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武林之风云一剑》 第一章 雨中的泥人 农历十一月十日。 吉日,宜宴客,婚娶。诸事皆宜! “风云庄“的庄主,风满天,与夫人喜结连理十周年,为纪念这十年恩爱婚姻,他宴请天下豪杰前来同庆,见证他们的恩爱十年。 卓一剑虽然才二十岁,但她母亲是风满天的姐姐,而他母亲这阵子,正好身体不适,本来要一块去参加的,现在也只能有由卓一剑代为参加了。 卓一剑虽然已年方二十,但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他常常羡慕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特别是这个舅舅,在南方江湖很享有盛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而“风云庄“更是从一个小山庄,变成了一个大帮派,虽叫“风云庄”但在南方武林,可难有匹敌。 他的事迹,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他从父亲手中接过“风云庄“后,用了五年的时间,就将“风云庄“壮大了一半,现在可以与南方另一个家族“上官堡“比拼了。 现在南方武林就出现了二大势力,东边的“风云庄“,西边的“上官堡“。 大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没有来往。 “风云庄“靠东江来往的货商交易流动来繁华自己的市场。 “上官堡“却靠观音山的商业旅游来发展。 可这五年里,风满天靠货商的贸易,让“风云庄“的地盘得到了很大的发展。而“上官堡“就明显落后了。 这些事情,卓一剑都是从母亲口中得知的。他母亲还叫他在“风云庄“好好的呆一阵子,好好向舅舅风满天学习做大事。 所以风满天在卓一剑的心中,早就成了大英雄。 他快马加鞭,他一定要在十日宴席开席前赶到,他母亲已为他备了一份厚礼,要他亲自把贺礼送上。 天很冷,从他出门时,就没见太阳,他担心会下雨。 黄道吉日,也会下雨? 黄道吉日里,同样会下雨,而这雨还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猛,接着又是雷电交加。 卓一剑心急如焚,但无奈,这样的天气,根本无法赶路。本来算好的路程,一早出发,宴席前一定能到,可这样的雨天,他就发愁了。 卓一剑赶到一个破庙里忙下马避雨,他焦急的希望,此刻有辆马车,能挡雨的马车,自已可以坐进马车里。然后赶往“风云庄“。但这样的天气,那会有马车赶路。 雨势似没晴下来的感觉,卓一剑暗骂天公不作美,偏偏要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来下雨。 闪电闪过,一声响雷劈下,既刺耳又厌烦。卓一剑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破庙的门前,却停下了一辆马车,赶车的头戴斗笠身穿棕衣,下得马车,打开油纸伞,立即马车的车厢里,就走出了一位头戴黑色帽子,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 只见他眉目清秀,朱唇嫣红,有些娇态。卓一剑一见此人,心里不禁好笑:此人长的一表人材,却没点男人气概,读书太多,也未见得是好事。 车夫撑着油纸伞,对车上下来的男子道:“少爷慢点!这雨实在太大了,我们还是在这庙里等等吧!“ 少爷点了点头,然后二人来到庙前。少爷瞟了一眼,也在庙前屋檐下等雨晴的卓一剑。 卓一剑不觉向他友好的点了点头。但少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有理他。 车夫从腰间拿出个酒壶,道:“少爷,要不要喝二口暖暖身子?“ 少爷摇了摇头。 车夫忙又将酒壶挂回腰间。然后叹了口气道:“这天气啊!怎么这么不凑巧?偏偏要在今天下雨。“ 少爷望了一眼车夫,冷冷的道:“今天你话多了。“ 车夫立即闭上了嘴。 雨终于小了点,少爷望了一下天空,见乌云已散,看来雨不会再大了,便对车夫道:“我们赶路吧!“ 卓一剑也是心急着赶路,便想:如果可以坐上他们的马车走一阵,再等雨晴下来,再找匹马,就快多了。如果再等,就怕赶不上宴席了。 想罢便问少爷,道:“这位少爷,请问你们是不是往‘风云庄’方向?“ 少爷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车夫却警惕的望了一下卓一剑。 卓一剑忙道:“在下姓卓,名一剑。奉家母之令,前往‘风云庄’赴宴,不巧下起了大雨,在下怕赶不上宴席,所以……“ 少爷听到他是前往“风云庄“的宾客,脸色立即友善起来,点头道:“没事,我们也要去赴宴。“ 卓一剑忙道:“那太好了。非常感谢!“ 车夫望向少爷,忙道:“少爷,这恐怕不……“ 车夫还没有说完,少爷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赶好你的车就好了,我的事不用你来理。“ 车夫又立即闭嘴。 二人上了车厢,卓一剑就立即觉得奇怪,这车厢里却香香的,犹如走进少女的闺房。 车夫也上了车,开始赶车了。 由于下了雨,马车在颠簸的官道上,一颠一颠的,走得并不快。 车厢内柔软,这颠簸的感觉却又有种舒服感,卓一剑知道,这少爷一定是大户之家,这马车的打造,可是花了大本钱的。 少爷从车厢一角,拿出个酒壶,道:“这位卓公子,要不要来一口?“ 卓一剑看着那酒壶,很想点头,因为这冷天里,喝点酒暖身,是很不错的提议。但想起坐在他的马车上,又占他的酒喝,可不太好,于是便摇了摇头。 少爷一笑,然后打开酒壶,喝了二口。而这一下,酒香扑鼻,诱人酒瘾,卓一剑不觉咽了口口水,因为他闻出了,这是陈年竹叶青,好酒! 少爷见状又笑了,这一笑可谓娇态似个大姑娘,卓一剑忙侧过头去,不敢看他。 少爷将酒壶递给他,道:“酒虫上来了吧!这酒可不是到处都有的。“ 卓一剑终于还是年轻了点,没有控制住自己,还是接过了酒壶,喝了二口,顿觉舒畅过瘾。这陈年的竹叶青就是不同凡响。 于是二人你二口,我二口,喝得不亦乐乎,似乎一下子熟络了不少。 当一壶酒喝完,全身都暖了起来,卓一剑的脸上也有了醉态,他一手搭在少爷的肩膀上,道:“这酒真的是上等好酒,太感谢兄台了,下次我来请你。“ 少爷忙将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卓一剑的手拿开,道:“卓公子,你喝多了吧?“ 卓一剑似乎有些眼睛发直,舌头也有些僵硬,道:“我……我……没醉!这……这点酒,算……得了……什么?“ 少爷轻笑一下,道:“睡会吧!还有一段难走的路呢。“ 卓一剑想要说话,却又倒向他身上睡了起来。 少爷得意起来,接着推开卓一剑,见他鼻息均匀,睡得正香,但他还是不放心,便又拍了二下他,道:“你没事吧?“ 见卓一剑没反应,便慢慢的伸手入他的怀内,摸出一个红色小袋子来,她轻轻打开一看,立即惊呆了,竟然是二颗夜明珠,拇指般大的夜明珠。 他想了想,突然得意的笑了。他从身上拿出一串戴手上,很大颗的佛珠,然后将绳子扯断,拿了二颗佛珠来掉包二颗夜明珠。 他掉完包后,将夜明珠用手绢包好,藏在座位下的毛毯里面,再将装了佛珠的红色小袋打好结,然后再放入卓一剑的怀里。 他又望着歪倒一边的卓一剑,心里暗觉得意。心想:“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竟然带二颗夜明珠去赴宴,就这个水平,真好笑。“ 正觉得意,但又立即想到,如果当他发现夜明珠丢了,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肯定会着急得哭起来。反正大家都是一路的,如果他哭起来时,再拿出来,告诉他,在江湖上走,这是一个教训,好好在江湖上磨炼一下。 然后想到自己一路上,也逢到过要为难他们的人,现在那些为难他们的人,却已断了手脚。 他不觉替这个卓公子担心起来,当拿出的礼物,发现是二颗佛珠,该有多难堪? 马车终于没有颠簸了,因为马车停了下来,少爷一惊,道:“怎么停了?“ 车夫道:“前面有二个泥人?“ 少爷不明的问道:“什么泥人?“ 车夫道:“用泥堆出来的泥人。“ 少爷去过北方,也在冰天雪地里堆过雪人,但堆泥人,别说他没堆过,连见也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他正要下车,车夫却忙道:“少爷,你别下车。“ 少爷可没听车夫的话,他巴不得有事情发生,好展露一下他的本领。 他打开车厢里门的帘子,就迅速的下了车,手上还拿着折扇。 此时雨还在下,但小了很多,那两个泥人,就堆在路的中央,大大的泥人,还有二个煤球镶在顶上,似眼睛又非眼睛,看着可笑,却又有些恶心,因为雨水的冲洗中,泥人里面,竟然有人的衣服。 难道泥人里面,真有人在里面?而且还是死人!是谁做的恶作剧?又为何要在这路中央堆呢? 这难道专为他们而堆的?这又是什么人堆的呢? 雨水打在泥人的身上,那衣服越来越明显。 车夫望着泥人,脸色冰冷,然后冷冷的道:“是人是鬼,请现身。“ 车夫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传遍了四周,可见这车夫并非一般的车夫。 但话声已毕,却并没有人或鬼出现。 少爷也冷冷的道:“如果不想做缩头乌龟,就出来,少爷我正想提人头去做贺礼。“ 少爷的话声刚毕,就听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我们在此,并不是要为难你们,我们就要车上的那个人,你们只要将他留下,我们就马上让你们走。“ 此声音听起来,阴森恐怖,似从鬼门关里发出来的般。 第二章 是失望还是惊喜 少爷可不会被这样的声音吓倒,只听他哈哈大笑后,道:“你们少在本少爷面前装神弄鬼,本少爷可是吓大的。“ 就在这时,官道上就出现了两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他们脸上还戴着阴森恐怖的面具,一个穿着黑衣长袍,另一个穿着白衣长袍。 这两个人也不知用什么法子,一下子就出现了,那长长的袖子,垂直而下,几乎到地,看不到他们双手。 车夫立即拉住少爷的手,道:“是‘黑白无常’,少爷别冲动。“ 少爷冷冷的道:“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我平生最恨,我可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我要会他们一下。“ “黑白无常“在江湖中成名已久,只是他们一向在北方,所以南方的江湖,极少有人见过,只有个别的老江湖见过,而后辈之中,很少有知道“黑白无常“是何许人氏。 车夫忙道:“我们桐峰岭与二位大侠,向来无瓜葛,不知道二位为何要拦我们去路?“ 只听黑衣无常道:“我们并不是来找二位的,我们只是与你车上的那位有过节。“ 白无常道:“只要二位留下车上那位公子,我们并不会为难二位。“ 少爷一听,心里冒火,怒道:“二位难道以为我们会怕了你们?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 少爷话毕,突然甩脱车夫的手,一下子,立即使开绝学,人已旋风般向“黑白无常“攻去。 车夫大惊,来不及细想,也箭一般向“黑白无常“攻去。 他们两个人,虽一前一后,但车夫却去势比少爷要快,几乎是同时攻到“黑白无常“二人的,但尽管他们二个人攻势凌厉,但却对“黑白无常“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们二人只扭动着他们那廋长的身躯,就一一化解了少爷与车夫的攻势。 四人斗得正甘,在雨天里,连着泥土飞扬,但突然黑无常右手爆长,一记重拳向少爷的胸口击下,车夫大惊,要去拦挡,无奈他这边的白无常,招招快狠,令他难以抽身。 但眼看少爷就要中拳,车夫立即不顾自己的危险,奋不顾身的向黑无常扑去。 突然“碰“的一声,车夫的右肩上已中了白无常的一记重拳,但他还是迟了些,虽忍痛的扑向黑无常,可少爷已经被黑无常一拳击中,正向后飞出。黑无常一拳击中少爷后,见车夫不要命的扑来,左手也立马爆长,一记重拳击向车夫的中路空门。 而车夫的功夫也是了得。他突然右手成拳迎上,这一刹那间,他竟借这黑无常的拳势,向少爷摔去的方向倒去。 车夫一下子拉住了少爷的衣袖,但少爷这摔倒的势头太急,竟然拉不住,只听“刷“的一声,衣袖被扯烂,车夫手上只抓住了一片衣袖,而少爷已摔了出去,倒在泥泞上,突然吐出一大口血。 车夫紧接着也扑倒在少爷身边,只见他大声的狂喊:“少爷,少爷!“ 少爷吐了一大口血后,双目无神的望向车夫,然后忍痛道:“我没事,钱叔叔,车上那位卓公子可能要出事了,你能去保护一下吗?“ 钱车夫挣扎起来,道:“少爷,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车厢那位公子。“ “黑白无常“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瞧向马车的车厢里面。 此时马车的车厢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快将少爷扶上车来,外面雨那么大,小心着凉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车厢里的卓一剑。他说完这话,竟慢慢的从车厢内走了下来。 他慢慢的走下来,双手垂直而放,但双手成拳,似乎手里捏有什么东西。 “黑白无常“二人立即停住一切动作,然后双目盯向卓一剑的双手,立在当地。 而卓一剑就那样随意的站在那儿,却犹如泰山般,让“黑白无常“不敢轻举妄动。 钱车夫看着卓一剑,他也感觉到了,卓一剑身上独有的一种杀气,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身上有了这种杀气,这着实让钱车夫吃了一惊,这也与刚见他的样子,似判若二人。 卓一剑又对车夫说道:“快将少爷抱进车厢里面,外面有我。“ 卓一剑这轻轻的一句话,却让钱车夫大为放心。他忙抱起少爷,而少爷此时帽子已掉,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竟似个女人。 钱车夫抱着他,慢慢的走向车厢,少爷看向卓一剑,双目发出复杂的神色,心里不知是失望还是惊喜。 她失望的是她竟没灌醉他,而自己去偷他身上的夜明珠,他不是也都知道了?喜的是他竟像是一个武林高手,气场就能压住局面。 车夫抱着她,将她放进车厢,让她好好躺靠着,并问她道:“少爷,你怎么样了?“ 少爷咬了咬牙,道:“钱叔叔,你去帮卓公子,我没事。“ 钱车夫见少爷身上全身湿漉漉的,而且还沾满了泥巴,他知道少爷一向爱干净,也没受过欺负,突觉心头发酸,道:“少爷,是我这个钱叔叔没本事,没能照顾好你。“ 而此时听到卓一剑对“黑白无常“道:“二位,我就在这,你们怎么不来取我性命?“ 然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我们的徒弟死于你的手上,我们今天就是来索命的。“ 卓一剑却冷冷的说道:“你们徒弟,在南方武林,强奸良家妇女,人人得以诛之,这只怪你们自己管教无方。“ “如果他们是那样子,自然由我们师傅来处罚,轮不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来出手。“ 卓一剑却“哈哈“大笑起来,并道:“我正好碰上,所以就杀了他们,你们竟然要千里迢迢来替他们报仇,这当然也是合理的,为何你们二位还不动手呢?“ 少爷听到卓一剑这慢条斯理道来的话,却俨然没将“黑白无常“放在眼内,不觉问钱车夫道:“钱叔叔,这位卓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的人?好像‘黑白无常’也奈何不了他。“ 钱车夫望着少爷,见他脸上也有泥巴,便心痛起来,道:“少爷,你觉得怎么样了?“ 少爷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快去帮卓公子。“ 钱车夫看着少爷,都已伤成这般了,他却还在关心着卓一剑,心里不禁为少爷的侠人心肠,肃然起敬。 就在这时,少爷与钱车夫突然听到了,二声尖锐的叫声,似是发自地狱的叫声,但这叫声突然又变成了惊叫,瞬间,外面除了风雨声,一切又似恢复了正常。 少爷不禁问钱车夫,道:“钱叔,外面好像决斗已结束了,是不是卓公子赢了?“ 钱车夫还来不及回答,卓一剑已回来了,只听他淡淡的道:“算他们跑的快。“ 少爷双目突然发出一种光,望着卓一剑,道:“他们被你打跑了?“ 卓一剑点头,道:“他们中了你的二个佛珠,我就是一念慈悲,认为他们能来给徒弟报仇,就坏不到哪里去。“ 少爷点了点头,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卓一剑一惊,道:“少爷伤在哪里?“ 钱车夫道:“应该在胸口。“ 卓一剑忙从怀内取出一颗药丸,放入少爷口中,用内力将药丸逼入她的体内,然后突然点了少爷胸口几处穴道,将穴位封住,不让毒蔓延后,才对钱车夫道:“我给他吃的是‘续命丸’,看情况少爷中毒了。“ 钱车夫大吃一惊,道:“中毒?“ 卓一剑点头,道:“是我太大意了,你马上将少爷带到东风镇,那个镇是‘风云庄’与‘上官堡’二家的交界处,也是他们二家的缓冲地界,你到那的‘悦来客栈’等我,我现在就去找‘黑白无常’,希望能追上。“ 钱车夫担心的问道:“如果追不上呢?“ 卓一剑坚定的说:“我保证你家少爷不会有事,你到了东风镇,就马上找大夫把少爷胸口的毒器吸出来。“ 钱车夫想问:为什么现在不吸出来?但他瞬即将这个问题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卓一剑已知少爷其实就是女儿身,男女有别,虽然大家是江湖儿女,但少爷中毒的位置在胸口。 胸口的这个地方,他和卓一剑是不敢动的。 但钱车夫却又极为担心,道:“如果现在不吸出来,等到了镇上又找不到人来治,该怎么办?少爷他……他……“ 卓一剑沉思了一下,道:“少爷是因我而中毒,我……我……“ 钱车夫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忙道:“卓公子,我相信我家少爷不会怪你的。“ 卓一剑又沉默了一下,道:“我保证你家少爷不会有事。“ 说罢突然离开马车,人立即动如脱兔,一下子就掠入了一边的山间。 雨虽然少了,但还在下着,这么一来,所有能留下来的痕迹,都会被雨水冲洗干净。没有一点痕迹与线索去追踪,又谈何容易? 但卓一剑知道,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给少爷找到解药,他不能让少爷因他而有事。 他一下子掠上了一株大树,他知道“黑白无常“受了伤,逃跑的速度并不会很快。 他在树上遥看着远方,突然他发现远处的山上有一个山庙,他立即飞身而去,用尽全力,一下子就近了庙里。 这是一处破败无人烟的土地庙,南方人多数信奉神佛,烧香拜佛是常有的事,但这个建在这山间的庙,显然已很久没人来了,已破败不堪,年久失修,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卓一剑一下子就掠到了破庙的大门前。 破庙的大门,是没有门的,里面也没有什么神佛,只见四处漏雨。还有被大雨冲倒的庙后面的墙,瓦砾一地,而“黑白无常“就倒在那瓦砾里,卓一剑忙上前去。 只见“黑白无常“的左眼还在流血,他们的左眼,是卓一剑用佛珠打伤的,但这并不是他们致命的地方,而真正致命的位置,却是咽喉里的那一点红。 第三章 致命一点红 “黑白无常“二人的咽喉间,都有一点小小的血点,如果不留意察看,根本看不出,这致命的红点。 卓一剑扯下他们二人的面具,却竟然二人的脸都一样黑,而且黑得似墨,这根本就是中毒的样子,而那个致命的一点红,却没有变成黑色,难道这就是“上官堡“的“致命一点红“? 那么“黑白无常“又怎么会有“上官堡“的一点红呢?那么杀了“黑白无常“二人的人,又是谁呢?是不是“上官堡“的人? 但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上官堡“对控制自己的毒器,可是非常严格的,不是任何一个“上官堡“的人,都可以领到毒器的,他们的毒器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乱用,像杀“黑白无常“二个受了伤的人,为什么要使用到这种“致命一点红“呢? 很多的疑问,卓一剑却难以得到答案,但他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致命一点红“,原来伤口处会有一滴小红点。而发毒的地方,并不是在那一点伤口处,而是毒会马上深入血液,最先变黑的,会是脸。 现在的卓一剑,来不及想太多,他唯一的目的,是要找到解药,救少爷的命。 那么现在“黑白无常“已死,就算不死,卓一剑也知道,“黑白无常“的身上,也根本不会有解药,因为他知道了,少爷中的毒,是“上官堡“里面的毒的一种,那么他现在要找的,是“上官堡“的人,能拥有这种毒器的人,一定是“上官堡“里面有份量的人。 有毒器,就一定会有解药,万一他自己中了这种毒呢?没有解药,他一样会死。所以卓一剑希望那个人的身上,一定有解药。 那么,那个人会在什么地方呢? 再走十多里路,就到了“风云庄“管辖的范围,那个人难道敢在“风云庄“管辖的范围内活动? 如果他不敢在“风云庄“管辖的范围内犯事,那他就会在东风镇里。 因为东风镇里是他们二家都不管的地带,所以这个镇上就会有“上官堡“的人,也同样会有“风云庄“的人。 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解药的。 他突然暗骂自己笨,既然跑来追“黑白无常“来浪费时间。 他立即展开轻功,向东风镇上奔去。 雨已晴,风已停。 东风镇的雨后,又开始了热闹,街上穿梭的三姑六婆,还有胭脂浓厚的老鸨,已又在妓院门前招揽着客人。 饭店里传来了菜香味,和辣椒呛人的辣味,不知不觉间,却到了中饭的时间了,而他却没有按时赶到“风云庄“去参加舅舅与舅母的庆典。 他摸了一下怀里的礼物,他轻笑了一下,想起少爷用佛珠来掉包他的夜明珠,而他却假装喝醉沉沉睡去,然后又将夜明珠装回自己的红色小袋,再将那二颗佛珠打入了“黑白无常“两个人的眼内。 少爷本想捉弄自己,现在却没想到会因他,中了毒。他的内心不觉内疚了起来。 脑海里又瞬间浮显出少爷那美丽的乌黑的秀发,还有那种娇态,心中不觉一荡,但只瞬间,立即想到,少爷现在中毒了,虽然他给少爷服用了“续命丸“但也只能延迟毒发的时间,如果自己再不找到解药,那么少爷将因他而死。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他突然又想起桐峰岭,桐峰岭有一户大富之家,这个家族姓朱,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江湖中的人都知道,朱家有一位千金,名为朱彦,是个美女。 那么难道这个少爷就是朱彦?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惊,因为他母亲说过,等他宴席回来,就叫他舅舅带他一道去桐峰岭,向朱家提亲,因为他父亲在生时已与朱家指腹为婚了。 卓一剑不敢再往下想,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解药。 他的身上是湿漉漉的,他知道这时他应该去换一套衣服,再去一个地方。 他相信在这个地方,一定能找到“上官堡“的那个人,因为只有赌徒才会让他如此不要命的将毒器外流的。 他换了一身衣服后,走在街上,突然就看到了“悦来客栈“四个字,他极想去找钱车夫和少爷,可是现在却还没有解药,他又有何颜脸去见他们呢? 他穿过了“悦来客栈“,突然又一惊,立即想到,如果钱车夫去找了大夫来看,那么一定会惊动到东风镇上“上官堡“里的人,因为这种暗器,一定会是“上官堡“的独门暗器,虽然是普通的绣花针,但那毒可不是见人都能配的。 想到这里,他立即暗骂自己蠢,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 他立马回身,向“悦来客栈“走去。 他一进“悦来客栈“,便见到了钱车夫坐在入门不远的位置上,钱车夫的视线,是一直看向门外的,而且神色焦虑。这很明显他在等人,而且是在等很重要的人。 卓一剑的出现,他立马眼前一亮,脸色有了转变。 卓一剑忙走过去,并道:“我们去房间。“ 钱车夫立马带着他上楼,推开房门,待卓一剑一进门,便关上了。 卓一剑一进来,便看向床上的朱彦。 钱车夫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解药找到了吗?“ 卓一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家少爷已请过大夫了吗?“ 钱车夫道:“这是桐峰岭的朱家千金,朱彦。我怎敢乱找大夫,我只找了个大姐,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卓一剑果然没有猜错。这位少爷就是朱彦小姐,也就是他正要上门提亲的对象。 钱车夫又问道:“卓少侠,你有找到解药没有?“ 卓一剑摇头道:“那‘黑白无常’二人已死。“ 钱车夫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变成惨白,并哆嗦起来,道:“那怎么办?我可不能让我们家小姐有事,我该死我该死。“ 卓一剑望着朱彦,见她脸无血色,气息变弱,沉沉的睡着。她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似一丝生气都没有。可见这毒多厉害,而“续命丸“也只是起到一点延续毒发的作用,再这样下去,朱彦小姐命将不保。 卓一剑不觉问钱车夫道:“为什么不找大夫?“ 钱车夫道:“这镇上没有女大夫,我们家小姐可是千金之躯,怎可……“ 卓一剑明白了这一点,但这一点与一命来比,又那个重要呢? 卓一剑轻叹这世俗的规则,他望向一旁的钱车夫,道:“我要检查朱彦小姐身上的伤。“ 钱车夫突然一惊,道:“你是男的,不可造次。“ 卓一剑叹了口气说:“当务之急,是要让朱彦小姐活命。“ 钱车夫又要阻拦,卓一剑突然出手,一下子点了他的穴道,这一下来的特别快,钱车夫刚意识到,穴位已被卓一剑点了。 钱车夫道:“你这要对我们家小姐负责。“ 卓一剑点头道:“我当然会负责,现在朱彦小姐已经昏迷,只要我们不说出去,谁又会知道,而且我们是为了她的生命,才这么做的。“ 卓一剑将他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钱车夫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卓一剑将被子掀开,然后去解朱彦身上的衣服,当他解开朱彦的腰带时,双手立即开始发抖。这是他第一次接触除母亲以外的第一个女性,他的手不知该如何去做。 但一想到,这是为了查伤口,并不是故意冒犯,心便镇定下来。 伤口在洁白如雪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卓一剑又用手轻按了一下,看到这粉色的点上,并没有毒器存在,心里稍宽了一下,知道对方只是将染有剧毒的绣花针,藏在指缝间,然后一刺入对方的肌肤,又急忙将针收回。 卓一剑看后,忙将朱彦的衣服整理好,并盖上了被,道:“小姐伤口上没有毒器。“ 钱车夫张开双目,道:“那又怎么样?“ 卓一剑过去解开钱车夫身上的毒,道:“我看到‘黑白无常’的死,咽喉上有一个小红点,就像是被绣花针刺了一下,但那针一定是飞射进他们的咽喉的,然后又被人取了出来。“ 钱车夫不明的道:“那这与我们家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卓一剑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被外力射进体内的,那一定会射的很深,如果是用手夹着刺进去的,一刺立马就拔出来,毒针只在肌肉里一瞬间的触碰,中的毒就不会很深,所以朱彦小姐的伤口,只有一点粉红色的点,而不是血红色的点。“ 钱车夫道:“难道这就是上官堡的‘致命一点红’?“ 卓一剑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致命一点红’,并不是所有‘上官堡’的人都能拥有,一般最好的毒器,都是由‘上官堡’三个房头里面,最嫡亲的开始挑选,层层选完,剩余下来的,就由没那么有血统的弟子挑选,其实也只有一些残劣的毒器,才会给一些有丁点血统关系的人使用。“ 钱车夫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伤到小姐的那枚绣花针,是劣质的残渣毒器?“ 卓一剑又点了点头,道:“是的,所以才只有粉红色的点。可想而知,那‘上官堡’的毒器有多厉害,只刺了一下,如果不是及时服用‘续命丸’的话,看来也撑不到现在。“ 钱车夫又问道:“你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卓一剑并没有回答,沉思了一下,道:“如果我找个大夫来,告诉他,朱彦小姐中了绣花针的毒,会如何?“ 钱车夫道:“这肯定会惊动到‘上官堡’,并且会追责,是谁用了‘致命一点红’。“ 卓一剑点头,道:“那个曾经将‘致命一点红’,流到‘黑白无常’手上的人,肯定就会前来探个究竟。“ 钱车夫立即明白,道:“你要让他自动送上门来?“ 卓一剑没有回答。 此时却传来朱彦小姐的呓语:“这是哪里?我到了哪里?好多云朵,是天堂吗?“ 第四章 如春姑娘 春花楼,是东风镇里有名的妓院,据说这里的小姐,几乎个个年轻貌美,说话柔软无骨,声音甜如蜜,吹气又若兰。 这里是温柔乡,是男人的天堂。 但在春花楼里,有一位叫如春的姑娘,总是坐着冷板凳,善少有男人来找她,一个月里大约就只有一二个男人,这些去找她的男人,第二天出来,都会精疲力竭,摇头叹息,下次都怕再来找她。 如春姑娘,其实年纪也很轻,看上去也很有女人味,如果将她一个人分为三个普通的女人的话,一定也会很好看,但她却就是太胖了,胖得整个人就似是一个水桶,根本没有腰。 一张脸盘般大的肥脸里,有一双黄豆般大小的眼睛,二边腮帮肥到肉往二边胀开,下巴的肉,几乎将脖子都要盖掉。 那双胸膛,大到一直往下垂,肚子就像三个十月怀胎的女人,屁股大到一般的凳子都装不下。二条粗腿,就像是大象的腿般,走起路来十分费劲,走不了几步路,就喘着大气。 像这样的女人,却也出来当妓女,更好笑的是,老鸨们竟然一直没赶她走,因为像她这样的女人,饭量一定不少。然而一个月偶尔才会有那么几个好奇的男人去找她,但收费却又是最少的。 如果个个妓女都这么没有客人来找,这妓院不早关门才怪。 但老鸨们不但没赶她走,好像还对她不错,并且每天还好吃好喝的侍候着,这就令别的妓女心里不服了,凭什么她们付出这么多,回报还不如她呢? 后来她们才明白,这个如春和老鸨一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慢慢的,大家心里明白后,就不再吃这些干醋了。 但今天不同,也许是如春翻身的一天,一到下午,就有男人来找她,然而来找她的男人不是一个,而是三四个,他们是陆陆续续来的,但都进去了,却没有出来。 这一下子进去三四个男人,不禁令人好奇起来,也让人心里猜测着,三四个男人要如何来做呢?难道这些男人们都乐意让别人看着自己与一个胖女人做那事儿? 老鸨还非常客气的给如春房间送上烧鸡,五花肉之类的菜。还有甜点。 烧鸡,不是一个烧鸡,而是十个烧鸡。五个人,十个烧鸡,还有一大盘卤五花肉。 还有馒头包子和桂花糕。 大家都知道如春姑娘的饭量大,但这样的菜,难道那些男人都喜欢吃吗? 有二个好事的客人,不禁向老鸨打听如春房间的事,但老鸨却瞪了他们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有人特地假装路过如春的房间,更故意停下来,想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声音,但里面静得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就更让人奇怪了,怎么会那么静? 但奇怪归奇怪,来春花楼是享受的,而并不是因为好某位姑娘房间会发生什么事而来的。 随着入夜,春花楼里灯火通明,每个姑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客人,也没有人再来奇怪如春房间的事了。 如春房间里,也亮着灯,进去的四个男人,也一直没有出来。 而这进去的男人,有二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削瘦的老人,还有一个年轻人。 好在来这些地方寻乐子的人,年龄从没有人过问,只要出得起银子,就是大爷,就是最帅最让人喜欢的。 随着人越来越多,大家也忘了如春房内的事了。 而此时的如春,正坐在一张又大宽又结实的椅子上,正用一双白嫩的肥手,捧着烧鸡吃得津津有味。 一张大圆桌上,只剩下五个烧鸡了,而如春的桌前,一堆鸡骨头,她一边吃着烧鸡,双目又盯着桌上的那五个烧鸡,似乎怕那烧鸡被坐在桌前的五个男人吃掉般。 老人望着如春,心里很是不满,他真不明白,为何堡主要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当他们的领头人。 老人又想起自己为“上官堡“出生入死,“上官堡“能有今天,也有他的功劳。也是因为一心为了“上官堡“,他到今天还是单身。但他却很懊恼,他却没有得到堡主的重用。 原来这老人叫上官带刀,他的一柄弯刀,使将开来,十人难以近身,他也曾以一敌十,稳占上风,但可惜的是,他并不是“上官堡“的大房,而堡主这个位置,一直由大房传承下来的。 现在的堡主上官落雾,还是他的侄子,在江湖中也没觉名望大过他,但上官众望还是看上了上官落雾,在他临死前,将位置传给了上官落雾。 其实刚开始时,他还是有很多不满的,但已成事实,他只能凡事多参与。 在上官落雾当堡主的这几年中,“上官堡“除了毒器有很大的进步外,却并没有见到“上官堡“的地盘得以扩大,反观“风云庄“这十年来,不断的合并小帮派,而得以迅速的扩大,现在已有超越“上官堡“的趋势。 上官带刀不禁暗暗叹息,害怕再这样下去,“上官堡“也会被“风云庄“合并掉,如果真这样,他们上一辈一生为之奋斗的努力,就白白浪费了。 所以他还是坚持要出来,也是想带上官杰出位。 如春将一只烧鸡吃得只剩骨头,然后望在卓前,道:“你们怎么不吃点?“ 上官带刀伸手拿起了一个馒头,撕了一块放进口里,慢慢的嚼起来。 接着另外三个男的也拿了个馒头,吃了起来,如春见他们都拿馒头吃,心头稍宽,她真害怕他们会一人拿一个烧鸡来吃。 如春又拿起块卤五花肉来吃,而且还吃的很快,似乎完全没有到考虑斯文二字。只见她吃得满嘴是油,然后就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似乎一点也不讲卫生。 吃完一块卤肉后,吮了一下手指,然后双满是油的胖手,在身上的衣服里擦干净。 上官带刀见她如此,想以长辈的身份说点什么,但还是将即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如春将手擦干净后,便问一个穿蓝衣的中年男子,道:“鹰子叔,你打听得怎么样?“ 原来这个穿蓝衣服的中年男子,便是“上官堡“里的二房,与上官落雾是同辈,叫上官鹰,是杰出的用毒高手。 上官鹰将手上最后一小块馒头放入口中,嚼了几下才道:“风满天死了!“ 上官鹰此话说出来,另三个男的,大为吃惊,好好的风满天,怎么会一下子死去呢? 如春似乎一点都不觉意外,似乎她早就已知道风满天今天会死般,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只听如春慢慢的道:“风满天是如何死的?“ 上官鹰道:“听我的线人说,他是在给每桌的宾客敬酒,当敬到一半时,突然大吐血,然后就倒地不知人事了。“ 如春听到这里,才见到她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然后又看向穿绿色棉袄的中年男子,道:“虎叔,你查的怎么样?“ 如春口中的虎叔,即是上官虎,是上官鹰的弟弟,也是杰出的用毒高手。 只听上官虎道:“我已将‘黑白无常’杀了,因我们留在东风镇的人较多,一时半会还没有查清楚是谁将‘致命一点红’落到‘黑白无常’手中的。“ 如春突然叹了口气,温声道:“小杰,你吃个烧鸡,味道真的不错。“ 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就是上官杰,是“上官堡“的人,虽然与如春同辈,但上官杰是三房的人,与如春已没有太多的血缘关系,但他们是同一个祖宗。 上官杰听到如春叫他吃烧鸡,他突然一惊,因为堡里的人,都知道如春一向爱美食,更不愿将美食分给他人,如果她肯开口,将美食分给他人,那只有二个可能。 一是这个人要死了,二就是这个人很值得她敬重,而上官杰似乎只符合第一条。 上官杰的脸色变了,手心已在冒汗,望向上官带刀。 如春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那么好听的道:“小杰,你前阵子,在顺风赌场一下子输了一百两银子,后来又在乐欢赌场输了五十两的银子,凭你的收入,你根本没那么多的银子。“ 上官杰此时双脚弹起了琵琶,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如春将一只烧鸡推到他的面前,道:“你唯一来银子的方法,就是拿‘致命一点红’去换银子。一个赌到连毒器都可以去换银子的人,可见是没得救了。“ 上官杰望向上官带刀,似乎在向他求救。 上官带刀双目冰冷的望着上官杰道:“我们‘上官堡’的人,视我们的毒器如自己的性命,你既然拿去换银票?“ 上官杰突然离坐,在地上跪了下去,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赌疯了,我本来输完一点银子,就走出了赌场,那知道碰到二个无常,他们给了我一百两银票,然后说叫我给他们一根针,我开口要多了五十两。“ 上官带刀道:“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有针?“ 上官杰道:“我们一起喝过酒。“ 上官带刀叹了口气,道:“你啊你啊!我该怎么说你才好?“ 如春声音还是那么温和的道:“如果不是我查探到,叫虎叔去办事,恐怕会出大问题。“ 上官虎道:“但我刚收到消息,说有人中了绣花针的毒。“ 如春一直温和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忧色。 上官虎又道:“不过我已打听到了,那个中了绣花针的,是个少女,是桐峰岭的朱壮的千金,朱彦小姐,还有一个车夫,叫钱梧树,是个武功不弱的好手,还有一个少年,此人却无法查探出他是何来路。“ 如春沉思了一下,道:“无论他是何许人,都一并杀之,不能留到天亮,特别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不能出乱子。堡主将这盘棋,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不能因为我们的一点疏忽,而全盘皆输。“ 上官虎点头。 此时上官杰知道已闯了大祸,忙向上官带刀道:“叔公,你看在我是三房的人,你向如春姐求求情。我知道错了,我不想死,我家里还有个奶奶要我照顾。“ 上官带刀突然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张开,然后向如春道:“如春,想想他奶奶,小杰是错了,但能否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如春的声音一直很柔和,很好听,“叔公,我知道你不舍得,其实我也一样,出了这个事,我心里同样难过,我和小杰又是从小一起玩的,大家又是同祖同宗,但规矩就是规矩。“ 上官带刀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如春道:“我们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奶奶,你奶奶也是我的长辈,我一点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如春说罢,站了起来,慢慢的移动着肥胖的双腿,似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上官杰身后,接着却喘起了大气。 上官杰扭头看着如春,双目露出害怕的神色。 如春微微一笑,声如春天的阳光,道:“小杰,扭过头去,不要看向我,没事的,不要害怕。“ 上官杰听到如春的声音柔软似春天的阳光那么温暖,心里的害怕也减去了大半,慢慢的扭转头去。 而就在此时,如春突然伸出肥胖又白嫩的右手,一下子就将上官杰的脖子拧断了。而如春的出手非常快,快如闪电,上官杰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被如春拧断了脖子,而且一点痛苦都没有。 上官杰倒在地上,双目没有恐怖,没有痛苦。 第五章 周密的计划 如春姑娘将上官杰的脖子拧断,就像是把一条青瓜突然拧断般,青瓜断的时候,一定会有声音,而脖子断时,大家似乎并没听到声音。似乎在那一刹那间,那脖子就还没有青瓜脆,就似没有骨头的脖子。 只是如春拧脖子的速度太快了,还没看清她的手是如何动的,小杰的脖子就断了,就那么一瞬间,上官杰的脖子就断了。 一个肥大走路都觉费劲的人,出手却是如此的快,那么干净利落,这一下立即让剩下来的三个男人,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害怕。 在“上官堡“里,大家都说这个如春姑娘可怕,但她说话一直是柔声温语,也没有看到过她出手,但今夜一见,真有点让人心寒。 上官杰死了,上官带刀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的心里不觉乱了,是他带上官杰来到东风镇的,他带上官杰出来,也是有点私心的,他希望上官杰可以在东风镇有点作为,能够让“上官堡“里的人,可以对他刮目相看,也好为三房争点光。 但上官杰却做出了违反“上官堡“规矩的事来,虽然他的毒针,是上官如雪他们挑剩下最次的毒针,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将毒针卖给外人。 这是“上官堡“的规定,违反者,只有死。 现在上官杰死了。 如春姑娘杀了上官杰后,脸上似乎有了一丝难过的神色。 她又挪动着她那笨粗的大腿,慢慢的走回那张大椅坐下,接着喘息了一会,然后又开始吃起东西。似乎完全忘记了,她刚刚扭断过人家的脖子。 而这个被她扭断脖子的人,还与她是同祖同宗的。 上官虎此时很想离开,他不想看到上官杰的尸体,无论如何,上官杰始终是与他同祖同宗的。他甚至还记得,上官杰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他。 但上官杰的确是违反了“上官堡“的规定,他死了,没有人会埋怨如春的做法,毕竟规矩就是规矩。 上官虎不忍看向地上的上官杰,于是便道:“我走了。“ 如春姑娘停住了手上的烧鸡,温声的道:“虎叔,你要去善后吗?“ 上官虎点了点头。 如春道:“你已经知道他们住哪里了?“ 上官虎点头,道:“知道了,他们找过大夫了,就是西门桥那位乔大夫,乔大夫告诉我们,那个女孩的胸口有一个小小的针口,还有点粉红。“ 这回轮到如春点头了,“这应该是被两个无常用上官杰的针,伤到的。“ 上官带刀道:“这个后患,是从小杰身上开始的,小杰又是我带出来的,这个后患,就由我来除吧!“ 如春慢慢的道:“大伯,这个就给晚辈去处理吧!你还是去打探清楚,风满天是不是真的已仙逝。我们好做好随时攻陷‘风云庄’的准备。“ 上官带刀没有要吱声,因为攻陷“风云庄“,是他们最终的目的,他们不允许在南方武林,有任何一个与他们作对的群体。 他们“上官堡“这十几年来,为了能在南方一家独大,已用了很大的代价,在毒这方面下苦功,而在闭门练功的同时,他们也一直在下着一盘,要攻下“风云庄“的棋。这盘棋从开始到现在,已有十几年了,现在到了可将军“风云庄“的时候了。 上官带刀知道,这个任务比任何的任务都重要。他们为了最后一步杀着,下足了本钱。 如春望向上官虎,道:“虎叔,你应该明白,东风镇上,有我们的人,同样有‘风云庄’的人,我们在这里安插了很多好手,而他们也同样安插有很多好手,我们随时等待着进攻,他们也会一样。“ 上官虎点头,这点他还是明白的。他知道如春姑娘的想法,意思是要他在不弄出动静的情况下,将他们除之,而且还要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死去,还要没有破绽,而要做到这一点上,当然有一定的难度。 但上官虎有信心,因为乔大夫可是他的人。 上官虎想到乔大夫,立即信心十足起来,道:“我可以借助乔大夫的手,来杀死那个女孩。“ 如春温声的说:“你的意思是想在乔大夫开的药里加点佐料?“ 上官虎点头。 如春边啃着烧鸡,边道:“但还有两个呢?“ 上官虎道:“当他们发现药有问题时,就一定会去找乔大夫,然后我们就在乔大夫那下手。“ 如春将烧鸡的翅膀撕下来,然后将翅膀放进口里,咬了一大口,道:“这听起来很不错。“ 上官虎不觉有些得意起来。 如春却又道:“你有没有考虑到,一个普通的大夫会开解毒的药吗?“ 上官带刀道:“阿虎,如春说的有道理,如果他们叫一个普通的大夫来开药,这会不会就是个引蛇出洞的计谋?“ 上官虎突然怔住,不觉后背有种凉森森的感觉,心忖:”对啊!一个中了独门毒器的人,要一个普通的大夫开药方抓药,这明摆着就是引蛇出洞的计谋。“ 如春啃完一个鸡翅膀,将手指放入口中吮了一遍,道:“假如乔大夫给他们介绍一位不一样的大夫去医治,就不同了,打个比方说,乔大夫介绍带刀大伯去看病,那这个成功率就很高了。当他们发现问题时,第一时间就会找乔大夫,再经过乔大夫来找带刀大伯,那我们再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他们二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之,应该不会有动静。“ 听到如春这么一说,大家立即不敢作声。一个看似有痴呆样子的人,竟然会想得如此周密,不得不让他们心服。 如春姑娘又道:“如果大家都觉得这样可行的话,就分头行动,小杰的后事,我自然会处理。“ 大家离开春花楼后,上官虎不禁暗暗佩服如春,觉得她选择这样的地方作掩护,着实有一套,因为男人进出妓院,总不会有太多的引人注意。 只是他们都忘了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一个又丑又胖的女人,去做妓女,实难有说服力。 上官虎与上官鹰一道,去找西门桥的乔大夫,而上官带刀则回到他那间不起眼的住处了。 他们来到乔大夫家的大门,上官虎就敲了二下急的,然后又再敲一下慢的,接着又敲二下急的,然后又敲一下慢的。 很快就听到了脚步声,接着就有人开了门,而开门的,正是乔大夫,他穿着棉袄,戴着帽子,左手还提着一个灯笼。 他打开门,见到上官虎,然后又打量了一下上官鹰,再望向上官虎。似在问,这是谁? 上官虎低声道:“我哥。“ 乔大夫忙道:“快请进。“ 乔大夫等他们进来,接着关上大门,将他们领到他看病的房间,然后问道:“你们这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上官虎看向乔大夫,五十多岁的乔大夫,已有家室,他极不愿为江湖事,而让他的家受到牵连。 上官虎也似看透了他的心事,道:“最后一次要你帮忙。“ 乔大夫用手捋了一下下巴的胡子,道:“怎么个帮忙法?“ 上官虎道:“放心,不会有危险。“ 乔大夫听到没有危险,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轻舒了一口气,道:“那是什么事?“ 上官虎道:“今天不是有人找你去‘悦来客栈’看过病吗?“ 乔大夫点头道:“是的。他们说是中了绣花针的伤,这绣花针还有毒,伤口有点粉红。那女的也昏迷了。这些我告诉过你了。“ 上官虎道:“我知道。他们有没有叫你开药?“ 乔大夫道:“有的。但听他们这么描述伤情,我就知道女孩是中了你们‘上官堡’的毒,你们‘上官堡’的毒,我那有本事去解。“ 上官虎道:“那他们一定很着急吧!“ 乔大夫点头道:“是的,特别那个车夫,都急的几乎要哭了。“ 上官虎道:“那我们想你给他们介绍个大夫,这个大夫一定能治这个病,你现在去告诉他们,问他们要不要能治好这伤的大夫,如果要,你就回来告诉我,我就叫那大夫过去。“ 乔大夫道:“那大夫是你们的人?“ 上官鹰插嘴道:“不该知道的东西,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太多,命就危险。“ 乔大夫立即打起了哆嗦。 上官虎温声的说:“小翠那事,我已经给你处理好了。“ 乔大夫突然长舒一口气,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上官虎道:“男人嘛!在外面有个女人也正常,就是这个小翠不懂事,老来要胁你,所以我叫人把她带回她老家了。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夫人,不想让她知道你在外头有女人。你是个好男人,好大夫。“ 乔大夫叹了口气道:“那都是我一时没把持住,谢谢你帮我处理好这事。“ 上官虎道:“我们就在你家里等你回来,你现在去告诉他们,你给他们找了个好大夫。“ 乔大夫点头。 乔大天临走时,上官虎给他整理了一下棉袄,道:“你千万不能紧张,要自然,要让他们知道,你这是为了他们好。“ 乔大夫点头,道:“我知道,我没有紧张。“ 上官虎道:“那就好。乔大夫晚年得子,少爷也非常聪明,长大了是一个人才。“ 上官虎故意提到他的儿子,意思是让他明白,如果事情没办好,他的儿子就会出事。 乔大夫心里当然明白,自从认识小翠后,就似乎开始麻烦上身了。 和小翠刚好上不久,他就认识到上官虎。 每次小翠闹事,都是上官虎为他摆平的,而现在小翠却成了他的要挟,也成了上官虎的要挟,现在又威胁到他的儿子了。 第六章 老大夫 朱彦小姐还在昏迷,她除了时不时发出一些呓语,一直没好转,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一下子变成这样,着实让人心痛。 钱梧树非常的担心,他万没想到,这一次陪小姐出来赴宴,会出大事。 他心里不断的想道:“如果小姐有什么三长二短,我该怎么向主人交差?卓一剑已找了大夫,但那大夫听了小姐是是绣花针所伤后,便摇头走了,什么都没做。如果小姐真有什么不测,自己唯有一死了之。” 他又想起主人对自己的照顾,已没当自己是外人,但自己却没照顾好小姐,心里就有无限的内疚与自责。 卓一剑闭上双目,正在养神,钱梧树想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刻,他竟然能沉得住气。 钱梧树又开始在房里来回的踱步着,还不时的发出叹气的声音。 卓一剑却没半点反应。 钱梧树停下来,看着卓一剑,道:“你还能闭目养神,你心里难道不着急吗?你看我们家小姐都是因为你,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卓一剑没有张开眼睛,而是轻声的道:“钱叔叔,你放心,我说了你们家小姐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 钱梧树道:“那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就会没事吗?你是不是心里想到了什么计策?“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没有计策。我是在想,我没有去参加‘风云庄’的宴席,没有将我母亲准备的礼物送上,我该怎么向我母亲交差。“ 钱梧树听到卓一剑这么说,心里一凉立即来气了,“你安的是什么心?我们家小姐是因为你才中毒的。“ 说罢又狠狠的道:“如果我们家小姐有事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卓一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卓一剑突然张开了眼睛,并示意钱梧树不要出声。 钱梧树忙竖起了耳朵,接着他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他们的门前,脚步声没了,接着是敲门声。 卓一剑看了一眼钱梧树,钱梧树便忙道:“谁?“ 门外的人道:“我是乔大夫,请问会打扰你们吗?我看到你们的房里还有灯光。“ 听到是乔大夫,钱梧树的眼神立即亮了,忙去开门。 门一打开,钱梧树便忙问道:“乔大夫晚上造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卓一剑忙道:“钱叔,快让乔大夫进来说话。“ 钱梧树忙让乔大夫进来。 乔大夫一进来,卓一剑忙让座,道:“乔大夫,是不是有了救我们家小姐的药方?“ 乔大夫没有坐下,而望着床上的朱彦,轻声道:“我是尽力了,这种伤真的是无能为力,我回家后,经我内人提醒,我们那有一位能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我就想:这个大夫或许能让你们家小姐的伤起到一定的疗效。” 钱梧树忙问:“请问那大夫在什么地方呢?“ 乔大夫道:“因没经二位倌人的同意,在下不敢擅作主张,把大夫请来,所以多此一举,前来问明二位倌人,是否要在下为二位将大夫请来?” 卓一剑忙过去拉住乔大夫的手,道:“乔大夫,你真是一个好人,在我们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伸出援助之手,让我们心里十分感动。” 说罢忙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塞入乔大夫的手中,道:“真的是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请收好。” 乔大夫收好银子,脸上立即露出了笑意,道:“那么我立即去请那位大夫过来。” 卓一剑又拿出一锭银子给他,道:“有劳有劳,感激感激!” 乔大夫又收好银子,道:“那事不宜迟,我立马去请。” 卓一剑点头道:“有劳,有劳!” 乔大夫立马转身出去,心里突然乐了起来,原来有时赚银子,就是那么容易。 乔大夫走后,钱梧树忙道:“这有用吗?” 卓一剑没有回答,而是又坐了下来,再闭上了眼睛。 钱梧树焦急的看着卓一剑,自从小姐出事后,他就已乱了方寸,凡事全依靠着卓一剑,而卓一剑似乎又不放在心上般,让他一肚子火,但又无法发作,只能又来回踱步起来。 卓一剑似在沉思,又似在闭目养神,钱梧树真不明白,这个时候他能这么淡定。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走廊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卓一剑立即张开了眼睛。 接着便是敲门的声音。 钱梧树已不等卓一剑示意,忙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见到乔大夫领着一个七十开外,稍带佝偻,脸上全是皱纹,削瘦得几乎风大一点,就能将他吹走的人。 钱梧树不禁心里大失所望,就这样的一个老人,也能给人治病?但想想江湖奇人异士大有人在,也希望这个老人能带给朱彦小姐一线希望。 卓一剑忙从凳子上起来,客气的道:“二位快请进来,钱叔快把门关上。“ 乔大夫背着药箱,扶着老人进来,卓一剑忙将凳子放到床前,道:“非常感谢,大冷天的雨夜里,能盼望到高人,真是我们家小姐的命好。” 说罢要去扶老人,老人忙向他摇了摇手,道:“没事,我只能尽我所能,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们。” 老人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来,接着轻咳了一下,道:“我也只是小郎中一枚,所懂也极为有限,我能给你们家小姐把把脉吧?“ 卓一剑忙道:“大夫太谦了,可以的可以的。“ 说罢过去,将朱彦的左手从被窝里抽出来,只见雪白如雪的手,不知是肤色白,还是因中毒之故,而全无血色。 只见老大夫伸出三根手指,慢慢的搭在朱彦小姐的手腕上,而卓一剑这一下看的很仔细,因为他知道,把脉需要将三根手指搭在手腕寸口,寸关尺三个部位上。而这位老人似乎没有搭准确。 卓一剑斜瞟了一眼乔大夫,见乔大夫脸色有点紧张,卓一剑当然知道,他是看出了这老人把脉的位置没把正确,却又不敢点明,他也许认为卓一剑他们也不会看出这一点来。 老人把了一会脉,然后慢慢的将朱彦的手,放回被窝里,用低沉的声音道:“这位小姐,得的不是一般的病,她体内有一种毒,正在慢慢的蔓延。“ 钱梧树忙道:“老大夫所言极是,请问有治这病的方子吗?“ 老大夫接着慢慢的道:“老夫听乔大夫说了一下病情,乔大夫说你们家小姐,胸口有一个绣花针的伤口,而且还有一点粉红色。“ 卓一剑点头。 老大夫低咳了二声,道:“老夫在二年前,也碰到过这种情况,但由于当年不懂医治,而没能帮助到那位病人,从而让那位病人第二天就死了,心里一直内疚,所以这二年我一直在钻研治这个病的方法。“ 说到这里,老大夫停了下来。 钱梧树忙问:“那钻研的怎么样了?“ 老大夫没有说话,卓一剑忙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他,老人忙接过银子,然后放入袖中,道:“我已有了医治这种病的方法。也研制出了一种药丸。“ 钱梧树听到老大夫说有方法了,脸上的愁云顿时散开,吐出一口大气,道:“这真的太好了。“ 卓一剑也喜道:“太感谢了,我们小姐终于有救了。” 老大夫望了一眼乔大夫,道:“你们得感谢乔大夫,如果不是乔大夫的夫人认识我,我也不会来这给你们家小姐看病。” 卓一剑道:“反正就是感谢二位好心肠的大夫。那快请给我们小姐下药。“ 老大夫示意乔大夫将药箱打开。乔大夫忙将药箱打开来。 老大夫慢慢的道:“乔大夫,你将药箱里面那个黑夜小布袋打开。“ 乔大夫忙从药箱里找出一个黑色的小布袋打开,老大夫道:“里面有二颗黑色的小丸子,拿出一颗来给小姐服上,另一颗用温水泡开,涂在伤口上,等那粉红色的点没了,小姐的毒,也就解了。” 卓一剑忙问:“我们家小姐中的是什么毒呢?“ 老大夫道:“天下之毒,大凡有二种,一种是植物之毒,一种是动物之毒。植物之毒,是采其精华,加以提炼混合,就会成为巨毒,甚至可以见血封喉,但往往这种毒的解药,非常难以做出,成本有时会比毒药贵,而动物之毒,则是蛇蝎之类的毒,反而好解,所以你们家小姐中的,是动物之毒。“ 卓一剑很是佩服,道:“大夫果然是高人。“ 老大夫忙道:“略懂略懂!只是一些爱好罢了。“ 卓一剑从身上摸出一锭金子,道:“大夫,你能深夜来给我们家小姐看病,已实属难得,而且又能给我家小姐治好病,所以这诊金自然不能少。“ 乔大夫看着卓一剑手上的金子,眼睛突然发亮,也不禁羡慕起这位老大夫起来。 卓一剑将一锭黄金递向老大夫,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笑纳。“ 老大夫道:“公子出手太客气了,我们这些治病的大夫,能医治好病人,这乃是本份,你这出手……“ 他边说边去接卓一剑手中的金子,突然卓一剑拿着金子的手,一下子扣住他的手腕,立即使出分筯错骨法,以极快的手法,一拉他的手,立即又一脚踢出,并迅速反转他的手,将他的手扭到背上,左手立即点他身上的穴位。 老大夫还来不及反应还击,就突然被卓一剑制服了,空有一身武功,却一点都没有发挥出来。 这一下来的非常突然,非常意外。屋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乔大夫反应过来后,想拔腿就跑,无奈双脚却似木桩般钉立当地,一步都无法迈开。只在不停的发抖。他这一刻终于明白,上官虎说没危险,是骗他的。 第七章 钓到大鱼 老大夫一下子脸如土色,无法作声。 他想到自己纵横江湖一生,遇过许多的恶仗,险局,自己都挺了过来,却没有想到今天,自己却会栽在一个毛头小伙的手上,心里滋味是极差的。 钱梧树被这一下场面,弄懵了,望着卓一剑道:“这是为什么呢?“ 卓一剑并没有回答钱梧树的问题,而是对乔大夫道:“乔大夫,你请坐。“ 乔大夫哆嗦着双腿,就是说不出话来。 卓一剑道:“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不放心,只能这么做。因为上官堡的人并没有这么好心,来浪费那么宝贵的解药。“ 此时老大夫终于长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是上官堡的人来的?” 卓一剑道:“老大夫,你也许离开江湖有一段时间了,你的表演太多水分了,你走路都要人扶着,但你那双手却非常的稳定,这证明你是一个练有手法的人。因为发射暗器,也十分需要一双稳定的手。“ 钱梧树这才知道,这个老大夫是上官堡的人,不觉一惊,如果不是卓一剑识破他,他再给小姐弄点毒药,那小姐的命就真的没了。 卓一剑又道:“你露出了好几个破绽,你搭脉的时候,位置错了,这证明你不是大夫,虽然你是一个跌打损伤的普通大夫,也许能有解毒的绝学,但你不能把脉都会把错位置,还装得很专业的那种。我一看乔大夫的眼神,就知道他也知道你把脉手法不对。“ 乔大夫点头,哆嗦着道:“他没把三根手指放在手腕的寸口上,也没放准寸关尺这三个位置上。“ 卓一剑望向老大夫,道:“乔大夫才是真正的大夫,如果你不懂,就不把脉也说的过去,因为你只是跌打损伤的大夫,不会打脉也说的过去,但你却……“ 老大夫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输得心服口服。 卓一剑接着道:“而且我把金子拿出来,你的眼睛都不发亮,这证明你见惯了黄金,而并不像你穿着打扮的这样,还有这个药箱是乔大夫的,我见过乔大夫背过,而且他打开药箱很熟练,找东西也很快速,这就是因为他用习惯了这个药箱,对不对乔大夫?” 乔大夫也无话可说了。 老大夫听到卓一剑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自己在江湖上,也是经历过了很多,也一向认为自己的江湖经验,不比任何一个人差,然而堡主这个位置却没有留给他,现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不能当堡主了。 卓一剑道:“你其他的表现都不娴熟,但你一说到毒,就说得顺畅了,因为你的确对毒很了解,因为你就是上官堡的人,所以才会对毒非常了解熟悉。” 老大夫声音带着沙哑的道:“我真的老了。“ 卓一剑望着地上的老大夫,道:“请问老先生是上官带刀老前辈吗?从年龄上来推算,江湖上传闻不假的话,你就是上官带刀前辈。“ 老人没有回答,但他不回答,就证明他就是上官带刀。 上官带刀这名头,在江湖中,却是响噹噹的人物,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倒在地上,没有一点杀气的普通老人,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的老人,就是上官带刀,一个杀人不眨眼,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竟会遇到这样一种下场。 钱梧树也不敢相信,他们钓来的,是这么大的一条鱼。 卓一剑望着上官带刀,道:“我想:像你这样的人物,身上一定有‘致命一点红’的解药。” 上官带刀轻叹一口气,道:“我身上有解药,你可以拿出来给你们家的小姐吃。” 钱梧树忙上前二步,蹲下身来,就要去搜他身上的解药。 卓一剑忙道:“钱叔慢!“ 钱梧树虽然心急,但也知道,一个用毒的人,身上同样会有毒,如果自己一顿搜索,说不定解药没搜出来,自己反倒中了毒。于是停下来。 卓一剑也蹲了下来,道:“上官前辈,晚辈也是不得已,上官堡的毒实在让人生畏,晚辈只能以这种方法,将上官前辈控制住,有所冒犯的地方,望上官前辈大人有大量,别一般见识,晚辈这般做法,实孰无奈不得已而为之。” 上官带刀道:“我上官带刀,纵横江湖几十年,今天却栽倒在你的手上,你又何必客气呢?解药就在我的怀内,你不敢拿,就解开我手上的穴,我来给你拿便是。” 卓一剑道:“其实我也想,但是你们上官堡的厉害,我不得不防。” 卓一剑说罢,便慢慢的用手撕开上官带刀的大衣,然后摸到他身上的手套。 当卓一剑拿出手套之时,上官带刀就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个少年比他想像的还要老练。他低估了他。 卓一剑穿上这个鹿皮手套后,便翻开了上官带刀的衣服,怀里有一个革嚢。卓一剑打开革嚢,见里面有一些金光闪闪的绣花针,还有毒蒺藜,这些都是上官堡中比较常用的毒暗器。 卓一剑将革嚢放下,然后又去搜上官带刀的身,可搜了个遍后,除了银子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卓一剑非常奇怪,他的身上除了毒器外,竟然没有解药。 上官带刀道:“其实那二颗黑色的药丸,就是解药,你们为何又不信呢?” 卓一剑轻轻一笑,道:“我也觉得是,但直觉告诉我,那个东西只会要了我们家小姐的命。” 上官带刀道:“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你就把老夫杀了吧!” 卓一剑道:“我怎么会杀了你,我只是要你的解药,为了救我们家小姐的命,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前辈你多多担待。” 上官带刀叹了口气,道:“你不杀我,又不相信我,那要我怎么样?” 卓一剑望向站在一旁发抖的乔大夫,道:“乔大夫,你觉得那二个丸子,就是解药吗?” 乔大夫眼睛望向药箱,看了下那丸子,却不敢说话。 钱梧树这下可难以忍住,便道:“上官你也知道,我们桐峰岭与你们素无瓜葛,是你们将毒器外流,才让我们小姐中了你们的毒。” 上官带刀还是那一句,“解药已经放在那了,你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 卓一剑道:“当然我不能对你严刑逼供,但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又怎么会将解药交出来呢?” 听到这话,上官带刀干脆闭上了嘴巴和眼睛,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钱梧树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突然一脚踢向上官带刀,上官带刀结实的受了一脚后,却连哼都没有哼一下。 但这一脚下去,上官带刀的帽子就掉了下来。 上官带刀的发髻,束的很好,一条金黄的丝带束着头发,还有一个发簪插入发髻中。 卓一剑望着发髻,眼睛突然亮了。他慢慢的用戴着皮手套的手,取下上官带刀的发簪,嘴角便有了笑意。 卓一剑一取下发簪之时,他瞄着上官带刀的脸色,他见到上官带刀在他取下发簪的一刹那间,竟然有了一丝变化。 卓一剑将发簪在上官带刀的老脸上碰了一下,道:“没想到上官前辈将解药收的挺深的。” 此时上官带刀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少侠人很机灵,也聪明。” 卓一剑道:“碰到上官堡的人,如果不多想点,恐怕会死的很快。” 上官带刀道:“如果我们上官堡能有少侠这般的人才,上官堡一定不是今天这个模样了。” 卓一剑道:“你太抬举我了,我与你们上官堡的人才来比,也算不了什么。” 卓一剑说罢,一手轻轻的拧动发簪,发簪的一头竟可拧动。拧开一头,里面竟是空的,他很快发现里面有三粒米粒般大的白色丸子。 钱梧树此时脸上有了笑意。 卓一剑将这三粒白色小丸子倒了出来,对钱梧树道:“快给小姐服下。” 钱梧树犹豫着,道:“这如果是毒呢?” 卓一剑道:“我有一个很准的直觉,直觉告诉我,这就是解药。” 钱梧树道:“万一不是呢?” 卓一剑道:“相信我,我的直觉还没有错过。” 钱梧树看着卓一剑,卓一剑点了点头。他知道朱彦小姐不能再拖下去,如果再拖“续命丸”的药效一过,就回天乏术了。 钱梧树接过卓一剑交给他的白色丸子,立即给小姐服了下去。接着看着小姐的脸色,有无变化。 而此时上官带刀突然紧咬牙齿,卓一剑一惊,便见到上官带刀嘴角里溢出了血来。 卓一剑忙道:“上官前辈,你这又是何必呢?” 上官带刀艰难的道:“我输了,输了就得死。游戏就是这样子。” 卓一剑道:“上官前辈,我真没有恶意,我就想拿到解药,救我们小姐而已。” 上官带刀望向卓一剑,露出了一丝佩服的眼神,道:“少侠,那的确是解药,你们小姐吃了解药后,很快就会好转,只是中毒时间长了点,只要好好调理休养,就会好起来的。” 卓一剑道:“谢谢前辈!” 上官带刀喘息着道:“我纵横江湖几十年了,今天这下场,也曾在脑海里出过无数次,本来以为没什么,但我现在却有一个不情之请。” 卓一剑忙道:“但说无妨。” 上官带刀艰难的道:“人老了,就会有一种要落叶归根的想法,我死了,也希望能葬在上官堡里面。” 卓一剑犹豫了起来,他知道上官带刀的这个想法,并不过份,但谁来将他送回上官堡去呢? 上官带刀突然一声叹息,头一歪。卓一剑忙伸手去探了一下上官带刀的鼻孔,竟已断气。 一代叱咤武林的人物,就这般的死去了。在地上就像一条可怜的死狗。 朱彦服了解药后,脸色渐渐变得有血色起来,喘气也开始正常了。 钱梧树的脸上终于镇定了起来,道:“这真的是解药。” 第八章 险局 夜已深,外面又下起了小雨,风又在作响,几声闷雷,在夜晚的天空中响起。 这雷声让人心烦。 昏迷的朱彦,已慢慢的恢复了,乔大夫还在哆嗦着,呆立当地,他怎么也意想不到,今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现在上官堡的人却死了,他一家大小该怎么办?上官虎与他哥,还在他的家里等着,现在却是这样一种结果,他该怎么向他们说清楚? 这些问题,让乔大夫脸色惨白起来。 钱梧树看到朱彦有好转了,心情也好了起来,望着卓一剑,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上官堡的人说不定很快就会来,而小姐还没醒,如果他们要为上官带刀报仇的话,我和你再加上昏迷的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连串的问题,看似都难以解决,但卓一剑却道:“我要将上官带刀老先生的尸体,送回给上官堡的人。“ 卓一剑此话一出,令钱梧树与乔大夫大吃一惊。他将上官带刀的尸体交还给上官堡的人,无疑也将他自己的性命交给了上官堡的人。 钱梧树不觉问道:“你这样做,你能全身而退吗?”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不能。任何人都不会有把握,从上官堡人的手里逃脱。” 钱梧树问:“那你为何还要这样做?我们可以现在就走,如果现在走的话,我们也许可以逃出东风镇,只要到了风云庄的地盘,一切都应该安全了。“ 卓一剑望向钱梧树道:“你现在马上带小姐离开这里,我不能走,我觉得上官带刀老先生的要求,一点都不过份,人死了,总希望能回到出生的地方,那也叫落叶归根,每逢清明时分,也能有亲人来拜祭。如果就将他丢在这里的话,一来乔大夫会有问题,还有这家客栈也会受到连累。我不可以这么做。” 钱梧树心里叹了口气,他真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思想的人,在这个时候,还想那么多,能自保,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他知道,卓一剑这么做,也可以让他与小姐,能够安全离开这个东风镇,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卓一剑又对乔大夫道:“乔大夫,你不用怕,你不会有事,你家人也不会有事。所有的事情,我会一力承担。“ 卓一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乔大夫知道上官堡的人,不会放就这样过自己及家人的。 乔大夫到这个时候也是没了办法,他现在只希望卓一剑可以让他与家人能够活下去,那怕离开这个东风镇,远走他乡。 于是乔大夫道:“那我和家人,真的会没事吗?“ 卓一剑道:“你相信我吗?” 乔大夫想到连上官带刀这样的大人物,都栽倒在他的手上了,看来这年轻人的确有一定的本事,但到了这个时候,卓一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卓一剑本来算好了去参加舅舅的宴会时间,但这一弄,已经无法按时参加了,但他却不知道,风云庄的庄主风满天,已经死了。 他还只想等这些事情结束后,他可以前去作一番解释,望能得到舅舅与舅母的谅解,也好将夜明珠奉上,这样母亲也不太过于责怪自己。 现在他希能尽快的将事情解决,好早点到达风云庄去。 所以他忙将属于上官带刀的东西,还回给他,包括上官带刀身上的毒器,还有那支发簪。 等到一切都处理好后,卓一剑又一次对钱梧树道:“你们也快点走。” 卓一剑将上官带刀的尸体往背上一背,对乔大夫道:“你应该知道如何找到上官堡的人,你带路。“ 乔大夫此时已六神无主,听卓一剑这一说,便点了点头,道:“他们在我家里。“ 卓一剑听到乔大夫这么一说,怔住了,然后他放下了上官带刀的尸体,走到乔大夫耳边,说了一会儿话。 乔大夫连连点头,接着就出了房间。 钱梧树望着卓一剑道:“你怎么不走了?“ 卓一剑道:“我要在这里等他们来,你们现在马上走,再拖拉着,就会走不了了。” 钱梧树忙抱起还在昏迷中的朱彦,望了一眼卓一剑道:“你要多保重!” 说罢快步的出了客房。 当卓一剑听到了马车的响声,就知道钱梧树与朱彦已经赶马车走了。 卓一剑将上官带刀的尸体抱起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再将他嘴角的一滴鲜血擦干净,让他看起来安详些。 卓一剑回到了椅子上坐下,又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希望钱梧树带着朱彦走得越快越好,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未必会像他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他心里不觉想道:“如果乔大夫没有按他说的去做,万一乔大夫为了保命,做了他们的人呢?“ 卓一剑的脑子,一下子转了数圈,他已将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 他觉得如果现在他也离开客栈,一走了之,他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如果他这一走了之的话,客栈会有事,也会有上官堡的人,立即对他们发起搜索,这样对钱梧树和朱彦就危险极了。 他突然想到,这个地方一定也有很多风云庄厉害的人物在这里,说不定这个客栈就是风云庄开的,他想到这里,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因为朱彦小姐中了毒,他全付心机全放在了找解药这方面去了,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 他记得母亲在他临出门时,告诉过他的暗语。 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卓一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便去了叫店伙给他做碗卤肉汤面,送到房间。 他想到热气腾腾的汤面,肚子就立即叫了起来。 汤面还没有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因为他知道上官堡的人不会来,如果来,也只有乔大夫会来。 因为连上官带刀这样的老江湖,都死在卓一剑的手上,他们没摸清楚卓一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冒然前来?万一有一个陷阱等着他们呢? 卓一剑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他认为他们一定会叫乔大夫通知他,让他将上官带刀的尸体送过去。在天亮之前就要送到他们指定的地方。 因为天亮后,一个死人就不方便背着通街走了。 卓一剑还来不及吃面,乔大夫就到了,只见他一脸忧色的望着卓一剑,低声的道:“他们要我告诉你,在西门桥下的江上有一艘小船,要你将上官老先生的尸体带到那去。“ 卓一剑果然想对了,他望着乔大夫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乔大夫摇了摇头,道:“但我老婆孩子在他们的手上。” 卓一剑点头道:“你的家人不会有事的。他们要杀的人是我。” 乔大夫道:“但如果你不把尸体送到那,我和我的家人怕……怕……” 他一连说了二个怕字,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但卓一剑知道了他没说出来的是什么话。 卓一剑望着额头冒冷汗的乔大夫道:“我会送过去的,我现在就和你一起送过去。” 乔大夫点了点头,道:“我也是没办法,他们并没像你说的那样走下去。” 卓一剑道:“我知道了。这不是你演的不好,是我没想周全。” 卓一剑说罢忙去将上官带刀的尸体背在身上,接着道:“我们走吧!” 卓一剑知道,只要他走出这个房间他就有可能会成为暗器的靶子,但他一定要这么做,他不想乔大夫一家人因为他而牺牲。 卓一剑背着上官带刀的尸体,下了楼,甚至走到了街上,却没有一点事。 雨在下,乔大夫打着伞在他身边,街上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雨声和雷声,也没了其他的声音。 卓一剑此刻知道,他还是安全的,因为背上有个尸体遮着,就算有上官堡的人在他背后发暗器,也会有背上的尸体挡着,左边是打伞的乔大夫,他只需顾好右边和前面就可以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西门的桥下。就在这桥下面的江边,果然停有一艘小船,小船上却没有人。 乔大夫指着那艘小船道:“他们叫你把上官老先生的尸体放在那艘船上,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卓一剑道:“那你呢?” 乔大夫道:“我要等他们来。” 卓一剑知道,他们一定就在这四周,他们随时可以一击要他的命,但四周却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这四周都没有他们的人吗? 可当卓一剑背着上官带刀的尸体,刚踏进小船,还没立稳脚,突然船就翻了。 卓一剑突然一个汉地拔葱,拔地而起,但忽然有人从桥的下面扑了过来,甚至还带着细小暗器飞向他。 好一个卓一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旋转,双脚互踩,迅速的上升一尺,暗器刚刚贴着鞋底而过。 可就在这时,水中骤然蹿出了两个人,一下子将扑过来的人抱住,同时掉入了江中。 而当卓一剑落下船时,突然又见一个刚从船底冒出来的人,立即又被人拉下了江中。 卓一剑脚刚落下,立即一跃上了岸,然后将上官带刀的尸体放在江边,等候着江里的人出现。 卓一剑知道,这么冷的天,在水里肯定不好受,那四个风云庄的人,一定也会很冷,但他知道风云庄的人都很坚强,也可以随时拼命。 江中终于浮显了几个人。他们拉着二具尸体上了岸。 卓一剑只认出了一个,这个人就是“悦来客栈”的一名店伙,卓一剑就是向他要的汤面,并说了风云庄的危险暗语。 死的,当然是上官堡的人,乔大夫当然认得这两个人,因为这两个人便是上官虎和他的哥哥。 上官堡虽然也有江河,但他们主要注重暗器与毒药,而并没将水上功夫强练,而风云庄就不同,江上渔民很多是风云庄的人,渔民们陆上功夫或者不怎么样,但水上功夫是一流的。 怪就只怪上官虎他们选择的地方不对,在水里不但功夫打折,暗器也失去了原有的杀着。 第九章 可怜的胖女 这一下来的突然,乔大夫还弄明白怎么回事,上官虎与上官鹰已成尸体了。 此时乔大夫看着三具尸体,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黑夜里,他并没有看清楚,这四个人是什么人,也不敢多嘴去问。 只见那四人放下二具尸体,话也不说就走,卓一剑也没有去问他们。就好像他们与他根本就不相干,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般,还杀了上官鹰兄弟二个。 他们突然有一个人,倒在了地上,看来像是受了伤,但见三人中,有人立即将他挟起来,然后他们三人就消失在雨夜里了,又好像他们从没有出现过般。 雨小了,天很冷,闪电发出的光,映得三具尸体格外可怕,特别是上官虎与上官鹰,脸是扭曲的。 一天没吃东西的卓一剑,此时很想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卤肉汤面,来暖暖身子。 卓一剑接着轻声的对乔大夫道:“天亮之前,一定会有人来收尸的,你现在就带你的家人远走这个地方,永远都不要将今晚的事说出去,永远也不要回来。” 乔大夫还在惊魂未定,但不断的点头,握伞的手在发抖,那把伞也在不停的颤抖。双腿也不停的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怕。 卓一剑又回到了客栈,他将身上湿了的衣服除下,又找了条干净的布,擦干头发,再倒在床,一下子就觉得困了。 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遇见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少爷,那少爷的肌肤白如雪,眼睛又圆又大,和他一起坐在一驾又软又宽敞的马车上。 少爷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令人有些陶醉,而少爷却一直不知道他已看穿了他是女儿身,还不断的和他搭肩勾手,装出豪爽的样子来。 卓一剑却在心里暗暗好笑。 突然梦又转向另一个地方,是在一个辽阔的草原上,一个头发黑得发亮的少女,肌肤白晳,双目圆大,双唇嫣红,穿着白色及地的百褶裙子,那在风中飘动的裙,带动着她的美态。 而这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手中捧着一束鲜花,就站在那,微笑的看着他,当他双手张开之时,少女便奔向他,他正得意的等待着她投入到他的怀中时,她却消失了,他到处找她。 但辽阔的草原里,并没有她,他很焦急,很害怕她被坏人抓走了,他只能在这个草原上不断的找寻,他问了许多人,都没打听到她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认识她,更没有人见过她。 卓一剑只能不停的找,但太阳就要下山了,却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 卓一剑焦急得突然大叫。 这一叫,他就醒了,原来是个梦。他不觉笑了,他觉得那梦里的女孩,就是朱彦。 外面没有了雨声,但他听到了吵杂的人声,他忙伸了个懒腰,然后起床来到窗边,推开窗户,见到街上人来人往,也许是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人们在家里呆了一天,现在没雨了,大家都出来了街上。 他突然看到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在瞧着一个大屁股走动的女人,而且瞧得眼睛发直。 卓一剑觉得好笑,然后他发觉,天已不早了,人们手里拿着菜篮子去买菜,并不是买早上的菜,而是买晚餐的菜。这时他才知道自己足足睡了一天,他想:钱叔与朱彦一定已走远了,已到了风云庄的地盘了,也许现在朱彦已经可以起床吃些粥了。 那么朱彦现在是去了风云庄,还是回桐峰岭了呢? 他想到风云庄,立即拍自己的脑袋,因为舅舅与舅母的婚庆,已经是昨天了,而自己夜晚去到,恐怕不妥,心里不知该如何来处理这事。 卓一剑遇到危险什么的,他反而有很的办法,而当他想到他没有准时到达风云庄这一事情,反而觉得自已一点法子都没有。 卓一剑摸了摸怀里的夜明珠,不觉笑了,因为他又想到了朱彦。 卓一剑觉得肚子很空,于是他便穿上衣服下楼,准备要大吃一顿。 他一下楼,就见到了昨夜的店伙计,而他似乎完全不认识卓一剑般。 他见卓一剑来到饭堂,便道:“客官要吃饭吗?要不要试一下我们这里的烧鹅?” 卓一剑看了他一下,但怎么也不会将武林高手这四个字联想到他的身上。 想到上官堡,他却奇怪了起来,今天却一点声息都没有,就似完全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就连死了三个人,也没有一点滴的反应。 此时饭堂中已坐有好几桌人,还有人毫不掩饰的谈论着,春花楼的姑娘如何如何的销魂。 卓一剑找了一个较偏的位置坐下,然后点了一碟烧鹅,还有一条鱼,然后又点了一碟青菜,但他没有叫酒。因为他晚上还要赶路。 店伙计给他上了一壶茶,就走开了。卓一剑知道,店伙计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想知道,昨夜受伤的兄弟如何了,但他不敢问。 卓一剑也知道这个东风镇里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风云庄的兄弟。上官堡也同样有很多以各种身份隐藏在这镇上的人。 今天的安静,或许是明天更大的冲突,因为暴风雨来临前,都会很安静。 所以今天东风镇里特别安静。 菜上来后,卓一剑立即叫了二碗米饭。 他对美食没有什么的要求,吃起来,都一样津津有味,因为他母亲从小就告诉他,要好好珍惜食物,每一份食物,都付出了人们的汗水。 卓一剑吃的并不快,因为他正在想着事情,他习惯了先想后做。 他认为上官堡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但无奈他们没能找到凶手,就算知道是风云庄人杀的,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查找凶手,他知道上官堡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又特别是刚刚吃了亏。 卓一剑现在要考虑的,是不是上官堡的人,要等他离开这客栈才会动手,又或者会在街上,突然有毒蒺藜,绣花针等毒暗器向他袭来。 卓一剑吃完饭后,结了账,便决定起身上路,早点离开这个复杂的地方。 他走出“悦来客栈”,便想到要去找一匹马,因为这东风镇到石狮古城,还有一大段路。没有马匹是很费时间的。 临出门的时候,他向店伙打探过,出门往右拐,大约二千米再往左走,就有一处卖马匹的店。 卓一剑出门便向右拐,一直走了二千多米,就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 而刚到十字路口,就听到了打骂的声音,他忙往那打骂处看去,便见到一个小饭馆的人正在赶一个特别肥胖的女人出来,而那个特别肥胖的女人,嘴里在嚼着东西,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满嘴满脸的油污,头发蓬污,衣服也邋遢,被二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推出店门口,一边骂,一边打,一边踢。 胖女人任有他们打骂,拼死的保护着手里的鸡腿,似乎这鸡腿比她的性命还要宝贵。 胖女哭喊着,但她却没弃手里的鸡腿。二男一女还在用脚踢,用扫把打,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让你来吃白食,让你来吃白食!“ “我打死你,打死你……” “打到你吃多少,就吐多少。” 胖女人被打的“哇哇”大叫,在地上打滚,可就是不放开手中的鸡腿。 卓一剑见到这种情况,他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忙过去喝停了他们,道:“你们这种打法,不怕将人打死吗?” 一个四十开外的妇人,还故意打扮得十八岁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极为恶心的妇人,望向卓一剑道:“我打吃白食的,关你什么事?有本事你来结帐?” 卓一剑最看不惯这种人,于是从身上摸出颗碎银丢给他们,道:“这够吗?” 这些人一般都是看到银子变脸色的人,他们一见到银子,就眉开眼笑,立马变脸。立即毕恭毕敬起来。 “哎呦,客官,这够了,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再来点小炒,喝点酒暖暖身?” 他们还帮忙费劲的扶起胖女人,“你以后吃东西不要忘了带银子,你看这样误会起来多不好!”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假惺惺了。” 他们三个立即放开胖女人,道:“你的亲人来了,那我们就放心了,记得以后出门一定不要忘了带银子。” 他们三人回店后,卓一剑忙过去看着胖女,问她:“你怎么样了?” 胖女全然不顾身上的脏和痛,将鸡腿咬了一大口,并没有答理卓一剑。 卓一剑轻叹了一下,从身上拿出锭银子给她,并温声道:“你快回家吧!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 胖女人听到家字,突然流出二滴泪水,刚刚被打,她没有流泪,但现在听到家字,就流泪了。 家是一个温暖的港湾,无论你受过多大的委屈,只要回到家里,都会得到很好的慰籍,只有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才会对家有无尽的渴望,才会流下渴望的泪水。 卓一剑不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怎么了?忘了家在哪里吗?“ 胖女摇了摇头,轻声的道:“他们不让我回家。” 卓一剑不觉问:“怎么会这样?” 胖女道:“因为家里没粮食。” 卓一剑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胖女摇了摇头,双目通红,那黄豆般大的眼睛,露出了可怜的眼神。 卓一剑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理她吧!看她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怎忍心。理她吧,自己又怎么样来安置她? 卓一剑想了想道:“要不我送你回家?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胖女摇了摇头,道:“我家到这里很远,我不想回家,家里没有粮食。” 这下可将卓一剑难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该说些什么。 胖女茫然的望着卓一剑,道:“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谢谢你!。” 她越这么说,卓一剑就越不能就这般的丢下她。 胖女咬着鸡腿,不再望向卓一剑,她似乎已习惯了一个人的流浪生活。 但卓一剑知道,似她这样的人,也许连自理能力都很难,也许她不久就会在流浪的途中倒下。 卓一剑碰上了这事,又怎能忍心看着一条生命就这般的消失呢? 第十章 与胖同行 卓一剑无疑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他怎么会丢下这个可怜的胖女人,到处流浪呢?而且裹不饱腹,居无定所,又要为了吃饭,到处受人欺负打骂。 胖女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尽管这衣服有些紧,不是那么的合身,但干净得让她换了个样貌,她还洗了个澡,头发也梳得很有顺序,尽管她由于特别胖,没有那种惊艳的姿色,但一番打扮后,至少她还能让人知道,她是个女的。 卓一剑这个男人,无非也是一个想事周到的人,除了找了个地方给她洗澡,还找了尽量让她能穿得下的衣服,还知道她走路费劲,又特地买了辆马车,让她坐在马车上,还怕她饿着,又买了很多糕点放在马车内,还有一个烧鸡,一只烧鹅。 由于胖女太胖,这辆本可容纳两个普通人坐在的马车,就她一个人坐进去,还觉有些转身不便。 所以卓一剑只能当车夫了。 卓一剑也见过胖的女人,但像她这么胖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见到。 他觉得一个女人吃这么胖,应该要有很大的勇气,而且还要牺牲很多。起码很多好看的衣服,也穿不了。 他觉得这个胖女人实在不容易,一个在外面流浪,只为吃饱肚子。他认为自己不应该让这样的人流落街头,他肯定她能够改变,如果她能够减去一大半肥肉的话,她应该并不难看,应该会有男人喜欢,那样她就不会无家可归了,他决定去帮她。 其实这个胖女人,不是谁人,她就是上官堡的三小姐,上官如春,她没呆在春花楼,而出现在这个地方,因为已有人告诉她,卓一剑要从这里路过,因为他要去买马匹。 上官堡一夜之间就死了三个高手,这三个高手都是因为卓一剑而死,尽管不是他亲手所杀,但也因他而起。 现在上官带刀与上官鹰兄弟的尸体已运往了上官堡,对于这一次行动的失败,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也必须为这一次责任,做个交待。 乔大夫一家已经去了天堂,在东风镇里,乔大夫想要远走,的确很难,因为上官堡的眼线太多。 上官如春本不愿杀他一家,但那三人的死,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她还记得扭断乔大夫一家人脖子的时候,她心里不但没有难过,反而还有一丝的快感。 当然面对死亡的威胁,乔大夫为保命,已将一切都告诉了上官如春,但这并没有成为让他活下去的功劳,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 这一次她亲自从出马,因为像卓一剑这样的人,她一定要去会一会,她觉得这是一位难得的对手。 遇上一个好的对手,无疑就似下棋的时候,大家都在伯仲之间,杀戮得难解难分,才会更有意思。 卓一剑在赶着马车,马车走得并不快,而卓一剑正背向着她,只隔着垂帘,此时她很快乐,她觉得只要她突然伸手,就可以似扭青瓜一样,将他的脖子扭断,又或者拿根针刺入他的肌肤,他也受不了,但她却没那样做。 因为她发觉对这个男人,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击即中。 上官如春第一眼看到卓一剑之时,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年轻,很英俊,眉宇间还带着一份正气。也很细心,心肠也好,看他的样子,与上官带刀和上官鹰兄弟之死,联不上关系。但事实却是与他脱不了关系。 上官如春也见过很多很多的男人,上官堡也同样有很多男人,而那些男人,她觉得根本算不上男人,他们很多人当中,除了对她害怕之外,还有就是阿谀奉承,这样的男人,她一点也瞧不起。 但现在这个男人,虽然还不够成熟,却有着一种让异性心动的感觉。当然她的心里也有了一点变化,因为她也是一个女人,虽然她很胖,但她的确是个女人。 卓一剑要带她去哪里呢?她不知道,但她相信昨夜的四个人,一定是风云庄的人,那么卓一剑也应该与风云庄有很大的关系,也许他就是风云庄的人,能调动风云庄的人,也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她知道现在风云庄的庄主风满天已经死了,但是否真的死了呢?她还不知道,因为她还没有亲眼见到,她也不能问,就算她极小心的去打听,都有可能暴露了她的身份,那样她将处于下风。 她从卓一剑的言行举止中,根本看不出,风云庄里出了事,这种情况,往往有二种可能,一就是卓一剑根本不知道风云庄发生了重大事情;二就是他知道了重大的事情,却隐藏的非常好。 他们在风云庄里的重要线人,却并没有送出信息来。 线人送不出信息,也是有二种可能,一种是风云庄发生这种事,对各方面都控制的很严,线人根本没有机会送情报出来;二是线人已被人控制了,已经送不出情报了。但上官如春却相信第一种可能。 夜晚的风比白天要尖锐,但上官如春,一点也不觉得冷,她还吃了几块糕点。但卓一剑却问她冷不冷。 这一句问候,让上官如春心头,突然一甜,她活到现在,似乎只有这一句看似普通的话语,能让她心头一甜的,因为这句话是从卓一剑的口中说出来的。 当然也有人问过她同样的话语,但那个人却已死在了她的手上,是她亲自扭断了他的脖子,而在扭断他脖子的一瞬间,她的心头还为之愉悦过。 因为这个男人根本无法令她动心,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让她为之动心,其实那时她还没有这么胖。 但在这个夜晚里,二个人这般的独处中,卓一剑的轻声问候,却让她心头突然为之一甜。 她觉得非常奇怪,这一种感觉,活这么大了,还是头一回。 上官如春不禁温声的道:“不冷。你呢?” 卓一剑赶着马车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冷?不过,现在是十一月了,晚上风大,你一个女孩子,又没穿厚衣服,我怕你着凉。” 上官如春对这个男人,却不知为何,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感觉,是一种温暖。那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又是那么的舒服。 走了一会儿路后,卓一剑又道:“姑娘,我忘了问你称呼了。” 上官如春柔声的说:“我叫温如玉。我又怎么称呼你呢?” 上官如春的声音柔软而动听,如果不看她的人,一定会觉得这声音的女人,一定是个甜美的女人。如果没见过上官如春的人,也一定会被这声音所迷倒。 卓一剑觉得她声如其名,但人就是太胖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胖。当然卓一剑并没有嫌弃她胖,他觉得胖并不是她的错,胖也不会有罪,他当然也不会以异样的眼光来看他,其实他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她。 卓一剑道:“我叫卓一剑,你应该比我大,我叫你温姐姐好吗?” 上官如春当然知道他叫卓一剑,但她一定要装着刚知道他的名字来,不然会出问题。但她此时心里却有些酸楚,这酸楚却十分的奇怪,她从来都没有过。但她的确比卓一剑大几岁,叫她姐姐不可否认是合理的,但她心里就是有那么点感觉,觉得他这么叫,似乎一下子将她挡住了,他们之间也突然有了一条界线。 但上官如春却一点都没有表露出心里的那一丝酸楚,反而很愉快很甜蜜很激动的点头,道:“好啊!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弟了。” 卓一剑道:“当然了。你家乡是哪里?等我办完事后,就送你回家。” 上官如春突然不说话了。因为她说过,她的家人不让她回家,家里没有粮食,如果她此时不这么表现的话,卓一剑也许会怀疑她。她知道,这一刻她不说话,信过说千言万语。 而且她还要表现得有对家的渴望,但不能说出来,因为卓一剑如果回头看她,就一定会心知肚明。这胜过她说无数的话语。 卓一剑见她没说话,果然转过头来,透过月色,穿过垂帘,看到了她那孤独无奈,渴望港湾的表情,写了一脸。 卓一剑忙扭转头去,道:“温姐姐,你放心,我送你回家后,一定会定时给你足够的粮食。你放心!” 这是一句很暖心窝的话,很多人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或许会感动到哭,上官如春当然也感动了,而这感动,是真正的感动,并没有一丁点的做作。 上官如春柔和的道:“你真好人,我能遇到你这样的人,一个已经足够了,无论你有没有定时给我粮食,我都已觉足够了。” 卓一剑轻声问:“那你家是哪里的?” 卓一剑这一问,上官如春就觉得不对味了,觉得他前面所做的,全是这一句话的铺垫。但她一定要回答,而且不能犹豫,因为那是她的家,家在哪里她难道会忘记吗?但当然不能说是上官堡,那她该说哪里呢? 其实这个地方她一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个地方不能说的太远,因为她说话的腔调就是南方的,那她就得说个南方的地名,而这个地名也一定要有,因为他如果派人去查,没有这个地方,那就证明她在说谎,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她在说谎。 上官如春低声的说:“东禾集的温家寨。” 上官如春说的这个地方,卓一剑知道,他也去过东禾集,那里的确有一个温家寨,离这里有二百里地,那个温家寨都是依山而居,分布的比较散。 上官如春在五年前去过温家寨,那里有一个她的远房亲戚,她在遇上卓一剑之前,已安排人去了温家寨,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就算卓一剑去温家寨查她,都会有这个人,因为她远房亲戚有个像她一般大的女儿,很早就离家出走了。 卓一剑当然要知道这些事情,总不能带个人回去,连人家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这既不让人笑话。 卓一剑道:“我记得我小时候去过你们那个地方,而且我在那还有一个亲戚。” 卓一剑这么一说,上官如春突然一惊,怎么会这么巧?这难道是卓一剑在试她? 于是便问:“你们家亲戚也是在我们温家寨里吗?” 上官如春必须这么问,因为她要试探卓一剑的虚与实。 卓一剑道:“他们住在东禾集上,开了一家小酒馆。” 上官如春先是听到他亲戚没在温家寨上,心稍安,但突然一句在东禾集开了个小酒馆,那这一下,明显带有试探她的意思。 第十一章 平安到达 卓一剑这一下,来得几乎要让人招架不住,很明显的,如果上官如春,真是那个地方的人,集市上有一个小酒馆,她应该知,如果她不知的话,那她就有说谎的嫌疑。 上官如春当然明白,她此时应该接下去,而且要表现得很自然,不能有一丝的瑕疵。 因为上官如春知道卓一剑在等她接话,如果她不敢接话,就证明她有问题了。 上官如春温声的道:“哇!那么巧?我父亲卖柴之后,有了一点钱,就会去酒馆里,买碗劣质的酒,又或者买加了水的酒来解馋,不知道你那位亲戚在集市那个位置开的店,那店又叫什么名字?” 上官如春这般的接下去,无疑是聪明的。她这样接,可以反探卓一剑的虚与实。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生不易,活不易,生活本就不易。” 卓一剑却没有回答,上官如春心里嘀咕着卓一剑果然是在试探她,因为他没有回答她,这是不是证明他没有亲戚在东禾集上。 上官如春不敢大意,而是也叹了口气,这叹气间,似乎她想起了父母家人的生活不易般。 卓一剑却接着道:“我记得那是在一个菜市场的对面,那里很邋遢,味道很重,每天都能看到七大姑八大姨的吱喳声,还有浓厚的刨花油的味道。那酒馆叫‘七月酒馆’,那最我经常跑到那门口去看买菜的大人们和卖菜的人,讨价还价,觉得很有意思。” 上官如春没想到卓一剑却说出了那个位置,还有酒馆的名称,而且这酒馆就叫“七月酒馆”,名字很特别。 那里是不是有这样的一个酒馆呢?如果上官如春说没有,那里却是有那样的一个酒馆,该怎么办?如果说有那儿却明明没有,这既不是还是一个谎言? 好在上官如春的谎话里,还是带着几分真实,因为她那次去亲戚家,亲戚见有远客来,立即上集市买菜,要为她加菜,因为她的吃的份量很大,而且还要吃大量的肉。 那时,上官如春还没有现在这么胖,虽然有段路程,但她对吃的东西还是有讲究的,她怕亲戚贪便宜,买的肉不够新鲜,又或者买些她不喜欢吃的菜回来,所以她假装说要去逛街,所以就和亲戚一起去了。 她亲戚认为女孩子都爱逛街,所以也答应了。 那天上官如春坐着马车去的,那是一个秋天,街上的人不多,菜市场里的人也不多,很多人看着她,而她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她亲自挑了七只肥鸡,还有其他的肉类,由于亲戚家里人喜欢喝二杯,所以就去买了坛客家米酒。 当时她看到去买酒的酒馆,叫“七月酒馆”,觉得很别扭,很奇怪,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她还问过她亲戚,原来七月是掌柜老婆的名字,但他老婆已经不在了,所以就起了这个名,用来怀念他的夫人。 但现在想来,“七月酒馆”是很好的名字,最起码她一下子记住了。更没想到这个记住,竟然对她有非常大的作用。因为这个酒馆竟然是卓一剑亲戚开的。 这世上,真的有些事是很凑巧的,比如东禾集,还有“七月酒馆”。 上官如春轻笑一下道:“但那酒馆里的酒还是一般,还有他只卖客家米酒,而这酒馆的名字,是因为掌柜的,怀念他的妻子,用了他妻子的名字而起的。” 卓一剑点头。正又想说话,但上官如春却说道:“我有点困了,可以睡会吗?” 卓一剑又点了头。 上官如春知道,卓一剑的确去过东禾集,因为那的确有间“七月酒馆”,而卓一剑与那掌柜的是否亲戚就不得而知了,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她最好的做法,就是她困了,她要睡觉。 她睡着了,自然就不用回答卓一剑的话了。 上官如春闭上了眼睛,斜倚在车厢一角,尽量将二条粗腿伸直,很快,她就打起了呼噜,这鼻鼾声越来越大,这也表明上官如春已睡着了。 卓一剑却开始羡慕起温如玉姑娘来,觉得她无思无想,只要有顿饱饭,就已经满足了。 而他呢?心里却在想这二天发生的事情,想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与上官堡的人杀戮了一番。 他又在不觉间想到了朱彦,想到了她那美若天仙的容颜,又想起她说话的语气,不觉心里一笑。 而现在,他们到哪里了呢?朱彦是否已经好了,是回家了,还是去风云庄了? 在车上睡觉的上官如春,睡得很香,呼噜也打的很响,但她却很清楚的记住了,这辆车停了多少次,在那一个地方停,卓一剑与人对了几次暗语,她都在暗暗的记着。 也知道了那些与卓一剑对过暗语的人,听了卓一剑的暗语后,似乎对他很恭敬。 那卓一剑又是风云庄的什么人呢? 天终于亮了,上官如春听到了外面的吵杂声,知道已到了一个热闹的地方。上官如春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呵欠。她似乎睡得很好,却又似乎没有睡过。 上官如春打完呵欠后,问道:“弟弟,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卓一剑道:“我们赶了一夜的路,现在终于到了老围凹小城,再有一柱香的时间,我们就能到达石狮古城了。” 上官如春听到老围凹小城,心里突然一颤,她知道已经到了风云庄主要的地界,这个老围凹小城,是他们上官堡牺牲的人最多的地方。 过了这个老围凹,就会到达石狮古城。石狮古城,就是风云庄这个大帮派的心脏。 她的心脏虽然加快了跳动,但她的脸上,一点都异样的表情都没有,因为她知道,她如果有一点表现不好,她就会前功尽弃。 她很想挑开窗帘看一下这个老围凹小城是个什么样的小城,但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只是一个可怜的流浪儿,除了温饱和落脚的地方外,她不应该对其它的事物事情有兴趣。 所以她还是安静的坐在车厢内。等待着卓一剑的安排。 她知道一路上,她肯定错过了许多杀卓一剑的机会,但她明白,现在她的目标更大了,她要杀的,不单单是卓一剑,还有风云庄里更重要的人。 上官如春明白,现在风满天虽然死了,但副庄主阙一平也不是好对付的人,而且上官堡上,早已将阙一平列为重点人物了。因为上官堡一定要多想几步,才会胜算更高。 她也知道风满天武功很高,武林上的名头也很响,但她父亲上官落雾和她说过,其实阙一平的武功一点都不弱,但他极少展露自己的武功,为人也低调,因为他知道,他的风头一定不能盖过庄主。 就连线人都说阙一平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 所以上官如春更要十分小心,一定不能有闪失,不然的话,上官堡的人,要攻入风云庄,更是难上加难。 卓一剑终于停住了马车,他正在四处张望着,上官如春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有种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一定很惊讶。 是什么事让他惊讶呢?上官如春不敢问,她也不能问,她不能变成一个多嘴的人,她的表情应该很幸福,很快乐!因为她找到了一个可以给她饭吃,又能有地方住的弟弟。 但她突然觉得很好笑,以前她曾想过不下一千个方法,怎样进入风云庄的地方,现在却是这么转易就进来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变聪明了。她竟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借助卓一剑进入风云庄的地界。 卓一剑又突然赶着马车,向左转,一会儿后,就停了下来。 此时她闻到了一股马粪的味道,很快卓一剑就挑开了垂帘,道:“温姐姐,我们在这歇一会。” 上官如春点头,道:“知道了。” 卓一剑又道:“我进去有点事,你是和我一起进去吗?” 上官如春当然想和他一起进去,看看这个是什么地方,他要做些什么,但只一瞬间,上官如春明白,她就是一个不爱动,又喜欢吃的人,如果跟着进去,那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所以她忙摇头,说:“我不想动,你要很久吗?我觉得在车上挺好的,又有东西吃。” 卓一剑并没有勉强,而是温声道:“很快的,那你就在车上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上官如春点头,对他很信任。 卓一剑于是走了。但她还是不敢离开车厢,因为她明白,此时此个地方,也许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当然可以出去车厢,她也有很多理由说明她离开车厢的原因,比方说,她坐累了,想出来喘口气,又或者她的糕点掉了,她出来检糕点。 但她觉得,最好还是呆在车厢里,因为她没必要这么做,她现在只希望能平安到达风云庄就可以了。 她最终的目的,就是风云庄,她要亲自查看,风满天是不是死了,线人有没有变心,如果可以的话,她要杀了阙一平,那怕与他同归于尽,都在所不惜。 此时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开始闹了,她又要吃东西了。尽管这些东西她并不怎么喜欢吃,但她还是要勉强自己吃下去,她总不能让自己的肚子挨饿。 她在吃到第十块桂花糕时,卓一剑就回来了。 她终于看到了卓一剑的表情,他的表情很严肃,又似很难受。她不明白卓一剑进去后,出来是这样的表情。 但她没有问,她只轻声的说:“如果有个大馒头,馒头里面夹块五花肉,那一定很好吃。” 卓一剑慢声说道:“温姐姐,因为我有事,所以不能买那样的给你吃,等到了石狮古城,一定给你买。” 上官如春立即开心的道:“等到了那,我就不单止要馒头夹五花肉了,我还要吃烧鸡。” 卓一剑道:“车上不是有烧鸡吗?” 上官如春道:“凉了的烧鸡,就没了那种香味了。” 卓一剑道:“行。到了石狮古城,我给你买烧鸡吃。” 上官如春甜甜的笑着,柔声的道:“还是弟弟痛我,我太幸福了。” 卓一剑没有再答她,而是赶着马车,直向风云庄奔去。 马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上官如春知道卓一剑肯定有事。 在马车停下来时,上官如春似乎感到了一种沉重的悲痛气氛,似乎整个石狮古城都被这一种悲痛笼罩着。 卓一剑下了马车,道:“温姐姐,我不能带你进风云庄,我安排你在这里的一家客栈住下来,你想吃什么就尽管吃,我会来结账。” 上官如春知道,自己已经平安到达了石狮古城,这里离风云庄更近,她也可以在这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甚至可以从卓一剑的身上,了解到风云庄里面的事。 上官如春脸上露出了不舍的神色,并低声道:“你是丢下我了吗?” 卓一剑忙道:“弟弟不会丢下姐姐的,只是现在不合适带你去风云庄,等方便的时候,我会带你进风云庄的。” 上官如春用一种难舍的表情望他卓一剑,道:“弟弟,我住哪里都没关系,只要你不丢下我就行。” 卓一剑忙摇头,道:“不会的,我不会丢下姐姐的。” 上官如春笑了,笑得很开心。 第十二章 风满天之死 卓一剑安顿好上官如春后,就立马赶向风云庄。因为风云庄庄主风满天,即是他的舅舅死了。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任他怎么想,他都没有想到,舅舅会在黄道吉日的这一天,他开心的这一天死去。 沿途中,他并没有察觉到有这事发生,直到老围凹小城,看到街上挂了很多白色的灯笼,他去分舵问,才知道舅舅风满天去逝的消息。 他在赶往风云庄的路上,还曾想过,要如何来向舅舅解释,他迟来的原因,希望舅舅能原谅他。 他也想到了很多个说法,又好说又容易让人相信的理由,就是说实话。但现在他已无法再向舅舅当面说明了。 风云庄建在石狮古城东江江边的低峰岭上,这个低峰岭因山不高,又靠江边,风景又美,因离石狮古城繁华的中心,有一段路,很久以前是人们放牛的地方,后来风满天的爷爷来到这里,买下了这座低峰岭。并盖了几间矮房,四周用竹子围好,一家人并养起了牛猪狗等,这就成了一个庄园。 后来到了风满天父亲这一代,就完全变了,他父亲结识了很多的江湖人物,也练就了一身武功,从小就逼风满天与风满月练武。 在他父亲这一代,四边围着的竹围栏,改成了青砖围墙,并有了个庄园名称,叫“风云庄”,这是风满天父亲起的名。那时风满天父亲就已有了雄心壮志。 在风满天十二岁那年。他见到江湖豪杰,对父亲毕恭毕敬,每个月都会有人给他们家送上丰富的礼品,包括银两,那时风满天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风满天也从小就被这种荣耀感染着,所以他下决心,一定要将风云庄经营得比父亲还要好,要得到更多人的尊敬。 无疑他是做到了。当然这过程他付出了很多。 就在风满天认识了阙一平之后,风云庄的壮大更加的快,他曾在一夜之间,收伏了五个帮派。还有许多帮派自愿加入他们。 那是他的骄傲,但可惜的是,他的姐姐并没有选择阙一平,而是嫁给了一个猎户,这是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风满天大战沙家门与九莲山飞鹰帮,都是只身独挑沙家门与九莲山飞鹰帮的,到现在还被人们津津乐道。 风满天与阙一平,很快就统领了南方一半的武林,但唯独上官堡,他们不敢去碰,因为上官堡以毒称雄南方,在风云庄的壮大的同时,上官堡也在壮大,并以毒器让人生畏。 风云庄以水路发展,而上官堡侧以陆路发展,并发展了观音山这一旅游胜地。让游人不断的前往,并为上官堡带来了很大的收入。 而现在这个叱咤武林的风满天,竟然突然之间就英年早逝了。 卓一剑在到达风云庄的大广场前,就远远的看到了丧事的布置。大门是打开的,二边有各有五名风云庄的人易服布素,在二边一字排开,腰间还有佩刀。 卓一剑走近,立即便听见了里面的哀乐声,还有悲哭声。 大门口挂着二个白色的长形灯笼, 一副用青色纸写的挽联,已贴在了大门的二边,只见写着: 横批:天嫉英才 上联为:驾鹤难回终隔云山家万里 下联为:骑鲸采石五百年明月重圆 看到这副挽联,卓一剑突然流出了泪水,腿也觉发软。 卓一剑往里走,竟然没有人来拦他,但一踏入大门,便立即有人大喊,“有客到!” 这喊声立即一处接一处的传了下去。声音在风云庄里响此起彼落。 很快便有人来带。卓一剑便跟着带路的人,穿过练武场与花园,然后来到一祠堂前。 此时他看到了母亲,也看到了舅母,还有副庄主阙一平等一众人,全部孝服穿身。 一副上好楠木的棺材,放在祠堂的正中间,他看到了香烛烧得很盛,铭旌在堂前西阶用竹竿挑起明旌,上书竟写着“风满天之柩”。 他母亲与舅母哭得死去活来,这哭泣的还有一大众风云庄的人,但阙一平没有哭,他很镇定。 但卓一剑无法镇定,他突地跪下,大哭了起来。 风满月过来抱着他,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不停的哭泣着。 晚上,卓一剑去上茅房,出来时,见到一个美丽的少女,这个少女他当然不认识,但她却向他使眼色,卓一剑微一皱眉。 少女示意他跟她走。 卓一剑不明她为何要叫自己跟着她走,但他的腿又似不听使唤般,竟然跟她而走。 少女带着他,穿过二排树木,再走向一条,二边种有风信子和茶花的小径,然后进入了一栋二层的阁楼。 进了阁楼里,向左转,便有个待客的厅,厅里竟然坐着穿着丧服的阙一平。 阙一平的脸色很难看,也许是悲痛过度所致,他一见到卓一剑便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向少女使了个眼色,少女忙将门掩上,阙一平便站起身来。 阙一平一直没有说话,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一站来,竟也似要摇摇欲坠般。 卓一平不禁难受的叫道:“阙叔叔!” 阙一平向他摇了摇手,然后走到一个酒柜旁,在一个酒坛上,用力旋转了一下,便见酒柜旁出现了一条裂缝,接着就出现了一个门,这竟然还有一个暗室。 阙一平手拿着煤油灯,带头进入了里面。 卓一剑接着也进去了,只见阙一平在一边的墙上的青砖处,用力的向按了一下,门又自动的关上了。 卓一剑打量了一下暗室,只见这暗室里,除了一边的书橱上放满了帐本外,便是一张用檀木的树头打造,雕刻而成的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套很精致的茶具,茶几二边各有一个用树头制成的凳子。 再没有其它东西了。 阙一平坐下后,将煤油灯放在茶几上,然后又示意卓一剑坐下,然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才道:“卓一剑,你信不信你舅舅就这样走了?” 卓一剑摇头,但他又明明看到舅舅那高大健硕的躯体躺在了楠木棺材里,他知道他没有看错,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他舅舅风满天。 他摇头后,接着又点了点头。 阙一平表情痛苦,卓一剑知道他的内心很难受。 阙一平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舅舅在给宾客敬酒时,突然狂吐鲜血,倒地而死。” 卓一剑含泪问道:“怎么会这样?” 阙一平道:“大家也不明白。就连‘再世华佗’华大夫,也看不出问题来,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间就吐血了呢?他平时就是海量,喝那么一点酒,又怎么能伤害他?” 卓一剑道:“那他平时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阙一平摇头,道:“庄主一向身体很壮,天天一大早就起来练功。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 卓一剑突然道:“那有没有可能中了毒?” 阙一平道:“华大夫已经检查过,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我知道上官堡的毒很厉害,可以无色无味,但大凡中毒之人死后,脸色总会变色,可庄主却没有变,你也看到了,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卓一剑点头,然后道:“但你还是不相信庄主是无缘无故而死。” 阙一平道:“你相信吗?” 卓一剑当然也不相信。于是便问:“那些宾客呢?” 阙一平道:“都已经查过一遍了,他们都是凭请贴而来的。我已安排人去排查过,现在他们都在石狮城,我虽没要求他们要留下,但他们没有风云庄的命令,谁又敢走呢?谁又想落下嫌疑?” 卓一剑道:“排查中,没有发现嫌疑人吗?” 阙一平摇了摇头,道:“但我相信庄主是中了慢性毒。” 卓一剑不明的问:“怎么个说法?” 阙一平道:“就是说,如果一种毒药,每天下一点点份量,那么日积月累后,就会在身体上,起到一定的伤害,等到到了一定的份量时,就会突然毒发死亡。” 卓一剑道:“华大夫不是验过了吗?” 阙一平道:“但要真正的验清楚,必须要解剖尸身。” 卓一剑道:“那为何不解剖?” 阙一平道:“庄主是个响当当的人物,生时无人能砍他一刀,死后谁敢在他身上开一刀?” 卓一剑道:“但你想在庄主身上开一刀来看明白,是不是中毒而死?” 阙一平点了点头。 卓一剑道:“你把我叫来,是想我去开那一刀吗?” 阙一平又点了点头。 卓一剑沉默了,他知道没有人会同意他这样做,包括他的母亲。 阙一平看到卓一剑不出声,知道卓一剑也在为难。虽然他是庄主的外甥,但他也没有权利,未得人允许去这么做。 卓一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能那么做。” 阙一平道:“但有一个方法可以。” 卓一剑眼睛一亮,道:“什么办法?” 阙一平道:“现在灵堂上一大堆人在,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夫人第一个不会同意,还有你母亲也不会同意。那么可以在下葬后再来查。” 卓一剑突然大惊道:“开棺?” 阙一平点头,然后道:“只有这个方法。” 卓一剑道:“那你有想过,谁最可以下毒,又不被发现的?” 阙一平道:“做厨房的。但我们都是一起吃饭的,如果饭菜上有毒,我和秋雨也会中毒,那天我也喝了很多酒。” 卓一剑道:“那是因为毒的不是你。” 阙一平道:“我已连夜派人去查了厨房的人,但他们都很干净。” 卓一剑突然眼睛一亮,但就一下子,不过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想到的人,是他的舅母,也就是庄主的夫人水柔。 但卓一剑知道,舅母十三岁之时就到了风云庄,与庄主可谓是青梅竹马。他们二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结婚十年,一直相敬如宾,恩爱非常。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那就算证明庄主中毒而死,又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又有什么用?” 阙一平道:“最起码我们知道了庄主是怎么死的,或者中的是什么毒,有了这个,我们就容易找到凶手了。” 卓一平沉思着。 第十三章 死因是中毒 风满天下葬的那天,下着毛毛细雨,似乎上天也在为他流泪。送葬的人排了十几里路,而抬棺的八个人,都是庄主生前的好友,而这一天,夫人水柔哭得晕了过去。 卓一剑亲自为舅舅撒下了第一把泥土,接着棺木慢慢的被人,用泥土掩盖上,卓一剑目睹了,那黑色的棺材,被泥土掩埋的全过程,他的整个人突然似被一下击倒了般,要人将他扶住。 等到头七过后,就有很多人离开了风云庄,但卓一剑与他母亲没有离开,因为他母亲要陪夫人水柔。 而卓一剑留下来,是想查明白,舅舅是不是被下毒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他会将痛苦留在心里,将坚强的一面展露出来,因为他是个男人。 水柔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只要男人见了她一次,就难以忘记她的容颜。 就连卓一剑也觉得水柔舅母很美,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有痕迹,她的肌肤很白晳,脸色除了因伤心而无血色外,五官的确很美。 在从头七过后,她就一直呆在房里,没有出来过。就连吃饭,也是丫鬟端到她的房间。可是端进去的饭菜,她却一口都没有动过。这很让风云庄里面的人着急,现在庄主不在了,而她又有个什么闪失,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风满月陪着她。风满月本身也是伤心欲绝,因为死的可是她的弟弟。 风满月也是暗暗伤悲,因为她选择嫁给猎户卓大力,而让父母伤心,不久后父母就离世了。现在弟弟又不在,这一个打击,对她着实也大。 风满月早年送走父母,后来又送走了丈夫,现在又送走了弟弟,这些打击,让她的头发都变白了几许,她现在看上去,比她实际的年龄还要老。可见伤心对一个人的打击有多大。 阙一平已经像往时一样,处理起风云庄的事务来了,似乎风满天的死已经过去,又或者因为他不能让风云庄垮掉。风云庄能有今天实属不易。 卓一剑没有去找阙一平,关于要偷偷开棺验尸的事,阙一平没有再提过,他也没再去问。他去找过温如玉,给她结了账,他发觉温如玉才是幸福的,只要每天能吃饱,能有个住的地方,那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天吃过晚饭后,他独自的在花园里散步,他竟然又碰到了那天的少女,而她又向他示意,要他跟她走。 卓一剑也很听话的跟着她走,似乎她天生就有一种领导的能力,又或者卓一剑知道肯定有事。所以他就跟着她走。 卓一剑又到了那间接待厅里,阙一平还是坐在接待厅等他。 卓一剑一到,少女就关上门出去了,阙一平又带他进了密室里面。 这回阙一平一坐下来,就开始泡茶了。只见他点燃了一个小铁罐,然后将一把小巧精致的茶壶放在上面,望着卓一剑道:“我平时就喜欢喝茶,每当心里有事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在这里泡茶喝。” 卓一剑道:“喝茶无疑比喝酒好,可以保持头脑清醒,我也希望我能这样静静的喝喝茶,想想事情。” 阙一平道:“你是一个不一样的男人,你能想到很多东西,假以时日,定可挑大梁。” 卓一剑忙道:“阙叔叔,太抬举晚辈了,这可是折杀晚辈,晚辈愧不敢当。” 阙一平将烧开的水,开始清洗茶具,并道:“茶具一定要烫,用烫过了的茶具喝茶,味道也好很多。” 阙一平将茶具烫好后,然后从台下找了包用夹子夹着的茶叶,打开茶叶,用一个小勺装了一勺茶叶,放进一个瓷器小碗上,接着又倒进二勺茶叶,然后又用开水洗了一遍茶叶,再倒水泡茶。 卓一剑想不明,这个看似小巧的铜制水煲,竟然能装那么多的水。 然后阙一平又将碗里的茶盖上一个瓷盖,将里面的茶倒到一个稍大的杯中,杯的上面还有一个小网纱隔离。 卓一剑看着阙一平熟练的泡着茶,卓一平也似平静了很多。 阙一平将茶分倒入二个小小可爱的茶杯上,道:“我有一位喝茶的朋友告诉我,喝茶能磨掉自己的脾气。这也许就是我理解的茶文化。” 说罢将一个小茶杯里的茶喝了下去,并伸手对卓一剑道:“请喝茶!” 卓一剑也拿起小茶杯,将一杯茶倒入口中,但突然想吐出去,但不敢,只好一直含在嘴里。把他烫的够呛的。 阙一平似乎并没看见,而是从桌下瓢了一勺水,倒进那个烧水的煲里,慢慢的道:“这茶怎么样?是我托人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 卓一剑这才咽下一口茶,他并没有觉得这茶好喝,而是觉得这茶只有苦的味道。 阙一平似乎看明白了,但并没有点明,道:“酒喝的越快越好,而且要大口的喝,才够爽,茶却要小口小口的品,才会领略到茶的味道。” 卓一剑点头道:“我以后会多学这方面的文化。” 阙一平沉默了一下,道:“我已经亲自开过棺了?” 卓一剑听到阙一平淡淡的慢慢的道来,似乎是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但卓一剑却屏住了呼急,他没有问,因为他知道阙一平会接着说下去。 阙一平又倒了二杯茶,慢慢的道:“银针变黑了。” 卓一剑突然一惊,道:“有毒?” 阙一平点头,道:“喝茶。” 阙一平表现得很平静,似乎天大的事,到他这里,也没有那么大。 卓一剑知道,他没有说出来,就表明他已默认。 阙一平又开始泡茶,他的眼神很平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卓一剑慢慢的拿起茶杯,慢慢的喝着茶,他此时觉得,茶没有那么苦了,而且还带点甘味,喝到咽喉里,还会有一种清凉甘甜的感觉。 阙一平又慢慢的道:“你我虽然接触的少,但我相信你。” 卓一剑不觉道:“那你想我做些什么?” 阙一平还是慢慢的道:“武林中,使毒的人有很多,但能够真正将毒使到最高境界的,只有一个人和一个家族。” 卓一剑道:“这个人是谁?这个家族是上官堡吗?” 阙一平道:“那个人是北方的苗小小但他只懂动物的毒,而他也极少来南方。” 阙一平又倒了杯茶喝完,接着说道:“但那个家族就不同,不单止会用动物的毒,还懂植物的毒,而且还能将动物与植物之毒,互相结合,从而达到了毒的最高境界。” 卓一剑不觉失声叫出:“上官堡?” 阙一平点头。接着道:“能下这种慢性毒的人,一定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他能一直潜伏在我们风云庄,实在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卓一平道:“那我们可以从风云庄里,最容易接触到庄主的人落手。” 阙一平道:“我女儿告诉我,我们常去买菜的那一家肉档,已经换人了?” 卓一剑眉头一皱,道:“那卖肉的就算在肉里下了毒,但这肉又不是庄主一个人吃的,又怎么会只有庄主一个人有事?” 阙一平道:“我也是这样想过,后来我认为,他要毒的,是庄主。庄主爱喝酒,他能喝上一天一夜。” 卓一剑道:“那酒里是不是被下了毒?” 阙一平道:“我叫我女儿去查过,专供我们酒的那个酒庄的酿酒师,在前天就不辞而别了。” 此时密室的门开了,带卓一剑来这的少女,走了进来,然后又关上密室的门。 这少女一进来,就带了股淡淡的清香,只见她站到了阙一平的身边。然后又低头在阙一平的耳边,叨了几句。 卓一剑并没有听清这少女和阙一平说了什么,但她一说完,阙一平的脸色似乎有了些微的不同。 卓一剑不觉望了少女一眼,少女也正好望向他,四目突然相交了一下,卓一剑立即移开了视线,而少女也忙低垂下了头,脸色在油灯的映照下,也似红了起来。 阙一平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家的小女,阙秋雨,比你少了二岁。秋雨,快叫一剑哥哥。” 阙秋雨忙低声柔软的叫了声:“一剑哥哥,您好!” 卓一剑忙道:“阙小姐好。” 阙一平道:“刚刚小女告诉我,那个酿酒师找到了。” 卓一剑大喜,道:“那审了没有?” 阙一平轻叹了口气道:“可惜找到的,是酿酒师的尸体。” 卓一剑沉默了起来。 阙秋雨低声的道:“我们的人找到他时,他已经倒在一个破庙里,咽喉被一种极强的力度扭断了。” 卓一剑道:“那个酿酒的死状一定不好看。” 阙秋雨道:“他死得很平静,而且似乎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 卓一剑道:“那杀他的人,一定是为了灭口,武功很高,而且能在风云庄的心脏里做事,胆色也够大。” 阙一平点头,道:“那杀他的人,又是什么人呢?” 阙秋雨道:“应该是上官堡的人。” 卓一剑道:“但杀死他的,并不是用毒。上官堡善于用毒。” 阙秋雨道:“上官堡虽然以毒著称,但不是每杀一个人都要用到毒的,他们的毒是在不得已之时才会用毒,因为毒的制作成本也很高。” 阙一平望向女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似乎对这个女儿很赞赏,也有一种引以为傲的感觉。 卓一剑没有说话,只看着阙秋雨,觉得她比她表面看来,要聪明的得多,要厉害得多。 阙秋雨低下了头,似乎被卓一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阙一平道:“上官堡除了毒器无敌,下毒的手法也让人难以猜想外,武功也不弱,而且他们的武功,每个人练的都不同,年轻的比上一辈的,还要高深。” 卓一剑突然觉得自己对上官堡,除了毒之外,了解的确实很少。 阙一平又望向阙秋雨,他是用一种赞赏的态度,看向阙秋雨。 阙秋雨看了一下父亲,接着道:“上官堡里,上官如雪和上官如亮的武功最高,但他们却极少在江湖走动,而且没有人见过他们是如何杀人的。” 阙一平道:“那没有人见过,又何来说他们高呢?” 阙秋雨道:“因为见过他们出手的人,都死了。” 阙一平道:“真有这么恐怖?” 阙秋雨道:“曾有一群北方来的香客,到观音山去烧香,其中有个人不甘心头柱香被别人抢了,所以他就将那人杀了。” 阙一平道:“听说那个被杀死的人,武功不弱,而杀死他的人,武功更高,据说是北方有名的刀客。但那次是上官犹去处理事情的。” 阙秋雨道:“上官犹是用银票将事情压了下去,但上官如雪对这结果很不满意,而且当天晚上,那北方刀客就死了,他的头颅还被挂在死者的大门口。据说杀死这刀客的人,不是上官如雪,就是上官如亮。” 卓一剑听阙一平父女的对话,突然对上官堡有了新的认识。 第十四章 情为何物 阙秋雨又道:“能这样拧断酿酒师的脖子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阙一平点头,道:“看来在这个石狮古城,我们风云庄的心脏里,被安插了一把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卓一剑道:“看来上官堡早就安排了一条通道,一条可以将风云庄一举一动,传到上官堡去的通道。” 阙一平点头,道:“那么我们现在干脆要借这个通道,给上官堡一些信息。” 阙秋雨道:“再让他们知道风云庄已经是盘散沙了,那么上官堡会怎么做?” 卓一剑道:“他们就会大举进攻,一举拿下风云堡,拔了风云庄这颗眼中钉,然后南方武林,就是他们的天下了。我们只要唱好请君入瓮这出戏,然后将他们一个不剩的杀掉。” 阙一平与阙秋雨没有说话,阙一平又开始冲茶了。 卓一剑却并没有说是好计谋。 阙一平倒了二杯茶后,才道:“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卓一剑望着阙一平,道:“我是晚辈,在江湖上也没什么阅历,这只是我一家之言,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阙一平喝下一杯茶,他也看着卓一剑,他觉得卓一剑比他想像中还要聪明,将事情考虑得会多一些。于是说道:“不妨直言。” 卓一剑道:“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合理的,但上官堡的人既然人才倍出,想的事情,就会多人一道,也许他们会有二手准备,好与不好,凡事都会考虑好退路。没有九成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 阙一平笑了,“一剑,你长大了,你比你实际的年龄还要成熟。” 阙秋雨的眼中,也露出了佩服的眼色,道:“一剑哥,你和我父亲想到一块去了。” 卓一剑突然怔了一下,道:“原来叔叔早就考虑到了。你这是在给晚辈出考题。” 阙一平突然脸色严肃起来,道:“武林人都知道,我们风云庄高手如云,一直都很合心,可以卖命的人,不止我一个,所以我们想装作成了一盘散沙,是装不出来的,只要是上官堡中能独挡一面的人,都会看得出来。” 阙秋雨接着道:“风云庄毕竟不是乌合之众,不可能瞬间就变了盘散沙,如果我们那么做,反而会起到一个反作用。” 阙一平接下来道:“如果上官堡的人够聪明,会借我们之计,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阙秋雨道:“上官堡无疑是有很多聪明的人。” 卓一剑这回变聪明了,他要多听小讲,阙一平父女,也许早有计划,自己又何必做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呢? 于是他便道:“那阙叔叔的意思,是……” 下面的话,他不用说,阙一平父女当然会知道他下面没说的话是什么话。 果然阙一平接着说:“干脆我们就将他们这一条线拨掉,风云庄的地方不容许有上官堡的人,一个都不能有。” 卓一平心里知道,阙一平也好借这一机会,竖立起他在风云庄的另一个形象。但当然他不能将这话说出来。他也不敢接着往下想,因为他要做庄主,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卓一剑相信阙叔叔的为人,他绝不会为得到正庄主的位置,而谋杀了风满天。 卓一剑便说:“那现在你们的意思呢?” 阙一平道:“要拔出这一条线,不能用风云庄自己的人。” 阙秋雨接着道:“因为有可能他们早已把我们的人,一一记清了楚,如果用我们自己的人,非但没能将这条线拔起来,反而还会被他们暗算。” 阙一平道:“他们也能够全身而退。” 卓一剑这才接着道:“所以要我去将条线摸出来,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阙一平父女同时点了点头。 卓一剑道:“那我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阙一平道:“从给我们供酒的酒庄开始。” 阙秋雨道:“虽然酿酒师已经死了,也许他只是一个替死鬼,又或者是他们故意演的一出戏。” 这下卓一剑就点头接下来说了:“也许他们是想用酿酒师的死来掩盖酒庄里面更重要的人。” 阙一平点头,阙秋雨微笑着道:“所以要从供酒的地方开始查。” 卓一剑也微微一笑,道:“喝茶的确比喝酒好,喝茶能让人的思路变得更清晰,如果有机会能常来这里常喝茶,我也许也会变得聪明些。” 阙秋雨道:“一剑哥已经是聪明的人了。” 卓一剑道:“在没来这里喝茶之前,我以为我其实也不算笨,但在这喝了茶后,我发现我其实一点都不聪明。” 阙秋雨又要说话,但阙一平轻咳了一下,阙秋雨立即闭着嘴。 阙一平道:“是我疏于管教,也可能是我太爱秋雨的原因,今晚秋雨话多了点。一剑不要见笑。” 卓一剑忙道:“那有那有,阙叔叔太会说话了,像秋雨妹妹这么冰雪聪明的人,一定会有更好的前景。” 阙一平道:“女孩聪明了,就难找婆家。好在秋雨还好。” 做父亲的都不会说自己的儿女笨,所以卓一剑知道阙一平心里对女儿是赞许的。 卓一剑知道此时应该要回去了,因为他接下来的任务要去查那家酒庄。 于是便说:“叔叔妹妹,那我应该回去了,也许家母在等我和她聊聊天,我也应该安慰一下我母亲。” 阙一平点头,道:“那你回去吧!” 阙秋雨道忙道:“那我送送一剑哥哥。” 阙一平没有出声。 卓一剑知道阙一平肯定还有话要对阙秋雨说,所以忙道:“不用送,就几步路,不用客气。” 卓一剑出去了后,阙秋雨忙问道:“父亲,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送送一剑哥哥?” 阙一平叹了口气道:“为父的怎么不知道你心事。” 阙一平这么一说,阙秋雨脸上就发烫了,但还是说道:“我有什么心事?” 阙一平道:“为父知道你长大了,也知道你对一剑有想法。” 阙秋雨立即害羞起来,双手弄着衣角,低声的道:“我要一辈子留在父亲身边,谁都不嫁。” 阙一平笑了,道:“我很感动,但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像一剑这样的人,想要得到,并不那么容易,你越走的近,他就会离你越远。” 阙一平此时不觉想起了风满月,那时他刚来风云庄,他一见到风满月,就心动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 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他与风满天在江边的“君豪酒楼”一见如故,二人大喝了起了,直喝到酒楼打洋,大家都还未尽兴,于是风满天拉着他回风云庄去接着喝。 他记得那夜的风,是干燥的,月亮是弯弯的,星星却很多。 他们就在风云庄的一个凉亭里,接着喝着酒,他年龄比风满天大,于是风满天便叫他哥,二人在凉亭中,一直喝到趴下。 第二天醒来,他就见到了风满月,风满月说不上是个大美人。她的身子略单薄了一些,她的眼睛却很亮,但又有些冷漠,可她的气质她的风神,却能令男人只瞧一眼,就会记得一辈子。 她说话总是淡淡的,不急不慢,走路也一样,不急不慢,似乎天塌下来,她都不会急。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决定了,他要答应风满天留下来,助他完成他的目标。 那之后他与风满天出生入死,风云庄得以快速壮大。他也对风满月很好,还不断的将缴获的战利品送给风满月。但风满月似乎对他的战利品一点兴趣都没有。 明眼人都知道,他喜欢她,但她偏偏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最后她却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了一个猎户。 她出嫁那天,他躲了起来喝得酩酊大醉。心里非常痛苦。 但最后他还是接受了现实,他也很快成了亲。还一直住在风云庄。 想到这些,阙一平到现在心里还在隐隐作痛。现在美人已迟暮,但她在他的心里,永远一样年轻。 阙一平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阙秋雨却还在弄着衣角,想着卓一剑那个英俊又聪明的样子,不觉有些痴起来。 阙一平望着女儿,道:“别弄了,衣服快难了,他也已走远。” 阙秋雨更是脸红,不好意思的道:“父亲什么时候变成不正经起来了。” 阙一平道:“父亲虽然是男人,但也是过来人,你一直在我身边长大,你母亲又过逝的早,父亲对你还是很了解的。” 阙秋雨想起父亲对自己的爱,心里不觉一下子心酸起来,知道父亲为了她,付出了很多,到现在也没有续弦。 阙一平又道:“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假以时日,卓一剑会有一番作为,尽管现在他还有麟角,等到他将麟角磨平后,他就变得高大了。” 阙秋雨也点了点头。 阙一平又道:“如果你想得到一个你喜欢的人,那么你就要得到他的心,你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你要与他保持着距离,要他来主动。” 阙秋雨不觉点头,但嘴上却说道:“爸,你说到哪里去了?女儿又不嫁人,我要陪着你。” 阙一平道:“父亲会老,难道你要一个人孤独一辈子?这样你让父亲有何颜脸去见你母亲?” 阙秋雨道:“我不管。” 阙一平轻轻一笑道:“你去睡吧!父亲还要想点事。” 阙秋雨点头出了密室。 阙一平望着阙秋雨离开密室,他突然觉得女儿真的己长大了,很快就守不住她了。 不觉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又开始泡茶。 他独自的喝着茶,而这时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又浮显出了风满月的样子。 那种风神那种气质,他又如何能忘得了? 他婚后时常将夫人当成了风满月,他夫人长的也有几份貌似风满月,甚至比风满月更漂亮,但风满月那一种风神与气质,却是永远也无法相比。 现在过去那么久了,但风满月在他的心里,一直占据着,一直让他无法忘记。 现在风满月就在风云庄里,但他却不敢去看她,就算看到了,也装作一般的情谊。 他将一杯茶倒入了口中,茶的甘香,更让他清晰的记忆着,那个夏天的早上…… 世间大多都如此,人非圣贤,任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敢问情为何物? 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会让人更有力的记住,那美好的一瞬间,永远在心底活得那么年轻。 第十五章 白衣少爷 卓一剑从阙一平处回到住宿的房间,他母亲并没有来找他,他知道母亲一定在舅母那,陪舅母。他知道舅母很伤心,身体也虚弱了,风满天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卓一剑很早就躺下了床,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响阙一平与阙秋雨父女二人的对话。 卓一剑不禁接着又在想阙一平,他觉得阙一平无疑是个考虑周详的人,他竟然偷偷的去开棺验尸。 他又将一切告诉了他,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将这些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呢?他只是一个初出毛庐的小伙,为什么就那么相信自己? 还是他们父女一唱一和的搭档,似乎早就已商量排练了一次般。 他知道副庄主阙一平,不但武功高超,思想也稠密。很多事经他想过后,八九不离十。像他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他要做庄主,让风云庄姓阙,也是件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往下想,但脑海里又无法停止想下去。 他不觉想到:其实阙一平没有去开棺,这些都是他一早准备好了的。也是他一早排练好了的,所以他们父女俩的对白,才会那么有默契。 这时卓一剑就真的无法停下来想了。 如果庄主的死,是阙一平所为,那么很多事就通了。他杀庄主的原因,是他要做庄主,他长年屈居在风满天的身影下,心里早有不满。 他对自己那么信任,或许他是想借自己的手,将上官堡的线起掉,这样一来,他的名望就更高了。就更好的巩固他的形象与身影,让风云庄里的每一个人都信任他。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应该怎么做?现在明眼的人都知道,上官堡对风云庄,可是虎视眈眈,如果不起掉这条线,是极为危险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条线是上官堡的,还是阙一平的?如果是阙一平的,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处理这条线?而要自己去处理这条线? 他是在掩盖什么,还是想借自己之手杀了那些人? 卓一剑想到这里,就觉得乱了,因为如果叫他去起这条线,那不是一查就会查出来,是谁所为,那这条线是上官堡的,才说得过去。 那上官堡的这条线,是不是用来送杀害风云庄庄主的毒的呢? 卓一剑不觉很乱,乱得他难以想下去,他真希望有人帮他捋顺这其中的事情。 不觉想到了阙秋雨,他觉得阙秋雨就是常常帮父亲捋这些千头万绪的。 想到阙秋雨,他又想到了朱彦,但现在朱彦却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回桐峰岭了?她是否已经好了。 想到朱彦那张美丽的脸庞,又想到她女扮男装,再想到自己在她的胸口按有没有毒针的一刹那。 想起朱彦那洁白如玉的肌肤,那么迷人,不觉心里有点狂跳,但又想到本来要舅舅一起去提亲的,现在舅舅却不在了,母亲也恐怕要在风云庄多呆些时日,而自己也会留在风云庄。 想想很快就要过年了,也许明年,他就可以看到朱彦了,想起可以看到朱彦了,不觉心里愉快了起来。 这夜他没有接下去想,因为他也困了,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 他以为可以梦见朱彦,但却一个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很早他就醒了。 家丁告诉他已经做好了早餐。卓一剑觉得庄主虽然不在了,但庄里的一切都没有因庄主的不在,而乱了阵脚,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阙一平在的原因。 吃早餐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母亲和舅母都没来,阙一平与阙秋雨也不会来,因为他们都是在自己家里起火做饭伊。 早餐也很简单,一碟咸菜就白粥,还有油条。可见风云庄也是很节俭的。 卓一剑吃罢早餐,就出门了,他已问了庄里的人,风云庄的酒是由石狮古城里最老的一家酒庄送来的。 这个酒庄的名称叫“长久醇酒庄”,是石狮古城的一个有名的酒庄,就在城南的竹林园里。 竹林园当然是个古老而有名的地方,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带他去过,那里有一片大大的竹林,很多小孩在那竹林里捉迷藏。还有一些老年人在那下棋,更有一些女人偷溜出来,在这里密会自己的心上人。 那时卓一剑还小,还不懂什么是密会,他曾见到一个女的流着泪看着一个男人离去。当时他曾问过母亲,那个姐姐为什么流泪。母亲只告诉他,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长大,慢慢的也懂了其中之意,所以他时不时的想,会不会也有一个那样的女人为自己流泪呢? 他想: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女人,他一定会留下来,不走了,他觉得女人的眼泪是宝贵的,可以让心爱的女人笑,也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哭。 他很快就到了竹林园,这个竹林园很大,一大片的竹子在这个冬日的风中摇曳着,似诉说着人间的悲苦,又似在倾诉情人的相思。干枯了的落叶,在寒风中洒了一地,就似人们飘落的心事,在反复的翻滚。 一条用青石铺成的小径,在竹林内弯曲的伸展,犹如一条盘龙,在竹林间游荡。 寒冷的冬天里,竹林里没有太多的人,一对半老夫妻在竹林中各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在享受着天伦之乐。 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徐娘半老的女人,在这冬日里,穿得并不多,又在努力的摇着已经不纤细的腰肢,似乎不服岁月的无情,又似在掩饰着心间的惊怕。她们故意将声音提高,说着一些她们认为最好听,别人又听不懂的话。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头,在石桌上下棋,对过往的路人,并没有关注关心,只一心的想着下一步棋。 还有一些老人在散步,这无疑是一个休闲的好去处。 卓一剑心里想着:如果我到了这个年龄,是不是也会这样? 毕竟卓一剑还年轻,对未知的未来,有很多的憧憬,他还在想着非凡的成就,可以像舅舅一样,在武林中受人爱戴,受人尊敬。这也是她母亲希望看到的。 其实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有出息,但却没有想到,成为一个武林的者,要付出许多比常人多百千倍的努力,与艰辛。 而有许多有名的英雄,都会英年早逝的,遗留下的,只是一些受人追奉的名。其实平凡的生活着,开心快乐,才是人生的一种境界,但又有多少人甘于平凡呢? 卓一剑还是那么年轻,也许等到他到了一定的年龄,他反而会想过现在这些凡人的生活,例如带着小孩在逛公园,和人下下棋,喝喝茶。 竹林园里,又出现了很多条青石铺的路,卓一剑一下子不知该往那一条路走。 于是他随便挑了一条路,而走。 可见这个“长久醇酒庄”,在这个地方有多出名。 卓一剑顺着路人指的路走去,转了一个弯,便见到了一个不大,但精致的食馆,而食馆里却没有写“长久醇酒庄”这五个字。 只见一块檀香木上,刚劲有力的雕刻着“南方茶楼”四个字,那是一个二层的茶楼,建造得很是雄伟气观。 卓一剑正想看清楚这茶楼的精致。而就在这一刻,有人从楼上摔了下来,这个摔下来的人,摔了个大八糕。立即就有好事的人,远远的围观着。 然而这人摔下来的样子,既糟糕,又难看,但却没哼一声。当大家都以为他不死也会残废之时,他竟然很快就爬了起来,这一下不但令围观的人,大吃一惊之外,也令卓一剑吃了一惊。 那人爬起来,望了一眼楼上的一位,白衣少爷打扮的人,微微一笑,便要走。 白衣少爷双手交叉抱着剑。突然飞身下楼,动作不但利落还很优美。 白衣少爷落下的地方,正好在摔下来的人前面。他一见不妙,立即转身,要夺路而走。白衣少爷可不会让他走,突然出手,去抓他的衣领,但摔下来的人就头一低,白衣少爷竟然没抓住他的衣领。 白衣少爷急忙又去抓,但那人又一躲,险险躲过。 此时围观的人,看得有趣,都围了过来,看得哈哈大笑。 原来一个要抓,一个要躲,就是似二个小孩在嬉戏。 此时卓一剑也看清楚了,那个摔下来的人,大约五十来岁,一身洗得差不多发白的蓝布衣上,还打了很多补丁,一看就似个落拓的男人。 而那个白衣少爷就不同了,一身周家口“金字布庄”的布料做的衣服,连头发也束得很是高贵,发簪都是金黄的,在冬日的太阳里,发着金色的光。一看就知是富家子弟。 卓一剑在他们一追一躲中,已看出那个落拓的男人,身手比白衣少爷要好。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他身手明明比白衣少爷要好,为何却会从二楼摔下来,摔得那么糟糕呢? 此时有些茶客在楼上,伸头出窗外来看,见到他们二个这般,也都笑了。 这么一来,白衣少爷脸上也挂不住,窘态百出。突然抽剑。 只见一柄二尺七寸长的剑,一出鞘,立即寒光闪闪,寒气逼人。 卓一剑知道这是一把,寒铁精铸的剑,这的确也是一把好。 此剑一出鞘,众人立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大家都觉得这个落拓男人要倒霉了。 落拓男人见到这剑也脸色变了。正要拔腿就跑。可惜迟了,白衣少爷已经一剑刺向他了。 这一剑虽然力度不觉,速度也不够,但却有板有眼。 大家刚“哇”的一声惊叫,正在替落拓男人担心,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刺中落拓男人的人,偏偏就差那么一点点,落拓男人脚下滑,险些摔倒,也就是这一下,他就躲过了这一剑。 大家都觉这落拓男人运气真好。 白衣少爷见状,一连刺出几剑,而且一剑快过一剑,但落拓男人就是那么凑巧的,躲过了他的剑招。 白衣少爷再也不手下留情了,立即使出绝招,将剑舞得虎虎生风,但一阵剑招过后,落拓男人还是好好的,只是喘着大气。 就在此时,有人道:“花巧的把气剑法,富家少爷都爱耍把戏,学了几天剑,就以为是天下无敌了。” 白衣少爷听到这话,立即停住了进攻,而落拓男人手按胸口,不停的喘着大气,道:“休息一会,休息一会。” 刚刚说话的男人,手里也拿着一柄剑,只见他浓眉大眼,大鼻子大嘴巴,连耳朵也很大。本就难看的一张脸,偏偏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 在他身旁的一个抱着小孩的妇人,立即蒙住小孩的眼睛,生怕小孩受惊吓。 白衣少爷用剑指向刀疤男人道:“你也是用剑的,不如我们来比划一下?” 刀疤男人道:“我的剑不是用来比划的,而是用来杀人的。要比划就去找耍把戏的人。” 白衣少爷一听,立即血液往头上冲,“我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第十六章 卓一剑出手 刀疤男人与白衣少爷在对话间,落拓男人便脚底抹油,偷偷的溜掉了。 刀疤男人冷笑一下,道:“好,只要你逼得了我出剑,就当你赢。” 白衣少爷见刀疤男人高傲的样子,冷哼一声,道:“你是怕我的剑削断了你那柄破剑吧?” 刀疤男人又冷冷的道:“好剑要看在谁的手上,在你的手上,就是一把废剑。” 白衣少爷被气得脸色发青,道:“好。我秦无缺今天就给点颜色你看看。” 刀疤男人走出二步,道:“原来是‘长久醇酒庄’的少爷,怪不得眼高于顶,你们家的酒不错,你应该好好的学酿酒,而不是学耍剑。” 白衣少爷从小爱好武功,也跟了不少江湖人士学武,这剑法就是他家的护院教头教他的,他曾亲眼见到护院教头用一柄剑,打败五个壮汉。 他家里的护院教头现在都不是他的对手了。何况他还有一把好剑。他也将酒庄里的工人,一个个打得见到他掉头就走。 现在难道他会被刀疤男人的几句话就吓倒? 当然不会,他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更何况他是“长久醇酒庄”少爷秦无缺。 白衣男人突然大喝一声:“看剑!” 声音刚毕,“唰”的一声,剑已刺出,这一剑他用尽了平生所学,握剑的手已经青经凸起,他已没有剑下留情。 可刀疤男却一动不动,他双目看着那把寒气逼人的剑尖直刺向他的脸门,难道他不怕死?难道他以为他的脸比铁还硬? 当然他的脸没有铁硬,他的脸如果被剑刺中,也同样会有窟窿,也同样会流血,也同样会倒下。 但这一剑并没刺中他,就在剑即将刺到他脸上的一刹那间,他的脸一侧,这一剑就刺空了。 秦无缺接着又一连几剑刺出,但都没中,同样是差那么一点,而刀疤男人双脚却动都没动,手上剑也是握着。 秦无缺觉得今天遇见鬼了,平时他连剑都不用“长久醇酒庄”里的人,就被他打得大叫投降,而今天却出师不利,一连二个人都似会变魔术般,他的剑就是刺不中他们。 秦无缺心急如焚,剑剑直刺对方的要害,但却剑剑落空。 秦无缺再也不顾什么招式了,就似个泼妇般一阵乱刺,突然对方身一侧,秦无缺一下子收势不住,刀疤男人突然右边身子撞向他,而他也无法避让,突然被对方撞中了胸口,人就向后倒飞出去。 眼见就要摔在地上了,他突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力量托了他一下,他竟然倒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而这个人双有力的手,在他背上一扶,他就站稳了。 秦无缺惊魂未定,看他扶住他的人,只见一个英俊少年身穿青衣,在他背后扶住了他,可此时围观的人,已越来越多,他堂堂一个“长久醇酒庄”的少爷,今天这个场面,怎可以认输? 他正要冲去刺刀疤男几剑,但见刀疤男双目发亮看向他背后的,那个扶住他的少年。他一怔,便听见刀疤男道:“你背后那么小兄弟,才是有身手的人。” 秦无缺以为他是在取笑自己,便又挥剑上去。 刀疤男人突然还手,剑虽然没出鞘,但他连着剑鞘一挡秦无缺的剑,就刺在他的剑鞘上,接着刀疤男人身形左侧,左手一掌拍出,秦无缺顿觉一股强大的刀气打向他,而那一掌来的速度极快,他已经来不及闪避。眼见这一掌就要打在他的身上。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突然觉感到有一只大力的手,拉了一下他的身子,接着就立即向左边退后,险险的躲过了这一掌。 当秦无缺站稳了身子后,只见刚刚扶住他的青衣少年,已站在了他的身侧。 刀疤男人一见,立即大笑,道:“没想到今天还有一个真会家子的人在。好,今天俺就来会会南方的功夫。” 刀疤男人心一兴奋,立即露出了北方的口音。 青衣少年并不是谁人,他就是卓一剑。 卓一剑见刀疤男人出手的几下,知道他的功夫不低,于是道:“阁下千里迢迢来到南方,就是为了和人比武吗?” 刀疤男人道:“我就是想在石狮古城打出名堂来。我本来要找风满天一决高下的,没想到风满天命短,还没等到我来,他就吓死了。” 卓一剑听到他侮辱风满天,便立即心里有气,但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问道:“敢问阁下是什么人?” 刀疤男人道:“我是北方‘铁剑门’的门下,我叫肖八歌,小兄弟你怎么称呼?一会不小心将你打死了,我给你立碑的时候,也好有个名字。” 众人见他说话狂傲,心里都气愤,毕竟他是北方人,南方的人自然而然的向着南方,何况他对风满天出言不逊,更巴不得青衣少年将他打败。 因为在石狮古城,说起风满天的名,谁人不对他尊重,不对他尊敬? 卓一剑轻轻一笑,想到自己此番出来,是为起出上官堡的线,本不该出手,可见秦无缺有危,又不能不伸手,而肖八歌这个人又太狂傲,而且对风满天不尊,心里有要打败他之意,可他不能说出真名,于是随便想了个名,道:“我叫南九爷。” 卓一剑刚踏出江湖不久,对北方武林也知之不多,所以并不知道“铁剑门”是个什么门派。 肖八歌一听卓一剑报上这个名,立即来气,道:“妈了个巴子,俺叫八歌,你就九爷,我是八,你是九,还大我一个。奶奶的熊,今天俺就要把你打成七。” 他这么一说,围观的人不觉笑了起来,但又暗暗替这个南九爷担心起来,怕他不是肖八歌的对手,毕竟对方可是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 更有人在想:如果这时有风云庄的人来就好了。 卓一剑只淡淡的道:“你是前辈,你先出手。” 肖八歌见他有恃无恐,很是淡定,但自恃自己武功高强,也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眼高于顶,会了一些武功,就以为可以天下无敌,但他又想到,也许他还真有点夜粥(即是有料的意思),于是也不敢小瞧。 他“刷”的一声,抽出一柄又黑又亮的剑来。他这柄剑一抽出,围观的人,立觉此剑犹如鬼魅,阴森恐怖,不少人退后了好几步。 卓一剑却就那样不丁不八的站在那,见到肖八歌抽出一口阴森森的黑剑,立即点头道:“好剑,是一把杀人不沾血的剑。” 肖八歌双唇一扁,更觉他的嘴巴一下子大了许多,然后慢慢的道:“俺今天就让这把剑来饮一下你的血。” 卓一剑轻点了一下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话,我更希望这柄剑在我的身上刺二个窟窿。” 肖八歌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更是生气的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卓一剑道:“你再啰嗦就没观众了,他们要回去吃午饭了。何况你岁数比我大,我让你先出招,也是为了尊重你。” 肖八歌再不说话了,突然舞起黑剑来,只见一下子满天乌云笼罩着他般,竟然舞得密不透风,滴水不进。剑声“刷刷”作响,剑气阴森逼人。 而卓一剑呢?还是那样站在哪里。 肖八歌舞了一会,突然发出攻势,狂吼一声,乌云已向卓一剑盖去。 卓一剑不断的倒来,肖八歌不断的进攻,围观的人们也慌乱散开。 卓一剑还在倒退,而肖八歌的攻势却更加强,乌云已近了卓一剑的身。 大家都在捏着把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秦无缺此时才知道,什么是剑法,而自己会的,和肖八歌比起来,也只能算是三脚猫的功夫。 不觉大为惭愧,想到现在肖八歌与南九爷的这一决战,如果南九爷死在了肖八歌的剑下,自己一定会内疚一生。 而此时那棵枫树,那鲜红色的枫叶,已被剑气扫得纷纷落下。 乌云般的剑气,鲜血般的枫叶,在冬日的寒风中,是一道壮观的风景。 枫叶被剑气卷得到处纷飞,这红色的枫叶,就似是卓一剑身体里射出来的血,那么鲜艳。 大家都闭住了呼吸,卓一剑的身体已快退到了枫树的大树杆上,他将无路再退,难道他的生命即将在剑气上消失吗? 大家都觉得,那个肖八歌的招法太高超了,而这个南九爷除了在数字上多他一个外,武功还是没有肖八歌厉害。毕竟这个南九爷太年轻了,与人交手的经验也不足。只是年轻人,爱出风头而已。 卓一剑的背已终于贴到了枫树的干上,他真的已无退路了。 大家都几乎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他们都怕看到卓一剑身上飞溅出比枫叶还红的血来,也怕看到这个年轻的南九爷,被剑钉在树杆上的结果。 乌云般的剑气,已将卓一剑整个人都罩住了。秦无缺突然觉得双脚无力,他几乎要倒下气的感觉。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水桶大的树杆已被铁剑刺得不断摇晃,枫树上那些没落尽的枫叶,纷纷落下,剑气消失,冬日的阳光中,带来的一点温暖,也似因这一战变得更加嫣红。 剑,那剑寒气逼人,阴森森的剑,已没入了枫树杆一半,而卓一剑的身体已滑落在树头下,而这一剑却并没有刺中卓一剑。 所有的一切突然终止,肖八歌还在握着那把铁剑。但他的脸上没有了杀气,就像他脸上的那一道刀疤,也似失去了生气,他昂头看天,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卓一剑没有动,他在看着那几片还在飘飞的枫叶,慢慢的落下来,落在地上,被冬日的风又吹得很远。 大家终于舒了一口气,无论什么原因,胜与败都已不大紧要了,更主要的是那个南九爷还活着。 肖八歌突然用力抽出铁剑,慢慢的插入剑鞘,看着卓一剑,突然大声的叫喊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俺?” 他这一叫喊,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但大家却不明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看来,那个叫南九爷的,已输了给肖八歌,但肖八歌却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要死在南九爷的手上般。 肖八歌将剑归鞘后,突然扭头狂奔,在奔跑中,还在不断的叫喊着,“妈个巴子,为什么不杀俺?妈个巴子,为什么不杀了俺……” 第十七章 假山里的香女人 肖八歌就这样走了,一个曾目中无人,傲气冲天的人,突然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竟然就这般的走了。 大家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卓一剑从地起来,望着肖八歌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敬佩的颜色。 围观的人想过去问清楚这个南九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家还是慢慢的散开了。 秦无缺这时才走过来,看着卓一剑,这才发现卓一剑的脸上全是汗珠,便问道:“你没事吧?”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秦无缺又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卓一剑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很温暖,不觉一笑,道:“我此刻很想喝酒。” 秦无缺道:“那就去我家,我家里是酿酒的。” 卓一剑道:“是‘长久醇酒庄’里面酿的酒吗?” 秦无缺道:“当然,我们的酒是风云庄的特供酒。” 卓一剑眼睛一亮道:“那太好了,我正想喝你们家酿的酒。” 秦无缺道:“那快走!” 于是卓一剑便跟着秦无缺走,他的目的也是要去他家的,他正为如何进入他家中,想了很多的理由,无疑现在这一条和秦无缺去,才是最佳进入“长久醇酒庄”办法。 在路上,卓一剑问秦无缺道:“那个从茶楼上面摔下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秦无缺道:“我正在吃着肉包子,一笼刚上来的虾饺没动,他突然过来,一下子把我那四个虾饺用手抓起来,放进了他的口里面。” 卓一剑道:“所以你就……” 秦无缺没等卓一剑说完,便急忙的道:“我可没有推他下楼,我只是想抓住他,那知道他自己从窗里跳下去了。本来我以为他会摔个半死,那知道他爬起来就走,还朝我一笑。” 卓一剑道:“所以你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秦无缺道:“我本来是那样想的,但后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卓一剑道:“嗯。” 秦无缺道:“看来那个没摔死的人,也是个武功不低的人。” 卓一剑道:“这武林里,卧虎藏龙,到最后谁是高手,要笑到最后的那个才是。” 两个人说说笑笑,又走入了竹林,然后在秦无缺的带领下,很快便穿出了竹林,接着就闻到了酒的香味。 秦无缺指着远山下的一个大庄园,道:“那便是我的家。” 卓一剑不觉问道:“那就是产出很多美酒的地方?” 秦无缺点了点头,道:“到了我家,我们要好好的大醉几天。” 二人大笑而行。 他们终于到了“长久醇酒庄”,这是一个雄伟的建筑,大门上那屋檐是用檀香木雕刻出来的龙,奕奕如生,那大门前的二根朱红色的圆木柱子上,也雕刻得龙飞凤舞,还有大门上用一块很大块很厚的檀香木刻着“长久醇酒庄”。 这五个大字刻得刚劲有力,落笔外竟是名家手笔:万重山。 还有大门二边的石狮,似在张牙舞爪,又似在迎接着进来的客人。 大门二边,有四个劲装打扮的壮汉,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上的铜环很粗很光滑。 四个壮汉见到秦无缺,立即点头哈腰,“少爷你回来了?” 秦无缺竟没有搭理他们四个,径直的带着卓一剑进庄里。 那四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有些懵了。 想来之前,秦无缺看到他们点头哈腰,难免会友好一笑,或与他们过上几招,而今天秦无缺却似没看见他们一样。 卓一剑跟着秦无缺入得庄内,只见这个“长久醇酒庄”,比起风云庄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面的练武场,整齐的排着十八般兵器,而青石铺成的广场里,一个教头打扮的人,正在吩咐二个护院的人在擦拭着兵器。 教头是个健壮的男人,一身打扮,看上去也很有派头。 他见到秦无缺,忙笑着道:“少爷,你回来了。” 另二个护院也忙向秦无缺点头哈腰,“少爷你回来了?” 而卓一剑此时才感觉到,这些人只会向秦无缺讨好,对卓一剑可就当作是透明的。 秦无缺望向教头道:“这位是我的兄弟,南少爷。” 教头这才向卓一剑打量了一下,拱手道:“南少爷好。” 卓一剑忙还以礼。 秦无缺带着卓一剑,走下石阶,便是一口池塘,朱栏小桥横跨在池塘上,池塘里的水很静,突然冬日寒风吹过,池塘里马上泛起涟漪。 卓一剑望着池塘,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中,也有一口比这小的池塘,每到夏天,池塘里就会长满了荷莲,想到这里,他不觉又想到了父亲,他想到父亲带着他在池塘边钓鱼,可惜他父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已不在了,那时他不是那么清楚,仙游是什么意思,慢慢长大后才明白,仙游的真正意思。 突然秦无缺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兄弟,你在想什么?” 卓一剑这才回过神来,道:“哦,没什么,就是在想,酒是怎么酿出来的。” 卓一剑这才看到,他们已经穿过了池塘假山,现在正走向一栋二层的楼里。 秦无缺道:“酿酒有什么好看,等我们喝够酒了,就带你去看,就在庄里的后。” 一位家丁路过,秦无缺忙道:“王大叔,去拿供风云庄的酒,到我住的‘避风楼’的楼来。” 王大叔一脸为难的道:“这没老爷的命令,我怕……” 秦无缺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说话不好使了?” 王大叔道:“除了这个事以外,都好使。” 秦无缺道:“我今天非要喝那酒不可,你不去拿,你明天就可以打包回你乡下了。” 卓一剑一听秦无缺这么说,忙道:“秦少爷,千万别这样,我们也可以喝另一种酒。” 秦无缺道:“不行,我怎么可以令自己的兄弟失望呢?” 王大叔正在为难间,突然传来慈祥舒服的声音:“无缺,你怎么为难起你王大叔来了?” 王大叔听到这声音,似乎就看到了救星般,道:“夫人好。” 卓一剑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贵族打扮稍胖的妇人,正在向他们走来。 秦无缺这时声音放柔,甚至带着撒娇式的道:“妈,这位是我的好兄弟,他救过我的命,我今天非用那供风云庄的酒来招待我这兄弟不可。” 妇人走到了卓一剑的面前,打量了一下卓一剑。 卓一剑忙道:“秦夫人好。” 秦夫人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对王大叔道:“难得今天少爷带了个救命恩人回来,破例一次,有什么事我来担待。” 王大叔忙点头,道:“好的。” 等到王大叔走后,秦夫人又道:“这位小兄弟,我看你相貌堂堂,也不是那种带坏人的人,我这个儿子,很不听话,望你能多多带带他,教教他。” 卓一剑忙道:“夫人这么说,真是太抬举晚辈了,秦少爷是一位很好的兄弟,我是来向秦少爷学习的。” 秦夫又道:“你这孩子,太会说话了。” 秦无缺道:“好了好了,我中午就不过去饭厅吃饭了,你叫厨房炒几个好菜送过来。” 秦夫人竟然点头同意了,并叫人去给他们准备下酒的菜。 天下的母亲大凡都一样,总会对自己的小孩或多或少,都会宠爱着。 秦无缺带着卓一剑进了他一个人独住的“避风楼”。 卓一剑一入到秦无缺住的“避风楼”,便见是一个青石铺成天井,天井的二旁,是打理得很好的花草,穿过天井,便是客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幅名画,二边柱子一副对联,也是万重山的作品。 一张四方桌摆在正中,四方桌的二边是梨花木精雕的木椅,木椅上各垫有虎皮,厅的二边,依然是梨花木的椅和桌几案,看这气派,也知道秦少爷是一个舍得出银子的人,而这“长久醇酒庄”,也是一个很多银子的庄园。 秦无缺忙叫卓一剑上座,卓一剑在家时,母亲早已对他有教导,右主左宾,于是卓一剑便在左宾位置上坐下,很快王大叔就拿了一坛酒上来。 秦无缺一看,大声的道:“就一坛酒,那够我们嗽口?” 王大叔低头,小声的道:“先喝先喝。” 秦无缺手一挥,道:“快去快去,最少也要来四坛,这位是我兄弟,你要知道,救我命的兄弟。” 王大叔无奈又去拿酒。 王大叔走后,秦无缺忙一掌拍开酒坛,道:“兄弟,今天我们不醉不罢休。” 卓一剑也拍开酒坛道:“好。不醉不罢休。” 菜还没上,二人便喝了起来。 酒一入口,卓一剑顿觉入口很绵,很厚实的感觉,流入肚里,立即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肚子里游走。 卓一剑不觉又喝了一口,只觉香浓爽厚。无比舒畅。 二人似是酒逢知己,一口气既然喝了一半。 卓一剑虽然少喝酒,但碰到这么好的酒,也不禁贪杯起来。 菜,热腾腾的菜,子姜炒鸭肠,还有卤猪蹄,一根毛都没有的白切鸡,红烧肉等。 王大叔已命人送来了三坛酒,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 年轻人喝酒,喝得都会比较快些,所以在未黑之前,已将送来的酒喝完了。 秦无缺又大喊上酒,他已有几分醉意了。 卓一剑看起来,也是醉意松醒的样子。 酒又上来了。 他们就这样一直喝,夜晚也点着油灯在喝。 像这种喝法,不醉才怪。 而秦无缺已喝得二眼有些发直,嘴里唠叨着,“我以为......我自己的武功......很厉害,今天终于知道了,我其实就是个小孩子耍把戏。” 秦无缺说罢,又灌了自己几大口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大声的道:“我就是个小丑,是个小丑。” 夜,慢慢的深了,秦无缺已醉倒在椅子上,除了初时嘴里叨咕几句,现在已不说话了,他似乎已睡着了。 卓一剑慢慢的起身,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望着秦无缺道:“秦少爷,秦少爷!” 秦无缺没有反应。 由于酒喝多了,难免要去茅房小解,卓一剑此时就是去上茅房小解。 卓一剑小解完后,在侧门出了楼,接着伸了个懒腰,然后看了一下四周。 见四周一片静寂,除了远处的酿酒处,有灯火外,整个庄园都黑了下来,一阵冬日的寒风吹来,一阵冷意扑面,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 卓一剑虽然很少喝酒,但他的酒量却一直很好。今天他其实是喝了不少酒,而长久醇这酒的后劲也很足。但他还是决定到酿酒的地方去看看,万一被人发现,他也可以说,是喝多了,走失了路。 于是他环顾了四周,见没有动静。也许那些护院们,已经躲在一堆正在摇着色喝着酒,这么冷的天,谁也想偷一下懒。 可当卓一剑走得十来米,骤然听到有人声,看来是护院巡更,他觉得没必要与他们碰面,也懒得一番解释,他双目一转,见前面有个假山,忙一闪,便闪入了假山里面。 他突然觉得假山里很香,是从一个洞里传出的,卓一剑借着月色一看,他就看到了一双晶晶发亮的眼睛,这眼睛在眼夜里,就似二颗闪亮的星星。 假山里面还有个人,是一个很香的女人。 这女人一拉卓一剑,并嘘了一下,示意卓一剑不要出声。 卓一剑被女的拉进假山的山洞里,这个山洞本就是一个装饰,很小,卓一剑挤进去后,二人几乎是挤到了一块。 而这个很香的女人,将身体靠向卓一剑。 第十八章 花枝艳 人声暂近,是巡院的人在巡更,他们还在说着今夜输了多少银子。 香女人双手去抱卓一剑,卓一剑忙去挡她,但由于洞太小,卓一剑不小心碰到了女人的胸膛,那是又软又迷人的胸膛。 香女人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的手太不老实了,想摸就说一声,为什么要趁火打劫?” 卓一剑被她这么一说,立即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并低声的道:“请姑娘将你的手放开。” 香女人道:“如果我大叫非礼会怎么样?” 卓一剑当然知道,如果她大叫非礼,后果就很严重了。 卓一剑只能不动,但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躲在这个假山洞里?难道她也晚上偷出来,怕人知道,所以就躲在了假山的山洞里面,而这个女人出来是干什么的呢? 难道也是和卓一剑一样,想去酿酒的地方转转?又或者她是出来会情人,而正好有护院人巡更,她就躲进了这个山洞里。 那她知道这个山洞,证明她对这个庄园很熟,知道哪里可以躲,而不被发现。那她是什么人呢? 卓一剑还没问出来,她却先问了,“你是什么人?” 卓一剑低声道:“男人。” 女人想笑,但却没有笑,“你不但是男人,还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此时巡更的已远去,脚步声也听不到了,卓一剑忙挣脱女人的手,出了山洞,女人也跟着出了山洞。 女人一出来,就甜声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卓一剑忙道:“姑娘,刚刚多有得罪,我今天喝了很多酒,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走失了路,我这就回去。” 女人道:“庄园那么大,走失也很正常,何况你又喝多了,所以刚刚你摸我胸之事,我只当是被醉猫扶了一下。” 借着夜色,卓一剑见到这女人身材很好,高挑而有味道,虽然是冬天,衣服不免会穿得多一点,但在夜色里也觉她这身材的迷人,觉得增之一分又太肥,减之一分又太瘦。 卓一剑虽然接触的女人不多,像朱彦、阙秋雨、水柔、母亲,他觉得这些女人已经是天仙了,但与这个女人比起来,似乎这女人还要有味道一点。 卓一剑不敢多留,忙一拱手,道:“姑娘,在下回去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秦无缺住的楼里,见秦无缺还在睡觉。于是卓一剑也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卓一剑想不明,今夜在假山里的女人会是谁呢?她似乎有恃无恐,对庄园内也熟悉,她应该是长久醇酒庄的人,那她这么晚出来,又是想做什么呢? 一个大姑娘,在大冷天的半夜三更出来,会有什么事?是去会情人吗? 他想着想着,竟然也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就有家丁来叫他们去吃早点,说是老爷回来了。 秦无缺张开带着一丝血丝的眼睛,望着卓一剑,见他还在椅子上睡,便叫醒了他。 “南兄弟,起来!我父亲回来了,给你介绍我父亲。” 卓一剑慢慢的打开眼,还装作未睡觉的样子,梦语般道:“那个喝了这么多酒还能起的早的?” 秦无缺道:“嗯。但今天是我父亲出远门回来,如果我不去的话,又会挨他一顿训。” 卓一剑伸了个懒腰,慢慢的打了个嗷嗷,道:“那我是不是要去?” 秦无缺一笑道:“有你在,我父亲就不会训我了,因为他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来训自己儿子不是吧!” 卓一剑道:“你是想拿我作挡箭牌?” 秦无缺一笑道:“你难道连这个忙都不帮?” 卓一剑一笑,没有说话。 秦无缺已经把卓一剑当作了兄弟般,那怕他在庄内上十年,他也不会有意见。 卓一剑便着秦无缺来到了庄里主人用餐的饭厅。 卓一剑这才发现,秦家的用餐地方很大,也打造得很讲究, 一张有二张八仙桌长,一张八仙桌宽的餐桌,正中坐着的人是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上唇有一笔浓浓胡子,下唇还有留有一小撮胡子四十多岁的男人,有一种不声自威的气场。 二边坐着二个女人,这二个女人卓一剑都见过,一个是秦无缺的母亲,而另一个长得只能用美艳来形容的女人,年龄也还不了秦无缺几岁,身材犹如魔鬼,竟然是昨夜假山里的女人。 卓一剑不觉心里一惊。但这女人,似乎并还认得般。 这女人只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微微一笑,并向秦无缺子使了个眼色。 秦无缺望向正中间的男人,道:“父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来正中间坐着的,是“长久醇酒庄”的庄主秦大可。 秦大可并没有看秦无缺,而是看向卓一剑,接着就露出了笑容,温声的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卓一剑还没没说话,而秦无缺便抢着说了:“这位是我的兄弟,他南......”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卓一剑一笑,接过来说:“我叫南九岩。” 秦大可向卓一剑点了点头道:“快,坐下来吃早点。” 餐桌上放着一笼笼点心,有肉包,有蒸排骨、凤爪、干蒸等,都是南方这边的人,喜爱的茶点。 南方的富有之人都喜欢早上一家大小,去茶楼喝茶又名叹茶,即泡上一壶好茶,点几样点心。一家大小就开心融洽的,在一起。这也是南方的饮茶文化。 接着秦无缺便给卓一剑介绍那位艳野的女人,“这是我小妈。” 卓一剑一一向他们点头后,便坐下来吃早餐。 卓一剑觉得,这是他最严肃的一次早餐。席间无人说话。 直到秦大可吃了一碗白粥后,他才慢慢的道:“无缺,我出去了二天。你没闹事吧?” 秦无缺忙道:“没有。真的没有,我就认识了我这位兄弟。” 秦大可点头道:“没有就好。吃完早餐去换套衣服,和我一起去一趟风云庄。” 秦无缺连连点头。 秦大可突然叹了口气,道:“与风庄主认识了十几载,他一直喝咱们家的酒。没想到他……” 说到这里,秦大可脸色变得悲伤起来。 秦大夫人也叹了口气道:“唉!世事难预料,好好一个人,突然间就走了。” 秦大可道:“无缺,等会我和你母亲带你去趟风云庄,现在风云庄恐怕要姓阙了。我们一点要和阙庄主打好关系。哎!如果犬子可以娶得阙家小姐,那我们在石狮城里,还是能将生意做下去。” 秦无缺一听阙小姐,脸上立即有了喜色。 一旁的二夫人,一直不说话,慢慢的吃着一小碗白粥。 秦大可又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起身来,“我上楼去换件衣服。” 秦大可前脚刚走,秦夫人也起身来道:“无缺,我也去换件衣服,你也快点。” 秦无缺点头。 秦夫人也上楼后。饭厅里就剩下二夫人和秦无缺还有卓一剑。 秦无缺对卓一剑道:“南兄弟,我和父母去一趟风云庄,很快就回来,你千万不能走,你就在我那楼里休息一下。” 卓一剑点头。 秦无缺很快就吃完了早餐,卓一剑也忙吃完,因为他不想对着这个二夫人。 吃完早餐,秦无缺便和二妈打了个招呼,然后与卓一剑走出饭厅。 一出饭厅,秦无缺没等卓一剑问,便对卓一剑说了二妈的事。 原来二妈叫花枝艳,是他父亲在一次坐船的时候,在船上认识的,很快他父亲就将花枝艳纳为二房。这个当然他与秦夫人不会同意,但秦老爷子已定的事,谁又能阻拦的了? 秦无缺与卓一剑回来住处,秦无缺对他父亲的做法,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一脸愤怒。 秦无缺走后,卓一剑就呆在客房里,和身躺在床上,想着这个花枝艳。想着她昨夜怎么会在假山里。 想着这个背景不清晰的女人,他觉得这个女人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一个美艳的女人,却肯下嫁秦大可,而且还屈居二房,她为的是什么呢?是秦家的富有,还是另有目的。 难道是花枝艳这个女人,在酒里下毒?又或者她将上官堡的毒送进了风云庄,然后风云庄里有人在下毒。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卓一剑想想,像花枝艳这样的女人,她想要一个男人为她做一件事,当然很快,甚至她要一个人的命,那个人说不定也会将自己的头庐割下来送给她。 卓一剑想到这里,又想到昨夜里的事,而今天花枝艳却又似乎不认识他,对他一点表情都没有。 卓一剑然后又起床来,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物。 然后他不觉又看到了那个假山,他心里一动,想道:“难道那个假山里有条暗道,通往她去的地方?” 卓一剑正想着是不是去假山里查看一下。 突然他听到了敲门声。这会是谁来敲他的门呢?这是秦无缺独住的楼,大家都应该知道秦无缺与父母出去了,那会是谁呢? 卓一剑过去打开,他突然一惊,出现在门前的人,竟然是花枝艳二夫人。 花枝艳重新打扮了一下,薄施了脂粉,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裙子。 她一见到卓一剑,便柔声的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卓一剑道:“二夫人好。” 花枝艳道:“你可以叫我花小姐,或者是花姑娘。” 卓一剑道:“昨夜冒犯二夫人,并非有心,望二夫人见谅!” 花枝艳轻轻一笑,却笑得十分好看。并不娇也不艳,而是笑得刚刚好。 这也是卓一剑第一次见到,女人原来可以这么笑。 花枝艳笑了一下,慢慢的道:“怎不敢请我进去坐一下?” 卓一剑忙道:“这恐怕不便,若被人见到,我该如何向人解释?” 但花枝艳突然闪身,已进了房间,她闪身入房的动作很快,似乎早就练熟了这个动作。 花枝艳一入房间,卓一剑便忙去将窗关上,怕被人看到,而花枝艳见卓一剑关窗,她忙去将房门关上。 卓一剑一见,忙道:“二夫人千万别误会。” 花枝艳道:“我误会什么?” 卓一剑见她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许这个女人已习惯了进入男人的房间。 卓一剑便道:“我们这样独处一室,让人看到,总是不好,更何况你是秦老爷的二夫人。” 花枝艳道:“我敢进这里来,当然就不会让人知道,除非我大叫一声非礼,不然的话,是没人会知道的。” 卓一剑笑了,道:“那么二夫人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 花枝艳道:“当然是正大门,难道我还去爬窗?” 卓一剑不想再与她费口舌,于是便单刀直入的问道:“那今天二夫人过来找我卓某人,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 花枝艳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道:“你一定想知道我昨晚为什么会在假山里面。” 卓一剑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从来不喜欢听人家的秘密。” 卓一剑当然想知道她昨夜为什么会在假山里,但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想知道她私事,免得成为她的要挟。 花枝艳便问道:“为什么?” 卓一剑道:“因为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总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说出来,心里一定很累,我又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呢?” 花枝艳又笑了,笑得很艳,只见她用一双勾魂的眼睛,看着卓一剑道:“你这人很有趣,但我想知道你昨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一个人半夜去散步,总有些说不通。” 第十九章 相约竹林园 卓一剑道:“如果说我是喝多了,出来透透气,你是不是不会相信?” 花枝艳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卓一剑一笑道:“那你觉得我会有什么目的?” 花枝艳抛了个媚眼,道:“除非你知道我在假山里。” 卓一剑当然不知道她在假山里,那时,也不知道有她这样一个人。 但她那样说,卓一剑就干脆让他那样以为。于是沉默不说话。 这么一来,花枝艳就有些坐不住了,于是问道:“你是谁?” 卓一剑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道:“我是南九岩。” 花枝艳道:“你来这的目的?是谁派你来的?” 卓一剑一笑不答。 花枝艳开始解身上的钮扣,并道:“如果我大喊救命,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卓一剑这一下,心里就乱了方寸,但他还是要故作镇定,道:“看来二夫人常常用这一招。” 花枝艳道:“我也只有这一招对付你好使。” 卓一剑道:“我觉得现在说还不方便,而且你进来我这里,让人知道也不好,还望二夫人早点离开,今晚亥时后,如果二夫人能出来,我们在竹林园里见。” 其实这是卓一剑的缓兵之计,他觉得在庄园内,与秦老爷的二夫人独处,让人知道总是不好。 花枝艳笑了,她将解开的钮扣又扣了上去,然后慢慢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了一眼卓一剑,道:“其实,像你这样的男人,会有很多女人喜欢,如果你再大几年的话,我也会对你动心。” 卓一剑一笑道:“谢谢二夫人的抬举,我也好在年轻了几年,不然的话,恐怕也会犯错误。” 花枝艳终于扭动着腰肢走了。 卓一剑也终于舒了口气,就像送走了个瘟神一样。他也相信,花枝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当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 一个能经常偷偷摸摸的进到男人房间的女人,她总有偷偷摸摸出去的本事,卓一剑倒不担心这个。 而是他要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她的这种作风,难道秦老爷子会不知道?难道秦老爷子娶得这么年轻的女人,就预了会有绿帽戴? 卓一剑当然知道,任何一男人,都不会喜欢戴绿帽。 那么这个女人背后有什么来头呢?难道她有上官堡的人为她撑腰?所以秦老爷子才不敢对她怎么样?难道她是上官堡的线人? 一大堆的问题,在卓一剑的脑海里旋转,任他绞尽了脑汁,也没能得到完善的解释。 卓一剑干脆不去想,他觉得到了晚上,就会知道,在竹林园里,他就不怕她来那一套了。 可突然想到:她和秦老爷子一块睡,她怎么能出去呢? 卓一剑皱起了眉头,看她刚才走的时候,又好像很有把握晚上能出来。 卓一剑拍了一下脑袋,干脆倒床便睡。 中午家丁来叫他去吃饭,这也是秦无缺吩咐的,他觉得秦无缺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但想到秦无缺随父母去了风云庄,而秦老爷子无非是一个不错的生意人,他懂得看风使舵,现在庄主风满天不在了,而说话的是阙一平,所以他现在要和阙一平打熟关系,好在风云庄的地盘里,可以继续做好他的生意。 当然,最好的交情,还是没有联姻关系牢固。于是他希望秦无缺可以娶阙秋雨。 阙秋雨当然是一个又美又聪明的女人,秦无缺对这个女人当然是喜欢的,现在是阙一平父女俩能不能同意的问题。 秦大可的算盘,当然打得很如意,大树地下好乘凉。 卓一剑随着家丁去了吃饭的地方,然而这吃饭的地方,并不是早上吃早点的地方。 这是一个护院和教头吃饭的地方,此时已经换过更了,饭厅里有七个人在吃饭,每个人一个大碗,装着满满一大碗饭,面前有一碟炒得没油的菜,几块肉加一点青菜。 而这个分饭菜的人,正是王大叔。 护院的人,个个高大威猛,有的甚至天生一付凶神恶煞的样貌。 他们见卓一剑进来,个个知道他与秦无缺好,心里都在吃醋,因为卓一剑没来时,秦无缺对他们可是十分的好,与他们切磋武艺,输了都能收到奖励,如果吃了秦无缺一拳或一腿,银子也会给的多,但卓一剑来后,秦无缺好像对他们换了一付嘴脸。 所以他们一见卓一剑进来,便用一付冷冰的嘴脸对着他,有几个还对他横眉竖眼,似乎想将卓一剑吃下去般。 教头更是瞪着他,似乎也想将他的脖子拧断般。 王大叔给他端来一碗饭和一碟菜,道:“今天少爷没在,就委屈你了。” 卓一剑客气的接过饭菜,连道谢谢。 卓一剑刚坐要坐下,突然有个满脸虬髯的护院,突然将凳子搬开,并道:“我们教头的对面是你坐的吗?别以为你拍了二下少爷的屁股,就以为你真的是他兄弟。” 卓一剑没有出声,忙端起饭菜,走到另一张桌子上吃。 他们突然哄堂大笑起来。 卓一剑低头,慢慢的吃着饭,并没有理睬他们。 他们便冷言冷语起来。并吹擂着他们如何能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与什么样的人打斗,对方被他们打得如何爬地求饶。 卓一剑当然不会与这些人计较,虽然他年轻,血气方刚,但对这种人,他还没有计较的兴趣。就算将他们个个打一顿,那又能解决什么? 卓一剑吃得很慢,因为他要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但当他们聊来聊去,都是一些鼓吹的说话,便兴趣索然。知道他们只是护院的,对其他事情并不知道。 卓一剑吃完后,出了饭堂,然后回去住处,他很想去昨夜的假山里瞧瞧,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想被庄里的人看到,毕竟大白天里,不想被人怀疑。 他熬了一个中午,到了申时,秦无缺总算回来了。 秦无缺一见到卓一剑,便高兴的道:“今天我终于看到阙家千金了。” 卓一剑哦了一下。 秦无缺又道:“她比外面流传的还要漂亮,而且还很懂礼貌。” 卓一剑当然知道阙秋雨很美,甚至还很聪明,说话也很好听。 秦无缺似乎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般,道:“我也见过很多美女,包括二妈,她们虽美,但阙小姐的美,是让人心动的美,而不是那种一见到就想上床的美,而是一种可以让你看不厌倦的美。” 卓一剑道:“看你这表情,你是已被阙家千金迷住了。” 秦无缺叹了口气道:“自古英雄爱美人,我又不是英雄,我那配得上她。她连看都没多看我二眼。” 卓一剑道:“英雄也是人,你看你父亲,他就是一个生意人,但你妈和你二妈,都很喜欢你父亲。” 秦无缺笑而不答,他似乎对他的父亲,并不满意,又或者对她父亲娶花枝艳很不满意。 卓一剑并没留下来吃晚饭,说有要事出去一晚。 秦无缺很想跟着去,可卓一剑并没说要他跟着去,也知道像卓一剑这样的人,要去做的事当然很多,于是也不便挽留,而是叮嘱他明天一定要回来。 卓一剑离开“长久醇酒庄”后,他一个人在竹林园里无聊的打转,然后又去看老人下棋,直到夜幕降临,下棋的人和在竹林里游走的人,都已离去后,卓一剑顿觉无聊起来,他似乎从未这般无聊过。他去找了个地方吃了个晚饭,看时候尚早,他很想去看一看温如玉,但他没有去,他却无聊的一个人在竹林园里打转。 他终于摸清楚了,竹林园里的路,最易藏人的地方,最好逃跑的方向,还有最好埋伏的地方。 他虽然没有身经百战,但他知道,什么是天时地利人和。 他已将一切了然于胸后,终于舒了口气。 他便在竹林园里找了张石凳坐了下来,他要学会等待,学会像猎人等待猎物进入自己的捕杀范围内一样,要有耐心和沉得住气。 卓一剑的父亲就是个猎人,他父亲为了等一个猎物进入他的捕杀范围,曾经等待了整整二天,最后终于将猎物捕到手。所以卓一剑此时也像是一位猎人,在等待着猎物进入他的捕杀范围般,他在等待着。 夜风吹得竹林呼呼作响,竹叶也似乎难以忍受这夜风的猛烈,几许竹叶被吹落在地上,然后又随着地上的落叶飘飞起来,接着就不知被吹去了什么地方。 夜开始深了,远山传来了几声孤寂的叫声,这叫声很悲催,一声声的震入耳朵,更增加了这夜晚的神秘与恐惧。 卓一剑突然飞身上竹梢,一根竹突然一弯,他立马又换一根,在竹梢中不断的游走。 就在这个无月的夜晚,一片漆黑,竹林园里,除了竹被风吹动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但他已看到了一个人在走动,这个人的身材很好,走路的姿势也很好看。 卓一剑突然飞身而下,落在这人的前路,这人立即停了下来,突然一下惊叫了出来,当她看清楚是卓一剑后,便也停住了脚步,道:“南九岩,你约我到这个地方来干?这里漆黑一片,难道你……” 她说到这,突然变作一串的假笑。卓一剑当然知道她笑的是什么。 卓一剑道:“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在这个地方说,不是很好吗?” 原来这个女人,便是花枝艳。 只听花枝艳道:“你是谁派你来庄里的?你来庄园的目的是什么?你半夜去假山,又是为了什么?” 卓一剑一笑道:“你知道酿酒师之死吗?” 花枝艳道:“我当然知道,酿酒师赵酿,不知道为什么,那夜他突然离开庄里,第二天就被人杀死在一间破庙里,他是被人用强有力的手,极速扭断脖子而死的。他死的并不恐怖,似乎他自己都没想到脖子会被拧断。” 卓一剑道:“那是因为那个拧断他脖子的人,出手实在太快了。” 花枝艳道:“那么你是赵酿的什么人?” 卓一剑道:“想给他找到凶手的人。” 花枝艳轻轻一笑,却不知道她信还是不信,只听她慢慢的道:“你觉得杀死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卓一剑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才想你告诉我。” 花枝艳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赵酿是一个很勤快的男人,他努力存钱,目的是希望可以在老家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然后娶个老婆,生两个小孩。” 第二十章 又一个人的脖子被拧断 赵酿的这个想法,是很多普通人的想法,也有许多人在为这个想法,日夜的奋斗。 花枝艳说起赵酿,双眼在黑夜中有了光亮,也有了哀愁,因为赵酿已经死了。 但花枝艳突然又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赵酿的死而来的,但自从赵酿死后,我就天天担惊受怕,我希望你能给我安全感。” 卓一剑道:“为什么?” 花枝艳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一种安全感。” 卓一剑道:“越酿难道会变成的鬼魂,半夜三更的进入你的房间?” 花枝艳叹了口气道:“赵酿是一个很棒的男人,也是一个很好的酿酒师,我们在一个很温馨的夜晚,两人有了关系,这次关系让我找到了女人的欢乐,我们一直保持着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 卓一剑早有预感,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守妇道的女人,而像她这种女人,也许不单单只和赵酿有关系,和她有关系的男人多的很。 花枝艳接着又道:“在他临走的那一夜,我们又在密会,完事后,他给我一张纸条,告诉我,如果他出事了,就叫把这纸条给风云庄的人。” 卓一剑道:“你应该看过那纸条。而且还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花枝艳点头道:“我是看了那张纸条,但那纸条很奇怪。” 卓一剑道:“怎么奇怪法?” 花枝艳道:“是一张白色的纸,没有字。” 卓一剑道:“白纸带来了吗?” 花枝艳道:“没有,但我知道这东西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又怎么能随便带在身上呢?” 卓一剑轻笑一下道:“你信不过我?” 花枝艳道:“我对谁都不相信,包括和我上床的人,令我高潮欲死欲仙的人,我都不会相信。” 卓一剑道:“那你拿着这纸条有什么用?” 花枝艳道:“我要保命。没有纸条,我会死得更快。” 卓一剑道:“你为何不交给风云庄?” 花枝艳道:“我和风云庄的人都不熟,我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包括阙一平。风满天之死,阙一平很难脱得了关系,而风满天死后,赵酿就出事了,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也会出事般,早早就准备了这张字条。” 卓一剑沉思了一下,道:“你有告诉过谁吗?” 花枝艳道:“王大叔,庄里的王大叔。” 卓一剑道:“那么昨夜你是在等王大叔吗?” 花枝艳突然叹了口气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弱女子,总希望能找一个人来保护自己。” 卓一剑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庄主?” 花枝艳咯咯一笑道:“我告诉他,不就等于告诉他,我和谁谁谁上过床,给他戴了绿帽子?那样我恐怕死的更快。”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安分守纪,做一个二夫人的话,你的日子就会很好过,但你却没有。” 花枝艳叹了口气,慢慢的道:“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有正常需要的女人,我……” 说到这,花枝艳停了下来。因为她也知道,这也不能成为她偷人的理由。 卓一剑当然不明白这么多,他还年轻,虽然他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尽管她有仙女般的容颜,但也有着一个肮脏的躯体和灵魂。 夜色冰冷,夜风呼啸,竹林里响起了风吹竹林的声音。 而就在此时,卓一剑突然大喝一声,“谁?” 花枝艳一惊道:“有人来了?是不是要杀我的人?” 她说罢忙向卓一剑靠去,身体微抖。 此时夜幕下,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谁人,而是王大叔。 他出来,就似鬼魅一样从夜幕里突然出现。 王大叔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卓一剑,冷冰冰的道:“小子,我就知道你来长久醇的目的。” 花枝艳突然惊喊:“王大叔。” 王大叔看着花枝艳,顿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焚着自己的身体,不觉大声的道:“花枝艳,你过来。” 花枝艳此时看向卓一剑,只觉他脸色平静,大有不怕王大叔的态势,而再看向王大叔,只觉他双目喷火,有种想要将人吃下去的感觉。 花枝艳觉得此时她似进入了赌场,在押宝。 卓一剑此时才慢慢的道:“王大叔,你与二夫人这种关系,本来就不应该,但你却连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王大叔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和我说这种话?” 卓一剑道:“看来你是不知悔改的了。枉秦老爷对你这么好。” 王大叔道:“花枝艳,你快过来。” 花枝艳却向卓一剑靠近了一些,并没有过去。 王大叔突然一声狂啸,上衣立即碎开,飞散开去。此时天空中突然有了一丝淡淡的月色,照射进竹林。 王大叔露出了结实的胸肌,而那胸肌,一块一块的突起,胸前竟然有二柄二尺长的标枪。 卓一剑一见标枪,立即喊出,“原来你是‘槎城双枪门’的人?” 王大叔道:“算你识相。” 卓一剑又道:“那王大叔是槎城人了?” 王大叔道:“我是‘槎城双枪门’的人,但我不是槎城人。” 卓一剑道:“听说双枪门,在十年之前,突然一夜之间,死了五个人,包括掌门人,双枪廖祥全,而他们是死在双枪的枪下的,而杀死掌门人的凶手,听说就是入赘女婿冷风,不知道王大叔是不是冷风?” 王大叔突然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年龄不大,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没错,我就是十年前的冷风。” 卓一剑道:“没想到你藏的挺深,竟然蔵到了长久醇。我听人家说,当年双枪门对你很不错。” 冷风道:“很不错,就不会赶我走。” 卓一剑道:“听说你和双枪门里的一个女人有染,不知真假。” 冷风冷“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话,今夜我就要杀了你。” 只见冷风说罢,抽出二柄标枪,那标枪的枪头,在淡淡的月色下,显得比冬日的风还要冷。 冷风突然将没有枪头的一端合拼,一扭,竟然二支标枪立马变成了一支四尺长的枪。 冷风在入赘双枪门时,为了不给双枪门的人看不起,他在双枪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也是双枪门武功最突出的一位。 这枪虽不长,但二头的枪头,都是精钢打造的,锋利而坚韧。 冷风突然双手握枪,摊开架式,舞动了二下,立即“呼呼”作响,足见虎虎生威。 花枝艳突然一惊,她觉得这个人的武功,比她想像中还要厉害。她担心这个宝押错了,忙离开卓一剑,她立即想好,如果这个南九岩死在双枪下,她就说是被南九岩逼的,如果冷风死在南九岩手上,她就更不用怕了。 花枝艳打好算盘后,心里就镇定多了。并面带和色,似乎在期待着这两个男人为她而战。 卓一剑望着冷风道:“看来你在‘长久醇酒庄’里面做一个后厨管理,浪费你了。” 冷风并不打话,双枪舞动开来,虎虎生风,将地上的竹叶狂卷起来,似乎他已忍够了这十年,现在要这十年的怨气,全发泄在这双枪上。 冷风虽然没有耍枪十年了,但他的功夫一定也不生疏。 卓一剑却还是立在当地,犹如一个观众,在欣赏卖艺的人。 只见他双枪舞得越来越急,突然一声狂喝,只见锋利无比枪尖已向卓一剑刺来,这是一招正宗的双枪门的枪法,“一枪穿喉”。 这枪的速度异常的快,眼看就要刺入卓一剑的咽喉了,花枝艳却没有惊叫,她知道,无论他们两个,谁倒下,都不会对她有多大影响。 然而就在这枪嘴离卓一剑的咽喉只有半寸之时,卓一剑突然出手。 只见卓一剑的右手一下子将枪抓住了,他出手虽迟,但却奇快。 冷风突然一惊,枪已无法再送前一分,立即往后回收枪,但也抽不出,就似是被一个强大的钳子钳住了般。 这一下不但让花枝艳吃了一惊,也让冷风吃了一大惊,他一向自视自己的双枪武功极高,在江湖上难有对手,但没有想到,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自己就似是一个耍把戏的。这一下大出他的意外。 好在他双枪是可分拆的,一招未得手,立即手一扭,将双枪分开,立即退后二步,道:“你是什么人?你用的是不是‘手中无招,心里有招’?这功夫已经失传了三十年了。” 卓一剑将一支枪,拿在手中,随手一抖,冷风立觉这一下威力无比的强大,比在他的手上还强大。 冷风突然将手上的枪向卓一剑狂射过去,卓一剑用手上的枪一挡,瞬即旋转,冷风那柄飞来的枪,就似粘在卓一剑手上这柄枪一般,跟着枪柄旋转起来。 而冷风却在飞出枪的那一刹那,突然消失在夜色中。 这结局突然出于花枝艳的意料之外。 花枝艳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卓一剑道:“他已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槎城双枪门’的后代,自然会找到他复仇,我又何必去杀他呢?” 卓一剑话刚说毕,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 卓一剑失声道:“不好。” 卓一剑骤然丢下双枪,向惨叫声处,狂飞而去。 花枝艳突然大喊道:“你要等等我。” 可卓一剑已经一下子在黑夜里消失了。 花枝艳这才大惊,突然觉得这夜晚恐怖了起来。本来她喜欢夜晚,觉得越夜就越精彩,她也会在夜晚特别兴奋。因为她白天是一个淑女,晚上就是一个妓女! 可今夜她却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夜晚精彩,反而觉得这夜晚阴森恐怖。 她在这边疯狂的奔跑,卓一剑却已找到了惨叫声的地方,这惨叫声竟然是从冷风口中发出来的。 冷风已倒在了地上,已经死去,而死的双眼突出,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他的致命处,却是因为他的脖子被人拧断了。 而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将双枪冷风的脖子拧断了的呢? 然而赵酿也是被人拧断脖子而死的。 第二十一章 庞然大物 卓一剑只瞧了一眼冷风,立觉不对,忙飞身上了竹梢,此时他听到了一阵风声,卓一剑此刻就像一个灵敏的猎人,有着特别敏锐的嗅觉。 在夜色下,暗淡的夜色里,他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这么大的大物,身手却十分矫健敏捷。 卓一剑突然想到花枝艳,心一惊,想到花枝艳如果出事了,那她那张纸条也就没了,没了那张字条,那赵酿所留下的线索就断了。 卓一剑立马向花枝艳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个庞然大物也正往那个方向飞去。 庞然大物与卓一剑一前一后,在竹梢上不断的飞奔,就像二个身轻如燕的飞燕,在竹梢上嬉戏追逐。 卓一剑脚下用力一点竹梢,发力狂追,突然见庞然大物手一挥,卓一剑骤然觉得有一种微小的东西破风射向他。 卓一剑一惊,不敢伸手去接,急忙侧身闪过,而庞然大物也似知道,这不可能打中卓一剑。于是庞然大物连头都没有回,立即落下竹梢。 卓一剑慢得一慢,己无法追上庞然大物。 卓一剑大惊,因为他怕花枝艳出事,如果花枝艳也出事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也将断去。 卓一剑也立即落下竹梢,但竹林间却无一人。他暗暗惊叹,此庞然大物的身手好快。 卓一剑不敢去追,他知道现在最为重要的,是要找到花枝艳。 卓一剑不觉大喊:“花小姐!花小姐!” 没有人应答,他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呼啸的寒风,很快就将他的声音掩没了。 卓一剑已对竹林走得很熟,他也知道花枝艳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没有那么容易就会被抓到。 卓一剑忙在竹林间找寻。但这么大的竹林里,他竟然不但没有找到花枝艳,就连冷风的尸体也没有了。 这一下,可把卓一剑惊到了。他没想到连冷风的尸体都不见了。 林间慢慢的,有雾在竹林环绕,卓一剑就算再担心也无可奈何,——冷风的尸体不见了,花枝艳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雾慢慢的,越来越浓,在林间飘渺环绕着。 花枝艳竟然在大雾中,出现了。她一见到卓一剑,就立即跑过来,扑向卓一剑。 花枝艳此刻的脸色,由于惊怕,而变得惨白。 一个受惊吓了的人,此刻很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来给她安慰与靠岸。 而卓一剑见到她,也大为惊喜,终于张开了双臂,让这个受惊的小白兔,投入了他的怀内。 这除他母亲之外,卓一剑第一次抱住另一个女人,尽管这女人美若天仙,身体也柔软无骨,他也曾以为,他抱着这样的一个女人,一定会血液澎湃,但当他真的抱住花枝艳后,才发觉他似乎在礼貌的抱住一个长辈。 而花枝艳却拼命的抱住他,并带点惊吓小声的道:“你这突然的消失,把我吓怕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花枝艳的声音也柔软无骨,很动听很美妙,很让男人动心。 但卓一剑还是推开了她,道:“好了,没事了。” 花枝艳突然道:“那我该怎么办?” 卓一剑道:“你当然应该回长久醇,那才是你的家。” 花枝艳道:“那会不会有人来追杀我?” 卓一剑道:“你只要将纸条交给我,你就不会有事,如果你不交,肯定会有人再来找你。” 花枝艳道:“如果我将纸条给你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来找我了?” 卓一剑道:“我当然还会去长久醇,因为秦少爷还是我的朋友,而且长久醇这酒也不错。” 花枝艳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后,就会把人家给忘掉的。” 卓一剑道:“怎么会?我有空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花枝艳道:“那纸条上什么都没写,我就不知道你们要来有什么用。他交给我这样一条纸条,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卓一剑道:“赵酿把纸条给你了,肯定有他的意思。” 花枝艳道:“但这纸条没在我的身上。” 卓一剑道:“我和你一起去取。” 花枝艳道:“在长久醇,一个很秘密的地方。” 卓一剑看了一下夜色,道:“起雾了,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花枝艳并不知道卓一剑说这话什么意思。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卓一剑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应该回去了。” 花枝艳道:“我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卓一剑道:“不会,你放心,我会在你的周围。” 花枝艳道:“你不回去吗?” 卓一剑道:“我们当然不能二人一块回去。” 花枝艳笑了,因为她心里踏实多了。她知道卓一剑的武功很高,有他保护自己,肯定不会有危险。 不过花枝艳还是有点不放心,道:“你明天一定会回来吧?” 卓一剑道:“当然会,因为我还要和你拿纸条,还要去追查杀害赵酿和冷风的凶手。” 花枝艳道:“你真的是赵酿的朋友?赵酿可没什么朋友,他也大你很多。” 卓一剑道:“兄弟之情不在乎年龄的大小,投机才很重要。” 花枝艳点了点头,道:“无论谁,交到你这样的朋友,都是一种福气。” 卓一剑没有说话。 花枝艳道:“我得回去了,你送我出竹林。” 卓一剑点头,于是两个人并肩在夜色的雾蔼中走着。 走着走着,花枝艳突然道:“好在大半夜的,这里没有人,如果有看到我们两个并肩而走的话,一定以为我是你的母亲。” 卓一剑道:“二夫人真会说笑,如果你这个年龄能生出我这么大的一个儿子,那这个世界都没有老人家了。” 花枝艳听到卓一剑说这话,心里也突然觉得年轻了几岁,不觉笑了起来,道:“原来南公子这么会说话。” 卓一剑道:“我母亲一直说我笨,她说像我这么笨的人,如果也有人能嫁给我,那姑娘一定比我还笨。” 花枝艳道:“你母亲真会说话,你母亲一定也很漂亮。” 花枝艳说毕,不觉瞟了一眼卓一剑,但雾蔼太厚,她并没有看清楚卓一剑的脸色。 卓一剑双目眺望远方,道:“每个母亲,在儿女的心目中,都是很伟大,很漂亮的。” 花枝艳也双目眺望远方,但她却没有说话。 良久良久才道:“你是不是已经看到了凶手?”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但凶手身手的确太快,我并没有追上他。” 花枝艳道:“凶手武功会比你高吗?” 卓一剑道:“应该还比我高。” 花枝艳听到这话,突觉得一惊,道:“那凶手会是什么人?” 卓一剑道:“是一个也要纸条的人。” 花枝艳道:“那你更应该保护我,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也追查不到凶手。” 卓一剑道:“只要你交出纸条,你就安全了。” 花枝艳突然一笑道:“万一你是和那凶手一伙的,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那我不就上你们的当了?” 卓一剑道:“但你好像没有太多的选择。” 花枝艳道:“这是赵酿要我把纸条送给风云庄的人的。” 卓一剑突然想说,他是风满天的外甥。但他忍住了,万一她并没有什么纸条,而是一堆谎话,他既不是上她的当? 走出竹后,卓一剑停住了脚步,道:“出了竹林,应该就不用我来送了吧?” 花枝艳点头,道:“嗯。但你要记得保护我。” 卓一剑道:“你不怕我其实也是坏人吗?” 花枝艳道:“如果你是坏人,那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那样,我死也死的眼闭。” 卓一剑没有说话,他发觉这个女人,有时说的话,他很难接的上。 花枝艳又望了一眼卓一剑,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她大步的往前,很快就消失在了夜晚的雾蔼里。 卓一剑真不明白,这个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在秦大可的眼皮底下偷溜出来,然后又偷溜回去。好像这个“长久醇酒庄”,只有她一个人在般。 也许今夜秦大可庄主,在大老婆房里睡,所以花枝艳才能偷溜出来。 卓一剑想到花枝艳这个女人,觉得她看似不聪明,但往往在紧要关头,却又变得聪明了。 此时卓一剑又想到了那个庞然大物,身手敏捷,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他杀人可以一下子将人的脖子拧断。 如果说赵酿不会武功,被他拧断脖子,还说得过去,而冷风怎么说,也是一个在武功上下了苦功的人,竟然也一下子被拧断了脖子。 那这人的武功一定很高,他那么大的身躯,又能够身轻如燕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的武功确实不可低估,放眼武林,他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 卓一剑不觉痴痴的看着远方,然后又想到冷风的尸体也不见了,这又是谁干的呢?竹林里到底有多少个人呢? 卓一剑一直在看着远方,看着雾蔼慢慢的淡去,但四周变得更黑暗。 雾蔼已湿了他的衣服,他的头发,但他却浑然不觉,还是在看着远方。 但远方也是一片漆黑。黎明前的一段时间,是最黑暗的。 卓一剑就似是一根木头般,钉立在那,一动不动。 其实,那是他在思考着,庞然大物固然不知道是何方人物,但花枝艳呢?她又是一个什么人? 花枝艳是为了自保而这样做的呢?还是她天生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难道真的是白天是淑女,晚上是妓女? 赵酿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酿是不是爱上了花枝艳?是谁钩上谁的呢? 黑暗慢慢过去,东方已出现了一丝鱼肚白。那鱼肚白就似一个瞎了很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丝线光明,那么令人兴奋那么令人向往。 