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穿越大明做崇祯》 001重生朱由检 公元1627年8月22日,从昏迷中醒来的朱由检,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漂亮女人。 按道理来说,朱由检应该不认识她。 可是,脑海里涌动的记忆,却让他脱口而出道:“你是我的老婆,周玉凤……” 话音刚落,朱由检立刻满脸痛楚的按住了自己的头:“可是,我是谁!” 说话间,朱由检的脑海里,闪烁出许多奇怪的画面。 它们中,有现代的车水马龙,也有许多古代的场景,在交织不断的出现。 纷乱的记忆,让朱由检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同时,也让他想起了现在的名字,朱由检。 至于他的前身,好像是一个都市里的小白领。 有着让人不堪回首的过去。 想到这里,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不由的阴沉起来。 被朱由检吓到的周玉凤,并没有注意到朱由检用语习惯上的不同。 只是用力的抓着朱由检的手臂,摇晃着急声问道:“王爷,你没事吧,别吓我好不好!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周玉凤急切的模样,唤醒了朱由检的注意,朱由检茫然的重复道:“王爷?” “对,我是信王朱由检,我的皇兄是当朝天启帝,朱由校。” “可是,天启帝是大明朝的第几代皇帝呢?” 还好,虽然头脑很是混乱,过去的记忆,却还是告诉了他答案:天启皇帝朱由校,明朝的第十五代皇帝。 而自己如果能够继位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十六代。 啊等等,我有可能会成为皇帝? 九五至尊的概念,立刻浮上了脑海。 朱由检激动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兴奋的来回走动了着。 周玉凤并不理解朱由检的心情,沉默中,周玉凤低下了头,垂泪道:“王爷何至如此,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玉凤说着,抬起了头,不安的说道:“如果王爷有什么心事的话,可否对臣妾说一下,虽然臣妾不一定有什么用,但是说出来,你的心里,好歹会舒服一点!” 重新注意到周玉凤,朱由检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身边的环境,挥手间让两个一脸担心模样的丫环,退了出去。 然后,脑海里开始出现有关周玉凤的资料。 惊愕的发现,她爹竟然是一个算命的。 这让朱由检不由的很是困惑,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公贵族,而且按记记里的身份来看,应该还是那种贵的不能再贵的。 怎么会娶一个算命的女儿做王妃呢? 更重要的,还不是妾。 是因为这个朝代里,算命的身份都这么高,还是我根本就不受宠! 朱由俭皱着眉头读取了原宿主的记忆,很快发现,自己原来的地位,确实并不那么高。 还好,他那个皇兄登基做了皇帝,对他也算比较关照,否则的话,他大概会跟他一样,连字都不识。 这个认知,让朱由俭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诡异的神情,做为皇帝,竟然连字都不识,也未免太可笑了点吧! 那么,他平时都是怎么批阅奏折的呢? 疑问的情绪刚刚生出,大脑便很快给出了答案:九千岁魏忠贤。 听到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朱由检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电影龙门客栈里的太监形像,立刻在朱由检的脑海里漫延。 思维扩展之下,东厂西厂以及明朝锦衣卫的概念,也跟着迅速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让朱由检的心里,不由的很是恐慌。 刚刚出去的两个丫环,不会是东厂的暗探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晕倒的事情,会不会被知道。 如果被知道的话,那么对自己继承皇位,会不会有影响。 深思之下,朱由俭担心起来,看着周玉凤开口说道:“你立刻出去安排一下,今天府里的事情,切不可对外言及,告诉他们,今天的事情但有外传,他日本王登基之日,必诛他们九族。” 周玉凤有些担心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却还是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对于这点,朱由检并没有在意。 现在的他,在知道了魏忠贤以后,隐约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自己能够继位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明朝的最后的一个皇帝,崇祯。 这个认识,让他想要当皇帝享受的心理,瞬间化为了泡影。 坦白来说,能不能当皇帝,对他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能够享受就好。 可是,相比较享受,他更不能忍受的是,最后一个汉家王朝,从自己的手上衰落。 因为那代表着,长达数百年的华夏文明,开始慢慢的走向衰落。 然后,是长达数百年的屈辱史。 朱由检想着,心里的历史使命感,由然而生。 可是,他却记不起,崇祯是怎么把魏忠贤给搬倒的了。 至于电影里的那个周淮安,虽然是个忠臣,可是脑海里的记忆,却怎么也找不出这个人的影子。 毫无疑问,这可能是电影里的编剧,杜撰出来的。 因为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去过边关。 更何况,如果现在的魏忠贤,真的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拥有着那种高深莫测的武功。 那么自己,或许应该可以洗洗睡了。 但问题是,头脑里的另一份记忆,却清楚的告诉他,魏忠贤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泼皮无赖出身,难不成,自己一个现代人,连一个古代人都对付不了吗? 朱由检想着,来了信心。 就在这时,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漂亮女人的身影。 朱由检情不自禁的眉毛一扬,心动中,知道了那女人的身份:“帝后,张嫣。” 一系列有关她的背景资料闪过以后,画面定格在了她错身而过之时,蠕动的嘴唇之上:“若进宫过夜,勿食宫内食品。” 张嫣的话显然没有说完,不过,形势却并不容许她说的更多。 担心没有表达清楚的她,犹豫了一下,略一顿步中,投来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或着说是唇语,原来那个宿主陷入到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感应到这种情绪的朱由检,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就现在的形势来看,除了魏忠贤,谁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谋害自己这个未来天子。 002先挖个墙角 可问题是,该怎么破? 虽然历史上,原来那个崇祯皇帝,的确干掉了魏忠贤。 但是,怎么干掉的,没有看过这段历史的朱由检,却一无所知。 想了又想,朱由检做出了决定,既然皇宫里的饭不能吃,那么自己带,总应该可以了吧! 至于别的,想来现在的魏忠贤,多少也应该有所故虑,直接动刀兵的那方面,应该不大。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重新敲门进房的王妃周玉凤。 通过原宿主的记忆,这时的朱由检,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妻子,身份会这么低下的原因。 谁都可以讲究门当户对,但是做为皇族,为了避免有人利用这种身份做怪。 大明皇室对于王族子弟王妃的选择,一般来说,都是从平民淑女中做出选择。 更何况,天下之大,又有哪个家族敢说自己家的女儿配得上皇族。 所以,他的这个王妃,自己倒也是会做饭的。 看着周玉凤,朱由检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开口道:“王妃,你应该会做饭吧!” 周玉凤愕然的抬起了头,开口道:“虽不尽能和王爷口味,但臣妾的确是会做饭的。” 周玉凤有些奇怪,虽说成为王妃以后,很多事情,她已很少动手。但是,信王此人,历来节俭。 而她,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里的小姐,所以平日里,倒也多有操持信王殿下的饮食问题。 怎么现在,王爷会连这个问题也忘了呢? 对于周玉凤的困惑,朱由检也不解释,只是开口说道:“我可能很快就会入宫,不过皇宫里的饭,我吃不惯,所以,你亲手做些饮食给我。” 朱由检说完,再次交待道:“不需要多好吃,方便好带就行,比方说,炒米炒面就很好。” 听到这话,周玉凤眉头一皱,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 事实证明,原朱由检判断的没错,天启皇帝果然在当天晚上,驾崩了。 不过这件事情,朱由检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讯息。 直到第二天早上,在度过了一个不是很安稳的夜晚以后,内阁大学生施凤来等人,纷纷呈文前来之时,朱由检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过,朱由检却并没有答应他们立即入宫理事的请求。 在现在这个时刻,他必须要给予魏忠贤足够的尊重,一定要让他觉的,自己登基,他的地位不会有任何动摇,这样,才能更好的稳住他,不至于让他铤而走险。 等待中,一个名叫徐应元的太监,来到了王府。 对于这个人,朱由检还是有些印像的。 因为他,曾经在自己的信王府,做过事。 不过现在,应该也已经是魏忠贤身边的狗腿子了吧! 看着徐应元,朱由检亲切的问道:“应元此来,所为何事?” 徐应元躬身行礼道:“皇上驾崩,特来迎信王入宫。” 尽管已经从施凤来等人的呈文里,知道了这一事情,朱由检仍然不由的眉毛一扬,皱眉问道:“那么,你此次前来,是奉了谁的命令而来。” 徐应元沉思了一下,小心说道:“奴才自请而来,不过,却是经过魏公公的首肯。” 听到这话,朱由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门外的两个伺从太监,转身的瞬间,似乎不经意的开口说了一句:“你也是我府中出去的旧人了,以后当可更进一步。” 朱由检说完,拱手大声说道:“既如此,公公稍候,我与王妃说句话,就走。” 本来就是冒险抱着拍马屁而来的徐应元,自然不会不允。 所以,朱由检刚才的那句话,他是绝对不会学与魏忠贤听的。 看着朱由检的背影,徐应元的目光中,爆射出难以压抑的精光。 房间内,朱由检并没有待太久,待周玉凤小心翼翼的给他整理好所有的一切以后,朱由检看着正给他整理衣衫衬摆的周玉凤,心里突然一柔,开口说道:“此去危险重重,若我不能回来,你便找个人,另嫁了吧!” 听到朱由检的话,周玉凤的手,骤然一抖,用力的抓住朱由检的衣袖,开口说道:“王爷走后,妾身便在府内为王爷祈福,若是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绝不独活。” 别看小小丫头,说话倒很是坚决。 朱由检也知道,让她改嫁的话,可能有些不太实际,可是,要他让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因为自己守寡,心里终归是有些过意不去。 转念一想,自己这不还没死吗?哪有这样诅咒自己的! 而且封建社会本来就是这样,自己没事受什么现代社会女权影响! 朱由检想着,面无表情道:“也好。” 说完,朱由检重新回到了大厅,徐应元加倍讨好道:“殿下若已准备妥当,我们即刻动身可否?” 朱由检笑着看了徐应元一眼,心知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起到了作用。 用力的点了点头,朱由检意味深长的看着门外两个小太监,点头说道:“也好。” 一路沉默中,朱由检来到了乾清宫。 很快便见到了传说中的九千岁,魏忠贤。 单从相貌上来看,此人倒并不显得如何凶恶。 张望中,魏忠贤抬起了他那张略显憔悴的脸,用略有红肿的眼睛,向着他看了过来。 朱由检正要举步过去。徐应元已率先赶了过去,轻声低语过后,魏忠贤走了过来,行礼过后,魏忠贤开口抽泣道:“信王殿下,老奴心中悲切,若有冷落信王殿下之处,还请信下殿下原谅杂家。” 朱由检面露悲切的看了一眼天启皇帝的棺椁,感慨道:“皇兄走的时候,对我说,忠贤可任,足可见王兄对你的信任,所以……” 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魏忠贤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表现,并没有超出朱由检的预料,甚至于朱由检完全相信,这个魏阉只所以如此伤心,应该也颇有几分真情实意。 毕竟,这么不问事的‘好’皇帝,哪找去! 朱由检心中冷笑着,安慰了魏忠贤几句,叹息着走到了乾清宫的门前。 