 正在明朝北伐大军在捕鱼儿海畔暂时休整之时,北方二十余里之外的元军营地之中,悄悄溜出了一个牧民打扮的汉子,趁着无人注意之时,顺着捕鱼儿海朝南而来。 茫茫风沙之中,一个元军负责哨探的士卒,蹲在战马身后,背对着疾风吹拂而来的风沙,嘴里污言秽语的骂天骂地,骂着自己上司的十八代祖宗。陡然间只觉得心口一阵钻心疼痛,低头看去,只见到胸口突出的尺余寒光,便即翻身栽倒,命丧黄泉。 正当独臂青衫,粗布蒙面的方劲松借着风沙卷扬,视线不清,靠近结果元军哨探之时,他身侧的另外一个汉字挥刀朝那元军斥候的坐骑一刀斩下。 岂料那战马陡然间见得主人惨遭横祸,立时悲鸣一声,转头朝前急速冲去,方劲松抽出元军尸体上的长剑后一剑刺去,也只伤到了马背,眼见这战马受到惊吓之后,四蹄翻飞下奔出两丈,眼见便要冲进茫茫风沙之中。 风沙中陡然出现一个鬼魅般的人影,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道寒光掠过,鲜血飞溅中战马嘶鸣着又冲出丈余,四蹄软到,伏尸当地。 此时方劲松眼见那鬼魅般的人影出现在丈余之外,依稀是牧民打扮,立时纵身而前,挥剑直奔对方咽喉而去。 “叮,叮两声之后,双方交手两招后错身而过。” 方劲松转身喝止了正要拔剑夹击敌人的师弟,突然对那蒙面牧民笑道“鞑子皇帝已然距此不远了么?”他武功高强,方才电光石火的交手之下,已然察觉对方不但武功卓绝,内力尚在自己之上,亦且是自己极为熟识之人。 “若是我出手稍慢,无影剑之下,岂非又多一条人命?”只见那手持长剑的汉子伸手拉下了遮面的布巾,赫然正是朱权的师傅,方劲松的结义大哥秦卓峰。 方劲松笑着看了看不远处,给秦卓峰一剑毙命的那匹战马,说道:“方才下手稍慢,险些给这匹畜生坏了大事。” 秦卓峰点了点头,说道:“不知为何,人会在风沙大雪之中迷失方向,马儿这等牲畜,即使大雪漫天的夜晚和这般风沙漫天的天气,也能极为准确的找到营地和水源。”他和方劲松自从去年深入大漠探查北元大军所在之后,日日和马匹相处,对马儿的这般灵性倒是摸得一清二楚,方才辣手杀马也是以免这元军士卒的坐骑受惊之后寻回了元军营地,暴露自己等人的行踪。 秦卓峰转头看了看那个方劲松的师弟,沉声说道:“你即刻回去告知蓝玉,鞑子皇帝以及约莫十万士卒目下就驻扎在距离此处不到三里之外。”待得那人点头转身之时,又即郑重其事的嘱咐道:“切记不可远离湖畔,以免在风沙之中迷失了方向。”说罢对方劲松招了招手,两人并肩冲进了茫茫风沙之中,去搜索清理元军布置在附近的哨探和斥候。 内心焦灼不安的蓝玉听得方劲松师弟回报秦卓峰所述,元军就在距此处二十余里之地时,内心不由自主一阵狂喜,立即召集军中将校前来。 朱权,朱棣和风铁翎等人闻得发现敌踪,也是精神大振,忙即快步来到蓝玉身侧。 蓝玉抬头看了看又比方才略小的风沙,抽出腰畔的三尺长剑来,在地上划了一个圆圈,扫视自己身周围成一圈的众将一眼后,强自抑制内心的汹涌澎湃,努力以平和的声音说道:“据秦卓峰老前辈所探知,目下北元接近十万精锐骑兵,在咱们北方二十余里之处扎营,咱们须得即刻出发,趁风沙未曾停顿,视线不明的良机悄悄靠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蓝玉一面说着话,手腕连连挥动,剑尖连续在那个示意元军扎营之地的的圆圈上连划三道直线,又划出两道弧线自那圆圈两翼绕过一个半圆形,长剑直指那三道横贯过圆圈的直线,沉声说道:“本帅的打法是,我军分兵五路,这三路的任务是冲击敌军的中心位置,尽量多杀鞑子,且务必砍倒北元皇帝老儿的龙旗,帅旗。” 朱权和朱棣听得蓝玉这般吩咐,不禁都是微微颔首,他二人跟随蓝玉日久,自然明白这旗帜对于整个军心的要紧之处,只要敌方旗帜不明,势必造成军心动摇,对于摧毁敌军士气的确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71 漠北的夜晚依然寒冷难耐,蓝玉又有军令不得生火取暖,明军士卒们只得相互挤挨着取暖。 朱权和景骏,司马超挤作一堆,躺在干草地上,强忍腹中的饥饿,仰望明亮的星空,阖上了双眼,朦朦胧胧之中脑海里突然回想起自己和徐瑛在夜袭庆州之后,也是如这般挤挨着睡觉,心中不禁浮想联翩,暗自忖道:早知道漠北的夜晚这般寒冷,就让师姐来了。 第二日天尚未亮之时,蓝玉再次传令让士卒们抓紧时间弄点吃食,以免天亮之后,炊烟暴露大军行迹。 朱权吃过早餐之后,皱着眉头摸了摸依然咕咕叫的肚皮,心中没好气的忖道:这般一顿饭分作两三次吃,倒也真折腾人。原来蓝玉大军所带的粮食有限,还须节省一部分饲喂战马,是以每人不可能饱餐一顿,就是吃个三分饱而已。 天色黎明时分,十五万大军在蓝玉的统帅之下,再次翻身上马,踏上了征途。 天光大亮之后,策马而行的朱权回首看了看已然被自己远远抛在身后的那无边无际的沙海,心中也是暗叫侥幸,悄悄想道:所幸目下只是冬末春初,天气尚不炎热,若是夏秋两季炎热之时,只怕咱们这十五万人马就要被这没有水源的死亡之地尽数吞噬。 策马走在大军前方,蓝玉身后的锦衣卫同知,挥手招来数十个打扮做牧民的锦衣卫属下,冷冷说道:“只要不是咱们的人,统统给我杀掉。” 一众锦衣卫领命之后,调转马头,五六人一组的朝前驰去,负责清理可能暴露明军行踪的目标。曹文斌方才听自捕鱼儿海回来的方劲松对蓝玉言道,目下明军所处之地,距离北元皇帝金帐驻扎的地方,已然不到百里,未免元军过早发现北伐大军,这才连忙调集手下,前行清扫道路。 蓝玉闻得自己已然距离捕鱼儿海不到百里,强抑心中的冲动,传下军令,让十五万大军缓缓前行,以免面对北元最为精锐的十万骑兵之时,丧失了过多的马力。 此时的捕鱼儿海一侧,元军大营之中,宽大结实而华丽的金帐之中,数个火盆熊熊燃烧,相较外面的寒风刺骨,彷如两个世界。 太师蛮子皱着眉头缓缓踱步,正在等待北元皇帝,托古斯帖木儿。 身侧的詹事府同知脱因帖木儿一大早就给上司从温暖的大帐中拉到此处,心中略微不满转头看了看皱眉不语的蛮子,低声问道:“大人为何这般急着求见陛下?” 蛮子转头看了看属下一眼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知为何,自从哈剌章,乃尔不花他们率军南下之后,老夫这两日总有坐卧不安之感?” 脱因帖木儿听得上司这般杞人忧天,不禁心中略微恼怒,却又丝毫不敢发作,只得微笑说道:“今日才得哈剌章手下回报,说是在哈剌温山一侧和蓝玉相持不下。大人您又何必太过忧心。”原来纵使是这些生长于草原之上的游牧部族,对于毫无水源的荒漠戈壁,也是畏之如虎,轻易不敢深入,是以不但哈剌章率军南下,就是他所派遣回漠北传递军情的斥候,也是绕开了荒漠戈壁,远远的兜了一个大圈子,直到今日早些时候,方才回到捕鱼儿海金帐驻扎的军营,向脱因帖木儿传递了哈剌章刚刚遭遇蓝玉所部明军时的消息。 蛮子听得他这般说,心中略安,以他看来,如蓝玉这般统帅十几万人马之人,断然不是头脑发热的鲁莽之辈,决计做不出率军横跨大漠这般疯狂的举动,那么他们纵使击败哈剌章所部,要进犯漠北捕鱼儿海,也只有远远的兜一个大圈子,绕开荒漠戈壁,是以麾下的斥候也是尽数调往这个方向,对于靠近沙漠的那一侧,自然可以视之为不可逾越的天堑,高枕无忧。 两人等候许久,依旧不见皇帝出来,正自焦灼无奈之际,只见得数丈之外的帐幕一掀,一个身材瘦高,身穿文官服饰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两人在庙堂之上的对头,北元文官之首,颇受皇帝宠信的丞相失烈门。 失烈门看了看一脸不愉之情的蛮子和脱因帖木儿,突然淡淡说道:“陛下心情不甚愉悦,不愿召见你们,两位大人这便请回吧。” 蛮子二人等了好半晌,却得到这般一个答复,不禁郁闷难当,转身走出帐外。 蛮子心中念及方才失烈门所言,便即强自抑制住恼怒,转身对尾随自己二人出帐而来的失烈门道:“不知陛下何故不快?丞相大人可以告知一二么?” “哼,不论哈剌章此去战果如何,若是他生了不臣之心,妄想做那辽东的第二个纳哈楚,只怕太师大人,詹事府同知大人,都是难辞其咎,不好对陛下交代吧?”原来失烈门和手下一众文官,和蛮子,脱因帖木儿,哈剌章这些手握军权的权臣素来有点水火不容,自哈剌章率军南下之后,他突然省悟到若是哈剌章所部击败了蓝玉,甚而降服了已然归顺明朝的兀良哈三卫,会不会也如昔日的纳哈楚一般,拥兵自重于辽东?对目下的北元皇帝也来个阳奉阴违?念及皇帝对于这些手握军权的宿将的猜忌,这才抢先一步觐见皇帝,急于撇清自己支持出兵南下,拖延朱元璋北伐的罪过。 脱因帖木儿听得此时这个对头竟然反咬一口,额头不禁青筋爆起,怒道:“当初率军南下以拖延蓝玉那小子的进犯,可是丞相大人一力促成,今日反倒赖上我等了,当真岂有此理。”此时他听了失烈门言语虽则气得头脑发昏,心中却也暗自嘀咕忖道:哈剌章若是得胜班师倒也罢了,若是他进驻辽东后竟也是扎下了根,只怕陛下当真会如失烈门这狗东西所说一般,对我等手握军权的将领更加猜忌。 失烈门眼见对方一副气急败坏之态,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拂衣袖后冷冷说道:“南下攻取庆州,此计的确是本丞相一力促成,可是两位别忘了,目下本丞相可是日日伴随陛下左右,手下一无兵,二无将,陛下要杀了下官,那真好比要捻死一只蚂蚁一般轻而易举。”说罢转身离去,再不理会蛮子两人。 脱因帖木儿眼见失烈门施施然的背影,不禁气得暴跳如雷,偏生又对他无可奈何,疾步离开蛮子,回转自己的军营。 蛮子一路思索着失烈门的话,独自回到自己居住的大帐,心中暗暗后悔莫及,忖道:纵然是哈剌章拥兵自重,也能和咱们漠北的大军东西牵制朱元璋。回想昔日在明朝冯胜,傅友德率军对付纳哈楚之时,自己也曾因为顾忌纳哈楚拥兵自重的举动使得皇帝极为恼怒,是以只下令让万夫长海兰达率领五千元军支援纳哈楚,待得纳哈楚山穷水尽下投降了明朝,这才充分意识到这个对皇帝陛下阳奉阴违的北元宿将,的确乃是和自己等人唇亡齿寒。想到这里,召唤了一个手下的侍女,让她去求见目下皇帝最为宠爱的高丽妃子淑妃,请她代为斡旋,让自己今日能得以面圣。 正在此时,明军主帅蓝玉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明亮的太阳,回想方才接连得到斥候和锦衣卫所报,附近数十里方圆之内一无人烟,并未发现元军斥候以及草原牧民,心中略安,传下军令,让士卒们卸下马鞍,原地休息,让战马寻些草吃。 朱权卸下“乌云盖雪”身上的马鞍,待得战马饮水之后,和风铁翎等人喝着饮马剩余的水,强忍饥饿,颇为肉痛的自粮袋中掏出几把粮食喂给爱驹吃。心中暗暗咒骂道:难怪这里全无人烟,原来竟也是个毫无水源,鸟都不生蛋的地方。原来他们虽则跨越了荒漠戈壁,此时已然身处草原,可早得方劲松告知,周围数十里方圆内,全无河流,最近的水源就是数十里之外的捕鱼儿海。 蓝玉转头看了看身后灰头土脸的一众将校,舐了舐已然干涸开裂的嘴唇,心中忖道:此处已然距离捕鱼儿海不远,随时可能和鞑子大军血战,须得尽快恢复体力才可。想到这里,取下马鞍一侧的水囊,转身对中军司马传令道:“让所有弟兄们都多喝些水,弄些吃的,尽快恢复体力。”说到这里,面颊寒霜的冷冷接道:“鞑子已然距离咱们不远,千万不可弄出烟火来。” 一众早已渴得嗓子冒烟的明军士卒听得主帅下令,不禁齐齐低声欢呼,尽皆取下水囊痛饮起来,原来自大军进入沙漠之后,只有蓝玉在自己都实在渴得嗓子冒烟之时,难以忍受之时,这才下令饮水,而且每次只得饮用两口,士卒们早已渴得有些浑身乏力,此时得以痛饮解渴,真如久旱之后陡遇甘露。 朱权皱着狼吞虎咽着马三保所做的那难以下咽的午饭,心中苦恼不堪。原来马三保尊奉蓝玉的帅令,穴地而炊,急不可耐的以泥土掩埋了火焰,烟雾倒是没漏出多少,可这午饭也就自然搞了个半生不熟。 待得吃了个半饱之后,朱权四肢放松的仰面躺在地上,心中惬意的忖道:直到今日才知,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粮食,却只能让给牲口吃。 北元金帐之中,衣衫华丽的皇帝托古斯帖木儿一面打着哈欠,一面颇为不悦的看了看身前不远的太师蛮子,以颇为不耐的口气问道:“太师急着见朕,是有什么紧急军情么?”他自哈剌章走后,听得丞相失烈门所言,不禁有些暗暗后悔让手下接近一半的元军南下,更担心哈剌章若是攻取辽东之地,会不会又称为了第二个尊旨不奉的纳哈楚?是以对于蛮子和脱因帖木儿等人颇有些恼怒,早上故意避而不见,方才在爱妃的劝说之下,念及可能有哈剌章南下的军情送来,这才勉强召见了蛮子。 蛮子沉声说道:“今日早间,得哈剌章斥候所报,他已然率军驻扎哈剌温山一侧,和蓝玉所部明军相持。” “哦。”托古斯帖木儿听得明军相距尚远,且哈剌章并未兵败,心中一块大石砰然落地。 蛮子皱眉沉声说道:“虽则明军相距尚远,但自去年入冬至今,军中斥候多有被人杀死,咱们还是不得不防,以老臣之见,陛下还是调动大军,咱们朝北再行一百里。”原来此时虽则已然到了冬末春初之际,天气依然寒冷,越是朝北,天气越发寒冷,他深知明军士卒耐寒之处远远比不得北元士卒,是以由此一说。 托古斯帖木儿听得他这般说,不由皱起了眉头,回想起了少年之时的一件往事,原来他虽是北元黄金家族出身的皇帝,却非长子,昔日也曾被朱元璋麾下的明军俘获,只因洪武皇帝万万没有料到当时身为太子,托古斯帖木儿的嫡亲大哥后来竟然暴病身亡。朱元璋万万料想不到这个当年的俘虏返回北元之后,居然在蛮子,脱因帖木儿等人的一力扶持下坐上了皇位。否则,断断不会为了招降元朝官员,去释放这么一个心腹大患。 虽则当年知晓自己这些丑事的一干人等,最后尽皆被他找借口尽数杀掉灭口,但脑海中一回想起自己做俘虏之时,所见常遇春,徐达手下那些红巾军的骁勇善战之处,托古斯帖木儿不由得微感寒意,觉得蛮子所言有理,离这些汉人的军队能远一分,自然睡觉也能安稳一些。想到这里,便即点头同意了蛮子所请,传下圣旨,让所有军民携带牛羊等牲畜,全军拔营,朝北进发。 与此同时蓝玉率领的十五万大军,已然距离捕鱼儿海不足四十里。 北风呼啸着越刮越大,沙尘扬起,遮天蔽日。两丈之外,目力已然难及。 蓝玉眼见天气突然间变得如此恶劣,无奈之下只得让全军歇息。 朱权和马三保等人以手抱头,躲在坐骑身后,个个苦不堪言。用手捧起坑中战马饮用剩余的水来喝了两口,咽喉中那一阵清凉的感觉让他回想起此次北伐的目标,暗自咬牙切齿想道:待得找到了那些该死的家伙,定然让他们好看。 约莫歇息半个时辰之后,十五万骑兵在蓝玉的命令之下,不再策马疾驰,反而人人手牵缰绳,徒步开始跨越沙漠。 朱权听得蓝玉这般命令之后,心中不禁纳闷,暗自忖道:这般没有水源的凶险沙漠,咱们该当疾速穿越才是,怎的反而下马步行? 待得朱权一脚一陷,徒步十数里跟随大军深入沙漠之后,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似这等松软的沙中,再神骏的马一步一陷之下,费力异常的情况下,也是无法疾速奔驰,若是人人骑马而行,只怕待得行出数十里之后,战马都要累得不行。若是大漠之中的骑兵再累垮了坐骑,那就极为凶险了。 眼望着远方天际下那无边无际的黄沙,仿佛无论再走多久也看不到尽头一般。朱权心中也突然升起一丝丝恐惧之意,暗暗想道:沙漠最可怕的地方或许就在于他会慢慢吞噬人心中的希望,让人自己都怀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夕阳西斜,天色已然慢慢到了黄昏时分,前方数丈外的情形已然渐渐模糊不清。 “定远侯”王弼策马来到主帅蓝玉身侧,对他低声说道:“弟兄们已然赶路一日,不如咱们就在此弄些吃食,歇息一晚再走。” 蓝玉转头看了看身后已然在荒漠中苦苦挣扎一天,个个弄得灰头土脸的手下将校士卒,咬牙沉声说道:“据斥候所报,再过二十余里,咱们就能出了沙漠。”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对王弼笑道:“告诉弟兄们,出了沙漠咱们就吃饭歇息,让大家再忍忍。” 不远处的锦衣卫同知曹文斌听得蓝玉如此一说,不禁微皱眉头看了看他,默不作声。原来方才他和蓝玉走在队伍前列的时候,先行出发探路的锦衣卫百户回禀蓝玉,说是再过约莫六十余里,就能看到草地了,怎的此时到了蓝玉口中,六十里就变作了二十里? 夜色渐浓,明月当空,十五万的明军骑兵今日在戈壁荒漠中苦苦挣扎了一日,本已又累又饿,待得蓝玉的帅令自前方传递下来,人人听得“吃饭歇息”这四个字的时候,不禁都颇为振奋,人人一手牵着前面同伴坐骑的马尾,一手牵着自己的缰绳,以免在黑夜中掉队,队伍渐渐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将校士卒们个个满怀希望,都盼望早点走完这该死的“二十里路”,也好早些吃饭睡觉。 朱权默默的牵马行走,此时的他也是浑身酸疼,劳累不堪。口干舌燥,饥火难耐下索性连说话的力气都干脆节约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抬头看到当空的明月位置变化甚大,眼望前方无尽的黑暗,暗自叹了口气,心忖道:这般黑夜中不知远近,倒比白日里放眼望去,全是黄沙要好得多了。原来他白日里在沙漠中苦苦走了一日,已然深有体会,沙漠最为可怕之处并不是干涸和死亡,而是放眼望去,四面八方目力所及之处,天地相接间那望不到尽头的黄沙极易让人产生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绝望感觉,置身于这无边的沙海之中,使得人人都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可怕的错觉,即使走了一百里,一千里,也未必能活着步出沙漠。这种可怕的绝望和怀疑,甚至远远超过了死亡本身。 不知时光过了多久,跟随黑甲骑兵的朱权陡然间听得前方明军士卒接连传来欢呼声,待得身前不远的骑士转头对后面的同伴欢呼着:“草地,草地,到草地了……”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时分,待得脚踏实地的感觉由脚下传来,朱权忍耐不住,蹲下身来摸了摸地上干枯的荒草,不禁一阵狂喜,明白这十五万大军已然成功跨越了一百余里的荒漠。 率众当先的蓝玉跳下马来,狠狠用脚跺了跺脚下坚硬的土地,转身对身侧的中军司马传令道:“不得我军令,不许歇息,让弟兄们将战马放开吃点草,粮食也多喂马,情愿人饿肚子也须得让战马多吃些。做饭之时,穴地而炊,若是做饭搞得火光出现,杀无赦。”原来此时蓝玉所率的大军虽则已然走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段荒漠,却依旧身处四面开阔,无遮无拦的草原地带,驻扎之地势必分布数里方圆之地,若是不小心遮掩做饭的火光,则极易给元军斥候知觉。 朱权自出发到现在,尚未吃过任何东西,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前面的大队慢慢停顿了下来,再也忍耐不住浑身的疲劳,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想催促身边的马三保快去做饭之时,忽然听得大队前方传递下来的命令,不由得恼怒欲狂,跳起身来牵过坐骑“乌云盖雪”,让爱驹在草地上寻找些草芽吃吃。待得马儿用头不断蹭自己肩膀,低低嘶鸣的时候,这才想起它也苦熬了一日,这些许草芽自然难以果腹,无奈之下只得伸手在粮袋中抓出几把麦子,满怀嫉妒的心情喂给它吃。 马三保和景骏,司马超三人也以自己的口粮喂过战马后,便即手忙脚乱的以手中兵器在地上挖起坑来。待得在地上斜斜挖出一个两尺来深的土坑,马三保这才接过景骏等人胡乱抓来的一团枯草,塞进洞中,做起了晚饭。 朱权接过马三保端来,煮的浆糊一般的滚烫食物,再也忍耐不住,不顾烫嘴下吞了几口入腹,顿时一阵舒坦,心中暗自赌咒发誓道:待得回到应天,老子非大吃大喝三天不可。 马三保,景骏,司马超风卷残云般吃掉那仅有的几口浆糊之后,意犹未尽的舐了舐干涸的嘴唇,不约而同的怀念起了宁王府中小湖里,给他们经常偷吃的鲜鱼。 72 冬末春初的太阳挂在半空中,明亮的阳光却没有带来多少温暖。朱权策马缓行,跟随在风铁翎,方劲松身侧。 又行十余里路程之后,大军前方的主帅蓝玉勒马止步,遥望前方天际边的开阔之处,只见越往北看,土黄之色已然越发浓厚,心知已然快要进入戈壁,游目四顾之下眼见四面八方尽皆是开阔平坦之地,目力所及十数里之外,即使任何一个方向有敌军袭来,也万万难以瞒过明军斥候的耳目,放下心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驻马之处草原之上,枯草之间已然发出了许多翠绿的嫩芽,右手一抬,断然对负责传令的中军司马喝道:“传本帅军令,全军原地歇息,但不许吃喝,取下马鞍,让战马吃吃草。” 锦衣卫同知曹文斌跟随蓝玉身侧,眼见主帅下令休息之后,转头对身侧的两个锦衣卫百户挥了挥手,两个百户得令后各自率领十数个属下分散开来,警戒四周。 随着十数个中军司马疾驰传令之下,游龙般缓缓在草原上游动前行所有明军骑兵渐渐停顿了下来,士卒们翻身下马,牵马散开。 朱权翻身下马来长长伸了一个懒腰。通体黝黑,四蹄雪白的“乌云盖雪”,待得马三保取下马鞍之后,低低嘶鸣一声,显得甚是愉悦,低头寻找已然发芽的草尖啃食,意犹未尽之下伸出前踢去刨弄草根,似乎是想看看泥沙之下还有没有可供食用的嫩草。 朱权眼见爱驹“乌云盖雪”将那些嫩草尖吃掉之后,将草根连带泥沙连根刨起,一副使小性子的模样,不禁失笑,转头看了看北面远处的草原尽头已然渐渐显露出一片土黄色,心中微微一沉,转头看了看乌云盖雪身上取下的马鞍,心中暗暗想道:这一路以来,大军都是缓缓行进,士卒,战马未显疲累之态,蓝玉此时让全军歇息,看来是顾虑到已然快要进入戈壁,须得让战马养精蓄锐才可,一旦进入荒漠之地,咱们就只有疾速前行了,若是在荒漠戈壁给元军发现,那就极为凶险了。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看膘肥体壮的“乌云盖雪”,心中暗暗叹息道:两军交战,看来绝非比拼军事实力和将帅计谋那般浅显,若是没有朱老爷子在开创大明以来对于农业的大力扶持,咱们哪里有这许多粮草来供战马食用,若是咱们的战马也如苦熬了一个寒冬般的元军马匹那般虚弱,只怕蓝玉也未必敢如此兵行险着,抛弃粮草辎重后再来横跨荒漠。原来明军骑兵自去冬驻扎大宁以来,在水草枯竭的寒冬之中,全赖洪武皇帝朱元璋谕旨调配的粮食饲喂,至今而止消耗了几多粮草,已然是难以计数。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在蓝玉的军令之下,十五万明军士卒这才起身,开始将马鞍放置在那些战马的背上,捆扎停当,翻身上马朝前行去。 大军前行,天地之间,草原之上的点点绿色逐渐被淹没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黄色之下。蓝玉眼见大军已然逐渐进入戈壁,沉声传下军令,全军加速,传令之后勒马前行,胯下的枣红马越行越快,渐渐疾驰起来。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大队人马仿佛一条已然养精蓄锐的游龙,一直连绵到天际地平线的尽头,越行越快,冲进了浩瀚广阔的戈壁。 全军疾速行进数十余里之后,朱权胯下的“乌云盖雪”浑身汗湿,略微显出了疲态,转头看了看身侧的风铁翎,方劲松二人,虽因武功高强身子硬朗,依旧神态轻松,但马匹因远不如自己的坐骑神骏,更是口吐白气,劳累不堪。 朱权转头四顾,只见蔚蓝色苍穹下触目所及,再无一丝绿色的生气,只有满眼的黄沙。耳中传来隐约的鸟鸣之声,抬头观望之下这才发觉,数只兀鹫在半空盘旋,似乎想等待着地面上这无数的人类给他们留下赖以生存的食物。 策马走在前方的蓝玉,突然感觉坐骑行走之间忽高忽低,低头看去,发觉枣红马的马蹄已然渐渐陷入沙中,当即勒马止步,沉声传令道:“全军下马歇息,将那数千携带饮水的战马分散到军中……。” 朱权听得策马驰过自己身边,中军司马所传的军令之后,翻身下马,也不待马三保动手,便即取下了爱驹“乌云盖雪”的马鞍,眼见爱驹取下这十余斤的负担之后,低声嘶鸣,显得颇为欢愉,不由得甚是气苦,暗自忖道:你倒还能取下这负担轻松一会儿,可惜我们却无法取下身上的甲胄了。游目四顾下只见周围已然全无一丝绿色,脚下松软,这才发觉大军已然渐渐来到了沙漠之地。 蓝玉在大军出发的前夜,已然吩咐“武定候”郭英手下的士卒准备了许多灌满饮水的羊皮水袋,让那些补充明军战马去冬损耗后,剩余的数千战马携带。这些战马没有骑士,每一匹都携带了六七个能装水七八余斤的羊皮水袋。风铁翎的数千黑甲骑兵自然也分配到了一些。 待得数匹负责运水的战马被带到面前,在风铁翎的传令之下,数个黑甲骑兵手忙脚乱的以手在沙土中刨出一个大坑来,再以隔水的油布铺垫在底部,紧接着将那些水袋中的清水全部倾倒在坑中,待得二三十个水袋倒尽,坑中积水渐满之际,这才轮流牵着战马上前,让战马饮得几口后,强行将那些不情不愿,还想继续饮水的战马拖开,让其他骑士饮马。 朱权看着低头饮水的爱驹,强抑咽喉深处传来的那一阵阵干涸,努力分泌出些许唾液来滋润一下已然干燥无比的嘴唇,心中暗暗咒骂蓝玉,心忖道:在蓝螃蟹手下咱们还真是过得人不如马。原来蓝玉方才传下军令,所有取下的饮水先让战马饮用,所有士卒不得在坑中饮水,甚至是自己携带的水袋也不许喝上一口。 咒骂归咒骂,朱权还是深知蓝玉此举也是事出无奈,目下这十五万骑兵已然深入大漠,首要必须保证战马的饮水,若是人人痛饮一番,只怕再走下去,待得战马脱水乏力之时,这十五万的人马就要尽数葬身在大漠之中了。 待得周围的战马饮过之后,风铁翎沉默着走到坑边蹲下身来,用手捧起坑中剩余的那依然浑浊污秽的水来喝了两口。 朱权身侧的马三保悄悄取下自己马鞍上的水袋递到他身前。 朱权心中气苦,暗暗忖道:咱们还真是过得人不如马。想到这里,推开马三保递过的水袋,蹲在方劲松身侧,脱欢耳闻号角传来之处乃是在数里之外的阿苏特部族营地,正是元军发出紧急军情,准备迎战的信号不由得皱起眉头对身侧的另外一个万夫长断喝道:“传我军令,明军若是来袭,乱箭射回即可,不可率军出战,有违军令者杀无赦。”说罢转头对身侧的纳速台沉声说道:“你率领五千人马,和我去阿鲁台那里看看。”原来脱欢深知在这般漆黑的夜晚,骑兵的战力无法尽情发挥,若是一个不慎,自相践踏的机会倒是很大,这般局势之下,只有以静制动,穏守军营。若是率军出战,士卒伤亡必然非轻。 等脱欢率领五千人马赶到阿鲁台的营帐之时,只见乞儿吉斯部族首领贵力赤已然带了手下两个万夫长,率领数千人马聚集在阿苏特部族的营地中,三族骑士个个刀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脱欢看了看愁眉苦脸的阿鲁台,正要说话之时,耳边陡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个身穿北元骑兵的骑士策马疾驰而来,见到三族首脑之后也不下马,径直挥舞手中令旗喝道:“丞相大人有令,传三位速速前往帅帐商议军情。” 贵力赤等三人眼见那北元骑士的颐指气使之态,心中都是有气,强自按捺之下,各自率领数十个亲兵,策马朝山坡之上的帅帐而去。原来北元大军主帅哈剌章的帅帐扎于山坡之上步卒营地之中,便于居高临下,观看敌情。 待得脱欢昂然步入占地数丈的牛皮大帐之中时,只见明灭不定的烛火之下,统帅哈剌章端坐在当中位置,乃尔不花等八个万夫长也是全身甲胄的肃立两侧。 哈剌章抬起头来,两道目光扫过已然端坐两侧的三族首领,沉声问道:“明军已然屡次骚扰我等军营,以你们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原来到了此时,不但卫拉特等三族军营已然遭到明军袭扰,就是哈剌章手下的北元军营,也是给小股明军骑兵乱射一通,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哈剌章眼见明军只是扰袭,黑夜之下派出的斥候也是难以打探清楚敌人大军的动向,不禁甚是狐疑,也只得传下军令,让全军穏守营寨,不得擅自出战。 贵力赤,阿鲁台和脱欢三人面面相觑下都是一片沉默,他们深知这般黑夜之中,根本无法猜到敌军主力究竟在哪个方向,若是三族率军出战,敌我难辨之下搞不好自相残杀起来也未可知,可若是只出数万人马的话,又极易中了敌人的埋伏,是以也都只有沉默不语。 脱欢沉吟片刻后说道:“这般黑夜之下,咱们也只有以静制动,守住营地就好,待得天明再做打算。” 哈剌章的心腹手下,万夫长乃尔不花闻言不禁焦躁起来,沉声问道:“难道咱们就这般一宿不眠,坐以待毙?” “这般深夜,敌我难辩,蓝玉也不会傻到让十五万人马涌上来和咱们打个两败俱伤。”脱欢神态悠然的说道。 帅帐中的一众元军首脑也觉脱欢言之有理,不禁都是微微颔首。 哈剌章叹了口气,对帅帐之中的众人传令道:“传我的军令,每个万人队分五千随时戒备,其余人等回营安歇,两个时辰后轮换,以免到了天明之时,蓝玉趁我全军疲惫之时发动攻击。”要知哈剌章毕竟也是统军多年,方才在山坡上观看明军忽冬忽西的扰袭,人数甚少,若是全军戒备下一夜不眠,到了天明之时必然疲累不堪,若是蓝玉趁机统帅十五万人马全军突袭,那就大大不妙,是以须得让士卒轮换歇息,以保持战力。 阿鲁台,脱欢以及那些个万夫长都是躬身领命,各自回营部署。 明军大营之中,营帐连绵之处也是灯火通明,蓝玉眼望不远处一大群明军牵马悄悄离开营地的队形,对身侧的郭英,常茂等人说道:“你们分批率领手下的弟兄出发,切记不可打火把,也别骑马,待天明大军集合后再随我北上,不可让元军过早发现咱们已然悄悄离去。”说罢又挥了挥手,数百个明军士卒得主帅将令之后,有的拿起号角猛吹,有的举起手中木槌猛敲面前的战鼓,又是搞得一阵惊天动地,借此掩盖悄悄潜出军营的大军动静。 待得一个时辰之后,其余众将已然率军全部离开,蓝玉这才率领自己嫡系的那万余骑兵离开军营北上,临走之际将那负责带队骚扰元军的千户唤到面前,手指远处哈剌温山侧,灯火连绵的元军营地说道:“你带手下的弟兄步行靠近元军营地用火箭射,天快亮时回来军营取马,回庆州去吧,只要本帅北伐成功,当记你首功一件。”大队骑兵夜间若是不手持火把奔驰,极易自相践踏,是以这个千户手下的明军都是徒步悄悄靠近哈剌温山元军营地,乱射一通后再换个方向扰袭。 那千户听主帅这般说,不由甚是振奋。 此时朱权跟随风铁翎麾下的骑士已然走出了数里的路程,眼望头顶明亮的星空,耳边隐约传来号角和鼓声,心中不由得好笑,暗自忖道:这帮山上的鞑子只怕是一夜不得安生了。 为防备敌人突袭,昨夜脱欢甲不离身,强自撑持,饶是他素来沉稳,这般给明军搅扰了一宿之后也是忍不住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直到天光大亮之后,这才昏昏沉沉的睡着,岂料好梦正酣之时,突然给人拽醒,忍不住恼怒欲狂,睁开眼来眼见到是纳速台,这才按捺下怒气,问道:“又怎么了?” “启禀殿下,大事不好,本族数百人马已然和阿苏特部族的人打了起来。”纳速台满面焦急之态的说道。 脱欢听得他这般说,犹如给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禁立时蹦了起来,方才的恼怒已然抛到了九霄云外,一面疾步朝外走去,一面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素知阿苏特部族的首领阿鲁台虽也是个老奸巨猾之辈,却非不识得大体的鲁莽之人,该当不会挑这个强敌在侧的时机,和自己的部族过不去,是以听得纳速台所言,不禁惊疑不定,甚是纳闷。 等脱欢跟随纳速台策马疾驰除了军营,这才陡然发觉,远处的明军营地之中,虽还是营帐林立,却已然看不到一个敌人的身影,倒有数百个部族骑士正在厮杀混战,看装束打扮,正是自己的手下士卒和阿苏特部族的人马,不禁大奇,这才发觉蓝玉所属的十五万人马竟然在昨夜悄悄溜走,已然不知所踪。 两人策马狂奔之下,已然来到了明军营地之中,放眼四望,只见一片狼藉,地上已然留了上百具尸首,两三百的卫拉特部族骑士正挥刀乱砍,和为数更多的阿苏特骑士打得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正在此时,一大队的阿苏特部族骑士在一个老者的率领之下,来到了两军厮杀之处,努力隔断正杀得两眼冒红光的敌我双方,正是首领阿鲁台赶到。 脱欢眼见形势越发不可控制,不由得目射寒光,跳下马来伸手拔刀,一面爆喝住手,一面挥刀劈出,砍得一个卫拉特百夫长身首异处。在他身后,一群潮水般的卫拉特部族骑士在纳速台的率领下一拥而上,努力分开群殴的双方,对那些亡命厮杀之辈,不论是阿苏特部族的人还是自己同族之人,当头就是一刀,绝无丝毫留情之处。这般不分敌我的冷血斩杀一通之后,好不容易这才镇住了混战不已的双方。 脱欢眼见局势得到控制,略微放下心来,游目四顾之后手指自己部族率众厮杀的一个千夫长,疾言厉色的问道:“是你带他们和阿苏特部族动刀子的?” 那身材高大的千夫长此时依然浑身浴血,伤痕累累,闻言口中强自说道:“殿下,我和弟兄们来到这里之后想搬一些粮草回营,岂料阿苏特部族的人欺人太甚,竟说东西是他们先发现的,也是他们先……。” 脱欢听到此时已然面露不耐之色,对着身侧马上的纳速台挥了挥手,使了个眼色。 “嗖”的一记破空之声后,一支箭矢已然穿透了那千夫长的咽喉,打断了他还想继续说出的话,正是纳速台眼见脱欢下令,不再犹豫,开弓放箭取了那千夫长的性命。 脱欢挥刀抖落刀刃上的血迹,还刀入鞘后,转身朝不远处端坐马上的阿鲁台走去。 主帅哈剌章的心腹手下乃尔不花,率领数十个手下站立于贵力赤和阿鲁台身侧,眼见脱欢手下的卫拉特部族居然在人数远少于阿苏特部族的情况之下,杀得对方伤亡惨重,不由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想道:难怪脱欢的祖先,被称为森林蒙古的卫拉特部族,曾在成吉思汗的年代,以骁勇善战闻名,若是这样一个部族兵力强大起来,试问草原之上有谁能敌? 阿鲁台和脱欢心中都是一清二楚,蓝玉所部的明军虽则已然不知所踪,却依旧大意不得,若是自己两族先打个头破血流,一个不好就得吃了蓝玉的大亏,是以都是极力约束部下,以免再起冲突,反给蓝玉以可趁之机。 乃尔不花策马来到贵力赤等三人面前,趾高气昂的昂然道:“丞相大人有令,此次明军所留下的营帐粮草,我北元将士先取一半,余下的你等三族自行磋商。”说罢再不理会三人,自取率领部下取走明军遗留的粮草辎重。原来去冬数场大雪,无疑使得草原上各部族元气大伤,此时对于他们来说,蓝玉留下的这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无异于雪中送炭,远远胜过了那带不走的土地和城池,是以脱欢的手下才会因为争抢粮草,和阿苏特部族打得不可开交。 纳速台率领上万的卫拉特士卒搬运粮草辎重回营之时,不由得闷闷不乐。原来哈剌章分去了一半粮草,剩余的又给那霸道的贵力赤和奸诈的阿鲁台一阵瓜分,待得落到卫拉特手中之时,已然只剩了一小部分,眼望皱眉不语,策马缓行的脱欢,心中微微叹气。 脱欢心中苦闷,却不是为了那些粮草,而是对于蓝玉所部十五万明军的动向狐疑不定,暗自揣测道:蓝玉匆忙间丢弃粮草辎重,难道是汉人皇帝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莫非是高丽已然出兵攻取辽东之地?原来蓝玉左右十五万人马昨夜乃是分批,分头出发,到让脱欢派出的斥候难以摸准他们的去向。以脱欢之智,也难以想象蓝玉所属的十五万骑兵,在丢弃粮草辎重的情况之下,去穿越荒无人烟的戈壁荒漠,更何况北元皇帝托古斯帖木儿身侧,还有最为精锐的九万北元骑兵跟随。 与此同时,数十里外的西北方向,十五万明军骑兵已然在各自将校的率领之下,前来集结。 蓝玉手提长枪,端坐枣红马之上,对身侧的王弼沉声说道:“据斥候所报,前方十数里之外,已然逐渐荒凉,咱们快要进入荒漠了。”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跟随风铁翎身侧的黑甲骑兵,前来集结的朱权,缓缓接道:“传本帅军令,那数千携带饮水的战马交由我麾下的辽东明军骑士携带,一人双马。进入荒漠之后,不得本帅的军令,不得擅自饮水,须得待得全军休息之时方可吃喝。” 朱权隐约听到蓝玉所下的命令,转头看了看紧随蓝玉身侧的千户平安和王二虎,不由心中思忖道:同样的饮水,若是控制得当,平均分配的话,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蓝玉手下这月末一万的辽东明军骑兵,曾跟随他多年,经历过庆州的浴血拼杀,可算得这次北伐大军中仅次于风老爷子黑甲骑兵的精锐,饮水由他们携带控制,也能更好控制军心。他曾跟随冯胜征讨纳哈楚,亲眼目睹了辽东元军在没有足够饮水,人困马乏之下军心崩溃的惨状,深知两军交战之际,粮草饮水无异于大军命脉所在。 73 许允安详的坐在御藤斋的大堂,心安理得的品尝着美酒佳肴。 在自己的设计之下,步枫和阎律被董允捉拿归案,阎甫又随着荀桀远赴巫山,现在成都已经没有认识自己的人了,接下来的行动将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完成。 小二的一声嚎叫,引起了许允的注意。御藤斋是成都餐饮业的标杆,亦是达官贵人各级政要的聚会之所,今日这位毕姥爷能让大堂主事亲自迎接,一定是个非常的人物。 悄悄的向大门处望去,一名羽扇纶巾的公子哥在小二的媚笑中,款款的走了进来。 这人会是谁呢? 罗宪的出现让许允心中一惊,作为一名近卫军的将领,应该时刻不离刘禅的左右,此时与那毕姥爷前脚后脚的出现在御藤斋,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刘禅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打量自己,自顾自的在角落里安静的落座。 许允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小二没等公子哥吩咐,便自作主张的沏了一壶香茗,显然那毕姥爷是这里的常客。 罗宪与几名侍卫在刘禅相邻的桌子边坐下,跟随陛下微服私访的规矩大家都明白,只要没有事情发生,毕姥爷跟咱们就是两路人。 罗宪等人的位置看似漫不经心,但在许允的眼里却有着别样的味道。那张桌子挡在了毕姥爷的身前,可以抵挡来自大堂任何角度的袭击。 看着大堂里满满的人群,许允灵机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冲着手下悄声的吩咐了一番,那人微微一点头,便出了大门。 刘禅捧着一杯香茗,想的却是三宫六院的大事。巧儿的事情还好说,云清水柔却是域外之人,将她们纳入后宫必将引起某些官员的抵制。 刘禅苦笑了一下揉了揉脑门,nnd,这还有一个思瑶呢,都是难题啊。 没有多久,大门处的动静引起了刘禅的注意,一名大汉咋咋呼呼的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大汉,刘禅的心中怒火中烧,李靖监制的那副画像,模特就是眼前的这位。 罗宪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悄无声息的向刘禅看去,看到陛下微微的摇了摇头,罗宪也压抑着胸口的怒火,狠狠的将面前的茶水一口灌下。 “今天真是太痛快了,小二,给咱们整张桌子,咱们弟兄几个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大汉兴趣盎然的吼道。 小二也认出了此人,急忙呵呵一笑道:“哟,几位来了啊,今日不巧大堂已经满了,我给你们准备间包房,几位好好的喝上几杯。” 大汉脸色一沉,说道:“包房又贵又没有意思,哪有这儿热闹,咱们就在大厅里。呶,那桌不是一个人么,光喝茶又没有点菜,不行请他让个位。” 小二赔笑道:“大哥说笑了,到咱家店里来的都是贵人,人家没吃好咱总不能把人家撵走,呵呵,大哥也是常客了,御藤斋的规矩应该了解的,呵呵。” 大汉虎目圆睁,气哼哼的说道:“哼,我去跟他说说,还能不给老子面子麽。” 小二伸手一拦,语气逐渐的转冷道:“这位大哥,来御藤斋吃饭喝酒,咱们举手欢迎,但要是破坏规矩,本店便只能拱手送客了。” 大汉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随即想到了什么便嘿嘿一笑道:“规矩咱们当然清楚,小哥你放心,咱们只是跟他商量商量,没有别的意思。” 罗宪询问般的瞄向了刘禅,但得到的却是按兵不动的指示,无奈之下只好大喝一声:“小二,磨磨蹭蹭的干嘛呢,抓紧给咱们点菜。” 小二心中悲愤,今天罗大将军眼神不好使,没看到这个大汉要为难陛下,小的我正在据理力争麽。 一名近卫无名火起,两步来到小二跟前一把拽了过来,大大咧咧的喝道:“哎,今天老子请客吃饭,要是落了咱的面子,有你的好果子吃。” 小二连忙堆起一脸的笑容咋呼道:“都别闲着啦,抓紧给这几位大爷点菜上酒。” 大汉看到小二分身乏术,眼神瞥向许允的方向,悄悄的一点头大步流星的向刘禅走来。 大汉的动作全部落入了刘禅的法眼,赫然发现了一个朝思暮想的人物。这位司马懿的跟班许允,正人模狗样的在对角线处举杯畅饮呢。 心中转了几转,刘禅已经打定了主意。许允一定是发现了罗宪等人的身份,但对自己的身份却有点吃不准,因此才安排这个大汉前来试探。 大汉已经来到了刘禅的桌前,毫不顾忌的坐了下来,伸手扔出一枚银币,眼神死死的盯着刘禅说道:“你一个人又不喝酒,这张桌子让给咱们了,拿钱滚蛋。” 刘禅心中有点发怒,自打来到三国还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告诫而来自己一声“冲动是魔鬼”后,一条诡计涌上了心头。 这大汉是那许允一伙,今天你既然敢当出头鸟,朕就顺势给你一枪,顺便消减一下许允的实力。 看了看桌面上的银币,刘禅嘴角一歪的说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李老爷这不是没来么,他一会儿就到。” 罗宪心领神会,陛下这是在下旨把李公公请来啊。念头一转,冲着一名手下喝道:“这都啥时候了还不上酒,要是李靖来了,不得把咱们笑话死。” 近卫先是一愣,紧跟着便义愤填膺的站起身来:“大哥,你在这儿坐着,这种小事还是小弟我跑跑腿。” 大汉听了刘禅的话不怒反笑:“两个人占这么一个大桌子有点浪费,那边有个小方桌,你跟李老爷就俩人,这张桌子咱们几个要喝酒,剩下的就不用我废话了吧。” 刘禅没有理会大汉,伸手将小二叫了过来吩咐道:“开一间包房备用。” 小二一下子没有理会,不禁开口问道:“毕姥爷,您老就俩人还要一间包房啊。” 刘禅心中高兴,这小二最近进步不小,这捧哏的角色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几位听口音就是北方的朋友,老爷我的秉性你还不清楚么,远来的都是客,这包房是送给这几位朋友,记住了都记老爷我的账上。” 小二高竖起大拇哥赞叹道:“毕姥爷古道热肠,咱成都谁人不知,既然老爷吩咐了,小的我没有二话,这就准备去。” “慢着”大汉一脸的不悦,一把将腰间的大刀拍在了圆桌上说道:“老子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还需要别人施舍。咱看中的是大堂的气氛,包房里喝酒有什么味道。” 刘禅噗嗤笑出声来,伸手捡起那枚银币揶揄道:“钱不钱的说了多庸俗,品酒论茶是雅道,用金钱来衡量就落了下乘。嗯,你说的不错,我跟李老爷就俩人,占这张桌子是有点浪费了,行吧,你们慢慢喝。” 刘禅站起身来,掂了掂手中的银币喃喃自语道:“呵呵,正好一瓶五粮液。” 看着刘禅漫步到小方桌处,不但那大汉有点发呆,就连罗宪也没明白其中的三二五。 许允稍稍有些泄气,想了想又有点想发笑,那刘禅是一代帝王,就算是到这御藤斋来,也一定是前呼后拥的,看来自己是小题大做了。 大门外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拓跋威带着一队近卫士卒快速的冲进大堂,李靖狰狞的面容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恶狠狠的指向那大汉。轻轻的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案上,曹叡面带沉重的说道:“太傅公忠体国,朕心甚慰。明日朕便下旨郭淮,严防西蜀进犯雍凉。” “陛下,大魏兵马四散分开,臣再统兵东去则洛阳仅剩五万禁军,可否请陛下下旨,让郭淮适当加强长安的守备,以拱卫陛下的周围。” 曹叡不置可否的说道:“太傅尽可宽心东去,早日解了毋丘俭之围,这才是朕日夜担忧的根本,至于西蜀与江东,大魏不加兵与他,他们就该额手庆幸了,哪还有胆气进犯我境。” 司马懿拜伏在地说道:“陛下圣明,臣心无忧矣。明日大军开拔,臣还要整肃兵马,就此拜别圣上。” 曹叡双手扶起司马懿,面带企盼的说道:“朕在洛阳静待太傅捷报传来。” 出了宫城,司马师急切的迎了上来,但看到司马懿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失望之色尽显无余。 一路无话,等到回归兵营进驻大帐,司马师才匆匆的问道:“父亲,结果如何?” 司马懿苦笑一下说道:“陛下一心要解救辽东之急,只怕雍凉之患没有进入他的内心。” 司马师怆然说道:“士宗也没有信息传来,要是他那计划能够得逞,汉吴之间陷入对峙,大都督也好从容用兵,不至于为雍凉困扰。” 话音未落,斐景神色欣喜的冲进了大帐,看到司马懿父子便兴奋的说道:“大都督,士宗的计策成了。” 司马懿快速的浏览着斐景呈上的密信,阴沉的面容逐渐的消融。 司马师感受到那份欣喜,匆匆地询问道:“先生,成都如何?” 斐景没有开口,司马懿却说道:“伯凌,成都之事疑点颇多,刘禅将丁锐召入成都,仅仅是为了展示西蜀的律法森严么?” 斐景稍稍一呆,随即辩解道:“大都督,不管刘禅的想法是什么,只要丁锐定罪步枫泄露,江东便脱不了小人的罪名,想那刘禅知晓了内情一定恼羞成怒,同时为了平复众怒,他唯一的做法也就只剩下惩戒江东了。” 司马师鼓掌道:“先生分析的丝丝入扣,父亲可以不必担忧西蜀进犯了。” 司马懿摇了摇头说道:“万事谨慎为先,老夫还是要修书一封告知郭淮,但愿一切都是杞人忧天。” 斐景突然问道:“大都督觐见陛下,效果如何呢。” 司马懿眼神阴冷的说道:“刚才皇宫一行,陛下的心意老夫已尽知,伯凌,此番前往辽东快则一年慢则年半,洛阳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 斐景一揖道:“大都督尽可放心,只要辽东的捷报传来,景便……” 司马懿摆着手说道:“嗯,有伯凌在此,老夫无忧。” 成都。 “啪”一名食客一巴掌拍在了饭桌之上,怒气冲冲的吼道:“奸佞当道,祸国殃民。” 身旁的朋友急忙劝解道:“大哥,你小点声,这不是还没有定罪么,说不定明日便峰回路转了。” “屁,今天的结果还不清楚么,丁将军说的多清楚,不斩了阎宇能行么。” “唉,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其实这件事悄悄的在交州问了即可,怎么就把丁将军召回了成都呢。” “告诉你,这事跟陛下真没有多大的关系,那谯周在朝堂之上公开进言,陛下也不好明着压制,大汉的律法讲究的是公正公平,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那谯周才是始作俑者。” “这个谯允南还真是恶毒,当年句家在成都作恶多端他不说,现在丁将军在交州建立大功,他却咋呼的厉害,还妄称成都孔孟,我看……哼!” 许允心中高兴,现在大堂上的气氛已经符合实施的标准了。 眼神飘向大堂的一角,那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即大声咋呼道:“谯允南就是一笨蛋,被人家利用了还不自知。” 大堂上微微顿了一下,立刻有人质疑道:“这位小哥,事实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你这么说可是有为虎作伥的嫌疑。” 那人哂笑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是真的,本来这事我不打算说,但今天看到丁将军慷慨激昂的说辞,我觉得再不说出来就对不起他。你们知道不,这一切都是江东步家做的好事,前段时间被大汉逐出的步枫现在就在成都。” “轰……”大堂上顿时噪杂了起来,这个消息不啻一颗核弹,冲击波迅速的在人群中蔓延。 一名老者一捋长髯喝问道:“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就是谣言惑众。” 那人撑着红彤彤的长脸气氛道:“我谣言惑众,他步枫就在汉正街阎府的后院里,到那儿便清清楚楚。” 小二坐不住了,两步窜到那人面前说道:“你可别走,这事儿要是真的,你就立下了大功一件。”说罢,甩开臂膀大踏步的跑了。 …… 皇城。 董允面带微笑的站在书桌前,带着一分蔑视的说道:“陛下,那步枫被擒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卖的,呵呵,可笑。” 刘禅一摊双手,解气的说道:“不管是谁卖的,咱们的收获最大就行。休昭先生,演出已经开始了,那个许允你可要给朕看好了,既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让他消失不见,呵呵,有点难为爱卿了。” 董允摇着头道:“陛下尽可放心,臣已经布下天罗,那许允想跑也得按照咱们设计的路线才行。” “嗯,很好。巫山那边有消息没有,公琰先生他们的进展如何?” “哦,对了,公琰先生有信来,这两天正在等奉倩的消息,如今天天跟江东的人逐字逐句的讨论合约的内容呢。” 刘禅哈哈大笑,也难为蒋琬了,放着一大堆的国事不问,跑到巫山这个小县城跟人家研讨句读,真是难得啊。 满意站起来,冲着董允一摆手道:“这开头还算是不错,丁锐的案子明个就峰回路转了,有这么大的利益在眼前他孙权也不会拒绝,咱们按计划行事。对了,告诉交州吕义,南宁城的建设还要加快,务必在合约签订之前完成基本设施。行啦,爱卿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朕就不多留了。” 董允壮怀激烈的出了皇城,心中还稍稍的有点不平,陛下也太抠了,连茶水都不赐一杯。 董允的埋怨咱们陛下自然是听不见,此时人家正趴在书桌上想心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刘禅惊喜交加。 李靖颤巍巍的跪在书房门外,看到刘禅出来便不停的磕头谢恩:“陛下的再造之恩,老奴……” 看着陛下虚扶的手势,罗宪将李靖缓缓的托起来说道:“陛下,我给他说再养两天,他非要来谢恩,你看这人都站不住,就……” 刘禅制止了罗宪的发言,呵呵一笑道:“李公公这次立了大功了,朕还要谢谢你呢,那个你伤势还没有大好,快回去休息。” 在侍卫的帮扶下,李靖千恩万谢的蹒跚而去,罗宪看着远去的背影猛地想起来一件事,冲着陛下一抱拳说道:“陛下,大帅娘娘有请。” 刘禅一愣,这个疯丫头有几天没骚扰朕了,今天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转念想起一张粉嫩的小脸蛋儿,不禁一笑道:“嗯,左右没事,去看看朕的亲儿子也是好的。” 罗宪悲苦不已,大帅可是自己曾经的梦中情人,现在给陛下制造了一个亲儿子,当真是世事难料。 罗宪的神情让刘禅有点纳闷,不禁边走边问道:“令则啊,你说大帅今天找朕,是为了何事?” “呃,这个还真不清楚,可能是小皇子吵着要见陛下,大帅也控制不住吧。” 刘禅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令则也这么幽默,那小家伙才多大,这会儿就只知道喝奶睡觉拉屎拉尿的,还吵着要见朕,哈哈哈,笑死朕了。” “嘿嘿,还真是的,那就想不出来是什么了,昨天妹子陪了大帅一天,回家后也没听她说起啥事啊?” 刘禅的笑声戛然而止,稍显担忧的询问道:“嗯,朕问你,昨天陪大帅的是不是那个所谓的东南西北四大将。” 罗宪面露笑意点头道:“陛下圣明,是前后左右四位将军,呵呵呵……” “恩,今天御藤斋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朕得去看看……”说罢,刘禅头也不回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向后转,大踏步的走了。 罗宪欲哭无泪,边跑边哀求道:“陛下,小的已经让人通知大帅了,您这么一走,这是要俺的小命啊。” 刘禅无可奈何的不予理睬,快步的走上了车驾。nnd,你那大帅布下的圈套朕已经知道了,再义无反顾的跳进去,那不是脑子进水了麽。 随即又想起了谯周谯大人,“三宫六院”这件正事,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要向太后进言的,现在倒好,那事一点下文没有,你倒跟着搀和起弹劾大将来了,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好在朕人品不错运气尚佳,身体发肤也有一些王八气概,每每都能逢凶化吉,要不然老子到了阎王那儿也得告你一状。 正感想着,车驾的帐帘一掀,小二谄媚的笑脸凑了过来,夸张的嚎道:“毕姥爷,您来啦。”…… 洛阳城外,魏军大营。 司马师略显焦急的询问道:“父亲,听伯凌先生说,大军已经准备完成,为何仍然按兵不动呢。” 司马懿没有理会司马师的焦虑,再次看了一眼地图摇着头说道:“伯凌啊,现在的态势让老夫心中惶恐,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斐景眼神投射向地图之上,这上边已经被司马懿密密麻麻的勾勒成满天星。 仔细的盘算了一下,斐景也担忧的说道:“大都督,辽东毋丘俭带走了八万,荆襄曹宇驻扎十五万,雍凉郭淮拥兵十二万,大魏在边境已经集结了三十五万大军,还有五万禁军拱卫都城,这次都督再带走六万大军,万一有事发生,大魏将派不出一兵一卒了。” 司马懿冷静的说道:“伯凌说的是,老夫迟迟不动,正是担忧此事。万一我远赴辽东,江东和西蜀再结伴而来,大魏危矣。” 斐景询问道:“成都蒋琬已经开赴巫山,西蜀与江东的和谈看来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成都有什么消息传回,士宗已经有近十日没有消息了。” 司马懿敲击着案几,不规则的声响如同他的内心一般。 江东的孙权倒不是非常的危险,有扬州王凌和荆州王基两人,江东难以成事;但成都的刘禅却是不可小觑,上一次被其重创虽说有运气的成分,但他麾下的那支龙骧大军战力确实很强。 “伯凌啊,如果西蜀兵犯雍凉,郭淮的胜算能有几成呢?” 斐景略一思索道:“大都督,郭伯济久经战阵,麾下有十二万之众,即使西蜀全国而来,亦有一战之力。” 司马懿忧心忡忡的说道:“仅有一战之力不行,老夫担心的根本就在于此。” “圣旨到,太傅司马懿接旨。”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让司马懿喟然长叹。曹叡虽是精明之主,但却跟先帝有着巨大的差异,没有经过戎马征程的他,已经被辽东的败绩扰乱了心神。 宣召的宦官逐渐的远去,司马懿依旧手捧着一卷锦缎站在院落之中。 率兵出征是近年来日夜企盼的结果,但现在的局面却让司马懿感到一种心悸。 斐景来到司马懿身边宽解道:“大都督,陛下的焦躁也可以理解,万一公孙渊击破毋丘俭,进而占领幽州全境,对大魏来说也是没顶之灾。” 司马懿稳定下心神回转书房,伏在案上奋笔疾书。现在不能再纠结于权利之争,种种威胁必须向陛下提出警示,以防患于未然。 一架车马将司马懿送到了皇宫之内,半年里第一次见到了曹叡的真容。 看着佝偻着身躯的司马懿,曹叡竟然泛起一丝的喜悦。还不到六十,司马懿却已经老态尽显,这一年司马家经历的多重磨难,尤其是司马昭被刘禅送进了地府一事,对他的打击还是非常沉重的。 如果是刘禅在此,一定可以看到司马懿眼神里的那丝丝阴鹫,可惜曹叡沉浸在欣悦之中,即使发现了这点也会下意识的忽略。 74 阎府,后院。 许允手捧着一本最新刊印的报纸聚精会神的看着,心中不禁万分感概。 西蜀的进步让他惊叹莫名,从这本报纸可以发现,人家现在的学子再也不需要手录书籍撰写经史了。 许允的眼神定格在报纸的首页,两条刘禅的诏书完整的刻印在其上。 西蜀的使节团终于开赴汉吴边境巫山县,准备与江东进行最后的商谈,而交州丁锐则被刘禅召回了成都。 放下报纸,许允默默的握了一下拳心道:“一定还有机会,等到丁锐开始审理,不管结果如何,步大公子也该露面了。” 步枫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静坐的许允急切的问道:“先生,西蜀的使节团已经出发,咱们总不能天天呆着这里无所作为吧。” 许允掩饰住鄙夷的眼神,慌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公子稍安勿躁,允已经知道了。不过也没有问题,他们的使节团到达巫山至少要十天,再加上会谈的时间,我估计咱们还有半个月可用。丁锐过两天就到成都,呵呵,一切尽在掌握。” 步枫依旧心慌的说道:“西蜀宗预在建业与朝廷已经接触多日,我觉得很多细节已经基本完成,这次蒋琬亲自前往巫山,只怕没有多少要商谈的了,一定是为了签订最后的盟约。” 许允稍显诧异的问道:“公子对西蜀内部的详情知晓很多,这些消息是怎么得来的呢?” 步枫在椅子上坐定,拿起报纸浏览了一下得意的说道:“呵呵,这报纸上的消息都是三天前的,我的消息来源却非常的及时。这次随着蒋琬出行的还有刘禅的智囊,名叫荀桀,而陪着荀桀的就是阎家的小子阎甫,三天前他打点行装时,我旁敲侧击的知晓了这一切。” 许允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同时为有像步枫这样猪一样的搭档感到悲哀。这么重要的消息这厮居然没当回事,要不是报纸上刊登了,自己还蒙在鼓里。 荀桀这个人自己很清楚,司马懿对他的评价是素有急智,他的随行让许允感到隐隐的不安,如果成都与江东达成了协约,安排蒋琬一人东去即可,为何还要让荀桀一同前往呢。 送别了步枫,许允依旧感到一丝不确定,简单的收拾了下,悄悄的离开了阎府,有些事情还是得靠自己人。 交州。 丁锐端坐在骏马之上,冲着邓艾一抱拳说道:“请先生放心,陛下的圣恩和嘱托某牢记在心。” 邓艾看了看身边的丁锐和王训一眼,微微一笑道:“临行前,我还要再叮嘱一下,现在的交州主将是王训,你丁锐可是在前往成都的路上。” 丁锐与王训相视一笑,纷纷抱拳道:“学生恭送先生启程。” 邓艾微微一抱拳,冲着前方不远的赵立牛二喝道:“走了。” 烟尘飞扬,大汉近卫的身影逐渐的远去。丁锐冲着王训一躬身说道:“将军,末将请命,前往水寨操练水军。” 王训没好气的回答道:“行啦,我也就是一傀儡,咱先说好了,这个位子我是暂时替你看着,等成都的事情一了,你抓紧回来报道,天天在城里呆着跟那些名绅贵胄把酒言欢,闷也闷死了。” 丁锐疾驰而走,风中传回一阵爽朗的笑声:“光达,这份人情丁锐记下了,但从来没想怎么去还,哈哈哈……” 王训为之气结,身边的亲兵们纷纷别过头去勉强忍住了笑意。两位小将军自从见面那天开始就惺惺相惜,短短的月余时间便发展成莫逆,也算是天命使然。 亲兵的表情王训尽收眼底,也不禁笑道:“都别憋着了,笑完了抓紧回龙编,吕义大人还等着呢。唉,齐家晚上摆了一场酒宴欢迎交州刺史,咱们还得去陪吃陪喝陪玩。” 队长凑了过来,眼角弯弯的询问道:“将军,别说这三陪了,六陪咱们也不在话下,呵呵。” 王训一带马缰,盯着队长嘱咐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再叮嘱了吧。” 队长一抱拳说道:“将军,我等今晚这张嘴只管吃饭喝酒的,其他的一概不理。” 王训轻唔了一声,两腿一夹战马长喝道:“走了……” 成都。 董允兴冲冲的来到皇城,转悠了半天终于在一座凉亭处找到了大汉的皇上。 刘禅将手中的羽扇一拍埋怨道:“这都入秋了,怎么还这么热啊。” 董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附和道:“陛下,秋老虎就这样,不过他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刘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休昭先生是准备好了,朕也不多问了,就等着看大戏。” 董允轻声说道:“陛下,等到公琰先生的消息一传回,咱们这边的大戏就开锣。” 刘禅站起身来,轻摇着羽扇踱了两步,一场大幕即将拉开,这出戏码的最后结尾如何,所有人只能拭目以待。 “文伟先生那准备的怎样,有两天没看到他了。” “回陛下,用文伟的话说,就是万事俱备。” 刘禅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告诉文伟先生稍安勿躁,丁锐这个东风就要来了。” 董允一揖道:“陛下尽可放心,成都认识丁锐将军的人本就不多,他的家人臣已经安排其前往交州,这次来成都的是丁锐的心腹,熟识交州战事的各个细节,再加上两人相似的体貌,除很相熟的人外难以识破。” 刘禅倒负着双手来到凉亭外,看着远处碧蓝的晴空,一首七律缓缓的吟出。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董允站在刘禅的身后,肩背微微的耸动。从这首诗词中,董允听到了陛下的雄心壮志,同时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些许焦虑。 悄悄的看过去,秋日的阳光洒落在刘禅的身躯之上,圈绕出一层溢彩的光辉,董允不禁看的有点发呆,这种景象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荀桀的计划让陛下的书房成了鬼蜮,整个房间里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刘禅的脑袋里充斥着一个情节,三国版的碟中谍被荀桀完美的演绎出来。 长吁了一口气,刘禅悄声说道:“奉倩先生,这个计划听起来很完美,但要想实施下去却有些难度。毕竟那许允也是一个睿智之人,即使有一个环节出现了细微的差误,其也有可能察觉。” 荀桀拱手道:“陛下的担忧有道理,这个计划要想实施确实很难。” 董允突然插话道:“陛下,臣以为奉倩的计策可行。但需要一人前往江东一会孙权,没有他的配合,此策便不可能成功。” 刘禅的脸色阴晴不定,毕竟孙权这个善变的小人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会出些什么幺蛾子谁也说不清楚。 “你们下去先布置阎府之事,步枫等人,先严密的监视着,不要打草惊蛇。奉倩先生之策,今晚将首相等人召来,大家一起商定。” 董允努了努嘴还想说些什么,荀桀扥了下他的衣角,俩人对视了一眼拱手退出。 出了皇城,董允忍不住问道:“奉倩啊,陛下心意未决,我正想再劝说一二,你为何将我拽出来啊。” 荀桀微微一笑道:“休昭先生,此策看似完美实则凶险,一旦功败垂成则汉吴联盟不保,陛下谨慎万分是正常的,我觉得应该给陛下一些时间考虑清楚。” 董允恍然,连连点头道:“是了,陛下的心志不坚,此策便没有胜机。嗯,还是先把阎府之事处置妥当为宜。” 刘禅确实有些举棋不定,荀桀给自己描绘了一张美好的画卷,却告诉自己要想取得这幅画卷,需要压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罗宪紧紧地跟在刘禅身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宽慰。自从董允等人离开后,陛下便独自在皇城里转圈,围着这个小池塘已经绕了无数圈了,到现在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陛下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绝对是一个性格开朗的性情中人。现在的这幅模样表明,他一定是遇到难心的事情了。 “咚”,一颗小石子被陛下投进了池塘,原本平静的水面上顿时荡起了一片涟漪。 看着环状的水晕逐渐的扩张消散,刘禅的眉头终于轻轻的舒展。 “令则啊,备车,朕要前往丞相府看看夫人和瞻儿。” 罗宪忙不迭的答应,快速的吩咐一个侍从操办。 …… 再次见到诸葛瞻,这小子明显的长高了不少,但刘禅也隐隐的感觉到,诸葛瞻增高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那份不该属于他的稳重。 对于这一点,刘禅只剩下哀叹的成分。后世科学证明,在九到十三岁之间,是确立一个孩子性格的最佳时期。诸葛瞻的成长环境,即使在被自己影响之后,依旧没有脱离原本的轨道,只不过是稍稍放宽了一些而已。 安慰下自己,刘禅堆起笑脸说道:“嗯,还不错,看样子咱们三军大元帅长进不小,已经有些器宇轩昂的意思了。” 诸葛瞻偷偷的看了黄月英一眼,眼里狡黠的闪过一丝快乐。 刘禅心中释然,同样的回敬了一个会心的笑容。随即快乐的想着,经过两年的折腾,大汉的教育已经逐渐的向开放式发展,如今小孩子们得到知识的途径,已经初具后世的模样。 在进入书房的一瞬间,诸葛瞻悄悄的拉住了刘禅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刘禅迟疑中泛起一丝笑意,nnd,小小的年纪不学好,竟然都会传小纸条了。 趁着黄月英转身之际,刘禅偷偷的踅摸了一眼小纸条,忍不住微微的笑了起来。 黄月英一边斟满了茶盅一边狐疑的问道:“陛下一定是碰到什么开心事了,老身很新奇。” 刘禅呵呵一笑道:“哪有什么开心事,唉,朕这皇帝当的,除了烦恼就没啥子收获了。” 黄月英知道刘禅的为人,莞尔一笑说道:“陛下说笑了,要这么说,古往今来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也要做一次帝王呢。” 刘禅端起茶盅,轻轻荡涤一下水中的青绿说道:“夫人,朕这次来确实是遇到了难题……” 黄月英听完,静静的将刘禅面前的茶盅填满问道:“陛下是爱茶之人,自然清楚茶道之事。” 刘禅莫名的看着黄月英,朕正在讲述事关国家的大事,夫人怎么突然跟朕讨论起茶道了呢。 黄月英看了看刘禅,继续说道:“陛下,茶道讲究五境之美,即茶叶、茶水、火候、茶具、环境,老身看陛下五境具备却独独少了一味,那就是情绪。” 刘禅心中若有所思,不禁开口问道:“五美都有了,有没有情绪茶水的味道不是一样么。” 黄月英将一杯香茗凑近鼻端,轻轻的品味了一番道:“一样麽?” 刘禅站起身来,冲着黄月英深施一礼道:“多谢夫人指教,朕心意已决。” 黄月英紧跟着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道:“知道陛下坐不住了,瞻儿在别院也等的焦急,老身就不陪陛下前往了。” 刘禅讪然一笑道:“呵呵,瞻儿有个好母亲,真是好福气。” 看着陛下龙行虎步的前往别院,罗宪的心底充满了问号。忍不住问向静立在书房门口的黄月英道:“夫人,陛下与来前的神态截然不同,您给陛下说了些什么?” 黄月英遥望着刘禅的背影,心无旁骛的自语道:“一杯香茗而已。” 罗宪与众侍卫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黄月英消失在房门之内,纷纷挠着头祭出不解的神情。 一杯茶就把咱们陛下的心事治好了,早知道这样,咱们给陛下准备上一桶两桶的,不是好的更快麽。 别院中,刘禅正围着一个木雕作品转圈,不时地伸手抚摸着那诱人的胴体,开心的嘴都合不拢。 诸葛瞻兴奋的说道:“皇帝哥哥,这个厉害吧。我告诉你昂,我、廖文和姐姐可费了不少的功夫,就为了把这个大树洞磨平滑,都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完成。” 刘禅第一时间就认出来眼前的这个东西。虽然这个东西距离虎门炮台上的那种还有不小的差距,但起码从外形上已经可以看出,这是一门木头雕刻的大炮。 转眼看了看墙角处堆积如山的废料木材,刘禅不禁苦笑了一番。大炮要是这么做,哪个国家能承受的起,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打几把大刀合适呢。 不过,至少大汉已经有人产生了这种设想,管状的兵器取代冷兵器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而眼前的这门大炮已经走在了地球史的前列。 果果和廖文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自然是诸葛瞻通风报信的结果。 见到陛下,诸葛果率先做了自我表扬,看到没,这尊大炮可是姐姐我想到的法子,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完美的实现了陛下的夙愿。 诸葛瞻鼻头一拧,不愿意的推翻了姐姐的宏论。人家廖文先找来的竹子做的实验好不,你也是受到了廖文的启发,才想起了木头。 果果丫头拧起自家兄弟的一只耳朵,凶神恶煞的威胁了一通。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讲的,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 廖文苦不堪言的看着刘山,祭出一副无奈的嘴脸,这对姐弟就是这样,好好的话说不到三句,就得有一个人受伤,当然了,大多数时候都是以瞻儿的磨难收尾。 廖文的解释还没有得到完全的阐述,猛地发现自己的耳朵也被果果姐姐掌握,大惊失色下不停的哀嚎,陛下,这一切都是果果姐姐的功劳,咱们俩只不过是姐姐的马前卒而已。 四个人围着木头大炮展开了讨论,刘禅的一席话给廖文等人一个透心凉。 廖文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说的极是,这种木质的大炮确实存在使用时间不长的缺憾。不过,臣从蒲杰处得知,到现在他们也无法将钢铁打造成这种中空的管状,陛下要的那种钢炮,现阶段还真弄不出来。” 刘禅蹲在地上,随手拿了一根木条边画边说:“朕的想法是这样,在地上挖一个深坑,再用胶泥做一个模具……” 廖文擦了擦口水,崇拜的看着刘山说道:“陛下真是神人,我们都想着怎么在铁棍上挖洞了,还真没想到这种往地里打洞的方法。” 刘禅气的嘴巴一歪,nnd,好好的话都不会说,什么叫地里打洞啊,朕不论从哪个方位观摩,跟鼹鼠能一样么。 最可气的是诸葛瞻姐弟俩的态度,似乎还很认同廖文的判断,不停的祭上拜服的眼神,使劲儿的点头表示同意。 话不投机半句多,刘禅拍了拍手一甩大袖说道:“告诉蒲杰,材料可以用先秦的青铜配方,炮管内部的打磨让他去问问云清姐妹,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在廖文几人无比崇敬的眼神中,刘禅施施然的走出了诸葛相府。 意气风发的登上了车驾,刘禅恶狠狠的想到,咱们已经开始研制大炮了,nnd,大炮一旦在手,天下不都老子的麽。 罗宪等人的想法始终如一,猪哥夫人到底是喂了陛下什么茶,能够在一瞬间医治了陛下的心病呢。董允接口道:“陛下,臣与奉倩商量过,这许允必是司马懿安插在江东步家的一个密探,这次怂恿步枫前来成都,一定是为了破坏汉吴两国的和谈而来。” 荀桀同意的说道:“不错。许允处心积虑,步枫、谯周和阎家父子等人都不过是其手中的棋子而已。众所周知,丁锐是陛下的爱将又在交州建立了大功,大汉无奈之下处置了他,然后他们再把步枫的行踪泄露出来,必然引起汉吴两国交恶,甚至影响了两国的邦盟,由此可见,最终的受益者必然是曹魏无疑。” 刘山手指连点,整个事件的大致脉络已经浮出了水面。 步家是一直反对汉吴和谈的,这一点连自己都清楚,更何况近在咫尺的许允呢。因此他顺势鼓动步家来成都行事,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至于谯周,在捋清了事情脉络之后,便可看出这个许允的险恶用心。谯周这个人已经是迂腐的不可救药了,但偏偏有一个得意门生叫韩胄,韩胄是阎律的女婿,而阎律又处心积虑的想要成为一族之长,恰巧的是,原来的族长无意中又多了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儿子,还被丁锐一刀砍了…… 想到了这些,刘山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嘴角歪歪的笑道:“许允的谋划很精彩么,奉倩先生,你与他是旧识,以爱卿的判断,他许允有没有可能为大汉出力呢。” 董允和荀桀明显一呆,大家正在商讨案情,陛下怎么就直接跳到了招降的范围里呢。 急忙一抱拳说道:“陛下,臣与许允是有过数面之缘,但没有多少深交,对他的品行都不十分了解,能不能说服与他,臣不敢说。” 董允冲着刘山一揖道:“陛下,臣有一言,但希望奉倩不要多心。” 荀桀瞬间便想到董允的说辞,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董允看着刘山希冀的眼神,开口说道:“陛下,奉倩归顺大汉,臣都曾经有过疑虑,这许允臣更不会相信。奉倩的父亲荀彧先生一心为了兴复大汉,最终因劝阻曹操称王而得罪了曹操郁郁而终,因此奉倩的归顺在情理上可以说通。可许允不同,其既没有家族的理念传承,又始终以司马懿马首是瞻,要说他能真心归顺,臣第一个不相信。” 刘山模模糊糊的想起来一件事情,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事件,后来去劝说曹爽的好像就是这个叫许允的,从这一点可以证明,他确实是司马懿的死党。 眼神逐渐的阴冷,刘山说道:“既然不能用,这样的人也别给司马懿留着了,杀了吧。” 董允接口道:“陛下,臣还想再等等,现在许允的手下在哪儿还不清楚,臣想等摸清了情况之后一网打尽。” 荀桀想了想说道:“那步枫如何处置,休昭先生可想好了。” 董允冷漠的说道:“大汉律法说的很清楚,故意破坏大汉安宁且后果严重者,杀无赦。” 荀桀点了点头说道:“休昭先生,荀桀有个想法可能比杀了他效果更佳。” 75 荀桀看了看天色,言不由衷的说道:“天色已晚,大公子先与小二回御藤斋休息,事情紧急,我与休昭先生这就进宫向陛下面禀。” 荀桀的话使得阎伦想多了一层,只好稍稍苦笑了一下道:“两位大人,小生就在御藤斋候命。” 看着两人远离,董允不解的问道:“奉倩,现在情况还比较复杂,没有结论便找陛下汇报,不好吧。” 荀桀一笑道:“休昭先生果然是实诚之人,我这么说只不过是要支开阎伦而已。昨日陛下找过我,详细的说了阎家的情况。这个阎伦是阎家的一份子,有些事情不可不防。” 董允点了点头说道:“到我那儿去,此事还需要仰仗先生的才智。” 车马瞬间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一股车辙的残余。 这一日,又是一个大晴天,陛下喜得皇子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成都内外。 刘山终于把亲生儿子抱在了怀中,又不时的举高放低的逗弄。一只小鸡在揽月宫里忽高忽低的飞舞着,让刚刚生产的大帅及其附庸都带着微笑现场观摩。 作为一代皇子,被一个人举着做些幼稚的动作,自然是不怎么买账。可气的是,忽上忽下的动作还做个没完了,给你一些深刻的教训让你领略下皇子的威仪一点都不为过。 说到做到,这个小家伙一点没把皇帝大人看在眼里,毫不留情的给咱们陛下来了个下马威。 奶妈急忙将小皇子接了过去,刘山嘿嘿的笑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小珠子捂着鼻子疑问道:“皇上,他都尿了你一身,你还这么高兴?” 刘山鄙夷的看了小珠子一眼开心的说道:“毛丫头,懂个啥。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的味道,切……” 看着陛下在众人的簇拥下,怀揣着幸福去换衣服,小珠子呆立在原地默默的思考:“找个机会让小皇子也赐些幸福给我,活这么大还不知道幸福的味道是个啥,真是悲哀。” 罗宪眼睁睁的看着陛下一身光鲜的走进揽月宫,现在又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湿漉漉的出来,心中的疑惑就比较大。是哪位这么大的胆子,敢把堂堂的陛下淋成一只鸡,还要不要命了。 再仔细的踅摸一番,罗宪的疑惑便更大了。看陛下的神情似乎有些享受的蛛丝马迹,难道大帅的揽月宫里,刚刚举行了一场泼水节不成? 皇城里的那些疑惑,对成都民众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咱们陛下喜得贵子,这年头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儿麽。 阎圃走在成都的街头,忧心忡忡的想着心事。街角处有一处贩卖字画的书摊,响亮的叫卖声引得一群路人驻足观望。 “老板,这幅一共才十四个字,你就敢买一个大铜,这不是抢钱么。” “切,我告诉你,这要是别的一个小铜都不值,您看清楚了,这可是陛下的诗词,要你一个大铜贵么。” “谁不知道陛下的这首雄关漫道真如铁的诗句,这么掐头去尾的你也不完整啊。” “啥都不懂,我这可是请禅院的大法师给看过的,就这两句最辟邪,家里边挂上一副,别说妖魔鬼怪不敢靠近,就是一般的小病小恙都得绕着走。我说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一边看着,别耽误我生意。” 一位老婆婆支开左右,从怀里左三层右三层的掏出一枚铜币,口齿漏风的说道:“你这轰(副)字罚(画)真的辟邪,咱家就请一轰。”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一个自然就会有无数个跟进。阎甫纳闷的裹在人群中,不解的开口道:“这又不是陛下的真迹,还真能辟邪麽?” 一壮汉耻笑道:“陛下的真迹?你也不打听打听,要是陛下的真迹一个铜板能买到么,上次拍卖会知道不,陛下的真迹值好几万金币呢。” 老板也跟着呵呵笑道:“陛下的真迹自然效果更好,但那不是咱们平民百姓用得起的,呵呵。”说罢,展开一张白纸,拿起一支饱蘸着浓情的毛笔,意气风发的写上了一个大大的“雄”字…… 阎圃若有所思的离开了书摊,内心竟然泛滥起一股冲动。陛下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阎家为了一己私利给陛下的心腹爱将下绊子,万一民众们得知其中的真相,阎家还想在大汉立足麽。 轻轻整理下面容,阎甫举步走进了荀桀的府邸。 荀桀看着阎甫进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阎圃是自己来大汉之后,第一个认下的学生,自己看中的不单单是他出众的才华和敏锐的洞察力,排在第一位的是这个学生诚挚的秉性。 “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情麽。”荀桀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回老师的话,学生这两天睡得不好,精神有些恍惚,请老师责罚。” “满怀心事,夜夜笙歌,有精神就奇怪了。” “老师,我……”阎甫大惊失色,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还要为师再说清楚一些麽,你家后院的事情你比为师清楚啊。” “学生,我……”阎甫噗咚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老师,救我……” “休昭先生没有直接找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机会就这么一次,你自己斟酌。” 阎甫软到地上,喃喃的说道:“家父也是鬼迷了心窍,一心梦想着成为阎家的族长,没想到却惹来了杀身之祸。” 抬起头颅,阎甫的眼神逐渐的坚定,大汉的蒸蒸日上有目共睹,民众们万众归心不可阻挡,阎家绝不能一错再错下去:“老师,……” …… 皇城。 刘山端着一副画像问道:“奉倩先生,这个许允果真是司马懿的客卿?” 荀桀拱手说道:“千真万确。陛下,臣与许允曾有过数面之缘,虽然没怎么交流过,但知道司马懿对他还算是器重。” 刘山放下画像,有些疑问的说道:“伤害李靖等人的大汉又是何许人也?” 荀桀略有所思的说道:“陛下,那晚谯府被围,臣就感觉出此人似曾相识,可惜始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等到阎甫画出了许允的画像臣才想起来,那大汉是许允多年的属下,当初在洛阳他就已经在许允的左右了。如今,阎甫都不知道有此人的存在,只能说明这个人隐匿在许允的周围,应该连步枫都不得而知。” 刘山抿了一口茶水,打开邓艾的书信又浏览了一遍说道:“陆战水战皆能,不可多得之帅才,呵呵,评价很高啊。文伟先生,士载可不是轻易发表意见的人,这个丁锐竟然得到他如此评价,看来是多方考察过了。” “陛下,臣还有一个疑虑。丁锐出身于江东丁奉家族,只是因为变故才滞留蜀地。丁家是江东大族,对丁锐有多大影响还未可知。朝廷将一郡重任交付与他,会不会风险太大。”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朕的用人原则。朕能把数万大军交给士载,如何不能将半郡之地交予丁锐。眼前的难题是,丁锐正身陷擅杀大将泥潭,如何全身而退连朕都没有万全之策。” “陛下,”费祎眼神坚定的说道:“欲成大事,必先苦其心志,如果丁家小子有鸿鹄之志,区区磨难又有何惧。臣以为,与其将此案放在交州审理,不如召丁锐回赴成都,也可显示大汉律法之威严。” 刘山心中一动,费祎的提议看似冒险,但如果处理得当,则不失为一条迅速解决的路径。 “嗯。爱卿的想法朕以为可行,但其间的细节还需要爱卿仔细的斟酌,毕竟丁锐斩杀阎宇证据确凿,处置起来比较的棘手。” 费祎拱手道:“臣知晓怎么做,定不让陛下失望。” 费祎前脚刚走,罗宪兴冲冲的闯了进来,见到刘山便来了个五体投地,口无遮拦的欣喜道:“恭喜陛下,大帅生了。” 刘山猛地站起身来,拉起罗宪疾驰而去。 小珠子正气凛然的把持着揽月宫的大门,双手掐腰怒目圆睁,硬生生的把刘山一行堵在了门外。 刘山心中大怒,nnd,你个丫头片子不在太后那儿啃椰果,跑这儿来站岗作甚。 再说了,大帅生的孩子可是朕的骨血,天下哪有不然亲爹看孩子的道理。 小珠子一席话让刘山等人哑火,接生的婆婆说了,皇子虽然出生但不足月,大帅又刚刚生产,现在都不能受风,不然后果不敢想。 刘山怒极而乐,人家俄罗斯的女的生完孩子就吃冰激凌,咱们这倒好,连风都不能见,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好言好语的,刘山奉上少有的谄笑道:“小猪,你这样,让接生婆把小孩抱来朕瞅瞅,就看一眼。” 小珠子口鼻冲天,爱理不理的说道:“不行,现在都晚上了这么凉,更不行了。” 刘山大怒,手指着小珠子的鼻子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不给你下个旨看来是真不行了,告诉朕这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小珠子一呆,猛地想起一件事情,奉送给咱们陛下一个硕大的白眼后,踩着风火轮进了寝宫,遥遥的,刘山模模糊糊的听见小珠子的声音:“接生婆婆,大帅生了个什么娃啊。” 罗宪目不暇接的看了一场大剧,嘴巴努了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悲催的陛下。陛下和大帅都是强人,哪一个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起的。为今之计,还是三缄其口才是硬道理。 一个接生婆的到来,让咱们陛下终于了解了自家后代的性别,还听到了一阵嘹亮的哭声。 罗宪凑到跟前恭喜道:“陛下,小皇子刚刚出生就音域宽广,也算是奇才啊。” 刘山嘿嘿的笑着,一把勾住罗宪的肩膀说道:“听听,这声音,跟朕唱歌有一拼。” 罗宪撇了撇嘴没敢接话,陛下啊,皇子虽小但嗓音带着些许磁性,哪像陛下你的歌喉震慑神经,让人欲生欲死。 兴奋间,刘山似乎想起了什么。咱大小也是个皇上,皇上有了喜事不是可以大赦天下的么,嗯,丁锐这小子好福气,就算是判了刑咱也有搭救的方法。 回转自己的大床,刘山美美的琢磨了一番,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跟咱们陛下截然相反的是另外两位皇帝,孙权和曹叡此时还都大睁着眼珠子想心事。 孙权内心的憋屈没有办法提,憋屈之余把刘禅和曹叡的族谱尽心尽力的过滤了一遍,言语之恶毒古今少有,其中以刘备和曹操各级配偶获益最多。 曹叡却在大骂毋丘俭,司马懿自然属于第二梯队。毋丘俭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把好好的一个局面弄成了这样,害的朕这大半年的心血付诸了东流;司马懿这老奸巨猾的家伙,为啥到现在还不闭眼,等等…… 两位憋屈万分的帝王同时翻了个身,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口气。 孙权哀叹的是,好好的半个交州就这么归了西蜀,这几个月自己的脑细胞和无数大吴的将士算是白白的牺牲了。 曹叡的哀叹更加委屈,大事临头之时,自己身边除了司马懿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够支撑大局的人物,好好的大魏朝廷为何都是猪一样的大臣呢。 御藤斋。 阎伦笑着将董允和荀桀让进了包房,口中不停说道:“两位大人大驾光临,小生十分荣幸啊。” 董允一边拱手一边说道:“大公子客气了。允正好还有一事相询,还望大公子知无不言。” 阎伦端起一杯美酒说道:“大人放心,阎伦虽然不成材,但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来,咱们干一杯。” 董允看了看荀桀,呵呵一笑道:“其实不说大公子也知道是何事,令弟被杀一案,阎家的态度是如何呢。” 阎伦正色道:“大人,阎家前日已经做出了决定,鉴于阎宇临阵脱逃品行恶劣,给咱们大汉差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因此,阎家已经将阎宇除名,并不得进入阎家的祖林。” 荀桀瞄了董允一眼,董允心灵神会,端子一杯酒说道:“听公子这么一说,允便放心了。阎家是益州大族,处置手段果然刚正不阿,来为了大汉咱们再干一杯。” 觥筹交错,包房里三个人把酒言欢。 荀桀似乎察觉到董允有一丝寂寥,不禁开口问道:“休昭先生,看你的神情似乎有些烦心事,这屋里又没有外人,不妨说来听听。” 董允取出怀中的画像,轻轻的展开在了众人的面前说道:“画像中人便是重伤李公公的贼人,陛下将此画像交给我限我择日侦破,可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荀桀仔细的看了一眼,不知不觉的把头凑的更近一些,默默的说道:“我说此人怎么看的这么面熟,原来是那晚在谯府外闹事的领头人之一啊。” 董允一愣,急忙也凑了过来,稍有疑问的说道:“奉倩,你看的真切麽。” “应该没错,哎,这些人不是从御藤斋前往谯府的么,把小二叫来问一问便清楚了。” 小二是跑着过来的,看到画像后便大睁眼眼珠子说道:“两位大人,这个肯定是那天领头的大汉,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跟他一起。” 董允轻轻的摇着头说道:“可惜,这两天找遍了全城都没发现一点踪迹,难道此人已经出城远遁了麽?” 小二突然说道:“两位大人,我想了半天才敢说,这个人我似乎在汉正街那儿见过。” 董允惊喜的看着小二,急匆匆的问道:“好好的想一想,这人真的很重要。” “是了,那天晚上跟着罗宪将军去找步枫,结果到后半夜人都没找到,后来听说李公公受伤,罗将军便去处理这事,我只好回来。走到汉正街口,这个人正好走过来,因为深更半夜的,所以就多看了两眼,正好认出来是领头闹事的那个大汉。本来我还想寒暄两句,他往阴暗处一闪便没了踪影。” 董允惊喜的站起身来说道:“你碰到他的那个地方带我去看看。” 众人酒也不喝了,急匆匆的跟着小二来到了汉正街。 小二指指点点的诉说了事情经过,阎伦不安的问道:“小二,你是说他在那处墙角没了踪影?” 小二肯定的点头道:“绝对没错,这条街酒坊茶楼不少,晚上灯火彻夜不息,只有这个地方比较阴暗,要是他从这儿走过,我一定能看到,不会发生人找不到的事情。” 董允查看了一下所处的地形,对小二的说辞深信不疑。 这个地方是成都的一处繁华之所,街面上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灯火,只有这个地方是一座院落的围墙,隐没在一排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内。 悄悄的走到近处,在小二的指点下,董允看到了一个显眼的物证,霜白的墙体之上,一只黑黑的脚印格外扎眼。 阎伦苦闷的说道:“两位大人,这座墙后便是我二叔府的后院。那天晚上我曾经到过二叔的府邸,隐约听到后院有丝竹之声,前两天见陛下时还说起此事,只是不曾想还有这番变故。” 董允与荀桀轻声商量了一番,荀桀便把阎伦拉倒一边交谈了起来。阎伦一听听着一边点头,还义愤填膺的狠狠的擂了一下拳头。 看了看众人,董允说道:“希望各位这几天都跟在我身边,事关重大允不得不加倍小心,请各位原谅。” 众人神情冷厉,纷纷抱拳应诺。发现了重大的线索,极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时刻,休昭先生谨慎万分,也是迫不得已之举。 罗宪几天来第二次看到陛下面色阴鹫,二话不说便安排一名小卒怀揣着画像飞驰而去。 安排完毕,罗宪发觉陛下的神情依旧,心底不禁灰败了不少。说到底,李靖受伤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李公公变成了这幅模样,直接影响到自己在陛下眼中的形象。 刘山没有意识到罗宪的心路历程,在轻声吩咐了老神仙一番后,举步登上了车驾。 车驾缓缓的驶向皇城,刘山盘坐在车上始终静不下心来。多日以来发生的种种不停的在心中过滤,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呢。 有一个疑点在刘山的心头挥之不去,步枫怀着满腔的悲愤来到成都,最想打击报复的应该是御藤斋的小二才是,为何要对风马牛不相及的客栈小二下手呢。 杀人灭口一定是为了掩饰行迹,在李靖带着画像到达客栈的时候,已经预示着步枫的败露,这个时候再行凶就肯定不是掩饰步枫的行迹,而是为了其他。 刘山静了静心,这个想法董允们一定也想到了,看情形他们到现在依旧是一头雾水,还是不要再给他们增加压力,不然对破案没有任何好处。 车驾驶入了皇城,在书房外停了下来。刘山纵下车马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久违的小珠子。 今天小珠子有点心神不定,俏脸上兴奋加担忧的表情异常的复杂。 刘山有些纳闷的问道:“小猪,你不在揽月宫服侍大帅,跑朕的书房来做什么?” 小珠子翻起一个硕大的白眼,很想一扭头不再理会,突然想起一件大事,顿时惊慌失措的说道:“哎呀,淫……皇上,大帅要生宝宝了,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我先走了。” 罗宪恶向胆边生,一把扭住小珠子的发髻怒吼道:“你这个丫头胆子太大了,敢这么跟陛下说话。” 小珠子双手吊在罗宪的胳膊上,大睁着美目也怒吼道:“罗哥哥,你敢这么对我,一会儿见到思瑶姐姐看我怎么告你的状。” 罗宪一呆,手上的力道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放下小珠子堆起笑脸赔罪道:“我家妹子?呃,那个小猪妹子,听说市场上有一种蜜糖做的不错,还能做成各种图案,改天哥哥给你买个,有些事情就不要让小妹知道了。嘿嘿。” 小珠子两眼放光,立马忘记了告状一事,憧憬的欣喜道:“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一会儿皇上要去揽月宫看大帅生宝宝,你也没有啥事,就去买吧。” 刘山觉得心中憋屈,俩货居然为了一块蜜糖把自己这么大个陛下给晾在一边,简直是令人发指,再不进行阻拦这俩货还不知道要闹成啥样。 无比愤怒的吼了一句:“摆驾揽月宫。”说罢,咱们陛下大袖一甩,怒气冲冲的向大帅的寝宫前行。 小珠子吐了下舌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哼,就知道对我们吼,见到了大帅还不是……呜” 罗宪一把堵住了小珠子的嘴巴,急赤白脸的眨巴着眼睛。小姑奶奶,您老就别在这儿惹陛下生气了,你没看到陛下已经成这样了麽。 刘山确实着急,刚才自己掐指一算,合着这大帅连生孩子都跟别人不同。人家普通人家要想生孩子必须怀胎十月,咱们大帅倒好,提前一个月就完成了全年计划,这不是扯的么。 皇上的到来让揽月宫一片混乱,一群太医趴在地上恭迎圣驾,几个接生婆却是捧着热水面盆等物品无所适从。 刘山一挥手道:“这都啥时候了还这么多的繁文缛节,都给朕忙活起来,快去。” 一个人影从暗处悄然飘来,心烦意乱的刘山没有丝毫的察觉。 小珠子眼睛贼亮,突然欣喜的欢呼道:“翠儿姐姐,你来啦。” 小翠拍了拍小珠子的脸蛋算是答复,然后冲着刘山盈盈一拜道:“参见陛下,太后欣闻德妃喜事,特让小翠来看看,并说见到了陛下就请陛下过去一叙。” 刘山看了看忙忙碌碌的揽月宫,意识到自己在这儿,除了让人着急外啥忙也帮不上,只好轻声说道:“朕知道了,小猪,你也别在这儿添乱了,也到太后那儿呆着去。” 小珠子大义凛然的拒绝道:“不行,我要陪大帅一起生孩子,没时间陪你玩。” 刘山差点一头栽地上,nnd,这厮的话意义深刻,非常人所能理解,生孩子这个游戏是你这么个小丫头玩的麽? 小翠也是脸色绯红,拉过小珠子轻声咬了咬耳朵,小珠子这才露出欣喜的笑容雀跃道:“真的啊,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小翠轻笑了一声,冲着刘山盈盈一拜,带着小珠子款款而去。