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重生之武道巨枭》 第一章 我是大反派? 东溟国,江南天马牧场。 江南多丘陵,山多水多,沟沟坎坎,并不适合大规模养马,但天马牧场是一个例外。 江南湄水和汀水交汇处,界划出大片呈三角形的沃原,牧草丰美,加上得天独厚的地形,形成了适合大批养殖马匹的天然环境。 天马牧场所在地更是巧夺天工,四周围有千仞峭壁,只有东西方向各有一条狭长甬道进出,易守难攻,盗马贼想打主意都没门。 牧场中部靠近峭壁处,建有三十余间房屋的屋群,拱卫着中间一座大屋,在峭壁掩映下,显得气势沉郁恢弘。 此时,一间屋内,一个小厮摸了摸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满地的刀、剑、尸体,有点懵逼。 “我只是个写剧本的,怎么变成演员了?还是最低级的龙套?” 小厮像摇水桶一样摇了摇头,陡然发现脑海里竟然有两副记忆,再摇一摇头——像将水摇匀一样,回想了一下,发出了句感慨: “干,老子穿越了!” 小厮前世叫龙武,是一个剧本创作者,因出身农村,家底有限,漂泊帝都,买不起房子,谈的女朋友煮熟了也飞了,因此为了赚钱,拼命干活。 所在公司也丝毫不放弃压榨他的权利,那些老油条同事更是理所当然,繁杂的、累人的、可能没什么市场的剧本,全部挤派给龙武。 因为按件计算绩效,龙武也不在意,只知埋头苦干。 在穿越前,龙武已经连续加班一周。 有一天,老大拿着一个剧本神神秘秘的对龙武说道:“龙武,这里有个剧本,描述的是上古时期的一段江湖传奇,不过情节过于真实,也涉及了上古真实国家,需要将其‘艺术化’。 由于时间紧迫,你必须在本周内修改完,绩效给你提百分之五。” 龙武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百分之五的提成比正常提成多很多了,于是撸起袖子就是干。 可惜,龙武才看了一半剧情,就挂了。 过度疲劳猝死! 享年二十五岁! 而今世,名字叫楚狂,年方十八,是天马牧场大公子容玄的一个小跟班,今天四公子容男带人打上门,一阵混战后,楚狂不知被谁重重地踢了后脑一脚,倒地,卒! 于是,龙武趁机魂穿而入。 “竟然是个小跟班......” 龙武心里多少有一点点不满,至少也得穿越到一个少爷身上嘛! 楚狂......出矿,嗯,这要是在前世那个时代,倒还算个吸引小姐姐的好名字。 “天马牧场........容玄......容男......楚狂......” 这些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龙武再使劲一想,发现自己竟是穿越到了猝死前正在看的那个剧本江湖里。 这楚狂,以后可是个臣服万千魔宗、搅动风云、祸乱天下的万魔之主啊!! 不过,由于猝死前昏昏戳戳,龙武只是将剧情大略看了一半,只记得个大概,很多细节已经想不起来。 早知道会穿越到这样的江湖,就该大被蒙头,先睡他三天,养足精神,将剧本看全看熟,牢记在心,然后再穿越而来,未卜先知,岂不美哉?! 后悔药,自然是没有的。 “人都到哪里去了?这些尸体全都是下人,显然并不是全部同归于尽。” 楚狂脑子还在混糊着,往门外走去,走到议事大厅,看见众多下人围在外面。 “楚狂,你小子命大,居然没死?”其中一个黑瘦少年惊道,楚狂认得他是大公子的另一个小跟班李澄。 楚狂道:“我有九条命,岂是那么容易死的?!——你们围在这干嘛?” 李澄道:“大公子和四公子内斗,场主老爷大发雷霆,正在审大公子和四公子呢。” 楚狂挤上前去,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显然大门外被施了隔音阵法。 兄弟阋墙,家丑不可外扬,对于容家丑事,下人们自然是算外人的。 事情其实很简单,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争名夺利。 大公子容玄,三十岁左右,为人宽厚,但资质、能力一般,虽然仰仗大公子的身份,凭借修炼资源和岁月有功,武道实力已达明劲巅峰,除了老二容天,实力是最强的,但仍不足以服众。 二公子容天,二十七岁,和老大容玄为一母所生,足智多谋,能力强悍,但做事喜欢不择手段,实力已达归元境初期,是众兄弟中修为最高的。 三公子容玉,二十五岁,乖巧讨人喜欢,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力明劲初期。 四公子容男,二十三岁,性格蛮横粗暴,天生神力,实力明劲巅峰。 武道一途,共有十重境界,其中又分为炼体三境,御气三境、化凡三境和至尊唯我境。 炼体三境,第一重便是淬体境,打熬筋骨,化赘肉为肌肉,淬练肉身,使得筋骨强健,根基稳固。 第二重境界,就是明劲境,肉身淬练完成后,由内而外,能随时调动身体,控制骨骼,力量生发,运用腹腰腿骨骼各处的力量拧成一股,力大无穷。 第三重境界,叫归元境,武道上算登堂入室,在江湖上已是高手的存在,也是大部分武者的终点,此时筋骨圆融一体,练精化气,气血归元,已有延年益寿之功。 至于楚狂,作为一个小跟班,要功法没功法,要资源没资源,跟着大公子混了几年,还是淬体境劲初期,初级中的初级,简直不堪一提。 容家四兄弟明争暗斗,争夺天马牧场场主之位,由来已久。 就因为他们场主老爹的一句话:“我天马牧场并非皇室,没有嫡长子继承的传统,场主之位,有能有德者居之。” 只不过,之前暗斗时候多,闹成今次这样直接带人互砍的情况,绝无仅有。 事情起因,是因为容男负责管理的马匹被人下毒,死了十几匹之多,有人亲眼看到是大公子手下的人放的药。 长时间积累的怨气顿时通过这个导火线点燃。 容男这暴脾气,带起二三十人,操起家伙,就上门找容玄理论。 一个言之凿凿,声称人证物证俱在,一个死不承认,说你片面之词血口喷人,于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见。 混战之际,双方都死了不少家丁。 容男容玄都是明劲巅峰,容男天生神力,使用大马刀,威力赫赫,砍劈之间,刀风呼啸,声势吓人。 容玄修为功深,底蕴丰足,经验老到,使用家传“落日剑”,两人互相知根知底,打得难解难分。 后来,终于惊动了天马牧场大管家,也就是场主容翰棠亲弟弟容沧海,在他出手制止下,两人才不得不罢斗。 其后,场主容翰棠震怒,召集三大长老四个儿子开堂审讯。 众人正议论纷纷: “大公子这次惨了,老爷本来就不想把位置传给他,作为兄长,现在还和四公子打死打活,地位恐怕难保。” “可是看大公子平时为人,应该还不至于派人去下药吧?!” “谁知道呢,为了自己的前途,换做是你,你拼不拼?” “我拼个鸡毛,做个逍遥少爷岂不是更好?!” “四公子也太过分了些,先动手总是不对。” “刘风,你他么的说谁过分?!” ...... 正吵嚷着,议事厅大门开了,四公子容男摔着手,气咻咻的走了出来,一副不服的样子,众家丁急忙散开。 容男不服,只是因为他觉得他是受害者,父亲大人反而罚得更重。 容玄仅仅被罚停止领用半年的修炼资源,而他,不仅停止领用一年的修炼资源,而且还要捐出银两,抚恤那些在打斗中有家庭却死去或受伤的家丁。 凭什么啊?! 停止领用修炼资源这处罚并不算轻。有无修炼资源,对于一个武者来说,修为进展快慢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大公子容玄之所以能够达到明劲巅峰,可以说大半是拜各种修炼资源积累所赐。 这也是大族世家子弟的好处,倘若是一般散修武者,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修炼资源。 过了一会,大公子容玄也负手走了出来,脸色淡然,三公子容玉在他身旁说着什么,却是没见到二公子容天。 楚狂站在一旁,脸色有点古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两兄弟争斗,打完了被骂一顿罚一下了事,死的却是我们这些做家丁的。” 想到自己猝死后重生为人,不禁疑惑道:“我一个小跟班,真的能成为祸乱天下的大反派?!” 不过,如果楚狂没记错的话,按照剧情发展,容玄容男这次争斗正是自己崛起的一个好机会! 第二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入夜之后,楚狂来到容翰棠的居所天马园。 天马牧场有天然险要屏障,只在东西狭道关口处设立防卫碉堡,牧场内都是自己人,一向安全得很,所以天马园府前并无人守卫。 楚狂上前叩了叩门,开门的是副管家崔诚。 崔诚年纪将近五十,干瘦的脸上撇着山羊胡子,像个老狐狸,显得很是精明老练。 他来到天马牧场已有二十余年,是容翰棠的全职管家,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很得容翰棠倚仗。 而且,得到容翰棠特许,就住在天马园前院,这份殊荣,堪称天马牧场第一人。 “楚狂,大半夜的,你偷偷摸摸来这里想干什么?” 楚狂只不过是个低等下人,深更半夜摸到老爷府前,显然非奸即盗! “我需要面见场主,有事关天马牧场前途命运的要紧事,请崔管家通传一下。”楚狂直直的站着,也不为礼,大煞煞的说道。 崔诚上下打量了楚狂一眼,像在看一个智障,见他称容翰棠为“场主”而不是“老爷”,也是有点奇怪。 “你一个小跟班,说话不知脸红,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去去去,老爷已经安寝。” 崔诚说出“小跟班”这个字眼的时候,心里自然涌起一种优越感,贵为江南第一大牧场副管家,深得老爷优待,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做得到的,尤其是楚狂这种一辈子都出不了头的小跟班。 楚狂知道他不会那么好说话,于是道:“崔管家,这样吧,咱们来打一个赌。 倘若你如实禀报后,场主还是不愿见我,那么我心甘情愿给你揍一顿,随你怎么揍、揍多重都行,我保证绝不反抗。” 别的不知道,但崔诚对揍人还是有一定兴趣的,至少每次体罚下人的时候,崔诚都是亲自动手。 崔诚摸了摸拳头,似乎手已经开始痒了,疑问道:“真的怎么揍都行?” 楚狂道:“自然是真的。在崔管家面前撒谎,恐怕谁都没有这个胆子。” 崔诚“嘿嘿”一笑,说道:“可惜,我对揍你没什么兴趣…… 这样吧,倘若你输了,明日白天,你脱下衣裳,光着屁股蛋,顶着烈日,跑牧场一圈! 干不干?不干就赶紧滚蛋!” …… 裸奔啊! 光跑完牧场恐怕就得半天,更何况还要在烈日下光着屁股蛋跑。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不过,楚狂想都没想,就爽快答应道:“干!” 崔诚道:“倘若我……嘿嘿,老爷怎么可能会见你?” 楚狂道:“很简单,倘若你输了,叫我一声'楚少爷'就行了。” 崔诚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几眼“楚少爷”,说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转身进去通报了。 不出楚狂所料,过了一会儿,容翰棠果然传见。 其实也很简单,楚狂提到的“牧场前途命运”关键词,正是目前容翰棠最头疼的事情。 一个小跟班,入夜前来,堂而皇之的跟自己说“牧场前途”,有点古怪,不过,如果敢戏耍本老爷,保证不打死你! 楚狂进到里屋,容翰棠披着一件宽袍坐在藤椅上,两撇精梳浓胡,很有威严感,年纪五十有余,但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这是武道修为达到归元境后的自然成果。 四夫人苏媚在旁陪着,看来容翰棠刚才真的在“安寝”,崔诚并没有撒谎。 “说吧,什么事?”容翰棠看了楚狂一眼,又低眉道。 “场主,事关重大,我希望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楚狂瞄了一眼崔诚和四夫人——话说这四夫人还真人如其名,年纪已四十好几,看起来却像三十来岁的熟妇,风韵犹存,媚态动人。 容翰棠见他提及“牧场前途”,说的内容必然和四个儿子有关,于是说道:“你们先出去。” 四夫人扭了扭水蛇腰,说道:“哟,什么国家机密啊,我们都听不得!!”却是一边跟着崔诚扭出去了。 两人出去后,容翰棠看了楚狂一眼,意思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场主,我希望你收我为义子!”楚狂一字一字慢慢的说道。 “什么?” 容翰棠陡然抬起头来,两目精光闪烁,看向楚狂,那眼神......这还不到盏茶功夫,楚狂已经被人当做智障看了两回。 “楚狂,你这名字取得不错。” 容翰棠转过话题,夸起楚狂来。 楚狂当然知道,容翰棠是在说自己无耻的样子颇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 “场主曾经说过一句话,‘天马牧场场主之位,有能有德者居之。’” “你是自认才德兼备,远胜我四个儿子,所以才让我收你做义子,好继承我天马牧场?” 容翰棠眼带凶光盯了楚狂一眼,语气却是淡淡的道。 楚狂避而不答,自顾说道:“身为牧场主,要与朝廷、周边盗贼、江湖门派势力还有商人打交道,此中利害关键,万万马虎不得。 大公子为人宽厚,但进取之心不足,能力稍逊,有德无能;二公子狡猾多智,能力强悍,但品格欠奉,有能无德,如果牧场由他掌管,可能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三公子看似乖巧,人畜无害,实则隐忍潜藏,待机而动,落井下石,挑拨离间,能力如何,暂且不论,品德一项,已留污点; 至于四公子,空有一身蛮力,有勇无谋,像个炮仗,被人一点就响,能德有限,岂能当此大任?” 楚狂说三公子容玉“落井下石,挑拨离间”,并非空言,而是他搜寻剧本记忆,记得这次容玄容男斗争的背后推手,就是人畜无害的容玉。 对于这点,以容翰棠的精明老到,抓来那个所谓亲眼目睹的证人来一通旁敲侧击、威逼利诱,立马就查出来了,只不过不想说而已。 “楚狂,你信不信我一掌就能把你拍成渣?”容翰棠喝道。 楚狂哪壶不开提哪壶,使劲狂挖容翰棠的痛点,再好的涵养也架不住了。 容家四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亲种,岂能容你一个低等下人说三道四! “场主想把我拍成粉都是很容易的,只不过要听到有建设性的建议就没那么容易了。” 楚狂前世加今世,都死过两次的人了,怕你个鬼。 “你到底想说什么?”容翰棠沉声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谁,但容家四位公子确实都不适合担当牧场主之位。”楚狂依旧不知好歹道。 虽然是事实,但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容翰棠听到楚狂又崩出了这一句,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楚狂说了半天,终于说到重点。 容翰棠不置可否,尼玛都说到这份上了,还问老子当讲不当讲! 楚狂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容家四位公子,其实人人堪称俊杰,都有各自的特长......” 容翰棠好气又好笑,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被一个小辈,不,一个小跟班,玩了一套打完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把戏。 “一人做场主不可以,为什么不是四兄弟共同做场主呢?折断一支箭容易,折断一把箭就难了,如果四位公子都是一条心,互相取长补短,谁人能挡?”楚狂继续说道。 容翰棠心动了一动,嘴上却说道:“谁不知道这点,但他们现在明争暗斗,互不相服,怎么可能做得到四人同心,不分彼此!” 楚狂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天敌!倘若他们面临一个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地位,甚至是生命的天敌,血毕竟浓于水,想不团结都难。” “哦?!”容翰棠终于来了点兴趣:“那个天敌,就是你?你要我收你为义子,然后名正言顺和他们四个争夺牧场主之位?” 容翰棠总算明白了楚狂的意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容翰棠接着问道。 楚狂笑笑,说道:“如果我说,当年山贼屠村,我楚家家破人亡,幸得场主搭救并收留,时至今日,终于到我知恩图报的时候,场主你信不信?” 容翰棠裂了裂嘴,这理由,很合理。不合理的,是楚狂的态度,不过,只要办法有效,这倒不怎么重要。 “你.....凭什么?” 这句话,容翰棠还是问出了口。 楚狂只是个小跟班,修为低不说,平时做事也不见伶俐,难道你以前都在隐藏实力,还真是“大智若愚”不成?! “就凭我今天跟场主说的这些话。”楚狂挺起胸脯道。 这......好吧,算你小子说得还有点道理。 今天楚狂说话的态度、气势、内容,确实不是一个普通小跟班能够说得出来的。 “这场天敌戏中,场主也是个关键,除了给我义子身份,还要旗帜鲜明的扶持我,这样,我才有足够的力量和四位公子对抗。”楚狂道。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将计就计,到时真的抢了牧场主之位?” 容翰棠也不是傻子,警惕问道。 “场主,以你的智慧,我哄得了你吗?更何况,场主自身就是归元境巅峰,而我,只不过淬体劲初期,实力有天地之别,如果我敢有异心,场主随时随地,分分钟都可以把我拍成渣。” 容翰棠虽然不知道“分分钟”是什么意思,但这句话的含义倒是容易听明白的。 说到修为,容翰棠突然想起:“你修为这么低,你就不怕惹怒了他们,被他们四个先捏死?” “场主确实也说到了关键处。所以,对于这出戏,我不计较利益得失,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我希望能有资格到藏书阁参阅武经,以及领取修炼资源——如果我的实力不成长,哪有能力保命完成这出戏?” “嘿嘿,想做我义子,可没那么容易!至少得满足一个条件。不过,这个先给你!”容翰棠说完,随手甩给楚狂一个物事。 楚狂接过一看,原来是块铁制令牌,问道:“什么条件?” “至于什么条件,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持有此令牌,可自由出入藏书阁和药房。” 容翰棠当然明白天下没有免费午餐这个道理,只不过,正如楚狂所说,他并不怕楚狂参阅武经后实力大进,威胁到天马牧场。 武道一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有功法有修炼资源,还要有天赋、悟性,更重要的是,要有相当的积累。 楚狂?武道修为十几年如一日,都快二十了还是淬体劲初期,要说他看看武经就能威胁到自己,那不用他动手,直接撞豆腐死得了。 听到容翰棠的承诺,楚狂这才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场主!” 出门口的时候,楚狂也没逼着崔诚兑现赌约叫他“楚少爷”,但意味深长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崔诚老脸有点讪讪。 第三章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认不认这个便宜老爹,楚狂其实兴趣并不大,他主要是想通过这个途径,获得崛起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容翰棠所指的这个个条件是什么,但既然已拿到通行铁令,就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做。 最要紧的一件事,当然是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 不管计划如何周全、完美,如何舌灿莲花,死的能说得成活的,拼到最后,还是得有相应的实力做支撑,否则,一切都是空花泡影,一捏就爆。 楚狂淬体劲初期这点米粒修为,倘若现在就跟容家四公子叫板,相信过不了多久,坟头上一定长草没膝。 天马牧场的藏书阁,对楚狂这种小跟班来说,以前走到大门口都会被轰走。 现在有了铁令,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去了。 藏书阁在屋群右侧靠后的阁楼,共有两层,平时由管事黄权,和他的外甥秦贵管理。 听到楚狂要进去看书的要求后,秦贵不由得笑了,说道:“楚狂,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心里就没有点数吗?藏书阁重地,岂是你能来的地方?!” 楚狂将铁令取出,右手拿着晃了晃:“我有容老爷给的令牌。” 秦贵一把夺过去,一边看一边嘟囔道:“这是假的吧?要不就是你从哪里偷来的。” 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真假,因为整个天马牧场,总共就有五面铁令,全部由容翰棠掌管,一般不轻易发放,所以秦贵也没见过。 这时,黄权从楼上走下来,拿过铁令一看,打量了楚狂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说道:“进去吧。” 黄权年纪四十五岁左右,身穿淡黄色衣袍,神形慵懒,他来到天马牧场已经十多年,一眼就看得出铁令货真价实,以楚狂的身份、能耐,也不可能偷到、捡到。 他虽然好奇场主怎么会将这具有通行权,犹如容翰棠亲临的铁令交给楚狂,不过世事见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跟楚狂也不是很熟,也就懒得问了。 楚狂拱了拱手,走进从未踏足过但一直向往无比的藏经阁。 藏经阁第一层是炼丹制药方面的书籍,第二层才是放置功法类的。 楚狂直奔第二层,目标是容家不传秘典《寒犀心法》。 要想提升修为实力,最要紧的就是修练真气,内功强大,基础打牢,才有望快速突破境界,否则外门招式练得再强再熟练,威能也是有限。 容家《寒犀心法》就是主修真气的,如果练到极致,寒犀劲道收发自如,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伤人,别说归元境了,即便想进入“御气三境”中的“先天境”也是轻而易举。 楚狂在书架上翻了半天,修炼真气的功法倒也不少,但就是不见《寒犀心法》,这才醒悟,《寒犀心法》作为容家不传秘典,肯定是被容翰棠自己收藏起来了,怎么可能会放到藏书阁这样相对开放的地方。 如果只是修炼普通功法的话,自己一把年纪,要何年何月才能练到明劲境?! 楚狂坐在地板上,回忆着剧本内容,是有提到在这藏书阁中有一段机缘,不过也没说是什么功法,反正不是《寒犀心法》。 好东西还能给自己留着么?楚狂自己都有点不信。 再次铺地毯似翻找后,楚狂终于在书架贴墙壁处发现一块黑乎乎的兽皮,之前因为目标确定,只是想找《寒犀心法》,所以恍眼之间,并没有注意。 展开兽皮,楚狂发现上面写满弯七八扭的文字,古古怪怪,似乎又看着很熟悉。 仔细辨认下,楚狂差点叫出来,原来是上古时候用于占卜的甲骨文。 楚狂前世攻读硕士的时候,修的就是“古典文献学”,其中就有甲骨文体系的学习研究,这专业毕业后找工作费劲,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大用场。 看了一遍,原来这卷兽皮所载内容叫做“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乃是上古一惊天动地的奇人所创,功法强大无比。 只不过,这么强大的功法,为什么容家弃而不用? 想来容家并不识得甲骨文,容翰棠也不清楚这卷兽皮的价值,所以将之放在藏书阁,“留待有缘”,或许有人能参透也说不定。 反正有资格进这藏书阁的,也就容家子弟、旁系长老,就连五大执事都只能每个月进来参阅一次,即便有惊天价值,外泄风险也很小。 更何况,容翰棠作为天马牧场第一人,他都看不明白的东西,谁还能看得懂? 藏经阁的规矩,倘若你具备资格,可以进来看,随你看多久都可以,但一律谢绝外借。 所以,楚狂虽然发现了宝贝,却是带不出去。只好认真研读一遍,强行记忆再说。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是以先天无相神功为基的剑法,说是剑法,其实并无实体,主要靠催动内气从指间蓬勃而出,化为一柄凌厉的气剑向敌人攻去,所以谓之指剑。 先天无相神功是一门极其强大的内功心法,正是楚狂最迫切想要的。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有“五变”“三境”。 五变:弹、柔、正、霸、趾!分四手一足。 趾剑:一趾风行。脚踏剑气,来去轻灵若风。 霸剑:双剑合击、钻锋破芒。刚强无比,无坚不摧。 柔剑:十面锋流。锋柔蚀骨,柔软若鞭,灵巧快捷。 正剑:飞蝗剑雨、钻锋破芒。集霸剑之刚强,柔剑之灵巧,攻防皆可。 弹剑:剑气化为球状由无名指弹出,铺天盖地,难以抵挡。 三境: 一重境:死灵之剑。黑色,代表死亡,包含怨念。赖杀生而来,杀的人越多,积累的力量便越厚。 二重境:自然之剑。死极化生,藉以花草木林的生机精华同样可以催动剑气,而且威力更强大更惊人。 三重境:无形之剑。藉无色无味的天地能量破空而来,威力惊天!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修练到极致,达到“万剑归位”巅峰,先天剑自然流转、生生不息,覆盖全身犹如万剑护体,万千剑气炼体、练气,剑意锻魂、磨意,攻击之时则似万剑齐发,威能赫赫,能挡这一剑的,天下没有几人。 只不过,能练到“万剑归位”巅峰的,也没有几人。 楚狂前世读书的时候也是学霸级,记忆力惊人,但为了防止记漏,他反复记诵五遍之多,确保无一字遗漏后,这才起身下楼,发现已是深夜子时。 黄权已经进入卧房歇息,只有秦贵坐在前台打盹,看见楚狂终于下来,脸上露出极其轻蔑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个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土包子,终于舍得下来了,看不看还不就是个怂包,武功哪有这么容易修练的!” 楚狂也不管他,自顾走出门去,回到卧室,脑袋虽然有点疲惫,却是毫无睡意,于是回想先天无相神功,按照功法指引练了一遍。 一般来说,寻常武者修练都是从小就需要打好基础,年龄越大,进境就越慢,但这先天无相神功却不然,它可以快速洗练武者的身躯,不管你年龄多大,都可以重塑根基,甚至让楚狂从起点就要比同阶的武者高上一截。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楚狂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反而变得无足轻重,不由心情大好。 接下来的日子,楚狂除了应付大公子的一些指派外,通过铁令按月领取容家子侄份额的修练资源,一门心思扑在练功上。 第四章 做义子的条件 三个月后。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楚狂已经能感受到真气在体内游走壮大,洗练着他的身躯,顺利突破淬体境,直入明劲境初期,感觉全身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武道十境中,淬体境是最基本也是最容易突破的,尤其在先天无相神功这等高级功法助力下,楚狂快速突破倒也正常,但越往后,突破就越难。 不过,虽然楚狂修练先天无相神功略有小成,但毕竟时日尚短,对于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别说破别人的体了,连自己的体都没破出来。 所以,楚狂又去到藏经阁,挑了一本《伏魔斩》刀经勤练防身。 这天,容翰棠将楚狂叫到天马园,说道:“经过老夫仔细思量,你提的主意确实是不错,我那四个儿子就需要一个天敌来敲打敲打。 但扮演天敌的这个人,实力一定要很强,否则就算我大力扶持,也对他四人产生不了威胁。 我当然不是怀疑你的实力,只不过,若是贸贸然然收你为义子,名不正言不顺,容易惹来别人怀疑,反而可能坏了大事。” “场主的意思是?”楚狂心下一沉,你这是要反悔了? “我的意思,就是要通过某种合理的方式来收你做义子,让你这义子当得堂堂正正,自自然然。 我考虑过了,就以‘发现人才、奖励后辈’的名义,让牧场里20岁以下的人来进行一次选拔,不论出身,不谈关系,最终获胜者,不但奖励一颗六品级丹药,我还收他为义子。” 丹药、兵器、功法都有品级,共有九品,品级越高,自然是越珍贵。 其中功法在九个品级之外,每个品级又分为上中下三品。 六品丹药配制丹方难得,而且成功率低,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珍贵药材、矿石。 即便是世家大族,炼制起来也是相当不容易,可以肯定的说,天马牧场里,六品丹药存量绝对不会超过二十颗。 既然珍贵,效果自然也很可观,炼化一颗六品丹药,效果能等同普通修练资源的两年积累,这奖励自然是很有诚意的。 楚狂现在才发现,容翰棠这老鬼还真是不简单,这个选拔赛,一箭双雕。 一方面,给大家公平机会,不偏向谁,人人都有机会,同时也是考验楚狂,如果楚狂连选拔赛都不能胜出的话,那么也就别大言不惭说什么对抗容家四子了。 另一方面,则是打着“发现人才、奖励后辈”的名号,堂而皇之,名正言顺,收义子变成践行诺言,也就是变成结果而不是目的,不着痕迹。 “选拔赛什么时候开始?” “十天之后!” “好,我自当磨刀恭候。” “放心,如果你真能胜出,一切按照你的想法进行,想要获得什么样的支持都可以!” “一言为定!” 公开选拔义子的消息放出去后,天马牧场一片沸腾,这些年来牧场按部就班,死气沉沉,难得有今次这样的盛会,大家都觉得容老爷想通了。 那些二十岁以下、符合条件的家丁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本以为一辈子出头无望,想不到现在天上掉下一个馅饼,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馅饼。 作为场主义子,就算不能全部继承牧场的全部财产、资源,至少也能分杯羮吧! 还有那颗有钱也买不到的六品丹药,想想都觉得爽,简直就是人生巅峰啊。 对楚狂来说,无论选不选拔,修炼都是不会停的,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没什么比实力更能让人信服,更何况,自己还给自己加戏,弄了这么一个任务。 十日之后,广阔的牧场中间已经搭了一个主持台。 容翰棠作为场主,坐中间主位,三夫人谢艺菊、四夫人苏媚分坐两旁;随后,牧场三大长老容昊苍、容归川、容元洲以及大管家容沧海顺延而坐。 崔诚做主持。 另外,主持台前,左、中、右方位搭了五个擂台作为比试场地。 本次报名参赛人数为四十一人,随机抽签,两两对垒,一轮淘汰制。 参赛者总共分为二十组,每一组比试完毕后,无论输赢都下场休息,腾出场地让别组比试。 奖励虽然诱人,但也要有本事拿到才行。这些家丁,修为浅薄,基本都是淬体境初期左右,绝大部分是来打酱油的。 不过嘛,重在参与,混个脸熟,万一,说不定一不小心被场主老爷看上了呢? 楚狂虽然动手经验少,但身怀先天无相神功,境界已臻明劲初期,几轮下来,感觉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最后,台上就只剩下三个人了,正好是楚狂、李澄、秦贵。 重新抽签后,楚狂轮空,作壁上观。 李澄用的兵器是剑,秦贵却是赤手空拳。 还没开打,秦贵就在那挤眉弄眼,时不时还撇撇嘴。 崔诚宣布开打后,李澄率先挥剑进击。 秦贵虽然赤手空拳,但身子灵活,招式娴熟,腾挪之间显得游刃有余。 楚狂看两人打了一会,发现这秦贵实力强劲,似乎已达明劲巅峰,看来作为图书管理员,近水楼台先得月,学习了不少功法。 而李澄和自己一样,还是明劲初期,在家丁中,倒也算得上翘楚了。 要知道,容家四位公子,也仅仅二公子容天一人进入归元境,其他三位公子都还是明劲境。 几个回合后,秦贵似乎已经摸清李澄的斤两,躲闪之际还小声出言指点李澄: “你这一剑,如果从左边斜刺上来,我可能就抵挡不住。” “嗯,这一剑不错。” “如果再快点就好了!” ...... 李澄手持长剑,攻了半天,毛都没碰到对方一根,反而被对方不断“指点、品评”,不由无名火起,心下大躁,双手握剑,用砍刀的招式使尽全力往秦贵劈去。 秦贵露出笑容,贼精灵的一闪躲,说道:“这是伤不了我的。” 然后反手一挥,扇了李澄一巴掌,李澄脸上顿时红起了五爪印。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故意的。”秦贵一脸诚恳的道歉。 李澄有点懵逼,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扇红还是臊红的,握着长剑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片刻之后,他咬了咬牙,自认不敌,羞臊着脸走下台去了。 主持人崔诚宣布:“第一回合,秦贵胜。为了公平起见,按照规则,胜者可休息一个时辰后再战......” 崔诚还没说完,就听秦贵笑道:“不必了,崔管家,一个时辰太久,反正我也没怎么花气力,就叫楚狂上来决战吧!” 说话的同时,还隐蔽的用眼神斜睨了一下楚狂。 “既然如此,那么有请楚狂上台比试。”崔诚喊道。 秦贵这一通骚操作,楚狂还真有点没看懂,他生性嚣张,容易看不起人——这估计跟他是黄权管事的外甥有关,楚狂早就领教过了。 但在这擂台上,他实在没有必要如此“作”。 难道这是他的对敌策略?扰人心神,让人狂躁,然后从中取胜! 不过,也有可能他本来就好这口,随时随地炫耀他那强大实力的优越感。 两者兼而有之也说不定。 两人依规抱拳作礼后,楚狂拔出一柄普通长刀,呼啸带风往秦贵斩去。 秦贵依然舞腰弄姿的躲过,嘴里还啧啧啧的品评说不错。 楚狂很少与人动手,所有的打斗经验几乎都集中在今天,前几轮对手虽然比较水,但是也正好方便让楚狂熟悉功法的运用。 他展开伏魔刀,一劈不着,随即横削,紧接着从下往上撩了一记,刀刀紧凑,劈头盖脸如潮水般向秦贵攻去,秦贵终于没空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了。 秦贵闪了几刀之后,开始挥拳反攻,楚狂有心试试先天无相神功的威能,于是不闪不避,将身体迎了上去,随着“啵”的一声,拳头正中楚狂胸口。 秦贵貌似没想到楚狂会使用这招,竟然被反弹了两步,这一拳,他本身是没有使足全力的。 楚狂以明劲初期运使先天无相神功,居然弹退明劲巅峰的秦贵,不由精神大振,就在秦贵被弹退的瞬间,他立马欺身而上,伏魔斩中的旋风破日斩强劲劈出,秦贵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迅速往后仰倒,同时双腿踢向刀身。 这秦贵果然了得,在匆忙之际不仅化解了楚狂的杀招,还将楚狂的长刀踢歪了。 但楚狂顺势将刀一丢,和身扑上前去,双手拧住秦贵的右手,一抬一敲,立马将他手臂敲脱臼。 这一招,却是楚狂前世看电视学的“带马归槽”。 秦贵痛得大叫出声,正想挣扎起来,楚狂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拢,迅速无比向秦贵胸口戳去。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霸剑:双剑合击、钻锋破芒。刚强无比,无坚不摧。 可惜,以楚狂现在的功力,根本做不到剑气出体伤人,更别说“钻锋利破芒,无坚不摧”了。 但楚狂将他那微薄的真气逼于手指之上,也使得手指硬如钢钻,这么一戳下去,秦贵也是吃不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随即,楚狂一拳砸在秦贵鼻子上,鲜血立马像喷泉一样四处乱飙,鼻子嘴巴到处是血。 楚狂这才起身,抱歉道:“对不住了秦兄,你实力太强,我只好拼尽全力,刚才有点收不住,实在有点抱歉啊!” 众人都看得出,楚狂没有丁点“收不住”的样子,不过秦贵羞辱李澄在先,大家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楚狂打得好,打得痛快。 崔诚确认秦贵已无再战之能后,挥了挥手,旁边立时来人,将秦贵抬了出去。 秦贵“嗷嗷”的叫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一双小眼睛血红,瞪着楚狂,一边是恨,一边却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这小子打成了狗。 在天马牧场,秦贵跟人打架是从来都没输过的,这次却输给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平平无奇的臭小子! 胜负已分,掌声四起,除了容翰棠有心理预期外,几乎所有人都不信楚狂居然有这等打败秦贵的实力。 容翰棠微笑着起身,取出一颗丹药,对楚狂说道:“老夫言出必行,这颗六品丹药就是你的了,我也当着大家的面,收你为义子,以后天马牧场的荣辱兴衰,你也有责任了。”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楚狂一眼。 楚狂接过丹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跪下道:“谢过义父!” 李澄神情落寞的走过来,低声道:“恭喜楚兄成为老爷的义子......也感谢你刚才为我出了一口气。” 楚狂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不作就不会死,秦贵就是自己给作死的。” 听得李澄一脸懵逼。 第五章 挑衅! 楚狂成为容翰棠义子后,也就不用再住在大公子容天的下人居室,而是搬到了宽敞的“义子府”。 有了独立居室,行事方便很多,楚狂取出那颗六品丹药,开始闭关炼化。 丹药吞下肚后,热气自丹田升起,但药效并不霸道,比平日领取的修炼资源还要平和一些,看来这就是高品级丹药的好处。 楚狂运起先天无相神功,将丹药的能量导入丹田,再驱进周身脉络,整整花了三个时辰。 最后炼化完毕的时候,楚狂忍不住吐气开声,嘴里吐出一股雾气,自觉修为又上一层楼,至少是明劲中期,但觉全身力量涌动,似乎想突破身体崩泄出来。 楚狂心念一动,并拢中指和食指,往前方一甩。 霸剑:双剑合击、钻锋破芒。刚强无比,无坚不摧。 双指指尖一阵皮痒,剑气倏地破体而出,斜斜弹射到地面,将地上戳了一个洞。 楚狂顿感惊喜,几个月来,这才是第一次实现实力上的真正突破,虽然射出的气剑还不够强大,但终归是成形了。 按照正常修练,武者要到控罡境才能随心所欲控制罡气外放伤人,但先天破体无形剑气这门功法以内力为基,专攻“剑气”修炼,因此楚狂才能在六品丹药助威下,得以以明劲境就能外放剑气。 楚狂舒展了下身子,走到大厅坐下,刚喝了一口茶,就有下人来禀报道:“楚少爷,四公子来了!” 这些下人以前是跟容翰棠的,那时候,楚狂还是他们的“小弟”,现在这小弟却变成了大爷,只能叹自己命没人家这么好了,打了几场架就当上了老爷义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毕竟是“义子”,所以下人们称楚狂“少爷”的时候,前面还加了姓,以示区别。 楚狂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一尊大汉闯了进来,将大马刀往地上一顿,大声道:“楚狂,我的好义弟,昨天看见你在场上威风八面,我也忍不住手痒,想找你切磋切磋。” 正是容男。 平白无故多了个便宜弟弟,别说容男了,其余三兄弟也是不爽得很,选拔赛还未举办前,就去找过容翰棠,但都被挡下来了。 在天马牧场,容翰棠就是一片天,他说的话,是没有谁敢违抗的。 不过,父亲大人的意旨不可违抗,但来找这个便宜弟弟“切磋切磋”总是没问题的吧?! 楚狂对这点,倒是早有预料,面对容男的挑衅,他好整以暇的将茶杯放到一旁,伸手道:“容四哥请坐。” 