不多时,得到了信王进宫消息的施凤来等人,一拥而来,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一个,那就是劝信王早日登基。 003这个危机四伏的夜晚 朱由检有些奇怪,当皇帝这么好的事情,有人会拒绝吗? 但是,脑海里的记忆,很快告诉了他答案。 那就是大明以礼治国,新皇登基,一般都得让上三回。 这一点,让他很是不悦。 他甚至有点担心,别吃饱了撑的,给让黄了。 犹豫中,朱由检皱着眉头说道:“众卿家所言,我不是不知道,不过皇兄刚走,我实在没有心情听这些事情。” 还好,众大臣对于这个规矩,也很明了。当然不会在意。 更何况,天启皇帝的传位诏书,清清楚楚的写着,把皇位传给你,你不做谁做! 继续苦劝之下,估算着火候的朱由检,配和着说道:“众大臣所说,我也不是不知道,不过,皇兄刚走,我现在就着急继位,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施凤来一听,这等于是戏演了一半! 不由精神大振道:“王爷这就错了,身为皇家子弟,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天启帝在天之灵,又怎么会怪罪殿下。” 对于这些事情,朱由检本身也是很不奈烦。 要不是脑海里原宿主的记忆告诉自己,必须得演戏。而且老子的根基还没有稳固,你看哪个傻瓜会陪着你们演戏。 听到这话,不想再演的朱由检,叹息了一声,开口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各位了。” 施凤来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变得如此之快,张开的嘴巴,一时间不由的显得颇为尴尬。 不过,毕竟也是官场老油子的,这种小问题,自然也难不住他。 假装下巴脱臼,用手往上一抬,施凤来朝着朱由检郑重行礼后,看着礼部侍郎张瑞图呼喝道:“侍郎大人,你还不把登基大典的礼仪呈式,呈文给信王殿下?” 张瑞图暗笑之余,连忙拱手将呈文递交了上去,口中高呼道:“请信王殿下过目。” 对于呈文,朱由检并没有在意,从转呈太监的手里接过后,随手翻了两下,开口说道:“礼仪上的事情,本王不懂,一切便多有仰仗诸位大人了!” 寒暄过后,众大臣领命而去。 其它的事情,朱由检没有在意,但那一眼,却清楚看到,登基大典的日子,定在了明天早上。 坦白说,这已经很快了。 毕竟再怎么急,也没有把登基大典的日子,定在晚上的啊,不说别的,单兆头,就不好。 更何况,谁知道你要推辞多久。 当然,按说晚上一天,其实也没有什么。 不过,朱由检却愕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人理了。 这么说其实也不完全对,至少中午吃饭的时候,餐食还是有人给送过来的。 问题是,朱由检哪里敢去吃。 万般无奈之下,朱由检只得做出皇兄新丧,自己没有胃口的表情,让人给撤了下去。 煎熬中,时间慢慢的流逝着。 或许是因为觉的尴尬,或许是有意想要试探,在天启皇帝的棺椁之处,哭了很久的魏忠贤,借着体力不支的名义,被一众小太监给抬了下去。 走的时候,跟在魏忠贤身边的徐应元,朝着朱由检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 这让朱由检放心不少。 苦闷中,朱由检突然看见一个太监拿着剑,要从自己的不远处走过。 坦白说,这件事情把朱由检吓了一跳,他从来都不知道,明朝的太监嚣张到了这个地步,竟然在皇宫里,也敢明目张胆的携带兵器? 这让受到清朝影视剧影响的他,很不理解。他一直以为,皇宫里只有御前侍卫才能够拿剑呢。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另一股记忆,让他叹息着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魏忠贤掌权以后,觉的外面的文臣武将,都不可以太过信任,再加上,他虽为阉人,却也难免有过想要统领千军万马的野望。 在这种心态之下,想要组建自己军事力量的魏忠贤,于天启四年,向天启帝请旨,表达了想要训练一支武阉部队的想法。 不过,因为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当上皇帝,所以,原宿主虽然听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武阉们到底有多少人,却并不清楚。 看着那太监,更加担心的朱由检,开口叫道:“喂,那个拿剑的小太监过来!” 被朱由检喊住,高宇顺显得有些茫然。 不过,他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来。 没办法,他虽然傻,朱由检身上的蟒服却还是认识的。 在朱由检的身前站定以后,行完礼的高宇顺,茫然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虽然小心,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小太监,却也并不以为意。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魏忠贤的。 更何况,就算成为了魏忠贤,如果是自己养的,又有什么打紧。 看着高宇顺,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这里觉的很无聊,把你的剑借给我看一下。” 高宇顺很听话的把剑交给了朱由检。 看不出剑好坏的朱由检,认真的摆了几个动作以后,突然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高宇顺,诧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高宇顺无奈道:“王爷,你剑还没有给我呢。” 朱由检讪讪而笑,剑他肯定是不会给的,毕竟还得指着它壮胆呢。 可是,要如何从这个小太监的手里把剑给讹过来呢? 朱由检想着,开口问道:“你难道没听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 高宇顺困惑的挠了挠头,开口道:“听倒是听说过,可是,这句话指得是皇上!” 朱由检愕然,忍不信辩解道:“可是我明天就是了!” “哦。”高宇顺答应了一声,却依然木木的站立着。 朱由检忍不住生气,又有些奇怪的问道:“知道了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高宇顺闷闷的挠了挠头,不解道:“可是你还没有把剑给我!” 朱由检糊涂道:“可是,你刚刚不也说了吗?这整个天下,以后都是本王的,那么本王拿你一把剑,又有什么关系!” 高宇顺有些困惑的挠了挠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可是你现在还不是!” 朱由检气结,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高宇顺苦笑道:“禀王爷,不是小的死脑筋,是上面规定,剑在人在,剑丢人亡,所以……” 就这样,朱由检遇到了重生以来的第一次难题。 004天佑大明? 朱由检觉的,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已经不简单的是剑的问题了。 试想一下,魏忠贤目前来说搞不定也就算了。 毕竟,人家实力大,不忍也没办法。可是你一个小太监,如果我都修理不了的话,那么,本王爷的脸往哪放!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朱由检,正色道:“兄弟,你哪个部分的!” 这暗含威胁的话刚一出口,朱由检便觉的很是无奈。 好像有点串戏了,他堂堂一个王爷,这样问人家的堂口,搞得自己好像是混混一样,会不会更丢份! 更重要的是,这会不会让人觉的,自己这个未来的皇帝,显得很没品! 还好,高宇顺这个人看起来,挺一根筋的。 对于朱由检的话,并没有太过在意,反而觉的面前的这个王爷,很是亲切。 如果自己能够调到他的面前听差,那就好了! 当然,这只能是想想罢了。 毕竟,人家很快就是皇上了! 高宇顺想着,拱手行礼道:“禀王爷,小的是净军百户田东升麾下的武阉。” 随着谈话的继续进行,朱由检改变了主意。 找麻烦,按现在的形式来看,不是不行,但很有可能会引起未知的后果。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么你们平时都负责什么工作!” 高宇顺认真回答道:“巡逻。” “噢,那也就是说,你们晚上会巡逻到了这里了!”朱由检好奇问道。 “是的。”高宇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朱由检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让你们百户把你们手下的人都叫过来吧,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就当做是慰问一下你们。” 听完朱由检的话以后,高宇顺估摸着,自己的剑应该是要不回来了。 不过,朱由检的话,好像给了他解决问题的方法。 想了一下,高宇顺领命而去。 很快,101人的武阉巡逻队,出现在朱由检的面前。 这个人数,比朱由检想的略多,不过,却让他很是高兴。 这么多人的情况之下,魏忠贤就算想要害他,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害自己了吧!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一脸茫然之色的田东升,开口说道:“我听那位小兄弟说,你们日夜守卫我皇兄的安全,工作很是辛苦,所以,我想要犒劳你们。” 朱由检说完,皱眉问道:“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田东升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见到这么大的人物,而且还受到表扬,当即心花怒放道:“禀王爷,他叫高宇顺。” 说话之间,田东升把那小子给拉了出来,朝着他屁股踢道:“还不快给王爷行礼!”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要犒赏你们,那么便不能光用嘴说,来啊,你立即去光禄寺传我令旨,让他们立刻整治几桌酒菜过来,我要请你们喝酒。” 高宇顺笨头笨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口道:“可是王爷,我们待会还要巡逻呢?” 听到这话,田东升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高宇顺一眼,想要制止他,却又怕会给朱由检带来不好的观感。 正自踌躇间,朱由检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田东升一眼,问道:“在这整个皇宫之中,现在,还有比我身份更高贵之人?” 做为一个百户,田东升的脑壳,显然比高宇顺要灵活许多。听到这话,连连弯腰行礼道:“是是。” 田东升说完,再次给了高宇顺一脚,狠狠骂道:“我们巡逻,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王爷的安全,既然如此,我们待在王爷身边,岂不是能够更好的护卫王爷?”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把自己的玉符递给了仍旧有些呆萌的高宇顺。看着田东升问道:“看你挺乖巧的,就是不知道,皇宫里像你这样的净军,到底有多少人!” 田东升认真想了一下,说道:“我估摸着,现在应该得有四万来人了!” 朱由检有想过,这支净军的人数肯定不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人数竟然会多到这个地步。 瞳孔微缩之下,暗自警惕的朱由检,充满笑意的说道:“哦,竟然有这么多人,那么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田东升并没有想到,朱由检问这话的目的,知道朱由检的身份的他,现在完全被惊喜给冲昏了头脑,想要给朱由检留下更深印像的他,弯腰更甚,认真的解答起了净军的历史:“我们净军,拜的是岳飞岳老爷……” 交谈中,朱由检了解了这支部队的历史,还有人员构成等各种情况。 不过,他却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任何想法。 反而在酒菜送来以后,安静的坐了台阶上,微笑着看他们吃喝起来。 无论如何,都要把魏忠贤打倒,然后彻底的掌握这支部队。 否则的话,说不定自己哪天会因为某项改革,触动了一些集团的利益,而被暗害掉。 朱由检就这样不断的思考着,熬过了他在皇宫里的第一夜。 还好,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早,随着天色大亮,一众文武百官的到来,朱由检彻底的放下心来。 在太监伺候之下,他换上了孝服。 然后便在群臣的陪伴之下,来到大行皇帝灵前,祭奠受命。接着,朱由检改穿衮冕,在皇极殿前设香案,备酒果,行告天礼。 一切似乎都进行的很顺利。 直到中午12点,他在皇极殿行登基大礼时,突然雷声轰鸣,百官听到,皆为之色变。 互相张望之间,眼神中,默默的传达着自己的情绪:“莫非此乃凶兆。” 朱由检很想骂,凶你妈比,不过,要是他敢这么说的话,估摸着他虽然不会成为登基最早的皇帝,却很有可能会成为退位最快的皇帝。 尴尬中,朱由检突然哈哈大笑道:“朕今日登基,上天即降雷声,以为君贺,此乃吉兆!” 