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小家屋檐》 001 父亲走丢 当代，西南成都。 春熙路步行街，古色古香飞檐翘角的茶楼戏院，豪华时尚的现代精美高楼，鳞次栉比，古今交融，人流如潮。 张丽正在步行街那家创意餐厅人事科办辞职手续，按照老公王涛的要求回家当一个全职太太。 “张姐，你要想好呀，你在餐厅都当上了副总经理，这么多年打拼，说不要就不要了，可惜呀!”人事部的小张还想劝阻她。 “我们女人嘛，我也没当女强人的心，家里有男人撑着够了。家里儿子从小就是保姆带，现在上幼儿园太调皮了，老公也要我回家好好带孩子。 为了孩子，我这个当妈的得付出嘛！我也给领导都说了，生活不求大福大贵，简单幸福就好。你也不用再劝我了，我真的是必须辞职。” 正说着，张丽的手机铃声响齐起。 “老婆，辞职手续办好没有？我今天来接你，祝贺你辞职回归家庭，我们宝贝儿子小强的好日子来了。”老公王涛兴冲冲的来电。 “好的，手续都办好了，我把东西收拾了就下楼。” …… “哇，老婆，你太伟大了，为了家庭牺牲了你的事业，放心，你老公我会挣多多的钱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管好我们这个小家就ok了!”王涛一边接过张丽辞职后搬下来的东西，一边兴奋的说道。 把东西放进车子后背箱里，还亲昵的伸过头来。 “讨厌，这里是外面……” “怕什么，我俩两口子，这可是我爱你的情不自禁。再说，我堂堂一个项目经理，年薪20多万，庆祝老婆辞职回归家庭有错了？” “好，没错，回家……” “还是老婆好，我们吃大餐，吃龙虾，今天好好庆祝一下你辞职。吃了饭去我妈那里把强强接回来，咱俩们的宝贝儿子就有妈妈带喽……” 两口子心情好。 张丽之前就想过要辞职，可在重庆老家的母亲周素珍坚决反对。 “你是老张家第一个名牌大学生，当初你读川大也是一家人的骄傲，你学什么……什么……务……点子务专业……” “吗妈，给你说过好的多次了，是电子商务！” “对，就这个务什么专业你说要在社会上，市场上才能实际什么的，你辞职了，不是就白学了吗？ 再说，你当经理了，大小也是个官，孩子没人带是不是，拿重庆来，我帮你带！ 不是妈说你，我老一辈的，都认为女的有事业好，你一个新时代女人，还比不上妈这样的老太婆思想先进了？辞职当家庭妇女，我怕王涛把把你当老妈子使，你是我亲生的，给我长点脑子……” 但是这次张丽还是背着家人辞职了，也是老公好不容易动员成功。 两口子在春熙路开心吃了大餐，张丽像小两口初恋状态时搂着王涛的胳膊，心甘情愿回归家庭。 他们先是欢欢喜喜到王涛嘛妈家里接回儿子强强。 婆婆满意的眼神看着张丽，开心叫着:“乖强强，你妈回归家庭了，这回不用请保姆，也不用临时寄存在奶奶家里了，你妈终于要亲自带你了！” 儿子边便欢天喜地扑向妈妈。 “妈，以前我上班，也是希望我们两口子都挣钱，给儿子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嘛!” “还用你挣，我儿子一个月好几万，还不够你用吗？”婆婆明显不高兴。 “妈……”张丽想辩解什么。 “妈，那我们把强强接回家喽，儿子，给爷爷奶奶再见!”王涛拉了一下张丽，避免婆媳闹不愉快。 回到他们在当地高端楼盘的复式楼里，王涛答应了儿子这个周末去郊区度假搞烧烤。 儿子强强左边亲亲爸爸，右边亲亲妈妈，兴奋十足。 王涛联系朋友周末一起出去度假。张丽也高高兴兴准备着收拾帐篷，外出的各种东西，一家人尽享受天伦之乐。 也是当天晚上，万家灯火已经渐渐熄灭，儿子已经睡着了，突然接到来自重庆哥哥张大伟的电话。 “张丽，爸走丢人了，我和张霞她们已经和动员朋友大街小巷找了三天，报了警，联系电视台发布寻人启事，已经三天三夜了，一直还找不到。 老妈一直在房间里哭，也是她要我给你打电话的，说爸走丢三天了，吃什么，睡那里？又有老年痴呆症。妈哭着叫我给你打电话，要你回重庆来和我们一起找爸。” 张大伟言简意赅，说明来电意图。 接着之前固执不停铃声的手机，还处于迷迷糊糊的张丽还没有“哦”一声出来，电话那头张大伟通知完毕，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张丽惊醒过来，推开王涛。 父亲张建国这两年患了老年痴呆症，和母亲住在重庆老家的老房子里的。这怎么就走丢了？三天三夜没有找到?一个无助的老年人在外面会不会出事，难怪母亲担心! 她皱着眉头，不禁也担忧和悲痛起来，也马上做了决定，马上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去寻找走丢的父亲。 张丽推醒义尽犹为，无奈睡去的王涛。 “我爸走丢了，张霞他们找了三天三夜还没找到，我妈叫张大伟大打来的电话，我要马上回重庆一趟。儿子你明天还是叫你妈她们在再帮着照顾几天……” “唉，我说你家咋……”王涛停了听停，我说那张大伟怎么照顾的你爸妈，老人说走丢就丢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你哥，怎么对老人的? “我妈就是不愿意和他住呀，和我爸单独住的老房子。唉，不说他了，关键我也担心我爸，都走丢了三天三夜，想起我就心疼，我要回去帮着找，要不，我也不安心。” 丈夫王涛却担心张丽她刚刚回归家庭，就朝娘家跑，自己母亲不高兴。 张丽一走，儿子照顾不了，周末一家人出去度假一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之前张丽有事业太忙了和婆婆就尴尬，甚至不和了几次。 王涛便想让张丽等几天，说:“等等吧，我空时，开车带着你和儿子一家人回重庆去看望，可能那时候你父亲张建设也找到了。” 这话一出，张丽的爆脾气上来，被子一掀开，“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吗？没有我爸妈抚养，你能娶到我吗？我爸妈这辈子最重视我，认为我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子女，现在我爸把走丢了，我能不急吗?你好意思叫我暂时不要回去? 儿子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为了照顾儿子，现在都辞职离开我奋斗多年的餐饮公司。 你叫你妈再多带她亲孙子几天，如果你都怕叫你妈带，那你自己请假带。 拿车钥匙给我，我今天连夜要赶回重庆。” 王涛受了妻子的斥责，耷拉着脑袋，乖乖掏出车钥匙，不再言语。 002 回家商量 张丽拿着车钥匙，连夜起身收拾，正准备往家赶。 一会，她顿了顿，扭头朝蒙头钻在被窝里的丈夫问到:“我是不是太急了？连夜赶回去，儿子明天早上看不见妈妈……而且开夜车……” 王涛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你娘家一出事，你那里还能顾得上我爷俩!” “唉，我说，你不要说风凉话呀，我上班时，也是你比我忙。在工地搞项目管理，十天半月不挨家的，儿子对你陌生。 现在我想着你太忙了，儿子没有爸爸带，起码要有妈妈带，辞职回家。我辞职回家也不是说我就不能有事，是不是？ 我爸走丢了三天三夜，出了这事，你说你就不能担待点。你怕开口请你妈带强强，那你呢，你自己不知道请几天假带呀！ 一天工作工作，你以为多挣几个钱就能带给儿子幸福呀！” 张丽心里难受，看见丈夫一点不支持她回娘家，心里也有气。 “好好好，老婆大人，听你的，你回重庆和张大伟他们找爸。我呢，还是把强强送我妈那里，老人是想跳广场舞，想出去旅游潇洒人生，不太愿意带孙子，但是思想工作我来做。你不在家这段时间呢，我每天争取早点下班，回家陪儿子。 唉，谁叫我们成都男人都是耙耳朵呢！你呢，就安心回娘子去找爸。 我刚才在被窝里也寻思来着，爸在建筑单位工作了几十年，虽然老年痴呆，身体也还硬朗。几天没回家，要是老人走丢了，一般路人就会送到福利院、派出所之类，那些地方都没有，会不会是遇到什么老朋友，或者好心人收留了？要不，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嘛！ 所以，你也不要急这时，你这大半夜开车回去我也不放心嘛，你就是回去了，大半夜家家关门闭户的，你咋找嘛!不如先安心睡一下，明天早上再走，好不好……” “不是你亲爸，你不晓得心急，还这么理性分析，你不晓得我们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呀! 我的爸呀，你到底在哪里呀！” …… 张丽当天晚上听从了丈夫的建议，给张大伟回了电话:“我明天一大早坐高铁过来，爸弄丢了，我回来了，无论如何要找到爸，你叫妈也不要心急!” 电话那天张大伟一句“行”，挂了电话。 …… 第二天一早，张丽一大早起来，给老公和孩子做了早餐，还是给儿子说了实话。 “儿子，外公在重庆老家那边走丢了，妈妈要回去找爸爸，这个周末的郊游我们就暂时不去喽。等妈妈把外公找到了，就回家，答应强强的一定带你去度假哦……” “呜呜呜呜……妈妈骗人……不带强强出去玩……”儿子哭泣了起来。 “乖儿子，妈妈不骗你，是外公出了急事，爸爸带你去奶奶家，听爷爷奶奶的话!” “不，我要和妈妈一起，强强不会走丢，强强和妈妈去找外公!” 张丽上前亲了儿子一口，抬头示意丈夫带儿子去房间里避开一下。 然后她一边听着儿子的哭泣，一边拿起包冲出了家门。 …… 她赶早上的高铁一路匆忙，回到去年春节一别，就几乎再没有时间回来的老家重庆。 张大伟如约到车站接她。 张丽见到哥哥张大伟刚想感慨家里怎么出这事。 结果刚一开口张大伟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大伟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无奈的表情，还是接起了电话。 “是，周经理，我理解你，你是公司老资格，实验室朱主任是不应该对您…… 但是，仪器设备的国标化检测势在必行，公司内部自习检测是不行。 朱主任作为实验人员这样要求不需要任何领导同意，他们实验室是有权扣留的! 好不好，有事我回公司再说! ……” 明显，张大伟忙着打电话安排工作。 张丽的刚想表达的话没有说出来，自己老大远跑来找爸，张大伟却忙着工作，不免情绪低落。 她沉闷地拖着包自顾自地往前走，“妈在哪里？你忙我先去看妈，问清楚情况，我自己去找爸!” 张大伟挂了电话，不由分说一把夺过张丽的行李塞到自己车的后备箱，打开车门请她进去。 “你说你们，和爸妈在一个城市，有照顾好爸妈吗?爸走丢了三四天也找不着，一个个工作工作，工作比爸妈重要吗？你们太让人失望了。” 上了车，张丽终于忍不住责备张大伟和三妹张霞在父亲走丢时都不在身边。 张大伟开着车，耸耸肩，平静地告诉张丽。 “出事那天是上午，爸和妈在一起去菜场买菜。爸年纪大一些，70岁，妈60出头，爸出来老年痴呆，其他都还好。他们一直住在老房子那里。 我接他们和我住，他们不来。 张霞两口子那里他们也不去。 平时爸妈看上去都挺正常，谁知道那天妈带着爸出去买菜，妈说买菜时都好好的，回来也就几十米的距离，妈走前面，回到家大门口拿钥匙开门，回头一看，爸什么时候跟丢了不知道。 妈的原话当时以为爸在老房子街尾那里看人家铲陀螺，那里有几个老人的陀螺玩得好，爸有时爱在那里看，就没在意。 等妈回家做饭了，饭都要做好了，爸还没回来。妈才着急了，自己出门去找，街头巷尾都找遍了，结果就是没看见爸。 妈这才着急了…… 我是当天晚上接到妈的电话就马上过来，还叫了我几个同事朋友就从菜场到家的四面八方寻找，可是就奇怪了，这方圆附近差不多七八里地大街小巷包括垃圾站，公共厕所，绿荫地小树林都找遍了，都没找到。 当天我就报了警，一晚上没睡，还是没找到。 第二天张霞两口子来看妈，也在一起找，派出所，福利院也跑了，还是没找着……” 张丽愕然，想再责备张大伟的话也再也说不出口。 张大伟非常理智而平静地解释这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明确了尊重的爸妈意思，他们自己住。父母也还还没到要子女二十四小时陪护的地步。 张丽知道张大伟说得是事实，但他总觉得张大伟说起这事怎么那么平淡呢！不像她昨天接到电话就冲动得立即飞回来那样。 张大伟看出了她的想法，感慨一声，“我要怎么激动，去怪妈没有看好爸，去责怪妈吗?” “是啊，以你以前的性格，你不是喜欢责怪妈吗?这回你到冷静了!”张丽反击。 张大伟默不作声，开着车拉她回到了家里的老房子。 张丽在老房子里看见妹妹张霞和母亲周素珍。周素珍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躺在床上， 看见张丽回来了，母亲嘶哑的声音道:“小丽，你回来了，快，马上把你爸找回来! 你爸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我成罪人了。” 周素珍说这话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瞥了瞥张大伟。 又缩回来，胆怯的模样看着张丽。 “妈，看你说什么，谁敢怪你，我第一不答应!” 张霞也瞥了张大伟一眼，上去安慰周素珍，“妈，有我们在呢！” 两个女儿安抚着，周素珍就呜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003 全家出动寻找 张霞对张丽谈起走丢的父亲，这几天母亲也是担心受怕的，整日以泪洗面，其实心里最难受的是母亲呀。 母女三人在那里抱成一团哭泣，而张大伟却没事人不参与他们，拿出手机又在打电话。 “哦，请问是福利院吗？请问你们那里最近有没有收留一个老头……哦……对，老年痴呆，说不清楚具体地址……” “……哦，不好意思，我打岔一下，平日挂联系牌，那天……有……家人陪着的，就在家楼下买菜……” “对……对，您批评得对……你们那里没有呀!” 张大伟到处打着电话咨询。 这时，张霞的丈夫李飞也过来，看见张大伟，讨好地给发烟。 张大伟也不客气，头也不抬地接过烟，点燃，回应一句，“烟不错!”就继续自顾自地继续查附近派出所电话咨询，留下正想和他套近乎的李飞一脸尴尬。 张霞厌恶地看了张大伟一眼。虽然说这兄妹都在重庆，但是平时不往来，要不是父亲走丢这事，这从小就打成一团，长大了也没感情的两兄妹不可能在一块的。 张霞结婚张大伟就没有参加，当时是张霞也没通知他。 当时是父亲打电话说:“虽然知道你们兄妹关系不好，但你毕竟是哥，大度点，去张霞婚礼有个做哥的样子。 结果他没去，只是包了一个红包叫父亲带去。 红包不大，包的一千，张霞当时收到张大伟的红包还轻蔑地给丈夫李飞说:“还是公司管生产的副经理，包这么点钱，皮包公司的副经理吧!” 李飞对张大伟不熟，只是知道他那个建达建筑公司在当地其实赫赫有名，不是老婆口中的皮包公司。 以前在春节跟张霞会娘家时看见张大伟形单影只披着大衣正落寞神情，彼此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还问了张霞:“这个哥啊，他自己的老婆呢？怎么没看见” “哼，自以为当生产副经理洋气呗，结婚了不久，闹矛盾，说离就离了。不是我说这个人，还副总经理，说真的，我看不起!”张霞说起这个哥哥咬牙切齿。 张霞愤恨的眼神，张大伟瞧都不瞧，也根本不做任何回应。 如果回应，两个人都会发火，在寻找父亲的节骨眼上，家庭矛盾再激化，显然没有意义。 周素珍瞟了张霞一眼，又把目光缩回去，无助的看着张丽。 “哥，我说你也是，一家人在商量怎么找爸，你不停打电话，不想大家商量找爸的主意了？” “有啥好商量的，该报警报警了，福利院也不在，都四天了，只要没爸的消息，埋头继续找就是。 这样，我们从老屋这里出发分头找，老爸一辈子建筑工人，虽然有老年痴呆，但应该也会有对建筑的情感记忆。我建议我们今天重点搜查建筑工地……” “找爸，也要关心关心妈呀!妈这几天滴米未进，你不晓得关心关心妈呀!”张霞有些咄咄逼人。 “说废话有什么意义呢，爸不找回来，妈还是这样能有改观吗?现在耍嘴皮子厉害，爸会从天而降吗？”张大伟也不给张霞面子。 “你……你说你像个男人样子吗?离婚了老婆跑了。还当哥，狗屁哥……” “我的事和找爸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无理取闹!妈，我先出去找爸了，我走东面，你们分头……”张大伟明显想先出去自己寻找。 “你站住，你爸失踪了三天三夜，也不在乎晚几分钟找，你给我说清楚，当着妈的面，说清楚谁是无理取闹了？”张霞义正言辞的愤怒。 周素珍在一旁则一言不发。 “老婆，走，走，我是请了假来找爸的!我们走西面……”李飞还算善解人意，一边忙安抚张霞，一边催促她抓紧时间去分工找爸。 张霞愤然离开家，随李飞也出去了。 屋里张丽忍不住叫张大伟过来，说:“我和你去东边找爸，在家不要总是拿着手机打电话，反正福利院那边也没问出名堂。如果有消息，派出所也会通知。 还有你毕竟是哥，不要和张霞一般见识。” 张大伟走过来，别有深意地紧盯着周素珍，周素珍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管不不了，你和张霞从小就吵，我就管不了，现在你们大了，我更管不了!”周素珍幽怨的口气说着。 “妈，我想问一下，爸跟着你都会跟丢，是不你在家里嫌他老年痴呆，用鞋板板抽爸，爸怕你跑了？” “是，那次你回老屋我是和你爸生气，是用鞋底轻轻抽打了他一下背，你爸那天也是老糊涂把我做的饭全掀翻了，我…… 张丽，那是我第一次轻轻打了你父亲，也是最后一次……你看，张大伟，就是还怪我，怪我把把你爸弄丢的。” “哥，你怎么这样态度问妈呢，爸丢了，大家都不好受!” “张丽，爸是老年痴呆，但是不会呆得连家都不认识。那次我回家也一个多月，爸突然亲口对我说，妈不想住老房子了。 张丽你在成都条件好，住的别墅嘛！妈给爸说想去成都挨你住，叫爸打电话给你，爸打了吗？” “没打呀，爸老年痴呆，你是胡说的吧!” “哎呦，你爸呀，说痴呆，有时又会给他宝贝儿子说心里话。我们这个老房子位置偏，潮湿，小丽住别墅，跃式上下两层。我是想去成都小丽那里住! 你们快去找你们爸找回来回来，免得我看见他的东西，又不知道他在哪里，睹物思人，我的眼泪呀! 不，张大伟，你单独去东面找。 小霞他们两口子去了西门。 小丽，扶我起来，我和你去南门找。” 周素珍像是担心张大伟给张丽透露更多的话。也要亲自出门，和张丽一道，出门找老伴了。 004 原来的家庭矛盾 以前张丽在成都还在上班时特忙，当时就想叫爸妈过去，也帮着带强强。 “妈，你想去成都和我住？当时爸还没老年痴呆，我不是叫你们过去和我住吗？顺便给我带强强!是你说的，爸不愿意去，你也不喜欢成都，只想呆在重庆吗？所以我当时也没敢强求你们!” “哎呦，当时是当时，你两口子上班都忙，强强有多小呀，你婆婆不愿意带，我们去成都，我们带呀！王涛她妈就天天跳广场舞、旅游了？ 我们去成都和你住，强强平时五天给你婆婆带带，正份。我们周末带两天，这样的话，我到是愿意去成都去住一住你的大房子。” 张丽听到真相不禁惊愕。 周素珍马上问张丽，找到了你爸，同不同意强强由你婆婆主要带，我们就去你那里住，行不？” 张丽一想，反正自己已经辞职了，儿子有自己带。既然爸妈想去成都住，那自己没理由推辞的，就马上点头，也无法拒绝不了周素珍的这个请求。 周素珍见张丽答应她这样的要求，马上从床上跳起来，伸出手叫张丽扶着她，要马上出门找张建设。 张丽看着妈，又看看张大伟，顿时无语。 张大伟一付习以为常，说，“那我去东面找了，我再叫我几个下属……” “张丽，我们走，我总感觉你爸就在南大街那边的，他平时就爱去那边茶馆喝茶听川戏，我们去那边找……” 张大伟打着电话叫人去南大街的建筑工地，一边跟在周素珍和张丽身后。 这时，张大伟看着周素珍走出老房子到外面街道的背影，许多往事顿时涌来。 一个奔跑着的男孩曾经在这里跑进跑出，疲惫的脸庞，脸色严峻，带着愤恨、带着伤感、带着一身的伤痛…… 这里是他生活多年的地方，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 张大伟想起自己上初三的那一年放学回家总会有一大堆家务，特别是母亲叫他出去搬运，有时搬运煤块，有时抬货物。 张霞和张丽却可以在房间里做作业。 他虽然是大哥，但也是一个还孩子，何况马上要中考了，他也想安安静静坐在房间里做作业，看书。 “你是男的，男的就要吃苦耐劳多干活，你能和女孩比吗？女孩子就应该养尊处优! 你爸在建筑工地，有时十天半月不回家的，家里这些男人的活，你不干谁干？” 张霞和母亲同气连枝，从小也喜欢和习惯了支配张大伟。 “张大伟，把碗洗了! 张大伟，扫地! 张大伟，妈要回来了，你怎么还不做饭呀！” 张霞才刚六年级，就会这样在家里安排他，直接叫名字。 “我是你哥呢，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安排我，要不是你哥，我揍你!” “张大伟，你打我，我要告妈!”张霞朝他扮一个鬼脸，又真像挨打了哭哭啼啼起来。 这也不怪孩子，母亲都没教过她们喊哥，在两个女儿面前一天都是张大伟张大伟的喊惯了，孩子长大了，也习惯就直接叫名字，叫哥还觉得拗口和不习惯。 张丽初二，学习特别好，家里重点培养对象，为了学业更拔尖，还要参加这样那样的强化补习班。不太爱参与家里这些纷争。 她对张大伟的态度比张霞要好一些，虽然家里没教，但是学校有教，书本有教，有时还是会喊张大伟哥。 所以家里兄妹矛盾集中的焦点主要还是张霞和张大伟。 张大伟也不想这样，可是张霞就是一付不放过他。 和张霞发生‘斗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比如那次，张丽正在专心致志的做作业，两人又吵起来了。 张丽被吵得心烦意乱，耳朵里始终不清净，一直干扰着她的学习，不由愤怒地把书朝桌子上一砸。 “你们俩有完没完! 张霞你也是，你不做就算了，支使哥干嘛，我们家里不需要你当班长。 哥也是初三了，人家要中考，你也真的是不懂事。” 说完张霞，张丽又回头看了看张大伟。 “哥，甭理她，你越和她吵，她越得理不饶人!” 张丽是家里重点培养对像，学习好，那是没得说，家里墙上都贴满她的奖状。 她出面制止，张霞果然收敛一下。 兄妹之间发生冲突都是小事，张大伟并不难受，最难受的是母亲周素珍的轻视，对子女之间不平等的轻视。 等下午周素珍下班，买着菜回到家长，张霞撒娇式的扑进妈妈的怀里，甜甜的叫到，“妈，你下班了，我给你到杯热水，休息一下!” “休息什么，我马上要给你们洗菜炒菜了，你那个电饭煲里里煮起饭没有？” “妈，你问张大伟嘛，放学回家时我就叫他煮的，他不煮，还欺负我，动手打我……”张霞果然告黑状。 “我说泥张大伟也是，回家不煮饭还欺负张霞，你太过分了!” 周素珍不问青红皂白，原本公平性的天平完全倾向于张霞。 “妈，我欺负她？你先问清楚!” “你是大的，不晓得让小的呀！” “妈，你讲不讲道理的？” “哟，把那养大了，会顶嘴了，我看要饿你几天，你才晓得锅儿的铁道的!” 张大伟气得转身就跑，他是真想离开这个家，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他跑出去，一晚没有吃饭，呆呆的坐在东大街广场的台阶上，心里十分难受。 母亲的不公平是在心里留下创伤的，这种伤害是精神层面的，也让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当天晚上他无家可归，饥肠辘辘的也不想回家。 结果父亲张建国来找到他，要他回家。 “爸，我不是她亲生的吧！” “胡说，你们三个都是我们亲生的。你妈是性格强势，不过，你跑出来不回家，也是她打电话叫我从工地回来找你的呀! 你看你这倔脾气，幸好我们建筑公司是重庆当地的，不用跑外地地，要是我在外省，你这个受不气的性格，咋办哟!” 张建设带着张大伟回家，已经天都黑尽了。 张建设张罗着要给儿子炒个菜。 “张建设，大半夜的你要炒死人呀，还有伺候太子爷吗？他知道饿了要回家吃饭呀，他自己不晓得动手煮个面呀！ 张建设，你给我回屋睡觉。” 周素珍声色俱厉，肯定在房间里正不满地翻着白眼。 “儿子，哎呦，我也肚子又点疼，我去上个厕所，明天我还要上班。你自己弄碗面条呀!” 张建设明显怕老婆，把儿子带回家，任务完成，进屋讨好老婆去了。 005 母亲做主 虽然父亲说周素珍就是他亲妈，但是张大伟心里依然有隔阂，这样在家庭里不平等的感觉，母亲的冷嘲热讽，比让他扑向一盆带刺的仙人掌刺伤还痛苦。 但既然父亲说这是亲生母亲，他无法改变自己的出生，只能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他回到家里，父亲回建筑工地了，他依然和母亲与两个妹妹朝夕相处。他学会了躲避，放学尽量晚回家回家；有什么搬运或者体力活，就一声不吭闷头就做；吃饭也尽量不上桌，一碗饭里尽量夹一点菜走到饭厅外面吃…… 不过，有一些事情还是要有求于母亲，那就是牵涉到钱的事情。比如初三了学校要他们学习拔尖的学生补课、买资料、他甚至想住校那需要住校费和生活费…… 就算父亲在家，这些问题找父亲也无济于事，因为家里的经济大权在母亲的手里，家里的事得母亲说了算。 张大伟得找机会。 张丽初二，学业比张大伟还突出，要代表学校参加到市里参加数学奥林匹克数学大赛，一级一级选拔，从学校到市里，市里到省里，最厉害的可以代表国家参加国际大赛…… 张丽属于代表学校参加大名在学校宣传栏里，张大伟惊喜，也为这个学业厉害的妹妹感到高兴。 回到家里，张大伟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 张丽却有些闷闷不乐，并不为这个好消息喜笑颜开。 全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欣喜。张丽却心烦地说，老师告诉她，要想在比赛中获奖，仅靠在学校的学习是不够的，需要到专门的奥林匹克培训班提高学习。 自己打听了那种培训班，一个月学费要3000多，自己到去比赛还有三个多月，光补这三个多月的补课费用，起码要一万多元。 “乖，我的乖女儿，你为家里考虑，不过你不要担心，不要说你现在只花一万多，就是两万三万妈也舍得花。 你想想，你这是什么匹克大赛，好多人像想参加都参加不了的。女儿有这本事，当爹妈的也不能拉稀摆带。 我们虽然是普通家庭，我和爸普通工薪阶层，但是我们家是有积蓄的。如果不够，我们家房子有三间，根本不用住这么宽，特别是张大伟一个人住一间太浪费了。 我可以在那里隔个床位出来，张大伟出来，那间房直接租出去，每个月多一笔房租费，又相当家里多一个人上班…… 孩子们，你们要用钱，妈一定办法给你们解决的，放心。 我听人说，女孩子要培养要有艺术修养，怪妈没有，从小没让你们学唱歌跳舞。妈无能呀，妈……” 张大伟在一旁听母亲坚决支持张丽外出高价补数学参加奥林匹克大赛，在一旁也暗暗感动。 歌里都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样的妈妈为了支持子女读书想方设法，母爱真伟大。 张大伟要找的机会来了。 “妈，我们初三也要有一个强化训练班，是学校自己办的，不是高费，就是老师的辛苦费，一个学生交300元。”他趁热打铁，对正在给张丽她们母爱洋溢的母亲说到。 “你也着瞎凑合什么呢！在学校，有问题你不晓得问老师呀!还训练班，那不是浪费钱吗？你以为300少呀，快够家里任何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周素珍瞥了一眼凑上前张大伟，立刻变了一副脸，冷冰冰的。 张大伟顿时像掉进了冰窖，立刻退后两步，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想不通，他不想看见某一个人，他气愤地冲进自己的房间里。 哦，这个房间母亲说了，自己一个人住太宽了，也是浪费，这个房间要租出去收钱给张丽交高价补习班。 他一下子趴在床上，心里告诫着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扑朔朔地流下来。 …… 其实他的学习也不差，班主任都告诉他，快要中考了，给家里说一声，好好发挥，考一个重点高中，以后也是个名牌大学的料。 但是他心里已经给自己做主了，就考一个中专，早点出去，早点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他想早点离开这个家。 可是，距离中考还有好几个月，还得等待，还得忍受。 …… 自从要让张丽读高价补习班后，周素珍把张建设叫回家，拿出家里的存折眉头紧锁说:“我们这个家里娃娃多，开销大，你和我都是一个工人，收入也不高，这家里也没存下多少钱。 小丽现在是数学辅导班是奥林匹克大师班一个月3000。小霞我也不能亏待，这孩子喜欢跳舞，我报了舞蹈学校，一节课200，一周至少4节。 还有小丽将来读高中，也少不了钱，她们都是女孩子，我这个当妈不能亏待她们，还有给她们将来攒嫁妆呢！ 家里这样一来，经济比较困难，我要把张大伟住那间房租出去，你这周之内在厨房角落堆砌砖隔出一张小床的位置……” “素珍，这样对张大伟，他……” “他什么他，他是大的，这个家他要帮我们顶起，一天像个弱智儿童一样的，还垮脸给我看……” “他……我是想，他还有读书，读高中也要几年，厨房隔这么小间给他，他不方便……” “你个死鬼，就护着你儿子，我是不给他吃不给他穿还是不给他睡了？啊!家里困难，他不能将就一下啊，有个床的位置，里面有电有灯，他看什么数不晓得坐在床上看呀！” “素珍，我是说厨房隔个床的位置太小了，孩子活动不开。再说，隔出的小房子也要开个小窗口，对着厨房，油烟味太重……” “我给你说，张建设，安排你做点事你就啰里啰嗦嘛，我告诉你，一周之内给我隔好。不能隔宽了，我在厨房做饭不好周转，就能放下他那张1.2床就可以了。什么叫厨房空气不好，我又不是叫他钞菜时睡里面。 一周之后叫张大伟那边腾房，我好出租……这个家是我做主，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我们已经说好，这个家是由我做主! 关灯，睡觉!” 周素珍命令道。 006 读技校 父母的安排张大伟当时并不知道。 心想，还要三个月就初中毕业了，就要出去，需要的是争取母亲不要把他的房间租出去，再过几个月毕业就离开家了。 没想，第二天放学回来，就看见父亲也回来，家里的房门前放着一堆隔板、钉子和安装工具……然后父亲在厨房里用卷尺量出断一段短短的空间尺寸画线标志。 “爸，你在干嘛？” “儿子啊，我……”张建设有些手足无措，明显这事他也不行干，也干得挺尴尬的。 “你爸在厨房这里隔个床位出来，两天时间隔出来，你就搬过来，不要浪费你那家屋里，租出去，家里多笔收入!” “妈，我马上要中考了，就只有三个月了，你等我毕业了，我走了，你不用隔，我就出去了……” “哧，你要能独立不用家里一分钱就好喽……还要三个月，你会不算账呀!一个月你那房间可以租600元，三个月就是1800元了。 家里除了多笔收入不说，你说你中考出去了，你还是要读书呀，以后寒暑假回来不住吗？我不能给你一直留那么一大个房间呀！家里条件不允许呀！ 再说，现在张丽好不容易有这个奥数比赛的机会，如果再因为补课费家里困难拿不处，补不出成绩，影响到她，我们在街坊邻居面前都抬不起头。” “我马上要中考了，你们隔这么小的地方，连桌子都没有的地方给我，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是啊，素珍，大伟说得有道理……要不，这厨房就不……不隔了吧！” 周素珍一下子火冒三丈的样子，斥责张建设没本事:“我说你在建设公司干了几十年，都是一个打杂工的工人，要技术没技术，要能力没能力……你当初怎么答应我来着了……你张建设当初的承诺是放屁吗？现在能了，联合你儿子来对付我了……是不是……” 周素珍怒吼着，当着张大伟的面手里喝着的茶水直接甩向父亲的脸上，溅了张建设一脸的茶沫子。 张建设早就习以为常不怒不恼。都不敢看张大伟，转过身继续把那些木料拉过来，开始搭建隔板。 周素珍也转身长叹一声:“唉，养个娃娃不容易啊，家里条件不好，也也想办法解决，厨房隔个卧室出来，都不好意思让亲戚朋友看见哦……真是丢脸!” “丢脸你们当初把我生下来干嘛，生出来我来又这样对待我。” 张大伟不想想父亲在母亲面前那么无能!他把愤怒的火枪喷射过去。 扭着屁股原本转身的周素珍转过身来，指着他骂到:“你个没良心的，你和张丽、张霞她们争什么争，两个妹妹比你聪明、比你能干。哦，忘记告诉拿你了，支持你两个妹妹的学业，家里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要支持。 中专不好考，你考技校，技校简单点，考取了出去，像你父亲一样当个工人能养活自己不错了。” 张大伟中考那年，是90年代末期，那时大学还没有扩招，中专比高中、技校难考，是中考最难的考试之一。 “好，我就考技校，我保证考上技校，再也不回这个家!”张大伟赌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难受的红了眼。 他告诫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转过身去。 “你们生下我干嘛呢，你们当初得舒服，得快乐搞爽了生下我，却这样对待我，你们现在也舒服吧！”张大伟话由心生。 他青春期的男孩，是已经有过第一次自我安慰经历，也懂得风月之事的初中孩子。 他这句话，把母亲周素珍气颤抖着说不出话，手指着他，嘴堵住了。 张建设装作没听到。 …… 张大伟那段时间没有和母亲说话，母子之间不说话，是蛮尴尬的。 他只等中考，就考技校，保证考取，从此要离开这个家。 …… 张大伟只能蜗居在他那间小得不能再小的卧室里，用书垫着书看书学习。 张丽如愿以偿进了高价数学补习班，张霞周末学习舞蹈。 周素珍两个女儿也争气，特别是张丽，在学校奥数比赛摸底考试中全校名列前三名。 接下来还要代表当地去北京参加全国比赛。 周素珍高兴得在家里请客，把家里的舅舅、姑妈这些张家母亲那边的亲戚都叫过来请来庆祝。 众亲戚都是张丽太能干了，舅舅说:“要是奥林匹克大赛拿到全国大奖，北京大学免试入学……” 姑妈说:“你们张家有这么能干的女儿，你们两个以后老了享福呀，女儿是父母最贴心的小棉袄……” 张大伟在班上中考前摸底考试全班第一，老师劝他读高中，以后是重点大学的苗子。他倔强地摇摇头。 回到家，看见这么多亲戚在说张丽的好话，本来不愿意上桌，在厨房也是自己卧室准备窝着他忍不住冲出来。 “你们吹捧得不恶心吗？张丽去北京比赛八字还没一撇，万一没获奖呢……” “闭上你个乌鸦嘴!”周素珍打断他。 “我当然是乌鸦，是倒霉的那个了。没了房间，睡在厨房隔板，没有地方写作业。一样拿全年级摸底考试第一!” 张母厉声呵斥张大伟说，“今天家里高兴，你不要当扫帚星!不隔墙，租一间房子，你们这些孩子读书的钱要这么从哪筹钱，从哪筹钱？” 张大伟一时语塞，她想让父亲帮自己说几句公道话，把眼光看着张建设，张建设却瑟缩着找要去买点酒，躲出家门。 舅舅打着园场:“张大伟呀，你是家长老大，理所应当帮父母顶起家里。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有饭吃，有书读，已经很不错了!” “舅舅，你看看我住的地方，还要家里说没钱，张丽搞奥林匹克大赛用钱就不说了，张霞又是学舞蹈班，又是去年暑假参加学校夏令营的，几千块母亲眼睛也不眨就给，我呢…… 我住的地方就不说了，现在学校搞冲刺补习，中考前做最后的冲刺，几百块报名费都不给我。” 姑妈却不在意地打断他说，“你不是考技校吗？你不是全年级考第一了吗，还浪费那个钱干嘛……技校也好，出来就工作了，听说读两年，最后一年实习期都要发生活费……多好!” “好，那舅舅，姑妈你们家孩子为什么不上技校呢！” 张大伟看见家里这些亲戚一个都不帮自己，顿时怒了。 “好，我知道，我在这个家只能考技校，我就是想读高中考大学也没机会，好，我考取技校离开这个家我就再也不要家里一分钱!” “张大伟，你说的啊，你考取技校你说的不用家里一分钱呀……最好寒暑假也不要回来……”母亲周素珍鄙视的眼神逼视着他。 …… 看着母亲周素珍从床上爬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和张丽张罗着去南门边那个父亲老年痴呆也依然常去的川剧茶馆找寻的身影，张大伟的回忆汩汩而来。 007 找不到父亲 张大伟把眼光从周素珍的背影中抽离出来。 他觉得母亲太过分了，当年他当着亲戚的面嘛明确说了自己其实并不想读技校，读高中考大学那才是自己的真正理想。 母亲当时就一笑:“家里这么困难，读技校有什么不好，早读早工作。现在这个技校如果你考得起是回话，就这么定了。如果考不起呢，跟你爸去工地当学徒!” 当年张大伟毕竟还小，再怎么反抗，再怎么诉说母亲不公，这个家母亲做主。他就是孙猴子也跳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感觉。 身上被束缚着，他也只是简单表达一下自己更想读高中考大学的愿望，那只是愿望，一个梦想般的愿望而已。愿望摆在那里，嘴上只是表达一下而已，他也要实际要去考技校的。 可就是这样嘴上表达一下而已，母亲都立即坚决反对!他心里一直求证过千遍万遍的问题，父亲明确说过周素珍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事实让他再次怀疑。 他觉得自己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巨大骗局之中，他一直想把这个骗局的谜底真真实实的解开。 现在他已经长大，早已成人，可是父亲依然坚持说周素珍是他生母。 在父亲还没有老年痴呆之前，成人后已经极少极少回家的他质问过父亲。 “如果周素珍是我生母，我当年当着亲戚面前说，如果我连技校也考不上不如去死时，周素珍居然是轻蔑一笑，说我用死威胁她，天上地下想死的道路千万条，谁能阻拦？想用死威胁老娘，没门…… 爸，她当时亲口这样说，她那轻蔑的眼神，深深的伤害着我，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世界上会有一个亲生母亲无视自己亲生子女的死？” “哎呦，张大伟，你和你妈的矛盾不关我的事情，她就是你亲妈呀，你再逼我也是事实呀！不要逼我了，你长大了，我退休了，在家里你妈永远压着我，你再逼我，还要不要我活了……” 张大伟在父亲这里永远得到让他失望的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他对着天仰空问到。 要不是这次父亲走丢了，他是不愿意再踏入这个老家房子的。 当年在厨房给他隔出的一个床的隔板已经拆除，但印痕还在，那是他一回来就能立即看见永恒的痛。 “唉!”要不是父亲没有走丢，要是他和文玲没有离婚，他也就默认了，也就不想追究这些问题了。 和文玲离婚，是原始家庭带给他特别固执的性格缺点，对文玲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这原生家庭留给他的烙印，母亲周素珍功不可没。 如果不是这次父亲走丢，不是在精明能干的周素珍带着出去买菜走丢的，那他也无话可说。 父亲一辈子被周素珍压着，变成了老年痴呆，虽然人们都说老夫老妻就是最亲的亲人。但是周素珍从年轻就骂惯了，动手打惯了父亲，老年也不例外。 老年痴呆的父亲那里令她不满意，一样会习以为常的打骂。 父亲清醒时还好，被她打骂惯了，也习惯耷拉着脑袋跟着她。 可老年痴呆的人完全忘记这些习惯，只着潜意识里回归纯粹的自己，感知被打骂了，就远离打骂着。 周素珍提着菜走在前面还骂骂咧咧，张建设什么时候远离走开她都不知道。以为张建设还乖乖的在她身后呢！ 回到家开门进去扭头一看，才发现张建设不见了。 不见了也不是第一时间通知在重庆的他张大伟和张霞，还心大地做菜做饭，想着张建设会自己回家来……或者被街坊邻居送回来…… 结果，等到晚上天黑张建设还没回来，周素珍慌慌张张打电话叫张大伟和张霞两口子来找时，就出事，出大事了。 一连找了三天三夜，就特别奇怪方圆差不多十里的大街小巷都找遍了不见。 派出所没有、福利院也没有，当地电视台的寻人启事也没有线索…… 张丽也从成都赶回来找了，现在一家分成三队又继续开始再找。 张大伟手下的兄弟没很给面子，一呼百应，下班了都帮着张大伟在家的东大街方向寻找。 “兄弟们，我爸是建设工人，看见建筑工地可能会觉得亲切，这次我们到建筑工地去找! 还有我爸胆小，垃圾站，垃圾桶周围也仔仔细细地找!” 张大伟把父亲的大头照给兄弟们看了，叮嘱着。 “张经理，你说这也怪了，你爸走丢了，反正不可能被人拐卖到外地，就在附近我们找了几天怎么还找不着呢？ 是不是有人家里少个爹，接到家里当老太爷？” 手下的兄弟议论纷纷。 张大伟心里猛地一痛，他最怕最怕的事情就是父亲被什么人带走了，这世界上除了好心人、还有各种各样的居心叵测的人、甚至还有这个城市乞讨群体里把老人孩子弄成畸形残废的黑手…… 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一阵一阵发抖，今天晚上再找不到，父亲就是失踪了四天四夜。 对于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莫名其妙失踪四天四夜。会遇到多少恐怖、黑暗和正常人在阳光下想不到的绝望…… “我怎么……”张大伟一边和兄弟们奔波着认认真真寻找，头脑里总是出现这些不好的念头。 “不……不……不会的，父亲不会有事的，他这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不，父亲好像在老年痴呆前，自己和文玲刚离婚时，说过这一辈子对不起他。 当时自己心情糟糕，没有追问父亲哪里对不起他…… 这是多么大的一个遗憾呀! …… 这一晚的寻找，又是无功而返。 四天四夜了，不仅仅是张大伟觉得事情严重，就是周素珍本人也觉得了什么。 他回到老屋，还是要和家人会合一下，下一步怎么办？毕竟是大家共同的父亲。 回到家里，大家都忧心忡忡，可是也没有谁知道怎么办! 张大伟一想到平时周素珍对父亲的打骂，如果不是那样，父亲就不会走丢。 越是找不到父亲，他的心里越是有气。 周素珍作为一家之主发言了，“孩子们，今天都大半夜了，还是找不到，你爸……唉，你们都回去吧，明天继续找，我……我……”周素珍老泪纵横。 “妈……”两个女儿扑向她。 “张霞，你们两口子回去……张大伟，你回去……你们明天继续好好找……张丽，你们一定要把你爸找回来呀……” 008 不是亲生的 张霞和老公准备回去休息一下，走时，把张丽叫上，好像要单独商量着什么。 张大伟孤独单身一人走到后面，刚出门没多久，他发现自己的包忘记带，搁在了老屋里。 他折身返回，回到老屋，门没关，是周素珍给出去的张丽留着的门。 张大伟进去，房间里空荡荡的，母亲不在。 他拿了自己的包，要走的时候。听见周素珍从她房间里传出的声音:“丽儿，你回来了，快来扶我下来，我这老骨头，上去就下不来，快……我要摔下来……快……” 张大伟赶紧进去，只看见周素珍站在一个塑料凳上，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老相册，正摇摇晃晃，真像要从凳子上摔下来的样子。 他赶紧上前，一只手接过周素珍手里的相册，另一只手扶住，让母亲可以稳稳地慢慢从凳子上下来。 周素珍扭头一看，吃了一惊的神情:“咦，张大伟，怎么是你？” “嗯!”他应了一声，眼神游离开去。 按习惯，把周素珍扶住安顿好，他就会立即走。 以前就是大吵大闹过的母子，读技校后张大伟出去后，是怎么活出了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 母子的关系没来没有改善过，只能说张大伟长大了，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家庭利益冲突了，也看淡了一些。 以前父亲在场，或者有张丽、张霞在面子上过得去即可。 现在是到了两人单独在一起，却是都会犯尴尬癌的地步。 但是这一次张大伟没有离开，因为他扶起周素珍的时候，手里拿着那本老相册，正准备翻看翻看。 他想知道这本家庭相册里有没有自己。如果是正常就家庭，自己真是周素珍亲儿子，就算表面对自己不好，但心里一定还是有自己的。 没想，下了凳子刚站稳的周素珍一下子眼疾手快地夺过了老相册。 张大伟更快，他和周素珍的身份和地位和学识水平早已不是当年的母亲压儿子的状态。 他要拿住这个相册，周素珍已经无法阻止。 张大伟拿起相册，简单翻看浏览了一遍。 他们年少时光，交通不发达，还没有度假一说，周末家长能带着去公园逛一趟，就已经是很愉快的事情。 照相是是用照相机也是挺专业洋气的事情。 照个像要到专门的照相馆进行拍照。 这本相册里里面大多是小姑娘们花花绿绿站在那种假的蓝天海洋塑料图片前笑靥如花的照片。还有一次父母和母亲的…… 哦，他还是想起来了，有一年六一儿童节，母亲上班，父亲是带着他和两个妹妹也到照相馆里照过照片的，有合影他也有一张独照，是站在塑料假飞机图片前的照片。 那张照片当时父亲给他看到，他张开开心的微笑，昂着头，当时一定感觉自己很帅。 他忽然想起这张照片，就饶有兴趣想翻出来仔仔细细地找出来，看一下，那毕竟是自己年少时期一个特别美好的回忆。 可是他翻呀翻，就是没有找到这张照片，这个相册里唯一留存有他影像和一张父亲和三兄妹的合照。他站在最边上，原来自己的那个边上的相片被剪刀剪去了，独留一个空空的身子剪影在那里。 “哦……”他苦笑地叹了一声。这张照片因为是合照，上面还有张丽张霞，所以周素珍还留着，可是自己在一旁碍着她眼睛了，就干脆剪掉，留下一个空空的剪影，那就是他在这个家庭老相册里唯一的“身影”。 合照里自己的身影都如此被对待，那自己站在飞机塑料画纸前的独照就可以想象中的命运多舛。 活生生的人都没有被重视过，何况一张照片而已，不可能出现在家庭相册里，早已不知道被周素珍丢到了哪个角落里。 这个相册也可以说是一份他绝对不会是周素珍亲生的证据。 他正色对周素珍说，“这本相册既然是张家的，我也是张家的人，张家有什么事我都有往前冲，可谁拿我当过张家人？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仅是张家的人，我还是张家的老大，我爸走丢和你平时对他的打骂有直接关系，我爸要是出了啥事，你是要负责任的。如果你违法了，我会依法起诉你!” 这四天四夜找不到父亲的难受和痛苦，在看到这边没有他，完全把他排除在外的家庭相册面前彻底爆发了! 周素珍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当年她勉强嫁给张建设前，立下的两个人的协议之一就这样被张大伟撞破了。 “你小时候对我好过吗？对我爸好过吗？老话讲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年轻时做的亏心事，连我的照片都不放心的自私和恶心都曝光了吧！” 周素珍放低语气:“张大伟，把像册给我，我给你解释!” “我长这么大，居然也能等到你给我做解释的一天。我真不习惯呢！你还是威胁我为习惯一些吧！哈哈哈……” 张大伟笑声中带着苦涩:“我爸这么多年来都不敢给我说真话，可见你把我爸，你自己的丈夫压得多么深!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可怕女人呀！要不是看在你现在老了……的份上……” 张大伟以前一直不敢明确自己不是周素珍生的，心里有所顾忌，现在一下子有了自由了，完全自主的心灵释放感。 “张大伟，快把相册给我，你爸走丢了我比谁都难过。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平时我脾气是不大好，但是对你爸是真好。 他得了老年痴呆后，吃喝拉撒都是我在悉心照顾，他走丢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他，我就说想看看他照片……” “悉心照顾会照顾得他人都走丢了，你真是好意思往自己老脸上贴金哟! 想他还是以为他死在外面了，你也得轻松了，想找他一张照片出来当遗像？” 张大伟完全是要被周素珍气疯，这么多年彻彻底底明确了眼前叫了多年妈的人确实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想起自己年少时受的那么多苦，也彻底爆发了，不再对周素珍留任何一丝情面。 “张大伟，你是不是要逼我？你爸走丢了，你怪我，是，是我错了，你还不满意吗？是不是要我死给你看，你才满意？ 好，那我去死，我就从凳子上摔下来摔死，死给你看。” 周素珍面子张大伟的质问和爆发无言以对，只好用撒泼和寻死来给自己开脱。 009 周素珍寻死 张大伟见周素珍这么多年隐藏的秘密居然被自己这样不小心给撞破了。抢回了相册要死要活的样子，心里又气愤有好笑。 说实话，他现在是思诚建筑公司公司的生产副经理，事业有成，身价不菲。何况他的经历里看过太多的撒泼耍赖，自己只是说出来自己多年一直怀疑的出生的秘密。 难过伤心的应该是自己，怎么轮到了周素珍在那里要寻死觅活了呢！ 他都找不到逻辑的落脚点，想不通。 可是，此时此刻义愤填膺的是周素珍。 没有撞破这个秘密之前，张大伟也喊习惯了，就她一声妈。 就算人家理不理睬的模样，也毕竟顺口就喊出来了，现在他顿时都尴尬起去，不知道叫周素珍什么了。 叫妈吧，她确实不是自己亲妈，实在不想喊；叫后妈？没有人这样直接叫的；那叫阿姨吧，更是感觉怪怪。 他只好干脆不喊称呼了，叫道:“下来吧，不要演戏了，演了这么多年，装给谁看呢！ 我爸这么多都被你逼得都不敢对我说出事情，你也真够可以的! 可惜你现在演戏吓得了谁呢，我爸又不在。 唉，我爸都走丢了四天四夜，你……你是有直接责任的!” …… 正在这时，张丽回来了，听到房间里的动静，进来一看。 “哎呦我的妈呀，你咋了，爬到凳子上摇摇晃晃的，摔下来可怎么办呀！ 张大伟，你太自私了，过分了啊，都不扶妈下来。” “丽儿，你可回来了，张大伟怪是我没看好你爸，把你弄爹的。 我有错，都是我的错呀! 你去找根绳子来，让我上吊自杀算了，找不到你爸，我……我也不想活了!” “至于这么夸张吗？我爸走丢你是有责任，但是没人怪你呀，大家都在找，你还要演戏闹，你是存心不让我们安心找爸了吗?”张大伟气愤不过，直接揭穿周素珍的伎俩。 “妈，快下来，快下来! 张大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太过分了呀! 是，你中考那年是给你隔了一间小房子，我和张霞那时也不小了，都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家里当时确实困难呀！你怎么就不为父母想想，想想他们的辛苦呢？ 你从小到大是缺少了吃的还是缺少了穿的？家里也没有谁虐待你。你现在这样对妈，你还有良心吗？” “丽儿，不要说了，不要和他吵。他现在逼我，说我对不起你爸，要逼我死。 你不要阻拦着我，就让我去死!” “周素珍，你不要得理不饶人的，我之前进来，不扶着你下来，你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摔下来摔伤了。 我把你扶下来，就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家庭相册，你的秘密别揭穿，现在就不顾爸了，要死。 你吓唬谁呀！” 周素珍一下子躺在床上呜呜呜地哭泣起来。 “张大伟呀张大伟，亏你现在混成一个人模狗样的经理，竟然会这样对待母亲。 我也终于明白当初文玲为什么会毅然决然的和你离婚了。 你有问题，你对母亲不好，你有性格缺陷，你太过分了，你不是个东西!” “张丽，你动不动就说我过分。你可知道你妈当初是怎样对待我的吗？你现在也当妈了，你知道漠视和冷暴力对一个孩子的巨大伤害吗?你知道一个当妈的人是怎么希望不喜欢的那个孩子消失的吗？ 你还扯上我什么性格缺陷，是的，我在外面是一直装得很坚强，可是我的内心是有缺失的，那都是你妈造成的。” “你胡说!口口声声说我妈，她不是你妈吗?”张丽指着周素珍质问着。 “嗯，你还说对了，她对你和张霞好天经地义，你们是她亲生的，可是，我……不……是……” “什么，妈，张大伟不是你亲生的，他和我们不一样？是真的吗?” 这个消息对于张丽是晴天一声惊雷。扑向周素珍问到。 周素珍知道纸包不住火，躺在床上盘算着，现在成人后的张大伟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孩。 张丽都说了，人家现在是经理了，手下起码管好几百号人，自己一个老太婆了。 寻死是想逼走张大伟，在这个话题上就此打住，结果，现在弄成了亲生女儿也在逼问自己了。 周素珍干脆就闭上眼，什么也不说。 “张丽，你妈不想说，你就不要逼她了，你可以看看她手里那本家庭相册，我唯一的一张合影照片都要把我剪掉，可见，我小时候在这个家里是多么的不受待见呀！多么多余呀！” 周素珍躺在床上砸吧砸吧着嘴巴。 “这是不怪我，是当初和你爸有协议的，不说了。 不，相册里有你的照片，剪也剪不掉，那张你站在飞机前的照片就在那张你们几兄妹和你爸的合影照片后面!” 周素珍这回不哭不闹习惯性撒泼要寻死了，反而安安静静说话，到显得更有分量，想个老辈子给小辈指点迷津的样子了。 “我站在飞机塑料背景前，我家里唯一的那张少年时期的照片还在？”张大伟不由内心一阵激动。 他凑过去，和拿到相册的张丽共同翻到那一页，那张剪掉张大伟合影照片的背后，果然还藏着一张照片。 正是他面带微笑，站在塑料飞机面前的年少时期珍贵的照片。 他赶紧拿出手机，调整到最清晰像素，把这自己照片留进手机，网络数据里，要永久保留。 “谢谢!”他由衷的吐出这两个字，虽然明确了周素珍不是自己的亲妈，但是家庭相册里隐藏着这张自己的独照，那就是家庭地位，不是亲生的，也要自己的位置。 周素珍这时又哭泣起来。 “我们是怕人家说后妈不好当，就给你们藏起了这个秘密。 既然你张大伟多年也一直怀疑这件事，你爸老年痴呆，又走丢了，说不清这事。唉，还是我说吧。 丽儿，你脾气好一些，这些事知道就行了，不要给张霞说。 张霞那火爆脾气，要晓得这事，怕和张大伟什么小事也闹得凶。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 “张霞有什么好闹的，我技校很早就出去了，结婚离婚也没花过你们一分钱。 张丽学校好，高考去了成都的四川大学，又找了个能挣钱的老公，也没花你们多少钱。 到是张霞，小时候学习不好，高中都考不上，你们拿到私立高中供她上学，结束花了高价，也才考上个大专。 我爸老年痴呆前，说她当年嫁的这个什么李飞没钱，房子也没有，对方家不仅没有什么彩礼钱，反而是你们白贴二十多万嫁妆补贴过去，张霞他们才买了房子结的婚。 她有什么资格和我闹呀闹的，那是惯出来的对家里人的怀脾气。” 张大伟提前张霞，也是一肚子的气。 010 找到父亲 张大伟不喜欢这个妹妹也是情有可原。 他不欠张霞什么，就是因为后面周素珍对自己不好，这个妹妹也跟着对自己不好，甚至狐假虎威。 从小张霞故意和他发生冲突，在周素珍这里，都是张霞占理，更助长了这个妹妹对待他的嚣张气焰。 对某个人嚣张也会上瘾了，因为喜欢了。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走丢，大家又回到这个老屋聚在一起，两个人走在大街也会就像不认识。 真的，这不是夸张，成人后，两兄妹一个看不惯一个。 当然，其实这背后的原因也是当年这个当妈的周素珍一手造成的。 包括成人后，张大伟肯定是没有得家里一分钱，全部是全凭自己。 张丽嫁到成都，老公吴涛家那边家境殷实，彩礼送到重庆就是18.8万。 周素珍也是回了嫁妆的，但是明显少了，大概嫁妆陪进去四五万，所以，这是是成都婆婆不满的地方。 张丽结婚后就说:“你那是重庆的娘家，小家子气，重庆人就小家子气!” 这话传到周素珍耳朵里，嘴巴也不饶人，说张丽成都的婆婆虚伪:“成都人最虚伪了，自以为天府之国，富得冒油。家里没肉吃，出门都有用肥肉抹抹嘴，表示吃了肉!” 周素珍把这话直接转给女婿吴涛，自然成都的婆婆也生气。 张丽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这些年回娘家也少，在丈夫的鼓励下，婆婆的要求下，终于辞职要回家带儿子。 但是这也说明，张丽结婚也没花父母的钱。 那三兄妹直接，就张霞得了父母的钱才卖了房子接的婚。 所以张大伟夜不禁大怒说:“所以所你这个当妈的就是不公平，我不是你亲生的就算，不给我就不给，我也不需要。可是你两个亲女儿你也不一碗水端平……就过分了!” 张丽觉得这次确实是张大伟站理，但是一心，现在应该是一家人齐心协力找父亲的时候，内讧就不好了。 何况张霞那爆脾气，之前叫她出门就是怪张大伟平时不关心父母，这次父亲走丢他责任最大云云。 “唉，算了吧，张霞他们困难，李飞前几年也没个固定稳定工作，家里支持就支持吧! 等她们以后有了钱，每个月多给父母点赡养费，就好了。” 张丽怕生出事端忙，劝阻张大伟。 “钱都是小事，就是张霞在我面前那付得理不饶人的劲，烦!她下回再惹我，叫她先把父母老底钱吐出来，才有资格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算了，算了，不管你们是不是我亲生的，你们爸总是你们亲爸呀，还有闹，到底还找不找你们爸了呀！”周素珍座在床上，拍着腿叫到。 张大伟和张丽都闭嘴沉默了。 父亲没走丢之前，家里的这些矛盾就像一座沉默的冰山。 特别是现在张大伟发现了自己真正的非周素珍亲生后，原本沉默的他多年委屈的愤怒爆发了出来。 “爸，我可怜的爸，你现在在哪？”他自言自语道。 “就是不睡觉，找个通宵，我也要找到我爸……”他冲出家门，又悲凉又伤感。 他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迎面而来的冷风吹起他的衣领，一头烫弯曲的头发迎风拂起。把一张刚毅瘦削的脸庞，那双忧郁的双眼展露无疑。 街灯拖着他长长的身影，多年来的对身世的怀疑在这一天得到了确认的印证。孤独的身影，更显得单薄。 他不是漫无目的，他依然在寻找，银行自动柜员机取款玻璃房里、商场屋檐下、大桥的桥洞下……肯德基、麦当劳可以容纳流浪汉的长椅上…… 深夜四点，他无助又颓废的寻找着，祈求着上天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寻找到父亲的机会…… 过来这个深夜，就要进入父亲走丢失踪的第五天! 他越来越不敢想像…… 突然，他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接着，在这夜深人静孤寂的夜晚清清楚楚的唱起了铃声的歌。 他的心猛然突突突的跳起来，这铃声的歌那么悦耳动听，充满了神秘的希望之力量。 他迅速从包里掏出手机，是一个带区号的座机电话。 “喂……你好……”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你是张大伟吗？”对方铿锵有力的声音。 “是……是的……” “嗯，你的父亲是不是走丢了!” “是的，我父亲叫张建设，中等个头，头发花白，左眉毛上有一颗痣，他上身穿……” “到朝阳街派出所来，你父亲神智不太清楚，但说出他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就是不记得你们的电话号码，我们通过户籍查阅找到好多个张大伟，再和你父亲名字匹配，找到了你。” “谢谢，谢谢你们警察叔叔，谢谢，万分感谢!” 他突突突跳着心这时跳得更猛了，“爸，终于找到你了!” 到朝阳派出所正好要经过家的老屋，这几天找父亲，车也一直停在老屋路边的。 他要马上打车去取车接父亲，顺便给张丽打了电话，告诉她们这个消息。 “妈，爸找到了，找到了……”电话那头也传来张丽的惊喜声。 “你妈年纪大了，就让她休息，我马上到老屋，你起来等我，和我去派出所接爸!” “好的好的，我马上通知张霞她们。” …… 回到老屋，他开着车风驰电擎般来到派出所。 一进去，派出所大堂里面的长条凳上就坐着父亲张建设。 父亲胡子拉碴，眼睛发肿，整个脸看上去瘦了一大圈，看来，走丢这几天，父亲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看见他，认得出他，坐着椅子上对着他笑，是一种安全的笑。 “爸!”他和张丽扑过去，扶着父亲。 然后他赶紧掏出身份证，一边伸出手热情和警察握着。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接了父亲，明天我要给你送匾，要来感谢警察叔叔帮我们找回老父亲。” 警察核查了他的身份证，办理了签字登记手续，告诉他们:“你父亲是朝阳街上一个摆夜市的中年男人送过来的，要谢，你们去谢谢人家!”说完，给了他那个好心人的电话号码。 011 回光返照 当天晚上，张大伟接到了父亲千恩万谢从派出所要回家。 父亲在派出所时，看着他们一直在笑。 虽然是老年痴呆，但是在外面磨难了四天四夜，看见自己的儿女还是认识的。露出微笑，那是老人的安全感。 可是，回到自己家的车上，有了亲人的陪伴，紧绷在痴呆老人心中那根弦松了下来。又恢复了原样，而且似乎更加严重，说话更加含糊不清。 回到家，为了让父亲早点休息，张大伟主动承担起用温水给父亲简单擦拭身子。 父亲肯定是太累了，已经昏昏睡去，他用温水毛巾轻轻擦拭父亲的脸。可是，当他把父亲那已经漆黑破烂的外套脱下来时，他大吃一惊。 因为父亲从背部到胸口有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勒痕。 那是明显被人绑着固定，父亲挣脱或者没有挣脱绳索的痕迹。 “天，爸失踪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被人绑架？ 可是如果被绑架了，父亲这么大年纪又怎么能逃脱得出来呢？”他自言自语。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父亲这几天是有被人控制过，而且勒得这么严重，必须要送医院。 张大伟顾不上张丽在房间里正准备休息，叫她过来看父亲身上的伤痕。 张丽和周素珍都过来看，这时，张霞夫妻也大半夜过来看走丢找回到父亲。 大家轻手轻脚的看清了父亲身上的伤痕，都大惊失色。 看来，父亲失踪这几天受了不少的罪。 现在回到家里有已经，不……不是昏睡过去，周素珍都摇不醒，那是已经昏死了过去。 他们刚接到派出所时，父亲看着他们轻松的笑，好像人还比较正常，现在回到家不久就昏死过去，当时绝就像是一种困苦中回光返照。 大家原本想找到父亲了就轻松了，没有还有更严峻的事情摆在面前。 一家人又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这时候，没有什么同父异母的区别，没有什么家庭矛盾的纷扰，为了父亲的安危。 张大伟开的是豪车，宽敞，和张霞丈夫把父亲进去时，父亲哼了一声，表示还有气。 张霞叫周素珍在家里休息，这些送父亲到医院的小事交给儿女即可。 张大伟干活依旧利索，如果不是知道的人，真看不出来他这几天寻找父亲，已经晚上熬了好几个夜。 他开车，送着父亲到医院，路上，他突然想起当年他读技校时，为了自己养活自己，周末到建筑工地打零工。 他去得最多的还是一个建筑工地上，去工地给人背砖、拌水泥…… 这些从在家里被周素珍锻炼出习以为常的体力活，也要一个好处，就是到了外面特别能吃苦。 可以挣到一点钱，还能在工地看技术员施工，结合自己课本工程制图、工程测量、钢筋平法、工程预算…… 把枯燥的书本知识和工地现场施工技术结合起来，就像给一堆排列好的电子元件通了电，一切有了生命的灵动感。 所以，他虽然是技校生，但是工程的专业现场知识和书本结合，学得确实特别扎实，也特别快。 一天周末晚上，他骑着借同学的自行车工地干完活回学校的路上，被一辆面包车撞得飞出去十多米，头上破了道大口子。 当时司机把他送到的医院，缝了20多针，腰部和后背都是血淋淋的擦伤，万幸没有骨折，却也伤了筋脉。 肇事司机给医院交了5000元，看见这个小伙子进了医院，既不报警，也不通知家里人…… 那时张大伟还小，一心扑在技校的学业和外面打工挣钱上，对世事也还不了解。 司机看出了他的情况，花钱找了一个护工照顾他，就自己开溜了。 他只在医院待了3天，医院说之前交的5000元用完了，护工也不在了，他就一瘸一拐地拖着伤腿回到学校。 学校通知了家长，是父亲张建设来学校看望他。 他当时笑着对父亲说:“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张大伟像是讲别人的笑话似的，“多亏我那天晚上穿得厚，自行车轱辘撞得变了形，吸收了冲击力，不然还指不定在医院躺多长时间呢！” “这么严重为啥出院，车轮胎都变形了你人能好到哪里？走，爸带你去住院!” “爸，我不是已经好了吗!没有骨折，没有死，要是我被撞死了，今天就看不到你了!” “你这孩子净瞎说，那找到肇事者了吗？”父亲叹了一口气问。 “嗐，那天大黑天的，上哪儿找去！只知道是个面包车，送我到医院房放了5000元然后跑了，现在我这胳膊腿儿不都没啥事嘛，不耽误读书，还找那麻烦干啥！” …… 其实当时张大伟轻松笑容背后还是很悲凉的，自己在技校读书，要不是出这大事，父亲忙得也难得抽空看自己，自己放假不回家都没有人过问。 那是当时他以为是亲生母亲周素珍，更悲凉。 对着父亲笑，心想，要是真被撞死了，死前还有一个亲人来看望，那一定是会笑了再死，那就是回光返照。 …… 救护车的声音，到医院了。 他从思绪中拉将出来，这大半夜了，医院的急诊室依然热闹，各种救护病人络绎不绝。 他第一个冲下车，这种时候送医院急诊，他得赶紧找医生检查，交钱抓紧时间抢救。 急诊医生看了父亲昏迷不醒，微有动弹，仔细检查了一遍，马上告诉他们，有可能是急性脑梗塞，这是会让人昏死过去的，不排除进一步脑溢血的可能，需要马上进一步检查、抢救…… 张大伟抓紧时间去交费，他先自费交了一万马上急救，但是医院也必须要病人本人的身份证的医保卡登记。 他办了手续，回头叫张丽通知周素珍，派一个人回家把父亲的身份证和医保卡一起拿过来。 之前一家人发现父亲昏迷，急急忙忙送医院，父亲的证件忘记带了。 “张霞，你和李飞回去一趟，这里我和张大伟照顾。”张丽安排着。 “爸平时不就是老年痴呆症吗？怎么什么又脑梗塞了，这啥事，不晓得有些人怎么当儿子的，从来没有关心过父亲……”张霞不满，指桑骂槐。 要是往常，张大伟会反驳。 不过，现在这节骨眼上，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理张霞。 012 抢救失败 张大伟不理张霞，李飞似乎想和张大伟套个近乎什么。 张霞白了李飞一眼，“干啥子呢，回家拿东西去。” 张霞她们走后，张建设被拖进急诊抢救监护室间的时候，张大伟和张丽都显得很急躁。 张大伟是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还算亲的亲人就是父亲，自己在年少时期还算得到一点关爱也是父亲了，特别是自己技校时出去打工时，出了车祸，当时只有父亲看望过他。 现在关键的是，既然周素珍是继母，那自己亲生的母亲在哪里？ 亲生母亲为什么会丢下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毫无音讯呢！ 这是一个谜团，人，都有权利寻找到自己的根基，他需要父亲抢救过来，清醒后问清楚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哪里…… 另一边的李丽也挺烦躁的，她原本以为父亲找到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就落下了。也可以回成都的家，老公王涛那边管理项目，工作特忙，儿子还等着她回去照顾。 父亲突然变成这样，进了抢救室，她也就不能按原计划回成都。 …… 等待中，张霞和李飞带着父亲的身份证、医保卡还有一些换洗衣服的包回来了。 “妈说了，爸抢救出来来，肯定还有在医院躺一段时间，刚好三兄妹都在，到时候排一个班，大家轮流照顾! 姐，看来你给姐夫王涛那边打一个电话，要在重庆呆一段时间了。” 张霞和张丽感情好一些，一直叫张丽姐。可是对大哥张大伟就是直呼其名，好像张大伟欠母亲周素珍什么似的，也欠她什么似的。 张丽其实挺为难，但是丢下抢救的父亲也不是个办法。只好走去走廊那边电话，轻声细语，声音极尽温柔。 “老公，爸找回来了，但是身体出了状况，现在抢救监护中，我暂时回不来……” “天，你家那边怎么这么多事，我们项目现在开发节骨眼上上，我再请假，我这个项目经理都比好意思当了……儿子强强怎么办？” “家里保姆也辞了，就请你爸妈再带一段时间了，我爸这样，我不可能回来的。” “你家里有事，我家里父母也有事呀，我妈说她们带了两年的强强，老骨头都要带断了，好不容易你辞职回家，她们要出去旅游呢，跟团游票都买好了……” “老公，你不要急，那这样你明天开车把强强送过来，我带着他一起照顾他外公。” “你疯了，孩子这么小，你要天天带他往医院跑？医院那么多病菌细菌，孩子的抵抗力差!” “哎呦，老公……”这头张丽和老公低三下四，需求解决问题。 那头，张大伟则有点愤怒，他想不通父亲身上怎么会有伤痕，被什么人绑过，如果不是在外面失踪这几天，父亲不一定会高度紧张，诱发脑子的问题。 他想把这件事情追查出来。 他给接回父亲的派出所打电话，刚好值班民警在，也知道他父亲的事，就告诉他:“你父亲回家身体出现问题是否和在外面走丢几天是否有直接关系，等你父亲抢救出来听医生的判断。 你父亲来到派出所，是街道一个摆夜市摊位的小商贩送过来的，是好心人发现你父亲在那里游荡送过来的。 具体发现你父亲走丢那几天出了什么事，我们备案，做好记录，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挂了电话，张大伟有些无助。 “哎呦，你还追查什么，老爸走丢那几天，人海茫茫，什么绑架什么问题也回来了，老人身体本来就弱，就算找出什么人绑了父亲，又有什么用？老爸可是自己走丢的……” 张大伟不想理张霞的喋喋不休，好像要证明自己很厉害一样。 “大伟姐夫，张霞话多，你不用理她，我听说你们建达公司，我们重庆知名大型建筑企业，你要建立一个国标实验室？你们有这个实力!我刚好在是在实验器材公司跑业务!” 张大伟应了一声“嗯”，打断了李飞的话，没有看对方一眼。 这时，抢救室的亮着的绿灯突然闪烁不停，最后变成了红灯，然后是一群意思严肃着神情走了出来。 “很遗憾，病人的溢血是由于颅内血管的问题而出现了破裂，造成了颅内出血的情况，这种疾病死亡率非常高，虽然我们努力了，但因为你们送来晚了，出现生命危险。 抢救中，病人的脑出血达到40%。是脑干出血为脑干是呼吸心跳中枢。第二个就是出血量，大脑半球出血超过30毫升，小脑半球出血10毫升，那么再加上血肿后面的水肿等等加剧，直接导致手术不成功，导致患者死亡。” “医生，不可能，不可能!”张家三兄妹不管各自有什么事，在医生出来后听说父亲没有抢救过来，都不敢相信。 前一天在派出所接到父亲在坐着派出所笑呵呵看着他们来接，回到家虽然就一下子跨了躺下去起不来，但是已经马上送到医院抢救了，人怎么可以说没有就没有了。 “医生，求你们在抢救抢救，我爸不可能说没了就没!”张丽扑过去，她是最不相信这个事实的人。 父亲回到家马上就跨掉，当时张大伟想到过“回光返照”这个词，想着自己曾经车祸也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遭，就特别担心，没想一语成谶。 “医生……”他自从在建达公司后，从来没有在任何面前露出担忧和软软，可是这一刻，他已经变得有气无力。 “各位家属，真的对不起，这不是医疗事故，是病人确实抢救不过来，我们已经尽力了……” 主治医生直接干脆，看来也不想拖延时间。 “病人在医院去世后，请你们家属协助护士及时将遗体送至太平间，办理遗体保存手续，然后清点遗物，最后根据家属安排对遗体进行火葬或者埋藏等。 同时若有病情还有不明的地方，可以走正常渠道，不可在医院打闹，以免扰乱医院秩序……” 医生说完走了，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一家人。 “爸呀……我的爸……”张霞最先反映过来，扑向抢救室里父亲的遗体。 013 冷清思亲馆 亲眼看看父亲之前还好好的，送到医院转眼就去世了。 人世间的生死离别说来就来，这是张大伟第一次对生死有切肤之痛的感受。 …… 医院的事情办完，当晚直接联系上殡仪馆，把父亲拉了过去。 张霞安排到:“张大伟，你不是当经理了嘛，有钱，对不，那咱爸的后事你主持主持吧! 你是老大，又是儿子，你出头也是应该的。 我们和姐回去接老妈……” 张霞这意思很明白，联系殡仪馆，要钱；父亲墓地，要钱；关于钱的事情，自然而然落到了张大伟头上。 他也没说什么，说起来父亲是的大家的父亲，父亲去世这样大头的事情几兄妹共同商量着做。费用分摊之类也是大家共同出资，才是公平。 可是张霞把一开始办理丧事的一系列开始就要花钱的事情甩给张大伟，是明显要这个哥哥当冤大头喽! 张大伟把脸扭扭向一侧，他根本不想理会张霞。 父亲在世，逢年过节总要回一趟老屋，就避免不了要和张霞她们碰面。 以前还没有和前妻文玲离婚之前，毕竟自己有个家，有一个帮腔的人，回到老屋张霞还不敢那么放肆。 自从因为性格原因，后来其实他想，都是原始家庭带给自己的影响太深，不肯原谅当时以为是生母的周素珍，和文玲在生活理念分歧越来越大时，文玲提出了离婚。他当时明明不想离婚，可是嘴硬，没有求饶，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离婚后，他才知道自己其实还爱着文玲，他想要回去找，可文玲竟然消失了一般，前丈母娘那里是一付恨死了他的表情。 他从此除了全身心投入工作，对其他的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看上去也颓废了不少。 回老屋遇到张霞，更是对他冷嘲热讽，好像他不再找个老婆老张家就是白养了他一样。 他真的很烦张霞这个妹妹。 “唉!”不过他重重叹了一声，父亲去世之前，他也终于撞破了周素珍不是自己生母的事实。 这下，他也有了一种如获重释的解脱感。父亲不在了，虽然悲痛，但是以后也可以和后母，和这个老屋的家作一个彻底的决裂了。 可以说是办理完父亲的后事以后，可以和她们不再往来。 张大伟说这样想的，这次父亲的后事由他一个人出钱出来，全盘操持，也是尽了自己的孝心，和其他无关了，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他先联系了火葬场的殡仪馆，定了里面最大的思亲馆，晚上派车从医院拉遗体过去。 单位那边需要请个假，他给单位思城的老总黄斌发丧假的信息。 黄总马上打电话对他进行了安慰，派了办公室刘主任来协助张家的后事。 刘主任提前到，问他:“是不是马上安排殡仪活动开始。” 他摇了摇头，说:“今天晚上，我想安安静静陪一下父亲，明天开始吧!” 当天晚上单位黄总就亲自带队，公司领导层，职工代表带着大花圈，单位慰问金，浩浩荡荡来到殡仪馆。 “张老爷子千古……”黄总带着单位里的人跪着老爷子的水晶棺材前磕头。 “张副经理，你家里其他人呢？只有你在操持？” “有两个妹妹，一个妹夫在重庆，一个在成都……唉，不说他们了。我们这边的亲戚刚通知，他们还没有过来!谢谢黄总您关心，亲自带队过来!” 张大伟离婚后，父亲去世，没有媳妇帮忙，其实有些尴尬。更难堪的是，他以前读技校，在重庆到是有几个朋友，可是那几个朋友也是在建筑工地，东奔西走在外地。 父亲家那边是个以前重庆乡下有一个伯伯，伯伯一辈子没结婚，以前去世，相当于父亲这一边就没有什么亲戚。 主要是后母周素珍那边的七大姑八大姨多。 可是周素珍是后母，那些七姑八姨和他也就没有什么关系。 张霞张丽姐妹和周素珍未到殡仪馆，张大伟这边就真的是冷冷清清。 不管办红事白事，不是就讲究一个人缘，一个人多闹热吗？ 要说酒肉朋友，工地上应酬的各种关系很多，可是他不敢为了撑面子通知，他担心会损失公司利益。 他送黄总离开时，特别和老总密谈。 “黄总，留下刘主任帮忙即可，现在白事外面有殡仪服务一条龙，花圈、寿衣、骨灰盒及一切殡葬用品、哀乐、宏佛仪式、遗体瞻仰，整形、整容、洗浴、美容、穿衣等。 殡仪服务一律明码标，实行公开，明明白白消费。铭记过世亲人的恩情，善事的服务表达对逝者的敬意。 您是太关心我了，我这边超度仪式还没开始，您就来了。” “大伟呀，公司就是我们的家，自家的事，如果我不第一个来，还叫公司一家人吗？你也不要悲痛，安安心心把老爷子的后事安排好!” “好的，黄总，感谢感谢，但是我家的这事，公司里内部知道就好，通知下面不要外传。” “你的意思是怕和项目有关？” “是啊，公司现在刚投标中了两个大项目部，想承包工程的包工队老板蜂拥而至。公司的外包工程有严格的审查和资质标准要求……还有要建立中心实验室，这些，都是包工头们追逐的对象。 我父亲这事公司要开会不准内部张扬出去，否则，那些人要蜂拥踏过来，我这个主管生产的经理要成他们盯的鸡蛋……” “好，大伟，还是你顾全大局，考虑周全。今天过来的人都是干部和职工代表，我回去给他们开会。这事的严肃性，你做主!” 所以，他在重庆就除了公司同事，那些应酬上的酒肉朋友，就真的不能再通知谁了。 再说，这一晚他想安安静静陪父亲说说话。 刘主任已经联系了一家殡葬一条龙公司，明天一早赶过来。 所以，黄总他们走后，整个殡仪馆他定的这个思亲馆里就只剩下他和陪他的刘主任冷冷清清两个人了，在里面给老爷子守灵。 张大伟叫刘主任到馆里侧房的小房子里睡觉，然后他一个人走到水晶棺材里看着已经安息的父亲。 父亲静静的躺在里面，就像睡着了一般，可惜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爸啊爸，儿子确实不孝，没有好好的孝敬过您!以前文玲说我心里有疙瘩，叫我解开疙瘩，忘掉过去，可是我一直忘不掉……我还没好好孝敬过您，您就走了，我后悔呀!后悔……” 张大伟正看着水晶棺材里安息的父亲伤心不已，吐露心迹时，已经是半夜快12点。 这时，思亲馆外面开来了几俩车。 是张霞，张丽她们带着后母周素珍、还有她们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大概十几个人来了。 一进馆里，看见只有张大伟一个人在棺材边，张霞火冒三丈:“张大伟，你安排的人呢？道场怎么还没有开始，你不是经理吗，怎么规矩也不懂，连个朋友都没有帮忙的，这么冷冷清清，像话嘛，你在搞什么鬼!” 一进来，张霞没有一点父亲去世的悲伤，也不懂独自追思，反而对张大伟大呼小叫的。 014 有钱不给妹妹用 张霞不顾张大伟情绪，一付自以为是炸呼呼的是神情和声调走了进来。 嘈杂声把在侧房不敢熟睡的刘主任给吵醒了。 刘主任赶紧出来，为自己公司的张大伟伸张正义。 忙不叠的给大家解释:“张经理已经安排我联系好了殡葬一条龙服务，原本今天晚上就开始热闹起来的，张经理是要给父亲独自追思，今天晚上暂时这样。各位亲戚朋友，我是老刘，这些打杂干活的事儿就安排我，保管给大家服务好，让张老太爷安安心心架鹤仙归……” 按说话都说到这份上，大家又都是亲戚朋友，今晚也算给张大伟一个面子，让至亲的亲人们安安静静，明天再开始热闹也一样。 可是就张霞一付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充满迷信斩钉截铁到:“不行，人死后，好多灵魂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是在悠悠荡荡，不赶紧做道场超度，还的会直接被地府的阴差给勾走的。 如果入的是地狱的话，一下子业障重的当下就走了，受苦去了。必须马上后超度，给个缓冲的时间，让该升仙的升仙，不能停留……妈，必须马上做道场，要不，爸……” 张霞一惊一乍的，吓得来的周素珍赶紧望向身后的那些娘家亲戚们。 “张霞说得对!” “没看见哪家老爷子都拉进了殡仪馆，还冷冷清清的!” “标新立异，外国人死了，还不是要牧师超度，必须马上超度!” 张大伟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张嘴。 刘主任赶紧看了看点点头，说:“好的，好的，我马上通知殡仪服务一条龙过来。” “哼，张大伟还经理，有钱也没见给家里人用过，什么殡仪一条龙乱花钱到是大方。 什么一条龙，退了。我们自己请道场做度亡阴事。 思亲馆里设灵堂，我们已经准备好我爸遗照来的，黑绸带挂上，供桌供奉，五谷一碗，香炉烧香，水果、糕点、米饭一满碗，上插筷子一双，这些我们都带来了，自己做。 你什么刘主任，帮忙的，是吗？去采购黑纱、白花、白布、红布、烧纸、瓦盆。 我通知道场的人来，道场开始后，道士扎白幡、纸马、别墅、金银库。 道场做起来了，我们家属在瓦盆内烧纸，亲友来访烧纸叩谢。 …… 别看张霞没本事，和李飞两口子小日子有时还靠父母资助，可是忙碌这些家长里短红白事，精通，一套一套的。 张大伟管理工程的生产副经理遇到这样妹妹，就退下。给父亲寄托哀思，他有一个固定位置，父亲棺材旁边瓦盆前，那一般是做儿子叩谢来跪拜父亲亲戚朋友的地方，这个他懂。 之前黄总他们来跪拜，程序还没开始，他都忘了这一个仪式。 他到自己人位置，由懂行的人安排主持。 “张大伟，等等!”张霞叫住他。 他疑惑地看了张霞一眼。 张霞竟然对他笑了一下。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打小到大头一遭。 他愣了一下，心想，“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你之前准备的请殡葬一条龙价格多少？” “1万!”这是之前刘主任和对方谈好的价格。 “现在道场由我安排，把这一万先给我!” “哦!”他明白了，张霞这么热心主动要操持父亲后事，是要钱的。 “我的钱为什么要给你？我不迷信，超度亡灵我不敢时间，你今天晚上不安排开来，我明天一早也会开始这些。 再说，租这个殡仪馆的钱我出，父亲的红枫艺术陵园的墓地我也买了，我出了大头，你为什么还要找我要道场钱？ 你不要我安排，你要自己安排道场你自己出钱!” 这是在父亲的葬礼上，张大伟不想和张霞吵，只是义正言辞的讲道理。 “好，张大伟，你个没良心的，爸妈养你这么多年，你有钱了了不起，一个仔也不给妹妹用，你个没良心的!爸妈白养你了……” 张大伟真想上前抽张霞几耳光，但他的手伸起来又放下去了。 “就像给钱也是给爸和周素珍，关张霞什么事呢，像个讨债鬼一样给自己要钱，亏她说得出口，说难听点，就是不要脸。自己一分也不会给她!”张大伟想着，忍住了。 “打呀打呀!当地死去的爸面前，妈也在这里，你打呀打呀，你要动到我一个手指头，我要你赔个倾家荡产……” “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这个道场你要先做就做，不做拉到，没人求你!”张大伟说完，斩钉截铁回到那个棺材旁的软垫上。 不管这夜晚的道场做得起不起来，这个抬头就可以看见父亲遗体的地方，就是最好寄托哀思的地方。 “妈，你看这个没良心的!”张霞没要到钱，气得直跺脚。 刘主任，张丽和几个亲戚在布置灵堂，周素珍则做坐在思亲馆门口的椅子上。 看见张大伟和张霞在那头吵起来了，周素珍和张丽无奈的走过去。 “你们两个，现在是你们爸的灵堂，还在吵，不能让他安安心心的走吗？” 周素珍心里也烦，骂着两人。 “妈，张大伟他有钱，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吗？拿钱给你用过吗？就想说的一样，他太自私了。”张霞恶人先告状。 “你说我，你呢？你又给父母买过什么，拿了多少钱？哦，我是听说，父母的钱给你最多，什么结婚房子的钱也是挖的家底!” “那个关你屁事，那是我的嫁妆钱!” “我读技校就没有用过家里一分钱，结婚更不用说了，我就奇怪，儿子在家是吃米长大的，女儿是喝水长大的吗？