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七天,足够了》 第一章 一睡百年 空无一人的走廊,四周一片寂静。阳光照射下,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廊很长,两边是一间间狭小的病房。 转角处的病房同其他的房间并与什么太大的区别。 病房很小,却显得十分空旷,原因无他,整间病房除了一张病床以及床上躺着的人,再无其他任何。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病床上的女孩身上,女孩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容精致,一张白净瓜子脸,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嘴唇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此时她双目紧闭,看样子倒像是睡着了,眉间的一点朱砂痣,在眼光的照耀下带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年轻的护士穿着一身干净的护士服,从走廊转角处走来,她带着口罩让人看不清表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是没有半点情绪。 护士推开门进来,陈旧的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动。 护士走到床前,看看女孩病床头上贴着的数字,又看看床上的少女,拿出一个像是手机一般大小的仪器正输入着什么。 病床上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护士按着仪器的手一顿。 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正午的阳光照进她清亮的眼睛里让她有些不适,她皱着眉抬起手挡了档,适应了强光后才将手放下。 这才看见床边站了个人,她似乎有些懵,半响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 她声音一顿,坐起身来仔细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眼底带了几分戒备“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里。” 周围环境太过陌生,四面都是白墙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扇窗户,这不是她的房间。 “医院,编号1075,醒了自己去办理离院。”护士惜字如金。她声音如同她的眼神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护士说完没有再看病床上的人,漠不关心的收起手中的仪器,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病床上的少女脸上疑惑更深,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小手指上的疤痕还在,她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这还是她的手。 确认了自己没有莫名其妙变成别人,她这才打量起自己身上的穿着,那是一件类似病号服一样的衣服。 材质却是很奇怪,看起来很是光滑她伸手摸了摸入手间却有些粗糙,胸口带了个金属材质的牌子上面刻了1075四个阿拉伯数字。 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醒来,有太多疑惑,但刚刚的护士已经走远了。 她环顾四周。 呃...... 真的是干净整洁,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甚至这医院连挂吊瓶的地方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其他可以换的衣服。 收起心中的疑惑,她定定神便朝门外走去,不管怎么样先离开总是对的。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她心底有些恐慌,这家医院实在诡异,这走廊七拐八拐仿佛迷宫一般,看不见其他病患,看不到医生也没看到值班的护士。 她不自觉的将脚步加快了些,渐渐的甚至开始不自觉的跑了起来,终于在走廊的转角处看见一个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有些试探的问道:“阿姨,这医院大门口往哪里走?” 清洁工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低着头机械的扫着地,她深吸一口气,握握拳头又小心的靠近的些,伸出手拍拍眼前的人。 清洁工手下一顿这才抬起头来。她眼神有些空洞,面上一丝情绪也无,看了女孩一眼又想低下头去。 女孩瞬间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青面獠牙,也没有血肉模糊。 看着她又要低下头去连忙开口:“阿姨,我叫岑夏,我迷路了,请问这里的出口怎么走,我要去办离院手续。”她说着朝那清洁工笑笑,眼神里带了几分讨好几分期待。 清洁工空洞的眼球转了转,指指前面的一个岔口道:“前面右转,直走有电梯。”说完便不再看她低下头继续清扫脚下的垃圾。 岑夏朝她道了声谢便匆匆向电梯走去,所幸这一路上脑中那些诡异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出了电梯,右拐便是出入口的大厅,走到大厅时便门口前台上写了离院办理的字样,办理手续的护士端坐在电脑前将手下的键盘敲得飞快。 岑夏是个理性、自律又懂得克制的人。虽好奇这医院的设施构造如此简单,既没有看到门诊室,也没有看到收费室,什么都什么好像只有一间间狭小病房和大厅门口办理离院前台。 虽然觉得此时的情况十分诡异,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该好奇的时候,为今之计,还是早些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回家比较重要。 她甩甩头,将那些纷杂的思绪暂时屏蔽,缓缓向前台走去。 “你好,我要办理离院。”她从前并未住过院也不知道该走什么样的流程,只得斟酌着用词小心的开口。 “编号。”电脑前的护士未曾抬头,只冰冷冷的问道。 岑夏一愣,编号?什么编号?她此时俩眼一抹黑,脑中还有些糊涂,全然忘记了病房里护士的话,犹豫片刻只得再次开口道:“我叫岑夏,身份证是......” “编号。”办理的护士冰冷的打断,声音里没有不耐,也没有烦躁,一丝情绪起伏也无,就好像冰冷的系统声,没有一丝情感。 她有些气急,这医院不仅设施装修奇怪,连人也奇怪的人,一个个的都这么惜字如金,怪不得没有其他的病患,谁没事来这样奇怪的地方看病,她恨恨的想,突然脑中灵光乍现。 “医院,编号1075,自己去办理离院。”病房里护士冰冷的声音出现在脑中,她低下头看看胸前的金属牌子有些试探的开口道:“编号1075。” 护士没有再开口,放在键盘上的手却是更快了几分。 岑夏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手中的出院单,有些发愣,她回过头看看刚刚走出来的地方,“仁济医院”的字样和醒目的十字架显示着这里确实是一家医院。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呃......很好没有发烧。 咬咬牙有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她是真的吓了狠手,白皙的手臂上瞬间便红了一块。 “嘶......”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眼泪便在眼眶了打转。她揉着手臂,反反复复将手中的单子看了好几遍。 单子上只有简单的几行文字,岑却是怎么也看不明白。 编号:1075 入院原因:沉睡 入院办理人:岑家城 联系电话:135XXXXXXXX 入院时间:2019.6.1 出院时间:2119.7.14 什么时候睡觉都能成为入院原因了,但单子上写的名字和电话又确实是他爸爸的。 等等,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2019到2119,她这是睡了一百年? 不吃不喝睡了一百年,醒来后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没有肌肉萎缩,没有头晕什么都没有。 那间病房,姑且称其为病房里连个挂吊水的地方都没有,显然这一百年,不,近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给她注射了营养针,没有呼吸机,甚至那家医院里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没有。 就只有俩个冰冷冷的穿着护士衣服的女人,一个同样冰冷冷的清洁工,和门口这几个九州医院的中文汉子,就想让她相信这张纸上的说法? 也许这是一家精神病院,里面的护士等人都是病患,也许今天是愚人节,好朋友联系了剧组故意整蛊她,也许...... 她自认是个理智的人,脑中想了一百种解释,确实在解释不通,原本在家睡觉的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遇到这样诡异的人,发生这样诡异的事。 当然,这不是重点,不管如何,这些人也没有伤害她,呃......目前来看,她身体一切正常,出院也没有找她要钱。 重点是她全身除了那套怪异的病号服就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一毛钱,也没有手机,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街道,完全陌生的高楼大厦,她不知道如何回家! 第二章 撞到人了 月色清凉,天空像蒙了一块藏青色的幕布一般深沉,宁静。 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这寂静的月光下,除了微风吹过时,路边的树叶传出一阵摩挲的细碎声,这条街道边寂静的再无半点声响。 岑夏越走越快,心底的恐惧犹如猛兽一般像她撕咬而来,太诡异了,这一切都太诡异,不止医院,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有些诡异。 明明天才黑下去不久,此时应该是夜生活刚刚开始,街边小贩应该这个时候开始摆出各种各样的烧烤摊,小吃摊,热闹非凡。 现在别说热闹,街道上连一个行人也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声响传出。若非亮着的灯光,她甚至怀疑自己进入了一个空城。 这一整天,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人,单是路人便遇到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她如今神经有些太过敏感了,总觉得大家都冰冷冷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经过不断地求证,不断地询问,她终于证实了一个她不想接受却又不能不接受的事实,那就是现在真的是2119年—一百年以后。 也许一百年以后的人们工作强度更大了,压力更大,人也更为高冷了些,一百年以后的人或许都跟注重身体,不吃那些街边小食了,作息也更加规律了,她不断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睡百年,周围已经物是人非,自己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她现在就想赶紧回家去看看,父母家人还在不在,她的家她的亲人,如今怎么样了。 想到父母,她脚下又快了几分,这一整天的摸索下来除了接受了现在是2119年外,便是确定了这里是她的家乡平南市。 而那家医院所在的位置也离她家所在的片区,应该是离得不算太远,一路问人,四处摸索,总归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这周围建筑物虽变化很大,但有些地标性的建筑还在。她自小就喜欢到处跑,对周边熟悉的很,如今到是派上点用途了。 他爸爸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总,妈妈是个甜品师,她是家里的长女,家里还有个弟弟。 父母没有丝毫重男轻女的思想,弟弟也甚是可爱听话,总的来说家里生活十分美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依着爸妈对自己的疼爱,若是他们还在,她昏迷了百年肯定不会放任她在医院不管,即使是再忙,无论如何他们也会找人照顾她的。 除非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导致他们无力或者说不能去看望她。一百年……已经过了一百年了……她的父母还活着吗…… “哎呀.....”岑夏想的有些入神,一时不察竟是在转角处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天太黑了,我没看到清楚,你没事吧。” 她说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赶忙去拉被她撞到在地上的人。 凑得近了她才看清地上那人,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 岑夏有些惊讶,百年后的男子都这么弱不经风了么?还是她睡了百年变的力大无穷了。 地上的男人似乎心有所感,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岑夏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帅气的男人,他长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精致,一笔一画都让人惊艳。 岑夏看着他时,他也看向岑夏,他眼里清凉又幽深,月光下看似乎要摄人心魄。 眼眸里不似今天所看见的那些人一般没有丝毫神采,而是带了几分打量,如同打量什么货物一般。 岑夏眉头皱了皱,从一开始的惊艳里回神,他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想到是自己撞了人,又忍住火气询问道:“你没事吧,能起来么?” 男人始终一言不发,眼神里的打量没了,从而换成了一片淡漠。 对,不是冷漠,不是冰冷,就是淡漠,如同造物主看着尘世间的芸芸众生,强者俯视弱者一般淡漠的无视。 此时分明她才是站着的那个人,岑夏却是莫名的觉得自己渺小的几乎跌入了尘埃。 男人眸光微微扫过她,并没有理会她的询问,若是不方才短暂的对视,岑夏甚至要怀疑这个男的是不是有眼疾完全看不到她,难道是个聋哑人? 男人站起来便要走,却似乎身体很不舒服起身时又跌坐了下去,岑夏连忙去扶,那人却是避开了些。 岑夏伸出去的手便僵在半空,过了片刻岑夏也回过神来,她收回手,站直了身子,不再去扶他。 这人既然对她不屑一顾,想来也是不需要她的帮助和道歉的。 她想了想,抬起脚就心安理得的离开了,这里离家不远了。应该再过不久就能到家了。 重新跌坐在地上的男人转过头看着岑夏渐渐走远的身影,原本淡漠的眸子幽深了许多,似乎恶狼盯上了猎物一般。 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若是仔细看,似乎里面还带有几分恍然大悟,又带了几分生气。 “身体里没有种子。”他喃喃自语“编号1075,是第一个从沉睡中醒来的人呢,原来是你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片刻那双眸子便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情绪不曾出现过。 岑夏走到家门口时,已经是一俩个小时以后了。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子,那满墙的爬山虎,她几乎要哭出声来。 周围全都变了模样,唯独她的家却是没有丝毫改变,她爸爸生意做的不错,家里算是小有资产,这套复式楼是她上大学时候家里才买的,当时还是她挑中的。 “夏夏眼光最好,咱们就买这套。”爸爸宠溺的话语似乎就在耳边。 “姐姐真厉害。”妈妈怀里的岑昱小脸上满是崇拜,妈妈笑着点点他的脑袋。转头满是笑意的看着她。 回忆斑驳而至,往事历历在目,明明是刚刚才发生不久的事,怎么会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擦擦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步履阑珊的朝着紧闭的大门走去。 屋子里 一个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小男孩,穿着卡通动画的睡衣,抱着玩偶小熊敲了敲主卧室的门。 卧室门打开,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她身材高挑,瓜子脸,皮肤白净,看上去跟岑夏有几分相似,眼角的细纹却是暴露出她不再是个年轻的少女。 许是已经睡下了,她披散着的头发将她轮廓显得更加柔和了几分,她看看门口的小男孩,蹲下身去摸摸他的头。 “小昱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她语气温柔,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摸着岑昱头的手异常温暖。 “妈妈,我梦到姐姐了,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岑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奶声奶气的说“我好像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姐姐了。” 他年纪还小,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只能不断加重加长,很久很久这几个字的发音。 “小昱是想姐姐了么”俞婧将他抱起,向屋里走去。 岑昱将头埋在她脖颈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想了想又抬起头,狠狠点了点。 “等姐姐放暑假了,就能天天陪小昱玩了。”俞婧将岑昱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抚。 岑昱没有说话,只闷闷的将头埋在她怀里,他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姐姐已经走了很久了,久的他都有些记不住姐姐的模样了。 俩个月真的有那么久么,可从前姐姐去他去学校了也没有感觉那么久,他有些闷闷的将头埋在俞婧身上不说话。 “还算你这小子有点良心,还能梦到你姐姐”岑家城哈哈一笑,带着几分宠溺拍拍他的头。 “不过你姐姐才开学俩个多月,要回来还早着呢。” “家城,你别说小昱了,就是我也觉得这次格外的想夏夏一些。”俞婧看着自家英俊老公眼角微微乏红。 她低下头看看沉默不语的小儿子,强行把眼中的泪意忍了回去。 岑家城叹口气,伸手将母子俩揽进怀里。 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眸子深处却也带了几分想念,这个大女儿少有离家这么长的时候,只是如今还是学业要紧。 第三章 不守规矩的人活不过七天 今夜的月似乎格外明亮,将地上的一草一木都照映的清清楚楚。 越是靠近门口,岑夏就越发犹豫,全然没有了最初归心似箭的急切。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双手紧握,手心里全是冷汗,将头靠在门上侧着耳朵屏气敛息仔细的倾听着。 屋里一丝声响也无,岑夏只能听见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在这片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快了几分。 头一次有些痛恨自家的房子竟然隔音效果如此好。 她闭闭眼,终是颤抖着手按在了门铃上,仿佛打破了心里的防线,她按得快又急。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打破了卧室内静谧而温馨的气氛。 “是姐姐回来了。”窝在俞婧怀里的岑昱一下子便跳了起来,飞快的往大门口跑去。 “小昱,小昱......”岑家城和俞婧紧跟在身后一把将他抓住。 “夜里不能出门,小昱忘记了么?”岑家城蹲下身来,目光直视着他有些严肃的开口。 “可是,姐姐回来了。”岑昱眼底有些恐惧,站在那里有些固执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小昱,那不是姐姐,姐姐在外省上大学呢。”俞婧柔声安抚着他,心底却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一声接一声的传来,岑昱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就是姐姐,这就是姐姐按得门铃。” 他人虽小,力气却是不小,加上岑家城又怕弄疼他,一不注意竟是让他挣脱开来。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又再次被身后的大人抓住,岑昱有些着急的踢打着拉住他的人。 “姐姐回来了,爸爸为什么不给姐姐开门。”他又吵又闹,手脚并用就是不安静下来。 岑家城将他一把拎起,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厚实的巴掌便落在了他的屁股上,他从未打过孩子,从前便是再闹他也只是脸上凶,嘴里骂几句。 岑昱哭的伤心,俞婧连忙上前制止“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打他干嘛。” “这夜里不能出门,我......”他说着重重的叹口气,将岑昱放下来。 “小昱,那不是姐姐,你回屋睡觉去。”他盯着自家儿子,语气认真,面容十分严肃。 门铃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停止了,岑昱的哭声也渐渐小了下来,俞婧有些心疼的将他搂在怀里。 她没有责怪岑家城,因为她知道他是对的,只是眼底的忧虑更重了几分。 屋里屋外一时间都诡异的寂静下来,只有岑昱浅浅的抽泣声。 “爸,妈.....我是夏夏啊.....” “小昱......爸,妈你们在家吗?” 门外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俞婧猛地转头的看了不知所措的岑家城一眼。 “是夏夏,真的是夏夏。”她面上惊喜,说着就要去开门。 岑家城理智回笼,一把拉住她“小婧,那不是夏夏,夏夏在书洋大学读书,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夜里不能出门的,你忘了么?” 俞婧脚下微顿,她回过头有些痛苦的朝岑家城道:“那是夏夏的声音,家城......” 她目光里满是纠结:“我知道夜里不能出门,可是夏夏在外面呀,我们的女儿她在外面呀。” “爸......妈.....小昱......” 门外的声音不断传来,俞婧神色坚定了些,她道:“我不出去,我就是打开门,不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点头,似乎在确定自己的话是正确的,可行的。 “你抱着小昱回房间去,我去开门。”岑家城拦住她,眼神坚定 “夏夏最喜欢爸爸了,自然是要爸爸去给她开门。”他说着朝俞婧故作轻松的笑笑,可微微拧着的眉头却是暴露了心底的不安。 俞婧眼眶发酸,还想再说什么岑家城就将已经停止哭闹岑昱一把拉过来推进她怀里。 “带小昱回房,别出来。”他目光里带了几分恳求。 俞婧艰难的点点头,将地上的岑昱抱起,飞快的跑回房间里去。 “砰....” 岑家城听着关门声,深吸一口缓缓朝着门口走去,他走的慢,每一步好似都在刀尖上行走。 夜里不能出门,自然也不能开门,这是尊者的规矩,那些不守规矩的人,活不过七天。 他亲眼看着隔壁的严乐,不守规矩,天黑了还在外面,结果天一亮便迅速的衰老了下去,一天比一天老的快,第七天便化成了一堆黄沙,风一吹就散了。 门外的敲门声,叫唤声已经停止了。 岑家城停下脚步,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或许那不是夏夏。 对夏夏在外省读书怎么会出现在夜里,他似乎说服了自己。 迅速的朝着反方向退去,他心底有些慌,一不留神撞上了前面的桌子,桌上的相框“砰”一声摔碎在地上。 照片上女儿明媚的笑脸出现在眼前,门外似乎又传来女儿绝望又恐慌的哭泣声,耳边的声音那么清晰。 夏夏怕黑,她一个人在外面定是害怕极了吧。他转过头,目露挣扎,脚下却是不自觉的朝着门口,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他站在大门口,与岑夏一门之隔,不过短短几步路,他似乎走完了一生。 “爸,爸......是你吗?”岑夏带着哭腔的声音隔着门缝传来。 是那样清晰,清晰得他甚至都听到了那声音中带着的不安和小心翼翼。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带她去游乐园,她非要去鬼屋时候那样,明明害怕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还还要逞强的说:“爸爸,你跟着我,我保护你。” 他眼底的惶恐渐渐敛去,保护向来都是父亲对女儿的才对。 他伸手握住门把,猛地将门打开。 “爸.....”大门突然打开,父亲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 原本跌坐在地上的岑夏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冲进他的怀里,将那满脸的鼻涕眼泪全擦在父亲的身上 许久,她似平复了些:“还好,还好你们还在。”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哭腔。 岑家城拍拍她的背,目光融入外面寂静的夜里,还好,不算太黑。 月光清亮将门口的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大路边上的路灯也将宽阔的柏油路照的亮堂堂的。 这是多久没有见过夜里的景色了,他有些记不清了。 “你怎么才开门呀,吓死我了都。”女儿略带撒娇的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顺手关上门,看着面前眼里满是控诉的女儿笑笑,如同小时候那般摸着她的头道歉:“是爸爸不好。” “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她看着父亲眼底有些惶恐。 “姐姐.....”她话未说话就被冲过来抱住她的弟弟打断了。 她看看刚到她腰的弟弟,和没有丝毫变化的父亲目光里疑惑更深,不是过了一百年,这一百年来,大家都没有丝毫变化吗? “夏夏,真的是你回来了。”俞婧从房里出来,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有些微肿和乏红的眼眶却是暴露出她刚刚哭过。 “妈,你怎么了,爸爸欺负你了?”岑夏原本想问的话题一顿,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自家老爸。 俞婧是个特别阳光的人,在她印象里自己妈妈永远是笑容亲切,她性格爽朗,又充满活力,总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 大概是跟她欢乐性格有关吧,妈妈的甜品做的格外好吃些,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哭的挺凶的。 “我可不敢欺负你妈。”岑家城连忙摆手,目光真挚的朝着自家女儿摇头道“你妈呀,那是太想你了,喜极而泣。” “就是,你爸爸还能欺负得了我。”俞婧恢复了往常的神态,言语中颇有几分自信。 她拉着岑夏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个遍:“瘦了些。” 她有些生气:“在学校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妈妈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又不胖,别老学人家减肥。” “学校?”白天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看见家人了喜悦冲淡了几分,她疑惑道“什么学校?” “还说呢,你这会不是该在书洋大学的宿舍里吗,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了。” 她眼底有些担忧:“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了?” 岑夏全身血液冰凉,初见家人的喜悦淡然无存。 她确实在兰西市的书洋大学读的大学,可是她已经毕业一年了啊,她的父母怎么了?他们的记忆为什么还在她读大学的时候。 “行了,你女儿你还不知道,谁能欺负得了她。”岑家城目光有些宠溺“很晚了,夏夏也累了,快去睡吧。” “我已经毕业了啊,妈,我已经毕业了啊。”她说着有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有些急切“爸,我在你公司里上了一年班了,你忘记了么?” 第四章 诅咒 岑夏话音才落,四周便静了下来,俞婧上前满是担忧的摸摸她的头“没有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姐姐,你生病了才回来的吗?”岑昱拉着她的手闷闷道“姐姐是今年去上的大学啊,爸爸说姐姐还有俩个月才能放假回来呢。” 岑夏看了看眼里满是担忧的父母又看看盯着她眼神清澈的弟弟,定了定神,才说道“姐姐没有生病,姐姐是想小昱了才回来的。”她摸摸岑昱的头笑着说“姐姐刚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 “这孩子,都上大学了还长不大。”她说着伸手点点她的头,笑道“累一天了,快回屋睡觉去。” 岑夏朝她笑笑,压下心底所有的疑虑,朝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连父母也不一样了。 若是真的过了一百年,那他爸妈为什么对过去的时间没有丝毫的印象,好像回忆只停留在她去上大学的阶段。 父母眼底的担忧和宠爱让她恐慌的心略微得到些慰籍,不管怎么样,不管这世界变成了什么样,至少她的家人还在,都还是爱着她。 今天已经太晚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明天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定要搞清楚。 只是她没有看见她转身后母亲再也没有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和父亲瞬间变白了许多的头发。 岑夏昨天夜里思绪繁杂,翻来覆去天蒙蒙亮才睡着,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屋外阳光明媚。 夏日里的太阳格外的晒人一些,岑夏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醒来,心情格外的好些。 她换好衣服下楼,楼下空荡荡的,一丝声响也无,原本会摆放着会好的早餐的桌子上也十分干净,除了一瓶插花,再无其他东西。 她穿梭在空旷的家里,几乎找遍了每个房间都不曾看到一个人影,岑夏皱着眉从裤兜里拿出昨晚在房间里找到的旧手机。 “嘟.嘟.嘟......” “喂。”妈妈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岑夏有些疑惑“妈,你们去哪了?” “上班。”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岑夏心底的疑惑更甚。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头声音再次传来“没事就挂了。” 接着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岑夏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呆愣在原地,片刻,她打开门,像风一般的跑了出去,实在怪异,那不是她妈妈平时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她妈妈的作风。 俞婧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她跑的飞快,当初俞婧为了方便照顾她和岑昱便辞了工作,在家附近的一个高级西餐店里做甜点师,可惜现在外面实在变化太大,她也不知道那个店是不是还在开。 她有些奥恼,明知道事情有些不寻常为什么昨晚没有问清楚些,至少也问清楚爸妈现在是不是还在从前的地方上班也是好的呀。 所幸她运气不错,几经波折下终于找到了店的位置,只是那个西餐店已经看不见,原来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家甜品店,而俞婧也在店里。 岑夏站在透明玻璃窗前将里面的一切收入眼底。俞婧低着头做蛋糕,岑夏站在外面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是看着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微微松了口气,刚想推门进去,一个男人飞快的从她身边走过去,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老板。”那人语气冰冷,从包里取出一张单子和钱一起放在柜台上“取货。” 俞婧抬起头来,脸上同样冰冷,她看了看单子只冷冷道“还有五分钟才到时间。”说罢又低下头去继续做着蛋糕。 岑夏收回脚,呆站在窗外,看着眼前静默的俩人,俞婧只低头做蛋糕,男人也不说话,不催促就安静的等着。 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不多一秒,五分钟一到俞婧就收了柜台上的单据和钱,转身走进后厨将打包好的蛋糕拿出来。 直到男人走出蛋糕店俩个也没有多余的交谈,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窗外的岑夏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她妈妈,她妈妈从来不会这样冷漠的对待别人,那蛋糕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却是不到一秒都不愿意交给别人。 即便是陌生人妈妈也不会用这样冷漠又死板的方式对待,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顾客。 她没有进去质问,而是转身飞快的往回跑,她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只是拼命的跑着。 小昱,脑中闪过弟弟的脸,她脚步渐停,小昱,小昱怎么样了,她脑子越来越清醒,她该去确认下小昱和爸爸的情况的。 小昱才8岁,在家附件的私立学校上学,她拿出手机在地图里输入学校名字,还好,学校还在,跟着导航走,不过半个多小时她便到了学校门口。 上午12:00 这个时间应该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学校里却是安静的有些可怕,门卫室里,年约五十的保安面无表情的盯着大门入口。 “你好,我是三年级2班岑昱的家长,我有事找岑昱。”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 保安冰冷的眸子扫过她的脸拿出本子递给她道:“登记。” 岑夏快速登基完,将本子交还给保安,保安看了看没有说话,打开门放她进去。 岑夏走在安静的不像话的校园里一颗心飞速跌进了谷底。 她终于见到了岑昱,在空旷的食堂里,和其他的孩子一样,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吃着饭。 空旷的食堂里,满是学生,可除了碗筷碰撞出来的声音外竟是没有一丝嬉笑打闹声。 她在远处看着岑昱双眼无神的将菠菜送入口中,像其他人一样咀嚼几下便咽了下去呀。捂着嘴,再也忍不住,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岑昱挑食,他从不吃菠菜。 “是你啊,没有种子的人。”沙哑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语气平淡,好似相识已久的人见面时普通的问候。 她胡乱的擦擦脸,转过头去。是他,昨天夜里的那个男人。 白日里男人的面孔更加显得英俊,此时眼里不详昨天晚上那般淡漠,到是多了几分旁的情绪。 这是个长相妖孽,目中无人的家伙。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语气平平,虽对男人没有好印象,但碍于颜值实在讨厌不起来。 “他们。”男人指指食堂里,眼神空洞,动作机械吃着饭的孩子“他们,都有种子。”他又指指不远处走在路上面无表情的老师。 “这个世界,所有人体内都种下了种子。”他盯着岑夏,眼低有些好奇“你却没有。” “种子,什么是种子?”岑夏一把抓住他“将我爸妈和弟弟变成这样的是不是就是那种子?”她问的快又急。 不需要男人回答,其实在男人问出种子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请你帮帮我,你跟别人都不一样,你既然知道种子,那你一定知道怎么取出那些种子的对不对?”她看着男人,眼底带了几分哀求。 虽然就这样要求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实在有些无理,但是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希望啊,这个男人能在空无一人黑夜出没,又在白天里保留这正常人该有的所有情绪,表情种种迹象都证明着他的不凡。 “取不出来。”男人语气清冷“这世间的人是凭借这身体里的种子才能存活百年,不老不死。除非他们自己自愿放弃种子,不然没有人能将种子取出来。” “那...那如果是自愿放弃体内的种子会怎么样。”她盯着他,问的小心翼翼。 男人饶有兴趣的看他一眼“会死。七天之内一天老过一天,七天一到化作黄沙。” 岑夏呆在原地,半响才问的:“这个种子是怎么来的?” “这个世界被诅咒了。”男人似乎心情很好,竟是十分耐心的同她解释“体内的种子便是唯一能化解诅咒的东西,没有了种子,人是抗不过诅咒的力量的。” 第五章 祈愿 人是抗不过诅咒的,时间好像停滞在了这一瞬间。有风吹来,将此时的寂静打破了些。 男人盯着她,眼底满是戏谑:“你体内没有种子,你也会死。” 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男人轻笑一声“不过你很特别,诅咒在你身上好像进行的慢一些,或许你能多活段时间。” “是谁下的诅咒?”岑夏无法理解,一觉醒来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诅咒这整个世界。 她盯着男人,满是不解:“为什么?” “你没有资格知道。”