朱由检说完,转身看向了群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大明自即日起,要有了一番新的气象了呢?” 005与魏忠贤的第一次较量 一众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擅于活稀泥的施凤来,率先跪倒道:“天佑大明。” 见此情形,群臣尽皆跪拜,口中同呼:“天佑大明。” 终于过了这个坎,朱由检暗自抬头,当然,看不见天。 不过,他却记得,大明只所以会亡。固然有崇祯做死的原因,但其实,从崇祯当了皇帝以后,好像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不是这里旱了,就是那里来个蝗灾,也正因为如此,整天为了钱财发愁的崇祯,才会在听到裁了驿站系统可以省掉大笔金钱以后,立刻毫不犹豫的颁布了旨意。 却不曾想,就这么一道旨意,给他逼出来一个李自成。 不过,话说过来,现在,他应该还在自己的邮政系统里干着呢。 要不要随便派几个人,先把他给做掉呢? 朱由检想着,最终否决了这个想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觉的老百姓们会造反,纯粹就是逼的。 要是还能吃的上饭,有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造反! 更何况,就算有那么几个天高地厚的,可如果大多数人不支持,又怎么能成事。 不知道朱由检在想些什么的众臣,引导着朱由检完成了后续的祭拜礼节。 然后,身旁伺立的小太监,呈上了内阁书写的即位诏。 打开的时候,朱由检很是恶心,他很想把这份诏书,扔到地上。 但是,却不敢,因为这时候的内阁,里面的大多数人,依然还是由魏忠贤一伙把控的。 所以,如果他在这个时候,便擅自改变主张的话,不但得不到东林党的好感,那么还很有可能会给魏忠贤以正确的信号,那就是,我看你不顺眼了,赶紧想办法对付我吧! 出于这种考虑,朱由检很认真的读起了即位诏书。 上面对他那位皇兄的吹捧,让他觉的有点恶心,明明就是一个不怎么问事的木匠皇帝,可是在这份诏书里,却被吹成了当代的尧舜。 至于随后公布的新年号,更是让他无语,竟然还真是崇祯。 算了,崇祯就崇祯吧,只要自己别跟他做的一样,就行了。 朱由俭忍耐着,念完了即位诏书,然后,看向了向他三呼万岁的众臣。 他们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显然,他们都在等着自己说些什么。 可是,说什么呢,说新时代,新气象,我们现在先来铲除九千岁一伙吧。 别扯蛋了,要那样的话,魏忠贤不狗急跳墙才怪。 那么,要怎么铲除魏忠贤呢? 朱由检不动声色的想着,最终决定,先不修理他,一方面,加强一下自己宫中的人手,让自己尽量处于安全之中,然后,再想办法铲除掉他在朝庭上的一些爪牙,等到差不多以后,再一网打尽。 毕竟,自己才是这个国家正统的皇帝,众大臣以前只所以依附于他,只不过是因为那个皇帝不过问正事罢了。 现在,自己以后每天都上朝的话。 就不信那些大臣们,还看不出苗头来。 到时,一旦有人觉的自己能够蹦哒一下,局面应该就能慢慢打开了。 朱由检想着,宣布了退朝。 退朝过后,魏忠贤立刻上前来伺候,那恭敬的模样,一时间,朱由检还真挑不出他错处来。 看着魏忠贤,朱由检不动声色道:“皇宫里的那些太监们,我没有一个认识的,所以,我打算把我信王府里的那些太监们全部调过来伺候与我,你看如何?” 听到这话,魏忠贤愣了一下,从心里来讲,他觉的这很不好。 不过,这毕竟是新皇帝的第一个命令,而且听起来,似乎也不是太过份。 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对新皇帝情况的掌握,肯定就弱了。 就在这时,朱由检开口道:“莫非我这么一个命令,厂东都觉的不合适,还是说,我说的话不好使!” 这句话,说的有些重了。 魏忠贤急忙跪倒在地,赔罪道:“老奴不敢。老奴这就让人安排。”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也不用别人了,就让徐应元去吧!” 魏忠贤有些郁闷的退了出去,很快见到了他的狗腿子王应乾。 看着王应乾,魏忠贤皱眉道:“你说朱由检这是什么意思!” 王应乾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他刚登帝位,又是外藩进宫,心底里多少有些恐慌,倒也算是正常,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终归不是幸事!” 王应乾说完,皱眉道:“依我之见,以他这个年纪来说,不可能不喜欢女人,不如我们找几个绝色女子,送入宫中,辅以迷香,到时候,他若是沉迷于女色之间,这个天下,自然还是会由我们做主。” 魏忠贤同意了王应乾的意见,很快,四名绝色美人,送到朱由检的寝宫之内。 看着她们,朱由检的心里很是激动。 皇帝的待遇果然好! 想要睡觉,不要自己吱声,下面的人,立刻便把美人给自己送来暖被窝。 当然,绝对不可能只是暖被窝这么简单的。 总要做些男人爱做的事情,才好! 朱由检激动着,就要狼性大发。 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命令道:“把衣服全部脱了,然后你们出去。” 四名女人不敢不从,很快光溜溜的走了出去。 这差点让朱由检没有忍住。 狠狠的看了两眼以后,朱由检努力的闭上了眼睛,不断的对自己说道:“来日方长,以后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非得急于一时。” 朱由检想着,终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然后,他开始检查四名女子的衣服。 朱由检检查的很是仔细。很快,他便在四名女子的衣冠之中,各发现了一粒药丸,这让朱由检很是愤怒。 他用力的把四个女人的衣服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跺着。 却没有骂出声来。 直到他累的气踹吁吁之时,才停了下来。 “来人。”朱由检大声叫道。 外面的太监,应声走了进来。 朱由检闷声说道:“把那四个女子给魏公公送去,告诉他,皇兄刚逝,另外寡人与王妃亢丽情深,暂时不想碰别的女人。” 太监领命而去。 006与魏忠贤斗智 房间内,魏忠贤面无表情的看着四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仔细的询问着朱由检看她们时候的表情。 越听,魏忠贤就越是困惑。 他看得出来,朱由检并不是不好色,那么,他把这四个女人送过来的理由,就很耐人寻味了! 魏忠贤想着,看向了王体乾,问道:“体乾怎么看!” 王体乾先行了一礼,随后开口说道:“依我之见,皇上他未必就是防着我等,否则的话,他应该不会解释的这么清楚,另外,这件事我们做的也的确是急了一点,他毕竟是刚刚登基,而且先王又刚刚过世,当此之时,若是传扬出去,他在皇宫之内,纵意狂欢,对他名声,也着实不好。” 王体乾说完,眼睛眯了起来。 皇帝的名声好不好,跟他们,还真没多大关系。 但如果这个皇帝能够跟以前那位一样,每天不怎么上朝,把大事都交给他们来做决定,那么人生,就美妙了! 显然,魏忠贤跟王体乾有了同样一个想法。 既然如此,那么就再赌一把。 另一边,把四个女人送走以后,朱由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可恨!王妃不在,否则的话,也可以解解火。 朱由检遗憾的想着,开始分析起自己糊弄魏忠贤的说辞。 单从第一个理由来说,绝对应该成立,毕竟,刚刚当上皇帝,怎么都应该顾虑一下,除非是那种完完全全的昏君。 但是,这会不会给魏忠贤带来警觉呢? 毕竟,相比于明君,他喜欢的肯定是朱由校那种昏君。 可是,老子难道能因为这个原因,就选择做个昏君? 虽然做昏君,说起来好像是比做明君更舒服一点。 最起码,没有这么累! 朱由检想着,坐了起来。 刚才的胡思乱想,并没有打扰到他的认真思考,事实上,朱由检只所以没有立即睡觉,并不是因为他不困。 而是那种萦绕在心头上的危机感,总是挥之不去。 朱由检不知道,男人的第二感,是不是也像女人一样准确,但是现在,他却终于忍不住焦躁起来。 沉默中,朱由检下意识的拿起了一个硬物,在墙上胡乱的敲打起来。 本来是无目地的意识,但是很快,他便听出了声音的不同。 有那么一堵墙,总是给他以空心的感觉。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跑到外面,让伺候的太监们,找来了一把大锤。 ‘砰砰’声中,并不算太厚的墙,几下被砸开了。 里面,露出了一个来不及跑的小太监。 小太监的年纪,的确不大,个人也很小,但是朱由检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那个太监的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管管。 眉毛微扬之下,朱由检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为什么躲在里面,是想行刺朕?” 这句话把小太监吓得脸色发白,想要跪下,环境却不允许。万般无奈中,只有尽可能的弯着身子,解释道:“禀陛下,因为担心陛下夜里会有什么需要,喊人的时候,会听不见,所以,宫里便在皇上的寝宫里建设了这么一个山墙,目的吗,是为了更好的服侍皇上。” “是这样?”朱由检扭头问道。 身后的太监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显然,这个说法他们没有听说过。但是,要他们说不,却也是不敢。 对于这个问题,朱由检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把他们的表情,当做了默认。 至于夹墙内的小太监,悄悄的把手里小管管塞进衣服里的动作,也是故作不知。 朱由检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话虽然如此,但是朕不喜欢,明天就把这堵墙还有通道,彻底的封死吧!” 朱由检说完,抱起床铺,另找了一间屋子,四处用心的检查了一下,方才小心入睡。 朱由检的发现,让魏忠贤很是不安,但是第二天,朱由检却很平静的上了朝,就连之前天启帝答应赏给他的牌匾,也依然没少的发给了他。 这让他很是不解,他并不认为小太监的解释,能够完美的把事情给糊弄过去。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朱由检为什么不追究。 搞不清楚情况的魏忠贤,在把信王府里的太监调进了王宫以后,终于忍不住在几天以后的九月初一日上书试探道:“臣老迈,能力有限,想辞去东厂厂督之职,并交还印信,专心伺候皇上。” 看到这封上书,朱由检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魏忠贤这小子,在以退为进。 尽管朱由检很想在这份奏折上,顺水推舟的写上准奏两字。却不得不遗憾的在奏折上写下了另外一番话:“厂公何出此言,你是我皇兄选定之人,他临死之时,跟我说的第二句话就是,忠贤可任。现在,你跟我说你不想干了,那么行!” 朱由检的批复,让魏忠贤很是迷惑,这是要继续重用自己的意思? 然而,就在魏忠贤刚刚放松了一些心思之时,朱由检的另一道命令,却惹火了他。 他竟然下令,让客氏出宫。 客氏,不仅仅只是他的对食而已。 也是给他出过大力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做为天启皇帝乳母的她,在天启皇帝面前大力为他周旋,他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然,因为天启皇帝的离去,客氏的作用,其实也已经不在重要。 毕竟,客氏又不是朱由检的乳母,把她逐出宫,情理上也完全说得通。 但这本身,是不是意味着某种信号。 魏忠贤忍不住犹疑起来。 慌乱中,拿不定主意的魏忠贤,选择了继续试探。 九月初三,魏忠贤上书请求免去户部丧礼香蜡银30000两,朱由检立即同意,下旨执行。 九月初四,司礼部掌印太监王体乾在魏忠贤的授意之下,向朱由检提出辞呈,同样遭到了朱由检拒绝。朱由检对王体乾进行一番劝慰后,令他安心留职。 一套组合拳下来,把魏忠贤弄的很是蒙圈。 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你到底是几个意思这是。 到底是讨厌我,想要把我彻底的撸下来,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觉的,客氏留在宫里已经不在合适了,才这么做的! 魏忠贤陷入到深深的迷茫之中。 007进攻的号角 魏忠贤陷入到迷茫之中,朱由检这里,也不好过。 这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王承恩,心里很是担忧。 他原是魏忠贤派过监视信王的眼线,只不过当时,大概魏忠贤也没有想过,这个他原本并没太过在意的小子,竟然也能够当上皇上。 毕竟,天启帝即位的时候,年纪也不大,谁又能想到,春秋鼎盛的他,最终却连个子嗣都没有,便去了呢? 当然,这也是因为魏忠贤自己做死。 如果他不是想要让奉胜夫人给朱由校生个儿子的话,那么也许其她妃嫔们生的孩子,也都活蹦乱跳了。 可是现在,原本不受重视的王承恩,却直接变得水涨船高起来。 不得以之下,王承恩必须要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扑通’一声,王承恩跪倒在地,这个声音,把沉思中的朱由检吓了一跳。 朱由检皱眉问道:“你怎么了啊这是?” 王承恩左右看了一下,四周圈当然没人,否则的话,他也就不会跪下了。 