凭什么要我出钱，女儿就可以不出钱呢！” “不用说了，你们都长大了，都有本事了，老娘现在要受你们的气了。你们爸刚走，是不是有也要气死我，和你们爸躺在一起一起走，是不是!” “我……张霞要抢着主持道场，要我给她一万，她要不要脸嘛……”张大伟自从知道周素珍不是他亲妈，也不给面子，直接指出这次灵堂里吵架的原因和重点。 这是，布置灵堂里人们都朝他们这么看来。 “张大伟，你不要说了行不行，安排道场要一网万，是不是，我出，我出了，我求你不要吵了，这里是爸的灵堂，你太自私了!” “我自私？”张大伟喃喃自语。 张丽职责他，“你太自私了!”简直就成了口头禅。 他不由反问自己。 父亲去世，他原本想出全部的钱，可是张霞迷信要抢做道场就让她自己出钱就成了自己自私，这一家人职责的自私对象。 他以前肯定不会认为自己哪里有问题，可是离婚后，他总是想着前期文玲。 文玲以前就告诉过他:家里有问题有矛盾，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因为你是老大，也最有钱。 他以前嗤之以鼻。 现在依然嗤之以鼻，他才明白，原来觉得自己完全有理在这样的家庭里真的站不住脚，嗤之以鼻就永远是矛盾。 015 不是“孝子” 如果说，兄妹这一闹过了就过来，安安心心把父亲后事办了，以后大家大不了少往来，或者不往来，各自安好即可。 张大伟是这样想的。 可是张霞可不想这个有钱的哥一毛不拔就可以安好。 得不到钱，可得想着法子要让张大伟痛。 “姐，这次我请道场其实也用不了1万，大概五千左右。一会道士来了要现付钱。我知道你有也有钱，在成都混得不错，我姐夫还是项目经理……” “唉，甭提你姐夫了，我给他打电话来处理爸的丧事，谁知，他说他们项目出事了，昨天就已经飞去项目甲方所在上海出差去了。” “我姐夫去上海出差了啊，那就来不了嘛！唉，没事，没事，爸这里有我们的。” “好的，张霞，这是你们费心，刚才你说那个请道士要多少钱？” “大概五千。” “那这钱我们姐妹共同除也是合适的，毕竟人家张大伟租灵堂，给父亲买的好几万的墓地这些是大头嘛!这点小钱我们共同出资解决了。” “姐，你知道我的房子首付是父母给的，但现在还按揭我和李飞得还呀，我又没上班，李飞跑业务，一直也没啥起色，我们还要生活。这5千，你说不要张大伟出，你条件也不错，你出。” “我现在才知道王涛他们这个项目做砸了，我自己在成都也辞职了，家里强强她奶奶不带，我那婆婆请保姆又挑剔，一定要最贵最好那种，保姆费一个月也是五六千…… 如果你姐夫王涛这个项目不出事，这五千我全出无所谓，但是，我家里现在有这些事，钱肯定也紧张呀！ 要不，这样，我出三千，我出两千。你比我好，你的朋友都在重庆，你还可以收礼，我去了成都多年，这边没有什么同学朋友了，在这边的礼都收不到……” 张丽这样说，张霞也没有办法。“好吧好吧，我出两千，你们尽逼问，逼问…… 特别是张大伟，没良心，我是她妹妹，竟然对我一毛不拔，舍不得给我一分钱，看我怎么收拾他!”张霞独自念念叨。 张丽有接到王涛打来的电话，丈夫真的是上海来电，真是项目出了问题，到上海找甲方，想要弥补。 “老婆，爸的丧事我真来不了，你办事事要早点回家。强强在他奶奶那里，我妈要忙跳广场舞，我爸又不会做饭，又请了保姆……你忙你家的事，赶紧去接儿子强强呀!” 张丽接听着丈夫电话，也没有听见张霞在咬牙切齿地说了些什么。 做道场的人来了，是付钱就开始做法事。 张霞姐妹逗钱给了道士。一老一少两个在现在装束上直接套起袈裟，铜箔锣鼓敲起来，法杖挥舞，围绕着父亲的棺材开始又念着咒语开始又唱又跳起来。 来的道士总共是三个，还有一个是不装扮的，是在一旁写家属亲人上表文，就是填上孝子孝女贤孙的名字…… 张霞恶意地把张丽两口子，她张霞两口子，包括远在成都外孙的名字都报给了上表文的道士，就是没有提张大伟的名字。 用迷信的说法，做道场不报出的子女名字，就是不孝没资格的……老人升天神灵会惩罚的。 这些规矩张大伟不知道，也没注意到。 那些周素珍那边的舅舅、姑姑、还有张霞她们的几个朋友帮着布置好了灵堂。 张大伟公司的刘主任最辛苦，大半夜跑去敲开人家丧葬礼品店买回了灵堂所缺的黑纱、白花、白布、红布、烧纸、瓦盆…… 知道张大伟和他的兄妹要守夜，还买来一堆水果零食可以宵夜的吃食放在灵堂的休息的门边桌子上。 张大伟对刘主任周到的辛苦表示感谢。 “刘主任，你把那些发票收据收好，回头我……” 还不等张大伟说完，刘主任打断他:“张经理，你安心，这些小事你不要放心上。黄总那边已经安排好我的……你不用管，安心给老爷子办后事!” 灵堂布置好了，道场开始后，在思亲馆里音像响的哀乐中，道士的铜箔锣鼓也敲打起来，开始超度经文。 这些亲戚朋友便开始挨个来到棺材前，对着老爷子挂着黑绸的遗像和仙体磕头。 来宾每磕一个头，跪在棺材边铺垫的张大伟就还一个礼。 这个仪式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 张大伟完全想不到的事情被最后来磕头眼尖的刘主任发现了。 立在老爷子牌位前的孝子孝女名字里没有张大伟的名字。 再仔细听道士超度经文里有一段要说孝子孝女名字，看一眼上表书，自己也没有念到。 “张经理，这是谁写的？” 张大伟这时才发现这个巨大的问题，相当于父亲死后不认他，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们怎么这样写，大孝子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就这样上表的，超度经文里没有大孝子，你们是这道士……想在我们张经理这里坑蒙拐骗……” 写上表文的道士紧张的汗水直流，这是明显对主人家，当家人的不敬。 道士只好指了指张霞。 雇道士钱确实是张丽和张霞共同出的，但是就不给道士的上书文写上张大伟名字，主要责任在张霞，道士也要核实不清就胡乱开始之嫌的次要责任。 张大伟气得眼睛通红，朝着灵堂里大吼一声，“张霞，你给我滚过来!” 原本这些亲戚朋友已经死者为大，给老爷子磕头了，亲的就留下来守夜，周素珍是老辈子可以去思亲堂的侧方休息室躺一下，或者回家睡一会，第二天正式热闹再过来。 这个守灵主要是道士和张大伟他们子女的责任。 谁知，这个灵堂里竟然没有他的名分。 这是多么令人极其气愤的一幕呀！ 这里面就是张霞在捣的鬼。 这些亲戚朋友也累了一大晚，一个个要走或者休息中，被张大伟的一声怒吼都吓着了。 “张大伟，这里是灵堂，有什么事好好讲，你不要爸安息了吗？”那个舅舅也是老辈子，教训他。 “唉，张大伟呀，你就是优有什么意见等你爸的后事结束了再说不行吗？”姑姑也指责他。 “张大伟，今天我一来你爸的的灵堂你就闹呀闹的，你是不是也不想让我活了……”周素珍也十分愤怒，不问青红皂白，给他甩脏帽子。 …… 张霞摇这头，扭着身，得意洋洋到看着他，还瞪着眼做鬼脸。 那意思，“你不给钱给我，得罪老娘了，道士是我雇来的，听老娘的，就是在上表书不写你的名字，你就当当不成孝子，看你咋了，看你咋了，哈哈哈……老娘就是要出这口叫你不给我钱的恶气!” 016 办完后事 张大伟看了张霞一眼，那神情动作，让他心里比吞了一只苍蝇还恶心。 杨主任是自己公司人，更清楚张大伟为了张老爷子从走丢寻找到办后事，费劲心力。 现在看着张家这些人和亲戚，明明是那个妹妹欺人太甚，甚至违反人理道德无底线伤害这个哥哥。 可是，这些人居然还不问青红皂白说张大伟的不是。 张大伟可是他们思达公司赫赫有名的生产部经理呀！在单位可谓是呼风唤雨的人儿，在这个家里，居然被这些人欺负得不像话。 “这个灵堂的张经理在殡仪馆租来的，老爷子在艺术陵园的大墓地也是我们张经理一个人出钱买的，还有其他杂七杂八小的就不算了，这两个加起来总共就花了25万。 原本请道士这些也是张经理自己出钱殡葬一条龙服务。 可以说，张老爷子这个丧事张经理是一个出钱全包。可是，有人要抢先自己安排道场…… 好，这是有人要抢我们就让就退出出。这道场能能花多少钱呢？出了四五千快块钱，就要抹杀张经理所做的一切，上表书孝子处居然不写我们张经理的名字。 张经理太善良了，只是叫拿你们站在问清楚情况，你们也不付不愿意的样子，你们…… 要是我是张经理，有这样的妹妹，我直接几把掌甩过去，这里的场地是我出去租的，她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直接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刘主任生气了，完全生气了，要替张大伟出头。 “你敢打我老婆。”李飞站出来护住张霞。 刘主任的仗义直言让大伙没声音了，讲道理这些人不听，用钱来讲道理，这些人马上明白了。原来办着丧事几乎所有的包括买高价艺术陵园墓地都是张大伟出的钱。 这样的儿子，谁还敢说不是孝子？ “刘主任，算了我父亲的灵堂，我就不计较这些龌龊事情了。把道士叫过来!” 这些事情既然在大家面前弄清楚了是谁在后面捣的鬼，大白于天下，‘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是张建设的儿子，在个丧事他还是要继续办下去，办好。 事情都解决了，这大半夜亲戚们都走了，周素珍到灵堂的侧房里睡一会。道士们超度着，扎纸糊的金山银山，白骏马，这些是上山前要烧给老爷子送行的…… 当晚守夜人就是这兄妹几个，张霞夫妻也不能走呀!可是大家没什么好说的，要是摆一付麻将来混时间也没有人有心情打。 好在刘主任知道这一家人的尴尬，陪在张大伟身边。 张丽在一旁看，这也不是一个办法呀！因为父亲去世，大家还得商量着母亲周素珍怎么安置。 “妈说，爸走后，她一个人，是继续住老屋呢？还是跟着哪个子女住，这事摊开了说。” “父母老观念，不是跟着儿子住吗？跟女儿住，老妈那老观念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张霞还不知道张大伟不是周素珍亲生的事，就赶紧想推。 “爸还在时，老妈是说过想跟我去成都住。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王涛那边项目不是出事了吗？他去北京出来，我儿子强强呢，王涛他妈在我家住着，妈和我婆婆合不来……” 张丽其实是怕周素珍去成都看见她辞职了，肯定要发火，就缓一缓，等父亲后事结束，自己辞职的慢慢告诉周素珍，等大家都接受了，在过去成都。 张丽已经辞职这个秘密现在张家人一个都还不知道。 “也是，老妈说成都人虚伪，你你婆婆住一起肯定合不拢!”张霞知道这茬子事。 “放心，只要妈愿意，我迟早要接她去成都的，但是得缓一段时间。大概，大概几个月，王涛把他项目的事情弄结束，给他妈说，不带强强了，叫她妈离开我家啊，很快的，我很快处理好!” “姐，那这没啥子关系啊，只是几个月，小Kiss而已。张大伟不要老妈和他住，那跟我住。免得她看见老房子，触景生情，一个老人单独住我也不放心。” “有些人，闭上狗嘴，事事针对我，得什么好处？狗屁好处!老妈跟谁她自愿，她要跟我住我敞开大门，不跟我住，我也不能强迫逼她去哪哪哪……” “不，我不去和张大伟住，要不，我一个人住大房子，要不暂时跟张霞住。 张丽，我最相信你了，你有本事，在成都工作好，当经理，你家里房子好，上下两层复式楼。我过去住，也是你的本事，我不占王涛家那边关，免得那成都老太说话难听……” 周素珍听见他们的说话，颤抖着身子走出侧房说到。 “听见了吧，我不是不用老妈跟我住，我老妈不愿意和我住!”张大伟耸耸肩，表示遗憾。 “妈，你把他养大白养了，住他那里天经地义。”张霞义愤填膺的模样。 “张霞，我养你又是白养了？你爸去世了，我不想再老屋，去成都张丽那里之前，就在你那里暂住几个月，不行了？” 李飞拉了拉张霞，笑着说:“妈，请你到我家住还请不到呢？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张霞转着眼珠，也只好同意了。 …… 这一天守夜结束，第二天热闹，各种宾客正式来送礼的，摆酒席，在殡仪馆给老爷子烧送行的物品；火化；上山安葬，在给老爷子立碑时张大伟特别小心交代刘主任负责好，是张父的孝子孝女名字，一个都不能少，包括张霞…… 张霞之前做的那种给老爷子超度上报书不写孝子没良心的事他可做不出来。 这回到没有出什么岔子。 后事办完，张大伟并不是马上和这个家逃离得远远的。 逃也不是过办法。 张大伟有事要求着周素珍。 他带着周素珍去买新衣服，周素珍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 周素珍也不客气，一开始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在商场老年专柜还有一些使不出手脚，但是掏出卡交给她，叫她去结账，一问余额，还有几十万。 张大伟几十万的卡随便就出手让她买，周素珍从来没这待遇。 待遇来了，干脆不选也不看价格了，指挥服务员，“拿最好最贵的款来……” 接着张大伟又带周素珍去餐馆吃饭，吃高档的海鲜。 周素珍都没怎么吃过海鲜，那份享受的模样开心极了，没有一点老公刚去世不久的伤心，反而是一种如获释重的解脱感。 “老妈，你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真心爱过我老爸吧！”张大伟问到。 “唉，我给你说实话吧，我这辈子就是被你爸骗了!吃苦耐劳，逼我做贤妻良母，我没得过什么享受，还是你，他的儿子还知道带我享受享受。” “我的亲妈呢？在哪？”这才是张大伟请客买衣服的真实目的。 父亲去世，周素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知情人了。 017 寻问亲妈下落 张大伟问到他亲妈，周素珍把夹起的海鲜放下，狡黠一笑:“哦，你请我吃东西，又买衣服，目的是像我打探消息的吧！ 那我享受这些新衣服和美食也心安理得了。 当然，当年你还小，从一岁多一点，刚断奶你爸就把你抱过来的。 你说，我当时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你嫁给爸，还给他生了你两个妹妹，我在你们张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周素珍一阵诉苦，这才让张大伟对自己的身世有了一丁点的了解。 “那当初我爸抱我过来，你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有嫁给我爸!” “唉，我年轻时就是观念很新的女性呀，我周素珍年轻时也是一个新女性的代表，要自立要自强，我当年为什么要嫁给你爸呢？ 哦，放在今天，我可不嫁，真的，大不了离婚。 可是当年，嗯，我想起来了，当年在厂里，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爸的人了，我们是提前办了结婚证，只是差一个婚礼而已。体制里，我那是已经是结婚的女人……厂里大家都知道。 我就是吃了奔放的亏，和你爸那个后，就扯了结婚证。 可是你爸，死老头更不要脸，在外面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还把你带回来。 后来你爸回来了求我，给我做保证了一辈子工资全部上交，一辈子听我的话……我鬼使神差就嫁了，即使当时还有你!” “谢谢您当年抚养了我，不过我问的重点不是你和我爸之间的感情纠葛，我是想了解，我亲妈呢？她当年怎么会和我爸……为什么要把我交给我爸和您？” “你问我，我还有问这个死老头，哦，算了，他已经走了。但他真是个死老头，当年已经和我好上订婚的，在外面搞建筑，和那个乡下女人搞上来，结果，负不了责，抱回来。 说起你亲妈，也不是我说她，当年一个乡下女人，想借你上位嫁给你爸改变命运。可是你爸当年还自身难保呢！ 你亲妈喂养你刚断奶，就丢给你爸，因为当年你爸和我有结婚证，虽然还没有办婚礼，但是结婚证已经有了，单位里就认为是有婚姻的人。你爸要是娶了你妈，就是犯了重婚罪，工作都有被取消。 你亲妈可能更惨，如果有了你又没结婚，一个乡下女人，被人指指点点，旧社会，这种女人要被泡猪笼里的，死路一条。 你亲妈把你交给你爸，她也是要寻一条活路了。她怎么又能力抚养你呢! 你爸自己的问题，把你抱回来。 我当年如果不和你爸最后办婚礼，我就是离婚女人。 拿年头，离婚女人可不是件广场的事。我的日子也不好受!” 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张大伟顿时一阵悲哀，原来自己是出身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那个年代多余的孩子还好没有被处理掉，还能够活下来，自己一直愤恨的这个后妈，这个母亲，其实一下子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其实应该被讨厌的人确确实实是自己——张大伟。 “谢谢您——妈，感谢恁当时抚养了我!”张大伟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当年是周素珍，看见自己这样的私生子，肯定也不高兴，心里难以接受的。 “不要谢了你，你们现在都长大了，各自有自己的本事。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不要恨我就万事大吉了!” 说完，周素珍斜着眼睛看他。 这让他一阵不好意思。 他确实恨过周素珍偏心，对他不好，让他年幼时有心理阴影。之前有老婆事文玲叫他看开点，他看不开，确实是自己以前有问题。 “那……那我亲妈是哪里人，您知道吗？” “哟，现在你有本事了，要找亲妈，要孝敬亲妈呀！唉还是亲的好呀，我们再怎么也是外人。 不过呀！不过，我现在老了，今天才算享了你一点福，你找到了亲妈，我就不要想了…… 不过，你亲妈是哪里人，我忘了，忘了……真忘了……”周素珍开始明显装糊涂。 张大伟知道这是她的小心眼，当然，他也不急，人家周素珍今天给他透露这么多已经太多太多 以周素珍这精神和劲头，起码再活十年也没有问题。女人就是比男人长寿，也更能熬。 那自己更不能急。 以前以为老爸死后，就可以和周素珍后们这一家从此一刀两断，但起码看在要找亲妈的份上，还得好好对待周素珍，这精力充沛的后妈才会继续告诉他线索。 所以，他不能急。 待给周素珍大采购好，海鲜吃好，送她回张霞家里的时候，就提醒到:“我发觉张霞好像比较缺钱，就想打我的主意，我不给她钱，疯了一样。 你现在和她们住，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等什么的千万不要给别人，小心别人拿去抵押。 周素珍知道他意有所指，他小声说之前张霞的买房子的首付款是叫这个女儿打打了借条的。 那房子李飞也得住，必须他们年轻人出，我当年只是借。 张霞敢打老屋的主意，我就敢打官司，拿出借条叫她还钱。暂时住下她家怎么了，我是老娘，住亲女儿家，天经地义。” 晚上张大伟送周素珍回张霞家里，周素珍自从张父丧事办完，马上恢复神采奕奕，好像老头的死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看来那个年代的夫妻，有相濡以沫一身扶持走过来的情深义重，也要想他们这样将就着打伙过日子的老夫老妻。基本上几十年的，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 张大伟感慨着，把周素珍送回了张霞家。 周素珍回到张霞家，像个孩子般炫耀自己的新衣服。 那意思，张大伟给我买了新衣服，你们也要看着办。 李飞看着衣服价签上高额的单价不禁瞠目，羡慕不已。张霞酸溜溜地说张大伟就是有几个臭钱而已。 张霞夫妻一个没工作，一个跑业务跑不出什么名堂。 晚上张霞夫妇刚上床躺下就听到周素珍在客厅试衣服时兴奋的声音，张霞夫妇久久没有说话。 张丽那一晚也跟着母亲住在张霞家，晚上跟周素珍睡在一起，周素珍神神秘秘掏出一盒金银首饰。怕张霞发现了惦记，想把这些放在张丽那里。 张丽觉得周素珍杞人忧天。 018 纷争 当时周素珍白了张丽一眼，“你看，现在张霞家这套小两居，都是和你爸出的首付! 你说当时我们这种靠退休工资吃饭的老两口能有多少钱。她这个两室，也就这种老式小区，普通房子了，但是我们也尽力了，都是她们没本事。 她没本事，又想要找家里人要钱。 你嫁到成都是不知道，这些年，张霞就悠着我和你爸，要支援。 还找过张大伟要钱，可能是态度不好，没要到，他们直接关系从小就糟糕，现在更糟。在你爸灵堂里你也看出来了。 你说，张霞成这样了，李飞也没个出息，我暂时住在她这里，或者我一个在老屋，她们都会找我要钱，我能不担心吗？” 张丽这时才知道家里原来是这么回事。 “好吧，那你这些金银首饰，我给你在银行租一个保险柜，先租一年保管，好不好! 张霞给我说了，李飞现在改行了，跑装修业务，现在家家买新房，家家都有装修，市场大，跑到几单，就发了!” “唉，就是说李飞不务实了，这一把年纪跑业务，不学得技术，搞点实业。 你看你家王涛电子产品项目经理，你自己也是餐厅经理，你们多好，多稳定。 还有人家张大伟，也是技术出事一路升迁建筑公司副总经理了。 听说他现在住的地方，‘中央公园’，你听说过吧？咱们重庆一天在在解放碑、三峡广场、观音桥这些各区的中心打巨大广告牌，说是引领重庆大户大宅的高档住宅区。 唉，不过，人家毕竟不是我亲生的，从他初中我把他的房间租出去，在厨房隔个床位给他住，到他上技校就开始明着恨我了。 后妈不要当呀，人家现在有本事了，你以前会对我好吗？还不就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敷衍一下我。 现在撞破了我不是亲生的，今天又给我买吃的买穿的，是打听人家亲生母亲下落呢！ 还好我多个心眼没全说了，吊着他胃口，他就还得有求于我! 可是我可不好意思和这种非亲生的住一起…… 不过，人家真有本事……”周素珍一脸得不到干羡慕的份。 张丽一直听母亲说张大伟如何如何能干，有些不愠。 兄妹之间也有个自我互相比较。 “妈，我在成都的房子也是双层跃式的……” 周素珍撇嘴一笑，“是是是，你和王涛都是名牌大学生，挣钱的本事我知道不差张大伟……可是，你们房子在成都，那么远，要不是你爸去世，我无依无靠，我也没时间去成都享你的福……福……” 说到福的时候，周素珍突然警觉的竖起耳朵，给张丽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猛的一下子拉开门。 “啊……”门拉开那一瞬间周素珍和正贴着门听声音的张霞都吓得伸着手摇摆，吓得哇哇大叫。 李飞也从客厅对面的主卧室出来，看着惊叫着了老婆和丈母娘，一付懵懂的模样。 “张霞，你在干嘛!你要吓死你老娘吗？”周素珍拍着胸口，缓缓一口气，厉声质问。 “妈，看你说的，我起来上厕所，顺便刚好走到这里……” “张丽，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太恐怖了啊，还能让我说说话吗？你明天回成都，也把我带上。那个老屋我是住不下，张霞这里我也无法住。 你明天就把我带回成都吧！我的老天，还要不要我活呀!” …… 这边张霞家里闹成一锅粥，那边张大伟把周素珍送到张霞家后，也驱车朝自己家里赶去。 从父亲走丢到办完丧事这一段时间，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好在黄总在背后支持，他这个生产经理不在，老总挂帅亲自顶起，因为公司里中心国标检测中心还未建立起来，要求下面项目部仪器设备外出送检，下面，特别是小湾河项目部的朱经理和公司实验室闹得不可开交。 但这事是他的职责范围，必须要在公司内部处理好，不能让黄总担心。 他开车回到中央公园小区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拦住他们不让进的物管人员嚷着。 看见他回来了，保安如看见救星一样跑过来。 “张总，您公司的人直接要到您家里去，说你不在，他们还不信。” 这时一个魁梧，满脸大花白胡子的中老男人毫不客气的走过来，拦在他车窗玻璃上，意思他不能跑。 正是之前电话里找过他，也从公司其他人得知不满意实验室要求仪器外检的小湾河项目经理周文明。 “张副总，你的电话打过去一开始你还接，后来变成办公室刘主任接，你说公司里天都有塌了，你还悠哉悠哉不管事吗？” “周经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前家里一点小事，处理好了。等我把车停好，现场解决问题。” 他叫保安开门，临时把车停在门口应急车位上，然后就在小区门口现场办公。 “实验室朱主任有什么资格擅自做主，想要扣留我们项目部的仪器设备外出送检？有公司文件吗？有上级指示吗？说我们地质特殊，情况复杂，必须外出送检？欺负到老子头上了？他也不撒泡尿看看!” “周经理经理，朱林主任他们实验室按国家仪器设备检测规范进行工作安排，不是针对某个人，某个项目部的。国家规范谁敢不执行？不需要专门发文!” “张副总，你这话不能护短哟，当年我们建达公司刚成立时，南阳这些地方都是山洼路烂。我们干工程，住的石棉瓦房，五加二，白加黑，加速干、加油干。就是想给建达创名声。 公司有今天，不是我们那批人干出来的吗？没有我们当时干的工程拿下的鲁班奖，能有今天的建达？ 建达的今天就是我们干出来的，我也是建达的老资格了。以前，公司的仪器设备检测都是自己的内部实验室自己检测，现在送检，要我们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的项目部单独拿出去送检，耽搁工期不说，还要我们出血，合理吗？ 再说，我们那么多工程仪器设备自行检测就上马，干出了多少大工程。 老子吃的盐的比实验室那些走过的路还多。想当年，老子打大桥遇到过石灾害的影响、大桥口附近扰动的边坡、围岩可能发生松动掉落、还有高总崩落的滚石沿坡面…… 那时候我们孙副总，哦，当时还是白班长，带着我们用拱桥方案+桥上游缝隙坝拦挡+桥下防护及排导，花杆皮尺定位……搞定一段段复杂的大桥，那时，包括你，那时候还在吃奶哦! 老子什么大桥没见过，今天实验室以质量负责，仪器设备检测要慎之又慎就吓到我了？ 张副总，你说，实验室背后是不是你在撑腰？” 老周经理一口气愤愤然的说了这么多。 张大伟不动声色地出一口气，对于眼光不长远的人，对公司的新规定和新计划不适应，甚至这般强烈的抵触情绪，也是正常的。 019 工作和家事 目前，张大伟需要安抚老经理的情绪。 “是的，周经理，以前你们老工程人是凭感觉凭经验完成一些重要的工程，那些经验也是工程施工中的宝贵财富。 但是工地随时有市质监站、安监站检查，遇到施工不合格，停工一两天整改也是常事。 也没有任何一家建筑企业敢保证质监，安检是完美的，不会出一点差错。 所以为了工程质量安全，仪器设备拿到国标实验室送检，也是为你们负责，最多两天!” “两天?张副总你不是开玩笑吧？！”周经理嚼着的烟吐出来。 “两天怎么了？朱经理不会是在算工地的损失吧！”他还是面带笑容 “哦，你也知道我想这个，那我给你算算，工地停工两天，工人费、材料费、台班费……我的大桥现在一天要上升1.2—1.5米，停工两天，就担耽起码3米的大桥工程进度。 我们大桥一米进度给公司里创收多少？都是以几万，十几万来计。我的工期全部排满了，实验室影响我的工程进度，损失还要翻倍！” “工程一上马，就永远是马不停蹄，中间不会有任何一天停歇?机器设备都没有永动机，人也不可能永远前进呀! 我们建达实验室必须升级成国标检测实验室 现在是资历不够的，自主揽下给各项目部内部免费检测仪器设备，就算方法正确，在随意堆放不标准的检测平台上，检测出来的精度、密度等等肯定会多多少少受影响。 说白了，是那种没有金刚钻，却揽瓷器活。 这也是一些建筑公司内部为了省钱做得不规范的地方。 对于工程人员来说，天大地大，技术为大。 实验保证不出事的担子也维系着公司发展大局，我就想站在公司大局上看待问题。 我们内部实验室现在的不规范之处我们也在想升级，希望也建立一个我们思达自己的国标中心实验室，就不会存在今天这样的问题了。 您也是公司领导级别，所以我请求您支持我们的规范工作。至于这次送检给小湾河大桥造成经济损失，我再次确认，你们项目部的损失，我给公司申请，公司承担。” “这……那我小湾河项目部里停工的损失，停工两天的损失，公司承担？起码几十万呢!” “放心，我张大伟说出的话，我负责!” …… 这算是把这群闹事的项目部人员打发走了。 回到自己的家里，夜已经很深了，他没有到他那宽大的浴室大浴缸里泡个温水澡，卸下这几天的疲惫；也没有在宽敞精装修的温馨大客厅里休憩；或是那精致的欧式实木大床上躺一躺…… 他在这深夜泡了一杯浓茶，来到书房，推开窗，外面阳台的小花园看不见绿草和花儿的姹紫嫣红，却有一阵幽静的清香扑鼻，他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他要打一份报告，在明天的公司总经理办公会上解决，也是要统一公司关于建立国标级检测实验室的方案，这关乎着公司的发展。 …… 他当天晚上一直忙碌加班到凌晨两点过才稍事休息。 和文玲离婚后，没有家庭也没有孩子，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很自由，但是独身这两三年下来，一门心思扑在工作后，害怕有家庭的他却在父亲去世，知道自己是不是周素珍亲生儿子之后，才猛然发觉，家其实是温暖的。 只是自己以前没有温暖的心，没有温暖的爱给过文玲，实际是对不起前妻的。 越是这样想，他不知道现在前妻过得如何，他想到以前对文玲的伤害，应该弥补一点什么。 …… 第二天，他回到公司，只有投入工作，他就是一付大鸡血般的状态。 在总经理办公会，老大黄总，总工肖平，市场部蒋副总…… 他把方案发给大家: “我们建达内部实验室这个操作台代表不了国家标准，内部自行检测出来的仪器设备没有合法性，所以，我们必须到有资质的地方送检，这是原则。 关于实验工作跟不上，如果影响了工地正常施工，就是我们公司之前这项工作的不完善。这个关健问题不解决，宁愿工地停工一两天，损失公司承担。 现在建设局已经发红头文件要求哥建设单位仪器设备国标合格证规范化了，要以现在的目光看未来，我们建达必须提前和建设局保持高度一致。 建设单位申报国标检测实验室，建设局主管的计量认证中心是审批单位。 要得到审批过关，有考察程序，如果建达一开始就做不好，考察不过关，审批不下来，对公司未来的发展影响巨大。 实际上，作为一个中心实验室就是现代化的实验室，先进的科学仪器和优越完美的实验室是提升现代科技水平，促进科研成果增长的必备条件。 如果思达要提升自身在市场上的竞争力，硬件要跟得上，建立一个正规的国标中心实验室就是很好的提升途径。 建达必须走建立自主国标检测实验室之路!” …… 在工作中，张大伟意气风发，爱这份工作，投入工作，就是一种幸福感。 可是，他在开会的时候，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张丽的。 他先是弄了工作中稍后回复的快捷短信，没想，电话又执着的想起来。 就像那晚父亲走丢时周素珍大半夜叫他必须打通张丽电话一样，执着。 公司各位领导还有商量讨论，他给黄总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出去外面接电话。 “张大伟，我马上要回成都了，妈住在张霞这里我不安心! 也是你提醒妈的，住张霞这里就怕她打妈钱的主意。 妈的老底就是老屋那房子和一点金银首饰，首饰我给租了银行一年的保险柜，但是老房子没法，妈也老了，她的身份证这些要注意，不要让张霞弄去，让她稀里糊涂把老屋买了……” “有这么严重？”张大伟愕然。 “我以前都不张霞变这样了，昨晚在张霞家和母亲谈事，张霞偷听! 偷听不承认就算了，还那大晚上上叫妈分家产，你说过不过分了!” “唉，你也知道妈不是我亲生的，其实我现在也想通，她过来和我住，但是她心里有疙瘩，打死不愿意和我住。你不要要接她去成都吗？” “是，我是要接她去成都，但是现在我婆婆在我家带强强，妈和我婆婆不合，他们爱用成都重庆地域黑，两个吵不习惯住起也不舒服嘛，我得回去安排……大概……最多一个月，我安排好，接妈再过来…… 所以这一个月，不管你和张霞关系在糟糕，也要过去看，照看一下妈，她毕竟养过你……” 020 想啃老的张霞 张丽实际并没有说实话，她暂时不接老母亲去成都和她住，一是自己辞职了，怕一直好强，也一直对她寄托着厚爱的母亲失望；二、老公王涛最近工作有些不顺利，她怕因为母亲去了成都影响到自己小家的气氛。 所以她撒了一个谎，认为只是善意的谎言，等她回去把自己小家的这些事情理顺，辞职的事情给母亲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老公那里也互相沟通好了，到时候再接母亲周素珍过去也不迟。 所以，她打这个电话给张大伟，就是想母亲暂时住在张霞那里这段时间，让周素珍背后起码有一个靠山。 对于张丽的这个提议，张大伟是欣然接受的。 要是以前，张大伟愤恨周素珍在子女中对他的不公平，只恨不得和这个家立即一刀两断。 但自从知道自己是父亲在他们婚姻关系中犯错误生出来的人后，他自己的震惊不是一两下。这那样情况下，如果不是周素珍委屈和父亲在一起，以父亲一个男人抚养自己，自己能不能活出去都有大一个问号。 不管怎样，在周素珍那个家，技校之前的年少、青年时光，在那个家没有肉吃，但是饭还是养大了他。 何况，周素珍在父亲去世后，一个月以后就要去成都跟着张丽生活，这一个月，不要说没有深仇大恨，就算有深仇大恨，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都要照顾好这个妈何况自己亲妈的事，还必须有求于周素珍呢！ …… 张丽那头打了这个电话就回成都去了。 张大伟继续回公司的会议室开会，对于他建立国际实验室的提议，公司领导层黄总是持支持态度，公司要超前，要走在其它建筑公司的前列，检测也是关健的一步。至于下面项目部的不服和不理解，还需要进一步做思想工作，公司要召集各项目部管理人员开会。 在公司忙忙碌碌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要是往常，张大伟都是下班最晚的那一个，这一天倒是一反常态，准时下班。 “张副总，最近忙不，不忙我有个表妹！”是总工肖平，知道他已经离婚单身了三年，这次给他做起了媒。 “肖总工，谢谢了，父亲刚去世，没有心情，谢谢你！” “不……不……张副总，我是想，你一个成功大男人，总是孤身一个毕竟不是太好。你也知道，一个成功男人的身后总是需要一个女人的！何况……“ ”唉，没有何况，我心里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你还在想你的前妻，你清醒一点吧，你们都离婚三年，说不定人家都早已结婚了，生了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你还念着旧情？“ ”唉……我说你呀！这么好的条件，放着一片大森林，不要在一颗独木上吊死呢！再说，常言道，好马不吃回头草。“ ”不是，是我以前对不起我前妻，我心里有个疙瘩！“ …… 最终，张大伟还是放弃了肖平的好意，独自离开。 他其实是想去张霞那里看望一下周素珍，可是觉得会不会太冒然了？犹豫不决。 当天，周素珍住在张霞家里，白天，李飞出去跑业务了，张霞就汲着一双拖鞋去附近茶馆打麻将去了。 中午饭怎么解决？李飞在公司点外卖，张霞的麻将馆包餐，周素珍中午就在张霞家里将就着煮一点面条吃。 周素珍心想，晚上李飞下班回家，张霞总要买菜回来做晚饭吧！就忍着中午吃得不舒服的难受，等待着。 周素珍那天在张霞家里，一会看会电视，一会又回房间睡会，总是不对劲。 要是以她平日的习惯，早上早起吃完早餐出去锻炼，锻炼完买菜回家做中午饭后，美美的睡个午觉，下午吃点喜欢的小点心，晚上看看重庆台的龙门阵，早睡早起身体好…… 可是，老头子去世了，自己一个人老屋害怕，终于想到依靠一下儿女了，结果张霞这里这样。 她不舒服，要好好说一下张霞了，起码这个家要有一个家的烟火气息。 结果好不容易李飞下班回来了，张霞也回来，竟然是点了外卖餐盒回来。 回来还洋洋得意，“今儿手气好，赢了两百多，是老妈过来给我带来的好运气，我还带了个夫妻肺片，给老妈，加餐!” 张霞这样让周素珍气不打一处来。 “加餐，加个屁的餐，不好好买菜回家做，就吃这些外面这些地沟油、鸡精味精裹起的东西，要吃你们吃，我不吃!”周素珍气呼呼的说到。 “哎呦，我的老妈，我哪里会做饭了，我做的更难吃，怕你吞不下去，是不，老公!”张霞给李飞使眼色。 “是呀，妈，下霞做的饭不是糊了就是咸了，特难吃……” “以前在家里，我不是教过你吗？你作为一个女人，怎么饭也不会做了？是不是我以前太惯着你了，造孽呀造孽! 我以前惯着你还惯错了，惯得书也读不去，饭也不会做，今天我来你们这里暂住，你们要我饿死吗？” “老妈，看你说哪里去了，要吃自己做的还不简单，爸死了，单位可是给了一次性的好几万丧葬费的，你一个人包起来，拿出来，请个保姆，不就成了!” “你们这个家自己养活自己就好了，还想请保姆，你爸的这点丧葬费可是我的养老钱，你可不能打这钱的主意，你都结婚好多年了，在啃老，天……打……”后面的话周素珍闭住了口。 “哟……哟……哟……老妈，你来我这里还有作威作福哦，算了，老公，妈嫌我们点的外面晚餐不好，我们自己吃，我最爱的夫妻肺片哟!” 李飞就走到周素珍身边安慰着:“妈，将就着，吃点吧，不要饿坏了!” “好、好、好……既然你们两口子存心要气死我，那我干脆回老屋住，就算闹鬼，和鬼住也比和你们两口子住强!”周素珍也是个得理嘴巴不饶人的劲。 这一点，张霞跟她学得最像。 张霞霍的一下子站起来，“妈，你可不能走，张丽没接你去成都之前，我得好好照顾你!你骂我是鬼，那你也好不到哪里，我是你生的。 我是你生的，我就要照顾好你!以后你百年之后，老屋了，你的遗产了，我得有份。” “哟，张霞，你会算计呢，你妈我还好好活在这里就算计我的遗产，你不知道遗产我有自由分配权吗？要想遗产，马上给老娘去买菜回来做饭给老娘吃，否则你不要想得到一分钱!” 说着周素珍跑到门口走廊上，开始大哭:“以前我惯着你，现在来报应了，报应呀报应，天啊，报应呀……” 张霞住的房子是那种步梯房的老式小区，周素珍出来走廊一闹，其他隔壁邻居都出来看热闹。 张霞赶紧把周素珍拉进来，“妈呀，你真是我的妈妈，我怕你还不成吗，快回来，我去买菜做饭还不成吗？” 022 清官难断家务事 在周素珍和张霞吵的时候，他有到了张霞家楼下，犹豫不决要不要上去看望一下的。 后来他觉得周素珍在自己女儿张霞家里，子女家里嘛，应该没有什么事。 自己太贸然去看望，会不会显得太突然了，加上他也不喜欢张霞那张利嘴。 当然，说起利嘴，周素珍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是周素珍毕竟是长辈，就是口口声声一句一个老娘如何如何还可以接受。 张霞年纪轻轻和他吵的时候也口口声声说老娘，张大为都替她害臊。 所以，张大伟决定暂时不看，就走了。 可是，他开车刚走没多远，电话响起来了。 “妈和张霞吵起来了，都要报警了，你怎么不过去看看呢!你也是子女，要负起责任嘛！” “我……”张大伟在公司里呼风唤雨，可是面对张家这些母女，他真的感觉百口莫辩。 “妈没有你的手机号，打电话给我哭诉，你说，我刚到成都的家里，他们那边就闹得不可开交，怎么让人放心。” “哎呀，我现在就在去张霞家里路上!”他本还想说句，你烦不烦嘛，算了，忍住了，挂了张丽的电话。 …… 来到张霞家里，果然有派出所的在。 之前张霞不是答应给周素珍买菜做晚饭吗？事情不是告一段落了结了吗？怎么又…… 缘由还是周素珍自从不满意女儿张霞后，张霞也不让着母亲，两个人就成了钉子和板子，李飞夹在中间已经无法做人。 张霞买了菜回来，本来就不会做饭，又没得父亲去世后的抚恤金的钱，还被老妈这样逼着，就一边乱切肉里菜了，一边在嘴里发泄不满:“伺候老妈，比伺候王母娘娘还难伺候，外卖咋了，夫妻肺片不是好菜吗？又不是跳大神的，怪得很，还有亲自做饭!” 周素珍看着张霞一付做晚饭不情愿的样子就难受，再听见这个女儿嘀嘀咕咕说自己什么怪得很，就更不高兴。 “张霞，你要做就做，不做给老娘停下来!你这骂骂咧咧做饭，我还怕你在饭里放了老鼠药，要毒死我，就没有人逼你做饭了!” 张霞虽然骂骂咧咧，但是毒死老娘的心可是不敢有的，顿时委屈得在厨房有哭又跳的，说老妈冤枉了她，她活着简直没意思了。 “我冤枉你了？你不拿老鼠药药我，那拉我去坐牢嘛!”周素珍在张霞家一天没有得饭吃，气得一肚子的气，气饱了，也气大了。 周素珍一起在张家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张建设怕她怕得要死，街坊邻居也没人骂得过她。 张霞从小就得周素珍真传，周素珍在家里对张大伟不好，一个小妹妹型的也敢跳起八丈高欺负这个哥哥。 老妖遇到小妖，这一家就闹到报警，要警察来主持公道。 警察来了也理不清这一家的家务室。 看见张大伟来了，周素珍竟然一声尖叫:“大伟，妈饿了，带我出去吃饭!” 看见老妈喊张大伟这样巴口巴嘴。张霞怒骂到:“我给你外面带的东西就不吃，原来是要张大伟带你出去吃呀，做人要厚道呀!” “你懂个屁呀，能一样吗？你外面带来的吃的都是那些小商小贩弄的，我怕有地沟油!人家张大伟带我出去吃，都是高档餐厅，食品有保障的地方，能比吗？” “呦呦呦……了不得的样子!”张霞无话可说，嘴皮子依然不饶人。 张大伟只好上前劝道:“你们每个人都少说两句，正好警察同志也在，你们母女保证不要吵了，我就带你们出去吃! “不吵可以，我要张霞给我写写一个保证书？” “什么保证书？”张霞和李飞异口同声。 “写我在你张霞这里住一个月，这一个月老娘我住订了，你保证张大伟不带我出去吃的时候必须在家做饭给我吃。我是你妈，养你十几年，叫你做一个月的饭，你不亏。 如果你以后要我的遗产，必须要有这个保证书，没有这个保证书，遗产我马上写遗嘱，你一分没有!” 一提到遗产，这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妈呀，我真是怕你了，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连一旁的警察都忍不住叹道开了个玩笑:“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阿姨厉害!” “慢着，保证书还要注明，我周素珍在你张霞这里住一个月期间，吃坏了肚子，或者出来什么事，遗产一分没有!我要防备着!” 张霞又瞪起了眼睛，李飞怕老婆张霞又吃亏，赶紧点头:“妈，你说什么，我们照办，我们照办，老婆，快写，听妈的话，我们都是妈的乖宝宝!” 张霞知道遗产权在周素珍那里，隔壁拧不过大腿。 咬着牙，“不就是一个月嘛，我写，我照办，总行了吧！”说着，眼睛红了，呜呜呜委屈的哭泣了起来。 “妈哭耗子假慈悲!大伟，既然你来了，还是你带我出去吃吧！”周素珍斜忒了张丽一眼。 顿时，张大伟的心里如万箭穿心。 周素珍这轻视和不屑的眼神当年伤害他极深，以为天都要塌下来一般，原来她对亲生女儿也会这样! 自己年幼是时是不是太敏感了。 你看人家张霞，被周素珍斜忒凌厉的眼神轻视后，虽然委屈得哭了，但是有不甘示弱的跳过来。 “张大伟，你回去吧，你接妈回去吃，人家街坊邻居以为我不孝一样。 妈，不要生气了，我和李飞马上给您做饭吃。” 张霞把保证书交上来，就是被周素珍彻底收拾后，竟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变乖了。 其实是周素珍捏住了张霞想要啃老拿遗产的命脉。 “那好吧，大伟，那你回去吧，我就在小霞家将就一下了。”周素珍看见张霞被她收拾变了一个人，也立马恢复了那种母亲形象。 “好吧！”张大伟和要离开警察叔叔们相视一笑。 这或许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不管他们接下来还有出什么要，毕竟一个月，一个月后张丽接周素珍去成都。 这是张丽口口声声言之凿凿的承诺。 “好，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不用打给张丽给我中转!”张大伟走时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周素珍。 其实以前父亲在时，张大伟早给家里人留过手机号。 但是那时在重庆只有父亲张建设和他联系，看来周素珍没留。 现在继续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给她，也便于她随时备用。 023 反思自我 按理说，张霞和周素珍吵架的事解决了，张大伟应该松一口气才对。 不，他不仅没有送一口气，反而情绪更加低落。 他在思考，反思着自我! 自己年幼时对周素珍那样斜忒的眼神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以至于自己成年后不信任他人，包括自己的前妻文玲。 一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一定有误解、在被凶悍的父母‘收拾’中愤恨父母的时候。 这其实是正常的，人世间有爱就有恨。孩子对父母一定不是永远都是爱，在他们学会恨别人之前，也是从第一恨父母开始的。 张大伟就扪心自问，当年自己作为一个孩子明显对周素珍充满恨意的眼神和种种举动中，那些大人岂会看不出来？ 父母每天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辛苦挣钱养子女，一切就是为了子女……回家却还要被子女这付模样对待，有一些父母累了一天回家结果还要讨好子女，让子女那跨着不高兴的脸笑起来! 大部分父母还是会在子女小时候是会不管语言还是行动上会给‘颜色’看，教育一番的。 这些是对待亲生子女了，不是亲生的呢？不想教育，更不会讨好，看不惯直接撵滚出去、不给饭吃、不给书读？ 但是周素珍还是让他读了书，虽然是技校；吃了饭，虽然没什么好菜；住在家，即使中考前厨房那隔出来的‘床板房’…… 一个被父母虐待过的孩子是最希望自立自强的人。如果没有走上一条正确的到了大中专的年纪读书、参军、继承家业等到一定岁数正常的发展之路，未成的前途堪忧。 受家庭虐待又想自立的孩子如果提前在正常成长轨道中离开了家，是最容易走上歧途，耽误一生的。 ……张大伟起码是在基本按照成人的正常成长路径长大的。 这一点来看，周素珍当年对他这个非亲生子女就不算黑心眼。 所以，自己成年了，已经自立了，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心里还有那么大解不开的家庭疙瘩呢？ 周素珍其实就这不服输，吃不得亏的性格。在张霞家里，张霞都嫁为人妇了，惹了周素珍，一样被收拾。 其实张霞这种一样烂习惯的人收拾得好，收拾得正确。 可是，自己当年在结婚期间，老婆文玲好好的，那么爱他、那么体贴、那么善解人意……自己凭什么去收拾她？ 现在虽然离婚了，但是到了这个岁数，突然对人生，对曾经原始家庭的疙瘩解开了，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当初收拾错误、伤害过的文玲说一声对不起？ “唉!”张大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情绪低落地来到一家独具特色的咖啡餐厅，这里的老板就是文玲。 离婚前，文玲是一名川剧演员。 那是文玲就告诉过他:“川剧作为戏曲的一种，没有摇滚那般呐喊有气势，内心苦痛挣扎就喧泄了，也不像抒情歌曲那样直抒胸臆，爱的恨的娓娓动听，更比不上民歌那般高亢有力歌颂着山美水美人更美……” 他苦恼笑着说:“那怕要被淘汰了吧！” 文玲并不把戏服一穿，扭着腰，翘起指，压低着嗓门在那里给他听“人世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唱腔行云流水，眼晴里透着英武刚毅…… 这些已经过去了很久，文玲那时就像一个时空穿梭机，把他带到某朝某代一个感人的故事的场景之中。 他当时不理解也不喜欢这些，更喜欢吐槽:“文玲啊，唱这些没有，解不开我心头之恨!” 文玲忍不住问，“你和和你妈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他就直接义愤填膺道:“我在我妈安排下不情不愿地去了技校，从我去了学校后一直没回过家，连生活费都是只有父亲出面给。 母亲对我不好，可是对两个妹妹大方得不得了，妹妹张丽读高中在外面高价补课，另一个学习不好的张霞呢？想走艺术特长生的发展路，又学跳舞又学唱歌，结果学艺术，钱花了不少，啥也学不会……这样的母亲太偏心了。 我最生气的是，当时母亲安排父亲把我房间里的书桌往外抬。 我不满地问母亲，为什么把自己的房间租出去还是不跟自己商量，租了房自己今后住哪里？ 母亲不屑地说，反正你读技校就出去了，厨房隔个床位…… 文玲，我终于忍不住暴发揭露母亲这些年没善待自己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字字戳心，我也不是那么要让母亲不公平对待的人…… 现在我成人了，有本事了，我不会主动理这样的母亲，也不会给她钱用……她不值得我孝敬!” 他记得文玲当时劝他:“大伟，“我小时候也吃过苦，天蒙蒙亮便开始吊嗓，接着扎马步，拉腿，盘头……一个训练下来，早已是满头大汗。 可是要登台，还有无数个练习要加强。这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我记得老师给我说过，人生是山坡多多的旅途，不急，心广，不气，生命可以帮你更诚挚的记下你生命的历程。 也许你会认为我的这种想法过于天真纯朴，而天真纯朴有什么不好，静不下心来听听我们川剧。 我们在戏剧里有袅袅娜娜的身影，婉转流水的唱腔，那些凝结着人生的唱词，温和平静的境界依然存在，本来是存在的。 你不要恨你母亲了，我们已经自立了，以前那样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我们结婚了，以后还会有孩子，好好对待你母亲，也是给我们未来的孩子以身作则。 我是一个唱戏的，我们戏曲的美妙之处就用透过我们的视觉再转诉到人的心灵，一场千古流传的爱情、一段忠君国的壮烈、一回奸与邪的较量……那是天地间的至爱，人类的美好之流存，也是人活着的希望。” 那时，文玲说得多好，他却一点不相信这样的美好，还笑话她:“你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必须面对现实。” 和文玲有家庭矛盾时，还动手打过文玲。 那时的自己，就像一个家暴的男人…… 他想着这些，来到了文玲的咖啡厅。 现在文玲是咖啡厅的老板，也亲自做事，看见他，亲手端上亲自烹饪的一份拿铁。 024 找前妻道歉 张大伟是有话想给文玲说，可是人家在忙，也没空听他要表达什么。 把咖啡放下，一转身，婀娜的身姿就走了过去。 看着前妻的背影他有些发呆，喃喃自语到:“文玲，我小时候因为后母的缘故，没有得到过什么爱，长大后，心理也有点扭曲，也不会爱别人。 可惜啊，那个时候你对我多好，不需要我对你多好，就一味对我好。 你那是一定是想融合我冷酷的心灵吧！ 我那时候都不得尊重你。你给我讲爱情，无论男女，都要相信爱情，这是人类中最真挚的爱，以前存在，现在依然存在，爱一个人，就是要坚贞的走下去，为彼此付出自己真心和应该的努力。 你当时就是在教我爱，想用爱情温暖我的曾经受到过伤害的心房吧! 你还给我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这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坚贞爱情，那是千古开不败的花。 川剧里经典的变脸也是你的绝技，你说，人到一个年纪就是全新的人生，不要总记着过去，要展望未来。 我却理直气壮地咆哮着说，我张大伟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成人十八岁以前我被人欺负过的，成人后的我要拿回来。 我拿什么呢，就是用同样的冷漠脸对待当时以前的亲生母亲周素珍。 我还说，当年母亲不拿钱供我上大学，我现在工作有钱了也不会给她一分钱…… 文玲，你爱我、劝我，我当时一丁点都听不进去呀！ 唉……” 他默默自语着，喝了一口咖啡，好苦，没有糖。 他朝向吧台的位置望去挥手示意，里面的小服务员要过来。文玲拉住了，然后亲自过来。 “先生，请问什么事情!”文玲故意一付不认识他，公事公办的样子。 “文玲，我……我今天来……其实是……想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他鼓气勇气，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啊？这那门子话，离都离婚了，过去了三年了，何必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浪费表情嘛！生活对于你来说就是那么的苦涩，加糖也没有意义的!” “是的，我承认，你以前是想给我的生活加糖，可是我一直拒绝，拒绝，那是是我混!” 哦……”文玲干脆做到他面子，奇怪的神情，问到:“怎么混了？我不知道呢!” 看见文玲对他的话有了兴趣，他心里有一些激动，也真诚的开始剖析自己。 “男人的开窍确实比女人晚，我现在在我父亲去世后才好像醒悟一般!” “你爸去世了？”文玲声音一整颤抖，问到。 “是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在死亡面前，那些所谓的恩怨情仇真的不值一提。 可是离婚前，年轻时的我那时真的不懂。 感觉以为是亲生母亲对自己不好，也和着当时的父母刻意作对。 最厉害是去读技校时，把周素珍刚给自己的生活费拿出来摔到地上，吼道，从此后他们一刀两断，我再也不会回来。 当是也把周素珍气着了，怒吼着让我马上滚!” “没听懂，什么以前是亲生母亲，她难道不是你生母吗？”文玲打岔他问到。 “是的，我也是我父亲去世前才无意中撞破的秘密，我不是周素珍亲生!” “哦……” “就是因为她不是我亲生的，我才突然明白她当年其实对我都还算可以的。因为我的是他和父亲在婚约中，父亲对不起他的产物! 扪心自问，我一个男人都觉得难以接受的事实要当年年轻的周素珍承担，她的气愤和恼怒可想而知。 所以，我以前是亲母对我的不好，也对她从来没有过任何尊重，从小只想离开那个家，长大的了报仇! 哼，我报什么仇，没有当年周素珍给了父亲，包括我那个家，父亲在外面建筑工地工作，如何抚养我？ 所以，我现在才明白我当年少不经事，从不尊重周素珍开始，影响到我后面对这个世界的上的女性没有尊重，也不懂得尊重。” “唉，没想到离婚后，你的家庭情况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男人是需要经历，厉练过才开明白一些人事的道理了!” “所以，当年你劝我放下家庭仇恨，我还吼你，以为你不懂我，其实是你太懂我了，而是我不懂你，不懂得尊重你。 现在对后母周素珍，我都怀着感激之心了，尊重她，也对她好了。 所以那你以前对我一直好，我更要来给你说一声‘对不起’……” “啊，张大伟，没有像想到你今天成熟了，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现在好好的，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了!我们已经离婚这么久了，你懂得尊重女性，对你以后再找个女人也有帮助……是不是？”文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他有些挣扎的叫着。 “不要，你什么也不要说!”文玲的身子霍的站起来。 “求求你……让我说说好吗？” “不，要说就说你当年技校怎么认识的黄总，发展起来的？回忆你的成长史，你还会发现你现在没有看到的东西，比现在学会尊重女人更重要!” “啊？”他完全不知道文玲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说了要尊重她，就按照她的意思，回忆着。 他想起来，那时他边技校边打工自挣钱，就是在建筑工地打工，就想着怎么才能自己帮到自己，就要让我自己和那些工友不一样，吸引别人的目光，才会有机会，或者说有前进的机会吧！ 就像他那时在技校和同学跳街舞，只是坚持了这两三个月，他就真的吸引一些人的目光，习惯成自然。 在工地打工之余也在工地上乱跳，而且因为他的固执和坚持，他在工地上还被施工方，是建筑公司的测量主管看中了。 那时他技校还没有毕业，就是混在民工队里。 测量主管把他从干体力活的民工里挑出来，到建筑公司的测量队里。 测量主管说了，他需要年轻的，跳得动的，爬坡上坎厉害，还精神充沛的小伙子来测量组扛仪器，立杆杆，吊线垂。 那时的测量主管就是今天建达的老板黄斌。 …… 回忆起以前，他正想给文玲说什么时，这时，从吧台里面的房间里跑出一个小女孩，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朝着文玲冲过来，叫到“妈妈、妈妈……” 025 道歉晚了 小女孩跑出来叫着文玲妈妈，顿时像一盆冷水从头到底把张大伟彻彻底底的浇了一个凉心透。 他虽然是来找前妻道歉，但是心里还抱有希冀。 离婚时候和文玲没有孩子，是干干脆脆清清白白净身出户，现在前妻都已经有了一个会走路的孩子，那说明人家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老公孩子。 一阵悲凉之意从张大伟头顶深深的袭来。 他在和文玲离婚后，不是说没有想再找过其他女人。 接触过几个，一开口就是自己什么家务也不会干；家里冰箱一打开半边冰箱都是化妆品面膜；自己上班当玩混时间，那点工资不够自己用；找男朋友要给自己钱用，买名牌衣物…… 钱对于张大伟现状不是问题，但是他想再好好找一个朋友时，突然觉得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那么物质呢？自己不是不愿意给自己未来的女朋友用，但是也不能这么直接呀！ 有过这么经历后，他才发觉自己需要的是一个贤妻良母的女人。 前妻文玲那身材、那脸盘、那气质比起一般的庸脂俗粉好得太多，而且为人特别好，当年看中自己，义无反顾，就是自己是个上进的男人…… 文玲跟了自己，吃苦耐劳，在川剧团不景气时跑出去工作，还想作做生意…… 他当时要文玲不工作，文玲还笑得说:“离开了川剧团，我也要自己事业嘛，放心，不会耽误我照顾你!再说我也能挣点钱，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我也可以给你分担家庭负担嘛……” 文玲多么好的妻子，自己怎么当年那么犯浑为了家里的纷争，文玲职责自己不对，要自己改，自己竟然动手打了文玲呢！ 那是自己愚蠢到把文玲当成了一个出气筒。 男人怎么能这样家暴对待自己的老婆呢！ 他在外面还想寻找到像文玲这样的老婆时，才知道这事可遇而不可求的，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且当时文玲要求自己和周素珍等家庭成员改善关系，现在自己原来真是后妈的实际，文玲是对的…… 自己当年打她也是打错了! …… 可是，时过境迁，现在找到了文玲，看着她一下子亲昵的站起来，过去抱她的孩子，温柔的叫着:“宝贝……” 他开口说出的“文玲，当年对不起……”的道歉文玲都没有时间听! “唉!”张大伟害怕她新的老公出现，如果再搞个彼此互相介绍不是尴尬了嘛！ 这迟来的道歉晚了。 他掏出几百块钱留在咖啡桌上匆匆离开。 文玲抱着孩子，正转过身，就看见他张转身的背影不禁错愕，她冲出去朝张大伟追去，张大伟已经却走得无影无踪。 …… 外面下雨了，张大伟开着车，在雨夜里漫无目的的行驶。 他不知道文玲为什么突然问起他当年是怎样在建筑公司出头的。 那是什么意思？提醒和告诫他每个人成长都不容易吗？ 雨夜中浮现出他还在读技校的青春岁月。 那是的他还是稚嫩的脸，技校假期不回家，在工地打工。 进入了建筑公司测量组，每天白天黑夜练吊线垂，能保证手提一根线，一根吊杆支撑下，一两米的距离之间，线垂尖纹丝不动对准控制点一毫米以内的中心。如果他的后视吊线垂对不准，全站仪控制台的闭合环在误差以外。 那是，大家都不知道他是技校生，还以为就是一个小民工。 每天天不亮就出发，背着几十公斤重的仪器和脚架爬上爬下，他作前后视找点必须要钻进建筑工地指定的前、后点上。 搞野外测量密林丛生，他是前视点，打前站，他一个人拿着花杆，在这片密林里穿行，最怕老蛇钻进裤筒里，须要用结实的绳子把裤脚扎紧，以免蛇钻进裤铛。 做垂直观测时，他系着安全绳从已经很高的建筑楼层往下坠，有点像城市高楼里洗玻璃幕墙的那样…… 有一天，他到测量控制台，熟练操作仪器，卡西欧的计算器编程序，认识的当时的主管黄斌。 黄斌一问，才知道他本身就是有技校学生，假期出来打工的，本事一定的技术。 大家工作之余谈理想，张大伟说想当包工头，以后开自己的建筑公司。 张大伟用最朴素的语言直头直脑地说出来，内心坦荡，耿直而言。 “臭小子，野心不小，不过，你有老底吗？当包工头有人给你活承包吗？你上头有人吗？有了工程，你有几百万来垫底吗？你想当老板，你会管理吗？你……”组里其他同事的嘲讽和讥笑在张大伟，根本不算一回事。 “干好测量工，都还够得你学好几年，要说我们测量用的直角坐标转极坐标测量角度方位，断面收方、规划路线这些，就是操作仪器，你现在这低层次能把水准仪给我架稳，测量水平搞清楚，都够得你学，你还一天想到天了。” “兄弟们，我张大伟的理想吓到大家了，我错了，上个月刚发了我一千元，我张大伟请大家吃饭，吃完为准，钱不够，我卖血来贴，走吧，哥们……” “其实，兄弟我们几个现在组成一个测量组，小兄弟张大伟请我们吃饭，我高兴，大家高兴，这个小兄弟做得不错！你们大家知道要当包工头要有资本，还要能包到工程的实力，还有一点大家想过没有，干大事还要有自己兄弟帮忙…… 我们测量的技术有多难？现在我们用上了卡西欧计算器，不仅仅是直角坐标转换极坐标，斜线距离转平距这些常规放线，就是遇到曲线，圆曲线到缓到曲线桥梁隧道，包括断面现在全站仪。 我们国内南方仪器厂生产的仪器都自带断面程序了，有了这些程序，我们只要编好了程序，很多准确无误的数据就出来了，测量线路就放出来了……真的，现在有一些大学出来的大学生真的很呆板、很死板、教条、又自以为是。张大伟性格里没有教条主义，接受新事物又快，叫他到我测量组，我还真就看中了他这一点……”黄斌其实就是有自己开建筑公司理想的人，没想，张大伟和他一样，有开公司的共同理想，当年技校还未毕业的张大伟就被他看中并且喜欢上了…… 在雨夜中，张大伟浮现出今天建达的老板黄斌，黄总……当年看中他，是他人生里的贵人。 而文玲，其实也是他人生里的贵人，可惜，被他弄丢了…… 他想，这或许是文玲问起他工作中成长过程的真实意图吧! 珍惜了努力了才有! 不珍惜丢了就是永远的失去…… 他开着车的双眸望在茫茫夜雨流下来悔恨的泪! 026 对公司忠心耿耿 在那个雨夜，张大伟觉得人生从此失去文玲是一大遗憾之事，泪流满面。 不过好在事业成功。 他当年技校毕业，黄斌也出来开始创立自己的建达建筑公司。 张大伟毫不犹豫的来到黄斌麾下。 当时黄斌就问张大伟今后的人生规划，理性地帮张大伟分析她想法的可行性。 那就是技校文凭必须再提高，建议他参加自学考试或者成人高考，把工民建的本科读出来，读书的费用一个刚刚起步的小民营建筑公司给他全部报销。 黄斌当时的鼓励让刚走出校门的张大伟听了，就一辈了都会感激黄斌，也开始思考和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 可以说，没有黄斌的点拨和一路的支持，他张大伟在建筑届就算是人才，也不可能这么顺风顺水做到公司生产副经理的位置。 真是事业成功，可现在情场失意。 建达公司的总公肖平到张大伟找她他，张大伟最近忙家里父亲丧事一段时间没在公司。肖平忍不住到张大伟办公室找他，想问他难道最近几家大型建筑公司挖人的事情，他没有消息？ 张大伟其实是一些大型建筑猎头公司挖人的重点对象。 回到公司里，他不知公司盛传因为他这几天不在公司，建立国标中心实验室下面人说劳民伤财不必要，黄总也有一些动摇。 也有人说如果建达的国标实验室建立不起来，他张大伟要跳槽。 这些散布的莫名消息，张大伟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肖平问张大伟是不是要跳槽，他是不是被别的公司高薪挖走，张大伟淡淡地笑笑 不置可否地说到:“肖总工，大树靠的国营建筑企业自然好，这也注定我们建达的工程大多全凭自己拿下的基础建筑性工程。 这些都是小工程，外面竞争投标，也多少总会有一定的工程做。 但是，随着市场化进程，如果自己下面的项目部不争气，对于体量大，要求又比较高的大型基础建筑型工程，建达未必就竞争得过别人。 比如央企中铁局、隧道局、中环建筑，中建，这些遍布全国各地的超一级建筑企业资质更强悍…… 建筑市场的竞争已经越来越明显，市场存在大鱼吃小鱼的游戏规则，没有大的集团保护，我们这样的企业永远长不大？ 所以我们建达自己提高竞争能力，把手上的工程一个比一个做得好，在市场上做出美誉度和口碑，以前曾经拿了一个鲁班奖，那是过去式。 现在是新时代，就要跨入21世纪的时代，需要有新时代的标杆工程才行。 所以，我要为我们建达的壮大……” 这时公司黄总走进张大伟办公室，问到:“你们两个都在呀，谈工作呀！” 肖平尴尬的点点头。 黄宗其它什么也不想说，笑着离开。 张大伟下班在地下车库再次遇到肖平，肖平仍坚持自己的怀疑，他问张大伟是不是被人挖走，如果真走自己也愿意随他一起离开。 张大伟一字一顿地告诉肖平，这辈子自己永远不会背叛黄斌。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黄斌叫他和肖平配吃饭。 来到饭局，黄斌开门见山，“大伟，你的建设公司国标实验室虽然又人反对，但是是正确，我拍板，要申报、要建。” 看来公司的风言风语传到了黄斌耳朵里，也大概猜到肖平找张大伟的真实意图先给他一颗定心丸。 张大伟点头，“黄总，您敬请放心!公司发展，众人拾柴火焰高!” 肖平也赶紧表忠心:“黄总，公司又投标拿了几个工程，虽然不大，也是有赚头的，工程部大家干劲十足!” “那就好!”看到自己的手下没有二心，黄斌也高兴起来。 “张经理之前在公司纵横捭阖谈企业在市场经济中的发展，谈得也正中我下怀......男人嘛，就要大胆表达，又不是女人…… 当然，女人也女人的好……没有女人，你说叫我们男人可咋活呀，哈哈哈!” 黄斌有一个喜好，就是在高兴的时候喜欢聊女人，说着一些女人是水，应该柔情似水，包裹男人……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碗，一个茶壶肯定要配几个茶碗，总不能一个茶碗配几个茶壶……喜欢谈这种封建糟粕的东西。 张大伟虽然是学工科的，但是知道做工程一样要有文化，有审美，这些都和文化、口味、修养息息相关。 所以，黄斌说的什么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碗是清末辜鸿铭说的，这话也流传得太久。现代社会，还有人当真了？ 用物来比喻人肯事实上肯定不妥，那女人也可以说，男人是汤匙，女人是汤盆，都是一个汤盆肯定要配几个汤匙，哪有一个汤匙配几个汤盆的？当然这话也只能算是为女人出一口气罢了。 现代社会，男女平等，互相尊重，一夫一妻制是国家基本国策。 黄总可能是在工地说话随便惯了，还有建筑工地男人多，女人少，这些一般人听了就当个荦笑话听了就过了。 黄斌就已经习惯成自然，还自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张大伟自然家庭变故，还有对前妻文玲的歉意后，深知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来说，轻视女人，以为女人只是茶缸男人茶杯的认识在这个现代社会可不好。 他想提醒，但是黄总正说到兴头上，根本不给他委婉建议，不要说这些有悖男女平等的男人酒桌上喜欢谈论的问题。 黄斌说得兴头，根本不让别人插嘴。 肖平用眼神暗示了他一下，那意思，你甭管，黄总再好，一高兴，也有这烂德行。 而是觉得这些黄总身上有问题，而且还不小，必须找机会提醒，自己是他真正忠心耿耿的手下，必须指出来，就算黄总不爱听。 和黄总吃完饭，下了班天色已暗，她再次来到文玲的咖啡厅。 他那一晚上是被刚看见文玲孩子的紧张中冲昏了头脑。 他第二天上班一想，以文玲的为人，不会一离婚就找其实男人结婚生娃娃呀！ 当然，最强文玲的男人肯定有，就算现在…… 他做好最坏的打算，要当面找文玲问清楚。 027 想复婚 从他来到咖啡馆的那一刻，文玲就注意到他。 他也朝文玲张望着，那意思是想叫她过来。 文玲心里有些紧张，但佯装着自己很忙碌，并不正眼看他，也好像没注意到他眼神的召唤。 但是手里，在咖啡厅吧台里面慌乱的手却一不小心把打开的牛奶盒弄翻了，白色的牛奶流出来，顿时顺着桌滴滴答答。 “文姐，不舒服？”一旁调着奶茶的服务生小美关切地问着她，顺手拿出毛巾擦拭桌面。 “没……没什么!”文玲知道自己恍惚了一下。 该来的要来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张大伟想醒水一般明白了什么。 她其实不是要刻意隐瞒什么，离婚那会她是真真正正对张大伟死了心的，没想到离婚后一个月，她居然发现她怀孕了，是和张大伟的孩子。 好像女人为母则坚强，她没有哭哭啼啼，也没有听从父母的要求叫张大伟回来复婚或者负责。 这个孩子是他们当时计划之外意外怀上的孩子，她觉得是命运的安排，更没有流产……她舍不得也做不出。 她一个川剧演员出生的女人，一个现代女性，离婚时张大伟把家里房产和财产都留给她。这个男人虽然性格有问题，但本质还不算坏，当时文玲一个离婚的女人就义无反顾，不计后果的把孩子生了出来，是个女孩。 …… 后面的事就是女儿出事满月后，文玲把孩子交给父母带，自己独自创业开了这家咖啡馆，当起了老板娘，品质和服务还不错，做为一个从艺术行业转行的女人，文玲生意做得还不错。 …… 张大伟看着前妻在咖啡吧台忙碌，就不敢打扰，他越来越发现她的优秀和不容易，这样的女人放在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仙女级别的，自己居然当初和和她离婚，真正是个睁眼瞎。 那边的文玲看见张大伟一直发呆般的看着她，觉得这个问题一直躲避也不是个办法。 张大伟不声不响地坐到咖啡厅拐角沙发处。 文玲调整好了心态，开始忙活起来，她亲自动手为张大伟做了份咖啡，然后亲自端到张大伟面前。 此刻张大伟突然有一种身心俱疲感，半躺在沙发上。 “文玲，我……”他挣扎着霍的立直身体。 “您来了就是客人，怎么舒服怎么坐……” “文玲，孩子我想是……” “什么是不是的……是的，离婚了我是自由的，你也一样，可以重新追求各自的幸福!你呢？好到合适的女朋友没有？” 文玲里话里带着气恼，当然理解，当初自己先动手打过她，而且刚离婚那会是真的想马上找一个新的女人结婚忘掉文玲。 幸运的是他遇到的新女友是拜金女，他实在没有感觉分手了。 要是当时自己一心要二道婚时预到女人稍好一点，然后一冲动再婚，现在还有脸来面对文玲吗？ 他都自己为自己刚到恶心和可耻了，又感谢命运依然给了他一个对前妻悔恨的机会。 他的脸竟然紧张得红扑扑的。 一个女人的内在优秀才是打动一个男人最完美的法宝，一个老男人竟然面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前妻，竟然紧张出了红脸! 真诚和真挚不是靠嘴巴说出来的，眼神和动作早已出卖一切。 文玲突然“嘘”了一口气，坐在他对面，把盘起头发的发簪取下来，她一头依然如瀑布的长发铺泄下来。 她把给他调好的咖啡往前推了推，说:“这次免费!” 然后她解释着说，:你上次留下的钱，包括了这次的咖啡钱!” “文玲，我欠你的太多，我怕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恕我冒昧，离婚后你的生活我没有关心，我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直接，说重点，不比文绉绉的，当初你和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不不含糊的劲儿呢！” “对不起，那时我年轻，不懂事!” “那你现在懂事了？” “文玲，你不用像教训一个小学生来训我，我不敢说我现在成熟了，但是我敢说经历了父亲的生离死别，一直以为的母亲是后母后，我真的明白人活一世，亲情的重要。 内心的情感是永恒的。我以前和你离婚我错了；这两三年我找过新的女朋友，我错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你有了一个女儿，是否和我有关，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错了…… 我此时此刻更不知道你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我更是大错特错! 文玲，经历了这些，我才知道我张大伟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是你……如果有机会，我不能再错过你!” 文玲就是一情感丰富的艺术家，他还没有说完，这些年的委屈和难过，还有鼓起勇气坚强面对这个世界的苦一下子也涌了上来，忍不住轻声的抽泣起来。 这时咖啡厅里其他客人听到他们这一桌的动静，都转过头来看向他们。 文玲知道这里是咖啡厅，不是家，自觉失态。 这时创业就和文玲在一起，亲如姐妹的服务员小美走过来，对着张大伟到:“哥，你想追求我文玲吗，排队排队…… 你可知道那些什么领导、经理、有钱公子都想追求我文姐。 我文姐这美丽、这魅力、这善良……人间极品!” “小美……”文玲打断了她。 “不过，追求我文姐的男人是不少，可是我姐一个都没答应……” 张大伟歉意的眼神，又长长的喘了一口地笑笑:“那就好!” “好什么好!”文玲脸色绯红，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文玲，我以前对不起你，我现在想和你回到过去，我们复婚，可以吗？我发誓我以后一辈子对你好!” “唉，我说哥，你这是求婚吗？得有仪式感，仪式得准备的。 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是必须要有这些仪式，表示对女人的尊重、爱护和一辈子的承诺……” “小美说得对，说得对，我这个老男人不懂的，小美你们年轻人提醒，我一定要努力，好好爱你们文姐……” “唉，小美，你们在胡说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答应……” 028 美妙的家庭幸福 文玲嘴上说着没有答应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和行动是没有拒绝的。 女人嘴上说着不愿意，真不愿意那是拂袖而去或者离开，就算再温柔也是不不了不说话，更谈不上开心。 文玲的眼神却是流着光的。 张大伟便问起上次看见的那个孩子，叫她妈妈的那个孩子。 “嗯，那是我的女儿!” “那也是我的女儿!”张大伟这次思考是经过了大脑，言之凿凿。 “你……” “文玲，我知道你的为人，孩子两三岁了，你怎么不告诉我，独立一个人承担呢! 我那是都不知道你怀孕了，还和你离婚，我混账东西，我这一辈子欠你们母女的，我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原本还不想承认，想找到合适机会再说这件事的文玲红了双眼，流下了眼泪。 “你就是个混账，我当时一心为了你，你却自以为是，我提醒你和家里改善一次关系，你就和我吵一架!我也不知道你那是心里一天在想什么鬼! 我朝你发火，你居然动手打我……” “文玲!我对不起你!”张大伟羞愧的一下子从对面的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她的面前:“文玲，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我们女儿也这么大了，你受的所有苦我来顶着，我们复婚好吗？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我以后再动手打你，让我开车出门被雷……” 文玲一惊，也滑下来，跪在他面前，用手堵住他的嘴。 “你不要说了，女儿是我的，也是你的……” 两个人再也忍不住抱头痛哭。 咖啡厅里和咖啡的人们看见这一幕，都纷纷移步过来看，拍这手欢呼到:“复婚……复婚!” 文玲已经是一个成熟女人，掏出纸巾，也递给他一块，破涕为笑到:“看你，把我弄得，都一大年纪了。” 然后挥着手对围观的人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让大家见笑了!” 围着的人群渐渐散去后，张大伟着急的问到:“女儿呢，我的宝贝儿呢？” “我做生意太忙了，我妈带回江津老家去了。” “孩子外婆带着当然好，但是最好是由父母自己带着，没代沟。以前你一个人带着又当爹又当妈辛苦了，现在我回来了，我这个当爸爸的一定要好好负起这个责任!” 文玲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张大伟真的变了，起码让她放下心。 “好，复婚的事我还要考虑一下。女儿你可以认，可以带，这三年你亏欠孩子的比我多的多……” 说完，文玲起身，要去做其他事情。 张大伟表白着:“亲爱的，您一定要好好考虑我，我真心实意一定会改，你要考验我，让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 当天张大伟喝完文玲做的咖啡后后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小憩。一直等到小店打烊…… 这个店的文玲的，也就是他一样，也不客气，和她收拾着关店门，文玲笑着说不用了。 张大伟也没再客气，莞尔一笑后，“不管再忙，我都要你关店门时来接你回家!” 文玲心中一暖，她当然知道张大伟很忙，天天来接她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当经理没有应酬…… “啊……”文玲一天的劳累结束后，轻轻的哼了一句。 那是她离开了却依然魂之梦引的川剧。 张大伟开车送她，也在车里扯着公鸭嗓哼唱了他冥思苦想出来的一句‘人生在世如春梦……’ 文玲笑说：“你运气方法不对，应该用丹田运气，而你唱的是轻飘飘的。” 他问：“丹田在哪里，怎么用丹田运气？” 文玲答道：“丹田就是小肚子，深吸一口气，把气从那里升起来，唱戏一定要用丹田里的气。” “文玲，我不行，你专业的，来一段?” 文玲屏息凝神，说，忙碌着生活，我好久都没唱戏的感觉了。 她抿了抿嘴，唱一段《霸王别姬》：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百姓困苦颠连…… 那一天，张大伟第一听戏曲，就这样没有锣鼓伴奏，就是简简单单的清唱，他忘记了星光月光。 就像最初看见文玲在台上唱戏，袅袅娜娜的身影，婉转流水的唱腔，温和平静…… 到了文玲的家，也是他们以前的婚房那里。 “亲爱的，我可以不回去吗？” 文玲默默无语，但是没有关门! 她依然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这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张大伟又有了家，这里才是他幸福的源泉，坚贞爱情将要产生，那才是千古开不败的花……他从来没有对爱情如此坚定过，坚定到骨骼里，也才是人生最美妙的家庭幸福呀! …… 张大伟要把和文玲复合，还有宝贝女儿依依的好消息要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好他一起分享这一喜讯…… 他第二天在公司把自己前妻要复婚的好消息分享给黄总这些领导层，黄总还开玩笑，“摆上100桌，全公司狂欢，搞得比结婚仪式还隆重! 把爱重新失而复得，那是多么珍贵的呀！” 其他人也纷纷给张大伟贺喜，一下子又来老婆和之前都不知道的孩子，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件惊喜的事!” 这样的好消息张大伟还想告诉家人。 和张霞关系不好，也没对方电话，后妈周素珍也在张霞那里，到时候亲自过去一趟，亲口告诉她们。 和张丽起码还有兄妹情，加上张丽远在成都，就电话通知吧！ 张大伟电话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他心想，张丽应该是在忙什么。 也对，张丽在成都那边，也是一个餐厅的经理，这个上班时间打过去，肯定也忙! 张丽在成都，确实在忙，在忙着和从北京处理他主持项目技术问题铩羽而归的王涛吵架。 这是王涛做电子技术项目经理最失败的一个项目，不仅对他们自己公司的损失不小，王涛自己有份额在里面，自己也损失了几十万，关键是这次不管竞争力、技术领先度、还是后续开发，他们这个项目都落后于北京那边的竞争团队。 之前在成都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是国内最好，结果是误判! 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回到家里的王涛本来心情就不好，张丽给他说，要把母亲周素珍接过来。 也怪张丽多嘴，说父亲还在世时，就想过来的，但是带强强上，要和你妈分工，叫你们带平日，她们带周末…… “你妈怎么这样?以前你也上班我也上班的时候不来帮我们带强强就是这样自私的想法呀! 那现在还来干嘛呢，你辞职了，我也暂时不用公司上班呆家里和实业差不多，叫她过来看我们的笑话?给你妈说，暂时不要来……” 张大伟电话来的时候，张丽就为这事和王涛开始吵了起来! 029 张丽家里纠纷 张丽和王涛两口子吵架不可调和的矛盾是:张丽说自己已经答应把母亲接过来。 王涛则认为家里有了变故，你妈现在来不合适。加上以前请他们来带强强都耍小心思，想起来让人生气。 “王涛，我们两个是我们两个，你扯以前的事干嘛。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有什么好气的!你妈就是住在成都，也只是偶尔带带她们亲孙子了，大部分也是保姆带。当初要是我爸妈来了，凭什么你觉得我妈该全带?” “张丽，你不要跟我胡搅蛮缠，我们结婚了，就是两个家庭的事。你妈那脾气和爱钱我是知道的，要过来一看我现在工作出点小问题呆家里，那还不贬低我成弱智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叫妈不要来!” “这个家我到要问问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项目搞砸了，我理解你心情不好，家里也亏了几十万，我也难过!但是家庭嘛，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遇到点磕磕绊绊也正常。遇到磕磕绊绊就不能见人了?接我妈来住都不行了?你还怕我妈笑话你，那你自己张本事大点啊！” “你不要侮辱我人格!” “你早已侮辱我人格，叫我辞职，我后悔还来得及，你不是项目亏了现在没事呆家里吗？你带儿子，我明天出去上班挣钱……” 在这个小家里，斗嘴了什么的王涛不是张丽对手，大不了气急败坏，气几天最终也得乖乖听老婆话。 