容男将刀一挥,说道:“别尽整些没用的,想做我容男的弟弟,当然得拿出点本事才成!” 楚狂微笑道:“哦,那得需要什么样的本事?难道义父设定的选拔赛,后面还有容四哥你这个环节?” “少说废话,你打还是不打?” 容男是那种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容忍区域为零的人。 “那好吧,咱们就到外面‘切磋切磋’,免得打坏东西。” 楚狂刚炼化六品丹药,全身真气充沛异常,正想找人发泄发泄呢,你倒好,第一时间赶来! “这些东西,都是我容家的,打坏了也就打坏了,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室内狭窄,不够我横着施展!” 容男说完这句话,提着大马刀往外去了。 楚狂听到这话,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异色,前世被女友的母亲侮辱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两人在院子里站定,容男拖着大马刀,楚狂手握一柄单刀。 那些下人们都是些好事的主,都想看看楚狂到底有多厉害,能抵挡四公子容男多少招,四公子的实力,可是和大公子有一拼的。 “轰!” 容男抡起大马刀,风声轰响,直接朝楚狂头上劈了下来。 容男天生神力,楚狂是知道的,见这一刀来势凶猛,自己手持一把单刀,倒也不敢硬挡,于是启动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中的趾剑:一趾风行,脚踏剑气,来去轻灵若风。 楚狂当然还做不到来去轻灵若风,但要避开容男这气势逼人的一刀倒还是有余。 容男一刀轰在地上,地面石砖顿时被劈碎几块,别看容男是个粗眉汉子,身手竟然非常灵活,刀刚碎石,立时横转,向楚狂拦腰扫到。 楚狂“咻”的一下子往后漂移两步,过程中,单刀换到左手,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做了个甩的动作,向容男的刀身射出一股无形剑气: 霸剑:双剑合击、钻锋破芒。刚强无比,无坚不摧。 “噹!” 剑气撞到刀身,竟然发出撞击之声,容男的大马刀被撞歪了一大截。 容男惊骇莫名,没想到楚狂不声不响的,实力竟然强到能外放罡气伤人?不过看他气息,境界似乎只不过和自己同阶。 正一愣之际,楚狂竟将单刀向容男扔来,他本能地提起马刀一挡,却见楚狂又是一指剑气射来,这次却不是射向刀身,而是他的脖子。 他正想回刀抵挡,谁知楚狂刚才那一剑是虚射,这下指剑突然自上而下,转向容男的肚皮,剑气急射而出,迅疾无比。 “啵!” 又是一阵撞击声,却是旁边飞来一把扇子,挡住了楚狂这一急剑。 “功夫不错啊。”随着声落,一人飞身而来,向楚狂拍出一掌。 楚狂刚发完指剑,不暇避退,只好硬接了一掌。 “轰”的一声,楚狂被震退四五步,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楚狂死命忍住,吞了回去。 人影落下,接过扇子,“刷”的一下扇开,身形瘦削,面容英俊,动作潇洒,却是二公子容天。 归元境果然厉害,楚狂一天之间,连会明劲、归元境高手,终于感受到了境界之间的差距。 容天刚才这一掌,似乎还未尽全力,但已觉那力量如海水潮涌,席卷一切,有种不可抵挡感。 同时,楚狂终于发现了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的不足,那就是太耗内力。 虽然他刚炼化六品丹药,力量充沛,但在和容男连出几剑后,感觉消耗巨大。 楚狂的感觉没有问题,但并不是事情的真相,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作为六品上级功法,以先天无相神功作为力量支撑,威力强大无比,只不过初期,耗费内力是真的。 但只要进入到第一重境界——死灵之剑,那么杀的人越多,积累的力量便越厚,射发的剑气威能更加恐怖,消耗感也会减弱。 楚狂自从修练以来,与人过招都是集中在昨天和今天,至多不过将秦贵打得吐血。别说人了,连鸡都没杀过,死灵力量自然无从积累。 “四弟,咱们走吧,别妨碍楚贤弟歇息。”容天拍拍容男的肩,又转向楚狂抱拳道:“你好好歇息,改日为兄备薄酒为你庆贺。” 楚狂拱了拱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容二哥慢走!” 传说中的容天是个做事凶狠,而且不择手段的人,现在看来,楚狂倒觉得对方实力强劲,却又温文有礼,完全跟描述一点都不沾边。 楚狂并不怕恶人,只要实力足够,你恶,我还可以更恶,恶完还心安理得,不会有什么心理不适。 但这种深藏不露,不知深浅的人,打起交道来就麻烦得很多,要不是楚狂靠着剧情先知优势,知道这容家二公子并不是什么善类,眼看这容天温文尔雅的作派,倒是很有和他结交一番的冲动。 容男愣了半天,却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楚狂的实力就像变戏法,一下子就变粗变大,在容天提醒下,这才拖着马刀走了。 第六章 任务来了! 楚狂很明确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所以一有空闲,就争分夺秒修炼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五天后,容翰棠派人传见。 天马牧场议事大厅内,容翰棠“身居高位”,下面坐着容沧海,以及三大长老、容家四位公子。 五大执事风承忠、余问天、林大岳、郭阳浩、王洛刀都在。 风承忠作为大执事,直接由容翰棠管辖。 余问天、林大岳、郭阳浩、王洛刀四大执事分别在容家四子麾下。 天马牧场管家管理内务,执事管理外务,容沧海是大管家,风承忠是大执事,以前四大执事都归他管理。 论权势,容沧海作为大管家,在事务上,风承忠也有义务向他汇报,权力更大;论势力,四大执事都归风承忠管理,而且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容、风二人可谓一时瑜亮,不分伯仲。 但后来,容家四子长成,四大执事打散分列四位公子麾下,风承忠手下再无猛将,虽然属场主容翰棠直管,但光杆司令的尴尬日趋明显,再也没有和容沧海叫板的实力。 这阵仗,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见到楚狂进来,容翰棠示意他坐下,沉声道:“我天马牧场存续百年,北州国和西极国虽然屡次相约,要求与之合作,供应战马,但容某身为东溟人,从未屈服过。 同时又因深得东溟朝廷器重、江湖同道抬爱,运送马匹往返之际,很少出意外。 此去最城路途中东西招摇山上,虽有三伙强盗,但从不敢得罪我天马牧场。 今次老二旗下执事林大岳押送马匹过境,西招摇山花骨寨花鸿波竟然拦路抢劫,将四十余马匹全部抢掠入山。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何处置,大家可发表意见。” 三大长老之一的容元洲道:“小小花骨寨,敢打我天马牧场主意,不给这些盗贼一点颜色看看,还当我们天马牧场是纸糊的,老夫提议,派人将花骨寨灭了!” 容元洲虽年届古稀,但脾气还是依旧火爆,当然,敢于火爆的底气,除了他的元老资格身份,就是他还是天马牧场中唯一一个踏入先天境界的人。 虽然年老,气血衰败,但先天就是先天,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境界,强如容翰棠,也只是归元境巅峰。 容翰棠听完容元洲意见,不置可否,目光威严的扫了一遍全场,见其他人默不作声,说道:“召集大家来,是发表意见的,错对不论,大家可别只会为天马牧场积肥!” 目光扫至楚狂,容翰棠神色动了一动,示意他发表意见。 楚狂道:“我天马牧场要灭一个花骨寨,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花骨寨作为‘强盗三寨’之一,实力虽然不是最强,但绝对是制衡风雷寨、兽王寨的必要力量。 多年来,强盗三寨不敢惊扰我天马牧场,一方面自然是我天马牧场的实力摆在这里,另一方面,也是他们三寨互相制衡,不齐心的结果。 所以,假如简单粗暴的覆灭花骨寨,恐怕不妥。” 覆灭花骨寨的建议是容元洲提出来的,这时见楚狂当面反驳,老脸有点挂不住,然不住“哼”了一声。 “区区‘强盗三寨’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将他三寨一起灭了。楚狂,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容男起身道。 “强盗三寨’三大寨主都是归元境实力,手下明劲好手无数,如果灭掉三寨这么容易的话,恐怕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一顿话噎得容男不吭气了。 容玉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温言说道:“义弟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容玉人如其名,面如冠玉,是一个典型世家子弟样子。 容家四公子,在楚狂成为他们的便宜弟弟之后,容玄不冷不热,态度暧昧,自己的小跟班突然变成了“义弟”,显然还没有消化。 容天对他并不恃强,温文有礼,但实际如何,很难猜透。 这容玉却是态度和善,还在众人面前称呼他为“义弟”,等于公开承认楚狂的身份,结合日常表现,很有示好之意。 容男心里虽然不爽,但和楚狂打了一架,发现竟然打不过,也只有暗自生闷气的份。 楚狂向容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在未调查清楚前,似乎不宜轻举妄动,我建议派一个人——至少是少量的人,前去调查、商讨,最好是兵不血刃的拿回马匹。” 容翰棠点头道:“楚狂这话说得在理。只不过,派谁去好呢?” 这时,二公子容天站出来道:“父亲,这本来是我旗下马队的事,按道理来讲,由我出面处理责无旁贷。 不过楚贤弟刚才所言甚是,既然是要调查情况,甚至要‘兵不血刃’夺回马匹,那么去的这个人一定要有有勇有谋,还要是生面孔。父亲大人,您觉得呢?” “说得不错。”容翰棠点头赞许道:“那么依你之见,派谁去合适?” 容天道:“这个人,自然就是楚贤弟。主要有三个理由,其一,楚贤弟刚成为我容家子侄,外面的人并不知情,是名副其实的‘生面孔’; 其二,这个主意是楚贤弟提出来的,要说观览大局和谋算计划,楚贤弟不在话下; 其三,楚贤弟修为进步神速,夺得选拔赛头魁就是明证,况且,前几天,我看他和四弟切磋,连四弟都不是对手,可见用‘有勇有谋’来形容楚贤弟,相当贴切。” 容翰棠看向楚狂,问道:“你觉得如何?” “如果楚贤弟觉得一人势孤,我这边还可安排人手陪护。”容天补充道。 “我没意见。一切听从义父安排。”楚狂道。 “好,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希望你不负所托,兵不血刃取回马匹,只要你能完成任务,胜利归来,老夫保证,将大管事风承忠及其麾下马队给你调管。” “多谢义父,我自当全力以赴!” 众人对派出楚狂处理此事已很感惊讶,毕竟楚狂以前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厮,虽然稀里糊涂的变成了场主‘义子’,即便有点小能耐,相信也是有限。 随后,在二公子容天的分析下,大家觉得倒还算在情在理。但没想到的是,容翰棠居然许下这么重的承诺,众人都觉得容翰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虽然想要马儿跑,就要给吃草,但这“草”未免也太过丰厚。 要知道,容家五大马队,四位公子各管一支,容翰棠直管一支,而且还是人数最多的那一只。 这样的一只重要队伍,随随便便就许诺给楚狂,看来容翰棠对这义子的期许还真是高得很。 但对容翰棠来说,这些都只不过是计划的内容而已。 这个任务,根本没想象中容易,花骨寨作为盗贼,到嘴的肥肉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吐出来,要想兵不血刃取回马匹,正如容天所说,勇武、谋略、分寸,一样都不能少。 相比起来,之前的义子选拔赛简直就是小儿科,至少前者没有性命之虞,顶多不过就是输而已,而现在深入强盗窝子,一不留神就是有命去没命回。 不过,既然楚狂自动请缨安排好了“天敌”计划,就只有照着计划走下去,这次他去,如果成功,那么也是楚狂树立声名和威望的好机会,也正好借这次任务给予“势力”奖励,让他名正言顺的能和四子对抗。 一样的,如果楚狂不能完成任务甚至送命,那也怨不得谁了。 楚狂对这一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即便二公子容天出言激将,有推他入火坑之意,他也满不在乎。 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倘若都是风平浪静,怎能成就传奇?! 第七章 我不知你名字, 但知你死期! 楚狂的记忆里,二公子容天隐瞒了些什么。 多年来,“强盗三寨”不敢招惹天马牧场,这次却突然出手,单凭这个疑点,就知道此次事情并非普通抢劫这么简单。 当然,“强盗三寨”之所以多年不打天马牧场主意,并不仅仅是因为天马牧场实力足够强大,而是天马牧场有着军方背景,牧场所养的良马,绝大部分是供给东溟朝廷做战马的。 敢动天马牧场,就是与整个东溟朝廷为敌,区区“强盗三寨”,还没这个能耐。 他们现在小日子之所以还过得有点滋润,是因为还没有触动东溟朝廷的根本利益。 此时,东溟国境内群盗四起,东溟朝廷又忙着和另外两大强国北州国和西极国进行大国博弈,自然也无暇顾及他们。 招摇山群峰耸簇,绵延千里,一条大路将之分隔成东西两片,离天马牧场大约四五十里之距,正处处在天马牧场和最城之间。 其中,兽王寨在西招摇山,风雷寨和花骨寨在东招摇山,强盗三寨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实力,都恰好形成三角鼎力之势。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雨露,风叶荷举,是个大好晴天,楚狂挑了一匹大阔马,单人独刀,前往花骨寨去“讨说法”。 在临近招摇山的时候,楚狂弃马前行,一边走一边盘算。 楚狂并不着急,他的便宜义父给的时间还是很宽裕的,十天之期。 谋定而后动,总比鲁莽送菜好。 此时大路右手边一无名山上,峭壁插云,水鸣深涧,勾起了楚狂的渴意,骄阳正烈,上山去喝饱水,吃点干粮歇息下再说。 楚狂走到山涧,用竹筒装满清冽的泉水猛灌一气,这种隐藏深山,不受任何人工污染的山泉喝起来真是分外的甜。 然后打开包袱,楚狂取出一只油黄光亮的酱猪蹄,大啃起来。 酱猪蹄是楚狂前世最爱吃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能比长途过后来一只酱猪蹄更香。 饱餐一顿后,楚狂正在洗油腻腻的双手,突然“咻”的一声,一个发须雪白、头发根根倒竖的怪人出现在楚狂面前,叉着腰问道:“哎,你有没有见过我儿子?” 楚狂吃了一惊,见这怪人疯疯癫癫的,倏忽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 见楚狂不搭理他,那怪人皱了皱眉,很凶的道:“喂,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楚狂见他脑子不好使,也懒得理他,摇了摇头,挎上包袱,准备离去。 “岂有此理!”那怪人怒吼声起,身如大鸟,手握成抓,带着强劲的罡风向楚狂袭来。 楚狂陡一转身,双指并拢,甩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直往那怪人手掌心戳去。 那怪人似乎一惊,但瞬间咧嘴大笑道:“小娃娃有点古怪!”却是不避不闪,直接迎上楚狂射发的剑气。 剑气和怪人的手掌相撞,楚狂顿觉像肉指撞到钢板上,别说伤人了,搔痒都不能。 好在还是略微阻滞了怪客的身形,楚狂借机运起趾剑,一趾风行,脚踏剑气,急退丈远。 眼看怪人身形微动,又要扑过来,楚狂招手喊道:“我知道你儿子在哪里!” 那怪人怪眼一翻,问道:“你知道?在哪?“ “牛家村!”楚狂胡乱道,但语气相当的肯定,似乎他刚从牛家村出来的样子。 “牛家村?牛家村在哪?我怎么想不起来!”那怪人抱头痛悔道。 “牛家村就是往着这条山路往下走,到时候你会看到一条大路,再往前走,你会看见一个村庄——记住哦,没看见村庄不要停,然后再往右走,就是牛家村。” 打不过你,支开你难道还不行么?! 楚狂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煞有介事,事实上,鬼才知道这左转右转的牛家村在哪里。 那怪人道:“小娃娃不许骗我,否则将你撕成两半!” 楚狂故作惊骇道:“晚辈哪敢,前辈你赶快去找你儿子吧,倘若去得晚了,他又要去太湖找新鲜姑娘玩去了,到时前辈可别怪我!” 那怪人“嗯嗯”点头道:“不错不错,我这儿子最好女色,去得晚了他肯定换地方玩儿了。” 说完,那怪人不再理楚狂,也不见他动作,“倏”的一声直直的电射而去,楚狂一向胆子算大,这时嘴巴也张成了个“O”字。 没想到这怪人修为竟然已达“控罡境”,实力之强,罕见无匹,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道强者。 楚狂生怕怪人去而复返,走出山涧,飞身上到一棵枝丫四处伸展、枝叶浓密的古树上,预备睡个午觉,养养精神。 正准备躺下,楚狂却在古树枝叶缝隙间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茅草屋。 想不到白云深处有人家,既然如此,何不去茅屋里借住,总好过这树干磕碜人。 楚狂直接在古树上展开趾剑,悄无声息,飘向茅草屋。 这趾剑,虽然楚狂运用得熟练,但修为不够,只能做短途飘行,控制方面也不能圆转如意。 事实上,这门功法倘若练到极致,则速度由我,快时逾越奔雷惊马,天地间任我遨游,慢时漂浮随意,犹如列子御风而行,一切尽在掌握。 这时,楚狂耳里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声,女人的声音。 自从踏入明劲境之后,楚狂不仅气力大增,夜视之力、耳听之能都强了不少。 楚狂立马顿住身形,不再前进。 荒山、茅草屋、女人幽幽叹息。 万一撞破人家正常的生活就不美了,虽然楚狂很多时候不识趣,但也不是绝对的。 只听那女子幽幽的道:“阔儿,你......你怎能对我做出这等事......” 声音清晰可闻,并无阻滞,看来并不是传自茅屋里,而是茅屋外。 楚狂这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感觉好尴尬。 那女子见没人答话,又慢慢道:“阔儿,虽然我也.....但怎能......” 声音渐渐细不可闻,虽出言见责,但其中的柔情蜜意,却也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原来是一对隐居深山的情侣,听这女子言语,似乎他的阔儿刚对她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楚狂正准备离去,却听一个男声道:“龙姑娘,我不是你的阔儿,我是尹剑清!” “什么,你!”那女子惊惶道:“你拿什么蒙在我脸上了?快解开我穴道,你做出这等事情,你对得起你们沧浪逐雪城公羊道前辈吗?” 沧浪逐雪城是江湖五大派之一,还是五大派中唯一以刀闻名的大派,地处北州国东北苦寒之地,现任掌门公羊道也是位惊天动地、搅动风云的人物。 尹剑清道:“龙姑娘,你的穴道不是我点的,这人手法古怪,竟然连我也解不了。 在下做出此等事情,实在罪恶滔天,但也是情难自已,自从三年前见过龙姑娘一面,便魂牵梦绕,相思入骨。 前些日子,无意间见到杨阔在市集出现,于是悄悄跟踪而来,发现你二人在此居住...... 这些天来,我一直守候在旁,只求能看龙姑娘一眼,没想到今天却看见你和一个怪人交手,之后你被他点了穴.......龙姑娘,请求你原谅!” 那龙姑娘幽幽道:“原谅你!你要我怎么原谅你......我已经对不起阔儿!”语气中似乎透露出无尽的灰心、伤心。 尹剑清道:“倘若龙姑娘不肯见谅,尹某就自刎谢罪!” 龙姑娘不置可否,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 “你怎么不去死?!” 这时,一个声音冷冷从密林处传来。 “谁?”尹剑清不愧大派弟子,闻声拔刀、转身,一气呵成。 楚狂走出密林,看见一穿着雪白纱衣的女子躺在地上,腰带系得有点松垮,脸上盖着一方蓝色的头巾。 “你刚才不是说要以死谢罪吗?怎么还不动手?”楚狂背负双手,冷冷地道。 “关你鸟事!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这样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何方鼠辈,也懒得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死期!”楚狂将刀从背后取出来,放在手里把玩了下,语气中透出一股窒息的寒意。 尹剑清气极,我自己要死要活,那是我跟龙姑娘之间的事,哪里轮到你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子来多管闲事。 “今天就要让你尝尝多管闲事的滋味!”尹剑清拿出一个小玉匣,手一引,从里面取出一把全身漆黑的古刀,竟然是沧浪逐雪城的震派宝刀——沧浪刀。 那玉匣,看来是传说中的空间秘匣,能以极小的空间辅以阵法,容纳多宗物事,东西虽实用,却也只有像沧浪逐雪城这样的实力大派才炼制得成。 楚狂心念一动,这把刀,身长三尺,乃是沧浪逐雪城祖师爷天鹤老祖远赴极北之地,取万年玄铁铸造而成,削铁如泥,自带灵性,论品级,高达六品! 但这把刀向来只传掌门,怎么会出现在尹剑清这种无耻之徒手里,难道,这小子是盗取宝刀,叛出师门? 以沧浪刀的威能,以及盼一辈子也不可能盼到的情况下,盗刀叛出也不是没有可能。 沧浪逐雪城作为江湖上有数的大派,一些标志性的东西自然是广为人知,这把沧浪刀就是其中之一,楚狂以前也是听人说过的。 尹剑清刀旋五转,迅捷无比向楚狂削来,楚狂没想到他刀势来得这么快,本能用单刀一挡,“仓啷”一声,楚狂的单刀被沧浪刀削成两截。 名刀果然不同凡响,楚狂又惊又喜,自从楚狂开始和人动手以来,一直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现在看到沧浪黑刀无论是样子还是威能,都很符合自己心中理想兵器的要求,不由精神大振。 楚狂感知尹剑清气息也只不过是明劲境巅峰,但在沧浪刀加持之下,竟然打出归元境的实力,现在自己那把破刀还被削毁,实在不容易对付。 尹剑清心里一阵冷笑,破铜烂铁也敢在大爷面前耍宝,刀锋一转,“刷”的一声,又向楚狂拦腰扫来。 楚狂避退不及,似乎已被刀风扫中,正在歪斜之际,尹剑清怎肯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左手圈了一圈,一掌击出,楚狂身子中招,立马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密林中飞去。 尹剑清收刀而立,傲然道:“自不量力,江湖上多的就是这种亡魂!” 这时,楚狂风雨飘摇的身子突然倒卷而回,双指并拢甩出,一股凌厉的剑气直奔尹剑清左手手臂。 尹剑清见机极快,身子一拧,闪过,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没想到这山中小子居然会此等厉害功法。 楚狂却是疾风骤雨般出剑,射向尹剑清持刀手臂,尹剑清不便舞刀抵挡,只好闪避。 这时闪避的位置,却在楚狂的算计之内,“咻”的一声,又一指剑射出,直接洞穿尹剑清胸口,一股血箭冲天而出,楚狂再出一剑,射中尹剑清持刀手臂,沧浪刀落地。 楚狂急掠而来,拾起沧浪刀,寒光一闪,已架在尹剑清脖子上。 “要死还是要活?!”楚狂大声喝道。 惊险的一战! 楚狂在喘气! PS:本书已来站短,在走签约流程,兄弟们想投资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第八章 杀神三刀 PS:特别感谢书友“爱你的人.”投的7张推荐票,大家的支持是作者君不绝的源动力,希望书友们多收藏多投票,让作者君能量满满,继续奋进,感谢! 此外,本书即将签约,合同将在两天后寄出,有想投资的兄弟们多考虑一下,不赚白不赚! ....................... 此次密集施展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楚狂气力消耗过巨。 他自知不是尹剑清敌手,所以只好找机会以非常手段反击。 其中有两个关键的危险点,其一,是楚狂对尹剑清实力的估计,倘若没有估计错误,尹剑清确实是明劲巅峰,那么以先天无相神功的底子,拼着受伤,楚狂也有把握硬受尹剑清这一掌。 倘若判断错误,尹剑清修为实力不止明劲巅峰,那么就只有等死了,毕竟尹剑清的修为位阶还是在楚狂之上,判断失误这种情况倒也很正常。 其二,倘若尹剑清不是个骄傲自负的人,在自己被他打飞之后,不收刀停止攻击,而是乘胜追击的话,以沧浪刀的强大威能,楚狂也只有等死的份。 幸好,对于最关键最危险的两点,楚狂都判断对了。 那么,也是该尹剑清了断这段因果的时候了。 刀虽然架在脖子上,但尹剑清出身名门大派,也不是吓大的,所以对楚狂的喝问,他冷声道:“活又怎样?死又怎样?” 楚狂道:“你在深山之中强行毁人名节,死一万次都不够。不过,这也不关我屁事......” 尹剑清听到这话,顿时表示万分同意,确实关你屁事啊,你跟龙姑娘又不认识。 “......所以,你只要我问你一句,你老老实实答一句,就让你活,否则!”楚狂说到这里,沧浪刀轻轻一抹,立即在尹剑清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血水顺着刀锋留下,一点点的滴在地上。 针不扎到肉不知道疼,尹剑清没想到楚狂这么下得了手,沧浪刀太锋利,刚才这一刀,差点把他颈骨都削断了,吓得赶紧点了点头。 “你是从沧浪逐雪城里叛逃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这本是尹剑清现在行走江湖的大秘密,沧浪逐雪城家丑不外扬,所以并没有对外界声张,没想到被楚狂一语道破。 “除了带走沧浪刀,其他还有什么宝贝?” 尹剑清迟疑道:“没了。” “没了?!你当我傻!”说完这一句,楚狂一巴掌扇在尹剑清白白的脸上,立马起了一个血色掌印。 “喂,小子你别太嚣张,士可杀不可辱!”尹剑清反抗道。 楚狂道:“啧啧啧,还士可杀不可辱呢,你配得起‘士’吗?既然配不起,那么要杀要辱,自然全在我了。”说完,刀身又往前移了移。 尹剑清立马怂了,招供道:“还有一本《杀神三刀》刀经,就在空间秘匣里。” 楚狂从尹剑清身上取过空间秘匣,笑纳怀中,问道:“你沧浪逐雪城虽然也使刀,但以‘沧浪刀魂引’扬名,这‘杀神三刀’似乎并非沧浪逐雪城武功?!” “没错。”尹剑清如今人在砧板上,又见楚狂似乎什么都知道,只得老老实实道:“这本是我沧浪逐雪城师兄赵志尊的家传绝学,厉害无比,本已失传,却无意间被他在宗族祠堂里找到......” “然后,你趁还没别人知道的时候,杀了他,再顺便盗取沧浪刀,流亡江湖?!”这件事,楚狂前世看剧本的时候,大体还是有点印象。 尹剑清默默点了点头。 赵志尊本不姓赵,而是姓柳,叫柳眠常,是北州国有“刀神”之称的柳一风后人。 柳一风以散修武者身份,崛起成为一代刀神,这让以刀功闻名的大派沧浪逐雪城如何容忍?! 于是,沧浪逐雪城城主公羊道约战柳一风于北原雪岭之巅,两人比拼三天三夜后,柳一风负伤而遁,不知所踪,其后人也未能继承绝学,只是以世家小族身份示人,淹没于江湖。 柳眠常长大成人后,无意中知晓了此事,没料到自家先祖柳一风杰出如斯,偏被沧浪逐雪城打压,导致柳家衰败无闻,于是改名换姓,加入沧浪逐雪城,伺机报仇。 虎父无犬子,柳眠常身为柳一风后人,根骨奇佳,短短几年之间,修为大进,后来居上,碾压沧浪逐雪城同侪,深得城主公羊道器重,赐与镇派宝刀沧浪刀,指为接班人,在江湖新秀中,风头一时无两。 有一次,柳眠常和尹剑清去同在北州国梵天峰上大梵音寺报信,也是公羊道想让柳眠常多结识江湖大派,提升影响力。 归来途中,柳眠常心怀先祖,于是绕道到柳氏宗祠祭拜,打算祭拜完再回柳家看望二老。 没想到,竟然无意间让柳眠常在空无人迹的柳氏宗祠发现《杀神三刀》刀经,这让柳眠常欣喜若狂。 同样欣喜若狂的还有尹剑清,柳一风和公羊道决战雪岭之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以散修武者身份崛起,足以比肩高不可攀的城主公羊道,这柳一风留下的刀经岂能是凡品?! 尹剑清当机立断,偷袭暗算,柳眠常正沉醉获得至宝、崛起江湖的美梦中,根本没想到身旁这个看起来斯文的师弟是个禽兽,一下子就着了道。 虽然以归元境巅峰的修为拼出最后一击,重伤尹剑清,但还是被尹剑清夺过沧浪刀,削下了头颅,稀里糊涂死在自己家柳氏宗祠。 其后,尹剑清自知罪大,倘若事情败露,难逃沧浪逐雪城绝地追杀,因此跨国逃到东溟境地,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楚狂道:“你这人,凶胆包天,看起像个人,其实比禽兽还不如!” 尹剑清试探着问道:“少侠,那我......”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楚狂看了地上的龙姑娘一眼,问道:“杨阔去哪儿了?” “被那个疯老头带走了,说是要教他武功!” “原来如此,那现在,就请你去死吧!”楚狂冷酷着脸。 “你...你说话不算话!”尹剑清没想到到头这一日,难逃那一刻。 “你侮辱了龙姑娘,还想活命,简直是笑话!难道你还妄想我像龙姑娘那么慈悲?! 况且,就算我不杀你,等到沧浪逐雪城里的人追来了,你认为你还能活? 看在你刚才回答问题还算老实的份上,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说完,也不再问尹剑清是否同意,沧浪刀一挥,刀锋过处,尹剑清的头颅立时着地,看那表情,似乎还很不甘心呢! 楚狂从旁边晾衣杆上取下一件男装衣裳,估计是杨阔的,卷住尹剑清的头颅和尸身,运劲一扔,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然后,楚狂将龙姑娘抱进茅草屋。 取下盖头的淡蓝色头巾。 冷艳、绝美、动人。 实当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不与群芳同列,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之誉。 难怪尹剑清一见之后,便“魂牵梦绕、相思入骨”。 长得美貌虽然是你的负担,但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遇到了尹剑清这种渣男。 龙姑娘的眼睛闭起,睫毛动处,泪珠盈落。 “龙姑娘,罪魁祸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楚某乡间小子,只是路过,江湖之事,与我无关。 一个人要死,其实很容易,但要活,尤其是为了自己深爱的人而活,才是无比艰难。 倘若龙姑娘想寻死,楚某自然阻挡不了,但杨兄若知道你离他而去,他必然追随而来,至于忍不忍心,就看你自己了。 如果我没估计错,杨兄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回来,他懂得怎么解开你的穴道,告辞。” 楚狂其实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有时候想管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了。 远离茅草屋后,楚狂找到一个幽深山洞,取出《杀神三刀》刀经,研究起来。 这“杀神三刀”,威能巨大,三刀层层递进,由霸而王,若练到极致,遇神杀神,遇佛灭佛,品级为五品中的上品。 论品级虽然不及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但那也是指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练到极致而言,对楚狂现在的修为来说,杀神三刀斩绝对实用得多。 杀神三刀,第一刀“绝情斩”,第二刀“雄霸天下”,第三刀“雪飘人间”。 前两刀乃是攻杀之最,有攻无守,既然必杀,也不必回守。 绝情斩一刀斩出,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亲绝友之后,就是绝天绝地,绝神绝魔。 雄霸天下,这一刀,乃是极致邪恶之刀,刀锋到处,鬼哭神嚎,集天地之威,任何刀法都难以匹敌,但在屠戮敌人之后,自身也会受魔气反噬,难以自控。 雪飘人间,却是大成之刀。有绝情斩和雄霸天下的威能,刀法舞动,刀气如雪花飘落人间,不攻而攻,不防而防,是正魔圆融的极致之刀,天地之间,唯有我刀。 这么厉害的刀法,居然只有五品?!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武道品级,当然不仅仅是考量攻杀威能,还要考量其修炼成本等其他因素。 论杀伤力,杀神三刀绝对不止五品,但绝情斩和雄霸天下这两刀过于极端,又是雪飘人间这招大成之刀不得不跨过的坎,所以想要大成,不是“很难”,是极难极难。 难到该刀法现世,也只有上古天魔雷逸峰,也就是杀神三刀的创始人,达到三刀大成,就连柳一风,也只是到达雄霸天下的至高境界。 再加上雄霸天下的极端魔气反噬,有这么强的副作用存在,品级自然难以上去。 第九章 在我面前装逼,只有死路一条! PS:感谢书友“哎唉吖啊俺”投的3张推荐票。 .................... 楚狂在洞内观摩、修练“杀神三刀”中的第一刀绝情斩,转眼已过五天。 绝情斩只是一刀,修炼的关键在于体内真气的调动,配合出招时的“绝情”,从而驱使刀招发挥出灭天灭地的威能。 楚狂当然不奢望能灭天灭地,只要能灭人就成。 由于楚狂一开始就修炼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所以对于体内真气的调动控制倒是相当熟稔,仅仅五天,绝情斩的要旨已基本掌握。 眼看十天限期已去一半,楚狂出洞,寻路下山,直往招摇山去。 花骨寨是强盗三寨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偏偏敢第一个跳出来撸天马牧场虎须,当真令人费解,楚狂前世剧本的记忆里,似乎是山寨来了高手。 走到花骨寨脚,已有寨兵守卫,那两个寨兵见楚狂扛着一把三尺长大刀走过来,喝问道:“你是何人?花骨寨势力范围,不得乱走乱逛。” 楚狂道:“去跟你家花寨主通报一下,就说天马牧场少主前来拜会他。” 天马牧场? 那两个寨兵对望一眼,互相给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只鸽子,随后在一小块布帛上做了几个符号,卷起来,放进信鸽腿上的传讯筒内,双手一扔,信鸽展开翅膀,“扑打扑打”的往山上飞去。 花骨寨这传讯效率相当高,或许是早知道天马牧场会派人来,早有准备,不一会,信鸽飞回,寨兵取出回讯看了,说道:“公子,寨主有请。不过,要上山,请留下兵器!” 楚狂道:“作为一个刀客,刀岂能离身?!” 那寨兵道:“这......” 楚狂挥手道:“我上去后,自会跟你们寨主解释,不会难为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这两个寨兵,直接就往山上去了。 两个寨兵无辜的看着楚狂远去的背影,也不敢动他,其中一个还快步跟上,屁颠屁颠的跑在前面带路。 到了山顶寨子议事厅,里面坐了七个人。 坐在最高位的那个粗眉大汉,看来就是花鸿波。 下面从首席位置起,坐着三个衣饰有点怪样的三个中年武者,一个穿着大红袍,一个穿着绿袍,一个穿着紫袍。 楚狂观察这三人气息,似乎都已踏入先天境界! 小小山寨,竟然来了三个顶级高手! 三人相对而坐,空出来的那个位置也没人填补,看来这三人地位非比寻常。 接下来坐着两个五十岁左右的武者,左边那个瘦如皮猴,右边那个则肚满肠肥。 再往后,则是一个二十四五左右的年轻人,见楚狂进来,用充满敌意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寨兵将楚狂带到后,立马退了出去。 花鸿波年纪四十五岁左右,声如洪钟,对楚狂说道:“说罢,来我山寨有什么事?” 楚狂淡淡道:“明人不说暗话。花寨主当然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花鸿波没想到他年纪轻轻,但言行举止异常的稳,不由皱眉道:“容家有四位公子,怎么你......” “我叫楚狂,是天马牧场场主的义子。”楚狂也懒得藏着掖着。 那年轻人道:“义子?我还以为所谓的少主是容翰棠的亲种呢,原来连野种都不算!” 楚狂转身,盯着那年轻人,眼里闪过一丝异芒。 花鸿波道:“韩琦,不要乱说话。义子......那你能代表天马牧场,能拿主意么?” 楚狂“哼”了一声道:“倘若我不能拿主意,那我单人独刀来你花骨寨干嘛?来让你们消遣吗? 花寨主,我此次来只有两个目的。一,我想知道原因;二、我要将马匹带回去!” 韩琦打量了楚狂一眼,起身道:“哈哈哈,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敢在这里装大爷,你凭什么?!马匹既然已入我手,岂能说还就还,否则,我们花骨寨颜面何存?” 楚狂冷冷地道:“那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 韩琦道:“就凭我是花寨主的唯一徒弟!” 楚狂淡淡地道:“原来只是人家徒弟,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惊天动地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听到这话,韩琦被气得不轻,抽出旁边长剑,指着楚狂道:“好小子,果然够狂妄,今天我就要叫你来得去不得!” 楚狂看了花鸿波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在想些什么,并未出言制止韩琦。 难道花鸿波是想让韩琦试试自己的斤两? 此时,根据之前天马牧场对强盗三寨的情报,楚狂已大致猜出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了。 那三个高手,想来就是剧本记忆中的花骨寨外援,那一胖一瘦的两个武者,则是花骨寨的两个副寨主,瘦的那个叫窦大义,胖的那个叫陆沉江。 “来得去得还能叫强盗吗?”楚狂一边说,一边拔出沧浪刀。 楚狂取刀、拔刀动作都是慢条斯理的,谁知刀才离鞘,突然如脱缰之马,快如闪电般,一刀向韩琦斩去! 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情斩! 韩琦身为花鸿波唯一传人,是花骨寨的未来之主,修为早就到达明劲巅峰,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踏入归元之境。 但他万没想到楚狂真敢在自己的地盘,在这众多高手面前动手还如此不讲规矩,不打招呼就上,眼看挟着风雷之声的一刀斩来,只好也像楚狂当日面对尹剑清一样,本能地用手中长剑去格挡。 “嚓!” 韩琦长剑被沧浪刀直接斩成两截,但刀势强劲,余力未衰,倏忽间直劈下来,竟然将不知所措的韩琦劈成了两半! 楚狂收刀道:“凭什么?就凭这个!在我面前装逼,只有死路一条!” “啊!” 花鸿波、窦大义、陆沉江惊得站起来。 别说他们,其实连楚狂自己也想不到绝情斩有这么大威力,当然,多半还是托了沧浪宝刀之功。 窦大义骂道:“好小子,算你有种,竟然敢在我等面前杀人分尸。”说完瘦瘦身子往前跳起,向楚狂扑来。 楚狂这次并不出刀,而是并指一点,发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向身在半空的窦大义射去。 