但卓一剑并没有,他还在眺望着远方,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没有答案了。 雾蔼终于慢慢的散去了,东方的鱼肚白,已越来越光,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竹林里练着功。 他突然想:也许那二个下棋的老人,也应该来了。 第二十二章 酒庄来客人 起床后,秦大可在后花园里舞了一套拳,虽然他武功不好,但他喜欢锻练身体。每天早上,他都会耍一套拳。 耍完拳后,他就会去洗个澡,换过一身衣服,然后去饭厅吃早点。 他们的早点,都是由石狮古城里最老牌的“莲花茶楼”送来的。 只因为他喜欢吃“莲花茶楼”点心。 在南方,茶楼很盛行,人都喜欢三五知己,或一家大小去茶楼里,煲一壶好茶,点上几笼喜欢的点心,慢慢的吃。 但秦大可的身份已经不同了,自从他的酒供给了风云庄后,酒的销量就一下子打开了。 这十年中,他赚了不少银子,还经水路,将酒销到了上官堡,还有更远的地方。 现在风满天不在了,阙一平对酒不像风满天,他极少喝酒,连招待宾客,都不主动上酒。 昨天与阙一平聊得很开心,风云庄里所有的酒,还是有他供,但阙一平这个人,却将订酒的量,减了不少,然后又加了他在水路上,经风云庄的这段管辖的水路的费用。 这明显让他少赚了不少。但没办法,他必须无条件的接受?他现在希望的,是他的儿子能与阙秋雨成亲,这样的话,他就不用为这事操心了。 可阙一平却说阙秋雨还年少,就这样,他的计划一下子打乱了。 秦大可来到饭厅,见二位夫人与儿子都在,便问秦无缺道:“你的那位朋友呢?” 秦无缺吃了个凤爪,道:“他出去到现在没回来。” 秦大可道:“你在外面少乱交朋友,什么朋友都往家里带,如果交到坏人的,你会将这个家都搞到鸡犬不宁的。” 秦无缺连连点头。然后匆匆吃罢一碗粥,道:“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我要回书房看书去了。” 秦大可摇头,道:“我一说你,你就这样,是不是我说话你不爱听了?” 秦无缺道:“没有没有。你不是说要我好好读书,有了书卷味,才会让阙小姐对我有好感吗?” 秦无缺说罢就走了。 秦无缺走后,秦大可望向夫人道:“都是你宠出来的结果,他这样子,叫我如何能放心将酒庄交给他?” 秦夫人不敢说话。 花枝艳温声的道:“老爷子,先吃早点。” 秦大可叹了口气,道:“阿王呢?” 花枝艳知道秦老爷子说的阿王,便是冷风。心里一惊,但脸上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秦夫人道:“一直没看到他,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秦大可没有再问,然后就吃起了早点来。 而就在他刚吃了二口,就有家丁来通报,门口有二个人要见老爷。 秦大可知道时常有一些江湖人来找他要盘缠,他现在生意做的大,也不想得罪江湖人士,于是总会给他们点盘缠,打发他们。 秦大可便对家丁道:“你去找账房何先生去,就说我说的,拿点盘缠打发他们就算了。” 家丁便去了。 可等到他吃完一碗粥后,家丁又来了,道:“老爷子,那两个人说,是来见你的,不是来要盘缠的。” 秦大可皱了一下眉头,道:“那两个是什么样的人?” 家丁说:“他们说是来做生意的,打扮的像是商人,但看他们的样子,又不像是做生意的。” 秦大可道:“你带他们去会客厅等我,我吃完早点就去。” 家丁走后,秦夫人不禁问道:“这些会是什么人?” 秦大可道:“还不清楚。” 秦大可吃罢早点,来到会客厅,只见两个人,商人打扮,三十多岁。身材壮健,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是练武之人。 秦大可一进来,二人便立即起坐拱手,并道:“请问阁下就是秦庄主吧?” 秦大可忙道:“我就是。二位快请坐,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左边稍瘦点的男子道:“我们是‘海洋帮’的,我叫罗大飞,这是我弟弟罗小飞。今天我们兄弟俩前来贵庄,是今天一大早有人告诉我们,说你的二夫人,检到了我们的一个盒子。” 秦大可又是眉头一皱,道:“我不知道二位在说什么。” 罗大飞呵呵一笑道:“秦庄主说不知道,我当然相信,因为是你二夫人检到的,又不是你。” 罗小飞说:“所以叫你二夫人出来,一问就清楚了。” 秦大可不悦的道:“你们什么意思?这可是风云庄管辖的地方,还轮不到你们说事。” 罗大飞道:“我们只是来问一下二夫人,不妨叫一下二夫人出来,如果检到了,就交还给我们,我们定会重酬。秦庄子又何必生气呢?” 罗小飞道:“我看二夫人一定检到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不敢叫出来,让我们问一下呢?再说,风满天都已经归西了,他们又怎么能罩得住你?” 秦大可见他们这么无礼,但又不便发作,又不便得罪他们,于是道:“好的,既然二位这么说,我不叫,一定会含血喷人了。” 罗大飞道:“秦庄主不要生气,我们就问一下,因为这个盒子对我们很重要。” 秦大可只好吩咐家丁叫花枝艳过来。 花枝艳很快就来了。一到厅里,就道:“老爷子,叫我来有什么事?” 罗家兄弟一见花枝艳,立即眼中发出了一种光。 秦大可忙轻咳一声道:“这位便是我的二夫人,二位有什么就当面问清楚。” 罗大飞轻咳一声道:“二夫人天生丽质,难怪秦庄子不敢叫出来。” 花枝艳忙向罗家兄弟一施礼道:“不知道二位有什么事情想问的呢?” 罗大飞道:“我们前阵子丢了一个盒子,一直在找,但都没找到,今天早上突然有人告诉我们,说二夫人检到了我们的那个盒子,其实盒子也就是个普通的盒子,里面的东西也不是贵重,但对我们来说,就很贵重,所以才前来打扰。” 罗小飞道:“如果夫人检到了,烦请交还给我们,让我回去,也有个交代。我们兄弟俩还会送上一份薄礼。” 花枝艳轻声道:“我已做了人妻,我一般都不出门,何况最近我一直在庄子里,在庄子里面,怎么会检到二位的东西呢?” 罗大飞道:“请二夫人仔细想想。” 花枝艳道:“不用想,我都没有离开过庄里,怎么会检到你们的东西?” 罗小飞声音变响亮,道:“如果二夫人这么说,那我们就得搜一搜了。” 秦大可听到这,突然怒了,但他在江湖中也混了那么久了,知道得罪这些江湖人不起,于是低声道:“看来二位是来我们庄里找茬的了。” 罗大飞道:“秦庄子这话差矣,我们只是来找回我们的东西。” 秦大可道:“二位要搜在下的庄园,难道不是来找茬的吗?” 罗大飞道:“如果真没检到,让我们搜一下又何妨?” 秦大可道:“二位当我们长久醇是什么地方?” 罗小飞冷冷的道:“你们这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我们兄弟都闯过,还怕你们这里?以前你有风满天罩着,江湖上的人都要给你们几分面子,但现在风满天不在了,阙帮主可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秦大可被气得胡子都几乎要直起来,但却又作声不得。 此时护院教头已领了七八个护园的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他们一到,罗小飞笑了,道:“你就是教头吗?听说秦少爷的功夫就是你教的?” 教头瞪着眼睛道:“你们敢在’长久醇酒庄’闹事,真是找棺材不知道地方了。” 罗小飞道:“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们切磋一下了?” 教头拱手道:“我叫冉怀扬,是空心道长的关门徒弟。如果想打架,我们到练武场去,如果不想打,请你们出去,免得我的拳脚无眼。” 罗小飞一听,立即怒了,道:“小样的,我们现在就去。” 罗大飞还来不及阻拦,罗小飞就已离座,道:“今天老子要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罗小飞与护院教头冉怀扬来到练武场,二人相隔二米,面对面立着,教头冉怀扬一拱手,道:“如果你要兵器,尽管在这里挑。” 罗小飞一笑道:“小样,你不用兵器?” 冉怀扬教头见对方这打扮,不像是个高手,心想:对方如果有武功,也就是个花架子,今天自己一定要在庄主和手下这一帮人面前,好好的露一手。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拿武器才行。 想罢,冉教头立即过去兵器架上,拿了一支长枪,然后才向罗小飞拱了拱手,道:“请。” 罗小飞见冉怀扬有模有样的样子,不觉一笑,拱手道:“冉教头请。” 冉怀扬本还想谦让,因为过门是客,但见罗小飞这种自傲的样子,便不再谦让。 此时罗大飞与秦大可已赶到了练武场。 冉怀扬已抖起了长枪,一个漂亮的枪花引得满场喝彩。 秦大可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而罗小飞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笑,道:“看来你还是有二招嘛!” 冉怀扬不打话,突然一枪刺出,“嗤”的一声,直刺罗小飞的心窝。 罗小飞突然出手一探,想来个空手入白刃,把他的枪夺下,那知刚抓到枪柄,冉怀扬突然一手抓枪,一手突然一掌击在枪的尾端上,枪立即往前送。 罗小飞一惊,急忙松手侧身险险躲过。 冉怀扬接着长枪分上中下的对罗小飞攻去。 罗小飞不敢怠慢,立即向后空翻,接着他的手中多了一条布。 他一落地,立即手一抖,一条长长的白布,突然似是一条棍般,向冉怀扬攻去。 冉怀扬一惊:“布棍!” 罗小飞一笑,一招快过一招的强攻,布棍碰到长枪突然软下,长枪立即被布棍缠住。 罗小飞用力一拉,冉怀扬立即往前倾倒,枪也脱手而飞,接着罗小飞的布棍另一端变硬,直击中冉怀扬的胸口。 “嘭”的一声,冉怀扬胸口正中一棍,接着就飞了出去,又是“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大家突然一惊,忙去扶起冉怀扬。 罗大飞微微一笑看向秦大可道:“今天我弟弟多有得罪,我劝你还是叫二夫人将盒子交出来。” 此时众护院见教头几下就被打趴了,大家都不敢上前。 冉怀扬忙叫众护院上。但众护院却不敢上去,个个你看我,我看你。 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人鼓掌,道:“好厉害的布棍!” 第二十三章 酒庄又来客人 此声一出,大家立即看过去,此时只见卓一剑、秦无缺、花枝艳三人,正在向练武场走来。 卓一剑正在鼓掌。 罗小飞见两个男的很年轻,于是便得意一笑道:“一般一般。” 卓一剑道:“布棍武功类似九节鞭的使用,靠的是内功运作,以抡劈、甩击、扫打、缠拿为主。阁下在这布棍武功上,已下了很大的苦功。” 卓一剑徐徐的道来,罗小飞不禁得意起来,道:“看来小兄弟还是见多识广。” 卓一剑道:“布棍这种功夫,要有极大的内功,才能将布凝成一条棍,这种功夫学的人已经不多,不过一但学会,就会很有杀伤力。” 罗大飞道:“那请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卓一剑道:“在下南九岩。” 罗大飞道:“看来阁下也是位高手,看来今天你要插一下手了?” 卓一剑道:“尔等来到长久醇,而且无语之极,纯粹是为了挑衅找茬。秦老爷子一忍再忍,但尔等却还不知退,我与秦少爷是好朋友,我总不能眼看着朋友的家人被人欺负。” 罗小飞哈哈大笑,道:“好啊!也好让你试试我布棍的厉害。” 卓一剑向练武场中央走去,秦无缺忙道:“此人功夫不弱,你要小心。” 卓一剑一笑,点头。 护院的人看到卓一剑走向练武场,心里在嘀咕着:冉教头都被打败了,你小子去,就是送死! 卓一剑在他对面三米开外,停下拱手道:“这位仁兄,老远而来,我们作为主人,应当礼让。那请这位仁兄出招吧!” 秦大可忙道:“南少侠,你不用客气礼让的。” 卓一剑笑笑道:“无论怎么说,人家总是客人。” 罗小飞冷笑一下,道:“好,今天就让你尝尝布棍的厉害,拳脚无眼,有什么闪失,只能怪你学艺不精。” 卓一剑道:“这个当然。” 罗大飞微笑的看着,并不打话,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罗小飞忙将长长的白布伸展开来,然后突然一扭,手一抖,内力贯注白布上,立即笔直,成了一条长长的棍,手一挥,只“呼”的一声,威力吓人。 罗小飞对他的布棍是充满了信心的。他也是一位好斗之人,所以他一声狂喝,立即向卓一剑展开攻势。 他的布棍也使的得心应手,呼呼有声,而且专打卓一剑要害,可是看似威风八面,实则无可奈何。他招招都落了空。 每次他都觉得可以将对方击中了,可就在那么一瞬间,就差一点点,又落了空。 外人都以为卓一剑已落下风,只有罗小飞知道,他奈何不了对方。 布棍越舞越快,一棍落去,击中地上的青石板,青石板立即碎裂。而这等有威力的布棍,让人看了不禁咋舌,但就是打不中卓一剑。 卓一剑步法轻灵,对方每出一招,他似乎都已算到,提前做好了准备般。 三十招过后,罗小飞已满头大汗,在这个大冷天里,额头满是汗珠。 卓一剑却还是不喘息不出汗。 罗小飞狂喝一声,双手用力握紧布棍,又是一棍当头击落,又被躲开,布棍击在青石板上,青石板又被击碎。 罗小飞大声的道:“你有种就别躲,你这躲算什么好汉?” 话音刚落,卓一剑出手了。 卓一剑的手是那么的快,大家都没看清楚卓一剑是怎样出手的,布棍已被卓一剑一把抓住,只见他手一拧,突然二股功力相冲,骤然“嘭”的一声大响,布棍在中间断开。 罗小飞被这股力量震的飞了出去。好在罗大飞身手够快,将罗小飞接住。 罗小飞站稳后,立即大声狂喝,又扑了上去,罗大飞怕罗小飞吃亏,忙也一起出手。 大家见他们二个打一个,大家想上前去帮忙,却又不敢。 可等他们两人,攻了几下,突然卓一剑挥起半截白布,舞将起来,竟然比罗小飞舞的还好。 而且更快,卓一剑骤然一阵狂扫,罗家兄弟竟然被扫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卓一剑突然收手,半截白布又散了下来。 突然又传来了掌声,道:“好身手,好身手!长江后浪推前浪。” 不知何时,又来了二个人,只见这两个人,也是身材槐梧。一个手中抱着剑,一个背上插着把大刀。那大刀上的红缨,在风中飘舞。 抱剑的男人道:“原来‘海洋帮’的罗氏兄弟的武功不过如是。” 罗小飞此时已没傲气,而是望向抱剑的男人道:“你们又是谁?” 抱剑的男人道:“你不配问。” 只见他说完,慢慢的走上练武场,走到罗小飞面前,却望着卓一剑,然后他左手拿着剑鞘,突然听见“刷”一声响,就那么一刹那间,罗小飞的眼睛就凸了起来。 鲜血就从他的咽喉里射了出来。罗小飞忙用双手将咽喉摁住。但鲜血还是从他的指逢里渗了出来。 罗小飞张口要说话,突然鲜血又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罗大飞大惊,道:“小飞,小飞!” 罗小飞终于倒了下去。 大家都大惊失色,再看那男人的剑,好像没动过般。 卓一剑不觉惊叫道:“你是‘闪电剑’梁晋东前辈,果然是好快的剑。” 抱剑的男人道:“小兄弟果然好眼力。” 本来大家还在猜想这人是谁,可当卓一剑叫出抱剑男人的名字,大家突然不禁大惊。 因为“闪电剑”梁晋东与风满天几乎同时,在那个时候成名,但梁晋东一向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不知为何,今天却出现在了“长久醇酒庄”。 卓一剑道:“东有风满天,西有梁晋东。这句话一直在江湖上流传着。” 罗大飞望着倒在地板上的弟弟,突然冷冷的道:“今天,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此时背上有大刀的男人,也走上来,道:“梁兄已经为庄主送了一份礼了,如果我不送一份薄礼,那既不有失颜脸,这个就留给我。” 梁晋东道:“那就有劳蔡文兄了。” 卓一剑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也吃了一惊,“南门大刀”蔡文,都是与梁晋东不相上下的功夫,如果二人连手,着实无人能敌,但他不是早已买舟出海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只听“刷”的一声响,罗大飞的人头突然平空跳起,然后摔在青石板上。而那具没有了首级的躯杆,还在站立,鲜血就从那没了首级的脖子上,喷了出来。 一阵寒风吹来,躯杆才倒下。 罗家兄弟二人,都来不及叫喊,就已死了,可见二人的身手有多高。 蔡文望着他的大刀,他的刀却连一点血都没有。 他看了看他的刀,满意的道:“今天我们两个,空手而来,总是不好,所以以这二人作为礼物。望秦庄子,和这位少侠笑纳一下。” 此时,秦大可与他酒庄的人,没一个人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还有几个人的脚都在打哆嗦。 秦大可虽然心里惊怕,但他还是强作镇定的道:“二位大侠光临寒舍,秦某人未作远迎,着实失敬失敬!今天又给庄上送来如此大礼,真叫秦某人无以为报。二位请到里面坐。” 梁晋东道:“秦庄主,千万别客气,我们来贵庄实在是打扰之至,但无奈,只要二夫人,将一个检到的盒子交出来,我们拿了就走。” 秦大可忙道:“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收错风了,我二夫人根本就没检到什么盒子,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所说的什么盒子。” 蔡东道:“这要二夫人的心里,才清楚。是不是?二夫人!” 花枝艳忙轻轻的道:“想来大家都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检到什么盒子,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盒子。” 梁晋东道:“没想到二夫人说起假话来,脸不改色。” 花枝艳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但今天有南少侠在此,你们想要找茬,看来是找错地方了。” 花枝艳突然将火烧到卓一剑身上去。 梁晋东看向卓一剑道:“南少侠,今天我们主要是来向二夫人拿盒子的,如果南少侠要阻拦的话,那就别怪我手上这柄剑无情了。” 卓一剑一笑道:“秦少爷一直当我是兄弟,如果我任有人在他家找事,而我却袖手旁观,我以后还会有朋友吗?我虽不愿意与二位前辈为敌,但要是二位要硬来的话,那晚辈只有拼死一战了。” 此时突然有人飞身进来,只见他的身手很快。手上还拿着把剑,一下子,他就站在了卓一剑的身侧。 卓一剑与秦无缺一见此人,突觉惊讶,因为此人并非谁人,而是“铁剑门”的肖八歌。 只见肖八歌向卓一剑笑了笑道:“今天俺会与你并肩作战。” 卓一剑忙道:“你这又何必呢?今天你不应该来的。” 肖八歌道:“俺不把欠你的债还了,俺一辈子都不会活的轻松。俺宁愿死,也不愿意欠你的不杀之恩。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突然“南门大刀”蔡文笑了,道:“看来今天可热闹了。” 肖八歌也笑了,道:“是啊!今天可热闹了。” 梁晋东望向蔡文道:“蔡兄,那个北方的剑客,是你的。” 蔡文还来不及说话,肖八歌就道:“俺喜欢剑对剑,这样就算死,也要死在剑下,俺今天来,是想杀人,或者是被人杀。” 梁晋东道:“好,今天无论谁与我作对,就要倒下一个,要不就你死,要不就我死。” 卓一剑又要说什么,可肖八歌不让他说,道:“卓少侠,俺这条命,本来就是你送给我的,那天的比武,你虽在俺的剑气里包裹着,但在我转为风卷流云这一招时,只要你出手,俺就必输无疑,但你没出手。” 的确,那天卓一剑本可将肖八歌击败,但卓一剑并没那么做。 卓一剑道:“其实你没欠我,你也没必要来这里帮我。” 此时肖八歌已站了出来,一手拿剑,道:“今天有幸能与‘闪电剑’梁晋东一战,死又何憾!” 梁晋东道:“好,还没请教。” 肖八歌突然道:“妈个巴子,啰哩啰嗦,想不想打的?” 梁晋东双目一瞪,接着盯着肖八歌的剑,肖八歌也盯着梁晋东的剑,二人就这这样的看着。 太阳在冬日的阳光里,照射出温暖的阳光,让人有点懒洋洋的感觉。 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二个你看我的剑,我看你的剑,是什么意思,但卓一剑与蔡文都知道,高手相争,也就在那一分半毫,所以他们没有找到十成把握,是不会出手的。 肖八歌的额头突然有一滴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流到了他的左眼角,肖八歌突然眨了一下左眼。 而就在这一刹那,梁晋东出手了,突然一剑挥出。 只听到“唰唰”的二声响,大家的眼睛立即瞪大了。 第二十四章 棺材里的杀手 梁晋东的剑就在一刹那间,已出手,而肖八歌的剑也已在那一瞬间出手。 梁晋东的剑已刺人了肖八歌的咽喉,但剑却还没抽出,因为肖八歌的铁剑也刺入了梁晋东的咽喉。 双方的咽喉都在滴血,而肖八歌却在含笑,但梁晋东双目却十分恐惧的看着肖八歌。 肖八歌艰难的道:“我终于明白了,你的剑比我的剑快,但你也同样会死。” 卓一剑更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肖八歌要与梁晋东同归于尽。也许肖八歌只是想告诉大家——当你刺我一剑时,我也同样可以刺你一剑,虽然你的剑比我快那么一点,但我同样可以杀了你! 肖八歌终于倒下了,但他倒下时是笑着的,而梁晋东也慢慢的倒下了,也许他到死也不明白,肖八歌怎么会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卓一剑忙过去,抱住肖八歌,道:“肖大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肖八歌想说话,却又喘不过气来,但卓一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这么做的原因,他突然觉得自己欠了一笔很大的债。这笔债,他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蔡文也过去抱住了梁晋东,看到梁晋东嘴角在动,蔡文忙将耳朵几乎贴到他的嘴上,只见梁晋东极力的道:“你一定要找到藏宝图。” 蔡文道:“我带你回去,什么藏宝图,我们要了有什么用?” 梁晋东又道:“原来咽……喉被刺一剑,很……很冷……我输在……一个……不……不怕死……” 说到这里,梁晋东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接着就断气了,一代剑客就这般的消失了。 蔡文的脸上,流露出了悲痛,他做梦也想不到,肖八歌会以一种拼死的打法,来杀了梁晋东。 蔡文慢慢的抱起梁晋东的尸体,他的眼神是痴呆的,他阔步的向大门走去,头也不回的走,并没有人去拦他。 大家都目送着他们走出了“长久醇酒庄”。 冉怀扬想不到今天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对卓一剑也是刮目相看。 众护院更是对卓一剑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时秦大可、秦无缺、花枝艳已走上前去,看着卓一剑,更看向他抱着的肖八歌。只见肖八歌的脸上那一条刀疤显得温柔可爱。 任谁也想不到,肖八歌表面看起来那么彪悍,似个穷凶极恶的人,现在竟然会为此而与梁晋东拼了个同归于尽,这个是出人意料的。 冬日太阳慢慢的没了温暖。 秦大可已吩咐下人将罗家二兄弟葬了。 只有卓一剑,抱着肖八歌的尸体。在练武场上,久久没有动。 秦无缺也呆立在那,他真的没有想到,肖八歌会牺牲自己与梁晋东同归于尽。他知道肖八歌与卓一剑只有一次相遇,那天当然他也在。 秦大可此时才低声的道:“我们会好好的厚葬你的朋友。” 卓一剑慢慢的道:“他其实并不是我的朋友,我并没资格做他的朋友。” 秦大可当然不理解他们是什么关系,但他想不明的是,并不是他的朋友,却肯为他拼命。 卓一剑道:“我知道肖大侠并不喜欢豪华的葬礼,我现在只想为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给他买一副上好的棺材,再给他找块好地方,让他好好的在地下休息。” 秦大可道:“这些我都会去安排,我马上去办。” 卓一剑道:“这些都要我自己去做。我要为肖大侠做最后一件事。” 秦大可再也不说话。 秦无缺道:“我和你一起去办。”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去办。” 秦无缺道:“那我把肖大侠抱进里面的祠堂去。” 卓一剑点头,道:“对,他是为了你们的秦家而死,他理应进秦家祠堂。” 秦大可同意,因为他已被这一种伟大的情操所感动。他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利益才会有付出,但现在他知道了,一个人有时能为了一个说不上朋友的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卓一剑将肖八歌的尸体交给了秦无缺,然后他飞身出庄。 卓一剑为肖八歌挑了一身最好的寿衣,然后又在石狮城里最好的棺材店里,订了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 然而打造这一种上好的棺材,需要时间,没有即时有货。 卓一剑当然能等,因为他一定要最好的棺材,他付了银子后,就回去了,因为他们会送上门来。 卓一剑现在要立即回去,他要回去将肖八歌的身子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找好墓地,他还要亲自为肖八歌挖好墓穴。 所以他要回去。 卓一剑回去后,立即为肖八歌用温水洗干净了身子,换上了他买回来的寿衣。 秦无缺一直在跟着卓一剑,他想要帮忙,但卓一剑不肯。 他只能跟着卓一剑。 卓一剑将他放在一块木板上,然后望着肖八歌的嘴角上,那一抹坦然的笑容。 卓一剑心里道:“你根本没欠我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让我内疚一辈子?” 卓一剑心里想罢,他就转身去,拿了锄头与铲子。 卓一剑带着锄头与铲子,来到了后山,他为肖八歌找了一块冬暖夏凉的地方,道:“肖大侠,你就躺这吧!这里冬暖夏凉,我一有空就会回来这里看你,给你带上酒和肉。” 接着他就挖了起来,等到卓一剑挖好墓穴,秦无缺就来了。 秦无缺望着卓一剑道:“我父亲说,要不要请和尚超度?”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不用。我知道肖大侠肯定也会上天堂,而且他需要宁静。” 秦无缺点了点头。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还起了风,卓一剑望着天空,道:“要下雨了,连天都知道,走了一位大侠。人间再无肖八歌。” 夜,果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卓一剑望着天空,此时他才想起来,罗家兄弟与梁晋东还有蔡文,他们怎么会来这庄里呢?他们所说的盒子,又是什么东西? 还有他们怎么会知道是花枝艳检了呢? 那么花枝艳的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呢? 是谁告诉他们,花枝艳检了个盒子的呢? 卓一剑越想越觉得事情有蹊跷,里面一定复杂的很。 卓一剑一直在守着肖八歌的尸体,而秦大可本意要多安排几个人来守夜的,但卓一剑没有同意。 秦无缺在半夜里过来了,他望着卓一剑道:“你休息一下,我来换你。” 卓一剑没有同意。他觉得自己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自己还算什么? 就在这时,有家丁来通报,说有四个棺材店里的人,已抬了一口崭新的棺材来了。 秦无缺道:“那快叫他们抬到这里来。” 家丁点头。 很快,就有四个穿着朴素的男人,抬着一口棺材来到祠堂。 秦无缺忙拿了二张长板凳放好,道:“请你们将棺木放到凳子上。” 四个男人便将棺木放在了板凳上。 棺材已放好,卓一剑还在看着肖八月的尸体,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心酸。 秦无缺摇了摇头,道:“肖大侠该入殓了。” 秦无缺说罢,便要去打开棺材,那四个送棺木来的男人,脸色似乎变了一下。 卓一剑在看着肖八歌的尸身,竟然也没留意,棺木就这样被打开了。 而就在打开的一刹那,秦无缺突然大惊,棺材里竟然躺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就在棺木被打开的一刹那,突然挥出一根绣花针,等秦无缺意识要避开时,额头已中了一根绣花针,秦无缺“啊”的一声,突然往后弹开,但脸色已变。 棺木突然碎裂,接着四个抬棺的,也一下子扑向卓一剑。 这变化太大,完全超出了想像。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卓一剑迅速反应,突然出手,就一下子抓住了一个抬棺的男人,扔向从棺木出来的人。 被扔出的人,又是一声狂叫,原来他已被棺木里出来的人,一掌击中,而这一掌击得很重,那人又向卓一剑飞来。 卓一剑急忙一个转身闪开那人,接着双手迅速击出,这是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剩下的三个抬棺的男人,突然被击飞了出去。 卓一剑接着一下子抓住一块棺木,一手挥出,挥向那个棺木里出来,刚落下来的人。 棺木一扔出,人也已飞身而去,追上了刚扔出的棺木,接着将一块棺向那人扫去。 那人刚落下正要反击,无奈这速度太快,戴着手套的手。刚探入他的囊中,就已被扫中。 “嘭”的一声,已被扫得飞出了老远。 这时五个人,一下子被卓一剑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在这一下子的打斗中,已惊醒了庄里的人,立即有护院的人围了过来。 卓一剑回来见到倒在地上的秦无缺,见他脸色变黑,立即一惊,心知不妙。 只见他的额头上有一枚发亮的银针,伤口上还有一个红点。忙撕下一块布,将布包住毒针,拔了出来。 卓一剑已知秦无缺中了“上官堡”的“致命一点红”毒针,立即一摸怀内,拿出“续命丸”放入他的口中,然后用内功逼入他肚里。 一探他的鼻孔,还有一丝气息。 庄里来了很多人,已经将那五个倒在地上的人摁住了。 卓一剑走到从棺木里出来那人面前,道:“你是‘上官堡’的人?” 那人一笑,冷冷的道:“你想要解药?可惜我们都没有。” 说毕他突然一咬牙,立即脑袋一歪,已经死了。 而另四个人,只见也已奄奄一息,可见刚才卓一剑出手太重了。 此时秦大可与秦夫人已到,见儿子已倒在地上,脸色发黑,大惊失色。 卓一剑道:“他们是‘上官堡’里的人,秦少爷中了‘致命一点红’的毒,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解药。” 秦大可见儿子这般,立即大惊,“罢了罢了!这该怎么办?” 秦夫人此时已晕了过去。 突然有人道:“他们的脸都变黑了。” 卓一剑知道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执行任务的,现在任务没有完成,他们只能一死,因为他们在执行任务前,就已在嘴里含有毒药,现在只是咬破毒药而已。 来袭的人,都死了,而解药都没有!秦无缺虽已服下“续命丸”但这药丸,也只能维持一下他的一丝气息而已。而且不能拖下去,没有解药,也只能是死。 第二十五章 小店来胖客 夜已深,外面还在下着毛毛的细雨,冷风又在呼呼的作响。 石狮古城里,有一条狭窄的巷,叫做“万里巷”,此巷的地上,铺有青石板,那弯曲的巷子,有一千多米,因此被称作“万里巷”。 “万里巷”的二边是一些小店,但这样的夜晚,再好生意的店,也已打烊了。 在“万里巷”里,有一间陈旧的店,连招牌的字都已经模糊不清了。这家店在开张的时候,生意就不怎么样,很多人都说,这家店很快就会倒闭,而这家店却在此处开了十年,生意一直很清淡,却一直没倒闭,掌柜还是那个掌柜,只是他的胡子在这十年间,从黑变成了白,就连皱纹也仿似多了几条。 很多人不明白,生意既然不好,为什么还是要撑下去呢?也许他他是在逃避什么,又或者他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 他每天都会抹桌子,将桌子抹得光亮,一尘不染,他手上的抹布,也不知道每个月要换多少条。 他每天都会坐在柜台里,笑脸迎客,每当有客人来,都会礼貌的招呼,份量也会给大些,可能是他厨艺的问题,极少有回头客。 有好心的客人,见议他请个好点厨师,但他总是认真的听,却从没请过厨师,可能是他不舍得出那一份工资。 所以他一直一个人在经营。 这夜他比平时更早的关了门,因为今夜来了一个客人,而这个客人是女的,是个很胖的女人,眼睛被挤得像黑豆一样大。 她一来到就叫了十个馒头,而且还特别交代,馒头中间要夹上大块的五花肉。 馒头一上来,她便立即拿起来,咬了下去,那五花肉上的肥汁,立即溅射了出来,掌柜的看着她这种吃法,都觉油腻,而她却是十分的享受。 掌柜的就坐在她对面,并像长辈看着自己的小孩般,看着她。 胖女吃了三个馒头后,道:“在这能吃到家里的味道,真的很过瘾。” 掌柜的问道:“你有多久没回堡里了?” 胖女伸出了二根胖胖的手指,道:“已经有二年多了。” 掌柜的突然叹了口气,手上立即抓起了抹布,又不自觉的抹起了桌子来。 胖女又道:“叔叔,你好像有十几年没回去了。” 掌柜的道:“自从你水柔姑姑来了风云庄后,我就一直在石狮古城,后来又开了这个店。” 胖女道:“为什么不回去?” 掌柜的道:“没有庄主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那怕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岗位上。” 胖女又拿起一个馒头来吃,她边吃,边看向掌柜,道:“我记得你们走的时候,我还很小,你看,现在我都这么大个了。” 掌柜的点了点头道:“那是啊!你看我的胡子都白了,皱纹也多了。时间过得好快,也不知道你婶和上官犹、上官豫他们怎么样了?” 胖女道:“他们都很好,阿犹和阿豫,天天在练功,随时准备攻进石狮古城,占领风云庄。” 而就在此时,后门有人敲门,敲门的声音也很有节奏,二下急,二下慢,接着是连敲三下。 胖女双目似乎立即亮了。 掌柜忙去开门。 进来的人,是个男人,像猴子一样的男人。他一进来,见到胖女,脸色似乎变了一下。 他忙向胖女点头道:“如春姑娘你好!” 胖女原来便是上官如春,只见她也向进来的男人点头,柔声的道:“猴子,辛苦你了,外面还下着雨。快坐吧!” 叫猴子的忙道:“不……不……不辛苦。” 猴子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掌柜的将门关好,道:“猴子,你饿了吗?” 猴子坐下来,忙道:“我……我……不饿。” 上官如春道:“我看你这么瘦,真应该学我,多吃点,我总是勉强自己多吃些,不然太瘦了,风一吹就走了。” 猴子不敢说话,似乎又在打哆嗦。 掌柜的见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道:“我还是给你煮碗阳春面吧。” 猴子摇头又点头。 掌柜的还是去了厨房煮阳春面了。 上官如春将馒头吃完后,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油,温声的道:“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猴子点头,道:“我……我……” 上官如春温柔的说:“你不用紧张,慢慢道来便是。” 猴子吞了一口口水,似乎镇定了很多,道:“我们失败了。” 上官如春的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脸色还是那么温柔,道:“失败乃兵家常事,你慢慢道来。” 猴子道:“他们都被卓一剑杀了。” 当上官如春听到卓一剑三个字,脸上却有了一丝复杂的变化。 猴子不敢出声。 然而上官如春只一瞬间的变化,立即又恢复了温和,道:“他们都死了?” 猴子点头,道:“他们自杀了。” 上官如春叹了口气道:“浪费了我的一口好棺材。” 猴子又道:“秦家少爷中毒了。” 上官如春此时眉头皱了一下,接着又温声的道:“怎么会这样?” 猴子道:“我是花了十两银子,从一个后厨那打听到的,是秦无缺打开的棺木,躺在棺材里的阿军,突然出手,他的绣花针就打中了秦无缺。” 上官如春道:“然后卓一剑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此刻,掌柜的已将热腾腾的阳春面端了出来,放在猴子面前,道:“猴子,快趁热吃。” 上官如春也道:“你快趁热吃,你也辛苦了。” 猴子没想到上官如春以此好说话,心里宽了很多,似乎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上官如春,并不对。 猴子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掌柜忙问道:“味道怎么样?” 猴子不断的点头。 上官如春温声的道:“我也很喜欢叔叔煮的阳春面。” 掌柜的道:“是啊!小时候你总来我家,吵着要吃阳春面。” 上官如春点头,道:“是啊!想起那段时间,心里觉得挺美的。” 猴子很快就将一碗阳春面吃得个精光,连汤都喝得一点不剩。 上官如春道:“你吃饱了没有?” 猴子点头道:“吃饱了。” 上官如春慢慢的起来,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猴子身旁,温柔的说道:“吃饱了就好,我总觉得,如果让人做一个饿死鬼,总是对不起人家。” 猴子一听,突然一惊,脸色立即变白,望向上官如春。 上官如春道:“怎么这样看着我?你不要看着我好不好?你这样盯着我看,我可是个女的,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脸红的。” 猴子都不知道上官如春是什么意思,忙望向掌柜。 而就在他扭转头望向掌柜之时,上官如春突然出手了。 她出手很快,就在一眨眼间,只听到“喀喇”一声,猴子的脖子就被她拧断了。 这一下极快,猴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就被拧断了。 猴子的尸体就趴在了桌子上。 掌柜的望着猴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上官如春连看都没看一眼猴子,而是又慢慢的回到了原来的坐位上,坐了下来,道:“叔叔,还有阳春面吗?” 掌柜的又叹了口气,手上又抓起了抹布。他真想不明白,她杀了猴子,似当没事发生般,也不明白这个侄女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但他没有出声,而是又去了厨房里煮阳春面了。 上官如春开始沉思了起来,她知道卓一剑的武功很高,高得让她都难以值计得出来。 她来到石狮古城已有些时间了。卓一剑却将她安排进客栈后,除了给她银子吃饭外,没有来找她,她当然知道卓一剑很忙,也知道卓一剑在找线索。 上官如春来到石狮古城后,就在第二天的夜晚,她就顺利的找到了她的叔叔,并很快的将事情告诉了她叔叔,也就是这个掌柜上官落雁,上官落雾的弟弟。 接着她就去完成一个任务,但另一个任务就失败了。 那夜,当上官落雁告诉她,卓一剑留着是个祸害,一定要将他灭之。 可惜她还是失败了。 她突然又想起了卓一剑对她一路上的照顾,想起了卓一剑那张英俊的脸,心里不觉又有了一丝丝涟漪。 掌柜的终于将阳春面做好了,热腾腾的阳春面,还有荷包蛋和五花肉。 上官如春看着五花肉和荷包蛋,道:“还是叔叔懂我。” 上官落雁望着上官如春道:“吃吧!趁热吃。” 上官如春点头,然后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上官落雁看着上官如春,他真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总是吃不饱的样子。 上官如春边吃边道:“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上官落雁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是的。” 上官如春道:“你说啊!” 上官落雁道:“是不是你散发了消息出去?” 上官如春:“那种消息?” 上官落雁:“是一个盒子,盒子里装有一张,风满天的藏宝图。” 上官如春道:“是的。因为我知道卓一剑在‘长久醇酒庄’我希望借这样一个事情,可假别人之手将卓一剑杀之。” 上官落雁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将别人都想得很低,将自己想得过高。” 上官如春道:“所以我立即想了个补救的法子。卓一剑去石狮古城,最有名的棺材店里,订了口上好的棺木,所以我自己派人先送了口过去,然后我就想利用躺在棺材里的人将他杀之。” 上官落雁道:“你凡事自把自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我们一条很好的通道。” 上官如春问道:“什么通道?” 上官落雁道:“一道秘密的输送带,这条输送带直通风云庄的。” 上官如春立即停止了吃面,道:“那你们不是说,秦大可的二夫人手上有我们的把柄吗?” 上官落雁前:“我们都觉得是。” 上官如春道:“那我们为什么不杀了她?” 上官落雁道:“可以杀了她,但她有证据,我们没拿到证据前,不能杀她。” 上官如春道:“现在要杀她就难了,有卓一剑在。” 上官落雁道:“所以现在我们要先想法杀了卓一剑。” 上官如春叹了口气,道:“是的。” 上官落雁道:“水柔说,现在风云庄里,一切有序的进行着。可见阙一平也不是省油的灯。” 上官如春道:“也许比风满天更厉害。” 上官落雁道:“是啊!所以我们要想法除了阙一平,这样才会有机会铲平风云庄。” 上官如春道:“还是准备老办法?用毒来毒阙一平?” 上官落雁道:“除了这个办法,我们都想不出别的办法。” 上官如春道:“那我们还要等多久?” 上官落雁道:“我都已经等了十几年了。” 上官如春道:“那我们应该将份量加大一点,每次加大点。” 上官落雁道:“我们堡里现在出了一种新的毒药,已经研究成功,现在就是要想法,将新毒运送到风云庄,让水柔拿到。” 上官如春道:“你还是想用秦大可的船来运,然后又从他的酒一起送到风云庄?” 上官落雁点了点头。 上官如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杀了卓一剑与花枝艳,还要拿回证据。” 上官落雁又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要先杀了卓一剑。” 上官如春点头道:“卓一剑很快又会来找我,因为他知道,我吃饭的银子,很快就没了。” 上官落雁道:“你要在他找你之时,你就下手?” 上官如春道:“我总觉得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他,但又总觉我一出手,他就会先杀了我。” 上官落雁道:“为安全起见,我们要多安排几个人。” 上官如春沉思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完善的计划 上官如春又吃了一口阳春面,那“呼噜噜”的吃面声响,打破了黑夜的沉静。 上官落雁望着这个特胖的侄女,心里也奇怪,她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外形? 上官如春吃了口面后,道:“也许人越多就越容易暴露。” 上官落雁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上官如春道:“他的武功很高,没有人知道他的师傅与武功的来历,他看似没有招式,随便站在那里,但实则他全身都已随时反应,封得滴水不漏,出手奇快。” 上官落雁沉思了很久,才道:“难道是——手上无招,心里有招!” 上官如春皱起了眉头,道:“这是什么武功?” 上官落雁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来,只在三十年前听过,是一种可怕的武功。” 上官如春点头道:“怪不得我每次都觉得很容易就可以一击即中,但却又没有十成的把握,甚至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上官落雁慢慢的道:“忘了告诉你,卓一剑是风满天的外甥。如果我们不早日将这种人除掉,风云庄还是不会灭,我们还是会留下隐患。” 上官如春点头,道:“我觉得,等他来找我的时,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上官落雁也点了点头,道:“那他什么时候来找你?” 上官如春道:“快了。” 上官落雁又道:“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他?” 上官如春道:“我们先设好一个套,然后我带他去上钩,等到鱼食稳了钩,我们就拉线。” 上官落雁沉默了一下道:“详细点,我不喜欢猜。” 上官如春道:“我会想法叫他去买东西给我吃,然后你们就瞅准机会,来个千金散尽,料他武功再高,也难免会中得一针,只要他中了暗器,他就必死无疑。” 上官落雁又点了点头,道:“我想这事得抓紧时间去办,地方也要选好,人流不能大,人多了,很容易找到掩体。” 上官如春道:“我想过了,卓一剑不是那种,将生命拿来做掩体的人。他是一种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意牺牲别人的人,所以这种人是有弱点的。” 上官落雁又想了想,道:“如果他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好办事多了。” 上官如春道:“选什么地方,你们比我熟。” 上官落雁突然又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地方选的又要合情合理,不能让他有怀疑,还有人手方面,你已经浪费了我们五个人手。” 上官如春道:“那五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让他们加入,只会让事情越弄越砸。” 上官落雁觉得上官如春说话没大没小了起来,好呆那五个人也是上官堡的人,是他在这石狮城里小有的力量。 上官落雁又觉得上官如春自以为是,他真想不明白,哥哥上官落雾为什么要派她来。如果是上官如雪,事情就没那么糟糕了。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慢慢的说道:“你为什么不趁他不备之时,将他杀之?” 上官如春道:“我已经说过了,他看似毫无防备,但他却又似全副武装,万一一击不中,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也绝对没有退路。这一次,我们要保证万无一失。” 上官落雁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这里是石狮城,风云庄的心脏地方。” 上官如春道:“那又怎么样?是了,秦大可已经飞鸽传书了,应该是在向堡主要解药。” 上官落雁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上官如春道:“解药不能给,如果给了,他们都暴露了。” 上官落雁道:“如果不给,那秦大可会不会拼个鱼死网破?这就对水柔有危险。” 上官如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记得我们堡里有个工匠说过,最强的毒对最强的毒,就会有二种毒在他体内,好又好不了,死又死不去。” 上官落雁没有说话,只是用抹布不停的在抹着桌子。 上官如春已将阳春面吃完,然后道:“叔叔,你要选好地方,早点告诉我,我得回去了。” 上官落雁却在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道:“你那夜在竹林里,为何杀了冷风?而没有杀花枝艳?” 上官如春道:“冷风不死,会将秦大可打乱,因为秦大可还不知道花枝艳与冷风有奸情。而那天雾很大,卓一剑又追得紧,如果我再慢一下,恐怕卓一剑会知道。” 上官落雁道:“你总是很多理由。” 上官如春道:“那叔叔的意思呢?” 上官落雁道:“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将卓一剑与花枝艳杀之,我们要保护好这条通道,如果这条通道堵了,很多东西就不方便了。” 上官如春点头道:“我们先杀卓一剑,然后再杀花枝艳,那样就可以干手净脚了。” 上官落雁点头,道:“那你再说一次,我们的计划。” 上官如春道:“卓一剑来找我时,我就央求他带我出去玩。你们早就在那埋伏好。” 上官落雁道:“但他们都不认你们,只有我认得。” 上官如春笑了,道:“叔叔,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还是没有想?我这个体形,你只要一说,谁还不知道?” 上官落雁点头,但随即又道:“可卓一剑最近太忙了,他还要去棺材店里查线索,又要去找解药,那么多事缠身,他会陪你吗?” 上官如春道:“这个我自然会想办法。” 上官落雁不觉心里暗暗叫苦,他认为上官如春,好多事情,都想得太过自以为是了,她本不应该来,应该来的是上官如雪。 上官落雁道:“现在最好是要将事情想的清清楚楚,不能再出差错,我们也不能轻视任何一个细节。” 上官如春低声道:“我知道我前二个计划已经出错,但这一次我已想好了,卓一剑一定不会想到,我们在那样的地方出手。” 上官落雁道:“如果我是卓一剑,我肯定会请辆马车,让你坐在马车里,因为你走路总是很慢。如果你们坐在马车里,我们又怎么会认得出,那一个是卓一剑呢?” 上官如春道:“到了指定的地方,我就会要求下车去逛逛,然后你们就埋伏好,我就会要求他去买东西给我吃,因为我喜欢吃,他一定不会反对。” 上官落雁点了一下头,道:“我记得有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古城林,那里很大,很多人去那玩,现在天气冷,去的人就没那么多了,我和水柔常在那见面,那里有一个卖面的面馆,是露天的。” 上官如春的眼睛突然亮了,望着上官落雁,道:“如果那个老板换了我们的人,那店伙也是我们的人,还有几个吃面的客人,也是我的人,卓一剑去买面的话,我们的人马上动手,千金散尽,那么多的毒针向他飞去,他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免会中上一枚毒针,那么这次的毒针,就一定要够毒。” 上官落雁道:“只要他倒下了,会有人再补他一刀。” 上官如春终于点头笑了,笑得很温柔,他觉得这计划一定很妙,卓一剑一定会中计,因为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算到这一着。 上官落雁又道:“我希望这一次可以成功,我不希望又出差错。” 上官如春点了点头。 上官落雁望着上官如春,突然说道:“我们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去哪?” 上官如春这才想到,她要如何能及时通知他们,让他们提早去准备呢? 上官落雁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在说:“你还是嫩了点。” 上官如春沉思了良久,道:“我就住在‘好再来’客栈,你可以派人去那盯着,如果我是二个人出来的,而且是一男一女,你就可以让你的人来通知你。” 上官落雁叹了口气,道:“你想的问题太简单了点。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可以让人天天去盯着?你不怕风云庄的人会知道?” 上官如春又沉思了起来。 上官落雁轻咳了一下,道:“你要先约好他在什么时候有空,然后我们再去布局。太早布局,难免会露出蛛丝马迹来。” 上官如春道:“我也知道,所以不能约,我要让他知道我是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外面走一走的。” 上官落雁道:“那样的话,万一没准备好,就会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 上官如春道:“这个我明白,我会好好将这些想清楚。” 上官落雁道:“如果是这二天的话,时间太急,难免会出现玭漏。” 上官如春点头。 上官落雁喃喃自语般道:“凡事多想想,人也会活的长命一点。” 上官如春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话,但几次的失败,令到上官堡接连失利,损失也惨重。这也是她一手所造成,她说不出话来。 上官落雁又道:“快过年了,我很希望上官堡的人,都能快乐的过年。” 上官如春知道,叔叔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因为谁家孩子没有家人父母?他们是为了上官堡而战,而不是白白牺牲的,她知道这次一定要成功。不能再令上官堡的亲人,盼来的是失去亲人的痛。 上官如春终于出了小店。走连鬼影都见不到的“万里巷”里,她突然觉很像个无家可归的浪子。 她走得很慢,因为她还在思索着,要怎么样提前让上官堡的人打好埋伏。 她发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而这些本来简单的事情,因为她的安排不当,才会令上官堡牺牲,才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那么这一次,她不难再有闪失了,一定要为自己挽回些许脸面来。 她不觉想到了上官如雪,想到了她这个聪明与美貌并存的姐姐,她不觉想到:如果是上官如雪,她又会怎么安排呢? 第二十七章 花枝艳说出了秘密 这一夜的变幻,已令秦夫人立即卧床不起。 秦大可倒很镇定,他还对卓一剑道:“人有旦夕之祸福,这也怪不得谁。” 秦无缺的脸色是黑色的,虽然已服了卓一剑家传的“续命丸”,但与朱彦中毒的样子比起来,却是严重的多。 秦大可并没有怪卓一剑的意思,但卓一剑心里却难受致极,毕竟秦无缺,也是因他而中毒。想想白发送黑发,谁又受伊了呢? 上官堡的人是一心想要他的命,那么证明上官堡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卓一剑不明白,自己只身来“长久醇酒庄”,就连风云庄里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堡的人会知道呢? 是不是这庄里有上官堡的人?还是花枝艳是上官堡的人?如果花枝艳所做出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么为什么花枝艳不干脆给他一根毒针,让他死去,这既不容易得多?为什么要派人来暗算他呢? 天已亮,雨已晴,棺材店里送来了棺木,这是卓一剑为肖八歌订的棺木。 护院们立即将这情况告诉了卓一剑,卓一剑知道,他们是真正的送棺木来的。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卓一剑没有为难他们。 卓一剑亲自为肖八歌下葬后,回到“长久醇酒庄”的“避风阁”里。 现在秦无缺已被安置在秦大可住的那栋楼里,卓一剑已经看过,他知道这次他已无把握找到解药了。 因为上官堡的人不会再来,但秦无缺已经时日无多。 他突然想到了花枝艳,赵酿究竟给了她什么样的纸条呢?那些人是不是想来找花枝艳的呢? 还有罗家兄弟与蔡文、梁晋东,又是怎么回事呢? 卓一剑很想去找花枝艳,但他知道,大白天里,去找花枝艳,当然不方便。 卓一剑觉得,现在应该过去找秦大可坐一下,最少也应该和他说声对不起! 秦大可正坐在厅里,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卓一剑知道,秦大可的内心,正在承受着极其痛苦的打击。 但秦大可见到卓一剑来,还是很温和的叫卓一剑坐,并叫人为卓一剑沏了杯茶。 卓一剑想要说些什么,但秦大可摇了摇手道:“南少侠,你就不用说那些道歉的话了。犬子的事,大家也不想的。” 卓一剑道:“秦少爷是中了上官堡的毒针的毒。” 秦大可并没有惊讶,而是道:“我只希望犬子能好起来,至于是什么样的毒,我倒不太关心。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做点小生意,平平安安才是最好的。” 卓一剑道:“但没有上官堡的解药,秦少爷的毒很难解的了。” 秦大可突然转开话题,道:“喝茶。” 卓一剑沉默了起来,不再说话。 秦大可又道:“本庄出了那么多事,连王大叔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卓一剑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秦大可也喝了口茶,道:“今天是你那位朋友下葬,我们都没有去参加,多有不是之处,望南少侠多多担待。” 卓一剑道:“庄主太客气了。肖大侠本就是为我而死,我当然要亲自给他下葬。” 秦大可点头,沉默了一下,才道:“现在犬子有事,我要全身心的照看好犬子,南少侠如果有时间,你就在庄里多呆些时日,我们招待不周的地方,就望南少侠多多见谅。” 卓一剑见秦大可庄主这么客气起来,他倒不好意思了。 秦大可又道:“我还在等大夫来给犬子看病,所以……” 卓一剑明白秦大可在下逐客令了,便告辞了。 卓一剑回来“避风楼”,却见花枝艳正在里面坐着。 她一见到卓一剑,便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留在庄里,总觉危机四伏。我该怎么办?” 卓一剑忙将门关好,道:“大白天的,你跑这里来找我干什么?” 花枝艳道:“只有和你一起,我才会觉得安全。” 卓一剑道:“你想安全,你应该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花枝艳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保证我的安全。” 卓一剑点头道:“这个当然。” 花枝艳蠕动了一下嘴唇,道:“风满天的死,是和庄里有关系。” 花枝艳这么一说,卓一剑立即望向她,道:“二夫人,你不用怕,你的安全,我肯定会保证。” 花枝艳道:“有一次,我和老爷一起去酒工坊里面,赵酿就看着我,眼睛里露出了火花。我事后告诉了老爷,但老爷却说,一个三十多岁没有老婆的强壮男人,看到美女,有这样的眼神也正常。” 卓一剑道:“你喜欢看人家酿酒?” 花枝艳道:“我才不喜欢,那个地方乱七八糟的,只是老爷子要我和他一起去。” 卓一剑道:“难道他希望赵酿看上你?” 花枝艳道:“有一天晚上,他和我说,赵酿要走。我就说,走就走呗!但老爷子却说,他不能走。我就不明白了,后来有一天,老爷子却跟我说,留住他,唯有我能留住他。我是一个女人,我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卓一剑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花枝艳道:“因为秦老爷子做的生意很大,也很吃的开,他将生意做到了上官堡,那么他当然也与上官堡的人很熟,于是上官堡会让他带一些东西进来,也只有他能带进来。” 卓一剑道:“你知道带的是什么东西吗?” 花枝艳道:“当然是上官堡的毒与暗器。” 卓一剑这才明白了秦大可那么沉得住气,而“致命一点红”可是上官堡的暗器,中了这毒,如果不及时得到解药,那么就只有死。而明显秦大可有解药,而担心的是如何不让人知道,他的解药是如何来的呢? 卓一剑道:“那秦老爷子一定有办法得到解药了。” 花枝艳点头道:“现在我最要紧的是保命,也许秦大可不会再留我了。也有可能其他人会来杀我。” 卓一剑道:“那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花枝艳道:“在我和赵酿好了之后,他一直很担心,他怕秦大可杀了他,他在一次柔情过后,告诉我,他会把一个小包,粘进酒坛的盖子下面,然后再次封上,这个封口要做的非常好,不能让人发现与其它的酒坛不同,但又要放上一点小记号,这个记号当然也只有风云庄里面的那个人才知道,那个人看到这个记号,就会将那个小包收走。” 卓一剑点头,问道:“赵酿去送酒吗?” 花枝艳道:“有小包到的时候,就会去。” 卓一剑又道:“他有看过那个小包里,是什么东西吗?” 花枝艳道:“没有,他不敢。但他说,那小包是用油纸包的很好的。他怕打开封不回去。” 卓一剑道:“他为什么要走呢?” 花枝艳摇了摇头,突然又道:“也许是因为他知道风满天死了,怕事情查到他的身上。” 卓一剑道:“他还说了什么?” 花枝艳道:“他还说舍不得我,但又不敢带我走。” 卓一剑知道,赵酿对她一定有了感情,但在逃亡的生崖中,又不敢带着她。 花枝艳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到处都是危险,我怕秦大可会对我下手。” 卓一剑道:“难道他知道你知道他的事情?” 花枝艳道:“应该知道。我其实就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想叫我去陪谁,就陪谁。” 卓一剑此时终于明白到,花枝艳只是秦大可利用的一个女人,他是在用花枝艳的身体,来征服那些他认为有利用价值的人。 他突然对这个女人的悲哀,感到了同情。 花枝艳又道:“其实风云庄里面,有个男人,我也认得出来,我陪过他。” 卓一剑听到这里,突然一惊,忙问,“那个人是谁?” 花枝艳道:“验酒的,因为他要验过之后才能进酒窖。秦大可怕出事,所以就要我和他睡觉。” 卓一剑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道:“现在秦庄主的意思,是希望我早点离开,这样他就可以救秦少爷,我在的话,他会担心我知道太多。” 花枝艳忙道:“那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卓一剑道:“他还要利用你,只要你有利用的价值,你就不会有事。” 花枝艳的眼睛中,有了泪光,悠悠的道:“不行。我求你了,我要跟着你走,我要离开石狮古城,我过怕了这样的生活了。” 卓一剑道:“你怎么相信我了?” 花枝艳道:“我除了相信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我只能一赌,我把纸条交给你,你带我走。”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接着道:“你晚上能出来吗?我在竹林园等你。” 花枝艳点头。 卓一剑道:“你把纸条带上。” 花枝艳又点了点头,道:“纸条在假山里,白天去拿不方便。” 卓一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假山碰到花枝艳,原来她是在假山里放纸条。 卓一剑望着花枝艳道:“我等会就走,你记得晚上来竹园林。就是那天晚上我们见面的地方。” 花枝艳点头,道:“如果你不来,我就会死在那,如果我来不了,那就证明我出事了,你也不用等我了。” 卓一剑道:“你千万别紧张。要像平时一样,不会有事的。” 花枝艳点了点头,道:“那我告辞了。” 卓一剑点头。 花枝艳走后,卓一剑沉思了起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秦大可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财富,因为他给上官堡运送毒和暗器进风云庄,这是一件杀头的事情,他敢去做,证明上官堡给的回报也很高。 秦大可一定知道很多上官堡的事情,那么上官堡是不是有很多人在石狮古城呢?在风云庄管辖的范围内,是不是有很多上官堡的人呢? 卓一剑随即又想到——那么秦大可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呢? 第二十八章 二个女人的眼神 卓一剑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便去向秦大可辞行。 秦大可只是礼貌上的挽留,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倒是卓一剑说了许多抱歉的话。 卓一剑离开“长久醇酒庄”后,他没有直接的回风云庄。他知道了风云庄里有奸细,他也在想阙一平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卓一剑又想到了温如玉,已经好多天没去见她了,他决定去找她。 卓一剑此时走在路上,任有寒风吹来。他走的并不快。 他没有骑马,也没有坐在马车上。他觉得,有时候能走路,尽量走路,因为走路可以看看周围的风景,他虽然已来石狮古城有些时日了,但他还是没有好好的去看过古城的风景。 他很小的时候,曾经来过,只是那时还小,还不懂得欣赏,现在想来,人生能多看看,就多看看,因为人生实在不长,有的人刚见面,就倒下了,有的人还来不及好好的交上朋友,就匆匆的离去了。 此时,他望着一座座宏伟而古老的建筑,他母亲和他说过,此城曾经有过很多的杀戮,曾经有过好多次的大战役,能有今天的稳定,是许多白骨堆砌而来的。 那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戮,大家和平共处,好好生活不好吗? 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一些事后,他明白到,由于太多的不满足与贪婪和占有欲,令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不得不被逼反抗,于是有了仇恨有了杀戮。 他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这声音他是熟悉的。 他一个转身,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她是似一朵绽放的玫瑰,她的美丽,在人群中,是独特的,她虽没有花枝艳的艳美,也没有花枝艳的妖娆,但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她就是阙秋雨,那个美丽与聪慧的少女。 阙秋雨微笑的走向他,他也微笑了起来,似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阙秋雨走到他面前,他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 阙秋雨微笑着,低声的道:“你跟我走,我们到一个地方去说说话。” 卓一剑很听话的跟着她,也不问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样的事。 冬日的风,吹乱了树木的容妆。树叶落尽了的树木,就似没有头发的和尚一样,光秃秃的。卓一剑就看着没有一片叶的树木,似乎发了呆。 阙秋雨就在这片光秃秃的山林间,停了下来,望向卓一剑,低声的问道:“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卓一剑点了点头。 阙秋雨又道:“当你见多了生命的倒下,你就会习以为常了。” 卓一剑又点了点头。 阙秋雨又道:“你似乎变了,是不是看到了人脸的善伪?” 卓一剑还是没有说话。 阙秋雨笑了笑了,道:“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卓一剑点了点头。 阙秋雨道:“那你问吧!” 卓一剑便道:“我发现我似个傻子。” 阙秋雨道:“你怎么这么说?” 卓一剑道:“你父女俩是不是早就在怀疑‘长久醇酒庄’了?” 阙秋雨点了点头。 卓一剑又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长久醇酒庄’在做什么事?” 阙秋雨道:“他们是生意人,走南闯北,难免认识很多人。他从我们的码头上,运送商品出石狮城,又从别的地方带些东西回来。所以‘长久醇酒庄’嫌疑大。” 卓一剑道:“你知道这个将上官堡的毒药和暗器,运进风云庄管辖范围的人是谁吗?” 阙秋雨道:“难道是秦庄主?”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他。” 阙秋雨听到这话,似乎并不惊讶,好像她早已经知道了般。 卓一剑不禁问道:“你们难道早就知道了?” 阙秋雨点头。 卓一剑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我去查?” 阙秋雨道:“如果我父亲不派人去查一下的话,上官堡的人会以为我们另有布局,连最起码的追查都没有,他们就会更加小心,而这条线会可能断掉。” 卓一剑道:“叫我去查,去起掉这条线,其实只是想我引蛇出洞,引出更多隐藏在石狮城里,上官堡的人。是不是这样?” 阙秋雨笑了,道:“大约差不多,你查到什么没有?” 卓一剑于将离开风云庄和去到“长久醇酒庄”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花枝艳。 阙秋雨沉默了一下,道:“看来他们又会有新的行动了。” 卓一剑道:“晚上我要去接花枝艳离开‘长久醇酒庄’。” 阙秋雨道:“我和你一起去,你不能把她带到风云庄,而要制造她自己逃跑的迹象,这样他们又会派人去追查。” 卓一剑道:“然后你们就可以把追查的人除掉?” 阙秋雨道:“我父亲怀疑我们石狮城内,我们自己的人当中,都有他们的人,他们有可能会派这种人去除掉花枝艳。” 卓一剑道:“似乎你们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我却被蒙在鼓里。” 阙秋雨道:“庄主死了后,我们不得不要多想一些。” 卓一剑点头,道:“我知道你们也是为了风云庄。” 阙秋雨道:“我父亲希望尽快将风云庄里的兄弟清查一遍,因为太多兄弟,我们不能因为怀疑就去查,这样会乱,我们只能让他们自己暴露出来,早日清理完,就可以将风云庄交给你。” 卓一剑道:“为什么要交给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阙秋雨道:“我父亲其实已经厌倦了江湖事,他只希望有人能接手,其实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卓一剑道:“可我从没有想过这些。” 阙秋雨道:“你是风庄主的外甥,风云庄不可一日没有庄主。” 卓一剑道:“我之前也有过成为大英雄的想法,但当我看到了生命的倒下后,我就希望这次事后,可以回到家,打打猎,和心爱的人一起过那种平凡又幸福的生活。” 阙秋雨的眼神却变得淡淡的,似乎对他有些失望。 卓一剑道:“等到救出了花枝艳后,我就和母亲回去。” 阙秋雨没有说话。 卓一剑一笑道:“我该做的,都做了。我现在该走了。” 阙秋雨的眼神突然有了一种依依不舍的神情,那双眼睛中,还带有一丝温柔,一丝忧怨。但她的脸色却是冷冷的。 卓一剑慢慢的转身。 阙秋雨突然道:“一剑哥哥!” 卓一剑停下来,道:“什么事?” 阙秋雨道:“其实我父亲和我,都很想过那样的生活,但风云庄那么大,大家都不理,那么多的兄弟,你叫他们怎么过日子?” 卓一剑沉默了一会,道:“所以阙叔叔做庄主是最合适的。” 阙秋雨望着卓一剑的背影,她似乎觉得这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她似乎永远也捕捉不到他。 不觉心里一阵疼痛,她真想一下子抱住他。但她却只有看着卓一剑慢慢的走远,慢慢的消失。 她也不知为何,自从第一次看到卓一剑,就发觉自己的心里,有了一些变化,接着就是不断的出现卓一剑的身影。 今天一见,她觉得自己会有很多话和他说,然而那些她想说的话,却一句都没有说。 她咬着嘴唇,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话,却一直在她的心头。始终没有说出来。 她突然觉天地间,就似那没有了叶的树杆,无比的孤独,赤裸裸的寂寞,在天地间,无处靠岸。 地上还有一些没被风吹远的落叶,被似她的心事,无处安放。 卓一剑这回走的很快,因为他怕阙秋雨又叫他,他害怕见到阙秋雨那充满了温柔与忧怨的眼神。 他觉得那种眼神,就算叫人粉身碎骨,那人也会去做。 他想起了朱彦,此时此刻朱彦又在做什么呢?想起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想起了她那香香的马车,还有她那洁白如雪的肌肤,不觉心里有些醉了。 他一直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觉得应该陪温如玉吃个晚饭。 觉得自己一直没时间去安置好她,不觉心里有些内疚起来。 此时太阳已西下,他知道前面左转,便是温如玉住的那个客栈。 他决定等这夜事情结束后,他就带温如玉回去,和他与母亲一起生活。 终于到了那个客栈了,他一进客栈,就发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而这双眼睛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因为这双眼睛很快就变温柔了。 卓一剑望向这双眼睛,他笑了。而这双眼睛也仿佛笑了。 因为这双眼睛是上官如春的,她此时正坐在客厅上,吃着香喷喷的烧鸡。 嘴上全是油。 她看到了卓一剑,但并没有停下手中美味的烧鸡。 卓一剑就在她的面前坐下。 上官如春望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她平生第一次觉得这种吃法欠缺温柔。 她终于放下了烧鸡,带点埋怨的望着卓一剑,温声的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卓一剑道:“怎么会?” 上官如春道:“你再不来,我明天就没钱吃饭了。” 卓一剑道:“今天够吗?” 上官如春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一天每顿,最少要二只烧鸡的,今天减了一半。” 卓一剑道:“所以你最近瘦了。” 上官如春委屈的点了点头,道:“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再这样瘦下去,怎么行?但又不敢吃太多,怕钱不够。” 卓一剑道:“是啊,你不能再瘦了。” 上官如春点头,立即向店伙道:“店伙,再来二只吊烧鸡。” 说罢又问卓一剑,道:“你要不要吃个烧鸡?这里的烧鸡不错,一咬下去,不但香,还很嫩,烧的刚刚好,还带着汁。” 卓一剑道:“我可以陪你吃点。但我就不吃鸡了,我可以吃点其它的。来一碟牛肉,还有二个馒头,米饭也行。” 上官如春道:“吃馒头好,馒头中间加上五花肉,那一咬下去,可是过瘾的很。”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我不用,就这样吃也行。” 上官如春嗯了一下,又开始吃起烧鸡来。 卓一剑道:“我们明天回去。” 上官如春问道:“回哪里?” 卓一剑道:“如果没什么,我明天就回家了,我带你一起回去,以后你就住我家,你和我,还有我母亲,三个人过。你以后再也不会挨饿了。” 上官如春听到这话,眼中流出了二滴泪珠,她似乎被这话感动到了。 卓一剑又道:“你怎么了?” 上官如春道:“我听到有家可归,我就激动了起来。” 烧鸡终于上来了。 上官如春又认真的吃着烧鸡,吃得并不快,似乎她在享受着美食,又似乎在想事情。 第二十九章 心结 卓一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吃着烧鸡。 卓一剑的牛肉和馒头已经上来,卓一剑也慢慢的吃着。 上官如春却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卓一剑道:“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再流浪。” 上官如春道:“天底下流浪的人不止我一个,难道你要将所有流浪的人都留下来照顾吗?”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道:“是啊!我又能为这个世界做得了多少?” 上官如春望着卓一剑,她觉得这几天的遭遇中,让他变成熟了些,也让他变得没有了那一种稚气。 上官如春道:“你总不能将所有无家可归的人,都留下来,带回你家吧!” 卓一剑点头道:“当然,我也没那个能耐。但我只想着,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上官如春又道:“你是不是在可怜我,才那么做?” 卓一剑道:“也许是一种缘份。” 上官如春突然停住了手中的烧鸡,慢慢的低垂下头,她感到自己很想哭一下,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上官如春一直以为,她这一生中,不会再有男人可以让她感动,可以让她要哭,但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不断的令她心境荡漾。 她突然很想抱住这个英俊的男人。 ——她又一次的瞬间感动。 不觉问道:“你以后不出来外面了吗?” 卓一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想好好的生活,外面太累了。” 上官如春点头,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如果自己和他一起在一个平静的地方生活,那个地方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打打杀杀,那该多好? 但当她想到这里,脑海里又立即冒出上官堡,父亲曾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比别人强大,别人就要抢占他们上官堡的地盘,甚至会被灭掉。 所以他们代代都要为上官堡付出,为了巩固自己,也为了壮大自己,不断的付出,流了很多血,牺牲了很多人的性命,有许多家庭为了上官堡,没了亲人。 而现在自己却这般的想,还对得住上官堡的人吗?能对得住流血牺牲的兄弟姐妹们吗? 她又想到了水柔姑姑,上官落雁叔叔,他们为了上官堡,在石狮古城十多年,不曾回过一次上官堡。 他们天天也许都在受到诱惑,受到感动,但他们的信仰都没有变。 想到这里,想起自己的计划,她不禁暗骂自己。 上官如春骤然一笑,道:“弟弟,我以前从没到过石狮古城,来了后你就将我安排到这里,一直没有出去遛达过,明天就就要走了,走了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所以我想,可不可以带我在石狮城里逛二圈?” 卓一剑点头,道:“是啊!我都不好意思了,那看看明天,我们去到处走走。” 上官如玉笑了。她的目的已达到,所以她不用再说什么,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上官落雁,就可以了。 卓一剑望着上官如春,道:“温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上官如春,愕了一下,忙道:“突然想起可以好好的欣赏风景,原来这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以前我到处游荡,走了很多地方,但却没有想过,要好好的去欣赏,去过了什么地方,几乎都没有记清楚,只想着如何去想法吃饱肚子。” 卓一剑想到,一个女人,为了温饱,一天到晚的想着,下一顿饭在哪里,不禁觉得她的可怜,于是望着上官如春,道:“温姐姐,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挨饿。” 上官如春这一刻是感动的,她甚至还在想:如果我和他不是对立的,该有多好?如果我们都是普通的家庭里出来的,大家这样相遇,该有多好?也许,我应该减肥了。 上官如春想到这里,突然又暗骂自己,我今天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忘了我这次的任务?忘了上官堡? 上官如春回转神来,道:“我突然觉得我好幸福,我之前所受的苦,都不算什么,有你这么好的弟弟,我很幸福。我觉得上天是公平的,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肯定会为你开一扇窗。” 卓一剑笑了笑,但没说什么。 上官如春又道:“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还能遇上你。我也不会这么胖,我会好好的劳动,不用人养我,我......” 说着说着,上官如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卓一剑终于吃饱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后道:“我明天来找你。” 上官如春突然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触,她望着卓一剑,点头,温声的道:“我明天还是会在这等你,一直等,如果你不来,我就坐在这里一直等你。” 卓一剑道:“我会来的。” 他知道,他一定不能失信于人,无论是任何人,如果失信了,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有朋友。 于是他便去结了账,因为他也不能失信于花枝艳,但他不知道,阙秋雨什么时候来。 卓一剑出了客栈后,在街上乱遛了一阵,他和一个卖糖人的小贩,买了一堆糖人,然后又派给了那些小孩。 他又买了二串冰糖葫芦,他装作很喜欢的吃着冰糖葫芦。 他在街上游荡了许久后,然后进了一个饭馆,他前门进去,然后从茅厕那出来。 他觉得没有什么异样了,才走向竹林园。 时间尚算不晚,但今夜的竹林园里,没见到人,就连那些密会的男人女人,都没有。 卓一剑就这样的等着,他也没见到阙秋雨,也不知道阙秋雨什么时候到。 天上的星星稀少,月亮弯弯的,就像一把镰刀,高挂在天上,又显得那么孤单,那么忧伤。 卓一剑一直在想,阙秋雨用花枝艳来做诱,这会不会有危险?阙一平似乎并没有要将秦大可怎么样般,阙一平的肚子里,到底在卖着什么样的药呢? 卓一剑又想:反正自己要回去了,他们想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报仇也是他们的事。 夜色中,他看到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慢慢的出现。 卓一剑没有动,他在看向白色的裙子。 白色的裙子,是阙秋雨,她来了,她是一个人来的。 卓一剑道:“你来了。花枝艳还没有到。” 阙秋雨轻声的道:“等待,要有耐心,今夜里,天气不错。” 卓一剑点了点头。 阙秋雨走了过来,又是淡淡的道:“你母亲问起了你。” 卓一剑道:“你有和我母亲说,我去做什么了吗?” 阙秋雨道:“阿姨是个聪明的人,不用我们说,她都能猜的出来,你干什么去了。” 卓一剑没有说话,他明白母亲,他也知道母亲是个聪明的人。 阙秋雨道:“阿姨和我说,现在风云庄这样,她有点担心,她希望你能帮我们分担一点。”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也许她想多了。” 阙秋雨不觉柔声的道:“如果有人想你留下来呢?” 卓一剑慢慢的道:“我发现我帮不上忙,我只是在你们安排好的棋局里,按照你们的方式方法去走下一步。” 阙秋雨道:“只因我父亲只相信你,一切都是为了风云庄。” 卓一剑没有说话。 阙秋雨瞟了一眼卓一剑,她看到卓一剑的脸色很平静,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他在想什么,别人也不知道。 阙秋雨也不说话了,她发现这个男人很难让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当与他一起,便觉没有了危险,这就是一种安全感,也许是一种依靠。 远山不时的传来了怪叫的声音,但卓一剑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湖水。 卓一剑觉得自己在阙秋雨的面前,变得笨拙,就像一个小孩。连说什么样的话,都要小心奕奕的,才不会闹出笑话,与这样聪明的女人站在一起,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知道她很美,也很温柔,似乎从不会发脾气的样子,但她似乎会看穿你的心事,你的所思所想。 阙秋雨终于打破了沉寂,低声的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卓一剑道:“尽快!” 阙秋雨叹了口气道:“很快又要过年了,今年水柔姑姑不知道还会不会布置新年的景象。” 卓一剑道:“每年都是舅母在布置的吗?” 阙秋雨点头,道:“我也会去帮忙,但还是水柔姑姑布置的好。” 卓一剑见到阙秋雨的脸上露出了小孩般的喜悦,似乎她就是个小孩,一想到过年,有好吃的,又有新衣服穿,心里就乐,还能收到大人给的压岁钱。 但只瞬间,那种喜悦就不见了,她带点忧伤的道:“可惜风庄主不在了,他每年都给我买好多好吃的,还有烟花。各个分站的站主,都会来庄里吃年饭,也都会带好多东西过来,要摆好多桌子,他们也要喝很多的酒。姑姑就带我去后院放烟花。” 卓一剑觉得那一定是得热闹的场面,但他却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场面,他记得从懂事开始,他就开始练武了,一年到晚,除了吃饭,都是练功。 此时,夜色中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个女人,长得很美的女人,就连阙秋雨看到她,都觉得有些吃醋。 这个女人不是谁人,是秦大可的二夫人花枝艳。 花枝艳见到卓一剑的身旁站着一个白衣少女,不觉皱起了眉头。 卓一剑道:“这位是阙庄主的千金,阙秋雨小姐,这位便是秦庄主夫人花枝艳。” 阙秋雨还没来得及说话,花枝艳就望着卓一剑,道:“你不是要保护我吗?为什么要让阙小姐知道?” 卓一剑带点抱歉的道:“我其实叫卓一剑,也是为风云庄做事,由风云庄保护你,更安全。” 花枝艳望向阙秋雨道:“就这个小女孩,就能保护我?” 阙秋雨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就算自己牺牲,也不会让你有闪失的。” 卓一剑道:“你放心,你会被安排到很安全的地方。” 花枝艳却望着卓一剑,道:“我总觉得和你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阙秋雨道:“但一剑哥哥有一剑哥哥的事。” 卓一剑道:“你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们。” 花枝艳道:“我是不是没的选择了?” 阙秋雨道:“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卓一剑突然道:“谁?” 第三十章 要放狼进庄 卓一剑说了句谁,花枝艳一惊,忙向卓一剑靠过来,并一手拉着卓一剑的手。 阙秋雨看到花枝艳拉着卓一剑的手,心里很是不悦,道:“是自己人。花阿姨,你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花枝艳拉着卓一剑的手,还是不放,道:“卓少侠,我只相信你,你不保护我,我那字条就不拿出来。” 卓一剑慢慢的抽出手来,道:“我有空会去看你。” 花枝艳没有再说话,只幽幽的看着卓一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来,慢慢的交给卓一剑,然后低声的道:“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我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忘了。” 卓一剑点头,接过小小的木盒,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时夜色中,又出现了四个劲装打扮的黑衣人。他们看向阙秋雨,似在等待着阙秋雨说话。 阙秋雨道:“花阿姨,可以走了。” 卓一剑将小小的木盒,交给阙秋雨,道:“你们一定要保证花姑娘的安全。” 阙秋雨点头,然后便抬起了脚步。 花枝艳望着卓一剑,卓一剑又是点头。 花枝艳只好跟着阙秋雨而走,但却频频回头,依依不舍,似初恋的情人分别的一幕,又似是新婚夫妇首次分开。 阙秋雨看得心里醋劲大增,但又不敢言表。 卓一剑望着他们消失在黑夜里,他并没有问阙秋雨,要将花枝艳带到什么地方去,因为他相信阙秋雨。 卓一剑慢慢的走出竹林,他突然很想睡一觉。 他想着明天带温如玉到处逛逛,然后就告诉母亲,回去了。他相信他的母亲会同意他带温如玉回去的。 他也知道母亲是一位很通情达理的人。自己将温如玉的遭遇告诉母亲,母亲肯定会同意的。 他想着:母亲以后有温如玉陪着,也不会寂寞。 他不觉又想到朱彦,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甜蜜的感觉。 他想起朱彦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那洁白如白玉的肌肤,不觉有些陶醉起来。 他想:过完年后,就可以和母亲一起去桐峰岭提亲了。 他想着想着,竟然到了风云庄后面的一条弄堂里,这条弄堂没有青石铺地,如果下雨,这里会泥泞深脚,好天,会尘土飞扬。所以这条路极少人走。 那高墙就是风云庄了。在很多人的眼里,高墙内是一个龙潭虎穴,又或者是一个繁华兴旺的地方,一般的人都进不去。 其实之前是很多江湖豪杰都以能进入风云庄而引以为傲。 但自从风满天走了后,这里的繁华,一下子就沉寂了许多,甚至有些阴沉神秘的感觉。 江湖豪杰也极少登门了,来了也是匆匆忙忙的走,没有了那种把酒言欢,大声喧哗的景象。 有的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风云庄要倒下去了。很多人舍不得,也有很多人,巴不得风云庄会倒下去。 卓一剑是从后门进去庄里的。 很多人以为是龙潭虎穴的地方,其实里面除了几个护院外,并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一个开门的护院,见到是卓一剑,便问道:“卓少爷,怎么这么晚?你走了后,你母亲每天都会在你住的房间里呆一会。” 卓一剑便点头道:“知道了。” 他说完就走向他住的房间,然而他的房间里还有灯火在亮。 他推开门,就见到了母亲。 他的母亲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用一双慈祥的眼睛,看着卓一剑。 卓一剑见到母亲,忙道:“母亲,你怎么在这?” 风满月向他一笑,道:“听你阙叔叔老赞你,我也觉得骄傲。” 卓一剑想起阙秋雨,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一定不能骄傲。因为你儿子并不优秀。” 风满月道:“我们母子俩,好一阵没聊天了。” 卓一剑道:“是啊!我都出去好几天了。” 风满月道:“你怎么没在十日那天来到风云庄?” 卓一剑道:“我在来的路上,出了点事,与上官堡的人交上手了。” 风满月笑了一下,道:“你好好和母亲说说,你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 卓一剑便和母亲说了这阵子的经过,但他也省略了很多,他认为不应该说的事情,就没必要说,因为他也很难将那些事情表达得清楚。 风满月听完卓一剑的经过后,道:“你还要再经历多些,才会长大。还有,你和桐峰岭朱家还有媒约。” 卓一剑听到母亲说这话,心里有点紧张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卓一剑突然想起,母亲那天不是不舒服吗?她又好象当天准时到了。于是便问:“母亲,你是十日当天到的吗?” 风满月点了点头,道:“是的。母亲是想让你一个人试一下,没想到你却在路上经历了这么多。” 卓一剑道:“原来你是在考我。” 风满月接着叹了口气,道:“我们恐怕要在风云庄过年了。” 卓一剑道:“为什么?” 风满月道:“因为你舅舅不在了,你舅母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们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走吧?” 卓一剑道:“但我那位温姐姐怎么办?” 风满月道:“你可以和阙叔叔说说,把她接到庄里面来。” 卓一剑点头。 风满月道:“看到你没事就好了。我也去睡了。” 卓一剑在母亲走后,躺在床上,他突然觉得母亲真的很通情达理,他可以带温如玉进庄里了。 但他知道,住在庄里面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把关。他知道温如玉的底子是干净的。 卓一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的很早,他出门来,准备去饭厅吃早点,刚走几步,就有家丁来告诉他,说阙小姐叫他去她家里吃早点。 卓一剑也正想知道阙秋雨将花枝艳安排好没有。于是便去阙秋雨住的家。 阙一平虽然也是住在风云庄,但他家极少有人到,他也不邀请外人来他家。 庄里的人,都说阙一平父女是没有朋友的。 但这一次叫卓一剑过去,家丁们都觉得因阙秋雨的终身大事。在家丁们看来,这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卓一剑长得英俊,又是风庄主的外甥,而阙秋雨又是个美人胚子,又是副庄主的千金,他们二个一起,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卓一剑一进到阙家的房子,便有一个女家丁过来带他去吃饭的地方。 阙一平正在与女儿,坐在餐桌前,桌上有几笼点心,还有豆浆和油条,但他们只坐着,没有动筷。 卓一剑一进来,阙一平就笑了,道:“卓少爷,你如果不来,我恐怕早餐都没的吃了。” 卓一剑不明的道:“阙叔叔这话说的有点深了。桌子上那么多好吃的不吃,非要看着?” 阙一平道:“因为你没来,秋雨不让我动筷子。” 阙秋雨不觉有些脸红,瞪了一眼父亲,道:“一剑哥哥,别听我父亲乱说,快来吃早点。” 卓一剑坐下来,阙秋雨忙给卓一剑添上碗筷,道:“可以吃了。” 阙一平道:“一剑,你第一次到我家吃早点。” 卓一剑道:“除了喝茶,吃东西还是第一次。” 阙秋雨道:“以后只要你喜欢,都可以来。” 阙一平道:“是的。要不中午饭也在这吃?” 卓一剑道:“我吃了早点就要出去,中午不回来吃。” 阙一平道:“你约人了?” 卓一剑点了点头。 阙一平又道:“约了个小姑娘?” 卓一剑不好意思起来,道:“没有,是个大姑娘。” 阙秋雨听卓一剑这么一说,心里又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的脸上却没有变化。 阙秋雨给卓一剑夹了个包子,道:“吃个包子。” 卓一剑忙说谢谢! 阙一平道:“你来石狮城还没几天,你就找了个大姑娘?” 卓一剑忙道:“我正想向叔叔申请。” 阙一平道:“申请什么?” 卓一剑道:“我那位大姑娘朋友,一直在街上流浪,为了吃饱肚子,还被人打骂,我希望叔叔能同意。” 阙一平道:“同意什么?” 卓一剑道:“我本想带她回我家的,但我母亲说要在庄里过年,所以我想带我那位大姑娘朋友进庄里来住。” 阙一平刚要夹个凤爪,立即又停了下来,道:“来庄里住,必须要经过审核,不是我说了就算。” 卓一剑点头,道:“这个我明白。” 阙一平道:“如果一个底子不清晰的人,我们不会留下来,任何人的朋友都一样。” 卓一剑点头。 阙秋雨道:“你们不要聊这些了,早点都要凉了。” 卓一剑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她进来?” 阙一平道:“都可以,但一定要她先明白,不能说谎。” 卓一剑点头。 阙一平这才夹了个凤爪,放入口中,咬了起来。 阙一平又道:“听秋雨说,你对我好像有意见?”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道:“刚开始的时候有,现在没有了。” 阙一平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没对长久醇酒庄动手?” 卓一剑道:“我觉得,我要是知道了太多东西,我反而会不开心。” 阙秋雨道:“你是在生气。” 卓一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阙一平道:“现在上官堡对我们风云庄这里渗进了几个人,我们还不清楚,石狮城里肯定有很多上官堡的人。” 卓一剑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阙秋雨道:“他们可以乔装打扮进来,也可以坐着秦庄主的货船进来。” 卓一剑道:“就算他们光明正大的进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就是上官堡的人。” 阙一平道:“每个进城来的陌生人,我们的人都会留意,他们来做什么,是不是在城里住,我们都会清楚,也会作登记,直到他离开,什么时离开,都做了什么,都会有记录。” 阙秋雨道:“我们特别留意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异样,是不是有革嚢,有皮手套。”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所以他们不敢带暗器进城。” 阙一平点头。 阙秋雨道:“所以他们就要另外想办法,将暗器运进来。” 卓一剑道:“他们知道自己运不进来。” 阙一平又是点头。 阙秋雨道:“所以他们要找一个牢靠的人。” 卓一剑道:“于是他们就找到了长久醇。” 阙一平道:“因为秦庄主是个生意人,和上官堡有来往,他的生意做那么大,其实利润最高的,是上官堡的货。” 阙秋雨道:“正所谓高风险,就有高回报。” 第三十一章 计划有变 卓一剑从阙一平家里出来,就出了风云庄,因为他答应了要陪温如玉去逛逛。他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而且他还要告诉她,以后她可以留在风云庄。 卓一剑在猜想着,如果温如玉听到她可以进风云庄里面住,该是什么反应呢? 而此刻的上官如春,正坐在客栈的饭厅里,她没有吃东西,她一直瞧着门外进来的客人。 她在等,她在等待着卓一剑进来。 她已经和上官落雁通过信息,今天卓一剑带她去玩的时候,她一定要去石狮林里玩,那里有一个卖面的店。 她还要吃面,要卓一剑去买面给她吃。 卖面的人,已经是上官堡的人了,她脑海里已经浮出了卓一剑去买面的样子。 卓一剑正在等待着煮好的面拿过来,而就在卓一剑不注意的一刹那间,突然到处是金针,闪闪发光,浸泡有上官堡独制剧毒金针,就像天女散花般,四面北方向卓一剑射来。 卓一剑反应再快,也会中针,他们堡里叫这种袭击为“千金散尽”。 遇到这一种情况,就算卓一剑有三头六臂,也会中针,中带有剧毒的针。 中针后,卓一剑的脸色就会变黑,然后就会倒地,为安全起见,还会有人上去补上二刀。 上官如春觉得,补二刀是多余的,因为这种毒,是见血封喉的毒。卓一剑必死无疑。 但当她想到卓一剑倒下去时,她的心里却没有兴奋感。反而是一种失落感。 她相信那个面店,现在已经换了老板。他们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正在等待着卓一剑的出现。 他们一击即中后,就会突然的散开,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风云庄里的人再本事,也找不到他们。 上官如春想到这里,心里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会叹气。 她在期待着卓一剑早点到来,但她似乎又不希望卓一剑到来。心里正矛盾间,卓一剑就出现了。 卓一剑正开心的走向她。 上官如春也笑了,但她心里却觉得很悲哀,因为今天这个男人,就要倒下去了,就要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卓一剑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他知道上官如春不喜欢走路,于是就叫了一辆又大又舒服的马车。 卓一剑骑着马,上官如春坐在马车里。 上官如春透过窗帘,就可以看到卓一剑骑着马,看着前方。 她觉得这个男人就这样死了,多少有些可惜。想到他很快就要倒下,心里不免也有些感慨。 她知道这是一场战争,必须会有人倒下去,她希望这场战争可以早点结束。那样牺牲的人,就会减少。 她也随时准备着为这战争倒下,但她一定要死得有价值。 这个车夫对石狮古城是很熟悉的人,他经常拉着游客到外去转。 所以卓一剑找到这个车夫,还是找对人了。 这一天,车夫带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也去了很多名胜古迹,观看了许多风景。 上官如春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一天,她和即将要倒下的男人,在石狮城里游玩过。 她觉得她在有生之年,都不会忘记,她一定会牢牢的记住这一天,她甚至很想抱住这个男人,她似乎很舍不得这个男人,她害怕着这个男人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上官如春感觉到自己的心里,还是很矛盾的,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这个男人死,但现在她却希望他永远不要死去。 上官如春望着卓一剑,看着他那英俊的脸,不觉道:“弟弟,你对姐姐太好了。” 卓一剑道:“因为我想你快乐。” 上官如春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柔软,“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 卓一剑道:“我也没在石狮城好好的玩过,正好今天有空,我们可以到处去逛逛。” 他们走到一处楼梯级里,上官如玉似在喘息着。 卓一剑不觉伸出了手拉她。 此时,上官如春心想着:如果此时,我的手上有一根针,他拉我时,我就可以顺手将他的手刺破。有伤口的手,很快就会痒,痒的话,就会去抓,这一抓,毒就会更加快的蔓延。 上官如春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因为她手里并没有针,当然不可能刺破他的手了。 上官如春的手,碰到卓一剑的手的那一刹那间,上官如春却似触了电般。 他们又来到了东江河畔,他们倚靠在江边的护栏上,看着滚滚东去的江水,看着一块方板在江水上飘着。 卓一剑感叹了一下,道:“江湖人就像那块飘在江上的木板,总是在飘着,而却又不知道飘向何处,这是一种没有根的生活。” 上官如春道:“也许他们喜欢这种生活,真有一天停了下来,他们反而会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了。” 卓一剑道:“难道这就是江湖?” 上官如春叹息了一下,道:“很多人的生活方式都不同,比如我,在没有遇上弟弟之前,总是为了吃饱肚子而发愁。而现在呢?我却希望弟弟天天在我的身边。”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我一有时间,就会在你的身边。” 上官如春很满足的笑了。她看向天色,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她不能让上官堡的人等得太久。 上官如春于是便道:“我听人家说,石狮城里,有一个叫‘石狮林’的地方。”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那是一个大公园广场,很多人。” 上官如春道:“我也想去那看看。” 卓一剑道:“好啊!” 上官如春道:“这里到‘石狮林’有多远?” 卓一剑道:“也不是很远,骑马就会很快。” 上官如春想道:我想和你走走。 但她终没有将这样的,一句话说出来,而是点了点头。 上官如春终于上了马车,卓一剑又骑上了马。 他们走的并不快,但也不慢。只要不停下来,就算再远的地方,也会到达。 卓一剑手指向一座并不高的山,道:“那个地方就是‘石狮林’,你看到那山上的流水了吗?” 上官如春拔开垂帘,望向前方,不觉道:“那地方一定很美。” 车夫道:“是的,里面是休闲的好去处,好多人都喜欢去那里散步,特别是小孩子到了那里,都玩的不想回家。” 上官如春没有说话,她心里突然想道:“一剑,你不能怪我,我是为了上官堡,你和风云庄的人都要倒下,我们只是在执行任务。如果有来生,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我不会这么胖,我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可以好好的向你表白,我的想法。我喜欢你,就一定会争取你。” “石狮林”已到了,卓一剑下了马,上官如春也下了马车。 上官如春望着那山上流下来的瀑布,道:“好美哦。” 卓一剑也望着瀑布道:“是啊!好美哦。” 上官如春道:“我们进去走一圈,好吗?” 卓一剑点头。 于是上官如春和卓一剑便进了里面。 上官如春此时己经感觉到,卓一剑的生命,已经越来越少了,每走进里面多一步,就到陷阱近一步,因为上官堡的人,已经在这里设下了陷阱,只要卓一剑进入陷阱,他将必死无疑。 卓一剑是一无所觉的,他的笑容依旧,他的心情也依旧。他正在上官如春的旁边。 卓一剑不是个贪吃的人,按道理说,他不会在里面吃个阳春面。 但上官如春是,她喜欢吃,如果她要吃一碗阳春面,相信卓一剑会给她去买。 现在只要找到那个面店,她要吃一碗阳春面,就可以将卓一剑带入死亡的陷阱。 上官如春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本来将卓一剑引进陷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一想到卓一剑会死,心里又不免有些许难过。 石狮林内,人的确不少,有小孩有老人,也有大姑娘小媳妇。 一个小孩正在拉着奶奶的手,望着卖小食的摊贩,不肯走。无奈的奶奶只好给小孩买了小食。 他们在“石狮林”里逛了一圈后,上官如春便发现了二家面店。 她留意了一下,有一间是卖牛肉面的,那牛肉与牛杂的香味,散发在空气中,她很想去吃一碗。 她也留意了另一家,这一家是卖云吞面的。 她突然发觉,不知道那一家,有上官堡的人在埋伏。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那家云吞面档里,有十多张桌子,而在那吃面的人,只有二张桌子有人,每张桌子上各坐了二个人。 有一张是二个男的,一张是一男一女,而店伙却在不时的东张西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但上官如春没有发现上官落雁。难道上官落雁没有来? 上官如春为了确定那一家,有上官堡人在埋伏,她假装看风景,向面店走近。 这时她就看到了卖云吞面的店里,那掌柜高瘦,手中拿着条抹布,她看到他拿抹布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个掌柜就是上官落雁叔叔,他虽然已经乔装过了,也相信人们认不出他原来的样子,因为他脸上还多了一粒大大的痣。 但上官如春能认出来,因为他拿了十几年的抹布,那抹布似乎已成了他的命根般,随时随地都会拿着抹布,这个习惯已经难以改变。那一对男女,似乎已坐了很久,面都已没了热气,而却还有大半碗面。只因为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面也不知吃了多少碗。 那个店伙显然已经认出了上官如春,店伙已经低下了头,抹起了桌子来。 上官如春知道,她应该在这个地方找张石凳坐下,然后再向卓一剑说,她要吃云吞面! 卓一剑一定会去给她买碗面过来,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上官如春已经走不动了。 上官如春终于看到了一张石凳,她心里笑了。没想到前一点,就有两张石凳。 上官如春知道,卓一剑的死期即将到了。 于是她温声的对卓一剑道:“我今天走的路,实在太多了,有点累。” 卓一剑忙道:“那里有石凳,我们到那坐一下,休息一下再走。” 上官如春微笑的点了点头。 二人便来到了石凳里坐下,这时上官如春就望向面店,脸上露出了馋色。 卓一剑道:“你想吃面?” 上官如春点了点头,道:“我觉得云吞面应该比牛杂面好吃。” 卓一剑道:“这要看个人喜欢,我其实挺喜欢吃风云庄里,张阿姨煮的阳春面。” 上官如春道:“是吗?有加蛋和五花肉吗?” 卓一剑道:“那是正宗的阳春面,很有韧性,吃起来很爽滑。” 上官如春听到这话,眼中就流露出了对那阳春面的渴望。 卓一剑道:“我们回到风云庄后,我马上叫张阿姨煮给你吃。” 上官如春道:“你带我去风云庄?”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已和我母亲还有阙庄主说好了。你以后可以住庄里。” 上官如春听到这话,心里突然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卓一剑道:“我们过去吃云吞面。” 上官如春道:“我突然觉得那边的牛杂面很香,我们不如去吃牛杂面?” 第三十二章 问话 上官如春觉得,风云庄并没有上官堡那么宏伟壮观。 风云庄,就是一座建在东江边,一矮山上的庄园而已。 说到大,肯定没有上官堡大,只是那高高的围墙,将外界与他们隔开而已。 里面也很平常,就像有钱人家的庄园,里面有假山,有花圃,有小亭,有小桥流水。那一栋栋整齐的房屋,也说不上建筑宏伟,只是很精巧,打造得很得体,有一些艺术感。 她认为,这只是外面的人赋予了这庄园的与高贵。 那大大的花园里,有些不知名的花,长得正茂盛,就似冬日里的一种力量,在异军突起。 上官如春还隐约的看到了,花园的后面,还有一排房子,而那一排房子建造得与这边的房子有些不同。 她想:也许那一排房子才是庄里的机密所在。 卓一剑带她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吃饭的地方,还特地吩咐张姨给她煎了个荷包蛋,还加了五花肉。 上官如春吃了一口面,她觉得这面并没有叔叔做的面好吃。 但她还是吃得很开心,因为她在风云庄里吃了阳春面,还有煎蛋,加五花肉。 庄里的人并没有对她的身形,有什么歧视,都对她很友善,说话也很温和。似乎任何人来到风云庄,都会收到礼待。 卓一剑也吃了碗面,他的面里也有个荷包蛋,但没有五花肉。 吃完面后,她就见到了一个妇人,这妇人已经不再年轻,但却有一种神韵,让人一看,就会产生好感,她独特的气质,会让人觉得她很与众不同。 上官如春相信,这个妇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直到这个时候,都让人觉得她很美,很独特。 上官如春听到卓一剑轻唤母。她才知道这个妇人就是卓一剑的母。 上官如春也忙轻唤:“阿姨好,我叫温如。” 风满月向她笑了笑,道:“吃的惯吗?一剑,你怎么不叫厨房给温姑娘多做几个菜?” 上官如春忙道:“不用不用,我已吃饱。” 风满月道:“一剑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你放心的在风云庄里住,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和我们一块回去。” 上官如春的眼睛中,有了泪花,也有了一丝温暖,似乎已盼望有个家的日子很久了,现在终于有了个家,有了稳定的日子。 所以她激动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风满月用她削瘦而温暖的右手,拿出一条丝巾,帮上官如春抹去了她眼角中溢出的泪花。 上官如春哽咽着道:“谢谢阿姨!” 风满月道:“晚上早点,不要乱出门。” 上官如春点头。 风满月收起丝巾,对卓一剑道:“我要去看看你舅母,你叫人给温姑娘安排好住宿。” 卓一剑道:“我会的。” 风满月向他们一笑,便走了。 上官如春望着风满月慢慢的走开,她突然觉得堡里将风满月的资料填写得太过了,说她武功高强,心思很细,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只觉得风满月充满了母的慈。 卓一剑道:“我母是一位对外人很好的人。” 上官如春道:“对你不好吗?” 卓一剑道:“对我就很凶,小时候一不听话,就要挨饿,甚至被打。” 上官如春笑了,道:“那是因为她望子成龙心切。”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母,可惜自己的母已经不在了,她还来不及享受母的宠,就已经没了母。 她对风满月的印象是很好的,她甚至想:如果那天上官堡将风云庄占领后,一定不能让风满月死去,她一定会像待生母一样,将风满月好好的侍养,因为她是一位很好的母。 卓一剑望着上官如春,道:“温姐姐,你怎么了?” 上官如春道:“我如果有你妈妈这样的母,该多好啊!” 卓一剑知道,她是因为离家流浪,而家人却对她不闻不问,所以渴望着有人的。 卓一剑道:“因为风云庄里,没有什么事情,都会早,我也会早,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就大声叫我。” 上官如春道:“我除了吃饭,就喜欢觉,今天逛了那么久,我也累了,我想早点觉。” 卓一剑带着她来到一栋楼房,道:“我们就这里。我在左边第一个房子。” 上官如春点头。 这夜里,上官如春却很难入。 褥都是新的,柔而温暖,还带着淡淡的花香。这样的,应该很舒服才对。 可上官如春就是难以入,她现在就在风云庄里,就在她日思夜想,要进来的地方。 她觉得风云庄里一切都很平静,也很安全,但她却又感觉到,这里危机四伏。她稍有什么不慎,就会立即被杀。 卓一剑对她很好,但她却又隐隐的感觉到,这是一种计划,因为她觉得一切都来得太顺利了。 这个时候,她更应该考虑多一点,因为她知卓一剑不是个傻子。风云庄里很多的人,都不是傻子。 她更明白,水柔姑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将风满天致死,可想而知,看似风平浪静,越觉危机四伏。 其实不久,她就饿了,但她不敢动,她一定要熬到天亮。 隔壁房里,没有声音,想来卓一剑已经熟了。 上官如春慢慢的从头上,将发叉拿下,放在枕头下,这是她的武器,因为来风云庄的管辖地,她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带上革嚢和手套。 其实她有一只很好看的手套,那是鹿皮做的手套。她在十五岁时,一个男人将他杀死的,一头小鹿的皮,送给了她。 那个男人是希望她做成一双手套,一人一个。 但当她完成一个时,她却用这一个手套杀了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违反了上官堡的规定。 那是在一个花香四溢的山间,她突然的出手,将针撒入了他的身体。 他痛苦着死去,她将他抱在里,看着他痛苦的死去。但她却觉得,在那一刻里,她的心里有了一种快感。 她不禁想着,如果她将针撒入卓一剑的肌肤里,卓一剑也会痛苦的死去,她也会将卓一剑抱在中,她不知道那样的一刻,她会不会兴奋。 她每杀一个人时,都觉得那人该死,她也绝不会难过,但她想到有朝一日,卓一剑死在自己的手上,她也许会滴下眼泪。 她想着想着,不觉内心惆怅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然听到了鸡鸣的声音。 她知道天快要亮了。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为难自己,好好的一下。那怕只小憩一会儿,也是好的。 果然上官如春入了,她还做了个梦,梦见了自已将卓一剑杀了,她抱住卓一剑,她突然觉得很难受,花满月正在流泪的看着她…… 突然她就醒了,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是卓一剑在叫她。 卓一剑已经醒了,他还弄来了烧鸡,还有卤肉,一大盘白粥,还有包点。 上官如春出来一见到这些,她的眼睛就亮了。 卓一剑看着她,道:“我知道你昨夜一定饿的不好,所以我一大早就出去买了你喜欢吃的烧鸡,还有卤肉。” 上官如春真想抱住卓一剑,好好的他一下。因为他太懂她了。 卓一剑又道:“你放心,在这里吃,不用怕人家看你,我已吃过了,等你吃饱后,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上官如春立即坐下来吃。在这里,她知道不用斯文,因为卓一剑已看过她吃东西。 卓一剑却出去了。 上官如春开始吃了起来,她这时吃得并不快,因为她在想事情,她在想着如何能见到水柔姑姑,还有阙一平。 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将阙一平杀之,那怕牺牲了自己,也在所不失,因为她是为上官堡献出了生命,她觉得自已就算死了,也是值得的。 在她刚吃完后,卓一剑就进来了,他似乎算好了时间般。 卓一剑一进来便问:“够吃吗?” 上官如春点头,道:“嗯。吃饱了。” 卓一剑道:“风云庄有个规定,无论谁带来的朋友,想要在庄里住下来,都要经过问话。” 上官如春点头,因为她不能摇头,她必须接受这种问话,才能取信于人。 卓一剑便带着她出门,然后拿出一块黑色的布,将她的的双眼蒙住,道:“你拉着我的手走就是了。” 上官如春点头,她不知道卓一剑带她去什么地方,由谁来问她,都问些什么。 她知道自已一定不能紧张,也不能有什么犹豫,无论谁来问都是一样的,那些问题都一早已经固定好了的。 走了一阵后,卓一剑将她的交给了别人,这个拉着她手的人,手很滑,一定也很娇嫩,也会很美,她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的手,一个年轻女人的手。 卓一剑和那个人没有说话。 上官如春感觉到转了二个弯,然后又上了一个坡,接着又下了坡,她还听到了小河流水的声音,还闻到了花香,她觉得如果自己没估错的话,这是桃花的香味。 然后又经过了很多树木味道的地方,接着她就感觉到进入了一栋楼里。 然后就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接着又被拉入了一个黑屋。然后就在一张冷的铁椅上坐了下来。 她觉得这张椅是被烧死在地上的。因为她一坐下去,一动不动。 她知道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她进门时,身体还碰到了门框的两边。一进来,就觉得更加黑暗了。 她还感觉到空气并不流畅,应该是没有窗的房间。 里面冷冷的感觉,似乎四周是用冷的石块砌成的墙,但她知道不是在地下室,因为没有下坡。 带她进来的人,出去后,也传来了门被关上的声音。是用铁做的门。 此屋里。连一点生气都没有。四周都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却并没有人问她。但上官如春知道,自已不能动,一定要保持镇定,也许四周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她。她稍有不对劲,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这里是风云庄,一个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的地方。这里一个看似普通的护院人,其实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许连煮阳春面的张阿姨,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江湖人物。 上官如春就这样的坐着,将头往后靠着,似乎准备好好一下。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很轻的步声,最少有三个人。 很快就有一把成熟的男人声音在问她: “姓名,年龄?” 上官如春立即回答:“温如,今年二十三岁。” “你是什么地方人?家有几口人?” 上官如春张口就答,因为她不能犹豫,也不能迟疑,她不能露出一丁点的马。 上官如春平静如常,立即回答:“东禾集的温家寨,家有父母,弟妹,共五口人。” 上官如春知道这里到东禾集的温家寨还很远,如果风云庄去调查她的话,来回要二十几天,在这二十几天的时间里,她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也许她可以杀了阙一平。 第三十三章 怀疑 “你父母弟妹姓名?” “父亲温飞开,母亲温邝氏,弟叫温如欢,妹叫温如仙。” 这人问的问题很快,绝对不容人思考半分。 温如玉第一次和卓一剑见面,坐在马车上时,她已说过一次,这次她检了就来,所以回答得也很快。 她变胖后,饭量变大,家里不够粮食,她由于变胖,也做不了什么事,于是在一次集上,与父母走散了,后来她就不回去了,因为回去也是挨饿,她在外面反而可以减少家里粮食的负担。 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流浪多久了,她一直没回去,也不知道父母家人的情况了。 她去了很多地方,常常检人吃剩的饭菜吃,还有乞讨,但乞讨那点不够她吃,她每七天就会去一些馆子吃一顿。 去馆子吃,并不是因为她有银子,是因为她太喜欢吃烧鸡了,所以就会上馆子去,吃完后都会因没钱结账,而被人扁一顿。 后来她来到了东风镇,遇上了卓一剑,卓一剑见她可怜,于是就将她带到了石狮城。 问的人很快,她回答得也很流利。 突然她觉得屋里亮了,接着铁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蒙着她的黑布也被取了下来,她突然觉得灯光很刺眼,因为那些灯光都是照向她的脸上的,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取下她布的人,那人已出了门,接着铁门又被关上了。 慢慢的,等她适应后,才看清楚,有四盏孔明灯在照向她。 四周果然是用冰冷的石块砌成的墙。如果她刚刚回答得不好,也许就会被困在这里,任有她百般武艺,也无法走出去。 她不禁暗暗的,为自已捏了一把汗。接着,就没人问话了。 沉寂了很久后,那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暂时可以出去,但不能离开风云庄,也不能到处乱走。” “明白。” “在风云庄里,没有吃白食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已的工作,你出去以后,会有人安排你工作。” 上官如春这回就难倒了,因为她在上官堡里,一直练功,其他的事情倒没有怎样做过。 上官如春这回没有回答,脸上出现了难色。她也知道她不能回答,因为她本就是太胖,做不了什么工作,所以才会被父母冷落。 “你放心,会有安排到合适的工作给你做。” 上官如春不禁问道:“卓一剑要工作吗?” “你以后记住,你不该问的问题,别问。” 孔明灯灭了,四周又是一遍黑暗,铁门又开了。 上官如春没有动,因为她知道,四周漆黑一片,她就算去望,也望不到什么,所以她不能动。 她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接着又被人蒙上了眼睛。 那人蒙好她的眼睛后,就拉起了她的手。 她慢慢的起身来,然后跟着拉她的人,慢慢的出了屋里。 那人一直拉着她的手,按照来时的路,慢慢的走。 直走到她被另一个手接着拉着,她知道她已经回来了,这只稳定的手,她知道是卓一剑的。 又被拉着走了一段路后,蒙住她的布,被解开。 她便看到了卓一剑。 卓一剑正开心的看着她,道:“你通过了问话,你以后可以在风云庄住下去了。” 上官如春道:“但庄里会安排我工作。” 卓一剑点头道:“'这很正常,庄里每个人都要工作。” 上官如春道:“你也要吗?” 卓一剑道:“我也要,如果我想长期住下去的话。” 上官如春道:“那你什么时候走?会带我走吗?” 上官如春当然不想走,因为她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杀了阙一平,当然还有卓一剑,她必须在卓一剑走之前,将这些事情办好。 这一天,上官如春什么也没有做,就和卓一剑坐在小亭里聊到吃中午饭。 中午饭里。卓一剑也是端进他们住的那小楼里吃的。 吃完中饭后不久,她就去睡觉了,然而卓一剑却出去了。 她没有问卓一剑去哪里,因为她不能多嘴,她要学会少说话,这样她就安全多了。 但她却一直在想,她去的是什么地方呢? 其实卓一剑并没离开风云庄里,他是去了找阙一平。 他知道温如玉被问完话后,阙一平和阙秋雨肯定有事情要问他。 卓一剑当然不能等到他们来找自己。 他一进阙一平的家,就见到了阙秋雨。 阙秋雨看到卓一剑,脸上就有了一抹笑容。 卓一剑也笑了,他似乎第一次见到阙秋雨笑得这么好看。 阙秋雨轻声道:“你来找我,还是来找我父亲?” 卓一剑忙道:“都找。” 阙秋雨道:“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父亲的。” 卓一剑点头,没有说话。他觉得在阙秋雨面前,他没有秘密,阙秋雨似乎会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事。 阙秋雨也不再说话,而是带着卓一剑进了密室。 阙一平正在喝着茶。见到卓一剑进来,便忙道:“快坐下。” 卓一剑便坐了下来。 阙一平给他倒了杯茶,道:“试一下,这茶叶是和平坡分站的肃宁站主,托人带来的,是上好的毛尘。” 卓一剑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点头道:“晚辈是来学喝茶的,不敢说好与不好,但愿听叔叔说说,这茶怎么好法。” 站在阙一平身后的阙秋雨笑着道:“看来一剑哥哥变谦虚了。” 卓一剑道:“不懂就应该问,不懂装懂,既不是会闹出笑话来?” 阙一平道:“看来卓一剑又长大了。” 阙秋雨道:“一剑哥哥,似乎在‘长久醇酒庄’学了很多东西。” 卓一剑忙道:“见笑见笑!” 阙秋雨道:“就连花枝艳,都对你念念不忘。” 阙秋雨说这话时,似乎带着其它的意思。 阙一平忙道:“秦大可的儿子似乎没死。” 卓一剑道:“似乎他已得到了上官堡的解药。” 阙一平道:“据我们安排在里面的人说,秦无缺的毒并没有解。” 卓一剑道:“原来阙叔叔在长久醇安插了眼线?” 阙一平道:“是的。但却一直没有找到,是谁在风云庄里负责下毒的。” 卓一剑点头。 阙一平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卓一剑道:“是的。” 阙一平道:“想问什么?花枝艳的事情吗?” 卓一剑道:“花枝艳的事情已轮不到我来过问了,我相信你们都已安排好了。” 阙秋雨道:“一剑哥哥是要问你那么大姑娘朋友有没有什么事?” 卓一剑点头。 阙一平又为卓一剑倒了杯茶,道:“喝茶!” 卓一剑端起茶杯,将茶喝了下去,道:“是不是我问多了?” 阙秋雨道:“其实是我父亲有话问你。” 卓一剑道:“嗯。” 阙秋雨道:“你是知道我父亲有话问你,所以你才过来的。” 卓一剑没有说话,他想说的,阙秋雨已说了出来。 阙一平也喝了杯茶,然后又给空杯子倒满茶,放下茶壶,又开始烧开水。 卓一剑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够淡定,他于是端起茶杯,喝了杯中的茶,道:“这茶真的不错。” 阙一平望了一眼卓一剑,道:“你是不是在路上问过她?” 卓一剑道:“我问什么?” 阙一平道:“问她名字,哪里人,家里有几口人等。” 卓一剑道:“我问过她名字,还有她是哪里人,我还问过她知不知东禾集有间‘七月酒馆’。” 阙一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接着又开始泡茶。 卓一剑望着阙一平,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阙秋雨道:“因为你问过,所以她回答的很流畅,很淡定。” 卓一剑道:“那是因为她没有说谎。” 阙秋雨道:“由于她太淡定的回答,所以我们反而多想事了。” 卓一剑道:“你们怀疑她?” 阙一平道:“每个进入风云庄的人,我们都要清楚他是什么人,要住在风云庄的人,我们更应该查明白,每个人都一样,有疑问,就要去解开疑问。” 卓一剑道:“你们可以派人去东禾集温家寨去查。” 阙秋雨道:“去东禾集温家寨查,来回要二十几天,而在这二十几里,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卓一剑不敢说话,因为人是他带回的,他不能以自己的观点来反驳问题。 阙秋雨道:“她走路时,会很慢,因为她太胖了,而且她刚走一段路就会喘气。这些都很合理,她太胖了。” 卓一剑认真的听着,不说话。 阙秋雨道:“但她的脚步却很轻灵,就连进黑房,她踩下去,都不会有声。” 阙一平道:“有可能她练过功夫,扎过马步,下盘的功夫不弱。” 阙秋雨点了点头后,又道:“她虽然喘气,但很均匀,不似真的难喘气的那种。” 阙一平道:“那是不是因为她少观察别的普通的胖人,喘息会不匀称。” 阙秋雨道:“像她那么胖的人,本应很容易出汗,但她没有,在那黑屋里,她一点汗都没有。” 阙一平道:“因为她太镇定了。又加上冬天。” 卓一剑道:“那你们有什么想法?” 阙秋雨道:“那是你的朋友,你总有办法证明她是一清二白的。” 阙一平道:“你记住,我们不是针对她,我们更希望她是干净的底,可以留在庄里,有个家的温暖,不用再流浪。” 卓一剑点头。 卓一剑走后,阙一平就对阙秋雨道:“你不能在卓一剑面前,说话也那么冷冰。” 阙秋雨道:“我习惯了这种口吻。” 阙一平道:“我感觉到卓一剑有些怕你。” 阙秋雨蹙眉道:“他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要怕我一个女人家?” 阙一平道:“其实是我的原因。” 阙秋雨道:“怎么又关你的事?” 阙一平道:“因为我从小就让你参与我的工作。” 阙秋雨似乎有些明白了,道:“他是怕一个女的比他懂问题多,看问题也比他清?” 阙一平没有说话。 阙秋雨道:“俗话不是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少不了一个伟大的女人吗?” 第三十四章 近距离接触水柔 上官如春躺在床上,她知道明天就要在庄里干活了,她的心里有些兴奋起来。 因为干活,她就可以将庄里的路线,摸得清楚点。 纵使走错了地方,她也可以解释的清楚。 她还没有见到阙一平,阙一平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还不知道。 她希望可以早点见到水柔姑姑,一个可以为上官堡奉献一切的女人,她是伟大的。 她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肯牺牲自己的青春,肯牺牲自己的贞操,为上官堡无私的奉献,这是多么高尚的精神。 她希望可以见到她。 上官如春知道,她的身世很快会被翻个底朝天,她要在自己还没暴露前,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白天走过的路,她想知道这样走的话,除了通向那间黑屋,还会通往哪里呢? 上官如春觉得卓一剑已睡了,再过一阵,庄里的人也应该都睡了,自己如果推开窗,闭上眼睛,按照白天走过的路,往那走,是不是就可以找到风云庄的核心了? 但她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她还不知道阙一平住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这样去,她是不是去送死。 上官如春当然不怕死,她也随时准备好了为上官堡而死,但她知道,她不能死的没有价值。 晚上的天气,变得很冷,上官如春发觉脚趾都是冷嗖嗖的。任她怎么样用被子盖好脚,都是冷的。 第二天,她就看到了雪,那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屋檐下还挂有透明长短不一的冰雕,很是奇观。 上官如春还看到了一个少女,在雪地上堆着雪人,然后她又看到了卓一剑也在雪地上走。 很快风云庄里的人,都出来了,她还看到那个少女在向卓一剑丢雪球。 卓一剑不敢还手,他似乎很害怕这个少女,他只不停的躲闪。 少女笑得似朵盛放的雪莲。 上官如春觉得那个女的应该和他很熟。 那少女全身白色,只有戴在头上的那顶棉线帽子,才是淡红色的,那顶帽子将她的耳朵都包住了。 她不断的追着卓一剑,口中并叫喊着:“一剑哥哥,你别躲,就让我中一下嘛!” 她这是在撒娇,向一个心爱的男人撒娇。 少女突然跑去捉住了卓一剑的手,并道:“你就站在这里不准动。” 卓一剑道:“为什么啊?” 少女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要扔中你。” 卓一剑道:“那你不能扔我的头,不然的话,雪进到脖子里面就不行了。” 少女点头,然后从地上抓起雪花,用一双冻得发白的手,用力的捏成了一团,对着卓一剑,作出要扔的姿势,并道:“你不准闪的。” 卓一剑道:“你这有点不合理了。” 少女笑了,她笑的很好看,就是随意一笑,也像清晨的空气,那么的清新! 就连上官如春,都觉得这个少女很让人百看不厌。 少女终于将雪球扔了出去了,卓一剑却躲了,少女立即道:“你又躲开了,不算。” 说罢又跑上去,拉住卓一剑的手,并道:“你怎么又躲?” 就在这时,上官如春见到了风满月,她正走向卓一剑与少女。 少女忙松开卓一剑的手,然后低声的说了什么。上官如春没有听见。 风满月轻轻一笑道:“雨儿,陪姑姑走走,不要管一剑。他欺负你了,等回去,我来说他。” 少女点头,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就似突然长大了很多,少女的那一份天真,已经荡然无存。 上官如春突然觉得这女的很可怕,远比表面看到的,复杂的多。 她看着少女与风满月走远,便向卓一剑走去。 卓一剑一直在看着母亲与少女远去的方向,似乎看痴了。 上官如春走到卓一剑身旁,低声的道:“别看了,已经远去了。” 卓一剑这才看到上官如春,一笑道:“温姐姐。” 上官如春道:“那女的是谁?” 卓一剑道:“我母亲。” 上官如春道:“穿白衣服,戴淡红帽子的那个。” 卓一剑道:“那是阙庄主的千金,阙秋雨。” 上官如春道:“你好像很喜欢她?” 卓一剑突然皱眉望着她,道:“为什么这么说?” 上官如春淡淡的道:“她很瘦,腰肢一定也很纤细。” 说完这句,她突然为自己感到可悲起来,因为四个阙秋雨加起来,也许还不够她的份量。 上官如春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可悲。她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的心情。也没有如此的失落过。 卓一剑却道:“我只是当她妹妹看待。” 上官如春知道,卓一剑或许是当她妹妹看待,但她呢? 上官如春看着雪地上,那个堆了一半的雪人,身材是胖胖的,仿佛是在说:我还没你胖。 上官如春突然过去,将雪人踢了一脚,踢得雪花四溅。 卓一剑望着她,没有说话。 上官如春突然觉得失态起来。忙低垂下头来,道:“这雪人堆得好难看。” 卓一剑望着灰色的天空,突然道:“瑞雪兆丰年。明年应该大丰收了。” 卓一剑刚说完,就有一个妇人走了过来,细声的道:“是啊!瑞雪兆丰年!” 这个声音很动听,但却又带着些许的忧伤。 卓一剑抬头,忙道:“舅母好。” 上官如春也看向这个女人,她顿觉这个女人很美,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忧郁感。 上官如春对这个女人,似乎觉得似曾熟悉,又觉陌生。 女人望了一眼上官如春,道:“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吗?” 卓一剑忙轻声的道:“是的。她叫温如玉。” 女人向她微微一笑,道:“你们聊吧!我四处走走,好久没出来走了。” 女人说罢便走开了。 上官如春等到妇人走开,便问卓一剑道:“这位漂亮的女人是谁?你好像有点怕她。” 卓一剑道:“是水柔夫人,我的舅母。” 上官如春终于看到了水柔姑姑,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超凡脱俗,那几分忧郁中,又带着与世隔绝的感觉。 上官如春怔了一下道:“水柔夫人好与众不同哦。”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是啊!可惜我舅舅过世了,现在她看上去,更让人觉得她更加的忧伤。” 此时张阿姨远远的叫喊道:“温姑娘,你快过来,去‘水天小楼’清理积雪。” 上官如春望向卓一剑,道:“我要去做事了。” 卓一剑点了点头。 上官如春便向张阿姨走去。 “水天小楼”是风满天生前的住处,现在只有水柔在住,风满月最近也住在“水天小楼”。 上官如春当然不知道。 直到张阿姨带着她来到“水天小楼”,张阿姨才告诉她,这个地方是水柔夫人住的地方,做事要小心点。 上官如春听到水柔二个字,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她此刻竟然离水柔姑姑这么近。 上官如春点头,脸上不露半点异常。 张阿姨走后,她就开始清理院里的积雪。 上官如春突然觉得好笑,她想过无数种方式方法,向水柔靠近,让她知道自己是上官堡的人。 但现在却就这么容易,就到了水柔的住所。 上官如春虽然没有做过这个工作,但她还是知道清理积雪是怎么样清的。 “水天小楼”里没有人,如果她现在每个房间去走走,应该没有问题,但她没有那样做。 她知道,在没有与水柔接上接口前,她一定不能动,她那么多时间都忍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忍住。 她工作的速度是很慢的,但她做的很认真,因为能给心里的偶像做点事,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她知道,现在水柔一定在雪地上,也许很快会回来。 果然,水柔很快就回来了。 上官如春见到水柔,立即点头道:“夫人,你回来了。” 水柔微微一笑,看向上官如春道:“你是卓一剑的朋友?” 上官如春点头。 水柔柔声的道:“楼下的大堂你也搞一下卫生,楼上就不用了,我自己会搞。” 上官如春又是点头,道:“明白,夫人。” 水柔正想上楼,突然问道:“你和卓一剑很好吗?” 上官如春道:“他见我可怜,就将我带来了风云庄。” 水柔道:“哦。卓一剑是个很有爱心的孩子,你能遇上他,是你的运气好。但凡事还是要靠自己。” 上官如春点头,道:“谢谢夫人提示,我会牢记于心。” 水柔又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接着就上楼了。 上官如春心里想:姑姑肯定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大家也没什么好聊的。 上官如春认认真真的搞好卫生,然后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她很想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但她没有。搞好卫生后就离开了“水天小楼”。 上官如春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停留太久,搞好卫生就走,这样就不会引人起疑。 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她总有办法让水柔知道她是谁?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都会在“水天小楼”搞卫生。 但每天都一样,她几乎都找不到机会来向水柔表明身份,但她知道,每过一天,就离她在风云庄少一天,也离危险近一天。 这天她又在搞卫生,水柔从楼上下来,但似乎又忘了拿东西,接着又上了楼,而这时,上官如春发现她打扫过的地方,多了一张淡黄色的纸,这张纸不大,而且还叠的很好,不过上官如春留意到了。 她忙将纸条检了起来,藏好后。水柔又下楼了,而且还似特意留意了一下地上。 水柔什么都没说,出门去了。 上官如春还是很认真的搞好卫生,她觉得,如果自己早点回去,也许会有人监督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样的话,就会引起人家的怀疑。 上官如春搞完卫生后,也到了她去吃饭的时间了。这才回去的。 回去后,她同样去吃饭先,这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二样。 直到她回到房间里,然后又等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动静了,她才拿出纸条来。 第三十五章 与水柔对话 上官如春将一切都弄好后,又躺在床上一会儿,感觉真的没有动静了,她才点亮了油灯,并将油灯调到最小,仿似黄豆一般。 这时,她才拿出纸条来,慢慢的打开。 但纸上是空白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写,难道本来就是一张白纸,是上官如春本以为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见到是白纸,不禁觉得空欢喜一场,但她留意到水柔似乎找了一下什么东西,难道这不是在暗示吗? 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上官如春忙将油灯吹熄。 脚步声已越来越近,她正想将纸条藏起来,却响起了敲门声。上官如春慌乱中将纸条放进了口里。 “温姐姐,你回来了吗?” 是卓一剑的声音。 上官如春低声的道:“累,今天又铲雪,又扫地,擦家具的,所以躺下来了。” “哦,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嗯。” 上官如春轻应了一下。 接着就传来远去的脚步声。断定卓一剑走了后,忙将口中的纸条拿了出来。 她又点亮油灯,准备将纸条烧掉。她刚纸条伸向油灯,却发现有字了。 原来这张纸条里的字,要浸到水,才会出现字。 上官如春细细一看,只见上面用很尖的东西,沾了特制墨而写,字迹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笔迹。 “隐藏自己,好好保重!” 就这八个字,这是什么意思呢? 上官如春忙将纸条烧掉,接着就琢磨起,纸条上的意思起来。 她知道水柔姑姑,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了,那她那八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叫自己好好的隐藏着,保重好自己,然后伺机而动吗? ——那自己的身势又能隐瞒的了多久呢? 上官如春又躺回床里,她不知道水柔姑姑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知道风云庄有问话这一关吗? 但是既然她那样吩咐,自然有她的道理。 可是她觉得不能等,她也没有那个耐心去等,她觉得只要给她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就算要她牺牲性命,她也在所不辞。 可她就是想不明,水柔姑姑天天与风满天一起,为什么不一针解决了他?为什么要慢慢的用药来毒他呢? 她知道在适当的时候,水柔姑姑一定会告诉她。 想完这事后,她不觉又想到了卓一剑,想他去干什么了,是不是与那个少女一起呢? 是不是在和她在雪地上打雪仗呢?他们是不是一对的? 她隐隐感到那个少女有城府,而且她似有一种天生的领导能力,如果卓一剑和她一起来管理风云庄,这既不是又是风满天与阙一平一样的搭档? 她越想越觉不对劲,她感觉到风云庄里的人才很多,还有那些她不知道的。 想想上官堡中,兄弟姐妹间,总是有一些摩擦,也会有些妒忌。可他们面对外敌时,总会一条心,服从命令。 她知道这二年来,她已杀了堡里好几个人,堡里也因为她的安排不当,而牺牲了一些性命。 但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可她希望在她倒下时,可以倒在心爱的人怀里,又或者能死在心爱的人手上。 她不管这场战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她希望早点结束,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流血牺牲。 她觉得如果战争结束后,她还活着,她喜欢的人也活着的话,她愿意将自己身上的肉减去。 因为她发现那个少女一点也不胖,卓一剑也似乎很喜欢那个女孩。 人生,总会为爱的人做些东西,这样爱才会长久,如果只一味的占有,最后爱会变成赤裸裸的要挟。 她愿意为心爱的人奉献,如果战争结束后,大家都活着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上官如春知道自己,一定要坚持下来,她不能露出一点马脚。 水柔很少下楼,就算下来,也只一会儿。风满月时不时的会过来,陪水柔说说话,因为水柔那忧郁的样子,的确让人担心。 今天水柔突然说,她要闭门诵经,吃斋一个礼拜,她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她。 就连庄里的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风满月也一样。 于是每天就有人安排好斋给她送去。 这天,给水柔送斋的人正好没时间,就有上官如春送过来。 水柔诵经的地方,就在二楼,要上楼梯,而上官如春那么肥大,那楼梯能受得了吗? 但上官如春拿着斋轻松的,就上了楼。 这是她第一次上楼,楼上左边,就有诵经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大,但上官如春听得非常清楚。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并小声的道:“夫人,你的斋好了,是给你送进去吗?” 房里传来了水柔软软的声音,“拿进来吧!” 上官如春轻轻的推开门,便见到水柔席地打坐,背对着她,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房里空空如也,四堵墙,只有一个关上了的窗,但在她的四周,点有蜡烛。 此时水柔停住了念经,但仍背对着她,低声的道:“将门关上。” 上官如春放下手上的托盘,过去将门关上。 水柔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上官如春看着她一身白衣,略显单薄。 水柔又低声的道:“在风云庄里,你只能做你本份的工作,不能有半点差池。” 上官如春点头道:“姑姑说的有道理。” 水柔又道:“你本不应进庄来,但你进来了。” 上官如春道:“是的。” 水柔道:“你别看庄里风平浪静,只要你稍有不对,你立即就会消失。我在庄里那么久,从没去过后面的房子,甚至不知道那片树林是怎么走的。” 上官如春就不明了,在庄里十几年,连那片树林都没走过,这说起来,多少让人有些不信。 水柔又道:“我虽然是庄主夫人,但庄内的事,没人要我去理,我从不敢插手。” 上官如春道:“做一个听话的妻子,总会受到人们的尊重与爱戴。” 水柔道:“现在庄里大小事由阙一平做主,他也会叫他女儿来问我意见,但我从没有提过意见。” 上官如春道:“也许他们是在试探你。” 水柔道:“现在风满天死了,但似乎有没有风满天,都一个样子,甚至比之前更有条理了。看似到处是破绽,但却又密不透风。” 上官如春道:“看来阙一平是个厉害的角色。” 水柔道:“你现在是庄里的下人,凡事要在下人这个角度来想事情,你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你去哪里,都要通报。” 上官如春没有想到风云庄比上官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禁一惊,道:“我的身世,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查明?” 水柔道:“东禾集的温家寨里,你不用担心,已经安排好了。” 上官如春一惊,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人名?” 水柔道:“你的家人,已经因饥荒而全部迁走了,他们无论问谁,都已问不到。” 上官如春不禁问道:“那难道整个寨子都迁了?” 水柔道:“你话太多了。” 上官如春忙不说话。 水柔道:“最新的毒还有七天就到,拿了毒后,你要想法去到阙一平家里。” 上官如春道:“我要将药放进他们的菜里吗?” 水柔道:“药每次只能放那么一点点,不能一次放完。” 上官如春不明,为什么不一次性将他毒死呢?但她没有问,她知道,在姑姑的面前,她突然成了个小孩,她一定要听大人的话。 水柔又轻声的道:“如果他将菜,先给他家里的狗或猫先吃,如果狗或猫先死了,他还会吃下去吗?” 上官如春不敢再说话。 水柔又道:“阙一平一向很少喝酒,就算是过年,吃年饭的时候,他都很少喝,但他喝茶。” 上官如春道:“如果将药下到他的茶里面,他应该不会察觉。” 水柔道:“但他总是父女二人喝茶下棋。” 上官如春道:“那就得好好想办法。” 水柔道:“你如果能做他家的佣人,你也许有机会。” 上官如春沉默了起来。 水柔又道:“你和卓一剑少点接触,卓一剑有个未婚妻。” 上官如春道:“是阙小姐吗?” 水柔道:“不是,是朱家的小姐。” 上官如春没有出声。 水柔手中的佛珠在不断的转动,好一会儿才道:“你更不能对卓一剑有什么想法。” 上官如春点头道:“我怎么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水柔道:“你也是一个女的,无论你长的高矮胖瘦,还是美与丑,对爱情都会有渴望。” 上官如春不说话。 水柔又道:“我们为了战胜风云庄,牺牲太大了。” 上官如春此时看到水柔的身躯在颤抖,她知道水柔姑姑为了上官堡,牺牲了很多,虽然她还活着,但有谁能明白她所受的压力? 也许她天天在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她害怕说错话,更害怕夜晚说梦话。 她牺牲了青春与贞操,这些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付出了。也许她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只有牢记,她是上官堡的人,她来风云庄的目的。 上官如春慢慢的低下了头,道:“也许明年,我们就可以回堡里了。” 水柔道:“无论明年能不能回堡里,你都要那样想,我们千辛万苦来到风云庄,为的是什么,我们要时刻牢记。” 上官如春点头。 水柔道:“你要先学会如何做佣人,如何讨人喜欢。” 上官如春点头,道:“阙一平难道不出去吗?” 水柔道:“就算他出去,也不会向你报告,他去哪里,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上官如春道:“外面都在传,风云庄,现在不姓风了,姓阙了。我们何不制造这个矛盾?让风云庄的所有人马都内哄。” 水柔冷笑了一下道:“如果真能让风云庄的所有弟兄都内哄,那阙一平就不是阙一平了。” 上官如春道:“为什么?” 水柔叹了口气,道:“你还不了解阙一平,阙一平绝对是忠心风云庄的,因为他对风满月的感情一直都在。” 上官如春这回真无话可说了。 水柔道:“风满月这个女人,别看她表面,实则内心想什么,我们都猜不透,所以你不能和卓一剑接触太多,你只是为了解决温饱而来的。” 上官如春突然觉得,自己就似个冲动想事不周的小孩,她之前所有的自傲,到这里荡然无存。 第三十六章 密室对话 夜,密室! 烛光摇晃。 阙一平正在泡茶,他对面坐的人是风满月。 她已很久没来这里坐了,因为她也很少来庄里。 阙一平泡茶的手,好像有点不稳定起来。 他泡了十年的茶,对泡茶他已经十分娴熟,但每次在风满月面前泡茶,他都会有这样的一种情况。 他相信风满月能看得清楚,但风满月从来没点明过,也没有问过。 他喜欢与风满月独对着,那怕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喝着茶,他都觉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风满月的手很白,很纤瘦,她拿茶杯时,阙一平能看到她手上的青经。 风满月喝了口茶,道:“没想到你会改酒变茶。” 阙一平一笑,轻声的道:“人总会有些转变的,何况我们也都不年轻了。喝喝茶,能让头脑清醒起来。” 风满月微微一笑,道:“我弟不在,辛苦你了。” 阙一平道:“都是份内事。” 风满月道:“如果卓一剑能像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阙一平道:“卓一剑的成就,肯定会高出我们,风云庄我们迟早要交到他手上的。” 风满月道:“也许他并没有兴趣,秋雨很好。” 阙一平叹了口气道:“我倒希望她过的平凡些,她毕竟是个女的。” 风满月道:“我觉得秋雨离不开风云庄,她过不惯平淡的生活。” 阙一平突然叹了口气,道:“都是我害了她。一入江湖无限期!” 风满月道:“是啊!所以我不喜欢参与庄里的事情,我也极少回来。” 阙一平又为风满月添了杯茶,他不敢看向风满月,他知道自已每次看到风满月的样子,心就会加速的跳。 风满月道:“我今夜来找你,是因为水柔闭门诵经,不让人陪。也正好过来这边坐坐,也知道你为了庄里的事,很累!” 阙一平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无论他为风云庄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他想说些客套的话,却发现自己不善言词了。 本想说的话,变成了咳嗽。 风满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将‘长久醇酒庄’这一条线起掉?” 阙一平道:“还不是时候。” 风满月道:“你准备将这盘棋下到什么时候?” 阙一平道:“如果只为了赢棋,将帅吃了,就是赢。但在现实的江湖上,留有车马炮,很快就会有帅。” 风满月道:“我不想看到太多的人牺牲,无论是风云庄的人,还是上官堡的人,流血牺牲,只会增加人的仇恨。” 阙一平道:“我明白,但如果这一战,不能换来十年的平静,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流血牺牲。” 风满月沉默了。慢慢的端起茶,喝了一杯。 阙一平又给她加满杯,道:“现在上官堡里,人才倍出,后一代中,上官如雪和上官如亮,是极可怕的人,无人见过他们出手,也极少有人认得他们。” 风满月道:“那上官如春呢?” 阙一平道:“据我们的情报收拾来分析,上官如春是一个自作聪明,自我骄傲的人,和她的姐姐、哥哥来比,她就是个玩泥巴的小孩。” 风满月道:“我们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什么要想着占领风云庄呢?” 阙一平道:“他们人才倍出,闭门练功,已将他们的毒器与毒药,练到了顶峰,武林中人人听到上官堡,都会生出畏惧,所以他们觉得他们应该扩大他们的地盘了。” 风满月皱了皱眉头,轻声的道:“为什么总会有一些好战之人?总要流血牺牲。” 阙一平道:“因为一山难容二虎,上官堡比风云庄还要早的多,已有二百多年的根基,才形成今天的局面,但风云庄只用了短短二十年,名声都大过了他们,所以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 风满月叹了口气,道:“那我们能有把握胜吗?” 阙一平道:“我们不喜欢战争,但也不怕战争,我们一直以和平共处为目标,石狮城里很多艘船只都会去上官堡做生意,我们从来没有为难过。” 风满月点头。 阙一平喝了口茶,道:“很多我们管辖的地方,人们都喜欢去上官堡的观音山去烧香,添香油钱,我们也没有禁止。我们为他们产生了许多银子,但他们对我们是特别严格的,凡有风云庄的弟兄,到他们的地方去,有的不小心,误入禁区,就会被当作奸细灭掉。” 风满月道:“看来上官堡很霸道。” 阙一平道:“他们是一个家族,容不得外人进入他们的事务,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像风云庄这样,扩大的那么迅速。” 风满月道:“你是不是有把握了?” 阙一平道:“我们有信心,但从不轻敌。我们先要让他们轻敌,将他们诱进来,关上门打狗,在我们的地盘里,他们伪装得再好,也是老鼠屎,掉进了白粥里,我们都会看得出来。” 风满月又叹了口气,道:“听阙庄主说话,就像听大戏一样,风云庄有你在,我们都很放心。” 阙一平听到这里,却叹了口气,道:“我也会死去。” 风满月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变得毫无血色,嘴唇也似在颤抖。 阙一平瞥了一眼风满月,见她这种神情,心里突然觉得很震撼,很激动,他觉得风满月并不会无动于衷,他觉得他为风云庄战死,也是值得的,但他不喜欢看到她留泪,只要她永远记得他就好,他就已满足了。 风满月似乎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出来,道:“你不能死,我可以死,但你不能死。” 阙一平感觉到他整个人,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他用了极大的气力,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的道:“上官堡的人都想我死。” 风满月道:“但他们做不到,风云庄上下这么多的人,都会拼死保着你,包括我与卓一剑。我们都可以为之牺牲,但你和秋雨不可以,我已将秋雨当作了亲女儿,我绝对不能让你们都有事。” 阙一平听到这里,他真的觉得死而无憾,他知道,就算他与秋雨都战死,他都不会让风满月与卓一剑有事,因为他知道,风云庄始终姓风。而且这个女人,就算让他粉身碎骨,他都乐意。 阙一平不觉又咳了一下,道:“上官堡想我死,我就顺他们的意,我死了,风云庄就有你和卓一剑接管。” 风满月望着阙一平,眼睛柔软中带着刚毅,道:“你要假死?” 阙一平点头,道:“但不能让秋雨看穿,秋雨这个人,有时看东西比我还透,所以我一直在苦恼。” 风满月终于明白了,这也是他这盘棋中的一着。他每走一步子,都要想着后面几步要怎么走。 “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可怕,就算你把我卖了,我还会替你数钱。” 阙一平叹了口气道:“我也没办法,如果棋艺不精,他们会把我们的所有棋子,都吃掉。” 风满月点了点头,道:“我相信我们会赢的。” 阙一平点头道:“我们有那么多不怕死的勇士,我们只要一条心,他们的家族再大,我们也不怕。” 风满月道:“那你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死?” 阙一平沉思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想,他们想我什么时死呢?又会想我在什么地方死呢?” 风满月道:“你觉得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你死?” 阙一平道:“毒,还是毒。” 风满月道:“上官堡擅长用毒,当然会用毒。” 阙一平道:“我倒希望他们能够让我早点死,那样的话,收尾应该就快了,再继续这样拉下去,流的血会更多,我不希望生灵涂炭。” 风满月道:“你怎么知道你到什么时该死?” 阙一平道:“等到秦庄主的酒不再送来时,我就该死了。” 风满月道:“那时秦大可也会死。不用我们下手,上官堡就会让他死。” 阙一平点了点头,道:“是的,他赚了上官堡那么多银子,上官堡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风满月道:“所以做人,一定不能违背良心,见利是图。” 阙一平道:“秦庄主毕竟是个生意人,一切都以利润为主。只是他太贪了。” 风满月道:“哦?” 阙一平道:“我故意加了他的路费,每经东江河码头,他的船,我们都会收多三分之二,陆路上的保护费用,也增加了一半。他肯定会将这些加在上官堡的身上。” 风满月道:“上官堡的人,当然会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恨之入骨。” 阙一平道:“秦无缺中了上官堡的毒,但秦无缺不会死,但也不会好。” 风满月不禁问道:“为什么?上官堡不会给他解药吗?” 阙一平道:“上官堡的人当然会明白,如果给了解药,就会暴露出来,那么这条通道就会变作没用,另建立通道,不但要重新投入,而且时间还要很长。” 风满月道:“所以你一直不去收这张网。” 阙一平点头道:“卓一剑去闹一下,是有道理的,如果不闹,上官堡的人反而会起疑心,这盘下了个头的棋,就会下不下去了。” 风满月道:“如果上官堡的人够聪明的话,他们会觉得已经风平浪静,又可以运送他们的东西了。” 阙一平道:“不是他们不够聪明,而是报告的人,会替我们将不完善的地方,说的很完善。” 风满月道:“为什么?” 阙一平道:“如果不说好,他们也许会没面子,也没有功劳偿?。甚至会死!” 风满月点头,接着问道:“那秦无缺不会好,又不会死,又是什么回事?” 阙一平道:“如果这次是上官如春来了,她一定会让秦无缺死不了,也好不了,因为她一向以为自己已经很聪明了,她甚至觉得这是她的杰作。” 风满月道:“那现在她来了没有?” 阙一平道:“卖棺材的,没有送棺材去,就证明秦大可庄里没丧事。” 风满月道:“有时我真想不明,你天天呆庄里,外面的事情,你却了如指掌。” 阙一平笑了。 风满月道:“那是我那干女儿的本事?” 阙一平点头,突然又叹息了一下,道:“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要如何瞒过秋雨。” 风满月沉默不语。 阙一平又开始烧水了。 风满月道:“那你知不知道,上官如春现在会在哪里?” 阙一平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不远,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第三十七章 团圆宴 风云庄内的新年气氛,在水柔的布置下,有着浓浓的过年氛围,每个庄里的人,都似乎被这种氛围感染了,就连走路也似带着喜悦。 自从风满天过世后,庄里第一次有了这种热闹的气氛。 水柔也似变得开心了一些,似乎风满天的阴影已经在她的心里慢慢的淡化,又或者逝世了的人,已经不可能复生。其实活着的人,又何苦沉淀在这悲痛中那么久?毕竟人生苦短。 这天一早,水柔就穿着得体的出现在了聚客厅。 而接着是阙一平出现在聚客厅里,他今天也打扮得和往日不同。穿着很庄重,他平时严肃,而此时稍减了往时的严肃。 因为今天会有风云庄,各个分站的负责人陆续而至,这是一年一次的团圆宴。 每年的这一天,风云庄的各个分站点,都会四面八方赶往风云庄里,来吃团圆宴。 风云庄里会奖励成绩突出的站点,会给他们发上锦旗,再把酒言欢。 但风云庄的庄主已经不在了,很多站主心里都在想:阙一平会不会借这次吃团圆宴,希望大家将他奉为正庄主呢? 不过阙一平做正庄主,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因为阙一平为风云庄熬心沥血这么多年,还有谁比他的资质更深?份量更重? 但有很多人的心里还是不服气的,所以有的站主干脆不来,找个理由只派代表来。 这些事情阙一平早就心里有数,无论谁来,他都会表示开心欢迎。 分站的人,一直不断的有人来,直到下午,才来完。 卓一剑也来了,他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盛大的年会。只见聚客厅里,黑压压的一片。絮絮叨叨的话语。 他们每个来的人,都带有一份礼物,这些礼物都有帐房的崔老先生打理,并作了登记。 晚宴开席前,阙一平就坐在主位上,用不大的声音在道:“大家静一静。” 阙一平的声音不大,但在聚客厅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马上静了下来。 接着阙一平又道:“各位远道而来风云庄的兄弟,您们好!大家都辛苦了。今天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团圆饭的时间了。” 卓一剑看着阙一平慢慢的道来,很有主人与领导的能力,不禁暗暗的佩服,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阙一平又道:“风云庄能一直繁荣稳定,这都是你们每一个岗位的付出,以及领导有方有关,功不可少。你们的付出,所有风云庄里的兄弟姐妹,都心里有数,我阙某人更是记在心里。” 这时全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卓一剑更是不断的鼓掌。 阙一平突然声音放低,慢慢的道:“虽然我们伟大的庄主风满天大侠,今年很不幸,离开了我们……” 说到这里,阙一平用衣袖抹了抹眼角,卓一剑知道他是因为难过,所以情不自禁的溢出了泪花。 而聚客厅的人,个个都不免哽咽,双目中溢出泪水。 阙一平轻咳了一下,又道:“但庄主虽然已经不在,可庄主的精神还在,我们一定是秉承庄主的精神,继续完成庄主未有完成的遗愿,继续保护好风云庄的地盘,稳定好风云庄的局势。” 聚客厅里,立即响起了声音,而且是异口同声: “秉承庄主的精神,完成庄主的遗愿!” 声音此起彼落。 卓一剑这才知道,风云庄有今天,其实是凝注着每一位风云庄里的兄弟姐妹的信仰。 为了这个信仰,他们可以流血牺牲,可以抛头庐洒热血。 阙一平双手在空中压了压,声音就停了下来。 阙一平接着道:“现在由我们的风夫人,为大家讲话。” 立即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水柔慢慢的站了起来,掌声立即停下,众人都看着水柔。 只见水柔慢慢的说道:“今天我看到了一群有热血的男人,我很开心,也很激动,谢谢大家!” 掌声又响了起来,接着水柔用一条手娟抹了抹眼睛,接着道:“我就是一个小女子,我也没有能耐与能力来给风云庄里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总之以后风云庄,就全靠大家的努力了。我想风庄主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大家的。” 水柔说到这里,突然拿起桌上的杯子,举了起来,道:“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忙站了起来,都忙端起了酒杯。 水柔昂起脖子,将一杯酒一口饮干,接着道:“风庄主的精神永在!” 众人也一饮而尽,异口同声的道:“风庄主的精神永在!” 水柔又道:“谢谢大家!” 说罢就坐了下来。 卓一剑还有母亲以及阙秋雨,都坐在主位台。此时阙一平又道:“大家请坐下,现在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风庄主的姐姐,风满月女士,还有她身旁的这位年轻人,是她的儿子,卓一剑少侠。” 此时大家忙看向风满月和卓一剑。 风满月慢慢的站了起来,道:“我一向不喜欢热闹,但今天不一样,我见到了许多有血性的男儿,风云庄能有你们这样的有为之士在,又有什么人,能撼动得了风云庄?” 众人第一次见到风满月,只见她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铿锵有力,让人大受鼓舞。 风满月接着又道:“我弟虽然不在了,但我相信,风云庄在阙副庄主的带领下,一定会更上一层楼,谢谢大家!” 掌声又响了起来。 接着阙一平道:“今天要表彰的人很多,但大家也都饿了,我们先上酒菜。” 接着就有十几个人有序的在端着菜上来。 大家也接着吃了起来。 菜陆续的上,众人边吃边喝。接着就是庄里的管事,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薄子,然后开始念了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还说了这个人的丰功伟绩。 接着就有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走向了前台,管事的大声的道:“现在有请阙副庄主为和平坡站的站主,肃宁颁发风云庄的奖旗。” 阙一平一笑,走到前台,然后阙秋雨双手捧着金色的锦旗,上到台上,再由阙一平拿起锦旗交给肃宁站主。大家立即鼓掌恭贺。 卓一剑知道,这面锦旗就是他们的荣耀,他们为了这一荣耀,将会付出更多,甚至牺牲性命,都在所不失,所以风云庄里,有的是不怕死的勇士,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卓一剑看到这样的场面,他知道上官堡如果来犯风云庄,必败无疑。 接下来,又颁发了红色的锦旗,还有黄色的锦旗,似乎每个站都得到了锦旗一面,大家都开心满足,吃喝起来。 阙一平接着就给大家敬酒,也有很多人来给他敬酒。 卓一剑发现,阙一平除了茶喝得好,酒其实一点也不含糊。 这个晚宴直到已时,大家才陆续的散去。他们都会住在石狮城里,明天才会离去。 卓一剑看着阙一平与水柔一块给各站主送客。 卓一剑又留意到,阙秋雨去到肃宁的桌子旁,然后又在肃宁的耳边,耳语了二句,然后肃宁便跟着阙秋雨走了。 风满月也接着跟着出去了。 直到晚宴散尽,卓一剑也没看到阙秋雨和母亲回来。 卓一剑心里有点纳闷,但也没多问。 晚宴结束后,人群散尽,卓一剑望着还在亮着的灯笼,突然觉得这些灯笼在风中,显得有些冷落起来。 卓一剑正想回去休息,然后他就看到了阙秋雨。 阙秋雨正在向他招手。 卓一剑便走了过去。 阙秋雨低声的对他说道:“风姑姑叫你。” 卓一剑道:“我母亲在哪里?” 阙秋雨道:“跟我来。” 卓一剑便跟着阙秋雨,一直走向她家里。 到了她的家里,卓一剑才看到母亲与阙一平正坐在客厅里。 阙一平一见到卓一剑,便叫他坐下。 卓一剑见他们表情严肃,便知有事发生。 便轻声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 阙秋雨道:“肃站主被我留了下来。” 卓一剑望向母亲,接着又望向阙一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阙一平道:“肃站主在和平坡大量贪财,还与和平站里面的兄弟的夫人有染。” 卓一剑一听,不敢相信,刚刚还颁发了金色锦旗的站长,会是这种人。 阙秋雨道:“其实这事情,已经有人一早就报上来了,但他在和平坡里,而且那边他有一帮自已的势力在,所以去大张旗鼓的去查他,会打草惊蛇。” 阙一平道:“和平坡的副站主又不幸得了重病。” 卓一剑道:“那我能做什么?” 风满月道:“想你和他一起回去。” 阙一平道:“我想派你去查他。” 卓一剑道:“我去查?” 阙一平道:“我们绝对不允许我们的兄弟里面,有这样的人。” 卓一剑望向母亲。 风满月一笑道:“能为庄里分忧,你应该去做。” 阙一平道:“一剑,我相信你行的,现在也只有你去,才合情合理,因为副站主这个位置总不能空着。” 卓一剑道:“什么时候动身?” 阙一平道:“明天一早。我等会就过去和他说。” 卓一剑又望向母亲。 风满月道:“你放心,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温姑娘。” 阙一平笑了笑道:“我会安排她到我家里来,让她陪着秋雨。” 卓一剑总算松了口气,道:“温姐姐是个可怜的人,她一直在流浪,而且她又做不了太多东西,我总怕她受到欺负。” 风满月道:“母亲知道你心肠好,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来到阙叔叔家里,就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了,过完年后,我就带她回去。” 卓一剑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 繁华的和平坡 天还刚亮,卓一剑就醒了,他很想敲开温如玉的房门,和她说一声,但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怕看到温如玉那张捨不得的脸容。 早上很冷,他走到练武场上,就看到了肃宁在那等他。 卓一剑忙走过去,对肃宁礼貌的道:“肃站主早!” 肃宁看到卓一剑,便很和善的道:“小兄弟,我们和平坡不比石狮城,没有这么繁华,希望你能习惯。” 卓一剑道:“我母亲叫我跟着肃站长学习的,又不是去玩的。” 肃宁忙道:“看来你母亲有意栽培你。” 卓一剑当作没听到这话,而是转开话题问道:“我们现在就走吗?” 肃宁道:“是的。我们得一早赶路,这里到和平坡还远着呢?” 二人刚出风云庄,立即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等一下等一下。” 二人一回头,就见到阙秋雨正跑过来。 肃宁忙知趣的道:“一剑,我到前面一点等你。” 阙秋雨跑到卓一剑的面前,道:“一剑哥哥,我前阵子给你做了件貂裘皮衣,本打算过一阵给你过年穿的,但你这一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就拿出来给你。” 卓一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阙秋雨拿出个包裹给他,道:“拿上吧!一定要保重,要小心!” 卓一剑接过包裹,点了点头,道:“谢谢!” 阙秋雨望着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卓一剑便道:“那我走了!” 阙秋雨点了点头。 卓一剑刚走二步,又回转身来,道:“温姑娘是个可怜的人,能让她少点做事,就少点做事,你看她这种体格,就知道。” 阙秋雨点了点头。 卓一剑又向阙秋雨道:“谢谢!” 卓一剑说罢便转身走向肃宁。 肃宁看着卓一剑走来,道:“一剑,阙小姐还在看着你。” 卓一剑转过头,见阙秋雨还立在当地看着他,见他转过头来,便笑着向他招手。 卓一剑也向她招手,并大声的道:“阙妹妹,你快回家吧!” 阙秋雨似乎没听到般,还是站在那里,看向他。 肃宁叹了口气道:“你要不要过去和她再聊一会,我可以等。” 卓一剑不好意思的道:“不用了。” 肃宁道:“那走吧!路还远,我们去牵马。” 卓一剑道:“马在哪里?” 肃宁道:“就在前面的客栈。” 马是好马,卓一剑一看就知道。 二人上了马,一路的奔跑着,呼啸而过的北风,拍打在二人的脸上。 卓一剑没想到,这位养尊处优的肃站长,竟然马术高超。卓一剑几乎都追不上他。 一直跑到中午,才慢下来。 肃宁望着卓一剑道:“你和阙小姐是什么关系?” 卓一剑道:“我一直当她是妹妹。” 肃宁道:“我怎么觉得阙小姐没把你当哥哥看?” 卓一剑似没听到般,没有说话。 肃宁笑了。他知道少年人,意气风发,什么人都没放于心中,要等到失去后,就会后悔了。 卓一剑虽还年轻,但也懂得阙秋雨对自己好,可自己有婚约于身,对其他人又怎么敢再有那一种想法呢? 冬日的太阳不大,但没下雨的官道上,马匹奔过,还是会激得尘土飞扬。 肃宁望着卓一剑,他在江湖上打滚了那么久,心里还是感觉得到,阙一平与风满月将卓一剑跟着他去和平坡,肯定有用意,并不是跟他去学习那么简单。 他也知道,表面看上去,阙一平与风满月是希望卓一剑能够成才,从小地方开始到风云庄总部,可以顺利的坐上庄主的位置。 但又为何偏偏将他放在自己的和平坡呢?肃宁当然并不傻。 和平坡是一个偏离石狮城较远的地方,靠的是那一道东江河道而生存,经他多年的呕心沥血,终于有了另一番景观。 原有的一点房子,几十个人,现在已经有那么大的商业,还有那么多的人流量,并且年年都拿金色锦旗。 肃宁知道,自己从此要小心点为妙,无论阙一平与风满月,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自己都不能出什么差错。 他不想自己十几来年的努力白费了。 他们日夜兼程,一路平安,终于到达了和平坡的境内。 肃宁指着一座不高的山,道:“翻过这座山,就是和平坡的核心地方了。” 卓一剑点头道:“肃站主,我们一路赶路,一路上都很平静,想来和平坡在你们的努力之下,一定井井有条。” 肃宁道:“我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 卓一剑道:“肃站主是个谦虚的人,你都拿到了金色锦旗了。” 肃宁呵呵一笑道:“都是大家给面子而已。” 二人说着说着,就从山脚绕了过去。 一过了这座山,便见到了大遍的果树。卓一剑看着那果树,道:“这边盛产荔枝柑桔,还有大片的桃子。” 肃宁道:“现在这桃树还没那么好看,过了年后,就会好看很多,大片大片的桃花,吸引了很多外地来的游客。” 卓一剑道:“他们特地来看桃花。” 肃宁道:“他们都希望能碰上自己的意中人,所以都来这里看桃花,希望能走桃花运。” 卓一剑笑了。 肃宁道:“到时你也去走走,说不定桃花更盛。” 卓一剑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穿过了果园,又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二大排的房子。 此时已入夜,那二排房子早已灯火辉煌,走入街中,便闻到了各式各样的菜香味。 卓一剑心道:“如果温如玉也在,她一定很高兴。” 肃宁道:“在这条街的尽头,就是我们的站点了。” 卓一剑见到饭馆里,坐满了人,街上也有不少人,在买东西和找饭馆的。 卓一剑不禁道:“哇!看来和平坡比老围凹还繁华。” 肃宁道:“这比不上老围凹,但我们这里的日子,却比老围凹要滋润的多。” 卓一剑道:“看的出来。” 肃宁道:“我们这里到上官堡远,他们的人也极少来这边,就算来了,我们也一眼能看穿他们。” 卓一剑看向肃宁,道:“肃站主这么厉害?” 肃宁道:“因为这里居住的,是客家人,他们一来,口音就不对,所以我们也很容易能分辨出来。” 卓一剑点头,道:“有道理。” 卓一剑瞧向长长的街道,见二边的店做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妓院。 肃宁道:“自从我大力的号召人家种果树后,百姓的生活就有了很大的改观,每年丰收的季节,就有很多外地的商人前来订购我们的水果,大多是从水路运走。” 卓一剑这才知道,这个肃宁很有商业头脑,在和平坡,应该是很受大家的尊重和爱戴,所以能够将和平坡经营的很好。 肃宁刚下马,便有店伙和老板向他打招呼。 肃宁笑着一一向他们礼貌的回招呼。 卓一剑也下了马,他看到热情的人们,开始有些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一个徐娘半老红颜半损的妇人,浓妆艳抹的,扭着腰肢走过来,卓一剑真害怕她一不小心,将腰给闪了。 只见她双目直勾勾的看向卓一剑,道:“肃老板,你带了个徒弟回来了吗?” 肃宁一笑道:“贾老板,你别吓坏人家,这位是我们总部的公子,叫卓一剑。” 卓一剑向贾老板一笑,没敢说话。 贾老板道:“肃老板,什么时候带这位公子哥到我满楼香来,我们的姑娘可以免费招待的。” 肃宁忙瞪她一眼道:“去去去,别教坏小孩子。” 贾老板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牵马直走,肃宁道:“这个贾老板是开妓院的,爱开玩笑。” 卓一剑道:“做生意的人,基本都一样,见钱眼开。” 肃宁道:“因为很多老板来和平坡交易商品,所以妓院也应势而生。” 卓一剑道:“这表示和平坡繁华。” 肃宁道:“这里还有京城有名的胭脂店,很多女人都喜欢来这里买。” 卓一剑没想到,连京城有名的胭脂店都来这里开了店。 肃宁道:“很多南方的胭脂店,都到这大批采购,拿回去卖。这个胭脂店是我求着他们来开的。” 卓一剑不明的问道:“为什么要求着他们来开?” 肃宁道:“因为我要将这条街打造的繁华啊!如果我不求,他们会来开吗?” 卓一剑似乎听懂,又似乎没听懂,只点头。 肃宁又道:“我刚接手这边的时候,这里是一个烧杀掳掠的帮派,我带着十几个弟兄,把这帮派给灭了。” 卓一剑听肃宁慢慢的平平淡淡的道来,但他知道要将这帮亡命之徒的帮派灭掉,当然少不了一番撕杀,流血牺牲。 果然肃宁说到这时,叹了口气,道:“我们十几个人,就留下我和副站主田老七。” 卓一剑知道,那肯定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肃宁道:“但弟兄们的牺牲,换来了今天的和平繁荣,他们都没白牺牲。” 卓一剑不禁为这些死去的前辈们肃然起敬。 肃宁道:“没有那次的狠,也换不来这些年来的繁荣与稳定,再有十年,肯定更繁华,我准备将望郎山打造成旅游的景点。” 卓一剑从出道江湖后,总是见到闻到,都是打打杀杀,生命的倒下,这一次听到肃宁的话,知道他创造出来的,远比那些杀戮都为重要。 卓一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成功奇才,竟会有私心? 二人说着说着,便到了站点。 卓一剑抬头一看,只见“风云庄和平坡分站”,八个大字,异常醒眼。 而这个站的建设,也是浩大的,几乎是仿石狮城的风云庄而建。都是高高的围墙,里面的布置都差不多。 肃宁道:“来到这里是不是很熟悉?” 卓一剑点头。 肃宁道:“我很喜欢风云庄,所以这里的建造,我是仿了总部的,这也是得到风庄主的签名同意的。” 他们一进来,马上有人来牵马。 肃宁也立即吩咐里面的人,要给卓一剑接风洗尘。 第三十九章 奸情 肃宁果然是一个很懂得招呼人的人。 而庄里也有好几个江湖上的客人,又叫来几个管事的,大家聚了一大桌。 桌上有香喷喷的客家红焖肉,也有客家酿豆腐,还有三杯鸭、白斩鸡、白灼牛柏叶等。 酒有长久醇的窖藏,也有客家烧刀子。 肃宁等大家坐好,便站起来,道:“各位兄弟,今夜我很开心,我为大家领回了金色锦旗,而且还带了我们风庄主的外甥,卓一剑回来。” 大家一听卓一剑是风满天的外甥,忙向卓一剑拱手寒暄,客气起来。 肃宁忙给卓一剑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老朋友,江湖人称‘关外神刀’关修正关大侠。” 卓一剑见关修正,太阳穴微微凸起,知道他的武功修为一定不弱。忙向关修正拱手,道:“晚辈有幸,能与关大侠相识,真是莫大的荣幸。” 接着肃宁又给他介绍了“铁胆镇三江”廖祥元,“正气庄”催庄里催庄主,“金刀寨”的少寨主申七星等。 卓一剑见肃宁的朋友,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可见肃宁的人际关系也十分之广,交际上肯定也是游刃有余。 大家介绍完后,便开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起来。 这酒一开喝,就没法停下来。 卓一剑作为晚辈,也理当向他们敬酒。他敬完人家,人家也给他回敬。 这样一来二去,酒总是无法喝的完。卓一剑最后喝到,是被人架着走的。 卓一剑其实是没有醉的,只是他不喜这样的场合,于是便装醉倒在了桌上。 架着他的两个人,见卓一剑已经醉得不醒人事般,便有一人叹了口气道:“你看人家命好,就是不同。” 另一个人道:“你千万别这么说。” 那人便不作声,架着卓一剑进了一栋小楼,将他放在客房的床上。 等门关上后,卓一剑就听到他们二人在外面的对话。 “人家是风庄主的外甥,有什么办法?连肃站主都要给他几分薄脸,我们在这啰嗦什么?” “没想到副站主一病,总部就派人来空降这个位置。” “想来邵庆忠是没有希望上位了。” “我看那小子也没什么能耐,在这呆一阵子,就会灰溜溜的走的。” 声音渐渐的远去,卓一剑也并没将这事情放在心上,他也知道自己用这样的一个身份来到这里,难免会有人在私底下说闲话。 卓一剑走后,庄里几个管事的人,也下去了,留下来的,就只有关修正、廖祥元、催庄里、申七星和肃站主了。 表面看上去,他们都已喝得差不多了,然而他们却是清醒的很。 他们除了能喝以外,还有就是他们懂得让别人先醉。 关修正见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便对肃宁道:“你怎么把这样一个人带回庄里面来?” 肃宁长叹一声,道:“我也没办法,看来阙一平有心想要他做女婿,那样的话,以后风云庄就是他们阙家说了算。” 申七星道:“难道现在不是他说了算吗?” 肃宁道:“现在还有水柔夫人,还有风满月,阙一平始终还是个外人。” 廖祥元道:“那现在怎么办?” 肃宁道:“他就一个毛头小伙,能有多大的能耐?在和平坡里,山高皇帝远,能奈我何?” 催庄里道:“凡事小心为妙。” 关修正也附和道:“是啊!凡事都要小心为妙。” 肃宁道:“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申七星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除夕夜装船。” 肃宁道:“我们都已经做了那么多次了,我怎么觉得这一次有点心神不宁?” 关修正道:“是不是觉得,这个卓一剑总是妨碍着?” 肃宁叹了口气,低声的道:“田老七不听话,好不容易弄走他,没想到又会派个这样的人来。” 催庄里道:“要不要把他做了?” 肃宁慢慢的闭上眼睛,道:“就算做,也要做的合情合理。” 接着大家沉默了起来。 廖祥元慢慢的拿起桌子上的那碗酒,端起来,便一饮而尽。 肃宁又慢慢的打开眼睛,站了起来,在厅里踱着方步。 大家都看着他,肃宁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卓一剑的到来,肯定会妨碍我们的事情,如果真让他在副站长位置上坐下去,看来对我们会很不利。” 申七星道:“这个我们几个来想办法。” 肃宁道:“如果不杀他,让他自己回风云庄,那是最好的办法。” 大家又沉默了起来。 关修正也喝了一碗酒,慢慢的道:“很多事,都不是那么完美的,富贵险中求,你越怕,事情就会越大。” 肃宁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夜已深,夜很静! 酒席已散,客人也已走。 肃宁也已回到了房里。他四周打量了一遍后,将房门关严实。 突然,他整个人开始兴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脸色变红起来。整个人就似有使不完的劲般。 他放下了帐,将被子弄成有人睡的样子。 就搬动了一个橱子,然后摸到一块砖,他伸手一拉,有块砖就被拉了出来,接着就出现了一个门。原来橱子的后面有个门,一个可以容一个人进去的门。 肃宁进去后,亮了火折子,接着就将橱子弄好。 那么这个暗道,又是通往何处的呢? 暗通接着是一条下坡,走了一段路后,就有了台阶,肃宁一上完台阶,又是在一边按了一下,只见又有一扇门打开了。 这条暗道原来是通往庄子外面的。 而且出口的四周,都是山,这地方很偏僻,任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一种地方。 那么肃宁来这里干什么呢? 肃宁出了暗通就径直的朝山间的二间看似破败的木屋走去。 来到二间木屋前,肃宁咳了二声,接着敲了几下门。 奇怪的是,门没开,里面却亮起了灯火,然后才开门。 开门的人,是个女的,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少妇,打扮得虽然朴素,但却很有女人味。 少妇待肃宁进来后,忙将门关上。 接着少妇就躺在了床上…… 良久良久…… 少妇起了床,在整理身上的衣服。 肃宁望着这个少妇,尽管这个少妇在整个温馨的过程中,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但肃宁总能得到满足,这是他最为开心的。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少妇的态度,她每次都似在完成她的任务般,总是毫无反应,事情过后,马上就要离开。 肃宁不觉叹了一口气。 但他并没有因为少妇这样的态度,而对她特别生气,而兴趣索然。 反而他一直在想办法让她有感觉,他也一直希望,这个少妇能对自己有情感。 可似乎每一次的约会,他都失败了。她总是毫无表情。也许还需要时间吧!他想。 可肃宁还是没能忍住,问少妇道:“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少妇没有说话。 肃宁道:“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来这?” 少妇还是不说话。 肃宁又叹了口气,道:“我可没有逼你,你可以不来的。” 少妇突然怔住了。 肃宁道:“你家男人在每次看更的时候,都会向路过的船只,要银两,而这银两,是进了他私人的腰包。” 少妇突然在肃宁面前跪了下来,并抽泣着低声的道:“我知道他错了,他现在不敢了。” 肃宁望着她,道:“你不用跪我,我也不会按风云庄里的规定,来处置他。” 少妇又忙道:“谢谢肃站主。” 肃宁也慢慢的起床来,开始穿衣服,并对少妇轻声的道:“你要知道,我并没有逼你这么做,是你要我这样做的。” 少妇点头。 肃宁道:“你以后也可以不来,但……” 肃宁还没说完,少妇就哭了起来。 肃宁穿好了衣服后,望着少妇道:“你如果肯来这里,就不应该用这般态度来对我。” 少妇点头。 肃宁放开了她,并从身上拿出张银票给她。 少妇不敢接。 肃宁将银票塞给了她。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肃宁回到房里,他的心里却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他知道这样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所以他必须找到合适的机会,用巧妙的办法,将她的丈夫结束了,那么就无后顾之忧了。 那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呢? ——用上官堡的暗器,沾有剧毒的暗器,来给他一着! 那么他死了,也只能是上官堡的人杀的,与任何人都不会有关系。 而他头痛的是,如何弄到上官堡的毒,怎样制造上官堡人来杀他,这才是关键,因为他必须做得天衣无缝。 他知道卓一剑在,许多年轻人,都会自以为是,不识大局的。万一卓一剑真要查起,可没人拦得住他。 如果被他查下去,就会有麻烦,所以他必须想到完美的计划,才敢出手。 他也曾经想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毕竟少妇是人家的媳妇,而且又是站里的弟兄,如果曝光了,他的脑袋也保不住。 但他相信少妇不会说出去,她也不敢说出去,毕竟这也不是光荣的事。 黄山河就是知道,也不会多嘴,因为他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中,现在他们又住进了堡里,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肃宁相信是安全的。 第四十章 懂赚银两的静静 卓一剑其实很不明白的,风云庄里面有奸细,他舅舅是被人下毒而死的,阙一平似乎对这些已经了如指掌了。 为什么却又无动于衷?他是想着更好的圈套?还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为之? 当然卓一剑不敢怀疑阙一平的能力,他似乎感到阙一平在下一盘更大的棋,而这盘棋该怎么下呢? 卓一剑想不明白。但他觉得阙一平将自己派到和平坡来,查肃宁的事,他觉得没必要,因为庄里比他有能力的人,多的是。但偏偏母亲也要自己来和平坡。 难道他们是要故意支开自己,他们才能更好的走下一步棋? 卓一剑突然想起,阙一平与阙秋雨说过,他们对温如玉有怀疑,但现在他们答应了自己,会将温如玉叫去他们家。 那温如玉应该是干净的吗? 卓一剑也猜不透阙一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来到了和平坡,他天天无所事事,肃宁站主对他很好,天天陪着他吃饭喝酒,逛和平坡的街道。 看着那些商人兴奋的进入满楼香,然后疲惫的出来。 卓一剑觉得日子是无聊的,他看着街上挂上了灯笼,连街道二边的一年四季常绿的树,也挂上了灯笼。 还有红色的丝带,布置得很有新年的气氛。 卓一剑看到这些,知道要过年了,而自己来和平坡也有几天了,却一无所获。 卓一剑走在街上,很多人向他礼貌的点头招呼,也希望他去光顾他们的生意。 卓一剑知道,只要他进去任何一家店吃东西,或者买东西,他都不用出银子,因为肃宁已与街上的老板们打过招呼了,他所有的消费,都全入他的帐上,他会派人来结账。 这么样来,卓一剑即使想去吃点东西,都不敢,因为他不能让肃宁站主为他结账。 今天,肃宁很忙,没有空来陪他,但他却派了一个妙龄女孩来陪他。 这个女孩的年龄也许只有十五岁,长得很水灵清秀,卓一剑觉得,再过二三年,他一定不敢与她走那么近。 卓一剑是在刚出门,这个女孩就来了,并微笑的对他道:“卓少爷,肃站主特地吩咐过,叫我今天,贴身的陪着你。” 卓一剑觉得很诧异,问她:“是不是怕我出去被人杀了?” 女孩眼波一转道:“在和平坡,还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只要你不去偷不去抢,不去调戏良家妇女,不去打家劫舍,不去……” 女孩还没有说完,卓一剑就打断了她的话,道:“站主要你贴身的跟着我,就是怕我做那种事情吗?” 女孩突然呵呵的笑了,道:“那倒不是,是怕你闷坏了,所以就要我跟着你。” 卓一剑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也笑了,问道:“那我怎么称呼你?” 女孩子道:“我叫黄静静,是和平坡人氏,主要这里的人都说客家话的,你又不会说不会听,所以我可以给你翻译过来,以免被人敲你竹杠。” 卓一剑问道:“这里的人见人就敲竹杠吗?” 黄静静道:“那倒不是,一般生客就会被敲,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模样,人家不宰你宰谁?” 卓一剑哦了一下,道:“我觉得我现在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名人了,难道他们还敢敲?” 黄静静眼珠一转,道:“你会被人当凯子,因为个个都已经知道你是一头肥羊,不诈你诈谁?” 卓一剑道:“看来这条街上的人,还挺会做生意的。” 黄静静笑了。 卓一剑道:“你的名字叫静静,但你并不是安静的人。” 黄静静嫣然一笑,道:“如果叫一个木头陪着你,你不觉得无趣极了吗?” 卓一剑道:“好像你说的,都带有一点道理。” 黄静静又是一笑,道:“如果我不懂得说好听的话,那还有人来找我,我也不能再做这一份工作了?” 卓一剑道:“专陪人家聊天,也算工作吗?” 黄静静道:“除了聊天,还能带你去逛,比方说,去桃花林,去看和平坡的风俗人情。还可以带你去打猎。” 卓一剑道:“那你这一份工作,一天能赚多少?” 黄静静道:“非常抱歉,关于本人的隐私,我有权保持缄默。” 卓一剑道:“那行,今天带我去哪里看?” 黄静静想了一下道:“你想去远的,还是近的?” 卓一剑道:“远的是哪里?近的又是哪里?” 黄静静道:“远的,我们可以去逛桃花林,近的就这条街上。” 卓一剑道:“这条街就不用你带了。” 黄静静道:“那就去桃花林,但要骑马或坐马车去。” 卓一剑道:“那你认为,是坐马车还是骑马呢?” 黄静静道:“骑马的话,我可不在行,如果和你共乘一匹马的话,你难免会占到我便宜,所以这要收费的。” 卓一剑道:“那坐马车呢?” 黄静静道:“坐马车也有不同的免费和收费。” 卓一剑道:“看来你挺会赚银子的。” 黄静静道:“没办法,我这是在吃我的青春饭,再过二年就不能做了,所以不尽快多赚点,那不就浪费了大好时光?” 卓一剑不明的问道:“为什么只有二三年干了?” 黄静静的脸颊突然红了起来,带点含羞的道:“再过二三年我就长大了,一个大姑娘,老是和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起,我还要不要脸了?” 卓一剑一听,点头道:“有道理。你还没说坐马车怎么个算法。” 黄静静道:“如果你和我一起坐在马车的车厢里,那就是高收费,但你不能动手动脚,稍有不老实,我就有权取消这次陪伴,而且收了的银子不退。” 卓一剑道:“你就是个小女孩,谁会对你动手动脚?” 黄静静一挺胸膛,立即显出微微隆起的胸部,道:“我就是提前声明。” 卓一剑道:“接着说下去。” 黄静静道:“如果是你坐车厢里,我赶车,就收费小点。如果我坐车厢里,你赶车,就不收费。又或者一人一辆马车,也不收费,但马车的费用,全部你付。” 卓一剑点头道:“就是说你光进不出。” 黄静静道:“意思差不多,但如果我看到喜欢的东西,你不肯买给我,我当然要自己付费,不过一般的客人也没那么小气。” 卓一剑摇头道:“你已经算好了,又要吃,又要拿,反正你一个铜板都不会用。” 黄静静道:“唉!我也是吃着仅有的黄金时光饭。” 卓一剑道:“那我们就坐马车去吧!” 黄静静道:“这得由你选择,我不会强迫我的主顾,刻意的去消费。” 卓一剑道:“那就你赶车,我坐车厢里面。” 黄静静道:“这个……也可以。” 卓一剑便叫人赶了辆马车过来。 马是良种马,马车也打造的很不错,车厢里还有貂皮做的帘子,座位也是用棉花貂皮做的座垫。整个人坐进去,还是很舒服的。 卓一剑豪不客气的坐进了车厢里面,而黄静静也当起了车夫。 听到黄静静赶马的声音,也是有模有样。但马车走的并不快,卓一剑也没有赶时间,所以也没催黄静静。 对于去看桃花,卓一剑觉得,这是特别无聊的事,只是他想出去走走,因为天天呆在庄里和逛那一条街,是很无趣的。 黄静静赶了一会儿马车,然后忍不住道:“卓公子,你要不要说说话?” 卓一剑道:“你赶好马车就行了。” 黄静静道:“说话不收费的。” 卓一剑道:“那你喜欢说就说吧!” 黄静静道:“二年前,我刚学这一行的时候,在去桃花林的路上,遇到了两个凶神恶煞的人。” 卓一剑不禁问道:“在肃站主管辖的地方,也有这种人敢出现?” 黄静静道:“这世道,总有些不怕死的人,铤而走险的人。” 卓一剑道:“那是什么人?” 黄静静道:“他们当然是坏人,还将我们劫持了起来,要五十两银子才肯放人,这种人自然是劫匪。” 卓一剑道:“当时你害怕吗?” 黄静静道:“当时我才十三岁,那能不怕的。” 卓一剑道:“那后面怎么办?是谁给的五十两银子?” 黄静静道:“没人给。” 卓一剑道:“没人给,他们既不是白忙活一场?” 黄静静道:“是啊!” 卓一剑道:“那还是有善良的劫匪存在。” 黄静静道:“也不是,你猜怎么着?” 卓一剑对这种无聊的事,也不想关心,便随口道:“猜不到。” 黄静静道:“看你人不是笨手笨脚的人,但你的智商好像不高。” 卓一剑道:“我一向都不聪明。” 黄静静道:“其实,是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突然就得了急病?” 卓一剑不觉问道:“怎么会那么巧?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得了急病,这病千万不要是传染病。” 黄静静道:“是啊,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很快,另一个人就被那一个人传染了。” 卓一剑道:“哦?这是什么急病?传染的那么快。” 黄静静道:“有一个人的脖子碎了,很快就传染了给了另一个人,所以二个人的脖子都碎了。” 卓一剑初听以为真有那么巧,得了什么急病,但脖子碎掉,这肯定是被人用极大的内力打碎的。 听到这里,卓一剑不禁道:“那这真是要命的病。” 黄静静道:“是啊!所以我们得赶快的走。原来男人的脖子碎了,是很不好看的。” 卓一剑道:“就算一个女人的脖子碎了,也同样不好看的。” 黄静静本以为卓一剑一定想知道,那两个人的脖子是怎么碎的,但卓一剑却并没有问。 这个故事,她已经讲过了无数次,每当主顾想知道,他们的脖子是怎么碎的,都会问她,而她就会故作神秘,顺便收几个铜板也好。 但卓一剑却没有问,她反而有点急了,不禁问卓一剑道:“你怎么不问,他们的脖子怎么会碎的?” 卓一剑道:“你不是说他们得了急病吗?” 黄静静道:“你还真以为有这病吗?” 卓一剑道:“没有吗?” 黄静静道:“当然没有啦!你应该问,那两个人的脖子,是被谁弄碎的?” 卓一剑于是便问:“那两个人的脖子,是被谁弄碎的?” 黄静静道:“你想知道吗?” 卓一剑道:“如果你肯说的话。” 黄静静突然发觉这个主顾的银子,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赚。 黄静静叹了口气,道:“你是小气怕出铜板,还是没兴趣知道呢?” 卓一剑道:“我只是觉得,你讲的故事比较烂。” 黄静静道:“这不是故事,是真事,他们两个人的脖子,是被一位比我大点的,女扮男装的女孩子打碎的。” 卓一剑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爱女扮男装的朱彦。 第四十一章 意想不到 卓一剑听到这里,忙问道:“那位女扮男装的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黄静静叹了口气道:“看来你对大姑娘还是有兴趣的。” 卓一剑道:“我只是想知道,把人家的脖子打碎了,会不会有人把你们抓起来打屁股。” 黄静静道:“你要注意你的说话方式方法,不文雅的用语不能说。” 卓一剑便不说话了。 黄静静也觉得这位主顾,是一位无趣的人,便也不说话了。 马车在缓缓的前行,卓一剑在车厢内,尽量将双腿在貂皮上伸直。 外面北风呼啸,但车厢内是温暖的,他突然觉得赶车的黄静静,为了赚这点银子,小小年纪就顶着北风赶车,也实属不易。 便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这个小女孩话太多,说起来没完没了的,于是便什么也没说,心想,等到她工作结束,多付她银子便是。 缓缓而行的马车,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桃花林。 但卓一剑不急,只是他觉得这样的旅程也是无聊,太浪费时间。 他不禁想起肃宁和他那几位朋友来。 他知道肃宁的那几位朋友,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特别是“正气庄”的少庄申七星,他老子早就成名了,也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他如果要巴结风云庄,也应该去石狮城,怎么会跑来和平坡与肃宁称兄道弟呢? 也许他们的确是好朋友,好朋友常聚聚也是正常的。 卓一剑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而阙一平与阙秋雨说,肃宁在和平坡里,有自己的势力,是不是说的就是他们呢? 卓一剑不禁叹息了一下,心道:“他们要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真查肃宁?肃宁是不是真有问题?还是他们在庄里有另一种布置?而故意让自己来和平坡的?” 卓一剑在正在想着事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过了多久。 马车骤然停下。接着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卓一剑还来不及问,黄静静就道:“现在是中饭的时间,不知道卓公子是不是也要吃饭?” 卓一剑一听,原来是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卓一剑是人,到了吃饭的时间,也同样需要吃饭,所以便道:“嗯。到了吃饭的时间,肯定要吃饭。” 黄静静听到卓一剑这么说,声音开始变柔和了起来,道:“这是一家远近闻名的饭馆,这里的香肉,真的是香喷喷的,但我就不喜欢吃。” 卓一剑觉得黄静静一说起话来,就是吱吱喳喳的,也没理她,自己下得马车来,便见外面有一支旗杆,而旗杆上的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倒看不清写的是什么。 黄静静的脸被北风吹得很干燥,二边脸颊也是红红的。 但她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脸容,好像要怎么挣到银子,才是她想要的。 黄静静将马车停好,并吩咐好店家给马喂草料。 黄静静交代完后,便望着卓一剑道:“我们进去吧!再晚点的话,可能就没有位坐了。” 卓一剑心里不觉好笑,他突然发觉有些女的,比男的还怕没饭吃。就像温如玉,他几乎每次见到她,她都在吃东西,又似乎总是吃不饱的样子。 黄静静可不理卓一剑了,她径直的走向里面,将一扇门帘挽起来,并大声的叫喊卓一剑,“我的大公子,你能快点吗?” 卓一剑一笑,便跟着进去了。 其实这饭馆不大,只有六张桌子,已有三张坐了人。 黄静静一进去就便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卓一剑也跟着过去坐下,这回他倒对黄静静默许,因为这个位置,他们留意别人就容易,而别人一般不会留意他们这个位置。 他们一坐下,店伙便走了过来,一见是黄静静,便道:“黄妹妹,你还是老样子?” 黄静静道:“今天不同,你没看到我对面这个富人吗?” 店伙看了一下卓一剑,忙笑容可掬起来,道:“那两位想要来点什么?” 卓一剑道:“你的这位黄妹妹说了算。” 黄静静立即不客气起来,道:“他们现在吃的香肉……” 店伙点头道:“好咧,香肉……” 店伙还没道完,黄静静就打断店伙的话道:“香喷喷的香肉,我是不吃的。” 店伙的笑容立即收了起来,道:“冬天里吃香肉,睡觉都可以不用盖被子。” 黄静静道:“我要火锅羊肉,冬天涮羊肉,更滋补,女人嘛!总要吃点对身体,有好处的东西才行。” 店伙忙又道:“好咧!没想到黄妹妹还是挺喜欢吃的。” 黄静静笑了。 店伙忙转身入厨房去了。 卓一剑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正在吃香肉,喝着酒的三桌八个人,二张各三个人,一张两个人。看他们的装扮,似是普通的商人。 很快店伙就从厨房里,用湿布包着一个小小的铁制炉子,放在卓一剑与黄静静的桌子上,接着用个铲子,铲了一铲燃烧得焰红的响碳,放到小炉子上,立即暖气扑面。 黄静静将双冰冷的手,放近去取暖,并道:“在和平坡,每到冬天,都很多人吃这种火锅。” 卓一剑倒是头一次见到,“看来你们和平坡的人,还是懂的吃喝。” 黄静静笑了,道:“你等会一吃就知道好吃了。保证你吃了这次还想有下次。” 卓一剑在饮食上,并没有太多的研究,他总觉得,能够吃饱肚子,又不浪费就好。 店伙很快又从里面,端出了一个小锅,放到铁炉上面,道:“这是冬天进补的锅底料。” 黄静静望着锅上的水,只见里面还有杞子红枣姜等之类的药材在里面。 店伙又端出了二盘,切得纸薄的羊肉,道:“不够再上。” 黄静静忙拿起酱料倒在碗上,道:“你自己来,如果要想吃辣,就叫店伙给你上辣椒。” 说罢便弄好酱料,拿起筷子就夹了几片羊肉,放到烧开的锅子里,刚侵到羊肉一变色,马上夹起来,放到有酱料的碗上,点了一下酱料就吃了起来,并大呼好吃。 卓一剑也依照黄静静的方法,照葫芦画瓢。 卓一剑一吃,顿觉美味可口,爽滑鲜甜。 就在二人吃得正过隐间,便见门帘被掀开,卓一剑抬头一看,只见关修正与一个美丽的女子进来。 卓一剑见到这女子,几乎要喊出她的名字来,但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这女子便是花枝艳。 卓一剑这下就奇怪了,花枝艳不是被阙秋雨,带去了安全的地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并且还和关修正一起。 因卓一剑坐的位置并不显眼,所以他们并没有,留意到卓一剑。 只见关修正对花枝**顾有加,就连花枝艳要坐下去,关修正都会用衣袖,将椅子擦干净。 并温声的对花枝道:“花小姐,请坐。” 花枝艳向关修正甜甜一笑,轻声的道:“谢谢关大侠。” 其实从花枝艳一进来,屋里的人就在打量着她,这些男人看向花枝艳的眼神,都像是在喷火一样,有的心里还在嘀咕着:这个男人没六十,恐怕也应该五十多岁了,竟然能找到这么美貌,又丰满的女人,真是艳福不浅,可惜了这朵花,插在了牛糞上! 卓一剑稍低下头,慢慢的吃着羊肉。 而此时关修正,点了香喷喷的香肉煲和二个小炒,并要了一壶酒。 菜上来后,关修正忙为花枝艳夹菜倒酒。 花枝艳吃得很斯文,也吃得不多,样样碰了二下筷子,然后又喝了二杯酒,似乎已饱,还有些醉意般。 关修正双目望向花枝艳,那略带醉意的脸庞,似乎他也有些醉了。 黄静静望向花枝艳,眼神中似乎露出了羡慕之意。 卓一剑此刻心里在想:花枝艳怎么会和关修正混到了一块呢? 只见二人匆匆吃罢,就结账出门了,似乎并没发现卓一剑。 等到他们两个出去后,卓一剑便道:“我们也走吧!” 黄静静便道:“什么意思?这么快就看上了那个女的?” 卓一剑没理她,只叫结账。 黄静静略显不开心的嘟囔着:“你怎么啦?都不给人家吃饱就走,就算是牲口,也要喂饱才有力气拉车啊!” 卓一剑没理她,等结完账后,就马上出门。 但门外已不见关修正与花枝艳两个人的影踪。 卓一剑四处张望,只见此时外面人来人往,骑马的,赶车的,接着又有人来店里吃饭,却不见关修正与花枝艳的影子。 黄静静从店里出来,望着卓一剑道:“怎么啦?那女的是你的老相好?吃醋了?” 卓一剑长叹了口气,向黄静静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黄静静望着天空,道:“这个时间天气比较暖和,赶路的人就多了,看来今天的桃花林里,人一定很多。” 卓一剑道:“嗯。” 黄静静便去将马车赶了过来,并对卓一剑道:“你还去不去桃花林了?” 卓一剑点头道:“去,当然去了。” 黄静静道:“那你还不上车?” 卓一剑便上了马车。黄静静又赶着马车向桃花林方向赶去。 卓一剑此刻心里,不停的在想着:花枝艳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阙秋雨他们难道出了什么事了? 转念又想:花枝艳与“关外神刀”关修正,又是什么关系呢?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是不是关修正将她救出来的?还是她自己逃跑出来的? 所有的疑问,都在卓一剑的脑海里打转,他希望在去桃花林的路上,可以看到他们,又或者能在桃花林里见到他们。 卓一剑希望见到花枝艳,可以找个机会来问一下她。 卓一剑看关修正对花枝艳,献殷勤的样子,知道他们也是刚刚好上。 黄静静却又开始说话了,她问卓一剑道:“你们男人看到美女,是不是都是这种,魂不守舍的样子的?” 第四十二章 相见不相认 桃花开二季,通常是三月份至四月份,和十月份至十一月份,而此时已经是十二月尾了,但在和平坡的这个地方,桃花却开得十分迷人,或许气候不同,所以开花的时间也不同。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说的是:桃花被鼓声震散了,被舞袖拂乱了,落如红雨,他们把如花的青春白白地浪费了。 卓一剑不禁想起了,那古诗中的含义。心想:自己可不能成为那一种人。 卓一剑望着大片的桃花,只觉似嫩绿的柳树衬托着粉红的桃花,似碧玉盘中放着的红宝石。 黄静静望着卓一剑如呆如醉的看着桃花,不觉笑道:“你们男人,是不是特别喜欢逛桃花?” 卓一剑道:“怎么个说法?” 黄静静道:“很多人都说,逛了桃花林,会有桃花运。” 卓一剑道:“你信吗?” 黄静静点头道:“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那么多的男男女女前来观看桃花呢?” 卓一剑笑了,道:“像你在桃花盛放的季节里,你却几乎天天都会来,那你的桃花运,既不是会很多?” 黄静静笑了,笑得就似桃花一样,道:“男人见了很多,但我却认为最好聊的是你,你说,这算不算是桃花运呢?” 卓一剑被大姑娘笑过,被阿姨级的笑过,但被一个小女孩这般调笑,还是第一次,可见这个经常在外面跑的女孩,其实她并没有表面看的那么小。 卓一剑只好当作没听见,道:“你经常带男人来这些地方吗?” 黄静静瞟向卓一剑,道:“怎么这么问?人家还是小女孩。” 卓一剑干脆不再和她聊天,而是在桃花林里走。 桃花林里真的很多人来逛,欢声笑语,很多人被桃花的惊艳所迷倒。在林间迷失了方向,又或者在这样的一刻,才能让人真正的释放心里的压力。 卓一剑几乎看遍了整个桃花林,却并没有见到关修正与花枝艳。 直到黄静静说时候不早了,晚了回去,路黑她不敢赶马车。 卓一剑只好作罢,但又想到这个关修正大侠,在分站里出现过,应该还会回去,那么花枝艳也就走不远了。 在回去的路上,黄静静又开始说话了。 “明天还出来逛吗?” “明天去近的地方,还是远的地方?” “你的魂是不是那女人勾走了?怎么不说话?” 卓一剑没有回答,他觉得对付话多的人,就是不说话。 果然,黄静静也无趣起来,就不再说话了。 黄静静不再说话后,马车也似乎快了一些。 回到和平坡的分站点,卓一剑下了马车,便忙给了锭银子给黄静静道:“今天你辛苦了,谢谢你的陪伴。” 黄静静看到银子,立即露出了笑容,接过银子道:“无论多苦多累,当看到银子的时候,都会很开心很幸福。” 卓一剑道:“开心就好,你回去吧!” 黄静静走后,卓一剑本打算回去换一下衣服,可马上就有人叫他,“卓少侠,大家正等着你吃饭呢?” 卓一侠觉得,萧宁站主是一个很不错的站主,最起码不会饿着人。 卓一剑一进客堂,便见到了六七个人在吃饭,这六七个人,卓一剑都认得。 这是申七星、催庄里、关修正、廖祥元、肃宁,还有花枝艳。 花枝艳就坐在关修正的旁边,装着矜持与淑女,但她这个样子,任她如何的装,也只有妖艳。 而这些男人似乎对花枝艳的这种妖艳,十分的欣赏般,也许他们要的就是这一种妖艳。 卓一剑甚为佩服的是,花枝艳对他似乎并不认识,就似是头一次见到卓一剑。 肃宁忙为卓一剑介绍道:“关大侠身旁的这一位美人,是关大侠的未婚妻,叫花枝艳花小姐。” 如果不是肃宁说出花枝艳的名字,卓一剑倒还想问她是不是有位孪生姐妹。 花枝艳的声音很柔软很酥,就这样的一个简单的介绍认识,打招呼的话语,她都能用柔软无骨的口吻说出来。 而这些堂堂大侠身份的人,竟然听得似醉了般。 在这样的一种场合下,卓一剑也不便拆花枝艳的台,将大家弄得尴尬起来。 卓一剑也便假装的不认识她,然后也按这场合,夸赞了花枝艳二句,接着又对关修正道:“关大侠可是眼光独到,找到一位如此美丽得体的未婚妻,想来关大侠一定是去桃花林多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好的桃花运。” 大家听后哄堂大笑,并道赶明日,大伙一块去桃花林,都希望大家能找到,像花小姐这么美的女人来。 关修正也被说得沾沾自喜,得意忘形起来,频频举杯而饮。 卓一剑这一下,也总算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表面上正义凛然,大侠风范,而那不为人知的心内,其实都是肮脏不可见人的思想。 而这种人,卓一剑是觉得可耻的,立觉对所有的东西,都索然无味。 几杯酒一过,卓一剑便推说累了,回去休息。 肃宁想要挽留,但卓一剑一笑离席而去。 弄得几位大侠很是不爽。 申七星冷冷的道:“这种人,太没礼貌,不识大体,如果不是仗着死去的,风满天的名声,他就是狗屎。” 肃宁忙道:“由他去由他去,这种被宠惯了的少爷,难免会有些公子脾气。来,喝酒!” 廖祥元也道:“对对对,不用理这种人,我们喝我们的。” 关修正见花枝艳也有些困意,便道:“你们先喝,我送花小姐去休息先。” 肃宁道:“对对对,你快照顾好弟妹。” 关修正一笑,便与花枝艳走了出去。 剩下他们几个,又喝了一会儿酒。 申七星低声的道:“肃站主,我们还是按计划行动吗?” 肃宁点头,道:“不用怕,我会安排好,除夕夜,烟花正盛时,你们就装船。” 大家点头。 卓一剑从厅堂出来后,并没有回去房里,而是觉得夜色冰凉,寒风吹来,顿觉酒气散去了大半。便漫步在花园间,走过一条小桥,来到了轩月亭里坐下。 想着花枝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和关修正一起的? 关修正他们总是和肃宁一起,他们又是怎么回事呢? 然后又想起自己到了这里后,肃宁天天陪着自己吃喝,除了睡觉,几乎贴身陪着自己,在他没空时,又叫了黄静静来陪自己。 这些表面上看起来,是对卓一剑无微不至的招待,而实则他又在掩饰着什么呢? 他来了这么多天,而庄里面的事情,他却一点也不清楚,就似个客人来这里游玩度假的般。 卓一剑正在思考着,却见关修正陪着花枝艳,从喝酒的厅堂出来,然后走进了一栋楼里,很快小楼的二楼,就亮起了灯,夜晚的空气中,也似传来了小楼里暧昧蜜语。 小楼的灯熄了,黑暗中花枝艳与关修正在做什么呢? 过了良久良久,小楼的灯火又亮了起来,空气中又仿佛传来了,关修正与花枝艳的细细絮语。 过了许久,关修正从小楼里出来了,看他走路的姿态,似乎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卓一剑看着关修正春风得意般,走向他们喝酒的厅堂。 夜风冰冷,月色暗淡,花园里的树叶,被吹得呼呼作响。 小楼里的灯火又灭了,想来花枝艳已经躺下去了。 卓一剑心里却有着,许多的结无法打开。 想着后天就是除夕夜了,烟花鞭炮,家家户户贴着对联,一家团圆的气氛,笑声满堂,而自己却来到和平坡,现在却又觉毫无进展,不知要呆到何时。心里也是一阵纠结。 第二天,卓一剑很早就起床了。最近他觉得自己,睌上总是很难睡着,但无论睡得多久,第二天他照样起的很早。 他来到后院的花园里,见到庄内很多人在做清洁。 知道要过年了,需要将所有的卫生,都清一遍。 他们在忙碌,而卓一剑却看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花枝艳。 花枝艳竟然也起得那么早? 想来关修正一定还在被窝里躺着,也许昨晚喝得太多了,又或许昨夜他又太累了。 卓一剑正在想着,是不是假装与花枝艳相逢? 还是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接触花枝艳呢? 卓一剑正在考虑着。 花枝艳却自己走了过来,并直接看着卓一剑,毫不避嫌的向卓一剑走来。 卓一剑四下一看,见没有人注到他们,也许是他们正忙着,没闲功夫来理这些不关己的事情。 花枝艳走到卓一剑的面前,娇笑着低声道:“你是不是在生气?” 卓一剑一笑道:“我生什么气?我又凭什么来生气?” 花枝艳道:“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想问我?” 卓一剑道:“问你什么?” 花枝艳道:“问我怎么会在这里?问我怎么假装不认识你?问我和关大侠是什么关系。” 卓一侠道:“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 花枝艳又娇笑了一下,道:“我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我那么相信你,你说你会保护我,结果你却将我交给了阙秋雨。” 卓一剑没有说话。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花枝艳都不会再相信。 花枝艳道:“其实我的心里很恨你。” 卓一剑道:“也许恨我的人,不止你一个,所以多一个也无所谓。” 花枝艳低声狠狠的道:“我很想你去死。” 没想到卓一剑听到这话,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道:“想我死的人更多,包括正在看着我们的关大侠。” 原来不知何时,关修正已出现了,可能身旁没了花枝艳,一下子空空荡荡的,便起来找她。 