可这次不巧了。 听说儿子项目出事了，王涛爸妈来看望安慰儿子，这刚一到门口，就听见张丽气势上压着王涛一头，什么她出去工作，王涛带娃娃了…… 王涛妈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有你这么当媳妇的吗？有你这么训老公的吗？” 看见婆婆来了，张丽不想吵，就和颜悦色对婆婆说:“妈，王涛这回项目亏是事实，我也没怪他!他本来就要在家呆一段时间，他们公司给他放的‘流放’不管是回原公司，还是重新找工作，他都需要再家呆一段时间，正好陪陪强强，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我儿子以前挣大钱买这栋别墅，你得享受，现在他休假就让他在家好好休假，带强强带孩子不是女人的本分吗？你对我儿子大呼小叫，不对的，要道歉的!” “呵呵，我们是现代社会，家里讲究的是男女平等!他项目出问题，家里需要用钱，那我出去工作，他带娃娃，有什么不克!我嫁给他，这房子是婚后买的，我也有贡献，夫妻共同财产。人家都是成都男人耙耳朵，听老婆怕老婆，我不要他怕我，他听我的，他在家带强强，和儿子培养父子感情，以后儿子对他好，他怎么都是赚，他哪里不好了?”张丽笑着说，却是和婆婆针锋相对。 “你既然已经辞职了，就不要出去工作了，我相信我儿子马上就能东山再起，你把家务干好就可以了!”婆婆依然不依不饶。 “我也是大学本科，当经理的人才，以前我辞职?我觉得我妈说得对，女人不是受气动物，要有自己的事业，我这次才明白。我必须出去工作!” 张丽说着就要离开，不想和婆婆她们胡搅蛮缠。 “你不要走，话还没说完!”婆婆上前要拉住张丽。 张丽自然不想被婆婆拉着，一挣脱，力气比老年人年轻，用力一挣脱，把婆婆弄得一个踉跄，一下子退了好几步。 婆婆吃亏了，马上用手拍着大腿，呜呜的哭泣叫着:“王涛呀，你媳妇动手打我呀，你媳妇打婆婆，打婆婆……” 张丽原本看见婆婆一个踉跄，心里一惊，正准备去扶的，没想婆婆竟然开口冤枉她。 她正想说什么，王涛却一下跳了过来。 “张丽，你冲我吼，不准对我妈大呼小叫动手的!”王涛怒目圆睁，朝着张丽咆哮。 看着王涛这么维护他妈，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大声吼到她，这次居然是这么个态度。 “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因为我妈不在，你们就尽情来污蔑我! 你家儿子可以工作不辞职，我为什么要辞职不工作?难道你家王涛从小是吃饭长大的，我是喝水长大的吗？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王涛，我给你说，我必须把我妈接过来住，你不同意，离婚!”张丽真的怒了。 这时，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王涛爸拉了拉老婆，那意思，人家小两口的事咋们不掺和。 王涛妈甩开老公的手，做出一个优雅的姿势站起来:“离婚?这个年纪的女人离婚?哼哼，谁怕谁!” “妈，你不要说，我不会和张丽离婚的!”在原则性问题上王涛还算立场坚定。 “你个没骨气的家伙!”王涛妈白了王涛一眼，自言自语着。 “涛儿，你老婆要出去工作，要当女强人，叫你带强强，你放心，没人疼你妈疼你! 妈现在不出去旅游，也不跳广场舞了，就天天住你家，给你带强强。 我可怜的强强孙儿呀，没有妈疼，奶奶疼，一会幼儿园放学我就去接我孙儿，给孙儿做饭。 你们上班的、休假的，想干嘛就干嘛，我的孙儿我来带……” 婆婆这弦外之音，意思明确，你张丽要接你妈来，我就住你家!相当于这一家都不同意周素珍来成都。 “这个家呀！还像一个家吗？一天就闹闹闹的!” 张丽左右为难地听这婆婆发泄心中的怨气，公公好言相劝婆婆多理解年轻人的苦衷。婆婆却不依不饶表示不服。 张丽虽然嘴上不说，也知道这种状况接母亲过来确实不合适…… 也是这个时候张大伟在重庆心情愉快的打电话告诉自己复婚的好消息，张丽正和老公、婆婆吵得乌烟瘴气的，没有时间，也没有听到那个电话，所以没接。 张大伟以为是她工作忙碌。张家人一直以为张丽在成都老公王涛宠爱她，住别墅、当餐厅经理……日子过得滋润，要接母亲周素珍过去享福呢! 030 煤气差点爆炸 那天张大伟给张丽的电话没打通，却接到了周素珍的电话，“大伟呀，心情不好，张霞两口子说我要把吧她们家引爆了!这不是过分吗，不就那天熬排骨汤忘记关煤气了吗？那也是他们老房子……连管道煤气也没有，那种罐罐煤气，确实危险……危险呀！住她们这里我怕我都要出人命了……” “妈，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呀！关键张霞这两口子针对我，我只是暂时住她们这里，张丽马上要把我接过去，还这样虐待我……” 周素珍喋喋不休告状。 “不过，也是再忍受几天，张丽就要接我去成都了!可是，这段时间我不想在张霞在一起吃饭了，烦……” 周素珍这意思就是，她去成都张丽别墅享福之前，要求张大伟安排她吃饭问题。 这对于张大伟当然是小问题，何况还要打听亲妈下落，说不定周素珍要去成都之前心情好，就告诉他老底了，那岂不是更好!” 但是周素珍在张霞家里之前已经为吃自己做晚饭和吃外卖之间已经发生过一次大冲突，那次的冲突周素珍大获全胜，张霞也乖乖晚上回家自己做饭了!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这回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张大伟答应下午下班来接周素珍出去吃饭，顺便也想把自己和文玲复合的好消息与她们分享，再加上打听亲妈下落，对于他，是好事连连。 下班了，张大伟给文玲打电话要去看望周素珍，文玲一旦同意和他复婚，感情就好像回到了以前，关心他，也关心他的家人，还叫她不要忘记了提点水果过去。 他买上几斤新鲜的车厘子，驱车直奔张霞家。 到了敲门，是张霞冷冰冰给他开的门，这个家里一家人都冷冰冰的坐在那里，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 “妈，张大伟来接你了，你和去出去吃饭吧！”张霞冷冷的招呼着。 “哟，大伟，你来了，还提这么贵的车厘子给我，真好!走走走，我们出去吃!” “妈，你要出去吃高档酒店高档美食了，你舒服了，下回就麻烦不要在我们家里做饭了，我们这罐罐煤气伺候不了你!把我这家里引爆了，我们就无家可归了!”李飞在后面阴阳怪气。 “李飞，你啥意思，还怪我妈吗?房子爆炸了吗？你自己到给我检点一点，这个家里不准你抽烟，不准用火机，我妈不出这事，我还不知道这危险!怪我妈，你怪怪你自己吧！” “小霞，这是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我都不做饭了，煤气管我啥事!”李飞也不高兴的回应着。 “是，你们都伟大，都是我老婆子的事，都是我错了，你们来打我骂我嘛!”周素珍少说两句，其实干脆跟着张大伟走就算了，可是就咽不下那口气，非要回怼几句。 “到底是什么事呢？”张大伟把车厘子放到桌上，干脆坐下来，问到。 要是以前，他也不会想管张霞家里这家事，可是自从和文玲好以后，他觉得他毕竟是张家大哥，他想改变改变自己的形象，连张霞这个从小到大就欺负他的妹妹都准备关心了。 “没事!走吧，大伟!”周素珍看见张霞闷不出声，提起张大伟带来的车厘子，就叫他走。 看来，周素珍知道这车厘子是张大伟孝敬她的，都不想给张霞她们留着。 张大伟都有点哭笑不得，周素珍这样锱铢必较，在这里住在，不闹矛盾才怪! “这样吧，大家一起出去吃饭，有什么事好商量，以一家人嘛好商量!”张大伟打这圆场。 “唉，妈这里就是不好商量咯，说不不能说……”李飞感慨到。 “张霞，你看看你这个老公，就一天想教训我这个老婆子，你可是我亲女儿，我把你养大不容易。以前读书时你的舞蹈班培训费那么高，我省吃俭用供你学舞蹈……今天你长大了，是嫁老公给我气受的吗？女人嫁的老公就不要爹妈了吗？ 啊？我从小怎么教育你和张丽的，嫁的男人，也要当家做主的，现在你就让李飞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屎?” “哎呦，你们两个烦不烦，要逼死我吗？”张霞愤怒的摇着头。 “妈，你也冷静，李飞，你说说，到底咋回事？”张大伟一看，这事在张霞家里其实不小，要是不解决，大家心里都有疙瘩，对舟周素珍暂时还有住在这里不好，对这两口子的感情也不好。 李飞变说到:“这事原本一码归一码，今天一大早起来熬排骨汤，熬了她就下楼和其他老太太跳广场舞了。 我还好这天公司没事，和张霞在家里睡觉。结果妈火开大了，回来晚了，忘了关火造成煤气泄露，家里的煤气都弥漫了。 我和张霞在卧室都没注意，妈跳好舞回来，发现锅冒干了，嗤嗤在叫，她也不叫醒我们，在厨房里冒着煤气，也不关那个罐罐煤气的开关，还弄她烧干了排骨汤。 我起来上厕所，一闻到满屋的煤气，吓得赶紧开船关开关。幸好我这天早上起来没点火抽烟，要是我点火，这家里就爆炸了，不是说这个家，我怕人都没了……” 听到这是原委，张大伟不由都吸了一口冷气。 “这能怪我吗？你没这个老楼连个煤气管道也没有，我自己老屋那边都有煤气管道，有那种可以自动调好时间旋转关闭的阀门，你们这里没有，怪你们自己，不怪我……”周素珍强词夺理。 “妈，你看嘛，你又来了，你这一早上把我家弄得一团糟。我没有抱怨，只是说事实，叫你注意，你这么反过来咄咄逼人干嘛，不是恶人先告状吗？”李飞为这事真生气了。 “哦，李飞，你是不是得寸进尺的，拐着弯骂我妈恶人，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妈就这脾气，以前我爸活着那会，她就是家里的武则天，她就是这样的!” “张霞，李飞指责你妈我就不计较了，你怎么也给我编聊斋，说我什么武则天，我怕周则天哦!你是不是和李飞嫌弃我了!” “妈，看你说我，我在骂他，李飞，我告诉你，你那烟给我戒了，要是家里今天引起爆炸，就是你抽烟的责任，你不抽烟，一切安全!妈，你说对不?我烦死李飞抽那臭烟了……” 张霞这算是解释又是哄劝安抚好周素珍的情绪。 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做给张大伟看的。 031 双喜临门 不管这么着，张大伟是看出来，周素珍这不吃亏的性格，住在张霞这穷家里，老的看不惯小的，小的看不惯老的!一个是钉子，一个是板子。 张霞虽然表面指责老公李飞这样那样，但暗地里也是听出对周素珍难伺候，不好惹的气愤。 这样一天二天都在吵吵闹闹的，不要说母子感情、张霞两口子的感情也会因为互相指责出现问题。 “唉，你们都不要吵了，一起出去吃饭，小问题，又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再吵不清楚，说不明白是不是要请‘百姓关注’来曝光嘛，让全市人民来给你们评理，是不是嘛!” 这下好，周素珍和张霞两口子这下都不说话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大伟也觉得自己特别高级，重庆电视台那个‘百姓关注’的本地自制节目，经常都有那种东家吵、西家骂、不出两天有大打出手，打得乌烟瘴气的家事，请电视台曝光，寻求帮助，对着镜头唾沫飞溅……有人总结，这些问题都是一些穷人闹，都是一个字:钱，为钱闹，他们那些打得头破血流的问题用钱就可以解决。 条件好一点的人，素质也会好一些，家庭也不会出这么多零零碎碎鸡鸣狗跳的事。就是有，低调用钱处理了，不愿意闹上‘百姓关注’吵着露那丑脸嘛! 所以，张大伟就想，张霞两口子住的这个破旧老小区确实太寒酸了，自己那个融侨新城的高档住宅，听说张丽在成都那房子是别墅……就张霞这住宿条件最差。 作为兄妹，要帮助他们解决这个老旧小区没有煤气管道的问题，就是可以把这里房子卖掉，自己作为个再资助张霞两口子几十万，让他们换一个条件好的小区，有正规煤气管道、设置一个煤气可以控制烹调时间的安全阀门即可，周素珍熬汤在出去锻炼，张霞两口子再怎么睡到中午起、李飞烟瘾犯抽只烟……一切都安全，一切就解决。那里还有今天这个吵得乌烟瘴气的事呢!没有! 关键是自己愿意借钱给张霞他们解决问题。 说是借钱给张霞他们换新房子，借出去也不会催，这两口子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就是对张霞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天大的好事。 他现在和文玲要复婚，有了爱和家庭温暖，也想改善和家里人的关系。以前和张霞吵吵闹闹的日子他也想一去不复返，当个好哥哥吧，像文玲说的，毕竟是一家人，总得像个一家人的样子。 所以，张大伟一开始是这样一厢情愿的想着。 这时周素珍长哼一身:“哎呀，不吵了，吵得老娘牙耙骨都酸了。大伟说得对，再吵人家‘百姓关注’来曝光了，你们丢得起这个脸，我还丢不起这个老脸，走喽，大伟请出去吃饭喽!” “哟，老妈你真是要出去吃白食的样子，那么嗨皮!”张霞听着周素珍的话生气，不刺两句心里不舒服。 没办法，张霞在原生家庭里好的没学会，这种骂架的技巧是跟周素珍学得了真传，现在反过来对付周素珍。 原生家庭里以前造就的那种愤恨现在张大伟能够跳出来看见，改变，成为更好的人。张霞做不做，素质也一直低下。 张大伟怕周素珍又几大句给张霞抵御过去，那这家庭骂架和骂街差不多，就没完没了了。 他赶紧抢在周素珍回呛张霞之前到:“你们两口子，一起出去吃。一家人，一起吃个饭，顺便，我有个好消息，不，应该是双喜临门的好消息…… 先问你们一个谜语，双喜临门，打一个城市，是哪里？”张大伟劝住他们，叫着大家一起出去吃饭，转换话题，调节他们之前那种剑弩拔张的气氛。 “这么简单，双喜临门，不就是我们大重庆吗？”李飞自鸣得意先回答。 “可以，李飞脑子转得快!”夸一句，李飞高兴。 “哦，大伟哥，你们建达公司要建那个中心实验室，那里面的装修材料，你看，你兄弟我是做这个的!” “可以啊，你们装修公司如果有资质，有能力可以参加装修投标，投标时间我们会在官网公布，注意关注哦!” 现在张大伟对李飞除了面熟，其他的一概不熟悉，看他现在混成这样，他的装修公司怕不是什么正规公司，自己要建的国标级实验那个标准，可不是含糊的，当然不能答应什么，严谨对待。 大家就这样出来上的张大伟的车，一路把他们拉到重庆城里的一家陈麻婆美食餐馆。 是提前加费订了位置的，不提前定位置，外面乌泱泱还拍着长长的队伍。 这个城市都是这样的，这里的市民都爱吃、好吃!一家餐馆做出名声了，天天都是人山人海。 进来包房里，趁着服务员上菜的间隙，张大伟隆重给家人说出了他的双喜临门。 “1、我要和文玲复婚，复婚要举行典礼，到时候妈你去成都后，我们的复婚典礼你和张丽两口子一定要来!” 他刚说了第一次喜事，大家都张大了口，文玲和他离婚前，大家都觉得文玲好，离婚是他自己造孽，活该!没想，他居然还能再次把文玲给找回来，一家人都惊讶不已。 张霞一付不敢相信的模样，离婚快三年了，文玲没嫁其他男人?还等着张大伟?真是不可思议，羡慕嫉妒恨呢！ 张霞是没上过什么班的人，不懂上班制度的规范性和市场的竞争性。刚才老公说把他们建达公司什么实验室装修工程要过来，张大伟没有答应，她心里正不舒服呢! 张大伟那里能明白张霞那心里自以为是的‘小九九’，继续告诉大家自己的第二件喜事。 “2、我有女儿了，宝儿，文玲一直给我养着，我其实是当爸爸的人了，特别幸福!” 说完这两件事，张大伟不由自主自我闭上眼睛陶醉了一会，那感觉，幸福就要溢满天。 服务员的菜上来了，周素珍停住筷子，“哟，张大伟，这真是双喜临门了!” “谢谢妈!”然后他期待的眼神看着周素珍。 周素珍知道他的期盼，夹了一束菜，吃着，神秘兮兮的笑到:“你想三喜临门，是不是?” 张大伟裂开嘴笑到，“其实我是想四喜临门。” “啊？什么四喜临门?”这下周素珍不理解了! 032 四喜临门靠不拢 张大伟想说的第三喜，就是他看见张霞两口子和周素珍伟为煤气吵，临时想出来为改善大家资助张霞几十万，起码随便拿四五十万资助没问题。 拿得开心，张霞两口子接收开心，以后周素珍不管去成都住张丽家，还是回重庆张霞家，居住条件改善了，再找不到吵架的理由。这当然也应该算一喜，张家这个大家庭之喜。 第四喜就应该是周素珍具体透露他亲生母亲的下落…… 这就是张大伟准备这顿饭认为的四喜。 他已经讲完了两个喜，喜笑颜开，正准备开口说第三喜时，张霞撇了一个嘴，一付不屑的样子:“切，我还以为什么喜，还三喜四喜……第一喜还勉强算一个，第二个，呵呵，离婚三年，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哦……不要自己戴个大绿帽子，绿得闪闪发光，还自鸣得意……” 张霞的素质就是这么低下，嘴就是这么贱，自以为是张大伟不帮助李飞推销的装修工程，终于找到机会狠狠的贬低张大伟了，可不能让张大伟那洋洋得意的样子。 张大伟不是以前的张大伟，张霞还是以前的张霞。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文玲的为人和清白，赤裸裸的羞辱张大伟这社会上当这么多年经理，人生历程的智商…… 再有素质的人从张霞那大口吃菜的自，知道刺中人家心脏部位的狠准快得笑靥如花中，其实自己失去的更多更多，愚昧无知的还在愚昧又得意的笑着。 要是以前，张大伟遇到这种肺都有被气炸的事，可能是免不得要收拾张霞，不说揍一顿，起码也要把这个羞辱还回去。 可是，他转念一想，和张霞这种素质低能之辈吵，自己也降格了。这种素质低能，骂人高能是泼妇，也只配住在那种老旧房子里了。 张大伟便忍了，就当心里当吞了一只苍蝇恶心。 看着张大伟仿佛时间凝固，准备开口说的喜停顿在空中，自然消失，也无声反抗。 张霞认为自己得赢头了，沾沾自喜，开心吃菜。 殊不知，张霞自我的低素质低能失去了太多，当然，她也不配得到张大伟的资助，第三喜自动消失。 饭桌上没人说话，之前张大伟那种热情和开心也不见了。 …… 到是周素珍看见氛围略显尴尬，打着哈哈。 “大伟啊，你带我们来这个地方好，怎么不把文玲和孩子也一起带过来吃呢!” “嗯，文玲开了个咖啡馆，里里外外都是她在忙，孩子外婆那边带到江津……” “啊？文玲没唱戏了?开咖啡馆?当老板了!” “嗯!”张大伟淡淡点头。 “啧啧啧，你们就是有本事，你当经理，文玲当老板，都是有本事的人……张霞，你看看你，嘴巴一天比谁都嚼舌根子，看着你比谁都凶，但是，日子比谁过得都差!” 周素珍算是给张大伟出了这口恶气。 以前周素珍是不会帮张大伟的呀!最近居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帮起张大伟收拾起张霞来。 周素珍毕竟年纪老了，看人也准了，知道张大伟确实有钱对她也在逐渐好。 加上最近住张霞家没少受气，心里憋屈，要不是最近张大伟来关心来带她出来吃大餐，今天现在说不定还在张霞家里饿着肚子和这住破烂老旧小区的两口子在吵。 观念变了，行动和说话的分向自然就变了。 “我说老妈，你胳膊肘x喜欢往外拐，是不是，你现在还住我家里!说这话啥意思?还要不要人吃饭了!”张霞是表面吃不得任何亏的人，其实这样的人也不会占到任何好处，自己整自己厉害。 “大伟，你期待的眼神，我知道你意思，那也是你期盼的喜，对不对?”周素珍没理张霞，看着张大伟。 “是的，谢谢妈，如果您能告诉我亲妈的下落，当然对于我是巨大的惊喜……” “是啊，你亲妈的情况……容我想想?” 这回轮到张霞两口子拿着的筷子差点掉地下了。 “老妈老妈，什么什么，张大伟不是你亲生的?” “我们早都开了了，张丽都知道，就你最晚知道!所以你爸去世，老屋我不敢住，你是我亲女子，我不住你那里，住那里?” 张霞两口子张大着嘴这下真的是无话可说。 “妈，你也不好客气，你把我养大，我同样是你儿子，你住我那里一样!”张大伟是真心邀请。 “话是这样说，你毕竟不是我亲生，不好意思住你家里的!现在能这样对我我已经很满意了。再说，我住张霞那里也只是暂时住住，张丽马上要接我去成都了。” 说到这里，周素珍白了张霞一眼，那意思:张霞，你给老娘明白吧，为什么住你那破旧老小区，而且就你这破房子，当初也是我和比爸给的钱，才买下的二收房，当初给你们结婚买房的钱你们也没还我，我不住你那里住哪里？ 白了张霞那眼，周素珍继续说:“你亲妈的情况我也只是大概了解，那时，是你父亲在贵州一个穷乡僻野修路，那里好像听他说是一个苗乡。 那个年代，你父亲这种有工作男人是那个年代穷乡僻野的苗乡女人想嫁的男人。 那是我在重庆，在棉纺厂，和你父亲已经有婚约，可是你父亲在外地把持不住，把你生出来。 如果你爸要对你亲妈，那个苗乡女子负责，不回重庆和我结婚也就没有后面张丽张霞她们什么事。 可你父亲那时候浑呀!不敢和我悔婚约，怕被单位以作风不良开除。 你爸不知道和你亲妈怎么商量的，但是我知道一旦生了孩子，女人天生的母爱会使她们放弃一切，死心塌地想嫁给那个男人。 你就是你亲妈生下孩子产生，你爸把你带回重庆我这里，我们的‘亲情’就是在强迫中产生的。 那个年代，我和你父亲有婚约，如果不结，我就像是离婚的女人，那个年代离婚女人名声可不好听。 为平息事态，你父亲单位会介入安抚，赔点钱，把被骗女人生的孩子带回老家，给你亲妈她们以后嫁他人也有条活路……” “我明白了，我当初是被父亲造孽后被带回重庆老家那一种情况。”张大伟楠楠自语。 这样寻找亲妈了解到的出生，有什么喜可言，更让人悲痛差不多! 033 亲妈留下的物件 “还好你是被带回重庆我妈收留你哦，我们重庆国际大城市，你生活在这里，要是和你亲妈在贵州苗乡穷乡僻野生活，你只会玩泥巴，那里会有今天哦，我妈是你的大贵人哦!”张霞感慨起来。 不过，张霞这张烂嘴里这次到也说了一句大实话。 “当时你爸出了你这档事，我也很心烦，只是大概记得那个地方是叫平坝县境内，但是一个县城下面各乡镇，村寨是很多的，你亲妈具体那个村寨什么地方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自从你爸把你抱回来，你爸也从单位也调回重庆后，那边也从来没有人来过…… 关于你亲妈的全部信息就是这些……” “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张大伟感慨一声，只知道亲妈大概所在县城那么大一块区域，不知道具体地址，不知道名字，这样要寻找真真正正是大海捞针! “大伟呀！这事我能帮的帮到这个地方了。还有，我还没有去成都之前，你有时间多来看我。张霞那里做饭危险，她们呢也只会定外卖图方便，那些外卖用的什么油，什么材料了……我不放心!” “妈，你放心，我只有晚上单位没有应酬，我都来接你吃饭!不想在外面吃，我们去文玲店里吃，她们咖啡馆也有餐饮的，我回去给她说一说，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好，好，那就好!张霞，你现在也知道了我们这个家里具体情况了，张丽也知道了，我也算是舒一口气了!” “哦！”张霞这次没有接什么话，瞅了老公李飞一眼，撇嘴笑一笑。 张霞这是高兴的意思，作为爱占便宜爱吵架的小市民，她认为这是好事，张大伟不是亲生的，张丽在外地，以后周素珍分老屋的遗产就会倾向自己这种亲生的多一点……那也得讨好周素珍呀，不要和亲妈吵了! “妈，我是你亲生女儿嘛，看你说得，既然那个吃着不合口的外卖，我们家就不点外卖了。家里煤气把开关弄好，是做饭炒菜安全的，放心，妈，我家就是你的家……随便你要住好久!”张霞变了一个脸讨好周素珍，为以后挣家产做铺垫呢! 张大伟都明白，其实张霞这个讨好周素珍为老屋那点遗产才真真正正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张大伟根本不会和她争张家老屋那点遗产，人家随便送白你几十万都不会眨巴一下眼睛呢！ 这顿饭气氛恢复一些，吃完了饭，张大伟开车要送她们回去时，周素珍停顿了一下，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等等，我想想…… 哦，对了，老屋里有你爸一直压在那个大木头箱子里一包东西，有他的破烂工具了什么了，还有一个旧物，应该是你亲妈留下的，那个东西好像是少数民族才有的，具体啥玩意我也不知道。 以前有几次我要把那箱子里的破烂旧东西丢掉的，你爸又给捡回来放好。 大伟，你和我老屋，我把那东西翻出来，那是你亲妈留下的，你可以拿回去，就算找不到人，有个物品，也是有个念想。” …… 张霞两口子对那个不感兴趣，自己先打车回家了，张大伟开车，带着周素珍回老屋翻那个旧物。 回到老屋，开门开灯，好一段时间家里没人住，一股冷清的味道。 在周素珍和父亲以前住的房间床底，他在周素珍示意下拉出那个沉旧箱子。 布满一层灰，打开是一股锈蚀的发霉味道。 周素珍用手捂着鼻孔，在一端铁质破旧工具中翻出那个物件。 却是一个已经暗黄的竹制，却质地很坚固，有点像根雕，又不像，看起来有点像少许尖锐的矛头，没有气孔，一个单簧片…… 看到那个单簧片……张大伟“哦”了一声。 他想，这应该是一种乐器吧！不过好简单好单调的乐器，是什么乐器呢? 这是外面有人敲门，“谁呀，这么晚了!”周素珍应声出去开门。 张大伟也把这个父亲当年从亲妈那里，或者说是亲妈送给父亲的物件包起，把那个箱子关好，放回原处，走出来。 “哎呦，我看你家这一段时间没人住，今晚突然亮灯了，我以前是小偷进屋呢!我赶紧过来看看，嘻嘻，没想大素珍是你回来……”是隔壁街坊田大姨。 张大伟出来看见和田大姨点头问好。 “老田姐，谢谢你还惦记着我这里，我也是和大伟临时来拿点东西，一会要走。” “哦，老张走了，你一个人住这里也怪可怜的，现在是和儿女住?和大伟住一起?” “没有，我马上要求成都张丽那里住，张丽成都是别墅，条件好，非要接我过去，我说我不去，这不，小女儿张霞就来求我去她那里，唉，大伟也叫我了，几个儿女争着接我呢！我是想，马上要去成都张丽那别墅了，就暂时先住在距离近一些的张霞那里了!” “这样呀!大素珍，你享福哦，那你要去成都了，我们，还有老王、老李我们几个老姐妹不是难道和你聚了?” “哎呦，老田姐，我也舍不得各位街坊邻居们。” “大素珍，张霞家住那里?我明天约上老王、老李来看你，我们老姐妹聊聊天，叙叙旧，你走成都了，怕一年半载就不回来了……” “是啊，好呀，明天热烈欢迎你们过来玩!”说着，周素珍把张霞家里地址给了田大姨。 …… 送周素珍回去路上，张大伟一边开车，一边摸着装在怀里的那个像乐器的物件，心里不由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其实，这一切还得感谢周素珍。虽然这个后妈嘴巴厉害，对人苛刻，但是良心还是有的。 就比如亲妈的下落，这个亲妈留下的旧物件，包括自己当年那张单独在飞机图片前的照片，放得再隐秘，毕竟的保留下来的…… 这些生前父亲一字未曾透露半个字的成年往事，要不是周素珍告诉和拿出的这些东西，起码能够勾勒出自己出生的一个轮廓，否则，一切都是迷! 想到这些，他关切地问了一句:“妈，明天田大姨约你的老姐妹她们去张霞家里看你，方便不?” “有什么不方便的，明天不是周末，一早李飞出去上班，张霞打麻将……张霞家里就只有我在，正好接待一下我的老姐妹，下午他们回来之前我把老姐妹们安排好就是……” “那就好!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 034 旧物里的往事 现在张大伟已经和文玲住在一起。 要复婚感情要升温，给文玲家的温暖很重要。 当天晚上他就说起亲妈这件事，并且拿出那个物件和文玲细细观察。 两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张大伟拿到洗脸池那里洗干净，开水消毒后，拿到嘴边开口吹奏，全凭口吹。吹奏起来，声音低闷细柔，吱吱呀呀，几乎没有音调的起伏和节奏的伸缩，单一而枯燥。 “文玲，你说，我敢肯定这就是一种乐器，不过，吹奏出来怎么这么难听呢!这个音色肯定就是固守的，再怎么会吹的人，也吹不出明亮清脆!” “既然说你亲妈是当年修那条国道公路的一个民族村寨，贵州那边最多就是苗族、布依族……你亲妈应该就是少数民族!这个乐器就是民族乐器，我们可以依据这条线索在网上查一下!” 文玲说得有道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查到了图片和眼前这个物件相似的一种乐器，就口弦，可是网上介绍了台湾的竹口弦簧舌的首部宽大而薄，朝向柄端，中部窄而厚，音响低沉，音色优美动听；云南的口弦中间刻成浅槽，槽底的竹片有簧牙，随着气流的变化和指头的弹动，就会发出优美动听的曲调；鄂伦春“明努卡”口弦，不仅有高低音成曲定调，还便于用手来弹拨发出如吟似歌的铮铮之声，随弦声而舞…… 那些网上介绍的口弦还是和他们手里的这个有差距?依然不敢肯定! “好，那我们求助万能的朋友圈吧!我有一些艺术界的朋友!”文玲很快把这个旧物的照片发出来进行求助。 文玲的朋友很热心，还有人帮她们拿到知乎上去提问。 不过大家还是云里雾里不是那么肯定。 好在那天晚上，是文玲以前川剧团一直在团里的演奏师傅告诉了他他们真相。 这位演奏师傅的演奏水平高，还曾经到四川、云南、贵州乡间采风了解各种民间乐器。 这位演奏师傅告诉他们，“以前在贵州苗家村寨，一直用着这种最古老又原始的口弦，只能传出微弱的、低低浅浅的哔哔声响。吹奏的时候，垂着头，低着眉。似乎所有的乐器都是为欢快而存在，不用说现代的金属类乐器，就是与口弦属时代的竽、笙、篪等乐器，演奏起来也是欢歌曼舞，让人赏心悦目。而唯有贵州苗族村寨这种单一的苗族口弦，吹奏的苗族女人们两手围着嘴，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在那里低低浅浅地吹着。 我认为这是一种专门演奏悲苦情绪的乐器，就像以前贵州苗族乡间偏僻，生活苦楚。当然，现在那些地方开山架桥挖洞，扶贫攻坚发展了起来，但是以前，那些地方真的落后，所以我认为这种乐器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现在……比如我们川剧剧目有悲剧，你们手里这个苗乡口弦可是个好宝贝!” 两人赶紧连声道谢。 这一解释，张大伟惊呼到:“文玲，你们剧团这位演奏师傅绝对是大家，不仅认识这个乐器，还有人文情怀，他在你们剧团职称起码是正高级职称，教授级别的了!” 文玲莞尔一笑，“我辞职时，他在剧团演奏级是工作年限到达，单位评的中级。不过，这位演奏师傅低调，没有一门心思想着评职称收集资料，而只是一门心思专研他的各种乐器……可惜了，人才，他在团的真实的演奏水平是最高的，那些评上正高级职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高手在民间，民间多苦楚……所以这位演奏师傅才不仅认出这事苗乡口弦，还能知道那是苗乡女人的悲苦，你的亲妈，生下你却不能抚养你，给你父亲这个口弦做物件，可以知道你亲妈那是的多么的撕心裂肺，多么的可怜……” 文玲这样一说，到令文玲唏嘘不已。小时候他听父亲说到当年在贵州乡下修路，说那里又穷又苦，出门是一条崎岖的山路，寨里到镇上赶场的拖拉机走到一段斜坡，甭说年轻的，就是老幼也必须下车齐推车。出个门都如此艰辛，更不要说生活了。常年累月吃着酸菜瓜豆，没有油水，他们修路工人给当地人一个油榨粑，就是当地的奢侈品…… 直到此时此刻，张大伟才反应过来，当年父亲给他说的这段往事，对照这个口弦旧物，应该就是告诉了他的出生。 只是他那是还小，更不知道亲妈之事，怎么能听懂当年父亲的暗示呢！ “文玲，如果……如果我当年没有被带到重庆……我可能今天就站在那乡间高坡上吹奏着这样的口弦，我可能土得掉渣，但是和亲妈在一起，我应该成长的内心比现在更幸福……” “大伟，不要说了……人生没有如果，现在你已经解开了以前和重庆父母相处的那个疙瘩，就把自己的童年想像成快乐，人生就是一条新路!” “文玲，谢谢你!等有空了，我想去曾经亲妈所在那条老国道公路的苗族村寨去寻找一下……” “好的，带着我们的女儿，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 张大伟这边家庭温馨。 后母周素珍在张霞那边又闹开开了。 那是第二天，周素珍前一晚回老屋遇到的田大姨，带着老王、老李她们来看望以前老街坊了。 这些大姨大妈在一起，就喜欢嗑瓜子聊天叙旧。 周素珍泡好茶水招待，几个大姨喝着茶、磕着瓜子说起她们那条街的东家长、李家短，说到兴头上了，唾沫飞溅。 几个大姨把鞋业也脱了，挽着脚舒服靠在沙发上，口里的瓜子壳落满一地，有两个抽烟大姨，姿势优雅，烟灰一地。 “大素珍，你过段时间去成都呀，我们几个老姐妹也准备组织去成都旅游，到时候我们每个人搞一件旗袍，照得旅游照，容光焕发!” “有道理，老了要活得青春，我现在不化妆不出门!” “是呀，太阳大点，必须打伞，擦防晒霜，不要把我们晒黑了!” …… “哈哈哈……”退休有钱有闲的几大姨在一起，聊得乐呵呵的。 这时，李飞突然回来了，说是今天公司业务调整，暂时不要出去跑业务，所以提前下班回家。 李飞给周素珍说了，看到一屋子烟雾，满桌的烟头和瓜子皮，一付嫌恶之情表露出来。 几个老姐妹白了李飞一眼，然后知趣地起身告辞，周素珍顿时觉得颜面尽失。 035 张霞家里矛盾升级 周素珍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李飞这个女婿，除了外表长得帅点，其他的要本事没本事、要能力没能力、要钱没钱……真不知道当初张霞瞎了那只眼睛会看中他。 可那是张霞死活非要嫁这个男人。周素珍就想，新时代人家恋爱自由，女大了也不由妈，就勉强同意了，买这二手房来当婚房，首付的15万还是周素珍两口子赞助支持的。 现在暂住他们家里，几个老姐妹到家里聊会天谈点心，李飞就这么不会做人，给脸色看，周素珍气死了。 周素珍可不是现在的张大伟，能挣钱、有素质、眼光看到的事务不一样。她依然还是那个以前的小市民模样，吃不得亏，你对我好，大家将就过；你对我不好，那我必须对你更不好! 实际这是一种以暴制暴的最原始做法。 当得那些老姐妹们面周素珍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发作出来，毕竟还有这张老脸。 老姐妹们走以后，她阴沉着那张脸，战火一触即发，只等那跟导火线。 李飞也觉得不对劲，这个男人是脑子里一根筋，直肠子不会拐弯，还是明显感觉到丈母娘的不愠。 “妈，这样，我打电话叫张霞回来打扫卫生，你不用动呀！”李飞讨好一下。 “你是缺手还是缺脚?残废人动不了吗？要等张霞来打扫? 你这个男人求本事没有，给脸色，安排人到有一套。 有本事你把脸色施给外面呀！有本事你安排外面的人呀！哦，在家里凶这算什么狗熊本事呀！啊？老娘告诉你，你不要忘记了，你这房子贷款买点，首期款是我和张霞她爸给你们的。 我们写得有纸条，记好账的，你给老娘脸色看，你给我还钱，还钱，还钱……” “好，你不要逼我，我还你钱，从下个月开始还，你不要以前我还不起，我是每个月挣的工资交给了张霞，还就还，我们家伺候不了你这尊大神!” “哎呦，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把张霞嫁给你哦，我瞎了眼啊……” 周素珍开始撒泼，对着张霞家开着的大门呼天抢地，惹得这栋老楼里隔壁领居们纷纷跑出来看热情。 “不争取的女婿欺负我呀！” “我后悔呀，到了八辈子的霉!” “我女儿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王八蛋呀！” …… 周素珍在老姐妹们面前丢了脸，真生气了，也不顾女儿女婿的任何面子，就像真希望要把自己女儿和女婿活生生拆散了才能平复心头之恨! 吵架李飞自然不是周素珍的对手，他这个丈母娘吵起架来翻脸不认人也不是盖的。 李飞这个男人呢，要文凭没文凭、要技术没技术，在那家装修公司多年，既坐不了办公室，也干不下技术活，多年就只能跑跑业务，运气好时跑上几单，有点提成，能拿个五六千，跑不到单就是一千多的基本工资，和张霞的日子其实过得捉襟见肘的。 没本事，李飞脾气却不小，还常常给张霞许下空头支票，等他跑业务拿到大单子，发财了，换大房子…… 这不，在家里和丈母娘怼上了，还被隔壁邻居指指点点，气头上给张霞打电话，“你妈太过分了，把这家里搞得一团糟，还逼我还钱，还要不要我们过日子了……” “切，自己没本事，拿老婆当出气桶，你以为我想住你这里呀！住这里是看的起你，还要还钱的事你要忘记了，当初你们结婚买房钱是借给你们的，该还得了。 我马上打电话给张丽，叫她安排还，我明天就到成都去!” 看见李飞给张霞打电话狂吼着，周素珍心里更看不起这个女婿，有这样的女婿丢她脸，对着领导们一脸嫌弃的模样。 那头张霞接到老公的电话时，正好在茶馆里了麻将桌前小赢一把。还没把收钱的喜悦展示，就听见电话里老公啰里啰嗦是什么过不下去。 张霞气得把麻将朝桌子前一拍，清脆的“啪”的一声，“唉，李飞，你是和我过，还是和我妈过，你草包呀！ 还要我妈嫌你穷，你不会说你爸妈去世前给你留在大渡口区那套房子我们租出去的，每个月收租金，我们还是包租工包租婆呢!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今天赢了，回来带你带好吃的! 还有，你这烂脾气不要惹我妈，我妈是得理不饶人的……” “不是我不让你妈，是你妈瞧不起我，伤我……反正，有你妈在，我过不下去……” “草包，不要在电话里说这些话了，我马上回来!”张霞给麻将桌前打着哈哈。 “输家不开口，赢家不能走!”牌友们不放她走。 “家……家……有事，我不回去我怕我老公要杀人了，我……今天手气这么好，还舍不得呀，憋到走……憋到走的!” 张霞会回到家里，李飞对张霞报怨周素珍的所做所为让自己忍无可忍。 把自己关在侧卧的周素珍也走出来，听到李飞的话，蔑视地看一眼。 “张霞，现在是谁小气包包你清楚了吧，一个男人不如我一个大老娘们大气。不骂也骂了，咋了，这个女婿要杀了我才能泄愤? 天呐，不知道这些年你怎么能和这种男人过日子哦，‘啧啧啧……’” “哦，我明白了，老妈你来住我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要拆散我们的吧！”张霞原本想当个和事佬，听见周素珍这话，又火从心底起，这一家人的再一次升级版大战马上即将开始。 这是，张霞的电话铃声起，是张丽的来电。 “张丽，刚才妈给我打电话，我接了没声音，信号不好，我再找，打不通了……” “她住那间小卧室的信号不好吧！” “嗯，现在妈怎么样了?” 张霞接着张丽的电话，周素珍抢过张霞的电话，“还能怎么样，没有被气死就算了!还有，你一直说接我去成都住，快半个月了，好久来接呀，我不想住这里了!” 周素珍的语气强硬，质问着张丽什么时候接自己去成都住。 036 去成都有困难 电话那头张丽支支吾吾的声音周素珍在情绪激动中完全没有听出来。 只是在电话里喋喋不休抱怨张霞夫妇对自己不好，她语气强硬地催促张丽早点把自己接到成都去。 “小丽，现在不都是网上订票吗？你直接给我把票定好，我懂的，到高铁站出票机把自己身份证一刷，票就出来了。 你妈没吃过猪肉嘛，看见过猪跑，懂得起勒…… 最好明天!哦，你说什么?” “妈，我是说不要急，我准备辞职呢，在家带强强，强强现在有我带，您到不用那么着急过来!” “什么，你辞职?辞职了想张霞一样天天打麻将不务正业!我说你呀你呀，你可是我们家文化最高的人了，四川大学响铛铛的名牌大学生哦…… 怎么了，王涛欺负你了?王涛是能挣钱，是比你多，但是我从小不是就告诉你们，女人要有独立性，一门心思把自己依附在男人身上，比猪牛马都还累，结果还得不到男人的好，我告诉你，不准辞职!你不要丢了我们老张家的脸……” 这边周素珍抢过张霞电话，和张丽话还没说完，张霞听到电话里说她一天打麻将不学无术，这下不干了。 一下子把老妈通着的手机话筒那里捂住，一边质问:“妈，你说话说明白，什么叫我打麻将不学无术?麻将是国粹，在咋们重庆成都，不会打麻将咋混?过年走亲戚那家不是摆上麻将的?不会打麻将?那还叫重庆人嘛，活着还有意思吗？” “行……行……行，我现在管不了你，我管张丽总行吧！”周素珍白了张霞一眼，转一个声，躲开了张霞干扰她电话，继续在电话里训张丽。 “小丽呀小丽，你爸是去世了管不了你啊，要是他还活着，知道你这个家里最大的骄傲，当年重庆中心奥数比赛拿奖的高才生辞职回家给老公当老妈子，你爸也要被你气死! 你想想……” “妈，你不要说了，大不了我辞职了，重新再找一个工作，不就得了!”张丽也是被老妈念得烦了，干脆直接。 也正好家里老公王涛项目出事，她也想通了，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只靠男人，关于顶梁柱，女人比男人可靠，就是柱子要细一些，也是最坚持得好的。 可是王涛脸皮薄，在家带着要是老妈周素珍发现他办实业状态，那叫他脸往哪里搁呀！ 这个都不是关键的，如果这个家婆婆不插手，亲妈周素珍来了，每天叫王涛佯装出去上班应付一下也可以…… 麻烦就麻烦再婆婆容不得她自己的儿子王涛吃半点亏，受丝毫委屈，这就成了婆婆干涉她们这个小家庭。 婆婆在，自己亲妈又来，本来两个老人以前就老成都老重庆互相看本不惯，加上都不是省油的灯，算了，只有委屈亲妈，叫她不要来了。 想到这里，张丽在电话里就想趁机说开了。 “妈，所以说，你不用担心我了!我……我……说……” “说什么说，我不担心你?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你一个人在成都，娘家离你那么远，你总说王涛怎么怎么对你好，我看是你打肿脸充胖子……”周素珍快速打断吞吞吐吐的张丽。 “你看看你妹张霞这里，住的地方用个煤气不安全，我几个老姐妹来聊会天就有人给我摆脸色看……这些事，你们当女儿的应该和妈一天心，可是倒好，心思都靠像老公来对付我，我……我能放心你们吗？被老公欺负了，你们可怎么办哟……” 一旁的张霞和李飞听周素珍抱怨他们头都大了，李飞嘀咕着，“霞，我真没怎么着妈，就是家里今天弄太脏了，我回家都无法下脚，垮了一下脸，你妈就一直扭到不放!唉，我……真的受不了……” 李飞这神情，几乎要拍案而起，张霞赶紧祈求地安抚李飞不要计较。 “快了快了，我妈在逼张丽接她去成都了，等她走了我们就解脱了，解脱了，你给我忍着呀！ 我再给我妈加一把油!” 说着，张霞过去，讨好的表情看着周素珍。 “妈，我接怎么说?她在成都给您异地订票不方便嘛，来，我给她说，我来给定票，亲自送你上高铁，她在那边车站接，就行了……” 周素珍一听，觉得这样更方便，她的心里也是像离弦之箭，只想迅速离开这里，投奔张丽。 她便把电话递给了张霞。 张霞接过电话对张丽说:“姐，妈住我这里这段时间我可是尽心尽力了的，以前晚上我们都是点外卖的人，妈来了，我天天准时菜场买菜回家做饭给她吃……” 张霞这个意思也是自我辩解，她不是老妈在电话里抱怨她们的那个样子，她们努力了，做好了。 “还有，老妈去成都的票啊，我……” “你什么你，我看就是你们对妈不咋的，你想想，她一个老年人了，你天天叫她吃外卖合适吗？嗯?还有，什么你好 和李飞一起对付妈?亏你做得出，人家都是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你呢？尽责任了吗？你们呀！真让我不放心了，你们要多体谅体谅妈，就算她年纪大了，话多一点……” 张霞满心好意原本是想配合张丽办好她接妈去成都的事，没想，被张丽劈头盖脸地将一通责备，让他善待体谅母亲，又是她不放心什么什么……好像这段时间母亲住她张霞家，就是住虎穴狼窝似的，实际是妈可比他们两口子还凶。 张霞被张丽这突然的滔滔不绝给憋着气了，一时竟然无语。 等张霞反应过来，对着电话了来一句:“我们不行，那你是妈的贴心小棉袄，你速度把妈接过去呀!妈就等着想你这个高才生的福了!” 张丽那头正看着王涛在面无表情桌子上整理着琮公司搬回来的纸箱。张丽明白，这段时间，老公心情确实不好，妈过来添乱确实不行。 就准备叫张霞再多照顾一段时间吧！ 没想，人家张霞一个反呛她，这回憋得她说不出口。 是啊，你刚才指责人家张霞这里不行那里不行了，那你上呀! “好了好了，你们两姐妹都不要争了，张丽，我不急，你也不要紧张，我这个周末过来，票我自己买，买好了告诉你，到时间来接我!”这回是周素珍接过来电话的声音。 说完，电话挂了。 张丽一时愣住了，王涛看了她一眼，她脸上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可当她转身，她来到厨房，沮丧而恼怒地拿出菜刀狠狠拍菜板，内心矛盾纠结难过。 037 姐妹谁靠得住？ 张丽更难受的是母亲不由分说挂掉电话，她的话还没说完，想表达老妈你不要来成都的意思没出来，心里就像有一个疙瘩卡在喉咙里。 她气冲冲的从厨房里走出来，拿起手机来到阳台上。翻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一个之前张大伟的未接电话。 那天张大伟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和王涛刚开始发生冲突，没有听到电话铃声。现在看见，也猛的一下子发现，通过张大伟给母亲做不要来成都的思想工作应该更好。 实际，张丽给张大伟拨通电话的时候，那边的周素珍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安。 周素珍不是傻子，张丽的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话外有话她不是没有感觉。 之所以快速打断不让张丽说出什么来，是真怕张丽说出什么她不愿意听到话，爱面子的她在张霞家里已经呆不下去，张丽再……她该怎么办? 于是，周素珍不想让张霞和李飞听出什么，干脆直接了当掐断了电话。 可是，挂了电话周素珍竟然就发愣了，如果两个女儿都靠不住，张霞这里住不下去了，张丽成都那边不要她去，她该何去何从? 周素珍呆坐在沙发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这么多年了，张建国没死之前，这个男人对她言听计从，在家里她可以想女皇一样飞扬跋扈。 张建国死了，她不愿意呆在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老屋，想着有两个从小就全心全意付出抚养长大的女儿，是个依靠，特别是大女儿张丽特别优秀，成都住别墅……谁知道…… 周素珍第一次有了感觉自己老了，老了女儿不由她，张霞是原本就不想她住过来，这里只能是暂时。 一心一意想到张丽那里，结果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张丽变卦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像皮球一样，结局是这两姐妹居然都靠不住，那自己就变成了无依无靠? 想到这里，周素珍心里拔凉拔凉的，打这颤栗。 整个晚上周素珍就窝在客厅看电视，实际她也没看，就是借着电视里的热闹嘈杂来分解内心里的害怕和孤寂! 张霞在电话里没听出张丽那层不想让周素珍去成都的意思，还奇怪，老妈怎么突然变了，头发散了，平时讲究也不服老的她白头发飘散也不收拢，就窝在那里看电视。 “妈，怎么了”边说边要打开窗子散散屋里的气味。 默不做声周素珍一下子跳起来，“不要开窗，不要开窗!”一边呆看着电视一边阻止张霞开窗。 “哦，天暗了，要不你不要看电视了，早点去洗个澡睡觉吧！” 张霞哄小孩似的劝周素珍去洗澡。 周素珍又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发了一阵呆。 然后站直身体，直愣愣的朝她的侧卧室我行我素地走过去，‘啪’的拍上卧室门，然后里面没有一点声响。 张霞耸耸肩膀，自言自语:“咦，老妈今天咋回事?” 这时李飞走过来，“你不觉得妈和张丽通了这个电话，就像变了个人似吗？” “有吗？电话里张丽没说什么呀，就是指责我没照顾好妈……搞得我心烦!”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就是张丽应该专门给你妈说了什么吧！比如，不要她去成都，叫她一直就住在我们家!” “真的?张丽这么说了?不会呀，以前是她自己主动要接妈去成都，是她自己说的嘛！”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妈这个性格，谁受得了，只有我李飞受她的气了，人家王涛愿意?那妈口口声声说张丽嫁得好，王涛有本事，那有用什么用呢！你爸去世王涛这个女婿都不带来的，还算个女婿吗？” “是勒，不过，当时张丽不是说王涛在北京什么项目出差来不了吗？” “借口，纯粹借口，人活一世，还有什么比死还重要的事?王涛存心不想来，就是心里看不起你们张家人。肯定，张丽表面说日子好，也是看王涛家脸上行事，王家不愿意，你妈去不了成都她那里住!” “啊？”张霞看着李飞，又点点头，觉得李飞说得有道理。 “所以……你妈住我们这里，还挑三拣四的，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李飞扬着头。 这样一分析，李飞多年在张家被周素珍看不起，心里涌起一丝又一丝的自豪感，那意思，张霞，你嫁给我知足吧！起码你在这个家有地位，可以接你妈在我们家里住，比张丽在王家没地位，连妈都不敢接过去住好多了。 张霞白了李飞一眼，“不行，我不相信我姐在成都过得这样没地位，以前她和王涛回重庆，都是王涛听她的话呀！怎么就变了?我再打个电话问问清楚，张丽到底要接妈去成都不，是什么意思，我得问清楚!” 张霞掏出手机拨通张丽的电话，“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此时此刻，张丽正在同张大伟通电话呢！ 接到张丽电话的时候，张大伟晚上在办公室加班。 当时张大伟在忙公司的事。 主要是建达的总工肖平过来找他。 肖平担忧地说，“张经理，我觉得黄总越来越不信任我，上次我问你是不是有猎头公司想挖你，确实，也要大型建筑国企想挖我，但是我也是拒绝没去呀！ 但是，最近黄总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奇怪的是，连一向不侍见我的朱副总却突然对我示好，朱副总平时不大在公司，当初和黄总出资建立的建达，更多像个幕后老板分红，好像要拉我怎么过去和他? 这样一来，不是表示我更要和黄总对着干了吗？ 你说我再建达还呆得下去吗？” “肖总工，公司控股的是黄总，大家都心知肚明。下面人要有什么动作，凭黄总的眼光，或许早就心知肚明。黄总不说出来，其实是给大家留面子，在建达，还是老实做人……” 正说着，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张丽的来电。 他给肖平做了一个手势。 “好，你忙那忙……你的意思我懂!”肖平告辞。 张丽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哥，这是你得帮帮我，叫妈暂时不要来成都!” “啊？”张丽的开门见山让张大伟吃了一惊。 最近这段时间，周素珍可是一门心思准备着要去成都张丽别墅过好日子的，怎么张丽突然就突然变卦了? 038 张家主心骨 张丽在电话里解释，“哥，你帮我劝劝妈呀，不是我不要她来成都，是我因为家里太忙了。王涛搞项目，你也知道，一天脚不回家，我呢，只好辞职回家带强强了。 带孩子嘛，要培养，钢琴、美术、英语班，我一天带孩子忙，妈来了我没有时间照顾她每天吃喝拉撒，更怕妈来成都看见我辞职带娃娃批评我，骂我，我最怕她这个了，嘴巴又厉害……所以……” 张丽这个借口没有说实话，一切她在成都的家国泰民安，只是个人个人原因不方便妈过去。 “哦！”张大伟觉得这个借口在亲情面前其实并不应该成为借口，也能感觉出张丽在成都应该是有某种尴尬更恰当。 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哦’了一声算是默认张丽的这个决定。 张丽听到张大伟没有意见，干脆得寸进尺到:“哥，你想，你和张霞都在重庆，老屋也在重庆，你们负起责任来!如果妈在张丽那里住不爽呢，你接妈和你住……当然，你和妈的关系我清楚，主要是妈心里有问题，你到没什么……要不，你搬回老屋，和妈住，妈不恐惧去世的父亲呢，习惯习惯就好……是不?” “哦，张丽，我现在和文玲复婚了，还有女儿宝宝，我……这个喜讯那天给你打电话，你可能忙，没接到!” “啊，你和文玲复婚了，天，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复婚了呢？文玲那么优秀的女人，和你离婚两年居然没找其他人，等你? 还有孩子?你们离婚时不是……” “离婚后她才发现怀上的，一直没告诉我，独自一人抚养……” “哦……”张丽居然对他和文玲复婚没有祝贺。 张丽是考虑着自己失落了，人家张大伟有家庭了，总不能天天去陪妈住吧！ 那张丽这个安排计划岂不要要落空。 再有，她自己一门心思想着自己的事，都忘记了礼仪尊重这个哥哥。 正通着电话时，张丽的宝贝儿子在哭闹，好像是客厅孩子爸王涛怎么着孩子了，张丽听见宝贝儿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心里更难受，赶紧说:“哥，就这样说定了，叫妈不要来的思想工作交给你了，你想办法。”然后挂了电话。 张大伟拿着手机无奈的“唉”了一声，既然张丽有事不方便周素珍过去，这个意思自然要给周素珍明说，要不，周素珍还在无限期待去住张丽的大别墅就成了一个彩色泡沫，一戳就破，更让人难受。 张大伟正想着找个机会，比如第二天下班去接周素珍出来，吃好喝好再慢慢开导她。 那边张霞打张丽电话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只能无奈挂了电话时，原本在房间里周素珍直愣愣竟然走了出来。 “张霞，给我拨通张大伟的电话，必须拨通，我要找他。” “妈，这么晚了，你还有找张大伟什么事?” “我要去成都，不，不是我要去成都，是我要叫上张大伟，嗯，还有你，你们张家人全家出动去成都。老娘到要看看王涛那家人怎么了张丽!” “啊！”张霞张大着嘴巴。 “妈，张丽到底咋了?” “我怎么知道她咋了，就是不正常!快，给我拨通大伟的电话。” 张霞便一连拨通了几遍，也是通话中，隔了好一会才拨通的。 就是张大伟刚和张丽通完电话，寻思着怎么给周素珍解释张丽不要她去成都时，电话又想起，竟然是张霞的来电。 “张霞?”这个电话是存了很久，但两人几乎从来没有单独联系过，今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接通，“大伟呀！我问一下，你年收入多少？”是周素珍的声音。 “吗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告诉就是!” “哦，大概大概30来万!”其实张大伟这是收着说，他工资每月二万多，年底分红奖金一般二三十万，作为建达公司的生产副经理，一年收入五十万随随便便是有的。 “那就好，周末不上班吧？” “这个说不准，不过妈您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周末，你陪我去成都，还有张霞，我们张家人一起团结一起，一致对外。那个王涛一年收入二十万自以为很牛逼吗？还要张丽那个婆婆，以为自己儿子顶天了了不起，张丽在成都肯定受气了，连我，我是她妈，都不敢接去成都住，张丽活的还是人的日子嘛？ 当初张丽这个傻姑娘替王涛创业说，王涛给我和你爸8888，就把张丽娶到手了，我们重庆人耿直，几乎没要他家彩礼，就让张丽嫁了。 张丽还辞职什么?这个傻姑娘还不要我去成都。 老娘现在不仅要去，要找王家人说清楚，当初没有王家彩礼便宜他家了，现在还欺负张丽，是畜生，畜生不如。 我不能白养了张丽给王家做牛做马，不行，我们去成都给她分财产，我到要看看王涛买的别墅有多牛逼，多了不起，夫妻共同财产，一半是张丽的……” 周素珍原来什么都知道，而且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怜张丽还要找自己解释什么瞎忙乎。 “妈，这事……我……听张丽说起!” “你现在不要管张丽说什么，她连妈都不敢接到成都住，还会说得出人话嘛！我白养她了…… 还是大伟你最好，你们小时候，我对你不好，可是长大了你最有本事，秒杀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王涛，你爸死了，王涛这个女婿居然不来磕头，是人吗？张丽这个傻瓜还帮他说话…… 大伟呀，我毕竟也养了你一场，这回我老张家去成都出头，我就要靠你，现在我已经完全无主了，张家的主心骨要靠你撑起呀！ 所以，不管你忙不忙，这一周你都有陪我去成都! 大伟……呀……我在死之前，要出这口气呀！要……不……我……死不瞑目呀!”周素珍滔滔不绝的控诉张丽王涛时，也在电话里也哭泣了起来。 “妈!妈，你不要这样，我……我答应你，我们张家人一起去成都!” 周素珍说他的张家主心骨。这么多年了，一直被张家人排斥在外的张大伟第一次有受到这个家庭重托的感受。 039 女人在家庭中地位 那一晚，张大伟接完张丽和周素珍的电话，回来文玲店里时，店里正要打烊。 他的心里其实比较忐忑，到底要不要随周素珍的意思，娘家人要大出动到成都给张丽‘伸张正义’。 说起来，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成立一个小家也是小两口之间的事，别人插手总不太好，甚至会适得其反。 但是张丽这事好像是她和王涛协调不下来，成了张丽没有办法也不能正常接母亲去成都住，就演变成了王涛那边凌辱张丽。 因为夫妻双方如果是互相尊重、共同财产平衡的关系，男方可以自主接父母过来住，女人也可以自主接父母来住。 这样的过程，双方互相支持，互相配合才能像个正常夫妻的样子。 张丽明明之前是答应要接周素珍过去的，可是她居然能临时变卦，干脆说不要过去，可见，她和王涛之间肯定有问题，而且是被压制那一方…… 就这样想着，他也不知来到了店里。 他叫文玲陪他喝几杯，当然是想把家里这些烦心的事情说给老婆听，也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文玲笑着站起来给她重新准备着饭菜，红酒给他端上，说:“看你这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你有事，说吧!是公司的事还是家里的事?” “还是老婆明察秋毫，公司你知道一般我是处理得挺好的，也比较正常。最让我头痛的就是家里事，哎呦，清官难断家务事呀!我直接是理不清道不明呀！” “好吧，那你说说……” 张大伟便原封不动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文玲一边在吧台给张大伟准备饭菜，一边说:“要我说，你妈叫你们去成都这事，没错!” “啊！”他拿着红酒杯差点掉在地上，然后惊呼到:“文玲，我以为你会劝说不要冲动，要慢慢缓和的话呢！” “如果事情没有闹到张丽作为一家之女主人，连自己的妈接自己家都做不了主，那这样的家庭一定是有问题的! 一个家庭中，女人必须有地位!这是我的原则问题。 你记得我以前为什么和你离婚吗？就是你动了手，虽然是第一次，我也坚决不给你还有下次的机会!”文玲端上两个宵夜的配菜，说到。 “亲爱的，你说得对!我是和你离婚后，家庭从父亲走丢、去世……知晓后妈才真正成熟。我可以独立自主安排我的人生，知道我人生中最珍贵的爱人，一辈子爱护、呵护! 但男人，有一些这辈子都不一定能醒水，能有自知之明!” “大伟，你能这样认识我就很高兴，来，干杯!”文玲和他碰杯。 “关键还有一点，女人也要认清自己，如果是家庭干活多少受点委屈，不涉及底线，可以忍。但是张丽接妈过去住这件事，就已经涉及了底线，不是女人远嫁了就不能有自己的父母亲人，那是女人自己作贱自己，看低自己。” “好的，老婆，我知道了。我刚才过来还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我同意你一个家庭女人地位一定要高的说法，我陪妈去成都，点醒张丽，也顺便要王涛知道张丽娘家不是好惹的!” “呵呵，好，我也要去，虽然我和你还没有正式复婚，但是你的改变让我认定了你，那些复婚仪式，结婚证一张纸的事我不看中。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个女人在家庭中有地位，是夫妻相敬如宾，互相尊重的地位。如果女人地位高于男方，像当初你妈死死压住你爸那种，就矫枉过正适得其反了。” “是的，老婆你说的这点正是我想说的，夫妻二人男女平等，互相尊重。我们两个现在完全一条心，心连心，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分开我们!” “好，那大伟，我们说定了，要白头偕老!” “那是当然!” …… 喝了一点小酒，微醺，夫妻二人手牵着手干脆不开车，要走路回两公里开外的家。 一路路灯灯火阑珊，文玲哼了几句。 仿佛这天地间就是他们两个，胡琴悠扬美妙的乐曲响起来，文玲咿咿呀呀的声音唱了起来:曾陪你读书，曾为你扇扇，曾与你共骑……同窗三年的点点滴滴，情深意切。未想一次欲说还休就是错过一生，但好在你我的真情令天地从容，了却人生，换来了化蝶重生…… 张大伟搂着她，听得入迷，那是真爱——可让人舍身化蝶，感动天地…… 文玲整个人缩在他魁梧的肩膀里，两个人对视，目光撞进彼此的深眸里。 …… 走着一段路，那可人的川剧版‘化蝶’小曲也唱了，已经是晚上11点过了。 文玲情绪还有点兴奋，吩咐到:“你给你妈打电话，确定本周末去成都张丽家，你请假，我也把店交给服务员小美几天……” “老婆，OK!” 头周素珍还没有睡，接到张大伟确定去成都时间，睡意全消，十分高兴。 “大伟呀!你太好了你和文玲太好了，你们这种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能够体谅父母的心，家里有事，能请假离开单位，不用那种以加班出差没时间忙碌命的……” “妈，我们就是论事，不说别人，我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好。 我开车去，如果张霞她们要去，车完全坐得下!” “唉，大伟，现在我就只有靠你才靠得住，张霞那两口子犹犹豫豫的，求她们为自己的亲姐出头，我不求她们，革命靠自觉，大伟，你说对不?” “好的，妈，你也早点睡，周六一早我们来接你!” …… 这边张大伟安排好，那头文玲忍不住思念在外婆那里女儿宝宝，和自己的妈，张大伟丈母娘开起了视频要看女儿。 女儿宝贝已经甜甜睡着了，张大伟赶紧凑过来，仔仔细细看着视频里的女儿宝贝，小脸胖嘟嘟的，十分可爱…… “养大一个孩子真不容易，老婆，你辛苦了!”张大伟动情感谢着。 “大伟，我知道你小时候也不容易，但是长大了，都有感谢这个妈的养育之恩!” “我明白!我要找亲妈，就像我们去成都给张丽撑腰，张丽明白自然好，如果执迷不悟，这个妈她们两姐妹照顾不了，还有我!尊重女人在家庭中的地位，当人也包括妈!” 文玲对他频频点头。 …… 040 老娘不好惹 周素珍和张大伟落实了周末去成都张丽家，心里也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离周末还有几天，周素珍干脆变得休闲起来，也不问张霞去不去成都给张丽出头。也不通知张丽你不要老娘来，老娘偏要来……这些，她都不说。 她在张霞这个破旧小区外面捡回一条小流浪狗带回来。 这狗儿是白色，但脏得一身灰，周素珍伺候这狗，给狗狗洗澡，狗也变白了，喂了狗粮，狗狗很通人性知道有了主人，屁股尾巴围着周素珍，摇得像个拨浪鼓。 “小狗，看你这么乖，给你取个名吧，叫雪球咯…… 雪球” 这狗儿就摇尾巴还跳了起来，逗得周素珍哈哈大笑。 “哎呀……”周素珍自言自语长叹一声:“还是狗儿通人性，喂一顿饭就围着主人转，巴心巴肝的，那亲生的，喂了十几二十年，吃了老娘N顿饭，我反而没得过好……这亲生的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一只狗，我的雪球呀！” 有了雪球，周素珍心情也好多了，下午自己买菜自己做饭，仿佛有了一个寄托。 周素珍在厨房做饭，雪球在客厅里转，流浪狗没规矩，一会爬上沙发、一会咬下桌子角、还这里嗅嗅那里舔舔…… 这天，张霞和下班的李飞一起回家的。回到家里时发现家门没关好，屋里也是沙发垫子掉下来了，桌子歪了，本来这客厅就不大，乱一点就显得一片狼藉。 “妈……”周素珍在厨房没听到。 “天呐，家里不会是被偷了吧!李飞，赶紧看看小偷还在家没……” 两人以为家里遭了贼大惊失色。 雪球看见有人进屋，这流浪狗被人打过，怕人，见生人进屋不仅敢叫，还呜呜着躲进沙发底，用狗眼睛打量着来人的鞋子底腿根部。 “咦，怎么还有一股腥臭味?”鼻子尖的张霞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是雪球吓得在沙发底撒了一泡尿。 …… 李飞检查着家里四周，发现周素珍在厨房，才舒了一口气。 “妈，你在家怎么不关好门呢？吓我们一跳。” 然后李飞如获释重走出来，到:“老婆，没事，妈在家!” 周素珍听到他们声音，也走到客厅，看见女儿女婿没反应，到时着急的四处寻找。 “咦，雪球，我的雪球呢？” “妈?什么雪球?” 这是狗在沙发底呜呜叫出声来，周素珍喜笑颜开，“雪球，小乖乖，你躲在沙发底呀，出来，出来……” “妈，那是什么?”张霞惊讶的大叫起来。 “不就一只小狗吗？大惊小怪!” “啊……狗，李飞，狗!”张霞从小就不喜欢猫呀、狗呀这些小动物，还看见过恶狗咬伤一个孩子血淋淋的，已经变成特别怕狗。 看见一条白狗在周素珍的召唤下从沙发底爬出来，一下子吓得跳到椅子上瑟瑟发抖。 “妈，你怎么能把狗带回来家里来?”张霞厉声质问。 “唉，你大惊小怪的，我不是在外面看见的吗，流浪狗，怪可怜的，带来时才脏哦，我给它洗干净了，白生生的，我叫它雪球，多可爱的!” “妈，马上把这狗给我丢出去，好恶心，你在家里给它洗澡，用的洗澡大盆吗？有传染病没，那人还能用吗？流浪狗更不安全，有狂犬病……赶紧、马上丢了!” 张霞趴在椅子抓紧，絮絮叨叨地责骂狗的种种不安全! “哦，张霞，你是赶我走，对不对?老娘算是听懂了。 你借狗来叫我滚，哦，我明白了，张丽叫我不要去成都，你也嫌弃我，你们两个是我亲生的，一唱一和来对付我。 我的命原来也和我的雪球，这只流浪狗一模一样呀！ 那我和狗一起去流浪……你们两个亲生的连狗都如，狗喂它一顿，就知道对我好!你们呢？” 周素珍郁闷的心情借着狗指桑骂槐，毫不客气。 “妈，张霞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怕狗，你想喂着狗就喂，装上一个笼子喂……张霞，你看行不，狗装进笼子里安全，你就不用怕了!” “可是……可是狗有味道，肯定还在沙发底撒尿了，一大股臭味!妈……呀，你要喂就喂，李飞，你去外面感觉买个笼子过来!” 张霞再不孝，也不敢把老妈赶出去和狗流浪呀！ “哟，你嫌狗臭，那是没教狗，我的雪球上厕所……你和张丽小时候一天拉屎拉屎在尿片里，我累死累活的给你们洗……现在你嫌我身上有味了，逼着要我洗澡，要狗这样那样……我给你当丫头嘛，那狗尿我给你拖干净，你和张丽嫌弃我就说，我把你们养大，是我错了，行吗？” 李飞忍不住摇头，他知道吵架不是周素珍对手。 “李飞，你还愣着干嘛，妈要养狗，你赶紧去买笼子来装上，我好下来拖沙发下面的狗尿呀！”张霞不顾自己男人的面子，当头呵斥李飞。 受委屈的李飞当初情绪也不好，真想气得摔门而出，自从周素珍到他家里住，就没有得过安静清闲日子过!不过，最后还是顾及老婆张霞的面子，灰溜溜的出去买笼子了。 “妈呀，我只是说狗，我没有说你呀！你气张丽不接你去成都住，撒气在我头上我也就认了，不过，我就想不明白，张丽这样对你，你还要去成都替她出头，那不是多此一举，费力不讨好吗？” “哼，我用得这讨好张丽吗？她嫁过去这么多年，我才知道她活得一切在王家的阴影下，可不可怜?可不可悲?还说王涛这个成都男人耙耳朵，听她呢！结果呢？丢不丢老张家的脸嘛！ 我去成都她家，我是要讨回老张家的脸，我要明明白白告诉王家人，张丽可以欺负，老娘不好欺负…… 我咽不下这口气! 哎呦，当然喽，你也嫁人了，也不晓得你是李家人还是张家人，反正你跟不跟我去成都，我无所谓，幸好我还有大伟呀，他就特别明事里，要带我去成都讨回公道，张家顶天立地的男人……” “哦，妈，看你说得，我又不是什么台湾人日本人，嫁男人还要把男人的姓氏挂在自己名字面前，像把自己卖给男人一样。我是叫张霞，不是叫李张霞，李氏什么老封建呀！我们这里男女平等…… 妈，你不要生气了，张丽不接你去成都，是她错了，大错特错，我决定了，陪你，把李飞一定叫上，他娶了我，也是半个张家人…… 他不去，我敢和他离婚，我们一起去成都张丽家，给老张家讨回公道! 不过，妈，我们这么气势汹汹冲过去，会不会影响张丽和王涛的婚姻呀!” “说你读书少，就是没见识，你爸死了，王涛这个女婿半个儿子不尽孝，现在又不准张丽接我去成都住他家别墅，这样的男人你还替他说话?我们伸张正义，张丽还有固执往火坑里跳是她自己的问题，我们老张家的女人不是这样的…… 这回有大伟带队我们去，我放心……” 041 吃美食洗桑拿 李飞买回狗笼。 看见这两口子不敢赶狗走了，周素珍也舒心的喘了一口气。 “老娘想通了，年轻时养儿养女，现在你们大了，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也顾不老娘了。等这次去成都出了这口恶气回来，老娘带着我的雪球打个狂犬疫苗，安安全全自个儿给自己找乐子!” “妈，只有你开心就好。麻烦你们把狗先装笼子里吧！”张霞哀求着。 等狗进了笼子里，张霞才跳下椅子，惊呼到，“哎呦，我的妈呀！李飞，把沙发拉开，拖狗尿……还有卫生间彻彻底底清洗……进来狗爬过狗咬过的都洗……” “哟，张霞，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讲究了?”周素珍白了女儿一眼。 “妈，我不是对狗有阴影，敏感嘛，这是我的软肋，我以前没告诉过人!” “老婆，原来这样呀！要妈今天不带狗来，我们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软肋，下回你在家里欺负我，我就把雪球放回来，哈哈哈……”李飞原本心情也不太好，老婆说出自己的弱点成了他开玩笑的取乐点了。 “你敢!”张霞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还有，周末我们去成都张丽家，你安排好，跟我们一起去!”张霞吩咐到。 “我们去这么多人，会不会吓着他们?” “吓什么吓，如果你两口子要去，加上大伟和我，哦，不知道文玲去不?如果加上文玲，我们老张家才五个代表，那里多了，我还嫌少呢!” “妈，放心，张霞叫我维护老家的利益，我第一个冲到全面。爸去世，王涛那个女婿不来，我这个女婿可是全程都在为爸尽孝的，这次，我也不能拉下啊，张家女婿就是半个儿嘛!” 李飞这话没毛病，周素珍笑了。 “我们去成都张丽家也不用人多，又不是冲去打架，是去挽回老张家面子，贵在精兵强将，我们这里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包括张大伟，虽然是男人，是经理，有时不爱说。但说起来，以前和张霞吵起来，张霞不见得是人家的对手……妈，张家你这三个儿女呀，吵架都是深得你的精髓的了，所以你就放心了!” “哎呀，今天我这个李飞半个儿口吐莲花，说得好!我们张家人是不好惹!”周素珍被李飞抬举得有些膨胀。 看见母亲高兴，张霞顺势给李飞的表现拉印象分了。 “妈，虽然说我家李飞挣钱不多，但是实用了，人家不是讲好老公要找‘经济适用男’嘛!乖，听话，我们女人吼得住!可不是王涛那种有两个臭钱欺压张丽，欺辱我们老张家那种人!” “对的，这样想，李飞还是不错，妈以前说李飞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话妈从今天起收回。你当初的眼光没看错人，你嫁对了。” 张霞得意的看着李飞。 “还有，我当年决定和你爸结婚，抚养你哥大伟也是对的，我的眼光也不错。家里你嫌雪球弄脏的地方也不用你操心，我安排大伟给你请家政工，专业、高效……包你满意。我老了，要给自己找乐，学会享受享受!顺便我们出去泡澡，泡那种……那个你们年轻人叫啥桑……”周素珍大手一挥。 “桑拿浴?”张霞反问。 “对，我给大伟打电话，叫他安排!” 周素珍的电话过去，张大伟果然服从安排! 请了专业的保洁工人来到张霞家里将家里进行彻底的保洁。还说下班了开车来接他们去桑拿。 周素珍叫张霞叫她玩微信，加了张大伟，还特别有心地将保洁工人忙活的场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录了下来，然后发过去，带着一串着流行的微信开心表情，还配文字:谢谢儿子哦。 那头张大伟通道了周素珍微信号，看到发来的微信，哑然失笑，他感觉:好像这个妈开始在变了，思想活络了，人就会变! 当然，爸也去世了，活着的人还有活着。只要周素珍开心，变了总比不变好。 下班之前，他给文玲电话，问:“今天我家里聚一下，吃饭洗桑拿，可能这个妈也是想给我们通气周末去成都张丽家的事，你有空过来不?” “好吧，我把店里安排一下，我加入。反正我周末也去，让他她们也知晓!” …… 下班，接到文玲，开车来到张霞家。 一看文玲来了，周末也要去成都，周素珍开心极了。“文玲，你太好了，以前大伟对不起你，现在你们和好了，大伟他一定要加倍珍惜你……” 文玲大大方方和周素珍，张霞两口子点头示意。 成都周末五人行临行前队伍全部到齐。 “好好好……呵呵呵…… 先吃饭，洗澡桑拿，张丽的事我们不急着讨论，我们享受完了，老娘出面给她电话，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周素珍是真心高兴，手舞足蹈。 “这上山打老虎的架势，怕是给张丽一个大大的惊吓差不多!”张霞嘀咕着，尴尬的看了一眼和张大伟在后面的文玲。 进了餐厅，大家吃了美食，都遵照周素珍的意思，先不提张丽。 接着大家去蒸桑拿，周素珍没想到蒸桑拿如此舒爽，一时乐得嘎嘎嘎笑。 蒸完桑拿，张大伟开了个包房，一家人休息。 “大伟，文玲，我以前咋一天就劳累，不会享受呢！唉，你爸可怜啊，这些都没享受过!” “怪我，怪我!”张大伟自我检讨。 “大伟，不怪你，是怪我以前思想保守，看不清谁才是真正对我好呀！我以前不领你的情，妈错了，你不会怪我吧！”周素珍顿时眼红了，几乎要掉下泪来。 “妈，看你说的，我们做儿女的怎么会怪你!” “唉，大伟，所以还是你明事理，好呀！我们要去成都帮张丽，张丽虽然大学本科文化高，说不定不明事理，还要怪我哦…… 不过管她怪不怪，我都要去成都她家里看看，居然连亲妈都不敢接过去住，她也没有任何资格怪我。 张霞，去柜子里拿我手机过来，我亲自通知张丽!” “好!”张霞出去拿手机。 “妈，反正我们去成都也是看看张丽到底过得好不好，你也好好说……我相信张丽会理解我们，知道我们对她好的!”张大伟劝解。 “我是她妈，我去看她还用求她许可?我怕日夜颠倒黑白了!我要用今天这样开心的姿态告诉她这个特大喜讯，她妈亲自去看她!”周素珍接过张霞递过来的手机，破涕为笑。 042 狠狠骂张丽 张霞拨通电话，交给周素珍。 不等对方的张丽说话，周素珍就抢先开门见山到:“周六老妈到你家，不，是我们张家人全部到，你做好接待，开车到成渝高速出口处接我们。 你家具体住哪里，我们也不晓得，过来带路。” “妈，不用张丽来接，叫她发个导航，我们导航过去即可!”张大伟在一旁提醒。 “大伟，你不用为她说话，我养了她几十年，不要我安排，她也应该到高速出站口接我!什么导航，航导的，不用!” “妈，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是……那个……” “哪个?哦，不要妈到你成都的家?” “妈……暂时，我家里暂时出了点事，您……您……” “你什么你，你个没良心的张丽，我去成都，怕我吃你的穿你的?” 说着说着，周素珍开始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边哭边骂:“张丽呀张丽，嫁给王涛，你都变成白眼狼了。你爸去世，王涛居然连最基本的给老人尽孝的礼仪都没有……我去你家，你居然阻止……王涛这个私儿老娘就不骂了，骂他还嫌脏了老娘的嘴。 你说你，过的什么日子?你丢不丢张家人的脸。 读那么多书，读到牛屁股里面去了?你在王家过的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呀！” “妈……你乱说……”张丽妄想打断周素珍的骂。 “你给老娘住嘴，你以为你了不起，要教训老娘吗？你要颠倒黑白吗？我说话有你打岔的份吗？ 你支支吾吾就是不想接我去成都你家住!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嫁给王涛，连尽基本的孝道都没有了，你活得还像个人吗？ 哦，你以为老娘活了这几十年，老了，要依靠儿女，要我低三下四来求你们管我，养我? 你莫要搞错了，我就是饿死，也不会去成都求你。 你不孝，你丢张家人的脸，你不要脸，可我周素珍还要这张脸呀！ 啧啧啧，你都不知道你在王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眼里还有妈吗？你不接妈到成都，妈到要带领咋们张家人来看看你现在混成啥样了! 你可以不管妈，但是妈还没死，我就要来问问王家人，还拿不拿我张家人放眼里了? 你妈的妈，你外婆那个年代男女不平等，女人没工作，没能力养活自己，嫁男人就是为吃饭有活路。那些女人只能忍气吞声不能闹，不能照顾娘家人，就是这样十年媳妇熬成婆，狼挨揍也有狼吃肉的一天。 你到好，比妈生的年代都好，有文凭有本事可以工作可以当女经理，明明是可以过得舒心自在，光鲜亮丽的现代女性，结果，为了男人去辞职；为了男人，不敢接妈过来住；为了男人…… 你活着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不懂孝道的男人哦！ 你活得比妈这个年代的老女人还惨! 哦，你不是想阻止我到成都来你家吗？可以啊，除非你不是我周素珍生的!你不要我管，也可以，在成都日报登报发声明和老娘脱离母子关系，你从此不姓张…… 我白生你了，白养你了，居然连接你妈到成都你自己家里住都不敢!生下你养大你起什么作用呢？一点作用没有，还给老娘气受!” 周素珍一顿低俗下作的痛骂，也是解开心里那一通郁闷之气。 张丽活生生给她骂哭了。 电话那头呜呜抽泣着:“妈，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确确实实是我向王家人低头了!我自私、我不孝、我悲哀…… 我是和这个自私男人有点过不下去了，我像娘家人认错，我要把儿子强强带走……” 张丽的认错到让周素珍愣了一下，自己这顿痛骂看来是要拆散张丽两口子呀！合适不?她看向张大伟和文玲寻求答案。 “妈，把电话给我，我和张丽说两句。” 手机仿佛已经变成烫手的山芋，周素珍赶紧递过去。 “张丽，我是文玲……” “哦……文……玲……” “我问你几个关于你和王涛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嗯!” “你现在回忆起来，王涛做过让你最感动的事情是什么?” “是结婚前有一次车辆发生车祸，我受的轻伤，上了救护车，他不顾旁人的目光，将我环抱在怀中，小声安慰。 还有，那时追我，带我到他们公司。他是项目经理，只有我来，他项目部聚餐一定要等我到了才能开餐，他下面的兄弟都说他爱我……我当初也是迷迷糊糊嫁给他的。” “唉，所以你看到男人只是看到表现，宠爱是男人追女人不晓得上演过多少次的重复罢了，你却天真的以为是男人对你用情至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也必须关爱护女方家的亲人，而不是结婚后娶到手后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们女人呀，遇到了为自己豁出去的男人，以为那是真命天子，感动之余赶着嫁了。 可我们女人常常想不到到的是，男人追女人真正要争的不是真心珍惜和爱这个女人本身，更多是一个‘爷高兴’而已。女人以为掉进了进蜜罐，结果不尽人意，就要迷途知返，不管是教育管得住自己的男人，还是收拾男人让他们彻底醒水明事理，都是我们女人必要的手段。否则，断送了有可能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说完，文玲侧眼看了一眼张大伟。 “亲爱的老婆，你说得对，男人就必须管……我当初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你用离婚结束我对你的伤害，我还不知道我会犯更多的错，包括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亲生女儿…… 老婆，我感谢你把我教好了，我现在才知道人生幸福家庭的真正意义!” “大伟，我亲爱的老公，你也不要怪我当初狠，狠就是要教训你，要不离婚这么久我不会一直等着你……加上你天资不错，我教训你，你也懂得了生活的真谛，我们才能更幸福!” …… “唉呀呀，你们两口子讲这种情话，好肉麻呀！”一旁的张霞打了个寒颤，受不了这种秀恩爱! “我觉得文玲说得挺好啊，我一点就不肉麻，我当初也是这样收拾你爸的!”周素珍插话。 这边张家人说话通过手机话筒都传到了那边张丽的耳朵里。 “现在有了家庭，我才明白我妈当初收拾我爸确实厉害，不过厉害得过头了，训得我爸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吭声，就太过了。 还是嫂子文玲你训我哥大伟这招离婚，把张大伟训得和我妈，他后妈都这样融洽一家人，相敬如宾又温馨，嫂子，还是你厉害!”电话里张丽不由自主夸赞起文玲。 043 张丽家里扬眉吐气 家里的这个电话仿佛就是给张丽打了一针强心剂。 张丽这个女人吧，远嫁到成都，以前习惯了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从没想到过遇到事情到娘家哭诉了、求帮忙之类…… 以前那个家里也不团结，母亲和哥张大伟关系不好，妹妹张霞也和张大伟闹得鸡飞狗跳的。父亲做不了主，家里就像是一盘散沙。 张丽觉得自己哭诉在王家受到的委屈除了增加母亲咒骂的声音，父亲无声的叹息，实质上不会有什么用处。 所以，与其靠娘家人，不如靠自己解决自己生活的问题。 自己解决着成都这个家的问题时，遇到王涛工作出事，暂时失业，还得顾全王涛面子不能接母亲过来住。 不过现在不一样的，母亲和张大伟挑明了不是亲生母子，戏剧性的是之前藏在彼此心里的疙瘩反而解开了。 张大伟感恩母亲，母亲也看到张大伟的优点，关系一下子变化了，变成十分亲切的一家人。 母亲的不服输性格有了比父亲能力和本事强得多张大伟的依靠，张大伟还和相当厉害的嫂子文玲复婚了，更是强强联手。包括张霞两口子也不甘落后，这个张家一下子变得空前的团结、有力、强大。 张丽一下子也有了底气。 娘家一家人要来成都她家，凭什么要给王涛留什么项目经理失业的面子呢！ 你王涛现在出问题，挣不到钱是事实，本来就这样熊样了，还想在娘家人面前扮老虎，你也不看看张家现在都是些什么人，你还想唬得住谁呢？不是可笑吗! 有了底气，张丽一下子感觉自己仿佛恢复了元气，在家里走路的姿势和气质都变回了在春熙路那个餐厅当经理时的干练和精神。 她也才突然发现，之前王涛在她面前说自己是耙耳朵听老婆的话都说哄鬼的，是一个温柔陷阱，让她放弃自己，成全自己呢！ 好的婚姻好的家庭应该是夫妻互相成全，怎么王涛和王家人只想成全他这个男人，而对作为妻子女人的她回家当贤妻良母呢！ 