窦大义一惊,急忙抽出怀中刀,挡住了这一指剑,身形却是受到阻滞,落下地来。 这窦大义的实力,至少是归元境初期。 “花寨主!”楚狂看了那三个异服高手一眼,缓缓说道:“我今天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和你们拼斗的。 令徒的死,虽然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花鸿波正待说什么,那身穿大红袍的先天高手起身道:“你知道我们的来意?” 楚狂道:“大概能猜到一点。” 大红袍武者饶有兴趣的道:“哦?” “花骨寨虽然强悍,但和我们天马牧场作对并没有什么好处,这次敢掳劫我们的马匹,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外援、有图谋!”楚狂道。 大红袍武者“嘿嘿”道:“楚老弟脑筋果然灵光,确如你所料,我们此次前来,自有所图。 不过,光是脑筋灵光没有用,难道你没听你们那个什么林大岳执事说过我们的实力么?竟然还敢一个人前来,别以为杀了一个韩琦就很了不起,我随便吹口气都能弄死你!” 林大岳知道有这三人,也知道这三人的强劲实力? 这件事可没听二公子容天说起过,对于花骨寨外援,楚狂也只是凭着自己前世对剧本的零星记忆推测出来的。 只有两个解释! 一是林大岳隐藏情报,没有上报;二是林大岳上报,而二公子容天故意只字不提,之所以推荐自己来“调查”,就是让自己来送死。 事实上,二公子容天不但没提起过有这三个先天高手存在,而且还不想让楚狂代表天马牧场,而是以“生面孔”来开展“调查。 结合二公子容天平日行事风格的传言,显然,他在背后捣鬼,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事。 楚狂道:“要杀我,容易!但要实现你们的图谋,却非我不可。” “哦,是吗?你知道我们的图谋是什么?” “除了天马牧场的战马资源,还能有什么?” “聪明。那你知道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了?” “不是北州国就是西极国。” 这倒不难猜,他们三人服饰异常,有别于东溟国,再结合天马牧场的性质,以及他们这次抢劫行动,自然是来自别国了,更何况,北州、西极想打天马牧场主意,也不是第一次。 “哈哈哈,楚老弟确实是个人才,难怪敢单人独刀前来。我们三人来自北州,我叫祝震海,花鸿波是我表弟。这位是李寒涛,这位是商天鸣。” 祝震海介绍完后,伸手道:“请坐。” 这么客气! 但楚狂还真是不客气,大煞煞的坐下。 花鸿波心爱徒弟刚被他斩杀分尸,现在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脸都气绿了,也悻悻坐下,看来不仅仅是因为“表哥”的缘故,而是惹不起。 祝震海道:“刚才楚老弟说我们的图谋,非你不可,愿闻其详?” 楚狂道:“你们对天马牧场的图谋,要么是想暗中合作,要么是将之毁灭,看三位大高手前辈一齐来到我东溟境内,显然第二种可能性更高。” 以前北州、西极两国都是派谈判使者前来,即便会武功,也只是属于防身级别,这次一下子派出三个先天高手,显然是谈不成就准备灭了天马牧场。 祝震海微笑道:“继续说。” 楚狂道:“以我那便宜义父的性格,是绝对没得谈的,他眼里只有东溟朝廷,倘若能谈的话,以前早就谈妥了。 所以,祝前辈也只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但是,想覆灭天马牧场,并非靠武力碾压那么简单,天马牧场天险自守,任你通天本领,一时半刻也攻不进去。 一旦出现外敌来攻,天马牧场必然传讯东溟朝廷请求支援,东溟朝廷高手一到,谁也别妄想跑掉! 所以,想要搞定天马牧场,是不是非我不可?!” 倘若事态严重,东溟朝廷被逼出手,自然会派顶尖高手前来,而且绝对不会是一个两个。 因此,楚狂说“谁也别妄想跑掉”这句话,倒也并非出言相欺、危言耸听。 祝震海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第十章 密谋(求推荐) “你的意思,是会帮我们做内应,里应外合,覆灭天马牧场?”祝震海撸了一把胡子,问道。 楚狂道:“要想毁灭天马牧场,确实只有里应外合才能办到!” 祝震海道:“覆灭天马牧场,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牧场场主容翰棠的义子么? 不过,也能理解,容家毕竟还有四个儿子在,身为义子,恐怕讨不到什么便宜!” 楚狂道:“我是打算和你们里应外合,但并没打算毁掉天马牧场!” 祝震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毁灭天马牧场,你们固然挖掉了东溟朝廷的墙角,但你们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是损人不利己。 同样,对我而言,更是一文钱好处都没有。既然都没好处,那干嘛要毁掉? 我那便宜义父不肯跟你们合作,但我可以啊!” “你?!”众人齐声道。 “我虽然只是义子,但再怎么说也是半个儿子。” “容翰棠不是还有四个儿子么,怎么可能轮得到你?” “倘若容家四子都死了呢?” ....... 这小子,比想象中还狠哪! 祝震海道:“第一点,你有没有本事杀掉容家四子,就是个大问题,都说虎父无犬子,容家四子又怎么可能是好易与之辈?! 第二点,即便你真的能杀得了容家四子,你那个便宜义父也不是傻瓜,容家四子死了,最大的受益者自然就是你,他必然对你防范、调查,你确定你能过得了这关?” 楚狂道:“我刚才杀韩琦,你们也看到了,只是一刀,就将他分成两半,容家四子平均实力跟这韩琦不相上下,给我点时间,自然能一个一个的解决掉。 更何况,谁说杀人一定要用武功了? 至于祝前辈所说的第二个问题,我确实没把握能过这关,所以,我打算把我那便宜义父,以及所有可能对我产生威胁的人都杀了!” 楚狂的语气淡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在讨论菜怎么卖,不含半点杀气,但这些老江湖听了无不觉得汗毛倒竖。 “就算你能解决掉容家四子,你真有把握能解决容翰棠以及其他人?”祝震海疑问道。 不过,他这一句话问出,立马发现暴露了自己的智商。 果不其然,楚狂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了。 容翰棠老当益壮,虽然修为只是归元境巅峰,但普通同阶武者绝非他敌手。即便是对上先天高手,也没有谁敢打包票说一定稳操胜券。 此外,牧场还有三大长老,其中一个还是先天高手。其他高手不计其数。凭我一人之力想解决他们,想都不要想。” 祝震海道:“那你想怎么合作?” 楚狂却问道:“请问前辈,此次任务,北州君王给了你们多少时日?” 祝震海道:“一年之内。” 楚狂道:“那就好办了。祝前辈只要给我半年时间,我必然将容家四子以及一些障碍除掉。 到时,我将设法通知三位前辈以及花骨寨各位当家,里应外合,将容翰棠及其党羽斩杀。 此后,天马牧场自然落于我手,自然也就可以和你们北州国进行合作。” 祝震海抚掌道:“这真是后生可畏。你想要什么条件?” 楚狂道:“我只是想完全掌控天马牧场,对于其他,我并无太多兴趣。不过,你们上次抢劫的马匹,我要原数带回。 此外,在我未发出动手信息前,你们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派人到处东瞅瞅西看看,容翰棠并非傻子,这样做除了可能打草惊蛇,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就连三位前辈最好都不要轻易走动,三位前辈修为高深,走到哪里都很容易惹眼。” 祝震海全都应承,说道:“马匹当然要还你,不然怎么显得你此行成功,立下大功劳。至于第二点,楚老弟你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办,绝不给你带任何麻烦。 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一个局,只是想将马匹哄要回去,然后再集合众人之力来攻打我们?!” 楚狂笑了笑,说道:“就那么三四十匹马,我还没看在眼里,至于冒着生命危险,花这么多心思来和你们周旋?难道我是吃多了撑的?! 更何况,我既然已不问而知,看通你们的意图,还需要为了几匹马在这里和你们啰嗦吗? 我何不如直接将你们的意图告诉容翰棠,然后再联络东溟朝廷来对付你们,到时别说覆灭天马牧场了,你们想全身而退都很难。 那时,我还变成了有用之才,变成了天马牧场乃至东溟朝廷的大功臣。岂非两全其美?! 我这个解释,前辈满意吗?” 祝震海“呵呵”笑道:“英雄出少年哪,楚老弟算是说服了我。” 楚狂虽然说得振振有词,但有一点他却不会告诉祝震海,那就是对于他三人的意图,楚狂是上山寨之后,看到种种情况才做出的判断,想告诉容翰棠可没那么容易。 “那么,我是否可以走了?”楚狂问道。 花鸿波这才吭气道:“楚狂,你杀了我的徒弟,说要给我一个交待,交待呢?” 楚狂双手一摊,说道:“花寨主,我不是已经交待了吗?到时我把整个天马牧场都贡献给北州君王,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交待吗?” 说完,看着祝震海。 祝震海道:“表弟,那件事就算过了,现在我们和楚老弟在同一条船上,到时天马牧场成功和我北州朝廷合作,你的功劳绝对是最大的一个!” 祝震海都这么说了,花鸿波还能咋滴,只好点点头道:“表哥说得是!” 楚狂拱拱手道:“多谢花寨主宽宏大量,来日天马牧场在我手中,定然忘不了花寨主的好处。” 花鸿波心里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算哪门子交待,你跟祝震海勾结完了,然后就说已经交待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嘛?! 不过,祝震海和楚狂二人都给他画了一个大饼,虽然是画的,但也聊胜于无,花鸿波此时心里再不满,也只有翻篇了。 表哥是亲戚,也是先天高手,更是北州朝廷的人,惹不起;这楚狂,看起年纪不大,但心思缜密,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各位前辈,就此别过!” 楚狂正准备转身,却听祝震海道:“且慢!” 楚狂看向祝震海,问道:“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祝震海双手一扬,扔给他一个东西,楚狂接住,低头一看,原来是个蓝色玉简。 “这个玉简,上面布有阵法,可做你我传讯之用,使用之时,虽然比较耗费心神气力,但总是比其他传讯法子方便。” 楚狂将玉简放到怀里,抱拳道:“多谢前辈。” 然后鞠了一礼,走出山寨。 一路上,楚狂心情大是舒畅。 此行收获颇丰,不仅获得称心如意的沧浪古刀以及空间秘匣,还获得威能强大的杀神三刀。 更重要的是,圆满完成第一个任务,原数取回被掳劫的马匹,必然在天马牧场树立起威信。 我楚狂再也不是无名之辈! 简直是一箭N雕。 容家四子,看我如何一步一步收拾你们! 不过,回到天马牧场之后,怎样向那个便宜义父解释,我是用什么法子夺回马匹的呢? 第十一章 这个人,我要定了! 天马牧场早得到讯报,场主新收义子楚狂已经顺利从花骨寨取回马匹。 容翰棠大喜,觉得这个义子真没白收,年纪虽小,但办事够稳妥。 等到楚狂赶着马匹,回到天马牧场堡垒前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容翰棠率领大管家容沧海、大执事风承忠、三大长老以及其他下属迎接。 众人都在犯嘀咕,这楚狂刚晋升为义子,就被容场主委以重任、许下重诺,如今还亲自率众出场相迎,楚狂该不会是容场主的私生子吧?! 因为怕三夫人四夫人以及四个儿子吵闹,因此才“巧立名目”,以义子的身份回归天马牧场? 这还不算,容翰棠还准备了接风大宴,将整个牧场稍微有点份量的人都喊来吃席,为楚狂接风洗尘。 容家四子本拒门不出,但在容翰棠的严厉命令下,也只好出来参加接风宴。 四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那样子,就像被绑缚上刑场。 宴会上,容翰棠春光满面,举起酒杯,拍拍坐在旁边的楚狂肩膀,说道:“老夫新收义子楚狂,兵不血刃取回马匹,不但给老夫长脸,也给天马牧场增光。这一杯,庆贺你凯旋荣归!”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心想,你是场主,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都举杯干了。 那些对楚狂知根知底的家丁则是羡慕得不得了,恨不得立马再来个“义子选拔大会”,好让自己变戏法似的也变成容老爷的义子。 “楚狂,你给大家说说,是怎样从花骨寨手中取回马匹的?” 终于来了! 楚狂起身,拱手道:“多谢义父!这件事,其实也算是一个误会。起因是花鸿波的表哥以及朋友路过花骨寨,吃饱喝足后,酒意上头,说起从来没人敢动天马牧场的马队,就很不服,脑子一热,仗着武功高强,瞒着花寨主,下山来劫了我们的马匹。 事后,花鸿波寨主也感觉很尴尬,我去到山寨之后,说明了情况,花寨主正好做个顺水人情,就让我把马匹领回来了,还承诺以后绝不会乱动我天马牧场的马队。” 容翰棠笑道:“好!好!我不管过程,只管结果。无论如何,你都是为天马牧场立了一大功......” 容翰棠话还没说完,却被楚狂打断道:“义父,有一件事,没经过您的允许,就自作主张,请您责罚!” 微微一愣,容翰棠问道:“什么事?” 楚狂道:“因了解到这个事情只是个误会,花寨主这个人直爽豪迈,于是我自作主张,给花骨寨留下了十匹良马作为见面礼......” 容翰棠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十匹马对我天马牧场而言,犹如九牛一毛。 这花寨主既然如此知情识趣,我天马牧场也是吃四方饭,交四方朋友,就送他十匹马,做个人情,算得了什么! 相反,义父觉得你做得非常好,大方得体,不失礼数。” 众人都七嘴八舌的附和,看容翰棠这态度,要说楚狂不是他私生子都没人信。 楚狂在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策,事情太顺利,还是很容易让人怀疑的,总得为自己找点“错”,才显得更加真实,因此,楚狂才“送”了十匹马给花寨主。 容翰棠这样的反应,也都在他意料之中。 “各位,我容翰棠言出必行。楚狂在出发前,我曾许诺,倘若他能兵不血刃取回马匹,完成任务,老夫便将我旗下人马交由他管理,老夫年纪大了,也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 容翰棠说完,全场响起欢呼起哄声。 楚狂微微一笑,这回,总算是有自己的人马和容家四子对抗了。 回到居室,楚狂感到有一丝疲惫,于是躺倒床上,小睡了一会。 其后,听到有人上门拜访的声音,楚狂起身,走出去一看,却是李澄。 李澄拱手道:“楚少爷!” 楚狂道:“不必客气,你我曾经同为大公子下人,我们是兄弟。” 李澄道:“楚大哥,那我也不客气了。我今天前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楚狂手一引,说道:“坐下慢慢说。” 李澄坐下后,说道:“是这样的。自从你去花骨寨后,秦贵投入大公子门下,仗着得宠,平时里对我等颐指气使、呼呼喝喝,大家都受不了他。 我跟几个往日的兄弟们商量后,都想来投奔你......” 楚狂道:“秦贵不是在跟着他大舅黄权看管藏书阁嘛,怎么跑到大公子这里当差?” 李澄道:“上次四公子和大公子内斗后,由于老爷盛怒,他们都不敢再明斗,但暗地里还是在较劲的。 最明显的,就是到处招人,壮大自己实力。 黄权管事一向和大公子交好,秦贵又是下人中实力最强的,在大公子的极力招揽下,秦贵就过来了。” 李澄想带人归附他,这让楚狂感觉有点心动。 虽然容翰棠给了自己人马,但那是容翰棠自己的嫡系,尤其大管事风承忠,他肯定是一边给自己办事,一边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然后给容翰棠汇报。 有自己的人马,还是很有必要的。李澄这些人,没有背景,也曾经相处过,是比较靠得住的。 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从大公子手中要人。 楚狂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再通知你。” 李澄答应一声后,开门离去。 楚狂直接去到天马园,准备听听他那个便宜义父的意见。 晋升义子,一出手就夺回马匹立下大功,大权在握,如今的楚狂是有一点不一样了。 至少,副管家崔诚对他的态度友善很多,殷切的给他开门、引路,关心他有什么要事来找老爷。 容翰棠听完楚狂的诉求,说道:“这件事,我插手的话有一点过犹不及,这样,你自己去找容玄要人,我睁只眼闭只眼,不要太过分就行!” 楚狂领命,有你这句话就好,免得说太不给你面子。 要知道,这也是打压你儿子的一个好机会!就算我做得过分一点,其实可能还更有效果呢? 来到大公子府,楚狂略微有点感慨,这,曾经是自己蚁从的地方。 容玄见到楚狂,沉着脸道:“楚狂,你现在贵为‘义子’,还来这里做什么?” 大公子虽然是个宽厚之人,昔日对楚狂也没什么不好,但他始终接受不了自己曾经的一个下人,莫名其妙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义弟”。 甚至,有可能如坊间传言,这楚狂就是父亲在外私生的便宜弟弟。 但大公子这句话说得也是很不客气,提醒楚狂终究只是个下人。 老实人的恶毒,确实有如饭里的砂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痛。 楚狂道:“多年来,承蒙容大哥的照顾,小弟很是感谢。 今天造访,有点小事想要请大容大哥帮忙。 李澄等十位昔日兄弟,难舍旧日情谊,我这边也人手缺乏,所以想请他们过来帮忙。 希望大公子允准。我将以一年的俸禄作为酬谢。” 楚狂独立管辖一队人马,足有三四百人,是人数最多的那一队,地位等同容家四子,每月能领取的薪俸多达五百两银子,一年的薪俸加上花红,不下于万两之数。 所以,楚狂开出的这个条件并不低。 当然,容玄并不是缺钱的主,这件事情的关键也不在于“钱”上。 你一个小跟班,突然跟自己平起平坐也就罢了,现在还跑来准备挖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容玄道:“你那几两碎银子,就别拿出来现世了。人,我是不会放的,你就看怎么着吧!” 楚狂面无表情,居然蛮横道:“大公子,我这是先礼后兵,倘若你不同意,那么我告诉你,这些下人,我楚狂要定了!” 容玄嘴角抽动,一丝怒容乍现。 他是当真没想到,楚狂敢这么嚣张,敢跟他这个曾经的主子这么说话。 这狂小子似乎变了个人,以前名字虽然叫楚狂,其实说话行事就像个鹌鹑,现在却是真的狂得没边! 第十二章 你,不行! 容玄道:“楚狂,想要人可以,但可不是凭一张嘴就能要的。你凭什么?” 楚狂拔出三尺长沧浪刀,往前虚劈了一下,淡淡地道:“就凭这个!” 对现在的楚狂来说,没有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事。 而且,他最恨人家问他“凭什么”,却偏偏总是遇到这样的人。 他前世女友的母亲,也是经常这样质问他,那时候,他可没有这三丈长的大刀可拔,有也不敢。 站在容玄旁边的秦贵一直没得机会说话,这时开口道:“大少爷,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他!” 选拔赛决赛,秦贵虽然被楚狂揍得吐血,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修为在楚狂之上,那次只是自己一时不注意,加上楚狂运气好,才中了楚狂的毒手。 事实上,他想的都没错,论修为,即便是现在,楚狂也才明劲中期,而上次,他也确实是因为太过自负,存心戏耍楚狂,所以只是躲闪,没怎么反击,这才给了楚狂机会。 他秦贵,依然是下人中的翘楚! 容玄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上次秦贵惨败,他可是亲眼目睹的。 秦贵懂得容玄的意思,说道:“大少爷请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 容玄这才挥手道:“去吧,小心一点!” 秦贵得令,这次不敢托大,像上次那样玩赤手空拳了,而是抽出了一支长剑,虚空一挥,剑指楚狂。 他看守藏书阁多年,黄权又是他亲娘舅,近水楼台,藏书阁里的功法被他杂七杂八学了不少,要不是突然冒出个楚狂出来,他在家丁中确实罕有其匹。 若只论武道修为,甚至敢和容家四子叫板。 楚狂见秦贵一副想报仇的模样,淡然道:“你,不行!” 秦贵被楚狂那轻蔑的眼神和言辞刺激得气喘起来,也不说话,剑划匹练,幻化出无数剑影,向楚狂杀到。 那剑影之间,似乎还隐隐带有锋锐剑气,触体刺肤,有如针扎,颇为怪异。 难道秦贵也修练了类似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的功法?因此才得以以明劲巅峰实力催动出剑气出来? 楚狂见到,心下也是吃了一惊,看来上次还真是赢得有点侥幸,倘若自己不是习得绝情斩和手握沧浪刀,单凭目前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的修为,哪里会是他对手。 退后两步,楚狂挥起大刀,对着秦贵头顶,一刀劈下去。 任你千变万化,我只一刀! 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情一斩! “轰!” 秦贵舞出的剑网被楚狂霸气一刀撕破,手中长剑被一斩两段。秦贵的头...... 秦贵的头,还在他身上,只因楚狂关键时刻,刀走偏锋,斜砍下去,但他保住了头,却保不住左手臂。 他的手臂已被齐齐砍断,血水淋漓,四处滋射。 秦贵大叫一声,又疼又气又不敢相信,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都没想到楚狂这实力,才几天不见,进步得可怕,简直就像见风就长,刚才那一刀,要不是楚狂留手,秦贵的脑袋非搬家不可。 容玄一挥手,有几个下人立马快步出来,将晕倒的秦贵抬了进去。 “大公子,这样够吗?”楚狂将刀横在面前,吹落刀上的血迹,问道。 “岂有那么容易!除非,你能打得过余大哥!” 照说楚狂刚才没有要了秦贵的小命,容玄应该知难而退,顺着台阶下,但他一口气顺不过来,就扳出麾下执事余问天。 余问天身为五大执事之一,实力也是早到明劲巅峰。 但跟秦贵不一样,余问天作为对外执事,经常出入江湖,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实战经验丰富,强悍无比,斩杀同阶武者如探囊取物。 武功本是杀人技,只有在实战中才能让人成长,并保持竞技状态。 容玄深知此中关键,即便自己修为也已到达明劲巅峰,但若真的和余问天生死相博,绝对在他手下走不了三招。 楚狂能杀秦贵,甚至也能杀他,但绝对赢不了余问天。 这就是容玄的底气。 余问天年纪约莫四十岁左右,脸型方正,自有威严,不失为一个汉子。听到容玄这么安排,他便站了出来。 他的兵器是“玄铁神爪”,通体黑黝黝的,也差不多有三尺长的样子,爪头成人手型,就像楚狂前世那种痒痒挠。 楚狂看了玄铁神爪一眼,说道:“余执事,有没有兴趣换个比法?” 余问天道:“如何比?” 楚狂道:“咱们都不使用兵器,空手过招,倘若我能在前辈手下撑过十招,就算我赢,如何?” 众人都觉得有点诧异,楚狂手上那把古怪黑刀的威能,大家都看到了,削铁如泥,还隐隐带有煞灵之气,显然是一件上品宝兵,用于差不多同阶的武者之间对抗,绝对能增强不少实力。 现在楚狂居然弃己之长,和余问天约定十招之数,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问天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绝对是天马牧场强手级的存在,倘若楚狂不用宝刀,何须十招,想撑过五招恐怕都难。 只有余问天明白,楚狂这是想保住自己的玄铁神爪,这根铁爪跟随自己多年,蕴养了自己不少精气,和自己早已融为一体。 他虽然有把握胜过楚狂,但以楚狂手中宝刀威能,他却没把握能保得住这玄铁神爪。 余问天看了看容玄,想看看大公子的意思,毕竟他现在是代表大公子府,而不是自己和楚狂的个人恩怨。 容玄做了一个表情,意思你自己决定。 余问天将玄铁神爪一放,对楚狂道:“好,咱们就这么比。” 楚狂收起刀,将之放进空间秘匣,这也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这种空间秘匣,也就容家四子才有,即便像余问天这样的顶梁执事,也是得不到的。想不到楚狂随随便便就拿出一个。 事实上,楚狂也就这么唯一的一个。 不用沧浪刀和绝情斩,楚狂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了。 能不能在余问天手下撑过十招,楚狂心里也没底。 在他还是个小跟班的时候,余问天的实力可是他仰望的存在。 这时,余问天双手左右拉开,犹如引弓,挥舞着醋钵大的拳头,带着呼呼拳风,就像一个小铁锤一样,向楚狂砸来。 楚狂使出趾剑,脚踏剑气,一趾风行,往后引退,同时,并拢双指,甩出霸剑,剑气顿时像幽灵般向余问天射去。 奇怪,剑气威能似乎强大不少,但最近,除了与人交手外,并没有怎么修练啊? 片刻,楚狂才恍然大悟,这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第一重便是“死灵之剑”,杀的人越多,所积累的力量便越厚。 这些天来,楚狂先割采花淫贼尹剑清头颅,再分尸狂妄小人韩琦,不知不觉间积累了死灵之气,这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的威力也就相应发挥出来。 麻蛋,这意思,是逼我以后多杀人了?! 余问天见状,也是大惊,腾空而起,闪躲这指剑。 心想这楚狂果然有点门道,难怪敢放弃宝刀挑战,只怕这小子的剑气,更厉害。 楚狂见余问天腾空,拼着大耗内力,立即连珠炮似的抡指向余问天射去。 这无形剑气还真是有“先天优势”,特别适合远距离攻击,所以余问天一时间被搞得手忙脚乱,根本无暇攻击他。 眼看已到第九招,余问天终于怒了,双手一圈一排,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向楚狂涌来。 楚狂反应迅速,立马祭起趾剑,一趾风行,来去轻灵若风,向后狂退十里。 余问天却是有点懵逼,楚狂如鬼似魅,进退自如,这还怎么玩? 楚狂却是倏退倏进,迅速无比,趁他傻眼瞬间,抡起指剑,又向他袭来。 余问天运起气劲,将楚狂射出的剑气弹落,黯然道:“我输了!” 十招已过! 他这次输,不是输在绝对实力上,而是输在“不知彼”上。 他不了解楚狂的实力以及功法特性,所以贸然答应了楚狂的十招之约。 事实上,楚狂的实力和他确实有差距,但那种差距并非到天渊之别的程度,以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特别适合远距离攻击的特性,想撑过十招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可以说,他上当了! 第十三章 我楚狂给你们富贵 容玄愿赌服输,向余问天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对楚狂说道:“你带人走吧!” 李澄等人得令,齐刷刷站出来,对着容玄默默鞠了一躬,跟着楚狂走了。 楚狂将旗下马队的三间屋子腾出来,让那十位“兄弟”居住,李澄跟他同住“义子府”。 马队的事,他全权交给风承忠处理。 随后,楚狂开始闭关。 和余问天这一战,虽然并非分生死,但密集运使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气力消耗过大,感觉有点吃不消。 楚狂运转先天无相神功,整整闭关五天,感觉虽然修为还未达到明劲巅峰,但已有气血圆融之感,相信突破之期不远。 出关后,楚狂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李澄等人齐集“义子府”。 打残秦贵、计败余问天,公然与大公子容玄撕破脸。 付出这么多的代价,才换来他们几个跟随,总要让他们发挥点作用。 楚狂道:“你们既然愿意跟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后悔。你们以前作为家丁,想发展没有机会,有机会没有实力。我也是过来人! 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敢想敢干,我保证,你们有的是拼搏机会,权力、财富,全部予取予求。 从今天开始,我开给你们的俸银,是每人每月十两银子,倘若表现优异,年终还有花红。 你们吃我的、住我的,自然要依从我的规矩,优胜劣汰,是丛林法则,我楚狂手下,绝对不会收留废物。 你们要给我的交代,就是能、或不能!” “能!”众人齐声喊道,声音震天。 十两银子!还有年终花红! 之前在大公子府上做家丁,月银才一两银子,牙缝都不够塞。 这下月银凭空变成了十倍之数,还可能获得年终花红,财帛动人心,还有什么“不能”的?! 无论让我去干啥都“能”! 楚狂接着道:“除了月银和年终花红。我还会传你们功法,增强自己的实力。 我不但传你们功法,还会给予你们一定的修炼资源,帮助你们快速成长。 兄弟们,人生没有几个十年,没有什么能比增强自己的实力更重要。 以前,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但现在我给你们,你们就要珍惜! 另外,从今天开始,你们这个编队,叫‘御马军’,有别于我旗下的马队。 当然,倘若有人愿意加入御马军编制,通过考核后也可以加入。 以后,李澄就是你们的管事,倘若以后编制人员增多,我还会设置大管事、多名副管事。 而且,管事一职并非一成不变,只要你够优秀,你就能坐这个位置。倘若你没本事,那么就算坐了上来,也会被狠狠的踢下去。” 楚狂说完,下面一阵沸腾。 有头发谁愿做秃子,有鞋穿谁愿光脚?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有谁会不想趁年轻,奋斗一把?难道等到白首,才对着一事无成的自己空流泪么? 大部分人缺的,不是奋斗的心,而是奋斗的平台、机遇、资源! 现在楚狂给的月钱够多,还能提供资源、功法修练,增长实力! 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些家丁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天,能活成个人样。 之前还羡慕楚狂成为容老爷义子,现在自己拥有的这些条件,和亲做容老爷义子有什么差别? 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楚......楚少爷,那么,我们领取您的这么多好处,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呢?” 终于有个把脑筋灵光的问道。 楚狂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年纪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样貌清秀,是楚狂离开大公子府后新来的,所以并不认识。 那小伙回答道:“回少爷,我叫陆丁。” 楚狂道:“也别叫我什么‘少爷’了,我曾经也跟你们是一样的身份。以后,叫我‘老大’就行了! 我要的,是你们的绝对服从,至于具体会做什么事,有任务就做,没有任务,你们就把曾经失去的时间追回来,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 “是,老大!”众人齐声道。 众人被楚狂的话语煽动得热血澎湃,这样的玩法,管你做什么呢,就算去杀人放火,都认了。 与其碌碌无为过一生,还不如轰轰烈烈去拼搏一回! 更何况,这天马牧场又不是什么强盗帮派,难道还真要去杀人放火不成? 楚狂给他们的许诺,并非吹牛。 他作为马队主管,月银五百两,还有不菲的年终花红,从中拨点出来给这些编制内人员作为薪酬,算是九牛一毛。 修练资源方面,他只要跟容翰棠打好招呼就行。 因楚狂组建这队精英编制“御马军”,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容家四子。 难道你不想让我对付你四个儿子了?! “拿去!”楚狂扔给李澄两册书籍。 李澄分开一看,一册是《正一道门筑基心法》,另一册是《伏魔斩》。 这两册秘笈,是楚狂强行记忆藏书阁图书,然后默写出来的。 这些家丁没有正规修炼过,底子很弱,大部分天资也高不到哪里去。 所以最适合他们的,还是一些基本的筑基心法。再加上伏魔斩外功,可以让他们内外双修。 不要求他们成为武林高手,这当然也强求不来,只要他们能比同等身份的人强悍,做到以一敌五,甚至以一敌十,那便算成功了。 楚狂道:“没有任务的时候,你安排他们,晚上修炼道门筑基心法,白天修炼伏魔斩。做好监督。你自己也要练。 每月我都会挑个时间考较,发现优秀人才,也就是说,你们人人都有机会。” 李澄躬身道:“是,老大!一切按照您的安排进行。” 楚狂成立特种编制“御马军”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顿时在天马牧场中掀起了一阵狂潮,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是楚狂给出的超高月银和功法、修练资源条件,让其他家丁眼红不已,都想加入这“御马军”。 可惜,没有多少主子肯放自己奴才去助长别人的威势,尤其是容家四位公子。 四公子容男还立了条规矩,凡是想加入“御马军”的,一律打断双腿,拖出去喂狗。 当然,也有些开明的宗族长辈,并不阻拦家丁的去留。再加上一些没有明确归属的家丁,四五天后,御马军编制已突破二十人。 这让容家四子大为光火,强烈要求容翰棠召集宗族长老、管家、管事,开紧急会议! 无论如何要容翰棠给个说法,这楚狂搞乱天马牧场,是要造反还是咋地,都要上天了您还不管管? 第十四章 第一次交锋!(求推荐) 天马牧场议事厅中。 容男道:“父亲大人,这楚狂,莫名其妙变成您的义子也就罢了,现在还仗着是您的义子,狐假虎威,以高利益高诱惑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实力,这难道不是要造反吗?!” 楚狂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容男说话这么有理有据,忽又醒悟,这明显是有幕后大佬了。 这幕后之人,简直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是她娘苏媚。 容翰棠寒锐的目光射向楚狂,问道:“楚狂,你说说怎么回事?” 楚狂从容问道:“我为什么要造反?我能造什么反?” 容男道:“你旗下有马队,要干活不会叫他们干吗?另外搞了个特种‘御马军’,天天训练,训练来干嘛,这还不是想造反?!” 楚狂道:“这“御马军”怎么来的,相信大家也很清楚,这些兄弟们被人欺负,日子过不下去,这才想到投奔我。 我念昔日同为家丁的兄弟情谊,收留了他们,这有什么错? 难道讲义气也犯法吗?不然你教教我怎么做?” 听到这里,容玄的脸色像被人扇了一巴掌,难看至极。 “不错,我旗下是有马队,但他们做的都是外事活动,新加入的这些兄弟做惯了内事,两边兄弟各有专长,倘若让他们内外都做,那才是真的乱了套! 而且,我辛辛苦苦训练他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天马牧场能有精锐之师! 大家别看现在天马牧场一片宁静,但危机总会到来,现在不居安思危,做好准备,等到危机真的来临,谁来抵挡? 不说别的,就说上次花骨寨劫夺我天马牧场马匹,我不管他是误会也好,是试探我天马牧场实力也罢,摆明的一个事实,就是危机一直都是存在的! 楚狂一顿话,说进了在场不少人的心坎里,天马牧场这么多年来,确实太过安稳了,而危机,总会来临的,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容男又道:“简直是危言耸听!更何况,你还私给下人每人每月十两银子,搞区别对待,远远超出正常的月钱数量,大大破坏了天马牧场的规矩,弄得人心大乱,个个都只想要高额月钱,你又做何解释?!” 楚狂道:“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御马军’作为天马牧场精锐之师,平时要做超出常人百倍的刻苦训练,没有高额的月钱,怎么提高士气,怎么提高他们的动力? 更关键的是,发放‘御马军’人员的月钱,并非从牧场账房支取,而是我从我个人的月钱中拿出来的。 这难道还有什么说的吗?” 容男的每一次质问,楚狂都回答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但容男总感觉有点什么问题,但到底是什么问题,偏又想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知道身上有某个地方在发痒,但左搔搔又挠挠,总是抓不到那个痒处。 其实,有他这种情况的,不仅仅是他,在场好多人都有同样的感觉,总感觉楚狂在振振有词之外,隐藏着某个关键。 这时,容天开口道:“楚贤弟口口声声说编队‘御马军’是作为天马牧场的精锐之师,那么涉及的相关费用为什么不通过账房支取,而是要自己掏腰包呢? 因为这是整个天马牧场的事啊,难道不是吗?有句话叫无私显见私,贤弟这样的做法似乎有点不合理。 还有,楚贤弟编队‘御马军’的事情,有问过我等四兄弟意见吗?有请示过宗族长老意见吗?有问准过父亲大人吗?” 容天一口气说完,甩了几个大问号,那些人恍然大悟,容天刚才说的这些内容不就是他们一直感觉搔不到的点吗?听完后,有一种终于止痒的舒畅感觉。 精彩!这老二还真是不简单! 楚狂也忍不住默默给容天点了个赞。 容男被人当了枪使,容天却是让自己变成那颗子弹,直接命中靶心。 居然没糊弄过去! 容天所言,全是关键,几乎句句都点到了腰眼上。 楚狂编队“御马军”能够自圆其说的关键,就是要获得容家四子、宗族长老,尤其是场主容翰棠的允许。 否则,就算你再说得天花乱坠,都是私人行动,都是不“合法合规”的。 既然“不合法不合规”,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这还不是造反?! 楚狂说道:“容二哥问得好。这‘御马军’当初只为收留那些受人欺负的兄弟。后来才想到正好可以训练组成精锐之师。 但我毕竟只是个义子,能有什么权利,岂敢自作主张?这件事,我自然是问准过义父的。 至于几位兄长以及宗族长老,由于编制人数太少,也不是正常规程,所以还没来得及向大家请示,这是小弟的不对,还请见谅!” 说完,看向容翰棠。 你再不出声,我就要被你儿子玩死了! 容翰棠咳嗽了一声,说道:“你爹我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就天马牧场这上千号人,谁是虫是龙,谁是人是鬼,我还会看不清楚?! 老二老四,你们也不要再纠缠了。‘御马军’的事,楚狂确实请示过我,是得到我允准才开始编队的。 不过,老二你还真没说错,训练精锐之师是整个牧场的事情,怎能让楚狂一个人独自掏腰包呢? 楚狂,从今天起,以后‘御马军’所有费用,你列出清单来,全部都按月去账房支取。 还有,我明确告诉大家,这支精锐之师,由楚狂训练,统帅指挥权在我,除非我授权,否则,其余人等,不得过问!” 楚狂躬身道:“多谢义父!楚狂明白!” ...... 容家四子心里暗骂:“真是老糊涂啊!” 训练精锐之师这么重要的任务,居然不交给你亲生儿子,反而去交给一个半路认的便宜义子,这不是老糊涂是什么?! 这一次,容家四子可谓栽到了家,他四人本来各怀鬼胎,也没有统一商量共同对付楚狂,但目的意图是绝对一致的,就是要打压不可一世的楚狂。 