花枝艳突然低声道:“想要知道真相,晚上子时,我在小楼等你。” 卓一剑道:“你不怕关大侠吃醋?” 花枝艳道:“他下午就要走,还有女人等着他过年。” 花枝艳说罢,转身走向关修正,而关修正并没有说花枝艳,只是用冰冷的眼睛,盯着卓一剑,似乎要将卓一剑吃进肚子里。 卓一剑却友善的向关修正笑着! 第四十三章 夜半会佳人 白天又是无聊的一天,卓一剑见到肃宁和那几位大侠,又在喝酒吃肉,卓一剑觉得这是一种误事的生活。 肃宁又亲自来邀他去喝酒,卓一剑叹了口气道:“站主,你为什么总和这些人扯在一块呢?” 肃宁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等你在我的位置时,你就清楚了,我知道你看不习惯关修正的作风,但也没必要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卓一剑道:“我有风云庄的兄弟姐妹就可以了,没必要和这样的人一起,我们风云庄也没怕过谁。” 肃宁叹了口气道:“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这样子想的,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但现在和平坡这么大的一个盘子,我不经营好,怎么对得起死去的风庄主?” 卓一剑望着肃宁站主,一时无语。 肃宁又道:“和平坡有这么多的弟兄,那么多的家眷,如果不经营好来,整天打打杀杀,那样会有多少家庭破裂?” 卓一剑开始感受到了肃宁的不易。 肃宁道:“这些年来,我一直以建设和平坡为主,那条街的店铺,都是我们风云庄的,我们每年收租,都够这里这个大家庭的开支,还有鼓励老百姓们搞果园,他们生活好了,对我们也忠心,而且他们每年都要经我们的码头,将水果运到别的地方去卖,这也为我们的码头产生了收入,还有很多游客来和平坡,他们来了,就要在和平坡消费,这样我们这边的生活才能富裕。” 卓一剑一直没有想过这些,总以为江湖就是打打杀杀,快意恩仇,但今天听了肃宁这一席话,立觉矛塞顿开。 肃宁道:“为了能保持好和平坡的繁荣昌盛,所以我必须和他们交朋友,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不伤害到我们的利益,我都可以和他们交朋友。” 卓一剑不觉道:“肃站主辛苦了。” 肃宁道:“你看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是独身一个,不是不想有头家,只是年轻的时候,为了打拼,现在虽然稳定了,可总觉得不知道那一天,我们的脑袋就会掉,不敢连累别人。” 听到肃宁这一席话,卓一剑顿觉热血沸腾。 望着肃宁道:“走,站主,我们去喝酒。” 肃宁笑了,道:“慢慢来,当你的棱角磨平后,你就可以担当起风云庄的主梁了。” 卓一剑忙道:“我希望能像肃站主一样,将一方建设好,能为百姓贫困的人带来希望,这才是最好的。” 肃宁忙拉起卓一剑的手,往厅堂走去。 厅堂里,还是关修正他们几个在吃喝。 关修正看到卓一剑,虽有些不悦,但也没挂在脸上。 肃宁忙举杯道:“四位大侠,吃完这顿饭,你们都要回去了,希望明年要多点来我们和平坡,为我们的和平坡创造更多的生意。” 四人立即也举起杯来,说了许多客套话后,便一饮而尽。 卓一剑也陆续的陪着他们喝酒,但他总觉得和这种人接触交朋友很假。 吃完中午饭,肃宁与卓一剑一道给他们送行。 他们走后,卓一剑才想起花枝艳来,不禁问道:“肃站主,怎么不见花小姐呢?” 肃宁道:“这个关修正,是个花心男人,走到那里,那里就有老婆,所以他怎么敢带上花小姐?于是就将花小姐留在了我们这里,过完年后,他就会回来接走。” 肃宁说罢,叹了口气,道:“像关修正的这种作风,我是看不习惯的,但多次劝阻,他还是这样,也没办法,说多了反而会没朋友做。” 卓一剑点了点头。 肃宁道:“本来要带你去看看,副站主田老七的,但总是事务缠身,所以也抽不出身来。” 卓一剑道:“田站主在哪里?” 肃宁道:“田老七的病,每况愈下,唉!他也知道自己没多少时光了,便想落叶归根,就一家子搬回老家去了。” 卓一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田站主?” 肃宁道:“年后吧!这到田老七乡下,来回需要二天,明天就是年三十了,站里面会很忙,很多老板会来拜年。” 卓一剑点头。 肃宁又道:“今年在和平坡里过年,保证你会很难忘。” 卓一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留在和平坡,和肃站主好好学习建设,我想:我一定会很喜欢这个地方的。” 卓一剑说毕瞟了一眼肃宁,看看他有什么变化。 肃宁是个老江湖,他的表情很丰富,他听完卓一剑这话,立即有了激动,并一手搭在卓一剑的肩膀上,道:“太好了。有你在和平坡,我就轻松多了,过完年,我就叫管事农伯给你看看帐本,要想建设好和平坡,就得先会算账。” 卓一剑点头。 肃宁突然又低声道:”你千万别和花枝艳接触,这种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阙小姐还在等着你。” 卓一剑道:“肃站主,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和花枝艳有什么?” 肃宁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就是提醒一下。”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在叫肃宁,“肃站主,桃花林的黄老板来了,带了好多东西来。” 肃宁叹了一下气,道:“这个黄老板,每次来都给站里带好多东西来。都说了好多次了,叫他们不用这样,我只要看到和平坡里,个个人都生活的好,我就开心。” 卓一剑道:“那是他们对你的爱戴。” 肃宁道:“我去接见一下黄老板,一起来吧!” 卓一剑忙道:“他们都是来见你的,我算得了什么,我也怕这种场面,我就不去了,我在里面走走。” 肃宁去接见黄老板后,卓一剑就一个人在庄里走。 卓一剑想起肃宁叫他别去找花枝艳,料想关修正和肃宁说过他与花枝艳聊天的事。 但卓一剑心内很多事情的结没解开,他一定要去解开,转念又想,是不是花枝艳知道什么,肃宁怕他去找花枝艳? 卓一剑望向那小楼,见那小楼的窗是打开的,他心想:花枝艳一定会在里面。 不过白天里,庄内那么多人,自己倒不便去找她。 下午,来给庄里送礼的人多了很多,络绎不绝。肃宁也一直在招呼他们。 卓一剑就一个人在院子里逛了一个下午。 晚饭后,卓一剑就回房里了,他一直在等,等待着子时的到来,他要去找花枝艳,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转念又想:她为什么要约我这个时候来相见呢?自己这一去,会不会有圈套呢? 但卓一剑知道,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要去,因为他一定要弄清楚,他特别想知道,阙秋雨有没有事。 卓一剑觉得这种等待很是煎熬,好在夜已越来越深,到子时也已近。 庄园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吹动着树叶,发出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去闺房会情人,无疑也是一个不错的夜晚。 卓一剑终于翻窗跃了出来。只见花枝艳睡的房间里,有着昏暗的灯火,她似乎也在等着他。 外面的灯笼在风中摆动着,在夜晚更似摆动着的鬼火。 卓一剑突然飞身而起,用极快的速度,只几个起落,便到了花枝艳的阳台上。 卓一剑轻轻的敲了一下窗,里面便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接着窗户就被推开了。 卓一剑一个闪身,便进了屋里。 花枝艳忙将窗户放下,望着卓一剑道:“看来卓公子赴约得挺准时的。” 卓一剑一笑,低声道:“佳人有约,如若不准时,既不辜负了佳人的美意?” 花枝艳妩媚一笑,道:“卓公子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变得这么好听了?” 卓一剑找了椅子坐下来,道:“为什么要约我晚上相见?” 花枝艳道:“如果不等到夜深人静,你敢来吗?” 花枝艳拿出壶酒,拿了二个酒杯,放在小桌上,接着倒了二杯酒。 卓一剑忙道:“酒就不喝了,你快说事情。” 花枝艳道:“说什么事情?” 卓一剑道:“你明知道的。” 花枝艳道:“我知道什么?” 卓一剑道:“你既然不肯说,为什么还约我来这?” 花枝艳突然一笑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有陪我喝过酒。” 卓一剑摇了摇头,拿起杯酒喝干,道:“这可以说了吧!” 花枝艳道:“我回答完,你就喝二杯。” 卓一剑道:“那你乱回答,我还是要喝?” 花枝艳道:“你虽然骗过我,但我还是不会记仇。” 卓一剑道:“你好像是想把我灌醉。” 花枝艳娇笑道:“有些事情,喝醉酒后,更有意思。” 卓一剑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了,道:“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花枝艳又倒满杯酒,道:“你要再喝二杯。” 卓一剑道:“美酒佳人,深夜良宵,这好像挺有意思的。” 说罢又喝干了杯中的酒。 花枝艳又倒满了酒杯,道:“你问吧!你想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卓一剑道:“你不是和阙小姐走了吗?你怎么会到这里?” 花枝艳道:“一次只回答一个问题。” 卓一剑点头道:“那你就回答第一个问题先。” 花枝艳道:“我是跟她走了,她和四个男人,把我带到了老围凹的一处房子里,他们竟然想用我来钓鱼,这是个没命的工作,我那能干?” 卓一剑将二杯酒喝下,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花枝艳又倒满二杯酒,道:“我虽然武功不行,但我对男人,还是在行的,也对开溜有一套。” 卓一剑笑了,得知阙秋雨没有事,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花枝艳突然用狠毒的眼神望向卓一剑,冷冷的道:“你这个小王八蛋,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卓一剑哦了一下。 花枝艳道:“我将你当作最信任的人,但你却出卖了我,如果不是我溜的快,我恐怕早就变成尸体了。” 卓一剑道:“我觉得你在老围凹会安全很多。” 花枝艳笑了,道:“如果我还再相信你,我就是王八蛋一个。” 卓一剑喝下二杯酒,道:“是女王八蛋一个。” 花枝艳也笑了,然后又去装满了一壶酒,给空杯倒满酒,道:“你还想问什么?” 卓一剑道:“你怎么会到这里的?” 花枝艳道:“我出了老围凹后,仍觉得不安全,又不敢回‘长久醇酒庄’,心里正不知道怎么办,但我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卓一剑又喝下二杯酒,道:“什么办法?” 花枝艳突然笑得很古怪,“因为我是个女人,很多男人其实愿意给我吃住,给我花消的。” 卓一剑不得不承认,这是女人的优势。 第四十四章 中计 花枝艳看着带着醉意般的卓一剑,突然笑了,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卓一剑道:“我想知道你怎么会和关修正好上的?” 花枝艳放下酒壶,双手托了一下傲人的双峰,道:“我从老围凹出来,一心想逃出风云庄的地方,就乱走了一通,没想到途中却碰上了关修正,他要钓我,我也正想上当。” 卓一剑道:“看来这个关大侠还以为是他钓上你的。” 花枝艳又媚喜起来,道:“我唯一遗憾的,就是钓不上你这个王八蛋。” 听到这里,卓一剑不禁也笑了,道:“所以你就想灌醉我?” 花枝艳道:“是有这想法,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能耐。” 卓一剑道:“我虽然比较少喝酒,但酒量一向不差,如果你想灌醉我,那这不是要喝到天亮?” 花枝艳突然笑了,低声柔软的道:“今夜我倒不想灌醉你,你醉了,戏就无法开场了。” 卓一剑又哦了一下,道:“还有下一场吗?” 花枝艳柔声的道:“我只是想你今夜留下来,陪陪我。” 这声音很柔很动听,也许有许多男人,听到她这样的一句话,都会难以拒绝。 好在卓一剑还年轻,对比自己大的女人,还没有到这种爱好上,于是一笑道:“谢谢花小姐的美意,我觉得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花枝艳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真不想留下来,那喝完这二杯酒,你就走吧!” 卓一剑端起一杯酒,望向花枝艳,而花枝艳正微笑的望着他。卓一剑将这杯酒一下子倒入口中,然后突然又似被呛到了,用袖子掩口而咳,并道:“这杯酒怎么这么呛人呢?” 说罢他双眉皱了起来,然后又摇了摇头,酒杯“咣当”一声,从他的手上滑落,掉在地上摔烂了,他手指向花枝艳,想说什么,却又没出来,最后就一头歪在了椅子上。 花枝艳笑了,望着似睡着了的卓一剑,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总得活下去,你又不肯保护我,有什么办法呢?” 说罢得意的转身,去开了门,而进门来的人,却是关修正。原来他并没有真的离开。 他一进来,就抱住花枝艳,去吻她,手也不老实起来,在她身上乱摸。 花枝艳躲开他的嘴,道:“别这样了,你看怎么弄这个男人?” 关修正道:“我对付女人,就一个想法,怎么把她弄上床,但对付男人,我就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花枝艳道:“卓一剑怎么着也是风满天的外甥,你要想好后路。” 关修正道:“这你就放心。” 花枝艳道:“你们怎么弄他,是你们的事,可不能将火烧到我的身上。” 关修正放开花枝艳,道:“这个你放心,我们把火烧到上官堡去,就可以了。” 花枝艳道:“没想到堂堂‘关外神刀’做起事来,这么光明磊落。” 关修正笑了,道:“有什么办法?光靠大刀杀人,仇家一定会很多,我也不想天天被人报仇。这事只要你不说出去,我们一定会过的很幸福。” 他说毕,拍了二下手掌。 便有二个黑衣蒙脸的人进来,他们一进来,便看向花枝艳。 然后左边一人道:“花小姐,你也和我们一块走。” 花枝艳一惊,看向关修正道:“为什么我也要走?” 关修正道:“在分站的庄里出了事,肃站主总是很难脱得了关系,而且这个卓一剑,又不是普通的人,所以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将事情办的完善点。” 花枝艳半信半疑,但又不敢反对。 另一个黑衣人,将卓一剑一把抱起,放到肩膀上,就出去了。 花枝艳也只能跟着出去,接着是黑衣人紧跟在花枝艳的身后,关修正将灯吹熄,关上门,也紧跟着出去了。 下楼后,从后门一出,便有二辆马车,在门外等着。 卓一剑被放在了马车,一个黑衣人也跟着上了马车。 花枝艳心跳加速,望向关修正,而关修正一笑,伸手请花枝艳上马车。 花枝艳颤抖着双腿上了马车,关修正也跟着上了马车,然后黑衣人也上了马车。 二辆马车,在黑夜里,在风云庄分站的庄内,竟大摇大摆的走了。 花枝艳在车厢内,看向关修正,而关修正却闭着眼睛在养神。 她看向黑衣人,却觉黑衣人的双眼,正看向她,那双眼睛没有欲望的火,是冰冷如刀锋般的冷锋。 马车很快就出了分站的庄内,然后花枝艳闻到了满楼香里面的胭脂水粉味,知道是在和平坡的街上。 马车走的并不快,也并没有人来阻拦,直到出了街,也没有人来检查。 似乎这一切早就有默契准备好了的。 花枝艳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也做不了怎么样,而有关修正在,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她也干脆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这样看着一双冰冷的眼睛,倒不如自己闭上眼睛。 马车一路在往前行,接着便出现了颠簸,大家都知道,己经离开了和平坡分站的核心地带。 而这一路上都很平安,连一条狗的声音都没有听到。更别说会有人来查问。如果这一切不是事先安排好了的,就是和平坡分站里的人太懒了。连个哨岗都没有。 如果真是这样,上官堡应该很快就可以拿下这个和平坡,而和平坡里收入丰厚,上官堡的人应该知道。 那么和平坡一定不会安静起来,并且也不会有这么繁荣,因为有战火的地方,就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但和平坡里没有战火,是一片繁荣景象。 这样看来,那就是事先安排好的,那又会是谁安排好的呢?是关修正?他一个外人,有那么大的能耐吗?那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_____肃宁! 只有肃宁,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只有他,才能安排指挥站里的人。 马车颠簸了一段路后,终于稍为好了一点,花枝艳不禁张开了眼睛,她看到关修正还在闭着眼睛,而那个黑衣人的双目,也是冰冷着的,似乎他的双眼一直没有合上过,又似乎他的双眼,本来就是冰冷的。 花枝艳想问到哪里了,但她知道,问这样的一个人,会显得她异常的愚蠢。于是她又闭上了双眼。 她不知道他们要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但无论去什么地方,她都要为自己想条后路,她对任何人都不能太信任。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关修正也终于打开了眼睛,并问道:“到了吗?” 黑衣人点头道:“到了。这地方保证安全。” 关修正笑了,然后拍了拍花枝艳的腿,道:“到了。” 花枝艳打开双眼,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道:“女人的嘴,最好别太多,那样就会活得长命点。” 花枝艳立即闭紧自己的嘴。然后下了马车。 这是一个阴森的地方,北风呼啸,四面环山,密林高耸,不时还传来了野兽的叫声。 花枝艳的脚,越发颤抖起来。 关修正望了望四周,道:“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黑衣人道:“是的。人死在这里,尸体就会喂野兽,也不会有人发现。” 关修正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没想到上官无情兄,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 花枝艳心道:“黑衣人原来叫上官无情,难怪他的眼睛总是冷冰无情。那他应该是上官堡的人。” 上官无情望着关修正道:“你能保证这个女人能保守秘密?” 关修正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上官无情冷冷的道:“看来你着魔了。” 关修正道:“我可以用我的人头来担保。” 上官无情道:“你的人头值几个钱?” 关修正听到上官无情这话,想要发作,但他还是忍住了。 上官无情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花枝艳听到这话,大为一惊,想拔腿就跑,但四周漆黑一片,她又能跑什么地方去? 她突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但现在只能看向关修正,她发觉她的命就在关修正的掌握中。 关修正突然沉默了,他看着上官无情。 上官无情冷冷的道:“本来我们也不想混这趟浑水,但卓一剑和花枝艳,是我们要的人。” 关修正道:“你们不是说,只要卓一剑一个人吗?” 上官无情冷冷的道:“秦大可想要她死。” 关修正不明的问道:“关秦大可什么事?” 上官无情道:“她是秦大可的二老婆,她知道我们太多事情了。” 关修正一听,突然一惊,不禁问道:“你们和秦大可也有勾结?” 上官无情道:“是的。我们和秦大可一直在做生意,但做的生意和你们的不同。” 关修正便不再说话。 花枝艳已经知道,现在关修正是靠不住的了,她忙道:“上官大侠,我有个秘密给你。” 上官无情却似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而是对关修正道:“你的女人,你来杀,让她的秘密一起带到阴曹地府去。” 关修正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柄刀,一柄小巧精致的刀,只见他拿刀的手一挥动,小巧的刀,竟然一下子变长了,就似一柄三尺长的剑,但这却是刀,是一柄锋利的刀,刀锋中还发出了冰冷的杀意。 花枝艳望着关修正,柔声的道:“你真的要杀我吗?我昨晚还和你上过床,你还说我是你第一个遇上的,能让你得到真正满足的人。” 关修正的下眉不断的跳动,他的外号是刀神,足见他这把刀的功夫,肯定有独到之处,而现在只是要他杀一个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的人,只要随便一刀就可以结束了她。 关修正一声大喝,突然道:“不要怪我,我也是不想的。” 花枝艳大惊失色...... 只见刀一动,刀的寒意比冬日的风更寒,而这一刀很快,速度是惊人的,但这一刀并不是砍向花枝艳,是砍向上官无情的...... 第四十五章 剧情反转 刀很快,也足见关修正在刀上下了一定的功夫,而且这把刀,也构造得独一无二。 上官无情没有动,他似乎也没有想到,关修正会一刀砍向他。 但当森寒的刀锋,眼看就要劈开上官无情的头庐时,刀突然停了下来,关修正的双眼已死鱼般凸了出来,接着就倒了下去。 黑暗中他的脸色变得和黑夜一样的黑。他的眼睛却是看向那个车夫的,他似乎还不相信,这个车夫的出手,会快过他。 只见上官无情轻叹了口气,道:“看来‘关外刀神’,也只是浪得虚名。” 车夫慢慢的走了过去,黑暗中,只见他用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蹲下来拔出关修正咽喉上的毒蒺藜。 就在此时,上官无情突觉不对,因为载着卓一剑的马车,竟无一人下来。 他忙瞧向那辆马车,只见黑暗中,有一条修长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这一下,上官无情大惊,但他却很镇定的看着这个身影。 当花枝艳看到这个身影时,脸上就露出了喜色,并惊呼道:“卓一剑!原来你是装的?” 那个拔毒蒺藜的车夫,脸上立即露出了惊讶之色。 卓一剑背负着双手,慢慢的道:“因为你们想我倒下,所以我就倒下了。” 花枝艳道:“都怪我,不肯下重药。” 卓一剑道:“因为我每喝一杯酒,都是用袖子挡着,所以是我的袖子喝了你的酒。” 花枝艳又惊又喜道:“但最后你呛了一下,我还以为你药力发作了。” 卓一剑道:“如果我不那样做,而让你看到我的袖子是湿的,这就很不妙了?” 花枝艳娇笑道:“没想到你人不大,还挺鬼精鬼精的。” 卓一剑笑道:“如果不长一个心眼,那我既不和关大侠同道了?” 上官无情此时却笑了,道:“原来卓一剑真的很难对付,我刚收到你的信息之时,我还不信,原来信息还是不假。” 卓一剑道:“原来我在你们上官堡,已经有名气了?” 上官无情道:“是的,就连上官如雪都说,如果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一定很不安全。” 卓一剑笑了,道:“唉!武林传言,都不可信,但今夜希望没让上官无情兄失望。” 上官无情冷冷的道:“我当然没有失望,因为你那辆车的二个人,被你杀了,我都没发觉,但我很想和你真正的决一死战。” 卓一剑望着他,道:“很好很好!我还没有和你们上官堡,真正的决战过,我也正有此意。” 上官无情看着卓一剑,但见他背负着双手,似很放松的样子,似乎自己只要一出手,他就会倒下去,但又觉卓一剑全身密不透风,无处下手。 车夫突然道:“无情哥,我们不能以决战的方式来决战,天已亮了,我们要速战速决。” 上官无情淡淡的道:“我们虽然以毒纵横武林,但我的剑法,却不能被忽略。” 车夫道:“今晚阿豪和阿志已被他杀了,连我们的大伯,上官带刀都被他杀了,你不能和他对决。” 上官无情道:“我练剑三十载,而却总是要我放下剑,而用暗器,那我学的剑还有什么用?” 他刚说完,突然“嗤”的一声,他的右手上,已经多了柄剑,而这把剑是从他的腰间抽出来的,竟然是一把软剑。 软剑是冷兵器,也是四大名器之一,自古享百刃之君,将真气运用到剑上,剑就会立即变直,既可刺,又可割,那怕穿上盔甲,软剑也可似匹练,绞杀盔甲盖不到的地方,如咽喉! 上官无情手上的软剑一抖,软剑立即发出“咻咻咻”的声音,犹如匹练。还发出闪闪的寒光。 卓一剑不禁道:“好剑!” 上官无情道:“我剑上没毒,你放心!请你亮出你的兵器来。” 卓一剑道:“我练过很多兵器,但却没有一样适合我用的,所以我后来就不要兵器了。兵器看上去威力无比,但这要看在谁的手上用,像‘关外刀神’关修正,他的刀的确打造的别具匠心,可以伸缩,但他一招没用完,就倒下去。” 上官无情道:“有道理,那你看我这把剑如何?” 卓一剑道:“上官兄的剑,虽然没有关修正的刀,打造的别具匠心,但你的剑比他的刀,危险多了。很容易让人掉脑袋。” 上官无情道:“那你却还不亮兵器?” 卓一剑道:“我并不是轻视兄台,实则不懂兵器。” 上官无情听到他这话,突然一惊,道:“你真的已练到了‘手上无招,心中有招’?那你现在是‘手上无兵器,心中有兵器’?” 卓一剑还是背负着双手,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上官无情突然舞动着他的软剑,突觉剑光四散,呼啸而至,如鬼魅如毒蛇,向卓一剑攻去。 卓一剑没有动,还是背负着双手,看着上官无情的软剑,直向他的要害攻来。 花枝艳虽然知道卓一剑的武功高强,她也不懂武功,但她看得出上官无情的剑法,是那么精堪,那么狠毒的,也不禁惊叫起来。 车夫看到上官无情的剑法,不禁露出了钦佩的表情。 但很多情况,总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就像这一刻。 卓一剑突然出手,卓一剑的手就像鬼魅般,面前竟然出现了无数双手,然后身形一转,只听见“当”的一声响。 软剑竟然被弹得晃向一边卷去,然后卓一剑已驱身到他的跟前,一掌已拍向他的胸膛。 上官无情一向自负剑法高超,对用暗器,一向少用,总觉用暗器不够光明磊落,而现在他才知道,上官堡为何一直以毒和暗器为主,其他它武功为副。 上官无情此时大惊,想要闪躲,但却又觉这只手实在太快了,犹如鬼魅般,突然就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后面还有一连串的杀着,都用不上。 就在此时,这一掌突然收力,只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拍了一下。卓一剑就立即退开了,站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背负着双手,又似乎没有动过般。 上官无情收起剑,望着卓一剑,却说不话来。 车夫见势,可不理那么多,突然将伸进腰畔的手,并以最快的速度,抓了一把毒砂,而毒砂里面还包括有毒蒺藜和毒针。 车夫突然出手,以他最拿手的一招,发出毒器。 而毒砂是厉害的暗器,毒砂中还夹杂着,毒蒺藜和毒针,任有多厉害的高手,也难以闪避开,这一招毒手。 但突然毒砂和毒蒺藜以及毒针,却在中途,就慢了下来,并没了势头,卓一剑只轻轻一滑,就闪开了这些毒砂毒针毒蒺藜。 而车夫双目已经死鱼般凸起,看向上官无情,咽喉里似乎有啖塞住了他的咽喉般,有啖响声,却说不出话来。 卓一剑与花枝艳都看到了,车夫的咽喉里有柄锋利的剑,是一柄软剑,是上官无情手中的软剑。 上官无情手中的软剑,竟然刺入了车夫的咽喉里。 上官无情的双目是无情的,冰冷的。 他剑一收,软剑就发出了“咻咻咻”的声响。 车夫立即双手按向脖子,而他那只戴有手戴的手,却是最先触到了他的咽喉,因为他练的本就是他戴手套的手,而这一时,他本能的用这只戴有手套的手,先触到了咽喉的伤口,而见血封喉的毒,立即随着咽喉剑刺出的窟窿处,进入了他的血液,他的脸也似关修正一样黑,但他却比关修正命要长些,因为他天天触到毒,也闻到毒,对毒自然会有一些抗体。 但他还是会倒下,这倒下虽然比关修正慢了点,但一样是倒下去了,他咽喉里没有流血,而他的血却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血竟然是黑色的。 这一下大出卓一剑与花枝艳的意料之外。 上官无情并没有望向车夫,而是望向了卓一剑,本来冰冷无情的眼睛,此时慢慢的变得温暖了起来。 卓一剑也用温暖的眼光看着他。 东边的天边,有了红色的太阳光泽,就似血一样的红,染满了那个天边。 上官无情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突然很想喝酒。” 卓一剑道:“我们现在可以去找个地方,好好的一醉方休的。” 花枝艳真想不明白,刚刚还是你死我活的,为什么突然二人可以去喝酒呢?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多年的好朋友般。 上官无情没有动,突然却笑了,道:“你我去喝酒,这不是天大笑话吗?” 卓一剑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官无情突然低垂下头来,慢慢的道:“如果你不是风云庄的人,而我也不是上官堡的人,我们一定可以好好的喝酒的。” 卓一剑这时,也不免长叹了口气,道:“是啊!为什么要对立呢?为什么不可以好好的共存呢?” 上官无情冷笑了几声,却没有说话。 命运总是这样爱捉弄人,总是让人性出现冲突。 上官无情突然道:“我输了。” 三个字刚说完,突然挥动软剑,软剑就似独蛇般,刺入了他自己的咽喉,但他却笑了,连眼睛都是带着笑的。 他舒出了最后一口气,人就倒了下去。 这一下来得突然,卓一剑根本来不及阻拦。 花枝艳却看得大为惊讶,不明白上官无情,会将剑刺入自己的咽喉。 卓一剑望着倒下的上官无情,脸上出现了敬佩之意。他知道,要将自己的剑,刺入自己的咽喉,那需要很大的勇气。 谁不想活下去?蚁蝼都尚且偷生。何况人? 花枝艳望着卓一剑道:“他为什么会杀了他的同伴?为什么又要自杀?” 卓一剑道:“因为他是一个大侠!” 花枝艳道:“我可不会这么傻!” 卓一剑望着花枝艳,没有说话。 天越来越亮,早晨的露水,已打湿了他们的头发。 卓一剑找了一个猎人丢弃的铁铲,开始给上官无情挖墓穴。 在他的心中,上官无情就是一位英雄,也是一位大侠。 第四十六章 小馆的落魄人 将所有的尸体埋葬好后,天已大亮,太阳从云端里爬上了山头,已挂在了天上。 卓一剑赶着马车往和平坡赶去。 花枝艳坐在马车上,道:“你还要回和平坡吗?” 卓一剑道:“当然,你不是说,在和平坡里,安全很多吗?” 花枝艳笑了,道:“我发现和你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卓一剑道:“是吗?” 花枝艳道:“和你一起,睡觉肯定连恶梦,都不会做。” 卓一剑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但愿你说实话。” 花枝艳道:“只要我知道的,就会告诉你。” 卓一剑道:“我们在风云庄的分站和平坡里,第一次见面,你却假装不认识我?” 花枝艳道:“如果我不那样做,关修正只怕会吃醋。” 卓一剑道:“你不怕我认出你吗?” 花枝艳道:“如果你认出我,我就死不认认识你。” 卓一剑道:“你会说,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他。” 花枝艳道:“当然。我还会说,看来卓公子每见到美女,都会用这一种套路。” 卓一剑道:“是不是关修正给我下的套?” 花枝艳道:“他说,如果我给你下药,我就会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卓一剑道:“你信了?” 花枝艳道:“我不信,但我没有选择。我总得活下去。” 卓一剑道:“你知道关修正他们是什么人吗?” 花枝艳道:“是伪君子。” 卓一剑道:“伪君子比坏人还要可怕。” 花枝艳道:“这与我何干?我只要能活着,能每天看到太阳,又能打扮的漂亮,想要买什么,都有人给我银子,这就可以了。” 卓一剑叹了口气。 花枝艳道:“我这要求过分吗?” 卓一剑道:“不过分,因为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 花枝艳点头道:“我就是一个女人。” 卓一剑道:“那你为什么不找个正经的人家,过稳定的日子?” 花枝艳道:“以前有想过,但现在想不了了?” 卓一剑道:“为什么?” 花枝艳道:“因为我回不了头了。” 卓一剑道:“只要你肯去做,没有什么回不了头的。” 花枝艳没有回答,她打了个呵欠,道:“折腾了一夜,我困了,要睡一下。” 花枝艳合上双目,果然很快就睡着了。因为她觉得,和卓一剑一起,是最安全的,所以她很快就入睡了,并且睡得很香。 卓一剑忙赶快了马车。 远处传来了鞭炮声,他知道,今天是年三十了,在南方,年三十的早上,都会对天拜祭,祈祷来年有好的运气。 他想起了每年三十的早上,他母亲很早就会起床来杀一个公鸡,然后将杀好的公鸡煮熟,在大门前,把公鸡放在小桌子上,在公鸡旁边,还要放一把刀,还有水果。 还要烧香祈祷,烧纸钱,最后就是放鞭炮。 卓一剑最喜欢放鞭炮,他总是迫不及待的将前面的事做完,然后就去放鞭炮。 鞭炮一响,年味就更重。 想到鞭炮,他突然笑了,他又想起了小时候,鞭炮放完后,地上就有一些没放响的哑炮,他总会检起来放进口袋,然后拿一根香,一个一个的再去放。 有一次,他检了一个鞭炮放进口袋,正准备去检第二个,鞭炮就在他的口袋里响了。 那时他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吓哭,反而见到他的衣服被鞭炮弹烂了,突然就哭了。 还有一次,他放鞭炮的时候,一手拿鞭炮,一手拿着燃烧着的香,点燃鞭炮后,竟然将香丢了,将鞭炮拿在手里。这一次他的手被鞭炮炸得又肿又痛。 这些小时候的往事,就是宝贵的记忆,他也已长大了,但他每次想起这些,他都会笑出声来。 马车又在颠簸,但花枝艳却睡得很沉,越来越浓的鞭炮声,并没能将熟睡中的花枝艳吵醒。 卓一剑却在想着,回去后他该如何向肃宁解释呢? 他赶回分站的庄里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他一进庄里,便闻到了鞭炮和香的味道,还有看到了一地的鞭炮纸。 卓一剑将马车赶到后面的院落里,花枝艳才醒来,伸着懒腰的问卓一剑,道:“回到了?” 卓一剑道:“回到了。” 卓一剑与花枝艳下了马车后,刚走出后院,他们就看到了肃宁。 肃宁满脸堆笑的向他们打招呼,“新年好!” 卓一剑也忙回答,“新年好。” 肃宁看了一下花枝艳,道:“一剑啊!我一早去找你,准备拜祭的时候,也叫上你的,但你没在。” 卓一剑道:“是啊!没赶上。” 肃宁道:“现在去补烧香,我再叫人去烧鞭炮。” 卓一剑便和肃宁去烧香,花枝艳便径直回房去了。 花枝艳一走开,肃宁就道:“你还是年轻了一点,要学会把控自己。” 卓一剑一笑,道:“有美酒有佳人,为何要去控制呢?” 肃宁笑了,没有再提花枝艳之事。 似乎在肃宁的心目中,卓一剑就是个和他一样,难以控制美酒佳人的浪子。 肃宁安排好卓一剑去拜祭后,烧了很多的鞭炮。 卓一剑突然想:“如果自己死了,那肃宁会不会说我,是和花枝艳在夜晚消失的呢?” 他不禁望向肃宁,道:“肃站主,昨晚真不好意思,我没听你的话,和花小姐出去,也不和你打招呼。” 肃宁一笑道:“年轻嘛!总难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裤裆。” 肃宁似乎已经认定了,他与花枝艳的奸情,所以也没多问他们昨夜的行踪。 卓一剑觉得这人看似大智若愚,但又看不出他有什么地方,会被人看破的。 肃宁又低声的道:“不过是风云庄里的人,这样的私事,是不允许的,下不为例!” 卓一剑呵呵大笑道:“下不为例!” 这时又有人来给站里送礼。肃宁又要去招待,所以也不能陪卓一剑。 卓一剑也落得个清闲。但他心里却想着:难道昨夜所有的通行,都是因为肃宁已知道,自己会与花枝艳出去?那么二辆马车,也是合理的? 卓一剑心里是有疑问,但却不知道怎样来问这些问题,又或者应问谁? 卓一剑一夜未眠,直到此时,也已经困了,便回房里去,准备休息一下。 卓一剑刚躺下,就有人来敲门,便没好气的道:“谁啊?” “我是静静。” 卓一剑一听静静二个字,就觉头大起来。 门又被急促的敲响。 卓一剑只好起来开门,门刚打开,便见到了黄静静。 黄静静二话不说,拉着卓一剑就走。 卓一剑忙问道:“你拉着我去哪里?” 黄静静道:“难道你怕我把你卖了?” 卓一剑道:“谁家愿意买一个不做事,只会吃喝睡的人?” 黄静静道:“就是了。” 卓一剑道:“你这样拉着我,让街坊看见,总觉不妥吧?” 黄静静笑了,道:“有何不妥?被人笑的是我,又不是你。” 卓一剑知道碰上这种人,自己只好由着她。 站内的人,看着黄静静拉着卓一剑出来,忙假装忙碌,偷笑起来。 卓一剑忙甩开黄静静拉着的手,但黄静静又一把抓起他的衣角,拉着出了站。 一出到分站外,卓一剑便道:“如果你是一位美丽的大姑娘,这样子拉着我,我会觉得有面子,你一个小女孩这样拉扯,多少有些让人尴尬吧!” 黄静静道:“我如果是大姑娘,才不会来拉你这种风流人,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卓一剑知道这个黄静静伶牙俐齿,自己说不过她,而面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 街上有人见到黄静静扯着人家的衣角,便问她:“小妮子,你这是怎么回事?” 黄静静笑了,道:“当然是因为他赖帐啊!” “赖什么帐呢?是风流帐吗?” 黄静静却又吃吃的笑了起了,“如果赖风流帐,我也许可以不追究,但他偏偏说好吃我请饭,却不肯,今天年三十了,总不能一个帐欠二年吧!” 那些人一听,只得摇头,遇上这个小妮子,只能认倒霉。 卓一剑忙低声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顿饭了?” 黄静静道:“那天中午,我还没吃够,你就结账要走,那你不是欠我的吗?” 卓一剑想了起那天的事,便道:“好了好了,你放开!请你便是。” 黄静静又是吃吃一笑,道:“谅你也不敢跑。” 说罢放开拉住卓一剑衣角的手。 卓一剑跟随着黄静静,一直走到了街尾转角的,一间不起眼的小饭馆。 今天是年三十,得多的饭馆都停业了,但这小饭馆却开着。 也许是因为平时生意做不过人家,所以就今天来凑合一下,希望能赚点银子。 但今天毕竟是年三十,个个都在家里过年,谁还来馆子里吃饭? 掌柜的,坐在大门口,望着这条冷静了不少的街道,脸上全是失望之意。 见到卓一剑与黄静静进来饭馆,立即眉开眼笑,那本来布满了愁云的脸,一下子就全散开了。 饭馆内已有一个客人,但这个客人却已喝醉了,倒在桌上。看他的打扮,就似个落魄的流浪人。年三十了,都无家可归,好在还有个小馆子,让他呆着。 卓一剑见他头发逢乱,衣服已洗得发白,还打了不少的补丁。 见到这样的人,卓一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怜悯。 掌柜的忙道:“你们不用管他,他来这都好几天了,每天就是几馒头,然后就是酒,而且是那种又裂又烈的酒,便宜,又容易醉。” 卓一剑道:“可惜他醉了,如果没有醉的话,我倒想请他喝点好酒,吃点好菜,因为今天是年三十了。” 卓一剑话刚说毕,那落魄的男人,就说话了,“不知道这位爷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卓一剑大喜,原来他并没真醉。 掌柜的又摇了摇头,道:“这种人,听到付账就装醉,听到有人请,就比谁都清醒。” 落魄男人没理掌柜,而是立即来到卓一剑与黄静静坐的桌子,也不理卓一剑与黄静静欢不欢迎。忙坐下来说道:“老弟,你是个豪爽的人。” 卓一剑望着他,似觉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 第四十七章 田老六 落魄男人更是毫不客气的道:“今天是年三十了,怎么也要吃点好的。” 黄静静道:“可人家请的是我,为何阁下却宣宾夺主呢?” 落魄男人道:“有人请客,总是会特别兴奋的,因为自己连一个铜板都不用出,还能吃好喝好,你说是不是兴奋?” 卓一剑点头道:“有道理,换作我,也会这样。” 落魄男人立即对卓一剑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并道:“看来这位老弟,是位豪爽之人。” 黄静静道:“不用我出银子,我也觉得阁下是个豪爽之人。” 落魄男人当作没听见,而是对掌柜的道:“掌柜的,快上你这里最好的酒。” 说罢又叹了口气,接着道:“料你这个小店,也没有什么好酒,只要不渗水的就好。” 卓一剑见他落魄的样子,但说起话来,又似头头是道。 掌柜的瞪了他一眼,道:“想不渗水,就要看银子。” 落魄男人却大喝一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这位公子没银子?” 掌柜的喃喃的道:“今天你运气好,这位爷是有银的主,今天你们就是把我这个小饭馆,吃完所有东西,我都不用愁没银子收,肃老板是不会欠我银子的?” 落魄男人看向卓一剑道:“你是肃老板?” 卓一剑正想说话,黄静静却抢先说道:“这位是肃老板的贵宾,就算你吃光了肃老板的全部家当,肃老板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因为这位是风庄主的外甥,卓一剑。” 落魄男人打量了一下卓一剑,道:“嗯。果然是有银两的主。” 说罢不断的点头,接着道:“掌柜的,给我来一碟子姜三杯鸭,还来一只五指毛桃焗鸡,鸭和鸡的毛,一定要拔干净。” 看他落魄的样子,但对吃喝,好像毫不含糊的样子。 卓一剑不觉笑了,道:“对,鸡鸭如果煮熟了还有毛,吃起来一定很麻烦。” 落魄男人道:“的确很麻烦,再好的味道,也会扫兴。” 卓一剑点头道:“有道理。我要一碟酸菜猪大肠,酸菜不能有叶子,还不能臭风,猪大肠里面的油,不能剥的太干净,一定要用指天椒来爆炒。” 落魄男人道:“妙极,还要带点猪屎的臭味,吃起来才够劲,酒也会喝的多点。” 黄静静听着他们说猪屎,脸上便露出了讨厌的神色。 掌柜的看着他们道:“还有吗?” 落魄的男人略考虑了一下,摇头道:“你这个破地方,也只能有这点东西了,难道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山珍野味,你都有吗?” 掌柜的冷哼了一下,转身便去给他们拿酒。 掌柜的拿了酒上来,落魄男人又道:“这没渗水吧?” 掌柜的忙道:“卓公子在,一喝便知道,啰嗦什么?” 落魄男人道:“暂且信你一回。” 掌柜的怒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去厨房了。 掌柜的走后,黄静静忙轻声的对落魄男人道:“人我已给你叫来了,但我的佣金呢?” 落魄男人看向卓一剑,道:“老弟,快给这位小姑娘佣金。” 卓一剑这才知道,黄静静是受这落魄男人指使,而拉自己来这里的,而并非为了让他真请吃饭。 看来这位落魄的男人,早就知道自己是谁,而自己只觉得他面善,却并不知这位是谁。 卓一剑拿出锭碎银,递给黄静静。落魄男人一见,便道:“不够不够,你怎么像个小气的妇人,加加加银子。” 黄静静看向落魄的男人,竟然笑得很是灿烂。 卓一剑便从身上摸出一锭元宝来,交给黄静静。 落魄的男人早已为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才道:“这勉强还可以。” 说罢又倒了碗酒喝下,道:“这酒也勉强可以。” 黄静静拿起元宝和一锭碎银,道:“我任务已完成,我要回去陪奶奶吃年夜饭了。” 黄静静走后,卓一剑便对落魄的男人道:“你我好像见过。” 落魄的男人又喝了一碗酒,道:“当然见过,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找你?” 卓一剑皱起了眉头,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掌柜的端上了酸菜猪大肠,落魄男人一闻,便道:“好,果然是带猪屎味的猪大肠。” 说罢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二块猪大肠放到嘴里,嚼了几下,便道:“果然是指天椒爆炒出来的,辣的好爽。” 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接着就又一碗酒下肚。 他连喝了几碗酒,却未为卓一剑倒一杯酒,俨然是他请的客般。 卓一剑并没说他,而是觉得此人不一般。 落魄男人喝完一壶酒后,又大声的喊道:“马尿没了,快加上!” 掌柜的端来了子姜三杯鸭。果然鸭子的皮上,一根毛都没有,闻起来还很香,看上去,也很不错。正是色香味俱全! 这样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店,竟然能做出色香味俱全的子姜三杯鸭来,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那知落魄男人看了一眼后,微怒道:“子姜,就是最嫩的姜,你怎么只下这么一点?老姜下这么多?唉!怪不得你这店生意不好。” 掌柜的被他这么一说,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却又不便发作。 落魄男人将酒壶透给掌柜,道:“断粮了断粮了,干脆拿一坛过来,那么小气。” 掌柜的接过酒壶,看向卓一剑,而卓一剑却始终保持着微笑。 掌柜的摇了摇头,便去拿酒,嘴里却在不停的嘟囔着,落魄男人却在不停的吃着菜,似没听到掌柜的在嘟囔什么般。 卓一剑看着落魄的男人,觉得好笑起来。 掌柜的拿了坛酒上来,落魄男人又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快去做五指毛桃焗鸡。” 掌柜的手指向他,看着卓一剑,但卓一剑却仍在微笑,掌柜的又摇头甩了甩手,便去厨房了。 落魄男人又打开酒坛,立即给自己倒了碗酒,又喝了起来,并道:“这酒肯定没有‘长久醇酒庄’的酒好喝。” 他一提到“长久醇酒庄”,卓一剑就又想着,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落魄男人道:“还没有想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 卓一剑点了点头,突然想了起来,道:“嗯。在下想起来了,竹林园的‘南方茶楼’。” 落魄男人终于笑了,并道:“想起来就好。” 卓一剑笑了,他没想到,这个落魄的男人,就是那个在“南方茶楼”里,抓秦无缺的虾饺吃,从楼上摔下来,摔得很糟糕的那个男人。 卓一剑笑了,“原来是前辈,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多多见谅!” 落魄男人眉头一皱,道:“我不喜欢听到,说话酸里酸去的。” 卓一剑忙给落魄男人倒满碗酒,自己也倒了碗酒,道:“来,晚辈敬前辈一碗。” 落魄男人端起碗,仰起脖子一下子,就将一碗酒喝了下去。 “今夜烟花最盛时,我在江边的百香果园等你。” 卓一剑慢慢的点头,低声的问道:“怎么称呼前辈?” 落魄男人低声的道:“田老六!” 听到这三个字,卓一剑差点问他,那田老七是你什么人? 但他还是没有问出来。而是端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掌柜的终于端来了五指毛桃焗鸡。 金黄色的五指毛桃焗鸡,香喷喷的五指毛桃味,诱人口涎。 田老六立即抓起一个鸡腿,道:“你下次应该将鸡腿留大点,最好整个鸡上,不用砍成一块一块的。” 掌柜的终于受不了,冷冷的道:“等你下次有银子的时候再说吧!” 田老六也不生气,而是咬了一口鸡腿,不断的点头,道:“不错,是五指毛桃焗出来的。” 说罢又望着卓一剑,道:“你怎么不吃?” 卓一剑一笑道:“你老就慢慢吃吧,我要回去了,今晚庄里面吃年夜饭。” 说罢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道:“老板,这个够了吗?” 田老六瞧着银子道:“够了够了,晚上的酒菜也够了。” 卓一剑起身来,离开了饭馆。 他离开饭馆后,就径直回分站的庄里了。 他在想:这个田老六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约自己去江边的百香果园相见呢?他有什么事情想告诉自己? 卓一剑心里很想知道,这个田老六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副站主田老七的什么人? 卓一剑知道今晚烟花一放,就可以找到他,就会明白一切的事情。 进到分站的庄里,见肃宁还在接待着送礼的人。 肃宁似乎已忙了大半天了,笑容也似僵硬了般,在客厅里,笑着接待客人又笑着送走客人。 卓一剑不想去打扰他,正要回房里去,只见几个小孩穿上了红红的喜庆新衣,在园里奔跑捉迷藏。 卓一剑看着几个小孩,觉得得意极了,而自己的童年,却是在不断的练武中渡过。 此时一个四岁左右的女孩,跑到卓一剑面前,用稚嫩的声音,问卓一剑:“叔叔,你会放鞭炮吗?” 卓一剑蹲下身来,看着胖胖的小女孩,笑道:“会啊!你敢不敢放鞭炮?” 小女孩用惊怕的眼神,看向卓一剑,道:“鞭炮好大声的,好吓人的。” 卓一剑笑了,用手在她胖嘟嘟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道:“那你还敢玩鞭炮?” 小女孩突然笑了,用双手掩住耳朵,道:“我可以掩上耳朵啊!” 卓一剑觉得这小女孩很可爱,正想抱起她,突然听到一个妇人在叫:“园园,你快回家,刚换上的新衣服,别弄脏了。” 园园立即向卓一剑做了个鬼脸,道:“母亲叫我了,我不想回家。” 卓一剑道:“为什么不想回家?” 园园道:“因为父母总吵架,父亲会打母亲,母亲就会打我。” 卓一剑听到小女孩这么说,忙望向小女孩的母亲。 只见小女孩的母亲已向他这边走来,而妇人看上去很美,身材也很好,是个难得的尤物。 妇人走过来,向卓一剑微微一笑,点头道:“是不是园园打扰到你了?” 卓一剑忙道:“没有,园园很可爱。” 妇人抱起园园,道:“快向叔叔说再见。” 园园挥动着她那胖胖的小手,向卓一剑道:“叔叔再见!” 卓一剑看向她的表情,见到她似有依依不舍的神情。 第四十八章 今年的烟花特别多 卓一剑看着少妇抱着园园走了,而园园似一直在向他招手。 不觉心间又在回荡着,园园的话——我不想回去,父母一吵架,父亲就会打母亲,母亲就会打我。 他想不明,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家庭。 年夜宴,是分站里除了要值班的人,全都会来,包括了园园的父母亲。 园园在父亲的怀里,正在玩着手中的筷子。 卓一剑留意了一下园园的父亲,只见园园的父亲是一个强壮的男人。 并且很老实的样子,怎么看,也不似一个会打老婆的人。 再看看园园的母亲,只见她有些心不在嫣的样子。 一大串的鞭炮,燃烧结束后,团年饭终于开始了,肃宁在主桌上,学着阙一平的口吻,说了一大串鼓励和恭贺新禧的话。 餐桌上的菜,是传统的客家风味,席间还有人表演了“客家歌曲”,卓一剑虽然听不明唱的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个个都在认真的听,然后又在结尾时,响起了很的多掌声。 最精彩的节目,是园园的母亲,与另一个男人表演的客家对唱歌曲,卓一剑听到了很完美,嗓子很甜滑的唱腔。 他也看到了肃宁看着园园的母亲,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异样的眼神。 花枝艳就在卓一剑这一席,她望着卓一剑,笑了。 意思是她也看出了肃宁的眼神。 灯火明亮的大堂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歌曲唱得人们如痴如醉,园园的父亲,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忧伤。 接着就是喝酒吃肉,有人开始了划拳,猜酒令。 肃宁听完歌曲,喝了杯酒,还似在沉浸刚刚的表演,又似乎园园母亲的歌声,还在他的耳内回旋。 这个团年饭一直吃到亥时中,才暂暂的散去。 而肃宁喝完最后一杯酒,望着卓一剑道:“咱们要不再喝会,喝到烟花开始,等看完了烟花,我们再散。” 卓一剑望了一眼花枝艳,道:“我今夜还有事。” 肃宁笑了。 花枝艳也笑了,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抹嫣红,似乎不好意思起来。 肃宁道:“花小姐可以先回去,你留下来陪我喝几杯。” 卓一剑无法推却,只好点头。 肃宁落寞的道:“人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会觉得寂寞,特别是在这么开心的场面,也难掩饰,心内的孤独和寂寞。” 卓一剑似乎理解他,想他为风云庄付出了那么多,又将和平坡经营的这么好,而最后他人却老了,身边还没有一个伴,只能羡慕的看着双双对对的人们,心里又是多么的孤单呢? 卓一剑陪着肃宁喝到人们开始搬烟花,挂鞭炮,准备迎接新的一年了,才停下酒杯。 肃宁望着鞭炮和烟花,慢慢的道:“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 卓一剑点头,道:“是啊!” 肃宁略带伤感的道:“你就长大了一岁,而我就又老了一岁。” 终于鞭炮声响了起来,那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夜空中闪出喜庆的火花,火药的混浊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其实并不好闻,只是新年的喜庆,没有鞭炮声,却仿似缺少了点什么。 鞭炮声一直响个不停。肃宁看着鞭炮闪出的火花,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鞭炮过后,花枝艳却来了,肃宁一见,便低声的道:“花小姐又来找你了,你还是小心点。” 卓一剑点头一笑。 肃宁道:“去吧!” 卓一剑便随花枝艳去了她的房间。 一进房间,花枝艳便点亮了油灯,道:“你今夜要在我这里过吗?” 卓一剑轻轻的一笑。 花枝艳也笑了,笑得特别娇艳,特别妖娆,她吹熄了油灯,慢慢的来到卓一剑的面前。 卓一剑没有动,也没有躲避她,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加速的跳动。 花枝艳也觉得奇怪,自己不能说阅男人无数,对男人这样,也不是第一次,而面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却似乎紧张得就似初夜的新娘般。 卓一剑还是没有动。 花枝艳觉得奇怪,她见到的男人,每一个在这个时候,都是迫不及待的,而卓一剑却似一根木头般,木立在那。 花枝艳慢慢的去抱住他,并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卓一剑突然出手了。 卓一剑出手很准,一下子就点了她的“昏睡穴”。 花枝艳顿觉全身无力,软绵绵的,眼皮也沉重起来。 外面的烟花已响了起来,射向天空,再炸开,然后开出眴丽的花朵,然后又瞬间的消逝,然后又是另一朵花朵,在空中盛放,将漆黑的夜空照亮。 卓一剑已经在漆黑的一瞬间,以极快的速度,越出了围墙,向山中跑了一个大圈,觉得没尾巴后,才向江边上的百香果园奔驰而去。 百香果园里,并没有人,卓一剑四周一看,只见江上流水平静,江边上的树叶在夜风的吹动下,发出婆娑的声音。 天空中那美丽的烟花,还在绽放着,此起彼落,并发出爆炸声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身影,在浓密的树叶上,突然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卓一剑立即双足发力,纵身上了树上。 接着他就见到了那身影,在不断的从这棵树,跃向另一棵树。 卓一剑紧跟着追去。 身影终于在山林中停了下来。卓一剑也立即追到。 “年轻人,好身手!” 说话的人,原来是田老六。 卓一剑一笑道:“田前辈的身手,才是好身手,你这是在取笑晚辈。” 田老六道:“你很准时,你不怕肃宁会跟踪你吗?” 卓一剑道:“我已在山中跑了个大圈,没有尾巴,我才跑这里来的。” 田老六望着天上的烟花,良久良久,才道:“今夜的烟花特别多,好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烟花了。” 卓一剑也看向天空上的烟花,道:“是啊!美丽的烟花,可惜就似昙花一现,瞬间消失。” 田老六道:“如果可以好好的欣赏一下,就算昙花一现,也能安慰心头的思念。” 卓一剑没想到,白天那个说话不留情面,总在挑剔,又觉疯子般的落魄男人,今夜却说出了诗意般的语言。 田老六接着一笑,道:“我怎么也变酸起来了?” 卓一剑笑了,道:“酸则不酸,不酸则酸。” 田老六哈哈一笑,道:“你怎么突然打起了机锋来。” 卓一剑道:“我想了许多事情,每当将事情想一清二楚时,往往结局是另一个结局。” 田老六道:“我见识过你的武功,你的武功是失传了几十年的‘手上无招,心里有招!’你这武功是谁传你的?” 卓一剑突然黑起了面来,冷冷道:“我有没有问过你是家底?” 田老六道:“没有。” 卓一剑又道:“那我有问过你,你的武功是谁传给你的吗?” 田老六道:“没有。” 卓一剑道:“那你为什么要问我,武功是谁传的呢?武功本无分善恶,只是学武的人心有善恶而已。” 田老六笑了,道:“痛快!菜刀可以切菜,也可以杀人。” 卓一剑点头,道:“不知道田前辈约晚辈来此相见,有何用意?” 田老六叹了口气,道:“田老七是我弟弟,他得了重病。” 卓一剑道:“已听肃站说了,田副站主得了重病回乡下去了,我们打算过完年就去看他。” 田老六道:“谢谢你们了,你们还是不要去看的好。” 卓一剑道:“为什么?你似乎对肃站主有偏见。” 田老六道:“当年老七要留在分站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他,他不适合做官。” 卓一剑道:“为何要这般说?我相信风庄主不会看错人的。” 田老六道:“风庄主有时也会看错人。” 卓一剑道:“是吗?” 田老六道:“当然。” 卓一剑沉默了片刻,道:“似乎田前辈,心里有很多话想说?” 田老六道:“是的。为了这事,我还跑到了石狮城里去,可惜的是,风庄主突然死了,我没能当面向他禀告,极为遗憾。” 卓一剑道:“虽然风庄主已经不在了,但你可以向阙副庄主禀告。” 田老六道:“我去找过他,可他不见我,只派了个小女孩接见我,但说了也白说。” 卓一剑道:“那你今夜约我出来,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田老六道:“我已经找不到其他人了,如果不告诉你,怕再也无人可诉了。” 卓一剑道:“如果你信得过晚辈的话,不妨直言。” 田老六道:“肃宁在和平坡私设金库,和江湖上一班假仁假义的人做兄弟,实则也为上官堡做事,还占有兄弟的老婆。” 卓一剑一听,知道阙一平叫自己来,是田老六报告的,便道:“我就是阙副庄主派来的,他叫我调查肃站主,我来到这里,他也毫不掩饰的和那帮人来往,但他对和平坡是有建树的。” 田老六道:“以前的他,是很不错的,敢于与邪恶势力作斗争,可后来,他就变了。” 卓一剑道:“他怎么变了?” 田老六道:“这些也是我弟弟田老七告诉我的,其实老七是装病而退,因为他不退,就会有生命危险,是情形逼着他回乡下。” 卓一剑道:“这样子吗?” 田老六道:“其实和平坡里的建设,是我弟弟抓出来的,但功劳都归肃宁了,这也没所谓,他不应该私设金库,掠夺财产私进腰包,还在外面有很多不正常的交往。” 卓一剑道:“你有证据吗?” 田老六道:“我弟弟将证据埋在了百香果园里,可惜这证据还不足以让他认罪。” 卓一剑道:“只要是事实,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劳,都不能掩盖他犯的错。” 田老六道:“对,功是功,过是过。” 卓一剑道:“怪不得他也想我死。” 田老六道:“他也敢暗算你?” 卓一剑便将昨夜的事告诉了田老六。 田老六叹了口气,道:“这种人不能放过,但他在站里面有很多他的死党。” 卓一剑道:“我们不要怕他。” 田老六道:“当然,但你还是小心点。” 卓一剑点头。 第四十九章 园园母亲上吊了 大年初八,这一天下起了毛毛细雨,天气也跟着变冷了起来。 初八,年尚未过完,大家仍沉浸在新年的喜庆中。 然而这天大早,分站的庄里,人们却骚动了起来。 “园园的母亲上吊了,死在后山上,用一根绳子,将自己挂在了大树上。” 站里好多人都向后山跑去。卓一剑也去了。 卓一剑去到时,园园的母亲已被放了下来,园园的父亲抱着穿着整齐的妻子,嚎啕大哭。 这哭声撕心裂肺,响彻山谷。 已有人在安慰园园的父亲,也有人在摇头叹息。 还有人默默的流泪。 卓一剑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这样撕心裂肺的哭着,也足见他对妻子的爱很深。 肃宁也赶来了,他的身上还有酒气,看来他昨夜又喝得很晚,睡得也很迟,以至听到噩耗跑来,还衣冠略显不整。连衣服少了个纽扣也不知道。 肃宁一见到这般情况,便问道:“怎么会这样?” 园园的父亲只在抱着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回答得了?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妇人,看着肃宁道:“站主,我们也不知道,小玲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想不开了呢?” 肃宁看向卓一剑道:“到底怎么回事?” 卓一剑道:“我也是刚到一会。” 肃宁拍了拍园园父亲的肩膀,轻声的道:“黄山河,你也别太悲伤了,园园还需要你照顾。” 黄山河没有动,只一昧的哭泣着。 肃宁对大家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和一剑在这里。” 大家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也就散去了。 等大家散去后,肃宁向卓一剑使了个眼色。 卓一剑也知趣的与肃宁走远了一些,肃宁望着远山,道:“唉!遇上这种事,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让黄山河好好的发泄一下吧!” 卓一剑点头。 肃宁又道:“我早就和黄山河说过了,叫他对小玲好点,不要总是打骂她。唉!他就是不听人劝说。园园还很小,一个家庭,突然就散架了。” 卓一剑不觉想起了胖嘟嘟的园园来。可惜她还小,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肃宁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天空中的雨,还在下。 此时有人跑来和肃宁报告道:“棺木已订好,随时可以送来。” 肃宁点了点头,道:“好。知道了。” 卓一剑道:“就这样下葬了?” 肃宁道:“我们还是要尊重黄山河的意思。” 卓一剑点头,道:“那我回去了,我见不得人被埋在土里的那种感觉。” 肃宁又是长叹口气,道:“那你回去吧!我留在这里。” 卓一剑便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心里在想:小玲就这样上吊自杀了?有什么她想不开的呢? 他想到了园园,他现在要去看看园园。 卓一剑回来分站的庄里,他知道园园的一家是住在庄子里面。 卓一剑见到园园时,她正在一个妇人的怀里,园园手上正在抓着一块糖果,在往嘴里放。 她并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离开了她。 园园见到卓一剑,便向卓一剑笑,并用稚气的声音向卓一剑道:“叔叔,我有糖吃。” 妇人见到卓一剑,轻声道:“园园其实很乖的。” 卓一剑点头道:“你是园园家的邻居吗?” 妇人点头道:“是的,他们一家就住在我们家前面。” 卓一剑道:“我能问你点事吗?” 妇人看了一下四周,道:“想问什么?” 卓一剑道:“昨天晚上园园父母,是不是又吵架了?” 妇人想了一下,便摇头,园园却道:“叔叔,昨晚母亲又打我。” 妇人忙抱着园园转身,并对园园道:“园园,咱们回家吧!” 园园说她母亲打她了,那园园也说过,她父母一吵架,父亲就会打母亲,母亲就会打她,那她父母肯定又吵架了,然而抱着她的妇人,为何不肯让园园说呢? 妇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而又怕什么呢? 没想到小玲当天就被埋葬了,因为还在过年,所以一切从简,这也是征得了黄山河同意的。 小玲的死,似乎并没掩盖住新年的气氛。 也许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很快,这件事情就已过去了般。 只有黄山河一个人,沉浸在悲痛中,他变得寡言寡语起来。也不爱和人打招呼,每天似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有时他还没有给园园洗澡,却说园园洗澡了。 有时他在做饭,放了米,没放水,却不知道。 很快庄里的人,都说黄山河疯了。 在一个下雨的晚上,黄山河说出去给园园买点东西,而这一走,就没再回来,而园园却一个人却在家。 从此园园就没了父母。 大家都说黄山河疯掉后,走丢了。园园便有邻居那个妇人,代为照顾。 这一切看似合情合理,但卓一剑却总觉得某些地方不对。 他觉得小玲的死,并没那么简单。而知道真相的人,应该就是黄山河。 而黄山河去哪里了呢?是不是真正的疯了呢? 这些卓一剑当然不知道。 但他觉得有一个人能帮得了他,而这个人,就是田老六。 而田老六还在那间小饭馆里,卓一剑决定去找他。 小饭馆里,生意依然清淡,四张桌子,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掌柜的看到卓一剑进来,便立即笑容满面起来,似乎希望卓一剑能够光顾一下他的生意。 卓一剑一进来,却问他,“那个那天和我喝酒的人还在吗?” 掌柜的道:“那个又穷,脾气又臭的人,吃了你请的饭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卓一剑道:“哦。我以为他还在。” 掌柜的道:“他没在,庄里也有人来问过,他是什么人?” 卓一剑道:“我也想知道,所以就来问问。” 卓一剑奇怪,庄里难道已经有人知道他们接触过? 卓一剑见田老六没在便走了。 那田老六会去哪里呢?他突然想到黄静静,黄静静会不会知道田老六在哪里呢? 那些证据,卓一剑已经看过了,只是一些帐本,只能证明肃宁挪用了帐房上的银子,但很快又还了上去,并没有证明到肃宁有金库,还有占有兄弟老婆的证据,也是没有。 那肃宁是占有了谁的老婆呢? 是不是黄山河的妻子,小玲! 如果真的是那样,许多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 肃宁与小玲有奸情,也许被黄山河发现了。所以他们经常吵架,而黄山河一气起来,还打小玲。 小玲被打了后,就打园园,难道这园园是肃宁的小孩? 她打园园,是为了恨肃宁?因为园园是肃宁的女儿,所以黄山河走时,并没带走园园。因为园园并不是他的骨肉。 但肃宁知不知道园园是他的女儿呢?按正常来说,黄山河还配不上到庄里面去住,可他却进了庄里来住,这也许是因为肃宁,可以更好的控制他们。 那小玲是自杀,还是他杀? 卓一剑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黄山河。 卓一剑回到庄里,肃宁却在他住的楼前等他。 肃宁一见卓一剑,便道:“你去哪里了?” 卓一剑道:“我出去散散心。” 肃宁道:“你明天有什么忙没有?” 卓一剑道:“没有啊?我天天都清闲得很,除了陪花小姐外,就没有其它的事情了。” 肃宁笑了笑道:“你啊!对花枝艳这种女人,不要太痴迷了,如果让人知道了,多不好,无论怎么说,她也是关修正的女人,如果关修正知道了,该怎么收场?” 卓一剑道:“你是怕他找我麻烦?” 肃宁道:“找谁麻烦都不好,没麻烦,总比有麻烦好。” 卓一剑道:“这个当然。是了,你问我明天有没有空,是有什么事情吗?” 肃宁道:“年前不是说过,年后去看看田副站主的吗?” 卓一剑道:“是啊!你不说,我倒忘了。” 肃宁道:“明天我们去看看田副站主。” 卓一剑点头道:“好啊!反正元宵已过,去看望一下田副站主,也是应该的。” 肃宁道:“是啊!田老七为和平坡付出了很多,一直到他得病那天,他都还在工作。站里没了他,的确像少了个肩膀。” 卓一剑从田老六的口中,已知道田老七没有真的得病,他是装病,而因为怕被肃宁看破他装病,才回乡里的。 但现在肃宁却要和他一起去看望田老七,那肃宁会不会看出田老七装病的呢? 卓一剑很想不去,但他不能拒绝,因为他没有理由去拒绝。 肃宁拍了一下卓一剑的肩膀,道:“要不要陪我喝二杯?” 卓一剑道:“最近花小姐总是说我体力不行,如果再喝酒的话,我怕我晚上体力又不行了。” 肃宁听到这话,笑着道:“年轻人,房事过度,总是不好,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卓一剑点头,道:“是啊!” 肃宁突然轻声的道:“我有用很好的药材泡的酒,如果你觉得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说毕就哈哈大笑起来。 卓一剑也呵呵大笑起来,并道:“真有那么好的东西?” 肃宁道:“晚上喝了我这酒,保证花小姐赞你。” 说完肃宁神秘的笑了。 卓一剑也神秘的用手掩嘴,得意的笑。 但卓一剑的心里,立即想到,他一个没有妻子的人,泡那种药酒干嘛呢?难道专为别人而泡? 肃宁也觉得卓一剑脸黄口唇白,便也不免强他喝酒了,只神秘一笑,就走了。 卓一剑望着肃宁走远,才回房里,倒在床上,不断的想到,明天去看望田副站主,如果被肃宁发现他假病,会如何呢? 但他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推却,那是不是应该想法去通知他?那找谁来通知他呢?田老六,现在只有田老六,才会有这种本事,可以通知到田老七了。 但现在田老六却又不知哪里去了,又能去哪里找到他呢? 第五十章 心怀鬼胎 肃宁回到厅堂里,故作想事的样子。独坐了一会儿后,又喝了一壶温酒,再出门去转了一圈,最后才回房间。 许多人也许会觉得,这个肃站主无人陪酒,着实无聊。 然而回房间后,他立马将门关得严实,又推开橱柜,打开暗道,钻了进去。 这一次在暗道中,他并没匆匆赶路,而是按开了一个石室,仔细的看着,那堆了一大角落的金条还有珍珠等宝物。 看着这些宝物,在烛光下,发出闪闪的光芒,他不禁笑了。 打拼大半生,为的是什么?老婆儿子热炕头?肃宁没有老婆,没有儿子,可每当看到这些宝物,他就会有无比的满足感。 他也知道,当年风云庄的崛起,是他们这帮穷苦的人,打下来的江山。但他认为风云庄真正能崛起,最大的原因,是风满天有了第一桶金。 现在他也有了第一桶金,可惜的是,今非昔比,现在二大势力在,他又怎能与之争锋呢? 不过,现在不同了,上官堡正在发起对风云庄的挑战,而风云庄风满天,已经不在人世,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只要一点燃,就会轰动整个武林,也会拼个你死我活。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当然少不了黄雀,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就是那渔翁,如果这一着棋,他下对了,那这个天下,就该姓肃了。 想到这里,肃宁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想到自己可以一统南方武林,又或者假以时日,时机成熟,挥军北上,铁骑“哒哒”,踏出来的,是他的梦想,是他的心血,那样...... 想这里,他又骄傲的笑了,那时就可以一呼百应,普天之下,唯我独尊!这又是何等的威锋! 他不觉用手捋了一下下颔的胡子。 他知道,这一次去探望田老七,他不能让卓一剑活着回来。因为是他,弄得他在除夕之夜,没有运送,这是一笔很大的收入,然而就是因为卓一剑在,他不得不取消了这一次的行动,他也因此失信于对方,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也知道,卓一剑能活着回来,那么关修正与上官无情已经失败,最起码关修正已经死了。 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他不能过问这些,特别是卓一剑不提,他就得装着一无所知。 他知道花枝艳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花枝艳这种女人,是靠不住的,他更不能去找她,等到明天卓一剑一走,花枝艳就是蚂蚁一个。 他想到了花枝艳,他的眼中又露出了火花,那是一种欲望的火花。 他突然又黯然神伤,他不明白,小玲为什么要逼他那样做,他是多么舍不得小玲的离去。 他望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禁长长的叹息了一下,就是那个夜晚,小玲在暗道出现,知道了他们的事,他只能用这一只手,将她杀之,然后又是他,将小玲的尸体,用蝇子挂在了树上。 他清晰的记得,小玲死的时候,眼睛中,没有恐惧,没有悲伤,那是一种解脱,嘴角中还带着一抹坦然的神情,似乎她再也不用受这一种折磨了。 他突然想起了黄山河,而这个黄山河却受不了打击,疯了!那他是真疯,还是假疯呢?他失踪了,园园却留了下来,小玲说的,园园是他的小孩,难道是真的? 如果园园真是他的女儿,那他是有后了,这是一件多么鼓舞人心的事。 他不禁又悲伤起来,喃喃自语的道:“小玲。你为什么要知道我们的秘密?我是多舍不得你走的。” 他想起小玲那洁白的肌肤,想起她那光滑柔软坚挺的胸膛,还有结实修长的腿,不禁从眼角中溢出了泪花。 但小玲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他立即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心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接下来,会有更多的牺牲,更多的流血,自己怎可为一个女人之死,而流泪悲伤呢?” 他忙转身,将石室的门关上,然后走向另一个通道,下了石阶,走了十多米后,又按开了一个门,这个门一开,他便听到了无数个声音。 乍一看去,火把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竟有无数的人,在山腹中聚集着。 他一出现,廖祥元就走了上来,道:“肃帮主,我们的人都来了,这里有三千人,还有‘正气庄’和‘金刀寨’的人还没算上来。” 肃宁得意的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这几年来,在你们几个人的努力中,发展了这么多人,我们兄弟几人的事业,何愁不成?” 廖祥元忙道:“都是肃帮主领导有方。” 催庄里突然大声的道:“大家静一静,这位就是我们的肃帮主,他将带领我们,称霸武林。” 下面立即响起了响彻山谷的声音: “肃帮主威武,称霸武林!” 这声音此起彼落,无比的震撼!肃宁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们飞天帮,有你们这么多,不怕牺牲的兄弟,我们的梦想,还会远吗?” 廖祥元又大声的喊道:“飞天威武,称霸武林!” 下面又整齐的喊着: “飞天威武,称霸武林!” 这声音不断的叫喊着,整齐又响亮,肃宁不觉得意的捋着胡子,道:“大家一定要养尊蓄锐,时机一到,我们就掩杀过去,将风云庄和上官堡,夷为平地,天下就是我们的。” 下面的人又是大喊:“飞天威武,称霸武林!” 这是气势磅礴的队伍,肃宁知道像这样的气势,风云庄还没有过。当年都是他们这些穷苦出身的人,一股作气,打出来的天下。 现在自己已有这么样的队伍,又有这样的气势,何愁大事不成?区区卓一剑,又算得了什么? 肃宁立即吩咐申七星给他们派发银两。 申七星立即命人抬来银两,只见二大箱的银两打开,里面全是碎银铜板。 于是申七星吩咐下面领队的,将之派发。 那些人见有银子铜板分,着实高兴,喊声更大。 肃宁便与申七星、廖祥元、催庄里,回到了山洞的石室里面。 几个人坐下来后,廖祥元便道:“看来这个卓一剑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肃宁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夜关修正一去就没回来。” 申七星道:“那卓一剑回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肃宁道:“这小子倒没举动,就像平时一样。现在他和花枝艳好上了,天天与花枝艳搅和在一块。倒看不出他有什么举动。” 廖祥元道:“如果这样,这小子的城府还是很深的。” 催庄里点头道:“无论如何,我们要早下手。晚了让他溜了,恐怕对我们不利。” 肃宁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无论他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都留不得。但想来这小子武功不俗,连关修正和上官堡的人都栽了,所以我们不能大意。” 催庄里道:“由于最后一批火药没有运送出去,所以上官堡今夜会派人来,协助我们将卓一剑除之。” 肃宁沉默了一下,道:“我觉得,这是我们的内务事,让上官堡的人参与,总觉不妥。” 催庄里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卓一剑除了之后,我们也不会放过上官堡的人走。” 肃宁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慢慢的道:“这一次,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申七星道:“我们三个已经想了个万全之策。” 肃宁眼睛一亮,忙道:“快,速速道来。” 申七星忙从怀里拿出张地图,在石桌上摊开,然后指着一条黑线道:“这是去田老七乡下的必经之路,明天你不能和他一起去,我们会派上我们的人和他一起去。” 肃宁皱起了眉头,道:“我不去,让卓一剑和我们的人去,这卓一剑会不会起疑心?” 申七星道:“我们已经想好了,先是你和他还有一个我们的人,包括车夫,一起上路,等到去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我们会派人去追回你,说分站的庄里有急事,街上出了事情,必须要你回去处理,那么卓一剑与我们的人,再去田老七的乡下。” 申七星用手点着打了红点的地方,道:“这里是七里沟,二边是高山,我们就在这下手,我们在这里埋下伏击,到时任有卓一剑三头六臂,也跑不了。” 说到这里,申七星笑了。 催庄里又道:“等卓一剑死后,我们的人,就假扮卓一剑,继续去田老七的乡下,龙溪村。反正田老七也不认得卓一剑。” 申七星道:“我们会提前在龙溪村埋下埋伏,等到你们证实田老七在家后,我们就一股作气,将龙溪村端掉,然后将我们帮里的人,放到龙溪村,这样我们也有了第一个地盘,以后就不用老是东躲西藏,化整为零,我们也可以招兵买马,暗厢操作,时机一熟,就立即掩杀风云庄与上官堡。” 肃宁听得连连点头,但却又忧心重重。 廖祥元道:“不知道肃帮主还在担心什么?” 肃宁叹了口气道:“上官堡可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进得去,出不来,我们这点人,还不够上官堡塞牙缝的。” 催庄里忙道:“我们也想过这个事情,但你不用担,有风云庄去打前锋,我们只是去检便宜而已。” 肃宁道:“你们都不了解阙一平,他很稳重,他也不会去攻打上官堡。” 催庄里和廖祥元、申七星,你望我,我望你,沉默了起来。 肃宁道:“风满天是一个喜欢撕杀的人,但他死了。而阙一平是一个喜欢稳守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申七星眼睛一亮,道:“我们可以挑起他们的战火。” 肃宁道:“我们风云庄内部的消息说,上官堡已经开始向风云庄发起挑战了。但这进度非常慢。他们总是计算着如何如何,而不是一股作气,大军入境,不像我们当年打天下时,大批的人去攻,攻几天几夜都要攻下。” 廖祥元道:“现在不同以前了,以前你们是收编,不肯加入你们的人,你们才会将他们攻陷,而且当时个个占地为王,正好被你们拿下,如果他们连合起来,风满天与阙一平,再大的本事,也没那么快拿下,就拿上官堡来说,风云庄敢去动吗?” 肃宁道:“是啊!时势不同,我们的前面,还是满是荆刺。” 廖祥元道:“放心,他们现在是二只猛虎,一山难容二虎,很快就会打起来的。” 肃宁道:“我们运送了好几批火药去上官堡,不知道上官堡拿这火药来做什么暗器,所以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运送火药。” 催庄里点头道:“对。” 肃宁又道:“我们先不要想太多,把明天的工作,做好来先,千万不能出意外。” 第五十一章 差一寸就要命 这一夜,肃宁还是和往日一样,在饭后散了一会儿步,就回来喝酒,他也叫了卓一剑,但卓一剑说要陪花枝艳喝酒,而推辞了他。 肃宁与几个管事,在一起喝了一会儿酒后,就散去了。 肃宁躺在床上,心里在想着明天的事情,他从没如此的想一件事情,因为他已失败了一次,还搭上了关修正的性命,连上官堡的人,都对卓一剑无可奈何,可见这个卓一剑,不是一般的人,虽然年龄尚轻,但却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他杀了人后,竟然能若无其事的过年,缄口不提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明天去的话,卓一剑又会有什么防备呢? 肃宁想到,已经安排了那么多人在那伏击他一个人,他可不相信卓一剑真有三头六臂。 想到这里,他就心安了起来。心里也想,自己没在现场,如果弄砸了,他也能说的清楚。 可这一夜,他还是没能,好好的熟睡,因为他又想到了花枝艳,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杀了花枝艳这个人,还是要将她留下来,毕竟像花枝艳这样的尤物,可不多。 其实这一夜,不单止肃宁没有睡好,就连卓一剑也没有睡好,因为明天就要去田老七的乡下了,而田老七是装病的,万一他们突然而至,这会不会被肃宁瞧出破绽? 他很想连夜去找田老七,但他一来不知道田老七的乡下如何走法,这样乱走,肯定会耽搁了时间,万一田老七不在家里,也难办事。 卓一剑现在每晚都会在花枝艳的房间睡。 花枝艳已被卓一剑点了睡穴,她躺在床上,鼻息均匀。 卓一剑却在椅子上坐着,身上披着一件大衣。 他总觉得肃宁没那么简单,肃宁也应该明白,那夜他们的计划是失败了。 但他很佩服肃宁,他竟然若无其事般,似乎那夜的事情,根本与他无关。 卓一剑知道自己不能拿这一些事情来试他,弄不好会打草惊蛇,最好的隐藏方式,就是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也为了保护好花枝艳,所以天天在她的房间里,因为他不能让其他人来接触花枝艳,他更知道花枝艳为了保命,会将他卖掉,所以他挺后悔将花枝艳带回分站庄里的。 因为这很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肃宁一定在想法接触花枝艳,所以自己必须要保护好花枝艳。 可是明天他总不能带上花枝艳上路吧?那他走后,花枝艳会如何呢? 那明天肃宁是不是真的,会去看望田老七的呢? 是不是肃宁要动手了?要将自己如何呢?杀了自己?谁来杀自己?是不是上官堡的人? 卓一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时间已经无多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找一找田老七,他相信田老七一定比他更清楚肃宁。 他此时对田老六很是失望,他觉得这个人虎头蛇尾,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却偏偏不出现。 他也不能问庄里面的人,因为他知道庄里的人,早就是肃宁的人了,所以小玲上吊那天,卓一剑都不去问,是谁第一个发现小玲挂在树上的。 他甚至连尸体都不走近,也不去接触黄山河,因为就算有很多的疑点,他也不敢轻易去查,因为他查不动,反而会惊动背后的人,会令事情更复杂化。 和平坡里,大多数都是肃宁的人,如果小玲不是自杀的,那黄山河就是假疯,他一定知道小玲有问题。 卓一剑决定出庄,因为他必须要找田老七,再迟就没时间了。 虽然不清楚去田老七的乡下是怎么走的,他现在只希望能遇见个人,能问到地方,又或者在半路找到个打猎的人,能问到田老七的乡下,毕竟田老七在这个地方那么久了,名气多少会有。 他急忙起来,慢慢的下楼,来到后门,正想慢慢的打开门,突然又停下来,没有去开门。 因为他知道,肃宁肯定有派人来盯哨他,他从后门出去,就算被人发觉,他也不好解释清楚。 但他突然觉得不对,他们应该也会想到,自己会从后门出去。 他觉得应该从前门出去,盯哨的人也会以为他不敢从前门走的,所以前门肯定会有些疏忽。 卓一剑就只要这么一点的疏忽,他就有机会出去了。 和平坡毕竟不是石狮城,分站也不是总部,肃宁更不是阙一平。 卓一剑听到了外面下起了雨,雨虽不大,但这雨下得很好,也下得很及时。 卓一剑在大门内,运功而听,听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慢慢的开门,然后又将门关上。 外面除了红色的灯笼在夜色下,被风吹的摇拽外,一片漆黑。 卓一剑用惊人的速度,一下子纵入浓密多叶的树上。 此时,就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他们看了看四周,又抹了抹眼睛,然后摇了摇头,带点惊怕的走开了,因为小玲也是住庄里,也刚死不久,这样的雨夜里,他们自然心里会发毛。 卓一剑见他们走开,忙又一纵,接着几个起落,就出了庄里。 他知道就算出了庄里,也未见安全,或许肃宁在庄外也安排了人埋伏,那就不妙了。 卓一剑不敢大意。并迅速的向山林里掠去,身形动如脱兔,几下就已离庄远了。 而当他落下来时,突然有鬼影晃动。 卓一剑一惊,忙向身影晃动处追去。 而那身影似乎轻功也不弱,而是突然的飞入另一处密林。 卓一剑奇怪了,这身影不阻拦自己,反而逃跑而去。 难道他是去搬救兵?还是要将自己诱入他的陷阱里呢? 但已不容卓一剑细想了,他必须不能让黑影逃脱,也不理前面是否有陷阱。 毕竟卓一剑还是年轻气盛,艺高人胆大。 他立即以更快的速度追去。 追了二个山头,黑影却消失了,而他却见到了深山处,有一盏黄豆般的灯,在这样的黑夜里,却犹如鬼火。 卓一剑并没有停,他已没太多的时间去考虑了,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里的事情,好干手净脚的去找到田老七。 卓一剑双手上已运足了功力,在飞身的时候,还从树上折了二根树枝。 卓一剑已近那鬼火处,突然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掌力,迎面拍向他。 卓一剑去的很急,而掌力又来得很突然,他要向后空翻,已经不可能。如果自已也出掌相击,也不是好招式,因为人家在地上,拍出的功力,肯定有千斤之重,而自已在空中,如果硬接这一招,肯定会被拍飞出去。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卓一剑出招了,他手上的树枝,以极快的速度,挥了出去,这树枝竟然破空而去,掌力完全无法阻挡树枝的力度。 就在这一刹那间,突然传来一把女人尖叫的声音:“一剑哥哥请不要……” 这是阙秋雨的声音。 卓一剑大惊!而就在这一下,他的身体更快,竟然在这一下追上了树枝,双手一操,将树枝硬生生的捉住了。 而树枝就差一寸,就要刺入对方的咽喉。 而这人双目已发直,无比的惊恐,这个惊恐的人,竟然是田老六。 卓一剑也是大惊,道:“田前辈!” 这时又传来了鼓掌声,还有小女孩的声音,“精彩精彩,无比的精彩!” 而这小女孩的声音,卓一剑当然也记得,这是黄静静的声音。 田老六这一下才回转神来,道:“老弟,你的功夫原来这么高!” 卓一剑忙扔掉树枝,道:“田前辈,多有得罪,还望多多包涵。” 黄静静嘻嘻的笑着,走了过来,望向田老六道:“你就是把树枝插进他的咽喉,他也是活该!” 田老六瞪了一眼黄静静道:“小孩子,乱说话。” 那知黄静静拉起卓一剑的手道:“再过几年,我就不是小孩子了。” 这时,卓一剑见到不远处的阙秋雨,她穿着一袭白色衣服,在雨夜中,站在那儿,看望着卓一剑,眼睛在这黑夜中,发出一种柔软的光芒。 卓一剑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阙秋雨平静的道:“进屋里说话。” 说罢便转身进了木屋。 田老六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如果那一下,卓一剑没有去接住树枝,那树枝会否刺入他的咽喉,因为他也已出招了,就是慢了一些。自己又要以什么样的招数来化解这一招呢? 黄静静还在拉着卓一剑的手,并将他拉进了木屋里。 卓一剑见阙秋雨正在看着黄静静拉着他的手,忙甩开。 黄静静却笑了,并道:“甩什么甩?再过二年,你想要拉我手,我都不会给你拉。” 卓一剑发现,这个黄静静说话,总是让人难以接话。 阙秋雨望着卓一剑,轻声道:“你怎么没穿我给你做的貂裘?是不喜欢吗?” 卓一剑没想到阙秋雨会这么一问,脸上有些难色,但瞬即道:“我是怕在雨夜里弄脏了。” 阙秋雨就笑了,笑得很美。 黄静静就转过脸来,看向田老六,道:“阙姐姐叫你不要试我主顾的武功,你偏要试,这回心里又不舒服了。” 田老六道:“你是不是我的干女儿?你怎么老是向着外人?” 黄静静道:“因为他会给我银两。” 阙秋雨和卓一剑没有理他们二个。 卓一剑为了打开窘态局面,忙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阙秋雨还没说话,而田老六就抢着说道:“还不是怕你出事,我又跑去石狮城了。” 阙秋雨一笑道:“田前辈来石狮城找到了我,并把情况说了。所以我就立马过来了。” 卓一剑道:“你们来多久了?” 阙秋雨还没回答,黄静静就抢说道:“阙姐姐已经来了十天了。” 卓一剑道:“来了怎么不告知一下我?” 黄静静却嘻嘻一笑道:“我们都在监督你,看你有没有做坏事。” 卓一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自己每天晚上,都与花枝艳在一个房间里,这要是被发现,恐怕有口难辩。 阙秋雨道:“我来这里,主要是查事情的,我总不能跑到肃宁那,告诉他,我也来了。” 卓一剑忙道:“他要我明天和他一起去田站主的乡下。” 阙秋雨忙道:“来来来,大家坐下来说。” 木屋不大,但有四个树头做的凳子,还有一个大大的树头,正好可当桌子,大家就围着桌子而坐,油灯就放在树头的中间。 卓一剑又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下田站主?” 阙秋雨道:“已经来不及了?” 卓一剑忙问道:“怎么说?” 阙秋雨道:“肃宁在今夜,已经安排了人赶往龙溪村,还有在七里沟,也埋下了人。” 卓一剑望着阙秋雨,道:“你怎么知道?”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风声,卓一剑一惊,立即道:“有人!” 第五十二章 大将风范的阙秋雨 卓一剑刚说完,阙秋雨就道:“自己人。” 卓一剑一愕,道:“自己人?” 阙秋雨点头,接着很快就有个黑衣人进来木屋。 那人一进来,立即向阙秋雨拱手,道:“禀报阙小姐,他们的人已经全部到位,分别在七里沟和龙溪村。” 阙秋雨道:“他们大约有多少人?” 黑衣人道:“七里沟大约有三十来人,龙溪村有一百多号人。” 阙秋雨淡淡的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黑衣人道:“现在已到位的兄弟总共一百一十人,三十人在七里沟,有八十个人,已经将大部分村民,换上了我们的人,天亮前还会有五十人到位,他们会来守住敌人的退路。” 阙秋雨立即严肃起来,冷冷的道:“为什么那五十人还没赶过来?” 黑衣人道:“因为连隆城到这比较远,我们的头已经叫人去接他们了。” 阙秋雨道:“胜负就是在这时毫的相差,如果他们不按时到达我们设定的地点,我们布下的口袋就会收不了口,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会被人家反包围。” 黑衣人连连点头,不敢出声。 阙秋雨又道:“你再去查看,有动静马上通知。” 黑衣人忙道:“得令。” 黑衣人正要走,阙秋雨又接着道:“等一下。” 黑衣人忙道:“阙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阙秋雨道:“如果那五十人,没能按指定时间到达位置,就让埋伏在七里沟的人先动手,不要让卓少爷有人身危险。” 黑衣人道:“明白。” 阙秋雨道:“那你速速告诉杨佑站主,让他保证完成任务!” 黑衣人道:“得令!” 黑衣人说罢就立即消失在黑夜里了。 卓一剑这一下才知道,阙秋雨早就布好了阵,等着好戏开锣。 黑衣人走后,阙秋雨骤然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在木屋里踱步起来。 爱说话的黄静静,此时也不敢说话了,田老六也看着阙秋雨。 卓一剑此刻发现阙秋雨,俨然像战场上的将领军事。 阙秋雨突然停了下来,道:“一剑哥哥,你先回去,别被肃宁的人发现了。” 卓一剑点头道:“好的,你们要小心。” 阙秋雨点头。 卓一剑便站了起来,刚走了二步,阙秋雨突然又道:“等一下。” 卓一剑道:“怎么了?” 阙秋雨忙道:“静静,将地图拿来。” 黄静静不敢怠慢,慢拿来地图交给阙秋雨。 阙秋雨接过地图,立即放在树头做的桌子上,凝视着地图。 她突然在地图上,点了几下,道:“一剑哥,如果明天我们的人没能按时到位,你就要拖延时间,争取让我们的人先到位。” 卓一剑道:“那我怎么知道,我们的人有没有到位呢?” 阙秋雨道:“如果明天我们的人没到位,我们会在路上放些鞭炮的纸屑,如果到位了,就会在路边挂上红布。” 卓一剑道:“那我明天要是坐在马车里,看不见这些,怎么办?” 阙秋雨道:“在接近七里沟前面一里处,就会有这种记号,明天你要想办法看到。” 卓一剑点头。 阙秋雨道:“如果没有看到红布在树上,你就要想法拖延时间,千万不能到达七里沟,我们会先从龙溪收口,然后再赶去收七里沟,你人没到七里沟,他们不敢动手,如果我们人到了,七里沟会先动七里沟,你一动手,他们的人就会暴露,然后我们就将他们击破。” 卓一剑点头,道:“那我回去了。” 阙秋雨点了点头,然后轻声的道:“注意安全,这埋伏中,也许会有上官堡的人。” 卓一剑望着阙秋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阙秋雨突又轻声的问道:“你有话要和我说吗?” 卓一剑终于开口了,道:“这次打埋伏的人,是不是全部外调来的?” 阙秋雨点了点头,道:“是的。和平坡的弟兄,我们一个都没用,而且这次带队的几个人,是我父亲的老部下。” 卓一剑这回放心了,忙向他们告辞,返回和平坡的分站。 卓一剑离开木屋后,心里想起阙秋雨排兵布阵,俨然是老将领,威锋凛凛。 卓一剑见到阙秋雨如此了得。心知风云庄不会倒下,上官堡永远无法攻陷风云庄。 而卓一剑真没想到,一个年龄轻轻的阙秋雨,对排兵布阵,能这么在行。这自然是阙一平从小对她的培养。 卓一剑也没想到,肃宁在和平坡有这么多的手下,这些人也许不是属风云庄的弟兄,因为他也怕走漏风声。 卓一剑很小心的回到了分站,花枝艳住的房子里,他这回犯愁的是:他走后,花枝艳会不会有事? 他看着花枝艳熟睡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起来,因为她总是为了活命而想办法,不惜付出自己的身体。 而像她这样活着,空有一个傲人的身材和美丽的容颜。 而且她还为了这身材与容颜,惹出了生命的危险。 卓一剑抹干头发,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此时他们是很安全的,他应该好好的休息好。 明天,一切都在明天,会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 这也许是一场恶战,会有流血,也会有牺牲。 但这一场仗,是为了风云庄而战,为了生活在风云庄管辖中的亲人而战。 卓一剑终于入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他是被一个温柔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而醒的。 这只手掌很柔软,几若无骨,这张脸容,很漂亮!眼神也很温柔,而且还很香。 卓一剑微笑的看着花枝艳,道:“你醒了?” 花枝艳点头,道:“是的。你每晚都点我几次睡穴,其实你不点我睡穴,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反抗的,但你却点了我的睡穴,而又不对我做什么,你说你这算是什么回事?” 卓一剑看着她,没有说话。 花枝艳又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男人。” 卓一剑还是不说话。 花枝艳皱了下眉,道:“你是在嫌弃我吗?”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好好的生活,过上平凡的生活,你反而会更幸福。” 花枝艳嘴唇动了几下,但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卓一剑,良久良久,才忧伤的道:“如果有来生,我会选择平淡而又安稳的生活。可现在,我还能回头吗?” 卓一剑轻声道:“只要你肯回头,你一定就能回得了头。” 花枝艳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幽幽的道:“如果有来生,我希望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你。” 说完又偷偷的瞟了一眼卓一剑。 只见卓一剑脸色很平静,望着天花板,慢慢说道:“也许当你遇到我时,却又嫌弃我是块木头。反而无趣了。” 花枝艳轻笑道:“也许你变成木头的样子,我也就可以骗到你了。” 卓一剑道:“我觉得,偶尔被人骗一下,心里也是挺快乐的。” 花枝艳道:“你有没有被人骗过?” 卓一剑不觉想起朱彦,那天朱彦也以为自己被她灌醉了,而来偷他身上的夜明珠。 想起朱彦,突然觉得有无比的内疚,如果那天自己不假装被她灌醉,她就不会中毒,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也许许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已经注定了的。 注定他们是会在那种场合相遇,然后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现在朱彦如何了呢?她是不是又扮成男人闯荡江湖了?还是在家里等着自己去提亲呢? 而现在连元宵都已经过完了,自己却没有时间去桐峰岭找她。她会不会生气呢? 他的思绪突然飞得很远很远。而花枝艳看着他灵魂出窍的样子,忙问道:“你怎么啦?” 卓一剑忙收起思绪,道:“没什么。” 花枝艳又幽怨的道:“你是不是想起阙秋雨那个小妮子了?” 卓一剑没有出声。 花枝艳道:“我觉得阙秋雨不适合你。” 卓一剑道:“你这是什么话?” 花枝艳道:“你别看那小妮子表面柔软,实则她的另一面很冷的,而且总有一种发号施令的感觉,这样的女人,你娶了她,她非把你指挥得团团转不可。” 卓一剑道:“你对她是不是有成见?” 花枝艳道:“反正我是那么觉得,信不信随便你,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 卓一剑一笑,道:“我怎么觉得她特别好?” 花枝艳道:“男人总是会这样觉得,女人太温柔了,没主见,总想着女人能独挡一面,又能对男人体贴入微,又能生孩做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肃宁指挥着家丁的声音。 “你们快去把送给田站主的礼物搬过来。” “还有马车要二辆,一辆放礼物,一辆用来坐人。” 听到这声音,卓一剑终于站了起来,然后对花枝艳道:“今天你只能吃东西,不能到处走。” 花枝艳不懂的问道:“为什么?” 卓一剑道:“今天我和肃站主,去田老七站主的老家,看望田站主。” 花枝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卓一剑道:“去田站主老家,去要一天,回也要一天。” 花枝艳突然惊恐起来,道:“那我怎么办?” 卓一剑道:“只要你不要出到外面去,你是安全的,因为这个地方也是属于风云庄管辖的地方。” 花枝艳道:“但是我还是害怕,你没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害怕。” 卓一剑道:“我已经说了,你不要出去外面,你是安全的。” 但花枝艳还是不放心,忙去拉卓一剑的手,道:“不行,你得带上我。” 卓一剑道:“我带上你,你觉这样可能吗?路上会有很多风云庄的弟兄,如果他们发现你,一定会给阙秋雨报告,阙秋雨就一定会来找你,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花枝艳又哆嗦起来,道:“那我留下来,一定不会有事吧?” 卓一剑道:“一定不会有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花枝艳慢慢的点了点头,但拉着卓一剑的手,却更紧。 此时外面传来了肃宁的叫喊声。 “卓少侠,我们该准备出发了,还要走好远的路哩!” 卓一剑慢慢的挣开花枝艳的手,道:“记住我说的话。” 花枝艳慢慢的点了点头,接着道:“反正我就是死了,你也不会觉得难过的!” 第五十三章 危机四伏 卓一剑终于离开了花枝艳的房间。 他出得楼来,见到肃宁正在不远处,瞧着他从花枝艳的住处走出来。 肃宁正在笑着,那张稍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诡异笑容,似在笑他昨夜又是风流夜。 卓一剑知道肃宁既然认为他夜夜在风流,他便索性让肃宁认为自己就是那种人。 卓一剑缓步的走过去,肃宁便小声的道:“昨晚过的好不好?” 卓一剑也低声的道:“花小姐虽然大我一些,但很有女人味,怪不得关大侠舍不得她。” 肃宁点头道:“看来年轻就是好。精力充沛。” 卓一剑笑着道:“等到回来后,我还是要喝一下,你那药材泡的酒。” 肃宁也笑了。 但肃宁的心里,却在说道:“今天你将死于七里沟,你怎么会有命回来喝我的药材酒?” 而卓一剑的心里却在想着:今天一过,你以后怕没有机会再喝你那药材泡的酒了。 肃宁望着那二辆马车,他知道这马车将是卓一剑的葬身之地。 卓一剑想起阙秋雨的话,知道现在七里沟里,已有肃宁的人在埋伏,而阙秋雨也在七里沟,布置了埋伏,只要肃宁的人一暴露,阙秋雨的人,就会马上掩杀过去。 现在天已亮,是不是那七里沟的战争已经在打,又或者已经结束了?肃宁的人是不是,已经被阙秋雨消灭掉了。 那这场仗是怎么打的呢?卓一剑不知道,但他相信阙秋雨会完成的很好。 马车上的礼物,已经装好了,的确已经装满了一马车,看这诚意,肃宁还是对田老七不错的。 但卓一剑知道,这礼物只是个样子,因为肃宁已算准,这些礼物,田老七无福消受。 肃宁心里却在笑,因为这些礼物他不是给田老七的,他只是要将这些礼物运到龙溪村去,因为龙溪村,将是他们的第一个地盘,以后他还要送更多的礼物过去。 礼物已装好,时间也是刚刚好。肃宁拉着卓一剑的手,就像兄弟朋友一般,并带着亲切的笑意,道:“田老七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他是一个好客之人。” 但他的心里却在说,卓一剑,你为什么要来和平坡?我要这般做,你不能怪我,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会是好兄弟。 卓一剑望着肃宁亲切的笑容,不觉也亲切的微笑,道:“田站主看到我,说不定病一下子,就好了一大半。” 肃宁点头笑道:“对,人逢喜事精神爽,说不定马上就能耍拳了。” 卓一剑也点头,道:“有道理,说不定还能和我们喝上几杯。” 二人说着说着,就上了马车。 柔软的马车上,除了肃宁和卓一剑外,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男人,卓一剑见过他,是分站的管事,还一起喝过酒,吃过肉。 肃宁对卓一剑道:“阿南也和我们一起去,他也挺想念田站主的。” 卓一剑点头。 马车内就坐了三个人,肃宁、卓一剑、阿南。卓一剑被安排在中间坐下。 这时,马车开始上路了。 肃宁这下,心里一下子安稳多了,卓一剑坐在中间的位置,就像个煮熟了的鸭子,他还能飞吗? 对于这个安排,肃宁也感到挺不错的,二辆马车,一辆马车装满了礼物,自然坐不了人,而这些礼物,他是要送往龙溪村的,但这礼物不是给田老七的,还是他自己的,甚至连龙溪村,也将是属于他的,而且还是他“飞天帮”的第一个地盘。 他想到这些,不觉想笑起来,当然他不能笑,但当他看到卓一剑就像个煮熟的鸭子时,他就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卓一剑不明的问:“不知道肃站主这一笑,是什么意思呢?” 肃宁停止了笑,道:“我突然想到,如果田老七看到我们,真的能起来耍拳,那我们既不成了药引子?” 一说完,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卓一剑望向阿南,也笑了起来,他们就像是在,听到一个可以笑到肚子开洞的笑话一般,那么好笑。 他们都笑得很开心。 肃宁知道阿南的武功,不说阿南的武功有多高,但他是一个不怕死的人,只要卓一剑稍有不对,他就会将卓一剑死劲的抱住,然后自己就可以一招得手。 他知道自己这几年来,武功虽然没什么长进,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对付卓一剑还是卓卓有余的。 马车驶出了和平坡的街道,缓缓的向前。 赶车的人,一直没有说话,肃宁也没有问他,卓一剑当然也不认识赶车的人,何况赶车的,还戴着顶宽大的竹笠,还有一件灰色的披风。 分站的人那么多,卓一剑不认识也很正常,但肃宁知道,自己不要卓一剑的命,但这个车夫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因为这个车夫是上官堡的人,他那革嚢中的毒蒺藜和“致命一点红”等暗器,会要了卓一剑的命。 正因为车夫是上官堡的人,所以车夫不能说话,因为他既不懂说客家话,也多少会带点上官堡方言的口音。 肃宁认为这个车夫不说话是对的,因为卓一剑可不是个傻子,他一定听过上官堡说话的方言口音。当然,这也是以防万一。 昨夜下了雨,今天虽然没下雨,也有点太阳,但路并不好走,所以马车并不快。 卓一剑在想:后面的五十人,到了没有? 杨佑是不是已将一切的埋伏,都布置好了? 阙秋雨是不是在木屋里?现在马车出了庄里,是不是已经有自己的人在跟踪?那是不是肃宁的人,也在跟踪? 卓一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在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会知道到七里沟,只余一里路了,又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察看外面是否有红布。 肃宁与阿南看到卓一剑闭上了眼睛,二人对望了一眼,肃宁心想:如果我们现在出手,是不是可以将卓一剑杀了? 但他知道,这时并不是最合适的时候,因为自己在车上,如果被阙一平追责下来,可还是受不了的。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势力,还不足以与风云庄的势力来抗衡,所以凡事都得考虑清楚点。 不然的话,在站内给卓一剑下种毒药,又或者将他暗杀掉,那既不省事的多? 他知道,如果这样做的话,自己就很难圆说。 但如果自己不在现场,就像今天,自己没在车上,而在七里沟那个地方出事了,而且还有上官堡的毒器在,这个事情就比较好解释了。 肃宁知道,阙一平肯定会命令自己彻底清查凶手,当然肃宁可以查出来,是上官堡人所为,这样的话,上官堡与风云庄是不是很快就会火拼起来? 因为死的是卓一剑! 想到这些,肃宁微摇了一下头。心里反而想到了花枝艳。 他知道,今晚过后,花枝艳的房内,应该是他在陪着她。 花枝艳对卓一剑来说,年龄是大了那么几岁,但对于肃宁来说,那个年龄是最好的年华。 他觉得卓一剑对她如痴如醉,那花枝艳一定有她的迷人之处。 想到晚上就可以躺在花枝艳的身旁了,心里不觉兴奋了起来。 没了小玲后,那药材泡酒已经停止了喝,看来今晚他又可以喝药材泡酒了。 肃宁也不觉闭上了眼睛,他在等,等着那个飞马来的人,告诉他,和平坡里有事,一定要他亲自回去处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脱身了,那之后发生的的事,自己虽然也会有些责任,但不是主责了。 肃宁也明白,阿南一宁要死,不能留下活口,因为他还在的话,上面派人来追查,阿南未必扛得住,那样就容易出事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叹了口气,他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牺牲阿南,又算得了什么? 马车此时总算快了起来,赶车的车夫,也在大声的喝吼着,一下鞭子打在马匹的屁股上,“驾”! 这一下,肃宁刚闭上的眼睛,不禁打了开来,微皱了一下眉头,阿南慢声的道:“站主,这段路开始好走了。” 肃宁一听阿南这话,知道再走完这段路,就应该有人来叫他回去了。 只要他回去了,卓一剑就要凶多吉少了。他的命也就会在七里沟结束。 肃宁又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而卓一剑似乎已入睡。 肃宁心道:“这个男人昨夜一定太累了。” 马车一路的加速,终于走完了平坦的路。马车在上坡,速度又慢了起来。 等上完坡后,后面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这马蹄声一传来,肃宁和卓一剑,都张开了眼睛。 接着就听到了一把男人的声音在高喊,“肃站主!肃站主!请等等,请等等!” 肃宁忙道:“慢!” 马车立即停了下来,后面的马匹立即追了上来,又听到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肃站主,肃站主!” 肃宁眉头一皱,道:“这谁啊?” 说罢就下了马车,见来人是黄精精古,便问道:“你拼命的叫肃站主,什么意思?” 黄精古又喘息了一会儿,才道:“站主不行了!” 肃宁一听,带着怒火道:“我就在这里,我还站着,怎么不行了?” 黄精古又忙道:“不不不!是街上不行了。” 肃宁听得一头雾水,忙道:“你先平息一下自己,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这时卓一剑与阿南也下了马车。 卓一剑望着马背上的男子,见他还在不停的喘息着,似乎追上来,追得很急促,所以到现在还在不停的喘息。 阿南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黄精古才镇定的道:“是街上满楼香的贾老板,和桃花林的黄老板的夫人,在街上打架。” 肃宁道:“怎么会这样?” 那人道:“因为黄老板进了贾老板的满楼香,他老婆就带了把刀来找他,贾老板去拦住了黄夫人,二个人在街上就打起来了。” 肃宁道:“二个女人打架,也伤不到哪里去,看你大惊小怪的。” 那人又道:“但出了人命。” 肃宁一惊,道:“怎么会这样?谁杀了谁?” 那人道:“贾老板杀了黄夫人,黄老板又杀了贾老板,现在黄老板被围在满楼香。” 肃宁急道:“怎么不把黄老板抓起来先?” 那人道:“黄老板手上有好多人质,他说一定要见你,你不来,就过半个时辰杀一个。” 阿南忙道:“那得回去处理一下。” 第五十四章 七里沟战斗 黄精古道:“这件事情要肃站主才能处理,黄老板指定要见肃站主。” 肃宁怒火中烧,道:“这个黄老板也太不识抬举了。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说完又对卓一剑道:“你们先去,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下,我处理完后,马上快马加鞭,追上你们。” 卓一剑此刻为难了,肃宁不去,那不就成了漏网之鱼?如果自己也不去,那些埋伏在七里沟的人,是不是就唱不了戏?是不是会放生这几十个肃宁的人? 肃宁已命黄精古下马,“你把马给我,你上马车去,和他们先去龙溪村,我现在就赶回去处理。” 那人一下马,肃宁就立即上马,而这时卓一剑很想出手,但他知道,他就算杀得了肃宁,但所有的计划,都会因这一下变动,而会大变,阙秋雨肯定会来不及调整计划,所以卓一剑没有动。 肃宁已骑着马绝尘而回,风中传来了他的一句话。 “我办完事马上就赶来。” 卓一剑心里叫苦。但却又苦于无计可施,他只能怪那事情来得太巧,太突然。 阿南对卓一剑道:“卓公子,请上马车。” 卓一剑只好上了马车。他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后面来的黄精古接替了肃宁的位置。 卓一剑仍然被夹在中间,仍然似个煮熟了的鸭子。 马车又往前走,卓一剑却心里乱七八糟的。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子的感觉。 卓一剑不禁问黄精古,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你?” 黄精古道:“黄精古,涯系(我是)和平坡勾(的)客家人,土生土长勾(的)客家人。” 这个称呼黄精古的人,说了一口纯正的客家话。 卓一剑虽然到和平坡有些时日了,但对于客家话,他还是不会说,也不会听。 黄精古见卓一剑没有听懂,便忙改回京音说道:“我以为你听得懂。” 卓一剑笑道:“这次看完田站主,我一定好好学学客家话,说不定到时找个客家妹子做老婆,她用客家话骂我个狗血淋头,我还以为她在和我说亲蜜的话。” 大家不觉笑了。 卓一剑想问黄精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立即又转想: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问了反而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多嘴,如果是他们编造出来的谎话,那这谎话他们已经练习过很多遍,问了,结果还是一样的。 于是卓一剑便没有再问。 过了一会儿,他伸了个懒腰,道:“这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龙溪村?” 阿南已从他的一个包裹里,拿出了一些糕点,还有个扁扁的酒壶,道:“你看,我干粮都带上了。” 卓一剑道:“那就是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走了。” 黄精古道:“太阳立中,应该快到七里沟,太阳下山,就快到龙溪村。” 卓一剑知道,再走一段路,就应该到七里沟了。 现在七里沟里面,应该埋伏了好几十人,有肃宁的人,还有风云庄的各路人马。 车夫也似乎拿出了干粮在吃,还传来了酒味。 阿南便拿出糕点,给卓一剑和黄精古分了糕点。 卓一剑接过糕点,道:“甜的东西,我还是不喜欢吃,你们吃吧!” 阿南道:“过了七里沟后,才会有饭店,你不吃点?” 卓一剑道:“我总觉得,要吃,就吃那个五指毛桃焗鸡,才觉过瘾。” 黄精古笑了,道:“五指毛桃焗鸡,是我们客家人的招牌菜。” 卓一剑道:“嗯。以后找媳妇,就问她,会不会做五指毛桃焗鸡,如果不会,那就另作考虑。” 黄精古道:“你说话真有趣。” 卓一剑笑了,但他却一直在留意他们二个吃糕点的样子。 他们二个吃完了手上的糕点,但卓一剑给回阿南的糕点,他们二个却没动,阿南又将糕点包了起来。 阿南包好糕点后,拿起酒壶喝了二口,道:“卓公子,要不要喝二口?” 卓一剑道:“对于酒,我一向不贪杯,也极少拒绝酒,但喝酒如果没有女人,又没有五指毛桃焗鸡,总觉缺少了什么。” 黄精古道:“没想到卓公子喝酒也有僻好。” 卓一剑道:“我一直觉得,吃饭的时候,有很好的菜,又有美女在身旁,但却发现桌子上没人会喝酒,这是一件头痛的是,现在喝酒却没有美女又没有佳肴,喝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枯燥无味。” 阿南道:“没想到卓公子年纪轻轻,懂得的还真不少。” 卓一剑一笑,道:“略懂!略懂!” 黄精古见卓一剑不喝酒,他便接过酒壶,喝了二口。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 外面却起风了,天也暗了下来,远处还传来了干雷声。 看这情形,多半要下雨了。 阿南将手撩开垂帘,看了一下天色,道:“这鬼天气,怎么起风了,看来要下雨了。” 黄精古道:“过完年的天气,就是这样的,春风春雷春雨。” 卓一剑不觉道:“如果雨下大了,我们还得找地方避雨才是。” 阿南道:“再有一里就到七里沟了。过了七里沟,就会有地方避雨。我们得赶快点。” 卓一剑一听距离七里沟剩一里路程了,便想到阙秋雨应该做有记认。 卓一剑伸了个懒腰,道:“趁没下雨,我有点尿急,二位要不要一起下去方便方便?” 阿南道:“也好,反正这里没人,方便一下挺不错的。” 黄精古道:“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卓一剑心道:“也许他们是怕自己逃跑了。” 阿南便叫停了马车。 三人下得马车来,便在路边就地解决。这时卓一剑没见到地上有鞭炮纸屑。 他留意了一下路边的树,也没有红色的红布。 他正纳闷,什么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方便完后,他抬头望了一下天,道:“看来还真会下雨。” 他借机又向四周瞄了一下,突然他的眼睛亮,在一棵大榕树上,竟然有件有色的衣服,这衣服已经很旧了,但他知道,这件衣服不会无缘无故的挂在了树枝上。 当他看到这件衣服,就知道了,人已到位,一切准备已妥,七里沟将会流血,也会有很多条生命倒下。 他暗叹一口气,知道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但为了风云庄,为了这一带的稳定与繁荣昌盛,他们一定要这么做。 卓一剑与黄精古以及阿南,又回到了车厢坐好。 此时大家突然不说话了。似乎大家的心里,都在紧张着。 卓一剑轻伸双手,他是在看黄精古与阿南有什么反应。 只见黄精古与阿南盯着自己,他们二人似乎全身都已准备好了般。如果卓一剑有什么异常,他们就会立即动手。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风又大了点,不下雨的话,尘土飞扬,可不好啊!” 阿南与黄精古连连点头。 阿南又道:“没事,马上到七里沟了。过了七里沟,如果风太大,就找个地方躲一下。” 卓一剑知道他是在告诉车夫,也是在提醒黄精古。但他也许没想到,这也是在提醒卓一剑。 卓一剑抬头瞥了一眼车厢的顶部。发现顶部是用粗铁制成,他一直没有留意到这个,这是不是怕他从顶上蹿走呢? 卓一剑心里在想:现在的情况,是要自己先动手了。 马车开始颠簸,风果然大了,尘土也飞扬了起来。 七里沟终于到了! 七里沟的二边是高山,中间是一条不大的颠簸路。这就是一条沟,一条深沟,有七里之长,俗称为“七里沟”! 这样的一个地方,当然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马车的顶部,是用粗铁铸造的。要想从马车的顶部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马车骤然碰到了石块,“咯噔”一声响,马突然嘶吼起来,已被车夫拉住,马已成一字立起。 黄精古与阿南突然出手,黄精古手上的是一柄金色匕首,阿南手上的,是一对精钢所制的叉子,一长一短。 竟是江湖中消失已久的“子母双叉”。 他们二位的出手很快,同时攻向卓一剑,但他们都低估了卓一剑,也许他们不知道卓一剑早有防备。 就在他们刺出之时,卓一剑突然出手,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窄的一个车厢里。 卓一剑的出手,竟然快得出乎他们的意料。只见卓一剑突然的二拳击出,正中了他们咽喉,这二拳用力极猛,双拳击出之快,无法用词语来形容。 只听见“咯嚓”一声,二人的咽喉同时碎裂,并且立即断气,二个咽喉,只发出一声“咯嚓”,可见卓一剑的出力均匀与出手的到位,都是一气呵成的。 而就在这时,卓一剑刻不容缓,立即双脚用力一蹬,竟然将整个马车连人,一下子拔地而起,升上半空。黄精古与阿南的尸体这才从空中跌落,就似二具死猪般,掉落在地上。 只听到二声闷响。 大风卷起的尘土,在沟中打转,人的眼睛都几乎难以张开,在这样的环境中,上官堡的暗器再精良,发射的人再高,也不免大打折扣。 但就在这一刻,在沟二边的树上,立即人影闪动,突然间一群黑衣劲装的人,他们在山的二边,握紧手上长矛,飞扑向空中的车厢。 而这么多的长矛,这么多的人,他们又是训练有素的人。 风虽大,尘虽多,但那么大的一个车厢,他们怎么会看不到? 而这个车厢顶是粗铁所铸,四个角的柱子,也是粗铁所铸,但四周不是铁,是木板,锋利的长矛当然可以刺穿木板。 现在车厢内的卓一剑,双手顶住车厢,又在空中,无法发力,这种情况下,卓一剑眼看非要被矛刺出几个透明窟窿不可。 但出乎意料的事,总是常有发生。 就在这群人用矛攻出之时,却在他们的后面,射出了无数支箭,这箭是黑色的,还带有羽毛,这种箭,是风云庄的箭。 就在矛刺到车厢时,他们纷纷被箭射落。 卓一剑在空中连着车厢,来了一个旋转。 然后缓缓落下。 而这些握长矛刺出的人,已摔倒在地上,风沙中,只见几十人从山的二旁,狂吼冲下。 卓一剑从车厢中出来,只见黑衣劲装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在地上悲痛的叫喊。 风沙渐渐的停下,只见几十个弓箭手,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时田老六出现了,只见他大声的叫喊道:“卓老弟,你没事吧?” 卓一剑道:“没事。” 卓一剑没有去看田老六,他在看着二个躲在一辆马车下的二个车夫。 田老六与一个也是劲装打扮,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 田老六道:“你看着他们干什么?” 卓一剑道:“因为他们是肃宁的人。” 田老六对五十来岁的男人道:“邹站主,这二人就交给你了。” 卓一剑忙道:“大家小心!” 第五十五章 田老六死了 卓一剑这么一说,大家立即一惊。 卓一剑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金色的匕首,而这金色匕首,便是黄精古的那把锋利无比的金色匕首。 只见二个车夫也在盯着卓一剑手中的匕首。 卓一剑却看着他们放进腰畔戴上了皮手套的手。 卓一剑怒喝一声,道:“你们上官堡的人也来赴这趟浑水?” 而就在这时,二名车夫放在腰畔的手突然动了。 卓一剑手上的匕首立即飞出。 而这时,二个车夫已将暗器发出,毒砂毒蒺藜毒针等,一下子飞向他们三个。 而飞向卓一剑的那些,突然失去了准头,也失去了力度。因为发射毒器的那个人,他的咽喉中已经多了一把金色的匕首,他的眼睛已凸起,且露出了异常恐怖的眼神,也许他不相信,还有人发射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因为他们上官堡,从小就练习暗器,发射的准头力度,速度,早已练得十分高明。 但没有想到既然有人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而卓一剑这边虽没事了。但田老六和邹站主可就不妙了。 田老六和邹站主当然知道上官堡的暗器独步天下,但没想到这一下来的却十分的突然。 田老六见到那么多的暗器,知道伸手去接肯定不行,距离又这么近,躲也已来不及。 只见田老六双掌齐发拍飞暗器,但针这么细的暗器,来得又快,那拍得干净,但他也许知道这暗器锐利破空,自己是难道抵挡的。 所以他是飞身扑去,双掌齐发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让邹站主安全。 田老六的掌力惊人,那个车夫已被他拍得飞了出去。而他自己也摔倒在地上。 邹站主也是同时出手的,只见他手持弓箭,人已旱地拔葱,飞身空中,一个优美的旋转,左手握弓,右手已从背后迅速的拿出箭来,搭弓射击,也是一气呵成。 箭一下子立即穿透了那个,被田老六拍飞出去的车夫的咽喉。只见一支强有力的箭,将车夫钉死在地上,箭尾还在不停的晃动。 这一下速度也快,准头也准,动作也优美,但如果不是田老六飞身扑上去,挡住毒暗器,只怕他还未飞起,就已中毒而死了,当然后面一连串的招数与动作,也表演不出来。 卓一剑狂呼,“田前辈?” 田老六扑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明显已经死去。 邹站主落下地来,见到田老六倒地不动,也是惊呼道:“老田!” 但田老六已死,他虽然拍飞了很多暗器,但他的双掌也有毒针,脸上也有毒砂与毒蒺藜,而这些毒可是一级品,真正的见血封喉。 田老六的死已经无法改变,虽然他不是风云庄的人,却为风云庄而死。风云庄的所有兄弟姐妹,都会记着这个人。 见惯了生死的邹站主,表情平淡,但他的内心是极其的痛苦,因为田老六是为他而死。 他欠田家的一条命,他可以随时为田家的人去死,但他不会表露出来。 卓一剑却不同,他很喜欢这个田老六的性情。 田老六死了,他的内心无比的痛苦。而且还落下了泪水。 因为这样的惨烈,他才第一次遇见。也许等到他这种场面见多后,他也会变得冷酷无情。 不知何时,阙秋雨出现了,她还是一袭白衣,只见她带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谁人,正是廖祥元。 阙秋雨望着死去的田老六,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卓一剑道:“田前辈走了。” 阙秋雨却平静的道:“我看到了。好好厚葬他。风云庄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记得他的丰功伟绩。” 卓一剑冷冷的看着廖祥元,道:“廖大侠,你也来了?” 廖祥元仰起头卢不说话。 阙秋雨又道:“邹站主,这位廖大侠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审问他,这次就是他指挥的战役。我们还要去龙溪村。” 邹站主点头,他冷眼看着廖祥元,突然用重手法,一拳击出,击向廖祥元,廖祥元已被阙秋雨点了穴道,还反绑了双手。 被邹站主这一重拳打得他突然吐血,只听他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后,人的傲气已全无,只听他低声的道:“我都成俘虏了,你们还打俘虏?你们风云庄,没有优待俘虏这一条的吗?” 卓一剑与阙秋雨知邹站主,心里难受,这一拳知他是在发泄内心的痛苦。 战场已被打扫,死了的人,已被掩埋,生着的人正在准备下一个战斗。 邹站主已经将廖祥元带走。 此时,七里沟的战场上,只有几个随从,在跟随着阙秋雨和卓一剑。 阙秋雨望着卓一剑,道:“一剑哥哥,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会流血,会牺牲,所以我们一向不主张战争。” 卓一剑没想到阙秋雨比自己还少,但却这么淡定。 她俨然就是一个强者。 卓一剑望着阙秋雨道:“肃宁半路而返。没有跟着来。” 阙秋雨道:“这个我知道了,我问过廖祥元,这是他们设定好的。” 卓一剑道:“你怎么抓到廖祥元的?” 阙秋雨一笑,便说了出来。 原来这次战役,肃宁这边,派了廖祥元来指挥。 阙秋雨与田老六去现场查看地形时,发现了他,见到他带着二个人,在半山腰处,指手划脚。 阙秋雨并不认识廖祥元,但田老六认识。田老六告诉阙秋雨,那个是“铁胆镇三江”廖祥元。 阙秋雨听父亲提过,廖祥元的手上,有四个铁胆,威力惊人,可连续发射。 据传,他的铁胆击到江上,都能回弹,这个也许是太夸张了,但意思是说,他的铁胆威力极大,可以镇住三条江的江水。 就算是夸张过头,但他能有这个称号,自然也是有道理的。不可能全是浪得虚名。 田老六并告诉阙秋雨。这个廖祥元是和肃宁一起的,经常待在和平坡的站里,与肃宁极为友好。 阙秋雨点头,并低声的对田老六道:“这个廖祥元,也许就是这次埋伏的指挥人。” 田老六道:“有可能是,黄山河说了,他们是一个帮派,大约有多少人,他还不知道。” 阙秋雨道:“看来这个肃宁早有举动。” 田老六道:“这次好在有黄山河提前告诉我们。” 原来黄山河在那夜失踪,是被田老六带走。 黄山河其实并没有疯,他只是装疯卖傻,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出不了庄,他的生命也会出现危险,所以他必须装疯卖傻。 他不知道卓一剑是谁的人,所以也不敢找卓一剑。 田老六找到他,并带走了他,当黄山河见到田老六,就知道自己安全了。因为他认识田老六,只是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告诉过他,他夫人与肃宁有奸情后,直到现在才到田老六。 黄山河告诉田老六,他老婆死了,但在死的前一天,他老婆给他说了肃宁的事。 原来肃宁有一次见到了他的妻子,肃宁一见倾情,但毕竟大家都是风云庄的兄弟,所以不敢作声。 不久就专门安排他晚上在码头看码头。 那时果园丰收,晚上也会有人从码头装货,但那些人为了不用繁琐的手续问题,便私自给银子给他,黄山河便自己落了口袋。 第一次没事后,便有了第二次,这样下来,黄山河见不出事,也喜欢上了夜更工作。 但他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肃宁安排好了的,到了一定的时候,肃宁就派人找到了黄山河的妻子,小玲! 并把黄山河的事情告诉了小玲,小玲忙问黄山河是否有这一事情。 黄山河自知事情己败露,也明白想走也走不了。而自己又不敢去找肃宁,便叫小玲去找肃宁。 那天黄山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在等结果,好不容易等到了小玲回来。 黄山河便问小玲情况可有弯转否?小玲告诉他,肃宁站主念他初犯,不予以追究,望他自己要自律,千万不可再造次,否则,他也无法担保他。 黄山河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简单就结束了。黄山河对肃宁可是十分感激,还当面表示了感谢。 肃宁很和气的对他道:“山河啊!你我同为风云庄人,我当然不愿看到你有事,这事这样过去就算了,你有困难,手头紧,可以提出来,我们肯定会为你解决问题的。” 黄山河以为肃宁是一个够义气的人,但没想到,原来小玲是以她的身体作为交换条件。 黄山河去看夜更,小玲就会去到木屋里,等待肃宁前来占有她。 后来小玲就有了小孩,连小玲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小孩是谁的。小玲极为惊怕,她怕生出来的小孩像肃宁,那就麻烦了。 但小孩还是生出来了,是个女孩,幸运的是,像母亲!他们都说像母亲! 小玲本以为这事情已结束,但肃宁却不肯罢休,要继续占有她。 小玲终于忍受不了,在一次恶梦中,竟然说了出来,偏偏又被黄山河听到了。 黄山河这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付出了这么沉重的代价。 黄山河虽然知道,但却又不敢声张,于是他们夫妻便经常吵架打架,小玲被打后,就会打黄园园。 一次在外面喝酒,他遇到了田老六,二人很快就成了兄弟,后来在一次大醉后,竟然将这一事情告诉了田老六,田老六听后非常气愤,便偷偷的找到了田老七,将这一事情也告诉了田老七。 于是田老七便偷偷的侦查,但这还是被肃宁觉察到了,于是便对田老七下手,田老七见情况不妙,只能装病。 因为他查到了肃宁不但私设金库,他在和平坡还有一个强大的势力。如果他不装病,他怕肃宁会下黑手,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也可以说,他没了那个勇气。 但田老六就不同,他不是风云庄的人,自己独身一人,不怕肃宁寻仇。 为了这个事情,田老六便去了石狮城。 田老六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要设伏害卓一剑与田老七的呢? 因为这是黄山河的妻子,小玲告诉了黄山河。 小玲去自从住进分站庄里后,肃宁就告诉她通道的事。 小玲也一直从通道里去到那个木屋的。 小玲在一个夜晚,在通道里,不小心按动了另一个口,出于好奇,她走了进去,这一进去,她吓了一跳。 因为她看到了黑压压的人头,并听到了肃宁与他们在商量如何设伏杀田老七,又如何杀卓一剑。 小玲原路返回,去到木屋,直等到与肃宁幽会完后,第二天就将这事告诉了黄山河,黄山河听到后,大为惊怕。 小玲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又去那条暗道,又去偷听他们的事,这一次却被发现了。 第五十六章 阙秋雨带队伏击 小玲知道了肃宁的秘密,肃宁当然不能留她,所以小玲一大早就被人发现上吊了。 黄山河从她手掌内,发现了一个纽扣,这个纽扣是凶手的。他收藏了起来,他也看到了衣襟不整的肃宁,他的衣服上,就小了个纽扣,只是肃宁自己没有留意。 黄山河知道要为妻子报仇,凭他自己绝对做不到,他也知道留在庄里,一定会有危险,所以他开始装疯卖傻,趁机而逃。 黄山河遇到田老六,便将小玲知道的事告诉了田老六。 田老六知道事态严重,急忙去石狮城,他本意是要去找阙一平的,但见到的人却是阙秋雨。 可惜也没有办法,便将黄山河告诉他的事,告诉了阙秋雨。 阙秋雨一听,立觉卓一剑会有危险,和平坡也会发生大事,于是立即向父亲禀告。 阙一平一听,知道事态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像,立令阙秋雨前去和平坡。 因为阙一平知道,石狮城里,他走不开,有很多人在监督着他,他对女儿是有信心的。 阙秋雨接令,与田老六连夜赶往和平坡。 并立即对和平坡的七里沟,展开考察,她没想到,这个廖祥元也在同一天在和平坡里考察。 而且他们还在七里沟里相碰上了,好在廖祥元与他的手下,并没有发现她和田老六。 田老六便对阙秋雨道:“我们想法把他抓起来。” 阙秋雨沉思了一下道:“不急,如果将他抓起来了,就会打草惊蛇,仗就更难打了,我们得先跟着他,找到他们的老巢,想法把他们一窝端掉。” 田老六觉得有理,便暗中跟踪。 但这个廖祥元也是鬼得很,他们七转八转后,竟然不见了。 阙秋雨觉得奇怪,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他们呢? 田老六道:“和平坡的山里,多有山洞,而且山洞错中复杂,他们一定是钻进山洞去了。” 阙秋雨点头,道:“有山洞的话,我们这很难提前把他们剿灭。” 田老六道:“那我们有多少人!就你和我?” 阙秋雨道:“我已通知了几个分站,希望能调派二百多人过来。” 田老六道:“他们有一大片人,我们几百人行吗?” 阙秋雨叹了口气道:“各站的人手,也很吃力,上官堡又对我们虎视眈眈,而且又已发动了渗透,各站的弟兄也很紧。” 田老六道:“看来要消灭肃宁这帮人,还是没那么容易。” 阙秋雨道:“这一次一定要消灭他们,但我们还不能和他们打大规模的仗,我们要将他们一部分一站分的吃掉。” 田老六见阙秋雨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稍觉踏实了点,但想到阙秋雨十多岁人,懂得也一定有限,心里又半信半疑起来。 阙秋雨在七里坡考察好后,回到木屋,很快就绘了张地图。 田老六见到阙秋雨还会绘地图,他心里就着实佩服的很。 为了得知廖祥元他们,在什么时候设伏,阙秋雨很是头痛起来,因为他们不能干等,那么多人来了和平坡,想要一点动静都没有,确是很难做到,而这就需要他们的准确时间。 如此一来,阙秋雨就犯难了。 田老六见到阙秋雨犯难的样子,便问她:“怎么了?难度太大?没把握打贏?” 阙秋雨沉默了良久,道:“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设伏,我们的人马放在哪里?不可能我们先设伏,再轮到他们设伏,这还有用吗?” 田老六一听,倒觉也有道理,便也沉默了起来。但他很快就想到了黄静静,他知道这个小妮子在和平坡很吃得开,打听个消息,应该容易的很。 便忙对阙秋雨道:“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办的到。” 阙秋雨突然眼睛就亮了,问道:“我有个干女儿,她一直在和平坡给人带路去逛风景的。她出入分站里头,很容易,肃宁也对她不错。她能接触到卓一剑。” 阙秋雨点,道:“太好了。” 于是田老六就找到了黄静静,并和她说了这一事情。 黄静静听后,大为吃惊,她没想到肃宁会是一个奸诈之人。 可黄静静苦在一直没找到见卓一剑的机会。因为站里不知何时,已经对出入有了限制,就连黄静静都不给进去,她说是找卓一剑的,但没有人给她通报,并叫她不准再来骚扰卓一剑。 好在鬼精的黄静静,还是打听到了,肃宁与卓一剑去龙溪村的消息。 当阙秋雨得到这一消后,便立即布置起来,也将命令一道一道的发了下去。 布置七里沟的埋伏,是阙秋雨亲自布置的,因为七里沟里肃宁要伏击的人,是卓一剑,也是她喜欢并希望可以嫁给他的男人。 在布七里沟的埋伏时,阙秋雨亲临现场,并一直埋伏在隐蔽的地方,田老六一直觉得阙秋雨是一个很淡定的人,但这夜却紧张了起来。 田老六不禁小声的问她,道:“阙小姐,是不是第一次指挥,心里紧张没底!” 阙秋雨轻“嘘”一声,道:“不要说话,我们一定要注意隐蔽。” 田老六便不说话。 在这下雨的夜里,田老六和阙秋雨,还有一个黑衣的男人,就一直在七里沟里,一动不动的隐蔽着。 而黑夜里,又下着雨,这样的一动不动。可把田老六给憋坏了。 好在过了不久,就听到了人声,田老六立即屏住了呼吸。 只听到有人在道:“在山的二边,你们要注意隐蔽,如果看到马车停住,马车有动静,就立即出击,用你们手中的长矛,在卓一剑的身上,戟出几个窟窿,就有赏金。” 话一说完,便看到了黑夜里,人头蠕动。在山的二边突然消失,似乎没人出现过般。 阙秋雨他们一直在隐蔽着,他们当然想不到,这七里沟里,除了他们,还有阙秋雨他们还在。 阙秋雨当然想过,如果此时自己的人到了,立即发动先机,也许可以将他们一网打住。 但一来人没到位,二来黑夜里,也看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埋伏的正确位置,更怕一击不中,不但变成撕杀战,还会惊动肃宁,卓一剑在站里,就会更加危险。 他们又等了许久,见没动静了,才慢慢的退回到木屋。 他们回到木屋,阙秋雨才换好服装,就出现了卓一剑来了的一幕。 阙秋雨早已经吩咐黑衣男人按她的方法去通知杨佑去埋伏,但卓一剑走后,她还是不放心,想来想去,决定换下杨佑,改为邹站主,因为邹站主的人,是弓箭手。 阙秋雨便亲自带队,要邹站主怎样怎样的埋伏。 邹站主见到阙秋雨一再的提醒他要如何如何。 邹站主的心里,还是不爽的,因为打天下时,阙秋雨才一点点大。现在却对他一再要求如何如何。 不过邹站主是一个很服从命令的人,对风云庄也是很忠心的人。 他的嘴上只是说,保证完成任务,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邹站主当然不知道,阙秋雨对卓一剑的那一份感情。 等到一切埋伏好后,田老六叫阙秋雨回去,但阙秋雨并没离开。她似乎还是不放心。 这一夜,一直在下着小雨,但埋伏在七里沟里的人却一直没动。就似几十人没在七里沟般。 阙秋雨心里就很不踏实。她觉得自己的人不动,怕暴露,是应该的,而廖祥元带队的人也不动,这就有点可怕了,难道他们知道,会有人来这里吗? 阙秋雨一直在等,她不信廖祥元的人会知道除了他们还会有人。 雨晴了,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也过去了。 终于等到了天开始亮。 这时鸦雀无声的七里沟,出现了动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出来的人,在山二边的密林里动了。 田老六不禁低声的道:“他们昨夜一定又躲回山洞里了,现在才出动,我们不如去把他们掩杀掉?” 阙秋雨没同意,“不行,既然他们有山洞,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被人逃脱,去龙溪村的人,就会退缩,这样的话,就会前功尽弃,也会让一剑哥哥有危险。” 田老六也觉有理,便不说话。 阙秋雨又吩咐黑衣人,叫他通知邹站主,敌不动,我不动。 他们二伙人就这般在七里沟里埋伏着,一班是要掩杀卓一剑的,一班是掩杀他们的。 危机四伏一触即发的战斗,在七里沟里,大家都在等,等着主角的出场。 阙秋雨突然想起廖祥元,不禁小声的问田老六,道:“那个廖祥元还没出现。” 田老六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七里沟还是像往日一样的平静,偶尔有一二匹马绝尘而过,也有马车路过。 但都没人动,因为卓一剑坐的马车,他们是认得的,所以他们只认马车。 阙秋雨在得到人员到位的情况下,也早就在七里沟的一里处,命人放了记号。 于是他们就一直在等,等待着主角的上场。 就在刚起风时,传来了廖祥元的喊声: “弟兄们,大家注意了,没到位的人,马上到位,马车马上就到,我们要睁好双眼,看清楚马车。” 廖祥元这么一喊,整个七里沟里的人都知道了,阙秋雨与田老六不觉脸上露出了笑容。 当然廖祥元不知道,阙秋雨也带有人在这里埋伏。如果知道,他不但不敢这样叫喊,也许会早撤回去了。 阙秋雨就在一直找寻廖祥元,她不能让这个人溜了。 直到卓一剑他们出现,廖祥元就露脸了,他竟然在阙秋雨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指挥战斗。 当战斗一打响,廖祥元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另一班人在伏击他们,当他看到弓箭密集的发射。他知道是邹站主来了。 廖祥元见势不妙,便立即脚底抹油要溜,但阙秋雨并没让他溜。 他的铁胆还没发威,他就被一张网罩住了,而罩住他的人,却是田老六和黑衣人。 第五十七章 同去龙溪村 阙秋雨他们抓住了廖祥元,阙秋雨便审问他。 田老六见下面那么热烈,就忙说要去帮忙卓一剑。 但田老六这次真没想到,他这一去,就成了再见。 卓一剑听阙秋雨说完后,望着阙秋雨,知道她昨夜一宿没睡,而现在脸色也腊黄,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阙秋雨见到卓一剑没事了,又见大功告成,本是件开心的事情,但田老六的死,她内心还是很悲伤的。 但她作为这一战役的指挥人,她并没有表现出伤心流泪,而让人看上去,就是带点冷漠感。 阙秋雨知道,还有一场战斗即将打响,而这场战斗,会比七里沟里更惨烈。 卓一剑不觉道:“现在肃宁没捉到,怎么办?” 阙秋雨道:“现在也没办法,他一定没想到,七里沟会有这样的意外,估计他应该不会来,在等捷报,如果他来了,就让他进得来,出不去。” 卓一剑点头。 阙秋雨又道:“现在还是要有马车,你不能坐马车里面,你就和我一道去龙溪村。” 卓一剑道:“那马车谁来赶?” 阙秋雨道:“马车由我们的人来安排。” 卓一剑点头。 马车虽然坏了一辆,但黄静静已经赶了一辆马车来。 卓一剑见到黄静静,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和她讲,田老六死了。 黄静静一下马车,便问卓一剑道:“你没少一根汗毛吧?” 卓一剑一笑,道:“没数,应该没少。” 黄静静看了一下四周,道:“怎么这么快战斗就结束了?” 阙秋雨点头道:“对。大获全胜!” 黄静静不禁拍起了手掌,笑道:“阙姐姐,你太厉害了!” 说罢又伸出了大拇指。 但她接着又问,“我干爹呢?” 阙秋雨没说话,而是望向卓一剑。 黄静静见情况有点不对,忙问卓一剑,道:“你说。是不是干爹出事了?” 卓一剑故作镇定的道:“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黄静静道:“你不要骗我,直说。” 卓一剑轻咳了一下,他知道自己骗不了黄静静,而黄静静也是个鬼灵精。 黄静静又催问道:“快说啊!” 阙秋雨此时走开,正吩咐人上马车,和教他们该如何做。 卓一剑便慢声的道:“田前辈走了!” 黄静静松了口气,道:“这个老田,不等人,自己却先走了。” 卓一剑见黄静静没听懂他的意思,又接着说道:“静静,你可能没听懂,我这个走的意思,与你想的那个走的意思不同。” 黄静静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今个说话怎么这么别扭呢?直说怎么回事?” 卓一剑道:“我这个走的意思,就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黄静静道:“这不就和死了没分别?” 卓一剑道:“对。就是这个意思,你总算知道了。” 黄静静道:“你的意思是说田老六这个老不死的,死了?” 卓一剑点了点头,接着将头扭开,不敢看黄静静。 黄静静突然觉得,被一个晴天霹雳,劈中了她的要害,全身都变成了麻木,就似间歇性的失忆一样。 但她没有哭,她似乎是特别的坚强。 等她反应过来后,也表现的很安定,并没有似卓一剑想像中的那样。但她这样,卓一剑与阙秋雨反而担心了起了。 卓一剑道:“你没事吧?” 黄静静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见她在望着那辆她赶来的马车,在喃喃的道:“不是说没事的吗?怎么会这样?” 黄静静自从没了父母,和奶奶相依为命,在最困难的时候,多得田老六给她的救济,生活才好过起来,后来田老六就收她做了干女儿,二人的感情一向沉厚。 所以当她听到田老六死了的消息,她都不敢相信,或者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她又喃喃自语道:“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阙秋雨忙走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道:“我知道这个打击对你很大,但田前辈一定不希望你这样。” 黄静静这下却沉默了起来。 阙秋雨道:“姐知道你难过,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黄静静却道:“我为什么要哭?” 她这一反问令阙秋雨和卓一剑愕然。 黄静静接着又道:“他一定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的武功很高,所以才会被敌人所杀,我都老说他,一把年纪了,要收俭,凡事不要强出头。他不听,死了活该。” 阙秋雨没想到黄静静会说出这样的话,倒令人意外。 黄静静突然又一下子扑进阙秋雨的怀里,大哭了起了。 卓一剑道:“田前辈很勇敢,他也并没有强出头,他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黄静静边哭边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大英雄,我干爹是大英雄!” 说罢哭声更大,撕心裂肺,震裂山谷。 当然人死不能复生,未亡人还要继续。 龙溪村的战斗也不能耽误。 二辆马车也已经上路,黄静静也拜祭过了田老六,大家便去找马。 阙秋雨将黄静静安排好,便与卓一剑一同上路。 二人骑马,走的是小路,这条路黄静静带她走过。 这条路虽不好走,但比较近。 阙秋雨第一次与卓一剑骑马而行,心里感觉还是很愉快的。 卓一剑见阙秋雨看去也就是一个少女,没想到她在指挥战斗,会这么在行。心里也十分佩服。 阙秋雨见二人无语,便觉沉闷,于是问卓一剑,道:“来到和平坡,感觉如何?” 卓一剑道:“和平坡是一个好地方,建设得也很好,人们安居乐业,收入也颇丰。” 阙秋雨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么好的地方,要经营起来也真不容易,但毁灭的话,就在一刹那间的事。” 卓一剑道:“所以我们要保护好这个和平坡。” 阙秋雨点头,道:“是的。所以父亲再三的命令我,一定要保护好和平坡的经济,不能让战斗践踏了建设好的和平坡。” 卓一剑道:“但现在肃宁又没在,估计他不会去和平坡了。” 阙秋雨道:“反正先解决完和平坡的战争先,转头再来对付肃宁。” 卓一剑道:“此次让他漏网了,想要再抓住他,就没那么容易,而且他在和平坡分站,人手众多。” 阙秋雨道:“总会有办法的,我已向父亲保证过。” 卓一剑点头,不觉想起温如玉,便问道:“温姐姐现在你家做事吗?” 阙秋雨瞥了一下卓一剑道:“你好像挺怕她被人欺负的。” 卓一剑低首道:“我总觉得她一个这样的人,很不容易。” 阙秋雨道:“你的担心多余了,她现在我家里,我父亲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没人会欺负她。” 卓一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卓一剑说到这里,反而不知该怎么说了。 阙秋雨不禁问卓一剑道:“你来到和平坡后,难道就只想着温姑娘吗?” 卓一剑忙道:“当然不是,我很想念母亲舅母阙叔叔,还有你这个妹妹!”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又无话起来。 阙秋雨发觉卓一剑,总是在躲着她的感觉,自己这样的表现,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吗?难道要一个女孩子来点明? 心里不禁有些不悦起来,她觉得卓一剑就是块木头。 卓一剑当然能感觉得到,阙秋雨对自己的情感,但他知道自己与朱彦已有了婚约,何况他还摸过朱彦的胸口的肌肤。 他怎敢再对其他的人,有其它的想法。 天已不早,经过一路的奔驰后,已很接近龙溪村了。 阙秋雨突然拉住了马,道:“我们不能骑马进村。” 卓一剑点头。 阙秋雨又道:“过了这座小山,就是龙溪村了,现在村里都是我们的人,记住,我们的人都会在衣袖上钉上红色扣子,所以我们也要钉上红色扣子。” 卓一剑这才留意到,阙秋雨袖子上的红色纽扣。 阙秋雨从身上拿出红色的纽扣来,道:“我来给你缝上。” 只见阙秋雨又拿出了针线,下了马,然后走向他。 卓一剑也忙下马,道:“我自己来缝就可以了。” 阙秋雨道:“你一个大男人还会缝这个?还是我来吧!” 卓一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伸出了手。 阙秋雨将一个红色的纽扣放在卓一剑的衣袖上,然后用一双白玉般的手,给卓一剑缝起了纽扣来。 卓一剑见她缝纽扣的样子,仿似是一个妻子,在给自己的爱人,缝补不小心弄掉了的衣扣般。 阙秋雨缝得并不快,也缝得并不熟练,他知道阙秋雨拿剑肯定比拿针熟练。 阙秋雨本就是江湖儿女,又长年在风云庄,没有吃过苦,当然也没有缝过衣服。 她这一次这般做,当然他是因为卓一剑! 她肯这样做,肯定是因为卓一剑在她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但卓一剑此刻却将头扭开,看都不敢看向她。 阙秋雨给卓一剑缝好纽扣后,将针线又收好,看着卓一剑,道:“别嫌我缝的不好,我也是第一次缝纽扣。” 卓一剑忙道:“没有。缝得很好。谢谢!” 卓一剑本想说些动听的话,但突然发觉自己笨拙了起来,找不到言语来表达。 阙秋雨道:“我们要慢点,等夜色再浓点,我们就进村,现在恐怕他们的人,就在村口,也怕他们认得你。” 卓一剑又一次点头。他发觉和阙秋雨一起,自己总是点头的多。 阙秋雨望了一下天空,道:“这个龙溪村,地势也不一般,四边是山,龙溪村就像是被山包围了般,有一条不大的路进去,后面也有一条不大的路出去。” 卓一剑道:“那这样的地方,打埋也很不错。” 阙秋雨点头又道:“所以他们会包围龙溪村,我们再在外面做一层包围,他们只要攻进来,就出不去。” 卓一剑听得连连点头,知道他们一进村里,就会成了夹心糕点。 第五十八章 龙溪村战役 夜色渐浓,阙秋雨和卓一剑见到了二辆马车,在道上缓缓向龙溪村驶去。 阙秋雨忙道:“咱们将马先放这里,我们要从隐蔽的地方进村。” 卓一剑知道阙秋雨早已将龙溪村摸熟络了。 二人便将马牵于树杆上。 卓一剑跟着阙秋雨,从另一个山口,绕过村口,从后面进去。 此时的龙溪村人,也许才刚刚吃过晚饭之故,村里二十多户人家的房里,还有些灯火在亮着。 卓一剑感觉到,这些亮灯的房间里,也许是藏着风云庄的兄弟,他们正等着肃宁的人进来。 但村里很平静,马车进来时,只有几声狗叫的声音。 而马车进来时,似乎后面有一些人跟着进来了。 阙秋雨与卓一剑刚进到村里,就立即有人拿着火把上前来,他们见到卓一剑与阙秋雨手上的红纽扣又立即散开。 卓一剑知道这是风云庄的兄弟。 阙秋雨又带着卓一剑在村里拐了几个弯,然后见到一栋较大的房子,便停了下来。 阙秋雨低声道:“到了。” 房内灯火正亮,阙秋雨敲了一下门,里面立即有人开门。 那人一见阙秋雨,忙低声的道:“杨站主也在,快进来吧!” 阙秋雨便和卓一剑进了里屋,门又被掩上。 杨佑见到阙秋雨与卓一剑,便忙叫他们坐下。大家便相互引见,寒喧一下。 卓一剑见杨佑对阙秋雨很是尊敬的样子,想来他已知道阙秋雨在七里沟打了个胜仗,极小伤亡,所以对她很是敬重。 阙秋雨和卓一剑坐下后,杨佑便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就等他们进来。不过邹站主说,等车子进村后,这里要点亮火把,让他们的人知道,这里是田站主的家。” 阙秋雨道:“这一定是廖祥元说出来的。” 杨佑又道:“还要车里的人到村头,点亮火把,这样他们就会知道田站主在家,就会攻进来。” 阙秋雨道:“那田站主呢?” 杨佑道:“我们已转移了他。” 阙秋雨道:“做的不错,我们千万不能让田站主有事,和平坡的繁荣稳定还需要他。” 杨佑道:“明白。” 此时村里又有狗叫了起来,接着就听到了马车的声音。 杨佑道:“他们到了。” 阙秋雨道:“马上开门,然后点亮大灯。” 杨佑道:“我在等着他们进来就可以了,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阙秋雨道:“如果在杨站主的身边,都不安全了,那还有什么地方安全的?” 卓一剑一直没出声,他知道,他一定要保护好阙秋雨的安全。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禀报,道:“杨站主,田站主溜出来了,他一定要加入战斗。” 杨佑道:“这个田老七,怎么又犯浑了?我去看看。” 阙秋雨道:“你们去吧!我和一剑哥哥在,没事的。” 屋内大灯燃起,阙秋雨便吩咐赶车的人去村口点火把。 那人带上火把走后,卓一剑知道这下面的战斗,马上就要开锣了。他忙对阙秋雨道:“等会你不能乱走,指挥战斗,听你的,但你的安全,得听我的。” 阙秋雨听到卓一剑这话,心里还是很舒服的。不觉点了点头。 阙秋雨又想说些什么,突然就听到狗叫的声音大了起来。接着又听到了响箭的声音。 卓一剑与阙秋雨没想到这么快就兵戈相交了,阙秋雨要出去,但卓一剑不让她出去。 并道:“外面有杨站主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阙秋雨道:“我得看看是什么样的状况。” 卓一剑道:“不用担心,要出去也是我出去。” 阙秋雨道:“要不我们都出去。”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兵器打斗的声音,又听到了惨烈的叫喊声。 有人大呼:“不好了,村里面的百姓,个个会武功。” “我们中计了。” “我们中埋伏了。” “我们快撤退!” 叫喊声,高呼声,兵器声,箭的破空声,此起彼落,乱糟糟的感觉。 阙秋雨站起身来,对一个守住大门的汉子道:“你去告诉你们的杨站主,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一个都不能跑掉。” 汉子接令,道:“我这就去。” 他说完刚冲出去,突然“嘭”的一声响,他被打得飞了进来。 而就在此时,卓一剑见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还和他一起喝过酒,吃过肉。 这人并不是谁人,是“金刀寨”的少寨子,申七星! 只见他手握金色大刀,威风凛凛的样子,金刀上还有血在滴落。 看来他一马当先,一路砍杀过来,死伤在他的刀下,他的刀肯定饮了很多风云庄弟兄的血! 申七星一见卓一剑,双眼立即喷火,大声的道:“原来是卓一剑卓少侠在,怪不得会有反击,原来你没死。” 阙秋雨想要上前,卓一剑立即将她挡在身后,道:“因为我对申少寨主想念的很,怎么舍得死呢?” 申七星道:“很好,今天就让你尝尝我金刀的厉害,你死在我的金刀下,也不冤枉。” 卓一剑道:“我知关修正也是用刀的,他的刀比你的刀小,但铸造得比你的刀精巧,但愿你的刀会比他的刀好。” 申七星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快接招吧!” 申七星说罢舞动大刀,对后面的人道:“谁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卓一剑以为申七星舞动大刀会冲入来,那知他却叫身后的人先冲进来。 后面的人手握长矛,大吼大叫的冲向卓一剑,可惜大门还是不够宽,他们得排成二排进入。 前面二个人,长矛刺向卓一剑,卓一剑眼都不看长矛,突然双手暴长了般,一下子伸手抓住双矛,大喝一声,“断!” 二支长矛,立即被卓一剑折断,然后他又将手中长矛飞出,前面二人立即毙命。 卓一剑紧接着驱身而进,又抓住二人双矛,突然发力向后一推,那二人立即向后摔去。 后面的人被这一重力摔来,也被撞得往跌落,“哇哇”大叫起来,想来摔的倒并不轻。 接着卓一剑双掌狂挥,掌力犹如二招锋利的大刀,冲进来的几个人,立即被刀劈了般,突然倒地而死。 申七星一见,惊呼出来,“你用的是:手上无招,心里有招?” 卓一剑道:“没想到你这般年纪,也能看得出来,证明你还是没偷懒武功的。” 申七星道:“当然。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这么快就做寨主了?” 卓一剑见到还剩下三个人,但这三人只手提长矛,望向卓一剑,不敢上前。 卓一剑向前一步,他们三个就退后一步。 卓一剑突然冷笑道:“没想到,好好的一个‘金刀寨’,到你手上就变了。” 说着说着,卓一剑出了屋里,望着申七星。 申七星见那三个自己,不断后退,突然生气的很,手起刀落,就结束了那三人的性命。 外面四周还在打斗,杀声连天,惨叫声尖叫叫声不断的传来。 卓一剑知道这一役,敌人已作鱼死网破,大家都在拼杀,人数上大家也不上下,虽然已经在围住了他们,但在村里,很多掩体,弓箭手也发挥不了很大的作用。 申七星本来觉得自己威风凛凛的,但当看到卓一剑那几下,心知要杀卓一剑,没那么容易,说不好要大费功夫,又见自己的人已被围困。 当下心里盘算,要如何逃脱,因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卓一剑冷眼的看着他,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不动手?” 此时阙秋雨也已走了出来,“一剑哥哥,不要和他废话,速战速决,我们还得赶去和平坡。” 卓一剑听阙秋雨这么一说,也不再打话,双目盯向申七星的刀金。 申七星突然舞动大刀,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威力无边,刀气逼人,只见他金刀挥起,人也已跳起,这竟然是一招“力劈华山”。 刀已劈向卓一剑,卓一剑也突然出手,但这个申七星,早有打算,他半空诱得卓一剑出手之际,突然刀锋与人半空旋转。 将“力劈华山”突然改成旋转,这一下申七星没等招用老,就已改变,因为他的目标突然转向了阙秋雨。 申七星见阙秋雨一个女孩,又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早盘算好,将她擒获的话,局势肯定会扭转。 所以他一下子旋转身体,刀已向阙秋雨刺去。 卓一剑大惊,本来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申七星的,但这一下意外,被他缓得一缓。申七星已经刺到阙秋雨面前了。 申七星本以为可以将阙秋雨一下子拿下来。但他这个如意算盘却打错了。 因为阙秋雨是阙一平的女儿,阙一平的武功,武林中都知道,绝不在风满天之下。 而阙一平用的是剑,在阙一平剑下的孤魂,可就数不胜数了。只是阙一平后来不在江湖上走动,江湖上的人也渐渐的淡忘了阙一平的剑法。 但阙秋雨用的却不是剑,而棍!一条金丝夹藤软根! 当申七星刀锋转攻向阙秋雨之时,阙秋雨突然从背后,迅速抽出了一条四尺二寸长的金丝夹藤软根,这条夹藤软根就像毒蛇一般,缠住了申七星握刀的手。 阙秋雨接着用力,将空中的申七星一下甩出。 金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他的人也甩向对面的房子,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申七星摔在了墙上。 墙体被申七星庞大的身躯撞击得,出现一个大窟窿。 申七星也竟被摔进了房子里面。 可见这一摔之力,有多惊人! 但卓一剑知道,阙秋雨只是借力打力,她是连同申七星的空中之力一起甩了出去的。 而让卓一剑吃惊的是,阙秋雨的武功与武器。 申七星本以为可以拿下阙秋雨,但没想到,阙秋雨也是一个刺头。不但拿不下,还被摔了个半死。 第五十九章 惨烈的战斗 卓一剑虽然认识阙秋雨有一段时日了,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阙秋雨用武器,也第一次见她展露武功。 阙秋雨用的是一条金丝夹藤软根,这武器极少人用,能用这样武器的人,当然功夫都不会差。 申七星以为如意算盘打得好,没想到阙秋雨也是个难啃的骨头,他会被打得破墙入屋,这一摔虽然没能要他的命,但也摔了个半死。 此刻杨佑已回来,见到卓一剑与阙秋雨没事,心里踏实起来,忙命人去将申七星押出来。 申七星被人从屋里押出来,杨佑看着申七星半残的样子,冷冷的道:“绑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申七星突然双手狂抡,二个绑他的人,被抡得狂飞而去,杨佑一惊,他没想到申七星会作垂死挣扎。 这一下也都出于大家的意料之外,只见申七星向阙秋雨飞扑而来,但就在他扑向阙秋雨空中之时,突然摔了下来,他的眼睛死鱼般瞪向阙秋雨,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就这般的死去了。 而他的脖子上,既然多了一根长矛的枪头,锋利尖硬的矛头。 原来卓一剑见申七星,突然作出垂死挣扎,扑向阙秋雨,想来他对阙秋雨,似是恨之入骨,他也怕阙秋雨有事,立即左脚一踏地上的长矛,长矛的矛头立即断掉弹跳起来,卓一剑再一脚踢在矛头上,立即锋利的矛头直飞向申七星的咽喉,而这速度比他飞扑的速度还要快。 锋利的矛头便刺入了申七星的咽喉,申七星也就突然咽喉被矛头刺穿,虽余势未停,可也只在空中突然摔下来,摔倒在地上。 杨佑没想到卓一剑武功这么高,出手也是干净利落。不禁另眼相看。 阙秋雨看着申七星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卓一剑道:“可惜了‘金刀寨’申老前辈对他的培养。” 杨佑冷笑一下道:“申老早被他气死了。” 阙秋雨望向杨佑道:“田站主找到没有?” 杨佑道:“已找到,在村口作收口,很快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阙秋雨又道:“我们去看看村口的战斗。” 于是大家便向村口走去。 村口里还在厮杀,还有三十多个敌人背靠着背,正在作困兽之斗,而包围他们的人,有六七十人,眼看他们也逃跑不了。 阙秋雨道:“为什么不劝降?” 杨佑道:“已劝过了,但作用不大。” 阙秋雨又道:“叫邹站主的弓箭手来。” 杨佑立即大声的道:“弓箭手准备!” 很快就有二十几个人手持弓箭,站在了第一排。 卓一剑不想见到活生生的生命倒下,便道:“我来劝降一下!” 阙秋雨看向卓一剑道:“好。” 卓一剑便跳上一处高墙上,用内功叫喊道:“大家听着,我是卓一剑,你们的头头申七星已经死了,希望你们放下武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卓一剑的喊声才下,敌人也出现了骚动。卓一剑准备再说一下。 就在此时,敌人的里面,有人道:“大家不能放下武器,今夜不能成义就成仁。” 卓一剑不知里面说话的人是谁,料想是他们的带头人,于是道:“如果你们不降的话,弓箭一放,你们也就会倒下,大家又何必送死呢?你们也是有父母有家室的人,你们死了,你们的亲人一定也会难过。” 卓一剑这话说出来,被围的人又是一阵骚动。 阙秋雨望向卓一剑,心里也出了一阵喜悦。 但就在这时,敌人里面又有人道:“如果你们降了,你们的家人也一定活不了,大家应该明白,你们的家人在肃帮主的手上。” 这么一来,想投降的人,又握紧了长矛。 杨佑摇头的道:“看来无法劝降了。” 阙秋雨叹气摇头。 而就在这时,敌方有二个人丢下长矛,“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说罢奔向邹站主他们。 此时有人要刺杀投降的人,邹站主立即命人放箭射杀。 但意外总是常常出人意料之外,就在那二人奔到人群,突然人群中叫喊声出现。 原来这二人一奔到人群中,立即发射暗器起来。 卓一剑一见大喊道:“是上官堡的人。” 这一下全部人都乱了起来。 上官堡的暗器和毒药,可是独步天下,傲视武林,这一下子,风云庄的兄弟立即死伤无数。 敌人立即作反攻。 卓一剑立即飞身扑入,双掌狂扫。 阙秋雨大喊,“小心!” 此时卓一剑虽然听到了阙秋雨的叫喊声,但他已加入战斗。 上官堡的暗器虽然厉害,但风云庄的人,却不怕牺牲,田老七更是一马当先,因为这是他的地方,他容不得敌人在他的地方,张牙舞爪。 只听田老七道:“一个都不能留。” 二个上官堡的人,已经被风云庄的人死死抱住,立即有人一刀砍去,突然“轰轰”二声大响,竟然爆炸了起来。 立即硝烟刺鼻,那二个上官堡的人,身上竟然有火药,他们见已无生还,便打开了火药的开关,上官堡的新武器,“轰天雷”立即生效,威力无边,人的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飞向天空。一大片人被震倒。 阙秋雨大惊失色,她看到卓一剑也被震倒了。 原来卓一剑见炸声一响,立即扑倒了田老七。 此时肃宁的人已经死伤大片,而风云庄的人,也死了不少人,但毕竟风云庄人多,立即又将肃宁的人围住,就像铁桶一样,将他们围堵在中央。 此时杨佑大喊道:“大伙杀!” 说罢一马当先,飞身扑去,因为刚才的惨烈,此时已经容不得大家细想,个个奋不顾身的杀了进去,此时大家已杀红了眼,卓一剑也已阻拦不了。 一翻撕杀过后。 兵器声终于停了,只听到受伤的人在地上呻吟。 肃宁的人已被全部杀尽,卓一剑望着遍地尸体,心里很是难过。 田老七却坐在了地上,看他的神情,也是悲痛。 此时阙秋雨过来,见到田老七身上的血,便问道:“田站主,你没事吧?” 田老七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来。 杨佑也全身是血,想来刚才他冲入敌群杀戮,这些血都是敌人身上的血。 邹站主已在吩咐人给受伤的弟兄包扎,而他的脸上,全是硝烟,应该是刚才爆炸声的硝烟所为。 卓一剑长叹了口气,看着阙秋雨道:“就这种战斗,都要死伤这么多人,那肃宁现在手上还有那么多人,我们又要牺牲多少?” 阙秋雨低声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将他们围住,挫折他们的锐气,就可以让他们投降,但没想到,却会有这么惨烈的场面。” 此时邹站主走过来道:“很多兄弟中了上官堡的毒器,已经不行了,没想到上官堡只有二个人来,就能造成这么惨烈的场面,如果他们大举进攻,我们可能会很难抵挡。” 阙秋雨点头,沉思了一下,道:“没想到火药到了他们的手上,竟然变得这么威力无边,确实没有预算到的。” 杨佑也叹了口气道:“这种场面,在风云庄打天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惨,看来我们对敌人还是没了解够,没了解的透彻。” 阙秋雨点头道:“这个场面,我有重大的责任,回到石狮城后,我会作深刻的检讨。” 卓一剑经这一夜战斗后,才真正的明白到,战争的恐怖,也明白到阙一平的稳重。 卓一剑看到阙秋雨神色沉重,便道:“秋雨,你也别有太大的包袱,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大家想要的。” 杨佑也道:“是啊!阙小姐,今夜这样,都是我们没有打好这一战役,虽然赢了,但杀敌一千,自毁八百,我们有很大的责任。” 大家自作检讨,打扫完现场后,卓一剑问阙秋雨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阙秋雨沉思了一下,道:“当然还是要消灭肃宁。” 卓一剑道:“可是肃宁在和平坡分站,我们现在去,他是以逸代劳。” 阙秋雨点头,道:“我也没想到,他们的战斗力有这么强大。” 此时大家回到了田老七的家中,田老七望着大家,沉声的道:“都是我,没有摸透肃宁的底。没想到上官堡的人,都有参与。” 阙秋雨道:“我是想到了,但没有想到他们有火药这一招。” 杨佑道:“现在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清理肃宁。” 邹站主道:“对,如果我们不消灭他,以后就更麻烦。” 阙秋雨道:“和平坡分站里面,有他们的地道,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可以,而且伤亡要减到最低。” 大家都点头同意,可一下子,大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阙秋雨见大家都战斗了那么久,也累了,便道:“我想:肃宁也不敢挥兵前来,他也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所以我们可以好好休息好,明天清点好人数,再作下一步计划。我现在立即飞鸽传书给父亲,报告今夜战况。” 大家点头同意,便各自的散去了。 阙秋雨见田老七还在,便道:“田站主,你协助一下他们,安顿好,我们你就不用理了。” 田老七道:“这里还有二间空房,你们就住这吧!” 阙秋雨点头。 田老七出去后,卓一剑见阙秋雨立即在写纸条,便也不敢打扰她。 卓一剑走出屋,看着夜色。 夜是同样的夜,山风吹来,树叶作响,远处响起了野兽的叫声,似哀鸣,又似在为今夜的惨烈叫喊。 卓一剑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场面,还是不够经验,任凭个人的武功再强,也无法掌控到这种场面。 此时阙出秋雨也出了屋来,走到卓一剑的身旁,道:“在想什么呢?” 卓一剑看向阙秋雨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和平才是真正的生活。” 阙秋雨道:“是啊!所以我父亲一直都主张不要有牺牲。要和平共处。” 卓一剑道:“没想到肃宁会这么坏。” 阙秋雨道:“他以前挺好的,后来结识了一些不良的人,所以才变坏。” 第六十章 引蛇出洞 这一夜,过得很平静,肃宁的人也没有来,这也是阙秋雨意料之中的事。 第二天一早,卓一剑就起床了,刚出房来,便见阙秋雨已在桌子前吃早点。 阙秋雨见到卓一剑后,便忙道:“快来吃早点。” 卓一剑见阙秋雨精神爽朗,似乎昨夜的阴霾已经散去。 阙秋雨道:“早点虽然不丰富,但总要吃饱肚子。” 卓一剑见是白粥和喊菜,便也坐了下来。 阙秋雨立即给卓一剑装了碗粥,道:“这粥是我熬的,虽然不怎么样,但勉强还能吃,正好又有咸菜,所以我已经吃了二碗,但是还想再吃一碗。” 卓一剑没想到今天早上,阙秋雨的胃口变得这么好起来。便也装了碗白粥。 卓一剑一入口,便觉这粥带着点糊味。而且水也放少了,几乎快成饭了,但阙秋雨却吃得很好。 卓一剑觉得阙秋雨一定心情好,那有什么能令她心情好的呢? 阙秋雨看向卓一剑道:“你怎么不吃?” 卓一剑便低头吃起来。 阙秋雨吃完一碗粥,似乎又想去添,但她还是停住了,带着点失望的道:“我其实还想吃多一碗,但实在是吃不下了。可还有好几碗粥在。” 卓一剑道:“你己经吃饱了,可以让我们吃一下。” 阙秋雨这时就像是个孩子般,笑了起来,道:“对。总得和你们分享一下才对。” 卓一剑也不觉笑了。 阙秋雨看了一下卓一剑道:“这是我第一次熬粥,下次就会多放点水。” 卓一剑道:“你在熬粥的时候,是不是想着,怎么样把肃宁也熬成粥?” 阙秋雨一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我在熬粥的时候,收到了父亲的飞鸽传书。” 卓一剑这下明白了阙秋雨,心情大好的原因。 阙秋雨道:“父亲并没有责备我们,这一点有点意外。” 卓一剑知道阙一平是个聪明人,在这紧要关头,他只有鼓励,怎么能打击她,人是需要成长积累经验的。借此一次,阙秋雨就会成长很多。 卓一剑便问:“是不是有了好的计划?” 阙秋雨道:“父亲给了四个字!” 卓一剑问道:“那四个字?” 阙秋雨道:“引蛇出洞!” 卓一剑听到这四个字,立即明白起来,心情也变好了,“看来下次熬粥的时候,该多放点水。” 阙秋雨笑了,道:“是的。以后如果有机会给你熬粥,保证会好很多,也许可以放几片姜,几个红枣。” 卓一剑点头道:“嗯。看来这个姜和枣,就是药引,是要钓肃宁的引子。” 阙秋雨笑了,道:“对。是药引子,但我现在还没想到,谁来做姜,谁来做枣。” 卓一剑也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了花枝艳,心道不妙,便忙告诉阙秋雨,道:“花枝艳在和平坡分站里面。” 阙秋雨听到这话,倒也没有惊讶,只是有点不高兴的道:“像花枝艳这种女人,她自然会有办法活下去的,你又何必担心呢?” 卓一剑道:“你知道花枝艳在分站里面?” 阙秋雨道:“像花枝艳这种女人,在和平坡早有传开,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卓一剑点头,见阙秋雨有不悦的神色,便知道黄静静肯定和阙秋雨说过什么,黄静静这个小女孩,说出来的话,一般都会变味。 他想解释一下,但又怕越解释越难解释,何况他也没必要和她解释这种事情,如果她误会,对自己有不好印象,也好让她打消对自己的那一种想法,反正自己已有朱彦,也懒得去弄出那么多复杂的事情来收拾。 阙秋雨见卓一剑没说话,便想问他一些关于花枝艳和他的关系,但她还是忍住了,虽然她是一个女人,但她却比一般的女人更能忍,因为她也不想弄出尴尬的局面来。 她很明白,有些事情不弄清楚,会比清楚明白会好很多,如果自己相信他的话,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如果不相信的话,问了又有什么用呢?他无论说什么,自己会完全相信吗? 卓一剑见大家一时无话,便轻咳一下,道:“你打算用什么来作姜和枣子?” 阙秋雨道:“我也还没有想好,正打算吃完早点,和大家一起商讨一下。” 卓一剑并没令阙秋雨失望,他将余下的白粥,都吃了下去。 阙秋雨看着卓一剑将白粥吃完,也露出了笑容,因为她知道这白粥其实真不怎么样,但卓一剑能吃完,证明他心里还是不想让自己失望的。 这时田老七进来了,卓一剑第一次看清楚田老七,只见他和田老六并不相像,他的穿着打扮,虽没有肃宁那么高档次,但也打扮得很得适,一袭灰色的长衣,看上去就像个掌柜。 田老七年龄也有五十多了,他的眼角都有着深深的皱纹,削瘦的脸上似乎充满了沧桑感,两鬓也有一些斑白,似乎为风云庄这个大集体,付出了很多心血,但他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也正因为他有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才能撑得住肃宁给他的压力。 卓一剑和阙秋雨见到田老七进来,便向田老七点头招呼。 田老七明显昨夜没睡好,脸色带着病容般。 阙秋雨忙问道:“田站主,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田老七坐下来道:“那能睡的好,我们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肃宁这个奸贼却没有抓到,现在他在分站里面,我们该怎么拿下他?” 阙秋雨道:“等会杨站主和邹站主到了,我们再来讨论。” 说罢阙秋雨就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并道:“田站主,今天我熬了白粥,用喊菜送白粥,味道还过的去,被我们二个吃完了,下次我多熬点,大家可以一道吃。” 田老七忙道:“等拿下了肃宁,我就在和平坡的分站里面大设筵席,让大家大吃大喝一顿。” 阙秋雨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阙秋雨收拾好东西后,杨佑与邹站主也到了。 大家坐好后,阙秋雨便道:“昨夜的战斗的确太惨烈了,我有很大的责任,我已禀报了阙庄主,阙庄主并没有责怪我们,只希望我们可以总结这一次的教训,总结出经验后,我们就可以打出更好的仗来。现在关于怎么样捉拿肃宁,和如何把分站拿下,还有怎么样不毀坏和平坡,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卓一剑见阙秋雨一通话下来,无人敢接话。 过了一会儿后,田老七道:“我虽然是这里的人,也打过硬仗,啃过骨头,但怎么样排兵布阵,却不是在行,以前都是风庄主和阙副庄主在布置,我们就在前面按计划去攻,现在要我来想这个,还是有点难,我昨晚想了一夜,都没结果。” 杨佑和邹站主也是点头同意。 卓一剑更不敢说话,因为一来自己还不真正属于风云庄的人,也没有排兵布阵的本事。那敢多言? 阙秋雨慢慢的道:“阙副庄主,飞鸽传书中,有四个字。” 大家忙问:“四个什么字?” 阙秋雨道:“引蛇出洞!” 大家一听,也立即开窍,连连点头,觉得阙一平的确有才华。 阙秋雨道:“引蛇出洞,就是把敌人引出来,在外面把他们消灭掉。” 杨佑不禁问:“那要怎么引出来呢?肃宁在和平坡里面,他肯出来吗?” 阙秋雨道:“所以这就要大家来想办法了。” 邹站主道:“七里沟是一个设伏的好地方,如果将他们引出到七里沟,就好办了。” 杨佑道:“我们这一点人,就算引出来了,怕也收拾不了他们。” 田老七觉得也是。 阙秋雨道:“阙副庄主已经又给我们调了一千人过来。” 田老七道:“就算一千人到了,我们在人数上还是占不到便宜。” 阙秋雨道:“这个我知道,但大批人来,肯定会惊动上官堡,弄不好上官堡又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卓一剑觉得有道理。 邹站主道:“那我们就不能与他们硬碰硬。” 阙秋雨道:“这个当然,只要我们埋伏好,将他们诱到我们的设伏点,我们就可以把他们给吃掉。他们也不可能全部人追来,他们也要守住分站。” 田老七道:“这个当然,他们怎么也不肯丢掉自己的巢穴的。” 阙秋雨沉思了一会,道:“田站主,和平坡里面,应该还有你们的人吧?” 田老七道:“有的。” 阙秋雨道:“那他们能不能打听得到和平坡的情况?肃宁到底有多人,我们要知己知彼,才能将仗打好。” 田老七点头道:“我马上叫人去联系他们。” 田老七说毕,立即去通知自己的人与和平坡的人,接上联系。 阙秋雨接着又道:“等我们的人到了后,我们要想法,引他们的人出来,然后削灭他们的一部份的力量,这样我们就更有胜算。” 卓一剑道:“肃宁肯定很恨我,如果我去作引子,他肯定会派人来追杀我,然后我就将他们带到你们设伏好的地方,将他们剿灭。” 杨佑道:“你一个人去,肃宁肯定不会派大队人马来追杀你,说不定懒得理你,又或者找上官堡的人来和你对决,就算你杀了上官堡的人,也就是杀一个而已。” 阙秋雨道:“有道理。” 卓一剑便不敢再说话。 邹站主道:“要不我带队去,将他们引出来。” 田老七道:“你们是弓箭手,适合埋伏放箭。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阙秋雨道:“这样吧!你带一百多人,和一剑哥哥一起去,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一定不能恋战,也不能做的太假,一定要败,又不能露出痕迹,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说不定会前功尽弃。” 上架感言 终于等到上架了,心里还是有万分激动的。 作为一个新人,第一次写书,也不知道成绩如何,也不知道是否有人看,但我会一直努力的写下去,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以及大家给我的支持与鼓励!感谢大家! 在此,特别感谢水墨老师,给我机会,给我提示,让我继续的有动力写下去。 我的故事一直是慢慢进入高潮型,我只希望可以延伸我读初中时,对武林的那份热情,以人性的冲击,来打动读者的心,但文笔功力还是有限,也许并未达到我预期的冲击点,但还是希望读者可以喜欢,可以对我的故事,说出心里的话。 在此非常的感谢大家,能够看我写的故事,我将不遗余力的将小说写的更好,讲出我想要讲的故事,可以和大家分享我的武林世界。 感谢起点这个这么好的平台。 想起开书前的忐忑,又想起没签约前的焦虑,到推荐时的平淡,心里一直在忐忑不安中,明天就要上架了,也不知道订阅情况如何,也没有去想一书成神的想法,只想保持平常之心,将故事写好,不能断更,那怕只有一位读者,我都会为我这一位读者,将书写完。 我一直在默默的开书,也没有在朋友面前宣传过,我只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的故事,什么地方写得不好的,笔力不到的,可以及时的提醒,让我得以改正。 在此再一次感谢支持我的朋友,感谢大家翻到我这个故事的时候,可以看下去,给我动力。 在开书前有个小插曲,分享一下,就是在我工作时,总有一个人影在我的心里走动,后来这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我就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开始写大纲。 后来码字之后,发现武林的世界里的许多人物,都是我难以控制的,总觉这些人,开始有血有肉起来,他们都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语言。 我只是在讲出他们所经历的事情而已,我就觉得很奇怪,写故事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一个奇妙的事情。 在此再一次的感谢支持我的朋友,还有水墨老师,没有放弃我这一个新人,感谢起点平台,感谢所有的人,祝大家一切都好! 第六十一章 兽性(求订阅) 话说肃宁回自从回到和平坡后,就静待佳音,准备好筵席,等待捷报,可以好好的庆祝一番。 当他望向花枝住的楼时,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心想:今夜她的床上要换主角了,他那浸泡的药酒,也能派上用场了。 他坐在厅堂里,酒已在温,五指毛桃焗鸡也已上来,还有他喜欢吃的椒盐盐下巴,都已上来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筹备,终于打开了第一步的局面,他也已想好了,卓一剑与田老七之死的理由。 ——那天他和卓一剑一块去看望田老七,但因中途和平坡有急事,他只能折返回来处理事情。本等事情处理好后,再快马加鞭,追赶上他们,一道而去的,无奈事情错综复杂,非常刺手,所以未难前去。结果在七里沟里,卓一剑与同行的阿南、黄精古还有二个车夫,一道被上官堡的人伏杀了。现场留下有他们来不及清扫干净的毒针和毒蒺藜! 就算再怎么责怪,也只能要他追查元凶而已,自己当然会将这些全推往上官堡,反正上堡和风云庄是死对头。自己也就只能在庄内一边喝酒一边追查了。 ——田老七病早已重,年后就病逝了!他们的家人己经给他安葬了,自己能够做的,也只能是照顾好他的遗孀。安排好他的家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惊,如果上面派人来去龙溪村看望田老七的后人呢?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发现这个漏洞后,心里突然吓了一跳,好在现在自己想到了,尚不算晚。 他便沉思了起来。 想着想着,头就大了起来,不觉喝起酒来,暗忖:自己现在要去找一下催庄里,他应该会想得明白。 喝了二杯酒后,立即有人来顶报,催庄里大侠在厅堂外面,是否请进厅堂来? 肃宁立即笑了,道:“快请进厅堂来。” 催庄里是站里的常客,出入当然就很方便了,但进厅堂来,就得要他许可。当然今天谁进来,都得要他的许可。 肃宁看到催庄里,忙将他请入座,并将这一事情和催庄里说了。 催庄里一笑,道:“不用急,又不是现在来查。” 肃宁道:“我总得把话背熟,情节很重要,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催庄里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过来和你商讨一下。” 肃宁忙给催庄里倒酒,准备好碗筷来。 催庄里喝了一杯酒下肚,道:“这里说话,会不会被人听到不好?” 肃宁道:“我已吩咐过了,谁进来都要禀报。” 催庄里道:“我也想了很久,我觉得应该这样说,田老七死了后,遗孀带着他儿子,去了娘家,因为睹物思人,帮主觉得如何?” 肃宁沉思了半晌道:“如果他们问起田老七内人的娘家,我们应该怎么说?” 催庄里道:“这就好说,因为田老七他们从没说过,夫人娘家在哪里,所以一时半刻还不知道。” 肃宁又沉思了良久,才道:“恐怕也只能这么招了。” 催庄里喝了杯酒道:“也许我们都想的太复杂了,阙一平正在忙着应付上官堡的事情,他怎么能有时间理这么多,还不是叫你去查一下。” 肃宁道:“那也未必,因为卓一剑死了。” 催庄里一笑,道:“卓一剑是被上官堡所杀,如果要报仇的话,就与上官堡开战,这也是我们想要的,我们也正好去做渔翁了!” 说到这里,大家不觉都笑了起来,接着便又喝了起来。 喝了一会儿后,肃宁总觉心神不宁,问催庄里道:“你说都这么久了,怎么一点他们的信息都没有?七里沟的伏杀也应该开始了。” 催庄里道:“廖兄都已经亲自出马了,何况还有上官堡的二个人做车夫,就一个卓一剑,还会有什么意外?” 肃宁却还是不放心。 催庄里见肃宁神色,知道他不放心,于是便道:“那我们就派人去七里沟查看一下。” 肃宁道:“我正有此意。” 催庄里点头,道:“那就叫邵庆忠去,他是我们的人,他去办事,你也应该放心。” 肃宁立即点头,忙出去叫看门的人,道:“你去把邵庆忠给我叫来。” 很快邵庆忠就来了。 邵庆忠一到,肃宁忙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邵庆忠立即连连点头而去。 邵庆忠走后,他们便又喝了起来,然后又说着一些远大的理想,二人相谈甚欢。 酒也喝得十分开心,仿似指日就可以独傲武林般。 之后催庄里又道:“那批火药还在我们这里,上官堡一直在催我们交货。” 肃宁道:“等今夜过后,我们就给他们送去,也不知道他们要那么多的火药干嘛。” 催庄里道:“他们是毒世家,一直以毒蒺藜毒针毒砂为主,这些暗器,江湖上的人都已知道,也专为这些暗器,做了很多防备和解决方法,你看我们也做了很多盾牌,就是为了预防上官堡的毒器。如果他们的毒器,再加上火药,那不就很精彩了?” 肃宁听到这里,脸上立即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道:“那样的话,如果他们研究成功了,出了新的武器,那我们想要进入上官堡,也是难以登天。” 催庄里道:“这是难,但有阙一平他们打冲锋,我们在后面做渔翁,我觉得问题不大。” 肃宁喝了杯酒道:“我们也要想好方法去应付才行。” 催庄里点头道:“这个当然。” 说着说着,外面的人又来禀报,说邵庆忠在厅堂外求见。 肃宁忙道:“快快请进。” 邵庆忠进后,催庄里忙给他倒了杯酒,道:“别急。快坐下喝杯酒好好说。” 邵庆忠正在喘息着,想来他应该是一路急赶,一回来就来顶报了。 肃宁很是着急,想知道真相,但也不差这一会半刻,便等他喝了杯酒后,才问道:“看到什么了?” 邵庆忠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唇,道:“我只身从小道,快马加鞭的去到七里沟,看到有上官堡的暗器,还有新坟,那二辆马车己经远去,只模糊的看到二辆马车。我就没追上去,就回来报告了。” 催庄里道:“看来这个卓一剑还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他死也值得了。” 肃宁忙问道:“坟上面有没有写名字?” 邵庆忠道:“没有,全都没有名字。不过看到了几支箭插在树上,这箭是风云庄的羽箭。” 肃宁立即皱起了眉头,望着催庄里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廖祥元带了弓箭去?不是说用长矛吗?” 催庄里轻咳了一声,道:“邵管事,你下去吧!对谁都不能说你去哪里了,看到什么了。” 邵庆忠点头退下。 邵庆忠出去后,催庄里才道:“我们也有这种羽箭,本来准备这种羽箭,是用来对付上官堡的,让他们去认为是风云庄石狮城所为,以防万一的。难道廖祥元带了去?” 肃宁忙道:“那快去查一下。” 催庄里道:“这有什么好查?我们做弓箭和羽箭的时候,并没有数量登记,他带弓箭去也很合理,如果矛用不上,肯定要改作弓箭来攻,难道还会有谁来放箭?” 肃宁沉默了起来。 催庄里道:“你不要再疑神疑鬼了。你这样一弄,倒把我也弄紧张了。我们就对付一个卓一剑,还派了那么多人去,帮主还这么紧张,如果真的要对付阙一平,又或者是上官堡的上官如雪上官如亮,那不就睡不着?更别说对付上官落雾了。” 肃宁听催庄里这么一说,倒觉也是,便不觉笑了起来,道:“是啊!我怎么变得多疑起来了。” 催庄里道:“此时廖兄一定带队赶向龙溪村了。我们就等好消息吧!” 二人不觉又开怀大饮起。 消息一直没有,但他们两个人,似乎并不心急般,因为他们知道,要到晚饭的时间,才会到达龙溪村。最快也要下半夜,才能有消息。 催庄里留了下来陪肃宁吃晚饭。吃晚饭的时候,肃宁拿出了他浸泡的药酒。 催庄里一看到这种药酒,就开心的笑了。 于是二人开心的喝了不少药酒。喝了药酒后,当然需要做点事情,催庄里就去了满楼香,而肃宁就去了找花枝艳。 花枝艳在中午就得知肃宁回来了,而卓一剑却没有回,她就开始担心了起来,是不是卓一剑出事了? 肃宁没有来找她,她也听卓一剑的话,一直留在楼里,她是中饭的时候得知了肃宁回来的,所以晚饭的时候,她没有下楼去吃饭,而是用干粮对付了事。好在爱美的女人,总是吃的不多,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够了。 她早早就吹灯躺在了床上,但却一直是睡不着,她这时倒希望卓一剑在,可以点她的睡穴,可以安心的在床上入睡,不过卓一剑没在。 她心里一直在打鼓。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都会让她紧张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反正就是心里没底。 就在她迷迷糊糊间,似睡非睡之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她立即清醒起来。 就在她正想叫喊的时候,那人以极快的手法,点了她的哑穴和身上的主要穴位。 这人的出手,十分之快,黑夜中,认穴极准,被子一掀,马上就点了花枝艳的穴道。 接着她便听到了这人的声音:“你只要别叫,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花枝艳听出来了,这是肃宁的声音,她心里极惊,心里在猜疑着,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肃宁晃亮了火折子,将油灯点亮,看着花枝艳惊恐的眼神,低声的道:“花小姐,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 花枝艳听到这句话,眼中的惊恐,终于没了,她只要不死,她什么都可以做。 第六十二章 噩耗(求订阅) 肃宁望着花枝艳,轻声的道:“你明白没有?” 花枝艳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明白。 肃宁便立即解开了她的穴道,道:“花小姐,我没经过你的许可,就进来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花枝艳穴道虽被解开,但仍然不敢动,闻到他一身酒气后,忙柔声的道:“看来是肃站主今夜喝多了,进错了房间。” 肃宁听到花枝艳这般一说,倒觉好笑起来,道:“我也许是进错房间了,但将错就错,不是更好吗?” 花枝艳又柔软无骨的道:“不过整个分站都是肃站主的,你就算进错了房间,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肃宁道:“是就好。” 花枝艳见肃宁并无杀她之意,心里稍宽了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眼睛中也有了柔情,便轻声酥软的道:“难得肃站主今夜进错房间,实属小女子之幸,但不知肃站主是否有事想告诉小女子的呢?” 肃宁道:“我只是想说,卓一剑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花枝艳听到这话,知道卓一剑已是凶多吉少,心里也是很难过,毕竟卓一剑是个好人,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有难过的表情,她知男人总是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还记着另一个男人的,也明白男人都一样,纵使他心里喜欢千万个女人,但他却希望那个女人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所以花枝艳轻轻的吐出一口气,道:“我早就讨厌这个人了,只是他力气比我大,我又有什么办法?现在他最好死了,看到他我就恶心。” 肃宁听到花枝艳说出这话,纵然她说的是假话,听进他的心里,还是挺舒服的,直到现在,他才能知道,和一个会聊天的女人一起聊天,也是一个相当开心的事情。 肃宁望着她,道:“我相信你是一个很懂事的女人。” 花枝艳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懂事,我在江湖上的经验尚浅,肃站主要多多的教导小女子才是,我是一个很喜欢学习的人。” 肃宁笑了,花枝艳也笑了,并且笑得特别的妩媚,动人。 花枝艳慢慢的伸出她青葱般的手,慢慢的放在肃宁的手上,然后又用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的画着,就似是情人的舌尖…… …… 肃宁对花枝艳是满意的,他觉得花枝艳的确是一个,十分懂事的女人,也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是有多么的柔情,多么的让人销魂。 他觉得,如早遇上花枝艳,他就不会和小玲有瓜葛,小玲就不会知道他的秘密,他也就不会杀小玲,其实他杀小玲,也是逼不得已的。 不过,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有过去了的事情,都是过去了的。 现在他必须要好好的珍惜,像花枝这样的女人,他觉得她应该是被人逼的,因为她的力气的确不够男人大。 无论如何都好,他只希望这个女人,以后只属于他一个人,过去的让它过去,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过去。 肃宁起得床来,看着床上的花枝艳,还是恋恋不舍的,但他一定要回去了,因为他知道龙溪村里,很快就会传来信息,他还要赶过去,给他们带去鼓励和银两。 花枝艳也是情意绵绵的看着他,似乎也是舍不得他离开般。 肃宁还是走了。 花枝艳这才吐了口气,她看到了肃宁的眼睛,那是一双被她勾了魂的眼睛,她知道她不用再担心了,她是安全的。 有时她甚至都在佩服自己,能够随时捉住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会对她死心踏地。 但只有卓一剑,这个男人她连一点把握都没有,甚至有时连他在想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更揣摸不透他那一句是真话,那一句又是假话。 甚至有时会害怕他,尽管她知道卓一剑不会伤害她,但和他一起时,虽然安全,但却又连一条安全的稻草都捉不住。 现在卓一剑不在了,她心里虽然有些舍不得,有些许难过,但她现在找到的,是一种靠山,有了这样的一个靠山,她觉得她应该会活得更加的好。 这一夜之后,她觉得自己可以睡得更好。 只是她不明白,肃宁事后,怎么那么急忙的就走呢? 其实肃宁更想留下来,但他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正赶回到他的住处,他坐在厅堂里,坐在那张比他还要老的梨花木做的椅子上,那铺着貂皮的椅子,柔软又舒适。 但他却坐得犹如针刺,总觉这柔软舒服的貂皮下面,有许多针刺着他的屁股,让他难以安坐。 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有消息的了,但却没有收到。 催庄里去哪里了呢?是不是还在满楼香的温柔乡里,不知此时的重要性? 肃宁不觉有些生气起来,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心里立即咯噔一下。 只见催庄里已经赶来了,但他的脸色很不好,在摇摆的油灯下,显得腊黄。 肃宁叹了口气道:“你啊!不要出了银子,就想人家死,你看看你的脸色,都成腊黄色了。” 催庄里似没听到他这句话,而是用衣袖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低声的道:“我……我……我刚……” 肃宁眉头一皱,道:“你到底怎么啦?” 催庄里镇定了一下,道:“我见他们一直没消息,于是我就派人去打探,派谁去好呢?当然要派又快又聪明的人去,谁又是这样的一个人呢?我左想右想……” 肃宁听到催庄里说话,突然变得啰哩啰嗦,他也听得心烦起来,便道:“你今晚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催庄里又结起舌来道:“是……是……不知道……那个……环节出问题了!” 肃宁听到这里,忙又问道:“说重点的!” 催庄里道:“全军覆没!” 肃宁听到这里,大为吃惊,道:“你说明白点,怎么个意思?你都把我说晕了。” 催庄里道:“就是说,七里沟失败了,龙溪村也失败了!” 肃宁听到这,突然摊在了椅子上,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催庄里道:“肃帮主,你没事吧?” 肃宁此时回转神来,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全部都死了?包括廖祥元和申七星?他们都失败了?” 催庄里此时,慢慢的点头,道:“我已派上了帮里,打探消息最好的‘草上飞’骆驼去查的。” 肃宁惊声道:“怎么会这样?” 催庄里道:“他们的人比我们多,不是卓一剑一个人在战斗,我们被他们埋伏了。” 肃宁此时大惊嘎声的道:“怎么会这样?他们那来的人?” 催庄里道:“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所以才会被伏击。” 肃宁不觉哆嗦了起来,道:“那现在怎么办?” 催庄里道:“我们现在得马上将和平坡戒严起来,不准人出入,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只要守住和平坡,这个城池,我们还有机会,我们现在还有几千个人,他们是攻不进来的。” 肃宁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们马上将和平坡封锁起来,连蚊子都不能飞进来。” 催庄里道:“我们现在反正已经暴露了,庄里的弟兄,大多数都是我们的人,如果服从命令,就能生,如果不服从命令,就是死!” 肃宁虽然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但也开始镇定了起来。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现在手上还在掌控着和平坡。 肃宁立即冲了出去,马上命人敲响危险的锣声,庄里面立即集合了许多人。 想起自己好在中途撤回,不然的话,自己恐怕也会遇难。 肃宁虽然这些年来,一直处于安逸中,没有战火没有硝烟,但怎么说,他也是厮杀过来之人,能坐到这位置上,没有二把刷子,怎么能坐得住。 这时邵庆忠也已经在第一时间,到达了集中点,而催庄里也已经去安排了自己的人手,预防庄里有人敢反对,立即镇压住。 肃宁站在最高点,大声的道:“各位兄弟姐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肃宁在和平坡十几年,一心只为了建设好和平坡,从不敢偷懒怠慢,今夜召集大家,是要告诉大家,风云庄石狮城里,要增加我们的税收,本人多次进柬,都未被采纳,于是石狮城里,还要罢免本人的站主之位,如果他们是为了大家的社稷,本人无话可说,但是要祸害和平坡的,本人第一个不同意,他们这二天,就会派大队来镇压我们,本人绝不会低头,希望大家也与本人一条心,抵抗到底。” 肃宁的声音宏亮,说的也头头是道。就连他自己也有点佩服自己。 集合的人,马上骚动。他们在和平坡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和平生活,也对肃宁早以当是最高领导人,现在肃宁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坚信起来。 邵庆忠立即大声的叫喊道:“我们要保一方平安,绝不容忍别人的铁骑,在我们的土地里贱踏!我们要誓与和平坡共存亡。” 下面的人立即大喊着: “誓与和平坡共存亡!” 这喊声此起彼落,震耳欲聋! 肃宁看到这般,大受鼓舞,立即命人去加强防守各个要道,各处城口。 大家早已受肃宁的熏陶,此处又离石狮城远,因这里一直和平,建设得好,人人得以安居乐业,石狮城对和平坡少有管束,所以这一疏忽,导致大家都已当肃宁是第一人,对肃宁早已臣服。 肃宁只几句话,和平坡里的人,便马上团结一致的抵抗外侵。 这些倒是有些出乎肃宁等人意料之外,此时见到大家同心协力,心里也宽了很多。 他立即叫来邵庆忠道:“现在我提升你为副站主,你要带好队,与催大侠一起,同心协力的,将和平坡保护好。” 邵庆忠突然听到,可以升为副站主,一下子开心起来:“感谢肃站主的栽培,邵某人誓与和平坡共存亡!” 第六十三章 守站(求订阅) 各个站口,各个位置,都迅速的备战起来,一下子,和平坡从和平稳定,变得紧张,犹如一座即将杀戮的城池。 催庄里也已带上了他们“飞天帮”的人马,加入了守备。 肃宁望着众人大有与和平坡共存亡之势,心头也觉稍宽。 他坐在指挥厅内,左边是邵庆忠,右边是催庄里,他长叹口气道:“为什么会弄成这般?多年的努力,难道将付于东流?” 催庄里忙道:“肃帮主,你又何必这般泄气呢?我们仗还没打,怎么可以这么没信心?我们的人,又不是纸糊的?他们的人也不是铁做的,我们会流血,他们也会流血!” 邵庆忠道:“对,现在我们有四五千人众,还有和平坡里的百姓,他们又奈我们何?” 肃宁点头,慢慢的道:“这些我都知道,但长守城池,我们的粮草也是一个问题。” 催庄里道:“放心!我们的粮草,足够我们吃上半年,我们以逸待劳,他们长途跋涉,他们那能奈我何也。” 肃宁用手捋了一下胡子,道:“话是没有错,但阙一平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收掉,我们得想办法。” 邵庆忠道:“我觉得肃帮主太多虑了,现在风云庄与上官堡在起摩擦,阙一平最大的敌人,是上官堡,我们又离风云庄各分站比较远,他如果派大队来剿我们,他们不怕上官堡突然入侵吗?” 催庄里道:“邵站主也是言之有由,我们既然到了这份上,已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没必要想太多,现在按目前的形势,我们要守住和平坡,再扩大自己的实力。” 肃宁点头,道:“现在和平坡,就靠二位了,如果和平坡守不住,你们和我,都会人头落地,所以要想尽一切办法。” 催庄里与邵庆忠点头,接着信誓旦旦,要与和平坡共存亡。 肃宁点头赞许他们二人的信心与信誓旦旦,不禁道:“算我肃某人,没有看走眼。” 催庄里道:“你我多年来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创建起‘飞天帮’来,难道就这么容易毁于一旦?” 肃宁咬牙喝下一杯酒,道:“我们暗度陈仓这么久,难道就能一下子被吓怕?有这么多的兄弟在,我们又何惧来犯?” 邵庆忠与催庄里连连点头,并说,头可掉,血可流,誓死守护和平坡,与和平坡共存亡! 肃宁见二位豪气干云,也信心十足起来,道:“我们现在有四五千人众,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如果还守不住区区一个和平坡,我们又怎言统领武林?” 大家立即士气高涨起来。 厅堂里立马灯火明亮,肃宁坐在正中的位置,俨然是一个大将的风范,道:“快宣骆驼进来,我有话详问他。” 催庄里忙出去吩咐人去找骆驼进来厅堂。 骆驼进来,立即对肃宁单膝跪下,拱手道:“在下‘草上飞’骆驼,见过肃帮主。” 肃宁忙道:“快速速平身。现在大家还是以和平坡分站称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骆驼起身来道:“喏!” 肃宁又忙道:“你将你看到的事情,速速汇报本站主。” 骆驼便道:“我依照催大侠的指令,快速前往和平坡,正赶上喊杀声连天,只见我们的兄弟,一进庄去,立即有人反攻,兄弟们久攻不进,便退出,那知村口又聚集了大批人马,于是我们的人,被围于中间,但没人投降,后面又出现了二声大响,火光四散,人肉飞天,应该是上官堡人弄着了火药,最后又是大杀起来,我见势头不对,于是马上返回来报告。” 肃宁听到这里,沉默了起来。 邵庆忠道:“应该是田老七在乡下埋伏了人手。” 肃宁道:“我们暂且不去理会这些,首先我们要安定好站里的人,要让他们死心的与我们一起守住和平坡。” 催庄里道:“如果我们现在发奇兵,前往龙溪村,出奇不意,攻他们个措手不及,说不定会收到很好的效果!” 肃宁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不行,现在他们的情况,我们还不明,我们不能冒然出发。” 催庄里道:“那我们就死守和平坡。” 肃宁点头,道:“快拿地图来,我们要详细分晰布置,不能让人一攻即破。” 邵庆忠点头,忙命人拿来和平坡的地图,交给肃宁。 肃宁接过地图,在案上摊开,细细查看。 肃宁虽然多年未有作战过。但当年风云庄里攻打天下之时,他也是一位将领,在前沿指挥过很多的战役,很多城池都是他们打下来的。尽管一开始时心慌,但镇定下来后,知道已无退路,现在只能一战成败。 他细看了一下地图后,道:“邵站主,现在我们得将码头关停,不能再有生人进入,还有靠东江河的东门,要增派人手,要有得力的人才把守,南门是进入和平坡最多的人员,马上关停,站内的人员,不能外出,进行宵禁。” 邵庆忠点头,道:“得令,在下马上去办。” 说罢立即出去布置。 肃宁又看了一下,道:“催兄,西门是通往七里沟的,我们也要小心,田老七要带队来犯,定会走西门。还有北门,虽然易守难攻,但就怕我们疏忽了,他们偏偏要攻这一处就麻烦。” 催庄里看后点头,道:“肃站主的意思是怕他们在其他的门作佯攻,而北门作主攻,如果北门被攻破,他们里应外合,场面就难以收拾!” 肃宁点头,道:“我正有此意。现在他们人手不多,我们只要守住各个城门,他们也无计可施。” 催庄里笑而点头。立即出去布置。 肃宁望着骆驼道:“骆驼,你就在这里,当我的侍从,你的轻功好,我有什么命令要下,你可以发送下去。” 骆驼拱手,道:“喏。” 肃宁忙了大半夜,此时已见外面天已亮,自己也已困,但还是不放心起来。 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在想着:这个田老七,原来是个城府极深之人,竟诈病,诱我们前去,好在自己没去,不然的话,自己就算能脱身,也会狼狈不堪。 但转念又想:是谁给他传了话呢?是黄山河吗?那黄山河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攻龙溪村?难道是小玲告诉了他?那夜自己明明已将她吊死在树上,小玲又怎么会传得了秘密出去? 想到小玲,突然想到自己那件衣服少了一颗纽扣。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起那夜太黑,看不清,又想起自己当夜杀死小玲,也是心里不舒服,竟然没有仔细检查。 想到这里,虽然还没想通,但还是知道了大概,便长叹了口气。现在事态已经这般,唯有想法守住和平坡才是上策,如果自己连一寸土地都没有了,便会流浪江湖,连一块栖息之地都会没有,又谈何远大的理想呢? 肃宁闭目养神间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待他醒来之时,已经是快到中午时分,他一张开眼睛,便见到骆驼,忙道:“快去叫催大侠和邵站主进来。” 骆驼又是“喏!”的一声,立即出去了。 等到催庄里与邵庆忠进来,肃宁忙问道:“外面情况如何?” 邵庆忠道:“我已经按照肃站主的意思,把东南门加固了,而且所有人员不得出入。现在外面除了一些被我们劝退的商旅,没有什么动静。” 催庄里也道:“我那二边的情形一样,并没有动静。” 肃宁“嗯”了一下,忙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踱起步来。 大家见肃宁在踱步,也不敢出声。 肃宁踱步了一会儿,道:“看来田老七这个奸人,也在打算盘,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应该他的人手不多。” 催庄里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派兵把他们给灭了?” 肃宁又沉思起来,又在来回的踱步,好一会儿才道:“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再者我们过去,大兵出动,只怕兵还没到,他们就溜了,这可是徒劳无功,我们项上的人头,只有一个,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邵庆忠道:“肃站主言之有理,你们说,这个老田奸人,会不会去给石狮城里的阙一平报告了呢?” 肃宁点头道:“恐怕早已有通报,就是我太过于疏忽,没有留意老田这个老东西,竟然被他诈病给骗了。” 催庄里道:“如果他们一早有设伏,那么阙一平已经派人来了,不单单是卓一剑,应该还有其他的人。” 肃宁突然停住,望着催庄里,道:“那他会派谁?连隆的邹老三,还是紫云郡的杨佑?又或者是惠仙城的独孤单?” 邵庆忠道:“如果是连隆的邹老三,和紫云郡的杨佑,这倒不怕,他们有勇无谋,只要不是独孤单,就好办,他们成不了气候。” 肃宁点头。 催庄里道:“我已飞鸽传书,叫我犬子催小山赶往和平坡了。” 肃宁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上阵父子兵,而且小山这人很聪明,可以助一臂之力。” 邵庆忠忙道:“在这紧要关头,催大侠能这么支持,我们都特别感动感激。” 催庄里也忙道:“我们理应一条心,还有申老弟的哥哥,也是这二天会到。” 肃宁点头,道:“在这危急关头,能得大家的鼎力相助,我肃某人会铭记于心,定当重重有赏。” 催庄里又道:“我们现在是要想到,保住了和平坡之后,我们的后面该怎么办?” 肃宁叹了口气道:“先守住再说。” 催庄里道:“如果他们在外面围困我们,我们是孤城,又没有援兵,照这下去,也只有投降。” 肃宁望着催庄里,点头道:“你所之言,我都知道,但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催庄里道:“自古有刘备与孙权结盟,才能抵抗曹军,如果我们与上官堡结盟的话,我们也可以与风云庄抵抗。” 肃宁突然眼睛一亮,但很快就又暗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我们并不是刘备,上官堡也不是孙权,我们虽然和上官堡有生意来往,但那只是各取所需,现在我们这个状况,他们会否结盟?” 催庄里道:“他们曾多次派人前来协助我们,足见他们对我们的友谊,我们不妨一试。” 第六十四章 寻找伏击地 话说阙秋雨安排杨佑与卓一剑带队去和平坡,准备将和平坡内的敌人引出来伏击。 但自己后面的援兵还没到,就算将他们引出来,自己现有的人,也无法消灭他们。 阙秋雨就有些犯难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也是很明显的道理。 此时大家都沉默了起来,田老七不禁自责的道:“都是我无能,唉!在和平坡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兵一卒。” 阙秋雨忙道:“这不怪你,你是一心为和平坡搞建设的,也没有想到肃宁会这样。” 卓一剑也道:“这个肃宁,是个奸滑之人,我虽然处处提防,想法查他,却也一无所获,如果不是你们早得到消息,我也会被他们所暗算。” 杨佑道:“这次来的人不知是那个站的,现在上官堡又步步紧逼,我们要抽出多余的人手,也是困难。” 邹站主道:“再难,我们也要收拾这个肃宁狗贼。” 阙秋雨道:“我们先布局好,等人马一到,我们就可以动手。” 大家点头同意。 田老七找出地图来,向大家解释了一下和平坡的情况。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道:“唉!黄静静这个小妮子没来,如果她在,她就会将和平坡周边的地方给我们讲的一清二楚。” 田老七连声道:“对对对。这个小妮子,天天带人在外面游逛,又带人去打猎,她肯定会比我更清楚周边的地理怀境,这些年我在肃宁的监控下,极少出去。” 阙秋雨也知道这个黄静静是干什么的,也觉很是有理,便道:“非常正确,她不知道是不是回木屋里了,还是会在哪里?还不知道有没有被肃宁控制。我们当时也太大意了。” 卓一剑道:“要不我去找找她。” 阙秋雨道:“那你要小心!估计肃宁也不敢出兵,因为他还不知道我们的虚与实。和平坡到龙溪村也有那么远的路程。” 卓一剑点头,立即出去找了匹马,马上就驰骋向木屋。 一路上,卓一剑见行人稀少,更听到有人说,和平坡已经被严禁出入了,要打大仗了。 平静了十年的和平坡,又要掀起战火,城外的人已经躲了起来。 卓一剑想找个人来问一下,但那些人见他骑马而来,便纷纷躲避,就连七里沟前的酒馆也关了,可见大家都知道要打仗了,已躲了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胆的男人,见他打听情况,那男人忙告诉他,和平坡已关禁,要打大仗了。还叫他回头,别被战火连累。 卓一剑便不敢走官道,走起了小路,正走一阵,便听到前面有动静,他忙勒马观看,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黄静静带着个老人从树木里出来。 黄静静见到是卓一剑,立即喊道:“一剑哥,你怎么来了?” 卓一剑立即下马道:“我奉令来找你的。” 黄静静扶着年迈的奶奶,向卓一剑走来,道:“和平坡已经进不了了,我们好不容易跑了出来。” 卓一剑忙道:“快叫奶奶上马,你们一路走来的?” 黄静静道:“不是,昨晚半夜,和平坡里突然宵禁,我就在听到动静时,弄了匹马出城,但到白天就不敢骑马了,因为太多人认识我,我怕惹麻烦,就弃马而来,奶奶年迈走不动,所以到现在还在这里。” 卓一剑道:“要不你和奶奶先骑马去龙溪村,我想办法弄匹马回去,阙小姐他们还在龙溪村等你们。” 此时奶奶道:“涯更老了,唔怕!卡的唔敢对涯浪般,吔啲先去,唔怕!唔鼠担心涯!” 奶奶一口纯正的客家话,意思是——我这么老了,不怕!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先去,不怕!不用担心我! 卓一剑当然听不懂。黄静静忙给卓一剑翻译过来。 卓一剑一笑道:“不行,不能让奶奶有事。” 黄静静看了看马匹道:“这马这么强壮,要不我们三个共骑一匹马,走慢一点也可以。” 卓一剑道:“不行,阙小姐他们还在等你们呢?” 但黄静静又道:“我骑马不熟,昨晚骑马就很狼狈了,要跑也跑不快。” 卓一剑想了想,只好三人共乘一匹马,在小路缓缓而行,而由于马匹负重,前面又已跑了一段路,又加上小路不好走,好几次险些失蹄。 卓一剑便下马,牵马而行,这样就慢了下来。 好在他们走出小路时,便见到有人来接他们。 原来他们见卓一剑久久未回,担心出事,于是便叫了杨佑带人前来接应。 回得龙溪村后,天色已晚,已经在起火做饭。 大家吃过饭后,安顿好黄静静的奶奶,阙秋雨便又叫了卓一剑、黄静静、田老七以及杨佑和邹站主,在房里坐下来商量布局。 阙秋雨摊开了地图,问黄静静,道:“静静,对和平坡周边应该很熟了吧?” 黄静静道:“嗯。应该没有几个人比我熟悉的了。” 阙秋雨笑了,道:“那你能和姐姐说说周边的情况吗?” 黄静静道:“要什么样的情况?” 阙秋雨道:“就是险要的地方,除了七里沟。” 黄静静想了想,道:“险要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比如望郎山的断壁崖,还有九连峰的羊肠小道的弯曲山路。” 阙秋雨沉思着。 卓一剑道:“我觉得这二个地方都不好。” 阙秋雨道:“怎么说?” 卓一剑道:“那个望郎山肃宁曾和我说过,他说想将望郎山开发出来,做旅游景点,说那个地方可以开发的像上官堡的观音山,那样的话,他应该也有去考察过,那个地方能伏击,他们也应该很清楚,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阙秋雨点头,道:“那你说说九连峰羊肠小道,怎么不可以法?” 卓一剑道:“我虽没去过九连峰,但这些熟悉的地方,肃宁当然也会知道,就算他大意,他手上总也会有人提醒他,除非他们个个是草包。” 阙秋雨点头道:“就算他们是草包,我们也不能大意,不然的话我们做了草包就没弯可转了。” 