男人语气冰冷,他的好耐心似乎已经用尽了“等你活过了七天,或许你就能有那么一点资格了。” 话音才落,他便不再理会岑夏,几个呼吸间已是连人影都模糊的看不清了。 岑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没有再去父亲的公司,既然男人已经说的清楚,那么就不必再将真相血淋淋的撕开在眼前了。 夕阳才慢慢地斜了下去,踏着一地的落日余晖。 岑夏站在窗前看着被残阳染得火红的天际,脑中一片混乱,如今她该怎么办? 当最后一缕残阳落下时,楼下传来了俞婧温柔的叫喊声:“夏夏,下楼吃饭了。” “来啦。”岑夏扯着嗓子回答,她照照镜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一些。 “妈,今晚吃什么呀?”俞婧在做饭,岑夏下楼跑过去抱着她,有些撒娇的意味。 “哟。”俞婧一愣,手下不停笑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是~”岑夏拖长了音调,笑的得意“老岑家的。” “瞎说,老岑家那闺女我知道。”俞婧笑着将手中的菜放下转过身来看着她“他家那闺女嫌撒娇幼稚,自7岁起就不会这样抱着自家妈妈了。” “那是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是啊,以前不知道,原来这样能这样抱着妈妈,看着她做饭都是件这么幸福的事呢。 俞婧点点她的头,满眼宠溺:“越长大越爱撒娇,还不如小昱懂事呢。” 岑夏看着这样的俞婧,眼睛发酸,这样的妈妈真好啊。 她连忙跑开些,笑着说道“我去叫小昱和爸爸吃饭。” 俞婧脸色变了变,急忙开口“你爸爸今天加班,不回来吃饭。” “加班?”她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俞婧神色认真:“加什么班。” “还能加什么班。”俞婧背对着她“你爸爸的公司你还不知道,加班那是常有的事。” 岑家城开了一家规模较小的室内设计公司,不同于一般老板,他本人也是公司的一名设计师,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岑夏虽觉得有些不对,却是没有多问。 吃过饭,岑夏跟着岑昱一起看动画片,电视里欢快又吵闹的声音让她暂时停下了那些繁杂的思绪。 “别看了,快去洗澡,9点该去祈愿了。”俞婧将电视声音关小些,冲着两人道。 岑夏还未回神,便看见岑昱已经从沙发上跳下来,听话的跑去洗澡了。 俞婧说的祈愿是怎么回事?岑夏目光怔然,脑子回想起白天男人的话,这是不是跟那个所谓的种子有所关系。 她站起来回了房间,不管怎么,看看就知道了。 她洗完澡,出了房门便看见俞婧和岑昱已经在等着了。看到她出来,俞婧朝她招招手,岑夏快步上前,跟着她们朝着楼上东北角落的房间走去。 那里原先是一间杂物间,房间门打开,岑夏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家里曾经的储物间,原本堆砌着杂物显得狭小杂乱的房间,此时却是十分的干净整洁。 整个房间除了靠墙的一张八仙桌和地上的几个草编的蒲团坐垫再无其他任何装饰。 八仙桌上摆放着一个大约有三十厘米高的金属的人形雕像,雕像的造型不是寻常寺庙里所见的菩萨,佛祖的形象,而是一个穿着一袭古装的男人。 俞婧取了香,点燃,将其插在雕像前面小巧的香炉内,便朝着她们招呼道:“夏夏,小昱,快些过来祈愿。” 岑昱闻言走上前跪在蒲团上,俞婧看岑夏美没有动,便一把将她拉过看,按在蒲团上:“夏夏你发什么呆,祈愿时候一定要心诚,尊者才能感受到你的愿望。” 她说完便跪在岑夏身旁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岑夏看看她又看看小十,俩人面上十分宁静,好像最虔诚的信徒。 岑昱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小小的人露出这样虔诚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异。岑夏转过头打量着眼前的雕像,将家人变成这样的就是这个东西吧。 男人说,没有人可以取出种子,只有自己放弃,起初她不明白,如今看着俞婧和岑昱虔诚的模样却是有些明白了,那所谓的种子便是通过这样虔诚的祈愿得来的吧。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起身将雕像打落,想大声的告诉俞婧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不同,告诉她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一切。 可她不敢,她不知道那所谓的种子究竟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要是破坏了这样的仪式会不会让家人受到影响。 “没有了种子,会死。” “没有种子的人,活不过七天。” 男人的话好似魔咒一般在她耳边萦绕。 俞婧和岑昱还在闭着眼祈愿,岑夏呆呆的盯着眼前的金属雕像,这个雕像雕刻的十分生动。 连衣服上的褶皱似乎都是有灵性的,这样精湛的雕刻技术让她打开眼前,整个雕像所有的细节全部处理的都很完美,虽是一堆金属,却是让她觉得好似眼前真的站了个伟岸的身影一般。 可雕像的容貌却是显得十分模糊,明明一笔一画都雕刻的那样生动传神,却就是让人记不住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 在岑夏愣神期间,俞婧和岑昱已经祈愿完了,两人十分熟练的开始叩头。岑夏也连忙假装自己刚祈愿完,跟着俩人叩头。 所有的仪式结束后,俞婧站起来收拾着八仙桌上的贡品,和燃尽的香灰。 岑夏和岑昱在一边咬着耳朵。 “你这么小,知道什么是祈愿么?”岑夏似乎有些好奇的问。 “当然啊。”岑昱说着奇怪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祈愿就是诚心像尊者许愿啊。” “你还知道诚心。”岑夏说着点点他的头“那要是愿望没有实现呢。” “姐姐不要胡说。”岑昱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小的人眼里却是有些大人的神采“尊者无所不能,只要心诚愿望就能实现。” 岑夏拍拍他的手“好好好,姐姐不胡说。” 她说着转过头去,重新打量着这间屋子,目光落在地上那个空着的蒲团上,久久不语。 “妈。”岑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俞婧手下不停,她手指芊长又白净,灯光下甚至有几分炫目的光泽,十分好看。 “爸爸不是在加班对吧。”岑夏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俞婧手下一顿,她愣了愣才回过头来看她,笑道“怎么这么说,你爸爸就是在加班啊。” 岑夏没有说话,她站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她早该发现哪里不对的,昨天夜里,她走在路上除了那个奇怪的男人,她没有再见到过一个人,所有写字楼都一片漆黑。 看俞婧和岑昱刚才祈愿那虔诚的态度,也看得出来这个仪式对他们有多重要,可是这么重要的仪式岑家城却是没有参加。 这不合理,这太不合理了。 “夏夏......夏夏你去哪。”俞婧跑上前,一把抓住她。 “我去公司找我爸。”她说着就要挣脱开来。 “夏夏...夏夏,你听妈妈说。”俞婧闻言将她拉的更紧了“明天,明天你爸爸就回来了,夏夏。”她说着目光里带了几分哀求。 岑夏回过头看着她,满脸着急:“妈,我爸他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俞婧摇摇头,柔声安抚道“你爸爸只是在加班,夏夏。” “妈,我不是小昱!”岑夏看着她,目光认真“如果爸爸真的在加班,你为什么拦着我!” 俞婧不说话,只拼命的摇着头,脸上全是泪水,双手紧紧的攥住她的衣角不让她走。 第六章 清醒的岑家城 岑昱毕竟还小,两人的这番拉扯,让他有些害怕,扯着嗓子便哭了起来。 “妈,你放开我。”岑夏满脸急色,挣扎着“我要去找我爸。” 岑昱哭着跑过来抱着岑夏的腿“姐姐不要出去,爸爸没有在公司,爸爸是在跟小昱......” 岑昱还没说话,俞婧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岑夏有些着急 “小昱。”岑夏拉住他,神色紧张满是期盼的问道“爸爸在哪里?小昱知道吗?” 岑昱被俞婧捂着嘴,也明白了自家妈妈不让他说爸爸在哪,一边是姐姐,一边是妈妈,这让他难以抉择。 “小昱。”岑夏耐着性子道“爸爸生病了么?他现在在哪?你告诉姐姐好不好?” 俞婧怕松开岑夏被她跑了出去,只得松开了捂着岑昱嘴巴的手紧紧拽住岑夏。 “爸爸没有生病,爸爸在跟小昱玩游戏,他躲起来了。”一边哭一边说,语气含糊不清“小昱要做男子汉!” 没从岑昱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岑夏脑子更乱,她父母肯定有事忙着她,也骗了小昱。 “妈,你松开,我不出去,我就看看爸爸回来没有。”她说着便去推俞婧攥着她手腕的手。 俞婧已经泣不成声,她双手死死的攥着岑夏的手腕,死活不肯松开。她攥着的极为用力,生怕她挣脱开来。这番挣扎间,岑夏手腕已经通红一片。 “妈,那是我爸爸!”岑夏有些生气,她声音有些大。 俞婧哭着道“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你爸爸。”她眼底满是挣扎和痛苦“夏夏,妈妈求你了......” “妈?”岑夏满脸不解“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夏夏,妈妈求你了,好不好,你爸爸她没事,他只是在加班。”她哭的语不成语,调不成调。 岑夏见她这么痛苦的模样,有些失神的跌坐在地上。俞婧见她终于不再挣扎着往外面跑了,松了口气,攥着她的手却是没有松开半分。 许久,岑夏神色平静了些,她看着俞婧,脸上没有什么神采呐呐道“夜里不能出门是不是?”她神色认真盯着俞婧“你死活不让我出去,是因为夜里不能出门是不是?” 俞婧没有回答她,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她爸爸只有七天生命的事。 岑夏的眼眸转了转,盯着俞婧的目光里满是恳求“妈,我昨天夜里也在外面,你看我我没有事对不对?你让我出去找爸爸好不好?妈......” 俞婧神色一怔,却是没有说话,自昨晚岑夏回来,她便时刻担心着,半夜里起来一次又一次去看她有没有事,她不知道为什么岑夏没有受到惩罚,可是她却不能让她再次涉险。 “夏夏。”父亲熟悉的声音从主卧身后传来。 “你怎么出来了。” “爸爸。” 俞婧和岑昱同时开口,俞婧看着他眼底有些复杂。 岑家城轻声开口道“夏夏随我,性子执拗,你拦不住的。” 岑昱跑过去抱着岑家城“爸爸出来是因为小昱刚才表现的像个男子汉吗?” 岑家城伸手摸摸他的头,面上故作严肃,笑着道“男子汉才不会哭鼻子。” 被揭了短,岑昱有些害羞,将脸埋在父亲的身上。 “会七天之内一天老过一天。”岑夏看着头发已经花白的父亲,喃喃自语。“七天一到化作黄沙。” 她眼底有些震惊,有些恐惧,有些了然,又带了几分自责,几分疯狂,那样复杂。 岑家城深深叹口气朝着俞婧道“我跟夏夏说会话,你带小昱去房里。” 俞婧眼神复杂,脚下未动,只看着他不说话,她总觉得自昨夜起,岑家城就变得有些奇怪,不是指他迅速苍老下去的面孔,是总觉得他有事满着自己。 其实,自昨夜见到岑夏起,她便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奇怪,时不时会想起一些还没发生的事。 “放心吧。”岑家城拍拍她的肩旁“夏夏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会接受的。” 岑家城说罢不再看她,抬脚向跌坐在地上的岑夏走去。俞婧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抱起岑昱进了房间。 岑昱虽小,却也感受到此时的气氛有些严肃,没有吵闹,安静的任由俞婧将他抱了进去。 “夏夏,一个人在医院里面醒过来很害怕吧。”岑家城将地上的人拉起来坐在沙发上,轻声问道。 岑夏瞪着眼睛满目震惊,岑家城看着她神色温柔,眼底有些歉意“是爸爸忘记了,我的女儿被我送进了医院,让你孤零零的在冰冷的医院里躺了一百年。” 他说着伸手摸摸她的头“是爸爸不好,是爸爸忘记了你还在医院。” 他话音才落,岑夏的眼泪就下来了,她哭的厉害,整个人卷缩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这些日子以来的恐慌,担心,好似在此时全然爆发。 她的父亲终于记起了那些被他们遗忘的时间。 岑家城也不制止她,只轻轻的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岑夏哭的大声,屋里的俞婧也咬着嘴角小声的啜泣着。那小声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 岑昱不知道大人们怎么了,听着岑夏的哭声,看到俞婧也在哭,瘪瘪嘴角就要哭出来。 想到父亲的话,又连忙将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他是男子汉了,家里只有他和爸爸是男子汉,爸爸安慰姐姐,那他应该安慰妈妈。 他一边想着从前爸爸怎么安慰他,一边用手拍着俞婧,嘴里念念有词“妈妈不哭,哭的人会变成鼻涕虫。” 听到岑昱的话,将他抱的更紧了些,嘴里含糊的“妈妈不哭,妈妈不哭。”说着不哭,但那眼泪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屋外岑夏哭够了,她坐在沙发上,将头埋下膝盖里,小声的抽泣着,声音沉闷又心酸:“爸,你都好了?都记起来了?” “都好了。”他说着摸摸岑夏的头“爸爸全部都想起来了,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 岑夏抽咽着问道“记起所有事的代价就是变成这样吗?”她眼里满是悔恨“是因为给我开了门才变成这样的吧。” “夏夏。”岑家城轻声道“这不是代价,爸爸活了一百年,这百年间白天犹如行尸走肉,夜里活在自我催眠的梦里,可现在好了,哪怕一天天苍老下去,爸爸也是清醒的,是清醒的有思想有感情的活着。” 他声音很轻,却是十分坚定,这一百年啊,他一点点失去了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情绪,甚至记忆。直到惩罚来临才陡然清醒,清楚的记起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这些日子,怎么一点点将女儿躺在医院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相比那样浑浑噩噩的活着,这清醒的七天对他来说实在弥足珍贵。 第七章 种子的来源 “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被诅咒,你们为什么会变成那样,还有那种子又是怎么回事?”岑夏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种子?”岑家城看着她目光有些疑惑“什么种子?” “这个世界被诅咒了吗?他说着有些恍然,喃喃道“爸爸也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是被诅咒了啊。” “那你们,你们怎么会变成那样?”岑夏满是不解,只有搞清楚了家人变化的原因,才能想到办法,不管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 还有六天,她一定要救她的父亲。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那样,每当到白天所有的感情,思想,情绪甚至记忆都渐渐消失,变成你所看到的那样。到了晚上回到家就会变得正常。” 他想了想,继续道“不,也不正常,只活在自己修改过的记忆力,就像之前我和你妈妈还有小昱都只记得你去上大学了,就是因为你的沉睡对我们来说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们只能记得你不在家是你去上大学了。将你的缺失合理化从而骗自己你明白吗?” 岑夏点点头,她靠着岑家城缓缓道“爸爸给我讲讲我昏迷后的事吧。” 一点一滴,所有的事情她都要知道才能理清思路想到办法。 岑家城面上有了几丝回忆,道“当初你昏迷不醒,我和你妈吓坏了,医院里所有检查都做了,检擦结果所有指标都是正常。 “医生说,你只是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状态,我们虽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不断的换医院检查。 “在不断地求医途中,我们发现还有好几个跟你一样莫名沉睡的人,几家人似乎找到了团体,组合在一起。 “我们四处求医,到处打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后来不知从哪里开始传的,说有位尊者,只要诚心祈愿,成为他的信徒,愿望便能实现。” 岑夏有些乍舌,岑家城和俞婧可是无神论者啊,竟然会信这种话。 好似看出了岑夏的想法,他笑笑接着道“起初我们也不信,这实在是太过荒唐,只不过更为荒唐的是有人真的醒了。 “成了尊者信徒后的第三天有人真的醒了,醒的人越来越多,我和你妈也按耐不住,将你送到医院,从别人手里买回尊者的神像,天天祈愿。 岑家城说着,看了看她才继续开口道“起初还能记得你在医院,只是渐渐的便想不起来了,记忆只能停留在你去上大学的时候。再后来就成了你看到的这样。” 岑夏心底揪疼的厉害,原来是为了她,为了她才接触了那什么狗屁尊者,才会变成了这样。 岑家城看着她的眼睛,眼神认真:“夏夏,若是爸爸,妈妈或是小昱变成了你那样,你也会跟我们做同样的选择,对不对?” 岑夏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渐渐变的清明,是啊,不是她,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父母的错,他们只是在最无助绝望下选择了一个看似是希望的选择。 她不该用这样的自责去惩罚父母,岑夏看着他,轻轻的朝他点点头。 “都是爸爸不好,不该将你一个人放在医院的。”他摸着岑夏的头有些歉疚“好在,你真的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岑夏刚刚停止住的眼泪有要下来了。她胡乱的摇摇头,将头靠在岑家城的肩上。 岑夏抬起头看着有些苍老的父亲闷闷道:“爸,你明知道夜里不能出门,为什么要给我开门。” “不想开的,可你妈妈说的对”他宠溺的看了岑夏一眼“门外是我的夏夏啊。” 说话间,岑家城眼里带了笑意“小时候带你去游乐园,你非要进鬼屋,明明怕的要命,还要逞强保护爸爸。保护儿女是每对父母的天性啊。” 他说着叮嘱道:“夜里不能出门,这是尊者的规矩。夏夏以后也要守着规矩,不要让你妈妈担心。”他说着指指紧闭的房门。 岑家城说话时声音很低“爸爸这样很好,夏夏,若是可以选,爸爸不愿意像过去百年那样活着,你明白吗?”他语气轻柔。眼神认真。 “爸爸不想告诉妈妈吗?”岑夏压低了声音。 “不想......”岑家城面露复杂,半响才继续开口“我,我也不知道......” 岑家城目光有些复杂,他因为只有七天的生命才想起全部的事,拥有了曾经失去的感情,这是尊者的惩罚。 可他的妻子,他的儿子至今还活在那个自己如今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的世界里,他却不敢将她们唤醒。 他不知道对她们来说,是清醒的过完余生的七天,还是在那个连记忆都是假的的世界里长长久久的活着哪个更好。 但最为丈夫和父亲,他自私的希望她们能够活下去。 大概这就是尊者对违反规定的人的惩罚,让人清醒的记得自己忘记的一切,清醒的看着身边的人的情况而有口难说,最后清醒的死去。 岑夏低着头不说话,父亲的感受她能理解,就像她明明知道所有的怪异之处,却不敢开口说破一样。 她真的恨死那个所谓的尊者了,真的,恨不得将那人剥皮抽筋,千刀万剐,实在是太可恨了。 “对了夏夏,你刚才说什么种子?”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变成了这样。 “是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告诉我的,他说,世界被诅咒了,所有的人是凭借这身体里的种子才能存活百年,不老不死。”岑夏轻声道。 岑家城闻言有些紧张“那夏夏你刚醒,你体内有种子吗?你会不会有事?” 岑夏冲着他摇摇头“我没事,我虽没有种子,但那人说我身体特殊,不会有事。” “没事就好,那幸好爸爸体内有那种子,才能再次看见你。”他说笑着道。 “可是爸爸,我觉得你们的变化,也跟那个种子有很大的关系。或许就是因为种子你们才变成那样。”岑夏神色认真。 岑家城闻言目露思索,片刻后才道“这样的话,或许诚心的祈愿便是种子的来源吧。” 岑夏闻言没有惊讶,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否则自己的怎么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种了种子呢,一定是通过祈愿才有的。 只是她现在实在弱小,什么都不知道,也找不出能救父亲的办法。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定知道。 岑夏想着白天见过的男人,将拳头攥紧,那个人,他一定知道的。 她看了看身边的人,心底暗暗道“爸,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一定能破解诅咒。” 第八章 元龙 俞婧听着外面岑夏渐渐平息的哭声,抱着岑昱走了出来。 她眼睛有些肿,显然是刚才在房里哭过,岑夏看着心里有些内疚,她抬头看看俞婧低声道:“妈,对不起。” 俞婧使劲摇了摇头,只笑笑,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岑昱从她怀里出来,迈着小短腿,飞快的朝着岑家城跑去。 他窝在岑家城怀里,语气满是童真“爸爸,你以后不要染头发好不好,这个颜色一点也不酷。” 岑夏强忍着眼底的泪意,点点他的头笑问道:“你这小鬼,知道什么是酷。” 岑昱冲着她做了个鬼脸,便转过头去将脸埋在岑家城怀中。俞婧坐了过来,岑家城伸手将母女两人一同揽住。 高挂着的水晶吊灯,泛着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这四人身上,说不出的温馨。 次日,天才微亮,岑夏便起来的,她轻手轻脚的下了楼,给岑家城做了早餐留了张纸条,便出了门。 她要去找昨天的那个男人,虽然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但是总要去找了才能又结果不是。 她先去了第一次遇到男人的那个地方,那天夜里男人既然出现在那里,那或许他就住那附件。 通过和岑家城的一番对话她也知晓了,白天里的人,只是消失了情绪和感情,记忆和常识却是有的,见着人便上前去询问,将周边全部找了个遍却是没有丝毫收获。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漫无目的找人的行为实在可笑,可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那个男人明显知道的颇多。 那天她初闻种子的消息有些震惊,等她回神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那周边没有什么遮挡物,那么短的时间便能走的不见人影,足以见得那个男人不是寻常人,或许她这样诚心,费力的找他,男人能够感知。 正午12:00点 岑夏又一次站在了岑昱的学校门口,这一整个早上,她毫不停歇,那周边能找的地方她都找遍,如今只剩学校附近了。 登记了出入记录,便进了学校,这是她醒来后第二次踏进这里。 那天她心底有事,没有细看,只觉得学校里静的可怕,今日再看却是觉得这学校的布局似乎有些变化,具体如何却又说不上来。 她收敛心神,开始四处寻找:“岑夏,你一定可以的,一定能找到的,一定可以的。”她一边走着,一边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远处的苍色山岩脚下,绿树掩映之中,一间巨大的古宅瓦房和周边的树木交错杂陈,恰似一盘杀得正酣的象棋子。 古宅内,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上等的好玉石雕砌而成,地上的蒲团上,面容俊俏的男人盘膝而坐。 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唐装,闭着眼睛,面上线条柔和,看上去颇有几分为温如玉。 他对面身穿黑色上衣的男人便显得有些冷漠,同样盘膝而坐,闭着眼睛打坐。 突然,白色衣服的男人,猛地睁开眼。 “元龙,你怎么了?”对面的戚枫见状,立马上前询问道“可是遇上了瓶颈?” “有人在寻我。”男人说着就站起身来大步朝外走去。戚枫没有迟疑,立马跟了上去。 高楼之上,戚枫看着地面上渺小的少女面露震惊:“好强的愿力,这个世界竟然还有没有种子的普通人。” 元龙看了半响才道“是沉睡的那一批,第一个醒来的。” 戚枫神色有些恍然,怪不得没有种子,他眉头微微皱起,似有些不解“她为何有这般强大的愿力。” 元龙冲着他轻轻摇头,戚枫神色更是惊讶,这个世间竟然还有元龙不知道的事情。他看着脚下的少女目光中首次有了正视。 岑夏此时却是不知,她要找的人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她此时累极,却是不敢耽误,想起父亲只有仅仅6天的时间,她便恨不得一天扳做俩天用。 她一寸一寸的搜寻,似乎找的不是人,而是什么细小的物件。 六月的天,本就闷热得很,今日的太阳还异常的大。岑夏一边擦着汗一边往前走着,脚步有些阑珊。 “你在找我。”陌生又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岑夏几乎感动的要哭出声来。 她猛地转过身去,看着眼前面容英俊的男人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终于找到了。 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走了大半天,岑夏的脸被晒的红彤彤的,嘴巴微微有些发白,此时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毫无形象可言。 男人看着她那张略显狼狈的脸,表情淡然,眼里没有丝毫起伏。 岑夏看着男人那张高不可攀的脸,连忙擦擦脸上的眼泪:“这位先生,请你救救我爸爸。” 岑夏说着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满目哀求。 元龙看着她的手,脸上黑了黑,这双爪子是刚才擦了那些眼泪鼻涕的? 戚枫一脸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岑夏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同情。 元龙有洁癖,虽达不到变态的标准,却也受不了这样的“玷污。” “松开。”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闷,似乎咬着牙发出的。 岑夏顿时反应过来,她跑了大半天,手上全是汗,刚才又抹眼泪抹鼻涕的,这样抓着别人确实不太好。 她有些尴尬的松了手,原本被太爷晒得红扑扑的脸蛋更红了,不止是脸蛋,连着脖子耳朵,全红了,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男人看着白色衣服上那乌黑的印记,身侧的拳头握了又握。 终是深吸了一口气,黑着脸咬牙道:“你爸怎么了?” 戚枫今日受到的意外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这元龙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有些审视的看了眼前颇为穷迫的少女一眼。 少女脸上红扑扑的,那一脸的痕迹,看上去颇为狼狈,却是难掩容貌清丽,五官精致看着十分单纯,那眉间的朱砂却是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我爸他夜里给我开了门,只剩下6天的生命了。”岑夏眼睛红红的。 “你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男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岑夏有些着急“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男人眼神晦暗不明。 岑夏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不迭失的点点头,眼中满是祈求。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他语气轻柔“用你的命作为交换如何?” 第九章 作为交换 岑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逆光而站的男人,逆着光他的面容十分模糊,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身后的阳光却是将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金光。 “你说什么?”她面容有些呆滞,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用你的命作为交换救你父亲,你可愿意?”男人有些不耐烦的皱皱眉。 岑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亮的有些吓人,那张有些狼狈的面孔此时却在她扬起的嘴角下显得异常的有些夺目。 她笑的实在灿烂,那种从心底发出的笑意,元龙也不知为何,一时间有些呆愣在原地。 “你可以救我爸爸?”女孩兴奋的重复道“你真的可是救我爸爸?” 她只觉得这个男人看着不同寻常,没准可以给她指条明路,总比她毫无头绪的乱来要强。 可这人刚才话中的意思却是,他能够救自己的父亲,他现在就能救自己的父亲。这实在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至于男人口中的代价,在岑夏看来,也没有那么难选,她的家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况且他的父亲明知道开了门会面临什么,还是选择了给她开门,作为女儿,她又有什么理由选择放弃父亲呢。 这个男人说,用她的命作为交换救她的父亲,既然作为交换物,那她的命肯定是有价值的。 所以,即便是她现在交出性命,在她还有价值之前这个男人必然不会结束她的生命。 这笔买卖赚了啊! 对面的俩人不知道岑夏心底的想法,只是看她眼睛越来越亮,面上欢喜的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时间有些疑惑,还有人这么赶着想死?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戚枫有些嫌弃。 岑夏没等元龙再次开口,便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我愿意。” 她看着元龙目光闪闪发亮,不过片刻便又恢复了平静:“请你救救我爸爸,作为交换,我将命交给你。但是必须在我确认我父亲已经没事了之后。” 元龙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又恢复了初见时那样不可一世的姿态,朝着她点点头。 不知何时,他手里便多出来一个精巧的白瓷瓶,他面无表情,语气也十分淡漠“将这瓶中的药给你父亲服下后,到天启山来寻我。” “这是什么药?”岑夏接过瓶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药丸看上去十分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她有些怀疑道:“这药会不会有副作用,我爸他不是受到惩罚,失去了那什么种子才会这样吗?这药真的有用么?” “哼。”一旁的戚枫在看到元龙拿出白瓷瓶的瞬间有些惊讶,却也没有阻止,元龙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此时看着眼前这人,不识货就算了,还满脸防备又叽叽歪歪问个不停,着实有些恼怒。 他冷哼一声奈何面瘫,实在没有什么表情,冷声道“你这个人到是有趣,这药不是你自己以命换命求来的吗,现在又何必在这里问东问西。” 岑夏一噎,她刚才就看到这人,只是这人一直冷着个脸,看起来冰冷冷的,她还以为也是个种子人呢,当时又太过焦急也就没太在意。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全然没有情绪,这是个正常人? 戚枫被她那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冷着脸就要呵斥,却是被一旁的元龙拦住了。 “这药能救你爸,但这药却与那种子不同。”元龙说着看她一眼“这药能让你爸恢复正常。” 岑夏的眼眸放大了些,恢复正常,那岂不是说他爸爸以后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能有自己的情绪,自己记忆。 没等她细问,男人清冷的声音又继续传来“这药不是种子,不能抵抗诅咒,保你爸爸不死不老。” 元龙看着她“他既然没有种子,服下这药虽能暂时保住性命,做回正常人,那便要遵循正常人生老病死的定律。这药只能保证他五年之内无病无痛不受诅咒。五年一过若那时诅咒还在,那他照样会死,这是他的命。” “你的意思是诅咒可以消除?”岑夏没有再问药的事,若是能消除诅咒,那才是最好的从根本上解决事情的办法。 “这些事,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回去将药给你父亲服下确认他没事之后,再来天启山寻我,那时你的命便是我的了。”元龙说完不再就理会她,带着戚枫转身便走。 这次岑夏看的分明,明明只踏出一步,人却到了老远之外,她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眸,这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 她紧了紧手中的白瓷瓶,心底更加放心些,这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自然不会随意来消遣自己。 想着自己方才的震惊和怀疑,暗自嫌弃了自己一把,这个世界都不正常了,那出了些奇能异士又有什么稀奇的,大惊小怪。 岑夏回到家时天还亮着,岑家城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她回来并无回头,只笑道“夏夏回来了?快去换个衣服,等着你妈和你弟弟回来就开饭了。” 岑夏看着他,岑家城头上戴了顶帽子,露在帽沿外面的头发一夜之间竟是银白一片。 他背对着她,岑夏看不见他的脸如今是何模样,但从他褴褛的身形却是可以猜想一二。 此时他躬着腰在案板上切菜,握着菜刀的手有些打颤,几次都要切到按着菜的手上,看着十分危险。 岑夏连忙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刀放在一旁开口道:“爸,你去闲着吧,今晚我来做饭。”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他,这才看清了岑家城如今的容貌。 虽有所准备,但那一道道深深地褶皱还是像一根根尖细的针一般扎在她的心上,密密麻麻的疼。 原来父亲已经这么老了啊,她有些恍然,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她刚回家的时候。 岑家城打开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爸爸那张人到中年却魅力依旧的脸,虽已是中年,身形却十分挺拔,那样像山一样挺拔的父亲如今已经老成这样了啊。 岑夏看着他的脸,岑家城个子很高,从前岑夏站在他面前总是要仰着头看他的,可现在却是不用了。 “让爸爸做吧。”岑家城的眼眸已经十分浑浊了,看上去雾蒙蒙的,不似从前那样明亮。 “你妈当年追的人可不少,要不是爸爸靠着一手好厨艺没准还真追不到呢。”他说着有些自豪“你和小昱都喜欢爸爸做的菜。” 他说着又拿起一旁的菜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艰难,语气却是十分轻松“从前也很少给你们做饭,以后......” 他顿了顿,片刻才笑道:“今天就要让爸爸做吧。” 第十章 岑夏的谎言 岑家城苍老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不过才俩天时间,他便从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变成了一个连拿把菜刀都费劲的老者,这多少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可他是一家之主啊,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所以不管他如何不能接受,如何的害怕,在妻子和孩子面前他都不可以表现的比她们更难过,更害怕。 他想着又对着岑夏说道:“等小昱回来,我便回房间里去,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昨日可以骗骗孩子说是染了头发,可今天这满脸的褶子又该如何解释。 小儿子还小,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以后都不能陪着他长大的事,只能选择逃避,等会别吓到他了。 岑夏这才想起正事,收起心底那诸多的情绪,连忙道:“爸,我找到能救你的药了。” “你说什么?”岑家城面容呆滞,莫不是年纪大了容易出现幻听,他这般想着,将耳朵对着岑夏凑近了些。 岑夏被他的动作逗得有些心酸又有些想笑,她吸吸鼻子,对着他凑近的耳朵大声道:“爸,你不会有事的,我找到能救你的药拉。” 岑家城被她这突然大起来的分贝炸的亚朵疼,他责怪的看了笑嘻嘻的女儿一眼,才反应过来岑夏刚才话里的内容。 一时之间呆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岑夏却是不管不顾道:“爸,你快将这药吃了。” 她一边说一边手中的白瓷瓶递给岑家城。 岑家城的面上有些呆滞,他呆呆的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白瓷瓶,这是能救他的药? 他不会怀疑自家女儿再跟他开玩笑,他比谁都知道,岑夏有多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所以,这药是真的?他是真的有救了? 岑家城双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那精美小巧的白瓷瓶此时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那么重,他颤抖着手缓缓将瓶盖打开,将里面的药丸倒出。 药丸只是小小一颗,模样有些像岑昱平日里爱吃的巧克力豆,上面却是着一圈一圈看似简单,却又感觉十分复杂的纹路。 那纹路看着十分精美,倒是像雕刻上去的,只是这般小的药丸要雕刻这么复杂的纹路得多费事啊,他的思绪跑偏了些。 鼻尖那隐隐扑面而来的药香又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岑夏此时的目光也一瞬不瞬的落在那小小的药丸上不曾挪动半分,这就是能救她爸爸,能救她们家的药啊。 “爸,你快吃。”