这是她有点伤感，她想起父母将她抚养长大，让她接受良好教育，为的不是让她现在在家一天做三顿饭——那不是“家庭妇女”的生活吗?当然女人一天三顿饭，也是对家庭有重大贡献、不可或缺的活儿呢！不能轻视？ 可多王涛居然叫自己不要接母亲过来，自己居然也傻乎乎的答应了，这不是自我轻视自己吗？要不是娘家人提醒，自己中了王涛，王家人的套都不知道。 这样确确实实不是男女平等两夫妻之间应该有的状态。 她干脆也不去找工作了，踏着有力的脚步凌厉的眼神回到客厅，不和在客厅里丈夫王涛和婆婆说任何话。而是径自回到卧室，拿出家里的所有存折还有房产证这些出来，摊在客厅桌面，说:“现在家里的存折我加了一下，老底也就10万块，你我现在都没有收入，节约用，这点钱家庭开支能顶个小半年，也是共同财产。 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这点老底钱和房产一样也是共同财产，我提前先讲……” “你讲这些干嘛?疯了吗？”王涛听见她说这些，心里不高兴。 “我当然疯了，连我妈都不敢接过来我自己的家住，我疯也是被你逼疯的!”张丽义正言辞。 “唉，你什么态度!”婆婆拍案而起。 “哦，你们要二打一呀!来呀来呀!你的儿子还是奶宝，还需要你保护他了!” “你们不要闹了!”王涛火气十足。 “儿子，看看你找的这个媳妇，你出事了马上变了一个嘴脸，只可同享福不可共患难呀，真面目露出来了!” “呵呵，我一直这样的，只是心里的话一直没说出来，你儿子都当爹了，你还这样保护。保护得没有一点孝道，我爸去世，他老丈人去世他都没有一点关心，更不要说去磕一个头，还像个男人吗？我居然傻乎乎还替他说好话…… 教得好哦，会教哦!我儿子强强我怎么还敢要这样的奶奶带!从今天起，一会儿子放学，吃喝拉撒我全权管理，不放心，也不敢劳烦您!” 张丽把心里的郁闷一吐为快，心里也舒服多了。 人家张丽父亲去世这件事情上，王涛的做法确实有亏欠，原先张丽不提就过来，谁知道人家张丽记得牢牢的。 王涛不好说什么，婆婆自知理亏，只是气得咬牙切齿的，想着怎么反击。 “哦，忘记说了，我妈周素珍周六带着张家人过来，我太高兴了，我妈她老人家亲自光临我这里，我带着强强到高速路出口处接她们。” “啊，你妈要来?晕，不要叫你暂时不要让她来吗？张丽，我马上去和公司对接，继续干还是重新找工作，你等我落实了再接你妈过来，不好吗？”王涛这时有些着着急了。 “哎哎哎，你好玩得很呢！我结婚到现在都没接我妈过来玩过，现在她老人家好不容易来一套，你不准?你有什么资格不准呢！” “呦呦呦，好像武则天出游哦，来成都还要到高速路口去接，她们不晓得直接过来呀！”婆婆终于找到了反驳的机会。 “婆婆大人，我妈这样要求，我这个当女儿的孝道，当然要这样执行，那是我妈，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我喜欢我愿意!你不服吗？不服等我妈来了你和她理论嘛！” 说到这里，张丽哑然失笑，心想，这次我家里可是张家人集体出动，如果我妈一个人你婆婆大人还可以对付，但是这次可是五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口水都要把婆婆你淹死! 张丽洋洋得意的扬起头，娘家人坚定有力站在她身后，她觉得扬眉吐气的滋味真的好爽呀！ “那，那我回避一下吧，假装上班，到我妈那里住一段时间!好吗？”王涛看见张丽义正言辞，知道这次无论如何是压不住老婆了，又马上恢复耙耳朵的姿态，祈求着老婆。 “你一个大男人，躲个屁呀！项目出事了!半实业了、未来怎么打算了，这些给我妈汇报，我妈听不懂，我哥张大伟人家重庆建达公司副总，我哥懂……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我请我哥给你分析分析你的出路何方?” “你哥张大伟也来?” “看你那熊样，可不止我妈，我哥哦!还有……” 无题 这是张家一大家子人冲过来，这不是开玩笑的。 王涛给自己的妈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妈，你回避回避。 王涛妈就一个不认输的人，“她们来她们的啊，不要说一家人，来两家，三家又吓唬得了谁呢！现在是和平时代，是讲道理的!” “对呀，王涛，你妈说讲道理!我爸去世你不去尽孝；你半实业是自己的问题，还不准我接我妈过来住……你说说，你有理不，有理等我妈来了你慢慢解释呀！”张丽扯着脖子叫王涛。 “你……”婆婆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去幼儿园接我儿子强强了，没有时间和你们啰嗦了!” “张丽，你站住，你在成都还这里过分，你是不不不想和我儿子过了?”王涛妈声嘶力竭。 “啊？婆婆大人，你真好玩，成都是你家开的吗？我在成都大声说话还有经过你允许?我是来搞笑的吧! 是我和你儿子过，你插什么足呢？好不好意思哦！以前吧，我觉得王涛还多少有点男人样，自从你插手我们家里事吧，王涛变得像个弱智儿童，一个当爹的人，我都替他害臊!难怪搞一个简单项目都有失手，真勒这个家越来越怪了。 婆婆大人，你现在要搞清楚，是谁依靠谁?我张丽把这个家的家产都拿出来公开说了，如果王涛敢说和我离，我分分钟和他签字离婚。 离婚家产平分，放心，我不会多要你们一分钱。当然，我要的是我生的儿子，儿子我理所当然带走，从法律、道德、人伦……你们没有丝毫理由争得过我。 不信试试。” “妈，你乱说什么，现在什么时代了，还男人要不要，现在时代男多女少，娶个媳妇不容易，何况我们小丽这样重庆大城市长大，川大毕业的大学生，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跟你媳妇这样说话呢！”王涛急了，终于有点这个家男子汉的味道了。 “哟，涛，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公，维护我呀！不过你妈不是一直这样的态度对我吗？我以前居然傻乎乎的一忍再忍，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老张家的女人就这个样!” “没，丽，亲爱的丽，有老公保护你，没有谁敢惹你。说说你妈他们好久来，我开车去高速路口接，你妈也是我妈，女婿也当半个儿，该尽孝的要尽……” “王涛，你给人家当儿子，你自己的亲爹亲妈，你还管不管?”王涛妈又生气又吃醋。 “妈，都管，我和丽两边都管!您不要要跳广场舞和出去旅游吗？我现在在家，强强有我带，您安心出去玩!”边说王涛边半推半就想让她妈走了。 “王涛，你妈也是我妈，你妈不想走，就在这里一样，我妈来了，她们老姐妹也有聊的，有个伴嘛，对不，妈?”张丽亲近的告诉婆婆。 “是，我也正想会会亲家母，怎么教的女儿，这么泼辣厉害!” “我妈也是有儿子，我哥张大伟，你们还可以比比谁教出来的儿子更有本事，更厉害!”张丽笑了一下，白了王涛一眼，出门接儿子放学了。 “丽，老婆，等等，我和和一起去接儿子!” 路上，王涛讨好给丈母娘发信息告诉他和张丽已经将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十二分欢迎妈和张家兄弟姐妹们的到来。 明明家里还没打理，但是这样一个善意的谎言张丽喜欢。 在家里果然‘打是亲骂是爱!’自己拿出女主人的威风，把离婚断绝后路的魄力拿出来，才真正能看得出一个男人到底爱不爱自己。 看我，王涛是爱自己的，家里嫂子文玲教的这一招果然有效果! 心里这样想，但是嘴上不能说，刚刚开始‘驭夫有术’，万丈高楼平地起，不能骄傲，得低调。 且说周素珍在张霞家那头接到王涛欢迎她们去成都的欢迎短信感觉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妈，这有啥高兴的，只是过来短信，又不是电话邀请……”李飞分析。 “对王涛不要要求太多了，肯定是我们给了张丽底气，张丽收拾了他，他做个样子，装出顾全大局委屈求全的样子了。” “对，所以我们不要上当了，到了成都，对王涛给批判就批评，绝不能心慈手软，收拾他是我们去成都的目的。”张霞添油加醋。 “对头!”周素珍点着头。 …… 这边，王涛讨好张丽，也看出老婆开心了一些。他一是不想离婚，二呢没有考虑到自己和丈母娘关系没处好，反过来教育张丽要和婆婆关系搞好。 “小丽呀，婆媳矛盾的一大主因就是，儿媳没有把婆婆当作亲妈，而婆婆也没有把儿媳当做亲闺女。 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了一家人，那就是缘分，我们是小辈，要先做样子，你以后不要对我妈那么大声说话，更不能阴阳怪气。” “说我?我说给我妈发了一个邀请短信就以为做到位，女婿和老丈人，丈母娘可以做不到把对方当做至亲，但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 我们应该体谅一下父母辈，毕竟是两代人，肯定是有代沟的，所以有不同的看法也正常，要多学会让一步。 但这种要求不是只要求我们女人的，对男人一样要求。”张丽川大高才生，又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有社会经验的人，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被男人一要求，就唯唯诺诺的。 “王涛啊王涛，你说你成都男人小心眼咋这么多呢！我没看穿拿了，我妈到看穿你了。 我爸去世你不去尽孝，你已经得罪我娘家人，当然，你不要急不要恼，等我妈她们来了，互相指责根本毫无意义，冷静下来解决矛盾才是关键。 婆媳关系和谐的关键，就是儿子的介入。 你和丈母娘家的关系，也要我这个媳妇介入呀！ 你要给我娘家人认错，我从中调节、斡旋，让你和我娘家人好好沟通，这样才能解决问题。” “丽，我……” “没有什么我，为了我们，你要慢慢学会做人，做一个知错就改，才能顶天立地的男人!” 045 接风宴 接了儿子强强回到家，婆婆还在，看来婆婆大人是要和亲家面对面了。 按理说，亲家母远道而来，王涛父母也应该出面接待，人之长情也。 这个基本的礼仪王涛还是懂，也是接风餐，安排在成都已经比较豪华的酒店。 张丽还说，现在你半失业我没上班就节约点，在家里做饭招待一样，节约钱了搞得也不会差。 王涛坚持要高标准接待。 …… 两边都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六一早，张大伟开车一家人有说有笑朝成都飞奔而且去。 张丽两口子这回乖了，也开着双双家里的大众车，带着儿子强强到高速路口接周素珍一行。 王涛之前作为企业项目经理和中层管理，有相对好一些的收入水平，当初购车时更青睐高端一些的合资车和进口车，就看着这块大众，每天8点半开这款车上班也不觉得掉价。 等张大伟他们一行到高速路口时，王涛一看，乖乖，张大伟的车是最新款的路虎，这款车富二代、高管，都比较喜欢。 当初王涛也看中路虎的车，不过价格是他那辆大众的两倍。 他觉得开路虎这款车的人都没怎么见急吼吼地和普通的上班族去抢占清晨的道路，合适的时间直接从家里出发会客、洽谈生意或直接到会议室开会。…… 看车就知道张大伟果然混得不差，张家这个舅子以前接触不多不了解，原来藏龙卧虎呢！ 下车来迎接，王涛看着张大伟的车心里浮想联翩，到时张大伟大大方方和他握手。 张大伟大方，周素珍等人来本就是兴师问罪的，垮着那张脸装着没看见王涛。 张丽一看氛围不对，赶紧派孩子强强上场活跃气氛。 “儿子，叫外婆，舅舅舅妈、姑妈姑爹……” 强强奶生奶气的喊着长辈，周素珍她们才笑了起来，“乖孙，还认得外婆不，外婆给你带了糖……” 一家人简单寒暄过去，才算气氛正常一点。 王涛开车在前面带路直奔酒店的接风宴席上，王涛父母也在那边等着的。 王涛订了餐厅，布局大展苑的穹顶设计，让大厅的古典感和时尚感油然而生，金属质感的不规整拱桥……带来一种被重视的愉悦。 “这里不错吧!”亲家母问候着周素珍。 “大伟，好像我们重庆吃饭比这里高档的地方不少吧!”周素珍不服输。 “妈!” “妈!” 王涛和张丽同时叫住自己的妈，那意思，大家吃饭，不要搞得箭弩拔张的。 “哎呦，我家女儿张丽从小会读书，在家从小娇生惯养惯了。 家里有两个女儿一直都是被别人羡慕的，但是其实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张丽上学的时候谈了成都男朋友，直接嫁到成都王涛这里，直到现在呀，我心里是不想的，女儿白养了吗？这次来成都可是我们自己来的，不是邀请来的呀……” ……妈，您能来，我求之不得，一家人，想来就来!”王涛感觉陪笑。 “人家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不会不给父母养老，但是隔得远呢，在养老上也有很多问题。要是远嫁的话，养老就更加是一个问题了。 还好我还有大伟和张霞在身边，要是我只有张丽一个，嫁这么远，文凭那样高，结果到你王家，管不了娘家一分半点，还得辞职伺候你们家，荒凉呀荒凉。” “谁要你家张丽伺候了!”亲家母气得咬牙切齿。 “妈，这里菜味道不错，服务员，上菜上菜……”王涛赶紧打圆场。 张大伟也觉得周素珍过了，想要劝劝她。 “大伟呀，我现在明白，女儿嫁人不可挡，但是嫁人了，你说，张丽居然打电话叫我不要来成都，这背后谁的主意?我们做父母的也要理解和包容子女，但是作为儿女，也有懂得常回家看看的道理，接父母享享福吧，老人业需要的是子女的陪伴嘛!电视都这样说的。” “妈，您说的都对，误会误会……没有谁敢不要您来成都……”王涛说接待方主角，他不出面解释没有人能解释清楚。 “我说王涛你，都是你是项目经理，一年挣二十多万，也不缺钱的人，买的别墅，就没想到过我张家人来沾沾光?” “妈，我说句实话，我们这个家看起来一个月收入两三万，但开销也大，特别是有了儿子后，收入和开销都持平了，家里就十来万点积蓄。你别以为王涛是啥有钱人，要我看，他这点收入，差我哥一大截呢!他现在……” “张丽，够了，不说这些!”王涛赶紧打断张丽的话，生怕她说出自己项目出事，已经快在原公司呆不下去的事实。 “亲家母，你说话可以凭良心，张丽以前上班，到怀孕保姆来来去去，家里接住了做饭和家务的活儿，她都没做过什么事的。 现在一晃已是五六年，孩子都要幼儿班了。用了三年多的保姆才辞退，现在她们家里了扫地机、洗碗机，自动化，也不需要她干什么活呀！现在刚辞职回家，做做饭有啥了!” “天，亲家母的意思我家张丽适合做饭?她大学生，在外面工作也是女经理，不是我们这些没文化的老女人。” “妈，其实做饭也没啥的，有时女主人家里得做饭才像个家。 你看那些电视广告，每拍到逢年过节，大家喜聚一堂的场景，总是有个人在厨房做饭。有了穿着围裙的妈妈，似乎家才更像家。 再说了，不是人人都会怀念小时候的味道，妈妈的味道吗？一想到我儿子强强从小到大没吃过几顿我做的饭，甚至一直认为她的妈妈根本不会做饭，我就难免有些歉疚。”张丽说着心里话，也是缓和气氛。 “所以你辞职了，就是为了给老公孩子公公婆婆专门做饭? 我就是做饭婆走出来的，一天三顿，不仅要花女人实打实的时间精力，连精神都被带跑了。 满脑子里想的就是冰箱里还有什么，今天要买什么、做什么，你就废了。 你婆婆我看也没啥事，又不可能创业干事业了，你家里做可以让你婆婆做饭嘛，你继续去安心好好工作!饭呢，空闲时偶尔一顿没问题!” “亲家母，我们王家的事轮到到你安排吗？叫我给她们家做个煮饭婆，我还要坐邮轮周游世界，可没那个时间!”王涛妈气得扭转过身，干脆饭也不吃了。 046 两家争论 “那张丽婆婆，既然你要周游世界，你那么忙，干嘛要管张丽家务事呢？一会她家里请保姆，一会要我姐辞职带娃娃了，你这不是狗拿耗子……”张霞开口了，可没有好声音。 “你……关你什么事，一个小辈子也插嘴!”王涛妈不干了。 “哎呦，张丽婆婆，你莫非要找一块胶布来封起我的嘴吗？我是代表张家人，是张家代表!张丽在你王家受气了，她干，可我们张家人不干!” “张霞，夸张了夸张了，来，大家吃菜吃菜!” 一个周素珍就够王家人受了，在跳出一个伶牙俐齿的张霞，王涛知道自己妈不是对手。 “那张丽，你说说，你在我王家受什么气了，你说，你说呀！”婆婆生气到。 “亲家母，你看你这口气就不对头，你这口吻是在吓唬我家张丽吗？可惜哦，我们张家的女人不是被吓长大的，张丽，你就说吧！”周素珍看了张丽一眼。 张丽看了大家一眼，不慌不忙吃了一口菜，到:“既然事情摊到桌面，也好，婆婆大人呀，没人说你不好，您就放一万个心了。但是呢，我和王涛的家，那是我们的家，就不烦劳您老来指挥来安排了! 你家王涛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在还像个有主见的男人，你一在，他就六神无主，不知道改听你的还是我的，这不就麻烦了吗？ 我们不讲理论，就摆事实咯，本来我和王涛之前讲好接我妈过来的，不管王涛出了啥事，该接我妈就接我妈。你突然要住我家里，给我带强强，我不是怕你和我妈起冲突吗？叫我妈暂时不要来…… 现在可好，我妈不仅来，张家人都到位了!” “哦，张丽，又你这样当媳妇的妈吗？自己娘家人搞不定，反过来怪婆婆，你好怪哦！” “哎哎，你这个亲家才怪哦，你要我女儿搞定我们，不接我来成都她家住，不孝敬自己的老娘?”周素珍火冒三丈，干脆筷子‘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王涛爸掐了一下王涛妈，那意思算了算了，不要说了。 “你这个亲家母，你拍桌子给谁听呢？王涛再大再有本事当再大的官也是我儿子，我咋不能管了，我管的天经地义!你动不动就拍桌子，重庆，特别是你们家那个大渡口区以前不就是个大农村的农民，撒泼江湖味，粗鲁蛮横，不要在我们成都玩这一套!” 王涛妈这话可得罪了重庆一行人。 张霞还没跳出来，李飞第一个不干了，“我最烦成都人的喜欢算计耍心眼。” 张霞补充，“自以为了不起，算什么嘛，我大重庆发展得比成都还好!” 连张大伟都不舒服了，说话客气一点:“阿姨，不是贬低农民，现在最多俩代而已！解放之前一般人那家之前祖宗不是农民，现在成了一个小市民有什么炫耀的?” 文玲也发话了，反话正说:“什么好嘚瑟的，我家族世世代代都是无产阶级，我骄傲了吗？我膨胀了吗？” 张家来人绵绵密密，周素珍插嘴的份都没有。 王涛爸还好，“老婆子呀，孩子都大了，我叫你少管孩子家里的事，你看，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好好好，张家人大部队全涌过来，我不管了……”王涛妈气愤站起来，要拂袖而且。 走之前，又插嘴道:“儿子，你家里接待得了这么多的客人吗？你那别墅小区环境优美，配套设施完整以及利用现代手段服务社区的住宅小区。环境非常优美，治安良好，可是和普通住宅形成明显的界限，叫这些这些张家人不要给你弄脏了!”王涛妈走之前一付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 张丽这时已经忍无可忍霍霍的站起来:“王涛妈，尊敬你我叫你一声妈，但你现在就是一个老糊涂。我们住的这房子在成都算高档，三万一平，可是你知道我哥张大伟在重庆住的融侨新城吗？我没有吃过猪肉看见过猪走路，那里五万多一平，比我那家层次高档…… 你老糊涂了，居然在我张家关公面前耍大刀，你以为你儿子王涛是时间最能挣钱最有本事的男人吗？你还走游世界，你的眼光比成都乡下一辈子没出过门的裹脚老太见识还短。 现在王涛项目出事了，公司要他负责，他自己处于半失业状态，和下岗人员差不多。以前挣的钱挣一分用一分，我也辞职了，家里积蓄十万不到。 可是你们王家人还有打肿脸充胖子，带我们们来这个高档餐厅，我原来的意思就是在家里弄接风宴，节约一点。 妈呀，我真的不是不想接您到成都住，是家里刚好出了这么多烦心人，王涛死要面子活受罪，怕您取笑他失业没本事呀！还硬想装出白领精英的假模样!” 张丽干脆竹筒子到豆子一五一十干干脆脆把她家里的事全部抖了个底超天。 这时，大家都惊呆了，王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强强被妈妈滔滔不绝犹如黄河之水的愤怒之话吓哭了。 哇哇大叫着:“妈妈，我怕我怕!” 一家人都乱套了。 张大伟看了文玲一眼，叹到，一进这个餐厅吃饭我就觉得是乱的，一点家庭温馨文化都没有，一看就是两军对垒的样子，只是没想会这么严重，我都担心张丽和王涛闹成这样，只有离婚那条路了。 “这，不过，你怎么一进着餐厅就看出这家庭乱的?” “就是人员乱做呀！你想，王涛是当过项目经理的人，张丽以辞职前餐厅经理，他们肯定懂接待礼仪。 这种家庭正式接待，和单位接待大领导为大不一样。王涛家是主人，他父母在，就是他父在首位，然后我们妈在他爸右侧为尊位，依次他妈，我们两个左右，张丽两口子，接着张霞，就是主人陪着客人…… 而我一来，王涛和张丽心不在焉，他父母直接在正首位，母亲不懂，坐着下方……就成了面对面，你一言我一语，我当时就觉情况不对劲。 文玲点点头。 047 娘家也是一家人 张大伟两口子这边理性分析着，那边王涛妈已经气呼呼地拉着老头子走了。 王涛追出去:“妈，你不能这样嘛，就像对张家人有意见，也不能这样离开，我们是主人，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要要的，离开，起码礼貌打一声招呼再走吧！” “哟，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嫌妈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是我的错咯?”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人家从重庆远道而来，来的都是客，你心里再怎么不爽，也忍着吧，回去打个招呼再走吧！” 王涛爸也推了推老太婆，那意思儿子说得对。 “哦，要我再张家人面前低一头，我办不到!” “妈，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为了我和张丽这个家，就当你委屈一回了。” “唉唉，是呢!我也傻，张丽那么说你妈干涉你家里的生活，我有干涉吗？我还不是只想为你们好。” “妈，我到觉得我家张丽说也也有道理，你只有不干涉我们这个家庭生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关心!” “这……王涛……你……你这孩子，现在为了老婆，也开始看不上你老妈了，你就离不开这个女人吗？” “妈，你居然叫我离开张丽，叫我离婚?亏你想得出，看现在这阵仗，我要敢提出离婚，张丽敢分分钟答应签字。 离婚了，强强张丽肯定要带走，我没有老婆儿子了，你只有打光棍了，再找也不可能找到比张丽还好的女人了!何况，我爱张丽，我坚决不离婚!” “好……好，好，现在我才知道，儿大不由娘，你去伺候讨好你丈母娘一家吧，我不要你管，我走……我走……” 王涛妈不可能回去给亲家说一声告别，气冲冲的走了，留下王涛左右为难。 王涛最终还是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餐厅。 王亲家生气走了，张家人的心情也不愉快。 明明看见张丽和丈母娘还在嘀嘀咕咕的，他王涛一回来，大家都立马保持沉默，不说话了。 王涛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原来要当一个支撑起家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顾家家人的方方面面，做到公平公正让大家满意，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不是自己以前简单粗暴不的以为少和张家人接触就会少许多事的。 现在这个家庭的尴尬氛围就得等着他来解释。 “妈，哥，嫂子，张霞李飞，我首先给我们张家人说一声对不起。爸去世时候其实我是想回重庆祭拜的，刚好那时在北京，公司我主持的项目在电子设备方面出问题了，一时不好脱身，我就…… 这是我的错，人活一世，没有任何事情比死还大，刚才张丽把我现在基本属于失业的状态告诉了你们，妈过来了，就安安心心住成都，我马上打起精神重新找工作!回去祭拜爸，给爸认错!” 这种时候，男人要的是拿得起放得下，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王涛做到了，这也已经充分说明，他是爱张丽的，和这个家自己就有扯不断的亲情。 文玲用手肘碰了碰张丽，张丽也要表态。 “老公，我刚才对我婆婆态度也不大好，我抽个时间给她道歉。 我也要出去找工，，我妈来成都了，不是把孩子就丢得老人带。儿子已经读幼儿班，我早上送他到学校，下午放学接回来，我们这个家的日子不会被你项目出这事打垮的!” 张丽和王涛再周素珍和王涛父母面前毕竟是小辈，不管老辈子情绪有什么问题，先纠正他们当家人，家庭中流砥柱中青年人的心态最重要。 “老婆，谢谢你!”王涛当着张家人的面前说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好的!”张丽在自己娘家人面前娇羞一笑，那是得意的微笑。 “妈，哥嫂，张霞李飞，还有我的宝贝儿子，我们回家喽！”王涛真把这娘家人当成一家人了。 …… 回去的路上，张丽把母亲周素珍邀请上了他家的大众车。 张大伟夫妻和张霞夫妻后面跟车回去。 “没想到，王涛对我姐是真好!”张霞看了坐着后排的李飞一眼。 副驾驶位的文玲扭头超后对张霞一笑，“张丽对王涛其实也不赖，抛开这些家庭的琐事和鸡飞狗跳，还是能看见平凡人的爱情!” 说着，文玲情绪上来，随口一唱“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开着车的张大伟完全听懂了，眼前浮现出虞姬诀别项羽，追随霸王多年，征战四方，仰慕霸王征战沙场的英雄，感念霸王不离不弃的照顾关怀。 虞姬从不过问霸王的事，但心里却比谁都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都好——带着一个女子征战四野多年是一个怎样都负担，但他把自己心爱女人带在身边是怕失去，相信自己带在身边才是爱人最安全的地方。 外面四面楚歌，虞姬明白霸王如果带着自己逃走，一定难逃此劫。他爱的是那个一骑乌锥杀破千里的盖世英雄。这些年的风霜雪雨流浪四方，在别的女人看来或许是一种疲惫，但对她却是一种满足。虞姬为霸王轻舞最后一剑，为霸王高歌最后一曲，转身自刎，无怨无悔。 “老婆，古代的英雄人物相信真爱——可让人舞剑自刎，绝唱千古。我们现代的普通人，和平年代，更要珍惜彼此幸福的爱情……” “哟，坐你家车，浑身起鸡皮疙瘩呢？”张霞取笑着。 一路大家说说笑笑来到了张丽的家。 张丽家这房子条件不错，布局也合理，楼上楼下复式楼，房间也足够张家人住。 女人和孩子们先去洗漱打理房间。 王涛、张大伟、李飞三个男人在他家阳台喝着红酒看着窗外的风景聊天。 张大伟看出了王涛知错就改，还算个负责任的男人，李飞在张家关键时刻也没有拉稀摆带，就开门见山告诉他们:“我们建达要建立国标中心实验室，各种实验台、实验柜等实验室家符合国际标准与环保的要求，面材具备良好的耐酸碱、耐腐蚀、易清洗的特点，结构要符合人体工学以及操作安全。 这样的实验室要求，需要有实力的装修公司，这个李飞在装修公司。 还要有自动传输、风力系统或其他自动化系统运输样品或标本，考虑内部通信联络系统和警报器以便通知或报警，电脑网络系统分别用于实验室内和实验室与单位各科之间样品或标本运输和信息交流。这个和王涛你做的电子设备项目也有关联。 我的要求很高，我们建达的中心实验室标准要走在国家标准和行业标准前列。 这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会，如果你们认为自己有实力，带领自己的公司加入我建达的中心实验室建设中来，只有你们成功进入，你们可以在各在公司所在领域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048 建达公司内部 张大伟是是确确实实想要帮这两个妹夫一把。 要帮也得有实力。 建达建立国标检测实验室其实就是由他说了算。 但是他要坚决把好质量关，把消息和路径告诉两个妹夫，特别是王涛，如果在技术相同条件下，会优先选择。 王涛在自己公司可以说一件走投无路，但是技术和能力还在，有一个给公司拿到新项目的机会，也是他东山再起难得的机会。 …… 周末过了，张大伟和张霞两口子要回重庆上班。 张丽刘周素珍，这次，周素珍到一点也不向往住在儿女家了，说:“自己住儿女家，虽然骂你们，说你们这样那样的，其实主要是看你们过得好不好，现在我也想通了，回重庆呢，我会老屋自己住……你们要管我呢，就常回家看看就好!” 王涛那天得到张大伟告诉的那个消息后，已经查到了建达公司的资料，是一家重庆本土的颇具实力的建筑公司……他本人也想在自己公司东山再起，就需要一个他拿下的电子设备工程来证明自己。 国标级的检测实验室的电子设备高标准高要求正好契合他的专业方向，他看来自己也有一段时间要往重庆跑。 于是他说:“妈，我们大伟哥给我一个在重庆发展的机会，这个机会我要争取，我到了重庆，我会经常来看你，敬请放心!” 张霞也赶紧说:“妈，我的家也是你家，你不管是住老屋，还是到我那里，都是你的家呀！” 张丽和张大伟也表达了类似意思。 “好你们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老屋了，到时候我想到谁家就到那家呀，包括大伟那里，如果在遇到什么张丽叫我不要来的情况，我是要骂人的哦！” 大家便都纷纷表示，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一家人也算是结束了成都之行，欢欢喜喜回到了重庆。 …… 回来上班那一天，黄总突然塞给张大伟一张银行卡。张大伟惊愕不已，黄总责怪他，说他找回了老婆也不告诉公司，说这两年他一个人，回家后多少有人陪着说说话也不至于孤单。一向坚强的张大伟当即红了眼眶。 黄总真的是拿他当亲兄弟对待呀！ “今天晚上给公司投资的孙副总请我去吃饭，我说带上你，孙副总说一点私人小事……” “孙副总，黄总，您看，是不是推掉，他公司股份比您地，但是我看他一直想做主……担心!” “哈哈，有啥担心的，我早有准备!” “什么准备?黄斌神秘一笑，没说出来。 …… 那天，张大伟心里始终没底，他将和孙副总走得比较近的总工肖平约出来吃饭。 张大伟问肖平知道孙副总请客的真实意图吗？肖平笑着只要黄总不撬孙副总的女人。 肖平说黄总高深莫测，他现在正在孙副总家里当面对决。肖平和张大伟一门心思地说着话。 肖平一边惊叹一边又替张大伟名花能有主感到高兴。 张大伟刚到办公室助理就通知她到会议室开会。张大伟问清主持会议的是孙副总，参会的还有几名副总，而黄总却没有到会。张大伟当即明白孙副总的司马昭之心。 企业越来越红火，账本上的收入成倍增长，次年里又有几个大项目要确定落地，涉及金额更是空前。 前的一个晚上，孙副总请黄总在家喝酒，席间推杯换盏，兄弟极尽奉承吹捧之态。几杯酒下肚，黄总对孙副纵的恭维十分受用，有些飘飘然，又说起那男人说茶缸，女人是茶杯，一个茶缸配几个茶杯。这酒自然也就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酒长夜短，不知不觉喝到深夜，黄总已有七八分醉意。孙副总提议说，有个朋友有全新的KTV设备，他特意准备了许多黄总喜欢的老歌，请他去吼两嗓子，放松一下。 黄总年轻时就好哼上两曲，酒劲催得兴致正浓，自然盛情难却。 富丽堂皇的餐饮娱乐住宿一应俱全，提供的姑娘也越来越年轻漂亮。 正门两侧矗立着两根盘龙石柱，远远望去天上人间，颇有些魔幻现实主义。 孙副总一脚油门，顷刻之间便带黄总来到了天上人间的包间。空调早已开好，温暖如春，几曲拿手歌唱罢，又是一番觥筹交错， 黄总春风满面。孙副总互相使了个眼色，起身出去，一会儿回来，身后跟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说道：“黄总，我们两个好妹妹，歌唱得好，人也好，来给您敬敬酒、助助兴。” 两位姑娘坐定，先是三巡敬酒，然后又与黄总合唱一首，曲罢入座，房间里已只剩黄总和两位姑娘。又唱了几首后，房间内吹箫引凤，琴瑟和鸣，暖风拂面。 而就在隔壁，孙副总早已摁下了手中摄像头的摄录键…… 张大伟约肖平吃饭了解情况的时候，黄总也进入了孙副总的圈套。 之后仅仅一天的风平浪静，深圳集团里猛地就像炸起了一记惊雷，纪委派人来调查黄总，还把她也给带走了，很多人都在传：“张平污辱诽磅，还干出了见不得人的事，连个群众还不如，这样人，根本没有资格当领导……” 请客黄总，黄总就出事了，出大事了…… 黄斌就这样被带走了，也不知道结果什么。 一切如孙副总所愿，黄斌出事进去了，他就是建达最大的股东，建达将落入他手。 作为最大的股东可以直接抹掉了的项目经理职务，把黄总的人换掉。 谁知道，黄总备有一手，自己如果出事或者意外，股份全部转移，公司里的红头文件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注明了，正是他张大伟。 孙副总一个人时表现是那么的温柔善良体贴入微，而被谋害的黄总就像掉进了蜜饯，还美滋滋。结果…… 孙副总借公司最近投标失败的事借题发挥，他指责因为张大伟的原因导致谈判失败，致使其他公司乘虚而入。 张大伟不卑不亢地发出挑战，他说自己去只在意重庆本土市场，公司业绩靠报表说话。孙副总原本想将张大伟一军，结果被张大伟不软不硬地怼了回去。 建达公司依然没有到孙副总手里。 上架公告 不知不觉《小家屋檐》，明日日周五上架。 在决定写这个不重生、不穿越、没系统、没异能的家庭生活的小故事时，比现在更紧张更忐忑，不知道书友喜不喜欢看这个故事。 我相信，只要认真写、踏踏实实写就有人看。这需要静水流长自身的努力，更多的是各位兄弟姐妹的支持。 静水衷心说一句谢谢！ 上架之后更新的就是VIP章节，就要付费订阅。 这是一个很现实也有些难以启齿的话题，上架后一些书友会通过其它渠道追看，一些书友或许不再看。 静水能够理解，就算不理解一样要接受现实，但作为一个作者想生存下去却离不开订阅。 《小家屋檐》这本书不同于其它题材的小说，更新快不起来，全订花不了多少钱。恳请各位兄弟姐妹订阅支持，恳请在其它渠道（包括阅-文渠道）看本书的兄弟姐妹来起点订阅，你们全是静水的衣食父母，你们的支持就是静水码字的动力。 总之，这本《小家屋檐》到底会不会扑，就看接下来24小时，就看我们有多少张月票，多少首订，多少均订，就看我们“小人物”的力量。 世界原本是由这些小人物组成，正是我们这些普通小人物支撑起整个世界。 再次恳求 再次拜托 再三感谢 正在拼命码字准备上架之后爆发的静水流长。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支持。 049 接手建达的基业 (责编青柠忙去净网，没时间给我们《小家屋檐》上架入V，这样也好，继续免费章节方便书友们阅读!) 张大伟完全没有想到黄斌，建达的老总会这么信任他。他深感责任重大，更不能辜负黄总真正拿他当亲兄弟看待。 建达不能落入孙副总手，自己更不能乘此机会把建达占为己有。 当晚，他急急马不停蹄按黄总家庭地址扑过去，结果扑了看空，黄斌竟然患病住在医院，听邻居说是去做什么手术。 不到医院不知道病人多，黄总出了事，被地方纪委调查，拘留，因病保外就医。 黄总手术刚做完，面黄肌瘦，精神还总于虚弱状态，看到大伟来探望，他揉了揉眼睛，确实没错，精神好了许多，让老伴儿拿饮料削水果。 张大伟先把慰问品拿过来，看人家都病成这样，想问什么问题自然不好开口。这么一趟来，就当专门来看望，也很值得。 “黄总，我的老大哥，刚才我听大嫂说您出了这事一直心情不好，抑郁成病，还长了肿瘤，好在是良性的，割了就好。我作为你的小兄弟，专门来看望您，您要好好休息，凡是想开点，把身体养好了，一切都好!” “大伟，你不是折杀我，我现在这张老脸都丢尽了。以前你提醒孤过我不要载在女人手里，还有提防孙副总，我一点不在意，这把年纪了，栽了。” “这事……怪我!真的怪我，黄哥，我最近家里事多，在公司时间少了一些，没有提醒到位。” “不……不，大伟，是我该这个劫难。真的是，当了那么多年的经理，以为自己有老资格了，又喜欢说些女人的事，都是封建糟粕呀！ 那时我自己错了都不知道，你提醒过我，我不引以为戒，还是管不住自己。 我现在谁都不怪，就是有人给我设了套让我跳进去，我都不能怪任何人。 我白当了这么这没多年的经理，我不配呀!” “黄总，您刚做完手术，先不要激动。我不懂佛法，但佛家里常说的那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到还理解!”张大伟轻轻按了按黄总的肩，把被子给他拉了拉。 “我们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苦的，但他不是黑的。一个人犯了错，改过自新了，那应该就有光明，我们的世界也会变得更美好。你都受到这么大的组织处理，我这次来看你，主要是怕你想不开，还有心理负担。” 终究干过十几年建达经理，黄总心领神会，说有正事给我说吧!便催促一旁照顾他的老婆离开，要单独和大伟说说话。 黄总强撑起身子，示意他把床摇起来，枕头垫后背，他有话要好好说说。 张大伟赶紧扶住他到:“黄总，您好好休息，不用摇起去。等您身体恢复了，生龙活虎了，建达我会好好运转，您的事情处理好了，公司股份转回给您……敬请放心。” 黄总扑哧一笑，道:“你要是当我是你老大哥，就把我摇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讲。” “可是，可是您的身体不允许!” “我这更是心病，心情郁结出来的病。看来，只有你才能把我的心病打开，这可比医院开刀住院吃药管用!来，把我摇起来。” 张大伟只好照办。 “大伟呀，我看着你的眼睛呀，我就能看到一样东西，是我们中国人，是我们这种真正搞建设的人的眼里流动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我们这一辈子就离不开建筑工程，离开了中心就像鱼儿离开了水，浑身不自在!” “这么神，这您都能看出来？” “你现在就浑身不自在呀!眼神里有东西，虽然说现在来看望我，心思一定还在建达建立国标检测中心，牵挂着那些工程的进展情况，像自己带大的孩子没在身边，不自在一样!” 张大伟不由对他会心一笑。 “其实，我有你这个兄弟在，我的股份转给你，就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留给你大嫂，我那孩子外国留学，不懂工程的儿子，我担心建达就废了。 在你手里，就像给思达再建一个大工程，再拿一个鲁班奖的国家优质工程，可惜我，真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呀!” “黄总，您不要激动，您是病人，你一激动我就没发继续说了!” “唉……你说的得对，你不要担心我是身体，只是良性肿瘤，很快就好了。就是恶性肿瘤，只要死了，有你我这个兄弟在，我一手建立的建达公司我也放心呀！男人，就要有胸怀，不是女人婆婆妈妈……” “啪!”黄总一把掌重重煽在自己脸上。 “我贱，我是犯过错误的人，一谈到女人，就会自动扯到……我不说，不说女人。只谈技术，只谈工程，只谈工程!” 张大伟怜惜地看着他，充满了理解和警示。 “黄总，您放心，建达您暂时交到我手里，我给您守好基业，等你身体养好，您的事情处理完，公司股份原封不动交给您。 您可以叫在澳洲的小黄总早点来接班，我会好好辅助，让小黄总早日接班。” “大伟，我把我老伴也支使出去了，我也怕她不懂多嘴，你说了，我建达的基业就肯定在，我种这个圈套，我的病业就好了，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看接黄总完全放心了，张大伟也舒了一口气。 “我们南阳城老旧房子管网破旧，这些小区因为建造的时间长了以后，它很多的公共服务是缺失的，比如说养老、抚幼、物业。 市里针对管网破旧、上下水、电网、煤气、光纤缺失或者老化问题，要进行优先改造。 这是一个系统和关联性很大的系列工程，我之前一直在和市里对接，压低单价也要接……我相信，这也是我们建达再次腾飞的机会，现在我在背后，你要走到台前……” 看着黄总期盼的眼神，说起建筑说起工程，黄斌真的比刚来看见他病恹恹没精神完全不同了，看来，事业，对于一个人的信念真的很强大。 也是黄总把建达基业对他的一个交代。 …… 看完黄总，张大伟原本是要返回公司加班的。没想，回重庆独自住老屋的周素珍又出事了。 周素珍一个人在家贪便宜在街边小摊买了囟鸡腿，没想，当天周素珍吃了就现场直播，肚子拉得虚脱扶着墙站都站不起来。 打电话给张霞。 张霞夫妇回老屋一看，吓坏了，赶紧背起周素珍连夜去看了急诊，躺进了医院，医生诊断周素珍是食物中毒。 050 新的矛盾 张大伟在出事老总黄斌这里，是张霞先去老屋看望周素珍并且送到医院的。 在医院检查出食物中毒，周素珍打上点滴后就如怨妇一样长吁短叹:“小霞呀，你说妈是不是不中用了?嘴馋去买什么街边小摊的卤鸡腿吃嘛！还是贪便宜，我病好了，要去找了商贩，起码我这医药……哎呦哎呦，晕……” “妈，你也是，要吃卤味你自己弄呀，我记得小时候你就爱自己做卤肉，卤的味道也不错呀！” “哎呦，卤水讲究配方，中药都十几味，又要熬制，你以为我还年轻呀！我老了，有些事情我是真做不动了!我看那街边小摊闻着味道还好，以为挺正宗的，结果就中招了，唉……晕……” 周素珍闭上眼睛不想理张霞，一会，又不放心的问到:“你给大伟打电话没?” “哟哟哟，有我守着你打点滴都不放心了，一口一个大伟的，现在不不叫我给张丽打电话了，一心一意想着张大为呐!” “你这个姑娘有点憨呀，我不叫大伟，去找那个商贩你有时间吗？我这住院了医药费你报销吗？不是不要打人家大伟主意，是这些叫你姐妹头疼的事，人家是‘一麻不梗手’的小菜一碟，只要他来，我不用说，他都会办得好好的。 也难怪，人家是公司的副经理，那悟性、那能力是没得说的……唉，你说这种节骨眼上的事我不叫他叫谁呀！ 你们两姐妹还有谁比他靠着住呀!” “得，我现在知道了，我们亲生的在你眼里都不是人了，一个领养类型的到比亲生的还亲了。 可惜呀，人家工作忙，第一时间接你到医院的还不是我，要不，你现在还瘫在那老屋里呢!” “是……小霞，这点你比你嫁在外地的姐张丽强。你不是一直想让李飞公司承包到达达大伟公司的装修工程吗？你和他关系不好，不好说，老娘来说，起码我养过他，我这几分薄面他肯定会给的!” “妈……妈……我的好妈妈!您咋这么好呢!您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呀！您渴没有，我去给您到杯水……” 周素珍半闭着眼，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张大伟看望黄总的时候，接到张霞电话，和黄总这里也不能掉以轻心。 看望完黄总，他又马不停蹄朝医院赶去，路上给文玲说了情况，文玲也催他看看了解情况。 到了医院，周素珍看见他来了，愁眉苦脸:“大伟呀，我在老屋不行的时候就一直在担心我怕是会去找刚走的你爸了。” “妈，你不要担心，现在医生都检查出来了食物中毒，清理了输液了就好!” “唉，我们人老了不中用，我害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不在了，你除了关心我，也要关心你的两个妹妹呀！我真的不放心!” 张大伟听出周素珍话里有话，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张霞。 张霞佯装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无辜的着水杯过来:“妈，你少说点话，喝点水!” “我打着点滴，就一会晕一会清醒，趁着我现在清醒，我想说说呀!” “妈，不要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工作上的事您不懂，就不要掺和呀！刚才电话里张霞说买外面鸡腿吃中的毒?” 张大伟把周素珍想说的话打断，拐到另一个话题进行求证。 周素珍毕竟也真的老了，脑力自然转不过年轻人就又顺着张大伟的话点了点头。 “这事好办，我把你的病历拿着，还有回家把你吃剩的鸡骨头拿去化验，其他的交给派出所就可以了…… 还有呀，你住老屋，要吃饭就去文玲的咖啡馆，她那里有提供餐饮，我最喜欢她煮的豚骨拉面……有益健康安全美味! 还有，医药费交了没?我去给你办理!” 张大伟就怕周素珍开口叫他给张霞李飞帮忙。 他现在建达公司黄总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转身一边，马上要接黄总的班，公司大大小小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他必须更加谨慎小心，更不能因为家里人什么乘机照顾给人抓到把柄。 现在，公司的孙副总肯定气得红了双眼，时时刻刻在盯着他呢! 所以他干脆语气急促的打断周素珍的那层照顾李飞什么装修公司的意思，不管什么亲戚，要做公司的业务，必须正常招投标凭实力进来。 张霞也明白张大伟故意绕开周素珍要求他的话题。 张霞有些有些恼怒地打电话给张丽，说:“张大伟只念母亲的养育之恩，不会管我们姐妹死活的。” 张丽责怪她想多了。 张丽依然不停抱怨，她还催促张丽要王涛不要太高兴了，以为来重庆张大伟会帮忙拿工程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听天由命。 张丽是见过世面的人:“说，王涛如何没有本事，靠大伟哥得到那个工程也不会真正翻身，那只是大伟哥给一个机会，至于机会能不能抓住，包括你家李飞，都必须靠实力说话。再说，就算我们和大伟哥说亲兄弟，他也没有义务照顾我们直接拿工程给我们，那是违规操作，大伟哥的为人，他不是那种人。 还有张霞你也是，妈都食物中毒了，你不好好照顾，还说大伟哥这样那样的，不应该哦！” 张丽的劝解在张霞听来是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责骂。 “姐，我好心提醒你，你还絮絮叨叨地抱怨我没把吗照顾好，那你呢!还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结婚后，你嫁那么远，你有照顾过妈吗？简直是五十步笑百步!”张霞被骂得怒火中烧反将张丽一军。 “张霞，我以前是有错，妈带你们来成都教训我是对的!但是我们就是论事! 王涛已经订了去重庆的高铁票，他必须到大伟哥公司投标，不管成功失败，他呆在成都就像个妈宝男，我必须要他到重庆，他到重庆后要他去带我照顾妈! 我做不好的我在弥补，你呢，自己也去找个工作，不要天天打麻将了，李飞也是，一大把年纪还在跑业务，幻想跑业务能发财，现在就想通过妈逼大伟直接给工程?” “张丽，你过分了，那是妈自己说要他给面子，不是还没说妈?妈要说，你来捂住妈的嘴巴不要她说嘛！真的怪!” 张霞不由分说地挂断电话，心里一肚子怨气。 051 上任总经理 管不了张霞有什么怨气，周素珍想打什么小算盘了。 当天晚上张大伟不能半夜陪床照顾周素珍。 因为建达整个公司的重担已经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黄总出事不得不隐退，他在完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成了建达新的老总。 升职升迁对于别人来说是皆大欢喜的事，在他这里却成了压脑壳的事。 以前有黄总在，他可以请几天假，寻找父亲、陪周素珍去成都，处理张家的这一堆杂事……还想着文玲去接女儿花花从丈母娘那里回来，好好弥补父亲责任陪陪女儿，培养亲情；还想有空了去贵州321老国道线的平坝县苗族村寨，寻找亲生母亲…… 成年人，那一个没有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负担一推的杂事呢! 成为建达的老总，是他一丁点准备都没有的事! 他在孙副总斗黄总的战斗中好像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莫名其妙成了老总。 他给文玲打了电话，有点担忧自己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干好建达老总这个岗位。 好在文玲支持他，一句:“放心吧，家里有我!”淡淡一句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让他有了家庭的支持，是巨大的前进动力。 他不敢给周素珍和张霞他们说自己当了建达公司老总，所以一下子变得特别忙。要说了，那还得了，周素珍会马上从病床上跳起来，算他又可以多挣多少钱、换更大房子、座邮轮周游世界…… 周素珍就是那种只把发展升职的责任更大，换算成钱才明白的俗人。 他淡淡给张霞和周素珍解释:“公司现在特别忙，这两天文玲也去江津接接我们女儿花花去了……所以就多多麻烦张霞你照顾了，我也已经从家政公司请了保姆来，还在医院租了陪床设备，希望张霞你也在，监督着保姆照顾……” “大伟，你去忙，我这不是大病，我知道，就是不请保姆都可以，不过，既然你请也请了，我就将就呀……还要张霞陪床!”周素珍看了张霞一眼。 张霞无奈的表情。 张大伟没有时间去领会她们那种小心思，一边走一边说，“妈，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 建达下属有几个工程项目:京九大厦的房建、有环城高速的小湾河大桥…… 还有公司重点建设的国标级检测中心……申报得讲规矩，申报的硬件，场地建设…… 建达整个公司竞争力要提高，国标级检测实验室，是促进科研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提升技术产业的核心竞争力的持续发展能力之一，他必须大力推进。 …… 一路开车回家，到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明天一早的他新任总经理的第一总经理办公会的内容，一直没睡好。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他在公司这个总经理肯定有人觉得他是拣了个便宜，有不服的。 第二天一早，他精神抖擞来到公司。 会议上他如实告诉大家，“我们建达公司这块金子招牌离不开大家的配合。没有一个人能够撑起整片天空，甚至天空的一角也不能撑起。离开了金字招牌和团队的力量，其实我们什么也不是。 现在大家都是为了我们建达共同的前程。 除了在建的工程项目必须保质保量建好，得到质检安监部门和甲方的认可外，必须朝精品工程，朝国家级鲁班奖方向努力，努力肯定是要付出科学的工程建设规划、心血和精力了。 我会做具体的安排。 另外公司有两件大事是马上要动起来的。 一是现在公司必须建立国标检测中心，那是我们建达拉开和其他建筑公司的距离。 二是我们当地政府在解决老旧小区上楼难、停车难等问题。城区的因地制宜加装电梯，建设养老和抚幼服务设施、无障碍设施、停车库等配套设施，实施节能改造。 对老旧小区的改造，也是我们建达公司作为企业配合政府运用市场化方式吸引社会力量参与。积极发展社区的养老、托幼、医疗、助餐、保洁这些城市的公共服务。 说这些，是张大伟在心里构造公司未来做大做强发展的蓝图，为城市建设出一分力，提升城市品味，也是建达拥有更多本地工程资源。 …… 说到这里，张大伟看了看大家。 和黄总当年共同投资的第二大股东孙副总孙建就不服他。 实际就是认为他张大伟是个大麻烦，也不甘心老老实实退下来，享受那点分红，而是想主宰这个公司。 黄斌留了一后手，总经理安排好了，自己也成了这个算自己小辈的领导之下？这两天孙建伤透脑筋。 孙建看了总工肖平一眼。 肖平以前和张大伟这个生产副经理还是平级，和黄总关系处不好，几次想动员张大伟和他跳槽。 自从排队加入孙副总公司夺权斗争后，原以为黄斌下去，他也可以上位，谁想，是张大伟占了个大便宜。 肖平清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张大伟同志，你刚上任，就给大家尽整这些高大上的东西，以前你只管下面项目部的生产和推动检测中心的建设工作，现在要总揽大局?唉，黄总出事，大家也不愿意看见，很多工作肯定没有跟你交接，之前和政府跑老旧小区那些市政工程，都是孙副总在亲自协调，那里关系复杂呀，还牵涉到拆迁！不是你想干就干呀，天真了。” 连总经理都不带上，明显是看不起张大伟。 雷鸣微笑道：“孙副总，自然是我的老领导，现在我们大家配合协助是我的荣幸，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我要用的是能人，公司秉承黄总的用人原则，能者上、庸者下。” 张大伟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的，既表明自己职位的硬，又态度上的软，两者兼具。 总经理的位置有级别有职务，还有公司的任免大权。 你老孙别以为副总经理倚老卖老，别整括弧，整那些没用的。 孙建知道张大伟不可小看，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说道：“小张，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欠缺，只缺基层工作经验，所以你虽然级别上来了，但还得有基层经验呀!” 还是不叫他张总经理，公司这么严肃的办公大会，叫他小张。 按理说孙建和肖平这样不把他当经理对待，是违背公司精神的，但张大伟不能就为此事生气发火，那不是显得自己没水平了? 张大伟不和他们计较道：“大家都是为建达好，公司需要团结稳定，齐心协力。” 孙副总与肖平对视一眼，一脸严肃地说：“你先深入一线，把情况搞清楚再说，那个老旧小区拆迁困难，进度缓慢，上面建设还有我们自己投资，成本亏了怎么办?我们股东都分红不成了! 还有你要推进建设什么国标级检测中心实验室，有必须吗？外面质检站就可以检测，你尽搞这个花架子…… 建达被你这样搞，不行的，我们我们股东有弹劾权……” 张大伟坦然一笑，“公司财务报表是公开的，事情还没开干，有困难，就打退堂鼓，公司是要老历史的倒车吗？” 说完，他凌厉地看着会场。 他愿意和孙建他们直接针锋相对，那是降低自己的品格。 公司发展靠是看准方向，做好啃硬骨头的准备，实实在在一步一步的朝前推进。 开完会，他有些心烦走出会议室，来到他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外面，看着重庆建设雨后春笋般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这时他手机响起，是文玲的来电。 “老公，花花这我身边，知道爸爸了，特别高兴，要和你通电话呢！” “好的好的!”张大伟一阵兴奋。 “爸……爸……”电话那头传来女儿花花奶声奶气的声音。 “乖花花，爸爸的乖女儿……” “爸……爸……” 顿时，如沐春风，来着在家庭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张大伟，身子被窗外阳光投射进来的倒影，站得笔直。 052 公司大权 张大伟在建达公司不像孙副总深耕细作了十几年，有一堆自己人，苦心经营，要千方百计阻止总经理职位的张大伟出成绩。 但张大伟已经得到黄总的股份，怎么算，他都是赢家，决不会输。 但是孙建一天不退，自己就在这个没有自己人的地方两眼一抹黑。 自己要扳到这个大家伙，还得对他们好好了解一下。 孙建已经59岁，脾气爆，作风硬，这把年纪还想像别人一样想进步，想把建达公司打造成自己的自留地。 在公司里一批自己培养出来的人，之前，包括黄总也不愿意摸老虎屁股。 眼前孙建仗着老资格，不服他这个新总经理。搞一言堂，搞独立王国，更想否决眼前这个张大伟对公司的布局！ 没办法，张大伟只有硬着头皮上。他不是有魄力有闯劲吗，建达公司就是一条最好的闯路。 一个萝卜一个坑，建达的私企，要是政府公务部门，敢压官，分分种你不想混了。 但是私企的好处是总经理有人员管理大权，哪个有问题，他总经理可以分分钟处理掉! 张大伟带着办公室李云主任，开始视察公司情况，从实验室开始。 他带的人不多，不放心的不带，李云是他放心的少数几个公司中层之一。 来到在实验室，找到主任朱林。实验室要升级国标检测中心，朱林是重要的一环。 “朱主任，把检测中心建设情况给我汇报一下!” “张总，公司的国标检测中心进入设计阶段，合理配置的空间优化整合，首先选择的地方要确保后续的水电系统等专业的设计，一些质量的品质和要求进行了规划设计阶段，彻底规避实验室因为前期规划不合理导致评审不通过整改和重建的风险。 还有我要的地方要有空调系统，与实验室通风系统进行合理的配合，才能真正有效的保证实验室的建设效果。 但是……公司指定的小湾河项目部周经理那边配合施工，他们不仅不配合，直接不予理睬，您现在当了总经理，你不下来，我都要直接到您办公室汇报了!” 周文明就是张大伟之前在担任生产副经理，父亲走丢时，冲到他住的小区门口破口大骂公司建立国标检测中心，要求项目部仪器暂时外出送检，说什么外出送检？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朱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那个项目经理。 张大伟对此人印象深刻，当时就解释清楚，实验室按国家仪器设备检测规范进行工作安排，不是针对某个人，某个项目部的。周文明就诉苦建达公司刚成立时，住的石棉瓦房，五加二，白加黑，加速干、加油干，建达的今天就是他们干出来的，他是建达的老资格，还表达他是孙副总的人如何如何! 当时张大伟为了安抚周文明，表明仪器送检给小湾河大桥造成经济损失他进行负责，当然，后面黄总出面，公司的事，不能个人负责，公司解决…… 眼光不长远的人，对公司的新规定和新计划不适应，甚至这般强烈的抵触。 现在更过分，公司建立检测中心，指定他直接不参与，还煽动闹事! 想着这个周文明，张大伟脱口而出:“现在公司里的这问题，那问题，最关键的，还是人的思想问题。现在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最大的挑战不是技术，不是工期，也不是管理能力，现在是公司的思想观念。在咱们这支队伍中，不适应现代建筑思想观念的还有哪些人？” 李云说：“公司那些老经验干了几十年建筑，以为自己什么艰难险阻都经历过，没什么大不了的，用普通建筑的技术、质量和施工管理理念来对待现在飞速发展的建筑市场，按部就班，缺乏超前意识，没有危机感和紧迫感。据我了解，周文明在公司如此肆无忌惮，就因他是孙副总的人!” 张大伟看着前方，“时势造英雄，而英雄大多是逼出来的。你看《水浒传》上的一百单八将，有几个不是被逼上梁上的？就拿我自己来说吧，也是逼出来的。黄总这么突然把建达交给我，就等于将企业的信誉乃至前途奖交给我，将千钧重担交给我，我别无选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也是逼上梁山的。连我这个总经理都是逼出来的，其他人不逼能行吗？我现在要处理人，就是要将糊涂者点清醒，将懦弱者骂勇敢，将狗熊骂成英雄。 李主任，今天就拟出处理文件，对周文明抗拒执行公司决定进行全公司通报批评。如果再抗拒，进行开除，这也是我像孙建公开提出挑战，现在公司的‘旧城’改造项目在他手里，他肯定会以那事要挟我，在公司搞两个权力!我就要跳开他，拿回旧城改造自主权，我才是代表建达的合法法人，公司大权合情合法必须在我手里!” “来，咱们干！”朱林是个性情中人，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进。 朱林是陕西人，操着浓浓的口音说：“我他妈就欣赏李云龙那种充满血性的豪爽豁达、充满智慧的侠肝义胆、充满个性的英雄气概。没有这种亮剑精神，李总经理虽然年轻，但为什么建达公司要给你论资排辈？” 张大伟便笑道:“我们建达的大家，不过个人的，所以我才有这个胆。老城改造项目，政府依法拆迁，我们参建的建筑公司，需要进入现场走走瞧瞧，到底张贴了拆迁规划文件没有，拆迁赔偿方案到位否，受理拆迁群众投诉，及时反馈，保护好农民切身利益。最怕有些建设方为最求进度，和当地老百姓打群架，那是得不偿失的。 对阻止合法拆迁的，我们要及时教育、配合政府做好工作，如果政府把我们建达公司代理为拆迁办，我们一样可以接，未来的房建大深入城区，少不了这方面的工作，也是提高提前的学习公司理拆迁问题的机会。” “张经理，别的建筑公司工程中最怕拆迁活，别人把这个当成苦差事，只有你还觉得这是一个还机会！” 张大伟淡然一笑:“我们企业也可以和政府谈啊，如果我们有这个资历，这个能力，政府可欢迎了，还为政府减轻和促进工作的进步。 就讲此时建达公司孙建现在管理的旧城改造项目工作受阻，和拆迁有关，更应该要深入开展调查，摸清重点人口底数，熟悉反对拆迁人员的心思，所列管重点人口的身份、别名、绰号和体貌、经济状况、交往人员，要写出调查报告及时给政府反馈，和建设方积极推动，而不是施工单位心里，反正政府都规划了，总要建设，但就让我们施工单位干等不是个办法呀！ 建达公司要做好行政管理，做好建达公司内部公司，日常管理工作，要开展经常性开展工程人员的培训检查，要依法履行总对下属项目部监督检查职能，及时查每月财务和工程盈算。 ……” 张大伟全新的思路朱林和李云都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张大伟是真正懂得现代建筑企业发展大计思路的建达新领导者! 这边张大伟为公司发展费尽心力，也要迎接他在公司孙建帮的反击…… 那边，周素珍在医院打完最后一次点滴张霞准备带她回家，周素珍却不依不饶，说:“我不想回老屋，我还要住院，我怕自己恐怕还有别的毛病，我怀疑这个医院的医生查不出来。 你叫张大伟过来，我不回家，叫他给医院医生说，我继续住这个单间病房，慢慢检查! 你给张大伟打电话，叫他马上来医院!” 053 开除‘老顽固’ 张霞确确实实把周素珍要求继续住院，要张大伟出面的事给张大伟打电话说了。 “张霞，你給妈说，病好了就回家，继续浪费医院资源完全没必要。再说，住院床位那么紧张，住院的人是等着排队，你给妈解释，直接回家去。 我呢，工作太忙，没时间就麻烦你照顾好即可!等我回头给你们送钱过来!” 张大伟虽然忙，但是张家那些事还是惦记心里，周素珍和张霞就是俗人，常常喜欢有钱来衡量一些情感，所以去不了医院，就干脆也来个简单粗暴直接，那就是过后给你们送钱来，你们包括张霞。 张霞不是傻子，知道这次张大伟送钱你们中有她，看在钱的面子上，顿时伺候周素珍也有了热情。 俗人找到了她们的软勒，其实也好安排和对付。 张霞于是在医院平复情绪对周素珍安慰解释一番。 “妈，咋们先回家啊！张大伟忙完就回来，你一直呆在医院也麻烦，医生都催你出院几次了，你病好了想长住院，张大伟也办不了呀！” 也算是好说歹说，周素珍这才不情不愿地随张霞回了家。 送周素珍回到老屋，张霞亲自下厨给周素珍做了清淡的晚餐，周素珍看着清粥小菜顿时没了胃口。张霞劝她刚出院饮食要清淡，周素珍心烦地让张霞把清粥小菜端走。 她自己亲自打电话给张大伟，要他带自己到大酒店去吃大餐，但是现在张大伟在公司忙得像陀螺，完全没时间。 张大伟在公司要对付挑衅他的人呢！ 这人，就不像周素珍母子俗人找到了她们贪财的软勒，就好安排和对付。 公司这人高大胡子胡子拉渣，高昂这头，怒气冲冲冲进总经理室。 张大伟还是一贯保持他自己的修养，依然坦然热情伸出手，招呼道：“周文明呀!我正要找你，进来，请坐！” “哦，你当了总经理，就要拿我开刀，是不是?” 周文明哼一声，也不客气走到里面龙永的办公桌对面椅子上，一屁股重重地坐下去，压得椅子咯吱咯吱做响。 然后，后面居然还跟了一帮周文明小湾河隧道下面的一帮人。 这人人怎么能横冲直撞进入公司机关总经理办公室呢？ 后面一路小跑过来的办公室主任刘主任赶紧解释，是孙副总带进来的。 这下，张大伟就明白了。 周文明带来的人马屁精似的马上掏出打火机点火伺奉到烟边。 周文明全盘接受，完全一付老太爷做茶馆的姿态。 张大伟是领导，下属在他总经理办公室搞得这般江湖习气，做给谁看呢! 张大伟上前一步:“周文明，公司现在给你的处分只是扣除季度奖，一个小小的惩罚，只是要你马上配合国标检测中心的建设而已……” “张总经理，你居然敢这样处罚我，你不怕我小湾河隧道项目部全罢工吗？”周文明看着他走近，故意拉长声调，忒横着看了他两眼。 张大伟一笑，叫刘主任使用手机录像设备，给周文明录一录，让他这付飞扬跋扈的形象也让公司大伙儿看一看。 “周文明呀，您再粗鲁，也必须执行公司的规章制度。你一个小湾河隧道罢工你是知道吓唬不不我的，还有什么想威胁我的手段，你尽管说来!” “还用其他人出手，我周文明管理的小湾河项目部就有你受的!” 张大伟是在周素珍手下养出来，平时碍于自己的总经理形象，要文雅一点。现在这个项目经理周文明逼上门来，要说针锋相对的讲道理，他嘴巴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好久没练了。 周文明则是明显险恶，他带来的几个工地壮男人，打着火机，开到最大，闪着炙热的火苗，逼近张大伟，要瞟到了张大伟的眉毛和头发，是死心塌地要跟着周文明混了，那意思，“张总经理你逼急了，大家鱼死网破!” 张大伟呼的一声自带风声，把所有的火苗全部扑灭。 又大踏步迎上前去，那气场震得对方不由退一步。 面对暴力伤害，张大伟没有马上叫公司保安、报警或者躲起来。这些是公司里的人，自己的下属，动武，他不惧怕这些人，也有把握拿得翻。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是不是有人想和我练练？那这个地方不恰当!我们是企业，这里是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你们这一套最好在这栋机关大楼外玩!现在这里是公司地盘，是一个懂规矩、讲道理、谈工作的地方，不是黑恶势力横行的地方! 所以，周文明，你说小湾河项目部要罢工，我马上安排公司调查，要罢工的人你是头头，刘主任已经摄像证明。还有像你一样的人，全部叫过来，我马上开除!我们建达现在最不需要的人就是你这样! 开除!公司里肯定还有你所谓的更核心人物要动摇我们建达根基，权力我收回!公司的项目部、检测中心建立，还有公司发展壮大和政府要合作的旧城改造项目，我的在，没有谁能带得走! 你们这种人开除，年底我还要让建达利润翻倍，你们可以看着。” 张大伟掷地有声，冲开那群周文明带来的人，大踏步走到桌子对面，把脸伸过去，再次和周文明面对面。 周文明缩了一下肩，一骨碌跳起来:“我……张总经理!你不能开除……我……” 我的决定，就是公司的决定，你周文明草泥马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老顽固’。 我们建达在是重庆，创新活力四射是重庆，你这种‘老顽固’威胁我这个总经理说小事，影响公司提升升级、融入市场、竞争……你就是不想混了。 张大伟语音刚落，公司全体保安全部过来了，上前道:“张总经理，请安排!” 人多力量大，气势如虹。 周文明大叫:“你不能开除我!” “刚才你威胁张总经理，你带来的人还烧火苗要伤害张总经理，我已经录像，开除了都便宜你，告你，你威胁人身安全，先拘留三个月再说!”刘主任义愤填膺。 “我要找孙副总!” 张大伟不由哑然失笑:“你们小湾河项目部的人以为公司是孙副总说了算吗?” 这话反击得周文明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张大伟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深感责任重大，建达未来的管理、改变、前进，前路漫漫。 “周文明，还有你下面这几个人，去吧，如果想要面子，乖乖去财务把工资结清，再闹，你只有进监狱了!” 这下，周文明才一下真真正正被吓住了。 “张总经理，这事不是我的意思……我……”周文明一下子扑过来，痛哭流涕。 054 家是男人发展的后盾 开除周文明，建达公司里一下子涌入很多人要找张总经理。 大妹夫王涛也来到了重庆，三妹夫李飞带着装修公司老板到建达公司，还有公司里怒气冲冲的孙副总，一付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模样。 其他有公司内部的人、有外面各种承包工程的公司、包工头等等。 张大伟通知公司，两天以后召开一个公司中层干部以及在建达承包和想承包工程的包工队不下十几个人的代表会。 所有人的问题在会上公开公平公正处理。 他也单独电话两个妹夫，先回老屋照顾他们的丈母娘周素珍。 他本人则在公司消失两天。 这是这个时候，文玲带着女儿花花回到了重庆。 这是张大伟人生的大事，他要把在百忙中的两天时间交给老婆和女儿。 在家里，把女儿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无心无肺的趣逗着女儿，亲呢的抱着女儿花花亲不够。 他要弥补之前欠女儿花花幸福的童年。 好在文玲用照片记录下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第一次理发；第一次穿上了公主裙；第一次过生日…… 张大伟把自己完全放松那两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带着老婆女儿一家三口去野餐，享受着天伦之乐…… 他和文玲规划女儿的未来，要学习舞蹈，眼神中满满都是自信。女儿是舞台上的小仙女，被宠成了公主的模样。 假期带孩子走遍世界，开阔眼界。 给女儿温暖的家，最好的教育…… 有了他这个爸爸，要幸福的小花花，健康又快乐的成长。 …… 两天的家庭休息时光那么一瞬间转逝，文玲知道他在公司压力很大。 在要第二天到公司理顺那一天的晚上，女儿甜甜的睡着了，文玲轻轻给他唱了一段《野猪林》:“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 张大伟呆呆的看着老婆的袅袅身姿，仪态万千，就恍然看见宋太尉高俅子在游庙时，见林冲妻子貌美，骗林冲外出饮酒，诓其妻张氏到家。林急急赶去，高逃走。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林冲被诬告发配沧州，还是得与爱妻分别…… 文玲把家里的白色丝绸挥舞， 就像大雪飘飞，那唱段，“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望家乡，去路远，别妻千里音书断……问苍天，万里关山何日返?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 “问苍天”，张大伟应和着。 文玲——人不媚权贵，为爱流放。我爱我们这个家，我爱建达，现在建达在我手里，我一定要让公司走上正轨，昂首阔步! 文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动到到身边，轻轻抱着他，轻言轻语:“家里有我，张家人那里有我，你妈现在住老屋，年纪大了确实不好自己做饭，不能再让她在外面乱买卤鸡脚食物中毒了，我会接她到我店里吃饭，她不来，我派人给她送过去，保证和她胃口，只有她满意，自己每天都给她安排。不能让家里，张家人这段时间给你工作添麻烦。 …… “老婆!”张大伟紧紧的搂住文玲。 “没有你，没有这个家给我做坚强的后盾，我不可能成功，如果我成功了，你给我的这个家是最大的功臣!” …… 夫妻俩对视一笑，彼此之间充满了爱给予的人生力量。 第二天，张大伟准时出现在在建达召开全体中层极以上干部和全体建达包工队的大会上。 张大伟不跟任何人客气，叫自己的干部和包工程的包工队准备一下，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谈建筑市场。 谈话之前，公司会议室LED大屏播放了那天小湾河经理周文明大闹总经理室办公室，指使下面人要火烧眉毛吓唬他张总经理的视频…… 这是事实，开除周文明是事实，先堵住孙副总会场闹事的嘴。 谁敢再闹事，下一个马上当着所有干部、包工队老板开除的人就在现场。 大家鸦雀无声中，张大伟开口了。 “外面市场的变化对我们影响，是要我们的建筑产品做得比别人都好。 我们的突破，为市场创造了更多机会，也带来更多公司的支点。 公司要创新，就是不满足于建达的现状。 以后重庆城里会出现越来越有竞争力的建筑公司。 市场是什么路？是可以让企业有一个可预测未来的前方。 企业强大了，便是国家的支撑。企业不断向前发展，也是国家大力发展经济的前提。 比如有一些基础性科研，我们建筑企业就可以搞起来，比如我们建达要上马的国标检测实验中心。国家也才有足够的精力搞高科技研发，为未来的中国制造精品工程。 我们企业就是国家发展的排头兵，企业的强大，就是国家的强大。” 张大伟的话，是要把一种信心的力量强大的灌注于大家心里。 说到这里，张大伟突然向干部、包工老板们发问：”我想问问大家，企业发展经济，是不是就把市场的位置抬高到员工的地位了呢？” 会场里顿时一阵窃窃私语。 前排有人说，大意：不是，员人是企业的主人翁，人永远是企业第一位。 还有人解读为：企业是靠人发展的，市场又是企业发展的第一位，两个的位置同样重要，并驾齐驱。 …… 这些中层干部的回答，都是明显的是或不是，也就是说只是一种理论上的主观的认识。 当然，这样的回答，张大伟都是微笑着倾听，望着会场里的大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等大家议论完，他提出自己的认知：“这个问题其实特别有意思，也有不易厘清的逻辑关系。 计划经济时代，企业靠国家分配工程。 现在是市场经济时代，市场经济大潮下，我们建筑开发企业现在一样要，也必须在市场竞争中获取更多的发展机遇。 开发建筑不仅仅只是一个修房子过程，更是一个公司综合实力的展示。 因为公司向前发展，就是一个地产开发、城市运营、推动经济，并且接受市场的检阅。 企业不强大，国家不富强。企业做大做强了，企业里的每一个员工都会有更强的幸福感！ 我张大伟接手了建达，扎根在重庆城这块沃土上，就要在未来的市场竞争里找到我们每一个人的位置拥有核心竞争力。 未来的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也因为激烈，会涌现出更多更大更好的企业和市场活力，在这样的发展势头下，不管是企业，还是个人，有市场才会有地位！ 我是建达的总经理，我在这里也给大家承诺，年底公司的利润不翻一倍，我张大伟自动辞职，大家红利都翻倍。 我作为总经理，给大家做了承诺，在坐的每一个人也必须给我承诺，不遵守公司的管理规定，后果自负。 公司的每一个中层及以上干部及包工程队伍和想包工程队伍知道这个现场签下承诺书。” 这些话让会场里产生一阵不小的动静，就算看不到未来的人，但是也能感受到某种感受。 055 建筑一家人 张大伟继续说，现在的我们的建筑市场涵盖勘查、咨询、设计、建设、监理、建筑设备材料制造等建筑领域相关企业，但是没有一个龙头企业，在我看来，施工企业就应该是这个庞大建筑市场里的龙头，建筑企业不仅只会闷头施工，还应该是建筑的运营商。 “张总经理，怎么我心里想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建筑企业不要永远在下游，要力争上游，我们是主体，我们才有面子。” “你们建达财大气粗，完全可以作为承包主体搞开发，要不那些挣的钱怎么越滚越大，大企业是得有钱支撑，有实力!” …… 包工头们纷纷说到。 这些包工头都是胆子比较大，思路也比较活络的人，和他们坐下来共同探讨，让张大伟觉得很有意思。 “当前建筑企业面临难得的历史机遇，国家大力在大力发展，基础建设工程这块蛋糕将会越来越大。一是国内基础设施投资建设正处在历史高峰期，已成为拉动世界经济增长和各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二、建设为承包工程发展创造了新机遇，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建设，让铁路、公路、电力等项目得到快速发展；三、是国内产能合作和经贸合作区建设不仅弥补了当地产业空白，还带动钢铁、有『色』、建材、化工、工程机械等越来越多的行业，同时为承包工程企业开拓新的业务领域。 不管是我们建筑企业，还是你们这些包工头，只有好好干，说白了，都会发大财，特别的你们。” “张总经理，说得好，听你这样说就看出你有魄力。我也想发财，我就来找你承包工程。” 项目部群里传来一个爽郎的声音，让会场里大家会心一笑，他循着声音看过去，是熟悉也认识的妹夫王涛。 他朝王涛微微一笑，问到，“你是来自成都的电子公司，想在我建达承包呢？” “张总经理，实验室中的空调系统，排风系统，配电系统以及供气系统外，还有排水消防系统，总共五个系统基装工程，专业设备系统的电子控制，少不了我们电子电气这一块!位置净距、坐标、标高、构造形式、节点详图、用料做法、尺寸、坡向、材质型号、施工安装等的技术要求和特殊部位的检验……” “你们专业，欢迎来投标，把你们专业技术特长在我们建达发挥出来。”他对王涛点头，给这个妹夫信心。 “重庆建筑市场蓬勃发展、行业竞争也在加剧而面临产能过剩。对工程企业来说，抓住机遇发展显得尤其必要和迫切。 和大家面对面交流，我就是要搭建一个互相获取信息、互动交流、携手合作。如果你们承包工程成功，我们彼此就是上下游企业。 我们工程做大了，需要的项目部伍多了，看似门槛低了，我们却更要谨慎。 我要的项目部是什么样的，有多年的沉淀和发展，你们想想，我们建达要打造的是建筑行业龙头企业，如果下面的分包队弱，不具备工程拓展的资金、技术和人才实力，能和我们建达公司一起成长吗？” “张总经理，您这样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我们分包队有您说那样高的实力，也不用到处求爹爹告『奶』『奶』的找工程了!” “我看我们有些分包老板处了求爹爹告『奶』『奶』想拿工程，还有的想行贿，送钱送礼，害自己也害别人。 哦，顺便我给大家交个底，还在心里发过誓我这辈子绝不贪污公家一分钱。 所以，到我这里想包工程的，一定要干净，清白，想送我东西的，行贿我的我一律公示，工程不仅包不到，送的东西叫纪委，你们有本事自己去纪委拿。” 下面的包工头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他微笑，意思不信你们试试。 当天会议上，他给包工头宣传在建达承包工程资格制度，工程项目的管理制度由核准制改成备案制。 我要的分包队是和我们‘抱团合作，专业协作，长期合作，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向国际，在国际建筑市场也不逊『色』的建筑队伍。” “张总经理果然不愧是重庆处总经理，有远见。近年来，伴随着大工程的提出与实践，一批具有示范『性』和带动『性』的重大项目和标志『性』工程成功实施，但我们分包对在建筑企业的工程建设承包还大多是‘交钥匙’工程，扮演着单纯的公司叫我们干什么我们才会干的角『色』。 张总经理这样是让我分包对也学会自我成长，共商、共建、共享。让我们分包队伍也在建设中共同成长，也更注重追求互利共赢。 如果建达公司能发展成集工程投资、设计、建设、运营与维护于一体的投建营一体化，那是一种十分成功的商业模式，我们分包队的老板跟得上这个工程建设的转型方向，我们未来能跟着张总经理混，怕包工老板要变真富翁。” “是的，我也完全认可张总经理的观点我们小分包队可根据实际情况，探索适合的抓住机遇模式，比如借船合作，通过分包等方式整合资源，以合作取代竞争。建达在工程总承包这一长链条的每一个环节上，都有一批实力很强的分包队，应发挥不同类型企业各自优势，看准领域、项目，开展专业化协作。 此外，我们分包队应积极对接所在国发展战略和规划，从传统的承包工程到探索小比例参股、直接投资、兼并收购等多种方式，提升业务层次，扩展业务盈利空间。” 分包队的老板理解了张大伟的意图，在建达这个建筑大锅里一起捞饭吃，大家就是一家人，努力奋斗大家一起做大做强。 大家纷纷赞扬张大伟，果然是大企业的总经理，对分包队伍都如此要求，标准不一般，可以说共赢。 他便要求各分包队回去按今天会议要求自拟自己队伍长远的规划，不管是今后的项目部工程、拓展的‘旧城改造’、还是国标检测中心是电子电气，装修工程……正式开标出来，欢迎大家来公平公正投标。 建达公司按标准化『操』作拿工程，分包队也一样阳光分包下去，大家这才明白张大伟没骗他们，要进他管理的工程下拿到承包权，看来没实力是不行的。 …… 056 新旧总经理夜谈 和包工头们的会议结束后，张大伟觉得公司发展主要受限于两个方面，一个是旧城改造不主动性，二是项目部管理的不规范化跟不上。 那天张大伟和干部、包工头们应酬，要深入人心，就要和大家打成一片。 张大伟宿醉朦胧中接到老黄总电话，老黄总命他马上过来。 都大晚上了，为了工作，为了公司，还不能回家，去接受大黄总的批评教育。 黄总说过张大伟在公司给大家承诺年底效益翻倍这种愚蠢的做法等于是在向孙副总示弱，不能给孙副总任何机会，话也不能说满说死! 张大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心中满是歉意。老黄总怒火中烧地骂张大伟最近变蠢了。 张大伟无言以对只是不停地道歉。黄总说张大伟当了总经理最近的状态很不对，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好尽力要帮助张大伟。 建达年底要想效益翻倍，必须在市里的旧城改造上提前动手，绕开孙副总那种等待! 建达标段里做难啃的硬骨头是标段里铜行街街道上的印刷厂，拆迁不了。 而他也摇借老黄经理这里了解清楚这个印刷厂的情况，自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才能找到突破口。 他就带着请教的虚心姿态问起街道这个印刷厂的具体情况，特别是印刷厂属于噪音污染企业，对当地可持续性也有破坏力，怎么就允许其开着街道的尾端，虽然离街道中心远但总有不好的扰民及污染影响。 张大伟这一问，好像问道了老黄经理心里一个痛，他皱起了眉头。吃了几口菜，然后唉声叹气了一声。 不过这也让老黄经理打开了话匣子：“大伟呀，铜行街街道是市里最偏远的街道，以前我们这里都是农民，城扩建，把其纳入城里发展南图，但经济发展落后，当年为了引资，只有有企业入住，能给区里交税，包括这个印刷厂，也是街道领导引资的业绩之一，有一段时间都是当太爷供着… 张大伟本想了解那个印刷厂要费一番周折的，没想这层关系，老黄总一下子直接介绍得清清楚楚，到少了许多麻烦。 “感谢老黄经理关心，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铜行街街道的治安情况怎么样？” “治安一般，经济不好，当地人的素质也达不到要求，特别是印刷厂周围有什么最先进的网吧，好像听说就是印刷厂那个周老板开的，铜行街中学，包括小学周围学校的学生就爱往那里钻，会找钱哦。” “那铜行街街道就不管管？我就不信没有人管不了他！”张大伟颇有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勇气。 印刷厂周老板脑子灵活，多种经营，纳税大户，这么多年都没事一样。” 老黄经理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个街道里的一部分居民在印刷厂工作，也是给我们当地创造就业，周老板和上面下面都熟悉，这个印刷厂就在当地翻来覆去折腾，明知他们有问题却少有人过问了，一直就是市里旧城改造，我们建达这个标段里的拦路虎了。” 