黄静静突然道:“我想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应该很少人知道。” 大家听到黄静静这话,脸上又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阙秋雨道:“快说快说,什么地方。” 黄静静道:“这个地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但那个地方很多黄泥,我带人去打猎时,在山上追一只野猪,那野猪拔腿而跑,我们追上去时,见那猪在泥沼里爬,越爬陷的就越深,后来我们就没抓到那个野猪,也不敢走那么近,之后就一直没有带人去过那个地方,怕出事。” 大家一听,大喜。 阙秋雨忙问道:“那这个地方到和平坡远不远?” 黄静静道:“如果慢的话半天时间,快的话就不用。” 阙秋雨望着地图,道:“地图上,你看的出来吗?” 黄静静在地图上盯了老半天时间,摇了摇头,道:“地图,我还不会看。” 阙秋雨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去看。” 黄静静道:“现在吗?” 阙秋雨点头。 黄静静道:“我就怕晚上不好找。” 卓一剑忙道:“没事的,我们可以慢慢找,白天去,也怕有人发现我们。” 黄静静点头。 于是阙秋雨便吩咐田老七和杨佑还有邹站主留守于龙溪村,随时迎接人马的到来,她就与卓一剑黄静静,前去查看地方。 田老七他们不放心阙秋雨前去,怕她出事,但阙秋雨下了命令,大家不敢违抗,也知卓一剑的武功好,便叫卓一剑照看好二人。 卓一剑点头保证后,三人二骑便出发。 卓一剑一人一匹马,阙秋雨就与黄静静二人一匹马当头带路。 此时黄静静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骑马,到现在要用时,才知重要。 黑夜里,冷夜中,月亮弯得似把镰刀,忧伤的在天空中高挂,暗淡的月色,星星稀疏,远山时不时的响起几声刺骨的怪叫声。 任有黄静静天不怕地不怕,听到怪叫声,也不禁起鸡皮疙瘩。好在和阙秋雨一块共乘,心里才镇定一些。 卓一剑与阙秋雨是艺高人胆大,对这些怪叫声并没有当回事。 三人二骑,在黄静静的指点下,奔跑完官道,便进入了崎岖的山道,开始变得慢了起来。 这时走了大半夜的路程,已进入了大山里面。大山里面,树木密集,路也难行,马蹄几次踏空,三人也差点摔倒,好在阙秋雨和卓一剑的身手好,总算有惊无险。 因为又是夜晚,黄静静认路也不太准确,又走了二次错路,直走到天开始亮起来,才总算找准了路。 在太阳开始露出半个脸的时候,总算找到了,只见这个地方四面是山,中间有一个大大的草地,长满了草的地方,根本看不出,下而是泥沼。 黄静静指着那一片大草地后,大声的道:“那野猪就是掉进那里面的。” 阙秋雨点头道:“你发现这个地方后,有没有告诉过别人,又或者问过人家,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黄静静道:“我问过奶奶,她说这是个吃人池,人走到这个地方,就会被吃掉。” 阙秋雨笑了笑,道:“那奶奶还有说其它的吗?” 黄静静道:“奶奶说,她年轻的时候,来这里,这里是一口山塘,这四边的山泉都是流到这里来的,她还说,她还看见过有人在这洗过澡,后来经过常年的水灾后,这山里的泥土很多流失到了山塘里,后面又经常出现洪流,山体就出现了大面积的滑坡,没塘了,人家也不来了,又后来上面就长满了草,有人进来这个地方,就没出去过,说是被这塘给吃了,之后就没人敢来了,都说这里是个不祥之地,人们也不敢到这个地方,现在我奶奶都七十多岁,后面的人也就慢慢的,将这地方遗忘掉了。” 第六十五章 查看地形 卓一剑和阙秋雨听黄静静讲完,二人都看向已是杂草丛生的山塘,出了神! 良久,卓一剑道:“我下去看看。” 黄静静忙道:“一剑哥哥,千万不要,我奶奶说了,那是一口吃人塘。” 卓一剑看向黄静静,只见她脸上出现了担忧的神色,似乎怕卓一剑下去,会被吃掉。 阙秋雨却平静的看着他,似乎对他下去查探,是十分的有信心。 卓一剑向她们俩一笑,道:“没事的,就算是老虎,我也一样要拔掉?的牙。” 黄静静还是表现出担忧。并看向阙秋雨,似乎想要阙秋雨去劝说卓一剑,让他别下去。 阙秋雨只微微的一笑,道:“静静妹子,你看好马匹,我和一剑哥哥下去看看。” 黄静静听阙秋雨这么一说,更是担心的道:“你们都要下去吗?这很危险的。” 但阙秋雨与卓一剑已经几个起落已下去了。 二人也未下到吃人塘的边上,因为杂草丛生,根本上看不到那是山塘的边。 阙秋雨看向四周,只见有几条溪水的水,全流向山塘里面,但一流入便不见了。 阙秋雨道:“这里要么是很深的泥泞,要么是很深的沼泽,山泉常年给这山塘灌水,这里也许早已成为了吃人塘。” 卓一剑道:“但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也不知到底有多深,是否坚硬,如果坚硬,那将敌人引致此处,也只是一场大恶战,起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阙秋雨点头。 但思索了一下,接着道:“这里山高林密,常年少见阳光,水进去后,里面那有那么容易干,何况年前年后,都下雨,里面就是沼泽。” 卓一剑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道:“我下去看看。” 阙秋雨道:“这很危险。” 卓一剑一笑道:“没事。” 阙秋雨道:“如果你下去,上面那个小妮子,非担心要死不可。” 卓一剑看向黄静静,只见她正在望向自已,然后又不停的挥手道:“你们快上来吧!” 卓一剑没有理她,而是从树上折下二根手腕大的树枝,然后将树枝的细枝和叶去掉,再比了一下手位。接着突然纵身而去。 黄静静在上面,急忙发出了尖叫声,道:“一剑傻瓜,你有神经病吗?” 阙秋雨此时也是在担心的看向他,本来想阻拦他,但卓一剑的去势太快,她还来不及阻拦,卓一剑已经纵身落向吃人塘了。 阙秋雨于是便大声的道:“一剑哥哥,小心!” 卓一剑去势很快,动作也很优美,就似是一只身轻的燕子,双手各持一根树枝。人蹿到山塘里,立即倒立,脚上头下,一根树枝刺入沼泽,突然树枝直向下进入,在树枝还没入到一半时,连忙另一根树枝刺下,然后去拔最先刺入的树枝,但却发现无处借力,而另一根树枝也已下陷,此时卓一剑大惊,才知道这沼泽比他想像的要深。 而就在这二根树枝都在下陷进去之时,突然二根树枝向他飞来,正好落在他的身前,然后他忙双脚落下,在上面的树枝上一点,借助这一点之力,人又飞身而起,并立即将二根树拔了出来,然后又慢慢落下在二根树枝上,由于树枝够长,卓一剑落下时又轻,双脚已又一次踏在树枝上,然后立即又将一根树枝放下,身轻如燕的踩上,这回终于稳了下来。 这几个起落虽然很快,但也看得黄静静不敢喘气,见到卓一剑踏稳不沉之后,才敢喘出口大气来,并立即用手拍向自己的心口,并低声的说道:“吓死我了!” 阙秋雨一直很平静,在她见到卓一剑有危险之时,迅速折下二根树枝飞向他,好让他立足。 长长的树枝,横在山塘的杂草上,卓一剑踩上去,并没用到多大的力度,所以树枝能承受得住卓一剑的身体。 阙秋雨见已知道里面是沼泽,便忙道:“回来吧!” 卓一剑便将手上树枝掷至离岸的一半距离,然后又使出水上飘的轻功,人已到了那刚扔出的树枝上,只在上面轻点,人就上了岸。 一上岸道忙道:“刚才如果不是你扔出树枝解救,恐怕已经在沼泽中起不来了。” 阙秋雨道:“以后记住这教训,如果你有什么事,小妮子第一个不放过我。” 说完轻瞟一下卓一剑,只见他望向黄静静,似在怕她担忧般。 阙秋雨看到这里,心里不觉有种凉凉的感觉,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黄静静又在上面道:“你们快上来吧!” 卓一剑与阙秋雨便回到黄静静身边。卓一剑刚到,黄静静就骂道:“你是不是有病?你不知道那样会死人的?你死了我倒无所谓,人家阙姐姐怎么办?” 黄静静说话间偷瞄了一眼阙秋雨,只瞄见阙秋雨的脸色正好被一丝霞光照到,脸色发红。 卓一剑被黄静静这么一说,便忙道:“能有什么事?我不是上来了嘛?看你这种大惊小怪的样子,没事都会被你吓出事来。” 阙秋雨没有想到,这个黄静静岁数不大,说话却会含沙射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便轻轻转开身子,道:“我们四周再查探一下,看要用什么样的路线将他们引到这里来。” 卓一剑点头。 于是三人又在周围走了一圈,阙秋雨便用胭脂在地图上做了记号。 然后阙秋雨又道:“我们现在再探一下通往和平坡的路。” 黄静静道:“现在天已亮,我认得路了。” 阙秋雨道:“好的。我们现在就上马。” 于是阙秋雨和黄静静共乘一匹马,卓一剑一人一匹马,继续查探。 黄静静与阙秋雨当先,卓一剑在后面,黄静静便低声的问阙秋雨道:“阙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一剑哥哥?” 阙秋雨没想到黄静静会这样问,任凭她一向冷静严肃,被她这么一问,还是有些害羞不觉脸上发烫起来,便忙低声道:“你小孩子一个,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黄静静嘟了嘟嘴道:“你们都说我是小孩子,其实我十五岁了,再过几年就是大姑娘了。” 阙秋雨道:“等你长大了再说,现在你还小。” 在黄静静的指点下,他们踏在一条不宽的山路上,因山路久没人走,早已被杂草掩掉,如果不是有黄静静带着他们走,也很难找到这样的路。 三人走出了山谷后,和平坡便已隐约可见。 阙秋雨看着和平坡,道:“没想到这个本破败的地方,经过十年,被他们修得这么好。” 说罢叹了口气道:“我几岁的时候,和父亲还有风庄主来过这里,那时候这个和平坡,只有一些木屋,还破破烂烂的,现在却这么壮观起来,肃宁也的确是个好手,可惜他走歪了路,不然的话,和平坡还会更有发展,到时候如果望郎山真的打造成上官堡的观音山,那是可以造福一方。” 卓一剑点头,道:“是啊!如果所有的事情结束,我还在的话,你就派我来开发望郎山。” 黄静静一听,就开心了,道:“那太好了,我到时候负责带人去望郎山玩。” 阙秋雨道:“我那有那么大的能力,能派你来。” 卓一剑道:“我说定了,我也要学会搞建设。” 阙秋雨道:“现在肃宁没除,上官堡又在虎视眈眈我们,想要太平,又谈何容易?” 卓一剑道:“是啊!很多事情我们看上去,觉得很简单,其实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阙秋雨道:“我们回去吧!” 卓一剑点头,道:“好。再不回去,他们就会派人来找我们了。” 于是三人二匹马便往龙溪村奔驰而去。 回到龙溪村,却已是下午了,众人见到他们三个人回来,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 阙秋雨一下马,便叫大家进来商讨,一天一夜没合眼她却并没困意。 黄静静早就受不了了,一下马便去找奶奶,然后就倒下便睡,也不吃东西。 阙秋雨与众人在厅里,瞥见到惠仙城的副站主独孤单,忙道:“独孤站主怎么来了?” 只见独孤单生得又高又瘦,还留着浓浓的胡子,双目沉凹进去,脸色腊黄。似个长年卧床有病的人。 独孤单看着阙秋雨道:“本来由刘站主前来的,因为上官堡人的步步紧逼,便派我来协助阙小姐收拾肃宁。” 阙秋雨道:“太好了。人马都到了吗?” 独孤单道:“我们的人马已到,有四百人,其他站抽调来的人,应该会在半夜到达龙溪村。” 阙秋雨道:“好极了。等人马到了,休息好,我们就对和平坡实施行动。” 独孤单又道:“他们都说你一天一宿没睡了,你不困吗?” 阙秋雨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来和大家说说,大家看可不可行。” 阙秋雨说罢,拿出地图摊在八仙桌上,然后指着她做好记认的地方道:“这里是一块沼泽,以前是口大山塘,后来山体滑坡等原因,将这里形成了沼泽地带。” 大家听后,望向阙秋雨,正在等着她说下去。 阙秋雨便接着说道:“这个地方很少人知道,不知道田站主知不知道?” 田老七道:“龙溪村到那边远,一直没听说过,就连肃宁,也应该不知道这个地方。” 阙秋雨道:“这就好。我们也查探了路,那路是不好走,因为走动人几乎没有,所以我们先要用人,去踩出一条路先,然后再安排人马,把他们诱出和平坡,赶往那沼泽,这样,我们也减少了很多伤亡,那个沼泽里,一剑哥哥已经试过了,很深,人掉进去了,就难出来。” 邹站主道:“我们到时可以用弓箭,把他们逼入沼泽。” 第六十六章 诱敌深入 大家都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但要怎么样来实施,大家也众说纷纭,但又总觉不妥。 阙秋雨等到大家说了一通后,才道:“我读过一本兵书,叫‘诱敌深入’,所以我们这次也来一个‘诱敌深入’,大家觉得如何?” 当然大家都觉得是妙计,但至于怎样实施呢?大家又议论起来。 大家议论了一阵后,独孤单便道:“我们先听听阙小姐的看法。” 阙秋雨轻咳了一声,见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前辈,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然后打开小木盒,大家立即眼前一亮,因为都知道这是风云庄的军令箭,这一支箭除了庄主外,其他的人,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卓一剑当然不知道,只觉这支箭不但木盒精致,箭更精致,但这箭不可作为射击之用,也不可作为抵敌之用,就似一个精致的礼物,但见众人,见到这箭,神色立变,知这箭有极大的威慑作用。 阙秋雨打开小木盒后,道:“大家都应该认得这支箭,这是一支军令箭。” 大家点头。卓一剑才知道这支箭的重要性。 原来阙秋雨临行前,她父亲怕大家不支持阙秋雨,因为阙秋雨毕竟年龄小,所以就将这军令箭交给了阙秋雨,以备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立马调兵遣将。 阙秋雨又收起军令箭,道:“我今晚拿出军令箭,是因为大家必须要服从命令,这诱敌深入,肯定会有牺牲,但为了更大的胜利,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我们也会有所付出。” 大家忙道:“是。” 阙秋雨又道:“我们准备好二百人,由一剑哥哥和田站主带领,但这二百人,武功不能高,也不能死拼,一定要假装败北,而择路往吃人塘逃去。” 大家又点头。 但杨佑道:“派这样的一支队伍,既不牺牲会很大?” 阙秋雨点头。 大家知道要牺牲,心里都不爽起来,因为假装败北可以,但要牺牲一些人,大家还是不愿意的。 阙秋雨没理大家的情绪,而是说道:“我们要将最好的马匹,留给这一队。” 大家只点头不说话。 阙秋雨知道大家会有情绪,可这仗非常关键,她必须这么做。 阙秋雨接着道:“田站主和卓一剑作为带队人,因为他们是肃宁知道的人,见他们二个还好好的,他心里肯定会有怒火,定会派人来应战,所以大家不可以恋战,一定要战败而退,卓一剑知道路线,我们也要提前出发,这样我们就可以先熟悉路线。” 独孤单道:“有道理。但我们的人,都是钢铁之躯,我们不怕牺牲,就怕他们拼起命来,这样局面就难控制了。” 阙秋雨道:“所以在出发前,我们必须要动员好,还有我们的带队之人,也要有这种控制能力。” 卓一剑不敢说话,因为他不属于真正的风云庄之人,也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如果要他单兵作战,他觉得自己还能有把握,但带着队伍去演好这一出戏,他就没把握了。 田老七道:“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如果任务没完成,我愿以项上人头作军令状。” 大家一听,都为之一惊。正要劝说,但阙秋雨已经道:“这样最好,打这种仗,绝非儿戏。” 田老七立即去取笔墨,立下了军令状。 阙秋雨在地图上点了一下,又道:“当敌人出来后,我们就在这个地方设伏,将他们往吃人塘里赶,设伏为二边包抄,断其后路,他们没地方可逃,必须会向吃人塘逃去,然后我们就能大功告成。” 众人一听,大觉有理,于是阙秋雨便问刘文君道:“我们的人,半夜到的话,不如直接去吃人塘?我们在路上作饭,去到吃人塘,就可以提前熟悉地形。” 杨佑道:“这可以,以免大队人马,白天行军,被人发现。” 刘文君道:“我立即去接应他们,让他们去吃人塘方向。” 阙秋雨道:“此为甚好。但你千万别走错了路,我们也马上出发,在吃人塘见。” 独孤单道:“好。我马上去。” 阙秋雨又忙道:“一剑哥哥,你同去,免得走错了路。” 卓一剑忙道:“好的。” 于是卓一剑与独孤单便立即动身而去。 卓一剑与独孤单走后,阙秋雨便道:“马上集合人马,留一小部分人在这里看好龙溪村,还有,立马组积好粮草,这一仗也不知道要多少天。我们必须要将粮草准备好。” 田老七道:“那我马上去办,后继粮草就有我内人和犬子去办。” 阙秋雨又道:“我们分作二队人马,由杨站主和邹站主带队。” 于是大家分头去忙,阙秋雨虽觉疲惫,但此时她知道不能休息,必须要晚上将大队人马,拉进吃人塘。 阙秋雨等到大家准备完毕,便带着大队即时摸黑出发。 由于人马多,走得太快怕掉队,一直走到大半夜,才发现前面有大队人马。 阙秋雨忙叫大家注意,杨佑便一马当先的前去。 杨佑一去,见是自己的人马,便安稳起来,忙回去禀报。 阙秋雨问道:“他们怎么停下了?” 这时卓一剑也赶了过来,道:“这到吃人塘已经不远,大队一直在赶路,我就建议停下来休息一下,然后起火作饭。” 阙秋雨忙道:“大家休息一下可以,但不可以起火造饭,这半夜的有这么多的烟火,怕被他们发现,大家只能吃干粮,吃完干粮马上出发,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吃人塘。” 卓一剑得令后立马回报。 于是大家只得吃干粮,就地休息。 许多人觉得阙秋雨太过小心,但阙秋雨有军令箭在,大家也只得执行。 此时听到独孤单在给人马打气。 “大家一直在赶路,我们当然知道大家的辛苦,但现在是在行军,不能有好的东西招待大家,待拿下和平坡后,我们可以在和平坡大吃庆功筵,听说和平坡里的客家菜独具风味,特别是五指毛桃焗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边吃着五指毛桃焗鸡,一边喝着客家的酒,这才痛快。” 众人经过刘文君这么一说,大家也兴奋起来。 干粮吃毕,大家喝了水后,便又立即赶路。 由于人马众多,在山路上又不好走,一直到天大亮,大家总算到达了吃人塘。 到达吃人塘之后,阙秋雨便叫大家分好组,熟悉吃人塘的地形路线。 直到地形路线摸熟后,阙秋雨便叫大家就地休息,然后将卓一剑、独孤单、田老七、杨佑以及邹老三,叫到一块。 大家找了一个稍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然后阙秋雨又将地图打开,道:“现在是正式分工。” 大家听着,不敢出声。 阙秋雨道:“田站主和邹一剑二百人马去和平坡的城外叫喊,然后激他们出战,如果他们人马不多就将他们打败,如果人多势众,你们就边打边往这边撤。” 田老七与卓一剑忙拱手道:“得令。” 阙秋雨又道:“独孤站主带队伏击于设伏的左翼,杨站主带队设伏于右边,一定要将人马放过去,才能开战。” 独孤单与杨佑忙拱手,齐声的道:“得令。” 邹老三道:“阙小姐,那我呢?” 阙秋雨又道:“你带人马在后设伏,等他们一开战,如果有人撤退,你就守住后路,不让他们撤退。” 邹老三忙接令,道:“得令。” 当分工好后,阙秋雨又道:“现在就有独孤站主,分配人马,设伏的人,一定不能将马匹留下,以免马声一响,敌人不敢追杀过来。” 大家点头。 阙秋雨又道:“去诱敌的人马,马一定要最好的,跑的最快的。还有挑选的人手,不要是好手,怕他们不上当。” 独孤单沉思了一下,低声的道:“但如果他们人不多,而我们的人手,功夫不行的话,怕还没将人引过来,就牺牲了一大半,这就很难做到位了。” 阙秋雨想想也是,便道:“那就这样,我们用一百个人功夫好的,一百个人是功夫差的,这样就以防万一。” 于是大家点头同意。 田老七便问阙秋雨道:“那我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诱敌?” 阙秋雨沉思了一下,道:“我们长途跋涉,他们以逸待劳,这可不妥,再加上我们大队人马前来,所踏过的地方,也很明显,我觉得今天今夜都休息,明天去诱敌。” 刘文君点了点头,道:“但我们的干粮不多了,而且又不能生火,这样的话,怕大队人马熬不起。” 阙秋雨沉思一会,道:“没办法,我们必须要想多一点,不能冒然行事,我们只能熬,如果干粮不够,就摘野果之类充饥。大家一定要注意隐蔽。” 大家见阙秋雨已经决定,也不便多说。于是便去分好人马。 等到大家去忙后,阙秋雨便收好地图,找了棵树,背靠大树休息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看到卓一剑在不远处,便道:“一剑哥哥,都安排好了吗?” 卓一剑便走了过来,道:“已经安排好了。” 阙秋雨一笑道:“你记得要保护好田站主,如果他出事了,和平坡的建设可就难找人来搞了。” 卓一剑忙道:“这个我自然明白。” 阙秋雨点头道:“记住一定不能恋战,在敌人到了一定数量之时,你就要带人佯装被打败,然后往这边逃。” 卓一剑点头道:“知道。” 说罢沉思一下,道:“田站主立了军令状,如果没完成好任务,你真的要砍他项上人头吗?” 阙秋雨道:“军中无戏言,所以你要起到一定的作用,如果没有完成任务的话,我们所作的一切都会白费功夫。” 第六十七章 勇为先锋 肃宁听到催庄里的话后,也觉有理,但还是在犹豫不决。 催庄里也不便再提。 肃宁叹了口气后,道:“我们现在去找上官堡,明显是处于下风,他们的人可会答应?” 催庄里道:“不妨试试,这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肃宁沉思一下点头,道:“我觉得,等我们打了个胜仗,而有了抗衡石狮城的决心,我们再去找上官堡,才为有利。” 催庄里点头,道:“肃站主此话在理,那我们就要打好第一仗。” 肃宁点头。 不过事态过去几天,却未见风云庄里对和平坡有举动。 肃宁的担心也暂暂放开,心想,也许是田老七暗中纠集了一帮人,是自己的大意,现在风云庄里,对虎视眈眈的上官堡在做防备,根本抽不出那么多的人来对付自己,所以和平坡是安全的。 不过,心虽稍安,但他的戒严还是没松,只是晚上除了在花枝艳处,能得到稍有的慰籍外,其它的时间,还是挺小心,不敢松弛的。 这一天,南门有人来报,发现三个人骑马而来,已到城下,来人自报催小山,要求进城。 肃宁一听,大喜!忙命催庄里去确认。 催庄里忙赶往南门,上城墙观看,见果然是他的儿子带着“正气庄”的顾乃全和尚有义,便立令人开门,放三人进来。 三人进得和平坡里,催庄里便迅速带三人去见肃宁站主。 待催庄里给肃宁介绍过后,肃宁见顾乃全手上紧握一根铁棍,生得黝黑厚实,而尚有义满脸虬髯,人又高大,看样子就是一个横练功夫极好之人,催小山手握一柄长剑,生得一表人才,谈吐举止得体,似个有学问之人般,甚为心欢,忙命人设宴,给三人接风洗尘。 很快筵席摆开,大家才刚喝下三杯酒,便听骆驼来报,西门门外,发现敌兵。 催庄里忙问道:“有多少人众?” 骆驼道:“应该有二三百人之多。” 邵庆忠便道:“尔等在这喝着先,我来前去瞧瞧。” 邵庆忠说罢,便与骆驼前去西门。 其余人觉得只二三百人,也并未放于心上,于是继续吃喝。 邵庆忠与骆驼来到西门城墙上,俯视城外,只见卓一剑与田老七带有二百多人众,在城门外。 邵庆忠一上来,便听到田老七道:“邵管事,你快开城门投降,我们会向石狮城给你求情。” 那知邵庆忠哈大笑后,道:“我就是把城门给你们打开,你们也不敢进来,就你们这点人,我们一人一口吐沫,就会把你们给淹掉了,你们还是留条狗命和上官堡斗吧!和平坡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田老七道:“现在廖祥元己被我们擒获,已送往石狮城,申七星已死,你们的大势已去,你们如果还不知途忘返,等我们阙庄主大批人马过来,你们到时候就是和平坡的罪人。” 邵庆忠冷哼几声,道:“你留口气多喘几天吧!说那么多废话,别口渴了。” 说罢又命人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如果靠近,就用弓箭射杀他们。 田老七又在外面叫喊,邵庆忠只冷笑几下,没理他们,而是下了城门,向庄里走去。 邵庆忠回来,肃宁立问他,道:“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邵庆忠道:“禀报肃站主,是田老七和卓一剑带了一队人马,在西门吵闹,我懒得理他们,命弓箭手,只要他们走近城墙,便用弓箭射他们。” 肃宁忙问道:“他们带了多少人?” 邵庆忠道:“大约有二百多人吧,都骑着马。” 肃宁一听,便道:“来,我等去西门瞧瞧。” 说罢便领着一众人前去西门城墙之上。 上到城墙,见田老七与卓一剑带着二百人众,正在城墙外。 肃宁一见,便道:“田站主,卓老弟,几天不见,你们怎么带起人马来了?” 卓一剑笑道:“只因我们很想念肃站主的浸泡药材之酒,所以才会邀上一班人前来。” 肃宁道:“唉!老弟,你想喝药材之酒,早通知一下,我现在喝了药材之酒,连花小姐都说,很多年轻人都不如我。” 他以为卓一剑听这话会生气,那知卓一剑一点都不生气,并笑着道:“是吗?有这等效果的话,你更应该作为贡品,把这泡酒的秘方,告诉在下,我好在阙庄主面前,替你求情,说不定阙庄主一开心,把你项上的人头留了下来。” 肃宁道:“听老弟这一席话,我是应该将秘方相送于你,那我就打开城门,让老弟进来拿了。” 卓一剑道:“我今天事务缠身,就不进去了,你还是把秘方送出来吧!” 肃宁又道:“卓老弟又何必客气呢?我们又不是不熟,你远道而来,如果我不给卓老弟进来,这不显得我小气?” 田老七听到卓一剑与肃宁打口水花,似老朋友聊天,便小声的提醒卓一剑道:“肃宁是判徒,你莫忘了此行目的。” 肃宁见到田老七在细声和卓一剑说话,便大声的道:“老田,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为什么不大声的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城墙上之人,见肃宁大笑,众人也都大笑起来。 田老七一见,大怒道:“你这个判徒,无耻之徒,你不但掠财,还对兄弟的夫人都敢霸占,你还是人吗?” 肃宁一听田老七这么一说,任凭他再好的修养,也不忍生气起来,嘎声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田老七道:“有胆做,没胆认,你这个禽兽之徒,请大家看清他的嘴脸,黄山河老婆小玲,就是被他强奸而死!” 肃宁听到田老七这般说,极为生气,不禁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想含血喷人?” 尚有义见肃宁生气,也想在肃宁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身手,便从一护城墙之人的手上,拿过弓箭,搭上箭后,将弓拉满,瞄准田老七,一放箭,只见羽箭立即破空有声的,向田老七射去。 去势很强劲,但无奈弓箭的弓力不够大,箭到得人前己无力,也就失去了准头,被田老七用剑随意一挡,就扫落于马下。 田老七扫落羽箭,并道:“有没有吃饭啊!射个箭都没力气。” 尚有义本想一展身手,但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心里来气,立即又拿多一把弓箭,二把弓箭一起,张弓搭箭,使力拉弓。 众人见他竟然将二张弓都拉满,都暗赞好神力,要知这一张弓拉满便有二百斤之力,可射三百米之远,但射出的箭超过二百米,就会没力度,准头也就没有了,而这一次,尚有义将二张弓一起来拉,拉满少说也有三百斤力以上,而这样的杀伤力和准头就不同了,而且又是居高临下。 城墙上人见尚有义,有如此神力,便暗暗吃惊。 而城墙下之人,并没看清楚,这个尚有义是双弓拉满的。 只见尚有义右手一松,箭便又向田老七射去。此次箭的速度也是十分之快,破风之声更强,直射向田老七。 卓一剑狂喊:“小心!” 话声刚毕,箭已到了田老七的面前,田老七剑一挥,头一侧,这箭的余力仍没有减多少,迅速向他身后飞去,突听“哎唷”一声,后面有人中了一箭。 卓一剑一看,那箭已射入到了一兄弟的左手肩膀上。立即有人扶他下马,去取箭。 这一下,大家不禁也对城墙上的射箭之人甚为惊讶。 尚有义见这一箭虽没射中田老七,但也射中了一个人,便道:“可惜,还是远了点。” 肃宁已对尚有义之神力,极为赞赏,道:“尚大侠好惊人之臂力,有你们在,我们和平坡又何愁不牢?” 此时又听田老七在城外大骂无耻卑鄙。 但肃宁只笑而不理。 顾乃全见尚有义露了一手,肃宁大为满意,于是也想露一手,在肃宁面前有威风,便道:“肃站主,这个田老七太过嚣张,我看不惯他,我去会会他。” 肃宁捋了捋胡子,心里也正想有人去挫他们一下,便道:“好。但顾兄弟,你要小心为秒。” 顾乃全拱手道:“得令。” 催庄里忙道:“他们几百人在,我们也给你三百人,壮你威风。” 顾乃全道:“好的。” 催庄里又道:“还是小山和你一道出去。” 尚有义道:“这怎么能少得了我?” 催庄里点头道:“那就你们三个出城去会战,小山你要看着,见好就收,现在还没有摸透他们几百人是什么来头,不可恋战。” 催小山点头道:“行。” 肃宁又道:“催大侠言之有理,我们在城墙上给你们呐喊。” 三人接令,然后下得城墙,肃宁立即给他们拨来三百骑兵士。三人也立即上马,带上三百骑兵士出了城门。 卓一剑与田老七顿见城门打开,然后见三名不认识的人,威风凛凛的带着几百名骑兵出城门来,立即打起精神。 田老七忙低声的道:“这点人还不够,我们一定撑住场面。” 卓一剑点头道:“我来对付。” 此时二对人马对阵,几乎一字排开,而催小山手持长剑,道:“你们是活的不奈烦了,今日我们就替肃站主来收拾你们。” 卓一剑道:“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我的手上不杀无名之辈。” 催小山一听,甚为愤怒,道:“你又是什么人?这么张狂?我的剑也不杀无名之辈。” 卓一剑道:“我叫卓一剑,是这次讨伐你们这帮逆徒的先锋。” 三人一听卓一剑报上名号,大为一笑,尚有义道:“什么一剑二剑,急先锋,无名小辈,待我尚有义来会会你。” 卓一剑听到尚有义这名,不禁道:“横练功夫练到家的,十三太保尚有义?” 尚有义呵呵一笑道:“本人就是。” 卓一剑道:“好,今天我就会会横练十三太保之功夫。” 第六十八章 对垒(求订阅) 尚有义拍马要上,催小山忙道:“二哥,你要小心,此人敢做先锋,武功应该不弱,千万要小心,不要硬拼。” 尚有义道:“三弟太过小心了,就他这个毛头小伙,能有多大的能耐?” 顾乃全道:“还是我来,二弟三弟,你们为我压阵便是。” 尚有义道:“大哥那用的到你的‘横扫千军’?” 尚有义为好战之人,当下话毕,立即拍马上去。城墙上立即鸣起了战鼓。 卓一剑也立马拍马而上,大家也立即为卓一剑助威。 二人二骑,急驰一至,突然二马冲擦而过,二人立即交手,瞬间五招已过。 接着双方勒马,转头又交锋起来,这时二人双手相交,速度异常的快,只听见呼呼拳风掌声,噼啪而响。 二人瞬间又交了三十招。这打斗也是异常精彩,只见二人双手相交,大家动作都异常的快速。 二人手上功夫竟不分上下。尚有义大是吃惊,因为他对拳脚功夫是十分有信心,也是甚为自负的。 此刻与卓一剑交手后,对方竟然一点也没被自已震撼下风。也凭自意外,但已斗得性起,也不理会什么,又是纵马前去,与卓一剑交手起来。 卓一剑知尚有义的武功了得,拳拳威力吓人,好在自己身手快,将他拳上之力缷掉。 二人瞬间已过百招。尚有义大为吃惊,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能在自己的手上走过百招而不败,而自己每出一招,对方都似乎早知自己要攻他何方,然后又被化解,他甚觉奇怪。 二人分开后,城墙上已鸣收兵之鼓。但尚有义已是战在兴头之上,又要拍马上去,并不理会鸣鼓收兵。但顾乃全已大声呼喊:“二弟,收兵了,切莫再战。” 尚有义听到顾乃全之话,又立即的勒停马匹,道:“你等,敢再等我们来战吗?” 卓一剑一笑道:“有何不敢?你又没在我身上占到便宜。” 尚有义冷哼一声道:“好。待饭后,咱们再战。” 于是二方各未占到便宜,便收兵而走。 卓一剑与众人退出,在一山下,田老七道:“没想到这个尚有义这么刺手。” 卓一剑道:“是啊!他的横练十三太保的确不容小觑,我只是一下子没找到他的命门。” 卓一剑一直想以快制胜,无奈这个尚有义的手上功夫还是太强,他也不怕自已打,自己打在他身上,就似是打在铁墙之上般。 然而这时的尚有义进得城来,对顾乃全道:“大哥明知道我斗得正酣,为何要叫停?” 顾乃全道:“肃站主已经明鼓收兵,如果我们还在斗,这多有不给人家的面子?这是违抗军令。” 催小山也道:“对啊!无论怎么说,我们还是客,待饭后,如果他们还在,我们就再斗他也不迟。” 此时肃宁下得城楼来,对尚有义道:“尚大侠可是十分勇猛,是我们的勇将。” 尚有义道:“我就不明,我们都还没有分出胜负,为何肃站主要鸣鼓收兵呢?” 肃宁道:“这样相战,实为双方旗鼓相当,再战下去,只怕会战到挑灯夜战,不如收兵。你等是远道而来,待休息好,如果他们敢再来,我们再去应战。” 尚有义也叹了口气道:“是啊!这小子能有这么好的身手,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其实肃宁是另有想法的。待大家回到厅堂里,与催小山、顾乃全、尚有义喝酒,见大家吃喝得正酣,便将催庄里叫了出来,然后道:“我在见到尚大侠与卓一剑比斗时,突然想到了个计策,特来和你商谈一下,看可以行否?” 催庄里忙道:“那请速速道来,是什么计策。” 肃宁道:“我想卓一剑和田老七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们在他们二个厮斗之时,再从二边把他们夹攻,将他们一并灭掉。” 催庄里听后,连连点头,道:“好主意好主意,妙!不过他们也就二百来人,我们去个五六百人,他们还能跑哪里去?” 肃宁道:“所以我就鸣鼓收兵,因为那样斗下去毫无意义,我们要的是把他们灭掉,而不是比武,如果他们再来,我也想他们到底有没有援军。” 催庄里道:“他们再来一千援兵又如何?我们有这么多人,难道会怕他们?想起申老弟被杀,廖兄被擒,我心里就不舒服。特别这个卓一剑,关大哥也是因他而死,不能留他活口。” 肃宁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所以我们现在从东北门派兵出去,在二边埋伏,他们不来,也就罢了,如果他们来了,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催庄里道:“有道理。” 二人商量好,催庄里马上去安排人手。 待催庄里回来告知肃宁已经安排好后,肃宁便举杯向顾乃全、尚有义、催小山道:“你们三位英雄,一来到和平坡,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着实令和平坡长脸。来,我敬三位英雄一杯薄杯。” 三人立即端酒起身,喝下杯中之酒。 尚有义几杯酒下肚,开始豪言起来,道:“今天要不是肃站主鸣鼓收兵,我一定将这个卓一剑拿下。” 肃宁呵呵一笑,道:“莫急莫急。只因本站主想到了一条更好之对策,所以暂且留他们性命,又何妨?” 顾乃全忙问道:“哦?不知肃站主有何良策?” 肃宁又是一笑,道:“我已命催大侠,在城门外面的二边,布下我们的人,待他们再来,你们就将田老七和卓一剑缠住,然后我们就鸣鼓,大家一鼓作气,把他们给拿下,我就不相信,他们就二百人马,还能飞。” 大家一听,都称赞为妙计。 尚有义哈哈大笑,端起一杯酒,道:“我来敬肃站主一杯。” 二人喝罢一杯酒。骆驼又来报告,田老七与卓一剑已经又到城门外,正在叫阵。 尚有义一听,大声的道:“这些不知死活的人,我看他们是活的不奈烦,真的送死来了。” 肃宁道:“这回就看你们三兄弟的了。” 顾乃全、尚有义、催小山三人一听,立即起坐,然后三人同时举杯异口同声的道:“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 肃宁道:“好。我在城楼亲自为你们击鼓呐喊!” 于是大家立即出门。 肃宁又走向城墙,看向外面,只见还是那二百来人。心中不觉冷笑起来。 此时,顾乃全、尚有义、催小山已纵马带队出城。 尚有义一看到卓一剑,便道:“一剑二剑,我们还没分胜负,敢不敢再斗一百回合?” 卓一剑大声的道:“有何不敢?但你们不要又跑了。” 尚有义道:“你不死,我不走!” 卓一剑道:“好。很好!” 于是二人拍马上前,又是大斗起来。打得昏天黑地。 此时城楼上,肃宁在击鼓助威。 而顾乃全见尚有义与卓一剑打在了一起,便和催小山道:“我现在纵马上去,找田老七斗一番,你就看情况,一有机会,立即带队冲杀他们。” 催小山道:“好。大哥要小心!田老七也是个江湖人物。” 顾乃全道:“明白。” 说罢纵马上前,对田老七道:“田老七,别看人家的热烈了,快吃我一棒吧!” 田老七见他提着黑色铁棍,便想起了“横扫千军”的顾乃全,忙道:“原来是‘横扫千军’顾乃全,没想到你也和肃奸贼同流合污,好啊!今天我就会一会你这个‘横扫千军’,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顾乃全道:“吃一下我的铁棍便清楚了。” 顾乃全立即挥动手中的铁棍,田老七立马挥剑迎敌。 二人立马又厮斗起来。顾乃全用的是铁棍,明显比剑长,而铁棍用的是沉重的力度,剑是走轻灵,这一斗起来,明显是顾乃全占上风,田老七只有闪避之势。不敢与他硬碰硬。 楼上的鼓,击得更猛烈,而且更急。 卓一剑与尚有义,似斗得大家都在伯仲之间,难分胜负,一会双方立于马背而斗,一会又打到空中,然后又落回马背,接着又打在一起。 另一边的田老七,似一直处于下风,但偏偏顾乃全就是无法奈何他,也令他心急,正要立于马背,以高压姿态来攻,但田老七却使出几招凌厉的剑招,立马退开。 顾乃全一见大喝道:“哪里跑?” 这时卓一剑瞥见田老七似败阵,而顾乃全已纵马追杀,急忙中快速攻出几招,令尚有义防守,立马一勒缰绳,向顾乃全追去,而此时尚有义一见,立即纵马去追,并大喊:“杀!” 而此时催小山听到尚有义大喊“杀”字,忙立即一提缰绳,手中长剑出鞘,在空中一挥,大喊道:“杀!” 立即纵马去追。 他身后的兵马,也一并的跟着他们追杀而去。 这时埋伏在二边的人马,也听到了喊杀声,从二边山林涌出。 田老七一看,对方起码有五六百人,而自己才二百人,忙对卓一剑道:“咱们可以撤了。” 卓一剑点头道:“好,你们先撤,我殿后。” 田老七立即大喊:“撤退!” 大家听到立即掉转马头而撤。 顾乃全眼见可追到田老七的了,但被卓一剑纵马前来拦阻,而被田老七跑掉,大气起来,与卓一剑厮斗起来,而尚有义这时也赶到,加入厮斗中。 这时变成了二打一,卓一剑被二人斗得很快就处于风。 眼见就可以击败卓一剑了,城墙上的战鼓敲得更是密集。 第六十九章 引入陷阱(求订阅) 卓一剑以一敌二,也知道这样下去,肯定对自己不利,而此时二边人马又已经掩杀到,他已无心恋战,见到田老七他们边跑边退,卓一剑知道要再挡一阵。 而此时肃宁的人,喊杀声响彻云霄,田老七带着二百人马,狼狈而逃,好在马是优良之马,他们一时还追不上。 卓一剑挡了一阵后,见状已是可以撤退了,立马奋力以最快的速度,攻出几招,并有一拳打中了尚有义的肩膀,但见尚有义被打得几欲摔下马来,但他却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卓一剑得一口喘息之气,立即驰马而逃,几个骑马的人来拦卓一剑,被卓一剑几个起落便撩倒在地。 卓一剑驰马冲入敌兵群中,已有十几人将他围住,卓一剑突然抓住刺来的长矛,用力一拉,那人立即跌落下马。 卓一剑又挥动手中长矛,将一干人的长矛撩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向田老七他们靠拢。 由于卓一剑冲入人群中,这也给顾乃全和尚有义,添加了追赶困难,因为人群阻挡了他们。 尚有义眼见卓一剑己杀出了一条血路,快要靠近到田老七,心里狠狠的暗骂卓一剑临阵逃跑。 田老七他们的马匹虽然快,但被三面夹击,还是有很多兄弟被肃宁的人刺杀。 催小山更是毫不留情,挥动手中之剑,杀得很是兴起。 卓一剑一见,立即提矛上前,去拦截催小山。 催小山人已杀得兴起,已经忘了卓一剑武功高强,见他拦阻,也没有胆怯惧怕。 催小山一剑刺向一个逃跑的风云庄之人,正好卓一剑赶到,提矛立刺催小山必救之处。 催小山听到刺来的风声,立即抽剑回挡,一下子拨开刺来的矛。 卓一剑立道:“好剑法。” 说罢又是回抽长矛,空中一翻,抡矛向他扫去。 催小山听到矛的风声,知力度极大,不敢拦阻,低头闪避,但矛的速度太快,他闪避之时,慢得一慢,已被卓一剑用矛扫中了他的头,只见他立即被扫得飞起,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接着摔在地上。 肃宁的人立即围上来,卓一剑大挥长矛,刺扫的一通,只见好几个人被长矛所杀,卓一剑见追围自已的人越来越多,忙杀出一条血路,向田老七他们追赶而去。 此时听到顾乃全大声喊道:“杀啊!” 催小山己被救起,但己奄奄一息,尚有义一见,大怒狂喊:“杀死他们,一个不留。” 田老七看到卓一剑己追上,心里稍安,但见敌人仍在穷追不舍,而自己的人,己死伤过半。 卓一剑忙道:“田前辈你当头,我殿后。” 田老七道:“卓老弟,你要小心。” 卓一剑道:“知道,你往右边,上山路,但不能太快,不要弄丢尾巴。” 田老七见追兵与自己队人马,有了一段距离,便命大家放慢些许马力。 卓一剑见到敌军有几乎上千人的队伍追向自己这边的人,想到可能是催小山被自己所伤,他们已经气愤到极点。 其实此时在高墙之上的催庄里,己经隐约看到,卓一剑将催小山伤在长矛之下,已经心里不安,气愤起来,见对方的马匹跑的速度极快,很快就将他们甩开了一段距离,立马命人又派出三百人,骑乘良驹去追。 这时候尚有义与顾乃全已经冲到了前面,大喊着要杀了他们。 这时他们已经一心要替催小山报仇,也已没想到有无埋伏。 很快卓一剑与田老七已经入了山路,而追赶的人也追入了山里。 尚有义还在大喊道:“将他杀的一个不剩。” 此时又有落单的人,被追上来的人,几下就结束了性命。 尚有义又道:“他们逃不了了,他们跑不动了,快追。” 他一马当先的追到,又与卓一剑打了起来。这时卓一剑手中有长矛,尚有义这下占不到便宜。 顾乃全见状追上要加入战斗,但卓一剑见他一近,就立即驰马而逃。 这时城楼上的鼓停了下来,人马已全部进入了山中。 催小山已被接入和平坡城内,此时催庄里见到催小山奄奄一息,心里极为难过,他没想到,催小山刚到和平坡,就被打成重伤。 肃宁看到催小山伤重,忙命人叫大夫前来瞧伤,但他知道,这催小山已经是凶多吉少。 这时催小山又吐了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催庄里大喊:“小山,小山。” 但催小山已经是不省人事。 催庄里忙又大喊:“卓一剑,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肃宁忙道:“贵公子出现这种事情,我也极为难过伤心,催大侠,你也莫过于悲痛。我们还要守着和平坡。” 催庄里忙道:“快给我牵匹最快的马来,我要追上去,将卓一剑碎尸万段。” 肃宁这才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道:“催大侠,你不用去了,恐怕去的人,也回不来了。” 催庄里突然大惊,问道:“什么意思?” 肃宁摇头道:“小山的武功如何?” 催庄里道:“虽然没有尚有义高,也没有顾乃全高,但他的武功也是不弱。” 肃宁点头道:“这就对了。” 催庄里问道:“这该怎么说?” 肃宁道:“我们在城墙上看的清楚,卓一剑的武功极高,小山和他没过几招,就被击倒了,而尚有义和他却打了个伯仲之间,尚有义与顾乃全二人攻他,他也没立于之败。” 催庄里沉思了一下,惊呼道:“有诈?” 肃宁叹了口气,慢慢的道:“希望我猜测的,是错的。” 催庄里突然似已想通,道:“卓一剑的武功,明显在尚有义之上,他是故意和他打成平手,来迷惑我们,然而他也看出了尚有义是好战之人。” 肃宁点头,道:“所言极是,一个打成平手,二打一才有点落败,但与小山过招,就几招,便重创小山,这很明显是有诈。他们之逃,往山上逃,将我们的大队人马,引入山中,而带队之人是尚有义和顾乃全,因为他们二人都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之人。这又怎么不中计?卓一剑对贵公子下手,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看得出,贵公子没那么容易上当,还有,他将贵公子重伤,也是为了激怒大家。” 催庄里听到肃宁的分析,也觉有理,不禁出长叹了一声。 肃宁道:“你快去看看贵公子,我现在再上城墙瞭望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回来。” 催庄里心中却在想:那么这指挥的人会是谁?独孤单吗? 催庄里想罢,摇了摇头,然后便去看催小山,因催小山己被抬去医治了。 肃宁走上城墙,向外张望,只见到地上是纷杂的马蹄印,和一些兵器尸体,人的尸体,马的尸体。 远方,风平浪静,太阳已经准备下山,这一天中,突然失去了一千多人,心里也是难受。 他在想着,是谁人,用出了这样的计谋?他知道田老七没有这种能力,想到卓一剑,觉得他年纪尚轻,出这样的计策,他也没这种能力,那会是谁人呢? 独孤单? 肃宁想到这个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再看看自己击过的鼓,心里觉得凉凉的。 他不觉想起了惠仙城的一次攻坚战,大家攻了一天,都无法攻下,最后独孤单想出了挖地道,将人从地道送入,然后里应外合,很快就攻了下来。 不过肃宁如果知道是阙秋雨所为,也许他会大为惊讶。 而这时肃宁的人马,追随着尚有义和顾乃全,对落单下来的风云庄之人,一一杀之,觉得十分之过瘾。 个个都觉得他们已经是丧家之犬了,大家都希望可以建功,得到赏金。所以也追得非常卖力。 顾乃全与尚有义,见到催小山被卓一剑打成重伤,现在一心想为催小山报仇,要将卓一剑抽筋剥皮,所以边喊边追,不断的鼓励着人马,要将敌人灭掉,拿赏金。 然而此时田老七见己方之人已越来越少,但对方的气势却一直没减,田老七知道对方已经上当。不过见己方之人不断被追杀死掉,心里还是难过的,但见离埋伏之地己经不远了,心里稍安,知敌方这一群人,将死在这吃人塘中。 卓一剑此时在大声喊叫,“大家快点逃,被追上就会没命的。” 尚有义听到卓一剑这般叫喊,便狂笑起来,大声道:“你们还想往哪里跑?你们全部都来受死吧!” 田老七带着大家还在狂奔,卓一剑殿后,田老七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伏击圈,但现在伏击的人还没反应,因为敌方的人马仍没全部进入伏击圈内,但他知道这些人一旦进入伏击圈,他们将必死无疑。 田老七便带着人马一直驰骋前进,越来越快。而追杀他们的人马也已全部进入伏击圈内,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娇喝,“放箭!别让他们跑了。” 这一下山的二边立即射出密集的羽箭来。 顾乃全忙用横扫千军之势,将射向他的箭扫落,并大声的喊道:“我们中埋伏了,退出去!” 此时的尚有义也是大惊,但他艺高人胆大,他伸手接过射来的箭,随手飞向山上,立听有人喊叫,想来是有人中了他的箭。 而这一刻,退路也已被人封上。现在是退无可退,左右又有埋伏,唯一的路是往前,只有前路是田老七那几十个人在抵挡。 但他们不知道,田老七他们一让路,他们所去的方,便是阎王殿。 第七十章 最后一搏(求订阅) 此时天色已暗,树林中密草处,突然涌出无数埋伏的人,弓箭手不停的放箭二边好几百人的喊杀声,后面是弓箭手,不停的催赶着他们向前。 那震耳欲聋的杀声,令人胆破。 所以他们只得一窝蜂的往前涌,已经死伤无数。 这是一条刚踏出来的路,二边是高山密林的山路上,顾乃全与尚有义,领着大队人马,不停的往田老七与卓一剑的这边的冲击。 田老七与卓一剑二人,见敌人已经全往这边涌来,便立马往边上的山上逃,有好几个人追上来,突然见百几人提着武器冲来,便忙又退下。 此时阙秋雨居高临下,大喊一声:“杀!” 众人马全部带着武器向敌人冲杀而去。 这时只听到惨绝人寰的叫喊声,此起彼落。 敌人被逼得全往吃人塘里冲去,而就在他们第一群人冲进吃人塘,不觉大叫:“不好啦!” 但后面的人那听得到,还是在不断的涌入,前面的陷了进去,后面的又往前推。 最后大部分人马都涌进了吃人塘,而无法出来。 剩下部份人,见前面是死路,便拼死抵抗。 而风云庄的人马,此时已经围了过来,弓箭手不停的射杀,令他们无路可走。 阙秋雨大声的道:“现在,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会留你们性命。” 尚有义一听,大声的道:“你们这些人耍鬼计,算什么好汉?有种的话,一对一来单调。” 杨佑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不投降,就死路一条。” 顾乃全道:“我们一股作气冲出去,如果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他们不会放过咱们的。” 阙秋雨见他们不肯投降,又想起龙溪村里出现的火药事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便立即作出决定,道:“放箭!” 卓一剑看向阙秋雨,忙道:“那是人命!” 但他们只接受阙秋雨的命令,弓箭手已经瞬间射出了几百支箭。只见那些人纷纷中箭,死伤无数。 卓一剑便忙奔向阙秋雨,道:“为什么要命令放箭?” 阙秋雨道:“你忘了龙溪村事件了吗?” 卓一剑道:“没忘记,但这是人命,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上官堡的人的,他们只是受到了肃宁他们这些人的蛊惑,我们可以劝降的。” 阙秋雨却没理他,而是大声的喊道:“一个不许留!” 卓一剑知已无法劝说,只能生气的走开。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吃人塘里的厮杀喊叫声已小。但随着传来的,却是尚有义的声音,只听到他大声的道:“我和哥哥就是死,也不会投降的。” 然后便听到独孤单的声音,只听他冷冷的道:“那我们就不留情了。” 顾乃全不觉问道:“你是谁?” 独孤单道:“我就是惠仙城的独孤单。” 顾乃全道:“原来是独孤单站主,今夜我们两兄弟能死在独孤单站主的手下,也算是甘心了,但可惜的是,你们倚多取胜,顾某人还是心有不甘,不知道独孤站主,有没有胆量与顾某人大战一场呢?” 尚有义也冷笑道:“今夜我们是输了,但有种的话,我们来单打独斗,如果我尚某人输了,愿奉上项上人头。” 独孤单看向他们,道:“你们现在就在我们围困当中,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单打独斗?” 卓一剑听到这话,便走了过去,此刻只见众风云庄的人,已经将他们二个围实,在他们二人的周围,都是死伤的人,地上还有伤者的呻吟声,而顾乃全与尚有义的身上也有血,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已经是蓬头散发。 风云庄的人早已点亮了火把,照着他们。而现在他们二人已经是无路可逃了,前面是吃人塘,那些踩进吃人塘里的人,已经被沼泽所掩盖,只留有杂乱的痕迹。 此时阙秋雨却发话了,只听她道:“好。单打独斗,那让我来会会你们。” 顾乃全与尚有义见人群中走出一位美人,年龄不大,尚有义见是女人,他一向不喜与女人打斗,正想说话,那知顾乃全却道:“好。那我就来会一会风云帮的高手。” 众人见阙秋雨走出来,又听她要与二个人高马大强壮的男人比武,都为之一惊。 田老七已知此二人武功高强,忙对阙秋雨道:“你不能去,他们武艺高强,要单打独斗,也由我们来对决。” 顾乃全见田老七与阙秋雨说话,怕他们反悔,便忙道:“看来风云庄再大又怎么样?就是人多一点,如果单打独斗,也没什么高手。女娃子,你如果怕死就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在家侍候男人就行了,那要出来抛头露脸?” 阙秋雨知他说的是激将法,便道:“你不用激将法,我说了与你们决斗就不会反悔。” 顾乃全其实心里已打好了算盘,见阙秋雨是弱女子一个,年龄不大,心想她武功再好也有限,如果将她擒获,今晚他们兄弟二人便可以安全退出。 独孤单也忙对阙秋雨道:“阙小姐,你不能出战。” 阙秋雨一笑道:“我不能反悔。” 卓一剑忙从人群中走出来,见阙秋雨要去与他们决斗,便忙道:“顾乃全尚有义,今天我们的决斗还没完,今夜我们继续。” 尚有义一见是卓一剑,便忙道:“好啊!我们再来斗个几百个回合。” 顾乃全忙小声的对尚有义道:“二弟,你别和他斗,待我拿下那女娃,我们脱了身再说。” 阙秋雨想起卓一剑刚才对自已生气,她也心里有些生气,没有理他。而是道:“你们是二个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轮流上?” 卓一剑忙对阙秋雨道:“你不能出战。” 阙秋雨只冷冷的对卓一剑道:“反正我在你的心目中,已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罗刹,用不着你假惺惺。” 卓一剑知道因为自己说了她,她生气了起来。正想再作劝说,但阙秋雨已经跃出。 此时顾乃全也走上来,向阙秋雨拱手道:“今夜有幸,能一会风云庄之女侠客,实是我顾某人之荣幸,如果我输在女大侠的手上,我立即任有你们风云庄好汉处置,如果我顾某人运气好,赢了女侠客一招半式,那你们会怎么来处置?” 阙秋雨一笑道:“如果我输了,自然有很多前辈在等着与你切磋。” 顾乃全一笑,心想:等我控制住你,就不是你们说了算了。 而风云庄的人,个个不敢喘大气,独孤单已从怀中摸出了一柄飞镖,打算好,如果阙秋雨遇有什么不测,立即发射飞镖救援。 还有邹老三也已张弓搭箭,准备在阙秋雨遇险之时,立马一箭射向顾乃全。 杨佑虽然见识过阙秋雨的武功,但这个顾乃全,可并非申七星可比,心下也不禁放心不下,便向阙秋雨走前,并道:“此比武只分胜负,点到即止,一分输赢立即不能再次出手,我来做裁判。” 顾乃全道:“好啊!不过拳脚无眼,难免会受到伤害,如果你们怕的话,又何必来比斗呢?” 阙秋雨望向杨佑道:“杨站主,不用担心。顾大侠说的对,拳脚无眼,难免有伤害。” 卓一剑心里当然担心,但阙秋雨已站了出去,自己唯有看着他们比斗,万一阙秋雨有什么危险,自己可立马出手施救才是。 此时顾乃全当然知道周围的人,都会在对方出现危险时,第一时间来施救,又见她是发号施令之人,知她的重要性。便问道:“这位女大侠,怎么称呼你呢?” 阙秋雨淡淡的道:“风云庄阙秋雨。” 顾乃全一听又问道:“那阙庄主又是你什么人?” 阙秋雨道:“家父。” 顾乃全一听,忙呵呵一笑道:“原来是阙庄主的千金,幸会幸会!” 说罢手一伸道:“请!” 阙秋雨道:“你是前辈,理应让前辈先出手!” 此时顾乃全已知道阙秋雨伊重要性,如果擒获了她,自己二兄弟,定能平安出去,如果把她挟回和平坡,就更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见阙秋雨又让他出招先,于是也不谦让,手握长铁棍立即施展开来。 而阙秋雨此时从背上抽出,四尺二寸长的金丝夹藤软棍。此时大家都是棍,一个是铁棍,又硬又长,一个是软棍,一个以力度为主,一个以轻灵主。 顾乃全知道,这是最后一搏,不敢轻敌,立即使出狠辣的招式,一棍抡出,拦腰横扫向阙秋雨,这一扫更有千军之力,而这一招也似是横扫千军,使将了出来。 大家见顾乃全铁棍使出来,很是狠辣,都为阙秋雨担心,如果这一扫,扫中阙秋雨纤腰的话,一定会被扫断。 顾乃全这一扫当然很快,但阙秋雨闪得更快,而阙秋雨这一闪更是出人意料之外,她竟然脚不动,身体向后倒弯腰,闪过这一扫,但顾乃全接着又是急扫一棍,这扫得更低,而阙秋雨腰已弯下,眼见无法再闪躲开这一横扫之势。 那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阙秋的腰,却一下子向地下软下,双脚仍未动,腰是直平的,双膝弯下,突然似个陀螺,立即旋转起来,手上的金丝夹藤软棍,向顾乃全的下盘扫去。 这一招倒出人意料之外,顾乃全想向后退,但已迟,而要双脚跳跃,也不可能。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乃全硬生生的将铁棍收回,铁棍倒退,另一端立即拦向阙秋雨的软棍。 但这是软根,夹藤软棍打在了铁棍上,而那尾端乃向他双脚打去。 只听到“啪”一声响,顾乃全双腿已中了一棍。 阙秋雨这一抽,就一棍将他抽得双腿弯曲,火辣辣的痛。而阙秋雨此时一招得手,立即收势站立,接连几棍抽出,又准又狠又快。 打在顾乃全的身上,也打中了他的身上穴道。 第七十一章 人马撤离 这么一来,顾乃全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他中了阙秋雨的软根,穴道又被点上,便跌在地上,似条死狗一般。 阙秋雨只用了二招,就将顾乃全击倒了,大家一见,自然知道阙秋雨武功之好,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尚有义没有想到,这个女娃子的武功会这么高,心里也不禁为之惊讶。 他知道顾乃全的武功,与自己可是在伯仲之间。 此时众人见顾乃全被阙秋雨打败,都大声的尖叫起来。 阙秋雨看向尚有义道:“你还要比试吗?” 尚有义见大哥已经被对方击败,而对方又人多势众,自己就伤条丧家之犬,不禁无语。 阙秋雨一笑道:“我相信你们也是被肃宁所蛊惑,如果你改过自新,我们风云庄也会网开一面,你们跟我们的人去石狮城听候发落,我们会公平公证处理你们的事情的。” 尚有义叹了口气,望着地上的顾乃全,低垂下头卢道:“罢了罢了!” 大家没想到,曾经张狂傲气的尚有义,突然会束手就擒,自然也是大喜。 等到顾尚二人被擒后,大家欢欣起来。都赞阙秋雨如何了不起,就几招出手,就把二个五大三粗的人,给制服了。 顾乃全与尚有义,已经被安排好送往石狮城,而此时,战斗已结束,大家开心的谈论着,此次战役的收获。 卓一剑想去和阙秋雨说点好听的话,但阙秋雨似还在生气般,乃没理他,卓一剑见状也不敢说话,只与田老七他们一道,等着下一个战役的开始。 阙秋雨命令大家返回到七里沟再作休整。 大家经这一战役后,对阙秋雨已经是很诚服,都不敢二话。 阙秋雨见卓一剑没来找自己,便偷瞟了他一眼,见他与田老七骑马齐行,也没拍马追上去。 这时独孤单与杨佑追上阙秋雨来。杨佑便对阙秋雨道:“阙小姐,我们这次伏击打得很好,但肃宁的人马,还是很多,我们要想进一步打个漂亮之战,恐怕有难度了。” 阙秋雨点头道:“是啊!我正苦思如何开展下一步的战斗而头大。” 独孤单道:“昔年我们攻打惠仙城,久攻不下,我们就挖了地道,将人放进去,里应外合,才将惠仙城拿下,但这个肃宁很清楚,再说我们的人员也不够,攻不了!” 杨佑点头道:“是啊!现在肃宁上了一次当后,恐怕不会再上当了,我们又不够人手去攻城。” 阙秋雨叹了口气,道:“是啊!现在是到了艰难时刻,但我想,大家齐心合力,总会有办法的。” 杨佑与独孤单点头,便不再言语。 大家一路而走,终于到了七里沟附近,阙秋雨便命令大家休息造饭。 卓一剑与阙秋雨相隔不远而坐,阙秋雨一个人坐着,略显孤单,卓一剑想起也是,一个少女指挥着战役,而受的压力自然会大,自己本不应这般对她。她那样做也是因为龙溪村中的事情,而令她要这般做的。 想到这些,见周围的人都在忙,于是便偷偷的走到阙秋雨身旁,阙秋雨还是没理他,但也没走开。 卓一剑便轻声的道:“秋雨妹妹,我……” 阙秋雨望向他,道:“有什么事?” 卓一剑道:“今夜我那样,你别放心上。” 阙秋雨突然一笑道:“我都不记得了。” 卓一剑一听,知道阙秋雨没再生气,心里也为之一宽,道:“我见你打了大胜仗了,还是闷闷不乐的,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阙秋雨道:“没有。你那样做,也是证明你对生命的爱惜。”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每一次我看到那些生命的消失,看着他们那种悲绝的神情,我心里就很难受。” 阙秋雨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不希望生命就此的消失,但战争就是这般,战场上,每天都有流血牺牲。 卓一剑见到阙秋雨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问道:“秋雨妹妹,你怎么啦?” 阙秋雨慢慢的道:“这次战斗结束了,但肃宁的有生力量还在,我们去攻城,显然不现实,如果他们不上当,不出城来,我们又如何能将他们消灭呢?” 卓一剑一听,知道阙秋雨在为下一个战斗想方法,也知道同一计策,用不了二次。 卓一剑便点头道:“是啊!” 此时饭已造,有人来叫他们过去吃饭。 卓一剑便与阙秋雨过了去。 这时大家几个或十几个人,围成一堆,边吃边聊着这一次的伏击,又说看着敌人陷进吃人塘里,那惨状实不忍睹,看着一个个人被吃人塘吞噬掉,于心着实不忍,但没办法,谁让他们与肃宁奸贼一路。 大家说着说着,又说到阙秋雨的武功,说她几招就将傲气的顾乃全打败,真是大快人心。 阙秋雨只吃了一点,便吃不下去了,大家担心阙秋雨是否生病,也知阙秋雨对卓一剑有意思,便吩咐卓一剑去看一下阙秋雨,是否生病了。 卓一剑草草吃罢,便走到阙秋雨身旁,问她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阙秋雨一笑道:“没有,只是困了,想早点休息。” 说罢阙秋雨便开始支帐篷。 卓一剑道:“没病就好,你千万不能生病,这么大的一支人马,还在等着你来安排,肃宁还没灭掉。” 阙秋雨轻轻一笑道:“是不是因为肃宁还没灭掉,所以怕我生病?” 阙秋雨这话一语双关般,卓一剑一时答不上话来。 阙秋雨见卓一剑的窘态,忙道:“我没事的,你叫他们好好休息,给人放哨就是了,料想肃宁吃了一败仗后,不敢再轻易来犯。” 卓一剑忙点头走开,然后找到独孤单他们,将阙秋雨的吩咐说了。大家听到阙秋雨没事,便心里放宽,知道大家都累了,于是便安排好哨岗,大家各自的分开安睡。 这夜卓一剑躺身于帐篷内,想起肃宁,知道肃宁经此一役后,会似惊弓之鸟,要想再让他上当,又谈何容易?不觉也是难以入睡。 他想着想着,突然想起在东风镇里,与上官堡之斗,当时自己也是迷茫,朱彦中了毒针,等着解药,而解药在上官堡人之手,自己又连上官堡之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但自己总觉得上官堡的人会来。 所以很淡定,而这一次在和平坡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去想。 辗转反侧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已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鸡鸣之声,还是难以入睡,便出了帐篷,走到外面去透气。 当他走到外面,却见一处火光中,独孤单与阙秋雨坐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什么。 卓一剑不便走过去,便又回到了帐篷,躺下便睡。 这回着实困了,等到他迷迷糊糊之时,却听到人马响动,便忙起来,走出了帐篷。 他走出帐篷便见到大家在收拾行李,忙找人一问,才知道阙秋雨要撤出和平坡。 当下很是不明,便去找到阙秋雨,问道:“肃宁还没有灭掉,怎么就命大军撤出去呢?是不是不打肃宁了?” 阙秋雨道:“我人马虽不多,但是每天消耗的粮食却不少,我们现在面对军粮不够,这种消耗之战,我们打不起,所以昨夜和独孤站主商量过后,决定暂时撤出和平坡。” 卓一剑道:“那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阙秋雨道:“暂时还没定夺。我们抽调了这么多的人马来和平坡,万一被上官堡进攻起来,那就得不偿失。”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和平坡,实孰可惜。” 本来卓一剑还想说,这样就放弃,那当初派我来这里,又有何作用?和平坡还不是给了肃宁。但他还是忍住了。 既然阙秋雨已经安排好,自己又不是风云庄里的人,说了反而不好。便也去收拾起东西来。 待大家收拾好东西后,阙秋雨便对大家道:“由于现在粮草不多,肃宁已是惊弓之鸟,所以我昨夜和独孤站主商量过,暂时撤出和平坡,留一小部分人马在这里驻守,这小部分人马,就由田站主带领,我们将回到各个站点。” 大家立即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刚打了胜仗就撤,很不甘心。 独孤单见大家心里不舒服,有的人甚至唱起了反调,便大声的道:“这是安排,我们要为大局着想,万一这里时间拖久了,而不单止是粮草的问题,也怕上官堡对我们各站点发起攻击,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大家便不再说话,但心里还是不悦。 独孤单又道:“无论你们有什么不满,都必须服从命令。” 独孤单声音虽不大,但很有刚劲,大家立即不再说三道四。 接着便给田老七留了一百多号人,其余的人,立即启程撤退。 卓一剑要求自己留下来与田老七一起。 待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撤离后,田老七便带着大家来到了这附近的小山村落。 这村落只有七八户人家,听说要发起战斗了,有能力一点的人,早就走了,留下二户老人,在村里。 好在这二户老人都认识田老七,见到人马进村,没有被吓走。 卓一剑下马来,见到田老七正在与一老人聊天。 老人很不明的问田老七道:“好好的和平坡,怎么突然间就会打仗的?” 田老七道:“我们也不想的,是肃宁要挑起战争,他为了自己的私利,和禽兽之为,而挑起了战火。” 田老七于是将肃宁如何想害自己等,一五十的和老人说了。 老人听后,咬牙切齿,也极为痛恨肃宁,于是立马叫田老七的人进村里来。 第七十二章 消息 肃宁没想到,就一天时间,就损失了几乎上千人马。 催小山与顾乃全、尚有义,今天刚来到和平坡来,而屁股还没坐热,就一个伤得奄奄一息,还有二个又不知是死是伤,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些事情,心里很不舒服,坐在椅子上,喝着闷酒,但唯一心宽的,和平坡还在自己的手上,现在人马还有几千。 这时催庄里悲伤的进来,看着肃宁道:“小山不行了!” 肃宁一听,手中酒杯滑落,摔在地上,立即碎开,嘎声道:“催大侠,我们要把这笔帐算在卓一剑的头上,是他杀了小山。” 催庄里点头,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肃宁忙为催庄里倒了一杯酒,道:“我要厚葬小山。” 催庄里叹了口气道:“死了的人,又何止我犬子一个?不必什么厚葬了,人已不在了,怎么弄法,他也不会知道,又何必为犬子而大动干戈呢?当务之急,是要怎么样将和平坡稳住。” 肃宁没想到催庄里这么看得开,立即一拍催庄里的肩膀道:“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以后我们打下的江山,有你一半,你就是副帮主。” 催庄里道:“我做不做帮主,倒无所谓,而是我对你肃帮主这人的认可,所以我就算付出再多,也在所不辞。” 肃宁激动了起来,立换一杯,倒了一杯酒,道:“我们喝了这杯,以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催庄里忙拿起酒杯来点头,然后一饮而尽,道:“小山我已命人埋葬了,明天要去打探到卓一剑他们的信息,不然的话,小山和一众死去的兄弟,就白白的死了。” 肃宁点头,道:“对,这一次,我们要摸清楚他们的底牌来,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催庄里点头,突然他手中的杯被他握碎。 肃宁知他心里难受。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他的内心,却是无比痛苦的。 肃宁想说点安慰他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催庄里突然道:“大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大哥。” 肃宁忙道:“二弟,你永远都是我的亲弟弟。” 催庄里又道:“我回去再陪一下犬子,我要和他再说会话。” 肃宁忙又道:“我陪你一起去。” 催庄里道:“我想单独陪一下他,因为明天一早,我就要埋葬他。” 肃宁没有再说话,只瞧着催庄里走了出去,而这一下,他觉得催庄里似乎一下子,成了风烛残年般,他的身体在黑夜里,显得那么孤单,那么落寞。 待催庄里走后,肃宁叹了口气,突然心里有些后悔,弄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这一夜,他没有去找花枝艳,他就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却空空荡荡的。他似乎又拥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拥有。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已经记不起了,只是在迷迷糊糊间,有人来叫他,“站主,催大侠的令郎,要下葬了,要不要去?” 肃宁一听到,立即睁开双眼,见是邵庆忠,忙道:“肯定要去,肯定要去,现在就去。” 说罢立即起来,与邵庆忠一道赶去。 他们赶到时,只见到催庄里肩上扛着一口黑色的棺木,从灵堂中走了出来,没有人去帮忙,也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跟随在他的后面而去。 催庄里扛着棺材走出站里,一直走向旁边的小山,然后将棺木放进一早挖好的墓穴上,他突然望着棺木,怔住了,良久才道:“小山,你就在这里安睡吧!我们会替你拿下卓一剑的人头,来这里祭奠你的。” 说罢,他便拿起一个铲子,将二边的泥土铲了下去。 没有人帮忙,因为催庄里不让别人给他帮忙,他叫了儿子来,但一天时间不够就被卓一剑杀了,他能够为儿子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他一定要为儿子做这最后一件事,尽管他的心里很痛。 当一切结束后,催庄里又望着墓地,道:“小山,你死了,还有块墓地,还有地方躺着,我怕我到时死了,却连栖息之地都没有。” 其实这也是很多江湖中人的悲哀,生时轰轰烈烈,死后却连个安葬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刚回来,肃宁还来不及和催庄里说说安慰的话,便见骆驼急急忙忙的赶来禀报。 “我发现风云庄的大队人马已撤走,然后有一小部分人马,在往山里的一个小村庄转移。” 大家一听,着实一惊,原来风云庄的人,果然在和平坡里有大队人马。 肃宁忙问道:“大队人马往哪里撤退?” 骆驼道:“他们都往各自的分站撤走。” 肃宁不禁沉默了起来,然后又望向催庄里。 催庄里问道:“有发现卓一剑和田老七的踪影吗?” 骆驼道:“有,他们在山中的村庄里。” 催庄里不禁道:“他们又在耍什么计谋呢?” 肃宁也沉思了起来,并道:“这个卓一剑怎么会留了下来?” 催庄里又道:“多带几个人去查探。我要的是确实情况。” 骆驼接令而去。 然后肃宁和催庄里,还有邵庆忠三人来到厅堂里。 三人刚坐下,催庄里就道:“他们为什么会撤退呢?” 邵庆忠道:“这会不会有诈?” 肃宁道:“是啊!他们为什么会撤退呢?” 三人接着又沉默了起来。 良久,肃宁道:“他们为什么不攻城呢?是不是上官堡开始进攻风云庄的地盘了?” 催庄里点头,但没有说话。 邵庆忠道:“对,这绝对有可能,他们大批人马开拔这里,肯定有的站薄弱了,上官堡便见势而攻,他们只能赶回去应付上官堡。” 催庄里摇了摇头,道:“我们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只要他们是撤走了,那山村里的人马,我们一定要把他们吃掉。” 肃宁点头,道:“对,一定要将卓一剑的人头割下来祭奠小山。” 催庄里一手突拍在大腿上,道:“这次我亲自带队,我要亲手将卓一剑的人头拿下来。” 邵庆忠道:“对。拿卓一剑的人头来祭奠小山。” 于是三人便等待着打探的人来汇报情况。 很快骆驼就回来了,他一回来,便马上禀报,“他们的人马已经往大山村驻扎了下来,而那大队人已经走了好远。” 催庄里忙道:“马上集合人马,我要亲自带人去杀掉卓一剑。” 肃宁道:“二弟且慢,这些人鬼计多端,我们还是要探实再去也不迟。” 催庄里道:“大哥,你不用担心。” 邵庆忠道:“肃站主说的很有道理,催大侠千万别急,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他们正打赢了一场仗,怎么会突然撤退呢?” 于是催庄里又沉默了起来,这时又有人来禀报:“禀告,大队人马已经分开撤退,到处都是尘土飞扬,他们撤得很急,不知道是不是其它的站有事情发生。” 催庄里听到这里,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找卓一剑他们。” 肃宁道:“好。既然贤弟要亲自带队去杀卓一剑,我们来喝一杯。” 于是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后,肃宁又道:“行,我在站里静候贤弟的佳音,你要带多少人马?” 催庄里忙问骆驼道:“卓一剑和田老七他们有多少人马?” 骆驼想了一下道:“他们在那山村到处起灶造饭,看样子有几百人。” 肃宁道:“有多少百人?没个数吗?” 此时又有查探信息的人回来禀报:“禀报,小山村里面,有二百多号人马,看样子,他们要在那安营扎寨。” 催庄里道:“我们就要将小山村围起来,然后将他们灭掉。” 邵庆忠道:“对。” 肃宁道:“贤弟,你要多少人马,你自己安排。” 催庄里道:“好,我就带三百人马去。” 肃宁沉思一下道:“不行,最少你要带五百人去,保险很多,五百人打二百人,这才会有稳赢的胜券。” 催庄里立马出去集合队伍。 很快,催庄里就集合了一支优良的队伍,而这支队伍,也是他自己组织的,他心里很清楚,这支队伍的战斗力。 这一次,他是下了决心去杀卓一剑和田老七的。 马匹也是优等的马匹,而在出发之前,肃宁还安排了一场壮行酒。 命人拉出酒来,每人一碗酒,并高呼提拿卓一剑的人头祭奠催小山。并说明,杀敌一个,如何奖赏,杀敌二个又如何奖赏,杀了卓一剑又有多少奖赏之类。 这场面看上去很是壮观,人气也很到位,全部都是不怕死之人。 说罢喝毕一碗酒,立即将碗摔在地上,摔倒粉碎。 然后由催庄里带队而出城。 第七十三章 再次诱敌 卓一剑与田老七在山村落脚好后,便开始造饭。 卓一剑不明的问田老七,道:“他们为什么要撤退呢?不是说,不灭肃宁,誓不罢休的吗?” 田老七一笑道:“我们先把饭吃了再说。” 田老七看着他们起火烧饭,而他望着山的四周,道:“老弟,我们在山里转一下。” 说罢又去找了个人,在他耳边说了一下,那人听完后,便立即找了匹马,奔驰出村。 卓一剑皱起眉头道:“你们说什么了?那么神秘?” 田老七又是一笑,而没答话。 卓一剑也不便再问,只是觉得这个田老七一定有事在瞒着他。 二人在山上逛了一圈后,田老七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卓一剑道:“走,我们回去吃饭。” 二人回去,饭已做好。 大家吃完饭后不久,便见骑马出去的人,对田老七道:“看到肃宁的大队人马,正往这边奔驰而来。” 田老七一听,非但不惊慌,反而笑了。 卓一剑一见,便道:“他们的人马来了,你不但不怕,还笑起来,是不是有什么妙招?” 田老七笑着对卓一剑道:“这个阙小姐,算的很准,知道他们会来。” 卓一剑忙问道:“你快说,怎么回事?” 田老七道:“阙小姐要将人马,故意弄出大阵仗来,让肃宁他们的密探认为我们的大队人马已撤,然后给他们汇报。” 卓一剑一听,忙道:“又是要将他们诱出来打?” 田老七点头。 卓一剑忙道:“那我们是诱饵?” 田老七点头,道:“对。肃宁的密探肯定会知道我们来这里了,也知道我和你在,所以会派大队人马来围剿我们。” 卓一剑问道:“那现在我们这点人,怎么办?” 田老七道:“老弟,我发现你怎么变笨了?” 卓一剑问道:“怎么说?” 田老七道:“他们走的,只是假像,故意弄出来的,那么早就出发,马上面的是真人假人,他们能分得清楚?” 卓一剑喜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没走,只是隐藏了起来。” 田老七点头道:“进这村里,就一条路,我们马上准备。” 卓一剑道:“准备什么?” 田老七道:“你打过猎没有?” 卓一剑道:“打过。” 田老七道:“那很好,我们一起去可以设置陷阱,等他们一到,就成了猎物。” 卓一剑大喜,忙与他们去村前的入口之路挖陷阱,又去做机关。 等到一切都做好了之后,田老七又命人将村里老人送走,并告诉他们要打仗了。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后,卓一剑不见有人马出现,但他知道,阙秋雨用这一计谋,肯定会在关键的时刻出现的。 这一点他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现在他们应该怎么办,如果在这里等着,就凭那些陷阱与机关,也足不于让肃宁的人消灭。 卓一剑找来老田,道:“我们不如先叫人去查探,看他们的人到哪里了。” 田老七道:“已经派人去了。” 卓一剑又道:“他们会不会上当?” 田老七沉思了一下,道:“上不上当,就要看我们演的好不好了。” 卓一剑点头,道:“那不如我们也弄点动静来?” 田老七问道:“怎么弄?” 卓一剑道:“我认为他们也会派人来查探,我们将马前部放在村里明显的地方,他们看到我们的马在,肯定会认为我们全在村里,还有,我们要将造饭的灶台,多烧几个,表示我们还在等吃晚饭,再有,我们在陷阱前面,多放几个哨。我们就伏击在二边,他们一到就拔动机关。你看如何?” 田老七道:“言之有理!他们到达,也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大家立即去准备。 果然,催庄里派出的密探看到了他们这样,便立即回来给催庄里报告,“我看到他们在做晚饭,马匹就在村里,人是没走,看他们做饭冒出来的烟,也是有一二百人,村口有五六个人在守。” 催庄里一听,便忙道:“好。我们现在就要加快速度,把他们拿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于是士气高涨。快马加鞭! 他们一路狂奔,并没有遇到异样与阻拦,直到见到村口之时,只有四五个人在守村口,催庄里长剑一挥,大声狂喊:“杀!提卓一剑与田老七的人头,回去领赏!” 顿时喊杀声连天。 守村口之人,立即四下退回村,狂喊:“有敌来犯!” 此时催庄里,一心想要给儿子报仇,全身心都在想着着,如何捉拿卓一剑与田老七。也没理那么多,那知道等到他们进到快要入村之时,突然人仰马翻,许多马匹与人,掉进了深坑,而深坑下面又有削得极锋利的竹尖,他们翻下去,不死也是重伤。 但前面的中了陷阱,而后面的人就学乖了,绕过陷阱,但当他们一入村时,突然树上又飞下一排排的竹尖,直插向他们,接着山的二边又有弓箭飞来。 催庄里一见,暗觉不好,但见只有不多的弓箭射来,而估计人马不多,忙立即组积反攻。 并大声的道:“他们人不多,我们拿好盾牌,攻上去,他们就在山二边。” 于是几百人分作二队向二边山上攻去,也立即叫弓箭手放箭。 而就在这时,突听有成千人马,从二边山上冲下来,弓箭立时密集起来。 卓一剑这才看到自已这边的人马,早己埋伏在山上面,而此攻下来,可是有排山倒海之势。 卓一剑便一马当先的,杀了下去。 催庄里这时一见,大觉上当,但已经无法,知道退路已被封,忙带人向村里冲去。 但一入村中,村里却是空空如也,连之前看到的马匹,都已被牵走。 此时催庄里才知道,自己又上了对方的大当。 冲入村中后,急忙叫人守护好,而此时他也已乱,他在江湖中闯荡那么久,又建了自己的“正气庄”,不说多有名望,但也属于经历过风浪的人,如今却被围于山村,心里不禁长叹。 那一腔热血沸腾的时刻,此时却是荡然无存,曾傲气过要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独傲武林的心思,也是已一点不剩。 此时外面传来了独孤单的声音,只听他大声狂喊道:“催庄里庄主,你也是有事业之人,你有庄园,今夜只要你投降,我们就不杀你们,如果你们再顽强抵抗,我们就灭了你们。” 催庄里心想:我如若投降,还不是成为阶下之囚?倒不如一了百了,也以免遭后人取笑。 于是便大声的喊道:“我催某人,就是死,也不做阶下之囚的。” 这时卓一剑看到了阙秋雨,只见她在独孤单的身旁,正在看着被围住的催庄里他们。 卓一剑忙走了过去,看着阙秋雨道:“我还以为你们真的走了。” 阙秋雨道:“肃宁没灭,我怎么能走。” 卓一剑一笑。 阙秋雨又道:“他人太多,又不肯投降,我们必须消灭他们,减员之后再将他们围住,要是有这么多人在,还是会对我们造成压力。” 独孤单点头,立即下令,道:“火箭准备!” 他的话音刚下,便有人拿起了火把,将箭点燃。 独孤单一声令下,无数支点燃了的弓箭,立即射向他们。 村里立即叫喊声大起,很快村里就着了火,点燃了火的弓箭仍在不停的向催庄里他们射去。 卓一剑看到村里都成了火海了,而那些全身是火的士兵,在不断的叫喊倒下,在地上打滚,接着就滚不动了,这惨状令人不忍目睹。 卓一剑不敢再劝说,便偷偷的走开,来到无人的一棵树下,坐在地上。 阙秋雨见到卓一剑坐在树下,便也走了过去,道:“怎么了?” 卓一剑道:“没怎么,就是看到这样,不忍再看。” 阙秋雨叹了口气,道:“打仗都是这样的,如果是我们败了,那火海里的,便是我们。他们可不会有你这种想法。”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阙秋雨道:“我们就没有离开过。” 卓一剑“哦”了一下,道:“我都被你骗了。” 阙秋雨得意的笑了,道:“我们分开后,是大队人马开走,而且还大张旗鼓,毫不掩饰,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又怎么会出城?” 卓一剑看向阙秋雨,等着她说下去。 阙秋雨又接着道:“后来我们知道查探之人走了后,我们就用草人作人,在马背上,然后再在马尾巴绑上长树枝,马匹一走,就会起灰尘,那么大的灰尘里他们又怎么会看的清,是草人,还是真人。” 说到这里,阙秋雨便笑了起来。 卓一剑听得连连点头。知道阙秋雨带兵打仗,的确有一套。 阙秋雨笑罢又道:“后来我们就加速赶了回来,正好赶上了他们进村,后面你都看到了。” 这时独孤单走过来,道:“阙小姐,已经放了二个人出去了。” 阙秋雨点头沉思道:“现在他们还有多少人?千万别全部灭了,如果全部人都没有了,他们还来救什么?” 独孤单笑道:“这个我们当然知道,已经停止放箭了,他们现在只怕剩有百来人吧!” 阙秋雨道:“这就好,将他们围住,准备下场战斗。” 说罢她又沉思了起来,卓一剑似乎明白了一些,又似乎还有一些未弄懂。 第七十四章 调虎离山(求订阅) 二个从包围圈里冲出来的人,一个肩膀有箭伤,一个腿上有伤,好在他们的马快。后面的退兵终被他们甩掉。 他们一路狂奔,终于已到达了和平坡的城下。 他们狂喊道:“开城门,开城门,我们有要事相报。” 这时城墙上火把大亮,只听上面有人在喊:“来者何人?” “我们遇到伏击了,催庄主已被他们围了起来,请速速派救兵。” 城墙上又是大声回他们,“你们稍等,我们马上去禀报。” 城墙上之人,立即奔向庄上,向肃宁禀报。 肃宁正在厅堂上踱步,等候消失,但消息总是迟迟不来,令肃宁心烦意乱之极,而这时有人来报,便问道:“是不是有催大侠之消息了?” 禀告之人道:“西城门外,出现了二个骑马之人,说是催庄主被围。” 肃宁一听,大为吃惊。忙喊道:“还不放人进来?” 禀报之人立马出去,然后开城门让这二人进来。 二人一进城,便立马前去参见肃宁。 肃宁但见二人都已受伤,又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二人立即将被围攻之事,向肃宁说了。肃宁听后,更是惊讶,大声的问骆驼,道:“你不是说,他们的人马都走了吗?只剩一百来人躲于山村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你是不是谎报军情?” 骆驼忙跪下来,道:“本人所见,的确是这样,绝无虚假汇报,一定是他们中了陷阱,死伤无数,才会谎报说被大军埋伏的。” 肃宁长“哼”了一声,背负双手,在厅堂里来回的踱步,似个热锅上的蚂蚁。 邵庆忠看到这般,忙道:“肃站主,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救催庄主出来,无论什么原因都好,现在是不疑拖延时间,再一拖,恐怕就没有时间了。” 肃宁摇了摇头,道:“我担心这又是他们的鬼计。” 邵庆忠想了想,道:“他们最多也是一千八百之人,如果这次他们想要吊我们上当,那我们就准备最大的鱼上钩,看他们怎么钓?” 肃宁望向邵庆忠,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出二千人马,与他们对决?” 邵庆忠点头道:“他们已经作战多日,肯定已经疲惫,我们倒不如一鼓作气,把他们灭了,我们去够三千人,看他们怎么吃我们?” 肃宁点了点头道:“好,就由你来带队,我们用三千人马去,看他们能否把我们吃下,我们要把他们的牙齿咬崩。” 邵庆忠道:“对,这一次我们抓住了他们的主力,一举把他们拿下。” 肃宁点头道:“好。” 于是邵庆忠立马出去集合队伍,准备出发。 肃宁望着这么多的人马,道:“这一次,我们是破釜沉舟,如果你们又是失利,我这个和平坡里,就空了。” 邵庆忠道:“我知道。这次出发,我一定小心为上。” 肃宁拍了拍邵庆忠的肩膀,道:“好。希望你早点凯旋回来。” 邵庆忠知道,他带这么多人走,而和平坡里,实际上是空城了。如果对方知道这样,放人来攻,会很快就会被攻破。 所以这也是肃宁所担心的。 邵庆忠知道他肩膀上的任务很重,他必须要赢。 肃宁一直送他们出到了城外,望着二条长长的队伍走远,心里还是七上八落的。 然而,他们所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 邵庆忠带着那么多的人马出了城后,阙秋雨马上接到了情报,去打探的人,急促的赶了回来。 “报告!肃宁的大队人马已经出城!” 阙秋雨问道:“大约有多少人?” “看这么长的二排队伍,应该有三千人以上。” 阙秋雨一听,马上露出了笑容,道:“很好,现在马上消灭被我们围困之人,我们改向和平坡进攻。” 大家一听,这正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 这时一千人的人马,分一半杀入村里,另一半走小道直取和平坡。 话说邵庆忠带着三千之人马,一路向山村开进。黑夜里,道路又不熟悉,难免会走一些错路,而在他们到达小山村之时,山村里己只有火光,尸体遍野,而却不见大队的人马。 邵庆忠这才大为惊讶,立即感到上当,于是尾当头,即刻返回和平坡。 但当他们返回和平坡时,天己大亮,只见西门城墙上已有打斗过的痕迹。邵庆忠大为惊讶! 城墙上已换人,只听城墙上之人大声的道:“现在和平坡已被我们攻下,尔等还不投降?” 邵庆忠这才证实到和平坡已经被风云庄所占,而也不知肃站主现在如何。 他们一走近,城墙上立马就放箭。这时,队伍中的人已开始秃伤起来。 邵庆忠知道这时士气不高,攻城是没办法的了,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于是带队离城而去。 而城墙上的田老七,看到这些人马,不禁大为可惜。 阙秋雨也知道,现在虽然将和平坡收复了,但敌人还有三千人马没灭,对和平坡始终是个威胁,但现在自己只有这么多的人马,如果想去巢灭他们,实属难于上青天。 阙秋雨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杨佑进来,对阙秋雨道:“肃宁从秘道而逃,在秘道中发现了大量的金条珠宝。” 阙秋雨忙问道:“秘道在哪里?” 杨佑道:“在肃宁的卧室,是黄山河带队找到的。” 阙秋雨道:“黄山河回来了?” 杨佑点头,并道:“黄静静也回来了。” 阙秋雨又问道:“那卓一剑哪里去了?” 杨佑忙道:“他和邹站主去追肃宁他们了。” 阙秋雨叹了口气道:“穷寇莫追。” 杨佑又道:“我们去秘道之时,发现了动静,于是便去查看动静,就发现了肃宁和残余的人在秘道之中。” 阙秋雨道:“现在我们不到一千人的队伍,虽然攻入了和平坡内,但布防之后,人手捉襟见肘,外面他们有几千人马,如果他们攻进来,我们也很难防守。” 杨佑点头道:“独孤站主和田老七,已经在布防,田老七是最熟和平坡的人。” 阙秋雨沉默片刻又道:“现在叫田站主马上组织宣传肃宁的罪刑,如免不知道真相的人,会造反。我们还得想好对策,如何收拾那些人马。” 杨佑道:“我们还是要从别的站里调人手过来,再把他们荡平了。” 阙秋雨又忙问道:“那山村里,带队的人抓住了没有?” 杨佑道:“田站主收尾的,他说没发现催庄里。” 阙秋雨道:“这个催庄里还是很命大的。” 第七十五章 逃往上官堡 话说卓一剑与邹站主带了几个人马去追杀肃宁。 肃宁在黑夜之中,突然收到来袭,知无法守住和平坡,心里悲叫一声:“罢了罢了!” 便急忙的带上花枝艳从秘道逃跑。而在秘道中,收了一些细软,便匆匆上路。 他没想到卓一剑他们的速度那么快,好在秘道他熟悉,七拐八弯就出去了。 但无奈带着花枝艳逃得不快,好在找到了匹快马,与花枝艳共乘而去。 在黑夜中犹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也不知道方向,见路就逃。 好在一路急奔之后,见后面无追兵,心才稍安。 花枝艳跟着肃宁逃了一段路后,深感狼狈,便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肃宁道:“先保住命再说。” 花枝艳叹了口气,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可以安稳的主,没想到却又走上了逃就亡之路。 这时,天色大亮,路上有一些行人,但肃宁心仍有余悸。 他不敢走官道,立马将马驱离官道,而走小路。 花枝艳又是问道:“怎么不走官道?” 肃宁道:“我们现在这样子,如若被风云庄之人发现,我俩将性命难保。” 花枝艳一听,不敢作声,但又一想:他逃跑关我什么事?风云庄之人又不会杀我。 可见肃宁如此,如果自已不同意的话,肃宁会害她性命。 便不敢打话,任凭肃宁带她而走,反正身上有细软,如若遇到什么不测,自已倒戈便是。 主意已打好,心情也好了起来。 肃宁拍马而奔,但马背上驮着他们二个人,奔跑了那么久,马也已累,已跑不快。 就在这时,肃宁听到了后面有马匹追赶之声,心里焦急,不禁转头而看,见是一个男人,骑着宗色骏马追赶他们而来。 肃宁知自已的马已跑不过他,又见他一人追来,心下倒宽,立即停住了马。 花枝艳忙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肃宁道:“有人追来,就一个人,我倒不怕,将他马拿下,我们就换一匹马而走,我们这马已累,正好来的巧。” 那人赶近,便大喊道:“是肃帮主吗?” 肃宁眉头一皱,等到这个人赶到他面前,他才看清,这人是申七星之兄长,申七均。这下就安心了很多,毕竟遇到了自己人。 肃宁忙道:“申老弟,你怎么会这里?” 申七均道:“我从‘金刀寨’赶来,本以为可以为帮里尽一份力,但没想到,今早一到,才知道和平坡已被攻破,便调头而走,刚在官道上,看见很像你,便追了过来,原来真是肃帮主。” 肃宁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几千人马,还没怎么守,就被独孤单攻破了城池,现在也只能浪迹江湖了。” 申七均忙道:“我们现在还不便细说,我们还是逃离风云庄的管辖之地再说吧!” 肃宁点头。 申七均又问道:“这位是嫂夫人吗?” 肃宁一笑道:“哦!尽顾说话,忙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内人花枝艳。” 申七均忙向花枝艳拱手道:“肃夫人好,我叫申七均是‘金刀寨’之人。” 花枝艳一笑点头。 申七均见花枝艳轻轻一笑,很是动人,忙低下头来,道:“肃帮主,我这马神力,驮二个人没事,我们换一下。” 肃宁一听,很是受用,立即与花枝艳下马。 大家换过马后,又是一路挑小道而行。 走到快接近中午,便下马休息,大家便吃了些干粮。 肃宁望天长叹,好日子过惯了的他,现在去浪迹江湖,心里还是不甘的。 申七均猜知肃宁之心思,便道:“肃帮主,不用灰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肃宁点了点头,道:“话是这么说,现在虽还有几千人马,但这人马却不知去向,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灭。” 申七均一听,便道:“那肃帮主怎么会和大队人马分散的?” 于是肃宁便将之一一说了出来,申七均听后,知肃宁心里难过,也知道他们不会打仗,但也不便说之。 申七均道:“现在去找邵庆忠他们,也甚为危险,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安顿好先,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再慢慢打听邵庆忠的下落。” 肃宁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但现在却没有方向可逃,如果逃往贵寨,又怕连累贵寨。” 申七均忙道:“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里也保证安全。” 肃宁忙问道:“哪里?” 申七均便道:“去上官堡!” 申七均这话一出,肃宁顿时开塞,并道:“对,我怎么没想到!” 于是二骑三人,便往上官堡方向而去。 上官堡是在观音山处,这里赶去,路程不远也不短。 他们直入到上官堡的管辖地,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里,风云庄的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跟着去观音山的游客一道,在官道上骑马而行。 这时申七均道:“肃帮主,这下不用担心了,他们就算来,也不敢大队人马追来,我们可以好好的找个地方歇一下脚了。” 肃宁点头,呼出一口大气,道:“到了这里,心上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上官堡的地方还是不错的,你看这山上二边的树木,多苍翠。” 花枝艳看了一下,道:“这还不是和风云庄管辖的地方一样?” 申七均忙道:“不同,慢慢感觉,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花枝艳不再说话,但她心里一直在担心,因为上官堡的人,一直想她死。 三人走了一阵,见前面不远便是观音山,申七星忙道:“前面就是观音山了,很多人来这观音山烧香的,听说这里的观音很灵。” 肃宁道:“拜观音也能保平安吗?” 申七均道:“拜观音能保平安,还有一个更灵的。” 肃宁问道:“什么?” 申七均道:“人们都说上官堡的观音,是送子观音,初一十五来烧香的人,明年保准生个胖小子。” 肃宁叹了口气道:“现在这个状况,那还敢想这些。” 三人走着走着,便见前面有一排小饭馆。 肃宁忙道:“我们去找个饭馆歇一下,都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申七均点头。 于是三人便去了一个没什么人的饭馆,他们三人一坐下来,便有个店小二热情的上来招呼他们。 “请问客官是三位吗?” 肃宁点头,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申七均坐下来,点了几样小炒,交带店伙抓紧炒。 肃宁不禁问申七均道:“你经常来上官堡的观音山吗?” 申七均道:“偶尔,我在这里有朋友。” 肃宁道:“你和上官堡有生意做?” 申七均道:“这倒不是。” 花枝艳一直在打量着四周,这时她竟然看到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而这女人长得很美。她的身材很高,很苗条,穿着极合身的百褶裙,走起路来婀娜生姿,却又在妩媚中带着刚健,温柔中带着英气。 一张清水鹅蛋般的脸,一双凤眼,光芒流动,神采飞越。 她一进店来,店小二忙上前来,道:“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光顾我们的店里?” 大小姐轻轻一笑,露出二粒动人的酒窝来,道:“今天你们店有贵客人到,你说我能不来吗?” 她轻轻一说,声音甜而脆,这是一个很诱男人的女人。 但肃宁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一直在江湖上,流传得极为神秘的女人。 上官如雪! 肃宁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就是大家闺秀,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女人,上官如雪! 大小姐竟然走到了他们这一桌坐下来,道:“你们这顿饭钱,算在我的帐上。” 这时申七均忙起身来,道:“谢谢上官大小姐。” 上官大小姐,轻扫了一下肃宁和花枝艳,道:“这二位便是肃站主和花姑娘吧!” 肃宁忙道:“在下肃宁,已经没有站主职位了。请问你是上官如雪大小姐吗?” 上官大小姐轻轻点头,道:“你的事情,申寨主已经和我说了。” 肃宁急看向申七星,道:“你们早认识?” 申七均道:“朋友,是朋友!” 上官如雪道:“你们慢慢吃,我在堡里的胭脂店里等你们。” 上官如雪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店。 上官如雪一走,肃宁就道:“申老弟你认识上官大小姐,也不提前说一下。搞的我到了上官堡,还担心这担心那的。” 申七星道:“其实我这次去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与上官堡联盟,风云庄里就奈何不了你们了。可惜我来迟了。” 肃宁出叹了口气,道:“当时催老弟也有说过这事,但我……” 申七均道:“别多想了,吃完饭去找大小姐。” 第七十六章 上官如雪的计划 肃宁等三人草草吃罢中午饭后,便有申七星带着肃宁与花枝艳向上官如雪说的,胭脂店里走去。 这个胭脂店铺,装潢得很是考究、门面也是最漂亮,正好在三叉路口,卖的是奇巧玩物和胭脂花粉,气派竟然比石狮城最旺的“奇女斋”有过之而无不及。 肃宁在这街上扫了一眼,只见这街道干净,全是用青石所铺,二排的店铺,店伙与掌柜的都是笑脸迎人。 肃宁与花枝艳是第一次来上官堡,见这样的气派,竟和石狮城可比美。 他们三个一进胭脂店铺,一个打扮清爽的少女,忙笑脸相迎。当她看到申七均,便笑着道:“申老板,我们的老板在楼上等着你们上去喝茶哩,老板还说,花姑娘可以在店里挑你喜欢的东西,可以送你。” 看店的少女,都这般说了,花枝艳也当然不便上去,只好留在店铺里。 申七均带着肃宁上了楼。 楼上并没有什么摆设,除了几幅画,便有一个用梨花木做的,泡茶专用茶几,而在茶几的前面,有几个树头做的凳子,而上官如雪就坐在另一边,泡着茶,肃宁看到这些,竟然想起了阙一平。 上官如雪见他们上来,便忙招呼他们入坐,然后就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 上官如雪倒完茶后,又道:“你们试一下我泡的茶如何!” 肃宁端茶喝了一口,道:“对于品茶,本人不敢多言。” 上官如雪道:“肃站主客气了,江湖上人人都说,阙庄主是一个泡茶高手,许多计策,都是在他的茶杯里,想出来的。” 肃宁道:“我一向很少与阙一平接触,只是风满天走了后,与他有个一次较长的接触。” 申七均道:“传言中说,阙一平是一个怪人,不喜欢出去,也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女人,不知真假。” 上官如雪道:“他不出去,只因为他的事务多,他不喜欢喝酒,则是因为他要时刻保持着清醒,他不喜欢女人,那是因为他对风满月用情太专。” 肃宁十分惊讶,连他都不知道阙一平对风满月用情,而上官如雪却知道了。 上官如雪见到肃宁吃惊的样子,便笑了,轻声的道:“没办法,总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而不殆。” 肃宁听到上官如雪这么一说,才发现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小孩子在玩泥巴。 不禁暗暗的佩服这个女人。 上官如雪又道:“你们打败了,也很正常,因为你们就是一班乌合之众,不懂打仗,而阙秋雨略施小计,你们就兵败如山倒。” 肃宁这时大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是阙秋雨,而不是独孤单?” 上官如雪只笑而不答。 申老均笑了一下,道:“肃帮主,所以这一次你失败,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输了也不冤。” 肃宁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敢说话。 上官如雪道:“肃站主,我还是叫你站主吧!比较习惯点。” 肃宁道:“败军之将,叫什么又何妨?” 上官如雪道:“那不是这么说,你以后就留在上官堡,你就不要想你那些人马了,成不了气候。” 肃宁点了点头。 上官如雪又道:“现在你来到了上官堡,肯定有人会跟着来。” 肃宁一惊,忙问道:“谁?” 上官如雪道:“卓一剑。” 肃宁道:“你怎么会知道?” 上官如雪道:“像卓一剑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不来,才会怪。” 肃宁笑了一下道:“首先很感谢上官大小姐能收留我们,也知道上官大小姐是很聪明的人,但我却认为卓一剑不会来。” 上官如雪道:“他也许已在路上,只是比你们慢了一些。” 肃宁道:“他难道也知道我来上官堡了?” 上官如雪道:“他又不是神人,他又怎么会知道?” 肃宁道:“那他来干什么?” 上官如雪道:“当然来找你和花姑娘。” 肃宁不明的皱起眉头来。 申七均道:“因为上官大小姐会安排人,让他知道你在上官堡。” 肃宁笑了道:“你想让我来做引子?” 上官如雪道:“对。我们一直苦于无办法杀他,那么他来了上官堡,就可以杀他了。” 肃宁点了点头,好办法,让他有来无回。 上官如雪点头,道:“你从明天开始,天天去你今天吃饭的饭馆里吃饭,这个地方是进上官堡的口子,他如果来了,肯定也会在那吃饭,因为他先要了解好上官堡。” 肃宁道:“那他一出现,我们就可以杀了他。” 上官如雪道:“那假如他乔张了呢?” 肃宁道:“这个人就算化了灰,我也认得他。” 上官如雪一笑,道:“我们也有他的画像,但如果能那么容易杀的死他,他早就死了,用不着等到现在。” 肃宁冷哼了一声,道:“都是因为我当时太仁慈,没有将他杀掉。” 上官如雪道:“你放心,这一次他跑不了的。你只要每天在小饭馆里坐下吃饭,他一见到你,就会气愤,就会想法地你杀死,但只要他一暴露,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肃宁突然道:“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上官如雪道:“因为,如果风云庄里的人,投靠了上官堡,那么他就是个判徒,他会将风云庄里的机密告诉上官堡,这样的人,一定要将之杀死,风云庄绝不允许有判徒,这个判徒无论在哪里,都要被杀死,那么谁来杀你呢?就是卓一剑。” 肃宁道:“为什么是他?” 上官如雪道:“因为他够突动,他年轻,他也没有将上官堡放在眼里,这些都是他来杀你的理由。” 肃宁笑了,道:“我倒希望他能来,我也希望我能亲手杀了他。” 上官如雪点头,道:“好,到时就让你去杀他。” 说罢,上官如雪拿起面前的茶杯,将茶喝完,然后道:“所以你们要多喝茶,不要老泡在酒缸里面,酒喝多了,想的事情就会少了。” 肃宁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既然会想那么多的事情。 上官如雪又道:“过二天,朱壮要来,如亮很紧张,一定要我帮忙,所以今天就聊到这里,申寨主,你带他们到迎客来住下,他们的住宿费用,进我的帐。” 肃宁不觉问道:“为什么朱壮来了,如亮那么紧张?” 上官如雪笑了,道:“因为朱壮有个女儿,叫朱彦!朱壮带她来和如亮认识,你说他能不紧张吗?” 肃宁听到朱壮要带女儿来和上官如亮相识,他知道朱壮有个漂亮的女儿,也料想朱壮想与上官堡攀亲事。 但他这时,心里很不悦的是:他竟要去做诱,而他却没有得选择。 第七十七章 藏于棺木 在肃宁逃跑时,卓一剑带人追了出去,但肃宁出了秘道后,找到了匹马,奔驰而逃。 卓一剑找得马来,才发现肃宁已远去。 于是骑着马四处找寻,但都没找到肃宁。 而肃宁是没有找到,但他却听到了消息,这消息便是肃宁逃去上官堡了。 一想到肃宁逃去了上官堡,便想到他会将风云庄里,所有的秘密都会捅出去。 于是便对肃宁这个判徒,恨之入骨,但他却逃去上官堡了,自己如何能杀得了他?上官堡里可是高手如云,把守也比风云庄的石狮城,还要的严格。 他也知道风云庄里,有许多人去上官堡,都死在了上官堡。 但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去,一定要将这个肃宁杀之,就算上官堡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 他知道肃宁早已与上官堡有来往,他这逃往上官堡,是合情合理的。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去,肯定会被上官堡的人认得,如果被认出来,他一定会死在上官堡里。 他母亲曾告诉过他,上官堡里的上官如雪,上官如亮,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那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去呢? 这让卓一剑大为头痛。但虽然办法没想到,可也不能因此而不去的,心想:也许等到去了,就有办法了。 于是便骑马而去。 不日傍晚,便到达了风云庄与上官堡的交界处,而这个交界处,也和东风镇一样,属于大家的缓冲地带,只是这个地方,并没有东风镇那么繁华。 这里就像一个破败的村落般,卓一剑看到这个状况,不禁轻摇头。 一间小小的酒馆门口,有一个竹棚,有二张不大的桌子,其中一张桌子,坐有四个削瘦,但肌肉结实的人,身上的衣服,到处是补丁,他们正在吃着馒头,桌上还有大碗茶。 一看这样的人,就知道是干苦力的人,而在酒馆的侧边,却有一副棺木放在那。 这时卓一剑也在这个酒馆的门口,在剩下的一张桌子坐下。 店伙立即过来招呼卓一剑,“客官想要点什么吃的?” 卓一剑当然不能像苦力的男人那样,他要了二个菜,还要了二个米饭,因为他一向习惯吃米饭。 这时却起了风,吃着馒头的苦力男人,看到起风了,便立即看向棺木,这时一个正在喝茶的男人忙道:“不行了,我们得赶紧走,过了这个地方,前面就有个小客栈了,这棺木如果被水泡了,就麻烦了。” 四个苦力人,忙将铜板放下,立即起身来,去抬那棺木上路。 他们四个一走,掌柜的出来,终于舒了口气,似送走了瘟神般。 而这时卓一剑心想,如果自己躺进棺木里,被他们抬进了上官堡,这既不是很奇妙的事情? 卓一剑想到这,不自觉的笑了。便忙结账走人,偷偷的跟着他们而去。 一踏入上官堡的地界,卓一剑便小心起来,走了一段路后,便见前面有个客栈,料想他们肯定会进去歇,因为风已大,天变黑,这样的天气,他们肯定怕棺木被雨水淋湿。 卓一剑第一次踏入上官堡的地界,本以为戒备森严的地方,其实也并没人们传说中的那个样子。 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也没有去住店,因为住店,总难免会被人盘问一番,也许他的样子,在上官堡的每个客栈都会有他的画像。 所以卓一剑找了一棵又高又密的大树,藏进了大树里面。 抬着棺木的四个人,终于来了,他们也想在这个客栈里住宿打尖,他们将棺木放在外面,四人便进去了里面,等了一会儿,里面就吵了起了来,似乎里面的掌柜不让他们将棺木抬进去。 而卓一剑就在他们吵架之时,他钻进了棺木里面。 躺进棺木后,卓一剑才知道,棺木是空的,而且还被开了一个小孔,竟然可以透气。就似是专为他入上官堡订制的途径一般。 卓一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因为他躺进去,肯定会重,那抬棺的人,肯定会知道。 正当他觉得这个办法不好之时,棺木竟然被抬了起来。 卓一剑正在担心该怎么办时,可棺木被抬了许久,都不见抬棺木的人怀疑。 卓一剑开始怀疑,这抬棺木的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这个很明显的事情,竟然都发觉不了? 棺木一直被抬着,一高一低,一会向上,一会又向下。 然后又听到了人盘问,但又很奇怪,盘问了一下,竟然没有人开棺检查,棺木又被抬走了,接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棺木就被放了下来,然后又听到说话的声,接着又被抬走。 一直被抬到他的头向下,脚向上,抬了很久,棺木竟然被放了下来,而这棺木被放下来后,他就闻到了烧香的味道。 卓一剑很奇怪,这是进了什么地方呢?不会真当死人烧香,然后埋葬吧? 但却又听不到声音,正想打开棺木来时,却听见有人在念经,而念经的人,竟然是个女人。 这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女人念经的? 直到这经念到他头痛,才停了下来,一停下来,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低声的道:“施主,请出来吧!” 卓一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知道棺木里有人了。但他们为什么一直装作不知道呢? 难道这棺木本来就是为他而准备的?还是…… 卓一剑突然想到,这些都是风云庄的人,而他们已经发现自己要去上官堡,于是便准备了一口棺木,等着卓一剑进去,如果卓一剑想得到的话。 无疑卓一剑想到了。他也钻进了棺木里,然后他就被抬进了上官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地方,也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卓一剑便打开了棺木,棺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一个念经的师太。 她一看到卓一剑从棺木里出来,便立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一路可闷坏了吧!” 卓一剑笑了笑,道:“挺好的,不用走路,又安全。” 师太又道:“施主,请跟我来。” 卓一剑想问去哪里,但他还是没有问,他知道对方不会害他,如果要害他,他就不可能在这里走动。 于是便跟着师太而去。 师太带着他走入后门,去到了后的一个殿堂,然后又左转,就见到了后面有一排庵舍。 师太见四下无人,便带他入了庵舍的一间房中,接着她忙关上门。 房内一支白色蜡烛在燃着,并无物件,连一件家具都没有,只见地上有一块蒲团,而在蒲团上打坐的人,是个很胖的女人,如果将这个女人分成三个,一定会很好看。 而这个女人,他当然认识,因她就是温如玉。 卓一剑在这里看到温如玉,着实很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温如玉见到卓一剑,竟然甜甜的笑了,她还是那么胖,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小。 卓一剑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如玉用她那甜蜜的声音道:“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你能进来上官堡?” 卓一剑皱了皱眉头,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温如玉道:“你追着肃宁来上官堡,你想杀了他,但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上官堡,你以为你想进来,就进来的地方吗?如果不是我为你准备了一付棺木,让你躺进去,如果不是有我的暗号,这棺木又能进的了来?” 卓一剑突然明白了,同时也很惊讶,但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淡淡的问道:“那你是上官堡里的人了?” 温如玉点了点头。 卓一剑的心内,已经非常惊讶,但他知道,现在他是安全的,如果她想自己死,自己恐怕早就没命了。 于是便淡定的道:“那你应该是上官堡中,很有职位的人了。” 温如玉又点了点头。 卓一剑不禁一惊,道:“你是上官如雪?” 温如玉突然叹了口气,道:“你错了,为什么你们男人,一想就想到上官如雪的?” 卓一剑又皱了一下眉头,道:“你是上官如春?” 温如玉点头。 这一下,卓一剑就明白了,她借助自己,打入了风云庄里面,而且还去到了阙一平的住处。 这时卓一剑顿觉脚发软,看着这个外表又羞又笨的人,竟就是上官如春,自己还将她带入了风云庄,还将她带进了阙一平家里。 卓一剑慢慢的,坐了下来,并想起了那个晚上,竹林园里的那个庞然大物,着实让他意想不到。但她为什么又要帮助自己呢? 上官如春又是甜甜的笑了,道:“你是不是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 卓一剑点头。 上官如春道:“那你可以问我啊!你怎么不问?” 卓一剑道:“我问你,你会如实回答吗?” 上官如春点头。 卓一剑突然觉得问题太多,他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处问起好。 只看着上官如春,他知道这个胖女人不会杀他,但他知道上官如春肯定有条件的。 而这条件又会是什么条件呢?而如果自己不答应她的条件又会如何呢? 上官如春的脸上很温柔,温柔得就像是一个情人,在看着自己的爱人。 第七十八章 爱让人变笨 卓一剑慢声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上官堡的?” 上官如春道:“因为我有上官堡的信息,诱你来上官堡,是如雪计划中的一部分。” 卓一剑道:“那么你们让肃宁来上官堡,早就有预谋的了?” 上官如玉点头,道:“我们早就算准,肃宁不是阙秋雨的对手,那个小妮子就像她父亲一样,精和奸。所以肃宁会败,他败了后,只有来上官堡,才是最安全的,我们有能力保证他的安全。” 卓一剑道:“那你为什么会回来?怎么不继续留在风云庄?” 上官如春双目突然变大了点,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其实瘦了,我现在才知道,男人总是喜欢瘦的女人。” 卓一剑没有出声,因为他想知道答案。 上官如春轻轻的笑了一下,才道:“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你相信吗?” 卓一剑哦了一下,道:“不明,你我是对立的,为什么会为了我?我带你进风云庄,那是因为我没有发现你是上官如春。” 上官如春这时低垂下头来,幽幽的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你离开石狮城后,我就寝食不安。这个感觉很奇怪,我曾憎恨你想杀了你,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死,可当见不到你时,我才知道,我想你,想你平安,想你好好的活着。” 卓一剑这一下,突然似被某一些东西击垮了般,人一下子就懵了。无以言答。 上官如春看着卓一剑,只见他麻木的眼神,麻木的脸色,以及整个人的麻木,让她的心底为之一凉。 上官如春在还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对她很好,但这个人却被她杀了,她也以为自己不会去爱任何一个人了,但现在这个卓一剑,却偷去了她的整个心。 她知道今日所为。她是在背判上官堡,这是会丢脑袋的,但她还是做了,她从石狮城的风云庄,逃了出来,并一直在等着卓一剑的到来,而她回来上官堡,也不敢让人知道,偷偷的躲进了观音山里。 她一直在强忍着自己心内的那一团火,可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有着七情六欲,有着难以言表的苦涩。 但现在卓一剑听到了她的表白后,却变得突然被人重锤一击般,竟然麻木着。 上官如春知道,这需要时间,这的确来得太快了,而且太直接了,他还没反应过来。 卓一剑慢慢的,眼睛中有了一丝光亮,只见他看着上官如春,慢声的道:“你是说,你喜欢我,超过了兄弟之情?” 上官如春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犹如男人般的个性,她这一决定,本就是已经豁出去了,她的内心已经被卓一剑所击垮。 上官如春这时,坚定的点了点头。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他的心里立即显出了朱彦,但他知道,如果想在上官堡里杀了肃宁,就一定需要上官如春的帮忙。 上官如春其实也想到了这一情况,只是她知道,如果能为他做这一事情,可以让他喜欢上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会做的。 可卓一剑只轻轻一笑,道:“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上官如春笑了,点头道:“但不能太久,这些地方都是女的,这个地方,上官如亮都不会来,但上官如雪会来。” 卓一剑点头,没有说话。 上官如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想杀肃宁。” 卓一剑知道自己骗不了她,干脆点了点头,道:“我来上官堡的目的,就是要杀肃宁,这总不能让我空手回去吧?” 上官如春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可以,但你一出现,你就会被人认出来,你就会死,你的画像早已遍布上官堡。” 卓一剑不得不承认,要杀肃宁的确很难。 上官如春道:“如果有我的帮忙,你就可以杀了肃宁。” 这正是卓一剑想做的,他希望借上官如春的帮忙,可以杀了肃宁。 上官如春又道:“我可以为你去做,只要不伤害到上官堡的真正利益,我都可以做,但我有一个条件。” 卓一剑点头。 上官如春又道:“你能坐我旁边吗?” 卓一剑便过去在上官如春的身旁,坐了下来,上官如春便慢慢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的靠着男人的肩膀,她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了加速的跳动。 卓一剑也是第一次,让一个女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但他的心里很平静,他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姐姐,靠在弟弟的肩膀上一样。 上官如春靠了一下,又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卓一剑的心里,倒是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想着杀了肃宁,然后如何离开上官堡。 上官如春看到卓一剑没有说话,便道:“你有没有想过我?” 卓一剑点头,道:“有。” 这是实话,他曾害怕上官如春会在风云庄里受到欺负。 上官如春听到卓一剑的回答,不觉心里为之一荡,竟然心里甜甜的。 过了一会儿后,便道:“今夜你就在这里,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地方很安全,没有人会进来。” 卓一剑不禁问道:“什么地方?要离开上官堡吗?” 上官如春道:“我答应了你,要帮你杀了肃宁,其实这里并不是上官堡的核心地,但黑夜的戒备比白天还要严,如果晚上带你去,自然会有很多麻烦。” 卓一剑不禁又问道:“带我去哪里?” 上官如春道:“上官堡里。” 卓一剑听到这一答案,立即为之一颤。 上官如春又道:“我回来几天了,但还没有回堡里去,我总得一定要回去,而且父亲也很想我,我就顺便把你也带进去。” 卓一剑没有再问,他知道,如果上官如春要害他,她不必耍这么多的手段。 这时卓一剑又想到:如果自己进去后,能够杀了上官落雾,又或者杀了上官如雪上官如亮,这样的话,风云庄是不是就不会再有麻烦了?而舅舅的仇也就自然而然的报了。 卓一剑不觉伸手揽向上官如春的肩膀,上官如春的心里,又是为之一荡。 原来爱一个人,真会使人变得愚蠢与迟钝,如果在平时,上官如春或许会想到,这个男人也许是想利用她。 但这时候,上官如春只觉心里甜甜的,如吃了蜜饯一般。 上官如春不觉用手轻摸着卓一剑搭在她肩上的手。 她竟轻闭上了眼睛,心却飞得很远,她看到了自己变瘦了,与卓一剑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风满月手中各牵着一个小孩,这小孩一男一女,男的长得似卓一剑,瘦瘦的,而女的长得像她,胖胖的,而手里正在吃着鸡腿,她忙过去,抢过她手上的鸡腿,将鸡腿交给男孩,并道:“你都胖了,还吃吃吃,小心嫁不出去。” 风满月却不悦的道:“胖也有胖的好处,你看你还不是找到了这么好的男人。” 上官如春笑着看向卓一剑,心里甜丝丝的,她知道,卓一剑这样的男人,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一个,而正好又被她逮到了。 上官如春的嘴角,泛起了幸福的微笑,竟然就这样的睡着了。 但卓一剑的心里,正在思潮起伏,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和上官如春一起,他也知道,自己进来了上官堡,如果没有上官如春的帮忙,他将寸步难行,更不要去想怎么样杀肃宁,杀上官落雾等。 现在反而觉得,杀肃宁是其次了,如果他安全进入了上官堡的核心地,他就有可能杀了上官落雾,现在有上官如春这一棋子,他相信上官如春会安排好,会给他有个合情合理的身份。 有了这个身份后,他就可以找到机会。但他又想到自己杀了上官带刀等人,那上官堡的人,又会放过自己吗? 第七十九章 大摇大摆进去 天终于亮了,上官如春慢慢的睁开双眼,那个抱着她肩膀的手,一直没离开过。 上官如春又见到卓一剑也将头靠向了自己,竟也睡着了。 她没有动,因为这一刻,是美好的,她不忍这时,让美好的时刻飘散。 远处传来了钟声,她知道开始有人上头一柱香了,而这一头柱香,都说很灵验,如果想要生男孩的,都会抢着去烧头一柱香,于是山里便出台了竞价烧第一柱香。 上官如春曾经觉得这些人很无知,但这却给上官堡带来了很大的收益。 但现在上官如春也有了想烧头一柱香的想法。 她也希望生个男孩,想到这里,她不觉笑出了声来。 卓一剑终于醒了,他醒来后,见上官如春笑了,便问道:“你在笑什么?” 上官如春立即伸手去抱住卓一剑,讪讪笑道:“没什么,就是好笑。” 卓一剑没有说话。 上官如春道:“我们出去吧!” 卓一剑望着上官如春,道:“我们就这样出去吗?” 上官如春点头,并道:“是的。” 卓一剑并没有问,我这样出去,那我不成了你们的靶子? 他知道上官如春一定有办法的。在上官堡的地方,他想再多,也是枉然。 上官如春站起来,道:“我觉得你不用怎么改变,你就和我一起大摇大摆的进去,就可以了。” 卓一剑“哦”了一下。 上官如春道:“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这样带你进去?”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我突然觉得,当放下所有的纷争,就我们二个的时候,我很幸福,心也不累。” 上官如春笑了,并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卓一剑点头。 上官如春笑了,笑得如沐春风,并道:“我这样的带着你进去,因为羞妇总需要见公婆的” 卓一剑犹豫了,道:“这样的话,你是要带我去见你家人?” 上官如春道:“那倒不是,怎可能有那么快?我哥和朱壮女儿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我们那有这么快?” 卓一剑这一下,真的被颤到了,但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让上官如春的那颗心动摇了,自己恐怕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也成了上官堡砧板上之肉。 但他想不明白,朱壮怎么会带女儿来上官堡的呢?而他也只有一个女儿,自己可是和他女儿指腹为婚的,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自己早就去提亲了,但现在自己和上官如春,朱彦和上官如亮...... ...... 上官如春己经拉起了卓一剑的手,走在了观音山的下坡的台阶上,她用手指向远处一片房屋重叠处,道:“那就是上官堡。” 卓一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层层鱼鳞般的屋脊上,一片暗绿带灰色的瓦,从山麓一条入口处,直伸展到了山的尽头,还有半山上也有一大片的房屋,只是与这大片的房屋分隔开。 卓一剑没有想到,这气派堪比石狮城。 这气派不仅壮观,而且还庄严雄伟沉厚,扎实得就像是一个不可攀爬的巨人,永远屹立不倒。 这一下,卓一剑终于被臣服了,这样的一片基业,任谁也不可能,将之毁于一旦,包括风云庄。 他突然想到,如果风云庄与上官堡能够握手言和,共同发展,这才是武林之福。 这时,香客不断的上来,很多人都看向他们二个,似乎在羡慕上官如春,能有这样一个英俊的男人陪伴。 上官如春当然得意的笑了,并偷偷的和卓一剑道:“他们都在妒忌我,有你这样子的男人陪着。” 卓一剑这时拉住了他的手,并笑了。上官如春更觉幸福。 二人顺着台阶下来,有好几个人在和上官如春打招乎,卓一剑知道,现在他们是完全暴露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上官如春在他身边,他就是安全的,现在他的命就握在上官如春的手上,如果自己想活命的话,就一定要顺着事态的发展去变化。 走完下坡台阶后,就有了一条慢慢上升的斜坡,这条坡是通往上官堡街市的。 上官如春和卓一剑,是十指紧扣的,看得许多人都在摇头,因为大家都觉,他们这样子有败风俗,可上官如春不怕,她本就是个不拘礼俗的人。 这些上官堡的人都知道,但也有许多人在羡慕她,觉得她这样子的女人,竟然也能找到一个英俊的男人。 街市的入口,有一排小食店,而这时卓一剑却看到了肃宁,肃宁也在看着他。 这时的肃宁,竟然看得张开大口,非常吃惊,他没想到卓一剑竟然大摇大摆的出现了。 肃宁突然指着卓一剑大声的道:“他就是卓一剑,快杀了他。” 他也立即作好了攻打的架势,这时也有十几个人一下子涌了上来,可他们一上来,却都没有动,非但没有动,还很礼貌的点头。 “三小姐,你回来了?” 上官如春点头。 这一下可把肃宁吓到了,三小姐自然就是上官如雪的妹妹,上官如春了! 现在卓一剑竟然和上官如春在一块,并且还拉着手,很是亲蜜,犹如情侣。 这出人意料的一幕,让肃宁感到自己冰凉冰凉的。 卓一剑却向他笑了,并和他打起了招呼来,“肃站主。有一阵不见了,没想到你不瘦还胖了。” 肃宁这时反应很快,立即笑了,道:“上官堡的环境好,天天好吃好住,你说,我能发胖呢?” 卓一剑道:“是啊!上官堡的环境这么好,所以我也来了。” 肃宁看了下,正在微笑的上官如春,道:“三小姐好。” 上官如春点头,道:“以后你们得多亲近亲近才是。” 肃宁忙笑着道:“一定一定。看来卓公子要做姑爷了,我得恭喜恭喜,以后还望多多指点。” 上官如春这时,脸却红了。 肃宁看到上官如春的脸红了起来,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和卓一剑好上了。这么一来,他觉得上官堡不安全了。 卓一剑这时笑了,并道:“你不能走那么快,到时候你还得多喝几杯。” 肃宁忙道:“一定一定。” 这时上官如春忙对那十几个上官堡的人道:“你们都散了吧!我还要带他去见我家人。” 卓一剑听这里,心里十分的复杂,他不知自己见到她的家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所有身份,已经不必隐瞒,也不必去想应付的话,他只要见机行事便可。 人已散去,上官如春又带着她走向街上,这时街上已有不少人,店伙计与掌柜的,见到上官如春,满脸堆笑。上官如春也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卓一剑道:“看来这些人都对你很友好。” 上官如春道:“这些开饭馆的,都希望我到他们家去吃东西,因为我的银子好赚,吃的又多。” 说毕忙瞧了一下卓一剑,见卓一剑在笑,便忙道:“我发誓,以后不贪吃了,我也要瘦下来,瘦的就像如雪一样。” 卓一剑忙温声的道:“我喜欢的,是你人好,与高矮胖瘦,没有关系。” 上官如春怯怯的道:“很多人都说,男人是善变的动物,我一定要瘦下来,免得你跑了,不过,如果你敢抛下我,我会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然后把你杀了,我再自杀。” 卓一剑顿时觉得这是一种爱的要挟,赤裸裸的要挟。他也知道上官如玉会这么做。虽然她说的很淡然。 卓一剑听过这样的一句话:无论你多成功,只要你与一个贪婪的女人在一起,你就永远满足不了,这个女人的贪婪,这将会变成一种要挟。 但他知道上官如春对财物的贪婪已经不会,而对爱的贪婪却会越来越多,甚至会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 不过卓一剑知道,他不可能和她生活一起,因为他不爱她,他爱的是朱彦。只要他将事情办好后,他就会离去。 这时他又想到了朱彦,朱壮已经带朱彦来了上官堡,而她是否与上官如亮…… 想到这里,他大敢想下去,他知道也许很快就可见到朱彦了,而现在自己与上官如春一起,见到了又会如何? 这时上官如春在盯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从胭脂铺里刚走出来,她正看向卓一剑。 上官如春低声的道:“这个女人这样的盯着你,我要杀了她。” 卓一剑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不是谁人,正是花枝艳! 第八十章 彼此初相见 花枝艳可没有想到,卓一剑会大摇大摆的来到了上官堡,并拖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又胖又丑,看上去还觉傻乎乎的样子。 她想不明卓一剑怎么会与这个女人一起,而这时她已没那么多的时间去想了,正想上前去告诉他,上官堡到处是埋伏杀他的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店铺里的女伙计,却用甜甜的声音喊道:“三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不来光顾一下我们的店?” 上官如春娇笑道:“我一回来就叫我买东西,我姐肯不肯赊账的?” 花枝艳听到这话,突然明白了,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竟然是上官如雪的妹妹,她立即便想到了上官如春。 花枝艳别的也许不懂,但对男女之事,她还是懂的不少。这时她忙装不认识走开,但她却一直在想,卓一剑怎么会与三小姐好上了? 上官如春说完,便对卓一剑道:“这是如雪开的胭脂店。” 女伙计忙道:“你先进来嘛!反正大小姐在楼上,她说可以就可以了。” 上官如春拉着卓一剑道:“我们进去,说不定真有我合适的东西。” 女人总是喜欢逛这逛那,买东西,自然也是女人的兴趣。 卓一剑这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因为他要见的人,是上官堡里最为神秘又可怕的人,他也曾想过多种方式与上官如雪来见面,他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与她相见。 但这时上官如春已经将他拉进了胭脂店铺内。 一入胭脂铺,上官如春就觉得双眼不够用了,东看西看,东摸西摸,问这问那,和她往日的表现,完全不同了。 这时,楼上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如春,上楼来吧!” 这声音没有娇态没有冷冰,很干净犹如新出的藕尖。 上官如春立即伸了伸舌头,低声的对卓一剑道:“是如雪。” 卓一剑微微一笑。 上官如春舒了一口气,道:“我们上楼去。” 说罢就走向楼梯,这时店伙看着上官如春庞大的身躯,踏上了楼梯,双目紧紧的盯着,似乎担心楼梯会被这个庞然大物所压坏。 但上官如春踏上楼梯,楼梯竟然没有半点声音发出来,可见她的功夫有多深。 卓一剑跟着也上了楼梯,也不知道是楼梯结实,还是上官如春的身体,根本没有那么重,楼梯并没有发生意外。 上官如雪就坐在茶桌前,正在泡着茶。 她只看了一眼卓一剑,然后就将目光移向了上官如春。 “坐吧!” 她简单的二个字,却就似是命令一般。二人很自然的,就在树头做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上官如雪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喝茶。” 二人又情不自禁的拿起了茶杯来喝茶。 上官如雪又轻声的道:“你回来了,又躲起来。” 上官如春不好意思起来,“你都知道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所以我就不装了。” 这时上官如雪才看向卓一剑,淡淡的道:“你就是为了他?而从风云庄逃回来的?” 上官如春点头,怯怯的道:“他叫卓一剑。” 上官如雪的眼神并没有变化,而是笑了,也没有吃惊,只是淡淡的道:“卓一剑!你也挺大胆的,我们正怕你不来上官堡,我们也想了很多种,你会来上官堡的乔装,没想到你却大摇大摆的来了。” 卓一剑笑了,他发觉自己所有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然而还与上官如雪坐了下来喝茶。但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收藏得更深,她在想什么,别人根本无法看得出,这无疑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卓一剑笑得很自然,他连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他既然笑了。 “我也一直在想,我该怎么样进来,后来我就知道了,如果我闪闪躲躲,就更显得我不够诚意了。” 上官如春低声道:“是我带他进来的,我觉得我需要他。” 这一句话说出来,上官如雪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惊讶,但只瞬间,就又平静了,平静得,就像是池塘里没有涟漪的水。 她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并柔声的道:“喜欢一个人,是好事,如果我能遇见,一个让我动心的男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上官如春笑了,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道:“谢谢姐姐。” 上官如雪又对卓一剑道:“你要好好的对我这个妹妹,她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了真情。” 卓一剑没有想到上官如雪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一时之间,差点不知如何回答,好在他还是回答了。 “我曾以为,我对如春姐姐只有姐弟感情,但当她告诉我,她对我的真情后,我一下子被震撼了,一个女人如果会担心一个男人的安危,这个女人就借得我去珍惜。” 上官如春听到这句话,突然如沐春风,心花怒放起来。 上官如雪道:“我就一个妹妹,我希望你好好的对我这个妹妹,以后你就可以留在上官堡了。” 卓一剑点头道:“我会尽力做的最好。” 卓一剑知道上官如雪不可能就这样的相信了他,他能隐约的感觉得到,这个女人的心里,一定有其他的想法,而这想法是什么呢?他难以想到。 上官如春道:“姐姐,你能不生气,我很开心。” 上官如雪道:“我怎么会生气?你能找到这么优秀的男人,姐应该替你开心,而且也为上官堡带来了力量。” 上官如春点头,并道:“我要带他去父亲。” 上官如雪道:“别着急,父亲和如亮正在接待朱壮和他那位千金朱彦。” 上官如春“哦”了一下,道:“那他们的婚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卓一剑听到这里,心里“喀噔”了一下,朱彦要和上官如亮一起,那自己与她的婚约呢?怎么会这样的? 上官如雪看向卓一剑,然后道:“你就先到客栈去住几天,等到合适的时机,如春就会去客栈找你,你就可以去见父亲了。” 卓一剑这时心里有了一个结,他可以见到上官落雾了,一个名满江湖的人,很快就可以见到了,但他也很快就可以见到朱彦了,而朱彦却与上官如亮正在相见,也许是谈婚论嫁之事。而自己呢?却正在和上官如春一起。 朱彦知不知道自己与她有婚约呢?但她的父亲,是知道的,那他父亲为什么要带朱彦与上官如亮谈婚论嫁呢? 第八十一章 互相利用 从上官如雪的店铺出来,上官如春喜道:“我姐同意了。” 上官如雪的同意,有点出于卓一剑的意料之外,他也担心了起来,总觉有什么不对,但什么地方不对呢? 卓一剑没有想通。 上官如春见卓一剑没出声,便问道:“你在想什么?你好像不开心。” 卓一剑忙笑道:“我很开心,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 上官如春道:“有什么不对?你想太多了。我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那客栈是我哥开的。” 卓一剑问道:“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意?” 上官如春一笑道:“我们如果不做点生意,那来那多的银子去花?这里面的店,都是我们自己人开的店,我之前也开过饭馆,我后来没在上官堡,所以就将饭馆卖了。” 卓一剑才发觉,原来上官堡的人,个个都会做点生意,而且个个都会有一技之长,将在外面赚的银子,带回上官堡来花,所以让上官堡更加牢固。 上官如春带着他来到了一间不是很大,很装潢不错的客栈,并给他订了间上房。 卓一剑便很顺利的住了下来,上官如春向他微笑的道:“你就住这里,你可以在街上逛,没有人会找你麻烦,但你不能往后面的院墙内去,如果没有我带你进去,你进去后。会被人抓起来,有可能会残废又或者没命。” 卓一剑道:“那我没什么事,我进去干什么呢?” 上官如春又道:“你也不能想着去杀肃宁,没有上官堡的允许,谁杀了他,凶手都会不好过。” 卓一剑沉默了起来,他要让上官如春知道,他还是想杀肃宁,因为这是他来上官堡的原因。 上官如春却笑了笑道:“你不要想的太急,慢慢来,要杀他,总会有办法的。” 卓一剑点头,道:“如果我杀了他,然后我们就走,这不很好吗?” 卓一剑当然不想这么快就走,难得进来了上官堡,又难得这么安全,那他如果杀了上官如雪,又或者杀了上官如亮与上官落雾,这可是多么伟大的事情。 而且他还想见到朱彦,他要问她,为什么会来上官堡? 上官如春,似乎听懂了他的想法,温柔的道:“我知道你想杀了肃宁,然后和我离开上官堡,但现在不行了,上官如雪已经知道你来了,如果我们就这样走,是走不出去的。” 肃宁沉默了起来。 上官如春突然道:“我想抱抱你,我要进去里面了。” 上官如春张开了双臂,并用温柔的眼神,望向卓一剑。 卓一剑也张开了双臂,上官如春就幸福的笑了,并抱住了卓一剑,这是她第一次抱住卓一剑,她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运。 良久良久,上官如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进去里面,就是要找父亲,聊聊我和你的事,如果你骗了我,我会杀了你。” 上官如春又一次说出这话。 卓一剑知道,他不会爱她,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另有目的。他知道这一定会伤害到上官如春,他本不想这么做,可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上官如春放开卓一剑,又问道:“你会不会骗我?” 卓一剑这时,当然知道自己应该点头,但如果点头得太快,她又会不会另有想法呢? 卓一剑瞬间转了一个念头,然后又去紧紧的抱着她,低声的道:“我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上官如春幽幽的道:“无论你心里在想什么,你都不能想着走,如果你就这样走的话,你就会吃到上官堡的毒器。” 卓一剑道:“我如果要走,肯定要有你的点头。” 上官如春这才放开卓一剑,微微一笑,道:“这可以,我走了,你可以在这里任意的消费,我会来结账。” …… 肃宁很快就回到了客栈,他觉得自己不安全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卓一剑会这样的进来上官堡。 申七均终于来了,他一推开门,便见到肃宁似热锅上的蚂蚁,便问道:“你怎么急成这个样子?” 肃宁忙道:“你知不知道卓一剑来了上官堡?” 申七均道:“知道。” 肃宁道:“他是和上官如春一起来的。” 申七均道:“知道。” 肃宁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申七均道:“上官如春带着他,大摇大摆的进来,我能不知道吗?” 肃宁道:“这样我就很危险了,我想要卓一剑死,就难上加难了。” 申七均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肯定杀不了他。” 肃宁道:“那他要杀我呢?” 申七均道:“他没有上官堡的同意,也不敢杀了你。” 肃宁沉默了一下,道:“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 申七均笑了一下道:“那是因为卓一剑找了一个靠山,而这个靠山又正好是上官堡里的大靠山,现在这个上官如春如果是真的喜欢卓一剑,卓一剑就会留在上官堡,如果他敢骗上官如春,那么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肃宁叹了口气道:“我想杀了卓一剑。” 申七均沉默了一下,道:“你想用什么方法杀了他?这里可是上官堡?” 肃宁道:“我要找到他的真正目的,骗上官如春的目的。” 申七均道:“又或者上官如雪早就知道了,卓一剑不会喜欢上官如春,而她也是将错就错,想要卓一剑留下来,引人来上官堡。” 肃宁皱起了眉头,并道:“引谁?” 申七均道:“引阙秋雨,又或者风满月,如果她们来了,那风云庄的阙一平,就独木难支,上官堡就会掩杀过去。” 肃宁又沉默起来,道:“那他们现在是谁利用谁,还不知道?” 申七均道:“这个当然,如果不是的话,上官如雪可不会轻易就答应了卓一剑留下来。” 肃宁道:“那卓一剑来上官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申七均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想来,刚开始是为了杀你,后来他遇上了上官如春,那他现在的想法,就不同了,也许他们目标更大,比如说上官如雪,又或者是上官如亮。还有上官落雾,也不一定。” 第八十二章 谁是诱饵 早上的天气阴阴沉沉,上官落雾每在这样的天气里气,总会不停的咳嗽,咳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毕竟不年轻了,他虽然为这个上官堡呕心沥血,但还是有很多人都对他有意见,特别是那些牺牲了的上堡里的人,他们的家属总会有些微言,最严重的,是三房的人,三房的牺牲是最大的。 这时上官如雪来了,她见到父亲咳嗽的样子,就痛心起来,因为她知道母亲早走,父亲为了他们三个,付出了很多,又为上官堡呕心沥血,穷尽了他的所有精力。 在他这个年龄,本应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但他已像七十多岁的老人般,腰有些弯了,头发也白了不少,皱纹更是在脸上,写满了不容易。 上官落雾咳停后,看着上官如雪道:“你来了。” 上官如雪点头,道:“抓药了吗?” 上官落雾一笑道:“老毛病,那治得了。” 上官如雪望着桌子上的旱烟杆,道:“大夫说你不能抽烟了。” 上官落雾笑了笑道:“就是烦的时候,抽一口,心里就会好受点。” 上官如雪叹了口气,道:“我说了,你不要为妹妹的事操心了。” 上官落雾叹了口气,道:“你坐下来吧!陪我聊聊天。” 上官如雪在父亲旁边坐了下来,并问道:“如亮的事如何了?” 上官落雾沉默了一下,道:“朱壮的情况很明显,因为风满天死了,他也看到了风云庄大势已去,所以就想到了和我们好,他想来上官堡经营生意。” 上官如雪道:“那如亮的意思呢?” 上官落雾的手又摸了一下烟枪,道:“我看得出来他喜欢朱彦这个姑娘。” 上官如雪道:“这不是好事吗?” 上官落雾道:“可惜朱彦对如亮不怎么样。” 上官如雪笑了一下道:“这可要时间来磨合。” 上官落雾点了一下头,道:“如亮这事,我倒可以放一边,但我现在是为如春这事头大。” 上官如雪道:“你不用担心,我都已想好了。” 上官落雾看着上官如雪,没有说话,他很欣慰,这个女儿总会在他最难以抉择的时候,给到他处理的办法。 上官如雪道:“卓一剑可不是普通人,伯伯也是因他而死,还有很多兄弟也是因为他才死的,上官堡里三房已将他恨之入骨,留他在上官堡,我们很难说服大家,但妹妹又是我们最痛爱的人,这次她是真的动了心,如果我们就这样将卓一剑杀了,她肯定受不了。” 上官落雾点头,又咳了起来。 上官如雪道:“现在我们要将卓一剑作为诱饵,诱风云庄的人来。” 上官落雾看向上官如雪,只见上官如雪脸色平和,他喜欢如雪这个样子,因为她总能将什么事都可以隐藏的很好,没有人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儿来。 上官如春又道:“如果我们放信息出去,说卓一剑被我们抓起来了,那风云庄肯定就会稳不住,阙秋雨和风满月就会动,那么埋在上官堡里面,那些风云庄的人,就会动起来,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清理掉。” 上官落雾道:“我们这么严格,风云庄还会有人在上官堡?” 上官如雪点头道:“我们能在风云庄埋下线人,他们也能。” 上官落雾道:“也不知道石狮城里如何了,你水柔姑姑又怎么样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们牺牲得很大。” 上官如雪道:“就快结束了,但这个事情不能让如春知道。” 上官落雾点头,道:“她昨天来和我说了这个事情,但我没回她话。” 上官如雪道:“我知道卓一剑不会同意的,我们也不能一下子就逼着他们成亲,总要给他点台阶,他才不会拼个你死我活。” 上官落雾点头,道:“这事你亲自去办。” 上官如雪点头。 ...... 卓一剑很早就醒了,醒了后,他发觉自己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现在这里是上官堡,他出去肯定会得到很多人注意他,但他也不能老呆在房里,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找一下上官如雪,又或者可以熟悉一下街里的情况。 他起床后,他第一次觉得无所事事的,但他心里却觉得又有很多事情,只是偏偏无处下手,比如他要急着去找朱彦,但他却又不知道朱彦在哪里,他又不能到处打听。 可朱彦的影子已经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他知道她在上官堡,这距离这么近,但却又觉得那么远,中间是一堵高高的墙,无法被人逾越。 卓一剑一出门,竟然见到了肃宁与花枝艳,肃宁和花枝艳都笑了,卓一剑也笑了。 肃宁道:“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连三小姐都泡上了。” 卓一剑道:“是呀,很惊讶吗?你们在上官堡过的挺不错的。” 肃宁笑了,道:“托你的福,如果没有你,也许我会过得更好。” 卓一剑道:“好好的过日子,能开心一天是一天,说不定那天死了,还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肃宁道:“我觉得你也是,说不定那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完,二人竟然笑了,而且似乎笑得很开心,就似二个久未见面的老朋友,突然意外的见了面,无比的开心般。 花枝艳看不明二个男人为何会笑,而且还笑得这么开心,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们笑罢,又各自的走开,卓一剑知道肃宁现在很想他死,他也很想肃宁死,只是这个时候,他们却都不能杀对方,因为这里是上官堡。 卓一剑走着走着,竟然看到了围墙,他知道这围墙里面,是上官堡的核心,不是上官堡的人,谁入去,都会死,无论你是不是有意入去的。 卓一剑看着这围墙,这堵很高的围墙,而大门却是紧闭的。 朱漆的门,油得很新,大门是关着的,里面没有声音,似乎是一片寂静。 但就在这时,大门开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在他后面紧跟着他的,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是朱彦。 朱彦这时没有打扮成男人,而这一刻的出现,也让卓一剑大为惊艳。 ——原来穿女装的朱彦,会是这么的美丽! 第八十三章 见上官落雾 朱彦和父亲出来,朱彦竟没认出他来,朱彦在后面低垂下头,似不开心的样子,卓一剑慢慢的跟着他们,他在想着,能不能有机会和朱彦坐下来。 这时听到朱壮在道:“你什么意思?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竟然不听父亲的话?” 朱彦冷冷的道:“你说带我来上堡玩的,但你现在却要与上官堡对亲家?你有想过我感受吗?” 朱壮道:“上官如亮有什么不好?人长的也很英俊,以后他就是上官堡的接班人。” 朱彦道:“那我与卓一剑的婚事呢?” 朱壮道:“卓一剑有什么好?他父亲早已经不在了,而且风满天都死了,我们又何必与他们对亲家?” 朱彦突然声音变冷,并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 朱壮道:“我什么利益?现在风云庄,摇摇欲坠,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和卓一剑结婚?如果风云庄给上官堡吃掉了,卓一剑也会死,你也会难保命,我这是为了谁?” 朱彦道:“我就算死,也不愿意嫁进上官堡。” 朱壮突然停下脚步,道:“这事轮不到你说话。” 朱彦也停住了脚步,道:“我要回去,我要等卓一剑来提亲。” 朱壮很是生气,但却又无法发作,而长叹一声,道:“你是不是想气死父亲?我既然开了这个口,如果你不同意,你以为上官堡会就此罢休吗?” 朱彦道:“难道他们还要杀了我们不可?” 朱壮道:“我们以后就会成为上官堡的敌人,你要知道,整个南方将会是上官堡的天下。” 朱彦道:“这关我什么事?” 朱壮道:“那整个桐峰领那么多的人,所有生命与生意怎么办?” 朱彦道:“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根本就是把我当作你的商品。” 这时迎面来了个人,朱壮与朱彦停止了对话,而卓一剑快步的越过他们。 卓一剑心里终于知道了什么回事,他知道朱彦是在喜欢自己的,但他父亲是想与上官堡这棵大树攀上,可以遮阴自己。 卓一剑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但现在自己却又和上官如春一起这般,如果让朱彦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这一刻卓一剑的心里是很不安的,但却又似无能为力。他快步的回了客栈。 当他回到客栈里,打开房间的门时,上官如春竟然在房间里等他。 上官如春一见卓一剑,便道:“你去哪里了?” 卓一剑忙道:“没去哪里,我就在附近转了一下。” 上官如春道:“在上官堡习惯吗?” 卓一剑微微一笑道:“还好。” 上官如春道:“我带你去观音山转一转,好不好?” 卓一剑怕和上官如春出去,会撞上朱彦父女,于是便道:“我突然不想动了,我想:现在肃宁是你们上官堡的贵宾,我如果将他杀了,你们肯定不会放过我。” 卓一剑故意这样说。 上官如春道:“你还是想杀肃宁?” 卓一剑道:“这是我来上官堡的目的。” 上官如春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卓一剑道:“如果我连肃宁都杀不了,这始终是我心里的刺。” 上官如春没有说话,在床沿坐下来。 卓一剑是希望可以借这个事情,和上官如春缓得一缓,不想她老是来找自己。他怕朱彦发现,自己就难以解释得清楚了。 上官如春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便沉思了起来,然后又慢慢的站起来,道:“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但现在他是如雪的人,叫我如何帮你呢?”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也很烦。” 上官如春蠕动了一下嘴唇,道:“昨晚如亮和朱彦没有谈好,朱彦小姐没有点头。” 这事早上他已经听到,也知道了什么回事,但上官如春告诉他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卓一剑没有说话,因为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只好等着上官如春说下去。 上官如春羞红着脸,低声的道:“如雪告诉我,说我们的事,可以先和父亲说了。” 卓一剑听到这里,突然一惊,如果上官落雾同意了,怎么办?难道自己真要和她结婚吗? 他感到这是一种试探,上官如雪对他的试探。但万一又是真的呢怎么办? 卓一剑这一刻如果考虑太多了,上官如春又会怎么想?如果上官如春对他也起了怀疑,又会怎么办? 但卓一剑知道,这一刻他不能作大多的考虑。 于是卓一剑便道:“这是好事。我今天就把肃宁杀了。” 说罢他轻瞄了一下上官如春。 上官如春却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卓一剑忙道:“我想先杀了肃宁这种人,如果连肃宁这种我憎恨的人,都不能杀掉,他反而还来喝你我的结婚酒,你说我心里多难受?” 上官如春道:“你真的要今天杀了他吗?” 卓一剑没有说话,因为上官如春肯定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没办法杀得了肃宁的。 上官如春道:“你同意入赘上官堡?” 卓一剑道:“那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上官如春点头道:“虽然我们上官堡的女婿,都是入赘的,但你如果不同意,我们可以找个无人的地方来生活,就你我,还有你母亲。” 卓一剑脸上有了柔情,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远离是非,找一块属于我们的乐土来生活。” 上官如春幸福的笑了,道:“你放心,我们只是先去和我父亲见见面,他们同意了,我们再举办婚礼,然后我们就去找块属于我们的地方来生活。” 卓一剑点头道:“什么时候见你的父亲?” 上官如春道:“如雪说,现在就叫我带你去。” 卓一剑道:“去哪里见?” 上官如春道:“我家里。” 卓一剑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上官落雾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杀了他? 上官如春道:“我们现在去,可以吗?” 卓一剑虽然很想知道,上官落雾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但现在去,万一真同意了,是不是马上会办理婚事呢? 但如果不去,又应该怎么样来拒绝呢?如果去到里面,见到了朱彦,又该怎么办? 许多的问题,瞬间的在卓一剑的脑海划过。 卓一剑还是答应了,他知道如果自己找理由来推却的话,上官堡的人,都会对他产生怀疑。 …… 跟着上官如春进了红漆的大门,跨越了高高的围墙,便进入了传说中,神秘而又让人向往的上官堡里,核心的地方。 进去后,卓一剑才知道,里面并不像想像中,满是机关陷阱,,而是很美的花圃,加小桥流水与假山,就似是大富之家的院宅,一排排独栋的楼房。 进了里面后,就觉房子太多,小巷内弯弯曲曲,错中复杂,进去容易,出来极难。 上官如春对卓一剑道:“这里面都是老房子,上官堡最早的房子,所以道路狭窄。” 卓一剑道:“那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上官如春道:“如果陌生人进来,出去就难了。” 穿过了几条巷子,便见到了一栋旧宅,宅子有二层,不大,也不气派,难道上官落雾就住在这里? 上官如春在大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便敲了敲大门。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声音:“进来吧!” 上官如春推开大门,便见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神态带点佝偻的老人,他正在抽着旱烟。 这样的一个老人,便是上官落雾? 老人的二旁,坐着是上官如雪,还有一个英俊的男人,这男人便是上官如亮。 老人看向卓一剑和上官如春,和蔼的道:“你们坐吧!” 上官如春给卓一剑介绍了上官落雾和上官如亮。 他们都对卓一剑很亲切,都似是一家人般。 第八十四章 打结 卓一剑发觉自己很镇定,一点都不紧张,他没有想到,这些在江湖上,神秘而又让人心生寒意的江湖人,竟然会这么友善。 上官落雾在抽着旱烟,他边抽边看向卓一剑道:“你是真心喜欢我小女的吗?”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看向卓一剑。 卓一剑明白,在这些人面前,他不能说谎,他们都是老江湖,都会一眼看穿他。 卓一剑道:“我是风云庄的人,风满天是我舅舅,你们上官堡有些人,曾因我而死,我虽没杀他们,但他们却也因我而死。” 他们都点头,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会这么坦白。 卓一剑接着道:“我在去石狮城的风云庄时,遇见了如春姐姐,她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女人,我当时不知道她是上官堡的人,所以将她带进了风云庄。” 他们又点头,不知道卓一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他们都希望卓一剑说下去。 卓一剑接着道:“后来我去了和平坡,我的任务是肃宁,当时我一个人在和平坡,面对着死亡的威胁,那时,我除了想念母亲,再就是想念如春姐姐,我担心她在风云庄里不习惯,也担心她受人欺负。” 这时,卓一剑说的,也是真话,他虽然只会偶尔想起上官如春,但他的确有想过,而上官如春听到后,心里为之一甜,少女的春心,也为之一荡。 卓一剑又道:“后来肃宁来了上官堡,我没多想,我就希望将肃宁带回风云庄,所以我来了,后面碰到了如春姐姐,她告诉我,她喜欢我,那么诚恳,那么赤裸裸的告诉我,我先是惊讶,但接着我很感动,我也发现了自己的心里有她。” 后面当然有些水份,但这有她,是什么样的有她呢?亲情,爱情? 可上官如春已经很感动了。 上官落雾将旱烟斗在一个几上敲了一下,他看向上官如雪,上官如雪便道:“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们这个妹妹的,我们都替你们开心,我希望没有其他杂质的爱。” 卓一剑道:“我知道。” 上官如亮笑了,道:“这是好事,我会和三房的人解释。” 上官落雾道:“如果是真的那么好,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择个好日子,把婚事给办了。” 这一下卓一剑的心里就惊到了,但他又不能拒绝。这又该怎么办呢? 可这一情况下,他却又难以拒绝。 上官如春看向卓一剑,她脸色羞红,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卓一剑点了点头,但轻咳一声道:“但现在我有个问题想说。” 上官落雾点了下头,道:“可以说,没事的。” 卓一剑道:“我母亲在风云庄,我总得要让我母亲知道这事。” 卓一剑终于让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心里松了一口气。 上官如春道:“阿姨很好的。” 上官落雾沉默了一下,道:“这是应该的,可以通知你母亲来上官堡,我们一起来商量你们的婚事。” 这一下让卓一剑为难了,如果母亲真的来了上官堡,还可以出去吗? 卓一剑却又不敢反对。 卓一剑忙道:“这本是好事。但上官堡与风云庄多年的局面如此,我怕我母亲……” 上官落雾忙道:“这放心,我们是不会为难的。” 但接着大家又沉默了起来。 卓一剑说的是事实,他们二家一直在南方武林针锋相对,抢地盘,天天在计算着,要如何防如何进攻,而这一下子,大家要结姻缘,这又谈何容易? 卓一剑慢慢的道:“我能提个建议吗?” 大家都望向他,上官落雾道:“你说无妨。” 卓一剑道:“我和如春姐姐是因为爱,才在一起,所以我认为,二家如果能抛弃前嫌,共同发展,这也是武林之福,如果能这样的话,那我和如春姐姐的事,就容易解决了。” 卓一剑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起来。 上官堡为了攻击风云庄,已下了那么大的血本,上官落雁、水柔,已经在风云庄十几年,而也牺牲了许多人才,就这样放弃?风满天已死,现在阙一平也已中了毒,再过一阵子,也许就有收获了,这怎可以放弃? 上官如雪一直认为卓一剑与上官如春一起,一定有什么阴谋,不单止是要为了杀肃宁,而现在卓一剑这么一说,他们却无话可答,而这时他们又不便反对。 上官如春望向家人,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 上官落雾点了下头,轻声的道:“卓一剑,你很让我敬佩,能想到这些,的确让我喜欢,这不但能够减少彼此的牺牲,又能让武林平静,大家和睦相处发展。” 卓一剑点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和如春姐姐,就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也会得到大家的祝福。” 上官如亮点头道:“我也很喜欢你,你说的建议也是非常好的,可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这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上官如雪道:“卓一剑,我一直担心你和我妹妹一起,会有其他的歧途,但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喜欢你的建议,如果你们能在一起,真是妹妹的福气。” 卓一剑道:“如果你们这边同意,我可以去风云庄说这事,我可以约阙叔叔和你们坐下来谈的。” 上官落雾突然道:“这事从长计议,我们也要和堡里的人商量,你今天就在这吃饭,还有朱壮父女也会来,大家一起来坐下来吃饭,我们给你介绍一下朱壮父女。” 这话一出,卓一剑发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已经没有弯转了,他必须见到朱彦,而这一见面,自己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呢? 上官如春的未婚夫吗? 朱彦知道后,又会怎么样呢?而自己却又不能退避。 可这一刻总得面对的,今天唯一的好处,就是和上官如春的婚事,会推迟。 …… 菜色很普通,就是家常便饭,也没有其他的人,卓一剑坐在上官如春的身旁,他们正在等待着朱家父女进来。 上官如春是很开心的,卓一剑心里却极为焦急。 他正在想着,要如何来应对这一局面之时。 朱家父女已来。 朱壮的笑声已经到了,上官落雾和上官如亮亲自的迎接朱壮与朱彦进来。 上官落雾亲切的道:“今天就是家常便饭,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朱壮忙道:“这能到府上来吃饭,已经是极大的面子了,你们千万别客气。” 上官落雾道:“今天也没什么外人,就我小女儿和她的意中人。” 第八十五章 心事 朱壮与朱彦入座后。朱壮与上官落雾坐一块,而朱彦的旁边,便是上官如亮,而如亮的旁边,是上官如雪,再到上官如春,再到卓一剑。 卓一剑竟然与朱彦是相对的,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了朱彦,这是一个很近的距离。 而这时的朱彦,低垂着头,不知道她是不开心,或者怕羞,还是心里有心事。 卓一剑也不敢抬头,但上官落雾已经给他们介绍了。 这一下,朱彦看到了卓一剑,她看向卓一剑的一刹那间,眼神是复杂的,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一笑。 卓一剑也是点头一笑,似也是刚相识。朱壮很是愕然,可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心中的结总算是打开了,他没想到,这个卓一剑一表人才,却会和上官如春相好。但他笑得很开心,心道:卓一剑都来傍上官堡了,看来风云庄大势已去。卓一剑是个聪明人,也懂得了傍上官堡。 他们都假装是第一次相见。 朱彦竟一改与他初相见之时的冷冰,竟然对他笑了,笑得很甜,这也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上官如亮,很是开心。 朱壮看到女儿对上官如亮有所改观,心里一下子踏实了很多。 这无疑是一顿开心的聚餐,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 吃过饭后,上官落雾和朱壮在聊天,上官如亮就陪朱彦出去了,上官如春也与卓一剑出去了。 卓一剑的心里,却是乱七八糟的感觉,当他看到上官如亮与朱彦出去时,他的心里突然为之一痛,但他却又无能为力,并且要装着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并要表露羡慕与开心的样子。 这样的一种心情,他第一次感受到,这是一种苦。 上官如春带着卓一剑,在一个凉亭坐下,并道:“如果真能像你说的那样,这该多好,我们可以开心的生活着,这该有多好?” 卓一剑道:“对。所以为了这一个神圣的事情,我得回去风云庄。” 上官如春点头道:“好。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卓一剑听到上官如春这一句话,却又无言以对。 上官如春道:“你不同意吗?我一定要去。” 卓一剑慢慢的点了点头,道:“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有结果呢?” 上官如春道:“快了,我父亲和哥哥会和二房三房商量的。” 卓一剑点头道:“我希望可以越快越好,这样就避免了很多流血牺牲的事情发生。” 上官如春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春日的阳光,柔和温暖。 上官如春看了一会儿天空后,道:“我哥与朱姑娘,已经开始有好转了,这样的话,上官堡很快就会有喜事,等这喜庆过后,事情会很快得到解决。” 卓一剑听到上官如春这么一说,就犹如一根针,刺在他的心上般,却只有无声的疼痛。 卓一剑还要说道:“是啊!倒希望你哥和朱姑娘可以快点将事办好,那样的话,我们也快了,而且风云庄与上官堡的事情也可以提出来说了。” 上官如春知道,这件事看似简单,而却又是十分的复杂,并不是三言二语就能化解的了的。 想到这些,不禁看着卓一剑道:“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好,那我们该怎么办?” 卓一剑道:“只要我们努力,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转弯的。” 上官如春道:“如果谈十年,都在谈,那我们是不是就要这样等下去?” 卓一剑没有说话,他现在要的,就是时间,他本来的计划,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想杀肃宁,没有做到,想杀上官落雾与上官如雪,他更发觉毫无机会,难道最后的结果,只是与上官如春在一起?可自己并不爱她,而自己爱的人,却与上官如亮一起。 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自己如果就这样逃离,又会怎么样呢?如果自己就这样的逃离,那自己又来上官堡干嘛? 那么自己提出的事情,未经风云庄同意,会有效吗? 他们二家拼了这么久,就凭自己的三言二语,就可以解决得了吗? 卓一剑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发觉自己连什么都不能做。 上官如春看向卓一剑道:“你在想什么?” 卓一剑一笑道:“我觉,我虽然有心想让二家和好相处,却又觉得自己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上官如春也道:“是啊!十年或者更长,难道我要等到头发变白,才能和你一起吗?如果我头发都白了,你也看不上我了。” 卓一剑当然在这个时候不能让上官如春失望,便道:“如果你头发白了,我就去找遍灵药,让你的头发变黑。” 上官如春听到卓一剑这话,还是很感动的,可她却不希望等那么久,于是道:“无论你对我是真是假,我都希望和你一起,能为你生个小孩,那怕那样之后,你离开了我,我也无憾了。” 卓一剑听到这话,很是感动,尽管自己对她并没有那一种感觉,而发觉自己这样的欺骗着她,心里还是内疚的。 就在这一刻,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对她并没有那一种感觉,但他还是忍住了,如果自己告诉了她真相,自己肯定难以走出上官堡,自己虽然不怕死,但自己来到上官堡,既不是白来一趟?自己是来送死的,那自己又何必来呢? 卓一剑只能轻声的道:“也许他们突然想通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得到大家的祝福了。” 上官如春笑了,道:“但如果他们都不同意,我们就走,我们远走高飞,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卓一剑点了点头。 上官如春道:“我有办法出去,只要你同意,我就和你一起走。” 卓一剑道:“你不怕你家人伤心吗?” 上官如春的眼色幽怨起来,道:“没有什么比和你一起更重要了。” 上官如春也没想到,当自己的爱情闸口一开,心里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她完全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那一份理智,她也从没如此的,激烈过,如此的渴望过。 她的心里在想:也许,这就是爱情了。一生人中,能够遇到一个让自己为他付出,而又无怨无悔的人,很难!但现在她遇到了,她会为他付出一切,那怕是自己的生命! 卓一剑的心里却在想着:上官如春如此深爱着自己,而自己却一直在欺骗着她,他觉得自己是无耻的。那个自己深爱着的人,却又与别的男人去了,她明明是爱自己的,而自己呢?却与上官如春这般,肯定让她伤心了,自己又应怎么样才能让她明白呢? 第八十六章 肃宁与花枝艳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二天了,而这二天中,除了上官如春来找他,没有人来找过他,他很想见到朱彦,但朱彦却一直没出现。 上官堡中还有上官犹与上官豫,他没见到,这是二房的人,也没听上官如春他们提起过,难道他们已经去风云庄的地盘了? 天还没亮,就听到楼下有人在说,今天大家都不准离开。 卓一剑一惊,今天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都不准离开? 他忙起床来,只见一个男人,剑眉竖起,在饭堂里说着,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上官如雪,只见她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然后便道:“今天早上,发现有人死了,虽然这死的人不是我们上官堡的人,但死在了上官堡,我们当然要查,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现在所有的街道都已封锁,要等到凶手找出来了后,才会让大家离开,无论大家有什么急事,都请在这里多住一些时日。” 卓一剑忙下楼来,上官如雪看到卓一剑,笑了一下道:“我正想去找你,来,我们去胭脂店里坐。” 说罢上官如雪就当头走出了客栈,卓一剑跟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上官如雪道:“上官堡里的安全,一直我在负责,但今天早上发现了死人。” 卓一剑道:“谁死了?” 上官如雪扭转头看向卓一剑道:“肃宁与花枝艳死了,死在了我开的迎客来客栈里。” 卓一剑的脸色很平和,因为人不是他杀的,那会是谁杀的呢?谁那么大胆,在上官堡里杀人呢? 上官如雪道:“你的嫌疑最大,但我问了,你和如春一直在房间里呆着,如春走了后,你一直没出过门,所以我就打消了对你的嫌疑。但又会是谁要杀他们呢?是你们风云庄的人,嫌疑最大,但却又想不出风云庄里有奸细在,所以我们只能将所有的人,都留下来。” 二人来到胭脂铺的楼上坐下后,上官如雪就开始泡茶。 卓一剑一直没有说话。 上官如春笑了笑,道:“你怎么不说话?担心你们风云庄的人?” 卓一剑笑了笑,道:“我也在想,是谁杀了肃宁与花枝艳,为什么不留下来让我去杀?” 上官如雪道:“对,你一直想他们死,然后就有人将他们杀了,他们二人在好事过后,相拥而睡,死的时候也是相拥着的,而且是被人用重手法杀死的。” 卓一剑道:“其实你心里是不是有人选了?” 上官如雪道:“还不敢肯定,因为我还在等他们问话的结果。” 卓一剑道:“那你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呢?” 上官如雪道:“你很快就是我妹夫了,与你聊聊天,想你给点建议我。” 然而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上官如春,是不是上官如春杀了他们? 卓一剑忙道:“看来如雪姐姐是在考我,可我这个人,一向比较笨,我是来学习的。” 上官如雪笑了,笑得很美,但她的眼睛中,却似有一根针般,正在看向卓一剑,然后很温柔的道:“难怪如春喜欢你,如果我在如春前面遇上你,我也会被你迷倒,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会说话了,你应该很会哄女人。” 卓一剑忙道:“好在我遇到如春姐姐在前,如果和你好的话,我可驾驭不了你。” 上官如雪笑得更温柔,道:“好在我大你那么多,不然的话,你会把我心神扰乱。” 卓一剑端起茶杯,喝了杯茶后,道:“如雪姐总爱取笑我。” 上官如雪为他倒满杯茶,道:“呵呵,害羞了?我有一个办法,查出谁有嫌疑。” 卓一剑道:“哦?如雪姐姐肯定会有办法的。” 上官如雪道:“谁昨夜走动过,又有谁有这种重手法的武功,只要这样一查一问,他们就会交代出来,不然的话,他们都走不了,有没有道理?” 卓一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忙点头。 上官如雪道:“你的住宿一直是有人监视的,昨夜如春在你房间出来后,很快你就吹灯睡觉了,一直到天亮,所以你没有嫌疑,但你会不会买凶杀人呢?” 卓一剑又是点头,并道:“你说的完全在理,如果我是你,也会这样认为。” 上官如雪道:“对。所以你很沉得住气。” 卓一剑道:“当然我很想肃宁死,但我却没有那样做。” 上官如雪道:“没事,就算是你杀的,为了如春,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卓一剑看着上官如雪,道:“那我现在只是嫌疑人而已,那么我可以回去客栈吗?” 上官如雪道:“当然可以,但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在这里坐下来。” 卓一剑正想说有事,突然有人上来了,道:“大小姐,我们查到了一个人,他昨晚出去过。” 上官如雪笑着问道:“谁?” 来人道:“申七均!” 上官如雪怔了一下,似乎出于了她的意料之外,沉默了一下,才道:“把他叫上来。” 很快申七均就上楼了,他一见到上官如雪,就惊怕起来,道:“他们不是我杀的,我和肃宁这么好,怎么会杀了他们呢?” 上官如雪道:“那你昨晚是不是出去过?” 申七均又是一惊,道:“我是出去过,因为我看到个影子,所以就追出去,但一追出去,就不见了人,我又去找了一遍。” 上官如雪冷冷的道:“谁能证明你?” 申七均这才骇住了。 上官如雪道:“你追出去,人影没有看到,你就去了肃宁房间?” 申七均道:“我没有进去,我在窗口叫了几声,他没反应,我以为他睡的太沉了,所以我就回来睡了。” 上官如雪轻“哦”了一下。 申七均忙又道:“如果是我杀了他,我们肯定会有打斗声,花姑娘也会叫喊,他们怎么会没动静呢?” 上官如雪沉默了许久,道:“我们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迷香,他先将他们迷倒,然后才进去把他们杀了,这样肯定没有动静。” 申七均急了,道:“我把他们带到上官堡来,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呢?” 上官如雪道:“对啊!为什么?他们的细软又在,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申七均道:“因为不是我杀的。” 上官如雪道:“不是你杀的,但你的是嫌疑最大,所以你不能走,要等到凶手出现了,你才可以走。” 这一下申七均看着上官如雪,然后又看向卓一剑,要说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说。 第八十七章 无言以对 申七均被关了起来后,街上就解封了,难道申七均就是凶手吗? 也许上官如雪的心里比卓一剑更清楚。 上官如雪等到申七星被带走后,又问卓一剑,道:“我这样做,你觉得对不对呢?” 她这样一问,卓一剑一下子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卓一剑没有回答,而是道:“恭喜如雪姐,这么快就将事情办完美了。” 上官如雪道:“那你也觉得,申七均就是凶手?” 卓一剑道:“你不是已经把他关起来了吗?” 上官如雪道:“是的,这只是因为他有嫌疑,但他还没有杀他们的理由,好在肃宁他们,对上官堡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为了上官堡的经济,而且上官堡里也要对来上官堡旅游的人,有个交待,但杀人凶手,在上官堡杀人,我们宁愿杀错,也不愿放过。” 卓一剑这才明白上官如雪的做法。 上官如雪又道:“能杀得了肃宁二人的凶手,一定是个埋得很深的凶手,要挖出这样的凶手,当然需要时间,但凶手总会出现的,我总觉得凶手是风云庄的人,他在为你做事。” 卓一剑只哦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但他心里也立即想到了,如果不是上官如春,那一定是风云庄的人,那风云庄里,有这样身手的人当然多,可肃宁又不认识的,那会是谁呢? 上官如雪又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妹妹没在你身边,那我来陪你去到处逛逛,好不好?” 卓一剑忙道:“如果如雪姐姐有空的话,当然很好,我也很想去走走,特别是观音山,我还没有去好好的走一走。” 上官如雪笑了,道:“对,观音山上的观音很灵,叫送子观音,如果你和我妹妹去的话,最好不过,如果你们想要生男孩子的话。” 卓一剑也笑了,并道:“可惜她今天没在,而且我喜欢女孩子。” 上官如雪慢慢的站了起来,道:“这好啊!我就陪你去观音山上逛一逛。” 于是二人便出了胭脂铺,向观音山走去。 这一次,卓一剑才认真的看观音山真面目。 只见一条长长的台阶,由山脚直到观音山的半山腰,这台阶看上去,无比的壮观,而在台阶的二旁,是修剪得有序的花圃,一直伴着台阶而去。 这时的游客不多,都是上山去的。 上官如雪道:“你看这样弄一下,游客都少了很多。” 卓一剑点头道:“毕竟怕事的人很多。” 上官如雪轻叹一下,道:“是啊!所以我也只能速战速决。” 在上观音山的台阶二旁,都放有功德箱,这个不高的功德箱,却能装很多的铜钱与碎银,没有人看,但却也没人敢盗。 上官如雪也从身上摸出了锭银子放入功德箱内,银子的多少,是随意的,是游客的心意。 卓一剑也将一锭银子放进一旁的功德箱内。 这时卓一剑心里就想:每个上观音山的客人,都投入心意,那这一天的收入也是不少的。 放了银子后,二人便往上走,走了一半的台阶,便见到有个弯着腰的男人,戴着大大的斗笠,双手握着一支修花草的大剪,正在去修理不整齐的花圃。 卓一剑只瞥了一眼这个修剪花圃的花匠,但他却觉这个身躯似曾熟悉,但一下子却又想不起这个人,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只瞥了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他知道上官如雪精的很,他如果看多一眼,或者上官如雪就会怀疑。 上官如雪似一直没看向卓一剑,只介绍观音山有多好。 二人到得上面的一个大大的平台上,便见到有一些卖吃的摊档,还有卖饰品的,而更多的,是卖香烛的,还有算卦占卜的。 卓一剑见到这些,终于也明白到了,上官堡的收益,这些摊档肯定有给租金,而这些租金当然都不会便宜。 上官如雪道:“是不是对我们上官堡很佩服?” 卓一剑点头道:“非常的佩服,堪称伟大。” 上官如雪道:“你要不要买香去山顶烧一下?” 卓一剑点头道:“既然来了这里,不去烧一下,恐不好,入乡就得随俗。” 这时卓一剑隐隐的感觉到,上官如雪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是想自己在这里,能让风云庄里的人出现,最少也会有异样的眼神出现,这样的话,她就能抽出风云庄的人。 但她却不知道,其实风云庄里,能认识卓一剑的人,少之又少,又怎么会钓得出风云庄的人呢? 卓一剑到一卖香的摊档去买香,而上官如雪跟着卓一剑,似无所事事般。 卓一剑买了香后,就又见到一算命的摊档,上官如雪忙道:“要不算一下你的命怎么样?这个看八字挺准的。” 卓一剑道:“我却从不相信算命的,我总觉得,命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的。” 上官如雪娇笑一下,道:“就当作消遣一下,看一下又有什么?” 卓一剑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上官如雪却道:“陪我去看一下。” 说罢就拉着卓一剑而去。 算命的摊档里,很是清淡,见到卓一剑与上官如雪过来,算命的人,立即笑了,并道:“来来来,我来给二位指点一下,如果不对,可以不给银子。” 上官如雪笑了一下,道:“大师给我算一下。” 穿着道服打扮的算命先生,瞧了一下上官如雪道:“我只会算时辰八字,你要报出你的时辰八字来。” 于是上官如雪便报了。 算命先生点了一下手指,一笑道:“三朝落地,命注定,小姐的命很好,是大贵之命,但今年会有一劫,如果你有贵人相助,便会逢凶化吉。” 上官如雪道:“是吗?我的贵人会是谁呢?” 算命先生看了一下卓一剑,道:“这位先生,能否报一下你的时辰八字?我可以免费给你算一下。” 卓一剑一怔,道:“我不算。” 上官如雪道:“你就报一下,又怎么了?报一下报一下。” 卓一剑拗不过上官如雪,于是便报了自己的时辰八字。 算命先生听后,手指又是一阵点动,然后沉默了一下,道:“小姐,这位先生果然是你的贵人,你们成为夫妻,会成就一大伟业,但你们中间隔着二座大山,很难逾越。” 上官如雪一听,便笑了,道:“他是我妹夫,你不要尽挑好的来说。” 算命先生道:“你们才是一对,我不会算错的,如果你们有决心,定会飞越二座大山,然后走到一起,就会成就一大伟业,造福人间。” 上官如雪看向卓一剑,一笑道:“我年龄大他那么多,也行吗?” 算命先生笑又点了一下手指,道:“你们有夫妻之命,命是这样的,希望你们二个要相信,你今年的一劫,一定要他相助,你今年的劫很重。” 第八十九章 爱的纠结 二人从算命摊档走开,上官如雪对卓一剑道:“算命先生说,你我是夫妻之命,你信吗?” 卓一剑道:“这些都是江湖术士,用来养家糊口的把戏,你相信?我可不信。” 上官如雪沉默不语,但在她的心里,却起了很大涌动。上官如雪没有想到,算命的会说他们是一对,这一下却是真的让他为之一颤,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二人来到又高又大的观音相前,卓一剑点燃了香,便插入了香炉,然后又在香油箱里放入银子。 上官如雪看着卓一剑很快就做完,便问道:“你有没有诚意的?这么就把香插进香炉了?” 卓一剑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烧香,又不是为了求子。” 上官如雪一笑,道:“你看人家这些上香的,多有诚意,在蒲团上跪多久。” 卓一剑道:“呵呵呵,我可没这种耐心。” 上官如雪道:“我带你到处走一走。” 卓一剑点头道:“好啊!难得如雪姐姐有闲功夫来陪我。” 上官如雪和卓一剑走了一段路,绕过了几座庙堂,竟然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卓一剑不明白,上官如雪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这里,只见她在一石块下坐了下来,眺望着远处。 卓一剑顺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是风云庄的方向。 上官如雪慢慢的道:“我们一直以来,活着的意义,就是要保护好上官堡,风云庄越来越壮大后,我们就不得不防着风云庄,时刻准备着与他们一战。”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严格的说,我并不属于风云庄的人,我在风云庄只是闲人一个,我是被事情推着而走,在和平坡里,当我看到生命的倒下时,我就心里难受,这一条条生命,也是有父母所生的,所以我很希望大家可以和平共处。” 上官如雪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我知道你对我妹妹的爱,是假的,所以我想知道你来上官堡真正的目的。” 这时卓一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骗不了上官如雪,就算自己说得再完美,上官如雪也不会相信。 卓一剑刚张开嘴巴,上官如雪便道:“你就坐在我旁边说。” 卓一剑慢慢的在上官如雪身旁坐下,立即便有一股女人独有的淡香,传入了自己的鼻息。 任有上官如雪再强,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人前坚强的女人,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她同样有着自己心内的渴望,有着女人的孤独。 卓一剑坐下来刚张开口,上官如雪便道:“你说实话,你不用骗我,有我在你是安全的。” 卓一剑忙道:“我一直在说实话。” 上官如雪道:“那就好。” 卓一剑道:“我来上官堡是为了杀肃宁,在发愁不知如何进上官堡里面时,就遇到了如春姐姐,她向我表白……” 上官如雪道:“你正好利用这一点,来上官堡。”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我……” 上官如雪道:“你以为只要杀了肃宁,就可立即远走。” 卓一剑点头。 上官如雪道:“现在肃宁已经死了,无论是谁杀的,你的任务都已结束了。” 卓一剑又点头。 上官如雪道:“所以你现在想走了?” 这一次卓一剑没有点头,因为他真不知上官如雪是什么意思。他发觉现在自己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自己来到上官堡,什么都不能做。 上官如雪道:“你不走,难道你真的想和我妹妹结婚?” 卓一剑轻笑,道:“她在那一个瞬间,让我感动到,如果我这样离去了,我会对不起她,我一辈子都不会轻松。” 上官如雪道:“你现在不走,只因为你走不出去,你住的地方,日夜有人监视你,你一动,就会有很多人知道。” 卓一剑当然知道,如果自己想大摇大摆的出去,当然是难上加难。 上官如雪道:“你也知道,我在日夜的监视着你,我总想知道你来上官堡的目的,刚开始时,我觉得留着你,会有让风云庄里的人来上官堡找你,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们都不会来,因为风云庄里面已经没有了人,他们都不敢走。” 卓一剑轻“哦”了一声,而没有说话。 上官如雪道:“但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 卓一剑问道:“为什么?希望我和如春姐姐结婚?” 上官如雪轻叹一口气,道:“如果你不是真心爱她,就不要伤害她。” 卓一剑没有说话。 上官如雪慢慢的,她感到身旁这个比自己少好几岁的男人,变得让她心神不宁起来,难道自己要相信这个算命的人?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上官如雪瞬即起身,一下子掠了出去,狂呼道:“谁?” 卓一剑也已跟着掠过去,他刚刚在想与上官如春之事,就在这慢得一慢,便被上官如雪抢先发现了。 只见一个大石背后,上官如春慢慢的走了出来。 上官如雪大惊道:“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官如春用幽怨的眼神,看向上官如雪,道:“我一直很尊重你,一直以有你这样的姐姐,引以为傲,但没想到背后里,你却来这一套。” 卓一剑这时,脑中轻转,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与上官如春的办法,只要好好的疏理好,便会解决的很好。便不说话。 上官如雪道:“妹妹,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上官如春冷笑一下,道:“那还要怎么样?难道要我看到你们在床上睡觉,才算真的?” 上官如雪忙对卓一剑道:“你说二句。” 卓一剑轻声的道:“如春姐姐,我和如雪姐姐,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和如雪姐在一个算命先生那,算了一下命。” 上官如春眼中有了泪花,然后带着抽泣的道:“我问过他了,他说你们有夫妻之相,只要你们一起,便可成一番伟大的事业,你们信吗?” 上官如雪忙道:“那只是江湖术师的赚钱技两,我们怎会相信。” 上官如春摇头的道:“你们不相信,又怎么会来这悬崖边上?你以为在这就没人发现你们了?其实我一早就留意你们二个了。” 说罢突然转身掩脸而哭,突然一施轻功,立即已经远去。 上官如雪立即去追,卓一剑一下子捉住了上官如雪,那洁白而又柔软的手,并道:“由她去吧!追上了也解释不清。” 第九十章 重要会议 上官如雪这时已经心烦,见到卓一剑拉住自己的手,心里也是为之一酥,但瞬即去甩卓一剑的手。 卓一剑却将她的手用力抓住,不让她甩脱。 上官如雪由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被一个男人捉住她的手,她很想生气,但当她望向卓一剑的眼神时,这一刹那的柔情,竟让她难以生气。 上官如雪一直以为,只有像阙一平这样的男人,才会让她心动,但没有想到,像卓一剑这样的男人,还比自己少好几岁,又是妹妹的意中人,但自己却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上官如雪突然又去甩卓一剑的手,卓一剑却顺势一拉,然后就抱住她,上官如雪这时更是一惊,但卓一剑已将她紧紧的抱住了。 上官如雪第一次突然的进入男人的怀抱,心立即在狂跳,忙喊道:“你不要这样,这样被人家发现就麻烦了。” 但卓一剑却就是不放开她,她越挣扎,卓一剑就抱得越紧,上官如雪被卓一剑这般的拥抱着,不觉全身有种酥软的感觉,也情不自禁的抱住卓一剑。 卓一剑抱住上官如雪,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心在狂跳,也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胆量特大,竟敢去拥抱一个,江湖上让人惊怕的人。 上官如雪将头埋在了卓一剑的肩膀上,竟然柔声的道:“我感到了你的心在狂跳。” 卓一剑轻声的道:“是啊!我第一次有了这一种感觉。” 上官如雪也柔声的道:“我也是,第一次有了这一种感觉,你的胆量很大,竟敢来勾引我。” 卓一剑将手放入她那柔软的秀发上,轻抚着她的秀发,道:“是啊!我今天怎么啦?竟然不怕被你杀掉。” 上官如雪轻声的道:“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你也算准了这个点,所以把我抱住。” 卓一剑道:“你肯给我抱住,证明你心里还是不反对的。” 上官如雪道:“我不知道回去,该怎么样去说清楚。” 卓一剑道:“为什么要去解释呢?我们好,不行吗?” 上官如雪这一下,似乎突然的清醒了起来,立即使劲推开卓一剑,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今天乱了,我们以后不能走这么近,得想法和如春说清楚,不然的话,会乱七八糟的。” 卓一剑也觉得奇怪,他本想与上官如雪做一场戏,那么与上官如春的婚事,就会往后面延伸,但这一拥抱后,竟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心里不禁想:如果和上官如雪一起,会不会改变风云庄与上官堡的剑拔弩张的形势呢? 上官如雪低头轻声的道:“我先回去,你后面再回,你不能多想了,你差点把我的心都扰乱了。” 卓一剑看着上官如雪,只见她美丽的脸上,有着晚霞般的嫣红,很是娇美,不觉道:“你这个样子,很美很女人。” 上官如雪听卓一剑这么一说,心里却一甜,却又觉更乱了,忙道:“行了。今天我们之事,到此为止,你不要胡思乱想。” 卓一剑没有说话。 上官如雪犹豫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封锁着的心房,会被一个比自己少几岁的男人,敲开了,抱着自己,自己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心如被小鹿所撞。 上官如雪轻咳了一下,道:“好了。别多想了,我现在要回去,你没事就在这里多逛一会。” 上官如雪说完,便不再看向卓一剑,而是大踏步的走开。 卓一剑看向上官如雪的迷人身影远去,突然觉得她也有女人柔情似水的一面,不觉痴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眼珠不要看掉了。” 这种爽朗的声音,让卓一剑为之一惊。他忙看过去,只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看向他,双目中有着怨恨。 卓一剑不禁惊呼出,“朱彦姑娘?” 原来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便是朱彦,她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出现了在这里。 朱彦冷笑了一下,道:“没想到卓少侠那么多情,泡完一个又一个。” 卓一剑淡淡的道:“你不也是和上官如亮好吗?” 朱彦突然嘎声的道:“那是我父亲骗我来上官堡的,我对上官如亮可没有这种情况,那像你,抱完一个又一个。” 朱彦说完,眼睛中露出了泪花。 卓一剑这时无语了起来,他真的无法解释。也无法说清楚他这样做的原因。 朱彦又道:“我在桐峰岭天天等着你来,可你呢?你不喜欢我,你就明说,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干脆让我在那时候死了算了,为什么给我念想?” 卓一剑慢慢的转身,不敢看向朱彦,但在他的心里,却是那么想好好的拥抱朱彦。 朱彦见卓一剑转过身去,心也为之一碎,颤抖着道:“原来我所以为的等待,就是这样子的。” 卓一剑慢慢的道:“这一切,你都已经看到了,我还要说什么呢?” 朱彦道:“你为什么不说?”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再说风云庄大势已去,你父亲都知道带你来上官堡了,那你说我还不知道来傍吗?” 朱彦双手紧握着拳头,青筯在她的手背上凸起,她的拳头已经在发抖,但她却只有跺着脚离开。 朱彦走了后,卓一剑慢慢的坐下来,眺望着远方,他突然觉得自己都已经迷失了方向般。 但他知道,如果能让上官堡与风云庄友好的相处,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为了能让二家平息,而造福武林,自己的个人幸福,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当他看着朱彦远去的背影时,他的心却又是那么揪心的痛,那么的难受。 卓一剑就一直坐在这悬崖上,现在上官如春知道了他与上官如雪,而朱彦也知道了他与上官如雪,那么自己呢? 他知道,只要将上官如雪抓住了,上官堡与风云庄就会和平共处,但这能够做的到吗? 上官堡会同意吗?风云庄又会同意吗?那上官如雪会不会爱上自己呢? 这些都是卓一剑考虑的事情,那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欢上官如雪的呢? 第九十一章重要会议(二) 上官如雪没想到妹妹会在暗中跟来,而这一下,自己该怎么办? 在回去的路上,她心里就一直在想着,但心里却又在不断的浮显,被卓一剑拥入怀内的那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她在很久以前有过,那是她初入江湖,他们第一次偶遇,他还大胆的告诉了她,喜欢她,可那时她还小,还不太懂爱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在他将自己拥入他的怀里之时,自己的心跳会加速,她曾一度以为,这个男人会是她的真命天子,她将自己的最珍贵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但最后他却欺骗了自己,所以她杀了他,这件事一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从不敢对任何一个人提起。 从此后,她变得冷酷无情,特别是对男人,她也以为自己不会再让男人抱住,但在卓一剑拥抱住她时,她却变得全身酥软,连自己的意识都近模糊。 这难道就是爱吗?而这个男人小自己那么多,而且她还没摸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爱上上官如春,但对自己呢?是不是真的? 上官如雪突然想到,他是不是想让自己家人乱起来?这样他就可以逃走了。 那他所提的,让上官堡与风云庄和平相处,共同造福武林,又是不是真的呢? 那么算命先生所排的八字,是不是真的呢? 上官如雪不断的想着,然后又想到,卓一剑毕竟是上官堡之人,又因为他而有许多上官堡的人才,悄然的死去,这些上官堡里的人,是难以放下来的。 上官如雪刚回到胭脂铺,女店员就告诉了她,她父亲在找他。 上官如雪听到这话,知道父亲应该知道了,她与卓一剑的事情。 她必须要去找父亲,她无法逃避,那怕是父亲要杀了她,她都必须回去见父亲。 她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向父亲解释这个事情。 她边走边想,一路上都觉很不妥,因为卓一剑毕竟是妹妹的意中人,无论卓一剑是否爱妹妹,但妹妹已经很爱他。自己这很明显插了一脚进去。 她回到家里,父亲不在,难道在聚英堂? 聚英堂,是上官堡有大事件的议事厅,重大的决策,都是在这个聚英堂里,决定出来的。 难道上官堡又有什么大事件发生? 上官如雪不禁快步的走向聚英堂里。 穿过密集的房屋,从一条条巷子里穿过,终于到了聚英堂里,这个聚英堂,外面并没有贴上名字,只有上官堡的人,才会知道,这个地方的重要性。 聚英堂里,那二扇陈旧的木门,紧闭着,但门口有几个人在守着,看到这几个人,上官如雪就知道,大家已经在聚英堂里面。 门口的人一见到上官如雪,就立即点头。 上官如雪慢慢的推开了门,里面已经坐着上官堡里,重要的人。 上官犹与上官豫都在,还有三房里代表上官虎的夫人水玉萍,都来了。 上官犹与上官豫,一直在负责毒器的研发,水玉萍一直负责后勤极少理事,现在也来了,可见这事的重要性。 上官如雪一进来,正要和他们打招呼,但上官落雾已经道:“现在人齐了,大家就商讨一下。” 上官如雪坐在上官如亮的身旁,正想问上官如亮什么事情,但水玉萍已经说话了。 “我本是外人,可我和水柔,一直在上官堡长大,我们本来也姓上官,只是跟母亲姓而已,但我一直很小心,极少发言,可今天我就第一个发言,我丈夫是为了上官堡而死,无论他有无功绩,他的确为上官堡付出了生命。” 上官落雾点头道:“对于阿虎兄弟的不幸,我一直很内疚与痛心,我们也一直没有把你和水柔当外人看待,你有话就直说。” 水玉萍道:“好。既然堡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卓一剑来了上官堡,你们不杀他,还不许我们动手,这很难让我们三房信服。” 上官落雾道:“我知道这事情,没有及时和你们商量,是我的不对,但我其实没有私心,并不是因为我小女儿与他有什么,我们一家人就去保他,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卓一剑,他生的一表人才,武功也相当高,似这样的男人,他怎么会喜欢如春呢?” 上官落雾这么一说,大家立即望着上官落雾,正在等他说下去。 只听上官落雾慢慢的,接着道:“卓一剑能进到上官堡来。当然是如春带进来的,卓一剑来上官堡的目的很明显,他是为追杀肃宁而来,但现在肃宁已经死了,我们还没有找出真正的凶手,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肯定和风云庄有关,但申七均又没有杀肃宁夫妇的理由,那么杀死肃宁夫妻的,应该是风云庄之人。” 这时上官犹道:“我们堡里的安全工作,一直由如雪姐负责,那上官堡出了风云庄之人,这责任要如雪姐来负责。” 上官如雪忙道:“这个当然由我负责,可我们能将人安插到石狮城,那风云庄也有能力把人安插进上官堡,那么为了找出凶手,这个卓一剑还是诱饵。我们就监督好卓一剑,很快就会有风云庄的人来联系他。” 上官豫道:“带刀大伯、鹰叔虎叔,都是因卓一剑而死,你们现在却要将卓一剑认女婿,这样你们就是想把大家当傻子,我们理应一视同仁。” 上官如雪忙道:“原来说来说去,就是因为卓一剑与如春之事。” 上官豫道:“我们天天想着如何将风云庄之人击溃,你们倒好,竟然保护起卓一剑来。” 上官犹又道:“我还听说雪姐与卓一剑好的不得了。” 上官如雪没想到自己与卓一剑之事,大家似乎都知道了。于是不再回避,也知道回避会越来越难以解释的清楚,便道:“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卓一剑来上官堡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与风云庄友好相处,大家不用再流血牺牲。” 水玉萍望向上官如雪,双目冰冷的道:“什么意思?我们与风云庄拼了十几二十年,现在来谈和平共处?我们牺牲了这么多的人,就这样结束了?” 上官落雾道:“今天开会,就是要把这事情说清楚。如亮来说。” 一直沉默的上官如亮,这时才出声道:“上官如春是喜欢卓一剑,她希望可以嫁给卓一剑,严格来说,卓一剑还不算是风云庄之人。他的提议是为了造福南方的武林,而我们当然不会就答应,但我的想法是,如果借和谈之机,更好的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这就有利于我们。” 大家听到上官如亮这一说法,立即沉静了起来,都看向上官如亮。 上官如亮接着道:“坦白说,卓一剑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如果我们将他杀之,那么风云庄肯定会对我们发现攻势,而我们的‘轰天雷’,还没有成功,如果被他们攻来,势必会有很多的牺牲,你们想一想,大家觉得如何?” 上官犹道:“我们从来就没有惧怕过任何人,我们已经牺牲了那么多,还会怕牺牲吗?” 上官如亮道:“不是怕不怕牺牲,而是我们有没有必要这样牺牲。” 水玉萍道:“现在上官堡里的风满天已死,就一个阙一平,大家都怕了?还谈什么伟大的事业?” 上官如雪这时插口道:“如果我们利用卓一剑,然后我们假借谈判之名,发起攻击,又会如何?” 上官如雪这么一说,大家又沉默了起来。 上官落雾慢慢的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都是为了上官堡而鞠躬尽瘁,我不反对大家的摩擦,但我们的心里,不要有隔阂,也不能乱。如果我们乱了,就不战而败了。” 上官豫道:“这不叫摩擦,我们所说的都是事实,如果我们就这样与风云庄好了,那落雁叔叔,水柔姑姑,还有很多的兄弟姐妹,都白白牺牲了。” 上官如雪道:“我都说了很多遍了,等阙一平一死,他们肯定希望和谈,我们就去和谈,借和谈之势,再发起攻击,现在要紧的是,我们的‘轰天雷’,什么时候可以大批量的生产?什么时候可以用在战场上?” 上官豫慢声的道:“很快的了,我们正在努力做最后一个关节。” 上官落雾道:“好的。现在我们的计划是,我们可以和他们好,甚至可以通行,这样我们就可以将人马,放到他们的每一个站点,然后等统一爆发攻势,一股作气,将风云庄铲平。” 听到上官落雾这样一说,大家都不再说话。 上官如雪便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所以请大家不要怀疑我们家会做出对不起上官堡的事情。” 上官犹道:“我希望大家说的和做的是一条心的。” 第九十二章 心里的感动 会已散,现在只留下上官落雾和上官如雪与如亮。 上官落雾又在抽着旱烟,他一口一口的抽着,喷出烟雾,又似是喷出心里的烦心事。 上官如亮看向上官如雪,道:“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如雪慢慢的道:“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在那一个刹那间,我似乎迷失了自己。” 上官落雾叹了口气,道:“如果卓一剑不是风云庄的人,你们姐妹都和他好,我也不会反对,但你应该知道,现在二房三房的人,都已经有意见了,你们最好不要和他有瓜葛。” 上官如雪沉默了一下,道:“是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但当她一想到卓一剑拥抱着她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就为之一抖,但现在情况来看,她与卓一剑是没有可能的了,无论这一次是不是真爱,大家都走不到一起了。 上官如亮道:“姐,当时妹妹到卓一剑一起,你是第一个反对的,但现在你自己却又与卓一剑……” 上官如雪轻轻一笑道:“我知道了,让大家担心了。” 上官落雾道:“你要把控好自己,我不希望你真的踩了进去,这一次看怎么样布局。” 上官如雪道:“我们要从长计议。现在卓一剑提出这样的计划,对我们有没有用处,还有就是,卓一剑下一步是什么?” 上官如亮道:“现在我们先和他们谈如何共同相处,然后我们再一步一步的深入,等到阙一平一死,我们就马上全面攻击。” 上官如雪点头,道:“好。就这样决定。” 上官落雾道:“那谁来给风云庄通报?难道要放卓一剑回去吗?他回去了,是否会放虎归山?” 上官如雪沉默了一下,道:“这事我来办,我有办法。” 上官如亮看了一眼上官如雪,但没有说话。 上官如雪慢慢的起来,走出聚英堂,她的心里在想着,这一次她一定要想办法,为了上官堡,无论自己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 卓一剑从观音山下来,心里是复杂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而朱彦呢?她又会如何想?自己与朱彦已经没有了弯转了,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和她解释得清楚。 然后他又想到那个修剪花圃的人,这个男人他似乎很熟悉,又似乎陌生着,这个人会是谁呢? 在下台阶的时候,卓一剑没有发现他,这个男人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而自己又不方便去找他,现在自己回去,上官如春又会如何呢? 卓一剑已经不能考虑太多了,他必须将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好,他想着,如果能让二家人和平共处,这又该是一个多么好的计划。 卓一剑知道,凭上官堡如此大的基业中,想摧毁已是不可难的。上官堡如果想将风云庄攻陷,也是很难,因为风云庄大和分散,如果一个一个的攻破,上官堡没有那么多的人,他们只是一个家族而已。 卓一剑想着想着,回到了客栈,他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但脑袋可又在不停的运转。 他在想着上官如雪与上官如春,会如何?但当他想到上官如雪时,心里突然想到上官如雪那个柔软无骨的身躯。 卓一剑这一天中,没做什么,下楼吃了饭后,便又回房里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一天就这样无聊的过去了,而心里却又觉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办。 直到晚上,上官如春都没有来找他,那上官如春如何了呢?她们姐妹俩有没有去闹呢? 门被敲响了,卓一剑忙道:“请进。” 他以为进来的人,会是上官如春,当他看到进来的人时,他突然眼前一亮,这个人竟然是上官如雪。 她一进来,就将门关上了,并用一双柔情的眼睛,看向卓一剑。 她施了粉脂,又似重新打扮过,看上去很女人,很动人的那一种。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今夜你特别女人,特别漂亮。” 上官如雪走的很慢,然后在床沿坐下,道:“我今天作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坐在床沿上的卓一剑,忙问道:“什么大胆的想法?” 上官如雪道:“我们结婚。” 上官如雪这么一说,倒大出卓一剑意料之外,也为之一惊,可卓一剑却不知道上官如雪是不是在试自己。 上官如雪的眼神很柔,她正在看着卓一剑的反应。 卓一剑当然要给出反应,也不能退缩。 卓一剑笑了,也柔情的看着上官如雪,慢慢的伸出手,去牵上官如雪的手。 这是一双柔软光滑的手,也是一双可发出致命暗器的手。上官如雪静静的,似个小女孩,与心爱的男人在相会。 卓一剑用柔软的声音道:“好阿!” 上官如雪没想到卓一剑一下子答应了。那现在这难题又抛给了自己。而这一刻,她又要如何应付呢? 上官如雪终于下了决心,道:“上官堡已经决定了,可以和风云庄洽谈,大家一起造福武林,你可以回去找阙一平聊,你会不会回了就不来?” 卓一剑道:“这怎么可能?” 上官如雪慢慢的用自己柔软的手,抓住卓一剑的手,道:“我心里有些乱,我只想你知道,我心里有你,你如果真的喜欢我,那我们就私订终身,我会等你一辈子,如果你想要我,我就给你。” 卓一剑没有想到,这个在外面比传说的,让人可怕惊悚的女人会这么直白,这么赤裸裸的表达出来。 可卓一剑却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可以不受世俗的束缚,但也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于是便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行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无论我回去与阙叔叔谈的如何,我都会回来找你。” 上官如雪突然一下抱住卓一剑,低声的道:“我是不是很傻?” 卓一剑这时却分不清楚,上官如雪是真动情还是有其他的想法。但上官如雪这般的抱住他,竟然将他的心抱软了,有种被宠爱的感觉。 心里特别感动,不禁轻声的说道:“你让我很动心,无论你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你将我的心融化了。” 上官如雪将他抱的更紧,并道:“我很想给你生个小孩。” 卓一剑一下子紧紧的将上官如雪抱住,脸颊贴在上官如雪的脸颊上,那么舒服那么动情。 上官如雪慢慢的推开了卓一剑,道:“你要记住,我在上官堡等你。” 卓一剑点头,无论这个上官如雪,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都不会忘记,这个动人的时刻。 第九十三章 回来了 上官如雪轻轻的在卓一剑的脸上吻了一下,道:“你让我心乱如麻,我希望你好好的记住,我在这里等着你。” 卓一剑沉思了许久,道:“你是不是因为算命先生的话,所以才这样?” 上官如雪道:“算命先生的一番话,让我的心突然开窍了,我发觉我喜欢上了你,爱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但我又害怕,我很希望做你的妻子,可如春怎么办?” 卓一剑这时可不知道,上官如雪是真是假,而自己也弄得乱七八糟的,但上官如雪却是让他心里有了异样的变化。 上官如雪又道:“你要走,就今晚走。” 卓一剑望着上官如雪,道:“你相信我?” 上官如雪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带好消息回来。” 卓一剑慢慢的点了点头。 上官如雪又一下子抱住卓一剑,她也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对卓一剑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在想法让他可以惦记着自己的同时,却又怕再次见到他。 卓一剑在上官如雪的带领下,走出了上官堡。 他的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上官如雪那温柔的眼神,那柔软的身躯。 上官如雪一直看着他远去,他能感觉到,上官如雪那依依不舍的眼神。 卓一剑一直不敢停止前行的脚步,他的心里也在想着,是谁杀了肃宁与花枝艳?那个修剪花草的,又似熟悉的身影,又是谁呢? 终于走进了风云庄管辖的范围内,他就慢下了脚步。 这一次去上官堡之行,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舅舅是中了上官堡的毒而死,但自己却没能做一点事情出来。 经过几天的路程,他终于回到了石狮城的风云庄。 这一次的回来,母亲风满月紧紧的抱住了他。 阙秋雨也立即来见他。但他们却什么都没有问。 阙秋雨只慢慢的道:“你回来了就好。” 卓一剑道:“你们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阙秋雨没有说话,风满月道:“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卓一剑道:“但我却想和你们说。” 风满月道:“你想说就说吧!” 卓一剑道:“我想和阙叔叔说。” 阙秋雨点头道:“我父亲的身体,已越来越差,要不去我家说吧!” 卓一剑忙问道:“阙叔叔怎么啦?” 阙秋雨道:“也许是风云庄的事太多了,太操劳了,所以就身子不好。” 卓一剑道:“我去看看他。” 于是三人便一起去了阙一平的家,阙一平正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一杯茶。 阙一平见卓一剑回来,脸上立即有了喜色,并低声的道:“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卓一剑见阙一平身体虚弱,便忙问道:“叔叔,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阙一平道:“没什么,就是事情太多,身体总觉轻飘飘的。” 卓一剑道:“那有叫大夫来看吗?” 阙一平道:“看了,天天都在煎药,好在温姑娘回来了,如果不回来,就要劳烦你母亲了。” 卓一剑差点问上官如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在他忍住了。 卓一剑哦了一下道:“她去哪里了?” 阙一平道:“她留了张纸条说,她想家了,要回去找亲人,就不见人了,后来回来了,又整天闷闷不乐的样子。” 卓一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便问阙秋雨道:“秋雨妹妹,和平坡的事情办好了?” 阙秋雨点头道:“后来父亲派了大队人马来,将他们收伏了,我才回来的,现在顾乃全和尚有义还关在狱中,邵庆忠死了,他带的那些人马都加入了风云庄,和平坡现在由田叔打理。” 卓一剑点头,这些都在他的意料当中。 风满月道:“你这么急来找阙叔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阙叔叔说?” 卓一剑点头道:“我去了上官堡,很荣幸的和他们坐下来,聊了很多,其实他们还是希望大家能友好共存的。” 大家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向卓一剑。 