岑夏催促着,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夏夏,这药你是哪来的?”岑家城抑制住内心的欢喜,面容严肃的看着岑夏问道。 尊者的神通有多么可怕,这么多年这世间所有人都深刻的记着,违背了尊者规矩的人,没有人能顺利的活过第七天,不管你是谁多有钱多有权都不行。 他的女儿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什么代价才能得到了这个药,他必须要搞清楚。 “爸,你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我遇到的那个人么?”岑夏说着看看他,目光真诚:“这药就是他给我的。” “那个告诉你世界被诅咒了的人?”岑家城面上有些恍然。 “嗯,就是他,爸爸,他不是普通人,我亲眼看着他缩地成寸,不过眨眼间就到了千里之外。”岑夏眼睛瞪的大大的,眼里全是亮晶晶的光泽。 “至于这个药的代价嘛......” 她说着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清咳一声道“你女儿我天赋异频,那人说我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作为给我药的代价就是让本天才拜他为师。” “真的?”岑家城还是有些不信,有这么好的事? “当然是真的,老爸,你是在怀疑你女儿的资质么?”岑夏有些生气的撅起嘴。 “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资质可言。”岑家城虽面上十分嫌弃,但语气中却是带了几分笑意。 岑夏转过身去不理他,闷闷道“那个人就是这样说的嘛,说我沉睡百年是体内的什么能量在苏醒。” 她说着又转过身来不服气道“那爸爸你看,我现在体内没有种子,我是不是也好好的,这是不是足以说明你的女儿十分,非常,超级的不平凡。” “夏夏。”岑家城看着她神色认真“爸爸就是死也不愿意你将自己置于险境,不愿意你做些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你明白吗?” “放心吧,爸。”岑夏面上十分严肃道:“那人是真的想收我为徒。自从见到我,就一直死乞白赖的缠着我要收我为徒,人家一个大佬都那么有诚意,咱们也不能太端着不是。” 她说着冲岑家城眨眨眼继续道:“再说了,现在这个世道,我能有幸遇着个能人异士学些本事还不好吗?” 岑夏一口咬定,丝毫不松开,这是她从拿到药便想好的借口,不管岑家城说什么,问什么,怎么逼问她都是同一个结果。 不远处的元龙和戚枫将岑家发生的一切全部收入眼底。 元龙看着岑夏那满口胡言乱语的模样饶有兴趣,却是没有说话。 戚枫有些嫌弃的皱皱眉,冷声道:“那小姑娘也忒不要脸了些,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他说着目光就落在了岑家城手机的“药丸”上。那张千年面瘫的脸上难得露出先神情来。 “那是九转延寿丹?”戚枫满目震惊“你竟然给了她九转延寿丹,那可是九转。” 这丹药分十等,无转为一等,一转为二等,以此类推九转便是最上等,顶级的丹药。 这延寿丹对尘世间的凡人来说算是灵丹妙药,但是对你们修行者而言却是算不得多珍贵。 所以当时他看元龙给这女娃延寿丹,虽惊讶却没有多问的原因。 可这丹药到了九转意义便大有不同了,九为极。 一颗能练到九转的丹药,别说是延寿丹这类偏门的丹药,就是修真界十分普通的货色那也是难得的宝贝。 “你九转丹药吃的少了?”元龙有些无奈道“这延寿丹不管九转还是十转对你我都没有什么作用了。” 戚枫一噎,原本那张因为面瘫而冰冷的脸更冷了几分,心底却是抽疼的厉害。 没办法,他的天性就是这样啊视财如命,见着宝贝就舍不得放手,即便是自己用不上的,留着看看也是好的呀。 他似想到什么就想上前去,却被身旁的白衣男子拦住。 “元龙,这九转丹药的药性最为霸道,便是一些修为低下的修士吃了也有会出现爆体而亡的情况。” 他话落看了眼前的元龙一眼,眸中有些不可置信道:“那小姑娘的父亲,不过是个肉体凡胎,如何能承受这般霸道的灵气和药性,你这是想要了她爹的性命?” 两人说话间,岑家城终是信了岑夏的说辞,不再犹豫将瓶子中的药丸服下。 岑夏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岑家城朝着他安抚的笑笑,一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分明走的很快,岑夏却是觉得十分漫长,好似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了一般。 第十一章 血丹 岑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岑家城,眼底满是期待。 顷刻间,岑家城的那满头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变黑,那张肤色灰黄的脸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时光在好似陡然停滞在这一霎那间,岑夏看着眼前父亲那张苍老的面孔一点一点在自己的面前逐渐恢复成记忆中的模样。 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好似都失去了声音。 岑家城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逐渐在一点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着自己那像是枯柴一般的手臂迅速的膨胀起来,那些坏死的肌肉一点点再生出来。 身体里原本那种无力之感渐褪,取而代之的是好似花不完的力气。 有些不可置信的握握手,这样有力的感觉,不过才消失了俩天,却是让他感动的几乎要哭出声来。 自他迅速的苍老下去之后,他便没有敢照过镜子,没有敢多看自己的样子一样,身体的疲惫感几乎每过一个小时便加重一些。 他有预感,过了今过天晚上,或许明天他便只能瘫痪在床上了。 这让他惊恐又无助,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巨大的变化,整日整夜的折磨着他。 如今,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还没等他高兴,身体里那股好似花不完的力气隐隐间在跳动着四处乱窜,岑家城面上陡然间变得惨白。 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他的神经。 岑家城的身上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我的全身。 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朝我涌来,一波又一波。 他的脸色由黄变红变紫再变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 岑夏被他突如其来的异常吓一跳,她连忙跑上前,满脸急色道:“爸,爸你怎么了?爸!” 岑家城很想告诉她自己没有,可身体的疼痛让他吐不出一个字。 只能不断的在地上哀嚎,打滚老减轻些许痛苦。 不过片刻,汗水便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岑家城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 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 嗓音早以沙哑,双手不断的在地上抓着,指尖已是血肉模糊,手臂上青筋暴起。 “爸!”岑夏声嘶力竭,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元龙,他会死的。”戚枫有些不明白,元龙究竟想干什么。 元龙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既然说了会就这个女孩的父亲,那就真的会救。 即便元龙没有同意救人,他不是这样会拿人性命寻开心的人,他不是这样的人。 何况那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岑夏紧紧握着双手,手背上的青筋全部暴起。 岑家城痛苦的模样,好似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点点刺进她的心脏,将她全身的骨髓一点点一寸寸全部敲碎。 时间在无限制的延长,这份痛感在无限制的加深。 岑夏眉间那点朱砂红的越发妖艳,好似要沁出血来。 映得她的眼睛也渐渐变的血红。 岑夏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渐渐模糊,岑家城低声嘶嚎的声音在渐渐远去,她的思绪也渐渐开始停滞。 整个世界好似都变成了血红色,唯独那个男人还是一身雪白的站在她眼前。 岑夏的眼中的神采恢复了些,她放眼望去除了眼前一身白衣的男人,眼前一片血色。 “救救我爸爸。”岑夏说着便跪在了地上,一双血瞳满是哀求、痛苦与绝望。 她其实是想质问的,质问眼前的人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服了他的药会这么痛苦,质问他是不是骗了自己。 可她不能,她不敢再冒一丝一毫的险,不敢...... 她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起,手心已经被她掐的满是血痕。 在这一瞬间,她才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求人不如求己。 男人看着她暴怒而又隐忍的脸,面色淡然。 他看了看身后的戚枫,戚枫会意,连忙上前在岑家城身上点了点。 岑家城身上的痛苦在渐渐消失,他脸上一片潮湿,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睁开眼看着女儿血红的眼睛微微张口嘴,气若游丝:“夏夏,别哭。” 岑夏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连忙冲着他点点头声音沙哑道:“爸,你别怕,这个人,他会救你的。” 她转头看着面色冷淡的男人,男人嘴角微微扬了扬,抓过她身侧紧握的手。 岑家城恢复了一点力气,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气度不凡的男人问道:“你是谁?放开我女儿。” 男人却是丝毫没有理会,他面上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如同他的人一样,看上去神圣而不可攀。 他指尖微动,岑夏手腕上便出现一条鲜红的口子。 鲜血顺序手腕低落在不知何时出现的瓷碟中。 甜腻的血腥味充斥在在场几人的鼻尖,岑家城有些气急“你在干什么?” 不过片刻,瓷碟里便接了小半碟,男人轻轻将手按在岑夏的手腕上。 岑夏只觉得手腕间一阵清凉。 男人将手松开时,岑夏原本那柔若无骨的手腕已经恢复原样,一丝疤痕也无。 这一手深深的震惊了地上的岑家城和还有些呆愣的岑夏。 毕竟两人活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怪力乱神之事。 男人却是没有理会她们震惊的目光,他将那一小碟血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微微挑挑眉,略有深意的看了岑夏一眼。 又转过头看着手中的碟子,他缓缓松开手。 那瓷碟竟是悬浮在半空中没有落下,男人挥手间原本冷却的血液在瞬间便滚烫了起来。 片刻间他手中凭空出现一些岑夏没见过的植物,他指尖突的冒出了青白色的火焰。 火焰出现的瞬间,岑夏只觉得灵魂一阵颤慄。不等她多想,就看见男人将那一株株她从未见过的植物放在指尖炙烤。 那一株株植物腾空飞起,在男人的指尖不断选择,不过片刻便完成了提炼和融化,并在一息之间凝结成了一颗纯洁无瑕的丹药! 为什么说是丹药呢,岑夏觉得男人此时是动作到是和小说里记载的炼丹有些相似,便姑且叫它丹药吧。 而此时那颗洁白的丹药上还冒着热气,看上去倒像是至于仙气之间,跟眼前的男人一样圣洁而不可攀。 男人手下不停,只见他打了几个复杂的手诀,那瓷碟中沸腾的鲜血便拧成一股围着那颗白色的丹药打转。 一圈一圈,那血越来越少,不过片刻那丹药周边就再无一点血迹,只剩下一颗散发着甜腥味的血丹出现在几人眼前。 第十二章 岑夏的师傅 天地之间风云涌动,顷刻间变得阴霾暗沉。 一道道惊雷朝着这枚血丹滚滚而来,这般景象当真是像极了世界末日。 岑家城因痛苦而皱紧了眉头的脸上露出些惊恐之意。 戚枫却是一点反应也无,似乎对出现这样的景象习以为常。 白衣男子抬眼看向这阴沉沉的天空,眼眸中无悲无喜,一丝情感也无。 岑夏此时的眼里的颜色已经恢复了些,至少除了那白衣的男人,不再只是单一的血红色,也能看出些别的颜色了。 她看着突然暗沉下来的天空眨眨眼,只觉得这天地间好似变得亮堂了些。 似乎是在印证她的想法,原本风雨欲来的天地,不过一瞬间恢复了原样。 男人伸出手,那颗悬浮在半空中的丹药便已被他收入掌中。 岑夏在一旁看着,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又好看,那颗血红色的丹药在他白皙的直接似乎泛着点点光芒。 他走到岑家城和岑面前,摊开手,掌中的血丹悬浮在半空之中,岑夏神情还有些呆滞,她看着眼前血红的丹药不知道该不该接。 “你是谁?”岑家城回过神来有些虚弱的问道。 元龙嘴角轻扬,看看面上有些呆滞的岑夏道:“她以后的师傅。” …… 岑夏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晦暗不明。 岑家城听到男人的话,心底却是安定了些,这么说来女儿果真没有骗自己。 他强撑起身子,接过男人手中的丹药。 “爸。”岑夏有些担忧,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先前的药差点害了岑家城。 岑家城朝她笑笑,没有丝毫犹豫便将那丹药吞了下去。 这人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如今这般世道,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大能当师傅学些本事也是极好的。 既然别人当真他的面炼制的药,又明确的表达了要收徒之意,那自己还矫情些什么。 血丹入口间,岑家城并未感觉到丝毫的血腥之气,反而是一股清凉之感袭满全身。 顷刻间他只觉得周身舒爽,方才疼的扭曲在一起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得到了极大地安抚,纷纷舒展开来。 岑家城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孔也渐渐放松下来,苍白的脸颊也红润了些。 紧盯着他的岑夏看着也微微松了口气,目光复杂了看了一旁的人一眼。 夕阳照在他身上,似乎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当最后一缕阳光落下时,俞婧和岑昱也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恢复了年轻的岑家城,俞婧呆愣在原地。 岑昱快去跑上前笑着开口道:“爸爸,你把头发变回来了吗?” 岑家城一把将他抱住,笑道:“是啊,小昱开心么?” 岑昱点点头,也不知道开心什么,笑的有几分傻气。 他转过头这才看见家里还有俩个长的有些过分好看的哥哥? 小孩子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岑昱更甚,他从小就是个颜控。 他挣扎着从岑家城身上下来,站在两人面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戚枫没遇到过这样好奇的眼神,从前那些小孩子看见他都是满脸惊恐的就哭着跑了。 他看着眼前的小不点想吓吓他,又看看元龙没有动静,便忍耐了下来,只是那张面瘫的脸上更加冷了些。 岑昱终于看够了,他直接扑在了元龙的身上,撒娇道:“哥哥,抱!” 那个黑衣服的哥哥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吓人,还是白衣服的好啊,又好看又不凶,岑昱为自己的选择默默点了个赞。 他才七岁,又剪了一个典型的西瓜头看上去更显得小些。 此时他仰着笑脸,做出他认为最可爱帅气不过的表情,眨着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满是渴望的看着元龙。 岑夏从厨房端着菜出来,看到这一幕脸立马就黑了。 这个岑昱又来了,见到好看的人,不管男的女的就立马走不动道,一点不认生,非要粘上去才行。 “小昱!”岑夏黑着脸大声道:“你过来。” 若是往常听到岑夏这样的语气,岑昱早就跑过去讨好了。 可如今美色当前,岑昱对自家姐姐的话充耳不闻。 只一个劲的看着元龙,岑夏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是她不够好看么?是她魅力不够么? 戚枫看着挂在元龙脚步的小人,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一大家子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俞婧此时也回过神来,她眼眶有些湿润,看着元龙和戚枫疑惑道:“这两位是?” “是夏夏的朋友。”岑家城率先开口道:“这位先生是个有大本事,我就是他治好的。” 他指指元龙对俞婧道:“这是我们的恩人。” 俞婧一听,面上满是感激,连连道谢。 岑夏看着有些不是滋味,虽说人是他救的,可也是他让岑家城受了那么大的罪。 况且,这人还跟她做了交易的,这般想来,也不算什么恩人吧。 元龙看她一眼,那双淡漠的眸子闪了闪,似笑非笑道:“算不得恩人,毕竟岑夏答应将......” “将拜他为师!”岑夏立马打断道:“我答应了只要他治好了爸爸,我就拜他为师,跟着他去学本事。” “她说着有些讨好的冲着男人笑道:“谢谢你救了我爸爸!” 学本事?”俞婧疑惑更深,自家女儿还在上学,学什么本事? 岑家城轻咳一声,拉过她小声道:“这个事,我回头慢慢跟你解释。” 俞婧看着恢复正常的岑家城眼底满是欣喜,也不再问,笑着点点头。 不管怎样,好了就好,天知道她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 “爸爸,你生病了么?”岑昱还挂在元龙的腿上,听着大人们的话,转过头看了自家爸爸一眼。 “嗯,爸爸染了头发,所以生病了,小昱以后可不能随便染头发。”岑家城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抱他。 自家儿子的德行他也是了解的,只是老挂在别人腿上算个什么事。 岑昱将他的手挡开些,抱着元龙腿的手更紧了些,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哥哥。” 元龙终是弯下腰去将他抱起,岑昱嘴角扬的老高,脸上快要笑出一朵花来。 岑夏只觉得自己弟弟这丢人的模样,实在没脸看了,连忙转身进了厨房。 在岑昱那么狗腿的行为的对比下,对于自己爸爸十分热情的要留元龙和戚枫两人吃饭的事,岑夏已经不想吐槽了。 果然,没有神一样的队手,只有岑昱一样的队友。 第十三章 原来是个吃货 今天的晚饭是岑家城做的,为了答谢元龙和戚枫,特意多烧了几个菜,做了满满一大桌子。 岑家城还在厨房烧菜,俞婧就在一旁打下手,岑夏则负责把那些烧好的菜端出去。 元龙抱着岑昱和戚枫一起坐在饭桌前,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食物诱人的香味。 戚枫看着桌子那些已经端上桌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只觉得口中唾液分泌的厉害。 元龙看他一眼,他勉强克制着自己的食欲,不断的暗自吞口水。 眼睛不受控制的往厨房瞟,这最后一道菜怎么还不来。 岑昱一直在窝在元龙的怀里看着他,见他一直吞着口水,只觉得这个看上去冰冷冷的哥哥似乎也没有看着那么可怕。 倒是像极了他以前养的阿黄,每次看见爸爸做的肉骨头也是这个样子,眼神亮晶晶的直盯着那骨头流口水。 他看的十分专注,戚枫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 终于将眼睛从那满桌的菜肴上移开了些看向他。 两个人便这样大眼瞪小眼,戚枫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漂亮,细看之下似乎还乏着青绿色的光芒。 岑昱突的朝着他咧嘴一笑,从元龙怀中伸出手。 戚枫以为他是想让他抱,眼神有些不屑,他才不会抱他呢。 还不等他多想,岑昱那只胖乎乎的手便伸到了他头上,还摸了摸。 似乎觉得手感不错,他还摸了又摸,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岑夏三人在厨房都感受到了外面的冷气。 岑家城手下一顿朝着俞婧道:“你去看看是不是空调出故障了,怎么突然这么冷。” 岑夏连忙上前拦住,道:“我去吧,妈。” 俞婧这才看到了她的那双红的似要出血的眼睛。 “夏夏,你的眼睛怎么了?”她脚下一顿,也不理会空调的事了,只盯着她满脸紧张之色。 刚才岑夏都有意无意的避着她跟岑昱,俞婧又沉浸在岑家城好了的喜悦中,一时之间没有留意。 只是岑夏这眼睛虽然红的吓人但却不疼不痒的,刚才被外面的冷气一吓,一时之间也就忘记这眼睛的事。 听到俞婧的话,她只笑道:“妈,没事,是红眼病。我滴些眼药水,吃点抗生素就好了。” 她说的轻松,俞婧虽还是有些着急,一个劲的问着:“怎么会得了红眼病。” 岑夏无奈,看了看自家老爸,在两人的合理安抚之下俞婧才冷静了些。 她虽着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叮嘱她多注意眼部卫生之类的话。 岑夏一边应下,一边迅速的朝着外面走去。 刚出来便看见岑昱那只白胖的手落在戚枫的头上,摸了又摸。 岑夏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个黑面神一看就是不是个好惹的,小昱实在是色胆包天。 戚枫那张面瘫的脸此时满是怒容,他只觉得自己受到了空前的侮辱。 自己那颗尊贵无比的头,是这个小孩能随便摸的吗?还摸了又摸? 眼看着戚枫马上就要到爆发的边缘。 岑夏心底一跳,想上前去说些好话,将岑昱抱走,免得被暴怒下的戚枫给伤着。 没等她动作,就看见岑昱拿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鸡腿递在戚枫面前。 那鸡腿经过油锅高温的洗礼,本就香气四溢,又因椒盐辣椒粉的增色,变得更加撩人心弦。 戚枫周身的冷气收了一点,默默吞了吞口水,却是没有动作。 岑昱一把将那金黄酥脆的炸鸡腿塞进他嘴里。 戚枫只觉得那肉的嫩滑,焦酥,鲜咸,麻辣一瞬间都在口中翻腾起来舞蹈起来,美味的口感直达舌苔尖端满嘴的肉香。 ...... 然后,然后岑夏突然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再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真的有些魔幻了,那个心满意足的啃鸡腿的人,当真是刚才一直放冷气的黑面神? 岑夏有些无语,原来是个吃货。 “哥哥,好吃吗?”岑昱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自道:“我爸爸做的炸鸡腿可好吃了。” 他满脸自豪,眼睛亮晶晶的继续说道:“我家阿黄以前也可喜.....” 岑夏上前,一把将他嘴巴捂上。有些尴尬的朝着元龙笑笑。 至于戚枫,他现在眼里只有那鸡腿,哪里还能顾得上别的东西。 “姐姐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岑昱抬头看着她,有些好奇。 岑夏无奈,好在这个祖宗不再说他以前的大黄,便耐着性子把对付俞婧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岑昱不知道什么是红眼病,只觉得岑夏红眼睛也长得十分好看。 他终于是从元龙怀里出来,抱住自家姐姐,盯着她的眼睛道:“姐姐的眼睛像小兔子,真好看。姐姐红眼睛真好看。” 岑夏无语凝咽。 正巧俞婧和岑家城也忙完了,将最后一道菜端了出来。 他这般童言无忌的话,倒是将俞婧那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些,仔细想想红眼睛也不算难治。 岑家城的眼底却是有些担忧,只有他知道岑夏这双眼睛不是得了什么红眼病。 “先生,夏夏这眼睛能治么?”岑家城有些期待的问道。 毕竟这人本事那么大,还要收夏夏做徒弟的,自家徒弟的眼睛那想来也是会上心的。 “爸,红烧肉好了,那就快开饭吧,菜都该凉了。”岑夏连忙开口阻止了岑家城接下来的话。 毕竟事情不是自家老爸想的那样,况且这人治病是要讲条件的。 闻言戚枫终于抬起头看了岑家城手里的肉一眼。 只见那白瓷盘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块块色泽金黄的红烧肉,上面点缀这一些细碎的葱花。 光是看着就十分撩拨食欲。 他眼睛一眨不眨,瞬间将手中的鸡腿啃完,看着岑家城道:“她的眼睛没事,是她的血......” 他说着顿了顿,有些纠结,最后才急声道:“反正过几天就自己好了。” 这还是他自进了岑家后说的第一句话,岑家城有些疑惑的看看他。 只见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自己手上的红烧肉上,尴尬一笑道:“看我,先吃饭,先吃饭。” 说着就将手中的红烧肉放下,正正好放在戚枫的面前。 戚枫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盘子里的肉,好似生怕它跑了一般,岑家城和俞婧屁股才刚着凳。 他便迅速的看了元龙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立马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 那筷子碰到肉的瞬间,那晶莹透亮的肉块便随着筷子颤了颤。 戚枫眼睛顿时又亮了些,张嘴一口咬下去,只觉得那松软的肉,弹性十足,肥而不腻,入口酥软即化。 那恰到好处的香甜更是让人恨不得将舌头一块吞了进去。 元龙看着他那闭眼享受的模样,眼底有些无奈。 他回过头来朝着岑家城道:“叫我元龙即可,岑夏的眼睛过几日自然会好,不必忧心。” 拿人的手短,吃的人最短。 第十四章 赤眼妖狼 嘭! 岑夏的身体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吃了一嘴的泥。 刚才那一番天旋地转的刺激之感,让她脑子到现在还有些懵。 身体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一些,她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抬头了看身边的人。 月光下元龙那张似嫡仙一般无欲无求的脸更加显得风姿卓越。 而此时那张脸上倒是多了几分表情。 岑夏看着他,元龙并没有像她一样,毫无形象的摔在地上。 他站的四平八稳,此时正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似乎很满意,他嘴角微微上扬,闭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显得颇为兴奋。 月光......兴奋...... 岑夏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缓过神来眼花了。 她不再看他,转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围。 这是一片幽静而古老的森林,一颗颗参天巨树矗立,枝叶茂盛,遮蔽天日。 岑夏从来没有同时看见过这么多这么粗大的树。 此时周围一片静寂,好似只有月亮在缓缓的移动,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一颗颗树木都如枯髅一般,显得十分瘆人。 “这是什么地方?”岑夏惊疑不定,一头雾水。 她跟元龙有交易,答应了用自己的命换父亲的命。 所以在确认父亲是真的好了之后,她就以拜师学本事的名义,离开了家,带着元龙给她留下引路鼠,去所谓的天启山寻他。 岑家城虽万般不舍,但在见识了元龙的本事之后也颇为放心,在那样的世道间让她多学些本事总归是好事。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俞婧的,岑夏离开时,俞婧虽哭红了眼,却也没有阻止,只叮嘱她好好吃饭,不要太累了,想家了就回来。 岑夏想着眼眶有些发酸,她现在就挺想家的。 一阵凉风吹来,趴在地上的岑夏连忙收敛起想家的思绪。 挣扎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不断打量起四周。 思绪又跳转到之前,她一路跟着元龙留下的那只引路鼠到了元龙口中的天启山。 她还记得自己初见那间豪华得不像样的古宅时的震惊。 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还一瞬间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想起元龙和戚枫那些不同寻常的手段,岑夏将心底的惊异略微收了收。 不同寻常的人,自然有不同寻常的手段,不通寻常的事。 这也是她不敢违背约定的原因,元龙的手段不是她所能理解的,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奇异之术既让她恐惧,又让她兴奋,那是她不曾见识过的未知的世界。 元龙既然没有立马要了她的命,那既来之则安之,在没有丧命之前好好活着,或许有一天她也能像元龙那样…… 她甩甩头收起心底的憧憬,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 趁着元龙那张俊美的脸上此时还显得有些高兴,连忙问道:“这是哪?” “是天启山脉。”元龙目中满是兴奋:“是青属门外的天启山脉。” ...... 天启山......呃...... 元龙住那里是叫天启山,可青属门又是什么?天启山上的旅游景点么? 她有些疑惑,转过头再看向元龙。 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岑夏怎么看都觉得现在的元龙有些不正常。 这不是那个淡漠的好似不在尘世间的元龙。 在岑夏的记忆中,戚枫虽为人看着冰冷冷的,但眼里还是有几分人气的。 可元龙看着虽说看上去,不像戚枫那样冰冷冷的,甚至周身气质都较为温和。 但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淡漠却是比戚枫更为冷漠。 那种好似没有一丝人类情感的冷漠,却又不同于俞婧她们的冷漠,他那样的淡漠并非没有情绪,只是好似这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牵动他的心神一般的孤寂冷清。 可现在又是什么个情况..... 岑夏突的又想起戚枫在自家吃饭时候的表现,那好似成千上万年没有吃过东西的狂热,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看上去的冷漠。 一百年以后的男人都这么善变的么...... 岑夏收起心底的疑惑,反正她跟这两人也不熟,也没有兴趣一味地探究下去。 “这个地方怎么连半个人影都没……”她话头一顿,这才想起现在是晚上,大半夜有人出现在茂密的森林才有些不正常。 元龙站在这片寂静的森林中那闭着眼,不知道在感受什么。 岑夏目光扫来扫去,下一瞬间,她瞳孔猛的一缩。 脸上的神情都是在此时凝固了下来,一副见鬼的模样。 黑暗中那一双双碧绿的眼眸是什么鬼东西! 岑夏的目光与其中一双绿瞳对撞在一起,竟是莫名的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元..元龙....”岑夏总归还算是定力不错,没有惊叫出声。 她小心的靠近还闭着眼的元龙,扯着他的衣袖低声道:“那边那些不会是狼吧?” 岑夏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这一百年以后世界大和谐了么? 那些只有在动物园里才能看到的动物,一百年以后已经多到可以这么满地乱跑了么? 她说话间,那狼群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元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狼群隐隐逼近了些。 岑夏看着月光下那狼群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领头的那一匹,在月光的照耀下,湿润的鼻子喷出一股股白气,体现出它的强壮。 两只碧绿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死死盯着眼前的岑夏和元龙。 它的两只耳朵极长,直立在脑袋上似乎永远不会耷拉下来表示臣服。 一身茂密的银灰色冬毛下,结实的肌肉清晰可见。 “这是狼?”岑夏惨白着脸:“这是狼吗?” 那动物长的跟狼很相似不错,可为什么耳朵那么长?还有那额间隐隐发出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赤眼妖狼。”元龙看着渐渐逼近的狼群轻声道。 岑夏有些期盼的看着一脸淡定的元龙,既然认识这东西,他本事又大,那想必也是能对付的吧。 她想着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一些,小心翼翼道:“你本事那么大,打得过的哈?” 元龙嘴角轻轻挑起些弧度,冲着她笑了笑:“打不过。” 岑夏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有瞬间愣神,他这笑不像从前那样没有情绪的笑。 岑夏只觉得脑中像有焰火炸开一般,这世间竟然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人。 可是这么好看的人嘴里说出的话竟然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打不过?”岑夏有些不敢置信,打不过你还这么淡定? “我现在体内灵气尽失,经脉寸断,恐怕体力还不如你。”他笑的越发撩人心怀。 岑夏此时却没有心思看他的花容月貌。 所以.....这个人的意思就是,他现在连自己都打不过!!! 她看着元龙的眼里带了几分怨气,她是同意了以命换命,可没想到是这么惨烈的方式。 被狼群撕咬,拆入腹中是什么样的体验,岑夏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第十五章 天选之子 岑夏长这么大,去动物园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更别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狼群这样的凶狠的野兽了。 看着一点点逼近的狼群,她双腿有些发颤,却是按耐住转身逃跑的心思,呆在原地,紧张的看着慢慢逼近的狼群。 不管是体力还是速度,她自认都没有本事能够跑过眼前的狼群。 就算她能侥幸跑路,可身边的这个拖油瓶怎么办? 元龙刚才可是说了,他现在连自己都打不过。 至于什么将元龙丢下吸引狼群,自己趁机跑路这种操作,岑夏更是想都不敢想。 不说元龙那身不同寻常的本事,就算他是个普通人。 作为二十世纪的三好青年,岑夏如何也过不去良心和道德上的谴责做出那样的事。 元龙撇过头看她一眼,眼前的小姑娘紧张的面无血色,眼底有着深深的恐惧,却是没有什么颓然之色。 看着岑夏紧张的打颤的双腿,他轻笑出声,声音在这片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有些清脆。 随着他的笑声传出,狼群也渐渐暴躁了些。 “嗷呜......嗷...嗷......” 头狼嚎叫一声,余下狼群纷纷开始响应,逼近的速度越发的快了起来。 头狼弓着身子,好似在寻找最恰当的时机将猎物拆入腹中。 岑夏恼怒的瞪他一眼,可不可收回刚才的话,就让他留在这里喂狼吧。 狼群蓄势待发,原本那一双双碧绿色的眼睛,纷纷乏出红光。 岑夏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狼,眼睛还会变色? 元龙面上严肃了些,他收起嘴角的笑意。 好似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嫡仙。 “区区二阶妖兽,也胆敢在此放肆!”他声音不大,却莫名的有种威慑力。 他开口的瞬间,岑夏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 一股跪拜之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好似这一瞬间除了臣服,再生不出别的想法。 她强行将自己升起的念头驱逐出脑海,双腿却是不受控制的微微弯曲。 而她面前的狼群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狠之意,纷纷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那直立的耳朵都好似耷拉了下来。 元龙神色淡漠,看着眼前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狼群,唇齿轻启:“滚。” 狼群好似得了赦令一般,四散而逃,瞬间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笼罩在岑夏身上的那股无形的压力也瞬间消散开来。 岑夏终是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她微微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将这小命断送在狼腹之中。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不是说打不过么...... 元龙看着她满脸指控的表情,开口道:“是打不过。” 岑夏觉得撤去了威慑的元龙又变得有些魔幻了。 元龙却是不管她什么想法,嘴角微微勾起道:“所以咱们得赶紧离开,等一会威慑力过了,狼群返回来就不是那么简单能吓走的了。” 岑夏闻言,一个激灵立马从地上跳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窜了出去。 “你干嘛?”她回过头朝着原地不动的男人吼道:“跑啊!” “我体内灵气尽失,经脉寸断,动不了。”元龙面上一片无辜。 ...... “还有多久?”岑夏背着元龙,说是背,其实也就算是拖吧,毕竟元龙比她高太多。 “快了。”被他拖着走的元龙声音倒是十分淡定,听不出一丝尴尬之意:“前面就有个山洞了。” 岑夏深吸一口气,脚步艰难的走在这片寂静的森林中,心底满是悲愤。 好在两人运气不错,一路上也没有再碰上别的凶兽。 岑夏咬着牙,好不容易才拖着元龙走到他所说的山洞门口。 看着那乌七八黑的洞口,她有些踌躇不定。 里面不会有蛇吧?这里的狼都那么常见了,蛇应该更常见吧。 元龙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下他,岑夏回头看了他一眼,猛地松开手。 没有预想的效果,在她松手的瞬间男人就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 然后,岑夏就看见元龙斜了她一眼,目里有些挑衅,迈开双腿,走了进去。 ...... 山洞里,元龙此时散失了灵力,只能事先准备好在身上的打火机将地上的柴火点燃。 微弱的火光从洞口散了出来,岑夏看看周围一片漆黑的树林,连忙收起自己心底那无数的咒骂声,抬脚走了进去。 地上的火光将四周照的亮堂了些,岑夏四下打量一番,好在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 她就近坐在一块略微平整的石头上,用眼神控诉这眼前的人。 果然是个大猪蹄子! 