刘山莫名其妙的看了罗宪一眼问道:“哎,令则啊,她们刚才说了些啥,你听到了么。” 罗宪的耳朵比较凌厉,听到陛下的问话想也不想回答道:“陛下,小翠说的是,太后那儿有南海刚刚送来的椰果,是天下最甜美的水果,要是去晚了就没得吃了。” 刘山呵呵一笑,食色性也,人类最大的一项通病。 笑音未落,一个小黄门着急忙慌的跑来,大声汇报了一件事,费祎费大人已经在书房候驾了。 急忙着人追上小翠解释一番,刘山带着一众侍卫急匆匆的回转书房。 见到费祎,刘山的心中有一丝不解,看他的神情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从表面上看,费祎还是那种不慌不忙的神情,至少兴冲冲赶来的刘山没有任何发现。 制止了费祎的见礼,刘山开口问道:“文伟先生,这么晚了到朕这儿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看了看陛下,费祎镇定的说道:“陛下,士载从交州发回一封书信,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刘山轻唔了一声,感觉到这封书信一定不会太简单,不然费祎不会这个时候前来骚扰自己。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刘山笑着说道:“哦,士载给朕带来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费祎将书信展开,抑扬顿挫的把一封书信读出了声情并茂的意味。 刘山有点迟疑,深深的看了一眼费祎道:“文伟先生,你是怎么看待的。” 费祎拱手说道:“陛下,此信昨晚已在臣手中,说实话,这一夜臣也没有完全的想清楚。不过士载如此看好丁锐,并郑重的向陛下推荐此人,至少说明了两件事。” 刘山动了动身体,期待的看着费祎。费祎轻轻咳了一声继续道:“第一,丁锐的才干已经被士载看中,第二,士载觉察出朝廷要兵发长安的意图。” 刘山微微摇头道:“士载远在交州,对近日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清楚。谯周诉丁锐斩杀大将之事还没有最后的结论,怎么可以将交州的军事大权交予其手呢。” 费祎点了点头同意道:“陛下言之有理,在此事没有结论之前,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兵权交予丁锐。其实,臣还有一个担心,丁锐如此年轻,即使他作战谋勇兼备,能不能服众还是未知数,轻易的将交州众人压在其肩,不见得是件好事。” 76 卫臻的这句话含沙射影,目标直指司马懿的居心。 大殿之上气氛凝重,陈矫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曹叡也有点惊呆了,卫臻这个二愣子话说的隐喻但意思却很明白,在群头耸动的场合说出来,这得如何收场呢。 陈矫有些手足无措,提议司马懿的是自己,要是被卫臻一句话给噎回去,自己的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陛下,如今辽东兵凶战危,臣以为非司马仲达不能御敌,数万大军远征在外,司空大人心存疑虑也属正常,臣陈矫不才,愿以行军司马的身份跟随太傅远赴辽东,请陛下恩准。” 曹叡有些犹豫不决,眼神不经意的看向卫臻。 卫臻稍加思索后开口质疑道:“陛下,司徒大人其心可嘉,卫臻自然不甘于人后,既然有了行军司马,又怎么可以缺少主簿呢。臣卫臻不才,愿当此任。” 曹叡舒心的向后靠了靠,主簿掌管着大军的粮草辎重及人员的调动,有卫臻负责此事,朕无忧矣。 成都。 刘山狐疑的问道:“你二叔是不是娶了小妾啊,怎么会夜夜笙歌呢?” 阎伦拱手说道:“陛下,小民因为家族之事,这两天往返于各位叔父的府邸,二叔府内的情况,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刘山更加的糊涂道:“丁锐之事涉及到阎家子弟,而且还不甚光彩,可以说对阎府的影响颇大,阎律也是阎家的一份子,怎么还有心情欢娱呢。” 阎伦嘴角一撇道:“陛下,说起来这是阎家的羞惭之事。二叔是阎家之人不假,但多年来明里暗里的抢夺族长之位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如今阎家大祸临头,万一处理不慎必定影响家父在族中的影响力,二叔他因此原因而承欢不过是其内心的真实写照罢了。” 刘山的心中依旧大惑不解,这个阎律虽然没见过,但是能够抢夺族长之位,一定不是个傻子,他怎么可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呢。 “大舅哥”刘山微微一笑道:“这件事多少有些蹊跷,奉倩先生足智多谋,你可以去找他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出其中的端倪。” 阎伦哂笑了一下说道:“陛下,二叔家的族弟阎甫已经拜了奉倩先生为师,我向先生问询其弟子的家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刘山低唔了一声,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嗯,这样吧,朕找奉倩谈谈此事。不过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今天的谈话还要注意保密。你也有阵子没见到淑妃了,现在还有些时间,就去看望一下吧。” 阎伦拱手拜谢而去。 刘山无奈的摇了摇头,谯周这一嗓子不要紧,阎家立马处于了风口浪尖,小日子也不好过啊。 回转沙发区,刘山准备再研究研究曹魏的事情。司马懿出征辽东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何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罗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带着一丝责怪:“你不好好的看护李公公,跑这儿来做什么?” 一人沙哑着嗓门急促道:“禀报将军,老神仙让俺来报信,李公公醒了。” 罗宪还没有走到书房门前,刘山已经打开了房门急切的吩咐道:“准备车驾。” …… 李靖已经可以微微的张开眼睛,看到刘山进入了房间心情一阵激动。努力的挣扎了一下身体,想要起来见礼,被刘山急速走上去安抚住。 刘山看着已经变成异形的李靖,不禁有些悲哀。这张脸算是废了,从耳垂到脖颈一条弯弯曲曲的伤口,再配上一道道交叉的缝合线,十足是一条蜈蚣趴在那里。 平复下心情,刘山轻声说道:“嗯,还不错,你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现在啥都别想,好好的让老神仙给你将养将养身体,早点回到朕的身边。” 李靖煞白的脸色慢慢的泛起潮红,努力的张开嘴巴模糊的吐出两个字:“法师。” 刘山听了一愣,有点诧异的望向一旁的老神仙。法师这个名字现阶段还没有创造出来吧,怎么就从这位的嘴里吐露出来了呢。难不成老子的手术伤到了他的某处神经,直接把这位变成了残障人士? 老神仙无奈的摇着头说道:“陛下,李公公现在清醒一阵迷糊一阵的,还没有大好,臣以为,这个时候还是让李公公多多休息为好。” 刘山直起身来,点着头同意道:“嗯,说的不错,病人是需要多加休息。小李子,你安心的在这儿养病,朕过两天再来看你。” 李靖艰难的挥起手臂,一把拽住了刘山的衣袖,努着嘴喊道:“衣服。” 刘山冥冥之中好像意识到什么,李靖是在寻找证据的路上受伤的,难道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在他的衣服里。 “老神仙,李靖的那件血衣呢,不会扔了吧。” 老神仙急忙拱手道:“没有,陛下,我这就去找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老神仙捧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跑了进来,刘山接过来急速的在衣服里寻找着,一张沁着鲜血的画像来到了手中。 罗宪定睛看去,悄悄的对刘山说道:“陛下,这张就是步枫的画像,那天去客栈前,李公公找宫里的画师给画的。” 刘山惊醒了过来,看着李靖轻声问道:“小李子,是不是让朕把画师找来啊。” 李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 罗宪不等陛下吩咐,立刻跑出门外,刘山则轻轻的拍着李靖的肩膀,轻声说道:“小李子,朕没有看错人。” 洛阳,司马府邸。 司马师气愤的怒吼道:“父亲,这算是什么事情,想让你带兵出征,却安排两个监军,这仗还怎么打。” 斐景轻声的劝阻道:“大公子,还是让大都督好好的斟酌斟酌,咱们就别打扰他了。” 司马懿呵呵一笑道:“没什么好斟酌的,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眼神随即慢慢的冰冷,司马懿接着说道:“陛下如此待老夫,老夫只好勉力相持了。” 斐景惊异的说道:“大都督,您就要出征在外,现在实施那条计划,朝廷的大权便尽归曹氏家族所有了。” 司马懿看了看斐景道:“伯凌啊,朝廷突变而老夫不在洛阳,天下还有谁敢质疑老夫心存不轨。再说了,曹家的那几个小子有多少能耐咱们都清楚,先给他几年的好风光,等到他们泛起众怒,咱们再出来收拾残局,不是更好麽。” 斐景想了想,拱手赞叹道:“大都督心思缜密,景深感佩服。” 司马师突然说道:“父亲,大军出征在即,却有两个人在您身边掣肘,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司马懿与斐景对望了一眼,突然呵呵一笑道:“伯凌啊,这件事情可以告诉他了。” 斐景一揖道:“大公子,难道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其中的端倪么。” 司马师莫名其妙的询问:“先生,看出什么?” “司徒司空两位大人真是好手段,连大公子都没有察觉出一丝异样,骗过朝堂之上的一干人就不奇怪了。大公子,这都是大都督的安排,两位大人一红一白的唱了一出对台戏,这才坚定了圣上启用大都督的决心。” 司马师顿时呆立在当场,口中喃喃的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司马懿拍了拍司马师说道:“子元啊,世事险恶,任何时候都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要牢记一点,笑容和眼泪都是表象,千万不要被他们所误导。” 司马师一揖到地,眼中充斥着崇拜的神情。 司马懿想了想说道:“伯凌啊,替我书写一份奏折,我要向皇上建言。大魏兵马半数出征辽东,燕王一部又南下荆襄,而西蜀与东吴正在密谈平分交州,万一达成所愿,西蜀便极有可能出兵雍凉以解江东之急。因此,西蜀方向不可不防,郭淮虽然久历沙场,但还不足以抵敌西蜀的全线攻击。” 司马师不解的说道:“父亲,你操那么多的心作甚,那郭淮是如何对待与你的,难道都忘记了。” 司马懿有些恼怒的说道:“子元的心胸何时能够再宽广些,如果郭淮败了,被西蜀占据了雍凉,对大魏是损失巨大,对司马家族不是一样么,记住,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可想更不可做。” 司马师惶恐的地下了头,不停的自责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斐景急忙劝解道:“大都督,大公子也是关心则乱。” 司马懿缓缓的说道:“伯凌说的是,老夫确实有些心急。可是,老夫已经年逾花甲,还能有多少时日存活于世,只好寄希望于儿孙辈早日成才。行啦,都下去准备吧。” 成都。 刘山端着一副画像,冷静的问道:“李靖确认此人就是行凶之徒?” 画师急忙跪倒于地道:“陛下,此画像已经李公公确认,就是此人持刀行凶。” 刘山挥退了画师,冲着罗宪狠狠的说道:“速将此画像送交休昭先生,传朕的旨意,不管贼人有几个,杀无赦。”夏日的阳光出现的比较早,因此,公鸡大大的上班时间就比较早。 在各种鸡大大的点名声中,罗宪强睁着惺忪的睡眼站到了那间洋溢着诱惑的大门之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罗宪准备舒展了一个雄厚的懒腰。一名小卒紧赶慢赶的跑来,神情紧张的吼了一句:“将军,首相大人和奉倩先生来了,有大事要见毕姥爷。” 罗宪被小卒的一句话轻轻的撞了一下腰,缓解了好一阵才好转过来,没好气的指着小卒轻声细语的愤怒道:“一惊一乍的作死啊,还不快请几位大人到包房里静候,本将军这就去请毕姥爷。” 悄悄的,罗宪贴近了闺房的大门,一番仔细的勘探后认为,房间里还是有一些动静的。 嗯,好像是脚步声,还越来越近…… 刘山今天起的很早,心中总是感觉到要有啥事情发生。 整理好衣着,咱们陛下回顾了一下依旧深沉的美人,嘴角一歪便走向了房门。 伸手、挑栓、推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咣”的一声脆响,大门外随即传来一声惨嚎。 刘山急忙跨出门外,看到罗宪的面容扭曲的夸张,不禁开口问道:“令则啊,你这是作甚。” 罗宪伸手摸了摸鼻子,良好的触觉反馈了一个信息,自家的鼻子虽然遭到重击,但仍然保持着原有的模样。 瓮声瓮气的,罗宪眼含热泪的禀告道:“毕姥爷,公琰先生在包房里等您呢。” 刘山轻唔了一声,快步向包房走去。 蒋琬带来了几天中最好的一个好消息,宗预在江东终于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刘山嘴角歪歪的想到,孙权这家伙终于沉不住气了,汉吴两国的和谈从此走上了正轨。 蒋琬冷静的说道:“陛下,东吴虽然答应了咱们的和谈条件,但也有自己的想法。概括起来是两条,第一是全面放开两国边贸,包括钢铁、军械等军用物品无一例外,第二是加强军事合作,不管是哪国有针对曹魏的军事行动,另一国必须及时的予以支持。” 刘山看着蒋琬问道:“首相大人是怎么想的,分析给朕听听。” 蒋琬说道:“陛下,第二条可以答应,第一条必须加以拒绝,此消彼长的道理大家都清楚,钢铁和军械是大汉军伍强盛的基础,不能随意的供应江东。” 刘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蒋琬的想法在现阶段是正确无比,可是刘山却不完全认同。 这个世界什么东西最赚钱,当然是军工产品了。放着这么好的生意不做,那不是傻子么。 最先进的可以不卖给他,但其他的还是可以考虑的。 “公琰先生,朕是这么想的……”刘山整理好思路,开始了一堂关于世界贸易的课程。 蒋琬早已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对陛下的荼毒有着超强的免疫力,但荀桀这个后进新人就有些不堪了,总体来说,在陛下的全方位浇灌之下,奉倩先生完成了一个壮举,此生以来第一次失去了思维能力。 混混沌沌的走出了包房,荀桀在一阵熏风的烘烤下清醒了一些,抬起手臂冲着自己就来了个五指山,终于在一丝痛楚后确定,这一切居然就是真的。 “陛下真是神人也,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出来。首相大人,陛下的这些想法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嗯,这个不好说,总之跟诸葛丞相有着莫大的关系。今天说的这些还都比较的有迹可循,以前陛下还说有一种带着翅膀的铁鸟叫那个飞鸡的,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到现在我都没整明白,钢铁制作的飞禽怎么可能飘在天上不掉下来呢。” “不过首相大人,荀桀这会儿也想通了一些,要是陛下说的这个倾销方案真的实施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大汉还真的就把东吴的经济控制了。” 蒋琬一阵唏嘘道:“说起这个我想想就有些惭愧,陛下今日提出的设想,是建立在工厂的产出比原先高出数倍的基础上的,当初陛下提出工厂这个概念的时候,我还曾经反对过,唉。” 荀桀安慰道:“公琰先生多虑了,我敢说,在当今世上,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理解陛下的神思。” 蒋琬笑了笑道:“嗯,奉倩说的不错。陛下神思过人,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咱们只要做好陛下的左膀右臂,大汉的兴盛国家的一统便有望可期。” 俩人精神振奋了许多,神采飞扬的走上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刘山的气色也精神不少,按照他的估计,大汉与东吴的和谈基本上算是敲定了,紧随其后的各种事宜,需要从现在开始安排了。 眼前就有几件事情比较的头痛,今后这半个交州要交给谁来管理呢。 把官员放到交州这个地方,在中国古代就是流放的代名词,大汉的官员还都比较的正统,让谁去不让谁去确实有点让刘山伤脑筋。 原来的交州刺史戴良还没有得到刘山的完全信任,因此这厮举家迁移到内陆某地区或者直接到成都来报道是最佳的选择。 “以夷制夷”四个大字出现在刘山的脑海里,让有些模糊的脑海里有了一丝清明,可不可以在交州试点一下选举制呢? 军队由国家控制,但大小政务官员却由民众选出,这个想法使得刘山心中充满可一丝期待。 国学院的学子们现在已经基本接受选举这种方式了,至少每个班的班长和委员都是采用这种方式产生的,这批人就是种子,他们的第一块试验田应该就在交州。 “步子一定不能过于着急,这个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刘山不停的告诫自己,人心初定的交州绝对不能发生太大的岔子,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刘山的主意初定,但感觉还是有些瑕疵,具体的实施方案还要好好的斟酌斟酌,必须做好万无一失才行。 卸去思考,刘山对一桌子的美食产生了兴趣,都说民以食为天,nnd,皇上也是人类的一份子。 洛阳。 曹叡的胡子又长了不少,还打着卷儿。发情的眼珠子说明了一个问题,曹魏的大当家的目前非常的愤怒。 毋丘俭的告急文书已经到了七八天了,手下的大臣们还处于沸沸扬扬的争吵之中,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 “哼!”曹叡发出一个极为不满的冷哼说道:“各位爱卿都是国家栋梁,七天过去了还没有找到应对之策么?” 大殿之上顿时冰冷异常,众臣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纷纷祭出一种悲壮的神情望向地面,远远看去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向遗体告别的场景。 “陛下”人群里有个声音传了出来:“臣以为,太傅司马仲达善能用兵,多次抵御西蜀诸葛亮的进攻,据说现在太傅的病体已经康复,可否命其统兵前往辽东。” 众人悄悄望去,赫然是司徒陈矫。 大殿之上更加的静了,无数颗心脏都在噗通噗通的狂跳。如今陛下与司马懿之间的关系微妙,甚至可以说戒心十足。咱们这些大臣已经有日子没提及司马懿这个名字了,原因就在于此。 但人家陈矫就不这样,今天不但点了司马懿的名,还直接给安排了任务,这份胆气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了。 倾向于司马懿的官员表情比较复杂,富含着赞许和羞愧。为陈矫的大义凛然赞许,对自己的缩手缩脚羞愧。 曹叡的表情呢,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苦,苦不堪言的苦。 冷藏司马懿是这半年多自己做的最好的一件事,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毋丘俭这厮却败了,还败了个体无完肤。 手下的其他人吧,又大都是文科生,说起打仗头头是道口若悬河,你要让他带兵去打仗,他都有可能把大军带到火星去。 但司马懿这个人自己实在是有些驾驭不了,这要是放他去辽东,其后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司空卫臻(字公振)出声阻止道:“陛下,臣以为司徒之言不可取。太傅年事又高又大病初愈,此去辽东近千里,只怕太傅受不了这番折腾,请陛下明察。” 曹叡听了这话,恨不得抱着卫臻的大头啃上两口。这卫臻平时不怎么说话,没想到这一说还如此的动听,嗯,知我者卫臻也啊。 都说大魏的朝廷分成了曹家和司马家两派,朕看不见得。这个卫臻就是个特例,他谁都不结交自成一派,所有的事情都坚持一个原则,对大魏有利的就支持,不利的就反对。 再看向卫臻,曹叡是越看越顺眼,大有一种做丈母娘的感觉。 陈矫冲着卫臻一拱手询问道:“敢问公振先生,可有更合适的人选主持辽东之事么。” 卫臻看都没看陈矫一眼,大头一昂凛然道:“没有。” 陈矫差点背过气去,nnd,你啥都没想好就来跟我争辩,不带你这么玩的。 怒气冲冲的,陈矫表情严峻的说道:“军国大事,司空有些儿戏了。” 卫臻低下头颅,冷冷的看着陈矫问道:“司徒大人,按你所说,太傅此去你能保证我大魏的兵马安然归来?” 77 刘山说道:“朕觉得,曹叡现在还处在举棋不定的阶段,用与不用司马懿他还要好好的斟酌斟酌。即使曹叡当机立断启用司马,等到其整顿军马齐备粮草,至少也需要月余的时间,从洛阳到辽东近千里,来回最快也要一年,这还是战事顺利的情况下,因此,咱们大汉应该有最少半年的准备期。朕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半年的时间大汉能准备好麽。” 费祎有些狐疑的问道:“陛下,曹魏能人辈出,为何陛下断定曹叡厘定的主帅人选是司马懿呢。” 刘山心想,这个老子咋跟你们解释,总不能说是史书上有明确的记载吧。 看着众人迷惑的眼神,刘山呵呵一笑道:“曹魏能人辈出不假,但大都是将尉之才,以朕看来,能够称得上帅才的仅仅司马一人而已。曹叡虽然骄奢无度,但也是个有着识人之能的君主,朕以为,司马懿的才能他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蒋琬感叹道:“陛下分析的极有道理。辽东关系到曹魏东北的安宁,想那曹叡要想逐鹿天下,辽东这个大后方是必须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的,否则三国之间纷争一起,辽东再扰乱其后,曹魏便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刘山又低头看了看地图,心有不甘的说道:“各位爱卿,半年后能否实施攻击曹魏的大计,朕心里还是一片模糊,甚至可以说是底气不足。最大的担心还是兵力的问题,可短时间又无法解决大汉人口短缺的难题。诸位都是国之柱石,能否实施这番计划,朕需要诸位做出评估。” 蒋琬一揖道:“臣等领旨。” 刘山稍显落寞的说道:“昨夜发生的事情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朕向听一听各位的想法。” 蒋琬接口道:“陛下,李公公的事情我等都已经知晓,早间还与休昭一起商讨过此事。当前,文伟已经将成都所有的进出口封锁,而休昭则在全力的侦破此案。” 刘山稍感欣慰,蒋琬等人的才干放到一边先不评价,就这份忠君爱国勤于政事的表现,已经可以大书特书了。 蒋琬又将对谯周问罪丁锐一事的分析结果说了一下,刘山隐隐感觉到一丝不解。 “公琰先生,按照诸位的分析是谯周受到了一些人的蛊惑,这才有了当日朝堂上的一番言论。而恰巧步枫又出现在成都,便因此联想到江东,是吧。这样的话,朕有点想不明白,孙权在曹魏大军压境的危急关头,最重要的应该是与我大汉联手抗曹,他让步枫这样的到成都破坏汉吴两国的关系,可取麽?” 蒋琬等人陷入了苦闷,原因是陛下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从当下掌握的证据来看,步枫的出现可以确定,但与谯周的言论之间有没有联系还不得而知,至于是不是孙权安排来破坏汉吴关系的,这个更不好说了。 刘山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休昭先生负责吧,诸位爱卿还是以经略交州与攻伐曹魏之事为重。” 蒋琬等人拱手应诺,辞别而去。 刘山陷入沙发里,抬手狠狠的掐了下额头。这两天的事情有点乱,整的自己的脑袋壳也乱哄哄的,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理清头绪。 现在能确定的是,步枫这厮确实到了成都,还有就是见过步枫的两位都已经挂了。 至于其他的,则都是云山雾罩的。刘山又掐了下额头,苦闷的想道:“步枫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呢?” 阎府。 阎甫焦急的冲进书房,见到阎律便急促的说道:“父亲,近卫军封锁了整个成都,大街小巷到处贴着那位公子的画像,您看……” 阎律停住手中的毛笔,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怒骂道:“没用的东西,慌什么。封锁城门张贴画像说明朝廷现在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你到后院去一次,告诉公子这几天就躲在房里别出来,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阎甫心有余悸的说道:“父亲,我可听说了,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昨夜被人重伤生死不明,还有那间客栈的老板和小二也都被杀了,陛下知道后非常震怒,已经下旨要三天破案,这些不会都是那公子安排人干的吧。” 阎律急忙制止道:“别胡言乱语,被公子听到了不好。一会儿见到后院的人就不要说这件事了,免得节外生枝。” 阎圃拱手离去,阎律却有点发呆。一晚上死了这么多人,说明那步枫心狠手辣手段强硬,自己与他合作是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步枫这个时候正在阎府的后院里转圈,nnd,这个破地方实在是没法子呆了,屋舍简陋摆设陈旧这个先不说,居然连仆人也都是清一色的男性,咱想找个美人谈谈理想都不可得。 正着急着,阎圃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让步枫呆若木鸡的消息。步枫这厮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大汉的名气是如此高涨,张贴海报已经布满了整个成都。这人气,不敢说是家喻户晓吧,起码也接近人尽皆知的程度了。 找美人谈理想的念头灰飞烟灭,现在还是找许允来商量下对策才是王道。 抬脚来到隔壁,许允的住所大门紧锁。步枫恶向胆边生,大半夜的你许允一定是逛窑子去了,这么好的事情不带着哥,明显有吃独食的嫌疑。 正打算祭起佛山无影脚袭击一下眼前的房门,屋主许允带着一耳朵的瘙痒回来了。 看到步枫,许允的神情略过一丝轻蔑,随即又展开明媚的笑容问道:“公子,您找我有事啊。” 步枫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允,发现人家穿的衣帽整齐的没有一丝破绽,再看看许允红润的面庞,步枫揶揄的笑道:“先生真是好兴致,忙碌了一天了还这么的精力旺盛,呵呵,佩服啊。” 许允有点摸不清头脑,只好哂笑道:“公子夸奖了,允不过是出去打探下消息而已,谈不上忙碌。” 许允的不吭不卑让步枫趣味索然,便阴沉着脸把得到的讯息说了出来。 没想到,人家许允听到这个消息压根儿就没有吃惊的表情,还一副本当如此的态度。 步枫有些把持不住了,稍稍愤怒的责问道:“先生,我的画像现在到处都是,现在连大门都没法子出去,还怎么去实施计划啊。再说了,这个地方住的实在是憋屈,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许允心中暗骂道,nnd,估计这后半句才是你想要的,步家有你这么个东西不败亡天理不容。 想法归想法,许允还是堆起一脸的笑容说道:“公子稍安勿躁,现在打头阵的是谯周谯大人,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即可。不过现在公子确实不可出门,太危险了。要不这样,我去找阎律说说,找来几个歌舞伎供公子消遣。” 步枫心中大喜,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嗯,情势紧迫也只好如此,歌舞伎就免了,别影响了咱们的大计。” 许允哪里不知道步枫的想法,伸手将其送入房间后,自己便匆匆的离去。 不多会儿,几名妖艳的女子便走进了步家公子的房门; 不多会儿,步家公子的房间里便丝竹声声起,喧嚣夜不休; 不多会儿,步家公子的房间里便莺莺燕燕满堂彩,娇娇嗔嗔一室春; 一分钟后,屋里静了…… 许允鄙夷的蒙上被子,nnd,堂堂步家公子居然是位六十秒大哥,白瞎了四个娇滴滴的美人。 御藤斋。 刘山已经与巧儿征战了六十分钟,依旧难解难分。 今天巧儿的战斗欲望非常强烈,***的成名绝技各级手段层出不穷。 刘山渐渐的感到有点难以招架,再这么任人摆布下去,今晚便是一个大败亏输的局面。 振奋精神,刘大陛下翻身做了主人,小弟心领神会兴趣高涨,啥也别说了,这档节目就叫密洞寻幽最合适不过。 大开大合是咱们陛下的招牌动作,以往每每祭出这记大招,巧儿便会陷入到几近疯狂的状态。 今天也不例外,已经有些胡言乱语的巧儿百忙之中仍然没有忘记施展缠绕大法,八爪鱼般的腾挪到最佳位置。 刘山已经完全的进入到状态,多日的憋屈需要淋漓尽致的发泄,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美人开始唱歌了,非常委婉的那种,咱们陛下是负责合音的,只要发出哼哼哈哈的动静即可。 罗宪坐在院落里石凳上不停的挠头,对服侍陛下这项工作,为何要采用李公公这样的人选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最可气的是,自己的小弟也有些蠢蠢欲动,nnd,现阶段夜深人静的,你让我到哪儿去找小妹跟你聊天啊。 实在是有些抵敌不住了,罗宪只好在院落里练起了拳脚,希望以此抵挡闺房里魔音的攻击。 稍远处的近卫士卒见状,纷纷高竖起大拇哥。要说人家怎么就能当让将军呢,光这份勤奋就把咱们甩出去两条街。 两个眼尖的士卒轻声的议论了一番,看到没,将军的家传绝学非同凡响,两拳三腿打起来很是虎虎生风。 闺房里,敌我双方已经打到了水漫金山的境界,问世间水有几种,佛曰:自然之水为江河湖海,自身之水为…… 佛经就不拽了,反正在陛下的一阵颤抖和美人的一阵痉挛之后,咱们陛下的那啥就全都交给了巧儿美人保管,没有一丝的保留。从昨晚到现在,罗宪已经在心底抽了自己无数个大嘴巴,这是懊恼心情的一种表现。 刚才休昭先生的一番耳语,更是让罗宪羞愧不已。昨晚搜查嫌疑犯的行动,明显存在这顾头不顾腚的缺陷,客栈的小二居然在自己走后,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陛下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毕竟李公公是现阶段接触陛下最频繁的人,这么一个人因为自己的照顾不周而受损,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艰难喘息,陛下会不会因此而…… 刘山现在是没有一点的想法,全身心的投入到愤怒的情绪当中。大汉的重臣则有很多的想法,全身心的投入到理清事实真相的事物之中。 此时,董允已然跟蒋琬等人接上了头,一番综述下来,首相府邸中居然没有了一丝的生息。 费祎率先打破僵局,沉稳的说道:“休昭,这件事情其间存在这因果关系,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既然步枫已经成功的逃脱了追剿,为何要下重手杀掉客栈的老板和小二呢。” 董允说道:“这个疑问也存在我的心中,一直没有琢磨清楚。” 荀桀突然接口道:“从昨晚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就没有一点的联系么。” 董允稍显错愕的问道:“奉倩的意思是,是不是与你昨日的发现有关联呢。” 荀桀整理了下思路开口说道:“不好说。虽然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先是允南先生问罪丁锐,然后是民众围困谯府,可是昨晚发生的多人被杀事情跟这些有关联么。” 费祎问道:“奉倩昨晚一直没有回来,发现什么异常了麽。” 荀桀摇着头说道:“没有,只是昨晚见到围困谯府的民众中那个领头的大汉,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蒋琬心中一动不禁发问道:“奉倩的故交多在曹魏,会不会是……” 荀桀陷入了沉思,自己来大汉仅仅一年的时间,是没有多少平民的朋友,这名大汉看着似曾相识,会不会是曹魏的人呢。 董允紧皱着眉头默默的说道:“公琰先生,这次陛下是动了真怒,限期三天破解此案,允此时却依旧一头雾水没有一点线索。” 费祎安慰的说道:“休昭稍安勿躁,罗宪向我汇报说已经安排人手控制了城门,除非那恶贼杀人后连夜远遁,不然他一定还在城中。” 董允苦闷的道了一声谢说道:“李公公这些人或重伤或身死,从表面上来看虽然是一人所为,但我认为其人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各位大人,此人要杀的是客栈的老板和小二,李公公和五名士卒应该是恰逢其会,如此说来,恶贼杀人的目的便呼之欲出了。” 蒋琬点头附和道:“休昭说的不错,李公公带人前往客栈,是为了追查步枫的下落,而客栈之人也已经确认这个步枫确实刚从客栈遁逃,现在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步枫明知自己已经败露,应该是随即远遁逃离成都才是,为何又回转身来,刺杀了客栈这些人呢?” 荀桀问道:“我有一个疑问,咱们大汉与东吴正在和谈,他步枫又是被我大汉驱离之人,这个时候他出现在成都,是什么意思?” 众人心中有些异样,荀桀的这个疑问也都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过,只是李公公被刺这件事太过震撼人心,一时间竟然把这个关键忽略了。 步家对汉吴两国和谈一事,从传回的情报来看,其一直持有保留态度。换句话来说,步骘一家是不赞成和谈的,步枫作为步家的一员,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前来成都,只能是一个目的。 破坏和谈,这个答案让众人警觉。再联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似乎谯周进言问罪丁锐一事有了源头。 蒋琬微微摇着头说道:“各位大人,允南先生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勾结步家祸乱朝政的。” 荀桀突然说道:“允南先生的人品自不必说,但处事却有些迂腐,不排除被人利用的可能。休昭先生,允南先生身边之人可以排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端倪。” 董允深施一礼道:“多谢奉倩指点迷津,我这就去安排。” 蒋琬吩咐道:“各位大人,这两天的事情发生的突兀且密集,需要各位更加的清醒。陛下对我等宠信有加,咱们可不能让陛下失望。” 众人拱手道:“正该如此。” 蒋琬眼中神光乍现,语气坚定的说道:“各位各司其职,我这就进宫觐见陛下,尽量的宽慰其心。” 华灯初上,夜幕下的皇城显得**肃穆。 刘山的表情跟皇城一样,除了眨眼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在书房里静坐了很长时间,暴怒的心情一直未曾平复。 一只白鸽扑啦啦的停在了书房的大门之外,警惕的观察着房门外不停转圈的罗宪等人。 白鸽的到来没有引起罗宪的警觉,反而煞有介事的向书房里观望了两眼。亲爱的小白鸽啊,陛下现在可没有心情逗弄你,你就别这儿溜达了,小心成了陛下的晚餐。 刘山在房内也听到了咕咕的鸽子声,心中不禁一惊。按照原本的约定,普通的情报直接飞送董允处,这只鸽子直接飞到了书房,说明有了大事发生。 鉴于李靖正在床榻之上练习卧姿,咱们陛下只好亲自出门相迎。一把稻谷换来了一封密信,刘山在手中抖了抖,随即又进入了房门。 罗宪亲眼目睹了陛下神色平静,使得原本驿动的心也得到缓解。正要向鸽子递上感谢的眼神,就听到身后书房的大门兹呀一声又开了。 “令则,把几位大臣找来,朕有大事相商。”刘山迅速的吩咐了一声。 正好转身回去,便听到罗宪迟疑的问道:“敢问陛下,是哪几位大臣还请明示。” 刘山苦笑了一下,没有李靖的日子还真不怎么好过,这罗宪用起来确实不怎么得心应手。 轻轻的说了几句,罗宪双拳一抱绝尘而去。 刘山快步来到地图前,手指一路滑向东北找到了一个地方,辽河。曹安的情报显示,三天之前毋丘俭的告急文书送达洛阳。 毋丘俭终于还是败了,还败得异常的惨烈。近十万大军在刚刚渡过辽河之际,便被公孙渊的辽东铁骑一举击溃。 更加悲催的是,近万名虎豹骑竟然全军覆没,别说人了,连一匹马都没生还。 现在,毋丘俭被紧紧的围困在辽河西岸的辽隧县城,失去了粮草补给的曹魏大军,在县城里度日如年。 斜靠在沙发上,刘山陷入了长考。毋丘俭已经败了,司马懿重掌曹魏大权已经近在眼前,一个机会就要出现,大汉准备好了麽。 经历了交州大战,刘山已经清楚的认清了三国之间的实力对比。在实力明显弱于对手的情况下,贸然的征讨曹魏的西部关要,会不会引发汉魏之间触及根基的大战呢。 最严重的问题是,一旦曹魏全线攻击大汉,作为盟友的东吴是会帮助自己呢,还是祭起趁火打劫的大旗。 一想到原本的历史上江东的种种作为,刘山便忍不住想发出长啸。 孙权这家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大事没干几件,背信弃义的事情做了不少。 当年,邓艾钟会长驱直入直面成都的危急关头,那东吴却打着援助西蜀的幌子,准备分上一杯羹,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孙权这厮是指望不上了,大汉本身又准备的咋样呢。 现在,大汉的内部还算是平稳了,南中和西戎已经被成功的蚕食,只要交州大事一定,在这方面就没有后顾之忧。 经济层面呢,两年的长足发展,蒋琬已经不像汉魏之战时捉襟见肘了,虽然府库也不算丰盈,但维持一场大战还是足够的。 最大的难题也是最不好解决的,没有足够的人员,便没有足够的大军,这是一道相辅相成的习题。缺少人口这道坎可不是一年两年能够迈过去的,人类的繁殖能力不行导致这个问题没有二三十年别想得到整改。 刘山心烦意乱的站起身来,事关国家生死存亡,让没有多少重大经历的他坐卧不安。 蒋琬是第一个到达书房的,等他听完事情的概况之后,也不禁陷入了思考。 费祎等人陆陆续续的赶到,荀桀更是累的不停擦汗喘息。 在蒋琬把曹魏的消息和陛下的想法说出之后,众人竟然没有感到一丝惊喜。 费祎沉声说道:“陛下,臣以为即使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大汉没有趁此机会北上攻魏,边境各地也应该早早做出准备。” 荀桀提醒道:“陛下,奇袭长安之策出自士载,想必他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如今士载深陷交州,与江东的和谈还没有最终的结果,士载此时无法全身而退执掌长安之策,只怕难以实现。” 蒋琬赞成道:“奉倩说的不错,士载确实分身乏术。即使与江东的和谈成功,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替代之前,士载也不可能立即离开交州。” 78 稳定下心神,戴良几步来到阵前,冲着半山腰便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你大汉想让咱们投降很简单,俺们交州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要大汉将交州向南中般一视同仁,我戴良便代表乡亲们举手投降。 邓艾盛情邀请刺史大人到山间一叙,戴良欣然的举步登山。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交流了半晌,最后终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整个交州的情况邓艾已经清楚了,戴良虽然是交州刺史,但孙权对这个土生土长的人物不是很放心,因此,戴良这个刺史能够实际控制的也仅有南方四郡,包括交趾、九真、合浦以及日南。 这两年,戴良的势力范围逐渐的扩展到邕(yong)江南岸,不过孙权之所以对这片广袤的地域不闻不问,是因为这一带基本就是渺无人烟的不毛之地。 为了表达归顺大汉的诚意,戴良安排人带着自己的书信向南方四郡飞奔,如果在自己已经归顺的情况下,手下的人又跟大汉的士卒打个头破血流,对自己今后在大汉的前景不利。 邓艾的信使跟着戴良的人一起行动,麊泠大捷的消息也得让咱们自己人搞搞清楚。 蒋斌和马宇此时刚刚离开了交趾郡的境界,一路上顺风顺水速度不慢。接下来蒋斌大军行经的道路还算是平坦,而马宇的第二师后面就要在十万大山里艰难的跋涉。 第二师里有个人物需要点评一下,这位的身份比较的特殊,与当今的淑妃娘娘有着浓厚的血缘关系。 阎宇的心情好比苦瓜,就别提多憋屈了。自己本来在国学院就学,日子过得还算是舒坦,后来看到近卫军在国学院挑人,这位的小心眼又开始活动了。 说起来进入第二军怨不得任何人,因为这个要求还是阎宇自己向淑妃提出的。阎宇想的很精明,第二军的主将是邓艾,在西蜀没有一点家族背景,要是自己在军中有所表现,将来说不定还能将他取而代之。 最重要的是,第二军驻扎在成都,属于天子脚下,一不用到边境受苦,同时还能经常的得到陛下的接见,这两点对一心向上的阎宇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万万没有想到,南中这边形势一紧张,第二军竟然开拔了,这还不算什么,更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邓艾也不知道哪根筋出现了短路,到了覃丰也不停留,直接潜形匿迹的杀向了交州。 六百里山路,让阎宇这位优生优育的大家子弟吃尽了苦头,巨大的落差让他差点开了小差。 马宇多少知道些阎宇二公子的情况,心中鄙夷的同时不得不安排丁锐负责照顾这位的衣食住行。 丁锐的这哨人马是第二师的精锐,负责保护阎宇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淑妃的影响力非常的巨大,这位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第二军今后不知道会得到什么待遇。 马宇对他的照顾并没有换来阎宇的好感,反而认为这是马宇在向自己示好。有了这种想法,二公子觉得自己在第二师已经成为了实际的王者,不但对马宇指手画脚,对丁锐等人更是颐指气使。 手下的三个队长早已满腹牢骚,但丁锐的看法有点不一样。悄悄的拉过三个队长耐心的说服,大丈夫在世顶天立地,些许磨难怎么能如此的怨天怨地。 第二师就是在这种状态下进入了十万大山,这条路,嗯应该是这群山简直就不是为人类设置的。 没有路就不说了,大家翻山越岭也无所谓,关键是山里的毒蛇猛兽还比较的多,据领路的向导介绍,这地方还流传着一个传说,这里经常会有野人出没,这些野人平时能以野果禽兽为食,不过在隆冬季节,在食物缺少的情况下,他们也会变异成可怕的食人一族。 这个传说对第二师的人来说,最多是欣然一笑,但在阎宇的耳朵里却是另外的一番滋味。 饱读诗书的阎宇曾经浏览过关于野人的记载,因此对野人有着更深的理解。畏惧的情绪愈发的浓厚,在进入大山的第三天,这位便向马宇提出了撤退的建议。 一直不怎么反驳的马宇这次却没给二公子留任何的面子,腰间的长刀摆在脚前说了一句话,第二师在没得到将令之前只能前进,再有提议撤退扰乱军心的举动,一律军法从事。 阎宇面红耳赤的回来了,心底对马宇恨之入骨,无奈人家是一军主将,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现在自己远在成都千里之外,这厮要是想把自己给斩了,估计娘娘也鞭长莫及。 第二师举步维艰,第一师却进展顺利。大军刚刚赶到合浦郡郡治所在,邓艾和戴良的联合信使便一路烟尘的杀到了,首先制止了两军剑拔弩张的对峙,然后便递交了书信。 合浦太守看罢书信没有二话,咱们都是戴良老大一手提拔的,他的选择就是咱们的选择。 蒋斌在合浦整整呆了三天,杨峰才带着两个师的人马赶过来交接,邓艾必须坐镇龙编交趾的事情处理完成,才能赶过来与大军汇合。 蒋斌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一看到杨峰过来接班,立刻带着第一师杀向了朱崖。 成都。 刘山兴致高涨的又把马忠的战情报告看了一遍,嘴角向上歪的角度更加的离谱。马忠部平叛进展顺利,大军在进乘势如破竹,苗王蒙当在马忠的强力打击之下,带着千余人吗落荒而逃,一直跑到了边陲小县西随在堪堪的扎住了阵脚。 马忠将西随团团围住,向宠的大军也已经进入兴古,很快就能进驻宛温,一旦马忠部战事不顺,第三军立刻便可以展开增援。 赵立牛二的讯息也传了回来,这两个家伙表现的相当炫目,在曹魏干的风生水起,不但搅得郭淮夜不能寐,还把牛魔王的旗号弄的家喻户晓。 这些还不是最让刘山感慨的,桌子上放的一套全新的甲胄让咱们陛下赞叹不已。这种甲如果把甲片从锁叶状改成鱼鳞状,便会在后世有个响亮的名字------明光铠,那可是到了盛唐才会大规模装备的物件,真没想到蒲杰竟然将他提前了几百年。 提笔在纸上写出自己的设想,蒲杰等人既然已经提出了明光的概念,那朕就协助你们完成这个壮举。 明光铠定型,大汉南北边境顺利,让咱们陛下心情放松,破锣嗓子再次驾临成都的皇城。李靖微闭着眼睛呲牙咧嘴的享受着陛下的音波,罗宪和拓跋威俩人却有些昏头昏脑不知所措。 这俩已经被大帅任命为近卫军第二师的主副将,新组建的近卫第二师士卒训练的如何,每天都要向陛下和大帅汇报。 训练大纲是惠丫头跟刘山一同制定的,让刘山惊讶的是,惠丫头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对骑兵却情有独钟。这一点让刘山有点吃不准,当年张飞的麾下不都是枪兵么,怎么他的闺女会对骑兵这么有感情呢。 多日来的交流让刘山愈发的惊异,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婆张飞的闺女对军伍的了解,会达到如此的境界。 锥形阵,箭矢阵等等攻击阵型,惠丫头如数家珍的给刘山讲演了一遍,使得刘山这个初学者目瞪口呆,对惠丫头的认识又加深了许多。 蒲杰的新任务就这么来了,重骑兵的装备又让他多些天睡不好,重骑兵跟重步兵可不一样,盔甲太重超出了骏马的承受能力,它尥不尥蹶子不清楚,但肯定影响骑兵的机动能力。 与廖文的一番交流让蒲杰茅塞顿开,俩人将古往今来的铠甲分析了一遍之后发现,这种加强了前胸后背防护的锁叶甲,在综合防护能力上比陛下制定的那种重兵铠甲一点不差。 为了保险起见,俩货特意向黄月英请教了一番,诸葛夫人听完俩人的叙述之后微微一笑,这种甲胄曹魏的曹植似乎想到的更早。 俩人大惊失色,心中泛起极大的疑虑。曹植很早就提出这种设想,但目前看来曹魏还是没能普及这种甲胄,这是不是说明这种甲胄的设计存在极大的缺陷呢。 这个疑问连黄月英也说不清,最后诸葛果狡黠的说了一句,陛下不是通古至今么,先造出了一件让他来品评品评不就行了。 众人面面相觑,nnd,这么好的提议咱们这猪脑子咋就想不起来呢。 于是,一具铠甲摆在了刘山的案头,最终的结果便是李靖罗宪和拓跋威三人神魂颠倒的听了一场演唱会,扭曲的面部表情被刚刚赶到皇城的蒲杰廖文尽收眼底。 蒲杰扥了扥李靖的衣角,悄声问道:“那个李公公,今天陛下的情绪怎么样。” 李靖掏出耳朵里的两小团蜀锦大声的问道:“你说什么?” 罗宪盯着李靖手里的蜀锦,高高竖起大拇哥敬佩道:“李公公的经验确实丰富,我等自叹不如啊。” 书房的大门及时的打开了,看到大家扎堆在一起讨论,刘山呵呵一笑道:“有什么稀奇事,也跟朕说来听听。” 等到半信半疑的询问完战况,戴良立刻召集众人商议。县衙里群情激奋,一群人一听仅有两三千人作乱,立刻变得义愤填膺,面对几千的杂牌,咱们要是不立刻发兵予以痛击,真是对不起咱们正规军的光荣称号。 戴良也觉得应该这样,麊泠是交益两州的道路要冲,来往的客商给交州带来了丰厚的利润,尤其是现在,它还关系到虞汜等人的退路,要是被几千乱兵给截断了,传到中原还不得让人家笑掉了大牙。 为了彰显对麊泠的重视,刺史大人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后悔一辈子的决定。这个决定就是,重兵压上一鼓作气的全歼来敌。 戴良犯下的错误有两个,一个是没搞清楚敌人的真正实力,另一个是没搞清楚自己的真正实力。 这俩错误单独犯一个,都不会引起致命的后果,兵法不是说了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只有在不知己知彼的情况下,才一定会每战必败。 作为戴良,当然不是带着必败的信念前往麊泠的,在一万五千正规军对比两三千乱匪的绝对优势下,作为主帅的戴良信心爆棚。 交趾大军的进兵速度很快,只用了一天半就赶到了麊泠城郊。 麊泠的攻防战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傅佥带着两千大军与蒋舒带领的一千守军正在按照教材进行攻守实兵演练。 按照邓艾的安排,这次演练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逼真,让戴良相信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傅佥和蒋舒的这通表演还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的,为了让表演达到惟妙惟肖的境界,这俩连对答的台词都推敲了一遍。 于是,戴良如愿以偿的相信了。一二三四五几条将令发出,交趾大军吹响了攻击的号角。 看着手下人气势如虹势如破竹,戴良美好的点着头,正规军就是正规军,跟普通的土匪就是不一样。你看刚才那两千正在攻城的乱匪,一听到咱们的喊杀声立刻乱了阵脚四下奔逃,非常清晰的诠释了这一点。 傅佥逃跑的很狼狈,手下的两千大军也哭爹喊娘的乱作一团,乱七八糟一窝蜂的逃跑方式让正规军耻笑,这种做法一看就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杂牌所为。 戴良及时的发现了这个情况,战旗一挥便指挥着交趾大军追着傅佥的屁股痛打落水狗。 蒋舒见到援兵杀到,欣喜若狂的带着守城的士卒前来接应,见到戴良便兴奋的举报,乱匪逃窜的方向是一处死地,人进去了只要把山口一扎,一个都别想跑。 戴良已经被眼前的胜利刺激的手舞足蹈,听完蒋舒的建议更是不可一世,大手一挥之下,正规军们便一路嚎叫着向前冲去。蒋舒见状认为自己也不能太落后,高举着大吴的旗帜紧紧跟在刺史大人的身后,冲向傅佥的屁股准备痛下杀手。 刺史大人很满意,这员小将年纪虽然不大,但这一仗打出了我大吴的威风,从眼前的表现来看,他手下士卒的训练还是不错的,麊泠在他们的坚强守御下固若金汤不说,这追杀敌人的气势也很恢弘。 战事进行到这儿,刺史大人对自己的作战安排很是欣慰,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剩下的就是一鼓作气剿灭乱匪,然后得胜回营论功行赏。 傅佥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一脑袋扎向麊泠之北的大山。戴良非常敏锐的发现了敌人的意图,自然而然的发出了加速进军的将令,要是让乱匪逃进了山林,绞杀起来将会事倍功半。 乌泱泱的一万多人前脚后脚的冲进了山谷,山谷里不多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戴良堪堪的来到谷口,听到前方战况激烈不禁一捋长髯,大军终于追上了乱匪的脚步,在咱们强力的攻击之下,两千乱匪的末日就算是到了。 此时,蒋舒突然将手中的长枪一举呼喝道:“儿郎们,杀敌报国就在此时。” “喝------”士卒的回应气贯长虹。 戴良非常满意,正准备夸赞一二,就看到蒋舒的大军发动了攻击。让戴良魂飞魄散的是,蒋舒们的第一轮攻击便让自己的亲兵倒地一片,随之而来的是蒋舒们哇哇的狂叫:“大汉龙骧威武,杀--------” 中计,标准的中计,这个答案在戴良的脑海里立刻呈现。后腚被痛击的戴良在亲兵的保护下冲向山谷里的大部队,这个时候正规军们只有一个想法,大家尽量的凑在一起重新组织战阵,击杀些许的敌军还是有可能的。 一进山谷,戴良便觉得自己的后背凉气森然。这个山谷果然是个死地,这一点刚才那个家伙已经提醒过自己,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就这句话称得上货真价实。 傅佥的两千精兵死死的守住了山谷北口,蒋舒则与后期赶到的第十三军的一个师把戴良的退路牢牢封住,交趾的正规军蜷缩在山谷中央,享受着来自于峭壁半腰大汉劲弩带来的快感。 戴良的感觉是快哭了,麾下的士卒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便倒地的倒地哀嚎的哀嚎,眼神灵活的则窜到一些乱石的后边,胆战心惊的躲避着箭矢的攻击。 戴良就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边,欲哭无泪的查看着战场中间的形势。箭雨这个名词自己多次想象过,但亲身经历还是第一回。 突然,浓密的箭雨停歇了下来,山间传出来邓艾的声音:“大汉龙骧第二军邓艾,请对方首领答话。” 戴良一抖身上的灰泥抖擞着精神责问道:“我乃大吴交州刺史戴良,汉吴两国素为盟友,本该同心协力讨伐曹魏。今日,西蜀夺关斩将侵犯我大吴国土,试问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邓艾呵呵一笑磕磕巴巴的说道:“败军之将也敢妄谈军国大事。圣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江东知道汉吴两国是盟约之友,又为何安排人手唆使苗贼背叛大汉,祸乱我大汉南部。我皇陛下悲天悯人,不愿两国刀兵相见,但我等身为大汉龙骧,自当奋勇向前剪除祸乱,以解决陛下心头之忧。” 戴良眼神微显慌乱,虽然安排人手到大汉去捣乱是大吴的一项基本国策,但绝对不能明目张胆的进行,这样的事情要是公示天下,其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一派胡言,”戴良狰狞着面目狂吼道:“你们大汉有乱民肆虐,那是因为朝政不修恩德不广所致,与我大吴有何关联。今日,你擅自撕毁盟约侵犯我大吴国土,我东吴大帝自会跟我等做主。” 戴良的那一丝慌乱被邓艾敏锐的察觉到,再听到他后边勉强的争辩,最后都发展到让自己的主子来找回场子了,心中更加的认定自己的推断的真实性。 哈哈大笑着,邓艾说起话来也不结巴了:“大汉龙骧云集南中,苗乱被平定指日可待,大汉和江东到底是谁背弃盟约,等将军与那苗人的首领在成都会面自然清楚。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还不主动投降,我将视各位是要顽抗到底了。” 袅袅的青烟升腾而起,缠绕在山谷中所有人的心头。几个偏将悄悄的交流了下眼神,同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大人,大军被西蜀团团围困危在旦夕,末将以为此时形势已不可逆转,不如举手而降。” “大人,交州本身就是大汉的领土,咱们也都是土生土长的交州人,又何必为孙权卖命,请大人明察。” “胡说八道,咱们领兵在外,但家眷还都在龙编。如果咱们投降了西蜀,那龙编留守的东吴之人一定会把咱们的家眷碾为齑粉。” “哼,孙家之人在龙编的作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每天向咱们要这要那胡作非为,还做过些什么。以末将看,还不如趁着西蜀大军至此,咱们倒戈一击,说不定还能保全家族的安全。” “大人,这一年大汉的变化真是不小,连那些逐利的商人对它都从心底认同。而年初重挫曹魏司马懿,据说打得曹魏狼奔豸突都没有还手之力。再想想这些年,江东和曹魏之间自赤壁之后多次大战胜少负多,两相对比大汉的军力明显超出江东许多。圣人云,良臣择主而事,交州脱离江东依附大汉正其时也。” ------- 众人叽叽喳喳的咋呼意犹未尽,戴良却悲催的发现那柱香只剩下一半了。双手连连摆动制止了众人的噪杂,眼前的局面已经够混乱的了,你们是不是得给大人我一点时间来考虑呢。 不过众人的说辞也并非没有道理,咱们之所以跟着东吴的屁股后边转圈,不还是为了交州不被战火侵蚀麽。 成都这年把的表现确实醒目,南中的开发蒸蒸日上说明,成都对咱们这样地处偏南的地区也能一视同仁,如果那邓艾能够答应咱们与南中一样的待遇,归顺大汉也算是给交州一个交代。 79 一身光鲜的师爷这会儿脑子也清醒了,听完邓艾的要求二话不说便龙飞凤舞的完成了几分大作,邓艾看罢很是赞叹,师爷的文采还是不错的,就是这字写得有点颤抖。 介于交州人员混杂,士卒中多为少数民族。邓艾安排杨峰找来几个比较机灵的蛮人,先让师爷培训了一番,检查无误后这才安排他们纵马向龙编的方向驶去。 按照邓艾的计算,龙编的援军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来,大军有了宝贵的休整时间,如果到时候一鼓作气全歼来敌,交趾郡便已经落入了大汉的囊中。 最重要的是,有了这三天的时间,蒋斌和马宇他们也基本离开了交趾郡境界,这两支人马只有做到出其不意才能实现战略目标。 麊泠的防备由蒋舒的第三师负责,其他的士卒立刻进入到休整阶段。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麊泠的民众稍稍感到奇怪,原来大街上那些耀武扬威的士卒们纷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军队。 胆子稍微大点的已经开始三五成群的悄悄议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今日之麊泠已经不是昨日之县城了。 段谷,曹军大营。 执勤官飞速的跑向大帐,满面惊慌的把府库的发现告知了张虎将军。 张虎,就是曹魏五子良将之一张辽的儿子,武力值没有张辽显眼,但长得比他爹好看多了。 曹魏的上任皇帝曹丕就看中了这一点,再加上出于笼络张辽家族的考虑,便把自己的一个侄女嫁给了张虎。 虽然张虎没有他爹那样星光四射,但毕竟遗传了张辽的DNA,一身的武功还是拿得出手的,再加上年轻的时候受到了他爹不少的熏陶,排个兵布个阵还是有板有眼的。因此,飘飘然的这位从内心也自诩是一智勇兼备的将才。 但今天的情景让这位大将有点糊涂,好好的一个山洞,满满的军用物资,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说来赵立牛二也够狠的,这么大的一个山洞里堆满了物资,你拉点用点也就罢了,多少也要照顾下咱们张将军的面子啊,你这样拿的一粒米都不剩,把那些老鼠都饿得搬家,这让咱们张大将军的颜面何存呢。 执勤官取出一面小旗子,双手交给张虎说道:“将军,整个山洞里就剩下了这个,但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张虎接过小旗子举目一看,也不禁呆了一呆。 这面旗子要是在刘山的手里,他一定能笑的铺开盖地的。一个三角的小旗子上,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牛头,牛头下边还横插了两把大锤,这一看就知道是牛二那货的旷世杰作嘛。 执勤官看到将军闷不吭声的模样,不禁斗胆分析道:“将军,咱们这往南三百里就是牛头山的所在,您看会不会是那山里的牛魔王借去了呢。” 张虎一翻白眼,nnd,还牛魔王呢,我倒是想这么相信,他郭淮会相信么,陛下会相信么。 站在山洞的正中间,张虎的眼神上下翻飞。这么多的物资在眼皮子底下没了,这可真是够奇怪的,这个山洞只有一个大门可以进出,外边是自己的五千大军看守,就算是有人工作时溜号,也不可能五千人一起吧。 再说了,山洞里的物资要想人扛马拉的全部搬走,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别想完成,难不成还真是牛魔王借去的么。 走向山洞的深处,执勤官急忙吩咐士卒点起火把,现在洞里边已经没有东西了,禁火这个规矩可以不遵守。 火苗携裹着浓烟呼呼的向上方窜去,张虎凝神注视着问道:“这个顶上有个大洞,通往什么地方。” 执勤官恭敬的回答道:“将军,这个口子是通风用的,上边一直到山顶,原来大都督也怕有人从上边下来偷东西,所以就设置了一座烽火台在上边。” 张虎的疑虑丛生,会不会是这个烽火台出了问题呢。不过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就算是上边的士卒想偷点好吃的,也不至于把整个府库都搬空。而且从这儿到上边直线距离也有个四五百米,一个人空手攀上去都很困难,更何况还要带着东西呢。 “到烽火台去看看。”张虎发觉在山洞里已经找不到答案了,有病乱投医的吩咐了一声。 带上三十几个人,张虎一路跋山涉水的向烽火台进发。路上不间断的看到不少的鸟雀在雪地里刨食,如此不同以往的景象让张虎狐疑不定。 站在烽火台的院门之外,张虎的内心已经涌上了一股压抑不住的恐慌。这还是我大魏的烽火台么,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赶过来,怎么里边连个询问的人都没出现呢。 站在大敞着的院门前放眼望去,烽火台内部热火朝天的景象让张虎疯了。偌大的一个院子里直立行走的生物一个没有,叽叽喳喳的鸟雀倒是成群结队,正对着地上洒落的粮食发起总攻。 狂乱的张虎围着大院子绕了一圈,当看到通风口处架设的一个木质绞盘,张虎总算是弄清楚了一桩悬案。郑西这家伙勾结外贼,给自己来了个里应外合,而这个哨长却是自己亲自任命的,还当做了先进人物进行了表彰。 “啪”张虎恶狠狠的一剑劈在绞盘上,狂怒的大叫一声:“可恶------”。院子里的鸟雀闻声抬头,扑扇了两下翅膀表示同意后,一头又扎进了院子正中。 张虎的案情通报和小旗子很快就摆在了郭淮的案头,郭淮面对着旗子苦不堪言。张虎这个家伙上次大败亏输之后便赋闲在家,还是自己亲自上书陛下要来的,本来以为这位多少遗传了一点他爹的本事,哪里想到将门里边出来的也不一定都是虎子。 乐綝跟张虎是发小,得知张虎出事自然分外关心。找了个理由来到郭淮的大帐,一进来就看到郭大人正对着一面三角旗发呆。 看到乐綝走进来,郭淮递过旗子说道:“这面旗子应该是某个匪帮的旗号,你在雍州也有段日子了,听说过一个以牛头为旗号的匪帮没有。” 乐綝仔细的看了旗子一番,这个牛头倒是第一次见到,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不过这俩大锤却印象深刻,自己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生擒,不就是碰到了那个卖老虎的家伙么,据说他的那俩大锤就够厉害的。 不过自己被生擒这段不能随便说,不然对自己的光辉形象损害太大,毕竟自己创造的版本跟被生擒没有丝毫的关系,而是变成了自己勇敢杀敌顺利逃脱的套路。 乐綝一抱拳说道:“都督,放眼天下末将只知道有一个人是以这种铁锤做兵器,但他是西蜀龙骧军的一个将领,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上次胡遵将军被重伤就是他的杰作,要不咱们去向他请教请教。” 郭淮感觉乐綝的建议比较靠谱,胡大将军重伤之后一直在洛阳歇病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在雍凉的时间更长,说不定就能问出个蛛丝马迹。 乐綝二话不说,带上干粮就上路了,临走前还专门绕道段谷看望下发小,都督对此事非常的恼怒,你张虎最近是不是得来点大动静给他老人家消消气啊。 不用乐綝叮嘱,张虎最近两天的动作就够大的。十几支探马轮番进山查探不说,还发动了附近山区的猎户予以配合,重赏之下,秦岭周边本来比较宁静的寒冬岁月立刻告馨。 交州龙编, 刺史戴良的心情却是不错,祸乱西蜀南中地区的计策得到了大帝的赞赏,戴良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副繁花似锦的美好画卷。 戴良能被吕岱推荐成为交州刺史,主是因为在平定交州斩杀士燮家族这一战中表现不错,还有一点就是,戴良出身交州世家,一直以来被士燮家族压得喘不过气,而交州地处偏南,东吴的实际控制又有点鞭长莫及,因此戴良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个难题。 虞汜凭借三寸不烂唆使苗人叛乱,使得西蜀南部地区不得安宁,这个计划设计的非常完美,除了虞汜立功心切动作有点太快之外,其他的方面都让戴良满意。 西蜀的反应也全在戴良的预计之中,稍显意外的是成都派出的援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 至于邓艾的消息,戴良没有太在意。一来邓艾的名头实在是不怎么响亮,二来就算是西蜀成功的平叛,也会极大的损耗他们的实力,对交州对大吴来说,这都是可以接受的。 一封来自于麊泠的战报改变了这一切,这个平静了十几年的地方,突然跃上了历史的前台,这个动作太过剧烈,让戴良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出现了过速的症状。 戴良最开始的反应是不信,麊泠的地势谁不知道,那是进出益州唯一的一条通道的源头,就算是西蜀派兵前来攻打,大军一路过来自己不会一点都不知道。邓艾的心情却不怎么好,两万大军沿着问江走出了岭南的大山,其间的苦闷就先不说了,军队的伤病问题着实让邓艾伤透了脑筋。 好在杨峰统帅的第十三师土生土长,对这种病症有着良好的抵抗力,各种偏方土法的综合作用下,第二师的大部也算是顺利的走出了大山。 大山的出口处矗立着一座小县城,名字叫麊泠(也就是现在越南的麋泠,离河内也就百十公里的样子),这个小县城虽然不大,但对于邓艾来说,却是一处异常紧要的关隘。 由此向北有一条岭南古道,是唯一的一条进出益州的道路,这次邓艾没有选择这条路而从问江沿线隐蔽进军,主要还是从军事上考虑,以少数人马进击交州,必须做到出其不意才行。 但之后大军要在整个交州展开,麊泠县城是必须要占领的,如果进展顺利便罢,一旦进攻不利,麊泠县便是大军后撤的保障。 大军在麊泠县北的大山中驻扎,邓艾便独自一人闷在大帐中,杨峰等将领多次前来询问,均被帐外的士卒挡住。 蒋斌急冲冲的说道:“士卒们携带的干粮已经告馨,如果再不进兵,便会不战自溃。” 杨峰摆了摆手道:“各位,士载先生应该还在考虑对策,咱们再耐心等一下。” 蒋斌拳手相击说道:“这还有什么想的,县城就在那边,只要咱们一拥而上,拿下它易如反掌,有了这座县城,大军便能得到休整,不是么。” 蒋舒轻轻的说了一句:“咱们大家都着急,现在士载先生闭门不出说明他还没有想好,咱们还是别吵吵,静候将令即可。” 蒋斌翻了一下白眼说道:“马宇,你怎么不吭声,哑巴了。” 马宇眼神深邃的说道:“陛下定下的龙骧铁律,第一条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蒋斌哑火。 大帐的卷帘掀起,邓艾略显疲惫的走了出来,看到帐外站着一群,微微一愣下表情更加的严肃。 “来人,升帐。”邓艾语气凝重的吩咐道。 众将跟着邓艾刚刚走进大帐,蒋斌便一抱拳说道:“先生,大军在这儿驻扎已经两天了,咱们啥时候行动。” 看着众将急切的眼神,邓艾知道这两天的等待已经激起了将士的斗志,但要想完美的实施大计,还需要再刺激一下手下的将领。 邓艾说道:“整体的策略我早已想好了,之所以没有进兵是因为缺少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才,我已经安排人回成都,请陛下将赵立牛二派来。” 蒋斌立刻急了,火急火燎的说道:“先生,到底是什么任务还要回成都要人,再说赵立牛二远在曹魏,等他们接到圣旨在赶到此处,咱们这两万来人只怕都饿死了。” 邓艾严肃的说道:“两万人马要想取得交州全部有点妄想,但是完成陛下的目标却是必须。这一路的战果如何决定着交州攻伐的成败,我不能不慎重。赵立牛二这支人马在年初的表现值得肯定,没有他们这个计划不好实施。” 蒋斌等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心中堵了一些东西,只有杨峰冷静的问道:“先生,陛下的意图是什么?” 邓艾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圈说道:“这片大海的周边,就是陛下的意图。” 众将领纷纷望去,邓艾手指头画的这一圈,包括了交州的一半,交趾、合浦、朱崖等等北部湾周边的大陆,全部包含在内。 蒋斌说道:“先生,那还犹豫什么,打呗。” 邓艾说道:“此战想要收获全功,旨在一攻一守。之所以向陛下请调赵立牛二,就是为了这儿-----朱崖。陛下要的是整个海湾,缺少了朱崖就不完整。要想拿下朱崖,必须先取合浦,这一路需要快速进兵,非赵立牛二这支人马不可。” 杨峰问道:“先生所说的守又在何处。” 邓艾指着地图说道:“安广,东吴在此设立北部都尉,就是因为安广处于衔接交州各郡的要冲,谁取得安广谁便掌控了交州攻伐的主动权,因此,这个地方就必定成为两军争夺的焦点。” 蒋斌双手抱拳说道:“先生,来往成都至少两个月,等赵立牛二到此,情况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末将不才,愿意向合浦攻击前进,直到取得朱崖郡全境。” 邓艾迟疑的说道:“将军麾下的第一师虽然勇武,但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朱崖之战必会牵动江东兵力,如果战事进展不利,陛下的宏愿便很难实现,我担心------” 蒋斌愤然说道:“先生,末将愿立军令状。” 邓艾还在迟疑,蒋斌已经刷刷的写好了军令状,双手交给邓艾说道:“先生,陛下待我如山,我自将此身托与大汉,此去如果有失,末将就以项上人头报答陛下。” 邓艾表情严肃但心下着实振奋,蒋斌已经被自己的激将法成功激活,其他人现在的想法应该也差不多吧。 环视了下众人,蒋舒微微闪躲的眼神让邓艾心中一震,陛下对此人的评价犹在眼前,看来陛下看人果然独到。 马宇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先生,末将愿意前往安广,为大军守住北大门。” 邓艾看着这位言语不多但处事稳重的人物,轻轻地嘘出了一口气,自己本来就属意马宇的第二师坐镇安广,现在马宇主动请战,更是让邓艾欣慰。 看着邓艾噤口不言,马宇也拿起笔来刷刷的写下了军令状,双手交到邓艾的面前说道:“第二师但有一人在,安广就在。” 邓艾大喝一声道:“壮哉!如此,大汉此战必胜。” “必胜!”大帐中轰然响起震耳的吼声。 邓艾安排的非常周密,大军今夜攻占麊泠,之后蒋斌和马宇两部不用多说,蒋舒的第三师驻守麊泠,为大军死死守住这条生死攸关的县城。 用邓艾的话来说,蒋斌攻击要快,在江东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合浦和朱崖;马宇防守要牢,就算是江东举全国之兵前来,也必须死死的定在安广;而蒋舒守备要密,整支大军的后路不得出现任何的闪失。 邓艾自己则带着杨峰的第十三师攻取龙编,进而攻占交趾郡全境。 麊泠县城。 邓艾仰头看了看月色,对杨峰说道:“他们应该到位了,开始吧。” 杨峰一抱拳,一催胯下的战马向前驶去。没有多久,整支大军静悄悄的接近了城下。 冬季的夜晚已经很凉,虽然比北方的那种寒冷温暖许多,但对土生土长在大陆南端的士卒们来说,这种温度已经算是极低的了。 城墙之上,一名士卒搓着手不断的抱怨着天气,使得附近的几名士卒跟着附和。这位士卒背靠着城垛,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同伴们惊恐的表情,正狐疑间便觉得脖子一凉,他的最后一眼便是看到成群结队的士卒攀城而上。 “敌袭-------”城头之上瞬间响起了警示的呼喊声,整个麊泠几乎在同一时间便陷入了大汉兵马的攻击之中。 麊泠县城的四面城墙同时受到攻击,让县城的守兵有些措手不及,混乱中将军狂吼士卒溃奔,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蒋斌率先登上了城头,身后的将士蜂拥而至,不知道谁呼喊了一声,守兵竟然鸟兽而散。 霍弋紧跟着蒋斌登上城墙,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一呆,这还没开打呢守兵就溃败了,今夜攻取麊泠的任务绝对提前完成。 蒋斌二话不说,带着霍弋等人向城门冲去,一路畅行无阻,别说守兵了,就连老鼠都没见到一个。 县城的大门吱吱嘎嘎的响了起来,在黝黑的深夜里异常的悦耳。 邓艾看着大军潮水般的涌进了麊泠,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麊泠被自己掌控,预示着这次大战,我军将立于不败之地。 战事进展的极快,不到一个时辰整个麊泠便落入了大汉兵马的实际控制中,等到邓艾在县衙坐定,各路将领已经纷纷前来交令了。 县令大人是谁,大家都说不清楚,杨峰的手下在县衙后院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一群,二话没说就砍瓜切菜,等到杨峰制止之时,整个后院只剩下一个屎尿横飞的师爷。 一身恶臭的这位被拎到邓艾面前,邓艾一皱眉头让他先行清理一下,偌大个男子弄成这个模样,还有脸见人麽。 趁着师爷洗澡的空,邓艾已经安排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密信送给马忠,交州战事第一阶段已经完成,苗人退往交州的后路已经被自己堵死,大汉平定苗乱的战役可以开始了。 第二件是请陛下调派各类人员到此,大军攻取交州一旦完成,治理还需要专业的人才。 第三件是蒋斌和马宇两师人马在日出之前完成各种物资的补充,在交州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各自的目标。 第四件就要等师爷洗完澡一起商量了,县令大人虽然以身殉国,但他那枚印章应该还健在,你作为师爷应该是清楚的吧。 有了这枚印章,咱们就可以按照县令大人生前的口吻,起草几封告急文书送往龙编等处,这样攻占麊泠才算是大功告成。 80 “特种部队就干这个?”赵立牛二异口同声的质疑道。 廖恩扔掉手中的骨头,顺手拿起一块大饼说道:“嗯,陛下说了,特种部队就是这样,偷鸡摸狗杀人越货行刺下毒各种手段,只要是能让对手难受,怎么干都行。” 赵立警觉的说道:“陛下定的军规说的清清楚楚,咱们龙骧军的士卒可不能轻易违反啊。这个特种部队的行事手段比较激烈,这要是触犯了军规该怎么算。” 廖恩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抹嘴说道:“没事,咱们已经不是龙骧军了,自然不用遵守龙骧的军规,现在咱们都归大帅娘娘统领,叫近卫军。” 牛二糊涂了,一把将赵立扯过来问道:“猴子,你听明白没,这到底是大帅啊还是娘娘,还有这个近卫军是个什么东西,还能比龙骧厉害?” 赵立想了想说道:“这有啥不明白的,大帅跟娘娘自然是两个人,说不定就跟诸葛丞相和夫人一样,也是一对叱咤风云的夫妻。” 牛二大点其头赞叹道:“猴子,你这脑袋瓜好使,这么一解释俺就明白了,这个廖家小子没说清楚,俺就没听明白。” 廖恩憋得满脸通红,一口大饼卡在咽喉部异常的难受,扒开皮囊的栓塞狂灌了几口才顺过来气:“这都说的啥家伙,大帅娘娘还夫妻呢,她就是咱们陛下的娘娘,西乡侯府的次女,皇后娘娘的妹妹。” “惠姐姐?!?”赵立牛二傻傻的站在了原地,突然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念头,近卫军有惠丫头坐镇,这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啊。 赵立的反应确实够快,砸吧了一会儿滋味便平复了心情:“牛哥,大帅娘娘咋说也是出身名门,陛下能把近卫军这么重要的人马交给娘娘,自然是有道理的。现在啥都别说了,等廖小子吃完喝完,咱们就一起商量一下日后该咋办。” 廖恩听到这话,饭也不吃了,凑过头来便把刘山交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荀桀的叮嘱让赵立牛二有点惊喜,咱们现在做的正好跟奉倩先生的计划暗合。 看着廖恩狐疑的眼神,赵立牛二争先恐后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呈现了出来。 听完之后,廖恩高竖起大拇哥赞叹道:“两位哥哥,这么艰难的环境你们还能在曹魏的后方来去自如,小弟我真是打心眼里佩服。” 牛二取出一本册子,大咧咧的说道:“这有啥,士载先生都把曹魏的底细告诉咱们了。现在曹魏的兵马大都缩在大营里,咱们只要像狩猎一样绕过曹营,那些大户还不是手到擒来麽。” 廖恩打量了一下牛二手中的册子,上边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的人名地名,再看看赵立牛二俩货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中不禁替曹魏西部边境附近的世家大族感到悲哀。 赵立一搓手说道:“两位,既然陛下已经安排了,明天就开始挑选特战队的战士,大家记住了,咱们现在是近卫军的将士,绝对不能给陛下和大帅丢脸。” 牛二重重的拍垮了廖恩的肩膀说道:“廖小子,明天你就把你的人挑好尽快的整训好,粮草啥的你都不要想,俺跟猴子全部负责了,少不了你们的酒肉棉衣。” 赵立也不计较猴子不猴子了,跟着说道:“嗯,牛哥说的不错,你们只管训练,还是那句话,陛下交待的就必须要做好,没有任何理由。” 俩货的话虽然粗糙,但对陛下的深情厚谊廖恩还是能感受到,“咚咚咚”在三个陶琬里倒满了白酒说道:“啥也不说了,两位哥哥请。” 仨货一仰脖灌下,紧跟着就发出一阵轰天的狂笑。 大帐外正好路过几名巡视的士卒,听到主将们欢欣的笑声不禁想到,今天师长接待了成都的使者,估计咱们就快要回家了,要是动作快的话,正好能在家中过年。 第二天一大早,听完师长赵立的一通训话,这几名士卒就知道昨晚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nnd,还回家过年呢,只怕这么一折腾要在这山里边扎根了。 廖恩也不客气,用了两天的时间便挑选了九十几名各色人等,高矮胖瘦样样齐全,加上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正好组成了一百单八将。 有了赵立牛二的保证,廖恩二话不说带着队伍就杀进了大山深处,美其名曰先来点适应性的训练,然后再进入陛下设置的魔鬼式训练中去。 赵立牛二俩货琢磨了半天,山里的粮草只能应付个把月了,附近的花鸟鱼虫也被咱们折腾的不来了,现在得带着队伍出去打打牙祭,顺便提高提高大家的热情。 展开地图,牛二的手指便指到了一个地方说道:“猴子,咱们老是打那些大户是不是有点不过瘾,干脆这次咱们来点大的,直接就端了他的老窝算了。” 赵立定睛望去,牛二粗大的手指正指着距离上邦不远的地方。 段谷,其实就是一个山窝,属于秦岭的一个支脉。 这个山谷只有两个开口,形成一个横卧的V字形,近点的这条直通上邦,稍远的那一条连接西城。 这个段谷里边天然形成了不少的山洞,大个的就有七八个。当年司马懿驻兵上邦,看中了这个天然的粮仓,一道将令便把整个段家庄给强拆了,直接把段家庄的人家请到了上邦,变成了城市居民。 段谷从此就变成了段粮仓,成为了曹军西部边境的重要辎重基地。 段粮仓的守备不用多说,五千大军常年驻守于此,这还不算,山头上还狠狠的搭建了一座瞭望塔,可谓守备森严。 赵立有点担心的说道:“牛哥,段谷可是曹军放置粮草的重地,几千守备大军也不是摆设,山头还有烽火台。这个地方距离上邦只有几十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曹军的虎豹骑一眨眼就能过来增援,要攻打这个地方可太危险了。” 牛二白眼珠子一翻说道:“谁说要攻打了,就咱们这点人过去还不是送死么。不过,据俺打探,这个地方有个漏洞。” 赵立惊喜的问道:“嗯?牛哥,别卖关子,快说。” 牛二说道:“漏洞就是这个烽火台。你看昂,曹魏为啥在这个地方建造这个烽火台,其实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通风口,正好在那个最大的山洞的上边。守备烽火台的人数不到一百人,每个月还要进行一次轮换,嘿嘿,现在距离上次轮换已经二十天了,要是现在过去正好赶上换岗。俺是这么想的,只要咱们------” 赵立大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牛二半晌才说道:“牛哥,这都是你自己想到的么,那句话咋说的,两天不见刮眼珠子看啊。” 牛二嘴巴一撇说道:“别刮眼珠子了,抓紧安排下就出发,这次要是耽误了得再等一个月。” 赵立喜滋滋的答应着,这次要是成功了,嘿嘿,郭淮大哥今年的春节是过不好了,不被曹叡刮眼珠子就算是祖坟冒烟。 赵立牛二的这番打算,本意也就是弄点粮草,顺便调戏一下郭淮。可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番折腾,不但让一个小人物跟着段谷这个地方一起名载史册,同时还打开了一个潘朵拉盒子。 这个小人物姓郑名西,字什么不知道估计没取,长得很国产,属于那种放到人堆里立马找不到的品种。 昨天还是大头兵的他,今天出人头地了。原来的哨长因为某种原因想逃跑,不幸被他发现,立刻报告了上峰。上峰震怒之下砍了哨长的脑袋,然后看到这位的忠心比较耿耿,欣慰之余便把郑大头兵破格提拔成了郑哨长。 现在,咱们郑哨长就带着自己的这哨人马高高兴兴的去接班,上班的地点就是那处高高在上的烽火台。 这辈子第一次当官,郑西的步子迈的有点方正,再加上山路不好走,因此速度上便稍显欠缺。 距离烽火台还有二里地的时候,太阳大大下班了,哨长大人虽然不怎么在意,但一队曹兵的夹道欢迎让他很是感动。 牛二跟郑哨长一番交流之后,郑哨长便大义凛然的投降了。不投降还有什么法子,难道想跟那俩不开窍的什长般,用脑袋去碰这位的大锤麽。 一哨魏兵换上匪帮的装束落了草,在一群马匪的簇拥下去山里某处歇脚,郑哨长则带着身着曹军制服的牛二等人,前往烽火台去纳投名状。 交接班异常的顺利,烽火台值守了一个月,大家一个个都是归心似箭,导致郑哨长频频乱飞的眼神很少有人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也在心底不停的告诫自己,这位似乎有龙阳之好,今后的接触当中必须着实的小心。 顺着通风口勘察好地形,赵立带着众马匪便转行做了物流公司。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就是物流公司工作最繁忙的时候,山洞里的各种物资沿着通风口来到烽火台,再从烽火台转运到客户手中。 看着自家的粮食日渐丰满,赵立的心情非常的美好,有了这些物资储备,在山里再呆上三五个月不成问题。 刘山的这声怒吼主要是受到后世电视剧的荼毒,在没搞清楚凶器之前就喊了出来。 大门外,张绍和李靖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跟着进去,正心平气和的等候陛下前往平息事态。但听到刘山的这声狂呼,俩货立刻心惊胆战的冲了进去。Nnd、,不得了,皇后的宫里竟然动起来刀枪,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一把抢下木棍,刘山轻轻抚着面色绯红的皇后到沙发上就坐,这才仔细的询问事情的原委。等到张茜怒气冲冲的说完俩小子的犯罪经过,咱们陛下竟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说是啥大事呢,不就是跑错了厕所看错了人么,唉对了,你们俩到底是看到谁了,让你们母后这么生气。 刘山的这番问题,让一屋子的人都错愕不已,合着陛下认为,这俩屁孩跑错了厕所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了什么。 刘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个劲儿的请罪道:“父皇,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去不该去的地方了。” 刘瑶倒是无所谓,三步来到刘山的腿上摇晃着刘山的胳膊说道:“父皇,我告诉你啊,费承说的还真不错,男的跟女的就是不一样。” 沙发上,轻拍高耸平复心情的皇后虎威再次发作,指着刘瑶说道:“陛下,你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臣妾觉得那个什么学校还是别去了,这才上几天学就连这个都学会了。” 偏房里突然传来的襄国公主的抗议声,悠扬的声线此起彼伏,煞是震耳。 刘山拍着胸脯保证道:“皇后啊,你去看看那个丫头,这两个小子就交给我了,朕今天要不把他们俩捯饬好,你就拿朕试问。” 皇后哀怨的看了刘山一眼,带着几个侍女款款而去,刘山则神情一本说道:“在学校不好好的读书,净琢磨这些没用的,费承这么点的小屁孩知道个啥。” 刘瑶直摇头说道:“父皇,你不知道,女的嘘嘘真的是蹲着的,我跟哥哥看得清清楚楚。” 刘山狐疑的问道:“你跟哥哥看的清清楚楚?你们这是看到谁了啊。” 刘瑶胸肌一振义愤填膺的说道:“太后奶奶那的小翠姐姐。这个姐姐身体素质太差,嘘嘘一下都能受伤流血,我看到了便大声的呼救,可她却把咱们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最后还恼羞成怒的在母后这儿告状。哼------” 听到这话,刘山顿时觉得眼冒金星,这件事情估计小不了了,这俩屁孩偷看小翠姐姐如厕也就罢了,你们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不禁顺口说道:“真笨,怎么能被发现啊。” 张绍和李靖顿时当机,两小子的行径着实不堪,理应严厉的训斥一顿才是。但听来听去,陛下似乎对俩个小子的行为颇不以为意,对被发现这事倒是非常的计较。咱们陛下当皇上那是没话说,可要说当爹实在是有点不称职啊。 小茹跪在地上分外难受,陛下这么问话让人实在是难堪,大大小小的几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讨论女孩子怎么上厕所的问题,这也太不要那个啥了吧。 众人的反应刘山看的清清楚楚,从古至今,不管你多大,只要是涉及到男女的问题一般都反应比较的强烈,连自诩为圣人的老夫子都不例外。可见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过来的。 于是刘山拉过刘璿,十分慈爱的对俩小子说道:“咳咳,这个古人说啦,男女有别,这一点你们都知道了。可是有些事情你们也要清楚,那就是要学会尊重别人,不管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行了,大道理朕就不讲了,你们俩下去跟母后好好认个错,去吧。” 刘璿恭敬的跪拜在地,刘瑶却赖在刘山的大腿上不走,还模模糊糊的说道:“父皇,那个费承说下午陪着我们去掏鸟窝,这个鸟就不需要尊重了吧。” 刘山觉得有点混乱,这个费承是个什么品种,怎么啥事都跟他有关呢,找个机会得跟费祎大人好好的沟通沟通。 张绍觉得大势已定,捧着欢欣的笑容凑过来说道:“皇帝大哥,你这么处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小弟我对你的敬仰(此处省略千余字)------” 刘山一拍刘瑶的屁股赶走了两个祸害,冲着张绍呵呵一笑道:“咱们当年可比他们万恶多了,是不是啊侯爷。” 张绍觉得回忆过去的事情不合时宜,挠了挠头说道:“呃------那个,皇帝大哥,听李公公说您有重要的事情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刘山猛地惊醒,急忙询问了报纸的事情,不说这个还好,提起了报纸张绍居然就一肚子的意见。 手里捧着一本薄薄的书,刘山才明白合着这个就是现阶段的报纸样本。里边的内容无法评价,用枯燥乏味这个词语来评定非常的合适。 就这么个东西要是有人愿意买,那才叫奇怪呢。 想了想对策,刘山不厌其烦的给侯爷上了一堂大课。 版面,内容,插图等等跟提升报纸吸引力的手段一个都不能少,记者,编辑,校印等等人员一个都不能缺,这样才能保证报纸的质量,才能吸引大家的目光嘛。 解释了半天,张绍终于明白了,原来报纸并不是把一堆东西印到纸上,还有不少的讲究,最重要的是今天明白了一个赚钱的概念,合着这上边还能发布一个叫广告的东西啊。 有一点张绍比较的认死理,陛下说的也不能全部照搬,比如皇城里的内幕还是别弄报纸上去了吧,万一不小心触犯了陛下的虎须,这可是真正的杀无赦大罪。 刘山意识到,在当前全民文盲的时代,报纸的销量要想有多好就别指望了,看来提升民众文化程度,至少是识字程度非常的有必要。 眼神呆滞的想了一阵,终于想到了后世扫盲班的举措,明天跟费祎商量商量,先拿军队来做个试点,看看效果到底如何,顺便问问他家的那个小子,这家伙好像跟普通的人类孩童表现的不一样啊。 扫盲班的效果如何无法确定,情报部门的工作却初见成效。 董允带来了一个消息,使得刘山高兴的跟过年似得,咱们大汉南边虽然有苗人作乱,你东吴也不太平嘛。 这不,庐陵的李恒和罗厉的起义还没有平息,鄱阳的彭旦又起兵响应了。至于这个彭旦到底是个什么蛋,刘山没有多少的兴趣,但他的起兵东吴暂时无暇顾及到交州的事情,这对大汉和邓艾来说,绝对是个极大地好消息。 东吴的重兵云集庐陵和鄱阳两郡,陆逊和朱然两人一人一边全力剿杀,哪里还有闲心招呼交州这边呢。 拍了拍手,刘山气定神闲的说道:“休昭先生,这个好消息一定要告诉文伟先生,这样,叔延的大军就可以没有顾忌的增援士载,呵呵,没想到今年的新年礼物这么好。” 董允提醒道:“陛下,朱然是江东名将,庐陵又紧邻交州,是不是要提醒大军注意此路军马的动向啊。” 刘山一愣,这个庐陵紧挨着交州么?要是这样的话,还真的需要好好的斟酌一下,免得被江东黑了。 “爱卿提醒的是,请文伟告诉邓芝和马忠,江东的兵马必须死死地盯住了,当年关二爷犯下的错误咱们可得吸取教训啊。” “遵旨。”董允匆匆而去,只留下刘大陛下在景阳宫畅想无限。 秦岭,山窝。 雪地里一个低矮的窝棚中,廖恩喜滋滋的撕下一根雉鸡腿,大口大口的撕咬着。赵立牛二傻傻的对视了一眼,nnd,这位有多少天没见过荤腥了啊。 看到赵立牛二狐疑的眼神,廖恩鼓胀着腮帮子含混不清的说道:“怕被发现,没敢生火,吃了小半个月的冷食。呃对了,陛下让我带给你们这个,呃” 饱嗝声中,廖恩扯下一个皮囊,恶狠狠的拔下栓塞,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扑鼻而来。 牛二大喜,一把夺了过来说道:“猴子,你是一军主将,不能喝酒误事,我老牛无所谓,这个就归我了。” 赵立嘴巴一撇说道:“牛哥,咱们可是磕过头结拜的兄弟,有福同享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牛二还想狡辩,廖恩手指着不远处正在进食的十来个手下说道:“两位哥哥还是别抢了,咱们十几个人一共带来了三十皮囊白酒,够喝大半个月的,陛下这儿还有更大的事情交待呢。” 俩货立刻围了过来,陛下交待的事情可比白酒重要多了。刘山前脚迈进宫门的同时,就听到刘璿刘瑶两个小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哭诉,随之而来的是皇后娘娘分量十足的训斥声。 “皇家的颜面被你们给损失殆尽,别怪娘今天动用家法。” 小茹魂飞魄散的哭求道:“娘娘,两位皇子还小,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你可千万不能用家法啊,这棍子要是打下去,可不得了啊。” 刘山一听这是要来真格的,急忙跑进去喊道:“刀下留人------” 81 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大汉的东南部不安稳,能够获得直接利益的便只有东吴,相反如果是曹魏的话,在西北边陲动心思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奉倩说的不错,苗人毫无征兆的叛乱是有背后推手,朕想,这个推手是谁大家都心照不宣了。