卓一剑又道:“如果我们愿意,他们愿和阙叔叔详聊,可以像以前一样,大家可以共同存在,造福武林。” 阙一平听后,沉默了起来。 卓一剑道:“为什么一定要斗下去呢?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阙一平道:“现在我们风云庄,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了,所以我也希望可以好好的共存,不要有杀戮,不要有流血与牺牲。” 卓一剑道:“那我们可以与上官堡,好好的详谈一下。” 阙一平突然道:“我有些困了,满月,你带一剑出去先吧!” 卓一剑知道,要将这一件事情办好,的确没那么容易。这需要时间,所以一笑道:“那阙叔叔,你好好休息一下。” 阙一平一笑,没有说话。 等到风满月与卓一剑出去后,阙一平问阙秋雨道:“你觉得上官堡是不是真想共存呢?” 阙秋雨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我是上官堡的人,我现在正处于上风,怎么会停下启动了的脚步?” 阙一平点了点头,又道:“那你觉得他们那样的目的,会是什么?” 阙秋雨道:“应该是想通过和谈方式,来麻痹我们。” 阙一平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可能还有个问题很关键。” 阙秋雨点头道:“他们是想借口和谈,然后趁机攻击。” 阙一平点头,沉思了起来。 阙秋雨突然道:“如果我们借这个机会,将他们引入来,会如何?” 阙一平道:“他们当然也不是傻子,就是要看他们怎么安排了。” 阙秋雨道:“如果我们谈好,上官堡就会有很多人,明目张胆的来风云庄的地盘经营,然后借势发展自己的地盘,从而蚕食风云庄。” 阙一平道:“这还不止,这样太慢了,现在他们想要的,就是怎么样加快步伐。” 阙秋雨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答应吗?” 阙一平沉默着。 阙秋雨望着父亲,只见父亲脸色蜡黄,而自己又无力帮上忙,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阙一平道:“不急,他们急,我们就不急,我们要等,等到我们的计划成形后,才能答应他们。” 阙秋雨道:“我们的人也要去上官堡经营渗透,是吗?” 阙一平道:“远不止这样,卓一剑能够平安进出,肯定是上官堡的人,有想法。” 阙秋雨点头。 第九十四章 水柔与上官如春 夜,没有雨。 在“万里巷”中的那间小食店已经打烊,但在店内,上官落雁还在做阳春面。 水柔正在等着阳春面。她极少晚上出来,但这夜她还是来了,因为上官如春走后,又回来了,无论她因何而走,都已属于违反了上官堡的规矩,无论她是什么人,规矩就是规矩,这个凡是上官堡的人都很清楚。 上官落雁终于做好了阳春面,他将阳春面端到了水柔的面前,并道:“你好久没来了。” 水柔点头,自从风满天死后,她就极少出风云庄,更不敢来这“万里巷”。但今夜她来,是逼于无奈。 她拿起筷子,慢慢的吃着面,吃得很享受,这是家乡的味道,也是她思念的味道。 她吃得很斯文,不似上官如春那样,吃得呼呼作响,才会过瘾。 上官落雁望着水柔,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水柔还是在吃着面,没有回答。 上官落雁知道,这个时候,水柔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因为上官如春违反规矩,按道理说,就该死! 可上官如春却是上官落雾的女儿,那现在上官落雾,却又没有指示,这明显是一种包庇,但谁都不可以包庇。 上官落雁和水柔,已经来了石狮城十几年了,从未回去过,但上官如春既然来时没经组织同意,离去时,同样没经大家的同意,但现在却又回来了,回到了风云庄里面。 这些事情,阙一平会怎么想? 水柔吃完了一碗阳春面后,放下筷子,拿出手绢来,抹了抹嘴后,轻声的道:“规矩就是规矩。” 上官落雁点了点头,道:“是啊!如果这规矩都可以坏,上官堡还有什么可以服人的?” 水柔点头道:“她必须死。” 上官落雁道:“现在阙一平如何了?” 水柔道:“阙一平的身体状况已经开始出现下坡,连门都很少出,就是出门,也是手持拐杖。” 上官落雁脸上露出了喜色,道:“那阙一平没有找大夫看过?” 水柔笑了一下,道:“看过了,但这个大夫也我们的人,他越喝药,病就会越来越严重。” 上官落雁点头,道:“那他没有怀疑吗?” 水柔道:“他没有,总以为自己操劳过度,每天他都要审核一堆的文件,特别阙秋雨离开的一段时间里,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 上官落雾又不自觉地抓起手上的抹布,抹起了桌来。 水柔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上官落雾问:“什么问题?” 水柔慢慢的道:“阙一平将每个站都加强了防备,他似乎知道他的命不长般,竟然重新布局了每个站点。” 上官落雾沉默了一下,道:“可能是因为肃宁在和平出了事,让他加强了各个分站的布局。” 水柔点了点头,道:“阙一平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早就在培养他的女儿,让他女儿去和平坡,其实就是为了锻炼她。” 上官落雾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攻进来?” 水柔道:“我也不清楚,当时以为风满天死了,就可以了,后来又发现阙一平更不好对付,现在阙一平身体开始不好了,但又出来个阙秋雨,其实阙秋雨还是不够经验的,可是大家却又是担心,这样的话,上官堡永远无法攻进来,你我的付出,都是白白的浪费的。” 上官落雁道:“落雾总是担心这样那样,唉!” 水柔摇了摇头道:“他这样谨慎,永远做不了大事业。” 上官落雁道:“唉!想太多了,反而前怕狼后怕虎了。” 水柔道:“上官如春在回去是因为什么呢?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她是得知了卓一剑去上官堡。” 上官落雁突然望着水柔,道:“那是不是上官如春看上了卓一剑?” 水柔沉默了一会儿,道:“应该是,一个女人最不清醒的时候,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爱会让人变蠢。” 上官落雁道:“你的意思是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水柔道:“是的。” 上官落雁叹息了一口气,道:“那风云庄里有没有没反应?” 水柔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卓一剑也已经回来了。” 上官落雁点头,道:“如春会来吗?” 水柔轻声的道:“会的。” 就会他们对话到此,后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上官落雁点了点头,道:“她来了。” 水柔点头。 上官落雁一打开门,便见上官如春慢慢的走了过来。 她忙向上官落雁打招呼,然后又看向水柔。 水柔柔声的道:“你来了?” 上官如春找了个位置坐下,道:“姑姑叫我来,如果我不来,那怎么可以?” 水柔轻轻一笑,道:“你为什么不经过我们,而回上官堡?” 上官如春没有说话。 水柔又道:“你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上官如春还是没有说话。 水柔突然声音变冷,道:“是不是因为卓一剑的原因?” 上官如春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喜欢上了卓一剑。” 水柔叹了口气,道:“多少人逃不出爱情这二个字,你也一样。” 上官如春点头,道:“我知道我那样做是坏了规矩,所以我回来是接受处罚的。” 上官落雁道:“现在你已暴露,我们都会很不安全,你不应该再回来。” 上官如春没有再说话,但她的心里却是生不如死,因为卓一剑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姐,而姐姐也喜欢上了卓一剑,而自己却无论从哪个方面去和姐姐对比,都是无法对比的,而自己活着那么痛苦,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就这样死了还好,最起码是自己没有坏了规矩。 水柔叹了口气,道:“给她煮碗阳春面吧!” 上官落雁便进去了厨房,给上官如春煮面去了。 上官如春一直没说话,也不敢看向水柔。 沉默了一阵后,上官落雁将阳春面煮好了,端到上官如春的桌前,道:“吃吧!孩子。” 上官如春这时,慢慢的拿起筷子,眼睛中,竟然有了泪花。 直到上官如春呼啦啦的,吃完阳春面。 水柔慢慢的起身来,道:“我回去了。” 水柔走的时候,突然手一扬,上官如春“啊”的闷声响,但没有动,还在手握着筷子,看着吃完了面的碗。 上官落雁低垂下了头,似乎也觉不忍去看。 第九十五章 回家 卓一剑回到房间,他正在想着,要怎么样来和上官如春说明。 那上官如春回来又是想做什么呢? 但他一直没见到上官如春,她去哪里了呢?在做什么呢? 卓一剑慢慢的在房内踱步着,心里又在想:阙一平父女俩知不知道,温如玉,其实是上官如春? 卓一剑想了一会儿后,便来到上官如春睡的房门前,敲了下门,见没动静,他便随手一推,上官如春房间的门,应声而开。 房内除了几件衣服,没有东西,但在衣服内,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北帝庙里,等你! 卓一剑拿起字条,这会是等谁呢?难道上官如春知道自己会回来,会进她的房间,会找到这字条吗? 卓一剑知道北帝庙,那是在北边的郊外,一个荒山脚下。 卓一剑知道自己一定要去,上官如春留下的字条,肯定有她的意思。 卓一剑便立即出了门。 一路骑马向北帝庙而去,他的心里在想着,上官如春为什么要自己去北帝庙呢?是有什么事呢? 北帝庙早已破败,那摇摇欲坠的庙宇,不大,如果不是入门处有个牌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庙是北帝庙。 卓一剑下马后,对里面喊道:“有人吗?” 没有回话,他四周瞧了一下,只见四处,除了树木被微风吹动,没有半点动静。 卓一剑将马系好,便只身入庙内,里面的原有的神像,已经破烂,分不清楚那一个是北帝了。 而上官如春就倒在神像的下面,卓一剑忙过去蹲下来,将上官如春抱住,喊道:“如春姐姐,如春姐姐!” 上官如春没有动,他忙将手伸到她的鼻孔里一探,上官如春已无鼻息,卓一剑忙将她抱紧,道:“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如春却轻咳了一下,并微弱的道:“是一剑吗?”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如春微弱的道:“我要死了,我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会死的,但我觉得值得,因为我是为你而做。” 卓一剑将头深埋在上官如春的怀内,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上官如春道:“不要问这些了,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卓一剑深深的点头,道:“我一直爱你。” 上官如春道:“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 说到这里,上官如春咳了起来,口角还流出了血,一丝黑色的血。 卓一剑一见,忙道:“你中毒了?” 上官如春轻“嗯”了一声,慢慢的低声的道:“无论你是否骗我,你能来这里,就是好的,你就把我葬在这里,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有你知道,有空就来看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卓一剑紧紧的抱着上官如春,这时候他的心情是特别难受,无论自己是否爱她,而她却是为自己而死。 卓一剑问道:“是不是上官堡的人下的毒?” 上官如春却道:“我一直在等你来,如果你再不来,我就挺不住了。无论是谁下的毒,都不重要了,我死了,心里反倒安静了,没了那种痛苦,也不用每天想那么多的事情,请你好好的待如雪,她是一个好女人。” 卓一剑突然狂啊一声,他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全部都是麻烦事,如果自己不牵扯到风云庄与上官堡的事,自己也许已与朱彦成亲了,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烦恼之事。 这偏偏是一念之差,然后就出现了那么多的烦心事。 上官如春没有说话了,她的嘴角里,却不断的流出黑色的血来。 卓一剑大喊道:“如春姐姐!” 但上官如春已经没有了反应,她的眼睛已闭上,她的脸色已经暗黑起来,想来她是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毒性发作,一直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卓一剑慢慢的放下上官如春,坐在地上,脑海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的想法。 一直呆到太阳要下山了,他才起身来,他立即骑马狂奔,他一定要给上官如春买一付棺木,他不能就这样的让上官如春躺在地下。 卓一剑买了口棺木,一个人扛着棺木回到北帝庙,他找了一盘水来,将上官如春擦干净身子,然后才将她放入棺木中,这时他又想到了肖八歌,想起了他的死,想起他也是自己亲自为他下葬。 卓一剑拿起了锄头,在一处看上去比较舒服的地方,开始挖墓穴,他越挖越深,就觉得世上少了一份温暖,多了一份内疚。 墓穴终于挖好了,他将装了上官如春尸体的棺木,放入了墓穴里面,他望着墓穴里的棺木,轻声的道:“你就安心的躺这里吧!我会时常来看你的。我对不起你!” 说罢就给棺木盖土。 等到埋葬好上官如春后,他又对着墓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现在就回家去,我再也不理这些是是非非了,我要为你守孝一年。” 说罢丢下锄头,骑马而去。 他没有回风云庄,也没有回上官堡,他直接回去了他的家里。 他感到,只有在这简陋的地方生活,才是最为平静的。 他可以每天去打打猎,将猎物卖了,买回大米,这种生活看似平淡,实则是一种远离是非红尘的生活。 经过一夜的慢行,他终于回来了,这所木屋里,很冷静,很不起眼,但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以前他曾讨厌过,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没有出路,没有想要追求的东西。他也曾渴望过离开这里,去外面闯出一些名堂来。 终于可以外出那夜,他曾开心的一夜难以入睡,可当他在外面闯荡了一阵子后,他才知道,那种日子远没有这里安静与平和,那种所向往的生活,其实是要在许多的流血与牺牲中出来的,这一种生活,远比这平淡的生活,要难的多。 卓一剑回来后,将房子收拾了一遍,他倒在自己的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这一夜,他一个梦也没有做,睡得很好,从来没有这般的好睡过。 睡到自然醒后,就去外面的一个小集上,买了点东西吃,回来后就在山上去钻,看看哪个地方有猎物的痕迹。如果能打到一头野猪,那就可观了。 第九十六章 平静的生活 卓一剑回来后,每天重复着这样的生活,一下子就过去了三个月,母亲也没有回来过,他也没有去告诉过母亲。 这段时间,是多雨的季节,几乎天天下雨,这样的日子,是很烦燥的,但卓一剑却就着小酒,看着外面的小雨,觉得无比的自在。 每天都这样的过着,无欲又无求,将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开,原来才是最好的生活。 他看着雨丝,喝着酒,而就在这时,他见到了一个人,她骑着马,戴着斗笠,在门前停了下来。 她也看向卓一剑,那双眼睛很清澈,而且那张天真的脸,也似成熟了不少。 卓一剑看到她,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夺口而出,“黄静静,你这小妮子怎么来了?” 黄静静立即笑了,看着卓一剑,道:“你这地方好难找,我找你找了好久。” 卓一剑忙道:“你快进来吧!外面下雨。” 黄静静忙下马,将马牵到一侧的马房系好,便取下斗笠和棕衣,在一旁挂好,然后走了进来里屋。 卓一剑忙道:“你快坐下来,要不要来杯酒?” 黄静静打量了一下房子,道:“好。陪你喝二杯,但你不能把我灌醉,也不能想着欺负我。” 卓一剑给她倒了杯酒后,道:“你这是什么话?你简直就把我当坏人看了。” 黄静静白他一眼道:“你难道是好人吗?我可看不出来,你什么地方是好人,外面乱哄哄的,你倒好,一个人躲起来喝酒。” 卓一剑知道这个黄静静的嘴巴很厉害,说不过她,便懒得答话,而端起杯酒来,一饮而尽。 黄静静看着卓一剑,道:“你怎么不说话?” 卓一剑又倒了杯酒,慢慢的道:“你想我说什么?” 黄静静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你在这里的吗?” 卓一剑当然想知道,但他却不想问,他也知道黄静静自己会说,如果她不想说,就算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黄静静见卓一剑不出声,便又白他一眼,道:“你怎么变的无趣起来了?” 卓一剑道:“你想我怎么有趣?” 黄静静还是说了,“是阙姐姐告诉我的。” 卓一剑也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风云庄里肯定会知道。也不觉奇怪。 黄静静见卓一剑不说话,便又道:“我来石狮城找阙姐姐打听你的事情,阙姐姐说你回家了,还给了你家的路线,所以我就来了。” 卓一剑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黄静静道:“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不是不欢迎?” 卓一剑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能想起我来,我当然开心了,如果你肯住下来,我也不会赶你走,只是这里没有游客,你也赚不了那种钱。” 黄静静喝了一口酒,道:“我已经没做那工作了,我奶奶上个月走了,我一个人在和平坡里,觉得无聊,便突然想起了你,所以就出来找你。” 卓一剑道:“我发现我喜欢呆在这里,这里平静舒服,每天睡到自然醒,多好,不用想事情。” 黄静静轻笑一下,道:“马上就不平静了。” 卓一剑道:“怎么说?” 黄静静道:“我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说要找你比武,所以我就捉弄了他一下,我估计明天他就能找到这里。” 卓一剑不明的问道:“为什么要找我比武?” 黄静静微皱眉头,道:“你已经是一个名人了,你去了上官堡,能无恙的回来,那你说,你是不是很厉害?” 卓一剑想说明自己是如何出来的,但又不想解释,只淡淡的道:“我为什么要和他比武?” 黄静静道:“不是你想比,是人家想比武,人家想知道,是你的武功高,还是他的武功高。” 卓一剑道:“谁的武功高,又怎么样?” 黄静静道:“为了扬名立万。”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是不是你也想我与人家比武?” 黄静静道:“我倒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人家觉得,他的武功比你高,所以他要比啊!” 卓一剑叹息了一下,道:“你是不想我平静而已。” 黄静静笑了,“我就看不得他自擂自吹,说自己武功多高。” 卓一剑皱眉道:“所以你就说,他不是我的对手。” 黄静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卓一剑白了她一眼,道:“就你事情多。” 就在这时,传来了马蹄声,而且不止一匹马,卓一剑摇了摇头,看着黄静静。 黄静静微微一笑,道:“他们比我想的还要快,现在就到了。” 很快,门前就停住了三匹马,他们都戴着斗笠,穿着棕衣。 当头的一个男人,看向黄静静,那眼神很不友好。 黄静静冷冷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找到了这个地方。” 那男人又看向卓一剑,道:“在下是‘落叶门’卢克茗,未请教阁下的大名。” 卓一剑忙道:“三位远道而来,不妨进来歇一会,喝几杯水酒?” 卢克茗看了身后二人,见身后二人未有点头,便道:“我们来,是想看一下阁下武功的,而不是来和你喝酒的,我就想知道,我这把剑,能不能拿下阁下项上的人头。” 黄静静道:“你们是来送死的,有卓大侠在,你们还是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卓一剑怒瞪了一下黄静静后,忙道:“在下从没有这个想法,而且我也不喜欢比武,我觉得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好的,为什么非要你我比来比去呢?谁高谁低,又怎么样?” 卢克茗摇了摇头,道:“不行,你如果武功比我高,我还有什么面子?我一定要成名,我之前的目标是风庄主,但没想到,风庄主不幸仙逝了,我突然感到了寂寞。” 黄静静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上官堡的人来比试?” 卢克茗道:“上官堡一向以毒著称,但对于武功,他们并没有什么出色之人,他们就是喜欢用诡计,给人下毒,我从不认为他们是最强的,他们不够光明磊落,像这样的家族,始终不会让人诚服的。” 卓一剑去过上官堡,却不这样认为,能有那么大的基业,并不是武功高就能做到的。 第九十七章 比试 这时雨已停,黄静静正要说话,突然又响起了马声。 卓一剑望向黄静静,道:“你惹了多少人来这里?” 黄静静道:“就他们三个人。” 卓一剑道:“怎么又有马声响的?” 黄静静也是愕然,道:“我怎么知道?没事,人多热闹。” 此时卢克茗三人,正看向前来的人,只见前来的,是二匹马,前面一个是削瘦的男人,但长着一副马脸,斗笠挂在身后,也没棕衣披着,身上已湿,头发和脸上,也全是雨水,但他似浑然不觉,另一个微胖,右边一个眼睛,是用一块黑布罩着,左脸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赤色胎记,看上去有些吓人。 他们二人似乎在不停的赶路,所以全身湿了也无感觉。 他们二人赶马赶得甚急,到了门前,骤然拉住棕色的马匹,马立即一声长嘶,人立起来。但二人却安然无恙,可见这二人的骑术也非常的好。 黄静静见到这二人,也是一惊,知道这二人不是一般之人。 马脸那人望向卢克茗三人,道:“你们都是'落叶门'的人吗?” 卢克茗望向他们,道:“我才是,这后面二位是我的朋友'虎牙山双侠'虎中星和虎中辰。” 独眼汉子冷哼了一声,道:“凭你们也敢来这里?” 三人听到独眼汉子这话,立即挺胸,双目圆睁,卢克茗道:“请问二名又是什么名堂呢?” 独眼汉子冷冷的道:“你还不配问我们,你师傅见到我们,还要退缩一旁,就你!你如果还想活着的话,就请回吧!趁现在我们还没动手。” 卢克茗还没发火,而“虎牙山双侠”己经不耐烦了,虎中星也冷冷的说道:“你们也太狂妄了,我们就来试一下二位的剑法。” 说罢一拉身下的马匹,走前二步,然后“唰”的一声,抽出了剑来,道:“请赐教。” 独眼汉子也不打话,突然拍马向虎中星而去,快要到之时,人却突然从马背上一下子拔起来,接着人又在空中倒转过来,接着“唰”的一声响,只见一道青光向虎中星的头顶刺下。 这一下可是非常的快,也是一气呵成,几无破绽。 虎中星一惊,突然想到一个人,还没念出这个人的名字,立即觉得剑气逼身,正要拍马闪躲,但这下太快,而且剑气太大,已经来不及细想,急忙右手一剑横封,高举过头,左手也在剑尖上一顶。 独眼汉子这一剑果然刺在虎中星的剑身上,这一封是封住了,但对方的剑力度太强,只听见“当”的一声响,虎中星的剑断了,而独眼汉子的剑,立即又刺下来,瞬间刺入了他的头顶,坚硬的脑壳,也没顶住这一剑的锋利。 剑竟然刺穿了脑壳。 只听到虎中星,立即一声惨叫,血流出之前,独眼汉子竟然突然拔出了剑,又回到了马背上。 虎中星突然倒在地上,这只是一瞬间之事,虎中星就死了。 虎中辰见兄长命丧于独眼的剑下,已经怒不可遏,双目似要喷火,大喝一声,人已飞身离马,弹起二丈,一个筯斗,剑已刺向独眼汉子的面门。 独眼汉子一见,脸上的那只眼睛,立即变成森寒,在剑刺近面门之时,突然矮身,一剑后发而先至,立即刺中了虎中辰的右肩膀。 虎中辰突然肩膀被刺中,剑势的威力也全无,突然软了下来,而这时独眼汉子左手拍出一掌,将虎中辰震的拍飞在地上。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掌声,“精彩精彩!不过可惜了,你的‘天外飞仙’剑法也没练到家。” 卓一剑知道,独眼汉子如果功夫到家的话,他完全不用低头出剑的,完全可以在马背上展开,人倒仰,在马背上一个旋转,就可以完全将对方的剑招化解,并能展示“天外飞仙”,剑可以将对方拦腰切做二段,但他低头出剑,并没有让对方致命,然后又要用一掌将对方震落,如果对方的速度快的话,一个旋转,便反会让他致命。 独眼汉子望向鼓掌之人,只见这人头戴黑色斗笠,身着黑色衣服,还有披着黑色披风,一双眼睛锋利的就像是二把利剑。 而独特的是他腰畔的剑,一把没有剑鞘的黑色剑,看似不起眼,也不够锋利,但卓一剑知道,这把剑是极为凶险的。 独眼汉子只看着他,没有出声,而连刚刚的傲气,都像没有了。 卢克茗见到“虎牙山双侠”,突然一死一伤,心里也是骇然,他从出江湖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剑法,经黑衣人一说,知道了独眼汉子,是“天外飞仙”王一飞,他之前以为,只是传说中,将他传的太过厉害,但这一见之后,知道自己的剑法与他一比,实是没把握取胜,之前的豪言壮语与梦想,立即大打折扣。 虎中辰从地上爬起来,左手按住右肩,望向卢克茗,他这时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对方的对手,他现在就希望卢克茗可以出手。 可卢克茗却是一动不动起来,立觉这个人已经靠不住了。 卢克茗不敢接触虎中辰的眼睛,正在不知如何之时,黄静静却笑了,并道:“那位想要和风庄主比剑法的人呢?怎么不吱声了?你的同伴死的死,伤的伤,怎么没脾气了?” 虎中辰冷笑的看着卢克茗,突然哈哈大笑,道:“兄长啊!都怪你有眼无珠,竟和贪生怕死之人称兄道弟,你死了,人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马脸之人看向虎中辰,道:“你快把你兄长的尸体带走吧!你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再勤练十年剑法,我们等着你,如果我们还能活着的话,随时奉陪你。” 虎中辰没有再说话,而卢克茗也似哑了般,不说话,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虎中辰慢慢的走过去,抱起虎中星的尸身,将尸身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也骑上了马,便拍马走了。 王一飞看着卢克茗,道:“你还不走?你回去‘落叶门’吧!你这种人,以后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只要不想出名,你还是会活下去的。” 第九十八章 高手 卢克茗听完王一飞的话,竟然不敢出声。 黄静静最看不习惯的,就是这种人,也知道这种男人最没有骨气,本想嘲笑一下他,但见他已低垂下头,自己也懒得去理这种人。 她瞟了一眼卓一剑,低声的道:“看来还是有热闹看。” 卓一剑这时忙道:“没想到‘天外飞仙’王大侠,与‘闪电一剑’辛大侠会光临这偏僻的山野,有失远迎。” “天外飞仙”王一飞与“闪电一剑”辛德林,早已名满南方江湖,也早已离开了南方去了北方闯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回来了南方。 卓一剑顿了一下,又向黑色衣服之人道:“今天还有‘危险之剑’厄卜离先生,也来了,真令本茅舍逢璧生辉。” 王一飞与辛德林一听厄卜离三个字,也是一震,他们知道,论名头之响,成名之早,自己都比不过厄卜离,但厄卜离早已去了海上的岛屿了,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而这一回来,偏偏会在这里遇上,而又不知道,大家的目的,是否一样。 厄卜离这时取下斗笠,露出脸容来,只见他一张国字脸上,写着沧桑感。似乎他在岛上遇到了很多不尽人意的事情。 厄卜离看向王一飞与辛德林,道:“二位也是为了那本'武功秘笈'而来吧?” 王一飞看向辛德林,而辛德林这时便慢声的道:“你既然知道了,还问干嘛?” 厄卜离一笑,道:“好,今天我就试一下二位的剑法了。” 卓一剑这时站了起来,对他们道:“各位远道而来,恐怕会令各位失望了,本茅舍并没有什秘笈,三位还是请回吧!” 厄卜离哈哈一笑,道:“卓少侠,要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就输了给令尊,所以我在输了之后,就去了海外的岛上,一直在钻研,我是怎么输的,但一直钻研不出来,所以我就回来了,我知道令尊已经不在,但如果能借秘笈观赏一下,就会解我心头之忧。”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父亲走了后,我母亲就将秘笈烧了,让大家白跑了一趟,我也深感抱歉。” 王一飞却道:“卓少侠一出江湖,就掀起了风云,好多高人都败在了你的手上,就连肖八歌也不是你的对手,这样的武功,让我们见识一下就好。” 辛德林也道:“本人远道而来,自认为剑法还过的去,所以想知道,我这样的剑法,又能在‘手上无招,心里有招’上,算得了什么?” 卓一剑轻咳了一下,道:“我可不想知道结果。” 辛德林道:“可我想知道。” 厄卜离却在这时冷冷的道:“如果你也配,这真是一个笑话了。” 辛德林看向厄卜离,道:“是啊!你我还没试,又怎么能与卓少侠讨教呢?” 厄卜离道:“好,今天我就将你的剑,作为是礼物,送给卓少侠。” 这时黄静静倒开心起来了,她轻声对卓一剑道:“看来今天你又有礼物收了。” 卓一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辛德林已看向厄卜离,那双目光一直在盯着厄卜离腰畔的剑,厄卜离也看向辛德林手中的剑。 要知高手过招,有时就输在分毫,这一分毫有可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辛德林的眼角突然跳了二下,王一飞的右手手指也动了一下。 黄静静道:“我觉得一对一的比武,是公平的,如果有二对一,可就不太文明了。” 厄卜离却道:“二个一起上也可以,省得我再动多一次手。” 这是高手对决,一对一的去比试,厄卜离也许是稳操胜券,但一对二的去对决,那胜负就不同了。 可厄卜离却要以一敌二,黄静静却觉得这位厄卜离太过小看他们二位了,这样就算性命丢了,也不冤枉。 黄静静看向卓一剑,卓一剑却并没说话。 卓一剑心里倒想知道,当年与父亲旗鼓相当的人,只输了一招半式,后来又钻研了那么久的剑法,今天敢以一敌二,当然他心里会有数。 这时雨是停了,但风却起来了。 辛德林突一声狂喝,拍马而上,而王一飞也拍马而去,厄卜离却还是没有动。 黄静静却笑了,她觉得,三人中肯定会有人倒下,那么倒下的无论是谁,都对卓一剑有利,最好全部倒下,那倒省事多了。 而高手过招,也是瞬间之事。 就在辛德林出剑,王一飞拔地而起之时,厄卜离却突然动了,他竟然是倒飞而起,用一种极快的身法,双脚旋转,手上的剑已出,突见一道乌光一闪,瞬间消失,然后辛德林直刺出那快似闪电的一剑,只刺出一半,手就齐腕而断了,而厄卜离旋转中倒立,几乎与王一飞如出一徹,但速度却比王一飞要快,王一飞倒立出剑时,突然发觉目标不见了,这一下要变招,已经难了,而厄卜离却已经轻松就变了招,一道乌光一出,王一飞立觉右手腕生痛,立即狂叫,但手上的筯脉已断。 就在这样一刹那间,王一飞与辛德林已败。 而厄卜离又是一个空中旋风,竟然又坐回了马背上。 而王一飞与辛德林也落在了地上,双脚已在地上立稳,但他们都在左手捂住右手,脸上的痛苦却远没有他们心里的痛苦痛得多。 厄卜离的剑又挂在了腰畔,又似从来没有出过剑般。 但这几下,却已让黄静静看得惊心动魄,她觉得这个厄卜离的功夫太不可言喻了,剑的速度,配上他身体的速度,几乎是完美的。 卓一剑见到厄卜离的剑法,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厄卜离却在淡淡的道:“你们可以离去了,你们以后如果练成了左手剑,还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还活着的话。” 他们手上的血还在流,可他们似乎并没看到般,而是满脸的痛楚,而这痛楚却不是肉体上的痛楚,而是心灵上的痛楚。 辛德林慢慢的,咬着牙道:“有生之年,我将为雪耻这一剑而活。” 王一飞却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突然跃上马,看向辛德林。 辛德林手腕已断,还在流血,却还能突然飞身上马背,可见他武功并不弱。 只听王一飞道:“我们走吧!” 第九十九章 知已对手 在王一飞与辛德林走后,厄卜离望向卓一剑与黄静静,道:“我这剑法已经改变了很多,我之前只知道让剑快,却不知让身体快,我在岛上想了多,也想了很久,最后只想成这样了,但我还是有一个不明之处。”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厄前辈,你还是进来坐坐吧,也好让晚辈尽一份地主之宜。” 厄卜离终于下马走了进来,卓一剑立即为他倒了一杯酒。 厄卜离慢慢的走进了房里,在卓一剑的对面坐下来,望着卓一剑,道:“你与卓大力很像。”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我父亲离世将近十年,我父亲平生极少与外人接触,他只想平凡的活着。” 厄卜离点了点头,道:“我很敬佩他,生平也只认他是知已对手。” 厄卜离突然喝下一杯酒,道:“其实我年少的时候,也很狂傲,很早就成名,但自从遇到你父亲后,我才知道了武功的不足。” 卓一剑道:“但再好的武功,也无法让武林平静,武功再高又有用呢?” 厄卜离知道他说的是上官堡与风云庄之争,便道:“那是一个大群人的名益,我却是个人的喜好,我一生只为武功而活,他们争他们的,又与我何干呢?” 卓一剑道:“难得前辈还记得我父亲,我也听父亲提过你,说你是他这一辈子最敬仰的人。” 厄卜离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令尊的不幸仙逝,是整个世界的不幸。” 卓一剑听到厄卜离这么说,心里还是不明。 厄卜离却想起了三十几年前,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卓大力意外的得到了一本秘笈,却不知因何而被人知道,许多人来争夺这本秘笈,卓大力不得不从北方一路的逃。 途中还经历了很多的杀戮,在一次,卓大力手刃了六个人时,他已负重伤,正在危急关头,厄卜离出现了,他一人独战八人,而且将那八人杀之,后来他救起了卓大力。 卓大力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而要将秘笈送与他,但那时年轻傲气,并没看上那秘笈。 卓大力还告诉他,只要学了秘笈里面的武功,定能让整个武林震撼。 但厄卜离认为他的剑法才是最高的武功,于是二人相约,让卓大力学好秘笈上的功夫来与他的剑相斗,看谁的武功高。 那时的卓大力也是自认死理,于是便与厄卜离达成了约定。 厄卜离一直陪着他伤好才分手,并相好十年在这地一战。 后来十年后,大家如约而至,那次相斗,厄卜离却输了,卓大力要将秘笈赠与他,但厄卜离还是不要,决定要自己钻研好自己的功夫,便买舟出海去了。 其实那时卓大力与风满月已相遇上,他为了过上稳定的生活,便不再在江湖上出现,但那时候卓大力的武功已突飞猛进,可以说得上,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但他为了爱情,而选择了隐居,平静的过日子。 卓大力虽然没在江湖中出现,但他却从没放弃钻研那秘笈,可他无论如何钻研,就是想不透其中的奥秘,虽然说是:手中无招,心中有招。但当真正的在刀光剑影当中,没有武器,没有高深的内功,又如何能达到“手中无招,心中有招”呢? 这就是一种意境而已。 但最后卓大力强行逆思维而修练,最后却因走火入魔而死。 卓大力死后,风满月便将秘笈烧之,可那秘笈卓一剑已经能倒背如流,已可按照秘笈的心法去练,也始终无法到达炉火纯青之境界。 所以卓一剑练来练去,就停在那个地方,进不了一定的境界,因此卓一剑的那些武功用起来,有时觉很好用,有时又觉得繁杂难用。 卓一剑见厄卜离对武功的痴迷,便道:“我能背的出武功秘笈的口诀,不如我背出来给前辈参考一下?” 厄卜离长叹一口气道:“我以前对这秘笈不屑一顾,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还钻研不透,所以才回来,想看看这本秘笈,但你父亲却已不在了。如果你觉得可以,就背给我听,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自己继续钻研去。” 卓一剑道:“口诀没什么,但练出来的功夫,却又因人而异,我练的和我父亲的又不同。” 厄卜离点了点头。 卓一剑便将口诀背了一遍,厄卜离立即沉思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竟然走了出去,然后立即挥动他那把剑。 只觉剑气威力无限,一阵狂舞,越舞越快,然后他突然将剑飞向空中,只见一道黑色的剑气,立即破空而去,他的双手挥动,黑剑就随即跟着他的手势而转动。 舞着舞着,竟然树上的枝叶,纷纷被他所吸,向他不断的飞来。 突然他狂嚎一声,剑气突然消失,剑也从天上落下,树叶也纷纷从他的手上落下,他狂吐一口鲜血。 卓一剑一见,大惊,忙喊道:“厄前辈!你怎么样?” 厄卜离慢慢的摇了摇手,然后慢慢的走了进来,立即打座调息起来。 黄静静看向卓一剑,轻声的问道:“他怎么啦?” 卓一剑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 厄卜离运功调息了一会儿后,他的头顶便有白雾飘飞。 卓一剑知道他的内功已极为深厚。 白雾慢慢的变多,他那无血色的脸,也开始有了红润,卓一剑知道自己肯定达不到这种境界。 厄卜离头上的白雾接着又慢慢的散去,这时厄卜离才张开了眼睛,看向卓一剑道:“这口诀好邪门。” 卓一剑忙问道:“怎么邪门法?” 厄卜离道:“我刚开始用口诀上的方法运功,顿觉全身很舒畅,全部真气都在身上游动,但又很难聚到一起,当我努力的将真气调聚时,顿觉手上的剑是多余的,只要想着怎么运招就怎么运招,可最后却觉真气不够用,那些真气突然会攻向我的五脏六腑,如果不是我及时调息,恐怕我的命都会去掉半条。” 卓一剑一听,突然一惊,道:“我怎么不会这样?” 厄卜离道:“也许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所以练习的就不同。” 卓一剑点了点头。 厄卜离看了一下卓一剑道:“不如我们去比试一下,或会有意外的收获。” 卓一剑犹豫着。 厄卜离是一个,对武功极为痴迷的人,这事没弄明白,他怎么能就此罢手呢?便立即去拉卓一剑出去。 第一百章 找到方向了 拉出卓一剑后,他便立即出招,二人瞬即斗了起来。 黄静静知道这个厄卜离是个好人,只是痴爱武功,与卓一剑比试,也是纯粹的武功切差,不会有危险。 二人在雨后的地上,打得泥土飞扬,二人也越斗越急,竟然打得难舍难分,拳声与掌声不断响起。 黄静静不禁看痴了。 二人竟然斗了一支香之久,才停下来,然后又回来喝酒,接着双方又沉默了起来。 黄静静看着他们二个,摇了摇头,道:“我去给你们做饭吧!” 二人似乎没有听见,接着二人又是相对一笑,然后又出去斗了起来。 这一次相斗,直斗到黄静静将饭做好,才停了下来。 黄静静对他们道:“你们的肚子不饿吗?” 卓一剑这时才道:“前辈,吃饭先。” 厄卜离见到桌上的腊肉,便说道:“就这菜?” 黄静静道:“就这菜,怎么了?不想吃?” 厄卜离道:“没事没事,有酒就行。” 卓一剑忙道:“前辈,将就一下,这一直在下雨,我明天到市集去买多点菜回来。” 黄静静道:“我觉得这样吃也不错。” 厄卜离与卓一剑在吃饭间,还在不停的讨论着武功,听得黄静静一句话也插不上来。 三人吃罢饭,黄静静便收拾碗筷,卓一剑与厄卜离还在讨论着武功。 厄卜离用手比划了二下,突然道:“你的武功看上去很厉害,但总觉有一些欠缺。” 卓一剑忙问道:“怎么说?愿闻其详。” 厄卜离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你父亲怎么赢我的了,但你的造诣在你父亲之下,如果你没有独特的一门锋芒,也是很难有突破,所以你空手出招,往往会处于下风。” 卓一剑道:“我可对什么争名夺利,没有兴趣,我喜欢在这平静的生活着。” 厄卜离道:“但现在你想平静下来,已经不可能了,一进江湖,想退就没那么容易,除非你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找到你的地方来,也许就能平静。” 卓一剑不明的问道:“我又不惹人,他们为什么还会来找我?” 厄卜离道:“怀璧有罪。” 卓一剑眉头一皱,道:“可那秘笈已烧。” 厄卜离笑而不答,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下去。 卓一剑沉默半晌,也似已明厄不离之意。 厄卜离喝完酒后,道:“你如果不想离开这里,就会有很多人来这里找你挑战,又或者有很多人想着你父亲的那本秘笈。”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但我不会离开,我答应了一个人,我会在这里为她守上一年。” 厄卜离看着卓一剑,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考虑好。” 厄卜离说完,出去拿起地上的那把剑,然后就去牵马而走。 卓一剑目送他远去,突然想起厄卜离说的话。 黄静静这时也走了出来,问他,“厄前辈走了?” 卓一剑点头,突然觉得有点不舍。 黄静静望着卓一剑道:“你真的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卓一剑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回房去了。 黄静静道:“你怎么好像换了个人?” 卓一剑没有说话,然后突然拿起桌上的一个筷子,突然将筷子挥出,筷子瞬间消失在黑夜里,接着又传来一声闷响,似乎已刺入坚硬的东西里面。 这一下,卓一剑的眼中,有了笑意,他突然过去抱住黄静静,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黄静静忙推开他,道:“我虽来找你,但也请你自重一下,乱抱女孩子是不可以的。” 卓一剑这下才明白过来,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黄静静不明的问道:“你激动什么?” 卓一剑接着沉默了起来,不再说话。 黄静静见卓一剑不说话,便坐下来,道:“你到底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弄得我都懵圈了。” 卓一剑说:“我去冲凉。” 黄静静道:“去哪里冲凉?” 卓一剑道:“后山里有条小河,我都是去那冲凉的,你就在这里冲吧。” 黄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卓一剑拿起衣服就走了。 卓一剑来到河里,脱光衣服,在河里自由自在的游了起来,然后拿起一块石头,突然向黑夜掷出,只见这石头,突然破风而去,黑暗中,传来一声响,是击中了一棵树上,并惊走了树上栖息的鸟儿。 卓一剑洗干净身子,换上衣服,然后将换下来的衣服,在河里洗干净,便回去了。 黄静静已经将屋里的灯点亮,并坐在屋里,等着卓一剑回来。 卓一剑一回来,她便去接过他手上的衣服去凉。 卓一剑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多不好意思。” 黄静静一笑,道:“我乐意的时候,什么都可以,我不乐意的时候,你就是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也会生气。” 这夜二人分开而睡,黄静静由于不习惯,一夜没睡好,而隔壁很快就传来了卓一剑的鼻息声。 黄静静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跑来这里的,是不是自己对卓一剑有什么想法呢? 乱想了一会,便迷迷糊糊间,似熟睡了般,直到鸟儿的叫声,将她吵醒,她才起床来,一出门,便见卓一剑已经手提一个狐狸回来了。 黄静静忙问道:“你这么早就去打猎了?” 卓一剑道:“是的,我发现现在打猎方便多了,厄前辈提醒了我。” 黄静静不明的问道:“什么个意思?不明。” 卓一剑道:“将功力用于一点,忘记杂乱的招式,不要杂念太多,就可以攻破别人的防线,所以我现在打猎,只要摘一树枝,也能击中猎物。” 黄静静听不明白,摇了摇头。 卓一剑拿着狐狸,对黄静静道:“我现在要去集上把这狐狸卖了,你在家呆着吧!” 黄静静道:“不行。我和你一起上集去。” 卓一剑道:“好啊!” 二人骑着马,带着一个狐狸,便向集上走去。 黄静静看着卓一剑,觉得卓一剑似乎换了个人般,褪去了所有的光华,竟然隐居了起来,并过起了打猎的生活。 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第一百零一章 宝物 二人来骑马赶到市集上,卓一剑便将马匹牵好,然后拿着狐狸在街上,立即有人上前来问他,“你这狐狸是卖的吗?”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 那人问道:“多少个铜板?” 这个时候黄静静也来了,忙道:“什么几个铜板,你没银子,买什么狐狸?” 那人看了一眼黄静静,便摇头走开。 卓一剑忙向黄静静说:“你捣什么乱?” 黄静静道:“我那有倒乱?”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你别说话。” 这时又有二个人围过来问。 卓一剑与他们讨价还价,最后以五钱银子卖了。 黄静静道:“你之前出手挺大方的,怎么现在只为五钱银子讨价还价呢?” 卓一剑道:“我觉得这样活的自在真实,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黄静静道:“那现在卖了狐狸,我们去饭店吃一顿。” 卓一剑道:“我们买菜回去做饭吃。” 黄静静道:“你开始会过日子了。” 卓一剑道:“生活本就是这样,之前我和母亲生活,我常这样做的,这有什么不对?” 黄静静道:“这没什么不对。” 卓一剑道:“人是会变的,就像之前你不会骑马,现在你不是会骑马了吗?” 黄静静道:“但你的变化超出了我的想像。” 卓一剑道:“什么超出?只是你以前不了解我而已。” 黄静静道:“算了。我请你吧!反正我以前赚了你那么多的银子。” 卓一剑道:“那倒不用你破费。” 黄静静便拉着卓一剑进了一家馆子。 二人一进去,店伙便客气的招呼他们进来。 这市集本不大,人也不多,馆子也不多,所以客人也不多。 生意清淡,店伙的态度就更好,因为难得有客人来。 店伙肩上挂着条手布,问卓一剑与黄静静,道:“二位客官要点点什么菜呢?” 卓一剑还没出声,黄静静先道了:“我要一只五指毛桃焗鸡,鸡不要有毛,还要半只子姜炒三杯鸭,再来一份酸菜猪大肠。” 店伙一听,忙说道:“好呢!二位请坐一会,很快就好。” 卓一剑听到黄静静点了这三样菜,不禁又想起了在和平坡的时候,与田老六在那小饭馆的时候。 想起田老六一副老玩童的样子,但田老六却已经不在了。死在了上官堡的毒器上。 而这时的黄静静,也似乎想起了田老六,脸上有伤感之色。 黄静静突然又道:“来壶好酒,不要渗水的。” 卓一剑又想起田老六在小饭馆喝渗水的酒,又想起他对掌柜的呼来喝去,这一切都历历在目,但这些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店伙已经给他们上了壶酒,道:“二位慢用,菜马上就好。” 就在这时,有二个男人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还挎着个灰色包裹,他们一进来,还没等店伙招呼,就听到他们大声的喊道:“快来一壶好酒。” 店伙忙去给他们拿了壶酒,给他们上了酒后,店伙又问道:“二位爷,要点什么菜?” 穿着蓝布褂子的男子道:“将你们这里的好菜上来便是。” 店伙忙道:“是各一份吗?” 蓝褂男人道:“来一只鸡,再来二斤鹵牛肉,还有四个馒头,还要一壶酒就好。” 店伙又忙道:“好哩!” 说罢便去厨房了。 店伙刚走开,又进来一位男子,这位男子却是个子奇高,那双目是蓝色的,鼻子还向上凸起,脸色也似乎是蓝色的。 黄静静看到这人,似乎打了个寒颤。 店伙正要过来,却被这男人吓得不敢上前去。 这个人仿佛不是来自地球般,只见他直瞧向,身材高大男人的身上的那个灰色包裹。 这时身材高大的男人,将包裹拿在身前。并不敢看向蓝眼睛的男人。 但蓝眼睛的男人,还是一直盯着,直将二个男人盯的心上发毛。 蓝褂男人突然道:“这位仁兄,你怎么老盯着我们?” 蓝眼睛男人道:“你们将包裹放下,我饶你们不死。” 蓝褂男子道:“这是给上官堡的贺礼,你也敢要?你不怕上官堡的毒器吗?” 蓝眼睛的男人道:“上官堡之毒又算得了什么?我一直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你是不是要试一下我的毒呢?” 二人听到蓝眼睛之人,这么一说,也是一惊,整个武林都知道,上官堡是毒世家,谁提到上官堡,又会不怕的呢?就连风云庄,也害怕上官堡的毒,每次他们二家起点小冲突,都会有很多人死去。 但蓝眼睛之人却不怕上官堡的毒器,他是什么人呢? 蓝褂男人便问道:“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蓝眼睛之人冷冷的道:“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便是边城的血鹰。” 边城血鹰! 这四个字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字眼,他一向在边城,什么时候来了南方呢? 卓一剑也有听闻,这个边城血鹰,也是用毒之高手,所以他并未将上官堡放在眼内。 他似乎是一路追踪着这个包裹而来,而这包裹里到底装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血鹰又冷冷的道:“包裹里面的东西,本是边城的,你们是怎么获得的?” 蓝褂男人,忙道:“我叫蓝褂子,这位是我兄长蓝巾子,我们是从一个朋友手上买来的。” 血鹰又道:“那个朋友?” 蓝巾子道:“邝怀谷!是他卖给我们的。” 血鹰道:“这东西是边城血武之物,他去了一趟海外,便带了件宝物回来,准备用来对付我的。” 蓝褂子道:“我听邝怀谷说,他在边城有个朋友,送了这件宝物给他。” 卓一剑心想:一定是血武有了这件宝物便向邝怀谷炫耀,而邝怀谷心怀不轨,便盗了这一件宝物,看来这蓝家兄弟俩,也不是买来的,因为宝物是无价的。他们又怎买得起呢?肯定是邝怀谷又在他们面前炫耀,后来宝物便又到了他们的身上,他们得到宝物后,正想巴结上官堡,便给上官堡做贺礼。 卓一剑心里叹息了一下,心道:“看来他们都是交友不慎。” 血鹰冷笑道:“血武向邝怀谷炫耀,最后却被邝怀谷所杀,要知道邝怀谷可不是一个穷人,他可不会卖这宝物。” 第一百零二章 宝物丧人命 蓝家兄弟便不说话。 血鹰叹了口气,道:“你将宝物给我吧!留条命,好好活着。” 蓝巾子拿起包裹向血鹰递去,血鹰伸出长长的手,去接包裹,而就在这时,蓝巾子的另一只手上,突然多把剑,一把青铜钢剑。 蓝巾子将包裹突然掷向他,接着便一剑刺出。 血鹰一个右手去接包裹,而另一只手突然将青铜钢剑抓住。 这时卓一剑才看清楚,抓住青铜钢剑的手是蓝色的,抓住剑的手,非但不出血,还能将剑扭转,而这时蓝褂子也出手了,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爪子,一个阴森恐怖的黑爪子。 那黑爪子的柄还可伸缩。黑爪子突然伸长,向血鹰蓝色的手上抓去。 蓝褂子双手握住爪子的柄,那爪子还会活动,爪子一搭上血鹰的手,立即便抓住。 可见蓝褂子的爪子,是用了精工而铸造出来的。他的右手握住爪柄稍上,而左手稍下,左手向后一拉,爪子便抓住了血鹰的手。 只见血鹰左手突然用力一拉剑,蓝巾了便向蓝褂子倒去。 蓝褂子忙一闪,用力一拉,本以为可以将血鹰的手抓伤,但那蓝色的手却并没损伤。 血鹰哈哈大笑道:“雕虫小技!” 说罢手用力向前拉,只见蓝褂子立即向前扑去,他忙松开爪子,但血鹰已踢出一脚,蓝褂子立即被血鹰踢中了一脚,向桌子上摔了下去,桌子立即被摔烂。 血鹰突然又一挥左手,立见一道蓝光,蓝巾子与蓝褂子立即倒地不动。 黄静静一见,忙低声的道:“蓝光有毒。” 卓一剑忙示意黄静静不要说话,他知道这个血鹰可不是一般的人。 血鹰瞧都没瞧蓝家兄弟,而是拿着在手,快速将包裹打开。 只见一件乌光闪闪的宝物在包裹里。血鹰接着又将包裹包好,打好结,往肩上一挎,便出门去了。 血鹰走后,黄静静便吐了口气,问卓一剑,道:“这个是什么人?长的那么恐怖?” 卓一剑道:“江湖人江湖事,所以我们在外面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贪东西。” 黄静静伸了伸舌头,道:“我发现你现在很怕事了。” 卓一剑道:“我不是怕事,而是不想找麻烦,你看那蓝家兄弟,为了一宝物,最后却落得到死亡,这又何必呢?” 店伙与掌柜的,看了看蓝家兄弟,脸色立即一变。 店伙计道:“刚才那个血鹰,长得恐怖,武功也恐怖。” 掌柜的道:“如果这二人不贪婪宝物,他们又怎么会死呢?” 店伙摇了摇头,道:“唉!还要我们来收尸。” 掌柜的道:“快将他们身上的银子搜出来,补偿我们的损失。” 店伙便将二人的银子搜了出来,正要将尸体拉出去,就在这时,又来了一个人,这人背后一把大刀,红缨在刀柄的圈子上飘动。 卓一剑一见这人,差点就呼出这人的名字。 因为这个人,不是谁人,正是“南门大刀”蔡文。 蔡文一见蓝家兄弟的尸体,便问店伙与掌柜,道:“谁杀了他们?” 掌柜的忙哆嗦着,低声的说道:“是一个长的很恐怖的人,很高的……” 店伙也说道:“好像叫什么血什么来着。” 蔡文眉头一皱,问道:“是血鹰吗?” 店伙与掌柜忙点头。 蔡文忙又问道:“他们的包裹呢?” 掌柜的手指向外面,道:“也被那血什么的拿走了。” 蔡文立即又问道:“往那边走了?” 掌柜的向左一指,没有说话。 蔡文便向左边而去。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这些是什么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会有杀人之事。” 卓一剑低声的道:“看来江湖不太平,没有风云庄与上官堡之争,也会有腥风血雨。” 黄静静没有打话。 接着卓一剑想到,蓝家兄弟要将宝物送去上官堡作为贺礼,而上官堡又会有什么喜事呢?是上官如亮和朱彦成婚的喜事吗? 成亲,当然是喜事。可卓一剑一想到朱彦,就想起了朱彦的大眼睛,想起了她女扮男装,还有在给她查看伤口之事。 这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就是刚不久发生的事情,而却又已很遥远,现在他们终于要结婚了。 店伙与掌柜的,将蓝家兄弟的尸体搬了出去,也不知道他们将尸体搬去了什么地方,但无论搬去什么地方,蓝家兄弟已经不知道了。 过了许久,没见店伙与掌柜的回来,卓一剑与黄静静便皱起了眉,黄静静便道:“我们还是走吧!要在这吃上顿饭,别弄到中饭变晚饭了。” 说完便拉卓一剑出去。然后又去菜市场买菜。 黄静静买了菜后,便对卓一剑道:“我们回去吧!我来做饭,做你的厨子。” 卓一剑看着黄静静,差点问出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难道是来给我做饭菜的吗?” 但卓一剑没有问,一个小姑娘,能够陪着自己,这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黄静静见卓一剑望着自己,便问:“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又不是没看过我,你还抱过我呢?” 卓一剑立即不好意思起来。 二人找了马匹,便骑马而回。路上二人也是有说有笑,不感寂寞。 但在他们走了一半路时,却听到了兵器之声,黄静静忙道:“又有打斗了。” 卓一剑点头,道:“外面总是不宁静的,我们弯路而走。” 黄静静道:“为什么?” 卓一剑道:“避免麻烦啊!” 黄静静可不理,并道:“你是男人,你还没有我一个女人胆量大,你算什么男人。” 卓一剑道:“我不是怕,是不想有麻烦。” 黄静静却赶马而去,卓一剑知道黄静静的脾气,又怕她惹上事情,便忙也赶马追上。 二人跑的不远,便见“南门大刀”蔡文,竟然与血鹰对立着,而地上已经倒下了二人,而倒下之人,却是店伙与掌柜。 店伙与掌柜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他们也显然已经受重伤,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黄静静忙道:“原来这店伙计与掌柜的,来这里了,怪不得他们不给我们做菜。” 第一百零三章 拼命 血鹰双蓝眼睛,在放着蓝光,他盯着“南门大刀”蔡文手中的刀,道:“没想到蔡文也瞧上了这件'乌金衣',难道蔡文也想将这'乌金衣'送去上官堡做贺礼吗?” 蔡文冷笑一下道:“这件'乌金衣'也不是阁下的,你管我要这'乌金衣'做什么用呢?” 血鹰道:“现在'乌金衣'就在我的手上,你不是想要吗?为什么不过来拿呢?” 蔡文道:“好,今天就让你偿一下我'南门大刀'的厉害。” 黄静静与卓一剑勒马在远处,黄静静看了一眼卓一剑道:“为什么他们在打斗之前,总会啰嗦一番?而不痛快的打完呢?他们打完了,我们也好过路。” 卓一剑也低声的道:“我说要绕路而行,你便不肯。” 黄静静本就是个喜欢热闹之人,这时候有热闹可瞧,她怎又舍得走开? 就在这时,“南门大刀”蔡文,已拨出了背上的大刀,而血鹰还是一手拿着包裹,一手垂直下来,并没有太多的架式。 “南门大刀”蔡文突然双手握刀,向血鹰冲去,快到之时,挥动着大刀,只见刀影闪动,似有无数的刀,在他全身护着,而刀风已掀起了血鹰那一撮垂在面门的头发,可见这刀风何等的强劲。 卓一剑也佩服蔡文,能舞出这么快的刀法来。 而当大刀攻到血鹰之时,血鹰却伸出左手一挡,那把快似闪电的刀,就砍在了血鹰的左手上,“当”的一声响,只见火花四散,原来血鹰那蓝色的手,竟然戴有金属手套。 “南门大门”蔡文一刀砍下,见血鹰手上是金属手套,立即抽刀转横削。 而血鹰奇高的身躯,手长脚长动作也快,立即左手跟着横挡,又是火花四溅。 瞬间他们斗了几十招,而二人又以快打快,竟然不分上下起来。 卓一剑竟瞧的出了神来。 突见他们百招过后,血鹰右手将“乌金衣”扔向“南门大刀”蔡文,蔡文立即用刀去挑,就在这时,只见血鹰的右手,突然出现一道蓝光,“南门大刀”蔡文立即后退。 打斗立即停止,血鹰哈哈大笑起来,蔡文大惊,道:“好呆的毒。” 血鹰道:“上官堡之毒,与我的毒比起来,谁的厉害?” 他在说话间,突然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店伙计,竟然爬了起来,去拾地上的包裹。 血鹰一见,立即向店伙拍去一掌,而店伙这时并不闪躲,而是迎掌而上,就在血鹰的手快拍上店伙计的身上时,突然一声巨响,“轰”的一声,硝烟四散,血鹰立即倒后,突然跌在了地上,他的右手已在爆炸中失去,他也大惊失色,但他的功夫的确了得,他迅速爬起来,立即狂奔,瞬间消失。 卓一剑立即叫出“轰天雷”。 “轰天雷”是上官堡的最新武器,而这一店伙计怎么会有这种武器呢? 那最好的解释,他们是上官堡之人,渗透进了这个市集。 那么掌柜的也应该是上官堡之人了。 这时“南门大刀”蔡文已经在闭目打座,但他的脸色已经出现了淡蓝色。 店伙的尸体已经四分五裂,掌柜的,慢慢的爬了起来,看到店伙的尸块,也是暗然神伤。 他慢慢的过去,拿起地上的包裹,这时蔡文却突然的张开了双眼,道:“你快将包裹放下,你走,我不伤害你。” 掌柜的冷笑一下,道:“你都快要死了,还说梦话。” 蔡文立即目露凶光,但掌柜的却一点也不怕,随即手一扬,只见蔡文的脸色大变,却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你是上官堡的人?” 掌柜的没有理他,手提包裹而行。 这时蔡文突然狂嚎一声,口中吐出黑色的血,接着他就倒了下去。 而掌柜的立即拉了一匹马,赶马而奔。 在与卓一剑和黄静静相迎而过之时,他还瞄了一下他们二个。 黄静静道:“这个人是上官堡之人,他拿了'乌金衣'回去邀功了。” 卓一剑并没有理黄静静,而是赶马而上,来到蔡文身旁下马。 只见蔡文脸上黑蓝色,他已经中毒而死。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你本人不坏,为何又要为'乌金衣'而送上性命呢?” 黄静静也赶马而至,看到卓一剑对蔡文的神情,便问道:“你认识他?” 卓一剑点了点头。 黄静静道:“看来你认识五花八门的人,还是挺多的。” 卓一剑道:“蔡大侠本来人不坏,却也为了这'乌金衣'而来,送上了自己的性命。” 黄静静道:“宝物动人心,所谓英雄之人,一为宝物,二为美色。” 卓一剑道:“看来你懂的还挺多的。” 黄静静道:“只有你这种一心要打猎的人,才会不为所动的。” 卓一剑看着蔡文的尸体,道:“我得把蔡大侠葬了,无论怎么说,他也是大侠。” 黄静静没有说话。 她觉得这个卓一剑很怪,总是会做一些与他无关之事来。 卓一剑将蔡文在山脚葬了后,便与黄静静慢慢的回去。 在他们走得一会儿,后面又传来了马蹄之声,这马蹄声来得很急,突然就追上了他们。 追上来之人,立即掉转马头,道:“二位,你们将'乌金衣'拿出来。” 黄静静一惊,道:“我们没有拿'乌金衣'啊!叫我们怎么拿出来?” 这人却是个女人,生得却很粗犷,但身材却很好,也很丰满,只是皮肤粗糙了些。 她轻笑一下,道:“刚刚发生之事,为什么又不认呢?” 卓一剑道:“怎么称呼?” 她柔声的说道:“我是边城人,我叫冷艳,是血武的未婚妻。” 卓一剑听到她这么一说,便道:“我知道你是专为'乌金衣'而来的。” 冷艳点头道:“既然已经知道,为什么不拿出来?” 黄静静道:“我们并没有拿。” 冷艳道:“你们是最后见'乌金衣'之人,不过,谁又会承认自己拿了'乌金衣'呢?” 卓一剑一笑道:“的确是我拿了,但'乌金衣'又被我转手卖了。” 冷艳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并道:“那我该问谁要回来呢?” 卓一剑道:“当然是我。” 冷艳柔笑一下,道:“对。你还是挺诚实的,不像这个小妮子。” 黄静静望向卓一剑道:“你根本就没拿,为什么要认拿了呢?” 卓一剑道:“我说我没拿,但对方却不会相信,我又何必说那么多费话呢?” 黄静静这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卓一剑就似个傻子。 卓一剑又道:“冷姑娘,你现在和我朋友回我家里等候,我现在就去找'乌金衣'。” 第一百零四章 追踪(求订阅) 卓一剑又向黄静静道:“你带这位冷姑娘回去先。” 黄静静生气的道:“卓一剑,你就是个傻子。你是不是一见到女人就喜欢为人家做事?” 卓一剑这时已经掉转了马头,向掌柜消失的地方,快马追去。 黄静静扭头看向卓一剑的背影,道:“你为什么不为我做点东西呢?” 可惜卓一剑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 冷艳笑道:“小妮子吃醋了?” 黄静静望着冷艳冷冷的道:“你就不怕他一起了之?” 冷艳道:“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他也不会舍下你而不顾的,你又何必吃醋呢?” …… 卓一剑不断的拍马而去,他知道这个掌柜的,肯定会去上官堡,如果自己在他到达之前,将他追上,那“乌金衣”便能拿到手,如果给他踏上了上官堡的管辖地,自己要追上去,就难以登天了。 他知道上官堡的管辖森严。但掌柜的已经走了好一阵子了,自己想要追上去,看来要有难度了。 他始终认为,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千里迢迢的,来追回这件“乌金衣”,无论如何,也值得人为她而做的。 卓一剑快马追去,很快就已穿过了集市,并直向前而追,他清楚的记得,在前面不远,有一条小路向右分叉,如果从小路而去,到达上官堡,自然会快些,但天已不早,再继续追下去,很快就会天黑,如果入夜了,要找到掌柜的,就会更加难。 卓一剑忙又快马加鞭,向右边叉路而追,可直追到入夜了,却还是不见前面有马匹声,而此时又已入夜,地上的马蹄印也不好发现。 纵使发现,也未必会是掌柜的马匹。 卓一剑追赶了一阵,马也已累,此时马已放慢了步伐。卓一剑不禁有些心急起来。 但现在已无回头路可行,他的马也会累,那掌柜的马也同样会累。 他只有在这路上,一路的追下去。 跑得一阵,他虽没听到马蹄声,但他看到了马匹,那马匹已累倒地地上。 那掌柜的已没有了马匹,肯定就不会走得太远,没了马匹,他就不会在道上而行,那么他一定上山了。 山上树林茂密,如果他上山去了,那可就不好找了。更何况他是往左边山呢?还是右边山? 卓一剑这时就难倒了。 卓一剑想到,如果上右边的山,去上官堡会兜一个大弯,如果是左边山,却又有一条河流相隔,前阵子总是下雨,河道一定会见涨,掌柜的应该也早就知道。 也许他也算准,如果有人追他,一定会往左,因为那会到上官堡比较快。他自己便会往右边山上而去,这样虽然远些,但道路好走。 卓一剑想到此后,立马决定上右山,于是弃马而去,立即一纵身入林,动如脱兔,又似乎回到了当初刚入江湖之时的自信。 卓一剑曾经在这片山上守过猎,这边山的那一边有一户猎户,是一对没有儿女的老人。 掌柜的经这一奔波,也应该饿了,他肯定会找地方吃饭,因为卓一剑自己也饿了,也想吃饭了。 卓一剑用极快的速度而翻过山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木屋,木屋里还有灯火,那证明里面还有人。 卓一剑便迅速的奔去,他也终于在木屋里看到了人,是死人,死的有一对老人,还有掌柜。 掌柜的包裹已不见,那他的包裹哪里去了呢?又是谁杀了他们呢? 他还看到桌上有未吃完的饭菜,而桌又未打翻,也没见到有打斗的痕迹。 那会是谁杀了他们呢? 卓一剑翻看了一下他们的尸身,只见掌柜的咽喉中,中了“致命一点红”,脸色都已经发黑了,只有那咽喉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点。 那对老夫妇,是被人用内力震伤而死的。 上官堡的“致命一点红”,难道是上官堡的人杀了他们? 掌柜的难道不是上官堡之人吗?那“轰天雷”难道不是上官堡的最新毒器吗? 如果掌柜的是上官堡之人,那么上官堡的人,为何要杀他呢? 卓一剑看了一下桌上的饭菜,知道这人一定还未走远。 卓一剑立即飞身上树上,利用高处向外看,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卓一剑一连跃过几株树,竟然发现山脚有动静,立即又是几个纵身,快速的向山脚追去,当他追到山脚之时,竟然又发现了一个死人,这个死人是个男人,并且是个强壮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上还有一把锋利的剑,而他虽然已经死了,但他还是死死的握住剑柄。 卓一剑亮了一下火折子,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又是中了“致命一点红”而死。 而他的头是向左边看的,那是不是杀他之人向左而去了呢? 卓一剑知道向左便会远离上官堡,那这个人为什么要往左而去呢? 卓一剑已经来不及细想,立即往左边追去,而他这一追下去,发觉竟然又回到了官道。他竟跑了一圈,又回到了官道上。 那么官道上又会是往那一边而去呢?是往上官堡,还是往市集里呢? 卓一剑略一沉思,就觉得这人不可能是往上官堡而去的,因为他已经劫了掌柜的“乌金衣”,又杀了掌柜的和老夫妇,还有山脚的一个男人。 他却又是用“致命一点红”杀人的,这又是什么回事,难道上官堡也在上演窝里反? 那他又会去什么地方呢?这一下,可真把卓一剑给难到了。 他始终想不出,这个用“致命一点红”的人会是什么人,是不是上官堡的人?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有“致命一点红”呢? 如果是上官堡的人,那他为什么又要杀上官堡的人呢? 而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样将这个人找到,并将“乌金衣”拿到手。 卓一剑正在不知如何之时,突然听到了远处的树林有晃动之声,立即飞身入林,很快就发现了前方有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动作很快,但卓一剑的动作更快,几个起落已经快追上他了,并道:“阁下,请留步,你是否拿了'乌金衣'?” 那人影突然停了下来,但还在用背对着卓一剑,并道:“我拿与不拿,又怎么了?难道这'乌金衣'是阁下你的吗?” 说话的,是女人,而卓一剑听到这声音,突然无话可说。 第一百零五章 相见更痛 这女人慢慢的转过身来,她是一身男装打扮,但卓一剑一听到这声音,就已知道了,这个人是朱彦。 黑夜中,朱彦的眼睛就似二道锋利的刀子,正在刺向卓一剑。 朱彦对卓一剑淡淡的道:“你就是为了这件‘乌金衣’而来的吗?” 卓一剑这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朱彦见卓一剑不说话,又是淡淡的道:“你也是为了讨好上官堡吗?” 卓一剑摇了摇头,低声的说:“不是。是血武的未婚妻,要为血武拿回这件‘乌金衣’。” 朱彦冷笑了一下,道:“原来你很喜欢为女人做事。” 卓一剑忙道:“我觉得一个女人千里迢迢的,肯为一个男人做事,这总是值得人家去帮她的。” 朱彦又笑了,道:“呵呵,好笑。现在‘乌金衣’就在我这,如果我不肯,你就会动手抢吧?” 卓一剑没有想到,彼此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而彼此本已经有了隔阂,现在更是难以解释得明白。 卓一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听说上官堡有喜事,很多人都去送贺礼,不知道真假?” 朱彦却道:“你是担心上官如雪找到了心上人吧?” 卓一剑觉得朱彦的每一句话,都似是一把刀,刺入他的心里。 卓一剑慢慢的道:“应该是你和上官如亮,要成亲了吧?” 朱彦道:“是啊!到时你入赘了上官堡,我该叫你姐夫呢?还是妹夫?” 卓一剑道:“上官如春死了。” 朱彦道:“那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那我以后就该叫你姐夫了?” 卓一剑没有回答她,而是轻声说道:“恭喜你,你父亲应该很开心吧!可以在上官堡做生意了。” 朱彦笑了一下,道:“是的,你到时也是上官堡那街上的老板。” 卓一剑的心里,其实很难受,但他必须要装作坚强。他虽然不知道朱彦的心里,还有没有自己,但这错是自己所铸成。 黑夜中,朱彦虽然看不清卓一剑的脸色,但她却是想看到卓一剑的难受,因为她的心里是难过的,而这难过,是因为卓一剑所带来的。所以她拼命的想刺伤卓一剑的心,但在刺伤卓一剑的同时,她自己又何尝不是难受疼痛呢? 卓一剑从朱彦的口气中,他能感觉得出,朱彦的心里还有自己,但她的父亲已经不同意,而自己也不再参与风云庄与上官堡之事,只希望过上平静而又平淡的生活,再说,如果自己与朱彦一起,也是门不当户不对,论声望到气势,肯定是上官堡。 他觉得如果自己是朱壮,也会让朱彦选择上官如亮,现在自己唯有祝福他们。 卓一剑终于抬起了头来,看向朱彦,虽然在黑夜中,看不清楚朱彦的脸色,但他觉得她很美,很让自己动心,他极想去拥抱她,但他却冷冷的道:“是啊!到时你就是我的弟妹吧!其实上官堡是很好,在武林中是一个不可攻破的世家,谁不想与上官堡粘上边?而且如雪姐的确很诱人。” 朱彦听到卓一剑这般一说,心就立即似被剑所刺伤般,很痛!她的双手已握住了拳头,并且握得在发抖,她拼命的在控制着自己。 她感到心里有一种难受的痛苦,在传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她痛得快要倒下。 但她还是慢慢的放开了双手,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道:“是啊!上官如亮长的又成熟,又体贴,还很有威望,而且在武林中,谁听到他的名字,不会害怕的?” 卓一剑道:“是的。上官如亮的确很优秀,不但武功高强,发出的上官堡独门暗器,更是让人闻风丧胆,这样的男人,如果女人都不喜欢,那这个女人一定是个疯子,要不就是眼睛长在后脑勺上。” 卓一剑这话看似是赞美,实则又似是一把锋利的刀,插向对方的心房。 朱彦一向来觉得自己说话伶俐,但今夜面对卓一剑,却发觉自己笨拙了起来,竟然被对方的话语伤得遍体鳞伤,而自己却又无法反博。 但她却不知道,卓一剑在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心里比朱彦更痛苦。 朱彦又想起卓一剑与上官如雪在悬崖边上的一幕,她终于忍不住,流出了泪水来。 并且气息也变了,她再坚强,再装作若无其事,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自从她第一眼见到卓一剑之时,心里已经装了他,并一直决心要非卓一剑不嫁。 她在桐峰岭养好伤后,一直等待着卓一剑上门提亲,但却一直不见卓一剑来,她以为卓一剑会在过年时来提亲,却直到过完了年,也不见他来。 她心情一直郁郁不欢,他父亲说要带她出去散心,于是便去了,那知去到了上官堡,她才知道,父亲要将自己许配给上官如亮,那时她就极力的不同意,并要以死抵抗,任有父亲百般劝解,但她就是不同意。铁了心要嫁卓一剑,但没想到卓一剑会在上官堡里与她相见。 而且卓一剑还是以上官如春的意中人之身份出现,那时她心里虽然不爽,但她认为卓一剑一定有难言之隐,总觉卓一剑应该有什么计划在心里,才会这么做的,因为卓一剑与风云庄可是有莫大的关系,便一直想找到机会与他接触上,问明原由,可她却没想到,卓一剑又与上官如雪勾搭上了。 上官如雪虽然大卓一剑好几岁,但上官如雪长的很美,而且在上官堡中,可是比上官如亮的份量还重。 当时她一见到,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而卓一剑又对她冷冰,她那受得了? 她心里不快,便答应了父亲,她与上官如亮之事。 但后来得知卓一剑走了,并从上官如亮口中得知,卓一剑是回去石狮城了,是想要调上官堡与风云庄的纷争。 朱彦听到后,知道了卓一剑的计划,又见上官如雪不但放了申七均,还与他好了起来,便感到上官如雪是在利用卓一剑,她必须要将这个信息告诉卓一剑。 朱彦便假装对上官如亮好,也以喜欢武功之事,求上官如亮教她发射暗器,上官如亮对朱彦,可是一见钟情,见朱彦同意了和他的婚事,便也教她功夫手法,并将他心爱的皮手套和革嚢都送了给她,还违反上官堡的规定,偷偷的给了她“致命一点红”。 上官如亮的“致命一点红”,是正宗的剧毒暗器,可以说是见血封喉。 朱彦得了这些后,暗暗的收藏好。朱壮见女儿与上官如亮情投意合,便终于松了口气,于是提出要在上官堡的街上开店铺。 但上官堡却有严格的规定,与上堡没有亲属关系的,一律不得在街上开店。 朱壮在风满天死后,早就想与上官堡攀亲的了,于是便提出让朱彦与上官如亮定亲。 上官如亮与朱彦定亲,这么大的事情,就算上官堡不肯张扬,但朱壮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巴不得让整个武林中的人都知道。 所以很多武林中的人都知道了,上官如亮与朱壮之事,便有人来巴结上官堡,因为武林中之人,都已觉得,南方武林快要被上官堡统领了,所以都希望借此机会,来巴结上官堡。 朱彦也同意与上官如亮定亲,在她取得上官如亮的信任后,在上官堡除了机密的地方,其它的地方,可是出入自如,便找了个机会逃出了上官堡。 就连父亲都理不上,因为她要告诉卓一剑,上官如雪与申七均好了,她应该在利用他,实现她的什么计划。 她一出了上官堡管辖的地方,便想到卓一剑的居住地方,从这边去找卓一剑,会没那么的麻烦。 她在路上却遇到了上官堡之人,那人见到朱彦的手套和革嚢,便认出她是上官堡之人。 朱彦知道已经无法假装,于是便告诉他,她是朱彦,那人一听,对她很是敬重,还和她说了他去接人之事,后来又探听到,他接的人,带了件“乌金衣”,并告诉她,这件“乌金衣”的厉害之处,穿上“乌金衣”,不但刀枪不入,毒器更射不进去,所以上官堡一定要得到这件“乌金衣”。 第一百零六章 情伤难疗 朱彦的想法,是希望将这件“乌金衣”夺来给卓一剑,因为卓一剑在与上官堡斗,有了“乌金衣”之后,就多了很多的胜算。 现在这件“乌金衣”,终于被她拿到了,但她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卓一剑相见,并且又在不断的伤害着对方。 在她的想像之中,他们相见后,会将误会解除,但现在看来,却是更深一层。 卓一剑已经感到了朱彦被自己伤害了,但他觉得自己给不了那种幸福给她,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对方可以幸福,长痛倒不如短痛,反正她已与上官如亮要成亲了,自己如果不让她死心,她又何来幸福呢? 卓一剑便假装不知道。 朱彦心里不明,卓一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朱彦心里想到,自己不顾父亲的安危,逃出上官堡来找他,而他却这样对自己,不禁暗暗的说道:“罢了罢了。此生再也不要见到这人了。” 心里说罢,便将“乌金衣”丢向他,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乌金衣’,你拿去讨好那女人吧!” 说罢骤然转身,向黑暗的密林而去。 边跑边掩脸,她多希望这时,卓一剑能够去拉住她,或者叫住她,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停下来,并会扑进他的怀内,但卓一剑却并没有去拉她,也没有去叫她。 朱彦奔跑得更急,跑着跑着,不禁泪水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卓一剑望向朱彦远去的方向,他有一瞬间,很想去叫她并拉住她,将她拉入自己的怀内,但他却并没有那样的做,他呆立在当地,傻傻的木立着,但他此刻的心情与这夜色一样的黑暗。 他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痉挛起来。 夜很静,只有从远处传来的几声不知什么野兽的狂嚎声,打破这夜晚的沉寂。 卓一剑慢慢的拿起地上的包裹,低声的道:“朱彦,希望你明白,你如果和我一起,你父亲与家人不会同意,我也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上官如亮将来是上官堡的接班人,上官堡那么大的基业在,你一定会幸福的。” 卓一剑说罢,他看着手中的包裹,他知道自己欠了朱彦的一份人情。不禁心里又沉重起来。 卓一剑拿着包裹,下了山,顺着官道而返回住处。 因为没有马匹,他走得也并不快。一路上都在想着朱彦,想到她伤感的语气,他的心里就痛了起来。 夜风吹来,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断肠曲,将卓一剑的痛苦,刮了一地。 卓一剑一直走到东边的太阳露出了半张脸,才到家里。 家里传来了二个人的鼻息声,均匀与沉稳,她们还睡得很熟。 卓一剑并没有进去里面,而是在外面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看着东方的太阳,他似乎看痴了。 卓一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第一次这样的看着太阳,感到自己就似个傻瓜。 他也发觉自己很好笑,竟会为一个这样的女人,而去找“乌金衣”,这本不关他的事,就算冷艳不信,他也不怕她,因为他的确没拿。 而他却为她去做了,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对她有好感,而紧紧是因为她对未婚夫的爱,他就这般去做了,而且还欠了朱彦一个人情,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冷艳姑娘是不是血武的未婚妻,这仅凭她片面之词,就去做了。 如果冷艳是骗他的,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吗? 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却又似在笑卓一剑的草率行事。 “你回来了?” 一个青脆的声音传来,卓一剑知道是黄静静的声音。 卓一剑将包裹给黄静静道:“这个包裹便是'乌金衣',等会冷姑娘起来,你交给她,我去睡觉了。” 黄静静接过包裹,冷冷道:“你这人,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也不知道你是多情,还是见女人就喜欢,人家随便一说,你就去帮人家,也不怕被人利用。不知道我要东西,你会不会这么好对我。” 卓一剑望着黄静静,但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应该也会去为黄静静做的。 他觉得自己突然变了很多,也不知道是愚蠢还是成熟,总觉自认为合理的东西,他都会去做。 甚至忘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卓一剑回去躺下了床,但他的脑海里,却全是朱彦的样子,想到她对自己的感情,而自己却不断的去伤害她,不断的让她痛苦。 他自己的心也更为之痛苦。 他又想起了上官如春,他一直没弄明白,是谁杀了上官如春的,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上官堡的人将她杀了,那么上官堡里,是谁敢杀上官如春呢?肯定比上官如春还要高级别的人。 这样一想,那上官堡里,肯定有一大人物在石狮城隐藏着。 想到这些,心里立即提醒自己,不能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上官如春已经死了。 卓一剑在什么都不想的情况下,终于熟睡了。 熟睡中,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到朱彦,朱彦正在与上官如亮举行婚宴。来参加他们婚礼的人,将上官堡里挤得,水势不通。 而他也来了上官堡里,他见到了上官如亮,他在用胜利者的姿态,看向他,并且幸福的在他面前,开怀大笑起来。 上官如雪却对他冷若冰霜,似在讽刺他的无能,并没能谈妥风云庄与上官堡的和平共处之事。 朱壮也在用不屑的眼神,看向他,似在说:“好在没让女儿嫁给你,你现在就是一个无能之人。” 卓一剑低着头,而偌大的上官堡里,那么大的场面,竟然没有他的座位,许多人都在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说他,你一个无名小卒,怎么有资格来上官堡,喝他们的喜酒?风云庄已经不行了,很快就会被上官堡吞并的了。 卓一剑低垂着头,慢慢的退出婚礼的现场,而却没有一个人看向他,更没有人去挽留他。 他走出婚礼的现场后,竟然看到了朱彦,她穿着红色的婚礼服,头巾已经被她掀开,露出了笑容。 这时的朱彦特别的漂亮,她是最美的新娘,她在向卓一剑走来,并对卓一剑柔声的道:“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如果你现在来拉我的手,我就跟你走,不然的话,过了今夜,你就永远也看不到我了。” 而卓一剑伸出了手,朱彦突然又冷冷的道:“你这个傻子,我怎么会和你走?你有什么?你就是蛤蟆,你还想吃天鹅肉了?” 第一百零七章 帮忙 卓一剑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还有酒的香味。 他起床来,见到二个女人已经做好了饭菜,并且是一桌丰盛的晚餐,还有陈年的竹叶青。 卓一剑见到黄静静与冷艳,相处得还是不错。 一个在拿碗筷,一个在倒酒,虽然二人没有说话,但从她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他们的融洽。 卓一剑便慢慢的走了进去。 冷艳见到卓一剑进来,便说道:“你起来了?正好可以吃饭了。” 黄静静却淡淡的道:“没叫你,你也知道这个时候醒。” 卓一剑道:“有这么多的菜,还有好酒,你说我能错过吗?” 冷艳道:“来,我们来喝一杯。” 黄静静见冷艳拿起了杯,便也拿起了杯来,卓一剑一见,忙端起酒杯,道:“来,大家先喝一杯。” 大家喝了一杯酒后,冷艳又给大家倒满了一杯酒。 卓一剑想问她们,怎么会相处得这么融洽的?但他突然觉得自己多事,便忍住不问。 酒过三巡之后,冷艳就开口了,“卓少侠,我在来的路上,听到很多人提起你,也知道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卓一剑忙道:“冷姐姐,你怎么给我带高帽子了?” 冷艳笑笑说:“我可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卓一剑谦虚的说:“这些都是江湖传说,你也看到了我这人。” 冷艳道:“如果尽听江湖传言,我可不会相信,但你帮我拿回了'乌金衣',我就对你特别有信心了。” 卓一剑望向冷艳,轻笑一下,没有说话。 冷艳又看向黄静静,黄静静就轻咳一声,道:“事情是这样的,冷姐姐想请你帮个忙。” 卓一剑沉默着,没有说话。 黄静静问他道:“你到底帮不帮忙?” 卓一剑道:“我都不知道什么忙?我怎么帮?” 黄静静又看向冷艳,道“冷姐姐,你来说。” 冷艳便道:“事情是这样的。” 冷艳便讲了起来: 冷艳在一次去边城时,遇上了麻烦,是血武帮他解决了问题,她也爱上了血武,便留在了边城,但血武对冷艳却是始终以朋友相待。 冷艳一度暗自伤心,想要放弃对血武的爱了。 后来她知道了,血武喜欢边城丑氏家族的千金,丑诗琴。 丑氏家族在边城是一个富有的大家族,很多人都喜欢上了丑诗琴,但丑氏家族却一心想找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婿入赘丑氏家族。 于是便举行了比武招亲,报名的人很多,最后进入最后决赛的,是血鹰与血武。 二人本是堂兄弟,但为了丑诗琴,两个堂兄弟,便斗了起来,最后是血武输给了血鹰。 血武与血鹰相斗中,都是用尽了全力,最后血武被血鹰伤的躺在床上,养了半年的伤,而血鹰也养了一个月的伤。 血武在冷艳精心的照顾下,总算好了起来,也知道血鹰与丑诗琴,已经木已成舟,便与冷艳好了起来,最后两个人还订了亲。 可血武对丑诗琴还是念叨不忘,更对血鹰心生恨意,觉得是血鹰抢走了他的心上人。 血武突然离开边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冷艳便到处去寻他,二年后,他却回来了边城,并一直想法报仇。 他从海外带回了一件“乌金衣”,这回有了刀枪不入的“乌金衣”,他便有了胜血鹰的把握。 但他知道血鹰用毒,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就算自己有了“乌金衣”,也很难打败他,便想用重金邀杀手来对付血鹰。 经人介绍,血武就认识了邝怀谷。邝怀谷得知要杀之人是血鹰,他不敢同意,血武就告诉他,自己有刀枪不入的“乌金衣”,可以给他穿上,这就不怕血鹰的蓝手套,只要防好他的毒,就可以了。 邝怀谷对“乌金衣”爱不失手,但又对杀血鹰心里还是无把握,便打算偷了血武的“乌金衣”。 可血武天天穿着“乌金衣”,邝怀谷根本无法下手,他便假装答应血武,等取得了血武的信任后,竟然将血武杀了,夺了“乌金衣”走了。 这事很快就在边城传开了,所以冷艳就从边城一路城追到这里。 冷艳说到这里,立即又喝了一杯酒。 卓一剑听到这里,也没弄明白,这要他帮什么忙。便看着冷艳道:“你还是没有让我弄明白,要帮你什么忙。” 黄静静道:“别着急,还没有说完。” 冷艳接着说:“丑氏家族有了血鹰这个女婿后,他研制出了一种毒武器,这种毒武器叫'毒弹珠',但'毒弹珠'还没有正式研制成功,而上官堡已经有了'轰天雷',虽然'轰天雷'的杀伤力很强,可还是在试用阶段,传说中,还有许多'轰天雷'不会炸,又或者会自炸,而'毒弹珠'虽然弹起会炸,但杀伤力还是不强,所以丑氏家族,想与上官堡合作,将大家的武器合起来,这就会更强。” 卓一剑道:“上官堡从来不会将自家的秘方流出上官堡的。” 冷艳道:“丑诗琴有个妹妹,叫丑诗情,比丑诗琴长得还要漂亮,丑氏家族想将她许配给上官豫,如果二家通婚了,那么一切就好办了,而且上官豫在上官堡里,是专门负责研制毒器的。” 卓一剑道:“这些都是他们的纷争,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冷艳又道:“如果他们二家合起来,风云庄很快就会被铲除,边城也会风腥血雨。” 卓一剑沉默了起来。 黄静静道:“你难道想看着风云庄被他们铲除?看着整个武林都在洗血牺牲?” 卓一剑这时不禁一惊,道:“那我又能做什么?” 冷艳道:“阻止他们二家通婚。” 卓一剑道:“这我是很难控制的,人家要通婚,我怎么能阻止的了?” 冷艳道:“这当然有办法。” 卓一剑不觉道:“愿闻其详!” 冷艳道:“血武有个弟弟,叫血鹤,他武功不怎么样,但他的医术很好,在边城是名人,他一向对丑诗情倾情,丑诗情也对血鹤有意思,只要将他们二个的事情办好,问题就解决了。” 卓一剑道:“我又不是媒婆,这事我能怎么办?” 冷艳道:“我这次来找你,要拿回'乌金衣'是其次,主要是想知道你的为人,我觉得你很好,很值得信任,所以我就和黄妹妹说了。” 黄静静道:“我们一起去,总会有办法,不能让风云庄被铲除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不可思议 卓一剑一直在犹豫,因为他答应了上官如春,会在家里为她守一年的,但现在还不够一年,自己就走,这像什么?自己也就会变成无信用之人。 但现在边城有急事,如果自己不去,万一丑氏家族与上官堡联婚,风云庄从此消失,自己又怎对得起风云庄? 想到这里,卓一剑突然对冷艳道:“我们可以告诉风云庄,让他们去处理,比我们去处理更好。” 冷艳接着停顿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算了吧!反正武林变成什么样,都与我们无关,我又那么热心干嘛呢?” 卓一剑却难倒了。 黄静静道:“你不用为阙姐姐做点事情吗?” 冷艳又道:“我在边城也住了一些时日,还有一件事情,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女人搞出来的,如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翻出来,就好办事了,而去联系上官堡也是这个女人所为。” 卓一剑不禁问道:“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冷艳沉默了一下,道:“是一个想武林乱,又想控制边城的女人。” 卓一剑没有说话。 ...... 天气晴朗,太阳也不大,三人终于踏上了去边城的路。 卓一剑觉得很对不起上官如春,昨夜他己在上官如春的墓前坐了很久,也说了很多,他觉得他这去边城,责任重大,所以他一定要去。 现在三人三匹马,卓一剑与黄静静,跟随着冷艳而去。 一路上倒还顺利,在进入到边城境内之后,卓一剑觉得一切都变了。 因为边城都是小数民族居住的多,而小数民族对汉族的人,还是有很戒心的,他们不喜欢汉族之人来他们的地方,觉得他们是来占领他们的地方的。 为了一切方便,冷艳便叫大家换上当地的服装。 但卓一剑觉得这是多余的,因为服装换了,可口音换不了,自己与黄静静也不会说当地的话。但冷艳已换上了小数民族的服装。 这天进到一个小集市。这时也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了,大家便进入到一个用竹子搭建的馆子里。 招呼他们的,是一穿小数民族服装的男子,冷艳便用当地的方言点了菜。 经此一路的赶路,刚开始时,黄静静还觉得很好玩,但随着枯燥无味的一路下去,她便厌倦了。现在终于可以停下来稍歇,她便开心了起来。 她看着这别致的搭棚,顿觉新鲜,左看右瞧。 见桌子是用竹制而成,坐的椅子也是,她便想:如果碗碟也是竹子而制成的,这该多新奇呢? 但碗碟还是陶瓷所制,无论多精美,也就是陶瓷所制,筷子是竹的,而米饭却是用大条的竹子蒸熟的。 这让黄静静笑了起来。 卓一剑一瞧也觉新鲜。 一小段拳头大小的竹子,中间开一长口,里面是荷叶垫底,然后才放上大米,蒸成饭。 菜是当地的特色,却是一些虫类,黄静静一见,顿觉自己要反谓。好在饭很香,添上酱油,还是可以吃的。 冷艳看到黄静静的样子,知道她怕吃这类的菜,便道:“小妮子,这些菜都是特色,很好吃的,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怕吃这些东西,但后来一吃,就喜欢上了。” 黄静静指着那酥炸蜈蚣,道:“这个东西都可以吃,我看到就反谓。” 卓一剑也用筷子去撩了二下,道:“这不能吃。” 冷艳皱起眉头,道:“这你也不敢吃吗?” 卓一剑道:“不是不敢吃,是不能吃。” 冷艳立即低声的问道:“什么意思?” 卓一剑道:“有毒!” 冷艳与黄静静一听,都怔住了。 门口有一条黄色的小狗,冷艳夹了一块肉,丢到门口,小狗夹着尾巴过去咬了二下,突然就倒下了,冷艳与黄静静一见,大为惊讶。 黄静静要发作,但被卓一剑按住,并低声的道:“这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千万要忍住。” 冷艳的脸色也不对,卓一剑也向她使眼色。 三人一口没吃,就结账出了馆子。 黄静静似乎憋了好久,一出来便对卓一剑吼道:“你什么意思?” 卓一剑忙道:“你吵闹也没用,因为下毒的,又不是店伙和掌柜,你看到其他人吃都没事,但我们吃,就会出事。” 黄静静问道:“为什么?”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们有'乌金衣'。” 卓一剑这么一说,黄静静和冷艳,就己明白了。 冷艳问卓一剑道:“你怎么知道菜饭有毒?” 卓一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但我就是有一种预感,所以你这样问我,我还是回答不了你。” 三人于是继续赶路,黄静静已经不行了,她一个劲的说口渴。 可现在已经没水了,这地方二边是高山,几无人家。 黄静静又在道:“这是什么地方哦?吃不能吃,喝不能喝。” 冷艳道:“你不要急,我记得前面一点,就有条山泉。” 现在的天气,热得发烧,但卓一剑却是一直没哐声,似乎他并不口渴般。 黄静静听到前面不远有山泉,立即拍马狂奔而去。 卓一剑忙道:“跟上,不能让她喝山泉。” 冷艳忙问,“山泉也有毒吗?” 卓一剑道:“当然,下毒的人,当然也会知道,我们一定口渴,所以就会急于找水喝,他就会在山泉里下毒。” 冷艳一听,觉得很对,二人便立即赶马追上去。 黄静静已经大声的叫喊了,“我听见了山泉的水声了,哇,可以喝水了。” 冷艳急道:“小妮子,你千万别喝山泉水,可能有毒。” 黄静静已经将马拍得飞快,卓一剑一连拍打马匹,追赶黄静静。 黄静静突然下马,向山上奔去,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山泉,从山上的石崖处飞流而下。 卓一剑一到,便立即飞身而去,一下子追上黄静静,拉住了她,道:“你是不是想死在这里?” 黄静静道:“如其渴死,倒不如喝死。” 卓一剑拉着她不放,她也挣扎了几下,就晕了过去。 冷艳也赶了过来,看到黄静静晕倒,她忙去看那山泉,并道:“这水不能喝吗?这里还有鱼在游。”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因为他要毒的,是人,而不是鱼。” 冷艳又道:“我们到水源头去找水,那里应该不会有毒。” 卓一剑将黄静静抱起,向马匹走去,“没用的。” 冷艳道:“那我们这样不吃不喝,总不是办法。” 卓一剑当然知道,更何况黄静静又已经晕倒了。现在卓一剑也很渴,但他一定要忍住,因为他知道,要杀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出来。 冷艳道:“你觉得会是谁要来杀我们呢?” 卓一剑摇头,说:“不知道,你应该想到,在边城有什么人,能这样下毒的。” 冷艳知道这边城的小数民族,大多都会知道毒,也有许多人懂毒,而真正能下毒的人,却并不多,丑氏家族当然是一个,还有血鹰的这一家族。 但下得这么不可思议的,恐怕是丑氏家族了。 第一百零九章 终被下毒 冷艳说到丑氏家族,她猛然想起了一个人,“是那个女人。” 冷艳这么一说,卓一剑就想起了冷艳所说的那个女人。 卓一剑忙道:“你将‘乌金衣’给我,然后你就带黄静静去找水,我将事情解决了后,就会去找你。” 冷艳怔了一下,道:“这怎么行。” 她突然觉得卓一剑很让人感动,自己找到他来帮忙,也是一种荣幸。 卓一剑忙道:“你们再不走,就大家绑在一起死,我一个人,容易脱身。” 冷艳想想也是,便将“乌金衣”交给卓一剑,带上黄静静走了。 她不时的回首看着卓一剑,并大声的道:“记得到城上来找我们。我们会等你的。” 卓一剑点头,示意她快走。 冷艳走后,卓一剑才下山来,慢慢的上马。 他走的很慢,他的嘴唇已在太阳下干燥的要裂开,他的肚子也饿了,可他还是在坚强的走下去。 走了一段路后,前面更山,路二边的山更高,更险要。 卓一剑却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知道,冷艳与黄静静已经走远了。 他大声的道:“朋友,为何总是鬼鬼祟祟呢?难道你长的特别丑怕出来吓到人吗?” 他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却不见有人回答。 卓一剑又道:“你总躲起来,怎么来拿这件'乌金衣'呢?” 过了一会儿后,他看到了远处有动静,便笑了起来,道:“出来吧!” 这时突然传来了刺耳的笑声,这笑声就似夜半大哭的,小孩子的声音。 卓一剑又是一笑道:“原来你还是个孩子,可这'乌金衣'并不适合你穿,应该大了。” 远方又传来了声:“你只要将'乌金衣'留下,我就不会跟着你。” 这声音听似很远,但卓一剑知道,其实并不远,却又不知道是从那一个方向发出来的。 他已向四周细看了一遍,但都没有发觉。 “你不用找了,你找不到我的。”声音又响起。 卓一剑干脆下了马,在路边找了块大石,坐了起来,道:“我就坐这里等你。” “那你就等吧!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一天不吃不喝可以,但二天三天,你能撑得了多少天?” 卓一剑哈哈大笑,道:“看来阁下的算盘,打的还蛮响的。” 那声音没有再出现。 卓一剑一直坐着,直坐到太阳下山,卓一剑竟然坐不住了,慢慢的靠在一株树杆上,似熟睡,又似有气无力,无法支撑。 包裹就在他的身旁,他就这样的坐着,一动不动。 “你已支持不住了吧?哈哈哈,跟我来比耐性,你怎么比?”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卓一剑慢慢的半开眼睛,双目无神,也不知道他看向什么地方。 慢慢的,从密林处,走出了一个身穿红色小数民族服饰的孩童,走了出来。 他走了一半的路,又停了下来,仔细的看向卓一剑。见卓一剑费劲的,伸手去抓包裹,他又笑了。 随着笑声,他又一路走来,这时卓一剑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小孩,是一个侏儒,他的身高也只是普通小孩十岁的高度,但他的确不是小孩,他的头上有一小数民族的帽子戴着,但二边却是二条长鞭,走路一颤一颤的样子,看起来好喜又滑稽。 他走至离卓一剑二米之远之时,停下脚步,看着无精打采卓一剑,双唇燥裂的样子,道:“你是卓一剑?” 卓一剑慢慢的点头,喘息了二下,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侏儒道:“因为你太出名了,我家主人,一直在告诉我,要小心你。” 卓一剑“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侏儒却又道:“你其实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我就用这一招,就把你制服了。” 他说罢从背后拿出一柄小刀来。他右手拿着小刀,不断的在他肥胖的左手掌心上敲着。 并用孩童般的声音,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吗?” 卓一剑道:“我只说……一句。” 侏儒道:“说。” 卓一剑道:“你为什么要来送死?” 侏儒突见卓一剑双目一张,完全似换了个人,他一惊,突然听到了自己咽喉碎裂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卓一剑竟然会用一块石头,击中了他的咽喉,而他却又无法闪躲,因为他们相隔又近,而卓一剑出手又快,力度又大,瞬间他的咽喉就被石块击碎了。 卓一剑就在话一说毕间,从地上拿起一块鹅卵石,向他的咽喉飞去,对方的咽喉就突然被他击碎了。 侏儒倒下之时,双目圆瞪,他死都不信,这个卓一剑还有力气,发出这致命的一击。 卓一剑看着倒下的侏儒,摇了摇头道:“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自信呢?” 说罢过去拿起他手上的小刀,放入自己的怀中。然后草草的将他葬了,便骑马而去。 卓一剑这时真觉受不了了,因为肚子的饿,他可以忍,但这口渴,实在让人难解,好在侏儒没有再等下去,如果等到入夜后,卓一剑非虚脱不可。 于是卓一剑骑上马后,急急找水源。 但水源还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一户人家。 这一户人家,只住着二个人,是二个老人,是小数民族的老人,一男一女,都已六十岁以上,男的佝偻着身躯,女的矮小单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的样子。 二人虽然看似身体虚弱,双目无神,可他们二人的头发,却是乌黑光亮。似乎这头发,根本与他们不匹配。 卓一剑向他们讨水喝,但卓一剑说的话,他们竟然听不明。 佝偻老人抬头看他,摇了摇头说了几句话,但卓一剑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卓一剑比划了二下,道:“讨口水喝,我可以给你银子的。” 老婆婆手拿着油灯,摇头,表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卓一剑便指向一个装有水的缸,并又比划了一下,做出喝水的样子。 这一下老婆婆,终于明了卓一剑的意思了,并向卓一剑说了一串话,但卓一剑并没听明老婆婆说的是什么。 老婆婆看到卓一剑没听明她的话,便也比划手势,示意卓一剑自己进去喝。 卓一剑立即进去,拿了一个又旧又破的木瓢子,到水缸里瓢了一瓢水喝下,顿觉这水甘甜可口。 喝饱水后,他精神了起来。他精神了,而老人却不佝偻了,突然他身上的骨骼,在“咯咯”作响,接着就伸直了腰。 这时老婆婆也精神了很多。那双眼睛露出了,似收魂般的眼色,她瞧着卓一剑道:“卓少侠,你喝饱了吗?” 这句话卓一剑终于听得明了,因为她竟说出一口京片子口音来。 卓一剑这时发觉自己还是上当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开始乏力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夜遇 卓一剑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笑了。 老人与老婆婆望着他,也笑了,他们不明白,卓一剑在笑什么,但他们真的觉得好笑,因为卓一剑已飞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卓一剑笑罢找了张竹椅坐下,竟然很镇定的道:“没想到二位前辈也是为了这'乌金衣'。” 老人与老婆婆也找了椅坐下来,他们望向卓一剑。 老人道:“小伙子,你将'乌金衣'拿出来,我们就放你一马。” 卓一剑道:“你们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什么便要赴这趟浑水呢?” 老人道:“不是我们想要,是我们的孩子想要。” 卓一剑皱了这下眉,问道:“你们的孩子?” 老婆婆点了一下头,道:“是啊!你也看的出来,我们家这个情况,有谁家的女儿,愿意嫁进来?但如果有了'乌金衣'那就好办了。” 卓一剑道:“怎么说?” 老婆婆道:“有人出五百两银子,买这'乌金衣'如果我们有了五百两银子,就能给孩子找个媳妇。”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哦,原来这样。” 老人道:“所以没办法,只好对不起了!” 卓一剑道:“不知买主是谁呢?” 老人与老婆婆没有再说话,并看向了大门。 卓一剑也看向了大门,因为这时的大门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双目深蓝,鼻子奇高,脸色微蓝的男人。 卓一剑不觉问老人,道:“这人就是你们的儿子?又或者是买主?” 老人们没有说话,而是神色大变,变得惊讶起来。 那人望了一眼老人与老婆婆,道:“这人我要带走,你们二位没意见吧?” 两个老人不敢作声,那人丢下一个小钱袋,道:“你儿子要取媳妇,这银子足够了。” 两个老人连连点头,但却不敢说话。 他又看向卓一剑道:“卓少侠,跟我走吧!” 卓一剑问道:“请问阁下是谁?” 那人轻声的道:“血鹤!” 卓一剑已听冷艳说过这人,自己一路来,也正要去找他,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地方相见。 血鹤双目看不出表情,可他看向卓一剑,还是让卓一剑看到了温暖。 血鹰道:“冷姐叫我来接你。” 卓一剑点头,慢慢的起来。血鹤走过去扶住他。二个老人没有说话,只看着他们走开。 卓一剑被血鹤扶着,走出了竹房,然后便看到路上有辆马车,血鹤扶着他上了马车。 卓一剑不觉问道:“血兄,他们就这样让我们走了?” 血鹤赶着马车,道:“没事,我车上有水,你快将那水喝了,毒就解了。” 卓一剑拿起一旁的一个酒壶,打开后,并没有酒味,连一点的味道都没有,然后便将水喝了下去。 血鹤道:“你的毒解了后,我们还怕什么?” 卓一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血鹤道:“这一带除了侏儒和苗三,没有人会下毒。” 卓一剑也知道,血家族与丑家族都是用毒的,边城的人都怕惹上他们,所以都怕他们。 血鹤道:“我们找个地方来,好好的喝一顿,等你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来出发。” 卓一剑也真的是饿得全胸夹后背了,便不再说话,静躺在马车上。 马车走了一阵后,卓一剑便闻到了菜香味,这时的卓一剑,肚子马上“咕咕”的叫起来。 血鹤道:“前面有家人家,是我的朋友,我们可以在那吃饭。我早就吩咐了他们,做点你们南方人的口味。” 卓一剑道:“你想的真周到。” 血鹤笑了一下,赶着马车,很快就到了血鹤朋友的家里。 血鹤的马车一到,便见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男子,走出来相迎。 血鹤忙给卓一剑介绍,道:“这位便是卓一剑少侠,这是我朋友牛得群。” 二人拱手客套一翻,牛得群就领着血鹤与卓一剑进了里屋。 一个书童,正在给他们倒酒。见他们进来,忙退一边。 牛得群忙叫他们入座,然后又叫书童退下。 入座后,血鹤便对卓一剑道:“卓少侠,你不用客气,你饿了那么久了,你不用客气了。” 卓一剑早就饿坏了,便也不客气,吃了起来。 血鹰与牛得群,也不见怪,知卓一剑已饿得慌了,他们二人便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酒来。 他们见卓一剑吃差不多了,便向卓一剑邀酒。 卓一剑便端起酒杯来,与他们共饮起来。 酒喝得差不多了,血鹤便道:“牛兄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每年都会来这里叨扰好几回。” 牛得群呵呵一笑,道:“我在这里清闲的很,就怕血老弟不来。” 血鹤又道:“这地方这么好,我都想搬来这里住了。” 牛得群道:“可你就是舍不得丑诗情姑娘。” 血鹤听到这话,脸上有了一点变化。 卓一剑也听冷艳提过,血鹤喜欢丑诗情之事。 血鹤将手中之酒,突然喝完,然后便慢慢的道:“我虽有意,无奈无奈……” 牛得群道:“你也不用忧愁,现在卓少侠来了,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卓一剑道:“我可有何德何能,能帮得了忙?” 血鹤道:“我想你帮我把一个女人杀了。” 卓一剑道:“什么女人?为什么要我来杀?这么大的边城,难道没有人杀得了她?” 血鹤道:“这女人武功不高,也不是大家杀不了她,那是因为她是丑诗琴的义妹,她住在丑氏家族的丑诗琴家里,丑靖行又对她保护的很好。而边城的男人,都喜欢她,像这样的女人,要杀她,的确有难度。” 卓一剑道:“一定要杀人吗?” 牛得群道:“这种女人,如果不杀了,整个边城都不得安宁,而且丑氏家族如果与上官堡联姻的话,那天下武林,就是他们说话的份了。” 卓一剑沉默不语。 天已亮,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牛得群打了个呵欠,道:“大家睡去吧!睡醒了,你们还得赶路。” 牛得群说完就回去后面睡觉去了。 血鹤却看着手中的酒杯,痴痴的出神,道:“我们这一代,已经比不过人家丑氏家族了,但如果到我们这一代,连在边城立足的地方都没有,那你说,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祖先?” 卓一剑道:“那血鹰难道不理?” 血武叹了口气,道:“血鹰已经与我们血氏断了来往。” 第一百一十一章 红衣男孩 卓一剑道:“我不明白,你们怎么会找上我的?” 血鹤道:“因为你是风云庄的人,现在风云庄里,能真正做的了事的人,并不多,前一代的人,已经老了,后一代的人,却只有阙秋雨,一个女的,孤身一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也不是办法,这又关系到风云庄,乃至整个武林之事,你一定会来的。” 卓一剑道:“我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血鹤道:“我们都对你有信心。” 卓一剑将杯中之酒喝完,沉默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应该如何做呢?” 血鹤道:“你带着'乌金衣'就会有人来找你,而要'乌金衣'的这个人,便是丑氏家族之人,因为他们也要拿这件'乌金衣'去上官堡。” 卓一剑又问道:“那这个女人,又叫什么名字呢?” 血鹤道:“燕子婷,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真名。”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独行?” 血鹰道:“是的,这样你就可以趁机进入到丑氏家族。” 卓一剑点头。 …… 夜,清凉的夜。 一阵山风吹来,很是舒畅,那弯月高挂在夜空,星星眨着眼睛。 但卓一剑瞧着这弯月,不觉想起了很多,他经历的东西,总是不经他的思路而来。 他叹了口气,不觉摸出身上的酒壶,拿来喝了一口。 他永远无法预知,前面会发生什么,是什么样的危险。 他只有带着“乌金衣”,继续前行。 他只知道,前面一定会是惊天动地的事情。 走得一阵,前面就传来了哭声,是人的哭声,还有求饶声。 卓一剑摇头,心道:“这又会是一出什么样的戏呢?” 他拍马前行,便见到前面的山下,有一个小村落,也就几户人家,有一户人家里,是亮着灯的,哭声就是从那传出来的。 卓一剑拍马而去,一进村,便见到了三匹骏马在门口。 卓一剑下马来,就见到用树木搭建的屋里,有一个妇人跪在了地上,她的前面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红妆艳琢的小男孩,他坐在正中间,二边是二个穿着劲装的彪形大汉,而彪形大汉的手上都拿着一把大刀。 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她双手掩胸,上衣已被撕烂,掉在了地上。 女孩如雪的肌肤,暴露在油灯下,她只有一味的,很无助的流着泪。 妇人跪着哭喊,而这些都无法让红衣男孩与二个彪形大汉感动。 从卓一剑的出现,他们才将视线移到卓一剑的身上,他们的目光是孤傲的。 妇人与姑娘听到马蹄的声音,脸色更怕。好在她们看到卓一剑之时,才缓和了一些。 红衣小孩道:“我以为是你丈夫来了,原来是一个外地的人来了,这有什么用?” 卓一剑见红衣小孩说的是京音,便道:“我觉得,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请让小姑娘穿上衣服先。” 红衣小孩望着卓一剑,双目冰冷有杀气,并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卓一剑道:“我只是一个过路之人,听到有哭声,便过来瞧瞧。” 红衣小孩道:“她们家当家的,借了我们五十两银子,现在到期了,却还不还,你说,我该怎么办?你是不是有银子替他们家还?” 这个红衣男孩,看似是小孩子一个,实则是老气横秋,一付大人的款,想来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已经目中无人,他觉得他完全有主宰别人的生死权。 卓一剑觉得,这种小孩子,长大了,一定是祸害。 卓一剑并没有理他们三个人,而是对姑娘说:“你把衣服穿上。” 姑娘看着小男孩,不敢动。 红衣男孩却笑了,对卓一剑道:“你信不信就算把她的裤子脱了,没我的命令,她都不敢穿上,是不是?” 最后一句是问姑娘的,只见那姑娘点头,并求饶的道:“求少爷放过我们家。” 红衣男孩却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但却望向那支即将燃尽的香,道:“我说过了,如果这柱香烧完了,你父亲还不回来,我就把你的裤子脱了,然后再让我二个随从爽爽,就把你卖到窰子里。” 妇人刚停下的哭声,又起来了,求饶着道:“丑少爷,千万不要,我姑娘还小。” 卓一剑一听,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但当他听到“丑少爷”,三个字时,立即想到了丑氏家族。心里立即明白。 他能如此张狂,肯定是因为他的家世,后台硬。 可卓一剑不理这些,他后台再硬,也不能做这种禽兽之事情来。 卓一剑正要进去,二名大汉已经立马将门口封住。 而红衣男孩却十分不耐烦的道:“把他大切十块八块,跟他啰嗦什么?” 红衣男孩一发话,大马汉们便立舞大刀,向卓一剑砍去,红衣男孩,却连瞧都没瞧他们,他似乎对这二名大汉的武功,胸有成竹。 他只瞧着掩胸的姑娘,道:“你双手放开,别不好意思,我瞧清楚一点。” 姑娘却不肯,红衣男孩却嘻嘻的一笑,起身来,正要向姑娘走去,他突然就听到了二声惨叫,他立即脸上变了色,突然飘飞而出。 只见二个彪形大汉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卓一剑手中,拿着一把小刀,而小刀上却一滴血都没有,倒在地上的彪形大汉,他们的致命之处,是在咽喉,血已从他们的咽喉流出。 他不明白,一向功夫很好的,二个彪形大汉,会被人在咽喉上刺出个洞来。 红衣男孩知道,这一把刀实在太快了,一刺入到他们的咽喉,马上就被抽了出来,所以刀上才会没有血。 红衣男孩望着这把刀,他突然觉得这一把小刀,威力无边,竟似有了生命,有了慑人的威力,他似乎都觉得,自己的咽喉在麻木。 卓一剑淡淡的道:“我觉得应该让那姑娘穿上衣服,如果不穿上衣服,不好看,看女人,要雾里看花,才会好看,如果一切都看得太清楚了,反而就让人失望了。” 红衣男孩突然不敢出声。 卓一剑又道:“丑少爷,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丑小爷慢声的道:“如果你敢与丑氏家族作对的话,那就有道理,但你要想明白后果。” 卓一剑哈哈一笑,道:“我都杀了丑氏家族的人了,你说我敢不敢?” 丑少爷道:“你难道能保得了他们一辈子?” 卓一剑道:“人是我杀的,我当然可以和你回去自首,你觉得如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当 丑少爷一惊,看向卓一剑,他的脸色自若起来。世上竟会有这样的傻瓜,他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明白,只要出了这里,他就有办法收拾他。 他的双目狡黠的道:“你不怕我们丑氏家族?” 卓一剑道:“我想你们丑氏家族,也是讲道理的。” 丑少爷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心道:“只要到了天亮,你就会知道丑氏家族讲不讲道理了。” 二人便上马出发。 丑少爷顿觉夜色很美,夜风很凉爽,不禁问卓一剑,“你手上的包裹是什么?” 卓一剑道:“是'乌金衣'。” 丑少爷一听,心里又一转,不觉问卓一剑道:“传说中,这'乌金衣'可是刀枪不入,不知是否?” 卓一剑一笑道:“看来丑少爷懂的挺多。” 丑少爷呵呵一笑,道:“只是听说,不知是否。” 卓一剑道:“的确是。” 二人二骑的在山路上赶路,一时大家无话。 过了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路程,终于看到了东方出现了鱼肚白。 丑少爷知道,再过一阵,前面就会出现一个小市集,在小市集不远处,就有丑氏家族的分堂,他就可以到那去,将这个凯子吃下来,“乌金衣”就会在他的手上,这一次他终可做一件大事了。 天色大亮,丑少爷向卓一剑道:“前面有个小镇集,过了小镇集,我就有个朋友在那有一房子,我们可以到那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出发,你觉得如何?” 卓一剑道:“全凭少爷的安排,我也是初到贵地。” 丑少爷觉得这人的功夫虽高,但智商却不敢恭维,心中便盘算起来,自己如果将他在那解决掉,该有多好。 丑少爷虽然还是小孩子,但他经常的在边城走动,他七岁那年,就用一把剑,杀了人,当他看到那血从那人的身上喷出来时,他就极度的兴奋。 从此,他对杀人,已经成了他的喜好,所以他觉得,如果他看到血从这凯子的身上喷出的话,他一定会更加的兴奋。 他们终于穿出了小镇集,然后丑少爷带着卓一剑,左转,向不远的一栋很大的房子而去。 二人来到这栋房子时,立即有人前来迎接,并对丑少爷毕恭毕敬。 丑少爷用边城的方言对那人说了一通话,那人点头,不敢多语。 二人下马来,那人忙过来牵马。丑少爷就带着卓一剑入内。 里面已有三人,见丑少爷与卓一剑入来,三人忙向丑少爷露笑恭维起来。 丑少爷说了一通卓一剑听不懂的话,那三人就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卓一剑,然后又露出笑容来。 一个脸上有麻子的中年大汉,向卓一剑拱手,用京音说道:“听我们的朋友说,阁下的武功很高。我叫木已成,我最喜欢结交武功好的人。” 卓一剑也一拱手,道:“哪里哪里?我也很喜欢结交朋友,在下卓一剑。” 他们一听卓一剑报上名号来,立即肃然起敬,丑少爷也几乎被吓了一跳,这个傻瓜一般的人,竟然是卓一剑。 另外二人,也忙拱手报上他们的名号。 高点的男子,叫冯玄辉,那矮点的男子,叫游永生。 冯玄辉立即去拿酒来。游永生忙将碗子摊开。 冯玄辉忙打开酒坛,将碗盛满酒。 木已成端起酒来,道:“卓少侠千里迢迢的来到偏僻的边城,实属不易,我们有缘能认识,真令茅舍,逢璧生辉。” 卓一剑双手端起了酒,一饮而尽,并道:“好酒,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过酒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卓一剑知道,这几个人,表面客气恭维,实则对他另有所图,但他知道,现在这个场所,如果自己表现得谨慎,他们这些人一定不会上他当。 这般酒过三巡后,卓一剑已经不胜酒力,开始了双目发直,舌头生硬起来,慢慢的道:“你们这里的酒,真不错,来,大家别停,继续喝。” 丑少爷向木已成使了个眼色,木已成忙又给卓一剑添酒,并道:“来,卓少侠,我们难得认识,干了。” 卓一剑呵呵的笑,并端起了酒,而端酒的手,却一直在抖,那碗酒已经被抖出了一半。 卓一剑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突然双手掩嘴,扑倒在桌上,竟然不断的喘息。 丑少爷见状,立即露出了天真又奸诈的笑来。 冯玄辉忙道:“少爷,现在将卓一剑弄倒了。要怎么样处理他?将他杀了吗?” 丑少爷道:“不急杀他,他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怕什么?我要将他送回家里,慢慢的把他折磨而死。” 他们都知道,这个丑少爷的花样很多,如果被他折磨起来,可就生不如死了。 他们不禁替这个卓一剑担心起来,他们不知道这个卓一剑能坚持多久。 丑少爷道:“将他的穴道点了。” 木已成道:“他已中了我们的'软骨散',难道还怕他会飞吗?” 丑少爷道:“这个人的武功厉害,万一被他用内功将毒逼出来,我们可就很难再将他控制了。” 丑少爷说毕,他自己出手了。他的出手很快,手法也很纯熟,一下子便点了卓一剑身上的几大穴位,这时,他才拿起包裹,笑了起来。 丑少爷打开包裹,开心的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三人忙赞丑少爷聪明,都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丑少爷呵呵的笑着,道:“将他关起来,我要好好的去睡一下,我困了。” 冯玄辉忙点头的道:“好的,我叫人给你收拾一下房间。” 游永生道:“我现在就把他关起来。” 丑少爷嗯了一下,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起来向楼上而去。 游永生与木已成抬起卓一剑,将他抬到后面的黑屋里,重重的将他丢在地上。 他们看了一下卓一剑,觉得他就像是一条死狗,在地上一动不动。 将门锁上后,木已成道:“我见过很多的高手,但像他这么蠢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游永生道:“丑少爷是什么人?竟然与他作对,这不,被关起来了。” 木已成道:“到了丑少爷的手上,丑少爷就不会把他当人看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他已不是小孩 卓一剑就躺在地上,他竟似睡着了般,在地上一动不动,其实他是中了毒和被点了穴,他知道,现在唯有一忍再忍,接下来,便会有好戏看。 而这些好戏也许会惊心动魄,也许他一不小心,就会被杀掉,但是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他知道这个丑少爷还不会这么快的杀他,他干脆睡了起来,竟然还很快就入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脚步声响,很快又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有人踢他一脚。 卓一剑被踢醒后,看着这个人。他竟然笑了,因为这个人,不是谁人,正是丑少爷。 这个丑少爷用一双狡黠的眼睛,看着他,道:“卓少侠,你还好吗?” 卓一剑似乎这时才发现,自己动腾不得,茫然的道:“丑少爷,这是为什么?” 丑少爷道:“没有为什么,只觉你挺好玩的。” 卓一剑道:“是吗?我都答应了自首,又何必来这样大动作呢?” 丑少爷嘻嘻一笑,道:“我还是觉得大人爱骗小孩子,所以还是稳当一点好。” 卓一剑道:“这也是蛮有道理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丑少爷点头,道:“言之有理,待明天一早,我们就押你上路,到了我家里,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 说罢他又笑了,笑得很天真烂漫,似乎他完成了一样完美的杰作般。 卓一剑道:“那我先谢谢你了,我那件'乌金衣'怎么样了?” 丑少爷道:“我己经穿在身上了,就是大了点,不过还好,大点凉爽,大热天里,穿太紧也会闷的慌。” 他说罢,还在卓一剑面前转了二圈。 卓一剑看后,道:“我觉你穿上去很好看,这样的话,也能保护你多一些地方。” 丑少爷又笑了,嘻嘻的道:“我觉得你说话挺有趣的。” 卓一剑道:“是吗?可我怎么不觉得?” 丑少爷道:“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卓一剑道:“我其实心里怕的很,只是我就算害怕向你求饶,你也不会放过我的,我又何必求饶呢?” 丑少爷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一定会慢慢的把你折磨死,因为你太好玩了,如果我让你痛快的死,那就少了很多有趣的事了。” 卓一剑知道这个丑少爷长大后,一定是一个武林的祸害,留不得。但他现在中了“软骨散”,又被他点了穴,自己现在也动不了他。 他只是感到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变成这样,恐怕就算自己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总会有人杀了他。 卓一剑叹息了一下,道:“你还是出去吧!我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我还没睡够。” 丑少爷也叹了口气,道:“你还怕没时间睡觉吗?你很快就会死了,你一死,就大把时间睡觉了,你还担心什么?” 卓一剑道:“但我现在还是想多睡会。” 丑少爷摇了摇头,道:“你真是个怪人,像你这种人,如果活着,一定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 卓一剑没有再理他,而是闭上了眼睛。 丑少爷看着卓一剑,然后从他身上,摸出把小刀来,他看着这把小刀,他并没有觉得这小刀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的小刀,到处可见,但这把小刀在他的手上,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杀机,让人害怕。 丑少爷将小刀收好,便出去了,将门关上,然后便来到了厅堂,这时厅堂上已坐满了人,他一进来,他们忙起身来,向丑少爷恭敬的打招呼。 丑少爷并没有理他们,而是在正中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坐下后,看了一下他们,道:“你们不用客套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众人立即放松,吃喝起,还叫了二个少女,跳起了舞。 丑少爷看向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身材苗条而丰满,便盯着她。 木已成忙走过来,对丑少爷低声的道:“少爷,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小姑娘?” 丑少爷嘻嘻一笑,并没有说话。 木已成也笑了。 在这二个女子跳完舞后,木已成就将那女的叫过一边,在她耳边轻语了一下。 那女子突然摇头,并道:“不行,我只是跳舞的,我可不卖身。” 木已成冷冷的道:“丑少爷可是边城丑氏家族的人,如果你侍候的好,你就会有好日子过,不然的话,你们二人,都得死,还有你的家人。” 木已成这么一说,女子的脸色立即变青,惊怕起来。 木已成又道:“他就是个孩子,他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会给你丰厚的回报,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们,和你们的家人。” 女子偷偷的望了丑少爷一眼,见他的确是个小孩子,便点了点头。 木已成便笑了,然后带她去了楼上,丑少爷睡的房间。 木已成将门关上后,便下楼来在丑少爷耳边,耳语了一下,丑少爷便将一旁的酒,喝了下去,也不与众人打招呼,便上楼去了。 木已成认为,丑少爷也就是个小孩子,任他玩,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只觉得他是提前成长好奇而已。 但是却想错了,丑少爷的房间里,那女子却叫了一夜,那声音痛苦而碜人。 大家都在想,这个小孩子到底是玩什么花样,竟然让人凄戚的叫喊着。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那女子头发凌乱,脸容憔悴,走路也扶着壁而行,几乎走不稳。 这下就让大家惊讶了起来,大家都在猜想,她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她下楼后,木已成将银子给她,问她怎么回事? 她接过银子,流下了泪水,然后摇头,大声的喊道:“他不是人……” 她由她的同伴扶着她出了门。 丑少爷这时已经下来了楼,精神焕发,看着木已成,道:“我要吃蛋,什么蛋都可以,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只要是蛋就可以,生的一半,熟的一半。” 木已成不敢怠慢忙道:“好的。马上去办。” 木已成觉得,这个丑少爷,实则已经不是小孩了,他的心里,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发 丑少爷将乱七八糟的蛋吃下去后,他觉得自己特别的满足,然后用手绢抹干净了嘴巴后,他笑了。 因为他想到了卓一剑,他昨夜就躺在地上,是不是睡的很好呢? 丑少爷这时对木已成道:“木堂主,我现在就要带卓一剑回家,你去准备好车,再给我安排几个人手,让冯玄辉和游永生和我一起回去。” 木已成忙点头,道:“我现在就去准备。” 丑少爷走出了厅堂,挥动了双手,他觉得自己昨夜做了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想想就好笑。 木已成很快就将马车准好了,并吩咐人,将卓一剑抬了出来,放进了马车内,而丑少爷也坐在了车厢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喜欢和这个人聊天,似乎对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很想研究透,他又是不是有什么居心呢? 丑少爷一上马车,就对卓一剑道:“昨夜睡的还好吗?” 卓一剑竟然还能笑出来,望向他道:“还不错,我竟然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丑少爷道:“那是因为你怕做恶梦。” 卓一剑斜靠在马车上,他已动腾不得,但他似乎一点都不难过,还问丑少爷道:“这里到你家,要多少天?” 丑少爷道:“快的话五天就可以了,晚的话就七天左右。” 卓一剑又道:“那现在为什么还不出发?” 丑少爷道:“你急什么?难道那是你的家吗?你归心似箭了?”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听说丑氏家族在边城不得了,我总得去参观一下。” 丑少爷道:“我真不明白,你是蠢笨,还是自大?” 卓一剑问道:“怎么说?” 丑少爷道:“你杀了我的随从,不但不走,还想着自首,我一直没有想通。” 卓一剑道:“如果我不自首,你既不是转眼就把他一家杀了?所以我既然救了他们,就要保证他们还能活下去。” 丑少爷嘻嘻一笑,道:“看来你挺负责任人。” 卓一剑笑了笑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丑少爷也笑了。 外面传来了木已成的声音:“少爷,可以出发了。” 丑少爷道:“好,就出发吧!” 卓一剑听到了很多的马蹄声,不觉问道:“这一趟回去,要这么多人同行吗?” 丑少爷道:“没办法,谁叫你那么大的名头。” 卓一剑得意的笑了,道:“应该是你怕。” 丑少爷道:“我怕什么?” 卓一剑道:“你怕你身上的‘乌金衣’丢了。” 丑少爷道:“在边城,我就知道你才有这么大的胆量。” 卓一剑道:“是吗?看来丑少爷太抬举我了。” 他知道这个丑少爷,在边城目中无人,但这一次,他还是以防万一,看来这个小孩子还是会想事情的。 前面是马匹,后面也是马匹,只有中间是马车。 一行十人,在官道上,往边城的城里而去。 他们走的并不快,此时正当正午,太阳高挂,炎热的夏天,没有风。 他们都在流着汗,一向享受惯了的丑少爷,已经受不了了,他看着和他一同乘坐马车的卓一剑,见他也是身上全是汗,但卓一剑却神情自若,不慌不躁的样子。不禁问他,“你热成这样,却不出声,看来你还挺能忍的。” 卓一剑道:“那是因为我中了毒,又被你点了穴,我能烦燥什么呢?” 丑少爷道:“像你这种人,真的很另类,可惜你不是边城人,不然的话,也许我可饶你一死。” 卓一剑道:“可惜了,可惜了!” 丑少爷眉头微皱,道:“可惜什么?” 卓一剑道:“可惜你要杀我,不然的话,如果常和我一起,我定能教你学好。” 丑少爷听到这里,却脸色冰冷起来,并冷冷的道:“我是什么样,用不着你来说,但你很快就会死的。” 卓一剑不说话,轻闭上了眼睛。 这时,冯玄辉拍马上前,问丑少爷道:“少爷,天气太热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来休息一下?” 丑少爷道:“好啊!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的?” 走了一会儿,冯玄辉道:“前面有个茶亭,我们到那喝碗茶,吃点糕点,然后休息一下。” 丑少爷道:“好的。” 大家到达茶亭后,便停了下来,然后下马来找位置坐下。 丑少爷出从车上出来,见二棵大树下,有一间竹子搭建的棚。外面摆有四五张桌子,此时正好没有其他客人。 大树遮阴,山风微凉,这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卓一剑也被人抬了出来,与丑少爷坐一张桌子。 店伙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也开心起来。因为有生意,掌柜的就不会哀声叹气。他也好有忙,免得看着掌柜的样子,心里不自在。 店伙为他们一人倒了一大碗的茶,然后又问他们要点什么。 他说的都是当地的方言,游永生也用当方言与他交流。 卓一剑自然听不明白,他也懒得听明白,他知道,这个时候,血鹤他们应该不会出面救他,因为他并不想与丑氏家族发生正面的冲突。 大家坐好喝着茶,但卓一剑却动不得,因为他被丑少爷点了血,所以丑少爷看着他笑了。 卓一剑看着他们喝着茶,而丑少爷却笑着道:“你如果求我,我就解开你一个手的穴道,让你喝茶。” 卓一剑道:“如果你不想我去你家,那我就渴死了,也无所谓。听说你们丑氏家族有二姐妹很漂亮。” 丑少爷得意起来,道:“这个你也知道?那是我的二个姐姐。” 卓一剑哦了一下,道:“听说丑诗情比丑诗琴要漂亮,不知是否正确?” 丑少爷点头。 店伙给他们上了花生和当地的糕点,然后又说了一些话。 游永生与他对话几句,店伙点头而去。 丑少爷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咬了一口,道:“我姐姐都美。” 卓一剑道:“此番去你家,如果能一睹你二个姐姐的芳容,就是死,又何惧?” 丑少爷冷冷的道:“我姐姐可不会让你乱见的……” 他说到这时,却见到有五匹马向茶亭奔来,而这五匹马上的人,都是女人,是肥胖的女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五朵艳花 这五个女人的年龄并不大,如果她们能廋下来的话,一定是美人,但她们个个都胖,双个下巴,肚子也凸起。 她们穿的衣服也不是小数民族的衣服,她们都是穿裙子,同一款黑色的裙子。 她们一来也毫不避讳的下马找位置坐下,茶摊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她们一到,就坐了二张桌子,这些男人都瞧着她们,她倒大方,竟然任有他们瞧,还向他们微笑。 她们虽胖,但胖的却很性感,绝不会像上官如春这样的胖,胖的让人害怕的胖,她们应该用过于圆润的胖来形容。 有些女人瘦,瘦得风吹会倒的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生爱,但也有些胖女人也很让人喜爱,她们的肌肤如雪,皮肤吹气欲破,走路时也会让肌肤跳动,而这样的女人,丰满的让男人欲火焚烧。 冯玄辉就已经瞧得双目发直了,一个脸稍长的女人,向他抛了一个媚眼,他突然觉得全身都在打颤般。 炎热的夏日里,她们穿的并不多,该露的地方,就露了出来,而没露的地方,紧紧的裏着,让人有一种发热的感觉。 丑少爷也不禁奇怪起来,原来有些胖女人,照样很让人动心。他不禁笑了。 卓一剑突然想起了这五个女人,她们应该是中原五朵艳花。 这五个女人说话很好听,人也看似很容易上当,但却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很多男人以为可以很快就让她上床,但他却死在了床上,才知道,这种女人很可怕。 他却想不到,这五朵艳花也会来边城,那她们来边城又是做什么呢? 这时向冯玄辉抛媚眼的女人,竟向他走了过去,笑的很甜的看向他,并娇声的道:“你们是丑氏家族的人吗?” 这个女人的问话,很酥,很好听,冯玄辉竟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这女人又道:“那你们谁又是头呢?” 这时丑少爷便道:“我就是,请问姑娘找我们丑氏家族有什么事呢?” 五个女立即望向丑少爷,但她们的眼光只看了一下丑少爷,接着就停留在卓一剑的身上。 她们就这样的望着他,她们的眼神似乎是已看上了卓一剑般,竟瞧出了神。 冯玄辉与其他的男人竟对他妒忌了起来。 卓一剑倒大方起来,道:“你们这样的看着我,是不是已经看上我了?” 她们竟然同时艳笑起来,笑得让男人们心酥,就连店伙手提茶都呆立当地。 卓一剑又道:“中原五朵艳花,梅兰菊竹棠,不知道让是梅谁是兰呢?” 那个脸长点的女人道:“我就是金梅。” 接着她们又各报自己的名字,就像小朋友在书塾被教书先生问名字般,她们一一的回答。 丑少爷见她们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不觉问她们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丑氏家族的人。” 向冯玄辉抱眉眼的女人金梅吃吃的笑着:“因为听说丑氏家族,有个小朋友,却比大人都厉害,派头十足。” 丑少爷爷得意的笑了,道:“我见个胖女人,我总以为胖女人一定不好看,但你们是例外,胖的很圆润。” 金梅又道:“其实胖女人,有很多好处,因为我们肉多。” 冯玄辉看着她,很是赞同。 金梅却走向冯玄辉,道:“先生,你怎么称呼?” 冯玄辉其实对这个女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他看着她走路,全身动起来,就似是一种韵动。 “我叫冯玄辉。” 金梅娇笑的望着他道:“你的力量一定很大。” 冯玄辉被她这样一问竟然懵了起来,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金梅道:“你打我一拳。” 冯玄辉听到金梅这样一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看着她,而没有动。 全梅又道:“我叫你打我一拳,不用客气,用尽全力的打。” 冯玄辉还是不敢。 游永生看冯玄辉不敢动手,他突然道:“我可不懂怜香惜玉。” 说罢突然一拳击在金梅的脚子上。游永生这一拳虽然不是石破天惊的一拳,但这一拳的力度可也不小。 但金梅却纹丝不动,游永生这一拳就似击在棉花上样,竟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丑氏家族的人,大为一惊,而那几个女人却得意的微笑着。 卓一剑当然知道,五朵艳花的厉害,而金梅却在没有准备之下,能够受这一拳,而纹丝不动,也让他吃了一惊,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棉花肚,可是练得有一定的火候了。 金梅又道:“你没吃饭吗?要用力。” 游永生看了看金梅,突然运足劲,又是一拳击出,这一拳可是用足了他的所有力气,他想:这一次金梅不摔倒,也会难受。 那知这重拳打在金梅的棉花肚里,竟然被金梅的棉花肚吸住了,抽不出来。 金梅深一吸气,她的腰突然变细,上身立即膨胀起来,那胸口变得很是奇大,几乎要胀破裙子。 她突然一吐气,她的肚子胀大,上身变小。 游永生就被甩得远远的,重重的落在地上,然后惨叫一声,竟一动不动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重伤。 这一下子,将男人们吓得呆住了。 然后金梅就道:“大家都已经看见了吧?胖的女人,总会有胖的好处。” 大家立即不敢作声。 另四个女人,都嘻嘻的笑着。 金梅道:“今天我们五姐妹来此,只有二件事情做。” 冯玄辉不禁问道:“那二件事情?” 金梅轻声的道:“第一件事情,就是'乌金衣',我们要;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带走一个人。” 冯玄辉望向丑少爷。 丑少爷道:“你们要'乌金衣'可以,我可以脱下来给你的。但不知道这位姑姑,你要那一个人呢?” 金梅道:“我当然不会要你,你还是个小孩子,而其他的男人,我又看不上,我们看上的,也就是卓一剑。” 丑少爷哈哈一笑,道:“可以啊!这个男人就在我身边。” 金梅道:“我当然知道。” 丑少爷道:“他已中了我们的'软骨散'已经全身没力气了。” 金梅突然觉得有些失望般,道:“如果一个男人,没有了力气,又不能动,那的确是无趣的很。但如果你将解药给了他,那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意料之外 丑少爷说道:“可惜我们都没有解药,如果有的话,我们一定交给你们的。” 金梅微皱眉头道:“你说的话,我会不会相信?” 丑少爷叹了口气,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拿不出来,但我知道,在边城我的家里有,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呢?” 五朵艳花突然哈哈大笑起,这笑声刺耳,慢慢的变得阴森起来。 金梅看向丑少爷,道:“你以为我们会去吗?” 丑少爷慢慢的道:“我觉得大家不熟,你们一定不会去的。” 这时金兰淡淡的道:“姐,为什么和他们啰嗦呢?我们将'乌金衣'拿了,然后带卓一剑的人头回去,便可以交差了。” 五朵艳花虽然展示了一手棉花肚,可丑氏家族的人,也不是就这样会被镇服的人,如果就这样,就将东西拱手让人,回去也不好交差,这可是莫大的羞耻。 游永生知道丑少爷也不会放过他们。 游永生于是便道:“你要知道这是在边城,你想要这样将东西拿了,又将人头带走,我们会答应吗?” 金菊望向游永生,道:“那你待怎么样?” 游永生冷冷的道:“兄弟们,我们不能丢了丑氏家族的脸,丑老爷对我们一向很好,今天我们就拼了。” 他一说完,众人立即向她们围过去。她们一见,却哈哈大笑起来。 却就在她们哈哈大笑间,游永生他们立即转动起来,这原来是一套阵法,有守有攻。 金竹道:“姐,他们这是阵法。” 金兰已看了出来,但也并没放在心间,她立即向一边冲去,但立马有人拿着刀向她冲砍而去,四个被围住的金花,可不理,立即向一边直冲,凭她们的一身肉躯和高强的武功,冲击而去。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而且立即起了烟火。 卓一剑知道,这应该是丑氏家族的“毒弹珠”,而这“噼里啪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这起来的烟火,可是带有毒素的,这种毒虽比不上上官堡的致命之毒,但中了这种毒的人,也是受不住。 四朵艳花立即大吼出手,她们的功力都在这些人之上,这时四个人一施展开杀着,立即将这些围住她们的人,打的东倒西歪,全倒在地上。 但她们却也在这一吼的呼吸间,也中了这“毒弹珠”的毒。 卓一剑见到丑氏家族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只有游永生在痛苦的呻吟着,但那四朵金花也中了毒,她们也躺在了地上,脸色开始变蓝。 金梅一见这种情况,立即大惊,望着丑少爷道:“这是什么毒?” 丑少爷这时倒笑了起来,淡淡的道:“这可是我们的新武器,但还不够杀伤力,不然的话,你的四个妹妹,早就死了。” 卓一剑明白,如果这“毒弹珠”加上上官堡的“轰天雷”的话,那就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了。 金梅向丑少爷伸出手,道:“快将解药拿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丑少爷道:“你杀了我,我也没有解药,这解药只有我家里才有。” 金梅见到四个妹妹已经中毒,听到丑少爷这么一说,突然大努,狂吼一下,他一掌击出。 丑少爷早有防备,她一出手立即闪躲,正要从袖子里射出一支精钢所制的短箭。 但金梅的出手太快了,丑少爷闪躲射箭虽然一气呵成,也以为对方就算不中箭也会闪躲,而他就可以溜掉,反正“乌金衣”已经到手,卓一剑的人头会不会被带走,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却没有想到,金梅的出手这么快,他一闪,金梅的手就跟着他的方向拍去,这一掌的力度可不少,竟将她拍的直撞向卓一剑。 卓一剑被丑少爷这一撞击,也摔了下去。 丑少爷立即吐出了一大口血,但他还是爬了起来。他一爬起来就立即要逃,但他却撞在了金梅那软得像棉花的肚子上。 他这一撞上,就立即又被弹了回来。 丑少爷一惊,他没有想到这金梅的轻功,原来这么好,她的身躯,就一下子挡住了他的去路,还将他弹回到了卓一剑的身上。 金梅冷冷的道:“你如果不将解药拿出来,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丑少爷知道这个金梅的功力很厉害,如果不是身上有“乌金衣”,自己中了一掌,不死也得重伤。 这时他已硬朗不起来了,看着金梅怯怯的道:“金姐姐,我们身上的确没有解药,解药都是有父亲控制,因为这暗器还没成熟,极少用之,今天也是逼不得已才用的。” 金梅看着地上的四个妹妹,冷冷的道:“她们能撑的到边城你家吗?” 丑少爷知道这的确撑不到,他也知道,无论他说什么,也骗不了金梅,便不敢作声。 金梅的脸色变的冷冰起来,并冷冷的道:“妹妹,我会让他们全部都给你们陪葬。” 她话一毕,丑少爷知道今天自己活不了了,他现在真希望卓一剑可以动,可以帮他挡开这死亡的一击。 但卓一剑不但中了“软骨散”,还被他点了穴道,而现在卓一剑又如何能动的了呢? 丑少爷这时惊吓得,不禁狂吼起来,大喊:“救命啊!” 金梅已经不再想让他活了,而是突然一掌的击出。 丑少爷欲要反击,但金梅这一掌的确来的很快,一下子就拍到了丑少爷的头卢,丑少爷已被强大的掌风所惊得面无血色。 但这一掌并没有拍到丑少爷的头卢,金梅就突然狂吼惊叫一声,惊身的腾开,接着恐怖的望着卓一剑。 然后又看着自己的右手,她的手在滴血,她的手掌竟然有了一个洞。 卓一剑手上拿着一个筷子,她的手拍下,竟然拍在一个筷子上,而就是这一个筷子,刺穿了她的右手掌。 从而让她突然的腾开。她的脸色惊怕,而丑少爷的脸色却有了喜色,他这时,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开心。 他开心的,是卓一剑竟然能动,似乎并没有中毒,也没有被点穴,并且救了自己,而失望的是,自己做了那么多,却并没有控制住卓一剑,可以明白,这卓一剑有多难搞,而他去自己的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继续上路 这时太阳依然很火辣,大家都已经全身是汗,而金梅的心里,却是冰凉的,她之前听人说卓一剑多厉害,还不相信,而这时,她终于明白了。 卓一剑看着金梅道:“金姑娘,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丑少爷,我正要和丑少爷回去。” 金梅叹了口气,她知道,如果刚才卓一剑那个筷子不是刺穿她的手掌,而是刺穿她的咽喉,她现在已经没有命在了。 金梅看向倒在地上的四个妹妹,心里却在滴血,痛苦的道:“如果我杀不了你们,我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 卓一剑道:“今天你杀不了我们,并不代表你以后杀不了我们,我希望下次我们相见,你就能杀我了。” 这是一些安慰的话,金梅也当然知,但她却还是很感激卓一剑,他发觉这个卓一剑,并不像姑夫催庄里所说的,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她觉得这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能激起自己对他的好感。 丑少爷觉得卓一剑,就是个傻子,今天不杀她,还要让人下次来杀他自己。他这不明白,卓一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想让卓一剑杀了他,但他这一个时刻,却又不敢作声。 金梅的眼中,竟然流出了泪。 卓一剑看向丑少爷,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一定有解药,如果你不肯拿出来,我就杀了你。” 丑少爷这时突然一惊,他真不明白,卓一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变化却是这么反转。 卓一剑见丑少爷不作声,便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杀你,但你不拿出解药来,我只好杀了你,然后再搜你的解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有解药的,难道你不怕自己中了毒吗?” 丑少爷很是不情愿的,从他的裤头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慢声的道:“这个布袋里面,便是解药,可这解药还不完善,只能缓解毒性的发作,始终无法解干净身体的毒素,但只要她们吃了解药后,不练功,不喝酒,毒性还是不会复发的。” 金梅听到金少爷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冰凉冰凉的,因为这样的话,她们就等于武功被废了。可现在却是救命要紧。 卓一剑不禁也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应该不假,因为他们现在急着要与上官堡联姻,也是因为这个意思。 卓一剑便道:“金姑娘,你还是先将你四个妹妹的命保住先吧!日后解药完善后,我一定会给你们送过去。” 金梅这时已经对卓一剑的为人,重新定了位,他也相信卓一剑,但这解药何时能成功呢?这就不是卓一剑能把握的了。 金梅已经没有了选择,而是拿过解药,慢声的道:“为什么我不先遇上你,而是要先遇上催庄里?” 卓一剑这才明白,她们来这边城,是专为他而来。他也没有再问这些问题。 金梅突然道:“罢了罢了。” 说罢便去给妹妹们喝解药。 而一众人中,其他的丑氏家族之人,已经被五朵艳花所杀,现在只余下丑少爷与卓一剑上路了。 卓一剑问店伙找了个车夫,用丰厚的报酬,请他赶马车去边城的城里。 丑少爷也已坐上了马车,但他这时的心里极闷,似又在想吐血般。他不禁看着车厢里的卓一剑,道:“我是不是想死了?” 卓一剑看了一下他,然后运足掌力,在他的背后拍出一掌。 丑少爷大惊之下,中了卓一剑一掌,顿觉有一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游走,然后就突然吐了一口血。 这口血是紫色的,他一吐出来后,整个人立即舒服了很多,脸色虽然还在发白,但比之前好了一些。 丑少爷喘出一口气,道:“卓大侠,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完全可以不顾我而走的。” 卓一剑轻声道:“我为什么要走?我们这一路不是要去你家吗?我是去自首的。” 丑少爷轻声说道:“你一直将我是个小孩子来哄,你是不是要跟我回去,找燕姐姐的?” 卓一剑笑而不答。 丑少爷道:“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你是为了燕姐姐来的呢?” 卓一剑道:“燕小姐是位绝色美女,无论那一个男人,都希望娶到这样的女人来做妻子。” 丑少爷刚开始时,对卓一剑心怀敌意,准备将他怎么弄死,但经今天这一役后,他对卓一剑有了很大的改观。他觉得卓一剑总有某一方面,与别的人不同。 他瞧着卓一剑突然问道:“你不是中了我们的'软骨散'了吗?怎么又变作没事的?” 卓一剑道:“我是中了你们的'软骨散',但经过了一夜,又那么大的太阳,我又出了那么大的汗,我也一直在运功去毒,所以就蒸发掉了。” 丑少爷道:“那你是一直在装了?” 卓一剑道:“那倒也不是,你的点穴手法还是很厉害的,我一直想用真气,把穴道冲开,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可能是毒刚排完,难以冲开。” 丑少爷道:“但你却又冲开了。” 卓一剑笑了笑道:“这得感谢你,你突然将我撞倒在地上,就这一下,帮了我的大忙。” 丑少爷道:“天意啊!如果不是那一撞,我就已经死掉了。” 卓一剑道:“那是你的命大,所以你以后的行为,要改变,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丑少爷知道,卓一剑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如果他不肯为丑氏家族所用,以后也必会成为丑氏家族的对头,像这种人存在,一定余影响他们的发展。若不可将之纳为己用,便不可留下祸根。 卓一剑不再说话,轻闭上了眼睛,丑少爷此刻却摸到了,身上的一把小刀,他在想:如果自己就这样一刀出去,会不会将他杀死呢? 但他却一点把握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受伤不轻,也怕自己一出手,卓一剑的双手就会似长了眼睛一般,立即将他的刀夺过来,那么这样的话,自己想活着,就怕找不到借口了。 卓一剑虽然在闭目养神,但他却在道:“少爷,那把刀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丑少爷一惊,忙道:“是的,我现在就还给你。” 他说罢从身上摸出小刀来,将小刀向卓一剑递去。 卓一剑的眼睛并未张开,但他的手,却已接过了丑少爷手上的刀,那接他刀的手,是那样的稳定与准确。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绝色少女 这一路的走下去,离丑氏家族的家里就越近,他们也就越安全。 丑少爷的面色也越来越好了。便一路的和卓一剑聊天,他发觉卓一剑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无论你聊什么事情,他都会说的很有趣。 当看到前面山下的一大遍房子,用高墙围住,丑少爷终于露出了笑容,因为那就是他的家。 他这一次偷偷溜出来,差点还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但总算有惊无险,他回来了。 马车终于在大门前停了下来。丑少爷便一马当先,下车后就直走向里面。 门口二个劲装装束的看门人,一见到丑少爷,立即点头哈腰的对丑少爷说: “少爷你这一趟出去,有一段时间了,老爷就担心死了,你再不回来的话,肯定又会派人出去找你,这次连你姐,都受责骂了。” 丑少爷没理他们,而是大摇大摆的进去。 卓一剑下车后,给车夫付了酬劳后,才向庄里走去。 卓一剑抬头看向大门上面的一块麻石,麻石上雕刻着四个朱漆红字,这是工匠雕刻出来后,再上红漆的四个字。 “丑氏家族”! 那字是龙飞凤舞,刚劲有力,卓一剑看到这四个字,就暗暗佩服,那个雕刻这字的人。 卓一剑看罢这四个字,便也要入内,劲装打扮的二人,立即喝停并拦住他。 他们见卓一剑是汉服装束,左边的汉子,便问他道:“你干嘛的!” 卓一剑忙道:“我是和丑少爷一道的。” “什么一道?滚开滚开,我们家的少爷怎么可能和你这样的人在一块呢?” 卓一剑停住后,便说道:“那麻烦你通报一下丑少爷。” “我叫你滚开,你就要滚开,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卓一剑道:“我和他乘马车一道回来的,他先下车,我在后面付费,他就先进去了。” 二人当然不信,也不肯通报,只一味的叫他滚开。 卓一剑只好退后几步,他没有想到,这个丑少爷会直接溜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丑少爷与一个绝色的少女走了出来。 丑少爷立即对卓一剑道:“你以为我一个人进去不理你了?” 卓一剑轻笑一下,道:“那倒没有。” 丑少爷道:“其实我是给你找人了,就是这位,燕姐姐!” 卓一剑向她看去,心里不禁暗赞,世上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她的脸蛋与五官,每一个地方,都生的刚刚好,好的那么绝美。 她的肤色洁白如雪,光滑得就像是从牛奶里面冲出来的。 她的身材修长,纤细的腰,坚挺的上身,修长的双腿,所有的一切,都几乎是搭配得极为到位,这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卓一剑也见过那么多的女人,就连让他时常想起的女人朱彦,也总会有一些瑕疵,阙秋雨与她相比,也略逊色一筹。 卓一剑不禁暗暗的抽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如果让她联系上了上官堡,不但上官堡里会乱,就连整个武林都会乱,怪不得血鹤要他去杀了她。 他知道,这个女人便是燕子婷! 燕子婷向他笑了一下,而她就那样轻轻一笑,却笑得极为优美,也笑的刚刚好,这时卓一剑才知道,原来笑也是一门艺术。 燕子婷一笑后,便道:“听小龙说,阁下便是大名鼎鼎的卓一剑卓少侠。” 卓一剑听到她的声音后,发现她的声音原来也是这么好听,这么让人听了又想再听。 卓一剑当然没有失态,只是拱手道:“哪里哪里?在下的确是卓一剑,但不是什么大名鼎鼎。” 丑少爷道:“好了。你们就进去后再聊吧!” 二个守门的人,看到丑小龙对卓一剑以此客气熟络,不觉不自在起来,也是尴尬非常,不禁低下了头来。 这时丑小龙一手拉着一个人,将卓一剑与燕子婷拉了入去。 里面很大,房子也多,一进来就是一个大大的坪,用长条的麻石铺成,在坪前面中间是一挡着正大门的精工建筑,全是木建筑,朱砂颜色,顶上的屋檐却是别具匠心,用竹子与树皮盖成二边倒,看上去朴实而又有创意。 大大的楼子,却只有一层,在大门上,有一块木头,竟又雕刻着龙飞凤舞的字迹,赫然是三个黑色大字: “聚英堂”! 丑小龙已拉着他们二个人,走向“聚英堂”,而“聚英堂”里面,已经是有许多的笑声。 卓一剑想来里面一定有很多豪杰在。 而这时燕子婷骤然停下,对丑小龙道:“小龙,我就不进去'聚英堂'了,那里都是一些豪杰大侠在,你们去吧!我怕我会打扰大家的雅兴。” 丑小龙便放开了燕子婷的手,因为他也知道,燕姐姐总喜欢一个人独居深闺,除了与姐姐她们二个聊天之外,就很少出去。 燕子婷又向卓一剑一笑,道:“卓少侠,不好意思,我要去找诗琴姐姐聊天。就不陪你们了。” 卓一剑忙说:“没事。” 燕子婷走后,丑小龙便拉着卓一剑进了“聚英堂”。 只见大大的“聚英堂”里面,都已坐满了人,丑小龙一进来,大家便立即的说道: “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家都在商量着,准备出去找你。” 丑小龙忙向一众英雄豪杰说道:“真是十分抱歉,我这次贪玩,在外面多游了一些时日,让大家费心了。” 大家也忙道:“回来了就好。” 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下颔留着长长的胡子的人走了进来。他穿着小数民族的服装,在他看到丑小龙后,立即大声的喝道:“小龙,你还知道回来吗?你出去那么久,音讯都没有一个,你不知道大家担心你吗?” 这男人大声的喝后,丑小龙立即低头,并小声的道:“父亲,我知错了。” 卓一剑这下听到丑小龙叫父亲,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就是丑靖行。看他的身躯槐梧高大威猛,而说话也刚劲有力,走路也是带风。这个丑靖行的武功,肯定不弱。 丑靖行晚年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很是痛爱,但在这么多的英雄豪杰面前,他肯定要大声的骂他才成。其实他也担心死了。 丑靖行又骂了他一通,众豪杰忙过来劝说。 “人平安回来了就好。” “不要惊吓到小龙了,人家也毕竟是个孩童,很多孩童都是喜欢贪玩的,何况小龙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总会平安回来的。” 大家一阵劝说过后,丑靖行也就借台阶下来了。 这时丑小龙便给大家介绍道:“我认识了一位大名鼎鼎的少侠,卓一剑,一路上多得卓哥哥的照顾,才平安的回来。” 经丑小龙这么一说,丑靖行与大家立即打量起卓一剑来。看了卓剑后,众人觉得这个人也就是年轻的公子哥儿般,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也许是江湖上的人,太过将这人神化了。丑靖行也没对他有什么过多的热情,但无论怎么说都好,他是帮助了丑小龙,所以他还是一笑的拱手道:“谢谢卓少侠对我令郎的照顾,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接着大家与卓一剑认识后,客套了一下,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喝着酒。 来自北方“豪气庄”的少主丁富华,一身富家子弟的装扮,他手握着酒杯,轻声道:“传说中,卓一剑是南方武林的后起之秀,武功极高,却无缘一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晚的美丽 卓一剑坐在丁富华的对面,他听到丁富华这么一说,便淡淡的道:“传言而已,不可尽信。” 丁富华突冷笑一下,道:“有道理,有道理!” 他一连说了二句有道理后,突然将手中之酒杯,向卓一剑飞去,这一下却是毫无征兆,突然飞出手中的酒杯。 卓一剑似乎并没有瞧见这一下般,而是淡定的坐着,这酒杯飞到离卓一剑一尺之遥时,突然一个弧形绕开,竟又返回向丁富华。 而丁富华却“唰”的一下,将一把金色的长剑抽出,平伸而出,那酒杯就落在了他的剑身上,杯中之酒,一点都没有溢出来。 丁富华接着舞动着金色长剑,一番舞剑过后,酒杯依然在他的剑上,而杯中之酒也没溢出来,这一下停下,酒杯就顺势而滑落。 他左手就潇洒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好酒!” 这一刻便响起了一阵掌声。大家便称赞起丁富华的剑法来。 只有卓一剑既不出声,脸色平淡的,拿着几上的酒杯,喝了口酒。 丁富华眉头微皱,望向卓一剑道:“卓少侠,你说我这剑法如何?还望点评一下。” 卓一剑放下酒杯,道:“我对卖杂耍的,毫无兴趣,又何来点评呢?” 卓一剑这么一说,丁富华的脸上立即有些挂不住,不禁说道:“那卓少侠不妨也耍一套绝技来,给大家开开眼?” 卓一剑却淡淡的道:“本人实无杂耍可卖弄,让大家失望了。” 他说罢便向丑靖行一拱手道:“丑族长,在下刚到贵族,如果方便,我想请丑少爷带在下到后院一逛。” 丑靖行见卓一剑这么不合群,心内也是不喜,他如离开“聚英堂”,实在是避免了不少的麻烦,于是便道:“好啊!小龙,你带卓少爷去后院,顺便也给卓少侠安排一个住处。” 丑小龙点头,向众人靠辞,带着卓一剑走向后院。 他们一走,丁富华就不安起来,因为后院可是燕子婷住的地方,他认为卓一剑来丑氏家族里,实是为燕子婷而来的,他这一去,也是想与燕子婷接触。 后院里的花朵,已在百花齐放,很是好看。一条小径弯曲的通向一处小凉亭。 凉亭上,有一个女人正在独坐,她手持一束花朵,正在闻着花朵上的芬芳,而独自的陶醉。 丑小龙带着卓一剑来到凉亭,少女并未发觉,丑小龙便轻声的道:“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时少女才发现了他们二个,看向他们,道“小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位是……” 丑小龙忙道:“我刚回来一阵。这位是我的朋友,卓一剑卓少侠!” 说完又忙给卓一剑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二姐,丑诗情!” 卓一剑看向丑诗情,只觉她就似一朵出水芙蓉。有一和叫脱俗的感觉,这一种女人,总会让人一见难忘。 卓一剑终于明白了,血鹤为何对这个女人那么钟情,也知道上官豫肯定会对这女人动情,那么二家联姻,应该会毫无问题。 丑诗情忙给卓一剑施礼,声音悦耳的道:“小女子丑诗情,向卓少侠问好。” 卓一剑忙还之一礼,道:“丑小姐天生丽质,卓某人能认识丑小姐,实属是万份荣幸。” 丑诗情接着道:“不好意思,你们慢慢在这坐吧!我要回房了。” 丑诗情说罢就走了。 丑小龙望着丑诗情远去的身影,道:“我二姐就是这是这样,不喜欢到陌生人接触,但她却对血鹤一见钟情,我父亲却不喜欢她与血鹤来行。” 卓一剑道:“爱是自由的,为人父母的为什么总是喜欢,掺和子女的婚姻,这是世俗。” 丑小龙对这些并不理解,而是又道:“卓哥哥,你就住'明和轩'吧!那地方与燕姐姐就相隔一扇墙。” 卓一剑道:“好啊!” 丑小龙便带着卓一剑来到“明和轩”,道:“这一栋楼,有二户,之前是我大姐在这里住的,大姐成亲后,就搬去了和我父母住,这里就空了,另一边是燕姐姐住,如果你想和她聊天,你就叫一下,她就能听得到。” 丑小龙给卓一剑安排这住处,心里很是得意起来,因为他知道“聚英堂”里,有很多人都喜欢燕子婷,那么卓一剑住在这里的话,就会成为很多人的情敌。 卓一剑道:“那你们那么多的客人,他们都住哪里呢?” 丑小龙道:“前面有很多客房,就是一人一个房,也有房多。” 卓一剑点头,又道:“那为什么你要安排我住这里呢?” 丑小龙道:“你喜欢燕子姐姐,但又那么多人喜欢她,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卓一剑却笑了,但他知道,他就住在燕子婷的旁边,肯定很多人会对他吃醋。他也会有很多的麻烦。不过这可是更容易的接触到燕子婷,而自己当然也很容易就将她杀了。 丑小龙安排好卓一剑后,便对他道:“卓哥哥,要不要我去和燕姐姐说一声?” 卓一剑忙道:“你觉得有必要吗?” 丑小龙道:“我听你的。” 卓一剑一笑,道:“这倒不必了。” …… 入夜后,卓一剑坐在楼上的窗前,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只见夜迷茫,院里的花香淡淡的传入了房内,清凉的夜风中,更夹杂有一丝淡淡的芳香,这种芳香,是从人的身上发出来的,这芳香中还带有感知与温度。 卓一剑知道,这是女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 卓一剑终于看到了,这是燕子婷身上的芳香,她正慢慢的上楼来,一步一步的向卓一剑走来。 她轻穿着一件粉色的薄纱裙,在夜晚的油灯中,只见她的躯体若隐若现,而让人陶醉。 卓一剑看着这美丽绝伦的女人,他的眼睛立即眯了起来,道:“燕小姐大驾光临,我却没有去迎,这的确失礼的很,望燕小姐能见谅。” 燕子婷微微一笑,道:“卓少侠,原来这么会说话,你这么说话,真让我受宠若惊了。” 卓一剑道:“是吗?” 燕子婷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道:“小龙告诉我,你就住在我的旁边,我们是邻居,如果我不来和你打声招呼,恐怕这会失礼的很。” 卓一剑却低声的道:“也许你早就知道,我到上官堡的恩怨,你也许有事情想要我来帮忙吧!” 燕子婷来到卓一剑的身旁,竟然毫不客气的,就在卓一剑身旁的竹凳子上坐了下。 燕子婷身上的香气,立即更浓,更醉人。 卓一剑又回转身来,看向窗外,燕子婷也看向窗外,道:“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事情。” 卓一剑道:“也许我并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燕子婷微微一笑,道:“但你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也知道,我肯定有事想求你。” 卓一剑却装作不知道的道:“求我什么?” 燕子婷道:“你当然知道我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上官堡,而你不单止与上官堡的人认识,还和上官如雪好着呢,如果你能帮我接头上上官堡,我就是你的。” 燕子婷说的很白,这样的一个美丽的女人,能拥有她,是多少江湖侠少渴望的事,但卓一剑却沉默了。 燕子婷道:“你如果不相信,我今晚就住你这,你总该相信了吧?” 卓一剑道:“可我要的,是全身心的爱与灵魂,而不是一个躯体,如果我只为得到你的躯体而做的话,那只是一种交易。” 燕子婷却淡淡的道:“你知不知道,想要和我上床的人,都排着长龙了,你还想得到更多?你不怕你消受不了吗?” 卓一剑伸手的揽住她的粉肩,道:“也许你和我一起,命才会长的很。” 燕子婷顺势的倒入他的怀内,并柔声的道:“风云庄已经大势所去,你都傍向上官如雪了,我可怕上官如雪这个女人。” 第一百二十章 醋劲 夜晚中“聚英堂”里的人,已经散去,丑靖行正在他的处事房里。 丑小龙就坐在他的对面,他看着父亲,道:“父亲,我已经将卓一剑,安排到了燕姐姐的旁边住。” 丑靖行望着丑小龙,他觉得这个儿子,的确很聪明,也很会办事,不觉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安排,会让很多的男人睡不着。” 丑小龙却笑了,并嘻嘻的道:“我当然知道。” 丑靖行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安排?” 丑小龙道:“因为卓一剑是为燕姐姐而来的,我倒希望他能为我们所用,不然的话,这种男人就留不得。” 丑靖行道:“这个卓一剑与风云庄及上官堡,都有莫大的关系,现在又竟然来到边城了,就怕他来边城有别的目的。” 丑小龙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也是奔着燕姐姐而来的。” 丑靖行点了点头,道:“如果是,就最好。” 他知道这个卓一剑,在南方武林,可是个名人,他傍着风云庄,又搭上了上官堡。他当然不知道,他与上官堡的上官如雪又是何一种关系。但他觉得他能够在风云庄,与上官堡水势不容的情况下,可以出入上官堡,可是一个厉害的人,如果能为他们所用,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为之所用,杀了他的话,不知道上官堡里的上官如雪又会如何。 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中,他也一时把握不定。他当然不怕上官堡,边城离上官堡那么远,如果上官堡要攻自己,那也是不可能之事,相隔那么远。但现在他可是想与上官堡联姻,这样的话,自己的制毒之技术加上上官堡的技术,那就真能制造出惊天动地泣鬼神的暗器来,那样的话,上官堡既可以一统南方武林,自己在东边也能有更大的作为。 算盘是这样打的,但要做到,就不容易了。 他知道这个燕子婷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已将希望全寄托在她的身上了,如果她能够借卓一剑之力,与上官堡联系上,那么后续的工作,他自己就会做了。 丑小龙将“乌金衣”拿出来,道:“这件'乌金衣'我已经拿回来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将这件'乌金衣'交给燕姐姐?” 丑靖行望着这件“乌金衣”,突然想起了血鹰,他为了追得这件“乌金衣”,却付出了一个手臂,而且还没有拿到,没想到却被丑小龙拿了回来,不禁对这个儿子,暗自骄傲起来。 他沉思片刻道:“不要这么急,如果联系上了,我们就拿着'乌金衣'当作礼物,送给上官堡,那样的话,我们就更有脸子。” 丑小龙点头,道:“父亲,那我下去了。” 丑靖行点了点头。 丑小龙便起来走出房里,他并没有回房里,而是走向花院里,他觉得,今晚一定会有好戏看。 他在后院的一处偏僻暗处,看向卓一剑住的地方,他瞧见了卓一剑与燕子婷,在楼上的窗前,卓一剑手揽着燕子婷进怀里。 他没有想到,这个卓一剑这么有魅力,他一到来,就与燕子婷这般好了,而丁富华他们在庄内那么久,也许连燕子婷的手都没有牵上。 他觉得卓一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的武功再高,也不见他展露过,燕子婷也并不知道,他们彼此才初相识,却竟然能这样,可见卓一剑对女人的确有一套。 但丑小龙觉得,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这么大胆的在这个时候展露出来。因为肯定会有人看不过眼的。丑小龙觉得很快就会有热闹可瞧。 燕子婷还在卓一剑的怀里,她的手还挽着卓一剑的脖子,而卓一剑的手,也在燕子婷的腰间。 燕子婷微微一笑,吹气若兰的样子,很让人弱爱,卓一剑也低头的望着她,她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在等待着卓一剑的下一步动作。 卓一剑知道,就算这时,他吻下住,吻住燕子婷那樱桃小嘴,燕子婷也一定不会推开他。 但他却并没有吻下去,而是慢慢的将燕子婷推开,他也站了起来,并对着窗外而道:“阁下,今夜的戏,就演到这了,如果想要再看,那就进来看,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总是不好。” 这时,在夜色下,花丛中,走出一个男人,他瞧向卓一剑,眼中有了怒火。 卓一剑借着夜晚的月色,看出是丁富华。 燕子婷也瞧见了丁富华,双目冷冰带着寒意,道:“丁少侠,你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不礼貌吗?” 丁富华木立当地,没有说话,只呆呆的看着他们。 燕子婷摇了摇头,道:“这种人,无论你怎么打他骂他,他就是这个样子。” 卓一剑道:“其实丁少侠也是不错的人,你不怕他伤心吗?” 燕子婷却道:“这种男人,就像一条狗一样,我又何必为一条狗而伤心呢?每天都有很多人说喜欢我,那我如果都怕他们伤心的话,那我不就很忙了?” 卓一剑道:“有道理。” 燕子婷道:“我们不要管他。” 卓一剑道:“本来很好的气氛,经他这样一弄,却没了那种心情,今夜就算了,我们还是改天吧!” 燕子婷有些失望,有些忧怨的道:“那要等到那一天?” 卓一剑道:“明天也可以,但最好不要有人在外面,看着我们做那事情。” 燕子婷柔声的道:“那就明天晚上,你到我的房间来,我为你准备壶酒,还有几个小菜,那样的情景,就特别不同了。” 卓一剑竟然答应了。 燕子婷便向卓一剑轻笑一下,慢慢的摇着身躯而走。 卓一剑发现,燕子婷走起路来,也是那么好看。 燕子婷走后,丁富华还在木立当地,瞧向卓一剑。 卓一剑突然从楼上飘飞穿窗而出,并向丁富华走去。 丁富华的眼中,除了怒火,还有醋劲,他死死的盯着卓一剑。 卓一剑却淡淡的一笑,道:“丁少侠可是一表人才,也是世家出身,应该有大把女孩喜欢。” 丁富华却有气无法发,他慢声的道:“我可以给你富贵,只要你不去和燕姑娘来往。” 卓一剑一笑道:“我也一向喜欢钱财,但不是自己劳动所得,我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丁富华沉默了一下道:“你可知道,我与燕小姐已经有了那种关系。” 卓一剑听后,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道:“这有什么?这样的女人更有经验,更能沟起男人的欲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是断肠人 丁富华一脸的恨意,却又无可奈何,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剑柄,而卓一剑的手上,也多了一把小刀,他的左手抚摸着手上的刀,并没有看向丁富华。 丁富华却看着他手上的刀,他突然觉得,这一把普通的刀,竟然充满了杀气,也充满了威力与生命,心里不觉也有了些畏惧。 卓一剑却对着夜色,喝道:“谁?请出来。” 丁富华突然一惊,只见丑小龙从夜色里走了出来,嘻嘻的道:“卓哥哥的武功的确厉害,我躲的这么好,都被你发现了。” 丁富华这时,不免惭愧,自己在花园里,呆了那么久了,却没有发现丑小龙,而卓一剑一下子就发现了,可见卓一剑之武功,在自己之上。 他慢慢的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然后恨恨的走了。 丑小龙忙道:“丁少侠,我只是路过,什么都没有看到。” 丁富华停了一下,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丑小龙望着丁富华远去的背影,然后又望着卓一剑,慢声的道:“卓哥哥,丁少侠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了。” 卓一剑微微一笑道:“到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有一些东西,得不到的时候,就会越想得到。” 丑小龙沉思了片刻后,却摇了摇头,道:“这个我还是弄不明白,我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我觉得我还是去睡觉的好。” 丑小龙说罢就走了。 偌大的花院里,突然空无一人,但又觉得暗藏着杀机。 卓一剑抬头看着月色,他知道今夜应该还会有一些事情发生,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这一刻还不清楚。 他走在小桥上,望着流水,他这一刻却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上官如春的死,又想起了上官如雪,那柔软无骨的身体,又想到朱彦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他的心就突然为之一痛。 他不知道朱彦是不是已与上官如亮定婚了,而自己却远在边城,这又好似在逃避着某一些东西,但他越逃避,就觉得越有很多的东西在他的心头里,让他时不时的疼痛起来。 血鹤要自己去杀燕子婷,而燕子婷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天生丽质,是很多男人心目中想得到的女人。 她为什么却那么明目张胆的与自己好呢? 卓一剑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卓一剑在思想间,他看到了亭子里有人影,卓一剑立即定目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边城裙子的女人,在亭子里,正看向他。 卓一剑没有动,那女人看了几下卓一剑后,突然展开了轻功,向卓一剑飘然而至。 卓一剑看着她,在夜色中,他看到这个女人并不是丑诗情。丑诗情是一个娇羞内敛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却多了一份成功的妇人韵味。 卓一剑立即知道,这女人应该就是丑诗琴,她的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是她的成熟女人的味道。 卓一剑忙拱手道:“大小姐好!” 对方轻轻一笑,轻声的道:“你就是卓一剑?” 卓一剑点头。 丑诗琴望着他道:“你来我家族里,我不管你带有什么样的目的,但我不希望你和燕子婷来往。” 卓一剑不明的问道:“为什么?” 丑诗琴双手握拳,道:“本来我们家族生活的好好的,就是因为我,把她带回来了,所以才弄得今天乱七八糟的样。” 卓一剑又问:“怎么这么说?” 丑诗琴叹了口气,低声的道:“她与我丈夫有染,我不想这样的女人,继续在我们家里,但现在我却又无能为力,因为她说动了我的父亲,我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卓一剑道:“你不希望你妹嫁到上官堡去?” 丑诗琴摇了摇头,道:“我妹妹喜欢的是血鹤,她本来与血鹤两情相悦,但就是燕子婷的到来,让我妹妹痛苦了起来。”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道:“那大小姐的想法是……” 丑诗琴道:“如果你不去搭线上官堡,燕子婷她自己也没把握能与上官堡接上头。上官堡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就相信一个人的,如果有你帮忙接线,那就不同了。” 卓一剑没有想到,丑诗琴会这样说,也许她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大的理想,她只想过一些平静而又幸福的日子。 卓一剑想告诉她,自已这次来,就是要阻止这个燕子婷与上官堡接触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见到一个奇高的人,向他们走来。 这个人,卓一剑认识,他就是血鹰,他的步伐很健稳,他的手下垂,那只空空荡荡的袖子,在夜风中飘飞着。 丑诗琴见到血鹰过来,然后她冷冰的看向血鹰,血鹰不敢说话,低垂下头来。 丑诗琴骤然而走,血鹰迅速的去拉住她的手。 丑诗琴却冷冷的道:“请你不要将你肮脏的手来碰我。” 血鹰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走开,他的高大身躯,突然变得萎缩了起来般,他竟然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他忙将身躯倚在小桥的朱栏上。 卓一剑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痛苦。 血鹰用他那蓝色的眼睛,望着卓一剑道:“你是卓一剑?” 卓一剑点头,他认得血鹰,但血鹰应该不认得他。 血鹰道:“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可以千里迢迢的来追求。” 卓一剑却没有出声。 血鹰又道:“男人一定不能有错,如果错了,想要回首,就难以登天了,就算你再努力的弥补,也无法回到从前。” 卓一剑望着血鹰,他知道血鹰与丑诗琴的感情,已经有了裂痕。 血鹰道:“我错了。” 卓一剑没有想到,这个血鹰会在他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他极想有一个人来倾诉。 卓一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要好好的,让夫人原谅你。” 血鹰突然道:“我们去找个地方来喝酒。” 卓一剑这时才发现,血鹰其实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二人便出了庄内,在外面找了一个打烊了的小酒馆,然后偷入去,拿了坛酒,留下银子,二人就向偏僻的山间而去,他们找到了一处瀑布的地方,在一块大石块上,二人坐了下来,然后什么都没有说,打开酒坛,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喝了一阵后,血鹰突然道:“我很爱诗琴,为了她,我与家族断绝了来往,我将血武打伤,还为丑氏家族里研制毒器。” 卓一剑道:“为自己心爱的人,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血鹰点头,“但我就错了一次,她就无法原谅我。” 卓一剑哦了一下。 血鹰又道:“我断了一个手后,回到边城,丑靖行就对我冷淡了很多,我能感觉得到他变了,丑诗琴虽然天天陪着我,安慰我,但我心里却难受,因为少了一个胳膊,就少了很多被利用的价值,我怕丑家的人会看不起我,我也怕诗琴会离开我,我就总是躲起来,独自的买醉,有一个晚上,燕子婷见我这样,便陪着我喝酒,那夜,燕子婷很温柔,很……”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手拿起酒坛,将口对准坛口,就一顿猛喝起来。 卓一剑知道,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血鹰放下酒坛后,道:“后来,我每在受到丑氏家族的人冷眼之时,就会去找她,在她的身上,我就会有满足感,后来被诗琴发现了,之后诗琴就不再理我。” 卓一剑也想到了朱彦,想起朱彦对自己的爱,而自己却又在不断的去伤害她。 他知道自己也曾渴望过,可以和朱彦好好的生活,但却总会有一些因素,让他们彼此间,越行越远,他的心内,也同样的痛苦。 卓一剑也情不禁的,将酒坛端起来,狂喝了一通。 二个男人的心里,都有着痛苦,而这种痛苦,却又并非,用酒麻醉自己,就能解决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惊魂 血鹰向卓一剑说出心里的话后,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望向卓一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向诗琴解释。” 卓一剑道:“你现在急也没有用,你要等时间,等合适的机会,再向她表明你的悔改。” 血鹰叹了口气,道:“你做一百件好事,人家很感动,但你做了一件坏事,也许你之前所做的好事,都无法掩饰得了这一件错事。”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做好事时,也许人们并不记得那么深刻,但犯一次错,人家就永远会记住,并且会记得很深刻。” 血鹰突然道:“我想走了,离开丑氏家族。” 卓一剑能理解他这时的心情,他现在一个手,丑氏家族的人,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对他了,而现在丑诗琴也因为他的错,而对他这般,他的心里的确很痛苦。 卓一剑道:“你和血鹤有来往吗?” 血鹰道:“没有了,他很喜欢诗情,诗情也喜欢他,但丑靖行却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一直没同意这门亲事,所以他们二个也是极为痛苦的。” 卓一剑道:“如果将燕子婷杀了,他们的婚事,是不是会能成?” 血鹰轻叹了口气,道:“没有燕子婷,也会有李子婷,这完全是丑靖行的野心所致。” 卓一剑道:“丑靖行的野心,也许是燕子婷所为之。” 血鹰点了点头道:“我发现这个燕子婷,心里应该有一个很大的想法。” 卓一剑不觉问道:“她会有什么想法?” 血鹰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种直觉,她一定是个有野心的人,和她好的男人,当然不止我一个。” 卓一剑也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是为了什么呢?她长的那么漂亮,如果她想要荣华富贵的话,大把的世家子弟愿意娶她,而她为什么又对这些人不屑一顾呢? 那么她金钱不贪婪,那就是权力了,总有一样东西,是她所需要追求的。 那她又想要什么样的权力呢?难道她是在借助丑氏家族,而去得到她的权力吗? 天,终于亮了,血鹰望着远山升起的太阳,道:“我和你说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卓一剑点头,他知道血鹰是孤独的人,连一个可以交心的人都没有,心内是痛苦的。 他很需要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 那他现在,是不是把卓一剑当作朋友了呢? 血鹰道:“你回去吧!” 卓一剑道:“那你呢?” 血鹰道:“我想再呆一会。” 卓一剑看着他,点了点头,道:“那我回去了。” …… 夜,夜凉如水。 今夜,是他与燕子婷的约会,燕子婷就在他的隔壁,自己只要稍稍的跨过去,就能见到燕子婷,就可以和她举杯而饮,可以望着她的洁白如雪的肌肤,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也许还可以和她有更深的发展下去。 但也许,那是一个局,自己一进去,就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也许酒里会有毒,也许燕子婷会做出威胁的事情来。 但无论会发生什么,他都决意去会一下,因为他要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大的目的。 卓一剑却没有心急,他在等,他觉得越夜就会越精彩。 就在夜半之时,他突然听到了动静,这个动静是在花园里的。他看到了一条人影,从花园里突然掠出,这一条人影不可能是丁富华,更像是轻功高手。 那又会是谁人呢? 艺高人胆大的卓一剑,也突然的掠出了窗外,他完全可以不去理会这些的,但他却还是掠了出去。 他瞬间的追向人影,而那人影却正向一小阁楼而去,他急忙的追上,而这人影却突然在小阁楼里消失了,这人影会是什么人呢? 卓一剑也忙纵身而往小阁楼,可突然,他听到了许多暗器,向他攻来。 好在卓一剑功夫了得,他立即在空中一个倒筯斗,暗器从身旁而过,他还双手接了好几件暗器。 他人一落地,立即就有人围了过来,而围他的人当中,就有丁富华。 丁富华望着卓一剑道:“没想到,原来是卓一剑。” 卓一剑道:“没想到你们的动作这么快。” 丁富华道:“当然了。保护二小姐,也是我们的一份责任。” 卓一剑哦了一下。 丁富华道:“却不知道卓一剑夜闯二小姐的禁地,又是为了什么呢?” 已有人在道:“我们又何必与他啰嗦呢?肯定是他看上了二小姐的美色,像他这种人,我们都有责任,为武林除害。” 这时丑靖行出现了,他看着卓一剑,忙道:“诸位,可能大家误会了。” 丁富华道:“丑族长,你千万不要让他的表面给骗了,二小姐的安全很重要,如果让他这种人给玷污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对付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我们又何必和他客气呢?” 众人立即七嘴八舌。 二小姐的楼内终于亮了灯,二小姐与丫鬟,提着灯笼出了来,二小姐望着众人,道:“你们怎么了?这么吵。” 丁富华忙道:“这个人要进去你的楼里,好在被我们发现的早,对于采花大盗,我们绝不手软。” 卓一剑没想到,自己突然成了采花大盗,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人影,也是他们这班人安排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好少一个情敌。 丑诗情道:“这怎么可能?卓少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有人抢着说了: “二小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们亲眼所见,他向二小姐的阁楼上闯去,好在被我们拦住了。” 卓一剑知道,这时任有自己如何解释,也已解释不清楚的了,别人也不可能相信他的解释,干脆也懒得与他们啰嗦,而是淡淡的道:“那大家都认为,我是采花大盗了,我再作解释也无用,既然这样了,那你们还不动手?” 卓一剑这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小刀,大家都瞧向他手中的刀。竟然没有人敢动手。 大家都不知道卓一剑武功到底有多深,但见他如此淡定,谁都不敢第一个去试他的武功。 站在丁富华身边的,一华服年轻人,看着卓一剑手中的刀,他突然刷的一下,抽出身畔的剑来,道:“别人畏惧你的武功,但我却不怕。” 他刚说毕,丁富华突然推了他一把,并道:“对。华少侠也是用剑高手,有什么好怕的,你杀了他……” 丁富华话还没说完,华少侠已经舞剑而上,但刚舞了二下,他就立即用左手掩住了他的咽喉,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卓一剑却冷冷的道:“还有谁想上来比试的?” 刀还在他的手中,而华少侠的咽喉里,竟然是被一件,暗器所中,这暗器是他们攻击卓一剑的,但现在却是从卓一剑的手中发了出来,并中了华少侠的咽喉,华少侠正用手极力的按住咽喉,但血还是不断的从他的手缝中渗出来。 他一张口要说话,却喷出了一口鲜血,接着就倒了下去。 这一下,却将所有的人都骇住了,丁富华顿觉自己的咽喉,也是冰冷冰冷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采花大盗 卓一剑却淡淡的道:“我手上也就剩五件暗器,加一把小刀了,也许你们一拥而上的话,我最多可以杀三个人。” 卓一剑这么一说,本想一拥而上的人,却不敢动了。 丁富华却道:“我们不用怕他,我们就一拥而上,对付采花大盗,我们也不用讲究什么江湖道义。” 卓一剑哈哈大笑道:“当然,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大侠正道们,如果被我所杀,那就是我歹毒,如果我被你们所杀,你们就是为武林除害而已。” 卓一剑这么一说,他们都似被堵住了嘴般。 丑靖行知道,现在局面已经难以控制了,他本想替卓一剑说几句话的,但转念一想,如果将卓一剑擒获,而通知上官堡的话,也许上官如雪就会同意许多事情,风云庄已经东倒西歪了,也根本不用理风云庄,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样将卓一剑擒获才对。 卓一剑武功手法如此之高,与之硬拼,根本不是办法,但一时之间,却又无他法。 大家都已清楚,卓一剑的手法之快,他们这班人,根本不是对手,所以便不敢轻举妄动。 卓一剑倒好笑了起来,说道:“大家既然认为我是采花大盗,也想将在下擒之,而大快人心,但为何不动手呢?丁富华,你的剑法不是很高明吗?为什么不敢出剑,我的出手,也许只是咽喉,如果将咽喉护好的话,也许眼睛也有可能。” 卓一剑说到此处,竟然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笑声响起,声音未停,人已经飘然而至,并大声的道:“谁人这么狂野?” 丑靖行见到此人,忙道:“查大侠,你终于来了。” 卓一剑一看查大侠,只见他一脸虬髯,双目炯炯,太阳穴突起,知道这个查大侠,便是东边武林的虬髯公查蔚山。 查蔚山看向卓一剑,道:“卓一剑,这里可不是风云庄的地盘,也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你今夜做出了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你该知道下场如何。” 卓一剑也看查蔚山,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查大侠的脾气,翻脸不认人,但我却不知道今夜查大侠如何来翻脸不认人呢?” 查蔚山脸色突变,变得冷冰无情,他双目也冰冷如寒霜,许多人都知道,查蔚山脸色一变之时,就会毫不留情,就会出手,但他却背负着双手,而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已看向了地上的华少侠,接着又看向卓一剑手上的暗器与那一柄小刀。 他接着冷冷的道:“好歹毒的暗器,好歹毒的人。” 卓一剑却笑了,道:“查大侠又何必对我这种人客气呢?反正我已成了采花大盗,个个都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我也知道,你们不可能会放过我,我说什么都是狡辩,所以我就奇怪了,你们怎么不动手了?” 卓一剑这么一说,查蔚山的虬髯几乎要竖直起来,但他却笑了。 他笑着道:“卓一剑,念你也是有头有脸之人,我与风满天也有过一脸之缘,如果你肯知途而返,我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卓一剑又笑了道:“谢谢查大侠的好意,风庄主已经不在了,大家又何必找风庄主的大名出来呢?再说,风云庄离边城千里迢迢的,你们也不怕得罪风云庄,我又不是上官堡之人,大家又有何畏惧的?” 经卓一剑的一阵抢白,大家又是哑口无言。 查蔚山望向丑靖行,道:“这是你的客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查蔚山竟然将矛头抛向了丑靖行。大家不禁看向了丑靖行。 丑靖行便道:“想来大家都是一个误会,只要将事情说清楚了,也就算了。” 丁富华道:“没想到丑族长是这么好的人,这里是你的家,本来你说怎么办,我们也是要遵从的,但华少侠已经被他所杀,怎可能就此罢休?” 卓一剑对丑靖行道:“丑族长,十分的抱歉,我一到你家,就弄出了这般的事来,在下也是惭愧的很,望见谅。” 丑靖行皱着眉头,道:“卓少侠,如果你看上我的小女儿,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你又何必这样做呢?” 卓一剑听他这么一说,也知道他也与他们一道了,于是便道:“只因我真的难以控制自己的心魔吧?” 丁富华冷冷的道:“你终于承认了?” 卓一剑冷冷的道:“你们本就是这样想的,我也就这般的认了,这既不也符合了你们的要求?” 查蔚山道:“狡辩,就是狡辩。” 一直站在一旁的丑诗情,却低声的道:“是我约卓少侠,来我阁楼一坐的。” 丑诗情这话一出,大家都为之一惊,她这样说,可是有损她的名益的,一个大家闺秀,竟然约一男人进她的阁楼,又是夜半,无论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这都会被视作是羞耻的行为。 丑靖行大为恼火,正待发作,查蔚山忙打圆场的道:“二小姐,我们都知道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但你也不必为了这个人而牺牲你的清白,你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我们都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必这样做,一点都不值。” 丁富华也忙道:“对,你千万别上了这个人的当。” 卓一剑也忙道:“二小姐,你不用为我开脱,你并没有约我。” 卓一剑说罢,又接着淡淡的说道:“各位,我的确没有耐心,和你们这些人这样闲站着,说一些无聊的话,我有些困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要走了。” 他说完便动了起来,但围着他的人,也迅速的动了起来,一直在围困着卓一剑,他往左,大家就围向左,他向右,大家都围向右。 卓一剑突然快速的转动。查蔚山忙道:“大家围住,不要让他跑了。” 大家便也不停的转动起来,将卓一剑严实的围着。 但经这一转动,二小姐突然的惊叫起来。 二小姐的惊叫声一停,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大家看向卓一剑,这时的卓一剑,已将丑诗情劫持住了。 丑诗情此时是大惊失色,双目中露出了惊恐。 丑靖行惊叫道:“你千万别伤害诗情,大家有话好好说。” 查蔚山道:“没想到卓一剑会是这种人。” 卓一剑道:“大家都觉得我是采花大盗,那我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的,大家如果不想二小姐有事情的话,就请退下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丢失传书 卓一剑劫持着丑诗情,慢慢的退向她的阁楼。 众人一直围了过去。 卓一剑劫持着丑诗情,很快就退入了阁楼里面。 大家一脸的失望,只能将阁楼围住。丑靖行更是心急如焚,大声的道:“卓少侠,你千万别伤害我小女,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出来。” 卓一剑在阁楼内,大声的道:“你们还是回去睡觉吧!等我想好了,再来告诉大家。” 丁富华摇头,喃喃自语的道:“完旦了,这样下去还得了?二小姐肯定会被这个禽兽......” 他还未说完,查蔚山便向他使了个眼色,丁富华立即停住了话语。 丑靖行心里明白,卓一剑是不会伤害到丑诗情的,但现在丑诗情被卓一剑所劫持,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与上官堡联姻之事,也会泡汤了,心里也是有些担心起来。 卓一剑将丑诗情劫持进屋里后,便放开丑诗情,道:“二小姐为何要帮助我?” 原来卓一剑见丑诗情向他使了个眼色后,便转动起,而在这转动间,丑诗情不退反上,而让卓一剑控制住自己。 丑诗情道:“因为我也有事情要你帮忙。” 卓一剑便问:“什么事情?” 丑诗情轻声的道:“出来吧!” 丑诗情话毕,房里竟然走出了一个男人来,而这个男人却并不是谁人,是血鹤! 卓一剑见到血鹤,便明白,今夜他发现的黑影,便是血鹤了。 血鹤见到卓一剑,便道:“今夜难为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卓一剑道:“你倒不用客气,我也不知道今夜那黑影是你,我只是好奇,在这夜半,会有谁人敢在庄内如此大胆。” 丑诗情道:“其实你与燕子婷约会之事,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了。” 卓一剑道:“这事我当然明白,所以我也想知道燕子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丑诗情道:“你最好别惹这种人,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如何,她这样做,她到底会得到什么好处,她这种人,本来就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我们要防着点她。” 三人坐下来,外面还是有人声在叫喊,卓一剑没有理这些人,而是见到丑诗情对血鹤的温情,知道丑诗情对血鹤还是有感情的。 血鹤道:“我今夜来,是给诗情送药的。” 卓一剑道:“为何要这个时间送药?” 丑诗情道:“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每个月的这几天,就会痛的全身抽搐,所以每个月这个时候,血鹤哥,就会给我送药来。以前的话,他可以进来庄里给我把脉,但自从燕子婷向我父亲提出那些事情之后,血鹤哥就被禁止进庄了,我又不能出去,之前还可以让丫鬟去抓药,但后来连丫鬟都不能出去了,为的就是怕我和血鹤哥接触。” 卓一剑明白,这样可以断了他们的来往,但他们却不知道,这样更会让二颗心紧紧的系在一起。 卓一剑道:“血兄,你要小心,庄里很多所谓的大侠,其实都是一些伪君子。” 血鹤道:“我知道,我进来后就发现有埋伏。” 卓一剑道:“这些也许就是燕子婷的计划,她希望我会被他们所擒获,因为她很希望借助我,与上官堡里的人联系上。” 血鹤道:“他们难道不知道,你是风云庄的人吗?” 卓一剑道:“当然知道,她也知道我不会那样做,所以她就想办法,逼我就犯。” 血鹤道:“你为什么不杀了她,这样既不一了百了?” 卓一剑道:“这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了,我也不能无缘无故去结束一条生命,更何况,她的想法已令丑族长认可,我就算将她杀了,还会有另一个人来做这件事情的,现在要改变的是二小姐的父亲,而不是杀一个燕子婷,这野心一旦在人的心中生根,想要改变,就得想个好办法。” 二人觉得卓一剑说的有道理,便不语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丑诗情道:“我给二位拿壶酒。” 丑诗情去拿酒后,卓一剑对血鹤道:“血鹰已经离开了庄里,他少了一个胳膊。” 血鹤沉默着,没有说话。 卓一剑道:“其实事情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他毕竟是你们血家族里的人,大家也没必要去执仇。” 血鹤叹了口气,道:“这个我说了不算,他与家族的事,这得长辈们说了才算。我倒也没有什么,他与我兄长之事,其实是血武太偏激了,如果……唉!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我再多说,也是无用。” 卓一剑道:“那我看,什么时候有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血鹤点了点头,他知道血鹰毕竟是他的兄长,所有的恩怨也该有结束的时候了。 丑诗情拿了一壶酒过来,道:“你们聊什么,聊的那么深沉?” 卓一剑道:“也没聊什么。” 丑诗情为他们各倒了一杯酒,道:“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怀疑。” 血鹰忙问:“什么怀疑?” 丑诗情道:“燕子婷的目的。” 卓一剑问道:“你怀疑她什么?” 丑诗情道:“其实我们家族里面,有一套制毒的书,一共有五本,我父亲相信姐夫,便将这套书给了姐夫研究,姐夫看了后,就一直放在姐姐那,后来姐夫出去了,姐姐告诉我,少了一本,现在只有四本。” 卓一剑道:“你怀疑是燕子婷偷了你们的书?” 丑诗情道:“这是姐姐和我说的,因为这书是她保管,如果丢失了,责任重大。” 卓一剑道:“所以她一直不敢声张。” 丑诗情点头,道:“能进姐姐房间的人,除了我,就只有燕子婷。” 血鹤不禁问道:“那是燕子婷拿了。” 丑诗情道:“我姐说,姐夫与燕子婷有染,应该燕子婷又想要那书。”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我昨夜与你姐夫相见了,我知道他的为人,他不可能去偷书的,他其实很爱你姐。” 丑诗情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但现在书已少,姐很怕这会让族人知道,因为这如果让族人知道的话,我父亲这个族长,就很难当了,除非将我姐按族规来办。” 血鹤道:“要处死!” 丑诗情慢慢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传书 这传书是丑氏家族的传统之书,谁做族长,就由谁来保管吗? 这些外人当然不知道。 卓一剑饮了杯酒后,问道:“这传书是不是关于如何制毒的?” 丑诗情道:“其实这传书,也没什么特别,就是一些关于动物之毒与植物之毒,书上只写了那些是毒,如何去解,丢失的那册,正好有姐夫看后的心得。” 血鹤道:“这书就像是我们的家族传书一样,上面有很多祖先知之的毒药,但并没有写上如何去提炼之方法。” 丑诗情道:“是的,其实也没什么,但有了这书,就代表是最高的领导者而已。所以我们族里,每个族长,都会将这书当作宝物去珍藏。” 卓一剑道:“那知道这书的,只有你们的族人了?” 丑诗情点头道:“当然还有血鹰姐夫。” 卓一剑道:“那你是怀疑燕子婷盗了去?” 丑诗情点头,道:“我姐说,这书她收藏的很好,并分开来放了,那阵子燕子婷常到她那坐,但燕子婷其实并不知道放书的位置。” 卓一剑道:“你姐是将每一册书都分开来藏的,然后燕子婷就常去找你姐,从而找到了这本书吗?” 丑诗情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姐并没有和我细说,只说她闯祸了,她丢了传书。”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因为现在的来龙去脉他还没弄清楚。 血鹤道:“诗情,你将药煎了吧!这事得从长计议。” 诗情点头,然后就下楼去煎药。 丑诗情走后,血鹤道:“其实这是女人的病,只有慢慢的调理。” 卓一剑望着血鹤道:“你在边城可是医圣,你难道对这病不能治好吗?” 血鹤没有说话。 卓一剑也很快就明白了,这其实是血鹤故意为之,这样的话,他就有更多的机会来见到丑诗情了。 如果将丑诗情的病治好了,他就不好再找借口来找她了。 卓一剑虽然觉得血鹤这样做有所欠缷,但他却是爱丑诗情的。 血鹤道:“我也不想这样,我就怕她的病痊愈了,她就跑去上官堡了。” 卓一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丑二小姐嫁给你的。” 血鹤听卓一剑这么一说,眼神中,立即露出了感激之色。 “谢谢卓少侠。” 卓一剑道:“先不要谢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办成。” 血鹤道:“那你现在有办法了吗?” 卓一剑道:“我想从燕子婷这下手,她来丑氏庄园内,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 血鹤点头,道:“但是,却没有人能猜的透,她的目的。” 卓一剑道:“我们假如是她偷了那一册传书,那她偷那一册传书,是什么意思呢?” 血鹰道:“也许她想制毒。” 卓一剑道:“如果她想要制毒的话,她大可去找族里制毒的师傅,而不是单单的靠这本书。” 血鹰一想,也觉有道理,因为每个制毒的家族里面,都会有一个制毒的工坊,这工坊里的师傅当然就懂制毒了。 丑诗情不知何时,走了上来,道:“工坊里的师傅却是不出来的,他们一年四季都会呆在工坊里面。而且是每个师傅只制作一道情序,最后才合成的,所以不会有一个师傅,他会全过程都会。” 卓一剑道:“你错了,研制毒的那个人会。” 这时丑诗情点了点,道:“对。那只有丑三与血鹰知道。” 卓一剑忙问:“丑三?” 丑诗情轻点头,道:“丑三是我们族里,专负责管理工坊的人。”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说:“既然有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燕子婷不去找他呢?难道她不知道吗?” 丑诗情道:“我不知道。” 卓一剑沉默了起来。 血鹤不觉问道:“诗情,你能不能将你们丑氏家族的事,给我们说清楚点?这样的话,我们帮你就会更方便。” 丑诗情道:“这要我姐,才能说的明白,好多事情是我姐说给我听的。” 血鹰道:“那有没有办法,将你姐叫过来?” 丑诗情摇头道:“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去叫她过来?” 卓一剑想了想,道:“会有办法的,所以我们不要急。” 血鹤道:“情况都这样了,我能不急吗?”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喝酒。” 丑诗情为卓一剑倒了杯酒,卓一剑向血鹤举杯,道:“总会找到办法的。” 接下来,卓一剑不再提传书之事,而是与血鹤喝起了酒来。 …… 天,总算亮了,卓一剑却睡着了,当外面传来人声后,卓一剑才张开了眼睛。 血鹤却是一夜没有睡,他看向卓一剑,道:“你醒了?” 卓一剑道:“你怎么不去睡一下?” 血鹤道:“我睡不着。” 卓一剑道:“二小姐呢?” 血鹤道:“我叫她睡觉去了。” 卓一剑伸了个懒腰,然后站了起来。 血鹤道:“你倒好睡,坐在椅子里都能睡着。” 卓一剑轻笑一下,道:“真困的话,不要说坐着能睡,就算站着,也能睡。” 血鹤叹了口气,道:“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个办法睡觉。” 卓一剑笑而不答。 外面的人一直在顾忌着二小姐,所以一直包围着他们,而又不敢攻进来。 丑靖行的眼睛带着血丝,可见他也一夜没有睡。 丁富华与查蔚山一直在现场,他们准备了弓箭手,只要一见卓一剑,就立即下令弓箭手放箭。 但阁楼内,却安静了一夜,直到天亮了,还是没有动静。 丑靖行来到现场,对他们道:“你们辛苦了!” 查蔚山忙道:“丑族长,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我相识相交十载,今日你们出现了这种事情,我们都恨自己帮不了什么忙。” 丑靖行感激的望向查蔚山,道:“我该说什么好呢?能与你们做兄弟,是我丑某人的幸事。” 查蔚山道:“都怪我们疏忽了,让卓一剑这个奸人,劫持了二小姐。” 丑靖行忙道:“这也怪不了大家,卓一剑那么张狂的人,谁想到他会劫持人质呢?” 丁富华也叹了口气,道:“这个卓一剑,简值就不是人,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来。” 他们几个在外面说着话,阁楼里却传来了卓一剑的声音。 “你们听着,现在你们快去准备饭菜,我饿了,我要吃鸡,还要鹵牛肉,外加五斤好酒。” 卓一剑这话一传出,外面的人,无不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第一百二十六章 疑人 卓一剑说完后,他们虽然很恨很愤怒,但也没办法。 丁富华突然脑筋一转,道:“等会送东西进去,就由我们来送,瞧准时机,将二小姐救出来先。” 查蔚山道:“这好。” 那知卓一剑却又在阁楼内,说道:“我要大小姐为我们送食物。” 卓一剑这般一说,他们瞬间就怔住了。 丁富华又道:“这真是个奸人。” 查蔚山忙道:“我们不能让大小姐去送,这样很不安全。” 丑靖行却叹了口气,道:“那这要谁去送呢?” 大家不禁又沉默了起来。 卓一剑又在阁楼大声的喊道:“如果你们不让大小姐送进来的话,那就让我和二小姐一块饿死。” 查蔚山怒道:“你这是男人吗?专拿女人来作人质。” 卓一剑却笑道:“你们人多势众,我也只能这样了,现在二小姐已被我点穴了,如果你们不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的话,那我就不知道我下一步会怎么做了。” 话音一落,里面就传来了丑诗情的声音,她惊恐的叫道:“不要啊!” 外面的人大为一惊,丑靖行忙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太多的余地了,我们还是按他说的去做吧!再说,诗琴的功夫也不错。” 大家也没有办法,只得让丑诗琴来给他们送餐了。 阁楼内,血鹤望着卓一剑,道:“你果然有办法。” 卓一剑道:“无奈之举,无奈之举!” 丑诗情也笑了,道:“原来这样就可以将我姐叫来了。” 卓一剑道:“等会由血鹤兄去开门。” 血鹤点头。 过了一阵后,楼下就有了敲门声,“我是诗琴,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血鹤一听便下楼去。 卓一剑忙道:“我只让大小姐一人进来,你们不要乱动,不然的话,我可要对二小姐下手了。” 丑诗琴在门外道:“放心吧!我就一个人。” 血鹤去打开半道门,让丑诗琴进来。 丑诗琴进来,见到血鹤大为惊讶,血鹤忙嘘了一声,并轻声的道:“嫂子,他们在楼上。” 丑诗琴想说话,但还是没有说,端着牛肉和鸡肉还有酒,就上楼去了。 丑诗琴上楼来,见到丑诗情安然无恙的与卓一剑坐在那,便皱起了眉头,道:“你们在搞什么?弄的我昨晚白担心了一个晚上。” 卓一剑忙道:“大小姐,快请坐。” 血鹤没有上来而是在楼下守着,怕他们使诈。 丑诗琴将东西放在案子上,也在丑诗情的身旁,坐了下来,道:“你们是在干嘛?血鹤怎么也来了?” 丑诗情道:“他也是昨晚来的。” 丑诗琴道:“诗情,你的胆子变的这么大,你不怕被父亲发现?” 丑诗情道:“怕,但……” 卓一剑忙转移话题,道:“大小姐,是这样的,二小姐说,由你保管的传书,少了一本。” 丑诗琴看向丑诗情,道:“你怎么把这事情也告诉外人?” 丑诗情道:“现在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帮你。” 卓一剑道:“大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将这事情传出去的,我是想帮你,我那夜和血鹰兄聊了很久,他很痛苦。” 丑诗琴听到卓一剑这话,她的眼睛中,也出现了痛苦之色,毕竟她是爱血鹰的。 “他已经离去了。” 卓一剑道:“放心,只要你原谅他,我会给你找回来的。” 丑诗琴的眼睛中却有了泪花,她用?子抹了一下眼泪,道:“算了吧!如果他愿意回来,我们又何必去找他呢?如果他不想回来,就算去找他,又有什么用?” 卓一剑听到丑诗琴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丑诗琴抽了口气,道:“算了,不要再提血鹰之事了,你们这是弄的那一出?” 丑诗情道:“卓少侠想问清楚,你保管的书,是什么情况下丢了的。” 卓一剑道:“我想先了解,你是怎么与燕子婷相识到收她为义妹的。” 丑诗琴长叹了口气,道:“那次,我去上香,与她相见,二人聊的很好,很投入,我便将她带回了庄里,并在庄里住了下来,后来她说她没有家,我就将她收为义妹,好让她在庄里住下去。” 卓一剑觉得这个丑诗琴为人还是很好的,但她的这份好心,却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于是便问道:“你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世吗?” 丑诗琴道:“当时就是觉得她一个少女人家,长的又那么漂亮,如果不帮助她,怕她会被人玷污了,一直没往别的地方想,那知道她……” 丑诗情接着道:“她来了后,就有很多江湖上的世家弟子,还有其他的侠客上门来,也令丑家一时高朋满座,多了很多朋友。” 卓一剑道:“这些人都是奔着燕子婷来的。” 丑诗琴点头,跟着道:“她后来又向我父亲提出,要与上官堡合起来,这样的话,强强联手,就会让彼此更强大,我父亲居然相信了她,便立即将妹妹与血鹤之事搁置了。” 卓一剑问道:“那她有没有去联系上官堡的人!” 