元龙倒很是淡定,看着她解释道:“先前是真动不了。” 他没有说谎,他的本体如今被地球的天地规则所束缚。要不是 带着岑夏这个地球认同的天道人选,根本不可能利用这具分身踏破虚空穿梭时空回到这里。 况且若不是他本体有天道之力的加持足够强悍,在不同的面位之间穿梭的撕扯力也足以让他这具身体形神俱灭。 如今这身体只是经脉寸断,灵力尽是算是很好了。 岑夏不语,只坐在地上捏着自己有些僵硬的小腿。 元龙眸光微微扫过她,终是有几分尴尬之色,轻咳一声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这是哪?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想让我干嘛......” “停!”元龙看着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连忙打断道:“我只能回答我能回答的。” 岑夏有些气急,奈何她实在敢怒不敢言。 元龙却是不理她,自顾自道:“这里是天元大陆,而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进入牟神之地。” “天元大陆?这里不是地球对不对?”岑夏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她也不等元龙回答,定定的看着他问道“我,还能回家吗?” 她此时最想知道的就只有她还能回家吗?还能见到她的家人么? “只要你能够活着进入了牟神之地,你就能回家。并且你先前答应我以命换命的条件也就此结束。”元龙看着她神色认真。 “为什么是我?”岑夏实在想不明白,难道她当真像自己所说那般,骨骼轻奇,天赋异禀。 “你是天道选中的人,所有沉睡不醒的都是天道选中之人。” 元龙看着她已经恢复如常的黑瞳缓缓道:“你能这么早醒来或许跟你体内的神族血脉有些关联,虽是极为稀薄,但终究是觉醒了一小部分。” 第十六章 烤兔子 神族血脉?那是什么鬼东西,岑夏有些懵。 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过除了A型血B型血O型血AB 型血,以及Rh阴性血以外的血型。 不过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却又让她不能不接受,这世界就是变得这么玄幻了的事实。 既然知道了被选中的原因,那按着套路也该问问自己的任务了。 “那身为天选之子的我,现在该如何做?”岑夏盯着元龙目光一瞬不瞬。 “修炼,变强,进入牟神之地,你就能回家。”元龙说完不再看她,闭上眼眸开始打坐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牟神之地了,岑夏面上有些严肃,那个地方定然不会是什么安逸之地。 看着紧闭着眼眸的元龙,岑夏犹豫一番终是再次开口:“那是什么地方?” 元龙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好似陷入了许久之前的回忆,一时间没有开口。 岑夏也不追问,就安静的等着。 “是,神所在的地方。”元龙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重重的打在岑夏身上,让她灵魂一阵颤慄。 “呵。”元龙看着她面色苍白的样子,轻笑一声。 “我的家乡会变成那样,是不是跟牟......那个地方有关?”岑夏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开口道。 “有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你能知道的,你只要记着,想回家就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进入牟神之地就够了。 “不过你若真能进入那里,或许你的家乡也就有救了。”元龙说着又闭上了眼。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岑夏目光渐渐坚定起来,只有有了实力,才能接触到她想知道的东西。 可是,她并不知道要如何修炼....... 岑夏看着闭目打坐的元龙有些纠结该如何开口。 元龙嘴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岑夏只觉得脑中一震,莫名的就多了一卷古色古香的卷轴。 她心神微动,卷轴缓缓展开。 天玄经·凝气卷。 卷轴右侧的六个颇为怪异的字体落入岑夏眼中,虽是不曾见过的字体,但却是能够看懂,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岑夏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她死死的盯着脑中的卷轴,脑海中瞬间浮现的,是元龙和戚枫那诸般不同寻常的手段。 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足够强大,她才能找到彻底救她家人的办法。 她缓缓闭上眼,将心神沉浸在卷轴中,按着上面所描述的,去感受天地间的灵气。 时间就这样流逝,一夜无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入森林中时,夜晚一片寂静的山林好似瞬间被唤醒了一般,散发出浓郁的生生之气。 山洞内,元龙听听外面清脆的鸟叫声,缓缓睁开眸子,眼中一片清明。 而此时神情有些萎靡的岑夏便与他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岑夏睁开眼,眼神有些呆滞,带了丝丝怀疑,她转头看看神清气爽的元龙眼中又露出些许斗志。 元龙看她又闭上了眼,也不打扰,起身便走了出去。 岑夏听着他的动静并未过多在意,又将心神沉浸在那脑中的卷轴中。 这卷轴上的字,每一个她都认识,可连起来却显得十分晦涩难懂,这一整个晚上,她竟是连第一篇的一半都未曾看完。 让她对元龙的话,不得不有所怀疑,她当真是那个天选之子? 说好的超凡脱俗的领悟能力呢?说好的天赋异禀的学习能力呢?请问她的金手指在哪? 她除了能认识这卷轴上的字以外再没有发现自己跟从前比又任何不同。 她甩甩头,将那些纷杂的思绪抛开一些,想要回家,想救家人,除了修炼,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恒无欲....... 她再次默念起卷轴上的文字,按着卷轴上的方法不断地感悟着那所谓的天地灵气。 一天、两天、三天…… 直至一个星期,这七天来,岑夏除了偶尔吃上一颗元龙给她的辟谷丹便将所有的心神都用在了感悟灵气上。 她目中血丝渐渐增加,这一个星期,她睡得极少,她虽闭着眼眸,却都强行提着心神。 就算是撑不住睡了过去,睡梦中脑中都全是卷轴上那晦涩难懂的句子。 元龙从外面进来,带了只野兔,这些日子岑夏的坚持让他有些侧目,当然仅仅只是侧目, 修行之人,哪一个不是心智极为坚定之辈,要想求的大道长生,自然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但这地球上来的小娃娃,从来不曾接触过修道之人,也不懂何为大道长生,原以为需要不断打磨些时日才能有这般坚定的心智。 没想到比自己预料的要好一些。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闭目打坐的岑夏,转而收拾起手边的兔子来。 他虽早已辟谷,但常年跟戚枫那个吃货呆在一起,总免不了些口舌之欲,逐渐的也养出些习惯来,这才几日没吃上点东西,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元龙此时身上倒是沾染了些烟火气,如同凡人一般将兔子杀死,剥皮...... 这几日他身体经脉也恢复了些,勉强可以用点简单的法术,看着眼前处理好的兔子,他随手捏了个清洁术给它洗了个干净。 元龙操控着着灵力将洗好的兔子剪开胸骨,去除气管等无用的部分。沿着脊椎一侧,将兔肉分成两半,然后肉上扎一些通透的孔。 从储物空间中拿出常年备着的各种调料,将料酒、生抽、老抽、胡椒粉、花椒粉、糖、郫县豆瓣酱、辣椒粉倒入兔肉中拌匀后,再加入葱蒜碎和姜片。 将腌料拌匀后,他便徒手开始按摩兔肉,他的手白净又好看,这样嫡仙一般的手按摩在那被腌制过的兔肉上显得有些违和。 他按的仔细,暗中用了些灵力,以便调理更加入味,也能保证这兔肉肉质更加的鲜美多汁。 眼看着按摩吸收的差不多了,便又捏了个生火诀生起火堆。 元龙检查了下先前布下的阵法,确认一会烤肉味不会散出洞外去,才将串好的兔肉放在火上,开烤。 很快,那兔肉的香气便在山洞中弥漫开来,元龙看着烤肉上啧啧作响的油花,心情大好。 这地球虽说灵力稀薄,不能修炼,但那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那各种美食调理的做法。 当真是美滋滋。 第十七章 引气入体 此时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滋滋的烤肉声,闻着这香气四溢的肉香,让岑夏一个连续吃了七天辟谷丹的人还如何还能静心打坐。 她有些恼怒的睁开眼,入眼间便是那被烤得金黄的兔肉,一滴热油顺着那金灿灿的兔肉上慢慢滑落滴在下面的柴火之上。 “嗞啦......” 那火焰一下子冒的老高又渐渐平息了下去。 岑夏眸中恼怒之色尽退,双眼发亮,微不可察的咽了咽口水。 元龙似没察觉到她在看着,依旧不紧不慢的给那被劈成两半的兔子在火上翻着身,撒上调料,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岑夏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他身侧,安静的看着他烤肉。 元龙烤肉的动作极为优雅,一只手不断的翻着面,用灵力小心的控制着这肉下的火候,另外一只手也不曾停闲不断的撒着调料,一层又一层。 岑夏双手托腮,看的有些入迷,这么简单的动作,怎么这个人做起来竟会是这般的好看。 她看的入迷,前几天因一直没有引起入体而紧绷的心神也渐渐放松下来。 天地之始...... 脑中的卷轴莫名的自己展开了来,那原本晦涩难懂的文字在这一瞬间似乎豁然开朗。 岑夏眼里还有些懵懂,身子却是不自觉的盘膝而坐,闭上双目,细细感受着那玄之又玄的感觉。 没过多久,她只觉得四肢一阵酸麻,仿佛有一丝丝看不到的气息从血肉内凝聚出来。 岑夏身子一震,猛然睁开眼睛,这一瞬间,这片天地好似焕然一新。 此时她所看见的世界更先前所见全然不同,她看着元龙烤肉的火光,里面星星点点有着红色的亮点。 他翻着兔子的手,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白色的光点进入兔肉之内。 而他身体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不同颜色的亮光,似乎有所规律的进入他的体内。 她低下头看看自己,她身边不同于元龙那里什么颜色都有,围绕着她身边的只有红色和蓝色两种颜色的光点。 其中红色多一些,她缓缓伸出手,有红色的光点就像是调皮的孩童,在她指尖不断跳跃。 这就是灵气?岑夏若有所思。 她将心神再次沉浸在脑中的卷轴上,细细将上面所描述的引气入体的字样认真的看了一遍。 她尝试着按着上面所说的办法开始操控着指尖的光点进入体内。 可惜那些光点好似极为有灵性,好似在戏耍老鼠的猫儿一般,不断在她指尖飞跃,就是不肯进入她的身体之内。 岑夏也不气馁,缓缓闭上眼眸,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尝试。 皇天不负苦心人,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她终于将一点红色的亮光成功的引入体内,先前那种四肢酸麻的感觉再次袭来。 这次岑夏感受的更为深刻,好似那红色的灵气进入体内时,血肉内也同样有东西被凝聚出来。 进入体内的灵气一闪而逝,岑夏激动的睁开眼。 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空,眼中的血丝也都散了不少。 她身子微微颤抖,眼底是巨大的惊喜,她这段时间几乎不吃不喝甚至不睡,全部的心神都用在感受灵气。 这一刻,终于有了收获,万事开头难,此时受到了鼓励,这让岑夏精神大振。 她想着便又立马闭上眼,想依着先前的方法再多试几次。 却是被正在烤肉的元龙打断道:“过犹不及。” 岑夏一顿,缓缓睁开眼看向元龙。 元龙不曾抬眸,翻着手中的兔子,道:“这兔肉快烤好了,先吃饭吧。” 大佬的话自然要听,元龙都开口了,岑夏哪有不应的道理。 她强压下心底的跃跃欲试,坐近了些,专心致志的看着元龙烤肉。 那不紧不慢的样子,当真是好看极了。 这样静下心来,细细想着这些天自己的状态,她每天咬牙坚持引气入体,又迟迟不见一点起色,先前不觉得,如今想来心底确实有些急躁了。 她看的入神,也不觉得时间流逝的有多快,不一会,那馋人玉帝的兔肉便烤好了。 元龙扯下一个兔腿递给她,岑夏看着眼前色泽焦黄油亮的兔肉,吞吞口水,也顾不得烫,一咬就是一大口。 兔肉入口间,岑夏只觉得那肉好似有了灵魂,外焦里嫩,微辣中带着鲜香。 岑夏细细品味着那烤肉在口中的火热沸腾之感,只觉得这口肉一吃,人生当真是满满的幸福。 也不知道元龙是怎么烤的,调料虽入味,却是没有盖过肉质本身的鲜美。 那肉质简直鲜美的不像话,在口中翻腾,舞蹈,美味的口感直达舌苔尖端满嘴的肉香。 岑夏幸福的眯了眯眼,初来异界的恐慌此时好似全然消退。 没一会那兔子就被两人瓜分干净,岑夏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的闭闭眼,只觉得周身都暖洋洋的,舒服的让她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得不说,元龙烤肉确实有一手,比起岑家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打坐,运功。”元龙颇为冷漠的话将她拉回现实。 “这兔肉里含有灵气,虽是稀薄,但对你来说任是大补。趁着现在修炼,能让你省下几天的功夫达到人阶一级。”岑夏闻言终于从那烤肉的余香中回过神来。 仔细回想这刚才引气入体的步骤和感受,闭上眼静心打坐。 这七天来,她不吃不喝才在刚刚勘勘摸索到一丝引气入体边缘。如今听闻这兔子肉竟然能让她快速达到人阶一级,那自然不能错过。 她收敛心神,默默感受着体内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和的气息,这气息就是刚刚被她引入体内的灵气,由于过于渺小隐藏在了体内。 如今被这兔肉中虽含的灵力又引了出来显得十分单薄。 岑夏看着视若珍宝,按照人阶卷上,引气入体的口诀与运转的方法,打坐中不断地让体内那一丝丝的微热气息流转全身, 她不骄不躁,按着刚才的方法将外面的灵气引入体内,灵气入体后,默念着人阶觉上的功法,体内灵气便开始自行运转。 一圈一圈,体内的那丝灵气渐渐显得浓厚了起来。片刻后脑海轰的一声,在这一瞬间那些被她引入体内的灵气,猛然扩散到了她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岑夏只觉得周身舒畅,似乎有些飘飘欲仙。 第十八章 金云豹 时间一晃便是半月,岑夏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从一个刚刚引气入体的菜鸟,晋级到了凝气初期巅峰。 这样晋升的速度堪称恐怖,要知道从引气入体到凝气初期巅峰可是足足三个小境界。 而岑夏却是不觉得满足,总觉得自己成长的太慢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达到凝气初期巅峰,这要何时才能达到元龙的要求进入牟神之地。 若是她的这些想法被旁人知道,必定会引起公愤,要知道修行不易,不过短短半个月是时光,寻常修者若是能晋升一个小境界便能被以天才论之了。 这其中虽有元龙的指点和丹药的帮助,却也跟她自身的毅力和天赋息息相关,修行不易,最难得便是耐得住这枯燥又无趣的打坐时光。 此时天启山脉内虽是阳光明媚,但这山林中却是有股阴冷之感。 岑夏看着眼前这只相当于凝气初期的金云豹目光中满是战意。 按照人类的等级来算,她修为要高出这金云豹一小段,毕竟她已经是初期巅峰。 可妖兽的速度,体能却不是人类能比拟的。 这金云豹虽说才堪比人阶初期,但凭借着它身为妖兽的优势却是能与人阶中期的修士斗上一斗。 金云豹目光幽幽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类修士,感受到少女身上传来的战意,愤怒的吼叫一声便直接向岑夏扑去。 岑夏一边闪躲,一边将这几日在元龙那里学来的技能往狼妖身上丢去。 岑夏虽不知道元龙是什么来路,但这些日子,她也在元龙那里要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常识类的书。对现在所处的世界也大致了解了些。 这是个修仙世界,人类修炼者分为凝气,筑基,金丹,元婴,四个大境界。至于元婴境上面是什么境界岑夏便不得而知了。 而凝气境又分为一到九级。一到三级为凝气初期,四到六级为凝气中期,七到九则是后期,至于圆满期书上则没说,想来是不存在。 而从书上简单的了解了这个世界之后,对元龙的本事也大致有所估计。 一个能破开世界屏障,穿梭在不同面位上的大能,岂会是简单之人。 要知道便是书上描述的元婴境的大能也好似没有能力做到这一步! 了解越多,岑夏便越是觉得自己渺小的可怕。对于元龙所说的牟神之地更是觉得越发的遥远起来。 可越是这样,岑夏内心对实力的渴望便越发的强烈。 所以这半个月来,她除了偶尔跟元龙一起吃些野味便一直玩命的修炼,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作为岑夏修炼的引路人,元龙也颇为慷慨,不仅丹药无限量提供,连同功法秘籍也随她挑选。 出自元龙之手的功法自然不是一般的垃圾货色,这个世界的功法分天地玄黄四阶,四阶中又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 而元龙拿出来的,最次也是玄阶上品,这让岑夏对他的财大气粗又多了一层认识。 而如今岑夏用的便是从元龙那里得来的天阶上品功法——焚天诀。 这功法等级越高,越是难练,岑夏领悟能力尚且算不错,这半月下来也才勘勘达到入门。 古人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岑夏深知实战才是提升能力唯一的捷径,这才有了今日这番战斗! 她下手丝毫不含糊,这一记法术打到金云豹身上瞬间便让它皮开肉绽。 许是被疼痛刺激,金云豹的攻击更加猛烈了。 岑夏一边快速的闪躲,一边找机会攻击狼妖。一时之间一人一妖战的难舍难分。 元龙在不远处看着这场战斗,目光中流露出几丝满意,岑夏的刻苦和坚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至于天赋,他从未怀疑过神族血脉的强悍。 天地之初,神化万物,开天造人……创牟世,居牟地,神族血脉,生而可通牟神,修成修士,飞天入地移山倒海……可摘取日月星辰…… 元龙目光复杂,神族血脉想来是能进入那地的吧,他为了进入牟神之地,已经牺牲太多了,希望吧,希望眼前这个人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嗷......” 金云豹的一声愤怒的吼叫声将元龙的思绪拉回一些。 他收敛起心底那诸般思绪,重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战斗。 此时的金云豹满身伤痕,有几道甚至深可见骨,血水流淌在坚硬的毛发上面,显得更加凶残。 它看着眼前的少女,凶狠的眸子中有些许忌惮,更多的却是暴虐。 它有些无法理解这个比自己弱小的人类是如何将他伤的这般狼狈的。 岑夏此时的状态也极为狼狈,一身衣服早已血迹斑斑,分不清是他自身的血还是妖狼的血,体内灵气近乎枯竭。 此刻面试凝重的注视着眼前金云豹,虽身形狼狈,眸中战意却近乎实质。 似是被岑夏是战意所刺激。这金云豹再也忍不住,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扑过去,似要将其生生咬断。 岑夏身形狼狈,就地一滚,堪堪躲过攻击。金云豹穷追不舍,再次向岑夏扑来。距离之近,都能闻见了妖兽口中的腥臭之味。 “噗......” 岑夏一口鲜血喷出,被金云豹一爪子击中,撕下后背一条条血肉。 若非岑夏反应机敏,早早避开要害,只露出后背,这一击之下恐怕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岑夏从小锦衣玉食,何时受过这样重的伤,那后背的疼痛之感几乎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而那金云豹占了上风,却是丝毫不松懈,紧逼而来,岑夏在地上连滚几圈才勘勘避过它的攻势。 身体的疼痛一波大过一波。看着眼前气势凶凶的金云豹岑夏眼底首次有了退缩之意。 古人云:三十六计,跑为上计。不管如何,还是小命最重要。 似察觉到她的退意,金云豹的攻势越发的猛烈起来,眼神中的凶残之意更甚。 元龙在一旁看着,目光淡然,岑夏目前的表现虽算不得出色,却也勉强合格,天赋强,并不代表战斗力也强。 没有战斗力,如何能活着进入牟神之地,所以,他不会出手救人。 只有不断逼迫才能一次次突破自身极限。 第十九章 恶战 “噗……” 岑夏又喷出一口鲜血,体内的灵气近乎枯竭。 她心生退意,只能不断躲避,那金云豹却是越发的凶猛,一步一步连连逼近,将她逼迫得狼狈至极。 她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元龙,想要开口求救,脑中却是猛地想起父亲服下元龙那丹药后的痛苦模样。 求救,她能求一辈子吗?父亲的事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求人不如求己! 只有自身实力过硬,才有资格站在那个人面前,同他平等的对话吧,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被藐视着。弱小得没有一丝话语权。 自岑夏萌生退意以后,金云豹就好似猫戏耍老鼠一般,不断戏耍这眼前这个人类, 此时看着眼前目光有些呆滞的人类,寻着机会,猛地向岑夏扑过来。 岑夏一口鲜血喷出,被金云豹一尾巴扫中,摔飞了出去。 咳……咳…… 岑夏狼狈站起身来,胸中突然燃起一团火,似要将她燃尽。 岑夏看着迎面扑来的妖兽,瞳孔暮的放大。 她还没有修炼到足够强大,怎么能死。 她还没有完成对元龙的约定进入牟神之地,怎么能死。 她还没有找到救俞婧和岑昱的办法,怎么能死。 她的家人啊,还在另一个世界里等着她啊,她怎么能死?怎么能! 她被带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不就是变强么! 她内心深处不也渴望着像元龙那样强大的力量么! 不就是区区一头金云豹么,有什么可惧怕的,畜生而已!! 那金云豹戏谑的眼神一冷,向她扑击而来的速度也有些减缓,眼神再度警惕起来。 它的眼眸里带了些人类的情绪,冷冷的盯视着面前被它归类为食物的家伙。 在金云豹山的感觉当中,眼前的人类身上的气势似乎又变了,隐隐传来一阵危险感。 岑夏看着眼前的妖兽,胸中的怒火越发的强烈。 她眉间的朱砂闪动,映得她那种本就绝色的脸更加的妖艳不凡。 她的瞳孔渐渐显现出血红之色,体内好似又一团烈火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暴怒的只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毁灭。 她体内你灼烧之感更加暴烈,疼痛的近乎麻木。 她眼中却是越发的冷静,看着眼前的金云豹冷声道:“既然不愿意放过我,那就死吧!” 话落,她也不再闪躲,招式猛烈的攻向金云豹。 眼前的金云豹眼里流露出几丝恐惧,眼前的人类身上突然出现的威压,让它心底恐慌不已。 元龙目光里倒是露出几分欣赏之意,竟是利用了自身的血脉之力,虽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十,却也算得上是破后而立。 还是小看她了,没想到这个地球上来的娇弱妹子,竟是个狠人。 先前她不曾修炼,激发血脉之力倒也无妨,如今体内有灵气,再这般强行激发血脉之力,那其中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可眼前这人确实生生忍下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既然达到了逼迫的效果,那便到此为止吧,他看着岑夏面前的妖兽,目光渐渐锋利,刚想出手,就看到那妖兽被岑夏一掌击中腹部,金云豹身形一顿,竟是被那一掌掀翻在地。 “竟有如此强的爆发力!”元龙收回抬起的手,看着眼前的场景自言自语道。 要知道岑夏与这赤金妖狼的战斗可以说称之为惨烈,她之前一直处于弱势。 在这样的情况下便是激发了血脉之力,也很难做到扭转战局。 毕竟岑夏的那血脉淡薄的几乎没有,这么淡薄的血脉之力,竟是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这人究竟是哪位古神的后裔! 不管元龙如何想,这边岑夏一掌击中妖狼的腹部后并未停歇,凛冽的攻击一道道的攻向金云豹。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岑夏此时已经完全撤销了自身防御。 挨着金云豹锋利的爪子,牟足了劲一掌又一掌,不断的将体内那仅有的灵气幻化成焚天诀的招式拍打在它的身上。 而在这番打斗之间,她对焚天诀的领悟也在飞速提高,出手间的破绽不断在减少。 攻击在金云豹身上的招式也一招比一招狠辣。 那金云豹终是在她这般不要命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岑夏此时已经完全的进入了战斗状态,她红着眼眸,宛如疯魔。 没有任何防御,没一会身上就被金云豹的爪子撕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此时的岑夏似乎感受不到疼痛,整个人的心神都沉浸在了战斗之上。 而在她这般猛烈的攻势下,那本就是强弩之末的金云豹终是抵抗不住,被她打翻在地,一招又一招,渐渐失去了反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死了。 随着金云豹彻底死去,岑夏瘫软到地上,气喘吁吁,浑身无力,一双眼睛却是极亮。 这一战后期宛如疯魔的战斗不仅让她对焚天诀刺理解极大,更是对她的心神刺激极大。 不成功便成仁,修道一途,不进则退,唯有狠!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 隐隐间,岑夏感觉自己人阶初期的瓶颈已经彻底松动开来。 好像只要她愿意,便可随时踏入人阶中期。 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感,连忙盘膝坐下。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她将这晋级的口诀方法牢牢记住。 按照天玄经·人阶卷上的方法开始梳理着体内的灵气一下又一下的朝着屏障上撞击而去。 元龙看着满身狼狈的岑夏,面上有些复杂。 修道之路,本来残酷又血腥,这条路艰难又寂寞。 岑夏本该是地球一个普通的少女,拥有着幸福而平静的家庭,却是因为自己而卷入这修行一道...... 不过片刻,打坐的岑夏便睁开眼,此时她已经踏入了人阶四层。 她眼底满是兴奋,朝着不远处的元龙喊道:“今晚可以加餐吗?我想吃烤肉!” 元龙面上露出几分笑意,微微朝她点点头。 岑夏一喜,站起身来扛起身边那金云豹庞大的尸体便向山洞走去。 修炼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使她的力气变得不是一般大。 扛寻常人所不能扛。 第二十章 答案 时间一晃就是两月有余,这俩个月来,岑夏凭借着自身的天赋和毅力生生将修为提升至凝气7层,堪堪踏入凝气后期的门槛。 而这段时间里,除了不断的提升自身修为,也不断的提升着自身的战斗技巧,这山洞周边的妖兽只要是能打的,基本都被她战了个遍。 焚天诀一层里的裂云掌此时也被她练至大成,如今也摸到了一点二层武技?烈火焚天的门槛。 而这天阶功法果然不是寻常货色,凭借着一层的裂云掌,寻常跟她同等级的妖兽,如今在她手下,走不过一招。 比她等级高的妖兽,落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这样强的战斗力,让岑夏心底火热。对二层的烈火焚天更是期待不已。 因着这段时间不断的战斗,战利品源源不断,两人伙食都挺不错。 岑夏不得不再次感慨,元龙烤肉真是太绝了。 天才蒙蒙亮,第一缕阳光透过那并不算宽大的洞口洒进山洞,将漆黑一片的山洞照的亮堂了些。 岑夏从睁开眼,眼中清明一片,此时的她已经不需要过多的睡眠了,连夜的打坐也能让她精神饱满。 她站身来,缓缓想外头走去,入眼间是山洞不远处的一条清澈的河流,淡淡的薄雾自水中升起,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一片朦胧之美。 柔和的初阳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芳草如茵,不知名的野花,在这初升的阳光太竞相摇曳,夜里静谧无声的山林此时却有了勃勃的生机。 看着这山中一片静好的模样,岑夏心底却是有些忧虑。 这俩个月来,她几次生死一线,不断逼迫自己,不断压榨潜能,才堪堪进入凝气7层。 她也发现了一些规律,这越往后晋升便越是艰难,按照这个速度,她得何年何月才能达到元龙的标准,进入牟神之地。 俞婧和岑昱现在体内还有那该死的种子,可以不老不死,可她的父亲却是恢复了正常,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 若是她修炼百年依旧不能进入牟神之地,那谁来救她的父亲。 岑家城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如今一个人在那个诡异的世界,连个能说真话的人都没有,整日提心吊胆的等着她回去,若是等到临死都不见她的踪迹,那又是何等的绝望。 家人的面孔不断在她脑中浮现,岑夏眼眶有些发酸。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你的妖兽了,今日起便往山脉深入走吧……” 元龙清冷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去,看着从山洞里逆光走出的男人。 自来了这个面位,元龙那淡漠的性子就变了许多,多了些烟火气,平日里也跟她多又交流,心情好了甚至会打趣两句。 这么长时间以来,也都尽心尽力的教导她修炼,让她少走了不少弯路。 甚至会主动去寻些灵草,给她炼制一些适合她服用的丹药。 岑夏虽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她早日成长起来进入牟神之地,心底却还是感激的,。 可这感激里又带了些许复杂,自元龙回了这个面位,便不在穿地球的服饰了。 就如同她现在所看见一般,眼前的人一身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 原本干净清爽的短发此时却是变成了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被他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 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此时他虽面带笑意,可周身气势却是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这让她不自觉便想起来那个被俞婧供奉在家里看不清容貌的尊者。 元龙和戚枫肯定不是地球的原著,这点毋庸置疑,他到底是不是尊者,又或者他同地球的变化到底有什么关系,她却是不敢询问。 不管如何,他总归救了自己的父亲。 她收起心底那诸多情绪,冲着元龙点点头。 半响犹豫到:“我到底何时才能进入牟神之地,又或者要达到什么修为才能进入牟神之地。” 元龙嘴角那带着的浅笑已经消失了,这两个月来,不是岑夏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答复。 好似牟神之地就是元龙的禁区,只要提成,他便瞬间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嫡仙,用那毫无感情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你,不言不语。 那眼神的中不断有威压向你碾压而来,似要将你撕碎,又似要将你彻底镇压。让你再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这是来自灵魂的压迫,岑夏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这样的痛苦她不是第一次尝试,这两个月来她无数次询问得到的结果都是这样。 那种来自灵魂的恐惧似要将它一点一点缓缓吞噬。 岑夏面色惨白一片,分明是微凉的清晨,豆大的汗滴却是不断滴落。 她咬紧牙关,不肯屈服,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告……诉……我……”她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元龙的威压越发的强势了些,岑夏依旧不肯低头,只死死盯着他。 那双漆黑的眼眸再次转换成了血红色。 而如今她激发血脉却是越来越熟练了,掌握了技巧,也不会出现如同俩个月前与金云豹大战时候的撕裂之感。 元龙看着她血红的双眸,眉头微微皱起,眼低一闪而过的厌恶。 一时间岑夏只觉得那威压陡然上涨了数倍,带着暴怒,似要将她的灵魂彻底泯灭。 从不曾有过的危机之感陡然爆发,元龙之前虽用精神力压制她,那威压之中却是从不含有旁的情绪,只是纯粹的压制! 而如今那里面却似乎包含了诸多情绪,厌恶,暴怒,毁灭…… “噗……” 岑夏控制不住喷出一口血,眼底却不见屈服。 她在赌,赌元龙就算暴怒,也不会失控的要了她的命。 那牟神之地若是寻常修者能进,那元龙何必大费周折的将她从另外一个面位带来。 而事实,她也确实赌赢了,元龙终是收了自身的威压,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要何时才能有资格进入那里?”岑夏跌坐在地上,头痛欲裂…… “或许等你到达圆婴便能了吧……”元龙话落不再看她,转身走进山洞。 圆婴期……… 第二十一章 石妖 岑夏顾不得那来自灵魂深处的虚弱之感,跌跌撞撞追了进去。 “我俩个多月才勘勘进入凝气后期,若按这般进度,等我达到圆婴之时,我父亲.....” 她没有说完,元龙却是心下了然。 他皱着眉,似乎还有些恼怒岑夏刚才的行为。 半响终是不耐道:“玄冥大陆的时间流逝比地球要快,这里一年,地球一天。” “当真?”岑夏盯着她,满是防备。 元龙面上黑了黑,他自来是一诺千金,说出来的话何时被人这样怀疑过。 岑夏却是不管他如何想,盯着他又问道:“当真是这玄冥大陆过了一年,地球却是只过一天。” 她面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盯着他的目光却是不肯放松一丝一毫。 两人僵持着,终是元龙败下阵来,他黑着脸,当着岑夏的面立了天道誓言。 岑夏这才放下心来,心神松懈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再无知觉。 元龙看着昏到在眼前的人目光复杂,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粒乳白色的丹药出来。 若是戚枫在这里,那定是得好一番心疼。 这可是九转大还丹,专门用于滋养神识的丹药。 这滋养神识的灵丹妙药本就少见,更何况是这九转的丹药。 元龙却是神色淡然,这丹药对他已无什么作用了。 从前不敢给岑夏服用,乃是因为,这丹药不是她目前能够承受的,如今她被他的精神力所伤,神魂几乎溃散,用这丹药却也正好。 “你也算因祸得福了,便宜你了。”元龙看着眼前狼狈的人,低语道。 他喂岑夏服了丹药便不再理会她,盘膝开始打坐。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 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躺在地上的岑夏悠悠转醒,只觉得通体舒畅,她皱着眉内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竟是不声不响的踏入了凝气8层。 不止如此,自己的神识才是增长极为恐怖,原先不过百丈的神识,如今竟然可以延伸到千丈的距离! 要知道,神识修炼极为不易,据书上所记载,她如今的神识强度竟然达到了筑基初期,离中期已经不远了! 她如今不过才凝气后期而已,神识居然到达了筑基,不要小看这凝气和筑基的差距。 突破筑基的关键便是神识,若是神识没有达到筑基,那你就是自身灵力积累的再雄厚,也是枉然。 修炼神识的灵草,丹药太过珍贵,基本上是有市无价。 这让许多买不起丹药的修者,只能凭靠自身修炼神识,若是有好的功法倒也不是不可行,可这好功法也不是大白菜,于是便导致了许多人,终其一生卡在凝气后期! 而如今,她的神识已经不知不觉的达到了筑基,更是无限接近中期,那就说明,她只要又足够的灵气,便能顺理成章的踏入筑基!没有瓶颈! 她瞪大了眼,转头看向闭目打坐的元龙,似是不明白,这个人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给她吃点。 “昨日耽搁了,你若休息了,咱们便出发往山脉深出走。” 元龙依旧闭着眼,语气颇为冷淡,似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我需要换身干净的衣服,你先出去。”岑夏说着有些尴尬。 可是昨日那汗水将这衣服全部打湿了,这衣服竟是还穿到了今天早上,一身真是太难受了。 元龙睁开眼,皱着眉看了她一眼,随手打了个清洁术在她身上。 …… 有这样的法术为何不早点教! 收拾完自己,两人便收了东西朝着山林的深处走去。 两人速度算不得快,却也不慢,一路上遇到一些低阶妖兽,都被岑夏随手解决了。 至于元龙,除了那周身的威压,岑夏从未见他动过手。 她不知道元龙出了什么问题,但她却是知道,这个人如今实力大不如前,她估摸着若是不算那恐怖的威压,两人动起手来,估计这人如今的实力还不如自己。 想到他之前说的筋脉寸断,想来是跟穿梭面位有些关系。 这让她心底隐隐升起一些快意。不是不报,时间未到。 只是她也不敢过多的放肆,了解了这个修真界之后,她便更了解了元龙的深不可测,不管是徒手炼丹还是穿梭面位,还有那深不可测的精神力,这些在书上都是活了上万年不可企及的存在。 这样的大能,就算如今实力跌落,却也让她这样的菜鸟生不出什么旁的心思。 一路思索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一个颇为诡异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岩石。 “这天启山脉,竟然还有这等奇石。”岑夏眼眸中露出几许赞叹。 说着,便想上前仔细观察一番。 “你若想死,等进了牟神之地,我也不会拦着你!”元龙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岑夏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诺诺的低下头。 是她大意了,这里不是地球,自然有许多她不曾见过却是充满危险的食物。 在这样一个四处充满危机的地方,自己竟然这样大意。 看着岑夏那唯唯诺诺的模样,元龙心情舒畅了些。 难得的好心解释道:“那是石妖,妖兽的一种。” “这是妖兽?”岑夏满目震惊,这石头还能称为兽? “万物有灵,石头为何不能成精怪?”元龙对她的惊讶有些不解。 呃……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这石头与动物植物都不一样。 在岑夏的认知里,不管动物还是植物都是有生命的,可从未听过石头也有生命,没有生命却能成精终归有些稀奇。 “走吧,这些石妖不是目前的你能对付的,咱们绕开走。” 元龙话落不再理她,朝着另一边走去。 岑夏不敢耽搁连忙跟上。 “小心!” 元龙略带急切的声音响起。 岑夏连忙转身,只见身后那些形态怪异的岩石,此时竟然拼凑成一个五丈高的石头巨人,像他们袭击而来。 “竟是生出了灵智!”元龙目光里难得的有些惊讶。 