士载这个时候先征交州,应该与这个原因有关。” 蒋琬等人也纷纷的明白过来,东吴虽说是盟友,但绝对不是兄弟。东吴能在去年教唆安平王作乱,那今年鼓动苗人叛乱还奇怪么。 刘山站起身来,语气沉重的说道:“公琰和文伟先生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岭南的地形确实不利于大军展开,当年秦嬴政安定岭南不也费了极大的工夫么。但朕也说过,兴古攻伐以士载为主,既然大军已经开始了动作,咱们也只能在一旁极力协助。朕只有一个要求,士载的行踪是国家机密,各位出了朕的书房便要将此事忘却。” 费祎点头说道:“陛下圣明。士载大军潜形匿迹,是为了对交州发起突袭,而东吴策动苗乱,其意也在交州。如果判断无误,东吴的大军应该已经开始集结于边境,寻机进占交州。” 董允突然说道:“陛下,东吴如今内乱频频,李桓、罗厉为祸不小,江东大军正全力平叛,臣以为东吴在平定叛乱之前还顾及不到交州的事情” 刘山猛地想起来一件事,前些日子在一个茶馆里听到的消息,不就是说交州对大汉的态度突然转变麽。看来,交州的态度已经明朗,那是准备舍大汉而去,只是东吴因为内乱暂时还无法顾及。 “文伟先生,既然大军已经向交州开拔,那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士载的军马有些单薄,而马忠又要护卫兴古,朕以为还是需要派出援兵以策万全。” 蒋琬说道:“陛下,叔延将军是最后的力量,一旦南行万一曹魏进犯,如之奈何?” 费祎接口道:“公琰先生,向交州派出援兵很有必要,但成都也不能过于空虚。陛下,近卫军虽然已经成军,但现在也仅有赵立牛二的第三师在编,并且还远在境外,是不是可以立即招纳两师新兵,用以护卫成都,策应边塞。” 蒋琬稍显着急的说道:“文伟啊,大汉刚刚招募了三个军的兵力,财政上已经有些吃力,如果再行扩军,只怕大汉的财力入不敷出。” 费祎错愕的神情被刘山尽收眼底,蒋琬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大汉的经济虽然好转,但也经不起像最近这样强力的征兵。 但是,事急从权的道理刘山还是清楚的,北部边境无法调派一兵一卒,而交州这边还必须有后备力量跟进,因此,再次征兵虽然困难,也只能勉力而为。 呵呵一笑,刘山故作轻松的说道:“公琰先生,朕有一个法子可解燃眉,你只需要告诉张绍,报纸之事可在全国范围内招商,大汉不能只有成都有报纸,每个郡都有必要建立嘛。” 蒋琬一揖道:“陛下,据观察新建报馆的生意并不是太好,报纸的销量也不是很多,现在向全国铺开,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刘山一愣,蒋琬说的这个还真不清楚。也不知道张绍的报纸是怎么办的,怎么可能会销路不好呢。 急忙吩咐了一声,让李靖将张绍找来,这件事情必须好好的商谈一下,不然报纸这个大好的计划有泡汤的可能。 李靖打躬作揖的走了,刘山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良久才说道:“如今只能这么办,以国家名义向银行借款,像一般的商户一样,按时的支付本息。另外,朕今年的内币裁撤一半,如果还不够朕再想办法。” 蒋琬跪倒于地,情真意切的说道:“陛下,臣未能解陛下烦忧罪该万死。可是皇城的用度已经裁减了四成,再裁撤一半的话,实在是让臣等羞惭。臣请陛下收回圣言,将臣的俸禄消减五成,用于大汉新军的筹备。” 费祎等人也纷纷跪倒,高声疾呼着要求减工资。同时还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那些部下也一定会响应陛下的号召,迅速的行动起来。 刘山急忙摆手,心中的感觉异常的美好。Nnd,比起崇祯哥们,咱这算是好的。虽然日子都是过得差强人意,但手下的忠心却有着天壤之别,崇祯大哥你还别羡慕,说起来主要是因为你爹他不如俺爹会拉拢人,嘿嘿。 刘山内心感动,表面上也义正言辞:“各位爱卿,国难当头朕要以身作则,但各位爱卿及其下属还是免了吧,朕可不希望大汉的官员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呵呵。再说了,朕可没说是以后永远这样,只要渡过了难关再涨回来不就行了。” 蒋琬等人起身站立,脸上的表情异常的丰富。咱们陛下的思维非一般人可比,像这种做法放眼全球也找不到第二位。 招募新军之事就此尘埃落定,蒋琬等人感情丰富的离开了皇城,各自分头行动。 近卫军的建设终于上了正轨,最为高兴的自然是大帅娘娘此人,至少小珠子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淫丝丝的皇上手段确实厉害,也不知道他跟大帅娘娘说了些什么,怎么娘娘就这么不矜持的挂在他的脖子上了呢? 李靖陪同张绍堪堪的来到揽月宫前,看到小珠子正满腹狐疑的站在门外想心事,张绍嘿嘿一笑上前说道:“小珠子啊,又在想哪位哥哥呢?” 小珠子的表情明显一臭,手指着李靖说道:“侯爷,你看看皇城里除了这位这样的,还有几个哥哥啊,我倒是愿意想想哥哥,可也得有人让我想啊。” 张绍呃的一声没了言语,李靖的脸颊扭曲的明显厉害。Nnd,这个小娘皮岁数不大,嘴皮子倒是得到了娘娘的真传,洒家今天被羞辱的厉害,一会儿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上一场。 小珠子压根儿就没有发现俩货的窘态,还不管不顾的说道:“侯爷,你都不知道,我陪着大帅刚刚进宫,第一次见到皇上就被他------” 张绍急忙圆场道:“咳咳,那个,本侯爷有要事觐见,请代为通传一下。那个,李公公啊,陛下找我都说了有啥事没有。” 李靖如梦方醒,急忙拱手说道:“回侯爷,小的还真不知道陛下找您何事,但陛下说这事的时候表情比较严肃,应该事情不小。” “那赶紧儿的,小珠子,快去通传。” 小珠子眼神迷糊的说道:“侯爷,恐怕陛下这会儿不得空,大帅正挂在他的脖子上说话呢。” 俩货的心思立刻转变,纷纷畅想着房间里的迤逦风光,陛下的日子过得真是滋润,大白天的坐拥美人-------不对啊,大帅娘娘的身子可不方便啊。 宫门外的动静让正你拥我抱的俩人邪念顿消,惠丫头猛地一推咱们陛下喘息道:“都怪你,说事就说事动动嘴就行了,你动手动脚的干嘛,让人家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说咱们什么呢。” 刘山无比的悲愤,惠丫头这种贼喊捉贼的做法太不光明正大,朕本来也就是说说近卫军的事情,谁能想到你一听这事就挂到了老子脖子上。 再说了,你挂脖子上也就罢了,还不停的扭动,难道不知道摩擦生电的原理么。朕大小也是一正常的人类,做出这种嘴对嘴亲切交谈的行为也是规定动作嘛。 在惠丫头的强力拆除下,咱们陛下再次被揽月宫成功驱逐,不过惠丫头娇嗔的语气,让门口的仨人很不适应,尤其是小珠子的反应最为明显,嘴巴大张着喝进了不少的空气。 看到门口仨货目瞪口呆的神情,刘山大言不惭的说道:“咳咳,侯爷来了啊,找朕有事么,正好朕要去景阳宫看看,就一起去吧。” 张绍砸吧砸吧嘴,急忙附和道:“是的,陛下,臣也有阵子没来看望妹子了,就跟着陛下到景阳宫一行,呵呵。” 看着刘山等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小珠子才闭上嘴巴鄙夷的想: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侯爷明明昨天才来过,却跟皇上说好阵子没来了,真是口是心非。一会儿见到大帅娘娘,可得好好的提醒提醒,别被那个淫丝丝的皇上给骗了。 景阳宫里的气氛跟揽月宫明显不同,但刘山觉得似乎有点错位了。今天的景阳宫内杀气腾腾,这种场景放在揽月宫才名正言顺嘛。 刘山前脚迈进宫门的同时,就听到刘璿刘瑶两个小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哭诉,随之而来的是皇后娘娘分量十足的训斥声。 “皇家的颜面被你们给损失殆尽,别怪娘今天动用家法。” 小茹魂飞魄散的哭求道:“娘娘,两位皇子还小,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你可千万不能用家法啊,这棍子要是打下去,可不得了啊。” 刘山一听这是要来真格的,急忙跑进去喊道:“刀下留人------” ------------ 蒙当又是一阵子狂笑,在即将热泪盈眶的时候收住笑声说道:“交州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西蜀的龙骧大军听说可是开来了,不知道东吴大帝对此有什么安排。” 书生一拍手中的羽扇,轻蔑的笑道:“大王莫慌,西蜀的军情我已经打探清楚。此次领军的将领姓邓名艾字士载,前身只是曹魏的一名小吏,没有多少统兵作战的经验,他不来便罢,如果敢来我自会将他碾为齑粉。” “哼!邓艾是谁可以不问,那马忠可是知兵善战之辈,西蜀兵发进乘县,一定以马忠为主将,不知道虞汜先生有何良策退敌。” 虞汜的眉头微微一簇,眼前说话的这位是蒙当的大将军禾麟,从外观上看比较粗犷,但为人阴险狡诈,比蒙自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更加的难以对付。 “大将军,如马忠亲自来,宛温必定空虚,我军一部拒城而守,另一部过问江而下宛温,马忠自会进退失据有隙可乘。”虞汜再度摇起羽扇说道。 禾麟邪邪的笑道:“先生说的这个,如果在邓艾来之前还可以,现在西蜀的援军已经进入兴古郡,一定会与马忠合兵一处,就算是进击进乘,宛温也一定会有充足的兵力守御,先生谋划的这条计策,只怕很难实现。” 虞汜不置可否的说道:“大将军,如马忠拥兵到此,我军做出进攻覃丰的架势,你说宛温的守军会不会救援呢。只要宛温的兵马一出,是截杀援兵还是突袭县城,还不是在咱们掌控之中么。” 蒙自打断了俩人的交流说道:“世洪(虞汜字)说的不错,之前咱们没有听他的建议,一听到马忠带兵杀来就慌慌张张的跑回进乘,现在想想本王很后悔,要是那个时候先占了覃丰,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被动。” 虞汜一拱手说道:“大王过誉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静等西蜀马忠兵出覃丰。如其兵马向进乘,大王便可趁隙攻之;如其仅是据守宛温覃丰一线按兵不动,则问江西南的广大区域尽归大王所有,大王整合苗部的大计便可成就大功了。” 禾麟说道:“大王,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西蜀刘禅虽然昏庸无能,可是蒋琬费祎之流可都是世间名士,他们能够派遣邓艾前来,想必其定有过人之处,绝不能因为他没有名气而掉以轻心。” 蒙自哈哈的笑了起来,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禾麟你多虑了。西蜀用错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诸葛亮倒是聪明,不还是有马谡之失么。行啦,安排下去,紧盯马忠的动静,一旦他有所行动,咱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禾麟欲言又止,双手一插转身出了县衙。 兴古郡覃丰。 马忠静静的问道:“这是邓艾的亲笔么。” 曹兴拱手道:“回将军,士载将军让小的转告您,书信中的计划还请将军代为保密,等到大军夺取了交州之后,苗人的后路便被截断,没有了后路的苗人就只能束手就擒。” 马忠疑虑重重的问道:“问江沿线山高水险道路难行,此去交趾延绵八百里,其中六百里都是这种道路,士载大军两万多人马的粮草辎重如何补充。” 曹兴回答道:“将军,因为在大军进入大山之前,小的已经受士载将军的将令前来向将军汇报军情,所以,大军如何通过险峻,小的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小的清楚,大军自士载将军统军以来,凭借品德和能力已经收获了众将士之心,现在大军自上而下战意高昂,对夺取交州充满了信心。” 马忠站起身来说道:“曹兴,你稍事休整后尽快的回转成都向陛下面陈,并请告知陛下,有马忠在兴古,必会做出万全的安排。” 曹兴急忙施礼道:“将军,小的就不耽搁了,请将军调换两匹快马,小的立刻启程奔赴成都。” 马忠眼中泛起了笑意,拍了拍曹兴的肩膀说道:“小子不错,陛下没有看错你。快去吧,成都现在还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子呢。” 成都确实够乱的,汉魏边境大军相持还能接受,邓艾的平叛大军杳无音信就让大臣们挠头了,各种小道消息流言蜚语充斥着成都的大街小巷。 刘山清楚的意识到,之所以造成当前的局面,与民众不清楚真正的状况有很大的关系,谣言只有在不透明的浑水里才有可能生存,因此,消除谣言影响的最佳途径莫过于将信息公诸于众。 办报纸就是方法之一,这个想法刘山刚提出来便得到了众臣的赞同,这让刘山准备了很多的说辞突然没了用武之地。 听着群臣头头是道的分析办报纸的好处,刘山却砸吧出异样的味道来。 大臣们嘴巴里的报纸,在形式上与刘山的想法暗合,但在功能上却千差万别。按照刘山的想法,这个报纸应该由民间主办,大汉朝廷和民间人士均可以向其投稿,鞭挞时弊讨论政策均可,这个叫上下贯通; 可大臣们的思路则比较保守,这个报纸还是朝廷来办为好,大汉的政策和重大的信息通过报纸的形势传向民间,比起每逢大事便下诏通告天下更加快捷。但是办报纸的权利必须牢牢的抓在朝廷的手里,免得被一些境外敌对势力利用,造成民众的慌乱。 刘山一边佩服一边牢骚不断,报纸要是办成了这样,那从根本上没有一点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从原先的诏书变成了一张张的报纸而已。 老子既然要开发民智,总得给民众一个抒发抒发感情的平台,不管是赞扬咱们的还是批评咱们的,只要对大汉的发展有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所谓的境外势力利用报纸攻击大汉,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但是不能因为怕被水呛着而不喝水吧。只要大汉及时的应对,不遮遮掩掩的蒙蔽民众,老子还不信了他还能动摇了大汉的根基不成,说不定反过来还能更加的凝聚民众的感情呢。 嘴巴一歪,刘山计上心来,站起身来呵呵笑道:“诸位爱卿所言非常的有道理,但是办报纸的初衷是为了方便朝廷与民间的交流,如果仅仅依靠朝廷来办,未免违背了这个初衷。以朕的观点干脆就朝廷民间都办,大家比一比看看谁办的更好,更吸引人,这样不是更好么。呵呵。报纸是文化方面的事情,应该是首相大人负责,就由他来制定个法子,然后施行吧。” 这个论调一出,包括刘山在内的众人都感到满意。群臣认为今天与陛下交锋大家打了个平手,咱们为朝廷争取了话语控制权,这个可是立国之基;刘山则暗自窃笑,朝堂上这些善于高瞻远瞩的大才们,要想在自由竞争中战胜民间力量,只怕还不如现在就洗洗睡了,至少还能保持个完美的节操。 蒋琬费祎等人却从细小的环节看出了端倪,陛下办报纸的想法应该是准备的十分充分,不然不会今天朝廷刚刚制定了政策,三天后民间的第一家成都印刷厂就轰轰烈烈的开张了,还没等大臣们反过味来,民间的第一家报纸已经开版发行。 回过头来再看看朝廷准备办的这个报纸,到现在还处在论证阶段,至于印刷排版设备,连个八字都没有一撇。 在轰轰烈烈的气氛中,曹兴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呵呵呵”刘山举着邓艾的密信围着蒋琬等人绕圈,边走边说道:“各位,朕没有看错士载,是吧,你们快看看吧------” 蒋琬等人头挤着头将邓艾的密信看了一遍,对邓艾的做法暗捏了一把冷汗。带着两万大军偷袭交州,你以为交州那地是面捏的么。 蒋琬费祎交流了一下眼神,从对方的眼神中均发现了一丝担忧。 费祎急忙拱手道:“陛下,士载的做法太过冒险,交州的情况不明,大军的粮草补给不便,士载轻率大军征讨,只怕事与愿违。” 蒋琬附和道:“陛下,臣对士载的做法也有异议。当前兴古苗乱正兴,理当先行剿灭才对,士载此举有舍本逐末之嫌。” 刘山轻轻的点着头,又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各位爱卿,朕觉得士载如此做必有其深意。兴古郡当前有马忠坐镇,苗乱的范围便压缩在进乘等两个县的范围,至少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局面。而士载突袭交州,朕想着会不会有其他的情况咱们还不清楚呢。” 荀桀的心情明显的轻松,轻快的说道:“陛下,大汉向来善待苗民,地方官吏也不曾听说有为祸一方的事件,臣以为此次苗乱蹊跷颇多,似乎有他人在背后唆使。” 刘山轻唔了一声,荀桀的判断可以说比较的靠谱。苗人的性情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的温和的,大汉也没有过度的压榨他们的血汗反而对他们进行了帮扶,这样的状况下他们还反身作乱,只能说明其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作怪。 这只手是谁的,答案呼之欲出。 ------------ 82 深深地陷在了地图里,刘山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邓艾及其所属部下的销声匿迹让刘山感到了异常沉重的压力。 最可怕的结果就是邓艾带着这些人马背叛大汉而去,再与原来的东家曹魏南北呼应,那大汉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如果邓艾从开始便存在了这种想法,而自己却在陈袛多次的规劝下固执己见,最后造成了这种左右为难的局面,那么在新一期的历史中,自己将成为千古以来最具喜剧色彩的帝王,还没有之一。 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刘山问道:“文伟先生,依你的判断,邓艾此举是怎么回事?” 费祎的头发明显的卷曲,还有些微微的发黄,显然这些时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听到陛下的问话,费祎稍稍整理了下思路说道:“陛下,按照既定的战略,第二军自味县南出,经过同并、修云两县,进驻到兴古郡的覃丰县。在这之前,大军的行动一直有条不紊,没有人意料到邓艾在就要进驻覃丰县的时候,突然没了踪影。” 刘山轻轻问道:“覃丰县是怎么回事,为何大军要进驻到这儿呢。” 费祎说道:“陛下,覃丰县在宛温的西南百里处,位于问江的源头,叛军现在盘踞的进乘和西随两县在问江西北,从覃丰进击进乘虽然有些绕远,但胜在道路相对平坦,利于我平叛大军的补给,还不需要考虑问江带来的麻烦。因此,覃丰自然就成为了这次平叛的桥头堡。” 刘山的手指指向了覃丰西北处的一个圆点问道:“这个贲古县还在咱们手中吧,这个地方离进乘似乎更近一些,为何大军的集结点选取了覃丰而不是贲古呢。” 费祎说道:“贲古县是一个山间小城,南有乌山北有采山,西边是羊山,只有东边有一条狭长的小道可以通行,在军事上被视为死地,不适合作为大军集结的地点。” 刘山点了点头,费祎等将领制定的这个平叛路线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军开拔首先考虑后勤补给问题,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正确的做法。 问题是,邓艾的大军经过了多日的跋涉,终于到了能够休整补给的地方,却为啥没头没脑的消失了呢。 董允深施一礼道:“陛下,臣请罪。大军开拔之前奉宗曾告诫与臣,邓艾乃曹魏降将,安全部门须得安排人手予以盯防,可是臣没有听信奉宗之言,以致有了今日之失。” 刘山摆了摆手道:“爱卿何罪,奉宗也同样提醒过朕,是朕拒绝了奉宗的提议,此事与诸位爱卿无关,一切都是朕的主张。但朕的心中存有疑惑,怎么都不相信士载会背朕而去。” 蒋琬提议道:“陛下所言极是,当前只是没有了大军的踪迹,还不能确定就是邓艾存有反心,兵法云出其不意,也许大军已然悄悄的的接近了进乘。” 费祎苦笑了一下说道:“邓艾所辖不过两万人马,而苗乱号称拥兵十万,以两万讨伐十万贼众已经颇难,更何况乱贼还盘踞在坚城中死守。邓艾的统兵方式大家应该都知道,虽然其喜欢用奇,但绝不是冒然身涉险境。马忠的大军已经在覃丰驻守,邓艾只需要与马忠合兵一处,征讨叛逆将会更加的轻松,何必取难舍易呢。” 董允说道:“陈袛现在已经前往覃丰调查,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在结果没有确定之前,允以为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蒋琬等人频频点头,董允的话非常的有道理。 费祎一抱拳说道:“陛下,臣以为可以下令马忠、句扶两位将军,严密的关注态势的发展,并做好完全的准备。同时,叔延将军的第三军及三万虎卫向南进驻江阳,以备不时之需。” 蒋琬说道:“文伟啊,叔延的第三军一旦开拔,成都的防备必然空虚,如果北部边境战事紧张,成都将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动,文伟还要深思啊。” 费祎微微一顿道:“邓艾的大军潜行匿踪必有图谋,至多两个月便可见端倪,如今北部边境已经冰雪连天,三个月内不会有变化,想来曹魏不会此时做出大动作,加上汉中吴懿沓中姜维拥兵数万,可以保证大汉北境无虞。” 蒋琬说道:“凡事就怕万一,司马懿去年针对大汉的行动就在眼前,如果不是陛下应对得当,其结果还不好说。今日因为西南苗乱,我大汉的处境还不如去年平稳,这一点想必曹魏很快就会非常的清楚。” 看着众臣略显焦躁的表情,刘山暗暗的叮嘱自己,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脑子一热做出日后后悔的决定。 众臣议论纷纷,荀桀却一言不发。今日自己的身份十分尴尬,邓艾的突然消失,让自己也处于风口浪尖,只有保持着沉默不语。 刘山似乎意识到这个状况,开口询问道:“奉倩先生,士载的为人处世你比较了解,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荀桀看向刘山,发现刘山的眼神柔和,不由得心中一定道:“陛下,桀深知士载乃守信之人,绝不相信他会背负陛下弃大汉而去。当初臣与士载同为陛下所擒,被陛下的宏愿所感投身于大汉,之后陛下对臣等信任有加,士载亦是交口称赞,怎么可能没有一丝预兆便转身离去呢。” 刘山呵呵一笑道:“先生不要错怪了诸位爱卿,在情况不明之时保持着警惕亦不为过。朕能将几万大军全权交由士载先生,自然是相信他会给朕一份满意的答卷。只是现在形势错综复杂,朕有些琢磨不清其中的玄奥,不知道先生是如何考虑的。” 荀桀定定的看着刘山说到:“陛下,臣有几件事情不明白,想请陛下和各位大人予以解惑。臣以为士载要想回转曹魏,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汉魏边境的迭部总比远在南境的兴古方便很多,当初他率军突袭迭部之时便是最好的时机。还有第二军大部由禁军组成,各师师长及其士卒都是陛下嫡系,士载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这些人,又是采取什么办法让这些将士保持着沉默进而躲开大汉的视线。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陛下对士载宠信备至而曹魏因为司马昭的缘故迁怒于邓氏一族,这种状态下士载舍大汉而归曹魏,正常麽。” 刘山神情明显一振,倏地站起身来到荀桀身前,冲着荀桀施了一礼道:“先生一席话,朕如拨开云雾见日出。”随即面向群臣平伸双臂说道:“各位爱卿,兴古之事朕心中再无忧虑,不过文伟先生的提议也算合理,马忠负责大汉南境的安全,此事就由他全程关注。朕还是那句话,兴古战事由士载先生全权负责。” 众臣神情一整举手应诺。 董允迟疑了一下,接着将最近朝野内外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罢,刘山竟然呵呵笑了起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名言无比的正确,邓艾大军消失后的半个月时间,朝野上下便出现了好几个版本的猜测,使得大汉朝廷风起云涌。 杨仪,这个自己差点忘记了的人物,这一次跳的最欢,竟然在公开场合说自己的眼神不太好,竟然没看出来邓艾所窝藏的祸心。 历史上,杨仪因嘴巴贱被贬,被贬之后嘴巴依旧很贱,最后导致刘禅一封诏书让他去找刘备理论。刘山本来还准备扭转一下这个历史,破天荒的下诏将杨仪、李严等旧将纳入到教育部门,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到国学院将自身的知识传授给莘莘学子。 人家李严都欣然赴任了,在国学院准备诲人不倦善始善终,你杨仪却在中军师的位置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干正事,即使这样朕也因为你原来有功于大汉不予计较,只是让你到汉嘉郡自己的窝里去安享晚年。 现在倒好,朕的这份情谊却被当成了驴肝肺,想清炖就清炖想红烧就红烧的,这也太不给朕面子了。 “呵呵,朕定的国法自己也要遵守,大汉的国民不能因言获罪这一条是不能违背的,这样吧,朕就手书一封送与威公,他年级也不小了,朕也不计较什么了。” 说罢,刘山取出一张白纸,刷刷的写了起来。众人凝神望去,赫然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八个大字。 兴古郡进乘县。 蒙当大咧咧的坐在县衙里喝着窑酒大宴群臣,不停在爆发出阵阵的狂笑。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轻摇着羽扇说道:“恭喜大王,大帝的诏书已经到了,请大王过目。” 蒙当哈哈大笑道:“你们汉人就是穷讲究,没有你那个大帝的诏书我还不是苗人之王了吗?是不是啊。” 大堂里顿时轰然作响,众人纷纷端着酒坛高声叫喊。 书生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大王是苗人的首领当然不假,但是这次对西蜀兴起刀兵,要是没有我大吴的支持只怕凶多吉少啊,呵呵。所以,大帝的旨意说的很清楚,大王配合我大吴取得了交州控制权,大吴帮助大王统一整个部落,大家都满意。”刘山走的很慢,脑子里保持着相对混乱的状态,时局动荡这个词非常准确的描述了当前的局面,如何破局确实是一件让人挠头的事情。 有一点刘山还是清楚的,大汉在这一年的时间有了一些长进,但三国之间的强弱对比依旧没有根本改变,曹魏作为一传统的强国,其综合实力依然傲视着群雄。 大家都想改变这种状况,但实施起来却又是何其难。便宜老爹刘备倒是曾经无限度的接近,拥有了益州和荆州大部也算是强盛一时,可惜的是拜把子兄弟不怎么给力,自己的脑子又进了点水,最后也没弄个善终客死白帝城。 诸葛亮接过了兴复大汉的大旗,带着大汉的兵卒在曹魏陇西方向旅游了五六次,不但没能把大汉光复,反而将大汉的经济弄的停滞不前。 自己现在做的,跟诸葛亮生前做的是同一件事,但是出发点明显的不同。诸葛亮想法很传统,《前后出师表》里说的很清楚。而自己这么做,只怕不单单是要光复大汉了,恐怕为了保命的成分居多。 如果自己不插手,再有几年曹魏的大权就会落到司马懿的手中,就凭自己把他的儿子弄成了一死一伤,被司马懿拿住想活命的几率高达百分之零。 俗话说得好,要想富走险路,说成文言文就叫“富贵险中求”,既然老天注定老子这次三国游不能平稳过渡,那老子不妨就肆意妄为一把,将历史弄个天翻地覆。 交州一定要拿下,坏处无非就是容易引起孙权的猜忌,可好处却有一大堆。经济层面的就不说了,单从军事角度考虑,拿下交州无疑是在江东的屁股后边放了一把药锄,必要的时候随时可以种植一下孙权的菊花。 至于赵立牛二第三师的安危,刘山也认可的大臣的意见。曹魏现在的注意力被大汉吸引,同时也没有剿灭马匪的重大喜讯,说明牛二他们的处境还不是水深火热。这次廖恩前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如果条件允许,可不可以将他们就地转化成类似于美帝海军陆战队的模式呢。 这一番心路历程,使得焦躁不安的刘山心情逐渐平复,看着皇城,想着美人,再踅摸一下遥遥跟着自己的那辆大马车,刘山的嘴角又悄悄的歪了起来。 nnd,老子现在也算是有房子,有车子,有女子,有票子的四有新人了,说啥也不能让曹睿孙权这样的土包子给比下去。 再说了,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趁着你曹叡后院不宁、你孙权家门不幸,老子不抢点地盘弄点硬通货还真对不起四有新人的称号。那句话咋说的来,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就是我的,nnd,这话说的多好,很是符合朕现在的心情。 大袖一甩,刘山兴致勃勃的大步流星起来,没多会儿,李靖便伸着舌头欢欣鼓舞,陛下这模样看来是大好了,这可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消息。 小珠子则踢飞最后一颗小石子,愤愤不平的埋怨:“走这么快,还怎么踢石子啊,根本就来不及。” 到了揽月宫,刘山惊奇的发现张绍竟然也在座,兄妹俩喜笑颜开的模样,让刘山有点摸不着头脑。 看到刘山到来,惠丫头首先福了一福笑道:“皇上,这次你可要发财了,嘻嘻。” 刘山看了惠丫头一眼,没法子确定这厮说的是真是假,只好有点发蒙的的问道:“发财?朕如何能发财啊。” 张绍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双手交到刘山的手里说到:“陛下,您看看这个还满意不。” 刘山微微闻到一股墨香,惊喜交加的翻开一看道:“好小子,真的成功了?” 张绍用手一指圆桌上的一个木盒说到:“陛下,这套字胎一共是两千枚,其中常用的汉字都在其中,有些用的比较多的都设置了十个,以备在同一版面出现的次数过多。” 打开木盒,刘山几乎以为看到了后世的打字机字板,这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枚枚同样大小的金属块。 爱不释手的合上盖子,刘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侯爷这次立了大功,朕很欣慰。看这个册子上字体清晰,说明油墨的配比非常合适,字胎的规格也很不错,这些能够发多大的财还属次要,侯爷,你可知道这些东西将会让你们名扬千古。” 张绍兄妹有些迟钝,陛下的这个表扬有点让人承受不住,急忙一抱拳说道:“陛下,我们也都是奉旨制造,要说名扬千古,陛下才名副其实。” 刘山呵呵一笑道:“行啦,啥时候学会了拍马屁了。明日将字板和油墨两项向专利局申请专利,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筹办印刷厂。你可准备好了,朕要下第一个订单,大汉大中小学的教材也该固定了。” 张绍大喜过望,陛下说的课时第一个订单,这就代表着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永远个,还有朝廷上下各大家族,这可都是能排着队送钱的,要是这么发展下去的话,那还不得------- 刘山看到张绍眼冒金星的样子,不禁呵呵一笑道:“哎,告诉你一个秘诀,你把古往今来的典籍名著,用最好的纸张印制成册装到精美的盒子里,再以百倍的价格售卖,估计会有不错的收成啊。” 张绍站在桌子前眼瞅着金黄色的木盒子进入到当机状态,陷入了苦苦的思考。刘山则来到惠丫头跟前,指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嘿嘿一笑道:“丫头,这块肌肉可是见长啊,你怎么练的?” 惠丫头火烧般的泛红了脸颊,正要圆睁杏仁眼娇嗔一番,就听到张绍猛地一拍桌子道:“皇上老大,你永远是我大哥。” 上邦,曹军大营。 郭淮一把差点将身前的案几拍碎,怒气冲冲的问道:“你给我再说一遍,说不清楚我砍了你的脑袋。” 一名盔歪甲斜的小将噗通跪倒,脸上涕泪纵横的哭诉道:“将军,这是偷袭啊,正宗的偷袭。他们穿着我军的衣服,说是来护送粮草的,那个领头的还说在冀县跟牛金将军一起畅饮美酒,我手下的几个兵士确实也认出来他给大军送过粮草辎重,因此,末将才没有提防,没成想------” 郭淮一脚将那名小将踢飞,脑袋里同时泛起牛金的模样,nnd,你个老头在冀县吃了大亏竟然不说,却害的我损兵折将还丢了粮草。行,这笔账咱先记着,以后咱们老哥俩慢慢的磋商。 “张虎”郭淮怒气冲冲的嚷嚷道:“命你带军马两千,由他带路前往事发地点查探,一定要找到这股劫匪,将他们全部歼灭。” 张虎一抱拳奋声说道:“诺!”然后旋风般的拉起地上的这位疾驰而去。 赵立带着两千大军兴高采烈把战利品带回了营地,这次狩猎不但获得了丰厚的粮草被服,竟然还有百余头哼哼唧唧的“二师兄”。 留守大营的一众兵士纷纷流着口水央求,今天晚上是不是该添点荤菜来犒劳一下辘辘的饥肠了。 赵立看着眼前的四千多士卒,没好气的说道:“看看你们的样子,就跟没吃过荤腥似得,还有第三师的模样没,先让伙房留下猪种,其他的等牛二将军回来后,咱们欢聚一下。” “哦------哦-------” 牛二没有跟着大军一起去狩猎,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独自一人进山打探。身处曹军重重包围之中,赵立牛二也觉得前路不明,在进山没有多久又发生了四五百士卒逃跑的事件,让俩货觉得有必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赵立的文化程度比牛二高不少,居然知道狡兔三窟的典故,于是便产生了牛二这么一位孤胆英雄,每天顶风冒雪的四处游弋。 廖恩一行十二人也即将加入到这个行列,此时正驰骋在前往武都的路上,刘山及众臣的判断是,第三师的最后讯息是从冀县向南,那么他们的落脚点极有可能就在武都之北的这一带山里。 临行前陛下交代的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让廖恩吃惊,士卒要是经过了这样的训练,会变成多么凶悍的模样呢。 一场硕大的降雪将北方大陆牢牢的覆盖,汉魏两国一时间陷入了僵持的局面,除了哨探,其他的大军全都龟缩在大营里嘘寒问暖,静静的期待着春节的到来。 成都的大街上也多了不少欢天喜地的气氛,民众们这一年有了充足的物质保证,家家户户过的很踏实,但此时皇城里的刘山却没有一丝踏实的感觉,收获的是扎扎实实的一丝惊慌。 邓艾的大军已经开拔进入兴古郡,随之而来的就是能否顺利的平定叛乱。这场评定苗乱的战争表面上是对邓艾能力的考量,但何尝不是对自己识人用人的考量呢。 尤其是最近的十天,邓艾的大军突然失去了消息,费祎立刻着急上火了,连夜向马忠处发出了询问的公文。 今天终于收到了马忠的回复,邓艾进入到兴古郡境界之后并没有与马忠联络,而是突然转向直扑苗乱的中心而去。 费祎一边要求马忠紧盯着事态的进展,一边向刘山做了紧急的汇报,刘山得知了这个消息,竟然呆呆的站了半天也没有出声。 83 “即便是这种牲畜,也是有感情的。”少羽并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说道“就像这只母龙,在最危险的时刻,拼尽全力站了起来,挡在了自己的小龙面前,这全部都是保护小龙啊!” “可是,你要清楚我们和这长颈龙的立场,我们和他是敌人,就算咱们放过它们,它们也不一定会放过咱们。”毒小药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之前,不曾经也是敌人么?”少羽反问着毒小药“可是现在,咱们却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这...”听了少羽的话,毒小药有些难以解释了“这不一样,咱们是人,人是有思想有智慧的,可是这牲畜,却没有智慧,这也是他们和我们的差距所在。” 少羽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这小龙太可怜了,我不希望你伤害它。” “如果我非要伤害它呢?”毒小药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一时间,少羽和毒小药,就好像针尖对麦芒似的,硬生生地站在那里,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半响,毒小药才缓缓开口道“算了吧,既然你想要留着这条小龙,我也不勉强你,随你吧。” 毒小药其实刚才差点就要和少羽翻脸,可是犹豫再三之后,毒小药终于决定放弃。()因为少羽之前战魂附身的状态,毒小药是见过的,而毒小药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一条龙,而和自己未来的对手翻脸。 少羽是毒小药打算精心培养的,可以在以后作为自己提升的踏板。因为少羽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潜力,也是相当巨大的。可以说,毒小药感觉少羽和熊的潜力根本就是无可限量,而且这两个人当中,现在也没有什么高低可以分。 潜力,只有在被激发之后,才能真正展现出那无穷的力量。 现在,熊和少羽的潜力都还没有被激发,只是初步具备。 所以,毒小药现在还能够打得过少羽和熊。可是如果熊和少羽的潜力一旦被激发,那么毒小药将不再是熊和少羽的对手,甚至直接被熊和少羽完虐。 那时候,如果想要超越熊和少羽的话,毒小药就只有埋头练功,将自己在武学上的造诣提升到一种相当高的境界了。 “我说,你就这么放弃了?”少羽看着毒小药先松口了,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似的“你怎么这一次那么好说话,没几句就松了口?” 毒小药当然不会告诉少羽自己心里的真是想法,而是笑了笑说道“我一直都很好说话,只不过你没怎么和我说过话。” 少羽听后,笑了。的确像毒小药说的那样,他跟毒小药根本就没有说过话,甚至连见的次数都不多。因为毒小药平时可不是在山中守着,而是喜欢在周围到处飘荡,只有在有事情的时候,毒小药才会回到这些奴隶的身边。 “好了,咱们该过去帮熊了吧,我看熊那边好像有些吃力。”毒小药说着,指了指正在和天龙对战的熊。 只见天龙不断地在空中飞舞,同时用飓风来攻击熊。此时的熊,就好像是一个球一样,不停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努力不被天龙击中,根本就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可恶,这天龙实在是太厉害了,和刚才那只长颈龙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熊皱着眉头看向天空中的那只天龙,有些纠结地闪躲着。 就在这时,熊的耳边传来两股风声“嗖嗖!” 熊扭头一看,却发现毒小药和少羽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这让熊不由地有些惊喜“你们俩怎么过来了,难道那边的战斗结束了?” “晚上等着吃龙肉就行了,至于龙血,还得先把这只解决掉之后,咱们一起喝!”毒小药双手抱胸,颇为自豪地说道。 “这个,你们吃吧,我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少羽蹙了蹙眉,转头看向天上飞着的那只天龙说道“当务之急,是先想想怎么对付天上飞着的那家伙,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对付的样子。” “天龙是所有龙中最不好对付的一种,你们可要小心了,能够制服天龙唯一的方式便是用蛮力去制服他,熊,就看你的了。”这时候,一阵声音从几人的身后响起。 那声音是路人甲的,不会错,只是路人甲为何到现在才出现在众人面前呢? 因为路人甲现在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危险,而且战斗似乎也接近了尾声。当三条龙死了两条之后,恐怕就是开全龙宴了。 “我...可是我该怎么做呢?”熊有些不解。因为现在的熊,根本就连这天龙的身体都没有办法触碰到,又怎么使用蛮力呢? 这可让熊犯了愁。现在的熊根本就只有抵抗的份,完全没有办法进攻。 “所以,你就得靠你身边的二位了。”路人甲笑着看向少羽和毒小药,缓缓说道“这有他们二人,才能助你征服这只天龙。好了,你们慢慢弄吧,我去一边乘凉去了。” 说着,路人甲居然走开了。 “前辈,你好不仗义啊,这种时候你居然跑开了!”熊不由地撇了撇嘴,然后看着自己两侧的少羽和毒小药“你们俩也都听见了,前辈说还得靠你们,我是没有办法一个人征服这条天龙了。” “这老头,就会把麻烦都推到我们头上。”少羽愤愤地说着“不过眼下这情况,如果不征服这只天龙,它夜不会放过我们,在它的这种进攻下,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更别说想做别的事情了。” “没错,咱们现在就齐心协力,一起把这只天龙给打下来,到时候吃龙肉、喝龙血...” 毒小药的话还没说完,再次被熊给打断了“打住!我知道你想说的话还很多,不过现在嘛,还是别说了,你看,那龙又来了,这次可交给你俩了,我就不管了。” 熊说着,向后退了一步,无形中等同于将毒小药和少羽往前推了一步。 “不是吧?”少羽扭过头来看着熊说道。 “别看我,看你后面,天龙来了!” “小心!”就在几人将要冲向那条长颈龙之时,少羽却看见天上的那只天龙正在朝着自己几人冲了过来。() “能不能先解决天上这只?”少羽郁闷地说道“如果不先解决天上这只的话,咱们可能就面临着腹背受敌的状态。” “说的对,只不过...”毒小药说着,将自己手中的裂天宝剑擦拭了一下,重新指向了天上飞舞过的那只天龙。 这天龙是一种十分神奇的生物,因为天龙可以说是所有龙中最为凶狠的一种,它集中了所有类型的龙的厉害之处,能够将龙凶残的本性发挥到极致。 只有用蛮力,用最强大的力量,才能征服这种天龙。可是纵观少羽、毒小药和熊三人中,只有熊拥有这种力量。 但熊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会轻功。熊不会轻功,没有办法跳到半空中,也没有办法触及到着天龙的身体,更别说是用力道来将天龙降服。 一时间,三人有些尴尬,眼看着前面的这条长颈龙就要冲过来了,熊皱了皱眉头,对少羽和毒小药说道“那只天龙就交给我了,你俩去对付那只长颈龙,应该没问题吧。” “有少羽这种变态存在,肯定没问题的。”毒小药说着,挥剑便迎了上去“剑荡四方!” “牲畜,看哪里!”少羽舞动着乾刀,将长颈龙的视线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吼吼!”那长颈龙似乎看出了少羽在向自己挑衅,立马就愤怒地朝着少羽吐了一口火焰。 “少羽,快躲开!”正在朝着长颈龙肚子底下狂奔的毒小药朝着少羽高声喊道“别被这牲口钻了空子!” 只见少羽轻盈的步伐闪烁在那火焰的周围,可是长颈龙吐出的火焰却并没有碰到少羽的身体。“好烫!”少羽用手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皱着眉头说道。 “废话,那可是火焰,能不烫么?”毒小药此时已经距离这长颈龙还有十丈远,于是又朝着少羽说道“少羽,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能到了。” 少羽朝着毒小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挑衅着长颈龙。 这下,长颈龙急了,迈开步子朝着少羽冲了过来。这样也就缩短了毒小药和长颈龙只见的距离。 “真是天助我也!”毒小药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种得意“看我的剑舞春秋!” 裂天之剑何等勇, 惊座四方可毳毛, 春日暖阳随风起, 秋扫落叶待惊空。 毒小药一首诗罢,手中的裂天宝剑已经不知道朝着那条长颈龙刺出了多少剑。 看着毒小药已经成功地对那只长颈龙发起了进攻,少羽的眼神中也就露出了一种放松警惕的神情。 这时候,少羽的确可以放松了,因为那只长颈龙似乎要比之前的那一只笨拙的多。在毒小药发起攻击之后,那只长颈龙就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的余地。“今天又龙肉吃了!”毒小药说着,一步步朝着那条长颈龙的龙头处走了过去“我倒要看看砍掉这龙头是什么感觉。”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只长颈龙突然一声巨吼,再次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可把毒小药给吓了一跳。因为现在毒小药的位置根本就不再这长颈龙的腹部,也没法对着长颈龙造成伤害。所以,毒小药只能迅速地向后跳开,争取不让长颈龙伤害到自己。 看见毒小药伸出窘境,少羽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站在旁边了,大吼一声,也朝着那只长颈龙冲了过来“畜生,居然敢伤害毒小药,今天我就要拿你的龙头来给毒小药下酒!” 说着,少羽轻步曼舞,如同水中莲池,三步一点,五步一跃,步步成格,飞快穿梭。 “拿命来!”少羽大吼一声,将手中的乾刀刺向了那长颈龙的胸口。眼看着乾刀全部没入了长颈龙的胸口时,少羽用力握住了手中过的乾刀,然后将乾刀朝着长颈龙的下部用力地滑动。 顷刻间,长颈龙的腹部就再次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可是裂开口子的同时,一股鲜血喷涌出来。这鲜血,立马就蒙蔽了少羽的眼睛,使得少羽不得不迅速逃离这长颈龙的身前,同时也用自己的乾刀作为支撑,帮助自己逃离。 随后,少羽才擦洗着自己被龙血沾染的眼睛,重新看着那条长颈龙。 不过,当少羽再次睁开眼睛之后,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了。 只见,在刚才那只长颈龙倒下的位置,出现了一只血肉模糊的小龙。 仔细看这小龙,似乎并不是血肉模糊,而像是刚刚出生的样子。 小龙扭动着身躯,好像要站起来使得,可是小龙的四肢根本就没有力气,不管怎么用力,都好像没有办法站起来似的。 “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只快要下崽的母龙。”少羽叹了口气“这小龙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不如就放过它吧?” “放过她?”毒小药却不愿意了“现在你都已经把这小龙的父母给杀死了,你再说放过他,你怎么知道这小龙以后要是长大了,不会找你报仇?” “可是,这小龙才刚出生,我有些不忍心对现在的小龙下手。”少羽皱着眉头,充满了怜悯地看向了那只小龙。 “看样子,你还是做好人做习惯了。”毒小药说着,提起手中的裂天剑说道“既然这样,坏人,就让我毒小药一个人演吧!” 说着,毒小药几个跃步,冲到了那小龙的面前,举起裂天剑,就要朝着小龙的脑袋砍去。 可就在这时,腹部已经被划开了长长一道口子的母龙,居然拼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挡在了那只小龙的身前,还朝着毒小药吐了一口冰霜寒气。 “怎么可能?”毒小药看见迎面而来的冰霜寒气,立马就朝着一边躲闪开来“可恶,这东西真是太厉害了!明明都已经伤成了那样,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 当对毒小药发起攻击之后,母龙的力量好像终于支撑不住了似的,一声巨响之后,倒在了一旁。 “这,或许就是母爱吧。”少羽看着倒下地上的母龙,缓缓说道。“我说这长颈龙的吼声怎么这么响?”当长颈龙停止了咆哮之后,熊皱着眉头问向少羽。 “啊?”少羽大声地朝着熊喊道“你在说什么?” “毁了。”这时候,毒小药一脸悲催地说着“少羽恐怕是暂时性失聪了。刚才那长颈龙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他现在的耳朵已经已经听不清咱俩说话了,怎么办?” 熊叹了口气说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用手势吧!”说着,熊迈开大步,再次朝着那还没有倒下的长颈龙冲了出去“刺阳剑法之千刺万刺无穷刺!” “剑舞春秋之狂暴剑雨!”毒小药也像疯了似的,和熊一起,朝着那长颈龙的腹部刺出了许多剑。 在毒小药和熊的面前,只能看见一堆剑的樱子,仿佛每个人都有一千只手,一千把剑,同时刺向了那长颈龙似的。 少羽虽然听不见熊和毒小药的话,可是却能看见毒小药和熊的动作。既然熊和毒小药都在对长颈龙发起进攻,那么自己也不能少。 想到这里,少羽也冲了过去。在距离长颈龙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少羽一下子跳了起来,将手中的乾刀一下子扎进了长颈龙的腹部。 看的出,长颈龙虽然腹部比较柔软,兵器可以刺进去。()可是这柔软是相对的,对于长颈龙的其他地方,腹部算是柔软的,可是要是和普通的人的皮肤比起来,这个地方已经是板甲的硬度了。 “可恶,怎么会这样?”少羽皱着眉头一声怒吼“给我裂吧!”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少羽手中的乾刀一下子就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少羽两只手紧紧地握着乾刀,朝着长颈龙的腹部用力砍了下去。 接下来,那长颈龙的腹部,直接就被少羽给切开了。 “我的天啊!”熊看着这一幕,直接就惊呆了“少羽,你真是給劲!” 的确,现在的少羽,要多勇猛,有多勇猛。 可是随后,少羽就退了回来,同时也把乾刀从长颈龙的肚子里拔了出来“这东西的皮肤怎么那么硬呢?” “你以为呢?”熊看着那长颈龙肚子上的裂口说道“传说中,龙都是千年的产物,这可是融汇了天地间上千年的灵气与净化凝汇而成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咱们的兵器给打破?” “好厉害!”少羽看着长颈龙的伤口说道“不过就算这样,我还是把他的肚子给开膛了!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将这条长颈龙给生吞活剥了!” “难不成你也想吃龙肉?”熊看着少羽的气势,隐约觉得少羽又朝着毒小药靠拢的趋势。 “没,我就是说说而已。”少羽笑着,又后退了一步,看着这条长颈龙问道“你说这东西,怎么现在突然一动不动了,要说是死了,可是我看着也没死啊,可是没死的话,他为啥不动呢?”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动。”少羽说着,再一次朝着那条长颈龙冲了过去“可恶,怎么会这样,我是想弄死他的,既然目标没有达到,我就再次出击!” 说着,少羽提起乾刀,再一次朝着那只长颈龙冲了上去“来吧,长颈龙,有本事你就让我再没有出手的机会!” 看的出,少羽此时的癫狂程度,真的快要赶上毒小药了。 再看毒小药此时,也是仅仅地盯着那条龙,有些目不转睛。 就在这时,熊看见了一丝鲜血正在从长颈龙的腹部流了出来。“你们看,这条长颈龙应该是快要不行了!” 鲜血还没有流成河,熊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毒小药先开口说道,随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向少羽“少羽,你刚才用了多么大的力气,你看看这内脏,直接都被你给切碎了!” 只见,那条长颈龙的腹部,划了相当长的一个口子。一个人想要进去都不成为题了。 而且,透过那个口子,熊可以看见里面露出了很多内脏,那些内脏,都不是完好无损的,而是劈裂了的。 如果这条长颈龙活着的话,内脏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也就是说,长颈龙的内脏是在刚才坏掉的。刚才熊和毒小药的攻击,都刺在了长颈龙的皮肤上,可是根本就没有深入到内脏。 因为,如果想要刺到长颈龙的内脏,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因为就算熊和毒小药的宝剑,完全刺进长颈龙的体内,就不能够影响到长颈龙的内脏。 “这龙的内脏,是我弄成这样的么?”只见少羽一脸茫然地看着那龙的肚子里,一堆堆的断裂的内脏。 “不是你还能是谁,反正不是我,也不是熊。”毒小药一脸凝重地看着少羽“你果真不是那么简单,看样子我看走眼了,一直都不知道山谷里还有你这样的人,真是奇怪!” “奇怪就奇怪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少羽淡淡地说着,迈开了步伐走向熊“恩公,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咱们现在得想想怎么处理这头龙了!”熊说着,指了指前方正在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另一条长颈龙。 看的出,这两条长颈鹿之间是有着不可分割关系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关系,熊就不敢确定了。 因为可能出现的情况有很多种,比如郭一只是另一只的配偶,一只是另一只的长辈,或者是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 “我说,熊,还是赶紧速战速决吧!”度下药看着前方正在走过来的那条长颈龙,也没多说,只是简单地说了几个字“还像刚才一样,对它采取策略!” 下一刻,熊提着天绝剑冲了过去,毒小药也拿着裂天宝剑,少羽则是将乾刀在身前一横,就朝着另一只长颈龙冲了过去。 “你说,这个可能有效果么?”看着熊的表情,少羽其实是有点纠结的,本以为熊和毒小药都是疯子,可是看着现在熊和毒小药的表情,很明显都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疯子。 84 “冲!”少羽大喊了一声,就朝着左边冲了上去,而熊则是相应地在这条巨龙的右边进行干扰。 这下子,巨龙有些犯难了,又想攻击左边的少羽,又想攻击右边的熊,可是也不能放着中间的毒小药不管。 就在巨龙犹豫的时候,三人都已经朝前冲了不短的距离了。 可是,距离这长颈龙越近,也就说明了他们已经进入到了长颈龙的攻击范围内。熊和少羽都没有办法在最短时间内对长颈龙发起进攻,因为他们绕的路线比较远。 相比之下,只有毒小药才具备这个条件,只见毒小药纵身一跃,跳到了半空中,同时将裂天宝剑举了起来,一下子就朝着那长颈龙吼道“看看我这招的厉害把!一分为二!” 这一剑,化作一道光影,一下子就朝着那条龙闪了过去。 只见那长颈龙立马站直了身子,举起自己的前爪挡住了毒小药的这一剑,并且向后退了一步。 趁着这个空隙,毒小药接着就冲了上去,快步闪到这长颈龙的肚子底下,然后恶狠狠得握住裂天剑喊道“剑之穿刺!” 一剑,两剑... 毒小药的速度相当快,让人的眼睛根本就追不上这剑刺的速度。 熊和少羽都欣慰地看着毒小药。只是熊突然感觉,毒小药的这一招,和自己的刺阳剑法,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毕竟不是师出同门,熊也就不再去多想了。 就在毒小药刺出了这几剑之后,那长颈龙立马就如同疯了似的,朝着地下倒去。 看着长颈龙马上就要倒下去了,毒小药立马一个闪身,快步从长颈龙的身子地下闪出来。 如果被这么大的家伙给压了一下,那可指定被压成肉饼了。这体型,这重量,都已经能够赶上一座小山丘了。 “毒小药,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熊说着,朝着毒小药靠拢,而少羽也朝着毒小药靠拢。 因为这长颈龙虽然倒了,可是很明显,还没有死,也没有受重伤,只要给这长颈龙一点缓和的时间,它就会重现站起来,更加猛烈地朝着几人发起进攻。 “趁现在他的腹部露出一块的时候,咱们一起用自己最厉害的招式攻击!”熊快速地用眼看了看毒小药,又看了看少羽说道。 “上!”毒小药说着,举起裂天宝剑“剑荡四方!” “刺阳术!”熊紧跟着刺出了一剑。 “大刀向牲口的身上砍去!”少羽不会什么招式,只能尽力朝着那长颈龙的腹部砍去。 就在三人的武器马上要刺进长颈龙的腹部时,那长颈龙突然翻了个身,一下子就把自己腹部的那一块给挡住了,露出的缺失自己坚硬的外皮。 “可恶,这畜生真狡猾!”毒小药看着长颈龙翻了个身,简直是气得牙痒痒,怒骂道“要是让我有机会,我非要拔了他的龙皮,抽了他的龙筋,砸断他的龙骨,砍掉他的龙头,喝干他的龙血,吃掉他的龙肉,然后再将他碎尸万段!” 熊看着毒小药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的话,只能笑了“毒小药你别激动,先想想现在咱们怎么办?” 因为熊已经看见了那只长颈龙有了站起来的趋势,同时,长颈龙的尾巴再一次地朝着熊三人扫了过来。 “先躲开再说!”毒小药说着,就跳了起来,在半空中躲闪这长颈龙的尾部攻击。而熊也是原地翻了个滚,朝着一旁躲了过去。剩下的,就只有少羽了,只见少羽不慌不忙地,从手中拿出一个破鞋子,朝着那只长颈龙的身上砸了过去。 毒小药和熊都看着少羽的举动有些不解,特别是熊,还朝着少羽大声喊道“少羽,快躲开啊,要不然可就完了!” 熊说的没错,如果少羽躲不开的话,那么长颈龙的尾巴会直接将少羽的身子给抽烂。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那长颈龙停下了攻击,而是用尾巴将少羽刚才扔的那只鞋子捡了起来。 “我靠!”熊愣了“少羽你是不是偷偷藏了什么暗器,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呢?刚才你扔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长颈龙一下就停下来尾部的攻击了?”熊不解地问着少羽。 “很简单。”少羽说着,指了指毒小药说道“他刚才鞋子掉了,我本来想帮他捡起来还给他的,可是没想到他跑得快,一下子就躲开了。” 说完,少羽朝着毒小药的脚又指了指“你看看,现在他身上就没有那种味道了。因为那股难闻的气味是从他的鞋子上发出来的,我刚才把毒小药的鞋子扔了出去,这龙自然就人给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少羽气鼓鼓地说道“谁跟畜生是自己人?我恨不得拔了它的龙皮...” “行行行,我知道了。”熊怕毒小药再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只能赶忙开口道“这样的话,咱们现在就没事了?” “怎么会?你觉得一只破鞋子就可以糊弄这长颈龙么?”少羽说着,给熊和毒小药使了个眼神,然后快速朝着长颈龙冲了过去,边冲边说道“趁着现在,赶紧攻击,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他最大的创伤!” 就在少羽三人冲到了这巨大的长颈龙身边的时候,长颈龙也站了起来,再一次地露出了自己的腹部。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毒小药说着,将自己的裂天宝剑紧紧握住,然后原地转了一个圈,整个人朝着长颈龙的方向一跳,就旋转着攻了过去“剑舞春秋!” “灭世!”熊也举起了天绝剑,朝着那长颈龙的肚子刺出了相当有震慑力的一剑“给我去死吧!” “消灭你!”少羽同样拿着乾刀,向前跃出两步,将手中的乾刀实打实地刺进了这长颈龙的肚皮上。 “吼吼吼!”长颈龙此刻,就如同疯了一样,大声地吼着。 那巨大响声,简直是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熊和毒小药都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可是少羽却没有捂着耳朵,反而张开大嘴,和这长颈龙一起吼了一起来,似乎在比谁的吼声更为响亮似的。“可恶,这...这龙息,简直是太厉害了…”毒小药怒视着在地上的那只龙,眉头紧锁地说道。() “所以我这不是來帮你了么?”熊笑了笑,把手中的天绝剑朝着那条龙一指,大吼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就在这时,少羽也冲了过來,可是跑了一半,又转过身去看着路人甲说道“前辈,你们手里都有兵器,你看看就我手里沒兵器。我记得你好像有两件來着,不妨借给小生一件吧?” 路人甲蹙了蹙眉道“他们都去找死,你怎么也跟着去呢?” “熊救了我们,我们之间就已经有了一种难分难解的羁绊,这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得努力去拼一把,就算赌上性命也沒有任何怨言…”少羽的话很是笃定,让路人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來组织少羽了。 僵持了半天,路人甲才终于把自己的乾刀递给少羽“算了算了,既然你们非要发疯,那就疯去吧,我倒是看看你们三个人在一起,能不能闹出个天翻地覆來。” “多谢前辈。”少羽接过路人甲递过來的乾刀,二话沒说,“唰”的一声就朝着熊和毒小药冲了过去“我來了…” “你怎么也來了?”熊扭过头來看着少羽,吃惊地问道“我可不能看着你们两个孤军奋战,既然大家都坐上了同一条船,咱们从那一刻起,就是战友…” 毒小药现在正在气头上,也就沒有再对少羽有抵触情绪,大吼道“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冲过去,等杀死那头龙之后,咱们喝龙血,吃龙肉…” “我数一二三,大家就一起冲…”毒小药说着,就冲了上去。 只留下熊和少羽在原地茫然“说好的一二三呢?怎么沒了?” 可是当下的情形根本就容不得二人考虑,熊在反应过來的那一刻,接着就跟上毒小药的步伐,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而少羽也毫不示弱,大步朝前迈开,将自己最快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那么慢?”毒小药一边朝前冲着,一边数落着熊和少羽。 这让少羽和熊二人有些尴尬,心想明明是毒小药沒有数数就直接冲了上去,怎么现在还怪他们二人慢了呢? “不好…”熊刚想说话,毒小药就先喊了出來。 只见前面那只龙突然回过头來,将那巨大的尾巴抽向了熊和少羽两人。 毒小药因为冲在最前面,所以这巨龙的尾巴并沒有伤到毒小药。 “剑破苍穹…”熊接着就甩出了天绝剑,将剑舞地风生水起,如同荆轲再世一般。 同时,少羽也拿着路人甲的乾刀,疯狂得朝着那龙的尾巴砍去“把你尾巴给你砍断,看你再拿什么來抽…” 一时间,刀光剑影,斑驳陆离,如月光下的竹林。 不停地有火星从巨龙的尾巴上冒出來。这是熊的天绝剑和少羽的乾刀所与巨龙碰撞时所产生的。 看的出,这火花不断,也就代表着巨龙的皮甲有多么坚硬。看样子,只是用一般的剑招根本就沒有办法伤到这条巨龙。 路人甲虽然远远地看着几人,并沒有参展,可是这并不代表路人甲不关心熊和少羽他们。路人甲只是在冷静的思考,因为路人甲是几个人中曾经见过龙的,而且对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研究。 眼前那三只龙,有两只沒有带翅膀的,爬行在地上的,应该是属于长颈龙的范畴。而另一只带翅膀的,则是天龙。 这长颈龙和天龙的特点可是不大一样,而且它们的弱点也不一样。对于长颈龙而言,他们的弱点是腹部。 因为这种长颈龙,浑身上下都带着厚厚的鳞甲,一般的刀枪棍棒根本就沒有办法对长颈龙造成伤害,更别说要杀死长颈龙了。但是只要你钻到了长颈龙的身体下面,能够对他的腹部进行重创,那么将这条长颈龙打败就有希望了。 可是要是天龙的话,就必须用一种相当困难的方法了……蛮力。 天龙是一种力量极其大的龙。别看它背上的翅膀很小,但是却可以支撑着天龙飞起來。只要天龙一飞起來,别人就沒有办法伤到它,它那强有力的翅膀上,有着十分壮硕的肌肉。只要天龙将翅膀一挥,就能够带起來一阵十分强大的气流。 可是,想要用力量战胜天龙,那是何其难,毕竟一只天龙的体重,就要抵得上上百个人的体重,这足可以看出他的体型之大与力量之强了。 相比之下,其实长颈龙是比较容易制服的,但是对于一般人來说,根本就沒有办法接近长颈龙的身体,跟别说是钻到长颈龙的身子底下了。 这是熊和少羽三人面临着的问題,也是决定着三人胜负和成败的关键。 “你们几个,朝着那长颈龙的腹部攻击,他的腹部是全身最薄弱的地方…”这时候,路人甲突然朝着少羽和熊喊道。 这让毒小药、少羽和熊都不由一愣。在路人甲的口中,几人终于知道了地上的这两条龙名叫长颈龙。 但是目前的问題再次出现了,到底几人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冲到长颈龙的肚子下面呢? 毒小药怒视着长颈龙,大吼一声“畜生,老子跟你拼了,让你再给我狂…” “毒小药,你别激动,咱们还是保守点,万一你受伤了,我们两个可沒法照顾你…”熊一把拉住毒小药,以防毒小药发疯似的拼命。 “我说,咱们不如兵分三路,两个人來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应接不暇,这时候,第三个人去悄悄地潜伏到他肚子下面,这样不就行了么?”少羽想了个方法,忙分享给熊和毒小药。 “这主意,听起來貌似不错。”毒小药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熊和少羽分别鞠了个躬“那么就麻烦两位当下炮灰,吸引这巨龙的注意力了…”毒小药话音未落,人已经提着手中的裂天宝剑冲了上去。 熊朝着少羽苦笑了下“他这肯定是极度亢奋中,沒办法,咱们冲吧…”-“说的也是,这龙之见的战斗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红绫说着,看向离着几条龙比较近的那个地方。 已经被大火烧枯的树木上,还结着霜。寒气十分浓郁,让人感觉到就如同数九寒天似的。 “你看,那边的树木都已经被冻住了。”红绫说着,指向了离着龙较近的树木说道。 “是啊,这龙的冰霜寒气,可是相当厉害,你们穿的衣服都不多,还是裹紧点,小心被这股冰霜寒气给伤到了身体。”路人甲说着,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前辈,你还是自己多担心下自己把,我看你好像很冷的样子。”熊看了看路人甲冻得发抖的样子,不由地笑着说道。 “熊…前辈可告诉你,千万别在这里逞能,要是真被冻出毛病,可没那么容易治疗啊,这种冰霜寒气,和咱们一般的严寒可不一样,因为这种寒气,在严寒之余,还有些内力侵蚀的作用。”路人甲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 “内力?”熊有些尴尬地说道“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内力,怎么被吞噬啊?” “你说你没有内力?”毒小药听了熊的话,接着就张开大嘴看着熊,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熊看着毒小药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怎么?难道我必须有内力么?” “不…你没有内力居然就已经这么强大了,我想你如果有了内力后,实力应该会在我之上。”毒小药看着熊,很严肃地说道“只要你有了内力,我绝对不会是你的对手,你的潜质,是我都只能够仰望的。” “可是我注定不会有内力了。”熊说着,有些忧伤地低下了头。 “哦?”毒小药对于熊刚才说的话很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注定不会?” “就是说,我练了很长时间,可是根本就没有修炼出内力,而且就连内力的影子都没有。”熊说完,叹了口气。 毒小药忍不住使劲摇着头,“这不应该,一定是你的修炼方法有问题,短期内可能修炼不出内力,可是长时间的话,一定可以修炼出内力的,你要相信我!” “好吧,那我就慢慢练着吧,其实我也希望修炼出内力的,因为只有修炼出内力之后,我才能会轻功。”熊有些羡慕地说着。 确实,轻功是熊的殇。看见江湖中那些飞檐走壁的轻功高手,熊的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羡慕。他经常做着梦都梦见自己学会了轻功,也能够像那些人一样,漫步在屋檐上,来回穿梭在沉寂的夜空中。 但是,熊没有修炼出内力,没有内力就根本没有办法使用轻功,就算学会了使用轻功的技巧,也没有办法将其运用到实际中。 所以,熊很羡慕那些会轻功的人。 就在几人说话之间,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气息朝着几人的方向吹了过来。 这股气息,是冰霜寒气,大家都能够感觉到的到。 因为一瞬间,几人就仿佛置身于冰窖中。特别是路人甲,眉毛和头发,全都白了。 “怎…怎…么…会这…这样…”路人甲一面不停地打着寒战,一面扭头朝着那几条龙看去。 只见本来站在地上的那两条龙,已经分开了,一条还站在刚才的位置,可是另一条,却是朝着熊和路人甲的位置跑了过来。 “这条龙,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毒小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条龙说道。 “不可能啊,咱们藏的这么隐蔽,就连天上飞着的那条龙都没有感觉到咱们,那地上跑的就更应该感觉不到咱们才对。”熊按照逻辑推测后说道。 可是眼看着,那条龙就来到了熊和路人甲几人藏身的地方附近,蹲下身… 紧接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产生了。 路人甲一瞬间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由来,接着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毒小药“肯定是你。” “什么就是我?”毒小药撇了撇嘴,据理力争。 “就是你把这条龙给引过来的。”路人甲说着,指了指那条龙刚排出的粪便说道“你自己闻闻,那边的味道和你脚底上的根本就是同一种味道,也就是说,这都是同一条龙所排出的粪便。”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么?”毒小药不爽地说道“那也不能说是我把这条龙给引过来的啊!” “可是这条龙有喜欢在同一个地方上厕所的习惯,他已经错把你当成他的专属茅厕了!”路人甲的这句话,直接就让毒小药的脸变得一阵青一阵紫。 毒小药憋了半天,才缓缓蹦出几个字“…我好歹是个特级雇佣守卫,怎么就偏偏被这东西当成茅厕了?” 说着,毒小药向前跃出一步,然后将自己的鞋子使劲在地上摩擦着,好像要把这龙的气味给消除掉。 好一会,毒小药才终于停止了自己脚上的动作,然后将手中的裂天宝剑当空一挥,大声吼道“这牲畜居然敢瞧不起我,把我当茅厕,那我就让他知道知道我这茅厕的厉害!” 当话已出口的时候,毒小药才发觉自己刚才似乎说错了什么话,可是这时候,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不管了,今天我非要和你决一死战!”毒小药说着,就朝着刚才排便的那条龙冲了过去“你这畜生,哪里逃?” 看见毒小药的举动,熊和路人甲有有些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估计谁都忍不了。被人鄙视和侮辱都没多少人能够承受的了,更何况是动物呢? 可是眼看着毒小药自己一个人冲了上去,熊隐隐觉得毒小药有些危险。 果然,就在毒小药冲向了刚才那条龙之后,那条龙就接着转身,朝着身后吐出了一团火焰。 这火焰是在空中流动着的,就仿佛是一团水柱。 “吓死我了!”毒小药炒着旁边迅速地凌空跃出几步,才躲了过去,可是自己的身上,都已经有了那种炙烤的感觉。 “毒小药,你没事吧?”熊看见毒小药颇有些狼狈的样子,赶忙冲上前去“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85 不用说,红绫也知道那三人是哪三人。他们一行一共五人,路人甲肯定不可能说自己,也不可能说红绫,肯定就是毒小药、少羽和熊了。 说起来,毒小药、少羽和熊的确都是不容小觑的角色。先拿毒小药来说吧,这个初始身份是特级雇佣守卫的人,既然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手下有着上千的下属,就绝对象征着他非凡的实力。 熊身上则是隐藏着昆仑一族的血脉,更是赤瞳的拥有者,同时手上还拿着上古名剑——天绝剑,也习得了天绝剑法以及逍遥子传授的刺阳剑法,其身上的潜力极大。 至于少羽,则是比较例外的例子。少羽的出身很平凡,他并没有熊这样的血统,也没有毒小药这样高超的武艺。但是少羽的特点在于他的气势。 能够被战魂附体的人,绝对都是相当的勇者。这种勇者,在战斗中,甚至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他们只需站在那里,稳定军心,甚至是一声怒吼,就可以将敌人斩于马下。 “你是说,我们三个么?”少羽怔怔地看着路人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路人甲笑了笑,没有说话,看了看远方的天空,随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个时代,终究是属于年轻人的时代,像我这样的糟老头子,也该隐退了。” “前辈,你可不老,身为江湖的栋梁,你可不能这么早就隐居山林啊。”熊看着路人甲有些自嘲的表情,赶忙说道。 “老不老的,我自己心里还没数么?”路人甲笑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朝着熊走了过去“走吧,过去看看这场惊世之战。” “惊世之战?”熊略带疑惑地将路人甲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之前见过龙族之间的战斗么?”路人甲微笑着,问向熊。 熊摇了摇头,如实答道“没有,我这是第一次见到龙。” “很好,那你就好好瞧着吧。”路人甲说着,将熊和众人带到了峭壁旁边,对几人说道“现在咱们靠着这峭壁,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如果像刚才似的,紧贴着地面,很可能会被他们的战斗波及。” 只见,天空中飞翔的那条巨龙一边鼓动着翅膀,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四只爪子,好像要把地上的两条龙碎尸万段一般。 而地上的那两条龙,则是摇晃着自己长长的脖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天上飞着的那条龙。 突然间,天上飞着的那条龙开始猛地朝地面上冲刺。 和刚才相似的现象发生了,地面上一些根基比较浅的花草,直接就被这阵风给连根拔起,飞到了一边。() 而地上站着的那两条龙,却跟没事人似的继续站在那里,表情和刚才几乎一样,没什么区别。 “我说,咱们能不能靠近一点?”熊扭过头来,朝着路人甲问道。 “你不是想死吧?”这是路人甲回赠给熊的一句话。 “我只是想看的更清楚点,不过既然前辈觉得这样不好,那就算了吧。”熊说着,继续靠在峭壁旁边,看着这三条龙的对战。 只见下一刻,就当天空中那条龙朝着地面再次俯冲的时候,地面上的那两条龙,居然张开大嘴,朝着天空中的那条巨龙,喷出了火焰。 没错,这绝对是火焰,因为山谷中的空气,在一瞬间都变得炙热起来。熊的汗水,立马就从毛孔中渗了出来“好热,这龙真的会喷火啊!” “我早就说过这龙会喷火,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么?”路人甲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不仅如此,这东西还会喷冰呢!” 正说着,天空中的那只巨龙一下子就朝着地面上的那两条龙,吐出了一团冰霜寒气,这寒气使得山谷中那炙热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清爽的感觉,这清爽间,还带着点寒冷的意味,让人不得不打了个寒战。 “真是冰火两重天啊!”毒小药也是第一次见到龙,看见眼前这一幕之后,不禁感叹道。 “你说,这龙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能吐出火焰,还能吐出冰霜寒气。”少羽皱着眉头思索着“这难道不是吃食物长大的,而是一直食用天地间的灵气?” “这我可不清楚,不过想这龙也不属于尘世间的凡物,肯定会有他的与众不同之处。”路人甲说着,再次看向那几条龙“你看,地面上的那两条龙要有动作了。” 当几人将目光转移到那几条龙的身上时,只见地面上的那两条龙,一条的龙头开始朝着左边移动,而另一条的龙头则是朝着右边移动。下一刻,两条龙的龙头就凑到了一块,然后开始集中向中间合并。 就在这个时候,在天空中飞舞着的那条龙,正好就来到了两条龙龙头中间的地方。 “嘭!”的一声巨响,三个龙头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嗡鸣声。 这声音相当大,甚至震得人耳朵都发麻。“好厉害,如果这是撞在人身上的话,那人估计是要死定了。” “绝对会死的,这一点你不用多想。”路人甲郑重地说道“当时我被龙的尾巴抽了一下,都差点昏死过去,更别说被龙头这么实实在在地撞一下了。” “这龙的身上坚硬么?”少羽好奇地问道。 “那可不是一般的坚硬!”路人甲说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乾刀说道“我手中的刀,甚至连他的皮都捅不破,你说他身上坚硬不坚硬?那厚厚的鳞甲,可比战场上的战士所穿的盔甲结实多了,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刀枪不入。” “看来世人的传言并没有错。”红绫这时候摇了摇头说道。 “嗯?”路人甲扭过头看着红绫问道“什么传言?” “世人说,龙的身上全是宝贝,一点没用的都没有。开始我以为龙只是个传说,所以他们呢也就可以胡乱说,想怎么说怎么说。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这龙也不像大街上的狗似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机会见到的。”路人甲说着,笑了笑“如果咱们今天没有来到这后山禁区,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见到这龙。”而熊和路人甲等人看见了眼前的这个情况后,直接都愣住了“龙…龙怎么到了你面前就转头走了?” “肯定是嫌弃他身上太臭了!”这时候,少羽不合时宜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话一出,毒小药就火了“居然敢嘲笑我,今天我非揍死你,让你再嘲笑我!” 说着,就要拔出剑来,朝着少羽刺去。 不过熊还是抢先一步拦在了毒小药的身前道“别那么大火气嘛,你想想,虽然你是被这只龙给嫌弃了,可是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啊,要不是这样,咱们怎么可能逃得过这条龙的追击?”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就算我踩得这粪便,也是那些龙的粪便啊,他们自己都排斥自己么?”毒小药愤愤地说道。 熊看着毒小药那很愤怒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出来“扑哧,我说毒小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愤怒,不就是这点小事么,至于那么激动么?” “怎么不至于?”毒小药眉毛一横“我这可是第一次被牲畜嫌弃,这牲口,自己排出体外的杂物,自己居然都嫌弃,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好啦,别生气了,既然这样,咱们正好就可以借着你身上的气味前进了。()”熊说着,拉着毒小药一步步朝前走去。 而路人甲几人见状,也就跟在了熊和毒小药的后边。 说实话,毒小药身上那种粪便的味道还是比较浓的,可是毒小药根本就没有感觉出来。兴许是毒小药天生就嗅觉不大灵敏。但是熊的嗅觉可是相当灵敏,所以熊基本上都是屏住呼吸的,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呼吸一下,还小心地呼吸着,生怕毒小药看出来。 几人朝前走了几里地之后,毒小药突然停了下来“等等,这个地方,就在这个地方,我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波动。” “没错,这个地方不止一只!”这时候,路人甲也开口说道“大家注意隐蔽,周围可能会很危险!” 果然,在又朝前走了几步之后,熊就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两只正趴在地上休息的龙。这两只龙和刚才那只不一样,刚才那只是有翅膀的龙,可是现在趴在地上的那两只,却是没有翅膀的,而且脖子相当长,就好像长颈鹿一般。 熊看着只两个大家伙,小声地对路人甲说道“前辈,这两只龙为什么和刚才那只不大一样呢?” “这龙也是有种类之分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两只龙是什么品种,但是肯定和刚才那只不一样,而且这两只龙,和那只龙可能还会发生争斗。”路人甲仔细地打量着趴在地上的那两只龙,对熊说道。 “争斗?”熊有些不解“他们都是同一个种族的,都是龙怎么还会争斗呢?” “咱们还都是人呢,可是人与人之间不是还会争斗么?还是有那么多人整天打打杀杀的,先不拿咱们中原和扶桑来比较,就算咱们中原自己的地方,就有着不少诸侯国引发的战争。” 路人甲的话,一下子就让熊恍然大悟“果然如此,看来我还是想的有些简单了。但是刚才那只龙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啊,我就看着他往前走,走着走着就没影了。”毒小药皱了皱眉头,突然大喊一声“不好!” 几人还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前往一股相当强大的气流朝着几人的方向冲了过来。熊朝着红绫和少羽大喊道“抓紧了树干!” 可是几人都并没有来得及去抓紧树干,瞬间就被这强大的气流给冲飞了出去。 包括毒小药和路人甲,也同样被这强大的气流给冲了出去。尽管他们武功都不俗,可是这大风简直就如同自然灾害一般,根本没有人能抵御的住。 当风过之后,熊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的熊,已经较于刚才的位置,偏了几十丈远,再看看别的人,也都差不多偏移了这么远的方位。 熊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抬头看向天上。 在刚才大风刮起的那一刻,熊被吹到了天上,而就在那个时候,熊看见,他看见了风的源头。 没错,就是刚才那只带着翅膀的龙,腾飞在了天空中,并且朝着熊和路人甲等人,吹出了一阵凌厉的飓风。这飓风直接无视一切,将众人刮到了天空中,吹飞。 “怎么这风这么大!”少羽也从熊的身边爬了起来,惊叹地说道“这家伙也未免太厉害了吧?” “没错,这就是龙的实力与威力,而起现在咱们还没有受什么伤,因为它刚才根本就不是朝着咱们发起的进攻。”路人甲的声音幽幽从一旁响起“你看看那边,在空中的这只龙,应该是想要对付那边的那两只趴着的龙的。” 众人接着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前方趴着的两条龙。只见,那两条龙也都慵懒地站起了身子,朝着天空中飞舞着的那条龙看去。 天空中废物的那条龙,浑身呈现金黄色,在云中穿梭,显得格外霸气,时不时地朝着地面上的这两条龙吐着气息。 “这,就是龙息!”路人甲说道“虽然只是龙最普通的呼吸,但是对于我们而言,就仿佛是飓风一般,这,便是龙的厉害之处,你们现在知道了吧。” “果然好厉害。”红绫也被惊呆了“看来我之前真的是命好,要不然的话,恐怕早就被这龙给杀死了。” “怎么可能?”毒小药撇了撇嘴说道“再怎么样,我们也不会让你被龙杀死的,好歹也是有我们几个挡在你前面好不好,你是当我们都不存在呢,还是觉得我们几个的实力都太差?” “我不是那个意思…”红绫跺着脚说道“我发现你怎么那么擅长歪曲别人的意思呢?我只是觉得,这龙真的好可怕,就算咱们所有人拼尽全力与其一战,可能都赢不了。” “这倒是也不一定。”路人甲突然说道“之前我自己一个人是没戏。可是现在咱们这几个人里,可是有三个不一般的人。”说着,路人甲的眼神,从另外几人的身上扫过。换而言之,那就是死亡。() 不过,对于奴隶们而言,只要看到了自由的影子,他们就会拼劲全力,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战。 这也是熊之所以能引导奴隶们疯狂的原因。 可是对于毒小药,少羽就没有什么好感了。因为毒小药之前的身份可是特级雇佣守卫,也就是这些普通雇佣守卫的领导者。 只不过,毒小药的叛变,让少羽又有些琢磨不透毒小药了,少羽的心中也曾想过,难不成这毒小药是个好人,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他了? 可是鉴于对毒小药的成见,少羽的观念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而路人甲,这个基本没有在战斗中发挥左右的人,少羽其实是直接忽略了。可是看见熊对路人甲一副很尊敬的样子,少羽也就没有对路人甲太失礼。 至于红绫,少羽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个女人。因为至今为止,少羽都不知道红绫的身份,红绫并没有向少羽做自我介绍,而其他人也都没有介绍。 “熊恩公,如果一会有危险的话,我希望能够挡在你的身前。”少羽一边走着,一边对熊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了少羽的话,熊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去当一个盾牌或者一个替死鬼。我想做的就是把你们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又怎么会再一次把你们推下火坑呢?” 熊的这句话,让少羽听了之后很感动“恩公,今后您如果遇到了任何事情,只要是能用得着少羽的,少羽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熊笑着拍了拍少羽的肩膀“走吧,先看看咱们在这后山禁地里能不能找的到你父亲。倘若真的发现了你父亲,那你们就能够合家团圆了。” 少羽听了熊的话,脸上先是露出了笑容,十分憧憬的样子。可是随即,少羽的脸上就又开始显现出一种悲伤“可是,这种希望是十分渺茫的,我还是现实一点的好,只要能找到父亲的遗体,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少羽说完,很勉强地笑了笑,然后跟着路人甲与众人的步伐,朝前走去。 “你不觉得咱们现在已经进入到龙的包围圈里了么?”几人正在走着,毒小药突然开口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路人甲皱着眉头,转头看向了毒小药“我根本就还没有发现龙的影子,又何谈进入了龙的包围圈内呢?” “你看看周围的地势吧。”毒小药说着,原地转了一圈“现在咱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前面难以进去,后面又不好出去,两边都是高高的山壁,如果前面和后面各出来一只龙的话,那么咱们可就没有丝毫逃生的余地了。” 毒小药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路人甲“你说的的确有道理,现在这个情况下,如果真的有龙的话,咱们还真的跑不掉。” “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隐蔽着前进,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被龙发现。”毒小药说着,快步走到了一颗树下“像这样藏在一棵树下或者草丛中前进,可能会比较好一些。” “可是…”毒小药说着,然后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一团粪便,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觉得我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呢?”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毒小药的脚底下看了过去。 那是一滩深颜色并且略微粘稠的东西,同时还散发着一种浓浓的恶臭味。 “这东西,应该是龙的粪便吧。”路人甲看着毒小药脚下的东西说道“如果可能的话,咱们还是小心点,因因为既然已经看见了龙的粪便,说明龙很可能就在附近。()” 说着,路人甲也学着毒小药的样子,躲在了树下,只是没有和毒小药站在同一颗树下。因为这附近的几棵树,好像只有毒小药站的那一棵树下有粪便,其他的树下都是很干净的。 毒小药哭丧着脸看了看自己的脚下,暗自骂道“***,今天真是晦气,怎么就踩了个这东西呢。” 说完,毒小药就朝着路人甲的方向走了过去“那地方不干净,我来这边站站。” 可是,看着毒小药走了过来,路人甲接着就转身朝着熊和红绫那边走了过去“借过借过,那边的味道有些特殊,我受不了。” 这让毒小药立马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嫌弃我,我不就是踩了龙的粪便么,不就是有点臭么,你看看你,什么反应。” “你也知道有点臭啊。”路人甲咧开嘴笑着说道“既然臭的话,还是离我们远点的好。” “切,远点就远点。”毒小药闷哼一声,然后走到了路人甲和熊前面的一棵树。 就在毒小药走到了那棵树旁边的下一刻,众人只觉得整个地面都开始摇晃起来,就好像地震一般的感觉。可是这振幅,却是十分有规律的。 随着这股震动,还有一种巨大的声音同时散发出来“咣当!咣当!” “这声音,莫不是…”毒小药刚想转身问着路人甲,就发现有一个庞然大物正从前方的路上走了过来。 这东西,体型可是相当的大。毒小药从现在站着的地方,只能看见它的身体、大腿还有尾巴,至于这东西的头和脖子,毒小药完全就看不见。 可是因为熊和路人甲等人站的比较靠后,自然就目睹了这股庞然大物的整个姿态“龙,这就是龙,没有错!” 看见龙之后,最为失望的要数红绫了“本来以为这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可是现在看上去,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激嘛!” “刺激不刺激可不能用看的。”路人甲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因为没有近距离接触它,只要接触了之后,你就知道这个大家伙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想象中的那样?”红绫笑着说道“你知道我想象中的龙是什么样的么?” “我不知道,不过也不想知道。”路人甲看着那龙说道“因为这龙的身体格外坚硬,而且还能够喷火喷冰,就好像是妖怪一样,所以我对龙现在还有阴影,如果你觉得你有能耐降服的了这只龙,那你就自己过去会会它吧。” 红绫看着路人甲那种不屑的眼神,心里气鼓鼓地“不就是会会这只龙么,你看着,看我是怎么完虐它的!”红绫说着,就从树底下走了出去,同时握着自己手中的凤鸣剑,朝着那龙喊道“龙,你给我投降吧!” 本来,红绫和路人甲等人站的位置都是很安全的,可是红绫这么突然走出去,一下子就吸引了这只龙的注意力。 