看着朱由检,王承恩跪得笔直道:“不瞒皇上,奴才其实是魏公公那边的人。” 朱由检眉头不由的一扬,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哦,那又如何!现在满朝文武之中,又有几人不是魏公公的徒子徒孙!” 朱由检说的很是平淡。但是,从他的声音里,王承恩却听出了杀气。还有他为什么想要杀死魏忠贤的理由。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朱由检的口风,会这么的紧。 就连在如此情况之下,依然不肯露出半句口风。 正自无奈间,朱由检开口问道:“告诉我,为什么魏忠贤会觉的,你会对他足够忠诚呢?” 听到这个问题,王承恩放下心来,这意味着,朱由检终于对他敞开了一丝丝心扉。 苦笑一声,王承恩开口说道:“我的母亲被恶霸欺凌至死,我因为无法生存,便净身进宫做了太监,却也是备受欺凌,后来所幸遇到了厂公,他为我报了仇,然后才有了现在的王承恩。” 朱由检听完以后,眉头不由的皱的更紧了。 妈蛋的,这听来听去的,更没有了背叛的理由! 尽管心中奇怪,朱由检却依旧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不好好的效忠九千岁,为何又要跟我说这些呢?” 朱由检说着,紧急搜索了一下原宿主跟王承恩之间的关系。 这一搜索,便有了新的发现,原来在服侍的过程中,朱由检跟他的这个奴仆,形成了很深的关系。 信王朱由检,小时候虽然有爹,但他那个爹,其实有跟没有,倒也没有多大差别。 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觉的跟他有类似遭遇的奴仆,出现在朱由检的面前。 而那时,朱由检也丝毫没有引起魏忠贤的注意,不设防之下,王承恩很自然的对崇祯产生了特殊的情感。 当然,这种情感是正常的。 尽管如此,朱由检却还是觉的很不舒服。 拜托,我可是未来的大明天子,哦不,现在其实已经是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你把自己定位成我的父亲来守护我,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朱由检想着,微笑的看向了王承恩,开口说道:“你的心意我已经清楚,不过,暂时我还不需要你做什么,所以,你还是先出去吧!” 说完了心里话以后,王承恩的心,舒服了很多,对于他来说,不是没有过挣扎。 但是现在想想,忠君爱国,本来就没有什么错。 虽然自己现在的做法,有点对不住魏忠贤的情义,但你魏忠贤,就对得起每一个对你好的人了? 王承恩的心思,朱由检没有去猜。 和对徐应元的判断一样,他现在关心的,只是谁能成为他的助力。 而这种助力,又会在情况下背叛与他。 是的,他现在关心的事情,仅此而已。 这两个人,朱由检觉的,现在都是稳定的,所以,他不想过多的在这上面牵扯精力。 只是想静静的等待,等待大臣中,有人忍不住向魏忠贤开炮。 还好,这种等待并没有用太久。 三天后,一个名叫朱三俊的大臣,率先开始上疏弹劾监生陆万龄、曹代请祠魏忠贤国学罪。 话说几个月以前,朱由检还没有当皇帝之时。 监生陆万龄,曾上书天启帝,说魏忠贤的功劳,可以与孔子相提并论。要把魏忠贤移入国子太监与孔子并立。 不怎么问事的天启帝,很快同意了这件事情。但是,有大臣提出,要是哪一天,皇帝你有了幸致,想要巡视国子监,又该怎么办呢? 朱由检听到这话,很是好奇,忍不住问道:“我巡视我的,关他屁事!” 提意见的大臣顺势说道:“按照惯例,陛下你如果去了,肯定是要拜祭孔子的,这时候如果魏忠贤的像就在孔子边上,那么你是拜孔子呢还是拜魏忠贤呢?” 天启帝听到这个说法以后,笑着看了魏忠贤一眼,笑骂道:“你这狗奴才,难不成还想让我跟你下跪不成!” 魏忠贤自然不敢回答,我就是你想占你便宜! 请罪过后,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但是没有想到,过了几个月的事情,竟然会有人旧事重提。 朱由检看到这个奏折以后,心里大喜,脸上却做出了愤怒的神情。开口骂道:“简直是胡闹!” 听到这个骂声,朱三俊当即要跪,却不曾想,朱由检继续骂道:“竟然想要当朝皇帝去跪拜当朝臣子,简直是有辱皇家体面,来人啊,把陆万龄和曹代立刻送进大狱。” 朱由检冷冷的说完,似乎依然没有消气。 朱三俊忍不住再次启奏道:“禀皇上,先前还有一位叫做李英的监生,也上过一本,把魏公公比作是周公,臣觉的,亦为不妥。” 朱由检听到这话,立刻不耐烦道:“一块逮了。” 群臣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相互对视,这是在释放信号,表明自己想要修理魏忠贤呢,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皇家的体面受到了污辱,才单纯的生起气来呢? 008打倒崔呈秀 群臣拿不定主意,魏忠贤自然也猜不透朱由检的想法。 但是,他却本能的感觉到了危机。 显然,这个新皇帝不像天启帝那么好说话。 筹谋之后,魏忠贤决定,做点事情,在皇帝面前刷下好感。 半个月后,魏忠贤上书道:“臣上疏奏请停止全国各地为我建造生祠——魏忠贤。” 还别说,这件事还真让朱由检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 看起来,也不全然一无是处! 最起码,挺有眼色的。 朱由检想着,在奏折上批复道:“现在国库空虚,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好,不过,已经建了还有批复的,就继续建了吧。另外,你这种有功不自傲的心态,值得表扬。”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等了又有半个月时间,在这半个月里,朱由检不动声色的,把徐应元调进了司礼监。 就在魏忠贤觉的有些别扭之时,朱由检开始给魏忠贤还有王体乾,以及他的其它党羽叙功加荫。不但如此,就连宁国公魏良卿,他这个子侄,还有安平伯魏鹏的免死铁券做成后,朱由检也没有改变主意,仍然命人送了出去。 这些事情,虽说不能彻底打消魏忠贤的顾虑,却仍然让他放心不少。 他却不知道朱由检为了这件事情,忍得有多么辛苦。 更不知道,现在朱由检,把搬倒他,当成了唯一的要务。 焦急的等待中,新任南京通政使杨所修,因为不满意自己从京官外放到南京做个闲职。 另外,朝堂的信息在传到他那里以后,他立刻产生了清楚的判断,那就是魏忠贤的好日子,可能快到头了。 脑筋一热,杨所修便做出了决定。既然你已经罩不住我了,那么哥不跟你混总行了吧! 苦思过后,杨所修决定,给崇祯帝送份大礼,先弹亥一下崔呈秀、周应秋这两个魏忠贤的大狗腿子试试水。 毕竟,想要出头的话,就得冒下险,不在老板面前刷下脸,谁又会知道你的存在感! 决定了以后,杨所修没有任何征兆的参了崔呈秀和周应秋一本。 至于理由吗? 就弹亥崔呈秀跟嫂子通奸,周应秋贪污好了。 杨所修的突然发难,令崔呈秀和周应秋有些蒙圈。 咋回事这是!这小子不是我们阵营的吗? 咋叛变了! 崔呈秋当即出场辩驳道:“禀陛下,这小子纯粹胡扯,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了崔呈秋一眼,虽然他很想现在就把这两个人拿下。 毕竟,这么重要的职位,就算没有确定的证据表明,这两个人是魏忠贤的同党。但在朝中呼风换雨惯了他,又怎么可能不染指这两个职位! 所以换人是肯定的。 但是,现在不行! 毕竟,仅靠一个人上疏,就把一个,不,是六部尚书中的两个拿下,也确实有些不妥。所以,为了避免魏忠贤的狗急跳墙。 朱由检不得不遗憾的说道:“这个吗,我估摸着你们都是先帝挑选的官员,怎么都不可能如此不堪。所以,传朕旨意,像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以后不准再提了,以免影响朝庭和谐。” 朱由检说完,便宣布了退朝,并没有理会崔呈秀所说的要制罪杨所修的提议。 目的吗,便是为了告诉众臣,大家看吧,就算诽谤老魏阵营里的官员,朕也不会制罪,所以,尽管过来诽谤吧! 这个讯息,被云南道御史杨维垣,清楚把握住了。 回家考虑了一晚上以后,杨维垣在第二天的早朝之时,当场上疏道:“禀陛下,臣要弹亥兵部尚书崔呈秀。” 朱由检好奇的看了崔呈秀一眼,饶有趣味的看向了杨维垣,微笑着问道:“噢,卿家要弹亥崔卿什么!” 杨维垣弯腰拱手道:“臣证明昨日南京通政使杨所修所参之本句句属实,不但如此,据臣所知,崔呈秀除了此事以外,还曾经在青楼里买过窑姐为妾。” 崔呈秀忍无可忍道:“你小子放屁。” 杨维垣丝毫不惧道:“陛下你看,崔呈秀在朝堂之上,便敢口出恶言,可见其道德败坏到什么程度!” 崔呈秀被杨维垣憋的脸又青又白,想要辩解,朱由检已叹气道:“可是,这毕竟也是道德上的问题,我们就因为这件事情,就要制裁崔卿的罪,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听到朱由检的话,崔呈秀原本是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一想,不对头!这不摆明是坐实了杨维垣所奏之事? 崔呈秀不由无奈的看向了朱由检,无奈的想:“皇上!你这究竟是帮我,还是在害我!” 崔呈秀能够想明白的事情,杨维垣自然也能够想得通,当即再下重药道:“不但如此,崔呈秀还假借东厂之名,买官卖官。” 这一下,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不好看起来:“杨爱卿所言,可是当真。” 崔呈秀脸色大变道:“皇上,臣没有!” 话虽然如此,但是朱由检的脸上,明眼人却都能看得出来。 他,动摇了! 崔呈秀想了一下,觉的这样不行,当即以退为进道:“如果皇上不相信臣下的话,那么臣请求回家守制。” 朱由检考虑了一下,叹气道:“卿乃国家重臣,何至如此!朕,不准。” 这句话,让崔呈秀安心不少。 但是,从来都是墙倒众人推的。 更何况,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了,除杨维亘继续猛攻以外,工部都水司主事陆澄源,也跟着参与进来了。开口道:“禀陛下,崔呈秀他给别人说事卖官,娶窑姐发泄自己的兽欲,做人上只知道做官往上爬,连母亲病故都没有回家看望一眼,这样的人,连伦常都没有了,简直连畜牲都不如,依我看,他说去守制的话,根本也就是骗你的。” 朱由检听到这话,真的很想给这小子大大的点个赞。 但是,不行啊! 他觉的他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个皇帝,而应该是一个演员。 并且现在还表演的不亦乐乎。 朱由检当即按照自己对演员的理解,怪怪的看了崔呈秀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009再给官员壮胆 崔呈秀被朱由检看的惭愧不堪。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事实,同时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承认的话,这些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的家伙,肯定会继续死抓着不放,到时别说官位不保,名声恐怕也得臭了。 叹了一口气,崔呈秀不在辩解,只是闷头说道:“既如此,臣恳请回家为母亲守制。” 站在一旁伺立的魏忠贤,很想过去踢崔呈秀一脚,你小子傻B! 守制守制,这一守就是二十七个月,这样两年以后,你再出来,兵部尚书还是你小子的吗? 然而,大明国以礼立国,先不说他一个阉人,朝庭议政,本身就是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如果再参与到这件事情上,那么看起来并没有把火力转移到他身上的东林党等人,恐怕也会在被逼无奈中,不得不再次跟他撕破脸。 如果这是在天启朝,魏忠贤当然是毫不害怕的。 再怎么说,你们的头头都被我给灭了,剩下的几个小虾米,也想出来蹦哒,还反了你们! 可是,这毕竟不是天启朝! 不知道朱由检什么意思的魏忠贤,选择了沉默。 安静中,朱由检很给力的没有答应崔呈秀的请求。 但是,崔呈秀这死混蛋,却好像是被骂晕了一般,一根筋的不断跟朱由检请辞道:“皇上,臣心意以决,请皇上允准,否则的话,臣将再没有面目活在世上了。” 话都说到了这里,就连魏忠贤都觉的,皇上如果不允许的话,都有点不近人意了。 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疼呢? 而且如果你走了,我现在又能安插谁坐这个位置! 再说了,你难道你就不明白吗?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可以随意呼风唤雨的时代了! 终于,在魏忠贤的注视之下,朱由检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既然卿家心意已决,那么朕也就不能不准了,好吧,你就去给你娘亲守制去吧,不过守制过后,你就快点给朕滚过来,朕的大明,还是需要卿家的!” 这话说的,就连魏忠贤都觉的有点感动,看起来皇上的确对他是仁至义尽了。 可恶的,只是那群混蛋。 激动中,魏忠贤忘了宦官不得干政的祖训,凑上前说道:“禀皇上,崔呈秀即以回家守制,但兵部尚书一职,实属要职,因此,臣请求由少师阎鸣泰接替兵部尚书一职。” 魏忠贤的突然下场,让朱由检不由的愣了一下。 这时,他才感觉到麻烦。 对于兵部尚书,他原本考虑着想要让洪承畴此人前来接任。 虽然未来的记忆里,洪承畴此人,好像最终也没有抗拒住诱惑,最终投降了大清。 但是朱由检觉的,这是可以原谅的,一来,那毕竟已经是弹尽粮绝没办法了,二来,他其实也没有打算一直把洪承畴给用下去。 