谁料,楚狂没打压到,反而坐实了楚狂编队“御马军”的合法性。 现在,就连容翰棠都亲口背书了,谁还敢质疑? 而且,以后还不用楚狂再自掏腰包了,一切费用都走公账,从账房支取! 这哪里是打压,分明是四兄弟齐心协力帮楚狂添柴加薪,把火凑得更旺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当然,他们还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天算”,而是有心算无心。 第十五章 天澜剑宗 楚狂和容天、容男第一次公开交锋后,反而帮他解决了很多问题,训练、扩充“御马军”不再藏着掖着。 尤其是顶着天马牧场“精锐之师”的名头后,各方势力一反常态,不但不再抵制,反而各种想方设法,通过拉关系、讲人情、金钱贿赂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贿赂,都想派自己的亲信子质加入。 要将这支队伍训练成“精锐之师”不假,但对楚狂来说,前提是能够为我所用,成为一支勇猛精悍又忠于自己的特种编队。 否则,我费那么大心机劳力干嘛?! 所以,楚狂制定了三大原则: 一是容家四子府中的下人不收;宗族长老的子弟不收;未通过考核的不收。 这“三不”原则当然不会公布出来,只是提供给李澄作为招收依据。 至于所谓“考核”,也是楚狂说了算,觉得这个人可以,那就是考核通过,假如不想要这个人,那么就让他做几个任务,然后“考核不合格,下一个!” 几天后,李澄已经完全领会楚狂招人的精髓所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那个叫陆丁的小伙因为有点头脑,人也机灵,所以升为副管事,辅助李澄处理相关事务。 楚狂,则开始做甩手掌柜。为了避免各种人情场面,干脆闭关修炼,谁也不得罪。 李澄、陆丁就按照楚狂的“铁律”进行,被那些求而不得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说他们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是难缠的小鬼,是不知变通,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的人。 这天,楚狂还在闭关,李澄忽然来报,出事了! 楚狂走出练功房,问道:“是不是‘御马军’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这事情肯定不小,不然李澄绝对不敢来打扰他练功。 李澄一脸着急道:“不是。是天澜剑宗的人在牧场闹事。” 天澜剑宗? 江湖五大派之一的天澜剑宗! 江湖歌诀有云: 佛道两门,三宗四阀,五派六帮七世家,千古神尊震天下。 江湖上宗门千万,蔽日干云,却是以歌诀中提到的这些门派实力最为强盛,影响也最大。 天澜剑宗在最城西去百里天澜山上,位列“五派六帮七世家”中的“五派”之一,可见其名头之大。 而且,天澜剑宗是五大派中唯一专心研剑的宗门,以剑为宗,所以称“剑宗”。 五派中的天道剑派、空无剑派、倾城剑派虽然都以剑为主,但同时还研习其他多种功法。 但天澜剑宗身为正派,归入五派,而不是“三宗”,就跟“佛道两门”中的道门混元无极宗一样,不属“三宗”之列,只因“三宗”是江湖上最邪恶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邪宗。 楚狂皱眉道:“牧场一向不允许外人进入,天澜剑宗的人怎么进来了?” 李澄道:“牧场是有这个规矩,但老大难道你忘了,天澜剑宗每年都会派弟子来挑选马匹,作为行走江湖代步用。 由于天澜剑宗是名动天下的大派,他们的宗主铁融阳又跟容老爷交好,所以他们的弟子是可以进入牧场亲自挑选的。” 楚狂道:“哦。” 李澄接着道:“今日上午,天澜剑宗的韦管事带着十名剑宗弟子来牧场挑选马匹,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最后发现我们马队有十匹大青马正是他们想要的。 但这十匹大青马是最城嵩阳帮早就预订好了的,不日就会给他们送去。 风大管事跟他们解释,他们态度蛮横傲慢,就是要这十匹大青马。 后来就发生冲突,他们当中有个叫洛天衣的年轻人特别厉害,一出手就伤了我们马队好几位兄弟。” 洛天衣! 楚狂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熟悉,似乎是江湖上新冒起的年轻高手。 “风管事怎样?”楚狂问道。 李澄道:“风管事也被他打伤了!” 这么嚣张! 风承忠作为天马牧场大管事,实力也是明劲巅峰级,现在居然被天澜剑宗的一个年轻小伙轻松击败。 “走!” 楚狂将沧浪刀取出,拔腿便走。 李澄慌忙跟上道:“老大,对方可是天澜剑宗弟子......” 他话说了半截,意思是老大,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楚狂却没理他。 到了现场,右边一群人身穿统一门派服装,看来就是天澜剑宗弟子,其中一个四十多月,下巴留着三角须的,看来就是韦管事。 洛天衣呢? 能闹事的人自然不会淹没在人群中,目光搜寻,才发现有个少年在人群前右侧大马金刀的坐着,手里杵着一把看似不凡的长剑,神态倨傲。 楚狂道:“天澜剑宗这么了不起吗?到了我天马牧场依然这么蛮横、霸道!” 洛天衣盯了他一眼,问道:“你就是楚狂?你能做主?你就说吧,这十匹大青马是不是可以转给我天澜剑宗?我可以出双倍价钱!“ 楚狂淡淡地道:“这些马早在一个月前,就已被嵩阳帮预订。嵩阳帮虽然只不过是个小帮派,比不得你们大名鼎鼎威震天下盖世无双的天澜剑宗。 但无论大派小派,在我天马牧场眼中,都是顾客派。先来后到,这是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规矩!“ 洛天衣起身道:”你意思是不答应咯?!“ 楚狂道:“天澜剑宗当真厉害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在我大东溟境地,还敢强买强卖,这还有王法吗?!” 韦管事上前鞠了一礼,说道:“楚公子,这十匹大青马······倘若能转让,万事好商量,嵩阳帮那边,韦某可以去打招呼,绝对不会让楚公子为难的。” 楚狂道:”现在根本不是转不转让的问题,你天澜剑宗自恃天下无敌,欺上门来,打伤我牧场兄弟,还想跟我要马匹,我给你MP!“ 听得韦管事、洛天衣以及众人一愣一愣的,不过都听得出来这并非什么好话。 韦管事讪讪道:“楚公子,年轻人火气大点,请你谅解。蔽派铁宗主与容场主乃是多年知交......” 楚狂道:“韦管事,你既然知道你派宗主和我义父是多年知交,那为什么在那小子动手的时候你不出口也不出手阻止?! 现在我天马牧场被人欺上门,我的人被打伤,我也是年轻人,我的火气也大得很,而且,我的火气比谁都大!” 说完,将沧浪刀往地上重重一顿! 韦管事顿时语塞:“这......”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仗着年纪轻、火气大、武功高,天不怕地不怕,惹出事来还不是要我这年长的背锅! 洛天衣上前拨开韦管事,说道:“韦管事,这么婆婆妈妈干嘛,你没看见人家也是嚣张得很吗?你放心,万事有我。” 转过头对楚狂说道:“小子,嚣张什么!火气大又怎样,技不如人还能有什么话说?你们天马牧场简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楚狂淡淡道:“打赢几个下人,就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难怪你们天澜剑宗经常战绩彪炳,还被引为名门大派。领教了!” 这洛天衣是铁融阳的第九个亲传弟子,天赋极高,此时年方十九岁,就已经突破归元境,是天澜剑宗后一辈中的翘楚,最近行走江湖,闯出不小名声,人称“不败少年”。 他手中握的长剑,乃是天澜剑宗有名的“天松剑”,古朴锋锐,品级有五品,虽然不及楚狂手中的沧浪刀,却也是江湖有数的宝兵。 说完,长剑带鞘一指,对楚狂说道:“亮刀吧!打嘴仗有什么意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楚狂杵了一下沧浪刀,淡然道:“刀在!” 洛天衣拔出长剑,说道:“听说你以前也是个下人,物伤其类,难怪你要为下人打抱不平。” 楚狂道:“你的嘴巴是茅厕吗,怎么这么臭?” 洛天衣哼了一声,说道:“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天澜剑宗的厉害,不把你打残就算我输!” 总算他还是顾及了师父铁融阳和容翰棠的关系,只是想把楚狂打残,而不是打死。 楚狂也哼了一声,说道:“那就要看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 第十六章 不外如是 风承忠也是在一边叫苦,本来打算等他这个“老大”来,和气处理好天澜剑宗弟子的诉求,也就算了。 他几个虽然被打伤,但都是些皮外伤,不足以致命,顶多就是面子上有点过不去,“被人欺负了”。 但这天澜剑宗名垂江湖,享誉四方,弟子们骄傲惯了,也还能理解,就算被他们欺负一下......也不算很没面子吧! 谁知道这老大也是个不怕事大的主,不服就干,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啊,倘若出了什么事,到时怎么向容老爷交待! “楚......少爷......”风承忠刚想劝阻楚狂,却看到楚狂已抡起沧浪黑刀对着洛天衣斩了下去。 洛天衣见楚狂这一刀来势惊人,有点出乎意料,却不避开,挥起天松古剑,直接迎刀而上! “轰!” 气劲四散! 这场力量的比拼,却是势均力敌。 洛天衣修为比楚狂深,但楚狂先发制人,占据高点,所以平分秋色。 “好小子,果然有点能耐!”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了这句话。 在与楚狂交手的众人中,这洛天衣绝对是最强的一个。 洛天衣也没想到,一个牧场场主的义子居然有这种爆发力极强的实力。 撤回剑,洛天衣发现古剑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这小子这把黑刀这么古怪,难道竟是六品以上宝兵? 沧浪逐雪城虽然名气大,沧浪刀也是其标志**物,但沧浪逐雪城远在北州东北苦寒之地,很少踏足江湖,沧浪刀又只能掌门人或者准掌门人才能佩戴,所以见过这把刀的人少之又少。 洛天衣不过是一个少年,更没可能见过沧浪刀了。 楚狂也很惊异,之前他持沧浪刀对敌,几乎都是砍瓜切菜一般,这次居然没占到什么便宜,看来这天澜剑宗当真并非浪得虚名。 寒冷的刀锋再度扬起,力量却是更加狂暴! 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情斩! 洛天衣领教了沧浪刀的厉害,这次再拼力量,使出天澜剑法中的“粘”劲,竟然将楚狂必杀的一刀凝住了! 洛天衣心里冷冷一笑,小子,没招了吧,就会劈刀! 这时,楚狂却抽出右手,并拢双指,一股剑气向洛天衣胸口激射而去。 霸剑:双剑合击、钻锋破芒。刚强无比,无坚不摧。 距离很短!很短! 洛天衣没想到楚狂还有这么一手,想躲避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被剑气戳了一个大洞,鲜血喷射。 楚狂暗道侥幸,倘若洛天衣不托大,不硬接他这一刀的话,他根本没有在这种僵持局面下,近距离射洛天衣一剑的机会。 以洛天衣的实力,倘若他选择闪避,以自己目前的修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毛都碰不着他一根。 但洛小衣没有惊慌失措,竟然旋舞天松古剑,将胸口喷出的鲜血吸纳于剑身,天松古剑顿时像着了火一样,通体血红,燃起血焰来。 运劲一挥,洛天衣将血剑舞出血芒,似千剑万剑向楚狂涌来。 以我之血,燃我天剑。 血剑神芒,诛邪斩妖! 可惜眼前这个妖邪早有预料,剑指射出后,立即撤刀急退,但燃烧洛天衣精血的血剑神芒威力太大,速度太快,楚狂还是被其中一只血芒击中胸口。 所幸见机得快,卸了不少力,只是受了皮外伤,但血芒灼烧的那种感觉,真是钻心般的痛。 但楚狂忍住了,站稳身子,像没事人一般,长刀一指:“洛天衣,天澜剑宗,也不外如是!” 洛天衣喷出一口鲜血,刚才燃烧精血施展血剑神芒,消耗过大,此时就算想犟嘴,也说不出话来了。 风承忠和莫管事赶紧抢上来,各自守护着自家那个惹事的主。 莫管事拱拱手道:“楚公子,风大管事,今日多有得罪。现在洛天衣受了伤,我们先行告辞。” 风承忠拱了拱手,说道:“后会有期。” 说完才感觉,这后会肯定是有期,只不过到时肯定是天澜剑宗兴师问罪来了。 楚狂一言不发,去到牧场药房,找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膏涂在胸口上,减轻灼痛,然后万事不管,闭关休养。 天马园。 风承忠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告诉了容翰棠。 本以为容翰棠会大怒,怪责楚狂不识大体,惹出大祸。谁知容翰棠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小子武功进步得这么快,居然能让天澜剑宗后起之秀负伤而逃,真是给我天马牧场长脸。” 风承忠忧心道:“可是楚少爷是我天马牧场的人,今日重创洛天衣,空怕铁宗主定然不会誓罢干休......” 容翰棠哼了一声道:“他不誓罢干休?!我还没跟他算账呢,自己的徒弟没教养,骄傲蛮横,来到我天马牧场还漠视场规,胡乱伤人,楚狂打得好,倘若是我年轻时候,我也一定狠狠的揍扁他!” 风承忠心里嘀咕道:“就会吹大牛,你拿什么跟人家叫板,人家是天下闻名的大派,就一个少年弟子都是归元境了,你呢,老得几十岁了,还不就是归元境巅峰!” 不过,他此际也是大为惊讶,好久没见到容家老爷这么豪情奔放了,之前他可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风承忠告退后,容翰棠铺纸研墨,提笔写道: 天马牧场容翰棠致候融阳吾兄尊前: 最城一别,忽忽三载有余,融阳吾兄惊才绝艳,秀拔不群,执掌天澜剑宗经年,声誉日隆,力压四大派,直追佛道二门,盖融阳吾兄之功也! 数日前,吾兄门下后起之秀洛天衣,来我天马牧场挑选良马,适弟闭关,乃由弟新收义子楚狂招待,少年人血气方刚,因小误会而致干戈,两败俱伤,弟甚惶恐,实未尽照管之责故也。 来日必当绑缚逆子楚狂,前来吾兄门前,负荆请罪,要杀要剐,全凭吾兄裁决! 写完后,容翰棠将笔一扔,露出一丝诡谲笑容,唤来崔诚,吩咐道:“将这封信拿去给楚狂看,回来告诉我他的反应。三日后,将此信飞鸽传书天澜剑宗!” 崔诚领命。 楚狂本在闭关,见崔诚来到,知道必然跟打伤洛天衣有关。 看完了信,楚狂不禁露出一丝莫测笑容,对崔诚说道:“请崔管家回去禀告我义父,一切按照义父的意思去办。” 我这便宜义父,还真是只老狐狸啊。 这封信,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且不说老子将洛天衣打出个洞,虽然被他血芒灼伤了点,却明显有天渊之别,但这义父措辞“两败俱伤”,给天澜剑宗挽回不少面子。 此外,倘若真的有心绑我去天澜剑宗负荆请罪,直接绑起去就是了,还用得着写信大声告诉铁融阳,我要来请罪了,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自找麻烦。 所以,别看信的前面将铁融阳夸得天花乱坠,说什么“惊才绝艳,秀拔不群,执掌天澜剑宗经年,声誉日隆,力压四大派,直追佛道二门......” 事实上,容翰棠对此事的处理,就是写个信,道个歉,完事!毕竟,是那天澜剑宗小辈洛天衣不对在先。 而且,还要故意将这封信拿来给我看,表明自己闯下大祸,但他帮忙扛下来了,当然,有意无意的敲打一下:以后可不能这么嚣张了! 容翰棠听完崔诚的汇报后,微微笑着。 楚狂的反应,他是早就料到的,此子比想象中聪明,自己的这点意图,不难被他看破。 这在议事厅楚狂舌战容家二子的时候,容翰棠已经明显感觉这个义子,确实非池中之物。 不过,当时二子容天的表现,更是让他感觉老怀安慰,四个儿子,总算有一个是智勇超群的。 第十七章 盟友 不出容翰堂所料。 数日后,铁融阳回信,大意是小孩子打架,不值大惊小怪,你这新收的义子很猛,我这做老哥的也感到很欣慰,负荆请罪就不必了,想喝酒的话倒是可以过来,哥俩喝两杯。 容翰棠虽然没有五花大绑楚狂去天澜剑宗负荆请罪,但还是派人挑选了二十匹优质马匹,送到了天澜剑宗。 天马牧场虽然也是东溟朝廷的一支重要力量,但谈到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天马牧场和天澜剑宗根本没法比。 能和江湖上大宗门的宗主称兄道弟,这位大宗主回信还客气有礼,满满的尊重,容翰堂嘴上虽然说得凶,内心却也是颇感自豪。 .................... 经过多天的调养,楚狂被洛天衣血剑神芒灼伤的地方已经痊愈。 这天,入夜之后,楚狂正在听李澄汇报工作,目前“御马军“编队已有五十人之数,日常都在按照楚狂的要求开展特训。 此时,竟然有人到访。 楚狂更没想到,夤夜造访的人是三公子容玉,还有其麾下执事郭阳浩。 无事不登三宝殿,大晚上的,容玉当然不会无聊到跑来找他喝茶,但这时候还能带着郭阳浩,说明郭阳浩是他的心腹中的心腹。 容家四子当中,楚狂跟容天、容男动过手,还曾舌剑交锋,跟容玄撕破脸,还重创他的手下秦贵,计败其麾下执事余问天。 唯独三公子容玉,楚狂和他几无接触,但保持了一种弹性的微妙关系。 容玉看了李澄一眼,又看了一下楚狂,欲言又止。 楚狂拍了拍李澄肩膀,给了一个眼神,李澄领会,自行走出门去,再将门关上。 “容三哥这么晚来,想必有什么要事!”楚狂微笑道。 容玉和楚狂坐下,郭阳浩侍站在侧。 “义弟快人快语,我也不拐弯抹角。”容玉年纪虽然不大,但一副老成的样子。 “我这次前来,是想和义弟谈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楚狂很玩味地笑了一下。 “义弟姓楚,现在拥有的一切,权力、财富、地位,都是父亲大人赐予,一旦山陵崩......那么一切也将如空花泡影消散。 人活一世,总要为自己打算!“ 容玉这意思,就是我老爹把你当义子,我哥俩四个可没把你当亲戚,要是老爹不在了,你也得滚蛋。 楚狂笑而不语,等他说下去。 “我兄弟四人的情况,你也都知道,场主一职,都有机会。我身为容家子侄,也有兴趣。 只要义弟肯摆明车马,站在我这边,全力辅助我。条件任你开。 最后我做上场主,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毋庸讳言,我大哥就是个庸才,倘若他能继任场主之位,那么父亲大人也不会放话了; 二哥刚愎自用,在他眼里,他就是最强,只有他自己才最靠得住,不会仰仗、也绝对不会重用任何人。 四弟有勇无谋,虽然他也觊觎场主之位,但就算白给他,他也做不下来。 义弟是个聪明人,希望你认真考虑,做出正确的选择。” 容玉这番话,直白但又有理有据,让人心服口服,想拒绝都找不出个合理理由。 楚狂道:“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容玉道:“我一向不喜欢开玩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楚狂摸摸下巴:“容三哥这么有诚意,我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容玉微笑道:“我知道义弟很聪明,你一定看得懂形势。” 容家四子当中,除了容天个人能力超强外,这容玉还真是个人物。 倘若打个比方,这容天就像项羽,而容玉就像刘邦? 那我像谁?! ”我需要做什么?“楚狂问道。 容玉道:“你平时不需要做什么。只要配合我的行动计划即可。” 楚狂道:“好!第一个条件,我要五颗顶级丹药。” 高品级丹药有市无价,炼制不易,楚狂也不敢狮子大开口。 楚狂为什么要丹药而不是功法,只因他知道自己身怀的两种功法,品级、威力绝对远在容家家传武学上,但顶级丹药这玩意,却是他最缺乏的了。 容玉心想你这小子胃口还真不小,一开口就要五颗,这是顶级丹药,你以为是蚕豆! 他嘴上却说道:“六品丹药,我手上还有两颗,明日我便让人送过来。 但还有一颗七品丹药,能量绝对抵得过三枚六品丹药,等你完成第一个任务的时候,送给你作为心意。“ 楚狂道:“一言为定!” 品级越往上,炼制越不容易,尤其是七品这种真正的高品丹药。 七品以上的丹药,不仅能释放能量,而且还有极强的疗伤功能,实用性不是一般的强。 别说容玉还附送了两颗六品丹药,即便只给那一枚七品丹药,楚狂也很满意。 不过,这容玉也算是手段老到了,居然要以完成第一个任务为条件。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楚狂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得到楚狂的承诺,容玉和郭阳浩满意的回去了。 对楚狂来说,有一个盟友自然还是靠谱得多,就算是互相利用,至少目前不用一对三,甚至都不用自己动脑子,只要跟着盟友的步伐走就行了。 何乐而不为? 第二天,容玉让郭阳浩亲自将那两颗六品丹药送来。 容玉为了招揽楚狂,也是下了血本,不惜一切代价,让楚狂“条件随便开”。 先不说其他的,单就六品丹药,他都只有三颗,现在楚狂一张嘴就捞走两颗,但他拿出来了,不皱一下眉头。 这当然也说明他很有眼光,看得清楚形势,看得到楚狂的实力,以及楚狂在他争位上的重要作用。 刚才他分析了他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却没分析他自己。 他自己在武道修为上,是四兄弟中最弱的一个,论个人能力,就算不比容天弱,但也绝对不会有优势。 所以,他非常需要一个有实力的人来帮助他,在天马牧场内,这个合适的人无疑就是楚狂。 楚狂武道修为进展神速,重伤天澜剑宗洛天衣,有目共睹,震动整个牧场。 上次他单人只刀闯山寨夺回马匹,也说明了他是个能做事的有用之才。 第二天入夜之后,楚狂竟然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四夫人苏媚!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瘦田没人耕,耕开有人争。 四夫人早就劝容男来拉拢楚狂,但容男小脾气挺倔,死活不肯,我还去找这小子打过架呢,就算说服他,他能尽心尽力帮我办事? 四夫人没法,也只好耗着。 却在昨晚,听到情报,说容玉带着郭阳浩去了“义子府”,气得四夫人直跺脚,看着还在那玩兵器的容男,恨不得把他拎起来抽一顿。 事到如今,只有老娘亲自上了。 四夫人的意思也很简单,只要楚狂肯全力辅佐她儿容男,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其他任何条件,都可以商量! 楚狂道:“承蒙四夫人看得起,不胜荣宠。不过,说到底,我也只是个外人,对于容家四兄弟的事,我想我并不方便插手。” 四夫人道:“你怎么会是外人,你是老爷的义子啊,义子义子,就是半个儿子呢!” 楚狂摇摇头,说道:“四夫人,我毕竟是姓楚,不姓容,你懂得的。” 四夫人见他态度坚决,丧气道:“那昨晚容玉来找过你......” 楚狂道:“夫人请放心,我不答应你,也不会答应谁,我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容四哥的事情。” 楚狂信誓旦旦,死不承认,四夫人也捶不扁他、炒不爆他,只好拿着他这个“保证”打道回府了。 你不帮我可以,但绝对不能帮其他人。 这是四夫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第十八章 毒计(求推荐票求收藏) 洛天衣的实力确实强悍,那一战,虽然回合不多,但可以说将楚狂的全部潜力都逼出来了,也是楚狂第一次挂彩。 拿到容玉送的六品丹药后,楚狂开始闭关。 虽然今次六品丹药有两枚,但楚狂只准备先炼化其中一颗。 不仅仅是高品级丹药炼制不易,不能浪费,更是是药三分毒,同时服用太多,丹药能量不能有效吸收,还可能会有副作用,让身体承受不了。 楚狂闭关七日后,那枚六品丹药才完全被炼化,楚狂运转先天无相神功之时,感觉一股股暖流传来,顿觉内视通明,筋脉骨血,纤毫毕现,竟有筋骨圆融之感,感觉到身体每一路经脉都处于真气充盈丰沛的状态。 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似乎就差最后的那一层破壁之力。 楚狂心念一动,将最后的那一枚六品丹药也吞服炼化。 此时楚狂全身真气充盈,对于丹药炼化也是驾轻就熟,因此,炼化这枚六品丹药,楚狂仅仅用了一天半。 到最后关头的时候,楚狂正准备导气归元,鸣金收兵,突然,他全身红光乍现,形成一个虚映的光圈包围着他的躯体。 “呼!”楚狂排出一股浊气,跃动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越过明劲巅峰,直接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归元境! 归元境,曾经仰望的巅峰!本以为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突破,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楚狂运转真气,甩出一指,气劲到处,一声脆响,地面被戳出尺长棍洞。 难道自己也是个根骨奇佳、学武天赋极高的少年?! 越境突破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并不少见,但也绝对不多见。 由于各门各派功法品级有高低之分,倘若武者之间修炼天赋、后天悟性差不多的情况下,高品级的功法修炼起来往往事半功倍,更容易突破修为境界。 这也是很多大宗门大世家弟子在修炼上快人一步,赢在起跑线的原因。 同样,在实战的时候,高品级功法修炼者就算修为不够,但依靠自己蕴养积累,往往能秒杀同阶,甚至击败高阶,当然这是在境界差距不算太大的情况下。 之前,秦贵、韩琦的修为境界都在楚狂之上,但通通被楚狂暴力斩杀,就是一个明证。 先天无相神功作为高品级功法,很好地弥补了他以前根基不足的问题,同时借助六品丹药的能量,楚狂修为进步之快,远超同阶武者,再结合他在实战中的领悟,竟然实现了越境突破! 楚狂对此虽然很满意,但也知道想要突破到“御气三境“中的先天境,就绝对没那么容易了。 这之间的鸿沟,已不是邻境的差距,而是从”炼体“到”御气“的蜕变,是质的突破,是层次上的飞跃。 一旦突破了,不但可以笑傲江湖,还能增加寿元。 但也因为突破之难,所以,江湖上大部分的武者,都是止步于归元境。 楚狂出关,却听闻容翰棠闭关了。 容翰棠作为场主,多年来养尊处优,很少与人动手,因此实力一直在归元境巅峰徘徊了很多年。 近来,容翰棠觉得突破先天之期已不远,竟有老树着花之感,干脆闭关,专注修练,迎接实力上的突破。 在他闭关期间,由大管家,也就是他的亲弟弟容沧海执掌牧场决策大权。 .................... 仲夏之夜,天马牧场内,星光闪耀,青草池塘处处蛙。 除了是夜当值的牧场兵士外,牧场内的水榭、亭阁,乃至空旷牧场上都有不少人,或行或坐,有交谈甚欢,也有独行寂寞,吹着晚风,享受这夏日大好天气。 楚狂也带着李澄在空旷的牧场上漫行,身边时不时走过三三两两的牧人。 渐行渐远,走到一处少有人来往的地方后,楚狂“巧遇了”三公子容玉和执事郭阳浩。 微弱星光下,楚狂和容玉融入夜色中,郭阳浩和李澄在外围巡守。 容玉道:“过些天,我大哥容天将会护送一队马匹去松宁府银河镖局......” 楚狂道:“护送马匹这种事,一般不是执事王洛刀做的吗,怎么这次大公子要亲自护送?” 容玉黑暗中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松宁府银河镖局是大嫂娘家,镖局走镖对马的需求量比较大,每年都会让我天马牧场护送数十马匹到他们镖局。 大嫂难得回一次娘家,自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回去。大哥那么宠妻,大嫂既然要去,他肯定是每次都陪着的。” 楚狂道:“对,我差点忘记了......” 事实上,两世记忆融合后,楚狂的记忆还是以前世龙武的为主,所以在今世,他会常有“想不起来”的情况。 楚狂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问道:“容三哥是想趁这次机会......?” “不错!” 容玉道:“我这大哥能力虽然平庸,但他毕竟是嫡长子,就算继任场主之位,也绝对是名正言顺。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个彻底的解决。 义弟,倘若我要你出手,帮我彻底解决我大哥,你有没有问题? 事成之后,天马牧场唯一的一枚,就连父亲大人都舍不得吞服的七品丹药就是你的。 其他金银钱财方面,都只管开口。对于能真正帮我做事的人,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这容玉,也当真是下得了手啊,自己亲哥哥都不放过,而且,还把自己当枪使,借刀杀人,即便后来事情暴露,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可以全部推给自己。 “全部杀?”楚狂问道。 容玉道:“倘若只是杀大哥一个人,意图太过明显,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大哥大嫂全杀了,伪装成抢劫的样子。 马队的人,可以杀一部分,留一部分,好来说明当时抢劫情况。” 心思缜密,够狠够辣。 牛逼! 楚狂心里给容玉点了个赞。 “倘若我带领‘御马军’亲自出手,相信做到劫杀大公子等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么一来,我和‘御马军’众兄弟就得和大公子在同一段时间内离开天马牧场,事后一追查,很容易露出马脚。” 容玉沉声道:“至于如何调度、策划周全,就要义弟你多多费心了。 我只管结果,不管过程。 要的是大哥大嫂不幸被人劫杀,马匹被夺走。 要的是绝对的稳妥,不会牵连到你,也不会牵连到我。” 楚狂沉吟道:“我或许还有办法。不过,我对此处前往松宁府的路线不是很熟,倘若容三哥能提供给我路线图,那便最好不过。” 容玉道:“这个完全没问题,路线图我明日让郭大哥找机会送到你手。” 楚狂道:“此次任务非比寻常,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难度不小。 万一中的万一,倘若不幸事败,我楚狂不但在天马牧场再无立足之地,恐怕小命也要葬送于此。 不过,容三哥你放心,无论在任何情况下,这件事都与你无关,绝对不会牵连到你。 所以,除了那颗珍稀的七品丹药外,我还要五万两银子作为调度。” 容玉心里冷哼一声,贪得无厌,五万两银子,你以为是树叶子!小心有命赚没命花! 容玉一年领取的薪俸大约一万两上下,除去平时的开销,要存够五万两,至少得有七八年的积累。 作为容家三公子,好在家底厚,再加上她娘平时积攒的一些私房钱,拿出五万两银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绝对算是一笔很大的钱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有朝一日大权在握,以天马牧场的资源财力,区区几万两银子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容玉虽然心里有点不满,但嘴上却是满意道:“这是应当的。五万两银子,我可以先支取给你。 至于七品丹药,事成之后再给到义弟,你觉得如何?” 楚狂欣然道:“这当然没问题。” 第十九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二天,郭阳浩将路线图带到了楚狂手中。 楚狂展开一看,觉得这容玉办事还真是漂亮,路线清楚,各种分叉口、地形标注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这松阳府原来在最城东北方,距离天马牧场有将近两百里之距,路途中各种山陵谷原很多,适合下手的点不少。 前夜,楚狂对容玉说的“我或许还有办法”,他所谓的办法就是花骨寨那三个先天高手。 双方本来就是合作关系,这次是要对付天马牧场大公子容玄,本来也是当日计划中的一部分。 祝震海、李寒涛、商天鸣这三位都是御气境先天级高手,倘若不把他们当枪使,好好利用一番,那才真是“暴殄天物,犹日弃千金于地而不知自用,可笑可笑。” 楚狂取出祝震海给的传讯玉简,注入真气和精神力,将所要做的事情以及路线传送过去,并许诺他三人每人一万两白银,再拿一万两给花骨寨帮手平分。 别看强盗做的是没本生意,奉行“拿来主义”,但是经常盘踞在一个地方,来来去去的客商有限,而像天马牧场这样财源丰足但实力雄厚的势力又不敢抢。 尤其是同处一座大山,还有两个实力强劲的强盗寨子作为竞争对手,僧多粥少,平分下来,所能获得的钱财其实很有限。 所以,强盗生活表明看起来逍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但是也有可能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一万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很丰厚的一笔财产了,整个花骨寨什么也不干,坐着能吃一整年。 祝震海、李寒涛、商天鸣虽然是北州朝廷的人,见过高山见过海,不至于见到点小钱就发狂。 但一人一万两,那又不同。 他们平时的薪俸,一年最多也不过两三千两银子,现在随随便便干一票,就能拿到一万两,对比强烈。 而且这个任务对三个先天高手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加上又是和“楚小友”计划中的一部分,实在是何乐而不为。 多日后,容翰棠终于功德圆满,成功突破先天之境,容家这一代,终于有一个大高手级别的存在了。 谁料,他欢欢喜喜的出来,听到的却是个极为悲惨的消息。 大儿子容天、大儿媳薛菁蓉在护送马匹去松阳府银河镖局的路上,被人斩杀,随行牧人大半被屠杀,只余二十余人逃回牧场。 令人发指的是,凶徒异常残暴,杀人都是用轰击式,打得人尸骨无存。 执事余问天,力战强敌,遭受重创后被打飞,侥幸逃过一劫。 容翰棠胡子气得直抖,右手一挥,向前面石砖击出一掌。 “轰”的一声,石砖受力处顿时变成了一个大坑。 众人骇然,没想到容翰棠此次破关而出,实力增强这么多。 容翰棠怒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可有头绪?” 余问天身上还缠着各种伤布,坐在椅子中,回答道:“那个地方名字叫燕子矶,在最城和松阳府之间,比较偏僻,乱石很多,前来劫杀我们的贼人以六人为首,全部蒙面,其中有三个武功特别厉害,照我观察,恐怕是先天级的大高手。” 容沧海沉吟道:“燕子矶那里倒是有个强盗窝子,叫西凉寨,寨主叫魏啸天,不过魏啸天此人骁勇彪悍,抢劫绝对不会蒙面,他实力也绝对到不了先天境界。” 容翰棠道:“燕子矶方圆百里,可还有强盗窝子?” 容沧海作为大管家,对凡是跟天马牧场打交道的区域情况比容翰棠要熟悉不少。 容沧海道:“燕子矶方圆百里,除了西凉寨,大寨子几乎没有了,就算有一些零星小寨子,他们也绝对没有这个实力。” 容翰棠问容天:“你怎么看?” 容天道:“这些人蒙面,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想隐瞒身份的话,以这些人的武功,完全可以将马队的人击杀,但他们偏偏又放了二十多人回来,当真有点令人费解。” 容翰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看向容玉。 容玉道:“他们虽然武功高强,但有可能是担心马队人太多,杀不干净,比如还会有余执事这样的意外情况,所以才选择蒙面。” 容翰棠又点了点头,看向楚狂。 楚狂道:“刚才容二哥和容三哥都说得很有道理。但燕子矶在最城和松阳府之间,离松阳府银河镖局比较近,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那些强盗其实是跟银河镖局有仇,在得知容大哥容大嫂路过那里之后,就在那里进行埋伏偷袭。 因为银河镖局有可能知道他们是谁,所以他们才蒙着面。 甚至,我怀疑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容大嫂,杀了容大嫂,也就等于杀了银河镖局的人。而容大哥,可能是受到株连。” 容翰棠听到这里,手掌一挥,将他前面的一张木几击得粉碎,容玄再平庸,那也是他亲种,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悲痛,实在难已。 不过,听了容天、容玉、楚狂三人的回答,心想这两个半儿子还真是人杰,分析问题鞭辟入微,所做推断也很合理,也算有点老怀安慰。 容玉听了楚狂的回答,更是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庆幸自己快人一步,先找到了他这个人才作为盟友。 否则,倘若楚狂倒向其他三兄弟任何一方,也许现在死的是他也说不定了。 刚才楚狂三言两语,将矛头指向了松阳府银行镖局,重点也被转移,也就是对方想杀的目标是薛菁蓉,而不是容玄,容玄只是陪媳妇枉死。 这个论点一出,对于问题的解决天差地别,意味着调查的方式、手段、研判,全都会盯着薛菁蓉去,容玄这个重点,反而会被弃之一旁。 看来,燕子矶这个杀人选点,也是事前刻意选择的。 容翰棠道:“此事,谁去松阳府银河镖局走一趟?向他们将事情说明并协助调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势必将真凶找出来千刀万剐,以祭玄儿在天之灵!” 容沧海道:“此去松阳府,路程加上调查耽搁,想必要花不少时日,而且归期难定。过些日子,容天、容玉这边都有多批马队要出,他两个恐无暇分身。 调查一事,恐怕得着落在楚狂身上。” 其实就算容沧海不这么说,容翰棠心中第一人选也是楚狂,一个原因是上次楚狂去花骨寨顺利取回马匹,表现得很好; 第二个原因,则是为人父的一点私心了。 大儿子容玄之所以惨遭横死,尸骨无存,就是因为外出。 此次去调查,间关路遥,最后调查成怎样也是未知,万一这两个儿子去了,一不小心又被那些凶徒弄得尸骨无存,那还让人活不活了! 至于容男,咳,就别提了,若让他去搞调查,到时要么是他被人调查,要么是别人再去为他做调查。 “行吧。楚狂,那这次就辛苦你了,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银子丹药这些,只管去账房药房支取。”容翰棠阴郁着脸,沉声道。 楚狂拱手道:“是,义父!” 对楚狂而言,也乐于奉遣外出,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办呢。 对容玉来说,更是个最好的结果,这件事,楚狂知根知底,他人又那么机灵,到时肯定四两拨千斤,将大家拨得晕头转向,但矛头就是不会指到楚狂和他身上。 他本来就想出口推荐楚狂去,但还没想出一个恰当的理由,二叔容沧海就开口了,简直是天助我也。 第二十章 独孤剑南 楚狂离开天马牧场后,先到花骨寨送了四万两银票兑现承诺。 并交待了些事,随后下山,直接往最城去。 重生以来,楚狂一直呆在牧场,出门游走也都是在山野间,这次到最城,还真有点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最城是东溟朝廷南境重镇,很是繁华热闹,楚狂挑了一家“熙熙楼”,准备大吃一顿。 熙熙楼是最城最大的客栈,第一层是吃饭喝酒的地方,第二层则有多间客房。 楚狂要了一份酱牛肉、一份酱猪蹄,一碟花生米,就着一壶酱酒,慢慢的吃喝着。 刚吃得一半,一声炸雷过后,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过了一会儿,客栈里人更多了,现在进来的除了吃饭住宿,还有避雨的。 