龙立马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红绫的身上,迈开大步朝着红绫冲了过来。 刚开始,红绫看着这龙,心里还没有多少畏惧的感觉,反而十分勇敢地举起自己手中的凤鸣剑,拔剑刺向龙的身体“凤舞九天!” 这招凤舞九天,是配合着凤鸣剑能够发挥巨大威力的剑招,也是红绫惯用的绝招。 可是在使出凤舞九天之后,那巨大的龙根本就没有丝毫损伤,而且也没有减缓移动的速度,反而更加狂躁地朝着红绫冲了过来“吼!” “不好,红绫有危险!”熊本来和少羽站在一棵树下,一看红绫有危险,立马就冲了出来。 “我也来帮忙!”少羽说着,和熊一齐冲了过来。 而站在一旁的毒小药和路人甲,也都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可能退缩,于是也纷纷地站了出来。 几个人,几乎是排成了一排,挡在了红绫的身前“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逞能,万一有点损伤可怎么办?” 同时,熊将手中过的天绝剑竖了起来,少羽也伸出了拳头,怒视着那只龙,路人则是拔出了乾刀,至于毒小药,也手持裂天剑,直指那只龙“放马过来吧!” 毒小药由于比较激动,所以站的位置比其他几人都要靠前一些。 眼看着,龙和毒小药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的缩小,很快,就要到了毒小药的身前。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只龙突然放慢了脚步,就好像有些疲惫了似的。 这让众人都十分不解“这只龙,怎么好像比刚才慢了不少,难不成他是累了?”熊看着那只龙,迷茫地问道。 “这让我也看不懂了,为什么他会这样呢?”路人甲也是摇着头说道“按理来说的话,这不应该啊,刚才那龙的性格还是十分暴戾的,可是这一瞬间的转变也有些太大了吧?” “不解的不只有你们,我也是相当的疑惑。”站在几人身后的红绫也开始不懂了“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我想不是这样。”少羽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仍然握着拳头说道“难道你们没有问道这刺鼻的味道么?” 当少羽说完之后,几人才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同时和毒小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见那只龙并没有完全停下来,而是继续朝前方走了几步。可是就在龙距离毒小药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朝着天空一声哀嚎“吼!” 喊罢,那只龙居然转过身,走了。 “我…不带这么歧视的!”毒小药皱着眉头,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86 “停一下。[]”走着走着,毒小药突然举起一只手臂,然后示意熊和路人甲等人都停下来,不要再继续前进。 看着毒小药突然的举动,熊和路人甲都十分纳闷“怎么了,毒小药,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这里,地面上好像有一点凹陷。”毒小药一边弯着腰,一边皱着眉头查看着地面,同时小心翼翼地说道。 “凹陷?”熊听力,立马一溜小跑到了毒小药的身旁,同样看向地面上的那一块凹陷“的确是有凹陷,可是这东西,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某种东西的脚印呢?” “不是好像,我觉得,这肯定是某种生物的脚印。”毒小药很凝重地说道。 “这么大的脚印,那这种生物的体积肯定不是一般的大。”熊看着那比自己脑袋还要大的脚印,推测着这个生物的体积会有多大。 就在这个时候,路人甲说话了“我觉得,这东西,我可能见过。” “你见过?”熊和毒小药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是什么?你怎么就确定这个东西和你见过的是一样的?” “这个脚印,应该不会错的,就是龙的脚印。”路人甲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发青“只有龙的脚印,才会是这个样子的,而且那种气息,也正是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如果只是一般的生物,根本就没有办法散发出那种气息。” “这…”熊看着路人甲有些出神,他虽然没有见过龙,可是从小就听了不少关于龙的传言,和龙有关的故事更是数不胜数,龙的形象,可以说已经是深深地刻在了熊的脑海中了。 “你们最好小心一点,龙可是很厉害的,就算是毒小药,也不一定就能轻易获胜。”路人甲皱着眉头说道“据说只有驯龙人,才能够将龙制服,并且能够让龙安静下来,对于别人而言,就算武功再高,也不一定能够杀死龙,活着将龙制服。” 毒小药同样眉头紧锁道“这么一说,这龙就没有对手,天下无敌了么?” “不是这样的,能够克制龙的,有一个神奇的种族,这个种族,就是驯龙人的种族,我有幸见过这个种族的人,可惜只有一面之缘。”说到这里,路人甲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碰见的那个银甲武士,好像就是驯龙人的后裔。 那么说,那个银甲武士,会不会和这后山禁区中的龙,有着一种奇怪的关系呢?活着说,这后山禁区中的龙,就是那个银甲武士带过来的呢? 驯龙人一族,和龙都是有契约的。在他们的一生中,只能够训练一定数量的龙。在这个数量内的龙,都会听从他们的话,而作为回馈,他们需要付出自己一定的鲜血来签订契约。 而且,不同程度的驯龙人,对于龙的驾驭能力也不同。据说最强大的驯龙人可以驾驭十几只龙,但是一般的驯龙人却只能驾驭一两只。 “你觉得,那东西真的是龙么?”毒小药还是有些不相信。 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龙,都是作为传说而存在的,真实的龙,谁都没有见过。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家伙肯定是龙,不仅仅这个脚印比较像,就连气味,也有些相似。”路人甲说着,朝着遥远的前方望去“只是还没有见到龙的身子,我不敢肯定那就是龙。世界之大无奇不由,也不排除有一些和龙很相似的生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如果真的是龙的话,那咱们可要小心了,龙可不是一般的生物,他是所有生物的王者,是凌驾于人类和所有生物之上的,最接近神的存在。”毒小药神情凝重地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又缓缓地抬起头,遥望着前方。 “从现在开始,大家都放满脚步吧,那家伙肯定不会好对付的,希望我们能够在靠近它之前,不要被他发现。”路人甲说着,转而走在了最前方“在咱们几个人中,只有我见过龙,所以希望大家都跟在我的后面,如果我有发现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大家,让大家能够尽早地进行准备。” “准备?”熊不解地问道“准备什么?” “肯定是准备逃命呗。”红绫撇了撇嘴角,看着熊说道“有时候真搞不明白,你是真笨,还是假笨。说你真笨的话,有时候你分析问题的方法和技巧,还真的让人佩服;但是要说你假笨的话,你这思路有时候就一直在一个胡同里打转,根本就不能有点突破。” “嘿嘿。”熊笑着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笨,总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熊的这句话,让红绫哭笑不得,朝着熊甩了甩袖子道“笨死你得了。”说罢,红绫就跟着路人甲朝前走去。说实在的,红绫对于龙真的没有那种畏惧的感觉,取而代之的缺失一种好奇的感觉与新鲜的感觉。 “龙这种生物,真的存在么?”这时候,少羽的声音幽幽地从几人的身后飘了过来“我一直都认为,这龙,可是那种神话中才存在的生物,怎么可能存在于咱们的现实生活中呢?” “是不是真的,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听了少羽的话,路人甲转过头来,对着少羽笑了笑。 “我相信,路人甲前辈是不会骗人的,既然他说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熊转过头来,用一种极为肯定的眼光看着少羽“相信我,前辈就是前辈,不可能胡言妄语的。” “嗯,我相信你,也相信路人甲前辈。”看得出,少羽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熊。 不过熊之所以能得到少羽如此的信任,还是得益于三天前,熊发表的那场演说(如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不能称之为演说,只能说是慷慨激昂的几段话。可是如果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上来讲,这也确实算得上是一场精彩的演说)。 当熊在山地马的马背上喊出来那句话的时候,所有奴隶的心,全都被熊的那句话给带动起来了。 而少羽,更是被熊的这种勇敢和疯狂给感染了。因为如果再这个地方,说出那种话,也就意味着要面对着一千多个雇佣守卫的敌人。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奴隶愿意跟着熊一起反抗,那么迎接熊的,便是一千多雇佣守卫的围攻。“前辈,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过些时候再行动呢?”看着毒小药一个人走在前面,熊扭过头来,看着身后的路人甲,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何出此言?” “我感觉,你的身体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怕真的遇到战斗的话,你会有些吃不消。”熊幽幽地说道。 听了熊的话,路人甲接着脸色就变了“你小子,你是纯心调侃我是不是?” “哪有?”熊嘿嘿地笑着说道“我只是为前辈的身体担忧罢了。” “哼。”路人甲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夫的身体,还算硬朗,你有空担忧老夫的话,倒不如担忧一下你自己。我看着,你的身体好像也没完全恢复,不会走到一半突然就累趴了吧?” “那咱们打个赌怎么样?”熊突然玩味一笑。 “打赌?”路人甲有些不懂了“你想要打什么赌?” “就赌咱们谁先找到少羽的父亲,活着他父亲的尸体。” “好,一言为定,不过打赌的话,得有点彩头才有意思。”路人甲笑着看向熊“想想咱们应该赌点什么?” 熊听了路人甲的话,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我说这样好像有点不大公平吧,您是前辈,您跟我赌,还要我拿赌注。” “这有什么不公平?”路人甲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说我是前辈,可是这毕竟是赌博嘛,如果赌注都让我拿,那还有什么意思?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是,倒是这个理。”熊顺着路人甲的话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得先说清楚,我一穷二白的,身无分文,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赌的呢?” “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黄金千两;如果你输了…”路人甲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十分尖锐的眼光正在射向自己。 当抬起头来之后,路人甲才发现,那原来是熊的目光“熊,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感觉到很尴尬的。” “有么?”熊露出了一种坏坏的笑容“前辈,您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感觉到很尴尬的。”路人甲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也不是这句,前一句。” “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黄金千两,如果…”路人甲的话刚说到一半,再次被熊给打断了“一言为定。” 路人甲震惊地看着熊,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我还没说如果你输了的话,会怎么样呢。” “随你。”熊很随意地甩出这么一句,好熊自认为肯定不会输一样。 “你确定?”路人甲皱了皱眉头,重新开口问着熊。 “前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熊笑着说完,大步朝前走去,好像要赶上毒小药的脚步。 殊不知,刚才熊和路人甲的对话,全部都被少羽看在眼里“这两个人,可真是有意思,如果能和他们在一起闯荡江湖,貌似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可是少羽随后就有了一个疑问,就算自己想要和熊与路人甲闯荡江湖,可是他们二人会同意么? 毕竟,自己可是一个江湖中的新手,一个不会武功,没有江湖经验的新手。 “路人甲前辈是吧?”少羽跟在几人后面走着,突然开口跟路人甲搭起讪来“您应该在武学上的造诣很高吧?” “还行啦,一般而已。”路人甲笑着说道。 可就在这时候,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了路人甲和少羽的耳中“一个差点走进黄泉路的人,还自称一般。” 这声音,是一个尖尖的、细细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个女子。可是眼前只有一个女人,不是红绫还能是谁? “红绫,你这是故意拆我台么?”路人甲有些郁闷,对于红绫,他就算有再大的怨气,也得忍住,就算有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打碎牙咽到肚子里去。 “我这可是实话实说哦。”红绫眨着眼睛说道“希望前辈不要认为我是在故意报复就好了。” “红绫,我记住你了。” “前辈一直都记着我呢。” 红绫的话,让路人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耷拉着脑袋,不再作声,慢悠悠地跟在熊身后,朝前走去。 “我说熊,你知道咱们会面临什么东西么?”路人甲一边跟在毒小药的身后走着,一边跟熊说着话。 “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吧,我估计顶多也就是写猛兽。”熊并不认为后山的禁区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些可怕的东西,只不过是人用来吓唬自己的,可是实际上,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而是被夸张了的。 “我总觉得,这个后山,可能不会很太平。”路人甲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是么?”熊说道“可是我缺没有感觉到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也感觉到了,有一股很奇怪的气味,从后山飘了过来。”这时候,少羽也开口说道。 可是少羽一开口,毒小药立马就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皱了皱眉头,看着少羽问道“你是说,你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味?” “是的,我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气味从后山朝着这里飘了过来,这气味有点像尸体腐烂的气味,有一些恶心,想让人做吐。”少羽点了点头答道。 “后山有些不大对劲。”毒小药缓缓说道“虽然我也没有去过后山,可是现在我也感觉到了那股味道,这可不是正常的现象,我觉得后山肯定有什么东西存在着。从现在开始,大家最好都小心一点,放慢脚步,毕竟咱们的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毒小药说着,依然走在最前面,可是看得出,毒小药的速度,比刚才慢了很多。 “前辈,看不出,你的直觉还挺准的嘛!”熊扭过头,朝着路人甲笑了笑。 “那是当然。”路人甲拍了拍胸脯说道“你也不看看前辈是谁,前辈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太阳见了也要对我开口笑的路人甲!” “前辈。”熊撇了撇嘴角。 “嗯?”路人甲笑着说道“是不是被前辈的人格魅力给征服了?” “不是。”熊的嘴角歪的更厉害了“前辈你好自恋。” “咳咳,这个不能算是自恋。”路人甲说着,转过头去,继续朝前走着。“你觉得,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少羽看了看熊,朝着毒小药开始发问。 “很快。”毒小药的回答很有技巧性,既没有说出准确的时间,却又能让少羽产生无限的联想。 “很快,是多么快?”少羽继续开口问道。 可是这回,毒小药却没有再回答少羽,而是转头看了红绫一眼,缓缓说道“带上他们俩,跟我走。” “你要去哪里?”少羽皱了皱眉头,看着毒小药的背影问道。 “与你无关!”毒小药的回答很简短,也很冷漠。 这让少羽感觉到很不爽“什么叫做和我无关,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说着,少羽向前一步,挡在了毒小药的身前。 毒小药也没生气,就是简单笑了笑,然后一个箭步,脚下那诡异的步伐再次出现,让毒小药一下子就绕到了少羽的身后“姑娘,带着他俩跟我来。” 毒小药刚才那一下子,真的是把少羽给镇住了。少羽的眼睛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眨动,就看见毒小药整个人消失在了自己的身前。 直到毒小药的声音响起之后,少羽才意识到,原来毒小药已经不在自己的眼前。()少羽明白,按照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办法敌得过毒小药,所以他只能依着毒小药的性子来。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当毒小药再次出现在少羽面前的时候,连同毒小药一起出现的,还有熊和路人甲,以及红绫三人。 看得出,这几个人,全部都恢复了实力。最起码,从表面来看,貌似是这样的。 现在的熊,已经不再是那时候昏迷着的熊了。此时的熊,更显得温和一些,而且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 熊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向少羽“你是谁?” “你难道记不起来了么?”少羽对于熊的回答有些困惑,难道熊已经把那天战场上的事情全都忘了么? “不好意思,我真的记不起来了。”熊似乎很尴尬地把这句话说出口,随后挠了挠头“我的记性一直不是很好,总是喜欢丢三落四,这不,没几天的事情,现在就已经不记得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少羽却笑着答道“你那天把我们这些奴隶都救了,所以,我们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重新恢复自由身。” “哦,原来你也是奴隶啊。”熊说到这里,随后把视线转移到了遥远的树林中“我在睡梦中的时候,有些朦胧地听到有人说到后山。可是这后山,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后山,是一个充满了神秘的地方,同时也是禁区。”身为雇佣守卫的毒小药先一步开口说道“后山里,似乎有一种不可见人的东西,所以大家几乎都很少去后山,就连那些雇佣守卫们,也一般不会去后山。” “哦?”熊一听,接着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么说来,我是一定要去后山瞧一瞧的。” 听到熊想要去后山,少羽有些乃为情地说道“如果去后山的话,能不能带着我去?” “你想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对于少羽的请求,熊感觉到很奇怪。按理说,后山应该是每个奴隶都忌讳的地方。因为每一个前往后山的奴隶,现在都变成了亡魂。 听到熊的话,少羽缓缓低下了头,语气变得开始有些沉重“其实,我是想去找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在后山么?”听了少羽的话,熊被震惊了“他是什么时候被送去的?” “不知道”少羽摇了摇头“不过至少也有几年了。” 熊听了之后,立马就愣住了,随即才回过神来,惊愕地说道“就算他在后山的话,现在存活着的概率也几乎为零了吧?” “哎。”少羽突然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现在可能根本就不会活着了,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哪怕就是找到父亲的残骸,也是对我心灵的一种慰藉。” 熊看了看少羽那忧伤的眼神,犹豫了一会,才终于答应了少羽“希望你能够找到你父亲,也希望他还健在。” “咱们时候去?”少羽用一种极其渴望的眼神看着熊,似乎想要现在就出发似的。 “你对哪里了解多少?”熊并没有回答少羽,而是回问了少羽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后山禁地的方位,但是我真的没有去过哪里,对那里也不甚了解。”少羽说着,眼神似乎有些暗淡。 熊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毒小药说道“现在过去,没有问题吧?” 毒小药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熊会提出现在就去那里的请求。可是毒小药的反应很快,笑着对熊答道“你没事的话,我们就没事。” 确实,现在熊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而且路人甲的身体也并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的状态。只是,他们的伤势与体力都已经恢复地七七八八了。 “我现在状态很好,就算要死斗,也没有问题。”熊也同样朝着毒小药笑了笑“活着,就是最真的真理,不是么?” “是啊,活着,就是最真的真理。”毒小药知道,熊的这句话其实是有好几个意思的。能够在多次超越极限后,还完好无损地活下来的人,其实是寥寥无几的。 不仅如此,就连突破极限的人,都可以用很少来形容,而且在短短半天的时间内,多次突破极限,这几乎就可以用不可能来形容了。 “我说,熊,你其实是一个奇迹。”毒小药开口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像你的生命力这般顽强。” “这不是奇迹,这是运气。”熊憨厚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运气似乎有些太好了,不过,别人都说这是命,嘿嘿。” 说到这里,熊嘿嘿一笑,露出了两颗洁白的牙齿。 “好吧,我就当你是运气了。”毒小药说着,转过身,朝着后山禁区走去“如果你去朝廷当差的话,诸侯王们肯定会觉得你是个福将。” 87 “你们...”那个高级雇佣守卫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嘴里的话还沒有出口,就已经缓缓倒在了地上。() 少羽看着另外两个高级雇佣守卫,一脸的淡定,并沒有去应付他们,而是回过头,朝着熊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让其他的奴隶很不解,不过当少羽离开之后,他们也就不再想那么多了,而是朝着最后那两个高级雇佣守卫冲了过去“大家冲啊…” 就在奴隶们冲到了最后两个高级雇佣守卫的身前时,才发现这两个高级雇佣守卫的表情都已经僵硬,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和死了似的。 一个胆大的奴隶冲上前,将手放在了这两个高级雇佣守卫的鼻子下面,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这两个高级雇佣守卫已经死了,完完全全的死了。所有的奴隶都不知道这两个高级雇佣守卫是怎么死的。 可是,一直在远处观战的毒小药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厉害的战魂…”就在刚才少羽冲上去的那一刻,毒小药看见了少羽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惊人的气势。那气势,居然是有形的,包裹着少羽的身体,同时从那两个高级雇佣守卫的身上穿了过去。() 当这气势穿过去之后,那两个高级雇佣守卫就全都失去了神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可是,就连这种状态,他们也沒能够保持多久。因为下一刻,他们的心跳,就全部都停止了。 “这俩人怎么死了?”有奴隶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被少羽被吓破胆了吧?”一个比较大大咧咧的奴隶笑着说道。 “现在,咱们算是自由了么?”又有一个奴隶开口问道。 可是,却沒有人回答他们。 唯一能回答他们的人,只有熊,可是熊已经晕倒了。 而奴隶中最为耀眼的人物……少羽,正在一步步,极为缓慢地朝着熊和红绫的方向走过去。 毒小药看着少羽一步步走來,心中突然咯噔一跳,眼前的这个少年,不会是想要对自己下手吧?就算他敢对自己下手,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毒小药不知道少羽想要干什么,但是对于战魂附身的少羽,毒小药还是丝毫沒有畏惧的。 这,便是高级雇佣守卫与特级雇佣守卫之间的差距。就算少羽突然间朝着自己发起进攻,自己也绝对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少羽制服。 虽然少羽身上的气势很强,但是毒小药能够感觉到,这股气势其实是很不稳定的,一会强,一会弱,一会又有些飘忽不定。 就这样,毒小药目不转睛地盯着少羽,直到少羽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毒小药本以为少羽是过來找自己的,可是让他吃惊的是,当走到自己身前的时候,少羽并沒有停下來,而是朝着熊走了过去。 看见少羽朝着熊走了过去,红绫下意识地挡在了熊的身前,因为她夜感觉到了少羽身上的那股气势,这气势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你想做什么?”红绫皱着眉头看向少羽问道。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少羽将手中的长刀一下子扔在地上,然后双眼凝视着熊,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少羽的举动,一直受到奴隶们的关注。当看见少羽跪在了地上之后,所有的奴隶们都有些愣住了。 就在这时,少羽郑重地开口说道“今天,如果沒有恩公的话,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这个地方离开的,所以,我们能够有现在的自由之身,是必须感谢恩公的…” 说着,少羽弯下腰,给已经昏迷的熊,叩了一个响头“少羽拜谢恩公…” “哗啦啦啦~”随后,就是数千名奴隶跪下的声音。一时间,整个山谷中的奴隶,都相当有默契地同时跪在了地上,朝着熊的方向,扣了一个响头“拜谢恩公…” 那场面,要多壮观有多壮观,可惜熊却一直在昏迷中,并沒有看见眼前的这一切。 “起來吧,他就是这样,总喜欢多管闲事。”红绫看见少羽并沒有什么恶意,也就不再像刚才那样防着少羽了。 少羽却沒有搭理红绫,而是朝着熊,又磕了两个响头,才站起身,扭头看向一旁的毒小药“你们接下來,打算怎么办?” 少羽很聪明,他一眼就看出了现在能够决定事情走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毒小药。因为毒小药对于现状和周围的环境最为了解。 虽然奴隶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很长时间。可是他们每天的生活基本都是三点一线,吃饭、睡觉、干活,根本就沒有时间去别的地方,哪怕一次都沒有。这让奴隶们对周围的地方很陌生。 可以说,就算让他们逃走,他们都不知道该从哪逃。 但是毒小药却不一样。身为特级雇佣守卫的毒小药从來就不去管这些看守奴隶的事情。他所要负责的,只是在事态严重和紧急的时候,控制住局势。 可是雇主绝对沒有想到,毒小药居然会叛变,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熊。 “现在,我还不想动。”毒小药看着少羽,冷冷说道“等他醒來吧,既然你们都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么几天。所有的雇佣守卫,都已经被你们杀死了,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去告密。” “你,能让我们相信么?”少羽看着毒小药身上穿着的金色盔甲,似乎对毒小药有些怀疑。 “如果我不能让你相信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毒小药的话语很冷,冷道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熊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他需要时间來调理,你们就等他醒來再说吧。”红绫也同时说道。 红绫这么一说,路人甲心中就很开心了,因为自己的身体也是有些不争气,在这个时候居然沒有办法继续前进了,但是如果等着熊恢复的话,那自己的身体也应该能恢复的过來。 于是,所有的奴隶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将地上那些雇佣守卫们的尸体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原地安顿下來。一个,两个......那些雇佣守卫的数量在不停地减少。 所有的奴隶都开始兴奋起來,他们就好像是发狂的野马一样,朝着那些雇佣守卫们奔腾而去。 可是,熊却静静地呆在那里,昏了过去。 红绫沒有丝毫犹豫,快步朝着熊跑了过去。所有人的视线,都是在最后的那些雇佣守卫们的身上,可是却沒有人注意到已经昏迷了的熊。 而在那些奴隶们当中,最勇猛的,便是少羽了。少羽整个人怒发冲冠,战魂散布全身,战意浓,战愈勇。 “熊,你不该这么拼的。”当红绫來到熊的身前时,看见熊那有些疲惫的神态,不由有些心疼“你这样会让自己沒命的,如果不是那个毒小药一开始不让我过來,我肯定不会让你这么发疯。” 可是,熊已经昏了过去,紧闭着眼睛,根本就听不见红绫的话语。 “走吧,跟我回去。”红绫说着,将熊的身体背在了自己身上。 对于一个弱女子來说,熊的身体是很重的。换句话说,对于一个壮汉來说,熊的体重都不容小觑。 可红绫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弱女子。一个长期在江湖中呆着的女子,如果软弱的话,还能存在么? 尽管背着熊之后,红绫觉得自己略微有些吃力,可是还是沒有多想,背起熊之后,快步回到了毒小药和路人甲的身旁。 此时的路人甲,已经渐渐有些清醒了,当他看见红绫背着熊的时候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问道“他刚才动了么?” “是。”红绫点了点头道“他刚才一下子就从马背上跳了下來,然后朝着那些雇佣守卫冲了过去,就好像打了鸡血似的,谁都拦不住。” 说到这里,红绫把眼神转移到了毒小药的身上,其实刚才红绫的这句话是省略了一些东西。其实本來红绫是想去拦着熊的,可是毒小药却不答应,坚决不让红绫出手。 红绫为了这个,差点和毒小药打了起來,可是奈何毒小药武功高强,红绫根本就沒有胜算,索性就放弃了那种念头。 “还有几十个人了,大家再冲一次,这些雇佣守卫就全部倒下了…”少羽站在所有奴隶的最前方,用自己那磅礴的气势鼓舞着四周的奴隶们“來吧,兄弟们,让我们为了我们的自由,向前冲…” “向前冲…”那一声嘶吼,就如同惊天霹雳的雷声,在山谷中回荡着“向前冲…” 远远看去,奴隶们组成的阵列,就好像汹涌地潮水,朝着那些雇佣守卫们冲了过去。 虽然雇佣守卫们的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可是奈何不住奴隶们的人数之多。现在奴隶们虽然损失了几百人,可是还剩下数千人之多,在人数上直接就可以碾压这些雇佣守卫们。 “杀…”少羽说着,提起自己手中的长刀,虎躯一震,朝前冲了上去。 长刀划过长空,少羽的身体随之而翻转,那长刀从一个中级雇佣守卫的胳膊上划过,守卫的胳膊立马就溅出了鲜血。少羽并沒有停下來自己的动作,同时迅速一个回身,朝着那个中级雇佣守卫的背后刺去。 直到自己手中的长刀贯穿了那个中级雇佣守卫的胸膛,少羽才停下來,将自己的长刀抽出,缓缓地继续朝前走着。 不时能看见雇佣守卫倒下的画面,而战场上战斗的声音也渐渐变小。可以看得出,现在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在战斗了,因为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沒法进入到最里面,只能站在外围观战。 少羽满意地看着剩下几个正在负隅顽抗的雇佣守卫,随后再一次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刀,大力冲向了其中的一个雇佣守卫。 山谷中,战场上,那微凉的风,拂面而过,吹拂着所有人的脸颊,却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地上的尸体和残躯,已经数不清了。其中奴隶们的数量还是比较少的,更多的,却是那些雇佣守卫们的死尸。 这还是得益于毒小药一开始那惊人的举动。 对于这些雇佣守卫们而言,毒小药就是一个逆天的存在。就算这些雇佣守卫们把精力全部放在毒小药的身上,都未必能赢得了毒小药,更别说他们同时还面临着已经暴走的熊,还有战魂附身的少羽。 这让雇佣守卫们只有被压着打的份。 “啊…”此时此刻,战场上只有三个雇佣守卫了,这就是那最后剩下的那三个高级雇佣守卫。 他们的实力,是比那些中级雇佣守卫强不少的,所以一般的奴隶很难打败他们。虽然在战斗中,这三个高级雇佣守卫已经遍体鳞伤血流不止。 可是他们还在坚强地抵抗着。他们三个,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势,每个人负责自己眼前的一百二十度角内的范围。 这让,三个人的背后,就都不会被人袭击了。即便是有人袭击,他们身后的同伴,也会将这些攻击给化解。 这让奴隶们一时间有些攻不下。 可是少羽却有些不开心了“可恶,就剩下这最后三个人了,难道还攻不下么?” 要知道少羽现在可是战魂附身,整个人都如同战神一般,大刀阔斧地朝着前方迈动,同时也将自己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将那傲人的刀锋,朝着这三个高级雇佣守卫的身上砍去。 少羽的这一刀,是横着砍的,也就是说,一个高级雇佣守卫根本就拦不住这一刀,起码得两个以上的高级雇佣守卫,才能拦得住少羽的这一刀。 于是,那三个高级雇佣守卫中的两人就放弃了自己原有的位置,朝着少羽冲了过來。 这样,三人就瞬间变换了阵势,形成了一个一字型的阵势。一个人负责另外两个抵抗少羽的高级雇佣守卫的后背。 “我帮你看看住背后,你们只管自己上…”那个高级雇佣守卫很坚强地吼了一声。 可是,就在那个高级雇佣守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少羽手中的长刀,就已经扎进了他的心脏中。 那长刀,是从另外两个高级雇佣守卫中间的空隙中插进去的。 可是,那两个高级雇佣守卫为什么不拦着呢?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熊到了那里。 已经浑身沒有了力气的熊,不知道是凭借着怎样一种毅力,才走到了奴隶们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虽然熊此时,已经真的再也沒有办法刺出一剑,也再也无法迈动一步,他只是那么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紧握着手中的剑,剑身的一部分,也已经微微地陷入了土地中。 可是,对于奴隶们而言,熊的存在,不仅仅是一个战士,一个普通的人。 熊,是领导奴隶们起义的核心,是奴隶们心中的英雄人物,是所有奴隶所向往和崇拜的灵魂… 有了这个灵魂,奴隶们就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口气,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他们也会坚持下去。 熊,就在这个风云四起的战场上,站立着,丝毫不退缩。 这种情况完全就激起了奴隶们那颗勇敢的心。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孬种。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颗勇敢的心。 熊朴实的话语,将奴隶们心中向往自由的梦,给激发了出來;毒小药的做法,将奴隶们的战意燃烧了起來;熊魁梧伟岸的身影,将奴隶们那颗勇敢的心,渐渐地显现出來。 每一个奴隶,在这一刻都仿佛是一个战神,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那些雇佣守卫们勇敢地冲过去。 或许,迎接他们的,可能会是死亡。再或许,迎接他们的,是美好的明天。这一切,谁都说不准。 既然有战斗,就一定会有伤亡。既然有人生,就一定有人死。既然有人胜利,就一定有人失败。 许多事情,都是在所难免的。尽管熊不希望看见死去一个奴隶,也不希望看见大家受伤,但是终归还是有奴隶要死去,有奴隶要受伤。 那些被围攻的雇佣守卫们,此时也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在他们心中,也有一种想要生存、想要活下去的心。 既然想要活,他们就必须拼命,使出自己的全身解数,去将这些进攻的奴隶杀死,或者是击退。 可是奴隶们高昂的斗志,完全就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一个奴隶倒下了,他的鲜血染红了大地。可是后面的奴隶就仿佛沒有看见似的,继续冲了上來,高举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朝着雇佣守卫的身上砸去。 这,便是奴隶们的意志。 熊的赤瞳早已消失。此时的熊,已经泯然众人矣。他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些正在节节败退的雇佣守卫们,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 “终于,终于要赢了。”熊多么希望能够看见那结果。 可是,熊终究是太累了,他睡着了,就这么半跪着,一只手拄着天绝剑,睡着了,在这充满了厮杀与血腥的沙场,睡着了。 如果有人发现熊睡着了,一定会相当吃惊。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卧室,也不是客房,这里可是战场… 但是,熊实在是太累了,经过了多次努力,多次体力透支,多次拼命爆发之后,熊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突破极限后的极限。 可以说,这样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谁都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导致熊的突然死亡。 不过,好在熊的意志足够强大。熊在自己的脑海中常常,只要我身上还肩负着使命,只要我还要需要去做的事情,我就绝对不能死,绝对不会死。 事实上,正如同熊想的一样,他仍然活着,尽管活的很累,很艰难,很吃力。 “大家朝着这边冲,如果这一次,咱们再冲不出去的话,可就真的要在这里全军覆沒了…”一个高级雇佣守卫手持长刀,对着身后的百余名雇佣守卫喊道。 下一刻,这些雇佣守卫就宛如一支有组织的军队,一齐朝着一处攻了过去。 他们已经看见了半跪着的熊,深知熊已经动不了了,于是才朝着熊的方向冲了过去。在这些雇佣守卫看來,熊已经动不了了,现在只要朝着熊的那个方位攻过去,然后把熊杀死,这些奴隶就会开始溃散。 可是就当他们冲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让他们不想见到的人却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个人,便是少羽。 少羽手中拿着一柄沾满鲜血的长刀。刀柄处还是缓缓地滴着血。少羽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可是很显然,想要将自己眼前的这些雇佣守卫全部杀死的话,还是不够的。 所以,少羽沒有多说,就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朝着那些雇佣守卫们冲了上去。 看着勇猛无比的少羽已经冲在了前面,奴隶们立马就跟在了少羽的身后,朝着那些雇佣守卫发起了进攻“兄弟们,冲啊…打倒眼前的这些守卫,咱们就能够恢复自由身啦…” 当再次听到自由这两个字的时候,所有的奴隶都再一次癫狂起來。已经当了很久奴隶的他们,早已远离了自由。当听见自由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好像见到了一个久违的朋友。这是他们第一次,第一次感觉自由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得到。 当然,前提是他们需要打败眼前的这些雇佣守卫们。 可是眼看着奴隶们前方的这些雇佣守卫,已经是残兵败将了。仅存着的雇佣守卫们,不少虽然都已经受伤,可还在负隅顽抗。 毕竟,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可是在战场上,活下去的,只能是胜利的一方。这,便是残酷的战争。 对于这些死去的人,毒小药一点都沒有同情的感觉。因为死人,在毒小药看來是再正常不过了,从來沒有过奴隶起义沒有死人的。 当然,如果不通过战斗,沒有死人,奴隶们也不可能获得自由,重获新生。 “这才是奴隶们应该获得的希望。”毒小药笑了笑,转身回到了红绫身边,对红绫小声嘱咐道“熊已经不行了,把他带回來吧。” “为什么让我把他带回來?”红绫对于毒小药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满“你刚才出沒在战场中,回來的过程中,就可以顺手把他带回來的。” “不好意思,我忘了。”毒小药露出了一种难以捉摸的笑容, 88 “咦?”毒小药在击杀了那个前去报信的高级雇佣守卫后,刚想转身,就感觉到了一种一种不同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好像是战魂一样…”毒小药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战魂的存在。 只是,毒小药怎么都不相信,在这个战场上会出现战魂。因为在战场中的所有人,都不被毒小药看重,除了熊。 可是熊已经连续好几次体力透支。此时的熊,就算爆发了一时,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所以毒小药根本就沒觉得熊还能燃烧出战魂。 但如果战魂不是來自熊的身上,那又來自哪里呢?难道是某个高级雇佣守卫? “不可能…”毒小药沒有多想,自己立马就否定了自己“这些高级雇佣守卫的实力远远沒有达到能够产生战魂的地步,这战魂不可能來自他们身上。” 突然间,毒小药的脑海中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就转过身來,看向自己的后方“难不成,现在已经有外援赶到了?” 可当毒小药转过身來,朝着那战魂的方向搜索着后,毒小药接着就惊呆了“怎么...怎么可能是他?” 看着毫不起眼的少羽,毒小药真的已经无力吐槽了“怎么可能是他呢,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奴隶苦工,怎么可能产生战魂呢?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啊…” 带着这个疑问,毒小药快步朝着少羽走去。看着毒小药已经加入了战场,一些中、低级的雇佣守卫有些耐不住性子,纷纷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朝着毒小药冲了过來“杀啊…” “一群蝼蚁,也配在这里大呼小叫?”毒小药眉头一皱,剑指一侧,将裂天剑的剑刃挥向了那些雇佣守卫“让你们见识一下裂天的厉害。” 裂天剑,带着强大的剑气,将扑上來的那些雇佣守卫们,全部击倒在地,沒有一个人还在站着。 毒小药使出的是剑气,而不是剑煞。因为,他还沒有达到剑煞的程度。 虽然,他的实力很强,而且他的剑气,也已经相当厉害了,可是他还是无法使用出來剑煞。 这,便是毒小药剑道的桎梏。 只要毒小药一天沒有完成自己对剑道的追求,而且沒有领悟裂天剑的精髓,就沒有办法突破这层桎梏与枷锁。 也就是说,毒小药还是沒有办法使用出剑煞。 如果毒小药能够使用出剑煞,那么他肯定能够完虐熊,甚至连一点余地都沒有,因为那种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熊,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毒小药突然很期待熊和少羽之间的比拼。 熊和少羽,虽然在这战场上,都宛如战神一般,可是毕竟那种气息是不一样的。 少羽的气息,万万全全是燃烧着的战意,是一种战魂的感觉。可是熊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却是一种充满了暴力与凶残的血性气息,就好像地狱中的死神一样。 “看样子,以后的日子会很有趣。”看着熊的背影,又看了看少羽的背影,毒小药有些开始兴奋起來“让我看看你们到底能够有多么强?” 对于能够和强者一战,毒小药可是充满了期待。他期待少羽能够成长到什么程度,也期待熊能够疯狂到什么程度。 在少羽的身上,毒小药看见的是一种意志,一种铁一般的,不屈的意志。 而在熊的身上,体现出的是一种奇迹。如果单纯从人的身体性能上來讲,此时正在奋战的熊,早就应该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可是,熊还是站着,还是战着,这根本就从医学上解释不通。如果非要给熊现在的状态安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奇迹。 奇迹,往往都需要一个根源,也需要一个动力,而让熊能够继续站着的原因,就是他那颗善良的心。 熊太过于善良,不忍心让那些奴隶再倒下,他只想让他们能够安安全全地回到中原,回到自己的家中,这样熊也就满足了。 可是毒小药的想法却和熊不一样,毒小药不是熊,也沒有熊的那种仁慈,他只是想要激发这些奴隶的战意。 在毒小药看來,作为一个奴隶,本身就丧失了自己原有的作为人的本性,剩下的只有一种服从与隐忍的奴性。 作为一个奴隶,奴性是不可或缺的,可是如果想要从一个奴隶变成一个自由人,那么就必须将奴性给抛弃掉,让自己不屈的意志和灵魂占据自己的一切。 很显然,毒小药这一点做的很成功。当然,熊也是其中的一种催化剂。 单单从现在少羽的这种状态,就可以看出毒小药的成功之处。 此时的少羽,几乎有些势不可挡。 虽然熊的力量在一点点减缓,渐渐地有些不行了,可是少羽,却依然沒有任何停顿,朝着剩下的那些低级雇佣守卫、高级雇佣守卫发起了进攻。 “可恶,这个家伙莫不是疯了吧?”一个中级雇佣守卫看着少羽凌厉的招式,皱了皱眉头,朝着另一个雇佣守卫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另一个雇佣守卫同样紧锁眉头“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沒有人能够抑制住他,让他继续这么下去,咱们肯定都会死在他的手上。” 说着,那个中级雇佣守卫环视了一下四周。雇佣守卫这边的伤亡,已经不能够用单纯的惨不忍睹几个字來概括。 因为那一百名高级雇佣守卫还剩下三个,五百名中级雇佣守卫就还剩下四十七个,一千名低级雇佣守卫还剩下一百二十个。 这是一种相当惨烈的数据,同时也标志着雇佣守卫军团一边的失败。 在奴隶们疯狂的进攻下,那些雇佣守卫们,已经溃不成军。 知道大势已去的雇佣守卫们,只能抱成团,聚集了最后一丝战斗力,朝着一个奴隶们防守薄弱的方位,打算进行突围。 可是,这最薄弱的地方,在雇佣守卫们进攻的时候,却突然开始变强了。 这是让雇佣守卫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为什么本來薄弱的地方,会一下子变强了呢? “开什么玩笑。[]”那个低级雇佣守卫想都沒想就脱口而出“在这里死了的奴隶就从來沒有安葬之说,全部都是就近扔在树林里,任由其自生自灭,你的这种说法,实在是荒唐…” “荒唐么?”少羽仰着头,扭了扭脖子“我可不觉得荒唐。” 刹那间,少羽的眼神,就仿佛是墓地里的鬼火,有一种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少羽死死地盯着那个低级雇佣守卫,缓缓开口道“如果你不让我给老人家安葬的话,我就要你陪葬…” 当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少羽的身上,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气势。不仅是低级雇佣守卫,就连旁边的努力也感觉到了少羽身上的这种气势。 所以,下一刻,那低级雇佣守卫就有些妥协了“好吧,我答应让你给这老家伙安葬,不过不能太长时间,快去快回…” 看得出,那个低级雇佣守卫是相当的不情愿,可是沒有办法,少羽那是的气势,让这个低级雇佣守卫都有些害怕。他生怕自己过于坚持,造成少羽的发狂,万一伤到自己,就不划算了。 可这个低级雇佣守卫却不忘记给少羽设置了权限“一个时辰给我搞的,要是弄不完的话,直接就让你去和这老家伙作伴…” 看得出,这个低级雇佣守卫似乎在有意刁难少羽。但是少羽却并沒有畏惧的样子,站起身,昂首挺胸地朝着一旁走去,从这个低级雇佣守卫的身旁,擦肩而过。 “你们两个帮我个忙吧?”少羽走到了刚才的那两个奴隶身旁,小声说道。 “什么事你说就行,不用那么客气。”由于都是奴隶苦工,又都是中原人的缘故,这些奴隶们,对于少羽显得格外亲切“能够帮得上忙的,我们肯定竭尽全力,这点你放心好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开口了。”少羽说着,张开了嘴巴“这里有沒有好一点的风水宝地,我想给老人家找一块好点的地方埋葬。” “好的地方,还真不是很好找。”那两个奴隶苦工不禁面面相觑“这样吧,我们俩先给你找一个地方,你先让老人家凑合呆着,等咱们找到更好的地方后,再把老人家的遗体挪过去,你看怎么样?” 少羽虽然有些不大情愿,可是随后一想,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味地坚持也沒有什么意义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老人家现在都已经死了,自己不管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好,那就拜托二位了。”少羽站直了身子,朝着两个奴隶苦工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缓缓地跟在两人的身后,同两人一齐來到小树林,亲眼看着老人被安葬。 当埋葬好老人之后,少羽突然觉得天空有些冷、有些苍茫、有些寂寥。 这让少羽突然就想起自己的父亲來了。于是,少羽再一次开始朝着身边的人打听起自己的父亲來。 一开始,沒有人知道少羽父亲的下落。可是渐渐地,少羽问的人越來越多。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当听到了这个消息后,皱着眉头说道“我好像见过一个人,和你口中描述的这个人很相像。” “哦?”少羽一下子就有些惊喜万分“真的么,那现在,那个人在哪?” “那个人啊,已经被拖进了后山。”那满脸胡渣的男子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 看得出,大家对进了后山的人,几乎都不抱有什么希望。因为一般來讲,进了后山的人,就和死人无异。 而且奴隶们也都沒有见过进了后山能够出來的人。 少羽一直想进后山看一看,探个究竟,哪怕就是见到自己父亲的尸体也好。可是少羽一直沒有这个机会。 但是今天,当熊出现在少羽的眼前,帮助少羽,带领着被困在山中的奴隶们重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走向了反抗的道路时,少羽心中的梦想,便开始再一次“父亲,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找到你的尸体…” 说着,少羽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朝着一个中级雇佣守卫发起了攻击。 在少羽的拳头下,这个中级雇佣守卫似乎开始有些渐渐招架不住。尽管少羽现在是赤手空拳,可中级雇佣守卫却是双手拿着棒槌,有些惊愕地看着少羽。 少羽的力量很大,比起和中级雇佣守卫交手的其他奴隶都要大。这也就是为什么其他和中级雇佣守卫交手的奴隶全部都躺在了地上,可是少羽却依然站在中级雇佣守卫的眼前,并且根本就沒有退却的意思。 “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那中级雇佣守卫说着,再一次抄起了手中的棒槌,朝着少羽发动了进攻。 在连续交战之后,少羽的身体出现了有些疲惫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少羽的移动速度,以及力道都变得有些缓慢和减小了。 可是少羽并沒有停下來,也并沒有放弃对中级雇佣守卫的攻击,而是更加勇猛地迎了上去“敌欲灭我我灭他,谁若來战战更勇…” 少羽铿锵的意志开始在这战场上燃烧起來。 这,便是战魂。 当一个人的战意开始燃烧,整个人,也便成了战神的化身,人们称之为战魂。 战魂,顾名思义,战斗的魂魄。相传在战神死了之后,他并沒有进入轮回道转世托生,而是化作了一缕幽魂,离散在人间。 而他的魂魄,就被人们称为了战魂。 此时的少羽,身上燃烧着的战意,便是战魂。 当然,认识战魂的人很少,因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到的。 战魂的出现频率,是相当低的,可以说在几十万大军的厮杀中,都很难见到战魂的出现,因为一旦出现战魂,也就标志着这场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在这个阶段,战斗已经不仅仅是胜利与失败的关系,也不仅仅是生与死的关系,而是一种信念。 倘若你的心中存有这战斗的信念,便会披荆斩棘,踏破一切艰难险阻,朝着那目标前进,奋勇击杀… 此时,少羽似乎十分强大,甚至连熊都不能与之相比。 “你...你气死我了!”在看见少羽挑衅之后,那个低级雇佣守卫简直要气疯了,高高扬起自己手中的长鞭,朝着少羽疯狂地抽着,边抽还边骂道“我叫你猖狂,叫你狂,看你现在还狂不狂?” 可是少羽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打着哈欠,完全就无视这个低级雇佣守卫。() “你,我砍死你!”这低级雇佣守卫在感觉自己的鞭子对少羽没有用之后,一怒之下,居然拿起了旁边守卫的佩刀,举着刀就朝着少羽挥了过来。 这刀和鞭子可不一样。少羽一下子就警惕起来,因为鞭子顶多抽裂人的皮肤,可是刀可是能够将人身体给砍成若干块。 少羽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前结实多了,可是现在自己并不是刀枪不入,对于这明晃晃的刀子,少羽可是很忌惮的“你...你不要过来!”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那个雇佣守卫得意地笑着,手中的刀,还是朝着少羽挥了过去“你就给我安心的,去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老者突然从少羽的身后,一下子跑到了少羽的身前。而就在少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雇佣守卫的钢刀,砍在了老者的身上。() 一抹鲜血,溅在了空中,让这山谷中,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与血腥的味道。 少羽的双眼,红了。 他亲眼看着老者,倒在了自己眼前,倒在了血泊里。 “老人家!”少羽立马跪在了地上,两只手抱住老人,查看着老人的伤势。 可是老人身上的那道刀伤,已经明显地告诉了少羽,他活不久了。 “年轻人,别担心我,我本来就老了,死,也终究是早晚的事。”说到这里,老人的眼前一亮“可是你却不一样,你还年轻,你今后的路途还长。我能感觉到,你和别的年轻人不一样,你肯定会出人头地的!” 说到这里,老者的声音开始变小。看得出,老者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力气“如...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帮我报...” 话,还没有说完。老者就已经咽了气。 “老人家!”少羽趴到在老人的身上,失声痛苦着“老人家你别死,别死啊!” 但是,少羽的声音,已经唤不回那死去的老人。 看见老者已经死了,而少羽也抱头痛哭,那低级雇佣守卫这才作罢,闷哼一声,朝着一边走去。() “你们两个,去把那老家伙的尸体给扔了。”低级雇佣守卫走到一旁,随便指使了两个人,让他们将老者的尸体搬到一旁。 可是少羽却不愿意“不许搬!” 这让低级雇佣守卫的脾气又来了“哎,我说小兔崽子,你今天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把你也弄死,让你去陪着这个老家伙一起死!” 说着,那个低级雇佣守卫就站起身,好像想要朝着少羽走过来似的。 但是,旁边的一个低级雇佣守卫拉住了他,在他耳畔悄悄说了几句话。 这时,那个低级雇佣守卫才作罢,皱着眉头瞪了少羽一眼,没有再搭理少羽,而是走向一旁。 少羽跪在地上,看着老者的尸体,有一种说不出的没落与哀伤“老人家,对不起,把你给连累了,都是我不好。你临终前,是想让我给你报仇吧?虽然你话没有说完,但是我能猜出你的意思。” 说着,少羽将拳头举起,朝着天空挥去“我少羽对天发誓,在我有生之年,只要还活着,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的话,我一定要把这里的雇佣守卫全部都消灭掉,给老人家报仇!” 少羽此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连老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这让少羽更加有一种愧疚的感觉,同时也对心中的信念更加的肯定。 “我说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了。”旁边的一个奴隶苦工看见少羽悲伤的样子,忙安慰着少羽。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少羽缓缓叹了口气道“只是我有些不能忍啊,这老人家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他们居然还不放过,还有没有人性了?” “人性?”一旁的那个奴隶苦工盯着少羽,眼神中有一丝惊异“我说你不是疯了吧,在这里,居然还跟这些人讲人性。我告诉你,在这里,所有的雇佣守卫都是恶魔,你不要在他们的身上试图找到人性两个字,想都别想!” 少羽听了这个奴隶的话,眼神中充满了忧伤,随后,却又露出了一丝亮光“我一定会推翻他们的!” 不过,少羽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是不可能打败这么多雇佣守卫的。虽然说少羽的身体已经得到了强化,不仅十分结实,而且还有着一种体能上的加强。 但是就算如此,少羽可就只有一个人,而且从来就没有学过武术,更别说是打架杀人了。面对着一千多名雇佣守卫,少羽如果说反抗的话,那么迎接少羽的,必将是死亡。 这么一来,少羽想要给老者报仇的事情,就不现实了。 只有将那些雇佣守卫杀死,才能够给老者报仇。可是这么多雇佣守卫,想要杀死,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年轻人,这些还要从长计议,但是现在的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省的你还没推翻他们呢,就让他们先把你打得半死不活的。”少羽身旁的这个奴隶苦工还是很有善心的,不听者劝说着少羽。 “我现在肯定会隐忍着的。”少羽说着,就把手放在了老者的脸上,将老者那尚未明目的双眼,缓缓地合拢。 随后,少羽站起身,一步一停地朝着那个雇佣守卫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快回来!”少羽身旁的那个奴隶苦工小声地朝着少羽喊道,试图把少羽叫回来。 可是少羽此时整个人就好像着魔了一样,直勾勾地朝着那个低级雇佣守卫走了过去,而且步伐还很铿锵。 这让那个低级雇佣守卫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立马就朝着少羽骂道“不好好去干活,在这里磨蹭什么,还想找我报仇不成?” “我要给他安葬!”少羽的眼神十分锋利。 89 “有没有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暖流涌过?”老人突然问着少羽。 老人这么一说,少羽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觉得有些发热、发胀,莫非就是这种植物的副作用? 想到这里,少羽赶忙点了点头,如是说道“从刚才吃了这种植物之后,我就觉得整个人的身体有些发热,又有些发胀,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这植物有副作用?” 老人看着少羽,慈祥地笑了笑“很好,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知道自己已经距离成功又迈进了一步,这就足够了。” 说完,老人转过身,继续开始干着活。 不过,老人的话却是一直回荡在少羽的耳畔,让少羽觉得有些奇怪。 “成功?什么成功?”少羽看着老人的背影,没有多说,赶忙干起活来,要是被那些雇佣守卫们看见,自己恐怕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说来也怪,从吃了那种植物之后,少羽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仿佛充满了,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就好像有无限的能量蕴藏在自己的身体里,让自己能够一直有力量干活。 从那以后,少羽干活的速度和效率都比以前快多了,而且身子,也仿佛变轻了似的,走起路来丝毫不费力。 “奇怪,为什么最近的感觉越来越好了?”少羽有些弄不明白,最近自己吃的明明是少了,可是自己的身体却仿佛变结实了。 终于,少羽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找到了那个老人家问道“老人家,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最近变得越来越强壮了?还有,你给我吃的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见过呢?” 可是,老人家只是笑而不语,就好像有意回避少羽的问题一样。 “老人家,我说你能不能别笑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这种植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着什么样的功效,您就告诉我吧。”少羽的态度十分诚恳,也很谦和。 老人看着少羽,微笑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这东西名叫龙须草,能够有一种使人骨骼精进的作用,如今你服用了相当量的龙须草,身体就已经发生了质变,现在的你,早就不是从前的你了。” 听了老人的话,少羽还是有些纳闷“什么叫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我?”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你,已经脱胎换骨,变得更强大了,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刚进来的时候那个懦弱的你了。”老人说着,眼睛里笑意更浓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雇佣守卫看见了正在交谈的少羽和老人,立马就冲了过来“你们两个,在那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好好干活,还居然敢偷偷说话!” 说着,那个低级雇佣守卫就举起手中的藤编,朝着老人的后背甩了过来。少羽见状,立马就冲了过去,挡在了老人的身后。 “啪!”的一声,那长鞭落在了少羽的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只不过,少羽却神色正常,表情自然,仿佛雇佣守卫打的并不是自己一般。 “呦,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耐打的,今天你要是能接的住我十鞭子,我就饶了你!”那雇佣守卫突然收起手,用略带玩味的笑容看向少羽和老人。 “好!”少羽没有丝毫犹豫,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朝着那个雇佣守卫走了过去“来吧,朝着我身上打,别动那个老人。” 少羽的话,传到了老人耳中,只见老人乐呵呵的笑着,好像根本就没有为少羽担心一样“孺子可教也。” “老骨头,我让你说话了么?要是再不好好给我干活,我就打死你,让你再倚老卖老!”那低级雇佣守卫丝毫就没有一点懂得尊老爱幼的心,凶神恶煞地瞪着老人家骂道。 “别打他,要打就打我!”少羽说着,张开了双手,挡在了老人的前面。 那低级雇佣守卫本来一肚子的气,可是当看到少羽之后,所有的怒火和怨气全部都一股脑撒到了少羽的身上“好你个小兔崽子,既然你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说着,那低级雇佣守卫举起了手中的藤编,用尽了全身力气,就朝着少羽的身上砸去。 “啪啪啪!”这鞭子先是抽到了少羽的胸口,又反弹在少羽的胳膊上,最后又擦了少羽的小臂一下。 可是少羽就这么站着,挡在那个老者身前,眼神中,充满了坚毅的目光“还有九下!” “说你喘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低级雇佣守卫说着,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来势凶猛地再一次朝着少羽挥了出去“给我去死吧!” 长鞭,落在少羽的身上,那声音更加清脆。 可是少羽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神色自如地看着低级雇佣守卫。在低级雇佣守卫的眼中,少羽这完全就是在藐视自己。 “居然还不求饶,我告诉你,你如果再不求饶,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那个低级雇佣守卫的话,就好像是在引导着少羽求饶似的,可是少羽丝毫不为所动,扬起头颅,坚守者自己的原则。 “好,你小子有种!”那低级雇佣守卫小跑着,挥舞着鞭子抽向少羽,眼神中充满了狠毒,就好像恨不得一鞭子将少羽整个人抽成两半似的。 “有本事,你就抽死我!”少羽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朝着低级雇佣守卫挑衅起来。这让旁边围观的苦工都很不解,心想少羽是不是疯了。 可是,只有少羽知道,自己并没有疯,而是那低级雇佣守卫的鞭子落在身上,真的就没有什么疼痛感,只是有一种痒痒的感觉,仅此而已。 而且,在少羽的身上,鞭子根本就没有留下太重的伤痕,只是一道浅红色的痕迹。 也就是说,那低级雇佣守卫的长鞭,对于少羽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也没有什么杀伤力。 只是,知道这事的人,只有少羽自己。兴许那个老者也知道,因为少羽总感觉,自己的这种变化,是从服用了那种植物之后开始的。又是一天吃饭的时候,老者突然小声对少羽说道“年轻人,你跟我过来。w w. v m)” 少羽有些不解地看着老人刚想开口问老人是什么事情,可是老者接着就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这下,少羽终于将嘴巴紧紧地闭上,再也不说话了。 此时,老人才缓缓地从兜里掏出一把野草递给少羽“这个东西是可以充饥的,可是这山里这东西的数量是有限的,我找了好久,也就找到这么多,本来是想自己留着吃的,可是看你最近气色都不大好,就送你了吧。” “我没事,老人家。”少羽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我不能要,你自己本身就吃不饱,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说不准能活到哪天呢,可是你还年轻,说不定以后还能有机会出去,一定要好好活下来。”老人一边叹息着,一边对少羽说着。 听了老人的话,少羽真的就有了一种自己还能出去的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少羽已经憋了将近一年,一直到熊出现,少羽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今天可能真的会实现。 于是,本来已经逼近绝望的少羽,现在才回这么拼命。 在这期间内,少羽也向别人打探过自己的父亲,可是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没有见过。这也难怪,因为少羽的父亲已经被送去了后山,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说,咱们这里有过去了后山还存活下来的例子么?”少羽突然间脑海里浮现出后山两个字,立马看着一旁的一个奴隶问道。 “据我所知,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奴隶,能够进去后山才出来的,”奴隶的话,立刻就让少羽陷入了沉思。 看得出,这后山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方。这样少羽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如果想要去后山的话,怎么走?” “年轻人,你可不要乱来,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进了后山,可就出不来了,你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仔细考虑这其中的轻重。” “我只是问问。”少羽看着那个奴隶,笑了笑,同时也悄悄地攥了攥拳头。 看得出,后山里已经有很久没有进去过人了。因为所有进入后山的人,都是从这当中的奴隶里面所选出的。至于那些奴隶的下落,就没有人知道了。 只是,每个月一定的时间,都会有专门地车,从后山拉出满满一马车的东西。 至于这东西是什么,很多人都有些不清楚。 “喂,你在这偷懒是不是?”少羽正想说话,身后的一个低级雇佣守卫举着手中的棒子,就朝着少羽砸了过来。 这让少羽很不开心“我没有偷懒,只是工作累了休息一会不行么?” “你们这些奴隶,根本就没有休息的资格,只要死不了,就必须给我干活!”那个低级雇佣守卫说着,将棍子砸在了少羽的背上,同时训斥着少羽。 这句话,相当刺耳,就好像是一把利剑传进了熊的耳中。 “我不是奴隶!”少羽看着眼前的这个低级雇佣守卫,有些激动,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股正在躁动的、马上要沸腾的火焰。 可是,少羽这句话刚一出口,就直接被那个低级雇佣守卫给砸了一棍子“你最好给我弄清楚了,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说你是奴隶,你就是奴隶!” 少羽虽然很不开心,也不想接受,可是看着眼前的那个地级雇佣守卫凶狠的样子,只能作罢。毕竟,如果少羽一直这么反抗下去的话,恐怕要被砸的遍体鳞伤。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奴隶,而且一直到死,你都是奴隶!”那个雇佣守卫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举着棒子,对着少羽吼道“作为一个奴隶,你只需要好好干活就可以了!” 少羽可不认为自己是个奴隶,虽然自己没有再次反驳,但是少羽的心中依然存留着自己的本真。 在干活的同时,少羽也一直在注意着身边的那种植物。据那个老人说,这种植物是可以用来充饥的,所以少羽就一直在干活中寻找着这种植物。只要一发现,少羽就立马偷偷地把这种植物给割下来,然后藏在自己的袖子里。 半个月之后,少羽攒下的植物,居然比老人还多。当少羽把这种植物递到了老人手中的时候,老人直接就愣住了,表情惊愕地看着少羽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植物?” “你不是曾经告诉过我,这种东西可以用来充饥的么?”少羽笑了笑“所以没事的时候,我就一直偷偷地搜集着这种植物,然后将它们都装在我的兜里,一直攒了半个月,我才给你的。” “你不该给我的,这种东西,自己拿着吃就好了。”老人再次摇着头说道“上次我给你,你都没有要,你吃的已经够少的了,如果再不补一补的话,我怕你会坚持不下去。” 这一回,老人说什么都没要。看得出,老人还是一个比较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最起码还懂得人情世故。 “好吧,那这一次我就自己留着,不过老人家你自己也多保重。”少羽笑着离开了,同时将那些植物也带走了。 当少羽将这种植物吞下去之后,立马就觉得浑身有些发热的感觉。可是少羽也没有多想,因为本来空空的肚子,在吃下这植物之后,就没有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了。 “谢谢你,老人家。”少羽朝着老人扬起嘴角,笑了。 “你觉得这东西,好吃么?”老人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看着少羽,仔细地观察着,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少羽一样。 听了老人的话,少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刚才没有仔细品尝这东西的味道,几口就吞下去了。” 细嚼慢咽是需要资本的,像被困在山中的奴隶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细嚼慢咽,只能快点吃完,以免除超时的处罚。 对于吃得慢的人,守卫们通常都会用鞭挞的方式去惩戒。 一天,在吃饭的时候,少羽看着眼前的一个有些衰老的奴隶似乎有些颤颤悠悠的样子,就上前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了?” 那老人听到少羽的声音,似乎很吃惊,扭过头来看了眼少羽,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说起来真是惨啊,我已经年过花甲了,可惜还被抓到这里当苦工,我这身体本来就快不行了,可是他们一点人性都没有,还是每天让我干那么多的活。()再这么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那你吃这么少,能吃饱么?”少羽看着老人手里的窝窝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么少怎么可能吃得饱。”老人苦笑了一下“可是就只有这么多的东西,就算吃不饱,还能怎么样?” 这让少羽感觉很是寒心。“老人家,你等一下。”少羽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窝窝头掰了一半,塞到了老人的手中“老人家,这一半你拿着吃吧。” 老人看见少羽的举动,简直是相当惊愕“年轻人,你这是干什么?一共每个人就一个窝窝头,你还掰了一半给我,这样你会饿趴下的!” “我没事,年轻就是资本,我还扛得住。”少羽说着,将手中剩下的半个窝窝头塞进了嘴里,笑着嚼着,同时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老人家,赶紧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少羽的举动,让老人家直接热泪盈眶,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颤抖不止“好,好,年轻人,真是谢谢你了,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老人说着,差点把手中的窝窝头给掉在地上。 少羽见状,立马扶住了老人“老人家,坐稳了,别激动,先吃饭。” 在矿山里做苦工的奴隶们,每顿饭的时间都是有限制的。如果有些人在吃饭时间里吃不完饭,也不能再吃了,只有下一顿饭开饭的时候才能再吃饭。 这个规定就是逼着这些奴隶快点吃饭,同时也是最大限度地榨取着这些奴隶们的剩余价值。 眼看着,这时间就快要过去了,可是老者还是没有吃完饭。只有窝窝头的日子不好过,吃进去不仅会让人感觉嗓子很干,难以下咽,还会让人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老人家,快点吃吧。”少羽看着老人,好心劝说着“要不然,一会就没法吃了。” 老人听了少羽的话,又看了看那些蠢蠢欲动的雇佣守卫,快速几大口,将手中的窝窝头塞进了嘴里,同时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 吃完之后,老人似乎还觉得不过瘾似的,同舌头剔着牙缝中没有吃干净的窝窝头,同时露出了一种幸福的笑容。 看着老人略显幸福的笑容,少羽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快干活,快干活!”一个低级雇佣守卫挥舞着手中的棍棒走了过来“都别给我磨蹭,谁再敢磨蹭的话,我就给他扔到后山去!” 一听到后山,所有的奴隶都不由地抖了抖身子。后山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地方,他们都知道。 虽然没有去过后山,可是有关后山的传说,早就已经子啊奴隶们当中散开了“年轻人,快点干活吧,要不然被送到后山,可是相当恐怖的事情。” “后山?”少羽疑惑地看着老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总之,去了后山的人,没有回来的。”看着那个低级雇佣守卫在一点点的靠近,那个老人小声地对少羽说了这一句后,就不再开口,而是低着头闷着声开始干活。 看见一个低级雇佣守卫在朝着自己走来之后,少羽也不作声,低头开始干起活来。 可是,这个低级雇佣守卫就好像是冲着少羽来的,直到走到少羽的眼前,那个低级雇佣守卫才停下身子“你,给我过来!” 开始,少羽并没有认为是自己,可是当那个低级雇佣守卫用手指着少羽的时候,少羽才明白,自己恐怕要有麻烦了。 只见这个低级雇佣守卫指了指少羽,又指了指那个老者说道“刚才,你是不是给他东西吃了?” “我就是把我自己的窝头给了他一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么?”少羽看着那个地级雇佣守卫,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你还可以选择把所有窝头都给他。”说完,那个低级雇佣守卫得意洋洋地离开,同时说道“以后,你每顿饭只有半个窝头。” 这等于活生生地把少羽的饭给减半了。所有的人都替少羽感觉到有些惋惜。毕竟,少羽做的是善事,是好事,是一种他们都没有胆量、更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可是,少羽的善事并没有收获善报,而是一种十分凄惨的下场。这让其他的人都更坚信了一个道理——不能多管闲事。 在这里,人情冷漠才是正道,如果你同情心泛滥,或者是太心软,就会遭到严重的惩罚。 有些比较有同情心的人开始还能坚持自己的本真,可是久而久之,就渐渐认同了这种思想,甚至慢慢地被这种想法给同化了。 “对不起,年轻人,都是我把你连累了。”当那个低级雇佣守卫走了之后,老人歉意满满地看着少羽说道。 “快别这么说,老人家,你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少羽微笑着说道“但是,只有半个窝头的话,我就没法再分你一半了。” “别想那么多了,能自己吃饱就不错了。”老者看着少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这里,不能太好心了,这样会让你自己遭殃的。” 可是少羽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只做我认为应该是对的事情。对于那些我觉得不对的事情,就算死,我也不会去做。” “哎,你这孩子。”老者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以后的几天里,少羽的的每顿饭,只有半个窝头。这让少羽经常会有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一连半个月,少羽的身子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少羽的这些情况,老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 90 在离开家之后两个月,少羽终于来到了扶桑。[] 对于扶桑这个地方,少羽并不是很熟悉。因为刚从家出来并没有带着银子。 一路上,少羽几乎是一边乞讨,一边给人干活,才能勉强凑够盘缠,磕磕绊绊地来到扶桑。 当踏上扶桑境内的那一瞬间,少羽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父亲,我来了,我一定会把你找到的。” “喂这位大哥,我想打听一下,你有没有见过我父亲?”少羽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中原人,于是赶忙拦住这个人,开口问道。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点疯了?”当中年人听到了这个问题,立刻皱着眉头看向少羽“这里可是有好几百万人口,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你的父亲,又哪里会知道你的父亲在什么地方呢?” 听了中年人的话后,少羽十分失落地坐到了街边。这一坐,就是一天。 直到傍晚,少羽才意识到,自己需要找一个地方来落脚。 可是在扶桑,自己无亲无故,更不会说扶桑话,该怎么办呢? 走投无路的少羽,在黑夜里,行走于扶桑的街边。而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少羽的面前,说了几句扶桑语。 并没有多少江湖阅历的少羽,接着就摆手说道“我不会说你们的话,你们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可是少羽这样,无形中就暴露了自己中原人的身份。那几个中原人听了,立马就朝着少羽冲过来。 少羽一看这几个黑衣人的架势,就知道不妙,当下就想逃跑。可是少羽还没来得及迈出几步,就一下子被黑衣人追上。随后,黑衣人伸出手,果断地朝着少羽的脖子上劈了一下。 “还敢跑!”那几个黑衣人在看见少羽倒下之后,立马把少羽装在了一个巨大的麻袋中,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放着不少麻烦,粗略地数一下,大约有四五十个麻袋。 不用说,这些麻袋里装的,全部都是人。可是这么多人,要被送到哪里去呢? 就在少羽被送到这里之后,没多久,就有五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一个蒙着脸带着斗笠的人出现在了门口,朝着里面走来,同时对一个黑衣人说道“可以装货了,这一批有多少个?” “五十四个。” “很好,别上次多了三个。”那蒙面人说完,转身走到了第一辆马车上。 而随后,那些黑衣人就负责将一个个麻袋均分到各个马车上。 当所有的麻袋都被运送到马车上之后,黑衣人好像弯成了使命似的,消失在了蒙面人的眼前,不知所踪。 而这马车组成的车队,也开始不知道朝着哪里进发。 这是一条曲折的道路,不知道起点,也不知道终点,更不知道中间的路途。 “不知道这一批的奴隶,能有几个优秀的。”那个蒙面人一边赶着马,一边低声说道。 在月光下,马车队快速地前进着。可是就算这样,马车队过了三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只见蒙面人笑着跳下了车,同时拍了拍手掌。 下一刻,从树林中走出了数十个人,将这五两马车上的麻袋,全部都抬了下来,朝着树林中送去。 没有人知道,这些麻袋要被送到哪里去,除了蒙面人,和这数十个人。 “啪啪啪!”当这个蒙面人跳下马车后,朝着马车的最后一节车厢走去。当清点完几辆马车以及麻袋的数量后,这个蒙面人也同样朝着树林的深处走去。 在树林的另一头,便是一个矿山。按理说矿山应该是很空旷的,没有多少人。 可是眼前的这个矿山却是装满了,里面正在干活的苦工,数量之多,让人叹为观止。而且不仅仅是苦工,就连旁边的守卫,也是相当的多。 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一个普通的矿山,要这么多守卫干什么?矿山里应该需要的是苦工,而不是守卫才对啊! 当这些麻袋被运进了矿山中后,麻袋的封口就被解开了。这些人被凉水给泼醒,然后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场地。当然,少羽也在这些人里,同样也被凉水给泼湿了全身,在微风的吹拂下,有些发冷。 蒙面人走到了这群人的最前面,朝着众人一挥手,缓缓说道“我不管你们从前是干什么的,可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山里的苦工,如果没有经过允许,不准休息不准吃饭不准睡觉,只能给我马不停蹄地干活!”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下一秒,就立刻有人提出抗议“你这样是不对的,还有没有王法啊?” 蒙面人冷冷地笑了笑“呵呵,王法?你居然敢跟我讲王法?” 说完,蒙面人将手中的长鞭一甩,立马就朝着那人的身上甩去“在我面前敢讲王法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 “你不能打我,我是...”那个被鞭子抽打的人还想多说,可是立马就被蒙面人给制止了“我才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来了这里,你就是奴隶,一个无比肮脏、下贱的奴隶!” 看着眼前的这个蒙面人手中的长鞭,那个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有些委屈地蜷缩着身子,不敢再作声了。 其他人,想要挣扎和反抗的,再看见这人的下场后,全都都闭上了嘴巴。 而少羽,却是低着头,毫不做声,沉思起来。“父亲,会不活也被抓到了这里,夜以继日地干活,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到家里?” 带着这个疑问,少羽安安静静地和别人走进了山中,被分配了一把工具,然后开始干活。 一天,两天...一个月过去了。 经过这些天在这里的生活,少羽终于见识到了人间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对于那些苦工奴隶们,少羽真的是十分的同情。 这些人吃不饱、穿不暖,不仅没有人身自由,甚至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完全就是被当做畜生来对待。 这让少羽觉得很生气,为什么同样都是人,而这些人就被认定为奴隶,只能备受折磨与煎熬。当把少羽的房门锁上后,少羽的母亲瘫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就好像痴呆了一样。 半响,少羽的母亲才从地上缓缓站起來,走到门外,看着自己天天面对着的织布机,喃喃道“你父亲已经四年沒有回來了,这四年來,每一天,我都子啊院子里织布,等着他回來。