他看看一旁的岑夏道:“精神力对这石妖无用,我实力不如你,便交给你了。” 第二十二章 认主 岑夏闻言面上一黑,刚才是谁说的,自己现在的实力打不过石妖? 她虽心底暗自吐槽,手下却是丝毫不含糊,体内的灵气幻化成裂云掌不断向那石头组成的巨人攻击而去。 那巨石怪人,虽是体型庞大,行动却是极为灵活,几个转身便避过了岑夏的技能。 “这石妖修为应是相当于凝气后期,生有灵智,颇为诡异,你小心些。”元龙站在一旁,面上有些难看。 他此时这具分身伤的太重,如今已是过了两月还未将所断经脉恢复如初,修为自然也不复存在。 岑夏虽是身形赢弱,看着却是极为坚韧,闻言并未回头,手中不断凝聚着灵气,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石妖。 “吼.....” 这石妖竟是发出类似兽类的吼叫之声,元龙眸中一亮,连忙道:“快停手!” 此时战斗一触即发。 岑夏元龙一眼,虽是奇怪,却还是选择停下手中即将发动的技能。 元龙是她不能企及的大能,大佬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她手中的灵气散去,紧绷着的神经却是不肯放松丝毫,时刻准备着若是这石妖发起攻击,自己也不会措手不及。 然而她所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岑夏没有发动攻击,那巨石怪人也停了下来。 他组合成人的模样,动作也十分拟人化,此时那颗“头”微微偏着,似乎在打量两人。 元龙上前,面上有些喜意对岑夏道:“将你收入储物袋中的肉干拿出来。” 岑夏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便依言将储物袋中收着的肉干拿了出来。 这是这几日猎杀了多的妖兽之后元龙做成的肉干,虽味道不及烤肉爽口,闻起来却是飘香四溢。 这肉才敢拿出来,那巨石怪人便躁动的跺跺脚,死死盯着元龙手上的肉,却不敢上前半步。 岑夏只觉得脚下晃了晃,便看见元龙将手中的肉干抛向那巨石怪人。 岑夏面上十分惊讶,所以,这石妖不仅能吼,还能吃肉! 那石头巨人,接过元龙丢的肉嗅了嗅,他虽没有五官,却似乎能让人感受到它的表情,似乎微微有些陶醉,十分欢喜一口将那肉干吞下。 “吼.....” 它有些不满的再次吼叫一声,似乎嫌少。 岑夏扶额,所以,这个世界连块石头都是吃货? 她此时也放松下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石头巨人,这分明就是一堆石头堆积而成,石头还能头无感? “吼.....” 那巨石怪人又再次吼叫出声,有些急切的跺跺脚,似乎在催促。 “你若认主,这天下美食,应有尽有。”元龙盯着眼前的怪石巨人开口道。 他眼底满是亮光,那模样像极拐卖儿童的怪叔叔。 那巨石怪人似乎有些犹豫,他看看元龙,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类,虽看不出修为,却是有股让他心悸的力量。 “吼.....” 它再次吼叫一声,颇为温顺的低下头。 岑夏瞪大眼睛,这是同意了?这么没有节操?一块肉就把自己卖了? “你认主的对象不是我,是她。”元龙指了指身侧的岑夏。 岑夏一惊,这是要给自己收宠物?可是为何不是那威风凛凛的神兽,再不济来个软萌的流体动物也好啊。 这一顿又丑又硬的破石头能有什么用,打斗的时候当成暗器使? 不过这番想法她也是在心底想想,元龙来历神秘,他都能看上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品。 她思索之间,那巨石怪人便瞬间暴躁起来,岑夏能感受到他那种似乎受到了侮辱的暴怒。 ...... 合着这石头不是没有节操,只是看上了元龙。 只是,自己是被嫌弃了么?岑夏有些无语,说好的天选之子呢?为什么她一点也没感受到丝毫关照。 想想这段时间,她没日没夜的修炼,不停的战斗,几次生死一线,才能达到今日的修为,居然还被一堆石头嫌弃了。 “她是神族后裔,你跟着她不吃亏。”元龙却是不管两“人”内心什么想法,只淡然道。 那怪石巨人闻言安静下来些,略带嫌弃的打量了岑夏一番,有些疑惑的看向元龙,好似在询问神族的后裔为何这么弱。 元龙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她才刚刚修炼,才几天而已,已经很不错了,日后你便知道了。” 岑夏虽心底不耻,面上却十分淡定,露出现倨傲的神色来,颇为不屑的看了看那堆石头。 那怪石巨人闻言还有些犹豫,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平等契约,你若不愿便算了,我那烤肉却是只能给我们两个人吃了。”元龙似十分惋惜,说着还了叹口气。 岑夏不敢示弱道:“那样正好,那烤肉色泽焦黄油亮,入口间外焦里嫩,微辣中带着鲜香,那肉质简直了。” 她说着自己默默的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我还不愿意分给一堆石头呢。” 元龙烤的肉真好吃,她有些期待了看了看身侧的人。 两人说着便要抬脚离开,那巨石怪人连忙上前挡住两人,微微朝着岑夏低下头。 果然是没有智商和节操的石头。 认主需要双方心甘情愿,岑夏虽有些嫌弃这巨石怪人的颜值,但是元龙费尽心思才骗了的灵宠,自然不会简单,她自然是愿意的。 这巨石怪人,被美食洗脑,此时吃着岑夏储物袋里拿出来的元龙做的各种肉脯,满心满眼都是以后的美好生活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认主的过程很是简单,岑夏照着元龙说结契方法,双手不断打出复杂的手诀。 下一瞬,岑夏将手掌按在了巨石怪人的额头上。 没有想像中的冰凉之感,反而是一股温润的感受从手心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岑夏手掌与巨石怪人额头接触的地方,忽然亮起一道光芒。赤金色的光芒瞬间将岑夏和巨石怪人包围。 那光芒之中,散发出一丝丝古老的气息,和一道道复杂的铭文。这些铭文绕着岑夏和巨石怪人不停旋转,看起来玄妙无比。 就在岑夏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之时,脑中突然响起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那声音说:“肉......” 第二十三章 灵泉底 时间一晃,又是数月,岑夏在这片连绵不绝的大山中已经呆了大半年了。 这半年来,她的修为也稳定在了凝气九层巅峰,凭借着她的焚天诀却是足以同寻常的地阶初期斗上一斗。 而此时,山林深处的一个青石上面,岑夏盘膝而坐,不断运转着体内的灵气,进行着压缩。 这是元龙给她的任务,寻常修者到达凝气九层巅峰,只要神识达到筑基,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地阶修士。 岑夏的神识早在一月前便已经是筑基初期巅峰,这一个月来,也踏入了筑基中期。 可元龙却是阻止了她踏入筑基期,只叮嘱她不断的打磨这体内的灵气,将所有的灵气进行压缩。 至于达到什么标准,元龙只说达到液化便可。 她自踏入凝气后期巅峰以来便不断按着元龙教的方法一遍一遍控制着体内的灵力进行压缩。 此时她神色认真,不断重复这些天的步骤,丝毫不觉得厌倦。 一声咆哮,蓦然间从那山顶上传出,这咆哮声中夹杂着痛苦,如雷霆轰鸣,惊天动地,仿佛天怒降临。 正在打坐的岑夏只觉得体内一阵气血翻涌,体内压缩的灵气瞬间四散开来。 方才的努力付诸东流,然而她面上却没有丝毫恼意。 反而带了几分欢喜,她猛地睁开双眼,目中满是锐利的光芒。 深吸一口气,迅速将体内翻涌的气血按压站起身。脚下一晃,便朝着山顶上的东边快速奔跑而去。 她跑的速度极快,几个瞬间,便已向前方前进了十多丈的距离。 那怒吼之声一声接过一声,岑夏奔跑的速度更加快了。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已然攀临到了距离山顶约数十丈的位置。 她渐渐放慢了速度,小心的向前靠近。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天然形的水池,那水池不大,却是有惊人的灵气从那泉水奔涌而出。 这是一处天然的灵泉,且品级不低。岑夏目光里露出一些火热之色。 却是被一声怒吼之神拉回神来,她将目光转向灵泉边盘旋着的金色巨蟒身上。 那巨蟒足有粗细,盘旋着身体,不知有多长,带着滔天的凶煞之气。 这巨蟒此时显得极为痛苦,身形不断扭曲着,不断的发出咆哮之声。 惊天动地,岑夏收敛气息,小心的贴近灵泉另一边的石壁,将整个身体完全匿名在于石壁后方。 眼前的金色巨蟒身上仿佛起了皮一般,不断的在地上摩擦挣扎,似要从那层皮中蜕变出来。 岑夏深吸口气,目光落在这正在蜕皮的金色巨蟒身上,一瞬不瞬。 一般蟒蛇蜕皮的过程与前后,都是最为虚弱之时,这巨蟒如今真是即将蜕变完成的关键时期。 眼前的巨蟒不断的扭曲着身体,显得极为痛苦的巨蟒,岑夏死死盯着它,目光炯炯。 她双手死死的扣住山壁,身子紧贴石壁,慢慢挪动着身体,避开正在蜕皮的巨蟒视线,向着灵泉不断靠近。 巨蟒蜕皮已经到了极为关键的时期,它吼叫声越来越痛苦,越来越虚弱。 岑夏离灵泉越来越近,她心跳的厉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越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力将自身气息隐匿。 突然之间,电闪雷鸣,天空在这一瞬间暗沉下来,伴随着巨蟒的吼叫,惊雷滚滚而来,狂风大作。 岑夏在这狂风中,死死扣住石壁,那石壁险俏,她双手骨节泛白,但却纹丝未动,看着眼前的灵泉,目中露出了坚韧。 雷鸣声越来越大,那狂风也越来越大,岑夏体内灵力极速消耗着。 整个天空已然被乌云完全遮盖,豆大的雨滴倾盆而落。 岑夏贴着石壁,任由雨水淋透了全身,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如灵泉旁边蜕皮已经接近尾声的金色巨蟒。 那巨蟒此时已经虚弱至极,似连吼叫声都已无法发出。 岑夏看着这一幕,双目露出喜色,她心神一动,腰间便跳出一个人形的石块出。 那人形石头只有巴掌大小,此时出来后看着岑夏眨眨眼,模样生动,五官清晰,活脱脱一个石头小人。 岑夏看它一眼,石头小人会意,从岑夏身上下来,贴在石壁上,那看上去跟石头一个材质的身体上有丝丝复杂的纹路流淌。 这便是跟岑夏签订了平等契约的灵宠了。自签订了契约,岑夏才得知,这巨石怪人并非石妖,而是一种名叫寻灼石的妖兽。 这寻灼石是寻常石妖的伴生灵兽,天地孕育而生,自诞生起便已有灵智。 能够将那些寻常的石妖化为己用,而最重要的是,这寻灼石对感观特别敏锐。 当日它便是感受到了岑夏储物袋中的肉干才主动现身,隔着储物袋都能感觉到,可想而知它的感觉有多明锐,这绝对是是寻宝的最佳助力。 而这一个月来,这寻灼石也带着岑夏将这周边的天才地宝搜了个遍,此处地方是他们半个月前发现的。 根据寻灼石的说法,那灵泉底下有一件可以自产灵气的宝贝,才能让你山间普通的山泉,变成了灵泉。 这妖蟒体型庞大,蜕皮本该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完成,可半月前俩人发现此处是这蜕皮才刚刚开始,如今就到了尾声,想来应该得了这灵泉的滋养才能如此快的完成蜕皮。 妖蟒相当于人类筑基后期的修为,蜕皮完成遍一只脚踏入了人类圆婴期的修为,岑夏如今的修为也只能趁着,如今它虚弱之迹,才敢来一探究竟。 此时那寻灼石已经贴着石壁,缓缓挪动到了灵泉边。 它似乎去石壁融为一体,那妖蟒丝毫没有察觉,岑夏双目一凝,没有丝毫迟疑,猛的松开了扣住山石的右手,身子滑落在地。 那妖蟒正在蜕皮的关键,此时听到动静,一惊,强忍着虚弱猛的向岑夏这边看来,发出阵阵嘶吼声。 声音中夹杂了灵力威压,宛如惊雷,岑夏体内气血一阵翻涌,吐出口血来。 此番动静下自然无法在隐藏自身气息,暴露出来,那妖蟒抽曲着身子,对着她又是一阵吼叫,眼看就要朝她扑来。 第二十四章 无念珠 雨越下越大,顺着岑夏的脸颊,拧成一股自下巴滴落。岑夏此时却是顾不得脸上的雨水,她心神紧绷,目光死死的盯着向她扑击而来的妖蟒。 那妖蟒被蜕皮的痛苦拖累了速度,岑夏找到空子,丝毫不敢耽搁,连忙躲避开来。 她寻了机会,一抬手,将储物袋中准备好的带走钩子绳索甩了出去。 动作颇为精准,一下子便系在了灵泉不远处悬崖边上的巨木枝头上。 岑夏的成功躲避让那巨蟒更加的愤怒,若非这蜕皮的蛇身不能大幅度摆动,它早便将眼前的蝼蚁吞入腹中了,此时的嘶吼一声,再次朝着岑夏扑来。 奈何它如今虚弱无比,实力大不如前,岑夏有滑不溜秋,它扑来的瞬间已然随着绳索悬空在灵泉之上,她左手抓着绳索。 右手向着下方的灵泉伸出大叫一声:“敷敷,快跑。” 只见那灵泉中猛地窜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石人,手中拖着一个比他身体大了数倍的珠子,跳进岑夏掌心。 妖蟒看着那石人手中的珠子,肝胆欲裂。那颗珠子是它无意间得到的,自有了珠子它修为一日千里,便是连需要数年的脱皮之期,也缩短到只要月余。 种种现象都显示着珠子的不凡与珍贵,它不敢暴露此珠,只能带着珠子躲进这水潭之下,将这珠子藏得极为严实,眼前的人类究竟是如何得知。 它顾不得身体的痛苦,也顾不得蜕皮的禁忌,狰狞的直起半身直奔那荡在半空的岑夏扑去。 妖蟒临近的刹那,岑夏一把捞起手中的敷敷塞进怀里,运转灵气,借着那绳索猛的回荡到了那巨木之上。 妖蟒发出一阵阵暴怒而尖锐的嘶鸣声,一双蛇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类,再次扑击而去,这次的速度块如闪电,带着凶煞狠戾,显然没有丝毫的保留。 这个人类,该死! 岑夏心神紧绷,在哪妖蟒再次扑来的一瞬,她立刻松开了抓着绳索的左手,身子以极快的速度立刻下坠,避开了妖蟒的扑击。 那巨木另外一边就是悬崖峭壁,岑夏却是丝毫没有犹豫,朝着悬崖直间跳下,岑夏整个人在半空急速下坠,狂风如刀子一落在她的身上,失重感让她身子略微有些僵硬。 雨越来越大,分明不是寒冬,这雨水落在身上却是刺骨的寒冷,岑夏嘴角冻得有些微微乏白。她连忙运转起体内的灵气,脸上血色稍稍恢复了些。 那妖蟒蛇此时早已疯狂,它似乎丧失了理智,向着悬崖之下追击而来,它下降的速度极快,眼看着便要追上岑夏。 敷敷从她怀里探出脑袋,身子隐隐发出青赫色的亮光。 只见不远处的石妖瞬间组合成一只大手,向着岑夏不断下坠的身子而来,瞬息临近,将岑夏大把抓入手中。隔绝了身后妖蟒的攻击。 那石妖组成的手不过几个瞬间便带着岑夏回到山脚她刚刚打坐的地方。妖蟒不肯死心紧追不舍,敷敷眼中露出些灵动来,身上再次发出青赫色的光芒,那石块组成的巨手猛的握成拳头向着妖蟒袭击而去。 这石块巨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威力,却是可以拖延片刻,这段时间以来,岑夏早就将周围的地形摸了个遍,对于这山脉极为熟悉。 此时有了这片刻的拖延,岑夏丝毫不敢不敢耽搁,落地便带着敷敷向前狂奔而去,她将体内的灵气提到了极限,又用上了从元龙那里讨要来的加速的宝贝,速度比之前增长了不下百倍,几个闪身便钻入眼前的从林,不见了踪迹。 她们身后,那妖蟒一口便将拦在眼前的石块巨手一口吞下,眼前只有那人类修士逐渐消失的残影,无法追寻。愤怒之极,只能不断的咆哮着嘶鸣之声滔天而起。 岑夏关闭五感阻挡了妖蟒声音里的攻击,速度丝毫不减,那妖蟒,嘶吼了许久,带着不甘,爬进山林之中不断搜寻着。 这暴雨来的急而快,去也同样匆匆,数个时辰后,这片山脉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天边那滚滚的乌云,向着远处蔓延离去,露出被遮挡住的骄阳。 山林的另一边,岑夏避开了妖蟒从林中走了出来,向着元龙所在的山洞走去。 她怀中的敷敷探出脑袋,四处打量一下,脸上露出些灵动之色。 “看吧,我就说听我的没错吧。”敷敷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岑夏脑子响起。签订契约的另外一个好处,便是可以同灵宠交流。 岑夏无力的翻翻白眼,这次要不是那妖蟒蜕皮实力大减,恐怕自己早就葬生蛇口了,此时身上的衣服还湿漉漉的,她运转灵力将其烘干。 她看着敷敷手中的珠子,这珠子此时已经收敛了光芒,显得平淡无奇,她目光里露出些疑惑之色才用神识向敷敷询问道:“这珠子究竟是什么宝贝?” 这敷敷只能察觉到有宝贝却是不能知道是何宝贝。 敷敷没有答话,眼中露出些防备之色,它将那比它体积大上数倍的珠子抱的更紧了些。 岑夏无语,这东西最后还不是自己的么。她也不再询问,快步向山洞走去。 山洞里,元龙看着从洞外走进来满身狼狈的岑夏微微皱眉。 岑夏也不理他,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足够她摸清元龙的性子。 她从敷敷手里拿过那珠子,敷敷冲着她怪叫一声却是无能为力。 岑夏将珠子放在元龙面前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宝贝?” 她目光亮晶晶的,元龙闻言才将目光落在她手中那颗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珠子上。 他看着珠子久久不语,眼里有震惊,有惊喜,有怀念。 半响才看向眼前的人,目光复杂道:“这无念珠,你从何处得来。” 原来是叫无念珠么,岑夏眼里露出些思索之意,这元龙的神色明显就认识这珠子,看样子还颇为了解。 她想着便将如何发现这珠子又是如何得到这珠子的过程说了一遍,又开口问道:“这珠子有什么用?” “它能让你早日回家。”元龙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认真。 第二十五章 出山 一场飘洒的雨后,阳光带着清醒的空气飞来,绿叶葱葱,天启山脉内万物容光焕发。 一派生机,画出比以前更美的图画,那被雨水滋润过的大地留下不少积水,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大地上镶嵌一颗颗亮晶晶的宝石。 雨过天晴时的景色令人陶醉。 天启山脉茂密的丛林中窜出俩头似狼似马的妖兽正在急速狂奔。 那两头妖兽狼头,马身,速度极快,这是五阶妖兽迅风狼马兽,无阶妖兽已相当于人类筑基期修士。 在这片山脉里虽算不上顶级妖兽却也不是一般货色了,此时两只妖兽的速度快极,奔驰之间之留下道道残影。仔细看去,隐约可见那两只妖兽身上竟是坐着一男一女。 若此时有人在场,必将大惊讶失色,要知道妖兽素来与人类对立,大多凶残高傲,若非驯服,是不可能让人类修士骑在自己身上的。 而要驯服这五阶妖兽,需要极其庞大的精神力,初步估计,不到金丹恐是不行。 迅风狼马兽是出了名的速度快,不过片刻便已窜出千里,向着山脉另一边的边缘处疾驰前进。 “元龙咱们比试谁先到达这山脉边缘,你若输了,可得给我烤一个月的肉!”一头妖兽身上的少女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人开口道。 少女正是岑夏,此时她已经在这山脉之中呆了整整一年,体内的灵气也全部液化,只差最后一步便能踏入筑基。 筑基颇为复杂,岑夏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而两人今日便是要出山前往人类修士的城池中看看。 元龙身下的妖兽虽跑的快极,他坐在上面却是犹如平地,闭目养神丝毫不见动摇,此时听闻岑夏的话,嘴角微勾,缓缓睁开眼眸笑道:“一年的劳力。” 岑夏目里露出先恼怒之色,上次才一月,这次竟然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到了一年。 元龙口中一年的劳力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不仅要给他端茶倒水,捏腿锤背,洗衣扫地等等一系列琐碎繁杂之事。 分明可以用法术解决的问题,这人非要禁锢法术来折磨她。 以此为乐,实在恶劣。 她眼里露出些犹豫之色,怀里的敷敷探出头来看看两人。 目光狡诈,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岑夏脑海中响起,岑夏面上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心底却是一喜。 半响,咬咬道:“一年的烤肉,不许动用地阶中期以上的神识,不许用丹药!不许作弊!” 元龙眉头一挑,无所谓的点点头,两人的比试说来简单,不涉及自身实力,仅仅看这妖兽的爆发力和自身的控制力罢了。 岑夏见他点头,随即不再理她,控制着脚下的妖兽向前狂奔而去 岑夏的脚下的妖兽速度飞快,远远将身后的元龙甩开。 元龙面色不变,依旧不慌不忙的向前前进着。 这妖兽灵智不高,要想随心随欲的操控,还需要修士对精神力较为精确的把控才行。这般比赛下来,也对神识的锻炼颇有好处。 这天启山脉极大,横跨这玄冥大陆的几个大国,和宗门。两人所处之地还算不得中心。依着这妖兽的速度,到边缘地带也用不了多久。 而此时距离二人所前进方向的数千里外,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群,远远看上去,只见那嵯峨黛绿群山,满山蓊郁荫翳树木与湛蓝辽阔天空,缥缈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淡墨山水画。 群山之外便是玄学城进入天启山脉的入口之处,这入口处有一块广阔的平地,青草如茵,天然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广场,而此刻在这广场上,正有近百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修士。 他们衣着统一,胸前都有一个统一的标志,意味着他们都出自同一个势力。 在场所有人,满身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精神气,周身气势极满,自他们身上散发开来,仿佛可以搅动四周灵气。 而广场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平台,此刻平台上有一个老者盘膝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老者白发苍苍,周身气势不显,看不出修为,穿着一身白袍,道骨仙风。 他身侧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此时看着老者满是恭敬道:“峰主,所有第一峰的凝气期第一已集合完毕。” 中年男子周身气势十足,隐隐散发出的灵气显示着金丹期修士的威严。 老者周身平和,看上去没有丝毫威势,缓缓睁开眼,双目如电,他抬眸扫了广场上的众人一眼。 众人只觉得心头一凛,初尊敬外生不起丝毫旁的心思。 老者收回目光,平淡的朝着中年男子点点头,又再次闭目。。 中年会意,看着眼前这些活力四射的少男少女笑着开口道:“今年内门弟子试炼便定在这天启山脉,五人一个小组,每绞杀一头妖兽你们腰间的令牌内便会自主记录积分,等级越高的妖兽积分越高。你们明白了么?” “明白!”在场的众人回过神来齐声开口,声音里满是亢奋。 “现在五人一组,自行组队,一旦确认,不可更改。”中年男子再度开口。 眼前的人群很快攒动起来,不一会便按照老者的意思五人一组井然有序的排列好队伍。 修为高的现在队伍的最前面,面上满是傲然。 中年男子满意的点点头,他们之中资质大都上佳,更有一些具备更强资质,这是一峰的未来砥柱,那些资质心性都上乘的,未来的玄月宗甚至整个修真界,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终于可以进山历练了。”底下有人小声道,声音里满是兴奋。 在场不少人虽未开口,面上却也难掩激动,目露期待,更有一些自持修为者,面上满是傲然。 这些修士看上去大多年纪不大。,最小的才十一二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男有女。 这些人看着年纪都不大,修为都统一到了凝气中期以上,其中不乏凝气七八层者,更有几人竟是凝气九层,余下的最弱,也都是凝气五、六层。 他们都是玄月宗的凝气期的精英!对这次历练也是满怀期待。 第二十六章 玄月宗 中年修士还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的讲着试炼的规矩,和注意事项。 底下的人群已经隐约有些开始骚动,都是年少气盛的少女,最烦这些讲不完的叮嘱。 不少人有些烦闷的东张西望,期盼着眼前的中年修士能够早些讲完,让他们早些进去山脉开始试炼。 “元龙,我赢了!”少女愉悦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广场上的年少们纷纷转过头去,看向声音的来源,那口若悬河的中年男子讲话声也为之一顿,满是惊异的看向远处从山林中冲出来的少女。 这天启山脉广阔无垠,横跨你不少宗门和国家,可好的地段,都有宗门和世家占领,里面也分了势力片区,散修进去也有散修的出入口。 况且这天启山脉广阔无边,各个宗门势力的领地都个成一片,若是从别的入口进去不穿过山脉深处是很难走入旁人的领地的。 此处乃是玄月宗的入山口,怎的会有外人出来? 虽离的有些距离,可在场的都是修士,自然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少女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颇为怪异,是他们没有见过的服饰,看上去普普通通并无灵气波动,应该也不是法衣。 中年男子将神识探了出去,凝气巅峰的修为,心中已有计较,这般年纪,这般修为应该不是大家族出来的,想来是某个不懂规矩的散修,或是某个小家族里出来的弟子。这般修为,能阴差阳错的走到这里来也是有些运气的。 在看清少女身下的坐骑时,他却又是一惊,在场少年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五阶妖兽迅风狼马兽,这妖兽是出了名的速度快,别说降服,便是追上也极为不易。 中年男子面露疑惑之色,这眼前的少女到底是何来路,这般年纪的凝气后期,资质算不上高,也就中上却是莫名的出现在玄月宗的入山口,竟然能用五阶妖兽迅风狼马兽当坐骑。 正在众人惊疑之时,山林中又奔跑而出一头迅风狼马兽。 一群人目光呆滞,什么时候这五阶迅风狼马兽如此不值钱了,那妖兽背上同样坐了一个面容年轻的青年。 青年盯着眼前目光狡诈的少女,黑着脸一言不发。 说了不作弊,这岑夏竟然利用敷敷的天赋神通,一路上不断落下巨石挡住他的去路。这是不作弊吗? 岑夏心情舒畅,看着略微难看的脸,面上更是笑容灿烂,没有丝毫羞耻之感。 她有些得意的冲着元龙挑挑眉,伸出手比划道:“一年哦!想吃就吃哦!” 元龙的脸再度黑了黑! 元龙刚一现身,那平台上的白发老者便陡然睁开双目看向他。 此时似感受道老者的目光,元龙转过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老者面色大变,慌忙站起身来朝着元龙抱拳道:“不知前辈驾临我玄月宗所谓何事?” 老者语气恭敬,他说着便朝元龙屈神一拜。 在场众人大惊失色,要知道这老者可是圆婴期的大能,能让他称之为前辈的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中年男子冷汗直流,他刚刚可是用神识打探了眼前这女子啊,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他颤颤巍巍带着一群人连忙行礼。 岑夏这才从胜利的喜悦里回过神来,发现那边站了一大群人,略微有些汗颜。 似乎只要元龙在,她的警惕性便会一落千丈。 她转过头打量众人一眼,都是些看上去大多年纪不大的修士,最小的才十一二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男有女。 修为都统一到了凝气中期以上,其中不乏凝气七八层者,更有几人竟是凝气九层,余下的最弱,也都是凝气五、六层。 看着这番景象,她有些羞愧的低下头,眼前这群人,这般年纪就有这样的修为,让她这个身为天选之子的人还怎么混。 元龙面色平静,似在这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目空一切的嫡仙。 岑夏回过头看他一眼,微微有些愣神,自来了玄冥大陆,她便很少见这个状态的元龙了。 元龙却是不再理会岑夏,他看向眼前的白发老者,语气淡漠道:“路过。” 是真的路过,这天启山脉被各大势力瓜分地盘这样的事,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会在意,也自然无从得知。 白发老者闻言微微松了口气,今日是宗门内凝气期弟子试炼的日子,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人,难免让人多想,好在不是敌对势力来寻麻烦。 元龙看着眼前一群人,却是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宗门?” 白发老者心底一凛连忙道:“回前辈话,是玄月城的玄月宗。” 元龙点点头,玄月宗,不曾听过,想来是个不起眼的小门派。 他看看眼前的白发老者,面上还是一派高深的模样道:“宗门可还收弟子?” 白发老着一惊,随即便是狂喜! 玄月宗虽是玄月城的第一大门派,可拉出去充其量也不会是个中等门派罢了,原因无他,便是因为这门派里修为最高的只达到了元婴后期,那是玄月宗的宗主。 而眼前这个月,看上去周身没有丝毫灵力,可那神识的恐怖却是让他为之恐惧,他敢肯定,那神识绝对超过了元婴期。 若是这样的人加入了宗门…… 他面上一喜连忙道:“收,收!是前辈面前这位小姑娘?”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岑夏,观看骨龄已是二十有余,修为在凝气巅峰,似乎随时可以踏入筑基。 他心底有些失望,这个年纪的筑基,资质只能算算得上不错,距离那顶级天才却是还差了许多。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的热情。眼前的大佬才是主要的,至于弟子,玄月宗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弟子。 他朝着一旁呆愣的中年男子吩咐道:“清风,你带着弟子试炼。” 话落不再看在场的众多弟子,朝着元龙笑道:“前辈,请!” 元龙一派淡然,下了妖兽,带着同样懵逼的岑夏朝前走去。 那白发老者眼底有些钦佩,这高人就是不一样,明明能飞天遁地,偏偏要用走的。 莫不是在感悟红尘,他想着也跟在两人身后缓缓朝着宗门走去。 第二十七章 美大叔 玄月宗,玉林峰。 玉林峰靠近玄月宗的后山,峰内山清水秀,灵气充沛,算得上是整个玄月宗最好的山峰了。 此时亮而大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天空,银色的光辉洒下,将玉林峰的一切照的清晰可见。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些星光点点的灵气一个个跳跃着向主峰内的院子里涌去。 夜已深,四周寂静无声。 主峰的屋里岑夏像往常一般,闭目打坐。 仔细望去,可以看见她周身气势十足,整个人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锋利无比,那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显示着此时她以然踏入了筑基期,而是还是筑基中期。 岑夏是半年前跟着白发老者到达玄月宗进行测试踏入的筑基期。 看在元龙的面子上,不论她资质有多差,这玄月宗都定然亏待不了她,但是像测试资质这样基础的却还是要进行的。 只有测了资质知道了是什么属性,适合什么样等级的功法,宗门才能因材施教的教导各个弟子。 时光陡然回转,回到半年前。 岑夏和元龙跟着老者来到这玄月宗,看见身为元婴修士的一峰峰主竟然徒步回来,宗内的弟子全都瞪大了双眸。 一路上被无数弟子围观,白发老者微微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看看身边目不斜视的两人,心底更是惊讶。 这看不出深浅的男子便也罢了,高人自然有所不同,这个凝气期的小女娃娃竟是也有这般心性。 他面上露出着欢喜之意来,资质一般没关系呀,这修真界最不缺的便是天才,心性才是最重要的啊,思及此,他脚下步子更快了几分,带着两人快步朝宗主所在的主殿走去。 到了主殿,由于宗主正在闭关,两人在殿外等待,白发老者进入殿内同宗主禀告此事。 岑夏有些疑惑,看着元龙传音问道:“为何要来这玄月宗当弟子?” 若是那白发老者看见,指不定更是惊喜异常呢。 神识传音是筑基期的修士才能用的技能,岑夏神识如今已是到达了筑基中期,自然是可以用的。 看那白发老者的态度便知道,以元龙原先的本事足以碾压这玄月宗的元婴修士。教导她自然绰绰有余。 而且,如今他空有那唬人的神识,一身法力却是连她都不如,若是被这宗里的高人识破了,两人怕是讨不了好。 再者说,他手上的好东西不好,也不在意玄月宗这些个功法典籍。 岑夏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玄月宗。 元龙面色平静,闻言转过头看她一眼淡然道:“宗门会给弟子发灵石。” 所以......是冲着那几个灵石来的? 岑夏有些无语,这货看上去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没想到是个穷鬼。 如今她已经充分的了解了这个世界,自然也明白灵石意味着什么,不仅能用于修炼,布阵,还相当于人名币。 实在是每个修士必不可少的东西啊。 从前就略有疑惑,这货怎的从来不曾给她用灵石,还以为是想让她踏实修炼,免得揠苗助长,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穷..... 元龙看着岑夏脸上那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张嫡仙一般的脸,略微抽了抽,他真不是穷,以他的修为他早就用不上灵石了,自然没有存货。 况且,这宗门修行对修行者来说也是件好事,岑夏从异界而来,都这个世界归属感不强,这宗门内的修行最她来说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正在两人心思回转之际,白发老者已经带着一个中年美大叔从主殿内出来。 岑夏抬眸看了那美大叔一样,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五官极为俊美,身形修长,气质不同于元空的淡漠,倒是显得颇为亲和,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近。 岑夏面上露出着痴迷的模样,迈出脚去就想靠近些,元龙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岑夏就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瞬间收回了脚。 而那中年大叔此时也注意到了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转头看向看着他的岑夏,岑夏面上一红连忙扭开头去。 真是太丢人了,一路走来,岑夏也发现这修真几分,就没有一个颜值低的,便是那白发老者也道骨仙风,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俊朗。 按理来说,岑夏天天对着元龙那种堪比日月的脚,应该对着俊郎的这容颜有所免疫才是,这一路上看见那些个英俊不凡的小鲜肉她也都不曾在意,可刚刚看到这中年美大叔竟差点出了丑。 还让人当场抓住,真是丢人啊。 元龙眸光冰冷,微微扫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子,男子朝着他歉意的笑笑,才转过头看着满脸羞愧的岑夏开口道:“说来惭愧,在下修炼的功法会不自觉的影响人的内心,方才正在闭关,听闻杜峰主的话着急出来,一时没有收住灵力,你修为尚低才受了影响。” 他说着看向元龙恭敬的朝着他抬抬手道:“前辈请移步。” 那白发老者闻言面上更惊讶了几分,他不过元婴初期,以为这个看不透修为的男子应该是同宗主差不多修为,此时看宗主的模样,似乎比他想的要还要强一些。 元龙眸光幽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似说谎面上有恢复了原先淡漠的模样。 岑夏闻言心下稍稍有些惊讶,竟是还有这样的功法,那岂不是跟传说里的魅术差不多。 脑补了中年男子的诱惑,岑夏猛的甩甩头,将那些纷杂的思绪抛开,跟着身旁几人一同踏入殿中。 玄月宗的宗主是元婴中期的修士,如今正要突破后期,此等大事,早就闭了关,门内一切事由皆交与白发老者代为处理,宗门弟子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他出面了。 此时他刚一踏出殿门,宗主出关的消息便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在玄月宗内传了开来。 门中弟子纷纷前来观看,是不是宗主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元婴后期。 待看清他们的宗主略带恭敬的将门外站着的两个年轻人请进殿里后,议论之声铺天盖地。 这两个年轻人究竟是谁,竟然能让一峰的峰主陪同徒步而来,又能惊动闭关的宗主。 第二十七章 梦魇 玄月宗多了个元婴期长老的消息瞬间便传遍了全宗上下。 元龙的修为绝对超过了元婴,考虑到树大招风的情况,两人商议一番只对外说是元婴。 元龙此时不过空有神识,闻言自然没有意见。 这玄月宗本就是为了培养岑夏的归属感才来了,他不过挂个名头罢了。 而这个长老带来的弟子进行资质测试的事情也在宗门内掀起轩然大波。 宗门不少闭关的弟子纷纷赶道广场上围观。 这测试资质来说简单,各个宗门都有专门用于测试资质的原石。 只要测试者运转灵气将手放上去,那原石便会自行运转,若是亮起一道光那便是最低等的末等资质,若是两道便是中等资质,若是三道便是上等资质,若是四道那便是极品资质。 至于那四道以上,要超级大宗门的测试原石才会有,这玄月宗不过是个小宗门,最出现一两个极品资质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也不指望出现那传说中的圣品。 由于围观的弟子众多,杜峰主特意将测试地点定在了广场的高台之上。 岑夏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头只觉得满头黑线,所以自己是要被围观了么。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元龙,此时他已经换上了玄月宗长老的服饰。 白袍青裳,青丝墨发,果然元龙不管穿什么都是极为俊美的。 元龙似有所感,转头看她一眼,传音道:“去吧。” 岑夏点点头,朝着高台上走去。 她也颇为期待,自己这个天选之子会是什么资质,想来不会差。 至少也得是个极品吧。 她思绪纷杂间已是站在了那白发老者面前。 白发老者面上和蔼可亲,态度温和道:“小友不必紧张,将手放上去运转灵力便可。” 台下惊到一片,什么时候元婴大佬都这么平易近人了。 岑夏朝着他点点头,将手放在那原石之上,那石头看起来光滑无比,此时散发着圣洁的光泽。 岑夏袖中的敷敷跳了出来,一阵激动便向着那原石扑去。 岑夏一把抓住它,略微歉意的朝着白发老者笑笑,微微瞪了它一眼,转身将手中的敷敷朝这元龙扔去。 白发老者看着那扔向元龙的敷敷面上惊疑不定,那是个什么灵宠,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想到元龙那恐怖的神识,似乎又觉得自己有大惊小怪。 他收起思绪,看向岑夏,示意她开始,岑夏点点头,将手放在那原石上运转起体内的灵气。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散发着圣洁气息的原石。 嗯?没亮? 片刻岑夏只觉得似有一股不可抵抗的神识扫过自己的身体,体内划过一阵暖流。 然后那仪器中猛地绽放出夺目的光彩,那光为两色,一红一蓝,红色略重,几乎要盖过蓝色。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 岑夏面上一喜,自己果然是天选之子。 只是那光芒似还不肯停止,越发的耀眼,原石内一阵阵精纯的灵力猛地向着她体内流去。 岑夏一愣,脑中然响起元龙低沉的声音,运转功法,原地筑基! 筑基?她一惊,内视一眼才发现自己原本那九成液化状态的灵气此时却是达到了十成,还在不断的往上涨,似要将她撑破。 她不敢耽搁,原地盘膝而坐,开始运转功法突破筑基。 