这时,一对年轻男女过来走到楚狂这张桌子面前,问道:“兄台,可否借坐?” 楚狂抬头看了一眼,男的剑眉星目,相貌俊俏,穿着质量考究的锦袍,大概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女的年纪看起来更小一些,身材袅娜,瓜子脸,秀眉弯弯似会说话,秀发已被雨水打湿,其中一缕不受发簪束缚,向额头伸展,似乎要跟人打招呼,倒平添一番韵致。 楚狂嘴角动了动,不置可否,意思随你们便。 两人坐了下来,男的道:“让你不要看热闹了,偏偏要看,这回好了,被大雨淋成落汤鸡。” 那女子无所谓道:“老天爷下雨又不事先跟我打招呼,淋就淋了,怕什么。哥,你就那么娇嫩么,淋点雨都怕成这个样子!” 原来是对兄妹。 那男的说道:“淋着难受而已。” 随即看了楚狂一眼,见楚狂年纪轻轻,但英华内隐,正在慢条斯理地吃肉喝酒,却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顿生结交之意,于是问道:“在下独孤剑南,这是舍妹独孤韵,请问兄台怎么称呼。” 楚狂看了他一眼,说道:“行走江湖,随便报名字,你就不怕招惹麻烦。” 独孤剑南笑道:“行走江湖,就是为了能多交朋友,倘若怕惹麻烦,那还不如在家里带孩子呢,又何必出来。” 独孤剑南?好熟悉的名字。 楚狂本来懒得搭理他,见他竟然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不由嘴角撇了撇,微微笑道:“我叫楚狂。” 独孤剑南正准备问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却见门帘一掀,又进来一对男女,男的大概四十岁左右,长相斯文俊俏,穿着灰白长衫,女的大概也有三十五六,容颜秀丽,穿着淡红长裙,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那女子依偎在男子身边,看来是一对夫妻。 那中年男子环顾店内一眼,扶着他的夫人进到右侧找了空位坐下,一边似乎在低声抚慰。 独孤剑南道:“楚兄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楚狂横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似乎嫌他话太多。 独孤剑南自嘲的笑笑,也不以为意。 外面的雨势更大了。 这时,随着门帘掀起,慢慢走进一个中年武者,相貌英挺,但神情略显憔悴,手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 奇怪的是,此人并未撑伞也未戴斗笠,但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并无半点雨水痕迹,相当惹眼。 前面进来的那一对中年夫妇看到这中年武者进来,男的满脸惊骇,女的神色有点茫然。 旁边已有人惊声叫出:“‘天南无敌剑’苗英风!” 这苗英风在东溟南境名气不小,在有天澜剑宗这样的江湖大派存在的情况下,还能闯出“天南无敌剑”的名头,可以想见他实力有多强。 楚狂也盯了苗英风一眼,发现他武道修为至少都是控罡境以上,难怪能够雨不湿衣,鞋不沾尘。 修为一旦到了控罡境以上级别,不用运功,周身都会形成一道薄薄的罡气护体,雨水碰到罡气,自然就会被弹飞。 苗英风手中小女孩突然看着角落里那个女的,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娘。” 苗英风一双犀利的眼睛迅速扫了过去,看到那个淡红裙装女人,眼神一阵抽搐,抱着小女孩,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那中年男子惊慌之下,不知所措,看来吓得不轻,喊道:“苗英风,你可别乱来,兰兰可是自动跟我的,我半点也没强迫他!”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男子胆大包天,竟然将鼎鼎大名的“天南无敌剑”苗英风的妻子给拐走了。 这时,也有旁观者已经将他认出来了,那男的就是“夺命金刀”田雨农,那女子,自然就是苗英风的妻子蓝兰了。 不过,田家和苗家世代交好,他们的祖上还曾在一起烧黄纸、斩鸡头,拜过关二哥,只是不知道这田雨农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田雨农身在世家,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也是当地一霸,想娶个媳妇简直易如反掌,没想到现在去勾搭自己世交的老婆。 苗英风、田雨农、独孤剑南......,楚狂努力回忆着剧本里关于这几个人的信息。 苗英风没搭理田雨农,抱着小女孩走到了蓝兰的面前,那小女孩扭着身子,向蓝兰张开了小手,要妈妈抱。 蓝兰看着女儿,眼里噙着泪,手微微动了动,但又毅然决然的放下了,转过脸去不看她。 “娘,我要娘抱抱!”女儿喊道。 蓝兰始终没回转看一眼。 苗英风瞳孔收缩,脸皮跳动了一下,木着脸,一言不发,抱着女儿,慢慢的回转身,一步、一步的向门外走去。 门外,依旧是滂沱大雨。 田雨农看着苗英风的背影,嘴角抽出一股冷笑,意思仿佛在说,无敌又如何,老婆被我拐走,你又能拿我怎样? 蓝兰则伏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独孤剑南拍桌而起,大声说道:“真是畜生都不如,实在看不下去了!” 田雨农道:“你说谁呢?!” 独孤剑南道:“说畜生啊!难道是说人吗?” 田雨农气得脸色发青,怒道:“年轻人,闲事最好少管,这样可能还可以多活几年!” 独孤剑南道:“看到这种龌蹉事,若是不管管,少爷我饭都吃不下。” 田雨农狞笑道:“就凭你?!”说完拔出赖以成名的金刀。 论武道修为,我是不及苗英风,但不代表我怕他,其他人就能随便来拿捏我,更何况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辈。 独孤剑南也抽出来宝剑,走到店堂中央,喊道:“各位不相干的往边上靠靠,刀剑无眼,到时伤着了可别怪我。” 众人听到这话,“咻”的一声全溜到边上去了,简直比闪电还快,店堂中央顿时腾出了一大块空地。 蓝兰本来在埋头哭泣,见田雨农要跟人打架,抬起头来拉拉田雨农袖子,说道:“雨农,算了!” 田雨农甩开蓝兰,说道:“没事,你先坐着。”随后走到店堂中央。 旁边人群中一个店小二哭丧着脸,央求道:“两位大爷千万别在这里打架啊,上次也是一帮大爷在这打架,打坏了不少东西,我们做小二的自己掏腰包赔偿啊。” 独孤剑南听得好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砸了过去,说道:“别在那嚎了,这是先赔给你的......你们掌柜还挺厉害嘛,打坏东西要小二赔,待会我会会他!” 那掌柜本来在楼梯处看热闹,听到这话赶紧把头一缩,生怕被揪出来。 楚狂看了看独孤剑南,笑笑摇头,倒了一杯酒喝下。 这田雨农有归元境巅峰的实力,独孤剑南却还是明劲巅峰,足足差了一个境界,想赢恐怕很难,偏偏还喜欢多管闲事。 “你笑什么?“坐在旁边的独孤韵看到楚狂嘲笑他哥哥,生气道。 楚狂淡淡道:“没什么。” 这边说着,那边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杀人这种粗活,让我来! 看到独孤剑南那绚丽中带有汪洋恣肆之感的剑法,楚狂终于记起他是谁了。 独孤剑南就是江湖歌诀中“五派六帮七世家”中的兰陵郡独孤世家长子。 这个世家子弟,在年轻一辈中修为也不低,为人热血仗义,是一个五好青年,但偏偏造化弄人,情路坎坷。 在不久的将来,他将遭遇情感变故,被一个叫风雁翎的女子伤得摇摇欲坠,痛不欲生,并直接导致独孤世家没落。 那时候,肩起振兴独孤世家重任的,则是面前的这位女子独孤韵。 楚狂看了身旁这位独孤世家未来的顶梁柱一眼,见独孤韵容颜秀丽,却显得坚毅,不似蓝兰,有一种柔弱气质,男人看了会生起保护欲。 独孤世家的剑法虽然强大无比,但独孤剑南修为还不够,未能将独孤剑法发挥到极致,二十招过后,已被老辣的田雨农在肩膀上劈了个口子,鲜血浸染出来。 独孤韵大惊,手握剑柄,正准备上场,楚狂用手虚按了一下,让她别动,然后站起身来,沉声道:“剑南兄,杀人这种粗活,让我来!” 独孤剑南已渐渐不支,见楚狂肯出手,欣然应道:“好!”挥剑挡住田雨农劈来的一刀后,借劲退回到独孤韵身旁。 楚狂拔出沧浪刀,指着田雨农道:“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你可不要怪我,下辈子再勾搭别人老婆,跑路的时候千万记得不要走大路!” 田雨农气得笑出声来,说道:“好!好!好!” 楚狂淡淡道:“好在哪里?!” 田雨农道:“现在这些小辈,一个比一个狂妄。好,那也别怪我以大欺小,辣手无情了!” 楚狂道:“那就得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 话未说完,楚狂沧浪刀已兜头劈下,带着浓浓的无尽杀意,有如滔天巨浪,气势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田雨农见刀势来得太快,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得扬起金刀强行硬挡。 “嚓!” 管你金刀银刀,在我沧浪刀下,都是废刀! 田雨农的金刀已被劈成两截,而沧浪刀余力未尽,照着他身子劈下去。 眼看田雨农身子即将被劈为两截,他竟然在这强烈刀势下,一屁股躺倒在地,然后往左边急滚。 堪堪避过楚狂这“分身”一刀,但终究慢了一步,右大腿已被生生切了下来。 楚狂一旦出手,从来不会给对手有喘息机会,又是一刀抡起,刀锋过处,直接将刚逃离虎口的田雨农劈成了两半! “啊!” 旁边的蓝兰没想到才一个照面,田雨农就这样被楚狂砍得死无全尸,顿时惊呆了。 额前几缕头发散乱着,脸上犹自带着泪痕,真是我见犹怜。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有好好的人中之龙丈夫不要,偏偏去跟了这个没用的田雨农。 众人见楚狂这么神勇残暴,有的吓得一动不动,有的则大着胆子冒雨跑了,谁知道这个煞星会不会一个看不顺眼把自己也给杀了。 独孤剑南兄妹也张着嘴看着楚狂,这是个什么人啊,看着沉沉稳稳的一个,要么不动手,一动手就搞得这么残暴血腥。 独孤剑南虽然最早出头,但他最多就是想教训、羞辱田雨农一下,楚狂倒好,直接让田雨农“骨肉分离”! 楚狂收起刀,走到蓝兰面前,伸出右手,摸向蓝兰的脸。 那些还没跑的人都屏住呼吸,这家伙是要干什么?难道....... 禽兽! 真是禽兽都不如啊! 独孤兄妹也看得呆了,独孤剑南准备站起来! 这时,却见楚狂的手飞快的从蓝兰的头上取下了一根金钗,揣在了怀里。 刚才他们以为是要劫色,原来这家伙是要劫财啊! 那金钗,估计也能值不少钱,但至于把人家情人也杀了嘛! 楚狂对蓝兰说道:“田雨农并非什么好人,他之所以引诱你,一是为了打击苗英风,二是想利用你获得一件物事。倘若你跟了他,总有一天也是会后悔。” 可惜蓝兰此时痴痴呆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楚狂也是暗自叹了口气,按照剧本剧情,正如楚狂刚才所言,田雨农引诱蓝兰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他所图的,就是刚才楚狂在蓝兰头上拔下的凤血金钗,那本是苗英风的祖传之物,苗英风爱极蓝兰,所以将这传家之宝送给了蓝兰做定情之物。 田雨农枉自跟蓝兰在一起那么久,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想得到的东西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能得到。 现在,则是白白便宜了楚狂。 楚狂也是回忆剧情,才想起这么件事,倘若没记错的话,这凤血金钗里面藏得有一张地图,指引着那件至宝的所在,但这“至宝”究竟是什么,楚狂也不是很清楚。 回到座位,楚狂刚坐下,独孤剑南道:“楚兄,你······” 楚狂知道他的意思,打断他道:“你看我像一个抢女人钱财的人吗?” 独孤剑南不自禁的摇摇头,不过疑惑依然未解。 楚狂道:“事情有点复杂,说来你也不太懂,总之,这支钗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就是了。” 他一向懒得跟人啰嗦,能跟独孤剑南这样解释,也算难得了。 他得到凤血金钗的事,也不怕有人宣扬出去,按照剧情,就算是苗英风,也是到最后才知道凤血金钗的秘密。 所以,在大家眼中,他也就是拔了一个女人的一只金钗,可能拿去换钱了而已。 楚狂道:“剑南兄,你信得过我楚狂说的话吗?” 独孤剑南以为楚狂问的是他刚才说的话,迟疑道:“额......” 心想谁知道你啊,什么都是你说的。 “倘若你信得过我,那么听我一句劝,以后你若是遇到一个叫风雁翎的女子,一定不要和她有任何交集,尽量避开她,有多远走多远!”楚狂道。 独孤剑南疑惑道:“楚兄不是开玩笑吧,为何这么说?这什么风雁翎,我闻所未闻!” 闻所未闻?!难道我记错了?! 这时独孤韵说道:“是不是洛城风家女儿风雁翎?” 洛城风家,也跟独孤世家一样,是江湖上七大世家之一。 独孤剑南惊奇道:“你居然认识?” 独孤韵道:“洛城离兰陵郡有千里之遥,我怎可能和她认识,不过我在江湖上有听人提起过她。 说她容颜绝世,天资卓越,十五岁就已达归元境,现在......嗯有十九岁了,已经达到先天境界了! 是武林中的一个奇女子。” 楚狂听独孤韵一提起,脑子里也影影绰绰的想起了这么一个人,只不过风雁翎虽然卓越,但作为世家子弟,并不大在江湖走动,并未有什么惊天事迹,所以楚狂印象也不是很深。 独孤韵不知因果,嘴巴不关门,将风雁翎说得天上有地下无。 楚狂心想你这是不嫌事大,想害死你哥哥啊。 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独孤剑南作为大世家的子弟,要啥有啥,还都是顶级的,培养出来的气质,就是征服欲望很强,什么都只想要最好的。 要说到理想伴侣,他最爱的当然就是风雁翎这种容颜绝世又卓尔不群的杰出女性了,这种女子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楚狂忽然有种领悟,即便自己重生今世,充当了这个世界的一个搅局者,但事实上很多事情自有因果在,并不是说自己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他想起前世时读过的一个故事: 古时一位易学大师经过卜算,得知他书房的一个花瓶将于午间破碎。 于是,他整个上午都在书房看守着那个花瓶,心想在我的严密防卫下,看你怎么碎。 到了午间,花瓶依旧完好无缺,这位易学大师正想出去。 这时,他的妻子进门发出狮子吼:“还不出来吃饭!!!!!!” 结果,那个花瓶因受巨音震动,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破碎了....... 现在,自己充当的角色就是那位易学大师,而独孤韵扮演的角色,则是那位易学大师的妻......子...... 独孤剑南,则是那只花瓶。 这只花瓶,在听了独孤韵的描述后,果然兴致勃勃,恨不得马上能见到这位奇女子! ..... 那么,自己呢? 在原先的剧本中,自己将成为一位臣服万千魔宗、搅动风云、祸乱天下的万魔之主。 这个命运,是否也无法改变?我将来注定还是一个为祸江湖的大魔头?! 独孤剑南道:“楚兄,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远离这风雁翎呢。她纵然武功高强,但我又不胡乱得罪她,至于见到她就望‘风’而逃嘛?” 楚狂道:“你不是要望‘风’而逃,而是要闻‘风’而逃。信得过我,就照办。” 独孤剑南笑道:“楚兄这算不算强人所难......” 这怎么跟你解释,难道跟你说,我是从书上看的么?! 楚狂道:“记住我的话罢。我跟你没有利益纠葛,没必要害你。 我还有要事,两位,就此别过。” 这时雨已停歇,楚狂说完,大步走出去了。 独孤剑南和独孤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神棍。 第二十二章 苍龙家族 路上,楚狂取出凤血金钗,找到中间关窍,拧开,有一小卷纸。 展开一看,果然是一张地图,地图指引的是东溟北境,离此地有千里之遥。 楚狂将地图收回凤血金钗,扔进空间秘匣,只能等此间事了再说。 凤血金钗地图所指引的地方,究竟有没有宝不知道,但此去松阳府,倒是有一桩机缘在。 这也是楚狂乐意被外派的原因之一。 楚狂不疾不徐,翌日午间,踏入松阳府地界。 银河镖局已有百年历史,在当地也是标志性的存在,所以略一打听,便找到了。 总镖头薛道衡,年纪约六十左右,高大威猛,但神情略显憔悴,此际与三个儿子薛人龙、薛人虎、薛人豹坐在大厅,听楚狂将发生的事情和推想“据实”以报。 听完,薛道衡黯然道:“前日,我已听说燕子矶的事,但都在猜疑,没想到真是蓉儿、玄儿遭逢大难!” 燕子矶距离松阳府并不算太远,事发后,过了些时日,消息自然就慢慢传到银河镖局。 但当时现场已无可辨认的完整尸首,因此看到现场的人也是一脸懵,不知道死的到底是谁。 楚狂沉声道:“薛总镖头,银河镖局最近是否与人结怨?” 薛道衡沉吟道:“我们开镖局的,都是吃四方饭,交的是四方朋友,很少与人结怨的。” 对镖局来说,押镖走四方,实力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有和四方打好交道的能力,否则,即便你天下无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总有翻船的时候。 楚狂心道,你们这样无仇无怨的怎么能行呢?想给你们甩锅都甩不了。 薛人豹说道:“肯定是苍龙家族干的!” 这薛人豹是薛家老三,年纪三十岁;老二薛人虎,老大薛人豹,三兄弟年岁间正好都相差五岁。 薛菁蓉则是最小的掌上明珠,才二十一岁,和三位兄长年龄差距较大,属于老来得女,是薛道衡爆发第二春的成果。 年纪最小,死得却是最早。 楚狂心下一动:“苍龙家族?” 薛道衡道:“不错。我银河镖局一向与人无冤无仇,但偏偏在松阳府有一个死对头苍龙家族,已经是世仇了。 要说到凶手,目前确实属苍龙家族最值得怀疑。” 楚狂道:“两家为何结怨?” 薛道衡道:“这个老夫也是不甚了然,只知道从一百年前起,两家便是死敌。” 楚狂道:“既然是死敌,为何两家能共存于松阳府,而不是直接来个了断?!” 薛道衡撸了一把胡须,说道:“唔,我薛家乃是积善之家,向来不做赶尽杀绝之事。 苍龙家族的人倒是亡我之心不止,世代都有人来我薛家挑事,但他苍龙家族日渐式微,人才凋零,根本无法撼动我薛家。 尤其是,苍龙家族这一代,更是后继无人,有两个儿子,但都天资平庸,年届四十,也不过明劲之境。 照说以他们现在的微弱实力,根本不可能敢动我薛家。” 说完,微微侧头看了他这龙、虎、豹三个儿子,略有得色。 薛人龙已是归元境巅峰,薛人虎归元境中期,薛人豹虽然还是明劲巅峰,但近来用功甚勤,相信突破归元之境来日不远。 而他自己,三年前便已突破先天,比亲家容翰棠还早,纵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作为御气境先天级高手,别说松阳府,即便放在整个东溟南境,也是有数的存在。 苍龙家族家主龙亭南,虽然也是先天之境,但年纪已经八十,空有虎威在,人一到年纪,气血自然逐渐衰败,即便修为境界上很高,但真的打起来,肯定是熬不过差距不是太大的年轻人的。 除非,在小小年纪便登入御气之境,逐渐修化,则能使容颜气血保持入境时的状态,并增加寿元。 但这种好事,向来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天下之大,武者数以千万计,但真正秀拔不群,能搅动风云的,又能有几人?! 楚狂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苍龙家族的两个继承人太过无能,也就是无法再与你们薛家斗下去,因此,索性想来个了断,请高手从容大嫂开始动手......” 薛氏父子明白楚狂的意思,也就是说,第一个是薛菁蓉,第二个可能就是薛家父子的其中一个...... 薛人虎道:“父亲大人,我们倒不如先下手为强,集合我薛家多位高手,要覆灭苍龙家族,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薛人豹也道:“没错,我薛家忍了他们那么多年,没想到他苍龙世家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我们就把这段因果了结了,也无谓将这段恩仇再延续到下一代去。” 薛道衡沉吟半饷,看了下老大薛人龙,薛人龙这才说道:“本来灭不灭苍龙世家,都无所谓,现在他们非逼我薛家动手,那就灭了吧!” 果然是老大,说出话来都这么霸气。 楚狂说道:“我既已来此,也算上我一份。容大哥容大嫂平时对我很不错,我决意与薛家共进退。” 薛道衡点点头,似乎有点下不来决心。 薛家和苍龙世家世代结仇的原因,薛道衡虽然知之不详,但也略知一二,但这个秘密,无谓讲给楚狂这个外人听,至于薛家三子,知不知道其实也无所谓。 他却是没想到,楚狂因为看过剧本,比他还清楚。 楚狂虽然当时看的时候有点迷迷糊糊,但一些大概还是记得的,尤其是一些容易让他记忆深刻的内容。 这件事之所以让楚狂记忆深刻,是因为他前世叫龙武,而这苍龙世家,也是姓龙。 三百年前,苍龙世家祖上龙败天,薛家祖上薛法猛,本都是东方极岛上扶余王朝的两大猛将。 后因外敌入侵,导致扶余王朝覆灭,留下扶余龙脉,想要薛、龙两家看管,以待他日东山再起。 薛、龙两家看守数十年,始终无扶余后人能继承龙脉,恢复扶余王朝。 因此,龙家一族准备放弃,无谓为了这一个承诺而无止境的坚守下去。 当时垂垂老矣的龙败天曾和薛家商量,却遭到拒绝,因此,龙家不辞而别,带领族人来到这松阳府定居。 薛法猛义愤填膺,却也是无可奈何,最后辗转寻访,也搬来松阳府,两世家则由此变为世仇。 当时,薛、龙两家势均力敌,双方对抗多年,谁也讨不到便宜。 两家的家主对于双方的世仇属于“能理解但不代表不对抗”,后来年深日久,传承下来,两家互相对抗变成了一种习惯,至于对抗的初衷,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再后来,薛家转型,专心做起来镖局生意,风生水起,逐渐强盛,而苍龙世家,则家业衰败,人才凋零,后继无人。 第二十三章 灭族的正确姿势 第二天,银河镖局爆出大新闻。 薛人豹失踪了! 议事厅中,薛人虎不禁一阵胆寒:“第一次是四妹,这一次,是三弟,难道下一次......父亲大人,咱们薛家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薛道衡大怒道:“苍龙家族实在欺人太甚!” 薛人龙道:“父亲大人,只要你发一句话,我立马带人,铲平苍龙世家。” 楚狂道:“薛总镖头,这件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薛道衡道:“哦?” 楚狂道:“倘若决意灭了苍龙世家,那么需要做好部署,确保万无一失,苍龙家能作为薛家的对手,即便现在式微,相信也有他的底蕴在。” 现在薛人豹生死未卜,照薛菁蓉前例,恐怕是凶多吉少。 薛道衡在之前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对付苍龙世家,在这种气怒情绪下,被楚狂等人往坑里一带,现在就如楚狂所言,考虑的是如何部署覆灭苍龙世家更为稳妥了。 “楚公子,你有何高见?”薛道衡问道。 楚狂道:“苍龙家族除了龙亭南,还有他那两个儿子,其他还有什么高手?” 薛道衡道:“龙家那两个废物儿子龙乘风、龙乘云不值一提,倒是龙家的大管家和三大管事有点实力。 大管家秦武眠,四十岁左右,正值壮年,实力归元境中期。 大管事方天伟,三十五岁,实力明劲巅峰,但实战能力很强,一般同阶武者不是对手。 二管事刘大钧,五十岁,实力归元境初期,实战能力和方天伟差不多。 三管事李丛觅,三十岁,实力明劲中期,骁勇凶悍,曾经战胜过归元境高手。 龙乘云、龙乘风虽然也是明劲境巅峰的修为,但是平时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身子早就被掏空,实战能力一般。” 果然不愧是宿敌,对敌人的实力知道得清清楚楚。 楚狂道:“四人当中,实战能力最强的还是秦武眠,对吧?” 薛道衡点头道:“没错。其他人论实战战力,差不多一样凶悍。” 楚狂道:“咱们银河镖局,归元境以上的高手,有几位?” 薛道衡道:“除了人龙、人虎,还有三位镖头。” “明劲的呢?” “七位!” 楚狂道:“如此实力,当可碾压。薛总镖头,如何作战,想必已有安排?” 薛道衡道:“愿闻楚公子高见。” 楚狂道:“不敢。此次行动,我们的目标只有两个。一是稳操胜券;二是无后顾之忧!” 薛道衡微笑道:“愿闻其详!” 楚狂道:“想要稳操胜券,对阵上,龙亭南先天之境,唯有薛总镖头方能匹敌;大管家秦武眠,可交给我; 方天伟、刘大钧、李丛觅三人,可由三位归元境镖头各带一名明劲镖师绞杀。” 薛人龙道:“那我和二弟呢?” 楚狂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就分别对付龙乘云、龙乘风。” 薛人龙、薛人豹默然不语,把他俩安排对阵废物,这是有点瞧不起他薛氏兄弟啊。 楚狂道:“两位公子对阵龙家兄弟,正好能给容大嫂和薛三哥报血海深仇!” 听到楚狂这么一提醒,两人心想这倒也是,到时正好亲手将这两草包兄弟碎尸万段,一报弟、妹之仇。 楚狂这样的安排,薛道衡也很满意,不但合理,而且规避他两个儿子的风险,以薛人龙、薛人豹的归元境实力,对付龙乘云、龙乘风这两个明劲废物,简直易如反掌。 薛道衡道:“这是‘稳操胜券’。那么‘无后顾之忧呢’?” 楚狂道:“派三位明劲高手带人守在苍龙家族府第周围,以防有人逃脱成漏网之鱼,见一个杀一个!” “还有一位明劲高手......” “剩下的那一位明劲高手,协助其他人斩杀苍龙家族其余人等。” 薛道衡道:“好!进有方,退有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什么时候动手好呢?”薛人龙问道。 楚狂道:“担不担心被别人知道是银河镖局所为?” 薛道衡道:“这一点,倘若苍龙家族被灭,那么谁都知道是我薛家干的。不过,只要不做得太过招摇,落人口实,那就不怕。 银河镖局每年上交税款以及各种名目的银两不少,和官府关系一向良好,只要不是证据确凿,仅仅是别人怀疑的话,完全压得下来。” 楚狂道:“那就只有晚上行动了。不过晚上行动,辨认人不方便。大家要按照分组进行行动,确认目标之后,立即按照各自的目标对象进行绞杀! 薛总镖头,你看如何?” 薛道衡道:“楚公子的安排,可谓善之善者,传令下去,今晚寅时,依计行事。” 薛人龙、薛人豹两兄弟得令,立即去安排人手去了。 楚狂回到薛家客房,准备好好睡一觉,应付今晚的灭族之战。 薛人豹之所以会失踪,自然是楚狂的杰作。 昨日会谈,薛道衡对覆灭苍龙世家犹豫不决,下不来决心,楚狂只好出手,推他一把了。 会谈结束后,楚狂瞅准一个四下无人的机会,问薛人豹,愿不愿意夜探苍龙家族,看看薛蓉菁的死是不是跟苍龙家族有关。 薛人豹说,当然愿意啊。 随后,两人相约深夜丑时,穿着夜行衣,蒙得严严实实,悄悄潜出薛府,前往苍龙家族。 银河镖局在松阳府南面,苍龙家族在松阳府东面,论脚程,至少得走半个时辰。 接下来就简单了,到了一个僻静地方的时候,两人并肩而行,薛人豹死都不信一直为他薛家尽心尽力出谋划策、奔波劳走的楚狂会对他出手。 楚狂眼看时机已至的时候,脚步稍稍放缓,并拢双指,悄无声息的从背后对着薛人豹的心口位置,全力施展,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急射而出。 距离如此之短,剑气如此之快,薛人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么像杀个鸡一样被楚狂给杀了。 然后,楚狂再用沧浪刀挖了个坑,将薛人豹给埋了。 楚狂之所以想方设法极力促成薛、龙两家血拼,不仅仅是因为要将杀大公子容玄的罪名推在苍龙家族身上。 更是因为,苍龙家族的远祖龙败天,作为扶余王朝的神将,实力强悍无比,在他死前,曾留下一物件,包含了一个惊天秘密。 但是,当时他的身旁只有忠仆断无视随侍在侧,他要断无视发誓永生永世为他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苍龙世家的人知道。 只是他没想到,几百年之后,由于楚狂的出现,因为他的这个秘密,给他的后人带来了灭族之祸。 第二十四章 重伤 薛道衡先派人带了五千两银子去和衙门捕头打了招呼,今晚没什么事不要出来闲逛了。 由于此去苍龙世家需要半个时辰,因此,入夜之后,薛道衡安排众人便装分批零散潜入苍龙家族附近,最大限度不泄露行踪。 夜黑风高,寂无人迹,正是杀人灭族的好时机。 夜虽然黑,但明劲以上的高手夜空中视物没什么问题。 将近寅时,众人穿上夜行衣定点集合。 薛道衡和楚狂上前,一人一掌,先将看门的两个守卫悄无声息毙掉。 随即,明劲以上高手腾身上高墙,再跳入院中,明劲以下众人,除了留守门外准备捉漏网之鱼的,用钩挠绳索钩住壁檐,攀爬上去。 这边刚一落地,就被巡夜的下人发现,锣鼓声响,苍龙家族的人都拿刀持剑,跑了出来。 这些,都在计划之内,先将人弄醒,让他们自动跑出来集中,然后按照各自的任务认领击杀。 具体按照“两步走策略: 第一步,见人就杀。各小组在未认领到自己的目标对象之前,见到人就随手清理,迅速削弱对方力量。 第二步,随着对方高手加入战团,这边按照原定计划认领目标对象。 虽然是黑暗中,但想要分辨起来也没那么难,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 龙亭南是先天境,气息、气势都不同一般人,而且年纪比较大,最容易辨认出,薛道衡领走。 秦武眠是苍龙家族第二强,而且身材高大威猛,楚狂领走。 剩下的三个悍将,归元境镖头加明劲境镖师各组队认领一个,开杀! 剩下的龙乘云、龙乘风,实力不上不下,前面的认领后,也很方便辨认,交给薛人龙、薛人虎兄弟。 不一会,大家都领到了各自目标,混战起来。 秦武眠是归元境中期,使用双掌;楚狂是归元境初期,用的是沧浪黑刀。 楚狂明劲境的时候,都能伤归元境的武者,更何况,现在还是归元邻境。 尤其是,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手持削铁如泥的沧浪宝刀,楚狂无疑更占优势。 虽说如此,但几个回合过后,楚狂竟然没占到什么便宜。 秦武眠身材高大,但非常灵活,似乎也感知到沧浪刀的威力,所以该闪躲的时候就闪躲,并不像天澜剑宗的后起之秀洛天衣那样死扛。 他在闪过楚狂的攻杀后,随即出掌还击,掌力如排山倒海,楚狂也只有跳跃闪避,然后有不少小兵被掌风扫中毙命,也不知道是哪边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击杀秦武眠根本只是一个过程任务,绝对不是目标任务,一定要速战速决,否则自己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龙败天留下的东西。 楚狂且战且退,同时不让秦武眠脱身,将他引入后院。 楚狂之前在前院,由于人多,不方便施展杀神三刀,因为杀神三刀当中的前两刀绝情斩和雄霸天下都是进攻之刀,虽然威力奇大,但是并无防守功能。 倘若只是单挑,那倒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是群殴,旁边还有不少高手环伺,万一自己在施展杀神三刀的时候,被旁边哪个高手顺手一摘,就算不死也吃不消。 这是他将秦武眠引入后院的原因之一。 现在后院没人,楚狂就不再客气了,以先天无相神功的真气运转,将刀抡起,“轰”的一声,带着巨大声势向秦武眠斩去。 秦武眠识得厉害,急忙向后引退,速度之快,竟然避开了楚狂绝情一斩,果然不愧实战派归元境。 楚狂一斩不着,反倒将地面砸了个大坑,感觉好尴尬。 不过,黑暗中,他并没停手,而是迅速并拢双指,悄无声息的射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楚狂突破归元境后,又杀了田雨浓这个归元境高手,射出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强大了很多。 秦武眠狂退躲开楚狂的绝情斩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立时被跟随而来的剑气伤到。 “啵”的一声,将他肚皮射穿了个洞,鲜血流满了下裳。 楚狂再次将刀抡起,绝情一刀以无情之力使劲砸出! “喀嚓!” 秦武眠就这样被砍成了两半。 楚狂来不及喘气,继续往后院掠去。 不一会,来到一处空旷的草地上,这里有个衣冠冢,楚狂知道就是苍龙家族的远祖龙败天的他乡冢位。 楚狂上前,正准备去掀开衣冠冢右侧的一块条形石头。 突然,一股强大的劲力袭到,楚狂就地一滚,连翻了几翻才避过。 那人似乎也有点吃惊,“咦”了一声,随即森然道:“小子,你来这里想干嘛?” 楚狂道:“苍龙家族今晚遭逢大难,正在前院厮打呢,前辈你还不赶紧去帮忙?” 那人嘿嘿笑道:“小娃娃真是狡猾。可惜我断天明只是个守墓人,只知道守墓,凡尘俗事,与我无关。” 断天明?龙败天忠仆断无视的后人?! 楚狂道:“苍龙家族被灭族你也不管?” 断天明道:“缘起缘灭,自有因果,倘若上天真要灭苍龙一族,我又能做什么!” 楚狂一阵无语,说道:“你身为苍龙世家的人,苍龙家族都被灭了,那你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断天明道:“断某存在的意义,只是守墓。小娃娃,任你舌灿莲花,我也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看你年纪轻轻,武功不错,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楚狂暗自抓起一把石子,起身道:“你不想杀我,却偏要拦阻我,你这是逼我杀你啊,前辈!” 他跟断天明扯这么多,就是在想对策,刚才那一记拳风,非常强劲,断天明实力绝对是归元境巅峰以上。 “咻”的一声,楚狂运劲将石子甩出,石子就像弹珠一样向断天明射去,断天明“轰”的一拳打出,拳风强劲,直接将石子逼落。 不过,楚狂动手从来不会等一波停息再来一波,而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断天明拳风刚动,他就并拢双指射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夜空中无声无息,迅速无比的向断天明射去! “啵!” 果然命中! 谁知断天明没等楚狂抡刀砍出,立马一拳轰过来,楚狂闪躲不及,被重重的击退一丈之远,还没站稳,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楚狂来不及管受了多大的伤,抡起沧浪刀,绝情一刀“轰”一声斩出! 断天明也是没见过这么凶悍的小子,见狂刀来袭,双掌一错,迎了上来。 他胸口虽然被楚狂的剑气洞穿,但是依然凶猛非常,双手一夹,竟然将楚狂这刚猛无俦的一刀夹住! 夹住! 楚狂简直不敢相信,以沧浪刀的锋利,绝情一刀的凶猛,这一击竟然被他夹住了! 经过刚才和秦武眠一战,频繁使用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又被断天明轰成内伤之后,他内力消耗过甚,在砍出这一刀之后,就算被人夹住,却再也无法像当初洛天衣粘住他时,他还能抽出手来向对方射出一剑。 这断天明,实力如此恐怖! 倘若是在白天,刚才那一指剑就不一定伤得了他。 断天明夹住沧浪刀之后,运劲一拧,想将刀拧断。 他也是小瞧了沧浪刀,更是小瞧了楚狂的应变能力。 楚狂趁他一拧之际,顺着拧劲,腾空而起,瞬间爆发出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能量。 沧浪刀从断天明手中划过,他的手指立马被削掉了好几根,接着楚狂在空中反手狂扫,竟然划出一道绚丽的光芒,活生生将断天明斜斜的切成了两段。 “噗通!”断天明的尸身倒地。 做了一辈子的守墓人,终于倒在了墓地里。 楚狂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取出衣冠冢上那块条石,翻开内槽,拿到一样物件后,再将条石原封不动的放回衣冠冢,随即展开身形,跳出后院高墙,遁入无边夜色中! 第二十五章 灭因战甲 楚狂一口气奔出松阳府,到了荒郊野外,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躺倒在草地上,闭上眼神,休息了半饷。 随后,取出配合容玉杀哥行动的奖品——七品丹药,一口吞了下去。 顿时,丹田内燃烧起股股暖意,楚狂潜运先天无相神功,驱动真气,输送丹药效能通往五脏六腑,一点一滴修复受到的严重创伤。 一个时辰后,楚狂行功完毕,伤势已减轻不少,这七品丹药疗效果然厉害。 不过,这次受伤,不得不服用这枚珍稀的七品丹药,实在是有点浪费。 七品丹药,丹方更是难得,所需珍贵药材更多,炼制更加不易,相当罕有,不但能帮助修炼,促进修为,还有极强的疗伤功效。 自重生以来,以楚狂的资质,在三枚六品丹药的助威下,直接突破到归元境。倘若这次不受伤,等自身底蕴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炼化这枚七品丹药,辅助修炼,说不定能直接到到达归元境巅峰。 现在服用这么枚丹药,一是将丹药能量驱进了五脏六腑,而不是四肢百骸,主要是起疗伤作用;二是目前自己积累还不够,即便炼化,运转全身,也未必能最大限度发挥丹药辅助修练的功效。 几个时辰后,天光大亮。 楚狂循声跟踪到一只倒霉的野山鸡,捡了一枚小石指轻松射杀,再找到一个山洞,劈柴做杈,架起山鸡搞烧烤。 不一会,烤山鸡肉香四溢,楚狂取下掰开就是一顿大吃。 两番大战,再加上受伤,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能量。 吃饱喝足后(喝的水^__^),楚狂这才取出冒着生命危险抢到的那个物件。 那东西原来是个玉匣,没有开扣,显然是施展了阵法,楚狂咬破右手食指,滴了一滴血在那玉匣上,玉匣顿时开了。 这玉匣制作的时候很费功夫,通过阵法来封存、开启,倘若开启玉匣的阵法失传,便只能滴血开匣。 但滴血开匣后,这玉匣随之丧失阵法,也就废了。 玉匣的好处,是施了阵法之后,就能很好的长时间保存物件,无论是怎样的天灾人祸,都不能毁伤。 楚狂从玉匣里取出一卷物事,展开一看,竟然是一件内衣,触手柔软,但质感坚实无比。 材质相当古怪,非金非银,非蚕非丝,但隐隐透着金灿之气,似乎也是施有阵法。 楚狂使劲搜索记忆,终于想起了这玩意就叫灭因战甲。 这灭因战甲相当神奇,具有“防御、卸劲”两大功用。 在防御上,刀枪不入,任你是九品宝兵,也休想伤它分毫,这是灭因战甲本身质地发挥的作用。 在卸劲上,当遭受到外力时,会将对方打来的劲力转卸到地上,这当是由于布了阵法的缘故。 但灭因战甲卸力,并非是无条件的,基本上,你所拥有多少力量,那么便能卸载多少力量。 自身力量越强,便能卸载越多外侵力量。 这一点,在面对同阶或者相差不太大的高阶武者时,特别有优势。 但对于差距太大的武者,他打来的力量过大,而你自身力量不够,只能卸载掉你自身力量的那一部分,其余,该承受的还是要承受。 当年,苍龙家族远祖龙败天威震天下,原来不仅仅是自己修为高深,更是得益于这防御能力强到变态的灭因战甲。 这么好的东西,龙败天为什么不传给他的后人,而是悄悄将这灭因战甲交给忠仆断无视世代看守呢? 这是因为,当时东极之岛扶余王朝被灭,龙败天和薛法猛受主公之托,看护扶余王朝龙脉。 多年过后,龙败天已知扶余王朝再无崛起可能,遂心灰意冷,决意带领族人,远居避世,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那时候,龙败天寿元将尽,这个重任,只有交给儿子龙胡刀。 引退江湖后,要想过得安稳,则灭因战甲绝不能当做传家之宝代代相传。 