可是,他这一走就是四年,整整四年,音讯全无,我甚至连他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少羽母亲的脸颊上流出了两行眼泪“你不会懂的,如今只有你陪伴在我身边,如果你再走了,又不知道何时能回來。你父亲走的已经太久了,当初他要走,我沒有能够拦住他,才变成今天这样子,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说完,少羽的母亲重新回到了织布机旁,卖力地干着活。 可是,少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越想越不开心“我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我长大了,我有我自己的思想,也有我自己感情,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人,也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想到这里,少羽站起身,从床沿上跳了下來,走到门口,用力地推着门。 可是少羽的房门,被少羽的母亲从外面给锁上了,少羽根本就沒有办法从屋里出去。这可把少羽给急坏了,一边推着门,一边喊道“娘,娘你放我出去…” 只是,少羽的母亲根本就沒有回答少羽,就好像沒有听见一般,任由少羽自己嘶吼。 终于,喊得久了,少羽就累了,嗓子也有些哑了,渐渐地,说出去话來了。可是房间门依然是紧闭着的,推不开。 就在这时,少羽扭头看向了窗户。窗户里撒过的那一抹阳光,让少羽一下子找到了希望“有了,虽然我不能够从正门走出去,但是我可以从窗户里爬出去。” 少羽一阵兴奋,立马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推开窗户,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少羽的母亲,还在织布,完全就沒有意识到少羽已经不在屋里。听到少羽渐渐地沒有了动静,少羽的母亲还暗自窃喜“这孩子,终于老实了,一会给他做点好吃的。” 可是,当少羽的母亲织完布后,走到少羽的房门口,问着少羽“小羽,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啊?娘给你做点好吃的。” 少羽并沒有回话,房屋里一片寂静,寂静地有些异常。 “这孩子,你不会还跟娘置气吧?”少羽的母亲说着,掏出钥匙,将少羽的房门打开,推门走了进去。 可是映入眼帘的这一幕,却直接就让少羽的母亲惊呆了“少羽,少羽你在哪?” 房屋里,空无一人,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的,东西,也都被摆放的狠整齐,只是,人已经不在了。 “少羽,你跑哪里去了?”那一瞬间,少羽的母亲有些惊慌失神,四处跑着、喊着“少羽你回來,你给我回來,你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少羽终归是走了,悄悄地走了,此时,已经出了城,少羽的母亲根本就沒有办法找到少羽。 当转了一大圈回到家里时,一轮新月已经悄悄地挂在了天空上。少羽的母亲,还沒有吃饭,她吃不进去。 一股浓浓地哀愁,涌上了眉梢。少羽的母亲有些失神地來到了少羽的房间,一下子坐在少羽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眼睛,虽然是闭上了,可是那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正如潮水一般向外流淌着。 “少羽,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娘说了不让你去,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去,娘把你锁起來,你居然还偷偷地溜出去。”少羽的母亲想不懂,少羽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去那个遥远的地方。 可是就算这样,少羽的母亲也不能离开这里,因为家里不能沒有人,老人们还需要人伺候,当少羽的父亲走了之后,老人们的负担就全部落在了少羽母亲的身上。 “少羽,你真不应该走。”少羽母亲迷茫地睁开眼睛,环视着少羽的房间。这个房间,是少羽从小到大生长的房间,里面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少羽的气味。 可是,少羽已经走了,不在了。 少羽的母亲缓缓站起身,抚走到了少羽的书桌前,抚摸着那把红木椅,一遍又一遍,好似不知疲倦。 突然,少羽母亲的眼神,被桌子上的一张纸给吸引住了。 少羽的母亲在年少时,是读过书的,所以多少还能认些字。这张纸,是少羽的笔记,少羽的母亲再熟悉不过了,立马拿起來,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上书: “娘: 孩儿知道,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可是孩儿对父亲的思念真的无法抑制。这一次,您就原谅孩儿的鲁莽与任性,让孩儿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吧。 娘你放心,孩儿保证,一定把父亲带回來,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过着快快乐乐的日子,永远也不分开。 娘,孩儿走了,真的走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孩儿都要走,这期间,家里的事就只有您一个人做了,要注意身体,孩儿会挂念着您的。 望勿担心,孩儿很快就会回來。 ……不孝子 少羽” 当看完这封信后,少羽母亲的眼睛,湿润了,泪水如泉水,喷涌不止“少羽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这扶桑多么远,就算你去了,怎么就确定一定能找到你父亲呢,兴许他已经离开了那里,你又会怎么办?” 想到这里,少羽的母亲不住地摇头,心中,有一种难以诉说的惆怅。 想了许久之后,少羽的母亲只能忍住了自己心里的那份伤感,重新回到了每天织布养家的那种日子。 只是,平时已经沒有了少羽帮忙。 有时,少羽的母亲还是会习惯性地开口喊道“少羽,帮娘端盆水。” 可是当喊出口许久以后,仍然沒有人回答。 这时,少羽的母亲才意识到,少羽已经去了扶桑,去寻找他的父亲了,现在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开始干活。 ,。“八格牙路!”那守卫和毒小药不一样,并不是来自中原的,而是扶桑本土的人士。() 在听见少羽父亲的哀求之后,守卫并没有丝毫同情,而是狠狠地看着少羽的父亲,破口大骂,还逼着他继续干活,威胁着干不完活就不给饭吃。 无奈,少羽的父亲只能忍着病魔缠身的疼痛,继续在山中干活。 “快点,你又在这里磨磨蹭蹭!”一旁的一个低级雇佣守卫看着少羽的父亲干活好像有些吃力并且缓慢的样子,举起手中的长鞭,就朝着少羽父亲的身上抽去。 少羽的父亲本来身子就虚弱,而且还没病魔缠身,现在被鞭子这么一抽,直接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只见他的身上,露出一道长长的红色印记。那是刚才那一鞭留下的痕迹。可是,少羽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个雇佣守卫在抽了一鞭子后,看见少羽的父亲趴在地上,立马就怒吼道“混账,居然还敢装死,看来我刚才那一鞭子还是太轻了!” 说着,那个低级雇佣守卫再一次举起手中的鞭子,朝着眼前这人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相当的清脆。鞭子,从少羽父亲的背上划了过去,同时又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迹。 本来衣衫就单薄的他,后背已经被打的裂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 长鞭并不是很光滑的,而是那种藤条的长鞭,带有一些小刺。在被打了几下后,少羽父亲的背部已经是皮开肉绽了。 而那种被抽打的疼痛,也直接让少羽的父亲昏厥了过去。 不过,那些低级雇佣守卫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当他们看见少羽的父亲倒在地上之后,不但没有同情,就连关心一下都没有。 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还对已经昏厥的少羽父亲拳打脚踢,一顿发泄。 这样一来,少羽的父亲就撑不住了,整个人昏死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心跳也变的十分缓慢了。 可是就算这样,那些低级雇佣守卫仍然不肯放过少羽的父亲,他们以少羽父亲偷懒当做借口,直接就把少羽的父亲拖到了后山。 后山是个什么地方,所有的人都清楚,那里可是一个相当凶残的地方,不仅树林里充满了珍奇的猛兽,更有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人。 当然,这些奴隶们都没有去过后山。因为进了后山的奴隶,全部都死了,一个不剩。 “母亲,为什么父亲走了都快四年了,还没有回来。”一日,少羽在家中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失落地问道。 “你父亲去扶桑赚钱了,一时半会,估计还回不来。”少羽的母亲虽然也千万次疑惑过,失落过,彷徨过,可是在少羽的面前,她必须做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听了母亲的话,少羽突然就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为什么这四年来,父亲从来都没有寄回来过钱?” 少羽的话,一下子把少羽的母亲给问的没有话可以说了。正当这时,少羽又开口了“我听好多人都说,扶桑是个很繁华的国度,那里的人们都很有钱,也很奢靡。父亲是不是去了那里,赚了大钱,然后就把咱们忘了?” “胡说!”少羽的母亲很生气,当场就拿起了笤帚,朝着少羽砸去“你父亲绝对不会是那种人,我相信他!” 满肚子委屈的小少羽在被母亲痛打一顿后,肚子一人跑到了小河旁,看着那小河中的流水,心中十分凌乱。 少羽的父亲离开那年,少羽才十二岁,而今年,少羽已经十六岁了。对于十六岁的孩子,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了。 少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已经算是个大人了。 所以,在河边彷徨了半天之后,少羽终于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要去扶桑去寻找自己的父亲。 当天晚上,少羽回到了家中,看着正在织布的母亲,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本来少羽的母亲看见少羽回来,没有当回事,可是突然间看见少羽跪在地上,立马就愣住了“少羽,今天娘打你,是娘不好,可是你要相信你爹,他是个本分的人,不会忘本的。” “娘,我知道。”少羽跪在地上,凝重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缓缓开口说道“可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父亲了,我想父亲。” 此话一出口,少羽的母亲先流泪了。相思两地隔成仇,如果说少羽思念自己父亲的话,那么作为一个妻子,少羽的母亲怎么可能不思念自己的夫君呢? 但是作为一个坚强的女子,少羽的母亲还是咬着牙挺了过来。抱着再等等的信念,少羽的母亲熬过来了,这一熬,就是四年。 四年的时间里,小少羽也一天天长大,到现在已经很懂事了。 可是今天,少羽突然跪在自己的面前,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我知道你想父亲,可是就算你想,也见不到你父亲啊。”少羽的母亲含着泪,摇了摇头。 “娘...孩儿想去扶桑,去那里把父亲找回来!”少羽的语气很坚定,眼神,也很坚毅。 “什么?”少羽的母亲当听见少羽的话后,接着就愣住了“你...你刚才说什么?” “孩儿说,要去扶桑把父亲找回来!”少羽又一次开口说道。 可是少羽的母亲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少羽的请求“不行,我不让你去扶桑,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家里吧!” “为什么?”少羽很不解,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不让自己去扶桑找父亲。 “不为什么,总之我就是不同意,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说着,少羽的母亲就把少羽拽到了房间里,而且,还把房门锁上了,似乎害怕少羽逃跑似的。 这让少羽很不解,也很不开心。“我只是想父亲了,想要去见见他,这有什么错么?”少羽一个人坐在床边,双手环绕着自己的双腿,眼神中充满了忧伤与落寞。 其实,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呢? 91 刘山呵呵一笑道:“这件事,朕早想跟你商量,只是曹魏进攻突然才耽搁了,其实,整个第二军的训练都是按照既定的方案展开,这一点等到大军班师之后,爱卿可与向宠将军交流即可。” 姜维有些疑惑,如果整个第二军都如赵立等人那样,第二军的战力将大大的超过第一军。 刘山看到了姜维迷惑的眼神,便微笑着将第二军成军的经历告知。 听罢,姜维呆呆的望着刘山,这还是以前认识的那个陛下么,怪异的择才手段、严整的训练方法以及士卒们从内到外的武器装备,都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一切都是陛下一人提出的么。 “陛下,臣恳请第一军也接受此等训练以提升战力,请陛下恩准。”姜维神色焦急的恳请道。 刘山振奋的说道:“既然将军也认可这种方法,不知道将此法推行全军如何。” 姜维一抱拳道:“陛下,臣看新军的装备均为精铁打制,只怕造价不菲,不知全军推行大汉的国力能否承受。” 刘山长身而起道:“精兵简政的想法,在朕的内心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朕的想法是,大汉的军事力量分成三个级别,即龙骧、虎卫和鹰击,龙骧军是大汉的主要攻击力量,虎卫军则是重要的防守力量,至于鹰击么,则是一支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这个朕会亲自来操练。” ------ 刘山的侃侃而谈,使得姜维几乎陷入了一种懵懂的状态。陛下开始说的还能理解,可是到了最后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微微晃了晃脑袋,姜维不解的问道:“陛下,龙骧虎卫还好理解,这个鹰击臣可是一头雾水,实在是不明白。” 刘山转念一想也是,特种作战的方式要追溯到两千年以后的二战时期,现在让三国的将领们明白,跨度有点太大了。 “呵呵,鹰击的设想还不是很完善,朕还需要再仔细的斟酌一下。至于龙骧虎卫的整训,就需要爱卿与其他将领的倾力协作了。”刘山急忙转移话题道。 姜维神情一整道:“臣遵旨。” 刘山刚要说话,就听到大帐外李靖的声音响起:“两位将军,陛下与副帅在讨论战局,请容我汇报一声再进去。” 赵立急吼吼的喊叫道:“牛二只身追敌不见踪影,我担心他的安危,还请快快通报陛下。” 蒋斌的语气充满了疑惑:“嗯?副帅是哪位?” 李靖没有进去,刘山却早早的出来了,意外的看到焦急的问道:“牛二怎么啦。” 赵立一抱拳,便将牛二孤身追敌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维听罢,匆忙说道:“陛下,也合手下全是骑兵,臣这就安排他兵分数路前去寻找和接应,此事还需两位将军协助,也合他可不认识牛二。” 赵立蒋斌纷纷知道了副帅的人选,急忙抱拳参见道:“见过副帅,末将领命。” 号角声起,补充了战马的也合迅速的集结了大军,在赵立蒋斌的带领下,准备前去找寻失落的牛二。 大军还没有动作,牛二已然进入了大营。第三师的将士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呼,纷纷跑向牛二,团团的把他围住。 赵立眼含热泪重重的擂了他一下,口唇不停的哆嗦:“你-------你------你-----” 蒋斌则是围着牛二转了三圈急切的嘟囔:“少点啥没?受伤了没?” 牛二大嘴一咧,嘿嘿傻笑。 赵立突然问道:“你不是骑马去追司马懿的么,怎么只是人回来了,马呢。” 牛二一扬手中的金盔,恨声恨气的嚷嚷道:“别提了,那马太差劲,竟然能把自己的腿跑折了,差点摔了俺一个大跟头,要不是------” 蒋斌打断了牛二的话急吼吼的说道:“别扯了,陛下和副帅还在那边呢,快去见驾。” 刘山望着眼前的牛二,不禁有些苦笑,牛二的这副模样也太寒碜了吧。 一身的泥一脚的土这都不说,那脸上也不知道是啥东西,横横竖竖的把牛二的一张丑脸直接画成了猫科动物,搭配着牛二高大的身躯,俨然一只雄赳赳的直立行走的饿虎。 姜维的眼神犀利,盯着牛二手中的金盔问道:“你手上的金盔可是司马懿的么。” 牛二沮丧的说道:“应该是他的吧,俺不清楚。” 刘山没好气的说道:“你去追的他,是不是他的头盔你居然不知道?” 牛二听到刘山的质疑,急忙把追击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牛二的叙述让刘山想起当年马超追曹操,弄的曹阿瞒丢盔卸甲不说,还割了袍子刮了胡子,最后依旧差点被马超KO。 牛二追司马懿的状况也差不多,在他的眼里没有别人,死盯着司马懿不放,不管他是脱了衣服还是扔了头盔,没有任何的区别。 姜维有点纳闷,不解的问道:“那司马懿把头盔都扔了,你是怎么辨别出他的?” 牛二傻傻的回答道:“所有逃跑的人当中,其他的都是腰杆挺直的半大小子,只有他一个人是弯腰驼背的小老头,这还不好认么。” 众人轰然大笑,nnd,司马懿碰到了这么一个主,也是运气使然。 刘山心中暗叫可惜,要不是牛二的马腿折了,要不是牛二忙着捡取金盔而追失了方向,也许还真把司马懿这厮给逮住了。这个司马懿也够悲催的,这顶金盔应该是他丢的第二个了,当年廖化也曾经弄了他一顶,这位上辈子不会是卖头盔的吧。 姜维则冲着刘山一抱拳道:“陛下,盔即首级。牛二斩获曹军主帅的金盔,此役当记首功。” 刘山呵呵一笑,转头吩咐李靖一些什么。李靖听后频频点头而去,不多时,一匹雪白的骏马出现在众人眼前。 “小三-------”牛二欢欣雀跃着,欣喜的神情溢于言表,小三也欢欣的响鼻连连蹶子乱飞,一时间人兽忘情共舞众人悲愤喷血。 刘山不禁在心底嘀咕了一下,nnd,这破名字起的,大煞风景。 司马懿的溃兵无影无踪,大汉的军马也逐渐的收拢。第二师和第三师的将士已经陆续开拔,在姜维的建议下,刘山带着大军入住沓中。 看着姜维有条不紊的指挥大军缓缓的后撤,刘山心底不禁评估了一下自己统兵的水平,最后得到了一个真实的评价,那就是自己的这个水平给人家提鞋都不够。 四下撒出哨探严密的盯防曹魏反扑这一点自己就没想到,更别提进退有致的指挥大军了。 不过很快刘山就想明白了一件事,当年淮阴侯韩信在跟自己的太太太太……爷爷刘邦讨论行军打仗时说的多好,“臣善将兵,陛下善将将。”朕也是陛下,只要将这些文臣武将们把持好就行了,嘿嘿。 灰败的心情随即好转,刘山的心思转到了如何尽快的结束这次战争上来。 姜维经过一番考虑认为,盟友东吴兵出巢湖攻取合肥,其意在扬州的淮河以南的地区,这个地区一旦被东吴拿下则整个扬州尽归东吴所有,他的势力便会扩张到淮河流域,将来是北上徐州还是西进豫州,主动权则在东吴的手中,这一点曹魏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因此,曹魏从汝南增兵扬州便成了唯一的手段,不过这样又带来一个后果,宛城的兵马已经由上庸新城而出,与我朝兵马对峙于边境,此时一旦东吴荆州兵马北攻襄阳,曹魏便没有一兵一卒可以调动,由此可见,宛城的兵马撤出汉魏战场几乎可以确认。 刘山非常的同意姜维的观点,因为襄阳是魏吴两国的要冲,尤其是东吴,虽然从关二爷手中偷得了荆州南郡,但重镇襄阳则还在曹魏的手中。 襄阳这个名字刘山非常的熟悉,不过跟三国无关,而是金庸大大笔下的代表人物大侠郭靖在这个地方捯饬了十年,终于成就了一代大侠的威名。 从地理上分析,襄阳位于四水要冲,汉水、丹水、浙水和淯水在此交汇后汇成汉水的主流(后世也称之为襄江),由此继续南下最终在江夏的夏口汇入长江。 而汉水主流的下游便是荆州的南郡,位于长江以北汉水以西这个地界,是魏吴两国的一个缓冲区。但总体来说,处于下游的东吴在这一带也只能无奈的采取守势,并在夏口东边的三江口屯下重兵,原因就是一旦曹魏自襄阳南下便于支援。 听完姜维的分析,刘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假设成立的可能性极大,因为东吴孙权也不是一只病猫,自己的南郡终日被襄阳这么盯着,他也不好受,如果有机会拿下襄阳,对于孙权那是梦寐以求的。 同样,曹魏的曹睿也不是傻子,司马懿曹宇等人更是人精,怎么可能把襄阳这么重要的地方拱手相让呢。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斜谷的几万曹兵了,领军的大将最终被确认是三国后期著名的叛徒夏侯霸,莫名其妙的刘山不禁在心下嘀咕,这位夏侯大将军的能力到底是个啥状态呢? 外围的曹军士卒先是被火马一通践踏,然后注视着自家的帅旗轰然倒地,现在再听到被围的大汉兵马振奋的高呼,顿时一个个不知所措的四下张望。 此时,姜维的大军也被数匹火马侵袭,但相比曹军受到的损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数万曹军此时更加不知道司马懿的真实状况,但是主帅的大阵一片混乱却让数万曹军慌乱不堪。 姜维的数千兵马训练有素,生生的冲过火马造成的豁口之后,立刻调转阵势,向着慌乱的曹军发起了攻击。 也合也是杀红了眼,带着仅存的两千多子弟,跟在大汉兵马的侧翼冲杀了过去。 整个战场的态势逆转,龙骧第一军在主将姜维的带领下万众一心,而被帅旗事件困扰的曹军却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下奔逃。 牛二抢过了一匹战马腾空而上,战马的双腿微微一个趔趄,说明它有点不堪重负,这让牛二更加的怀念留在成都的小三,没有了小三的助力,自己的威力大大降低。 赵立好像知道牛二的想法,急忙高声呼叫道:“牛哥,不可孤身犯险。” 可惜牛二已经一夹马身,冲着司马懿退却的方向疾驰而去。 刘山一路悲催的赶到战场,这一路连个大战的尾巴都没有赶上,就忙着收揽各级降兵了。 眼前的一幕让刘山脸色红润惭愧不已,曹军在自己赶来之前已经形成了溃逃之势,可是有一点刘山不明白,为啥这追击的人数明显比逃亡的人少呢。 威武的大汉雄兵已经把数万曹军击溃,司马懿更是不知所踪,先锋蒋斌跃马前来请命,请求率部前往增援。 刘山嘴巴一歪,nnd,这还增援个啥,明显是痛打落水“道哥”外加捡便宜嘛。 大手一挥,各级将领也别多问了,大家都带着自己的人马前去追击,但要记住一条,一定不能孤军深入,谁要是敢违背军法从事。 蒋斌之流大喜过望,纷纷兴奋的吆喝着手下兵将奋不顾身。 数支大军高喊着“大汉威武”,挺枪持刀的冲锋陷阵而去。 马宇静静的留守在陛下身边,罗宪也紧握长枪安静的陪同,第二师的士卒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型,将刘山紧密的围在正中。 刘山有点意外,高声问道:“两位将军,曹军溃败已成定局,你们俩怎么还站在这儿呢。” 马宇在马背上一欠身回禀道:“启禀陛下,士载将军临行前特意交待,第二师作为陛下的亲卫,不得离开陛下半步,否则军法从事。” 刘山微微一愣,邓艾的心思还真是周密。马宇为人谨慎思虑严谨,而他所统领的第二师更是以防御著称,邓艾连这个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不愧是三国后期不可多得的帅才。 天色逐渐的放亮,刘山这时才看清楚此间的情形。 用惨烈已经不足以形容看到的景色,祁山之西的这片土地,耀眼的红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到处躺着四仰八叉的尸体,偶尔还有几个受伤的人发出一声声的哀嚎。 初临战场的刘山轻轻的吁出一口浊气,安排人员开始打扫战场,对于受伤的人员不论汉魏一律妥善救治。 一个情况引起了刘山的思索,受伤的士卒只是用破衣烂布草草的包扎一下,既没有消炎的药物,也没有消过毒的纱布,因此,受伤的士卒能不能痊愈只有依靠自身的抵抗力,然后就听天由命了。 刘山暗叫可惜,很多受伤不重的士卒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终生残疾,更有甚者甚至命丧黄泉,这部分士卒如果能够好转,对军队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卸去心头的遗憾,刘山的思路逐渐的清晰。 纱布、酒精这些相对容易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等医疗手段以及人员的培养,就需要与老神仙等医务工作者沟通了。 但不管多艰难,大批的培训医务人员并将之配置到营以上单位是下一步大军建设的重点,而且必须尽快的完成。 曹军的营帐被大汉占领,大汉的旗帜在军营上空高高飘扬。 第二师的兵卒在马宇等将领的吩咐下,纷纷行动起来。追击的人马估计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回来,第二师有责任为他们做好后勤保障。 马宇请刘山在大帐之中歇息片刻,刘山也知道在安营扎寨方面自己压根儿就帮不上任何的忙,只好在侍卫的陪侍下进入大帐修整。 疲惫不堪的刘山在经历了多日的紧张之后,猛地放松下来便觉得腰肢沉重,没用多久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李靖的动作极快,没多会儿便整治了一些美食送进大帐,看着眼前陛下昏睡的一幕,李靖的双眼被泪水弥漫,历朝历代多有帝王亲征,但像陛下这样亲力亲为的,还没有听说过。 就连邓艾将军也多次感叹,年轻的陛下虽然经验不多,但是这次亲征从不落于人后,大汉的兵马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之所以能够保持高昂的战意,与陛下始终镇定自若的激励和鼓舞有着莫大的关系。 急忙取来一床军毯轻轻的盖在刘山的身上,随即轻手轻脚的走出大帐,冲着廖恩吩咐道:“陛下已经歇息了,没有大事谁都不见。” 廖恩双拳一抱指挥着众侍卫将大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山还没有醒来,姜维便领兵回营了。听到李靖的解释之后,一展战袍便跪在了大帐之前。 李靖大惊,急忙进了大帐通报。早前可是听说了,这位姜伯约大将军可是深得陛下宠信的人物,跟陛下同为诸葛丞相的弟子,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刘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李靖一进大帐便悠悠醒来,混沌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帐外有动静啊。” 李靖看到陛下清醒,便轻声禀报道:“陛下,大将军姜维姜伯约在大帐外跪地请罪。” 刘山倏地站起身来,匆匆的来到大帐外。姜维看到刘山出来了,便深深的一拜到地,言辞恳切的说道:“陛下,罪将姜维前来请罪。” 刘山急忙上前,双手扶起姜维说道:“呵呵,伯约将军严重了,前番失利都是因为实力悬殊,与将军无关。” 姜维正色道:“陛下,此次大战臣罪有二。其一,迭部获胜后骄傲自大,未能及时发现曹魏大军的动作,才有了甘松之失,导致李达等千余将士饮恨疆场;其二,这次追击曹军,不能审时度势造成大军深陷重围,如果不是援军到来,几乎全军覆没。两条大罪已然证明均为主将之失,臣作为领兵大将责无旁贷,叩请陛下成全。” 刘山深深的看着姜维,语气委婉的说道:“伯约将军,当前大战未竟,还不是讨论得失奖惩功过的时候,朕以为,将军应该及时的整顿军马,以防曹魏来袭。将军的功过来日自有定论,现在还请将军替朕约束兵马,整肃军纪。” 姜维再次一拜到地,虎目圆瞪道:“请陛下放心,臣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恩!”刘山满意的说道:“此次北伐,朕虽为主帅,但行军之事均由邓艾将军负责,如今邓艾他去,朕身边又缺了一名得力助手,今日伯约归来,朕放心了,即刻起,朕任命将军为副帅,总览军务。” 姜维既惭愧又激动,惭愧的是陛下对自己关心备至爱护有加,而自己却两次将大军置于险境,险些全军覆没;激动的是陛下对自己信任无比推心置腹,依旧将军务大权交由自己,没有任何的疑虑。 想到这些,姜维再也说不出话来,此次汉魏之战已经接近尾声,此时此刻当尽心竭力的巩固战果以竟全功。 陪着刘山走进大帐,神情轻松精神不错的刘山将大军的情况与邓艾的计划和盘托出。 姜维已经平复了心情,仔细的斟酌了一番道:“陛下,臣以为士载将军直取迭部还有一定的风险,我们应当派出援军攻取甘松以为呼应,一来为士载将军守住后路,二来一旦攻伐迭部受阻也可及时予以增援。” 刘山大点其头道:“将军考虑的不错,以伯约之见派谁去最为合适呢。” “听陛下之言,臣以为第二师马宇为人谨慎,前去甘松非常合适。”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马宇确实是最佳人选。”刘山心情舒畅,自己与姜维的想法暗合,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在兵马调动上有了长足的进步了呢。 “陛下,末将此次被围多亏了一支劲旅相助,不知这支人马的主将是谁,臣想当面谢过。” 刘山琢磨了一下道:“如果不是张嶷将军的人马,那就应该是第三师的将士们,主将赵立副将牛二原来都是朕的贴身侍卫,将军应该是见过的啊。” 姜维精神一振道:“臣当面感谢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臣看到第三师的兵马攻击凌厉防守坚固,这次大败曹军第三师居功至伟,臣是想向两位将军请教一下练兵之法,我第一军要想提高战力,须得像他们一样才行。” 92 祁山以西平坦的地势,让姜维放松了警惕,这样的地形确实不是伏击的好地点。更何况多次追随诸葛亮兵出祁山,此地的地形地貌已经熟记心底,也恰恰因为这个原因,姜维才放心大胆的领兵狂追。 老谋深算的司马懿给年轻的姜维上了一课,在平坦的地势下,只要拥有足够的兵力,完成包围还是比较轻松的。 几声战鼓之后,曹魏的大军四面八方的攻来,大汉的万余追兵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被死死地困在中间。 冷汗直流的姜维刹那间明白了态势不利,同时也立刻发出了结阵迎敌的命令。 训练有素的兵卒们在这种瞬息万变的情势下稍显慌乱,好在姜维冷静的指挥,才在曹军来临之前将大阵布置完成。 也合骑兵的优势完全消失,只好纷纷刺死战马在大汉战阵的外围组成防御阵型。 整个战场的态势对姜维十分不利,万余人马被死死地困在中心,面对着几倍于己的曹军,姜维知道在没有援兵的协助下,要想突围几乎没有可能。 赵立牛二到达战场之时,司马懿的大军已经把姜维的大阵削掉了一层,也合布下的战马阵已经失去了效用,最要命的是大汉兵卒的弩弓因为铁矢的缺失威力全无。 “咋办?”赵立牛二同时开口问向对方,又同时开口道:“不知道。” 三个团长紧紧围在俩人周边,面面相觑的观看着俩人上演双簧。 战场上的局面确实不好应对,几万曹军像蝗虫似的对着中间一个小小的圆阵发起猛攻,咱们这两千来人要这么冲进去,一定也成了这些蝗虫的美餐。 赵立着急上火的直挠头,牛二也是摇头晃脑的混沌不堪。 一阵大风吹过,晃动的身后不远处的树林哗哗作响,一名士卒突然发出一声轻叫:“哎呦,这松针扎人还真疼。” 牛二朦胧中仿佛有了一个想法,急忙转头看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发出了一阵嘿嘿的怪笑。 赵立莫名其妙的盯着眼前的牛哥,这位不会是急疯了吧。 牛二笑的舒畅,急忙吩咐士卒砍下松枝若干,nnd,老子有大用。 赵立听完牛二的计策,佩服他语无伦次的狂吼:“牛哥,你永远是我的牛哥,就这计策,那司马懿今后都不敢进树林。” 第三师砍人的手法熟练,砍树的本领也十分老道,不多时长长短短的松枝便满满的堆了一地,但是众人纷纷的表示不明白,只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树枝发呆。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拿起树枝绑在了战马的屁股之后马尾之上; 再一声令下,两千大军徐徐开进; 第三师悄悄的接近了战团,随着赵立最后一声令下,两千多人纷纷跃下马背,不多时,一根根松枝便被点燃。 战马虽然经过了训练,但怕火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牛二不再多说,大锤的锤柄重重的扎在马屁之上,战马一声痛呼,不要命的向前奔去。 两千多匹战马奔跑起来气势惊人,更何况是两千多匹火烧屁股的战马。 赵立牛二的算计也很清晰,前方的那一大堆人有曹魏的也有咱们大汉的,但曹魏的人比大汉的多好几倍,这群战马发疯的冲过去,也许会误伤了自己人,但曹魏的死伤一定会更大。 此时姜维已经发出了死战的命令,拼着全军覆没也要重创曹军。 司马懿却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大团野火烧向了重重人群,最可气的是,人群的外围可都是我大魏的兵卒啊。 马冲火烧下,使得曹兵肝胆俱裂,纷纷选择避开风头,至于这群野马为何不在夜间休息,而打着火把到此处来凑热闹,则没有人去分析原因,完美的包围圈在万马奔腾下被撕开一个偌大的缺口, 万马奔腾的场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一身黑衣黑甲的第三师,则在夜幕的掩护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悄悄的接近了曹军后背,眼前不远处曹魏的帅旗迎风招展,帅旗下一个金盔金甲的半大老头在哪儿指手画脚的趾高气扬。 赵立牛二的目标瞬间锁定了他,nnd,擒贼擒王的大计再次祭出。 这一次冲击,赵立牛二吸取了沓中之战兵力分散的教训,牛二率领六百重步作为箭头,赵立则带着一千六百多轻步兵守住侧翼,契型攻击阵再次光临。 胡遵这次没有参加围困姜维的战斗,实力受损的他被司马懿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当做预备队。 大家的目光一直在战场上游弋,眼前的这群火马说明蜀汉的援兵就要到来。司马懿举目远望,似乎要在黑漆漆的夜幕里寻找到西蜀援兵的踪迹。数十匹骏马飞腾,带着哨探冲进了无边的黑夜。 突然,司马懿听到大军的后背处猛地发出了一阵怒吼,惊的司马懿以下所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纷纷瞪着浑圆的眼珠子探头后望,只看到一群黑人在两把大锤的带领下,横冲直撞的冲杀过来。 领头的这两把大锤让转头查看的胡遵魂飞天外,作为预备队的胡遵大军同样是如同见到鬼魅般惊异莫名。 第三师的攻击速度很快,这得益于他们发起的攻击符合攻其不备的套路,司马懿的周围都是胡遵的手下,那两把黑漆漆的大锤给他们的印象十分深刻。 大锤统领的重步兵攻击声势浩大,两翼轻步兵的长弓弩箭攻击则是铺天盖地,曹军的阵脚混乱不堪,司马懿连连吼叫也未能控制住。 眼看着大锤就要威胁到大都督的安全,胡遵只好一举大斧再次迎向了牛二。 仇人相见,牛二的眼珠子红的发紫,nnd,这货上次趁人之危,老子的大锤竟然被他一斧头劈落在地,今天啥也不说了,老子就再会会你的大斧,看看你能不能在俺大锤的攻击之下,还保持着直立行走的状态。 牛二没有任何的花俏,双锤直指胡遵,凌空而下的大斧被左手锤激荡而出,沉重的右手锤顺势砸下。 牛二的这次攻击未留一丝余地满含激愤,砰地一声巨响间锤斧再度相逢,一击之下便胜负已分。 胡遵双手冒血大斧杵地,牛二则精神一震攻势凌厉。黑漆漆的大锤再度光临,已经无力举起大斧的胡遵只好在大锤堪堪来临之际一错身形避开要害,但裸露的右肩依旧在一声闷哼中被生生击中。 大斧飞出,胡遵落马,司马懿以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以勇力著称的胡遵竟然在呼吸之间就惨遭蹂躏。 胡奋被惊得不知所措,怎么都想不到神勇无比的父亲会被一招重伤,悲愤之余,挺起长枪遥遥指向正桀桀怪笑的牛二,口中急速的狂呼:“贼逆敢尔。” 一夹战马急速奔驰的胡奋,怎么也没有想到牛二身后不远处,赵立的弩弓已经遥遥的锁定了他。 砰地一声弓弦,一支铁矢飞向了急速前行的胡奋,黑夜的掩护使得他没有发现铁矢的到来,等到听闻铁矢破空的声音临近,再做出反应已经为时已晚。 噗地一声,胡奋手中的长枪缓缓掉落,疾驰的战马带着他又前行了十几米才从战马上摔下。 胡遵双眼冒出了血丝,自己长子咽喉处的血洞预示着他将长眠于此。 一口鲜血喷出,胡遵随即昏迷了过去,巨大的震撼使得司马懿立马清醒了过来。急忙吩咐大军抢夺胡家父子,可惜士气大振的赵立牛二却没有给他这个时间。 契型阵攻击所指,正是曹魏大军帅旗下的司马懿,众人抛开昏厥的胡遵,跟着大锤向帅旗处疾行。 司马懿突然感到自己已经成为第三师的目标,因为只要他有所动作,来军的攻击方向就会立刻随之变动,无奈之下,司马懿帅旗一展,下达了痛击侵犯之敌的命令。 牛金带着残余的兵马无所畏惧的迎向赵立牛二,可是人困马乏的曹军行动迟缓,根本抵挡不住活力四射的双锤。牛金的情况十分不妙,在双锤的轮番轰击之下,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 司马懿发现,军心浮动的曹军战斗力实在是地下,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人数再多也阻挡不了第三师向前的步伐。 牛金的兵马只是稍稍阻碍了第三师片刻,等到牛二一锤砸翻牛金的战马,司马懿知道,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这支人马的进犯了。 赵立的弩弓再次发威,司马懿猛地感到一支劲弩冲着自己露出獠牙,身边的掌旗校尉大惊失色,不顾一切的挡在了司马懿的身前。 司马懿的帅旗轰然倒地,这一幕明显的震慑着战场上所有人。 两军交战,帅旗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可以说是所有兵卒的魂魄所在。帅旗的倒塌预示着一种可能,就是自己的主将万分危急。 深陷重围的姜维亲眼目睹了第三师攻击的全过程,震撼之余他敏锐的察觉到一个战机来临,手中的银枪一举高声喝道:“司马懿已死,大军与我一起冲杀。” 被围的第一军将士随即跟着狂吼:“司马懿死了,司马懿死了-------”仔细的询问起姜维的动向和这场大战的过程,王嗣袍袖一摆便侃侃而谈。 “噢!”刘山惊异地问道:“这个也合是跟着伯约将军一同追击司马懿去了?” 王嗣想也没想到:“正是。也合自请为前部,率领四千羌兵尾随追击。伯约将军也是因为看到他请战心切,才答允了他的请求。” 刘山的嘴角歪起,这是一个好兆头啊。西部的羌胡因为这次大败已经四分五裂,这个也合原来也是一部首领,如果能够扶植起他帮着自己打下西域这块地方,于大汉是开疆拓土实力大增,对曹魏来说无异于在卧榻之边养了一头饿虎。 回头见到姜维和这个也合,须得好好的设计一下,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善加利用才行。 王嗣此时突然跪倒在地道:“陛下,臣深知陛下舟车劳顿,本应奉陛下于城中歇息,然而此时伯约将军孤军追敌,虽然有也合协助,,但因前期实力受损,对于数万曹军来说,伯约的兵力还是有些捉襟见肘,臣请陛下立刻发兵,援助伯约将军。” 刘山一顿,这个王嗣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缜密的思维,很不简单麽。 欣喜的神情摆在脸上,刘山再次扶起王嗣道:“爱卿所言有理,朕就不入城了,大军即刻出发,北向增援伯约将军。” 王嗣深受感动,同时对刘山顶礼膜拜。陛下是一国之尊,为了大汉能够御驾亲征已属不易,现在听说伯约的兵马需要协助,二话不说便启动大军星夜驰援,如此隆隆圣恩爱护之情,咱们这些大臣自当鞠躬尽瘁才可报答。 此时刘山终于想起这个王嗣的历史原型,他最拿的出手的就是在就任汶山太守期间,将各部羌胡说服归顺,以至于在整个三国后期,羌胡再也没有发生一次针对蜀汉西部的战争。 再次望向神飞天外的王嗣,呵呵一笑道:“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也合的归降爱卿居功至伟吧,呵呵。” 王嗣大惊失色,说服也合这件事自己可没有向陛下提起,陛下是如何判断出这件事情的原委呢。 刘山翻身上马,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伯约将军还在前方与敌鏖战,朕就不多耽误了。大汉西部多与羌胡接壤,爱卿还要在这个方面多下些功夫,好了,大军出发,尽快追上伯约将军与之汇合。” 传令官纵马飞驰,不一会儿,大汉的军马便向着北方前行。 王嗣跪在地上,望着刘山遥遥远去的背影,感慨之余不停的在心中琢磨,陛下所说的羌胡之事,是在暗示自己些什么呢? 随即,王嗣的心中豁然开朗。成功的说服了也合,让陛下认可了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因此将整合羌胡的重任交给了自己,正是要发挥自己处理此等事件的长处啊。 冲着刘山的背影遥遥的一拜,王嗣在心中暗下决心,既然陛下对咱充满了信任和期许,咱就绝不能让陛下失望才是。 沓中。 经过了两日的修整,第三师逐渐恢复了元气。经过重新整合,重步兵勉强集齐了两个营六百人的兵力,剩余的一千六百多士卒全都因为气力不佳而无法进入重步阵营。 牛二看着明显减少的大军,竟然不争气的留下了眼泪。这六百人可是第三师的中坚力量,日后的使用中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不能再次发生被重挫的事情了。 两千多士卒这两天被赵立牛二两位将军感动的够呛,尤其是隆重的埋葬阵亡士兵的举动,让这两千多兵卒士气高涨,同时对两位将军更加的信服。 按照计划,第三师的将士们今夜就要向曹魏的深处进发,接下来的战斗对第三师的将士们来说,将是更严峻的考验。 经过两天的调整,赵立牛二的心情稍稍好转,尤其是俩人学习了陛下的飞鸽传书之后,一种自信跃然脸上。 这份密信让俩人整整琢磨了半夜,随手将负责翻译密信的这位请为老师,逐字逐句的讲解和研习,终于在黎明时分彻底的了解其中的深意。 俩人王八绿豆的对瞪了一会儿,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如果早点知道陛下的这两句话,估计这次大战的结局还能再好一些,至少不会损失近三分之一的人马。 夜幕降临,沓中城隐隐有了动静。 张嶷在赵立牛二两人的陪同下检阅了第三师,这支由禁军组成的铁军,在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考验之后,全师上下弥漫着一股冷森的威严。 赵立身为主将,冲着张嶷一抱拳道:“将军,咱们就此别过,第三师阵亡将士的花名册和留下的铠甲等将军见到陛下代为转交,告辞了。” 张嶷也是一抱拳,期许的说道:“两位将军多保重,嶷在此祝第三师的将士们早日凯旋。” 二人再不答话,面对着全师将士发出了出发的命令。 隆隆黑夜里,沓中的北门悄然打开,一支铁流迅快的冲进了阴森的黑幕。 现在的第三师俨然成了一支骑兵,在沓中补充的两千多匹战马使得第三师的行动快捷了许多,不过赵立牛二知道,自己的这两千多人最多也只能算是骑着大马的步兵,好在禁军有骑术的训练,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从马背上跌落呢。 按照邓艾提供的信息,第三师这次的目标直指陇西郡的洮阳,之所以选择这里,主要是因为洮阳靠近汉魏边境,第三师第一次的行动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失误,万一大事不妙,从此处撤回大汉的地界相对容易一些。 行军路线的选择也让赵立牛二煞费苦心,不但要避开曹魏巡边的军马,还要利于大军快速的接近目的地,在张嶷的帮助下,一名三十多岁的向导便在地图上划出了一条行军路线。 祁山以西大道平坦,已经变成骑兵的第三师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这条路。而恰恰就是这个无意的选择,却注定了曹魏大军的归途不那么顺利。 行至半夜,牛二突然停了下来,隐隐约约的听到前方人喊马嘶的声音。大手一挥,第三师立刻停止了前进。 赵立迅快的来到前边,轻声询问道:“牛哥,发现什么情况了。” 牛二说道:“我也有些纳闷,前边怎么好像有大军交战的声响呢。” 赵立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深夜的清风习习,山林间不时地传来沙沙的响声,其间夹杂着一丝异样,不仅有人喊马嘶的动静,还有一些疑似战鼓的声响。 赵立牛二面面相觑,前方便是祁山的地界了,能在这个地方大打出手的,除了咱们和曹魏,还会有其他人么。 赵立眼神深邃,望着牛二询问道:“牛哥,你怎么想。” 牛二大大咧咧的说道:“还能咋想,前边应该是咱们的一支军马跟曹军干上了,没有二话,咱们前去增援。” 赵立信心大增,翻身上马发出了潜行靠近的命令。 姜维此时大骂自己轻率,为了一雪前耻竟然忘记了穷寇莫追的训斥。 本来这次追击非常的顺利,前出汶山四十里便追上了牛金的大军。 也合的骑兵包抄两翼,姜维的万余兵马正面突击。牛金的一万精兵虽然也是久经战阵,但是没有了骑兵支援的曹军,在两翼不断被骚扰的情况下,正面很快就被大汉的兵马突破。 牛金的经验挽救了这支即将溃退的队伍,在危急时刻他做出了重要的选择。带着剩余的几千人马背靠涪水结阵,也合的骑兵再想通过两翼骚扰曹军,便没了可能。 牛金背水一战,本意是激发兵卒的斗志,无奈此时曹军的军心已然散乱,兵卒的斗志荡然无存,在姜维万余大军的强力猛攻下,仅仅坚持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便投降的投降,溃逃的溃逃。 无可奈何之下,仅剩三千兵马的牛金只好在副将的拉拽下,向祁山的方向溃逃。 正面攻坚战变成了尾随追击战,大大激发了姜维以下所有人的豪情。Nnd,这些天被曹军欺负的厉害,今天总算是逮着机会了,自然要好好的讨讨后账。 也合的骑兵在追击战中发挥了不可想象的作用,牛金无奈,只好不时地派出兵马进行阻挡。 汉魏双方这次是豁出去了,一个是不要命的逃跑,另一个却是要命的追击。溃逃中的牛金也难免嘀咕,这个姜维如此咬牙切齿的追杀,跟咱们大魏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让他这样的呢。 好不容易,牛金带着千把人看到了祁山的峰峦,前方就是胡遵临时搭建的大营所在,大都督的大军此时应该已经与胡遵汇合,只要咱们进入大营,姜维就拿咱们没有任何办法了。 经过一昼夜的追击,姜维的大军体力消耗不小,但是仅存的曹魏败军就在前方不远处,到嘴的鸭子要是飞了未免可惜。 大军稍事休息,姜维便发出了一道让他追悔莫及的追击命令。 93 刘山此时还不清楚皇城之外形势已经异常的紧张,这会儿正由淑妃兄妹二人陪着,在皇城的花园里惬意的游走,轻松的语气使得淑妃兄妹俩内心的紧张逐渐的消逝,由此看来,陛下今日的召见也仅仅就是与娘家人叙叙旧而已。 “大舅哥这次来的目的,朕已经清楚了,看来这次咱们娘家又能大赚一笔,呵呵,恭喜啊。”刘山将手中的鱼食儿抛向小湖中,大冷的天居然就有一群不怕死的鱼儿争先恐后的大打出手。 刘山见状,扯过来淑妃说道:“爱妃你看,这鱼儿是不是比刚才欢快了不少啊,呵呵。” 淑妃大睁着美目娇嗔着说道:“我喂得它们就不吃,陛下喂得就疯抢,真气人。” 阎伦跟着凑趣道:“娘娘还是别生气了,这鱼儿都是势力之鱼,也知道在陛下是真龙天子,这皇上喂下的食物可都是带着龙气的,这个道理连鱼儿都知道,呵呵。” 淑妃嗔怪的白了兄长一眼,刘山见状哈哈大笑:“行啦。大舅哥还是别说这么肉麻的话了,不就是一架一等马车么,虽然很贵重,但既然娘家人开口了,朕还有啥说的,一会儿用完午膳,直接去取不就行了,呵呵。” 阎伦不明所以的望向淑妃,午膳的概念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淑妃娘娘轻声的解释了一番,阎伦这才明白,合着皇城里的饮食规矩早已改变,一日三餐的举措已经实施好几个月了。 远远的看到曹安出现,刘山心中一喜,知道今天的计划可以如期的进行了。阎家毕竟是皇族身份,在处理好事情的同时还是别让他家大失颜面最好。让淑妃兄妹在水塘边继续玩耍,刘山便走向曹安听取汇报。 阎伦虽然始终陪伴在妹妹的身边,眼神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刘山。随着曹安频频的顿首,一揖到地的拜辞刘山后,阎伦仔细的观察着陛下的神情没有一丝改变,心中的惶恐终于全部消失。 刘山缓步走来,关心的询问道:“外边还是比较冷的,咱们还是别让淑妃在外边了,走吧,今天就在淑妃的寝宫咱们一起好好的聚聚。大舅哥,我这儿可是有几瓶好酒的,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的尝尝。” 芷丫头急忙吩咐侍从准备午膳,陛下和娘娘的兄长驾临,让她的心情跟着淑妃欢快起来。 酒过三巡气氛欢畅,刘山看了一眼淑妃说道:“朕有些话要跟大舅哥密谈,让闲杂人等退下吧。” 芷丫头急忙冲着刘山一拜,迅速的带着一干女侍离开。房间里顿时清静了不少,刘山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据朕所知,大舅哥要的那辆车是准备卖给荀桀荀先生的吧。”刘山端着一杯酒,貌似无意的问道。 阎伦心中一惊,慌乱的神情一瞬间自眼中飘过,随即强自镇定的回答道:“陛下真是神人,连这么个小事情都知道一清二楚,让陛下担心,伦心中不安。” 刘山微微一笑道:“这个荀桀卿家可了解?” 阎伦急忙将对荀桀的调查结果如实的禀报,趁着刘山不注意悄悄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淑妃不清楚其中的细节,温婉的娇媚道:“陛下,怎么突然严肃了呢。今天咱们一家人聚一起,还是说些轻松的话题吧。” 刘山看着淑妃略显疲惫的表情,伸手温柔的抚了抚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呵呵一笑道:“妮儿,今天跟大舅哥说的可是一桩大生意,哎,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愿意听,这样吧,我们在这儿喝酒商谈,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休息,可千万被累着咱们的孩子了。” 淑妃风情万种的瞥了刘山一眼,娇声的告辞让屋里俩雄性都是一阵子心荡。 阎伦心中七上八下的看着妹妹离去,手中的酒杯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抖动了起来。 刘山像是没有注意到这点,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朕要告诉你一个讯息,这个荀桀可不是一个好东西,他确切的身份是曹魏司马昭的首席谋士,不知道大舅哥知道这个讯息不。” 阎伦大惊失色,急忙跪倒在地连连摆手,忙不迭的说明自己不清楚。 刘山虚扶起阎伦,镇定的说道:“淑妃是朕心爱之人,阎家也就是朕的亲族,做做生意赚赚钱朕不多问,可是朕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宁,实在是不愿意自己的皇宫之中事情太多,不知道大舅哥以为如何?” 听到这句,阎伦已经万念俱灰,自己与荀桀商讨的计划陛下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再不表现一些忠诚,阎家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再次跪倒在地,阎伦已经痛哭流涕的不能自己。磕磕巴巴的将荀桀的计划和盘托出,并一直在怪罪自己利令智昏,以至于差点铸成大错。 心中充斥着惶恐和恼怒,刘山的威压让阎伦惶恐不安,如果不是妹妹还能得到陛下的恩宠,那么阎家今日便已经是没顶之灾了。不由得深恨荀桀,这家伙巧舌如簧的拉自己下水,到头来竟然被打击的如此不堪,找个机会一定得好好的教训一番。 刘山站起身来,严肃的告诫道:“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朕诛杀荀桀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他那下毒的雕虫小技又怎么可能实现。今天选择单独的告知你这件事,是照顾到阎家的脸面。朕还是那句话,皇城之内就是朕的家庭,在这个家庭里,朕只想要安宁,回去告诉你家里的人,淑妃娘娘是不是皇后都是朕的女人,不要再在这件事上犯错。” 阎伦瘫坐在地上,很久都没能换过起来。今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不是陛下眷恋旧情,整个阎家只怕是------不敢再多想,扶着餐桌慢慢的站起来,冲着刘山离开的方向,深深的施礼道:“陛下圣恩,阎家不敢忘记了。” 解决了阎家之事,刘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刚才曹安带回的讯息使得刘山有点心惊,巧儿一家与司马家族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荀桀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见面,这一切都需要好好的询问询问。 牛二紧紧地跟着刘山,瓮声瓮气的问了一句:“陛下,咱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刘山一句“毓藤斋”让牛二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来过来李靖,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的交待了一番。 车马刚刚到达毓藤斋,就看到小二急匆匆的从大堂里冲出来。看到车马边上的牛二,小二的脸色青红皂白的,说不好是个啥颜色。 刘山走了下来,小二顿时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跟前,大声说道:“毕姥爷,真的是您老来了,小姐刚刚让小的去请,您老的大驾就光临了,真是那个心灵相通啊。” 刘山狠狠的瞪了这个不学无术的笨蛋,堆起笑脸骂道:“行啦,肚子里没有货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卖弄文采了,你家小姐呢,快前边带路。” 小二轻扇了自己一巴掌,急忙让开大路在一侧引导,边走边说着没滋没味的奉承话,好在这厮口舌灵活,一大串儿奉承话倒也让他说得有滋有味,惹得刘山顿时老怀大慰。 走进雅室,金巧儿正在对着一堆金币发愣,连刘山进来都没意识到。 “小姐,今儿个可是发大财了,这得卖多少酒才能赚到啊。”刘山捏着嗓子,学着小二的腔调嘶鸣,倒也惟妙惟肖有那么几分神似。 巧美人头都没抬,愁眉苦脸的自言自语道:“他是什么目的呢?江淮荀家可是个大家族啊,怎么会跟我这个小女子做买卖呢。” “那是他荀家有眼光”刘山听到了巧儿的自语,顿时知道巧儿跟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心情大好也就忘记了假扮小二:“老子的生意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就算有再多的钱,老子不喜欢也也不行,嘿嘿。”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巧儿惊疑的抬头转脸,那张欠揍的面容就在眼前。巧儿顿时双颊飞虹,不依不饶的就展开了攻击:“你可太坏了,竟然学小二骗我,真不知道你用这个骗了多少无知的两家女子,今天我就为她们报仇。” 李靖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听到一个女子如此说话顿时报效之心大起,张牙舞爪的就要推门进去护驾,牛二一把扯住,闷声说道:“你干嘛去,老实的在这儿呆着就行了。” 李靖看着牛二那张似笑非笑的大脸,立马便领会了其中的妙义,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头,继续在门边上垂首俏立。 小二实在是憋不住了,强忍着笑意呲牙道:“咳咳,那个牛哥,我去准备下酒菜。”没等牛二答话,小二已经如风一样,无影无踪。 房间里终于归为寂静,牛二心知肚明的清楚,这是陛下又亲口跟那美人交流心得,nnd,陛下的这招咱啥时候才能明白其中的真谛呢。 翻身下马,向宠排开众人来到院子里,眼前的一幕让向宠顿时怒向胆边生。村正仰面朝天的躺在血泊中,一双大睁着的眼睛透露着一丝不甘。 不多时,蒋斌已经勘察完现场,振声向将军禀报案情。 八条性命,五男三女,包括村正两口子和儿子儿媳以及孙子等人,这一家子算是被灭门了。 向宠望向围观的人群,大喝一声:“谁第一个发现的,出来禀报。” 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犹犹豫豫的走出了人群,小声的说道:“将军大人,是我,我先看到的。” 向宠微微一皱眉,压下愤怒的心情轻声问道:“好小子,别害怕,本将军是当今皇帝麾下禁军中领军向宠,你叫什么名字,都看到了什么,快给我说说,不要隐瞒。” 人群中发出一阵轰响,向宠将军的大名大家可是知道的,那可是陛下身边的第一大将啊。一个老人一推那小子,威严的说道:“成子,你知道什么可不敢隐瞒,快给向宠将军说说。” 这小子颤巍巍的说道:“将军,我叫廖成,早上出来拾粪,看到那颗树上有个鸟窝,我就上去掏,刚爬到树上就看到本家爷爷从地窖里出来,还跟着两个人,这棵树是本家爷爷的,我怕他凶我,就没敢吱声,可是那两个人出来后一句话不说,就把爷爷给砍了,还进屋把其他人都砍了,我害怕,就只能抱着树不吭声,等到他们跑远了,才喊人来。” 向宠将腰间的利刃一领,凝眉说道:“廖家小子,此事关系重大你可不能胡说八道。这两个人的相貌你可看清楚了,还有他们逃跑的方向你可知道?” 廖成吓得直接爬到了地上,大声的回答:“看清了,他们俩一个年轻的读书人,一个管家模样的,两个人出门后就从村角的小路骑马跑了。” 那名老者听了这话,向着向宠一揖道:“将军,这条小路通往成都西门,其间再也没有岔道,只是路途不如官道平敞。” 蒋斌见状,急切的说道:“将军,末将这就领人追击。” 向宠冷静的思索了一下,说道:“你要记住一点,就是要保持搜索阵型,宁愿慢一些,也千万不可让贼逆藏匿后逃脱。”转过身来,抚了抚廖成的肩膀说道:“小子,现在有一个报效陛下的机会,不知道你小子有没有胆量接受呢。” 廖成立刻蹦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有什么不敢,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含糊。” 向宠哈哈一笑道:“哈哈,好小子,不错。现在只有你见过那贼逆的模样,而这条小道是通往成都西门,你跟我一起顺着官道快马回转,就在那西门等那贼逆的到来。不过,到时候贼逆狗急跳墙,难免会有一番厮杀,有厮杀就会有伤亡,你小小的年纪会不会害怕呢。” 廖成小拳头紧握,不服气的喊道:“谁害怕,我才不害怕呢。”转而又一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将军,我不会骑马------” 向宠一愣,伸手将他扯上马背,呵呵笑道:“诸位乡亲,廖小子跟本将投缘,待此事一了,向宠再来向他亲人讨教。” 众乡亲看着向宠带着一队一马烽烟滚滚的飞逝而去,纷纷祭出羡慕的眼神,廖家小子这次估计要出人头地了。可惜的是廖老爹一大早就推着小车进了城,这个喜讯居然只能最后知道。 众人心有余悸看着村正一家的遭遇,这一家的运气就比较悲催了,可是既然敢收留贼逆,被杀了也怨不得谁,算是咎由自取。想到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宗族,总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还是把他们埋葬了为好。 曹安陪着李靖来到阎府门外,冲着李靖一抱拳说道:“公公,此处便是阎府,请公公前去宣旨,我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李靖感激再三送走了曹安,手中的浮尘一扫,便进入了阎府。 曹安早早的在墙角的位置发现了暗记,急忙顺着记号跟了过去。让他奇怪的是,记号在毓藤斋戛然而止,这个荀桀为何从阎府出来后直接到了此处呢。 曹安不敢再往下想,要是连毓藤斋都与他们勾结,而陛下又跟这里边的女老板不清不楚的,那陛下的安危可是太没有保障了。 不由得责怪起老天爷的不公,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看黄历了,不然不会这么倒霉。曹安想到一上午自己的遭遇,难免心中慌乱。先是淌进了阎府的浑水,好在陛下胸襟宽阔,没有因为这事把自己这条走狗给烹了,可没成想这又一不小心走进了陛下美人的漩涡,每一个场景都与陛下戚戚相关,还让不让人活了。 实在是吃不准毓藤斋与荀桀之间的关系,而酒楼里的人员对自己又比较熟悉,曹安只好在毓藤斋外找了隐秘的地点攀上了房顶。 虽然不是吃饭的点,但毓藤斋内美酒香茗一应俱全,到此处的食客还是熙熙攘攘地。曹安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终于在一间雅室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向宠一行也是比较的忙乱,到达成都西门的时候已经是有些盔歪甲斜,骏马不停的喷着长气,不停的震动响鼻来抱怨向宠太不注重动物保护。 廖成的屁股已经酸麻的够呛,下马的刹那只觉得脚下一软便摔倒在地,一股无力感从腰际直冲脑门,顿时四仰八叉的舒张着腰腿手臂。向宠顾不得这小子的窘态,忙不迭的吩咐人将廖成架上了城楼。 气喘吁吁的,向宠观察了一下城外的动静,进进出出的行人神色安详,蒋斌的踪迹没有一丝征兆,从眼前的形势判断,那贼逆应该还没有到达西门。 廖成逐渐的缓了过来,双手扒在城门箭楼之上,仔细的分辨着城下进出的各色人等,心中充满了激动。 司马昭今天狼狈窜逃,心中的愤怒和忧虑无以复加。张镇和荀桀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到现在还没有确认。 成都的城楼遥遥在望,管家在身侧轻声的提醒道:“公子,如果真的是荀桀或张镇他们俩之中的一人变节,现在的成都城一定是戒备森严,咱们这样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司马昭苦闷的说道:“如今之计,蜀汉的朝廷必定是封锁了所有的交通要道,码头驿站一定被重点的监视,成都本应该是最凶险的地方,每个人都会这么想,所谓置于死地而后生,铤而走险说不定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管家嘴角抽噎了两下,没有出声,眼下的局面凶险万分,一着不慎万劫不复。紧了紧腰间的软剑,管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还有一日会落到如此境地。 司马昭突然说道:“看城门的情形,好像戒备不是很严,城门的军士对过往的行人也没有盘查,蜀汉的朝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管家远远地望了一眼,也是莫名的说道:“是啊,为什么会这样,会不会是追击我们的人马还没有回来,成都城还没有得到消息。” 司马昭摇了摇头,说道:“从今夜他们的布置来看,领军的人物一定是一位老谋深算之人,从发现咱们脱逃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怎么会不知道咱们的情况,哼,城门的守备如此正常,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走,咱们去其他的城门看看。” 形势一时间陷入了僵局,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向宠的内心逐渐焦急,不停的四处张望期待有奇迹出现。终于蒋斌的人马出现在视线之中,向宠猛地惊醒过来,暗暗的责怪自己疏忽大意,从那小道出来后,贼逆的选择不一定就是西门,成都的道路四通八达,从哪个城门入城都有可能。 瞬间失去了目标,向宠心急如焚,急忙叫过来蒋斌吩咐了一番,自己则带着几名随从直赴皇城去见刘山。 曹安正在毓藤斋屋顶上偷听,房间里荀桀与金巧儿的对话让曹安有些糊涂。如果放在众人面前直播,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档经济类型的节目,这俩人说来说去,全都是怎么合作怎么赚钱的事。 曹安深知荀桀和金巧儿的底细,这两个人在雅室内商讨做生意的大计,怎么都让人觉得不伦不类的。 马蹄声响起,曹安回头看去,向宠自西向东远远地疾驰了过来。曹安心中瞬间做出了决定,悄悄的离开屋顶,迎着向宠便跑了过去。 曹安的出现让向宠大喜过望,翻身下马就将曹安拽到了道路一旁。两个人一番详细的交流,顿时四目相望,荀桀的住处极有可能是司马昭的目的地,一定要加派人手,把那个地方严密的监控。 跟向宠商定了详细计划,一切有将军坐镇,想那荀桀的府邸之外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曹安心中还有金巧儿带来的困惑,只好急匆匆的辞别向宠,没命的向皇城飞驰而去。 向宠知道,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在荀桀的府邸外守株待兔,有没有收获则没有一点把握。没有别的办法,吩咐人将廖成找来,毕竟这小子是唯一的一个见过那俩贼逆的,有他的确认更容易识别荀桀府中的人员。 94 村正颤巍巍的送走了向宠,心有余悸的锤了锤发抖的双腿,想到家中地窖里存放的一百金币,顿时又雄心万丈。等到一会儿那位将军走远,自己就把那两人从家中的地窖中放走,等他们远走高飞,自己窝藏叛逆一事便无人知道了。 想到一百金币已经足够自己一家老小丰衣足食一辈子,心中就暗自庆幸,自己一大早听到兵荒马乱,壮着胆子出来踅摸,没想到竟然有一场大富贵等着自己。 刚刚来到官道,蒋斌便迎了上来,回报已经将将令发送出去,不用多久大军便能集体后转,向成都方向搜索追击。 向宠心中一直都不平静,今天的事情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有了曹兴的带路,自己可以说是占尽了先机,最终的结果居然还是贼逆的首脑脱身而去,这让向宠实在是不能原谅自己。 蒋斌跟着向宠的身后也是低头打卦的不吭不声,这次的行动确实不咋地,这么多人竟然连贼首长成啥样都没见到,实在是窝囊透顶。 向宠不停的回想今天的一幕幕,心头压抑着团团迷雾,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失去了贼逆的踪迹,找起来就如大海捞针一样飘渺,再想有什么收获估计就成了奢求了。 向宠郁闷的说道:“哎,今天咱们的行动可以说非常的迅速,可惜还是功亏一篑。” 蒋斌也很恼怒,接过话头说道:“谁说不是的,将军,今天都是末将的责任,没有发现那么大的一个破绽,请将军责罚。” 向宠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不能怪你,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被那片密林吸引住视线。” 蒋斌更加恼怒,不忿的说道:“那个村正也不是个东西,要是能早点出来协助,说不定就不会错过大好机会。” 向宠随意的问了一句:“也别怪那个村正,村民胆小很正常,咱们又是大开杀戒的闹腾,他们更不敢出头露面。” 蒋斌不解的说道:“我咋觉得这个村正胆子不小呢,刚才我去找人,刚进村里,他就主动的上前搭话的,怎么会胆子小呢。” 向宠瞬间拉住战马,侧头望向蒋斌道:“他主动找的你?” 刹那间,向宠好像在一团乱麻之中找到了线头,急忙喝令道:“回那村子,马上。” 骏马飞驰,蒋斌莫名其妙的跟在其后,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再次杀向小村庄。 曹安此时也是心乱如麻,眼前的府邸让他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不止。这个阎府是个什么地位,曹安的心里是一清二楚,如果这家人跟贼逆相通,那可是一件能够震动天下的事件啊。 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曹安小声的吩咐手下道:“你们俩给我小心的看着,不要惊动任何人,如果目标移动,你们就悄悄的跟着,沿途给我标记就行。” 不待手下应诺,曹安已经急速的遁走。这个情况自己可是做不了主的,必须抓紧报给陛下,请他老人家定夺才是。 刘山此时却非常的惬意,不过黄皓这件事还是让他心惊。原来历史中黄皓祸乱蜀汉的朝政还有这么个原因,看来司马懿这家伙早已存有不轨之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你如此待我,那就不要怪朕反应激烈了。 蒋琬等人已经离开书房,去处理各自的大事,左右没有什么急事,又想到赵立已经苏醒,便决定去探望一下。 还没有出的大门,曹安已经满头大汗的跑来了。刘山心中大吃一惊,急忙遣开众人,让曹安详加禀告。 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刘山此时已经有了一种要咬人的感觉。司马懿啊司马懿,你他nnd也太歹毒了,咱们爷们之间真刀真枪的你来我往也就罢了,你居然敢动用老子的女人来对付朕,老子与你之间的大仇绝对是不共戴天。 曹安的心中也是胆战心惊,皇帝家后院起火不是一件好事,任何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自己却阴差阳错的站在了事件的中间,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啊。 眼看着陛下端着一个空瓷杯,做出了好几次喝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进入口中的全是空气,还在那儿闭目思索,曹安的心中更加的没底,两腿打颤有种乏力感,不知不觉的便已经跪倒在地,伏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逐渐的,刘山做出了决定,虽然这个决定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但总的来说,不会比现在更差。 睁开眼睛,眼前空无一人,刘山觉得意外,曹安这厮怎么会一瞬间就了无踪迹了呢。站起身来才发现,曹安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刘山顿时明白了什么,走了过去扶起这位,呵呵一笑说道:“爱卿不必如此,朕可不是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昏君,呵呵。” “谢谢陛下圣恩。”曹安暗自鄙夷自己的胆量,但看到陛下日渐丰满的威严,使得他对陛下则更加的崇敬。 “行了,现在跟着朕到淑妃哪儿去一趟,朕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望她了,呵呵,这件事是朕的家事,只好自己来处理了。”刘山边走边说,曹安紧紧地跟在身后,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大汗。 刚出房门,牛二和李靖便迎了上来,突然看到曹安满面通红大汗淋漓的样子,牛二惊疑的问道:“安子,这么冷的天你还能这样,是不是病了。” 曹安擦了一把汗,看也不看牛二,紧跟着刘山的步伐匆匆前行。 淑妃娘娘正慵懒的坐在软榻上,看着面前的一堆各色果碟欣喜。这几天大哥带给了自己不少好消息,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皇后的宝座。 心情大好,淑妃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家乡的小曲,惹得身边的贴身侍女芷丫头不停的轻声调笑。说到好笑的地方,淑妃更是涨红着俏脸举起粉拳,对着芷丫头来了一通无差别攻击。 嘻怒笑骂声中,房门外传来了黄门的禀报声:“皇上架到噢噢------” 等到刘山进门,淑妃娘娘俏脸上的绯红还没有完全的消退,倒是让咱们陛下眼睛一亮,嘿嘿,这个丫头挺着个小肚子还这么撩人,果然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品种。 不等众美人拜见,刘山就装出一副异常欣喜的模样说道:“哈哈,朕听说大舅子来了,怎么不来见见朕啊,娘家来人可得好好的款待款待,不然国丈爷怪罪下来,朕可吃不消,哈哈。” 淑妃娘娘一下子没有吃准刘山的意思,皇上对阎家的几位兄长可从来没哟这么热情啊,怎么今天变化的如此明显呢。 “皇上”淑妃娇声说道:“我家大哥来成都了?” “美人啊,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娘家人来了你怎么能不知道啊,来人啊,快去将朕的大舅哥给请来,朕今天要在这儿跟娘家人好好的叙叙旧,快去快去。” 淑妃既惊且喜,惊的是大哥悄然的进入成都陛下已经知道了,喜的是好像陛下非常高兴,应该不是那件事泄露。 门外,李靖忙不迭的答应着,随即便苦着脸看向牛二和曹安,轻声的问道:“两位大人,陛下的大舅哥是哪位,还请两位大人明示啊。” 曹安突然明白了一些,轻声的牛二说道:“牛哥,小的带这位公公去宣,此处就交给牛哥了。” 牛二还在思索曹安的身体问题,突然听到曹安如此说话,不由地关心道:“那个快去吧,安子,等到此事一了,你还是抓紧找老神仙给看看,大冷的天能出这么多的汗,不对头啊。” 曹安顿时有些僵化,只好满怀感激的冲着牛二一抱拳,告辞而去。 看着跟在曹安身后的李靖,牛二不由自主的想起已经病亡老爹王公公,承蒙陛下的恩宠,刘山力排众议将王公公陪葬与先帝的陵寝周围,让牛二对陛下更加的感恩戴德。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操办,但王公公能够以侍从的身份陪葬,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件光宗耀祖的荣耀之事。 司马昭此时可没有时间考虑光宗耀祖的事情,正在挥鞭驰骋落荒而走。 今天的一系列事件让司马昭心肝乱颤,蜀汉的朝廷反应如此迅速,一定是成都城里的某个环节出了大问题,不然他们不会目标明确的直奔这个地方而来。 张镇和荀桀的面庞交替出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此处的所在,也只有这两个人清楚自己的身份。看来这其中的某人已经被蜀汉擒获,并且已经将自己的大计和盘托出,可到底是张镇还是荀桀呢,抑或是两人都已------ 司马昭不敢再多想,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离开西蜀的控制范围,但愿今日的一番伪装,能够成功的骗过追击的人马,不过谁能想到在这种紧张的形势下,自己还会选择从小道回转成都而不是亡命天涯呢。 向宠刚刚飞奔进村落,便知道大事不好。前面的一个院落外团团围着一堆人,其中还不时地传出唏嘘的声音。陈袛也跟着说道:“陛下,现在贼逆在城中的安身之处已经被监控,而司马昭还没有被捉住,臣以为这个地点当下还应该以监控为主,想那荀桀既然是司马昭的头号谋臣,说不定那司马昭还会回来找他。” 蒋琬略一思索说道:“陛下,臣认为只是监控这个所在还存在漏洞,如果司马昭与荀桀之间有过约定,在事发之后分头逃窜,那他此时一定已经向边境方向脱逃了,因此现在应该严令各地严查,防止贼逆脱逃。” 一道道的旨意雪片般的飞向各地,尤其是跟曹魏接壤的地段,防备的更加严密。 刘山坐在书案后静静的思考,同时心里也充满了余悸。不由地埋怨诸葛亮,这几年你光一门心思的打仗了,老子的后院可是给整的像怡红院似的,乌烟瘴气鱼龙混杂。 尤其是现在,皇城里大大小小的人物上千人,还不算禁军和侍卫,到底有多少会对老子不利,只怕就连玉皇大帝都说不清楚了。 闷闷的喝了一口茶,将心头的远虑放到了一边,眼前的这个近忧可得好好的解决下,尤其是这个叫荀桀的,这位到底是何方物种,既然能够混到司马昭头号师爷的地位,为何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甚至都没有黄皓的知名度高呢。 荀桀呆呆的坐在书桌后,手扶着脑袋陷入了沉思。桌案上带来的密信向他传达了一个信息,因为李邈的冒犯言论,导致了刘山迁怒与罗蒙,以致罗家和李家被满门收押。 黄皓其人,荀桀心中还是清楚的。作为一个司马家多年培养的家奴,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其人巧舌如簧的本领还是不错的,大都督看中了他的这个特长,安排他混入到蜀汉,最终的目的还是找机会接近昏庸的刘禅,最好能引导他成为一名玩物丧志的昏君。 但张镇卧底之事是司马懿接手自大将张郃,其时黄皓已经混入蜀汉好几年了,因此罗家也有自家重要的暗线他自然不知道。不过他在密信中所担心的确实也在情理之中,要是刘山顺着李邈这条线找到了大公子,可就大事不妙了。 一股凉意直冲脑门,荀桀深知,这个大公子司马师与司马昭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他可不像司马昭那么能够容人,要是这次的计划不成功,他能一怒之下把自己给斩了。 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荀桀迅速了下了决心。蜀汉的朝廷现在因为李邈之事大发雷霆,而张镇也因为此事深陷囵圄,不过只要黄皓不出问题,这些事情对整体计划的影响就不是非常的大。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计划提前,顺便将黄皓推到更高的位置,以便今后祸乱蜀汉的朝政。 看来阎伦的府邸还需要再去一次,无论如何今日都必须将他说服,只有通过他才能利用淑妃娘娘,而淑妃娘娘与皇后之间的矛盾,就是黄皓行事最好的护身符,一旦事情暴露那位娇俏的淑妃也是一只最有效的替罪羊。 荀桀嘴角的阴笑扯动着面部肌肉不停的哆嗦,心中再次将整个计划梳理了一遍,各个细节经过推敲已经没有漏洞。 想来也是,荀桀等人制定的计划环环相扣,绝对称得上严谨,而黄皓作为其中的关键人物其在蜀汉后宫中的表现也是规规矩矩谨小慎微,如果不是这厮在历史上大名鼎鼎,就凭刘山对历史的半吊子学问,绝对不可能安排曹安监视他,也就不会有如此大的收获。 这种情形荀桀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清楚其中的缘由,因此还信心十足的按照计划去拜访阎伦。 身后不远的曹安心情是既兴奋又紧张,荀桀的身份已经确定,他现在接触的人一定跟他们的计划有极大的关系。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尽量的将危害陛下的因素连根拔除。 向宠和蒋斌此时却异常的丧气,几千号人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搜捕了几个时辰,愣是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再次回到密道的出口,向宠问道:“就这一个出口么,下边仔细的搜查过了?” 蒋斌苦恼的说道:“将军,这条密道根本没有岔路,就是一条逃生的地道,绝对没有第二个出口。” 向宠眉头一皱说道:“那就奇怪了,咱们比他进入地道也晚不了多会儿,为啥会发现不了一点痕迹呢?难道还能飞天上去?” 蒋斌站在出口,仔细的将自己当时的情况想了一遍,实在是没有什么遗漏,不禁烦恼的嘟囔了一句:“从密道口出来,我还站在这而观望了一下,整个地势开阔,只有前边的密林能够掩藏行迹,因此,我才带人向这个方向搜索。” 向宠也站在蒋斌身侧极目四望,整个环境尽收入眼。身后的小村落座在整个平原的正中,四下望去,也就只有蒋斌说的那处密林有藏身的可能。 “蒋斌,你再把从进入密道到现在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咱们再推敲一下,看有什么漏洞没有。” “将军,末将奉命进入密道追拿贼逆”蒋斌手脚并用的比划道:“一出来,我就发现那片密林,就这个情势,贼人也只有那个地方容易脱身,所以就带队冲了过去-----” “你出来后就没发现一个人么?”向宠狐疑的询问道。 蒋斌想了想,用手向村口的方向一指说道:“村头哪儿倒是有两个人在刨地,好像还带着个粪筐啥的,我没怎么在意。” 向宠一惊,说道:“大冬天的刨地干什么,还带着粪筐,不对,快把村正找来。” 没等多会儿,蒋斌已经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向宠的面前。村正是个五十多岁的猥琐老头,看到向宠腰胯宝剑威风凛凛的模样,早就两腿打颤的说不出话来。 耐心的询问了一番,向宠终于知道蒋斌手指的那块地不是别人的,就是村正家中的土地,而今天因为有大兵来此,村正家更是没有人敢出来了。 蒋斌恼怒的一刀砍断了身旁的一颗小树,暴怒的神情让村正立马瘫软在地,不停的磕头求饶。 向宠在心中迅速的判断着,蒋斌看到的哪两个人一定就是逆贼无疑。自己带来的几百人和后续赶到的几千大军早已经在这方圆几十里展开了搜索,整条官道更是盘查的仔细,不过有一个方向自己也忽略了,那就是从这儿回转成都这条路自己则没有任何的安排,现在自己一无所获,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回转成都,以成都四通八达的道路,贼逆再找其他方向逃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向宠来到两名贼逆当时所处的位置,不停的思索着一个问题,当时自己的人马已经把整个村落的道路控制,这两个人是怎么逃离此处的呢。 蒋斌站在向宠身前不远处,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长刀,恼恨的心情让他不能自己。一只小田鼠从洞中出来,想在这初冬的季节找点食物过冬。猛然发现一个凶猛的人类正拿着大刀胡乱的到处乱剁,顿时惊慌失措的“吱吱”两声,扭头扎进了地洞,再也不愿意出来。 向宠看到这一幕,顿时恍然大悟。好一个狡猾的家伙,一定是这样了。他们从密道出来,一定是听到身后的密道中有很大的动静,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跑向密林无疑是死路一条,因此灵机一动,在这田间地头扮演了一把农夫。 而蒋斌出来后,虽然发现了两个农民在地里干活,但作为一名从来没有接触过农民生活的人来讲,冬季不干活这个常识压根儿就不知道,因此也没有发现这个破绽,再加上前方的密林是唯一的脱身之地,心急如焚的蒋斌带队前往也就成了必然。 蒋斌的人马向密林远去,而自己也不会再次安排人员进入密道,那么此时最好的藏身地点无疑就是这密道之中,等到自己包围村落的人马撤走,他们便从密道中回到院子中,再寻找自己的薄弱点脱身而走。 向宠想通了所有问题,不禁呆呆的说了一句:“此人机智,咱们不及。蒋斌,立刻发出将令,所有的人马向后转,向成都方向搜索。” 蒋斌一呆,刚想问个缘由,就听到向宠愤怒的声音响起:“快去。” 向宠的愤怒让蒋斌屁股一紧,从来没有见过将军这么愤怒,蒋斌再也不敢多嘴,带上自己的随从如鸟兽般散向四处。 向宠则带着一干人马再次回到了密道,等到他们返回了院落,向宠已经知道自己的推断成了现实。 一巴掌拍碎了一扇木门,向宠怒气冲冲的来到院子里,通红的双眼扫视了一番道:“再把所有的房间查一遍,不要漏过任何的地方。” 众兵士齐声应诺,轰然的冲向各个房间,翻箱倒柜是正常手段,有几间房间因为空无一物,恼恨的兵士们二话不说就进行了强拆。 乌烟瘴气一片狼藉,一无所获的向宠知道贼人早已远遁,叫过来村正,向宠狠狠的吩咐他守好这处院落,如果发现有人进入就要迅速的报告。 95 牛二大拇哥一伸道:“当然是俺们陛下。俺还告诉你,陛下还说过,当年你大哥张郃跟着大都督曹真防备俺们大汉,听说还是个比较大的官,能够总督西部兵马,而那司马懿呢,一直都在东边防备孙权,跟你大哥的地位也差不多。后来曹真病亡,本来都以为是你大哥张郃接手曹真的位置,可是没想到最后却是那个司马懿接手了,是不是这样。” 张镇一仰脖又灌了一杯,血红的眼睛已经有了精光,艰难的说道:“本以为你就是一个粗鲁之人,这会儿我怎么觉得你是大智若愚呢,这都给我用上反间计了,哼。” 牛二一愣,不明白的问道:“啥叫反间计,你给俺说道说道。” “你-----”张镇象看外星人似的盯着牛二说道:“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拿我大哥没有接手大都督位置这事说话,不就是想让我痛恨司马大都督么,可惜你费了这么多的口舌,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哈哈” 牛二一把抢过来酒壶,狠狠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满的,仰头灌下说道:“你看你那点心眼,小的跟蚂蚁腚似的。算了算了,俺也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比俺也强不到哪儿去。Nnd,木门道一战疑点那么多,最大的就是你大哥和司马懿可都是带兵多年的人物,为啥在这个地方就一起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 牛二的话震荡着张镇的心思,这家伙的话虽然粗鲁无比,但有一件事说的很清楚,就是木门道之战存在着的疑点,确实昭示着一些让人难以接受的判断,两个久经战阵的大将,同时犯下这个错误,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看到张镇傻子般的不言语,牛二站起身来骂咧咧的边走边说道:“不跟你喝了,没一点意思。自己大哥都让人给宰了,自己还乐呵呵的帮着仇人干这干那的,还真没看出来天下还有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蠢货-------” “牛将军,请留步。”张镇低沉的声音响起:“刚才你的这番话,是不是出自你那皇帝之口,他有什么结论还请告知。” 牛二头也不回的说道:“咱们陛下说了,那司马懿假借诸葛丞相之手,设计杀了张郃,全天下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你这家伙要是想报仇也得找司马懿去,跟咱们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看到牛二渐行渐远的身影,张镇颓废的瘫坐在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不多时酒劲上来,便昏沉沉的倒地不起。 听完牛二的回报,刘山呵呵的笑了起来:“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这家伙还是张郃的老弟啊,有意思。” 牛二挠着头说道:“陛下,俺可真不明白,那张郃本人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弟弟也是一个祸害咱们大汉的逆贼,到底是哪儿有意思呢。” 刘山看了牛二一眼,突然神秘的说道:“这种事情啊得自己想清楚才有意思,别人告诉你就没意思了。哎呀,到时间了,抓紧上朝去。” 牛二心中那个悲催,陛下这厮也真是的,说话还留一半,有意思么。再说了,张郃弟兄俩之间有啥意思,俺这脑袋瓜可想不清楚。 皇上上了早朝,黄皓的心思便开始活泛起来。按照陛下轮换的方法,今天该李靖当值,左右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还是抓紧找个机会将信息传递出去。 不多时,一个小宦官从黄皓的房间里匆匆的走了出来,左顾右盼的扫描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轻舒了一口气便急急的出了皇城。 曹安不敢大意,迅速的做出了决定,远远的吊着那小宦官出了城门。 集市,仍然是一片喧闹,各色人等鱼龙混杂。曹安的这身农夫打扮在其中实在是不起眼,下巴上贴了一缕小胡子容貌也发生了质变,就算是非常相熟的人碰到了也不会一下子认出来。 小宦官已经采购好了菜品,装作无心的样子来到一鸟贩子身边,大声的跟那人交流着养鸟心得,一副非常熟悉的模样。 曹安嘴角已经露出了不屑,那小宦官趁人不注意塞到鸟贩子手中的一个东西的场景,一丝不漏的进入到曹安的眼睛。 曹安果断的放弃了对那小宦官的追踪,全神贯注的放到了这鸟贩子的身上。 荀桀刚刚接到消息,罗家一门被皇上收监,原因不明。这个消息让荀桀心急如焚,张镇昨天才下定决心要搭救庞会,这还没展开行动呢,就因为罗家犯案被殃及池鱼,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 荀桀在心底迅速的盘算着,皇帝、罗家、张镇等讯息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碰撞,却得不出一个让他信服的答案。 信步走向了集市,不知道黄皓有没有确切的消息传递出来,现在的局面让人头晕脑胀的,没有一些进一步的讯息支持,实在是弄不清楚状况。 随着荀桀跟那鸟贩子的接触,一个明晰的线条在曹兴的脑子里形成。暗自心惊的同时,曹兴对刘山佩服的五体投地,真不知道陛下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从哪儿发现了那黄皓的破绽,让自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整个事件的轮廓异常的清晰,从惊马事件到王公公中毒,再到小五子被杀,终于绘制成一副完整的画卷。 曹安匆匆的找来几个手下,吩咐他们严密的监控着荀桀住所,如果他有下一步行动,在严密监视的同时一定不能打草惊蛇。自己则快速的飞回皇城,这件大事一定要向陛下汇报清楚。 下了早朝的刘山今天心情非常不错,大熟人费祎风尘仆仆的从汉中回来了,带来了汉中整军的消息,从咱们陛下兴奋的神情来看,这个消息自然是让他满意的。 邓艾的落网让刘山更加的兴奋,简直都有点手舞足蹈。蒋琬费祎等人非常的纳闷,这个邓艾是何方人士,为何陛下一听到他的名字后,举动就变的让人匪夷所思呢。 刘山看着众人的不解,也无法向他们说明原因,只好闷不吭声的自个在心中消化这个喜讯。 邓艾这厮现在虽然没什么名气,甚至连蒋琬费祎等都没怎么听说过他,但他可是三国后期一位十足的大名人,据说还进过那啥《名将录》之中,跟韩信等人比肩。这厮虽然嘴巴说话有些不利索,但脑袋瓜绝对好使,不然不会让姜维这员大将束手无策。 随即又想到邓艾的发家轨迹一直伴随着司马家族,从这次的围捕中可以分析出来,他的身份就是个侍卫首领,那他保护的就应该是------- 想到这儿,刘山的心中一阵子激动。如果事情真的如自己预料,那逃跑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司马家族中重要的人物。