黄大嫂忍不住说：“印刷厂现在靠不住了，那个街道有人说打工他们不给现钱，先叫干了。印刷厂跑招工，人是招过去了，人家的工资钱到现在没给，好多人都是上当受骗。” 虽然说起印刷厂有这么多黑历史，都不属于张大伟他们建设施工方的管理和来的范畴。 但建设一方就要造福一方，帮助铜行街旧城改造尽快开展，也是建达公司发展之路。 作为公司建达的总经理，张大伟觉得自己就要要执行看似和工作内无关的任务。 在大多数污染企要把严格监管和甚至取缔的今天，国家对生产企业监管、企业员工保护，长期采取严格的政策。 铜行街虽然在市边缘，一样经营管理体制改革迟缓，没能跟上经济转型发展的现实需要，所以出现印刷厂垄断『性』经营，在当地以支柱企业自居，做威做福，阻止市里旧城改造项目，拆迁不了的现状。 自己虽然只是一样的，但是来到铜行街里，也是一个管理者，和街道居民一道，共同抵制这个印刷厂。 拿要市里旧城改造的工程款，本就工程先动工。 张大伟打定主意，污染生产的印刷厂坚决抵制，建达的的人手要支援这里。 自己作为建达的总经理，来到了这个项目，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像孙副总那种等待市里解决再开工的老观念。来到这里，自己就要办成管理上的大事， “黄总，我们建达我想先拉队伍过去，配合市里对印刷厂的拆迁，公司先干活，再说报酬，住这里，我会来跟经常请教，也配合他们街道工作，我们这个也是现场办公！” “行，大伟，感觉你接我的班，魄力有了，要为公司出效益，你也是拼了。” “对，我做建达的总经理就是要努力做点实事了！” “我要亲自入驻我们标段街道，能够掌握印刷厂的动向。 找一个靠得住的人，留意印刷厂的一举一动。 污染生产被逮住是要重罚的，到时候跟自己要工商税务提前沟通一下，如果自己人手不够，那里随便就叫几号人没问题。特别是他们反感的印刷厂开网吧在街道学校附近，就从那里入手，今后找印刷厂，包括街道拆迁开展其它工作也会事半功倍。 说起来，旧城改造那个铜行街街道里的第一件事就和教育有关，也一定会得到街道里人支持，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人重视教育，念书才能出人才，重庆大力需要人才，近在咫尺的宝a县当地街道民懂这个道理。 印刷厂和谁谁关系好，有什么污染了，大家觉得没有火烧眉『毛』，不晓得痛，唯独全街道里人学校状况，事关街道里孩子们能不能上重点高中，教育处不能得罪，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这一晚，张大伟和老黄总商量好，已经是大半夜。 新旧两个总经理为了建达，拼了! …… 大半夜，张大伟开车，经过家门口，太晚了，他干脆没回去，怕打扰文玲和孩子。直接开车回到办公室，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忙碌! 057 公司选择人生 当天和老黄总秉烛夜谈后，老黄总还给他介绍了一个熟人，铜新街的街道办事处处潘主任。 第二天张大伟来到公司，安排了旧城改造的决策方案，建达主动出击，协助政府提前把街道的印刷厂进行拆迁。 这也是在公司要跳开孙副总，他张大伟直接出马，搞定公司旧城改造标段的拆迁工作。 要让印刷厂拆迁，眼前的 线索，印刷厂周老板开的网吧是一个突破口。 突破，是张大伟要得到街道居民的民心! 建达公司的工作很多，检测中心电力电气、装修的招投标工作已经开始，妹夫王涛和李飞的公司都参与了投标，公司在审查等工作，他需要做决定；小湾河项目部开除周文明后，他根据公司推荐，派了工程部副总龙彬上任，跟着周文明还走了一批人，龙彬到人才市场招聘的技术人员需要他张总经理最后拍板…… 关键还有旧城改造一马当先深入标段铜行街的工作…… 公司总经理都这么忙，下面的人也跟着忙忙碌碌不停。 公司里就传来各种风言风语，说张大伟这个总经理在公司闹出这么多无聊的事，为了自己的业绩，搞公司一言堂，跟着他累死累活没任何用处的。 这些风声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故意传。 但是这些话张大伟听了一点不生气，他回应故意传话给人，“发展靠自己，我做这么多事，有一些员工是自愿跟着我加班拼命干的，这是我们理念一致，干活多的好处就是公司要平工程职称，工程师、工工肯定要看努力和贡献的，还是行政级别提升机会要大一些!但是我也尊重公司和我理念不同的人，这些里面也可能有高人，看透人间，不想评职称，也不想升职，这样的员工，我不逼迫人家像我一样加班，按时上下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违规公司的管理制度就好。 各种各样的人生选择，孰优孰劣，不愿意跟我加班加点干的，我不会逼迫的。看起来发展可能在公司要平淡一点，但平淡平凡也是很厉害的人。 我尊重公司里各人的选择和发展，也请大家尊重我和自愿加班加点干活的同事们，大家平等!” 张大伟这话传出去，平易近人，不逼迫任何人，也不在公司耍手段整人，更多是他以身作则，冲在第一线，背后那些要和他对着干的人一下子没有煽动情绪的漏洞，暂时消停点。 公司里特别是旧城改造项目的拆迁，标段那个政府都暂时拆迁不下来印刷厂，只有靠建达自己主动去…… 张大伟给接到潘主任打了电话，咨询印刷厂开的那个网吧，街道的那些家长不重视教育吗？ 潘主任说:“正因为重视教育，街道里人对这条街的网吧意见特别大。 我也向区文化站反映过，派出所也开查过几回，就是风声大雨点小，有时发点款了事，风声一过，这校园边的网吧照旧。” 让铜行街的纳税大户投资开游戏厅网吧，还有桌球室，这些都是学生的最爱，赚学生钱也最好赚，学生放学不回家，天天往哪儿跑。 张大伟带着朱林和刘云两个贴心的主任去现场查看，那条街道印刷厂周老板开的网吧里孩子们热火朝天，魂斗罗、坦克大战、采蘑菇之类的游戏，两块钱一小时，许多小孩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印刷厂有污染，还有学校附近网吧，要管下来，张大伟认为他这个建达公司总经理该干的事。 情况了解清楚，张大伟打电话叫来自己在公司里的保安人员，便装。他的令下，公司里一呼百应。 街道潘主任是需要人捅一下才会动一下，他本就对这网吧深恶痛绝，现在又张大伟要带着出头，他老泪纵横，情绪激动。 “潘主任，麻烦您把那些爱上网吧的家长叫上……” “这样，真的行吗？”刘主任看着张大伟安排，有些担心地问到。 “我们就只是当地老百姓，就有足够的力量对付这些不良网吧，事闹出来了，上面有时才会不得不重视。”张大伟动员着大家。 网吧里一股烟味扑鼻而来，小小的学生仔在里面乌烟瘴气，烟雾缭绕，两个吊扇拼命的转，对着电脑游戏的学生仍热得满头大汗。 这个网吧一直在铜行街开得风生水起的，在当地也是耀武扬威。 网吧幕后周老板老板不在，是他下面的人一个张老头在管理。 正在数钱的张老头一看突然进来这么多人堵住大门，傻了，玩游戏的几十个孩子懵了。 “未满十六岁的站左边，满十六岁的站右边，满十六岁仍在上学的站这边来。”张大伟凌厉地安排着。 张老头一看，对方人多，他这边网吧没有安排有周老板的打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老狐狸张老头缓过神，急忙掏出香烟打招呼：“你是?我有证，文化站发的证，我们是正规经营。区文化站也知道，我们网站这就是和文化站合办的，我们是传播网络文化的。” “这个网吧，你还好意思说网吧传播文化，你们这些孩子都网吧上瘾中毒了！”街道潘主任痛心疾首。 张大伟不多言守在门边，冷冷地说：“别拿烟，你这网吧的事自然有人跟你说。” “什么人跟我说？我们网吧真有证！你又是哪里人呢？你……” “我是建达公司驻扎铜行街的总经理张大伟，我们要对这里进行开发，街道里的事就是我的事！” “怕不会哦……”张老头一听张大伟自报来历，马上变脸。 “没有什么会不会，正义的永远会，我的话如果你听不懂，你回到你原来数钱位置上。” 张大伟狠瞪了张老头一眼，然后指着几个衣衫不整的中学生道：“你们几个，过来。” “叔叔，我们就玩会儿游戏，又没偷又没抢……” “举报影响周边校园正常教学秩序我每一个公民的权利，你们几个小孩是中学生吧，还未成年吧，把你们的身份证我看看，这个网吧接待未成年人上网，就是违法。” “叔叔，我家在附近，晚上出来逛逛，带身份证做什么。” “我家在网吧后面，我不是坏人！” …… 058 网吧受伤 “几个中学生老老实实，一个劲辩解不敢轻举妄动，学生都是一些不满16岁的孩子吓得魂不守舍，生怕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叫家长，生怕告诉他们学校老师。 “张总，那个角落还躲着六个。进来，排队站好！”刘云和朱林，还有几个公司叫来的安保人员配合好张大伟。 网吧守门老头那边恨恨地看着张大伟狗拿耗子般的眼神，已经打电话给印刷厂周老板…… 这时，网吧的门“砰”地一开被推开开，突然冲进来一个黑衣大汉，大汉第一时间看见屋的里站起来要记录取证孩子们身份证的张大伟，在老头的示意下，一下子举着铁棒，朝他砸来。 突然遭遇袭击，张大伟一下子愣住了，电光火石之间，还是刘主任眼疾手快，从旁边纵身跃起，两脚踢向那个为首的黑衣大汉，那汉子猝不及防，被踹了个人仰马翻，举起的铁棒歪了个方向，砸向网吧玻璃窗户，劈劈啪啪地玻璃碎了一地，玻璃渣反弹在黑衣大汉的身上，让他一下子摔在玻璃残渣上，脸上手上顿时血花四溅…… “打架了打架了，快跑快跑……” “刘主任，你们堵住这些小孩，证人不能跑了！”张大伟情急中安排着，然后一反扑，手里捡起了黑衣汉掉在地上的铁棒。 刚才被玻璃渣反弹得一身是血的黑汉子后面又来一个，一棒子砸过来，张大伟举起手挡了一下，但是对方的铁棒上还有铁钩子，一下子挂得他手上，张大伟手臂立即被血染红了。 “张总受伤了，快……快……报警”街道潘主任大叫着。 “不准报警！”网吧守门老头要制止街道潘主任。 “朱主任，你马上通知警察，工商局那边我也备了案的……”张大伟手被划伤了，但勇气还在。 紧跟着的黑衣人，端着铁棒一下子指向了张大伟的脑袋，那一砸下去，可能人就没命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大伟贴着地面一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挡着砸向他的铁棒，黑衣汉子失去重心，一下子扑倒在地。 张大伟这时站起来，朝第三个大汉扑过去。在大汉迟缓的一瞬，一下子把大汉的手柄捏住，手再一弯，一个极为漂亮的反擒拿让大汉手一酸软，手里的铁棒掉在了手上。 “张总威武，打翻了打手！”街道潘主任推开了网吧守门老头，和街道的其他工作人员走过来对付捆绑这几个黑帮汉了。 黑衣大汉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对付一个叫张大伟多管闲事的人，起码吓唬吓唬，谁知反而被张大伟反抓，他们也而不是和他们发生冲突，他们此时感觉事态不妙后，想要撤离，可是已经晚了。 “张总，你的手……” “我的手不碍事，他们一进来就杀气腾腾，我正当防卫，我到要看看他们是谁派来的。” 这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一个瘦高个，颧骨图图，光头戴着黄金大项链的中年男人。 “呵呵呵，这又是什么情况？原来建达公司的张总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的印刷厂还是你们修的嘛，搞这些没用的名堂干什么嘛……” 来人正是印刷厂老板周粤明。 网吧老头和派来的人搞不定张大伟，『逼』得他周老板还得亲自出面。 几个中学生像看见了救星，欣喜地喊道：“周老板，你帮我作个证，我不是坏人，让他赶紧放我们回家。” “没问题，这些小孩本地人，我去他们学校做过演讲，和校长坐在台上，他们认识我，都是些好孩子，学校紧张来上网学习，没『毛』病！”周老板不可一世。 “没事，你们继续玩。” 看见周老板这么说，几个小孩又看看张大伟，想看谁更厉害。又几个想溜之大吉，其中一个胆大的跑门外又回头道：“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去我再来玩。”还有一个更胆大的居然呆在边上看热闹。 这时警察来了，小孩想跑。 铜行街不大，其实这些人大都认识。学校老师和家长也闻讯赶来了。 “孩子们小，不懂事，能不能不留案底。要是留个案底，将来考学参军怎么办，这辈子就完了。“学校老师也建议要孩子们先走，显然是不懂法，看这架势以为会留下案底。 不过家长就很愤怒的指了指游戏厅周老板鼻子开骂:“你个周老板，开网吧害我们小孩……” 一个脾气火爆的家长揪住自己的小孩要揍，刘主任好不容易拉开。 “好了好了，平时不注重教育，现在打孩子算什么！”张大伟拍案而起，动手的家长吓一大跳，连忙松下孩子站到老师身边。 “笔录只是确定游戏厅在非节假日期间，对未成年人营业的证据，不会留下案底。小孩必须笔录，警察叔叔必须记录。不过这件事要引起你们这些家长重视，这是什么网吧？全是游戏机，赌博机！一旦沉『迷』其中，多少钱也不够输。” “您是……”家长和学校老师都看着张大伟。 “我是我们街道旧城改造建达公司负责人。” 张大伟的目的就是要和当地人熟悉和获得当地人的认可。现在 学生家长还有学生老师已经认识到了这个网吧的毒害，这些事情，都是印刷厂影响当地环境，开网吧等造成的。这是民愤，引起了民愤，没有谁不敢不重视? 这是张大伟要达达到的目的。 周老板这时没有了之前的威风，如坐针毡，一个劲儿强调道：“我……我有证，网吧开这儿，有手续的。” 没人理他。 工商局的人也来了，周老板还想解释什么。 “一二三四五六，五台赌博机，两台涉嫌『淫』-秽的麻将机，这么多未成年人，证据确凿。别狡辩，先配合警察做笔录，问什么回答什么。”工商来人就是气势足，压制着周老板。 要比警察给学生做笔录严肃得多，网吧里一片寂静。老师和家长心里暗暗叫好，这些动作周老板如丧考妣。 突然闻讯从铜行街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就像纸已经包不住火，没有谁敢当着群众的面蒙蔽过关。 “周老板，这是我们工作证件，你开的网吧涉嫌聚众赌博并为赌博提供条件，还有这个张总指证你派的这两个黑衣大汉对他下黑手，他受伤的手就是被他们砍伤的。除了网吧的事，依据案件的相关规定，我们还要依法对你进行询问，你明白吗？”来办案的警察也特别严肃了起来。 “明白。” “你要如实回答我的询问，你有权核对询问笔录，对笔录记载有误或者遗漏之处提出更正或补充意见，以上内容你是否听明白，有没有什么要求？” 周老板这个网吧引起了铜行街人的公愤，这么多人围观，形势『逼』人前，那些家长很愤怒，要是不配合，要是跟他顶着干，说不定真会出大事。 警察和工商当着涌进网吧群众面前，对周老板严厉询问:“什么时候开的，网吧里尤其赌博机在哪儿买的，一个游戏币多少钱，为什么让未成年人玩，一天大概有多少学生过来，一天收入大概多少……” 这么多学生、学生家长和老师在这儿，很容易查证。周老板不敢隐瞒，说得基本上是实话。 张大伟这是才想起自己受伤的双臂，已经血淋淋的。 街道潘主任还有刘主任他们催他赶紧去医院包扎，他却看着周老板被笔录确认无误，签字，摁手印。 周老板笔录完，马上转过身，变得热情洋溢要带张大伟去医院。 周老板知道，只要张大伟这个当事人不追究，他的网吧只是接待了未成年人，还谈不上没涉黄涉赌，警察了工商了只能对他批评教育，他在门口悬挂未成年禁止入内的牌子，非节假日不得接待学生，就好办，关键是张大伟不要再带起街道里人闹事就好。 张大伟微微一笑，心里的宏大计划现在还不能透露半分出来 ……… 在去医院路上，也是张大伟来到铜行街上班第一天，就把印刷厂周老板一个下马威，大快人，心情舒畅，真有那么点成就感，受伤的手也不痛了。 但是不敢回家告诉文玲，要是老婆知道他到旧城改造项目刚开始第一天就受伤，不许他这么拼，他怕他要最终要快速拿翻周老板印刷厂的计划落实不下来。 …… 他打电话告诉文玲自己出差，在医院包扎养了一天，第二天，张大伟催照顾他的刘云、朱林回公司的工作岗位，他养好伤也是迅速回建达。 059 深入了解铜行街 印刷厂周老板来到建达，也只找张大伟。 周老板不是傻的，他明显感觉建达的张总经理专门为针对他而来。 在张大伟办公室，他先是威胁:“我虽然在小街道的印刷厂，但什么大世面没见过，谁想和我来横的，那他可就捅娄子喽……“ 张大伟轻嗯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网吧时你不是就派了黑衣人收拾我吗？搞黑恶势力这一套，不用我收拾你，政府就把你办了!” …… 另一头却有人在背后嚼他舌头，建达的经理室，孙副总和肖总工。 早有人给老孙副总汇报，张大伟单枪匹马和铜新街周老板面对面，目的就是要提前拆迁掉那个印刷厂。 听完汇报，孙副总气得咬牙切齿，一连抽了几口烟，接着道：“斗争要讲究艺术，在工作，是要有点政治智慧。张大伟剥夺公司旧城改造项目是交给我办的事实……我老孙只要还在这个位置，还没退休休息，公司裁决权我就要争取。 “是！不过这小子是个笑面虎，以总经理的权威是要自成一线单独开干呢！ “怪我当时轻视他了，不过，他当着全公司中、高层夸下的海口，答应年底公司效益翻倍，就是想在旧城改造项目尽量快开工，他要压制印刷厂周老板，动用用建达全公司，我绝对不会配合；如果周老板需要支援，我就支援，不能让张大伟逼着印刷厂提前拆迁……” 这话孙副总也只敢给自己的心腹肖平等人说，要让公司其他人知道了，不是就吃里扒外了吗? 反正孙副总就是不希望张大伟成功，就像看一个人不顺眼了，特别是实在不想总经理位置被张大伟坐牢了。 …… 张大伟要如何让印刷厂提前拆迁呢？他在街道和潘主任深入长谈，同时另一边一边请当地水源检测机构检测印刷厂排污口排泄到流经铜行街一品河的污水成分。 “区里财政紧张，街道里经费更紧张，印刷厂是街道纳税大户!“潘主任感慨万千。 这时，张大伟拿出印刷厂检测结果:印刷厂污水水体沉积物中2种重金属(铅和镉)和3种有机物(五氯酚、六六六和甲基对硫磷)的质量浓度差异，并基于重金属铅、镉及有机物五氯酚、六六六…… 铜行街街道老太爷这些老辈子也来了，关心铜行街的未来，当地人义不容辞。 张大伟看着大家的到来，特别是老辈子们，点点头，给各位敬上香烟，『摸』出一个打火机殷勤地帮他点上。 “不过呀，我觉得铜行街没有自己的企业，产业，现在只能依靠一个污染大的印刷厂来维持，想想是够丢人的。”张大伟故意直言不讳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总说得对呀，不过丢人总比丢钱好，我们街道没有什么产业，就让这个污染企业占据着地盘!我们街道也是为五斗米折腰呀！”潘主任感慨万千。 “印刷厂一个月产值多少？”张大伟问。 “他们一月产值近200多万” “你们纳税多少？” “10%。” “铜行街大概返多点？” “区里一月财政收他们20多万，我们街道可以分到2万左右。” “印刷厂建在街道里，污染和噪音的也是铜行街环境，分这么少？” “财政收到的钱又给街道里不是全额返还的，区里能给我10%不少了。” “一个月就会这2万块钱把我们铜行街的青山绿水就毁了你们认为值吗？” “是呀是呀！我们街道办一直是敢怒不敢言！”潘主任深有同感。 街道高老太爷到:“张总是建设方面的专家，肯定在街道里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但说无妨，铜行街是我妈的娘家，也是我的家乡，我们老了，死之前当然也想街道里好呀！” 张大伟感觉心里一亮堂，顿了顿到，“把周老板的印刷厂赶出铜行街，街道里做好发展自己旅游和绿『色』产业的准备，现在对周老板开的网吧必须公事公办，严惩不贷。” “那……区里……”潘主任有些支支吾吾。 “潘主任，我进驻你们铜行街之前，仔细看了设计院对你们当地的地形地貌图，等高线均匀规划，天然地貌资源之美，还有一条一品河……重庆城旧城改造线路从你们这里经过，你们这里这么好的自然资源，就是老城原生态发展的大好时机，就算没有规范的旅游景区，就是街道里发展农家乐，你们也要发财呀! 把你们这条铜行街打造成当地的历史文化街道更有发展前途。 现在，你们让这个印刷厂租用你们土地污染环境，印刷厂老板作威作福开网吧祸害街道里的孩子……” “张总，你说的这些规划都是真的吗？区里没给我们说过呢？”潘主任激动得哆嗦起来。 “当然，图纸我都带来了……” 张大伟把随身包里的图纸摊开，给他们讲解起来。 “唉，现在印刷厂直接的酸水，排污水就直接进我们一品河，还原生态?那水浇庄稼怕都不行了！”潘主任痛心疾首。 “我们铜行街将有旧城改造经过，我们街道真的不能再死守无动于衷了，区里老百姓的根本生存诉求，我们未来的铜行街一定不要现在这个模样！” …… 张大伟和街道关心旧城改造的街道人们完全达成共识。 潘主任胆大包天不等于喜欢蛮干，权衡了一番，不容置疑地说：“无污染的绿『色』企业，张总是建筑专家，污染企业在我铜行街的范围，网吧也是在我铜行街出事，我铜行街是未来的旧城改造站必经之路，我有了底气，我这次先把网吧处理了，下面的工作我们共同推进。” 张大伟和街道的老爷子几个人都为潘主任的气势拍起了巴巴掌。 生怕夜长梦多，张大伟急切地说：“街道里一品河污染的事，必须和全体街道民马上合议。 合议之前，张大伟必须清楚了解铜行街一品河污染的前因后果，要干大事之前，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要提前拆迁掉周老板的印刷厂，张大伟需要当地人的支持，来一招釜底抽薪。 当年，周老板的印刷厂正赶上改革开放初期城市建设期，已经赚的盆满钵满，现在印刷的的污水白『色』泡沫就开始泛滥。 印刷厂，更要命的是，流出的污水顺厂而下，又流进了一品河。就不适应现代城市的发展了。 060 街道居民聚集 要在铜行街办大事，张大伟心里深深感谢着老婆文玲。 如果他没有家，没有老婆在后方给他安稳前线，周素珍不知道又要和张霞闹出多少事儿! 不说其他的，就是一个吃饭问题就让人头疼。好在文玲每天叫周素珍到她咖啡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加上妹夫王涛和李飞都在他们建达投标，听从他的意思，是不是看望周素珍，这才相安无事，让张大伟有在建达冲锋陷阵的不受家庭，不受周素珍不舒服就闹得张家人一个个天翻地覆的干扰。 张大伟那天晚上回了一趟家，宝贝女儿花花睡着了。 他轻轻的吻了女儿，动情的看着文玲，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老公，现在你妈还好，到我店里，和张霞还帮我带花花。李飞，还有王涛也过来，像我打听他们投标的结果。” “这事呀！公司那边给我汇报了，王涛他们电子电气投标方案和实力还行，希望很大，但是李飞所在的装修公司，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那如果李飞那边在你手下投标失败，他们，特别是张霞会不会很难堪呀？” “这……女儿你还是尽量自己带吧，张霞也帮着带，就欠她一个人情了!! 李飞那个装修公司呀!确实一言难尽，我们建达我不想没有实力的走关系那种分包队，投标都是公司工程部在主持，我没有干涉，要求的就是公平公正。如果李飞他们投标失败，我不想张霞现在献殷勤，以后背后骂我!” “老公，理解!你在外面要管这么大一个公司不容易，还有，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有一个刀疤?” “老婆，小问题，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 文玲抱着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的，谢谢老婆……” 夫妻两人情到深处，劲往一处使。 …… 第二天回到建达，张大伟最重要的是要夺取印刷厂拆迁出铜行街这块土地决战的胜利。 自己不提前，靠旧城改造甲方指挥部的拆迁，漫漫长路……公司等不起，他更等不起，眼前就必须把铜行街里占着地皮的污染企业印刷厂这个的“拦路虎”赶走，也是建设一个工程，造福一方水土最本质的初心。 张大伟深谙‘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道理，街道里要进行重点攻关，不是他出面，也不是潘主任往常惯例在区里撞得灰头土脸的请示汇报。 不用说，在他的指引下，铜行街的街道民自行聚集，因流经铜行街的一品河的河水污染，便是和印刷厂的污染有关。 街道老百姓要为自己生活的地盘是污染问责。 潘主任破釜沉舟，郑重点头。 具体安排布置后，铜行街里的祠堂，在那里里聚集。 街道潘主任具体安排，当晚整个街道里各家院墙里突然传出了欢呼声：“街道里要和印刷厂干到底了！”消息像风一样卷过去，倒流的人又从街道大道小路上折回来。张大伟看见街道人群从街道祠堂的大门里流水一样涌泄出来，有传来被踩断的咔嚓声，夹杂着被踩踏到的人的叫声。 一伙人推着一个光头秃脑的瘸子从庙门里卷到场地中间。瘸子踩着两个人的肩膀，左手扶着举到空中的一把木叉，瘸子有一副好嗓门儿，嗓音洪亮，抑扬顿挫，感情炽烈：“铜行街被污水污染，一品河就是我们的母亲河，母亲被污染……”众人鸦雀无声。 “这个瘸子是谁？”街道居民们问。 “街道里养鸭子的！现在一品河被污染了，鸭子也养也不成了，他四十岁了，家里穷，娶不起媳『妇』，还说养鸭子搞点钱，这几年也废了，他是街道里最恨印刷厂的居民……” 瘸子在街道祠堂中心的台上，正义愤填膺地大声发言。 瘸子又说：“我一人孤掌难鸣。各位街坊邻居再举荐三个头儿，去区里讨说去！” 街道居民们匆忙地要回应瘸子的话。 “我算一个！” “我也算了一个！” “再加上我！” 铜行街的街道民们涌跃地回答着，这时，只见祠堂的这些街道民，嗷嗷嗷的吼声混合着咒骂，人流像洪水一样，这是民愤呀! “请大家先不要激动！”张大伟突然跳了出来。 “请大家冷静！”他大声在说着话，事情到这一步，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一步:规范有序。 张大伟跳上祠堂台前，站在瘸子的旁边，用吼叫的声音说道：“有问题街道里要有序上访，千万不能弄成了聚众闹事，闹事上面直接抓人，进去了再走法律程序，麻烦更大，大家切不可冲动，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首先，我肯定大家的作法，既要反映处我们铜行街的实际污染情况，我们又能安全地保护我们自己，在这一点，我们要请街道里最德高望重的林老爷子给大家说一说，大家一定要冷静！” 这时候，周围响起了锣声。 街道里林老太爷70不到，说起来并不算太老，只是街道里辈分高。铜行街的里的老老少少，都要尊称他一句老太爷，加之读过几年书，早年在省城里做过几年事，算是铜行街里少有的几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在街道居民们中威信很高，街道支书潘主任，区里的领导也要敬他几分。 “唉，”林老爷子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祖宗在上，只怪街道里无能人啊。”肖老爷子老脸上满是苦痛。 “现在这个印刷厂堵在我们街道里，污染我们一品河说又说不得，赶又赶不走，你们说我老爷子心里得有多堵得慌啊，这几年，我们铜行街的人被欺负苦了，今天大家终于聚在这里。 只要能给我们铜行街街道里一个公道来，要我这把老骨头怎么的都行。街坊邻居亲们，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一片喊好。 群情激奋，这就好办了。 张大伟上前街道里老太爷子耳语了几句，街道里老太爷子听了之后，『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你说的这法子能成？” “保管能成，成不了，你可以骂我十八代祖宗。” 张大伟咒完了，街道里老太爷子一直绷着的脸，轻松了一下。 在林老太爷威严的安排下，全体街道民商议好，林老太爷，第二天一大早先领着瘸子十几个老少街道民先到区信访办，街道里每家出一个人，分开行动，最后在区委大楼门口静坐。 事情既然挑起来了，张大伟心里有数，这事不闹，一闹就要有组织有纪律地闹大，上面不得不重视铜行街一品河污染的问题。 061 ‘旧城改造’报道记者 铜行街印刷厂周老板开网吧游戏厅影响街道学生孩子的成长，那还只是引起部分居民不满的话，那印刷厂对流经街道一品河的污染那就是引起了街道居民的公愤! 张大伟联系了当地知名的媒体记者汪勇，请汪记者到现场查看一品河污染问题。 他告诉汪记者，“铜行街因为‘污染事件’不被民众接受，未来发展肯定会频频受挫，所以，马上控制污染源头，我认为此举充分有利于打破民众对污染，污染问题制衡不满意的僵，还将促成以后铜行街在做环境科学的调研报告进程中得到民众的支持……” “街道的工作，你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区汪记者问到。 “我只讲证据，我手里已经拿到检测部门检测出来城市国家水质监测网铜行街一品河监测站监测结果表明，铜行街一品河的水质达不到《生活饮用水卫生标准》(GB5749—2006)要求。其它检验时间过半的结果，最关健一点，水质有问题。”张大伟义正言辞。 街道主任潘主任带着悲观神色也给记者说：“每一次走到铜行街一品河，就似乎注定就里的艰辛，如果铜行街一品河水质总题不能彻底解决，广大居民还在这里生活，岂不是的悲哀？而且现在印刷厂还继续污染。” 张大伟扶了潘主任一把，非常坦率地说：“我的理想还是希望铜行街一品河蓬勃发展，成为了经济到来前的引擎力量。首先水质问题要彻底解决，完全控制解决掉水污染来源体，我希望街道里解决铜行街一品河的水质源污染的问题，如果就在街道里的层面解决，就是给居民一个说法……” 街道里的人没有说话，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们居民都是深明大义的人！”汪记者知道要将铜行街的一品河污染见报不是没有可能，但那个还是拖延一段审查时间。 这是一个有正义感的记者。 可以先到区里正常反应问题，如果需要见报，我会及时通知你们，我和你们街道一起去区里反映问题，也是我的跟踪报道! 找到一个支持他们的媒体界朋友。 汪勇便河张大伟来到区里，通过信访，直接找到区一品河的河长，也是负责城建的龙副区长。 “龙区长，现在一品河公开地进行检测，水质确实有污染的问题传开了，如果您作为镇长不及时制止，任由消息外传，作为一个管辖铜行街一品河的直接管理领导，不仅没有控制突发事件，甚至故意造成突发事件的导火索。”林老太爷发言，毫不留情。 这话的意思，铜行街这事如果闹大了，您区领导也有责任。 “不能任由印刷厂咨意妄为！我们铜行街豁出去了，今天我们街道这个不解决，我们就不走，同时一部分人开始去县里拿资料上访，如果还有那个领导继续让印刷厂污染我们村路，我们老百姓要让他撤消一切职务……”街道举事的瘸子高呼！ 龙区长面如死灰。“各位乡亲，这事等区党委吴书记回来再说，大家稍安勿躁。” “龙区长，吴书记在党校学习，现在区里你全权代表，你不公开理清退印刷厂，那一品河污染就有你……你不解决，我们就继续上访……”林老太爷这次完全是破釜沉舟。 “我……” “汪记者……我们把一品河污染的水质报告事实拿去给更上一级汇报！”瘸子大叫着。 “等等，你们是在逼我吗？”龙区长拦住了他们。 一品河污染已经纸包不住火，污染企业影响当地环境，谁保着印刷厂，必将引火烧身。 龙区长叫住街道潘主任。 …… 区里和街道里具体协商印刷厂的拆迁清退工作张大伟和汪记者就不适宜参加。 两个人在区『政府』大楼外的水泥长凳上座着等消息。 两人相视一下，汪记者开玩笑般‘采访’起张大伟。 “什么感觉？” 当我决定要为铜行街的发展写上一笔的时候，我现在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逼』上梁山’四个字。 我非常兴奋，有区里的支持，印刷厂撤退，就是铜行街的胜利，也是我们公司建达提前进行当地‘旧城改造’的胜利。 我现在突然有一种‘灵感’的感觉。是的，用这个成语来说我这段时间再铜行街的工作，再适合不过了。” “旧城改造，我作为一个记者，接到你打电话到报社，说出是想在建设一方为当地做点事情之前，我是持怀疑态度的，来到线场和你接触，我很欣赏你，很荣幸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 “汪记者，一样，我也很荣幸，你是一个有良心有底线的记者，也深知老百姓不容易……” “呵呵，看我们，都互相吹捧了，不是我们的风格，谈工作，谈工作！” “以后你不要汪记者汪记者的叫，直接叫我名字，汪勇！” 两个男人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彼此伸出热情的双手。 “以后你们建设的旧城改造在质量上要严格要求呀，旧城改造指挥部的质量要求很高，要求施工队安排个任务要细化到一个螺丝才行，桥墩桥柱保护层误差+10，-7毫米。”汪勇很内行般地说到。 “那对钢筋工技术要求，还有模板要求都高嘛！”张大伟接过话。 “以后开工你就知道了，旧城改造一会市质检一会省质检站站轮流检查。钢筋省站来查是拉一圈外边的长度，再拉一圈内边的长度，取平均，要是比设计短了1㎝，就是偷工减料，保护层不合格。 我在其他标段‘旧城改造’项目采访都看见都炸了4个墩柱……” “嗯？汪勇兄，你怎么这么熟悉这条旧城改造线上的工程情况？”张大伟有些疑『惑』。 “你找我这个记者是找对口了! 旧城改造建设指挥部为了对工程质量和施工法律法规对口，专门和我们‘法制报’开展工程质量监督报道工作，我是报社专门负责建筑口，旧城改造建设又是我们法制报报道的重点，所以我……” “天我大着胆子打电话请记者，太幸运是您接的电话，说一定来现场采访，我还说您怎么这么积极呢，我还担心请到的是个假记者，没想……” “我可不是假记者！” 哈哈哈，空气中回『荡』着这两个男人愉快的笑声。 062 ‘旧城改造’开工在即 “你不知道，这个铜行街的拆迁工作之前旧城改造指挥部就『摸』了底，都知道这里是块硬骨头，特别是这个印刷厂，要求指挥部拿出拆迁标准十倍以上的拆迁款，这货也不一定搞得定。 所以，你们这个标段就开不了工，工作就一直拖着。 当时旧城改造建设指挥部指挥长雷总发了火，说:“我们旧城改造要学六公里市政道路吗，做八年了，地还没征完……到不如让早点回家睡觉！没想，你建达作为施工方，主动出击，到给指挥部对这个印刷厂的拆迁工作撕开了一道口子!” “有一些市政工程，拆迁工作确实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所以啊，你知不知道，为了铜行街这个印刷厂拆迁，市建设局直接指导下的指挥部是要做市里的工作，要请市『政府』出面。谁知，你竟然不知不觉从街道居民的诉求里出发，提前又迅速地找到解决问题，还深得民意，你可帮了旧城改造建设上的大忙了，你是大大的功臣哟！” “汪勇兄，你过奖，我到没想那么多，是我们公司建达确实等不起，我是希望我们这个旧城改造标段早日动工，还给铜行街规划完善的原始风貌……” “不管咋说，你可是干了了不起的大事了！” “没，没，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只是一个平凡人，做最平凡的小事。我到时想听听说说指挥部雷总这个人，他是我们施工方的直接大领导呀！” “呵呵，看来你是几句话不离老本行，也许你就是专注着，头脑里才会对工程，包括拆迁想出这么多好好点子吧！雷总这个人吧，特别惜才……” 两个人在区『政府』大院正说着，潘主任和林老太爷领着街道民们出来了。 “谈得怎么样了？”张大伟和汪勇关切问到。 潘主任的眼里望着前方，道:“这次我们街道找区里反映问题是成功的，兵在精不在多。但是，区里提出，没有印刷厂，我们街道就没了纳税大户。 街道里每年就会少几万的区『政府』‘扶贫’款。但是，把印刷厂这个污染企业赶出去，值！” “老朽我太感谢你了，我老了，可是我死之前我能看到我们一品河不受污染我才死得安心，要不，我如何有脸去看待祖上先人。政策我们街道没有产业，街道里一点流动资金没有，我们一样顶得住，我们铜行街的人是有骨气的，是尊重老祖宗，尊重一品河的……”林老太爷硬气说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有我们铜行街是青山绿水，发展旅游产业也一定比这些污染企业强!同时拆迁工作是靠干脑力当然得动动脑子。”张大伟看着大家说。 潘主任重重点了下头，又忧心忡忡地说：“区里答应了街道的诉求，指派区派出所配合工作。但是要印刷厂搬迁时间很短，前后不过一周。印刷厂周老板那么不讲理，时间那么集中，他们占用我们街道的土地，需要一个周密的拆迁计划呀！” “那我们街道是如何安排?”张大伟关切问着。 “这事，我请示龙区长了，区里配合街道委人手不是问题，只要我们掌握时机，派出所工商税务也会派干部跟我们一起行动，关键是你们旧城改造指挥部和你们建达的配合……机械设备的进场，完善的拆迁施工方案!” “放心，旧城改造指挥部雷总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印刷厂的拆迁，现在你们搞定了指挥部求之不得，标段的建达的工程，雷总那边大家尽管放心，张总经理这里安排工程力量进场，指挥部的开工文件，由我汇报雷总那边，第一时间传给你们……” 张大伟闻言，心情十分豁达，“潘主任、您和区里的干部是印刷厂清退拆迁主力，我们建达做好一切配合工作!” “” 第二天一早，去街道委和潘主任会回，还有陈所长，踏上对印刷厂的‘清退搬迁之旅’。 印刷厂周老板听说他的印刷厂街道里拿到区里的文件，要强行拆除，街道里要按合同收回土地，干脆直接跑了。 人跑了印刷厂还在。 周老板不在，街道里要执行强行拆除，建达有的是大型机器设备，但拆除之前，街道委要把强制拆除的文件送到周老板手里，告知义务。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如果铜行街还任由印刷厂污染，街道党员干部大会时潘主任会被街道民当面骂个狗血喷头，颜面尽失。 一个街道主任，一旦威信扫地、颜面无存怎么开展工作？ 况且潘主任也不容易，印刷厂清退后，区里的财政支持没有了，要发展街道的旅游生态发展路，还要想方设法筹集经费搞建设。 好在把占用街道土地的污染企业印刷厂赶走，有了区里支持的尚方宝剑，拆迁街道里土地引资在新的绿色产业用在街道里。 …… 潘主任在区里的指导下，要拆迁印刷厂，就要规划街道的发展新路。拆迁和新的引资不是拆东墙补西墙，是算着哪笔钱什么时候能到位，到位之后要花在什么地方。 好在有张大伟为街道出谋划策。“钱用着街道里发展绿『色』产业，扶持旧城改造站建成后街道里的旅游业，那就是街道里真正的活水源头。” 铜行街自从有了张大伟的班的帮助，潘主任就像做了那个梦，像是多了几十年阅历，许多事在支离破碎的美好梦境中有片段，让铜行街在青山绿水中富起来，他做梦没梦到想到的，现实摆在眼前。 有张大伟支持，潘主任更加用心用力，印刷厂强行拆迁，拆迁的印刷厂职工安置工作区里会进一步解决。 污染企业在城里终结的历史是大势所趋，谁也阻挡不了。 张大伟利用街道民众的力量把这件事推得更快而已。包括印刷厂周老板也知道，拆迁只是时间问题，没想突然会这么快。 周老板干脆就开始躲。 潘主任和区里陈所长一对接，就知道周老板在家。 第一天不急，潘主任把县里工商的朋友请来吃饭，也不用单独去找周老板。 周老板在县里还有其他经营的产业，但以他的为人，偷税漏税只要一抓就有。工商的朋友出面去约见周老板，周不可能不出面，除非他不想在当地做生意了。 如此这般一安排，当天和潘主任赔工商的朋友吃饭，张大伟为潘主任的高招竖起了大拇指。 办事，特别是给这些故意躲着的老板发这种强制拆迁文件很困难，有了其他名由的事项，不知不觉第二天潘主任以铜行街街道一把的身份站在了周老板的面前。 周老板还在不知所措中，铜行街盖着区党委红章的印刷厂强制拆迁文件送到了他手里，还有县工商局的工作人员见证。 那天，张大伟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建设指挥部雷总亲自打来的电话。 “张经理，我们旧城改造指挥部的硬骨头呀!这个强拆迁工作在你手上就一气呵成，根本没有给印刷厂兴风作浪的机会。你高超的强拆技巧不仅指挥部里看得见，张经理你厉害，你们是一线，我们指挥部也不能退居二线呀，一定按区『政府』和建设指挥部的要求给你们保驾护航。” 张大伟尽量稳住情绪，“谢谢雷总，这次拆迁，还包括铜行街的土地赔偿拨付款，街道里的公用土地，农民自有土地的建设红线范围的测量工作我们是又序地开展了。我在这边负责拆除工作，和当地的街道干部，街道民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我希望指挥部财务可以提前付款，还有我们施工前期的……资金提前到位。” “放心!这政策范围内的，我能指挥部配合好!” 有了雷总的定心丸。张大伟一大早和潘主任去区『政府』，对接了相关负责人，这次的强拆工程的一个老式的印刷厂，区『政府』安排出去的拆迁赔偿。 区里要求他们建达公司一个星期之内24小时不停歇，不仅要把那块地夷为平地，更要平整出来，那块地基完全达到他们即将的建筑开发的地基要求…… 时间紧，任务重。建达在铜行街的‘旧城改造’项目开工在即。 …… 063 拆迁大会战 张大伟带着建达人员，还有机械厂的各种大型工程设备轰隆隆声进场，现场一片彩旗飘扬，锣鼓喧天，热火朝天的再一次进度要求更高，管理也需要更严格的强拆大战即将开始。 他忙碌着指挥建达之前有孙副总带队的旧城改造项目部力量要集中火力，大干。 他忙得人仰马翻的这个时候，周素珍打电话过来:“大伟呀，张霞他们夫妇说要请你吃饭，你回来一趟!” “哦?张霞夫妻请自己吃饭?”张大伟心里奇怪的一想，然后叫来工程部总工肖平。 公司国标检测中心的招标是工程部在审查资料和除筛选，他没有给妹夫李飞和王涛所在投标公司打任何招呼，一切都是凭实力竞争投标。 肖平现在和孙副总已经是骑虎难下，他们认为旧城改造项目指挥部都啃不下的硬骨头都被张大伟处理掉了，他们之前主管的旧城改造项目马上动工，他们不可能也不行动起来，除非不在建达呆了。 心里面再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草泥马也必须在张大伟的指挥下开展工作。现在张大伟在建达深得人心，不跟着他干就是开公司发展的历史倒车! 肖平得到指令，现在也不能和张大伟对着干，不认也得认这个张总经理了。 张大伟看着肖平送来的资料，检测中心室的王涛公司电气投标项目入围了，李飞那个装修投标落选了。 他顿时就明白张霞李飞夫妻为什么要请他客了。 他不动声色把资料递给肖平，这周是举我建达全公司之力大战旧城改造项目拆除的关键一周，这周忙完，下周的国标检测中心站的最终定标我参加。 “好的，张总。” 肖平离开后，张大伟给周素珍回话:“这周我很忙，没时间，你给张家人说一声，忙完这阵，下周我请张家人大家一起吃顿饭!” “但是……大伟……”周素珍还想说什么。 这边张大为已经挂了电话。 书归正传，自己项目部旧城改造的管理人员到位，建达的拆迁会战的大会马上召开。 设立在铜行街的拆迁临时办公室虽然简陋，但他张大伟是公司的最领导，这次拆迁的总指挥，中间位置当然要让给他。 “我们公司这个标段的旧城改造铜行街印刷厂开始算起，强拆的都是污染企业，中央、各省里和各市都有明文规定禁止污染企业大力生产这种行为，并且一些无良企业污染特别严重，当地的母亲河，比如铜行街的一品河污染到鱼类都不能生活，现在区对严厉打击污染生产是支持，要下狠招的。 今天区里上午还亲自通过广播，号召全区各大小企业遵守法律法规，不要光顾眼前利益，做污染环境，祸害后代子孙的事，这是民意，也是给我们即将开始的全区最老也最大的印刷厂强拆吹风。 这个印刷厂占地面积近600亩。任务重，时间紧，区里要政绩，要时效，要求我们一周之内24小时不停歇，必须完成任务。” 张大伟给拆迁部队介绍完，大家都叫了起来。 这么大的体量，这么短的时间？” “这个任务太紧，完得成吗？” “我们建达还有其他建设工程，四处开工，人员如何扯开？” …… 听了张大伟对这个拆迁工程的介绍，大家担忧、疑虑，都议论纷纷起来。 “我们建达干部职工和处机关派来的干部派全在这儿，我们只有两点要求。第一，进场的人，必须以干好工程为出发点，至于你们说的时间短，工期紧，工程交叉等施工规划我这里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能还没开始干工程就妄自菲薄。 我们建达组建的旧城改造项目部对内军事化，对外更要军事化管理，彰显我们铁军本『色』。不得有任何人耽误、干扰工程的正常施工进度，大家齐心协力，才能保证我建达职工的利益不会因此受损。 第二，在强拆施工工程有人涉及到影响下一道工序，我们的干部，必须第一时间向我们通报，由我们建达内部处理，不要屁大点事就往上捅。 要是我们抢工期被上面一会这样要求一会那样要求的，我们就不如不要干，因为干不完，干不好，干砸了，大家一条船上的蚂蚱，不如不干……干，就要干活好，让我们建达在当地建筑市场上一鸣惊人。” “张总经理，放心，这次我们等着发奖金，工期不敢耽搁。” “干好了，我们建达干部职工的年终奖为什么不能拿当地建筑市场的最高?”张大伟的语气不容置疑，在维护本建达工人利益这一问题上的态度坚决，难怪这里的职工都真心那么拥戴他。 项目部里还指望一个工程接一个工程继续工资奖金一个不拉下高收入呢，岂能干那种一锤子买卖，这个时候工程部总工肖平不失时机地站起来表态，也是代表职工的心声。 之前孙副总占位不退，主管的这个旧城改造就是等待开工! 现在张大伟四两拨千斤办成建达孙副总之前办不好的事。孙副总在公司已经没有威望，全项目部到戈跟随张总经理。 张大伟要的就是自己这个总经理之位坐牢。 这是权利集中，整个拆迁工程一个命令才能更好统一行动。 这个道理张大伟明白，下面的人也不仅仅是抬举他，为了大家在接下来的大干中不精力浪费，他站起来，指着印刷厂地形地貌图介绍道：“各位，从我们掌握的现场情况看，这个印刷厂一是图纸到位难，二是拆迁范围要搞迂回战术。这个老厂它牵涉到当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尤其是土地，它是厂里人的命根子，而房屋和坟墓的拆迁，不仅牵涉到工人的物质利益，而且还涉及到复杂的民俗和宗教问题；之所以说它艰巨，是因为老百姓工作难做，征迁量巨大。 区里派驻的公安人员已经提前到位，做厂里里迁移安置问题，我也是拆迁工作出身的人，我们现在又搞强拆常常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我们要对我们的拆迁工程进度负责，这是冰冷冷的技术问题；可是我们技术人也要学会有温度对老百姓负责。如果遇到区里强拆主体征地还未搞定，我们就得懂互动互换拆迁范围，有些设备避免惊吓到老百姓，强拆急需的各种设备你给我们可以分批拉进，缓和式渐进。这不是温水煮青蛙，拆除势在必行，老百姓他们也挡不住，可是我们遇到这种阻碍时，是希望温柔前进，他们能理解，人都是有感情的。 此外，这次强拆范围有有陆地和厂里流经的河到，陆路有分界，河面没法分界，我们处公司的专业人员也在，拆迁开挖之前，测量先行，你们在复核准确地形地貌的基础上吧横向纵向断面图准确做出来，土石方量不能少算，更不能漏算。 我们公司预算准确，我们到指挥部要工程款钱就不会少…… 还有我们办公室刘星主任，协调功夫一流，有他在，我们放心…… 还有……” 张大伟拿起一支水笔，一边在地形地貌上标注，一边意气风发地具体到每一位负责人的安排上。 大家都呵呵笑着，也不由佩服张大伟的井然有序，心细如麻。 “每天凌晨一点是我们的接班时间，我们建达员及处机关干部职工两班倒，凌晨一点换班上岗，保持三支主要由干部组成的机动力量，一支由我带队，一支由我们肖总工带队，一支由孙副总带队……内外围扎紧口子，里面根据拆迁安排重点突破。对讲机二十多部，备用电池准备几十块，我们还跟区里申请有中继台，通讯方便，指挥顺畅。 这个会开完，大家就马上开始行动，各人到自己带队负责人处报道。” …… 建达所有参战人员列队，根据花名册分工组队。一切安排妥，现场机械轰隆隆开始进场，进度、指挥、下一步的测量、后勤保障、预算和施工资料、和区里对接施工进度还有要钱的、拆除推进的配合区拆迁组的…… 刘主任各对接口负责情报，守在刚安装好的总台及电话边等消息，那里有问题骑上摩托车在现场上传下达，公司后勤食堂保障，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 忙碌中，张大伟完全不经意还有一件好事会来临。 064 命运 好事是建达印刷厂拆迁大会战开始之际，那天忙了一大半宿，第二天大白天，该值班的值班，该轮休的轮休。张大伟单独来到会议室，和雷总见面。 是市建设局副局长、旧城改造建设指挥部雷东总指挥来到建达的拆迁临时拆迁部。 来之前，雷总和铜行街的街道潘主任进行了谈话，主要是了解张大伟和建达公司在街道进行拆迁的群众基础…… 再次来到建达工地现场一线，了解张大伟在拆迁工程管理、机械设备、施工技术…… 在会议室，雷总意味深长地说，“张总经理，这次我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给你说，我们指挥部准备把你们建达树立成旧城改造正面的典型推广。” 张大伟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雷总，我们只是为自己的公司的发展做出努力，却得到指挥部这么大的认可，我感到很荣幸，也知道和做到好的其他兄弟单位，我们依然有不小的差距!” “你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心态，我很欣赏!” “我是这样理解的，在国家法律法规规定许可的范围，努力去做，那是脚踏实地，就算没有这些典型树立荣誉，也可以活得坦然!如果不是法律法规允许的范围做的事，就算有空子钻，人也不是坦然的，夜路走多了，总有鬼敲门的那一天，只怕害了自我! 旧城改造是市里的决定，铜行街的污染企业必然被历史淘汰，我才敢和铜行街的居民推动这件事合法合规得到区里的支持。 可以说，现在旧城建设单位没有谁敢说自己就是优秀就是典型，那是因为依托了政府的支持，大家有更好的发展机会，我们建达肯定会珍惜这个机会，把我们标段的工作做好!” “好，前面有做到好的，你们后面施工的标段交相辉映，在树立旧城改造建设的楷模…… 好好干，把这边的旧城改造项目做出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们这个拆迁工程，我也在现场看了，但这技术含量不是我要的，你们还需要提高，我们要的是顶呱呱的建设工程，可以获得国家鲁班奖的大工程……” 张大伟明白了，作为施工单位，建设方给你光，你更要自己发光辉耀。 “当然，这个强拆工程一样代表着我们建达公司，一样要保证干完干好，拆迁完成，就是我们旧城改造项目的重中之重，一定朝雷总您要求的建筑届最高水平的鲁班奖进发!”雷总站起来，郑重和他握手告别。 他和雷总握手告别，对带领建达的发展方向更有信心。 …… 一个人有了光，旧城改造指挥部给自己的业界先进代表的机会，自己就出来了，建达就可以在全市的建设单位里脱颖而出，坦然对待。 他知道，自己只是正常努力就获得这么多，人生在世的成功和荣誉，也是自己的命好! 张大伟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太多的人比他更努力，更奋斗，但是依然碌碌无为，一事无成，还在命运的泥淖里苦苦挣扎。 命不好有可能是发展方向错了，走到了自己无法建树的生活道路堕落；也可能是自我的品行以人生占到的小便宜沾沾自喜失去自我，没有品行老天也不给机会；还有祖辈没有积累、积德，没有命脉的运势，也难得有好的前程…… 现在自己的命好更有低调，努力做一个好人。因为自己这个建达总经理位置坐稳了，有了世人眼里的权势，就变得飞扬跋扈，领导派头十足，那好命也会出事! 人生的命运出事就是一瞬间，前一秒钟之前都还看似一切完美，如果没有在合法合规合情的道路行走，转瞬就是灾难。 只要在合法合规合情的生活之路行走，就算不小心出事闯祸了也不怕，也不会说灾难。 张大伟在建达坐稳了总经理的位置，公司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之际，送走雷总，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抽着烟，体味着人生与命运。 生活不止有工作，还有幸福的家庭，亲爱的老婆和可爱的女儿花花，那是生活的诗远方和田园。 生活有这些，才是真正的鲜花和鸟语。才能办好命运决定交给自己要做更重要的事。 …… 拆迁工作如火如荼的开展，看上去井然有序，张大伟作为建达老总，也可以正常下班回家。 最近张家人里并不太平。 张霞看见李飞装修公司给自己当了总经理亲姐夫的公司中心实验室的投标失败，十分沮丧地回到家里。 而王涛那边代表他们成都公司电气电子投标已经进入了建达公司的终选，而且各项投标指标听王涛说是名列前茅的，中标的希望极大! 拿下建达这个国标级中心实验室王涛就可以在自己原来成都的公司里一雪前耻，也能扬眉吐气。 可以自家的李飞呢？一直在那个装修公司是个小业务员，小喽啰一个，还想靠这个哥张大伟照顾中标，李飞也能在自己那个装修公司过上有头有脸的生活呢！ 可是呢，张大伟两个妹夫，王涛喜气洋洋，他家李飞垂头丧气，看到这一幕，张霞心里五味杂陈。 “李飞，这个张大伟不叫人，真的，你是他妹夫都不照顾，他当那么大的领导不是白当了，不为自家热人谋福利，他良心被狗吃了? 他老婆文玲开店忙，把那个小孩交给咱妈带，咱妈一天在她店里吃饭，带着小孩出来玩，还要忙广场舞，他们小孩还是我帮着带呢！ 我是越想越生气呀！我低三下四给他们帮忙带孩子，这小孩长得一点不像张大伟，他们离婚那么久再复合的，还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张家的种呢！ 张大伟这样拿我张霞和你李飞不当亲戚看，他不仁，可不要怪我无义!”张霞一付咬牙切齿状。 “张霞，你要干嘛！”李飞惊叫问道。 “你这个男人，我看你没种!人家张大伟忙着干大事，你就不想干点事出来? 咱脑筋玩不过他，我认了，可是谁叫他叫张大伟呢！不是一个妈生的，爹可一样，他现在都能对和他没有血缘咱妈周素珍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对我们好一点!连一个装修工程也不施舍给你，是他在逼我!”张霞阴险的笑起来。 065 家庭聚会 “张霞，你千万，不要……”李飞还算理智。 “哈哈哈……看你个胆小鬼，放心……我不是马上了，我还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嘿嘿嘿” “你到底要怎么做?” “放心，我大不了只是吓唬吓唬一下!”张霞一付凶狠的模样中扑哧笑了一下，李飞也无奈顺从地点了点头。 …… 那边张大伟安心工作，多亏了文玲对张家人的悉心照顾。 周素珍非常喜欢文玲做的饭，说是美味又营养，每餐都到文玲咖啡馆里吃，原本文玲们之前吃饭就是在吧台后面的后厨里解决。 周素珍来了倒好，端着员工自己吃的菜肴堂而皇之的放到咖啡桌上，和喝咖啡的客人共享浪漫温馨的咖啡厅时光。 咖啡厅服务员小美好几次苦着脸苦恼的提醒文玲，不要让这个老阿姨这样，影像氛围。 好在文玲大度，笑着劝解小美，“没事，咖啡厅也可以提供简餐，我婆婆到提醒我了。 我们做生意嘛，满足客人不同需求。我们把婆婆当成客人对待就好了!” “还岂止是客人?我怕是不要钱的超级VIP贵客呢！你财大气粗，你老公张家人一来，在咋们店里大吃大喝的，你开个咖啡厅，还养他们张家这一大家子人呀！” 小美说的是实话，不止周素珍，成都的妹夫王涛也是最近店里的白吃客。 王涛代表公司到重庆张大伟建达公司投标，投标未成功之前，他们公司的电气电子项目部没有建立，就是一个出差人的身份。 出差就要住宾馆，在外面吃。 这里有嫂子文玲的美味咖啡厅，他的吃饭也解决了。 还有张霞两口子，看见周素珍是用餐时间在文玲店的扎根了，也过来凑热闹。 这不成了文玲的咖啡厅成了这些张家人的免费食堂了吗？ 难怪跟着文玲从咖啡厅创业一直跟随着的小美看不惯! 文玲却大度的笑一笑，“小美，你还小，可能觉得守着这咖啡厅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就好! 是啊，我们川剧中有《灌口二郎斩健蛟》中就有‘变化青脸’的抹暴眼、吹粉、扯脸。 一抹即变，动作敏捷，不露痕迹，人生的开心、快乐、惊恐、绝望、愤怒等情绪一目了然。 我们人过一生，何必那么计较呢！如果养不起张家这一家人我可能会明说，养得起那大家开心。 这只仅仅是一家人吃饭的小问题，牵涉不了多大的利益纠纷，就当我请客。 而且，我们做生意的，只有生意做得走，就大大方方，需要打理的方方面面多了去。连家人都舍不得，何来把我的咖啡厅做得更大更强的魄力!” “好，玲姐你大方，我不说了，但是，你的好心意他们能领会不呢！” “人是将心比心嘛，肯定的。这边不，我忙，女儿不是婆婆帮忙带去上下学幼儿园吗？还有，人家张霞也在帮着带……” 文玲这样说，也是教小美学着做人，不言语了。 …… 要到周末了，最近在拆迁工地忙得一团糟的张大为终于理顺，回家，建议张家人一起聚一聚。 这也是张家人已经都期盼的事，大家也都有问题或者其他事情要请问这个总经理儿子了，总经理大哥了。 张大伟叫文玲安排地方，“你的咖啡厅附近不是新开了一家海港海鲜大酒店吗？明天，我们去，吃海鲜！” 去海港吃海鲜可是有钱人最愿意去享受的地方。 一般鸡鸭禽蛋吃腻了，能吃海鲜，也是得风气之先。 文玲瞪大了眼晴：“老公，明天你请张家人去海港吃海鲜，怕你是想显示你当了建达的总经理吧！” “都是一家人，人活着也不是就是奋斗，该轻松也要轻松，该享受也要享受。张家人不是都有问题想问我吗?明天周末我回来刚好，我能已经三口，又有母亲和兄弟姐妹们，周末我这个当大哥的都应该建议周末就是家庭日，张家人聚一聚。” “嗯，老公，你这样说家庭日，我就觉得蛮好了，不管吃海鲜还是青菜萝卜，家庭日就要一家人其乐融融! 再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他是大哥，出面请客，是需要镇住场子的。” 张大伟和文玲两口子都是爽快人，当场就定下了周末了海鲜大酒店。事情一想就开，完美! 文玲就打电话通知张家人了。 周素珍和王涛得到这个消息都欢呼雀跃，反正这两个人现在的心情好，又有儿子了，大哥这样请吃海鲜，自然高兴。 张霞得到这个家庭通知却不大却不大高兴。 “唉!当了总经理，有钱人就是有魄力呀!”酸溜溜地叹一身，反呛了一口。 文玲知道，张霞心情不好，肯定是和李飞公司投标建大国标中心实验室装修公司失败有关。 这事她听张大伟说起过。 李飞这个人呢，在工地业务一线没有做出什么业绩，又想往他们公司中层圈里靠近，就等着张大伟拿大装修工程给他，发展的机会就寻找到张大伟这里了。 可是投标就是竞争，同样其他装修公司的实力，孰高孰低，张大伟看资料，没有实际参与，再听听主要负责的实验室主任朱林那浓厚的陕西腔调说着，就知道李飞所在装修公司确实欠缺，心里一目了然，就公正公平的不干涉那边投标，李飞所在装修公司自然被刷下来了。 这事文玲知道，所以对张霞酸溜溜的反呛没有说什么什么，就呵呵默认。 “说好了呀！咦，明天下班，你哥和我直接在海鲜酒店等大家。” 不管张家人各是什么心态，这一次周末了张家家庭聚会就是如期开展。 张大伟是抱着女儿，笑呵呵的看着大家。 酒菜未上桌，酒店里的服务员们进来给大家暖场，还有祝酒歌，跳跳舞这些。 等菜上桌了，张大伟又很内行地说：“这里的大厨有绝招，对海鲜御膳有过专门研究…… 菜陆续上桌：“蒜蓉粉丝蒸扇贝、七彩龙利鱼丁、龙虾海鲜粥…… “没想到，大伟你还是个吃货，这个地方选得不错！会生活!”周素珍很满意！ “我也是现钞现卖，我们内地吃点海鲜，都是空运过来的，我们边喝边吃，大家尝尝这里的味道……”张大伟热情招呼着，一席酒桌，谈笑之间大尽显大哥的待客之道。 066 亲情和原则 周素珍是长辈，家庭聚会位置为尊。她品尝着海鲜美味，一边开开心心又语重心长说道:“大伟呀，你都当上了单位的一把手，这么大的官了，还这么低调…… 你要请客不仅仅是我们张家人，我们自己人不算的。你要办酒，在怎么低调，把把你和文玲复婚就好好操办操办。 你想，你现在是老总了，单位里谁敢不买你的账?不要说当老总，你当生产副经理那会，你爸走丢，你说一声，你手下那些兄弟伙一个个都是一呼百应的。 现在更不得了，升官复婚酒办起来，你这身份这么人脉，起码要摆上百桌才够呀！” “妈!”张大伟刚想打岔周素珍。 周素珍手一扬，她情绪激动时，话如黄河之滔滔不绝，根本不给张大伟插话机会。 “大伟，你算一下，现在咱们重庆送礼可不少，一般人家办酒席，普通人都是至少500元出手!那只是一般般情况，你可不一般，领导，总经理，你下面人得巴结你，好意思送少吗？ 按一个人头1000元，一桌8人，就是8千，10桌8万，100桌就是80万，你这身份的人办个酒，至少80万，隔百万富翁也差不离了……哇……周素珍越算越开心，好像那80万到手了，加上吃着海鲜让脸腮发红，简直就像一个大暴发户的模样。 等周素珍开心亢奋过后，张大伟微笑着缓缓道:“妈，这是就不用操心了，什么复婚酒，没听说过，电影里到时演出过什么离婚酒，那可是讽刺笑话呀! 一个家里，真爱最重要，复婚是我们的彼此的失而复得，我们更加珍惜，一家人热闹一下就好了!” “好，就算你们的复婚不办，那升官酒可是从古到今人生大喜事，从古代就开始办酒的，你可不能说不办呀！再说，办酒收礼天经地义，这个酒钱拿得合理合法!”周素珍一边嚼着海鲜，张牙咧嘴振振有词。 “妈，时代不同了，现在正因为大伟当了建达的老总，更要低调。国家就有禁止大操大办的文件，违反文件精神就是给别人留下把柄!再说，我和大伟稀奇那什么办酒挣到手的80万吗？我们正正规规的收入，合理合法，完全可以过上富足的好生活!”文玲接过话，解释着。 “再说说那什么复婚酒，我也认为不要办，感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到是有复婚婚纱照，还有宝贝女儿出嫁，我觉得这样就很幸福了!”文玲感情真挚，也说的周素珍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好在呱呱呱说什么，她也明白，自己老观念老思想根不上时代了。 “其实妈说的也有道理，人活着不是就得拼搏奋斗，还得享受人生，天天都在干活，挣再多的钱，天天数钱也没有多大的幸福感!而且容易把身体搞垮。 妈的意思也有我们要会生活，这到提醒了我，我们平日周末家庭聚会，冬天一家人去雪乡看雪，三亚过冬；夏天到凉爽之地避暑……走遍中国，还可以到国外看看，其实我也挺孤陋寡闻的，这辈子一直在我们大重庆打拼，其他城市真的去得少，国外更少……我们听妈的，挣了钱，还有会生活!” 张大伟这话是给周素珍台阶下，也让周素珍转变思路，开开心心回答到:“我现在身体可好，叫我去爬那个啥珠什么什么峰，都可以……你们以后去那里玩都要带上我呀！” “呵呵……妈，那叫珠穆朗玛峰，简称珠峰就好了。”王涛在一旁打着呵呵。 接着，到他开始有问题问张大伟了。 “大哥，我那个你们国标中心实验室电气电子投标的事?” “嗯，我问了我们建达主管这次投标的总工肖平和实验室主任朱林那边了，王涛呀，你们公司确实在我们西南这块实力杠杠的，最终围标的几家单位中，你们的各项指标依然排在前列。 这是你们公司真正的实力，我可没插手的，是凭实力进来的。” 说这回的时候，张大伟看了张霞李飞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解释的味道。 李飞还无奈的低头耸耸肩，张霞则愤怒的扭头看着窗外，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这下，到轮到张大伟奇怪又无奈了。 做人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 张大伟现在当了总经理，时常告诫自己的原则就是三句话。 该做的事按时做完做好，认准要做的事一定做好，不苟且，不拖拉。 不该做的事坚决不做，认准不该做的事不要动摇，不受任何诱惑，要有所为必须有所不为。 可做可不做的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做事要分轻重缓急，不要为了做一些次要的事而影响了重要的事。 李飞代表的装修公司实力太差，落标是自然，自己的绝对不会利用手中的权利去帮助他们违规中标。 建达要建的是精品工程，拿到国家最高鲁班奖的工程，李飞所在那种没有实力不强的装修公司是进不了张大伟法眼的。 只是这两口子却不面对现实，这付扭曲的表情不是逼迫张大伟吗？ 这样的神态和心理顿时影响到了这场家庭聚会原本开心快乐的氛围。 周素珍突然想起，她在街边买鸡脚吃食物中毒躺医院那段时间，文玲会江津老家接孩子，张大伟刚上任总经理太忙，委托张霞照顾好她，那段时间张霞久照顾周全，大献殷勤，周素珍这才明白，当时不是张霞自愿巴心巴肝照顾她，是照顾给张大伟看，挣表现，要李飞装修公司中建达的标呢! 这张霞当时就要这样的小心思，那会周素珍还没有看出了。只是听从张霞怂恿给张大伟打电话，直接要工程干。 可是张大伟那是可是巧妙的拒绝，到今天来看，张大伟在李飞公司投标建达工程上，确确实实没帮忙。 工程上的事周素珍不懂，她看了看文玲，文玲朝她摇摇头，意思这是大事，不能乱插嘴的。 想着张大伟那里好处都想着她，可比亲生的儿女还强一百倍，现在每天吃饭的大事也是文玲给解决的，如果这种时候，还想他们兄妹小时候，张大伟非亲生的就不问青红皂白跳出来帮张霞，那就是傻瓜了，不懂事了。 周素珍就干脆开始都孙女花花，拍拍手，轻声唱唱小儿歌，一付你张霞的事与我无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王涛看见气氛不对，也不好说什么，干脆给张丽打起电话，从张大伟口中，他已经提前明确了自己这次重庆之行的投标成功，这当然是他们王涛家的一大喜讯。 “张丽，这次我的重庆来发展不虚此行呀！大哥公司这边我中标了，这个是个大工程呀！我又是我成都公司的电气电子工程项目部经理了…… 我从那里跌倒，从公司北京项目失利公司罪人到功臣，我就从那里爬起来!我们成都公司现在也极其需要我拿下的这个工程呀！” “不管是不是你的实力，也要感谢大哥给你这个机会!要是大哥不提醒你，你还在成都当妈宝男，你也肯定找不到这么好，适合你的电气电子项目……” “是……是……老婆说得对，我现在就和大哥，妈，张霞两口子一起吃饭，张家家庭日聚会!”王涛有些洋洋得意给张丽炫耀。 067 如此亲人 “真的，怎么不叫上我，我可是正宗的张家人!”成都那头的张丽果然激动起来。 张丽现在失业情况下，在成都和公婆也闹翻了，自己在家带儿子强强。 听到老公在重庆果然拿下了大哥张大伟那里的工程，还有每周一次的张家家庭日，突然一下子就动了心，想带着儿子也一起奔赴自己家乡来工作生活。 王涛也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也有顾虑:“张丽你来重庆可以，但是你最好不要找工作!我们干工程嘛，你也知道，那是流动性的，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重庆这边工程结束，我总要回成都的! 你来重庆工作了，到时候跟我回成都又要辞职，你想好呀！ 还有我爸妈在成都，不管现在大家有点尴尬还是怎么，你毕竟是媳妇。爸妈毕竟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脑热的，有你在那边照顾，我在重庆也才能安心工作嘛！ 更关键是儿子的教育，强强马上要幼升小了，我们都在重庆工作，孩子也过来上小学?我们户口在成都呀，我们户口所在小区对应的是名牌小学呀！来重庆我们是工作性质的流动人口了!” 王涛这样一说，张里丽顿时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冷静了下来。 一个人真心实意，心无旁骛、心甘情愿要在一个城市带下去，常常不是因为这个城市有多大的魅力、有多好的工作、有多少的朋友……最关键的决定因素是有了孩子。 特别是女人，有了孩子，孩子的落户、教育、医疗稳定后，要转移出去是一件特别麻烦和复杂的事。一般老百姓，没有特别大的本事，为了孩子的前途，在生命原始的希冀里期盼着孩子一代更比一代强，就常常其他任何地方都走不动，在孩子落户的城市里，心也从此扎下了根。 电话那头张丽只能无奈地苦笑着叹叹气。 “你这重庆这段时间要好好关心我妈，我们张家人，我有强强有时间来看你!” 和张丽挂了电话，王涛看着张霞两口子垮着脸给张大伟看，张大伟和文玲也只能无奈瞪瞪眼，周素珍则和小花花自顾自打趣，就想打破着尴尬的场面。 “张丽听说我拿下了大哥这边的工程，还情绪激动要来重庆工作呢！” “来呀！叫她来呀!”周素珍当然乐意张丽回来。 “妈，人家强强在成都上学，还有她公公婆婆，嫁到那边了，人家不照顾呀！哪有这么轻松，来玩一段时间是没问题，要人家张丽会重庆发展，远嫁出去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真正回乡呀！”还是文玲善解人意，一语道破。 周素珍当年也是从乡下进城，嫁给了张建国，有了非亲生的儿子，又生下张丽、张霞两个女儿后，这一辈子就基本呆在重庆了。会乡下老家那是回不去了，只能说走亲戚。 她们这老的一辈是这样，张丽她们新的一辈，就算是读了重点大学，可以自立自强的新女性，其实也是这样的命运。 这道理周素珍明白，女人的生活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她这一辈子就压制着老公张建设，抓不住老公、嫁错了老公，有了孩子家庭重担的女人是很苦的。 周素珍心知肚明的回望文玲一眼，“唉”的叹了一声，包含了她对女人人生理解的千言万语。 当然，一般女人做不到，就是要有依托，这也不是绝对，除非那种特别自强的女人，独自撑起一个家的女人，孩子跟着她，那里有她，那里就是家。 就像另外一本书《女人亦自强》中，那样超越男人的女人有，不过确实少之又少，一般人理解不了。 …… 这次张家的家庭聚会，也是张大伟听一家人各自心声的时机。 周素珍说了； 王涛也说了； 这两个有话要问张大伟都问清楚了，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现在就剩下张丽两口子的问题。 可是这两口子一付受了委屈还端着的模样，其实很难看。 再是兄弟姊妹，也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得为自己负责。 既然不问不说，张大伟也不好主动具体解释李飞装修公司为什么投标失败，有再次分析李飞出路的下一步。 自己是建达的总经理，是张家的大哥，这两口子这付死气沉沉的模样，总不能让自己丢下脸去巴结他们吧！ 张大伟旋即收回看着那边的目光，情绪调整过来，微笑着说:“大家都吃好了吧，我去结账了!” 张大伟站起正要出去的时候，张霞伸手摸了摸花花的脸，不经意的说到:“这孩子，我这段时间都在带，每天呀，左看右看，就没有一点张家人的长相，一点眉目都看不出来!” 张霞这话啥意思，再傻的人都听的出来，意思花花不是张大伟亲生的，张大伟和文玲复婚什么，父爱弥补什么，其实是戴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还自以为是什么总经理、什么大哥风范，其实是个人见人笑了绿帽子大王。 张霞这话确实毒辣。 把张家骂架高手发起人周素珍都震得头脑发晕，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张大伟则是气得眼睛里喷出了火。 文玲浑身发抖。 王涛不知所措。 “哈哈哈……还有这孩子的名字，叫花花，真难听!大花小花还花花，咋不取名叫杂草呢!” “你个臭婆娘，不仅造谣，还进行人生攻击，你找死是不是?”一直想着要涵养要气质要风度的张大伟无法忍受。 他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要抽张霞耳光。 李飞站起来护住老婆，文玲也站起来护住老公。 花花被吓到哇哇大哭，王涛和周素珍赶紧保住孩子。 “大伟，你不要生气，人正不怕影子歪。孩子是我们离婚后生的，有人怀疑我认为很正常。 今天说出来也是好事，你和花花一起去做一个亲自鉴定，是骡子是马就一目了然。我现在不说自己的清白，我们用事实说话。 另外，说到花花的名字太普通了，也不好听。那只是个人观点，普通的名字不能代表不能成材，关键自己喜欢，叫着习惯舒适就好。这和别人也什么关系呢！你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张霞，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些什么鬼话呢!马上给你哥哥嫂子认错!”这回，周素珍站在正义的一方。 068 开除不掉的亲情 张霞用这样极其刺激的语言发泄着她对张大伟的不满。 “是，现在他有钱，你们大家都帮他，她骂我臭婆娘你们也认为是应该的，他不要要抽我吗?你们放开，让他抽，让他抽……”张霞歇斯底里，大哭大叫，把小花花也吓哭了，边哭边叫:“霞姑妈，不要吼我爸爸，我爸爸说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爸爸!” 文玲赶紧过去抱起女儿。 没人拉住张大伟，他一个箭步冲到张霞面前，“你造谣诽谤，恶意中伤，你真以为我不敢抽你吗？张家人以你为耻! 爸不在了，就没人教训你吗？今天我作为张家的大哥，我就要教育教育你这个臭婆娘! 打出了事我负责!” 张大伟伸出手，真的要抽张霞。 “大……大哥……张霞一时嘴巴快，说……错话了，你就原谅原谅她呀！” “她那叫说错话?那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话。文玲，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去为小人之话去做亲子鉴定，花花是不是我亲生的我最清楚，当然是我最亲最亲的女儿了。 孩子是我心中那世界上最美的花，花花就代表花魁，这是世界上最美的花!” 文玲保证女儿，眼睛里泛出激动的泪花。 张霞伤害了张大伟最心爱的老婆和女儿人，就是伤了他男人最大的自尊。 而且张霞还一付恬不知耻的推开李飞，把脸凑上前:“打呀，你喜欢打女人，你就打呀!” 这下到把张大伟搞得被动，举起的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好在这是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手就顺势下来掏出手机，是总工肖平的来电。 “张总，我刚从孙副总办公室出来，不管怎样，今晚拆迁工程的交班是轮到我值班，您放心，坚守第一阵地，把工程按照您的部署!” 肖平这话说话里有话。 “好，有时间我们谈谈心!”张大伟知道肖平在心里已经认同他，靠近他。 总工作为公司的中流砥柱，在站队走向上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和他这个老总一条心，摒弃和老资格副总坑壑一气唱对台戏，那自然是好事。 “唉!”张大伟在手机里叹了一口气。 公司再复杂，人员再阴险狡诈或者智慧过人，他都管理得好。在公司设计一个机制，离开任何人都可以正常运转的机制。 他有能力建立这样的机制和制度，更有自身领导的人格魅力。 想干的在公司如鱼得水，不想干了辞退离开，建达公司是自由开发的，更是蓬勃在朝前发展的。 在工作上，缺了谁，地球都照样运转! 可是这是对于工作，对于亲情，对于像张霞这样的亲人，如此大的伤人，破坏张家人的安定团结，完全达到开除的境地。 可是这样的亲情关系开除不了，开除了事实血缘关系还在。 挂了肖平的电话，张大伟连厌恶眼神看张霞都不想，扭头大踏步走向文玲和孩子，招呼着周素珍和王涛:“我们走!” “张大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把建达什么中心实验室装修工程交给李飞，我这辈子跟你没完没了!”张霞歇斯底里在包房里面大哭大叫。 总算是掏出了他们两口子在心里真实想对张大伟说出来的话。 这话说出来，不早也不晚。他们那技术、那档次、那为人，张大伟以前PASS掉，现在依然PASS掉…… 包括之前张大伟看见张霞两口子住了破旧老小区，想出钱支持他们买房等等，全部被张霞的张牙舞爪打消了。 人心不好，亲人也帮不了。 张大伟带着大家继续大踏步到大堂结了账，摇着头开车送周素珍回老屋，王涛不愿意住张大伟家，就在酒店，然后和文玲带着女儿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谁也不想再管那把好好一场家庭日聚会搞定乌烟瘴气的张霞两口子了。 回到家里，两口子给花花洗澡澡，诓孩子甜甜睡着了。 文玲突然动情的依偎着:“老公，你说，花花长得真和你不像?” “傻瓜，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低俗的问题。花花的脸盘子就和我一模一样，圆脸。女孩子这样的脸型就特别好看，小时候看上去更是可爱!” “你就真的不把张霞的怀疑放在心上?” “那叫怀疑吗？那叫疯狗乱咬人。” “老公，你这么信任我，没错。如果我不是心里当初有你，我不会这么一个女人带着女儿这么积极的生活，我也是一直在等着你!” “老婆，谢谢你，我这辈子对你的爱永永远远!不要说我们人类，就是一条白蛇也能和人类爱的轰轰烈烈，天荒地老，何况我们人类呢！” “你是说的》源于明末《警世通言》的《白蛇传》吧!” “是啊，我说的就是许仙和白娘子。亲爱的老婆，唱两句? 这段时间我在建达主抓铜行街的印刷厂拆迁工程，都没好好听你哼唱几句了!” 文玲点点头，轻轻哼起: “修炼千年 白素贞 西湖许仙邂逅相遇 同舟避雨 一见钟情 婚后经历了 诸多是非 寻妖金山寺法海 设法端午喝下雄黄酒 素贞显露原形 吓死了许仙 舍命南极仙翁处 盗仙草 救回许仙性命 法海关许仙 在金山寺 水漫金山 逃出金山寺 人妖相爱 千古传 千古传 ……” 张大伟闭上眼睛，陶醉在温柔乡中自言自语到:“真爱——可让人苦守百年，感天动地。这才是真正的超越种族的爱情啊，绝世之作呀!” …… 张霞家里，张大伟不满地质问:“这些彻底凉凉了，你说给人家张大伟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小霞呀，不是我怨你，你是真的得好好改改这坏脾气了!脾气不好，孩子都怀不上!” “李飞，我替你出气，你现在反过来怪我? 我也是没办法呀，小时候和张大伟吵，他那次吵得过我?我都习惯 吵赢让他听我的。 这次吵他居然想抽我，我也是被他气疯了! 还有怀孩子的事，怪我喽?刚结婚那时不是就怀上了吗？要不是和你出去打麻将，自摸小七对清一色激动从椅子后面摔跤，孩子也不会流产。 当时你就在现场，你也要责任。 现在怀不上，我也在调理，你……你居然提这事，在外我受了气，回家你还有给我气受吗？” 这时李飞忍不住上前要安慰安慰她:“好了，小霞，你也不要闹了，人家现在的张大伟早已不是小时候你和你妈联合欺负了男孩子了。 现在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也认命了，他不给我工程，不给就不给，我当我的小业务员，你打你的麻将，我们还有我能大渡口区那套房的房租……我李飞养得起你!” “老公呀，是我无能，没能帮你要到工程!”两口子在那里抱头痛哭。 “我不服，我不服张家人就我们混得最差，老公，我还有一计，也是他逼我上梁山的!” “小霞，你真的要实施?”李飞浑身颤抖起来。 069 不住张大伟家 张霞要露出最后的杀手锏是要绑架孩子。 “小霞，你要想好，这可是违法犯罪活动!” “什么违法犯罪，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又不出面，我认识两个牌友，配合他们把花花带出去，他们人就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谁查得到!” “你要把那么小的孩子带到哪里？” “放心，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让张大伟他们疯狂的找。 然后只有我有信息，我就可以要挟张大伟答应我的要求了! 他不是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吗？吴就看看他是真爱还是假爱! 这些，也是他逼我的!” “小霞，为了我，你……” “两口子不就要一条心嘛！放心，你不要出面。我出面就行了，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就算万一露馅了啥的，我藏孩子只是逗着玩!我又不是真绑架，再说，我是张家人，到时，孩子平平安安回家就可以了，又不会出啥事，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放心放心!只是吓唬吓唬他，逼他给你工程……” 李飞便紧缩眉头，不再言语。 一切都是交给张霞从头到尾谋划、安排和实施。 找关孩子的地方很简单，花一百多在网上的短租网站下单租一间便宜的密码开门的民宿，下单自行去入住，房东都不用见面那种。 又花一千不到找到那两个牌友，把密码交给他们，在孩子放学路上，她出面缠住接孩子的母亲周素珍，并分离开孩子，那两个牌友带孩子去民宿关起即可…… 张霞设计好这一切，洋洋得意，觉得张家人瞧不起她，文化低脑筋不好用?那是他们错了，她认为自己要用起脑来，思维逻辑缜密得很呢！ 不仅是思维，还要会演戏，要那天把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母亲周素珍还要弄得昏昏沉沉，完全看不住孩子…… 张霞简直就是兴奋了，觉得自己登上了舞台的中心，张家的世界关注的所有聚光灯将围绕她旋转! 计划完成，行动开始，她和那两个牌又装着不认识，那天来到花花放学时的幼儿园门口，文玲依然忙，张大伟更不用说，依然是周素珍接送孩子到咖啡厅文玲那里。 张霞看见周素珍，故意装出眉头紧锁地问:“妈，你给他们带孩子，做牛做马的，不如就搬过去和他们住融侨新城的洋房呀！人家那里环境又好，入住条件待遇又高，不用你每天老屋咖啡厅的跑来跑去。” “哎呦，你呀!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周素珍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搓起手。 “老妈，你不敢张大伟家里住，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或者就是因为他不是你亲生的?” “你管我的，我是你妈，我还要你管，这事你不要问了，你走吧走吧!孩子我来接!” “哟，老妈，你这不对头哦，你嫌弃我这样那样的，都在我那里随随便便可以住上好一段时间。 现在，你不说张大伟比我和张丽还管用，对你更好吗？那你去住他们家里天经地义了!” 周素珍原本想敷衍着胡乱找了借口搪塞过去。可是这一天张霞像吃错了药搂紧她这个妈，表面做得很亲昵，实际是要逼她说出心里话。 毕竟是亲生女儿，张霞再不好，周素珍心里还是有这个女儿的。