这灭因战甲也是龙败天年轻时候从一位武林奇人手中得到的,那位奇人早就告诫过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灭因战甲这种至宝,是祸是福,其实很难说。 龙败天从未将自己拥有灭因战甲的秘密向任何人透露,别说薛法猛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说过。 他自己有这个能力守护灭因战甲不外泄,后世子孙不一定能。 灭因战甲的秘密一旦泄露,引来的绝对是无穷无尽的杀戮争抢,甚至导致整个龙家灭族。 因此,他在将死之际,才千叮万嘱忠仆断无视,要将灭因战甲放在玉匣里封存,永世不得取用。 断无视在龙败天死后,跟随龙家到松阳府,在龙败天的衣冠冢里选了块条石,内挖成空,将灭因战甲藏了起来。 为防止他的后人起贪念之心,他并没有告诉断家后人这里有灭因战甲,而是定了死规:断家世代做龙败天守墓人,龙败天的衣冠冢一块石头一根草都决不能少! 世事难料,几百年后,还是因为灭因战甲,而致使苍龙家族遭到灭族之祸。 楚狂在洞内休养了十天左右,在七品丹药助力下,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他这才脱光衣服,套上灭因战甲,准备出山。 楚狂回到松阳府银河镖局,果然不出所料,苍龙家族已经被灭门,薛家所付出的代价,是两个明劲高手在方天伟和李丛觅的疯狂反扑下,被打死了。 死两个明劲高手而屠戮整个世仇家族,毫无疑问,这是很划算的。 苍龙家族被灭门后,龙家的所有产业和资源都被银河镖局笑纳,他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通过一些迂回的手段,将龙家产业“合法”并入。 薛道衡见到楚狂没死,也是很欣慰,一方面,楚狂部署得当,使得灭族行动非常顺利;另一方面,楚狂再怎么说也是亲家翁的义子,倘若因此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交待。 他问起楚狂怎么失踪了这么久,楚狂说当时他和断天明两败俱伤,他将断天明砍成两半,自己则被断天明一掌打飞,飞出墙外,重伤难已,昏昏戳戳的,胡乱找了个地方疗伤。 薛道衡感慨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才几天就完全好了。 随即说道:“此次行动成功。楚公子部署有方,又力斩两大强敌,实在是功不可没,但凡有要求,薛家无不答应。” 楚狂笑道:“薛总镖头太客气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大吃一顿,这几天在外面,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 薛道衡哈哈大笑,立马叫人备好酒菜,招待楚狂吃好喝好。 随后,楚狂在薛家睡了一大觉,睡到自然醒,再向薛家告辞。 临走时,他“却不过情”,拿走了薛道衡给的一万两银票,当做本次“合作”的报酬。 这点银票对薛家来说只不过九牛一毛,楚狂本身也不在乎,钱这玩意,没有的时候拼命想要,但不再缺钱的时候,银两就真的只是个数字了。 他之所以要拿走银票,只是想让薛家更安心,觉得他也不过是个贪图利益之辈,合理解释他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帮薛家灭了苍龙家族。 灭因战甲的秘密,强如龙败天都不敢让人知道。 他更不敢,也没这个必要。 所以,绝对不能留下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 你有点像凶手(求推荐) 两天后,楚狂回到天马牧场。 议事大厅内,众人在听楚狂汇报诛灭仇敌的经过。 容翰棠道:“此次楚狂松阳府之行,灭了苍龙家族,为玄儿、蓉儿报了仇,立下大功,大家说,该怎么奖赏他?” 容男道:“父亲大人,覆灭苍龙家族,主要是靠银河镖局的人,怎能把功劳全都算在他身上呢?” 楚狂上次用张嘴领回马匹,就奖了一只马队,这次为了大哥报仇,不知道又要奖励什么了,这父亲大人,似乎吃了楚狂的迷药了,动不动就想奖赏他。 容玉作为盟友,这时站出来道:“有错要罚,有功自然要赏。若不是楚狂分析得出苍龙家族就是谋害大哥大嫂的元凶,银河镖局又怎肯轻易出手? 父亲大人,我建议奖赏楚狂一万两银子。” 楚狂一听,内心暗骂,容玉你特么真的够阴,银子对我有什么用?这算什么狗屁奖赏? 人情你得了,奖品却是无关痛痒,作为天马牧场,随便甩个万两银子砸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容男嘟囔道:“这也奖,那也奖,父亲大人,您似乎有点偏心啊?” 容翰棠道:“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你有本事,照样为天马牧场立一个功来看看?为父照样奖赏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知道瞎咧咧!” 容男听到这话,不由来气,嚷道:“父亲大人,坊间传闻说楚狂是您私生子,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容翰棠拂袖而起,怒道:“放肆!” 右掌排出,涌起一股强烈的罡风,将远在两丈之外的容男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地上,鲜血随即从嘴角淌出。 这是容翰棠突破先天境后的第一次出手,众人见他随手一掌,就将容男砸成狗,惊骇之余,转而化为敬畏。 在这武道为尊的世界,唯有实力才是永恒,唯有实力才能赢来敬畏。 容翰棠撇了门外的容男一眼,说道:“做事是用行动,而不是用嘴。谁能做事,我就奖赏谁,就让谁挑大梁,就是这么简单!不服气的,就也做点功绩出来给我看看。 玄儿既然已去,楚狂今次诛灭苍龙家族,算是为他报了血海深仇,老夫决定,将玄儿的马队交给楚狂管理。” 众人都没想到容翰棠又把马队砸给楚狂,这还不是私生子? 大长老容元洲本想说点什么,见容翰棠这威势,吞了口气,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这时,容天却悍不畏死,站出来道:“父亲大人,孩儿觉得,大哥的死,有点可疑。” 容翰棠道:“哦?有什么可疑之处?” 容天道:“袭杀大哥的人,似乎有三个先天高手。那苍龙世家,最强的不过家主龙亭南,也只有他一个先天高手,更何况他年纪老迈......” 容翰棠道:“谁说杀人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苍龙世家好歹也是松阳府大族,难道出点钱请刺客都出不起?” 容天道:“就算这点说得通,但是,从大哥大嫂被袭杀,再到苍龙世家被灭族,整个过程其实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苍龙家族就是杀害大哥的凶手。” 容翰棠盯了容天一眼,说道:“倘若不是苍龙世家动的手,那薛人豹怎么会失踪被杀!这明显就是苍龙世家挨个杀人计划。” 容天道:“这都是一面之词。事实上,杀薛人豹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容翰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并不是老糊涂,听得出容天话里有话。 容天道:“孩儿想说,这一切,都是楚狂自导自演的好戏!大哥根本就是被楚狂设计杀死的,诛灭苍龙家族,也只是楚狂玩的转移大家注意力的把戏!” 他终于不再称呼楚狂为“贤弟”了。 “什么?!” 不止是容翰棠,众人听容天的论断,比看见容翰棠甩出的那一掌还要吃惊。 “可是,你大哥是在远在百里之外的燕子矶遇袭,楚狂却是一直都呆在牧场里,你凭什么这样说?”容翰棠疑惑道。 容天道:“刚才父亲大人也说了,杀人又何须亲自动手?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在江湖上本来就是常有的事。” “他为什么要杀你大哥?杀人可要讲究动机。” 容翰棠看了楚狂一眼,楚狂面无表情。 容天道:“我觉得楚狂像变了个人,先是成为您的义子,然后又去大哥那里要人,和大哥的手下大打出手,接着,又搞什么‘御马军’,明显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动机,明显就是想逐个消灭我容家四兄弟,然后他好继承天马牧场!” 容翰棠转身猛地看着楚狂,眼里充满疑问,自己虽然同意培养他成为四个儿子的天敌,但怎么搞都行,就是不能伤及儿子性命,否则,这个游戏的意义在哪里? 楚狂双眼放空,依旧面无表情。 容天又道:“刚才说的,当然是我的推想,但有一件事,却是千真万确,楚狂想推都推不掉!” 容翰棠脸色阴沉得可怕:“什么事?” 容天道:“此次楚狂前往松阳府,第一站,却是先去了花骨寨! 而且,我得到消息,之前抢劫我天马牧场的那三个高手,并未离去,尚留在花骨寨。 这么巧,这三人都是先天高手!” 这下,轮到楚狂吃惊了,他前往花骨寨的时候,明明很小心的确认过并没有追踪的人,想不到还是被容天摆了一道。 难道,花骨寨中,竟然有容天的内应? 既然有内应,那么第一次我去领回马匹的时候,怎么没有被透露半分? 难道,就是因为那次取回马匹太过顺利,所以容天才起了疑心,于是才在花骨寨里收买了内应? 楚狂还真是想得一点都没错,容天确实是觉得楚狂那次取回马匹太过轻描淡写,而且一回到天马牧场,就受到自己父亲大人的隆重对待和奖赏,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挖掘各种疑点,寻找突破机会。 不过,由于山寨中的内应地位低微,所以楚狂跟祝震海等人商谈了什么,他也没法子知道。 北州朝廷要灭了天马牧场,这本身就是个不小的机密,不是随便能透露的。 “所以,我猜想,楚狂上次去花骨寨,是为了兑现承诺而去的,他们之前肯定通过某种方式联络,密谋杀害了大哥。”容天补充道。 天才! 楚狂第一次感受到容天的可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几乎被他一件不落全部料中,就像亲眼看到他实施一样。 容翰棠阴沉着脸,转身盯着楚狂,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容天虽然推断得一点都不错,说得也很合理,但是有一处最大的漏洞,那就是死无对证,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楚狂干的。 所以,楚狂的破局之策就是,死不承认! 你没证据,就算你说出一朵花来,也捶不扁我,炒不爆我! 于是,楚狂干脆的说道:“当然不是真的。义父,我虽然喊您一声义父,但我始终记得自己姓什么,要干什么......我谋害容大哥,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即便如容二哥所说,来日我甚至将容二哥、容三哥、容四哥杀了,义父您想想,您会因为这样,就将场主之位传给我这个外姓人么? 更何况,以容二哥、容三哥、容四哥智谋、勇武,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一点?” 容翰棠道:“那你怎么解释去松阳府之前,还要去花骨寨?!” 楚狂道:“上次我就跟您说过,花骨寨寨主花鸿波没有为难我,痛痛快快的让我取回马匹,我觉得他这个人是条汉子,还自作主张送了他十匹马。 这多多少少也算有点交情了,这次去松阳府,招摇山是必经之地,我顺道去看一下花寨主,难道不可以么? 更何况,花寨主作为强盗,比我们更了解各地强盗山贼的情况,我正好向他请教一下,寻求破局之策,难道也不行么? 我实在不明白,容二哥这样推测我是什么意思。” 楚狂一口气说完,将球踢给容天,自己闪到一旁。 容翰棠听完楚狂这番言语,也顿时怀疑起容天的动机来。 楚狂想干什么,几乎都有和他通气,一开始的目的,也都是谈好了的。 而容天想对付楚狂,这也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显之又明显的。 所以,容翰棠也没再说什么,挥挥手宣布散会。 第二十七章 容天之死 容翰棠虽然表示不再理会,但其他人私底下却议论纷纷,有的觉得容天所说不无道理,这楚狂崛起太快,从跟班变义子,从怂包变高手,一切都充满可疑。 明显是私生子想借机上位的戏码! 容翰棠要么是老糊涂,要么就是明摆着的包庇楚狂这个私生子。 也有的同意楚狂的说法,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容天看不惯楚狂屡次建功受赏,因而编造出来的的故事罢了。 这当中,自然只有容玉最明白楚狂。 当楚狂说出薛人豹失踪的时候,容玉就知道这是楚狂自导自演,逼迫银河镖局去对付苍龙家族的戏码。 楚狂虽然显得心狠手辣,有计有谋,但这正好合他意? 要不是楚狂还有这点本事,又怎值得他许诺“要什么都行”和楚狂合作? 这只不过再次证明,选择和楚狂合作的决策是正确的罢了。 容玄之死风波还没过去,天马牧场却酿出更爆炸的新闻! 就在当众指责完楚狂后,容天竟然被人杀死在卧房! 这比大公子容玄之死震撼多了! 倒不是说大公子容玄就不重要,而是情况有别。 容玄武道修只是明劲巅峰,又是在天马牧场外,而且遇到了极为厉害的三个先天高手。 容天武道修为却早已达归元劲中期,若论实战,在天马牧场内,恐怕除了容翰棠之外,已再无敌手。 还有,容天是死在天马牧场内,并且还是死在自己的卧房里,容天虽然年纪不小,但尚未娶妻,所以单人独卧,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矛头所指,众矢之的,自然是楚狂。 白天才跟你咬过,晚上就被人杀,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点! 不是你,还有谁?! 一直以来,都是楚狂在算计别人,局势几乎都在自己掌控当中,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此变故,代人背锅! 楚狂觉得吊诡的是,自己前世虽然看剧本看得有点走马观花,记得一些不记得一些,但很明确的一点是,原剧本中容家二公子并未身死,不但没死,而且还活得挺滋润。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充当了一个搅局者,让某人有了可乘之机,借自己和容家三子争斗之机,杀了容天,然后把锅甩给自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这“某人”到底是谁?! 天马牧场稍有点分量的人都到齐了。 楚狂不着痕迹的看向容玉,容玉做了个“不是我”的表情。 现场有点惨不忍睹,这位容家最杰出的儿子被人用刀像杀猪一样划成了两半。 这倒是有点符合楚狂的风格,他也是喜欢将人一分为二的。 余问天伤已痊愈,此时正在查验尸体。 “门外下人是被人一刀割喉的。二公子内脏也有伤,显然是被凶徒用掌力震伤后,再补的刀,手段异常残忍。”余问天道。 容天门下执事林大岳瞪着楚狂,说道:“楚少爷,昨天二公子刚和你吵完架,就这样被残忍的杀害,你作何解释?” 楚狂斜睨了他一眼:“出了事情就要我解释?我活着就是为了向你解释这个,解释那个?! 那你怎么不向我解释,你作为他的下属,怎么不保护好他的周全?” 林大岳被他蛮横地压住,噎得说不出话来。 容元州道:“事情确有蹊跷,楚贤侄,大岳之言虽然过分,但是……” 但是你确有嫌疑啊! 林大岳见容大长老给他撑腰,胆气也壮起来说,说道:“明显是你被二公子指责,心生不忿,随后晚上偷袭报复!而且,你是也用刀!” 楚狂冷利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容二哥被刀砍死,我是用刀的,你就说我是凶手。 倘若大街上有人被强奸了,你也有作案的工具,请问凶手是不是你?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数一数天马牧场里谁有本事杀得了容二哥就行了。 杀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尤其是容二哥这样的归元境高手。 我?就算想杀容二哥,也没那个本事。” 容元州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马牧场天堑之险,外人想潜入几乎是不可能的,楚狂本来也想过是祝震海等人干的,但很快就排除了。 而牧场内,能杀容天的人扳起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容翰堂作为牧场第一人,又突破了先天之境,要杀容天易如反掌,但作为容天他老子,肯定要排除。 容元州也是先天,虽然年迈,但要说能杀归元境高手,也不是不可能。 其他两位长老容昊苍、容归川虽然也是归元境,但和容天不相上下,想杀容天难如登天,不被容天反杀都算厉害了。 容沧海、余问天、林大岳、郭阳浩、王洛刀等人都是明劲巅峰,实战能力虽然不弱,但想秒杀容天可能性太小。 容元州也明白这点,所以他知道楚狂说这话的意思,是反过来怀疑他。 容翰棠忽然看着楚狂道:“你修为进步得很快,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突破归元境?!” 楚狂突破归元境之后,其实一直有意遮掩气息,但修为不够,只能尽量放空全身,减弱气息外露。 但容翰堂此时作为先天级高手,还是很容易就识别出来了。 要真正的做到控制自己气息不被他人感知,以及很强烈的感知别人气息,要突破控罡境之后才能办到。 众人听了容翰棠的话,都惊疑的看着楚狂。 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好多人修炼了一辈子,都只能到达归元境就止步,楚狂却是从淬体境唰的跳到归元境,这小子还是人么? 楚狂道:“上次义父赐我六品丹药,对我的修为提升帮助很大。 但我此际刚进入归元境初期,而容二哥得到义父真传,早就是归元境中期了。 就凭我这点米粒修为,怎能杀得了容二哥? 更何况,我至于有那么蠢么,刚和容二哥吵完架,晚上就杀他,好让大家来怀疑我?” 林大岳道:“杀人不一定得亲自杀,也不一定非得一个人杀,可以请帮手啊!” 楚狂看都没看他一眼,对容翰棠说道:“倘若义父信得过我,我想验验容二哥的尸体。” 他不是刑侦专家,但各种知识还是懂得不少。 容翰棠略略迟疑了下,微微点了点头。 楚狂蹲下,用手翻了翻,看了好一会,起身说道:“容二哥不是被刀砍死,而是被绝顶高手用内力震死的。” 容翰棠也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问道:“何以见得?” 楚狂道:“容二哥内脏裂烂,明显是被强大内力震伤。而他被这么砍了一刀之后,照理不止流这么一点血。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砍这一刀的时候,容二哥已经死亡,心脏停止跳动,所以血液循环不畅,导致流血甚少。 此外,看容二哥所中的刀伤,皮肉未外卷,也是个明证,倘若他是生前中刀,则伤口皮肉一定会外翻的。 这一点很容易证明,只要随便抓条狗来做个试验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众人听得有点糊涂,不明觉厉,但感觉他并不像撒谎。 容元州刚才的气还没顺过来,哼了一声道:“那这凶手不是脱了裤子放屁,自找麻烦吗,死都死了还要这么补上一刀?!” 楚狂道:“刚才你们怀疑我,不就达到他的目的了吗?很明显,此人就是想趁我和容二哥吵架之机,杀了容二哥,然后嫁祸给我! 大家看看,虽然此人修为深湛,砍得也很利落,但容二哥身上的刀伤创面还是有点大,显然,他使用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刀,没有我手中这把黑刀锋利。”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不无道理,不好辩驳。 容翰堂道:“那依你之见,谁才是凶手?!” 第二十八章 楚狂的底牌 楚狂正待发表高见,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容玉开口了: “二哥的死,不是死在与人吵架,而是因为揭破了别人的秘密。” 容翰棠皱眉道:“他揭破了谁的秘密?” 容玉道:“父亲大人难道忘了,昨日在祠堂,二哥都说了些什么。” 容翰棠不耐烦道:“说清楚点!” “当时,大哥揭露楚狂行为诡异,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逐个消灭我兄弟四人,大哥之死,二哥提出了可靠的疑点,结果,晚上就被人杀了,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个观点,一开始林大岳就已经提了出来,但容玉现在说出来,份量自然不一样。 楚狂惊异的看着容玉,容玉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不是给自己加戏,是真的有点惊异,没想到容玉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头刚刚结盟,干掉了他大哥,现在就开始翻脸了? 他知道容玉对他出手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容玉的算盘,应该是身为嫡长子的容玄、实力最强的容天都已死,剩下有勇无谋的容男不足为惧,因此干脆借机落井下石,把自己也干掉。 事实上,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楚狂接手了两个马队,实力其实已远超容玉和容男,倘若他真的是容翰棠的私生子,在这老糊涂父亲的力挺下,哪还有他容玉的份,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 他也不怕楚狂把合作的事情抖出来,反正都是空口说白话,自己和楚狂接触的过程,滴水不漏,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容翰棠道:“刚才楚狂的分析,你没听到吗?还要旧话重提?” 容玉道:“楚狂既然做得出这样的分析,那么他在事前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这样的说辞,至少父亲大人现在你已经不怀疑他了对吗?” 一席话,又将深陷丧子之痛的容翰棠说动摇了。 斗转星移! 这个容玉,居然深通姑苏慕容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种话,本是刚才楚狂为自己辩解的说辞,想不到被容玉轻松拨了一拨,变成对付他的武器。 容玉道:“还有,我之所以支持二哥的推断,这楚狂不仅杀害二哥,也是谋害大哥的凶手,是因为他受人指使!” 容翰棠双眼精光暴露,杀气外泄,问道:“谁?!” 容玉目光一转,看向苏媚,说道:“就是四娘。二十天前,曾有人亲眼看到四娘在深夜去找楚狂。之后,大哥就在燕子矶就被人杀死,难道这是巧合?” 苏媚神色慌张,又气又急,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连说了两个“我......我......”,什么都没说出来。 容翰棠一看,不问而知,容玉所言非虚了。 “你真做出这种事?!” 四夫人慌道:“没有......没有......” 容翰棠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还真是绝了! 楚狂不得不佩服容玉,他这抽丝剥茧,充分勾连信息的能力真是让人叫绝。 心狠手辣、脸皮之厚更是让人甘拜下风! 明明是他和楚狂结盟在先,然后合计谋害容玄,却抓住四夫人找过楚狂这个事实,将杀害容玄的毒计算到了四夫人头上。 原来他不仅仅是想趁机除掉楚狂,而是想一箭双雕,顺便把容男也除掉。 果然,他又补充道:“四娘之所以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她也是逼不得已,显然是四弟容男让她这么干的!” 容男听得怒火直冒,挥起大马刀,朝容玉狂砸下来,嘴里骂道:“你放的什么狗屁?!” 容玉往左一闪,闪到了容翰棠身侧。 容翰棠一把抓住容男的大马刀,反手给了他一耳光,容男想取回马刀,却像被嵌焊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于是干脆一扔,嚷道:“父亲,我说你老糊涂吧你还不信,容玉说两句你就信?!” 容翰棠将刀扔到一旁,喝道:“那你说到底有没有?!” 他这声震怒有如雷霆一击,显然是动了真火了,在场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容男道:“当然没有啦!” 容翰棠转向四夫人,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去找楚狂?” 四夫人平时媚态十足,现在却只有狼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一晚,她的确去找过楚狂,若不是和楚狂结盟密谋杀害容玄,难道是有其他什么幺蛾子? 容玉脸上露出莫测笑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容翰棠又转向楚狂,厉声道:“楚狂,我容翰棠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儿子?!” 楚狂这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容玉这招,确实有点不好对付。 见楚狂说不出话,更加坐实了他们合谋的事,容翰棠喝道:“我要废了你!” 说完,双掌排出,一股凶猛阴寒的掌力向楚狂袭来。 容家不传秘典《寒犀心法》! 一出手就这么狠,这是想直接要了楚狂小命。 容男再怎么犯错,也始终是自己亲生儿子,待会再慢慢收拾。 但收拾你楚狂,可就不用挑日子了! 楚狂却不避让,身子一沉,呈半蹲状,以肉身硬刚容翰棠的寒犀气劲,只见他身子扭了几扭,似乎在卸劲,却还是被击得腰沉了一下。 容翰棠大为惊奇,他知道自己这一击有多重,一般归元境武者绝对不可能扛得住。 谁知楚狂不但扛住了,还像没事人似的,当真不可思议。 这自然就是灭因战甲之功。 他先通过灭因战甲卸掉等同于自身功力的那一部分,然后硬挺接住剩余的攻击,目的就是想测试一下这传说中的灭因战甲是否管用。 事实证明,果然好用! 容翰棠运转气劲,准备再发一掌。 楚狂道:“且慢。我有话说。” 容翰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个白眼狼,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现在你看看你都干出了什么好事?!” 楚狂道:“跟我合作的人,不是四夫人,而是容玉。” “什么?”容翰棠被彻底整懵逼了,这到底是有多乱?但终于还是停止攻击。 容玉本来正在那颇为自得的看戏,听到楚狂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 楚狂道:“在四夫人到来之前,容玉就先找过我,要和我合作,开出的条件是‘随便我开口’。 密谋杀害容大哥的毒计,也是他安排的。” 容翰棠看向容玉,脸色阴沉得可怕。 容玉道:“没有的事。楚狂在撒谎!” 四夫人这时也道:“老爷,我那晚确实是去找过楚狂,但我为什么去,也是因为我得到线报,说容玉带着郭阳浩深夜去了楚狂那里,我这也才想去的。 对不起啊,老爷,但容玄的死的确与我娘俩无关,我们就算再狠,也绝对不会要人命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盛怒之下,容翰棠一掌将旁边桌子击得粉碎。 容翰棠走过去,盯着郭阳浩,一字一句说道:“你是不是和容玉去找过楚狂?敢不说老实话,我立马就毙了你!” 郭阳浩惊颤着看了容玉一眼,说道:“老爷,......没......没有!” 容玉走过来,沉声道:“父亲大人,所谓捉贼要拿赃,楚狂这样说,难道您就这么信了吗?还不是空口说白话,证据呢?” 楚狂缓缓道:“我还真有证据!” 第二十九章 沉底大鳄(求推荐) 容玉听到楚狂说有证据,也吃了一惊。 众人都看着楚狂。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布绢,递给容翰棠,容翰棠抖开一看,原来是一副路线图。 容玉也隐约看到了,小白脸顿时变成死灰色。 这楚狂,比想象中还狡诈,当时他要这路线图,原来还是为了保存证据。 路线图很简单,一看就懂,就是当日容玄从天马牧场到松阳府的路线,上面还做了不少标记,“燕子矶”当然也在其中。 容翰棠将路线图一扬,看着容玉,不发一语,脸色阴沉得可怕。 容玉道:“父亲大人,这路线图并不是我画的,是楚狂他存心嫁祸!” 容翰棠道:“我还没说这是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是路线图?更何况,就你那字迹,我是你老子,我还能看不出来?! 容玉啊容玉,玄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哥,你怎么真的下得了手?! 不用说,你二哥容天也是你下的毒手了!” 容玉道:“父亲大人,我……” 楚狂突然道:“容二哥不是容玉杀的!” 容翰棠哼了一声道:“楚狂,别以为把容玉供出来你就没事了。他是主谋,你却是直接元凶,你难逃一死!” 楚狂道:“倘若容大哥并没有死呢?” 听到这话,众人都惊呆了,容翰棠甚至有点微微颤抖,说道:“你......你说什么?” 楚狂道:“容二哥的推断全都没错,唯一有一点,就是我根本没有让人杀容大哥,而是把他和容大嫂藏起来了。” 容翰棠道:“你说真的。” 楚狂道:“我岂敢欺骗义父。容大哥和容大嫂现藏在牧场外某个村庄里,等此间事了,便可以去接他回来。” 容翰棠道:“那你为何不早点说?” 楚狂瞥了容玉一眼,说道:“倘若不把容大哥藏起来,又怎能见得到牧场内谁是人谁是鬼呢? 容玉固然狼子野心,心肠歹毒。但容二哥绝非他所杀!” 容翰棠道:“何以见得?” 楚狂道:“容二哥归元境实力非同小可,但他却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并非中毒。 在天马牧场内除了义父和容大长老,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够杀他。 容玉固然有杀容二哥之心,但绝无此能。” 容元州将龙头杖一顿,胡子都气得飘了起来,嚷道:“楚狂,你小子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容老二是我杀的咯?” 楚狂道:“绝无此意。杀人要讲动机,容大长老没有杀容二哥的理由。” 容元州听到他这句还算人话,这才没那么气了。 容翰棠道:“那依你之见,杀死你容二哥的人到底是谁?” 楚狂道:“义父,这世上有没有一种东西,能掩盖人身上的气息,比方说,假如我有先天实力,但佩戴此物事之后,别人最多只能感知到明劲的实力?” 容翰棠若有所思,沉吟道:“有一种叫‘玄磁’的怪石,是能做到你说的这一点,你的意思是?” 楚狂道:“我是怀疑,天马牧场中,隐藏得有一只沉底大鳄!”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楚狂听到容翰棠说真有这种玩意之后,内心笃定,不再说话,迅速并拢双指,使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向容沧海袭去。 容沧海运起气劲,将楚狂射来的气剑弹落,大声道:“你疯了?” 楚狂道:“我怎么会疯,疯的是你,多年来扮猪吃老虎,累不累啊你,容二叔,容大高手。” 结合刚才楚狂的话,容翰棠似乎明白了什么,痛心道:“老二,真是你!” 容沧海一拂衣袖,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哪有那本事,又为什么要杀容天?!” 楚狂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杀人要讲动机,也要讲实力。 在天马牧场里面,要说最有动机的,自然是容玉和容男。 容家四位公子当中,容天实力最强,倘若他死了,对容玉和容男来说,无疑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和他们争抢场主之位。 但他们有动机,却没这个实力。我和容男交过手,他的明劲实力绝对不是装得出来的。 我和容玉虽然没有打过,但以他的年纪想要到达先天境,可能性太小。 更何况,倘若他有先天实力,自然也不会有兴趣来找我合作了。 我思来想去,除了容家兄弟之外,唯一可能继承天马牧场的,就是容沧海。 他是大管家,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同时又是义父的亲弟弟,时间长了,难免也想过过场主的瘾。” 容翰棠道:“老二,你真厉害,先我一步练到先天境,竟然还处心积虑的蒙着,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啊!” 容沧海道:“没有的事,大哥,你别听楚狂这小子瞎说,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容玄到底是死是活也是他一张嘴说的。 他现在扳到容玉,又想来搞我,明显就是想扳倒对他有妨碍的人,他好夺权啊!” 容翰棠对楚狂道:“为什么现在不能将玄儿夫妇送回牧场。” 楚狂道:“义父,此事待会再议,我自然是有理由的。但我们现在,要先解决了这只沉底大鳄。 容二哥先被杀死,一是因为他质疑过我,好嫁祸给我,二是容二哥实力最强,解决了他,就是扫除了最大障碍。 倘若我没猜错,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就是容玉。” 容玉听到这话,心知楚狂所言并非危言耸听,想起容天死时的惨状,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义父,要试出真假很简单,直接在他身上找找有没有‘玄磁’这种东西就行了。” 容翰棠此时已对楚狂的话深信不疑,点点头道:“老二,为了你的清白......” 容沧海道:“笑话了,大哥,你怎么搞的,一个小孩子说什么就信什么,难怪容男说你是老糊涂!” 容翰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完,容翰棠双掌一翻,使出家传寒犀真气,“轰”的一声,如怒涛狂涌,向容沧海卷去。 这才是动了真格了。 容沧海展动身形,也是挥掌迎来,似乎是想试试他老哥的斤两。 “嘭!” 如轰雷般的一声炸响之后,两人倏地分开,容沧海退了三步。 容翰棠却被震出一丈多远,“噗”的一声,鲜血喷涌而出,墙壁受他这巨力一撞,轰然垮塌! 容男赶忙过去,将容翰棠扶起来,问道:“父亲,你怎么样了?” 容翰棠擦了一嘴血,摇了摇头。 容沧海的修为竟然远在容翰棠之上,似乎已至先天境巅峰。 这下子,一切明朗了,证实了楚狂的推断丝毫不差。 容沧海狞笑道:“大哥,你的功夫十几年如一日,还真是不怎么样啊! 论修为,我比你深,论管理,我比你在行,你说,这场主之位是不是该我当?!” 容沧海看了他一眼,却是不说话,刚才这一掌,虽然没伤及他内腑,但气血一时逆转,竟说不上话来。 楚狂将刀往身前一放,说道:“若论谁先死,那就一定是你!” 容沧海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都被你猜中了。” 楚狂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差啊,向来只有小爷我算计别人,你竟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 容沧海“呸”了一声道:“你算老几,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想开染房,给你个眼神你就想上床! 老夫大好计划被你这臭小子毁于一旦,今天,我就送你上路!” 楚狂道:“吹牛皮不打草稿。别以为你是先天就一定天下无敌!” 容翰棠大笑道:“就连你那便宜义父都不是我对手,就凭你?!” 楚狂不再理他,拔出沧浪刀,在手中转了转,对准容沧海脑门一刀轰了下去! 第三十章 雄霸天下 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情斩! 容沧海纵然已是先天级高手,见到这绝情一刀,也只有闪身避其锋芒,但随即拍出一掌,寒气狂涌,向楚狂奔来。 楚狂不闪不避,挺身硬接容沧海这一掌,在灭因战甲卸掉部分力量后,楚狂竟然被余力震飞出去。 这才是先天境的恐怖实力! 容翰棠趁楚狂出手的瞬间,调动内息,恢复气血,这时见楚狂被打飞,喘了口气,看来还是得亲自上。 这时,却见被打飞的楚狂倏地卷回,嘴角带血,擦也不擦,双手舞动沧浪刀,众人但觉刀风凛冽,竟不得不退避其锋。 “啊!” 楚狂大叫一声,双眼血红,犹如一个恶魔,发了疯一样轰然斩出狂霸一刀。 狂龙搅海,雄霸天下! 这是楚狂第一次使用雄霸天下,之前他所面对的对手,还用不着使用这一邪恶之刀。 以归元境对阵先天高手,只有这霸道邪刀才有胜算。 容翰棠虽然受伤,但应该不至于太重,有他这个先天高手在旁掠阵,正好试试这一刀的威力,就算魔气反噬也不用太担心。 虽然容沧海还未达到控罡境,但容家寒犀真气也是非同小可,他运转真气,催发出极强的气劲作为屏障,要硬刚楚狂这一霸刀。 “嘭!” 容沧海防御气圈被楚狂一刀砸得粉碎,不过,楚狂力竭而衰,始终差了一点,还是没伤到他。 楚狂如疯似魔,却丝毫不乱,见机极快,一刀未竟,随即射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啵”的一声,洞穿容沧海的胸口。 随即,楚狂抡起沧浪刀,就像开山一样狂劈下去,容沧海防御气劲被毁,又被气剑洞穿胸口,再也无力抵抗这疯狂一刀。 他眼中露出无尽的惊恐之色,从来没见过楚狂这样恐怖的刀法,而且,对方年纪轻轻,修为才到归元境。 但更恐怖的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劈成两半! 四夫人苏媚尖叫一声,晕倒在容男怀中。 在场众人大部分都是刀口舔血之辈,杀人也不在少数,但从来没见过楚狂这样如疯似魔,杀人犹如切菜的。 在楚狂这种威势下,假如换做自己,恐怕不用楚狂出第二刀,估计就得被劈成两半! 容翰棠也想不到楚狂修为进步得这么快,竟然能将先天高手斩于刀下,皱眉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么邪门的刀法。” 楚狂面色苍白,气势微弱,似乎力气都被掏空了,但血红的双眼渐渐恢复正常。 刚才的那一刹那,他似已入魔,心中有着疯狂的恨意涌动,似乎想吞噬着世间的一切。 但也正是这样犹如来自地狱般的恨意和死意交缠,才赋予了雄霸天下无以伦比的威力,让人无法抵挡,让对手绝望,同时反噬也让自己感到绝望而无法自控。 不过,楚狂却也是深深感觉到,熊霸天下的反噬之力虽然强劲,但自己还能压制得住,在整个对敌过程中,虽然招法疯狂,但心智未乱。 所以,现在楚狂也算摸清楚了这式刀法的门道,可以用,但一定要慎用。 今天这样的环境,有容翰棠在旁,其他人也没有机会形成敌对,自己可以大胆放心的施展。 倘若是换了个环境,比如众敌环伺,就要特别小心了,一不留神就可能入魔,到时即便斩杀再多人,最后估计也难逃一死。 容翰棠伸出双掌,抵在楚狂背后,将一股醇厚祥和的真气传导过去。 楚狂顿时觉得烦恶之意去了不少,于是运转先天无相神功,引导容翰棠输入的真气,压制魔气反噬。 约莫过了几百息时间,楚狂收功道:“谢谢义父。” 容翰棠撤回手掌,微微点点头,四处一看,却发现容玉已经不见了。 “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干什么吃的,容玉溜了都不知道?”容翰棠怒道。 注意力转移,众人都来关注楚狂了,没留意容玉趁这个机会悄悄溜走。 “追!” 容翰棠一声呼喝,大家立时涌了出去。 楚狂假装步履稍慢,等到大家都出去之后,目光一搜寻,在角落里找到从容沧海身上掉出的“玄磁”。 这“玄磁”黑黝黝的一小块,周身圆润,幸好没被楚狂的霸刀劈中。 玄磁确有“降息”功能,但一般的玄磁,顶多降一个修为等级,容沧海这一块,居然能降两个等级,相当罕有。 楚狂将玄磁收进空间秘匣,心想这玩意以后说不定有用。 追出去之后,在西边能出牧场的堡垒下,众人截住了正准备带娘出逃的容玉。 此时,三夫人谢艺菊正在求情:“老爷,玉儿做出这等事,天马牧场我们是没脸面再呆下去了,请您放我们走吧!” 容翰棠大怒,指着容玉道:“这个畜生,犯下大错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容玉这时已不再惊慌,抗辩道:“父亲大人,这件事,孩儿确实做得不对,但您就没有错吗? 要不是您不确定传人,放任我四兄弟争夺,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一顿话,说得容翰棠也是有点无语,这件事,自己还真是有点责任。 “还想把过错推到你老子身上,没错,我是让你们互相竞争,但是你搞天搞地都好,耍点手段也罢,就是不能起谋害兄弟性命之心!这是最基本的原则!”容翰棠厉声道。 容玉放弃治疗道:“事已至此,您要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 容翰棠道:“死不悔改!今天我就亲手杀了你!” 三夫人扑上来,拉着容翰棠的手,哭道:“老爷不要啊,玉儿当然有错,但是玄儿不是还没死么,大错并未铸成,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天儿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想再死个儿子么?” 容翰棠心下一动,二儿子已经死了,难道自己真的要亲自杀了三儿子? 叹了口气,容翰棠一掌挥出,犹如手臂加长,击在容玉丹田上,容玉闷哼一声,被打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容翰棠道:“这次就饶你狗命,但也要废了你武功,免得你再到处害人。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三夫人不敢再说什么,上前扶起容玉,准备离开。 “且慢!三公子还不能走!” 楚狂这时走上前,喊道。 三夫人疑惑的看着楚狂,又看了看容翰棠。 容翰棠皱眉道:“怎么了?” 楚狂附在容翰棠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容翰棠道:“艺菊,容玉刚被废掉武功,需要休养,你们就暂且别出牧场了,让他休养个十天八天再说。” 三夫人其实也不是非走不可,只不过老来从子,儿子要走,自然只有跟着儿子走了,这时听到容翰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于是说道:“是的。谢谢老爷。” 随后,扶着容玉回去了。 “今天发生的事,谁也不许往外传,否则,杀无赦!”容翰棠大声喝道。 “是!” 众人齐声响应。 第三十一章 计中之计(求推荐) 楚狂回到“义子府”,取出传讯玉简,给祝震海发讯: 容翰棠之弟容沧海、其子容天已死,三子容玉已废,四子容男不堪一击。 明日晚亥时,前辈约众前来,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 花骨寨议事厅内。 寨主花鸿波、副寨主窦大义、陆沉江,还有北州朝廷三大先天高手祝震海、李寒涛、商天鸣正在议事。 祝震海手里拿着传讯玉简,看着楚狂发来的讯息,说道:“楚狂传讯,明晚就动手。闷了几个月,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了!” 李寒涛道:“大哥,会不会有诈?” 祝震海摇摇头:“楚狂这小子,年纪轻轻,心狠手辣,做事嚣张大胆,上次一来就将韩琦劈成两半。 但恰好是这样,老夫才深信不疑。他这种人,讲究的是利益,只要利之所在,那就都是交易。 而且,上次他让我们杀容玄马队,也信守承诺的送来了四万两银子。 更重要的是,就凭他那点斤两,若敢耍花样,咱们随手都能捏死他!” 花鸿波道:“表哥,那你打算怎样安排,我花骨寨上下,全都任凭表哥差遣。” 祝震海赞赏地看了他这个表弟一眼,说道:“想覆灭天马牧场,倘若有人做内应,攻得进去,凭我三人足够。 更何况容家现在损兵折将。不过,表弟的一番心意也不能辜负。 这样吧,窦兄弟和陆兄弟带一队人马,和我等杀向天马牧场,表弟你带一队人马在外接应,以防万一。 倘若天马牧场成功易主,这份功劳自然也是记在花骨寨头上的。” 花鸿波道:“一切听从表哥吩咐。” 心下却是乐开了花,不用自己亲自攻进天马牧场,那就最好不过了,什么北州朝廷的封赏,全都是屁话,能保得住花骨寨才是王道。 你三个当然是先天大高手,但人家天马牧场也不是纸糊的,打上人家门去,谁敢保证就一定能赢了? 但花鸿波表现得很积极,表示愿意“听候差遣”,固然是因为不敢反抗,还不如做顺手人情,但更多是码准这个表哥的性格。 倘若他表示一丝的推辞或者不愿意,那祝震海必然命令他花骨寨全体出动,但他表现得这么积极了,祝震海反而不会那么强烈要求了。 因为在祝震海眼里,花骨寨这些人全都是废物,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忙。 只不过表弟这么积极,自然也要把功劳分他们一份,这才叫了窦大义和陆沉江去。 李寒涛虽然心有疑虑,感觉楚狂这小子不是那种容易控制的人,但他和商天鸣向来唯祝震海马首是瞻,祝震海说怎么做,那就怎么做了。 根据花骨寨之前对天马牧场的了解,天马牧场虽然高手不多,但是人数差不多有上千人,不过这一千人大部分是牧人,没有什么战斗力。 不过,毕竟还是人多,所以窦大义和陆沉江挑选了三百人跟随。 虽然楚狂约的是晚上亥时,但从花骨寨到天马牧场还是有不短的距离,所以,第二天下午申时,祝震海等人就开始出发。 祝震海、李寒涛、商天鸣三人走大路,窦大义和陆沉江带着三百人走人迹罕至的崎岖山路,以防目标过大,被人通风报讯。 到了晚上将近亥时,窦大义和陆沉江的大队人马才赶到,祝震海等三人都已经有点等得不耐烦了。 亥时已到。 四处黑漆漆一片,天马牧场入口的堡垒上,灯笼昏暗,几个哨兵似乎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祝震海、李寒涛、商天鸣三人上前推动堡垒大门,果然没有上闩,一推便开。 祝震海打了个手势,窦大义和陆沉江带着人马悄悄跟入。 在通过一阵狭长的甬道时,众人心里禁不住一阵胆寒,倘若不是楚狂在内接应,就算攻进来了,在这甬道里也能被天马牧场活埋。 通过甬道,终于踏入宽阔的牧场时,众人都舒了口气,看到了山崖底下的屋群,在祝震海的带领下,众人朝着这个方向扑去。 奇怪的是,除了偶尔马匹嘶鸣之外,寂无人声,想来楚狂这小子安排得非常到位。 还没到屋群门口,忽然哗啦啦一下子不知从哪里钻出黑压压一大群人,将祝震海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最外一层牧人挑着火把,照亮全场。 那些人中领头的一个,正是楚狂,那小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祝震海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没想到被李寒涛料中,上了楚狂这小子的当了。 “楚狂,你小子是什么意思?”祝震海满面怒容。 楚狂道:“什么意思,请君入瓮这个词,前辈你没听过吗?” 祝震海道:“小子,算你有种,出尔反尔,今天就算拼着一死,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说完,展动身形,向楚狂扑来,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窦大义和陆沉江等人心里暗暗叫苦,人家都说上了贼船跑不掉,这次是贼上了官船,然后被另一伙马贼闷杀。 众人见这阵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再加上深入牧场,说不定牧场进来的门已经关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想的可是一点都没错。 那天,楚狂将和花骨寨的计划告诉容翰棠后,先是阻止容玉离开牧场,怕这小子吃里扒外走漏风声。 再是,进行了周密部署。 楚狂去了花骨寨两回,花骨寨兵力多少,都被他看在眼里。 祝震海能带来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百人。 所以,楚狂安排了一百人藏在牧场进口堡垒上,准备好了滚石、弓箭,准备对付想要夺路而逃的人,由容玄和容男统帅。 此时容玄已被接回天马牧场,这等有关牧场兴亡的大事,他当然非参与不可。 容男和四夫人,经历了这些事后,也看开了,和容玄握手言和,兄弟俩携手合作。 然后,以九百人的兵力将花骨寨众人围住,确保杀得一个不留。 不然,天马牧场这么大,让他们四散逃去,要一个一个像找老鼠一样把他们找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于对付三大高手,楚狂也早有计划。 楚狂自和容沧海一战后,仗着灭因战甲,自觉也具备和先天一战的实力和信心,再加上沧浪刀、杀神三刀,可以硬刚祝震海。 就算他想避战祝震海,祝震海也会找他,谁会放过将自己骗得这么惨又将自己逼上绝境的人?! 李寒涛和商天鸣,容翰棠对付其中一个,容家三大长老合力对付一个。 窦大义和陆沉江,一对一单挑的话,无论是谁,余问天都可以轻松解决。 剩下的一个,交给林大岳和郭阳浩。 至于花鸿波,就交给风承忠和王洛刀。 但花鸿波竟然没来,那风承忠和王洛刀就可以掠阵,作为“奇(ji)兵”。 这正是孙子兵法,“以正合,以奇(ji)胜”。 对付花骨寨寨兵,则以楚狂训练的百人“御马军”作为主力,其他牧人作为辅助,或组队对敌,或做围歼力量。 这一切安排,都是源自楚狂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孙子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 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事实上,孙子兵法的精髓,就在于“算”赢了才打,“算”了不能赢,则先忍着,等到能赢的时候再打。 这就是所谓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而向来传有美名的“百战百胜”,在“兵圣”孙武子看来,简直就是饭桶。 战争讲究的是一战功成,彻底解决,你要打上百仗,就算打赢又怎样? 因为没有止戈,根本问题没得到解决。 第三十二章 大战先天高手 祝震海的兵器,是一杆三节亮银枪,平时收缩成一节,动手时才扯出来。 他长枪一抖,幻化出无数枪影,攻向楚狂,来势劲急,直点楚狂周身要害,楚狂竟连拔刀机会都没有。 楚狂运起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中的“趾剑”,一趾风行,向后急退,随即甩出气剑,透过层层枪影,向祝震海杀到。 柔剑:十面锋流。锋柔蚀骨,柔软若鞭,灵巧快捷。 面对祝震海这样的先天高手,硬刚显然是不明智的,所以,他放弃了霸道刚强的“霸剑”,使用具有柔性侵蚀力的“柔剑”。 祝震海见他这气剑相当怪异,居然能轻柔的钻过自己刚强的枪影,忍不住哼了一声。 轻拢慢捻抹复挑,祝震海枪法一变,将银枪使得忽而如金龙狂舞,忽而如青龙出海,攻势有如疾风骤雨,同时带着强烈的气劲,沛然不可御。 楚狂左闪右避,险象环生,只能偶尔以气剑还击。 但以此时楚狂的修为,发出的气剑对祝震海这样的先天高手杀伤力太小。 他这才知道太小看先天高手了,对方一旦使用兵器,灭因战甲固然能够防身,但卸力的优势就显不出来了。 而先天高手的攻杀之招又岂能同明劲、归元境同日而语。 要不是身穿灭因战甲,他身上早被捅出N个窟窿了。 也正是因为有灭因战甲护身,所以楚狂只需躲避头部、咽喉等关键要害,其他情况都可以“挺身而出”,以灭因战甲化解祝震海银枪的杀招,同时伺机以先天破体无形剑气还击。 这么一来,祝震海纵然修为深湛,枪法神妙,一时之间,竟然也是拿他没办法。 在祝震海这边,更是吃惊,自己以一个先天级老家伙,搞了这么多回合都收拾不下一个归元境小子,这脸真是丢大了。 而且,今晚丢面子事小,丢命的可能性更大,一旦旁边的牧场高手腾出手来,合力围攻,他再厉害也只有等死。 所以,一定要要尽快解决这小子! 祝震海挥动银枪,贯足十成真气,银枪在刺动之时,犹如蟒蛇吐信,发出嘶嘶声响,将楚狂打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而周边,众人也已经认准目标厮杀起来。 容翰棠修为稍逊李寒涛,但相去不远,进进退退,打得难解难分。 不一会儿,作为“奇兵”的风承忠看情况不对,立马挥舞长刀,加入战局,李寒涛立马形势吃紧。 好在他毕竟是先天,风承忠只是明劲巅峰,不敢过分进击,主要还是由容翰棠硬抗,所以一时之间,也是难分胜负。 容家三大长老合力攻击商天鸣,其中容昊苍和容归川还是归元境,容元州却是老先天,只不过年纪老迈而已,单挑可能不是商天鸣对手,但在三人组队中,他不用做太多防守,形势自然不一样,几个回合下来,商天鸣明显吃不消。 余问天对窦大义,也是上风之势,两人虽然都是明劲巅峰,但余问天实战能力恐怖,完全有归元境的实力,窦大义在现场威压下,越打越怕。 林大岳和郭阳浩夹攻陆沉江,竟然势均力敌,幸好早有此安排,不然,倘若单挑,林、郭二人绝非陆沉江敌手。 至于那些寨兵,堪称乌合之众,尤其看着天马牧场人多得挤都挤都死人的场面,大部分都了无战意,被经受特训的“御马军”像砍瓜切菜一般进行斩杀,不一会儿已是所剩无几。 掠阵的执事王洛刀见楚狂形势不妙,手伸向怀中,掏出一只袖箭,瞅准一个机会,“咻”的一声向祝震海射去。 小小袖箭,自然伤他不得,祝震海骂了声“卑鄙”,挥枪将袖箭击落,犀利的眼神向王洛刀所在方向扫了一眼,看得王洛刀心胆一寒。 但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楚狂沧浪刀已拔出。 挨打了这么久,终于该我出手了吧! 沧浪刀扬起,刀身上竟然隐约带着一股朦胧的黑气,似乎沾染着无尽的死寂......与绝望? 这是将楚狂逼到绝境后,汇集了无穷杀机和怨怼的一刀。 轰然一声,黑刀带着狂暴之力朝着祝震海斩了下来。 狂龙裂日,雄霸天下! 这是什么刀法,竟然带着无尽的死意,犹如来自无间地狱般恐怖?! 祝震海已经感受到这一刀之力,以他的先天修为,竟仍然有种不可抵挡之感! 但他眼中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后悔,深深的后悔。 后悔为什么听信这小子的花言巧语,搞什么“完美计划”,为什么当时不将这小子直接捏死。 那时候,他是真的能捏死楚狂。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 这带着天地之威的一刀斩下,祝震海挡架的银枪就像朽木,“啪”一声脆断后,黑刀丝毫不受阻碍,直接劈下来,将祝震海劈成了两半。 楚狂眼睛猩红,杵着沧浪刀半蹲着喘气,驱动真气镇压魔气反噬,同时,如狼一般环顾四方。 游动的王洛刀见到楚狂这威势,饶是他也是见过高山见过海的人,心胆竟然被提了起来。 虽然这景象,很熟悉,昨天才刚见过。 楚狂竟然在两天之内,接连斩杀两大先天高手,不一样的过程,却是一样的结果。 一样的血腥! 此时,大体也胜负已分。 花骨寨寨兵早就被屠戮殆尽。 余问天的玄铁神抓已将窦大义打得脑浆迸流。 容家三大长老轻松将商天鸣击毙! 容翰棠和风承忠对阵李寒涛,虽然还未分出战国,但胜券在握,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边却损失了一员大将,陆沉江在临死前,突然爆发,奋起神威,将林大岳斩杀! 楚狂歇息半饷,魔气已散,但似乎不是被镇压,而是融入了楚狂的躯体,只不过,这种融入并没有让楚狂有任何不适之感。 眼看当前场面,只有容翰棠等人正在酣战,李寒涛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越是拼命,打出来的气劲竟然更强,四周爆裂之声不时响起。 其他人修为不够,也不敢插手。 楚狂并拢双指,算准李寒涛的进退位置,悄无声息的“霸剑”射出,直接将李寒涛右腿骨射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容翰棠赶上,一掌拍出,寒犀劲力倾泻而出。 李寒涛自知已无幸免,狂吼一声:“楚狂!!!” 然后,被容翰棠这一掌拍得支离破碎。 他恨啊,恨早有预感,却没想方设法去说服他的老大祝震海。 今晚之死,说冤不冤,说冤也冤,虽说活该,却是死不瞑目! 容翰棠见所有贼人都已伏诛,朗声说道:“今夜之战,大家辛苦了,但尽歼北州国余孽,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开战前,我已让厨房万事不管,杀羊宰牛,烹制犒劳大家。待会,大家就可以去放开怀抱,大吃一顿。 从明天开始,天马牧场休沐十天;而且,每人月钱在原有基础上,加五两!” 众人欢呼,今天这架,打得值了! 接着,容翰棠命人去把容玄、容男的人马叫来,打扫战场。 容玄、容男虽然不用出手,但等了半天,竟然一个逃兵都没有,简直浪费啊! 这么刺激的凶杀战场,同时也是关乎牧场兴亡的一战,二人竟然没得参与,现在也只好来为大家清理现场,做做后勤工作。 尤其是容男,心里那股憋屈劲就别提了。 容翰棠拍了拍楚狂的肩膀,说道:“此次能够尽歼敌人,全是你部署得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楚狂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三十三章 兽王寨的秘密(求推荐求收藏) 楚狂吃饱喝足后,一觉睡到自然醒,一看时辰,已是午后申时。 他来到天马园,容翰棠正在品茗,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 昨晚一场大战,尽歼来犯之敌,解除了牧场危机。 容玄和容男也不再内斗,兄弟同心,这也难怪他心情好。 容翰棠示意楚狂坐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楚狂道:“昨天有一个人没来!” 容翰棠道:“你是说花骨寨寨主花鸿波?” 楚狂点了点头道:“花骨寨和北州朝廷勾结,现在他寨中精锐也全部死于我手,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容翰棠哼道:“他不善罢甘休?我天马牧场还没找他算账呢,算他命大,昨夜他若前来,也是一个死!” 楚狂道:“但他并没来。单单一个花骨寨,尤其现在只有花鸿波一个人独撑大局,难成气候。 不过,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肯定会去游说风雷寨和兽王寨,共同对付天马牧场。” 容翰棠道:“他们敢吗?” 楚狂道:“若是以前,他们固然不敢,但现在,花骨寨捅出了大篓子,花鸿波必然使出浑身解数,去说动这两个寨主。 敢问义父,昨夜一战后,义父将如何自处?” 容翰棠道:“北州朝廷既然起了覆灭我天马牧场之心,祝震海等人想必也只是开场戏。 为今之计,我也只有上书朝廷,请求保护。 请朝廷在各处紧要关卡进行严防,但凡可疑人物概不准进入。 此外,也会请求朝廷将强盗三寨剿灭,去除心腹大患。” 楚狂道:“这一点,我们能想得到,强盗三寨也不是笨蛋,自然也想得到。” 容翰棠道:“你的意思是......?” 楚狂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倘若真等他们结盟,覆灭了我天马牧场,那么即便朝廷尽数剿灭他们,甚至株连九族,对我们来说,也是于事无补。” 容翰棠道:“只是昨夜才刚经历一场大战,众人恐怕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楚狂道:“让天马牧场劳师动众去剿灭‘强盗三寨’,可能有失妥当。我想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天马牧场并非江湖帮派,也非正宗朝廷势力,说到底也只不过是能够自保的“大商人”罢了。 要强行剿灭强盗三寨,天马牧场并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必要亲自动手。 容翰棠失声道:“你一个人去?” 经历诸多事情之后,容翰棠对楚狂的能力深信不疑,但要说他一个人去就能剿灭强盗三寨,这牛皮未免也吹得太大了。 楚狂道:“不错。有时候杀人不一定非得用武力,我想我应付得来。” 容翰棠道:“那好吧,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天马牧场任何资源,都供你驱策。” 他知道楚狂一旦做出决定,也是不容易改变的。 而且,楚狂作为他的义子,以一己之力覆灭强盗三寨,成功的话,天马牧场必然名声大振,失败的话,牧场也没什么大损失。 顶多,可能也就损失一个楚狂而已。 楚狂点点头,起身向容翰棠告辞。 他之所以想一人单挑强盗三寨,除了天马牧场不方便出手之外,他也有自己的算盘。 剧情中曾提到个兽王寨隐藏着一个不小的秘密。 兽王寨之所以叫兽王寨,是因为寨主王玄屠好养兽物,狼豸豺猪,熊虎鹰豹,应有尽有,整个山寨禽兽之气常冲透云霄。 但是,这些兽物,也不过是寻常之物,随便上山就能找到,兽王寨只不过养的体量大一点而已。 秘密就在,王玄屠所养的这些兽物,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兽王,乃是一只叫“鹿蜀”的异兽。 鹿蜀身子长得像马,却有着肉色长角,斑纹像老虎,尾巴却是红的,更为怪异的是,鹿蜀吼叫之声就像人在唱歌。 而且,鹿蜀看起来秀气,食量却大得异常,每天至少要吃一匹狼、一只老虎,心情好的时候还要加餐,再来两头野猪也是“小菜一碟”。 这种吃法,兽王寨想不开个养兽场也不行。 喂食的方式倒是很简单,将生猛的虎狼熊猪等兽物直接扔给鹿蜀,让他自行解决。 每日餐前都要这么“锻炼”一番,更加深了鹿蜀的功炼修为。 鹿蜀这种异兽,食猛兽之肉,吸天地之灵气,成年后,会在体内形成一种球状异物,被称为“鹿蜀真元”,鹿蜀的能量全部储藏于此。 武者若能得食成年鹿蜀真元,不但可以将筋骨淬炼得更加坚实强大,达到铜皮铁骨的程度,更可以提升内力,加深修为。 楚狂半路出家,根基不够,虽得先天无相神功补缺,但在底蕴积累上,始终还是差那么一丢丢。 作为一个武者,修为最终能达到什么境界,除了天赋、悟性、资源外,最重要的就是根基是否稳固。 江湖上散修武者万千,但真能秀拔不群者少,更遑搅动风云、傲视天下了。 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根基不牢,地动山摇,日后再怎么扑腾,修为的天花板已经竖在那里。 不像那些名门大派、世家大族子弟,从小修炼强大功法、拥有丰富的修炼资源,又有名师指导,根基打得很牢,赢在起跑线上。 楚狂之所以能够接连斩杀两大先天高手,主要还是靠他强大的瞬间爆发力、削铁如泥的宝兵沧浪刀,以及凝聚死意变态的杀神三刀。 或许能杀一个先天,也能杀两个先天,但倘若再遇到先天高手,尤其是那种实战能力超强的,事实上,楚狂还是只有被压着打的份。 所以,鹿蜀真元对楚狂来说,简直就是刚需,不仅能彻底稳固他的修练根基,还能提升内力,促进修为突破。 这是兽王寨不传之秘,只有王玄屠、王毁父子俩知道。 周舞阳、陈天钧等人隐约知道一点,不过也只知道王老大有一只比较心爱的兽物而已。 王玄屠之所以不肯享用鹿蜀真元,是因为自己年事已高,而且也已达先天之境,服食鹿蜀真元有点浪费,所以想留给独儿子食用,发挥最大效能。 这只鹿蜀今年已经成年,可以吃得了。 但他儿子王毁年方十六,尚未成年,身子受不住鹿蜀真元的强大能量冲击,所以王玄屠想等再过些日子,再让王毁享用。 .................. 楚狂所言非虚。 昨晚,花鸿波带着两百人马在天马牧场外不远地方埋伏“接应”,但等到深夜子时,别说人了,鬼都没出来一个。 花鸿波知道大事不好,祝震海、窦大义、陆沉江他们肯定是被楚狂这小子出卖,直接被闷杀了。 这还接应个铲铲啊,于是带着人马,悄悄溜回了花骨寨。 传人韩琦被楚狂一分为二,窦大义和陆沉江这两个得力副手也被闷杀,花鸿波顿时感觉自己变成了光杆司令。 尤其是,此次“被勾结”北州朝廷,妄图覆灭天马牧场,楚狂那小子知根知底,既然倒戈,必然会着手对付花骨寨。 花骨寨在全盛时期都不敢跟天马牧场叫板,更何况现在就他一个光杆司令。 手下这些寨兵吆喝一下,搬搬抬抬还可以,要让他们去面对天马牧场的剽兵悍将,简直就是送菜。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只有想方设法把风雷寨、兽王寨也拖下水,联手先把天马牧场毁了再说。 第三十四章 干不干 风雷寨有两位寨主,大寨主风鹏武,副寨主雷远方。 两人本是正宗烧过黄纸、斩过鸡头,拜过关二哥的结义兄弟,所以创立的山寨就叫风雷寨。 风鹏武身材高大,满脸大胡子,看起来极为威武,年纪差不多有五十岁。 雷远方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矮胖,像个冬瓜。 两人修为都已达归元境巅峰。 此时,风雷寨议事厅内,花鸿波正在游说风雷兄弟。 雷远方道:“老花,你自己捅了个大篓子,却跑来找我们帮你擦屁股,有没有这么玩的哦?” 花鸿波神情略显尴尬,说道:“雷二哥,风雷、兽王、花骨三寨一向鼎足而立,同气连枝。 我已接到消息,天马牧场将上书朝廷,要求派兵来围剿我等三寨,这次,他们是动真格的了。 以我们的实力,是不可能跟朝廷的千军万马对抗的。 区区一个花骨寨,兴亡事小,不过被楚狂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中,实在心有不甘。 倘若此次咱们能够灭掉天马牧场,我花骨寨必定倾全全力,但获得的牧场资源一毫不取,任凭风雷两位大哥和王寨主平分。 我老花只求能出一口气!” 容翰棠将要上书朝廷请求出兵的事,他自然是不知道,不过大致推得出来,尤其这是作为威胁风雷寨的筹码,就算只有一分,也要说成十分。 风鹏武哈哈大笑道:“啧啧啧,老花,你怎么年纪越大,气量反而越小,对方只是个黄口小儿,就能把你耍得团团转,这还能有什么不服的?” 花鸿波道:“这小子无论是心计还是武功,都很厉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小辈。 风大哥、雷二哥,不怕说句得罪的话,倘若我们不联手,不日这小子攻上山来,恐怕两位寨主也只有被他宰割的份。” 这话,很明显,是在激将了。 风鹏武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花鸿波又道:“先不说这小子了,还是说说咱们的处境吧。 因为涉及东溟和北州朝廷的权力斗争,东溟朝廷必然全力保护天马牧场。 我花骨寨已经趟了这趟浑水,无论如何,在这招摇山是决计混不下去了。 要么走,要么被剿杀。风雷、兽王两寨也绝不可能幸免。 既然非走不可,为什么不先把天马牧场灭了? 以天马牧场的底蕴,财宝、战马、修炼资源不计其数。 我们三寨完全可以掠走,然后靠这些牧场资源组建成一个超级大寨。 到时,别说一个小山头了,就算是称霸天下也不是没可能。” 花鸿波这番话,还真有点诱惑力。 风鹏武心下一动,称霸天下这种梦想,做梦的时候确实有过,但知道不可能实现,所以从没认真想过。 倘若将天马牧场的财宝资源据为己有,确实足够建立一个超级组织。 雷远方骂道:“老花你这兔崽子,放着好好日子不过,偏要去勾搭北州朝廷,这回好了,都被你这个王八蛋连累了。 赶紧滚吧! 东溟朝廷想要对付我风雷寨,可没那么容易!” 花鸿波讪讪起身道:“雷二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风鹏武道:“加一个条件!” 花鸿波眼睛一亮,赶紧道:“什么条件?” 风鹏武道:“你花骨寨先贡献一万两银子过来。什么瓜分天马牧场资源那些,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来点实际的。” 花鸿波道:“这.....一万两!” 风鹏武道:“不干拉倒,想要我风雷寨帮你擦屁股,还不想出血,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花鸿波道:“风大哥说得是。这一万两银子,小弟自当筹备奉上。” 上次击杀容玄马队,楚狂给的那一万两银子还没花呢。 更舒畅的是,祝震海、李寒涛、商天鸣三人袭杀天马牧场当日,因为换了更适合打斗的劲装,所以银票都没带走。 三人全部死干净,三万两银子自然落在花鸿波之手。 这也是此次行动他唯一捞到的好处了。 他之所以故意和风鹏武叽叽歪歪,似乎在那讨价还价,只不过是想增加风鹏武的获得感。 事实上,此时让他拿出一万两银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是,王寨主那边......”花鸿波疑虑道。 风鹏武道:“老王年纪大了,胆小怕事,你一个人去,恐怕是说不动,我陪你走一趟吧!” 一万两银子轻松到手,到时天马牧场还有大把资源......风鹏武顿时意气风发。 花鸿波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兽王寨是三寨之首,王玄屠是先天高手,手下还有三个副寨主都是归元境高手,向来瞧不起他老花。 尤其是花鸿波自己捅出来的大篓子,致使兽王寨也要受到株连,想要跟他谈判,恐怕王玄屠就先把花鸿波给判了。 但有风鹏武就不一样了,风雷兄弟在王玄屠眼中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兽王寨独在西招摇山,山寨屋群在前,兽园在后,寻常人等不得进兽园参观、逗留。 其实,就算进了兽园,看到也不过是些寻常动兽物。 议事厅内,王玄屠身坐寨主位子,年纪已逾七十,样貌清癯矍铄,和“玄屠”之名大不相符。 三位副寨主周舞阳、陈天钧、祁少霖依次而坐。 他三人论年纪和实力,都恰好成梯次一致排列。 周舞阳年纪五十,实力归元境巅峰,位列二寨主,身材高瘦,耳垂怪异,比常人更长,兽王寨的人背后都叫他“大耳朵周舞阳”。 陈天钧年纪四十六,实力归元境中期,位列三寨主,肤黑如碳,是兽王寨有名的“黑大个”。 祁少霖年纪三十九,实力归元境初期,位列四寨主,却是个长得白白净净的潇洒汉子。 风鹏武和花鸿波位列宾席。 两人将情况告诉了王玄屠等人。 着重表明,“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王玄德听完,久久不语,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二寨主周舞阳沉声道:“若是此事当真,则我兽王寨多年苦心经营,岂不毁于一旦?” 花骨寨和风雷寨没有自己的产业,大部分时候是靠拦路抢劫,或者去远村抢掠,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兽王寨却和花骨寨、风雷寨不一样,他们不仅仅有庞大的兽园,还有耕种土地,有饭有肉,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甚至有些商队还和兽王寨建立起了商贸合作关系,兽王寨所豢养的动物虽然比较寻常,但胜在量大、品类齐全。 那些商队不用上山辛苦打猎,就能从兽王寨轻松获得想要的兽物,也实现了分工协作,两相便利。 有饭有肉吃,自然不用经常去打家劫舍了,所以风鹏武说王玄屠“胆小怕事”。 这事实上也是兽王寨之所以成为三寨之首的原因。 一个老先天,三个归元境,寨兵多达两千人,财源稳定。 要武力有武力,要财力有财力,想不做老大都难。 兽王寨多年来一直过着丰足的好日子,这下倒好,被花鸿波一枪给撂倒。 第三十五章 覆灭天马牧场之计 当然,兽王寨也不是完全终止强盗业务。 只不过,一般的抢掠他们已经看不上眼了。 若有那种巨型商队,或者很有钱但势力不强的家族,一样不客气的抢了灭了。 所以,兽王寨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不是一般强盗了,而是巨盗。 王玄屠动了动身子,问道:“风老大,你也赞成?” 风鹏武道:“没错。王老大,事已至此,你我三寨,已经不得不撤。咱们就在撤之前,狠狠捞他一票,以我三寨实力,天马牧场绝对挡不住。 撤退后,倘若王老大愿意,我三寨大可合而为一,组建成一个超级山寨! 而超级山寨的寨主之位,自然非你王老大莫属!” 王玄屠道:“行。不过,花老弟,多的也不说了。你开给风老大什么条件,双倍开给我就行了。” 花鸿波心里一万头千里马奔腾而过,果然是强盗啊,一个比一个狠。 不过,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王老大......”花鸿波说了半截,看了看风鹏武。 风鹏武道:“老花,你也别心疼了,你许诺事成之后不分你那一份,这事得让王老大知道。 另外,你给了我风雷寨五千两,既然王老大发话了,你就再辛苦点,多筹足一万两给他吧。” 花鸿波道:“……自当从命。” 风鹏武倒也不是有心帮花鸿波,只不过,他看不惯王玄屠这种老大自居的作风,大家一样出力,凭什么你就要双倍? 但大家还要合作,也不好就此和王玄屠撕破脸,只好明面上给老王面子,实地里降价,两家拿的都是一样,顺便也帮花鸿波节省了一万两银子。 谁知,这还没完。 王玄屠道:“对于覆灭天马牧场之后,两家平分的做法,我不同意,四六分比较合理。 倘若风老大不同意,即便真要撤出招摇山,我兽王寨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没必要去招惹天马牧场。” 风鹏武皮笑肉不笑道:“兽王寨实力雄厚,自然应当多分一点。” 心想你他娘的这仗还没开始打呢,就只想自己分大头了。 王玄屠见风鹏武还算识趣,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花鸿波道:“既然如此,王老大认为该如何攻打天马牧场?” 王玄屠道:“天马牧场踞天堑之险,出了名的易守难攻。我也想听听在座诸位的意见。” 陈天钧道:“就硬攻进去吧,我们三寨加起来也有三四千人,而天马牧场顶多不过千人。 倘若一时攻不进去,我们就在堡垒外围着,不信他们不出来。 一旦出来,我们就挟持让他们开门进去。” 祁少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天马牧场广阔非常,各种资源非常充足。 倘若用围攻这招,打持久战,只怕还没将天马牧场的人逼出来,附近的村民早就将讯息传出去,引来朝廷大批高手,那我们反而被一锅端了。” 周舞阳道:“也就是说,强攻不可行,打持久战也不可行。那就只能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然要建功,速战速决!” 风鹏武道:“周二哥说得一点都不错。” 花鸿波道:“天马牧场场主容翰棠的义子楚狂曾经说过,进入牧场堡垒之后,还有一段很狭长的甬道。 即便我们攻打得进去,在那里也是被活埋的节奏。” 同时心里在想,祝震海、窦大义、陆沉江他们肯定是在那狭长的甬道被闷杀了。 王玄屠皱眉道:“这人的话靠得住吗?” 花鸿波道:“此人年纪轻轻,但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出尔反尔。他说的话,本来信不得。 但在当时是他我双方要合作的场景,其他不敢说,对于这一点,相信不是假话。” 王玄屠道:“倘真如此,那么想要覆灭天马牧场的难度就更大了。” 祁少霖道:“我有一计,或可一试。” 王玄屠手一引,说道:“讲来听听。” 祁少霖道:“既然强攻不行,那么我们就只有软攻了。如何软攻呢? 我们可以在半路伏击天马牧场回程的马队,然后,将马队的人全部杀死,只留几个牧场人都比较熟稔的头目。 然后我们的人装扮成马队牧人,先随着那些头目混进去,迅速解决掉牧场堡垒哨兵,然后再大开堡垒之门,大家一拥而上。” 众人一听,都觉得此计甚妙,此计可行。 风鹏武道:“倘若那些头目假意配合,然后到牧场却临时倒戈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陈天钧道:“把这些头目控制住后,再把他们的家人统统抓来,老的少的,一个个全被摁在他面前,不同意,就杀杀杀。 杀到他同意为止。然后,将他们的家人控制在我们手中,不怕他不同意。” 祁少霖道:“这本来是一个最为可行的办法。但是,这些头目的家人都是在牧场里,我们怎么抓得到?” 一句话问得陈天钧哑口无言。 陈天钧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样才行?” 祁少霖道:“可能只有试试这个办法了。我们将马队控制住后,先不杀死马队的人,将他们作为不配合的榜样,一个个做给那些头目看,直到他们真心同意为止!” 陈天钧道:“怎么做?” 祁少霖道:“杀是没用的。我们可以用大铁锤将他们的手啊脚啊这些砸得稀巴烂,若不奏效,就用凌迟之法,再辅以猛狗撕咬,一个不行,就再试下一个,直到让那些头目恶心到彻底害怕为止!” ...... 风鹏武和花鸿波都没想到,这个祁少霖,看起来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样子,但使用起手段来,比谁都狠,比谁都能下手。 而且,这么凶残的事情,在他说起来,面不改色,极其自然,就像在和你讨论今天是去喝花酒呢还是去喝花酒呢。 不过,对于兽王寨的人来说,倒是已经很习惯了。 每次外出抢劫,祁少霖对于不反抗的人还算“仁慈”,都让他们死得非常痛快。 但是,若对方敢反抗,或是敢用卑鄙手段对他的话,他一定会很耐心的让对方死得很惨很惨。 刚才他所说的这些残忍办法,他自己早已试过无数次了。 对于逼供或者胁从,这些招数效果相当不错,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花鸿波道:“除了祁四哥这个办法,我们还可以给那些头目吃毒药,倘若他们敢不依计行事,他们将死得惨不可言。” 王玄屠道:“少霖之计可行,花老弟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倘若伏击等待天马牧场归程的时间太长,等到天马牧场上书朝廷请求派兵那就糟了。 所以,我们不妨分两步走。其一,就是按照少霖之计进行等待伏击; 其二,派一些高手在天马牧场附近观察,有机会就逮住牧场进出的人,或许能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更直接的法子也说不定。 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定要速战速决!” 众人都表示王老大这法子不错,考虑得很周全,就这么办了! 第三十六章 杀伐之路 强盗三寨各出人马,做好部署之后,花鸿波已回到花骨寨。 当然,花鸿波目前能调出的人马也就是些寨兵,由兽王寨明劲高手墨衣人统领。 伏击天马牧场归程马队的地点,在招摇山与最城之间这边,万一事态失控,还能抢救一下。 此时,在花骨寨阔大的演武场上,花鸿波正在给众寨兵安排攻打天马牧场的事。 花鸿波道:“各位兄弟,等到攻打天马牧场的时候,兽王寨和风雷寨是主力,我花骨寨众兄弟机灵一点,让他们冲在前面,别白白送了性命。 钱没了可以赚,命没了就没了!” 反正灭掉天马牧场之后,我一分都得不到,既然如此,我花骨寨干嘛还要拼死拼活? 其实他还少说了句,钱没了不但可以赚,还可以捡。 祝震海、李寒涛、商天鸣三人死后,他岂非白白捡了三万两?! “是!” 众寨兵云集响应,感动得热泪盈眶,毕竟能为自己下属着想的老大不多。 不过,也有些不识趣的寨兵心想,你当然这样说了,我们都死了谁替你干活?! “花鸿波,我真替你的盟友心寒。那边才死乞白赖的求人结盟,这边立马就要自己的手下‘机灵点’了。” 