在她运转功法的一瞬间原本散发着光茫的石头陡然间变得暗淡无关,瞬间四分五裂,碎了满地。 ...... 白发老者此时却是没有心思心疼这碎了一地的原石。 他身子有些微微颤抖,那是激动的…… 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个自己以为资质一般的少女竟是那传说中的圣品资质? 除了这个解释他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那碎了一地的原石! 圣品资质啊,玄月宗这是要发了啊! 老者面色激动,比成功拉了元龙进宗门还要激动些。 好啊!这苗子好啊! 广场上的少男少女们纷纷张大了嘴,一个个瞪大着眼死死盯着高台上闭目突破的岑夏。 “啊!”一声怪叫声传来,打破了这一时的静谧。 白发老者目光如炬,面上威严看向发出怪叫的少年。 那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修为却是达到了筑基初期。一看便是玄月宗的天才弟子。 少年长得颇为俊美,一双狡黠的眼里此时满是委屈。 一看是他,白发老者才微微收了威势,却是不忘了狠狠瞪他一眼。 这么好的苗子,如今正是突破之际,可不能打扰。 那少年面上委屈,缓缓低下头去,狠狠瞪了身侧的少女一眼低声道:“你掐我干嘛?” “疼吗?”那少女面上还有些呆滞,愣愣问道。 她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修为也达到了凝气后期。 长着一张瓜子脸,容貌精致,年纪虽小,却已然显露出迷人的风姿。 “废话,我掐你试试,你疼不疼。”那少年面上更加委屈了。 “不是做梦。”那少女却是不理他,自顾自道:“我居然看到了圣品资质!” ....... 岑夏便在这万众瞩目间,顺其自然也进入筑基期。 她刚刚突破,体内灵气还不稳定,那隐隐传出的威压之势,让众人再次震惊了一把,这可不是寻常的筑基期。 从未见过寻常筑基期修士有这般威势! 自此她在宗门之内名声大噪,为躲避众人那狂热的目光。 她和元龙住进了这玉林峰之后,这半年间她竟是不曾踏出过这峰内一步。 而此时,正在打坐的岑夏眉头微微皱起,面上极为惶恐。 她似乎极为痛苦,冷汗不断的从额间滴落。 熟睡的敷敷与她心神相通,此时面上也带了几分急切。 “岑夏,岑夏,你醒醒……”敷敷奶声奶气的声音略显焦急。 岑夏却是恍若未闻。敷敷更是急切了些,岑夏现在的状态像极了心魔作祟,可她并不在突破期,从何而来的心魔? 如果敷敷去过地球,便会知道,岑夏如今的状态在地球上做梦魇。 “爸……”她嘴边喃喃细语:“妈……” “爸,妈……” “小昱……”她惊叫一声猛的睁开眼! 盘膝而坐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面上满是惊恐。 她目光呆滞,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半响才起身,疯了一般跑出门去。 第二十九章 七天 玉林峰的山上的树木茂盛,苍劲有力,连成一片景色壮丽异常。 这地本就灵气逼人,此时日光透过云层在屋外的溪流上,星星点点,宛若仙境。 岑夏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她自来了这个大陆后,唯一没有修炼的一天。 她目光有些呆滞,昨夜的噩梦和元龙的话,不断在她脑子浮现。 她甩甩头,将那纷杂的思绪抛开些,拿出从妖蟒那得来的无念珠,仔细打量着。 修为到了筑基,她早就不需要睡觉了,昨夜却是在打坐时候莫名的陷入了梦境。 在梦里她回到了地球上,可地球却是全然变了样子。 入眼间灰暗一片,天地好似连成一线,太阳和月亮被遮天蔽日的沙尘暴所掩盖。天空暗沉的似一块黑幕。 高楼不复存在,断垣残壁随处可见。 人类所有的照明系统好似都失去了作用,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让人心底发毛。 她疯狂的朝着家里跑去,一路上满是残肢断臂,她家原本的位置上,漂亮的小洋楼也不能幸免,变得破烂不堪。 屋子里除了那碎了满地的家具,瓷器和一片一片鲜红的血迹,没有半个人影。她疯狂的喊叫着,得不到丝毫回应。 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好似除了她再没有任何活物。 梦里那种惊恐之感实在太过真实,岑夏无力的闭上眼。 那样恐怖的场景,光是想起便让她为之胆寒。 “那不是梦,那是来自天道给你的预示。”元龙略带严肃的语气又再次浮现在她脑中。 若不是梦...... 她不敢想,若地球毁灭,亲人离世,那她独活于世的意义在哪里。 看着手中的无念珠,她眼底渐渐坚定起来。 这珠子,刚得到后,便被元龙收了去。 她追问了几次无果,便不再询问了,相处的时间越长她便越是了解元龙。 他不是什么见财起意之人,相反他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光是给她的功法便是这世界顶级的,他既然要,那说明这珠子对他有用。 他神色缅怀,又或许这本就是他的东西,旁人的隐私她也不想打听。 既然承了他的情,受了他的恩惠,那自然是要报的,这珠子她本就不知道是何物,也不知道如何用,元龙想要便就给他吧。 可今日元龙听闻她的梦境之后却是将这珠子交与她。 她脑中不停浮现出方才元龙同他说的话。 他说:“你若想早些达成元婴,进入牟神之地,此珠可助你一臂之力。” 岑夏心下一喜,能够早日回家是她最大的愿望了,还没等她开口。 他便接着道:“此珠名为无念,便是指无贪念、无嗔念、无痴念、无恨念、无爱念、无恶念、无欲念,自然也没有了喜、怒、忧、惧、爱、憎、欲七情,你若用了此珠,从此断情绝爱”! 元龙说的断情绝爱不是男女之爱,而是生而为人本该有的七情六欲,本该有的所有情感,都会消失。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岑夏不知道,她脑中莫名的浮现出那些受了诅咒的人,大约就是那个样子了吧。 元龙似有所感,继续道:“你与那些人不同,你若用了此珠,你神志依旧清晰,依旧会思考,依旧有记忆。只是没了人类该有的情爱罢了,不管是对朋友还是家人,亦或是爱人。” 岑夏有些疑惑的看了元龙一眼,他初时见元龙之时,他便是那般不将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放在心上的淡漠,莫非是跟这珠子有关? 她想着便问出声来:“你从前可是用过这珠子?” 她想的简单,若是元龙用过,那他如今似乎也渐渐多了些人气,那是不是说这珠子的弊端可以解。 元龙摇摇头,看一眼手中的珠子。 半响才开口道:“没有,这无念珠极为难得,是牟神之地的重宝,只有被选中之人才能运用。” 他似想到什么痛苦的事,面上是岑夏从未见过的悔恨,痛苦,以及疯狂。 岑夏呆呆的看着他,这样的元龙真实在是让人心疼。 她记忆中的元龙永远的淡漠的,便是有了些人气,也情绪波动不大。 只有在提及牟神之地的时候才会变的暴怒又可怕。 她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想来是极为痛苦的事,刚才开口转开话题便听见元龙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既然已经开始有预感了,那意味着那个世界离崩塌没有多久,或许一天,或许一月,或许一年,那个世界便将变成你梦中所见那般。” 他神色恢复了些,面容冷清道。 “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岑夏不可置信,好好的世界怎么会在瞬间崩塌。 元龙不再开口,他闭上眸子,手指不断掐这复杂的口诀。 岑夏还未回神。 室内一片寂静,半响岑夏从新看向他,元龙那么厉害,他一定知道怎么挽救的。 况且,况且戚枫还留在地球上呢,他一定有办法的。 元龙面上眉头紧皱,面色越来越苍白。 时间好似被无限延长,每一秒好似都是煎熬。 岑夏虽是着急,却也知道不能打断,按捺下性子,死死盯着面色苍白一片的元龙。 “噗......” 元龙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将他胸前的白袍染的血红一片。 原本那满头的青丝,瞬间花白一片。 岑夏目光呆滞,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元龙艰难的抬起手,擦擦嘴角的血迹,扯出点笑意道:“别哭了,丑。” 岑夏却是恍若未闻,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心底抽疼的厉害,大约是觉得她心目中那个强大到不可一世的人,也有这么虚弱的时候,一时间无法接受吧。 “演算出来了,还有七天时间,若七天内你能进入牟神之地,回到地球,或许还有救。” 岑夏眼泪一顿,怔怔的看着他。 元龙心里松了口气,这岑夏哭起来实在难道,碍眼的很,他心底有些闷闷的。 还未等他回神,只觉得眼前一花,莫名的便被眼前的人抱了个满怀....... 第三十章 解释?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温热,元龙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僵硬。 他修道多年,早就摈弃了情爱,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 他心跳的厉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岑夏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传入他的鼻尖,他耳尖微微乏红。 眼神飘忽,与突然闯进来的敷敷四目相对。 敷敷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俩人。 方才岑夏不知怎么回事心魔入侵,清醒了便猛地朝外跑。 他一时没有跟上,岑夏便进了元龙的屋里。 元龙这屋有阵法,他从前都是跟着岑夏一起进来的,压根没有记住如何走,耗费了不少时间才摸索着走了进来。 等他进来看到的便是这番模样 它是天地孕育而生,自有了意识起就一直同那天启山脉的石头精怪为伍,不懂人类的情感。 可它毕竟存活已久,虽然不懂,却也见过不少,此时看着两人的模样,那双狡诈的眼里露出些好奇。 冲着元龙挤挤眼,元龙只觉得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几乎在那一瞬间,他便猛地起身推开身上的岑夏。 他用劲极大,不自觉的便用了些灵力,若非他此时实在虚弱,岑夏估计会被他推成重伤。 岑夏趴在地上,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元龙那虚弱的模样只觉得心疼的厉害。 所以她刚才是脑抽了么? 此时回过神来,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巴子,更丢人的是她还被人大力推开了。 丢人,真是丢人,真是没脸见人了。 元龙看着她,眼底有些慌,他耳尖红的厉害,心跳的更欢了,正打算说些什么,岑夏便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敷敷看看跑了出去的岑夏,再看看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满身低气压的元龙心底摹的升起一丝危机感。 还不等他回神,便被元龙拎了起来。 …… 此时,岑夏理智回笼,看着手中的无念珠满是纠结。 这刚才也没问清楚,这珠子到底怎么用啊? 半响,她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出门去寻元龙。 没有时间了,地球的7天在这玄冥大陆也就是七百年! 依靠她现在的速度她能保证能在这七百年之内踏入元婴期。却是不能保证她可以顺利进入牟神之地。 按照元龙的说法,若是无法进入牟神之地,她便回不了地球。 这脸皮哪有正事重要对吧。 岑夏想着便大步走了出去。 …… 自岑夏跑了出去,元龙收拾了敷敷后,一颗心虽是没有像方才那般跳的像打鼓,可心神却是乱的厉害。 这?不会生气了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都怪敷敷,出现的太突然了,吓他一跳。 要不要去看看?解释解释? 呃……解释,解释什么?解释自己太紧张了?还是解释看到敷敷他突然升起一股做贼心虚的尴尬? 还是算了吧,这事怎么解释,算了算了,还是算了。 他甩甩头将脑子繁杂的思绪甩开些,深吸一口气,干脆念起了清心咒,开始闭目打坐。 第三十一章 无名之火 鼻尖似乎又出现了岑夏那若有若无的香味。 那味道很好闻,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舒畅。 他闭着眸子,眉头微皱,清心咒念的越来越快,那香味却是越来越明显,真的很是烦人啊!! “滚.......”他猛地睁开眼,话音未落便看见岑夏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 ...... 元龙眼底一喜,这是不生气了? 瞬间想起自己方才的咆哮,轻咳一声转过头去。 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想着自己方才的表现,面上阴郁,问道:“什么事?” “那无念珠怎么用?”说起正事,岑夏也不耽搁,连忙开口问道。 她面无表情,心底却是不住的打鼓。 元龙没有说话,岑夏偷偷打量他一眼,见他面上难看,心底更是气的不行。 这元龙也忒小气了些,自己不过的抱了他,居然到现在还这么斤斤计较,若非不知道那无念珠怎么用,他以为自己想来啊!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莫非生气了不打算告诉自己了? “没时间了,我不能让那梦境成真,这无念珠若是能助我,我愿意接受代价。” 她目光坚定,元龙看着她神色怔然,好似透过她在看别人。 “那个,我刚不是故意的......”她说着面上带了些讨好:“戚枫还在地球了,你生气也不能不管他是吧,这珠子究竟怎么用。” 元龙回过神来,脸上一黑,他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再说他生什么气? 岑夏见他依旧不开口,脸色越来越差,心下有些着急。 耐着性子道:“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我发誓。” 她说着颇为坚定的点点头继续道:“你不是我的理想型!” ...... 你不是我的理想型! 这几个字便不停的在元龙耳边回响。 元龙只觉得心底蓦的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什么叫他不是她的理想型!合着自己还配不上她了是么? 他面色阴沉道:“无念珠乃是神族之物,我并非神族人士怎么知道如何用!你有神族血脉,想来这东西同你有缘,或许能自主为你所用。” 他心下不爽,语气也是十足的冲,这脾气来的突然,岑夏一脸懵逼。 元龙话落,眼底有些懊恼,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的还跟小孩子置起了气。 只是一想到她方才那般着急与他划清界限的模样,便蓦的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不再看呆愣在原地的岑夏,身形一晃便出了屋子。 只留下岑夏一人无语凝咽。 日子一晃,便又是一月,这一个月来,岑夏的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向着元龙涌去。 就期待着他能心情一好,给自己点线索。 可元龙却是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岑夏整日纠结着无念珠的事,便是也修炼的心思也淡了。 此刻她面上愁眉不展,正在冥思苦想究竟要用何种办法才能让元龙开口。 敷敷坐在她身侧,同样苦着脸,自它撞破了元龙和岑夏抱在一起,元龙便将它关在了这玄月宗的秘境里。 第三十二章 冰炎城的传说 由于元龙的爱答不理,她没有心思修炼,有结束了那闭关苦修的状态, 这一个月来她到是同宗门内的几个修为相当的弟子有了些交情。 此时心下烦恼。正打算去寻个人说说话。 手中的通讯符却是突然亮了起来。 这通讯符相当于现代的手机了,只不过距离不能太远。 “小师叔,神迹秘境快要开启了,此番听说有远古神族的洞府,你要同我们一起前去吗?”有少年的声音从传讯符里传出。 这少年便是她这一个月里新认识的好友,名叫江昊。 元龙作为玄月宗的长老,自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宗门弟子对这神秘的元婴长老也尊敬异常。 岑夏对外一直称是他的弟子,元婴长老的弟子,身份尊贵,宗门弟子身份不及她的,都对她也都尊称一声师叔。 此时听闻这秘境跟神族有关,岑夏面上一喜,自己毫无头绪,元龙也不肯说,去碰碰运气也好,说不准这秘境中能找到些跟无念珠有关的记载。 听闻秘境俩个字,敷敷便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前往。 它真是被玄月宗那秘境吓怕了呀,那秘境诡异的很,没有一个活物,空荡荡的让它从心底便生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恐慌之感。 它被关在秘境中一个月,此时才刚刚放出来不久,它绝对不会再去任何一个秘境了。 真是太恐怖了,嘤嘤嘤! 岑夏也不想勉强它,便让它先回去,她连忙回讯问几人的位置。 知晓了少年几人如今的位置,便连忙掐了法诀,御剑前往。 筑基期跟凝气期虽只是差了一个境界,这其中的差距却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楚的。 比如这御剑而行的法诀便只有修为到了筑基期才能施展。 不过片刻,岑夏便出现在几人面前。 看到她这么快便赶了过来,几人面上都带了几分喜意。 纷纷抱拳恭敬道:“小师叔。” 岑夏修为不过筑基中期,战力却是十分惊人,连几人中修为最高的林子木,虽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却也只能同她打个平手。 有了岑夏的加入,让几人对这次的秘境之行又多了几分信心。 岑夏躲开些,连忙回礼。 这修真界规矩繁重,倒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抬眸看向眼前的三人,传讯给她的江昊,来自玄月城的江家。 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修为却是到了筑基中期,他看上去气息有些不稳定,想来是刚突破不久。 这样年纪的筑基中期,算是个了不得的天才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月宗弟子特有的青色衣袍,脸上还带了几分婴儿肥,看上去很是可爱。 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高高束起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透露出几分狡诈之色,可以看出他性子十分很活泼,很是机灵。 而他身侧站着的少女则穿了一身雪白的广袖天丝锦缎长裙,腰间系了一根青色的腰带,更衬得纤腰不及一握,而衣袂飘飘的模样,很有几分仙子之风。 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却已是出落的风姿动人,修为也达到了筑基中期。 这两人便是那日广场上的少年少女,在岑夏不断突破的期间,两人也没闲着。 都是天才弟子,虽达不到岑夏的突破速度,却也不至于落后太多。 两人自那日见了岑夏测试资质,两人便一直好奇这个突然出现的天才少女。 奈何岑夏一直呆在玉林峰不出来,也没有办法与之结交。 直到这个月,看到岑夏终是踏出了玉林峰才忙不迭失的上前交谈。 而两人身侧站着的,也是几人中修为最高的林子木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同样穿了一身玄月宗的弟子服饰,一张冷清俊逸的脸。 岑夏站在几人中间微微有些汗颜。 没有办法,就她年纪最大,修为最低。 经过同几人交谈一番,岑夏得知这个秘境的一些基本信息。 这神迹秘境在离玄月城不远的云断山脉里。 那云断山脉地处冰炎城,这冰炎城的来历却是有些故事。 冰炎城和玄月城都属于汨罗国的城池,不同的是都是城池,玄月城的人数和繁华,各种资源都是冰炎城所不能比拟的。 冰炎城坐落在汨罗国最北部的极寒之地,相传千百年前这里曾是一片绝地,天寒地冻,寸草不生。 千年前,天降异象,无数天火从天而降,染红了这片大陆的半边天,更为诡异的是这火却燃与这万里冰川。 世人皆知,此处之所以被称之为绝地便是因为此处冰川乃是千年玄冰,极其寒冷,便是修士也无法长期在此地生活。 这异火动静之大,惊动了无数闭关修炼的修士。一时之间,整个汨罗国动荡不已,无数强者蜂拥而至,寻找天火的来历,探索是否有重宝现世,但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原因无他,初到此地时,有个元婴期的修者,妄想取火研究,不过瞬间便被烧成了灰烬,形神俱灭。此火极为霸道,染之能焚烧灵魂,这般凶残的火便是元婴期的强者也不敢随意沾染。 这火一烧便是百年,待火熄灭时,此处冰川也尽数融化。竟是长出了绿植,甚至还有不少低阶灵草出现,这等奇观自是又引起修真界的一阵轰动。 无数修士再次蜂拥而至几番折腾依旧无果,散了一部分,也有不少人不死心,其中一些世家大族便派人驻扎此地,在此建立分支,以便探索此处异样的秘密,来来往往的人多了便在此处建立了城镇,取名冰炎。 千年以来,此地却是再没有任何异状出现,事态渐渐平息,各方势力也渐渐不再将心思放在此处。 而冰炎城虽是有些些许了灵气,但这灵气却很是稀薄,许是因着异火的缘故,灵气中含有一种极为暴动的火灵气,这般暴躁的灵气却是不适合直接修炼的。 也因此千百年来,留在此地的除了一些无处可去在此地安家了的散修,便是一些被家族放弃的资质平庸之辈。当然也有不少是犯了错被家族发配到此。 第三十三章 秘境 冰炎城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 岑夏几人到时,已是半夜,整个城镇内万籁俱寂。 没有过多的耽搁便朝着云断山脉御剑而去。 云断山脉内不同于冰炎城的寂静,此时人声鼎沸,这秘境的消息一经传出,各方势力都想来此分一碗羹。 岑夏几人的到来并未引起什么注意,众人不过瞥了一眼便转开头去。 一来几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筑基后期,在场众人金丹元婴大有人在,自然不会将区区筑基放在眼里。 倒是元婴修士里,有个白发老者见状朝着她们开口询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岑夏几人看见他,面上一喜,连忙恭敬道:“见过长老。” 这地方危机四伏,最危险的莫过于周围这些心怀不轨的修士,这番遇上了元婴期的长老,这些人多少会忌惮几分。 白发老者微微颔首,面上一片淡然。 突然看向几人中的岑夏放柔声问道:“岑夏,不知你师尊可以前来?” 他语气出奇的温和,那些同他熟悉的元婴修士此番都疑惑的朝着岑夏看过来。 筑基中期,这般年纪,算得上不错,却也不至于让一个元婴修士这般态度。 不过此时众人也没有心思询问,见岑夏没有什么特别的便又纷纷转开了目光。 “回长老话,不曾。”岑夏说着有些汗颜。 她这一个月都没同元龙说上几句话,此番出来更是不曾知会。不过敷敷就在玉林峰里,想来元龙这会也该知晓了吧。 闻言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摆摆手让几人自行寻个地方等着。 几人乐得其见,找着筑基的大部队走了过去。 在场修士众多,却是没有一人开口,全都目光严肃盯着前方的山林。 似乎受到众人的影响,岑夏几人此时也有点紧张,不自觉的便放慢了脚步。 “小师叔,等会秘境开启,我们等元婴和金丹前辈先进去,再进去。” 这一路上,江昊听闻岑夏不曾进过秘境便一直叮嘱着叮嘱那,生怕她踩了雷。 此时看见场间那么多元婴期和金丹期自然也免不了一番叮嘱。 岑夏点点头表示理解,转过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眼前不过是一片普通的树林,看上去平淡无波,连一丝灵气波动也无,怎么看怎么寻常。 “这确定是秘境入口?”她有些疑惑,低声问道。 江昊点点头,朝她道:“这秘境每百年便会开启一次,为期7天,若是七天之内没有出来,便会随着秘境的关闭,永远留在秘境中,这入口位置一直不曾变过。” “不是每百年便会开启一次吗?错过了不能百年后再出来么?”她有些不解。修道之人的百年似也算不得长吧。 “小师叔有所不知,这秘境颇为古怪,每次开启之前和关闭之时都会出现黑色飓风。”江昊还未开口。 他身侧的女子便接口道:“那飓风很是厉害,连元婴修士都能瞬间撕裂,若是留在里面,只怕尸骨无存。” 那少女说着打了个冷颤。眼底却是隐约透出一丝兴奋,这可是神迹秘境啊,百年才开启一次。 他们虽修为低下,但几人也只是打着涨见识碰运气的想法来的,并不期待着有什么了不得的神迹降临在自己身上。 每每秘境里死的最多的不是修为低下的筑基期,却是卡在中间的金丹期。筑基期的修士,虽有风险,但依几人的手段却也不至于丧命。 况且这修道一途,本就同人斗,同天争,若是畏首畏尾,还修哪门子的道。 “林月,你次怎的想起作功课了,消息倒是挺准确。”江昊闻言惊讶道。 这丫头,往日里有什么冒险秘境,从来都是来自己这里现问的,这次怎的打听的这般清楚。 林月闻言,面色微红,呵斥道:“要你管。” 这个林昊真是过分,竟然当着岑夏姐的面揭她的老底。 岑夏见状轻笑一声,这番互动下来却是将方才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啊!啊!” 眼前平静的山林里似传来一声巨吼,那吼叫之声惨烈无比。 似人在濒临绝望时发出的叫喊之声。 岑夏只觉得心底猛然间抽疼的厉害,几乎站立不稳。 她脸色白的吓人,身侧的江昊三人见状连忙扶住她,面上担忧道:“小师叔,你没事吧。” 岑夏艰难的摇摇头,耳边的叫喊声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直击心神。 “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她颇为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三人对望一眼,皆是疑惑的摇摇头。 岑夏有些不明所以,为何就她一人听见了那奇怪的叫喊声。 突然,电闪雷鸣,天地间怒吼不断,那粗壮无比的紫色闪电,一道道劈落下来。 岑夏耳边的叫喊之声也停止了,她心底依旧揪疼的厉害,但没了那奇怪的声音扰乱心神,面色终是好看了些。 三人见她情况好转也渐渐放下心来,将目光投向眼前的景象。 那原本平静无比的山林,此时却是猛的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撕裂的速度,快速无比,那缝隙也一点点不断加大! 裂缝内,隐约可见那一道道的飓风。在汹涌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众人面上火热,眼底却是更加谨慎起来,盯着身侧站着的修士,也带了几分戒备。 修真界,最不缺的便是杀人越货,尔虞我诈。 岑夏此时心底的疼痛也消散了不少,见状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死死盯着眼前的裂缝。 不过片刻,那裂缝便已裂开到足以容纳一人进入的程度,那黑色的飓风也在不断的减少,声势越来越小。 众人面上火热之色更甚,打头的几个元婴修者一个个激动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神迹秘境虽然开启了无数次,里面的奇遇却像是丝毫没有减少。 对元婴修士来说,突破修为已经不是打坐那般简单了,要想突破实在太过艰难,这神迹秘境便是他们突破的希望呀。 若是能有所奇遇,说不定还能找到突破元婴之上的路。 时间一晃而过,裂缝中的黑色飓风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耀目的金光。 “开了,彻底的打开了!”人们惊呼出声。 第三十四 灵液 黑色的飓风消失不见,那裂开的巨大缝隙中散发出阵阵金光。 那光芒十分耀眼,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痛。岑夏呆呆的盯着眼前的裂缝,面脸惊叹。 何为神迹,这便是神迹。 这一刻,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太古年间,诸神吟唱,神音贯耳。 那一道道神秘符号从金光中散发出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圣洁。 神迹秘境彻底开启,里面的景象流光溢彩,吸引所有人的心神。 几个元婴修士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一丝炙热。 元婴未动,其他的修士也不敢动,时间便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撑起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金丹期里,终是有人按耐不住,越过身前的元婴修士朝着里面冲去。 见到那金丹修士安然无恙,再场的元婴修士也不再犹豫,几个闪身便进了秘境之中。 余下的修士正在动身,紧随其后,便听见一声惨叫之声传出。 那最先进去的金丹修士竟是被一个元婴老怪一掌拍死。 那血肉模糊的场景狠狠的刺激着岑夏的心脏。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干呕几声。 身侧的人见状颇为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菜鸟! 他打量了岑夏几人一眼,见他们穿着不凡,倒也未曾开口嘲讽。 想来是哪些世家大族里出来历练的公子小姐吧。 “小师叔是第一次见这场景么?”林月有些惊讶的问道。 岑夏此时的反应倒是同她幼时第一杀人差不多。 岑夏微微朝着她点点头,稳下心神调整气息。 林子木闻言却是微微皱眉,连杀人都不曾见过,那想来也不曾杀过人,这样的秘境里却是最怕遇上这样的队友了。 岑夏见他面色不渝,自然也能猜测两分,略微尴尬的朝着三人笑笑道:“要不一会进去,咱们便分开走,正好我也有事要办。” 她来此地是有正事的,跟三人在一起难免有些束缚手脚。 江昊和林月却是连忙开口道:“不可,此地危机四伏,小师叔头一次来这秘境,又对其不甚了解,断然不可与我们分开。” 林子木虽嫌弃她没杀过人,但也不是那般冷心冷肺之人,闻言也冷漠道:“还是一同走吧。” 进了秘境,见多了杀人越货的场景,自然也就习惯。 几人说话间,秘境入口的金丹修士也进的差不多了。 几人见状也不再耽搁,朝着入口御剑前往,进入秘境后,几人只觉得周身无比舒畅,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远远不是外面可以比拟的。 岑夏心底一喜,便是此番没有寻到无念珠的消息,这样的修炼环境也是赚了。 “小师叔,我们朝前面去,越是靠近中心,这灵气越是浓稠,若是运气好还能碰上灵泉呢。”林月面带笑意开口道。 岑夏面上一惊,这神迹秘境资源一般好,不应该只来那么些人啊。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林月接着凡:“这神迹秘境,不管你是什么修为,一个人一生只能进一次。这是这片天地的天地规则。往年也有人进来过的修士试图再次进来,却是被瞬间泯灭。” 岑夏点点头,这般说来倒是可以理解,一生只能进来一次,那有些人自然会挑选自己认为最后合适的时间进来。 几人朝着中心缓缓前进,一路上遇到的修士也都神色匆匆,不曾过多的耽搁。 眼前的场景宛如入仙境。这秘境里有不少天才地宝,此时众人在前进的同时也在不断搜寻着。 “灵液,这里有一池灵液!”林月的惊呼之声传来,三人面色一喜,快速朝着那边赶去。 这灵液只需一滴便能抵得上数日修行,看着眼前这满满一池子,四人眼底具是欢喜之意。 只是这秘境岂是一般之地,这秘境中的的宝贝,本就是无主之物,几人能用的,旁人也能用。 思及此,几人不再犹豫,纷纷开始收集灵液。林子木三人本就是有备而来,带了专门储蓄灵液用的大容量玉瓶。 岑夏虽然没有玉瓶,但胜在元龙给她的储蓄戒指足够大。 几人动作迅速,不过片刻便将那一池子灵液装了个干净,正欲离开之时,却是被三个筑基后期的修士拦了去路。 那三人面上满是凶煞之意,为首的刀疤男那周身的血腥气更是浓重的惊人做呕。 在那三个筑基后期的眼中,眼前这四人就是待宰肥羊呀。 她们四人修为最高不过就是筑基后期的林子木,还带了俩个女子。 这般组合明显就是弱势,那刀疤男上前阻拦道:“两个男自断一臂,将灵液和这两个女的留下。就滚。” 林子木四人面色阴沉,江昊率先开口道:“废话少说,要战便战!” 他话落之时,四人已是做好战斗准备。 “小子。”刀疤男身后的男人尖着嗓子开口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莫言自寻死路!” 他长得颇瘦,整张脸尖的像个老鼠,眼睛迷成一条缝,显得十分猥琐。 岑夏嗤笑一声道:“话多的人往往只有一个下场。” 她说话间已是快步朝着眼前的三人逼近,林子木几人见状也不函糊,技能一个接着一个的甩了出去。 眼前的三人明显是战斗经验丰富之辈,见状也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好似猫戏老鼠一般,不断戏弄着四人,他们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穷凶极恶之辈,像这样的大家子弟,宗门弟子遇见的也不少了。 修为虽高,越是没有丝毫战斗经验,那些高阶功法生生被他们用成了花拳绣腿。 这样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 而事实却是也跟他们料想的差不多,眼前四人,招式虽算不得花拳绣腿,却也少了几分狠戾。 这就是没有经过血腥洗礼的后果。 三人面上颇为放松,好似丝毫不将几人放在眼里。 林子木几人面色恼怒,一时之间却也无计可施。 “三弟!”三人中另外那一人,突然朝着那瘦子突然惊呼一声:“小心!” 那瘦子刚刚转过头,便被岑夏一剑斩了脑袋。 第三十五章 神迹的消息 岑夏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 那瘦子的透头颅咕噜一声,滚落在她脚边,瞪大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似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何就这般轻易的被人斩了头颅。 鲜红的血溅出,将岑夏眉心的朱砂痣映的愈发妖艳。 她面色惨白一片,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与杀那些妖兽全然不同。 她握着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神情却满是坚毅。 这里不是地球,不是法制世界,也不是平和年代,修真界与天争,与人斗,若是自己还保留这地球上的心态,那死的便是她的同伴。 江昊几人虽是震惊与她的出手果断,手下技能却是不停。 那剩下的两人,面上满是恼怒,集中火力,朝着岑夏进攻而来。 “臭娘们!我定要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来祭奠我三弟的在天之灵。”刀疤男满脸怒火开口道。 “大哥,她手中的剑不是凡品,千万小心。”另外一人出言提醒道。 他穿着一身书生的衣袍,若不是那满脸的狠戾,倒像是个谦谦公子。 两人攻势狠戾,一招一式没有半分留情,林子木三人虽不断朝着两人进攻,但奈何战斗经验不足。 “臭娘们!给我死来!”那刀疤男浑身肌肉猛地膨胀起来,像是一尊巨石怪人。 猛地大出一拳,朝着眼前的岑夏面门而去。他拳间满是煞气,将筑基后期的威势尽显无疑。 “小师叔,小心!”林子木几人想上前帮忙,却是被那身穿书生服饰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岑夏面色不变,没有丝毫慌乱,她与林子木三人不同,他们在宗门修行,平日里弟子间的比斗,大多点到为止,缺少生死间的战斗。 而她自来了这方世界,便与天启山脉的妖兽不断搏命。那些妖兽的凶残程度,却是要远远超与眼前这人的。 她冷笑一声,没有答话。猛地朝着眼前的人逼近,那刀疤男见她不退反进,心下一喜。 他天生神力,那一拳之势足以将寻常的筑基后期爆头。眼前这小娘们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不过筑基中期的修为,果真是不知死活。 至于岑夏手中的剑,在他看来,那死去的瘦子是没有防备才被岑夏斩了首级。 而他早已有所防御,自然是有自信能够躲避开来。他眼底露出些轻蔑之色,亦是丝毫不退,更加加重了那一拳的威势。 岑夏迎面而上,此时心底却是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果真是有先见之明,当初在天启山脉,她终日与妖兽搏斗,后来又跟着敷敷的四处寻宝。 为了一番万一,便向元龙讨要了一件防御的宝贝,元龙的财大气粗,直接丢出一个储物戒,全是防御用的宝贝。 而她如今身上戴着的防御符,足以接下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接这刀疤男的拳头自然不在话下。 那刀疤男见她丝毫没有防御之势,心下一惊,立马便朝着一边闪去,却是为时已晚。 岑夏虽修为不显,战力却是实打实厮杀出来的,他的速度终是没有岑夏手中的剑快。 “大哥!”那身穿书生衣袍的男子惊呼一声。 刀疤男只觉得脖颈间一凉,那眼前一花,意识渐渐模糊,应声而倒。 林子木三人面上一喜,没想到岑夏战力这般强! 那书生模样的男子,见自己同伴具身亡,原本的优势不见,连忙朝着远处退去。 “想跑!”岑夏冷笑一声,迅速朝着他追去。 那灵液在这秘境中虽算不得了不得的宝物,却也不差,这人既然看见了自己几人收了一池,又结了仇,那自然是留不得! 她速度极快,从前不曾发觉,如今在林子木几人的对比下,却是觉得快的有些不同寻常。 那书生模样的男子,见逃不掉,面上一惊露出些惶恐之色。 求饶道:“仙子!仙子莫要杀我,我愿以这秘境中真正的神迹的消息作为交换,只求仙子绕我一命。” “真正的神迹消息?”岑夏手下一顿,将那寒光闪闪的剑阁在他脖颈间问道。 那人忙不迭失的点点头,连忙道:“我兄弟三人此番就是有了这秘境里真正神迹所在的位置的消息才在筑基时候冒险进来的。” 岑夏不接话,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人面上真诚,想来不是说谎。 两人说话间,林子木三人也赶到了身前,岑夏将这人的原话告知,三人皆是露出些思索之色。 那书生模样的修士见状,连忙立下天道誓言,天道誓言对修者的约束极大,几人闻言也不信了几分。 “你说说,若是消息有用,也不是不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岑夏松口道。 她虽面上平静,心底却是欢喜无比,她此番进来,为的就是找到无念珠的用法。 元龙说无念珠乃是神族之物,若是能找到那神迹,说不准还真能达成所愿。 林子木三人也欢喜的很,这神迹秘境开启时间已久,却是无人得知那真正的神迹在哪,若是这人的消息可靠,保不准几人这次就赚大发了。 “仙子得立下天道誓言,我若说了消息,你必须放我离开。”那人也是谨慎之人,没有保证自然不会轻易开口吐露信息。 岑夏刚要开口,只见那人眼珠一转急忙道:“三位也需立下誓言,不可对我出手。” 岑夏眉头一挑,与三人对视一眼缓缓道:“你立下天道誓言,今天所见之事不得吐露半字,将消息如实告知,不得隐瞒,我等自会放你离去。” 那人面上不显,心底却是微微一惊,他原本是想隐藏一部分那神迹的消息的,这秘境之中危机四伏,往往忽略了一点细节,这机缘就变成埋骨之地。 与之相比之下,自然是命更为重要,那人一咬牙,按照岑夏的要求,立下天道誓言。 他话落,从怀中拿出一卷兽皮,开口道:“所有的消息都记录在这卷兽皮内。” 岑夏几人眼神一亮,也依着约定立下誓言,那男子见状松了口气,忍痛将那卷兽皮朝着几人抛去。 第三十六章 洗髓 那书生模样的人将那卷兽皮一抛,便飞快朝着后面退去。 有天道誓言的的约束,几人也未曾阻拦,那人几个将灵气提升到极致,不过片刻便不见了踪迹。 “找个隐蔽的地方,先服灵液,提升修为。”岑夏率先开口道。 三人点点头,在这秘境中,修为多高一分,便多一份保障。 她思索片刻,继续道:“两神迹的消息通知胡长老。” 林子木疑惑的看她一眼,岑夏见状解释道:“那人心思深成,虽立下天道誓言,可保不准有什么漏洞,况且,以我们几人的修为,想去到那中心区域恐怕不容易。” 几人闻言具是点点头,胡长老,乃是她们玄月宗的元婴长老,不管如何,至少不会害了他们。 几人心思一定,便不再犹豫,找了个极为隐蔽的山洞,由林子木发了玄月宗特有的传讯符,便开始服食灵液,提成修为。 这灵液之所以为之珍贵的原因便是因为可以直接服食,而且不需要炼化,可以直接转化为修为,且不似丹药,没有丹毒。 可是也有弊端,这灵液是在太过精纯,若是服食过量,会静脉寸断,爆体而亡。 一般来说,只要你的经脉足够强大,能够承受住这灵液的霸道之力,便可以一直服用。 几人不在耽搁,纷纷盘膝而坐,岑夏看着眼前取出的一小瓶灵液目光火热。 她没有犹豫,将灵液倒入口中,便闭目开始运转功法。 那灵液入口间,岑夏只觉得口中酸酸甜甜的,还未等她仔细品尝,那灵液便化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她的功法所运转向着丹田流去。 顿时间,岑夏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舒服的想发出一声叹谓。 体内的灵气不断运转,一股一股朝着丹田涌去。 山洞内,四人闭目打坐,气氛十分温馨,这里很是偏僻,又布下了阵法,倒是不必担心被人打断。 时间流逝,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林月便率先睁开眼。几人中,她修为最低,能承受的灵液自然是最少的,醒的也最早。 她眼眸亮极,仔细看去身上还有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俨然是踏进了筑基中期。 这灵液真不愧是天才地宝,不过那么点时间,便省了自己数年的功夫,想想自己储蓄戒内还有那么多,她激动的微微有些发颤。 看了一眼还在打坐的三人,咬咬牙又拿出一点灵液,继续服食。 她这次便不像上次那般随意的入口,而是小心翼翼,控制在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虽然小心翼翼,那苍白的面色却是透露出她此时的痛苦,却是依旧咬牙坚持。 第二个醒的是江昊,此时他一身修为自己踏进了筑基后期。 看看身侧还在闭目打坐的岑夏两人,再看看面色苍白的林月。 他心中涌起一股斗志,他一个大老爷们,怎可见林月的意志都没有。 没有犹豫,他便取出灵液,再次闭目打坐。 第三个苏醒的则是林子木,他原本筑基后期的修为,此时已经踏入了金丹初期,他微微看一眼身侧一直不曾睁眼的岑夏面露震惊。 要知道岑夏跟林昊一样,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经脉的坚韧度竟是比他筑基后期还要坚韧! 他想罢,便再次闭上眼眸,此番再次服用灵液三人皆是不似一开始那般轻松,原因无他,他们此时若是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寸断,三人小心翼翼,功法运转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依旧是林月率先睁开的眼眸,此时他筑基中期的修为已经全然稳固下来。 她没有选择继续突破,揠苗助长的道理她自然明白。 况且此时她的筋脉也实在受不住了,过犹不及。 不过片刻,江昊和林子木也都纷纷睁开眼眸,三人看着依旧闭目打坐的岑夏,面上震惊的无以言喻。 三人虽在闭目打坐,五感却是没有消失,岑夏是一次都没有醒来过。 “这……”林月有些膛目结舌道:“这就是圣级资质的霸道之处?” 林子木和江昊两人摇摇头,具表示不知道。 林子木思索一番开口道:“反正要在此处等长老,我们也巩固下修为,顺便替她护法吧。” 两人闻言点点头,便不再多言。 岑夏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林子木三人此时已经震惊到麻木了,看着她的眼神好似在看怪物。 岑夏并不知道几人的心理活动,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洗澡! 臭,好臭,真的臭! 怎么会那么臭!而且这股臭味还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她猛的睁开眼便弹跳起来……将三人吓一跳…… “水!哪里有水!”她语气十分怪异,好似咬着牙吐出来的。 林月率先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面容扭曲了一瞬,连忙关闭了五感,开口道:“小师叔,你身上怎的这般臭。” 江昊和林子木此时也关闭了五感,面色青白一片。 我的天,这个味道!真的很上头! 此时即便是关了五感,那股恶臭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岑夏面上一红,她……也不知道啊…… “洗髓。”林子木率先道:“是洗髓。” 他说着面上露出些艳羡来,这可是洗髓啊,可遇而不可求的洗髓啊! 同样是筑基后期,同样是服用灵液,怎么就是不同命呢。 岑夏闻言也反应过来,这样子倒是跟书里提到的洗髓一样,可是此时她也顾不得高兴,实在太臭了,她真的只想洗澡。 她面上青白一片,面容扭曲的厉害,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三人道:“你们都闻不到么?” 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啊? …… “小师叔不知道关闭五感么?”林月有些无言,这个小师叔,出了战力惊人,简直就是修真界的小白! “关闭五感?”她面上惊讶,怎么关,她不知道啊?元龙没教过她啊。 林月忍着笑意,将关闭五感的口诀教给她,朝着她道:“这周围没有水,小师叔用清洁术吧,我出去给你看着他们两。” 第三十七章 霸道 岑夏用清洁术,一连将自己洗了十来遍才肯罢休。 她收拾好走出洞府时,三人皆是转头看向她。 方才一阵慌乱,没有注意,如今才发现岑夏的修为竟是直接到了金丹中期,而且十分稳定,没有一丝刚刚突破的样子。 “这就是圣级资质么?”林月惊呼出声。 岑夏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几人笑了笑,刚才真是糗大了。 “胡长老回讯了吗?”她朝着几个人开口询问道。 “未曾。”说起这事林子木面上也有几分焦急。 毕竟这秘境只有七天时间,如今已经是第二天,他们找寻这个地方也需要时间。 没有时间耽搁了,岑夏也明白如今的情况。 思索片刻开口道:“我们先按照地图去寻那神迹,给胡长老连路留下记号,想来他收到消息定会赶来。” 三人闻言具点点头,不再耽搁,跟着兽皮所描绘的地方寻去。 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风。 四人不断经历着鲜血的洗礼,几次生死一线的磨练,很快便将刚刚突破的修为稳定下来。 此时四人距兽皮所描述的地方已是越来越接近,眼前出现一座恢宏的洞府,几人没有犹豫,便径直闯入。 洞府中的修士转过头来目光不善的盯着刚刚闯入的四人。 “不想死,滚!”开口的是林子木。 经过这一路来不断的厮杀,他身上冷气更重,气势也更加狠戾,这是染了血才有的凶煞之气。 他说话间将金丹初期的修为展露无遗。 “区区一个金丹初期,也敢在此放肆!”开口之人语气轻蔑,同样也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却隐约又突破中期的趋势。 别看这一点点的差距,对修士而言,却是不小的距离。 林子木并未多言,一个闪身便冲到开口那人身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方才还满脸不屑的金丹修士已是气绝身亡。 “嘶……”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候,金丹初期杀同级别的修士如同屠狗了? 在场众人除了少部分几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其他都穿着统一的服饰,想来是来自同一个势力。 “联手!击杀他!”开口之人乃是金丹中期的修为,穿着统一的服饰,朝着身侧的人道。 那几个金丹后期,并未动手,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局势。 狗咬狗,最后得利的便是他们。 闻言那些服饰统一的人点点头,这人虽战力高强,但在场众人,修为最低也是筑基后期,便是连金丹后期也有几个,就凭他这点修为,可吓不到什么人。 至于他身后的三人,一个金丹期的女修,两个筑基,成不得什么气候! 岑夏和林月具是容貌出色之辈,此时冷着一张脸,更是将冰山美人的气质尽显无疑。 被那群人包围在中央的一个男子,看着眼前岑夏两人开口道:“男的杀了,那两个女修留下,正巧我还缺两个鼎炉。” 那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模样,修为达到了金丹后期,他语气颇为狂妄,穿着十分华贵。 想来是个有身份的二世祖,他话音才落身侧有几个衣着统一的金丹初期修士便立马恭敬应道:“是。” 话落不再耽搁,朝着林子木攻击而去,金丹期的随从,想来开口之人身份不低。 岑夏眼神一冷,面色却是丝毫不变。 江昊闻言,看着那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惹谁不好!惹小师叔!这一路下来,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岑夏的战力值。 “杀!” 有人打喝一声,便朝着林子木攻击而来。 岑夏一个闪身便到了方才开口那人身侧,她红唇轻扬冷声道:“你说谁是鼎炉?” 不等那人说话,她便一拳轰出,直击命门,那人是金丹后期的修为,见她攻击而来,那拳中威势不显,眼底有些轻蔑。 他怪笑一声道:“你若乖乖当个鼎炉,爷还能宠你几天,这般不听话,可是要受惩罚的。” 岑夏见他那般托大,冷笑一声,丝毫不停歇又是一拳。 这是焚天诀的第三层招式——灭天拳。 看似毫无威势,实则却是凶狠异常 那拳眼看着便要落在他命门之上,那人心底蓦的生出几分危机之感。 然而为时已晚,他甚至不知道纠结是什么原因,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阵酥麻,有碎裂之感传来。 岑夏下手毫不留情,一拳接着一拳轰出。 “啊!” 那人大叫一声,伴随着无尽的恐惧和惊慌,身子猛的爆碎开来,血雾飘起,四周打斗一停,再无一丝动静。 林月暗暗吞吞口水,小师叔当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不远处,同那人一伙的金丹修士,看的毛骨悚然。 虽是怕极,却是迅速地朝着她攻击而来! “杀我灵殿少主!我灵殿定然不会放过你!”有人暴怒出口。 林子木几人却是神色毫无波动,玄月宗虽算不得什么超级大宗门,却也不是灵殿这样的小势力可以威胁的。 有几位金丹修士眸光闪动,向这边扫来,神色阴晴不定,显然对她非常忌惮。 有着前面那人的前车之鉴,却是不敢贸然上前。 而那些来自灵殿势力的金丹修士,眼中却是杀意弥漫。方才死的那人,身份颇为特殊,此番回去,免不了要受些惩罚。 “威胁我的人都死了!”岑夏冷笑一声,朝着那几个金殿中人攻击而去。 她出手很辣招式又十分诡异,金丹初期几乎一手拍死一个。 众人面上惊恐不已,原来这个女子才是最难对付的。 眼前四人,修为虽算不得高,却是一个比一个变态,众人眼中不免露出几分退意。 这个洞府,不过是个寻常的洞府,并没有什么珍贵之物,不值当将命葬送在此。 有一人退出,退的人便越来越多。没有多大一会,原本人潮涌动的洞府,便直接空了,再无一人停留。 岑夏四人立于洞府之中,看着空荡荡的洞府,面上露出几分喜意来。 按照那兽皮上的信息,这洞府便是那神迹的必经之地。 赶走了一批,保不齐有下一批,几人不再耽搁,连忙四处探寻起来。 第三十八章 血湖 几人一寸一寸,仔仔细细搜寻着整个洞府,具是有神识旁身的人,不过片刻便将这洞府搜了个底朝天,却是依旧一无所获。 “那人得的莫不是假消息。”林月有些疑惑道,几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有说话。 初时得知神迹的消息,兴奋占据了理性,并未仔细思索。 如今想来,这神迹秘境存在已久,来往修士从未听谁说起过真正的神迹,那三人不过筑基的修为,如何能得到这般机密的消息。 恐怕这消息也不见的准确,思及此几人面上都带了几分颓然之色。 这秘境一生只能进来一次,一次只能呆七天时候,如今他们为了寻找这神秘的神迹,已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小师叔,咱们如今怎么办?”这一路下来,几人都习惯了听岑夏的安排,此时林月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 这神迹不知道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也不见的能够这般轻易就找到,若是再耗费时间,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岑夏没有回到,反而皱着眉头问道。 三人对视一眼,具是一脸不解的摇摇头。 岑夏皱眉不语,又来了,秘境刚刚开启时候那奇怪的现象又出现了。 与那时不同,此时这声音虽也只有她一人能够听见,却是没有方才的痛苦之感。 只是不知为何,她自踏进这个地方,心底便不安的很。 耳边依稀传来一阵阵似热水沸腾咕咚声,那声音由远而近,搅得她心神越发的不宁。 声音越来越清晰,一声一声好似透过耳朵,穿透灵魂,岑夏面色微微发白,不是痛苦,却是有些恐慌。 她不自觉的抬起脚,寻着声,朝着洞府的东面走去。 林子木三人,虽面色不解,此时却也跟着她一步步朝东边走去。 岑夏脸色越来越难看,脚下步子却是越来越快。 不过片刻,几人便被一面石壁挡住了去路。岑夏此时目光有些呆滞,虽不见有什么痛苦之色,脸色苍白的厉害,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墙壁。 林月有些担忧的唤了她一声:“小师叔。” 岑夏恍若未闻,一头朝着那坚硬的石壁上扎去! 她动作突然,身侧的三人还未回过神来,眼前已是没有了她的踪迹。 “小师叔!”三人惊呼出声。 “怎么会这样,小师叔怎么突然不见了?”江浩不安道。 他所说的不见了,是真的不见了,修仙之人可以隐身,可以穿墙,可方才没有一丝一毫的法术波动,人便突然消失了。 “这石壁,莫非是高级幻术?”林子木面上带了几分疑惑道。 好端端的人,怎会说不见就不见,除非眼前的石壁根本就不存在,只是自己几人身处幻境之中,被迷了眼。 三人思及此,闭上眼,保守灵台,猛地朝着石壁撞击而去。 “哎呀……” 林月惊呼一声,揉了揉自己被撞的发青的手臂。 “不是幻境。”林子木皱着眉,不解道:“那小师叔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 不管三人如何不着急,此时,岑夏穿过石壁,眼前却是出现一片广阔无垠的血湖。湖面沸腾不已,散发着白色雾气,似滚烫的热水。 天地连成一线,暗沉沉的,好似要将人吞噬其中,放眼望去,整片天地之间,只有眼前这一片血色。 那鲜红的血色,将她眉间的朱砂痣映得妖异无比。 那刺目的红,倒映在她苍白的面色上,使她整张脸,忽明忽暗。 她此时目光呆滞,面上平淡无波,对眼前的场景没有丝毫的疑惑之色。 她似看不到眼前正在沸腾的血水,一步一步朝着那血湖走进。 她走的慢,却是十分坚定,耳边传来一声声奇怪的声响,似乎带着说不清的蛊惑。 随着她的靠近,那血湖沸腾的越发的厉害,耳边的蛊惑声渐渐变成了的一声声嘶吼回荡在她脑中。 岑夏储物戒猛的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她脚下步子一顿,眉头紧紧皱起。 呆滞的目光中渐渐浮现一丝挣扎,那血湖翻滚,一张张面容痛苦的脸在湖面中浮现。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面容各部相同,年龄各部相仿,唯一不变的却是那浮现出来的痛苦之色。 好似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与折磨。一声声尖锐的叫喊声不停回荡在耳边。 岑夏脚步一顿,蹲下身,痛苦的抱住脑袋。 “啊!!啊!!……” 她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口中散发出一声声暗哑的嚎叫之声。 储物戒发出的白光渐渐敛去了光泽,岑夏挣扎着,强行将神识探入。 那光芒的发散体,是无念珠,她心念一动,储物戒中的无念珠便出现在她手心。 那白色的光芒洒在她身上,使得她痛苦的神色微微减轻了几分,神智也渐渐回笼。 可惜,还未等她仔细打量四周,那珠子的光茫却是一点一点渐渐黯淡下去,好似用尽了所有的能力,又重新归于平静。 光茫一灭,那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岑夏胸中嗡嗡作响,似上百万千根针在扎入脑海。 血湖翻滚的俞发的汹涌,那些湖面中的人脸面容更是扭曲,叫喊声,哭泣声,一声盖过一声,痛不欲生。 那血湖之中,缓缓卷起一道漩涡,那血色的漩涡越来越大,越转越快,将湖面上那些痛苦的人脸一个个卷入其中。 人脸,泯灭不见,那血色的漩涡越升越高,越转越大快,带着无限凶煞之气。 岑夏目光里的挣扎之色,渐渐褪去,再次变得呆滞起来。 她耳边痛苦的嚎叫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直击神魂的沧桑之音。 “天道动情,众神之怒,牟神之地,东南而开,灭世之争,与神寂灭……” 沧桑的声音,在她脑中不断回荡,好似咒语,明明灭灭,轰轰回荡。 岑夏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喉间发出一声声低吟的传唱:“天道动情,众神之怒,牟神之地,东南而开,灭世之争,与神寂灭……” 第三十九章 元龙的心思 岑夏面上痛苦不复存在,她目光呆滞,嘴下喃喃自语,不断朝着血湖卷起的漩涡走去。 血水已经漫过她的脚踝,那不断翻涌沸腾的血水却似乎对她没有一丝伤害,她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朝着血湖中央的漩涡前进。 “岑夏!”耳边似乎传来元龙的呼叫声,带着急切。 岑夏呆滞的眸光微微动了动。 岑夏是谁?岑夏……岑夏……这个名字好熟悉,这个声音也好熟悉。 她脑海中不时闪过一些画面,画面破碎不堪,却是熟悉不已。 “岑夏!岑夏!”元龙的叫喊声一声大过一声,穿透耳膜,与她脑中回荡着的那沧桑的声音据理力争。 岑夏脚下一顿,目中思索之色更甚。 元龙?这是元龙的声音,他在唤我,有多久没有同元龙说过话了,好似一个多月了,又好似更久了。 岑夏心底有些微微抽疼,堵的慌,她不断念着的咒语,渐渐放慢了速度。 “岑夏!回来!岑夏!”元龙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焦躁与不安。 岑夏眼中神色恢复了些,她挣扎着,转过头,便看见元龙站在血湖的那头。 元龙一袭白衣,不似以往的整洁,微微有些凌乱,他额间散落的一缕白发随风飘扬。 “别怕,快回来,口中的咒语莫要停下。”不等她张口,元龙便叮嘱道 岑夏眼眶一酸,强忍着落泪的冲动,朝着他点点头,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天道动情,众神之怒,牟神之地,东南而开,灭世之争,与神寂灭……” 她嘴下咒语不停,脚下步子飞快,不过片刻便走到元龙面上。 她抬脚,踏上岸,身上的血迹立马蒸发的干净。 “元龙,你为何阻我!”还不等她开口,便被一道暴怒之声打断。 那声音似滚滚惊雷,带着恐怖的神识攻击,岑夏之觉得脑中翁的一声,刺疼一片。 所幸元龙即使将她护住,不然定是神魂溃散,她面色苍白的厉害,猛的喷出一口血来,元龙眸色深沉,蹙着眉不说话。 “元龙!你为何阻我!”那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有了元龙的庇护,倒是并为造成什么伤害。 “她不是你能动的人。”元龙终于开口,语气冷清。 “哈哈哈……”那人似乎听到什么可笑之事,连声大笑,笑声刺耳又嘲讽。 岑夏脑子稍稍清醒了下,蹙着眉寻着声音看去,血湖的漩涡之中,立着一个姿态迷人的倩影。 是个女人,是的长得很好看的女人,是个长得很好看,还很强的女人。 岑夏心神微动,侧目看向身侧的人,元龙并为看她,他此时皱着眉看着血湖之中放声大笑的女人,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人似是笑累了,看着元龙,满是怒火道:“你可知道,只要她踏进这里,牟神之地便会开启。” 元龙不语,那人眸中闪过一抹诧异,转头看向一旁的岑夏。 她眼神锐利,似锋利无比的利刃,从皮囊到灵魂似要将她看的透彻。 岑夏皱起眉,这人的目光让她极为不喜,不,是她这个人让她极为不喜。 元龙侧身,将岑夏挡在身后,那人愣了片刻,恼怒之色更盛,她面容有些扭曲,癫狂道:“你居然动了心!元龙!你居然动了心!你明知道她乃神族后裔,你居然对她生出了心思!元龙,你疯了吗?” 元龙,你疯了吗?元龙,你疯了吗…… 这质问声,一遍又一遍不断在元龙耳边回响,那人的神识分明伤不到他,他却是觉得脑中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一般。 原来,那奇怪的感觉,是动了心么?他没有在意女人口中话,那一句句质问声落入他耳中便自动转化为一句,你对她动了心! 他面容有些呆滞,转过头,看了眼身后同样呆滞的岑夏,微微皱眉,那岑夏呢?岑夏是否也对他动了心。 耳边似乎又回响起岑夏那急不可耐的解释声:“我对你没有旁的心思的,我发誓,你不是我的理想型……” 岑夏看着眼前面上变幻莫测的元龙,心底跳漏了几拍,她心乱的厉害,不敢同他对视,连忙瞥过眼去看向伫立在血湖之中女子。 那女子生的极为美艳,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衣,更是显得仙气飘飘,此时她目中含煞,将那分仙染上几分妖异,整个人似仙似魔,迷人异常。 看到岑夏看向她,那女子不屑的瞥开眼,某种带了几分厌恶,道:“元龙,你莫不是忘了晴……”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话音未落便被元龙粗暴的打断。 元龙转头看向她,眼中已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他语气冰冷,道:“岑夏,你不能动!” “有何不能,只要将她献祭,牟神之地就会开启,这不是我们一直一来的心愿么?” 那女子说着有些癫狂:“为了开启牟神之地,我付出了什么代价,你比谁都清楚,这上千年来,我已经祭炼了无数阴人,甚至连同自己都祭炼在此地,才形成今日这汪血湖,只差一个了!只差一个神族之血了!你为何要阻我!为何!?” “罗君,我同你不一样!”元龙看着眼前神情癫狂的人,蹙眉道。 “哈哈哈哈哈……”那再次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说不尽的苦涩,反问道:“不同?” 她面容扭曲的厉害,将原本美艳的容貌全都破坏的干净,看了一眼元龙身后的岑夏嗤笑道:“是不同!我却是没有你的本事!能破开屏障,吞噬天道!” 她目露讥讽:“那方世界……” “罗君!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与你!”元龙冷声呵斥,声音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那女子眸光一缩,似是极为忌惮,她仔细打量元龙一眼,忌惮之色稍褪,冷哼道:“杀我?凭你这具残破不堪的分身?” 她话喽,猛的朝着元龙身后的岑夏抓来,电光火石之间,岑夏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不过一瞬,那女子便单手将她拎起。 第四十章 尸体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岑夏已被罗君拎在手中。罗君的身形并不高大,将岑夏拎在手中却是没有一丝违和感。 元龙面色一变,狠狠盯着罗君,眼底的杀意却是近乎实质:“放了她!” 他声音冷淡,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罗君冷笑一声,不屑道:“区区分身,还残破不堪,也敢在此撅词,是谁给你的勇气?” 她话落,猛的朝着元龙一挥手,元龙瞬间倒退十几步,猛的喷出口血。 “呵。”罗君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这分身倒是挺耐打。” 元龙擦擦嘴脸的血迹,并未放什么狠话,只深吸一口气,四周的灵力猛地暴动起来。 元龙身上气势忽高忽低,灵气极为暴动。 罗君眼底有些不屑,她冷哼一声道:“若是你本尊在此,我还畏惧两分,可惜,你这分身,便是自爆也无济于事。” 元龙并不接话,只是手上掐着的法诀更快了几分。 “元龙,你停下!”岑夏看着眼前的场景,挣扎道。 那女子猛地卡住她的喉咙,岑夏发不出声,只得不断“唔唔”着。 罗君手劲极大,岑夏只觉得整个头都大了一圈,昏昏沉沉的。 “罗君,你找死!”元龙话音才落,庞大的灵力便朝着罗君涌了过去。 “哼!”罗君冷哼一声,不过随手一挥,那灵力便瞬间消散的干净。 如今的元龙对她来说不过是个蝼蚁罢了,她不再看元龙,转而拎着岑夏踏出那血湖的漩涡之中。 刚刚进入这漩涡之中,岑夏只觉得气息不稳,周身有些发凉。 她转动着眼眸,打量着这血色的漩涡,漩涡四周笼罩雷雾,低下那血湖水里,似藏着一个庞大之物。 岑夏将神识探入,那是一具身材姣好的女尸,那尸体十分庞大,岑夏的神识竟是不能将她看全。 她将神识落在女尸的七窍流血的面容上,那原本姣好的面容扭曲的不像样,女尸瞪大着眼,眼里是无尽的疯狂。 岑夏一愣,这是罗君的尸体! “天道动情,众神之怒,牟神之地,东南而开,灭世之争,与神寂灭……” 罗君口中不断念着咒语,岑夏之觉得头痛欲裂。 而另外一边,元龙身上猛地绽放出青色的火光,罗君口中咒语微停,目光满是惊恐。 那青色的火焰猛地向她袭来,罗君顾不得手中的岑夏,连忙运气法术抵挡。 元龙找到机会,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岑夏退回血湖边上。 罗君还在与那青色的火焰对峙,云龙吞下大把丹药掐了个法诀,那火焰气势更甚。 “灵魂之火!”罗君一边抵挡着那青色的火焰一边咆哮道:“元龙,你疯了!” 这点燃灵魂之火,燃烧的便不仅仅是分身的灵魂,是连同本尊一起燃烧,若是灵魂燃尽,那便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岑夏双目通红,她跌坐在元龙身后,看着眼前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带着势不可挡。 元龙身上的青色火焰还在燃烧,不用于罗君的慌乱,他动作优雅,一举一动不慌不忙,岑夏心里蓦的安定了几分,那是来自元龙的安全感。 罗君被逼的狼狈,她眼底渐渐染上几分执拗,眼神疯狂的盯着元龙,旋即嘴角掀起一抹疯狂之意,单手结印。 “元龙,你太狂妄了,你能燃烧灵魂,我也能,现在就让我们看看,究竟是谁的灵魂之力更为雄厚吧!” 熊熊! 赤色焰火,猛然自罗君体内爆发出来,与青色火焰对撞在一起!那青色火焰猛地缩小了许多,但威势依旧惊人。 滚烫的温度铺天盖地的涌来,元龙抬起头,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惧色。 “那便拭目以待吧。”元龙语气平静。 他缓缓的伸出手掌,再掐一法诀,那青涩的焰火猛地绽放出第二种颜色,对准了那赤红火焰袭击而去。 罗君眼瞳,猛的一缩,赤色焰火威势渐弱。 岑夏眉心闪过一抹妖异之色,她猛地站起身来,原本金丹期的修为却是瞬间踏入到了元婴期。 当然,她并非真正的元婴,只是此时堪比元婴罢了。 她瞪着一双血瞳,深深看了眼前的元龙一眼,猛地一头扎进血湖之中。 元龙见她已潜入血湖,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如今他只要拖住罗君,让岑夏能顺利毁了罗君的本体就好。 他嘴角露出几分讥笑之意,若是岑夏传音给他,他还真没看出这湖底的端倪。 罗君见岑夏扎入血湖之中,心底猛地升起一丝危机之感,她的本体在血湖底下,可是她设了层层封印,若是元龙本尊在这她还担忧几分。 可如今,不过是一具分身,莫非也看了出来? 似乎为了验证她的担忧,元龙不咸不淡道:“罗君,你这本体可让人好找啊!” 罗君瞳孔一缩,猛地收手,便想朝着岑夏追去,元龙岂能让她如意,他欺身上前,身体四周青白两色火焰交汇在一起,不断朝着罗君攻击而去。 “元龙,你以为凭着那小娃娃,堪比元婴的实力便想破我的封印?”罗君一边回击,一边鄙夷道。 元龙冷笑一声,并不接话。 岑夏确实不能破开罗君的封印,可是她的神族血脉却似乎有特殊的能力能破开屏障,单看她能一眼看到罗君的本体便能知一二。 罗君见他面上淡然,心底的那丝侥幸淡然无存。 “以吾之名,燃吾之血,以吾之魂,燃吾之命!” 罗君厉喝出声,身上那赤色的焰火,陡然一震,她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元龙的前方。 她眼中杀意暴涌,掌心那一道道赤红火焰,狠狠的对着元龙拍下。 高温弥漫,元龙望着眼前的罗君,眸子中,也涌上了一抹暴戾之色。 他白发飞扬,口中喃喃自语,身上的青白之火似要将他吞噬。 “啊……” 罗君猛的发出一声惨叫声,顾不得抵挡元龙的攻势,死死盯着血湖深处。 区区一个元婴,居然破开了她的封印。 她眼底满是恐惧,身子渐渐变得透明…… 第四十一章 岑夏的疑惑 玉林峰内,胡长老面色焦急,不住在屋子里踱着步子,走来走去。 林月,江昊三人面上也同样担忧不已,眼神不断朝着里间撇去。 竹帘掀开,走出一人,正是玄月宗的掌门。胡长老脚下一顿,还未开口,便转过头,看向大门方向。 “小师叔,你伤还未好,怎的可以乱跑。”林月看着匆匆赶来的岑夏,连忙道。 岑夏朝着她摆摆手,看向一脸难色的中年美大叔道:“掌门,元……我师傅他,怎么样了?” 掌门冲着她摇摇头,面色难看道:“我看不出来。” 他是真的看不出来,元龙体内经脉寸断,连丹田都几乎碎裂,这般重的伤,体内却还有灵力在不断自行修复,这般怪异的景象,他从未遇到过。 “他灵魂损伤颇大,能不能醒来,我也不知道。”掌门想了想,继续开口道。 岑夏点点头,便朝着里屋走去。 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简单,修行之人,多有苦修者,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元龙虽不是苦修者,除了吃食,却也不注重旁的享受。 岑夏坐在他身侧,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元龙躺在床上,神色平静,若非是他面色实在苍白的厉害,看上去但是像是睡着了。 他闭着眼,少了眼底的冷漠之色,但是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岑夏伸手,想仔细描绘他的五官,抬到一半,脑中却是陡然记起罗君临死时说的话。 她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之中,眼神复杂,半响悠悠叹口气,起身朝外面走去。 林月见她神色恍惚,眼中难掩担忧,那日岑夏消失后,她们三人唯恐她出了什么意外,便一直在洞口等待。 而后元龙便来了,这还是三人头一次这残,近距离的接触这个传说中的元婴长老,还没等三人开口,元龙便一头扎进了岑夏消失的石壁里。 三人面面相睽,再次研究起着诡异的石壁,依旧一无所获。 见元龙也进了石壁,想着他元婴期的修为,又是岑夏的师傅,几人也放下心来,不敢在继续耽搁,离开了那地,四处寻找机缘。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三人运气都还算不错,林子木已经稳稳当当的踏入了金丹中期。林月和江昊也是进步神速。 三人随着众人前往出口,静待秘境的开启,这才遇到胡长老,讯问之下才得知胡长老根本没有收到林子木的传讯。 得知岑夏和元龙纷纷消失在诡异的石壁内,胡长老也是满脸不解,他对秘境了解的要比三人更充分一些,从未听闻着秘境有这样诡异的石壁。 几人一边交谈,一边寻找岑夏和元龙的下落,直到秘境再次开启,依旧不见两人的身影,这才开始着急。 好在在几人焦心等待的最后,岑夏带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元龙,满身是血的冲了出来。 林月如今想起了两人出现时的那模样,都忍不住心底一颤~ 没等几人询问,岑夏便一头晕死过去,好在有胡长老这个元婴修士坐镇,才没出什么岔子,安全的将两人带回玄月宗。 “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岑夏朝着满脸担心的林月开口道。 林月点点头,安慰道:“元长老修为高深,定是不会有事的。” 岑夏点点头,不再多言,朝着外面走去,她现在心里乱的厉害,元龙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般模样,可罗君临死时的话却是不停在她脑中浮现。 那日,她潜入血湖,顺利找到罗君的尸体,依着元龙的话,将她的本体毁去,一切都很顺利,顺利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虽在湖底,却是将岸上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罗君身形逐渐在消散,她语气惊恐,不断朝着元龙咆哮。 岑夏刚冒出头,就只看到她扭曲的面孔,和一点点消散的身影。 她身影虽是消散,留下的话却是久久不散。 她说:“元龙,你穿梭面位,吞噬天道,吸收愿力,寻来的人,不就是用来打开牟神之地的钥匙么?你现在居然用了这擦钥匙要至我于死地!” 岑夏呆愣在原地,她虽没有说地球,可岑夏却是觉得,她所说的面位,就是地球,她就是那个元龙千幸万苦寻来的钥匙。 所谓尊者,原来真的就是元龙吗?那元龙所说的诅咒又是真是假? 她有太多疑问,还没弄明白,元龙便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岑夏思绪起伏间,不知不觉走到了玉林峰的后山,元龙曾与她打赌,输给她一年的烤肉,自从两人来了这玄月宗,这玉林峰后山的妖兽便成了她和元龙常待之地。 “吼……” 一声愤怒的吼叫声,打断她的思绪。 岑夏心底一惊,连忙回过身去,眼前不过是一头二阶妖兽,花狼虎,这妖兽虎头狼身,看上去十分凶残。 依着她平时的水准,这样的妖兽,她可以一只手指捏死。 奈何,她如今深受重伤,体内的强势还没好,连走路都有些费劲,更何况是打斗。 她心底懊悔,四下观看着,想要找条退路。 “吼……” 那妖兽再次吼叫一声,渐渐朝着她逼近,它目光警惕,似乎在打量着岑夏的实力。 岑夏心底虽焦急,面上却十分平静,她微微调动起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想将这妖兽吓退。 刚刚开始运转灵力,经脉便是一阵刺痛,像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针不断扎入体内,她面上一白,猛的喷出口血来。 那妖兽叫她这般模样,不再犹豫,猛的朝着她扑过来。 刚刚强行调动灵力的后果便是岑夏此时连基本的躲闪都做不到。 她有些绝望的逼上眼,心底默默将元龙骂了一百次。 若非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走神,竟是不知不觉走到此地,从人入虎口。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未传来,妖兽口中的腥臭之味也渐渐消散。 岑夏疑惑的睁开眼,那原本气势汹汹的妖兽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她眼前,站着的却是原本该在地球的戚风。 第四十二章 戚枫 “你……”岑夏看着眼前的戚枫,面上难掩震惊:“你怎么会在这?” 戚枫不是在地球上?莫非地球出事了,她脑中蓦的想起之前那惨烈的梦境,周身灵气倒流,直冲心间而去。 “噗……” 她猛的吐出口血,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 “你怎么在这,可是地球出事了?我爸妈,和小昱怎么样了?” 她每说一个字都艰难无比,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戚枫,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戚枫见她吐了血,连忙上前察看一番,发现她这是气急攻心,灵气倒流,倒是放下心来,还好,死不了。 他冷着一张脸,元龙和岑夏离开之后,他便一直经常出入岑家,没办法,谁让岑爸做饭那么好吃。 这段时间以来,倒是跟岑家几人关系不错,看在自己吃了的美食份上,他张张嘴道:“没事,你家没事,地球也没事。” 岑夏闻言心下稍定,想起元龙说的,这里一年,地球一天,自己不过在这里过了2年,想来地球也只过了2天时间吧。 她抬眸打量了戚枫一眼,这才发现他面上也白的吓人 “你怎么样?没事吧?”元龙带着她来到这方世界的时候,经脉寸断,莫非戚枫也经脉寸断? “元龙怎么伤的那般重?”他没有回答岑夏的问题,开口反问道。 他盯着岑夏,眼里冰冷一片,元龙如今在这番世界的身体不过是分身,元龙在练就这具分身时候用了些特殊的东西,更是加了无极丹。 此丹药品质达到十转巅峰,元龙炼丹时候特意加了不少珍贵之物,便是为了防止这具分身出事。 有了那无极丹和特殊材料,使得元龙这具分身修复能力极强,便是肉身溃散,只要经过漫长的时间,也能修复过来。 况且,元龙炼制这分身的法术颇为特别。就算这分身彻底泯灭,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损伤些修为。 根本伤及不到他的本尊,除非,除非是灵魂受了几位严重的伤,才会导致元龙在地球上的本尊竟是突然间陷入了沉睡。 依着元龙的神识,便是没了修为,这方世界能伤他神识的人也并不多,这才是戚枫放心元龙这具分身带着岑夏踏破屏障的原因。 可如今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元龙受那么重的伤,连远在地球的本尊都受到了影响。 两方世界相隔甚远,他无法与元龙联系上,只得放下元龙的本体不管,匆匆赶来。 岑夏闻言,面色一僵,将秘境一事娓娓道来。 戚枫越听面色越冷,岑夏只觉得,像某种凶猛的妖兽盯上了,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容易,他才收起周身的冷气,沉声道:“带我过去看看。” 元龙如今灵魂虚弱的几乎聊胜于无,戚风好容易到了这番世界,自然无法联系上他,好在他记住了岑夏的气息,一路追寻而来。 恰巧遇到方才那一幕,这才出手救下岑夏。 岑夏白着一张脸,略显艰难的抬抬脚,方才强行动用灵力的后遗症还未消失。 戚枫蹙着眉,半响,咬咬牙,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枚果子递给她。 岑夏有些疑惑,伸手接过,打量着手中的果子,这是变异的火龙果? 这果子外表长得跟火龙果一模一样,只是通体成乳白色,散发出阵阵灵气, 戚枫见她面上的表情,也能猜到几分她的想法,毕竟他初时在地球见到那所谓的火龙果时候也极为惊疑。 他面上肉疼之色更甚,冷声道:“这不是火龙果,这乃天仙果,这是难得的好东西,能修复你体内的经脉,你还不快服下。” 她下意识的就开始剥皮,戚枫脸色一僵硬,冷声道:“你在干嘛?说了这不是火龙果!不需要剥皮!” 岑夏动作一僵,不需要就不需要,你发什么脾气,她心底吐槽,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眼前的果子,咬咬牙,一口咬下。 那果肉呈现出来,外表一样,里面却是差别甚大,火龙果的果肉要么是白色的要么是艳丽的血红色,伴随着黑籽。 而这天仙果,的果肉则是玉色的,通体碧绿,好似一块上好的美玉,果肉那漂亮的颜色就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想吃了它。 入口之后,清淡过后,清香伴随着清甜接踵而来,很快溢满嘴中,虽然它果肉甜美,却甜而不腻,实乃果中佳品。 没等岑夏细细品尝这果子的美味道,戚枫又暴怒道:“你快些服下,愣着干嘛!” 