随即一件烦心事涌上心头,Nnd,向宠带着曹兴昨夜的围捕行动虽然有了收获,但首犯从密道中脱逃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传回,却让刘山有些不爽。 李靖的声音响起,说曹安有要事禀报。 急忙召进来问个究竟,曹安便将今早的收获一一道来。 “啪”的一声,刘山手中的瓷杯在地上变成了粉碎,面色刷白的将牛二叫了进来。 随着牛二一声怒吼,这家伙便虎步生风的冲了出去。 蒋琬等人急忙宽慰刘山,像黄皓这样的逆贼犯不着为他生气。同时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陛下早早的安排曹安监视黄皓,自然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一点,可是这个黄皓在皇城里一直都不显眼,陛下又是怎么察觉到他身上的疑点的呢。 蒋琬等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黄皓在后世的名气直逼秦桧,也是名传千古的一位大人物,虽然伴随他的臭气熏天的恶名,但确实也称得上名扬百世。 刘山第一次听到黄皓的大名,心中便已经决定对他有所防范,再听到小翠说出“这些补药都是黄皓监制”这句话,便立刻决定让人监视这位,最主要的还是想找到他给其他人下毒的证据,没成想误打误撞的倒发现了重大的情况。 黄皓的表现跟他的名气实在是不成正比,被牛二拎着扔进陛下的书房后,便已经涕泪纵横。听完曹安的叙述后,更是屎尿横飞的一塌糊涂,还没等刘山询问,便将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般的一一供出。 刘山愤怒的心情渐渐的平复,竟然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这下子是真有意思了。司马懿小老儿真是看得起朕,自己就这么俩大儿子可都派到朕身边来了。” 蒋琬费祎等人都是气愤填膺,眼睛里喷射出的怒火证明了一切。 费祎一揖道:“陛下,臣现在就奔赴广汉,不把贼逆司马师生擒活捉,誓不罢休。” 蒋琬叹息了一声道:“可惜的是昨天已经发出旨意,要缉拿罗蒙和李邈,一定会惊动那司马师,现在再去缉拿只怕已经晚了。” 刘山想了一下说道:“无妨,立刻将朕的旨意带给曹兴,让他以飞鸽传书诏谕罗蒙,立即将司马师擒获,如果敢抵抗,就给朕杀了。”邓艾坐在房间里,听着手下的汇报,心中稍稍放松。恐怕自己多虑了,这队人马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支人马要进行夜间行军,而且还在岔路前略微停顿了一刻,这中间会是什么原因呢。 自己现在的所在位于一个小村庄里非常的隐秘,知道的人不是很多,这个小村庄人口并不多,只有十几户人家,且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这些天也没有出入成都城,应该不会是这边的人发觉后报信。 而成都那边传回的消息也是一直正常,没有什么异样。种种情况判断,这支人马的去向一定不会是这儿。但事关公子安危,还是小心为好。 抬起头来,邓艾吩咐道:“你现在远远的吊着这支人马,一直跟到天要亮以后,如果没有什么异动,咱们才能心安。” “诺。”这名小校应诺而出。 向宠接到哨探的报告,嘴角微微的一歪,看来曹兴带领的这个地方应该是没错了,不然的话不会有人深更半夜的尾随着自己,监视着自己的动向。 招过来蒋斌,向宠附耳吩咐了几句,蒋斌立刻一抱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一阵慌乱,大军再度启程。曹兴有些不安,急忙来到向宠身边问道:“将军,咱们怎么还往前走啊,这不是越来越远了么。” 向宠抚了抚腰间的长剑,说道:“稍安勿躁,一会儿就会有分晓。” 大军行进了两里,蒋斌从后边兴冲冲的赶了上来,冲着向宠嘿嘿一乐道:“将军,都办妥了。” 向宠大手一挥,大军再次停下,在蒋斌的带领下,向宠见到了一名瑟瑟发抖的农夫。 “你只有一次机会,是死是活你自己决定。”向宠凌厉的眼神直射对方,看得对方低低的垂下了头颅。 没有多会儿,事情便已经明了。向宠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那位农夫则幸运的得到了一把快刀。 蒋斌吃惊的问道:“将军,你怎么把他给斩了,这还啥都没问出来呢。” 向宠狠狠的说道:“此人明显是个死士,不会交待什么的。但是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曹兴带的非常正确,这个人深夜监视咱们且还是个死士,已经说明了情况。” 蒋斌崇拜的一伸大拇哥说道:“将军,末将佩服啊。” 制止了蒋斌的崇拜,向宠找来了用宝剑在地上开始了部署,蒋斌等几名将领不停的点头,最后大家一抱拳说道:“谨遵将军将令。” 远处传来了鸡鸣的声音,几户人家已经冒出了炊烟。邓艾心神不定的度过了一夜,终于在天就要蒙蒙亮的时刻睡了过去。 向宠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时刻,人类在这个时候最容易懈怠,而等到自己发起进攻,则天色已亮,对追捕抓人非常有利。 心底对敌方的负责之人还是充满了佩服,几个暗哨要不是有人来替换暴露了身形,还真就无法轻易的发现,不由得在心中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在深夜里发动搜捕,不然的话这些暗哨的存在,这院子里的人只怕早已得到警示而逃遁。 太阳终于按捺不住躁动,跳出了地平线,几乎是一瞬间便把黑暗驱赶。 院落里终于有了人类活动的声音,偶尔还发出一两声轻笑,轻松的气氛完全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来了。 “嘟嘟”两声弓弦的响声,两面挺立在院门外的守卫应声而倒。向宠手臂一举,五百壮士便蜂拥着杀向已经被团团包围的院落。 终于,庭院里的人醒悟了过来,惶恐的呼叫声不绝于耳。邓艾猛地惊醒,急忙起身持刀打来了房门,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几十名蜀军已经在院子内拍成了阵势,手中的诸葛神弩平平举起,遥遥的指向院中邓艾的手下。 院外也是人声鼎沸,几个邓艾的手下刚刚攀上院墙,便被一阵箭雨射杀。邓艾知道大势已去,心中唯一的祈愿就是内院里的司马昭能够迅速的从密道脱身。 抛下手中的长剑,邓艾缓缓的来到院子正中,大声说道:“邓艾在此,请来人答话。” 向宠排开众人,冷冽的看了一眼邓艾说道:“无名小辈,已经被擒了还这么张狂,拿下了。其他人冲进内院,捉拿首犯。” 众兵士轰然应诺,蒋斌更是早已带人踹开了内院的大门。一阵弓弦声响起,几名率先冲进去的兵士应声倒地,蒋斌大怒,手臂一挥带着兵士撑起铁盾冲了进去。 几个守卫死死地抵抗,倒也让蒋斌费了一些手脚才看看将他们擒获。随即命令手下兵士搜查房间,不多时一条密道的入口便出现在蒋斌的眼前。 向宠得知了密道的消息,立刻吩咐道:“事发突然,这贼首仓促逃亡没多长时间,身边也必定没有几个人,蒋斌你立刻带人从密道中追击。其他的兵士由什长带队,给本将军撒开网的围捕,一定要把贼首生擒活捉。” 众兵士轰然应诺,立刻在什长的带领下,蝗虫般的散去。 牛二此时可没有向宠那么忙乱,正大马金刀的坐在监牢里跟张镇一起喝酒。 经过昨晚的分析,刘山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大汉不是那么简单,恐怕跟名将张郃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的简单。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困扰着刘山,因此决定让牛二今早来监牢一探究竟。 倒了一杯美酒,牛二毫无顾忌的笑道:“大汉的美酒绝伦天下,这位仁兄是不是来点。” 张镇恶狠狠的瞪了牛二一眼,转头不语。 牛二啧啧的说道:“还不领情。也罢,俺牛二就端一杯给你闻闻。” 牛二大咧咧的端起一杯美酒放到了张镇的鼻端,嘴巴里嘿嘿的笑道:“大黑脸,咱们这些男人有几个不喜欢喝酒的,俺今天带来的这瓶可是最好的五粮液,你不喝可就亏了。” 张镇耸动着喉结,紧闭着口唇,牛二看了看突然说道:“俺本来以为你还是个忠心耿耿之人,现在看来你也就是一个苟活于世的糊涂蛋。” 张镇恼怒的盯着牛二,嘴唇哆嗦着怒目而视。 牛二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端着那杯美酒一仰头喝了下去说道:“你作为张郃将军的亲信,不想着怎么为张郃将军报仇,天天的替仇人做事,你要不是糊涂蛋就是一个见利忘义之人。”牛二鄙夷的神情漂浮在脸上,非常明显。 张镇怒喝道:“傻大个,我告诉你,你们射杀了我大哥张郃,我活在世上,就是要杀了你们那皇帝跟诸葛为我大哥报仇,可惜的是诸葛已死,不然的话我连他一起杀。” 牛二心中既惊又喜,陛下的神算确实厉害,但也不是非常的准确。陛下只知道这位是张郃的亲信,却不清楚他还是张郃的兄弟,心中虽喜但表情狐疑的问道:“你说你是张郃的兄弟,谁信。俺牛二就不相信。” 张镇老脸一别,直接给了牛二一个后脑勺。 牛二可怜的看了张镇一眼道:“大黑脸,俺还真不信,你还别告诉我杀你大哥的是谁你不知道,但你刚才说的那俩绝对不是。” 张镇看着牛二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能不知道是谁杀了大哥?木门道一战诸葛亮射杀了大哥张郃,天下人共知,哼” 牛二等到张镇收声才困惑的问道:“大黑脸,是谁杀了你大哥,咱们先不争论,你也是经历过战阵的人,你能不能告诉俺,那木门道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就把你大哥给杀了。” 看着张镇歪头不语,牛二再次为自己倒上美酒,端起来嘿嘿的说道:“你不说,俺也知道。木门道地势险要,是伏兵的上佳地段。可是这就有一个问题了,你大哥张郃不是个傻子吧。” 张镇大怒,一张黑脸已经涨得通红,狠狠的说道:“你要杀要剐随便,但你要是侮辱我大哥,我就是到了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牛二愣愣的说道:“你看你看,你怎么又急了,俺就是因为不明白才问你的,不过看你的这个表现,你大哥绝对不是个傻子。可是话又说回来,俺都能看出来那木门道是凶险之地,诸葛亮又是一个用兵的大能人,你大哥难道就不知道这个地儿他不能随便的进么。” 张镇猛的回过头,死死地看着牛二。牛二则帮着张镇倒上一杯酒,递到张镇的手上说道:“别瞅了,又杀不死俺,来,咱们先喝一杯。” 张镇颤巍巍的端起酒盅,闷闷的喝了一口,通红的双眼盯着美酒,心底却像煮开的水一样翻滚。 牛二继续添油加醋:“俺是个大老粗了,什么孙子兵法老子兵法的俺也没有读过,不瞒你说,刚才那些话也是俺一星半点听来的,所以就有些糊涂,你是张郃的兄弟,你给俺说说,这是为啥。” 张镇睁开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牛二,愣愣的问了一句:“这些话是谁说的,你告诉我。” 96 蒋琬心中承认,陛下的推断有一定的道理天价试婚小娇妻。如果张郃没死,现在曹魏的朝廷绝对不会是现在的状况,以张郃的忠心和能力至少也是司马懿的一个强力对手,说不定继任曹真大都督的位置都有可能。 再联想到司马懿当下在曹魏权势熏天,就连跟他同级别的那位,曹魏已故大都督曹真的儿子曹爽对他也是执子侄之礼,曹睿对他更是宠信有加冷宫奴妃。这一切都是在木门道之战以后,逐渐的演变而成。 蒋琬稳定了下思路说道:“陛下,当年诸葛丞相对这件事也有疑问,对张郃为什么死追我军难以理解。木门道的地势明显是伏击的好地段,别说司马懿和张郃这样久经战阵的人物,就算是一般的将校也能够看出来。” 刘山微微一笑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了。” 蒋琬狐疑的问道:“两种可能性?还请陛下明示。” “其一,张郃与诸葛丞相或者我军中重要将领有着深仇大恨,不杀了难解心头之恨,因此,他才死命的追击;其二,张郃有将令在身,因此明知是陷阱也得无可奈何的跳进去,不然的话,抗命不尊是军中大忌,必死无疑,跳进陷阱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蒋琬略一思考说道:“陛下,张郃是世间名将,当年逆贼曹操也对他赞誉有加,谓之为汉之张良,绝对不可能因为私怨而轻动大军,倒是陛下所说的第二条,臣以为极有可能。不过,要是这样推断下去,司马懿恐怕就早已怀有谋逆之心了。” 陈袛确认道:“司马懿鹰视狼顾,观其人便知其心,有谋逆的想法应该不算意外。” 刘山心中灵机一动,司马懿谋逆不谋逆咱不知道,他那俩儿子可是绝对的曹魏逆臣,如果能够在这个方面给司马家添点作料,应该会收到不错的效果。于是呵呵一笑道:“他是不是曹魏的逆臣贼子咱们说了不算,不过要是想法子让曹睿说说,恐怕应该就算了。” 蒋琬身躯一震说道:“反间计?” 刘山心中不停的盘算,司马懿这家伙是可以比肩诸葛亮的人物,实在是不好对付,从现在算起他至少还有十几年的活头,他那俩儿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趁着现在他们的羽翼还不是很丰满,曹魏的当家人曹睿也不是一枚被架空的倒霉蛋,离间一下曹魏君臣之间的感情,顺便给司马家上点眼药,对咱们大汉绝对是有益无害,何乐而不为呢。 想法说出,蒋琬和陈袛便陷入了沉寂。 正在此时,小黄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神仙深夜来访,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醒了?”刘山兴奋的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快带朕去看看。” 蒋琬和陈袛也非常高兴,赵立能够苏醒简直就是个奇迹。刘山也知道,肋骨断折失血过多在后世也许算不上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就是十足的致命伤。而赵立这两方面算是占全了,当初看到赵立始终沉沉的昏迷着,刘山已经从心底哀叹,自己的这名贴身侍卫有可能一去不返。 赵立只是衰弱的睁了睁眼,眼前仍然是模糊一片,但陛下关切的声音如此熟悉,心中不禁一阵子激动。 刘山急忙安抚住赵立,轻声说道:“赵立,醒了就好。你别乱动,好好的养伤。” 看到陛下对一个侍卫如此关爱,在场的一干人等都是唏嘘不止。以前只是听说陛下宅心仁厚,从来没有见过,今天一看传言不虚。 赵立再次陷入沉睡状态,刘山急忙向老神仙询问,得知赵立脉象稳定已无大碍,只要加强营养休息充足,很快便能够痊愈。 刘山朕心大慰,吩咐老神仙好好的照顾,同时要几名侍卫好好的看护,老神仙自然是点头哈腰的应诺不已,下颌的胡须急速的抖动着。 司马昭今夜总是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窗外明月高悬,散漫的放射着银白的光芒。 披上外衣,司马昭走出房间,一名随从瞬间闪到他的面前,说道:“公子,怎么还没有入睡啊。” 司马昭沉闷的摇着头说道:“睡不着,咱们随便走走,哎,对了,今夜是谁负责守备。” 随从立刻回答道:“公子,自从奉倩先生走后,都是士载先生负责的。” “好,咱们去找找士载,看看有什么事情没有。” 邓艾这几天一点不敢怠慢,自从荀桀将司马别院的守备大任交给自己,便一天也没有闲着,不但加强了日夜的巡查,还把哨探撒到了三里之外,一切都是为了最坏的结局准备,一旦发生不测,也好有时间让公子脱身。 司马昭的到来让邓艾有些意外,这个时间公子应该在寝室中休息才对,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自己这儿来了呢。 稍显担忧的,司马昭说道:“今天到你这儿来,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隽济叔父的言辞,让我心中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不知士载有没有这种感受。” 邓艾稍加思索道:“公子请放心,隽济将军是一个谨慎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轻动,臣手下是傍晚时分从成都回转,到现在西蜀没有一点异动。” 司马昭踱了两步,稍稍卸下心头的一丝负担说道:“但愿如此。隽济叔父在成都经营多年,如果因为一时不慎被西蜀识破,就得不偿失了。” 邓艾急忙说道:“有奉倩先生照应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公子尽可放心。已经深夜了,公子还是好好的休息下,明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情要公子应对呢。” 司马昭点了点头,又关心的交待了几句,才款款的回转。 刚刚出了房门,就看到一名守卫急匆匆的跑来,冲着邓艾一抱拳道:“先生,官道上有一队军马向咱们这儿过来了。” 邓艾大惊,急忙问道:“有多少人,旗号是谁。” 那守卫摇着头说道:“天太黑,旗号看不清楚,不过从队伍的长度判断估计应该有三五百人。” 邓艾冲着司马昭一揖道:“公子请先回房间,我去前边观察一下,再向公子禀告。” 司马昭震定的说道:“西蜀夜间调动军马,不一定就是冲着咱们来的,记住不要轻易的招惹他们,毕竟他们的人数不少。” 邓艾应诺,一抱拳便随着来人匆匆而去。 向宠现在是非常的糊涂,眼神游离的看着不远处的曹兴,这家伙不慌不忙的骑着大马在官道上溜达,还不时地轻拍着胯下骏马的脖颈,不停的安抚换来了那马儿欢快的响鼻声。 蒋斌来到向宠身边,不满意的嘟囔道:“将军,咱们跟着那家伙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了,这都来到了城外还没有一丝收获,是不是这家伙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蒙骗了陛下和将军啊。” 向宠的内心也有这种想法,但作为一军的主帅,不能任由这种想法蔓延。于是,狠狠的瞪了蒋斌一眼轻喝道:“胡说什么。陛下能够安排他来,自然有陛下的道理,你只要掌管好你的兵士,等候将令,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军法伺候。” 蒋斌立马屁股一紧,灰溜溜的跑开了去。 邓艾遥遥的看着这队人马,不慌不忙的前行,心中非常的奇怪。这只队伍到底打算干什么,一人一马在队伍的前边,十步以外则是大队人马,奇怪的是,这些人的速度实在是不敢苟同,跟春游踏青没有区别。 一名随从不解的轻声问道:“先生,这些人是不是丢了啥贵重的东西在路上,这么慢的速度看起来不像是行军或者紧急情况啊。” 另外一人一声轻笑道:“笨蛋,有大晚上来找东西的么。嘿嘿。” 邓艾制止了两人的交谈,吩咐道:“你们俩在这儿给我盯好了,如果他们顺着官道离去便罢,一旦他们离开官道走进咱们这条小道,你们就给我立刻发出警示,一切都要小心为上。” “诺”两名手下异口同声的领命。 就在邓艾回转去安排的时候,向宠的大军却停了。 曹兴已经来到了向宠的身边,轻声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向宠听罢稍微一顿道:“你说要进入前边的小道么。现在夜深人静,那边的地形咱们又不清楚,贸然的进入恐怕不妥。” 曹兴低声说道:“将军,进入小道不远便是那车夫今天白天来过的所在,如果他们是逆贼的话,夜间也会有防备,你看咱们----” 没等曹兴说完,向宠急忙吩咐道:“大军继续沿着官道前行,三里后驻扎。” 随即叫过来蒋斌,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吩咐了一番。 大军继续前行,曹兴不解的问道:“将军,为啥要这么安排啊。” 向宠严肃的说道:“如果这个地点确实是那车夫白天来过的场所,他们夜间的守备一定非常的严密,说不定咱们现在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前行三里,是懈怠那些监视人员,而派蒋斌去摸清情况,是做到知己知彼,等到他带来详细的情况,咱们再确定下一步的动作。” 曹兴心中赞叹,不愧是大汉知名的将军,短短的时间里便做出了决断,要是自己的话,绝对想不到这个应对方法的。 向宠关切的问道:“刚才看到他还向你发射了暗器,有没有伤着你啊校园全能高手。” 牛二一拍胸脯证明自己仍然鲜活的存活于世,随即便想起一事。端起大锤仔细的研究,终于在大锤的顶端找到一枚断针,大瞪着眼睛说道:“怎么只剩下一半了。” 向宠看着断针,心中一动,吩咐兵士开始拉网式的检查。士卒们一个个在大街上练习匍匐前进,不多时,一名小校高举着手臂,欢欣鼓舞的冲向了向宠。 断口重合组成了一枚完好的银针,没有一丝的缝隙。向宠定定的说道:“这就对了。” 牛二则唤过小三,准备把大锤交给小三保管。 蒋斌喜笑颜开的走了过来,冲着牛二高挑着拇指赞叹道:“牛哥,你也太厉害了。这俩大锤舞的,风雨不透啊。不过你这招式也太简单了,就这么一上一下的,没有别的招数么。” 牛二刚把俩大锤挂在小三的脊背两侧,听到蒋斌的问题不好意思的一乐道:“嘿嘿,兄弟,俺这哪有什么招数,不过陛下告诉俺一力降十会的方法,俺一寻思,咱靠的就是力气,哪还管他什么招数,简单的就一句话,咱这大锤,不砸武器就砸人,嘿嘿。” 包括张镇在内,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愣在了当场。 这是什么世道?这个问题是所有人的心中同时泛起的。 咱们这些当兵的,哪个不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打熬了多年才略有小成。这家伙倒好,啥都不会,就仗着自己有把子力气,再弄一个谁都没见过的圆疙瘩武器,随便的挥舞几下就能斩将夺旗,这不是欺负人么。 这会儿,张镇哭的心思都有了。脑子里想起当年大哥张郃败在了张飞的手下,经过后来总结得出了不是张飞的枪法比咱家的刀法厉害,而是他的力气比大哥要更胜一筹。 不禁心中后悔万分,牛二的力气自己是领教过的,他的武器一搭眼也知道走的不是轻灵的路数,怎么就没有想到一力降十会这个说法呢。更何况还有大哥的前车之鉴,自己所犯的这次错误要遗恨终生了。 牛二突然发现了一个状况,疾步走到了罗思瑶身旁,两下巴拉开守卫的兵士,一边解着绳索一边嘴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你们竟然敢用绳子捆小姐,吃了豹子胆了。” 嘿嘿的对着罗家小妹一笑说道:“嘿嘿,陛下这也是情不得已,你可不能怪罪他啊。” 罗思瑶莫名的看着牛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牛二一伸手招过蒋斌,拉起他的耳朵便窃窃私语起来。 蒋斌强忍着耳朵的剧痛,忙不迭的说道:“牛哥,你先放手,以后跟你碰面还真不能带着耳朵,呵呵。你交待的事情尽可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出不了差错。” 罗思瑶后来才明白,牛二的这一番话,使得罗家在被拘禁期间除了没有人身自由以外,受到的待遇贵比皇族,都是陛下提前交待的功劳。 曹兴从罗府中面色红润的冲了出来,向宠等人心中一喜,看来这位带来的消息值得期待啊。 果不其然,向宠听完曹兴的密报后,脸上便堆起了灿烂的笑容。安排人手把整个罗家押走,大军便遥遥的吊着曹兴那一人一马,缓缓的前行。 已近深夜,成都的大街上终于恢复了平静。皇城里,陛下的书房仍然灯火通明。 一枚断针摆在了刘山的案头,看着这厮胆战心惊。能把这么一枚小针扎进牛二那柄大锤的里边,得有多大的气力啊。等到来人将牛二和张镇的大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刘山的额头已经微微的见到了汗迹。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杀害小五子的凶手就是这个车夫无疑。不过其间还有一个疑点,小五子跟踪他一定不是动手杀人的根本原因,背后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罗夫人和罗宪静悄悄的站在陛下身前不远处,将这个车夫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看到两位异性惶惶不安,刘山呵呵一笑道:“夫人和小姐尽可放心,朕绝不是滥杀之人,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朕不会为难你们的。”说完吩咐来人将这母女带了出去。 这母女俩人是走了,可疑问却留在了陛下的书房。 “街亭,马谡、张郃、罗蒙,猎户------”刘山在心中不停的盘算,这中间似乎有些问题。 “公琰先生”刘山问道:“当年街亭一战,先生也在军中,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街亭,在蜀汉来说就是一个无法忘却的噩梦。当年丞相意气风发的统帅八万大军兵出汉中,一路上攻城拔寨所向披靡,陇右地区闻风而降。 诸葛亮的战略部署非常清楚,兵分两路展开,一路由魏延统领主攻陇右,另一路由马谡统领防范增援之敌。就是这个街亭,就是那位马谡,导致了诸葛丞相的第一次北伐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而罗蒙的功绩与当年子龙将军相仿,纵观第一次北伐失败后,能够保持队伍完整的,就这么俩人。而罗蒙也因为这场功劳被丞相提拔到广汉太守的位置,一直到今天。 蒋琬和陈袛今夜是不打算回去了,怎么都要陪着陛下找出其中的缘由。 听完蒋琬的回忆,刘山算是对这段历史有了彻底的了解。 当年,诸葛亮第一次北伐进攻的主要目的地是陇右地区,他的对手就是曹魏的名将张郃,还有张郃身后的大都督那个叫曹真的家伙。而司马懿此时还在远隔千里之外的合肥,跟孙权躲猫猫玩。 三国演义害人不浅,当年的街亭一战,张郃作为曹魏驻守西部的统军大将,得知诸葛亮在陇右的军事行动,第一反应便是率军增援,而增援的必经之路则是马谡驻守的街亭古道,跟司马懿那老头没有任何的关系。司马懿的老谋深算最直接的表现是“克日擒孟达”,而此时张郃已经率军在街亭击败了马谡。 摆在刘山面前的有个疑问,这个车夫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还有就是他在蜀汉的主要目的又是哪个,他与曹魏之间或者说是与张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蒋琬分析道:“他的出现最早就是在街亭之战中,当时我军败局已定,他作为一个猎户引导罗蒙退军,这中间就存在着很大的疑问。街亭之战前,我军已经取得了陇右大捷,而按照部署,马谡的大军早已经在街亭设防,作为一个猎户,这种形式下还敢进入战场打猎,最后还巧遇罗蒙并将他们带出战场,这个说法叫人不能相信。” 刘山大是同意,蒋琬的这个说法已经直中要害了。 陈袛接着说道:“首相大人分析的不错,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猎户,很有可能是那张郃的安排。” 刘山在心中仔细的琢磨,整个事件也逐渐的清晰。当时马谡败局已定,作为曹军的主将张郃,也是心有余悸。如果马谡安排得当,自己被死死地挡在街亭之外,诸葛亮占领陇右就无法改变了。 如果诸葛亮的战略目标实现,对曹魏来讲就会是一场噩梦。正因为如此才引发了张郃对诸葛亮的忌惮,因而产生了安排卧底打入到蜀汉的内部就顺理成章了。 刘山精神一震,款款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蒋琬提出一个疑问:“很明显,此人这些天的行动可以肯定其背后还有主使,但木门道一战,张郃战死,此人如果是张郃派出,张郃之后跟他联系的又会是谁。如果弄清楚这一点,他背后的主使也就清楚了。” 陈袛分析道:“木门道之战前,司马懿已经接替曹真的位置是曹魏的大都督,张郃仅仅是其帐下的一员大将。臣以为,如果前面咱们分析的正确,那张郃一定会将这件事告知司马懿,因此,现在跟他联系的必定是司马懿。” 蒋琬点头同意:“极有可能。现在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咱们分析的那样。” 刘山却在两人的分析对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同感觉,急忙开口问道:“木门道之战张郃被射杀,朕怎么感觉这里边好像有些故事呢。” 蒋琬和陈袛都是一愣,木门道之战可是咱们蜀汉的一个成功战例,不但射杀了名将张郃,还在其后大败司马懿,诸葛丞相的用兵神武在此战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这里边还能有什么故事。 看着两人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刘山一笑道:“朕也是推测,两位爱卿听听有什么收获没有。” 刘山的故事讲得并不动听,但听得蒋琬和陈袛却是汗流浃背。 陛下说的没错,司马懿和张郃都是深谋远虑之人,为何在木门道这一战中,张郃会不要命的追击呢。难道他们都忘了兵法中“围城必开出路,归军切勿轻追”的训导,同时也忘记了诸葛丞相用兵以谨慎著称,大军后撤一定会在险要之处陈兵布防阻挡追兵。 97 宋忠见得方舟之后,是一把就抱住了方舟的大腿,也不理会百花夫人身在旁边,直接是嚎啕一声大哭就诉起了苦:“呜呜……我的舟哥哥,你可要为小弟做主啊,这帮野丫头偷不但是看我洗澡换衣,被发现之后还骂我耍流氓,不要脸小弟可真是比那窦娥还冤啊” 方舟是被宋忠哭得一头雾水,百花夫人倒是听出了一二,询问丁香是怎么回事儿?丁香是红着一张俏脸,怒嗔一声:“他耍流氓” “嗨,小爷就不乐意了”宋忠听得丁香又骂自己,当即是收起了哭声和泪水,双手一叉熊腰,就是要无赖骂街:“明明就是你偷看小爷洗澡,你还得了便宜卖乖?” 要论骂人吵架,丁香哪里会是小五爷的对手,小五爷的一句话后,丁香就是被气得哆嗦起来,连话都说不利索:“你……无赖,无耻,不要脸” 方舟心念着承诺之事,是没有心思来看二人吵闹,赶紧是出言劝架,但是却不想丁香是在怒极之下,指着方舟的鼻子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治下不严” 方舟虽然没有看见丁香的表情,但却听得出丁香的满腔愤怒是全都撒向了自己,只是自己如何来的治下不严?宋忠是自己兄弟而非手下……被丁香这么一声骂后,方舟的嘴角是抽动了一下,回声道:“那不知夫人治下是否严明?” “当然,妾身治下可是赏罚分明……”百花夫人接过方舟的话头是笑言一句,不过嘴中话语并没有说完,剩下的一半是说在了心里:只不过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都要灵活变通酌情处理才好。 百花夫人虽然开口要为丁香解围,但是方舟并不打算放过,是以追问丁香道:“既然如此,那么丁香姑娘你见到了我兄弟的身体,就理应负责到底。” “哦?如何负责,难不成还要丁香露出身体给他看吗?”如画是闻言好奇,赶紧把话抢下。 不等方舟作答,宋忠就是险些把下巴颏儿给掉在地上,张大了嘴道:“那小爷岂不是委身于她?” 如画是被宋忠逗笑而不再说话,方舟摇了摇头是赶紧接下话茬道:“没有人要你委身,再说了就算真要丁香姑娘娶你,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是以子曰遇美人岂可交臂而失之?丁香姑娘虽然脾气差点,但至少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美人” 笑了好半天后,如画才是说道:“我说方先生,你到底是站在哪边啊?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夸我家丁香,再说了,你那个子曰是哪个夫子说得啊?” 方舟闻言是深深地勾起了嘴角,竖起拇指指向自身,笑道:“老子” 耳听着众人的调侃与嬉笑,丁香的脸上是越来越红,眼看着就要急得哭出来。百花夫人是娇嗔一声示意方舟不许再欺负丁香。方舟闻言低头而笑,是从身后抽出了折扇缓缓地摇在腹前,“别耍花招”这四个鲜红的大字是跃然在众人眼前。“丁香姑娘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不才怎么可能会欺负她呢?” 丁香是在方舟的“恶意”言笑之下,哭着跑开。方舟闻声是赶紧伸手挽留道:“丁香姑娘” 眼看着方舟伸手向自己挽留,宋忠是挖起了鼻孔道:“舟哥哥,你伸手向我干嘛,丁香姑娘往那边跑了。别告诉小爷你看不见啊,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小爷,听声辩位可是你的拿手活……” 众女闻言之下嬉笑,就连百花夫人也是莞尔。而方舟的笑容则是凝固在了脸上,伸手示意宋忠过来,宋忠是问了一句“干嘛”之后,本能地迈动了步子,不过才一靠近,就被方舟迎着头就是一扇。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宋忠吃了这一扇子虽是不痛不痒,但还是照例捂头装痛,瞥眼之下,这才注意到方舟扇子上的四个大字是不觉一愣,然后是捧腹大笑道:“我说舟哥哥,你那扇子是怎么回事儿呀?” “……” 嬉闹了半天之后,方舟是吩咐宋忠马上跑一趟卧龙山庄,无论结果如何,十日内一定赶回。从百花渊中借得一匹快马后,方舟便是“目送”着宋忠离开,虽然自己根本就看不见,不过身旁的百花夫人却是耳语道:“你这个兄弟还真有意思” …… 石牢之中,方舟是将这第二件事说给了吴双和百里红玉,百里红玉并不知道这“诛仙剑”和“斩鬼刀”是何来路,只因这二人之名根本就不入百里姑娘的法耳。是以百里红玉听闻百花夫人所要求的第二件事只是杀人,嘟起了小嘴娇嗔道:“真是的,舟哥哥,你让宋忠那个刺猬脑袋把那两人抓来不就行了?” 闻言之下,方吴二人是哭笑不得:若是真能这般简单,百花夫人也不可能说来作为条件。与师义父赵凌相比,或许这王霸天和齐文远二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对于宋忠来说,就是十个宋忠加到一起也打不过其中的一人。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本姑娘才不信邪呢,以本姑娘的身手再加上双哥哥和刺猬脑袋,还怕打不过其中一个吗?”百里红玉又是娇哼一声道。 “若是真想打赢,恐怕是要大哥和二哥一同出马……”方舟叹了口气,不过这打过打不过都不是目的,讨论它也没有意义。 “刀剑双绝虽是名震江湖,不过却是盛名之下枉为人,这齐文远为人阴险,江湖上的口碑是素来不佳,但想不到竟是如此的无耻无德,该遭雷劈相比之下,那王霸天倒是素有侠名,不过也只是白不凡的侠义无双之流,活在这世上是上愧于天地,下愧于父母……”吴双得知了二人的所为之后是深感不齿,摇头啧嘴。 “等等,三哥你刚刚说齐文远什么?”闻言之下,方舟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抓住。 “齐文远,我说他为人阴险,无耻无德……”吴双不明白方舟何意,也是一边疑惑一边回答着。 “不……不是这个,再后边一句……” “该遭雷劈?” “该遭雷劈,对啊,是以天不藏奸,我早该想到的……”捕捉到所想之后,方舟的脸上是绽放出了笑容,不觉得摇起了头。 见得方舟突然之间是欣喜的开始摇头傻笑,百里红玉是手扶在铁栏之上,嘟起了一张小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吴双是在一愣之下恍然明了,定是方舟想到了什么才会如此而笑。 “四弟,莫非是你想到了解决之法?”吴双也是在欣喜之下不觉笑出。 方舟摇了摇头,笑言:“算是吧。” 吴双闻言不甚理解,方舟简言了自己的想法:百花夫人之意是不想百花渊的声名受辱,是以最好不要节外生枝。所以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是将二人分别截杀在路上,至少行事干净利落,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虽然单论武功,我们不敌二人半分,但是杀人和比武是两回事,武功高不代表杀人的手段高,同样的,就算是没有武功的人也能杀死天下闻名的绝顶高手,就像当年的“一剑飘香”一般,纵使拥有那藐视天下的武功,结果还不是死在了仇家的暗算之上。 不过,百花夫人的提前出手,让自己的计划破产不得不兵行险招,此刻已让宋忠赶去卧龙山庄,希望能够拿到二人的相关情报,抓住他的弱点,这样出手会更有把握。 “可是,即便是你真的杀了他们又能怎样,百花渊是不怕与华山结怨,但是我们不同,一旦事情传出去,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吴双是道出了心中隐忧,毕竟善后才是最麻烦的。 方舟也是点了点头:“确然如此,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不过,如果这二人是遭天打雷劈死于意外的话又当如何呢?” 眼见着方舟面露狰狞,吴双是皱眉深思,而百里红玉是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之后,终于起鼓了俏脸娇哼道:“哼,听了半天也听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不理你们了……” “就算没有理由,只要是夫人想要二人死,不才也愿意为之”听得百花夫人的问询,方舟是淡言一句。 闻言之下,百花夫人是蹙起了蛾眉:“既然如此,那么先生为何还向妾身索问理由?” 对于百花夫人言语之间的不悦,方舟翩然笑起,是将佳人之手牢牢握紧在胸膛之上:“只因为不才想与夫人再多温存片刻……” 方舟这一语之下,百花夫人才注意到从自己同方舟讨价还价开始,就是一直身靠在方舟的怀中,被紧紧地抱着不放。被点破之下百花夫人骤然红脸,是在又羞又喜的慌乱之下挣脱了方舟的怀抱,一脸局促地走到阁边,斜坐在靠栏之上: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以为是自己成功地还施彼道扰乱对方心神,却不想正中下怀,被白白地吃了半天的豆腐 羞愤之下,百花夫人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身在渊中姐妹面前,只能是强装镇定,道:“先生你好生的狡猾,竟然戏弄于妾身” “不敢不敢,只是不才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耳听得方舟转移话题,百花夫人赶紧是顺势下得台阶,接言道:“不知先生还有何处不明?” “夫人说一年之前,自己未能融会贯通九天玄女神功,不过时至今日应该早已是随心所欲,又何况如夫人所言,只嫁给二人之间的胜者,那么大可以等到二人两败俱伤之时,自行动手,此为其一;其二,便是以夫人和永秀公子的交情来说,请到庐山二佬助阵也并非难事,那王霸天和齐文远虽然号称当世的刀剑双绝,但与庐山二佬相比却是连提鞋都不配;其三,不才在江湖之上名不见经传,既无翻云之能又无覆雨之势,夫人何必非要为难于不才?” 百花夫人闻言后是娇哼一声,掩嘴而笑:“谁让先生吃了妾身的豆腐,要知道妾身的豆腐可是很贵的……” 对于百花夫人的这一句娇哼,方舟无言以对。众女闻声全都是私语窃窃,偷笑着捂嘴。眼见着方舟是抽动着嘴角一声叹息,百花夫人这才是感到自己颜面找回,闪身之后是转到了方舟耳边轻声严词道:“妾身非要为难先生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事关百花渊的荣辱,又关系到前代夫人的声誉,妾身的荣辱可以不顾,但是百花渊绝对不能因此被江湖所耻笑。” “夫人所言不才明白,只是这二人一旦身死,如何能不节外生枝?”方舟忌惮着二人的盛名,是以杀人并不难,难的在于如何能不留痕迹的善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妾身也知道想不节外生枝是不可能的,妾身只想保证百花渊和前代夫人的声誉不会因此受辱,至于其他则是在所不惜。”百花夫人听明了方舟所忧,直接是出言斩断顾虑。 闻言之下,方舟是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既然夫人所言至此,不才唯有从命,只是要杀这二人绝非易事,一时之间恐怕难以办到……” “那可就麻烦了……”看见方舟点头答应,不过却言一夕难就,百花夫人是娇声一句深叹。 听得这一声娇叹,方舟隐有不祥之感:“夫人何意?” “因为妾身等不及了,已经命人送信去华山,邀请齐文远秘密前来,商议如何来对付王霸天……” “……” 方舟的缓兵之计直接是在百花夫人的软硬相逼之下宣告破产,方舟本想是两边全不得罪,虽然要多费周章,但既能完成所应之事,又不至于为五虎堂引火烧身。但在百花夫人的计谋先行运作之下,方舟别无选择只得兵行险招。 “原来夫人早已有所准备……”心机枉费之下,方舟只道无奈。 “与其等到二人同来,不如一个一个的逐个击破,将所有的变数减到最低。” “不才与夫人所见略同,对付二人分开击破最为佳。” “那么,先生可有办法?” 侧耳沐浴在百花夫人的幽兰香气之中,方舟苦笑一声:“办法是有,只是东风虽然将来,但万事尚未具备。不才需要早做安排,还请夫人……” “先生是要吴公子的出手,还是要你的宝贝妹妹相助?”百花夫人说话间是侧坐在圆桌之上,是轻踢了一下方舟的膝盖。 面对着百花夫人的刻意“挑逗”,方舟淡笑一声:“这种事情三哥和红玉是办不来的,还请夫人马上派人到百花渊外找宋忠回来。” ……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再说小五爷宋忠,此刻恰好是在客栈房中泡澡,一边品着小酒,一边再哼上两句小曲儿,正值惬意之时。不想是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后,突然就有人破门而入。 宋忠是在惊恐之下环视一众破门之人,正是百花渊中的女子。在群芳丛中认出了丁香之后,宋忠心道不妙,当即一声惊叫:“干嘛呀,是反口了要抓小爷回去不成?” 丁香是冷哼一声上前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呀,我家夫人一言九鼎,我们此行过来,是方舟要见你。” 得明众女的来意之后,宋忠是松下一口气,直接是从浴桶之中起身,抬腿就要出来:“哎呀,你们早说嘛,吓得小爷心里七上八下的……” 骤然之下就见得小五爷的男儿雄姿,丁香是惊叫了一声,就捂住眼睛转身过去,红脸嗔道:“臭流氓,不要脸” “哈啊?”宋忠是不屑一顾,自己向来少近女色,虽然也曾偷爬过女汤池,但是自始至终的对于男女之别都未得奇妙。此刻面对着丁香的一声怒嗔,小五爷的心里可就不乐意了,是双手向上理了下头发,嘁道:“嘁,难怪老夫子孔子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爷正在洗澡,你们这帮女人就是一窝蜂似的闯了进来,小爷还没说你们的不是,你倒怨起了小爷?小爷要穿上衣服也是耍流氓啦?” 宋忠说完是从浴桶里出来,自顾自地擦干着身体。见状之下,丁香是羞红了一张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愤恨地跺脚之后便是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去。一同进来的渊中女子全都是偷笑着,跟着一并退出了门外。 “我就说嘛,这个无赖就是一个下三滥,和方先生简直没法比。” 听得姐妹们的一句说笑,丁香是怒斥了一句:“那个姓方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 不过就在丁香的一句怒言之后,渊中的女子们是彻底打开了话头: “那个吴公子好像还不错啊,看起来就像一个读书人,斯文儒雅……” “这么说吴公子的好话,莫非是你看上了人家不成呵呵……” “你胡说什么呀,你才是呢” “……” 这一众女子是说着说着就打闹了起来,宋忠是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女人一多了真是麻烦,这猫都把秋天叫来了,你们还在这里怀春,是不是太晚了点?” 被小五爷的雄姿“吓”到之后,丁香本就是羞愤难当,此刻再闻到小五爷不屑调侃当即是火冒三丈。在焚天的怒火之下,丁香是再度冲进房中,本想要开口怒骂,但不巧之下是撞了一个正着小五爷正合时宜的在穿着裤子。 再度“吓”到之后,丁香竟是手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见得丁香的哭泣落跑,宋忠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摇了摇头后指继续蹬着裤腿儿,可是裤子怎么瘦了?众女眼见丁香哭跑而出,则是颇感意外:是什么事情能让自己的姐妹哭着跑开,好像除了方先生之外还没有人能办到…… 好奇之下,这一众女子全都是挤进了屋里,吓得小五爷是脚下一个不稳就摔坐在地。 “哟,没想到他人长得黑,可这屁股倒是挺白” 一声娇呼是引得哄堂大笑,在这一众女子的嬉笑之下,原本是大大咧咧的小五爷反倒是抹不开脸,起身之后是一手拉着裤子一手怒指群芳,连声音都尖细了起来:“看什么看,再看就得娶我” “不看就不看嘛,你想要嫁,姑娘们还不想娶呢” 也不知是谁说这么一句,一众的女子是笑得更欢,弄得小五爷险些就哭了出来,想要撵人出去是撵不动,想要关门又是关不了。无奈之下,小五爷只得是跳上床去拉下罗帐遮羞。 “这么说二人并非有情,只是单纯的垂涎前代夫人的美貌?”对于王霸天的渔色之好,江湖之上是人尽皆知,但说到齐文远则是未曾听说过贪恋女色,是以方舟闻言之下,不觉得脱口问出。 “先生是觉得妾身在说谎不成?” 方舟摇了摇头并不说话,只是示意百花夫人继续。 “本来对于夫人身故一事,我们并不知晓,但是偷偷跟在夫人后面的如画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等到妾身带着渊中姐妹赶到之时,那冷血的二人仍在你死我活的拼杀之中,就连剑气波及到了夫人的尸首也是不管不顾,是让夫人的真情殉得假意,身死之下更无全尸夫人待我等犹如姐妹至亲,试问此仇此恨,要我如何能够放下?”百花夫人言罢是一口银牙咬碎,颤抖着全身坐回在了圆凳之上,粉拳怒捶在圆桌之上,还在愤恨着。 “是以夫人为得二人身死,我等姐妹责骂他们怎能置夫人的尸身于不管不顾?却不料那齐文远竟是冷言一句,说人都死了,还谈什么管与顾;而王霸天更是可恶,不但全无伤心悔过之意,反而是上前要调戏妾身,问妾身是否愿意委身于他。” “渊中姐妹拔剑喝退王霸天,胆敢对新任百花夫人无礼,齐文远见状是嘲笑王霸天无耻无德,而王霸天不怒反笑,说无耻无德才是大德,反斥于齐文远,少在那里故作清高,齐文远干过的那些龌龊事自己可是一清二楚。齐文远闻言之后是冷笑一声,却道父债子还,母债女还,既然二人是为了百花夫人而争斗,那么前代百花夫人所欠二人的情债就当由妾身这继任的百花夫人来偿还。” “真是岂有此理,盛名之下枉为人齐文远堂堂的华山掌门竟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真是人渣,简直是禽兽不如……”听得如此不堪之事,方舟也是忍不住插嘴痛骂一声。 百花夫人见得方舟的愤恨,是嘴角微微的扬起,续言:“而那王霸天听得齐文远所言之后,却是拍手认同,渊中姐妹见状之后直接就是拔剑出手,但是转眼之间就被二人震飞了出去……” 言至此处,百花夫人是深叹了一口气,只道是自身才得传九天玄女神功不久,还不能融会贯通,根本不是二人对手,令得神功威名扫地而被那二人嘲笑。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偿还二人所谓的情债,不过要求那二人在一年之后前来百花渊中,自己只会嫁给二人之间的胜者。 “夫人使用缓兵之计,难道二人没看出来吗?” “谁知道呢,反正妾身是宁为玉碎,渊中的姐妹也全都都愿意以死相拼。” “所以二人才同意了吗,唉,想不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竟是如此,真是让人无言以对……”方舟不觉是深叹一口气,尽管所闻之事着实荒谬,但却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眼见方舟叹气,百花夫人是fèng眼一弯:“既然事情已然说明,不知道在先生看来,杀这二人的理由是否足够?” 98 百花夫人闻听方舟向自己索要杀人的理由,不觉一愣,不过手上却没有停下,纤纤细指是抚摸在方舟的心口之上。“怎么,先生不是答应要替妾身杀人,怎么还向妾身索要理由呢?” 方舟被那一双素手抓抚的心痒难耐,知道这是百花夫人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刻意地扰乱自己心神,当下是一手抓住牢牢按在心口之上:“不才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但也绝非是草菅人命,是以为名为利为私怨,总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借口才让自己师出有名,能聊以于心。” “原来先生是杀人不眨眼之辈,让妾身好生惊讶,难不成这七尺昂藏之下却是狼心狗肺不成?” “是否是狼心狗肺,夫人剖开一验便知。” “好,既然先生想要一个理由,纳妾身就给先生一个理由”百花夫人言罢起身,是踱步在百花阁中许久,才开口续言道:“事情要追溯到一年以前,前代百花夫人在一次偶然之下邂逅了这刀剑双绝二人,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是不打不相识,是以相见恨晚之下,夫人便与二人义结金兰好友,不过本以为是君子之交,却不想那王霸天一早就发现了夫人是女扮男装……” 话说前代夫人是在女扮男装之下与这“刀剑双绝”结为金兰好友,但其并不知道王霸天已看破自己的女儿之身。王霸天素有渔色之好,一眼相见之下,就对前代夫人的美貌心动不已,但是并未点破。是以王霸天别有用心,在相处之下是对前代夫人照顾有加,而前代夫人在对王霸天心生好感的同时,也对斯文有礼的齐文远暗生了情愫。 一次淋雨的意外之下,前代夫人的女子之身是被齐文远知晓,虽然是事出巧合,但前代夫人也就不再隐瞒,直接是言明了身份。为了感谢二人对自己的照顾之情,前代夫人是相邀二人来百花渊中作客。在得知前代夫人想要取得千年灵芝草后,二人也是在当即之下表示愿意出手相助…… 事败之后回到渊中,却到处不见二人,前代夫人在寻找之下是在后山的林中旷地里发现了二人在刀剑相向,同时也只知道了二人的所谓“君子协定”:能够铲除蚺魔并拿到千年灵芝草一方,便可去追求佳人,而失败的一方则只能放弃。 然而三人联手之下也是没能杀死蚺魔,使得二人的君子协定只得作废,但二人又都不愿意放弃佳人,故此争论不休。齐文远认为自己年长,又未娶亲,是以王霸天应该自觉退出;而王霸天则是淡言一句:自己这一辈子只争一样东西,那就是女人…… 得知了二人心意之后,前代夫人是因此陷入了两难之中,眼见着二人因为自己而反目。前代夫人于心不忍当即跑出苦苦相劝,只是这二人一句不合便是大打出手。虽被前代夫人以身拦下,但前代夫人在二人之间实在难以取舍,深陷在二选其一的逼迫之下,只得留言一句:“八月十五明月夜,短松冈上了情思。” 等到八月十五之夜,二人来到短松冈上,本以为会是前代夫人做出了选择,却不想是等来了佳人的香消玉殒。前代夫人是在最后一口气下说道: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在二人之间做出选择,唯有以身相殉二人深情,只希望二人能重归于好…… 只可惜佳人之心枉费,二人并未就此修好,反而是在埋怨之下再度出手相斗。 …… “原来前代百花夫人与这二人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只是二人为情相争,也并不致死啊?”方舟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在这其中却并没有发现一个非杀二人不可的理由。 “事情到此才只是开端,夫人将百花夫人之位交予妾身手中之后,是为了对二人有所交代才殉身而死,只可惜夫人的深情枉费,那二人争夺夫人根本就不是为得深情而是”百花夫人说到此处是蛾眉倒蹙而起,fèng眼之中满是无边的怒火。又过一日,百花夫人相邀方舟在百花阁中听曲品茶。趁由方舟还未到来,百花夫人fèng眼半弯,是眼盯着自己的纤指而沉思蹙眉:好个风流玉面虎,还是着了他的道……居然能想到把玩我的手来让我分心,从而避免被我注意到你言语中的错漏…… “懒起托腮卷帘中,深坐蹙眉思念浓。愁思不见君来到,绵绵此恨何时终?”嘴念七绝相思句,手中缓缓把扇摇,一位白衣盲眼公子是独自迈步而来。 见得方舟是人到诗到,百花夫人一扫娥眉的阴郁,是嫣然淡笑开来,应声道:“妾身未曾闻过此句,不只是出自哪朝文客之笔?” “出自朱姓大明朝,是以不才学浅情深,只能将这一网深情,化作七绝相思句。”方舟说话间是走到了百花阁前停下。 “先生虽是情深,但在妾身看来却是难辨真假。”对于方舟昨日的诸多隐瞒,百花夫人虽是笑于面,但却耿于心。 方舟心明百花夫人之意,知道是自己昨天所耍得伎俩已被识破,此刻佳人正值气火之中。身站在百花阁外,方舟不言一语,只是向着佳人伸出了执扇之手。百花夫人看在眼中,不解方舟何意,是手托香腮一眼瞟向天边,娇哼道:“先生既然能够独自来到阁前,为何却不进入?” “不才虽是有心进入,却奈何佳人拒我于千里之外……” “好了,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这里墨迹来墨迹去的,有完没完啊?”这阁缠绕的相思哀怨之气是被丁香一语尽破但是还未完结,丁香一语说完之后,是直接命人架着方舟坐在了百花阁中。然后是眼看着方舟没有表情,丁香是怒嗔一句道:“怎么,扶你进来你还不愿意啦?” 方舟闻言之下,直感无语凝咽,好久才是回了一句道:“虽说同是进来,但不才更是希望能执夫人之手进入……” 方舟又是一言单意无他想,但听在百花夫人的耳中却是弦外有音惹人思。心念着方舟的有心或是无心,百花夫人的香腮之上是泛起了一抹嫣红,娇嗔道:“先生想要妾身来扶,早说便是了……” …… 昆山玉碎,fènghuáng歌鸣。丝桐吟风,既为高山流水,又是春江花月。百转千回之后,留得几许断肠……莫问手抚仙音,群芳应声而唱,是三日绕梁尚觉不够。 连声曲罢,百花夫人是问方舟:“曲如何,茶又如何?” 方舟闻声,是在清茗一品之后,合扇笑言:“曲声如人,美不胜收,只恨自己不能相视,但是这茶么……” “茶有不对,还是粗茶一盏不合先生口味?”百花夫人疑问。 方舟摇了摇头:“非也,只是因在不才自身,虽然附庸风雅,但终究不是那文人墨客。薄啃书文,浅习琴曲之下,对诗词琴曲尚能鉴赏一二,但是对着品茶之道……说来惭愧,不才是七窍之下通得六窍,结果就是一窍不通,只能道一句,好茶” “什么嘛,说了半天废话,就只是一句好茶?”丁香闻言后是娇哼一声,把脸甩向了一边。 “茶是我泡的,对于方先生的评论,我还没表意见,你这蛮横丫头不高兴个什么劲儿?”丁香甩脸之后,如画捂嘴笑言。 “好了,你们两个要斗嘴去外面,不要在这里搅得雅兴。”百花夫人是掩嘴笑着,轻声埋怨了二人一句。 “是,夫人……” “不过,听得先生说自己不懂品茶,倒是让妾身颇感意外,难道这五虎堂中是用茶当水来喝?”百花夫人有心取笑,是手托着香腮,挑声而问。 方舟是努了一下嘴,沉默了片刻:“奈何爱得茶香,却是难懂奇妙百花夫人又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表情不禁是一怔……五虎堂中懂茶的就只有三哥吴双一个,不过真要说来的话,不才也有一种颇为喜欢的茶饮。” “既是先生所钟爱,妾身倒是很感兴趣,愿听先生道来。” “茉莉花茶放入薄荷粉,在冰镇之后饮用,是以清香爽口,消暑解燥,还有提神之效。” “茉莉花茶配搭薄荷粉,听着倒很新鲜,只可惜百花渊中没有办法取冰,否则倒是值得一试……”如画的言语中略有遗憾。 说笑之间,方舟是侧耳觅得机会,一把抓住了百花夫人之手,但是开口之下却不是甜言蜜语:“夫人今日相邀不才来此,想来不会单纯的只是为了听曲品茶……” 百花夫人闻言是面色转阴,想要抽回素手,只是奈何着方舟紧抓不放。“先生真是扫兴,好好的何必言他?” 闻言之下,方舟是将五指与佳人之手相合,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还请夫人莫怪。” 故作嗔怒之下,百花夫人是忍了好一下子,但是终究没能忍住,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第二件事嘛,就是杀人” “杀人?”对于百花夫人所言,方舟是不觉惊愕,隔了好一会儿,才是续言问道:“不知夫人想杀何人,竟需要不才来动手?” “哼哼,”眼见着方舟的惊愕,百花夫人是颇感满意,“妾身想要先生所杀之人,就是一剑诛仙齐文远,狂刀斩鬼王霸天” 什么?百花夫人的娇声一语念罢,却在方舟的耳边回响不停,犹如声声惊雷接连而下,若非是此刻白纱遮眼,那么方舟眼球定然暴瞪而出。“夫……夫人,请恕不才耳拙,没能听清夫人所言” “什么,夫人说的那么清楚,你都没有听见,我看你不仅是眼瞎,就连耳朵也瞎了”丁香也是见得方舟的惊愕而在心下偷笑,不由自主的出言挖苦。 “原来耳朵也会瞎的嘛?如此来说,不才的耳朵确实瞎了……” “你……”而听着方舟刻意的在“瞎”字之上顿音,丁香是红了脸羞愤。 “好了别再多说其他,既然方先生没有听清,那么妾身再说一遍就是。妾身所要求的第二件事,就是让先生杀死诛仙剑和斩鬼刀二人。” “夫……夫人,请恕不才疑问,既然是一件事为何要杀两人?”方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当即是学起了老狐狸姚千的奸商本能,想要讨价还价。 方舟的言外之意,百花夫人深谙于心是素手掩嘴莞尔一笑,然后却是娇嗔道:“先生是想要与妾身讨价还价,那么请恕妾身拒不接受,不过先生既然有心还价,难道是对取这二人之命胸有成竹?” 被百花夫人一语道破心机,方舟有些尴尬不觉低下了头,但却是淡言笑道:“算不上是胸有成竹,虽然这二人是号称当世的刀剑双绝,但是要取这二人性命也绝非办不到之事,只不过夫人非要不才做一件事却为杀两人,实在是有点于理不合……” 眼见方舟是准备和自己还价到底,百花夫人狡黠一笑,猛然收回了素手之后,起身一转就坐到了方舟怀中,玉臂一环之下是纤指抚摸在方舟的面颊,娇声嗔道:“哪有于理不合,既然是要杀人,那么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你说对不对呢?” 虽然知道是百花夫人的美人之计,即便是自己目不能视,但却奈何着细腰雪肤贴在身上,通体的馨香沁在心里,方舟是僵硬的扭过头去认栽道:“那……杀人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等昭容气消了吧。”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要等到明天吗,那我们今晚岂不是没饭吃了?” “随便啦,反正我把鱼烤了就能凑合。” “那我怎么办?” “吃你的蛇羹吧?” “别这样啊,阿希,你和昭容都是老夫老妻了,你就劝劝她吧……” “要去你去吧,你们两个还不是老哥老妹的,我可是怕怕了……”百里希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不过嘴里却是叨念个不停:“不怕天来不怕地,不怕僵尸猛鬼袭,唯有老婆发火是莫能敌啊……莫能敌……” …… 百花夫人是为方舟备下了酒宴,同坐之下百花夫人不但亲自来喂方舟吃菜,更是不时的来为方舟擦拭着嘴角。对于百花夫人的盛情相待,方舟有些受宠若惊。见得方舟的“怪异”,百花夫人是放下了手中碗筷,关切道:“是饭菜不合胃口吗,先生?” “不,只是不才有些心里难安……”方舟是慎言而道。 “先生是在担心自己的宝贝妹妹?”百花夫人说话间是素手执起杯盏而道。 “不才确实是心念着舍妹,尤其是在此刻,自己高床软枕锦衣玉食,而红玉却和三哥仍旧在那湿冷阴潮的石牢当中……” “先生是想妾身放得二人出来?” “不才心愿如此,只是不知夫人是否愿意……” “可是妾身有言在先,做成一事就放一人,再说了先生,令兄和令妹的武功高强,先生如何能保证二人不会在我渊中乱来,尤其是先生那个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的宝贝妹妹?”百花夫人的一番巧语厉言是让方舟哑口,不过转脸之后,百花夫人又是将杯酒送到方舟嘴前,悄声道:“休要再提此事来坏得兴致,否则的话,妾身可是要生气了……” 方舟无语之下是将送到嘴边的杯盏按回到了桌上,百花夫人的脸色也是随着方舟的这一举动暗沉下来,道:“先生,你是真的要惹妾身生气吗?” 百花夫人的一言之下,是让整个房中的气氛为之一僵,原本是笑立在旁的女侍们,也全都是不敢出声,就连大气也是不敢喘上一下。方舟没有回答,却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将那百花夫人之手是一把抓下,紧紧地握在掌中。 “古有西施的病容之美,引得世人效之,而夫人之貌犹在西施之上……只可惜自己目不能视,否则的话,不才倒是真想惹得夫人生气,好让自己能够一睹夫人的奴下芳容……” 方舟一面说着,一面是将百花夫人的纤白五指按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借由着心脏的跳动来印证着自己的心声吐露。耳听着方舟这有些突如其来的蜜语甜言,百花夫人有些惊愕,不过粉面之上却是已然转晴,更是在不觉之间爬上了一抹嫣红。 百花夫人是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无奈方舟紧紧地抓住是死不放开。小小的尴尬之下,百花夫人是努嘴嗔言:“先生你是好生的油嘴滑舌……” “不是油嘴滑舌,而是肺腑真心,难道夫人没有感受得到吗?” “没有,先生还是赶紧放开妾身之手……” “不放……说什么也不放……除非夫人你告诉不才另外两件事……” “原来先生的甜言蜜语就是为了知道这另外两件事,你可是让妾身好生的伤心啊。” 方舟是听出了百花夫人言语中的幽怨醋意,笑容绽放而道:“夫人就对自己是如此的没有信心吗?” 百花夫人闻言之下,是把脸扭向了一边娇哼了一声道:“当然有,只是那另外两件事嘛,以后再说。” “夫人这样吊着不才的胃口,不才会孤枕难眠的……” “可是妾身今天就是不想说,不若先生你先告诉妾身杀死那条巨蚺的经过,或许妾身会改变主意……”既然看出了方舟心有所图,百花夫人是将计就计。 “好”方舟虽是爽快答应着,不过却对于自己的关键出手全都一带而过,而将功劳全都刻画在吴双的身手之下。然后,是在自己的手上下足了功夫,将那佳人的纤白素手把玩在自己手中,直到说完也没有松开。而百花夫人脸上的红晕,也是直到方舟说完也没能褪下。 话说小五爷是出得百花渊外,当下是疯了一般直扑山外几百里的“有家客栈”,当初进山之前,三人就曾在此客栈落脚。先是痛痛快快的一通吃喝后,再是舒舒服服的热水入浴,小五爷直呼一声道:“人生不过如此” 搞定自身之后,小五爷是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当即叫来伙计要得笔墨纸砚,然后是亲笔手书为信交给了伙计,眼望着纸上的龙蛇之笔,伙计不禁疑问道:“客官,你这是画了一坨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这叫狂草”自从见过了张旭的狂草真迹之后,小五爷对自己的笔法是颇有自信。 不过,眼看着伙计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小五爷摇了摇头道:“别管那么多,你把这封信送到五虎堂中,就说一切安好不必担心,然后再拿一份回信带回给小爷,办妥之后小爷就给你十两银子” …… 叶昭容是和相思同坐在庭院之中说笑,将有关赵凌的一切,有一件没一件地说给相思来听,本是逗得相思娇笑不止,却不想相思在突然之间脸色一变,一句无声的尖叫后,躲到了叶昭容的身后,浑身抖个不停。 耳听着“嘶嘶”的吐信之声,叶昭容秀目一瞪,扬手之下就是万针齐发,将那爬在庭院之中的一尺长君直接打成了蜂窝,然后就是听得赵凌的一声悲呼来到:“我的蛇羹” “哈哈,被刺成了蜂窝而已,或许更容易入味”百里希也是一瘸一拐的笑着而来。 “……”赵凌是蹲在了已被射成蜂窝的常君尸前,一张脸上写满了心疼二字,“是否入味不要紧,关键是有没有毒啊,也不知道昭容用得这是**针还是绝魂针……” 不过赵凌在询问之下,并没有等来百里希的回答,抬眼望去就是见得百里希面色难看异常,脸上冷汗冒个不停。见状之下,赵凌也是不禁吞咽了一口,缓缓地扭头去看自己的骄横妹子,叶昭容正是蛾眉倒竖一口银牙咬碎满脸怒容的盯着自己。这一望之下,赵凌顿时有种错觉,就连天色也仿佛是随着妹妹的脸色而阴沉下来…… “蛇是谁放的?”叶昭容的言语之冷就仿佛置人于九幽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闻言之下,赵凌和百里希是伸手互指对方:“他” 叶昭容见状闻言是当即大怒而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河东狮吼之下,相思是手摇着叶昭容想为二人求情,但是叶昭容不予理会,一把拉着相思就是回到房中,只剩下院中的二人对视。 赵凌是有些哭笑不得:“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昭容何故这么大火?” 百里希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赵凌又是追问了一句:“昭容很怕蛇吗?” 百里希闻言又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昭容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啊,我说阿希啊,你这一问三不知算是什么啊?” “我哪有三不知啊,再说了,昭容不也是你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吗?” 赵凌是闻声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叹气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 99 宇文哲带着众人离开了皇宫,站在玄武门前微微叹息了一番。 既然已经收了李治和李贞,那么在李世民的儿子里,宇文哲就还准备继续,收下值得教育的皇子。 比如李世民的十子,李慎,与李贞正好相反,李贞好武,而李慎好文,在前世的历史上,擅长文史和观察星象。 只是现在没有好的借口,只能拖后再说。 宇文哲回到长安,并不是说,就真的只剩下给李世民写看。 王玄策回到长安后,接管暗卫,虽说还没有当面和他汇报过,但是这其中的问题,一定少不了。 最明显的,寻芳阁明明已经接手,但是自己信任的人,没有一个能不留痕迹的安插进去,这对于王玄策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 火药坊也有了新的进展,就像宇文哲早就预料到的,人民的创造力是无限的,炮弹被制作了出来,比之单纯的黑火药爆炸可厉害多了。 在这一点上,宇文哲不得不佩服,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毕竟,对于这种程度炮弹的制作,他当初也没有留在记忆里。 只是空有炮弹,却不知如何利用,这就需要他来解决了,如何铸造炮管,如何制作引线,他可是很清楚的。 这些都是需要他出手解决的,要不是因为想躲在皇宫里躲躲清净,就在寻芳阁到手的那天,就应该开始着手暗卫的布置。 只有把整个长安的烟花之地全都掌控在手里,暗卫才能说基本完成了长安城的系统覆盖。 因为这一次李治、李贞、高阳一起出的宫,宇文哲独自一人无法照料周全,所以有一队禁军将士,乔装成了百姓的模样,跟在了身后。 毕竟,宇文哲回来的时候,李世民就说了,让宇文哲兼顾禁军统领的职业,李邺嗣就在宇文哲来后的几天,带队去军校了。 回到曹府后,才发现整个府邸并没有剩下几个人,只有小琴和曹夫人在家,其余众人全都跟着老夫人去了兴教寺。 “林哲,你写的书到底藏在了哪了?” 高阳对于这场佛教盛典并没有什么兴趣,而是站在宇文哲的小院前,说什么也不肯离去。 宇文哲看着高阳火热的神色,不由得撇了撇嘴,就是担心眼前这一幕,所以才把好东西全都藏了起来,怎么可能在你面前就拿出来! 宇文哲带着几人在后院坐了一会儿,李治和李贞就坐不住了,高阳原本对这种热闹的地方,同样是十分感兴趣的,只不过因为心里都装着,所以才没有顾及的上。 对于佛教,宇文哲心里其实是十分抵触的,但是老夫人信佛,求个心安,宇文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正好今天兴教寺热闹,带着李治和李贞去逛一逛也好,就当成促进师生感情了。 据说,今天兴教寺的主持,道岳大师,会出关讲经,整个长安信奉佛教的基本上已经全都去了。 道岳大师可不是一般人,在佛教是最为德高望重的大师,就叫李世民见到后都是十分客气的。 今天道岳大师闭关九年期满,所以要开坛讲经,根据众生的根基随机施教,给世人解惑。 兴教寺已经传出了道岳大师的话,这一次会有三位有缘人,得到道岳大师亲自解惑。 兴教寺,又称“大唐护国兴教寺”,唐代樊川八大寺之首,中国佛教八宗法相宗祖庭之一。 可以说,兴教寺在当时来说,是唐朝佛地最为正统威严的地方。 在宇文哲的前世,玄奘法师便长眠与此。他的弟子窥基法师和圆测法师也归灵于此,陪伴在玄奘灵塔左右。 道岳法师开坛讲经,足以成为一场佛教盛会,所以曹府在老夫人的带领下基本上全都去了。 佛教在唐朝时期,已经大规模传入中土,佛教的信徒基本上已经超过了本土的道教。 尤其是官宦人家的家室,大多数都是佛教的信徒。 佛教讲究看破一切,跟避世差不多,而女性总归比较柔弱一些,对于佛教来说,是最好的信徒,而且女生是感性的,不管为了什么,只要觉得这件事情做的值得,就会大笔掏银子,甚至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兴教寺外。 完全称得上是人山人海,还离得的兴教寺老远呢,就已经人头攒动,空中飘着淡淡的香烛味,嗅着有种沉腐的味道。汉王李贞,李世民八子,出生在贞观元年,只比李治大一岁,还没有到出宫独自生活的年龄。 宇文哲看着正在翻转腾挪的身影,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看来真的和前世历史上记载的相差不多。 在前世的历史记载里,李贞,是李世民的儿子里,最有能力,最为开明的王爷。 也许是因为从小身体瘦弱的原因,李贞十分喜爱武学,擅长骑射,学习能力很强 这一点,即便是李恪也比不了。 但是李贞这一生,身边总是有不少小人,尤其是在起兵反抗武氏一族的时候,遭到背叛,所以,李贞的这一生极为悲烈。 李贞的封号为汉王,这是因为李世民剥夺了李元昌的汉王封号,封号为汉,足以看出李世民对于这个儿子的期待。 李恪很像李世民,但是李恪并没有太大的志向,甚至一直以游玩世间为自己的理想,所以才会有如此潇洒、豪爽、放荡不羁的性格。 可是眼前的李贞不一样,把自己的一生全都献给了李唐皇族,最终,为了反抗武则天对于李唐的残害,起兵反抗,最终兵败自杀,其一生,悲烈异常。 李世民的儿子里,真正受人称道的,原本就没有几个。 再加上燕妃原因,燕妃全称为燕德妃,出身北朝传统的军事世家,是一位德才兼备的高门淑女。 在燕德妃十三岁时,她已经名满于当时,武德四年,被礼聘入秦王府,封为“贵人”。 在前世的历史上,李世民死后,燕德妃随同儿子李贞远赴藩地,严加教诲,治家得法,自成一格。 以忠孝约束晚辈的行为,以盛衰兴亡辨别是非道理,堪称典范。 燕德妃晚年多疾,尤其患有眼病,但她不喜好丝竹娱乐,只让侍从诵读文,以听为乐。 可以说,在李世民整个后宫里,一心一意的为李世民着想的,只有长孙皇后和燕德妃。 这才是为何宇文哲这么痛快为燕德妃作画,因为心中敬佩,为什么非要收下李贞当做学生,因为怜惜李贞的品格。 “贞儿!” 燕妃看着正在练武的李贞,呼唤了一声,道。 “母妃!” 李贞急忙停下动作,转身跑了过来,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汗水,气喘吁吁地,眼神里却十分兴奋。 “咦?你是?难道?” 随即,李贞的视线放在了宇文哲的身上,顿时显露出了一阵惊喜。 “末将林哲,见过汉王殿下!”宇文哲行礼,道。 “啊不,林将军,母妃,真的是林将军!” 李贞手舞足蹈,看着宇文哲,又看了看燕妃,整个人陷入了极为癫狂的的状态。 “这是什么情况?”宇文哲疑问道。 “呵呵,林将军不知道,贞儿最为敬佩的有两人,一个当然是陛下,而二个” 燕妃笑道。 宇文哲看着李贞激动的样子,点了点头。 眼前的李贞,只比李治大一岁,但是看上去就已经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 虽说脸庞还稍显稚嫩,但是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坚毅,即便在成年人的眼里,也很少能够见到。 “贞儿,你可知为何林将军与母妃来到大明宫!” “儿臣不知,请母妃赐教!” “贞儿,若是让你拜林将军为师,跟随林将军学习,你觉得如何?” 李贞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仿佛不相信燕妃说的是真是假。 “贞儿,你父皇说了,你自己选择,如果你愿意” “儿臣愿意,学生李贞,见过老师!” 燕妃的话还没有说完,李贞已然明白了,直接走到了宇文哲身前,行礼,道。 “燕妃娘娘,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 宇文哲看着燕妃微笑的样子,道。 “林将军,本宫可什么都不知道,本宫只知道,你还欠着本宫的一副肖像画呢!” 宇文哲最终在大明宫完成了燕妃的素描画,随后离开了大明宫,向着立政殿的方向走去。 李贞亦步亦趋的跟在宇文哲身后,视线一直落在宇文哲的后背上,有些期盼、有些拘谨,更多的却是兴奋。 直到走到了立政殿内,李世民坐在正座上,还在哀声叹气,长孙皇后在一旁捂着嘴角,强忍着笑意。 李治坐在一旁,抱着个画板,不时偷撇一下李世民,小手拿着木炭笔,在纸上来回摩擦,一张小脸异常认真,完全陷入了自己作画的境界里。 “儿臣李贞,见过父皇,见过母后!” 进入立政殿,李贞赶紧上前行礼,道。 李世民看到自己的儿子,脸色这才算是好看了些。 “陛下,娘娘,末将来找晋王殿下!” 李治这才茫然的抬起头,看到宇文哲后,两只大眼睛放光,两步跑到宇文哲身前,把怀里的画板递了过去。 “这是学生刚才所作,请老师指教!” 李治的表现,让李世民更加不耐,“全都滚,别再朕眼前逛来逛去,惹朕心烦!” 宇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不错,最少已经能够看出画的是谁!” 随后,宇文哲把画板放在一旁,带着李治和李贞离开了立政殿,原本就是来找李治的,当了老师,当然要尽责一些。 宇文哲领着两个皇子刚刚走出大门,李世民的视线落在了画板上,“刚才看到稚奴那么认真,就没好意思打扰,为了配合稚奴作画,朕这一个动作就保持了那么长时间,朕来看看,稚奴的画!” “呵呵,臣妾也看看,要不是陛下回来,稚奴就画臣妾了!” 长孙皇后也凑了过来,视线落在了画板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立政殿完全陷入了一片寂静,随后,一道愤怒的咆哮声在立政殿内扩散了出来。 “林哲,你别让朕抓着把柄,朕一定要让你好看!” 宇文哲一出大门,就加快了脚步,没办法,刚才看到李治的画以后,就知道,赶紧离开才是王道。 走出不远,李世民的咆哮声清晰可闻,李治抬着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父皇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生气,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算了,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宇文哲看着李治疑惑的表情,笑了笑,道。 宇文哲带着李治和李贞,回到了自己的禁军小屋。 宇文哲在桌子上继续写,而李贞和李治在院子里扎着马步。 李贞的小脸一直很倔强,倒是没有叫苦叫累,李治就不行了,李治一会儿坐在地上歇会儿,一会儿惊叹的看着李贞,总之,一直都没有闲着。 就这样,两位皇子开始了和宇文哲在一起生活的日子。 相比于其他皇子,很明显,李哲和李贞,在皇宫内,李世民更加放心。 时间一晃而过,宇文哲这一次在这座禁军小屋里,足足待了半个月,一步没有离开。 这半个月的时间内,着实写了不少稿子,李世民每天也看的很痛快。 高阳和长乐偶尔会来待会儿,来的最多的还是张玲珑。 张玲珑总是为他带来宫外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宇文哲的肖像画流传了出去。 而且,流传最广的,就是两幅肖像换了一座寻芳阁,宇文哲的画已经完全到了被神话的地步。 出乎意料之外的,除了隐娘和莫轻语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去曹府求画,用张玲珑的话来说,不是其他人不想,而是不敢! 一百万两一张的画,谁好意思来求画,就连程咬金都没有露面。 宇文哲知道了之后,倒是松了口气,怪不得就连后宫这些娘娘们,也没有一点前来求画的意思。 人情,可是最难还的,尤其是价值一百万两的人情。 曹府。 隐娘和莫轻语这些天来曹府的频率更加勤快,甚至快要达到了每天住在曹府的地步。 现在宇文哲是寻芳阁的老板,自从那些女孩的卖身契交到了宇文哲手里的时候,就意味着宇文哲掌控了她们的一生。 曹夫人在曹府内腾出了一个小院,专门给隐娘和莫轻语居住,曹府内的大家伙全都知道这是为什么,曹夫人接纳了这两人。 在皇宫待了半个月,三国演义这本书着实写了不少,在李治和李贞期盼的眼神中,宇文哲终于带着他们离开了这座小院。 李治更加兴奋,自从上一次出宫回来,宇文哲每天就是锻炼他们,像之前那么有意思的讲课一次都没有。 显然,比起每天扎马步锻炼身体,李治更喜欢听宇文哲讲那些,他还听不太懂的课程。 离开小院后,宇文哲带着两位皇子去给长孙皇后请安,结果,队伍里又多了高阳。 如果不是长乐和城阳公主一起去了兴教寺祈佛,恐怕队伍还会继续增加。 宇文哲请的旨意,在宫里全都让李治出手作画,不过为了寻芳阁和李贞,自己主动打破了这个规则。 为此,宇文哲所付出的代价,便是要再为长孙皇后提供一本书,对于宇文哲还有存货,长孙皇后并不意外,十分欣喜的接受了。 高阳成了这一次任务的监督人,高阳的心里十分兴奋,上一次在屋里翻找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这一次一定得好好看清楚,宇文哲到底把东西都藏在了哪里。 燕妃也觉得有些惊喜,眸光流转,随即,看向了阴妃。 “姐姐,林将军为你作的词,也拿出来给大家观赏一番如何?” “妹妹,想看这首词,一会和姐姐回去就是,你可是好长时间没去本宫那坐坐了!” 阴妃把画纸和那首词,抱在怀里,就是没有松手的意思,丝毫不理周围遗憾的叹息。 “燕妃娘娘,末将再为您作词一首就是了” 宇文哲看着燕妃期盼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手中的炭笔再次落在了纸上。 笔尖在纸上走走停停,燕妃惊喜,李世民惊讶,随即露出了一副深深的戒备之意。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很快,宇文哲停笔,拿起了这张写着词句的宣纸,递到了燕妃的面前。 燕妃看着眼前的诗句,眼眸渐渐燃起了一阵光亮,“盛名之下无虚士,将军名不虚传!” 燕妃心中欢喜,却也有着惊讶,下意识的感叹后,视线在纸页上抬起,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在后宫,都知道宇文哲经常出入立政殿,最得皇后娘娘器重,除了和张玲珑拜访了杨妃一次,与其她妃子并无交情。 或者说,就不能有交情,就算是那一次拜访杨妃,目的也是带着张玲珑过去认认门。 怎么自己一来,又是应承作画,又是作词的,这也太容易引起人的误会了啊! “林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宫帮忙的?” 燕妃疑惑的问道。 李世民在一旁不停地点头,“林哲,有话就说,你可从来没有那么痛快过!” 关键是李世民被宇文哲要这要那的,给要怕了,有什么要求赶紧说,你老惦记着不说,自己这心里就剩下嘀咕了,俗话说的好,不怕林哲偷,就怕林哲惦记。 “娘娘,要是非说请求,到还真是有一个!” 宇文哲笑了笑,道。 “你看看,朕就说,林哲这小子,就是无利不起早!” 李世民顿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 “林将军但说无妨,只要本宫能做得到!” 燕妃笑着点了点头,些许的条件算什么,先不说宇文哲作的词,就是那一幅画,今天不也抵消了两百万两。 宇文哲瞥了李世民一眼,“娘娘,汉王殿下不知现在正在跟随那位大臣学习?” 要说李世民对于自己的儿子,是真心疼爱,每个儿子的老师全都是挑选的当代大儒。 “陛下倒是提过,可是本宫总觉得贞儿还小,所以一直压着,等贞儿独自去宫外居住时,在由陛下安排不晚!” 燕妃道。 宇文哲听着燕妃的回答,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缝隙,还没有拜师,这样最好。 “林哲,你不会是想” 李世民惊讶的大吼道。 “不行,让你教稚奴,一天你就敢带着稚奴彻夜不回,不行,朕不同意!” 宇文哲看着李世民大吼的样子,心里别提多腻歪了,刚才你还夸自己,说教李治教的不错,李治的笔记你也看了,怎么这会又不行了。 “陛下,末将近段时间灵感有些枯竭,三国演义陷入了瓶颈,后面的情节恐怕是写不出来了!” “林哲,你敢威胁朕!” 李世民要气疯了,周围可都是自己的妃子啊,那么不给台阶,这是什么意思,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宇文哲直接扭过了头,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陛下,不如让贞儿自己选择吧,林将军大才,贞儿能时刻聆听将军教诲,也是这孩子的福气!” 燕妃赶紧上前,抚了抚李世民的胸口,劝解道。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神色变幻,最终还是对于三国演义的迷恋占据了上风。 马上就要看到赵云大杀四方,七进七出长坂坡啊!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宇文哲确实有这样的才华,李世民最抵触的也是宇文哲从不按常理出牌,弄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罢了,就让贞儿自己选择,给三天时间,若是贞儿自己愿意,你就一并教着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着宇文哲变得“就知道如此”的样子,抬脚离开了凉亭。 看方向,应该是向着立政殿去了。 “林将军,随本宫来,贞儿现在也该休息好了!” 李世民像是受气的孩子般离开,燕妃掩嘴一笑,随后对着宇文哲招了招手,道。 李世民离开,就像是一个讯号,杨妃和阴妃拿着自己的肖像画和词,迫不及待的返回自己的宫殿欣赏,围着凉亭的众女,带着羡慕的神色离去。 宇文哲跟在燕妃的身后,来到了大明宫。 “嘿、哈!” 刚刚进入宫殿的大门处,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道稚嫩声音。 宇文哲顿时来了兴致,对于这种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这是有人在练武呢。 声音稚嫩,在大明宫内练武,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就是汉王李贞。 走进了宫殿里,果然,一道很是瘦弱的身影,正打着一套拳法,已然颇为神似。 100 御花园凉亭处。 宇文哲站在画板后,手里拿着木炭笔,一蹴而就,基本上不到半个时辰,两幅素描画像便交到了杨妃和阴妃各自的手里。 再怎么说,也是价值两百万两银子的画像,所以宇文哲画的格外仔细。 杨妃端正,荣华,仿佛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神***妃妩媚,像是幽魂草般惑人心魄,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了纸张。 宇文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在两位妃子的身上挪开视线,之前在作画,看的是光明正大,画完之后就不行了。 杨妃和阴妃,完全沉迷在了自己绝美的容颜里,抬起头,看向李世民眼底的爱恋,让李世民有了些安慰。 也不是没有收获,反正这两百万两也要不回来,赚两幅画,自己妃子的满足,也是不错的。 宇文哲被杨妃和阴妃触动了心弦,神色迷离,来回走了两步,手上的木炭笔继续落在了画板上。 御花园现在每天都很热闹,凉亭处的在不知不觉间,引起了很多妃子的围观,只是她们并没有要求宇文哲也为她们画上一副。 先不说皇后娘娘的懿旨还在,一百万两一副画,谁承受的起,至于阴妃和杨妃,分明是李世民和宇文哲的一次博弈。 没看到李世民的脸色,刚才还十分难看的样子。 看着宇文哲的动作,就知道,这不是作画,而是在写着什么。 这一瞬间,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杨妃和阴妃,脸上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惊喜。 宇文哲最先出名的,不是画,而是词! 只剩下了木炭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宇文哲的心绪受到了两位皇妃的牵引,完全沉浸在了眼前所写的文字里。 “呼!” 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宇文哲发出了一道沉重的呼吸声。 众人惊醒,看着宇文哲手里的两张宣纸,又看了看阴妃和杨妃,满是羡慕之色。 “娘娘,末将心有所感,写下两首词,就提在画上吧!” 杨妃个阴妃各自接过了这张洁白的宣纸,放在自己的眼前。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南北朝来,世人盛爱牡丹。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陛下,臣妾是莲花吗?” 杨妃不由自主的念着,双手把这首爱莲说捧在怀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眼神迷离的看着李世民,往昔的点点滴滴,不停地在脑海深处涌出。 依稀记得当年,刚和你相遇的时候,你也曾说过如此类似的话吧。只是自从你登基为帝,一切都有了改变。 李世民张了张嘴,看着杨妃巧笑嫣然的样子,心中酸涩,眼睛里渐渐变得湿润。 爱莲说,写出了对于杨妃娘娘的推崇,不争不抢、恬静淑德,即便历经两朝,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本心,未曾改变。 “林将军,这首词,本宫很喜欢!” 杨妃转身,对着宇文哲笑了笑,道。 围绕在周围的宫女、嫔妃们,脸上的羡慕之色更加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姐姐,妹妹只是晚来了一会儿,就错过了这么多,真是遗憾!” 于此同时,在人群里走出来一位女子,一身书卷气息,体态沉静、举止幽闲,宇文哲神情一禀,恭敬地弯下了身体。 “末将林哲,见过燕妃娘娘,若是娘娘不弃,末将为娘娘画上一副便是!” 整个贞观时期,李世民的后宫里,宇文哲最为钦佩的女人只有两位,一位是长孙皇后,另一位就是燕妃。 此时,在这个场合,也只有李世民的四位妃子才有说话的资格。 “算你小子还懂点事!”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杨妃、阴妃都有了肖像画,燕妃当然也得有一副才合适。 幸亏宇文哲没有在提出什么条件,这让李世民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本宫就多谢林将军了!” ------------宇文哲走上前,“啪啪”的拍响了大门,没等几秒钟,大门就被打开了。 “是林将军吗,我家老爷一直在等您呢!” 大门被打开,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恭敬的说道。 “是本将!” 随即,大门被打开,宇文哲带着李治走了进去。 “嘭嘭嘭!” 没有多长时间,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阵闷响。 “林将军,老爷正在执行家法呢,三十军棍,现在应该结束了!” 管家笑呵呵的说道。 “切” 宇文哲顿时撇了撇嘴,“还真是巧啊,李嵩义都回来这么久了,本将才刚来,就正好赶上李将军执行家法!” 管家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尴尬,走进了院子里,视线所及之处,看到李嵩义趴在一张长椅上,两个军士模样打扮的人,一身手持些一根长棍,正打的起劲。 李嵩义倒是够硬气,军棍落在屁股上,一点哀嚎的声音也没有,只是随着军棍落在身上的时候不停的闷哼。 看到宇文哲的身影,李嵩义更像是得到了力量,把闷哼声都忍了下去。 “嗯,就这一点来说还不错,挺有骨气!” “让林将军见笑了,只是林将军竟然会成为晋王殿下的老师,这点倒是让本将意外!” “呵呵,其实就是意外而已,李将军,李嵩义心里憋着一股气,本将今天来其实是为了和嵩义切磋一番!” “嵩义这孩子不懂事,来,屋里已经设宴,咱们边吃边谈!” 李孝龚拉着宇文哲,就跟半拖着一样,拖到了大堂里。 外面噼里啪啦的打着棍子,屋里觥筹交错,这一顿酒直接喝到了深夜,宇文哲和李治也留在了李府。 二天醒来,已经是半上午,李治的脸上还有着一丝酡红色,呼气的小嘴里带着些酒气。 当时李治看着李孝恭和宇文哲喝的起劲,自己趁人不注意,抱着酒壶喝了一整壶,随即便昏睡了过去,现在走路还摇摇晃晃的。 回到了皇宫之后,宇文哲都没敢立刻去见李世民,关键是李治现在还一身酒气呢,去见李世民不是找死。 即便是来到立政殿,还遭到了长孙皇后的一顿埋怨,宇文哲讪讪的摸着鼻子。 自己现在已经下意识的给李治找班底呢,别的不说,李孝恭可是欠了自己大人请了,但是这种话谁也不能说啊,毕竟太子还在东宫住着呢。 得到长孙皇后帮助遮掩的应承后,宇文哲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拿起笔继续埋头苦写,三国演义这本书他记得很清楚,每一次战役,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物,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当初这本书,他可是经常翻看的,每当想起身在乱世,那种气吞天河、逐鹿天下的一生,心里就忍不住颤动,这是每个男人心底最为深刻的愿望。 这一写,就是大半天,要不是王德来了,打断了状态,估计得直接写到晚上。 王德之所以来,是因为李世民已经退朝,也知道了宇文哲买下了寻芳阁,而且是两百万两,那么问题来了,钱呢? 御花园。 如今,天气转热,正是百花斗艳之时,御花园的空气很新鲜,充斥着花香。 李世民坐在凉亭里,怡然自得的眯着眼睛,一位妃子站在李世民身后,轻轻地揉着李世民的肩膀。 “末将林哲,见过陛下,见过阴妃娘娘!” 林哲赶紧弯身行礼,视线盯着自己的脚面,一动不动。 阴妃,李佑的母亲,宇文哲不止一次感叹,李世民实在是好福气,宇文哲甚至不敢直视阴妃,阴妃太媚了,这股媚骨天成,一颦一笑无不散发着魅惑,也许整个历史上,只有传说中的苏妲己能够与之相比。 药师惠子也很魅惑,但是药师惠子是后天锻炼,和她修习的忍术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阴妃不同,一切都是浑若天成,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宇文哲甚至相信,李世民当年之所以冒着得罪整个李氏家族的危险,救下这个女人和她的弟弟,就是因为舍不得如此魅惑的女人在自己手里消逝。 “林哲,你胆子真是不小啊,昨天稚奴刚刚拜师,你就带他出宫,还去寻芳阁!” 看到宇文哲,李世民原本舒适的表情立即耸拉了下来,就跟变脸似得。 “不过,你给稚奴上的那几课,倒是不错,很有道理!” 