丑诗琴摇了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她总是会隔一阵子,就出去一阵,回来后说有眉目了,但却又一直没实质的进展。” 卓一剑点头道:“那你有怀疑过她的用心吗?” 丑诗琴道:“在血鹰去外面追'乌金衣'后,有一天我去书房,发现书房有些不对,虽然都很整齐,但总觉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我就忙去找藏着的传书,却发现少了一册,我刚开始以为是血鹰拿了。他受伤回来后,我问他这事,他就一口回答,他没拿。” 卓一剑道:“你相信他没拿?” 丑诗琴道:“我当然相信,因为他已将这传书翻遍了,里面的内容他都已清楚,对他来说,这并没什么价值了。” 卓一剑道:“所以你就怀疑燕子婷?” 丑诗琴点头,道:“是的,因为我的书房里,她进来过一次,而这五册传书,只有我们族人知,谁做族长,谁就保管这五册传书,我父亲一直小心的保管着,后来血鹰入赘了我们,父亲是希望他能将丑氏家族发展光大,才将传书交我保管,给血鹰借鉴的。” 卓一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拿这传书的目的?” 丑诗琴道:“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 卓一剑道:“或者这传书除了毒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说法?”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传书另一秘密 卓一剑如此一问,丑诗琴摇了摇头,道:“我们从小就知道的,只有这些。” 卓一剑沉默起来,思想了一下,道:“假如传书还有另一种秘密的话,解释就好解释了。” 大家都看向了卓一剑,期待他再说下去。 卓一剑道:“假如这传书,还有另一种意义的话,你们都不知道,而只有偷书之人他们知道,所以偷书者就会不停的想借各种方式,各种意义,从而来得到这传书。” 丑诗琴与丑诗情互相看了一下对方,似乎都在问:“那会有什么呢?” 卓一剑道:“我没有见过这传书,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秘密,我就是假设。偷书人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对方就会想尽一切的办法,留在堡里,用各种借口,来取得丑氏家族的信任,然后对方就会有机会偷得传书。” 丑诗琴道:“那你的意思是,假如燕子婷就是偷书之人,她一定知道了这传书的秘密,所以她才会想法留在庄内,那与我好,给我父亲出主意,与血鹰有关系,都是为了这传书?” 卓一剑点头,道:“如果传书还有另一种意思的话,就是有这种可能。” 丑诗情也不禁道:“那她说要与上官堡联合,这也是假的了?” 卓一剑道:“这听上去很美好,但上官堡是不会与你们合作的,就算合作,他们也只会要你们的技术,而不会将他们的技术传出去,上官堡有很重的家族保护意识,他们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将家族的东西传出来。” 丑诗琴道:“那她提出的这个计划,只是一个晃子,实质上,她是想得到这五本传书,从而得到传书中的秘密。” 卓一剑点头,道:“她得到第一本传书后,知道你们一定会将传书藏得更深,他希望得到第二本传书,所以她就与血鹰兄扯上关系,希望可以借血鹰兄的手,而得到那传书。” 丑诗琴沉默了片刻,道:“已经丢失了第二本。” 丑诗琴这话一出。 大家都怔住了。 丑诗情不自禁的问道:“这又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丑诗琴低声的道:“我在前天发现的。” 卓一剑道:“你有没有怀疑过谁?” 丑诗琴道:“传书我放在一个极秘笈的地方,就连血鹰也不知道,可还是丢了,不过这本是假的,是我叫人伪造的。” 卓一剑道:“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丑诗琴点了点头。 丑诗情不觉问道:“会是谁?” 丑诗琴道:“查蔚山!” 大家一听,都大为惊讶。这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 丑诗琴道:“在我发现少了一本传书后,我就怕这事会被族里的人知道,我就叫人给我伪造了一本,在没有找回传书前,在防不须之用。可没有想到,这本书却还是丢了,这本书我是藏在我书房的夹层里。” 血鹤忍不住问道:“那查蔚山怎么会知道这书在夹层的?” 丑诗情突然道:“有一次父亲带过查蔚山来过书房,是说找什么书来着。” 丑诗琴道:“其实不是找什么书,是父亲想炫耀一下,我们收集了多少书和字画。” 卓一剑问道:“你住的地方到书房多远?” 丑诗琴道:“我从小喜欢看书和收藏字画,父亲觉得这是个好事,于是便在我住的旁边,另盖了一小楼,可以连通到我住的阁楼,而小楼也可以进出。其实是想让丑氏家族的人更爱书籍而为。” 卓一剑道:“你为什么会将传书放在那里?” 丑诗琴道:“我一直有种习惯,就是书和书放在一起。而血鹰也得喜欢看书,他也是在书房看传书的,这几乎成了我们的习惯了。”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你怎么肯定,是查蔚山所为?” 丑诗情道:“他来书房时,我也在那,我看到了他的眼神,他并不是想看书,而是似在找什么东西,还不断的用手指,在敲书案与书橱,我想:肯定是他敲出了夹层的秘密。” 血鹰问道:“那查蔚山难道也想要这传书?” 卓一剑道:“应该不是他要,是有人想要。” 血鹰道:“查蔚山可是东边武林的成名人物,谁又能请得动他呢?金银珠宝对他来说,已没有名益来的重要。” 卓一剑道:“是啊!他也不会为得到钱财,而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那么,就只有一样吸引他。” 血鹰忙问道:“那一样?” 卓一剑道:“美色!” 大家一听,便沉默了起来。 是的,像查蔚山这种成名的人,让他去做偷书之贼,要么他也知道了其中的秘密,要么他是为别人去偷,那谁人能让他去偷呢? 燕子婷! 因为燕子婷有着那样的美丽,让人动心的美色。 那么就是说,燕子婷已经与查蔚山有染了。 正因为他与燕子婷有染,所以他知道卓一剑与燕子婷勾搭后,便心里也很不快,也极想将卓一剑置于死地,所以这一次,卓一剑被围,他当然很积极,他与丁富华也当然知道,卓一剑与燕子婷的约会之事,所以就布局了一个陷阱,来对付卓一剑,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血鹤会进来,从而惊动了卓一剑,令到他们布置在燕子婷住处的陷阱没有实现,随而变成了围攻。 卓一剑这样一说,大家都想到了燕子婷与查蔚山的关系。 丑诗琴道:“那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为法呢?” 卓一剑道:“五本书,他们只得了一本,而肯定还会想得到另外四本。” 血鹰道:“他们见拿到了传书,又没见到动静,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传书的事,所以他们还会继续出手?” 卓一剑点头,道:“肯定,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能藏书的地方会是哪里,她本想利用血鹰兄台的,但没有想到血鹰兄台又离开了丑氏家族。” 丑诗琴道:“也许他们又会在外面苟且,如果她想探到传书的存放处的话。” 经丑诗琴这么一说,大家也知道,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卓一剑便对丑诗琴道:“那你可以将书放回,原来蔵的地方,这样的话,就更容易让他们动手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兄弟相见 在瀑布山的另一边,有二间小房,是用竹建造的竹房,在外面看去,很简陋,很不起眼。 但里面却与外面看的,完全是二码事。 里面是那么的讲究,舒适,一张又大又宽的床,床上是粉红色的被单,就连那锦帐上流苏落英缤纷,是那么的让人陶醉,那么的让人陷进去,难以出来。 床边露出了一条腿,一条修长又结实的腿,肌肤光滑白如雪。就似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是女人的腿,这是一条诱人犯罪的腿。 然而床尾上,又露出了一双男人的长腿,这男人慢慢的坐了起来,他看上去很疲惫,但似乎又很满足,他慢慢的起床来,看着床上美若天仙的女人,他似乎又不忍的离开,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 他刚走出门外,顺着一条弯曲的小径走下山,然后在山脚的小路上,慢慢的往小集上走去,他此刻很想喝酒。 现在这样的生活,似乎已成了他的日常,他似乎已习惯了来这竹房子里,事后,就会在小集上,找家小酒馆,将自己灌醉。 他拖着疲惫了的身躯,不紧不慢的往小集上走去。 这时天已亮,路上偶尔会有几个行人,行色匆匆而过。 路人偶尔会瞧他一下,然后又会慌忙的躲开,因为他人太高,又空着一条袖子。那衣袖也没塞进腰间,在风中飘荡着。 他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无论人们是用什么样的眼色来看他,他一点都不介意,他双目无神的在向小集赶去。 就在快到小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有人在叫他: “鹰哥!” 他怔了一下,稍作停顿,但只停顿了一下就继续的往前走。 接着喊声又响起:“鹰哥,是我,我是血鹤。” 他茫然的停住脚步,然后又缓缓的转身,他双目立即看着对方,眼睛中,似乎有了一丝温暖,但他还是木立着,没有说话。 血鹤向他走过去,看着他说道:“哥,你怎么啦?你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过了一会儿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看着血鹤,似乎好久没有看到过亲人了,他的眼睛中,竟然有了一些泪花。 一个可以流血,但不流泪的男人,竟然眼中有了泪花。 他张了几次口,才道:“鹤弟,好久没见到你了,你还好吧?” 血鹤点头,上前去拥住他,突觉喉咙沙哑,一下子心头一热,就也觉得双目湿湿的,好一会儿,才道:“血鹰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人竟是血鹰! 血鹰单手拥住血鹤,他的心头突然觉得很暖和,那些孤独与落寞,一下子变得淡了起来,忙道:“鹤弟,哥请你去喝酒。” 大清早的就喝酒,这多少总有一点不合适,但血鹤点头,道:“好的。我们兄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于是二人便一块去小集上,找了一家小酒馆,就喝了起来。 血鹤陪着血鹰,喝了几杯酒后,便道:“鹰哥,你怎么不回家来?” 血鹰看着杯中的酒,突然一片茫然,接着就似乎很痛的样子,没有回答血鹤的话。 血鹤又道:“其实一切都过去了,你始终是我堂哥,这是改变不了的。” 血鹰喝下一口酒,道:“我还有资格回去吗?族人会怎么看我?” 血鹤道:“但那始终是你的根,只要将事情说开了,大家就可以好像以前一样的过,那多热闹多开心?” 血鹰一笑,但这一笑是僵硬的,他又倒了杯酒喝下来,道:“谢谢你!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丑诗琴那,我也回不去了,血氏族里,我也回不去了。” 血鹤知道血鹰处在最低谷,最低潮的时候,他不想说太多这些,也不想血鹰太难为情。 血鹰问血鹤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血鹤道:“我昨夜在丑庄园里,逃出来的。” 血鹰看向血鹤,道:“你去了那里?” 血鹤点头,道:“我是去给诗情送药。” 血鹰点了点头道:“哦。丑庄内,应该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人,你进出方便吗?” 血鹤道:“是嫂子帮我出来的。” 血鹰知道血鹤说的嫂子是谁,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脸上的肌肉,还在抽搐。 好一会儿,血鹰轻声的问道:“你嫂子还好吗?” 血鹤停了一下,才道:“她摊上大事了。” 血鹰听到丑诗琴摊上大事,双目立即变得有了神气起来,他突然一下子抓住血鹤的手,问道:“她摊上什么事情了?” 血鹤道:“那传书丢了一本。” 血鹰惊声道:“怎么会这样?” 血鹤道:“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在想办法去找回那书来。” 血鹰道:“那有没有知道被谁偷了,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血鹤道:“前夜,我去给诗情送药,那知道出了点意外,好在卓一剑的出现,帮我将那帮人引开,我就躲进了诗情的阁楼,而后来诗情也帮卓一剑进了她阁楼,我们就被他们围困了起来,后来诗情才告诉我们,传书被偷了一本。” 血鹰紧张了起来,忙又问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血鹤道:“诗情叫卓一剑帮忙查出来,是谁偷的。” 血鹰沉默了一下,道:“那传书一直由诗琴在保管,她一直收藏的很好的,我每次要看,都是向诗琴拿的,这个会是谁偷了呢?” 血鹤道:“我们现在是想到了一个人,但又没有证据,也怕她把传书拿走了,所以现在得想个法子。” 血鹰道:“你们怀疑是谁?” 血鹤慢声的道:“燕子婷!” 血鹰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道:“没错,也只有她,才会有那样的机会去偷,她之前常来找诗琴聊天。” 血鹤又道:“燕子婷可能有一个大的阴谋在。” 血鹰一听,惊声的道:“是啊!要不然,她要传书也没什么用,那书上,就是一些毒物的名称,我也仔细研究过了,那书本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其实与我们血族的传书差不多。那么现在准备怎么办?” 血鹰道:“我们要找到证据,证明是她偷的才行,不然的话,我们也就是猜察。” 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外之客 血鹤在丑诗琴的帮助下出了丑氏庄园。 血鹤离开后,丑诗情便担心的问卓一剑道:“你说血鹤能找到姐夫吗?” 卓一剑道:“应该没问题的。” 丑诗情又问道:“那他见到姐夫后,他能说的通姐夫吗?” 卓一剑道:“我相信你姐夫还是爱你姐姐的。” 丑诗情便沉默起来。 卓一剑见状,便说道:“你不用担心血鹤兄,他是一个很懂得如何去沟通的人。” 丑诗情又道:“你说,燕子婷会再来偷传书吗?” 卓一剑沉默片刻,道:“如果真是她所为的话,那她一定会来偷,不过不是她来偷,她会叫人来偷。” 丑诗情又问:“会叫谁呢?”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会是庄里面的人。” 丑诗情点了点头,道:“血鹤已去很久了,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人来偷。” 卓一剑道:“如果不是晚上,那也有可能是白天。” 丑诗情凝视着卓一剑,想说些什么,但又没有说。 这时,有人来敲门。丑诗情向卓一剑看去。 卓一剑道:“是你姐姐送食物来了,她挺准时的,是怕你饿了。” 丑诗情去开门,来的果然是丑诗琴。她端了肉和酒进来。 她一上楼,便对卓一剑道:“血鹤出去了。” 卓一剑点头,道:“很好,有没有被发现?” 丑诗琴放下手上的肉和酒,说道:“不会有人发现的,我都送他从小门上走的。” 卓一剑用小刀切了一块肉给丑诗情,然后自己也切了一块肉来吃,接着又喝了一杯酒。 丑诗琴道:“我已将传书放在了以前藏传书的地方。” 卓一剑道:“这很好。” 丑诗琴道:“外面的人都已躁动起来了,我父亲问我这里面的情况。” 卓一剑点头“哦”了一声。 丑诗琴道:“我说你将我妹妹点了穴,但很礼貌,我跟父亲说,让你走,但父亲说,要和查蔚山他们说说。” 卓一剑笑了一下。 …… 夜风吹来,让人精神爽朗起来。 守着丑诗情阁楼的人,在喝着酒吃着肉。 丑小龙在丁富华的旁边,为丁富华倒了杯酒,道:“辛苦你们了。” 丁富华望着丑小龙,见他小小年纪,竟然很懂礼貌,很识大体,便轻笑一下,道:“为了除掉武林中的败类,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丑小龙道:“这二天燕姐姐出去了。” 丁富华点了点头,道:“是啊!也不知道她出去干嘛。” 丑靖行手里拿着酒,走向他们,道:“大家辛苦了,为了这事情,让大家这样守着,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丁富华与众人忙向丑靖行道: “丑族长真是言重了,这样的事情,换谁也会出一份绵薄之力。” 丑靖行过来拍了一下丁富华的肩膀,道:“你和燕姑娘之事,我会和她说的。” 丁富华脸上立即露出了感激之色,并道:“谢谢丑族长。” 丑靖行抬头望向阁楼,只见阁楼上,亮着昏黄的灯火,也不知道里面的丑诗情如何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大汉过来,向丑靖行一揖道:“族长,外面有个年轻少年求见。” 丑靖行向大汉看了一眼,道:“大晚上的,他有报上家门吗?” 大汉忙道:“他没有报,只给我看了一下他的革嚢。” 众人一听,无不脸色一变,丑靖行也立即为之一动,对丑小龙道:“小龙,你陪好大家,肉酒不能缺。” 丑小龙忙道:“我会的,父亲。” 丑靖行又道:“大家辛苦了,我出去见一下这个是什么人。” 丑靖行说毕便随大汉而去。 来到庄门处,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头戴帽子,一身边城的打扮,在门外抬头看着天空。 大汉向他一指,道:“就是他要见族长。” 经大汉这么一说,丑靖行正要走过去,少年便转身看向丑靖行,然后忙向丑靖行拱手,道:“丑族长,十分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打扰你,望丑族长见谅。” 丑靖行忙道:“不打扰不打扰,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少年道:“能否进庄后,我再向你说道?” 丑靖行忙作出恭请之势,道:“快里面请,快里面请。” 少年也不客气的进了里面,丑靖行忙将少年领到“聚英堂”,道:“请坐请坐!” 少年向丑靖行一揖,道:“晚辈叫朱彦,不知道丑族长可有听过否?” 丑靖行忙向朱彦打量了一下,朱彦将帽子拿下,露出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来,然后又将帽子戴上。 丑靖行忙道:“原来是上官如亮的未婚妻。” 朱彦轻轻一笑道:“正是小女子。” 丑靖行忙给她沏茶,十分客气起来。 朱彦端茶轻呷了一口,道:“听说丑族长在想法与上官堡联系。” 丑靖行忙道:“是的,没有想到朱姑娘会登门而来。” 朱彦轻笑着道:“我是路过贵地,听到这样的消息,便来坐坐,想问清楚丑族长是否真有这种想法,以便我回去,好向堡里禀报。” 丑靖行忙道:“太好了太好了,本人正有此意,我小女正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听说你们堡里的上官豫还没有成亲,便想让小女子和上官豫……” 朱彦一笑道:“这是好事,这是好事,我回去后,立即向阿豫说这事。” 丑靖行又看向朱彦,道:“小姐你真的是朱彦吗?” 朱彦忙将革嚢露出来,然后又拿出皮手套来戴上,伸手入革嚢里,拿出一些毒砂来,道:“丑族长认识这个吧!” 丑靖行一见,立即点头道:“对,这是上官堡的毒砂。” 朱彦道:“那方便见一下丑公主吗?” 丑靖行摇了摇头道:“你来的真不巧,庄里出了点事情。” 朱彦道:“哦?” 丑靖行道:“前二天小龙带了卓一剑来庄里,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劫持了我小女,现在在小女的阁楼里,我们已经将他围起来了,正在想办法解救。” 朱彦听到卓一剑三个字,心里立即为之一颤,脸色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会出现这个事情?” 丑靖行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朱彦道:“卓一剑可是南方武林的高手,他怎么会来这里的呢?按道理说,他也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第一百三十章 相见 丑靖行道:“是啊!这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朱彦道:“我能去看看吗?” 丑靖行犹豫一下,朱彦见状忙说道:“哦。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丑靖行道:“没有不方便。就是这事嘛,来的挺突然。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丑靖行带着朱彦向丑诗情的阁楼走去。 朱彦跟着他,道:“我其实认识卓一剑,他来过上官堡,还与上官如雪挺好的,他怎么会劫持公主的呢?” 来到丑诗情住的阁楼,朱彦只见一大众人,将阁楼围了起来。 丑靖行忙向众人介绍朱彦,众人一听到丑靖行的介绍,大家立即对朱彦礼貌客气起来,也不断的套近乎,似乎大家都想与上官堡沾上点关系。 大家认识后,朱彦便说道:“我来和卓一剑对一下话。” 丁富华点头。 朱彦便对着阁楼道:“卓一剑,我是朱彦,我能进去和你聊聊吗?” 阁楼内的卓一剑听到朱彦,突然为之一惊,心里立即起伏起来。 丑诗情见状,便问道:“你怎么啦?听到朱彦就这个神色?” 卓一剑道:“朱彦是上官如亮的未婚妻,我们认识,她怎么也来了?” 丑诗情道:“那让不让她进来?” 卓一剑沉默了一下,道:“可以让她进来。” 说罢便又大声的道:“那只准朱彦姑娘一个人进来。” 朱彦道:“好的。我就一个人进去。” 丁富华忙道:“你这样进去,很不安全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负担不起这责任。” 查蔚山却不知道从何时来了,他一到,便看向朱彦。 丁富华见查蔚山来了,便说道:“这是朱彦小姐,是上官如亮兄台的未婚妻。” 查蔚山一听,忙拱手道:“失敬失敬!” 丁富华道:“朱小姐说她要进去阁见卓一剑。” 查蔚山忙道:“这可使不得,你可是千金之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一众人可真负担不起!” 丑靖行也忙道:“是啊!朱小姐,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朱彦一笑道:“卓一剑再张狂,也不敢伤害我,难道他不怕上官堡吗?” 查蔚山道:“卓一剑的武功极高,他已经杀了我们一人了。” 朱彦道:“没事的,大家放心,我进去之后,会见机行事,说不定会有峰回路转的情况。” 大家又商量了一下,朱彦却道:“我空手而来,如果能将卓一剑制服,也是一份见面礼。” 大家见朱彦这么有信心,便同意了。 朱彦便大声的抬头对着阁楼道:“我现在就进来。” 卓一剑道:“可以,但你必须一个人进来。” 查蔚山道:“卓一剑,你听好了,你是逃不了的了,你识相的,就出来束手就擒,不要想那么多的花样。” 卓一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般。 “查蔚山,你说的话就像是脱裤子放屁,多余的。”卓一剑在笑毕后,又大声的道:“你就让朱小姐一个人进来吧!” 朱彦道:“大家不用担心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家还是叫她小心。 阁楼上的卓一剑,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丑诗情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一听到朱小姐,就似有什么似的。” 门终于被敲响了,卓一剑的心,就有些狂跳起来,他日夜思念的人,马上就可以见到了,可他却又似很怕与朱彦相见。 他也想不明,他们相见时,总会在不该相见的情况下相见上,每一次总是令卓一剑无从抉择。 丑诗情道:“我去开门。” 卓一剑点了点头。 丑诗情便下楼去开门,朱彦进来后,看向丑诗情,低声问道:“你是……” 丑诗情忙关上门低声的道:“卓少侠在上面,请上楼说。” 丑诗情说罢带朱彦上了楼。朱彦上楼后,看向坐在竹椅上的卓一剑,她的心里就立即起伏不停起来,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见到了,但她却又无法表述她内心的想法,那些很想说的话,却又不知如何去说。 卓一剑这时的表现,却很是平静,他向朱彦道:“朱小姐,请坐。” 朱彦慢慢的坐下来。 丑诗情看了一下朱彦,也觉得朱彦的神色突然变了,她很奇怪,但她想到,他们之间一定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他们也不会说的。 朱彦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丑诗情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丑诗情道:“其实我不是被卓少侠挟持的,你也看见了,我是自由的。是我有事要卓少侠帮忙。” 卓一剑向丑诗情道:“其实我和朱小姐是认识的,我们也不必向朱小姐隐瞒。” 丑诗情便道:“我们家里丢了样东西,我希望卓少侠能帮我们找回来。” 朱彦看向卓一剑。 卓一剑道:“是这样的,丑氏家族里,谁做族长,就由谁来保护他们的传书,但现在传书被人偷了一册,而这偷书的人,可能就是这班所为的侠客。” 朱彦问道:“那这传书有些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偷?” 丑诗情道:“这传书上,表面看,没有什么,也许我们看不出什么,其实里面蕴含着什么东西,而是我们不知道的,却有别人知道,而知道的那人,便想法偷这传书。” 朱彦道:“那这有谁知道这传书?” 丑诗情道:“我们族人肯定知道,还有我姐夫血鹰,我朋友血鹤和卓少侠,现在你也知道了。” 朱彦道:“那你族人中,谁和你父亲争过族长位置的?” 卓一剑听到朱彦这么一问,心里立即一亮,而自己却一直没有想到这些。 丑诗情想了许久,道:“那就只有丑三,他曾和人说过,他有想做放长的想法。” 朱彦道:“丑三又是谁?” 丑诗情道:“是我们族里工坊毒器的研发人。” 朱彦点了点头,道:“哦。” 朱彦“哦”了一下后,便沉思起来。 丑诗情看着朱彦,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卓一剑问丑诗情道:“你们的族长是你们族人选出来的吗?” 丑诗情道:“是的,由长辈选出来的。” 卓一剑道:“丑三在族里有什么威望吗?” 丑诗情道:“丑三是我的堂叔,就是我父亲的堂弟。” 朱彦突然问道:“那你堂叔的父亲做过族长吗?” 丑诗情摇头道:“没有,我爷爷就到我父亲。” 卓一剑道:“按道理来说,丑三早就翻过了这传书。” 丑诗情点头,道:“他有手抄本。” 朱彦道:“应该是他后来知道了这传书上的秘密,所以想拿到这传书。” 丑诗情皱起了眉道:“我还是不明白。” 朱彦道:“有可能是他想以你们失书为借口,从而夺取族长之位。”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计 卓一剑听到朱彦这么一说,也知道有可能,但他认为还是有另一个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呢?他就是想不出来。 朱彦望着卓一剑,眼神中似乎有一抹淡淡的柔情,卓一剑瞬即将视线移开,低头拿了杯酒喝下,他的心里似有很多的话,想和朱彦说,但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很想问:最近好吗?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他却觉舌头变硬,咽喉噎住了般,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慢慢的站起身来,在踱步着。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眼睛一亮,便对朱彦说了他的想法。 ...... 朱彦从阁楼出来,众人立即看向朱彦。 朱彦向大家笑了一下,道:“大家不用担心,二小姐她很好。我已和卓一剑聊了很久。” 查蔚山道:“那你们聊出了什么?” 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问题,朱彦不紧不慢的道:“大家不用担心,卓一剑提出了个要求。” 丑靖行忙问道:“什么要求?” 朱彦道:“他可以放二小姐,但他要带着二小姐出庄里,等到他安全了,就自然会放开二小姐。” 丁富华一听,立即道:“这怎么行?这样的话,二小姐更危险。” 朱彦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家不免沉默了起来,因为他们是想将卓一剑置死的,让他出了庄的话,再想将他围住,拿他性命,就已变得不可能了。 丑靖行道:“我觉得卓一剑是个守信用的人,如果他要对情儿怎么样的话,就不用等到出了庄以后了。” 丑靖行心想:现在有上官如亮的未婚妻在,已经用不上卓一剑了,现在是要保证到丑诗情的安全,才是上策。 丑靖行这般一说,查蔚山立即道:“这还是有风险,我们不能答应。” 丁富华听查蔚山这么一说,立即附和的说道:“对对对。查大侠说的完全在理,我们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不能冒半分之险,二小姐可不能有半点损伤。” 朱彦一听,果然被卓一剑猜中,他们不可能放卓一剑走的。 于是便将丑靖行、丁富华、查蔚山三人,叫到偏僻的位置,对他们道:“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 查蔚山道:“说来听听,看是什么办法,看可不可行。” 朱彦轻咳了二下,道:“他们明天肯定还会去要食物,最少他们都要喝水。” 大家点头。 朱彦又道:“那么我就会在送给他们的食物中下毒。” 丑靖行一听,忙摇头道:“这怎么行?情儿还在里面,他会叫情儿先吃,然后看到情儿没事了,他才会吃的。” 查蔚山与丁富华没有出声,因为他们的目的,是想让卓一剑死,至于丑情儿,他们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朱彦要的也是丑靖行这话,便接着说道:“族长请放心,我有解药,我会将解药给大小姐带着,食物让大小姐送去,他们二人一中毒,大小姐马上就可以给二小姐服用解药,这样的话,一切问题都好解决了。” 大家听完朱彦这么一说,心中立即一亮,大家便相视一笑,忙赞朱彦出的是妙计。 于是大家心里有底后,人也精神了很多。 朱彦又道:“所以大家现在好好休息,卓一剑是跑不了的。” 大家点头。 这夜朱彦被安排在燕子婷隔壁的房里住。 朱彦躺在床上,她却难以入睡,她想起与卓一剑的点滴,想起卓一剑的一举一动,心里就有种难言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思念卓一剑了,自己不理父亲在上官堡里是否有危险,不理一切的后果,而从上官里逃了出来,只是为了找卓一剑。 那夜在山林里,她将“乌金衣”给了卓一剑后,而远去,她是极希望卓一剑能够留住她,但卓一剑却没有,她却躲在山林中,哭泣到天亮。 朱彦下定了决心,再也不理卓一剑了,决定好好的放下卓一剑,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那知道,当她得知卓一剑去了边城后,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心内的思潮,而孤身的去边城找他。 一路上的打听,后来知道卓一剑来了丑氏家族,于是她便以上官如亮的未婚妻的身份,进了丑氏家族来,因为她在路上也听到了人们说,丑靖行想与上官堡联姻,这样的话,她就更有机会了。 现在她终于到了丑氏家族的庄园内,也见到了卓一剑,但卓一剑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许的转变,没有了之前的冰冷,这是让她觉得很欣慰的。 她见到卓一剑做的事情,也是她很喜欢做的事情,她觉得她的选择一定不会错,与卓一剑一生的话,就算过得没有在上官堡那么风光,她也乐意,因为那是爱情,她要嫁给爱情,她不想与一个不爱的人一辈子,即使那人对自己再好,也不会幸福的。 朱彦想着想着,想到卓一剑就在附近,距离那么的近,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感觉到心里从来没有这般的舒畅过,竟然很快就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有人在叫她下楼。 朱彦下楼后,跟着一丫鬟而去,丫鬟带着她,来到了丑诗琴的阁楼。 丑诗琴见到朱彦,见她的人长得得很媚清目秀,知她如果换回女装的话,一定是个美人胚子。便向她一笑道:“我父亲一早就吩咐我,说有贵客到来,叫我不能怠慢。” 朱彦轻笑一下,道:“大小姐客气了。” 丑诗琴道:“你是上官如亮的未婚妻?” 朱彦不置可否,只轻笑了一下。 丑诗琴又道:“你来是为了帮我们与上官堡搭线的?” 朱彦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怀疑我。” 丑诗琴淡淡的道:“不敢。” 朱彦道:“那你希望你妹妹嫁到上官堡去吗?” 丑诗琴道:“我其实想的很简单,就是想妹妹幸福。” 朱彦道:“你觉得你妹妹嫁到上官的话,不会幸福吗?” 丑诗琴沉思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妹妹已经有意中人了,她很爱他。” 朱彦道:“听大小姐的意思,就是不想你妹妹嫁到上官去?” 丑诗琴道:“其实上官堡根本瞧不起我们丑氏家族,就算是联姻了,我妹妹也只是个牺牲品,上官堡肯定不会将他们的核心技术,与我们分享。” 朱彦望着丑琴道:“大小姐为什么要这样想?” 丑诗琴沉默了一下,道:“我的直觉一直很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偷传书者 丑诗琴端着放有鹵肉和酒的木托盘,正要给卓一剑与丑诗情送去。 丑靖行看了一下丑诗琴,又再看一下朱彦,然后道:“是不是已经……” 丑诗琴看向朱彦,朱彦轻轻的点头,道:“你们不用怕,要相信我。” 丑诗琴的手在哆嗦,丑靖行道:“不要紧张,自然点。” 丑诗琴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向父亲点头。 丁富华也走了过来,道:“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朱彦向他点头,道:“是的。” 丁富华便忙对丑诗琴说道:“那大小姐快去啊!” 丁富华似乎已迫不及待的想丑诗琴快点进去。 阁楼内的卓一剑又在大声的道:“你们的食物赶紧送进来。” 丁富华冷笑着,看了看丑诗情的阁楼,他似乎看到了卓一剑倒下去的一幕。正在双目绝望的看着他般。丁富华却笑了。他看到卓一剑那个样子,正在想大笑一阵。 丑诗琴在外面应道:“好了。我就给你们送进去,你急什么?” 丑诗琴说罢,便端着食物走到阁楼前,敲了敲门,然后就见门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个人进来的缝。 丑诗琴先将食物递进去,然后她也进去了。 丑诗琴进去后,外面的丁富华与丑靖行,立即神色凝重起来。 他们都在静待着丑诗琴的好消息。可丑诗琴进去已有一会儿了,但却不见阁楼里面有动静起来。这样一来,大家不免紧张了起来。 丑靖行望向朱彦,似乎想从朱彦处知道答案,朱彦只向他轻笑一下,而没有说话。 时间在分秒的过去,他们似乎是第一次,感到时间过得那么的慢。 丁富华已在背负着双手,来回的走着。 丑诗琴终于从阁楼里出来了,而她手上还端着送进去的肉和酒。 她一出来,他们都瞧向她,丑诗琴向他们走过去,然后低声的道:“卓一剑说今天不想吃肉喝酒,叫我换素食和水进去。” 丁富华突然道:“卓一剑就是奸诈。” 说罢忙又一笑道:“我意思是说,他花样挺多的。” 朱彦忙道:“没事,我们重新来一次便行。” 丑诗琴点了点头。然后端着肉和酒向自己的阁楼走去,朱彦也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进了阁楼。 她们两个进入阁楼一会儿后,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丑靖行一惊,忙向丑诗琴的阁楼奔去,丁富华也跟着掠了过去。 他们二人一进去,也大惊失色,只见查蔚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脸色已呈暗黑色,一瞧便是中毒的样子。 朱彦已立即给他吃了解药,他还没有断气。 那么查蔚山怎么会在这里的呢? 朱彦已低下了头,戴上了皮手套,从他的怀里,翻出了一四册传书来。 丑靖行一见,大惊起来,道:“他怎么会来偷传书?” 丑诗琴叹了口气,道:“原来是他偷的传书。” 丁富华看着查蔚山道:“查大侠怎么会来偷传书呢?” 朱彦道:“今天早上,大小姐和我说,有人偷了丑氏家族的传书,于是我便在剩余的四本传书里,放了点药,偷传书的人,偷的时候,肯定会用手去翻一下,而刚好有一页难以翻开,他就会用手沾点口水来翻,所以他就会把毒传进到口里面,因此就中毒了。” 丑靖行看着查蔚山,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丑诗琴看向丁富华道:“查大侠这样做,肯定是受人指使的,丁少侠,你说是不是?” 丁富华怔了一下,笑着道:“这事的具体情况如何,我们还得好好的调查清楚才行。” 朱彦道:“不用,他吃了我的解药后,一个对时,他就会好起来,等查大侠好起来了,就会说出真相是什么了。” 丁富华忙道:“对对对。那我现在就把他背回他的住处,他留在这里,真是煞了大小姐家的风景。” 丑诗琴道:“对,你快把他背出去,而且要看住他,万一他醒后跑了,就麻烦了。” 丁富华道:“这个我懂。” 丁富华说罢,立即将查蔚山背了起来,向查蔚山住的地方走去。 丑靖行忙问丑诗琴道:“传书什么时候丢的?” 丑诗琴低声的道:“已经有些时候了,我一直不敢声张,只告诉了妹妹,于是妹妹便将这事告诉了卓少侠。” 丑靖行一听,道:“你们都合着来骗我?” 丑诗琴道:“也是没办法之事,我们也只是想找回传书,所以就只能请卓少侠帮忙了。” 丑靖行很想生气,但他知道,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回传书。 丑靖行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气息,道:“那现在是不是被偷了一册?” 丑诗琴点头。 朱彦道:“族长,你也不用担心的,按照卓少侠的意思,后面的指使人,很快就会出现的。” 丑靖行看向朱彦道:“你也和他们合起伙来骗我?” 朱彦道:“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早日找回传书。” 丑诗琴道:“偷传书之人,果然是查蔚山,他可是一代大侠。” 朱彦道:“他其实也是被指使的。” 丑靖行不明白的问:“谁会指使他!谁又能指使他?” 丑诗琴道:“燕子婷!” 丑靖行一惊,道:“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怎么能指使的了查蔚山?” 丑诗琴道:“查蔚山贪图的,是她的美色。” 丑靖行听后,不敢言语,顿了一下,才道:“那查蔚山是不是会一个对时醒来?” 朱彦道:“其实我并没有解药。” 丑靖行道:“你刚才不是给他吃了解药了吗?” 朱彦道:“我只是装个样子给丁富华看而已。” 丑靖行沉思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丁富华也是和他们一伙的?” 朱彦与丑诗琴没有再说话。 丑靖行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朱彦道:“等。” 丑靖行道:“等什么?” 朱彦道:“等事态的变化。” …… 卓一剑在慢慢的喝着酒,丑诗情就坐在他的对面。 丑诗情正在沉思着。 外面围住他们的人,还没有撤,但他们都已知道了查蔚山偷传书中了毒。 不过已经得到了解药,一个对时,查蔚山就会醒过来,很快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了。 丁富华与查蔚山一直很好,现在查蔚山有事,最着急的人,就是丁富华。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问罪 边城的夜色很美,而这样的夜色,丁富华却无心欣赏。 他正在看着查蔚山,而查蔚山的暗黑色的脸色,已经慢慢的褪去了,但却一直是这般,就似停留这样般,已经无法再褪去。 丑靖行从外面进来,问丁富华道:“现在查大侠怎么样了?” 丁富华抬头望了一下丑靖行,然后摇了摇头,道:“一直就这样。” 说罢他又叹息了一下。 丑诗琴与朱彦也走了进来,都在看着查蔚山。 丑诗琴道:“真没有想到,查蔚山堂堂大侠,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真让人难以置信。” 丁富华轻笑一下道:“我们都没有亲眼见到过查大侠偷传书。” 丑诗琴道:“那丁少侠的意思是……” 丁富华道:“也许有人去偷传书,被查大侠发现了,而查大侠就追了进去,但却一个大意,就中了人家的黑手,从而被害,然后那人就栽赃嫁祸,也是有可能的。” 丁富华这般一说,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令人难以否决。 丑靖行淡淡的道:“那丁少侠觉得,这会是谁呢?” 丁富华看向朱彦,突然道:“这位朱小姐,也是有可能的,因为这可是她下的毒。” 朱彦一听,大笑起来道:“原来丁少侠的思维,是这么丰富的。” 丁富华也笑了,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朱小姐怎么就紧张了呢?” 朱彦正要说话,外面却乱哄哄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又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的喊道:“靖行哥,你出来。” 丑诗琴一听,知道是叔叔丑三在喊,她也为之一惊,望向父亲,道:“是叔叔。” 丑靖行忙走出房来,看到丑三已带着一群族里的人,个个脸色难看。 丑靖行看着忙道:“阿三,你这是怎么了?” 丑三冷冷的道:“靖行哥,传书由你保管,但你却将传书丢失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下场?” 丑靖行一时却无言以对。 丑三后面有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道:“丑族长,你可知道这传书对我们族的重要性?” 丑靖行点头道:“丢失传者,便没资格再做族长,要离开丑氏庄内,直到传书找回,再求得大家谅解允许,才可回庄。” 中年男人又道:“那你已经知道了丢失传书者,下场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好好保管?” 丑诗琴当然识得这中年男人,他是三房的人,是自己的堂哥丑元中,他一向极少发言,但今夜为何却会出来说话呢? 丑诗琴忙道:“丢失传书是我的责任,我愿承担族规,但我们家为了丑氏家族,一直是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应有苦劳,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传书找回来的。” 丑三望向丑靖行道:“靖行哥,这事要你女儿来说吗?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来说,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 丑靖行向丑诗琴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话,然后他轻咳一声,道:“事已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听大家的,如果大家要我下位,然后我就将族长的位置,让出来,再去带家人离开这庄里。” 丑诗琴听到父亲这般说,心里也是难过,因为这些都是因她而出,父亲这么相信自己,而自己却将传书丢失了。 丑三正想说话,突然有人扶着一老人过来,立即有人道:“叔公来了。” 众人立即不敢说话,全场一下子静了起来。 扶着老人的人,是丑三的弟弟丑四,他扶着老人,从人群中走来,人群中立即让开一条路来。 老人由丑四扶着,慢慢的走过来,来到了前面。 丑三见到老人,忙道:“父亲,你来干嘛?” 老人望着丑三,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人来闹事。” 丑三道:“父亲,靖行哥丢了我们族的传书。” 老人道:“他是丢了,也不用这样带人来兴师问罪的,我们要坐下来说事,这可是你的哥哥,你们是有血缘的。” 丑三道:“正因为是靖行哥,是我的堂哥,所以我不能徇私,我才光明正大的来。” 老人道:“你……你……” 老人很是气愤,一连说了二个你字,都没有说出后话来。可见老人已经气愤非常。 丑三道:“父亲,你老了,这事你不用再理了,我们会处理好这事的。” 老人立即冷冷的道:“你给我回去,这事要大家坐在一起商量,而不是要你这样子来理的。” 丑三没有出声。 老人又向大家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丑四也道:“大家都回去吧!” 丑元中却道:“不行,大家不能回去,我们今晚就要知道结果。” 丑靖行向老人道:“叔叔,我……” 老人立即打断他的话,道:“靖行,我还没有死,我们这还轮不到他作主。” 丑三有些生气的道:“父亲,你这样说,那是证明你在徇私。” 老人气愤的指着丑三,白胡子都几乎被气的竖起来了。 这时,突然丑诗情的阁楼里,有了响声,有人惨叫,也有人大声的叫喊道:“我们不能让卓一剑跑了。” 这么一来,丑靖行便道:“我要去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事。” 大家都是丑氏家族的人,当有事时,这内部的事,都得搁置一边,先将外事处理先。 众人都奔向了丑诗情的阁楼。 大家奔到一见,只见卓一剑挟持着丑诗情,从阁楼去到了另一个阁楼,大家正向他们追去。 卓一剑挟持着丑诗情,在到了另一个阁楼之时,他放开了丑诗情,道:“你就在这别动,我要去查蔚山客住的地方。” 丑诗情忙道:“不行,外面很危险。” 卓一剑一笑道:“我知道,但现在事态严重,我如果不出去的话,局面就会难以收拾了。” 卓一剑说罢,突然一下子蹿出了房顶,立即便听到有人在道:“卓一剑上屋顶了。” 这一下,立即有人也蹿上了屋顶,而这蹿上屋顶的人,包括了丑诗琴,她去得最快,一下子就已近了卓一剑,弄得后面追赶的人不敢放箭与放暗器,怕误伤了丑诗琴。 丑诗琴见卓一剑奔跑的方向,忙轻声的道:“你要去哪里?” 卓一剑道:“看查蔚山。” 丑诗琴追着卓一剑,并道:“前面第三个阁楼便是。” 卓一剑忙向那阁楼奔去,丑靖行这时也已追到。 丁富华也在追卓一剑的人群中,他在大声的叫喊道:“别让卓一剑跑了。” 卓一剑这时突然与丑靖行交上了手,二人在查蔚山住宿的屋顶上,打了起来。 丑靖行与卓一剑突然四掌相交,一下子“嗡”的一声,屋顶却穿了,丑靖行与卓一剑从屋顶穿的地方,落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毒攻毒 丑靖行与卓一剑摔下去后,丑诗琴立即也往里面跳了下去,突然丑靖行大声的道:“卓一剑,你别动,不要伤害诗琴。” 大家也立即将这阁楼围住,丑三看向丁富华,向丁富华使了个眼色。 丁富华向阁楼里面问道:“丑族长,里面情况如何?” 卓一剑冷笑道:“你们如果想让丑族长父女俩有事的话,就出手啊?” 丁富华没有再说话,而是看向丑三。 丑三沉思着,他突然伸手入怀,丁富华已看到,丑三的手突然有了一种光泽,似戴了一只发光的手套般。 丑三的手还没抽出来,丑四就来了,他见到丑三的动作,忙道:“哥,那使不得。” 丑三的手已经摸到了革嚢里的弹珠,而他拥有的“毒弹珠”的质量是最好的,他只要将这“毒弹珠”丢进去,那么里面的人,将必死无疑。 丑四这么一说,丑三的手松开了革嚢里的“毒弹珠”。 丑四道:“诗琴和靖行哥在里面。” 丑三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下手了,但他不明白,这个弟弟为什么总是和他作对呢? 这时也有几个族里的人围了过来,卓一剑却在里面道:“你们是不是想放'毒弹珠'进来?” 大家听到卓一剑这般一说,丑四便立即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这样做,如果你不想与我们为敌的话,最好放族长与诗琴出来。” 卓一剑却道:“你们放心,查大侠的脸色已经好转了,等他醒了后,就会真相大白,你们不用急。” 丑四道:“什么真相大白?” 卓一剑道:“他会说出来,谁叫他偷传书的。” 卓一剑这话一出,丑三与丁富华的脸色似变了一下。 …… 卓一剑坐在查蔚山的床前,看着查蔚山的暗黑色的脸色,道:“他是中了上官堡的毒吗?” 丑诗琴道:“我亲眼看到朱彦姑娘将毒放在了传书上的。” 卓一剑点头道:“上官堡的毒,可是很霸道的,中了上官堡之毒,而又没有解药的话,是必死无疑的,而且死状会很难看。” 丑靖行看向卓一剑道:“你看见过被上官堡毒死的人吗?” 卓一剑点头,道:“我看见过,朱彦用的毒,是从上官如亮手中得到的。而这毒更为霸道,如果不及时得到解药的话,他应该全身发黑,而不是暗黑,朱彦如果给了他解药。那他很快就会醒,而不用等到对时的。” 丑诗琴道:“朱小姐说,他并没有解药。” 卓一剑点头,道:“那就奇怪了,查蔚山似乎断气没多久,他中了上官堡的毒,怎么可能熬的了那么久?” 卓一剑这一问话,让丑靖行与丑诗琴面面相觑,而又无法解释。 丑氏家族也是用毒的家族,虽然毒并没有上官堡那么优秀,那么高明,但他们世代接触着毒,也是懂很多的。 丑靖行道:“那么有一种解释,就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丑靖行道:“如果查蔚山身上有二种极为霸道的毒,那么二种毒性就会相生相克。” 卓一剑沉思了一下,道:“对,这个解释很合理。但又会是谁给查蔚山下了另一种毒呢?” 丑诗琴道:“接触查蔚山的人,除了我们父女和朱彦姑娘,那就只有丁富华了。”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那按照我的计划,狐狸已经露出了尾巴。” 丑靖行道:“怎么个说法?” 卓一剑道:“我叫朱小姐在传书上下毒,然后偷传书之人,就中了毒。朱小姐说,她没有解药的,所以我就故意让她当着你们的面给查蔚山吃解药,并故意说,一个对时,中毒者就会醒,所以他们知道后,肯定不可能让查蔚山醒。” 丑诗琴道:“那丁富华可不是用毒之人,他怎么会有毒?” 卓一剑道:“他没有,但有人有。” 丑靖行道:“谁?” 卓一剑道:“你们族里的人。” 这一下,丑靖行与丑诗琴立即想到了工坊的负责人丑三! 于是不约而同的说出了丑三的名字来。 卓一剑道:“丑三是你们工坊的负责人,也一心想着做族长,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丑诗琴也道:“是的,也只有他才有极厉害的毒。” 丑靖行道:“怪不得传书之事,他是那么快就知道了。” 卓一剑道:“丑三与燕子婷是怎么认识的?” 丑诗琴道:“燕子婷与他只是认识,因为燕子婷在庄里也有一些时间了,但他们并不熟。” 卓一剑笑了笑道:“我猜察中,燕子婷与丑三,他们一定早就认识,或者更亲蜜。” 丑靖行道:“怎么说?” 卓一剑道:“燕子婷早就与丑三相识,他们是在共同谋划着这件事情,不然的话燕子婷要这传书有什么用呢?而丑三也知道了这个传书的内容,他如果要偷传书,意义不大,而且族长又是大家选的,他为什么想做族长呢?他可是已经在控制着丑氏家族的命脉了,他做不做族长,都已差不多,他又何必为这事情,与你们闹得这么不开心呢?” 丑靖行道:“可丑三一向不出门的?” 卓一剑道:“所以说他与燕子婷有种特殊的关系,还有,这传书中,也许还有另一种秘密。” 丑靖行听卓一剑这么一说,不禁皱起了眉来,道:“我们的传书,我们是世代相传的,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秘密,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卓一剑道:“这也是我的一种猜察,真相是不是这样呢?还得等到解开谜底才会知道。” 丑诗琴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卓一剑道:“应该让他自动显形。” 丑诗琴道:“我们还不知道这丢失了的一册传书,会在哪里。” 卓一剑道:“按照推察来说,那一册传书,是被燕子婷偷走的,她应该将这册传书藏了起来,或者已经离开了庄里,又或者还在庄内,而且她已经将传书交给了丑三,现在由丑三保管着,因为这是丑三要的书。” 丑靖行道:“你这一说,我都弄晕了,不知道该怎么理顺这些事情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石二鸟 卓一剑仍在看着查蔚山,道:“我也觉得很饶,也觉得有些模糊,这只是我的猜察,所以一下子很难理顺。” 丑诗琴道:“你说那传书会在庄里?”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也许,但不敢确定。” 丑诗琴道:“燕子婷都已经出去庄里了,她怎么会将传书留在庄里?” 卓一剑道:“我是这样认为的,燕子婷与丑三,早就认识,并且有某一种关系,燕子婷应该知道了传书有另一个秘密,并告了丑三,而丑三听后,便想得到传书,但传书一直在你们那保管,他也拿不到,所以便安排燕子婷与大小姐相遇上,然后你们就成了好朋友。” 丑诗琴道:“是义妹。” 卓一剑点头,道:“对,是义妹,所以燕子婷与你成了义妹后,总会去找你们聊天,后面她得知到传书在你的阁楼,她便想法偷了去。” 丑诗琴沉默了一下,道:“我就觉得奇怪,她总是打听传书的事,所以传书丢失后,我就怀疑是她偷去了,苦于没有证据,不敢对她怎么样。” 卓一剑道:“燕子婷偷到传书后,就交给了丑三。” 丑靖行忙问道:“如果在丑三那,那他不怕被人发现吗?” 卓一剑道:“谁会想到,传书会在他那?” 丑诗琴道:“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卓一剑点头,道:“后来大小姐有了警惕,燕子婷也知道她已没机会再去偷其余那四本传书,便叫别人来帮她偷,也好证明一下,那丢失的一本,与她扯不上关系。” 丑诗琴与丑靖行连连点头。 卓一剑接着道:“燕子婷于是又找到了查蔚山与丁富华,所以他们一帮人,便慕名而来,住进了庄里,其实他们也是想借机会偷传书。” 丑靖行道:“查蔚山在东边的武林,已是成名人物,我就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来偷传书的。” 卓一剑一笑道:“金银珠宝,肯定让人动心,或许查大侠,不会为这些动心,但燕子婷的美貌,却是难有人拒绝的。” 丑诗琴瞟他一眼道:“听说你一到,燕子婷就来引诱你,有这事吗?” 卓一剑轻笑一下,道:“有这事,可惜我是一个很不懂风情的人,而丁富华也是一个醋坛子。” 丑靖行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便问他:“那燕子婷说让我与上官堡合作,强强联手,这事难道只是她的一个借口?” 卓一剑道:“我觉得是,她与上官堡的人不认识,上官堡也不是那种,能将自己的核心东西,与人分享的家族,他们其实也未必会看得上你们的'毒弹珠'。” 丑靖行无语。 丑诗琴道:“那她的目的是偷传书了?”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因为这传书应该还有一个秘密,什么秘密呢?只有燕子婷与丑三他们知道了。” 丑诗琴又问道:“那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传书的秘密呢?” 卓一剑道:“丑族长,你想一想,你们族里是不是有一些故事,而极少有人知道的?” 丑诗琴望向父亲,似乎在等待着父亲的解答。 丑靖行沉思了一会儿,道:“在我爷爷那一代,出现了一些波折。” 丑诗琴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丑靖行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没有人愿意说这些。” 丑诗琴道:“是不是关于那个分支的事情?” 丑靖行点头,道:“那时候,我爷爷与三房出现了磨擦,因为理念之事,三房要分出来另立门户,而我爷爷他们都不同意,所以双方就出现了争吵。” 丑诗琴问道:“什么理念?” 丑靖行道:“我也是听父亲说的,当年丑氏家族研发了一种毒,这种毒很厉害,三房便要去占领别人的地方,我爷爷这边不同意,不想看到杀戮,因我们一房与二房一条心,所以三房就没办法,只好同意,但他们却暗厢操作,被二房的人发现了,最后便发生了大战,那一战,二房与三房都牺牲了很多人。” 丑诗琴的脸色凝重起来,似乎已看到了,那一种惨烈的场面。 丑靖行接着道:“那时是二房在做族长之位,由于这一战中,族长也受了重伤,临死之时,便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我爷爷。 而在那一战中,三房里带头的人掉进了悬崖,不知有无死去,由于悬崖太深,所以也无法去搜索,后来在我爷爷的调解中,二房与三房和好了,后来我爷爷规定,无论族里的兄弟发生什么磨擦都好,都不能有打斗,也绝不能有流血牺牲,在遇到外敌时,要放下一切矛盾一致对外。” 卓一剑听完丑靖行所说后,便道:“如果三房带头的人,并没有死,他应该知道传书有秘密。” 丑靖行慢慢的点了点头,道:“在那时,这传书一直由三房保管,因为三房一直在负责工坊的工作,所以传书经过了他们的修改,和重订。” 卓一剑点头,道:“这就有可能,燕子婷是三房的后人。” 丑靖行望向卓一剑,似乎不敢相信。 卓一剑道:“燕子婷是三房带头那人的后人,他把秘密告诉了燕子婷,燕子婷后来认识了三房的人,并与丑三取得了联系,将传书的秘密告诉了丑三,而丑三就想法让燕子婷与大小姐相遇,后来他们便联手,想将传书偷去,这样族长不但做不了族长,还要被赶出庄里,这样的话,丑氏家族就是丑三他们的了。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丑诗琴道:“这传书我们都翻遍了,我们怎么会不知道有秘密?” 卓一剑道:“这传书是他人所制订的,只有制订的人才会懂得其中的秘密,如果那么容易就会被发现,那就不叫秘密了。” 丑诗琴点头,丑靖行却沉默着。 卓一剑看向丑靖行道:“族长想到了什么?” 丑靖行道:“我父亲告诉过我,我们族里本是一个很富有的家族,后来不知怎么,那些奇珍异宝都不见了。这……” 丑诗琴道:“这会不会被人藏起来了?而这藏宝的地方的路线,就在那传书里?” 卓一剑道:“极有可能。” 丑靖行也点头道:“对,这极有可能,三房那位长辈,将珍宝藏了起来,打算用在扩展上,那一战后,我们丑氏家族,变得穷了起来,所以一直在委缩,我也一直希望将族里兴旺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自招 丑三与丁富华的心里似乎很着急,他们看着夜空,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丑四在丑三的身旁,他望向丑三道:“哥,你脸色好像不对,怎么啦?” 丑三道:“没什么,我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担心,这个卓一剑可是个危险人物,万一族长出了事,又或者诗琴出了事,那是我们这些人不力了。” 丑四道:“很快就天亮了,天亮后,一切就好办很多。” 丁富华心里也在焦急,一个对时后,查蔚山会不会醒来?如果查蔚山醒了,说出了那些不该说的事,那么自己这边就会出大问题,这该怎么办才好? 丑三对丁富华道:“丁少侠,不要担心,族长和诗琴不会有事的。” 丁富华道:“那就好。” 丑三对丑四道:“老四,你在看着,我和丁少侠下去。” 丑四点头。 丑三与丁富华便从屋顶上下来。二人走到偏僻无人处,丁富华便道:“你那药行不行?” 丑三道:“你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我那药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毒,查蔚山喝下去后,一定醒不过来。” 丁富华道:“那他们会不会查的出来?” 丑三道:“他们查不出来的,因为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下毒,他们只会以为是上官堡之毒太厉害,解药都难以救他。” 丁富华道:“万一……” 丑三道:“不要说万一了。不会有事的。” 丁富华点头,但心里还在忐忑不安。 丑三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一定要坚持住,燕子婷还在等你。” 丁富华一听到燕子婷三个字,立即精神起来。 丑三道:“再过一阵,如果没有动静,我就将丑四支开,你就把'毒弹珠'扔进去。” 丁富华一听,惊道:“我扔吗?” 丑三点头。 丁富华道:“我扔进去的话,你们族里的人会不会放过我?” 丑三道:“他们一死,就是我说话的了,我会有办法开脱你的。” 丁富华半信半疑。 丑三道:“我们出去吧!不能聊那么久了,就这样定了。” 二人又走了出来,丑元中见到丑三,便道:“我们这样一直守下去可不是办法?” 丑三道:“坚持住。” 大家点着火把就这样的守着。丑三的父亲丑建立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来到丑三的面前,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丑三见到父亲,便忙道:“父亲,你怎么还不睡?” 丑建立叹息着道:“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睡的着?” 丑三道:“唉!你快去睡吧!你身体不好,又一把年纪了,你就别操心了。” 说罢忙叫丑元中带丑建立回去。 丑元中忙去扶丑建立,道:“叔公,你还是去休息吧!有我们在,你就不要担心了。” 丑建立不肯离去,但还是被丑元中硬着扶走了。丑建立不断的看向丑三,并对丑元中道:“你们做什么事,都要想清楚才能做,不能凭一时之气,这样的话,如果出了大事,只能对族里有百害而无一益。” 丑元中道:“知道知道,叔公你不用担心。” 丑三一下子飞身上了屋顶,见丑四还在守着穿洞的屋顶,便道:“老四,这里不用你守了,你去给大家弄点吃的吧!大家也都累了。” 丑四道:“没事,很快天就亮了,大伙要熬一下,就过去了。” 丑三道:“老四,哥说话是不是不好使了?” 丑四看向丑三道:“没有,我只是不放心。” 丑三道:“你不放心什么?” 丑四道:“没什么。” 丑三道:“那你怎么不听话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有什么不放心的?” …… 天终于亮了,东边的一轮红日,很艳红,很好看。 丁富华与丑三的心里似乎越来越着急,他们很迫切的想知道,阁楼里情况如何了。 但里面却一直无声无息,里面的人似乎睡着了般。 他们正着急间,阁楼里的丑诗琴却说话了,“查大侠醒了。” 这一句话却让丑三与丁富华大吓一跳,脸色立变。 阁楼里的门,被打开了,而走出来的,只有丑靖行一个人,他似乎很疲惫,又似乎很兴奋。 他一出来,就向丁富华和丑三走去,丁富华与丑三看着丑靖行走来,他们二人的心里,已经七上八落,但他们的表现,还是很平静很镇定。 丁富华问丑靖行道:“丑族长,你没事吧?” 丑靖行盯着丁富华道:“查蔚山醒了,他说了很多……” 丁富华一惊道:“不可能,查蔚山不可能醒的,他已喝过了我下的毒!” 丁富华此言一出,他突然后悔了。 丑三突然出手,向丁富华的要害击去,这出奇不意的,丁富华避无可避,看向丑三,双目是瞪得那么的大,似乎不相信丑三会对他出手般。 丑三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长长的,会发着黑光的针,这针不大,但却坚韧无比,这根针有一尺之长,一下子刺入了丁富华的身体要害,丁富华整个人一下子木头一般。他的脸色立即变成青色。 这黑针上明显有毒,而且是剧毒。 丑三将毒针抽出来之后,丁富华立即倒了下去,竟然七孔来血。 丑三看向丁富华道:“这种连兄弟朋友都下毒的人,留着他一定会祸害更多的人。” 丑靖行也没有想到,丑三会对丁富华突然下此毒手,他想去拦阻,已经来不及,现在丁富华死了,那么他的毒药是谁给的呢?难道他有这样的毒药? 丑靖行盯着丑三道:“查蔚山的确是醒了。” 丑三道:“那是好事,他肯定知道真相。” 丑三知道,丑靖行是在试探他,他对这毒可是有百份之一百的把握,能够毒死查蔚山。 丑靖行已经知道,这骗不了丑三,因为毒药是他的,所以他很镇定。 丑靖行道:“他虽然醒了,但他还是说不了话,诗琴正在照顾他,他的手已经会动了。” 丑三道:“那就好。” 丑靖行道:“丁富华怕他说出真相,故而又给查蔚山下了一种毒,他却忘了,二种剧毒一起,一种是阳性,一种是阴性,便会在他的体内相生相克,这样反而将他的毒抗住了,一个对时还没有,他就打开了双眼,如果调理得好,他应该很快就能说话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逆徒 丑三听到丑靖行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但他却很淡定的道:“查蔚山能说话就好了。” 他此时也想到了这一道理:当二股极毒的毒药在相遇时,极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 丑三稍为宽心的是:丁富华被他杀了。现在是死无对证,那毒药是哪里来的,根本已无从追究。 这时许多人围过来,见丁富华倒在地上已死。 丑三便忙道:“丁富华在照顾查大侠之时,竟然又给查大侠下毒,本来查大侠可以好起来的,但被他又一次下毒,现在病情又不稳定了,所以我就杀了他。” 众人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说话。 丑靖行道:“却不知道,丁少侠的毒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可不是用毒成名的人。” 丑三道:“你是什么意思?” 丑靖行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奇怪,他的毒,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而且这毒的毒性又非常强。” 这时阁楼里面又走出了一个人来,并淡淡的道:“这么厉害的毒,除了上官堡,就是丑氏家族了。” 说话的人,竟然是卓一剑。 丑三一见卓一剑,忙道:“快将卓一剑拿下来。” 丑靖行忙道:“大家别动,卓少侠不是偷传书的人,他也没有伤害到小女,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污陷他而已。” 大家听到丑靖行这么一说,丑氏家族的人便不敢动,而那些与丁富华他们一起的人,想要动,但见卓一剑抚摸着手中的刀,便也不敢动起来。 卓一剑淡淡的道:“你们要是不怕死,我倒真愿这刀有血来祭。” 卓一剑说罢,看向丑三,道:“大家不是想知道传书在哪里吗?刚刚查蔚山已经将传书的下落写了下来。” 丑诗琴这时也走了出来,说:“丑三叔,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已经很保密了吗?没想到吧?查蔚山竟然将你的所作所为,爆了出来。” 丑诗琴说罢,将手中的纸打开,只见纸中写着:传书在丑三的手上。 丑三一见这纸上的字,立即大声的道:“这是污蔑,传书怎么会在我那?” 卓一剑道:“如果不是在你那,那就让大家一搜,如何?” 丑三对卓一剑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话?” 丑靖行道:“如果传书不在你家,你又怕什么给人搜?” 丑三没想到丑靖行会说出这等话来,不禁怒道:“好。那就去搜,如果搜不出来,那我看你们怎么负责?” 丑诗琴道:“这自然按族规来办。” 丑三冷笑一下,道:“好,你们既然都这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去吧!” 丑三说罢,一马当先的而去,大家也忙跟着他,向他家走去。 但他就在快要到他的家时,丑三突然掠身而起,快速的进家,丑靖行与卓一剑他们也立即施展轻功而跟上。 丑三一脚就将门踹开,立即上楼。这时丑四他们已经跟了进来。 丑靖行与卓一剑也立马跟着上楼,丑三在二楼,一下子跳起来,竟将屋顶上的一块木板扳开,里面就立即出现了一个小盒子,他又迅速的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本传书。 丑三忙大声的道:“这是你们谁,将传书放到我这里,来陷害我的?” 这一下,楼下已挤满了人,大家都看着丑三,面面相觑。 丑靖行冷冷的道:“就算有人陷害你,你又怎么会知道,藏在屋顶这秘密的地方呢?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找呢?” 丑三一听,立即脸色一变,他一下子将盒子丢向丑靖行,然后立即向屋顶一蹿,便蹿穿了屋顶,上了屋顶上面。 丑靖行一手接过传书,忙也向屋顶上蹿去,接着追向丑三追。 卓一剑这时并没有追上去,因为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剩下的,是他们内部的事了,他也不想再掺和进去。 很多族里的人都追了出去,卓一剑却退了出来,整个人都似疲惫不堪般。 卓一剑走出屋后,他便看到了朱彦与丑诗情正向他走来。 丑诗情向卓一剑笑着道:“卓少侠,你怎么了?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卓一剑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丑诗情又道:“你真的很会算,没想到丑三叔自己现形了。” 卓一剑道:“其实我紧张的很,如果他不上当的话,谁也奈何不了他。” 丑诗情道:“谢谢,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事你能解决。” 卓一剑低声的道:“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他们刚说几句话,便立即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丑诗情的脸色立即变了。 卓一剑也知道发生了严重的事情。 朱彦一指远处,惊声的道:“有火光,还冒出了烟雾。” 丑诗情惊道:“这是'毒弹珠',丑三叔竟然对族人发出了'毒弹珠'这还得了。” 说毕忙向火光处飞奔而去。 卓一剑对朱彦道:“我们也去看看。” 朱彦第一次听到卓一剑用这样的口吻说话,便点头。 二人也向那奔去,但丑四已在前面拦住了他们,并道:“你们不能过去,那还有毒气在。” 卓一剑忙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丑四道:“丑三哥已经走了,他用了'毒弹珠',现在已经毒倒了很多人,包括我们的族长与大小姐。” …… 朱彦见现场已经被他们封锁,便对卓一剑道:“这里已经没咱们的事情了。” 卓一剑点头“嗯”了一声。 朱彦看了一眼卓一剑,道:“你怎么了?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 卓一剑道:“没事。” 二人离开现场,来到花园的凉亭里,朱彦觉得有许多话要说,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卓一剑也觉得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局面一时尴尬起来。 过了一会儿,卓一剑问道:“是了,一直忘了问你,你怎么也来了边城?” 朱彦直率的道:“我是来找你的。” 卓一剑听她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但他却又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这时,丑诗情跑了过来,对他们道:“出大事情了。” 卓一剑一愕,问道:“出什么大事情了?” 丑诗情道:“我父亲和我姐,都中毒了,还有一大班族里的兄弟也中毒了,没想到丑三这么狠,会对自己族里的兄弟下手。” 朱彦道:“他为了自己的私利,已经忘了大家是有血缘的同宗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孤独的人 丑三已逃,族里的人已经服了解药,而丑靖行与丑诗琴,中毒最深,虽然已服了解药,但还是在昏迷中。 出了这样的事情,血鹤也来了,他已为丑诗琴与丑靖行,开了药方,但血鹰却没有回来,难道他不知道庄内发生了这事? 卓一剑不禁问血鹤,道:“血鹰兄怎么没来?” 血鹤道:“血鹰哥给燕子婷消息后,燕子婷就立即告诉了他们的人,血鹰哥觉得自己的任务已完成,就走了,我到现在也找不到他。” 卓一剑点头,道:“你要想法将未来的岳父和姐姐调理好,早日和诗情姐结婚,这样我们也可以喝杯喜酒。” 血鹤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反觉不好意思起来。 朱彦道:“哇!你一个大男人,反而不好意思了。” 血鹤更是脸颊发烫。 卓一剑道:“好了,这边的事已毕,我也该走了。” 血鹤道:“这么快?你要去哪里?” 卓一剑道:“我要回去了,我答应了人家的事,还得继续去做。” 丑诗情端着酒,从外面进来“聚英堂”,道:“来,大家试试这酒。” 血鹤忙接过丑诗情手上的酒,道:“卓少侠说,他要回去了。” 丑诗情忙道:“这怎么行?你们的帮忙,我还来不及感谢你们。” 卓一剑道:“二小姐这么说,就见外了。” 血鹤给他们倒上酒,丑诗情又道:“但现在丑三还没有抓到,燕子婷也没有找到,这事还没有结束,我父亲和姐姐身体都很虚弱,如果你们走了,丑三他们会不会又出来呢?” 卓一剑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丑三不会再来的了。” 血鹤道:“这难说。” 卓一剑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丑诗情道:“你好人做到底,我们想知道传书的真正秘密。” 卓一剑没有出声。 …… 夜色很迷人,走在这山间里,凉风吹来,让人心事舒爽。 卓一剑已来到了瀑布处,就站在瀑布的边上,看着瀑布飞流直下。他不禁想到了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凝是银河落九天。 卓一剑看着这瀑布,似乎已经看痴了。 “卓少侠!” 卓一剑向声音响处看去,见是血鹰走了过来,卓一剑便笑了,道:“血兄,有些日子不见了。” 血鹰走到他身旁,道:“谢谢你还记得我。” 卓一剑道:“你我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我还是挺想朋友你的。” 血鹰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在孤独中,突然有人来把他当作朋友,真的令他无比的温暖。 卓一剑见他双目有些许湿润,不禁问道:“怎么了?” 血鹰并没有回答卓一剑,而是问道:“诗琴与族长怎么样了?” 卓一剑慢声的道:“他们父女都中了'毒弹珠'的毒,虽然已经服了解药,但身体还很虚弱。你怎么不回去看看?” 血鹰沉默了一下,才慢声的道:“我与诗琴已经回不去了,我……” 他说到这,突然哽咽起来。 卓一剑也没有想到,一个大男人,也会有这样哽咽的时候。 血鹰抬头看着瀑布,道:“我们喝酒去吧!” 卓一剑点头,道:“去哪里喝酒?” 血鹰道:“我住的地方,也就是我的家。” 卓一剑见到血鹰说到他家时,见他的眼神有些落寞,有些孤独,家是温暖的港湾,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眼神呢? 卓一剑向他点头,道:“好。去你家里喝酒。” 卓一剑便跟随着血鹰,向他家而去。 血鹰带着他,一边走一边道:“我现在学会了。” 卓一剑问道:“学会了什么?” 血鹰道:“学会了怎么样不断酒。” 卓一剑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哦”了一声,接着道:“还有不断酒的法子?” 血鹰点了点头。 卓一剑道:“这倒新鲜了,我得去瞧一瞧。” 他们终于来到了血鹰的家里,只见血鹰住的,是二间很不像样的木屋,似是被猎户遗弃的木房。 血鹰打开木门,点了一盏油灯,卓一剑进去,只见里面有一张木板,铺在地上,一张不大的桌子,二个大木头就是凳子,然后便见几个空坛,堆在一边,而在桌子的下边,还放了几坛酒。 血鹰将油灯放在桌上,然后道:“你放心,我在另一个屋子,也存放了酒,我这一喝完,就去隔壁搬,如果隔壁的房间空了,我就要马上去进酒。” 卓一剑一听,便笑了,道:“原来这样就不断酒了。” 血鹰也笑了,道:“你觉得这法子,是不是很实用?” 卓一剑点头道:“实用,的确很实用。” 血鹰一直在低头弯腰,因为他的人奇高,房子又矮,所以他就直不起腰来。 血鹰是边城有头有脸的人,他的名头曾令人闻风丧胆,但没想到,他竟然会一个人独居在这里,并且还很满意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他之前那阴沉霸气的样子来。 卓一剑不知道他现在的心境是怎么样的。 血鹰拍开二坛酒,道:“来,我们不用杯碗,就这样喝,看我们谁先倒下。” 卓一剑捧起酒坛,道:“好,今夜我们得一醉方休。” 血鹰坐在树头上,道:“好,一醉方休。” 血鹰的脸上有了一些喜悦,似乎他已孤独得太久,今天能得一朋友陪同喝酒,心里很是开心,便也兴奋起来,只见他一手抓起酒坛的口,然后就往嘴里灌酒,接着一下子喝了好几口,并道:“痛快!痛快!” 卓一剑也喝了二口,道:“痛快!” 血鹰又抓起酒坛来喝,并道:“来,再喝!” 卓一剑道:“好。” 二人喝了一阵后,卓一剑放下酒坛,道:“血兄,这些日子,你一直这样过吗?” 血鹰道:“是的,这种日子挺好的。” 卓一剑道:“为什么不回去?” 血鹰又抓起酒坛来,一连喝了几句酒,道:“回哪里?” 卓一剑道:“丑氏家族里。大小姐一直没忘你,她只是嘴巴硬,不肯低头开口,你又何必犟呢?” 血鹰双目突然暗了下来,道:“我错在先,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一个手,已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又何必寄人篱下呢?我觉得我现在过的挺好的。” 卓一剑道:“现在他们都很需要你,你不如回去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幽灵罗刹 喝了一宿的酒后,二人竟然倒在桌上睡着了。 卓一剑醒来的时候,屋里竟然没了血鹰,他忙起身来,出了屋。 此时已是黄昏,血鹰坐在对面树下的一块石头上,双目迷茫的看着前方。 卓一剑走了过去,血鹰就向他一笑,“醒啦?” 卓一剑点头。 血鹰慢声道:“我最近总这样,晚上就喝酒,白天就睡觉,黄昏的时候,就坐在树下,脑袋空白,什么都不想,等到肚子饿了,就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来。” 卓一剑看到血鹰的脸色看似平静,但他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平静,他一定会想念丑诗琴的。只是像他这样的人,并不会轻易就表达出来。 血鹰慢慢的起来,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卓一剑想都没想,便道:“好啊!” 血鹰便立即当头而行,他那高大的身躯,在黄昏里,让人觉得有些单薄,他慢慢的走着路,却什么都不说。 卓一剑也没有说话,因为他该说的话,昨夜已经说过了,如果再说,反而会让人反感,他觉得血鹰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也不想令这样的朋友难堪,许多话,点到即止,最为可以。 这是一条小路,而这边四周环山,这里除了血鹰住外,并没有一户人家。 卓一剑知道像这种地方,除了有一些打猎的人或许会来,其他的人,一般不会来这种地方。 小路上都已长满了草,可见这地方极少人来。 血鹰也许就是喜欢这地方的宁静,才会来这里隐藏起来的,也许在这样的地方,他能更好的释放,自己的心情。 走了一段路后,血鹰道:“我现在的酒量进步很大。” 卓一剑知道,他天天晚上都喝醉,想不进步都不行。于是便道:“哦?我觉得你的心境比你的酒量,进步更大。” 血鹰笑了一下道:“是吗?有吗?” 卓一剑道:“这里是一个灵静的地方,适合修养心境。你能放下红尘纷争,来到这里住下来,这可是一份勇敢。” 血鹰道:“以前我也和你差不多,想着成名,想着有更大的成就,后来我的手断了后,我才发现,所有的东西都会变的,就连丑小龙这种小孩子,都知道我在丑氏家族里,没有了什么价值,对我也是冷冷淡淡的。” 卓一剑知道,这世界上,很多的人都是这样,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将你棒在手上,没了利用的价值了,就变得冷淡,甚至被遗弃,所以卓一剑能理解他的这种心情。 血鹰突然一笑道:“算了,我们不聊这些,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卓一剑道:“好啊!” 血鹰道:“我带你去的这个地方,也是在山中,那里也是四周环山,中间就一个湖泊,环境不错,比我这边热闹多了。” 卓一剑道:“哦?是吗?” 血鹰一笑,没有回答。他带着卓一剑,一直顺着小路而走。直走到夜幕降临,卓一剑竟然闻到了菜香味。 这是爆炒腰花的香味,还有烧鸡的香味。 血鹰突然停住了脚步,道:“这香味不对。” 卓一剑问道:“怎么不对?” 血鹰道:“燕子婷她们做不出这么香的味道,特别是这烧鸡。” 卓一剑点头,接着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血鹰道:“我最后一次见燕子婷,就是在这山里面,你不是想找燕子婷吗?” 卓一剑又点头,接着又问道:“那做出这种味道的人,会是谁呢?” 血鹰沉默了半晌,道:“不理他们是谁,我们既然来了,就要去探一下,到底是谁。” 卓一剑道:“有道理。” 血鹰又带着卓一剑,向前行,这一前行,就越走越进山中,并看到了远处有灯火在亮着,那是一排的房子,少说也有四五间,现在却都灯火通明。 他们走的越近,香味就越浓,那屋里的声音,就越清晰。 他们听到了一些女人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沙哑的,笑出来的声音,就似鸭子的声音般。 听到这声音传来,血鹰的眼睛,立即变得锐利起来,他的人一下子就变得精神了,那种落寞与垂头丧气的感觉,一扫而空,他瞬间就变成了一头狼般,突然充满了凶猛。 血鹰冷冷的说道:“是'幽灵罗刹'!” 听到血鹰说出这外号来,卓一剑也是一惊。他听说过,这个“幽灵罗刹”邬君玉,是一个杀人凭自己喜好的人,而且武功极高。 血鹰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也想找燕子婷吗?” 卓一剑道:“难道这个邬君玉,也对传书的秘密感兴趣?” 血鹰道:“我们进去,就知道了。” 血鹰说罢,一马当先,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就似脱免般,向那灯火处掠去,速度极快。 卓一剑也忙跟上去。而就在他们将近房子时。血鹰与卓一剑,突然听到了破空之声,直向血鹰的面门飞到,血鹰的右手突然一接,而这破空的功力极大,血鹰虽然伸手接住了,但他的人却也突然一下子退后了二步,他再定睛一看,接到的暗器,才发现这暗器竟是一块鸡腿的骨头。 这可见,这个发出这块鸡骨头的人的武功有多高。 血鹰刚丢下鸡骨头,里屋便响起了鸭子般的声音:“来者何人?能接的住我这一下的人,功夫倒不会弱到什么地方去,朋友,竟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我们可都是好客之人。” 血鹰道:“在下正好肚子饿了,想找吃的,闻到了这么香的烧鸡味道,我们能不进去吗?” “欢迎之至,快请进来。” 门并没有关,血鹰当头而进,一进去,他顿时傻眼了,只见正中坐着一个巨大身躯的女人,这女人的肚子还露在外面,巨大无比。旁边还有二个也是很胖的女人,只有一个女人稍胖,看上去很圆润,很有女人的味道。 血鹰立即呼出,“邬君玉!” 巨胖女人手中拿着一个烧鸡在吃,并吃得津津有味,她斜瞄了一眼血鹰,道:“你就是血鹰?” 血鹰点头。 邬君玉又道:“你身后那个人是谁?” 卓一剑虽然看过不少的胖女人,在他的记忆中,上官如春,是个巨胖的女人了,而上官如春和这个邬君玉比起来,只够这女人的一半胖。 卓一剑并没有回答邬君玉,而是看向稍胖很有女人味的女人,因为这女人竟然是金梅。 但金梅似乎并不认识他,竟然正眼都没有瞧一眼卓一剑。 邬君玉见卓一剑不说话,便突然将手中一块啃光了肉的骨头,丢向卓一剑。 这看似平常的一丢,但这骨头却是充满了力量,风声巨急,好在卓一剑的武功不俗,他一急侧身,骨头就从他的身旁擦身而去,一下子穿透了木板而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独特武功 邬君玉见没击中卓一剑,突然“咦”了一声,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功夫还可以哦。” 卓一剑轻笑一下道:“麻麻虎虎还过得去。” 邬君玉放下手中的烧鸡,只见她吮着油腻的手指,道:“请报上名来。” 卓一剑道:“在下卓一剑。” 邬君玉一听到卓一剑三个字,眼睛立即一亮,道:“你就是卓一剑?” 卓一剑道:“如假包换。” 邬君玉道:“看不出来,不过我喜欢,长的很英俊。” 金梅却突然的道:“这种男人这么瘦,没有肉质感,你也喜欢?” 邬君玉道:“是的。吃多了肉,偶尔吃一下素,还是挺不错的。” 金梅道:“可是这个男人,就是我要找的男人。” 邬君玉道:“我知道,你是要他的命,但我却要他的人,等我要完了,你再要。” 金梅却道:“还是等我要完了,你再要。” 邬君玉看向金梅,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和我作对吗?” 金梅道:“我们来,就是为了要他的命。” 邬君玉道:“那我要完了他的人,你就来要他的命,这不好的很吗?你要了他的命,我又怎么要他的人呢?” 卓一剑忙道:“你们不用争了,我觉得我和血兄还是去别的地方吃饭好。” 邬君玉道:“我这里的烧鸡很棒的,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呢?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我们好好的温馨一下。” 卓一剑道:“可我还是喜欢瘦的,像邬女侠这种身材,我恐怕不懂欣赏。” 邬君玉一点都不生气,竟然嘎嘎的笑了起来,道:“我说你年轻嘛,所以不懂得胖女人的好处,我们这么胖的女人,可以冬暖夏凉的。好过之后,你就会对瘦的女人没兴趣了。” 血鹰却冷冷的道:“我见过男人好色的,但你这种女人,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来说法好呢?” 邬君玉一点都不生气,而是直率的说道:“这种女人,就叫女色鬼,我就是女色鬼,你放心,像阁下这样的,我倒没兴趣了,你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倒不会拦住你,但卓少侠不能走,我的妹妹金梅,对你思念的很,她睡觉都想要你的命,而我只是想要你的人。” 这时有个男人端了一盘烧鸡上来,将烧鸡放在邬君玉的面前,并柔声的说道:“邬姑娘,你试一下这烧鸡的味道,看怎么样。” 卓一剑向这个男人看去,而这个男人并非谁人,这个男人却是催庄里,而催庄里却似全然不认识他般。连看都不看卓一剑一眼。 邬君玉温声的对催庄里道:“你和我一起后,开心吗?” 催庄里却道:“开心。我觉得我太幸福了。从遇见亲爱的你后,才知道生活这么有意义。” 邬君玉哈哈大笑起来,并道:“你真的懂事。” 催庄里接着竟然坐在了邬君玉的一大腿上,邬君玉用肥胖的巨手,抓起一只烧鸡,对催庄里道:“你喂我。” 催庄里忙接过烧鸡,立即撕下一个鸡腿来,向邬君玉的嘴里送去。 邬君玉却突然双目变冷,道:“你怎么那么笨?鸡最好吃的地方,是脖子和翅膀,因为这二个地方,活动的多,我要吃完了脖子和翅膀,才会吃腿。” 催庄里立即一惊,正要去撕鸡翅膀,邬君玉却突然肚子一动,催庄里就被弹了出去,摔在地上,但他迅速的向邬君玉爬过去。 卓一剑见到这一幕,不禁对这个催庄里可怜起来。 邬君玉望向卓一剑道:“卓少侠,你来喂我!” 卓一剑道:“我不会喂鸡肉给你,我只会喂刀。” 说罢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刀,一把充满了力量的刀,这柄刀也瞬间有了生命,有了杀气。 邬君玉却哈哈的笑起来,对催庄里道:“你的武功很好吧?” 催庄里道:“我会武功吗?我怎么不记得我会武功了?” 邬君玉向旁边的胖女道:“小冬,你给他拿件兵器。” 小冬嘻嘻的笑着,道:“我看就这把刀吧。” 小冬拿起一把切菜的刀,向催庄里扔了过去,催庄里突然伸出右手,将菜刀一下接住,这就是他练武的本能。 他接过刀却用刀去切烧鸡,那几个胖女人都笑了,并笑得很开心,很痛快。 而催庄里却似浑然不觉,只在专心的切着烧鸡,就似他是一个专业的厨师般。 邬君玉生气的道:“催庄里,你不要切烧鸡了,你用刀来砍我。” 催庄里忙道:“我只会下厨做菜,我不会砍人。” 邬君玉道:“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邬君玉这么一说,催庄里顿时被吓了一跳,并哀求般道:“你不能不要我。” 金梅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将视线移开,似乎怕看到这一幕,又或者这一幕太让人恶心了。 卓一剑与血鹰也将视线移开,不忍去看这一幕。 邬君玉便道:“那你就要听话。” 催庄里乖乖的道:“好的,我听话。” 邬君玉又道:“快用菜刀砍我。” 催庄里道:“我怕伤到了亲爱的。” 邬君玉道:“就你这把刀,也能伤的了我吗?如果你能伤的了我,那就真的好笑了,我也该死了。” 催庄里看了看菜刀,然后又看了看邬君玉,迟迟不敢动手。 邬君玉突然冷冷的道:“你还不动手?” 催庄里望向邬君玉,突然大喝一声道:“我来了。” 说毕突然一刀向邬君玉砍去,这把菜刀是锋利的,这样一下子砍下去,如果邬君玉不闪躲的话,那她的身上难免会流血,如果她要闪躲,她那么胖的身躯,又该如何去闪躲呢? 只见邬君玉并不闪躲,这一刀砍下来,邬君玉只伸出肥胖的手,一下子就将这刀抓住了,而他抓住的地方,并不是其它的位置,却是刀锋,那锋利的刀锋。 而邬君玉抓住刀锋的手,就似一把巨大的钳子一般,将锋利的刀,牢牢的抓住了。 她的手没有出血,这把菜刀明明很锋利,似乎她的手就是坚硬的铁一样,所以不怕利器般。 邬君玉一下子将刀夺了过来,然后又将刀还给催庄里,并道:“你大力点,把你在我身上用的那股劲,用出来。” 催庄里看了看这把菜刀,没有说话,突然的一刀向邬君玉的胸口砍去,邬君玉不退反进,胸膛一挺,竟然用她一双巨峰,将这一把菜刀夹住了。 这一下夹住,催庄里竟然抽不出来。 血鹰见过很多的武功,但这一种武功,他可是第一次见到,也着实让他惊讶。 第一百四十章 无声的情感 卓一剑见邬君玉这一着,大为惊叹,她似乎将她的身体所有的机能,都练成了武功。 邬君玉哈哈大笑的道:“催庄里,你的刀只适合切菜。” 另几个女人也大笑起来,笑得屋顶的瓦片,几将被震落。 催庄里也笑了,笑得很迷茫很黯然,似乎又是一种自嘲,他练了几十年的武功,最后这些武功,只适合切菜,这又何偿不是一种失落呢? 催庄里松开了手,只见邬君玉的巨肚,突然翻动,那刀又突然向壁上飞去,直砍稳在木板上,那刀还在不断的晃动着。 邬君玉瞄向卓一剑,道:“你那把刀那么小,能喂得了我吗?” 血鹰不知何时,已穿起了他那蓝色的手套。邬君玉一见,“咦”了一声,道:“血鹰的手套,还是挺漂亮的,就是太小了,不适合我用。” 血鹰冷笑一下,道:“我的手套从不赠人。” 邬君玉道:“好,很好!就不知道你这手套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了。” 血鹰又冷冷的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我们走时,没有人来拦我们。” 邬君玉道:“你没有人会拦,你这个人的皮肤颜色我不喜欢。但卓一剑就不能走,我要他的人,我妹妹却要他的命,所以卓一剑要留下。” 卓一剑道:“真没想到邬姑娘这么看的起在下,如果我这就走了,既不很不给邬姑娘的面子?” 邬君玉嘻嘻一笑,就似个小女孩笑般,只是她这嘻嘻的声音,带着鸭声,听起来有着一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邬君玉嘻嘻笑完,便道:“卓一剑还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快坐下来。” 血鹰望向卓一剑,道:“你不走吗?” 卓一剑摇了摇头道:“这里有烧鸡有好酒,我想:我还是留下来吧!血兄,你有事你就先走。” 血鹰没有想到,卓一剑突然会变成这般,心里不禁有些许的失望,叹息了一下,竟然走了出去。 邬君玉他们并没有去拦着他,也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血鹰。好像并没有他这个人存在般。 卓一剑是不想血鹰因为自己而留下来,他希望血鹰安全的离开,这本不该属于他的事。 邬君玉用一双被肉挤得几成缝的视线,看向卓一剑,道:“你还是挺够朋友的,你是怕他被我们杀了,还是怕我被他杀了呢?” 卓一剑呵呵一笑,而也席地而坐,因为他们都是席地而坐的。 卓一剑坐下来后,道:“我想,我应该是怕你被血兄给杀了吧?如果你被杀了,这么多的烧鸡。既不浪费了?” 邬君玉笑了,她笑得全身的肉都在震动。 催庄里已经向那菜刀走去,他用手将菜刀拔下,然后就向邬君玉走去,他似乎也不认识卓一剑,他连一眼都没有瞧向卓一剑,只乖巧的来到邬君玉的身前,弯下腰来,双手将菜刀向邬君玉奉上。 邬君玉冷眼看了一下他,道:“你这把菜刀给我干嘛?我又不做菜。” 邬君玉这么一说,另几个胖女人都笑了,笑得全身的肉都在颤动起来。 邬君玉只看着卓一剑道:“你过来,坐在我腿上,让我好好的抱一下你。” 卓一剑还没有动,突然催庄里手里的刀一变,他竟然握着刀突然的向邬君玉砍下,这一下催庄里的出手,是非常快的,他一下子就砍出了七八刀。 这每一刀都是砍向邬君玉的头部,似要致邬君玉于死地。 邬君玉也没有想到,催庄里会突然的向她出手,她是应金梅的邀请,来这边城找卓一剑的,她是帮他们的,但催庄里却向她动手了。 “幽灵罗刹”邬君玉,可并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大家也都见识过她的功夫。 催庄里是金梅的姑夫,为了找卓一剑,金梅便邀请了“幽灵罗刹”邬君玉前来边城的,催庄里又怎么会向邬君玉出手的呢? 催庄里的确出手了,因为和邬君玉一起的这些时间里,催庄里却是无尊严的活着,他已过够了这一种日子。所以他出手了。 邬君玉也突然的出手了,邬君玉肥胖的手,一下子拍了出去,而催庄里根本就不去闪躲,也闪躲不了,就突然的飞了出去,穿破了竹墙子,飞出了外面。 而邬君玉这时,头上出血了,那鲜红的血,从她的头上流下,流到了她的眼睛中,她忙用衣袖抹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一下,卓一剑也出手了,他手中的那把小刀,也向邬君玉飞去。这一刀是向邬君玉的咽喉飞去的。 飞刀一下子,就插入了邬君玉的咽喉,那刀已没入至柄,血也从她的咽喉里流了出来,但邬君玉却并没有断气,而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将刀从咽喉中抽出来,那咽喉的血,立即喷了出来,但她却浑然未觉般,竟然将刀放入了嘴里,嚼了起来,就似是在嚼烧鸡一般。 这一下让卓一剑大为惊讶。 邬君玉却道:“卓一剑,我都说你这把刀喂不饱我的了。” 原来是邬君玉脖子里的肉太多,这一刀下去,也只插入了她咽喉的肉里,而并没有伤到她的要害。 邬君玉哈哈的笑毕,突然又道:“卓一剑,你能将刀插进了我的咽喉,也算你厉害,但你放了我那么多血出来,你难道就无动于衷吗?你不来给我包扎一下伤口吗?” 她说完,左手立即按住脖子,右手立马向卓一剑伸去。 她的手一伸出,立即微成爪形,然后一用力,卓一剑的身子竟然被吸了过去。 卓一剑双手立即在地上一拍,要飞身而起,但这一吸的力度太大,他人还没飞起,已倒入了邬君玉的怀里。 邬君玉一下子将卓一剑抱住,卓一剑就感到自己进入了棉花堆里般,软得让人如入梦乡。 卓一剑立即双手拍向邬君玉,但他双手的力还没有用出来,邬君玉已将他紧紧的抱住了,抱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更别说要反击了。 这时“幽灵罗刹”邬君玉哈哈大笑着道:“卓一剑,胖女人是不是很好呢?其实胖女人很多好的地方,你还没了解清楚。不过,我们还有时间。” 邬君玉竟然不理咽喉流血,而一味的抱住卓一剑,似乎怕卓一剑会溜掉了般。 金梅从身上的裙摆,撕下一块布来,走向邬君玉,道:“邬姐姐,你的咽喉还在流血,我来给你包扎一下。” 邬君玉道:“谢谢妹妹,等我要完了卓一剑的人,就给你要他的命。姐姐说到做到的。” 金梅点头道:“我当然相信姐姐。” 金梅说罢,便来到邬君玉的背后,然后将布在邬君玉的咽喉上绑上,接着双手用力的拉着布的二头,拼命的用力去拉。 邬君玉顿觉咽喉变紧,似乎喘息不来,忙道:“没想到妹妹这包扎,是来要我的命的。” 她说毕立即狂“叱”一声,她的身子竟然在地上转了起来,转不过来金梅,就被甩了出去,而在邬君玉怀里的卓一剑,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而又加上这一旋转,人也有些晕了起来。 等到邬君玉停止了转动后,卓一剑才看到金梅口角流出了血。 卓一剑想说话,但无奈被邬君玉包的太紧,说不出声音来。只能感激的看着金梅。而金梅也在看着卓一剑,她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丝情感。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挚的情感 在邬君玉身旁的胖女人正在看向金梅,但并没有动。 邬君玉立即道:“你们看着她干嘛?这种女人不配做我们的姐妹,你们快去把她杀了。” 金梅双目中突然露出了怒火,正要向邬君玉扑上去,而就在这时,屋顶突然穿了个洞,接着便有一个奇高的身躯出现。他的脸和眼睛,他的肤色,都是蓝色的,还有他的手,那只长长的,也是蓝色的,并且手已蓝得发光。 这人是血鹰!血鹰走出不远突然想到了卓一剑的用意,立即折回来。 血鹰一出现,立即用他那浦扇大的手掌,向邬君玉扫去,邬君玉这一下不敢怠慢,急忙闪躲,而在她这一闪躲间,卓一剑趁她转气的刹那间,立即用力在她的身上挣扎。 邬君玉这一闪开,但卓一剑却在怀内奋力的挣扎,血鹰另一下又已杀到,邬君玉知道血鹰的手套上有毒,不能与之相扺,但只一昧的闪躲也不是办法。 就在血鹰的手掌掴到时,邬君玉突然将卓一剑往血鹰挡去,血鹰一惊,手掌立收刀度,邬君玉见机,正要抽手去还击,而卓一剑一离开她的怀内,他的右手立即出手。 卓一剑的右手的实指和中指,立即向邬君玉的眼里插去,这一下极快,极准。 邬君玉双目立即被卓一剑插中,邬君玉一下子看不到,立即发狂了般,她狂吼起来,卓一剑也被她甩了出去,而这甩的力度也是极大,卓一剑虽有一身的武功。但却也不好发挥,因为屋子不高,筯斗也翻不转来,想要缷力,也是不可能的。 突然金梅一下子向卓一剑扑去,将卓一剑抱住,二人都摔了出去。 而卓一剑与金梅一摔出,前面的一扇竹墙也被撞塌了。顿时整个竹房子都倒塌下来。 邬君玉双目已看不见,但她的耳朵却极为灵敏,她一听到坍塌的声音,立即站了起,一个巨大的身躯,就像大象般,她双手随手就抓住了竹子,接着挥动着竹子。 顿时整个屋顶都被她挥开了,而在旁边的几个胖的女人,在这一坍塌间也急忙的逃跑了。 血鹰这一下在毫无顾忌的状态下,他的出击就更如行云流水了。 可邬君玉虽然看不见,但她的耳朵灵敏,血鹰的每一下动作,都在她的耳朵里,再加上血鹰单手,所以威力也已锐减。 卓一剑被金梅抱住摔下来,他只觉是摔倒在棉花堆里,所以卓一剑并无损伤。 因为卓一剑有金梅的棉花肚在垫底。 金梅落地后,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才放开卓一剑。 卓一剑起身来,见到金梅已经受伤,忙过去拉起金梅,并问道:“金梅,你怎么样了?” 金梅摇了摇头,道:“没事。” 卓一剑见邬君玉虽然双目已盲,但她却手拿竹子,令血鹰近身不得。 血鹰一动,邬君玉也动,虽然邬君玉已经全身是血,但她却还是强大无比。 她的伙伴们都已经逃走了,现在只有她一人,在支撑着。 卓一剑对邬君玉道:“邬姑娘,你也不必支撑着了,你的人都走了。” 邬君玉面上显出了一丝孤独的神色来。那些倒下的油灯,已经在燃烧,竹子又是干燥易燃物,很快就燃烧了起来。 只一会儿功夫,就是熊熊大火。整个竹房子都起了火。 卓一剑忙道:“血兄,小心大火。” 血鹰一掌扫出,邬君玉竟然不挡,反而向他扑去,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血鹰这一掌的力度巨大无比,而邬君玉这扑的速度,也是非常的快,血鹰这一掌扫在了邬君玉的身上,而这巨大的身躯,却屹立不倒,而是扑在了血鹰的身上。 高大的身躯一下子被邬君玉巨大的身躯压在了下面。 邬君玉虽然中了血鹰有毒的一掌,但那毒在她那巨大无比的身躯中,毒的扩散并没那么快,而邬君玉双手紧抱住血鹰,并大笑起来。 熊熊的火光中,二人倒在地上,眼看二人就要葬身火海了,卓一剑突然向火海中飞去。 卓一剑穿入火海里,随手就是一掌向邬君玉拍去,邬君玉立即大吐一口血,但她却还在狂笑,抱着血鹰不放。 血鹰用力的挣扎,突然右手运劲,往邬君玉的头上击去,这一下,正中邬君玉的太阳穴,邬君玉又是狂吐一口鲜血,接着就笑不出来了。 卓一剑用力的将邬君玉扳转,血鹰忙站起来,不停的喘息。 火已越来越猛,二人便迅速的从火海中出来。 出了火海后,卓一剑见到金梅在看向火海,双目中有泪水涌出来。 卓一剑知道她在为邬君玉的死,感到难过,邬君玉是为了帮她,才来边城的,而也是因为她,邬君玉才会死去。他知道金梅的心里难过,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 远处,倒在地上的催庄里,一直没有动,金梅向催庄里走去,并叫了好几声催庄里“姑夫”,但催庄里却一动不动,金梅伸手去探了一下催庄里的鼻子,然后她慢慢的站立,木立着,看着姑夫。 卓一剑走到金梅的身旁,看着催庄里,道:“催大侠怎么了?” 金梅摇头道:“姑夫死了。” 卓一剑无语,没想到曾经叱咤武林的催庄里,就这样死了。 金梅转身,突然扑进卓一剑的怀里,哭了起来。 血鹰却一直在看着火海,他在想:像邬君玉这样巨大的身躯,在这样的火海中,会不会烧成灰呢? 金梅抱住卓一剑道:“是我害了姑丈,也是我害了邬姐姐。” 卓一剑也慢慢的抱住了她,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催庄里为了给儿子报仇,便找到“五朵艳花”,然后来到边城,却中了“毒弹珠”,四个妹妹的武功尽废,她又找来了邬君玉来帮忙,没想到邬君玉却是个女色鬼,她竟然将催庄里折磨得人不像人,最后催庄里,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对邬君玉出手了,他知道自己杀不了邬君玉,但他还是动手,最后他也死在了邬君玉的手上。 他似乎死得很坦然,并没有什么怨恨了,他对卓一剑的恨,也似随他这一死,已经完全化解了,这也许是他最好的解脱。 卓一剑对怀里的金梅道:“你现在可以杀我了,我知道我欠了你的。” 金梅却在他的怀内摇头而哭,没有说话,而是将他抱得更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影剑 金梅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心里为之一颤,慢慢的放开了卓一剑,低声的道:“你没什么欠我的,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卓一剑望向金梅,问道:“你那四个妹妹如何了?” 金梅摇头伤感的道:“她们……都已不能用武功了。” 说罢掩嘴转过身去。 火光熊熊的燃烧着,血鹰似乎是看痴了,但就在这时,火海中突然站起了一个巨大的身躯,她全身是火,突然的向外面扑来。 大家为之一惊,立即闪躲。 只见她狂吼一声,扑了出来,但很快就倒在地上不动了,紧接着她奄奄一息的说道:“水……水……” 她断续的说完了这二个字,就不动了。 大家望着这邬君玉还着着火的巨大身躯,倒在地上被火烧着。 金梅忙去找了一块树叶来给邬君玉灭火。 卓一剑与血鹤也忙找了东西来灭邬君玉身上的火。毕竟她已死,无论她做过什么对不起世间的事,都随着她这一死而已再也无恩仇了。 将邬君玉身上的火灭了后,金梅便向外面走去,并道:“这里的一切,我会来收拾。” 说完人已消失了。 卓一剑与血鹰知道金梅去给死者买棺木之类的事了,便也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卓一剑问血鹰,道:“你知道燕子婷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吗?” 血鹰摇了摇头,道:“还有一处地方,我知道那个地方,但具体的位置,我不知道。” 卓一剑道:“看来这个燕子婷比兔子还厉害,兔子也就三个窝,看来她可不止三个窝。” 血鹰道:“她一定知道这事情已经败露了,她肯定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卓一剑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血鹰点头。带着卓一剑,在山路上,向燕子婷的另一个窝而去。 他们走的步伐不慢也不快,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 一直走到了半夜,血鹰才道:“就在前面,但那山高林密的。不知道她具体的住处。” 卓一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在这些地方?” 血鹰道:“我有一次从那边出来不久,就见燕子婷也出来了,我就觉得奇怪,她会去哪里,去干些什么呢?于是便跟着她,她来到这片山林就消失了。”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看来她从那个地方,与你约会完之后,便又匆匆忙忙的赶着下一个约会了。” 血鹰道:“看来她很忙,每天晚上都要去约会。” 卓一剑道:“这个燕子婷比我想像的还要可怕,她的男人可真不少。” 卓一剑说完,看向血鹰,这一下发觉血鹰的眼睛中有些火光,他便知道,血鹰也在吃醋。 男人其实都差不多这样,他们常说女人肚量小,心胸狭窄,但男人在那事中,往往比女人的心胸更为狭窄,男人就算有无数的女人,也会觉得不算什么,但女人有多一个男人,就会说这个女人是水性杨花。男人就算拥有了一万个女人,但却希望这一万个女人中,只有他一个男人。 血鹰带着卓一剑在往前走,并道:“这黑夜里,怕不好找寻。” 卓一剑道:“也许我们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许他们那儿会有灯火与酒香飘溢。” 血鹰淡淡的说道:“你还想着歌舞升平吗?” 卓一剑一笑。 二人接着无语,他们在山中搜索着痕迹。 而就在他们走入一条杂草丛生浓密的路径时,血鹰“咦”了下,并轻声的道:“这道有人走过。” 卓一剑也发现了,这道的草有了痕迹,肯定是被人走过了。 二人便立即提高了警惕,向前面走去。 走着走着,血鹰就停了下来,望向前方。卓一剑也忙停了下来,望向前方。 只见前方的远处,有一人提着一个灯笼在走,这个人腰杆毕挺,头戴着大大的斗笠,在不紧不慢的走着。 而他的走路方式,就似是经过了专门的训练,每一步都是那样的速度,那样的稳重。 卓一剑想到的是:这人会是谁?怎么会独自一人的在山林里走?难道这人也是来找寻燕子婷的吗? 血鹰的整个人却一直没动,一直看向那人,那灯火就似鬼火般,在林中随着那人的走动而移动起来。 卓一剑道:“你知道这个人?” 血鹰良久才道:“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卓一剑道:“这人是谁?” 血鹰道:“这人是边城里最厉害的人物。” 卓一剑道:“边城还有更厉害的人?” 血鹰点头,道:“他一向独来独往,极少与人接触,也不与江湖上的人来往,独居山中,但他这一次为什么会出来呢?” 卓一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他还在等血鹰说出来。 血鹰接着说:“这人叫马如龙。” 卓一剑一听到马如龙三个字,立即也为之一震,因为这个人在江湖上很早就成名了,他用的是剑,那剑早已练得出神入化了,一直是没有对手。所以他很早就隐居起来了,没想到这人会隐居在边城。 “无影剑”马如龙!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寂寞的,因为无敌最寂寞。 血鹰又慢声的道:“没想到这个燕子婷这么厉害,连马如龙都能请得动。” 卓一剑道:“也许每个男人都难过美人这一关。” 血鹰突然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们跟过去,看他是不是找燕子婷的。” 卓一剑点头,于是便慢慢的跟着而去。 马如龙一直在向前走着,卓一剑与血鹰就远远的跟着,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跟得近的话,马如龙一定会发现他们。 但这个马如龙已经六十岁以上的人了,他怎么会去找燕子婷这个少女呢? 他与燕子婷是什么关系呢? 这些是卓一剑想知道的,而血鹰想知道的,却是马如龙与黄子婷是不是有奸情,因为这时,血鹰的心内,有一根刺,这根刺如果不拔掉,他的心内,一定会不高兴。 而这马如龙却突然在山林中消失了,血鹰大为一惊,并道:“马如龙是不是知道了我们在跟踪他?” 卓一剑道:“应该没有这个可能,我们和他隔这么远,而且又是半夜三更的,我们走的也很小心。” 血鹰道:“但他却不见了。” 卓一剑道:“也许燕子婷的窝,就在这里,他已进了燕子婷的窝里面。”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另一个窝 马如龙消失了,也许就在附近,也许已经没在这山中,但血鹰与卓一剑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掠上了树上,在树上一直等到了天亮。 这林子很幽静,空气很好,一大早就听到了鸟鸣的声音。 但山中却起了雾,这白色的雾很美,就像是云堆一样。 血鹰与卓一剑在眺望着远方,只见山已被雾掩盖了一半,看不到前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而这一撕心裂肺的叫声,却又不是那种悲催感,就像是一种得到了身体的满足,从而不自觉叫喊出来的声音,而这尖叫声,却惊动了山谷中的鸟儿,鸟儿纷纷的飞走。这声音过后,又恢复了平静,飞走了的鸟儿,有的又似飞了回来。 这声音血鹰很熟悉,每当在这声音响起时,血鹰的心内,会有无比的满足感,但这一次听到这尖叫声后,他却觉得内心极为疼痛。 因为这是燕子婷发出来的声音,这是燕子婷在床上与他人做苟且之事时,发出来的声音,这声音无论是否发自她的内心,但都会让男人得到无比的满足感,她似乎很懂得这一套。 许多人都知道,留恋一张床,并不是因为这张床有多豪华,有多让人舒适,而却是因为这张床躺过一个人,这个人曾令自己得到过无比的欢乐,所以才会对那张床产生留恋。 卓一剑并没有看见血鹰脸上的变化,因为这雾太大,血鹰的脸色又是蓝色的,并没有那么容易让人看得出,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们一直等到雾蔼散去,太阳照射进来,才下了树。 卓一剑见到了血鹰的那双蓝眼睛中,有着一抹血丝。 卓一剑道:“血兄,你怎么了?” 血鹰淡淡的道:“没什么。” 他目视着前方,这时他们看到了在山间,有几间小屋,屋里平静,门是关着的。 就似是平常一些山间的屋舍,但血鹰知道,早晨那尖叫声,就是从那屋里发出来的。 而这尖叫声,他很熟悉,他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发出来的。 卓一剑望着血鹰。 血鹰却突然一下子向那山间的屋里掠去。 卓一剑这一见,忙也跟上,他已来不及问血鹰怎么了。 他们刚掠到,屋里的门却打开了,从里屋里走出一位小女孩来,她正在伸懒腰,打呵欠。 她脸上上了淡淡的脂粉,穿着也很吸引男人的眼神,但她这个派头,却又觉与她的年龄不相符合。 当她见到血鹰与卓一剑时,她一点也不惊讶,并冷眼的看着血鹰,没有说话,等到她眼睛扫向卓一剑之时,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笑得很娇艳,卓一剑却认为这个笑容与这个小女孩并不匹配,这是一个成熟女人的笑容,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却又那么的专业那么的自然般。 小女孩望着卓一剑,脸上始终是带着笑容的,并娇声的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来这里的?如果是想劫财,我这里却一贫如洗,如果劫色的话,嘻嘻……” 卓一剑立即想到,难道早晨那个尖叫声,是从这个小女孩的嘴里发出来的吗? 血鹰当然知道,那尖叫声绝不是她发出来的,他太熟悉那尖叫声了,于是便问小女孩道:“叨叨,你们家小姐呢?” 这个叫叨叨的小女孩,似乎与血鹰相识,所以血鹰能一口叫出她的名称来。 叨叨却冷冷的道:“我们家小姐不在,她没有约你,你来这里干嘛?” 血鹰却不管那么多,一下子冲上去,并迅速的踢开一间房子的门。 叨叨立即大声的叫喊道:“强盗,强盗来了!” 血鹰踢开门后,却见屋里空无一人,那被褥床单叠得整整齐齐,锦帐流苏落英缤纷,那床看起来,也似是无比的温柔,让遐想连篇。 卓一剑见血鹰踢开门后,怔在那儿,也走了上去看,只见里面梳妆打扮的台上,还有花粉在,似乎这个主人走的有些匆忙,还来不及将花粉收好。 屋里很香,这当然是女人睡的房间。血鹰能精准的踢开这间房,是因为他闻出了花粉的味道。 卓一剑看到了血鹰的眼睛中,有了醋意,血鹰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这里面发生的事情,但他的内心却似有一根针在。 男人就是这般,虽然他已觉得不在乎这个女人了,但当他知道这女人有了别的男人后,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的。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却想这个女人的心里,永远只喜欢他一个男人。 叨叨走过来,道:“你什么意思?” 血鹰没有说话,木立在那。 卓一剑道:“我知道你家小姐昨晚一定在,还约了个男人在这里幽会。” 叨叨却笑了,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卓一剑笑了笑道:“难道昨晚是你约了个男人来吗?” 叨叨狡黠的一笑道:“不可以吗?” 血鹰立即道:“我知道那尖叫声一定不是你发出来的,是燕子婷叫出来的。” 叨叨白他一眼,立即道:“我也会叫。” 说罢立即尖叫起来,叫得有模有样。 卓一剑好气又好笑,忙道:“好了好了,停下来。” 叨叨停住叫声道:“我叫的怎么样?” 卓一剑道:“我就是觉得你叫的,像被人偷了五百两银子的那种感觉。” 叨叨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立即娇笑不停,“你这人说话挺有趣的。” 卓一剑道:“是吗?那你不反对我们住下来吃点东西吧?” 叨叨道:“你是没问题的,但有个人我却不喜欢。” 她说着白了一眼血鹰,血鹰却似没有看见,而是道:“我也住下来,无论你喜欢或不喜欢。” 叨叨冷冷的道:“有些人就是没趣的很,也不知道脸皮多厚,人家都不欢迎了,也要住下来。” 说完她却向卓一剑抛了个媚眼,道:“这位英俊的男人,怎么个称呼?是叫什么少爷来着?” 卓一剑道:“我叫卓一剑。” 叨叨听到卓一剑报上名号,突然“咦”了一声,并道:“你并没有我们家小姐说的,那么恐怖啊?” 卓一剑道:“你们小姐怎么说我来着?” 叨叨嘻嘻一笑,道:“她说你是一位极为恐怖的人,是一个让人憎恨的男人。” 卓一剑笑了笑道:“你觉得呢?” 叨叨略想了一下,道:“看不出来,说实话,像你这样的男人,我还是挺喜欢的,你也正符合我的要求,我的第一个男人,就要像你这样的。” 叨叨说出这话来,却一点也不觉得脸红。好像在说一件家常事般,可见这个小女孩内心里的思想,比一般的女人,都敢想。 卓一剑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第一百四十四章 责任 叨叨走入她的房间,然后对卓一剑叫道:“卓一剑,你不进来吗?” 卓一剑有些迟疑起来,因为这是叨叨的房间,虽然她还是个小女孩,但她的言行举止,已经比一般的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卓一剑不敢轻易的去她的房间。 叨叨却又在叫喊着他,“卓一剑,你怎么啦?你怕我吃了你吗?” 卓一剑还是进去了,血鹰也跟着低头弯腰的跨进房间里来。 房间里,是香香的,虽然没有那种温馨与浪漫的布置,但她的床上却是布置得很舒服的,让人一看到,就想倒下去的感觉。 叨叨白了一眼血鹰,冷冷的道:“有些人就是那么不知趣,我又没请他进我的房间,他也进来,也不知道房间里的主人,到底欢不欢迎他。” 血鹰又被叨叨这么一说,双目瞪了起来,看向叨叨。 叨叨却也瞪着他,道:“你瞪什么?你每次来约我家小姐,都是我为你铺床,也是我为你叠被,你有给过我银子吗?别的男人来时会给我点银子,事后也会给我银子。你呢?拍拍屁股就走了,也没给我银子,你还想在这里白吃白住了?” 血鹰被叨叨一阵抢白,说得他羞耻而又无话可说,他怔了一会儿后,才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卓一剑忙道:“血兄,你又何必与一个小女孩计较呢?” 血鹰却突然飘身而去,瞬间消失,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又或者他实在受不了叨叨对他的口气,也抑或是他听到燕子婷还有别的男人,而心里不爽才离去。 卓一剑正要追出去,但叨叨却一把将他拉住,并道:“你不能走,我家小姐有封信给你。” 卓一剑怔了一下,叨叨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来,交给卓一剑。 卓一剑接过信,打开一看,见里面字迹却不娟秀,而是粗犷飞舞,这显然是一个男人的字迹: 卓一剑阁下,听说你武功卓越,是武林中屈指可数的人物,我一直很寂寞,高处不胜寒,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七月初七,我在瀑布谷里等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落款处赫然的三个字:马如龙! 让卓一剑大为一惊,他与马如龙从未谋面,也从没有出现过什么过节,但他留了一封这样的信给他,这着实让他心里不明。 卓一剑看完信后,将信收好,然后向叨叨一笑。 叨叨看着卓一剑一笑,便问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卓一剑道:“你猜!” 叨叨嘟了嘟嘴道:“是不是我们家小姐看上了你,要约你去幽会?” 卓一剑淡淡的道:“你不是看过信了吗?” 叨叨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不认识字。” 卓一剑没想到这个小女孩,是那么伶俐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不认识字,这倒出卓一剑的意料之外。卓一剑心里立即涌出一个想法:如果我还有命回来的话,希望可以将她带离这个地方,让她去识字,学会如何生活,如何去让自己真正的幸福。 叨叨见卓一剑没出声,于是便又道:“我出生在一家青楼里,我母亲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在五岁的时候,我母亲就得了一场大病死了,后来青楼里的人,就将我赶了出来,我在外面乞讨到了十岁,遇上了我们家的小姐,她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给我吃给我喝,并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叨叨!” 卓一剑听到叨叨说出自己的身世,无论真假,卓一剑都听得很投入,为之动容。就算是假的,这故事也很煽情。 卓一剑不禁问她,“你在没遇到你们家小姐之时,你叫什么名字?” 叨叨看着卓一剑,眼睛中竟然出了泪花,她慢慢的低下了头,小声的道:“他们都叫我小杂种。” 卓一剑瞬即无语,他觉得自己起码比叨叨幸福了上万倍。 叨叨用衣袖抹干了眼睛,然后一笑,道:“我遇上我们家小姐后,我觉得我突然好幸福哦,我有了家,有了吃,还有银子赚,你说我是不是很幸福,这一切,都是我家小姐给我的,我很感激她,我希望以后我也能像我们小姐这样。” 卓一剑终于明白了,她所接触的人,一直是燕子婷,所以她一直以燕子婷为榜样,她的打扮与思想,也学燕子婷,却不知道这个燕子婷是一个不好的榜样。 卓一剑不禁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家小姐是错的?” 叨叨立即瞪着眼睛,道:“我小姐怎么错了,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子弟来找我们家小姐,还有很多高手也来找我们家小姐,他们甚至可以为了我家小姐,付出他们的一切,我家小姐,想要什么都有什么。” 说到这里,还看了一下卓一剑,并道:“你看,你还不是来找我家小姐了?” 卓一剑一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叨叨随口就答了出来:“今天是七月初六。” 叨叨天天在数着日子过,今天谁来,明天又是那一位来,她都不能搞错,她都会想法在他们的身上,捞到银子。谁给的多,谁给的少,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像血鹰这种一毛不拔的人,她当然会不喜欢他,她觉得这种人,就算死在她面前,她连看都不会去看一眼的。 卓一剑点了一下头,道:“今天初六,明天就初七了。” 叨叨皱了一下眉道:“今天初六,明天肯定就是初七了,你这人有毛病。” 卓一剑没有答她,而是在房间里找了张凳子来坐下。 叨叨又道:“我家小姐约你明天幽会吗?” 卓一剑一笑,道:“是的。你猜对了。” 叨叨道:“那她有约你在什么地方幽会吗?是不是在这里?” 卓一剑又笑了一下道:“当然不是这里,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很漂亮很浪漫,也很温馨。” 叨叨似乎有点吃醋起来,“你们这样的男人,就知道喜欢成熟的女人,我这样的,你也是看不上的了。” 卓一剑道:“等你长大了,肯定很多男人喜欢你。” 叨叨却瞟向卓一剑道:“可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卓一剑道:“等你长大了,我也就老了,老人家,你还喜欢吗?” 叨叨咬了咬唇,道:“你现在才多大?再过几年,你就更成熟,更有男人的经验,就会变得更抢手。” 卓一剑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一下子似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咽喉,而说不下去。 叨叨却又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好的都被我们家小姐挑了,我到时也只能吃点剩饭了。” 卓一剑道:“你还小,你应该走更好的路,去到达另一种幸福的站点,而不是去走你小姐这一条路,你知道吗?” 叨叨突然望向卓一剑,眼睛中出现了一种光芒,小声的道:“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没人带我,我能走吗?要不你带我走吧!” 卓一剑是真的很想带着她,离开燕子婷,让她去学字,让她找到人生的另一个方向,可现在,他还不知道明天过后,他还有没有生命在,但他心里暗暗的发誓,如果他能活着的话,他一定要带她走,带她上正道。 叨叨见卓一剑没有说话,便叹了口气,淡淡的道:“还是我家小姐说的对,男人都很会骗女人,为了哄女人上床,什么话都会说,什么事都肯做,一旦裤子提起来后,就忘了他曾经说过什么事了。” 卓一剑听叨叨这么一说,心里立即下定了决心,如果自己还能活的话,一定要将她带走,不能让她再去接受燕子婷的思想观念,他一定要洗干净她的脑子,让她重新开始。 卓一剑道:“叨叨,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家小姐说的那样,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说话算数的人。” 叨叨道:“那你呢?” 卓一剑点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叨叨的眼睛中却流出了泪水,她呆呆的看着卓一剑,道:“那你明天不要去了,带我走吧!我愿意和你去任何的地方,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可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动心的情感 叨叨的这一些话,似是一种关心,怕他会被燕子婷害了,又更像是一种向心爱的人的深情表白。 这一下,卓一剑觉得这个小姑娘懂得的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多。这一种表白,很让人心动,也很让人心神不宁,好在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如果她长大了,又有几个男人能控的了自己的心房呢? 卓一剑低下头,道:“有些事情,男人一定要去做的,这些也许你还不了解,等你长大一点,你就会懂了,有些事情是身不由主的。” 叨叨幽怨的道:“我知道我还不够我家小姐那么迷人,你是看不上我的,你还是会去找我家小姐吧!我早知道,就不把那封信给你了。” 卓一剑道:“如果你不把信给我,那他就会很难过。” 叨叨抹了抹自己的眼睛,道:“我出去买点好菜煮给你,你喜欢吃什么?” 卓一剑道:“吃什么都行,只要吃了后不拉肚子的。” 叨叨突然破涕为笑,道:“我就要让你拉肚子,把你的腿拉软,你就不会走了。” 叨叨说完就出门去了,她一走出门,双目立即亮了,还觉得挺得意的,似乎她也感觉到了,卓一剑的心内,是有波澜起伏的,这正是她小姐要她做的,因为一个人不能全身心投入决战的话,他想胜是不可能的,也许还会死去。 一想到死,她自己的心里,也有些不忍起来,她觉卓一剑这个人是不错的,但燕子婷却想要他死,她很不明白,燕子婷这种做法是为什么呢? 燕子婷去外面买了些菜回来,她决定好好的犒劳一下卓一剑,因为他过了今天后,以后也许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像卓一剑这种人,对很多人来说,死了也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说,卓一剑死了,她会伤心难过,会落泪。她知道,像卓一剑这种男人,这个世上一定不会再有第二个。 她很想叫卓一剑不要去,但她却又不敢违背燕子婷的命令,因为燕子婷给了她,她没有的。这种生活虽然平淡,但却没有忧愁,她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有了点积蓄,等到自己老了后,这些积蓄已经够她用的了。 竟然留不住卓一剑了。那就为他做点好吃的吧!这样也应该对得起他了。 叨叨买菜回来后,却不见了卓一剑,心里吓了一跳,她放下菜后,找遍了屋前屋后,却仍没见着卓一剑。 叨叨很是担心,因为她怕自己没完成燕子婷交给她的任务,怕燕子婷会赶她走。如果离开了燕子婷,她唯一的一个最亲的亲人都没有了,她会成为一名浪人,她很害怕无家可回的那种感觉。 可是卓一剑却没在这里,那他是去什么地方了呢?难道他是怕去决战,而逃跑了?可她知道,卓一剑并不是那一种临阵脱逃的人。 但见不到卓一剑,叨叨的心里就是不安起来。 她呆坐在门口,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如果一个男人要脱逃的话,她就算有再大的本领,也无法将他留住的。 现在卓一剑走了,她应该怎么样向燕子婷解释呢?但她盼望着卓一剑只是出去走走,吃饭的时候就会回来。 她想到这里,便决定做饭先,她还煲了个排骨黄豆汤,有鸡有鱼,这些都是她的拿手菜。 她会做“姜葱煀鲤鱼”,这个菜连她小姐都说好吃,还有辣子鸡。 她做好了后,正端出来,就发现卓一剑回来了,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裹。 见到了卓一剑,叨叨的心里,突然不知道是喜是忧,喜的是卓一剑终于回来了,忧的是卓一剑这一回来后,也许世上再无卓一剑了。 她还是舍不得卓一剑死的,可她却又没有这个能力去扭转局面。 她见到卓一剑回来,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大声的喊道:“你去哪里了?可把我想坏了。” 卓一剑微微一笑走过来,道:“是吗?是不是以为我等不及了,现在就去会情人了?” 叨叨听到卓一剑这么说,立即作出生气的样子来,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 卓一剑进到吃饭的地方,坐了下来,道:“有这么好的菜,我怎么舍得走呢?” 叨叨道:“那你去哪里了?” 卓一剑道:“我看我这衣服也旧了,所以我就去外面买套新的衣服,顺便也给你买了一套。” 叨叨没想到卓一剑也会给自己买衣服,心里还是感激的,在她懂事后,就是燕子婷给她买衣服,现在却有个男人给她买衣服,她心里当然感动,因为这是一份礼物,无论这衣服的价格贵或便宜,好看或不好看,她都会喜欢,因为这是卓一剑的心意。 也许对卓一剑来说,这是顺手的事,但对叨叨来说,这是很珍贵的礼物。 叨叨忙给卓一剑盛饭,接着又给卓一剑装了一碗汤,并不停给他夹菜。 卓一剑见叨叨这样对他,他心里很感动,但他却说:“叨叨,你这样对我,如果我住下去的话,肯定会成为一个大胖子。” 叨叨立即用柔情万种的眼神看向他,并娇声的道:“那你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卓一剑一笑道:“当然,等我约会回来后,我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叨叨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男人,总是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把我当什么了?” 卓一剑觉得这个叨叨,总会在某一个时候,给他那么一下,让他的心里为之一颤。 吃完饭后,叨叨就去收拾碗筷,卓一剑就出到外面去走,他不知道血鹰去哪里了,这个时候他极想和血鹰喝酒,他觉得血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有这样的朋友,他感到很荣幸。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朱彦,她还在丑氏家族的庄里,在等着自己回去。 一想到朱彦,他的心就疼痛起来,因为他是真心喜欢朱彦的,他也知道朱彦同样喜欢着自己,而自己却一直在伤害着她。 而在伤害朱彦的同时,他也在伤害着自己,他很希望朱彦可以幸福的活着,可以真的幸福,而自己却显然给不了那种幸福给她。 这一下子,他想了许多人,有亲人,也有为他牺牲了的人。他想到了阙秋雨,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在他生命中经过的人…… 心里立即翻云?雨起来。 想到明天就要去与马如龙相会了,这一去,也许是血雨腥风,自己也可能会倒下,但他知道,自己无法退缩,一定要去赴约,就算死,他也要去。 中午叨叨就一直陪着他聊天,还给他拿来了酒,弄了点五香花生,来给他下酒,并不停的给卓一剑倒酒,她却是滴酒不进。 卓一剑一直喝到晚饭,晚饭后叨叨又给他酒喝,一直到他躺在床上。 卓一剑睡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并很快就入睡了,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一粘床就昏昏睡去了。 睡到半夜之时,他突然发现床上有动静,并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味,还有一种喘息的声息。 卓一剑一惊,突然有人抱住了他,并用柔软无骨的声音道:“是我。” 原来是叨叨! 卓一剑立即将她推开,并道:“你怎么上我床上来了?” 叨叨低声的道:“因为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我想抱着你睡。” 卓一剑忙道:“你快起来,把灯点亮。” 卓一剑说罢立即起了床。 卓一剑找来火折子将油灯点亮,便见到叨叨坐在床角,双腿曲起,双手抱着膝头,然后下巴放在膝盖上,双眼在流泪。她就这样,似个无助的孩子,在看着卓一剑。 卓一剑本来很生气想说她一通的,这时看到她的样子,却一句生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也不忍去责骂她。 叨叨却哭着道:“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可不舍得你走。我知道你不是去会情人,你是去……” 卓一剑道:“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叨叨点头,道:“小姐叫我一定要给你喝酒,让你难过,让你伤心,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去决斗,你就会死,可我想来想去,我却发现我舍不得你死,我怕你会死,我也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这一下,卓一剑却不知该说什么。心却为之颤抖。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真势的友情 这一整夜中叨叨都在抽泣,卓一剑也是一宿都没有怎么入睡,这个叨叨所做的事,却不知道是真是假,让人难以猜透。 卓一剑第二天就要决斗了,而他却并没有睡好,以这样的一种状态去决斗,他有赢的把握吗? 第二天,卓一剑很早就醒了,他还去了山间的溪中,洗了个澡,换上了新买的衣服,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是干净的,今天又是七月初七,传说中,是仙女下凡洗澡的日子,所以他也要将身体洗干净,就算今天会死,他也要做一个干净死去的人。 卓一剑回来后,坐在铜镜子前,看着自己这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不觉摇了摇头,看似许多事情,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但最后又一一的与自己牵扯上了关系。 他突然觉得很好笑。他并非一个好斗之人,但他对这一次与马如龙的比武,心里却显示出了兴奋。这是一个难得的对手,是人们所向往的对手。 即使自己死在了他的手上,也是无憾之事。而自己也觉得与马如龙对决,是一大的幸事,毕竟自己是一个晚辈,而马如龙却是成名很早的人,是他的前辈,马如龙是瞧得起他,才会约他决战的。 卓一剑在束着头发,他觉得要好好的将自己打扮好,就算死,也要有尊严的死去。 这个时候,叨叨却进来了,她双目红肿,精神也不好,似乎她昨夜也一夜没有睡好,还哭了一个晚上。 卓一剑发现了她,忙说:“叨叨,你起的也那么早啊!” 叨叨没有回答他,而是来到了他的身后,将他刚束好的头发一下子拆开,卓一剑一怔,但叨叨接着拿起了梳子,给他梳起头发来。 卓一剑没有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与叨叨,只见叨叨在忍着眼泪,在一丝不苟的给他梳着头发,她梳得很慢,因为她知道,她每梳一梳,卓一剑就走的快一步,而卓一剑这一走,也许就会成为永别。 现在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这些情感是真还是假,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是矛盾的,她害怕卓一剑这一走,永远也回不来,那么自己去留住他,想法不让他去,但她这样的话,又违背了燕子婷的吩咐。 按照燕子婷的吩咐,不让卓一剑休息好,让他疲惫的去应战,这样的话,卓一剑必输无疑。也有可能会死去! 可现在她按照燕子婷的吩咐,一切都做好了,可是却发觉等到卓一剑真的要去赴约时,她却舍不得了,她恨不得卓一剑那也不去,就在这里,与她相处一辈子。 她慢慢的为卓一剑梳着头发,但再慢的梳下去,也会有结束的时候,她手中握着一束头发,却不知道该不该将这束头发打上将绳子束好,因为这一束好的话,就表明卓一剑要离开了。 卓一剑看着铜镜,他似也看出了叨叨的意思。可这一下,卓一剑却想起了去风云庄赴约的那天,他母亲也为他梳头发,为他束头发,但那时母亲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是喜悦的情感,因为卓一剑长大了,可以出江湖中去闯荡了,她并且对儿子,是充满了信心的,因为这个儿子,是她的骄傲。 可这一次为他束发的人,却是叨叨,而叨叨的心情,却是害怕他走,害怕他一走不回来。 叨叨还是给他的那束头发束好了起,而就在这束好的一瞬间,叨叨的眼睛中,有二滴晶莹的泪滴滴落,正好落在了他的发间。 叨叨从后面突然抱住他,并哽咽的说道:“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有些情感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与之日夜相处,但却是无法让自己的心里有那么样的一种情感,可有些人,只要一相见,彼此就会产生出一种奇异的感情,而这一种感情会在一瞬间,随意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动。 卓一剑也没想到,他会被这个小女孩所感动,而且还是那么的深入他的心头。 这小女孩所表达出来的情感,往往比大姑娘表达的都要让人动情。 卓一剑轻抚着她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道:“这些都是你家小姐教你的吧?是想让我不能集中精力的去应战。” 叨叨摇了摇头,道:“如果你那样想,你心里会好受些的话,你就那样想吧!反正我将什么都告诉你了。” 卓一剑起身来道:“谢谢你,为我梳头束头发,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过日子,其实血兄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你和他走的话,你以后的生活,会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生活。” 叨叨却冷冷的笑了,“他那种人,我才瞧不起他呢,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和他走的。” 卓一剑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慢慢的向房外走去。 叨叨在他的身后,掩嘴流泪,而不敢哭出声来,卓一剑不再回头,大踏步的走了。 就在卓一剑的脚要迈出门时,门却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着了,而这个身躯并不是谁人的,而是血鹰的。 血鹰的蓝眼睛中,布着血丝,一身的酒气,他一堵住门口,那酒气就扑入了房间里。 叨叨看着他的人,脸上立即冰冷起来,并厌恶的道:“你来干嘛?小姐没回来。” 卓一剑忙道:“血兄,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血鹰带着醉意的道:“你要出去吗?我正想找你喝酒,我发现一个人喝酒太无趣了。”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今天真不巧,我今天要出门,你在这等我,我办完事后,就来找你喝酒。” 血鹰道:“好,我等你回来。” 说罢侧身让开门,给卓一剑出去。 卓一剑道:“好的。” 说罢就出门。 就在他一脚跨出门时,血鹰的右手,一下子在他的身上,点了几处穴道。 卓一剑突然一惊,道:“血兄,你这是怎么了?” 血鹰淡淡的说道:“我也要和马如龙决战。” 卓一剑一听,忙道:“你知道了?” 血鹰点头。 卓一剑道:“可他约的并不是你。” 血鹰道:“可这样的机会,不是经常有的,所以我一定要争取。” 卓一剑双目看着他,眼睛中的神色却是那么的复杂。 血鹰伸手取出他怀里的信,卓一剑又要说话,血鹰一下子,又点了卓一剑的哑穴,因为他不想听到卓一剑说出一些感激的话来。 接着就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会赚银子的叨叨 血鹰走了。 卓一剑的眼睛中,流露出来,是感激的眼神。 叨叨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眼睛中,又一次流出了泪,而这一次流泪,她是为血鹰流的。 她一直看不起血鹰这种人,觉得他是一个小气吝啬,扮孤傲的人。 但他却没有想到,血鹰会代卓一剑去应战。这一下叨叨被感动得流泪了,她曾以为血鹰就算死在自己的脸前,自己也不会流泪,但这一时刻,她却是不由自主的流泪了。 叨叨流着泪道:“你是不是也为他做了很多的事。” 卓一剑听到这话,心里却无比的惭愧,他并没有为血鹰做过什么事情,有许多的感情,并不是要付出很多后,才会得到回报的。 有很多人,为他人付出了很多。不断的付出,那接受的人,在久而久之,发觉这已成了理所当然之事,在对方一次没为他付出之时,他却完全忘了对方之前的给于,从而憎恨对方起来。 而叨叨却认为,要得到别人对自己的付出,那自己也一定为对方付出许多,所以对方才会为自己付出。 卓一剑很想让叨叨明白,有些人,只要心里成了朋友后,并不需要界定,一定要付出多少的东西,才会得到多少的回报,就像血鹰这种人,他并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但他却为自己去出战。 但卓一剑已经被血鹰点了穴,无法将这些话说出来。 叨叨却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她就算懂武功,她也不会将卓一剑的穴道解开。 叨叨过来,将被点了穴的卓一剑,奋力的往房里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卓一剑拖到床上。 叨叨看着躺在床上的卓一剑,道:“你好好的休息,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饿着的。” 卓一剑说不出话,有苦难言。他心里在想着,血鹰这一去,是不是也会回不来了? 他不断的运气,想将穴道冲开,可血鹰的点穴手法,却是自成一派的,有他的独到之处,卓一剑费了好大的劲,却也没有将穴道冲开。 中饭时,叨叨去喂他吃饭,但卓一剑并没有吃。在这种情况下,他那有心机吃饭,他的心里正在想着,血鹰是不是已经到了那个地方,是不是已经和马如龙开始决战了? 在他的脑海里,那场面一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定是惨烈的,但他却不敢想像,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倒下的人会是谁。 而他越着急,他的穴道就越难以解开。 叨叨却一直在他床前坐着,说着一些事情,但她所说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卓一剑的兴趣。 而在下午的时候,叨叨与卓一剑,却听到了人声,有人在向他们这里走来。 叨叨大为惊恐,她担心来的人会对自己与卓一剑不利。 而这声音已越来越近,是女人的声音。 叨叨左看右看,而这藏人的地方,已经没有别的地方了,只有一个衣橱,她只得将卓一剑藏进衣橱里,并锁上了锁。 卓一剑活到这时,他藏过棺材,但被藏在衣橱里,却是第一次,他有一种感觉,就似自己与一女人偷情,那女人的家人回来了,女人没办法,只好将他藏进衣橱里的感觉。 卓一剑却又动弹不得,也说不出来话,闷在衣橱里,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却也无办法。 这时他听到了,有二个人的脚步声进来,而他们一进来,叨叨就冷冷的问她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没经主人的同意,你们就进来了?” 卓一剑听到叨叨这一口吻,也想到了昨天,她对血鹰的口吻。 “你是谁?”一个女人在问叨叨。 卓一剑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是丑诗琴的声音,丑诗琴竟然来了。 叨叨却道:“我还没有问你,你却问起我来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你小小年纪,就一个人住在这里?”这是朱彦的声音。 朱彦这声音一响,卓一剑心里却惊怕了起来,他与朱彦刚刚有了一丝好转,而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该如何和朱彦解释清楚呢? 叨叨冷冷的道:“不可以吗?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不是来找老公的?我可没有兴趣收藏你们的老公。” 叨叨这么一说,倒令卓一剑好气又好笑起来。 丑诗琴道:“没有想到你这小小年纪,懂得的事情倒挺多的。” 叨叨道:“总是有一些女人来这里,问我她们的老公去哪里了,以为我一个人住这里,就一定会去勾人家的老公了。就算是,也是她老公的问题,如果是个好男人的话,就不会被我勾走,或者是这些女人太自以为是了,虐待了自己的老公,人家才会走的,为什么不自我检讨,而是要去怨别人呢?” 叨叨的一段话后,丑诗琴却笑了,并道:“看来你早有偷人家老公的心理准备了?” 叨叨却笑了,“我虽然对男人很好奇,可我也不是对什么男人都好奇的,我只对一个男人有兴趣过。” 丑诗琴哦了一下。 而朱彦却道:“姐,这床上的被子还乱着呢,应该还有人在。” 叨叨道:“有人在,也不是你们家的老公。” 丑诗琴一笑道:“对于你勾谁家的老公,我倒没兴趣,我只想问你一些事。” 叨叨冷冷的道:“有时候,也有人会过来向我问路,有一些人很小气的,来问路,连一句谢谢都不说的。” 朱彦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会是一个话这么多的人。 丑诗琴道:“那你回答的对,我们总是要感谢你的。” 叨叨道:“有个人来问我路,他不但小气到一毛不拔,还对我的态度很恶劣,我就给他指了一条相反的路,走死他。” 丑诗琴与朱彦听叨叨这么一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朱彦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要银子了?” 叨叨道:“如果有银子赚的话,我想:我记忆力会好些,也会说的清楚些。” 丑诗琴拿出一些碎银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手上的银子,就是准备给你的。” 叨叨见到银子,立即开心了起来,并道:“好,你们想要问什么?” 丑诗琴道:“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吗?” 叨叨点头,道:“是的。” 丑诗琴就给了她一锭碎银,接着问道:“你这里几个人住?” 叨叨道:“有时多有时少。” 朱彦忙问:“你什么个意思?” 叨叨道:“我只是说实话。” 说完比了个二,指向丑诗琴手上的碎银。 丑诗琴一笑,给了她二锭碎银,朱彦忙道:“这也算一句话?” 叨叨点头道:“算。” 接着又指向丑诗琴手中的碎银。 朱彦摇头,她觉得这个女娃子太懂赚银子了。 丑诗琴又交给她一锭碎银,接着问道:“你认识燕子婷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口难辩 丑诗琴的这一个问题一问出来,叨叨却并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的答丑诗琴,“认识。” 丑诗琴立即从手上拿了一块碎银给她,并道:“那燕子婷现在哪里?” 叨叨接过银子道:“不知道。” 朱彦望着丑诗琴道:“你信这小孩说的话?” 丑诗琴又对叨叨道:“我听人家说,燕子婷就住这里。” 叨叨将银子收起来,并拿了张椅子,放在衣橱的前面坐下来,不再说话。 朱彦问叨叨,道:“你不想赚银子了?” 叨叨淡淡的道:“你们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来问我呢?这样的银子赚来也没有意义。” 丑诗琴一笑道:“没想到你对燕子婷还是挺口紧的。” 叨叨道:“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燕什么婷,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什么婷。” 朱彦冷笑一下道:“你少在这装算了。” 叨叨道:“那你们问完了吧?问完了,就请自便吧?” 丑诗琴看着叨叨,道:“你坐在那衣橱前面,是不是橱子里面有什么?” 叨叨笑了笑道:“没有啊!” 朱彦道:“燕子婷是不是藏里面了?” 叨叨却哈哈大笑起来,道:“这样的事情你都想的到?” 丑诗琴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便道:“小姑娘,做人要诚实。你小小年纪,要学好。” 叨叨道:“我学不学好,是我的事情,与你们何关呢?” 朱彦冷冷的道:“真不知好歹的东西。” 叨叨冷眼的看着她,道:“你们也不是什么好歹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学呢?” 朱彦怒了,她的大小姐脾气立即出来了,正想过去给叨叨二个耳光,让她知道,什么是目无尊长。 但丑诗琴立即拉住了她,道:“你又何必对这样的小姑娘生气呢?我们是来找燕子婷的。” 叨叨撅起了嘴巴,道:“你要找她,你就去找好了,可不要在这里来坏我的好事。” 丑诗琴道:“你打开橱子让我们来看一下就行了,如果没什么,我们就走。” 叨叨道:“你们凭什么要看。” 朱彦道:“那你橱子里藏的是什么东西呢?” 叨叨嘻嘻一笑道:“藏了个人。” 朱彦道:“什么人?” 叨叨道:“我的男人。” 朱彦笑了一下道:“我不信,你小小年纪,竟然会偷人?恐怕是个女的,还是燕子婷吧!” 叨叨道:“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怕你们抢去了,所以我就将他藏起来了。” 丑诗琴也笑了,道:“可我不相信,你一个小姑娘,人家也会喜欢。” 叨叨道:“你们有你们的味道,我有我的味道,人家还说我比大姑娘都懂,服侍的人家回味无穷。” 叨叨这般一说,可把橱子里的卓一剑憋坏了,这样一来,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们说清楚了,他现在希望的是,朱彦她们千万别打开橱子,就这样生气走了。 但朱彦却是小姐脾气,听到叨叨这么一说,立即来气了,“我倒要看看,这橱里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竟然会看的上你这样的小姑娘。” 叨叨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看了,你们看到的话,肯定会喜欢,这样的话,你们的老公知道了,肯定会受不了。” 朱彦却笑了,道:“我本没兴趣,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我应该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好。” 叨叨这时真有些急了,她没有想到,朱彦会是这种较真的女人,便忙道:“但这个男人没有穿衣服的。” 朱彦听她这么一说,不觉脸有些红了,忙不知该说什么好,无论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如果打开衣橱,里面真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那该如何是好?这不羞死人? 卓一剑在衣橱里,也是难熬的很,又闷又热不说,关键是这个叨叨所说的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们解释。 丑诗琴心里却想着,这个衣橱里的人,也许就是她们要找的关键人物,或线索。 丑诗琴便对叨叨道:“你让开来,我倒想看看,这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叨叨道:“你真的要看?看了你们可不要后悔。” 丑诗琴道:“不看我才会后悔,说不定里面藏着的,是一位大姑娘,是我们要找的大姑娘。” 叨叨这时叹了口气道:“你们要看,我也没办法,谁叫我打不过你们呢?我只好给你们分享一下了,但你们不许跟我抢的。” 朱彦道:“你把我们当作什么人了?” 叨叨淡淡的说:“难说的很,很多看上去像好人的人,其实心里却坏的很,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要。都要和人家抢。” 朱彦一听,就更来气了,突然一把将叨叨拉开,接着一手将衣橱上的锁拉掉。朱彦闭上眼睛,一下子将衣橱的门打了开来。 衣橱门一打开,衣橱里,马上就摔出来一个人。 “扑通”一声响,这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朱彦是闭着眼睛的,但丑诗琴可是看着这个,从衣橱里摔下来的。 丑诗琴看到这个人,她的眼中突然出现了惊讶的眼色,并惊道:“怎么会是你?” 卓一剑被血鹰点了穴道,当然说不了话。他再心急,也只有干瞪眼,但这个时候,他知道,他的眼睛瞪的再大,也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朱彦还是闭着眼睛,但听到丑诗琴说,怎么会是你?忙问道:“什么情况?” 叨叨却嘻嘻的笑着。 丑诗琴笑道:“别听小姑娘说的,他的衣服整齐的很。” 听到丑诗琴这般一说,朱彦便打开了眼睛。 她眼睛一打开,立即一惊,几乎不敢相信,惊道:“卓一剑!” 叨叨忙道:“我都说了,你们看到这个男人,一定会喜欢,并会和我抢的。” 丑诗琴见朱彦的脸色不对,忙对朱彦道:“朱小姐,你先别急,这事肯定有原因的。” 朱彦忙问道:“卓一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 卓一剑这时,从衣橱里摔出来,突然穴道被解开了,他长叹了一下,却不知道该从何道起。 叨叨却道:“你快告诉她们,昨晚我们是在一个房间里过的。” 叨叨这么一说,朱彦的脸色就更难看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血鹰的尸体 卓一剑这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彦却是看着他,眼睛中有了泪花,并低声的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卓一剑站了起来,道:“我和叨叨并没有什么,我也没必要去解释,我来这里也是为找燕子婷的。” 朱彦却淡淡的道:“我就知道,你就只会伤我的心。我怎么就不明白了?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却……” 说到这里,朱彦突然哽咽了起来,突然转身,奔了出去。 丑诗琴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到朱彦这样,又听朱彦这么说,知道他们肯定有瓜葛,忙道:“你怎么不去追?” 卓一剑却呆立当地,而不说话。丑诗琴见这样,便忙追了出去。 卓一剑一直看着她们出去,但他的心里,的确很乱,乱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了,可现在最危急的,是要去找血鹰,如果赶得及的话,他们也许正在动手,也许还没有动手。 卓一剑忙道:“我得去找血鹰。” 叨叨忙道:“我也一起去。” 卓一剑道:“你就不要去了。” 叨叨道:“我为什么不去?血鹰也是我的朋友。” 卓一剑听到叨叨这么说,突然看着她,她已经把血鹰当朋友了,他当然要带她一块去。 卓一剑很开心,她能把血鹰当作朋友,他也知道,血鹰很值得人家去交的朋友。 卓一剑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忙带着叨叨,向瀑布谷赶去。 叨叨紧跟着卓一剑,并问卓一剑道:“那二个女人你认识?” 卓一剑点头。 叨叨又道:“那个朱姑娘好像对你不同。” 说毕不禁瞟了一眼卓一剑。 卓一剑并没有说话。 叨叨又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卓一剑还是没有回答。 叨叨却似不依不饶的般,继续的问卓一剑,道:“你不回答,就证明你和她的关系很不一般。” 卓一剑这时,点了点头,低声的道:“她其实是我喜欢的人。” 叨叨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突然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问道:“你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卓一剑道:“也许在你们的眼中,她没有你家小姐漂亮,但在我的心里,她却是比任何人都漂亮,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有让我喜欢的地方,而别人没有的。” 叨叨没有出声,只看着他。 卓一剑也没有再说话,因为这时,他最着急的,是血鹰。他希望他见到的血鹰,是活着的。 但叨叨却是一脸的不开心。 过了一会儿,叨叨突然问他,“你不追朱小姐,是因为你把朋友看的更重,你要来瀑布谷先,是不是?” 卓一剑却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她的话,只叹了口气道:“我认为人命关天,比什么都重要。” 叨叨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们血鹰的事呢?” 卓一剑道:“已经来不及了。” 叨叨哦了一声。 …… 这时,太阳已西斜,夕阳无限的好,但卓一剑已无心去欣赏这些事情。 他们已到瀑布谷,而瀑布谷里,除了瀑布的声音外,连鸟儿的声音都没有,这些鸟儿,似乎已被那惊天的一战,都惊吓跑了,所以瀑布谷里,平静的很。 叨叨也忙道:“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平静的很,那有什么决战?” 卓一剑的心,却更为担心,他知道他们已经来晚了,这决战已经结束,他似乎已闻到了,这决战惨烈的场面,充满了血腥味,也充满了了死亡的气息。 他突然一下掠上了瀑布的边上,他立即看到了血鹰的尸体。 血鹰的尸体,正在瀑布里,在那万丈瀑布冲洗而下的地方,他用手抓住了一块石头,他的尸体是仰着的,那瀑布的水直冲在他的身上,他的脸本是蓝色的,但经这瀑布的冲击,却已变白了很多,他双目一直在睁着,似乎是不甘心,又似乎是在等待渴望。 卓一剑突然跳进了瀑布里。 叨叨这时刚上到,见卓一剑跳进湖里,忙大喊:“这水很深,有怪物经常出现的,你要小心。” 卓一剑这时,他什么都已听不见了,他可不想自己的朋友,就在潭里被水一直冲洗着。 血鹰那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一块石头,而这块石头已几乎被他抓脱,他似乎很怕他的尸体会被瀑布冲走,所以他要抓牢这块石块。 卓一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手拉离石块,然后将他拉上了岸来。 血鹰的双眼是睁着的,所以他蓝色的眼睛里,也似被水泡白了。 他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剑伤,但他的身体却似散了架般,骨头都是断的。他活着的时候,他是一个硬朗的男人,高大有杀气,但现在的他,身上却是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整个身躯都是肿的。 叨叨看到血鹰这样,突然尖叫了一声,道:“怎么会这样?” 卓一剑道:“你怕了?” 叨叨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不忍去看。” 卓一剑带着悲伤的道:“是啊!这本是一个硬朗的男人,现在他却这样了。” 卓一剑知道,血鹰经历了很痛苦的折磨,因为他全身的骨都被打断了,可见这个马如龙是个什么样的人。 叨叨道:“他为什么要打断血大侠身上的所有骨头?” 卓一剑道:“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来,将所有的怒气都发在了血兄的身体上。” 叨叨道:“难道血大侠不会闪避吗?” 卓一剑又道:“血兄闪了,但他又故意要将自己的大门露给了人家。” 叨叨道:“你怎么能看的出来?” 卓一剑道:“像血兄与马如龙这种高手,他们的对决,生死也许就在那么一刹那间,而他们却似交手了很多招,你看那些石头,都有被功力震过的痕迹。” 叨叨看着那些有痕迹的石头,道:“可这些石头又似是被人用武器击出来的。” 卓一剑道:“那是剑气。” 叨叨又道:“剑气?不明,但血大侠身上却又没有剑伤。” 卓一剑道:“没有剑伤,因为马如龙见到血鹰故意露空门,是知道血鹰想要告诉我,他的剑招与出手的方法,所以他便将剑一变,却并不留下任何的痕迹,而用力震碎了血兄的骨头,而血兄为了不让马如龙将自己的尸体毁灭,便用最后一口气,飞身入了潭里,将自己的尸体落在瀑布潭里,而为了不让尸体被水冲走,所以他用最后一力气,抓住了石块,不让尸体下沉,或被水冲走。” 第一百五十章 难以捉摸的男人 马如龙看着躺在床上的燕子婷,他坐在床沿上,似乎心里有一些失望,有一些落寞。 燕子婷的结实修长的双腿,露在被外,这双腿很洁白光滑,但马如龙却并没有去看。 燕子婷看着马如龙,柔声的说道:“马大侠,你怎么好像很落寞的样子?” 马如龙轻叹了一口气,道:“来的是血鹰,而不是卓一剑,难道叨叨将信给血鹰了,卓一剑并没有来?” 燕子婷沉思了一下,道:“这个叨叨,一向都是按我的吩咐做事的,怎么可能会把信给血鹰呢?卓一剑他们四处在找我,我相信他一定来了。” 马如龙淡淡的说道:“卓一剑的武功,真的很高吗?” 燕子婷点头,道:“的确,他现在可是武林的一个狠角色。” 马如龙听到燕子婷说卓一剑是个狠角色,他的眼中又立即出现了一丝光来。 她需要这个男人来为她做事。 现在她觉得自己太单薄了,力量太小了,丑氏家族在找她,卓一剑在找她,她现在每天都这样的躲着,她想要的东西,何时才可以实现呢? 马如龙现在是她唯一的靠山,丑三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如果马如龙这个靠山,她抓不住的话,她的生存都有问题了,那么父辈们的心愿,又如何能实现呢? 可这个马如龙她却又觉得无把握将他牵绊住,她总觉得他的心是冰冷的,需要她的时候,就会一笑,事后又是冷冰冰的。 像这样子的男人,她的确心里没底。 夜晚很静,这山间的林内,空气很好,这间房子的布置也很温馨,那粉色的床单,那粉色的锦帐,还有粉色的枕头,枕头上面还绣有红色的鸳鸯戏水,一切都是那么的合适这样的夜晚。 燕子婷的微笑,也已经笑了很久,那双似水的眼睛,也一直在盯着马如龙。她在期待,她在等待,等待着马如龙的融化。 马如龙终于侧转了头,看向燕子婷,这一刻,他看向燕子婷的眼神,有了一丝变化,他的眼睛,也似有了一丝温度。 燕子婷的心里,终于定了下来。她能感到,这个马如龙还是对她有感觉的。 马如龙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从身上拿出一粒小药丸吃下,接着又坐了下来。 …… 他的眼睛又变得冰冷了起来,脸色又是冰冰的,在冰冷中,还带着一丝落寞。 燕子婷的心里,真的捉摸不透,这个马如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觉得这个男人,比卓一剑还要难以对付。 不过,马如龙还是有一个弱点,就是他还是会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因为这也是她赖以骄傲的武器。 马如龙淡淡的道:“你还有办法约到卓一剑吗?” 燕子婷忙道:“有的。” 马如龙眉头一皱,道:“我觉你很想卓一剑死,是想借我之手来杀他。” 燕子婷忙低声温柔的道:“马大侠,你不是一直在高处不胜寒吗?卓一剑的武功那么高,如果你不与他交手,你肯定会悔恨终身。” 马如龙道:“你不用说这些来骗我了,我只问你,你和他上过几次*?” 燕子婷突然一惊,但她的心里突然又亮起了得意的感动,她觉得她胜利了,这个冰冷的六十多岁的老人。他问这一个问题的话,就证明他在乎,他在乎了,她就有办法让他为自己做事。 燕子婷突然哭了,低声的哭着。这一下马如龙懵住了,他立即看向燕子婷。 燕子婷低泣了一会儿,伤心的道:“我是被他沾污了的,我不肯,他就硬要……” 燕子婷说到这里,偷偷的瞟了一下马如龙,但他的脸上,却亳无变化,实在弄不懂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 燕子婷的心里,又虚了下来,她发觉这个男人,似乎她并捉不住他。 马如龙道:“你说你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马如龙突然这般的问她,她愕了一下,立即道:“是的,可这藏宝之图,却在丑氏家族的传书里面。” 马如龙点了点头,道:“我只想知道这是不是一个谎话?” 燕子婷道:“绝对不是。” 马如龙道:“这就好。” 他说完,就起身了,然后就走出了这个房间。 燕子婷整个人都似一下子疲惫不堪般,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马如龙,想的会是什么。 等到过了一阵后,燕子婷忙起床来,穿好衣服,她也迅速的出门去了。 因为她也是一个很忙的人。 她出了房后,立即又奔往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没有房子,是一个山洞,洞里有二个人,一个是妇人,一个是男人。 洞里很潮湿,不时的有水滴落,而这个妇人,肤色很白,人很削瘦,她正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是丑三。 丑三也看向这个妇人,并低声的道:“嫂子,我……” 丑三竟然叫这个妇人为嫂子,那这个妇人又会是谁呢? 原来这个妇人是丑氏家族里,摔下悬崖没有死带头人的儿媳。 当年带头人摔下悬崖,却被悬崖上的一株树挂住了,而没有死。 那万丈的悬崖里,瘴气很重,看似不可能有人活着,而他又挂在悬崖上,他觉得自己没摔死,也会饿死渴死,但他命不该绝,他竟然逢到了一个妇人。 这个妇人看到他挂在了那悬崖的树上,便快速的告诉了她的家人。 在妇人与家人的救援下,带头人终被救了下来。后来得到妇人的照顾,终于好了起来,这个妇人一家是这山上的猎户,她丈夫在一次打猎时,被野兽所伤而死。 她家人见带头人很好,而带头人也对妇人很好,妇人也对带头人有意,二人便结为了夫妻。 带头人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的身体。便说自己姓燕,他们后来生了一个儿子,等到妇人父母过世后,带头人才和妇人说起他的真实身份。 而由于他一直隐藏自己,从而武功与制毒之技,也没有传下去。 后来他们都去逝了,而他们的后人,不甘心这样打猎的生活,心里郁郁不欢。 他们最后联系到了三房的人,就是丑三,并说起了这些,丑三本不相信,但富可敌国的财富,实在很吸引人,有了这些财富,他就可以让三房再次扬媚吐气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仇恨 但丑三没有想到,他计划好的东西,却会被卓一剑搞黄了。 丑三对卓一剑,是恨之入骨的,更是想将他碎尸万段。 这是一种仇恨,现在他变成无处落足,也全是这个卓一剑所为。 妇人对丑三说:“丑三,你不要紧张,我对子婷很有信心。” 丑三“嗯”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在担心的。虽然他知道马如龙的武功很高,卓一剑应该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心里就是有个石头放不下来。 他们都在等,等燕子婷的到来。 燕子婷终于来了。 燕子婷的脸上,却没有那种渴望中的喜悦。 妇人忙问她,“子婷,情况如何?” 燕子婷沉默了一下,道:“赴约的不是卓一剑。是血鹰!” 丑三惊问道:“怎么会这样?” 燕子婷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真相,马如龙将血鹰杀了。” 丑三道:“奇怪了,血鹰没了个手后,武功锐减,他根本不可能是马如龙的对手,他怎么会去赴约的?” 燕子婷沉默着,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血鹰与卓一剑是什么样的关系。 妇人也叹了口气,道:“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丑三想了想,问燕子婷道:“马如龙是什么情况?” 燕子婷摇了摇头道:“这个马如龙,很难让人捉摸得住他的想法,还有他的需求。” 丑三道:“这个马如龙,成名很早,一向也很孤傲,他似乎也没有了什么想要的东西,除了武功与决斗。” 妇人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我们如果能挑起他对丑靖行的斗争,那就不同了。” 丑三道:“如果我们被他所控制了,这也是得不偿失。” 妇人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就怕他们不相争。” 燕子婷也点了点头,道:“当我告诉他,那财富之事时,他的眼睛立即亮了。” 妇人与丑三听到这里,他们的眼睛也亮了。 妇人道:“马如龙这样的人,都对财宝涶涎三尺,我们就要利用他这一点才行。” 丑三也点头,并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同了,卓一剑是向着丑靖行他们的,而这样的话,马如龙与丑靖行他们,就有一拼了,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燕子婷道:“马如龙会对丑靖行下手?” 丑三一笑,道:“这就要看你,怎么样对他添油加醋了。” 燕子婷沉默了起来,她的心里实在没把握将这个马如龙控制住。反而好像自己在被他控制着般,心里不禁有些惊怕起来。 …… 马如龙在山间点着灯笼,慢慢的走着。 他的身躯所有的肌肉,都放松了,走路对许多人来说,这也许是一种厌烦的劳累,但对马如龙来说,这是一种释放自己的最好方式。 他的腰肢挺直,走路不紧不慢,他每走一步,都是一样的大,他觉得很愉快。 他很久没有出手,血鹰正好成了他的靶子,他不觉又想起了这一场决战。 他见到血鹰出现,而卓一剑却没有出现,他的心里就有了怒火,便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血鹰的身上。 他当然知道,血鹰的毒器很厉害,那个戴着蓝色手套的手,很厉害,但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血鹰叫他出手之时,马如龙只对他冷冷的道:“我已没用剑十几年了。” 血鹰当时大为一惊。 马如龙告诉他,剑只是一个工具,我已把剑放在了心里。 这一下血鹰才明白,马如龙已经将剑省略了,他已炼成到,他全身都是剑。 他的手上,每出手一下,是剑招与剑气,他的脚也会是剑,而身躯也可以是剑,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武功。他已经练到了人剑合一,真正的做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这也许是剑法中的最高境界了。 血鹰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他要将这些告诉卓一剑,让他明白到马如龙的功夫。 在他们决战起来时,血鹰就已出尽全力,但马如龙的武功实在太高了,他全身没有一处空门。 血鹰忍受着全身的撕心裂肺的痛苦,而将马如龙的武功告诉了卓一剑。 马如龙觉得很可笑,他觉得血鹰那样做,是多余的,是根本行不动的,因为他并没有将卓一剑放在心上,也许是他认为,他已经可以目空一切了。 卓一剑就算看出了他的招式,他也并没有放在心里,反而觉得这很好笑。 他现在的心里,还是很愉快的,因为他从燕子婷的身上,得到了一种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是那么的让他难以忘记。 他一直觉得除了武功,女人并没有什么可值得他动心的,但这个燕子婷,却在他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记挂,虽然他知道,这个燕子婷并不属于他一个人,也许属于很多人,他也以为他不会介意这些,可是现在,他的心里却有了一种恨意,而他所恨的人,却是卓一剑。 那么燕子婷所说的,是真是假呢?是不是卓一剑沾污了她,还是她故意让卓一剑沾污,还是他们没有那种事,而是燕子婷自己作出来的呢? 他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他发觉自己变了,自己有了一种情恨,有了这种感觉,那对他的武功,就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的脸上立即冰冷了起来,他觉得燕子婷这种女人,已经令到了他心神不宁,而这种女人,最容易让男人失去自己的理智。 那么这种女人,要么留在自己的身边,要么就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上。他不能因为她,而让自己几十年来。所练的武功,突然没有了杀气。 但对她所说的那么多的财富,他却动了心,他觉得自己已经变了。 因为他已舍不得燕子婷死,他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他也要到那些财富。自己几十年来,一直为了武功,而淡泊女人与财富,但现在自己已经有了这么高的武功了,那么他也很有理由,需要女人与财富,那这个女人,就是燕子婷,他要将与燕子婷上过床的男人,全部杀掉。 他还要将财富留下来,也许他也应该有个家了。 但他却不知道,他要杀掉与燕子婷上过床的男人,他到底要杀多少男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破庄 天很久没下雨了,丑氏家族的庄里,前面的路上,已灰尘滚滚,偶尔有马匹经过,都会掀起很大的灰尘。 这时微风起来,灰尘就被吹了起来,守住外面庄园的壮汉,立即掩住了嘴。 他们极讨厌这般的天气,他们吃这尘土,已经吃够了,但这厌恶的天气,却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雨。 这时又有马蹄声响起,不是一匹马,而是好几匹马,这一下守门口的壮汉,早早就掩住了嘴巴。 马匹骤然而来,却在庄门口停了下来。 当头的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但他精神爽朗,头发乌黑,双目炯炯有神。这老人便是马如龙。 他后面跟着的三位,是丑三、燕子婷、还有燕子婷的母亲焦雨花。 他们的马匹一到,灰尘又更大起来,守门的壮汉,本是掩着嘴巴的,当他们看丑三与燕子婷时,突然松手张嘴,灰尘一下子就进了他们的口里。 他们还来不及惊叫,马如龙就出手了,他双手一挥,二道剑气,就似利剑一般,向他们激射而去,二人立即掩住咽喉,立即倒了下去,他们的咽喉上已多了一个破洞。那破洞立即涌出了血来。 丑三见到马如龙的武功如此了得,也不禁为之一惊,但心头也立即欣然,他知道,今天过后,他就可以做庄里的主人了。 马如龙一马当先的进庄,这个庄里,曾经被边城认为最强大的庄园,在马如龙的眼中,就是一个无人之境。 丑三他们三人,也跟着马如龙进庄。 有人发现了丑三与燕子婷,立即大呼前来拦住他们,马如龙冷冷的道:“你们快叫丑靖行出来。” 他们面面相觑,丑三道:“你们没有听到吗?叫丑靖行出来。” 他们见丑三一行人,傲气冲天,杀气腾腾,已有人立即去禀告了丑靖行。 一会儿,丑靖行与一众丑氏族人前来,一见丑三一行,大家想说话,但都瞧向了丑靖行。 丑靖行看向马如龙,又看向丑三他们,便道:“丑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丑三冷笑一下道:“这位是马如龙,马大侠,这位是我嫂子,我们今天来,是想拿回属于我们三房的东西。” 丑靖行一听丑三说到马如龙三个字,心里立即惊讶起来,因为他也知道,马如龙一向是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那一种。 他怎么也出山了呢?他一看向燕子婷,心里也似有了个底,这个马如龙一定是被燕子婷邀请出来的。 于是忙向马如龙拱手,道:“马前辈能光临敝庄,实让敝庄逢璧生辉。” 马如龙下马背扶双手,冷冷的道:“那些堂亮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也懒得听,我这次来,是为了你们的传书而来的。” 丑靖行一听,果然猜出了他们的心思。 便轻咳一声,道:“马前辈,我想前辈也应该明白,我们这传书是只有丑氏族的人,才有资格鉴赏,对外人,我们可不方便了,并不是我丑靖行小气,实则这规定是有祖先定下的规定,我等晚辈,实不敢违抗祖上的规矩。” 丑三插嘴道:“我可是丑氏家族的人。” 这时丑四挤了出来,看向丑三道:“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族里的事情。那用的着找外人来插手?” 马如龙突然烦燥起来,道:“别什么狗屁了,今天我来要传书的,如果你们不交出传书来。我们就自己去翻,再找不到,我就将你们全杀了。如果你们不想看到这里血流成河,那就乖乖的,把传书拿出来。” 丑靖行听到马如龙这般说话,心里就来气,这个马如龙太不把丑氏家族放在眼内了,便冷冷的道:“前辈这话明显是挑衅。你太不把我们丑氏家族放在眼里了,今天我们为了保全传书,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会在所不辞。” 马如龙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又何必送死呢?” 马如龙的威名,早已在边城的人中传遍,但却并没有人看过他出招。 他这么一说,丑氏族里的人中,立即有人站出来,“我就试一下你有多大的能耐。” 他刚提刀冲出,马如龙一声叹气,立即出手,突然一道剑气,向他的身上杀去,他冲出之时,看似威风凛凛,但却又无还手之力。 他一下子就倒了下来。 这时大家才知道,这个马如龙的武功是如此之厉害。 但马如龙再厉害,丑氏家族的人也不可能将庄子就交给了他,也不可能将传书就这样拱手相送。 于是大家立即奋力反击,但这个马如龙的武功,实在太强了,这些人竟然都似小孩和大人打架般。 马如龙势如破竹,似入无人之境,这个庄园,丑氏的人都以为已经是固若金汤了,但这一下来,却是不堪一击。 丑靖行的武功本应是高手,但在马如龙的手上,却走不了几招,就已负伤,如果不是族人舍死将他救出。他现在已经死在了马如龙的手上了。 丑氏家族的毒与暗器才是他们的最强的武器!最后一道防线中,是毒器在守的。 这时的丑氏家族庄里,已经是横尸遍野,马如龙傲笑着,丑三见到这一幕却是内疚的很,因为这些死去的都是他的亲人,他们的身上,都流着同一的血统。他曾与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但现在他们死的死伤的伤。 丑诗琴与妹妹丑诗情也已冲了出来。但见马如龙已杀红了眼。 丑诗琴立即伸手入怀,将一把“毒弹珠”向他们扔了过去。 燕子婷与丑三忙道:“这是'毒弹珠'。” 二人拉着焦雨花,立即腾身飘退。 马如龙却双手一发,剑气护身,双手发出的剑气,也将“毒弹珠”逼的反向丑诗琴她们飞来。 丑诗琴二人双双退开,闭气不敢呼吸。“毒弹珠”马上就四散飞溅,噼里啪啦的响,一股蓝色的烟到处扩散。 马如龙突然飞身而起,上了一阁楼的屋顶,丑诗琴与丑诗情已经闪躲开。 丑诗琴忙对妹妹丑诗情道:“你去找父亲和弟弟。我来将他引至毒区。” 丑诗情一听,忙道:“你去找父亲和弟弟,我来引他到毒区。” 丑诗琴忙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和我争,血鹤还在等你,我……” 说到这里,想到血鹰,心里一酸,几欲泪花涌出,她忙强忍泪花,因为这个时候,这些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丑诗情还要来争辩,丑诗琴已经飘身而出,向马如龙道:“想要传吗?跟我来啊!” 马如龙听到丑诗琴这么一说,立即飘身而去,要追赶丑诗琴。而就在这时,马如龙听到了破空的毒器之声,这声音很轻很细,但马如龙还是听得很分明,立即双袖翻飞,那毒针与毒蒺藜和毒砂,已被他卷的飞向对方。 而这个发个发毒器之人,是朱彦,她发的是“上官堡”的暗器,带着剧毒的暗器。 可这时,却已全部向她飞来。 这一下,她大为惊恐,而这来势,比她发出时,来得还要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只稳定的手,拉着她突然的闪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决战 当朱彦被拉的飞身而起,一下子就上了一处屋顶。 她惊魂未定,望向这个救她命的人,她这一下才镇定了下来,因为这个人就是卓一剑。 卓一剑既然来了。 马如龙看向卓一剑,突然笑了,向屋顶的卓一剑问道:“小兄弟,你就是卓一剑吗?” 卓一剑从屋顶飘身飞下,离马如龙只有二丈多远,他也看向马如龙,道:“在下便是卓一剑。” 马如龙笑了,打量了一下卓一剑道:“不错,不错。” 卓一剑也道:“前辈可是'无影剑'马如龙?” 马如龙点头连道:“好,好,不错,果然身手不凡。” 卓一剑忙道:“见笑了。” 马如龙道:“瀑布谷一战,你竟然不来,今天你却出现了。” 卓一剑道:“是的。” 卓一剑发现自己除了说这二个字之外,别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丑三与燕子婷他们已经过来,丑三忙道:“马前辈,他就是卓一剑。” 马如龙点头,但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卓一剑。 丑三忙说道:“马大侠。快把他杀了。” 马如龙却没有说话,还是这样的看向卓一剑。 丑三对卓一剑,可是恨之入骨,他希望卓一剑能早死早上路。 于是又对马如龙道:“杀他啊!” 马如龙突然出手,这一下出手也是非常的快,而这一下却不是向卓一剑出手的,而是向丑三出手的,他这一出其不意,丑三根本无法闪躲,这一剑气突然刺入了丑三的身体,丑三“啊”的一声惨叫,就倒了下去。 马如龙却连看都没有看丑三一眼,而是冷冷的道:“你凭什么对我发号施令?” 燕子婷母女大惊,但又不敢出声,脸色发青,身体也哆嗦了起来。站在马如龙的身后。 马如龙当然想出招,但他发现这个卓一剑,就是那样的站着,但他的身上每一个地方,都似布满了杀气,而他发觉自己无论从那一处方向攻去,都难以攻破他的布防。 所以他只瞧着卓一剑,而不出手。 而卓一剑当然也知道这个马如龙的厉害,他也看到了马如龙全身都似是剑,自己也找不到对方的破绽,也无法发出自己的杀着。 卓一剑不禁问马如龙,道:“你的剑呢?” 马如龙道:“我剑在心中。你的武器呢?” 卓一剑道:“天地间皆是武器。” 马如龙笑了,道:“不错,不错,你年纪轻轻,能悟出这种道理来,实属不易,死了就可惜了。” 卓一剑道:“能够死在马前辈的手上,也是一大幸事,也是我的心愿。今天你我,总会有一个人倒下。” 马如龙道:“对。” 接着二人都不说话,但觉杀气却更重了。 丑诗琴与丑诗情还有朱彦都已来到了卓一剑的身后。 她们三人想不明,这个马如龙可是个高傲目空一切的人,他怎么突然不出手了呢? 这时朱彦也从屋顶下来。受伤的丑四也过来了,丑诗情便问丑四,“四叔,他们怎么都站着不动?” 丑四道:“他们已经在动了。” 朱彦不禁问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他们那有动?” 丑四道:“他们的动,不似我们的决斗动,他们是在用心的动,他们都在找对方的弱点,如果找出了,才会出手,而这一出手,也就是刹那间的事,没有太多太长的时间,就会有人倒下,现在是他们还没有找到对方的致命一击。” 这时他们才点了点头,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有懂。 天气很炎热,马如龙和卓一剑的脸上和身上,都在流着汗,但双方就是没有动。 马如龙又道:“你一定会输的。” 卓一剑道:“哦?愿闻其详。” 马如龙道:“我可以攻你先,你就算能接我千招,但你的杀气也会锐减,没有了杀气,你又如何能贏得了我呢?” 卓一剑突然怔住了般,似乎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马如龙道:“但我可以让你死得没那么难看,我知道你心里有仇恨,你想杀了我,可是你还是做不到的。” 卓一剑道:“那我……” 马如龙道:“你已经败了。” 卓一剑低垂下了头,他也已经想明了这个道理:就是对方不断的攻击他,而他还是找不到对方的弱点,只会不停的闪躲,这样下去,他就没有了杀气,没有了杀气,又怎么能杀得了对方呢? 卓一剑既然明白到了这个道理,那他就是已经败了。 卓一剑慢声的道:“那我想要死在另一个地方,不知道马前辈能不能答应我呢?” 马如龙的脸上,还是杀气腾腾,但他却道:“可以的。你想死在什么地方?” 卓一剑道:“我想死在瀑布谷,葬在血兄的身旁。” 马如龙笑了,道:“可以,难得有一个这么好的高手,我又如何能不同意呢?” 燕子婷忙道:“马大侠,我们是来要传书的。” 马如龙道:“是的,如果丑家族的人还想救卓一剑的话,他们自然会带传书来瀑布谷,我会在那等他们,你们丑氏家族的人,好好的考虑清楚。” …… 卓一剑与马如龙他们已经走了,没有人敢拦他们。 朱彦望着丑诗琴,急道:“你们怎么还不把传书拿出来救一剑?” 丑诗琴道:“传书我已交回给我父亲保管了。” 朱彦忙道:“那我们现在去找族长。” 朱彦看到卓一剑走的时候,似乎杀气已减,看到他脸上全是汗。又看到他的身上也是汗,连衣服都已经湿了。 她的心里突然感到无比的疼痛,尽管卓一剑并没有和她相处过多少,也没有给她讲过柔情的话,但她却又是那么的喜欢着这一个男人,而现在这个男人,却要去赴死了,她那还能镇定的下来。 丑诗情忙道:“我们去找父亲。” 二姐妹和朱彦,立即去找丑靖行。 可此时的丑靖行,已经昏迷着,他们虽然已经通知了血鹤,但现在血鹤还没有到,要等到血鹤来了,才有办法将丑靖行救醒来。 可朱彦已经等不及了,“我现在先赶去瀑布谷,你们拿到传书后,就去瀑布谷。” 丑四叹息了一声道:“就算将传书给了马如龙,马如龙也不会放过卓少侠的。” 朱彦道:“那你们总得去试一试,卓一剑可是为了你们家族,才会与马如龙他们……” 朱彦说着说着,竟然流起了泪水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疑惑与信任 丑四看到朱彦流泪,又想起卓一剑对丑氏家族的奉献,便忙道:“朱姑娘,你放心,卓一剑不会有事的。” 朱彦仍流着泪道:“都那个情况了,怎么还不会有事?” 丑四又忙道:“卓一剑是什么人?你们都比我清楚,这样的一种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和他走了?他是个宁拼死,也不会等死的人。” 朱彦道:“你不用哄我了,你们不肯,我就自己去,我宁愿和他一起去死。” 说罢再也不和他们啰嗦,而是奔向庄园外。 丑诗琴忙要追出去,丑四道:“由她去吧!我们还是找族长先。” 丑诗琴道:“可卓一剑,朱小姐他们……” 丑四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卓一剑是在拖延时间。” 丑诗情不明的问:“怎么个拖延法?” 丑四道:“如果马如龙真的攻千招的话,卓一剑也未必会输,他是不想在庄内又掀起风雨,他是想将战火引出庄外去,所以才会走的。” 二姐妹听丑四这么一说,也似觉得有道理,是不是这样子呢?却又不敢确定。 丑四又道:“他是在等机会,等马如龙的杀气减退,因为在庄内,他杀的正兴起,所以卓一剑也许在等一个机会,让他一击即中的机会。” 丑诗琴道:“我还是要去瀑布谷,妹妹你等父亲醒来,就拿传书去。” 丑四叹了口气。 …… 朱彦心急如焚的骑马向瀑布谷而去,这一刻她的心里很乱,她千里迢迢的来到边城,难道就是来见证卓一剑是如何死的吗? 她骑着马奔跑,但瀑布谷的路,她又不熟,她兜了几个大圈后,竟然迷失了路。 这去瀑布谷的路比较复杂,她越心急,就越难找到去瀑布谷的路,这让她更是心急。 她想找个人来打听,但这个山中,竟然连个鬼影都没有,所以她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她只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个人出现,可以告诉她去瀑布谷的路。 她想有个人出现,果真有了个人出现,而出现的这个人,却是叨叨。 叨叨还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她就坐在边路旁的石头上。看着来路的方向。 朱彦见到叨叨,还是拍马过了去,她还没开口,叨叨却向他笑了,并道:“你来了。” 朱彦一惊,忙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叨叨道:“不是我知道你会来,是卓一剑说你会来,叫我在这里等你。” 朱彦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等我了?” 叨叨道:“今天卓一剑前去丑氏家族的时候。” 朱彦没想到,卓一剑早就算好了这些,似乎一切都在卓一剑的预算当中。 卓一剑难道早有计划了? 朱彦下马来。 叨叨看着她道:“你是要去瀑布谷吗?” 朱彦点头,道:“你知道他们去瀑布谷了?” 叨叨道:“我当然知道,卓一剑和我说了,他要带马如龙去瀑布谷。因为血鹰就是死在瀑布谷的,也葬在了瀑布谷,所以他也要带马如龙去瀑布谷。” 朱彦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是去决战的?” 叨叨道:“我当然知道。” 朱彦又道:“你怎么不去瀑布谷,而在这里等我?” 叨叨道:“卓一剑叫我来这里等你,所以我就来这里等你了。” 朱彦望着叨叨的脸,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看出来的忧愁。 叨叨见她疑惑的看着自己,便笑着问她,“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朱彦不禁问道:“你和卓一剑应该很熟了吧?” 叨叨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一见到他,就觉得这人可以让人信任,我也觉得似乎和他认识了很久。” 朱彦本来对这个叨叨小姑娘有一种醋意的,但现在却消失了,她发觉这个叨叨似乎比自己更懂卓一剑。 朱彦便低声的问道:“他叫你在这里等我,是什么意思?” 叨叨道:“他要我带你回我住的地方。” 朱彦诧异的道:“为什么我们不去瀑布谷?他现在最需要人帮他。” 叨叨点头说道:“我们去了,能帮得了他吗?我们去了也只会让他分神,我倒觉得,我应该做一桌子的好菜,然后备上一坛好酒,我知道他一定需要顿饱餐。” 朱彦带着疑问的道:“你觉得他会回来吗?” 叨叨笑了,信心十足的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朱彦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不了解卓一剑,自己竟然对卓一剑那么的没有信心。心里却是惭愧的很。 叨叨对朱彦道:“我对你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他叫我做的事,我还是要去做的,并且一定要做好,所以你跟我回去,一起做饭,等卓一剑回来吃。” 朱彦低下了头,道:“你凭什么对他那么有信心?” 叨叨道:“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话,一定不会骗我,他说他晚上会回来,叫我做好饭菜等他,还有酒,所以我就要去做啊!不然的话,他回来看到我没做饭菜,打我屁股怎么办?” 朱彦听叨叨这么一说,心里就没底了起来,她觉得卓一剑是在哄叨叨,他是不愿叨叨担心他,这也是卓一剑的为人。 想到这里,朱彦忙对叨叨道:“不行,我一定要去瀑布谷。” 叨叨又叹了口气道:“你去了能帮的了他吗?” 朱彦沉默了一下道:“我虽然帮不了他,可我最少还可以为他收尸,我不想他的尸体暴晒在荒野,而被野兽吃了,我要让他有个全尸。” 叨叨叹了口气,道:“他都没有死,你又何必去收尸呢?” 朱彦不想再和叨叨浪费时间。而是对她道:“你只要告诉我,那一条路是去瀑布谷的。你去不去,是你的事,而我一定要去。” 叨叨道:“可是卓一剑却要我带你回去做饭等他回来,你这样去了,我怎么向卓一剑交差?” 朱彦真不想再和她啰嗦,便立即上马往前面的一条山间小道奔去。 叨叨一见大急,忙大声的叫喊道:“朱小姐,你回来,不是那条路。” 朱彦听叨叨这么一说,立即勒住了马,然后问叨叨道:“那你告诉我,是那一条路。” 叨叨忙道:“你回来,右边这条路才是去瀑布谷的。” 朱彦忙调转马头奔回来,接着就向右边的路奔去。 叨叨又忙道:“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疲惫的卓一剑 朱彦听叨叨这么一说,便又勒住了马。便等叨叨过来,与她同乘马而去,因为叨叨知道路。 叨叨跑过去后,摇了摇头道:“没想到你脾气比我还要犟。” 朱彦道:“上马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说毕向叨叨伸手,然后一把将她拉上马,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前。 这匹马虽然是匹良驹,可已奔跑了那么久,现在又驼驮着二个人,自然就没有之前那么快了。任有朱彦如何鞭打马匹,马都跑不快。 这下可把朱彦急坏了,因为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如果没有在太阳落山前赶到瀑布谷的话,自己一定无法和卓一剑说上最后一句话。 这样的速度,走了一段路,朱彦便问叨叨,“这还要走多久?” 叨叨慢声的道:“很快了。” 朱彦听到叨叨这样说,心里也踏实了一下。 可这样走着走着,朱彦发现这条路,她似乎认得了,她也似乎来过。 果然,走不久,她就看到了前面的竹房,也知道了这是叨叨住的地方。 叨叨却笑了,向那房子一指,道:“你看,前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朱彦看到这样,很是气愤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叨叨道:“回来做好饭菜等卓一剑回来啊!” 朱彦这下真的被叨叨打败了。她只想将叨叨痛打一顿,当然朱彦并没有这样做。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她就算赶到了瀑布谷,也是无法与卓一剑说上话了,去了也许只会见到卓一剑的尸体,也许马如龙会尊重他,将卓一剑的尸体埋了。 叨叨见她双目无神,脸无血色,知道朱彦在担心卓一剑,也可能她认为卓一剑已经死了,无法与之再见上一面了,所以心里也已经死了。 马匹终于到达了竹房前,叨叨轻声的说道:“已到家了。你现在去,不如在这等,也许等我们饭做好时,卓一剑就回来了。” 朱彦下了马,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没有了生气,就似一张快死的人的脸。 叨叨便拉着她的手,道:“朱小姐,我们就在这里等,那也不要去。” 朱彦木无表情的道:“如果他今晚不回来呢?” 叨叨道:“那就等明天,明天不回就等后天。” 朱彦叹了口气道:“如果他这辈子不回来呢?你要等他一辈子吗?” 叨叨点头道:“嗯。这起码有个念想,好过知道不幸的消息。” 朱彦突然发现这个小姑娘似乎比自己更爱卓一剑,她竟然会想在这里等一辈子,无论她是否会做得到,但她这一刻说出来的话,是让人动情的。 也许自己就无法做到这样。 卓一剑死了,她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但她不会留在这个地方去等,她会回家去,也许这一辈子,她可能会不嫁,可她却又不敢这么的确定。 难道自己就没有叨叨那么爱他了吗?这一下,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疑问。 叨叨拉着她的手进去屋里,点亮油灯,而朱彦却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一下子成了空白。 …… 卓一剑已经和马如龙来到了瀑布谷里,卓一剑望向那座血鹰的坟墓,笑了笑,道:“血兄,我回来陪你了。” 燕子婷与母亲郑雨花也到了,燕子婷希望能亲眼的看到马如龙将卓一剑杀了。 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那一种震撼性的快乐感。她似乎可以看到,那剑气刺穿卓一剑心脏,那血从卓一剑的心脏喷射了出来的场面,是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瀑布谷。 她的心在笑,她也看到了马如龙脸上杀气变浓,而卓一剑的脸上却是那么的疲惫,没有了那一种耿耿逼人的杀气。 那现在的卓一剑是否已经在等死了,那马如龙为什么不马上将他杀了呢?难道他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但她知道,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 她便忙对马如龙道:“马大侠,你快点将他杀了,我永远都是你的人,我们再把传书找到,那财富也是你的。” 卓一剑却笑着道:“没想到马大侠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马如龙突然哈哈的笑了,看了一下美若天仙的燕子婷,道:“我觉得我拥有了这样的武功后,一直很孤独落寞,但她能令我心底激起一种浪涛,所以我也有了一种幸福感,如果我有了女人与财富,那么我的人生,也算是完美了。” 卓一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马大侠的想法是对的,可能你选的人不对。” 马如龙道:“你得不到的东西,就希望别人也不要,我能理解你这种心境。” 卓一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马大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是的,可我却瞧不起这种,见男人都喜欢的女人。” 卓一剑这么一说,马如龙虽然脸上没有了变化,但他的心里却是不悦的,便也笑道:“我知道你此刻的心境,你得不到她,心里难受,就希望我早点杀了你。” 卓一剑没有说话,似乎他也不否认,他的意思。 马如龙却突然叹了口气道:“我成名时经历了很多的血战,一直到我无敌之后,我却很落寞,能找一个对手来决战,就算我战死在他的手上,我也是无怨无悔的,但就是一直找不到对手,现在我终于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你也一直在和我打心理战,在想我疏忽,在我身上找到破绽,然后给我致命的一击,你看过我出手,我却还不知道你的身手,你这样的对手,我反而很珍惜。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快,你死了后,我就更难以找到对手了。” 卓一剑道:“原来所有的东西都逃不过马大侠的眼睛,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马如龙得意的笑了,“你想借燕子婷的话题,来将我心境打乱,这本已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可是我已经知道了燕子婷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也不会在乎她的过去,无论是谁,再敢提起燕子婷的过去,我都会让他死,所以燕子婷的事,并乱不了我。” 燕子婷听到马如龙这般一说,心里立即凉了一截,这一下她才知道,不是她在控制马如龙,是马如龙在控制她,马如龙随时可以让她死去。那么她接下来,要天天对着这个老头,自己会甘心吗?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不觉抓住了母亲的手,她现在需要一个支撑,才不会让马如龙看到她的身躯发抖。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卓一剑回来了 饭菜已做好,饭菜很香很诱人。朱彦没有想到,叨叨能够做出一桌子这么好的菜来。 酒已备上,现在只差一个人了,只有他一到,就可以动筷子吃饭了。 现在叨叨与朱彦,都没有动筷子,难道他们不饿吗?其实她们俩的肚子是饿了,只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她们的心里都在害怕着,他回不来了。 夜越来越深,夜色就越来越美,高挂的月亮,又大又圆。 朱彦不禁道:“今夜的月亮好圆,今夜是十五吧!” 叨叨道:“是的。” 朱彦道:“怪不得今夜的月亮这么圆。” 叨叨淡淡的说道:“十五的月亮,十六才是最圆的。” 叨叨在无聊的时候,就会在屋外看月亮,她细细分析过,十五的月亮,没有十六的圆,那些远行的人,却从来没有去细想过这些。 其实江湖人,又有几个,能真正了解这些的呢?人在天崖,心在挂念着故乡,唯有月圆之夜,遥望着故乡,去想像那些美好的光阴。 剑客刀客,江湖人,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的感受到,月亮的美丽。 很多人为了名利,日夜追寻,也不知道明日能否活着,就在他们倒下之时,才会想起家的温馨家的月亮才是最圆的。 但等到他们明白之时,时间已经不多了。可就是有那么多的人,为了名利,远离家乡,前赴后继。这难道就是武林? 菜已经开始凉了,但朱彦与叨叨,还是在等,等卓一剑。难道卓一剑不回来,她们也不吃饭了吗?难道就让这一桌子的美肴就这样的浪费掉? 叨叨看着那桌子上的菜,她笑了笑。然后就去盛饭。 朱彦望着叨叨,突然眼睛湿湿的,她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时比她都懂事的多,可现在卓一剑还没有回来,却盛饭了,难道她饿的受不了了?还是她已经接受事实了?在她的心里,卓一剑已经不用再等了,卓一剑不会再回来的了。 卓一剑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世间再无卓一剑了。 朱彦的心在下沉,她终于无法忍受内心的疼痛,突然狂吼起来,大声的叫喊着。 叨叨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忙看着她,然后走到朱彦的身旁,问她道:“朱小姐,你怎么了?” 朱彦一下子抱住叨叨,哭着说道:“世间再无卓一剑!” 朱彦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这样的一个时刻,她竟然要借助叨叨的怀抱,来支撑自己内心的疼痛。 叨叨等到朱彦的情绪好点了后,便对问她道:“你不要哭先,你这是怎么了?” 朱彦道:“你也知道卓一剑不会回来的了。” 叨叨忙推开她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卓一剑应该快回到了。” 朱彦道:“那你盛饭……” 叨叨道:“我盛饭,是因为他一回来就可以吃啊,就不用再等我们来盛饭啦!” 朱彦突然怔在那里,似木头一样,但接着,她突然又破涕为笑。 叨叨见她又笑了,不禁道:“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 朱彦用衣擦袖干净眼泪,发觉自己似比叨叨还要小般。 不过,这也难怪,她是大小姐出身,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今夜却是经历着这一种痛与折磨般的等待,那要多好的心理素质,才能支撑呢?当有一点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会立即勾动着她的情感,所以她一哭一笑的。 而这个让她如此的人,是卓一剑,一个与她少有说话的人,却在让她牵动着心境。 这就是爱,是她对卓一剑的爱,是她日夜盼望的爱。 但这个叨叨呢?她不哭不闹,心里却似有更大的信心。她在相信卓一剑一定会回来,如果不回来,她就会在这里等他一辈子。这份感情却是更伟大。 那她是比她更爱着卓一剑吗?一个小小的姑娘,也懂得什么是爱吗? 朱彦当然不知道,这个叨叨经历的,总是男女间之事,她年龄虽不大,但她却似懂的比朱彦要多。 叨叨已经将饭盛好了。她盛完饭后,便拿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看着那条通往这竹房子的路,她似乎在想,她应该用什么样的一种方式去迎接卓一剑。 夜晚的风很清凉,那些不知名的野兽叫喊的声音,从远山传来,令这夜晚添了一些恐惧,但叨叨已经习惯了,没有这样的声音,她反而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朱彦不敢坐在门外,她怕自己会望眼欲穿,她怕自己会受不了,这种一直心跳的等待,她怕那一颗心脏的跳动,会越来越弱。 时间在每分每秒的流逝。 在她的心几近再无希望的时候,她听到了叨叨的叫喊声。 朱彦忙跑了出去,心里突然踏实欢喜激动。 卓一剑回来了! 叨叨已经奔了过去,她一把的跳进卓一剑的怀里。卓一剑就抱起了她,似抱着过小孩子般,而叨叨却在用双手挽住他的脖子,并埋怨着他,说道:“你怎么才回来?饭菜都凉了。” 她似乎在抱怨着卓一剑出去那么久才回来,而不是去和人经历生与死的一场决战。 卓一剑却道:“因为和丑诗琴姐妹聊了一阵,所以就回来晚了一点。” 卓一剑似乎这时才发现,这个朱彦也在。 当朱彦看到卓一剑时,她的内心是无比的激动的,可在这一个时刻,她却不哭不笑,脸色也很平静,似乎就像卓一剑上街喝了会儿酒,回来了。 卓一剑看到了朱彦,就将叨叨放了下来,然后对朱彦道:“久等了。” 朱彦平静一笑,说道:“吃饭吧!饭菜都凉了。今夜叨叨做了很多好菜。” 叨叨倒没有想到,这个一哭一笑,极为卓一剑安危担心的人,现在却变得那么的平静,似乎她从来都没有为卓一剑担心过。 这一点叨叨却想不明白,朱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朱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看到卓一剑回来的那一刹那间,竟将所有的情绪收了起了,收得那么的极致。 变得那么的平静。 卓一剑又向朱彦一笑,道:“好。我们吃饭吧!我也饿了。” 卓一剑的脸上,没有一点经历过生死的那种疲劳与惊魂感,似乎他并没有去决战过般。 大家进了屋里吃饭,卓一剑什么都没说,她们二个也没有去问,卓一剑有没有去瀑布谷,经历了什么事情,是谁赢了,他能回来,是不是马如龙就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离别 天已经亮了。 卓一剑也很早就醒了,他昨夜睡的很晚,但今天却又起的很早。 他看着远山,他觉得自己该回去了,这边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 他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很幽静,很让人神往,他不禁又想起了黄静静来。 黄静静与冷艳,一直在血氏家族里。卓一剑也已经有一些时日没有见到她们二个了,也不知道她们二个,过得好不好。 叨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她看着卓一剑,她的眼睛是湿润的。因为她知道卓一剑要走了,而卓一剑是不会带她走的。她这一刻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在心内燃起。 卓一剑问她,“你醒了?” 叨叨点头慢声的说道:“你要走了?” 卓一剑点了点头。 叨叨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只要事毕,就会拍拍屁股走人的,完全不会去理别人的感受。” 被叨叨这么一说,卓一剑突然怔了一下,接着一笑,道:“我都和诗琴姐她们说好了,你去丑氏家族的庄里,在那你可以有更多的亲人。” 叨叨突然大声的道:“你凭什么来安排我?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卓一剑道:“你小姐已经在丑氏家族的庄里,你去了也可以见到你家小姐啊?” 叨叨咆哮着道:“我那也不去,我就在这里,你管我那么多干嘛?我是死是活,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卓一剑发现自己在叨叨面前,变得不会说话了起来,而叨叨的每一句话,就像是把刀子般,刺入他的心底,令他的心无法平复,痛到了神经的最软处。 叨叨又道:“反正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女孩,也不值得你去记住。” 卓一剑一直在等,等待着叨叨咆哮完毕,他才能静下心来,与她好好说清楚。 叨叨终于咆哮完了,然后才道:“朱小姐已经走了。” 卓一剑道:“我知道。” 叨叨道:“你为什么不去和她一起走?” 卓一剑这一下,心里为之一颤,他是知道朱彦走的,朱彦很早就起来,偷偷的骑马走了,并没有和他们告别。 卓一剑却并没有起床来拦她,其实卓一剑很想去留住她,与自己一道回去的,但他却并没有那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自己不爱她吗?但他知道自己可以为她而死。 朱彦为什么要偷偷的走呢?卓一剑也不明白,他与朱彦就是这样,大家都爱着对方,但大家又总是要离开对方。 朱彦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边城,她也正是为了卓一剑,可她看到卓一剑没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觉得叨叨都比她了解卓一剑,朱彦突然发觉对自己很失望,于是她就走了。 卓一剑当然不知道,朱彦离开他的原因。他一直将这份对朱彦的爱保存在心底里,而不让任何人知道,但在被一触碰到时,他就觉得支离破碎了般。 现在是叨叨的问题,他不能让叨叨再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成长,他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让她好好的成长,要学字更要学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他已不敢再多想朱彦的事情,他现在是要怎样说服叨叨,去丑氏家族。但这个叨叨伶牙俐齿,自己反而说不过他。他发现自己面对最强大的敌人,他都不怕,但面对这个小女孩,他反而束手无策了。 叨叨的每一句话,他都难以反驳,难以接话。 叨叨见卓一剑不说话,她也停止了说话,她的泪水却还在流,这么多年了,她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真的感到难受和不舍得,而流出了眼泪。 这一流泪是那么的真实,真正的感觉到了心内的痛处。 她知道卓一剑不会带着她走,她也知道自己跟着他去闯荡江湖,会是一个累赘,卓一剑并不属于她一个人,他属于整个武林,所以她不应这样去刺痛他,但她就是不舍得,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卓一剑突然抱住她,道:“你好好的在丑氏家族,诗琴姐他们一定会把你当作亲妹妹对待的。” 叨叨拼命的在他的怀里点头,并流着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不舍得你走。”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人日夜相对,大家是很好,但就是没有那一种感觉,有的人刚接触不久,就会令人心里难忘而震撼,那么的触入自己的心底。 叨叨年龄还小,但她却知道,再长大,她也不会磨灭掉,这个人。这个人会在她的心里生根,随着年龄的增加,她也会真正的长大,而这个卓一剑,也会在她的心里,一直是现在的这个模样。她也知道,这一别的话,他们实难有机会相见,但她会想念他,记挂他。 卓一剑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么有震撼力的触到了心底,好在她还小,如果是一个大姑娘,说出这般震撼他心灵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如果朱彦这样做呢?他又会怎么样? 他的心里突然笑了一下,他想:只有小女孩,才会有这样的胆量,长大了后,变成了大姑娘,反而不敢说了,还会害羞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敢这样的抱住她,是因为她是个小女孩,等她真正的长大后,就算自己敢抱她,她也不会让自己去抱她了。 卓一剑道:“今天丑诗琴姐姐她会来接我们回丑氏家族,你也收拾一下,你有时间还可以来这里看看的,这里有你的回忆。” 叨叨点头。 卓一剑放开了叨叨,道:“这地方其实很美的,等你长大了,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后,也许你就会来这里住下来了。” 叨叨也望着这里,然后笑了一下道:“其实我对住哪里,倒没什么,像这样的住处,我住过很多,我小姐要换窝的时候,就会带着我去,有时住的长,有时住的短,我都没所谓,因为那是小姐让我去住的。就像你叫我去丑氏家族住一样,并不是因为丑氏家族的家世和威望,我要去住,那是因为是你让我去住的。” 卓一剑知道,这是一种信任,叨叨对自己的信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机会 叨叨终于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坐在了马背上,卓一剑也骑上了马,同行的还有丑诗琴与丑诗情。 他们一行四人在向丑氏的庄园里去。 卓一剑见叨叨不时的转身,看着那竹房子,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卓一剑便对她道:“叨叨,你想这里了,就过来看一看。” 叨叨点头,看了一下卓一剑。 丑诗情拍马上前来,与卓一剑同行,并问卓一剑,道:“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卓一剑道:“问吧!” 丑诗情道:“你是怎么样将马如龙杀了的?” 卓一剑望着远方,而没说话。 这个问题,也是叨叨一直想知道的,她家小姐曾和她说过,这个马如龙武功极高,任谁也无法击败他,与他对决,想全身而退的,武林上,还找不出谁人来。 可这个卓一剑就将他杀了,而他却又毫发无损。