最起码,现在的文武百官,在他没有找到替代品以前,都得先凑和着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先挑选一个,他觉的有本事的呢? 至于袁崇焕,当年的那部电影,他好像没有看太懂,所以,倒也不觉的此人,多么的有本事。 正好相反,对于他擅杀毛文龙一事,朱由检却是非常的反感。所以,便本能的把他给否决掉了。 可是现在,魏忠贤搞这么一出,便等于是彻底的打乱了他的计划。 但是,魏忠贤的话,却又不能不听,毕竟,现在还是羽翼未丰之时! 朱由检为难的想着,最终决定,无论怎样的,都是赢的,既然如此,还是先止损吧!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看了魏忠贤说道:“正好,我也钟意阎卿,只不过没有想到你竟然跟我想到了一块。就是不知,这应该算是你选的兵部尚书,还是我选择的兵部尚书呢?” 听到这话,魏忠贤顿时额头冒汗,跪地认错道:“老奴有罪。” 朱由检淡淡的看了魏忠贤一眼,开口道:“罪倒不至于,不过,你身为近侍,还是不要太过插手朝庭之事为好。” 朱由检说完,便示意传旨太监宣布退朝。 朱由检的这句话声音虽轻,却无异于重重的打在了魏忠贤的心头。 更糟糕的是,这句话其实也已经被其它众臣给听到了。 一时间,众臣皆有些不满的看向了魏忠贤。 知道你九千岁实力大,但是也不要连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家留了吧,你在背地里参政,大家虽然不满意,但是好在立下这个规矩的洪武帝,本身就没有做得太好。 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睁之下,大家还是能过得去的。 可是你现在,竟然当面打脸,这就过份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一众大臣虽然多数与魏忠贤交好有旧,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去跟魏忠贤进行交谈。 当然,时机也不对。 不过,其实不用他们说,魏忠贤自己也知道,冒失了! 怪只怪,心态还没有完全的调整过来! 在这个心理之下,魏忠贤平静了下来。 原本他想着,等事情的影响彻底平息,在有所图谋,却不成曾想,就在这个关头,一个名叫钱元慤的主事,终于忍不住上表了一份措词极为激烈的奏折。 在奏折上,钱元慤把魏忠贤跟历史上的王莽、梁冀、王衍、董卓、赵高、武则天等人物所做的事,做出一一对比,并且连魏忠贤及其党羽魏良卿等人的后路,都做出了安排。 要求朱由检对他们或贬或诛,尽快处理。 朱由检看到这份奏折以后,犹豫了一下,他其实很想立刻干脆利落的早日把魏忠贤拿下,然后,换上自己完全放心的人,好大展拳脚,对朝政进行改革。 但是,不行! 别的不说,就皇宫里的这群净军,就让他每天担心的睡不好觉,生怕魏忠贤一个激动,来个破罐子破摔,让人把他给剁了。 虽然说像这样的事情,也不一定有几个人敢。 但问题是,他也摸不准这里面不敢的人,究竟有哪些! 所以,朱由检不敢冒险。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在上面批复道:“钱元慤一个小官,怎么敢妄议朝庭大员,不过,念他初犯,暂时不予追究。” 010疯狂的贡生 朱由检的这个态度,无异于给一众官员壮胆,要知道以前别说是这样弹亥魏忠贤,就算你敢随意说上一句魏忠贤的坏话,你都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 可是现在,不但有人说了,甚至于还等于是指着鼻子骂了。 可是,这又咋样! 骂了也就骂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正在京里就学的贡生钱嘉征,激动了起来。 原本他觉的,自己在熬熬,说不定也还可以混个小官当当。 但是现在,他觉的机会来了。 不大胆,不高产,拼了。 怀着一腔热血,钱嘉征激动的写了一份上疏,上面清楚的列了魏忠贤的十大罪状:“并帝、蔑后、弄兵、无君、克剥、无圣、滥爵、滥冒武功、建生祠、通关节。” 写过以后,钱嘉征觉的,怎么都好像差点意思。 认真构思之下,终于想了一句让他觉的很有气势的话。 一狠心,钱嘉征又把这句话给加了上去:“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辞焉!” 写完以后,钱嘉征很满意的把这份上疏给呈了上去。 得,就这么着了,大不了一死,爷还能混个好名声。 钱嘉征这么想着,但事情,却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 负责转呈下面上疏的通政司吕政南,在看到这个上疏以后,被吓住了。 小老弟!你不怕死不要紧,但别累我行不? 没有经过任何商议,还活在旧时代的吕政南,把这份上疏给打了下来。 至于借口,随便找一个,就说是格式不对好了! 听到这个借口,钱嘉征怒了。 老子好歹也是一个堂堂贡生,虽然不是个官,但是,又怎么可能连呈文格式都不懂! 糊弄我,也得找个像样的借口吧! 愤怒的钱嘉征,心一横,决定,去他姥姥的,你不给转呈是吧,行,老子那就连你一块告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一份弹亥通政司吕政南的上书,递到了都察院都御史的手上。 至于理由,也很容找!那就是:“结党营私,阻塞言路。” 说实话,都察院都御史,其实也不想管这烂事。 毕竟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犹豫了一下,都察院都御史没有任何困难的,便做出了决定:我说老吕!别说兄弟没给你打招呼,有个钱的告你了!你准备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吕政南呆了。 怎么回事这是! 老子这是为你好,你难道是不知道咋的。 行,不领情是吧。那得,哥先写份奏折解释一下,我才不当那背锅侠呢! 很自然的,朱由检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他并不认为,姓钱的这个家伙,就真的是一心为国。 不过,这并不重要,哗众取宠也好,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借机升官发财也罢,总之能用就好。 虽说不一定能打击到魏忠贤,但是能恶心一下他,也是好的。 心里正不痛快的朱由检,立即让人把魏忠贤给叫了过来。 魏忠贤屁巅屁巅的跑了过来,正寻思着是啥事呢? 朱由检已让人把钱嘉征的话,读给了他听。 魏忠贤觉的很是蒙圈。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 既然如此,那就哭吧! 对于哭戏很在行的魏忠贤立刻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朱由检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冷冷的想:“你这是把当成朱由校这个憨货了吧!你觉的哭我就会同情你吗?别做梦了!天底下比你可怜的人多了。更何况你不死,老子又怎么完成中央集权。” 所以,你小子最好给我哭死。 可惜的是,魏忠贤只是哭了一会,便看出了苗头,好像是行不通啊这是。 止住了哭声后,魏忠贤讪讪的退了出去。 朱由检没有拦他。 事实上,他现在也有点紧张。 但是他觉的,自己没错,就现在这程度,应该还激怒不了这老狗。 更何况,自己不是还埋了两个钉子在他那边吗? 期待中,魏忠贤把他的狐朋狗友召集了过来。 其中也包括王承恩这个内线。 听完魏忠贤的话以后,已经改换阵营的王承恩,向着魏忠贤说道:“其实陛下并不是真的反感与你,只不过有点生你上次在朝中参政的事情。毕竟这件事,你做的有点过了!” 魏忠贤郁闷道:“做都已经做了,关键是现在咋办!” 猪队友王体乾提议道:“要不,我们再来一招以退为进如何!” 魏忠贤呆呆的问道:“何来以退为进!” 王体乾耐心解释道:“就是你主动辞去东厂厂公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我估摸着这样,皇帝应该能看到你的诚心,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魏忠贤呆呆的问道:“可是,皇帝要是万一同意了呢?” 王体乾听到这话,很有义气的一拍胸口,大声说道:“没事,要是万一皇帝真的同意了,那兄弟就跟你一块摞挑子。” “我就不信了,崇祯那小子,还敢把我们都给辞了!” 听到王体乾的话,找到主心骨的魏忠贤,一拍胸脯说道:“好,就这么着了!” 拿定了主意的魏忠贤,立刻写了一份奏折,说自己有病,身体不好,想暂时休息一下,请皇上暂时收回他司礼监还有东厂的印信。 看到这份奏折以后,朱由检本能的感觉,机会来了! 不过,他却并没有声张,直到第二天上朝以后,才当场说了这件事情,并立刻答应了魏忠贤的请求,并不无遗憾的说:“先帝生前,极为喜欢你,你既然身体不适,那么到白虎殿为先帝守下灵,陪伴一下先帝,也是极好的。” 魏忠贤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玩这一招。不由心志失衡道:“既如此,皇上便把老奴的公、候、伯三爵,还有诰券田宅,也一并收了吧!” 朱由检一看,呦喝,还敢威胁我,那行,都交给国库吧,正好我现在也很缺钱。 魏忠贤傻眼了,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好兄弟,王体乾。 要说王体乾此人,也的确很够意思。 看着朱由检没有任何的犹豫,王体乾跪下行礼道:“若如此,奴才也请辞。” 看着王体乾,朱由检冷冷的笑了。 011魏忠贤的末路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既如此,那你就陪着厂公一块去给先帝守灵吧!” 王体乾不由的愕然看向了魏忠贤,那目光好像再说:“老大,剧本不对!” 二人惊疑不定间,朱由检再次开口说道:“既然魏公公和王公公打算休息,那么东厂还有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便不容有失。” 朱由检说完,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传朕口喻,即日起东厂厂督一职,由王承恩担任,并着令晋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徐应元,晋司礼监秉笔太监。” 朝堂之上,一众文武百官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内庭的事情,原本是不必摆到朝堂上来说。可是现在,朱由检就放到了朝堂之上。 这让一众朝臣不能不犯猜疑。 关键是,你这股风打算吹多大! 沉默中,朱由检冷冷的笑了起来:“王公公、徐公公,就麻烦你们两个,去送一下厂公二位吧!” 朱由检说完,挥袖道:“散朝。”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魏忠贤和王体乾很是发蒙,忍不住看向了向他们走来的王承恩还有徐应元。 或许是因为嚣张惯了,魏忠贤依然霸气十足的看着王承恩皱眉问道:“王承恩,怎么回事这是!” 王承恩叹息了一声,说出了昨日汇报后,朱由检教与他的说辞:“公公不用担心,朝堂之上有我,相信不多时,皇上便会让公公回宫。” 王承恩说完,目光从一众向这里张望的官员们身上扫过,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王体乾的身上。 王承恩无奈道:“我说王公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没看出皇上正在气头上吗?竟然还敢要挟与他。” 王体乾觉的自己很无辜。 这不是昨天说的好吗? 而且,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在他的困惑中,王承恩拱手对魏忠贤说道:“厂公若信我,便请先到白虎殿一歇,等皇帝消消气,我再趁机惹点乱子,到时候就说我管不了,皇上必定会召公公回宫。” 话说到这里,魏忠贤也觉的很是无奈,怎么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如此地步呢? 不过,魏忠贤却并没有想要反抗。 一来,他觉的自己对王承恩有恩,他应该不会背叛自己。 二来,魏忠贤也觉的,朝中大臣多有跟从于他,在这种情况之下,根基未失,犯不着铤而走险。 更何况,现在就算铤而走险了,又能捞到什么! 还不顶多就是个鱼死网破! 魏忠贤不觉的这有什么好,叹气道:“既如此,那就有劳王公公了。” 说起来,白虎殿离乾清宫的距离,其实也不算太远。以现代的角度来说,也差不多就二里地,但是想要出来,却要首先穿过武英殿,而如果想要从那里回来,至少还要经过隆宗门和乾清门两个大的关卡。 再加上从那里出来,如果不往上往下走的话,那么很快,你就会走到一个名叫午门的地方。 对于这个地名,朱由检很是熟悉。 他觉的这里,很符合他给魏公公安排的人设。 很快,那里将会成为他的归宿。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把魏忠贤出门的路给堵上。 要不然的话,万一这小子趁着自己搞事的时候,来个反扑,自己这小身子板,怕是吼不住。 朱由检想着,做出闲逛的神情,向着身边的小太监问道:“我听说魏公公以前鼓捣了一支净军部队,你们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 导引监太监当即跪下回禀道:“禀陛下,净军并无固定营地,他们平时,大多住在东缉事厂那边的东厂胡同。” 