李世民自说自话,宇文哲抬头看向李世民身旁,石桌上的一本书册,书册的最表面写着老师的授课,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是末将的教学方法,教学和战争一样,要因地适宜,引导为好!” “行了,怎么教稚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朕问你,那两百万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朕送来!” “银子?什么银子?” 宇文哲摸了摸头,无辜的样子看着阴妃“噗呲”笑出了声音。 “你小子别装糊涂,寻芳阁两百万两,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吗,难道你真的准备给东宫送去,太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李世民双眼一瞪,道。 “陛下,末将买下寻芳阁,可全都是为了” 宇文哲看了阴妃一眼,“您一毛钱也不给,给个寻芳阁还不行,烟花巷柳之地,原本就是最佳的!” 顿时,李世民和宇文哲大眼瞪小眼,场面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陛下,您和林将军这是再做什么呢?” “儿臣见过陛下!” 不大一会儿,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宇文哲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杨妃来了,杨妃的胸口还有些起伏,额头上渗着些汗珠,刚才明显是做了剧烈的运动。 “末将见过杨妃娘娘,见过梁王!” “林将军不必多礼!” 杨妃微微一笑,宇文哲当即愣在了原地,心里突兀的涌现出一股危机感,怎么听着杨妃的声音里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嗯” 李世民在鼻孔里发出一道哼气,算是应答了杨妃的请安。 “陛下,没事的话,末将就回去了,刚才可是写到赵云为救少主阿斗,在长坂坡杀了个七进七出,现在才写到冲杀了三次!” “赵云啊!长坂坡七进七出!” 李世民的眼神当即就亮了,光听着就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陛下,臣妾有事相求!” 看着李世民露出的那种迫不及待的表情,杨妃着急了,杨妃一着急,阴妃也仿佛明白了什么,原本在按摩李世民的双手,直接环住了李世民的肩膀,胸前的丰满贴在了李世民的后背上。 李世民顿时流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看的宇文哲一阵撇嘴。 “老色狼!” “怎么了?说!” 李世民大手一挥,自有一股潇洒之意,道。 “臣妾惊闻,林将军一手丹青之术,已经无人能及,连阎大人也自愧不如,皇后娘娘的那副肖像画,臣妾也看到了”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宇文哲不由得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林哲,朕给你个讨人情的机会,为杨妃和阴妃画上一副素描!” 李世民点了点头,看向宇文哲,道。 “什么情况?分明是有求自己,还要做出一副施恩的样子,还要不要脸!” 宇文哲心里嘀咕,直接把头扭向了一边,“陛下,娘娘昨天可是下了懿旨,因为末将还要教导晋王殿下,又要写书,所以不许末将画画,想要画肖像,可由晋王殿下执笔!” 宇文哲的话让杨妃和阴妃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满脸委屈的看着李世民。 这可都是自己的媳妇,这种表情,让李世民如何受得了。 “林哲,你画不画!”李世民咬牙切齿,道。 什么皇后娘娘下的懿旨,傻子都知道,这是你自己请旨,为的就是逃避麻烦。 “陛下,末将也不是不能画!” 宇文哲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道。 “说!” “末将不能白画吧!” “当然不能让林将军白画!”杨妃笑了笑,道。 “陛下,杨妃和阴妃娘娘的绝美容颜,永远留存下来,您说,给末将多少合适,两位娘娘的愿望值多少?” “林哲,你小子要多少就直说,两幅画像,给你两百两行了吧!” 李世民很不满宇文哲的态度,道。 “哦?两位娘娘的心愿,才值两百两?”宇文哲眯起了眼睛,心里忽然觉得,自己这素描还真是一件法宝,是不是先不要交给李治了,毕竟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才更吃香。 李世民看着宇文哲的笑容,顿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末将觉得娘娘的心愿是无价的!” 杨妃和阴妃听着宇文哲恭维的话,十分高兴。 “如果非得用价值来形容,一幅画,怎么着也得一百万两吧!” 静!死一般的寂静,阴妃和杨妃也没想到,宇文哲一下子来了个一百万两。 不过她们心里却是心花怒放,期盼的看向李世民。 被人认可,还是被一位举世无双的大画家认可,可是十分难得的。 “林哲,朕要杀了你!”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声嘶力竭的大吼。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和你要两百万两了吗,怎么转过头,又让你要回去了? “这不合规矩吧!” 金昌永显得十分为难,道。 “怎么,金老板是信不过在下,还是非得亲自过手银子,还是” “林将军哪里的话,在下也是为太子殿下办事,既然将军担心,那就将军自己送去吧,这是姑娘们的卖身契,将军笑纳!” 金昌永神情一愣,随即眯起了眼睛,掩藏下了里面的那一道精光。 老鸨把所有的卖身契拿了出来,送到了宇文哲的眼前。 宇文哲的视线落在了最上面的那一张,隐娘的名字映入眼睑,十分的刺眼。 “呵呵,那就好,看来本将的诚信还是有一些的!” 宇文哲接过了这一摞卖身契,随手塞进了怀里。 “金老板,不是本将自夸,只有落在本将手上,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宇文哲说完以后,拉着李治向着寻芳阁的外面走去。 离开了寻芳阁以后,宇文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不觉间,饭点已经过去了。 李治依然兴奋的到处乱看,完全忘记了肚子饿是什么感觉。 “走吧,回家找点吃的!” 宇文哲在身上摸出了两枚铜板,带着李治走到了寻芳阁大门外,路边上的站牌处。 宇文哲的离开,让寻芳阁的众人仿佛身在梦中,这事什么情况,怎么宇文哲来逛了一圈,整个寻芳阁就到了手。 什么两百万两银子,见鬼的两百万两银子,谁看到了! 三楼。 莫轻语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宇文哲把众人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眼中放光。 直到宇文哲拿到了那一摞卖身契,莫轻语松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坐在床边的隐娘。 隐娘显得很紧张,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衣角,额头上渗出了一层汗珠。 直到莫轻语转过身,隐娘看着莫轻语的表情,终于是松了口气。 很快,寻芳阁里的人走了一干二净,唐蒙和萧锐等人站在路口上迟疑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向着家里的方向走去,没办法,他们实在是鼓不起勇气去见魏征。 不大一会儿,金昌永也离开了寻芳阁,按理说这么重大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应该去东宫汇报一下才是,即便是李承乾因为禁闭的原因见不到,但是东宫总会有管事的人吧。 金昌永四处看了看,独自一人坐上公交马车,向着通达茶楼的方向行驶而去。 通达茶楼可以说是整个长安城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而金昌永,在二楼有一个常年的包间。 金昌永坐在公交马车上,马车行动的并不快,而且总是停顿,金昌永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一路上随着马车的晃动摇头晃脑。 到了通达茶楼之后,金昌永下了马车,在大门处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进到了通达茶楼的里面,上了二楼。 金昌永一进包间,里面立刻站起来了一道身影。 “金老板,你来晚了!” “没办法,我担心被有心人察觉,所以是坐公交马车来的,毕竟,把寻芳阁卖出去,动静太大了些!” “与其担心被人怀疑,还不如先想想怎么办,你太草率了,这么轻易的就把寻芳阁给了林哲,这二百万两,我们一分银子也得不到了!” “草率?我倒是不觉得草率,只要不被林哲怀疑上,就算是损失了寻芳阁也值得,再说,没有了李承乾罩着,寻芳阁对我们来说就是麻烦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凑不够银子” “等!师姐已经去了陇右,陇右之地若是事成,我们在长安就是小打小闹,你告诉韦大人,所有一切暗中的行动,全部停止,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全部?有这个必要吗?” “有,林哲看我的眼神,太不对劲了,小心些吧” 金昌永说完,坐在了座位上,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那好,在下告辞!” 宇文哲对于通达茶楼二层包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讨论并不清楚,但是却清楚金昌永在通达茶楼见了谁。 通达茶楼这个地方极为重要,为此,暗卫在不远处设立了一处总站点,好几条线路的公交马车都会在这里出发,返回。 每天都会有很多情报被记录。 当然,宇文哲要在晚上才能看到这些情报。 现在天色刚刚渐暗,宇文哲带着李治出现在了李孝龚的府邸前。 李孝龚是武将,而且就喜欢奢侈一点,在大门前就显露出了这一点。 门前有两座镇宅的石狮子,大门上贴着金黄色的金箔纸,在两个大灯笼的照耀下,耀耀生辉,给人一种极尽富贵的感觉。 “老师,这就是李将军的府邸,我们就空着手来,是不是不符合礼仪?” 李治抬头,疑惑的看着宇文哲,道。 “稚奴,礼仪这东西有时候是一种阻碍,现在李将军更希望看到我们随意,因为这是一种态度,并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李治茫然的点了点头,只觉得今天听到不懂得东西实在太多了。 “好了,听不懂也没关系,把为师的话记住,一会儿回到曹府,把为师今天教你的全都记下来,整理成笔记,这是今天的作业!” “学生谨记!” 李治点了点头,“整理笔记,应该和画画一样有趣吧!” 101 宇文哲和李治在这里教课教的过瘾,别人可就受不了了啊! 哪有这么玩人的,当官当到位极人臣的地步,谁还没有点灰色收入吗,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真当李世民不知道啊,只不过是装作没看到罢了。 不过有人较真啊,没有捅出来都好办,要是被拿到了明处,就只能按照规制度办事了。 就说魏征,自己的俸禄大部分都拿出来救济穷人,自己身为一朝宰辅,过得日子连平常百姓都不如。 这样就导致了魏征对于贪腐这件事,是最为痛恨的,已经排在了每天盯着李世民错误的二个位置,也就是现如今真正剥削百姓的贪官基本没有,没有人喊冤,所以也就没抓到过几个。 几个公子哥就能凑出二百万两银子,这要是捅到魏征那里,那就好玩了。 “林哲,你这是不讲规矩!” 唐蒙的脸已经垮了,身旁的萧锐脸上也充满了恐惧。 唐蒙不敢不怕啊,父亲唐俭才刚刚官复原职,要是在闹出贪污的事,那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唐蒙,本将很厌恶你,所以别和本将说话,更不要提本将的名字,否则本将打残你!” 宇文哲厌恶的看了唐蒙一眼,道。 唐蒙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对于这句话,怎么听也不只是威胁。 “林哲,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们,你当初为了给赵国赎回江柔,足足花了一万两银子,大家都是如此,就不要拿银子说事了!” 萧锐看了看四周,那些人全都躲得远远的,自己这几个难兄难弟完全被空了出来。 “傻逼!” 宇文哲撇了撇嘴。 萧锐被气的直翻白眼,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韦公子,韦府能拿出一百五十万两,家底也够厚实啊!” “额林将军说笑了,在下刚才是说着玩的,那么多银子,在下怎么拿的出来!” “原来是这样!本将明白了,你是托啊!” 宇文哲笑了笑,道。 随后,韦程无奈的笑了笑,宇文哲这一下够狠,自己这算是把在场的所有人给得罪了。 拍卖的时候最恨什么,最恨的当然是托。 “对了,刚才出价是多少了?是谁出的价?” 宇文哲站了起来,向着后面看去。 随后一位中年人站起身来,中年人的表情有些惊喜,四处看了看,基本上五十万两再往上加价的,全都沉默了。 “哈哈哈,林将军,在下郑家粮庄掌柜,有礼了!” 宇文哲拱了拱手,“原来是郑掌柜,能够出五十万两,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嗯,这样吧,本将对寻芳阁也有些兴趣,本将出二百万两!” “什么玩意?你出二百万两!” 中年人一瞪眼,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不是用这个威胁了别人吗,你就算是三品武将,光凭俸禄还能有两百万两银子? “林哲,你这个不要脸的,今天本公子才要去拜访魏大人才是!” 唐蒙和萧锐表情愤恨,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 “林将军,这可不能开玩笑!” 金昌永瞪大了眼睛,道。 你才来长安几年啊,手里能有两百万两银子,糊弄鬼呢! 宇文哲现在的银子来源,主要是马蹄铁的制作,每年军队损耗的马蹄铁不是个小数目。 这些都属于军事秘密,一般人不知道,更不要说,食盐的三成利润,这三成利润可就只有李世民和王德知道。 “本将从来不说玩笑,这座寻芳阁是太子殿下的产业,这两百万两,应该会送入东宫吧!” “没错,确实如此!” 金昌永点了点头,道。 在场的人全都知道这些,没有必要隐瞒,不然只会显得自己多不痛快。 但是金昌永有些迟疑,宇文哲总是给他一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这两百万两银子,与唐蒙说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感觉虚无缥缈的。 “那就好,两百万两不是小数目,本将亲自给太子殿下送去,金老板,意下如何?”寻芳阁被拍卖,看似十分荒谬,却在情理之中。 李承乾搞出了这么大的事,被关在东宫禁闭,李世民是下了狠手了,寻芳阁首当其冲,以前李承乾不出事还好,这一出了事,寻芳阁就不能留了。 原本,寻芳阁是李承乾建立暗卫组织失败的产物,李承乾若真是像那么回事,别人也不会拿寻芳阁说事,寻芳阁又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每天能赚那么多银子,当然要留在手里。 可是李承乾这么一闹,性质就变了,一国储君开青楼赚钱,这就成了有损颜面的事了。 宇文哲此时对于高阳三女的胡闹,心里产生了些许的感激,要不是被逼着出宫画画,就错过了今天的拍卖了。 烟花之地,永远是情报系统不能绕过的地方,原本因为寻芳阁是李承乾的,所以宇文哲并没有任何希望,一直打算等着暗卫系统的利润、食盐的利润,源源不断的回馈后,把妙玉楼盘下来。 有了妙玉楼为基础,凭借自己超出这个时代上千年的娱乐手段,就算是压过寻芳阁,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寻芳阁拍卖,就没那么麻烦了,省了大劲了。 后面还在一直叫嚷,价格也在一路提升,短短的时间就到达了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是什么概念,在唐朝,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三四千人民币,一百万两就是三四十亿人民币。 这在唐朝,也就只有最顶尖的这些家族,才有这种实力。 能拿出这么多钱来购买寻芳阁,也不是单纯为了挣钱,古人又不是傻子,宇文哲能看出寻芳阁的价值,其他人当然也能看的出。 难道李世民就不知道寻芳阁的价值?还不是因为寻芳阁的性质,皇家实在是不能插手了。 “一百万两,看来这些人志在必得啊!” 宇文哲心里掂量着,一百万两足以支撑起一次中层规模的战役,如果仅仅以寻芳阁本身的价值,值不了这些钱。 显然,一百万两让前面的那几人也感受到了压力。 李泰依然面不改色,不过额头上的汗渍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李泰平时最看不起商人,就算是有人强行贴上去,又能给他孝敬多少? 更重要的是,寻芳阁在李承乾手里扔出来,就不能在回到皇家子弟的手里去。 李泰要是能看的明白,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空手而归还好一些,要是真的把寻芳阁弄到了手,才是真的倒霉呢。 “一百五十万两!” 经过了短时间的安静之后,在前面,一个年轻人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开口道。 “哗那不是韦程吗,他家这么有钱?” “应该有吧,他父亲可是尚书右丞,又兼任着礼部侍郎的位置,有这些钱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不对,我觉得还是因为齐王,他可是齐王殿下的小舅子,齐王在封地的动作不小,弄个几百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一片哗然,韦程这小子平时不言不语的,一出手就是一百五十万两,真是有一种一名惊人的感觉。 韦程对于自己受到的注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这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宇文哲来了些兴趣。 平时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要不是听到周围的议论,宇文哲都没有认出是谁,这样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个韦程,一直在藏拙。 很显然,直接涨了五十万两,着实镇住了一批人,最少外围的都安静了下来。 “一百五十一万” “行了,一万两你也好意思,赶紧的闭嘴吧!” 宇文哲心里有些腻歪,人家拍卖不都是你争我抢的,怎么这么快就没人言语了。 尤其是坐在前面的这些人,刚开始看着一个个牛逼哄哄的样子,一句话没说,就被一百五十万两镇住,全都缩回去了,反差也太大了点。 “呵呵,韦公子真是大手笔,还有哪位出价更高吗?” 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一出来,金昌永脸上的肥肉便开始了抑制不住的抖动,这真是一笔巨款。 “各位公子,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买下了寻芳阁,可不只是买下了这块地方,里面所有的姑娘,全都是寻芳阁的产业!” “全都算?那隐娘算吗?” 下一瞬间,一道略显惊喜的声音传出,整个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齐刷刷的,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金昌永的身上。 “啪啪啪!” 金昌永拍了拍手掌,不大一会儿,寻芳阁的老鸨托着一个盘子,在后面走了过来。 盘子上放着一摞已经发黄的纸张,这些纸张出现的这一瞬间,在二楼三楼的姑娘们,全都把头探了出来,无一例外,脸上显露着悲戚的神情。 任谁被像是货物一样的买来买去,也不会高兴吧! “卖身契!” 宇文哲瞳孔一缩,道。 “诸位,这是姑娘们的卖身契,这一张,就是隐娘的,大家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金昌永说完后,挥了挥手,随即对着宇文哲抱了抱拳,“林将军,在下也是迫不得已,也怪您当时没有给隐娘赎身,今天以后,将军就只能找寻芳阁的主家谈了!” 宇文哲就像是没有听到金昌永的话,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三楼处,隐娘平时居住的房间,只是那里门口紧闭,什么也看不到。 “二百万两!本公子出二百万两!” 与此同时,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充斥着欢快淋漓的畅快,仿佛心里的恨意如江河入海般倾泻了出去。 “哦?原来是唐公子,在下还真不知道唐公子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韦挺站起身来,看着不知何时溜到了边缘位置的唐蒙,惊讶的问道。 唐蒙原本的位置极为靠前,毕竟他爹唐俭已经官复原职了,就在宇文哲进来的时候,唐蒙才跑到了边缘。 “本公子没有那么多,但是我们加起来就有了,怎么,寻芳阁收银子不就行,还要管到底有几个人出钱吗!” 唐蒙下意识的看了看宇文哲,发现宇文哲没有动作的意思,这才有了些底气。 “这个办法在下到是没想到!” 韦程看了看聚集在唐蒙身边的那几个公子哥,无一例外,全是让宇文哲给收拾过的。 就他们几个,就算是凑在一起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小打小闹还行,一看就是身后的家族所决定,他们只是派出来的代表而已。 “罢了,二百万两太多了,在下自愧不如!” 韦程说完以后,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此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宇文哲的身上。 宇文哲来到寻芳阁,原本就是个意外,这件事又涉及到了隐娘,谁都不会认为宇文哲会袖手旁观。 很简单就能判断,要是隐娘落在这些公子哥手里,结果连想都不用想。 宇文哲仿佛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再次成为了焦点,反而低下了头,看着一旁正在研究酒壶的李治。 “稚奴,今天真是来值了,找到了那么多上课的素材,为师再给你上一课!” “哦?老师请讲!” 李治顿时来了精神,道。 尊师重道这一方面,李治一直都做的很好。更关键的是,根本不像李承乾他们说的,老师多么严厉,动不动就打手心,跟李世民打小报告什么的。 要不然自己看到阎立本,怎么会那么抵触,害怕。 这才跟着宇文哲一天,又是出宫、又是逛街、而且教的这些东西也十分有意思,最少听起来就比那些之乎者也强多了。 “稚奴,你知道咱们朝中的大臣,按官职来说,每年的俸禄是多少?”宇文哲笑了笑,道。 宇文哲并没有掩饰自己声音的意思,周围的人全都听清,瞬间,一个个全都变了脸色。 “稚奴不知,怎么了?” 李治疑惑的眨了眨眼,道。 “那你觉得以朝中大臣的俸禄,再加上爵位带来的赏赐,总之,应该有的收入全都算上,你觉得能省下两百万两吗?” “哎呀,稚奴不知道啊,不过稚奴知道父皇的内库,这些年只攒下了十二万两银子!” 李治数了数手指头,抬起小脸,一脸骄傲的说道。 “十二万两?怎么你连这个都知道?” 宇文哲顿时来了精神,怎么这么私密的事李治都知道了? “老师,就是上一次,你又在父皇那里拿走了十万两,父皇回到立政殿骂了你一晚上,稚奴好不容易和母后睡,被父皇吵得一夜没睡!” 李治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踮起脚尖趴在宇文哲的耳边,道。 “这也行?” 宇文哲顿时满脸无奈,也只有李世民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 “好了,不提这些,既然你不明白,那么为师晚上就带你去拜访一下魏大人,魏大人可是家徒四壁,十分贫苦的,为师相信,魏大人对这个问题一定有着很深的研究!” “对呀!母后就特别推崇魏大人,要不是魏大人是太子哥哥的老师,估计就要把稚奴塞到魏大人手上了,太子哥哥说过,魏大人打手心打的可疼了!” 李治强压着心里的兴奋,道。 对于李治来说,反正已经出宫了,去哪玩都十分新鲜。 魏征的府邸,简陋又如何,反正当成玩就是了。 ------------ “老师,你这是要放弃他吗?” 李治碰了碰宇文哲的胳膊,小声说道。 “咦?为什么这么问?”宇文哲很惊讶,惊讶于李治竟然能看的出自己的意思,道。 “父皇总是这样说学生,要是学生不听话,就不管学生了!” 李治怯生生的说道。 宇文哲一听,心里这个气啊,合着李治的性格如此胆小怕事,都是你李世民给管出来的。 看着李治期盼的眼神,宇文哲叹了口气,抬起头,转向李嵩义的方向,“赶快滚,告诉李将军,本将晚上去府上拜访!” 李嵩义失魂落魄的离开,宇文哲摸了摸李治的头发,看着李治完全舒展开的脸蛋,点了点头。 宇文哲心里很清楚,因为很早之前在寻芳阁内的冲突,李嵩义在心底深处对于自己就有着小疙瘩,而且两人年龄差不多,不服气是绝对的。 今天的事情早晚会发生,毕竟李嵩义不像是其他人,没有跟着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就算是秦怀玉和尉迟宝琳两人,和自己接触不多,也曾让自己收拾过,只有这个李嵩义,还没有直接在自己的手里吃过亏。 李嵩义走后,围在宇文哲周围的人全都下意识离远了一些,这是什么情况,一言不合就告家长啊,还不如直接上手打一顿呢。 “老师?他们怎么了?好像很怕你?” 李治看着全都自己周围空出的位置,疑惑的问道。 “心里有鬼呗,要是没有做过亏心事,怎么会怕!稚奴,你记住,不管做什么,一定要牢记底线,你就会无所畏惧!” 宇文哲抓住一切可以教育李治的机会,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话让周围的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堪。 “呵呵,我们开始吧!” 金昌永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赶紧开始吧,要不然没准今天都得被搅和乱套了。 金昌永说完以后,众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两眼放光,像是被关了十年的色狼,忽然间看到了一个没穿衣服的大美女,站在自己眼前。 宇文哲顿时来了兴趣,看来今天一时兴趣,倒是来对了,还真是遇到了有趣的事。 随后,一众美女拿着酒壶走了出来,在莫轻语的带领下穿梭在众人之间。 来到宇文哲面前,莫轻语眼神一亮,“林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这个小弟弟是谁啊,真可爱唉!” 莫轻语把酒壶塞到了宇文哲手里,蹲下来把李治拉到怀里,抓着小脸蹂躏了一番,顿时把李治的小脸揉的红彤彤的。 “啪!” 李泰猛地一拍桌子,“你你” 莫轻语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四处看了看,金昌永的眼睛已经快要瞪出来了。 “稚奴,男人永远不能和女人较真,尤其是在女人爱心泛滥的时候!” “是吗?学生知道了!” 李治仰着小脸,似懂非懂的说道。 随后,李治拉了拉莫轻语的手,抬起头,“女人,本王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刚才把本王弄疼了,以后不许那么大力的揉本王的脸!” “什么玩意?本王?” 莫轻语顿时下了一跳,自己竟然把王爷给蹂躏了? “轻语,晋王殿下大度,还不快回去!” 金昌永这才松了口气,莫轻语拘谨的后退了两步,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的在场的男人一脸火热。 “哼!” 李泰冷哼一声,全程黑着脸,狠狠的瞪了宇文哲一眼。 尤其是看到李治还是红彤彤的小脸,差点没气疯了,最终,这股气愤之意全都转嫁到了宇文哲的身上。 “好了,在下也不废话了,大家就直接出价吧,不设底价,价高者得!” 金昌永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紧张的说道。 赶紧开始吧,就连他这位内功大圆满的高手,心脏都有了一些快要承受不住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拍卖?” 宇文哲没有和金昌永说过几句话,但是知道金昌永是寻芳阁明面上的老板。 “五十万两!” 一道略显紧张的声音,边缘响起。 宇文哲看了看,这是一位在长安为官的年轻人,虽说官职不高,但是姓崔,是清河崔家人。 “哼,小家子气,五十万两就想买下寻芳阁,别做梦了,本公子出六十万两!” “这个姓卢,范阳卢氏!” “十万两你也好意思往上涨,八十万两!” “这个姓郑,荥阳郑氏!” 宇文哲这才仔细的看了一圈,基本上七大世家在长安为官的年轻人都到齐了。 不过,既然是拍卖整个寻芳阁,这样就说的过去了,以寻芳阁的价值,一般人也买不起啊,八十万两,还在小打小闹呢。 在外围坐着的一种众人在开始竞争,中间和前面的却稳如泰山。 宇文哲很清楚,好戏还在后面,毕竟这里是长安,不是那些大家族的主场。 寻芳阁就算是真的有了归属,也不完全是银子能够决定的。 银子多,只是能占据主动权,一个很重要的主动权。 102 话说,自从开平王常遇春挂剑白石镇妖之后百十年,白石县可谓是愈见繁华,终成金陵以西第一重县。 而那被镇在县门之外的长江水妖,也是安生百年未曾现身。直至近年来才又开始作祟,朝廷和地方也都派人来查证,但是除了江水之边偶有发现的断臂残肢之外并无所获,终究白石县内为曾传出有人受害,最后不了了之。直到四年前夏时涨水,白石县内一夜之间无故失踪童子六名,转天江水之畔又发现了失踪孩童的虎头绣花鞋,震惊了整个金陵一带,白石县内百姓惶惶不安,这才引起朝廷重视。下令白石县县令三月之内了结此事,结果却是一年之内连换县令一十六名,直到当下这位县令张丞到任,多方游说地方乡绅,筹得重款,发动全县百姓织下拦河巨网。封锁各个河口,将那河妖拒于白石县大门之外,暂时得以安生。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河中的巨网时有破损,不得不消耗大量人力和物力去修缮,开支巨大,加上又严重影响了地方的水陆交通,县中渔船也只能全部停靠在江边,导致近来频有渔民丧命。迫于各方的巨大压力,张丞也是急得焦头烂额,适才连任,可是眼下若不能想出办法,随时会被罢官遣返,那岂不是枉费了干爹一番栽培,日后定然再难得以重用。 张丞焦急之间,来人报一位秀面公子求见,张丞此刻根本无心见客,但是听来人说那位公子正是为了河妖一事前来。 张丞这才前往会客厅,进门就见到一风度翩翩的秀面公子,身着白衣白衫,手摇白纸折扇,而那扇面之上书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怪奇文字。张丞识得此人,此人正是日前美貌艳惊全县,引得县中男子全都争相模仿的“玉面虎”方舟。 方舟见得张丞当下是彬彬有礼,拱手道:“不才方舟,见过大人,特来与大人同舟共济。” 简单一番寒暄,张丞便单刀直入。 方舟合上扇子笑言:“这所谓河妖乃是一头修炼了些年头的巨鼍。” “巨鼍?”张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本官这就张贴悬赏捕杀那江中鼍龙!” “且慢,还请大人让不才说完。” “方先生有话还请继续,是本官太过着急了,失礼、失礼。” “这个,日前不才曾下水与那江中巨鼍碰了一面,发现它已然修炼成了一身的金甲,当是刀枪不入,一般的鱼叉恐是难以伤其分毫。” “金甲巨鼍!”张丞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既是刀枪难以伤其分毫,那不知方先生是否有办法除了那金甲巨鼍。” 方舟又展开了扇子缓缓摇上,淡言:“方法倒有很多,那巨鼍虽是修炼了几百年,但跨道之前终究还只是畜生。不才认为当下最有效也对我们最为有利的方法是将那巨鼍拖到岸上再行围杀……” “那么方先生有办法将那金甲巨鼍引到岸上来?”张丞对方舟之话颇是有些怀疑。 “不才早已摸清那金甲巨鼍的巢穴所在,并且有所安排,不过能否成事,一切还需仰仗大人……” …… 半月后,长江之畔十架马车并驾齐驱,停在江边不远,身后拴着数条混铁所铸造链索,铁链的一头一直绵延到江水之中的两条大船。方舟与吴双就立于船板之上,笑望脚下碧波滔滔。 吴双眼望方舟脱下外衫,关切道:“四弟,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方舟闻言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吧三哥,除非我在江底被水鬼抓住了脚,否则那金甲巨鼍根本不能伤我分毫。” 吴双对方舟这一句言语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点了点头。终究人的水性再好,也不可能赛过那江中的鼍龙。 方舟跳入水中,直扎江底,在水中就犹如一道白条闪过。 就在江底有一处深坑,金甲巨鼍的巢穴便在其中,而那金甲巨鼍就平时就在巢中修炼,天黑以后才会出来拜月进食,不过吃得却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江中的鱼虾。方舟没多大的功夫便潜到了深坑之中,随着不断地下潜,周遭变得越来越暗,终于来到了在那巨大幽深的洞口之前,眼望着那黑暗幽深的鼍穴,让人不禁是遍体生寒,就仿佛自己会被那洞穴吞噬一般。方舟不再深入,只是淡然的用指甲划破了手掌,任由掌上那袅袅的血烟在江水之中缓缓地浮散开来。 …… 眼望方舟入水已然许久,饶是水性再好,也当是该浮上来换气才对,但是方舟却仍然没有动静,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船上的众人不禁开始议论纷纷,但是手上却是丝毫不敢放松,随时准备着收网。 吴双并没有呵斥众人,只是紧紧皱着眉头,静静地盯着江面。江面平静异常,但是在那滚滚寒涛之下又是怎样的一番惊心动魄,吴双不得而知。 突然,一阵急促的起泡从水底冒出,紧接着水花四溅而起,方舟应声从水底窜出三丈之高,大喊了一声:“收网!” 吴双眼见方舟窜出水面,当即飞身踏空而起,在半空中一把搭住方舟。就在吴双搭住方舟的那一霎之间,水中就又窜出一道红光,一张巨型鳄吻怒张追出,险些咬中半空中的方、吴二人。 巨鼍一击未中,便想要重新潜回江底,可是不想却被身下浮出的巨网兜了结实。众人虽是惊于那巨鼍的一身金甲,但是一见成功的请君入网,当即连上铁锁,向江岸发出信号。 江岸之上,张丞早已等待许久,一见信号发出当即下令,十驾马车应声同时而动,拉动着铁链,硬是把那网中的巨鼍从滚滚洪流之中扯拉到了江岸之上半里。 江畔等候的一众官差围上一看,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巨鼍身长两丈有余,双目竟呈猩红之色,渗人无比,全身生出的鳞片更是隐泛金光,此刻正缠身在巨网之中甩动着巨大而又有力的尾巴,死命地挣扎。 这一众官差见状虽是害怕,但是更觉好笑,甚至有的人竟然拔了刀上前去挑逗取笑。结果不想被那巨鼍挣破了网,一口就咬掉了半截身子。旁边的人才吓得惊叫一声,转身撒腿就跑。 …… 高原和宋忠二人,就身处在江边大石之上,见那巨鼍被拖出江水之中,正是庆贺,就发现情况不对。 张丞也发现那金甲巨鼍竟然挣破了渔网,心中惊骇,须知那渔网可不普通,乃是将事前拦河用的巨网全部拉出拆掉,专门为了猎捕这巨鼍重新编织而成,结实异常,可不想最终还是被那巨鼍挣破。虽是惊骇,但是张丞还是示意众人不要慌张,只可惜其他人一见那巨鼍发了狂,吓得全都没了个影儿。 吴双身搭方舟踏江而来,见状也是一惊。那巨鼍已然发了狂见人就咬,所幸县令张丞一早就下了禁令,当天禁止白石县的百姓前往江边,否则此刻必然是血流成河。高原、吴双对视了一眼当即飞身而起,直奔那金甲巨鼍。 这帮官差虽是无用,但是逃命却还算聪明,当即是四散而逃。巨鼍要追的话也只能追其一,换言之这一众官差之中只有一个会倒霉的,而那个倒霉蛋不巧就是钱捕头。所幸,钱捕头腿脚够快,一下两下还没被追上,不过钱捕头这边跑着还边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后可不要紧,当即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高原从天而降一掌直接压拍在了金甲巨鼍的鳞背之上,万钧掌劲生将那巨鼍压趴在地,地陷半尺;吴双是趁机一把提起钱捕头飞身踏空离开。高原一击得手,跟上再出绝招,双掌翻转交错之后红光一闪,一头烈火麒麟咆哮着直接就扑向了巨鼍的侧身;巨鼍受到重击之后才从地中站起,不想就被侧身而来的掌劲打得翻转了出去数丈之远。 方舟和宋忠这才赶到,一见那金甲巨鼍被打翻在远处四脚朝天,方舟不禁苦笑道:“早知道大哥这么厉害,我何必那么费劲?这又是火药又是火雷的……唉……” 原本方舟所想,那金甲巨鼍虽是练成一身金甲,但是金甲终归只在背上,只消把它拉上岸,直接就用火雷炸死它,就算是炸不烂外身也能震碎它的内府。不过眼下直接就被高原一个人把事情做了个十之**,多少让方舟觉得自己有些枉费心机之感。火光还在跳动,但是烤架之上的美味珍馐就在小五爷将口中的骨头吐出之后是荡然全无。宋忠是抹了一把嘴,还在回味着。看了一眼周遭后,是提议三人先去寻找一个可供休息之所,毕竟这深谷中的天气是说变就变。 吴双是看了一眼百里红玉,百里红玉似乎是没有意见,不过樱唇之上,映衬着火光是油光闪闪,吴双是含笑着拿出脸帕,递给心爱的妹妹擦上一擦那娇俏可人的樱桃小口。 而对于宋忠的建议,吴双只是淡然道:“既然如此之言,你这小子定然是有所发现了?” 宋忠闻言是扬了下眉毛,奸笑道:“不愧是三哥,聪明真是聪明,小弟佩服!” “哼,既然发现了能够休息的地方,为什么不早说啊!”百里红玉眼见着宋忠的用一脸奸相,就觉不爽,立时就是娇言嗔怨道。 “是是,都是小爷不对,光顾着打牙祭了。”面对宝贝妹妹的之责,宋忠是爽朗的一笑回道。 言罢,二人是起身跟随宋忠而行,不多久就是见得一座破庙,也不知道是用来祭祀哪一座地方大神的,只怪庙中神像只们剩下一个一个无头的半身。就在三人前脚踏进庙中,后脚就是雷声响起,暴雨倾盆而下。三人是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为了自己没有被这大雨淋湿而庆幸着。 …… 方舟是由如画引至百花夫人房中,见得佳人身坐在梳妆台前,又深闻闺房之香,方舟顿觉心跳骤然加速。百花夫人转过头来见得方舟半身淋湿,当下就是责问如画原由。 如画是低头含笑不语,方舟是赶忙解释道:“夫人莫怪如画姑娘,此事全怪不才,只怪不才听闻夫人邀约后,实在欣喜之下忘记了天降大雨,直接就跑在了雨中,若非是如画姑娘跟上打伞,恐怕不才早已是‘出水芙蓉’了。” 百花夫人是被方舟逗笑,引得方舟入座,然后是和方舟隔桌而坐,不过虽说是隔桌,但这两尺见方的桌子又如何能隔得住郎情妾意?如画关好房门退下,只剩屋中二人同坐窗边听风观雨、剪烛夜谈。 坐与佳人言笑之下,时光飞逝,是以良宵苦短,转眼间就是三更已过。不过窗边的二人仍旧相谈甚欢,此刻适逢谈到初遇之时。 “不才还记得当初赠金之时,夫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好像叫做小桃来着?”方舟是在说话间不觉想起了当时之景。 “怎么,先生是对小桃念念不忘吗?”百花夫人的言语中似乎又是有了微微的醋意。 方舟淡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让我念念不忘的只有夫人一个,对小桃只是觉得好奇,而来到渊中至今也有一段时日,却始终未成见到,故而心中疑问……” “先生莫急,过些时候就会见到的。”百花夫人是单手托腮,眨动着一双桃花媚眼斜睨着方舟而道。 “是吗?” “当然,不过妾身更为好奇,不知在先生眼里,妾身和那小桃谁的男儿扮相更为俊俏?”百花夫人说着,竟是媚眼之中泛起波光,流向了方舟的秋水之眸。 方舟是不觉呆愣住,直到一阵清风偷入,吹灭了跳动的烛火。屋内瞬时暗下,百花夫人是从重新点亮二人面前的这一盏烛火,跳动的火光映亮了伊人的绝美容颜。虽有几分醉意,但是常言有云:“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灯火之下相望伊人,这区区的几分醉意只会是若有似无。 烛火燎情之下,本就微醉的方舟更觉心猿意马、意乱情迷,竟是起身扶桌按下佳人之手,寻求那薄唇相接。百花夫人是一抹嫣笑颔首,并没有拒绝方舟的索吻。深吻之下,方舟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好奇妙的感觉,好奇妙的味道,为什么我是如此的熟悉? 就在这深深的疑惑之下,更在那似水的柔情之中,方舟感到一阵的目眩神离,就觉意识开始模糊不清,然后就是身下一软躺倒在地。不过,就在方舟失去意识之前,满眼所见和满心所想的仍是那张娇艳无比的绝美面庞:横眉丹凤,媚眼如花…… …… 二日,百花夫人是与永秀公子同在荷花亭中言笑喂鱼,突然来报有人闯谷。百花夫人是“哦”了一声表示好奇,一旁的丁香是露出了一脸的不屑道:“什么人这么大胆?” 来人只道闯谷的是两男一女一共三人。丁香也是好奇道:“只有三人就敢来闯百花渊?” 百花夫人闻言是纤指放到颌下,忖度了片刻,问道:“你可看过,三人都是什么样子?” 来人言三人之中有一个长着怒环眼的刺猬脑袋,一位腿法极为厉害的儒生公子还有一个手舞着软剑的苗女。百花夫人闻言笑出:“原来是‘小王虎’、‘飞天虎’和‘胭脂虎’三人……玉临弟弟,有没有兴趣,随姐姐去会上一会?” 永秀公子是手摇着折扇,笑道:“当然!” “哦——,他们多少也算是尊父的故交之后啊?” “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好,亦或是那老阉狗来了也罢,只要是意图对姐姐不利,就是与我过不去。” …… 宋忠、吴双和百里红玉三人进得百花渊外的密林内,误中机关,引得百花渊中的守卫直接杀来。吴双本是不想动手,却不料秀才遇女兵,莫说是理就连话都说不明白。吴双是道明三人来意,只求对方通报百花夫人一声,却不料一众女子手持利刃气势汹汹而来,根本就不听吴双的解释,只道一句话:居然敢擅闯百花渊,姐妹们把他们三个拿下! 百里红玉早就是一肚子的怒火没处发泄:明明是你们先抓了我家舟哥哥在前,此番又是不问青红皂白动手在后,那么就休想本姑娘再和你们客气! 宋忠是杀人不眨眼,除非他变鬼,不管来人是男女老幼,只要你敢动手,小爷是绝不客气。但是此刻,宋忠可是没有乱来,反倒是站在了吴双和百里红玉身前,然后就是骤然提气,双手翻转交错,双拳破天之劲直接是打在一众守卫的脚下。 宋忠这一拳之劲直接是将一众女子掀翻在了当场,更是激起尘烟一片。宋忠当即是大叫道:“三哥,红玉,既然她们不由分说,那就别怪我们先礼后兵,直接突入!” 小五爷这一声暴喝,正合吴双的心意:救人要紧,不必要的冲突尽量避免。但是百里红玉并不乐意,拔出流云软剑就是要上前教训来人。宋、吴二人见状是赶紧拦下。是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百花夫人这一记回眸,让得一众随行佳人全都黯然失色。美,那是动人心魄的美,也是无法形容的美,方舟在这一见之下,不禁惊愕在场,手中折扇也是悄然落地,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前去,不过是被丁香执起剑鞘拦下。 方舟停下了脚步,睁大着一双眼睛宛如秋波流盼,嘴下是喃喃不清,不只是因为那一笑之美,更是因为百花夫人的庐山真容,像极了当日的秀面伊人丽歌。 “难怪我会觉得那眉眼之中似曾相识,若非她换了所用香粉,我一定能够马上认出的……”方舟是在这冲击之下,心中恍然,不过眼望着伊人含笑,方舟是痴痴地傻笑起来。“最是回眸那一笑,万种风情绕眉梢……” 百花夫人心满意得而去,一众的女子也全都是娇声含笑而行,唯有丁香是怒斥了方舟一句好生无礼,但是方舟全然没有听见,只是痴痴地目送着佳人离开,然后又是痴痴地盯着自己被纤指留字的掌心傻笑道:“夜会佳人吗?” 一路的痴痴傻笑,终于是回到房中,丁香送得方舟后是赶紧离开,对于方舟突然间的“痴傻”,丁香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不悦。方舟躺在床榻之上,仍旧是痴痴地傻笑着:难以想象,当日的有意而为,竟是真的换来今天的因缘再会,世事还真是难以预料。 …… 吴双宋忠和百里红玉三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是进得百花渊所在的深谷之中。只是无奈天黑拦路,三人又是人生地不熟的,虽然不再惧怕瘴气,但是也难再前进分毫,只得再度退出谷外。 洗瘴丹终究药效有限,长时间的置身在瘴气之中也难保无恙。吴双是和百里红玉围坐在火堆旁,吃着所带的干粮。 百里红玉是心下不悦,娇嗔了一句:“宋忠那个刺猬脑袋哪里去了嘛,怎么没个影了?” 吴双闻言一笑,正想开口,就听得一声暧昧道:“红玉妹妹,我在这里?” 二人循声望去,就见得宋忠从树后伸出腿来,挪步而出,不过一双手是藏在身后。百里红玉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冷,嘟起嘴来,冷哼一声。 “红玉妹妹,先不要生气嘛,你看这是什么?”宋忠说笑着,就是从背后拿出了两只山鸡。 吴双见状笑道:“难怪你小子上个茅厕,会上得这么长时间。” 宋忠故作潇洒的浅笑道:“没办法,要吃饱吃好,才有力气救人,就连我们家的红玉妹子,也好有力气生气啊” …… 方舟仍然是淡含着一抹傻笑,躺在床榻之上。只因百花夫人的音容笑貌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回想起当日赠金送别时伊人的回眸一笑,现在想起顿觉意味深长,真想不到丽歌就是百花夫人,莫非这一切的因果就源于当时,那么此刻是缘分到了吗? 就在方舟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之下,夜幕悄然降临,转眼就到二更时分,来人叫门,是应约之时到了。 随行之下,再度到得百花阁前,隔着风亭上半卷的珠帘,方舟就是见得百花夫人身坐其中,不过似在蹙眉。这次的佳人没有在蒙上面纱,那面庞之上的一颦一笑全都清晰在目,方舟不觉惊艳,忍不住吟声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百花夫人闻声知是方舟前来,当即是愁眉展开露齿而笑。不过这一笑之下,让方舟又是惊艳而立,呆住不动。随行而来的侍女见状是从背后轻推了方舟一下,方舟这才回过神来,自觉失态,面带尴尬地讪笑着,打开手中折扇是一通猛摇,直言天热。惹着群芳娇笑不止,百花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唯有丁香是一声冷哼。 闻得丁香冷哼,就在丁香的身边冒出一个侍女是搔起了丁香的痒,惹得丁香也是娇笑不止,就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女子这才停下手来,笑道:“所有人都在笑,就你一个在这里冷哼,莫非你是在吃方先生和夫人的飞醋?” “好你个如画,胡说什么,敢拿我来开涮,看我怎么治你。”丁香是涨红了脸,然后就是追打那个名叫如画的女子,一路追出园外。 眼见着佳人娇笑之姿,方舟只觉心头燥热,全身都隐隐的开始颤抖。百花夫人好容易是止住了笑意,伸手示意方舟进得风亭中来。却不料方舟愣在原地,又是一声娇笑之后,百花夫人直接出来拉住方舟入的亭中坐下,询问何故会如此的紧张不安? 方舟虽是坐下,闻言后是想开口不过却是欲言又止,只感思绪万千无从理,折扇合在手中是拿起放下不停,反而复之。百花夫人没有继续催问,只是微微地努起了嘴,含笑盯着方舟。一旁随侍的女子见状全都是捂嘴偷笑。 闻得笑声扰耳,方舟是骤然起身,惹得众人一惊,全都是停止了偷笑,瞪大了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全都盯向方舟这只“热锅上的蚂蚁”。方舟起身之下是踱步不停,手中折扇又是敲头又是敲手,面色也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百花夫人虽然看在眼中,可是心下不解,疑惑之下是不觉蹙起了眉头。方舟是在踱步间再度扫见了佳人蹙眉,是停住了脚步,低头深深的一笑,打开折扇重新摇在腹前,然后背向百花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吟道:“深坐蹙眉君为醉,回眸一笑把心倾。夫人的蹙眉之姿已让不才是人醉心倾” 方舟言罢,又是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合上折扇,转头面向佳人翩然而笑;百花夫人只道是方舟想起什么重要急事才会如此焦虑不安,却不想是为了作诗称赞自己,欣喜之下,百花夫人是一抹嫣红爬上面颊,掩面娇笑道:“蒲柳之姿经不起先生这般赞赏。” 闹了半天原来只为作诗,一众女子又是娇笑不止。方舟并不理会周遭,身坐之下只为了一睹佳人笑颜。正欲手握佳人之手,却不想天公不作美,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惊雷之后是雨倾如注。 暴雨之下,侍女四散跑开,转眼之后又是执伞而回,百花夫人是起身离开,方舟是想要留下佳人共赏夜雨,只可惜声音才一出口就被湮没在雷声之中。片刻间,百花夫人就已然走远,消失在夜雨之中。方舟面带沮丧的呆坐亭中,眼望着雨生帘帐是兀自叹息。不多时,如画执伞而来,行礼道:“方先生,我家夫人有请先生剪烛夜谈。” 吴双简言一句:“红玉,不要在这里纠缠,进到里面去救人要紧!” 百里红玉闻言不悦:“可是她们……” 小五爷赶紧催言:“别可是了,我的宝贝妹子,你是想要方舟给她们陪葬吗?” 百里红玉闻声是不再说话,只是不情愿地跺了一下脚。宋、吴二人相视点头,然后是一同看向百里红玉。 “走就走啦!” 说罢,三人就是飞身踏空而起,从一众倒地的守卫的头顶之上飞过。 方舟和宋忠见那巨鼍已然是半死不活,就直接撬开了巨鼍的嘴,将事先准备的火雷一股脑塞进了巨鼍的嘴里。待到张丞率众再度杀回,那巨鼍早已被火雷炸碎了脑袋。 巨鼍身死,背甲上的金鳞也是旋即失去的光彩,变成了普通的鳄鱼鳞片,让宋忠好是一声叹息…… 祸害已除,白石县回复了平静,张丞也是了却一桩心事,玉面虎也是实至名归。但是,就在此刻的五虎堂中,一只胭脂虎已是怒不可遏,只因昨夜喝了一碗“**汤”,一直睡到此刻方才清醒…… 103 看着眼前的孔颖达,柰子大惊失色,眼眶里顿时变得湿润,”怎么了,犬上君不是说来这里就是为了玩吗,怎么还能打人?” 晚上,柰子和惠子回到了宿舍,这原本是一间独立的教官取舍,现在给这两个女孩住正合适。 “惠子姐姐,我的手,好疼啊!” 柰子把一双红彤彤的小手,举到惠子眼前,道。 “你已经够幸运了,服部那里,明天能不能起来床还得两说呢!” 惠子现在想起孔颖达打人的样子,心里还在颤抖,幸亏强忍着没睡啊! “以后怎么办,以后就只能在这个老头手底下受苦了,都怪犬上君!” 惠子听着柰子的话,看着眼前摞起来,已经有一人高的儒家典籍,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林哲早就看透了犬上君的想法,背不下这些书籍就不能去学习别的科目,背下来,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我们太天真了啊!” 就这样,倭寇使团的三人,的确来了军校学习,但是在来的一天,就陷入进了孔颖达的手里。 想要把训练将士的方法带回倭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孔颖达在军校待了两天,每天上四节课,将近三千将士们才全都听了一遍,药师惠子三人可是整整上了八节课,每节课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 三天天亮,孔颖达离开了军校,将士们终于松了口气,最少是不用挨打了。 今天是李道宗和屈突通一起来的,一个擅长防守,一个擅长进攻,两个人还是一次凑在一起。 服部一郎在政治思想课的教室里,看了看身旁的柰子和惠子,又看了看每人身前摞着的那一堆书籍,神色凝重了下来。 “惠子,我想去试一试,这个军校到底对我们防备到什么程度!服部一郎说完以后,走出了教室。 “柰子,不要管服部桑了,也就他还有可能混到其他教室去!” “那咱们怎么办,太无聊了!” “还能怎么办,来都来了,当然要学一些东西,这些书籍都是儒家典籍,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惠子说完后,坐下来开始翻阅身前的书籍,留下柰子一脸无聊的趴在了桌子上。 军校已经开始正常的运转,宇文哲来到军校之后,主要的目的就是完善教学的措施,努力向着前世那种教育体系靠拢。 一批在军校受训的学员都是他手下的兵,根本不存在闹事之类,并不会占用他这个教导主任多长时间。 教导主任办公室。 宇文哲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用碳削成的铅笔,在埋头苦写、奋笔疾书。 炭笔比毛笔的速度可快多了,而且更加方便,这一天下来可以写出不少。 “嘟嘟嘟!” 敲门声响起,宇文哲就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埋头写作。 不大一会儿,门被打开,李邺诩探进了头,看着宇文哲还在屋里,顿时露出了一阵尴尬之意。 “林哥,在里面怎么也不说句话啊!” 宇文哲放下了笔,舒展了腰身,“你不就是为了看看我在不在里面,一说话你还会进来吗!” “林哥,这一次我们可不是来偷书看,是真的有事禀告!” 李邺诩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挤了进来。 “你们?李邺诩,你什么时候那么有义气了,全都滚进来!” 随后,门再次被打开,这些军二代们基本上都在外面,就连李嵩义也一脸尴尬的躲在众人身后。 “李邺诩,你真是头猪,这样也能把我们给说漏了!” 程处默恶狠狠的瞪了李邺诩一眼,嘟囔道。 “行了,你们每天的训练还是不累吧!” 宇文哲站了起来,围着众人走了一圈,“赵方,你也跟着他们胡闹!” “林哥,我主要是来汇报服部一郎那小子,想混进教室听课,让我给赶了出去,他们都是来偷书看的,跟我可没关系!” 李业诩往旁边蹭了蹭,离开了众人一些距离,道。 李业诩话音落下,周围其他人顿时怒目而视。 “你推得倒是干净!” 宇文哲顿时撇了撇嘴,“有空来这里偷书看,那么孔大人给你们布置的任务都完成了?” “林哥,从一天开始,就只有怀玉兄和玄策兄能完成孔大人交待的任务,你就别难为我们了行不行!” “倒不是我为难你们,你要是愿意挨孔大人的戒尺,我倒是没意见!”宇文哲来回有了几步,抬起了头,笑了笑,道。 “林哥,你这兵书写出来,不就是为了给我们看的,干嘛还藏着掖着,上一次你回长安,也不把门锁好,也怪程处默手欠,非得拿了几页给大家看!” 李业诩说完以后,大家伙同时点头,表示赞同。 “擅自进入主任的办公室,说的还挺有理!” 宇文哲表情严肃了下来。 “你们,明天全都滚回长安,你们不能塌下心来训练,就把留守长安的兄弟们替换回来! 赵方,你带着他们去替换祁冷,看守火药坊! 李业诩,去把王玄策叫来,都回去准备吧,明天一大早就滚回去!” “林哥,千万不要,我会被父亲打死的!” 程咬金脸上顿时充满了恐惧之意,道。 “怎么,现在本将说话需要说二遍了吗!” “林将军,我们” “行了,别说了,再说下去就不是回去替换了,就是真的被逐出军校了!” 尉迟宝琳站了出来,还没等说完,就被程处默捂住了嘴。 因为犯了错误回去反醒,没准只是挨几顿板子就过去了,要是被逐出军校,可就不是挨打能过去的了,那可是尊严尽失的事。 程处默对于宇文哲的性格,可是亲身经历过,及时阻止了尉迟宝琳,看着宇文哲并没有变得更加糟糕的表情,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众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宇文哲的办公室。 不大一会儿,办公室再次再次响起了“嘟嘟”的敲门声。 随后,王玄策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将军,你找我?” “没错,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 “返回长安,接替赵国之前的任务,你还需要学习更多的东西,来充实自身!” 宇文哲意味深长的说道。 “赵国之前在长安就已经解除了身上的职务,难道说?” “等你到了长安,自然会知道一切,去吧,把这本书带到长安,随后印刷一些带回来!” 宇文哲把案桌上的一本书,递到了王玄策的身前。 “呵呵,他们那些家伙费劲心思想看,就这样到我手里了?” 王玄策看着手中并不显厚重的书,道。 “程处默说的很对,这原本就是写来给你们看的,只不过他们的方法用错了,这本书带到长安后,先给陛下过目,不然以陛下的性格来说,有了好东西一个没给他,可比高阳难缠多了!” “将军,只是你一次性把他们都赶回了长安,不会引起那些将军们的反弹吗?” “反弹了又如何!玄策,你可曾看了出来,刚刚想要偷偷潜入进来的,全都是那些大将们后代,为何其他将士们一个也没来,程处默偷拿出去,不只是他们看了吧! 他们的内心深处,依然有着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在这所军校里是允许存在的!” “将军,末将明白了!” 王玄策看着手中的书册,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玄策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心里十分兴奋,早已经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二天启程回长安,把这本书交给李世民之后,在想看到还不知道得到了那年那月。 打开宿舍门之后,王玄策被屋子里的情景吓了一跳,原本八个人的屋子,足足挤下了二十多个人。 “玄策,你可算是回来了,林哥和你说了什么?我们还有没有余地?” 李业诩道。 “等等,玄策,你手上的是什么?怎么这样就到了你的手上?将军也太偏心了!” 程处默盯着王玄策手里的那本书,哀嚎道。 “这本书要被送到陛下手里,然后大量印刷,你们会看到的!” 王玄策撇了撇嘴,道。 心里对于宇文哲所说的,有了更加明显的感触。 都被派回长安了,不关心一下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反应还那么激烈,真是没心没肺,只有心里毫无顾忌的人,才会这样。 “处默,你就真不担心被逐出去!” 王玄策把书塞进了怀里,把众人一个接一个的推了出去。 宿舍里的油灯亮了一晚,二天,这一批人返回了长安。 立政殿。 李世民捧着手中的书册,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时发出一阵惊叹。 长孙皇后同样看的入迷,每当李世民的惊叹声响起,长孙皇后都会被打断思路。 “你就不能换一个地方吗!” “啊?观音婢,朕也是情不自禁,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这个诸葛亮啊,未出草庐,就已经看出了天下三分,此等智慧,古来难寻啊!” 长安城,张府。 自从张玲珑开始贴身照顾长孙皇后的那一天开始,张府就成了这些大臣夫人经常来往的地方。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玲珑到了后来甚至在军方都有了很深的人脉,而且又在李世民下旨赐婚的情况下,爆出了和宇文哲的婚约。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家张玲珑还是什么事也没有,高阳公主怎么样,不也默认了。 虽说张玲珑没有官职,但是有几个有官职的人能比的上。 每天在长孙皇后身边照顾,随时都能见到李世民,随时直达天听,这种待遇,一般人可没有。 张府内。 一大群贵妇人坐在庭院里,聚精会神的听着中间传来的声音。 这是一名说书先生,被请来了张府,让说书先生来说,可比听别人生硬的读出来引人入胜。 说书先生说的十分卖力,说的内容,就是白蛇传,而且正在说整本书最为精彩的一幕,水漫金山寺,这里的贵妇人们出手可是大方的很。 在立政殿,长孙皇后看完了这本白蛇传以后,很快就被其她的嫔妃们发现了。 长孙皇后一连好几天都不去御花园打羽毛球,这些嫔妃们也感到很奇怪,甚至以为是长孙皇后又生病了。 嫔妃们集体前来探望,却发现长孙皇后在抱着一本书看的出神,这一下可就瞒不住了。 就从这一天开始,嫔妃们每天也不打羽毛球了,每天聚集在立政殿,这本原版白蛇传就开始在大家伙手里轮流着看。 很快,高阳不乐意了,以这种频率翻看一本书,对于书本的损害可是很大的。 所以,再一次傍晚,嫔妃们返回自己的宫殿休息的时候,高阳把书拿走了,而且藏了起来。 这一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原本书就一本,每个人每天能看上几页,看了一半了,书没了。 这是一种折磨,嫔妃们找到高阳,高阳一撅嘴,谁说都没用,就是谁也不给看了。 嫔妃们去找长孙皇后做主,长孙皇后表示高阳的脾气她可管不了,嫔妃们无可奈何的退去,嫔妃们离去后,长孙皇后在自己的身后又拿出了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书的表面上写着梁祝两个大字。 又过了几天,嫔妃们全都过的无精打采的,羽毛球也不玩了,毽子也不踢了,原本已经活力四射的御花园,再一次变得死气沉沉的。 最先无法忍受的是李世民,嫔妃们原本每天运动,身心都得到了很大的舒展,心情高兴了,伺候李世民自然更加尽心尽力。 可是这几天,李世民不管去哪个宫殿,看到那个嫔妃,都是一脸愁容,甚至夜到深处,也一点激情也没有,把李世民的兴趣也弄没了。 李世民心里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终还是在自己妃子的嘴里问了出来,当时李世民出奇的愤怒。 好你个林哲,人都不在长安了,还给朕整出这么一手,破坏朕的幸福生活,什么不让印刷,朕做主了,印! 李世民亲自去了高阳那,把白蛇传要了回来。大批量印刷,后宫嫔妃人手一本。 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李世民也算是拼了,直接吧高阳批评了一顿,这还是高阳出生以来的一次。 白蛇传被印了那么多份,也只是在后宫里流传,直到张玲珑给自己的母亲带来了一本。 就是这一本,整个长安的贵妇人们差不多都知道了。 这也就意味着,没用多长时间,白蛇传传遍了长安,向着全国各地扩散出去。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如此通俗、神幻的,还是一次见,再加上古人原本就信奉鬼神,甚至对于里发生的事情深信不疑。 这本白蛇传在宇文哲前世经过了时间的洗礼,流传下来的作品,自然是精品,不止是女人喜欢,就是男人依然会被吸引。 终于,白蛇传在长安开始风靡,大量的印刷品出现在书店、市集中。 以前人们在街上遇到,都是随口问好,比如,“吃饭了吗?” “今天天气不错哈!” 而现在,已经变成了,“哈哈哈,今天我家后院发现了一天蛇,可惜不是白色的,你家发现蛇了没?” “本少爷今天把蛇贩子手里买的蛇全都放生了,足足花了上百两,你放了没!” “当然,我放生了十多条,各种颜色的都有!” 在蛇贩子手里把蛇买回来,甚至抢回来放生,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 宇文哲的名字再一次随着这本书,进入到了人们的耳朵里。 身在长安之外,依然能成为风云际会的中心,也只有宇文哲能做到这一步了。 通达茶楼。 通达茶楼是整个长安城说书先生聚集最多的地方,人来人往,大多会在通达茶楼歇脚。 二楼,金昌永挺着大肚子,站在护栏后,听着楼下不停传来惊堂木撞击桌面的声音、对于法海的咒骂生,神色显得有些迷离。 直到“啪”的一声响起,说书先生走下平台,留下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金昌永被这最后一道惊堂木惊醒,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副遗憾之色。 “怎么?你也相信这是真的?西湖的确有一座雷峰塔,但是里面可没有镇压着白蛇妖怪!” 一道苍老中带着稚嫩的声音在隔间里响起,金昌永被这道声音所惊醒,转身回到了隔间里。 “师姐,陇右之地的食盐,你已经知道了,林哲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我们真能得到手吗?” “你动摇了?还是害怕了?” “师姐,我只是觉得,我们以往的手段全都错了,太子和齐王全都”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选择这两条路,李承乾自不必说,齐王身边有一个阴鸿智,就注定不会安分,所以李佑这枚棋子一定要保护好,用在最为合适的地方!” “那么郑善果那里” “派人去盯着,如果有必要,直接抹除,郑善果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即便引起注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郑善果本就是邢部尚书出身,身边又有刘仁实带着一批精锐捕快保护,只能慢慢找机会,除非你,或者我亲自出手,否则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师弟,就派人先盯着吧,你还不能离开长安,而我,要去一趟陇右,精制食盐的方法一定要拿到手,顺便,还要去土浑谷拜访!” “师姐放心,长安这面我会看着,隐娘那孩子我也会照顾好,只是师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留的住我,就是李二也不行!” 两人讨论了许久,才走出了通达茶楼,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金昌永离开后,在通达茶楼对面,公交马车站牌下的马车上,一名只有一只手的汉子,看着金昌永肥硕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了一道疑惑之色。 “寻芳阁的老板,金昌永,平时都是独来独往,尤其是在通达茶楼,从来不跟其他人搭话,今天是怎么了,刚才那个女人,竟然没有看清楚容貌!” 对于白蛇传引起的轰动,宇文哲并不知道,因为此时他正在迎接孔颖达二次到来。 毕竟,人家服部一郎他们可是使者的身份,而且是一次来军校,必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看到宇文哲亲自在军校大门处迎接,柰子直接在马车上跳了下来,跑到宇文哲身前行礼。 宇文哲看着小犬选的这三个人,差点就直接开口大骂,服部一郎还靠点谱,药师惠子和田敏柰子怎么回事,这所学校里可是清一色的大男人。 孔颖达看着宇文哲震惊的模样,尴尬的把头扭到了一旁。 宇文哲叹了口气,都来了,还能给人家赶出去不成,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有提前说清楚。 最终,倭寇使团的三人,带着各自的使命,开始了军校生涯。 政治思想课,这是一门必修课,也就是说,只要在这所军校学习,就逃不过这门课程的摧残。 孔颖达在讲台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戒尺,摇头慌脑的走来走去,声音全是一个音调,从一个朝代的忠君思想讲到另一个朝代,他是完全沉醉于自己的声音里,可是下面已经睡过去了一大半。 倭寇使团的三人仅剩下惠子还在坚持着,柰子睡得最香,一边睡,还在一边嘟囔嘴,像是做着什么美梦一样。 孔颖达的视线在睡觉之人的身上扫过,并没有把他们叫醒的意思,拿着戒尺的右手用力的握着,眼神里闪烁着极为兴奋的色彩。 等一会儿,讲完这一段,就又可以开启打人模式了,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不知何时,孔颖达的声音停止,手中的戒尺“啪”的一声落在了身旁的课桌上。 “呀!怎么了,天亮了吗?” 柰子懒散的抬起头,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头发,道。 静!死一般的寂静! 柰子终于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不由的抬起了头,只见,一根戒尺横亘在自己眼前,孔颖达嘴角勾勒,眼神里爆发出一阵精光。 注:发现了之前的一处错误,之前多次提到长孙皇后自称哀家,这是错误的,皇后要称自己为哀家,是在皇帝死了的情况下,其含义是自称可怜之人,无夫之哀。 皇后、妃子、公主,都可以自称本宫,就是有宫殿住的人。 长孙皇后产生了些兴趣,难得的放下了手中的这本梁祝。 “这本书写的是战争吗?给我看一看!三国演义,还没有写完吧!只写到了隆中对这一节?” 李世民笑了笑,把书递给了过来,长孙皇后翻了翻书页,道。 “不,这已经不单单只是描写一个故事,这是一本兵书,而且是引人入胜的兵书,把兵法融入到了国家的毁灭和重生里,所有影响战争的因素,都集中在了这本书中,没错,这是一本兵法,这是天下一兵法!” 注:发现了之前的一处错误,之前多次提到长孙皇后自称哀家,这是错误的,皇后要称自己为哀家,是在皇帝死了的情况下,其含义是自称可怜之人,无夫之哀。 皇后、妃子、公主,都可以自称本宫,就是有宫殿住的人。 104 “林哲,你以为母后就能瞒的住本宫?母后昨天一天就抱着那本书在看,连羽毛球都不打了,本宫进去立政殿请安,她都没有意识到。 本宫今天来了曹府找你,才知道她们竟然都看了,你就瞒着本宫一个人,林哲,你就说怎么办吧!” 高阳委屈的大喝声,让宇文哲心里愧疚,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印刷技术太过于落后,书就那么一本,还完全就是手抄的。 宇文哲并不想自己写的东西传出去,或者说不想那么快的传出去,这是有原因的。 主要是太过于麻烦,而且物以稀为贵,他是要用来讨好曹夫人和长孙皇后的。 只要拿去印刷,就一定会流传出去,这是不可避免的。 真要是到了想要印刷成品的时候,活字印刷术一出来,一定又会掀起一阵改革。 不过活字印刷术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最好时机,要在大学城建立以后,和造纸术一起弄出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个时代确实能制造出宣纸,但是太昂贵了,真正的造纸术,可是平民都能用的起的。 宇文哲看着高阳的表情,叹了口气,不是不想给高阳看,而是之前一直在曹夫人手里,随后又被家里的几个女人占住,没来得及不是。 不过这种解释能够行得通,那才叫见鬼,宇文哲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高阳招了招手。 “来,其实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不过还没有给你,而且保证是别人全都没有看过的!” 宇文哲回到了房间,高阳磨磨蹭蹭的跟在宇文哲身后,等到高阳禁不住心中的好奇,进入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宇文哲手里又出现了一本书。 “这是?” 高阳一把把书夺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梁山伯与祝英台!和白蛇传一样类型的故事?” 看着高阳的情绪被吸引,宇文哲这才松了口气,对于眼前的高阳,心里涌现出一股怜惜。 贵为一国公主,原本是千金之躯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却受了那么多委屈,真是不容易。 “这下行了吧!” “哼,这一回算你过关,不过你小心点,下一次要是再有什么好东西不先给我,看我不咬死你!” 高阳仅仅打开了一页,就被其中的内容所吸引了,也顾不得理会宇文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跑出了房间。 宇文哲看着高阳离开的背影,无奈的耸了耸肩。 自己在那一段时间,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把脑海里的教材写出来,像这种,并没有写出来几本。 因为担心曹夫人和这些女孩们入迷,没有一次性全都拿出来,现在看来真是幸运。 还有一个原因,宇文哲担心以后没有时间在继续写。 家里的女孩们看完之后就算是懂事,不找他在写新的故事,但是每天那种期盼的表情,也不是任何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要不是把书本撕开显得影响不好,他还真想一段时间拿出两页,一本书一年拿完,一点一点的拿出来,这才是王道。 宇文哲走出房间,来到内院后,惊愕的发现长孙皇后和长乐都在。 原来长孙皇后一天一夜都没睡,一口气就把上半册给看完了。 然后今天一大早就亲自来到了曹府,不用说也是为了下半册白蛇传来的。 要不说长孙皇后答应保密,还被高阳发现,整个人被迷进了里,不被发现了才怪。 高阳显得十分得意,现在白蛇传的上册就抓在她的手里,怀里还藏着一本梁祝,能不高兴吗。 看到如此情形,宇文哲算是放下了心,中午,长孙皇后回宫,宇文哲和老夫人、曹夫人用完晚饭之后,独身一人返回了军校。 这一次返回军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最起码要把王玄策调回来熟悉暗卫的工作系统。 更重要的,小犬要送使团的人去军校学习,宇文哲并没有趁着发生在鸿胪寺的事,去找李世民取消倭寇使团的资格。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你不是想学吗,那好,那就教你些倭寇国内绝对没有的。 宇文哲独身一人返回了终南山脚下的军校内。 到了军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太阳仅剩下余晖还在空中残留着。 孔颖达这几天授课已经授上了瘾,对着一群兵尖子讲课,一生气就随便打骂,就这些人的身体素质,还打不坏,还上那去找可以这么没有顾虑动手,这么抗揍的学生。 原本只是订的每位教官传授一天时间,结果孔颖达一直待到了宇文哲返回。 就这么一位教文化课的教官,别的大将也没有管他,爱留就留下吧,反正耽误了礼部的事和他们又没关系。 宇文哲找到孔颖达之后,孔颖达正在训练场上散步。 这几天,跟着这些将士在一起,孔颖达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也有必要在锻炼一下。 要不然自己拿着戒尺,打人打的自己累的够呛,被打的却一点事也没有,那还有什么老师的威严可谈。 宇文哲也没想到,孔颖达对于教授将士们这么感兴趣。 “孔大人,准备明天就回去吗?” “没错,本官要返回长安,在外面待了三天,应该已经积攒了不少政务!” “孔大人,有两件事,还是告诉大人为好!” “什么事?长安又有了什么变故?” 孔颖达一反应就是没有好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道。 “一件是您的副手,崔亮” 孔颖达听着宇文哲的诉说,脸上变得阴沉了下来,孔颖达可是儒家正统,只要告诉他这件事,不用别人说什么,崔亮就麻烦了。 宇文哲大概能感觉到,既然崔亮没能通过程咬金对自己出手,也许就没有后续了,毕竟,自己去鸿胪寺也只是一个意外。 这件事发生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所以,局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和这些家族的矛盾,仍然可以慢慢来,等待时机成熟。 “这只是一件,本官知道了,还有呢?” 宇文哲说完以后,孔颖达面沉似水的点了点头,道。 “明天,倭寇使团会派人来军校学习,这是陛下答应的,但是,要是让其他势力学走了这种作战方式,就是莫大的威胁!” “你是想让本官劝谏陛下,收回承命吗?” “不,不是,孔大人下一次会军校的时候,多待一些时间,我们这样做” 宇文哲附在孔颖达的耳朵边,嘀嘀咕咕的说道。 孔颖达越听,眼睛里的神采越亮。 “这还真是真是真是无耻!” “孔大人,本将的计划很无耻吗?” “当然无耻,不过这样也好,本官就答应你了,一个小小的使团而已,还能逃出本官的手掌心吗!” 孔颖达说着,脸上显露出一副傲然。 宇文哲终于松了口气,只要孔颖达别那么老古板就好办了,这样看来,这件事也有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只是苦了小犬,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又要落空了啊! 宇文哲离开了长安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孔颖达回来以后就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 礼部是六部之一,而且在这个时代,涉及到了礼仪,都是十分繁杂苛刻的,近段时间也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孔颖达回来以后就把崔亮处理了,一本奏送到了李世民的龙案上,礼部的头都说话了,李世民自然同意。 就在孔颖达回来的二天,崔亮就收拾行李被赶回了老家。 一件看似要掀起巨大漩涡的导火索,随着崔亮被罢官,就这样平复了下去,或者说被掩藏在了更深处。 至于小犬的使团,孔颖达直接发话,为了执行陛下的旨意,可以选择当天没有参加酒宴的去军校学习,只要参加的酒宴,一律免谈。 小犬脸色变得极为难堪,因为当天没有参加酒宴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服部一郎,还有一个就是皇女田敏柰子。 小犬着急啊,但是着急能怎么办,让人家抓住了痛脚,只能有苦自己吞了。 即便是柰子该去也得去,小犬来了这么久,当然早就知道了特种将士是什么样的存在,要是自己也能知道训练的方法,回到倭寇国之后不是天下无敌了。 最终,在小犬的力争之下,还是凑齐了三个人,把药师惠子也塞了进去。 当初宇文哲答应的是三个人,药师惠子那天确实也一点酒也没喝,再加上孔颖达也没空和小犬计较一两个人,而且还是女人,这件事最终也就定下了。 不过要在孔颖达下一次回军校的时候,一起去,服部一郎和柰子对于军校之行倒是十分期待,药师惠子情绪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落。 小犬现在被诸多烦心事困扰,能够把自己的人手塞进军校,已经觉得十分幸运,自然没有留意到药师惠子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孔颖达这一次在长安停留了很长时间,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内,长安城再一次被引爆了。宇文哲之所以选择今天晚上前来,就是因为发生了白天的事。 发生了那种事,小犬的精力一定会被牵扯一大部分,整个使团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 不然,以倭寇忍者对于黑暗的熟悉程度来说,即便是他们想要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也是十分困难的。 “嘭嘭嘭!” 一道道沉闷的闷响声在黑暗之中传来,果然,这些在暗中守护使团的忍者们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很轻易就得手了。 宇文哲潜入到了院子里,来到了柰子的房间外。 这里总归是里鸿胪寺,而且经过了那么长时间,倭寇的戒备心里也有所松懈。 所以在院落里面,并没有安排自己的守卫,而柰子居住的地方,因为有药师惠子的存在,更被小犬视为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小犬没有留意到,今天的药师惠子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对于对于宇文哲的到来,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宇文哲悄悄地打开了房门,潜入进了房间内,田敏柰子已经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宇文哲凭借着上一次来过这间屋子,记下了里面大概什么东西在什么位置。 借着月光,可以隐约看到柰子睡得很香,不时嘟起嘴,像是在说些什么。 宇文哲在怀里拿出了个瓷瓶,放在了柰子的鼻尖下,随后,柰子睡得更深了。 宇文哲轻轻的把柰子的脑袋下的枕头拿了出来,黑火药包装而成的包裹并不算大,完全可以塞进枕头里。 为了藏起黑火药,小犬也算是费尽了心机了。 黑火药取了出来之后,宇文哲在怀里拿出了一个火药包,塞进了枕头里,这里根本就不是火药,只是在制作火药时生产的残次品,能被点燃就不错了,更没有爆炸这一说。 做完这一切,宇文哲缓缓退了出去,汇合了在外面等候的祁冷等人。 “可以了,闹出点动静,做出被发现的假象,就可以撤回了!” “将军,有了这包黑火药作为证据,直接把他们拿下就算了,省的他们留在大唐烦人!” 祁冷疑惑的看着宇文哲,道。 “倭寇的利用价值还很高,以陛下的性格,没准小犬求个饶,就被原谅了,得不偿失!行动吧!” 随后,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祁冷带人闯入进了院子里。 “是谁!” “今天谁是守卫,怎么有人进来了!” 顿时,各个房间内都有着数人闯了出来,双方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祁冷等人向着柰子所在的方向突围了一阵,随后退走。 由于早有准备,所以退走的很从容,倭寇使团根本没有拦截住。 “别追了,赶快去看看,皇女殿下如何了,东西还在不在!” 小犬衣服也没穿好,就跑了出来,看着正在准备追出去的众人,大声喝止道。 “犬上桑,皇女殿下还在休息,我们直接进去?” 药师惠日挡在柰子的门口前,看着聚集而来你的使团护卫们,严肃的看向小犬,道。 “惠子呢!惠子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来!” 小犬神情一禀,转而看向药师惠子的房间,药师惠子的房间内依然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惠子怎么那么迟钝?” 药师惠日终于反应了过来,跑到了惠子的房门前,一脚把房门踹开,闯了进去。 药师惠子是自己的女儿,当然不像是对于柰子那么顾虑。 药师惠日闯进了药师惠子的房间内,发现药师惠子并没有睡觉,而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床上,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妩媚的感觉,而是颓废到了极点。 “惠子,你在干什么!你的职责是守护皇女殿下,现在有人入侵,你甚至都没有察觉,真是废物!” 药师惠子走到惠子身前,大声呵斥道。 “父亲大人!” 药师惠子麻木的转过了身体,抬起了头,一滴冰冷的眼泪在眼角处缓缓滴落。 “惠子,难道你?不!这不可能!你又没有使用那一招禁术,怎么可能会有反噬!” “父亲,也许是林哲给我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在我对他催眠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打开了缺口,这原本就是我们药师一族幻术的缺陷,而这个缺陷,在遇到林哲后被无限放大了!” “惠子,你” “父亲,就是你想的那样,女儿爱上了林哲,再也不可逆转!” 最终,药师惠日神情落魄的在药师惠子的房间内走了出来,而柰子也在药劲中缓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打开了房门。 “你们,怎么全都堵在这里!” “皇女殿下,没人闯入您的房间吧,东西还好吗,有没有事?” “你说什么呢,大半夜的,吵死了!” “嘭!” 柰子顿时关上了房间的木门,差点把小犬的鼻子拍扁。 小犬却笑了,“看来是没事,没事就好,只是到底是谁,难道是之前偷出黑火药的势力,知道了这一包火药在我们的手里?” 宇文哲并没有把黑火药交给祁冷带回去,而是把黑火药带回了曹府。 而且不止是这一包,他已经在火药坊征集了一批,打算带回到军校去。 上一次征伐突厥,炸药作为战用,仅仅是在恶阳岭一役,剩余都是用作于信号的传递,作为军校学员,熟练地掌握使用黑火药是必备的技能。 宇文哲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后半夜了,所以直接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黑火药被找了回来,又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以宇文哲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才睁开了双眼。 “你怎么在这!” 睁开双眼的这一瞬间,充满了瞳孔的是高阳娇艳的脸庞。 宇文哲心里顿时产生了一股慌乱,被人靠的这么近却没有发觉,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人是高阳,自己的本能就察觉不出危险? “哼,林哲,你还敢问本宫,要是本宫不来,你是不是又会一声不吭的跑回军校去!” 高阳越说越生气,声音落下后,直接扑到了宇文哲的身上,张开小嘴咬在了肩膀处。 宇文哲只感觉一股浓郁的处子体香冲进了自己的鼻孔,随即而来的是一具柔软的娇躯,肩膀上应该传来的疼痛在这一刻已经变得察觉不出了。 “殿下,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这种柔软的触感不停涌向宇文哲的大脑,宇文哲却不敢动弹,这可是大清早啊,作为一个极为正常的男人,每天清晨可都是会有晨勃现象发生的。 “哼,之前你闯进我的房间,把我扑倒床上,现在我也把你扑倒床上,这才算是打平了!” 高阳松开牙齿,伸出娇嫩的舌头,在嘴唇上轻轻舔舐了一圈,随即皱起了眉头。 “你在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硌死人家了!” 宇文哲已经完全惊呆了,剩下高阳在自己的身体上任意施为。 高阳怀着好奇的心态,伸手向着下面摸去,“咦,你睡觉怎么还带着一节棍子?” 虽然还隔着睡衣,但是高阳的动作让宇文哲有了一种承受不住的感觉。 这是要闹哪样,就算是彪悍也不用彪悍到这样的程度吧! 高阳隔着宇文哲的衣服揉捏了一顿,疑惑的看向了宇文哲,却看到了宇文哲震惊的双眼,瞬息间想到了些什么。 “宇文哲,你这个大混蛋,你欺负人!” 高阳脸色瞬间涨红,她已经到了适合婚假的年龄,在皇宫里自然有人教导她这一方面的知识。 只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自然反应的很慢,直到看到宇文哲变幻的眼神,这才知道自己手里抓着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劲!” 宇文哲双手扶着高阳的肩膀,把高阳在自己身上撑了起来,道。 高阳下意识的用力抓紧,这股疼痛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林哲,你死定了,本宫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 高阳的脸颊越发红润,顺着宇文哲的力气,站起身来,撂下了一句狠话之后,跑到了房间外面。 宇文哲看着被打开的房门,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 过了很长时间,宇文哲才反应过来,而且确认自己这不是在做梦,赶紧穿上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高阳站在房门外,脸上有着一层因为羞怒而铺满的红润,眼神却像是只盯着食物的小老虎,恶狠狠的盯着宇文哲。 “高阳,你怎么来了?” 宇文哲看着高阳的表情,很是尴尬,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说,你心里还有没有一丁点有着我的位置!” 宇文哲不问还好,宇文哲话一出口,高阳更显的委屈,眼眶顿时变红,眼泪看着就要流出来了。 看到如此场景,宇文哲的一反应就是完蛋了,一定是白蛇传的事漏了馅了。 不过长孙皇后会那么不靠谱吗?应该不会吧! “林哲,你以为母后就能瞒的住我?母后昨天一天就抱着那本书在看,连羽毛球都不打了,我进去的请安,他都没有意识到。 我今天来了曹府找你,才知道她们竟然都看了,你就瞒着我一个人,林哲,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不出所料,白蛇传这本书还是流传了出来,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怎么样都遮掩不住。 105 直到二天天亮。 他们又在食堂吃了一顿早餐之后,这才选择返回长安。 宇文哲作为军校的教导主任,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每位将军的授课时间,因为这些大将人数并不少,而且对于军校有着天生的喜欢,所以安排授课时间的时候十分顺利。 或者,应该说顺利过头了,甚至可以保证每天都有一名大将身在军校内。 孔颖达只要有时间,随意什么时候前来,极为自由,毕竟,就这么一名文官。 为了多争取到前来军校授课的机会,这几名大将差点没掐起来,就差去训练场上真刀真枪的比试一番。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军校自从开始建立到现在,终于开始运行了起来。 由于一批的学员都是特种队和预备队的将士,所以留守在长安城的,也会和军校内的将士们轮换。 总之,一切已经步入了正轨,只剩下慢慢积累如何更好的传授知识的经验。 宇文哲和李世民等人一起回到了长安城,只有孔颖达留在了军校。 孔颖达不太禁受得住车马劳顿之苦,好不容易来了,当然是要教几课在回去。 宇文哲之所以返回长安,完全是为了两件事,一件就是暗卫的发展,暗卫的发展遇到了瓶颈,最主要的就是缺钱。 还有就是李世民同意倭寇使团的护卫进入军校学习的事。 李世民因为被吹嘘了几句,就忽略了这样做的危害,但是宇文哲却十分警醒。 更何况,日本使团的胃口大着呢,他要是这时候不在长安,被小犬钻了漏子,这才是最无法让人接受的。 回到了长安以后,众人各回各家,宇文哲却和李世民去了皇宫。 李承乾的事到底是如何解决的,宇文哲并不清楚,但是长孙皇后那里还是要去汇报一下的。 毕竟军校被百姓围困,全是由李承乾引起的。 立政殿内。 长孙皇后和以往一样,在大殿里逗弄着小李治,即便是天气已经渐渐转暖,长孙皇后依然整天闷在立政殿里。 后宫的女人都是这样,顶多去御花园逛一逛,每天过的枯燥,毫无新意。 这种生活,确实是锦衣玉食,但是同样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自古以来,作为皇帝的女人,有几个会有好下场的。 