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是怎么样将马如龙杀了的呢? 卓一剑也不觉想起昨天与马如龙的一战,那一战看似风平浪静,没有血雨风腥,没有尘土翻飞。实则是比那种一招一式的打斗,更为艰险与艰辛。 马如龙是一代枭雄,武功极高,已经练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所以卓一剑不能以那一种一招一式的打斗来与之拼命,那样的话,自己极可能不会是他的对手,而自己要以心理战,以他轻视自己的方法,这样才会有机会,将他一击即中,自己才能全身而退。 他对着如此强大的敌人,他的表面,是一点胜券都没有的,可他的内心里,是明白的,他一定要找到,那一种一击即中的机会,将马如龙击倒。 他心里一直有底,马如龙见他的杀气,已经越来越弱,已经没有了一点锋芒,但他却不知道,实则在卓一剑的心里,是有着那种杀气的,只是他收得很好,他将自己装得就像,只要马如龙随意一个招式,就能将他杀了。 马如龙见到卓一剑,到了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很得意,并对他道:“你的武功听说很厉害,是不是呢?我没有见过。你年龄不大,能有这样的修为,能被武林中,无数人的认可,实属不易,你死了不觉得可惜吗?你完全可以不来丑氏庄园的,你为什么要来呢?” 卓一剑道:“有些事可以不做,有些事情一定要做。” 马如龙哈哈大笑道:“难得难得!你是因为血鹰吗?” 听到血鹰,他的心里就紧了一下,但他没有出声。 燕子婷听到马如龙这般说,心里也觉得卓一剑是一个很难让人理解的人,但她对卓一剑这种人,却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很想说话,可她的母亲却拉了拉她的衣袖,不让她说话。她也感觉得出,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适合她说什么。她唯一应该做的,就是看到卓一剑倒下,然后再想法,让马如龙夺得传书来。 卓一剑知道马如龙不会这么快就出手,因为他还在等传书。 丑氏的人还没有将传书送过来,他的目标虽然要杀卓一剑,但传书里藏着财富的诱惑,也着实有很大的诱惑力。 卓一剑心里已算定了他这一着,对他也放松了自己的身心,让自己的杀气收敛得很好,连马如龙都以为他已经承认失败,没有了那种饶幸的心理。 太阳西斜,但还是很热,山风中都似有种热气的感觉,唯有瀑布的倾洒,才会让人有种清凉的感觉。 他们不觉看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彼此无语,良久后,马如龙突然问道:“你学的是什么武功?” 卓一剑终于等到了他这句话,他问这些,证明他对自己的武功,有了兴趣。那这样的话,也许就是他的一个机会。 卓一剑便道:“你知道厄卜离吗?” 马如龙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心里也突然一怔,兴趣就来了,问道:“厄卜离是个武痴,和曾经的我一样,可现在我不同了,我有了一个女人,也会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我到这个年龄才明白到人生,但厄卜离这种人,一定悟不出来。” 卓一剑道:“当然,他只是武痴一个。” 马如龙道:“可这个厄卜离已经不知去向了,你难道见过他?你的武功是他传授的吗?” 卓一剑没有回答。 马如龙又道:“可厄卜离是用剑的,而你似乎不是用剑的,厄卜离曾经是我的目标,但后来我觉得以他为目标,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我已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卓一剑道:“你应该听说过卓大力吧?” 这一下马如龙的眼睛就亮了一下,并道:“卓大力曾在北方有些名气,可听说他后来得到了一本秘笈,还被人追杀,最后就消失了,那本秘笈也不知去向了。” 卓一剑道:“我就是练了那本秘笈上的武功。” 马如龙瞧了一下卓一剑,道:“难道你是卓大力……对,你们都姓卓,怪不得你的年龄不大,名头倒不小,武功也一定不弱。” 卓一剑道:“还好,都是一些江湖的人,在神化。” 马如龙练了几十年的武功,那肯定是对武功有好奇之心,他没有见过那本秘笈,但那本秘笈一直在被神化,传得很神秘。但他认为,只有他的武功,才是最棒的。他一直没将这些传闻放在心上,可现在他却对那本秘笈上的武功有了兴趣,那本秘笈上的武功,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而卓一剑年龄不大,内功修为也没有那么莫测高深,他又以什么来一下子名声那么大呢? 马如龙不禁问道:“你已经学全了秘笈上的武功?” 卓一剑道:“我也不知道。” 马如龙心里突然好奇了起来,他见卓一剑已经没有了那种杀气,没有了杀气,又如何能杀人呢? 他决定一试卓一剑的武功,他要了解一下卓一剑的武功,看看那本秘笈上的武功,是不是有那么厉害的武功。 学武之人,总会对武功有一种好奇之心的。 卓一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要等的这种机会,就是他对自己武功的好奇,然后他就可以找准机会一击即中了,高手过招本就是一招的杀着,就是看谁能找准这样的机会而已。 无疑卓一剑等待的机会已经到来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着 马如龙瞧着卓一剑,良久,突然道:“那你的杀着,一定很厉害。” 卓一剑道:“我也不清楚,我想,无论谁都不敢让我一招半式,包括马前辈你。” 马如龙的眼睛看着卓一剑时,他的眼睛中就带有了怀疑,不禁问道:“我也不能吗?” 卓一剑点头。 马如龙哈哈大笑起来,心道:“自己武功明显要高于他,他又没有什么武器,自己难道也没这种把握吗?这是不可能的吧?” 马如龙道:“可我不信。” 卓一剑笑了笑道:“我劝前辈还是不要试的好。” 马如龙呵呵大笑道:“我知道你用的是激将法,你想我给你一个机会,是不是?” 卓一剑没有说话,也不否认。 马如龙道:“你还是想找个杀我的机会,是不是?” 卓一剑还是没有说话。 马如龙哈哈大笑,笑声传遍了山谷。 燕子婷这时忍不住的说道:“没有想到你卓一剑的为人,还是挺奸诈的。” 郑雨花道:“马大侠,你不能给他这样的一个机会。” 卓一剑道:“我并没有要求马前辈给我这样的机会,我来这里,是因为我要陪着血鹰兄,他是一个很难得的朋友。” 卓一剑当然知道,这个马如龙可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他不这样表明的话,也许他就更没有机会了。 马如龙道:“原来卓一剑这么会说话,难得。” 卓一剑道:“我只是在说实话。” 马如龙道:“很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错失了这个机会,你也可以死的眼闭了。” 卓一剑没有说话。 可这个高傲的马如龙,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卓一剑,已经练到了,什么都可以当武器了,卓一剑手中已经扣了一小块锋利的石块,尖硬锋利的石块。 当马如龙的咽喉被那尖硬锋利的石块击穿时,他才知道,这个卓一剑并没有说假话,他说的的确是实话。 马如龙也没有想到,这个卓一剑的出手是那么的快,就在一刹那间,他还来不及闪躲出招,这个石块就破了他的剑气,而且也刺入了他的咽喉,当他狂吼想还击之时,突然觉得咽喉的血涌出,他的所有功力,都无法使出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到头来,是一无所有的走的,所有的东西都不属于他,所有的名利,只是在这一刹那间结束了。 马如龙倒下后,他的眼睛是迷茫的,也不知道他是否后悔了让卓一剑一招半式。 燕子婷与母亲,也一下子觉得自己失去了支撑的东西。 郑雨花看向卓一剑,想说些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燕子婷看着卓一剑一脸的疲惫,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极限的决战,已经身心疲惫了,她很想这时去攻击卓一剑,可她知道自己的武功有限,而这个卓一剑,看似已经摇摇欲坠了,但她知道,一有什么情况时,这个人就会像狼一样,那么的凶。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很惊怕的人,她一点也捉摸不定他。 卓一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们母女俩,看她们的眼神,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她们的心里就是起了疙瘩,手脚发软。 丑诗琴与丑诗情终于赶到了瀑布谷,这时太阳已经下山。 二姐妹看到马如龙的尸体后,看向卓一剑,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竟然也坐在了这瀑布的边上。 过了一会儿后,丑诗琴才对卓一剑道:“果然是你胜了。” 卓一剑道:“带燕子婷她们回去吧!不要让她们再出去了。” 这时的燕子婷与母亲也知道,她们已经没有了说话讲价的份儿了,只能任有他们摆布。 卓一剑对丑诗琴道:“血鹰兄的尸体就在这瀑布的边上,是我葬的。” 丑诗琴一下子呆住了,她的心里一阵抽搐,她不知道这时她该如何来表述。 卓一剑看着丑诗琴,见她这般的表现,知道她是一个不愿张显自己内心的人。 丑诗琴慢慢的起来,然后又慢慢的向血鹰的坟墓走去。 卓一剑陪着她过去,丑诗琴看到血鹰的坟墓时,却淡淡的道:“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没什么好怪你的,其实我一直是那样的对你,无论你能为我们族里有无付出。我始终爱的是你这个人,你为什么要选择与别的女人好呢?别人的眼光是如何对你的,你又何必看得那么的重要呢?” 卓一剑慢慢的讲述了,血鹰是替他出战的。 丑诗琴听完后,立即流出了眼泪,她已经被血鹰这一作为所震撼,她的心里一下子就已经原谅了血鹰,无论血鹰做过了什么,现在他都以他的死,来洗干净了他的那种对丑诗琴的背判。 丑诗琴一下子跪了下来,跪在了血鹰的坟前,放声大哭起来。 丑诗琴什么都没有说,只有一味的哭着。 这哭声在夜晚的瀑布谷里,震撼着人们的心,就连夜幕下的鸟兽,都静了下来,倾听着这哭泣的痛苦悲痛的声音。 卓一剑站在她的旁边,一直等到丑诗琴哭完,才去扶她起来,并轻声的道:“你不要过于悲伤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血鹰兄,曾经怎么样的对不起你,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是一条汉子,是一个硬朗的男汉人,他有血有肉,他现在死了,但他的灵魂永远的在我们的心头。” 丑诗琴流泪点头。 她此刻很想给燕子婷二个嘴巴,是她的出现,他们的丑氏家族,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之事。血鹰的死,也是因为她。 可丑诗琴知道,传书的秘密,也只有她们母女俩,才能解开,所以心里虽然将她们恨之入骨,但也不敢真的将她们杀死了之。 丑诗琴与卓一剑来到她们母女身前,丑诗琴突然声音变缓和了,道:“燕子婷,无论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丑氏家族的血脉,你们还是和我回去吧!” 燕子婷母女俩,没有想到,丑诗琴会这么好说话。 燕子婷却突然笑了一下,道:“你是希望我们将传书的秘密,为你们解答开,等到解答开了,你们也不会将我们留下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别用我们是什么同宗的话来哄我。” 卓一剑道:“但现在你们除了去丑氏家族,已没有了什么选择给你们了。” 丑诗琴也道:“是的,无论你肯不肯说出来,那是你的事,但丑氏家族里,是你最后的去处。” 丑诗情道:“我们里面有一座庙院,你们可以在那住下去,可以静心的修养。” 燕子婷这才明白,她们要将自己母女俩囚禁起来。 第一五十九章 旅途 卓一剑终于要走了。 边城里的事情,都已经定了下来,丑靖行的身体,在复原中,丑诗情与血鹤的婚事,也确定了。 郑雨花母女俩,已经在道庵中诵经修养,那传书的秘密与财富,是丑氏家族的,与卓一剑没有关系,所以他也不敢过问。 叨叨也在丑氏家族里,开始了她的识字。 冷艳打算留下来,她要守着血武,因为她爱他,这是她的选择。 卓一剑与黄静静终于开始了回家的路,丑氏家族里的人,要给他们送行,但卓一剑与黄静静,很早就动身走了。 黄静静不明的问卓一剑,道:“你为什么要偷偷的走?”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我这个人很怪,不喜欢人家迎行,人生也没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不喜欢见到那些如丧考妣的局面。” 黄静静看了一下卓一剑,道:“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怪了,我都开始有些不认识你了。” 卓一剑道:“是吗?我是不是变难看了?” 黄静静噗嗤一下,笑了,“你什么时候好看过?” 卓一剑也笑了笑道:“这也有道理。” 黄静静偷瞄了一下卓一剑,其实卓一剑是蛮好看的一个男人,轮廓清析,而且还有了一种成熟感,也有了一些沧桑感,这一些,都是岁月和他的经历,留给他的。 这种风霜般的感觉,更令他有男人的风彩。 赶车的是黄静静。卓一剑让双腿尽量的放松,他知道,这一个旅程,一定是漫长孤燥无味的,他很希望能在中秋节前赶到家中,可以和母亲一起团圆。 可这个时候,他不觉间又想起了朱彦,想起了她千里迢迢的来找自己,然后又独自一人的走了。 他也不知道,朱彦想的是什么,她这次来边城,肯定已经推迟了,上官堡的订婚了。 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回上官堡去了呢? 上官堡的上官如亮,是不是已经在等着她呢? 朱壮难道已经回桐峰岭了吗?还是在上官堡? 他不觉又想起了上官如雪,想起这个如水般的女人,看似一切都很好说的女人,可她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却是没有人可以猜察的出来。 自己轻易的从上官堡里出来,本来想好了,要让二家和平共处的,但最后却因上官如春的死,而一切告终了,现在自已回去后,看来是要再去启动这一计划了。 旅途就是这么的无聊,好在有黄静静的陪伴,这样的一段旅途,也多了一份快乐。 黄静静是一个嘴巴很多的小姑娘,她这次来边城,就和冷艳一块。 她在边城里,尝了很多美食,也去了很多很好玩的地方,但就是没有到丑氏家族里去找卓一剑,因为她知道,卓一剑办的事,她帮不上忙也不敢给他添乱。 太阳升起后,天气就越来越热了,这个旅途就开始烦闷无趣起来。 卓一剑摸出了身旁的酒壶,喝了二口酒,问黄静静,“你渴了吗?” 黄静静“嗯”了一声。 卓一剑便道:“找个凉快点地方,休息一下吧!” 黄静静道:“没事,我以前比这还要累,我们找个山泉,找点水喝一下,然后洗把脸。” 卓一剑有些喜欢这个小姑娘,觉得她挺听话的。 黄静静道:“你怎么变得不怎么说话了?” 卓一剑道:“我发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黄静静道:“是不是因为我长大了,不好意思和我说话了?” 卓一剑一笑,道:“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个小女孩。” 黄静静道:“如果我像阙姐姐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多话说了?” 说到阙秋雨,卓一剑的心里也是一震,这个冰雪聪明的阙秋雨,现在怎么样了呢?现在风云庄又怎么样了呢?上官堡又怎么样了呢?母亲又怎么样了呢? 一种思念家的感觉,在心里升起。想到死了的上官如春,这明显是上官堡的人所为,是谁杀了上如春呢?石狮城中,到底有多少上官堡的人呢? 卓一剑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风云庄与上官堡的事情,上官堡与风云庄的争斗,也没那么容易就能够停止的,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也无法扭转局面。 那么这一种局面,又该如何来解决呢? 这些他觉得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就在这时,黄静静惊喜的呼出了声音来,向卓一剑道:“听到了溪水的声音了。” 卓一剑听到黄静静这么说,便道:“那快停下来,我们去喝点水,洗一脸,再过一阵,就更热了。” 黄静静就将马车靠边,他们下了马车,见到山上有水声,二人就往水声中而去。 这是一座山高林茂的山,二人顺着一条小小的山路而去。 小溪就在山路的前面不远,黄静静立即跑到溪水边,一下子就蹲了下来,先洗了把脸,然后就手捧溪水而饮。 二人饮饱了后,精神也爽朗了起来。黄静静又拿了一块烧饼,撕下了一半给卓一剑吃。 二人边吃烧饼,边往马车上走去。 卓一剑已经将水袋装满了水,准备让马匹也饮下水。 而就在他们到达马车之时,却发现马车上有血流了出来,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二人都没在马车上,那么是谁在马上呢?是谁在流血呢? 黄静静指着那马车上流出来的血,惊叫道:“一剑哥哥,那怎么会有血?怎么会流血?” 卓一剑也很奇怪,怎么马车上会有血的? 卓一剑对黄静静道:“不用怕,我过去看看。” 黄静静忙停了下来。 卓一剑便向马车上问道:“什么人在马车上?” 马车上没有回答,马匹在吃着路边的青草,尾巴在不时的扇动着苍蝇。 卓一剑走了过去,掀起挂帘,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身上正流着血,他已经晕了过去。 卓一剑忙招呼黄静静过来,并道:“静静,有人受伤了。” 黄静静很是奇怪,自己二人去了一下喝山泉,怎么突然有受伤的人在车上呢? 卓一剑已经封住了他几处穴道,正在给他止血。 黄静静皱眉的问:“这是什么人?” 卓一剑摇了摇头,接着道:“是个受伤的人。” 黄静静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受伤的人。” 卓一剑立即给他上了金创药,然后给他包扎好伤口,对黄静静道:“他受伤不是很重,他的伤口是旧伤,肯定是因为又用力,所以才会裂开。” 过了一阵,少年梦呓般的道:“水,水……” 卓一剑忙拿出水袋来,给他喝了二口水,他接着就又昏睡过去了。 第一百六十章 少侠 黄静静赶着马车,一路的向前,而这个少侠却一直昏睡着,似乎很久没有睡过了。 卓一剑看向这个少侠的脸,这是一张冰冷无表情的脸。 这张脸上,写满了孤独与执着。 这是一张英俊的脸,但就是太冰冷了些,就连睡着了,还是那么的冷。 黄静静赶着车,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坏人?” 卓一剑道:“他不是坏人。” 黄静静道:“坏人的脸上,又没有刻字,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卓一剑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不是坏人,而且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这个少侠比他少不了多少,但这个少侠的脸上的表情,是独特的,是难以找到的。 卓一剑很喜欢这张脸,他觉得这个少侠没有那么复杂,没有那么假。 到中午之时,这个少侠才醒,他打开眼睛,第一眼是警觉,他的声音冰冷的问道:“你是谁?” 卓一剑轻声的道:“我叫卓一剑,你上了我们的马车,你受伤了,也昏迷了很久。” 少侠不但不问是不是卓一剑帮他止血包扎伤口,反而冷冷的道:“停车。” 卓一剑笑着道:“少侠,你要去哪里,我们可以送你一下,而且外面太热了。” 少侠却并不领情,声音还是那么冰冷的道:“停车!” 黄静静立即停了马车,并不开心的道:“不识好歹的人,我们救了你,你却连一句谢谢都不说。” 马车一停,少侠立即下车,他下车时,还不忘拿起那柄一直在他身旁的剑。 这把剑很普通,就是一柄青铜钢剑。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种剑随处可找到,但他却视这柄剑为他自己的生命般。 少侠一下车,就手拿着剑而走,他走的不快,但绝不回头,也不说话。 现在正是中午,太阳很猛,烈日下的他,很快就洗起了汗来,那件青色的长褂,已经开始湿了一片。可他却浑然不觉。 卓一剑却对这个少侠产生了好感。 黄静静却对这个没有礼貌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马车越过了少侠,卓一剑的头,又伸出了窗外,向少侠道:“朋友,你要去哪里?你身上还有伤。” 这少侠的眼神,是冰冷的,他盯向卓一剑,然后握紧了右手的剑,左手也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卓一剑将伸出车窗外的头,缩了回来。 黄静静道:“这种人,一定连一个朋友都不会有。” 卓一剑却道:“如果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是一生的荣幸。” 黄静静冷“哼”了一声道:“这种不识好歹,不懂感恩的人,交这样的朋友,有什么用?” 卓一剑不想和她争辩,但他希望自己能交上这样的朋友。 黄静静将马车停在了一间酒馆。这间不大的酒馆,开在这个地方,就似是一个驿站,刚好供路人歇脚。 所以这酒馆里,这个时候,已经坐了很多的人,卓一剑与黄静静进来,只有角落里有张桌子,刚好供他们二人坐下来用餐。 这张桌子虽然是在角落里,但这个角落旁正好有个窗户,太阳也从这个窗里,照了进来。 正因为这个窗户的太阳照射,所以没有人肯坐这个位置。 黄静静道:“这个地方很晒。” 卓一剑坐下来,道:“那少侠在烈日当中而走,你说他晒不晒?” 黄静静道:“你总是记挂着他。” 卓一剑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记挂着这个人呢?自己与他只是萍水相逢,怎么会记挂着他呢? 店伙用一块黑色的布,要将窗挡住,但卓一剑却对店伙说道:“不用遮了,这样挺好。” 黄静静不明白,卓一剑怎么喜欢这猛烈的太阳照射呢? 卓一剑坐下来后,就一直望向窗外。 黄静静点了几个菜,和一壶酒。她看向卓一剑,她终于知道了,卓一剑不让店伙遮窗的原因,他是要看向窗外,看那少侠是不是也来这酒馆吃饭歇脚。 黄静静道:“他用脚走路,我们是马车,他走的又那么慢,到这里的话,说不定是晚上了。” 卓一剑没有说话。 伙计上了酒菜后,黄静静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卓一剑却仍在看着窗外,窗外的太阳已慢慢的暗了下来。天上出现了乌云。 这种天气,下场大雨的话,这是多么让人爽心的事。 卓一剑皱起了眉头来说道:“天要下雨了。” 黄静静道:“这么热的天,如果能下场雨的话,那是一件多么让人悦心的事。” 卓一剑却在低声的道:“这个时候下雨,他肯定会被雨淋,这雨水一淋到他的身上,就不好了。他身上有伤,我怕……” 他话还没有说完,天空就打起了闷雷来。 天就一下子暗了起来,很快就起风了,那风卷起了地上的灰尘,直向店里卷进。 店伙立即去将店门封上,就连窗户都放了下来,这一下,卓一剑就心神不宁了起来。 黄静静见卓一剑这个神情,便问他:“你在担心他?” 卓一剑没有说话。但他的心里很明白,门关上了,就是将少年也关在了店外面。 卓一剑就对黄静静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出去一下。” 黄静静问他,“外面就要狂风暴雨了,你出去干嘛?” 卓一剑道:“我要去找他。” 黄静静道:“他也未必就来这里的,如果他去了别的地方呢?” 卓一剑道:“如果没遇上就算了,但不去的话,我却放心不下,他身上还有伤。” 黄静静道:“他有没有伤,关你什么事呢?” 卓一剑已没有再和她啰嗦,因为外面的雨声已经响了起来。 卓一剑翻窗而出,外面是狂风暴雨,乌天黑地,雷声滚滚,他希望少年可以找个地方来躲雨,这样的话,就对他的伤口有好处了,他知道他的伤口,是一种箭伤,那箭几乎贯穿了他的肩胛骨,这伤虽然不是内伤,但如果被雨水一淋的话,可就不妙的很。 卓一剑立马赶起马车,向来路上奔去。 闪电一直不断,雷声响彻天地间,但卓一剑已经完全不理这些了。他现在是要找到那少侠,他很怕他会在路上倒了下去。 如果在暴雨中倒下去的话,那就有生命危险了。 暴雨中,他赶着马车,他似乎从没有如此的担心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和他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可是卓一剑却紧张起他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难得的朋友 卓一剑在狂风暴雨中,赶着马车,他渴望着少侠是往这个方向而来的。 他希望很快就可以遇上他,可以让少侠上到他的马车上来。 奔了一阵后,却仍不见有少侠的影子,他走的是慢,但不应该到现在还没有到这啊! 卓一剑知道,自己的马车也赶得不快,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到这里了才是。 这种天气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变小了,天空也有了光亮,那风也变小了,湿润的大地,有一层热气在,几声雷响,路上并没有人在走。 难道少侠避雨去了吗? 卓一剑奔了一阵,他停下了马车来,因为他发现了一具尸体在地上,是一个黑衣的男人,倒在了树下。 卓一剑立即下了马车,这个死的人,是被剑所杀,中招的是咽喉,这咽喉的致命剑伤,是微向左的,这可以表明,这个杀他的人,是用左手出剑的。 尸体上流出的血,已被雨水冲干净了,他的伤口,是泛白色的,这个男人死的眼睛瞪大,似乎到死,他还不信,这一招能要了他的命。 卓一剑的脑海里,立即想到了一个人,因为卓一剑曾见到过,少侠握剑时的样子,是右手握着剑鞘,左手握剑柄的。 卓一剑立即又在这一周围一扫,却又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的痕迹,可一株树上,有一根箭,这箭已没入树上五寸,又想起少侠右肩胛骨的伤,就是箭伤,他又遇上了仇家? 卓一剑立即顺着这箭的方向而去,他想,这打斗的时间过的应该并不久,他们应该并没有走远。 果然走得不远,就又见到了一具尸体,这尸体是咽喉中剑,与第一具尸体无恙。 卓一剑心里立即揪了一下,因为他在担心少侠。 似现在这个样了,是在诱敌深入的感觉。 对方是不是在另一个地方布下了天罗地网呢? 卓一剑立即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他要快速的去将这个谜打开。 他一掠数丈,便见到了不远的地方,有一处人家。 难道这人家,就是最后的陷阱? 卓一剑忙飞身前去,立即就发现了,很多箭在地上和屋的墙壁上,这一下,卓一剑就感觉到了杀气。 屋子的大门是敞开的,卓一剑已听到了声音: “今天,你杀了我们这么多的人,我们再也不会让你走掉了。” 卓一剑一下子就入了屋里,只见少侠已被四个人围住了,而这少侠的手上仍握着剑,杀气已没有了,有的只是他的这个人,还能站稳。 这样的人,已经没了杀气,那么他们四个人,为什么只是等着,而不敢动手呢? 卓一剑一进来,那围住少侠的四人,立即看向卓一剑,有个脸上有粒痣的人,道:“你是谁?” 卓一剑道:“我是卓一剑。” 卓一剑这话一说完,那四人立即惊了一下,那人又道:“这没有你的事,你走吧!”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你围着的人,可是我的朋友,我要走,也要将我这朋友带走。” 少侠却冷冷的道:“你快走吧!我并不是你的朋友,我也没有朋友,你又何必自认是我的朋友呢?” 四人听到少侠这么一说,便立即叫卓一剑不要理闲事。 似乎他们都惊怕卓一剑会插一脚进来。 卓一剑却道:“他无论承不承认,是我的朋友,但我都自认,他是我的朋友。” 卓一剑这话一出,四个人的脸色都微变了一下。 有粒痣的男人便冷冷的道:“你这是要和我们四虎作对。” 卓一剑道:“我只是让你们放过这个少侠。” 少侠却道:“不能放了他们。” 卓一剑听到少侠这么一说,立即一愕,可这四虎却惊了一下。 少侠道:“你们只要放了那姑娘,而且还要她毫发无损才行,不然的话,我将要与你们虎盘山一斗到底。” 卓一剑听到少侠这么一说,便冷冷的道:“原来四位是虎盘山的人,是虎盘四虎。” 四虎也知道了卓一剑的名号,他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人,已死伤了那么多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又是卓一剑,这个卓一剑的武功他们是没有见识过,但他们可知道他的名常名号,他可是连马如龙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四人,可那是他们的对手呢? 这一下,四虎已有去意。大虎罗家祥突然的道:“既然你是卓少侠的朋友,那我们就放你一马,希望你好自为之,我们虎盘山可不是好欺负的,凭你一个人也敢与我们来作对。” 被围住的少侠,突然手上的剑往地上一拄,支撑着他的身体,卓一剑已经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口,又在流血。 四虎也趁势而去,并道:“我们这一走,不是因为怕你们,是因为我们也不愿意多结梁子。” 四虎接着而走,少侠就立即倒了下来。可见他已经支撑了很久,也杀了他们不少人。 卓一剑忙扶起他,只见他全身是湿的。 伤口已经又在出血,卓一剑忙道:“你不能再动了,要好好的养伤才行。” 少侠却低声的道:“要他们放了那姑娘,不然的话,我就是死,也要去虎盘山死。” 卓一剑道:“这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少侠却不知如何来回答他。 卓一剑道:“你先不要理了,你要将伤养好先。” 少侠的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哀求的神色,并道:“你如果是好人,你就去虎盘山中,将那姑娘救出来。” 卓一剑已将他身上的原有包扎的布,解了开来,并给他上金创药,接着又从自已身上,撕下一块布来,给他扎紧伤口。 少侠却并没有感激他,而是道:“你不去虎盘山救那姑娘,又何必来救我呢?” 卓一剑给他包扎好伤口后,道:“你不要担心先,你先找个地方养伤,我会把那姑娘带来见你的。” 卓一剑这么说,少侠的眼神中,有了一份感激的神情。 在卓一剑救下他时,他没有露出一份感激的神色,而当卓一剑说去救出那姑娘时,他却流露出了一份感激的神色。 他并对卓一剑说了一声:“谢谢你!” 卓一剑这下,觉得这个少侠,更值得自己去交朋友,就算让他粉身碎骨,他都愿意。 卓一剑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朋友。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进虎盘山 少侠说完谢谢后,却又昏迷了过去,可见他已经带伤支撑了很久。 现在一松气,就倒了下来。 卓一剑这下忙抱起他,将他抱往马车上而去。 雨已晴,风也停,清凉的天气里,很适合旅人赶路。 卓一剑回到那酒馆时,酒馆的客人,都已经赶路去了。 黄静静见到卓一剑带了这个人回来,心里很是不悦,并道:“你为了他冒雨去,他究竟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 卓一剑并没有回答黄静静,而是对她道:“麻烦你在这酒馆里弄个房子,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事。” 黄静静道:“你让我照顾他?” 卓一剑道:“麻烦你了。” 黄静静不肯,但卓一剑已经走了。卓一剑知道这个黄静静,只是口硬,心底是不错的人。她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卓一剑一出了店,就往虎盘山而去。 虎盘山是一个山高林茂的山,这个山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通往山寨的,只有一条路可以去,这条路二边是峭壁,如果在二边埋下弓箭手的话,那走在这道上的人,就非成了刺猬不可。 卓一剑当然知道这些,他觉得少侠就是走这道,才会被弓箭所伤的。 卓一剑当然不能走这道,因为他可不想成为刺猬。 但二边是峭壁,如果他爬峭壁,那也是不现实的,自己还没爬上去,也许自己就已成了人家的靶子了。 卓一剑立即退了出去,那现在他还有什么方法来进入他们的地方呢? 卓一剑想了想,他眼睛突然一亮,心里已有了把握,如果自己硬闯的话,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去。 卓一剑一到峭壁路口,就大声的道:“本人卓一剑,我要见你们当家的。” 卓一剑知道,虎盘山中当家的,是“七星剑”原中林,这个人长居虎盘山,专以劫盗为生,是一个人们眼中的强盗,但这个原中林的武功,可不弱,他的“七星剑”也算是江湖中的厉害人物,如果他不做强盗的话,他一定能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 那“虎盘四虎”罗家兄弟,可是原中林手下的强将,功夫也是很了得。 只是卓一剑的名号太大,而且又有丑氏家族的人在支撑着,所以他们不敢得罪卓一剑。 卓一剑在边城中,他与马如龙的一战,已经让他在边城,成了一个名声很响的人物了。 现在卓一剑报上了名号,虎盘山中埋伏在此的人,还是不敢动手的。 立即有人说话了,“你是卓一剑?” 卓一剑道:“如假包换。” 这下峭壁上有人道:“你就在这别动,我去禀报。” 卓一剑就在这背负双手不动。并说道:“好的。” 过了一阵子后,峭壁上竟然出现了一条绳子,“你就把绳子绑你身上,我们拉你上来。” 卓一剑便照做了,将绳子绑在了身上,然后大声的道:“可以了。” 峭壁上就开始拉他上来,卓一剑知道,如果这时有箭射来的话,自己肯定无法闪躲,不死也会重伤。 不过卓一剑可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当然就不会有箭飞射而来了。 卓一剑被拉上来后,就有几个黑衣彪悍的人,在峭壁上,看着卓一剑。 有个黑衣人道:“你就是卓一剑?” 卓一剑笑了笑,道:“当然。” 那人又道:“怎么看也不像。” 卓一剑道:“那你觉得卓一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时没有人说话了。 前面有一顶轿子,有人拿出了一块黑布来,说道:“如果你想见我们当家的,我们要将你的眼睛蒙住,还要将你的手绑起来。” 卓一剑终于知道,这个虎盘山,如果从峭壁中的路而去,也只是在山下,想上山中去的话,就得用这种方法,才能上来,怪不得他们在虎盘山中,能够一直扎根下去。 卓一剑知道,现在自己上了山来,如果自己不肯让他们绑住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带自己进去,他还是进不去,这里也应该处处是陷阱,也许就似上官堡,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处处是机关防守。 卓一剑伸出了双手,就有人拿出了牛筋绳子,过来将他的手绑了起来,然后又有人将他的双眼蒙了起来。 卓一剑这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他们拉上了轿。 卓一剑坐过马车,骑过马,但坐轿子,还是头一回。 他觉得自己的这时,就像个大姑娘上了轿,正在出嫁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 轿被抬起了来,抬轿的壮汉,脚步轻健,似乎已抬习惯了轿的人。 他们抬着轿,有一种飞也似的感觉。卓一剑一笑。 有个轿夫不禁问他,“你笑什么?” 卓一剑道:“我就是觉得好笑,我怎么会有一种要出嫁的感觉?” 轿夫并没有答话,而是抬着轿向前而去。 但卓一剑却记住了,这会有下坡,并转了弯,接着又是上坡,然后他闻到了花香,又接着闻到了马粪的味道。 这一路上上了二条坡,又下了二条坡,还有是经过花香,这花香,应该是一个花圃,而那马粪味,是应该养马的地方,可并没有听到马的声音。 然后又闻到了那酒香,接着就是人声了。 卓一剑知道,这人声响处,是一个人们聚集的地方,是应该到了虎盘山的寨中了。 轿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了人们猜拳的声响,酒肉的香味更浓了起来。 卓一剑被人从轿里面拉了出来。猜拳声停下,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向他。 蒙住他眼睛的布,被取了下来,卓一剑一下子接触到光亮,还是有点不习惯。 过了一下,他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大殿堂,二边排着二排椅子和案台,正中有一张极舒服的椅子,那椅子的雕花,是极为讲究,雕的是什么,却在一下子间,看不出来,但正中是一个高了三尺的平台,平台上有椅有案台。不过没有人坐。 二旁的椅子,已经坐满了人,大大的殿堂里,有十几人在喝酒猜拳,案上有肉有酒,这样的日子,却是让人神往。 正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但这些人却个个彪悍,似乎都是高手,但更多的是名副其实的强盗样。 卓一剑这时已看到了罗家四虎,他们从正中平台的一个门上出来,他们的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开外,长得很有杀气的人,这人的打扮是边城这边的服装,他一出现,众人立即齐声喊道:“大哥。” 四虎在正中的椅子二边,各二人站开,五十开外的男人,就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是一个不言而威的人,他一坐下来,就用一双锋利的眼睛,看向卓一剑,并问道:“你就是卓一剑?” 卓一剑站在殿堂中央,点了一下头,道:“是的。想来阁下便是虎盘寨中的寨主,原中林原寨主了。” 他轻笑一下道:“是的,你来我们虎盘山寨是何事呢?你我素不相识,也从无交往过,我们和丑氏家族也从不往来,与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风云庄又是在南方,更与我们无瓜葛,你来我们这,有什么企图?” 原中林问得很是直接。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朱彦被抓 很多人,听到原寨主这样冷淡的口吻,或者会明白,要找些好听的话,来打个圆场,或笑一笑,先让气氛不要那么紧张先,可卓一剑却并没有说好听的话,也并没有笑,而是脸色淡然的道:“想来四虎应该和原寨主说了我来的原因。” 卓一剑这话一说出口,坐在第一把交椅的一个强壮的壮汉,就怒了,他嘎声的说道:“你什么意思?你敢用这样的口气和我们老大说话?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卓一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原寨主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可我朋友委托我的事情,如果我不来办理这事情,我怎么对得起我这个朋友?” 卓一剑说毕,看向那壮汉,还没有轮到那壮汉说话,卓一剑又说道:“却不知道这位好汉,是不是能代原寨主说话呢?” 那壮汉立即大怒,正想去给卓一剑一些教训,但原寨主却笑了,笑得很狡黠的样子。 只听他笑毕,道:“你把那个年轻人,当作了朋友,那就是要与我们作对了?” 卓一剑道:“不敢。” 原中林道:“没有想到你年龄不大,却敢孑然一身的前来我寨里,也算你有胆量。” 卓一剑一笑道:“这不是胆量不胆量的事情,而是我一定要来。” 原中林道:“你现在手被我们绑住了,我想给你一剑一刀,你都毫无反抗之力,你怎么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卓一剑道:“是的。但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那姑娘出去。” 原中林声音变冷的道:“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的夫人已病死。我总得有一位压寨夫人,而且我也挺喜难这女的,所以我是不会放的,你来的正好,可以做个客人,来见证我与朱彦姑娘的婚宴。” 卓一剑刚开始时,并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现在听原中林口中说出,是朱彦姑娘,那这个朱彦姑娘,是不是他认识的朱彦姑娘呢? 卓一剑这下心里就一紧,如果这个朱彦姑娘是他认识的朱彦姑娘,那么那个为救朱彦而不怕牺牲的少侠,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卓一剑心里已经下了决心,无论这个朱彦姑娘,是否是他认识的那位朱彦姑娘,他都要将这位姑娘救出来,不能让这个朱彦姑娘,被原中林糟蹋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如何能将朱彦姑娘救出来呢? 卓一剑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并道:“不错,不错。” 原中林也笑了,“怎么说,卓一剑都是一个成名的人物,在这边城里,名号也很响亮,如果你肯留下来,我肯定也会重用你,如果你要走,就喝完了喜酒再走,如果你想救出朱彦姑娘,那你就打错算了,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杀了。” 卓一剑道:“原寨主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已经是你们砧板上的肉了。我也没打算走。” 原中林呵呵的笑着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种得性,以为自己名号大,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们都为了一个姑娘来和我做对,难道你们都不怕死吗?”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有些事情没必要做,但有些事情一定要做。” 这时原中林大笑了起来,众人也大笑了起来,其实这真有那么好笑吗?但原寨主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有好笑的道理。所以大家也都笑得很开心。因为如果不笑的话,既不很不懂风趣? 原寨主笑完道:“既然你硬要和我作对,那就对不起了,快把他拉出去杀了,不懂识时务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呢?” 卓一剑听到原寨主说要将他杀了,立即就有人过来拉着卓一剑出去。 卓一剑的脸色却没有变,一直是笑着看向原寨主,并没有说什么。 二个壮汉过来,一人一边,挟着卓一剑的手,就往外面拉去。 大家也都没觉得怎么样,他们似乎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完全没有把这条生命,当成是一个人,就好像是在杀死一条狗一样。 卓一剑被拉出去后,众人立即向原寨主敬酒。 原寨主几碗酒下肚,突然一怔道:“大家静一静。” 众人立即停下,看向原寨主,道:“怎么了?” 原寨主道:“你们没有觉得不对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有什么不对,但又不敢问。 原寨主立即站了起来,道:“卓一剑能杀死马如龙,他这样的角色,竟然就这么顺从的,被我们拉出去砍头?” 头把交椅的云中建站了起来,道:“我们这里是虎盘寨,他难道还想反抗?他的手都被我们绑住了,他还能怎么样?” 原中林沉思了一下,道:“不行,你们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这下有二个人跑了出去,但他们回来时,却脸色不对了。 原中林忙问他们道:“怎么样了?” 一人拱手禀报,道:“卓一剑不见了,那二位兄弟死了。” 这一下,大家才意识到,这个卓一剑可不是浪得虚名,而是一个有心计之人。 原中林道:“立即封锁全寨,将这个卓一剑找出来,我们去看看关押朱彦的房子,怎么样了。” 大家立即散开去找寻卓一剑。 …… 朱彦,就是那个桐峰岭朱壮的女儿,她现在被原寨主关在山洞里,这个洞可谓冬暖夏凉,现在这里是很凉爽的。 这个洞的四周,都是用树杆一杆一杆弄好的,这个洞里其实很简陋,就是一张床,一张桌,二张椅子,一盏油灯。 唯一不同的,是有种张灯结彩,要成亲的气氛。朱彦就躺在床上,她动腾不得,因为她已经被人点了穴,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的泪水已经流干,曾经的大小姐,现在却成了任人宰割的,砧板上的肉。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这个下场。 那天很早,她就骑马而走,但她走的并不快,她很想知道卓一剑会不会追上来,她想知道卓一剑是不是会紧张她。 可是最后,卓一剑却并没有追上来,她很失望,她的心里很痛,到了中午,她就找了个酒馆来,准备痛快的喝一场。 而就在那酒馆里,她遇上了虎盘山的人,那几个壮汉见她长得如此美貌,就不禁起了色心。 不过,他们转念又想:现在寨主的夫人病死了,寨主要一个压寨夫人,便想到将朱彦抓了后,将她献给寨主,也好得到寨主的赏识。 喝得伶仃大醉的朱彦,就落入了壮汉的手中。 在壮汉要带朱彦回寨里时,却遇上了少侠,他一见到这种情况,立即动手,可惜壮汉们人多,这酒馆都是虎盘寨开的,很快少侠被困,任有少侠杀了那么多的人,但却没能将朱彦救出,他还中了一箭。 第一百六十四章 胆大的原大小姐 朱彦的心里,当然很痛苦,她爱的人,她却不知道他是否爱着自己,而自己呢?那么用情的爱着他,但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一种下场。 她知道,她此生已经无缘再与卓一剑相见了。 但她的心里却不甘心,就这样被那人沾污了,她想死,但她却又动腾不得,而让她恶心的原中林,已经在张灯结彩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原中林就要来沾污她。 她不怕死,但如果她的身躯被沾污了,那她就是死,也不清白了。 她想到了那个救她的少侠,她看到他出剑很凶,一剑就杀一人,但他却太稚嫩了,似乎根本不懂人心的险恶,似乎也是一个不阴世间之人心,她知道这样的人,他根本救不了自己,但她不想他为自己而牺牲。 她就要死了,她不想有人为她而死,她觉得他很不值得为自己而死。 …… 现在整个寨里,都在搜索着卓一剑,那二个拉卓一剑出去的人,已经被卓一剑杀了,那么杀了人后,卓一剑去哪里了呢? 现在整个寨里都搜遍了,朱彦还是好好的在山洞里。却又并没有搜到卓一剑,卓一剑会去了哪里呢? 原中林沉思了一下,突然一惊,对罗家祥道:“小姐的房间有去过吗?” 罗家祥忙禀报道:“寨主一直吩咐,不能与大小姐走近,也不能进大小姐的房间。” 原中林突然一声轻叱,立即向大小姐原小惠的闺房掠去。 他现在极为担心,他很怕自己的女儿被卓一剑挟持上,虽然自己与女儿的关系不好,但这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就只有一个女儿。 原中林轻敲了一下原小惠的房间,并温声的道:“小惠,你在吗?” “我要睡了。”原小惠在房里有点慵懒的说道:“我有点困了,今晚怎么了?整个寨子里面都像乱七八糟的样子。” 原中林听到女儿的声音,得知女儿没事,他的心里也踏实了很多,便对原小惠道:“没什么事,就是进了一个生人,我怕会他伤了你,所以就过来看看。” 原小惠又道:“我没事,我要睡觉了。” 罗家祥低声道:“今晚大小姐怎么这么早睡?” 原中林瞪了一下他,道:“不可以吗?” 罗家祥忙笑了笑,道:“不是不是。” 原中林又道:“多安排点人手,不要让小姐有事,如果小姐有事的话,我唯你们是问。” 罗家祥忙低下了头来道:“是。” 接着立即吩咐人们加派人手。 其实这时卓一剑就在原小惠的房间里,就在她的身边。 那二个要砍他头的人,刀一砍下,断了的,不是卓一剑的头,而是他手上的牛筯绳,接着卓一剑一下子就解决了这二个人。 杀了这二个人后,便去找朱彦。这时他的心里很想知道,这个朱彦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朱彦。 但这寨子的房子太多,而且也复杂,他走了几下,就有点找不着北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很多机关暗哨,然后又听到了人声吵杂,知道已经被人发现了?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要先找个地方来躲一下,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影在向他招手。 他来不及细想,只好跟着人影而去。 这人一直将他带入了房间里,卓一剑一进房间,就发现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卓一剑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这个人,是个少女,她在看着卓一剑。 卓一剑很是惊愕,他望着这个少女,而这少女对他一笑道:“我是原寨主的女儿,原小惠。” 卓一剑忙问她道:“你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房间来?” 原小惠道:“因为我知道你是来救那朱彦姑娘的。” 卓一剑道:“你肯帮我?” 原小惠向卓一剑走近,轻声的道:“你放心,我的房间很安全,除了我父母敢进来,其他的人都不敢进来。” 说到父母,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卓一剑并没有问她,然而她却又一笑道:“我其实不喜欢我父亲这样,但我也反对不了,我母亲已经病死了,我现在就像是一个人在寨里过一样。没有人敢和我说话,也没有人敢看多我几眼。” 卓一剑知道,这当然是原中林所规定的。 原小惠又道:“你能带我离开这寨里吗?” 卓一剑道:“等我救出朱姑娘再说吧!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命走出虎盘寨。” 原小惠道:“如果你肯带我出去,我就带你去救朱姑娘。” 原小惠走近卓一剑,看到卓一剑一张俊帅的脸容,脸上有些风霜有些成熟的感觉,不禁心跳加速起来。脸上也发烫了。 这时外面的人声更近,脚步声也响起,就立即一拉卓一剑的手,将他拉到床边。 原中林的脚步声,原小惠当然认得,她忙在卓一剑的耳边低声的道:“我父亲来了。” 卓一剑道:“我出去。” 原小惠道:“不行,你这样出去的话,你根本就救不了朱姑娘。” 卓一剑还没说话。 原小惠就道:“你躲进被窝里,我来应付。” 原小惠刚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她忙将卓一剑推倒床上,然后才轻声回答父亲。 原小惠见卓一剑躺在床上,顿觉自己的身上有一股难言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这般过。 她也慢慢的躺在了床上,躺在了卓一剑的身旁。 卓一剑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个女性柔软的身躯,在自己的身旁,令自己那么的尴尬。原小惠在卓一剑的身旁,吹气若兰,那种淡淡的香味,也从她的身体发出,在卓一剑的呼吸中,有一丝让人心乱的感觉。 原小惠从小在山寨里长大,从小就开始耳懦目染的,都是一些大老粗们。他们天天都是聊杀人逛窰子的事。 所以她一见到卓一剑,胆子也大,现在这样身体贴着身体的躺在床上,心里早已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原小惠慢慢的侧过身来,抱住了卓一剑,嘴唇几乎就触及到了他的耳朵。 她这样的抱住了卓一剑,顿觉心跳更加的厉害。 然而卓一剑却是一动不动的在床上, 当原中林他们走了后,然后又有了一些人来。而这些人,当然是怕大小姐出事的人了。 卓一剑轻声的对原小惠道:“你父亲他们应该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原小惠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卓一剑慢慢的往床一边挪开,原小惠却挤过去,并道:“我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下卓一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大小姐的胆子会这么大。一点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个女的。 原小惠却柔声的道:“你怕我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被擒 卓一剑起来时,原小惠望着他,但她的身躯还在靠近卓一剑。 卓一剑知道外面有人,将声音放低的对原小惠道:“原小姐,我把人救出来后,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你愿意和我们走的话。” 原小惠道:“你和那个朱姑娘是什么关系?” 卓一剑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我的认识的一个朋友,但无论怎么说,我都要救她走。” 原小惠这下身上的激情,慢慢的消褪了,她人也冷静了下来,坐在床边,道:“我知道朱姑娘被关在哪里。” 卓一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定了下来,道:“那你告诉我,我去把她救出来。” 原小惠道:“她在一个山洞里,从这里去到山洞的话,还有一段的距离。” 卓一剑道:“你知道怎么走吗?” 原小惠点头。 卓一剑沉思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要带我去救朱姑娘?” 原小惠又点头。 …… 月亮躲在慢慢流动的云层里,夜风清凉,守着原小惠闺房的人,已经有些疲惫了,于是他们开始坐在一块喝起了酒来。 有个看守的建议,不如来赌了二把? 这当然是一个好的建议,漫漫长夜,除了喝酒,大家还能玩几把,那是最好的。 于是四五人就围了起来,他们的身上,随时都带着骨子,似乎随时都可以来几把的样子。 他们也觉得,这个卓一剑一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将一个关起来的人救走。 因为这里可是虎盘寨。 原小惠的闺房,油灯已灭。原小惠推开门,就见到几个在赌钱的看守。 他们见到原小惠打开了门,立即个个站好,不敢再赌。 原小惠见到一个高瘦的男人,便对他说:“你进来。” 这个男人看了一下原小惠,但他却不敢动,因为这可是寨主的命令,不准进大小姐的闺房的。 原小惠道:“没事,是我叫你进来的。” 这个男人就跟着原小惠进了他们的禁地,原小惠的闺房。 他们进去后,另几个守门男人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羡慕的表情,因为这是原大小姐的闺房,是原大小姐叫他进去的。 守在门外的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他们会心的一笑,就马上将耳朵往门上贴去,正想听听里面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原小惠低声的说道:“你快把衣服脱了。” “小姐,这恐怕不好吧!” “叫你脱你就脱,你啰哩啰嗦的干嘛?” 外面的人听到这些话语,心里不禁羡慕妒忌恨起来——这小子怎么就那么好的福气? 但他与小姐有了关系,会不会被寨主杀头?不过转念一想:玫瑰花下死,做鬼亦风流。 里面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门外守门的人,立即站好,接着心里在想: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行?一会就完事了? “吱呀”的一声响,门被人打开了,原小姐走了出来,他们忙看向原小惠,原小惠轻“叱”一声,道:“你们想看我什么?不准看,谁敢看小心我要了你们的招子。” 他们一听,立即将视线移开,不敢看向原小惠。 原小惠对房里道:“你快出来,别怕,跟我去找我父亲。” 房间里就出来一个男人,一个高瘦的男人。房间门被关上了。 原小惠带着这个男人一路穿行。 原小惠见前面有人,便对后面的人说道:“你站直腰,不要怕,有我在,你越闪躲,就越容易暴露自己。” 后面的人,原来是卓一剑,他已换上了刚刚守门人的衣服,背后还有一把大刀在,脸也被原小惠弄脏了点,这一看去,像极了原小惠的随从。 前面的路口有二个人立即过来拦住了原小惠,并客气的和原小惠道:“老大说过了,任谁都不能随便进这里面。” 原小惠突然一巴掌打向说话人的脸上。这个人并没有闪躲,而就“啪”的一声响,他的脸上就中了一巴掌。 但他们却还是没有让路的意思,他们只记住一句话:没有老大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入这里面。 原小惠见他们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就厉声的道:“你们什么意思?” 他们站立在那,不说话,也不让道,就是挡在原小惠的面前,不让她进去。 本身这个路口就不大,而这又是二条身材魁梧的大块头男人,他们二人并排一站,这路口也没有什么空间了。 见他们不肯让道,原小惠便侧身一让,后面的卓一剑,立即伸出了一只手,快速的点了他们身上的穴道。 这下出其不意,他们立即倒了下来。 二人立马将二个大块头搬开,他们接着前去。 原小惠这一下不再走这样的路,而是带着卓一剑七拐八拐的走。 这么一来卓一剑根本认不清楚这路是怎么走的。 突然听到了声响,人声与脚步声吵杂起来,看来二个大块头已经被人发现。原小惠就带着卓一剑向左边一闪,接着带卓一剑进了一间柴房里。 原小惠示意卓一剑不要出声。卓一剑心道:“这样走法也难救出朱彦,还会打草惊蛇,朱彦如果被转移了。就更难救了。” 卓一剑等到人声与脚步声远去后,便对原小惠小声的说:“这样恐怕不行,到处都是哨岗。” 原小惠道:“我先出去看看情况。” 过了一会儿,原小惠就打开柴房的门,见外面没有人,便出了去,看了四周没有动静,就向卓一剑招手。 卓一剑刚走出来,就立即有一张大网向他罩了下来。 这一下出其不意,卓一剑要闪躲,但已来不及,而这张网,是用钢制而成。 使用这张网的人,正是罗家四虎。 他们似乎一早就已准备好了的般,原小惠带着他,就早在他们的视线内。 四彪将卓一剑罩住,就立即收网,这时原中林也走了出来,原小惠一见这一幕,大为吃惊的看向父亲。 卓一剑被网罩后,任他有百般的武艺,也难施展出来。只好闭上眼睛,因为这个时候,无论他看到什么都没有用了,也闭上嘴不说话。 原中林看着原小惠道:“女儿,你怎么可以和外人一起来对付父亲呢?” 原小惠知道已经瞒不过父亲了,干脆懒得啰嗦,就直接道:“我喜欢他,我要和他一起走。” 原中林没有想到,这个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卓一剑已经被他们擒获,原小惠又道:“你们放开他。” 原中林道:“女儿,你能有喜欢的人,为父当然开心,如果他肯留在寨子上和你成亲,为父一定大张旗鼓的为你宴席,可你不能上了他的当。” 原小惠道:“那你就把他杀了,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情结 卓一剑被关了起来。原小惠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有父亲在门外如何叫唤,她都不理。 原中林叹了口气,罗家祥问道:“老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原中林道:“女儿大了,做父亲的也很难阻止她的想法,不过这个卓一剑倒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如果能做我的女婿,倒是一门不错的婚事。就是怕这个卓一剑,是骗我女儿的。” 罗家祥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原中林道:“现在我们去找卓一剑问清楚,看他什么意思。” 原中林说罢,带着罗家四虎而走。 …… 卓一剑现在被关在了一间黑屋里,他身上被用牛筋绳捆了起来。他蜷缩在地上,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就似是一个等死的人,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愤怒与仇恨。 门被推开,一个点着火把的人,带头进来,跟着是原中林与罗家四虎。 原中林一进来,就对罗家四虎道:“怎么不给卓少侠上酒?” 很快就有人拿了壶酒进来,原中林接过酒来,对卓一剑道:“卓少侠,你这又何必呢?” 卓一剑道:“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原中林叹了口气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清楚,这里是虎盘山,不是你可以乱进出的地方,我们已经放过你了,但你却还是那么的固执。” 卓一剑淡淡的道:“不就是死嘛!我可从来没有惊怕过死。” 原中林不禁点头,拿了个酒杯来,给他倒了杯酒,“来,先喝杯酒,你能在虎盘山走动,也算你有本事,我们都敬佩你。” 原中林给卓一剑喂了一杯酒。卓一剑也喝下了一杯酒,并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你们要杀我,我也认栽了。” 原中林一笑道:“果然是好汉,让人起敬。我女儿果然有眼光。” 卓一剑这一下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原中林又道:“我想和你谈谈。” 卓一剑道:“请说。” 原中林道:“我女儿对你一见钟情,我也看上了你,我希望你留在虎盘山,以后这虎盘山,就是你的家,你和小惠成亲后,就可以生几个小孩子,也好让虎盘山热闹起来,我们虎盘山也需要后继有人。” 卓一剑没有想到原中林会说出这些话来。他知道原小惠是个好人,但他却不能答应留下来,他也不想骗人。 原中林见卓一剑不说话,于是放下酒壶来,笑了笑道“你慢慢考虑好,我可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们。” 说完原中与四虎走了。 门又被关上了,四周又是一遍漆黑,他的心里却是着急万分的,因为朱彦还在关押着,可现在他这个样子,又如何能救得了朱彦呢? 任有他想破头,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救朱彦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守门的人,手上拿着火把,走了进来。 卓一剑刚张开眼睛,就看到了原小惠,她看到卓一剑这个样子,立即对拿火把的人道:“快把绳子解开。” 那个人一脸的忙慌,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卓一剑忙对原小惠道:“你又何必为难人家呢?其实我这样子,还是挺好的。” 原小惠的脸颊上,立即多了二行泪水,并嘎声的道:“都是我害了你。” 卓一剑道:“生死命注定,你又何必要自责呢?” 原小惠摇着头道:“如果不是我带着你,如果你不信任我,你又怎么会被擒呢?” 卓一剑一笑道:“不要这么说,你这样说我会感到内疚的,我觉得你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 原小惠对拿着火把的人道:“你出去行吗?” 拿着火把的人怔在那儿,一脸的难色。 “你出去吧!”这是原中林的声音。 原中林不知何时也进来了,他接过火把,将火把在黑屋中插好,对原小惠道:“你们聊聊,但我不希望你把他给放了。” 原小惠看向父亲,但她的眼中露出的是二道冰冷如刀般的眼神,她并没有说话。 原中林出去了,并将门给关上了。 原小惠拿起地上的酒壶,给卓一剑倒了杯酒,道:“你是不是恨我?” 卓一剑道:“我怎么会恨你呢?你能来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证明你不是想害我的人,只是你也没有想到,他们早就留意着你,只是我也疏忽了这些。” 原小惠将酒喂卓一剑喝了下去,然后低声的对卓一剑道:“我觉得你可以暂时答应我父亲留下来,我们可以见机行事。” 卓一剑道:“我觉得做人没必要这样。” 原小惠道:“你心里是不是早有人了?我……” 卓一剑道:“原小姐,你我刚接触,我知道你是一个直爽的人,我却不能骗你,我心里的确有人。” 听到这句话,原小惠手中的酒壶,差点就摔了下来,她拼命的握紧酒壶,她的手已变成了白色,突然“当”的一声响,酒壶却碎了。 她的手已被酒壶割出了血,但她却浑然不觉。 卓一剑轻闭上眼睛,他这刻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酒洒落在地上,她看着卓一剑闭上了眼睛,她的心里,却无比的痛。 卓一剑没有想到这个原小惠是一个太直率的人,他不想借与她成亲的名号,来与救朱彦,这样他救出了朱彦,却又将她伤害了,他不想再做这样的事,上官堡时,他借上官如春的名号,结果上官如春死了,而现在自己不能再这样做,这会是一辈子的难受。 原小惠道:“我不需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可以了,那怕你一辈子不见我,但我会记挂你一辈子。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卓一剑道:“你这又何必呢?” 原小惠道:“我觉得借得,就可以了,你又何必管我呢?你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 卓一剑张开双目,看着原小惠,这下他的心里真的有了一种感动,但这种感动却成了他心内的一种负担,他真没有想到,这个原小惠,会说出这样赤裸裸的话语来。 “你快包扎好你手上的伤,一直在流血。”卓一剑看着她流血的手。 罗小惠道:“这流血,却永没有我心头流血的痛,你知道吗?我抱住你的那个瞬间,我就已将我一生都交给了你,我已经认定了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剑客 少侠终于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黄静静。黄静静正在看着他。 少侠看到黄静静什么都没有说,就起床来。黄静静对这个少侠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在照顾着他。 然而少侠却是脸色冰冷,一下子就起床来了,一起床就问黄静静道:“我剑呢?” 黄静静低声的道:“你伤还没好呢?” 少侠声音冰冷的说道:“我没事,我现在就要去救那姑娘出来。” 黄静静道:“但你身上还有伤。” 少侠道:“我剑在哪里?” 黄静静道:“你这人怎么了?怎么说我都照顾你这一晚上了,你一醒来,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少侠看了一下黄静静,但什么都没有说。 黄静静很是生气,便没有将剑拿出来。少侠突然一手掐住了黄静静的脖子,道:“快把我剑拿出来。” 黄静静没有想到,自己都照顾他一晚上,他却突然掐自己的脖子。 于是便道:“你有种就杀了我啊!” 少侠听到黄静静这么一说,慢慢的就松开了手,但并没有说话,只冰冷的瞧着黄静静。 少侠一下床来就出去了。黄静静从床下拿出剑来,追了上去,道:“这是你的剑,都不知好歹的人。” 少侠接过剑来,就立即走了。 ...... 少侠手上拿着剑,他的自信立即起来了,黄静静这一刻发现,他就似一头狼般,他的人变得那么的机警。 他的动作也很快,一下子就出了酒馆。这时黄静静也想起了卓一剑一宿没回,他是干什么去了呢?去哪里了呢?但她对卓一剑是有信心的。 少侠出了酒馆后,就直向虎盘山而去。他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体力已经恢复了不少。 他知道,已经过去了一夜了,他心里特别的着急,他希望那姑娘不会有事,虽然他与那姑娘只有一脸之缘,还来不及说话,但这个姑娘的脸,已印进了他的心里,他一定要救出她来,就算让他去死,也在所不惜。 虎盘山他已经去过,他知道自己一己之力,要这样进去,自己根本无法进去。他得想一个办法。 这山他曾经仔细的查看过,这峭壁是无法上去的。那如果他要进去里面,他得从另一条路进去,这条路会通向一个山顶,在山顶上有一断崖,可以看到虎盘寨。 那是虎盘寨的后面,也是他们防守最弱的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因为是悬崖峭壁,他们都不相信,对面的悬崖峭壁中,能有人过得了来。所以一直很少去防这个地方。 少侠心想:“如果自己能从后面的断崖中过去,那自己就可以从他们的背后杀上去,这样的话,就可以进到了他们的腹部。” 他想毕,立即往那条山路而去。这条道极少有人行,二旁的野草,已经将这路几乎掩盖。草很高,他进到里面,都连自己也被杂草挡了起来。 他一直沿路向山顶而去,在一阵转弯之处,他突然听到了声音。这个地方,是什么人敢来呢?这里是原中林的地盘,敢来这地方转悠的人,可是少之又少,猎户更不来这个地方,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虎盘寨的控制地方。 那这人声会是什么人呢?少侠来不及细想,他现在一定要将从这个地方进去,这样的话,他才更快的进入到虎盘山的腹地,那样的话,他就更有机会救出人来了。 人声更近,已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哥,我们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再走就更近原中林的地盘了。” “弟,你不要怕,我们在这边,他们一向很少来这边巡的,上次我们不是在这边发现了一头野猪嘛,就是因为你的胆小,没敢去打,后面都给王三他们打到了,还换了不少的粮食回来,如果我们也能打一头野猪回去的话,这日子得肥好几天,母亲就不必老皱眉头了。” 少侠听得出,这是来这打猎的猎户,并且是二兄弟,而不是虎盘寨的人。 这二兄弟见到那草在动,一直在注意着,这是不是有野猪呢?但却又没有声音在响。 哥向弟使了个眼色,然后向那草动的地方一指,脸上立即有了喜色,并低声的道:“发现了吗?” 弟当然是发现了,他点头道:“这可能是个大家伙,这草动的不同。” 二兄弟一直在留意着,看着那草一直在向前动。 哥便将背上的弓拿了出来。然后将一箭搭在弓上,将弓拉满,向那草动处瞄准,但突然草没动了。 弟道:“这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哥道:“这怎么可能?我们再等等。” 等了一会儿后,那草又动了起来,哥立即又将弓拉满,瞄准,然后放箭…… 这箭一放后,却并没有听到声响,那草也不动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中了还是没中?是不是一箭毙命了呢? 这时二兄弟对望了一眼,接着弟对哥道:“这是什么情况?是中了还是没中?” 哥道:“我们过去看看,你快点将你的矛拿好,如果没死的话,就补几下。” 说完立即又搭上一箭,拉满弓。二人慢慢的往那草丛上而上。 二人弯着腰,心里在想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家伙,是不是猎到了什么好东西了。 二人猫着腰慢慢的往前行,前面的草没有动,也没有声音,似乎刚才那一箭什么都没有射到,那东西都已经消失得无声无息了。 可这哥俩却还是不甘心,他们认定他们已经射中了。他们还是继续的往前走。 当他们走到时,草突然的动了,他们还来不及出手反击,突然一把剑已经将他们手上的弓箭与矛削落地上。 弟拿着半截矛正要再打过去,突然那把剑顶在了他哥的咽喉上。 二人一惊,看向少侠。看着他慢慢的将他们一步一步的逼退。 少侠脸色冰冷,双目也发着寒光。 弟忙说道:“大侠,你小心点你的剑,我们是来打猎的,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们以为是什么猎物,所以才放的箭。” 哥被剑顶着,脸色发白,身子也惊的有些发软,吞吞吐吐的道:“大……侠,小心……你的剑,我们……真不知道……” 少侠脸色还是冰冷的,但他的眼睛的眼神已经温暖了很多,缓缓的道:“你们是这里的人吗?” 弟忙道:“是的,我们就住这不远的地方。” 少侠将剑收起,道:“那我问你们点事情。” 二人见对方没有被伤到,心里也镇定多了,毕竟这是人,而不是动物。 第一百六十八章 爱与父爱 少侠听到他们就是住这边的,便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们,要进入虎盘寨,还有什么路径没有?” 兄弟俩一听,沉思了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样的人,但见他的身手,可非等闲之人,他要去虎盘寨干什么呢? 少侠见他们不出声,手中的剑又晃了下。 二兄弟一看他晃动着剑,弟就道:“我们好久没来这了,小时候听爷爷说过,这个崖上有一个地方可以过去,但都那么久了,现在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就不清楚了。” 少侠淡淡的道:“你能不能记得,怎么走的?” 弟想了一下道:“这我说就说不清楚,我们去年来了一次,要不我们带你去。” 少侠一听,脸色就缓和了很多,道:“这就最好,那麻烦了,但我不会让你们白跑的。” 说完就从身上摸出锭银子给他们。他们见到银子,立即眼睛发亮,脸露喜色。 …… 卓一剑还是蜷缩在黑屋里,原小惠并没有将捆绑在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他也不想原小惠这么做。 门被推开,原中林进来了,他看着卓一剑,道:“卓少侠,你可真忍得住,小惠都这样了,你却还是无动于衷,你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小惠,将你身上的绳子解开,或者干脆答应小惠,来过缓兵之计呢?” 卓一剑笑了笑道:“这些你早已经想好了东西,我为何还去做呢?就算原小姐给我解开了绳子,你的点穴法,她也解不了,我又为何还要去她救我呢?” 原中林听卓一剑这么一说,不禁也对卓一剑另眼相看,而且对他,心里也有了好感,觉得卓一剑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原中林拿了张凳子,在卓一剑面前坐了下来,道:“其实像你这样的人,是挺聪明的,你不但武功高,而且你想的东西很周全。” 卓一剑笑了笑道:“谢谢原寨主瞧得起,我觉得如果我觉聪明的话,我就不会这个样子了,寨主你觉得对不对?” 就在这时,原小惠却奔了进了,她看着父亲,那双眼睛中,露出了一丝恨意。 原中林这时也看到原小惠,一时却怔住了。 原小惠的眼中立即流出了泪水,嘎声道:“原来你们都有本事,只是我……” 说这时,却说不下去了。 原中林忙道:“小惠!” 原小惠摇着头道:“原来是我害了你。” 卓一剑道:“这怎么可能怪你呢?只怪我自己,没有想得太多。” 原小惠只觉心里极度的难过,她看着卓一剑,然后冷冷的对原中林道:“你可以不放过卓一剑,你也可以连我一并杀了。” 原中林听到原小惠这么一说,立即来气了,并厉声道:“小惠,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父亲,你怎么可以向着外人?” 原小惠又是冷冷的道:“你是我父亲?你是我父亲吗?你有关心过我吗?我妈刚过世不久,你就想着押寨夫人的事,你有想过对得起我妈妈和我吗?” 原中林被原小惠这样一质问,突然哑口无言起来。他虽然是一个绿林中人,还是一个寨主,平时一呼百应,手下之人,无不怕他,他也一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对夫人也从没关心过,想了就会去找找她,但极少和她聊天,也极少将她当一回事,只要夫人敢和他顶撞,他就会大骂出口,还会动手打她。现在想想,夫人的病,很多的情度上,是因他对她不好,才会闷出病来的,然后就走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许多对不住她的,毕竟她给自留下了一个血脉。 原小惠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大声的道:“你有把我当作你女儿看待吗?” 原中林突然觉得女儿一下子长大,今天她敢这样的质问自己,也是因为她身体的反射,于是温声的道:“小惠,你的确已经长大了,我承认我这个做父亲的,很多时候都疏忽了你,但你也不应用这样的口吻来对父亲。” 原小惠道:“你有当我是女儿吗?” 卓一剑没有想到原小惠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不想原小惠是因为自己与父亲闹,这样他的心里还是会挺内疚的,他不想任何人都为他,让他多一份负担。 卓一剑于是道:“原小姐,你也不能这样对你父亲,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 原中林也没有想到,卓一剑余替自己说话,这还是出于他的意料之外的。 原小惠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了,他竟然向着她父亲,而现在将她绑起来的人,要杀他的人,都是她父亲,而自己为了救他,不惜到父亲反面,但卓一剑却向着了她父亲。 原小惠这下感觉特别的委屈,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觉得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到她,她无论做了什么,都似是多余的,多此这举的。 原小恵终于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向着他?是他要杀你,是他将你绑在了这里。” 卓一剑淡淡的道:“如果我与原寨主调换个位置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是我自己闯进来的,我还杀了寨里面的人。而且原寨主给了我机会,是我自己不懂得珍惜机会,这不能怪原寨主。” 原小惠看着卓一剑,突然觉得这个卓一剑,根本没有想的那样,她觉得自己突然很悲哀的,在父亲那,她得不到父爱,在她第一次对一个异性有了爱慕,原想是他相信自己,才会上了父亲的当,现在自己想帮他,自己也喜欢他,可现在卓一剑明显不领她的情。 原小惠的身子,一下子摇晃起来,原中林一见,正想去护她,那知她一挥手,掩嘴奔了出去。 原中林望着掩嘴而出的女儿,他能感到女儿的痛苦。他第一次见到女儿这样,也第一次感到自己对女儿的关心太小了。 原中林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卓一剑,道:“你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怎么样来抓住人心。” 卓一剑一笑,道:“有吗?” 原中林道:“你以为我是瞎子?我还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吗?” 卓一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是吗?你还是挺明白理事的。” 原中林双目似一把刀一样,看着卓一剑,道:“自己以为你这样利用了我女儿的感情,刺伤她,我就会放了你吗?” 卓一剑又是哈哈大笑,没有说话,只得意的瞧着他。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控制谁 卓一剑对原中林道:“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爱你的女儿。” 原中林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卓一剑,没有再说话,而是走了出去。 原中林出了黑屋后,直接去找原小惠。 原小惠哭着回到了屋内,将门关上,正在屋里哭泣。 原中林赶到原小惠的房间外面,敲响了原小惠的房门,听到原小惠的哭声,他的心就在发痛。 原中林边敲门边低声的道:“小惠,你开一下门好不好?” 原小惠却一直在哭,而不开门,也不说话。 原中林这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女儿,但他是大老粗一个,而又不懂得如何和女儿沟通。 他觉得女儿一下子长大了,自己总以为女儿还小,但这一哭泣,他才知道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而自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与女儿说话。 他在不停的敲门,不停的叫喊着女儿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后,门终于开了,原小惠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她已经哭了很久,真正的明白到了伤心。 原中林看着女儿这样,心里也内疚了起来,他看着女儿,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原小惠却并没有看向父亲,而是低垂着头,对父亲道:“你来干嘛?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吗?” 原中林道:“女儿,父亲对不起你,一直把你当作一个小孩子,没想到你一下子就长大了。父亲的心里很愧疚。” 原小惠道:“你有什么好愧疚的,你不是特高大伟岸的吗?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母亲,但你却又一直在占据着她,你现在对我也一样。你从来就没有感觉到我的感受,你不爱我,为什么又要生我下来呢?” 原中林几曾被人这样的质问过,于是怒道:“你这样子对我,你觉得自己就很对了吗?无论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父亲。” 原小惠却淡淡的笑了,并冷冷的道:“你还有资格当我的父亲吗?你有想过女儿的感受吗?” 原中林道:“我怎么没有想过你感受?如果我没有,我早就将卓一剑给杀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 原小惠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杀人,你就把卓一剑杀了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原中林这时很想大发脾气,但他还是忍住了,过了一会儿后才道:“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卓一剑,而卓一剑也是一个不错的人,可你知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你?” 原小惠道:“有没有我,是他的事,反正我喜欢这样的一个男人。” 原中林道:“好,我们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我们放了他,他会杀了你父亲,你能够接受他杀你父亲吗?” 原小惠道:“如果你放了朱彦姑娘的话,他一定不会杀你的。” 原中林怔住了,他为了得到这个朱彦姑娘,已经牺牲了不少寨里的兄弟了,而现在要他放了朱彦,他能甘心吗? 原小惠看着父亲不说话了,便冷冷的笑了。 原中林看着女儿,低声的道:“女儿,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放过了他们,难道他们会放过我们吗?如果朱彦与卓一剑都走了,那我们所做的事情还有意义吗?” 原小惠道:“最起码我的心里会好受。” 原中林叹了口气,道:“如果卓一剑能留下来,能和你成亲,那我可以放了朱彦姑娘,这样的话,那我做的东西,才有意义,你知道吗?” 原小惠不说话。 原中林看了看女儿,低声的道:“好了。女儿,你不用再理这事情了,我来办这个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原小惠沉默了一下,道:“如果卓一剑能够留下来和我成亲,我当然会很幸福,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我们有了小孩后,我们就会幸福。” 原中林咬了咬牙道:“好。这些事情,就让父亲来办,我保证卓一剑会留下来,和你一起的生活。” 原小惠想起自己抱住卓一剑的那一刹那间,是那么的心跳,那么的开心,脸颊不觉发红了起来。 原中林看到女儿的脸颊发红,他心里也明白了,他向女儿一笑道:“有父亲在,你放心。” 原小惠望着父亲,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温柔了起来。 原中林走出了女儿的房间,然后走向关押卓一剑的黑屋。 卓一剑闭上眼睛,似在养神,看他的样子,就似一条死狗,但他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坚强的意志,原中林这时才发现,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寨里的一切都是他在控制,但实则里,却又是卓一剑才是关键,因为卓一剑控制了他的女儿,而他又受着女儿的控制,毕竟女儿是他的心头之肉。 原中林来到卓一剑的面前,并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卓一剑,但卓一剑却并没有张开眼睛。 原中林冷冷的道:“你是算准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把控范围,你不用再装了。” 卓一剑慢慢的打开了眼睛,看向原中林,笑了,但什么都没有说,而卓一剑这一笑,原中林什么都明白了。 原中林道:“你找到了我的软胁,你就开个条件,大家好好谈谈。” 卓一剑道:“我现在是你砧板上的肉,我有这个权利说条件吗?” 原中林脸色一下子变冷,道:“你少在我面前装了,我是低估了你,早知道我们把你杀了,就一了百了了,我们也省了很多的麻烦。” 卓一剑道:“你自己后悔了?” 原中林叹了口气,冷冷的道:“你就少费话了。” 卓一剑道:“那原寨主既然有诚意来谈,那我们就不防谈一下,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想见一下朱彦姑娘。” 原中林道:“你认识这个朱彦姑娘?” 卓一剑没有答话。 原中林道:“就这么简单嘛。” 卓一剑道:“你是不是想我留下来?是不是想我和原小姐结婚?是不是这个意思?” 原中林道:“其实一切都是在你的把控当中,我女儿也不知道她发了什么疯,而是喜欢上了你,我这个做父亲的,为了女儿,当然要牺牲我自己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耍花样。” 卓一剑道:“你觉得我会留下来嘛?” 原中林道:“你只要和我女儿成亲,留在这寨里,我可以放了朱彦,不然的话,我就马上和朱彦姑娘成亲,你自己选择,你可以考虑好。” 第一百七十章 交易 原中林这样一说,这一下子中了卓一剑的要害,他知道原小惠是一个好姑娘,可自己的心里并不喜欢她,他不想害了她,但现在朱彦的命运却掌握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他不同意,那么朱彦姑娘就要被原中林沾污,如果自己同意了,那自己就要留下来,和原小惠成亲。 原小惠是一个不错的少女,长得虽然没有阙秋雨的气质没有朱彦的美丽,但她是纯朴的人,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但是卓一剑知道,自己并不爱她,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二条路的选择。 原中林已走,卓一剑一个人在黑屋里,他的脑海里却不断的在浮显出朱彦的画面。他在想到,只要朱彦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被推开了,卓一剑看到了朱彦被捆绑着,被人押了进来。 这一下,卓一剑的心里就下沉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他要走的路,只有一条,就是留在寨里,和原小惠成亲。 朱彦见到卓一剑这样,心里立即难受起来,马上就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控制能力。 朱彦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中,原中林也走了进来,道:“原来你们果然认识。” 卓一剑并没有看向朱彦,因为他怕见到朱彦的眼泪。 原中林道:“朱小姐,你很快就可以自由了,只要卓一剑肯答应我们,留下来与我女儿成亲,我们就放你下山,要不然的话,那就是我们二个人的事了。” 他说完看了一下朱彦,见朱彦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痛苦的脸色,并嘎声的道:“卓一剑,你不用为我做什么的,我就是死了,也无怨无悔了。” 卓一剑还没有说话,外面就传来了乱哄哄的声音。 原中林一惊,立即已有人进来了黑屋。进来的人立即向原中林禀报,道:“寨主,那个打不死的年轻人又进寨来了,他是从后山进来的,他杀了我们好多人。” 原中林脸上的肌肉,立即抽搐了几下,道:“把他杀了。” 进来的人道:“这是一个难啃的骨头,他狡猾的很,我们一直在追捕他,他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罗家祥他们叫我来告诉你。” 原中林道:“不用躲起来了,有二个人质在这里,我们还怕他吗?” 这下,将卓一剑定住了,他终于说话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只要放了朱彦姑娘和少侠,我就留下来。” 原中林笑了,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卓一剑是一个聪明的人。但我不希望你耍花样,今晚你就和小女成亲。” 这时,一个身上流着血的年轻人,冲了进来,他手里握着剑,但他身上却全是血,他的伤似乎不轻。 他一进来就看向卓一剑与朱彦姑娘,道:“我们走吧!” 他竟然没有将屋里的人放在眼内。 原中林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你都伤成这样了。” 原中林说完,突然将朱彦拉到身旁,道:“你不把剑放下的话,我就杀了朱姑娘。” 朱彦冷冷的道:“卑鄙的人。你快杀了我吧!” 原中林笑了,他望向少侠道:“你想不想朱彦姑娘死呢?” 少侠忙说道:“你不能伤了朱姑娘,我……” 卓一剑叹了口气,对原中林道:“你不必再逼人家了。” 原中林呵呵一笑,道:“卓一剑就是卓一剑,不错,我女儿还是挺有眼光的。” 卓一剑轻声的对少侠道:“你带朱彦姑娘走吧!顺便告诉黄静静,让她也和你们一块走,我会留在这里,我不走了。” 少侠望着卓一剑,脸上的冰冷,似乎一下子暖了起来,他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口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朱彦道:“你喜欢原小姐吗?” 卓一剑道:“我觉得原小姐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我喜欢这里,这里没有纷争,如果能够在这里生活下去,我想: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朱彦大声喊道:“卓一剑,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就是死了,也是很甘心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卓一剑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我这样做的话,完全是因为我对原小姐一见钟情,我从没有这样对一个人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朱彦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她的心里,立即被人捅了一刀般,她心里知道,这是卓一剑为了救她和少侠,但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卓一剑知道,自己要不断的刺伤她,才能更好的让朱彦离开,但在刺伤朱彦的同时,他的心里也是很难受很痛的,他必须这样做,如果朱彦被原中林沾污了的话,他将一辈子,心里都会难过,都会有一道痕迹。 卓一剑没有看向朱彦。 朱彦却一味的流泪,少侠看着卓一剑,他不知道这个卓一剑与朱彦的关系,但他的心里却是觉得有一些不好的感觉。 卓一剑对原中林道:“好啊!只要你放走了朱彦姑娘与这位少侠,我就和原小惠今晚成亲。” 原中林却脸有难色了,“朱彦我可以放,但这位少侠我们不能放,他杀了我们那么多的人,我总得向兄弟们有个交代。” 卓一剑道:“如果这少侠不能走的话,我们谈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原中林沉默了。 少侠却突然的道:“我可以死,但必须要朱彦姑娘走。” 卓一剑看着少侠身上的血,道:“你一定要和朱彦姑娘一起走,这样我才能答应留下来,如果你们不能一起走的话,我宁愿死,也不会留下来的。” …… 朱彦与少侠被押下了山,他们终于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朱彦在给少侠止血,这个她还不知道姓名的男人,却为了她,而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她的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少侠看着朱彦,用她那双纤细的修长的手,在给他止血,在给他包扎着伤口,他觉得,自己所有何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的心里很温暖,他第一有了一种,这样的感觉。 朱彦给他止了血,包扎好伤口后,道:“你叫什么名字?” 当朱彦问到他的名字后,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隐约的痛,但他还是回答了朱彦,“我叫小离!” 朱彦道:“你姓小吗?” 小离没有再说话,但他的脸上那隐约的痛楚,更是明显了。 朱彦忙转话题道:“你的伤还痛吗?” 小离摇了摇头,看着朱彦。 朱彦道:“谢谢你救我。” 小离道:“我救你,是我甘心的,你又何必谢我呢?” 朱彦叹了口气道:“我还是要去虎盘寨,你走吧!你不用再来救我了。” 小离的脸上,立即又冰冷了起来,为了从山寨里出来,他们付出了很多,但现在她却还是要上去,这不是送狼入虎口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原小惠失踪了 山寨中,在张灯结彩。 卓一剑已经恢复了自由,他在想:现在朱彦与少侠一定离开很远了,希望他可以好好的照顾好朱彦。 在他的心里,少侠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很放心这个人,他相信少侠可以好好的照顾好朱彦。一定会比他更好的对朱彦。 卓一剑躺在一个木做的洗澡盘里,他的身体舒服了很多,他在慢慢的洗着身上的每一下肌肤,他今天就要成亲了,他就要与原小惠结为夫妻了,他真没有想到,他会与原小惠成亲,与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成亲。 他现在其实可以一走了之,虽然门外有人守着,但这些人根本就守不住他,他甚至可以在一抬手间,就可以将他们杀之,但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不走,是因为他答应了原中林,也不想原小惠伤心难过。原小惠为了他,已经付出了太多了。 “卓姑爷,洗好了吗?” 外面已经有人在催了。卓一剑道:“催什么?” “寨主叫我们来告诉你,吉时快到,不能错过了吉时。” 卓一剑道:“知道了。” 这时的原寨主,是非常开心的,无论卓一剑是否真心的想娶自己的女儿。但女儿是开心的,只要女儿开心了,无论他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值得的。 他叫人去山下,找了个女的来给女儿化妆,还买了大红新娘服来给女儿穿上。 那女的在给原小惠梳头打扮之时,原中林就在一旁,他看到了女儿脸色娇羞,但双目中的光是幸福的,他看到女儿这样,他的心里有了一种满足感,他的脸上也有了幸福。 原中林出了原小惠的房间后,在他一离开,原小惠就落泪了。 给她梳头的女人不觉问他,“你怎么哭了?” 原小惠没有回答,但她的心里在想:卓一剑是不是爱自己的呢?他说过他已有心爱的人了,那他爱的这个人,是不是朱彦姑娘?自己与父亲这样的逼着他这么做,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原小惠终于忍不住,对给她梳头的女人道:“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为什么?你那么美,声音又好听,谁能娶到你,都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原小惠想再说下去,但她没有再说了,因为头已梳好,外面的已有人吵了起来,原小惠已经知道,是卓一剑他们来了。这一下她的心里一颤,她所有的不愉快,都一扫而空了,她曾想过自己出嫁的场面,一定是幸福的,快乐的。但这个时候的她,却是感到惊怕,她怕卓一剑会在揭开她的头巾后,告诉她:我是被逼的,我其实不想和你成亲的。 真的到也不这一刻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好怕。 但外面已经有人在敲门了,已经来不及细想这些了。 帮她梳妆的女人,轻声问她,“你准备好了吗?” 原小惠点了点头。 头巾罩好了之后,她就去打开门,一众好事的男人,正想涌进去,但原中林立即喝道:“你们不能进去,别吓到了我女儿,一剑,你进去。” 卓一剑也己经换上了新郎衣服,胸前的大红花,很红很漂亮,似在告诉他,他这一生的爱,今后要一心一意的爱这个女人。 卓一剑立即进去了。 当卓一剑背起原小惠时,他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原小惠却心潮澎湃,她觉得她的这一刹那间,是幸福的。 当所有的礼节都过了后,大家便拉着卓一剑喝起了酒来。 原中林心里当然开心,他知道,过了今晚后,一切都不用他担心了。 当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时,卓一剑也与他们玩得很开心,不断的喝着酒,可原中林走了过来,对大家道:“今晚是我小婿与小女的良宵,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还是停下来,不要把卓一剑灌醉了,如果醉了的话,小女可就不会放过我们了。” 大家立即起哄起来,说原中林这么快就向着女婿了。 原中林忙道:“你们这些没结过婚的人,肯定不知道良宵多珍贵,我来陪你们喝,一剑,你回去陪女儿。” 他说完向四彪使了个眼色,四虎立即将卓一剑架了起来,然后将他往原小惠的房里推去。 在卓一剑被推进房里,他突然一惊,立即奔出来。 四虎尚未走远,他忙对四虎喊道:“小姐不见了。” 这一下将四虎吓了一跳,小姐不见了! …… 在一切礼节都过了,正是良宵的夜晚,原小惠却没在闺房里,这是什么样的状况? 原小惠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山寨,她会去哪里呢?她渴望着与卓一剑成亲,但现在真的成亲了,她为什么又要走呢? 原中林已经吩咐了寨里所有的人都动起来找原小惠。 他并将为原小惠梳妆的女人关了起来。 这女人双腿打抖,看着原中林道:“我并没有和小姐说什么。” 原中林脸色难看,他极度的难过,他这时知道了,女儿对他的重要性。 卓一剑一直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卓一剑并没有和原小惠说什么话。难道是那个少侠与朱彦上了寨来,将原小惠掳走了?可现场却没有一点打斗过的痕迹,原小惠的功夫要弱,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啊? 他看着这个为原小惠梳妆的女人,道:“小姐有说过什么吗?” “没有。她的表现是兴奋又紧张,这是一个出嫁女的正常反应。” 原中林叹了口气,他也摸不透这个女儿到底想的是什么。 原小惠怎么会走呢?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原中林站起身来,对那女人道:“没事,你先在寨子里呆一阵先。” 说完就出去了。 原中林一出来,就见到了罗家祥,立即问他,“怎么样了?” 罗家祥摇了摇头,道:“今晚大家都很开心,想要多喝二杯,防哨也松了很多,小姐对寨里的情况又熟悉,如果她要走,也是很容易的事情,这……” 原中林突然间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夜晚的山风吹来,他几欲摇摇欲坠。 他长叹一声,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咽喉一甜,一下子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少女的心事 卓一剑坐在原中林的床前,他看到这个威风凛凛的寨主,突然似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卓一剑也在想着,这个原小惠怎么会失踪呢?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原中林声音低沉的道:“我一直疏忽了对女儿的关心,现在要关心她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关心她了,我一切都依她的意思去做了,但最后她却失踪了。” 卓一剑道:“寨主,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找到小惠,把她带回来的。” 原中林慢慢的伸出了他的右手,看向卓一剑,卓一剑忙伸出手来,握住卓一剑的手,轻声的道:“无论我做的多不对,但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也是为了女儿。这本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但到头来,却弄成这般,你说我的心里该多难受?” 卓一剑点头,他能感觉得到,原中林对女儿的爱。他的表现就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现在女儿突然在他最开心的日子里,失踪了,这是多令父母伤心的事情。 卓一剑道:“你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原中林的眼中,有了泪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他相信卓一剑,不会是一句空话,他一定会去找女儿回来,他对这个男人有信心。于是他点了点头,他想说一些话,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卓一剑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的。” 原中林终于心里震动的道:“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男人,如果你能和原小惠一辈子的话,这真是我小女儿的幸福。” 卓一剑慢慢一笑道:“你放心,我会对小惠好的,我和小惠已经拜过堂了,无论这是否出自于我自愿,我和小惠已经算是夫妻了,和一定会对她好,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离开的,但愿她还没有走远。” 原中林听到卓一剑这话,心里大为震撼,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来没有真正的佩服过什么人,但现在他却对这个卓一剑,极为的佩服。 他面对再强大的对手,都没有这般的惊怕过,但现在他怕了,他怕女儿会出什么事,这一生中,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惊慌的感觉。 原中林低声的道:“一剑,我从没有对什么人,有这么感动过的,但你却一下子装入了我的心里,我希望你是全心全意的去找寻小女,并将她带回来,我就是想念她了,我希望她能好好的,她从来都没有出过寨里,如果真是她自己出去的,我极为担心,我的仇家太多了,我担心她。” 卓一剑道:“我理解。” 原中林道:“我知道小女是自己走的,没有人有这种胆量,能够无声无息的将我女儿掳走。如果你找回了小女,只要你们开心,你们去什么地方生活,我都愿意。” 卓一剑道:“我找到了小惠,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我会陪着她在寨里生活。” 原中林又是感动了起来,他知道卓一剑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人,说出的话,就绝不会反悔。 卓一剑放开了他的手,道:“我已经和小惠拜过堂了,她就是我的夫人,我有责任把她找回来,我也有责任陪着她。” 原中林点头,心里却是十分的内疚,他从来没有好好的对自己的夫人,只把她当作一件物品,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极度的对不起夫人,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的内疚,自己这一生,看似风光,但到头来,却连一份温暖都没有。 他不觉想到,如果这时候,夫人在他的身边,女儿女婿又都在,这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 原中林不禁失声痛哭了起来,并道:“我该怎么办?这个小女儿,她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呢?她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我们都会按照她的想法去做的,她真不应该走的。” …… 原小惠本也没有想走的,她都与卓一剑拜过堂了,这个时候,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但她却想起那夜自己在床上抱他的时候,卓一剑却在躲闪着她,他也和自己说过,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心爱的人,现在他是被逼着与自己成亲的。 如果就这样与他成了夫妻,但他却又不爱自己,那么自己会幸福吗?他只是为了救朱彦姑娘才会答应自己的。那他会过得开心吗? 她觉得卓一剑与朱彦姑娘,一定有什么事情,而自己这样得到了卓一剑,但得到了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这样会幸福吗? 原小惠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她想起了母亲,想到父母没有感情的生活在一起,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生活,她骤然间就惊怕了起来,她很怕自己与卓一剑会赴父母的后尘,所以她就在趁着大家热闹之时,偷偷的溜了。 她对寨里当然十分的熟悉,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可以下山去。 她独自一人,走下山后,却突然觉得这个世间很大,她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去做些什么。 她突然有了一种流浪的感觉,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一种孤独,所有的东西都是陌生的,都是没有温暖的。 现在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就怔住了,她不知道这陌生的世间,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生活。 她走出山后,天就开始亮了,她的打扮是男装,她听母亲说过,一个女儿家,如果在江湖上闯荡的话,要换上男装,这样就会安全很多。 她虽然已经出了山里,但她知道山下还是会有很多寨里的人,她知道自己在这样幸福的时刻走了,父亲一定会派人来找她,她不想被捉回寨里去。 她匆忙的赶着路,但因她极少在江湖上走,有出来,都是在父母和寨子里的人的陪同下,才会出来的,那完全没有抛头露脸,她都是在轿子里面多,所以方向感,一点也没有,她现在也没有想到,去什么地方,只想走的越远越好,所以她不停的赶路。 她赶了一段后,见到已经离虎盘山越来越远了,也没有人追上来找她,便觉得安全多了。 天气炎热,太阳高照,她见到一路边有一茶摊,还有一些路人,在茶摊上吃着甜点,喝着茶,正在歇脚。 原小惠便也走了过去。她一坐下来,就有人来招呼她,“客官,点点糕点吗?” 原小惠点头,便点了几个平时她在寨里喜欢吃的糕点。然后店伙就倒了一大碗茶给她。 她刚喝了一口茶,就看到了有三个人向这茶摊走来,而走来的人,不是谁人,是黄静静和朱彦、小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复杂的情感 原小惠忙低下头,不敢看向他们。她虽然知道他们未必认得出自己,可现在她不想在这个地方与他们相认。 他们三个也在这茶摊坐了下来。这样的大热天里面,吃点糕点喝点茶,也是很正常的。 他们一坐下来,黄静静就看向小离与朱彦,道:“一剑哥哥在虎盘山,你们怎么不去救他出来呢?” 小离脸色冰冷,但口吻中已经有了一丝丝的暖意,道:“卓一剑在虎盘山要与原小姐成亲了。” 黄静静道:“那他也都是为了救你们才这么做的,他怎么可能与那山寨大王的女儿成亲?不可能的,阙姐姐还在风云庄等着他回去成亲呢?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朱彦的心里很是不舒服,她听说过阙秋雨,知道阙秋雨是风云庄里阙一平副庄主的女儿。卓一剑又是风满天的外甥,那他与阙秋雨成亲,也是合情合理的,难怪他会不来桐峰岭提亲,原来是他要阙秋雨成亲,自己却日日夜夜的惦记着他来提亲。 想到这里,心里也难过起来,却又不便表露出来。 小离看了一下朱彦,看到她心里有波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黄静静见他们都不说话,心里难受的很,一下子泪水就流了下来。 朱彦见到黄静静对卓一剑的关心,完全不亚于她,心里又想:这个卓一剑究竟有多少个女孩子在喜欢他?他怎么与一些小姑娘这么有缘呢? 小离这下道:“朱小姐,卓一剑我一定会去救,但我得先将你送回家,这是我应该做的。” 朱彦看向小离,自己与他也就是萍水相逢,连话都极少说,而他却又为了救自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这样的付出,自己却无以为报,不禁内疚起来。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这样的一个时候,她的心里是感动的。 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了一丝的变化,上官如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上官堡在南方的武林,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世家,上官如亮作为上官堡未来的接班人,自己却并没有那一种感动的感觉,只有一心的想逃离上官堡的想法,而他对自己越好,自己就越害怕,越想离开上官堡,也许是因为她的心里只有卓一剑一个人,可现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自己却对小离有了一些感动。又想到卓一剑对自己这样,现在他又与原小惠成亲了,自己将没有可能与他在一起,无论他是因何种原因与原小惠一起,自己将不能再与他一起,阙秋雨也不能了。 但她很想知道,卓一剑究竟有没有爱过自己呢?自己千里迢迢的来找他,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她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些想要的结果,不去问,好过问。不知道结果,也许能给她的心里带来一丝安慰,一些怀念。 黄静静见他们没有去救卓一剑的意思,心里很是难过,便对小离道:“你的命就卓一剑救下来,你难道也可以不理吗?” 小离道:“我……我得先将朱小姐送回家,卓一剑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黄静静怔了一下,突然大声的道:“不行,你们一定要将一剑哥哥救出来,他是被逼和他不喜欢的人成亲的,他喜欢的人是阙小姐,人家阙小姐一直在家里等他回来。” 她这样流着泪,大声的喊叫,整个茶摊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个个看向他们。 原小惠听到黄静静这样一说,知道了卓一剑的心上人是阙小姐,那这个阙小姐又会是谁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很想知道。她明白,如果自己就这样与卓一剑成为夫妻了,那卓一剑的心里肯定还是会一直惦记着阙小姐,自己根本无法得到卓一剑的心,这样的生活,她害怕自己会成为母亲这般。 然而卓一剑却为了救这二个人,答应了父亲的条件,那这二个人又是他的什么人呢? 她很过去问清楚,可她忍住了,她知道自己没有找到借口,就这样的与他们相认,很难让他们对自己友善起来的。 黄静静叫喊完后,朱彦与小离却并没有说话,也并没有看向她,而是沉默了起来。 黄静静见他们不说话,便冷笑了一下,道:“你们都忘了,卓一剑是为了救你们,才这样做的。” 小离这才接口道:“我知道,我会感激卓一剑的,但我们已经下山来这么久了,他与原小姐也应该已经拜堂成亲了。他恢复了自由后,如果没有想留下来的意思,我相信他可以逃走,也可以宁死也不会那样做的,他竟然那样做了,他当然是愿意留下来的,我知道我欠他一条命,只要我将朱小姐安全送回去后,我会回来,把我这条命都给他。” 黄静静道:“你说的这些有什么用?你们都是自私的。” 她说完站了起来,又嘎声的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她再也不理他们了,而是走出了茶摊,向虎盘山的方向走去。 朱彦与小离见黄静静要上虎盘山,于是匆忙的结账,追向黄静静。 朱彦追上黄静静后,拦住她,道:“你们都不用去,我去就可以了,原寨主要的只是我,我去换卓一剑下山。” 小离忙道:“你去换卓一剑下山的话,那卓一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你们走吧!好好的保重,我知道怎么上去,我一个人去。” 就在他们不断的议论之时,原小惠终于追上来了,对他们道:“我是原中林寨主的女儿。” 他们三人听到原小惠的话,立即怔住,看向她。 原小惠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道:“你们都不要上去了,卓一剑很安全。” 三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看着原小惠。 原小惠又道:“我逃出来了,我……” 小离与黄静静变得哑口无言,朱彦虽然曾恨过她,但现在见到她,心里却在想:她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原小惠瞬间双目有泪,低声的道:“我是很喜欢卓一剑,但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我刚开始想着,只要我和他成亲了,那我们的感情会培养出来的,可我不想留着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所以在洞房花烛夜之时,我逃出来了,我怕我会像我母亲一样,含恨而终。” 原小惠说完这话,她的心里是极度难过的。 朱彦对原小惠的一点恨意,已经被她一下子融化了,她抱住了原小惠,道:“原姑娘,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卓一剑的……” 说到这里,她也说不下去了,她能感受到,原小惠的心里与自己的心里,有着一样的痛。 第一百七十四章 红货 原小惠被朱彦这样一抱,她感到了一些温暖,感到了一些友情的温馨。 朱彦也不禁流出了泪水来。 黄静静得知这样后,她的心里安慰了很多,她本来极恨这个原小惠的,她觉得这个原小惠一定不是个什么好人,但当这样的一个时候,她却对原小惠没有了那一种恨意了,有的是一种怜惘。 朱彦放开原小惠道:“那原小姐,你打算去哪里?” 原小惠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原小惠本觉世间之大,却并没有她想要去的地方,现在她突然想到,卓一剑的心上人,阙秋雨!于是便道:“我想去看个人。” 朱彦笑了一下道:“去哪里看?” 原小惠道:“南方的风云庄阙秋雨。” 朱彦听到她这么一说,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然而她自己也想去看一下阙秋雨,便点头道:“好。我们也正要回南方,我们可以一道。” 黄静静道:“你们都走了,难道不要一剑哥哥了吗?” 原小惠道:“卓一剑与寨里的人,很快就会来追咱们了,我不想见到卓一剑。” 黄静静道:“你这么有把握他们很快会追上来?” 原小惠道:“我相信我父亲会相信卓一剑来找我,而我却不想回去。” 朱彦突然想到,卓一剑已经与原小惠拜过堂了,那拜了堂,就算是夫妻了,卓一剑也已属于虎盘山的人,自己却成了外人,似乎自己也一直没有成为他的自己人过。 小离道:“那么你们先走,我在山口等卓一剑。” 朱彦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 黄静静却道:“我不走,我一定要等到一剑哥来,才一起走。” …… 卓一剑已经下山了,他在想着,为什么原小惠会突然失踪呢?那现在原小惠又会在哪里? 无论怎么说,自己都已经和原小惠拜过堂了,再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是不是自己的自愿,那已经没有可说的了,他不想伤害原小惠,自己都已经是她的夫君,这是他不可否认的,现在的目的是要找到她。 卓一剑骑着马在官道上,他不断的想着,这个原小惠会去哪里呢?原小惠从没有单独的出过虎盘山,这一走的话,如果遇上了什么不测,自己应该怎么办? 卓一剑心里很是着急,现在他是连一个目的地与方向感都没有,那他应该去什么地方找呢? 他想到了朱彦与黄静静,还有少侠,他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有少侠的保护,他相信她们是安全的,这些倒不用他的担心。 朱彦千里迢迢的来到边城,他知道,朱彦是为了找自己,又因独自的离去,才会出现被虎盘山擒获的,这些其实都与卓一剑有着关系。 卓一剑知道,自己这般做是为了救她,但他心里却对朱彦是愧疚的,之前想着各种问题,不敢与朱彦走那么近,而现在自己就算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自己也已经没有了去接近她的理由了,因为自己毕竟与人拜过堂了。 卓一剑长叹了口气,拿出身边的酒壶,喃喃自语的道:“原小惠,你会去哪里?你为什么要走呢?” 卓一剑喝了二口酒,将酒壶挂回腰畔。 他记得这个地方,也在这个地方喝过茶,他想起了“五朵艳花”,她们就是在这里中了“毒弹珠”的。 现在天色已晚,他如果不这里歇一会,再往前走的话,他都不知道要走多久,才会有人家。 卓一剑便在这茶摊停了下来,并在外头的桌子坐下,并点了一些糕点,要了茶喝了起来。 这时的卓一剑,觉得心里乱乱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边城,连答应上官如春的事都没有做到,也不知道现在上官堡与风云庄如何了。 这样的一种心结,他总会时不时的记起来。 卓一剑喝了一碗茶,又吃了一块糕点,心里又在想:原小惠又会去哪里呢?如果原小惠有什么不测的话,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轻松,也会难过一辈子。 “哒哒哒”的,又有马匹在茶摊前停了下来,是三个男人。 卓一剑抬头一看,这三个男人长的可以用粗犷来形容,一看就知道北方的人,看这打扮穿着,似是镖师。 他们一下马来,就用眼扫了茶摊一下,然后才坐下来,这坐的位置,是很不错的位置,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卓一剑知道这是护镖人的一种习惯,他们天天在道上走,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每到一个地方,该选择什么样的位置坐下来,他们心里早已有数。 可这里是虎盘山的地盘,他们当然也知道虎盘山的“七星剑”原中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们不去拜会的话,他们想要带这镖过虎盘山的地盘,那可没那么容易。 卓一剑在江湖上的时日并不长,他认识的押镖人几乎是零,他就听说过,“长远镖局”,这是一家时间久远,在江湖上也有名气的镖局,镖局的负责人王长远,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但他已经很久没走镖了,现在负责“长远镖局”的人,是他的儿子王俊山,但王俊山可不是北方人,可这三个男人的样子,一看就是北方的汉子。 他们坐下来后,并没有说话,只点了一些糕点和茶在喝着。 可当他们喝下几碗茶后,又有五匹马停了下来,这五匹马上的人,是三男二女,有二个男人年龄在四十多岁又高又瘦,另一个男人年龄轻轻,也就二十出头,二个女的身上还穿着孝服,年龄也在四十多岁,本应属于风韵犹存的女人,但现在看她们俩,似乎是因悲痛过度,而面容憔悴,身体虚弱。 他们都看向那三个男人,双目中露出了凶光。 卓一剑的只扫了他们一眼,并不敢多看,这些江湖中的恩怨与他无关,他又何必插手呢? 那三个男人知道他们在看向自己,但他们并没有抬头的看向这五个人,还在吃着糕点,喝着茶。 可这时,茶摊上的客,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便匆匆的结账而走。 卓一剑却没有结账,他虽不想惹事,但他也不想像其他的茶客一样,他总得将桌上的糕点吃完,不能浪费了。 一个脸尖的妇人对那三个男人,冷冷的道:“你们还敢在这喝茶?” 一个稍胖,穿着一件短褂的男人突然道:“你们何必总来纠缠我们呢?我们三位也不想杀了你们的父亲,是他们要强出头,抢我们的红货。” 尖脸妇人冷冷的道:“你的红货是谁的?” “是王俊山的。” 圆脸妇人道:“你劫自家的镖,还杀自家的人,你们还是人吗?你还杀了我们的父亲。” 三个男人叹了口气,稍胖的男人道:“我不想和你们扯这些事情,你们也没有这个能力来要红货,詹盛老镖头,平时还可以,所以我们才不对你们下手,如果你们硬逼我们出手的话,我们也只好出手了。” 尖脸妇人道:“你们都禽兽不如了,现在怎么讲起道义来了?” “天哥,不要和他们啰嗦,我们把他们杀了,省得他们总是纠缠不清。”一个矮胖的男子道。 天哥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杀机,“好。我们就成全你们。” 说罢就立即拉开了架势。 二个又就瘦的男人与一个年轻的男人,立即向他们三个男人扑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剑招 这一下三个粗犷的男人,与二个高瘦和一个年轻的男子,立即斗了起来。 六个人在茶摊里一斗,立即茶桌烂了一半,掌柜与店伙早就缩进了竹棚内,并关上了竹门,躲了起来。 六个人从茶摊斗到外面,打得树叶纷飞,尘土飞扬,刀剑相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火花四散。 用剑的是高瘦二人和年轻的男子,用刀的是三个粗犷的男人,他们的刀威力刚猛,越来越刚劲。 这么一来,剑就越来越弱了。 卓一剑一瞧,就知道这三个用剑的男人,不会是三个用刀的男人对手。 二个妇人已经越来越担心,但他们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年轻男子,与矮胖的男人相斗,尽管他用尽了全力,也抱着同归于尽的打法,但还是不管用,他已经剑法开始凌乱,开始无章法起来。 妇人见势头不对,立即加入了战团,三个人斗一个人。这么一来,矮胖男人终于被逼了回去。 这是江湖的恩怨斗,卓一剑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听刚才的对话,明显这三个粗犷的男人为了得到红货,杀害了妇人的父亲,所以他们就一路的追着他们来报仇,要拿回红货,那这红货又是什么东西呢? 卓一剑对这些事不关己的事情,本不想插手,但又觉不插手的话,这五个人根本拿不下这三个粗犷男人,也拿不回红货。 这时突然传来“啊”的一声响,一个高瘦男的左肩膀已经中了一刀,血立马流了出来。 三个粗犷男人越斗越勇,就连那个矮胖男人也已稳住了脚步,不再倒退。 卓一剑正想出招,去解救五个用剑的人,他立即发现了少侠,只见他右手握剑,走了过来,然后又不停的盯着三个北方人。 这个少侠便是小离,他见到三个用刀的人,双目中慢慢的露出了锋芒来。 他骤然大声的喝道:“停!” 他这一喝,八个打斗的人,突然大吼几次,竟然停了下来。 他们都看向小离,他们看到小离右手上握着剑,立即皱起了眉头来。 小离冰冷的脸颊上,更似有了一层霜,只听小离用冰冷的声音道:“你们三位是'东北三雄'?” 三个粗犷男人看着小离,天哥冷哼一声道:“你是谁?” 小离慢慢的吐出了三个字,“花仙子!” 三人听到“花仙子”三个字,立即惊了一下。 小离道:“原来花仙子,是你们杀的。” 天哥冷冷的道:“是又怎么样?你是谁?” 小离道:“我叫小离!你们根本不认识我,花仙子的伤口告诉了我,是你们'东北三雄'和另一镖头杀的,那镖头已经被我杀了,我今天就要杀你们,或被你们杀。” 矮胖男人道:“花仙子只是青楼女子一个。” 小离没有说话,他看向矮胖男人,并向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他,现在却不知为何,顿觉有一种杀气,在向他涌来,对方的剑还没有出鞘,可是那把剑却发出了寒意。他不禁倒退了二步。 天哥立即问道:“花仙子是你什么人?” 小离道:“朋友!” 天哥道:“她只是一个青楼女人。” 小离道:“但她是卖艺不卖身,你们却将她强奸了,并杀了她!她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 天哥也感到了一种森寒的杀气在。但他心想:我们三个人,难道怕他一个人不成? 这一下卓一剑手上拿着一双筷子,道:“如果一对一的话,我倒想看看是刀厉害,还是剑厉害。” 这时大家又向卓一剑看来,他们早已想到,卓一剑一定不是凡人,因为所有的人都走了。他却留了下来,并且一点都不怕,肯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不过他之前一直在观看,并不出手与出声,但现在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小离却并没有领情,而是冷冷的道:“我要杀你们,我不须任何人来为我帮手。如果我杀不了你们,我死在你们的刀下,也无须任何人来给我报仇。” 他后面几句话,当然是说给卓一剑听的。 那五个人知道自己奈不了这“东北三雄”,见有人肯接下这烫手的山芋,便没说话,只是将“东北三雄”守住,以防万一他们要逃跑。 “东北三雄”也不知因何,面对小离时,竟然有些心虚的感觉。 小离又冷冷的道:“你们一起上吧!” 三人见小离这么嚣张的感觉,立即相互对视一下。三人在一起那么久,早已练成了默契。 三人不再等了,突然的出手,三把大刀同时的砍向小离,他们早已经想好了,上中下分三路出击,攻向小离。 本来这样的安排是极难有人可以防守的,无论被砍之人防那一路,都会被另二路牵制住,这配合也可算是妙极。 但他们还没有攻到,骤见一道剑光闪过,“唰唰”二声,很快就消失了,三人突然用另一只手,掩住了咽喉,眼睛中,露出了恐怖的神色。 鲜血从他们的指缝间渗出,他们的脸也开始扭曲与恐怖。刀从他们的手上掉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接着三人就倒了下去,这只是在一刹那间的事情,他们就倒下了。 再看小离的剑,还在他的手上,似动过,又似没有动过,二声唰唰之声,就是出鞘与入鞘的声音,这二声几乎是同时发出来的。 那“东北三雄”是有高矮的,而且动作也不一样,有远有近,但小离这一出手,就只一下,竟全割断了他们的右边颈动脉。 这一招的出手有多快呢?比闪电还要快般,就一刹那间,立即就结束了。 小离的身体似动了,又似没有动,他这种剑招让其他人的脖子,都感到凉嗖嗖的。 卓一剑没有说话,他已经目瞪口呆了,他知道自己也无把握闪开他的剑招,那些什么“闪电剑”“快剑”,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个小孩。 怪不得虎盘山的人,都极度的怕他,如果不是虎盘山中的人,用各种机关之类,他们都无法抵挡得了这种剑招。 卓一剑对这种剑招,有佩服与惊叹之外,更多的是欣慰。他知道小离再假以时日,经历过江湖的人心后,一定会成为一代了不起的剑客,现在的小离,还是太嫩了,他的吃亏就是在他的磨练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朋友 小离将剑归鞘后,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再看“东北三雄”一眼,就走向卓一剑,他走向卓一剑之时,他的后面是空荡荡的。 那五个人却突然的向小离出手,这五个人本应感激小离,帮他们杀了“东北三雄”才对,为什么会突然的向小离出手的呢? 这就是人心,让人永远无法想到的人心。 小离听到背后有风声之时,他的身体一下子就拧了转来,并立即的出手,但他们是五个人同时出手的,而且在小离完全想不到的时刻出手。 小离虽然身体扭转,出剑很快,但他毕竟没了那种防备之心,所以杀气也就没有了,他没有了那种杀气,剑就没有了那一种杀人的必死杀气。 他剑一出,还是有三人倒了下去,这三个倒下去的人,是三个男的,他们按住了咽喉,在拼命的喘气,血已从手缝间隙渗了出来。 那另二个女的,却是同时出剑的,她们的剑再慢,也慢不了多少,这一下小离再出剑,剑招也已用老,而小离似乎只会一招剑招,就是出手比人快,一招得手。这时,他竟然不懂抵抗闪躲般,眼看这二把剑就要刺入他的身体了,就在这时,突然二人的剑落了下来,人也已倒了下去,就似断线的风筝,无力的坠落下来,她们的脸色与眼睛,都是充满了恐怖的。 因为她们的脖子上,各多了一个筷子,那个筷子已刺穿了她们的咽喉,可见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武功。 而发出这二个筷子的人,是卓一剑。 卓一剑见二个妇人倒下后,叹了口气道:“原来这果真是一场戏。” 小离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戏?” 卓一剑慢慢的走向一个掩着咽喉还没有断气的年轻男子,只听他说道:“是……他杀……了,杀了……我爷爷……” 年轻男子拼尽了全力,才说完这句话,接着就断气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憎恨的看着小离。 小离却是一片茫然。 卓一剑看着这七八具尸体,道:“我看到他们的打斗,表面看是很精彩,也合情合理,但却总觉少了点什么,对,杀气!” 小离问道:“他们为何要演戏?” 卓一剑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就是'东北三雄'与这些人,都是朋友,他们同在一个镖局的,有一次'东北三雄'与她们的父亲,一块去找花仙子,最后将花仙子杀了,你只追杀到了一个,是不是?所以他们五人就要找你报仇。但他们五人都没有把握打败你,于是又邀请'东北三雄'然后再演一出戏给你看,最后才能出奇不意的杀你,只是他们都低估了你剑的速度,所以在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之后,他们五人马上动手。” 小离沉思一会道:“那'东北三雄'也知道我不会放过他们,为了免去心头之担心,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他们也都乐意答应了。” 卓一剑道:“应该是,所以那有什么红货?是他们知道你快到这里了,就演了这出戏。” 小离道:“你虽然救了我,我却不会感谢你。” 卓一剑道:“我并没有救你,只是这样的人,我看不惯,要杀而已。” 小离虽然没有说谢谢,但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颜色,是感动的颜色。 卓一剑假装没看到,因为他知道,小离不会说出那些谢谢的话语,他也不想听到这俗气的话语。 …… 卓一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小离,听到这二个字时,他就会想到厄卜离来,但他没有问,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用自己去问的,他要说的话,自然会说出来。 二人二座骑,在官道上走着,走的并不快,卓一剑现在并不心急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原小惠与朱彦黄静静一起,她们三个人都在去风云庄的路上,她们是要去见阙秋雨,而自己呢?也应该回去风云庄,他要看看母亲与风云庄里的人。 看完后,他就要带原小惠回虎盘山,这是他答应了原中林的事情,他不想失信于原中林,他已经失信了上官如雪与上官如春了,所以这一次,他不能再失信了。 他一想到上官堡与风云庄,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个结,二家是不是还在斗呢?现在是谁胜谁负呢? 卓一剑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反正现在自己要回去了,回到了风云庄,一切都好办了。 小离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极渴望早点见到朱彦,见到朱彦又将如何呢?告诉她自己喜欢她吗? 想到这些,小离就惆怅了起来。心里也有一种想念,一直在想着朱彦为自己上药,包扎着伤口,双目含泪,语气忧伤带着柔情。 二人无语了一阵后,卓一剑先说话了。 “花仙子一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卓一剑道。 卓一剑说出花仙子三个字时,小离眼中的神色又变了。 小离的脑海里,又浮显出花仙子那半抱琵琶轻遮脸的一幕,是那么的美,弹出来的曲调也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让人放松难忘。 他每次有了不开心的事,他就会身在花仙子那张柔软又温暖的床上,听着花仙子弹出来的曲调,心里就有着无限的快乐,他不会感到自己孤独,他会放松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每一条神经都松弛下来,这是一种快乐。 久而久之,他似乎有了一种依赖,每次躺在花仙子的床上,他就会得到一种释放。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这种快乐。 小离叹了口气,道:“是啊!她是我的好朋友,她的曲调有一种催眠感,我只要躺在她的床上,就会睡得很快,我熟睡后,她就会在床边一直的看着我,直到我醒来,可惜她……” 卓一剑道:“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你就不要太过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已经给她报仇了,花仙子在九泉之下,也应该瞑目了。” 小离点了点头,他的脸色这时,是冰冷的,但卓一剑知道,他的内心里,是有很大的情感,在翻云?雨,就似大海的浪涛,一波一波的翻滚着。 小离道:“我说过要为她赎身的,可惜的是,等我有了银两去赎她时,她却被奸杀了,我就立即去追查,最后找到了一个老镖师,我将他杀了,也一直在追查'东北三雄',现在终于杀了'东北三雄',花小姐也应该可以瞑目了。” 卓一剑道:“她一定会为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特别的荣幸的。我也是!” 小离看着卓一剑,他什么都没有说,可他已经知道,自己早已经把卓一剑当作了朋友。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二个男人 二个年轻的男人,骑着马在官道上,并没有说什么话,但这夜风中都仿似带着年轻的气息与活力。 二人骑在马背上,手里拿着酒壶,边走边喝,小离将酒壶挂回腰畔道:“其实和你同行,有一个好处。” 卓一剑又饮了口酒道:“哦?有什么好处?” 小离道:“我觉得你的人不喜欢说废话,也不问多余的话。” 卓一剑一笑道:“是吗?也许是因为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所以不问。许多人都说,我常说废话,只是我最近嘴笨拙了起来。” 小离怔了一下,说道:“有趣有趣!” 卓一剑其实心里很想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朱彦? 他终将没问,他知道,他那样问的话,实则会令二个人都尴尬,他又何必令二个人都尴尬呢?他实在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人。 小离却忍不住的问道:“你一定要带原姑娘回去虎盘山吗?”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我再也不想做那种失信的人了。” 小离也点了点头,而不再说话,但他的心里却隐约觉得,卓一剑与朱彦有着一丝丝的关系,尽管他们什么都不提,都不说。 可他每当想起在虎盘山上的黑屋里,朱彦看向卓一剑的眼神,包括朱彦要上山去的那种决心,是让小离有诸多的想法的。 小离终于提起了这些问题,但他并不是去问,而是说出他的想法。 小离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南方,其实那边并没有我的什么人。” 卓一剑道:“南方也是很美的,为什么不去走一走呢?特别是你有朋友在那,为什么去看望呢?” 小离想了一下说道:“是吗?你就是我的朋友。” 卓一剑笑了笑道:“我当然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和我一块去石狮城,去感受一下石狮城的美和壮观。” 小离认真的道:“其实我一直想出名,想成为一代名人,而且希望能和你齐名。” 卓一剑道:“我有什么名?名其实是一种负累,只要活的开心,就好,能开心的活着,就是最好的。” 小离又看向他,似乎有些听不明,又似乎有些想不透,但他却坚定的道:“我一定要出名。” 卓一剑道:“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是那样想的,我一定要出名,如果我不出名的话,我觉得自己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但后来经历多了,渐渐的发现,其实很多出名的人,有出名的苦恼,别看他们人前活的很风光潇洒的样子,其实他们活的比平常人都要累,又要注意这个,又要讲究面子,有什么好?” 小离却还是坚定的说道:“我还是一定要出名。” 卓一剑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很想告诉他,要成名,需要从很多的人的尸体上爬上去的。 他没有说,只是他不想去打击小离的信心,他相信小离经过岁月的磨练后,一定会变得成熟,也许到时候,他就不想出名了。 卓一剑也明白,小离肯为朱彦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像他这样,表面看似冷漠无情,实则内心有着春日般阳光的人,他很快就会明白得到这些。 卓一剑知道,小离之前应该不认识朱彦,他也许就是在见到朱彦的,那一刹那间,突然发觉自己对朱彦有了一些感觉,这种感觉看似平常,却又是那么的扎心,总是挥之不去,理还乱。 他不觉间就想起了自己,想起与朱彦初相见,想起在东风镇经历的那些惊险。可当时他完全不觉得惊险,只一心的要为朱彦找到解药,那些经历,其实就是朱彦在他的心内扎了根。 可是他却总是来不及与她表白,一次次的擦肩而过。心里爱着她,却又每次见面都怕给不了她想要的。爱在心间,总是难过那一道的坎,这又是为什么呢? 又想起在上官堡与她相见,再想起在山林里的,那一次的相见,又再次想到她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边城,她又一次的离去,才会被虎盘山的人抓住。 这一些都是因他而起,才会有这一些的事发生。 想到自己次次都令她独自的而去,自己却没有一次去追的,自己这是爱她吗?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不敢与她穿破那张网呢? 卓一剑又摸出酒壶来,喝了二口酒,心里又在想:希望她能找到自己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无论是上官如亮,还是小离,这些人都比他棒。 小离慢声的道:“我希望可以再见一次朱彦姑娘。”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我们这走的路,就是去和她们会合的。你很快就可以见到朱彦姑娘了。” 小离道:“你好像与朱彦姑娘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卓一剑道:“我……我现在已经有了原小惠,我还要说些什么?” 小离沉默了一下,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发生过?” 卓一剑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如果想着朱彦姑娘,你就好好的争取,我已经有原姑娘了,我和原姑娘已经拜过堂,你又何必要知道我和朱姑娘发生过什么呢?” 小离看着卓一剑道:“你真的已经与原姑娘拜过堂了?” 卓一剑点头。 小离道:“你喜欢她吗?你真的要与她过一辈子吗?” 卓一剑道:“是的。原小惠毕竟是个好姑娘,我不能辜负了她。” 小离的目光,看向前方,似乎已经看到了他的幸福模样。 他的心也不自禁的,加速跳动了起来,心内也出现了一种兴奋,一种让他心情愉悦的感觉。 他几乎看到了黑暗中,有一张脸,在用一种珍惜与关爱的眼神,在看着他,让他在最孤独的时候,看到了一种幸福的温暖,在最冷的时候,感受到了火光带来的暖心。 夜已慢慢的变深,他们借着夜色的暗光,在官道上慢慢的走着。夜风吹动了官道二旁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单调的马蹄声,在黑夜里,有着敲击心灵的感触。 二个男人的心内,都在思潮起伏,想着心事。 卓一剑也很想再见一次朱彦,只因这一次相见之后,也许再相见,就已经很渺茫了,可他却又害怕见到朱彦,他怕这一次的相见,会在他的心内,留下不一样的铬痕,将又一次更深刻的记忆着,这记忆会让他一生都难以磨灭。这会是一种痛,也是一种对原小惠的不公。 小离却在想着:自己一定要成名,这成名不是单纯因为自己要成名,更多的是要让朱彦为他感到骄傲。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途 卓一剑与小离一路的走,二人作伴说话,旅途并不寂寞,时间也过的很快。 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南方的地界。 这一下,卓一剑的心里,就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也有了一种思乡更深的感觉,那一张张亲人朋友的脸,都浮显在了脑海里。 卓一剑的心里还是叹了口气,因为从这到石狮城的话,再快,也要十天的时间才能到。他很想快马加鞭的赶路,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 他怕什么呢?是在怕与上官堡的人接触,还是怕见到什么人呢? 他的心里立即想起了二个人,朱彦与阙秋雨。 他不觉又拿出酒壶来,一连灌了几口酒,但突然的被酒呛到了,不停的咳了起来,咳得他满脸通红。 小离看着他满脸通红,便道:“你怎么啦?你这一路来,已喝了不少酒了。” 卓一剑咳停后道:“应该是太想家了。” 小离听到“家”字之时,心里突然泛起了对家的渴望,这个家似乎对他来说,太遥远了,太陌生了,几乎家是什么样的,他都不知道。 卓一剑见他的脸上有了一层霜般,心里很惊讶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没有家吗? 小离只说了他叫小离,但他却从来没有说过他来从自什么地方,他的家在哪里。 接着二人却又无语起来,卓一剑也并没有问他,家在哪里。 又走了几天后,天气已凉。 就已快中秋了,如果快马的话,中秋夜一定会在家里过,但他的家,也已是空无一人,就那几间房子。但那几间房子,那几座山,给他留有很多的回忆与快乐。每当回到那个地方,他就会有一种归宿感。 卓一剑心道:“母亲回来了吗?她是不是还在风云庄呢?” 卓一剑与小离并没有快马加鞭的赶回去。而且还放慢了脚步,似乎怕回到家里,又似乎怕见到一些人。 小离却问道:“快中秋了,你怎么不赶回去中秋呢?也许朱彦姑娘和原小惠姑娘她们,还在石狮城。” 卓一剑慢慢的点了一下头,道:“是啊!我的酒壶空了,我们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打酒的地方,我们去吃点东西,顺便把酒壶装满。” 小离点了点头。 这一路的回去,他们极少住宿,总是吃了饭,喂好马后,就上路,想停就停下歇息,他们会牵着马在山脚,让马吃草,二人就聊天,或者背靠大树休息,这样的旅途,却一点都不烦闷,不寂寞。 卓一剑与小离又拍马走了一阵,就看到了前面路边有一小酒馆。 二人来到小酒馆门口,店伙忙去接过二人手中的马匹,小离给了他锭碎银。 店伙接过碎银,立即笑容满面的道:“二位爷,里面请,我一定会将你们的良驹照顾好。” 但他心里却想:这两个人看穿着,不咋的,出手还是蛮大方的。 二人进入酒馆,找了位置坐下。此时的酒馆里,已有二张桌子坐有几个人。 卓一剑点了几个小炒,要了一坛酒。 小离就道:“你好像喝酒越来越多了。”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心里开心,所以就喝得多了。” 小离望了一下卓一剑,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但他的眼睛中有了笑意。他似乎是一个不懂得笑的人,卓一剑也一直没有见他笑过。 菜和酒很快就上来了。 卓一剑立即拍开酒坛的盖,然后倒了二碗酒,道:“来,我们试一下,这酒怎么样。” 小离端起了碗酒,然后一下子喝了下去,接着点头道:“这酒味道很好,入口很顺很醇。” 卓一剑也喝了一碗酒,道:“感觉好久没有喝过这种酒了,这是'长久醇'的酒,很亲切的一种感觉。” 他想到“长久醇”,就想到了秦无缺,想起这个不错的少爷,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他父亲和上官堡有来往,也应该没什么事了。 小离忙给卓一剑倒酒,并道:“你在想什么呢?” 卓一剑道:“没什么,来,喝酒。” 二人喝得正酣之时,突然一个穿着落拓,脸上全是灰尘的男人,突然的跑了进来,店伙计忙去拦他,却被他二下就放倒在地上,然后冲向一张桌子上,端起一壶酒就灌下去。 这桌的二个人,立即大怒起来,一人一巴掌拍出,但却被他闪开了,另一个忙一脚踢向他,最先出手的一人也一拳打出去。 这一下,抢酒喝的男人,就没有躲开了,而是中了一拳和一脚,他立即被踢倒在地,他虽然倒在了地上,但他却还是紧紧的抱住酒壶,拼命的喝酒。 然后二人就立即对地上的男人暴踢起来。 地上的男人,虽然叫喊着,但他却并不放下酒壶。 卓一剑见到这样,便立即走过去,道:“他不就是拿了你们一壶酒喝嘛,用得着这样嘛?” 二人却并不理卓一剑。卓一剑忙出手拦住了他们,道:“你们的酒钱算我的帐上。” 二人看向卓一剑,打量了一下他就冷冷的问道: “你是什么人?敢管起咱们的事来了?你以为你出酒钱,我们就完事了嘛?” 卓一剑道:“那你们还想咋样?” “我们踢的很开心,我们就要踢。” 小离右手握着剑走了过来,并冰冷的看向他们,冷冷的道:“我觉得差不多就可以了。” 二人看向小离,身上的肌肉立即收紧,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惊怕起来,他们很想说些凶神恶煞的话,但却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来。 卓一剑去扶起地上的男人,这男人看到他,突然眼神闪烁,低下头来。 卓一剑看到他,也是大吃一惊,一下子呼出了他的名字:“秦无缺!” 他低头不语,手上的酒壶突然的从他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一下子摔得四分五裂,接着他突然的夺路而跑。 卓一剑突然掠上去,将他拉住,“无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样?” 秦无缺虽然脸上是灰尘,衣服也破旧,但这衣服的布匹,却是周家口“金字布庄”的出品,这些卓一剑还是认得出来的。 秦无缺不敢看向卓一剑,而是双目流泪。 卓一剑这下子,能感觉得到,他一定经历了很多很痛心的变故。才会导致他变成这样子。 秦无缺用一双污黑的手,擦拭着泪水,却不说话。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变天 黄静静带着朱彦与原小惠,终于到达了石狮古城。 朱彦与原小惠一进入古城,就紧张起来,她俩很想见到阙秋雨,但当进入了石狮城后,二人却又有些想逃避的意思。 黄静静倒是开心了起来,到了风云庄,她就可以见到阙秋雨了,她挺喜欢阙秋雨的,觉得她在冰冷中,还存着一些温暖。 黄静静极希望自己也能像阙秋雨般,有大将的风范。 黄静静拉着她们二人的手,道:“二位姐姐,我们去风云庄见阙姐姐吧!” 原小惠突然望向朱彦,朱彦却一下子怔住了。 黄静静望向她俩,微皱眉头,道:“怎么啦?快中秋节了,我们就在石狮城里过,怎么样?” 朱彦轻声的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在外面住下来先,你先去风云庄里通报一声,怎么样?” 黄静静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自己冒冒然的带人去找她,多少总有不好。便点头同意。 朱彦与原小惠下榻好后,黄静静就去风云庄了。 原小惠看着朱彦道:“朱姐姐,你觉得这位阙小姐,会见我们吗?” 朱彦笑了笑道:“不知道,不行的话,我们再去风云庄找她。” 原小惠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我去见她,为的又是什么呢?见到了,又能怎么样?” 朱彦心里也在想:“这个阙小姐,一定比自己更好,所以卓一剑才没有来桐峰岭提亲,现在卓一剑却与原小姐拜了堂,也不知道卓一剑会选择她们谁,但无论卓一剑选择谁人,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 二人相对一笑后,却又无语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朱彦却道:“我感到石狮城里,有些不对路。” 原小惠道:“怎么不对路了?” 朱彦道:“我以前也过石狮城,总是觉得现在的石狮城与之前的石狮城不同了。但那里不同呢?却又说不出来。” 原小惠道:“是空气中的气息不同,是不是?” 朱彦点头,道:“对。总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般。” …… 黄静静终于见到了阙秋雨,阙秋雨却是一身素服,脸无血色,似乎刚经历了很大的打击般。 阙秋雨将黄静静接到她住的家里,轻笑了一下,道:“听说你和一剑哥哥去了边城,是不是呢?” 黄静静道:“是的。我去边城就是玩,一剑哥哥就在那办了一件大事。” 阙秋雨问道:“哦?办了什么大事?” 黄静静呶了呶嘴道:“一剑哥哥听说边城的'丑氏家族'要与'上官堡'联手,于是一剑哥哥就阻止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阙秋雨听完,轻轻的一笑,道:“哦。不错,这是好事。” 黄静静又道:“可是在办完这事回来的路上,出了点事情。” 阙秋雨道:“出了什么事情?” 黄静静便将虎盘山之事,告诉了阙秋雨。 阙秋雨听完后却笑了,笑得很快乐的样子。 黄静静没有想到,阙秋雨听到这事情后,竟然能笑的出来,她不是一直喜欢卓一剑的吗?现在卓一剑与原小惠拜堂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其实这时的阙秋雨,心里特别的难受,但她必须要顶住这些,现在她父亲都已病逝了,她那有什么心思再去谈情说爱? 这下传来了风满月的声音:“秋雨,你在吗?” 阙秋雨忙应道:“在的,风阿姨。” 风满月进来后,看向阙秋雨和黄静静。 这是黄静静第一次见到风满月。她忙站起身来,对风满月施礼道:“风阿姨好,我是黄静静。” 风满月坐下来道:“静静,我听秋雨说起过你,你和一剑去了边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呢?” 黄静静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风满月,竟然变得口齿不清起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阙秋雨忙替黄静静道:“一剑哥哥应该在后面,也快回来了。不过,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说呢?” 风满月道:“秋雨怎么啦?” 阙秋雨道:“静静说,一剑哥哥在虎盘山,与原小姐拜了堂。” 风满月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黄静静。 黄静静低声的道:“原小姐与朱彦姑娘都在石狮城,她们都想见阙姐姐。” 阙秋雨皱起眉头道:“她们见我干嘛?要见也是见风阿姨才对。” 风满月这一下心里乱乱的,她已经知道了朱彦与上官堡的关系,想不明她为什么还要来风云庄。 风满月笑了笑道:“要不就叫她们来庄里吧!” 黄静静道:“嗯。好的,我现在就去叫她们。” 风满月看了一下阙秋雨,阙秋雨点头道:“只要阿姨同意,就可以,我没意见的。” 风满月便对黄静静现道:“那你去叫吧!” 黄静静走了后,风满月便对阙秋雨道:“秋雨,你不要想太多了,现在风云庄这么大的一个盘子,还得要你帮忙,水柔和我,之前一直不理庄里的事情,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千万别有什么事情了。” 阙秋雨望着风满月,道:“阿姨,我真的没这个能力扛,还是让一剑哥哥早日回来,我好怕,我怕风云庄里会一下子全都垮了。” 风满月叹了口气,她的脸上也是充满了痛苦,但这个时候,她一定要扛住,这是一个特别关键的时候,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她不想自己弟弟与阙一平创下的基业,就这样一下子垮了。 风满月知道自己一定要做好,这一出关键的表演。 风满月柔声的对阙秋雨道:“秋雨,没有想到你父亲最后还是没能扛住,我心里也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要扛住。” 这时水柔也来了,她一进来就见到了阙秋雨在哭,便过去抱她。并带着伤感的道:“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你千万不能有事,阙庄主的离开,我们风云庄上下,都很难过,但我们请了那么多的好大夫,却最终还是没有治好阙庄主的病,现在卓一剑也没有在,我很想帮忙,却帮不上忙,现在风云庄只能靠姐姐和你了。” 阙秋雨抱住水柔夫人,突然的放声大哭起来。 风满月也过去,用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的抚摸着,柔声的道:“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阙秋雨只一味的抽泣着,而不出声。 第一百八十章 压力 黄静静终于带了朱彦与原小惠进了风云庄。 朱彦曾来过风云庄,也见过风满月与水柔夫人,只是没有见过阙秋雨。这次来到风云庄里,却只见到阙秋雨。 当她看到阙秋雨后,心里终于明白了,阙秋雨的气质,她是达不到的,这一见面,就有一种让人感到是领导的气场在。 阙秋雨是很礼貌的将她们迎进了家里。 可朱彦一进来,就感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阙秋雨在给她们泡茶,原小惠在打量着阙秋雨。她也明白了卓一剑喜欢阙秋雨,如果自己是男的,也会选择这个女人。 阙秋雨给她们端上茶后,黄静静忙给她们介绍认识。 阙秋雨轻笑着道:“由于家父有病在身,所以不便出来见几位,千万不要见怪。” 阙一平病逝的事情,一直是保密的,因为风云庄里不能让人知道,一来怕引起内部的恐慌,二来是怕上官堡突然的入侵,这也是阙秋雨安排的。 但阙一平的死,上官堡里面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也在布置着一系列的进攻方案。 阙一平的死,阙秋雨当然不能让她们三人知道。 朱彦喝了一口茶道:“我们来这里,也不是有什么事,只是想见见阙小姐,我一直听到你的名字,而没见过你的人。” 阙秋雨轻笑一下道:“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现在见到我本人了,是不是特失望。” 朱彦忙道:“没有没有,阙小姐你身上有一种气质,我们都没有的。” 阙秋雨道:“你们也别神化了,我听说朱小姐和上官如亮都订亲了,这件事情也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不知道真假。” 朱彦道:“这些都是我父亲所为,我后来逃走了,我父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父亲,她的心里不觉纠结了起来,她从上官堡出来了。但她付出了这么多,但却没有和卓一剑走到一块,而与卓一剑走到一块的,却是原小惠,而这些阴差阳错的,也许就是凛凛中天注定。 阙秋雨看向原小惠,这个清纯的少女,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她却已经与卓一剑拜了堂,她也可以算是卓一剑的妻子了。 原小惠见到阙秋雨看向自己,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 原小惠低声的道:“我知道卓一剑心里有你,所以我就跳出来了。” 阙秋雨心里其实也很想念卓一剑,但现在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风云庄危在旦夕,她又怎么敢再想自己的终身大事的事?她现在只能将这一份感情藏于心底,无论卓一剑和谁成亲,都是好事,她已经感觉到了,那场灾害性的战斗,很快就会打响,而风满月很不想卓一剑牵扯进来。 阙秋雨也不希望卓一剑搅进来,她只希望卓一剑与自己的夫人好好的生活下去,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阙秋雨轻声的对原小惠道:“原姑娘,这就是你和一剑哥哥的缘份,好好珍惜,我其实一直把一剑哥哥当作是亲哥哥。” 原小惠听到阙秋雨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有一种很难言述的感激在心里涌出,让她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黄静静没有想到阙秋雨会这么大方,难道她已经不喜欢卓一剑了吗?又或者曾有什么样的大事情发生过般? 四个人聊着聊着,就成了好朋友,但阙秋雨并没有留下她们住在风云庄。 朱彦与原小惠在阙秋雨家吃了晚饭后,就出了庄里。 她俩走后,黄静静就问阙秋雨,“阙姐姐,你好像想她们离开石狮城的感觉。” 阙秋雨道:“有吗?只是风云庄还不是我说了算,如果她们要住在庄里,就必须经过庄里的审核,通过了才能住下。” 这个黄静静倒是明白的,因为她也曾接受过这种审问。 黄静静问道:“阙姐姐,你……你难道就甘心一剑哥就这样和原小姐好了?” 阙秋雨道:“我一直把一剑哥哥当作是亲哥哥,从来没有其它的想法。” 黄静静觉得阙秋雨似变了一个人般,因为之前阙秋雨听到卓一剑三个字,就会有一种光亮,而现在她听到这三个字,却是那么的平静,是不是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黄静静并没有去问出来。她知道,如果自己问了,而阙秋雨不想让她知道的话,肯定会用其它的事情来搪塞她的。 阙秋雨已看清楚黄静静的心里有疑惑,但她当然不可以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已经病逝了,上官堡很可能会在近期发出进攻,风云庄也许就会很快被消灭。 现在她的压力很大,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现在是风满月在借父亲的名,在主持着风云庄的事务。但她知道这些事情是瞒不住多久的。 现在每个分站,看似很正常的操作着,但也许一下子就会垮掉,是经不起上官堡的冲击的,各个站主会不会再与风云庄一条心呢? …… 水柔其实早已经将阙一平的死,告诉了上官堡,但她总是有着一丝丝的担心。 担心什么呢?因为阙一平的下葬是偷偷下葬的,他死了时,水柔去看过阙一平的遗体,也稍检查了一下,是没有了生命的体征。 阙一平盖棺那一下,水柔并没有看到,那万一这是一场戏,怎么办呢? 水柔看到庄里人的哀伤,也看到了阙秋雨那种伤心,是装不出这么真实的。 可她还是无法确定这个阙一平是不是真的死了,这其中是否有诈?因为这是关键的一着,她已经忍了这么久,她不能就在这样重要的一刻,全盘皆输。所以她照实给上官堡报告。 她的心里其实很紧张,似乎都没有底的感觉,这无形中,就有了一种压力。她知道她无法从风满月口中探听出什么,她只能从阙秋雨那,希望能得到一些信息,但阙秋雨的表现,是悲痛中带着坚强。 有风满月在,她总是很难控制到一些实质的权力,她也不想因权力方面起冲突,这样的话,她怕风云庄里的人一下子都针对起自己来。所以她在等待,等待最适宜的时刻出现。 第一百八十一章 疑惑 卓一剑问秦无缺,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无缺却似个小孩子般,他低垂着头,却不说话,眼泪直流。 卓一剑没有想到,平日里风光无限的秦无缺,今天这一意外相见,没想到秦无缺是这样的一个场面。 卓一剑拉着秦无缺的手,道:“无缺,你我也是兄弟情义,有什么事情,方便和我说说嘛?” 小离也奔了过来,便问:“怎么了?” 卓一剑忙道:“秦公子是我朋友。” 秦无缺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突然又挣脱而跑。 卓一剑急忙的追去。 卓一剑拉住秦无缺道:“无缺,我一直拿你当好兄弟好朋友,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无缺低垂下头来,眼泪就突然哗啦啦的流了出来。一个男人能流出这样的泪水,那证明是他遇到了一定的痛苦,而无法再承受了。 他突然一下子抱住了卓一剑,道:“我到处找你,你去哪里了?” 卓一剑也抱紧了他,道:“你伤没事了吧?” 秦无缺于是将他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卓一剑。 原来在他中毒昏迷后,他父母为了得到解药,便替上官堡里办事。但上官堡给的却不是解药,是另一种毒,这毒与他身上中的毒,正好相克,于是就让他一直昏迷着,好是好不了,但又死不了,他们父母只得不断的帮上官堡做事。 在最后,他父母发现了不对,便去找他们埋伏在石狮城的人,最后以“长久醇酒庄”,作为代价,才得到了解药。 秦无缺的毒被解后,他父母就偷偷的将他送了出去。他的父母就一直被上官堡的人控制着。 秦大可曾以为与上官堡做生意赚钱,但最后却将自己的一切都拱手给了上官堡,而秦无缺也不敢回家。 上官堡的人得知秦无缺好了后,人却又不见了,就逼着秦大可就秦无缺找回来,但秦大可却一直没有,并暗中通知了秦无缺不能回家。 所以秦无缺一直在外面流浪着。 卓一剑听到秦无缺所说,这些也都曾在卓一剑的估计范围。 于是问秦无缺道:“那现在你们的酒庄里面,已经被上官堡的人控制住了?” 秦无缺点头。 卓一剑又问道:“那现在叔叔阿姨还好吧?” 秦无缺摇头流泪的道:“不知道。我一直打听不到,又不敢回去。” 卓一剑推开秦无缺,道:“他们要你们酒庄做什么事情?” 秦无缺摇头道:“不知道,我父亲没和我说。” 卓一剑也已隐约的感觉到,上官堡是在借助秦大可的水路行船,而将毒和毒器,运进石狮城来。这些也是阙一平父女所预料中的事情。 秦无缺看了看卓一剑,低声的道:“阙庄主病逝了!” 卓一剑听到这一消息,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软了起来,他没有想到,阙一平会病逝,阙一平是一个很懂养生,又是硬朗的人,怎么会病逝呢? 卓一剑不禁认真的问秦无缺,道:“怎么会这样?你听谁说的?” 秦无缺道:“我也不知道听谁说的了,有一夜里,我在一破庙里面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庙外面有人在说,内部消息,阙一平终于病死了,当时我又不敢动,只能屏住呼吸,在听他们说话,也不知道这二个男人是什么人。”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我怎么没听到这些事情?” 秦无缺道:“是啊!外面都没有人说这事,但我的确听到了有人这样说的。” 卓一剑沉思了一下,他觉得这事有些不确定性,他始终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事情他想不通的,是什么事情呢? 阙一平病了,他怎么会病了?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像风满天那样,中了慢性的毒?这下毒的人,是不是上官堡的人?那么是不是庄里的人下的毒? 卓一剑在沉思着,他知道阙一平已经知道他的舅舅是中了上官堡的毒而死的,那下毒之人,他们都已经隐约的猜了出来,那为什么阙一平又会被人下毒呢?这下毒的人,是不是之前给风满天下毒的人? 凭阙一平与阙秋雨,根本没那么容易再让人下毒的,那如果真是被人下毒而死,那这个下毒的人会是谁人?那庄里的人是谁的嫌疑最大? 卓一剑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这下毒的嫌疑人,已经没几个人可以排斥的了。 那如果阙一平是故意所为,又是想做什么呢?是不是阙一平在酝酿一个大的计划? 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计划了呢?现在上官堡的人,已经借助了“长久醇酒庄”来入侵了,这些事情风云庄的人,又知不知道呢? 卓一剑现在想到,上官堡已经控制了“长久醇酒庄”,那这个控制,就是要怎么样呢?是不是“长久醇酒庄”,已经是上官堡留在石狮城的一个点呢?是不是他们的所有东西,就是要从这里运进来呢? 那他们运进来的又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人和银两,还有毒? 他们要在石狮城里活动的话,当然需要活动的经费,那“长久醇酒庄”的银两,已经是他们的了,但如果“长久醇酒庄”的银子,还不够的话,那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要用那么多的银两来花销呢? 是不是现在石狮城里,到处都是上官堡的人了?是不是他们已经将所有的要点都放了人进去? 卓一剑想到这些后,心里不禁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如果阙一平真的死了,是不是他们很快就要攻风云庄了?那风云庄里,是不是已经不堪一击了呢?他母亲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卓一剑这一下很想立即回到风云庄里,将一切的事情都弄明白起来。 但他瞬间又想到,如果真的那么糟糕的话,风云庄里应该有人来找他才对,为什么似乎一点儿的信息都没有呢?卓一剑又隐约的感觉到,这是母亲故意让自己外出去的,似乎并不想他回来,这是为什么呢? 一下子卓一剑的心里,有了很多的疑惑,很多想不通的事情。 他突然觉得不能回去风云庄,自己得在外面好好的摸索一下,到底有多少上官堡的人在石狮城。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上官堡的人出现了 那这些事情,卓一剑又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小离这时候,也追上来了,卓一剑突然脸色平静的,拍了拍秦无缺的肩膀,道:“兄弟,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们先去吃饱喝足了,再说,好嘛?” 秦无缺看到了卓一剑,心里也定了很多,他找卓一剑已经找了很久,现在终于找到了卓一剑,便道:“我能救你帮我做件事情吗?” 卓一剑道:“你说吧!” 秦无缺道:“我想杀一个人。” 卓一剑道:“杀什么样的人?是不是杀上官堡的人?是不是想将占了你的人杀了?” 秦无缺沉默了一下,道:“我刚开始的时候,是想着,将占领了我家园的人,全部杀了,但后来我发现,我杀不了,我只想杀一个人。” 卓一剑道:“谁?” 秦无缺道:“是申七均!” 卓一剑听到这个名称,突然一怔,道:“为什么要杀他?” 秦无缺道:“是他带人进入我们庄里的。” 卓一剑一怔,他可认识这个申七均,这个申七均在上官堡时,与上官如雪是挺好的,那么申七均来了,上官如雪有没有来呢? 小离望向卓一剑,见卓一剑怔着,似在思索着事情。 卓一剑见到小离在看着他,便忙轻笑了一下,道:“来,我们进去喝酒。” 三人又回去了喝酒。 这一顿酒喝完后,卓一剑与小离牵着马而走,秦无缺紧跟着他们。 三人就这样的走了一段路后,卓一剑对小离道:“小离兄弟,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小离道:“但说无妨。” 卓一剑忙去拉秦无缺的手,道:“这位秦兄弟,是我很要好的一个朋友,我希望你帮我看好他。” 小离道:“那你呢?” 秦无缺道:“我不用人照顾,我现在能照顾自己。” 卓一剑道:“那这样吧!我现在有点事,你们二人去石狮城里等我,我办完事情后,就会去找你们,好不好?” 小离没有说话。 秦无缺道:“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 秋夜的凉风,在夜晚里,让人有一丝的凉意,又似在告诉人们,中秋节就快到了,团圆的节日,一家人在一起赏月的日子,是多么令游子想念家乡。 但又有多少的游子,能够在家里和家人好好的团圆赏月呢? 卓一剑抬头望向一茶楼。 茶楼里的生意很淡,没有几个客人,他进去后,就有店伙过来招呼。 卓一剑点了几样点心,店伙就幺喝着,走开了。很快就上了点心来。 卓一剑一直在吃着点心,吃完点心后,就到柜台去给钱,然后又要了一间上房。 卓一剑躺在房间里,他什么都没有想,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三更响起了,卓一剑却起床来,竟然走出了房间,去到了大街上,一个人在街上,无聊的走着,在这个镇集上,他就一个人这样的走着,而却又是在这三更半夜里。 但他知道,只要他这样的溜达,就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终于在街尾时,他感觉到了有一些异样,他的心里笑了。这些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知道这些尾巴是上官堡的人,因为卓一剑早已经被他们发现,只因这些地方,还是风云庄里管辖的地方,不到不得已的话,他们是不会露出来的,但这个人是卓一剑,所以他们必须想法除了这个人,他们都知道这个卓一剑很厉害,也很狡猾,所以他们也是极度的小心。 那卓一剑为什么会在半夜三更的出现在街上呢? 上官梦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卓一剑已经发现了他们,他是在告诉他们,已经被他发现了。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这也没必要去隐藏的了。 上官梦是一个年轻的上官堡里,三房的人,他觉得三房一直没有响亮的人物,是因为他们没有在江湖上弄出过名堂来,现在这个地方,由他负责,他一定要弄出点名堂来,比如杀了卓一剑这样的人。 上官堡已经一早下了命令,卓一剑既然不能为上官堡所利用,干脆就杀了他。尽管上官堡里一直在强调,卓一剑是一个如何厉害的人,但上官梦觉得,卓一剑无疑也是一个人,也会中毒后倒下,这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就是看谁有死的决心。 上官梦就已有了这种不怕死的决心。他认为现在他们已经有四个人,而卓一剑却只有一个人,就算他的武功再厉害,也难以一下子就杀得了他们四个人,但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卓一剑就会倒下,因为他对上官堡的毒器,是十分的有信心的。 卓一剑已经去到了街尾,只要拐一个弯,他们就有机会了,因为拐一个弯就是风云庄在这镇上的一个小分站,这个小分站的负责人,是乔振方,乔振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已有了夫人,夫人正怀有他的骨肉,所以这就是乔振方的软胁。 上官梦已经很好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只派人给乔振方送了一封信,信上画上了乔夫人每天要走的路线,并告诉他,如果想夫人平安的话,就只能和他们合作,合作的话,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乔振方在风满天离世后,就已经没有了那种冲劲,他也总觉得,上官堡迟早都会占领风云庄的地盘,所以他为了家人,就答应了乔振方。 而乔振方虽然答应了,但他是否真的答应了呢?上官梦还是不敢太过相信,他必须要试好这个乔振方,于是上官梦就让乔振方配合好上官堡的人,杀了风云庄的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这个分站里的副站主,这个副站主是一个极忠诚于风云庄的人,他是一个人,没有了家人作为威胁,上官梦就信不过这个人,于是就决定要将这个副站主除掉。 这个副站主的死,安排的很好,他那天赢了不少的银两,便和大家喝酒,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因为开心嘛!那夜他忍不住,又去了妓院里,找小翠,那夜他是在小翠的房间过夜的,但第二天却被发现,他死在了小翠的床上,这个死的死因,就很能说的清楚了,但这个死的责任,就由妓院里负责了。 上官梦觉得这件事情办的很漂亮,因为那夜副站长喝的酒里,是有上官堡里配制的一种男性药丸,这种药丸会让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会一直做到他全身虚脱而死。 酒是没有毒的,那个碗是乔振方特地为他拿的,碗里面是有一种无色无味的男性药物。 第一百八十三章 浅坝分站 卓一剑去街尾,是要去找乔振方吗?那他为什么要三更半夜的去找乔振方呢? 卓一剑难道已经知道了上官堡的人,已经渗进了这个浅坝镇? 上官梦在想这些事情之时,他的心里已经明白,这个卓一剑当然不是笨蛋一个,他已经想到,浅坝镇上,已有上官堡的人,所以他不能在人多的时候去找乔振方,那样的话,会很容易被人发现,所以他才会半夜三更的去找乔振方。 上官梦心里好笑,他心里也觉得很得意,自己竟然可以这么轻松的,就将卓一剑除掉,这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 他也发现了一些好笑的事。这个卓一剑也并没有上官堡里传说的那么厉害,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那他就是不明白了,为何总要他不要出手,特别是上官如雪与上官豫,为什么总是那样的叮嘱他,要他碰上卓一剑,不能轻易的出手,而是要上报给他们。 现在眼看着卓一剑往风云庄的分站里去了,那个分站里,等着他的,就是坟墓。 他立即叫身边的三个人不要动,他们停了下来,他们只要回去等消息就好了。 上官梦相信乔振方,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卓一剑果然去了风云庄的分站里面。上官梦就在外面等待着,他们四人又来到了分站对面的客栈里。 这客栈的客房,可以清楚的看到分站的大门,也可以看到大堂里的灯火,只要里面有信号发出来,他们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上官梦是看着卓一剑进去了分站里面的,这是变动不了的。那么里面会发生什么呢?他期待着好消息的到来。 …… 卓一剑敲了敲大门,就他背负着双手,在等待着大门的打开。 开门的,是分站的一个年轻人,他一开门就皱起眉头的看着卓一剑,脸色很难看,似乎是卓一剑打扰了他的好梦。 他声音变得严厉起来,问卓一剑道:“你是什么人?” 卓一剑淡淡一笑道:“我是来找乔站主的。” “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的来敲门,你以为我们的乔站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了的吗?” 卓一剑轻轻的说道:“我是卓一剑!” “哪个卓一剑?你以为你随便说三个字出来,你就是卓一剑了吗?” 卓一剑并没有生气,而是低声的道:“刚好路过这里,所以就来瞧瞧,和乔站主聊点私事。” 年轻人又一次的打量了卓一剑一下,手上的油灯在夜风中摇晃,他看到卓一剑的脸色在摇晃的油灯里,有些蜡黄,有些风霜,连衣服都是旧的,根本不似人们所传说的那样,是一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少侠,所以他怀疑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来假扮卓一剑,现在这个镇上已经不平静了,他当然要小心点,何况又是三更半夜的。 他立即将大门关上,心道:“这是不是上官堡的人派来搞事的呢?” 他刚走了二步,门又被敲响了,他不耐烦的打开门,看到还是卓一剑,于是生气的道:“你如果想找死,请你去别的地方,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卓一剑道:“我是来找乔站主的。” 他正要出手,里面就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小方,什么事?” 小方道:“门外有个傻子说找乔站主,半夜三更的。”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三十来的的男人,唇上留着二撇浓浓的胡子,他走了出来看了一下卓一剑道:“你是谁?” 卓一剑忙拱手,道:“我是卓一剑,深夜打扰,深感愧疚。” 小方道:“甄管家,就他。” 甄管家点了一下头,对小方道:“你进去吧!” 小方进去后,甄管家道:“剑伤我们只有金创药。” 卓一剑道:“药就不用了,我包扎一下就成。” 甄管家听到卓一剑这样回答后,立即就让卓一剑进去了,虽然他没有见过卓一剑,但对方能对得出暗语来,总让他在外面呆着,也是不好的。 卓一剑进去后,甄管家就让他在前面的厅堂里坐下,并对他道:“现在都这么晚了,方站主也都已经睡了,要不我安排一下你住下来先,明天乔振主来了,我马上告诉他。” 卓一剑笑了笑道:“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他。” 甄管家皱了一下眉头,道:“这可招呼不周了。” 卓一剑道:“没有没有,是我这个时候来,多有打扰,很是抱歉。” 甄管家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事情好。让他独坐于此,不作陪,也不好,如果陪着他,那他本来可以好好睡一觉的,又睡不了了。 卓一剑见甄管家有些难做起来,便又一笑,道:“甄管家是不放心我吗?还是怕我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甄管家忙轻咳一下,道:“没有没有。” 甄管家也担心,这个人万一是如假包换的卓一剑,他这就怠慢了人家,因为卓一剑的身份,他们都知道。 正在他犹豫间,又听到了脚步声响,这三更半夜里,竟然又传来了脚步声,甄管家眉头略皱起来。 这脚步越来越近,他人未到,但笑声已经传来了。 “哈哈哈,卓少爷,没想到你会光临我们这个小地方。” 这说话的人,就是乔振方,他一进来厅堂,立即过去拥抱卓一剑,并用最开心最热情的一种方式来表示他的欢迎。 卓一剑在年会上见过乔振方,当时他坐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但他在给阙一平敬酒时,表现出十分的恭维,这让卓一剑记忆深刻。 二人拥抱后,乔振方就拉着卓一剑的手,对卓一剑道:“来,我们去里面的大堂坐。” 卓一剑跟着乔振方而去,并道:“乔站主,十分的抱歉,我三更半夜的造访,多有打扰。” 乔振方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你路过了浅坝,而不来这坐坐,这就是没将我们这个分站放进心里,我们这个分站虽然不大,人员也不多,但我们还是在努力的将分站做的更好。” 卓一剑道:“唉哟!乔站主这么说,就太言重了,浅坝镇,在乔站主的带领下,发展的不错。” 乔振方忙道:“我立马去叫兄弟们都过来,和卓少爷见个面。” 卓一剑忙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想请乔站主帮我个忙。” 第一百八十四章 热情招待 乔振方忙对卓一剑道:“你不用客气,但说无妨。” 卓一剑道:“我想向乔站主借三百两银子。” 乔振方笑道:“就这事?” 卓一剑点头,道:“路过这里,盘缠用光,而且又有急事要用银子,所以别无他法。” 乔振方爽快的道:“这小事,但我不知道账房里还有多少银票。管帐的罗老先生也休息了,要不明天,你看如何?” 卓一剑道:“好。” 乔振方道:“那今夜我来陪卓少爷喝个痛快。” 卓一剑道:“好。难得方站主这么给我面子。” 乔振方道:“我叫厨房弄几样小菜来下酒。” 卓一剑道:“这不用了吧?他们都睡了,把人叫起来,多不好?” 乔振方道:“如果他们知道,这菜是做给卓少爷吃的,他们就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卓一剑便不去阻拦乔振方,他竟然要献殷勤,如果不让他去做,他反而会有想法了。 卓一剑看到乔振方亲自去叫厨子来弄菜,这本来是一件很让人感激的事情,但卓一剑的心里,却感到了无比的难受,他已经知道,这个乔站主已经变了,这变化也很明显。 卓一剑为什么要半夜三更来呢?是因为他想钓出上官堡的人来。也想知道分站的人有没有变节。 乔振方本应不知道他来了,小方与甄管家并没有去通知乔振方,他怎么会远远的,就知道卓一剑来了呢?而且他也没必要亲自去叫人来给他做菜,这表面是他想巴结卓一剑,做些表面的工作,但卓一剑却认为他另有想法。 卓一剑心里已想到,他能来,是因为有其他的人通知了他,是什么人通知了他,自己要来这的呢?是不是上官堡的人呢? 卓一剑认为,这极有可能,如果是的话,那他去叫厨师给他做菜,就另有含义了,他可以让厨师在菜里下点上官堡的毒,那么自己的性命就难保了,那难道他就不怕卓一剑死在这里的话,他有口难辩吗? 卓一剑知道,他肯定想好了退路,因为毒了卓一剑后,他完全就可以在上官堡的庇护下,安全的离开这里。 卓一剑想了很多,但他始终想不明,上官堡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让乔振方如此大胆呢? 卓一剑在沉思时,乔振方就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甄管家。 甄管家立即对卓一剑客气起来,他心里很开心,因为他并没有得罪卓一剑。他今夜这样做,一来表示了他的警惕性,二来他又没得罪卓一剑,这是一件挺让人开心的事情。 酒已经上来,甄管家立即给卓一剑倒酒,并抱歉的道:“卓少爷,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夜对你很不恭。” 卓一剑道:“怎么这样说?是我深夜来访,过于唐突了,你们这么做,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甄管家道:“卓少爷真是大度,我来敬你一碗酒。” 卓一剑忙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是晚辈,应该由我来敬二位才对。” 乔振方道:“大家都不要客气了,来,我们一起来干一碗。” 卓一剑举起了碗,将一碗酒喝了下去,他刚喝下一碗酒,突然咳了起来,刚刚喝下的一碗酒,立即又咳了出来。 卓一剑拼命的咳,咳得满脸通红起来。 甄管家见卓一剑咳成这样,忙关心的问道:“卓少爷,你怎么了?” 卓一剑摇了摇手,但咳却还没有停,就是说不了话。 乔振方也是关心的问道:“卓少爷,你怎么样了?” 卓一剑好不容易咳停,然后又用衣袖抹了一下嘴。他的衣袖里,却出现了血来,是卓一剑咳出来的血。 乔振方用关切的眼神看向卓一剑,又一次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卓一剑喘息了一下,道:“我去了一趟边城,回来后总会出现这种现象,每喝猛酒,就会咳嗽,一咳嗽起来,就会更想喝酒。” 甄管家皱起眉头来,道:“会有这种现象?” 卓一剑道:“我出奇怪,怎么会有这种现象。” 乔振方道:“既然卓少爷以酒止咳,那就别喝那么猛,我们慢点喝,好不好?” 卓一剑点头,道:“对,我们慢点喝。” 乔振方对甄管家道:“你去厨房里看看,菜好了没有。” 甄管家道:“好的。你们千万别喝那么急。” 卓一剑笑了笑道:“对,我们别喝那么急。” 甄管家走了出去,乔振方就给卓一剑倒了杯酒道:“来,我干了,你就顺口喝。” 卓一剑看到乔振方一下子,就将一碗酒喝了下去。卓一剑也端起一碗酒喝了下。 这碗酒一喝下去,卓一剑忙用手捂住了嘴,一会儿后,道:“这是'长久醇'的酒,很好喝,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了。” 乔振方道:“如果卓少爷,你能喝得了的话,我就陪你喝个够。” 卓一剑道:“如此美酒佳酿,如果不喝的话,既不浪费了人生的大好时光?” 乔振方道:“妙妙妙!” 乔振方喝完,忙又为卓一剑倒酒,并道:“来,再来一碗。” 卓一剑又喝下一碗,然后却没了咳嗽的感觉,便道:“看来我这咳嗽的事情,要多喝酒才能好。” 乔振方也笑了起,道:“有道理有道理。” 二人于是你一碗,我一碗的喝了起来。 喝了不知道多少碗酒了,甄管家与厨子才将几个小炒端了出来。 卓一剑远远就闻到了菜香味,并道:“这菜的特色真的不错。” 甄管家道:“我们这厨子,是在浅坝最好的厨子,所以做的菜非同一般。” 甄管家与厨子将菜放到桌子上,然后就叫卓一剑他们慢用。 卓一剑道:“不如一块来喝酒?” 厨子不敢,恭维的退了出去,而甄管家就留了下。 甄管家给他夹了一块水晶鸡,道:“卓少爷,这水晶鸡好,你尝尝。” 卓一剑就连说道谢,然后就夹起水晶鸡吃了起来。 乔振方看向卓一剑吃着水晶鸡,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三人吃着菜,喝着酒,聊着一些恭维的话,十分的开心。 那一碟水晶鸡,被卓一剑一个人吃完了。 卓一剑的面前,全是鸡骨头。卓一剑也喝了不少酒,此时舌头变大,他不断的叨叨,却又说不清楚。 乔振方看着卓一剑,他知道他已经完成任务了,对甄管家道:“今夜之事,你要知道该怎么善后了。” 甄管家道:“明白明白。” 第一百八十五章 计划顺利 上官梦终于见到了对面风云庄分站有了信号,他笑了。 他觉得卓一剑真的没什么了不起,他只略视小计,就将卓一剑毒倒了,如果他给乔振方的,是一种剧毒的话,卓一剑早就死了,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过他转念又想,如果自己真的就那样毒死了他,那就不好玩了,他现在就是要好好的玩玩卓一剑,他也要让上官如雪和上官豫知道,自己可并不是他们认为的,太年轻了,没有想法。 他要让三房也能扬眉吐气。他想到三房要扬眉吐气,心里几乎要笑出声来,当然没到最后一刻,他不能笑出来。 天终于朦朦的亮了,今天天气不热,天空有乌云,风在吹动着大地的万物,似要下雨的样子。 上官梦起得很早,并一大早就起床来了,正在房间里喝着酒,他带来的三个人,起床后过来,见上官梦正在喝酒,他们知道上官梦得手了。 上官刚看着上官梦,他的年龄比上官梦要大,但他的年龄比上官梦要大,可是这里的负责人,却是上官梦。 对上官梦的武功,他是知道的,但他对上官梦的高傲,他是不认同。 上官梦见到上官刚,便道:“要不要喝点?” 上官刚摇头道:“你确定卓一剑已经被控制了?” 上官梦点头道:“我认为是的,我对乔振方还是有信心的。” 上官刚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上官梦笑而不答。 …… 在街口向左走,二千米左右,就有一家普通的宅子,这宅子不大,前面有二间房,后面有二间房,这宅子原先是一对老夫妇和他们的儿媳住的,宅子已经很旧了。矮旧的宅子里的人,突然在一个夜晚失踪了。然后住进来的人,是四个男人,这四个男人,就是上官梦他们。 上官梦觉得这里一定很安全,这样的一个普通人家,背景肯定不会复杂,所以他就选择了这个人家。 现在他们都从客栈里回来了,他已经在厨房里炒饭,他放了十几个鸡蛋,放了半斤的猪油。 他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蛋炒饭,喜欢吃这油腻的蛋炒饭。 上官刚却是心里不踏实,他觉得这个卓一剑不可能就那么容易上当,但见上官梦信心十足的样子,他又不敢反对。 上官梦已经在吃蛋炒饭了,他看了一下上官刚他们三人,道:“你们不吃吗?” 上官刚摇了摇头,道:“我们都不饿。” 上官梦道:“我觉得我炒出的饭还是不错的。” 上官刚笑了笑,没有说话。 上官梦吃完一碗蛋炒饭后,又去装了一碗,道:“你们不吃太可惜了,我这蛋炒饭的技术,已经进步了很多。” 上官刚还是不说话。 和他们同来的二个人,也不敢说话,他们都认为上官梦有些轻敌了。 上官梦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并道:“你们想的太多了,不过多想好过不想。” 上官刚他们同意。 上官梦道:“我昨夜去告诉乔振方,卓一剑来找他了,乔振方觉得很意外,但他却不知道,我们为了引卓一剑过来,用了很大的劲,小六子都死了。” 上官刚点头。他心里有些难过,为了将卓一剑引到浅坝来,小六子牺牲了性命。当然他们这次出战,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性命,但当这一切真的来临时,心里还是很难受的,他们都有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 他们的这次战役,用了很多人,这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用这么多的人来攻击风云庄的,这一次如果不成功的话,他们都会牺牲很大,他们当然不怕牺牲,为了上官堡,他们愿意付出他们的性命,他们只是希望能够早日成功。 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目标是发现卓一剑,想法阻击卓一剑,并要上报阻击的每一个计划,但上官梦却并没有上报。 这是上官刚担心的。卓一剑终于路经这地方了,如果他们并没有阻击住卓一剑的话,让他乱了他们整盘的计划,他们就是死了,也一点的价值都没有。 现在上官刚他们,只希望这一切,都能如上官梦所想的那样,能够顺利进行。他们能够完成任务,就可以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现在他们都在等待着结果到来。 门终于被敲响了,上官梦立即停止了吃炒饭。 上官刚去到大门前,问道:“今天有山药吗?” “没有,只有金创药。” 上官刚听到回答后,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是他认识的甄管家,忙点了点头。 甄管家将一封信交给了上官刚后,就走了。 上官刚接过信后,就关上了门,他拿着信交给了上官梦。 上官梦打开信,只见信上面写着:卓一剑已被控制,请上官倌人,带好银子,今晚黄昏,我会带人在竹尾坪等你。 下面落款处,并没有署名。 上官梦见到这封信,他笑了。 上官刚不禁问道:“情况如何?” 上官梦道:“乔振方要自保了。” 上官刚“哦”了一下,道:“怎么样自保?” 上官梦将信给上官刚,道:“我们带上一千两银票,在黄昏之时,去找他们,乔振方这人怕我们不肯支付他银子,来信点明了。” 上官刚接过信,打开看了后,对上官梦,道:“这个乔振方不会使诈吧?” 上官梦沉默了一下,道:“你觉得他会使什么诈?” 上官刚道:“我就是怕有意外。” 上官梦道:“我知道你凡事都小心谨慎,所以我也想了很多,这个乔振方为什么不把人送来这里呢?他是因为怕卓一剑交给我们后,他已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们就抛开他,到时候他钱没得到,又被风云庄追杀。” 上官梦一通话后,上官刚虽然觉得不太成立,但也许真是这么样呢? 上官刚便道:“我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就好。” 上梦点头道:“现在尚早,你带人去竹尾坪看看现场,看看如果有埋伏的话,会在什么地方埋伏,我们又要怎么埋伏。” 上官刚点头。他们虽然知道竹尾坪在什么地方,但一直没去好好的观察过那个地方。如果不好好的了解这个地方的话,最后吃亏了,就是天大的亏了,他们可不能在这个环节上出了岔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谁中谁的计 竹尾坪原来是一个挺大的竹林,那竹林里面,在黄昏里有许多人在那逛,无聊的大妈们会在这个地方唠叨家常,大叔们就会在这地方下下棋。还有是带小孩出来玩的媳妇。 竹尾坪里面还有很多卖小吃的小贩。还有茶摊。 上官刚考察完回来报告后,上官梦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地方完全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地方,因为自己这边才四个人,如果乔振方变节的话,他们会安排上很多他们的人,而自己四人却并分不出那些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四人一进去,就立即成了四粒老鼠屎,掉进了一锅白粥里。 上官刚讲完情形后,道:“这个乔振方太过会选地方了。” 上官梦点头道:“是的,他也怕我们将他杀了灭口,他已经是背判了风云庄了,所以他不得不要小心谨慎。” 上官刚道:“难道他不怕他夫人有事?” 上官梦沉默了一下道:“看来这个乔振方是走他最后一步。我们去竹尾坪,我们只要看到他们出现了,就将他们一并灭了。” 上官刚没有说话。 上官梦知道上官刚在担心,这也是很正常的,但乔振方这个人,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上官刚道:“我们也得乔装一番才行。” 上官梦点头。 …… 乔振方万万没有想到,甄管家会将他下了毒的酒和水晶鸡换掉,他一直以为要管家与他一块的,但他却万万没想到,甄管家是卓一剑的人。 乔振方知道,只要中了毒,就会全身无力,任他有巨强的武功,也用不出来。 乔振方正要出手去点卓一剑的穴位,但就在突然之间,卓一剑就一点醉意都没有了。 卓一剑突然的出手,这出手奇快无比,一下子就将乔振方的穴位点了。 乔振方惊讶的看着卓一剑。 卓一剑站起身来,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乔站主,谢谢你的陪伴。” 乔振方又看向甄管家,甄管家却双目变冷的看着他,道:“乔站主,你真不能这样做的,风云庄对你这么好,你却背判了我们风云庄。” 乔振方这才明白,道:“原来是你背判了我。” 甄管家道:“是因为我看不过去。副站主已经被你害了,你现在又来害卓少爷,你……” 乔振方说不出话来。 卓一剑道:“乔站主,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苦衷,所以我并不怪你。” 乔振方问道:“甄管家,你什么时候变了?” 甄管家沉默了一下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变,我始终忠于风云庄,我就算死,也要为风云庄而死。” 乔振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没有想到,我一直那么相信你,你却……”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乔站主,这些你都不用说了,本来我不来这里的,但秦公子告诉了我,浅坝站要变天了,所以我就来了,我觉得我要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先。” 乔振方疑惑的道:“秦公子?” 甄管家道:“就是'长久醇酒庄'的秦无缺,有一天我在浅坝这里,见到了秦无缺公子,我见他那样,就请他吃了顿饭,交了个朋友,并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并希望他能将这些事告诉石狮城。但没有想到,他会找到了卓少爷来。” 乔振方这下无话可说了。 卓一剑道:“我知道你这样子做,是有你不得己的地方。你有了夫人,很容易让别人威胁,这些上官堡的人都会知道,所以他们就会利用你这些弱点。” 乔振方道:“谢谢卓少爷的理解。” 卓一剑道:“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只要听我的吩咐去做,我们不会为难你。” 乔振方很是感激。 卓一剑道:“你写一封信,把这封信给甄管家送过去就行了,之后你就和我一起去。” 乔振方一惊,道:“就我们两个人吗?” 卓一剑道:“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在我的身旁,你就不会有些,而且你还能得到一千两的银票。” 乔振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他只有配合。这一次他终于体会到了卓一剑的厉害。 …… 黄昏,依然没有阳光,很沉闷的天气。沉闷得让人难以喘息般。 卓一剑就坐在马车上,和卓一剑一起坐在马车上的人,还有一个人,就是乔振方。 卓一剑已解了他身上的穴道,如果他在竹尾坪反抗的话,一样可以让上官堡的人知道,卓一剑已经知道了他们。 但卓一剑相信他不会那样做,因为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临出门的时候,甄管家已经叫了几个人去他家里保护他的夫人。 卓一剑也相信,乔振方不会在竹尾坪反口。 赶马车的人,是甄管家,他将马车赶的很慢,在街上慢慢的向竹尾坪而去。如果上官堡的人,现在向他们发出攻击的话,他们实在难以抵挡,但卓一剑却说,他们不会在街上出手。 因为他们也许已经去了竹尾坪埋伏了。 他们既然去埋伏了,为什么还要去呢?这些问题甄管家没有问,卓一剑当然也没有说。 那么卓一剑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做呢?甄管家不明白卓一剑为什么不动用分站的人手呢? 当然卓一剑有卓一剑的想法,如果用分站的人来埋伏他们上官堡的人,那这些埋伏的人,真的能做到将戏演好吗?他明白上官堡的人,他们敢来风云庄的人,一定是让上官堡放心的人,这些人一定都是一些有能力的人,他也不清楚,上官堡到底有多少人在。 如果发生了大的战役,肯定会波及到无故的人,卓一剑不想伤害无故的人,他需要一击即中的机会。 卓一剑看到车厢内的乔振方在紧张,便笑了一下,道:“乔站主,一定不要紧张,相信我,我们不能让官堡的人,在我们的地盘里横行。” 乔振方点头,他知道这个黄昏里,他就能见到,真正致命的上官堡的毒器。也许他会死在毒器下,但也有可能,上官堡的人会被他们所杀,因为上官堡的人并不知道,卓一剑布下了一个局。 他相信上官堡的人,也一定会去布置这个竹尾坪,那这就要看,谁中了谁的计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竹尾坪上的惊险 卓一剑他们的马车这样的招摇过市,上官梦他们当然知道。 上官刚与他的堂弟上官道、上官知途已经到了竹尾坪,他们也都已经乔装打扮好,他们相信乔振方他们一定认不出自己来。 上官刚头发花白,驼着背,手拿着旱烟枪,他坐在一个茶摊里,叫了一碗茶,还有一碟五香花生米,二块桂花糕。 上官道一付书生的打扮,手拿折扇,站在一块埋在地上的石碑,正在研究石碑上的一些诗词,似对这块石碑有着很浓厚的兴趣。他的位置在离上官刚不远,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互救。 上官知途是一个落拓的中年男人打扮,衣服有很多的补钉,头发蓬污,他正在看着二个老人在石桌上下着棋,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已沉迷进了棋局里面。 时间不断的过去。卓一剑的马车已到,上官刚他们开始紧张起来,因为这一刻,他们绝对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也不敢私自行动,因为没有上官梦的命令。 马车就在二个老人下棋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甄管家向四周认真的看了二遍,却并没有发现上官堡的人。更别说上官梦与上官刚了。 甄管家轻声的对卓一剑道:“我们到了,但看不到上官堡的人。” 卓一剑道:“我们当然发现不了他们。” 甄管家道:“怎么说?” 卓一剑道:“因为我还没有出来。” 甄管家承认,这里是风云庄的地盘,他们当然害怕有意外,所以他们会绝对小心谨慎。他们也许早己经到了,就在他们的身边。 甄管家又看了看附近,看到二个老人在下棋,一个落拓的男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在一旁观棋。 二个老人已经很老了,须发都已全白,拿棋的手,也已有些发抖,二人都削瘦。稍有风吹就会倒下的感觉。 而观棋的落拓男人,背负着双手,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在下,不发言,正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 天已昏暗。都快要下雨,风也起来了,这风并没有刮走他们,可已经越来越看不清了,他们却仍在下着。那这二个老人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呢? 茶摊里已点上了油灯。坐在茶摊里的人,也只有四个人,二个老人共一桌,一边喝茶,一边在聊着天。还有一个驼背的老人,喝着茶,吃着桂花糕,很是满足的感觉。还有一个年轻人,他手上没有兵器,穿着也很普通,脸上还有污泥。他正在喝着茶,没有糕点,一看就像是一个贫穷的江湖人。 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在摇着折扇,正在痴迷着那块石碑。 还有一些正在归家的人们,形色匆匆。 那这么一些人中,那一些人是可疑的呢? 甄管家看不到上官堡的人,就觉得心里没底。上官堡的人,是用暗器的,如果这些人中,夹杂着上官堡的人,然后再发射出“暗器”,他们能躲得过吗?特别是“轰天雷”,如果现在上官堡的人发射“轰天雷”来,那他们三个人能躲得过吗? 乔振方已经下了马车,他也在四周看了一圈。他立即对下棋的,和看石碑的男人起了疑,现在他们距离自己较近的,是下棋的那二位老者,以及一位观棋的男人。 这三个人中,只有观棋的人有可疑,那观棋的与看石碑的,还有茶摊,形成了三角形势,如果这三角中,是上官堡的人,又同时向他们发起攻势,用“轰天雷”的话,看来真没办法躲开了。 乔振方虽然没有看到上官堡的人,但他心里明白,上官堡的人,应该化妆成了他不认识的人,然后就形成了三角之势。 他如果现在将卓一剑扶下来,那么上官堡的人,就会出手吗?还是会过来将卓一剑带走? 可是卓一剑这个时候,是不会下来的,因为卓一剑还没有发现上官梦出现,他所以在等着。 乔振方当然不会去扶卓一剑下马车,他只是在找寻,等着来交接的人的暗示。 甄管家也下了马车,如果上官堡的人过来的话,他就可以立即赶着马车走人。 所以卓一剑不用下马车来,这是非常合理的。 就在这个时候,乔振方看到了上官梦从另一个方向而来,他并没有化妆,并且看着乔振方与甄管家。 上官梦终于出现了,他正在大胆的向他们走去。因为他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埋下了三人,如果乔振方变节了的话,自己过去,如果遇什么不测,他就会发出“轰天雷”,与他们同归于尽,这是上官梦的最后一着,他要与卓一剑他们同归于尽。不能成义就成仁! 如果卓一剑他们也在外面埋伏了人,那么他埋伏的三个人手也会立即发出攻势,如果赢不了,那他们也不能输,他们的“轰天雷”一发出来,这里会有很多的人倒下去。 上官梦已经示意乔振方与甄管家离开马车,他就可以去控制马车。 甄管家只好按照上官梦的意思走开,而乔振方没有走开,他要等一千两银票。 甄管家慢慢的走开,他在向看石碑的书生走去。 上官梦慢慢的向马车走去,他知道乔振方应该是想要银票。 甄管家走到离看石碑的男人不远之时,上官梦也已离马车不远了。 上官梦稍为慢了一下,他瞄了一下马车,见马车上没有动静,他就瞄向乔振方。 乔振方这时才道:“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上官梦这时笑了,乔振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是为了银票而来的,一千两的银票,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一千两银票,如果合理的用,足够他们后面的日子用了。 上官梦慢慢的伸手入怀,乔振方立即警惕起来。 上官梦轻笑一下道:“乔站主不用紧张。我只是拿银票而已,我一直认为,爱财的人,是非常可爱的,最怕的是,油盐不进的人,这样的人的话,就不适合活着了。” 上官梦说完,慢慢的拿出了银票,他知道,乔振方就算将银票收进了怀里,他们也有能力让乔振方吐出来,甚至可以让他死。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卓一剑。 上官梦将一千两银票拿在手里,向乔振方走去,他心情是有些愉快的,因为乔振方肯要银票,就应该没有变节。 他觉得这看来惊险的一幕,实则是他们想太多了。 上官梦手拿银票,并没有立即将银票交给乔振方,而是对他笑着道:“我总得验一下,马车上的人,是不是卓一剑。” 乔振方点头道:“合理。” 上官堡的手,在向马车的垂帘慢慢的挑开…… 这个时候,看石碑的书生,脸色有些紧张,他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入了怀里,似乎只要一有什么意外,他就会立即发出毒器。 观棋的男人,也脸上有了一些微色,虽然是在夜幕下,但留意他们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茶摊里的上官刚,心里叹息了一下,觉得这三个人太年轻了,太没定力了,他很想过去告诉他们,他们这样的表现,早已让人看出了他们是上官堡的人。 上官刚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上官如雪和上官豫要再三的叮嘱他们。 第一百八十八章 倒下 上官梦终于将马车的垂帘挑开了,他看到了卓一剑歪着头倒在一边,上官梦看到这样的卓一剑,就露出了微笑,他觉得大家都想得太多了。 卓一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他同样有意想不到的时候。 上官梦就放下了马车的垂帘,转身将银票往乔振方的手上递去。 乔振方就恭敬的伸出二手去拿,脸上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上官梦见到乔振方这样的神色,他立即一惊,因为按道理来说,乔振方怎么说,也是一个站主,遇事应该镇定,不应该轻易露出这种神色才对,那他现在露出这种神色,应该是他已经变节了,他在演戏,却因不善于表现,将这重要的一个环节演砸了。 上官梦这时已惊了起来,立即将银票突然的丢向乔振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伸手入怀,将一皮手套戴上,接着就是要伸手入革嚢,发射暗器了。 但乔振方并没有去接银票,他是立即扑向上官梦,因为他要控制上官梦发射暗器。 他不顾自身的安危,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上官梦的下一个动作。 上官梦的手已经抓起了一把毒器,现在他已经来不及细想了,他一定要将乔振方控制住,这样才会有胜算的把握。 但乔振方不顾自身的安危,而扑向他,这倒是出乎上官梦的意料之外,更让他看到了一个不怕死的乔站主。 而乔振方这一刻,也似回到了以前的乔振方。不惧风险,勇于献身的乔振方又回来了。 他的脸上充满了自傲,因为他要将功补过,他不能做对不起风云庄的事。 他这一扑,卓一剑也已经出手,卓一剑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小刀,这把小刀很普通,但在他的手上,却有着生命力,与杀气。 这一把小刀就一下,刺入了上官如梦的右侧脖子,鲜血也已从刀上流了出来,而乔振方也已经将他扑倒,但上官梦在倒下的一刹那间,竟然用最后的一口气的力气,将“轰天雷”握碎了,虽然这握碎的威力,与用力掷出来的威不同,可同样会炸开。 “轰”的一声闷响,乔振方的身体竟然被炸得弹开了,上官梦的身体,竟然被炸得四分五裂,那突然出现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 卓一剑已经立即弹开,屏住了呼吸。 而在与上官梦发生的一幕同时间,研究石碑的上官道,已经动手,但他的动手也被甄管家拦住了。 甄管家用他的最大的力量,向上官道撞过去,上官道正要向甄管家发出暗器,但他却疏忽了茶摊里的一个店伙计和掌柜的。 店伙计手上的一壶滚烫的热茶,向上官道泼去。掌柜手上的二个铁算盘珠子,也向上官道掷了过去。这铁算盘珠子,掷出的,却是纯正的打穴手法,快准狠。 这一下意外,上官道绝对没有料到。 上官道的身上二处要害穴道,立即被打中了。而那滚烫的热茶水,泼在了他的脸上,火辣的痛,而甄管家的铁布衫硬桥的功夫,一拳就打在了上官道的脸上,脸上的颊骨已经被打得碎裂开了,人也被打得摔出了老远,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那只戴着皮手套的手上,紧紧的抓住一把剧毒暗器,却没有发出来,他已经在地上不会动了。 那个观棋的上官知途,离卓一剑他们最近,按道理来说,他可以最快最好的施救才对,但他刚一动,就被二个老者打倒了。 二个似乎会被风吹走的老人,突然手无比的稳定,整个人也突然的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杀气。 一个老者飞快的出手,一下子将上官知途的那只放进怀里要出手的手折断了。 另一个老者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裤裆里,将他打得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扮成驼背老人的上官刚,也是在那同时,突然有一根尖锋的长竹,比闪电还快,刺入了他的咽喉里,血就顺着竹子流了出来。 那双眼睛惊恐的瞪大着,他连死都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谁,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令他连躲避或发射剧毒暗器,都来不及。 上官刚也倒了下去,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自以为布置得很好的计划,竟然会变得这么的不堪一击。 一切瞬间的发生,也很快就结束,那用竹子刺穿上官刚咽喉的人,竟是小离,因为他是生脸孔,上官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一个剑客,能有这么快的剑法。 店伙与店掌柜,已经与甄管家去查看上官道有没有死。 这店伙与店长柜自然是风云庄里埋伏在这个茶摊的人,他们主要负责埋伏,以防分站有什么变节的事情发生,他们与甄管家单线联系的,连乔振方站主都不知道店伙与店掌柜的身份。 二个下棋的老者,也已经走了过来,店掌柜忙轻声的道:“二位叔叔,谢谢你们来支持。” 原来这两个老人,是店掌柜的叔叔。 而两个老人,并没有说话,他们似乎不善于表述,又似乎不想说话。只因为他们都知道,掌柜的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要求他们来帮忙的。 他们只一笑,整个人又似弱不禁风般,那种杀气一下子又不见了。然后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店伙与店掌柜望向二位老者消失的方向,痴痴的出神,眼中有了亲情,有了那种思念,但他们知道,他们的岗位是这个茶摊,他们已经答应了阙一平,就会一直守住这个茶摊。 甄管家与店伙和店掌柜并没有交流,似乎一切心里明白,就可以了,无需要言语的交流。 卓一剑走向小离,小离的脸色,还是冷冷的。卓一剑对他道:“谢谢!” 小离淡淡的道:“为什么要谢我?我只是将一个该杀的人,杀了而已。” 卓一剑知道,像小离这样的人,他既然去做了,并不是要得到别人对他的感谢,而是因为他觉得值得他去做,更因为卓一剑是他的朋友,为了难得的朋友,他会义不容辞的去做。 卓一剑与小离又走向甄管家与店伙计,还有店掌柜。 甄管家向店掌柜道:“这位就是卓一剑,这是一剑的朋友。” 店伙与掌柜只向卓一剑和小离微点了下头,然后一笑。 卓一剑明白,他们二个人不会说出名号的,因为他们的身份是保密的。 有可能连甄管家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名字,这些也许只有阙一平才会知道。 