朱由检好奇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第一天入宫,在乾清宫那儿遇到的带剑小太监,又是怎么回事!” 导引太监深思了一下,说道:“魏公公平时也有让一批净军常驻宫中,用来守卫皇宫的安全。陛下见到的,可能就是此人。” “噢,既然如此,可以带我去见一下他们吗?” “我记得其中两个人好像有一个叫做田东升,另外一个,应该是叫做高宇顺。” 朱由检只所以记住田东升的名字,其实是托高宇顺的福。 高宇顺此人,虽然只是一个位阶很低的太监。 但是,通过那一天的观察,朱由检觉的,高宇顺此人,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家伙。 呃,或许用死脑筋来形容,会更加的合适。 本来,朱由检是不会注意到这种层次的家伙的,但灵机一动之下,朱由检突然想到,上面管事的,说不定是魏忠贤的铁粉。 但下面的小虾米,魏忠贤总不可能都注意到吧! 所以,便留意了下来。 至于田东升,则纯粹就是搂草打兔子,不记住他,害怕重用高宇顺的时候,会引起他的注意,进而泄密。 担心会因小失大的朱由检,便把田东升的名字,也记了下来。 说话间,徐应元跑了过来,行礼道:“陛下。” 朱由检点了点头,奇怪道:“送完你们的老上司了!” 对于朱由检的性格,徐应元现在也已经有所了解,知道他极重尊卑,但言语间,有时候却有些洒脱。 徐应元笑了一下,很敏锐的看了一眼朱由检身边的太监,跪下行礼道:“奴才只效忠陛下一人。” 这不是徐应元第一次像朱由检表示忠诚。 对于这点,朱由检并不以为意,早在第一次见面之时,朱由检便已看出,此人功利心,极足。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徐应元,朱由检笑道:“既然还没有送完,那么你怎么来了!” 徐应元抬起头道:“王公公还有魏公公,担心皇上身边没有得力之人伺候,所以便让老奴过来伺候。” 朱由检略一思索,便想通了这里面的含义。 徐应元口中的这个王公公,应该指得是王承恩,至于魏忠贤,大概是觉的徐应元依然还是他们那边的爪牙。 他就不想想,论权势,究竟是他这个阉人能够给的更多,还是自己这个大明天子给得更多。 至于王承恩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则是因为自己的命令。 自己让他务必要亲眼看到,或着说亲自把魏忠贤糊弄进白虎殿。 只有这样,他才能想法彻底断绝魏忠贤跟外界联系。 重新盘算了一下整个计划,朱由检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来的正好,我正好要去见一下之前认识的两个小朋友,就由你来带队吧!” 012臣敢 高宇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还能见到那个从前的王爷。 这让他很是激动。甚至于可以说,脸涨的通红。 和他相比,田东升就显得自然许多。 虽然也很紧张,但最起码还是能说出话来的。 二人见礼过后,朱由检笑着跟田东升点了点头,目光随后落在了高宇顺的身上,笑着说道:“小太监,我来还你剑了,怎么样,朕说话算数吧!” 听到这话,高宇顺傻不愣登的向着朱由俭的身后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在他身后的侍从手里,看到自己的兵器。 忍不住挠着头说道:“可是皇上,你好像没有把剑给拿过来呢?” 朱由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当日朕是王爷,问你要把剑不给,现在朕已经是大明名符其实的天子了,难道拿你把剑,你还真的敢像朕要不成?” 朱由检说完,扭头向后交待道:“来人,把朕的宝剑给这小子一把。” 听到这话,高宇顺还没有任何表示,田东升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道:“皇上大老爷饶命,这小子笨不会说话,请皇上不要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田东升的称呼,让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他本来觉的,高宇顺这个家伙,就已经够奇葩的了,却没有想到,田东升竟然比他还要可爱。 竟然说自己是皇帝大老爷。 按说自己是九五至尊,老天的儿子,称皇帝是没错,可你后面带个老爷,是不是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不过,朱由检却还是制止了身后太监的喝斥。 微笑着看向田东升问道:“哦,为什么觉的我会制你们的罪!” 田东升显然被吓坏了,天子的剑,那是能够随便接的吗? 就算没文化,有关八府巡按手拿御赐宝剑怒斩贪官的戏文,他还是听说过的。 可人家是谁,是朝庭重臣中的八府巡按! 田东升甚至都替高宇顺想好了最后的出路,一旦他不知道死活的接了皇帝的剑,那么很有可能下一秒钟,就会有一堆锦衣卫冲过来,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当然,这还是小事,万一皇帝一个不爽,治他个御下不严之罪,到时候把他们整队人都给喀嚓了,让哪说理去! 巨大的恐慌之下,田东升超水平发挥道:“禀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说皇帝拿他一把剑,就算是要我们的命,我们也一样得乖乖的给!” 田东升的话,让朱由检有些意外,忍不住对这个小太监刮目相看起来。 不过朱由检并没有让田东升立刻起来。反而看着高宇顺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把剑给你,你究竟是敢接还是不敢接呢?” 高宇顺被田东升传染的也很是害怕,不过,他觉的自己又没有犯什么错,皇帝大老爷应该不可能专门过来找自己这么一个小卒子的错。 苦思冥想之下,高宇顺突然开口问道:“皇帝大老爷给我剑,是不是想要让我杀什么人!” 听到这话,田东升差点没有倒吸一口气晕过去。 小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你觉的皇帝杀个人,还用得着你这个连卵蛋都没有的阉货吗? 人家锦衣卫、羽林军都用不了好吧! 这一刻,田东升的心里很是绝望,绝望到他甚至都忘了,自己跟高宇顺一样,其实也只不过是阉人。 但是,和田东升的绝望不同,朱由检对于高宇顺的喜欢之情,反而是越来越重了。 看着高宇顺,朱由检笑道:“如果是又如何?” 听到这话,高宇顺笑了起来,眉头舒展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拿着。” “噢”朱由检好奇道:“那如果我要让你去杀一个很大很大的官呢?” 田东升突然一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情。 为什么觉的皇帝好像是认真的呢? 就在田东升思考之时,高宇顺却想也没想的开口说道:“再大还能大得过皇上吗?” 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好像是没有了。” 朱由检说完,扭头看向了田东升,郑重说道:“田东升听封。” 听到朱由检的话,田东升先是一愣,却又旋即大喜。 突然之间,他觉的高宇顺的话很有道理,管他让自己去杀谁呢? 就像高宇顺所说,再大,还能大得过皇上不成。 那一刻,田东升想的很多。 然而,朱由检的脸,却忍不住有些涨红。 做为一个现代人,回古代装帅,是不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怪只怪自己穿越过来的太急,这段时间又光想着怎么对付魏忠贤这老狗了,急切中,竟然没有想好要封下面这两个人什么官职。 看来,等到忙完这件事情以后,一定要把原来那个家伙的记忆好好的给读一下,要不然的话,这笑话就有点闹的太大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 对方可还跪在下面等着呢? 还好,对于这件事情,田东升虽然觉的有点怪异,却还是能够理解。 在他看来,皇帝随手赏赐一下,奖励就不会少。更何况,为皇帝直接办事,就算没有赏赐,说出来也足以光宗耀祖了。 想到这里,田东升忍不住向下看了看自己的蛋蛋,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既然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就拼了身家性命,去博个富贵吧! 田东升想着,目光决然的看向了朱由检。 田东升的变化,让朱由检觉的有些奇怪,但是,他的脑筋刚刚从怎么封赏他们二人的怪圈中出来,一时之间,倒也无法想起太多。 不过,他本能的感觉,这种目光对他来说,应该不是坏事。 看着田东升,朱由检笑了起来,说道:“朕不能无功而赏,但是现在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你们去做,你们可敢!” 田东升这会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是的,死都不怕了,又还有别的什么好怕的呢? 看着朱由检,田东升第一次认真的抱拳,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一样理直气壮的说道:“奴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能为国死上一回,纵使被剥皮活剥,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所以,臣敢。” 013小兵的作用 朱由检敏锐的注意到,田东升最后在回答他问题的时候,用得自称,是臣。 而不是奴才或着别的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看了! 朱由检想着,有些感慨。 一个人,身体残缺了,不算什么,关键是,心不要残缺。 在这一刻,朱由检终于把面前的田东升,当成了一个人。 而不是阉狗,或着别的没卵蛋的家伙。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你有这种为国尽忠的心思,这很好。” 朱由检说着,眯起了双眼:“朕现在传你密诏,任命你为锦衣卫副指挥使。” 田东升就算再怎么把事情往大了想,却依旧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一个馅饼落到自己的身上。 当即喜出望外道:“谢皇上隆恩。”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其他的太监,他们皆面露羡慕之色。但随着朱由检的目光落下,他们却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炽热的目光,毕竟,不可能每个人都升官的。 但是,他们吃肉,我们总应该能够混口汤吧! 期待中,朱由检命人把剑交给了高宇顺,开口道:“朕赐你生杀掠夺之权。” 这话一出,众太监皆为之惊愕。 何为生杀掠夺之权!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有点让人心惊肉跳之感呢? 众太监的猜疑之中,朱由检看着田东升和高宇顺二人说道:“朕命你二人,待会立刻率本部兵马,去封堵武英殿入口。” 朱由检说完,淡淡的说道:“在那里住着你们的老祖,九千岁魏忠贤。” 朱由检认真的观察着一众太监们的反应。 他们大多露出恍然之色。 显然,这个答案多多少少,都已经被很多人猜到了一些。 沉默中,用力的握了握剑柄的高宇顺,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皇上,要奴才把他给杀了吗?” 朱由检奇怪的看了高宇顺一眼,他有点弄不懂高宇顺的脑回路。 更搞不懂为什么这么一个连卵蛋都没有的家伙,杀心会这么重。 是因为身体残缺了,导致心理也扭曲了? 朱由检不知道,但是还别说,现在却反而因为这句话,更喜欢他了。 看着高宇顺,朱由检开口道:“暂时不用,不过过去以后,你们可以分为两到三队,若是没有你们面前中的这两位同时过去,任何人不听劝阻靠近,你便带人先把魏忠贤这狗贼给杀了。” 高宇顺犹豫了一下,坚定的说道:“臣尊旨。” 朱由检好奇的看了高宇顺一眼,虽然他的称呼,跟事情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他这一会自称奴才,一会自称臣的,却还是让朱由检有些不太习惯。 犹豫了一下,朱由检最终决定,浪费一点点时间,先问清楚高宇顺的想法再说。 看着高宇顺,朱由检笑道:“你这一会自称奴才,一会自称臣的,那么,你倒说说,你到底是朕的奴才,还是朕的大臣呢?” 高宇顺难以回答的看向了田东升。 朱由检厉喝道:“不要看他,自己回答我的问题。” 没能从田东升那里得到答案。 高宇顺憨憨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听你们都说什么的率土之滨什么的,后来,我有问过他们这句话的意思,他们告诉我,这意思是说,天下都是皇帝你的。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大家不就是你小工奴才了吗?” 高宇顺说完,挠了挠自己的头,继续解释道:“可是我刚刚听到的田百户称自己为臣,不知道为什么,我觉的这个称呼好像更舒服一点。” “所以……”高宇顺说完,脸上露出了羞赫的表情。 朱由检明白了他的意思,举手阻止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先跟我说,你能不能完成我的任务吧!” 高宇顺眉毛一扬,开口道:“皇上放心,我保证看好他。” “那么要是有人接近怎么办?”