这个人真是让人生气,给她吃就快速服下就可以了,还要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想到那天仙果的美味,真是肉疼的紧。 岑夏黑着脸,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迅速将果子服下,瞬间只觉得体内一片微热,苏苏麻麻的,原本伤的颇重的经脉,在这一瞬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 戚枫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元龙时,心底又惊又怒,他知道元龙定是伤的重,可是就算灵魂伤的再重,那满头的发白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的气势陡然爆发,岑夏只觉得屋子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个点。 “他不止灵魂受了伤!”他盯着岑夏,一字一顿:“他还受了天道反噬,这是怎么回事。” 岑夏一愣,天道反噬? 她仔细思索一番,道:“我不知道什么天道反噬,但如果你说的是他那白发的来历,是因为我……” 岑夏越说声音越小,这般看来,元龙落得今天的下场好似都是因为她…… 戚枫,越听心越惊,他不知道元龙和岑夏这段时间相处发生了什么,但岑夏对元龙来说,一定是重要的,至少如今已经算是自己人的行列。 他身上的冷气渐收,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神复杂。 他是看着元龙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一点点成长起来的,修道一途,艰难险阻,便是最难的的时候,元龙也不曾受过这般重的伤。 他向来惜命,何时一般唐突过,戚枫有些生气。 第四十三章 曾经的神族 掌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惶恐:“不知道前辈大架我玄月宗,所为何事?” 戚枫刚刚泄露的气息实在太强了,他与元龙不同,他流露出来的气息是实打实的强者。 元龙虽也修为高深,但因为受了重伤,经脉寸断,若是不动用神识,倒像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岑夏稍稍撇了眼黑着脸的戚枫,连忙走出门去跟掌门解释,听闻是元龙的朋友,掌门悬着的一颗心不仅没有安定下来,反而悬的更高了,这位大能不会因为元龙的伤势迁怒玄月宗吧。 他身测的胡长老闻言一惊,面色发苦,元龙的朋友修为这般强大,那想来元龙也低不到哪里去。 从前一直探究不到,只能通过那深不可测的神识探知一二,自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掌门想来也同他一样的想法,早知道元龙的修为这么高,在宗内这段时间,说什么也要来请教一二。 能得这样的大能指点,何愁不能突破元婴,可如今两人心思却不在此,与他,谁让元龙成了一副模样呢。 两人内心忐忑不安,朝着岑夏,小声道:“那前辈脾气可好?” 岑夏想着戚枫那冷心冷面的模样,摇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面色更苦了,那人实在太强,便是他师傅,也不见得有那般强大的气息,这样危险的人如今也不知道是敌是友,留在宗门里,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两人对视一眼,掌门朝着一侧的胡长老点点头,上前一步。 身为一宗之主,人既然来了他的领地,自然没有回避的道理,况且,元龙和岑夏自从来了他们玄月宗,也不曾受过什么委屈,这大能只要讲点道理,此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他咬咬牙,朝着屋里高声道:“不知前辈大驾光临.......” 还不等他说话,那屋子的门便瞬间被推开,戚枫便背着沉睡的元龙走了出来。 掌门一顿,看向岑夏的目光里有些疑惑,岑夏也没搞懂戚枫想做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 “我要带元龙走,你也一起。”戚枫蹙着眉,朝着岑夏冷冷道。 元龙伤的太重,他必须带他回那个地方才有得救。既然元龙这般看着岑夏,那一起带走也无妨。 掌门和胡长老,听闻他要走,还没来得及开心,又听闻要把岑夏也带走,两人对视一眼,心底苦的跟黄连似的: 岑夏资质极高,玄月宗上百年来也未曾收过这般资质的弟子,可是,戚风的修为让他生不出半点对抗的心思。 岑夏一愣,看了昏迷不醒的元龙一眼,道:“带元龙走,你有办法治好他吗?” 戚枫以为她担忧自己治好好元龙,冷着连,点了点头。 旁边的掌门更是震惊不已,元龙的伤势他虽看不明白,但是也能知道一两分。 全身经脉寸断,灵魂几乎消散,这样的伤势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如何能治好。 眼前的人,没有说谎的必要,想来是真的能治好,这让他对眼前的又多了一份畏惧。 岑夏眼底闪过几丝复杂,罗君的话,就像一根刺卡在她心间,如今元龙昏迷,她尚且不能直面他,若是元龙醒了,她该如何面对? “戚枫,你知道无念珠如何用么?”岑夏小心翼翼的传音道。 元龙不肯说,戚枫作为他的好友,想来是知道的吧。 戚枫闻言,那张面瘫脸,终于出现些表情。他一挥手,设下结界,将掌门和胡长老隔绝,死死盯着岑夏,正色道:“你如何知道无念珠。” 无念珠对元龙来说有特殊的含义,他不可能主动跟人提起,这个人是如何知道的! 岑夏心跳的厉害,她强压着心底的情绪,缓缓道:“是元龙给我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告我这无念珠怎么用,便受了重伤。” 戚枫面上更是震惊不已,听岑夏的意思,她不仅知道无念珠,如今这珠子还在她身上? 他有些不相信,若是找到珠子,元龙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交给别人,还这般大意? 他目光死死盯着岑夏,将信将疑道:“将珠子拿出来我看看。” 岑夏闻言,从储物戒中拿出无念珠,递给他。 戚枫伸手接过,仔细打量一番,确实是无念珠无疑,可这珠子不是早就消失了么,元龙从何而来,又为何要给眼前的人。 “元龙为何将珠子给你?”他紧紧盯着岑夏。 “为了牟神之地,元龙说,我若用了这珠子,便能早些进入牟神之地。”岑夏也不算说谎。 这珠子虽是是她和敷敷找到的,但是后来被元龙拿了去,她也当送给元龙了,之后也确实是元龙给她的,也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 戚枫心底疑惑渐渐退下,这说法虽是有些牵强,但是既然涉及到牟神之地,倒也说得通。 他想着,又将无念珠递给岑夏,既然是元龙给的,那想来也有元龙的道理。 他想了想,朝着岑夏道:“这无念珠是神族之物,除了神族之人,无人知道用法,我也不知道如何用。” 岑夏眼睛有些失望,看来从戚风这里套话是走不通了。 戚枫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开口道:“你放心,元龙很快就能醒了,到时候你在问他,也是一样的。” “元龙是神族吗?”岑夏有些惊疑。 戚枫摇摇头,冷声道:“元龙不是神族,他……” 他话头一顿,转而道:“反正他知道这珠子怎么用,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就好了。” 岑夏一咽,她倒是问了,元龙不告诉她啊,她想着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 戚枫想了想,又继续道:“除了元龙,想来还有一个人知道的,若是你口中的那个罗君没死的话,她肯定是知道的,因为,她曾经是神族。” 岑夏闻言一惊,罗君竟然是神族,从罗君和元龙的对话里,她多少能听出一些,两人对牟神之地的执着,元龙执着于牟神之地是什么原因,她并不知道,但想来也是什么好事。 每每提起牟神之地,元龙虽控制的好,但那眼中的恨意,却是触目惊心。 她虽不认识罗君,但那短暂的相处,她却是能感受到罗君对牟神之地的怨恨,没想到是神族。 曾经的神族么......岑夏微微垂下眸子,没再说话。 第四十四章 留下 她重新将无念珠收好,心底有些失落,罗君已死,连戚枫都不知道,如今她该找谁去问这无念珠的事。 “你过来时,我爸妈还有小昱还好么?”她想了想还是将这话问了出来。 戚枫蹙着眉,想了想道:“元龙既然动用了衍天之术,那想必你也知道如今那边的处境。这两天那边的屏障变化反复无常,对人也有些影响,你爸倒是还好,你妈和小昱记忆出了些问题。” 岑夏心底一惊,连忙道:“出了什么问题?怎么贵出问题?严重么?”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想起了一些之前忘记的事。”戚枫眼里有些疑惑,这不应该啊。 他想了想又继续道:“那边的屏障不知道为何近日薄弱了很多,我是趁着机会寻了空子才能回到这里找元龙。” “或许,等天道……”戚风话头一顿,连忙闭上了嘴,他不知道岑夏和元龙经历了些什么,她如今又知道些什么。 岑夏心底一跳,罗君的话又浮现在她脑中,元龙吞了天道,那个天道是地球的么?地球变成那副模样,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七天,元龙说还有七天,那片世界便会彻底毁灭。 岑夏心底焦急,可是以她如今的修为,我回不去,就算回去,也毫无办法。 “戚枫,我不跟你们走,你带走元龙是为了他的伤吧,我如今修为低,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准还会给你添麻烦,我在这里安心修炼,等你们回来。”她面色真诚。 戚枫想了想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那个地方虽算不上凶险,却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元龙如今这幅样子,他也顾上照看岑夏,倒不如让她留在这里安全些。 只是,元龙好歹是为了救她才落得这般模样,这女人也太过无情了些,戚枫冷哼一声,道:“随便你。” 他言落,便撤了结界,也不看两人一侧的掌门和胡长老,转身便消失不见了。 掌门和胡长老,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方,微微松了口气,那人的气势实在可怕。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两人看着身侧的岑夏,几乎感动的要哭出来了,胡长老面容和蔼道:“岑夏啊,你能留下来真是太好了。” 岑夏此时心底想着地球上的事,却是没有心思同两人多说,闻言只朝着两人笑笑,恭敬道:“掌门,胡长老,弟子还要修行,便先行告退了。” 掌门,满面笑意,朝着她点点道,和蔼道:“岑夏啊,你可是我玄月宗资质最强的人,可得好好修炼,切莫辜负了元龙前辈的期望啊。” ....... 岑夏告别了两人,却是没有回自己的屋子里去。而是去任务堂,接了个外出的任务,便带着敷敷,出了玄月宗。 离开玄月宗大门不久,她便祭出飞剑,御剑向着天边飞去。 “岑夏,我们去哪里啊?”敷敷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岑夏脚下不停,在脑中回应道:“去神迹秘境。” 敷敷一惊,连忙从她怀里钻出头,摆手道:“我不去秘境,岑夏你放我下去!” 岑夏将它按回去,无视她的反抗,脚下的剑更快了几分。 罗君已死,神迹秘境是她如今唯一能找到这无念珠的用法的地方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回去看看。 虽林月说着秘境一个人一生只能进一次,可她却是有预感,她不一样,或许是有神族血脉的原因,她莫名的觉得自己还能进入那个地方,这感觉说不清楚。 随着修士越高,岑夏便越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只是如今,这秘境已经关闭,但是依着她的推测,这秘境的位置却是没有变动,百年开启一次,每次都是同一个位置,若是这秘境真的会移动,怎会这么巧,想来那秘境定是固定的不变的位置,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入口看不见了。 她要去寻秘境的入口,再进一次,敷敷的天赋神通,或许能帮上什么。 本应是凉风习习的季节,而此时冰炎城却是多了几分燥热,此时天还尚早,岑夏并没有着急去落云山脉,却是带着敷敷,进了城中的一间酒楼。 如今秘境已经关闭多时,来往冰炎城的外来修士却依旧不在少数,不过大都是筑基凝气期的菜鸟,往云断山脉内涌去,并非是想找秘境的线索,只想去捡捡漏罢了。毕竟之前秘境开启之时,这里发生了无数起大战。 那些个高阶修士看不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岑夏如今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在这冰炎城算是一方强者了,为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将修为隐藏在筑基后期的模样。既不会引起注意,也有一定的威慑力。 她刚一踏入酒楼,大厅里便有不少人朝她看来。 “客官楼上雅间请?”小二一看岑夏的穿着眼里便殷切了几分。 这女子年纪轻轻,修为不弱,穿着也不凡,想来是哪个大势力的弟子。 岑夏面上露出几分思索之意,缓缓点点头,才跟着小二上了楼,二楼设了结界,可以阻挡金丹期以下的神识,见岑夏进了雅间,大厅的众人才又纷纷转过头去。 雅间里,小二在滔滔不绝的介绍中店里的各种美食,敷敷缩在岑夏怀里,早把秘境的事抛的一干二净。 “岑夏岑夏,我要吃这个,爆炒紫灵猪肉。还有这个............” 脑中不断响起敷敷的稚嫩的声音,岑夏脸色黑了黑,不是她不想给敷敷吃,实在是,这菜怎么都那么贵! 她面上有些纠结,刚想开口,敷敷的声音又在她脑中响起:“岑夏,我要是吃不饱,我肯定找不到好东西。” 岑夏那脱口而出的话,一顿,黑着脸咬咬牙,终是将敷敷点的菜全部报了一遍。 随着她越点越多,小二表情越来越亮,看着她满脸看金主的崇拜,好不容易岑夏点完了,小二脸上的的笑意也不见了。 这人一个人点这么多?莫不是消遣自己?或者是想吃霸王餐? 小二面上有些犹豫,又将岑夏点的菜,全报了一遍,岑夏面上平静,缓缓冲着他点点头,又将身上的灵石交与他,小二这才重新绽放出笑脸,退出房中。 第四十五章 秘境入口 敷敷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灵兽肉,口水直流,面上毫不掩饰的欢喜之意,它是高兴了,可岑夏全程黑着脸。 原因与他,这一餐可整整吃完了她全部的身家!她敢肯定,要不是她说没灵石了,敷敷肯定还会接着点! 没办法,她是真的穷啊,元龙没有灵石,岑夏现在有的灵石都是玄月宗弟子的份例,平日她不出宗门,丹药什么的元龙也都给她准备好,因此她对灵石也没个概念。 可如今,不过是点个菜,就吃了她所有的身价,岑夏那个心里苦啊。 等菜上齐之后,敷敷便从岑夏怀里跳了出来。 开始胡吃海吃,岑夏见它吃的香,也跟着夹了几筷子,也许是因为心底有事,也没有什么什么食欲。 不过浅浅尝了几口,便静静的坐在一侧看着敷敷吃。 修行之人,大多辟谷,这酒楼里的饭菜都是灵米灵兽肉,虽说对修为有好处,味道却是不尽如人意。 敷敷一边咬着手中的肉,一边抱怨着:“这烤肉做的也太难吃了吧,还没有元龙做的一半好吃,不对千分之一好吃。” 它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口,难吃也要吃,不能浪费了。 可是,真是很想念元龙的烤肉啊,它有些可怜巴巴的看了岑夏一眼,问道:“元龙会好么?” 岑夏面上有些恍惚,朝着它点点头,坚定道:“会好的,戚枫很厉害的,元龙也很厉害的。” 敷敷一边吃着肉,一边继续道:“岑夏,你为什么躲避元龙?” 它跟岑夏签的是平等契约,若是岑夏不愿意,它也无法知晓岑夏内心的想法。 岑夏闻言一怔,她有躲避元龙么?她喃喃道:“敷敷,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又......” 她甩甩头,连忙道:“算了,你一颗石头,懂什么。” 敷敷将手中的肉一丢,不服气道:“谁说我不懂了,你不就喜欢元龙又害怕嘛?石头怎么了?我可是天地孕育而生的石心......” 敷敷后来说的什么,岑夏也没有听清,她耳边反反复复就只能听见:“你不就是喜欢元龙又害怕这几个字。” 喜欢吗?扪心自问,喜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不自觉的被吸引。 害怕吗?也是害怕的吧,元龙太过神秘,变化莫测...... 天色渐暗,等岑夏从酒楼出来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那酒楼的菜做的虽不及元龙的百分之一,但是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敷敷还是将其吃了个干净。 等她们到达云断山脉时,已经是午夜,此时山脉内不同于秘境开启时候的人声鼎沸,反倒颇为寂静。那些个捡漏的修士也早早便返回城中去了。 岑夏站在入口处,将怀中的敷敷放在地上,敷敷吃饱喝足,也不好意不干事,冲着她点点,便闭上眼睛发动天赋技能。 岑夏目露期待,心底有些紧张,重新返回秘境,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敷敷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岑夏却是觉得好似过了很漫长的岁月。 “找到了!”敷敷略带虚弱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岑夏眼睛一亮,伸手将地球面色难看的敷敷抱起,敷敷休息了一会,面上才恢复了些神采,瞬间便将自己探寻到的位置共享在岑夏脑中。 岑夏面上有些疑惑,顺着敷敷传递的消息,朝着山脉内走去。 “你确定是这里?”岑夏看着眼前的水潭有些疑惑。 这水潭看上去并不大,倒像之前在地球上泡的是温泉池,岑夏捏了个法诀,将周围照亮了些,水面平静,清可见底。 就是一个寻常的水潭啊,哪里来的入口。 岑夏将它放下,不断在水潭边上探寻着,敷敷也有些疑惑,它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往后退了退。 “咚......” 水花四溅,岑夏只觉得身上一凉,她抬收擦擦脸上的水迹,转过头早就不见了敷敷的踪迹。 “敷敷……”她看着荡起水波的水面,眼里有些疑惑。 她趴在水潭边,水面荡漾,却是没有敷敷的踪影。 “岑夏,岑夏......” 敷敷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岑夏脑中响起。 “你在哪里?你躲哪里去了?”岑夏连忙问道。 “我掉进了水里了,岑夏我好像进到你说的秘境了......”它语气带了几分哭腔:“岑夏,这个秘境好可怕,你快拉我上去。” 岑夏闻言,眼中疑惑更深,她死死盯着身后的水潭。 水面涟漪渐停,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岑夏将整个水潭看的一清二楚,分明没有敷敷的影子。 “你在水里?”她面上有些疑惑:“你能看到我吗?” “能啊,我就在你右边,对对对,你往右边看,你看到我了么?”敷敷语气有些焦急:“你快拉我上去,我动不了,这个秘境又好多飙风,我好害怕。” 听闻敷敷说着黑色的飙风,岑夏心里已经确定了那就是神迹秘境,秘境开启时,她也曾见到过,林月说,那秘境关闭后,留在里面的人会被飙风搅碎。 她想着,有些担忧道:“你没事吧,敷敷?有没有受伤?” “我有事,岑夏,我有事,你怎么还不拉我上去?你不要我了么?”敷敷声音尽显可怜之色。 岑夏心底的焦急略缓,还能说那么多,看来是没事。她面上无辜道:“我看不见你啊,我怎么拉你,你等等啊,我做个标记,我就下来找你。” “啊?你要下来么?岑夏,这里真的很恐怖,你别来了,你拉我上去就好了。”敷敷有些焦急:“你看不见我吗?我就在你右边啊,右边。” 岑夏不理它,不进去,自己找秘境的入口,难道是为了看看? 她动作麻利,迅速在水池边上做好标记,然后栓了绳子,将绳子丢入水潭,不管有没有用,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她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重新回到水潭边上。 敷敷还在里面苦口婆心的劝阻着:“岑夏,你别下来啊,你下来了我们出不去怎么办,你先拉我上去啊。” 第四十六章 再入秘境 岑夏不理它,别说她看不见敷敷,看见了也不会拉它,这货的能力在秘境里简直就是个无敌的外挂,自己怎么可能放过它。 敷敷见她面无表情,心底又是绝望,又是感动,绝望的事,岑夏不将它拉出去,感动的是,岑夏居然不顾劝阻,要进这秘境里来陪它。 一人一兽,心意相通,敷敷此时也没有屏蔽岑夏的感官,岑夏一瞬间便知道了它心底的想法,脸上一红,她真不是为了去陪它。 这敷敷看着聪明,怎么有时候又那么天真呢。 她甩甩头,不在犹豫,纵身跳入水潭。瞬间泯灭吗?她不相信,况且,她没有时间了。 入水的那一瞬间,岑夏只觉得身躯猛的一颤,一道强大的神识落在她身上,带着无尽的打量。 隐隐间,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威严而庄重的声音猛地自她耳边响起:“欢迎回归,我的族人。” 也就在这一刻,水潭中心,陡然爆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光芒不断朝着岑夏汇聚而来,似大大小小的萤火虫成群结队扑面而来,迅速的将岑夏笼罩。 水中沸腾一片,在光芒中心的岑夏突然间便凭空的消失不见...... 水平荡漾起的波纹,渐渐趋于平缓,最终又是沉寂一片。 强烈的光芒充斥着岑夏的眼球,耀目的让她睁不开眼,紧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蛮横的撕扯之力。 这感觉熟悉极了,当初跟元龙一起从地球来这片世界时,也是这样的撕扯之力,岑夏只觉得头晕目眩,好似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 不过所幸,这股撕扯之力,并没有持续太久,岑夏只感觉一股巨力涌来,身体便直接被抛飞了起来。 好在她有了上次的经验,此时早有准备,并未像上次一样,被摔趴在地上。 她稳稳当当的落地,一落地便是不顾脑中的眩晕之感,迅速的闪身,避开原地。 同时,周身灵力也提升到了极致,瞬间可以发功攻击。 在她闪开的同一时间,一阵黑色的飙风席卷而来,正是她刚下降落的地方。 那飙风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瞬间将那周边的石壁击得粉碎,岑夏在不远处将身上的防御开到极至,不断躲避着那些四处飞溅的碎石。 “岑夏,岑夏,我在这里......” 敷敷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岑夏一边躲避着那碎石,一边寻找声音找了过去。 眼前的秘境,跟自己当初进来时候打不相同。那宛如仙境的景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残破毁灭。 岑夏看着眼前的场景,神色怔然,这地方,跟她梦里的地球莫名的有些相似。 “我的族人,欢迎回来。”那威严而又庄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岑夏心间一凛,连忙开口道:“谁?你是谁?” 那声音却是再没有响起,岑夏再次开口:“你究竟是谁?” 她说话间已经退至到敷敷身侧。 敷敷看着她自言自语的样子,疑惑道:“我是敷敷呀,岑夏你傻了么?” ....... 原本紧张的气氛,便瞬间被打破,岑夏无语的看了眼脚边的敷敷,心底吐槽道:“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岑夏,我听到了!”敷敷站在她脚边,气鼓鼓的瞪着她。 岑夏心底懊恼居然忘记了屏蔽敷敷的心神,她低下头仔细打量了脚步气鼓鼓的敷敷一样。 呃......确实是生气了没错,奈何,它是在太过迷你,生气的样子也没有丝毫威慑力。 岑夏赔着笑,连忙向它伸出手,开口道:“没说你,没说你,你最聪明。” 没办法,一会还得靠这个小东西的天赋技能,可不敢得罪了。 她说着连忙转移话题道:“敷敷,你刚才有听见有人说话吗?” 敷敷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才开口道:“我除了听见这飙风“呼.呼.呼......”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啦。” 岑夏眉头紧蹙,又是这样,又是只有自己能听到。 想到元龙曾说的自己是神族血脉,她心底疑惑也渐散,想来是血脉的原因吧。 “敷敷,你感应下,这里有没有起什么特殊的气息。”她朝着敷敷正色道。 “特殊的气息?是跟岑夏你身上的气息一样的东西吗?”敷敷歪着头,疑惑道。 “我身上的气息?”岑夏有些不解,随即她眼眸一亮,莫非敷敷能分辨出神族血脉的气息? “对呀,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息,这个地方的气息跟岑夏的很相似呢。”敷敷说着,身上光芒乍现,眼睛一亮,指着东面道:“那边,气息最重。” 岑夏眼眸一亮,连忙带着敷敷朝着那边走去,一路上随处可见的飙风,时不时就席卷而来,岑夏小心翼翼避开,短短几步路,走的甚是艰难。 她一路坎坷,但总归是在前进的,而此时,岑夏心底却有些疑惑,这飙风虽说可怕,但只要心神庄注些,完全可以避开,为何之前听林月说的,好似完全避不开一样。 她眼神转了转,脚下步子渐停,是不是,其实,这飙风没有这么大的伤害?又或者说,是对她没有那么大的伤害?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岑夏停下脚步,朝着不远处席卷而来的飙风缓缓伸出手去。 “岑夏,你干嘛?你疯了?”敷敷急切的声音在她脑中回响。 岑夏却是不管不顾,非是她胆大,实在是如今时间紧迫,她半点不想浪费。 她虽想试探,伸出的手却是小心翼翼,时刻做好准备,稍有不慎,就立马收回。 敷敷心底焦急,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它虽是天地而生,但除了天赋技能,和能控制石妖吓唬吓唬人,它本身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它也没有能力强行控制住岑夏,让她收回手。那飙风越来越近,岑夏心跳如鼓。 ....... 那飙风越来越近,敷敷劝阻无果,干脆将头缩在岑夏的怀里,眼不见为净。 自己要找死,难道别人能拦得住?况且,只是一只手罢了,少了一只手,也没太大关系,敷敷不断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第四十七章 秘境的主人 整个神迹秘境,无日夜交替,灰蒙蒙的一片。 岑夏带着敷敷,快速向着东方前行,过往的飙风从她身侧不断划过,岑夏不躲不闪。 敷敷微微探出头,看着眼前的景象,那双灵动的眼眸里,还带着震惊之色,喃喃自语道:“这飙风是你家的么?” 它说话间,又是一股飙风席卷而来,敷敷瞬间便缩回了岑夏怀里,这东西对岑夏没什么伤害,对它伤害可大着呢。 它面上委屈,越想越委屈,当时岑夏将手伸进飙风里,它看见没事,也好奇的试探一下,差点没把它整个人,不对是整个石身给搅碎。 要知道,它是天地孕育而生的石心,刚出生便有灵智,虽然攻击能力不行,但防御能力是出了名的强。 “敷敷,前面有分叉口了。”岑夏的声音将它思绪打断。 敷敷收敛心神,闭上眼眸细细感受:“朝左边走,马上就到了。” 岑夏闻言不再犹豫,连忙朝着左边疾驰而去。 ...... “这是什么地方?”敷敷看着眼前的景象,面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岑夏压制住心底的震惊之色,抬眸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这是一座宏伟又壮阔的宫殿,整个宫殿散发着古老而沧桑的气息。 宫殿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殿的四角高高翘起,优美得像四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许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这宫殿外表看上去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但依稀能看见曾经的辉煌。 她心底有些疑惑,这么庞大的宫殿,为何之前来秘境的人不曾发现? “岑夏,在里面,我感受到了,那气息跟你身上的一模一样。”敷敷显得有些激动。 岑夏不在犹豫,深吸一口气,带着敷敷缓缓踏入其中。 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连塑像也残缺不全,壁画因受损严重,只能依稀看到往日的辉煌。 “欢迎回归,我的族人......”那威严又庄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岑夏心底一凛大声呵道:“是谁?你是谁?” 敷敷从她怀里探出头来,疑惑的看向四周,询问道:“岑夏你又听到有人说话了吗?” 突然,它话音一顿,连忙道指向岑夏身侧道:“岑夏,你快看,那里有个人。” 岑夏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残破不堪的高台上,放了一个草编的蒲苇,那蒲苇上则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 整个大殿尘封土积,随处可见的蜘蛛网,那人周围却是一丝尘土也无,好似与这片空间彻底的隔绝开来。 岑夏打量着眼前的人,那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他皮肤很白,出奇的白,一席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形成鲜明的对比。 穿着一件白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此时眼眸紧闭,似乎是入了定。 “我这肉身已死去多时,你不用看了。”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不止是岑夏,连她怀里的敷敷也听得清楚。 她一抬眸,眼前出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那模样与蒲团上的男子无异,一双眼眸寒光四射。 “晚辈冒昧前来,多有叨扰,还望前辈恕罪。”岑夏压下心底的震惊,连忙开口道。 千穿万千,马屁不穿,伸手不打笑脸人,客气些总是没错的。 “你这小辈倒是有意思。”那人似乎心情颇为愉悦:“这秘境一人一生只能入一次,你如何确定自己能平安进来。” 岑夏面上有些尴尬,靠直觉这种没脑子的话能说吗? 她想了想,开口道:“晚辈有不得不进来的理由,即便身死,也甘愿一试,况且,晚辈冥冥之中觉得好似有人特意指引晚辈前来,从前不明白,如今但是有几分猜测。”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那人好似很久不曾这般愉悦过,笑声久久不断。 “岑夏这人有毛病吧?”敷敷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岑夏一惊,连忙传音道:“不可对前辈无礼。” 敷敷略带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放心吧,这是我新的神通,他听不见的。” 岑夏将信将疑,新神通?从前怎么没有? “真的,我才刚学会。”若非被元龙丢进那秘境,它也不会那么快进阶,学会这新的神通。想起那秘境,敷敷又是满脸怨念。 两人说话间,那人似乎也笑够了,他心情颇为愉悦道:“没错,若非我有意敞开这番天地,凭着这怀里那小东西,你是如何也进不来的。就算进来也不见得这般顺利能找到此处。” 敷敷闻言冷哼一声,传音道:“岑夏,这个人不止脑子有病,还自大!我们不要理他,我带你去找宝贝。” “你那神通,虽厉害,但是要隔绝的我的神识,却还差了一点。” 岑夏面上尴尬,狠狠瞪了敷敷一眼,连忙道:“敷敷它年幼无知,还望前辈莫要见怪。” 那人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不慎在的一笑开口道:“你可知我为何引你前来?” “还望前辈解惑。”岑夏语气恭敬。 “这秘境原是我炼制的一方小世界,灭世之战后,我重伤躲进此地,却是终究难逃一死,如今我肉身已死,唯有神识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岑夏面上震惊,这秘境居然是眼前这人炼制的一番小世界。 “只是我这神识也受伤颇重,几乎泯灭,这上万年来,也一直浑浑噩噩,若非当日你与罗君相斗时,激发血脉之力,引起我的心神波动,或许,再过千年,我这神识也将彻底与这方天地融为一天,泯灭意识。” 他说着语气有些伤感,岑夏不知道说什么,在她的映象里,人生不过百年,即便现在踏入了修真界,千年万年对她来说都太过长久,她只想跟家人一起,无灾无难的过完这一生。 “你觉醒的神族血脉与我一个故友很是相似。既是他的后人,我自当照看一二。”他说着眼神有些怀念,看着岑夏目光柔和。 “况且,我也欠你一份人情,此次见你去而复返,想来时有心愿尚未达成。 “只是,我如今这神识还很是虚弱,出不了这宫殿,只能引你前来。” 第四十八章 玄天经 岑夏心下恍然,怪不得这宫殿从来不曾被人发现,想来这人就算神识受伤颇为严重,潜意识里面自主将此地屏蔽了吧。 她心底火热一片,这么说来,此地便是真正的神迹秘境了。 听这人的意思,此番想来是要给自己一些好处的,她心底窃喜,虽然有元龙这尊大佬在,她既不缺功法,也不缺丹药,但是奇遇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机会难得,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哈哈哈哈……”那人突然大笑几声,看向岑夏道:“你这小辈倒是有意思,脑袋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面上有些古怪,开口道:“我已身死多年,那些个丹药,法宝如今恐怕用的寥寥无几了,自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宝贝给你。” 岑夏面上一热,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 “读心术?”那人面上有些疑惑,转而开口道:“算不得读心术,这不过是我无聊时自创的一个小法诀罢了,你若想学便传授与你吧。” 岑夏忙不迭失的点点头,想学想学,这可是读心术啊,若是她学会这法术,以后岂不是就能知道元龙究竟在想什么了。 “岑夏,你真无耻,我要告诉元龙,你想偷窥他的内心。”敷敷略带鄙夷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岑夏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诛之脑后。 没办法,她真的是怕了,怕了。眼前这一人一兽,一个会读心术,一个又总能趁着她不注意偷窥的心神。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哈哈哈。”那人大笑几声,朝着岑夏道:“你讲心神打开,我传你法术。” “多谢前辈赐法。”岑夏闻言,连忙抱拳拜谢。 她依言,将心神散开,那人不过在半空之中随意滑动几下,瞬间,便有一大段信息涌入岑夏脑中。 岑夏收敛心神,连忙盘膝而坐,体内的天玄经缓缓运转,那涌入自己脑海的信息便一点点被梳理清晰。 岑夏闭目而坐,天玄经不断在梳理这那些文字。 这感觉甚是奇妙,经过天玄经梳理的文字,根本不需要岑夏去仔细钻研,好似刻在岑夏脑中,成了岑夏的一部分。 岑夏心底暗喜,想不带这天玄经还有这等作用,这简直就是超神一般的领悟力。 时间一分一秒,缓缓流淌。不过片刻岑夏便睁开双眼。 那神秘人见她眸中金光一闪而过,顿时惊奇不已,他初见她睁开眼,只以为是将法术草草记下,待日后再慢慢研究。 可她眸子一闪而过的金光,却是代表这她不是粗粗记下,而是已经理解透彻。 这怎么可能,以岑夏的修为,便是领悟力再强,也不可能在断时间内将他所创的功法全部理解。 别说是如今只是金丹修为,便是曾经神族最为天才的弟子,即便修为达到元婴之上,也不见得能够这么快就将其理解。 “多谢前辈赐法之恩。”她恭恭敬敬的朝着眼前半透明的人影鞠个躬。。 “可学会了?”那人面上尽显平静,心底却是好奇的紧。 岑夏心神一动,方才学的法术便开始自行运转,她眼神狡诈,眼前眼前一派正经的人轻咳一声道:“前辈若是好奇,尽管问便是,岑夏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人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在不断问自己:“这是什么意思?真学会了?难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在这小娃娃故意在逗我玩呢?” “咳咳。”岑夏好心提醒道:“晚辈不敢拿前辈寻开心。” “你敞开心神。”那人实在不愿意相信。 岑夏心底一喜,这么执拗,还不愿意相信?这是要用功法来砸她?她不再多想,按耐住欢喜之意,连忙敞开心神。 一段段信息,不断的向她脑海涌来,杂乱不堪。 天玄经再次开始自行运转,不断梳理着疯狂涌进脑中的信息。 信息越来越多,天玄经转的越来越快。岑夏看着脑中刻下的一段段文字,一本本功法,心底开始疯狂的吐槽。 这个人,这个人什么情况,将几本功法的信息同一时间传进自己的神识,若非自己有天玄经可以自己分辨整理,那岂不是要被这些文字困死在这识海中。 大佬都这般不管不顾,随心所欲的么? 尽管有着天玄经,等岑夏将脑中的信息全部整理好之后,也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睁开眼,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瞬间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多想前辈赐法。”她面上微微有些泛白,这是神识运用过度的症状。 那人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淡然之色,面上满是震惊,半响他猛然道:“你修了天玄经?” 他似恍然大悟,语气笃定道:“你修了天玄经!” 他说着有些气急,破口大骂道:“你居然敢修天玄经!脑袋被驴踢了?” ………………… 岑夏满脸不解,这修天玄经怎么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晚辈确实修了天玄经,可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还望前辈解惑。”不耻下问,岑夏一向做的很好。 “不知道玄天经的特性?”那人面上有些震惊,半响,他眸子一闪而过的冷色,正色道:“这卷经书是谁给你的?” 岑夏与眼前的人虽不算相熟,但是通过期间的交流和沟通也能推测出,眼前的人若是鼎盛时期,那必定是不得了的存在,甚至要超出元龙许多。 他表情太过认真,岑夏不自觉心底便是一跳,难不成这功法真的有问题? 可是自己修炼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除了刚刚那让人为之惊叹的领悟能力,还有她比寻常修士都要强上许多。 不管怎么说,能让这般厉害的大能露出这这样震惊的神色,她心底也有些好奇这玄天经究竟怎么回事。 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天玄经是元龙给我的。” “元龙?”那人面上露出几分回忆:“上次与你一起战罗君那小子?” 岑夏连忙点点头,不等她开口,那人便满脸疑惑道:“你同他有仇?”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