这时,一个嘲弄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但不疾不徐,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众人循声一看,演武场左手边小山丘上,出现了一个杵着一把黑刀的冷峭少年。 楚狂。 “死乞白赖”自然是楚狂栽给花鸿波的,不过和事实也相去不远,他可是花了不少代价才换来风雷、兽王两寨的结盟。 花鸿波道:“臭小子,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找上门来了!” 楚狂道:“你敢找我?找我就是找死!” 花鸿波强压满腔怒火,问道:“楚狂,你这么有种?敢一个人闯上我花骨寨?” 楚狂笑道:“就你们花骨寨这点芝麻绿豆兵,我一个人对付你们,已经绰绰有余!” 花鸿波可没兴趣跟他打嘴仗,他本来有点担心天马牧场大举杀到,那就大事不妙,既然只有你一个人,那还等什么? “杀!” 花鸿波朝楚狂一挥手,众寨兵立时发声喊,涌了过来,差不多有五六百人。 楚狂皱了皱眉头,左手杵刀,右手并拢,点点戳戳,射出霸剑。 爬得最凶的前面几个立时被强劲的剑气射翻,“哎哟”之声不断传来。 楚狂道:“花老头,你既然如此疼爱你的手下,又何必让他们送死呢,有种的话,咱们单挑!” 那些寨兵见楚狂手指东点点西点点,点一个死一个,像会什么魔法似的,吓得不敢踊跃往上爬了,都挤在山丘下面,“虎视眈眈”。 花鸿波道:“好,小子,你下来!” 楚狂拔出沧浪刀,往胸前一横,对着脚下寨兵道:“我并不想杀你们,你们也别逼我,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说完,跳下山丘,一步一步往花鸿波所在席台走去。 众人见他下来了,心想这下没机会放冷箭了吧,于是就有十几个不怕死的挥舞着刀剑冲杀过来。 楚狂眼中闪过一道黑气,使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中的“趾剑”,带着气劲,往人群冲去。 他双手握住沧浪刀,左一刀右一刀,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刷刷刷”将拦路众人砍得支离破碎。 对付这些小喽啰,只要使用“伏魔斩”就够了。 众人见楚狂面无表情,有如杀神一般,横冲直撞,快刀如风,毫无阻滞,砍得地上到处都是,不由吓得心胆俱裂,再也不敢撩他。 有的裤子都吓得湿了,还发出阵阵异味。 不一会,楚狂冲到了花鸿波面前,说道:“不杀你们,看来你们是不会服!” 花鸿波双眼也变得血红,杀机涌现:“小子,今天就要你血债血偿!” 说完,取出一根粗长的镔铁棍,兜头向楚狂打下来。 花鸿波虽然在风鹏武、王玄屠面前就像一只鹌鹑一样,但实际上,他实力已达归元境巅峰,而且实战能力超强,并不弱于风鹏武。 要不然,他也无法主持花骨寨,和风雷、兽王两寨分庭抗礼。 这一棒,似乎有千钧之力,棒声呼呼,来势凶猛,楚狂宝刀在手,也不敢轻撩,只好闪身避开。 花鸿波一棒力未尽,一棒又扫来,棒棒有力,让人不敢撄其锋。 这老家伙,还真有点不好对付。 楚狂在闪开一棒后,双指一出,射出霸剑,往花鸿波胸前袭去。 花鸿波哼了一声,往右一跳,轻松避开,然后镔铁棒一转,幻化棒影,带着强大的气劲,向楚狂戳来。 楚狂往右侧身,倏一下子用左手抓住镔铁棒,镔铁棒巨大的力量立时震得他虎口流血,手臂骨头酥软。 就在这一刹那,楚狂右手沧浪刀扬起,一刀斩下,跟随花鸿波多年的镔铁棒被他一刀切成两断。 随即,楚狂沧浪刀一挥,直奔花鸿波面门。 花鸿波一惊,只好扔掉手中半截镔铁棒,向后跌退,刀锋是避过了,不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什么脸面都丢光了。 他没想到楚狂竟然拼着左手受伤,来控制住自己的大力镔铁棒,更没想到对方手上的黑刀斩镔铁棒就像切豆腐般容易。 花鸿波双手一撑,跃起空中,双腿踢向楚狂,竟是北州国有名的连环弹腿,想来是他表哥祝震海教他的。 倘若花鸿波是只老虎,这镔铁棒就是他的牙。 没了牙的老虎,虽然威猛,却没那么可怕了。 眼看就要踢到楚狂身上,他竟然不闪不避,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将身子迎了上去。 “啵!” 花鸿波觉得双腿像是踢到了钢板一样,而且滑溜异常,根本不受力,自己全力一踢,似乎只有三分之一的力量踢在他身上。 他正纳闷间,楚狂已经出手,一刀挥出,将他双腿齐齐砍断。 花鸿波大叫一声,跌在地上,脖子突地一凉,楚狂的黑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老家伙,力气还真是不小。”楚狂甩甩左手,酥麻感还未退去。 “我知道你和风雷、兽王两寨结盟了,你们有什么计划?”楚狂问道。 花鸿波双腿被砍,疼得差点晕过去,听到楚狂问话,哪里有这个心情和精力回答他。 楚狂将刀往前蹭了一蹭,花鸿波的脖子立时被割出了一道血槽。 花鸿波一声不吭,气愤难挡,正准备凑上刀锋,求个痛快,没想到楚狂早有见机,将刀迅速移开了。 楚狂道:“花寨主,你今天无论怎样,是不可能幸免的了。就算你不说,对我其实也没多大影响。 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将你们结盟的情况告诉我,让我将风鹏武、王玄屠等人送下去陪你。” 见花鸿波还不吭声,楚狂又接着说道:“这样,咱们做个交易。我杀你一个寨兵,你回答一个问题好吗?” 说完,长刀一挥,绝情一斩斩出,刀气到处,立马将靠得最近一名寨兵斩成两半。 众人大惊,齐刷刷狂退五十步有余。 花鸿波哼了一声道:“住手.......” 第三十七章 听我的才有前途 楚狂收刀道:“这不就好了?何必让我多费口舌,还动手动刀的多伤和气!” 花鸿波哼哼唧唧道:“你能放了他们?” 楚狂道:“只要他们不自讨死路,来招惹我,不去投靠风雷寨和兽王寨,我便饶了他们。” 花鸿波点点头,然后将强盗三寨结盟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楚狂。 楚狂听完,拔腿便走,他见花鸿波倒还有点义气,就算死也不想让他伤害自己兄弟,杀他倒感觉没什么意思了。 “楚狂......”花鸿波叫道。 楚狂停步,转身看着他。 花鸿波说道:“你给我个痛快吧!”眼神中透出恳求。 楚狂看了看他碎断的双脚,一刀挥出,花鸿波如愿以偿。 众寨兵见他杀了花鸿波,都觉得这个小伙不是人,而是一个恐怖恶魔。 大部分人拔腿四散奔逃,但还是有百把人站在原地,看着楚狂。 楚狂慢慢道:“我答应过你们花寨主,只要你们让开,我便不杀你们。” 众寨兵一言不发,其中一个声音喊道:“这个杀人狂魔杀花寨主,杀我兄弟,毁我山寨,兄弟们,咱们跟他拼了。” 众人悲愤压抑的情绪有如炮仗,被这句话瞬间点燃,顿时群情汹涌,喊打喊杀的冲了过来。 楚狂摇了摇头。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那就别怪我辣手无情了。 他将沧浪刀往空间秘匣一扔,并拢双指,心想正好用你们来孕养我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的死灵之气。 这些寨兵实力几乎都在淬骨境,有几个踏入明劲的小头目,也已抵挡不住此时此刻楚狂的三招两式。 楚狂身形犹如鬼魅,在人群中倏进倏出,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剑气纵横,指出必中,中者必死。 不到一炷香时间,楚狂已将众人屠戮殆尽,有一小部分熬不过恐惧,还是屁滚尿流的逃跑了,楚狂也懒得去追着继续杀。 楚狂整理了一下衣角,觅路前往风雷寨。 他自重生以来,感觉暴戾之气增加了不少,伤人杀人不在话下,就算像刚才,杀了这么多人,竟然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究竟是前世活得太过压抑,重生后释放天性,还是今世确实有成魔潜质,注定要成为祸乱天下的大魔头? .................. 想灭掉花骨寨并不难。 花骨寨只有花鸿波一人独撑大局,杀了他,就等于灭了花骨寨。 但风雷寨和兽王寨就不一样了。 风雷寨有两个归元境,下面还有三个明劲境高手;兽王寨就更猛了,一个老先天,三个强归元,明劲高手至少有四个。 想凭楚狂一己之力覆灭两个山寨,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楚狂打算先上风雷寨,找风雷兄弟聊一聊。 对于墨衣人带队伏击天马牧场归程马队一事,楚狂一点也不担心。 心想你们就埋在那里喂蚊子吧,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天马牧场内忧外患,根本就没有派出马队。 风雷寨议事厅内。 雷远方道:“你就是楚狂?” 楚狂道:“我就是楚狂。” 雷远方道:“小娃娃胆子大得很,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楚狂道:“杀了我,除了激怒天马牧场和东溟朝廷外,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跟我合作,好处却是明摆着的。” 雷远方道:“跟你合作?我信你个鬼,你个小子坏得很。 当初,花鸿波、祝震海他们不是跟你合作吗?结果你这小子出尔反尔,将他们闷杀。” 楚狂道:“出尔反尔的是祝震海。他许诺可以扶持我当天马牧场场主,但我将他们放进天马牧场之后,他趁我不备,竟然连我也要杀! 幸亏我反应快,否则死的一定是我。他根本就不想再让天马牧场存在,只想替北州朝廷将牧场毁灭。 我也是无奈之下,才掉转枪头对付他。我的目标是场主之位,若不是他想杀我,我干嘛要反杀他?!” 楚狂心道,反正现在死无对证,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除非你去地下把祝震海他们拉上来作证。 雷远方道:“当真?” 楚狂道:“没必要骗你。” 雷远方道:“你小子野心不小,还想谋夺场主之位?” 楚狂道:“当然,权力、财富,谁不想要?这也是我今次没有带天马牧场的人来的原因。” 风鹏武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这时说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合作?” 楚狂道:“很简单。我想要和你们联手,将兽王寨灭了!” 雷远方哈哈大笑道:“少年,你真是异想天开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和兽王寨是什么关系?” 楚狂道:“我知道你们有结盟,也知道你们想怎样对付天马牧场,花鸿波临死前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雷远方吃惊道:“你杀了花鸿波?为什么?” 花鸿波的实力他知道,若是单挑,他自己和花鸿波对阵也没把握能赢,更何况是杀了他。 楚狂道:“他勾结北州朝廷余孽想覆灭我天马牧场,更狠狠的坑了我,不杀他,难道留着过年吗? 不过,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老老实实做强盗,没有勾结过北州朝廷......” 雷远方道:“意思是,我们不用逃亡了?东溟朝廷不会来对付我们了?” 楚狂道:“对不对付你们,全在天马牧场一句话,若天马牧场觉得你们有很大威胁,那必然是要上书请东溟朝廷派兵来围剿你们的。” 之前三寨商量半天,决意要攻打天马牧场,就是因为害怕东溟朝廷大军杀到,不得不走,所以想临走前大捞一笔,顺便灭了天马牧场报仇。 但现在,照楚狂这么说,不走也是有可能的了? 楚狂又道:“我知道你们想攻打天马牧场,甚至如何攻打我都已知道。 别说现在我已经完全清楚你们的计划,就算不知道,你们那个破计划也是不可能得逞的。 你们不了解天马牧场,也太小看天马牧场的实力和骨气。” 风鹏武道:“既然可以不用走,那么为什么要灭了兽王寨?” 楚狂道:“走是无条件,不走是有条件的。之前北州朝廷有花骨寨作为据点,差点覆灭天马牧场,从牧场的立场来说,是非将你们这些强盗寨子赶尽杀绝不可。 但假如你们能和我合作,灭了最强大的兽王寨,那么以你们的实力,就对天马牧场构不成威胁,既然构不成威胁,为什么要灭了你们? 这么多年来,强盗三寨和天马牧场不是共存得好好的吗? 还有,倘若灭了兽王寨,那么也等于是建了一大功,我就有办法让我义父将你们的功劳和情况上报朝廷,停止对你们的行动。 更何况,倘若到时你们能真心帮助我夺得牧场场主之位,要怎么做,都是我说了算,到了那时,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三十八章 算计兽王寨(求推荐) 风鹏武道:“我们合力灭了兽王寨,到时候你再灭了我风雷寨?小朋友,你这黑吃黑的计划,在老夫这里恐怕行不通哦!” 楚狂道:“那就摊开来说吧。倘若照你们的原计划进行,攻打天马牧场,你们绝对是死路一条,原因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 跟我合作,你们还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这里,和我继续合作,帮助我夺取天马牧场,那么有肉吃有酒喝; 二是你们不信任我,则可以撤走,但灭了兽王寨之后,你们就可以把兽王寨的财宝资源全部带走。 这样你们可以放心,我天马牧场没了潜在危险,自然也放心。” 风鹏武沉吟道:“到时......” 楚狂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道:“此次行动,天马牧场只有我一个人出马,到时灭了兽王寨,你们要走,我一个人能拦得住你们?不被你们大卸八块都算好的了。 当然,我之所以不叫牧场其他人帮忙,也是因为我自己有私心,我还是想做牧场场主,还是想交你们这个朋友,想和你们进行再次合作......” 风鹏武道:“兽王寨实力比我风雷寨强,你为什么不找兽王寨合作,把我风雷寨灭了,再跟兽王寨合作?” 楚狂道:“风寨主,不要怪我太坦白,灭你们风雷寨还需要找人联手吗? 不过,你也说得没错。兽王寨实力是强,但正因为他们很强,所以也很骄傲,想合作起来就不会那么容易。” 楚狂这话,风鹏武倒是深有同感,王玄屠的傲慢,他早就领教过了,经常一副理所当然三寨老大的样子,行事霸道,从来不知礼让为何物。 风鹏武道:“楚老弟,就算我们风雷寨肯和你合作,但那兽王寨可不是善茬,花骨寨跟他可是没得比的啊!” 楚狂道:“这一节,我也想过了。不过,只要我们齐心,又何愁对付不了一个养动物的。” 风鹏武道:“你打算怎么对付?” 楚狂道:“兽王寨最强的肯定是王玄屠那个老家伙,其次是周舞阳、陈天钧、祁少霖三个归元境高手,再还有四个明劲高手,对吗?” 风鹏武道:“一点都不错。但我们这边,除了我和雷兄弟,加上你,就只有三个明劲高手了,人数上就比不上他们。 更何况,王玄屠那老鬼是先天,我们这边便没有人能够跟他匹敌。” 楚狂道:“王玄屠那老鬼,可以交给我!” “交给你?” 风鹏武和雷远方齐声道。 根据楚狂所透露出来的气息,最多也不过是归元境初期,他又这么年轻,要说能对付先天高手,谁信哪? 逗我玩呢! 楚狂淡淡道:“两位寨主不用太惊讶。北州朝廷三大先天高手首席祝震海就是被我杀的。 王玄屠是先天没错,但他都七老八十了,我不信他实力还能强过祝震海。” 风雷兄弟听完也是一惊,原来祝震海这个先天高手竟然是死在了这小子手里。 他们之前所想,天马牧场肯定是仗着人多,用人海战术将祝震海等人“挤”死的。 风鹏武道:“那倒是失敬了。楚老弟当真是后生可畏啊!王玄屠那老鬼交给你。但我风雷寨归元境就只有两人,明劲境的只有三人,都要差一人。 一对一硬拼,我们都不怕,甚至我风雷寨可能还稍稍有点优势。但对方都多一人那就不好办了。” 楚狂道:“对方的四个明劲,有一个很好除掉。” 雷远方道:“谁?” 风鹏武道:“你说的是墨衣人?” 楚狂道:“不错,目前他在大路上埋伏天马牧场的人,等于是离群单飞,要解决他并不难。” 雷远方一拍大腿道:“楚老弟言之有理!” 风鹏武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周舞阳、陈天钧、祁少霖三人当中,有谁比较好对付一点,同样的思路,咱们先想办法将其中一人干掉。”楚狂道。 风鹏武道:“周舞阳是头老狐狸,祁少霖心思缜密,阴狠无比。要说好对付,也只有陈天钧了。 此人头脑简单,但相对比较忠诚,很得王玄屠看重。” 楚狂道:“他有离群单飞的时候么?” 风鹏武道:“陈天钧......他的主要职责,是和商队交易兽物。但是,兽王寨轻易不肯让外人踏足。 因此,每次需要交易的时候,都是陈天钧亲自带着兽物去附近绯云镇集市进行交易的。 他虽然也会带着一帮手下,但那些手下都是去帮忙提东西的,武力不值一提。 所以陈天钧此时也算得上离群单飞,要下手的话,确实是好时机。” 楚狂道:“咱们就选这个时机下手。现在离陈天钧去绯云镇交易还有多久?” 风鹏武道:“绯云镇集市十天开放一次。前些天我和花鸿波去兽王寨议事的时候,彼时陈天钧已在准备兽物,应该会去赶近期的集市。 远方,你算一下,还有多少时日是绯云镇的赶集日。” 雷远方嘟嘟囔囔的算了一阵,得出结论:“就是后天!倘若是明天就更好了。” 风鹏武道:“也不急在一时。其实后天刚刚好,我们好派人去打探陈天钧的行踪以及其他动向。” 楚狂道:“我们一旦拿下陈天钧,就要在消息未泄露前对兽王寨开火,否则,被他们发觉不对劲,有所准备就比较难对付。” 风鹏武道:“楚老弟考虑得果然很周到。倘若此次顺利拿下兽王寨,我风雷寨愿意再和楚老弟你合作,全力助你登上牧场场主之位。” 楚狂抱了抱拳,说道:“风寨主、雷寨主,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风鹏武、雷远方也都拱了拱手。 “为了知己知彼,还请风寨主说一下兽王寨的地形情况。”楚狂道。 “兽王寨在西招摇山,从大路的分叉路口爬上去,约莫要半个时辰左右。 西招摇山古树参天,林深木茂,倒是很有利于隐藏。 兽王寨屋群在前,养殖群兽的场地在后,每天兽声震天很是烦人,佩服他兽王寨的人怎么能忍那么久。 他们所豢养的那些兽物其实也很寻常,最珍稀的也不过是白雕、九尾灵狐、玉面火猴、灵鹫、巨犀之类。 亏得王玄屠那老家伙每次都要拿出来显摆一下。” 风鹏武嘴上说得很是不屑,其实大为自得,因为兽王寨很少允许外人踏足,而他作为风雷寨大寨主,正是例外中的一个。 楚狂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样子,风鹏武等人是真不知道异兽鹿蜀的存在。 白雕、九尾灵狐、玉面火猴、灵鹫、巨犀等这些兽物固然难得,但也不过凡物罢了,只有观赏的价值。 这王玄屠也算城府深了,一有机会就炫耀自己的“珍稀野兽”,让人觉得他品味也不过如此,兽王寨也就那么点货,不会去怀疑他兽王寨其实是真藏得有旷世奇珍的。 兽王之名,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第三十九章 死亡时间已为你安排好 陈天钧作为副寨主,其实倒也不是每次交易兽物都非他去不可,但他总是不辞辛劳、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欣然前往。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天钧作为壮年男子,有寡人之疾,而且是晚期那种。 绯云镇在招摇山和最城之间,但并非在官路旁,而是从官路右侧的一条岔道蜿蜒而入。 从兽王寨到绯云镇,大约需要一个时辰的脚程。 绯云镇虽然不算大,但地理位置不错,连接四方,各地商人交易都愿意选择在这里进行。 也因此,使得绯云镇异常繁荣,食肆、酒栈、红楼林立,但凡你想到的,你想要的,这里都有,想不到、不想要的也都存在。 其中有一家潇湘烟暝馆,是陈天钧每次交易完兽物之后,必去的作乐场所,跟他一起来的寨兵也能略略分甘同味。 躲在深山做强盗,呼吸着新鲜空气,天天有吃不完的野味,但时间长了,做神仙也会腻。 深山旷野的寡淡,又怎比得繁华城镇的灯红酒绿、推杯换盏、左拥右抱? 所以,能来绯云镇交易兽物,在兽王寨是一件美得不能再美的美差,简直不要太享受。 自然,也并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陈天钧是寨主王玄屠的得力爱将,很简单,就因为他是一根筋,永远不会背叛王玄屠。 就算他在做完交易之余,照顾一下潇湘烟暝馆的生意,和潇湘烟暝馆的姑娘们联络一下感情,王玄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前往绯云镇交易兽物这种粗活,怎能叫陈天钧不一马当先、身先士卒、不辞辛劳、欣然前往?! 这天,陈天钧交易完兽物后,循例去了潇湘烟暝馆,随后,心满意足的带着十几寨兵打道回府。 在绯云镇与官路之间的一处僻静山道上,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冷峻的少年。 少年道:“陈大钧,我已为你安排好死亡时间,你为什么要迟来?!” 这少年,自然就是楚狂了。 相比楚狂等人的等待,陈大钧等人确实是迟来了。 墨衣人每日午前都会带人在官道上埋伏,楚狂为了避免被墨衣人发现,不得不在天还未亮之前就先出发,白白多等了不少时间。 太早了动手也不合适,消息容易被传出去,所以楚狂和风雷寨众人在山间喂了半天的蚊子。 此次行动,风鹏武和雷远方并没来,但派了三个明劲高手蒋钦、钟辛树、段澄观参与,另派三十名寨兵随行。 这次出手,不仅要击杀陈天钧,还要顺带将墨衣人等伏击的人全部绞杀。 陈天钧本来心情不错,却遭到楚狂这帮人拦路,说话还大煞煞的,不由怒道:“小伙子,你哪个道上混的?是不是活腻了?” “阎王道!” 楚狂说完,一挥手,众人就围了上来。 不用说,楚狂将陈天钧领走,其他三位明劲高手负责拦杀兽王寨寨众,确保一个不留! 陈天钧实力归元境中期,用的武器是血痕剑。 长剑挥舞,陈天钧率先发起了攻击,他的剑法属于比较诡异兼变幻多端的路子,和楚狂的直接、狂霸风格截然不同。 长剑带着内力罡风,直奔楚狂的咽喉而来,似乎要一招杀了楚狂。 自从灭因战甲加身,又连斩两大先天高手之后,面对一般归元境武者,楚狂信心十足。 仗着沧浪宝刀锋利,面对陈天钧刺来的一剑,楚狂微微侧身,霸蛮地抡起沧浪刀,直接朝着血痕剑斩下去。 陈天钧也不甘示弱,贯注真气于剑,硬撩了上来。 血痕剑,论品级,也有四品之高,遇到一般兵器,也是削铁如泥的存在。 可惜,它今天遇到了品级更高的沧浪宝刀。 “叮!” 刀剑相交,血痕剑被沧浪刀崩了一个大缺口,陈天钧大嘴一咧,似乎有点心疼。 他还来不及细细查看血痕剑伤势如何,楚狂又一刀抡起,带着势不可挡的锋芒斜扫过来。 陈天钧已识得沧浪刀厉害,挥剑抵挡的同时,不再硬刚,而是使了巧劲,类似天澜剑宗洛天衣的“粘”劲。 这样,沧浪宝刀就无法发挥威力,斩断血痕剑。 不过,这种情况楚狂已经不是第一回遇到了,他是绝对不会给陈天钧有还击机会的。 趁陈天钧巧劲粘住沧浪刀的瞬间,楚狂左手腾出,并拢双指,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中的霸剑激射而出,“啵”的一声,直接命中陈天钧的胸口。 鲜血急飙,陈天钧应声而倒。 楚狂双手抡起大刀,正准备将陈天钧一分为二,却发现情况有异。 这陈天钧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楚狂上前一探鼻息,发现他竟然已经死透了。 竟然死了? 以往自己射中对方,只要不是射中心脏,除了大出血外,几乎都需要自己补刀才能死透,今天所出的这一指,威力居然这么大? 仔细一看,陈天钧胸口哪里是洞,简直就像被捅成了马蜂窝。 楚狂突然想起,自己在花骨寨用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杀了那么多人,所以积攒了不少死灵之气,使得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威力大增,看这情势,应该是已经正式进入第一重境界——死灵之剑了。 一直以来,由于修为不够,楚狂使用先天破体无形剑气都是像用千两银子买一文钱的东西,实在有点浪费,此时见进步巨大,也不免心喜。 抬头一看,还剩几个兽王寨兵士在苦苦挣扎,楚狂并拢双指,一指一个,将他们全部戳死了。 蒋钦等人见楚狂这门功法如此玄妙,几乎可以说是谈笑间杀人于无形,不由感到一阵后怕,幸亏和这楚狂是盟友而不是敌人,否则被他随便戳戳点点几下,哪还有命在?! 全部杀光,楚狂杵刀而立。 蒋钦、钟辛树、段澄观三位明劲高手卖力地指挥众人将尸体扔进旁边长草虚掩的天井洞。 其实也不用处理得太干净,今晚陈天钧等人不回兽王寨,谁都知道出事了。 因为以往,陈天钧无论怎么玩,玩得怎么晚,都是会“回家”的。 收拾干净后,众人在楚狂的带领下,赶回招摇山脚。 墨衣人等人还在那撅着屁股伏在草丛里守株待兔呢,楚狂等三十人以犄角合围之势,悄悄从后掩至,轻松将墨衣人所带领的二十人挨个斩杀。 墨衣人虽然是明劲高手,但楚狂此时杀归元境高手都像杀鸡一样,更何况区区一个墨衣人。 楚狂屠刀高举,一记绝情斩直接将墨衣人轰成了渣,死得相当痛快。 陈天钧和墨衣人这两个“多余的人”已经铲除,现在,是时候向兽王寨宣战了。 只不过,即便人数打平,楚狂和风雷寨联军也绝非胜势,五五开是比较恰当的估计,六四开已经是顶天! 打没把握的仗,这显然不符合楚狂的风格。 第四十章 来得正好! 午后酉时。 兽王寨。 王玄屠正在议事大厅和周舞阳、祁少霖两人说着什么。 突然,有寨兵来报,风雷寨头目蒋钦紧急求见。 没等王玄屠说什么,蒋钦已经闯了进来,头发凌乱,满身血污,神色惶急。 “王寨主,天马牧场的人已经杀过来了,贵寨副寨主陈天钧,头目墨衣人还有我寨头目钟辛树、段澄观都已不幸身亡! 此刻,我风雷寨众人正在寨里和天马牧场的人厮杀,事态紧急,请王寨主出手相救……” 王玄屠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天马牧场来得这么快。 花骨寨被灭的消息,已传到了兽王寨。 刚才,王玄屠和周舞阳、祁少霖就是在说这件事,还心存侥幸,以为天马牧场对付完花骨寨就算了。 强盗三寨现在已只剩下风雷寨和兽王寨,现在天马牧场既然已经开始对付风雷寨,倘若风雷寨被灭,那么下一个必然是他兽王寨。 天马牧场,实在欺人太甚! “走,带齐人马,前往风雷寨,正愁攻不进去呢,现在天马牧场自己送上门来,正好将他娘的杀个屁滚尿流!” 王玄屠吩咐道。 “是!” 周舞阳和祁少霖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出去调集人马,却又听王玄屠说道:“且慢!” 周舞阳、祁少霖二人闻声停步,转身看着王玄屠。 王玄屠似乎想起了什么,沉吟道:“这恐怕是天马牧场的调虎离山之计。 老周,你带方诚洪、崔望海随蒋头目去助风雷寨抗敌。 我和少霖留守兽王寨,以防天马牧场趁我等倾巢而出,来毁我兽王寨根基。” 蒋钦作为风雷寨第二梯队人物,王玄屠自然是认得的。 方诚洪、崔望海是兽王寨四大明劲高手中的两个,除了已碎成渣的墨衣人,还有一个叫杜荣威。 周舞阳领命,对蒋钦说了句“走罢!”,两人随即匆匆走出去了。 祁少霖道:“老大为什么不全力支援风雷寨,倘若天马牧场当真大军杀到,仅凭周大哥、方诚洪、崔望海等人恐怕无济于事!” 王玄屠道:“风雷寨要帮,但我兽王寨大本营更要守。天马牧场倘若声东击西、调虎离山,那岂不是糟了?毕竟,我兽王寨才堪称天马牧场的强敌!” 祁少霖一想,倒也是这个理。 王玄屠最担心的,却是兽王寨拥有异兽鹿蜀的秘密被发现。 所以,即便他也担心天马牧场灭了风雷寨之后,兽王寨独木难支,但此时也只好做此安排。 不过,周舞阳精明老练,倘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会及时向自己报告,到时再做打算。 周舞阳、方诚洪、崔望海等五十余人跟着蒋钦,脚步匆匆,赶往风雷寨。 将近山寨屋群时,里面隐约传出兵器交戈之声,蒋钦低声道:“周大哥,待会咱们从议事厅后门,悄悄进入后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周舞阳点了点头。 屋外东一个西一个已躺着不少尸体,各种刀枪剑戟沾满鲜血,到处都是,进入议事大厅,情况和外面差不多。 众人从议事厅后门?进后院,情况则差了很多。 很干净! 只不过,站着一群人,一群在等他的人,为首的正是风雷兄弟,还有一个年轻人。 蒋钦“咻”的一声,像个兔子般钻了过去。 外面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也都突然“诈尸”,翻爬起来,捡起兵器,堵住了后门。 那少年人道:“本来还想将王玄屠那老鬼引来呢,想不到就派了几个废物来。” 这一切,当然就是楚狂的主意。 孙子兵法有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楚狂却还想加一个,那就是“多而分之”。 敌人力量太强,人数太多时,就要想方设法分薄敌人的力量。 此次让蒋钦报假警,楚狂本来也没期待王玄屠会倾巢而出,事实上,倘若王玄屠真的倾巢而出,他反而不好办,顶多就是占个地利。 只要王玄屠派出周舞阳和祁少霖其中一个人前来,那么便可以满意。 没想到周舞阳竟然还带了两个明劲高手前来送死,楚狂嘴头上虽然觉得很失望,其实心里已表示:来得正好! 周舞阳大惑不解,问道:“风鹏武,你他娘的搞什么鬼?” 风鹏武阴阴笑道:“想把你变成鬼!” 周舞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知大事不好,低声道:“分头走!能走一个算一个,让寨主替我们报仇!” 方诚洪、崔望海等人听到吩咐,迅速散开,四处冲逃。 “杀!一个不留!” 风鹏武大手一挥,吩咐道。 风雷寨众人立即开动,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见人就杀。 风鹏武和雷远方也亲自上阵,分别对阵方诚洪和崔望海。 楚狂沧浪刀一抖,准备找周舞阳单挑。 周舞阳拔出他赖以成名的“幻日刀”,却也在到处找人。 他知道今日之事,已难善了,为今之计,就是拉人垫背。 风雷兄弟他动不了,单挑都未必能赢,更何况现在对方人多势众。 那个少年虽然讲话大煞煞的,狂得没边,但不认识,懒得理他。 周舞阳有把握秒杀的,自然是明劲境高手,明劲境高手中,蒋钦最为可恶! 要不是蒋钦这杂碎伪装欺骗,他现在在兽王寨该吃晚饭了,怎么会沦落到如斯绝境?! 此人非杀不可! 蒋钦见周舞阳双眼红得似乎要冒出火,杀气腾腾的向自己奔来,知道他想干什么,双腿不由一软,拔腿便跑。 周舞阳纵身跃起,擎着“幻日刀”以“力劈华山”的招法向蒋钦劈去,蒋钦见他来势太快,不敢再跑,急忙回身拔剑抵挡。 “噹!” 刀剑相交,蒋钦被周舞阳的大力震得虎口崩血,瞬间手软。 周舞阳抬起右腿,重重一脚将蒋钦踢翻在地,嘴里骂道:“小子,来世好好做人!” 说完,大刀高高举起,一刀抡下去,蒋钦还来不及求饶,就已被劈得血肉模糊,估计是活不成了。 周舞阳杀了蒋钦后,像一头饿狼一样,又在四处搜寻着下一个目标。 钟辛树! 钟辛树此时狂暴的杀着兽王寨兵士,正杀得兴起,浑不知死期将至。 楚狂被十来个兽王寨兵士纠缠着,一时之间,也脱不开身。 周舞阳悄悄掩至钟辛树背后,看准时机,用尽全力,一刀劈下去。 钟辛树听得刀风凌厉,心知有异,刚一转头,便看见了周舞阳那狰狞恐怖的脸。 同时,他也看到了那落在自己头上的一刀,“啪”的一声,就像葫芦瓜开瓢发出的声响,紧接着脑袋一阵轰茫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舞阳成功斩杀两名明劲后,神威大发,觉得也差不多够本了,这时候,就要有追求一点,于是,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向着雷远方冲去。 可惜,此时楚狂已冲出重围。 他并拢双指,瞄准周舞阳奔跑的方向,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 周舞阳此时不管不顾,身上根本未备防御之力,楚狂指剑后发先至,“啵”的一声,洞碎了周舞阳的后胸。 随着身躯慢慢倾倒,周舞阳奋起临死前的全部力量,将“幻日刀”使劲掷了出去,正中一个风雷寨兵士的脑袋,两人同时倒地。 周舞阳露出“赚了一个”的满意表情,闭上了眼睛,气绝身亡。 同样是归元境击杀明劲境,但风鹏武和雷远方击杀方诚洪、崔望海所费的周折就多得多了。 倒不是方诚洪、崔望海比蒋钦和钟辛树强多少,而是方诚洪和崔望海知道今日活路难逃,于是抱着必死的战意和风鹏武、雷远方两人硬刚,招招都是拼命的招法。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蛮的,蛮的怕不要命的。 这样一来,风鹏武和雷远方也只得小心应付,直到钟辛树被杀之后才将方诚洪、崔望两人搞定。 第四十一章 火并兽王寨 周舞阳、方诚洪、崔望海等高手被团灭后,余下那些兽王寨兵士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很快被绞杀干净,一个不剩! 楚狂道:“可惜了蒋钦、钟辛树两位大哥,周舞阳那厮动手太快,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风鹏武无所谓道:“虽然死了蒋、钟两位好兄弟,但拼死了兽王寨两个归元三个明劲,我方实是大赚! 多亏楚老弟妙计,现在我方人数反而占优,如何动手,就请楚老弟安排吧!” 楚狂道:“现在形势发生变化,为了稳操胜券,对阵形势可能要略做调整。 此次攻打兽王寨,对阵王玄屠最为关键,也最为棘手。 这老家伙虽然年纪大,但毕竟是先天级高手,小弟还年轻,以我一人对抗这老不死,恐怕有点托大,也是不智。 所以,我想请风寨主和我联手,合力斩杀王玄屠。而祁少霖,就要拜托雷寨主了。 两位以为如何?” 风雷兄弟表示并无异议,既然我方人数已占优势,怎么安排其实都无所谓。 祁少霖虽然为人阴狠狡诈,论修为却不过是归元劲初期,而雷远方,早就踏入归元境巅峰,拿下祁少霖当不在话下。 议定之后,就以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杀上兽王寨。 轻松灭掉兽王寨沿路哨兵后,风鹏武率领众人直闯议事厅。 兽王寨那些哨兵论武力,自然不值一提,但他们的作用,并非用来拦阻敌人入侵,而是通风报讯。 因此,王玄屠早接到讯报,已集结众人,严阵以待。 当他看到这伙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杀上来的人是风鹏武、雷远方等人后,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 不过,他自然还是没想明白风雷寨为什么倒戈。 “风鹏武,你个小兔崽子,这是什么意思?” 风鹏武虽然五十好几的人了,不过在王玄屠他“老人家”眼里,仍然只是个小兔崽子。 风鹏武道:“没什么意思。今日我等是为灭你兽王寨而来!” 王玄屠道:“灭了我兽王寨,对你风雷寨有什么好处?” 风鹏武道:“有多少好处,我心如秤,自己会称,不劳你王老大费心。” 此时风鹏武自觉胜券在握,心情显然很不错,同时底气十足。 王玄屠将手中降龙杖一顿,森然道:“就凭你和雷冬瓜这两个废物?” 风鹏武一指楚狂,说道:“自然还有这位修为深湛能够斩杀先天高手的楚老弟!” 王玄屠打量了楚狂一眼,却感受到他的气息不过是明劲境,疑惑道:“你就是天马牧场的楚狂?” 上次花鸿波和风鹏武来兽王寨做说客,说起楚狂,王玄屠对这个年纪轻轻但极其狡狯的少年人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楚狂道:“不错。” 他将玄磁放在衣兜里,遮掩了气息,所以在王玄屠看来,他只不过是明劲的修为。 王玄屠哈哈大笑道:“风鹏武啊风鹏武,亏你还是一寨之主,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这小子如此狡狯多变,出尔反尔,难道你还想做第二个花鸿波?” 楚狂道:“此一时彼一时,风寨主并非花鸿波,晚辈向来以风、雷两位寨主马首是瞻,王老寨主也不必挑拨离间。” 风鹏武面上闪过一丝狠劲,说道:“楚老弟说得没错,风某并非花鸿波,王老大,你也不必多费口舌了,咱们就来分个生死吧!上!” 一声呼喝,众人立时扑了上去,混战起来。 王玄屠的降龙杖乃是用东方神木降龙木制成,坚实重沉,足足有八十余斤。 难为王玄屠七老八十,竟然将降龙杖舞得虎虎生风,气势逼人,楚狂纵然有沧浪宝刀在手,也不敢直接和降龙杖硬碰硬交接。 风鹏武使用的兵器,是一对“天瓜锤”,乃是上好乌铁铸就,单只重约五十余斤,走的也是刚猛路子。 双锤开动起来,虎虎生风,威势惊人,随着“噹噹噹”声响,风鹏武的天瓜锤和王玄屠的降龙杖硬刚了三下,两人的虎口都是震得生疼。 风鹏武道:“老头子一把年纪,力气倒是不小!” 王玄屠哼道:“还有更厉害的等你见识!” 一边说着,两人又锤棍翻飞的打了起来,四周围的桌椅墙柱都被打了个稀巴烂。 在此局面下,楚狂倒似乎显得有点多余,他的存在反而妨碍了大锤的发挥,楚狂只好退避其锋,伺机向王玄屠出招。 风鹏武、王玄屠两人硬碰硬,打了十几个回合,竟然都是越战越勇。 王玄屠虽然年老,气血衰败,但毕竟是枚老先天,似乎越打越有劲,一杖接着一杖向风鹏武狂砸。 风鹏武则胜在身当壮年,也不甘示弱,硬来硬往,对砸好几下之后,力气不见衰竭,就是手有点疼。 那边祁少霖使用一把短小匕首,上下翻飞,灵巧异常,实力似乎比想象中厉害,以归元境初期的实力竟然和雷远方打成平手。 段澄观和杜荣威明劲之战,杜荣威年近五十,段澄观却才三十,胜在年轻,已经占据了优势。 突然,楚狂叫声“不好!”抛下风鹏武,急掠而去,风鹏武一撇眼,发现雷远方竟然已被祁少霖匕首割喉。 悲恸之下,心神一阵恍惚,“砰”的一声,被一记降龙杖击中肩头,疼得风鹏武只咧嘴,肩骨似乎断了。 剧烈疼痛使他清醒过来,奋起一锤打中正准备再来一杖的王玄屠屁股,直接将王玄屠拍飞起来,撞到两丈远的墙壁上,再跌下来。 王玄屠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虽然也是剧痛,但好在屁股肉厚,天瓜锤又是光滑无刺,所以倒没受致命伤害。 风鹏武舞动大锤,却不攻向王玄屠,而是扑向祁少霖,他冷冷的对楚狂说道:“这个人杀了我二弟,我要亲自将他锤成碎渣。” 楚狂道:“好。” 然后退回,和王玄屠对峙起来。 王玄屠看到楚狂,忍不住笑了,不屑道:“小子,就以你明劲的修为,难道还想杀我吗?” 楚狂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是没见过?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还用手挑衅似的招了招,说道:“来啊!” 王玄屠忍着屁股疼,一记降龙杖横扫过来,劲风呼呼,似乎想把楚狂拦腰扫成两断。 楚狂自然没有和他硬刚的必要,发动趾剑,轻灵避退到一旁,并拢双指,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激射而出。 王玄屠挨了风鹏武一大锤,虽然没伤及要害,但已使得他机动灵活性大减,楚狂射出的剑气来得又劲又急,避闪不易,于是,运转真气,硬刚楚狂射来的指剑。 “哗!” 剑气和王玄屠的先天防御气圈相撞,楚狂有一种锤子砸玻璃那种粉碎带来的快感。 不过,快感是有了,但就是带不来伤害,看来以目前的指剑修为,硬刚先天高手还是不够。 楚狂像对付容沧海一样,故技重施,又一指剑狂射而出,想“趁你病要你命”! 王玄屠刚才领教了楚狂的剑指厉害,已来不及吃惊,见他手指一动,知道他又要射剑了,赶紧扭滚在地,急速向右避开。 楚狂这一剑,果然射空了。 虽然没射中王玄屠,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至少已将王玄屠逼得相当狼狈,烂泥打滚的招式都搞出来了,降龙杖也丢在了一边。 被风鹏武砸烂的屁股更疼了! 楚狂却没心情尊老爱幼,拔出沧浪刀,调动真气,朝着王玄屠铺天盖地似的劈下去。 绝情斩! 王玄屠绝望的看着这疯魔的一刀,正想挣扎着爬起来,迅捷凶猛的刀锋已毫不留情的斩下! 他屁股下的板砖都被强劲的刀势劈成了几块。 王玄屠屠了一辈子别人,这回终究轮到自己被屠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