看着她现在混成张家最差的人也同情她，就慢慢心软了。 “张霞呀，你爸刚去世那会我一个人在老屋确实怕，所以万不得已住你家。 那是我就住你家，要不是你父亲去世时间久了，我心里的心结也打开了，敢回老屋住，否则，再怎么和你们两口子吵呀闹的，我依然还得住你们家! 张大伟那里是我年轻说发过毒誓，老了再怎么惨，也绝对不会唉这他住的。” “原来如此，这下我明白了。不过，妈，你也是老封建迷信了，那骂的风吹过，打才实在货。 什么毒不毒誓的，当时说了就过了。 现在你还不是要人家张大伟的钱，人家也相当于给你养老的嘛！” “张霞，你这烂嘴巴给我闭嘴!什么叫说说，什么叫迷信……以我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和历程，人如果说过的话当放屁，是会得罪菩萨，会遭报应的! 我当初年轻和张大伟吵架，发的毒誓说老了不会和他张大伟住，没说他养我我不要! 没说过的话可以，发过的毒誓就万万不可…… 有些人为什么一辈子运气都好，有些人就处处倒霉。 不是说上天都是公平的吗？ 那是因为人在做，天在看。 发过的毒誓打死我，我也不敢违背!我还想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呢！” “哎呦，老妈，你说这些过时了吧！人家还有人说好人不长命呢！” “张霞，你一天好的不学，就跟我们争争争的，我看你现在就不学好，不会看形势! 人家张大伟现在啥条件，放在我们大重庆也是人上人，在张家人聚会你和人家张大伟争，现在又和你妈我争…… 这些你都不该争! 你想，你爸没去世之前，你妈我和张大伟的关系多么糟糕，比你还恼火，张大伟成人后都不拿正眼看我的，现在你看我们关系多好，就是我啥也不和他争，反而亲情来了，他的光我也沾了，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多好呀！” “妈，你是老年人了，又不用工作、又不用挣钱、也没有事业，就是享受就可以了。 我们年轻人不一样呀，你看李飞，当了这么多年业务员，为了公司累死累活的，还是竞争不过别人当不了主管。 不争就别人骑到头上了。 我们还年轻，不争就是在别人眼色下生活。 我还想着我和李飞这个家也能飞黄腾达呢!你说，不争行吗？ 你过的什么好生活，不是张大伟施舍给你的吗？我可不想过靠人家施舍的生活，我要靠自己，让张大伟向我低头!” 周素珍伸出手摸了摸张霞的额头，“你没发烧吧！你脑子糊涂了吧，怎么这么多歪理? 我老年人都懂得面对现实，你怎么争争什么争个屁，你除了打麻将啥本事也没有，李飞也是个笨脑袋，还争? 现在已经争得头破血流的了还不醒水? 哎呀，张霞，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傻姑娘呢!我有时间带你去山上给菩萨烧香，学学佛家的认命吧！” “妈，我可清醒得很，不学你那些老迷信!” 说到这里的时候，幼儿园放学出来，孩子们在学校门口排队等家长接了。 070 花花丢失 (PS:谢谢每天更新后，为数不多几个好朋友一直的订阅支持!写现实题材的书不容易，不能胡编乱造要贴近真实的生活又要有趣味，是辛苦又必须坚持的事。因为你们几位好朋友在支持着我，就是我写现实题材《小家屋檐》最大的动力。谢谢你们，求月票!!!证明我也有支持，??) “走，妈，接花花去!” 幼儿园老师看见孩子婆婆和姑姑来接，之前有过好几次，都认识了，便放心把孩子交她们。 “奶奶，霞姨，今天你们两个大人来接我呀！” 已经大班快6岁的花花乖巧的说着。 “你是小公主咯!我们大人都围着你转!” 小花花开心的咯咯咯笑。 张霞依然用手搂着周素珍的手臂，这样一来，就只有她一侧的手牵着花花。 “妈，你看你，总说张大伟对你如何如何好，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走，今天我去商场给你买衣服! 时代大楼那里的老年装是最时髦最潮流的。张霞大声嚷嚷着。 嚷着嚷着，就在幼儿园拐角转大街那里，那里没有任何摄像头监控，手一松，把小花花放在那里。 然后不经意回头一瞅，那两个牌友就已经以一前一后抱起了花花朝巷子里钻去。 “啊？张霞你给我买衣服!” “是呀，妈，这有啥好奇怪的，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呀！给您买衣服天经地义!”张霞说得义正言辞，心中窃喜不已。 孩子在那个巷子里，被两个陌生男人抱走，就算哭得再大声，也没有人听见! 那里可是监控死角，天眼都看不见的地方。 两个牌友一前一后挡着孩子的脸，出来巷子口，那里有停好的车，一溜烟到了那个清净偏僻的民宿…… 哈哈哈，就等你张大伟哭着求我吧！ “哈……呵……哼……”张霞想着这些，差点笑出声里，尽量憋着。 …… 那两个牌友抱走花花的时候，还特别慌乱，生怕孩子被吓着了一路大哭大叫。 他们有张霞教他们的台词，哄骗着花花。 “花花，奶奶和霞姨去买东西，叫叔叔送你去咖啡馆! 你妈妈的咖啡馆呀！就‘回忆’咖啡馆。 对嘛!” 其实花花被霞姨故意动手放下来的时候就怔了一下。 妈妈从好小就教过她:“花花从小就要有安全常识，遇到坏人不要怕，也不要大哭大闹，遇到警察叔叔，就是安全的!” 花花探出头看见霞姨回头了，笑着扭回去，两个陌生的男人就抱起了自己。 花花就没有哭没有闹，幼儿园教过孩子逃生术，遇到坏人不要大哭大叫，坏人急了，捂住小孩的嘴和鼻子，就是不安全的。 花花就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抱着他的陌生男人。 “叔叔，我妈妈的咖啡厅是叫回忆咖啡厅。 你们是妈妈的朋友吧，那也是花花的朋友了!我们一起做游戏!” 小花花一付相信他们的样子，一个6岁的小孩已经在心里想办法逃生了。 好在这两个牌友是手了张霞的一千元钱，只负责把孩子送到指定的房间里。 看见这个小孩胆子大，又不哭不闹的，心里也是一块大石头落下了。 人一松懈，就不用把孩子捂着那么紧，盯得那么牢。 花花的头终于可以探出来一点，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被马上被他们塞进了一辆小车里。 “叔叔，你们知道我妈妈的咖啡馆吗？” “知道知道，一会就到了!” 花花看着车窗外完全是她不熟悉的地方，而且从幼儿园到妈妈咖啡馆不远。 小小孩子依然努力着把眼泪逼着不要流出来。 “叔叔，我霞姨呢!”花花又问问到。 “对呀对呀！你霞姨说她一会来接你，真的，孩子，叔叔把你送到房子里，你霞姨一会就来接你! 乖呀！ 你霞姨来接你!” 两个负责送孩子的男人赶紧把孩子送到指定房子处，赶紧溜。 他们都是张霞打麻将认识的牌友，幸运的是没有犯罪前科，只是见钱眼开以为自己干点小坏事。 …… 周素珍已经被张霞给她买新衣服冲昏了头脑，想想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变乖了，像张大伟那样关心她。 张丽远在成都，自从张家人冲向成都一闹，家庭地位有了。现在王涛也要在重庆干项目，张丽也有更多回重庆的机会了。 对于张丽，虽然嫁得远，但实际这个大女儿对她也是真心不错。 最麻烦的就是身边的张霞，不过现在也回主动给老娘买衣服，周素珍闭上眼，喜滋滋的感受张家儿女们全部都孝敬她。 突然她睁开眼，像想起什么到:“张霞呀!你这次也顺便也花花买几套童装，上次和张大伟他们闹翻了，但是都是张家的人喽，打断骨头连着筋……给花花买童装，就是缓和关系的好机会了。” “对，妈说得对，花花……”走了好远一段路，周素珍完全陶醉在张霞改邪归正主动孝敬她的快乐之中。 突然听到张霞叫花花没人应答，才感觉不对劲。 周素珍挣开张霞搂着的她的手臂，转过来一看，那里还有花花。 “花……花花呢……呢!”周素珍一下子被吓得打着啰嗦。 孩子就是张大伟和文玲的命，她比谁都清楚，带花花这段时间，她也特别喜欢这个乖巧的孙女。 “张霞，你……你……要死吗？把花花弄到那里去了?”周素珍一边哆嗦着质问张霞，一边赶紧要顺着原来要找花花。 这下，周素珍要的到张霞给她买新衣服的梦就像一个彩色泡沫，蹦蹦蹦的一个全碎掉了。 张霞马上装出一副无辜又翻脸不认人的表情到:“妈，你不要乱说呀！我和你一起牵着花花走的!” 接着张丽安慰周素珍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先找，可能还在就在那个路口看见什么好玩的自己跑去玩了。” “张霞，你疯了，你疯了，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你……”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人让周素珍真正气着。 以前不管是和张大伟生气、骂张霞、批评张丽还是和路人吵吵闹闹，她都是一副胜券在握，不急不徐的，就是生气也是假生气。 这次真的气得一下子蹲在地上，心绞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还有马上寻找花花，要马上通知张大伟，出了这大的事，她必须第一时间马上通知张大伟。 仿佛一瞬间，这个世界上除了张大伟，她周素珍找不到任何可以相信的人。 她强忍着心绞痛，指着假装慌乱四处张望的张霞用力喊到:“臭婊子，你不要你妈死，就马上通知你哥，大伟……” 071 全方位寻找 “妈，你看你慌什么慌，孩子丢失了，我不也是再找嘛! 电话我当然要打了，你急什么急!” 张霞当然要给张大伟打电话，不打电话急疯这个大哥，怎么好找机会提出要求呢！ 她在等机会。 这时，她的手机‘滴嗒’一声，收到了那两个牌友发来的短信。 “孩子已送到房子里!” 张霞的行动第一步达成，第二部本就是通知张大伟。 无需周素珍在一旁大喊大叫。 她缓缓地掏出手机，眼神里透露出萧肃的险恶，嘴角翘起像一把刀。 她想，这个电话过去，张大伟会是如何像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而自己是这一切的主宰。 张霞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天天去茶馆里打麻将可惜了!她这头脑、这缜密的思路、这气势…… 她觉得自己当个超越张大伟的女经理都绰绰有余。 张霞掏出的手机拨通了张大伟的电话，电里“嘟嘟嘟”的叫着，还没有人接听。 “小样，不接我电话?你可知道你生命的最大的把柄可捏在我手上!哈哈哈……” 张霞心里想着。 对于张大伟没有及时接她电话丝毫不生气。 她从之前心里开始有拿出杀手锏逼迫张大伟的念头开始，就一直停不下来。 说好听她是要帮老公李飞，说难听她是要发泄心里自我的自私，要压住张大伟的成功…… 她怎么还能看清自己呢！却觉得自己正在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女人的成功常常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才能有真正的成功。 也有走火入魔的女人。没有颜值、毫无才华、人品低下……也在幻想着自我自私的成功。 张霞已经忍不住魔性的咯咯咯笑起来:“妈，电话打了，张大伟不接我电话!” “把电话给我!”周素珍挣扎着爬起来，厉声道。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周素珍知道自己不能趴下。 “哦!还不相信我，那你打吧!”张霞缩起脖子，一付未可置否的摊摊手，把手机塞给周素珍。 周素珍平时是有一个老年机的，今天只是来接花花放学的短暂时间，手机放在文玲咖啡厅的，没带。 人老了，就不太会用年轻人这些智能手机。 拿着张霞手机，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找到通信录那里，不会查首拼的快捷，只好一个一个翻看，哆嗦着的手终于翻到文玲的名字，赶紧拨通。 “妈……” “出大事了，花花丢失了，在幼儿园到时代广场的路上……我们在时代广场门口……快……快给大伟打电话，赶紧过来找!” 周素珍紧张的口吻。当时文玲正在店里忙碌，在厨房的菜板上切水果片，等女儿幼儿园放学吃水果沙拉。 正坐着，是张霞的来电。 文玲有些奇怪，最近张霞正故意和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来电会有啥事？ 但她还是放在柜台上手机接通，按了免提。 谁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周素珍急促带着颤抖的声音。 第一句话开门见山就是花花走丢了。 只是仅仅这一句话，让切着水果的文玲惊得手一滑，切到了手指上，顿时献血直流。 在旁边干活的小美大叫，“姐，怎么了!” 还好店里备有常用的云南白药等，小美赶紧拿来洒在文玲伤口上。 文玲已经等不及处理好伤口，没有包扎，就一边抓起手机，一边就往店外跑。 “姐……压住伤口……”小美在后面叫着。 文玲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一边往外跑，一边打电话给打张大伟。 张大伟当时在工地检查工作，特别忙，张霞的来电他是看见的，一是忙而二是没心情接，不想和张霞在电话里吵。 就想着空了再回吧! 张大伟虽然当了总经理，要创业般带动建达新发展，最近特别忙。但不管再忙，他还是希望内心是宁静的，公司走上正轨后，建立好责任制度，他不在，公司正常运转。 安排好工作，周末可以带女儿花花到大自然里安安静静的观察植物、各种小动物、陪孩子一起画画……其实生命在物质满足的基础上，在看似没有什么追求的平淡生活中，享受生命、享受阳光、享受自然，人也变得不紧张，好好陪女儿花花。 这也是张大伟的人生理想。 他当时没有接张霞的电话，就是觉得自己和这个妹妹不管思想、生活方式、人生追求早已分道扬镳。 加上之前张家家庭日的无理取闹，更不想接张霞那个电话。 他工地现场查看了一会，回到办公室喝着一口浓茶提神，电话又想起。 以为又是张霞来电，有些不耐烦的掏出手机。 还是，是老婆文玲的来电。 “老公，花花丢失了，幼儿园到时代广场路上、快、我马上过去，你马上过来……” 电话里文玲声音急促，像打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电话里都带出奔跑的风声。可以看出，文玲已经非常着急，急火攻心。 张大伟听到花花走丢的消息，也是晴天里的霹雳，喝着水的大茶杯一下子摔到地下，四分五裂，额头上的汗珠朔朔的往下流。 张大伟长旴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他要把事情梳理一遍。 花花幼儿园放学，最近不是老妈接，就是张霞偶尔接，今天是谁接的花花? 从幼儿园到文玲的咖啡厅并不远，以他认为花花的那个聪明劲儿，没有大人，也能找到路自己回咖啡馆。 这样一想，便可以推出不管是周素珍接，还是张霞接花花，都没有理由回让孩子走丢，除非…… 孩子正常走丢，只有不遇到坏人，也不怕。怕的就是遇到坏人…… 一瞬间而过想到这里，张大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分析好，马上行动。 第一时间报警，请求警方在幼儿园到时代广场路段调取监控。 二在公司动用紧急行动，以刘主任、朱主任和肖总工带三队人，到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现场报警监控。 他自己带一对人马到孩子走丢现场，为找到孩子，他要地毯式寻找。 建达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张总经理女儿走丢了，除了派出去的人，其他项目部工作岗位没有安排寻找，刚刚下班轮休了员工也加入找人的队伍中。 张大伟来到现场，幼儿园值班的老师明确告知接今天花花的人有奶奶和那个姑姑。 张大伟顿时明白了什么。 072 急疯了的夫妻 张大伟刚找到张霞咨询情况的时候，并没有怀疑这个妹妹什么，毕竟花花是她亲侄女，血浓于水。 张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哟，我打电话不接，现在来问我了!” “我问你，是怎么把花花弄丢的!”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和妈左右都牵着小孩，小孩‘嗖’的一下就不在了，我咋知道是怎么回事!”张霞故意装疯卖傻，幸灾乐祸的样子。 这时，文玲也披头散发的跑过来，看见张大伟，急匆匆道:“老公老公，你们找到花花没有?” “哪里有那么好找哟，警察都找不到，小孩是莫名其妙不在的!” 文玲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张霞就是‘啪啪啪’的几耳光。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花花怎么也是你亲侄女，天天叫你‘霞姨’你还这么落井下石，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文玲，你打我?” “打得好!”坐着路边喘着气的周素珍站起来叫好。 “张霞，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骗子女儿，说带我到时代广场买衣服，明明是你那边牵着花花的。 你要是手不松，花花会丢失吗？ 你自己看不好孩子，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我这辈子是不敢要你买的新衣服了。我求求菩萨保佑，快快找到我的乖孙女吧！” 这时，大家都不再理张霞，毕竟找孩子更要紧。 张大伟一边继续和大家在路段的大街小巷寻找，一边寻找，一边和兵分出去各车站的队伍联系，最最担心的就是孩子被拐卖。 机场车站等三个队伍反馈回来的信息，已经和机场火车站长途汽车站联系，监控在看，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这个信息算是好消息，只有孩子没有被带出重庆，就有希望和目标。 可是，也是这个时候，幼儿园路段辖区派出所来了电话。 下午5点，在监控的一条小巷子路段，发现两个带着帽子，看不清脸的形迹可疑的男子一前一后抱着一个孩子。 一开始孩子抱得很低，脸全部挡完。但是在从巷子拐出去的时候，孩子好像被抱高了一点，脸露出一下，虽然不太清楚，但还是可以看出孩子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就是一张正正常常露出来的脸。 这种情况和孩子不要说遇到绑架危险，就是陌生人抱也会大哭大叫完全不同。看上去，孩子和抱着的男人更像熟人。 警方当时都差点以为这是正常的行人罢了。可是，当天和报案孩子走丢情况、时间、包括两个两个抱孩子到大街上了一辆车，细心的警察发现的车尾号有异常。 警察第一时间通知张大伟过来辨认监控视频里的孩子。 张大伟听说这个消息，两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孩走了，心里忐忑不安，文玲也紧张得浑身发抖，他牵着老婆，一起来到派出所。 当看着监控视频里孩子的时候，文玲激动得大叫起来，“是的，是花花，是我的女儿，被坏人抱走了，警官，求求你们，快……快，找到我女儿。” 张大伟扶住老婆，警察解释着:“嫌疑犯开的这辆车，车牌尾号坐了手脚，也像是那种起车租赁公司租来的车。 要查到这俩车的下落，我们要一个路段一个路段，借用市局的交通监控平台进行调查! 你们就先回去，有了调查结果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警官警官，我孩子才六岁，她饿了怎么办?她被坏人带跑了怎么办?她晚上想妈妈怎么办……我求求你们马上找到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们了……”文玲哭着，哭得声嘶力竭，要跪在警察面前。 警察和张大伟赶紧服起她。 “请放心请放心，你们家长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们一定加快办案，加快办……”警察安慰着。 “老婆，我们要相信警方，这个事情没有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可能是有预谋! 唉，责任在我。如果我不是建达的总经理，不是人们心目中的有钱人，花花不会被人绑架……那两个男人是明显的绑架。” “老公，我们已经很低调的啊，我们有得罪什么人吗? 你想想，你公司有没有，你当了总经理，会不会有人忌恨…… 啊，我的花花呀!她那么小，为什么要替父母受罪呀！现在天都黑了，她现在怎么样的呀！我可怜的孩子呀……” 这时，张大伟的头脑里浮现出公司的孙副总……一付黑沉沉沉眼神盯着他，还有被他开除了的公司小湾河项目部经理周文明，拍着桌子瞪大着眼珠仿佛要吃人…… “有种你们全部冲着我来呀！”张大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搞的鬼，只是怀疑，但也觉得人生之路处处充满陷阱。 再这么想着绑架花花的预谋人，张大伟依然没有，也丝毫没有怀疑到张霞的身上。 那可是在张家屋檐下，虽然不同母，确是同父的张家兄妹呀！ 再怎么坏，再怎么讨厌，再怎么不是一路人，毕竟也是亲人，亲戚呀！总不会害自己亲人吧，何况那么那么小的小孩子！ 张大伟依然没有怀疑到张霞! 后面陆续赶来到派出所的周素珍和王涛也赶过来，得知花花真的被陌生人抱走后，周素珍和文玲两个共同哭泣起来。 “妈，你身体不舒服，我打电话叫王涛照顾你，去医院看看，你怎么来了?”张大伟到。 “大伟，是我被张霞给我买新衣服麻痹大意了，没有看好孩子。我现在死的心都有了，还看什么心思看病呀！” “妈，这事我们处理，真的，你就不要添乱了。 张霞不是回去了吗？你也回去，要不回家去。 我现在马上要带人在那两个陌生男人带着花花的路上……我要全程搜索! 文玲，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花花的，你先和妈回去。” “妈，你和王涛先回去，我要和大伟找孩子，大伟，走，天黑，花花怕……到处都是坏人，我们赶紧找，我怕……我怕……” 文玲一边擦干眼泪，一边目光涣散的朝前走。 文玲的这模样吓了张大伟一大跳，赶紧跳过来抓住她。 “女儿……花花……花花……女儿……”文玲伤心欲绝，后面的周素珍在王涛的搀扶下不停抹着泪。 王涛给张霞打电话，要她过来照顾妈，他也要加入天黑了找花花的队伍。 可是打过去，“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张霞也正在打电话，她在给谁打电话? 张霞一边开始朝关着花花的订房的那家民宿走去，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她是给张大伟打电话。 天黑了，张大伟和文玲急疯了了，她要的结果可以收网了。 073 祈求 就在这时张霞打电话过来。 这次张大伟不敢不接张霞的电话，因为即使他没有怀疑张霞就是绑架案的同谋，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或许张霞就知道一些内幕?起码孩子丢失是时候明明是她牵着的!她起码看到什么?知道什么? 那一秒钟，张大伟迅速拿起手机接通。 “哎呀，张大伟，你们现在一定急得很吧！” “当然，当然急，您知道什么?”为了找到花花，张大伟自甘放下身段，尊敬张霞，真心希望她能透露点什么。 孩子还小，经不起折腾，这种时候每一个情报都至关重要。 为了孩子，什么都得忍! “我知道什么?哈哈哈，你说呢！” “肯定是花花你看到人抱走的?”张大伟大胆推测。 “张大伟，算你聪明!” “啊，霞妹，花花在家里就一直说她霞姨对她最好了，到幼儿园接她，买零食给她吃，花花最喜欢你了……”一听到张霞那里有情况，张大伟变得讨好的口吻，这样的线索比警方大海捞针还快捷，他必须讨好张霞。 “霞妹，我还说你对花花这么好，也是花花的亲姑姑，我要找机会好好感谢您呢!” “哼，感谢我?那为什么不把那个装修工程给李飞?哼!”张霞被他一阵抬举，气势上涨。 “霞妹，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咦，抱走花花的人是谁，你认识吗？”张大伟继续大胆追问。 张霞那边越是不慌不忙胜劵在握的口吻，越说明问题。 “不认识!” “啊！”张大伟失落了。 “不过……” “霞妹，不过什么，你快说，不要吓唬我，你哥我胆小，真的，你再吓我，吓出我心脏病，把我吓死了，你要什么诉求我也做不到了。” “哦，也对，你被吓死了，我找谁要工程去?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运气好，有人给我发短信息，说是开开玩笑，是带花花出去玩玩而已，看你们大惊小怪的!” “我晕，这个张霞果然就是绑架花花的其中一员!她已经犯法了自己都还不知道，在那头还轻轻松松。”张大伟暗想。 “好好好，谢谢霞妹，您是有什么具体诉求，告诉我，我能办到的马上，立马!” 张大伟知道，这种时候反而要稳定下来，越是要接近真相的时候，越要沉住求。 急也没用，要逼张霞立即说出孩子的下落，她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也不会说。 孩子此时此刻是他世界的第一位，赶紧满足张霞，后面的事情才能迎刃而解。 “你答应我给李飞那个你们建达公司的装修工程!” “好，我答应!” “这样口头答应不算!发毒誓!”张霞在电话那头狂叫，完完全全把自己置于一个绑架犯罪头目的身份明目张胆的要挟。 “好，你透露一点花花所在的位置，我明确知道了，马上发毒誓。” “嘿，我办事，稳妥!孩子自己一个人在云山小区的一间民宿房子里的，你发毒誓，我马上带你去找孩子。”张霞完全透露了她这次绑架事件的真面目。 电话是打开免提的，文玲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听着电话那头使劲憋着气强忍着咬牙切齿。 “花花还那么小，把孩子独自一个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多么多么危险，你怎么这么歹毒……歹毒……”文玲真恨不得冲过去把张霞杀了，可是她的话被张大伟捂住了嘴巴。 张大伟摇着头示意文玲一定要冷静冷静，现在要快速，第一时间找到花花必须要张霞带着去。 要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马上找到花花，就不能拖延任何一定点时间。 “张霞，哥答应你，我代表建达答应您公司的中心实验室”的装修工程交个李飞那个装修公司。 我说到做到，如何做不到，我张大伟出门被车撞死，死无葬身之地!” “人在做，天在看，你发的毒誓的哦。 这种毒誓妈最懂了，发的毒誓做不到，可是要灵验的哦！” “放心，我张大伟说到做到。我答应了你，现在到你实现带我们找到花花的承诺了。 花花在云山小区什么民宿房间里，门牌号，具体地址马上发给我。” “好，我短信息发给你，我马上打车到云山小区，你放心了，花花不会有事，我都交代好……” 张大伟和文玲已经顾不上再听张霞放屁，已经刻不容缓上了车。 “文玲，通知警方!”他抓紧方向盘，风驰电擎朝那个小区开去。 张霞的目的达到，自然就把那个民宿房间的具体地址门牌号发了过来。 …… 明明一段十几公里的路途并不遥远，可是张大伟和文玲却觉得咫尺天涯一般。 路上还遇到一点小堵车，要不是张大伟左手方向盘，右手拉住她。文玲要跳出朝车流拥挤是高架桥跑过去。 “老婆，快了快了，开车最快!花花还在那房子里等着爸爸妈妈的，你不要做傻事呀！” 文玲已经哭肿的双眼又忍不住一张脸埋在披头散发的头发里担惊受怕的痛苦不止。 “吉人自有天相，老婆，我们这一辈子都是老老实实做人的，没有害过人，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我们对每一个人都是友善的，就算安装原则得罪过人，那也不是我们的错。 老天看在眼里，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张大伟虔诚的祈求着。 “老公，张霞怎么这么毒良心，把我们的孩子关在什么民宿的10楼，那些民宿就是私人的房子，有窗户，安有防护栏吗？ 有煤气做饭，关了煤气吗？ 到处是电源插孔…… 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关在里面，才上幼儿园，没有任何人照顾，在那种陌生的房子里，我……我……怕……” 文玲哭泣着颤抖着声音。 这个时候，张大伟的心里找不到任何怒火中烧，也不敢责怪谁，现在唯一的目的，成了他这一生的活着的最大目的，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他快速开着车，安慰着文玲:“老婆，这事主要怪我，当了总经理没有顾及到家庭，没有安排好，我一定要吸取教训。” “老公，不怪你，怪我，我开什么咖啡厅，叫什么你妈帮我接孩子呀！孩子在自己父母身边才最安全呀！” 两口子自责着，也是互相安慰，车开进了云山小区那栋楼的楼下。 074 喜极而泣 小区楼下杂七杂八围着一堆居民，地下有一些碎玻璃片，还有几本书和一些纸片。 “怎么了怎么了?”文玲惊叫着冲进去。 “楼下有人抛物……” “听说是个小孩?” “几楼?” “十楼!” “警察都来了!” …… 居民人群议论纷纷，张大伟不由分说，拉起文玲就朝楼上跑去。 这栋楼的那个门牌号居然被封了，一个男人正在门口着急的打着电话，大声质问:“你说，你们短租平台给我介绍的房客都是些什么人? 拐卖儿童，犯罪分子! 我的房子现在被派出所查封了，说是绑架儿童案，警方要调查，我房东提供房源，罚款肯定的，还有可能是违规经营民宿要被拘留! 你们短租平台介绍的这个叫张霞的女犯罪分子害人，太害人。” …… 张大伟紧张得手哆嗦的拉了拉房东:“孩子呢？” “那个被绑架进我房里的孩子警察抱走了……” “谢谢……谢谢……”张大伟紧紧拉着文玲的手，长长的喘了一口气，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心了。 “孩子没事吧？” “你们谁呀？”房东出这事，房子被查封了心里正烦呢！ “我们孩子的爸爸妈妈!” “啊？你们……天，你们就是孩子的爸爸妈妈？你们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天地下难得找不到这么聪明的孩子。 她在房子里，从窗户外面扔东西求救。” “窗户那么危险!”文玲打断房东。 “放心，我家的民宿安全措施十分到位，窗户全部有防护栏，孩子就是爬到防护栏上面都没事! 电源插孔全部是最新标准的阻挡式插板，就算小孩不懂事伸手，也是不会触电! 不过，一般小孩，这么小的孩子被独自关在这种陌生的房子里，肯定也会特别害怕，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 可是，孩子抛物，物业打电话通知我这个房东过来，我敲门没有任何回应，可见孩子的警惕性多高。 我打开门发现就是这一个孩子时，她也什么话都不说，还冲我笑。 肯定一开始以为我是坏人。 可是，当晚说我是房东，开店的，谁带你进来的?孩子哇的就哭了…… 说陌生叔叔关她在里面的。 当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绑架儿童，吓得我。 和我一起开门的物业人员也吓得马上报了警。” 房东言简意赅的介绍事情的时候，这时候，张霞也急冲冲了跑上了楼。 “喏，这个就是订你房，拐卖儿童的房客!” 文玲给房东指着张霞。 “你就是订我房的房客张霞?” “是我啊，张大伟，孩子呢？” 张大伟和文玲同时扭过头去，看也不想看张霞一眼，这种时候，打她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绑架儿童，把孩子关在小黑屋警方都介入了，张霞就等着法律的严惩吧！她是逃不脱了。 此时此刻还有活罪不能免。 “你这个绑架儿童的死婆娘，臭婆娘，你害得我的民宿被派出所查封了，你犯罪分子，你要死在牢里了，我找谁给我赔偿，你……找死呀!” 房东已经扑上前来，一把揪着张霞的长头发，开始拳打脚踢。 …… 张大伟拉起文玲快速下楼。 “老婆，放心，花花一切正常，你生了一个天才孩子，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孩子，我们赶紧去当地派出所接孩子!” 拉着文玲的快速下楼的时候，张大伟一下子觉得老婆变轻了许多，那是心里的重负减轻了，人恢复元气，恢复正常的标志。 …… 开车走出这个开有民宿云山小区门口，张大伟发现路旁高大的皂角树上，有一个喜鹊窝，一只喜鹊从窝里跳出来，发出婉转的叫声，边跳边唱，自由自在。 张大伟一句民间谚语:“喜鹊叫，喜将到!” 还未开口，文玲的手机想起。 “文姐，花花回到店里了，是警察送回来的!” “小美，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姐，你们的花花回到店里了，放心放心，花花一切都好，就是饿了，说警察叔叔给她买面包吃。 警察叔叔还夸孩子聪明，记得妈妈开的店叫‘回忆’咖啡厅，警察一查，就直接送过来了。” “小美，快，快叫花花接电话!” “妈妈，我回家家了，花花想妈妈，爸爸……” “花花，乖花花，我的好孩子，爸爸妈妈马上回家，花花不怕!” “妈妈，爸爸，花花不怕，花花勇敢!” “乖……” 文玲和张大伟两个抑制不住的喜极而泣，热泪盈眶。 …… 回到咖啡厅里，两口子抱着孩子又亲又抱，虽然分别了几个小时，却感觉好像经历了太多太多人生的大喜大落。 周素珍和王涛闻讯也赶来了，一个个搂着花花也是喜极而泣。 …… 张霞被那个房东打得鼻青脸肿也跑回了自己的家。 房东扬言，“打死你这个绑架儿童的犯罪分子不偿命!” “我没有绑架，我是孩子的姑姑!”张霞还完全不清楚自己的犯罪事实。 “人家父母，监护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你把人家孩子藏起来，幸好我的民宿安全措施好，孩子没事。那么小的孩子要是出啥事，你马上就挨枪子! 你这个烂女人，死女人，还好意思说是孩子的姑姑，你就是亲人里最坏最坏的人。 不仅还亲人，还害我这个无辜的房东，让我的民宿被查，我自己的房子开民宿，又没有营业执照，更没有特种许可证。你的犯罪让我的房子被查封，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你这个该死的臭女人。” 说着，男房东又起脚起来一飞腿…… “你怎么伤痕累累的?”李飞看到张霞的一张熊猫脸问到。 还不等张霞回答，李飞又数落着她，“叫你不要逼张大伟，你偏偏一意孤行，连孩子的主意都在打，你这不是找死吗？” “哦，李飞，你现在还来怪我，你当初为什么不阻拦我! 怪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大男人，那点本事，要不是还有间老房子出租，你根本没有能力养活我们这个家。 幸好我们没孩子，有孩子也要饿死!”张霞愤怒地骂着张大伟。 李飞气得哆嗦着嘴唇，真想雪上加霜再抽张霞几耳光。 “你也想打我，打啊，打死我吧！我为了你拿到工程，命都不要，你打吧……打死我吧！” 075 李飞大哭 张霞和李飞哭闹的时候，这时，张霞出一千元抱走花花的那两个牌友之一打来电话。 电话是在诅咒张霞祖宗十八代，“张霞你个死女人，你害死我们了，居委会找上门，说我们参与绑架儿童案……警察马上上门了，我们死，也要找你垫背……” “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这下张霞才知道自己是真正闯了大祸。 “李飞，我该怎么办?警察马上就要来抓我了，我是不是要躲起来? 是的，我要跑，我不能让警察抓到我。 可是我能跑哪里?李飞，李飞……” 张霞崩溃了，大声抽泣起来，泪水和她那肿胀发青的脸色混杂在一起，原本在张家凶悍的女人也变得那么的慌乱、无助和可怜。 “我当初就叫你不要动张大伟的脑筋，我们是平凡人，我们斗不过他的，你看，现在……”李飞无助的继续指责这张霞。 “不，我不能让警察抓住我，我要跑，我去成都…… 李飞，我是你老婆，我为了你，也让张大伟答应给你那个装修工程了，他发了毒誓，亲口答应我的。 我走了，我不要警察抓我，我不要做牢。 等风声过来我在回来!” “小霞，我后悔我以前不敢劝你，这次我不能让你跑了，你跑也跑不脱的。 我陪你去自首，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我去求张大伟，让他不要起诉你，那个装修工程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现在只要你呀！ 你放心，你座牢了，我去看你，我给你送牢饭!” …… “李飞，我的好老公，我就是为你死，我也心甘情愿呀！” “小霞，我的好老婆，我们争取你判轻点，我在外面等你……” “不，我怕就既进去了，你一个大男人守不住寂寞，找了其他女人。 我不能束手就擒。我没有绑架花花，我死也不能认。 我如果被抓了，我坚决不认，你去找我妈，让我妈去给张大伟撒泼，不能让他们给我定性为绑架。 我真的只是给花花开玩笑。 我是她亲女儿，虎毒不食子，我妈一定会帮我的，现在我只能求我妈了……” 这两口子正说着的时候，警察果然找上门来，说得还比较客气，没有直接上来就扣上手铐，“张霞，跟我们走。” “警察同志，我老婆没有绑架，孩子就是我们亲侄女，就是开一个玩笑，误会误会!” “还开玩笑?误会?在孩子家长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孩子藏在房子里，还给孩子家长提要求，不答应还不交给孩子，这还不是赤裸裸的绑架案吗？” 警察大声呵斥着，让李飞让开不要干扰警察执法! 李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婆就这样被警察带走了。 …… 可是李飞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他要求张大伟不要起诉张霞。 他连夜感到文玲的咖啡厅。 找到花花，一切安然无恙张大伟和文玲是要带花花回家的，但是周素珍和王涛来了。 起码也是要庆祝一下，一是周素珍不愿意去他家；二来一家人聚餐，店里就是现成的方便。 现在张家一家人的聚餐，就在谈着花花在幼儿园，包括以后小学的接送，张大伟和文玲不管再忙都必须有一个在场。 王涛还建议他们请一个保镖。 周素珍到像个犯错的孩子，难得的没有说什么，就听儿女们的。 她知道自己确实老了，这个世界是他们年轻人的。 这次张家人的聚餐就不知不觉自动开除了张霞，也包括李飞。 一家人在店的吃好了找回花花的团聚餐，文玲要找点带孩子回去洗澡休息。 孩子受了一下午的惊喜，一直被妈妈抱在怀里，不肯放下来，生怕放下来又会出啥事! 就在文玲安排小美关店，大家要回家的时候。 李飞一付落魄的模样闯了进来。 “哥，嫂子，我带小霞来给你们认错了，请你们放过她。” 说完，李飞一下子跪在了张大伟起来。 “起来，我们都是一辈的，受不起你这个跪。” 张大伟和抱着花花的文玲一下子扭过头去。 张大伟示意王涛把李飞拉起来。 王涛用力把李飞拉起来后，声泪俱下:“是我不好，所有的错都是我惹的祸。 我和我们公司没有本事拿下那个装修工程，害得小霞来逼您，然后做出了这样的傻事。 大哥，小霞真不是有心的，她就是给花花开个玩笑，捉迷藏的小游戏，你们真的不要当真呀！她常常给我说花花又乖又聪明，她可惜怀不上孩子，要不也想生一个像花花一样可爱的孩子。 可是，现在，她被警察抓走了，大哥、嫂子，只有你们能就救她了。 你们去给警察说，她没有绑架花花，她真的没有。 求求你们了，她是您的妹妹呀！ 还有那个什么装修工程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求求你们要放过小霞呀！” “李飞，你避重就轻，说得轻巧，张霞这是有策划、有预谋、有同伙的绑架孩子。 她骗过妈，安排人把孩子关在那个小黑屋，你知道花花有到大吗？这么小的孩子她也不放过，她还是人吗？ 那种小黑屋，对于一个孩子是多么多么的危险! 你们能理解我一个当妈的当时那种被吓死一般的感觉吗？ 幸运的是老天的眷顾，谢天谢地，要是孩子有一点事，张霞有一百条命也抵不了!” 文玲听见李飞的求情，气不打一处来。 “李飞，张霞已经是成年人，她犯罪了，确确实实实施了绑架，没有谁能救得了她! 但是，她当时逼我给你们公司那个装修工程，我答应了她，就给你们。 明天建达的缺点中标公司，我会指定装修工程给你们。同时，你也要清楚，我建达的施工标准全部是执行Iso9000和环境14000体系，你们做得下当然好，做不下那就怪不了人。 至于你给张霞求情，那是不可能的，按照法律严惩不贷。 走，老婆，我们先走。 王涛，你送妈回老屋。” 李飞一看就是跪在张大伟这里也没有作用，被王涛扶起来，又转头跪在周素珍面前。 “妈，妈，求求你救救小霞，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呀！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如果不救她，她这一辈子就玩了…… 她被警察抓走时，我看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特别怕她想不通，要是她自杀了，您就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妈呀！我不想小霞死，我不能没有老婆，你不能没有这个女儿呀！” 李飞扑在周素珍面前大哭。 076 周素珍要喝酒 “起来，一个大男人这样哭哭涕算什么!”张大伟皱着眉头叫道。 “李飞，这事真的怪张霞，也怪你，她是你老婆，做这么傻事时，你为什么不阻拦呢！ 当然，张霞那脾气，你阻拦不了，也是及时告诉大哥，嫂子呀！ 现在这事弄成这样，你又求情，大哥也不好办呀！ 你起来吧，妈年纪大了，你不要吓着他了，快起来!”王涛一边劝阻到，一边又使劲把李飞提前来。 “妈妈，霞姨……对我好……那两个抱我走的叔叔说霞姨带我去玩……”在妈妈怀里的花花突然说了这句话。 “哎呀，吉人自有天相。孩子一切安好，大伟?”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周素珍突然开口了。 李飞眼睛一亮。 张大伟迅速看了文玲一眼，然后他郑重其事地打断周素珍:“我是张家的大哥，这么多年来，我力求做人做事公平公正，更不会做害人之事。 我认为我这个大哥是当得合格的，我不会诬陷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这个家，特别是孩子。 妈，你不要说的，多说无益!”张大伟用强大的气场打断周素珍的话。 “妈，孩子要睡觉了，我们先走了!”文玲说着，跟着张大伟大踏步，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去! 留下无比尴尬的周素珍和李飞。 “走了走了，我要关门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咖啡馆里的店员小美可没有张大伟和文玲那样的好脾气对待这些张家人。 “妈，我送你回老屋! 李飞，你也回去吧!说起来，张霞对你真不赖，为你拿到工程，真是命都豁出去了。 张霞这事不出也出来，你也想开点!既然大哥答应给这个装修工程给你，他们这个国标大型中心实验室，你们公司要赚大发了，你在公司要抓权利就是你这一生极好极好的机会了!” “姐夫，现在小霞出了这事，我哪里还有心情……” “走了，走了，我说张霞也是个死心眼，笨脑筋，我看她出这事也是活该! 什么狗屁本事没有，还一直想和大伟斗。 这不，夜路走多了，撞到枪口上了。 哎哟，大伟两口子那态度多坚决，这绑架案怕是要定性了，谁能救得了她?你们不动脑筋，就这样求，能顶个屁用呀！” “妈，你有办法?” “你们年轻人都没办法，我一个老太婆，能有啥办法……” 李飞掩不住满脸的失落。 …… 第二天建达公司的投标会议之前，张大伟叫总工肖平把之前那些装修工程投标单位资料拿过来。 肖平一大早把整理的资料交到张大伟办公室。 “装修工程出了投标第一名，我分一点出来，加一家。”张大伟指着李飞所在那家装修公司。 肖平马上心领神会。 “我之前一直工作重心在拆迁工程那边，你们组织这次的国标实验室招标很好很正规，我是满意的。 我为什么要加这一家呢！公司是我一个妹夫所在单位，我为家事，被迫要违心一次。” “张总，老黄总转让股份后，现在公司您的股份最大，我们是私营企业，很多私营企业就是家族企业，老子的班儿子接班呢！公司重要的职务就是老板亲戚朋友呢！ 工程你安排谁，就是您做决定，没毛病!”肖平打消他的顾虑。 “不管是亲戚，还是外来，我需要的都是真才实学，真材实料。”张大伟坦然。 肖平仗义地说，“张总您放心，您妹夫的装修公司，我会好好照顾的，安排好的!” “是，我是需要你照顾安排好，你是建达工程一把手，严格按照施工标准规范坚决照顾好。 如果他们公司有这个发展机会，能够重塑自我，也算是凤凰涅槃，他们这个装修公司在市场立足。 但是，这个装修公司进场了，施工质量达不到标准，也没有那个能力，正大光明叫他们滚!这就是我安排你的照顾。 朱林是实验室具体负责人，我也会叫他配合好你共同监督!” 肖平以为他听错了。 看着张大伟郑重的样子，才知道老大不是开玩笑的。 可能遇到了亲人逼迫进来的工程，但是一样可以在工程严格的施工标准中收拾这样的关系户。 就看谁硬。 两个都硬，一切OK。 如果不行，工程中有的是收拾的办法! 肖平明白这个意思，也不得不佩服张大伟为了建达工程质量的坚持和魄力。 在工作上，张大伟有的是办法! …… 肖平走后，他接到周素珍电话。 “妈要宴请朋友，老屋周围的田大姨，老王、老李这些以前老街坊了。” “好啊，妈你想请就请!餐厅我安排。” “你们不晓得，我的这些大姨大妈在一起，就喜欢嗑瓜子聊天叙旧。要有个餐厅吃饭，她们嘴都要笑歪了。 那你晚上也来，这些大姨大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好，文玲现在每天要亲自接送孩子，她可能没时间。” “她不来没关系，主要是你来就好，你和老街坊邻居阿姨们熟悉嘛！” 张大伟叫办公室刘主任订好餐厅，给周素珍发过去。 周素珍当天就兴高采烈把自己的老姐妹老街坊邀请到这个大餐厅吃饭。 下班，张大伟过来陪她们的时候，周素珍正在得意地炫耀自己的儿子大伟对自己最好，炫耀自己的儿子有本事。 张大伟知道这次来，是为了周素珍挣面子，也是为了让周素珍心情好。 小时候，周素珍就骂张建设张家男人没本事，娃娃多，住得拥挤，街坊邻居瞧不起。 现在时过境迁，张大伟看着过去瞧不起周素珍的的姐妹和朋友羡慕自己的表情，也替周素珍感到赚足了面子。 周素珍还要喝酒。 张大伟担心拦住她:“妈，你年纪大了，还和啥酒呀！” “大伟，你别拦着我，我也是女人，女人天生半斤酒! 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我周素珍年轻时和老公张建设在家里多喝，把老头和趴下了，哈哈哈……” “大伟，是，你妈看到你现在有本事，高兴，就让她喝点，少喝点了!” 张大伟便不好阻拦。 不过，他长这么大，说实话，还没有看见过周素珍喝过酒。 077 老女人耍酒疯 张大伟作为建达的总经理，各种应酬不少，也看见过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各种喝酒之人，但说实话，像周素珍这样六十五出头，一把年纪的老女人还有喝酒，他没见过。 实属少见。 你说，就是老女人和老街坊邻居、老姐妹聚在一起开心，喝一点点酒，表示一点意思也没有啥大惊小怪。 可怪就怪在周素珍叫服务员拿来一瓶白酒，打开后，就咕噜咕噜往大酒杯子里到。 “妈，浅尝辄止，服务员，拿那种小酒杯来!”张大伟赶紧制止。 “素珍呀，你不要吓人，我们都老了，可不比年轻时，怎么这么大酒杯哟!”几个老姐妹也劝阻着。 “哦，看我开心晕了，呵呵呵，没事，你们小的，我大的!” 周素珍这不是开玩笑，她开始装疯卖傻，就是要来一个大杯的酒。 服务送来了小酒杯，大家小酒杯，或者以茶带酒，就周素珍举起的是大酒杯，谁劝也不行。 “哎呦，我说几个老姐妹呀！我认为人老了就是比子女，我年轻时被人看不起，今天我有大伟这个好儿子，扬眉吐气太痛快了。喝……” 这种行为，张大伟都看呆了，不知道是女性的豪爽，还是一直破釜沉舟的气魄? 果然，周素珍仰头喝下这杯酒，朝着张大伟和老姐妹一笑，吐着酒气，醉意朦胧地对大家说:“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大快人心，其实我很愤怒，我还有其他子女不争气呀！就是我的小女儿张霞，说不定被判刑了就要坐牢了。”说完，周素珍立马沮丧不已的表情。 “这……”张大伟都诧异了，这不就像那是视频网红直播吗？怎么前一秒好好的喜笑颜开，下一秒就立马变脸阴云密布，而且，这下一秒其实才是今天的重头戏呢！ 周素珍借着酒劲，开始大声说到:“只是想到我周素珍一辈子折腾，走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易，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老姐妹应和着长叹不容易，我们咬咬牙站好最后一班岗吧！ “老姐妹呀！你们比我命好呀!你们站好最后一班岗大不了给子女带带孙子孙女罢了，我命苦呀！我小女儿还没生孩子，现在被抓了。” 说着，周素珍变得令人难以置信地呆立当地，失魂落魄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张大伟看。 “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大伟已经明白周素珍这是给他弄了一场鸿门宴呢！他只好也装傻。 周素珍挥舞着手激动地告诉张大伟:“如果你不放过张霞，她就只有坐牢了，张霞要是想不开，死在牢里，我就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大伟呀，你为什么不放过张霞，花花一切都好好的，没有任何事，张霞是她姑，怎么会伤害孩子嘛，我打赌，我发誓!她真是真的和你们开玩笑的。 我……我周素珍……老太婆，这一辈子不喜欢求人，大伟，这次算我求你，放过张霞! 让我这后半生也有个依靠，像我的老姐妹一样，站好最后一班岗。” 张大伟这时才发觉周素珍虽然老了，竟然颇有胆魄和计谋，竟然借着酒来逼迫自己。 也难怪父亲在世时，完全被周素珍压着! 张大伟不能说是或者否，张霞犯法，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事。 免得周素珍如此逼迫，他硬着头皮说:“这事不是我说了算!妈，酒你不要喝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喝酒对身体不好!” “不，大伟，你要答应妈!你当着我这些老姐妹的面答应我! 你是我最好的儿子，你不能让我丢脸呀！我这一辈子的颜面就在你身上了! 听话，答应我，去给警察说张霞是开玩笑的，她真的也是开玩笑! 然后以后我教育好张霞，再也不会发生任何误会了! 答应我!我呀!”周素珍真想喝大了，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张大伟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住周素珍的话。 他只好安慰着，“现在有事，以后也可能有事，每个小家屋檐下没有谁家能永远一帆风顺，有事情正确面对就好!” “你，你为什么不肯原谅张霞?是不是因为还恨我，恨我年轻时对你不好，现在发泄在张霞身上了!” “妈，看你喝了酒，说些什么酒话!” “不，大伟，当着我和这些街坊邻居阿姨，你给我一个不能原谅张霞的理由!不然我活不下了……” 张大伟心烦地摇摇头。 突然，周素珍又变了一个脸，开始不求张大伟，而是怒斥:“张大伟，你就是死要面子，觉得张霞让你丢了面，现在有机会收拾她了，怎么能放过!是不是? 可是你和她说一个亲爸爸，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肯对家人付出吗？周素珍愤怒地拉着张大伟的手摔了摔。 张大伟被周素珍闹得心烦意乱，周素珍干脆大哭了起来。 “老姐妹呀！这就是我老张家呀，兄弟姐妹不团结，我活得生不如死呀！” 张大伟一时没办法，给文玲发了短消息，简明扼要说了周素珍逼迫这事。 文玲马上回复，这事是不能让周素珍给张霞求情的。 张大伟回复:可我又担心周素珍接酒耍疯达不到目的，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也不是个办法! 文玲直接指示:张大伟，这事不是你妈闹就能解决的事，你给她说清楚，张霞和同伙绑架阴谋、策划、实施人赃俱全，那是不可能的事!张大伟你明确地拒绝她，你们张家的事你自己跟她说清楚! 看着文玲的这条短信，张大伟知道老婆也生气了。 为了张霞的事，老妈和老婆都在生气，把他夹在了中间。 不管周素珍再如何借酒发疯了，他也必须说清楚，表面自己立场。 “妈，各位阿姨，你们都是过来人，张霞绑架我女儿的事，就是真真实实发生的发生的奇葩而荒唐闹剧。 如果不是张霞那嚣张关孩子在小黑屋，她现在仍然会开在张家招摇过市，随时表达她的不满，生活的一切看上去都底气十足。 但这个世界注定没有后悔药吃，改变命运的片刻冲动，其实早已注定：万事有因有果，自己选择的因，就要承担果。 对于张霞而言，她性格的缺陷或者道德上败坏，一定是在张家这一二十年甚至大半生的时间内形成，但有时候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会让它全面爆发。 所以，妈，张霞今天走到这一步，你也有责任!”张大伟义正言辞。 078 又生一计 “是，我有责任，那张大伟你现在把我拉去关起嘛!” 周素珍一看目的达不到，干脆耍起浑来。 “素珍，素珍，人家张大伟说得没错!不要说年轻人，我们老年人犯错也要付出代价嘛! 算了算了，我们这顿饭也吃好了，我们要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老屋周围的田大姨，老王、老李这些以前老街坊阿姨劝着周素珍，也是看不惯她酒疯子的劲，要走了。 周素珍这是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来。 她喝了那一杯酒，大概二两左右，有一点醉意，但是真没醉，借着那醉意想逼迫张大伟。 这是真正的酒醉心明白。 周素珍这样的招当初要是放在老公张建国身上，老头肯定早就缴械投降了。 可是，张大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不仅不会像他爸被这样一番胡搅蛮缠投降，反而还能让周素珍自己觉得不好意思。 借酒耍酒疯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没有作用!周素珍头脑一动，又想出第二招。 有些个女人就是这样，不管年轻还是老迈，总希望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围着自己转。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就变成要身边的男人围着她们转。 年轻时要老公围着转，年老了要儿子围着转，儿媳妇都不放在眼里，反正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周素珍这心理张大伟真还没有看出来。 张大伟站在男人的思维和角度，还有他公正的为人处事态度上，只想讲道理，张霞为什么不能给她开脱他道理还没讲完。 他看着各位街坊邻居阿姨收拾东西要回去，打电话叫来自己公司办公室刘主任，安排车接送。 他自己不要公司的司机，自己老总，依然喜欢自己开车，要送周素珍回老屋。 安排这些妥当，他还一直在想，张霞作为这次绑架案的肇事原凶，就是因为自己成了建达总经理，有一定的权势造成的。 这样的兄弟姐妹会认为家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是传统封建的糟粕。如果自己为了自己人的利，把公司的好处乱分给家人，自己在这个张家的地位也会直线上升。 但是那样就违背了原则，也违背了自己内心的底线。 因为人没有原则和底线就容易出事。 比如张霞就因为因为一时的疯狂，让一切在片刻间灰飞烟灭。 是啊，他清清楚楚他这位妹妹的行为非常严重，一定给予严惩。周素珍再怎么闹都必须坚持原则。 他不是为自己开脱，还是真的大义凛然。 他虽然不知道周素珍还会为张霞的事想出什么办法，但心里是提前做好的准备。 果然，在车里，周素珍长吁短叹。 “我没想到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大伟你这次竟然这么不靠谱。一点不给我面子呀!” “妈，我不靠谱谁靠谱呢！你住老屋不行就搬到我家里去住，我那里房子不比成都张丽那里小，这样，我们照顾你也方便。”张大伟关心着她，也顺便扯开一个话题，不要她再纠缠张霞那个话题了。 “没必要没必要!你们住你们，我住我的，习惯就好!我住老屋的好处呀，是要你们兄弟姐妹有时间轮番来看我! 这周你和文玲两口子。 下周张霞两口子。 王涛也在重庆工作了，叫张丽常回来，他们也来看我。” 周素珍固执地不愿搬回张大伟家，又提前张霞，张大伟简直拿周素珍没办法了。 “现在张霞不在了，李飞会不会一个人看我呢? 还有王涛，张丽在成都，他又会不会来看我呢！ 这两个都是女婿，不好说，就就要丑话先讲在前面。 你现在打电话叫王涛过来，到老屋，我给你们三个男人交代，女婿也是半个儿子，召开一个家庭会议讨论我养老的问题。” “妈，这个不是问题，你养老就包在我身上了，不用叫他们。 再说回家也晚上了，你年纪大了，要早点睡觉，对身体好!” “我身体好着呢！” 周素珍当即来了精神，他催促张大伟打电话给王涛和李飞。 张大伟执拗不过周素珍，只好把车临时停路边，打起双闪打电话。 王涛这一天已经接到建达的中标通知，他们公司的成都公司亲自过来庆祝和安排，他们正在KTV唱歌嗨皮。 李飞公司原本对中标建达装修工程死了心的，没想喜事从天而降，大家才知道建达老总竟然是李飞老婆大哥。 李飞公司马上火箭似把他提拔成业务经理，建达这装修工程可是这个公司这些年最大的业务了。 能不能做好不敢说，先把李飞这个公司大福星提拔，对以后公司发展才有好处。 这个装修公司也是把李飞请到包房里，装修公司老总亲自倒酒敬李飞。 不管这样的中标王涛是真心开心，还是李飞像到张霞苦涩的笑，他们此时此刻都在男人人生的一个小巅峰上。 不过，他们接到张大伟的电话，其他人来电，聚会场合的主角肯定不能走，建达公司的老大，他们这些小公司未来的金主来电，所有K歌聚会里面停止，全部按张大伟要求到达。 那是张家老屋，张家私事，其他人想跟随去问好张总经理，也不方便。 那边，王涛和李飞接到电话，朝老屋赶来。 张大伟挂了电话，准备开车，周素珍又安排到，给张丽拨通电话，我要和她说话。 张大伟一个建达老总，在周素珍面前，直能变个小秘书般，拨通后，交给在副驾驶位的周素珍。 “大哥!” “张丽，我是你老妈，用你大哥电话给你说话。” 张丽接到周素珍电话一点也不意外。 张霞的事王涛已经告诉她了，她也着急，可是也没什么好办法。 “我给你打电话，我叫你大哥约了你家王涛，还有李飞，约好一起到老宅见面谈。 现在你们两个女儿一个出事在派出所，一个在外地，我现在想见也见不着! 我凄凉呀！好在大伟在。但是我的养老送终不是人家你大哥一个人的事，你们三家，都有责任!” “好，你放心，现在王涛在重庆，我会叫他照顾你的，我有时间就过来。 只是，张霞那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没?” “就是嘛，你说这话才像亲姐妹嘛!总是想着要张霞好，可是这回旋，要你大哥去找警察说是误会呀！要不张霞就是什么叫什么诉，起诉，坐牢!” 周素珍像找到了知音，那借酒疯没达到的目的有开始翻涌。 她看了张大伟一眼，张大伟对这个问题依然没任何表情。 079 老屋三个男人 “妈，你叫大哥接一下电话!”张丽也想要做张大伟的思想工作。 周素珍把手机递过来。 张大伟赶紧说:“我开车，算了算了，你们母女多聊点吧！” 周素珍便瘪着嘴，笑了一下。 …… 张大伟开车回到老屋的时候，王涛和李飞也及时准确回来了。 周素珍看着两个女婿，气势特别足。 “嗯，你们来了，今晚我有重要的事情给你们说!” “妈，好的!”两个女婿乖巧的点着头，看着周素珍背后的张大伟。 不管两个女婿更给谁的面子，只要来了，到了这个张家的老屋，就是她周素珍老太婆的天下。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妙，眼前的三个男人其实和她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都要叫她妈。 不管是继子，还是女婿，她的心里以前都认为靠不住，靠得住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现实事实正好相反。 而眼前的三个男人中的主心骨无疑是张大伟，整个张家都靠他。 可惜现在张大伟不听她周素珍打招呼，要他不起诉张霞，多照顾妹妹都办不到。 在街坊邻居老姐妹那里借酒发疯已经失败，她还是不服气。 想想张建国在世时张家就是她说一不二，现在她想着要把张大伟收服，维持维护她周素珍在张家的权威。 她现在成了张家老太太，她看过电视《红楼梦》，就想这些子女长大成人成才了，她地位应该更加尊荣，像贾府老太太一样，说句话发个怒，地下也得抖三抖! 谁说女人没有理想?期盼着十年媳妇熬成婆的女人，熬成婆后有一些在家欺负媳妇、在外面跳广场舞占地盘大音箱战斗力十足、出门旅游占便宜没别人的份……谁要惹了这些自认为熬成婆的老太婆，又哭又闹又打又骂，谁挨着谁倒霉，警察都不好管! 当然，周素珍自认为自己是大重庆市人，直辖市的老太太，那素质自然比一般老太婆要高。 她自认为自己要的不是无理取闹，要的是她一直有，也应该有的地位，是张家主宰权，儿子女儿女婿都得听她的。 听她的，也是为了张家的子女们都好。 所以，她执着于不能让张霞出事，要救张霞这个小女儿的目的不会变。 她白天借酒发疯来硬的逼迫张大伟，白天的参与陪衬者者街坊邻居老姐妹，没成功。 这晚上的参与陪衬人变成两个女婿，更好说话，这两个女婿好女儿也才能好，她更是势在必行。 晚上又出这一计，来软的要求张大伟听她老太婆的。 周素珍开门后，带着大家来到老屋客厅的大饭桌前。 她居上位，三个男人居下面。 她开始还振振有词:“不管儿子，还是女婿半个儿，女儿进了你们家的门，你们也是半个张家人，也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老了，你们该要考虑考虑我的养老问题。 我呢，要你们尽孝心也是天经地义的。养儿方知父母恩呀！李飞你们暂时还没有孩子，但是也要明白这个道理。 我要的是儿子家，女儿家对我共同赡养。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要的是一个都不能少! 谁不照顾孝敬我呢！不听我的呢，那就是不孝道!” 周素珍说到这里，语言里透露出指责张大伟不尽儿女孝道的味道。也是做到两个女婿看。 张大伟哭笑不得，心想:不就是张霞的事情吗？这个妈看来又要开始颠对自己了。 张大伟心如明镜一般地笑着说，“妈，当着王涛和李飞在也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王涛帮腔着:“妈，反正我在重庆这段时间，大哥身为总经理，日理万机的，不管再忙，你一声召唤，他比谁都跑得勤，这样的儿子，已经很棒了。 我在成都对我父母都做不到像大哥这么好，大哥是我的偶像。” 李飞则一言不发。张大伟也理解，他为老婆张霞的事情，肯定心烦着。 “可是，对我好，我要的是真正的好，不是表面的，是要发自内心的。 就像我对子女的好，也是发自内心的。就算平时有些骂骂咧咧，那也是希望把孩子们点醒，好上加好，完美。 可能，大伟会恨我年轻时对他不好，当着你们两个女婿，我也告诉你们，大伟不是我亲生的，张丽和张霞是亲生的” 这是李飞之前知道，但王涛是第一次知道，瞪大了眼睛，一付不相信的模样。 “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老丈人张建国当时和我已经有了婚约时，在外面，贵州那边乡下生下的大伟，带回重庆。 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当时大伟为什么要带回来，因为大伟那是还是个婴儿，是生了重病带过来了。 当时我还没有和你们老丈人结婚，更没有生过孩子，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儿子，还是上吐下泻，病恹恹的还孩子，你们说我当时该怎么办?” 这话让她对面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紧张起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不会怀疑我胡说八道吧？好在我又一个收留旧物的好习惯，他们可以一起看看这些我周素珍留下当时带大伟到重庆市二医儿童科看病的病历。 周素珍收留旧物的习惯张大伟相信。要不是这个习惯，张大伟当年和和父亲，两个妹妹在飞机背景墙的那唯一一张对于他特别珍贵，对于他的童年幸福回忆的家庭合影不会还保留在柜子底。 还有自己贵州乡下亲生母亲送的苗族乡间乐器口弦更不可能在，那是寻找亲生母亲唯一的宝贵依据呀！ 在这一点上他张大伟是感激周素珍呢!这些东西对于一个非亲生母亲，自己老公有外遇证据东西，对一个女人而言，都是令人气恼和不舒服的东西，一把火付之一炬都十分之正常。 但是周素珍留了下来。 所以周素珍说父亲在自己婴儿时期被带回重庆是一个到死不活的人，他相信是真的。 当然，周素珍不会信口雌黄，她说着转身回到里面的卧室，搬出厚厚一摞病历放到张大伟、李飞和王涛面前，那是一本已经发黄的重二医的病历，病历本上歪歪扭扭写着张大伟三个字。 080 父母之恩 “看吧，这名字就是你爸当年给你现起的名字……” 周素珍把泛黄的病历本递过来。 张大伟有些哆嗦的打开，一翻，厚厚的病历本里记录了很多。 那是医生的病历笔迹不是龙飞凤舞，第一页他大概写着: 主诉:咳嗽、咳痰，加重。呈阵发性，以夜间为甚，咳出白色黏液痰，发热，症状进一步加重，咳嗽、咳痰呈持续性发作，咳出粘稠黄浓痰，肺部感染…… 张大伟还没看完的病历就看不下去了，这是真真切切，确确实实的事实。 自己小时候患了这重病，那是没有亲生母亲，父亲又是在一种极其尴尬的环境中。 对于周素珍，当时还没有和张建国结婚，完全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也没有任何问题。 他泛着眼泪问:“妈，您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其实那是的我和您真正是无缘无故!” “大伟呀，你也不要这样说，当时的年代和现在不同。 那是在厂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爸有婚约，虽然还没有办酒，但是我就像已经嫁过人一样。 那时，一个正规有工作的企业女职工悔婚或者离婚，那些长舌妇口水都能淹死人。 那时你一个小婴儿，看着那模样，也真的是可怜。 你爸当时跪在我面前，要我救你。这也是你爸活着这一辈子都听我话的原因之一呀！ 虽然把比送到医院救治，可是，那时准备结婚的我们经济压力太大了。 那时我们两个的工资加起来不足60块，那时还没有现在的医保，更没有什么众筹，请媒体报道，求助之类的。 那时的人好老实，统统什么家庭的苦难和灾难都是父母在苦苦顶着。 你又是一个外面婴儿，你爸的非婚生子，都算违法了。 好在那时刚好70年代中旬，计划生育还没有大实施，要不后面我都生张丽张霞都有被单位开除。 你的情况是户口都没有，找单位哭诉求资助都没门。 所有的看病住院费用全部我们自费。” 说着周素珍又把一叠当年医院的收费单据递过来，账本扔给张大伟让他好好看看这些年他花了父母多少钱。 张大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当年看病住院的医疗费用差不多花了一千元。 那个年代的一千元起码当现代的20万呀！ 对于父亲那辈他们两个的工资，不吃不喝要存几年! “妈，那时你……你们那来的这么多钱给我看病?我……连累你们了……” “钱从哪里来?你那病一人花光了我们结婚准备的所有积蓄，都不够。 我还厚着脸皮找我娘家要了点，你爸又在单位以自己身体不好理由借了点! 你们可能不晓得，我当年嫁给你们爸时，那时我们钱给大伟治病全花光了。 我们结婚就在这个老屋，家里知道还没结婚有了大伟这个儿子后，我妈骂我无能，一个陪嫁钱都不给，我周家娘家人嫌丢脸，不参加。 你爸家里，你们爷爷死得早，奶奶那里根本没有钱。 我们的床单被罩就只有仅仅是朋友逗钱送的一床，温水瓶也买不起，到水果店里写保证书赊的几斤水果糖，就在这个老屋简单办的婚事…… 你爸这辈子没啥事业心，结婚前就一门心思投入给你治病上面，和我结婚后，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抚养你们张家三个兄弟姐妹。 他这一辈虽然比不了现在发达，但是真真正正是把心思放家里的，都在为了张家好!” 张大伟目光看上去开始变得呆滞，心里的情绪却难以制的心潮起伏澎湃。 他呆呆的望着周素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周素珍伟大，眼睛里已经泪花闪闪。 果然，抚养一个孩子，带大一个孩子出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李飞和王涛难以置信地接过张大伟那时的病历本和住院发票仔细看了起来。 张大伟充满愧疚地说，“妈，你们当年为了我吃了这么大的苦，您应该早点告诉我呀！ 我当年为这个家带来这么大的负担，我长大后还和您吵和您闹，要不是您，我活都活不出来，那里会有今天!” 说着，张大伟想起，他初中毕业，周素珍，现在比亲妈还亲的妈培养张丽读高中，搞数学竞赛花了一点钱，自己心里很不平衡，觉得母亲偏心眼，动不动就对母亲横眉冷对千夫指的眼神，都有喷出的火。 还有自己上了技校，独自打工挣钱养活自己，自己不小心出来车祸躺在医院，只有父亲来看望自己，说母亲忙家里事来不来时，自己反唇相讥父亲。那个妈没有安慰和心疼我的话，只一味地呵斥我，还会关心我妈!怼得父亲哑口无言。 还有他技校毕业到建筑工作后，发了工资回家耀武扬威自己挣到钱了，但是不是那种一辈子就钻到钱眼里的人，还故意把工资在家里饭桌上甩了甩，一不小心飞撒了一地。 母亲周素珍就他不要这样，把钱好好收着，便上前拉了他一下她，周素珍或许忘了张大伟已经长大成人，张大伟使劲甩开周素珍的手，周素珍立足不稳差点摔倒。 当时周素珍一付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却洋洋得意一个转身离开家，有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意大踏步朝前走。 ……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婴儿时期是怎么活出来，又怎么长大的! 周素珍这一招，也是她要张大伟服从她的这一计，可算是把最大的底牌都拿出来。 可是父母的养育之恩，要拿出来要求子女，又有哪个子女能认为是一个计谋呢！ 事实这也是一个周素珍这样的老年父母要达成目的的一个计谋。 可是从古至今，没有那个人敢说这句实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计谋的最终目的还是要逼迫张大伟放过张霞。 张大伟此时此刻就算明白，再有比长城拐角还要厚的坚定防备…… 只有那句“父母之恩当涌泉相报!”，父母要求再不答应那就成了逆子。 李飞和王涛看着这老旧泛黄如风烛残年的病历本和住院发票，也都感同深受，异口同声到:“妈，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王涛最先表态，“妈，我之前在成都，和张丽确实没有照顾好您，现在趁我在重庆了，一定要义不容辞地照顾好您!” 李飞也接着说:“妈，小霞出了事，但是你放心，我会代表她和我自己给您尽孝的。 还有大哥给了我们公司这个装修工程，我在我公司现在也有了地位，我要到工地一线，监督也是学习工程，帮公司把这个装修工程干好，不给大哥丢脸!”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张大伟，他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十分厉害。 081 第二个张建国 看着自己幼时是一个除了无助的父亲，就无任何根基的病孩。 如果没有眼前这个当时和父亲还未举办婚礼，更没生育过的妈同意了他的存在，他极有可能活不出来，生命早就扼杀在摇篮中。 “妈……你们当时有我，怎么结的婚?” “结婚典礼上我们把你藏在一个四川女人那里，要不，那个年代，别人误会我未婚先孕，那是大大丢脸的事! 等结了婚，把你接回来，为了给你上户口，你爸差点跑断腿，到派出所到处找人找关系……好不容易给你上的户口! 当年我们为你付出这一切，也是希望老张家平安顺利呀！ 好哦，现在你长大了，有本事了，老张家兄弟姐妹的平安顺利我和你爸就把担子交给你了，也不枉我们当年费心费力，历尽千辛万苦养育你一场……” 李飞和王涛都怔怔地看着他。 不用周素珍再开口，张大伟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不管他现在有多大的能力，当了多大的官，在天大般的养育恩情面前，他必须低头，心甘情愿的把头埋在深深的内疚里。 在建达他是以一人之力可以抵御千军万马铁军般的男人，可是在周素珍面前，他所有的道理，所有的坚定溃败如江山万里决堤。 所谓父母辈，就在在自己幼小得毫无缚鸡之力的婴幼儿时期，照顾抚养过自己的人。 没有父母辈，不可能有他张大伟活生生一个大男人今天的顶天立地。 “妈，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不是一个没有原则之人，更不是拿女儿被绑架之事来补偿什么。 是张霞绑架女儿之事圆满解决，孩子也一样安然无恙，在这个前提下，他答应了周素珍不起诉张霞，以误会为这个妹妹洗脱罪名。 周素珍这一天连环使出一招又一招的狠招，确确实实是收服了张大伟，也维护了她老张家老太太的地位。 要有一个大家庭权威老太太的地位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要培养出至少一个有权有势的子女；二、这个子女不仅尊重，还自觉维护老人的面子；三、如果子女想翻天，总有老底子恩情大绝招让人无法翻盘。 有了这些，那些依附型子女在老太太恩威并重下，总有大树依靠! 所以，其实王涛和李飞是十分乐于看见张大伟在丈母娘周素珍面前无话可说，只有点头的份。 比如王涛，在对建达的电子电气工程投标成功后，在人家大甲方张大伟手下干活拿钱，谁敢说自己就能干得十全十美，万一有了问题张大伟铁面无私，起码老张家女婿半个儿子，求老太太出面…… 李飞更不用说，没有老太太拿出这养育之恩逼迫张大伟，张大伟是绝对要起诉张霞，把牢底坐穿，守一辈子光棍了?想想都可怕，更不用说在张大伟手下的装修工程，干不好被被撵滚那多丢人，得围绕在老太太周围…… 可是虽然答应了周素珍不起诉张霞，张大伟本身也有巨大的压力。 因为花花不是他一个人的女儿，他还得说服文玲。 “这个事情最好当着我的面解决好，你给文玲打电话说服她，我也怕夜长梦多!”周素珍要最终结果，像领导一样安排张大伟。 你们的过程我不管，我只要结果，要我想得到的结果! 张大伟在无奈也只有拿起手机，拨通了文玲的电话。 没想，文玲没接电话，正不知道怎么办之事，文玲回了一条短信: 你今天去妈那里，这大半夜还没回来，是不是被他们洗脑了，改变了你关于张霞的主意? 张大伟赶紧示意一下，走到老屋门外，再次拨通文玲电话。 这次文玲结了。 他开门见山:“老婆，你冰雪聪明，可是聪明在父母的养育之恩面前是没有用的。 亲情不是可以算总帐的问题。你以前给我说你妈在江津时，家里条件也不太好，你考进了戏曲学校，那些钱基本都是父母从牙缝里省的，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我的情况更复杂!” 说着，他便把自己当初被父亲带到成都时到死不活的一个病儿，周素珍接纳他，和父亲给他治病之事大家说了一下。 “啊，老婆，你不晓得，这些亲情，我应该知道，更应该感恩!要不我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我不是拿我们的女儿做交易，我是想，张霞也不是十恶不赦，她确实做错了，但也是我妹妹，我们就给她一次机会，也是让妈高兴老张家人都平安顺利，也是我的报答她!” “是，是，是，你怎么说都有道理!你一激动，就你妈喋喋不休不让人插嘴附身! 唉，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从小挨着她长大，你们张家这些兄弟姐妹都烙印了你妈的影子呀！” “老婆，千错万错我的错，这次答应我，答应我……我好给妈回个话，她安心了，我也好回家，要不我都不敢回家了!” “完了，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给张霞的事还可怕!” “老婆，你不要吓我呀！我虽然管建达这么大的公司，管理公司在市场上搏击，虽然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都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上的。 我其实内心还是个胆小的男人，你说，有什么可怕的事!” “你没发现?你妈是连环计，表面是求你放过张霞，内在是把你煨汤帮煨耙，站在恩情的制高点，以后你什么都得听她的，你就成了你爸，她手心里的第二个张建国。” “啊，老婆，你不要乱讲，我只是正常报答恩情，做什么事情我心里有数的。” “有数你现在不给你妈一个满意的答复都不敢回家了，不给你一个考虑的空间，还正常? 你爸当年就是因为你受制于你妈，你妈压了你爸一辈子，整整一辈子呀！她有这方面的经验，更是习惯。 你爸去世了，她如今逮着了机会，你苦难的出身，得到她的帮助比天还大是事实，但用于逼迫你，改造你成为第二个你爸，张建国你就要看清了!” 说完，文玲啪的一身挂了电话。 082 夫妻情深 张大伟在老屋外和文玲打这电话，周素珍什么时候出来偷听他都没注意到。 原来，张大伟在电话里一开始不同意文玲的观点，带有一点的争吵传到里面房间周素珍耳朵里，她唯恐张大伟通过文玲看破了什么，领悟了什么。 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敏感，男人感性。 感性的动物更讲死理，直来直往，横冲直撞。 敏感的女人则会给生活营造一层润滑，把自己保护起来。 可怕的就是恩爱夫妻，互相照应，取长补短，人世界一切事情便了如指掌了。 “文玲跟你说了什么?” “哦，妈，没说什么。 嗯，今天不早了，我必须先回去，你我的生活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活，更要为自己活。 妈，生活朝前看，一切更美好!至于张霞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老年人，不用再管，自己去开开心心生活就好! 王涛，李飞，我走了，你们自己打车安排。 明天我们建达工程部要就你们各自报上来的施工组织进行工程会诊。 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他昂首挺胸大踏步离开老屋。 这样一种气魄岂是周素珍能压得住的! …… 独自开车回家的路上，张大伟一直在想，要是没有文玲，他会有今天吗？ 答案是否定的。 要是不是找到文玲，痛改前非，死心塌地用爱融合彼此之前的芥蒂，他一个人，一个男人独有的力量，看似强壮又力大无穷，却拳拳只能击中棉花，没用! 老黄总看中自己接班建达的机会，要是没有文玲，家里老妈周素珍一会这么疼那里有问题，甚至于吃饭问题都够得纠缠自己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建达‘旧城改造’项目工作，并取得成功的。 那时，公司上从孙副总，包括肖平总工，下到小湾河项目部原周文明那帮人一个个对自己虎视眈眈。 要没有文玲安稳好老张家的后防线，让他毫无顾虑冲锋陷阵的话，稍有差池，他给建达工程量翻倍达不到，他在建达不可能有今天风向大转，扎稳脚跟的。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 张大伟就知道文玲是他背后伟大的女人，不仅稳定他在外的战斗力，还自己与时俱进和时代接轨开着生意兴隆的咖啡馆，带女儿…… 老婆比自己伟大，比自己付出更多，也比自己更有能力呀！ 现在老婆在电话里告诫她关于老妈周素珍一边恩情，又一边要改造他的话他相信的正确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想着想着，他深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到:“我这个妈，人老了，可能是会有点老糊涂。 老糊涂了子女自然可以谅解，但是接着老糊涂要逼迫子女那就不对了。 现在是新时代社会，法制建全，社会机制日渐完善，每一个人都有公平公正发展机会，老张家是要团结，但不能搞那种封建如《红楼梦》那种贾母一言九鼎的大家族习俗。 研究那些封建大家庭的生活，领悟透彻，就有了比普通老百姓高人一等的特权思想在里面。 有些人一旦当了官，有权有势，觉得光宗耀祖，又是包祖坟，又是树立大家庭权威的，一个个也会变得飞扬跋扈。 出现仗势欺人也时有发生，可是现在什么时代，什么社会?网络时代，人人要公平的社会， 搞大家族高人一等的特权思想 会直激底层人民那根脆弱的神经，让每个人感同身受。 习惯特权会在言行中让人看见，看到官威。‘一不小心’透露出优越感，会更让千万的平头百姓寒心，直接撕碎社会公平这块遮羞布，老百姓的情绪不点燃才怪。 祸水被公开，直接东引，没有谁能幸免于难。 所以，自己当了建达总经理，在这个老张家，要的是父母理解子女，子女尊重父母，谁也不存在特权思想，才是自己保全自己，也是时代进步的方向。” 张大伟自言自语告诫着自己。 …… 回到家，女儿花花已经睡着了。 张大伟蹑手蹑脚进了孩子房间，轻轻亲了孩子一口，出来时，文玲没理他，一付心不在焉地拖延着时间似乎在等人一般。 张大伟从背后轻轻保住她:“亲爱的老婆，谢谢你。 关于张霞的事，我妈的工作我来做，你不要生气，该劝阻我也会劝阻，我不希望你担心，你难做人、你伤心……” “大伟呀，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是我现在要防备伤害过花花的人，第一次没事那是万万幸，不能再出现第二次!” “放心，孩子总要学会长大，我们永远的保护也是不可能的。