李世民去了太极殿,这两天积攒了一些政务,需要去完成,而宇文哲直接来到了立政殿。 通过汇报,宇文哲走进了立政殿内,李治正被小红带走,大殿里只剩下了他和长孙皇后两个人。 “哲儿,太子那里,陛下已经做了决定,挑选了十余位老臣出任东宫辅臣,于志宁、李百药、杜正伦、孔颖达、张玄素、房玄龄、魏征,而且还让刘洎、岑文本递日往东宫,禁闭一年!” 宇文哲对于李承乾所收到的惩罚中,可以明确的看出李世民对于李承乾的期望。 但是宇文哲却很清楚,就是这样的决定,更加促使李承乾踏上那条不归路。 就李世民挑选的这些大臣,都是能够把他怼的一愣一愣的那种。 这些谏臣们当然会要命的纠正李承乾的过错,但是他们会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是否适合李承乾,一味的进谏是否能够将承乾已经出现偏差的行为纠正过来。 因为于志宁、魏征、张玄素等人都是一个类型的,这三人几乎是比着上疏,而且措辞是一个比一个凶狠,言语一句比一句锋利,最后却根本得不到期望中的效果,只会把李承乾刺激的更加放纵。 这个时代可没有心理学,也不会有人看的出,李承乾这是一直在和李世民较劲呢。 远的不说,就说李泰到了年纪还留在了长安,而且设立文学馆这件事。 李世民自己年轻的时候就设立过文学馆,现在却让李泰设立,而没有让李承乾设立,李世民想要用李泰来刺激李承乾,同样的适得其反。 宇文哲并没有提醒谁的打算,李承乾的性格基本已经扭曲成型,还是离远点好,参乎进去就是麻烦,毕竟自己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 长孙皇后看到宇文哲并没有回答,不禁叹了口气,“你能这么快得知东宫的消息,下一次也一定可以,如果乾儿在做出什么荒唐事” “娘娘放心,这一次如果不是发生了百姓围困军校的事,我不可能会去关注东宫,以后应该是发现不了了!” 对于长孙皇后的担心,宇文哲直接拒绝了,这一次冒着彻底失去李世民的信任,做出的选择,原本就是万分危险。 离开立政殿后,宇文哲站在大殿的外面,停留了很长时间,长孙皇后整天闷坐在宫殿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在加上时不时有烦心事,身体能扛得住才怪。 宇文哲眼神里闪过了沉思之色,最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点子,脸上露出了些笑意。 离开了皇宫之后,并没有回去曹府,而是去了市场,买了一大包食盐。而且是买的最为残次的那种,黄橙橙的,明显参杂着大量的卤毒。 即便如此,这种盐也十分的昂贵,一般的百姓平时都是吃这种盐。 在这个时代,小小的盐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却曾是决定国家的生死和富强的关键。其价值并不亚于石油对工业社会的价值。 甚至,盐可以当做货币来使用,尤其是在不适生产的西域,盐是比黄金的价值更稳固的东西。 粮、盐、布、铁、畜是古代贸易的主体。盐是二大宗的商品,仅次于粮食。 就连伟大的**在战时都曾经说过一句话,“宁失延安、不丢盐湾。” 盐、铁,一直是由朝廷自己指定的商家出售,私自出售盐、铁,是触犯律法的。 由于这个时代的技术限制,食盐出产的数量十分有限,就比如宇文哲买回来的这些,里面还掺杂着少量的卤毒没有分离,但是没办法,只能少量摄取,不然的话没有食盐,人的身体可受不了。 这也是宇文哲想出来,凑银子的方法。 银子凑出来了,还能推动社会的发展,这样的两全其美的方法不是更好吗。 现在因为是初期,暗卫因为大规模铺设框架所以花费甚多,但是只要走上正轨,先不说情报收取如何,最少银子会大批大批的反馈回来。 毕竟,暗卫表面上的产业,都是赚钱的。 回到了曹府,宇文哲把直接走到了厨房,还没有到做饭的时间,宇文哲在放置垃圾的地方,找到了被剥落的鸡毛,用袋子装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到了晚上,拿着食盐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顿。 二天一大早,宇文哲捎带着那一包食盐,和一个大包裹,向着皇宫走去。 宇文哲进宫以后,直接去了立政殿。 此时正是一大早,长乐和高阳正在立政殿请安,城阳公主不停拿着糕点塞进小李治的嘴里。 张玲珑今天比宇文哲进宫还要早,正为长孙皇后轻轻的揉着肩膀。 长孙皇后的脸色并不好,显得很疲倦。 “林哲,你怎么那么早就进宫了,有什么事吗?” 高阳看着宇文哲眼神一亮,道。 “咦?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城阳连李治都不管了,跑到宇文哲身旁,弯着腰,对着宇文哲后背的包裹一阵研究。 “娘娘,现在天气转暖,还是多出去运动运动比较好,出一身汗,才会痛快些。” 宇文哲一边说着一边把包裹打开,拿出了三个铜钱毽子、一个羽毛球、一副球拍,还有一团皮筋。 这都是小女孩最喜欢玩的,也是最容易上手,最吸引人的。 “娘娘,整天坐在屋里,就是没病也会闷出病了,多多运动才是王道,最起码能增强心肺功能,改善呼吸系统、提高抗病能力,对于您的身体状况再合适不过了!” “运动?” 长孙皇后有些疑惑,对于运动她也知道一些,但是这个时代的运动手段实在是少的令人发指。 “没错,这个很好玩的!” 在宇文哲的带领下,众人一起来到了御花园,摆开了阵势。 这些活动都极为容易上手,而且存在竞技性,不会枯燥,对于喜欢的人,尤其是在后宫这种寂寞的地方,是会让人上瘾的。 不大一会儿,御花园里的宫女们全都围了过来,其他的一些在御花园闲逛解闷的妃子,也因为好奇开始聚拢。 看着羽毛球在空中来回翻飞,显露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程咬金嘟囔着,凑到跟前,盯着画像下面的文字读了起来。 大唐皇帝李世民,生于开皇十八年十二月戊午日,少年从军,忠义两全,曾去雁门关营救隋炀帝。 唐朝建立后,官居尚书令、右武候大将军,受封为秦国公,晋封为秦王,战功赫赫。 攻破薛举,浅水原之战平定陇西薛仁,铲除了唐朝来自西方的威胁。 击败宋金刚、刘武周,收复并、汾失地,巩固唐朝的北方。 在虎牢之战中,率领三千玄甲军冲击三十万大军,一举歼灭中原两大割据势力:河南王世充和河北窦建德集团,使唐朝取得了华北的统治权。 重创窦建德余部刘黑闼和山东的徐圆朗。唐朝的建立与统一过程中立下赫赫战功。 最终,因战功无双,被封为一品天策上将!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即位,改号贞观。 为帝之后,积极听取群臣的意见,对内以文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劝课农桑,使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国泰民安,对外开疆拓土,攻灭*厥被各族人民尊称为天可汗。 陛下时政化,良足可观,振古而来,未之有也。 程咬金声音越念越大,李世民不停的点着头,脸上已经笑成一团,还强忍着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每一个在这里上课的学员,都能随时随地看到陛下英勇的过往,这完全是为了激励他们!” 宇文哲看着已经把视线,全部都转到了墙面上的大将们,开口解释道。 还有一个原因,宇文哲并没有说出来,这样做也是因为要给学员们建立一个精神支柱。 “墙壁周围这些画像上也有字!” “秦王嬴政、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汉武帝刘彻、隋帝杨广,全都是名留历史的君王,可是,他们都挂在了陛下画像的两旁!” “哈哈哈!本将可算是知道为什么陛下这么重视林哲了!” 众位大将调侃般的看向宇文哲。 “哼,林哲这小子不过是把朕这些年的经历写在了上面,咦?知节,你这是去干什么!” 李世民舔着脸,正要表现一下自己的谦逊,却发现程咬金毫无征兆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原来我老程有那么厉害,就是这画像画的还是差了点,根本没把本将的英姿完全画出来嘛! 咦!这些前朝的将领确实能有资格挂在墙上,不过模样都太丑了!” 不大一会儿,在外面传来了程咬金得意的大笑声,程咬金的声音让还在教室里的大将们神情一愣,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对啊!我们不是全都有专属教室吗,那是不是全都有画像,有生平简介,有了这些简介,足以在后辈的心里积累起光辉的形象,甚至名传千古!” 想到此处,这些大将们全都站不住了,呼呼的跑了出去,就连李靖在此时都流露出期待之感。 “哈哈哈!本将原来有那么英勇,林哲这小子调查的但是够仔细!” “果然,来军校任教还真是来对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不行,得过去看看!” 很快,这些大将们在自己的专属教室里跑了出来,跑到别的教室里观摩起来。 “尉迟,你原本就黑,在这画像上却体会不出来了,沾了大光了!” “屈将军,你这满脸的大胡子好难看啊!” “还是柴驸马俊俏,人长的好,画出来的画像也好看!” “不过,本将还是最想知道李靖将军的画像下面写的什么!走,快去看看!” 众位大将跑到了李靖所在的教室内,李靖是军方一人,这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 只见李靖正站在那一副画像的前面,画像下面的字迹很多,比李世民的都少不到哪去。 卫国景武公李靖,字药师,文武兼备的著名军事家。 善于用兵,长于谋略,原为隋将,后效力李唐,为立下赫赫战功,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厥,西破吐浑谷,乃当世名将之首! “唉!早知道,以前就多帮帮林哲了,你看给李将军写的,当世名将之首!”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林哲,林哲在哪里,赶紧给本官滚出来,本官保证不杀了你!” 就在此时,在外面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大骂声。 众人能够听出,这是孔颖达的声音,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一起,怎么林哲又把孔颖达惹成这样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有热闹看! 想到此处,这些唯恐世界不乱的大将们又来了精神,一股脑的跑了出去。 “孔大人,你何时换的衣服,还真别说,这将士们平时训练穿的衣服穿在你身上,还真是糟蹋了!” 程咬金惊讶的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孔颖达,孔颖达原本那一身文士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特种队将士们平时训练穿的迷彩服。 不过孔颖达的身体很单薄,这一身迷彩服根本支撑不起来,显得十分邋遢。 “林哲呢,林哲那小子在哪里,食堂的厕所竟然如此大,那不是说明之前在不远处的厕所也是如此,竟然敢诓骗本官跑出了那么远的距离,赶快出来!” 孔颖达一边说着,脸上却浮现了许多的羞怒之色。 “额孔大人,你该不会是” “知节,闭嘴!孔大人,林哲刚才好像和陛下去了你的教室了,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李靖直接打断了程咬金的话,这件事知道就好,要是给摆到了明面上,让孔颖达如何自处,要是真弄得人尽皆知,没准孔颖达直接寻死的可能性都有。 “林哲,你别想躲!” 孔颖达根本顾不得程咬金的话,看了看方向,直接奔着属于自己的教室里跑了过去。 很明显就能看到,其他大将的教室外面,不是放着刀枪剑戟,就是摆着战略模具。 只有一个房间,在教室的房门外,摆着一个巨大的书架。 孔颖达一脚把房门踹开,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房间里,“林哲,你” “哎呀,孔爱卿,你快来看看,林哲把你画的真是有气质,完全一模一样,在看看下面对你的评语,他很敬重你嘛!” 孔颖达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被李世民一把拉到教室的最前方。 孔颖达的肖像画同样是素描,由于只有这一个文臣,所以当初宇文哲画的时候,着实废了些心思,完全把文人那种忠骨不屈的眼神给刻画了出来。 孔颖达看到画像后,当即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画像看上去怎么那么熟悉? 这个时代,就连镜子都是铜镜,一个人想要清晰的看出自己的容貌是不可能的,可是眼前这幅素描图,震撼了孔颖达的灵魂。 “这是我吗,这也太帅了!” 孔颖达在这一瞬间已经忘记了找宇文哲的麻烦,而是把视线落在了了肖像画后面的评语上。 孔颖达,一代盛世鸿儒,字冲远,翼周衡水人,孔子的三十一世孙。 八岁就学,日诵千余言,熟读经传,善于词。 继承汉学风格,完成解决儒学内部,不同流派和不同风格之争,是巩固儒学壁垒这一统一工程的儒学巨匠! “哈哈哈,孔爱卿,刚才你火急火燎的找林哲干什么!” “臣哼!” 孔颖达脸色一阵变幻,最终扭过头,重重的哼了一声,继续看向了周围的墙壁上。 在墙壁周围,挂满了孔氏一族有名之士的画像,当然这些画像和其他房间前朝将军一样,都是流传下来的画像。 孔颖达走到了孔子画像前,恭敬的拜了拜,随后把孔子的画像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画像的位置上,整个房间的画像都被他做了改动。 宇文哲看着孔颖达没有在理会自己,不由得松了口气,刚才还真是玄啊! 就在听到孔颖达声音的那一瞬间,宇文哲当即就反应了过来,之前孔颖达一定是以为那里的厕所就是一个位置,哪里是什么不好意思一块如厕。 都要忍不住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最终,李世民等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教室,宇文哲引领着众人,前往训练场,训练场上,有一个高耸的旗杆,旗杆上飘扬着的是李唐的军旗。 宇文哲看着上面飘扬的旗帜叹了口气,原本还想着趁着最后几天的时间,设计一面军旗出来,只是被李承乾偷牛这件事全都耽误了。 “咳咳!” 李世民看着身前的军阵,足有三千人,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 “今天起,军校正式开始授学,你们承载了大唐的未来,以后的天下是属于你们的!” 李世民开始滔滔不绝的演说,唾沫横飞,直到最后实在是因为说的太多了,旁边又没有准备水,所以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最终,李世民超出了原定计划,在军校里多停留了一天,晚上,又在食堂里吃了一顿自助餐,晚上是睡的集体的宿舍。 一群军方大佬们挤在两间宿舍里,半夜,呼噜震天响,光是厕所就跑了好几次,尤其是程咬金,明明什么感觉也没有,还把尉迟敬德弄醒了好几次。 仿佛闲着没事去趟厕所,成了一股潮流。 “呼,好累啊,不过心里好痛快,感觉呼吸的好畅快!” 长孙皇后放下了手中的球拍,额头上渗出了一道道香汗,大口喘息着,脸上却变得红润了起来。 “娘娘,您的身体不好,运动要适宜,否则得不偿失。” “放心吧,哀家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羽毛球拍交到了长乐手上。 长乐在一旁同样看的眼馋,见状赶紧接了过来,看着对面拿着球拍的高阳,难得的流露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新奇的运动对于人的吸引力是无语伦比的,最终,御花园的动静引得起了关注,差不多整个后宫的嫔妃们全都聚集了过来。 106 宇文哲站在孔颖达所在的房间外,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估计这些大佬们都睡了一觉,宇文哲才开始挨个折腾。 这个军校这么大,还有那么多没有参观,这些大佬们又兴趣正浓,要是不参观也没有这个可能,就只能加快速度了。 果然,宇文哲挨个房间找来,这些大佬们还躺在床上不肯起来,尤其是程咬金,呼噜震天响,他们原本就是赶了半夜的路,正有些疲倦,所以睡着的很快。 “咣咣咣!” 宇文哲拿起挂在宿舍房门上的锣一阵猛敲,刺耳的声音骤然爆发。 “你小子,让我们多睡会不行!” 李世民最先在床上下来,最终,只剩下程咬金,翻了个身体,嘟嘟囔囔的。 孔颖达身体最弱,这一会睡得最死,出来后还是一脸疲倦的样子。 宇文哲看着周围对他怒目而视的大将们,耸了耸肩,“陛下、诸位将军,下一个地方去参观食堂,去吗?” “食堂?你怎么不早说,我老程早就饿了!” 程咬金一个鲤鱼打挺,在下铺翻了下来,道。 众人在宿舍里出来后,走在通往食堂的小路上,宇文哲一边走,一边对着周围的布局进行解释。 “林哲小子,那什么上下铺,回头给本将府上送去一张,刚才睡着感觉真是不错!” 路上的景色虽然很不错,显然,程咬金的思想还留在了刚才的宿舍里。 “没错,好东西当然要和家人分享,晚上和夫人睡上下铺,总是觉得有人睡在自己的身上,这种稀奇的感觉真是不错!” “嗯,本将也要!” “林哲,你拜请本官前来授课,本官也没什么条件,这上下铺本官要一张!” 孔颖达看着其他人纷纷开口,不由得摆起了脸色,义正言辞的说道。 “林哲,朕就要十张好了,你也知道,朕对于后宫妃子从来都是一视同仁,还有,皇后那你自己去孝敬,朕就不管了!”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道。 “你们” 宇文哲差点摔倒在地上,这是什么情况,每人弄张上下铺回家,晚上和自己媳妇这样睡觉,这不就成了分居了。 这要是让那些将军夫人们知道是自己送的,还不直接杀到曹府去,关键是这也瞒不住啊。 不过很显然,这些大佬们一点也没有为他考虑的想法。 现在时间已经临近中午,自从半夜开始来到军校开始,连水都没喝,现在去食堂看看,再合适不过了。 食堂,考虑到饮水、食材等问题,建立在军校范围内的最里面,而且是上风口。 进入食堂后,一印象就是大、光亮、干净。 一排排桌子整齐的排列,仿佛站着队列的士兵,在接受检阅。 完全是按照前世大食堂的模样,在一排盛饭的窗口处,还能听到呲呲的炒菜声。 香味散逸了出来,程咬金抽了抽鼻翼,几步跨到了窗口处,扒着窗口向里面观望着。 “林哲小子,里面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香!” 程咬金的话音落下后,发现炒菜的声音停止了,身后的众人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不知不觉间,香味更加的浓郁,程咬金趴着窗口猛瞅,忽然间听到有着咀嚼的声音传来。 “你们,怎么全都吃上了,也不知道告诉我老程一声!” 程咬金猛然转身,发现各式各样的饭菜已经摆满了桌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盘子,在食物之间来回走动。 在这一瞬间,程咬金心里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不由得怒吼一声,猛的扑了上去。 左右开弓,连碗筷都没拿,直接伸手抓了上去。 “哼,有辱斯文!” 孔颖达胡须上还粘着些许菜汁,看着程咬金粗鲁的动作,走向一旁,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手下的速度却不比谁慢。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手里的盘子上盛满了食物,各式各样的食物放在同一个盘子里,这种感觉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感受过的。 孔颖达抱着怀里的食物,跑到一处角落里坐了下来,没办法,食物都已经在盘子的边缘溢了出来,靠一只手是拿不稳了。 最终,被端上来的饭菜全都被吃光,程咬金半瘫软似得坐在凳子上,拍了拍被撑起的肚皮,手上的油腻全都粘在了衣甲上。 “林哲小子,这个食堂,等回去以后给本将也设计一个,以后本将在家里就这样吃饭了!” 程咬金说完以后,其他大将全都把视线看向宇文哲,露出了一副不能光给他一个人占便宜的表情。 “咳咳!” 与此同时,孔颖达在角落里靠近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被他们挡在了身后,根本看不到宇文哲,焦急下赶紧咳嗽了两声。 “咱们还是继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设计图纸都是现成的!” 宇文哲看着两眼放光的大将们,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宇文哲在前面领路,去往参观军校的最后一站,平时传授战略、战术所用的教室。 教室是一处独立的存在,距离食堂十分远,整个军校的占地面积就很大,每一处措施之间的位置都十分远。 这是为了锻炼耐性,也是宇文哲心底的一些放纵,前世地价那么贵,贵的令人发指,既然现在有这种机会,当然要大肆建立了,先把地占了再说。 李世民大跨步的走到了最前面,走着走着,脸上开始纠结了起来,肚子一阵咕噜乱响。 在饥饿的状态下,突然暴饮暴食,又要走那么长时间,肚子受不了是很正常的。 李世民的肚子一响,就像是一个信号,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在路上响了起来。 宇文哲赶紧躲到一旁,“陛下,厕所在那面!” 伸出手指,指向一旁的位置,由于军校很大,所以在每一个区域都有厕所,宇文哲刚刚指出了方向,李世民像一只猎豹似得冲了出去。 其他人虽说晚了一步,但还是紧跟在后面。 这么多人,一个一个来要多长时间才能轮完,最先抢到位置才是王道。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还能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不成。 在这个时候,谁还管你身份是什么,抢着位置再说。 就几个呼吸的时间,李世民领先,带着大将的队伍们一骑绝尘,留下了一阵尘土,和已经快要急哭的孔颖达。 “林哲,你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地方!” 孔颖达的五官都要皱在了一起,咬着牙,道。 “其余的当然也有,只不过距离太远了,您真的确定去其他地方?” 宇文哲撇了撇嘴,食堂那还有,是除了这里距离最近的地方了。 都快要到达极限了,还不快跟着一起去,还要找别的地方,难道文人都是这么抗拒和其他人一起上厕所吗? “当然了!”孔颖达声音都变了,转身向着食堂的方向跑了回去。 过了很长时间,李世民等人慢慢走了回来,脸上全都是一副满足的样子。 “林哲,这个厕所不错,又大又宽敞,回头给朕在皇宫也设计几座!” “就是,这样的厕所才配得上我等,不但大,而且通风性极好,就连味道都淡不可闻!” 宇文哲看着眼前兴奋的大将们,点了点头。 就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要是不答应下来,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反弹。 ****,说的就是眼前这些人,他们要是厚起脸皮,可比那些只知道舞动笔墨的言官御使难对付多了。 “咦?孔颖达呢?” 李世民环顾一圈,却没有发现孔颖达的身影,道。 “孔大人返回食堂了,食堂那边还有如厕的地方!” “那里面分明还有位置,他们这些文人就是酸腐,都是大男人,一起如厕就一起如厕呗,还至于跑回去,真不怕坚持不到地方!” “没错,林哲,咱们继续,谁知道还得等多久!” 最终,还是李世民发话,队伍继续向着战略战术教室的方向走去。 若是不谈其他,光说这座军校的设施设备,完全是宇文哲按照前世部队内的方法建造出来的。 对于李世民等人的冲击,绝对是空前绝后的,在经过了中间集体上厕所的小插曲,可以说众人的情绪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越是临近教室,心里的期待感越强。 教室是按照前世学校里的普通教室建造,一栋栋大平房,一排排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战术课专用教室、战略课专用教室、敌后获取情报分析课,等等。 基本上,这些大将们所传授的科目,全都有一个独立的教室,而且在教室的大门外,刻着对应大将的名字。 最为中心位置的,在大门外还立着一具铜像,这是李世民的铜像,也是李世民专用的教室。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铜像,满意的点了点头,推开了教室的门,众人跟在李世民的身后,走进了教室内。宇文哲离开了皇宫后,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一直在玄武门前等候,今天晚上就要启程去军校,最晚也要在二天清晨到达。 既然这些大将们都来上朝了,也就不用再刻意去府上拜访。 至于李承乾的事,自有李世民决定,东宫里的属官,来一次大换血是肯定的了,别的不说,就说那天晚上在现场的,一个能有好下场的都不会有。 因为刚过了年,所以积攒了很多政务,需要拿道朝会上讨论的自然也很多,宇文哲在玄武门外等了大半天,已经过了中午,众位大臣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太极殿距离玄武门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皇城内又不能骑马或是乘坐马车,大臣们自然随着速度的不同,渐渐拉开了一道长长的队列。 走在前面的是那些武将,最前面的是程咬金,宇文哲站在太极城外,挨个通知这些会在军校任职的将军们。 对于如此焦急的变化,虽说众位将军很费解,但是同样给予了很大的宽容,就连程咬金都难得的大度了一回。 到了后来,宇文哲看着依然还有长长的一列大臣们,深深的吸了口气,孔颖达走在最后面,虽有身板挺得很直,一身正气,但是速度实在是难以恭维。 孔颖达在玄武门处看到宇文哲的时候,同样显得十分惊讶,知道今晚就要启程前往军校的时候,沉默了些许时间,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而去。 宇文哲不由得撇了撇嘴,还真是好面子。 殊不知,这一幕被长孙无忌正好看到,孔颖达怎么会和宇文哲有交集,但是看上去确实是有交集! 直到后半夜,李世民带着王德和一大批禁军将士走出了玄武门,长安城门外,几位大将骑坐着战马,旁边是一辆马车。 等到李世民到来后,队伍向着终南山的方向进发,由于是大半夜,队伍在路上行驶的速度并不快,等到达军校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见亮。 依然有百姓堵在军校的大门前,随着大批队伍到来,百姓们也显得有些慌乱了起来。最终,自主让开了一条道路。 李世民带着队伍进入到了军校,踏上了城墙,看着军校前依然十分激愤地百姓,脸上显露出了些许愧疚之意。 “噗通!” “竟然真的是” 直到李世民登上了城墙,宇文哲等诸位大将站在靠后的位置,村民里威望最高的村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村长,你这是干什么!” “就是,为什么跪他们,都两天,他们还在拖着!” “闭嘴!陛下来了,我见过陛下的样子,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村长跪倒,额头不停碰在地上,随着村长的话音落下,村民们全都迟疑着跪了下去。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颖达自从看到这些百姓聚集在此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这就是他们急匆匆赶来的原因。 李世民并没有回答孔颖达的追问,而是摆了摆手,下一瞬间,两名禁军将士在众位大将身后跑了过来,这两名将士,每人手里提着一颗人头,在人头上,还系着一根绳子。 人头被挂在了城墙上,在半空中来回摆动着。 “乡亲们,这件事朕知道的很清楚,这就是给你们的交代,身在军职者,盗取百姓耕牛,嫁祸军校将士,触犯军规,其罪当斩!” 李世民大手一挥,自有一股大气磅礴之意。 此时看着下方的百姓,李世民对于宇文哲心中最后的一丝不满之意也消失了。 要是太子偷牛的事情被传出去,那么李氏皇族的脸就被丢尽了。要是当时直接向自己禀告,自己气愤之下绝对不会考虑这么多。 颉利乃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现在还在长安生活,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时刻想着去颉利手下做一名大将,还有比这更令人觉得讽刺的事吗? “至于你们的损失,朝廷自然会加倍偿还,散去吧!” “陛下万岁!” 村长“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来,看着城墙上悬挂着的两个人头,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极为畅快的感觉。 “让你们偷牛,这下死了吧,陛下亲自做主,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偷!” “村长,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回去了,陛下已经惩治了偷牛的贼子,还要给大家伙补偿,走,回家!” 村长大手一挥,带着百姓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陛下,还是先看一看军校建立的怎么样了吧,您可是校长啊!“ 李靖看着依然把目光放在百姓离去背影上的李世民,上前一步,道。 李靖作为兵部尚书,除了禁军以外,天下兵马归他节制,太子东宫六率的将领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其余的大将,哪个不是已经成精的人物,虽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于李世民的做法,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不错,站在高处看去,这里的规划还真是不错,陛下,就让林哲带我们看看,那不,那些小家伙们还真是精神!” 李孝恭笑了笑,向着军校里看去,站在城墙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训练场上,将士们已经排成了一个方阵,正在等待检阅。 李世民点了点头,直到百姓们已经离得十分遥远,才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走,咱们去看看,看看林哲到底把这军校建成了什么样子!” 李世民带头下了城墙,宇文哲赶紧走了几步,跟在了李世民后面,指引方向。 下了城墙,直接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广场,这片广的地面种着草坪,分明就是前世的足球场。 宇文哲引领着大家在足球场上前行,不停的介绍着,像极了前世的导游。 要说足球这个运动,不仅可以训练人的体魄,更能够锻炼一个团体的团队合作能力,简直是一项不可多得的运动。 “不错,亏你能想到这样的运动!” 李世民来了些兴趣,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有了李世民的肯定,宇文哲在这一瞬间甚至有了创办一次全国联赛的冲动。 不说别的,只要举办了全国联赛,那银子还不是哗哗的往口袋里流进来。 紧接着,穿过足球广场,就是将士们的训练场,现在已经在军校的将士们,排列着一个巨大的方阵。 就在李世民和众位大将带来之际,刷的一声,身体更加挺立。 站在最前方的,并不是特种队的将士们,而是这些大将们的儿子,所谓的军二代。 虽说现在并没有进行特种军将士的选拔,但是平时的训练强度已经十分的繁重,这些军二代能够在这些日子的训练中坚持下来,有了很大的改变。 最少,这份融入进队伍的和谐感,就是他们以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原本,生于这种家庭,自然而然所产生的骄傲,是不可能轻易抹除的。 但是这种傲然,对于今后的发展却是十分大的阻碍,而消除这种傲然,会费尽心力。 最好的例子,当初宇文哲刚刚来到长安,任职禁军副统领的时候,李邺嗣也进行了多番试探。 若不是宇文哲的确能力超绝,这个禁军副统领的位置怎么可能做的下去,更不用说随后成立了特种队。 这些大将们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大战,对于将士们的观察,早就已经到达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仅仅是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心里就有了一定的判断,对于这所军校的存在,不由得更加认同。 “很好,继续训练吧,朕今天来这,是为了看一看,你们到底在什么样的地方训练、生活,现在朕已经看到了!” 队伍并没有久留,因为李世民等人已经完全被提起了兴趣,继续向着其他的地方走去。 李世民大发感慨,队伍在宇文哲的带领下,基本上走遍了军校的每一个角落。 “咦?这里就是将士们睡觉的地方吗?怎么还有上下两张床,这样不会影响对方休息吗?” 将士们每天休息睡觉的地方。程咬金一屁股坐在下铺上,随后躺了下来,双脚抬起,蹬了蹬上铺的床板,嘟囔道。 “没错,这个上铺,离地面那么高,掉下来不会摔痛吗!” 尉迟敬德一个翻身,躺倒了上铺的位置,来回翻滚了一番。 “至于吗,不就是一个上下铺,有那么好奇吗!” 宇文哲看着这些大将们在上下铺上,这里躺躺,那里坐一会儿,不由得撇了撇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李世民、孔颖达、李靖,已经不见的身影。 宇文哲悄悄地退出了这一间宿舍,把对面的木门悄悄的关了起来。 孔颖达正在里面,挨个床躺来趟去。 李世民脸皮厚,在其他房间里怎么躺,被别人看到也没什么大碍。 李靖,因为自己是军方最大的大佬。所以要拿着架势,不知道跑到那个房间独自感受去了。 只有孔颖达,要是被别人看到,因为抹不开面子,直接撂挑子跑回长安怎么办,孔颖达脸皮薄一些,该照顾也得照顾。 一如既往的明亮,宽敞。 在教室的最中心位置,有一个巨大的沙盘,以沙盘为中心,围着一圈圈的座椅。 在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肖像画,这些肖像画极为形象,和真人一般无二。 “这是朕,这是朕吗?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如此逼真!” “陛下,这是真的,这真的是您,一模一样,这是怎么画出来的,与之相比,闫立本可是弱爆了!” “画像后面还有字呢!” “让我老程先看看!这是写的什么? 107 “哈哈哈,痛快,孤王要是去突厥草原,做颉利手下的一员大将,每日都会如此痛快吧!” 李承乾站起身来,手里挥舞着牛腿,看着眼前交锋的士兵们,大声欢呼,真就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这些正在交锋的士兵都是东宫六率的士兵,而在一旁打扮成突厥模样,吃喝玩乐的,都是东宫下属的官员,还有东宫六率的将领。 鲜血真的可以引起人的疯狂,李承乾大声咆哮着,一旁的官员们自然随声附和,鬼哭狼嚎的声音已经能够传到东宫之外。 宇文哲在大门处走来,身体还隐藏在黑暗中,并没有走到篝火的照射的地方,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的摇了摇头。 不需要赵国再去追那两个下人,那一口黝黑的大锅里还在熬煮着,根本不用再找什么证据。 双方身穿突厥衣甲的士兵,随着交锋的次数增加,还能够站立的士兵逐渐减少,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止息。 一道脚步声响起,向着众人靠近。 酒味冲天,肉香弥漫,长孙皇后来到东宫之内,向着李承乾走去。 “咦?这个娘们身材不错,怎么披了一件大衣,还带着蓑帽,害羞吗?罢了,本将帮你换!” 长孙皇后的到来,终于引起了注意,一道醉醺醺的身影拦在了长孙皇后的身前,伸出大手向着长孙皇后的脸上摸来。 “哈哈哈,就是,这个娘们真是漂亮,你快点的,本将也看上了!” 大声的喧闹,已经引得众人转过了视线,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淫笑。 长孙皇后看着伸向自己的大手,停在了原地,眼神中闪过了一道狠厉之色。 下一瞬间,宇文哲猛然一步踏前,右手成拳,狠狠地砸在了这只右手上。 “咔嚓!” “嗷!” 五根指骨尽断,都说十指连心,指骨断裂的疼痛,使得眼前这位将领一阵哀嚎,身上的酒意瞬间清醒,看向宇文哲的眼睛里,瞬息间充满了鲜红之色。 “你是谁!找死!” “快来人,有人闯进了东宫!” 声嘶力竭的声音爆发而出,充满暴虐的杀意落在了宇文哲的身上,宇文哲露出了一丝冷笑,再次踏前一步,双手成爪,“咔嚓!”连续三道声响,下巴,两条胳膊,全都断裂了开。 虽说宇文哲的动作极为迅疾,但是这一头白发十分显眼,这些人已经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林哲,你找死!” 一道大喝声传出,李承乾踉跄的冲了过来,站在了宇文哲身前,神色愤慨,异常狰狞。 “林哲,你闯入东宫,打伤东宫六率的将领,真的以为孤王不敢杀你!” 宇文哲看着眼前激愤异常的李承乾,忽然间抬起了脚,一脚踹在了李承乾的胸口上,李承乾被巨大的力量踹翻在地,在地板上轱辘了好几圈,胸口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脚印。 “哗啦!”下一瞬间,东宫六率的士兵全都围了上来,去依然迟疑着不敢上前。 “太子殿下,您可真是个好儿子!” 宇文哲低下头,看着跌倒在地上的李承乾,道。 “杀!还不杀了他!” 称心急忙跑到前面,扑倒在李承乾身旁,扶着李承乾的身体,对着周围的将士们大声呼喊。 跟随李承乾喝酒吃肉的将领,全都拔出了随身的武器,但是围在外面的士兵却丝毫没敢动作。 “东宫,原来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 下一瞬间,长孙皇后仿佛苍老了十岁,疲倦的声音在衣袍内传出,长孙皇后拿下了头上的蓑帽,露出了那一张绝美的容颜。 “你是谁!还不杀!不,活捉她!” 称心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长孙皇后,眼神深处顿时出现了一道淫邪之色。 可是周围的将士们,却把手中的武器全都扔到了地上。 尤其是刚刚被宇文哲打残的,还有在一旁“本将也看上了”那一位,已经分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母母后!” 李承乾目光呆滞,踉跄的站起身来,向着前方走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母后,那么晚了,你怎么会来东宫!” 长孙皇后并没有理会李承乾,而是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没人敢与之对视。 “哲儿,把他们拖出去,杖毙!” 宇文哲双眼一眯,挥了挥手,在黑暗处顿时冲出了几名禁军将士。 这几名禁军将士,是和李邺嗣一起巡守皇城的特种将士,整个长安城除了火药坊还有特种将士留守,只有皇宫还有数十名。 这两位出言调戏长孙皇后的将领已经必死无疑,没人敢为其求情,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了一丝生机,被禁军将士像拖死人般的拖了出去。 “嘭嘭嘭!” 刀鞘撞击**的声音不停传出,像是击打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现场变得一片寂静,只剩下了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不停的响彻。 “唉!” 长孙皇后发出一声长叹,宇文哲赶紧退了回来,扶住了长孙皇后的胳膊。 “娘娘,保重身体!” “罢了,回宫吧!” 长孙皇后转身向着东宫之外走去,没人敢阻拦,也没人敢提及宇文哲一脚把李承乾踹倒在地的事,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长孙皇后离开了东宫。 长孙皇后离开,在东宫外留下了两具尸体,李承乾茫然的看着四周,像是处在了梦境。 回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依然一言未发,张玲珑在寝宫守了一整夜。 曹府,书房。 “林哥,那两个下人被我们扣下了,麻袋里全都是牛皮、牛骨头、牛角之类,东宫这几天不会是一直在杀牛吃吧!” 赵国说的很小心,毕竟,东宫原本就是个敏感的地方。 “吃牛?你也太小看我们这位太子殿下了,都把长孙皇后气的杀人了,吃头牛算什么!” “那这些牛骨头?” “留着,这些是要带走的,对了,你通知暗卫的兄弟们,最近多留意东宫,看看谁会往来,不要暴露了身份!” “放心吧,不过,军校的麻烦应该解除了吧!” “军校的麻烦是不用担心了,可是我的麻烦就要来了,暗卫的情报没有交给陛下,反而交给了皇后娘娘,私自带娘娘出宫,连累娘娘受到轻辱,这些都是麻烦! 就算是陛下在大度,这一回也不会轻饶了我了,李承乾啊李承乾,我为你担了那么大的风险,挨我一脚也不吃亏!” 果然,二天天还没亮,王德就来到了曹府。 宇文哲就知道如此,这一晚上就没怎么休息,一直在书房等候。 曹府门外,宇文哲与王德一起向着皇宫走去,王德一脸的感慨。 “你还真是能折腾,要是真把皇后娘娘折腾出个好歹,可就真的谁也救不了你了!” 听着王德的话,宇文哲眼神一亮,这么说来,自己这不是没事了? “多谢王总管提点,在下记的总管的恩情!” “咱家可是什么都没说,不过陛下还在气头上,你好自为之吧!” 来到太极殿,现在还没到上朝的时间,宇文哲有些讶异,李世民居然没在立政殿见他。 太极殿的大门被打开,王德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宇文哲进入之后,随手把大门关上了。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空旷的大殿只有两人,气氛却十分的压抑。 李世民沉默,宇文哲什么话也没说,两人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直到过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就要到了上朝的时间,李世民啪的一掌,排在了身前的案桌上。 “林哲,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陛下,大批百姓围困军校的事,您应该知道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百姓安抚下来,昨天晚上东宫不是被杖毙了两人吗,应该足以了!” “你还有脸和朕提东宫!” “陛下,因为民愤已起,所以陛下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合适,正好可以主持军校开学,这是众位将军的任职课程,诸位将军可以在今天退朝后通知。” 宇文哲把一道奏折拿了出来,放在了龙案上。 “你不知道皇后的身体吗,朕真恨不得宰了你!” “陛下,东宫这件事最好不要声张,安抚下民众就够了!” “哼,暗卫组建的到是够快,不过这到底是你的暗卫,还是朕的暗卫!” 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一直答非所问,这样的对话却诡异的进行了下去。 “滚吧!” 直到太极殿的大门上传来啪啪的拍门声,李世民摆了摆手,转而看向了宇文哲放在龙案上的那一道奏。 宇文哲躬身,退出了太极殿。 赵国走后,宇文哲站起身来,看向东宫的方向,眼神犀利,却又带着些许复杂。 “李承乾,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只是不知道偷吃百姓耕牛这样的怪癖,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看在长孙皇后的面上,实在是不想与你正面相交,只是你太不争气了!” 随后,宇文哲回到了书房,公交马车系统建立没多长时间,值得信任的人员不多,所以搜集的情报很少,而且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来往于东宫的这条线路的情报反而最多,因为负责这两条线路的,足足有两人,来回交替、掩护工作。 他们是当初征战突厥,仅有两名重伤的特种将士,原本他们已经被送回了家乡,是赵国亲自请回来的。 作为特种将士,他们原本就经历过情报方面的训练,白天负责这一条线路上的观察,晚上还会培训其他的情报人员,总之,是现如今暗卫的绝对骨干,值得信任之人。 对于其他的情报,宇文哲一览而过,把精力完全集中在了东宫的情报上,东宫的情报收集的最多,也最为清晰。 果然,其中一份上就写着,近日来,李承乾每日都在宴请东宫六率的将领和下属官员,但是每日采购食材的厨房,在采买食物上却没有什么变化,要说一天两天的还行,总是如此,就有些奇怪了。 还有,每到晚上,在即将宵禁的时候,东宫的人都会鬼鬼祟祟的出来,身上背着麻袋,把麻袋丢到渭水的分支里。 这条分支流经长安城,是人们饮水的重要来源,而却距离皇城很近,因为担心打草惊蛇,且因为身体残疾,东宫又是太子居住之地,没有进去查探,也没有拦截,所以不知道麻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其三,每天深夜,即将收车的时候,都能在东宫外听到里面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像极了突厥语。 这就是宇文哲拿在手里的情报。 “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你必然会成为天下笑柄,到时候,受到伤害的可不止你一个!若是我亲自把你逼到如此地步,长孙皇后、长乐,又该如何相处,还不如让长孙皇后出面,这样就有了回旋之地,自己也不用太过于为难!” 宇文哲在书房思考着,一直坐到了后半夜,直到赵国安排完暗卫的行动之后,回到房间休息。 二天一早,就像是原本计划好的,进宫面圣,不过超出计划之外,宇文哲手里多了一道奏,里面是这段时间所收集的情报。 在宇文哲身边,还跟着张玲珑,宇文哲不确定这件事会对长孙皇后造成什么影响,张玲珑是必要的保障。 宇文哲进宫以后,并没有去太极殿,时间这么早,太极殿一定是正在上朝,他没有军职在身,可进不去,所以宇文哲直接去了后宫。 对于宇文哲这样的身份,能够随意进出后宫,也算是奇葩了,不过连李世民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更不会多说。 谁都知道,长孙皇后待宇文哲如同子侄,在这方面找事,那不是把长孙皇后都给得罪了。 即便是有张玲珑在,宇文哲来到后宫,也并不像以往那么随意,而是通过禁军的通禀后,才来到了立政殿。 时间还早,立政殿里只有长孙皇后和李治,长乐和高阳虽说每天都会来请安,但是也没有那么早。 李治还睡眼朦胧的,很显然,对于这个小家伙来说,这个时间起床还有些不适应,直到看到了宇文哲之后,李治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挣开长孙皇后的手,向着宇文哲跑来。 宇文哲弯下腰,搂住了扑进自己怀里的李治,摸了摸李治的头发,李治更显开心。 李治那么小,正处于只知道玩乐的时候,每天只待在后宫,什么都玩遍了,只有不时进宫的宇文哲还能让他感觉新鲜,宇文哲对于这个未来的皇帝当然不会抵触,反正也是个小屁孩。 长孙皇后对于宇文哲和张玲珑这么早来立政殿也很意外,接到通传后,立刻让人把两人请了进来。 看着李治这么亲近宇文哲,长孙皇后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之前赵国引起的一系列事,可没少让她在一旁为难。 “林哲,见过皇后娘娘!” 宇文哲松开了捣乱的李治,行礼道。 “哲儿,你不是一直在忙军校的事吗,这么早就进宫,不是给哀家请安那么简单吧!” 对于长孙皇后的疑问,宇文哲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娘娘,原本我这一次返回长安,是为了军校开学的事宜,准备今天面见陛下,可是昨晚发生了一件事,总觉得还是先告知娘娘为好!” “什么事?”长孙皇后看了看宇文哲身后的张玲珑,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安。 “娘娘,您请过目吧!” 宇文哲深深的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 长孙皇后接过折子,缓缓地打开,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张玲珑顿时大惊失色,立刻跑到了长孙皇后的背后,为其顺气。 过了许久,长孙皇后缓过了劲头,手里紧紧攥着奏,“哲儿,这是真的?已经确定了吗!” 宇文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不过大批百姓还在军校门前堵着,我不敢告知陛下,只能来找您了!” “什么你不敢,分明是因为哀家的原因,你是不愿!” 长孙皇后站起身来,在张玲珑的搀扶下走到了宇文哲的身前,把奏折放在了宇文哲手里。 “这件事先不要告知陛下,今天晚上,哀家和你一起去东宫,去看看乾儿到底在做些什么” “那好!只是陛下那边?” “放心吧,今天晚上陛下会去阴妃处就寝。” 长孙皇后把身体大半力量都靠在了张玲珑的身上,张玲珑能清晰地感觉到长孙皇后身体上传来的颤抖。 随后,宇文哲躬身退了出去。 “林哲,你到底给皇后娘娘看了什么,你明知道娘娘身子弱,受不得刺激!” 立政殿外,张玲珑一脸不满的嘟囔道。 “丫头,我当然知道,但这才是对娘娘影响最小的决定,既然活在这个世上,就没有独善其身这一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是娘娘所在的位置!” 宇文哲感慨道。 “哼,我才不管,反正娘娘要是有个好歹,你就完了!” 张玲珑说完后,转身返回了立政殿,只把宇文哲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晚,玄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两道穿着长袍的身影在皇宫内走了出来。 宇文哲站在玄武门外,身后站着李邺嗣。想要出宫,就避不开李邺嗣。 直到这两道身影走到玄武门外,李邺嗣露出一副苦涩之意。 “娘娘,林哲,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李邺嗣现在行驶的是禁军统领的职责,要是瞒着李世民把长孙皇后放出去,虽说李世民随后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对于他的信任,绝对会大打折扣。 “邺嗣,哀家不勉强你,等哀家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你就去禀告陛下,就说拦不住哀家,哀家是刚刚离开!” 长孙皇后说完,走出了玄武门,在玄武门外还停着一辆马车,长孙皇后和张玲珑头也没回的进到车厢里。 “林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娘的安全怎么办?” “派一支队伍暗中跟随吧!” 宇文哲说完以后,留下了一脸疑惑的李邺嗣,驾着马车离开了玄武门,马蹄哒哒的响动,向着东宫的方向行驶而去。 东宫。 公交马车已经到了收车的时间,长长的马车转过头,向着始发站而去。 收车时间也就意味着马上宵禁,东宫的后门被打开,两个下人伸出了头,四处看了看,随后每人背着一个大麻袋,向着渭河支流的方向跑去。 就在这两个下人离开后,暗处,闪现出几道身影,顺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院子里又传来了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而宇文哲驾驶着马车,已经到了东宫的正门。 东宫院落里,点着篝火,燃烧着一口大锅,小半只牛的身体在锅里熬煮着,肉香味不停地散发而出。 整个东宫广场被篝火映照的一片通红,空地处,两群突厥士兵打扮的人群,拿着武器相互交锋,每当有人倒下,必然会引起一阵响亮的欢呼。 一些歌女,穿着突厥女子打扮的衣衫,游走在这些男人之间,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 李承乾穿着突厥将领特有的皮甲衣,头发编着一根根小辫子,手里抱着一根牛腿,大口咀嚼着,称心依偎在他身旁,视线却一直落在女子身上。 大门处,宇文哲轻轻敲响大门之后,退到了长孙皇后身上。 “这么晚了,是谁来东宫闹” 大门被打开,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原本轮到守门心里就不舒服,还偏偏有人敲门,这不是找死吗。 直到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长孙皇后以往经常来东宫,东宫的下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皇后娘” “嘭!” 宇文哲一个跨步走上前来,把守门的下人打昏,这个动作引起了守卫的注意,守卫们聚集了过来,但是看到眼前是谁的时候,全都惊愕的呆滞在了原地。 “哈哈哈,痛快,孤王要是去突厥草原做颉利手下的一员大将,每日都会如此痛快吧!” 就在此时,在东宫内传来了李承乾兴奋的大喝声。 太极殿外,已经有大臣陆续的赶来上朝。 宇文哲与他们交错而过,大臣们对于宇文哲这么早在太极殿出来,都十分意外。 王德进入到太极殿内,看着李世民正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折子,不由得笑了笑。 “陛下,咱家觉得林哲这样做,已经最好的选择了,不然的话,就糟糕了啊!” “朕当然知道,可是观音婢的身体,朕实在是担心,这小子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点也不知道官场上的忌讳!” “这才说明林哲把身心完全放在了朝廷上,不像那些只知道耍滑头的大臣,即便明知道自己会陷进去,依然做出这样的选择,实在是难得!” 王德说完最后一句,后退了几步,因为此时,大臣们陆续进入到了大殿里。 108 犀首眨了眨眼睛,借着摇曳的烛光仔细一看,大惊失色,叫道:“石正峰,你怎么来了?!” 石正峰面带微笑,说道:“咱们可是老朋友了,多日不见,我来看望看望你呗。” 犀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就要呼喊,这时,大牛和小狼走了进来,说道:“主人,外面那些家伙都处理完了。” 石正峰说道:“公孙丞相,听到了吧,外面那些护卫呀、家丁呀,都被处理了,不能来救你了。” 犀首想要逃跑,想要反抗,但是,仔细一想他又放弃了,在石正峰的面前,他这个文弱书生实在是不堪一击。 逃不掉,犀首索性镇定下来,看着石正峰,说道:“你要干什么?!” 石正峰说道:“公孙丞相,你这个样子不像是和老友说话。” 犀首说道:“你是奉了赢彦良的旨意,来取我的性命吧?” 石正峰坐到了椅子上,说道:“我现在成了秦国的通缉犯,难道公孙丞相不知道吗?” “这件事是真的?”犀首诧异地看着石正峰。 犀首听说了,石正峰因为阴谋作乱,成了秦国的通缉犯,不知所踪,犀首一直以为这是赢彦良和石正峰玩的障眼法。 石正峰说道:“我之所以沦落为逃犯,都是拜公孙丞相所赐。” “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犀首显得很是无辜。 大牛在旁边火爆脾气发作,叫道:“公孙衍,你还装傻充愣是吧!” 大牛气势汹汹,要过去打犀首,被石正峰给拦住了。石正峰说道:“公孙丞相,你过来坐着,咱们有话好好说。” 犀首看着石正峰,犹豫了一下,朝石正峰走了过去。两个美女紧紧地抓着犀首的胳膊,说道:“大人,我们害怕,我们害怕。” “松手,别烦我!” 在犀首看来,这两个美女不过是玩物而已,他一把甩开了两个美女,两个美女很是委屈,在那嘤嘤哭泣起来。 石正峰说道:“大牛,小狼,让这两位美女闭上嘴巴。” 大牛、小狼走了过去,两记手刀劈在了两个美女的脖颈上,两个美女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犀首走到了石正峰的面前,石正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 犀首和石正峰面对面坐着,说道:“石将军,你被栽赃陷害和我没关系,我真的不知道。” 石正峰说道:“公孙丞相是个君子,说不知道那肯定是真不知道,但是,我还得从公孙丞相这寻找一些线索。” 犀首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石正峰说道:“我调查了一下,发现栽赃陷害我的人是一个叫方五的魏国人,公孙丞相可认识这个方五?” 犀首的目光跳动了一下,说道:“我当初逃回魏国就是因为这个方五,是他一步一步逼得我走上了这条路。” “这方五到底是什么人,现在何处?”石正峰问道。 犀首皱起了眉头,说道:“方五应该是个化名,来到魏国之后,我也一直苦苦寻找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踪迹也没有。” 石正峰看了看犀首,觉得犀首那副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关于我被栽赃陷害一事,公孙丞相知道多少内幕?”石正峰又问道。 犀首苦笑一下,说道:“石将军,我来到魏国之后就是个奴才,一些机密的事都是由紫衣卫去做的,只有魏王和紫衣卫的高官才知道。” 石正峰明白了,他在犀首这也问不出什么真相,他看了看满桌的美味佳肴、琼浆玉液,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美女,说道:“公孙丞相在魏国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犀首说道:“石将军,你就别挖苦我了,一个奴才能有什么追求,吃喝玩乐,强颜欢笑罢了。” 石正峰没说什么,站了起来,朝大牛、小狼挥了挥手,说道:“咱们走吧。” 大牛很是惊讶,说道:“主人,咱们就这么放了这个叛徒?” 石正峰说道:“公孙丞相也是有苦衷的,咱们就别难为他了,走吧。” 小狼凑到石正峰的身边,低声说道:“峰哥,咱们走了之后,他会不会去报官?” 小狼担心犀首去报官,然后官府在全城展开大搜捕,那样,他们就危险了。 石正峰说道:“公孙丞相和咱们是老朋友,咱们别把公孙丞相想得那么坏。” 石正峰和大牛、小狼离开犀首的豪宅,回到了禁军军营。禁军名头很大,其实管理很不严格,石正峰和大牛、小狼偷偷溜出去,也没人发现。 石正峰心想,现在要想洗清自己的冤屈,只能去紫衣卫寻找线索了,那个神神秘秘的方五,很有可能就是紫衣卫的高官。 就在石正峰想着去紫衣卫的时候,前线传来了消息,官军被魏允吉的叛军击败,魏允吉率领叛军冲出老巢,四处攻击官军的据点。 魏允谦接到军报,有些慌乱,连忙召集文臣们商议。文臣们七嘴八舌,意见不一,有人说前线战败,主将罪责难逃,应该把主将斩首,杀一儆百。 有人说官军虽败,但是还没有溃败,这时杀了主将有损士气,不如让主将戴罪立功,知耻而后勇。 文臣们说了一大堆,魏允谦觉得都有道理,拿不定主意。最后,他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少杀人为好,于是,他给了前线主将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主将向魏允谦上报,叛军异常凶悍,前线的官军兵力不足,请魏允谦调兵支援前线。 魏允谦不懂军事,心想,打仗的时候,人多肯定比人少要好,既然主将要兵就调兵给他好了。魏允谦调动驻守在大梁城的禁军,命令他们赶赴前线,围剿叛军。 石正峰和大牛、小狼随着禁军出征,这一路上,石正峰见到禁军将士们拖拖拉拉,有组织无纪律,那副模样别说是和虎 狼一般的秦军较量了,就是打山里的土匪恐怕都要吃力。 当初魏亮之任用吴玘整顿魏国军事,吴玘一手调教出了强悍的魏军,打了几场胜仗,名震天下。自从吴玘出走之后,魏军一直在吃老本,这么多年过去了,吴玘调教出的魏军官兵,死的死,老的老,所剩无几,这些新填充进来的魏军官兵,腐败堕落,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差。 石正峰心想,就这样的魏军要是与秦军交战,无异于瓷器撞铁器,一下子就撞个粉碎。 禁军拖拖拉拉地赶路,还没等他们赶到前线,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了,魏允吉率领一支骑兵,风驰电掣,昼夜兼程,钻出官军的包围圈,直奔大梁而去。 魏允吉是很有军事才能的,他觉得两军作战就像是两个人打架,他是弱小的一方,魏允谦是强大的一方,如果他与魏允谦拳对拳、脚对脚,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地打下去,占不到任何便宜,要想打倒魏允谦,必须出奇制胜。 他不伤魏允谦的胳膊腿,不与魏允谦争夺城池土地,他要一击毙命,直接打向魏允谦的要害,攻占大梁城,生擒魏允谦。 魏允谦得知魏允吉率领骑兵杀奔大梁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守卫大梁城的禁军刚刚调走,现在大梁城防守空虚,根本就招架不住魏允吉的攻击。 魏允谦一边组织城里的精壮男子守城,一边发出诏书,命令禁军火速返回大梁城。 禁军是以步兵为主,而且军纪涣散,走起路来拖拖拉拉。魏允吉袭击大梁的军队全是骑兵,训练有素,禁军就是跑断了两条腿也追不上他们。 魏允吉很快杀到了大梁城下,魏允谦下令紧闭城门,拼死守卫大梁城,等待禁军救援。 魏允谦身边大多是文臣,没有几个懂军事的。魏允谦谨记魏亮之的教诲,除了这些文臣之外,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魏允谦命令王亲国戚们率领官军守城,这些王亲国戚有的是驸马,有的是国舅,他们和魏允谦并不是一条心,他们觉得魏允谦信任文臣,早晚得败坏这个国家,魏允吉雄才大略,英武威严,魏国要是在他的统治下,肯定能强大起来,重塑昔日的辉煌。 因为魏允谦过于柔弱,平日里王亲国戚们都不怕他,不怕他就瞧不起他。如今兵临城下,王亲国戚们纷纷联络魏允吉,表示愿意效忠魏允吉。 魏允吉接到那些王亲国戚的密信,很是高兴,回信给他们,说他们只要打开城门,放他的骑兵入城,他登上大位之后,一定不会亏待这些王亲国戚。 王亲国戚们接到了魏允吉的回信之后,手舞足蹈,毫不犹豫,立刻打开了城门。 “杀呀!”魏允吉长剑一指,骑兵们喊杀震天,潮水一般冲进了大梁城里。 这时正是夜晚,魏允谦睡不着觉,心烦意乱,来到书房,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 突然,一阵吵闹声传进了魏允谦的耳朵里,魏允谦放下书,走出书房,问道:“出什么事了?” 大总管云奇跑了过来,说道:“王上,不好了,叛军进城了!”魏允谦在监视魏允吉,魏允吉也在打探魏允谦,魏允吉得知自己的伎俩被魏允谦识破,诚惶诚恐。现在要是与魏允谦开战的话,对魏允吉来说,凶多吉少,没有什么胜算。 得知魏允谦要发雷霆之怒惩罚自己,魏允吉有些慌了,连忙上了一份奏折请罪,并且交出了两千护卫,把招募来的那些壮丁也都遣散回家了。 魏允谦还不满意,还要魏允吉把兵权也交出来。现在魏允吉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魏允谦宰割,只好把兵权也交了出来。 魏允谦掌握着魏国最精锐的两万官兵,这两万官兵暂时由副将统领。 魏允谦现在两手空空,成了光杆将军,魏允哲也把自己手里的一万五千军队交了出来,安心在封地当起了逍遥君侯。 魏允谦把君侯们的护卫都召集到了大梁城,淘汰老弱病残,挑选精兵强将,组成禁军,直接听命于自己。 石正峰和大牛、小狼作为魏允谦的护卫,前往大梁城,同时,七彩、媚娘、安东尼、阿宝也随着石正峰他们,一起去往大梁城。 魏允吉现在不想和魏允谦争夺王位了,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只想着和老婆孩子过几天好日子,当个逍遥自在的君侯。 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魏允谦身边的文臣们还是不肯放过魏允吉,他们劝说魏允谦,不能让魏允吉待在封地,魏允吉带兵多年,在军队当中很有威望,现在他虽然没有兵权,但是,军队里有很多军官都曾经当过他的部下,和他关系密切。如果哪天魏允吉跳出来,振臂一呼,这些军官说不定就会响应他,随他一起造反。 魏允谦想了想,觉得文臣们这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魏允谦继位之后,重用文臣,以文治国,武将们非常不满。呼延炯的党羽被消除殆尽,现在军队里的武将们大多是魏允吉的部下,他们心里都想着让魏允吉来当魏王。 魏允谦又下了一道圣旨,让魏允吉立刻携家带口到大梁城来。 魏允吉知道魏允谦身边那些文臣都痛恨自己,自己要是到了大梁城,最好的结果是囚徒似的,被魏允吉软禁一辈子,最坏的结果,家破人亡,不敢想象。 魏允吉给魏允谦上书,言辞恳切,说自己年纪大了,体弱多病,走不得路,请魏允谦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看在先王的份上,宽限几日,等自己的病情缓和一些之后,立刻就到大梁城来,向魏允谦当面谢罪。 魏允谦身上文人气十足,喜欢-吟诗作赋,多愁善感,看了魏允吉的上书之后,魏允谦很是愧疚,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确实有点过分了。 晚上睡觉,魏允谦又梦见了魏亮之,魏亮之看着他,不停地说着一句话,善待你的弟弟们,善待你的弟弟们...... 魏允谦惊醒了,觉得父王尸骨未寒,自己就如此对待弟弟们,实在是不孝不义,罪过罪过。 魏允谦同意魏允吉在封地养病,文臣们急了,纷纷劝说魏允谦,不能这样,魏允吉明显是在装病,如果不让他到大梁来,他早晚要生出祸端来。 魏允谦平时对文臣们是言听计从,这次他却态度坚定,不听文臣们的话,传下圣旨,同意魏允吉在封地养病。 文臣们的话通过间谍传到了魏允吉的耳朵里,魏允吉是既恐慌又愤怒,恐慌的是,魏允谦要是听从了文臣们的话,自己可能就要完蛋了,愤怒的是,自己已经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着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那些文臣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魏允吉就是一头狼,天性里就带着嗜血杀戮的基因,文臣们彻底把他惹怒了,激发了他的斗志,他决定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与魏允谦和文臣们拼了! 魏允谦派出了两个官员监视魏允吉,魏允吉请这两个官员到家里喝酒。喝到酒酣耳热之际,魏允吉一脚踢翻了桌子,叫来刀斧手,把这两个官员拖出去砍了脑袋。 魏允吉打出了“清君侧”的口号,正式起兵。他虽然把兵权交出去了,但是,军队里那些军官的心还是向着他的,见他要“清君侧”,军官们很是兴奋,纷纷响应,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投奔。 魏允谦受到文臣们的支持,魏允吉受到武将们的支持,他们俩之间的这场较量,实际上是文臣武将这两个集团之间的较量。 魏允谦得知魏允吉杀官造反,大怒,立刻调动全国的兵马去围剿魏允吉。魏允谦毕竟是魏王,魏**民绝大部分还是听从魏允谦的命令,很快五万大军就气势汹汹,以泰山压卵之势,朝魏允吉压了过去。 魏允吉手里只有五千士兵,与魏允谦相比,力量悬殊。魏允吉下令,在自己的控制区里招兵买马,虽然招来了一些兵丁,但是,这些兵丁没有经受过训练,一点经验没有,上了战场也不顶多大的用。 魏允吉想来想去,想到了一支现成的即战力,那就是魏允哲手下的军队。魏允哲交出了兵权,可是,军队还没有调走,还驻扎在魏允哲的封地附近。 魏允吉以看望兄弟为名,来到了魏允哲的封地。魏允哲出于礼仪,请魏允吉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魏允吉控制住了魏允哲,让魏允哲写一道手书,命令城外的军队听从他的调遣,随他一起“清君侧”。 魏允哲没想到自己的四哥会使出这种无赖招数,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全家人的安危,魏允哲被迫按照魏允吉的意思,写了手书。 魏允吉拿着手书,哈哈大笑,告诉魏允哲,他永远不会忘记魏允哲的这份兄弟情义,等将来打下江山之后,他要与魏允哲共治江山。 魏允吉拿着魏允哲的手书,把城外的一万军队调走了,这下子魏允吉的实力大增,可以去中央军掰掰手腕了。 魏允吉率领他的叛军与官军打得天昏地暗,另一边,大梁城里还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魏允谦没上过战场,不懂得军事,打仗的事就交给下面的将军们去做,他整天和文臣们商议,如何把魏国建设成文化昌盛的理想国。 这时,魏允谦还没有把魏允吉的反叛放在心上,魏允谦觉得举全国之力,平定一地之乱,没有什么悬念,魏允吉的所有挣扎反抗都是徒劳。 石正峰和大牛、小狼来到了大梁城,成为了禁军里的士兵。禁军守卫大梁城,平日里无事可做,官兵们就进城喝酒逛窑子,寻欢作乐。 这一天,石正峰和小狼、安东尼、七彩、媚娘来到了一家小酒馆,要了一些酒菜,在那吃喝。吃着喝着,大牛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赶了过来。 “大牛,坐,喝杯水酒解解渴,”石正峰给大牛倒了一杯酒。 大牛抓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巴,说道:“主人,我查出来了,犀首住在富贵坊,我去他家查看了一番。” 石正峰抓起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嚼,说道:“好,今晚咱们就去拜会一下这位老朋友。” 犀首叛逃回了魏国之后,受到了魏亮之的重用,魏亮之给他加官进爵,还赏赐了他豪宅、美女,大量的金银珠宝。 如今魏允谦继位,对犀首依旧是宠信有加,犀首在魏国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夜晚,犀首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一左一右,搂着两个美女,喝酒吃菜,哈哈大笑。 犀首出身于一个破落士人家庭,十三岁的时候就离家求学,二十岁的时候就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了。作为一个文人书生,犀首也曾经有过崇高的理想,想要辅佐君王开展宏图霸业,创建一个大同世界。 但是,步入仕途之后,犀首渐渐地发现,他的理想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看似美丽,却永远也触碰不到。 在秦国,他遭到了张仪的排挤,被逼无奈回到了魏国。在魏国,魏亮之实行高压统治,官员们做事不看对错,只看是否符合魏亮之的心意。 想要在魏亮之的手下生存,官员们只得放弃理想放弃原则,甚至是放弃尊严,费尽心机去揣摩魏亮之、讨好魏亮之,沦为了魏亮之的奴才。 当了奴才还能干什么?对于一个奴才来说,最大的快乐就是作威作福,享受物质生活。 魏国的贪官污吏是天下最多的,这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犀首觉得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慷慨激昂的才子少年已经死了,现在的犀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不过是魏王手下的一个奴才,得乐且乐,万事不如杯在手,人生几见月当头。 “来,宝贝,喝酒,”犀首搂着两个美女,举着酒杯大叫起来。 两个美女娇滴滴地偎依在犀首的怀里,和犀首喝起了交杯酒。 犀首和两个美女玩得正高兴,突然,外面响起了的声音。犀首抬头望了一眼,叫道:“什么人?”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石正峰迈步走了进来,说道:“公孙丞相,别来无恙呀?” 109 魏亮之看了看魏允谦,知道大儿子柔弱,四儿子凶恶。 四儿子身上这凶恶的性格是一把双刃剑,四儿子要是忠于大儿子,这股凶恶劲儿就可以保卫大儿子坐稳江山,四儿子要是生出反心,这股凶恶劲儿就会威胁大儿子的统治。 魏亮之用慈爱的目光看着魏允谦,说道:“老四、老十四要是不服从朝廷的号令,你先以兄长的身份,拿着我的遗诏教育他们俩,给他们俩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俩要是还不悔改,你就削夺他们的兵权,把他们俩圈禁起来。但是,无论如何你不能杀他们,你的手上不能沾上自己兄弟的血。” 魏允谦点了点头,说道:“儿臣牢记父王的教诲。” 当初,魏亮之考虑太子人选的时候,纠结了很久,魏允谦是他的长子,按照华夏诸侯国盛行的嫡长子制度,理应立魏允谦为太子,但是,魏亮之又嫌弃魏允谦过于柔弱,以后恐怕挑不起江山、坐不稳王座。 在众多儿子当中,魏亮之最喜欢的是四儿子魏允吉,觉得魏允吉最像自己,杀伐果断,能够震慑群臣、万民。 魏亮之想要立魏允吉为太子,可是,想来想去,他又觉得不妥。魏允吉是老四,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他要是当了王上,三个哥哥见了他就得行跪拜大礼。 哥哥给弟弟行跪拜大礼,这得多尴尬呀,这不是乱了家庭秩序吗? 魏亮之的骨子里有着深厚的华夏农民基因,作为一个好父母,必须方方面面都要为儿孙们考虑到了。 魏亮之经过一番权衡考量,决定还是立魏允谦为太子,他觉得魏允谦是老大,老大继承家业符合规矩,而且魏允谦仁义,不会为难他的弟弟们。柔弱一点无所谓,自己这些年殚精竭虑,为儿孙们制定了一套完善的制度。说句难听的,儿孙们就是傻子,坐在那王位上,这个国家也乱不了。 魏亮之一辈子算计人,终于耗尽心血,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魏亮之驾崩,魏允谦继位为魏王。 魏允谦披麻戴孝,趴在魏亮之的棺椁上,哭得死去活来,周围的人们见新王上孝心如此之重,不禁受到感动,也落下泪来。 就在魏允谦大哭不已的时候,身为上大夫之首的犀首走了过来,低声说道:“王上请节哀,各地的君侯纷纷上书,想要到大梁来奔丧。” 魏允谦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哭泣,说道:“父王驾崩,他们也该来见父王最后一面,叫他们来吧。” 犀首说道:“王上,不可呀。” 魏允谦愣了一下,说道:“有何不可?” 犀首说道:“王上,诸位君侯平日里飞扬跋扈,不把朝廷法纪放在眼里,如果让他们到大梁来,他们聚在一起密谋,渗出什么事端来,那可就麻烦了。” 魏允谦虽然柔弱仁义,但是,他并不迂腐,他当上了这个魏王,就想坐稳王位。 魏允谦想了想,觉得犀首的话很有道理,说道:“对,上大夫说得对,不能让他们到大梁来,告诉他们,在各自的封地待着,不许随意离开封地。” 魏允吉、魏允哲这些弟弟接到了魏允谦的诏书,待在封地没有动。这些弟弟原本被称为“王子”,现在,魏亮之死了,魏允谦继承了王位,他们被改称为“君侯”。 大部分君侯对魏允谦的诏书都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他们和魏亮之也没有什么父子感情。魏亮之有三十多个儿子,每天还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除了个别几个喜欢的儿子之外,大部分的儿子他都没有多少时间接触。 有的儿子除了逢年过节,与魏亮之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这些君侯才不管是父王当国王,还是兄长当国王,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荣华富贵不受侵犯,自己和子孙后代可以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当逍遥君侯。 魏允吉和他这些兄弟们不一样,他是有野心的,魏允谦比他大不了几岁,虽然,从小魏亮之就教育魏允吉,魏允谦是大哥,你们这些弟弟都要尊重大哥,听大哥的话,但是,魏允吉始终是瞧不起魏允谦这个大哥。 在魏允吉这种暴徒恶贼看来,仁义的魏允谦就是个窝囊废。 魏允吉经常会想,父王为什么要把王位传给老大,父王辛辛苦苦创建的魏国,落入老大的手中,用不了几年就要乱成一锅粥,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 现在,接到了魏允谦的诏书,魏允吉心想,老大也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废物,他不让我们去大梁奔丧,明摆着是在防着我们密谋串通。 魏允吉想来想去,一下子想明白了,魏允谦仁义,他身边那些文臣可不仁义,这天下最可恨的就是那些文臣,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 魏允谦继位为魏王,君侯、官员、百姓纷纷表示拥护,魏允吉虽然手里有点兵权,但是,这点兵力还不足以与魏允谦对抗,魏允吉只能收起爪牙,乖乖地服从魏允谦的命令。 魏允谦处理完魏亮之的丧事之后,立刻颁发圣旨,大赦天下,昭告全国,从今以后魏允谦要以文治国,不再法外用刑。 全国臣民,尤其是文官和读书人看了魏允谦的圣旨之后,欣喜若狂,欢声雷动。 人们在魏亮之的统治下,领教了太多的血腥杀戮,每天都战战兢兢,活过今天不知明天会怎样,毫无安全感可言。 如今,魏允谦要以文治国,人们感觉压在头顶上几十年的乌云总算是散去了,总算是见到灿烂的阳光了,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呀。 魏允谦是魏亮之的长子,魏允谦一出生,魏亮之就对他寄予厚望,为他请来了最好的老师教导他。 那些老师都是鼎鼎大名的儒生学者,他们从小就向魏允谦灌输忠孝仁义的思想,魏允谦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按照他们设想的,朝一个仁君明君的方向茁壮成长。 以前,魏允谦看见魏亮之兴大狱,滥杀无辜,很是痛心,苦苦劝说魏亮之。魏亮之不仅不听,有时候气恼起来,还会把魏允谦狠狠地训斥一番。 魏允谦身边的文臣们就劝说魏允谦,不要再说了,殿下身为太子,在政务方面说得多了,会有抢班夺权之嫌。 魏允谦没有办法,只好闭上了嘴巴,但是,他的心却像刀绞似的难受。 现在,魏允谦终于是登上了王位,成了魏国的至尊,独一无二的王,他可以按照自己的理想来建设这个国家,招揽一大群文人书生,大家共同努力,建设理想国。 文人书生在华夏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有时候,国家灭亡会怪罪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也确实有责任。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是用自己的肩膀、双手、血肉之躯,支撑起这个国家、这个民族。 就在魏允谦实行仁政、全国人民欢呼雀跃的时候,却有人闷闷不乐,这个人就是魏允吉。 魏允吉瞧不起魏允谦,魏允谦也看不上魏允吉。魏允谦觉得兵权握在魏允吉的手里,对于自己始终是个威胁,他要夺回魏允吉的兵权。 魏亮之刚刚驾崩,魏允吉又是君侯当中势力最大的,如果魏允谦直接对魏允吉下手,恐怕会引起震动。 魏允谦和身边的文臣们商议了一番,决定敲山震虎,先不动魏允吉,找几个罪大恶极的君侯处理一下,如果魏允吉识时务,明白了魏允谦的心思,主动交出兵权,那就万事大吉了。 魏允谦对魏亮之纵容弟弟们违法乱纪很不赞同,魏允谦受到的教育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那些弟弟在封地里作威作福,逼得老百姓家破人亡,他早就有所耳闻,早就想收拾这些无法无天的弟弟。 魏允谦揪出来几个罪大恶极的弟弟,夺了他们的护卫,抄了他们的家,下令把他们押到大梁城来。 魏亮之害怕有乱臣贼子威胁魏允谦的王权,就给魏允谦那些弟弟安排了很多护卫,每个弟弟手里都有上千人的护卫,魏允吉、魏允哲不仅有千人护卫,还有万人的军队。 魏亮之觉得把兵权交给这些儿子,外姓人就不敢造次,魏家的江山社稷就千秋万代永不变色,没想到,魏允谦刚当上国王,就要收回弟弟们手里的护卫。 几个弟弟被处理了,其余的弟弟大多吓得心惊胆战,不等魏允谦开口,就主动交出了护卫,收敛起嚣张气焰,老实做人。 每个弟弟都交出了护卫,魏云杰也不能不有所表示。魏允吉手中有两千五百人的护卫,他上书魏允谦,说封地四周匪患严重,为了保护家人,他不能交出全部护卫,先交出一千护卫,等匪患消除之后,他再交出剩余的护卫。 魏允吉这么做看似无可指摘,但是,却把魏允谦给气坏了。魏允谦一直派紫衣卫盯着魏允吉,魏允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魏允吉交出的这一千护卫都是老弱病残,而且,魏允吉还以招募家丁为由,召集了一千多个壮丁,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 魏允谦觉得魏允吉反心已露。魏允哲见护卫们不讲规矩,想要阻止护卫们,但是,还没等魏允哲开口,石正峰就出手了,噼里啪啦,打得那些护卫漫天乱飞。 媚娘很是兴奋,蹦蹦跳跳,拍着巴掌,叫道:“哥,你好厉害,好威风。” 佟德仁拍了拍媚娘,说道:“小点声。” 现在,石正峰、媚娘他们的头顶上还悬着一把刀,这把刀就握在魏允哲的手里,魏允哲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大难临头了。 媚娘安静下来,和佟德仁、安东尼他们一起紧张地看着魏允哲。 魏允哲板着脸,看着石正峰,突然,露出了微笑,说道:“勇哉,壮士也!” 魏允哲走到了石正峰的面前,说道:“你加入我们魏军吧,我赦免这全村人无罪。” “谢殿下,”石正峰向魏允哲行了一个礼,告诉魏允哲,自己回村子里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到军营去报到。 护卫们告诉魏允哲,放石正峰回村子,万一他逃跑了怎么办,如此凶悍的一个武者,如果与朝廷作对,那将会是相当危险的。 魏允哲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多虑了,我看得出来,这家伙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不会置全村人的生死于不顾,一个人逃跑的。” 石正峰回到了村子里,收拾东西,准备去军营报到。佟老爷说道:“这是好事呀,石头,你这一身武艺就该到军营去施展,将来挣了军功,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可别忘了我们呀。” “苟富贵,无相忘,佟老爷你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的,”石正峰拍了拍佟老爷的肩膀。 佟老爷嘿嘿笑着,说道:“小老儿在这恭祝石将军前程似锦、平步青云。” 佟德仁在旁边说道:“爹,你别这么势利好不好?” 佟老爷眼睛一瞪,说道:“什么势利?我就是说笑一下嘛,我们和石先生这么铁的关系,我就是什么也不说,以后石先生发达了也不会忘记我们,是吧,石先生。” “是是是,”石正峰点着头,应付佟老爷。 安东尼皱着眉头,在角落里沉思,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纠结模样。 石正峰问道:“喂,你想什么呢?” 安东尼说道:“我在想,村民们包庇我们,触犯了法律。刚才那个王子说不追究村民们的罪责,他说的话管用吗?” 媚娘说道:“刚才那个王子可是信陵君。” “信陵君怎么了?”安东尼说道。 媚娘说道:“信陵君执掌兵权,是现在魏国除了太子之外,最得势的两个王子之一。” 安东尼还是不能理解,说道:“不管他有多大的势力,他能违反法律吗?” 佟老爷看了看安东尼,说道:“你这胡人怎么这么迂腐,法律是从哪来的,那还不是人定的。人能定法律,就能废法律,王上叫你死,你无罪也得死,王上不叫你死,你就是罪恶滔天也死不了。” “Oh,myg od,太可怕了!”安东尼抓着头发,露出一副万分震惊的神情。 佟老爷笑道:“这胡人真是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可怕的,三岁孩子都懂得的道理,很正常嘛。” 石正峰说道:“这种事在魏国正常,在秦国、在西洋它就不正常。” 佟老爷说道:“你可拉倒吧,秦国是个蛮夷国家,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什么可说的?” 石正峰问佟老爷,“秦国老百姓要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老百姓怎么不逃到你们伟大的魏国来,相反,倒是有不少魏国百姓拼了命地往秦国跑。” 佟老爷指着石正峰,说道:“你不就是秦国人吗?” 石正峰说道:“我来到魏国不是因为秦国生活困苦,再说了,除了我,你还见过哪个秦国人逃到魏国的?” 佟老爷噎住了,无言以对。 石正峰说道:“佟老爷,想要永享太平盛世,让每个人都吃得饱穿得暖,过上幸福生活,必须要有两样东西,一样叫法治,一样叫人权。” “法治,人权,这是什么东西?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方的还是圆的,能吃不能吃,哪里有,我去找一找,”佟老爷一本正经地看着石正峰,他不是在说笑。 石正峰说道:“佟老爷,你现在不懂,早晚会懂的,你不懂,你的儿孙也会懂的,这两样东西会让华夏成为真正的王道乐土。” 安东尼露出赞赏的神情,说道:“石头,你要是搞政治,一定是个伟大的政治家。” 石正峰收拾好了东西,带着大牛、小狼来到了军营,七彩、媚娘、洪九妹、安东尼他们留在移民村里。军营就在移民村附近,石正峰和大牛、小狼回来看望大家也方便。 石正峰刚刚进入军营,就被魏允哲任命为队长,有些将士不服,魏允哲瞪着那些将士,说道:“你们要是不服就和石头打一架,谁打赢了石头,我立刻给他升官!” 将士们都沉默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石正峰进入军队之后不久,洪九妹就离开了移民村。洪九妹的父亲洪太守是被呼延炯害死的,现在,呼延炯被满门抄斩,受到呼延炯迫害的忠臣义士们也该得到平反。 洪九妹是洪家唯一在世的人了,魏亮之觉得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太可怜了,便想要赏赐洪九妹一份丰厚的嫁妆,做个媒,给洪九妹找个夫家。 洪九妹谢绝了魏亮之的好意,说她现在还在守孝期,不想成亲,只想学习父亲,实实在在为老百姓做些好事。 魏亮之非常高兴,赞扬洪九妹是个孝女,还有报国爱民之心,于是,魏亮之就让洪九妹管理少梁城的慈善堂工作。 魏亮之是个复杂的人,有许多张面孔的人,有时候他是个暴君,有时候他是个慈父,有时候他杀人不眨眼,有时候他又体恤小民、心怀同情。 为了少有所养、老有所依,魏亮之下令在全国各地设立慈善堂,孤儿、寡妇,没有人赡养的老人,都可以到慈善堂里,由官府出钱养活。 魏亮之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实施起来却大大地变味儿了。有的地方官府以资金不足为由,设置了慈善堂也不提供资金,鳏寡孤独就是住进了慈善堂,也是没吃没喝没法活。 还有的地方官府更是过分,拿着国家的钱建起了慈善堂,却不让鳏寡孤独随便进去住,想要进去住可以,拿钱来,孝敬孝敬咱们这些官老爷,没钱就滚一边去。 因为这种种弊端,魏国各地的慈善堂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 洪九妹当上了少梁城的慈善堂主管之后,立刻雇人把慈善堂修葺打扫了一番,然后买米买柴,把那些露宿街头的可怜人全都带进了慈善堂里,让他们能吃上饭,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睡觉的地方。 魏亮之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一病不起,无法上朝处理政务。魏亮之躺在病榻上,命令魏允谦监国。 魏允谦忙得焦头烂额,身心疲惫,他一边要处理政务,一边还要照顾生病的魏亮之。 魏允谦捧着一碗汤药,亲自尝了尝,确定汤药不烫嘴,这才服侍魏亮之喝了下去。 魏亮之喝完了汤药,坐在床上,说道:“谦儿,我现在病了,你是监国,很多国家大事都等着你去处理,你不要整天守在这里,耽误了国家大事。” 魏允谦说道:“父王,国家大事没有耽误,一切正常。您生病了,我身为儿子,如果不在床前尽孝的话,我这心里煎熬,反而什么事也做不成。” 魏亮之说道:“谦儿,我这场病恐怕是好不了了......” 魏亮之的话刚开口,魏允谦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道:“父王,您是万岁,不能说这样的话,上天保佑,您一定会痊愈的,儿臣愿献出自己的阳寿,祈求父王福寿延年。” 魏亮之说道:“谦儿,这世上没有不死之人,彭祖活了八百岁,最后也是难逃一死。我死之后,这魏国的江山就是你的了,你要挑起这千万斤的重担。现在趁着我还活着,你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出来。” 魏允谦想了想,没有说话。 魏亮之看得出来,魏允谦是有所顾虑,便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在你父王面前,你还有什么张不开嘴的吗?” 魏允谦扬起了头,说道:“父王,现在兵权在四弟、十四弟的手里,万一他们俩不服从朝廷调遣,该如何是好?” 魏亮之的神情凝重起来,他诛杀呼延炯,把兵权交给魏允吉、魏允哲之后,就有大臣上书,说魏允吉、魏允哲的权力太大,将来会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不是社稷之福。 魏亮之看完奏折之后,怒不可遏,把那些上书的大臣杀的杀、关的关,严惩不贷。 虽然魏亮之处罚了这些大臣,但是,魏亮之也知道,大臣们说得有道理。魏亮之能为儿孙们处理好一切事物,可偏偏这件事上,魏亮之束手无策,这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你不信任外姓人,只用自家人,可是,自家人就一定靠得住,一定乖乖听你的话吗?同室操戈的事,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发生的还少吗?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