上官堡的人,终于都倒下去了。 卓一剑与小离告辞了,卓一剑相信善后工作,甄管家一定会做得比他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伟大的情感 夜幕下,卓一剑与小离在一条不大的道上走着。 小离问卓一剑,道:“上官堡在南方有很大的势力。”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而且他们的毒与暗器,比边城的丑氏家族都要厉害。” 小离道:“看到了。” 卓一剑道:“这一次,如果不是有甄管家的通风报信,我们也做不到这样。” 小离点头。 二人没再说话,只是慢慢的走着,今夜竟然没有下雨,只是一直很闷热。 这样的天气,也让人有一种躁动的感觉。卓一剑想起了乔振方的死。 乔振方在最后的一刻,做回了风云庄里原有的男性,他用他的身体将他曾经犯的错洗白了。那么他的家人,卓一剑相信甄管家一定会妥善的安排好。 他们一直在往前走,前面不远,就是秦无缺等他们的地方了。 秦无缺就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在这样的夜晚等待着卓一剑与小离回来,这或许是一份煎熬。 当他看到卓一剑与小离回来后,秦无缺的眼中就有一种温暖的光,因为他知道,这处的事情处理完后,该到他的事了,他知道卓一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虽然“长久醇酒庄”不是风云庄的,但在石狮城里有上官堡的人,卓一剑肯定不会允许的。 所以秦无缺一定要在这里等卓一剑他们回来。他也相信他们会回来他有这个信心。 见到了卓一剑和小离后,秦无缺真的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的家,有希望了。 可在他提出他家里的事情时,卓一剑却不说话了。 秦无缺顿时无语,他的满怀期望,一下子就有了一种落空的感觉。 卓一剑不语,小离当然也没有说话。秦无缺就似个傻子般,在那傻傻的等待着,竟然等来的结果,是这样的。 秦无缺无语了,他突然狂奔起来,消失在了夜幕里,卓一剑却并没有去追,而是看着秦无缺的消失,脸上有着一种扭曲的疼痛。 小离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卓一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卓一剑道:“其实我也是一个怕死的人。” 小离舒出了一口气,道:“秦无缺是你的朋友?” 卓一剑道:“是的。” 小离道:“在我的眼里,卓一剑从来不缺乏自信与英勇,你当然一定会去将长久醇的上官堡人除去,然后将长久醇交还给秦无缺。”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小离道:“也许我比秦无缺更了解你。” 卓一剑道:“哦?” 小离道:“你不想秦无缺和你一道去,只是因为你知道,长久醇里的危险,比浅坝更大,面对的敌人,也更强大。你不想秦无缺参与,是怕他在这场战役中死去,如果真会死人,你宁愿自己去死。” 卓一剑没有想到,小离竟然看穿了他的心。 卓一剑的确是这样想的,他不希望秦无缺和他一道参与,只因为他怕秦无缺在战役中出什么意外,如果秦无缺死了,那他就算将“长久醇酒庄”夺回来了,他又应该交给谁呢?他更不想失去这样的朋友。 卓一剑道:“也许你想的太多了。” 小离道:“你也怕我会参与?” 卓一剑突然笑了,笑得很不好意思,道:“你真的将我想错了,我其实并不是那种伟大的人。” 小离道:“是吗?” 卓一剑道:“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回去和母亲还有朋友团圆,也想早日见到原小惠,可以回去虎盘山,然后好好的与原小惠生活下去。长久醇的事情,当然风云庄会解决。” 小离点头道:“你今夜说的太多了,你也怕我跟着你一起去吗?” 卓一剑道:“这事本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小离道:“但在虎盘山,你刚开始也不知道,被抓的人,是朱姑娘,你为什么不惜牺牲这么多呢?” 卓一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觉摸出身上的酒壶来,喝了二口酒。 卓一剑知道,他与小离,其实是同一类人,他与朱彦也是在毫无瓜葛的情况下,而不惜牺牲的去救她,完全没将自己自身的安危,放在心上。 小离也想到了,他与卓一剑其实是一类人,所以他们是好朋友。 二人无语走了一段路后,小离问道:“你难道不怕无缺一个人去吗?” 卓一剑道:“我都想过了,也许只有二种可能,一就是秦无缺会去拼命,这样也好,他去拼命了,可以将里面的人全部调出来,风云庄就会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我相信阙秋雨的能力;二就是他不会去,然后上官堡的人会去找寻他,然后就可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打掉。” 小离道:“你希不希望他去?” 卓一剑没有回答,但小离已经知道了,卓一剑不希望他去。也许卓一剑已经算准,秦无缺是那一种可能比较多。 卓一剑不想老是提这个问题,他心里也在极为煎熬,因为他要知道,阙一平是不是真的死了。为何甄管家都不提阙一平的事?如果阙一平死了,现在风云庄里是谁在控制局面? 小离道:“你现在是想去长久醇,还是去风云庄?” 卓一剑道:“我想先找到原小惠。” 小离听到卓一剑要先找原小惠,他的心里突然也为之一动,因为朱彦也是与原小惠一起的,这一走下去,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到朱彦姑娘了。 卓一剑的心里也在不觉间,想到了朱彦,想到自己也很快可以见到朱彦了,心里却有一种难言的疼痛。 卓一剑知道小离很喜欢朱彦,而朱彦喜欢的人又会是谁呢?朱彦会不会选择上官如亮呢?上官如亮是不是已经来了石狮古城? 上官堡是不是已经在准备攻击风云庄了?风云庄里的人,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夜备?是不是要与上官堡作一死战了?而没有了风满天与阙一平的领导,是不是已经没有了那种不畏惧的精神了? 卓一剑想了许多,他觉得所有的平静,是因为暴风雨要来了,那这暴风雨一来的话,是不是会有前所未有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呢? 第一百九十章 复杂的感情 竹林园里的一切,都没有变,但这里曾经有过决战,曾经有过许多的离别,也有过很多情人的泪水。 卓一剑再次踏入这里之时,他的心里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想到了那个晚上,冷风死了,连他的尸体都不见了,花枝艳也是从这里离去的,最后却死在了上官堡。是谁在上官堡里杀了花枝艳与剥宁的呢?他知道不是上官如春,但又会是谁呢? 卓一剑已经知道,那个庞然大物就是上官如春,杀冷风的人,就是上官如春。上官如春这样的高手,不但暗器厉害,而且轻功也很到位,但上官如春却又死在了上官堡里的自己人的手上,那么杀上官如春的人是不是就是负责在石狮城里的所有上官堡里的人呢? 卓一剑又在看向那些快乐的大妈,在竹林园里与自己的孙女们,嬉戏,哄着将哭的小孩。 一对情侣正在告别,女的对男的依依不舍,男的却是脸色平静,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女的问男的,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男的立即手握腰畔的剑,道:“我一定要走,因为我不想这样默默无名的活着。” 女的两眼泪汪汪的看向他,但男的却一点都不动心,只坚定的道:“我一定要成为有名的剑客,我要像卓一剑那样,年龄虽然不大,但名声已经盖过了许多比他年长的人,我需要这样的一种骄傲,所以我必须要闯荡,你也不用等我了,我如果不出名,我就死在外面。” 卓一剑不觉叹了口气,他依稀记得,自己刚出道之时,也是这种想法的。但到了现在,他反而希望可以尽早的抽离这个江湖,与自己心爱的人,找一片乐土,好好的生活下去。 卓一剑知道,这条鹅卵石的路,是通往“长久醇酒庄”的,他从这条走去,就可以到达长久醇了。 卓一剑笑了一下,他如果这样去的话,那上官堡的人,是否会发现他?被发现了,又会怎么样?上官堡的人会否暴露出来? 那申七均是不是在长久醇里面?申七均的身份,又是什么?他是上官如雪的什么人呢? …… 小离终于见到了朱彦,他看到了这张娇妍的脸容,心却在狂跳起来。 但朱彦见到小离,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他,“卓一剑没有和你回来吗?” 小离听到这一句话,心里却有着无比的疼痛,朱彦与卓一剑是什么关系呢?但他却又不敢问。 小离道:“我也不知道。” 朱彦道:“你没有找到他吗?” 小离道:“找到了。” 朱彦道:“那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小离当然知道卓一剑去哪里了,而且知道卓一剑去做什么,只是他不能说,他见完朱彦后,他要去,尽管卓一剑不希望他去,但他一定会去。 房门被敲响,朱彦道:“是原小姐来了。” 朱彦将门打开,果然是原小惠来了。 原小惠看到小离,忙道:“我这方便吗?” 朱彦一笑道:“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还正要去找你呢?” 小离向原小惠点头,原小惠也和小离点了点头,然后三人就坐在了一个房间里。 原小惠很想问小离,卓一剑没有和你一道来吗?但是原小惠将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并没有问出来。 原小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朱彦已经看出了原小惠想说什么,便道:“卓一剑应该很快会回来了,你不用着急。” 小离这时却觉得卓一剑无比的幸福,竟然有二个女人在担心着他,而自己呢?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多余的,自己根本不应掺进来。 朱彦当然知道小离对自己是怎么想的,小离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也是一个很专情的人,他又为了自己不顾自己的安危,而去虎盘山救自己。如果不是小离的出手,也许自己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虽然最后是卓一剑的付出,她才得以安全的离开。可小离的付出,也是全为了她,而她与小离只是萍水相逢,彼此从不曾见过,可小离就这样的为她付出。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朱彦的心里对小离只有感激,而没有那种像她对卓一剑那样的一种感觉,可现在卓一剑却是与原小惠拜堂了。 卓一剑是不是喜欢原小惠呢?卓一剑与原小惠所发生的一切,其实是因为要救她出去,这结果却又是因她而起。可如果自己不独自而走,就不会出现这些乱子了,可偏偏自己要一个人独自的离开,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朱彦当然是想知道,她这样走的话,卓一剑会不会追上来。 可是,结果是让她失望的。 那他既然不喜欢自己了,为什么又要为自己付出呢?他是不是喜欢阙秋雨?可见了阙秋雨后,只见阙秋雨是那么的平淡,一点异常的反应都没有。 而这些事情的复杂,也许就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明白。理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事情。 朱彦不觉问原小惠道:“你想卓一剑了?” 原小惠却没有回答,不回答,那就是默认。就是想卓一剑了。 小离道:“我会安全的将卓一剑带回这里来的。” 原小惠笑了,也露出了感激的神情,而朱彦却轻了口气,道:“我想回家了,我中秋节都没有回去了,我想回家去,我想我的家人了。” 小离只望着朱彦,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朱彦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回家了后,自己还可以见到她吗? 小离不觉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朱彦道:“还没确定,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 也许她要等见到卓一剑最后一面,这些她也不知道。 她很想知道卓一剑的心里在想什么,可又怕知道卓一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时,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真到了这样的情况,自己还有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支撑。 原小惠听到朱彦这么说,便也道:“也许我也该回去了,我已经见到了我要见的人了,我已经有了答案。” 小离道:“你不等卓一剑回去吗?” 原小惠道:“卓一剑原本就是不属于我的,我又何必去强求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怪老板与怪客 “长久醇酒庄”本只是一个大大的庄园,里面住人和酿酒,都已合成一体了。 在“长久醇酒庄”前面空旷的大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搭起了几间酒馆。 酒馆里卖的,当然是“长久醇酒庄”的酒,而且这几间酒馆的生意,也是不错的,每在吃饭的时间,生意都不会太差。 这酒馆里的装修,还是比较简陋的,可来这里吃饭喝酒的人,却总认为,这里的酒,要比外面的酒纯正,好喝。 其实这酒与外面卖的“长久醇”的酒,是一样的。只是来这喝酒的人,心理作用罢了。 这里生意最好的一家店,是辣椒店。这间辣椒店里的每一道菜,都会放辣椒进去炒。 只要这家店一开锅,顿时这一片都会是辣椒的呛鼻味。 但最好生意的,就是这家辣椒店。辣椒店里的老板,是石狮城的人,但老板娘却是蜀中的人,所以这做出来的菜,就是麻辣味,掌勺的厨子,是老板娘的小舅子。 老板娘是一个很性感风骚的女人,老板是一个不爱说话的老实巴交的男人,每天都在唯唯诺诺的在店里做事,但老板娘却是总爱和吃客人打情骂俏。 这些老板总是敢怒不敢言。 在这家辣椒店的隔壁,有一家豆腐店,这家店里卖的豆腐,都是他亲手磨出来的豆腐。 石磨就在店门口,每天一打开门,这个驼背的六十岁左右的男人,就会在这里磨着豆腐。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很多,脸削尖,头发也白了很多。磨豆腐的手,也有很多的老人斑点。 这店里,就他一个人,生意也并不怎么好,但他似乎觉得很满足。 这一天也许就那么二张桌的客人,但他似乎也并不追求要生意多好。也许到了他这个年龄,能够有口饭吃,不用奔波,就很不错了。他并不追求要赚到多少的银两,只要能过日子就好。 这二家店,便是这里最鲜明的对比,辣椒店里,生意最好,每天几乎都是爆满的,来这辣椒店里吃饭的人,也许并不是他们喜欢吃辣椒,而是因为他们喜欢这店里风骚性感的老板娘。 老板娘看上去也已经有四十岁了,但她的腰肢还是那么的小,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就小,那张脸蛋也是白里透红。 这是一个成熟透了的女人,能让许多男人看了,都会有一种心跳。 最让人难忘的,是这老板娘走路的姿势,那摇摆的恰到好处,让食客看的双目发直。 但豆腐店里的老板,却从不瞟一眼这个老板娘,也许是无牙的老人,见到五香蚕豆,再想吃,也嚼不动了。 这天中饭刚开始,辣椒店的老板娘,又穿着性感的服装,站在店门口,向来往的酒客笑脸招手。 豆腐店的老板,只在低头认真的磨着豆腐,似乎这个老板娘,并没有他的豆腐那么来的有意思。 直到快过吃饭的时间了,豆腐店里,竟然没有一个客人,隔壁的辣椒味,已经呛出了好远。 豆腐店的老板,磨完豆腐后,就忙着擦桌子,其实桌子上,早已经一尘不染了,但他却还是在不停的擦着,这也许是他打发时间的一个习惯。 豆腐店并不大,也就只有四张桌子,今天却连一个客人都没有。隔壁的辣椒店,却是已经坐满了客人,并不时的传来,老板娘的骚笑声,和客人的打情骂俏声,轰堂大笑声。还有被辣椒呛出来的喷嚏声。 豆腐店老板并没有妒忌人家生意红火,他擦完桌子,就在柜台里坐下来,他双目望着外面走过去的人,他就似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之意境般。 他知道今天的生意,看来也是清淡的了。这让许多人都不明白,他来这里开店,不就是做生意赚钱的吗?这样子,不赔钱已经很不错了。那还能赚钱呢?那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呢? 但他又不曾欠过租金,这就让人不明了。 长久醇里将铺租出去,不会计算你生意好不好,只会想着你准不准时交租。只要准时交租,能帮他们卖酒,就不会将铺收回。 豆腐店的老板,心想:今天中饭,看来又是白板了。 他正准备关铺,自己吃饭,睡过中午觉再说。 而就在他刚走出柜台,就有个客人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这个客人,年龄并不大,穿的也是那种粗布长褂,那长褂本是蓝色的,但却已洗得发白了,看他人也并不是那种有钱人,想在他的身上,赚取银两,看来比登天还难。 驼背老板还是热情的招呼着他,让他入坐。 年轻客人,坐下来,又打了一串的喷嚏,并道:“这隔壁的辣椒味太呛了。” 驼背老板道:“是的,太呛了。” 他只说了五个字,多余的话并没有。 年轻的客人,似乎很喜欢这老板的作风,只略看了一下老板,道:“你这有什么吃的?” 驼背老板道:“豆腐、豆浆、豆脑、米饭。” 年轻客人并没有觉得这些菜太单一,而是点了个酿豆腐,还有一碗豆腐脑。 驼背老板并没有说太多的话,而是给他上了一碗豆腐脑,接着就去做煎酿豆腐了。 年轻的客人就慢慢的吃着豆腐脑,脸上并出现了满意的神色。 似乎这碗豆腐脑,比喝“长久醇酒庄”里的酒,还要起劲。 驼背老板将煎酿豆腐上了后,就不再说话,坐回了他的柜台里。 这种做生意的手段,与隔壁的辣椒店的手段,正好是一个很鲜明的对比。 辣椒店里的老板娘,会不断的叫客人点菜,介绍店里的特色,尽量让客人多消费,几乎想将他们袋里的银两赚光。 年轻客人吃了一块豆腐,道:“这豆腐很嫩很滑,味道很好。” 驼背老板点了点头,道:“谢谢!” 他又只说了二个字。 年轻的客人又道:“有酒吗?” 驼背老板道:“有的。” 年轻的客人道:“来一壶。” 驼背老板就给他上了一壶酒,接着又坐回了柜台,又望向店外面。 他的这个店铺,斜对向“长久醇酒庄”的正大门,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出入酒庄的人。 他也总是时不时的留意着,酒庄里出入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的生意不好,所以就会看着外面,看向有些什么人出入酒庄里,这可能是他唯一打发无聊消遣时间的做法。 年轻的吃客,似乎酒量并不好,他喝完一壶酒后,竟然扑倒在桌上,睡着了。 驼背掌柜并没有叫醒他,直接将店门关上,然后就自己煎了几块豆腐,吃了个中饭,接着就在后面的一间简陋的卧室,睡中午觉了。 到了下午后,他又打开店门。 年轻的客人的酒气已过,然后就又坐在那,等到吃饭的时间,照样点了煎酿豆腐,要了一壶酒。 他喝得很慢,吃的也不快,似乎他是在打发着,这无聊的时间。 驼背老板并没有催他,也并不和他说话,似乎他并不想过多的知道,这个年轻客人的事情。 晚饭时,来了一张客人,这张客人,是“长久醇酒庄”里的送酒的苦力,他们只要每天将订单上的酒送完后,就会来在这豆腐店里吃点东西,因为他们的收入本就有限,所以他们就会在豆腐店里来吃。 直到晚市打烊,也就只有这些食客。 送酒的苦力走了后,年轻的客人却并没有走。 驼背老板这时才问他:“我要打烊了,你也该走了吧?” 这是逐客,这样做生意,可就不太妙了。 年轻的食客却并没有生气,而是道:“你这里有住的吗?” 驼背老板略沉思了一下,道:“我这后面有一间很小的房子空着,可以给你腾出来。” 也许驼背老板觉得生意不好,如果能收点房费,也是不错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怪客与老板娘 从那天起,年轻的食客就在豆腐店里住了下来,他每餐就点一个豆腐,喝一壶酒。 晚餐后,又会去要二壶酒,然后就回房里去了。 驼背老板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对年轻的客人并没有去询问,他只认为,客人不赊账就可以了,这样可以增加他的收入,也减轻了他交租的压力。 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一个客人,但在二天后,就被辣椒店的老板娘发现了。 她一发现这样的一个怪客人后,就和老板说了起来。 老板是个不喜多事的人,他只对老板娘道:“这是人家的事情,我们不要去理那么多。” 老板娘觉得也是,但她的心底里,却就是好奇的很,她总会忍不住去想这些事情。去想这样的一个客人,是个什么样的客人。 这一天中饭时,天气阴凉,这个客人竟然出来了外面,老板娘正在门口招揽来吃饭的食客,但这个客人并没有看向她,也许是他不喜欢吃辣椒,但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她,她觉得有点不太正常,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连一点对辣椒店的,好奇之心都没有呢? 这一下开始,老板娘就开始留意起了这个客人来,但这个客人却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每天总是这样,也没有和什么人接触,也没有去找什么人。 过了二天后,这个客人竟然和驼背老板聊起了天来,其实在这无聊的时间里,大家能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总会让日子过得有意义点,也不会那么的乏味。 其实二人也没有聊什么,就是乱聊一下,大家也都没有问彼此的私人问题,比如说,你是哪里人?你叫什么名字等。 这天晚上,下起了小雨,年轻的客人刚要了二壶酒,正准备回房里去,辣椒店的老板娘却摇晃着腰肢来了。 她一向都不到驼背老板打招呼,也不来这家豆腐店,但今晚她却来了。 她一进来,就非常客气的和驼背老板道:“老板,我店里的豆腐用完了,请问你这有多出来的豆腐吗?我那边有人点了一个麻婆豆腐。” 当然这是左邻右舍,来拿点东西救急,也是很正常的。所以驼背老板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而是直接去了后厨,给她拿豆腐。 老板娘就在趁这个机会,看向年轻的食客,但这个年轻的食客却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起身来,拿着二壶酒,向后面的房间走去。 老板娘却对这个人生出了一股好奇之心。 年轻的客人走了后,驼背老板已拿了半板豆腐出来交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豆腐后,柔声的说道:“等会我就给你拿钱过来。” 驼背老板倒是很大方的道:“算了,就这点东西,大家又是左邻右舍的,算了罢。” 老板娘倒不好意思起来。 她拿了豆腐走了后,驼背老板就很快关上了店门。 但这夜老板娘的心里,却一直在滴咕着这个年轻的食客。 她开始睡不着了,她觉得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物,肯定会有什么特殊性。 正好“长久醇酒庄”里的人,点了几个菜,要送进去,她决定自己送进去。 庄里面有人点菜,这也属于正常,每个月也总会有那么几次点菜的,而点辣椒店里的菜的人,往往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申七均。 申七均喜欢吃这种辣得能让头发都几乎要竖起来的辣菜。 用辣椒炒出来的又辣又麻的菜来送酒,他觉这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 今夜他就想用这辣子鸡,来送酒,所以他就点了,而送进庄里来的人,是辣椒店里的老板娘。 庄里的人都知道,申七均喜欢吃辣椒,而他更喜欢吃辣子鸡。特别是辣椒店里做出来的辣子鸡。 老板娘亲自的为他送来,这也不是没有的事情,而且这个风骚的老板娘,总是亲自的将菜送到申七均住宿的阁楼。 她每次送去,申七均总会留着她在他的阁楼里,要很久才会出来。这总会让人有很多的想像空间,但他们似乎都不在乎这些事情般,连辣椒店里的老板,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根本奈何不了自己的老婆,他只有不停的忍受着。 好在知道这种事情的人,都不敢乱说出去,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申七均,虽然是个管家,但他的话,却比秦大可都要好用。而这个申七均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们都怕得罪了申七均。 老板娘进庄里面,都是畅通无阻的,她提着菜,直接从大门进去,然后走向申七均住的阁楼。 她敲了一下申七均阁楼的门,里面立即传来了申七均的声音,“门没上闩,请进!” 老板娘推门进来,申七均正坐在正中的一张椅子上,老板娘将大门带上,然后将菜在申七均面前的案上放下来。 申七均见老板娘并没有走的意思,便道:“坐下来说吧!” 老板娘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略带紧张的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异常的人。” 申七均立即看向老板娘,但没有说话,他正在等待老板娘说下去。 老板娘道:“豆腐店里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但他天天呆在豆腐店里,几乎极少出来。他还住在了豆腐店里面。” 申七均点了点头,道:“那这个男人会是什么人呢?” 申七均在接手了“长久醇酒庄”之后,为了更方便的与外面的上官堡人接触,他特地在外面起了一些店铺,表面上看,这是商业,能为“长久醇酒庄”带来一些效益,但实际上,这能隐藏上官堡的人,这个计划当然是上官如雪所计划的,也得到了水柔的赞同,但这种现象,往往有利也有弊,因为一旦旺了起来,来往的客人,就会复杂起来,但上官堡一向对这些都是有一套能控制的计划。 比如开店的人,会是上官堡的人,这些人当然是由申七均控制的。可这一次,豆腐店里的老板,却没有向他报告这件事情,却让他颇感意外的。 老板娘道:“不知道,所以我才会向你报告,这个驼子是不是变节了?” 申七均一笑道:“当然不会,他是上官堡的亲戚,能够值得信任的,而且他已经和我说过了。” 老板娘点了点头,道:“那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申七均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的认真。” 老板娘艳笑一下道:“我倒希望下次你见到大小姐的话,可以在她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申七均道:“当然。” 老板娘得意的走了。 老板娘走后,申七均就沉思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过于大意,他也知道驼子不报,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这个年轻的男人会是谁呢?是秦无缺吗? 他知道,只要他过去瞧一下,就会明白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暗号 第二天很早,申七均就起床了,今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那个怪客人是谁。 他知道豆腐店的老板,很早就会起床,因为早上他要卖豆腐脑和豆浆,所以他会起得很早。但那个怪客人会不会起得很早呢? 但如果不弄清楚那个怪客是什么人,他的心里就是放心不下,因为他不能错,如果这一步棋走错了,那么他所有的付出,都是白费的。 他无论怎么说,也是“金刀寨”的人,他本可以在“金刀寨”里,安享着他的舒适日子的,但他却出来了江湖。 他的名头虽然没有弟弟申七星响,但实际上他的功夫要比申七星高。只是他一向很能隐藏,也不喜出风头,一直收得很好,所以江湖中的人,并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多高,人们知道的,就是“金刀寨”的刀法,却没有人知道,他的“黄金手指”的厉害。 他漱洗之后,打了一盆温水,他将双手在温水中浸泡着,这是他养护自己双手的习惯。 浸泡了一阵后,他就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抹干了自己的手,他认真的抹干净自己的右手,然后又端详了一下自己的食指与中指。 如果不细心的看,根本就无法发现,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与其他的手指不同,因为没有人会留意他这二个“黄金手指”。 他曾用这二个手指杀过很多,名头比他大的人,当人们以为可以轻松的杀了他时。那些人却都死在了他的“黄金手指”上。那些死了的人,心里一定很懊恼自己的轻视,付出了性命。 也许很多人不明白,申七均有这样的武功,为什么却怕人知道呢?这当然有他的原因,因为他的身上背着重大的秘密。 他身上的这个秘密,可以让一方有生死之存亡。所以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极为的小心。 他已经为这个秘密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如果因为他自己的疏忽,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他牺牲是事小,而令到更多的人牺牲,才是事大。 他擦干净了自己的双手后,就背负着双手出了门。 庄里的人见到申七均,都会毕恭毕敬的轻唤:“申先生早!” 申七均微微一笑,“早!” 他出了庄后,就在大门前的大坪上,看向前面的店铺。 这店铺开门的有二家,一家是卖面和包点的。另一家是卖豆浆和豆腐脑加油条的。 这二家店铺只隔着一家辣椒店,卖面和包点的是王楚雄,卖豆腐脑和豆浆油条的是裘驼子。 早上的生意,都是冷静的,来买早点的人,大部分是“长久醇酒庄”的工人。他们的收入也并不算多,吃这些也正好合他们的开消。 申七均在王楚雄的店里,买了二个包子,然后又去裘驼子的店里买了一碗豆浆,他就坐在裘驼子的店内,吃着包子,喝着豆浆。 裘驼子并没有格外的服务他。这也许是裘驼子性格的问题,他总是那样的微笑,不过分热情,也不失冷淡。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 申七均也并没有那种高不可攀的性情,他就像普通的人一样。 他在店里并没有看到辣椒店里的老板娘说的,那个怪客人。他也没有询问裘驼子,吃完付钱后就走了。 裘驼子收了铜板后,就将铜板放进了柜台的抽屉里,但申七星给铜板时,却是一个一个给的,并在柜台上摆了一个三角形状。 这个形状,也只有裘驼子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的脸上却一点异样都没有。 早市结束后,他就又坐在了门口,磨起了豆腐来。 那笨重的石磨,他随手就可以转动,一点都不费劲,并磨得很快。 按照想像来说,就算不是练家子的人,他的手劲也会练得很大。 年轻的客人终于拿了二个空酒壶出来了,这次年轻的客人,却似变了个人,他竟然拿了张凳子,在裘驼子的对面坐了下来,并与他说起了话。 “今天的天气好像要下雨。” 裘驼子抬头看了看天,便立即愁眉苦脸起来,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又得没生意了。” 年轻客人道:“有可能。” 裘驼子道:“看来你今天要走了?” 年轻客人道:“我都在这好几天了,总得出去活动活动。” 裘驼子道:“我有时候厌烦了的时候,就会去竹林园里转转,看看那些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媳妇,与别的男人在竹林园里幽会。” 年轻的客人笑了,他觉得这个裘驼子,实在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裘驼子也笑了,年轻的客人也似乎第一次见到他笑得这么开心,脸上的皱纹也似在一下子,少了许多。 年轻客人便道:“好。这个提议好,我得去瞧瞧。” 裘驼子笑着道:“你要去看看,实在是有趣的很,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与一个穿着灰长褂的男人,在竹林里颔首低语,似有许多话说不完,我总是很纳闷,为什么要约在竹林园里幽会呢?为什么不选在客栈里呢?” 年轻的客人道:“实在有趣,实在有趣,值得一看,值得一看。” 年轻的客人说完,就走出了店里,然后就直接向竹林园里走去。 年轻的客人在想着,那样的二个人幽会,他们不怕被女的丈夫发现的吗? 他终于来到了竹林园里,这是一个吃饭的时间,竹林园里当然很少人。 天气昏暗着。清凉的风吹动着竹林,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年轻的客人很快就发现了这对幽会的男女。 女的二十来岁,长得很好看,一张脸就似是出水芙蓉般。她果然是穿着红色的裙子,那红色的百褶裙,被风吹得摆动着。 男人也是二十来岁的男子,穿着灰长褂,长的也很英俊,他脸上神色忧伤,双目中有无限的无可奈何,似乎他再努力,也抵不过环境的变化,他失去的,是他一生的幸福,没有什么比这幸福更重要了。 二人相对沉默了一阵后。 女的道:“许多事情不是你眼见和听闻的那样的。” 男的说道:“那该怎么办?” 女的道:“那你今夜的三更,在这里等我,我有话和你说。” 男的道:“好的,今夜三更,就在这里,我们不见不散。” 女的听后,却偷瞄了一眼年轻客人,又道:“我明了,你明吗?” 接着二人就这样分开走了。 年轻的客人,却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更相见 夜晚,下起了细雨,竹林园里,除了雨打竹林的声音,和细风的声音,听不到有其它的声音。 年轻的客人终于在三更出现在了竹林园里。 他在想着,来的会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那个红裙子的女人与长褂男人呢? 漆黑的雨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年轻的客人就在这样的夜晚里,等待着,他要见的人。 他也在想,他要见的人是谁呢?为什么要用这样的一个方式来通知,来相见? 就在这夜晚里,他的前面就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在向他慢慢的走来。 年轻的客人没有想到,这个走过来的男人,会是他…… 会是申七均! 这个申七均他当然认得,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他一眼就认出了申七均来,他就在他的一丈开外,停了下来。 申七均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知道,我们在上官堡见过。” 申七星轻声一笑,道:“是的,我们在上官堡见过,卓一剑。” 卓一剑没有想到,他一直认为这个申七均是为了上官如雪,加入上官堡的,但现在他才明白到,申七均竟然是风云庄的人。 卓一剑曾经想过要将这个巴结上官堡的人杀掉,但他竟然是风云庄的人。这着实让他吃惊。 申七均道:“我已在外面活动了将近十年,就是为了取得上官堡的信任。” 卓一剑哑口无言。 申七均道:“现在上官堡在'长久醇酒庄'里埋下了很多人,凭你我驼子的力量,根本无法将他们铲除,我不想你在这里耗尽力气,这里由我在控制。” 卓一剑道:“那我该去做些什么?阙庄主是不是已经死了?” 申七均道:“很多事情,你看到的,和听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事情,你应该去铲除核心的人。” 卓一剑问道:“谁?” 申七均一字一字的说道:“是上官如雪和上官豫,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人,而是我不知道的,他们都携带上了最新的'轰天雷',你一定要小心。” 卓一剑道:“那阙庄主在哪里?” 申七均道:“上官堡进入了风云庄的地盘,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他们却不知道,风云庄也已进入了上官堡,也做足了准备,现在就要看我们能不能顶住这些上官堡的进攻。” 卓一剑终于明白了一些,“你意思是说,在上官堡大举进攻风云庄后,风云庄的人就会端掉上官堡?我们就要顶住上官堡的攻势。” 申七均点头道:“是的,现在上官如雪与上官豫都已进来了风云庄的地盘,上官如春已经被杀。” 卓一剑终于叹了口气,他发现这盘棋下的太大了,也太凶险了。现在鹿死谁手,真的不好说。 他又想起,自己能从上官堡这么容易的出来,其实并不是他自己让上官如雪信服了,是申七均从背后,为他做了很多的事情。 于是便问道:“那我能走出上官堡,应该也是你说服了上官如雪吧?” 申七均道:“我只是对她说,如果杀了你,风云庄万一不计后果,大举的进攻上官堡,这会得不偿失。” 卓一剑终于解开了一些迷团。 申七均道:“我已接到了指示,你要将上官堡藏在最深处的人,引出来,让他们自己内部出现问题,才会更好的巩固风云庄,然后将他们全部控制住,逐一的击破。” 卓一剑点了点头,不禁又问道:“那么上官如春的身份,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了?” 申七均点头道:“是的。她和你一起进入石狮城,就已经落入了风云庄的视线,只是正好风云庄可以利用她下一着棋,所以一直不拆穿。” 卓一剑没有说话,他在等着申七均说下去。 申七均接着道:“因为阙庄主掌控风云庄,掌控的很好,所以上官堡想要阙庄主死,就利用了'长久醇酒庄'将毒送进风云庄里面,再由上官如春来给阙庄主下药,其实这也是阙庄主设计的一着,他们就进入了这一着。” 卓一剑这时终于明白道:“那肃宁逃往上官堡,也是在计划中的了?” 申七均道:“是的。他去了上官堡,我也可以有理由去了,也可以将上官如春调回上官堡了,这样阙庄主就有个空档来布局下一盘棋了,也可以将上官如春借他们自己的人的手将之除之。” 卓一剑没有想到,如此周密的计划,自己也只是一个棋子。 申七均又道:“你在上官如春死后,你离开风云庄,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卓一剑不禁问道:“我去边城那么远的地方,这又是什么计划?” 申七均道:“你走远了后,上官堡自然就不会将你计划在内,但你突然回来,就会将他们的计划打乱,也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卓一剑叹了口气,道:“阙庄主太会下棋了。” 申七星道:“当然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你已经暴露了,所以你就干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向上官堡禀报你的出现。” 卓一剑又问道:“我想知道肃宁与花枝艳的死,是不是你杀的?” 申七均道:“不是,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杀得了他们,杀他们的人,是我们的王牌!” 卓一剑突然想起去观音山的石级上,那个修花匠,看似很熟悉的身影,但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难道他就是风云庄埋在上官堡的王牌?那么朱壮又是不是风云庄的一着棋呢? 那么朱彦与上官如亮的婚事,又是不是一着棋呢? 卓一剑正想问,申七均却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卓一剑又想起申七星与肃宁狼狈为奸,但这个申七均却又是一个风云庄的人,这真有些不可思议,这其中又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申七均已经消失在黑夜里。雨却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大了,竹林的声音更大了,似是在暗示着,后面的棋,会越来越难走,也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孩而已。 卓一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的那一点本事,在阙一平面前,也就是雕虫小技。 自己去哪里,做些什么事情,都在他的计算中,他觉得朱壮说不好,也是风云庄里的人,他带朱彦去上官堡,也是为了取得上官堡的信任,而朱彦能够离开上官堡,肯定也是有风云庄埋伏在里面的人安排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万里巷 卓一剑走在石狮城的最热闹的街上,他知道,只要他这样走二圈,肯定有上官堡的人会发现他,并会立即有人去通报。 这样就会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也会被上官堡的人监督着。 他与行色匆匆的路人擦肩而过,那么这些人中如果夹杂着上官堡里的人的话,他的也许就会突然中了一根针,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暗器,就倒下了,这倒下去,他也不会再有机会站起来了。 但他心里知道,上官堡的人没有周密的计划,也不敢出手,他们也怕,这其中会有诈。 上官堡的人,只会远远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卓一剑这一转起来,知道他的人,除了上官堡,还有风云庄的人,朱彦与原小惠也已知道了。 朱彦这时很想去找卓一剑,但她却就是举棋不定。 原小惠的心里也很紧张,她终于知道卓一剑在石狮城了,并且在逛街,一个人在逛街。 她去找到了朱彦,将这事情说了。 朱彦点头道:“我也已经知道了。” 原小惠道:“那他是否知道,我们在这里?” 朱彦道:“这个可不好说,但我就是觉得奇怪,他一个大男人,逛什么街呢?” 原小惠经朱彦这一提醒,也顿觉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表现。像卓一剑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无聊到去逛街的,那他是不是在寻找她们两个人呢? 朱彦沉思了一下,道:“这其中一定有些什么事情。” 原小惠道:“我们是不是去找一下他?” 朱彦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见他了?” 她说出这话,也正是她自己的心里在想见他,她也觉得,已经有许久没有看到他了。但她知道,就算了,又能算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与他见面后,该说些什么,他可是与原小惠拜过堂的了。 原小惠听到朱彦这么一问,脸上不觉发烫起来。 朱彦笑了笑道:“行,那我们就去找他,找到卓一剑后,我就将你完璧归赵,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二人出了客栈,往最热闹的那条街上走去。 原小惠终于问出了她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朱小姐,你是不是也很想卓一剑?” 朱彦被她这么一问,心里立即喀噔一下,但朱彦却不动声色,只笑了一下,道:“你怎么这么问?” 原小惠道:“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朱彦道:“你别想那么多了,你们好好过,我就要回家了,我也离开家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很想我的家里人。” 原小惠又问道:“我觉得小离很喜欢你。” 朱彦一笑道:“我知道,我也挺喜欢小离的,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原小惠听到朱彦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等见到小离了,我就去告诉他。” 朱彦立即着急起来,道:“你千万别。” 原小惠也笑了,“看来朱彦姐姐害羞了。” 朱彦突然想起小离,他又会去哪里了呢?他又没和卓一剑一起,是不是自己对他的冷淡,让他不开心的走了? 朱彦心里知道小离是喜欢自己的,并且为了自己,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朱彦的心里当然很感激他,但这感激与爱,是二回事,她心里也有一道坎,总是无法将这一道坎抹去。 她每当想到卓一剑,心里就会疼痛起来。她也不知道上苍为什么那么不公,她越努力的付出,却又离卓一剑越远,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因果呢? 二人在街走着,找寻着卓一剑,而这个卓一剑却又在街上消失了般,竟然找不到他了。 现在不但找不到卓一剑,而且还感到她们的后面有人在尾随。可在她们转身的时候,却又并没有人在尾随她们。 她们却又总觉得有人在尾随着她们,而这尾随她们的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二人互相使了一个眼神,便往一条巷子里走去。 这条巷子,便是有名的“万里巷”,青石板铺成的地板,一直向前蜿蜒的延伸而去。 巷子里人来人往,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一些爱贪小便宜的妇人,在巷子里吃着廉价的菜,还要和掌柜的抛媚眼,希望能将份量大些,又或者能算便宜些,这就是市井老百姓的真实生活。 朱彦与原小惠从来都没有缺过银两,对这些生活当然不了解。她们甚至感到这些妇人不守妇道,也瞧不起这些妇人。 朱彦对这条巷子很是看不惯,也觉这条巷子昏暗不见阳光,总会让人产生一些什么不祥的预感。也总觉这巷子看低落,实则这里一定藏有一些肉眼里看不到的东西。 她们也没有想到,会走进这条巷子来的。 她们也不知道这条巷子到底有多长,却总觉走不完。越往里走就越有种不好的感觉,尽管这巷子里人来人往,却总感到,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会突然发生一些,她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在以前,朱彦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遭遇后,她已经没有了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原小惠一直在寨里生活,也没有在外面怎么过,这次出来后,她也明白到了,一些看似不是凶神恶煞的人,有些比凶神恶煞的人还要吓人。 二人走了一会儿后,便停了下来,见有一间生意冷静的小食店,二人便走了进去。 她们一进去,就有个花白头发,甚至连胡子都白了的老人,笑着招呼她们,而他这一笑,眼角的皱纹就更多了。 二人坐下来后,店掌柜就问她们,“二位要吃点什么呢?我店里的阳春面,可是很不错的。” 朱彦见这店陈旧,但桌上却是一尘不染,地板上也干净卫生,这总算让人有食欲些。 二人便点了二碗阳春面。 掌柜去煮面后,朱彦二人的心里总算定了起来。 原小惠便低声的问朱彦道:“是不是有人在跟着我们?” 朱彦道:“我也是有这种感觉,却又发现不到是什么人。” 原小惠点头道:“是不是我们自己吓自己?大白天里,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而且这里是风云庄的核心地。” 朱彦沉思着,毕竟她比原小惠的江湖经念要丰富些。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送入虎口 阳春面上来了,但朱彦与原小惠却并没有兴趣吃。 店掌柜看着她们二人不动筷子,便轻声的问道:“二位姑娘,我店里的阳春面可是不错的,你们不妨试一试。” 朱彦与原小惠互看了一下,然后终于拿起了筷子来。 她们正要动筷子的时候,竟然进来了二个客人,这二个是男客人,一个黝黑厚实,手握铁棍,另一人满脸虬髯,高大猛壮。 这二人一进来就坐了下来,虬髯大汉,声音响亮的道:“掌柜,来二大碗的阳春面。” 掌柜的忙道:“好哩!二位客官,请稍等。” 说完就去都面了。 朱彦与原小惠见二个壮汉,立即怔了一下,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 虬髯大汉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拿了二个碗,倒了二碗茶来喝。 接着二人便等着掌柜的煮面。 掌柜的将二大碗阳春面,端了上来。 二位大汉还没有吃,竟然又来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是一个美男子,二十来岁,穿着打扮就是公子哥儿。 朱彦看到这个人,她的心立即就到了咽喉里。 因为这个人并非谁人,这个人便是上官堡的上官豫。 朱彦在上官堡见过他,她这刻倒希望上官豫不要认出自己来。 掌柜的招呼上官豫坐下来后,上官豫也点了碗阳春面,但他点的面却是加了云吞的。 掌柜的将面上来后,上官豫就立即吃了起来,并吃得津津有味。 上官豫只顾吃着面,朱彦觉得还是离开这里好,便拿出锭碎银放在了桌上,对原小惠小声的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原小惠也点了点头,二人刚站起身来,上官豫却道:“朱姑娘,这阳春面不错,你们不吃就浪费了,我觉得你们不要浪费。” 朱彦这下已经知道,上官豫认出了她来。 朱彦现在也没必要装了,于是就说道:“我们要回去了。” 上官豫声音平静的道:“看来朱姑娘吃惯了山珍海味,对这阳春面倒是没有兴趣了。” 上官豫边说,边吃着阳春面。 朱彦道:“只是今天的胃口不好。” 上官豫道:“是嘛?你们都别着急回去,好吗?” 朱彦道:“你是什么意思?” 上官豫道:“没什么意思,我哥很想念你,他说,如果见到你的话,把你送回上官堡。” 原小惠望向朱彦,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虬髯大汉他们二人,倒又变乖了般,二人只低头吃面,而不说话。 朱彦看向上官豫,道:“今天没和你唠叨,我们要回去了。” 上官豫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大家听到上官豫这么一说,大家面面相觑起来。 虬髯大汉与黝黑厚实的大汉,都看向上官豫,不明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豫道:“顾乃全与尚有义,本是催庄里的人,现在催庄里也已经死了,你们回去'正义庄'也是没有意义了,来上官堡,倒会对你们有帮助,你们觉得呢?” 虬髯大汉眼睛一下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认得他们,倒有些意外。 掌柜的拿了张凳子坐在门口,似在守住不让他们溜了,又似是不让外人进来。 顾乃全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只是来这里吃个而已,你们又紧张什么呢?” 上官豫淡淡的道:“我本不想这么做的,但我已经知道。你们都已成了风云庄的人,你们跟随朱彦姑娘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你们是在保护她们,是不是?这是阙秋雨安排的,还是风满月安排的?” 朱彦这才知道,尾随自己的人,便是这两个人,他们原来是风云庄的人,如果早知道的话,自己倒不用来这里躲了,而现在已进到了上官堡的口袋里般。 她在上官堡也已听人说过,上官豫的下手,绝不会客气,就连上官如亮都有些不如他狠毒,那他难道也敢对自己下手吗?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明显,上官豫不让他们四人离开,已经是在下命令的了。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看来这间店是上官堡的人开的,那个老人应该也是上官堡的人。 难道他们在风云庄的管辖地,也敢用“轰天雷”吗? 尚有义很想说话,可就是咽喉有什么东西卡了般,而无法说出话来。 上官豫淡淡的道:“现在店里面有一间房子,大家去房子里坐一下,如果大家不反对的话,我也不会为难大家,如果反对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老人从凳子上起来,走向里面的屋里,尚有义与顾乃全也站了起来,他们一向都有一种不怕天不怕地的人,但这时却变得那么乖巧的跟着掌柜的走向里面。 上官豫看向朱彦与原小惠,并淡淡的道:“请吧!” 上官豫说的话似乎就是一道命令,她们俩也站起了身来,向里面走去,跟着顾乃全与尚有义。 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听话呢? 掌柜的将他们带进一间不大的房间,道:“你们就好好的在这呆着,只要你们听话,我们会给你们解药。” 四人都不敢作声。 中午的吃饭时间已过,掌柜的已经将店门上了门板。 上官豫看向掌柜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尊敬。 “叔,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我们会来接手。” 掌柜的并没有喜悦,只是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什么要露面?为什么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 上官豫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卓一剑出现了,正在街上招摇着。” “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大意?” 上官豫道:“我这么做,也是要会一下卓一剑,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我有人质,我们难道还要怕他吗?” 店掌柜道:“你知道上官如春是怎么样死的吗?” 上官豫道:“是她违反了上官堡的规定,但这次不同。” 店掌柜轻叹了口气,他对这些年轻人,已经没有了那种信心感了,总觉得他们做事太过鲁莽,总将对方看得过底,往往就是低估了对方,自己才会一败涂地的。 但上官豫已经将他的一整盘的计划,告诉了店掌柜。 店掌柜沉思着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还是不稳妥。他一直认为,风云庄里这么庞大的群体,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似乎有些太顺利了,他总觉有些环节出了差错,但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束头发 卓一剑在最热闹的街道里,逛了二个圈后,就消失在了大街上。他在一条阴暗的弄堂里,找了个小饭馆,点了二个菜,叫了一壶酒,然后就坐了下来。 他觉得很快就会有热闹看的了。但却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直到下午了,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来,他就觉得奇怪了。 好在经历了那么多后,他现在总算能坐得住了,他知道对手比他想像的还要来得厉害。 他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里,他知道急不了,他一定要等着,等待情况的变化。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有一个衣着褴褛,满脸泥污,头发蓬松的小乞丐,走向他,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裂嘴而笑。 卓一剑看向他,他立即将一封信递给卓一剑。 卓一剑见状,指了指自己问道:“什么意思?这信是交给我的?” 小乞丐点头看着他,道:“有人叫我把这个交给你,你就会给我银子。” 卓一剑接过信,然后给了一锭银子给他,小乞丐接过银子,笑着跑开了。 卓一剑并没有去问小乞丐,是什么人让他把这封交给自己的,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的,所以就没有去问。 卓一剑心道:“看来这个对手还是挺懂得用脑的。” 他打开信封来,里面有一束头发,和一张字。 这头发是谁的头发呢? 信上的字是: 卓一剑阁下亲监,明天中午,我要在石狮林里见到你,望阁下不要失约。 这封信没有落款,那会是谁,写了这样的一封信给他呢? 这一束头发又是什么意思?是谁的头发? 卓一剑将信叠好,放回了信封里,然后放进怀里,他在沉思着,这头发是谁的头发。 会是原小惠还是朱彦的? 卓一剑马上结账而去,他现在一定要去朱彦和原小惠住宿的客栈里看看,如果她们俩没在的话,那头发就应该是她们的了。 那对方给他一束头发,是在告诉他,对方已经控制住了她们俩。 …… 夜晚,在小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头靠在墙上,抬头看向上面,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他们心里在发慌,脑海里似乎是空洞的。 小店今晚并没有开门,上官豫正在吃着面,他看向店掌柜道:“父亲,我和上官如春一样,很喜欢吃你做的阳春面,特别好吃,我也很久没有吃到你做的面了。” 原来这个掌柜的,便是上官落雁,便是上官犹与上官豫的父亲。 上官落雁为了执行上官堡的任务,在上官犹与上官豫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来了石狮城,在石狮城里,他是多么的想念自己的儿子与妻子,可是就连妻子过世了,他都不敢回去看一下,他一直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只要能将风云庄打倒,他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但这一呆在岗位上,就这么久,现在儿子都这么大了。彼此间也多了一些陌生,但今夜上官豫的一声“父亲”,将他的心叫得那么的酥,那么的动听,也令到他有种想哭的感动。 但他还是没有昏头,他要告介上官豫,卓一剑比他们想像的,还要聪明与狡猾。 不能小瞧了这个人,如果没将这个人放在心上,后果一定会很严重。所以他要再一次的提醒儿子。 上官落雁道:“你的计划听上去都没有什么破绽,但卓一剑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他敢这样子招摇过市,他也一定做了充分的准备。” 上官豫道:“我已经想到了,所以我要将这四个人留着,就是为了对付卓一剑。” 上官落雁道:“你留着四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上官豫道:“牵制卓一剑。” 上官落雁沉默了一会儿后,道:“你觉得这好使吗?” 上官豫道:“最起码我有棋子,他不敢乱动。” 上官落雁道:“这四个人对卓一剑真有那么重要吗?” 上官豫点头道:“那二个男的不怎么重要,但那二个女的,就一定很有用处。” 上官落雁道:“女的有什么重要了?朱彦可是你堂哥上官如亮的心上人,如果你伤害了她,后果会是如何,你可有计算过?” 上官豫笑了一下道:“朱彦姑娘在订婚的重要时刻,敢逃跑的人,她可不简单,她留在风云庄里,是要干什么呢?” 上官豫一直想不透朱彦与风云庄有什么关系,她一直在石狮城,她在等谁人呢?是不是卓一剑呢?但上官豫知道这个朱彦在上官堡与卓一剑又并没有关系,那这其中又是什么原因呢? 上官落雁只希望上官豫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清楚想明白,如果疏忽了一个环节,可能就会是致命的环节。 上官落雁道:“明天你决定了去石狮林?” 上官豫点头,道:“石狮林我己经查过了,那的人多,我将这四个人放在那,作为诱饵,那样我们就能将卓一剑杀之。” 上官落雁道:“你认为卓一剑一定会去吗?” 上官豫道:“会的。然后我们就隐藏在人群中,他们只要一暴露,我们就可以将他们杀了。” 上官落雁道:“如果卓一剑没有来呢?” 上官豫道:“他不来,我们也要将这四人杀了。” 上官落雁道:“我希望你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 小离在握紧着他的剑,他双目冰冷的望着卓一剑。 卓一剑将一束头发交到了小离的手中,他知道小离的心里,也是在想着,这一束头发是不是朱彦的。 但朱彦与原小惠二人的失踪,是不可置否的,她们落入上官堡人的手里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小离道:“你有什么想法?” 卓一剑道:“他们约我在石狮林相见,明天只要一见,就能看到是不是朱彦与原小惠了。” 小离道:“你想过他们会在石狮林里埋伏布局吗?” 卓一剑道:“当然想过,他们这样做,是要我去送上门给他。” 小离道:“你就算送上门去,他们也不会放过朱彦与原小惠的。” 卓一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但我一定会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石狮林 小离道:“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想不明白?” 卓一剑道:“是的。” 小离道:“那一方面?” 卓一剑道:“就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朱彦与原小惠和我们的关系?” 小离也沉思起来了。 卓一剑道:“我一直不去找她们,就是怕上官堡的人知道了我和她们的关系,然后给她们惹上麻烦。” 小离不再说话,他只看着卓一剑。 …… 石狮林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比竹林园热闹多了。 小离早早就去到了石狮林里,他的目的是要救朱彦与原小惠,但石狮林那么大,上官堡的人又会将朱彦他们带在什么地方呢? 他就坐在一条石块砌成的小拱桥的护栏上,看着拱桥下面清徹透明的溪水,看着那小鲤鱼在溪水中自由自在的游荡着,而人呢?却并没有鱼那么自由,人总会被一些事情所牵绊着,总是逼不得已的去做一些事情。 他与上官堡的人接触过,知道上官堡的人,可是不怕死的人,这些人的身上,都有着难以对付的带着剧毒的暗器,只要被这暗器伤到,就会死去,他不怕死,但他一定要救了朱彦后才能死。 他一直相信卓一剑的安排,但他们都没有想到,朱彦与原小惠会掺杂了进来。 现在尚早,他那么早就到了这里,他难道不怕上官堡的人会留意上他吗? 但小离觉得上官堡的人应该比他更到早了这里。只是他还没有发现他们。 小离的举动,早已引起了上官堡人的注意,一大早就来了石狮林,而且在左逛右逛,眼睛总会不时的留意着人们,这种人,肯定有嫌疑,而且带着剑。 上官堡里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中却没有上官豫。 这五个人中,有掌柜的,有店伙计,有食客,他们都在一个面馆里。 他们曾经在这个地方埋伏过,如果不是上官如春突然的张变了主意,那一次的伏击,相信已经将卓一剑除去了。 这方法当然是上官落雁说出来的,因为他们已经有过这种经验。 他们这一次再次的在这面馆里埋伏,已经不用再演练,一切都是熟悉的配合。 但上官豫却没在。 在面馆的周围,有一对新婚夫妇,男的脸色无神,似乎是因房事过度。 女的精神饱满,似乎是新婚的欢乐,给她带来了很多的幸福。 他们二人就坐在一条长形的石凳上。 女的手中拿着糖人,男的手中拿着一些糕点,似乎怕女的随时饿了。 还有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他们是父女,女的身材很好,走路的姿势也很迷人,并且长发飘逸,背后看上去,可是很迷人,但脸上却有很多的麻子和雀斑,上天对她真的很不公,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会长一脸的麻子和雀斑,很是可惜。 陪伴她的一个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了,留有胡子,精神萎靡,似是大病初愈,高大的身躯,却有些弯腰,还不时的咳嗽着。 女儿挽扶着他,脸上有一种焦虑与忧伤感。 他们竟然在面馆里坐下来,店伙过去招呼时,男人突然咳嗽了起来,并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痰。 上官豫这时就在一角的花坐里的一张石椅里坐着,他手上握着一枝玫瑰,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情人到来。他已经拿着玫瑰花,在石狮林里转了一圈,他除了发现一个可疑的年轻人外,竟然并没有看到卓一剑。 难道卓一剑不来了吗?还是不敢来吗? 难道卓一剑就不救朱彦与原小惠了? 上官豫心里在滴咕着,时间已越来越近中午,卓一剑怎么还没有出现呢? 秋日的太阳,将人照得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这时,有二个人向面馆走来了,这二个人便是顾乃全与尚有义。 上官豫已经没办法了,见不到卓一剑,他也要让这出戏演下去,他相信卓一剑会来,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或者已经来了,而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者已经乔装了起来。 上官豫知道,顾乃全与尚有义也许对风云庄的重要性不会很大,但朱彦与原小惠,是不是对卓一剑很重要呢? 这一点上官豫只是在隐约间觉得她们有关系,但事实如何,他心里却还是没有底的。 又过了一阵后,面馆里竟然坐了不少人,这生意似乎比往日都要好了。 上官豫觉得这样的局面,如果来吃面的,都是风云庄的人,而卓一剑却没在,自己就五个人,这如何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不禁有些惊悸起来,这面馆已经坐满了人,自己这边,连自己才六个人,这如何能有把握信? 他似乎已看到了自己的人脸上出现了焦虑。他知道这样的局面已经没办法撑下去了,但如果退出的话,又如何能退的了?这已经是骑驴难下,接下来的戏应该怎么演下去呢? 他现在要让赶马车的人,不要来,他要将朱彦与原小惠留着,这样或许能有退路。 他想将手中的那枝玫瑰丢掉,因为他手中的玫瑰,是他发令的暗号,只要将玫瑰折断,攻势马上就开始。 现在这个局面,如果自己折断玫瑰的话,只能是一个惨烈的场面,因为他们都有“轰天雷”,只要“轰天雷”一响,这里或许就是血肉横飞了,而他们也许能在这一下全身而退。 但如果今天这些人,只是普通的食客的话,那自己布置的局面,既不白废心机?而且还暴露了上官堡的人的身份。 那马车是不是应该来了? 他在犹豫着,马车却来了,赶马车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马车在不远处就停了下来,下马车的二个女人,低着头,上官豫并没有看清楚这三个人的模样。 但他已经发觉了不对头。 这时忙碌的店伙正在招待着客人,厨房内煮面的人,也是在忙碌着,客人在不停的催促着,似乎这些客人都是饿了。 上官豫知道这一下,自己人掉进了风云庄的圈里了。 现在他只有放手一搏了,或者能全身而退。 他站起了身来,然后折断手中的玫瑰,而就在这时,顾乃全与尚有义突然向二名店伙扑去,他十分的奇怪,这二人明显已经中了上官堡的毒的人,他们不等解药,反而扑向店伙,他们中毒了,那来的力气呢? 顾乃全与尚有义一出手,面馆里就突然乱了起来,这些人的动作竟然是那么的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竟然没等上官堡的人反应过来,就一下子向上官堡的人攻了过去,他们都是一种不怕死的打法。 然后就传来了惨叫声,有很多的食客倒了下去,上官豫知道,一定是父亲出手了。 突然一个面馆里的掌柜,从里面蹿上了屋顶,但就在他蹿上屋顶之时,屋顶上却有一个年轻人在那等着,他的出手十分的快,掌柜的手还伸在怀里,所有的暗器都还来不及发射,他就倒了下去。 在小桥上看鱼的小离,竟然上到了屋顶,在等着掌柜的送来给他一剑致命。 上官豫的心,立即在滴血,他终于看到了卓一剑,就是那个赶马车的人。马车里下来的二个人,果然是朱彦与原小惠,但这二人怎么会落到了卓一剑手里呢? 第一百九十九 出奇不意 面馆里的战况,上官堡的人突然的倒了下,但风云庄的人倒下的,却比上官堡的人多,他们都不畏惧上官堡的暗器是否带毒,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对方打倒。 顾乃全的身上没有血洗出来,但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变黑,这是一种中毒的黑。 顾乃全却一点都不怕,也不恐惧,他终于可以解脱。 尚有义扶着他,道:“哥哥,你感觉的怎么?” 顾乃全稍带微笑的道:“我们欠风云庄的,现在总算还了。” 尚有义点头抱住他,他看到了顾乃全的脖子上有一根发光的针。 顾乃全的身体终于变黑了,尚有义摇头的看着尚有义,大声的喊道:“哥……” 原来顾乃全与尚有义被送到风云庄后,经过时间的感悟,他们也加入了风云庄,而这次在风云庄里,接到了阙秋雨的命令,去跟着朱彦与原小惠。 阙秋雨并告诉他们,要将她们逼进“万里巷”,并且还要进去一家面馆。 他们二人也是这么做的,原来这一家面馆,己经被风云庄监视起来了,所以他们下毒于面的时候,其厨房内的物品已经被调换,只是上官落雁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在控制着别人,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己经落入了阙秋雨的眼中。 阙秋雨找到卓一剑后,并将这些告诉了卓一剑,所以石狮林里的指挥安排,其实是阙秋雨,而卓一剑刚负责去将马车劫下。 现在一切都己成了定局,风云庄里既然以二敌一,不怕牺牲的精神,将上官堡的人,终于毁灭了。 这时,满脸麻子的年轻女子,正在看向上官豫。而这个满脸麻子雀斑的人,就是阙秋雨。 上官豫只是惊怕的看着面馆里发生的一切,他已经惊得蹲了下来。 他就似个来这里相会情人的,但情人还没有相到,他却己经被面馆的一幕吓到了。 这时终于有个年轻的女人过来,去将他拉了起来,并轻声的道:“亲爱的,我来晚了,这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死了很多人,是不是?” 上官豫竟然怕得说不出话来,似乎有些惊吓过度。 这个年轻的女人,他觉得不认识,但又觉得似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她是谁,她打扮的就似是一个富家的女子。 她就这样拉着上官豫而走。 阙秋雨望着上官豫被女的拉走,但她并没有动,她不敢动,她知“轰天雷”的厉害,如果自己突然的追过去,而他突然发出“轰天雷”的话,这将是一个惨烈的场面,她见识过这种场面。 但就在她懊恼自己布置错了这一着之时,那女人突然向上官豫出手了,她突用她的一只粉拳,向上官豫的脖子里击出,这只粉拳,看似没有力量,但是她的拳头却将上官豫击倒了。 上官豫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击,脖子立即倒向一边,并大惊失色。 可是等他明白到发生了什么事之时,他已经倒了下去。双目瞪向这个女人。 这样的一着,阙秋雨也被吓了一跳。这完全出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这个女的是什么人。 但她知道这个被她打倒的人,是上官堡里的重要人物。 阙秋雨走过去,那女人向她一笑。阙秋雨怔了一下,一对新婚的夫妇也走了过去。 这女人却温婉一笑,道:“怎么?你们也不打算谢谢我吗?” 这时卓一剑与朱彦原小惠也已来了。 女子突然望向卓一剑,道:“卓少侠,终于见到你了,我天天盼望着可以再次见到你。” 卓一剑一怔,有些愣住了,她是谁呢?卓一剑根本记不起来。 但无论怎么说,她总是帮他们除去了这个主要的人。 卓一剑便拱手道:“非常荣幸,能认识……” 卓一剑还没有说完,这女子就打断了卓一剑的话,道:“你就别酸溜溜的了,我叫李孔雀,我在竹林园里见过你。” 卓一剑突然想到那个红裙子的女人,但却又觉得不像,因为彼此间的气质相差太远。 可在竹林园里他见过谁呢?他一时之间真的想不起来。 朱彦见这个女人与卓一剑似乎很熟络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舒服,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谁?” 李孔雀娇笑道:“这个人在石狮林转悠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不对劲了,所以我就留意着他,他以为她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这是一个很笨的做法。” 朱彦道:“你为什么敢上前去扶他?” 李孔雀道:“当他看到这里发生了大事件后,他的眼神与脸色的变化,告诉了我,他和那些人是一起的,而他还假装被这场面所吓倒,可他却不知道,他其实演的很不好,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帮你们,因为我看到了我心目中敬佩的,于是我就给了他一个很合理的台阶,让他下去,我也正好可以趁他不备迅速的出手了。” 这一切听着合情合理,但其中又觉漏洞百出,这样的一种变化,让人心中生疑,但却又不便质问太多,毕竟她将上官豫打倒了。 朱彦却道:“你知不知道,你杀的这个人非常的重要,因为他是上官豫,上官堡里了不起的人物。” 李孔雀似乎一片惘然,脱口而出的问道:“上官豫是谁?” 阙秋雨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感谢李姑娘,是你的出手,让我们这件事情,化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很快面馆里,已经被收拾的干净了,受伤的人和死了的人,还有一起参加了这次战斗的人,都撤离了,现在只留下朱彦、原小惠、李孔雀、小离、卓一剑。 阙秋雨也已离开了,她知道卓一剑面对这么多的女人,肯定头会很痛,她也不想再在这里添乱了。 尽管她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隐痛,可卓一剑已经与原小惠拜了堂,无论自己的心里有多想他,只能将这一份想念,放在心底里。 卓一剑却是很坦然的给李孔雀介绍了他身旁的人,并重点的说了原小惠是他的妻子。 第二百章 李孔雀 在卓一剑介绍完后,朱彦的心里却是难受起来,但她却表面上得是平静,她与小离站在了一起。 小离见朱彦靠近自己,心里也有了些温暖的感觉。 李孔雀却是落落大方起来,看向原小惠道:“原来这位原小姐就是卓夫人,幸会幸会!” 她接着又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后道:“我也要走了,今天能见到我想见的人,已经很满足了。” 她说完竟然就转身而走了。 李孔雀走后,朱彦看着她摇晃着身躯而走,不禁问卓一剑道:“你相信她吗?” 卓一剑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朱彦道:“是的,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她一定有重要的目的,而我们却不知道的,她的身份一定不是李孔雀这么简单。” 小离道:“无论怎么说,她帮助咱们。” 卓一剑点了点头。 原小惠道:“我不喜欢李孔雀这个女人。” 其实是她的心里在生气,生这个女人的气,并且认为这个女人一定很不正经。 朱彦道:“我已经将原小姐交到你身边了,我要回家去了,我好久都没有回家了,我要看看我的家人。” 小离愣住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卓一剑道:“小离兄弟,你送朱姑娘回去吧!现在这个世道不太平。” 小离道:“我会的。” 朱彦向小离甜甜一笑,道:“好啊!” 卓一剑道:“那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朱彦与小离向他们作了告别,就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卓一剑与原小惠看向他们二人。卓一剑道:“他们二人真的很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原小惠却道:“我觉得你和朱姐姐,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卓一剑突然咳嗽了起来。 原小惠忙轻拍他的背,道:“你怎么了?” 卓一剑摇了摇手。 卓一剑咳嗽完后,才道:“我们已经拜了堂,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原小惠却道:“你我虽然已经拜了堂,但在那种环境中,你是被逼的,如果你有选择的话,你会选我吗?你和朱姐姐虽然二人都不说,但我并不笨,我能感觉的到,你和朱姐姐是怎么想的。” 卓一剑不想骗她,但她却又不便说出实情来,他很希望小离和朱彦一起。 但他的心里却是那么的痛,那么的难受。 原小惠见卓一剑一直望着朱彦与小离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动,便道:“你可以追上去的,我不会拦你。” 卓一剑慢慢的转头,望向原小惠,道:“我要带你回去,以后我们就在虎盘山一辈子,我们哪里都不去,好吗?” 这是一番很让人感动的话,可是她的心里却突然没有那么感动了,她觉得卓一剑说得越好,就越让她觉得很假,她现在觉得,她要的是能够真正爱她的人,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而不是那种和她一起,而却心里装着别人的人。她也发觉自己其实无法得到卓一剑,她也发觉这种感情无法好好的去培养。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悲哀,虽然卓一剑就在自己的身边,但又感觉的那么遥远。 卓一剑见她没有回答,便又缓声的道:“等我将风云庄的事处理完后,我就和你一起走,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吗?” 原小惠听到卓一剑这样的说出来,她的心里还是很动情的,无论这是否出自于他的真心,但都让她感动,因为毕竟她听到了很让她感动的话。 原小惠望向卓一剑,双目湿润起来,卓一剑用衣袖,替她抹去眼角里溢出来的泪水,并道:“别这样,我们回风云庄里去。” 原小惠点头道:“你要带我去见你母亲吗?” 卓一剑点头。 原小惠又是感动的鼻尖发酸,这女人的变化就似是天上的风云,刚刚还冰冷忧愁的,现在她却又感动的流起了眼泪来。 …… 李孔雀走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因为她必须快速的离开,她知道自己回答的越多,就越会让人怀疑,越会让人觉得她有什么目的。 但她这次终于还是完成了任务,她的目的是,要么救出上官豫,要么就将他杀之,他已经暴露了,已经让风云庄的人留意上了,无论他逃往何处,都难以逃脱,这她只能执行水柔夫人的命令,她是在风云庄里一直深藏着的人,她也是水柔一手培养出来的人。 她是水柔派来监督这次任务的人,如果成功了,她就会不动声色的走开,如果失败了,她就只能将上官豫杀了。其实在那种环境中,上官豫已经暴露了。按照水柔的一惯做法,就是将之除去,不能让这一条线索漫延开去,从而出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她离开后,看到后面并没有尾巴,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她又在别的地方瞎逛了二圈,然后进了一间小客栈,在客栈里出来时,她竟成了一个病容满脸的女人,脸上还有着难看的胎记,走路也似因身上的病情的缘故,而走得很慢,并伴带着一丝气喘。 她慢慢的走进了人群中,然后就往风云庄的方向走去。 秋天的风,吹动了树上的黄叶,黄叶脱离了树枝,从而飘落在地上,就似无根的江湖人,在江湖上四处的飘浮,没有家的温暖,也没有一种方向的落定。 生活似乎都是如此。 李孔雀终于来到了风云庄附近的一个弄堂里。 弄堂里有一间很不起眼的店,看店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正在忙着招呼客人。 店里虽然不大,但似乎生意还算过得去。四张桌子,竟然坐了二张桌,而且每张桌子都有四个人。 有一张桌子里四个都是中年落拓的江湖男人,他们的生活一定也过得不怎么样,他们吃着便宜的菜,喝着劣质的烧刀,但却似乎很满足很开心的样子。 另一张桌子里,四个人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一个中年的男人,左脸颊上有一条刀疤,这疤是黑色的,再加上他的脸是倒三角脸,让人看上去,觉得阴森恐怖。 还有一个妇人,头发蓬松,身上还有着灰尘,淡红色的碎花衣服上有好几处补钉,她的身边是一个大约十岁的小男孩,这小男孩的脸颊黝黑,他的那双眼睛却是水灵灵的,很讨人喜欢。 李孔雀一进来后,本来在聊天说话的人们,都住了口,他们不敢看向李孔雀。 李孔雀在另一张桌刚坐下来,小男孩就双目一直在盯着她,李孔雀向他招了招手,小男孩就立即跑过去,李孔雀将他抱起来。 小男孩就轻叫:“姑姑。” 李孔雀笑了,这一下大家才松了口气,也开始自然的说着话。 第二百零一章 指示 李孔雀抱着小孩,然后又将小孩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小孩向李孔雀做了个鬼脸,李孔雀笑了起来。 店老板夫妇给李孔雀上了一碟水晶鸡,还有一个米饭,小男孩又回到了中年男人的身旁坐下,中年男人看了一下他,小男孩立即乖巧起来。 李孔雀夹起了一块鸡肉,咬了一小口,李孔雀就不断的点头,还是这里的水晶鸡好吃。 店老板夫妇微笑的看着她吃,似乎是得到了最好的赞赏,比收到银子还要开心。 这时天已傍晚,弄堂里的店本就没二间,门前的路被一阵风吹过,掀起了灰尘,这灰尘也落入了店里。 下雨的时候,这条路上的泥泞会有半尺深,这样的地方开店,注定生意不好。但这对夫妇在这个地方竟然开了将近十年。这十年里,除了头发白了不少,年龄多了不少外,根本没有赚到银票。但这对夫妇却过得很快乐。 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出过去,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在这里与风云庄里的一个下人联系,然后再次这个人的信息传出去。 这个男人在风云庄里负责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也无需知道,他们只要知道水柔传出来的是什么话,然后将这话原封不动的转述出去,就可以了。 这将近十年中,他们转述了很多话,也令他们这个店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有特别的意义,但大家都不敢问,也不敢提起。 他们在这里一直到夜幕的降临后,小店亮了油灯,这时终于有人来了,这人的打扮很普通,也看似没什么特别,可他身上有些酒气,似乎喝了些酒。 他一进来,就和店老板夫妇打招呼,似乎他们已经很熟了。 他进来打完招呼后,就对店老板道:“你今晚的生意不错哦。” 店老板道:“还行还行!骆老板。” 这个叫骆老板的坐下来,店老板立即给他端了壶酒上来,并道:“骆老板,看来今天你喝了不少。” 骆老板笑了笑道:“没有没有,每天都这样,酒嘛,风云庄里面是少不了的。我喝的还是'长久醇'里面最好的酒,像你们这里的酒,那能和风云庄里面的酒来比呢?” 但大家心里都似乎有个问题想问,既然里面的酒那么好了,为什么还要出来外面喝呢? 当然这些问题,大家都没有问,大家也不想拆穿他。 店老板娘也为他上了一一碟花生,还有一碟鹵牛肉,他就将着花生与鹵牛肉,喝着酒。 骆老板似乎很享受这种欢乐,他喝了一口酒后又道:“老板,你们真会选地方开店,在这里开店的话,是最安全的,有强大的风云庄在撑着你们,谁敢在这里搞事?” 店老板陪笑着道:“当然当然。” 骆老板得意的笑着,道:“我不说你们能在这里赚多少,但你们是最安全的。” 店老板道:“骆老板说的非常对,这多得骆老板对我们的关照。” 骆老板笑了笑,倒了杯酒喝下去,又夹了块鹵牛肉吃着,道:“这不能这么说,大家聊的来,我不关照关照你,关照谁呢?” 骆老板边吃边和店老板聊天吹牛,大家都没有说话,只听着他们吹牛,直到骆老板吃完喝毕,才抹了抹嘴巴,道:“谢谢老板,记帐记帐,下个月一起结算。” 店老板笑了笑,道:“由他吧!我请。” 骆老板带些醉意的道:“这那行?肯定要记帐,我会结账的。” 店老板道:“骆老板太客气了,你能光临本店,是本店莫大的荣幸,骆老板,你走好!” 骆老板笑了,将眼睛笑成了一道线,手指着店老板道:“你这人太会做生意了,好,很好!” 说完就哼着曲调走了。 他走出店后,老板娘就去收拾骆老板桌上的碟子碗筷。 老板娘收碟子时,很小心,因为在碟子下面,有一封信,他们要等的,就是这一封信,这信中就是对他们的指示。 老板娘将信交给了李孔雀,李孔雀接过信来打开来看: 你们应速离石狮城内,风云庄已经对孔雀有怀疑,会追查到底。 在城郊西柳镇上,有一大户人家,你们应到那去。 这封信没有落款。 李孔雀看完信后,立即将信烧掉。 大家也陆续的散去了,李孔雀走在最后。小店里终于打洋了,这夫妇二人,又开始打扫卫生,像往常一样了。 李孔雀没有立即就去西郊,她知道如果有个理由而去,就自然很多,也不会让人怀疑。 所以她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去实施会更好。 …… 西柳镇上有一座庙,这庙宇不大,但这镇上的人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去烧香,这已经成了西柳镇上的习俗。 这座庙就叫“天佑庙”,在天佑庙的后面,还有一个八层的镇山塔。这塔很新,似乎是刚翻新过不久的。 今天又是十五了,一大早的,“天佑庙”上就人来人往,不时的有鞭炮声响。 李孔雀也夹杂在这些来上香的人群中,她并不是来上香的,而是来找人的,她相信在这里一定能遇上,镇上大户人家的主子,她已经了解过了。 这户人家的主子,姓蓝,名宇城,是五十来岁的人,他今年也刚纳了个妾,叫林婉莹,今年才二十多点,人很美,很得蓝宇城的宠爱,如果能与林婉莹成为好姐妹,那她就能有很好的理由进去,也能不让人对她的身份,有过多的怀疑。 她当然知道,这指示来这里,那么蓝宇城肯定与上官堡里有着很大的关系,他们容进这里,完全能够以另一种身份出现了。 林婉莹已经进去“天佑庙”里很久了,李孔雀也进了“天佑庙”里,她学着人们跪拜,她也在观察着林婉莹的去向,自己要以一种什么方式,什么身份来与她交接上。 林婉莹身边有一个丫鬟在陪护着,后面还跟着二个彪形大汉。 这种情况里,要以何种方式来与她接触上呢? 第二百零二章 好姐妹 林婉莹在八层塔的外面,二名彪形大汉已经进去塔内清出了里面的香客。这些香客可是敢怒不敢言,但也没办法,因为蓝宇城,每年都会捐出不少的银两来维修这“天佑庙”,就连管这庙的乐心道人,都要去拍蓝宇城的马屁。 在被清出来的香客中,包括了李孔雀。二个清人出来的彪形大汉,可是很不礼貌的,他们对香客们大呼大喝,不断的催促香客出来。 李孔雀在出到第一层塔门之时,突然摔倒了,并“啊”声的叫喊起来。那白色的裙子,也已被地上的灰尘染污。 林婉莹的丫鬟见状过意不去,便看了一下林婉莹,林婉莹点头,丫鬟才敢过去扶起李孔雀。 李孔雀忙对丫鬟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丫鬟见她那双雪白纤细的手掌上,竟然擦破了皮,并流出了血,便忙道:“哎呀!你的手掌破了,还流血了。” 就这样,她与林婉莹相遇上了,她很懂得讨好林婉莹,并说了自己的背景凄凉,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林婉莹的同情,并将她带回了家里,很快二人就成了好姐妹。 李孔雀在蓝家里,很快就有了地位,并将她的家人也接了来。 她的家人便是在那弄堂里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还有一对夫妻,一个小孩。 老妇人是她的母亲,一对夫妻男的是她的哥哥,女的当然是她的嫂子了,那小孩自然是她的侄子。 林婉莹将他们一家人都安排进了蓝家庄里住。 这也是她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进来这里住下来。 蓝宇城当然很痛爱林婉芬,他还给李孔雀安排进了“月亮阁”小阁楼里住下来。 李孔雀有了安定的家后,又经林婉芬给她打扮,她竟然一下子成了一大美女,皮肤白晳,双腿修长,腰肢纤细,该丰满的地方都丰满的刚刚好。该细小的地方,一定瘦小得适到好处。 她的一张脸蛋,竟然能让人过目难忘,想入非非。 这是一个多么漂亮的女人?就连林婉莹都后悔将这样的女人,带回了蓝家庄内,她心里极害怕自己会似她前面的几位夫人般,最后失宠,她只能时时的盯着李孔雀,不能让她与蓝宇城接触太近。 蓝宇城似乎也已收心养性了,他对李孔雀很客气,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与李孔雀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李孔雀的美,在西柳镇上,却慢慢的传了开来。 世事本就如此,好的坏的,总会传的很快,更况是这么漂亮的女人。这样下来,蓝家庄里就有了许多的江湖人前来拜会。也令西柳镇瞬间的出名。 热闹的蓝家庄里,通常灯光辉煌,并通宵达旦,这些人来蓝家庄巴结蓝宇城的目的,自然是想与李孔雀走得更近。 李孔雀之前一直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也并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但这一次,她却一下子就出名了,令到江湖中很多的江湖豪客,富家子弟,都前来蓝家庄,要一睹李孔雀的美貌与风采。 …… 冬天已来,天色阴暗,冷风不停的刮着,一辆马车在离西柳镇还有十里的一家“好客来客栈”里停了下来,卓一剑从马车上下来,背负着双手,走进了这家“好客来客栈”。 这种天气,在路上走的人,当然很少,所以这家“好客来客栈”的生意,也是显得冷静了起来。 卓一剑走进客栈里,风骚的老板老板娘,立即摇着她那略显粗了的腰肢向卓一剑走来。 那张着了浓妆的脸上,一笑起来,眼角就有很多条长长的皱纹。 她的下巴也是因她的肥胖而变得多了半个下巴般。 她的上身过于丰满,丰满得都要下垂下来了,而的臀部也因过于丰满,摇得很是夸张,二条稍粗的腿,也是让人不想多看,这样的一种女人,偏偏不懂趣的很,硬要装出娇嫩的状态,以为这样就一定会很迷人。 卓一剑只瞟了一眼老板娘,就将视线移开了,他觉得那个在柜台上记帐的削瘦老板,比老板娘要入眼的多。 老板娘用装出来的娇嫩,招呼着卓一剑道:“客官,你是住店吧!这种天气,那还赶得了路?” 她这声音一出,让人起鸡皮疙瘩,卓一剑忙道:“我先坐下来吃点东西,然后再看天气,能不能赶路。” 老板娘道:“这很好,非常好,客官请坐,要吃点什么?” 卓一剑道:“先来一壶'长久醇'的酒,然后来一碟酥炸花生米,要一例烧鸭。” 老板娘道:“好咧。” 说完就去厨房,吩咐厨子给他做菜。回来时就从柜台里,拿出了一壶酒,和一碟炸好了的花生米,端给卓一剑。 卓一剑刚倒了一杯酒,就有二个客人进来,这二个客人是男客人,并且一看,就知道是公子哥儿,富家子弟的派头。 他们一进来,老板娘立即去招呼,卓一剑看了一下二个年轻客人,只见他们长得也是英俊,剑眉浓黑,白净的脸上,显得他们一向是过安乐日子的人。 这二人卓一剑虽然不认识,但他想起了二个人,一个是败家子潘小安,另一个是花心大少农子浩。 他们从不缺少女人,潘小安更是一个喜欢花银子享受的人。这样的天气,他们不在石狮城内享受,他们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呢? 卓一剑不觉想起了李孔雀。 他知道李孔雀的美貌,已经被人们传得出神入化了,但卓一剑却想不明,李孔雀真的有那么美吗?在他印象中的李孔雀,并不是那种美若天仙的容貌,难道他认识的李孔雀与传说中美若天仙的李孔雀,不是同一个人? 卓一剑这趟来,也正是要去找李孔雀,他要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她竟然一拳就将上官豫的脖子打碎了,她为什么要打碎上官豫的脖子?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身上有太多难以解开的迷团,她又突然的声名雀起,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有太多让人猜不透的东西了。 第二百零三章 青衣姑娘 卓一剑见老板娘在娇声娇气的招呼二位刚到的客人,他们并没有看向卓一剑,只顾点着这客栈里,最好的菜和酒。 老板娘走后,他们二人便聊起来。 “农子浩,你想吃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尽管点,我们这趟是要去西柳镇,你也知道我们这次去的目的,我希望你不要和我争了。” “潘小安公子,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你出那事情呢?你放心,我只是陪你去西柳镇而已。” 卓一剑果然没有猜错,这二人就是败家子潘小安与花心大少农子浩。他们这趟是去西柳镇,那他们也当然是为了去见李孔雀了。 卓一剑慢慢的喝着酒,并没有去理他们二人。一会儿就给卓一剑上了一例烧鸭。 潘小安与农子浩他们就二人,点的菜可真不少,一张算大的桌子,几乎全点满了。 二人在开怀痛饮,农子浩可是专来享受的,他可不与农子浩客气,不断的吃喝着。 败家子潘小安可是一惯习惯了大方无所谓的,他并没有怪农子浩,只是伸出左手,看了一下大拇指带着的一个暖玉戒指,还有尾指上的一个翡翠戒指。 他在向这二个戒指呵了一口气,又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戒指。 农子浩却并没有看向潘小安的这一举动,只不停的吃喝着。 这时外面开始下起了雨,农子浩道:“我就说这个天气,肯定会下雨的。” 潘小安点头道:“嗯。我们既然来了,也不在乎这一会半刻了,我们就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也没事的。” 农子浩点头道:“我是没所谓的,你都不急,我更不急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卓一剑并没有看向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进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她一进来,就有一种香气扑面。 她头戴斗笠,身着一件青色的裙子,这裙子并不厚,在这样的天气里,穿这样的一件裙子,只能说,这实在是一个不怕冷的女人。 裙子已被雨水打湿,粘在了身上,让身体的凹凸全都呈现了出来。 这样的身材是多么让人遐想?农子浩已经看得双目发直了。 他立即停止了手中的筷了,快速的看向她的脸蛋,这个女人的脸蛋却用了一块青色的纱蒙住。 这一下可是让人心里有了很多的想法,这是一张美丽的脸,这又或者是一张丑陋的脸。 农子浩与潘小安都在想着这个女人的脸蛋,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蛋。 这个女人进来,老板娘前来招呼,她的眼中就充满了妒忌恨,但她的声音还是娇声娇气的,问道:“姑娘,你是住店,还是吃饭的?” 青衣姑娘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就是住店的了。” 她的声音一出,可是让男人骨头都酥,身体上有无比的快感。 老板娘道:“那我带你去上楼,我们的客房可是干净舒适。” 青衣姑娘道:“能洗澡的吗?” 老板娘道:“当然可以。我们这有大大的浴缸,我们的一切都是很完善的。” 青衣姑娘道:“那我就住下来。” 老板娘迅速的将她带到楼上去了。她似乎怕她的那个男人受不了这个女人的魅力。 农子浩道:“潘公子,你是不留下来了,我可要留下来。” 潘小安却笑道:“如此的天气,着急赶路,可并不是我们的作风,我们都留下来,住上一宿,明天看情况,再来看出不出发,如何?” 农子浩道:“极好极好。” 二人会心的一笑,立即喝酒起来。 卓一剑的心里却在想,在这样的地方,又是这样的一个时候,有一个这样的女人独自的出现,可是让人有些想不通。 而这个青衣女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夜已越来越深,外面的雨也越来越大,风声呼啸,这样的夜晚已无行进店。 掌柜的在柜台里唉声叹气,并有些诅咒这个天气的语言。 老板娘却是在看向潘小安与农子浩,似乎对这二个年轻人很是有兴趣。 掌柜的却视而不见。继续的抹着柜台,又似乎已习惯了这个老板娘这样看男人,他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卓一剑对这些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是在想着,这个青衣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而且又似曾熟悉般。 潘小安与农子浩住了下,他们并不是二人一个房,而是一人一间房,并且在青衣女子住的那个房间的二边,就是说他们二人夹着青衣姑娘而住。 他们住下来后,能听到青衣姑娘洗澡的水声。 农子浩听到这水声,脑海里就出现了许多的画面,这是一个女人在洗澡,洗澡的男人要脱光衣服,那么洗澡的女人,同样也要脱光衣服的。 农子浩躺身床上,全身的血管都在膨胀般,并且有一种血肉喷张的感觉。 潘小安也是这样,他虽然从不缺少女人,但他却已被青衣姑娘,那种若隐若现的呈现,所吸引着,让他的脑海里有着无数的美丽画面出现。 他心里在想着:“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办法来进去呢?就这样进去吗?女人都爱珍宝,正好他并不缺这些,只要能搏红颜一红,珍宝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潘小安就笑了,但他又想到,花心大少又会如何呢?他是用什么样的桥段与青衣姑娘打招呼呢? 青衣姑娘的房间里,水声还在响着,还在让人遐想着。 农子浩自知自已没有潘小安的财富,如果自己不先下手的话,可能这机会就会流失掉。 农子浩突然想了一个方法,他把那壶还没有喝的酒,倒了一些在身上,并喝了二口,将自己弄得似一个喝醉酒的人。 他拿着酒壶就出了房间,然后对就来到隔壁青衣姑娘房间的房门,也不敲门,假装喝醉了,进错了门,突然用力的一撞,就将门撞开了。 房内一盏突明突暗的油灯,正在台上摇晃。 青衣姑娘的脸上,蒙着青纱,她的身体已泡在了冒着热气的大大的木制圆形的浴缸里。 浴缸里放满了粉红色的花瓣,青衣姑娘双目惊恐的望向农子浩,但没有惊叫,她伸出一只青葱盘的玉手,指向被撞开了的房门,低声的道:“门被你撞开了,风吹进来,好冷的。” 这声音柔软无骨,让人听到骨头都酥进了心里。 第二百零四章 哑巴亏 农子浩听到青衣姑娘这么的说,心里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立即去关上门,道:“对,门开了,冷!” 青衣姑娘见他关上了门,便又轻声的道:“这样就暖了很多。” 农子浩看着她,双目中有了些血丝,并道:“这样真的暖了很多。” 青衣姑娘道:“你是不是喝醉了,一身的酒气?” 农子浩这时才回转神来,道:“是啊!我喝醉了。” 青衣姑娘道:“你知不知道你进错房间了。” 农子浩道:“是吗?我不就住在这里吗?怎么就进错房间了?” 青衣姑娘道:“你真的是进错房间了。” 农子浩道:“哦。我进错了?” 青衣姑娘道:“是的。” 农子浩道:“我……我要出去吗?” 青衣姑娘竟然没有说话,她不说话,那么农子浩也就会心了,他的心里就开心起来,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会有这样的艳遇,会有这样的艳福。 青衣姑娘道:“你能转过身去吗?” 农子浩这时已经使出了他的那些经验招数来,他要死皮赖脸的,便微笑的道:“像姑娘这么好的身子,如果没给人欣赏,那就可惜了,是不是?” 青衣姑娘却笑了,道:“但怎么说,你都是一男的,我都是一女的,如果你不转过身的话,我又该怎么起来呢?难道要泡到明天吗?” 农子浩笑了,道:“你洗完了,就可以起啦!” 青衣姑娘娇笑起来道:“你真坏!” 农子浩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青衣姑娘竟然没有讨厌他的意思,农子浩就更是胆大了起来,他竟然找了张凳了坐了起来,喝着酒,等着青衣姑娘从浴缸里出来。 青衣姑娘却在用一条毛巾擦着手臂,而农子浩却并不着急,他喜欢女子慢慢的展示自己,很多事情都是急不得的,要慢慢来,才会更有味道。 他已经不是那些初出毛庐的小伙子了。如果这点耐性都没有,他既不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东西? 他觉得像青衣姑娘这样的尤物,是急不得的。他当然能慢慢的等待欣赏。 青衣姑娘也似乎很懂得展露自己,她并没有特别的羞涩做作,而是慢慢的搓着手臂,然后又慢慢的伸出她的一条洁白修长的腿来,用毛巾慢慢的擦着,这条腿是那么的完美无瑕。 农子浩也看过不少女人的腿,但像她身上的这一条腿,却是第一次发自于她心底的赞美,他不禁屏住了呼吸,竟然站起了身来,将酒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又慢慢的向她走去。 青衣姑娘忙轻声的道:“你能帮我把床上的衣服拿过来嘛?” 农子浩却微笑着道:“我觉得女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不会好看,只有不穿衣服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青衣姑娘道:“你好坏哦。” 农子浩便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并没有停止走向青衣姑娘。 青衣姑娘似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只将那条完美的腿,放了下来。 农子浩终于走到了她的浴缸前,青衣姑娘都能听到农子浩喘气的声音,而农子浩却双目直视向浴缸里,可浴缸里的花瓣实在太多了,他看到的,只有那些花瓣在浴缸上。 青衣姑娘道:“这花瓣好看吗?” 农子浩道:“很香,这花瓣真的让人闻了又想闻。” 说罢竟然慢慢的弯腰低头下来,不知是闻还是想看,竟然头已伸到了浴缸里面。 就在他双手抓住浴缸向浴缸看着时,青衣姑娘突然站起了身来,并以极快的速度,一下子飞身离开了浴缸。 浓子浩看到的,只是一个浴缸的花瓣,闻到一些香味。 在他发现青衣姑娘不见了后,再一看,她已经在床上用被子裹起了自己的身子来,而农子浩竟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种情况下,他本应该明白到,这个女人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但色迷心窍的他。竟然一心只想着如何和青衣姑娘好上,竟然忽略了青衣姑娘的身手。 农子浩也许自认为他能控制好这个女人,所以他并没有在意那么多。 他见青衣姑娘已在被窝里了,他就更心跳了起来,笑了一下道:“你太皮了。” 青衣姑娘道:“我怎么皮了?我叫你拿衣服给我穿,又不肯,我只好躲进床上了。” 农子浩道:“有道理。我也要躲进床上来。” 青衣姑娘道:“那你过来啊?” 青衣姑娘这么说,正合农子浩的下怀,他立向床上走去。 农子浩豪不客气的扑向床上,但他却没想到,这张床竟然这么的不牢固,他一扑上去,床就塌了,他们竟然摔了下去。 而这一摔,却是摔下了一楼,竟然连楼板都被他扑穿了。 一摔下来,青衣姑娘竟然一下子将被子裹起了身体,但这个农子浩摔下来,竟然摔进了一个又软又香的女人怀里。 他竟然被老板娘抱住了。老板娘正色咪咪的看着他,道:“公子,你怎么把我家的楼板都弄穿洞了呢?不过像你这种,有能力的男人,我还是特别喜欢的。” 农子浩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忙要挣脱老板娘的怀抱,但这个老板娘的双手却像是二把大钳,将他紧紧的钳住,让他挣扎不脱。 农子浩忙双手去推老板娘,但老板娘双手又突然一松,农子浩就掉在了地上,她又是突然的一脚,将农子浩踢到了青衣姑娘的面前,青衣姑娘的右脚又是几脚踢下,农子浩竟然被踢得动弹不得,身上的穴道显然被她用脚点上了。 这一下,让农子浩大吃一惊,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个青衣姑娘与老板娘是一伙的,所以她一个人进来客栈,说不定这个客栈也是她的,这个肥胖的老板娘,只是帮她打理而已。 青衣姑娘微微一笑道:“你很讨厌的,人家洗澡,你就撞破门,人家睡觉,你就将床压垮,你现在弄烂的,可不是我的东西,是人家老板的东西,你该赔,就赔给人家,让老板娘不至于损失,知道吗?” 农子浩道:“我知道了,我会赔的。” 老板娘道:“你打算怎么赔?” 农子浩道:“我那朋友有很多银子和珍宝,我们去找他,他一定能赔的。” 他话刚说完,他的朋友潘小安竟然被店掌柜和一个厨子押了过来。 老板娘道:“你的朋友竟然跑到了我的房间里来,我那个当家的就把他抓住了,他现在是自身难保,怎么替你赔呢?” 第二百零四章 乌金衣又出现 潘小安怎么会进到老板娘的房间里去呢? 原来潘小安听到洗澡的水声,也是按奈不住自己,便推开窗来,想着如果从窗户里进去,那应该没有人会发现。 潘小安便从窗外出去,但他一出了窗后,就发现青衣姑娘的窗被打开了。潘小安心道:“难道是青衣姑娘知道自己要从窗外进去她的房间?” 潘小安想罢立即钻进了窗里,他一进房间,就看到了一个女人在房间里冲凉。 这个女人脸上盖着青面纱,躺在大浴盆里,似已熟睡,那浴盆里的水气蒸起,将她的人盖上了一层雾般,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是多么的令人心里痒痒的。 在他走到浴盆时,浴盆里突然伸出了一个手来,这个女人的手略有些粗,突然的将他整个人拉进了浴盆里,这出其不意的,让他大为惊吓,还没有弄明什么回事,他的身上已经被点了穴道,而当他发现什么事情时,才看到,在浴盆中洗澡的人,原来是老板娘。 老板娘吃吃的笑着道:“没想到阁下对我有这样了倾心,只是我当家的小气的很,不愿意让我和别的男人好。” 老板娘从浴盆中将他捞起来,推到浴盆外,然后她站起来,一件一件的穿着衣服。 并甜笑着对潘小安道:“便宜你了,我的身体从不给外人看的,今夜给你看了,你可不要动歪心思哦,我那个当家的,可是个醋坛子,如果他吃起醋来,可不得了。” 潘小安这时,可是有苦说不出,心里很是憋屈,这个老板娘的这种身材,他可是无福消受但她就在他的眼前,慢慢的穿着衣服,他只好闭上了眼睛。 老板娘却不乐意起来,“你什么个意思?我这么好的身材给你看,你还不懂欣赏了,你这是什么人哦?真是的!你别不识好歹。” 潘小安只有在心里苦笑,他真的弄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走向青衣姑娘的那间房的,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老板娘的房间里的呢? 老板娘穿好衣服后,老板就推门而进,他后面还跟着个厨子,他们一进来,就没好眼色的看向潘小安。 老板冷冷的道:“你这人真让我们说你什么好呢?我老婆你也敢动心思?” 潘小安知道已经是上当了,但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潘小安就这样被带走了,但他没有想到,农子浩也会在这里。 潘小安与农子浩二人相视一对,顿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青衣姑娘则淡淡的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潘小安只冷冷的道:“我们已经落入了你们的手中,你们说吧!你们想怎么办?” 青衣姑娘看向老板娘,老板娘立即道:“看二位的身家应该不少,所以我们也不会乱开价。” 潘小安听到老板娘这么说,总算心里安定了些,因为有条件的,人命就会安全起来。 潘小安道:“但不知道是什么身价呢?” 老板娘微微一笑道:“就一件衣服。” 潘小安突然惊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一件普通的衣服那么简单,便问道:“什么样的衣服?” 老板娘道:“当然是乌金的衣服。” 潘小安道:“你们说的,难道是'乌金衣'吗?” 老板娘道:“果然聪明。” 潘小安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老板娘眉头一皱,道:“怎么了?有什么困难?” 潘小安道:“因为'乌金衣'已经被人抢走了。” 老板道:“这么巧吗?” 农子浩也忙道:“是真的被人抢走了。” 青衣姑娘道:“是什么人?” 潘小安道:“一个小孩。” 青衣姑娘眉头深锁起来,道:“一个小孩就能把'乌金衣'抢走,你说我们会相信吗?” 农子浩道:“的确是被一个小孩抢走了,他把'乌金衣'卖给我们,然后又把'乌金衣'抢回去。” …… 雨一直在下,卓一剑总觉得窗外面有人在瞧着他的窗,这么大的雨,是谁在外面站着瞭望这里来呢? 卓一剑忍不住,终于推开了窗,他看到了一个小男孩,但他的眼睛就似是一双冰冷的凶器,向他扫来。 卓一剑看到这个人,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怎么会来了这里? 卓一剑突然的翻窗而出,并向那个小男孩掠去,但那个小男孩突然不见了,这一下让卓一剑吃了一惊。 他的速度已经算快的了。但小男孩的速度,却并不比他慢。 那这个小男孩是谁呢?如果是丑小龙的话,他的轻功肯定没有这么高,那这个小男孩会是谁人呢? 卓一剑突然掠上了屋顶,然后他发现,这个小男孩正在屋顶上,正在向他招手。 卓一剑奇怪,这个小男孩是谁呢?为何向自己招手里?他的动作那么快,可见他的武功不可能弱。 卓一剑一下子掠上屋顶,而小男孩却不断的向南施展轻功而去。 卓一剑也向南追去。这小男孩的轻功很好,卓一剑也只能追到离五丈开外。 小男孩一直飞到山洞口里才停下来,看向卓一剑道:“卓少侠,你终于来了。” 卓一剑微微惊讶的道:“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 小男孩一笑道:“当然了,我不不认你,去找你干嘛呢?” 小男孩说完就进洞去了。卓一剑就跟着进了去。这山洞口仅能容纳二人出入,这个洞是越走越大的,里面也越来越亮。 到了里面,卓一剑就见到二边的火把旁各站着四个紫衣女人,而正中一个女人,也是穿着紫衣的女人,她们都蒙着紫色面纱。 这洞里突然香了起来,九个女人,加一个小男孩,才十个人。 小男孩一到,就立即向中间的女人道:“姑姑,我已将卓一剑带到。” 这个叫姑姑的女人,看向卓一剑道:“你就是卓一剑?” 卓一剑道:“如假包换,只是在下并不认识姑姑,为何你们要叫我到此呢。” 姑姑柔声的说道:“当然是有事情找你了。” 卓一剑道:“你们是什么人?” 姑姑低声的向卓一剑道:“你应该听说过'飞花摘叶宫'吧?” 卓一剑听到“飞花摘叶宫”这五个字,突然一惊,心里不禁想道:“难道这个姑姑就是传说中的宫主,宫羽芸?” 他知道如果她是宫羽芸的话,她的年龄就已经不少了,她的年龄应该和他的母亲一般大了。 第二百零六章 飞花摘叶宫 但卓一剑知道,这个“飞花摘叶宫”,早己在江湖上消失了十年。消失的原因,传说中是多种说法,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并没有人知道真相。 卓一剑心内惊讶,但他却并没有问,他很知趣。他知道他们引自己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情告诉他了。 卓一剑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只见四周是石块,洞里很是潮湿,里面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石案与一张石凳,就是姑姑坐的,其余的人都是站着的,火把在石壁上摇晃着。 姑姑看向卓一剑,柔声的道:“我今夜叫你来此,是想确认一下,阙一平是不是真的死了?。” 姑姑这么一说,让卓一剑有些骇然,但他还是没有出声。 姑姑又道:“你们风云庄的阙一平,是一个狠心的人,他竟然几次三番的拒绝了我。” 卓一剑可并不知道她与阙庄主的瓜葛,这也是上一辈的事情,所以只是心里惊讶,但却不敢去问。 姑姑道:“我就是宫羽芸!” 她说完,突然掀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三十岁左右的脸容来,这个张脸成熟美丽,让人看后,很难忘记,这传说中美女宫羽芸,果然是美丽。 这时卓一剑不禁惊叹,她应该四十多岁了,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岁左右,她的驻颜术可是绝代的。 卓一剑这下才拱手道:“晚辈见过宫前辈。” 宫羽芸道:“你不必多礼,我只想你告诉我,阙一平是不是不在了?” 卓一剑道:“我不知道前辈和阙庄主有什么瓜葛,但阙庄主的确已经不在了。” 宫羽芸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突然脸色悲痛起来,看着卓一剑低声的问道:“真的吗?”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我去了一趟边城,回来才知道,阙庄主已经病逝。” 听到这里,宫羽芸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没想到风满月最后也没有好好的与阙一平在一起。” 宫羽芸的思绪突然起伏不定起来,接着骤然狂笑,道:“阙一平啊!阙一平,你到死都不肯来见我。” 卓一剑心里很是诧异,因为宫羽芸说到了他母亲风满月。但卓一剑从没有听说过母亲与阙庄主有什么瓜葛。 其实这些事,阙一平一直在心里,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他与宫羽芸之事。 宫羽芸悲痛的流出了泪水,旁人没有人去安抚她,只在一会儿后,小男孩向宫羽芸走近,并道:“姑姑,你已经为这个阙庄主流了太多的泪了,现在阙庄主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再为他悲伤呢?” 宫羽芸一下子抱住小男孩道:“还是龙儿好,听话,又肯陪伴着我。” 龙儿用沙哑着的声音道:“我会一直陪伴着姑姑的。” 宫羽芸突然对卓一剑道:“你走吧!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的事。” 卓一剑知道,宫羽芸将自己引来这里,就是要亲口听到阙一平之事。 卓一剑便拱手告辞。 他出了山洞,向客栈而去,在路上,他心里不断的想:这个宫羽芸与阙一平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那么阙一平与母亲又是什么关系呢? 不过这些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不想知道太多。可他没想到,传说中曾经让人丧胆的宫羽芸,其实并不是那种魔头,卓一剑觉得她是蛮好说话的。 卓一剑知道宫羽芸与阙一平肯定发生过很传奇的事情,曾经浩大的“飞花摘叶宫”,在南方武林也是有一席位的,但现在却只留下九个人,这当中肯定有过一段卓一剑不知道的往事。 那么是不是与阙一平发生的呢?是不是与风云庄有瓜葛的呢? 天还在下着雨,卓一剑回到客栈时,身上的衣服已湿,卓一剑除下身上湿了的衣服,正准备抹干头发来休息。 这一下他闻到了香味,是一种女人体内发出来的香味。 然后她就看到了床上有动静,他看着床上出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身体柔软,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呢? 卓一剑看着她,因为卓一剑已经看出了她是谁,她就是青衣姑娘,而这个青衣姑娘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呢? 卓一剑道:“姑娘,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青衣姑娘却用柔软无骨的声音道:“我就是来找你的呀!我那有去错地方?这个客栈特别好的地方就是,我可以自由的来到你的床上。” 卓一剑轻笑一下道:“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青衣姑娘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我一直想着你,所以就来找你。” 卓一剑道:“你想我干嘛?” 青衣姑娘道:“也没什么,就是喜欢上你了。” 卓一剑道:“你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让我说喜欢上你的。” 青衣姑娘嘻嘻一笑道:“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我听说你有很多女人。” 卓一剑道:“你没有信心吗?” 青衣姑娘道:“我当然有信心了,有信心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卓一剑道:“哦?我可不知道你有的是什么信心。” 青衣姑娘突然将袖子一拉,她左边的袖子就被撕了下来,然后露出洁白的手臂,这一条手臂纤细而长,几乎是完美无瑕。 卓一剑也算看过一些女人的手臂,但这条手臂,可是他看过的手臂中,最好看的一条手臂。 青衣姑娘道:“你觉得拥有这样肌肤与完美手臂的女人,有没有优势?” 卓一剑道:“好像有点优势了。” 青衣姑娘道:“你什么意思呢?” 卓一剑道:“我觉得手臂好看,不等于其他的地方都好看。” 青衣姑娘道:“那你过来,你想看什么地方都可以。” 卓一剑笑了一下,顺手拿了张椅子坐下,道:“我觉得慢慢的欣赏,别有一番的风味,如果太近了,看到了一些瑕疵,多少总会有些失望的。” 青衣姑娘道:“你说你想看什么?” 卓一剑道:“你知道我想看什么的。” 青衣姑娘突然慢慢的从床上下来,然后跳着舞,将身上的衣服褪下来,娇声的道:“你觉得我这样的,有没有信心?” 卓一剑点了点头道:“这样看来,你是一个完美的女人,但我也看见过,有的女人身体都很完美,但就是脸上长了麻子,你说这是不是煞风景?” 青衣姑娘娇滴滴的笑了,道:“看来你还挺会欣赏女人的。” 卓一剑道:“我总不希望,这么好的身体,总想着她的脸上是有麻子的。” 第二百零七章 为乌金衣 青衣姑娘柔声道:“我早就知道,男人是没那么容易满足的。” 卓一剑道:“如果我这样就满足了,我既不是傻子?” 青衣姑娘娇笑一下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卓一剑道:“你应该很清楚,男人要的是什么。” 青衣姑娘道:“你还是要看我的脸。” 卓一剑道:“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青衣姑娘道:“你不怕看到我的脸后,你会忘不了我?” 卓一剑道:“你今夜来的目的,既不是就是让我忘不了你吗?你难道还有其他的目的吗?” 青衣姑娘道:“我想你办一件事情。” 卓一剑道:“哦。原来你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要我给你办事情的。” 青衣姑娘道:“如果你帮我完成了,我就是你的了。” 卓一剑道:“那是什么事情?要我去办的?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你是不是看高我了?” 青衣姑娘与卓一剑持着距离,而且站在那里的姿态又是那么的撩人,双手故掩弥彰的遮掩着光秃秃的身躯,道:“你又何必谦虚呢?你的名气那么大,大江南北,谁不知晓你卓少侠的武功?'手中无招,心里有招'。” 卓一剑道:“那是太过神化我了,我却是并没有那么的神。” 青衣姑娘道:“你难道不想得到我吗?” 卓一剑道:“我却不知道我得到的人,到底是不是有那么值。而且我也要知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青衣姑娘道:“很简单,我要你帮我拿一件衣服。” 卓一剑一脸茫然的道:“什么衣服?要你这样去做?” 青衣姑娘道:“是'乌金衣'。” 卓一剑听到“乌金衣”三个字,心里立即咯噔一下,这“乌金衣”不是在边城的“丑氏家族”里吗?怎么又出现了呢?那么“丑氏家族”是不是出事了?难道燕子婷母女俩又搞事了?那么丑靖行他们又如何了呢?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担心起来,他也想知道“乌金衣”在哪里,便假装不知道什么是“乌金衣”,问她道:“什么是'乌金衣'?” 青衣姑娘道:“就是一件衣服,你不用知道这'乌金衣'是什么东西,你只要拿到了给我,我就是你的了。” 卓一剑道:“我要去哪里拿?” 青衣姑娘道:“这'乌金衣'是一个孩子拿出去卖给了败家子潘小安,但这个潘小安并没有将'乌金衣'看管好,又被那小孩子偷走了,现在'乌金衣'就在那个孩子的手上。” 卓一剑道:“天下那么多的小孩子,我怎么去找?” 青衣姑娘道:“你听说过'飞花搞叶宫吗?” 卓一剑道:“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会相信我吗?” 青衣姑娘娇笑一下,道:“当然不相信,那就对了,你去'飞花摘叶宫'就能见到这个小男孩。” 卓一剑这下明白了,她说的小孩子是谁了。他只是不知道,这件“乌金衣”为什么会在这个小男孩的手里的,他是如何得到的呢?是不是从“丑氏家族”里拿到的呢?今夜小男孩将他引到了“飞花摘叶宫”里。宫羽芸只是问了一下阙一平之事,而阙一平假死之事,只有内部小数人知道,所以卓一剑当然不能将这事告诉宫羽芸,他见到宫羽芸听到阙一平死讯后,极为悲痛,可见她仍爱着阙一平,这么多年来的,一直没有停止过对阙一平的爱,可见宫羽芸是多么的爱阙一平,但阙一平为何不与宫羽芸一起呢?当然阙一平与宫羽芸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卓一剑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因为宫羽芸与阙一平的事,的确与自己无关,自己为什么又要去弄明白这些事呢? 卓一剑看了看青衣姑娘道:“那'飞花摘叶宫'还有吗?不是早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吗?” 青衣姑娘道:“并不是真正的消失,只是他们躲了起来,当年'飞花摘叶宫'不肯接受上官堡与风云庄的改编,先是被风云庄大破'飞花摘叶宫'然后他们逃向上官堡的地盘,却又被上官堡追杀得无路可逃,最后宫主宫冰雪死在了上官堡的毒器下,大家都以为'飞花摘叶宫已经被彻底的铲除了,但宫冰雪的女儿宫羽芸,却在收编他们的旧部下,现在他们终于有了欲出江湖之势了。” 卓一剑听到青衣姑娘这么一说,心里终于清楚了一些“飞花摘叶宫”与风云庄及上官堡的一些恩怨。但青衣姑娘怎么会知道的呢? 卓一剑不禁问她,“原来姑娘还是知道的挺多的嘛!” 青衣姑娘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但这次的'乌金衣'那小男子又偷回去,可就不道义了。” 卓一剑道:“你觉得我一定会答你去做?” 青衣姑娘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把握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能让男人为之狂跳。 她瞟了一眼卓一剑,却见他双目看向自己,气定神和的看向自己,不禁心里也无底起来。 她慢慢的将双手放开,大方的站着,道:“你一定要看到我的脸了?是不是?” 卓一剑道:“我是那么想的。” 青衣姑娘叹了口气,终于慢慢的将脸上的青纱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美若天仙的脸来。 卓一剑见到这张脸,真的为之震,他这一震,是因为青衣姑娘的脸是似熟悉,又觉陌生,这个年轻的姑娘,她的身体与脸蛋,是那么的极至,几疑天仙,任何男人看了,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卓一剑却不动,而是只看着她,将她看的有些发毛。 “你什么意思嘛?你都看到了我的脸了。” 卓一剑慢慢的呼出了她的名字,“李孔雀!” 青衣姑娘低垂下头,“你终于想起了我的名字了?”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我想起了,但我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天石狮林里的年轻姑娘,经这一打扮,会惊为天人。” 这人果然是李孔雀!她真的变成了天仙般的女人!这一变化,的确让卓一剑及许多人都意想不到,那就证明她在石狮林里,是经过了一番乔装的。 而这个女人的心想一定藏着很多的东西,“乌金衣”只是其中的一小件而已。 李孔雀脸上露出了一丝甜蜜诱人的微笑,向卓一剑走去,而喘息也似是浓粗了般。 第二百零八章 失惊 李孔雀边喘息并向卓一剑走去,边娇声的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卓一剑道:“很美。” 李孔雀道:“你喜欢吗?” 卓一剑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如果不喜欢。那可真的不是男人了,你说是不是?” 李孔雀伸出一个洁白如雪的纤手,伸向卓一剑,她在期待着卓一剑来拉她的手,但卓一剑却只坐在凳子上,并没有去接她的手。这么一来,就让她有些尴尬了,但她自己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尴尬,而是娇笑一下,嗔声向卓一剑走去,然后就一个转身,坐在了卓一剑的身上,喘息也并大了起来。 卓一剑一下子用手揽住了我她的肩膀,道:“你的身体很软,皮肤很滑。” 李孔雀道:“那你答不答应帮我去拿'乌金衣'呢?” 卓一剑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乌金衣'呢?” 李孔雀道:“因为我喜欢。” 说毕伸出一只纤手,去抚摸卓一剑的脸蛋。 卓一剑道:“你其实是一个不喜欢穿衣服的孔雀,你为什么又要'乌金衣'了?” 李孔雀这下发现这个男人对女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她现在都光着身子在他的怀里了,如果换作其他的男人,早就按捺不住要占有她了,但卓一剑却气定神和的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孔雀这下心里却没有了底气起来,不禁问道:“你怎么不给点反应我?” 卓一剑道:“你要我怎么反应呢?我总觉得女人不要投怀送抱,而是要让男去将你拉进他的怀里,你说呢?” 李孔雀这下真的感到自己有些失丑了,“我伸出了手,但你却并没有拉我入怀啊?” 卓一剑道:“但有个问题是,我没有将你拉进怀里,你为什么还要进我的怀里呢?” 李孔雀这下怔住了,眼神愣了一下。 卓一剑知道李孔雀的武功,可并不是等闲之辈,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真的为“乌金衣”而来的吗? 李孔雀这时却娇声的道:“人家是为了喜欢你啊!” 卓一剑道:“真的嘛?” 李孔雀道:“如果不是的话,我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卓一剑双手突然的用力,将她的双肩钳住,道:“我觉得女人应该穿着衣服,让男人去脱,才更有吸引力,而不是自已来脱。” 说罢双手用力,突然将她的身躯,一下子往床上摔去,这一下出其不意的,让李孔雀惊吓了起来。 但她的武功却不是泛泛之辈,立即一个空中旋转,她竟然轻落在柔软的床上。 卓一剑道:“李姑娘的身手可不不是等闲之辈,你完全可以自己去要'乌金衣'的。” 李孔雀将身体用被子盖上,道:“我也曾经这样想过,但我觉得,对付一个小孩子,我还是没有把握。” 卓一剑轻笑道:“是嘛?” 李孔雀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在被窝里面了,你就这样坐着吗?” 卓一剑道:“你都睡了我的床了,我该睡哪里好?” 李孔雀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呢?” 卓一剑道:“但你我还没成亲,怎么可以睡一起呢?” 李孔雀觉得这个卓一剑就是一根木头,让人费解的木头。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是无动于衷,也令她心里更没底起来。 卓一剑又道:“你帮我们杀了上官豫,我们都很感激你。” 李孔雀道:“那个人是上官豫吗?” 卓一剑道:“是的。” 李孔雀道:“你为什么不再次问我,为什么会杀了上官豫?” 卓一剑道:“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李孔雀道:“因为我喜欢你这样的英雄,我想嫁给你!” 李孔雀这样说,总算有了一个勉强的理由。可卓一剑知道,这样的女人,她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她只会爱上一个,有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卓一剑轻笑一声道:“如果你是真的想嫁给我的话,你应该想办法让我去勾引你才对。” 李孔雀低声咬着嘴唇的道:“但你却并没有来勾引我,所以我只好去勾引你了。” 卓一剑笑了,道:“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你要让我去勾引你,而不是你来勾引我,知道吗?” 李孔雀道:“知道了。” 卓一剑道:“那行,你现在把衣服穿上,然后回去,现在回去睡还能有个好觉睡。” 李孔雀看着卓一剑,却发现卓一剑的眼睛中,有了一丝丝的寒意,她知道今晚自己是白演戏了。 她揭开被子,将脱下来的衣服,又一件件的穿上。她脱衣时的动作并不快,但她穿衣服的动作却快的很。 卓一剑道:“我发现你穿上衣服更能让人遐想联篇。” 李孔雀却冷冷的道:“我发现你并不是男人,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一个人。” 卓一剑却只一笑,并没有说话。 李孔雀穿好衣服后就出了他的房间里。这时卓一剑终于知道了,这个李孔雀就是那个将上官豫一拳击倒的人,她突然变得这么惊艳,之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是刚来这里的呢?还是一直在隐藏着自己呢?她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又想到了“乌金衣”,这件“乌金衣”什么时候到了那小男孩的手里呢? 而“飞花摘叶宫”叫自己去了,这又是为什么呢?就是为了问阙一平之事吗? 听李孔雀这么说,那宫羽芸与阙一平,应该是势不二立才对,可她是不是爱上了阙一平呢? 这许多的问题,让人真的难以明白,那个龙儿又是什么人呢?龙儿才十岁左右,应该不是宫羽芸与阙一平所生的孩子。 卓一剑决定天亮后再去找一次宫羽芸,问明白“乌金衣”之事,他们的“乌金衣”,是不是从“丑氏家族”里得到的。 那又是怎么样得到这件“乌金衣”的。 卓一剑的心里还是怕“丑氏家族”里有了变故,那么燕子婷是不是偷了“乌金衣”,已经离开了“丑氏家族”投靠了宫羽芸,那么叨叨是不是也没在边城了,是不是离开了“丑氏家族”? 李孔雀怎么会知道“乌金衣”的,她不惜牺牲色相来得到“乌金衣”,这又是为什么? 心头里有许多的不难题,他觉得这其中又与上官堡有很大关系,因为上官堡是用毒的,有了“乌金衣”的话,暗器的杀伤力,就要大打折扣了。所以上官堡不希望这件“乌金衣”落进风云庄的人手里。 第二百零九章 情伤青丝华发 李孔雀没有想到,自已送上门去,本以为会很好解决问题的事情,但卓一剑对她这种美女却是油盐不进,根本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进行下去。 现在她一点都不敢说话了,只静静的站在那,低垂着头。 水柔并没有生气,她知道李孔雀这一招对卓一剑是行不动的。 水柔只是轻声的道:“你不要灰心,想要征服卓一剑是很难的。像我,和风满天,我是用了多大的心机,才和他一起。我的希望是,你想法和卓一剑好。如果我们没有拿下风云庄,那么以后的风云庄也是卓一剑的。所以你嫁给了他。我们以后还可以有机会,凡事都要作最坏的打算。” 李孔雀道:“我知道了。” 水柔道:“我们每个人都轻视了卓一剑,总觉得他是一个很好搞定的人,但最后却又上了他的当,上官如春和上官豫都是如此。上官如雪因为与卓一剑有过照脸,所以才不敢露脸,她都知道了后悔,当初没有将他除去。” 李孔雀道:“我们为什么不一股作气,将风云庄铲除?” 水柔叹了口气道:“我们也以为,可以里应外合,一股作气将风云庄铲除。但最后我们还是算错了,风云庄里的地盘,实在太大了,如果我们将上官堡的人都调来攻风云庄,我们上官堡都会空掉,而宫羽芸如果要报仇的话,我们上官堡都怕她。” 李孔雀道:“我们真的能将'飞花摘叶宫'引至与风云庄冲突吗?” 水柔道:“你的目的是想将卓一剑缠住,这样我们就保险很多了。” 李孔雀道:“但我却发现卓一剑都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他……” 水柔道:“有些男人只对恩与情感才会有感觉,他和原小惠突然拜了堂,所以他会忠于原小惠,但如果原小惠死了呢?” 李孔雀道:“这个男人其实真的很让人寄以终生。” 水柔道:“如果你能将他带走,不在江湖上生活不与风云庄有任何瓜葛,我们都不会理你们的。” 李孔雀沉默不语。 …… 在南方有座山,叫九莲山,这山是有九座山在连着,地势险峻,在最高的那个主峰上,有一排排的房屋。 这些房屋虽然不怎么气派,但这里却是“飞花搞叶宫”的地盘,这里一直是很隐秘。 这九莲山里,没有寺庙,也没有道庵,有的是浓茂的树林,平时也只有打猎的人会在里面转悠,但他们也不知道,这主峰上还住有人。 要上主峰的路,是一条狭窄而又险要的山路,这其实连路都不算。因为这上去的路,是要攀爬石头才能上去的,上到半山之时,已经再没有路了。原有的可攀爬的路,已经被宫羽芸叫人破坏了,他们的人要上去,就只能爬到半山,然后上面会放下一个竹编的箩筐,用箩筐将人吊上去,所以他们在九莲上主峰上。一直是神秘的生存着,他们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上官堡到风云庄里打起来。这样他们这群渔翁才有机会得利。 但宫羽芸已经等到了阙一平死了,她的心里却痛了起来,虽然她曾经在脑海里想了千遍想他死,想这个负心的人早日死去,可当真的得知阙一平死了后,她又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受。 宫羽芸在她住的水晶宫里面,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一位丫鬟端了一盘水果进来,对她道:“宫主,你已经二天没有进食了,你不能不吃东西。我们的'飞花摘叶宫'不可能没有主人的。” 宫羽芸只冷冷的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的话了?” 丫鬟不敢再说话,她将一盘水果端到一石案上,透过绿色的水晶光亮,她竟然发现宫羽芸的头发白了很多。 这一下让丫鬟大为惊恐。她想问宫羽芸知不知道,自己的头发白了。但丫鬟却不敢问,只低头慢慢的退出。 宫羽芸的脑海里面,只有阙一平的影子,一个成熟又高大英俊的男人,充满了智慧的男人,在梧桐树下,与她对的站着,那时宫羽芸还很年轻,对爱情充满了憧憬与渴望。 她不顾母亲的反对,而去找寻阙一平,并大胆的告诉了阙一平,她喜欢他。 当时她并不知道,阙一平的心里有风满月,后来她知道了阙一平的心里有风满月后,她伤心的回到了“飞花摘叶宫”里,后来她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风满月结婚了,而并没有嫁给阙一平,她以为她的机会来了,但当她再一次出宫去找他时,风云庄却已对“飞花摘叶宫”,发起了攻击,最后“飞花摘叶宫”,寡不敌众,被风云庄攻破,连她母亲都死在了那次的战斗中,当时“飞花摘叶宫”死的死伤的伤,逃出来的人只有一小部分人,宫羽芸因为出去找阙一平,而得以逃过一劫,这次攻“飞花摘叶宫”,是风满天带的队,冷酷无情的风满天,下令格杀不论,这一道命令,令双方死伤了许多人。 宫羽芸对风云庄,立即有了不共戴天的仇恨,也再也没有去找过阙一平了。后来知道阙一平结婚了,而她也隐藏了起来,暗中联络回“飞花摘叶宫”里,逃脱的人,她要重新将“飞花摘叶宫”建起来,但逃出去的人,往上官堡去,以为到了上官堡就安全了,那知上官堡的人比风满天更残忍,去了上官堡的人,一个也没逃出来,所以宫羽芸一直在煞费苦心,去找回“飞花摘叶宫”的人,可以组建起“飞花摘叶宫”,可以替母亲和死去的“飞花摘叶宫”里的姐妹们报仇。 但在她想要想法去杀风满天之时,风满天却已经死了,她心里很是痛快,认为风满天这样的下场,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她终于下了山,她去了石狮城,她在风云庄的庄外等了许久,却都不见阙一平的出现,但她得知阙夫人早就已经死了,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替阙一平感到悲痛。 她极想看一下阙一平,她就想看阙一平一眼,但却等极都没等到阙一平的出现。现在终于等到了阙一平的消息,他不在了!她的心内,却是无尽的痛,她连看他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 第二百一十章 相见已是白了头 宫羽芸也不知道自己在石床上等了多久,她突然听到有人急匆匆的,在见水晶宫外禀报:“宫主,出下有人求见你!” 宫羽芸过了一会儿才道:“什么人来求见我?” 禀报的人道:“是男人。” 宫羽芸觉得其怪了,自己在九莲山上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听到有人来找自己的,也根本没人知道山顶上住有人,这么高的山,根本无人上山顶上,而这山顶,几乎长年有雾,根本没有人会上山来。 当然这么多年来,的确有人曾上山的,但这些人后来就全部留在了山上,再也没有下山过。慢慢的山上也有了男人,而这些留下来的男人,已经成了宫里的女人的丈夫,这也使宫里有了爱的结晶,龙儿就是猎人与宫里的女人生下来的儿子,她很喜欢这个龙儿,她觉得这个龙儿聪明伶俐,而且天生就是练武的奇才,他得到了宫羽芸的真传,所以他年纪小小,武功就极高。 宫羽芸淡淡的道:“先将这人找起来再说。” “是!但这封信……” 宫羽芸仍然是淡淡的道:“念!” “宫主: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宫羽芸听完,不禁问:“没了吗?” “还有一个阙字。” 宫羽芸立即道:“把信给我,立即把人带上来。” “是!”禀报之人,将信交给了宫羽芸。 宫羽芸接过信打开一看,这笔迹让她突然惊喜得,从眼角留下了泪水来。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字迹了,也太久太久没有看到这首诗了,现在终于看到了,终于让她心里震撼了,她已经喜极而泣,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了。 她没有想到,这个已经死了的男人,既然会有信来,这难道是别的男人模仿出来的字迹? 如果是,那他又怎么知道,他们彼此间发生的事,这首诗对他们又是一层什么意思。 宫羽芸敢断定是阙一平来找她了,也只是阙一平才知道,她会在这里,因为他们已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宫羽芸大声的喊道:“来人!” 立即有个女随从进了来,单膝下脆道:“宫主!” 宫羽芸道:“快叫梦琪来给我梳头。” “是!” 随从说完,她也看到了宫羽芸头上的烦恼丝,却已白了一大半。不禁大觉惊讶!但不敢声张,而退了下去。 梦琪即是那个丫鬟,她入来也看到了这一情况,也是不敢说话。 宫羽芸坐起来道:“快给我将头发梳好。” 梦琪低声的道:“是。” 梦琪将宫羽芸扶到石桌子前面坐下,拿起石桌案上的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一枚梳,便给宫羽芸,轻轻的梳着头发。 梦琪心里很不明白,一向头发乌亮的宫主,这二天躺在床上,头发为什么却一下子变白了一大半呢?而宫羽芸浑然未觉,梦琪也不敢说话,只和往日一样的给宫羽芸梳头盘发。 梦琪慢慢的梳着,而梳到了最后的一刻时,她眼中的二滴泪滴,掉落在她的发端。 宫羽芸这时的心里是无限激动澎湃的,因为她渴望见到的人,终于可以见到了,他不但没有死,并且还来九莲山找自己了。他能够猜到自己在九莲山上,那他与自己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宫羽芸的心里在想着阙一平,想着那么长的时间没见到过阙一平了,那么再见到他,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容貌了呢? 梦琪的二滴泪水滴落,宫羽芸便道:“你怎么流泪了?” 梦琪道:“我没有流泪。” 宫羽芸道:“哦。好了吗?” 梦琪给她插完银朁后道:“好了。” 宫羽芸慢慢的站起来,她刚走二步,突然停住了,她忙向水晶一壁走前,原来这壁里光滑如玉,发着绿光,她在不经意间,看到壁上的自己,头发花白。 她再次凝视墙壁,发现壁上的自己,头发真的白了,她看向梦琪,明白了梦琪为什么会滴落泪水。 宫羽芸问梦琪道:“我的头发是不是白了?” 梦琪不敢欺骗宫主,便道:“是大半白了。” 宫羽芸突然跌坐在石椅子上,大声尖叫起来,将案上的水果等物全扫落在地。 她一生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容貌驻颜,她花了许多的功夫,吃了许多的奇妙药材,她的容貌一直在三十岁这样,头发也是乌黑发亮,但她没有想到,今天的自己,会头发白了那么的多。 “快拿铜镜过来。” 梦琪忙去拿起被扫落在地上的铜镜,给宫羽芸照。 宫羽芸一下子抢过梦琪手上的镜子,照向自己,看到铜镜里的自己,骤然铜镜跌落在地上,宫羽芸却哈哈狂笑起来。 梦琪看向宫主,她的心里也是难受起来,并道:“宫主,你......” 宫羽芸打断她的话,厉声的道:“出去!” 梦琪丫鬟迟疑着不敢说话,站在那没有动。宫羽芸见她没动,立即又大声的道:“我叫你出去,你难道没听到吗?” 梦琪丫鬟不敢再呆着,慢慢的退出了这水晶洞里。 梦琪出去后,宫羽芸的心里很是难受疼痛,心里在想:我一直在驻颜,一直要以完美无瑕的姿态来见他,可今天自己的头发已经白成这样,怎么去见他呢? 大家分别了将二十多年,现在终于可以相见了,他也终于找到自己了,可现在这种状况,自己怎么敢去见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人在禀报,“人已到了厅堂,宫主!” 宫羽芸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了。” 宫羽芸的心里却十分的渴望着,能见到阙一平,能听到他的声音,能与他一起呼吸着空气,但现在的她却这样,她着实没有勇气去见阙一平。 …… 阙一平在厅堂的椅子上坐着,这份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感情,一下子翻阅出来,他觉得自己极对不起她,这一次他来九莲山上,是为了能再次见到宫羽芸,向她道歉,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可是“飞花摘叶宫”的确是风云庄攻破的,虽然自己没有参与,但这攻击“飞花摘叶宫”的计划,他是知道的,他曾以为宫羽芸也在那一次的战役中死去了。 他多年来,心里一直在内疚,一直希望宫羽芸还在活着。他多年来的打听,终于知道了宫羽芸活着,还在九莲山上安身。他很早就想来看她了,但因上官堡的一系列行为,他没办法,只得将这事押后,这一次他以假死的办法,终于可以抽出身来了,他立即前往九莲山,他的目的当然是要见宫羽芸,向她道歉,并要让宫羽芸,不要与风云庄为敌,化解当年的仇恨。 他也不知道宫羽芸有没有结婚,但他的心里,还是以前的心境,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他的觉得自己是爱着风满月的,无论经过了多久的风雨飘摇,那份信念,他是没有改变过的,他当年找到了一个女人结婚,以为可以替代风满月,但还是没有做到,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一直在想着风满月,特别是在最近的时间,风满月在庄内,几乎是与他天天相见。他对风满月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的在意,尽管风满月一直没有那种爱的成份在,但他的心里却只藏着风满月,虽然她已经没了年轻时的美貌,可阙一平的心里,她依然一如既往的美丽着。 他知道宫羽芸的心里有自己,可是自己的心里一直把她当成朋友。他不能给她百分百的爱,就不能去伤害她。 他只希望她能够好好的生活着,这就是最好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 见而不见 阙一平这一次来找宫羽芸,目的是不想宫羽芸与风云庄为敌,不想她在背后补刀,阙一平知道这一次与上官堡的战斗,比任何一次的摩擦,都要来得激烈。 这放眼看去,看似风平浪静,但他们都明白,这一种交战,用的是智慧与脑力,这一次能将上官落雁与上官豫除之,是极之不易的,这一步棋行得很好,他们借助了外力,就是小离,还有就是水柔夫人,这个棋子一直在风云庄内,她以为自己很安全,但她却早已暴露了,一举一动都在了风满月的监视中,他们反而借助水柔的手,杀了他们自己的人,这就是智慧。 阙一平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宫羽芸在九莲山上,只是他一直不敢来打扰,这一次来,他是想尽快的让风云庄无后顾之忧,所以阙一平就来了。 他希望这次可以和“飞花摘叶宫”冰释前嫌。 阙一平已经坐了很久,但宫羽芸却还是没有出现,这不禁让阙一平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后,有个女的过来对阙一平道:“阁下,我们宫主不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阙一平就奇怪了,不是答应了要接见自己的吗,如果不肯相见,为什么又把自己接来这里呢?而自己来了,她却又不相见了,这让阙一平想不通。 阙一平只能想,应该是宫羽芸突然不想见自己了,还是因为风云庄与“飞花摘叶宫”的仇恨才不见自己吗? 阙一平当然不知道,宫羽芸突然发现自己头发变白而不肯见他的。 宫羽芸不肯见他。他也没办法,现在“飞花摘叶宫”要他离开,他也只能离开了。 阙一平坐在那箩筐中,被放了下去,而在不远外躲藏着的宫羽芸,看着阙一平离去,宫羽芸的心里立即在滴血。 看着阙一平从自己的视线内消失,泪水终于从她的眼眶内滑落,她终于看到了阙一平,虽然他已经不再年轻,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概,她还是那么的熟悉,还是与她梦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比自己的想像中更成熟了,但自己却突然白了天,现在自己不敢见他了,自己的心里很是难受,这就是上苍的安排,任谁也无可奈何。 宫羽芸看到阙一平的人影逐渐的变小消失,心就在下沉。她知道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阙一平了,自己心里的那一份仇恨又浮了起来,现在爱已经在心底的深处被掩盖上,她现在心里只有仇恨,那些令“飞花摘叶宫”没了的人,这是仇恨,永远无法抹掉的仇恨。 宫羽芸的眼睛慢慢的变红了,就似仇恨在心里往她的全身扩散。她从暗处走了出来,突然狂吼一声,她白色的头发,突然竖了起来,那种比火焰还要浓烈的仇恨,在她的全身上下漫延开。 风云庄、上官堡,这二个都是他们的仇人,那他们现在是那么强势,如果按“飞花摘叶宫”现在的这个状态,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现在她们只能见机行事。 阙一平在半山里,他的心里没底,他不知道宫羽芸会是什么原因,自己连面都没有见到,没有接触到,他心里的所有想法,一下子全部都落空了。 那现在宫羽芸已经知道阙一平没死,这是一种彰眼法。如果宫羽芸将这事告诉了上官堡的人,那会怎么样? 阙一平决定要在这里等她。一定要见到宫羽芸才行,那怕说不动她,也不能让她有仇恨在。 …… 阙一平走后,宫羽芸回到了水晶宫里,坐在石椅上,她眼睛中的火焰,现在心中的那团火,慢慢的消失了。脑海里又出了阙一平,这种感觉很难受。 阙一平来找她了,这是她期待很久的事情,现在终于出现了,但她的头发都变白了,如果阙一平见到自己这样,会不会还能像以前一样呢? 想起以前,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但他却总是以各种的原因来推脱自己。 现在自己的头发都变白了,那他还会有那种感觉吗? 宫羽芸的心里叹了口气,心道:“罢了罢了!” 她想起了母亲的死,想起“飞花摘叶宫”里,所有的人都颠沛流离,这与风云庄有莫大的关系,自己难道可以忘记吗?虽然风满天已经死了,但心内的仇恨却仍在。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她想着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渴望着能够与阙一平好好的见上一面,但现在真正可以见面了,而自己的头发却又变白了。这就是天注定! 外面有人禀报:“宫主,来找你的人在半山没走。” 宫羽芸心里一噔,道:“知道了。” 宫羽芸得知阙一平没有走后,心里还是有些涌动的。她的脑海里又浮显出阙一平的那张成熟充满了智慧的脸。 那张脸的确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那种霸气。但那种温和与智慧更是男人的一种吸引人的地方。 夜幕降临,那阙一平是不是还在呢?宫羽芸坐立不安起来,他现在在做什么?这么冷的夜晚,他还在等着自己吗? 宫羽芸找出了一块紫色的布,将她白色的头发包扎了起来,然后又蒙上脸,她已忍不住要去见见他了。 抑或是她不忍心看到他在半山的等待,在夜风中受着冷风吹吧! 宫羽芸走出水晶宫。守夜的人看到了宫羽芸出来,都不敢说话,她们都知道宫羽芸的头发突然的变白,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宫羽芸一直是个爱美的女人,她的年龄虽然已经不少了,但她的容颜一直在三十岁左右,头发也是乌黑发亮,现在突然头发变白,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她走到悬崖边,守着悬崖边的人,立即站立好,向她打招呼,宫羽芸点了点头,道:“那人还在下面吗?” “现在是晚上看不到,想来他一定还没有走。” 宫羽芸道:“放我下去。” “宫主你要下去吗?” 宫羽芸道:“是的。” “我们陪你一起下去。” 宫羽芸道:“不用。” 她们看向宫羽芸,都不放心她一个人下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往后余生 宫羽芸低头的道:“不用担心。” 她们迟疑了一下,还是宫羽芸下了去。 宫羽芸下去后一见,阙一平就站在了那悬崖边,夜风吹来,阙一平纹丝不动的站着。夜风吹动了他的衣服,他的人变得那么孤单,那么寂寞。 阙一平早年丧妻,一直与女人相依长大,而风云庄的事务也多,他一直是以强大的意志力,在生存着。 他慢慢的转身,他吻到了自她的身上发出来的淡淡香味。 夜色中,他虽然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但他已经估出了来人是宫羽芸。于是便温声的道:“小芸,一晃我们都有二十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宫羽芸听到阙一平唤她小芸,这久违了的称呼,在她的耳边响起,令她的内心一下子颤动了起来。 宫羽芸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谢谢你还记得我!” 阙一平一时语顿,他听到了宫羽芸的声音,这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他的内心深处在回响着二十年前的宫羽芸,这种声音曾令他多么的难忘,可他却总是在想起这些之时,脑海里就会出现风满月的样子,他的海里,瞬间就会填满风满月的人影,令他几乎要窒息般。 现在又听到了宫羽芸的声音,这声音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充满了魔力,仿佛自己也年轻了一些般。 阙一平温声的道:“我从来没有忘记你。” 阙一平的声音带着磁力,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宫羽芸听到阙一平的声音后,她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很远,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心头里有了一丝暖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但现在她却又难以接受,这种感觉。她也是因为他而伤心,让自己的头发一下子白了。 颤抖着的她,不知该如何来回答。 阙一平知道自己辜负了她,心里也内疚起来,见她没有说话,便又道:“你成亲了吧?” 宫羽芸听到阙一平这样问,心里突然痛了起来,骤然的道:“我不是你,你可以辜负一颗爱着你的心,但我做不到,我心里一直有你,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忘记你给过的承诺,当年你不顾我的痛苦而离去,但你却不知道我到处找你,你们风云庄却带人来攻我们'飞花摘叶宫'害得我们颠沛流离,你说,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 阙一平又想起了当年,“飞花摘叶宫”不肯加入风云庄,又怕他们以后会成为风云庄的障碍,于是给“飞花搞叶宫”下最后的通牒,如果他们收降,就会攻他们。 他记得当年是他去下通牒的,他当时是单枪匹马而去,但当年的宫主宫冰雪,却是傲气凛人,并没有将阙一平说的话当一回事,并将那封通牒都撕了。 阙一平下山时,宫羽芸就跟着他而去,当时的宫羽芸也就是二十来岁,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她直接告诉阙一平,她喜欢他,可那时的阙一平心里只有风满月,而拒绝了宫羽芸。 后来宫羽芸离开“飞花摘叶宫”,而去找寻阙一平,最后阙一平只对她说,他现在并不想成家,如果那一天想成家了,他一定会去找她,但过了不久,风满天就亲自带队去攻“飞花摘叶宫”,最后“飞花摘叶宫”被攻破,宫主被逼逃往了上官堡,但最后却被上官堡所杀。 阙一平当时以为宫羽芸已死,心里哀伤,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宫羽芸。他当年也打听过宫羽芸,但并没有打听到宫羽芸的消失,接着他也就找了个对象结婚了。 但在他的心里,有二个女人他是无法忘记的,一是风满月,还有就是宫羽芸。对于宫羽芸,他更多的是内疚。 他心里还清楚的记得,她特地来找自己,而自己并没有见她,他在客栈的房内,透过窗户,他看到宫羽芸在窗的对面站了一夜。 那夜的后半夜还下起了雨,但阙一平当年是那么的狠心着,他觉得自己不能伤害她,因为自己不会和她一起,就不能给到她希望。他希望她找到真正对她好的人,可那一夜之后,阙一平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后来他打听到宫羽芸并没有死。他也知道了宫羽芸在九莲山上。 风满天见到风云庄己经立足好了,所以就再也没有去理什么一些小帮派类,只要他们每月按时交上银子,就不去攻击他们了。他已将全部力量,用来对负上官堡,因为他知道,上官堡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他与水柔结婚,其实在结婚几年后,他己经知道了水柔是上官堡的人了,只是他很懂得如何去处理,将上官堡下的一个棋子,反过来出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反转上官堡,于是风满天就与阙一平开始了与上官堡下棋。 而就就这一盘棋,他们下的时间太长了,大家都以为很快就会分胜负结束的了,但却又往往没那么简单。 往往很快就可以收网的了,而又出现了另一个转局。 他终于下到了这一步棋了,阙一一平才能空来找宫羽芸,他来这的目的有二,一是来看看宫羽芸,二就是说服她,别与风云庄作对。 他没有想到,自己上去后,宫羽芸并没有见他,就将他送下山。但阙一平的心里还是清楚的,宫羽芸一定会来找他。 所以他就在半山平台上等,他觉得宫羽芸一定会来找他的。现在终于来了。 现在宫羽芸站在他的脸前,围着头,蒙着面,只留一双凤眼在黑夜里。显得那么的神秘。 宫羽芸听到阙一平这样一问,便冷笑了一下道:“我没有,我一直在等一个人,我希望他还记得他曾讲过的话。” 阙一平听到宫羽芸这么一说,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怎么样来接下去。 宫羽芸见阙一平没有说话,便低垂下头,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在这个地方?” 阙一平道:“很久了。” 宫羽芸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阙一平道:“我一直是希望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来找你。” 宫羽芸道:“那现在终于是时机了。” 阙一平望向宫羽芸,他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才好。 往后余生该怎么过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痴心 阙一平的心里长叹一声,道:“是的。是我不懂珍惜,现在大家的年龄都大了,能见过面都不易了。” 宫羽芸沉默了一下,幽声的道:“是你不见我,我却一直在等着你来,可是我的确老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见面了。” 阙一平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错过了许多的美好。” 宫羽芸道:“我一直一个人,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我也不知道,我们前生是什么,今生却会如此的折磨,让我一个人过。” 阙一平是一个见惯风浪的人,但对爱情,他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才不会辜负了人家,但他的心里立即浮显出给风满月。 阙一平道:“是我年轻时错过了太多,我一直很内疚。” 宫羽芸道:“你是风云庄的大人物,对我们这个'飞花摘叶宫'当然看不起了!你又有什么好内疚的呢?是我想太多了。” 阙一平道:“如果有的选择,我希望我能够做一个平凡的人,能自由自在的生活。” 宫羽芸低声的道:“我现在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阙一平道:“现在风云庄与上官堡是,剑拔弩张,我是难以抽身,所以我才抽时间出来,和你见面。” 宫羽芸道:“谢谢你还记得我,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你现在见到我了,你可以走了。” 阙一平见到宫羽芸在风中,被山风吹得,几欲堕落,身体颤动。心里也是一颤。 在这一种情况中,他的脑海里,慢慢的淡化着风满月,他却就在这一个瞬间,心里有了一种感动,宫羽芸到现在都是单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许早已儿女成行了。 现在自己都已经有了女儿,可她依然一人,这是一份多么坚定的感情,可见她对自己的爱,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好好的去珍惜,几乎是让风满月占据了自己的脑海。 阙一平慢声的道:“小芸,我在这次与风云庄的斗争结束后,我要离开风云庄,我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 阙一平这一席话,让宫羽芸的确很感动,但宫羽芸想到自己的头发大半已白,现在已经是一个难看的女人,她不想让阙一平看到她白发苍苍,让自己在她心里留有的一份完美,而不能失去了这份完美。她怕阙一平知道自己白了头,会让自己的人设有缺陷。 宫羽芸淡淡的道:“不用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已经一个人生活惯了。” 阙一平突然哑口无言,只怔怔的看向宫羽芸。 宫羽芸上了箩筐里,拉了拉绳子,然后上面的人就拉了起来,阙一平就看着宫羽芸上升,在淡月下,慢慢的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小。 宫羽芸的心里也越来越难受。她终于看到了阙一平,却是更无法的忘记他,他的人影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她怎么可能忘得了呢? 阙一平看着宫羽芸在自己的视线内,慢慢的消失后,他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小芸,我辜负你太多了!”阙一平喃喃自语的道:“我现在才明白到,这种爱有多伟大。” 但他却忘了,自己对风满月又何尝不是呢? 阙一平知道宫羽芸的心里在恨自己,他明白不是就这样二句话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一定需要时间,慢慢来与宫羽芸接触。 现在阙一平可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去做这一件事情,风云庄里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见到宫羽芸肯来见自己,就证明宫羽芸心里有着他,所以他决定离开,等到风云庄与上官堡事毕后,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就来九莲山找宫羽主,求她原谅自己。 夜晚的山风,就似一把尖刀,刺人心弦。 阙一平在淡月的余光中,慢慢的下山。 宫羽芸躺在石床上,她的心里却是翻复着,她发现自己二十年来,一直是那么的爱着阙一平,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但今夜相见,她的心里还是那么的爱着他! 心里所有的恨,在那么的一刻,没有了。她知道自己需要重新开始,所有的恩怨己经结束,忘记掉阙一平,母亲与“飞花摘叶宫”的仇,也应该报了,她们的力量经这么多年的壮大后,也已经壮大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困了,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下子空洞了起来。 很快她就入睡了,一夜无梦,第二天很早她就醒了。 她起床后,叫丫鬟帮她梳头发,她看着自己白了的头发,心里还是感概着,自己一直小心的驻颜,没想到突然之间,自己就变成了这样,自己还是被阙一平牵动了。 宫羽芸是一片痴心对阙一平,但现在他们的恩怨突然变得没有了,就算阙一平说要和她一生一世,她也已经没有了那个勇气。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的失落,慢慢的变成了怨恨。 宫羽芸淡淡的对丫鬟道:“去把邬石玉叫来。” 丫鬟点头而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是冰冷的,但当她来到宫羽芸的面前时,她的脸色就变得温和了起来,温声的对宫羽芸道:“宫主。” 宫羽芸道:“邬石玉,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我们可以和风云庄或上官堡拼吗?” 邬石玉沉思了一下道:“二个团体,我们都讨不了好,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只适合从中取巧,每一个团体,我们都不宜去碰,包括风云庄,我们已经忍了二十来年了,现在我们都等不下去,那就差那么一点点,小不忍则乱大谋。” 宫羽芸的眼睛中,慢慢的有了火焰,她冷冷的道:“我们都不怕死,总是忍忍忍,我都把头发忍白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邬石玉道:“我明白,我其实也不想忍,在那场战役中,风云庄的人杀了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姐姐,但我们一定要等到最佳的时机,才能万无一失。” 宫羽芸厉声的道:“我不要再忍了,我要去和风云庄上官堡的人拼了!” 宫羽芸双手用力的握紧拳头,梳好了的头发,一下子就全竖了起来,她双眼也放着红光,一付要拼命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去哪了 水柔长叹了口气,道:“凭你的美貌,你何必送上门去呢?” 李孔雀不敢出声,她知道自己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卓一剑搞定,但没有想到卓一剑是这么难搞的一个人。 水柔心里很生气,她本想好好的训她一下,但她知道李孔雀是一个很引人的女人,也一直很听话,可以说她一直也没有什么错,而这次大张旗鼓的让她展露出来,是因为要钓卓一剑这人出来,怎么样让他困住,然后让风云庄的人去救他,这样就可以调出风云庄里的人来。 水柔还是要利用李孔雀,所以她也不敢太过去说她。水柔也知道,李孔雀的心里也在难受,所以水柔不敢太过于说她。 于是便道:“没事的,我们让他去蓝家庄里,让他进我们的窝。” 李孔雀沉默着,她知道现在要让卓一剑去蓝家庄的话,也是一个费劲的事,要想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卓一剑去蓝家庄呢? “乌金衣”没有,又有什么样的理由,让卓一剑去蓝家庄呢? 水柔知道她为难,便笑了一下道:“你好好的在蓝家庄呆着,我们会将卓一剑引到蓝家庄去的。” 李孔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缓和,心情也好了起来。 水柔道:“你回去吧!” 李孔雀点了点头。 李孔雀走后,水柔叹了口气,她觉得李孔雀还是年轻了一点,应该好好的再培养一下。 在黑暗中,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身材与容颜都没得说,走路的姿势也让人看了还想看。 这个女人就是上官如雪。 她在水柔的对面坐下来,向水柔很礼貌的道:“姑姑!” 水柔一笑道:“你应该听到我和李孔雀的对话了。” 上官如雪点头道:“嗯。其实卓一剑这个人,真的很难搞的人,我和他有接触过,这也不能怪李孔雀。” 水柔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也上了他的当。” 上官如雪听到水柔这么一说,不禁有些惭愧起来。 水柔见上官如雪不说话,知道那次的交手,上官如雪是败了。 水柔道:“过去的,就过去了,但现在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上官如雪道:“你让我去引卓一剑去蓝家庄,是不是?” 水柔点头道:“是的,我相信卓一剑看到你后,肯定会追去,你就去蓝家庄,然后消失,再让李孔雀去控制,这样的话,卓一剑就一定要被困在蓝家庄,这样的话,风云庄的人肯定会去救,然后我们在外面再埋伏,让这些救援的人都在外面死去,我们也要消灭他们的一些强劲的力量,这样我们才会有胜算。” 上官如雪在上官堡一呼百应,但来到这里后,她还是水柔为主,毕竟水柔为上官堡付出了大多,她不能因小失大。所以她答应了下来,其实她也想再会一下卓一剑,她想起卓一剑抱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是一种让她带有一丝颤动的感觉。一转眼已经这么久没见他了。 …… 卓一剑起床后,发现客栈里的老板娘与掌柜的还是很热情,而李孔雀已经不见了,他觉得蓝家庄里一定有上官堡的人,或者有上官堡的核心人在,那核心的人会是谁呢?是不是上官如雪呢?还是上官如亮? 卓一剑发现潘小安与农子浩已经没在了,难道他们这么早就走了,还是他们已经出事? 潘小安到农子浩出什么事与他当然没有关系,所以卓一剑也没有去问。 卓一剑很早退房而走,老板娘还是很热情的送他出门而去。 卓一剑出了门后,他并没有往西柳镇而去,他知道自己不能显出有去蓝家庄的意思。他知道他的行踪肯定有很多人会留意。 卓一剑骑着马,慢慢的走,突然迎面冲来一个人,与他迎面而过,还带着香味,这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虽然就这样相对而过,但他感觉到似曾熟悉般。 卓一剑立即勒住马,他似乎想起了一个,但他不敢确定是不是她,但这种味道他很有印象。 卓一剑的心里立即涌出了一个人——上官如雪! 这个女人是他心里的一个印记,这个看似很容易上当的女人,实则很容易让人丢命。 卓一剑终于掉转了马头,他要去找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去会这个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上官堡的核心人物,她的出现,这一定会有大事件发生。 卓一剑立即驰马去追,但对方的马匹是非常的快,已经只有一个点了,卓一剑立即拍马而去。 追了一阵后,终于可以看到对方的背影了,但对方更是加快了速度,往西柳镇的方向而去,卓一剑觉得她一定是去蓝家庄的。 卓一剑一直在追着她,一直追到了西柳镇,而在西柳镇的一个饭馆里,卓一剑看到了她的马匹,但当他走进饭馆里,却没有发现上官如雪。 卓一剑的心里就起疑了,这个饭店里的人,是不是上官堡的人呢?那么如果自己在这个饭馆里吃饭的话,他是不是就会中了上官堡的毒呢? 卓一剑一进来,就有店伙走上前来招呼他,道:“客官几位?” 这个时候也是差不多吃饭的时候了,饭馆里只有一张桌子的客人,看来这家饭馆的生意也是一般般。 卓一剑还是留了下,“就我一个人。” 店伙立即招呼他坐好,并问他要点什么。 卓一剑笑了一下道:“一壶'长久醇'的酒,三后鹵牛肉,一个烧鸡。” 店伙立即去忙,并很快给卓一剑上了酒。 卓一剑倒了一碗酒后,心里却在想着,如果我将这杯酒喝下去的话,是不是就会中上官堡的毒? 上官如雪是不是进了这家店里?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毒来让卓一剑喝下去? 卓一剑想到这里,就望着这酒,他觉得这里一定有人在看着自己,想自己喝下这杯酒。 上官如雪是不是故意引自己来西柳镇,让自己在西柳镇里葬身? 卓一剑拿起杯酒,还是喝了下去,然后又倒了一杯酒喝下去。他觉得自己喝了二杯酒后,却并没有人留意他的感觉般,是不是上官堡的人没在这里呢? 鹵牛肉上来后,店伙道:“客官,要不要来碟水晶鸡?我们这里的水晶鸡有三斤四两重,要不要?” 卓一剑道:“我要二斤四两的。” 店伙道:“好的。二斤四两的水晶鸡!” 卓一剑知道,这是风云庄在西柳镇的暗号。 第二百一十五章 蓝姑娘 卓一剑听到暗号后,心里定了很多,但现在他很想知道上官如雪去哪里了。外面那匹马是不是上官如雪的。 卓一剑还没有来得及去问店伙,店伙已转身走开了。那么上官如雪是不是进了这个店里面呢? 卓一剑知道,像这样的暗号,上官堡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个店应该是安全的,那么有一个解释就是,上官如雪没有来这里,外面的马是上官如雪故意所为,那上官如雪是不是去蓝家庄了呢?是不是和李孔雀一起了?那蓝家庄是不是就是上官堡的窝点?为什么他们上官堡要暴露出来呢? 卓一剑的脑海里,一下子想了很多,只是其中的原因他想不明白,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吗?但蓝家庄里面如果是上官堡的人,那么里面就是龙潭虎穴了,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卓一剑又喝了二杯酒,他心里就在想,如果自己进去,那么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原因来进去呢? 店伙很快给他上了菜,并道:“客官,你的菜己经上齐,请慢用!” 卓一剑点头。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脸是黝黑的,下巴上并有一颗大大的痣,还长了几根长长的毛。他进来后,就用手抚摸着下巴的长毛,看了看里面的客人。 店伙立即上前来招呼他,“哎哟!原来是冯总管大驾光临,快请坐,快请坐,请问今天要喝什么酒?” 冯总管傲然的道:“你们这个店有什么好酒?还是不喝酒了,给我来一个水晶鸡,还要卤牛肉,五斤,我带回去吃的。” 店伙道:“是不是蓝老爷要吃?” 冯总管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店伙呵呵一笑,道:“明白明白。” 店伙刚说完,就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手提一根红樱枪进来。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头上二条长辫,她走起路来,二条辫子一晃一晃的。 一张稚嫩的脸上却带着老气横秋的样子,她一进来,冯总管立即脸色一变。 这红衣女孩立即双目瞪向他,冷冷的道:“老冯!你又跑出来了?你又买什么东西?” 冯总管立即低声的道:“蓝姑娘,我在买点下酒菜,你要不要偿一下?” 蓝姑娘嘴唇一扁,也不打话,红樱枪立即出手,向冯总管的面门刺去,这出手很快,也很突然,眼看这红樱枪就要刺中他的脸门了,冯总管的脸色也变白了。 卓一剑也是看傻了,觉得这个蓝姑娘太不讲理了,不由分说,就要致人的人命。这个人一定是让人宠坏了的了。 红樱枪的钢枪头,是锋利无比的,在只差一点就要刺入冯总管的面门了,蓝姑娘立即收住了红樱枪。这一收势也很及时,看来这蓝姑娘的功夫是很到位的。 卓一剑看到这一手后,心里为之一蹬,知道这个姑娘的功夫一定经过高人指点过的了。她姓蓝,那她是不是蓝家庄里,蓝宇城的小千金呢? 冯总管几乎惊吓得尿了出来,“蓝姑娘,你如果收势晚一点,我就要丧命在你的手上了。” 蓝姑娘嘻嘻一笑,道:“你这个胆小鬼,你还敢出来偷买吃的?是给谁买的?” 冯总管呵呵一笑,道:“我买自己吃的。” 蓝姑娘手上的红樱枪一抖,一个枪花出来了,又将枪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冯总管又被吓了一下。 卓一剑见状,心里灵机一想:如果可以借这个蓝姑娘而进去蓝家庄,可是一个好办法。 卓一剑便对她道:“小姑娘,看来你的枪法不错了。” 蓝姑娘看向他,冷冷的道:“我的枪法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卓一剑道:“这也是,我只是觉得你这枪法吓人还可以。” 蓝姑娘一听,心里就不悦起来,立即双目瞪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卓一剑冷冷一笑,并不说话。 蓝姑娘双手突然握紧着红樱枪,并不说话,双手一动,红樱枪立即向卓一剑脱手飞去。 卓一剑看向红樱枪飞来,并不动,就在红樱枪离自己半尺之时,立即双筷一动,比飞来的红樱枪还快,一下子夹住了红樱枪,而红樱枪就被他的双筷夹住了。 蓝姑娘突然一惊,但她面不改色,立即一手去抓住枪柄,另一个手一掌推在枪柄上,可这一掌下去,红樱枪却并没有往前推进一点。 这一下蓝姑娘的脸色变了一下,立即往回拉枪,但却也是拉不回去。蓝姑娘立即扎马步,再次用力回拉,但却就是拉不动,突然卓一剑的筷子一松,蓝姑娘突然失势,然后一下子失控了,人也一下子跌了出去。 这一下子跌出去,屁股发痛。人也发怒了,立即站起来,提枪就刺,一下子就刺出了十几枪,但这十几枪刺出去后,却是枪枪落空,而卓一剑却是没有动般。 蓝姑娘觉得奇怪了,她这枪枪快准狠,但却是枪枪落空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蓝姑娘立即又是提枪而刺,但她用尽了她的所有本事,却是都落空了,可是卓一剑就坐在那,似乎没有动,但她的枪是很准确的刺出的,而都是对着卓一剑的要害刺出的,卓一剑也似没有动,但就是落空了。 不过蓝姑娘似乎看出了点端儿,是她刺出一枪时,在枪要刺入他的身体时,卓一剑的身躯就动了一下,但就这一下动了,所以就闪开了她这一刺,于是她想了个办法,她要一枪虚一枪实的向他刺去,看他怎么闪。 蓝姑娘提枪,突然一个枪花抖起,一枪刺出,这一枪还没用老,就立即变枪,然后再刺出,她已经算准了卓一剑会向左闪,因为她的枪向右刺出,她认为卓一剑一定会向左闪,所以她的第二枪就向他闪的方向刺出。可是这一次,她的想法又落空了,因为卓一剑早已算出了她的第一招是虚招,然后等到第二招刺来,才闪开,所以她这一招落空了。 蓝姑娘开始着急了起来,她的额头上已有了汗珠,她一直认为她的枪法是最好的,但这一下她却乱了方下般,毫无办法!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入虎穴 蓝姑娘瞬间向卓一剑攻了七八十招,但每一招都落空了,任凭她计算的再好,都落了空。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攻累了,于是便停了下来,喘息了一下,看向卓一剑,见他气定神和,便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这是用的什么法子?我怎么每一招都落空了?” 卓一剑一笑道:“你看过变魔术的吗?你想不想学?” 蓝姑娘立即兴趣来了,“你肯教我变魔术?” 蓝姑娘当然知道这可不是变魔术,这是高深的功夫,但卓一剑说是魔术,她也只好认为是魔术了,所以便问卓一剑,是否肯教她魔术。 卓一剑见她这样,知道她人小,心里却清楚的很,她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卓一人剑便道:“你想学我就教你啊!” 蓝姑娘立即在作揖要下跪拜师,“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 而就在这一瞬间,蓝姑娘的长袖子里,突然发出二根筷子那么大的红樱枪,向卓一剑的身上射来,而在她低头的时候,背上又是二根筷子大的红樱枪射向卓一剑脸上,这些都是出奇不意的暗器,似乎这个蓝姑娘的身上,都是机关暗器。 好在卓一剑总算是身经百战,对这一下突然的袭击,是一种身体的正常反应,卓一剑的手突然的一下子探出。将她手上发出的二支红樱枪暗器,抄在手中,然后头往后仰,将这二支红樱枪也闪开。而就在这一下子,蓝姑娘突然的又挥红樱枪,向卓一剑攻去。 这一下,是连环几招的袭击,如果不是身经百战的人,这几下万万闪躲不开。 卓一剑的心里终于叹了口气,他已知道蓝姑娘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小孩子。 卓一剑的手突然的飞快一探,红樱枪已被他抓住,他看都没看,突然的将红樱枪一下子挑起,蓝姑娘已被卓一剑连人带枪从他的头顶挑飞过去。 蓝姑娘突然的失控,向墙壁上摔去,这一下冯总管就被吓得脸色发白。大声的喊道:“大侠手下留情!” 可卓一剑已经脱手而出,这一下要再补救已难。 蓝姑娘就结实的撞在了墙壁上,“哇”的一声口喷鲜血,再“嘭”的一声,就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感觉。 冯总管立即奔过去,看到蓝姑娘在地上昏死了过去,便一下子抱起蓝姑娘,对卓一剑道:“你可知道你今天伤的人是谁?” 卓一剑道:“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像她这样的小孩子,这样的狠毒,长大了可不得了,她如此的暗算我,如果不是在下身手还过的去的话,我相信躺在地上的就应该是我了。” 冯总管冷冷的道:“你可知道这位蓝姑娘是谁吗?” 卓一剑道:“我不管她是谁,你们要报仇就尽管来找我。” 冯总管道:“她是蓝庄主的千金。” 在西柳镇,蓝宇城可是威风凛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所以蓝姑娘才会这么放肆。而且蓝宇城应该也很宠蓝姑娘。 卓一剑道:“你们要报仇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来。” 冯总管见到卓一剑这么一说,他也不敢说话,现在是要将蓝姑娘带回庄里,先要让她的伤治好先。 冯总管抱住蓝姑娘,望着卓一剑狠狠的道:“你等着!” 说完快步的走出了饭馆。 卓一剑还是若无其事的吃着水晶鸡,喝着酒。 店里的人都看着他,似乎都在替他担心,因为他得罪了的人,是西柳镇的人物。 过了一会儿功夫,果然有几个壮汉凶神恶煞的来了。 他们一来,就将卓一剑围了起来,然后道:“就是你将蓝姑娘打伤重了?” 卓一剑一笑道:“是的。我愿意去你们蓝家庄。” 卓一剑虽然没有将蓝家庄放在心上,但里面应该有很多上官堡的人,但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壮汉们听到卓一剑肯和他们进去,于是带头的人,便对卓一剑道:“那行,看来你就是冲着我们蓝家庄来的。” 卓一剑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来和他们走了,店伙看了看他。卓一剑脸色平静。 卓一剑的心里都明白,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但他必须去,他一定要知道,里面有什么人。 四个壮汉,前面二个后面二个,卓一剑就在中间,跟着他们走。 街上的人看向他们,连忙的躲避开。可见这四个壮汉,在西柳镇,还是威风的。也应该在西柳镇作威作福惯了。 蓝家庄里现在已经是炸开了锅。二夫人的眼泪不断的流下来,他们都在等待着庄主蓝宇城回来。 蓝姑娘躺在床上,脸色发青,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给蓝姑娘把了脉后,道:“二夫人,你们不要着急,千金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撞晕了,受了点伤,才会吐出的。” 二夫人听到白胡子老人这么一说,心里也安心了起来,脸色也缓和了,看着白胡子老人道:“大夫,是不是真的,你要好好的检查好。” 白胡子大夫点头道:“这人出的劲力,是刚刚好的,所以蓝千金的伤,表面看上去很重,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重。加于调理一段时间后,很快就会好转。” 二夫人道:“那你赶快下药啊?” 白胡子大夫慢慢的取出笔墨,开始开方子。 就在这时,外面乱哄哄起来,二夫人忙叫身边的丫鬟道:“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丫鬟还没有出来,就有一个壮汉进来禀报,“二夫人,伤蓝姑娘的人已经被我们带进了庄里,现在花园的亭子里,我们该怎么处理他?” 二夫人道:“赶快把他关起来,等老爷回来了,再处理!” 壮汉迟疑了一下,道:“这人犟的很,阿三去动手,突然被他打倒了,现在我们就将他围起来了,但我们却没有人敢出手。” 二夫人道:“这是什么人?” 壮汉道:“他是风云庄的人,叫卓一剑!” 二夫人听到卓一剑三个字,立即一惊,她知道风云庄不好惹,卓一剑更不好惹,这一下可她给难住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识大局的蓝宇城 卓一剑一进入蓝家庄后,四名壮汉要将他关进黑屋,但卓一剑却冷冷的道:“我来蓝家庄是作客的,而不是来给你们关押的。” 卓一剑这么一说。有个壮汉要表显自己,突然的一拳击出,他觉得这一拳,一定是十拿九稳的了,那知卓一剑突然的,也一拳击出,拳头与拳头相击,壮汉突然被击的飞了出去。 这一下来的突然,也让其他的壮汉吓了一跳。大家都知道自己这边的人,力量有多大,但没有想到与卓一剑相对一拳后,突然被击飞了。 大家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为之一怔,也有些不敢动起来。 倒在地上的大汉,他痛苦的脸上,扭曲着,他右手已断,他一向凶神恶煞,在西柳镇从来没有怂过,但今天却被打得倒在地上,连手臂都被震断了,而卓一剑却一点事都没有。可见卓一剑有多强! 已有人将他扶起带了下去,接着有四个男人上来,这四个男人一上来,卓一剑就觉得有了一种杀气。 这四个是什么样的人呢?卓一剑不觉打量了一下这四个人,但这四人他并不认识,但这四个人就那样的站着,他们就那样的看向卓一剑,就有一种杀气在,卓一剑不敢大意。 卓一剑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刀,这把刀在他的手中,就突然多了一种力量,一种有生命力的力量,让他整个人突然有了一种杀气,一种让人透入心头的杀伤力。 这么一来,大家突然的静止了,他们都看向卓一剑手上的刀,这本是一把普通的刀,一柄凡铁所铸的小刀,但现在这柄小刀,在卓一剑的手中,就充满了杀气,让人的咽喉要窒息的杀气。 卓一剑淡淡的道:“想来蓝家庄里,应该是藏龙卧虎,高手如云,我也很想会一下蓝家庄的高手。” 卓一剑虽然淡淡的说来,但却是那么的傲然,那么的张狂,可偏偏无人敢和他顶几句。 卓一剑又道:“却不知道上官堡里,有没有高手所在呢?” 他这么一说,却也没有人敢搏他。卓一剑“哈哈”一笑,道:“西柳镇里,蓝家庄是一个传奇,除了富有外,还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只是蓝庄主是一个低调的人,让许多人都忽略了蓝家庄的力量。” 卓一剑这么说,因为他是没办法的,他必须要这么做,因为他认为上官如雪就在蓝家庄,他要让上官堡的人显身出来,这一战那怕他败了,倒下了,他也要这么做,他要让风云庄里更多的人都知道,这个庄里有上官堡的人。 如果不是上官如雪出手,其他的人,他倒不会放在心上,如果上官如雪出手的话,她用的是什么武器呢? 卓一剑亮刀,也是想让上官堡的人知道,他们用的是暗器,但卓一剑手中的刀,也是暗器,是一把充满了生命力的刀,这把刀能让人倒下,也能救人,而这一次是杀人,还是救人呢? 卓一剑这么张狂,围着他的人,个个都握紧了拳头,也有人亮出了武器,但他们就是不敢动,他们几乎感觉到了咽喉在裂开,在被什么东西堵上了。 卓一剑却笑了,冷冷的道:“你们不是很想杀我吗?怎么不动手呢?我的刀也只能杀一个人,你们为什么不出手呢?你们都怕死了?后面来的四位,怎么了?你们难道也不敢上吗?” 被卓一剑这么一说,他们个个哑口无言,但他们的心里,却是将卓一剑恨之入骨,恨得牙齿格格的作响,但就是不敢动手。 卓一剑又说了一阵,口也说干了,但却就是不见上官如雪和蓝庄主出现。 蓝家庄里的人,越来越多,已将卓一剑团团的围住了,人群中有人在道:“大家不要让他吓住了,他就一把刀,我们一块攻上去,我们都不要怕死,蓝庄主对我们可不薄,我们可不要辜负了蓝庄主的期望。” 这人的话说完了,却没有人敢第一个出来。 卓一剑知道,这些人中一定有上官堡的人,如果这一刻有毒砂毒蒺藜或毒针之类的暗器发出来的话,自己是不是无法躲开呢?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把沉稳的声音冒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一出,人们立即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然后大家就让出了一条来。 因为这个人就是蓝宇城,这个穿着布衣,打扮朴素的男人,就是蓝宇城了。 他轻轻的说出一句话,大家都似乎被义这声音震住了。 卓一剑也看向他,只见他人高马人,很是壮健,只是头发微白,留着浓浓的胡子,他从人群中走过来,对卓一剑拱手道:“少侠就是卓一剑吗?” 卓一剑没有想到,自己在他的庄内撒野,他却还这么好的声气,知道这人很沉的住气。 卓一剑点头道:“是的,前辈可是蓝庄主?” 其实这群人中,大家卉已知道被围着的人,就是卓一剑,也知道卓一剑在江湖上的威名,可这班人中,大多数都在江湖上作威作福惯了的人,对卓一剑这个到蓝家庄撒野,又打伤了蓝姑娘和一个壮汉的人,大家本想要给卓一剑于眼色,好让他知道蓝家庄可不是好惹的。也好让蓝宇城知道,他们这班人不单只懂吃饭的人,但就是因大家都顾忌着卓一剑的武功,而不敢动手,现在又见蓝宇城对卓一剑很礼貌的样子,大家却不知道蓝宇城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时人群里,有人在道:“蓝姑娘被他打成重伤了?” 蓝宇城却道:“那是被你们这些人宠成这样的,今天幸得卓少侠手下留情,蓝彩虹才没有死,就是卓少侠将她杀了,也是应该的。” 大家听到蓝宇城这么一说,都觉意外,因为大家都知道,蓝宇城很喜欢蓝彩虹,也是很宠能她的,大家都认为蓝彩虹人聪明,又是练武的材料,所以大家都教她武功。 卓一剑听到蓝宇城这么说,也是得意外,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里似也有了内疚。 蓝宇城道:“卓少侠能光临寒舍,实在令敝庄逢筚生辉!因我外出办事,未能及时招呼好少侠,切莫见怪。少侠是风云庄里了不起的人物,我们也一向有上交心意给风云庄,只因很多原因,本人总是少去风云里,与风庄主见面,但风庄主已经不在了,而阙庄主也不幸辞世,现在风云庄,可是卓少侠说了算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称兄道弟 卓一剑听到蓝宇城这么一说,便道:“想来蓝庄主太会说话了。” 蓝宇城笑了一下道:“卓少侠能抽空来我们这,真是我们蓝家庄的荣幸。” 蓝宇城说完,卓一剑便也笑了,道:“看来蓝庄主太给面子风云庄了。” 蓝宇城这时对大家道:“大家散了吧!大家散了吧!” 蓝宇城说完这话后,然后大家也就找了个台阶散了去。可卓一剑觉得,这是在演戏般。 大家散去后,蓝宇城就对卓一剑道:“卓少侠,我们招呼不周,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意,都是我管教无方。” 卓一剑真没有想到蓝宇城对自己那么的客气,是想巴结卓一剑与风云庄,还是有什么阴谋呢?但已经事已至此,也就没想那么多了。 卓一剑忙道:“蓝庄主,你这么说,真让我无地自容。” 蓝宇城道:“来,卓少侠,我们好好的大醉一番。” 蓝宇城的热情让卓一剑难以推却。 卓一剑将刀收起来,低声的道:“谢谢蓝庄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惭愧,我伤了贵千金和你的人,所以我心里很惭愧。” 蓝宇城道:“卓少侠,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知彩虹,被她母亲宠惯了,我早就想好好的教训她的了,今天你帮我教训了她,我应该感谢你。” 卓一剑突然变得无话可说,只觉得心里无比的内疚。 蓝宇城又道:“卓少侠,来,我们去厅堂里喝酒。” 蓝宇城带着卓一剑进了一个大厅堂,二人一坐下来,立即就有人拿了酒进来。 蓝宇城道:“光有酒,没菜送酒,怎么行?你们是怎么弄的?我今天招待的,是卓少侠!” 蓝宇城的话一出,送酒进来的人,立即道是,而不敢多嘴。低着头退了出去。 酒已上来,蓝宇城立即一拍酒坛,将酒坛打开,为卓一剑倒了一碗酒,道:“今天真不好意思,产生了这么多的误会,但你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的喝酒开心,我一直希望能和卓少侠成为兄弟。” 卓一剑道:“蓝庄主,今天你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蓝宇城放下酒坛,立即端起酒碗,道:“来,我们先来干一碗。” 说完他端起酒,立即一饮而尽。 卓一剑看他一饮而尽了,那他不可能不喝,还有就算这酒有毒,他也必须要喝下去,不过卓一剑知道,如果蓝宇城想让他死的话,他不可能用这样的一个方式来毒死他。这样的话,他脱离不了关系,他的家人那么多,肯定不会让家人受到牵连,所以卓一剑也一下子端起酒碗,喝下了一碗酒。 卓一剑喝完一碗酒,蓝宇城立即又为他倒了一碗酒。 蓝宇城为卓一剑倒了一碗酒后,呵呵一笑,道:“卓少侠,我虽然大你那么多,但我还真想和你做成兄弟,我一直很喜欢结交兄弟,对风云庄也很是敬仰,你觉得呢?” 卓一剑点头道:“如果能和蓝庄主成为结拜兄弟的话,是我三生有幸,也是我的一大幸事。” 蓝宇城立即开心的笑了,道:“兄弟,你能看的起我,是我的荣幸,来,再喝一碗。” 二人又喝了一碗酒下去。 这时,庄里的佣人,已端上来几大碟菜。 蓝宇城忙道:“来,吃菜喝酒。” 卓一剑点头,道:“好。” 二人喝着酒,吃着肉,东南西北的扯着,二人聊得很开心,就在这时,一个妇人走了进来,看了一下卓一剑,然后对看向蓝宇城,她双目布满了血丝,哀声的道:“老爷,彩虹是被他打伤了的。现在还躺在床上,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蓝宇城却冷冷的道:“那是你教导无方,你老是宠着她,今天如果不是遇到卓老弟,而是遇到其他的人,早就被打死了。” 妇人哀声的道:“好,很好。你们都很本事,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不把我也杀了?杀一个杀二人,又有什么具别?” 蓝宇城突然大声的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要啰嗦,你就给我滚蓝家庄。” 妇人的眼泪不停的流了出来,但她却不敢说话,可她的内心里是非常的难受的,只是她没有办法再表达她内心的痛苦。而这一切,卓一剑都看在眼里,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曾以为进来蓝家庄,会有一场恶战,上官堡的人会都露出来,自己也许会倒下去,可现在却是这样的一个场面,让卓一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无论这一切他们是不是在演戏,但却真的插入了他的内心,让他心里的内疚更重,更痛,痛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妇人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中,瞬即有了一种恨意,一种想将卓一剑撕成碎片的恨意。 就在这时,外面有个丫鬟在开心的狂喊道:“二夫人,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二夫人听到这丫鬟的喊声,她的眼中立即露出了一种天性的母亲的和蔼的眼神,马上就跑了出去。 蓝宇城对卓一剑道:“你不要想那么多。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今天能与卓兄弟结为兄弟,是我们蓝家庄的荣幸。” 卓一剑看着蓝宇城,见他一脸的真诚,便道:“大哥!我能有大哥你这样的兄弟,真是我的福气。” 蓝宇城道:“你别文酸酸的,我可见不得一个男子汉这样子。你在江湖上,是人人敬佩的大侠,也是很多人要结识的对象,我都一把年纪了,能有你这样的兄弟,你说是不是福份?” 二人越说越投缘,可卓一剑总觉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但这一切又似乎很合理,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 难道蓝宇城是害怕风云庄,所以要巴结卓一剑?上官堡的人难道不是在蓝家庄?那么李孔雀是不是上官堡的人?难道蓝宇城是不知道上官堡的人在吗? 许多的问题都在卓一剑的脑海里,无法得到答案,而蓝宇城这样的接待,也让他意想不到,那接着来会发生什么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疑惑 蓝宇城一直陪着卓一剑,直到夜深,才安排卓一剑住宿,卓一剑被安排在了一家很大很舒服的房子。 卓一剑今天与蓝宇城喝了不少的酒。进到房间里,很快就熟睡了,也觉得今天特别的累,仿似许久没这么好的熟睡过了。 然而一夜平静无梦,第二天醒来,他出门在庄里的园内逛了一下,他远远的就看到子个熟悉的身影,这个熟悉的身影就向他走来。 卓一剑并没有闪躲,他也知道对方在向他走来,这个人便是李孔雀。她走动起来的姿势很好看,完全和之前的不同。 李孔雀向他越走越近,她的脸上带着微笑。 卓一剑就在凉亭上,背负着双手,等着李孔雀过来。 李孔雀终于到了凉亭,看向卓一剑柔声的道:“你来蓝家庄,是为了找我的吧?” 卓一剑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李孔雀道:“你来找我,就尽管来,还搞那么多的事情干嘛呢?” 卓一剑道:“你怎么那么有信心,觉得我是来找你的吗?” 李孔雀道:“你不是来找我,难道来这里要好吃好住的?” 卓一剑道:“你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的,你怎么还那么大胆的来见我?” 李孔雀道:“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所以我在想办法向你靠近。” 卓一剑道:“是吗?” 李孔雀道:“当然,我一直很喜欢你,我一直把你当作是我的男人了。只是你没有看上我,你为什么看不上我,是我那方面不好?” 卓一剑道:“你那一方面都好,就是我心里有人了。” 李孔雀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道:“是不是我主动了?你喜欢被你主动了?” 卓一剑一笑道:“看来你记得了我说的话?” 李孔雀道:“我怎么敢忘记?如果能得到一个我喜欢的男人,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开心。” 卓一剑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了呢?” 李孔雀开始有些害羞起来,低声的道:“我也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在武林的名号之时,我刚开始是带有怀疑的态度的,但在我看到了你的第一眼,我就迷上你了,我突然发现你是那么的有男人魅力,你就是我想要找的男人。” 李孔雀这么说,似乎是有些牵强,但却又是一女人对一个男人的表白,那么大胆的表白。如果是刚出道时,有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对自己这样表白的话,一定会很开心,但经过了这么多的经历后,他的心里却有了一种难以言述的惊怕。 也许有许多的男人,都在迷恋李孔雀的美貌,但卓一剑却并没有,他看到的是这个李孔雀,背后肯定有很多让人想不到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只要能顺着这戏的发展,一路走下去的话,就会发现了。 但卓一剑又担心,这样发展下去,真的无法控制局面。 卓一剑听完李孔雀这么一说,卓一剑就笑了笑道:“你这么样说,真的让我很感动。” 李孔雀又幽声的道:“我知道你是一个用情很专的人,我们相见也许是真的迟了,可是我所希望的,如果能够和你相处一阵时光,人生也就早已足矣!” 卓一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似醉了,眼睛中有了幽幽的一丝温柔,脸上的表情也温暖了很多。 李孔雀看到卓一剑这种表情,也是为之一荡,道:“也许你觉得我太随便了,又或许你会将我想成一种其他的人。” 卓一剑故意问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人?” 李孔雀咬了一下唇道:“你明知道我说的。” 卓一剑微微一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我的心比较小,心里有了一个人后,就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卓一剑说毕叹了口气,斜望向远处的花圃间。 李孔雀道:“我不会占你一辈子,我只希望在这里和你能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 卓一剑道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能在这里呆多久。” 李孔雀道:“能呆一天算一天。我只能这样期望了。” 说完后,她的脸上有了一笑容,也有了一点失落。 卓一剑轻叹了一下,面对这样的美女,他似乎是难以拒绝的。 李孔雀慢慢的垂下了头,脸色微红,一丝激动加一丝羞涩。 就在这一刻,有人在叫喊卓一剑,道:“卓老弟,你起的那么早?” 卓一剑和李孔雀向说话的人望去,见这人正是蓝宇城。李孔雀忙不好意思的走开,临走之时,并告诉卓一剑,她住的地方,而且还向他暗示了一个眼神。 卓一剑也向她一笑,似乎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卓一剑在向蓝宇城打招呼,道:“蓝庄主,我昨晚失态了。” 蓝宇城走到卓一剑面前,道:“老弟,你是我的兄弟,你叫我老哥就好了,昨晚很开心,我也很久很久,没这般开心过了。” 卓一剑一笑道:“那就不客气了,我就叫庄主为老哥了!” 蓝宇城道:“当然当然!” 说完后,又低声的道:“你这么快就来会李姑娘了?” 卓一剑道:“我起床后,就到这花园来走,碰巧遇上李姑娘,大家就闲聊了几句。” 蓝宇城道:“你不用不好意思,也不要怕人说你闲话,你是英雄,英雄和美女,就是天生的一对。” 卓一剑道:“李姑娘天生丽质,一代绝色美人,我是这介莽夫,我怎配得起她呢?” 蓝宇城道:“你此话差矣!你不放心,只要你喜欢李姑娘,凡事有老哥在,你就把你的心事放进肚子里,我会有安排的。” 卓一剑干脆沉默一笑,而不说话。因为他隐约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些东西,是卓一剑无法猜出来的。 蓝宇城见卓一剑不说话,于是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事好办,这事好办,她与我小妾是好姐妹,我就叫小妾给你去说媒,你觉得如何?” 卓一剑笑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老哥,我看这事急不得,我怕李姑娘接受不了,而对大家都会尴尬的。” 第二百二十章 夜会佳人 卓一剑说完这样的话,蓝宇城便又是哈哈大笑,道:“我们有分寸的,你们放心。” 二人又在花园里逛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天。 有个下人跑来,向蓝宇城禀报道:“血鹤先生来了。” 卓一剑听到血鹤先生,心里突然一抖,心道:血鹤,是不是边城的血鹤先生呢?如果是,他怎么会来这里的呢? 蓝宇城忙向卓一剑道:“我来客人了,老弟,你看……” 卓一剑忙道:“没事,你去忙,我在园里走走。” 蓝宇城道:“要不和我一起去见一下血鹤先生?这位血鹤先生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夫,我重金把他请来,是想他来给小女看病的。” 卓一剑道:“这方便吗?” 蓝宇城道:“当然方便。而且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请到他的,他是边城人,刚好来到这边,我想了一切办法才请到他的。” 卓一剑道:“那行,我也很想认识这种有本事的人。” 卓一剑便和蓝宇城一道的去了。 血鹤就坐在一厅堂的一边。这个血鹤果然就是边城的血鹤,他一见到卓一剑立即和卓一剑打招呼,很是恭敬,却并没有将蓝宇城当一回事。 那个下人的脸上,立即不悦起来,而蓝宇城却并没有什么,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血鹤和卓一剑打了招呼后,便淡淡的道:“我这来你们庄里,虽然是救死扶伤,但我也有很多不治的病人。” 蓝宇城道:“知道知道。” 血鹤道:“你女儿是怎么回事?” 蓝宇城道:“小女儿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卓老弟,也好在卓老弟手下留情,所以才会有命活着,本来我小女是该死,但我这小女,对我二夫人来说,是个命根子,她也才十三岁,所以我希望血大夫能够帮忙医治一下小女子。” 他说完看向卓一剑。 卓一剑知道自己与血鹤熟,蓝宇城是希望卓一剑能够帮他说几句话。 卓一剑便对血鹤说道:“血兄,的确是我伤了蓝老哥的千金,我也深感惭愧,所以我希望血兄也尽力帮忙医治好蓝姑娘!” 血鹤听到卓一剑这么一说,便笑着道:“有卓少侠这一句话,我定当竭尽所能,来治蓝姑娘!” 蓝宇城听到血鹤这话,心里立即宽心了很多,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尽管他口中说得很响亮,蓝彩虹该死的样子,但这蓝彩虹毕竟是他的女儿,他怎么会让女儿死呢? 蓝宇城立即带血鹤而去,卓一剑就留在了厅堂里,独自的坐着。 卓一剑很想知道,血鹤怎么会来了这里的,是不是边城的丑氏家族出事了? 但看到血鹤的样子。又不似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那么“乌金衣”,又怎么会在南方出现了,而且又在龙儿的手上。 卓一剑在厅堂上,慢慢的想起了许多的疑问,但却又无法想清楚,不过卓一剑明白,血鹤会将这些事情一一的告诉他的。 血鹤与蓝宇城去了许久后,才回到厅堂里来。 卓一剑很明白,蓝姑娘的伤,其实并不重,他出手时,也是有分寸的。 血鹤脸上的脸色却凝重起来,而蓝宇城的脸上,也是很难受的样子。 二人坐下来,卓一剑便问血鹤道:“血兄,情况如何?” 血鹤道:“很奇怪,蓝姑娘其实伤势是不重的,只要好好的调理好,就可以了,但真的很奇怪,她的身上竟然有了一种毒,这是一种慢性毒,似乎不止是刚中的,这种毒是慢性毒,我无法解。下这毒的人,是用很高明的手法下的毒。” 卓一剑的心里,立即想到了上官堡,唯有上官堡的人,才会是下毒的高手,而上官堡也在风云庄用过慢性的毒,而阙一平也是知道有这么样的一种毒,那么蓝宇城难道不是上官堡的人?他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吗? 蓝宇城听到血鹤这么说,心里当然很焦急,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蓝宇城道:“我请血大夫来,就是想知道,我们庄里有多少人中了这种毒,这种慢性毒,是种什么样的毒?” 卓一剑听到蓝宇城这么一说,也明白到这个蓝宇城一直都知道,有人在他的庄里下毒,所以希望血鹤能帮他们解毒。 难道上官堡里的人,为了让蓝家庄里听命于他们。而下了这种慢性的毒嘛? 血鹤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了?” 蓝宇城道:“一年多的时间了。当时我大夫人,突然流鼻血,我叫了许多的大夫一个看,却都没有查出原因,只说天气干燥,容易流鼻血。可后面一直是这样,我们都怕了,因为又有好几个人流鼻血了。” 卓一剑道:“后面这个症状就慢慢没有了嘛?” 蓝宇城道:“并不是这样的,有一次冯总答去街上喝酒,碰到了一个男人,说他是大夫,冯总管就和他说了流鼻血的事,他说他能治,经我允许后,他来了庄里,也给流鼻血的人开了药,这药一喝下去,果然不流鼻血了,但是只要不喝这药,鼻血就又流出来了,所以我就觉得很奇怪,我知道这么下去,可不是好的办法,所以就一直在想找血大夫,好在血大夫终于来了。” 血鹤道:“我来,是因为我是来找卓少侠的,我知道他来西柳镇了,所以就来了你的庄里。” 蓝宇城忙道:“谢谢!谢谢!” 卓一剑道:“那不知道现在可有办法医治?” 血鹤道:“我都说了,这是一种慢性药,必须要知道,这种药是什么样的药,我没有看到过这种药,我又怎么能有办法医治呢?” 卓一剑道:“那请问蓝老哥,你的心里可是有什么怀疑了没有?” 蓝宇城沉默着,他的心里似乎有许多的秘密,但就是不便说出来般,他只是想有人能够悄悄的将他们身上的毒解去。 血鹤道:“你们吃的药是什么药?药方在哪里?是在那间药店买的,药渣在哪里?” 蓝宇城沉思了一下,道:“他每次来时,就会带上煎好了药,然后给大家喝下去,七天就喝一次。” 第二百二十一章 蓝宇城的原因 卓一剑道:“那么蓝老哥早就有一些怀疑的对象了?” 蓝宇城点头道:“所以血兄过来,我也是很小心,不敢公开,刚刚来禀报的人,是我信任的人,他叫蓝十三,是我家族里面的人。我只是在怀疑冯总管和那个大夫。” 卓一剑道:“但之前下毒的人,又是谁呢。” 蓝宇城道:“所以我想卓老弟来帮我了。” 卓一剑这时才明白,这个蓝宇城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是因为他也很想自己来这里帮他,那么所有的一切事情,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卓一剑道:“蓝老哥,你想我来帮些什么忙吗?” 蓝宇城道:“我觉得现在埋在我身边的人,很多是危险的人,但这些是什么人呢?我不知道,我想知道这些是什么人,想在我家里干点什么。” 卓一剑看了一下蓝宇城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点谱了吧?” 蓝宇城沉默了一下道:“我们蓝家庄看似很大,也看似很威风凛凛的感觉,但我们却是空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了,我们还是无办法去扛,五年前,我儿子就是出风头了,但不久就死了,是病死的。我曾经怀疑过风云庄,但风云庄不善用毒,我们也一直有交保护费上去的,风云庄的人肯定不会再来害我们。” 卓一剑知道这边由权健利负责的,但是权健利却一直没有和风云庄细说过什么,风云庄里也没有好好的登记过这边的细节,是他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了呢? 血鹤道:“那现在己经知道了被人下毒,却苦于找不出下毒的人,又是怎么下毒的,下毒的人是不是冯总管呢?” 蓝宇城道:“这样血大夫就没法治了吗?” 血鹤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我怎么能解得了呢。” 卓一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他相信他们也都想到了是上官堡的毒,只是没有提出来。 卓一剑便道:“我相信大家都猜到了可能下毒的人,要不这样,我们各自写出来,看看是谁。” 蓝宇城与血鹤都同意。大家便用手指点了一下酒,然后在桌子上写了出来。他们一写完,立即就相视一笑。 蓝宇城写了个“堡”字,血鹤写了“上官”二个字,然后卓一剑写了个“上”字,这都是指向“上官堡”的字。 卓一剑沉思了一下,道:“我想蓝老哥,你的心里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你其实知道蓝姑娘的伤是不重的,所以你的目的是想我来给你找出上官堡的人来,因为你也怕上官堡的人,而你是想风云庄的人来帮你铲除上官堡的人?” 蓝宇城笑了一下道:“是的,因为我知道,风云庄的势力,他们也怕。” 卓一剑道:“那现在上官堡的人,已经知道我来了,他们也一定有办法来对付我们。” 蓝宇城点头道:“是的。我很想掩盖,也难以掩盖。” …… 李孔雀正在对四个中年男子道:“蓝宇城对卓一剑这么好,那他是不是与卓一剑有什么计划?” 四个中年男子沉思着,并没有说话。李孔雀叹了口气,道:“和你们四个人说,都是白说的。” 四人不敢出声,这时一妇人进来,道:“蓝宇城看来并不笨。之前他一直忍着,因为他没有找到信任的人,才不敢张扬开来,现在卓一剑来了,他就靠上了卓一剑,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孔雀点了点头,道:“这个蓝宇城还是有点聪明,他儿子都死了,他都能忍,并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他自己也明白,他这样的人,没有人能给他撑腰,他怎么敢动?现在是想着怎么叫卓一剑来给他撑腰,所以啊……” 妇人道:“那这事是不是要给上面禀报?” 李孔雀点了点头,道:“要去禀报谁方便?我们如果这个时候出去,就不方便了。” 妇人道:“这个就有办法,我叫孩子他爸去一趟。” 李孔雀点头。妇人立即去了。 …… 男子带着小男孩在园里,小男孩在花园里跑着,他玩得很开心,男子在后面跟着他。 小男孩跑着跑着,突然向大门口跑去。男人忙叫喊道:“小安,你不要跑出去了。” 小男孩道:“我要去街上,我要去吃糖人,我看到了外面有人卖糖人的。” 男人追出去后,道:“糖人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但小男孩可不理他那么多,而是已跑出了街上,向前面不远处,一个卖糖人的人跑去,他边跑还边喊道:“我要吃糖人。你别走……” 男人已经追了上去,一把将他抱住,道:“小安,你别乱跑。” 小安的身子被抱住了,但他的双腿不停的乱踢,还不停的大喊道:“我就要吃,我就是要糖人。” 男人见小安又开始哭喊起来,只好依他了,道:“好好好,我带你去买。” 男人便带着小安去找卖糖人的,这个卖糖人的,却已经走远了,男人只好抱着小安去找。 这样一定是合理的找人,没有一点故意的,这样去找的话,是很安全的。这个小安也是很会演戏的人。他们一唱一和也是很掩人耳目。 男人带着小安一路的追去,卖糖人的人,也似乎不知道后面有人追他,而不断的往前走,然后又拐入了一条巷子里,再在巷子里七走八走的,挑着货担,走街串巷的。 男人带着小安就是这般的追着去。在走到一个十字巷的地方,便见到卖糖人的在十字巷停了下,有几个小孩子在围着他,他也正在吹着糖人。 吹得也很专业,也似是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之类的人。 小安看到了卖糖人的在,早就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了。 …… 男人当然不会和卖糖人的纠缠那么久,他们买了糖人后就走了,男人并没有走回原来的路,而是走在了横行的路上。 他们转了好几次后,终于在一栋房子里,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她看了一下他们,问道:“你们找谁?” 男人道:“看病的人,头不痛。” 妇人道:“那应该是你的脚走路多了,起了泡!” 男人道:“是的,左脚二个泡,右脚一个。”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