更关键的是教会孩子学会保护自己。 她之前就做得非常非常好，以后肯定会更好，放心!” “好的，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至于妈小时候的恩情也确实在，我们报答她，但不是被逼迫。 是我们自愿的。” 说着，文玲干脆拿出手机，在朋友圈中发了一段文字: 有这样一个城堡，里面的树上结满了糖果，挂满了琼浆。连路面也是用蜂蜜铺就的。这里没有屈辱，没有痛苦，没有仇恨，没有别离。这里是爱的世界。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们在幸福的家庭里快乐的成长…… 配着一张血红的玫瑰开满天际，沉醉了夕阳，染红了云彩的图片。 这美好让人心情顿时云开雾散，张大伟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文玲情绪上来，打开红酒喝了一点，兰花指翘起，走路袅袅婷婷…… 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固定节目。 文玲含得喉咙轻声唱着:“我与你生和死恩情似海，寻一处干净土月冷泉台。” 她唱的是《生死恨》。 北宋末年，金人南犯，一对新婚夫妇程鹏举和韩玉娘被迫分离。 临别时，男子被人赶开，遗落一鞋，女子拾起。 男方鹏举投军报国，战功赫赫，升任太守，思念玉娘心切，派人以鞋为证，往原地寻访。 玉娘历经万千磨难，已经卧病不起。夫妻相见，抱头痛哭。 文玲继续唱着:“猛然间只觉得肝肠痛坏，怕的是我夫妻就要分开。我与你生和死恩情似海，寻一处干净土月冷泉台。” 玉娘一恸而终，顷刻间二人生死相别，患难夫妻遂成永诀。 …… 张大伟上前抱着她，动情地说:“历经种种磨难，然爱长留心间，二人二十年不忘真情，真正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个的爱情传奇。 真爱——可让人富贵不忘旧爱、荣华不变真情…… 我也是我这辈子对你的承诺!” “相公!”文玲倒在张大伟怀里…… 083 低调张总夫人 “娘子!”张大伟应和着文玲戏中人的角色，温情脉脉。 他有话要讲，他在建达总经理，大小也是一个领导。 文玲作为领导家属，他有话要给家属交代。 “娘子，其实不是对我老张家的人好，而是我怕对他们好了，反而被利用! “相公，此话怎讲?” “因为我自从当了总经理后，张家这些人就不管有意无意围着我转，就是想要有直接明确的好处。 如果我也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我这么小的一个总经理也牛皮哄哄，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位领导，我也成了素质有待提高的人。 可是我自认自己素质在努力提高，不配合张家人的不合理直接要工程的要求，就出了张霞这样的事! 所以，现在我需要从我们这个小家开始，严格要求我们这个家，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切莫让张家其他人莫名膨胀，要我给他们‘好处’ 我们做好自己，也是给张家人树立一个榜样! 以前这个老张家的人碌碌无为，现在我们有自己的事业，不求飞黄腾达，只求事业稳固，家庭的基业也牢固。” “相公，你说的这些我懂，也明白。这些也是我想和你沟通的生活大问题。 你也想到了稳固家庭大后方，这对于你这种企业一把手说必须也是必要的。 你放心，你就是不提醒，我也知道这个道理。” “娘子，这辈子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不止是我幸福，而是我三生有幸了!” “我有对自己一个女人，今天也成为你们企业一把手的领导夫人，我会严格的要求自己。 我小时候生活在江津小县城里，我的父亲年轻时也是当地小学的语文教师，也算当地文化界的名人。 虽然父亲穷，但有名声，是县宣传部的做上宾。 所以我很早的时候就和我们本地的县宣传周部长这个的领导和家属接触。 我很小的时候，周部长会叫我父亲到他家，和其他领导谈事情。父亲干脆带着我去。 大人在边上谈事，我就和县领导的孩子闷在旁边玩。县领导的夫人就给我们切水果，小孩子嘛，玩到到处很脏，领导夫人还会给我们擦擦。 我那是就明白我们县宣传周部长教育家里家属和孩子真低调。 当时我们县里有些家属和孩子低调到什么程度。县高官的孙女，和我们在一所学校中学读书，三年后毕业，都没有同学知道她是县高官的孙女。 16岁那年，我到重庆戏曲学院学戏，回老家父亲同样带我去拜访见到周部长叔叔，不，他已经是县高官的。 前县高官升调，官越大了人越谦逊，周叔叔会笑嘻嘻的首先和我打招呼，说小文玲呀，你学川剧就要好好学，将来把我们四川戏曲的精华发扬光大。 领导夫人阿姨会给我们亲自泡茶。 我还是会来事那种，走了要收拾茶杯，领导夫人阿姨都笑眯眯的不要我收拾。 而我父亲是没有任何级别的官员，只是一位比较清贫的当地文化人而已。 反正我见过我们江津当地的这些领导叔叔，都特别好，他们官越当越大。 现在我自己的老公也是一名企业的一把手领导，我当着知道我该怎么做!” 文玲说完她自己这样经历，张大伟莞尔一笑，“知我者老婆也! 现在的官员及其家属，大多数都是非常低调。情商非常高，让人感觉舒服的。 有句话说的好嘛：‘宦海沉浮方显英雄本色’能做得好的人，绝对有其过人的长处，而对家属的教育也是严苛的有效的。 所以，我现在虽然谈不上什么官员，只是一个企业的总经理，但是手里确确实实掌控着公司的经济、人事大权，如果走歪，以权谋私也会害了我自己。 我也要用优秀的官官严格要求自己的标准要求我自己，要求我的家属。” “好的，明白，老公，我真为你骄傲!我这里，包括我娘家你到是可以放一万个心，担忧是其实是你妈了张霞了这些张家人。” “唉，这个我明白，有些封建老传统摆在了那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认为和这个时代已经不符了，算是糟粕的东西，可是有些人还会根深蒂固认为合理。 家属里难免会出现一两个坑货什么的嘛，有，绝对有。 张霞这次确实太过分，为了要我给李飞安排工程直接绑架自己的亲侄女…… 这件事情带给我最大的启示是管好身边人。 可是我虽然是张家的大哥，从小确实是张霞欺负凌辱的对象，我那里管得了她呀！ 这次如果是报答老妈周素珍的恩情不起诉张霞，张霞很快出来，出来了，怎么说，都是我的妹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下一次什么时候有爆炸了!” “嗯……”文玲点点头，得和张大伟好好思考一下，这是生活的前方，也极有可能会遇到的未来老张家那边的家庭烦恼。 “哦，张霞无理取闹、报复手段等影响你作为总经理公正公平行事，出发点不都是为了她老公李飞吗？ 李飞现在得到了你们的那个装修工程，你就借此机会，用工作正大光明还好打磨一下李飞。 有些男人醒悟人事很晚，必须打磨才能理解人生。 只有李飞真正变好了，也能理解我们真实目的是要帮他们的苦心后…… 人嘛，都是感情动物，会感激你的，或许到那时，源自于家庭的张霞这颗定时炸弹就解除了。” “是啊，老婆，还是你想得周全，我就按你说的办。 管好身边人是一个方面，还有更重要的自己要行的正坐的端，才不会被身边人害到。 管好自己、更要绑好自己的裤腰带。 我做得好，是你在身边，我必须做好，我们这个家好。 你就是我心中的女英雄，比花木兰还厉害!” “那当然，我内心的小宇宙是巾帼不让须眉，但是表面，我却是一个低调的建达公司一把手张总夫人。 什么时候我再给你唱一出《花木兰》……” “老婆，说起你的戏你就不用再低调张总夫人，你是我心目中世界上最好的川剧演员! 张霞“扑哧”一笑，“好，承蒙厚爱，有人一直在请我再登台，你给了我信息……” 两口子卿卿我我，相拥而眠。 084 生活有重担 这个小家安排好了未来要走路的方向。 张大伟负责在公司找机会打磨李飞。 文玲代表自己家庭不起诉张霞，照顾周素珍平时生活等。 生活就有了目标，也需要时间来化解。 张大伟来到公司，建达的各项工程施工正常进展，各项计划有条不紊逐步推进。 可是在工程中，也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这个不和谐的声音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就是国标中心实验室装修工程施工中，李飞所在公司实验记录和质量保证措施不到位，抹灰工程在墙面一点产生膨胀变形，形成不规则的放射状裂缝，多点裂缝相继贯通，成为典型的龟状裂缝，并且空鼓，实际上此时抹灰与墙体已产生剥离。 建达工程部查证，李飞所在装修公司所用水泥中氧化镁含量超高，致使水泥安定性不合格，未对水泥进行进场检验就直接使用，因此产生大面积的空鼓开裂。 这件事情事总工肖平和实验室主任朱林直接给他汇报的。 “张总，我们知道这个公司说你妹夫李飞所在装修公司，这个公司进来也是打了包票一定要按我们建达要求，质量Iso9000标准施工。 刚开始看起还干劲十足，可确实是实力不够，技术水平有待提高呀！”肖平如实汇报。 “是啊，肖总工和我严格监督他们的施工，发现不对，马上停工! 工程墙面抹灰全面返工，造成经济损失这家公司自己全部负责!” “现在这家装修公司的态度呢？” “态度还可以，工艺改变，提升施工技术，造成经济损失他们也认可自己全部负责! 唉，不过他们这水平，是相当于交学费，再我们建达手下学技术!”朱林又说。 “张总，关键我们吓唬一下他们，这家公司特别怕，都知道您对技术要求特别严格，他们出事了，特担心被你敢出去……所以，他们还托我，想请您吃一顿饭!” “哦……”张大伟眼珠子转了一圈，他知道这样李飞所在的装修公司，给李飞压力提升的机会来了。 他给肖平点了点头。 李飞所在装修公司知道张大伟给面子后欣喜若狂，这代表什么大家清楚。 就在建达旁边的万里香酒楼，。 一楼大餐厅，二楼、三楼包房，除了吃饭，还可以唱卡拉OK，打麻将等。 张大伟进来他们那个挂着长藤绿萝春意盎然的包房。 “好，你们公司的人给我介绍一下，我们先喝酒，不谈工作。”张大伟坐在首位，开门见山。 大家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装修公司经理黄洪，还有陪酒的李飞等在场。 黄洪给张大伟面前 一旁扑哧一笑：“在建筑工地喝酒是一开始先干三碗，酒杯不用，直接用碗的。号称真正的三碗不过岗。喝不了三碗戏称这个岗位干不了。” 黄洪一听张大伟这样说，乐了：“工程男人大都能喝酒。还有一句顺口溜，半斤酒，漱漱口；一斤酒，满杯走；喝得酒，兄弟有；多喝酒，能量有；能喝不喝酒，这样的男人世上少有！” 张大伟笑了一下。 “好！爽快!”大家拍起了巴巴掌。 走了一圈后，张大伟着才谈起他们装修工程的质量的事儿。 “你们进场之前，我们更应该选实力强的其他公司。 你们进来了，我们建达拿你们当自己人，投入国标中心实验室的建设中，一个萝卜一个坑。出了问题，你们最先对不起的是自己。” “张总，我们特别庆幸认识您，您选择我们，否则今天就不是我们在这里了。 我们也想在建达大公司的带领下成长，我们这个装修公司一定要提高自己的管理和技术水平。” 这时，张大伟把酒杯停顿，指着李飞到，“跑业务的人就要懂管理，还要会技术，工程业务是一个综合性的成果! 你们装修公司，我指定你在现场配和我们建达，有不懂的谁说请教我们肖总工和朱主任。” 张大伟拿着酒杯的手环绕一圈，身边的肖平，朱林，黄洪，李飞赶紧举杯。 喝着酒，张大伟意味深长地一笑:“ 要说在公司发展，哪里都有机会，你们公司这刚来，就一堆问题，解决任重道远呀! 一、装修工程管理它包括对样品管理、检测过程规范管理、质量保证、规范记录等内容。其中检测过程规范管理包括检测标准方法、检测操作规范，质量保证的内容。 二、质控方法和手段有明确的记录，同时还应有相应的质量监督情况。规范记录包括检测原始记录的规范填制、质量控制记录和检测报告规范出具等内容。 三、我指定的你们装修公司这个人，如果接下来还影响了我们实验室的正常施工那就是没有任何机会。” 这相当于张大伟指定李飞当上了他们装修公司在建达这个工程的全权代表。 你干得好你们公司就要肉吃! 你干不好你们公司只有喝西北风。 李飞吓得腿瑟瑟发抖，这个突如其来天大的压力，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自己装修公司的顶梁柱，连自己的黄洪黄老板都对他充满期待和请求的眼神! …… 那边，文玲到派出所进行了解释，张霞绑架自己的孩子是一点误会，也不进行起诉。 虽然事情清楚，但是对方放弃上诉，张霞和她同伙的罪名就小得多。 结果判下来，小一年的刑期，也是对张霞的一个惩罚了。 周素珍对这个结果是满意，虽然她想当张家老太太呼风唤雨，但是这个时代那里还是旧社会的大家族年代呢？ 年轻人要忙上班挣钱，小孩子要忙读书考试，一般情况一大家子人都是白天出去，晚上回来，遇到加班，几天几夜见不着人。 她一个人天天守在老屋，要想耍威风，呼风唤雨那也不切和实际。 张霞坐牢，家里找个斗嘴的也没有了。 文玲自己带女儿上下学，去她咖啡厅吃饭，都有时见不着。 还有忙工程的，每个人身上担子都特别重的儿子，女婿，更是难得一见。 085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对于张大伟一家来说，要安排解决好李飞和张霞的问题，确确实实费心了。 费心了，给了大好的机会李飞能并不一定成长为装修界的能人，带领他们公司稳扎稳打跟着建达发展下去。 更不敢奢望他能理解张大伟希望他独立有为了一片苦心了! 更担心的其实还有张霞，这个妹妹确确实实犯罪了，文玲代表他们这个家主动到派出所为减轻张霞的罪行做了说明，也不向法院起诉。 张霞判了一年，不知道她出狱后会感激张大伟一家呢，还是会更厌恨他们。 都不好说! 张霞两口子这一波都让人十分费心费力了。 现在闲得无事的周素珍，平时就和老屋周围的田大姨，老王、老李这些以前老街坊一起跳广场舞。 跳舞的老人一个个人老心不老。 那天，田大姨就拉住周素珍，说:“我们楼下那家广东公司承诺按照一年24%利息计算，好高，我想投资，人家里面工作人员给我算了， 我投资的10万元，一年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净赚3万多元。我心想，靠这每年七万多的利息，我退休生活可以高枕无忧了!” “真的假的?周素珍动心了。” “公司前三年产值3.5个亿，后两年将达到5.8个亿”，赖某就是按照这样的演讲稿，一次又一次地给老年投资者，凭空捏造中侨公司的第一个“五年计划”。让不明真相的老年人听起来头脑发热，觉得自己投到了一个赚钱的好项目。 上当受骗的老年人看重的是高额的利息，叫广东中侨公司 凭着一张嘴，我们“暴利承诺”的合同，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就融资1个多亿。 周素珍“听课”。课后，她被赠送了各种小礼品，该公司工作人员向她承诺每天去都有礼品赠送并且可以免费参加聚餐、旅行等项目。 尝到甜头的周素珍和田大姨几个每天都去“听课”，在工作人员的游说下，周素珍也如实说了自己钱不到，但是有老屋，自己的房子。 中侨公司人员马上给她量身订做，用老屋投资。承诺投资该项目的人在60岁以后都能获得新的精装公寓一套并且每年有养老金分红。 说着中侨公司拿出他们的企业法人营业执照。 黑纸白字，红彤彤的法人章，还有官方网站，上面介绍，中侨公司是专业生产健康食品，集研发、生产和销售于一体的新型生物科技企业。 人家是正规公司!周素珍这样想。 周素珍一开始依然没动心。 中侨公司人家一点不生她的气，还组织她和其他老年人在市区附近的免费公园或景点游玩，提供“港澳游350元“等活动 向老年人免费发放多种廉价物品，例如卫生纸、洗衣液、鸡蛋等，周素珍和田大姨笑呵呵的‘我就拿礼品不投钱’。 逢年过节电话问候、天冷天热短信提醒、月底周末定期家访、甚至帮老人打扫、陪老人看病……比子女更加无微不至，免费发放各种礼品，让周素珍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 周素珍感觉这些人怎么这么好呢！完全不谋利真心实意对她好。 最厉害那次是中侨公司会组织周素珍还有外地各的老年投资者，到他们广东公司总部参观。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他们介绍有占地3万多平方米的生产车间，外加6000万的注册资本。 老年人完全辩不清真伪。 中侨公司一个小姐姐想知心大姐姐告诉周素珍。 “你们 英国的老年人实际上，更流行的是“以房养老”，老年人将自己的房产抵押给银行、保险公司等机构可获得更多的养老金，然后大多数老年人便搬迁到老年公寓里居住。 英国的老年人搬到老年公寓居住并不代表没有子女或子女不在身边，而是老年人更愿意和喜欢搬到老年公寓。 在威尔士市中心公路旁，有一座掩映在树木中呈S形的浅黄色七层公寓楼。底层是公共设施，有前厅、大厅、餐厅、办公室、图书室、理发室、电脑室、会议室、手工艺室、健身房、洗衣房、木工房、储物间、小卖部、免费公用电话厅、公共厕所等。这里有300多个客房，一部分是夫妻二人居住的套间，更多的是提供给单身老人居住的单间。 单间都一室一厅，有厨房、浴室和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老人独自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都会戴上一个像哨子一样的东西，中间有个红点，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要按这个键，就会有服务人员立即去帮助。同时，房间里还有一个统一遥控器，开窗帘、开灯、开门等都用这个来控制。 公寓里，老人在打台球、打乒乓球、玩扑克等，还有一些在玩着“拼图”游戏，拼图桌前人头攒动，在经过一番分析、研究、寻觅之后，就魔术般地变成了图画，让人产生很强的成就感，这种开动脑筋的游戏对预防老年痴呆很有助益。 公寓楼后面有条小河，沿岸有二十多个半人高，用木板制成的，面积约单人床大小的箱子，里边装着土，供老人种菜、种花用。有些特别会种的老人还将自己丰收的菜运到农贸市场出售，增加了收入。 老人住在公寓里不是因为子女不赡养，而是因为在这里可以生活得更好。每逢周末，有许多老人的子女和孙子、孙女会前来看望。在公寓里，小孩子们可以做游戏、玩拼图，子女则可以陪老人散步谈心…… 有些孩子来到这里都愿意多待上几天。当然，老年公寓的快活还远远一沾上这些，这里还有各种俱乐部，老人们可以按自己的兴趣爱好老有所乐，更有一些身体好的老人还在公寓里充当义工，自发地帮助服务人员照顾高龄、有病的老人的起居生活。 英国老年人多姿多彩、充满生命力的幸福老年生活。 就是拿自己的房子投资来的。 中侨公司这个小姐姐的话让许多想周素珍一样的老年人激动不已。 发展前景和资金安全深信不疑，纷纷把自己的钱或者房子投进来。 周素珍还是怕被骗，我们这里毕竟是中国，不是英国，没听说过那样的养老。 小姐姐就带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频繁来到她家，劝说她将自己这套老屋拿去做理财。 她们还在上门时打扫房屋、收拾垃圾，“用一点一滴来感化”周素珍这个潜在客户。 那段时间，老屋家里子女们太忙，也没有来看望周素珍。 周素珍也没有告诉张大伟他们，就这样感觉良好自己找了生活的新乐趣，还可以虽然老了，一样可以理财赚大钱! 086 被诈骗的老年人 投资人用房子抵押得到的贷款， 靠着“以房理财”和高利率的 “没有风险，也不影响你的房子的正常使用。” 周素珍“糊里糊涂”签下合同。 她把用房子抵押贷款的劝说之词。最终，周素珍被说服，业务员们抓住了这一点。 在广州、佛山、湖南长沙、江西南昌、上海黄埔、江苏常州等地设立分公司，以推销保健品为由，各地老人到其分公司听课洗脑，然后承诺年息24%以上的高额回报，向他们进行借款融资，异地进行非法集资。 在中侨把像周素珍这样抵押了房屋获取贷款的客户称为房产客户。取得了房产客户的信任后，他们就拉上了贷款公司，担保公司，还有房产客户，去公证处签订合同。 所有的合同的签订，都是在中信公证处进行。 周素珍哪里知道这些?她和其他老年人和贷款公司签订了房屋抵押贷款合同，和担保公司签订了房屋抵押担保合同，和中侨签订了一份咨询与服务协议。 “签字的时候，中侨的人压着也没让看合同的具体内容，合同签完了一份也没给留下。 周素珍这这样的老年人出资人并没有研究透彻厚厚一叠合同中。 其中一项就要求了在贷款期一年满后不按时还款的话，他们的房子将被拍卖。而这些风险，在签订合同时周素珍并未意识到。 她是在那个周末，王涛在建达的电子电气工程顺利完成第一个节点工程，那到工程款后，他们成都公司奖励他项目经理一万元。 全部还给周素珍。周素珍拿着厚厚的一沓钱喜上眉梢。周素珍把钱拿回卧室并给李飞打收条，张大伟不放心地抱怨李飞不该把给周素珍那么多现金，毕竟周素珍这些年都不靠谱。 周素珍放好钱重新回到餐桌，他吞吞吐吐地把自己把老屋搞了“以房养老!” 张大伟和李飞不解地看着周素珍，不知他想表达什么。 周素珍这时欲言又止地说，张大伟和李飞太忙常顾不上自己，所以她也想投资挣钱，不过他不会多花钱，就理财有点小收益即可。张大伟和王涛顿时面面相觑。 “中侨公司在广东，有营业执照，有工厂的!”周素珍觉得自己不会被骗。 张大伟顿了顿，道:“因为如果在广东集资，一旦资金链断裂，这些受害者很快就能找到幕后的经营者和相关负责人。离广东比较远的地方设立分公司，由于受害者是一些老年人，年老体弱，很难进行维权。 在金融行业各类产品和模式层出不穷，但在共享经济、原始股、短线外汇、消费返利的背后，“骗局”、“陷阱”、“跑路”更被人时常提及和曝光，部分金融产品宣传中的“高回报率”，也成了“高死亡率”。 中侨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吸纳在内多名老年人。 资金链断裂，多名投资人陷入房屋将被拍卖，需要支付高额逾期费和贷款利息的困境。 妈，你一定是被骗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田大姨和所有被骗的老年投资者，共同成立了一个维权。 。广东市中侨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于2014年3月份在广东注册成立，公司总部虽然设在广东，但在不断增加的受害老年投资者当中，却很少有广东本地的受害者。 周素珍和田大姨起初他们还抱有侥幸心理。想以不报警作为交换条件，向投资的广东公司讨回投资款和解除‘以房养老’合同。 周素珍受骗的四百多名重庆老年投资者，这才转向警方报警求助。 但警方随后调查发现，这只是中侨公司用来掩饰非法集资活动的幌子。根本就没有生产经营的迹象，公司永远是大门紧闭，只有少量工作人员进出。 就是靠着针对老年人的虚假造势宣传，短短时间内竟然非法吸纳了上亿资金，那么，中侨公司通过欺骗手段募集到的巨额投资款，最终又用到哪里去了呢？ 中侨公司按照集资款的总额，分公司提成30%，剩下的70%回到总公司，总公司用以支付工厂的租金等，还有一部分用于自己的挥霍。 因为广东中侨公司资金链断裂，2015年5月，中侨公司位于重庆的分公司就已经关门倒闭，但这并没能停止中侨公司继续进行非法集资犯罪的步伐。 重庆分公司倒闭后，他们马上又到江四川其他重新开一家公司，吸收公众存款。 周素珍的房子贷款问题特别严重。 房产客户们分别从多家贷款公司抵押房产贷了款。周素珍和当时指定的地方小银行银行签订了抵押‘房养老’贷款合同。 还和一个金e融平台签订的抵押贷款合同。随后贷款公司把抵押贷款打到了周素珍和周素珍的银行账户上。 放款成功，周素珍接到了中侨的小姐姐发来的信息，指示把钱打到中侨公司法人代表张某的个人账户上。 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私人账户，给这些房产客户们支付合同中约定好的固定利。 而房产客户们因为房屋抵押每个月需要偿还的贷款利息，虽然是由中侨直接偿还，但是用的客户的银行卡进行利息偿还。 签订完合同后，中侨的业务员让周素珍新办了一张银行卡，要走了这张卡和卡的密码。 周素珍去查询这张卡的转账记录，才发现，每个月，中侨公司都会给银行和金e融平台支付2元余元的贷款利息。 在这一精巧的设计下，以房贷款和还利息都和中侨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周素珍和银行、金e融平台两个主体之间的关系。 那不是房子养老，是抵押，抵押的钱全部进入了中侨公司的腰包。 一开始给周素珍一点利息甜头，后面还抵押贷款就是周素珍自己的事。 还不起，自己这老屋就没有了! 087 老人嚎啕大哭 周素珍签下的“以房养老”协议实质是“房屋抵押”协议。 黑纸白纸是她签字，当初中侨公司业务小姐姐带着她签字时遮着挡着，她也看不懂。 真以为签了字就像这个公司所说的“以房养老”，每个月多领一大笔钱，还可以住进老年公寓过上世界一流的老年幸福生活了! 结果，女儿们一听就知道她上当受骗了! 一开始张大伟没说她被骗了她还不大相信，这个房子“签约”她也是考虑再三，她至今没有搞明白，就算自己傻，她身边的田大姨了，还有其他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个看着可聪明着呢！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就是她亲眼看见的就几十个老年人就签了“以房养老”协议。 而且周素珍这么多年来，一直觉得自己不傻呀！做什么事情都是心里有数，心里亮堂着，自己过的桥可比子女们走的路还多，中侨公司可是有正规营业执照的公司，房子抵押的也是正规银行，只是不太清楚那个网络什么融E宝公司。 所以，她一开始是不要子女帮忙的，自己和田大姨，还有其他老年人一起跑到中侨公司咨询。 中侨公司的人竟然开始耍赖，“我说你们这些老年人，合同上的字是你们自己签的，你们抵押是自己自愿的，我们中侨只是充当一个中介服务，我们都你们中介费呢没有收! 钱抵押到那里，你们合同有，自己看，那个等着拿高利息。 反正我们中侨在，资金链在，你们拿你们的利息就是，闹什么闹! 合同上可是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你们都是老成年人了，你们都是自愿行为就是报警也没有! 哼，你们这些老年人，和时代都脱轨了，能闹得起什么闹嘛！” ‘业务’小姐姐一边给他们解释着，最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语气。 “这个小姐姐太坏了!” “擦粉抹口红的，表面像美女，内心是个蛇皮精!” “什么美?这样的小姐姐整形整容过的，就是个假美人，靠着这一身的假皮囊，在这世道上坑蒙拐骗!” “这种‘假美女’小姐姐就是最大的大骗子，我们上人，这个中侨是个皮包公司!” …… 老人们纷纷指责这这个‘小姐姐’，也才慢慢领悟到这个公司这些‘业务’小姐姐之前对他们这些老年人这么好，原来背后有巨大的深坑阴谋。 周素珍平时在她们老张家呼风唤雨，能说会道的，这会好像想说什么，大不了就是破口大骂‘业务’小姐姐，可是再骂她不是人，畜生不如，你去死吧……骂这些也感觉是枪眼没对准敌人，把她骂死骂伤骂瘫痪也不能解决她们老年人这个受骗问题。 “她说我们什么和时代脱轨什么意思?” “她就是说我们老了，不会利用网络，微博了，自媒体这些随时随地给自己维权了，就算我在老年大学学过网络，有微博，会在网站，天涯之类发帖，但是我们没有粉丝，也不太会写，网上信息多如牛毛，我们不是大V，造不起什么效果吧!”旁边老头给周素珍和其他老人解释。 “我们老年人利用不好网络媒体，但是我们有老传统媒体，我们赵找电视台曝光他们!” “对，找律师!” “走信访途径!” …… “唉唉唉，我说这些老年人，你们老糊涂了吗？现在我们中侨资金链还没有断!不就是上个月给你们的利息晚了一段时间吗？ 那是小问题了。 重庆分公司不行，我们公司又到其他地方开公司，等到位了，我们又可以给你支付高额利息了! 你们把公司搞垮了，我们老总说了，大不了她他坐牢，你们房子抵押的钱可就一分拿不到了。 不信你们走着瞧!” 这个‘业务’小姐姐不是个省油的灯，坑蒙拐骗习惯了，还有这种看起来软软的，却威慑力十足，老年人辛苦了一辈子，一辈子的房子了，积蓄被骗了，那不要要命的事情吗? 开始有老年人开始求饶了。 “小姐姐经理，求求你把我的房子的合同解除，把我的钱退给我，这个房子就是我的命呀！” “我们保证不闹，听公司的，公司业务越大越好，我只要回的本金。” “是啊，求求您解除我们合同，这事我们不给其他任何人说，利息我们一分也不要!” 大部分老年人开始求饶。老人们也知道，告这个公司，就算告赢，他们没有钱了，自己的损失还是无处填补。 老年人活着实际呀! 虽然说姜还是老的辣，说起来更厉害，那是针对正常的事。 面对这种不要命的大骗局，老姜不辣了，反而十分脆弱。 有几个老太太开始哭了，边哭边算，“我的房子被他们抵押出去的，我的房子虽然是老房子，但是地段好，重庆沙坪坝的老小区中心，市场价随便三四万，虽然面积小，只要60多平，但是也值200多万……现在被抵押出去了，我怎么办啊，你们还要不要我活……” “我的也是呀，也是上百万的房子……” “骗子公司呀，你们不得好死，把合同解除了，我死也要死在我的房子里呀!” 开始有老头太哭，周素珍还算坚强，还没有哭出来。 …… 接着几天，周素珍她们都往这个中侨公司爬，他们要见这个公司的张总，要讨说法。 出借人的钱去哪里了？ 出来30%会用来支付利息，其它的70%被中侨公司老板转移了，挥霍了。 在中侨的宣传单上写着，公司不产生资金池，会让周素珍等出借人和贷款人直接对接，中侨在整个过程中只充当中介。 周素珍她们越闹也才越明白，更没有了公司之前那个固定的账号固定时间打来的利息。 ‘业务’小姐姐后面干脆给他们说“公司的贷回不来了，所以资金链断了，运转不走了……”说着，这个小姐姐要跑了，整个中侨公司人去楼空，一栋租来的办公楼里，只剩下一堆一天比一天嚎啕大哭的老人们。 088 要被清房 周素珍之前一个人要独立面对被中侨公司诈骗一事，她并不要自己的任何儿女参与进来，她认为她有那么多的老同伴，这事可以自个儿搞定! 可是，当她越深入其中，越了解内情后，她开始变得绝望。 这个中侨公司虽然有营业执照，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骗子公司。 现在连站在前台的‘业务’小姐姐也不见了，整个中侨公司完全变成了一个空壳，整体仿佛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 周素珍这是已经连想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想想她之前加入这个中侨公司，看到传单高额的利率，和田大姨商量去商量来，又“考察”了这家公司许久许久，还是动了心。 在那个‘业务’小姐姐带领下，周素珍和田大姨拿出房本，在中侨这个理财公司签下了‘房养老’抵押协议。 那刚开始几个月，周素珍会收到短信，她购买的理财有一小笔进帐，她喜笑颜开，想着有机会和子女们分享她的理财经验。 可是现在，和这一批已经开始绝望的老人守在中侨理财公司租来的空荡荡又乱糟糟的办公室里，出来哭，他们的房子抵押是钱已经被卷跑了…… 报警、信访、找电视台曝光他们这些老人能要回被骗的钱吗？ “我的房子抵押钱呀，这个砍脑壳的骗子公司，我在钱在哪里呀！” “我们钱被骗子转移到海外了，还有一些被他们挥霍了，怎么追得回来呀！怪我们自己老糊涂，被那一点高额利息诱骗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房子被骗了，我死也不会离开那里，可是我的儿女们怎么办呀！抵押银行和那个网e贷要逼我们呀……” 老人们自言自语，无比伤心。 “我呀，我真是气……我的房老房子那里偏一些，但也是1万多一平方，我70多的面积，市场价最便宜也得八九十万。 现在才得这个中侨骗子三个月利息，一个月2500，三个月7500，我的房子7500元就被他们骗走了，一个平方才值不到100块钱，我……我死之前也有把这个骗子公司老板找到，我想把他煮来吃了……”周素珍开口，一算自己被骗得这么严重，终于忍不住，也加入嚎啕大哭里。 …… 这种时候，一直不愿意在子女们面前承认自己被骗，而且是这么大的骗局。 周素珍的心里顿时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自己八九十万的老房子签下那个合同不是“以房养老”合同，而是“房屋抵押”合同，一想到这里，她就气得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她再怎么好强，再怎么抹不下面子，也不得不给自己儿女说出自己遭遇的“惊天大骗局”了。 说了，她整个人也跨了，原想，等她百年之后，张家的老屋是应该改三个孩子分了的遗产，现在她啥也没有，只有空气…… 她打电话给张大伟都已经有气无力。 “大……伟……我……” “妈，这是你不要急，我们工作再忙也要给你讨回公道……张丽专业是电子商务，毕竟是川大的高才生，法律学得也比较好，她已经从成都赶过来了。” …… 周素珍给自己买了包烟，她年轻时抽过，那是在张建国再他们还没结婚前带回张大伟那个孩子时。 那是她心里特别烦，就气得抽烟解闷，代表她极度极度的难受。 可是现在老了，回头一看，那事还算个什么事情的，不仅不得事，还是个大喜事，让她多了张大伟这个虽然非亲生，却超级孝顺的好儿子。 可是这回老了，这事她没有办法不气，整整损失差不多100万的 呀，她一辈子就靠这点财产活出来的…… 这是房子，是钱，说没了就没，不像人，留下时间长的总有感情，还有希望。 自己被骗了，就没有希望…… 周素珍越想越痛苦。 张丽来了，之前除了张大伟，还有媳妇文玲，包括两个女婿王涛和李飞都安慰，没有一个人因为她老屋被骗职责她一句。 其实她希望这些子女们大骂她老糊涂老疯癫，骂她一句也好呀！ 可惜爱和她斗嘴的，会骂她的张霞坐牢了。 现在的这些子女，一个个就像商量好似乎的都不指责她，不骂她，反而一个个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先宽心，不要生气。 要周素珍不生气是假的，那是上百万的钱呀! 张丽带着她在文玲店里，张丽和文玲对视一下，心照不宣，故意说开其他一些话题，说菜的味道好之类，叫她这个妈也吃一点。 周素珍夹了一口，还没嚼，又放下筷子，唉声叹气到:“怎么办呀，怎么办嘛，唉……这些死骗子，我想把他们煮来吃了了……” 说完，周素珍掏出烟，问女儿和媳妇要不。 文玲和张丽摇头，周素珍就独自叼上烟，点上火，一张无比痛苦狰狞的脸在烟雾缭绕中浮现。 “我真的没想到会上当受骗，那是我看见报纸说什么全民理财，我也想啊，问街坊邻居里田大姨提到她也在搞的的理财是怎么回事，当时想跟着田大姨学习理财，谁知道，这世道，什么鬼的理财公司嘛，还有营业执照，就是个大骗子呀!”周素珍沙哑的声音。 “妈，理财这事一要有大的本钱，二要端正心态。”张丽明明白白地告诉周素珍。 “如果只抱着赚钱心态就不要理财，毕竟这事也有风险，妈你以后还想干这些，想好跟家人商量商量再决定。”文玲也劝解着。 “我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以后打死我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了! 以前也怪我，自己以为自己还年轻，还想挣钱，还故意什么事情也不给你们说，神神秘秘自己去干这种傻事! 我的老屋，我的钱……不，我要回去了，我的房子，是我的……谁也不能拿走!” “妈，不要激动，我这次回来就是要理清这事，你们这批老年人签的那个合同呢?拿给我看看!” “回……家……” 周素珍正说着，她的老年机响了，是田大姨的电话。 “素珍，你开回来，有一堆带着大金链子，纹身的流氓，来逼我们清房了。 他们要将我们用来养老的住房清空，家具和物品被他们扔出来，那十多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不让其我们进入自己的家了。 你的房子也是……” 接到这个电话，周素珍一下子蒙了。 头一偏，要不是张丽和文玲及时扶住她，她被吓得要昏死过去。 089 打起来 周素珍一把把烟仍到地上，用脚狠命的踩了踩，嘴里念念有词:“这些骗子私儿杂种，老娘跟他们拼了。” 周素珍一边骂着，一边往外面跑，挥手就打车急匆匆就要往老屋赶。 “妈，不急不急!”文玲和张丽同时在后面小跑着追着她，叫到。 “哦，文玲你不要开车，打车更快，快，你们跟着我，我怕我的老屋被那伙强盗拆了。” “妈，放心，现在法制社会，他们不敢乱来。嗯，我们先过去看情况，我马上给大伟打电话，万一那边来的是一堆戴大金条黑漆漆纹身的，那种的社会人，我们几个女的不一定能搞定……” 文玲边跟随周素珍边说，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拨通电话说到:“大伟，你叫一工地，最好是拉渣土大车一车人过来，这里有流氓要抢老屋!” 文玲是见过世面的人，要在那些拿得出所谓‘合法’文件的流氓面前，仅仅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还会成为那些人嘲笑的对象!” 流氓们要搞的清房就是威慑人，老张家有张大伟，可不能让谁给威慑了。 那就是也得狠，一物降一物，狠后面有依靠。 打完张大伟的电话，文玲又打给店里小美，千叮咛万嘱咐帮忙去接女儿花花。 …… 他们三个张家女人来到老屋时，和周素珍一样参加“房屋抵押”的街坊邻居田大姨家里已经被丢出来，一伙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男人威胁着已经哭肿了双眼，依然在苦苦哀求的田大姨:“你不要以为你老婆娘，就可以耍赖，这个已经不是你的房子，我们来收回。你……你在阻拦，信不信我一把火给你烧了!” “你们这帮畜生，有种来烧我，把我烧死好了，我们的房子就是我们的房子，那个合同我们是被骗的，这是我们的房子，我们死也不走!” “哟，你个老太婆，就是那个周素珍吧！汤锅里的鸭子，肉烂嘴不烂，清完这个田老头家，就轮到你了!” 带头清房的张老板说，“你周素珍从银行和融e宝那里抵押贷款了80多万元，现在还不上钱，只能正常抵押，你们主动把房清干净我们好收房，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个臭流氓，我们是被骗了，房子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你给给老娘滚!” “周老头婆，你不要惹我，惹我信不信我烧死你!” “你烧呀，你烧呀，你最好去买一桶汽油浇在我身上，烧得全国闻名……” 带头大汉没想遇到一个硬茬子，走向周素珍。 “你干嘛你干嘛，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你敢动我妈，我跟你们拼了!”张丽冲上前护住，文玲也跟上。 “哼，你们三个女人，也敢跟我们斗?兄弟，上……” “田大姨，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报警呀!”张丽的手已经被一个大汉绑住，无法挣脱。 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田大姨一家才手忙脚乱的要掏出手机。 “报警也没有，房子已经不是你们的，兄弟们，把那边的手机……”带头大汉的指着田大姨一家，吓得这一家浑身发抖，不敢动弹。 老屋这里是一个小巷子，街坊邻居就是那几户老人家住着，连路人都不多。 “你们这群流氓，什么贷款的，你们在犯法!挡在周素珍面前文玲也被控制了，周素珍也要被控制，这帮人要冲进老张家老屋乱扔乱砸了…… 周素珍惊叫着:“你们不能乱来，不能乱来……” 可是，女人的惊恐声只会让这些就是故意来闹事的团伙更加得意。 带头大汉嘴上浮现出得意的笑意。大手一挥，“兄弟们，给我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一个声音，“谁吃了豹子胆，刚动我老张家?” 是张大伟回来了，自己的一帮极其精干的兄弟，还有王涛和李飞听说丈母娘出事了，也义不容辞的跟过来。 “敢动我老婆……” “我靠，敢动我老婆……”张大伟和王涛异口同声叫到。 说时迟，那是快，张大伟带来的兄弟一下子扑过去。 每个建筑公司都有打架高手，建达公司之前建设的征地和当地闹矛盾，那些是当地人的野蛮和强悍，提起大砍刀，手拿火药枪就冲到建筑队，逢人就打。 建筑队有高手，会极其短暂的时间里，将对方要出的招，全部挡回去，就是建达的保安队长小王。 小王的兄弟扑过去三拳两脚把绑着文玲和张丽的流氓拿翻。 小王更是以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那个带头大汉一个反擒拿，将其摔到在地。 流氓欺负老弱妇孺凶残，遇到真正会打架的高手，他们吃喝嫖赌，熬夜划拳和那些纹身的花臂的身体根本不堪一击，除了拿刀威胁搏命，可是，张大伟带来的人那里会给这些乌合之众机会。 只要收拾了他们的头，其它的都退回去。 “大伟呀，你来得正好，要晚一点，我们这个家都有被这些流氓给拆了。”周素珍哭诉着。 “好了，妈，不哭。张丽，你从法律角度说说妈这事，说出来我们大家听听，该怎么解决?” “大哥，我一回到重庆，就仔细看了妈签的那个贷款合同，合同是真的……” “不，张丽，那是中侨骗子公司得‘业务’小姐姐，自称手头有理财项目，投资回报非常可观，每月可拿到20%的高额月息。 我当时和田大姨，除了住宅并无其他财产可投资，‘业务’小姐姐承诺可以为她介绍贷款用以投资。大伟，小丽，我们这些老年人都是被骗签的合约……” “是，按照中侨公司那个‘业务’小姐姐的说法，老妈她们这些老年人既不需动用存款，也不需要偿还贷款和利息 所有程序都由‘业务’小姐姐操作，老妈只需要办理房产抵押就可以获得本金和高额利息。 所以，妈她们被多次游说后动了心。 而且老妈的这个合同麻烦在有公证处的公证。” “张丽，我们冤枉。”田大姨哭着抓住周素珍的手，解释着:“” 我和你们，我们对公证处一点都不了解，在中侨公司工作人员老要走我们的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等证件并复印后。 公证处拿来一摞文件，告诉我们，文件的内容就是之前介绍的借贷款流程，来这里只是走个形式，直接在上面签字就好。 还有有捂着一些地方不让我们看，就是让我们看我们也不动，就以为是他们说的像英国老人一样的‘以房养老’，我和你妈就稀里糊涂在他们指定的地方签了名。” 090 找律师 “所以，大哥，这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公证书包括借款合同强制执行公证书和授权委托书公证。 老妈们被诈骗是房子抵押公正，银行和那个网络融e宝付的资金立即被转到中侨的账户作为老妈对中侨项目的投资，风险自己承担! 所以，现在这些所谓的上家找来这些流氓，威胁再不还钱就要强制清房，把房子卖掉。 而我们这个老屋她的房子被他们所谓‘合法’地卖了。 而且，这个中侨这个诈骗老人的案子之外，全国还有多起这样类似案例，有人因为还不上贷款房屋被强制执行……” 张丽这段时间回重庆没有白来，把周素珍这个诈骗案子的前因后果摸了个清清楚楚。 周素珍听到这里，浑身哆嗦着从包里掏出烟，放了一支在嘴里，火机打着火，因为身体颤栗着，火也点不燃。 张大伟看了旁边王涛一眼，王涛赶紧掏出火机，张大伟也掏出自己的香烟递过去。 “咦，妈，我们抽的烟一样呢！都是富贵烟!”张大伟故作轻松，安慰着周素珍。 “这烟就是我们本地最好最贵的烟了，虽然比不上中华烟这些，但是我们本地，不管是自己抽还是发出去，50块钱一包的富贵烟也是有面子的了!”李飞在建达跟着干，最近也变聪明了，明白大哥张大伟的意思，轻松打趣着。 周素珍苦笑一下，“哎哟，我哪里懂这些，就是买烟的时候，问什么烟好，小买部给我这烟! 还50一包，老妈这房子被骗走，我损失惨重，以后老妈连5分钱一包的烟也……抽……不……起……了……”周素珍低着呜咽着，文玲扶住她的肩头。 张大伟面对这个老屋房子被骗，损失惨重的现实问题，看着周素珍，却扑哧一下笑出声了:“妈，这世界上还有5分钱一包的烟卖吗？我赌你要是找得出来，我陪你50万!” 张大伟说话很大气，口里说出50万随便可以轻轻松松拿出来似的。 …… 这是一种气势，他老张家不差这老屋这几个钱。 但是，张大伟安抚好家人，猛地一回头，凌厉的眼神盯着这群被派来清房流氓们:“我告诉你们，你们也只是受人委托好威胁这些老年人，你们懂不懂，让老人们签了债权强制执行的公证文书后，又设定委托人卖房的环节。这个环节使受托人可以不经法院程序，拿着公证过的委托书，直接到房屋管理部门代表老人办理房产相关的任何事宜。 利用老人法律意识缺失获取房产处置权。 凭借几份签了字的文件，就能在房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房子卖掉，就是‘天方夜谭’。 虚构“以房养老”理财项目，抵押并拿到老人房屋处置权， 我看遭遇‘以房养老’理财项目骗局的老人不在少数，这是够得上刑事案件了。 你们再盲目收房帮那些幕后指使你们的金主，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谁？我明着告诉你们，我是建达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张大伟，你们知趣就给我滚，不滚不仅占不到便宜，而且还有法律严惩等着你们! 回去告诉你们金主，大家法庭上见!” 这边要拆房的流氓大哥一看张大伟这里，吓唬威胁占不到任何便宜，打架也不是人家专业保安的对手，听他振振有词还要法律严惩？ 这边流氓遇到张大伟这种硬茬子，也只能灰溜溜了走了。 …… “大伟，这帮杂种他们滚了，大伟，太好了，咋家的老屋保住了!我老了，不中用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呀！” “妈，你，包括田大姨，你们安心，房子协议的事，我会找最专业的律师为你们讨回公道!” …… 张大伟这话不是吹牛，安顿好家里，也不再多言。 当天就马不停蹄找到市老年维权服务工作站、专业的那家律师事务所咨询。 律师告诉张大伟，这些老人所签的公证书中最为关键的是具有强制执行效力的债权文书公证书和委托书。从表面上看，这些法律文书都是合法的。 强制执行公证是公证机构的常规公证业务。做强制执行公证通常是为了更便捷快速地保护债权人的利益。 一般债权债务合同申请赋予强制执行条款公证，意味着债务人视为放弃法院诉权，一旦发生违约，由公证机构核实债务归还情况后出具执行证书，持《执行证书》直接进入法院执行环节进行强制执行。 法院在没有其他相反证据足以推翻公证执行证书时，均应遵照执行证书来执行。 这样的合同一旦进入诉讼程序，债务人可能因为签有强制执行公证而陷入不利和被动。 然而，比强制执行公证更不利的是，这些老人签下了授权委托书并对此进行了公证。这类公证基本使老人丧失了对房屋的处分权。” 听到这样的解释，张大伟拍案而起:“走法律程序难道就没有办法让受骗老人的房子合法的要回来了？ 老人已经报警了，那个中侨诈骗公司的公司法人代表被警方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立案了。” 律师表示，虽然诈骗公司已经被审查起诉，但是老人们的房屋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 这种理财诈骗公司推销的‘以房养老’理财项目曾以多个面目出现，以电商连锁的经营模式，有时还有境外赌场项目，最大的特点就是高收益。但这些全是子虚乌有，目的就是将老人的房子抵押出来，拿到处置权。” “律师，既然我们明确这个以房养老是骗局案。 我母亲什么都知道，实际上对于房子为什么会被卖，都签了什么内容，她是一问三不知的。公证处作为公证机构，在当时没有尽到任何告知义务，不然我母亲不会对所签内容一点都不清楚。 公证员在为老人进行公证时是否履行了《公证法》所要求的注意义务和告知责任？公证处在此类事件中起了什么作用？ 我妈和这些老人的房子不能这样就眼睁睁看着成为诈骗公司合伙那些机构拥有处置权，这不合理，更不公平……” 张大伟在这所律师事务所愤然站起来! 091 张大伟的面子 张大伟作为建达的总经理，已经加入市里的建筑届人才库，人才在市里有绿卡，优惠照顾，在孩子入学、乘坐公交、就医入院、申请相关待遇，包括法律帮助有优待。 每个城市都需要人才，人才也可以说是带动一个城市前进的先行者，贡献大，待遇高一些，也是各个城市留住人才的一大举措。 这些还是是普惠性的优惠政策。 张大为在重庆市的‘旧城改造’项目中，他在所属标段拆迁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他获得建达本单位职工和市建设局的共同推荐，作为市级建筑界是有些代表得到市领导的接见和颁奖。 同时，为了建达的进一步发展，市里的优秀民营企业家评选他在进入了评选人行列。 他在社会上就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志。 成凭自己的能力做出了一番成就，并且这成就获得了社会的承认。 成功的标志，说穿了，无非是名声、地位和金钱，这个意义上的成功当然是好东西。 世上有人淡泊于名利，但没有人会愿意自己彻底穷困潦倒，成为实际生活中的失败者。 勋章和头衔能使人在倾轧中免遭挨打。当一个人在广泛的范围里得到了社会的承认，就不必在乎在你所隶属的小环境里的遭遇了。众所周知，小环境里往往充满短兵相接的琐屑的利益之争，而你因为你的成功便仿佛站在了天地比较开阔的高处，可以俯视从而以此方式摆脱这类渺小的斗争。 所以，张大伟在这个普通律师事务所拍案而起，他一个电话。 他可以打电话给很多人，通行街的街道办事处潘主任，‘旧城改造’指挥部雷总，也是市建设局副局长，包括建达建设的铜行街所属区里的龙区长…… 这些人出面，肯定会对他母亲周素珍这些老年人被那个中侨公司诈骗一案被指派相关人员对接，进行处理。 这些人，可以说都是张大伟的朋友，也是事业上互相协助的上下级伙伴。 他没有找他们，是不想给这些领导和朋友增加负担，他是直接打电话给司法部门，那里有一个和他做为这次市级司法界的优秀代表钟副局长，两个人在那次获奖会议上很合得来。 虽然大家工作都特别忙，参加那个市各行各业优秀代表大会也只有一天时间，行程匆忙，他和钟副局长就是碰巧坐在一起，午休在酒店也住在一个标间简单午休，谈不上什么应酬，留下彼此电话，就成了好朋友。 这次张大伟带着咨询的口吻请教钟副局长母亲周素珍被诈骗一情。 钟副局长特别热情，“张总，你说你母亲房子以‘以房养老’被诈骗卖掉一事，我注意到近期媒体报道的房屋贷款骗局，这不仅给老年人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精神伤害，也是对正常的公证执业秩序的破坏! 你不用客气，不要说我们是朋友，就是我们老百姓正常的反映问题，这样在我市出现的诈骗大案我们都有一抓到底，你放心!” 张大伟赶紧感谢。 “张总，不用感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市里优秀职工代表，也是优秀企业家，我们不能让坏人破坏我们的生活。 放心，我们局会马上会同公安共同出动，法律方面我们这边的专家也会进一步梳理! 还有，你母亲那里留一个电话，我会派相信法律人员协助你们到法院进行起诉。” 张大伟赶紧把现在陪着母亲处理这事，懂法律的张丽电话留给了钟副局长。 …… 很快，市里公安、司法部门配合，依法认定市里中侨公司‘以房养老’诈骗案件性质，必须严惩犯罪分子，同时将整合法律服务力量支持当事人依法维护自身权益，协助当事人挽回损失外。 钟副局长专门打电话通知张大伟，“张总，你反应的情况市里很重视，那次开会遇到你们‘旧城改造’所属区域的龙区长，龙区长对你的这件事情也非常关心。 我们司法局将进一步修改完善相关公证事项的办证流程和业务规范。 张大伟受宠若惊，千恩万谢。 钟副局长也十分谦虚，“应该的，应该的。” 司法局派来的法律工作人员找到张丽和周素珍，包括那群被骗的老年人，提醒他们到法院提起诉讼保全。 张丽赶紧给老人们解释:“人民法院在对该案判决前，依法对诉讼标的物或与本案有关的财物采取的强制性措施。 如果不立即申请财产保全将会使其合法权益受到难以弥补的损害的，在起诉前向人民法院申请，由人民法院所采取的一种财产保全措施。 这是应急性的保全措施，保护利害关系人不致遭受无法弥补的损失。中侨公司有欺诈行为，借老人房屋贷款转移到其名下，如不及时采取强制保全措施加以控制，必将产生难以弥补的损失。 情况紧急时，法院及时保全可能被转移的财产的权利。” 这样一来，老年们的房子就想当于进入了诉讼查封状态，那些什么债权人也没有资格和理由派一些乌七八糟的流氓来清房了。 老人被骗签下的“房子贷款”合同也暂时实效，但是，还得等最后的判决。 事情突然有了这么巨大的转机，老人纷纷惊喜，之前这群在中侨公司痛哭流涕的可怜老人们一下子有了依靠。 这些依靠大家已经隐隐在传出，正是周素珍的大型建筑公司的老总儿子张大伟给市里反映…… “张总是市优秀人才。” “张总是市优秀职工代表。” “张总是市优秀企业家。” …… 老人们纷纷激动称赞张大伟，周素珍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他们也沾光呀，沾了张总的光，张总的面子。 周素珍也终于放下了这些天紧张和担惊受怕房子被人抢走的心理，变得眉毛弯弯，喜笑颜开，“是啊，我家张总儿子……” 张丽也嘴角上扬，她川大毕业，张家文凭最高的大学生，懂法律。以前还瞧不起技校文凭的大哥，就是当了什么建筑公司生产副经理那会，她在成都刚刚辞职回家那会都还瞧不起张大伟。 现在她也变了，不变不行呀，要是没有这个技校出生，一路人生狂飙猛进，人生开挂张总大哥的点拨和帮助，自己老公王涛，一个优秀的电气工程项目经理可能还在沦落和无助，自己那成都的别墅家保不住…… 要不是自己张总大哥的反映问题，这些老人这个房子被诈骗事情不会这么快得到解决，法律的保护。 092 老人其乐融融 这些老人们都一脸崇敬的表情看着周素珍，为她有这么一个优秀的成功人士，能帮大伙说上话的儿子，解决这么大诈骗事儿的儿子感到无比的佩服。 “我快乐吗？”周素珍扪心自问。 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因为不牵涉到人性。 成年的快乐很复杂，因为各种各样的需求，各种各样的欲望，人性使然，沟壑难平。 刚被诈骗时明确自己价值八九十万的老屋要被清房，成为别人的房子，那巨大的压力就是一座泰山压在心头。 儿子大伟出面后，司法局那边已经出台了一个对她们这群被诈骗老人极为利好的消息。 那就是公证机构为60岁以上老年人办理赋予强制执行效力公证或涉及处分不动产的委托公证时，老年人必须由成年子女陪同，办证过程必须进行录像，并附卷备查。 这就成了保护这群当时被中侨公司诈骗老人，那些‘业务’小姐姐单独带着她们，藏着掖着到公证处签下的“房屋贷款”协议成为了一张废纸。 不管是公证处为了收取高昂的公证费如何‘配合’中侨公司；还是那个地方银行和网络的融e宝给中侨公司助纣为虐，胆大妄为把贷款从老人账户又二次转移到中侨公司账户，那些都成了他们自己或明或暗的交易，迷惑诈骗老人可以， 但是在法律规定公证机构为60岁以上老年人办理赋予强制执行效力公证或涉及处分不动产的委托公证时，老年人必须由成年子女陪同，办证过程必须进行录像，并附卷备查这条规定面前，所有了诈骗手段实效，也无处遁形状! 现在着急的不再是老人，而是那家地方银行和融E宝，主动报警提供所有的证据， 中侨公司核心当事经理和那个‘业务’小姐姐被抓住刑事拘留，走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业务’小姐姐是中侨当事经理的情妇，两个人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正准备从重庆起点，用这个假冒的‘以房养老’高额利息回报，全中国老人从此过上英国老年公寓美好生活的诈骗集团被打掉。 办案机关认为中侨公司那个经理和‘业务’小姐姐虚构多个理财项目，骗取老人巨额财产，构成诈骗罪。 他们诈骗的钱有一部分已经挥霍，家里有一栋小洋楼被强制执行，有那家借款出去的地方银行和融E宝去清诈骗犯的房，那才是合情合理。 法院确认确认中侨代理买卖双方就以房养老“贷款协议”房屋订立的房屋买卖合同无效，判决生效后七日内，将涉案房屋变更登记至原告周素珍和那些老人名下。 …… 国家把优良的文化传统、良好的行为方式、做一个正常人的准则放在每一个国人身上。在规范中国家机器摒弃掉那些危害社会稳定、稀奇古怪、只考虑自我的欲望和人性……才有共同的自由和平等，老百姓找到真正的幸福。 周素珍就找到了这样简单的幸福。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她已经步入老年状态，生活不愁，儿女孝敬。每天广场舞跳跳精气神倍足，不小心被诈骗了，老总儿子大伟一出门，事儿也解决了……” 简单中满足就是无穷无尽的幸福，也是陶渊明《世外桃源》真真实实的展现。 周素珍想着，看着周围这些老人由衷钦佩她的眼神，心里好受极了，她怎么怎么能不快乐?她快乐极了! 张大伟和张丽每个月都给她零花钱，李飞现在在建达也挣到钱了，代表张霞也孝顺她，现在她懂了，不能盲目理财，把钱存到银行去，以后理财的事不要上当，起码要听儿女的意见，现在骗子太多。 这批老人的房子保住了，千恩万谢要来感谢她儿子张大伟，大家还凑足了钱要请客。 周素珍就安排大家到文玲的咖啡馆里。 周素珍打电话给文玲给他们十几个老人在咖啡厅里留个位置，给她拉生意也是感谢的心意。 文玲也开心老人们的诈骗案得到圆满的解决，亲自下厨给周素珍和那些老人安排饭菜。 张大伟觉得自己不用接受这些老人的感谢，就像做了自己分内的事情而且，叫文玲代表他。 周素珍红光满面特意梳了头，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老人们过来的时候，文玲特意问周素珍有没有把钱存到银行，周素珍大声说，我可不会再上当了，钱已经全部存到银行了。 老人都哈哈大笑。 这次庆祝聚餐周素珍的绝对主角。 她说话，田大姨这些其他老人都洗耳恭听。 “老兄弟老姐妹们，你们说，咋们中国的养老咋的，就真比英国那些住老年公寓，什么有厨房、浴室和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老人独自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都会戴上一个像哨子一样的东西，中间有个红点，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要按这个键，就会有服务人员立即去帮助的那种差嘛?” “素珍大姐，你当然不差，你儿女生得好养得好，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老人!” 周素珍便哈哈大笑。 “我们这里虽然没有英国那种规模的老年公寓，但是我们有社区，你们老年人除了广场舞，还可以再社区许打台球、打乒乓球、玩扑克等，有一种拼图游戏，要经过一番分析、研究、寻觅之后，就魔术般地变成了图画，让人产生很强的成就感，这种开动脑筋的游戏对预防老年痴呆很有助益。”文玲不愧是当老板的人，对什么都懂，老人生活也懂! “是啊是呀!其实我们自己过好了，儿女忙碌也放心!我们都有子女和孙子、孙女会前来看望。” “把我们自己的老年社区生活过好，带孙子孙女们做游戏、玩拼图，子女则可以陪我们老人散步谈心……” “我们老了老有所乐，社区里还有义工，自发地帮助服务人员照顾高龄、有病的老人的起居生活。我们够幸福了。” “我们就不要再折腾什么理财、保健用品……那些大都是骗老人的，孤独的老人最容易受骗!” 老人们七嘴八舌，说得头头是道。 “妈，还有各位叔叔阿姨，我的这家回忆咖啡馆可以给你们举行活动，让来我们店里和咖啡，吃饭的年轻人也能感受到你们的活力! 比如万圣节，我们举办一个化装舞会。各位叔叔阿姨可以们扮成各种动物、侠客、海盗等来我这里，大家一定要化妆要，就算坐在前厅发放糖果的老太太都要穿得花枝招展……那是你们老年人的快乐!” 老人们吃着文玲特别有心做的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心情都好级了。 “好的好的，这事就由素珍大家给我们安排指挥，到时候素珍大姐一身招呼，我们又聚在一起，我们当然想把老年生活过得多姿多彩、充满生命力。 周素珍成了老人队伍的领头人。 大家都很开心，说好些天都没有这么开心过，老人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093 张丽的不易 张丽也算是圆满完成回重庆帮助母亲周素珍解决被诈骗一事，她也要回成都了。 这次回重庆，她是带着儿子强强一起来的。 这次带着儿子一起过来，她是放心的，因为大哥张大伟有了完整的家，有了大嫂和侄女花花。这样完整家庭对于小孩子来玩耍，有舅舅，舅妈和妹妹，是开心幸福的乐园。 她陪着母亲周素珍办事，文玲也忙，但文玲还是抽出时间带着孩子们去游乐园，动物园玩，实在忙不过来，也请店里的小美帮着照顾，也还算比较周全。 强强回到重庆，都玩得不想回家了，是啊，这里有爸爸妈妈，有妹妹，还有舅舅舅妈外婆，可幸福了。 张丽要回去，张大伟安排大家一起继续过张家家庭日，虽然少了一个坐牢的张霞，但是不碍事。 回去的前一天，张丽和王涛两口子就住在王涛项目部租来的那种一室一厅的项目经理待遇的房间里商量。 儿子强强撒娇，“爸爸妈妈，我不会成都，我就是重庆，和妹妹一起上学，这里好玩，妹妹家里好漂亮啊，我也喜欢，我不在你们上班的小房子里，我要去妹妹家的大房子了…… 呜呜……” “强强，要懂事，爸爸只是这一年在重庆工作，以后要调走的。 我们家的房子在成都，你的户口也在成都，怎么说能转学就转学呢！ 妹妹当然好的，这些天陪你玩，都没去上幼儿园，以后你接妹妹到成都我们家玩一样呀！”张丽劝解着儿子。 “哦，妈妈，你不是要找工作吗?你也在重庆找，你和爸爸在重庆也买个大房子子，我们就搬家了……”强强还是个倔强的孩子。 “宝贝儿子，就不想成都的爷爷奶奶了，他们在成都可想你了!”王涛也教育着儿子。 “哦……”强强瘪着小嘴。 “怎么了?”王涛追问。 “爷爷奶奶是对我对，就是爱和妈妈吵架! 重庆多好，妈妈带我回来，我看见妈妈我舅舅，舅妈和外婆可好了，又说又笑了，他们才不吵架呢，吵架都是对外!妈妈可开心了，天天都在笑……回重庆多还呀！”强强小是小，观察能力却比大人还准确。 王涛不由好一阵尴尬，朝着张丽苦笑。 张丽也笑了，给王涛使了一个眼神，这回干脆不执着要孩子听家长的，做出一个思考状态说，“强强真聪明，嗯，你的建议，爸爸妈妈好好考虑考虑，谢谢你呀！” 安抚好强强，安排儿子睡下后，张丽对着王涛苦笑了一下。 “老婆，你不会给儿子说动了，想跟着大哥混，真想回重庆发展吧?”王涛吃惊的看着她。 “唉，今年我老张家事可真多，年前父亲走丢，我们三兄妹可是寻找得眼睛翻红；父亲去世，又是一大打击…… 就是那段时间，现在我回想起来，我都都觉得我对外大哥太过分了。 那是，还一直觉得吧，他技校文凭出来的人，离婚了一个人，加上我妈从小确实对他不好……我还认为我是张家最牛逼的川大毕业生呢！ 所以，也自以为是的跟着我妈和张霞他们有些瞧不起他，以为他虽然当了什么副经理，其实也是一个大老粗呢! 后来，我才明白，他在找走丢父亲事情上，他精神和体力上付出最多，在给父亲办丧事过程，我们几次无意撞破他不是我妈亲生的事情。 他没有一丝怨恨，真正的以德报怨，父亲丧事出钱最多，对母亲反而更好。 后来得知他当初和文玲的离婚是一个误会，他以男人的担当主动承认错误，他和文玲是真正深爱着对方…… 他还是我眼里的大老粗吗？我大哥张大伟真正的特别不容易，蒙受了我们老张家人这么多的委屈，他当初中学时学习不差我的，可惜进了技校。 但是文凭真不代表能力，他后来自考，一样是考到了建筑学里工民建的自考本科文凭。王涛，虽然我两口子都是川大毕业的，现在在我这个善良、平和、低调又有原则的大哥手下干，真的不亏!” “是，大哥确实不错，以前我们说起他都是张大伟张大伟啥的，现在我是真的佩服他。 建达这么大的公司，他也是以身作则，管理得井井有条，一个民营建筑公司，要建立重庆一流的国标实验检测中心，我觉得他有一种管理上的国际视野…… 现在不叫他大哥，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大哥和嫂子好是好，我们家的根基还是在成都嘛，对不对？ 那天在建达开工程管理例会会，大哥夸奖我我们成都电气公司，还说和我们合作很愉快。 我知道大哥的好心意，现在以他在重庆建筑界的地位，我们这个成都公司好好干，不止是他手下的一个项目部可以成立我们自己的分公司…… 那代表!” “代表你可以长期驻扎重庆，我也可以回娘家发展，我们家真像强强说的，搬家过来?”这回，轮到张丽大吃一惊了。 王涛默默点头。 老张家里有了张大伟这个真正成功人士，在自我能力范围，原则性的拥有更多选择命运的机会! “可是，老婆……”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管现在条件和机会多好，还是要问回成都，照顾你父母!” 张丽说出他心里的意思，王涛默默点头。 一晚上，两口子没睡好，各有心事呀！ 现在在重庆张丽老家的这块土地上，就像儿子强强说的，妈妈张丽真快乐呀！ 作为老公，要自己老婆快乐也职责。但是老婆留着重庆快乐了，成都家的父母毕竟老了，叫自己成都父母来重庆生活那是绝对不可能……自己的事业开始在重庆扎根，那家中照顾父母，就只有交得张丽，起码儿子在成都，儿子的爷爷奶奶看着孙子，也是一种幸福和满足。 只是，得委屈张丽了。 成了家的女人为了丈夫和丈夫背后的家庭总是有那么委屈。 之前在成都要辞职回家，是张丽。 现在有在重庆安家，陪伴老母亲的机会，要回成都那个家的，依然是张丽。 张丽明白，如果自己强势的要留着重庆发展，过上儿子说的和亲妈在一起的快乐生活，王涛肯定不高兴，公公婆婆肯定不高兴。 虽然说男女平等，但中国几千年来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张丽要压丈夫王涛一头，肯定是鸡飞狗跳。 “唉！”张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好在王涛温柔的转过身，搂住她:“老婆，我也要你快乐，但是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快乐也要有界限! 你回成都，我留着重庆跟着大哥好好挣几年钱，我也可以代你照顾好你妈的。 我爸妈那边，你就多多上心……” 张丽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点头，服从老公的安排，要家庭的和睦和谐。 094 家乡 王涛两口子已经安排好了自己小家事项。周素珍却在其中鼓捣，她的被诈骗事情了结，元神归位，爱折腾对自己有利事儿的‘毛病’又冒出来了。 人嘛，一辈子不就在自己性格的使然下一辈子折腾吗？ 她认为，儿子大伟既然本事这么大，张丽文凭高，在成都也是当过经理的人，不如找点关系，给张丽安排个好工作，就干脆把张丽也留在重庆算了，老张家也是团圆了。 周素珍那晚在咖啡馆里单独给张大伟夫妻谈起这事事，张大伟到是愕然。 “妈，张丽毕竟嫁给了王涛，王涛家的根在成都。 作为我来说，谈不上什么给她们找关系，王涛本身是有能力的人，张丽也不差。他们要是留在重庆发展，或者中国的其他任何一个城市发展，都能活得好好的。 只是在重庆，我也比较熟悉了，各方面条件更成熟，他们和我合作，就相当于强强联手，产生了效益和效果肯定要大一点，事业会成功一些。 但人活着，不一定就全为着事业嘛！这几年，干完我们建达国际检测中心实验室，王涛还有其他更好的发展机会，他应该不会走，但是张丽就不一定了，走不走，最好他们自己商量，我们就不必强求了。 而且妈你放心，张丽不在，我和文玲会对你尽到孝心的。王涛呢，女婿当半个儿子，他还在我手下干活，他对您孝敬做得不好的，我也会督促他，放心了!” 张大伟的话文玲也点点头，觉得站位高，考虑周全，也算是面面俱到了，完全可以打消老妈周素珍心里要所谓儿女全部围绕，十全十美的小九九了。 没想，这没毛病的话周素珍却哭了。 “大伟呀，你就是和文玲对我太好了，我反而觉得对不起你们呀！” 张大伟头脑里一激灵，汩汩的回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年少时，周素珍指示使他干粗活；把他的房间滕出来出租，他只能挤在厨房那家1.1床上不动动弹的空间学习；他当着周素珍娘家那些亲戚，和周素珍大吵；在外读技校时，到工地打工，死也不愿意要家里一分钱…… 这些回忆早已经过去了，他长大成熟了，知道自己是周素珍非亲生，就像一个孽子被父亲带到重庆，还能活出了，长大成人，有今天……他对周素珍只有感激。 那些儿时不愉快的回忆就像鱼儿只有7秒记忆，过就过了，已经根本不值一提。 “妈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以前爸还在事，老张家你确实为所欲为，现在爸不在了，我们子女也长大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家人有商有量解决就好了，生活朝前看，就一切都好了。”张大伟赶紧说着，要打消周素珍一切的顾虑。 “大伟呀，我说的对不起不是我们的家事，是我一直隐瞒着你一件事，你刚才不是说到一个根吗？ 你出生的根在贵州，你亲妈所在贵州那个乡下寨子的地址我有，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去找到亲妈，不认我这个后妈了，所以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对不起呀！” 周素珍这是真的良心发现，张建国去世了，世界上她是唯一的知情人，她几乎想一辈子烂在心里的秘密终于要说出来了。 张大伟心里扑通扑通的一阵狂跳…… 当他挥汗如雨吃着火锅时，看见流经过这座城市长江上穿行而过飞机划过重庆上空，穿城而过的长江组成了重庆的一部分。 小时候，他对自己家乡重庆是层层叠叠的吊脚楼，现在是满眼的高楼大厦，这里是长江上游最大的一座码头城市，从小和男同学口里讲着江湖义气。 他跑到渝中半岛上的朝天门，就在嘉陵江和长江的交汇处。天气好的时候，在这里你能看见嘉陵江和长江不同的江色。 其他时候，他喜欢大叫，“勒是雾都，我的家乡!” 其实，他心里家乡的根已经在重庆深深扎根。 他伸出手，暗住急速跳动的心脏，看了文玲一眼，文玲一直在盯着他，暗暗为他叫着:“加油!” 他点点头，尽力恢复平静:“妈，谢谢您，您告诉我吧！ 我之前和文玲就商量好的，等年底，大家都轻松一点时，我们是要去贵州，当时父亲修路的贵州平坝县那一带的苗族乡寨寻找生母的。 我们知道难度很大……” “啊，你们都调查过来，知道你生母是苗族?”周素珍吃惊。 “是的，妈您不是交给我生母一个物件口弦吗？ 我当时查了许多资料，都没有眉目，是文玲以前川剧团里有乐器周大师，碰巧去贵州采风过，认出这是那种贵州乡间苗族妇女常用的乐器……” “嗯嗯嗯……”周素珍哆嗦点点着头，把她头脑里记得，原先打死也不愿意提前的贵州省平坝县**镇刘家寨的地址告诉了张大伟。 “你有没有注意，你爸当初带着你和那个东西回来的时候，你是一身的病。 当时你爸跪着求我不要抛弃你们父子俩……说那个东西叫口弦，如果你这个孩子能活过来，这个物件让我毁了；如果活不过来，要把你和这个口弦一起埋掉，还说口弦的下方刻字‘四妹’，应该是你亲妈的名字!” …… 那个口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大伟不知道细细的摩挲着许多回，也从来没有发现那下面的字，生母的名字…… 他埋着头，身体在抽搐，文玲示意周素珍不要再说了，走过去，紧紧的搂住他。 片刻，张大伟控制好情绪，抬起头。“妈，我在重庆长大，我的血脉已经和这里融为一体。 我们重庆的大火锅，麻辣烫口，现在我习惯轻轨描着起伏的城市轮廓线穿楼而过，像一个巨大的过山车。 我们重庆就是重庆，独一无二，1997年重庆成立直辖市，那之后重庆就不再是四川的重庆。巴和蜀原本就是两种气质迥异的文化，重庆代表巴，成都代表蜀。 长江与嘉陵江交汇处，守在我们大重庆门户上的宝地。 这里永远是我的家乡。 我的生母在贵州那个苗寨，那里也是我的家乡，谢谢妈你告诉我这个事情，我真的……真的特别特别的高兴，我有两个家乡。 生母我安排好时间，肯定要去找，找到了，我就有两个妈妈，两个妈妈我都要孝敬……” “大伟呀，我这辈子是修了什么福分，有你这么个好儿子呢！ 你生在重庆，对家乡感情这么深，我那亲生的女儿呢，我以为我引以为骄傲的张丽呢！她怎么不在重庆多呆段时间呢，我诈骗的事情一解决，就急吼吼要回成都了…… 不行，我得问问他她心目中重庆和成都谁更重要?” 周素珍就是这性格，也不像张大伟控制得了情绪。 她跟着一激动说完，要走。 张大伟和文玲拉都拉不住。 095 其乐融融 因为第二天是周末，老张家的家庭聚会日。 这个家庭聚会，也顺便给马上要回成都的张丽饯行。 聚会是晚上，大白天在家里老屋，周素珍就叫来了张丽。 在家里老屋，周素珍就直接说了，“你不是辞职没工作吗?非要回成都去找?重庆可是你的家乡，直辖市大都市，找工作就在这里呀，顺带照顾老公! 你为什么非要回成都去?你公公婆婆身体健康，又不是需要人伺候! 你要回成都上班了，忙碌时，有求她们帮你带强强，依你婆婆那不能吃亏的脾气，还会给你白眼。 你为了孩子还得给她们低三下四的，回去有什么意思嘛！” 张丽既然答应了老公王涛，在母亲这里就不好改口了，就谎称自己已经在成都找到了工作，和专业很对口，又和对方签了合同，所以要回去，免得违反合同还有赔偿啥的。 周素珍没有生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 晚上老张家人聚会时，王涛热情地说:“这回张丽回去了，他们儿子强强也上小学了，小学上下课时间规律，张丽也可以回去重新找工作了，不用当个家庭妇女，委屈她了!” 王涛说这话，原来是要讨好张家人，尊重张丽云云。结果和张丽说她已经在成都找到工作签了合同就不符合了。 周素珍有些惊愕，一下子跨脸了，明显生气。 “你个小丽呀小丽，你要回成都就回去，不用骗我你那边工作了，合同这些鬼玩意!老娘我也不用靠你养，靠你照顾!老娘气的是，你现在嫁人了，眼里只有老公，还有我这个老妈? 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呀！我还自作多情说你好呢！ 唉，生女儿有什么用嘛! 老妈这些天出事，让你回来，你不会恨我麻烦吧！恨就恨吧，老娘我当初把你和张霞生出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几兄妹抚养出来，今天，我才看清了你。 你说你骗你老娘我干嘛，你骗我，你要气死我呀！” 周素珍原本就是吃不得亏的性格，加上说话直来直去，刚刚从“以房养老”的诈骗中恢复过来，现在张丽为了不留着重庆照顾她，还说些谎话，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怎么能不生气呀！简直气得火冒三丈。 张丽窘迫地不知如何是好，王涛赶紧掩饰:“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最近一直在重庆，小丽的事我不清楚，不清楚……对不起……” 张丽猝不及防地在家庭日面前被揭穿她在周素珍面前说了谎话，有些气急败坏，她反过来责怪王涛，一切以他成都的家为主，让自己在母亲面前丢了脸。 强强看见妈妈恨恨瞪着爸爸，以为他们要大吵架，吓得大哭，张丽一把抱起强强，忍不住为自己的委屈哭了出来。 张大伟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给王涛使了个眼神，王涛歉意地向张丽道歉。 文玲就善解人意地说，“你们两口子也不容易，王涛为了事业留着重庆，张丽为了成都的家和那边的老人要回去，就是两地分居。 妈你也不要逼张丽了，要是他们这个小家像我们外人想的那么简单，王涛也不会要张丽回去了。 家家都有各自的困难，他们既然成立了自己的小家，我们先尊重他们小家做的决定吧！” “唉！”周素珍看着张丽哭的伤心，她一辈子在老张家强势惯了，真不太知道小夫妻恩爱的互相成全。 只是感觉张丽也不容易，便不再说什么了。 周素珍不说，这家庭聚会就又开始慢慢恢复正常了。 “强强，我的乖大外甥子，不哭了过来大舅抱!你妈妈是重庆人，你也是半个重庆人，大舅给你和妹妹说说我们重庆的故事!”张大伟伸出手，把哭得可怜巴巴的强强抱过来。 “妹妹，有故事听!”强强伸出手拉着花花，孩子这才破涕为笑。 “嗯，说是历史吧，我们重庆也叫江州，是春秋战国时期巴国的政治中心。 那是我们这里卖盐，凭借长江的支流清江流域及巫溪河流域，他们把盐卖到了更远的地方，巴国因此而壮大。 不过呀，重庆这边的自然条件不如成都，但地势险要，便是军事重地。重庆三峡库区有白帝城，你们背过古诗吗?李白的《早发白帝城》。” “舅舅，我知道!” “爸爸，爸爸，我也会!”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举手，一起背着: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老张家一家人全笑了。 “孩子们真可爱!”在一旁之前默默不发言的李飞感慨道。 在张大伟的手下干活，得到亲自的教导，现在的李飞变了很多，起码知道脚踏实地的干活，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李飞，张霞也快出来了吧，到时你们两口子努力努力，有问题到医院好好检查，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有什么事，找嫂子，你们也该生得了!” 李飞就不好意思的感觉点头。 “大嫂说得对，说得对……” 这样，一家人的聚会氛围变开始轻松起来。 张大伟一笑，叫大家边吃边谈，他也继续给两个听的津津有味的孩子讲重庆故事。 “我们重庆奉节县东部，一面靠山，三面环水，白帝城的面前便是瞿塘峡。那是进入蜀地的门户，瞿塘峡的峡口，有赤甲山和白盐山两山相对，那里被称为“夔门”，自古便有“夔门天下雄”之称。 我们现在用的10块钱背面的风景画后面就是“夔门”。” 这时，大家就开始摸包，看谁的包里有10元的人民币。 大家都翻遍了，都没有，100元的到翻出不少，大家不由哑然失笑。 “不过，我们重庆不只是出川路上的一座军事重镇，还是航运的要道，跨江而过的长江索道，2110米的索道已经在这座重庆运营了30年，等你们长大点，我带你们去坐长江索道。” “好啊，爸爸拉钩，大舅舅拉钩……”两个孩子欢呼雀跃。 “孩子们，放心，我们今天吃饭，桌上就有火锅。 火锅就是我们重庆特有的饮食。 整个川渝地区内我们重庆的火锅是最好吃的。那是这长江码头边长出来的吃食。 毛肚、血旺、腰肝，这些牛下水也被称为水八块，切得薄薄的，涮进麻辣牛油锅里熟得也快，既充饥、解馋还发汗。 还有小面，这也是码头文化的衍生，麻辣爽口…… 嗯，李飞，你叫下服务员，叫几碗小面上来!” “大伟，你这也是现炒现卖了!”周素珍打趣着。 “大哥，你不要说了美食了，再说，我就真留着重庆不走了!”张丽开起了玩笑。 这个家庭聚会一家人哈哈大笑，其乐融融。 096 张霞要出狱了 张大伟意尽犹为:“重庆，曾经的陪都的历史，让这里有了更丰富的文化发展土壤。 沙坪坝就是那时候的文人们给重庆留下的精神财富。抗战期间，那片重庆市内少见的坝子上，吸引了不少高校和文化机构。如今这里也是重庆的大学城，继承了陪都遗产的四川美术学院就建在这里。 孩子，如果你们喜欢美术，虽然四川和重庆分家，以后考进四川美术学院，却也要到我们重庆来读。 你们渐渐长大了，要知道自己家乡的城市。重庆身上多了很多标签:入蜀门户、商业中心、陪都……这些标签渐渐远去，现在是叫网红城市、新一线……成了她身上新的标签。 不过，不管怎么变，未曾改变过的是渝中半岛面前那两条川流不息的长江和嘉陵江。 两江交汇，穿城而过，我们重庆市内有数十座超级大桥。 环球金融中心、国际金融大厦、国泰艺术中心，这些新的标志现代与财富的象征。 就像城中奔流向东的长江一样，这座城市依然在继续，不管你们的爸爸，还是妈妈是这里人，你们就有重庆特色的血脉……” 两个孩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家庭聚会也是给孩子进行人文教育的好机会。 王涛这时接过话，“大哥，虽然从行政区域看，成都和重庆分了家，但现在国家发展成渝城市圈。 我很看好未来的成渝城市圈的发展。我之前的现代电气工程在上海搞项目部，深刻体会到，长三角城市群的发达和便利。上海，苏州，宁波这些连接起来的城市群，相互依托，相互发展，共同繁荣。我看跟日本的东京都市圈有一拼。 现在，我们成渝都在搞的旧城改造，成渝高速，高铁，都成了1小时经济圈了。 旧城改造沿线的城市，会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才和资源到重庆和成都两个大城市。重庆和成都，也会辐射，也会有很多企业迁移到沿线的城市。 就跟人体一样，旧城改造和高速就向血管，流动起来就活了，就可以茁壮成长。我们这里肯定发展空间，够广够大，机会够多。 我现在觉得，咱们重庆和四川人是幸运的，北上广深，咱们混不起，我们还能回成渝老家，老家发展得也很不错。 听说一些在贵州，云南，西藏，江西，宁夏等地方的年轻人，他们回老家，基本找不到本行业的工作，比如IT，汽车，金融。他们很多是被动的钉死在上海，没办法。 我们成渝城市圈就不存在这个说法，一样发达!” 王涛说完，大家都呵呵笑起来。 “王涛，你也不要小看贵州这些地方，那里现在搞大数据，也发展起来了。我……那里也是我的老家! 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我过一段时间要好好去贵州看看!” 张大伟说这话，周素珍和文玲心知肚明。 只有张丽、王涛和李飞大概知道这个大哥亲妈是贵州的，具体其他内幕就不太清楚了。 …… 家庭聚会要结束之前，李飞报告了大家一个消息。 “上次幸亏大哥和大嫂不仅没有起诉张霞，还给她说好话，她是绑架孩子案件就没有成立。 后来判的是教唆罪，这样也好，她从主要责任人变成了次要责任人，罪名轻多了。 她进去半年多了，快出来了……” 说起张霞，大家都沉默了。 张霞坐牢这段时间，只有李飞去探望。 不是周素珍她们不愿意去，是李飞阻止她们去，说张霞一切都好，有他就够了，不用去不用去。 因为李飞害怕张霞又和这些老张家里人吵。 他第一次探望张霞时，张霞第一时间就问他，“拿到那个装修工程没?” 李飞点头，并如实回答:“大哥其实人不错，给了我们工程不说，还逼我进入工地一线，学技术和管理，我都怕我做不好，被他们建达公司赶出场。” “他敢!