朱由检面无表情的问。 高宇顺想要看田东升一眼,却没敢看,扭了扭头,却又正脖子说道:“无论是谁,没有经过皇帝陛下的允准,我都会一剑把他给杀了。” 听到这话,朱由检眉头一扬,问道:“如果有人假传圣旨呢?” 高宇顺困惑道:“皇上不是刚刚说了吗?只有他们两个的话可以信!” 高宇顺说完,露出恍然之色道:“噢,我明白了,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我都不可以相信!” 朱由检没有想到,高宇顺会这么说。 忍不住好笑道:“那么你又应该怎么办呢?” 高宇顺认真想了一下,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等见了您的面,再做决定。” 高宇顺说完,认认真真的补充道:“到时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这话虽然糙点,但朱由检却反而更放心起来。 点了点头,朱由检问道:“那如果你吃饭睡觉怎么办?” 高宇顺皱起了眉头,认真说道:“那我就先把他绑起来,睡觉的时候,把他跟我绑到一起,这样子,只要他一动,我就能醒了。”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说这仍旧不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但最起码,他觉的做为一个底层的小太监来说,能够做到这一步,就已经足够了。 满意的呼出一口气,朱由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如果有人在饮食里下毒呢?” 连续多个问题,让高宇顺的脑筋灵活了许多,看着朱由检,高宇顺皱着眉头说道:“那我以后有饭就先让他吃,要是有毒的话,也得先毒死他个狗日的。”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徐应元开口说道:“待会你把他们带过去执行命令,另外,他们以后的一日三餐,暂时都交给尚膳监一块负责吧!”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脑筋更灵活的田东升,开口说道:“以后,晨昏两次,我会让人过去探望,不过,要是过去的人超过三人,而且带有兵器的话,那么你们可以先暂后奏。” “总之一句话,宁杀错,勿放过。” 014朱由检的烦心事 带着满满的决心,田东升带着自己麾下的一百个武装太监来到了武英殿。 对于这种情形,跟着一块过来的朱由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田东升卖力的布置。 他知道田东升这群人是想在自己的面前有所表现。 但他仍旧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是觉的,自己该努力的事情,好像都已经做了。 至于历史会不会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改变,他不知道。 但如果自己连第一次都无法过去的话,那么以后的宏图大业,也就不要提了。 心里担忧之下,朱由检竟没来由的同情起原来那个16岁的少年。 自己再怎么说,都比他多了一个时代的记忆。而且应该还没有历史书上常说的那个什么历史局限性吧。 可就算如此,自己一直以来都慌一批。 原来的那个小子,又是怎么克服掉自己心里的恐惧的呢? 朱由检想着,一直都在负责监视魏忠贤的王承恩,走了出来。 “陛下。”王承恩行礼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问道:“老魏还好吧!” 对于朱由检的奇怪说法,王承恩已经经历过了几次,但是,他却依然没有习惯。 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做为一个古代人,让他理解力向穿越这么荒唐的事情上靠拢,他还真没有那个脑细胞。 所以,王承恩对朱由检表现出来的反差,很是心疼的认为,自己的这位主子爷,压力太大了。 不过,王承恩不明白的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步田地,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把魏忠贤给杀掉呢? 想了又想,王承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陛下,老奴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看起来朱由检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感应到这点的王承恩,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陛下,相比较囚禁,我觉的直接杀掉魏忠贤,会是更好的选择。” 朱由检笑着看向了门口的几位守卫太监,不答反问道:“你觉的他们能够看住魏忠贤?” 王承恩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刚才我看到几位太监,都推了魏忠贤,所以我想,就算是以后他们不想被报复,也会认真完成皇上的命令。” “更何况,大明始终是皇上的大明。” 听到这话,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这话说的没错,不过,当皇帝也是要讲理的,做为一个皇帝,如果肆无忌惮的杀人,那么臣子们会怎么想!” 王承恩并没有想到朱由检会想的这么远,在这之前他只是以为,朱由检只所以如此的针对魏忠贤,纯粹是因为他势力太大,影响到了他的统治,或着说,只是单纯的让他感觉到害怕而已。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觉的朱由检安全更重要的王承恩,忍不住急道:“可是皇上,魏忠贤他是一个坏人!” 朱由检冷冷的笑了起来,开口道:“坏人,那么谁又是好人呢?” 朱由检说完,转头看向了王承恩,认真问道:“如果说魏忠贤是坏人的话,那么让魏忠贤上台去残害大臣的天启帝,又算是什么呢?” 王承恩没有想到朱由检会说这些。 这让他不敢回答,毕竟,你是皇上,天启帝也是皇上,而且还是先帝,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你要否决掉先帝的行为,那么,是不是也要连先帝选择你继承皇位的决定,也一块否决掉呢? 更何况这种事情你说没事,可是我一个小小太监,就算你把我当成亲信,我也不能胡言乱语! 但是看朱由检的表情,不回答好像也不行。 这让王承恩犯了难。 还好,朱由检并没有真的打算让王承恩为难,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说道:“无论是谁,做错了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你还得跟我先到尚膳监跑一趟。” 王承恩忍不住问道:“去尚膳监做什么?” 朱由检没有直接回答王承恩的问题,反而看向了匆匆而来的田东升,问道:“里面都已经布置好了吗?” 田东升脸上难言喜意的说道:“禀皇上,臣已经布置好了。” 田东升说完,邀功道:“臣命人布置了两道长绳,如果哪边有问题,拉动长绳另一边的铜铃就会响,至于白虎殿里面的房屋前后,也都安排了专人24小时不间断巡逻。一旦有人进入,但有不测,我们便会第一时间杀掉魏忠贤。” 听完田东升的布置,朱由检对田东升更加高看了一眼。 就在田东升内心激动的忐忑不安之时,朱由检突然一弯腰,躬身说道:“既如此,朕的安危就拜托公公了。” 田东升有想过,朱由检会给他表扬,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朱由检竟然会对他行此大礼。 手足无措间,田东升突然平趴在地道:“小人惶恐,小人,不,奴才必誓死以报君恩。” 称呼的转变,彻底的昭示了田东升心态的转变。 看着田东升,朱由检有些感慨的扶起田东升说道:“不,以后在朕的面前,不必自称奴才,你们跟其他人一样,都是朕的子民。” 朱由检说完,大踏步的选择了离开。 身后留下了一地激动的人群。 朱由检其实没有想过,要借这种方式来收他们的心。 但是,在那个情境之下,朱由检就那么做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小民,甚至让他觉的比朝堂上的大臣们,更加舒服。 他也不觉的,这些把自己给阉掉的人,就一定比那些大人们,低贱多少。 你要活不下去,试试。 行走中,一个大臣中的楷模,出现在朱由检的脑海之中。 他的名字,叫做钱谦益。 这个名字,原宿主也有印像,甚至还知道,他曾经是东林党中的主要人物。 但是朱由检现在想到他,却只是他的那句水太凉。 这让朱由检很是愤慨。 疾走如风中,朱由检愤怒的想,从今天起,我待子民如君子,但是,像这样不要脸的,还是得想办法除掉的好。 只不过从肉体上去除,好像不是一个好主意。 朱由检想着,停了下来,仰天长叹道:“重塑华夏民族的热血,任重而道远!” 015被称为人才的徐应元 这件事情并没有困扰朱由检太久。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翅膀还没有硬之前,就不要先想飞,还是先把路走好才是正经。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王承恩,开口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尚膳监?” 正在琢磨朱由检话里意思的王承恩,茫然说道:“老奴不知。” 朱由检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王承恩一眼,笑骂道:“你这老狗,刚才朕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在朕面前,不必自称奴才,你们都是朕的子民。” 听到这句话,王承恩的心里其实也很热乎。当即从善如流道:“老、不,小人记住了。” 朱由检没有在纠正王承恩的说法。 在他看来,在现在这个时代,必要的等级制,还是需要的。 否则的话,那就真是太超前了。 毕竟,就算他的那个时代,也不一定敢说,就真的做到了人人平等。 所以,在生产力没有上来之前,他才不会盲目的做出太超越时代的改变。 不过,他的那句话也没有错,你们都只不过是朕的子民,做为子民,朕自然要像父亲那样爱护你们,那么,你们是不是应该像儿子对待父亲一样,来尊重我的这个君主呢? 朱由检想着,用力的摇了摇头。 他觉的自己的这个想法,目前来说,还不够成熟,最起码也是不够完善的。 所以他现在,还是要集中精力,先把大权牢牢的抓在手上再说。 朱由检想着,在王承恩还有徐应元的脸上看了一眼,开口道:“只所以现在要去尚膳监,是因为我觉的,从目前来说,魏忠贤这人包括他的余党,敢于直接向我动刀兵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但是,下毒的那一方面,还是有可能的。” 朱由检说完,正色道:“而且以后,为了让帝国更加强大,我们肯定还要做出许许多多的改革,这些改革,肯定会触动到很多人的利益,说不准他们就会狗急跳墙了。” “所以,你们要多动动脑子,没事多想一下,怎么确保朕的安全。” 朱由检说完,补充道:“朕说的,是绝对安全,为了这一点,就算饮食上差一点,也没有关系。” 王承恩认真的深思了起来。 徐应元看到这种情形,危机感顿时更重。 其实,他没有想过要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上,跟王承恩一争长短。 毕竟,人家那是老牌的旧人,而自己,也不过是在信王府做过一段事情而已。 但如果自己能力很强呢? 皇上会不会更重视自己一点呢? 徐应元这么想着,心头顿时一片火热。 可是,要怎么才能把皇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呢? 徐应元想着,下意识的开口说道:“要说我,最好的改进办法,还是让干这些事情的人,自已想办法。”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了徐应元一眼,问道:“你要他们怎么想办法呢?” 脱口而出的话,就好像就没有经过大脑一样,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徐应元有些色变道:“我,我其实是觉的,尚膳监里的那些太监们,肯定比我们更加清楚,要如何防范下毒,所以,把这些事情交给他们,肯定会做的比我们好。” 朱由检觉的这话很有道理,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就算他们有好主意,又为什么要说出来呢,毕竟,没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要做,何况,说出来的话,说不定还会让原来的主事太监们反感。” 徐应元只所以面色苍白,是因为这件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好,就说了出来。 但是现在,在朱由检的逼迫之下,徐应元气愤的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把主事太监给撤了,谁干的好,谁上。” 朱由检觉的,这已经是制度上的问题了。 他原本并没有觉的,徐应元会给出更好的建议。 他只是想要借助头脑风暴的办法,来激发自己的灵感。 可是现在听到徐应元所说,却仍旧忍不住接口道:“那要如何来证明呢?而且,你怎么保证主事太监们不会压制下面之人的发言!” 