老公，你放心，我为你豁出去一次，我不在乎多豁出去几次。” “老婆，话不能这么讲，大哥给我讲了一句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李飞要想真正在我们装修公司出头，就必须要有真正的技术和管理能力。而他们建达就要许多这样优秀的工程师，多多靠近他们!” “你听他吹，他是怕我出狱了找他报复，所以在收买你。老公，我坐牢的人岂不是黑，他要你不靠近我这种黑的，可能吗？你是我的，你不能听外人的。” “小霞，你看你坐牢都坐傻了吧！大哥会是外人吗？他虽然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也有血缘关系的。” “我和他没关系，有关系，他会把我送进监狱?” “张霞，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呢！本来就是你做错了，大哥和大嫂为了帮你，不仅不起诉你，还给警察都说你没有绑架花花，是误会呢!否则，你可不是被判8个月，怕是至少8年。” “哼，你口口声声大哥大哥喊得亲热，要不是我弄花花这一下，吓呆了他，他会给你工程干吗？ 老公，你醒醒吧! 真心实意帮你的人只有我。为了帮你，不要说判我8个月，判我8年我也认呀！” 李飞没有想到张霞坐牢了，反而变得更加固执，甚至是不可理喻。 第一次探望是不欢而散。 张霞所在这个监狱允许一个月探视1--3，视改造级别而定，严管1次，普管2次，宽管3次。 张霞属于普管，所以李飞每个月周末都去看望她。 按照规定的时间探视，不可以送食品，但是第二次开始可以合餐，在一起吃个饭，吃不掉的可以打包拿回监舍，可以给卡里存钱。监狱里有超市，东西嗷嗷贵。 李飞因为给他们装修拿下工程，成了装修公司的贵人，装修公司经理黄洪不是傻子，知道李飞有张大伟这个大哥，就是贵人。 讨好张大伟，最直接的就是讨好李飞，不仅李飞级别和工资刷刷上涨，关键还和建达共同逼迫李飞学到真正的技术和管理，张大伟看得见，也会高兴，他们这个装修工程才稳固，说不定以后还可以靠着建达这颗大树发展…… 所以，现在的李飞已经不是之前张霞认识的那个跑小业务，跑得半死不活，一个月2000元不到工资，还要靠老屋出租补贴家用的无能李飞了。 李飞跟着张大伟，成了他们装修公司的副经理，学着低调，也学会了一种成功男人自身的一种沉稳气质。 他再次来探望张霞，出来大方给她在监狱的用度外，一起用餐时，还劝解她，“你以后出狱了，少打麻将，麻将馆里混混也多，也不见得是些什么好人，你就做家庭主妇，我们正正规规过日子。” 张霞白了他一眼，“什么，打麻将可是的生活里的快乐，你要我不打麻将?你要我命差不多!” “家里打嘛，去老屋陪妈，还有你家那边街坊邻居田大姨她们打点小的，娱乐就可以了……” “你什么意思?张大伟教你的?”张霞放下筷子，逼视李飞。 …… 其实几次李飞去探望张霞，都闹得挺不愉快的。 张霞不仅没有被改造收敛一点爆脾气，反正觉得大家都欠她的，更加变本加厉了。 所以，李飞在这次家庭聚会说起张霞快出狱了，大家都沉默了。 097 不能惯着谁 看着一家人提到张霞都不说话了，周素珍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她扪心自问，就是自己儿时太惯事这个小女儿了，没让她吃过苦，也没有管教好，才造成她今天无法无天的无理泼辣、霸道不能吃亏的性格。 “哎呀，你们不用担心了，虽然我老了，张霞也大了，但我比较是她妈。 以前我没管好她，等她出狱了，我继续管。她还有做妖，我这把老骨头，我就不信我收服不了她!”周素珍豪言壮语。 “妈，张霞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样的性格都已经定性了，你管得了吗？ 我到时建议你和李飞和她肯定要走得近一些，多劝劝她心态平衡，最关键心里不管有啥不满，不能打自己家人的主意! 这些道理给她讲清楚，特别是不能伤害家人!”张丽看着大家，叮嘱这母亲。 张丽这话说得在理，张大伟和文玲也点点头。 “放心放心，讲道理我会，我叫张霞跟我去拜佛，给她讲六根清净，真、善、美……她要不听，吵架她也不是我对手了，放心，放心……”周素珍依然一付胜券在握的模样。 “妈，我这几次去探监，发现张霞好像变了，变得更加执拗，好像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欠她一样，真不知道她这次坐牢是好还是坏!”李飞愁容满面。 “你是他老公，她出来要多关心关心她。 还有，她出来了，你们两口子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结婚三四年了，还怀不上，看看是谁的问题，趁年轻，及时治疗……”这种话题别人不好意思说，周素珍是老的，老的关心下一代却是应该的。 “妈，好的!”李飞有些尴尬，点着头。 …… 这次家庭聚会结束，张丽带着强强回成都了，在重庆的也个个都是大忙人，投入各自忙碌的事业中。 不知不觉，就到了张霞出狱的那一天。 原本文玲说和张大伟商量了一下，就在家里做一桌，叫张霞过来吃，也算是大哥大嫂的一点心意，以后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就好。 “别，文玲，你和大伟千万不要有这种好心。 你家里条件多好呀！在你那融侨半岛的高档小区叫她吃团圆饭，我怕张霞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们为她少坐牢已经费尽心力，而且你现在把李飞也带懂事不少。 她出来，她们两口子会做人，应该是她们家请你们，给你们赔罪和感谢才对! 你做人，是个大好人，但是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要为维护好大哥的形象当傻子。 也是你和文玲脾气好，以前我周家的姐妹，你们舅舅、姑姑那边，以前我们家里穷，供你们读书要借钱，她们明明有钱，不借给我。 我当时气得和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大干一场，大家看不顺眼，就是亲兄弟姐妹又怎么。 长大了，就各家是各家。这些年都很少来往，反正他们不找我，我是不会去找他们的。 这样也好，熬过了我们老张家你们读书困难那几年，我也清净了，这些年过得还舒坦。 这方面我是过来人，我有经验，明明就是张霞对不起你。她出来了，不着你赔罪认错，你你们就不要张她。免得她以为是你们欠她的，又撒泼耍赖，你们不是自找麻烦吗？” 张大伟这时才明白自从他工作成人后，几乎不怎么看见那些舅舅舅妈、姑姑到老张家走动，原来如此。 文玲点着头，到是很认可周素珍的观点。 “大伟，妈说得对，妈小时候就是太惯着张霞，所以在你们老张家，她还以为她在老张家说一不二呢。 现在她坐牢出来了，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是大哥，她是你妹，也不能惯着她! 谁也不能惯，惯着反而出问题。 她出来了，我们就装做不知道，不闻不问，也是慢慢淡化事情的好办法。 至于她能不能醒悟过来，明白我们对李飞的好，也是对她的好，那就看造化吧！我们也不必强求。” 张大伟同意点了点头。 …… 张丽出狱那天，周素珍干脆也不去，叫李飞自己去，接她回到老屋，在老屋里随便做两个菜，一是给张霞回归家庭接风；二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她们两口子商量。 张霞回到了老屋，趾高气扬的模样，不像个坐牢回来的人，到像个赴京升官回来。 周素珍都纳闷了，她那里来的这底气? 李飞把周素珍拉到一边解释，“妈，张霞现在就是这心态，总认为她坐牢是为我拿到大哥那装修工程，她是大功臣，意思没有她的付出，就没有我今天。” “胡扯，你们当初要是好好找大伟求情，一样可以，你大哥表面严厉，那是因为他的总经理，必须要做做样子! 张霞还以为是她厉害呀！她脑壳也不转个弯考虑考虑! 我看她在牢里关少了，好的反省没学会，怕是跟那些牢里的家伙学坏了哦!” 周素珍和李飞正说着，那边已经一屁股坐在饭桌前的张霞嚷了起来:“妈呀，我出狱了，你就弄这几个素菜打发我呀！ 酒也没有，我的老妈，你拿我当叫花子打发呀！”张丽看着桌上一个小炒肉，一份青菜，一个汤，不满的对着周素珍嚷到。 “哟，坐牢光荣了，出狱伟大了，还要老年公娘大鱼大肉伺候你不成? 你想得美呢，一个女人，都30出头了，不考虑养好身体生娃娃，还想喝酒，我怕喝尿哦！” “我说你，老妈，你啥意思嘛，是不是不拿我你当你女儿了，不拿就明说，什么生娃娃不生娃娃，那是我和李飞的事!你少掺和!” “哟哟哟，坐了几天牢，认识了几个黑呀白的老大，就不得了了，说话大个大个的。 老娘没吃过猪肉看见过猪走路!想学什么黑呀白呀老大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嫌老娘坐的饭菜不好?那就不要吃。 给老娘饿着，你以为谁还得惯着你吗？真的是!” “老公，走，回家!”张霞依然一付不得了的神态和口气。 “老婆，你消停一下不行吗？ 回家，我们回家吃什么?你坐牢这段时间，我也是大部分时间吃住在工地，踏踏实实学习干活。 家里米也没有，油也没有，回家吃空气呀！”李飞也生气了，硬着口气说着张霞。 “老公，我坐牢这段日子你受苦了，凭什么天天在工地卖命干活，不要那么累，我回来了，你少干点，我回家了，天天给你做大餐! 走，我们现在出去吃……” 098 以暴制暴 看着张霞依然这付自以为是的模样，李飞朝周素珍苦笑着。 “没文化真可怕，别人刚从外面，特别是坐牢这种回家，第一顿饭就要在家里吃，讨个吉利。 刚出来就要出去吃，是不是嫌坐牢还没有做够嘛，还想二进宫?哼! 还嫌老娘做的饭菜不好!那你有本事去吃山珍海味呀！ 要吃就吃，不吃拉到! 老娘这个家可是从来不伺候人的!”周素珍不屑的骂道。 周素珍其实不是喜欢骂，那是她一直习惯通过骂架，以暴制暴的人生习惯。 比如对方有素质讲道理，像张大伟和文玲这种，周素珍肯定也是心态平和，不会乱骂，而是有什么问题大家好言好语，和和气气就解决了。 要不是无意中养出张大伟这样成功人士的高素质人才儿子。周素珍一个小市民，每天就在街头巷尾，周围人的素质一般般，都是可以为蝇头小利大吵大闹，撕破脸皮的人。 张霞就是这样的人，只考虑自己感受，不顾及他人，这素质这水平，周素珍也就恢复了她的骂人习惯，叽里咕噜就开始，没有好脾气。 这也是以暴制暴，你凶，我比你更凶。对于素质较低，欺软怕硬的小市民来说，你要素珍高，慢慢的，和颜悦色讲道理，还会被对方讥笑。 所以以暴制暴对于没文化、无知、无脑的低素质人群，甚至那些被人利用的暴徒来说，才管用! 周素珍噼里啪啦一阵怒骂，杀掉了张霞一回家，想装出作威作福的风光。 “对，对对，还是妈说得对! 晚餐要吃清淡，吃多了长肥了，还难道减肥呢！ 妈这么好，还给你接风，我们得感谢妈呢！”看见张霞被周素珍骂焉了一点，李飞也赶紧劝解着。 “不嘛，老公，我为你吃了苦了，我在牢里这段时间清汤寡水的，人家想吃大餐嘛！”张霞依然不依不饶，干脆在李飞面前撒起了娇。 “老婆，实话告诉你吧，你坐牢这半年，我通过在大哥工地，得到自己装修公司发展的机会，我才明白，我以前就是一个屁都不懂的废人。 我们家其实也很穷，真的是有一分用一分，我们结婚这四年，不要说家庭投资，就是存几百块钱都存不下来。 我们就这水平，就这层次，以前还以为自己了不起，动不动就吃大餐，说好听点是不会生活，说难听点就是一对懒汉愚妇，也幸好我们没生孩子，生了孩子，养都养不起，那才叫真心丢人哦！” “李飞，你……”张霞完全没有想到李飞会这样贬低自己和她，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话虽然糙，但是道理在! 先坐下吧，吃饭!”周素珍严厉对张霞喝道。 李飞也干脆直接把她按下来坐下。 “老娘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和你两口子商量商量呢！”周素珍缓和了一下气氛，看着张霞说。 李飞当然知道要说他们夫妻关于生孩子的事，在张丽回成都前的老张家家庭聚会大家就已经商量好的。 “妈，那您说说!”李飞装出不知道的表情问道。 “好，就是你们结婚四年了，张霞还没有怀上孩子! 古话说的，不孝有三，无子为大! 所以生娃娃的事情你们必须重视，先去专业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李飞，这事你要负起责任来，不能等，上班那里请个假，明天，明天就去检查，看是谁的毛病，有病得治!”周素珍干脆利落安排道。 “嗯，妈，好的!”李飞也爽快接受，他们就都看着张霞。 “妈……你说什么呢!我不去!”张霞确是拒绝。 “为什么呢?”周素珍和李飞异口同声问道。 “我不敢去……”说着，张霞竟然靠在饭桌边呜呜呜的抽泣起来了。 原来张霞外强中干的外表下面，也有软肋呀！ “老婆，不要哭了，哭了也没用，人活着就要面对现实……乖，不要哭了。”李飞看见张霞哭，心也变柔和起来，安慰她。 “是的，你以为你还小，天天玩耍呀！人到那个年纪就做那个年纪的事，你们现在还不生，老了想生也生不了!”周素珍训着。 “妈呀，你少说两句不行嘛！”张霞厌恶的看了周素珍一眼。 “想要老娘少说可以，明天就去检查!” “可是，我……我……怕……” “怕什么呢？”李飞奇怪的看着张霞。 “老公呀，我知道你其实是喜欢小孩子的，这些年我怀不上孩子我也怕! 我怕去检查出来，是我的问题，你出去找别的女人，甚至要和我离婚。 要是检查出来是你的问题，我担心你伤心难过，老公，我爱你，我不要你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张霞终于是把她的担忧说了出来。 “老婆，不要担心，出了事，我们不能像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就以为安全嘛!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问题，我都不会离开你，和你离婚的。 我父母去世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和你结婚这些年我没有本事，你跟着我住在那个破旧小区，你也一点不嫌弃我。 幸亏大哥帮忙，我现在好一点了，工资和收入比以前…… 以前我过的啥日子呀 现在我跟着大哥，活了快到30岁，我才知道男人要有真本事才会被人瞧得起呀…… 我好的，当然要老婆你好，不管明天去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爱你的!”李飞打消张霞的顾虑。 “不要，不要提他，不要在我面前提张大伟的名字! 你们全都被他带偏了，他那里好，他那里对我们好过? 他住融侨新城花园洋房，看见我们住那破旧小区，可曾想帮助过我们? 他当总经理，什么工程都是他说了算，你们装修公司投标，他不让你们中标! 要不是我……” “老婆，你这你就误会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以前看见大哥就一付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模样，还动不动挑起事端和大哥吵，你心里都没这个大哥，你要人家如何帮? 哦，还有，投标是是，是建达公司根据竞标公司各项指标打分，我们这个装修公司本身就是实力不够，被淘汰也是正常……” “正常，正常个屁，你们都帮张大伟说话，要不是我把花花藏起来，他急疯了，会拿工程才你做? 张大伟也是贱，我看就是一个贱皮子!” 099 要有良心 “张霞呀张霞，你太不懂事了，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哥呀！”周素珍失望的盯着张霞。 “老婆呀!你逼大哥逼得太过分了。 你可知道，大哥拿工程给我们公司做，完全可以做一个缓冲。 因为我们装修公司那技术，在建达国标中心实验室建设进场后，我们实验记录和质量保证措施不到位，抹灰工程在墙面产生膨胀变形，形成不规则的放射状裂缝，多点裂缝相继贯通，成为典型的龟状裂缝，并且空鼓，实际上此时抹灰与墙体已产生剥离。 建达工程部查证，是我们装修公司所用水泥中氧化镁含量超高，致使水泥安定性不合格，未对水泥进行进场检验就直接使用，因此产生大面积的空鼓开裂。 出来这么大的质量事故，大哥的建达公司完全可以叫我们这个装修公司滚蛋，合情合理，没有任何毛病。 结果大哥还给我们公司机会，其实就是给我机会。 我再笨也看得出来呀！这是大哥对我实打实的关心呀! 那是为什么?正因为我是他的妹夫! 所以，我现在这种状态，不好好干，实实在在提高我们装修公司的技术和管理水平，一对不起大哥给的机会；二、这也是我们装修公司走向正规化和发展的机会，我拉稀摆带，我们这个装修公司就完了，我成了公司副经理，肩膀上承载着公司那么多员工的饭碗…… 老婆，你想一想，没有大哥，能有我的今天吗？ 大哥给我们这一切，你以为是你逼迫，用下三滥手段获取得来的吗……” 李飞的话还没有说完，张霞就愤恨地打断:“是，我是下三滥，我为了你去做牢，你今天居然为维护张大伟说我是下三滥，你还有良心吗？” “张霞，你不要无理取闹，你说我们都没有良心，难道只有你有良心? 你要良心今天会成这个样子? 老娘今天就告诉你，以后的日子你要想过得好，就要学会做一个善良，有良心的人。 你别看我老了，我现在过得可开心快乐了，我是幸福的，我周素珍为什么有今天?那就是我年轻时善良，有良心，做了一件大善事，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福报。 你肯定要问我，我做了什么又良心的大善事吧？ 那我就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抚养了你大哥。 你知道，他不是我亲生的，他是你爸在和我有婚约，结婚之前那一年，在贵州那边修公路时和当地女人生下的私生子。 私生子在我们重庆，在我们那个年代就叫孽子。 我当时一个还没结婚，还没有生国小孩的大家闺秀凭什么要接受这个孩子，继续嫁给你爸张建国?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何况张大伟刚抱回重庆时，又黄又瘦吐黄胆水的一个病儿……” “妈呀！你当时就不应该接受张大伟，你那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凭什么给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病儿当后妈? 你那时就不应该医他，让他当时就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张大伟这个人，我们家说不定更好!”张霞得理不饶人，面对现实生活，依然痴心妄想。 “张霞，我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呀!像个乌鸦嘴。 要是没有我儿子张大伟这个成功男人，我今天能过得这么好?大伟和文玲对我比孝敬亲爹亲妈还好，还有让我在老街坊邻居、老伙伴里这么倍有面子! 所以我感恩我年轻时看见大伟一个面黄肌瘦，小小的，无助的病儿产生了怜悯，也是我这个人有良心。 加上你爸当时跪在我面前请求我原谅，说一辈子听我的话，给我当牛做马。他也调回了重庆，带着大伟回来呢，就是从此和贵州那边断绝了联系。 所以我呀，就做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善事，从你父亲手里结果大伟，带他去医院医治。 这事，你坐牢之前，为了让大伟和文玲不起诉你，我把大伟，李飞和王涛，儿子女婿三个男人叫到我这个老屋也是这里说过…… 但是为了救治大伟，我和你爸结婚前准备了钱全部花光了，还借了外债。 当年我和你爸结婚才寒酸，一个温水瓶，一床被子，在这间老张家祖上传下来的老屋里，就开始了我们老张家包括后面生下张丽和你，这个屋檐下的生活…… 我那年轻时真的苦，从姑娘变成婆娘，在苦日子里挣扎，生活在这环境，脾气，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你爸承诺过我，一切听我的，后面你们大了，日子其实好了，我却动不动开始折磨你们孩子，特别是大伟。 但是大伟现在一点不恨我，反而特别感激我在他最弱小的时候救了他。 我当年的良心，做的这件善事，今天得到了这么大的福报…… 所以，张霞，你现在没有怀上孩子，除了明天和李飞去医院检查查出问题，共同解决。 除了这个，你还要学会要良心，做善事，为你老了以后积德。 你要有良心的第一件就是不能再恨你大哥，学会感恩。花花那件事，最好给你大哥大嫂道个歉! 找到你的良心，学会善良，是为了你好!”周素珍滔滔不绝，别的老人在儿女成家后，就是颐养天年，只有她还这么累，还要教这个快30岁，结婚N多年了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女儿。 “老婆，乖，听妈的……快吃饭，要不一会饭菜都凉了!”李飞也是真的关心她。 这下，张霞真的是哑口无言，虽然还想表达什么，但是周素珍和李飞以二对一，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不管什么良不良心，什么善不善良，她也是无话可说了。 …… 第二天，回到家里的张霞拖了一天，第三天被李飞拖着去医院做了检查。 结果是她没问题，是老公李飞那里生殖系感染的话，那个活力受到影响存活量低。 这事出现了，李飞并没有像张霞想像的那样颓废和伤感，除了药物治疗，注意保持私密部位的卫生，宽松整洁。他要改掉之前的多种损害的习惯:抽烟喝酒，刺激性的食物也少吃，太辣，太酸或者是太咸的食物都拒绝。 他告诉张霞，“老婆，医生说，治疗过程可能不是一天两天的，所以这个阶段就要即使遇到糟心的事情也要和妻子相亲相爱，一起克服!” 也因为这件家庭大事，张霞出狱回家后，也收敛了许多，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天泡着麻将馆，吃饭都在外面，点外卖之类……她当然也想怀上一个孩子。 李飞给张大伟和周素珍都说:“张霞也想要孩子，不管的治疗还是出力，两口子都积极配合着!” “那是张霞良心发现了，好事好事，阿弥陀佛!”周素珍双手合十，祈祷感谢。 100 人性里的恨 实际张霞出狱后在周素珍和李飞的压制下，表面上脾气看是压制了不少，不会主动去找别人的麻烦，比如去找张大伟的麻烦，但是她心里清清楚楚知道她更恨一个人，依然是她的大哥张大伟。 为什么还恨张大伟呢？ 因为现在张霞在老周家，在自己的小家庭中因为张大伟的成功，张大伟的有钱，已经彻彻底底改变了他在社会，也包括这个老张家里的地位。 地位这个东西有了就撼动不了。 因为有地位，依附在起周围的肯定能够得到好处，自己就变了一番模样。 可是张霞除了嘴巴吵架厉害，还有一个就是自尊心强。 她宁愿自己过穷日子苦日子也绝对不会去向张大伟低头。 不认错，不低头，又被这老张家一家人指责去指责来，那怎么办。 那她就把自己置于和张大伟是仇人的境地，不见面、不理睬、也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至于老妈说他千好万好，老公在他手上干活什么的，那是老妈了，老公的事，自己有自己的立场，绝对不巴结张大伟这样的成功人士。 嘴上可以不说什么，但是行动上可以证明，那就是老张家里聚会了，还有什么家事了，包括什么活动，就是有他没我，又我没他，最好永远不要再见面。 这是张霞自己的立场。 每一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你说张霞心里这样的决定她有错吗? 有人会说她错在自私、没有见识、小心眼……但是她再无知，也有自己的底线，就是在外面如何被人瞧不起，无所谓，但是在老张家，自己家里要被老妈、老公瞧得起。 结果，现在老妈、老公一提起张大伟，就是瞧不起她张霞的模样，意思她现在要再和张大伟斗，无异于螳螂挡大车，自己找死! 张霞现在连他最亲爱的人都瞧不起她了，她生存的底线被践踏，她就坚定了拿张大伟当仇人，惹不起拿躲得起，那就和这个人永远不要见面，井水不犯河水! 张大伟又有错吗?大家肯定会说，关人家张大伟屁事!他大度、低调、真心在有原则的基础上帮助自己的家人，张霞不识好歹，和张大伟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世界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再好，再完美，总也有不喜欢，甚至恨他的人。 比如一个单位的领导再怎么要积极发展，促进单位或者企业阔别向前，就一定会有器重的身边人，这些人就是被受重用的人。 但是一个单位你领导再好，也有不被其重用的人，不被重用的人就不会是身边人。 在世间名利的驱使下、在比上别人的压力下、在利益获取失败下，这样的人就不一定会那么理解领导了。 还有在单位混，还有要企业混，原则上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有一些人肯定也会恨自己的领导，这就和张霞恨其实对自己家庭帮助很大的张大伟一样，得到了帮助，依然恨。 这也是这个世间也可以说是人之常情的一个现象。 再怎知指责批判张霞也没有用，是人性里实实在在的存在。 …… 好在时代发展，进步，人性自由。有一些怀才不遇的人完全有机会去发展第二职业，只有真正有本事，到处是发展的舞台。 这就是时代前进发展，包容和谐的好处。 不要说有本事的人可以把恨化为更大的前进动力，就是张霞这样没有文凭，没事实际技能本事的人，都找到了化解心头之恨的发展之路。 生活的表面是她在李飞配合医院的积极治疗，他们两口子的努力下，她在朝怀孕的，家里要有个小孩的温馨家庭生活前进。 实际她的内心是在寻找发财的机会。 去茶馆打麻将就是混时间，她知道自己那种不是赌场设局，就是实实在在打麻将混是发不了财的。 加上老了李飞也反对她打麻将，她也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那就就买彩票。 买彩票如果中大奖的，少则几百万，多达几千万。 “要是老娘中了!那就有钱就是大富翁了，远远超过张大伟。 带起老妈和老公坐游轮去周游世界，滚他妈的张大伟，到时候谁还理他哦……哈哈哈……” 张霞迷上了彩票，开始做起了美梦，自言自语。 她还有底气，那就是她得到一个买彩票的“杀号秘笈”: 1、在一年的中奖图中找到上期中奖号或本期试机号，以此为坐标，取其周围横三竖三号或本期试机号，只要在横三竖三9个数子中认真分析，就能选出下期。 2、开奖号的百位或期尾号乘以3加3后取个位系下期百位。 3、开奖号的百位或期尾号乘以7加7后取个位系下期百位。 开奖号的个位数的差的和杀和值及和尾，两相同和尾的上期奖号。 色杀个位;当期尾与跨度的和的个位绝杀十位。 试机号对应码数一位杀百位。 …… 周素珍到张霞里吃饭，她以谆谆教导的口气劝张霞做一个贤妻良母也是幸福女人，也是观察张霞怀孕了没有。 张霞乐滋滋的说说自己现在投资买彩票，说不定以后就是大富豪。她让周素珍把养老的钱拿出来，一个月投资五百甚至更多在彩票上。 “张霞，买彩票那是运气，没那运气，你瞎折腾什么，一个月500块买彩票?我5块也舍不得。” “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这老观念过时了!买彩票也是一种理财方式，人只有学会了理财也会谈得上发财!” “张霞你最近怎么头脑里这些鬼主意?理财是这样理的吗？你老妈我在你坐牢那会也是听信什么中侨公司的高额利息理财，亏得，差点把我们老屋都亏掉了! 说起理财两个字，老娘心里还怕怕的!” 张霞却笑着说:“我这买彩票，肯定和你那不一样，每周我们这个彩票都有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的，这是实实在在的。 前天说张三中，今天是李四中，后天怕就是我张霞中了!哈哈哈……”张霞得意洋洋的笑着，看来是真迷上了彩票。 “后天轮到王二麻子哦，那里轮到你!”周素珍打击着她。 “唉……老妈，你不能说风凉话呀!”张霞不高兴的瞟了母亲一眼。 101 迷上彩票 周素珍的打击，也无法更改张霞迷上买彩票的事实。 周素珍还在喋喋不休，张霞干脆打开电视，以看电视为主，不理睬母亲了。 期间，还有人拨通电话和张霞探讨这一期那个号码出现的几率要大一些大一些。 “张霞，和谁讨论呢！我看你硬是入迷了，要不得呀！”周素珍苦口婆心。 “妈，还能和谁，我之前，被告绑架花花我那两个牌友老李和老王了，他们也被拘留了一段时间，现在是我的难兄难弟了!” “哎呀，我看你一天好的不学，和牌友有凑一堆，弄彩票这些，你还以为你该了，你原来还是死性不改呀！” “我的妈呀，我一个成年人，你要改我什么呢!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 “唉，怪我小的时候你教育好你了，现在是我的错了!” “老妈，你怎么这么啰嗦，谁说你错了?我可是最孝敬你的女儿了。 至于我要干嘛，是我的事，我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一天闲得慌，就喜欢来管我呢！ 我不要你管，要管，要不，老妈，你也加入我们买彩票组合里?我们大家一起凑钱买，中大奖了大家一起分，如何？” “去……去……不要打我的注意!”周素珍赶紧退了两步。 张霞一撇嘴，“哟，不就是瞧不起我嘛，等有一天我发财了，老妈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了。” “等你发财?我到是希望哦，可惜呀，怕到我死的那一天，也没有福气了!” “哼，我就要在你死之前，就是死前的一天发财也行!” “哟哟哟，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吹牛不用打草稿的女儿呀！ 你要是能明白我的苦心，坐牢出来了，就脚踏实地的找个工作干，把养老保险买起来，一个月有个一两千块也好嘛！ 你一辈子都有李飞养你，你好意思吗？ 我们老张家的女儿我不希望像你这样，而是要自立。 女人也要自立!男人要是女人唬不住，谁敢保证一辈子稳妥。 要稳妥，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还有，现在怀上娃娃没有?养出能干又孝顺的儿子，像张大伟这种，女人也才叫这一辈子真正不愁!” “我的妈，你在我面前不要提张大为三个字，行不行? 我听见这三个字，就想吐，你觉得谁好就去投靠谁呀，来我这里，来我这破房子，旧小区里干嘛?真的是!” “我是投靠大伟和文玲呀！跟着他们我不愁吃不愁穿，要什么又什么，可是人家他们上班，我不是闲得无聊吗？你出狱了，你也是个闲人，我不找你找谁? 除非，你去找个正经班上起，我就不来烦你了!” “哈哈哈……”张霞干笑三句，然后死死的盯着母亲周素珍。 “老妈，你口口声声说那个私生子儿子对你如何如何的好，你不看看你现在住的那个老屋，地势低，一下大雨，雨水要往屋里倒灌，他不是对你真好吗？你不愿意跟他住，那叫他给你买一套高档小区房子呀！ 不用和老屋和田大姨那些三姑六婆的田大娘们住一起，你不是瞧不起人家吗，那你去找那个你儿子开口要房子呀！ 要到一套高档新房子，不是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你了，你再说他对你好我才信!” “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周素珍觉得张霞这要求哪里有问题，又不知道哪里有错!就只好跳起来反驳。 “哟哟哟，老妈，有道理不是跳八丈高就可以的，没有! 就像你让我去找工作，我这把年纪，没文凭没技能，我能找什么工作? 打工?打扫卫生的、冲厕所的、还是超市理货?我出去只能找到这样的工作!我能干吗？我干得下来吗？ 再说，我才不要像你一辈子把咱老爸折磨得像欠你的还不清，从小就对我爸喝来唤去的，那样的女人我可不做。 我老公李飞爱我，我会养我一辈子的，我才不会出去受罪! 什么打工不是我做的，老妈，你当了一辈子的女工，那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事情，你能吃那个苦，我可不能!” “哼，我告诉你，不管那个年代，勤劳都没有错!你看你今天，你老公李飞就要下班了，你不工作，也不做做饭，像话吗？” “妈，我的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们现在流行吃盒饭。 反正你现在又不住我家，你的好儿子要给你新房子，到时候再给你雇一个保姆，你去过你的好生活，我，买我的彩票，我们两个都发财，多好!” …… 母女两个正在斗嘴的时候，李飞下班回来了。 李飞下班回到家里，果然不仅不责怪张霞不做饭，反而看见周素珍在，说，“老婆，妈在，她吃不惯外卖，你没做饭那我来做。” 李飞歉意地要给周素珍做饭。 周素珍满面堆笑地说，“不用了，我过来之前吃过了，那把张霞安排好就好!” 李飞便笑，“那她自己外卖凑合了，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是跟大哥张总一起吃的。” “李飞，现在你和你大哥走得近呢！” “妈，今天特别高兴，我们几家在他们建达承包工程做的，第一阶段工程审核达标，要拨款嘛，大哥高兴，叫我们承包工程的负责的去听戏，叫我们干工程，也要提高艺术修养!” “哟哟哟，表面工作，干工程其实就是一个大老粗吗，还装文化人呢！”张霞听他们又谈到张大伟，不爽，讥讽道。 “听什么戏呀？”周素珍到很有兴趣。 “呵，能听什么，自然是川剧，巴蜀分家了，但是川剧依然是我们两地共同的戏剧嘛。” “那好，你大哥提高你们这些分包队的素质呢！这多好，多实际，比张霞在家一天就想着要买彩票，还要什么组合彩票，几百几百投资买彩票，把钱丢水里好!” 周素珍的话让李飞心里犯起嘀咕，他觉得最近张霞用钱大方了许多，会不会乱用什么钱，原来是投资彩票去了。 张霞看见李飞这犯嘀咕的样子，感觉安慰，“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和两个朋友凑钱买彩票，也干不出什么，要干就是中大奖，这是好事! 好了，好了，我的事你不要管，我心里有数，说说你听的什么戏?”张霞岔开关于她迷上彩票的事。 102 劝说无效 李飞他们这些跟着建达干工程的人，是在张大伟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嫂曾经唱戏的川剧院。 以前败落的剧院今天已经焕然一新。 文玲也来了，给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剧院捧场。 剧院也是焕然一新的，设计时尚与传统结合，钢架支撑的玻璃幕墙，内部装饰着中国红，点缀着数十个经典剧目浮雕，剧场为升降式舞台，声障墙系统，剧场分为上下二层，包括人性化的残疾人专座。 文玲看着这重新出发的剧院，感慨万千。 李飞作为一个正宗的重庆人，其实也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好好听过川剧。 大不了去磁器口逛一圈，在那里茶馆掏钱买上一杯茶水，看上一场变脸，以为川剧的全部。 可这次，张大伟带他们看的川剧曲目是《柳荫记》。 看之前，文玲给他们这些建筑工地老大粗普及了《柳荫记》的故事，以免他们一会看不懂! 这台川剧是说两晋或南北朝时期，祝英台女扮男装到杭州尼山读书，途中，遇见青年书生梁山伯，二人相见十分投缘，在柳荫下结拜兄弟。 梁山伯与祝英台同窗三年，友谊真挚。三年后，英台要返家中，山伯特地送行。路上，英台借物吟诗，暗示自己是个女子。想把自己终身许配梁山伯。但梁山伯并不理解。无奈英台好假言家中有一九妹，望山伯邀媒下聘。 英台回到家中，知父亲已将自己的终身许配给马太守之子文才，心中十分痛苦。山伯应约来到祝家，与英台楼台相见，知九妹就是英台，又惊又喜，后又知英台已许配马家，懊丧分，归家后卧床不起，不久抱恨而亡…… 听着文玲说这些，当时李飞他们也听的莫名其妙，只大概知道不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 这些过时的情情爱爱唱来唱去有什么看头呢？为了给建达老大张大伟面子，心想，不要看着的时候打瞌睡就好。 好在在文玲这个专家指导，他们这些建筑人顺着文玲指的方向的眼光看着舞台，锣鼓声很响的奏起，悠扬的笙箫声如诉。舞台上的蓝林穿着花花绿绿的服装伴着袅袅挪挪，伴随着一阵婉转吟唱，像雕刻般细致的精美脸孔……唱戏的人在唱着“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如行云流水”怨和痴低低地回转…… 舞台换幕的停顿时刻，张大伟端起这个包房前面的茶杯，对李飞他们这些分包队说：“你给我说说你在戏里听到了些什么。” 李飞赶紧咽了咽口水，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涛吞吞吐吐说：“戏里爱恨情仇……忠奸美丑轮番上台……” 其他的包工队头们也吞咽着口水，说不出来。 张大伟笑了，“可能对于我们来说，这只是一出戏，不过，戏里阅尽世间沧桑，故事的爱情永远流传，爱情坚贞不屈，这也是这出戏最感人，最流芳百世的道理吧！ 希望我们工程人看了这出川剧，看懂了这台戏，心思也学细腻一些，细腻用在你们接下来第二阶段的工作中，用在用心对待你们的老婆中。 我们建达建设的这个国标中心实验室马上要进入具体的申报阶段，你们每一个部门的施工细节都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建达的这个国标中心实验室申报就是我们建达的升级，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爱自己，爱家人，爱我们在建达共同的事业! 这也是我今天带你们来看这么细腻的一出川剧的原因! …… 李飞大概给周素珍和张霞说了一下他跟着大哥看戏的这件事，就像有千言万语，只能大概说出一点毛片，不过，他的情绪是激动的，看得出来。 说这看戏，也温柔的看着老婆，戏里就叫他要疼爱老婆嘛！ 张霞一看李飞这眼神，情绪很好，晚上有戏，那就要提要求了。 “老公，你最近工资涨了，工资卡在我这里，奖金也要交给我。 还有呀，我最近总有预感，我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彩票大奖离我越来越近呢！就当我新的理财，我的彩票我每周要追加一点投资呀！加五百?” 周素珍惊愕地看向张霞，提醒她，“你现在不是一周花五百买彩票了吗？已经够多了，就算投资理财还是有风险的。 再加五百，一周就是一千，一个月就是4千的彩票钱了，你疯了吗？你要理智一些!” 张霞嘻嘻一笑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上次不是也中奖了嘛，中了两千的。这是好的征兆，我已经想好每周准备追加投资五百。” 周素珍是实实在在吃过所谓投资‘以房养老’被诈骗的事，虽然买彩票和诈骗是两码子事，但是彩票只能是业余爱好，中奖机率太低太低，把买彩票当成投资，那就是 太冒险，会影响的正常生活的。 “张霞，你不要宝气，每周花那么多钱买彩票呀!” “老妈，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老公己每个月都把工作卡交给我，他现在工资可不低，一个月八九千，还有奖金，我们用自己家的钱，你有什么担心的。” 李飞觉得这时候对张霞需要的是关爱，以为自己没有钱委屈了这个老婆，现在多少有了点，就算挥霍，就让她挥霍吧! 再说买彩票这事，如果真能中大奖，中了也是好事。 如果一段时间不中，眼花花看着钱哗啦啦被水冲走那样，张霞也会心疼钱有说收敛的。 于是李飞就说，“妈，没事，张霞她喜欢彩票就让她买吧！我同意的!” “就是嘛，妈，没事你回老屋还是住我家? 我管不了你了，我们要睡觉了，我们很忙……”张霞搂住李飞要忙着进房间的模样。 周素珍见话已至此，结果劝说了半天，啥作用也没起，口水到是浪费了不少。 她再劝又有什么用呢！只好自己一个人独自回老屋了。 一路上，孤独的周素珍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唉，就算是母子关系，关系好的常常聚，关系不好的去了也没啥说的。 人老了，管不了儿女了，人穷莫众聚，言轻莫劝人。 103 有人出幺蛾子 周素珍表面是回家了，但是心里还是担心这张霞。 第二天悄悄躲在彩票店旁偷窥张霞。 她看到张霞和那两个以前的牌友，现在的彩友在彩票店里看号选号折磨了好半天，最后买好三个人打了一辆车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周素珍随后进彩票店问店老板，那才那女人平时彩票买得多不多，中得多不多。 彩票店老板告诉她，那个张大姐迷上了彩票，他们几个人合伙买还是怎么的，买的点也不止自己这里一个，好几个点分头买。刚才在自己这里就只买了100多元的。 “天，意思买100多，你还嫌她买得少，你们这些彩票店老板也很黑心呀！”周素珍说着，恨得咬牙切齿。 但她没办法，劝也劝不住张霞，只好给张大伟打电话求助。 没想张大伟知道这事一点不惊慌失措，反过来劝解你:“妈，你老人家，不要管成家立业子女的这些私事了! 像欧美发达国家不存在婆媳关系，因为都很独立，就婚后的家才是自己的家，男人首先要爱妻子，没有妈宝男，父母的养老国家管！ 我们国家养老体系还是子女赡养管老人，你该享受就享受的，不要管张霞的私生活了。 她怎么喜欢乱用钱，买彩票啥的，她有那个条件，你也管不了。 如果说要管，你到管管张丽，张丽在成都这段时间没找到和她电子商务对口的工作。 我们建达这里刚好有成都那边一个贸易公司有合作，那个公司经理林达和我关系不错。 你把这个电话告诉张丽，叫她联系这个人，不要说是我介绍的就好。” 周素珍就打电话给张丽，说了那家贸易公司负责人电话。 张丽还很惊奇，自己老妈怎么会知道自己找工作没遇到合适的。 周素珍怕露馅是张大伟介绍的，感觉撒了个慌，“王涛说的!” “和的，谢谢妈了!” “不谢，我就怕我多管闲事，成了你们的绊脚石呢！” “没有没有，妈，谢谢!” …… 那边，张丽打电话过去，对方是 林经理称在看过她的简历，很适合自己这个贸易公司，邀请他到公司面试。 张丽激动不已，她不知张大伟背地拜托了成都的朋友林达帮她解决工作的事。 这家贸易公司这份工作和重庆港电子商务有关。 林经理介绍着:“重庆港系国家一类口岸，港口装卸、客货运输、水陆中转、仓储服务、物流配送、酒店旅游等多种综合性经营。 九龙坡集装箱码头分公司是目前长江上游堆存面积最大、设施先进、功能完善、管理规范的集装箱专用码头，我们公司有年通过能力为500万以上货运通行，要将这些物流工作和你的电子商务结合。 我们贸易公司的建筑材料滚装业务量也年年攀升，重庆港是重要的进出口通道。 你的条件非常符合要求，我们的待遇也不差，但是一个月要有几天到重庆出差，运用你的电子商务专业进行核实，货物不能出错!” 这份工作张丽欣然接受。 一个月会重庆出差几天，可以看望老公，还有母亲，她心情大好。 而且她这次回成都，因为上次张家冲成都，给婆婆一个下马威，而且自己儿子王涛就在张家大哥手下干工程发财，婆婆的态度好的许多，也主动要带她孙子强强了。 娘家人强大，嫁出去的女儿日子才好过。 …… 张大伟叫周素珍不要对儿女之事多管闲事，自己又尽量在帮助之际，他自己建达公司里又有人出幺蛾子，来对付他了。 公司里肖平把一份合同递给他，说建达国标中心实验室如期建成估计要黄，因为系统工程关键的材料采购上孙副总根本不签字。 张大伟愕然，肖平解释说，“公司里规定关于系统工程采购都必须要由孙副总签字才会发货。” “这个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是之前黄总在时就规定好的。” “现在建达不是黄总，是我张总说了算!” “张总，现在麻烦的是，黄总现在医院，孙副总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请出老黄总老婆刘姐，刘姐要找你收回他们黄家之前交给你的股份。 还有黄总儿子黄彬彬外国留学回来了，要继承家业，是不是要和你闹呢?” …… 张大伟愤愤地冲进孙副总办公室，告诉他:“城市化进程，我们建筑行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支柱产业。建达要想在建筑业上发展壮大，成立国标级计量认证的中心实验室，是公司发展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要做到国标级中心实验室的不仅需要考虑检测设备的摆放位置，操作人员的舒适性、减少检测过程中的相互影响外，还应考虑供电、供水、供气、通风、空气净化、安全措施、环境保护等基础设施和基本条件，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 系统工程重要材料的采购势在必行。是实验室是提升现代科技水平，促进科研成果增长的必备条件。 建达的提高，升级是全方位的，人作为软件之一，也必须提高，适应硬件的要求，就和时代发展走在一条路上，否则落后必然会被淘汰的。” “我们建达公司能成立这样的国标中心实验室当然好，但是要申报要求不低，我专门查过资料和问过专业人士，企业申报国标级的中心实验室必须具备以下基本条件。 1．符合技术产业基地、主导产业等重点领域，或相关规划确定的发展重点。 2．承担单位在本地区相关产业领域具有明显的创新，有相应的基础设施配套条件，在同行中有一定的影响。 3．当地相关建筑产业发展、结构调整有较好的辐射、带动作用。 4．建设方案、目标和任务定位比较明确、合理，技术发展方向符合国家产业技术政策。 具体管理要求在《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加强区域产业创新基础能力建设工作的指导意见》和《国家地方联合创新平台建设实施办法》上有。”孙副总做出无辜的表情说，我们建达其实条件不够!你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张大伟一时无言以对。 孙副总接着得意道:“实验室升级建设是一项非常复杂的工程，而实验室设计的准确性与高质量度。如果因为你前期规划不合理导致评审不通过整改和重建的风险，建达怕是要毁在你手里。 我是建达的第二大股东，而你不是真正的第一大股东。 你的股份来在老黄总黄斌转让，但是继承权依然是黄家人。你太冒进，这一切都是老黄总夫人刘姐的意思，建达不能由你说了怎么办就得怎么办。 这个系统工程采购权的签字，依然是我说了算，我暂时不同意采购关键设备，建达的国标中心实验室暂停建设，以后看发展大环境适合否再说!” 104 建达的股份 “孙建，你有些搞笑吧？”张大伟冷笑，死盯着孙副总。 张大伟其实是一个不愿意批评人的老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蜻蜓点水明白事理就好，如果死性不改，骂也骂不醒。 就像自己那个妹妹张霞，怕是要忌恨自己一辈子了，就算自己再完美又奈何呢！ 这世界在自我狭隘的利益面前，不是人人都能明事理! “孙副总，你要卡公司的中心实验室建设，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您是股东，分红有您的份。 你为难公司，不就是为难你自己吗？” 肖平在一旁劝解着。 “肖平，你在我们建达虽然是总工，但在我们股东面前就是一个打工仔，你没有资格说话!”孙副总之前一直要拉肖平加入自己一伙的，没想，肖平最后反戈一击，投入张大伟的阵营。 “孙建，你可能也太高看自己了，公司分红是股东的，但是管理权是总经理责任制。 公司法人是我，最终全部的决策权在我。 我们是私营企业，在人员的任用上，你这个副总经理其实是我说了算。 你占据公司系统性工程的采购决策权在黄总时代本身就不合适!现在我先取消你的这个权力。 我的签字在公司财务采购走账、支票、报销……才是法律的合法程序。 如果你在公司继续做不合适是事，发布不恰当的言语，那你回去养老，或者撤资离开，我表示欢迎…… 你如果还要闹，就是趁现在老黄总昏迷在医院，你能联合到黄总老婆刘姐，留学回来的小黄这些你以为的七大姑八大姨来公司闹，来要你们自认我我白得的黄总股份，奉陪…… 我老张家出来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对于无理取闹从来都在正面迎接!” 张大伟说完，轻轻笑一下，带着肖平离开，留下惊愕着气得吹眉毛瞪眼睛的孙建。 回到办公室，他叫办公室刘主任，通知办公室，这回直接没有通知孙建，把这个故意闹事的孙副总排除在外。 大家以为这个张大伟总经理办公会要批判孙健，宣誓主权的会议。 会议张大伟却只字不提孙建，只用这个副总理没有出席会议，不做任何解释让众人猜测。 他这个会议谈的是企业文化。 他开门见山:“我们建达的申报国标中心实验室，不仅要设施设备达标、技术水平合格，更重要的还有有企业文化，我们建达企业自身的管理体系…… 没有文化上的建设，我们建达走不远，没有坚强有力的管理体系，公司就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 我要先谈谈我们的企业文化的根基是:扎根建设基业，履方致远。 我查阅了资料，了解到，《说文解字》解释基，墙始也。从土，其声。亦指础。 履方，出自《汉书冯奉世传》。鞠躬履方一语。履即践行。 我们建达公司以工程基础设施建设为主业，就是致力于为社会经济发展构筑坚固基础，为人类往来修畅行大道，坚守法规，厉行理念，追求和谐发展。 每一个建达人都有牢记这一点，我们作为企业，是有使命和社会责任的，而不仅仅为了挣钱谋利生存。 我们必须拔高自己的认知! …… 当天，会议结束后，张大伟又马不停蹄带着肖平总工，办公室刘主任和实验室朱主任等一行人赶往医院看望住院是老黄总。 老黄总是中风了，在医生的抢救下，从昏迷中醒过来，但是人还是晕的，呆呆的躺在病床上看着探望他的一行人，没有认出大家。 “张大伟，你看我家老黄都这样了，现在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们可怎么过呀！” “刘姐，不要急，我们借一步说话。” 看来老黄总，和刘姐谈黄总之前转移给他的建达股份也是一件大事! 在医院对面找了一家静谧咖啡厅的包房，只有张大伟和刘姐。 “刘姐，当时黄哥把股份转到我名下，是为了保住建达，建达可以继续正常运转、发展，为你们儿子留下继承的家业!” “那你把我们黄家的股份还给我!” “呵呵，你肯定是受了孙建的蛊惑。 把我要把黄家的股份转给你，建达不要说发展，连工程你都不懂，你作为一个傀儡，就是要被孙建玩弄于股掌。 这个谁玩弄谁不好说，但是建达垮掉，要是黄哥有一天醒过来，怕才真正要被气死。” “张大伟，我要我黄家的股份，你业务说这些干嘛，你要不要脸。我黄家的股份我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管得着吗？”刘姐怒气冲冲。 “呵呵……”张大伟依然风轻云淡的笑笑，用手示意刘姐坐下，意思你激动也不起任何作用。 “刘姐，你和孙健其实都是昏的，根本不清楚事实。 黄哥当时把股份转给我是为了我当建达的法人，那是走了法律程序的自然馈赠。 现在法律保护的是我合法的股份权。 不过黄哥当时借给我，你们现在索要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张大伟，你胡说，当时老黄给我说过，他绝对放心你的为人，就当把那股份借给你，带着建达怎么怎么的……”刘姐气得涨红了脸。 “刘姐，稍安勿躁!”张大伟打电话叫来公司的刘主任和财务人员。 刘主任他们带来了企业法人的法律文件和公司股份认证书的复印件。 “刘姐，您看看，如果黄哥当时不是全盘把他的股份转让给我，我在建达这个总经理就是傀儡，早被第二大固定孙健取代，或者他自己的职业经理人干掉了。 正因为我是建达控制权的大股东兼任总经理，公司才能在我的带领下心无旁骛一心搞建设发展!” “老黄呀！你个笨蛋呀！你把股份给了一个白眼狼了，现在我要打官司要回我们黄家的股份呀！你个死老头，怎么这么蠢呀！ 难怪人家孙健说张大伟有野心，他果然有野心呀，他要吞了我们黄家的建达公司呀…… 你这个老不死的呀，你可醒来看看吧，看看这千刀万剐的白眼狼张大伟呀！ 把法律文书都摆在我面前，在吓唬我呀！也是要我死呀！ 老黄呀！你个老不死的，你当初就是把股份贱卖给孙健也够我们老黄家娘俩这辈子不愁呀! 现在这白眼狼吞了你的股份，可要我们怎么活呀……” 刘姐声嘶力竭哭诉起来，指责着张大伟。 105 发展公司 张大伟并不急于要解释什么。 等刘姐发泄够了，他才缓缓开口，“刘姐，如果这个股份没有转给我，还在你们手里，孙建要怎么收购?” “他说，以公司年度核算50%的资产收购啊!” “如果这样，你就亏大了，黄总身体恢复过来，那……” “我家占60%的控制权，以50%出卖，肯定亏呀!那我有什么办法，变现到手我心里才踏实，总比被你骗走了好……” “刘姐，你稍安勿躁。 你想，如果公司交给一个不懂管理，私心欲重的人，建达走下坡路，没有效益，甚至要吃老本，原来属于您的股份收益猪腿肉也怕变成了蚊子肉! 这正是黄总被人整下台后一直担心的问题。 其实，黄总把股份通过法律程序转给我，是充分相信我的，现在我们建达在走上破路，效益在提升。 属于您的年底分红肯定会比上一年高，这个股份里的红利依然在的，我管理建达，和黄总管理您的红利不仅一分不少，按现在公司增加‘旧城改造’和国标中心实验室建成投入使用，红利自然还会增高。 黄总转到我手里的年红利份额不用您说，依然会一分不少到您手里。 照这样发展，不要说十年，大概七、八年您手里的红利都可以比现在您要卖给孙健的股份还高，您说您亏不亏?” “啊!”张大伟这样一解释，刘姐破涕为笑。 “那……您这样说，那相当于您给我们黄家打工?” “呵呵，刘姐，您可以这样理解，但是我也实现我的人生目标。就像以前公司效益上去了，黄总不会亏待公司里的任何人，这是双赢，对大家都好! 同时您也放心，我在我们建达的全体职工大会上，给全体员工承诺过，在我张大伟的管理下，如果公司效益下滑，我会引咎辞职。 那黄总转我的股份，我自然会完璧归赵。 但是，现在你在看得见了红利面前，急吼吼要找我要股份，那其实是中了圈套。” “是，是，大伟，您说得对。我家老黄果然没看错人。 这样，您说的我信，我把我表弟安排到你们财务部门呀，能当财务主管最好，反正在财务部门要说得上话!行不?” “刘姐，行!” …… 刘姐从怒气冲冲到欢天喜地离开后，张大伟带来的随行人员刘主任不安的问到:“张总，您为了建达的发展不计较个人得失，刘姐还不满足，还要安排财务来监视你，你怎么能同意呢！” 张大伟淡然一笑:“国标中心实验室还没有建成，公司的上升期还没有稳定，现在我要的是稳定公司。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孙建的诡计得逞!如果让小人得逞，建达公司没有带好，我对不起黄总。 那是我还是技校未毕业的学生，那是黄总还是一个包工头，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 建达没有老黄总家属的干扰，张大伟自然腾得出来收拾孙建。 直接把他违规掌握的实权在公司内部干部大会上全部取消，什么系统性工程采购决策权，谁是建达的决策者?法律上、公司职工干部的认知上、法人权力的实施上…… “要干就好好干，不干回家养老!”是张大伟对他的忠告! …… 建达现在关键的国标实验室建设上，水电工程完工，细节工作是实验室建设实践当中的精华。 张大伟只有没日没夜的扑进工作，文玲就是他最大最安稳的大后方。 实验室内装修，采取水电独立措施，在相对独立的核心工作区测定分贝数达标。 实验室内预留足够的电话接口、互联网接口，梳理连接网线，保持实验室整洁美观。 …… 每一项，每一步，张大伟开会、带着管理技术人员实地检查、兢兢业业，生怕那里出问题。 计量认证那边资料审查过关......等待专家组现场检查测试他们的新国标标准实验室、检测平台..... 国标硬件检测是非常严格。 专家组实地感受建筑及室内的空间尺度和空间关系，查看现场是否与标准实验室建筑图样不相符之处。 了解实验建筑空间的承重结构情况。现场抽查设备、管道、接口等位置是否会影响到实验检测的发挥。现场是否存在，其存在与否及尺寸大小都会影响到国标实验室的空间高度和空间形象。 专家们对现场关键部位、关键构件的组合关系及尺寸做的测绘和记录。包括标准实验室室内的长度和宽度层高、梁、门、窗、柱子和管道的尺寸和位置等。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按次序进行。特别注意一些管道、检测设施和设备的安装位置。 这些设备的具体位置在图样上详细地、准确地记录下来。看是否还有疏漏的地方。 实验室空间尺度是否与它的使用性质，人体尺度的要求，以及人们在室内停留、活动、通行时所需要的空间范围相匹配。 制定合理的检测平台、灯具、设施等的尺寸，并考虑安装、使用时所需的空间范围。 进行实验设备调研，各类与室内发生关系的物理器件的空间占位，风管的断面尺寸以及水电管线的走向和铺设，管线分为表面和预埋两部分。 …… 但是专家组提出意见也有不少，排气罩、集气罩和通风柜具体的位置和规格。保证排风载体在使用的时候产生的噪声、排风量和风速要符合国家的规定。 依据实验室对供应气体的需求，再结合整体的布局所提供的供气系统，不仅要确保气体纯度，还要调控好气体的流量与压力。 实验过程中所产生的废气能够得到有效的净化，达到环保的标准再进行排放。 …… 以上细致入微的检测和要求，专家的话不能不听，除非不想升级成功。 建达实验室有需要再提高的部分，初查专家租提出的意见，张大伟连夜召开会议。 “这次我们建达的国标实验室升级势在必行，必须拿下。 这是我们建达的荣誉，也是为我们重庆民营一类建筑企业争光。 我们高标准要求，是秉承行业精神，做到领先发展，成为技术领先、管理领先、效益领先的企业。 ‘精品’指优质、便利、低耗、安全和环保的产品与服务。‘机会’既是公司发展，也是给职工提供个人发展、岗位成才的通道。” 张大伟给大家打气，也是要给建达的干部职工提更高的要求。 106 打造新建达 在国标实验室申报出现的困难和需要整改的现实面前，张大伟也看到了建达公司从企业文化、硬件设施、到施工技术上的落后。 申报国标中心实验室，已经不仅仅是建立一个高级别的实验室，而是建达整个企业提高的必备环节。 把他管理理念传达下去，在公司需要开会，开会就是对建达方方面面的严格要求。 在企业文化，张大伟和公司中层研究，理顺建达企业文化的思路:要在建达发扬甘于吃苦无私奉献，勇于创新领先世界的善于协作团结奋进的精神。 根据建达的历史传统、业务特点和面临的任务，要大力提倡甘于吃苦、勇于创新、善于协作。 勤奋、务实、严谨、高效的企业作风。 基础设施建设是传统、薄利、市场竞争激烈的业务领域，要在这一领域中取胜，建达内部要培育勤奋、务实、严谨、高效的作风 在重诺守信、感恩图报，科学决策、精细管理、优质服务、和谐发展。 诚信服务、优质回报、不断超越。 精细打造质量，责任确保安全，安全是企业最好的效益，安全是员工最大的幸福。 让每一个建达人做到:我行天下，天下我行 …… 在建达总经理办公会确定的企业文化要全体干部职工学习，包括在建达承包工程的施工队也必须写相关学习文化心得体会，这是强有力的管理方式之一，要在建达继续干下去，就要服从指挥。 有人受不了建达要凤凰涅槃，重新破壳而出的新形象的日夜努力，辞职张大伟完全理解。 他要留着建达的人就是要和他同舟共济，同甘共苦，好好工作的伙伴! …… 硬件改善中，首当其冲是建达公司除了总公司，所有项目部要无纸化电脑办公，建立质量追溯性的质量体系。 公司各个项项目部安装配置多媒体电脑，上互联网，能在电脑上放vcd。打印机复印件同样如此，激光的彩色的。 包括项目部公司标识的统一规范，要显得很正式很正规。 规范化管理体系张大伟要求建达全体干部带头执行，这样的结果，张大伟周末要加班，下面的干部职工谁也不敢怠慢。 五加二，白加黑成了申报国标中心实验室成功前的工作常态。 当然，待遇上张大伟业提出了新的奖励机制。 要建立一个新建达，最关键的技术人员技术贡献。 他设立了每个月在工资基础上的系数提成。 技术员、助理工程师、工程师、高级工程师加施工现场工作享受每月500到1000元的项目补助。这些杂七杂八加起来，有2000多元。 关键还有公司以一千为基数的浮动工资。浮动工资根据职位高低拿系数，像中专生最低一档是1.5的系数，到手也就1500元。项目经理可以拿到5的系数，相当于五千。 这是相当于建达作为一个私人企业，老板，大股东把年终红利提前发给干部职工。 …… 愿意在建达继续干下去的员工，就是强心剂，就是工作的巨大动力。 有了动力，张大伟在公司所有工程具体施工上，提出建达工程全部要达到国家标准绿色施工规范。 张大伟在建达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上告诫建达人:如果我们不绿色施工做绿色工程，在工程中随意倾倒几百上千年都不能降解的钢筋水泥建筑垃圾、为施工需要砍伐树木，污染河流那到的就是祸害我们自己的子孙。 绿色工程，让我们的建筑是和自己有机结合。建筑是有助与自然发展，再过二十年，五十年，依然青山绿水，我们的儿子，孙子，那是时代交给了他们，他们是社会的顶梁柱，才可以健康生活。 所以我说我们建达的所有项目部要全力推进绿色工程的施工。 有人担忧害怕工程增加了施工难道，说到底，最可怕的是人心的灾害。我们要把这样的绿色工程理念提出来，实践，在我们建达以后的竞标标书有专项的一章来重点写! 我们建达竞标标书不知弄了多少本，千篇一律没有新意，我们要拿下这个工程，不仅要有先入为主的条件，还有要打动评标专家和领导们的新理念在里面才行。 我们的‘旧城改造’项目要起到带头作用， 铜行街的污染企业，造纸厂现在市里一个不留，全部拆除。这也是个当地民众，每一个老百姓的心声。保护青山绿水的重要性，我们今天来的的施工方就要为工程未来的绿色发展，恢复植被，生态复原打下绿色发展的基础。 我相信这是有远见而且是和国际接轨的施工理念，而不是为了施工而施工的一般建筑企业。 绿色施工作为建筑全寿命周期中的一个重要阶段，是实现建筑领域资源节约和节能减排的关键环节。质量、安全等基本要求的前提下，通过科学管理和技术进步，最大限度地节约资源并减少对环境负面影响的施工活动，实现节能、节地、节水、节材和环境保护…… 我们人类对大自然一定要有“敬畏”之心。切莫小看这“敬畏”二字，如果人类缺失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而疯狂地“暴殓天物”，让许多原始生态被破坏怠尽。” …… 建达公司在建设方没有专项绿色工程拨款的前提下，公司自行先拨款进行绿色标准化施工…… 张大伟在建达大力推广绿色工程标过程，还有向和建设听检查专家汇报建达在国标中心实验室建达，包括整个建达公司的新保准，新形象。 忙忙碌碌阶段性的准备，建达迎来好消息，建设厅计量认证对他们建达这个申报公司的资料和实验室设备技术测评情况进行逐一评定后，最后选定进入下一轮。 现在你们确实准备的很充分，各方面打分都很高。” “谢谢领导，好的。” ，我们会发文下来，先进行相关工作思考和布置，三个月后正式评选确定!” “好的，一定低调，低调！把工作做到实处。”张大伟对上级部门的知道衷心感谢。 …… 李飞他们建达的这样的分包队伍，也跟着天天加班，张霞不满意了。 李飞有时几天才回家一趟，她就喋喋不休:“跟着张大伟的公司干活，怎么这么累，你不要加班，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老婆，现在建达是升级的关键时刻，大哥说了，大家要众志成城共同奋斗，谁也不能拉稀摆带!” “那也不行呀！天天加班，你受的了我可受不了! 他让你们加班，你们没办法，你们怕他，我可不怕，我找他去!” 107 李飞要离婚 李飞一开始讪笑:“老婆，你莫要搞笑呀！就像大哥说的，我们中国人历来就是一个勤劳又努力的民族。 公司的发展也是竞争，建达公司不发展，发展慢，就会被别的公司超越，甚至甩在后面。 我们是建达的分包队伍，要想长期和公司合适，当然得和建达共进退了。 再说，我们的努力和勤劳是有收获的，大哥在我们装修公司保质保量完成的国标实验室装修工程中，验工计价和拨款准时。我们这个小小的装修公司也才跟着建达得到发展呀！ 收获都是建立在辛勤的汗水之后获得的。” “老公，不行，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这样常常加班加点，这么长的工作时间我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张大伟怎么也算你姐夫，他必须照顾你，不能让你这样累!” 李飞由讪笑变成哑然失笑:“大哥都是身先士卒每天在工地一线，我看他有开不完的会、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接待、应酬、安排…… 有时候我们下面这些分包队休息了，他们总公司那边，大半夜他还带着他的干部们开会研究工作，部署下一阶段的国标中心实验室复查等等。 他比我们还累，我们都在每天问他，吃的什么，身体受得了吗？ 他笑着说大家吃的都一样，空了加强锻炼，也要大家休息时好好休息，保重身体了。 他是建达的老大，全身心投入工作，他都这么忙，我们下面谁好意思不努力，不认真工作?”李飞解释，也是劝解张霞要理解男人在外面的苦和累。 要想要张霞像文玲那样不仅支持男人的事业，还在家里当好贤内助，李飞知道不可能的。 张霞这素养还停留在他们以前那样，他跑业务混混，混不出任何名堂；张霞天天去打麻将，又生不出娃娃，两个人挣一块钱用一块钱。 要不是李飞去世父母留的老屋出租，两个月生活不比低保户强多少，两个年纪轻轻的两口子，就像行尸走肉，每天的生活除了张霞喜欢针对大哥惹是生非，和隔壁邻居吵吵闹闹外，生活就像一滩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 张霞还沉浸在过往的那种日子里，可是李飞他都自我感觉自从跟着大哥在建达老老实实干工作，在自己装修公司得到重要后，他变了。 起码知道一个男人应该有的男人模样，该努力要努力，该奋斗要奋斗，过得有模有样，获得别人的尊重，这才像一个人嘛! 所以他要劝解自己这个老婆也要理解他在外面拼，不说支持，不要捣乱就好。 可是，张霞依然是那付得理不饶人的姿态，何况她没有理，也是如此。 “老公呀！建达公司是那个张大伟的，他累死了也赚大钱了，业绩和你们也没有关系。 你不要那么傻，傻乎乎的给他卖命，其实就是给他当垫脚石。 我一直都看不起张大伟的，他小时候在我们家里，穿得最脏最垃圾，家里的脏活累活也是他干，他文凭也低，一个技校生…… 他没有资格在你面前指手画脚! 老公，你不要听他的，给我丢面子!” 李飞脸上没有了任何笑容，哭丧着脸，“张霞，从我娶了你认识大哥，你就喜欢针对大哥惹是生非，你惹了好多事，都是大哥大人大量一直原谅你。 大哥对你太好了，就是顾及你是他妹妹的情，你不仅不知道，还得寸进尺的。 小时候大哥不是你妈亲生的，是吃了不少苦。 你也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大哥今天能做的，你能做了吗？ 大哥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知道吗？ 大哥以前吃了多少苦……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看你这辈子活到现在，都不知道付出是什么？大哥给我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发展机会，我稍稍付出一点，你就斤斤计较，你还像个当老婆人的样子吗？像个理解男人的女人吗？” 李飞是突然越来越气愤了。 以前，他和张霞一个月收入不足两千元，现在在建达干工程后，月收入不低于一万，作为装修公司的副经理的他，年底还有分红。 明明他和张霞现在好日子，就是在大哥张大伟扶持下改善的。 张霞居然还指责大哥这样不如人，那里不像样，还瞧不起大哥，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大哥，还要去找大哥闹，简直是良心被狗吃了，不知好歹。 她都怀疑张霞是不是被什么人洗脑了，老子天下第一吗?其实她啥也不是呀！ 作为自己的老婆，他只有苦口婆心劝阻着。 “张霞，我看你也不要一天不务正业，买彩票那是机率，太低太低，要想靠买彩票中大奖为生，那是草包。 我每个月不给你那两千元买彩票的钱了。 你做找个事情做，打打工，融入我们中国人勤劳的工作状态，你可能才知道好歹。 你看，我们那些生意好的餐厅恨不得全年无休，根本不像你这样懒散。 我们搞工程，每天都有新的大楼拔地而起，有旧的社区被推平。 大哥公司有一个‘旧城改造’项目，在通行街那边，我小时候住的地方附近，本来有一条很脏的河流，但现在已经是一个流水清澈、树木葱郁的大公园了，非常的美！ 我们去工作，踏踏实实工作了，就会有收获。 那不是为那个公司干活，不是给那个经理挣业绩，是为我们自己发展而努力。 你看非洲、美洲等更贫穷的国家那里的人也都非常懒，工作不卖力，还想要高工资，动不动就罢工抗议。从本质上来说，那就是人类的劣根性！ 张霞，你要改变你自己了，要不，你也懒，还幻想买彩票中大奖，那就是你的劣根性了!” “李飞，你变了，你不要给我讲这些，我不听，我不听! 你不爱我了，你被张大伟洗脑了。 不，不行，你不能这样子，为了你，我可以去坐牢，可以为了你去死，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操》《他》《妈》的张大伟，他太歹毒了，他利用你来收拾我。 …… “大哥虽然和你不是一个亲妈，你居然骂人家无缘无故的母亲? ”李飞悲哀的叹气。 他已经被张霞不听任何劝阻的话惊到了，他改变不了张霞。就像汉奸在中国的土地养育长大，却要背叛，讲任何道理都听不进去的。 不仅听不进去，还要反过来逼迫自己。 李飞之前不知道要在大环境之下竞争，勤劳努力，是为了过上更轻松的生活。 现在明白了，要改变自己，可这个老婆不让他改变自己，还有坚持自己的愚蠢。 “张霞……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完全听不懂，我不可能和你再回到以前浑浑噩噩的日子。 我治疗了这么久，也没能带给你孩子。 像你这样的无知和偏执，就是我治疗好了生了孩子我也害怕你做母亲…… 唉，我们……离婚吧！” 108 成年人自己负责 张霞张大伟不相信李飞会提出离婚，会算计自己，因为李飞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最听她话的男人。 她以前瞧不起母亲那种压制父亲压得死死的，现在到反过来羡慕父亲一辈子逃不出父母的手掌心了。 “不，李飞，你不能和我离婚，我不离!” “既然我们之间两正常的沟通都无法交流，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这样连活着都没有意思。” “离开你，我要死的，你不能和我离婚!”张霞痛哭流涕反反复复说着不能离婚。 “和你再继续生活下去我不如去死!”李飞十分坚决。 男人一旦冒出离婚的念头，提出的那一刻是极度反感这样一个女人的，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但是离婚后的男人N多年后，感悟体会太多东西，即使嘴上不说，都会多多少少有后悔第一次离婚。 因为初婚曾经的老婆变成那个令人讨厌的样子，就是和当初的老公无能息息相关的。 …… 当然，这些李飞此时此刻感受不了，也体会不出。 他坚决不为张霞的眼泪所动，固执地要离婚。 离婚他可以净身出户，现在住的房子和家里的财产全部留给张霞。 …… 李飞当晚就打包离开了家，发着誓言，“你不答应离婚，我永远不会回来。 答应离婚，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李飞离开后，张霞哭得瘫倒在地下，哆哆嗦嗦的才想起要求救，求救她的母亲。 “妈……我可能要离婚了，李飞坚决要和我离婚。 这个没良心的私人，他现在变了，他瞧不起我，不停的指责我。 我说离婚我要去死，他都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家。 妈，我离婚了怎么办呀，我是不是要死了……” 张霞给母亲周素珍不停的哭诉着。 “啊……两口子有矛盾很正常，李飞怎么能这样!” “妈，我也是这样想的啊，我们家里生不出娃娃我也没怪他，现在他反而嫌弃我，没有道理呀！” “是的，我们张家不欠他的，要欠也是他欠我们的，婚，不是他想离就离!” “妈，你管不了他的，他现在铁了心要和离，我想了一下，你打电话给张大伟，叫张大伟不要拿工程给李飞做，让他实业，把他打回原形，他才会回家乖乖和我一起生活!” “对头，不能便宜了李飞!小霞，你放心，我马上给张大伟打电话。” 周素珍母爱总是喜欢泛滥，特别是在自己亲生女儿出事时，遇到困难…… 她的母爱就不问青红皂白要维护自己女儿的利益，生怕自己家子女吃亏了。 母爱对自己的子女看起来是无私的伟大的，在有利益纷争的母爱里，自己子女好了，对别人就不一定友好，甚至是毒恶。 ……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张大伟在开会终于谈完事。 张大伟就回了周素珍电话，周素珍一付电话里不要离开让他忙碌，要专心听她讲讲家里发生的大事，要他好好听听。 “是李飞要要张霞离婚的事情吗？李飞回公司，给我说了一下。我全部明白。 妈你如果要说的这事，就免谈吧！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且是两个成人男女自己给自己负责的事。 两个人确实已经谈不拢，离婚我认为是最好的结局，没有什么好劝的，何况他们没有孩子牵涉，更可以干干脆脆。 以免强扭的瓜不甜。”张大伟直接打断周素珍。 周素珍坚持说张霞吃亏了部行，张大伟一笑，“不亏，离婚李飞净身出户，对得起张霞。” 说着，张大伟还让周素珍不要却让再多言，回家睡觉，把自己安排照顾好最重要。 “我怎么睡得着，张霞是我的孩子，她要离婚了怎么办?一个离婚女人多难，你们这些男人不明白的。 不能让李飞离婚得逞，大伟，你把李飞从你的公司开除他承包工程，让他们装修公司开除他，把他打回原形，这样，他才知道锅儿是铁道的，知道厉害。” “妈，我明白了，张霞有今天，就是你惯出来，你在张霞那里没有得过一天好日子过吧? 太不正常了，张丽离你远，你是享受不到张丽的福，张霞呢？ 你想过没有? 会教育的父母尊重每个孩子的差异，慢慢养，有的孩子天生就有读书的资质，有的孩子没有。 说到底不用羡慕别人家有什么样的儿子或女儿，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必太过强求，用教育、陪伴成长，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 人家有个教育家说，没有资质的孩子是来报父母恩的，因为读书特别好的，将来会去出省，或者出国去美国、英国、加拿大，见面只能靠视频，读书没资质等我们老了可以常伴左右，今天载我们去吃牛肉丸、明天载我们去吃海鲜，想想真美好！ 结果你再看看你的这两个亲生女儿，张丽读书好发达，远离你，她在成都婆家受气事，我们还得冲到成都帮助她。 而张霞读书不好，在你身边，可是有天伦之乐里描述的美好生活‘今天载我们去吃牛肉丸、明天载我们去吃海鲜’吗？ 没有! 这个张霞在你的身边，没有带你去吃什么，反而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样的女儿在你身边，不说是报应，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我现在也有女儿花花了，其实很多时候，回到生活的样子，很多纠结的问题，就会有不一样的思考。 李飞和张霞离婚，你千万不能要借着我手里的权利维护张霞。 李飞在建达干得好，我就绝对不可能开除他，相反，还要重用! 李飞和张霞离婚，就是张霞自己个性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造成的。 坐牢几天，反而得意忘形，李飞受不了她，她还想搞人身攻击，太过分了! 张霞作为一个成年人都还不知道得为自己的负责。 妈，你要想张霞好，就必须再给她教训。 一个成年男女，人品一定要好，人要可靠，会疼爱人要孝敬老人，要有份相对好的工作等等。 这些张霞一个都没有!李飞却在进步，变好了。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家长对自己孩子的要求，和对别人的孩子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人家李飞没有错，你拿出这些无理理由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妈，放心了，我是你读书好的儿子，没有出省，更不会去美国、英国、加拿大。 你老了我一直都常伴在你左右的，今天载你去英国吃牛肉、明天载你去意大利吃海鲜，想想这才是我们的美生活! 张霞你早已管不了，也不值得你管! 张霞现在被李飞离婚，是咎由自取，千万不能同情。 我自然不会同情也不能按她心意‘收拾’李飞的。 你还要同情她，就是在继续不知道自己给自己负责，持续在毁灭她! 老妈，你好好想想这个道理呀！” …… 109 软硬兼施 (亲爱的书友们，现实题材的书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看，可恶的盗版太猖狂了，我一更新，马上就盗版偷出去，损害了原著作者的权益和利益。为打击盗版，我先胡乱更新这一章，让盗版盗这种胡乱的章节，我再更改为正式章节，支持《小家屋檐》的朋友请到起点中文网PC端或者QQ书城看原装正版的，不要看盗版，盗版就是乱的……) 张大伟的话周素珍自然不听，她几十年的行为方式和观念早就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了。 但是他又不能左右张大伟，她所谓帮助张霞的不合理要求已经被张大伟拒绝得干干净净。 周素珍打电话找张丽。 “小丽呀，你从小学习好，我在你身上没有少出钱，培养你花的心血是最多的。 结果，你考的川大后，也长大了，长大了你假期回家，又忙着旅游。 等你毕业的，就在成都工作，和王涛谈朋友，结婚嫁到那边去了。 嫁过去就嫁了，你考虑过我把你生出来，还有抚养你成人的功劳过没有?” 周素珍一点也不客气的找张丽，口吻是生气的。 想着李飞不要张霞闹离婚，张丽离自己远没有帮到自己什么…… 张霞到了这地步，张大伟还说张霞的‘风凉话’，她确确实实是生气。 张霞这事，她这回是指望不上张大伟了，就转而求其次。 “妈，我没有不管你呀，老爸走丢那会，我大半夜接到消息，就想立即飞回重庆…… 还有，家里出来什么事，就是照顾不了我儿子，我也在想方设法回娘家! 妈，我可没有不管你，你不要乱说!哦，不过，对不起，我是没怎么每个月给您钱用，我以后每个月给你零花钱呀！ 妈，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上次说的那个商贸公司，是大哥介绍的吧？ 确确实实是不错的公司，我已经和这家公司签约了。 这家公司的好处是每个月我要到重庆港出差几天，一可以来看您；二可以和王涛团聚。 现在婆婆也变了，知道我们张家有能人，我娘家底气足，也主动在我出差是给我带强强了! 妈，您放心了，我现在可以好好孝敬您了。” “小丽，你这样的孝敬现在晚了呀！” “妈，怎么晚了?” “当然晚了，你没有给你的妹妹张霞做出榜样呀！ 按道理说，你在外地，尽不了孝心，张霞和我近，那么我就要享她的福。 你们读书特别好的，去了外省外国见面只能靠视频。 读不了书的张霞常伴我左右，应该今天载我去吃牛肉丸、明天载我去吃海鲜，结果我没有有天伦之乐。 没有! 嫁出去到外省的女儿不管我…… 张大伟再好也不是亲生的。 亲生的张霞指望不了，她现在要和李飞离婚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不可能孝敬我了。 张丽，如果你要张霞代替你孝敬我，你就想办法，让李飞不要和张霞离婚!” “啊，李飞要和张霞离婚?大哥知道吗？” “张大伟知道，但是他不仅不管，还支持李飞，气死我了!” “妈，那应该确实是张霞的问题了，两口子的事他们自己解决不了，我们插手会让他们更痛苦! 大哥是对的，妈，这事我也管不了!” “你们还是亲姐妹吗？张大伟不管，那是他和张霞从小有仇，你可是不是，你不管?就是不孝敬我!” “妈这事两码字事，好不好，如果李飞确确实实对张霞没有感情了，这事能逼吗？能逼他们继续做一家人吗？ 不现实嘛!” “我不管，反正不能让张霞吃亏，李飞得逞! 如果这事你不帮张霞，你就给我在重庆买一套新房……我以后张霞没有着落了，我养她!” “妈，你……是……不是……”后面那个疯字张丽忍着没说出来。 “好……妈，你不要急，我过几天到重庆出差，我和张霞李飞，还有大哥那里具体了解情况呀，尽量让李飞不离……” 实际，之前张大伟为哄周素珍高兴，在每月给两千元的基础上，又给她每月涨五百钱的零用钱。 周素珍毫不客气地把张大伟给的零花钱装进口袋，每个月只有拿到钱板着的脸终于云开雾散。 张大伟含蓄地提出让周素珍做好每个月用度记账的好习惯，让他自己也清楚每笔钱花在什么地方。 就是钱用在自己身上，不要被人骗走了。 …… 张丽回到重庆，问起张霞的事， 张霞当即翻脸，她怒斥张大伟就是别有用心，她说如果张大伟他们真为自己好就把劲使在让李飞回心转移上。 张丽和王涛面面相觑。 张霞激动地对周素珍说，他现在在老张家已经失宠。 张大伟现在跟张丽走得很近，他们手里的现在眼里都只有钱，认钱不认人。 周素珍觉得黄张大伟不是那样的人。张霞却没有耐心，她让周素珍跟自己一起工地找李飞， 却让他再给自己一天时间再等等。 说自己要去武汉，他说自己知道张大伟想跟自己说什么，他说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不要胡乱猜忌。周素珍还想说什么，张大伟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张霞直接来到工地找李飞闹。 李飞做好了与张霞打口水战，谁知张霞却满脸堆笑地说自己大力支持他忙工作，但是要每天到工地看望他。 李飞感觉准备好的一击重拳打在了棉花上。会议意外草草结束。 李飞苦恼地对张大伟抱怨，因为张霞不愿意离婚繁杂的起诉流程，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停滞不前进行不了了。 等到李飞从卫生间出来张大伟便作出死皮赖脸的样子贴了上去。 张霞用撒娇的口气软磨硬泡地让李飞在不准提离婚的协议合同上签字，李飞被缠得不得脱身，正好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他瞥见电话上来电标示的是美女二字。 李飞没有接听电话而是赶紧推开张霞匆匆离开。张霞心中对刚刚那个电话十分生疑。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