徐应元被逼的有些急了,忍不住抓耳挠腮的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在内庭设立一个封闭的箱子,谁有好的建议,都可以匿名投进去,一经试用,如果确实好的话,那么就即按照建议的好坏,给予升职,或着例钱上的奖励。” 徐应元说完,松了一口气,他觉的自己的这个建议很好,而且也应该可行。 看着徐应元因为回答出问题,而放轻松下来的心神,朱由检突然对面前的这个人,重视起来。 人才啊这是。 做为一个没有受到现代化教育的人,竟然能够参与到制度建设上来,是朱由检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看着徐应元,朱由检不由认真的问道:“如果是匿名的话,那么提出合理化建议的人,又怎么能够确保自己在提出建议以后,能够获得自己想要的奖赏呢?” 徐应元想说,为皇上办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要啥奖赏! 但是,在瞄了一眼朱由检的眼神以后,徐应元立刻放弃了这个说法。 他觉的就算那么说的话,朱由检肯定不信。 不但他不信,就连自己也不信。 就像刚刚皇上所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好处的事情,谁干! 徐应元想着,解释道:“其实我的意思是,像那些下面的人、比方说士子了,如果觉的很危险的事情,又对朝政很关心的那些问题,可以匿名投信,这样子呢,可以打消掉他们的恐慌。” 徐应元说完,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至于那些写上名字的,我们可以采用互相监督的办法,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因为提建议受到惩罚。” 徐应元说着,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突然开口道:“或许监督下面的官员,也可以用这种办法。” 徐应元说完,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他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 正在得意间,一只手按住了徐应元的肩膀,然后,他的脸便苍白了起来。 看着徐应元,朱由检感叹着说道:“徐应元,你真是个人才!” 016崇祯的改变 随着朱由检手掌的落下,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徐应元,终于清醒了过来。 啊,皇上的龙爪在我的肩上。 完蛋了,我刚刚没有说错话吧。 好不容易爬上了秉笔太监的位置,还没暖热乎呢,别再因为一个得意忘形,被撤了下来,那就真的搞笑了! 面色青红不定中,朱由检松开了按着徐应元的手,看着王承恩开口说道:“传朕谕旨,即日起晋升徐应元为大明王朝内务府总管太监,全权负责大明王朝皇宫内一切事务改革事宜。” 听到朱由检的话,王承恩有些迟疑,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我大明朝没有内务府这个部门!” 朱由检不动声色的说道:“没有就现在设。” 王承恩点了点头,问道:“那么皇上,这个内务府归什么层级的部门,具体管辖范围何在,徐公公的品级,又如何定!” 听到王承恩的话,徐应元不由的用一种炽热的目光,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饶有趣味的看向了徐应元,开口说道:“具体的层级,先与你相平吧,至于管辖范围,先暂定为整个皇宫,改制的办法,就按照你刚才说的办。” “所需要人员财务,暂时你可随意调拨,所需一切物资,报给王承恩后,从朕的内库直接支取。” 徐应元觉的这个权力挺大的。 他很激动,觉的自己这一次,终于算是扬眉吐气了。 但是却没有想到,朱由检却给了他更多的惊喜。 看着想要跪下喊谢主隆恩的徐应元,朱由检继续开口说道:“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你也可以在朝庭上谋个一官半职。” 这一点,是徐应元所远远不敢想的。 徐应元忍不住跪下道:“可是皇上,朝庭的祖制……” 朱由检知道,徐应元说的是宦官不准干政的条例。 看着徐应元,朱由检冷冷的笑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宦官不准干政的祖制,但是朕让你干政了?” “朕明明就是在证明你确实有那个实力以后,让你去做朝庭里的大官!” 徐应元听到这话,顿时大喜。 如果不是在皇帝的面前,他现在都想狠狠的敲一下自己的头了。 有病呢吧傻瓜,皇帝都说行了,你一个阉人,还有自己赌自己路的吗? 徐应元心悦诚服的跪倒在地,全心全意的磕了个头,很真诚的说道:“谢主隆恩。” 朱由检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要谢朕,记住,好好干,若是没有干好的,朕一样会治你的罪。” 徐应元郑重拱手道:“微臣明白。”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觉的,再去尚膳监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至于以后改革所会带来的阻力。 朱由检想说,几十数百年以后,朕也是自己子孙后代的祖宗,到时自己所做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祖制。 所以,谁规定祖宗的法制,就不可以破坏了! 朱由检心情愉快的想着,突然觉的,跟徐应元的这番谈话,给了自己很多灵感。 或许在朝堂之上,自己下一步就可以这么办。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王承恩,开口道:“朕给你的时间,不多,你一定要最短的时间里,彻底的掌握住东厂,朕的情报部门,永远都只能为朕一个人服务。” 王承恩认真的点了点头,行礼道:“老奴、不,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觉的有些累了。 叹气道:“那么你们就去做事吧。” 朱由检说完,拍了拍徐应元的肩膀,勉励道:“放手去做,但是,步子也不要走的太急,一切也都稳健一点为好。” 朱由检说完,在徐应元感激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刚一走进寝殿,便看到自己的王妃周玉妃,在呆呆的看着自己。 朱由检不由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话音刚落,周玉凤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朱由检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再次问道:“怎么了!” 周玉凤抹了一把眼泪,认真的说道:“王爷、不,是皇上,你终于认真跟臣妾说句话了!” 听到这话,朱由检不由的回想起过去的这一段时间,自己好像还真的没有认真跟王妃说过话。 都怪魏忠贤这狗贼,这段时间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怎么稳住他,还有一点点削弱他在朝中的势力上面了。 就这,还不知道现在做稳妥了没有。 不过现在,朱由检倒也不在像以前那么担忧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朱由检发现,底层的太监们,包括那些大臣,对自己还是颇为敬畏的。 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头,底面的人,不巴结自己,却非要去巴结那个狗太监,完全是没有理由的事情! 更何况,净军还有东辑事厂的那些太监们,大堂上挂的画还是岳飞。 既然他们崇拜岳飞,那么岳飞背后刺的那四个“尽忠报国”,他们想必也会认真去做。 那么答案就出来了,在封建社会,谁最能代表这个国家。 那当然是自己这个大明天子了! 也正因为如此,朱由检才敢放肆甚至可以说是大胆的蹦哒。 毕竟,自己从穿越到现在,除了魏狗的利益以外,还真的没有触动其他人的利益。 所以,那些后面知道的事情,大概也还不会发生。 不过,随着事情的一步步展开,以后反对自己的人,肯定会很多。 因为自己为了大明朝的强大,不得不去动一些人奶酪。 到那时候,让他们再去喜欢自己,恐怕是有点不太现实。 不过你们放心,等到你们察觉的时候,朕肯定已经有了足以对抗你们的资本。 到时候,要是你们还不识抬举的话,就别怪朕不讲情面了! 想着这些问题的朱由检,脸上情不自禁露出慑人心魄杀意。 这种神情,是周玉凤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有些害怕,却又有些高兴。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夫君在朝中的困难,已经到了破局的阶段了呢? 017周玉凤的提醒 朝庭上的事情,周玉凤并不是太懂,也不想去管。 她只想要去关心自己的丈夫,像个平常人家一样,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 但是可惜,自己的丈夫,是一个从来不会跟自己说心里话的皇上。 周玉凤想着,眼神黯淡了下来。 这个表情,刺痛了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朱由检。 朱由检坚定的认为,好男人应该是那种事业和家庭双丰收的人,才算得上好男人。 否则的话,你就算再怎么成功,家里没有一个知冷知热之人,那么人生也不完满的。 可是他呢? 虽然不想给自己找借口,但是偶尔想到她,却还是会脑仁疼的朱由检,却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贱人。” 朱由检当然不是骂周玉凤的,但是那微弱的声音,却还是把周玉凤从自哀自怜中,给唤了出来。 周玉凤面前苍白的问道:“王爷,是不是我的苦瓜脸,又惹你生气了!” 听到苦瓜脸三字,朱由检不由的愣了一下。 一股不属于他的温馨,慢慢的从心头中弥散开来。 朱由检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开始知道,这段记忆其实并不属于他。 而是属于那个他从来没有真正见到过的少年。 仔细想想,崇祯还真是满可怜的。 有一个谈不上如花似玉,却也算温婉可仁的妻子。 本身自己也没有什么野心的朱由检,本该可以过一段幸福的生活。 却不曾想,江山社稷的压力,一下子压到了他那个稚嫩的肩膀之上。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执政以后,除了铲除魏忠贤一事,可以说的上漂亮以外,后面的其它事,在现在的朱由检看来,完全就是自己在作死。 没办法,这都压力太大不会疏导的关系。 别说他了,就连自己这么一个来自未来社会的小白领。 觉的整天陪领导喝酒应酬的他,抗压能力已经算够强了。 可是在来到这个社会以后,有时候也忍不住想骂上一句,娘了个……这是皇帝应该过的日子吗? 简直是累成狗! 朱由检想着,心里莫名开始同情起原来那个朱由检起来。 再转念一想,他那个皇兄朱由校,好像也挺可怜的。 本来就不是当皇帝的料,不识字不说,还就想干点木匠活。 你说有错? 要怪,可能也只能怪安错了角色吧。 不行,我要成功。 成功的做一个好男人。 就当是对原来的那个朱由俭,所做的补偿吧! 朱由检想着,在周玉凤的眉头上抹了一下,开口说道:“青春少年是样样红,呃,为什么突然想唱歌了呢?” 朱由检想着,笑了起来:“年轻人,不要让自己显得那么老气。多点笑容,人才会可爱!” 看到朱由检心情很好的样子,周玉凤也跟着开心起来,嘟嘴说道:“还说我,你这不也是整天愁眉苦脸的吗?” 朱由检想说,你这能跟我比!我多少压力,你多少压力! 但是话到嘴边,朱由检却并没有这么说,因为他知道,情绪这玩艺,是会传染的。 更何况,如果自己以前没有抱怨的话,是不是人生会不一样起来! 朱由检想着,笑了起来,打趣道:“小狐狸精,竟然敢打趣我,看我不打你屁股。” 朱由检说完,竟然真的站了起来。 这可把周玉凤给吓坏了。 周玉凤急忙站起身来,躲闪着说道:“王爷,我不是小狐狸精,我,我……” 朱由检笑了起来,看着周玉凤调侃道:“你不是狐狸精,难道还想说自己贤良淑德,是个好女人?” 周玉凤想说,我其实就是! 但是周玉凤还没有开口,朱由检便笑着截住道:“可没有人自己这样夸自己的夸噢!” 还别说,周玉凤还真的不怎么好意思自己夸自己。 不是说做人要谦虚的吗? 可是,难道要自己承认自己就是小狐狸精? 周玉凤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是说狐狸精都会勾引男人的? 可是,我一直都很守妇道! 周玉凤想着,嘴巴鼓了起来。 朱由检叹息了一声,曾经他也有过这么一段幸福的家庭。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把这种幸福给丢了的呢? 朱由检想着,揽住了周玉凤的腰,开口说道:“王妃,对不起,这段时间冷落了你。” 朱由检这么一动情,周玉凤却反而冷静了起来,笑着说道:“没有事!你是皇上,总有许多事情要忙的。” 尽管嘴上这么做,周玉凤的脸上,却还是露出了黯然之色。 显然,懂道理是一回事,开不开心,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突然之间,朱由检很是心疼。 忍不住恶狠狠的想,去他娘的,天下是大家的天下。 我老朱就算再怎么贪吃想要享受,又能占用这个世界多少资源! 朱由检想着,突然觉的有点别扭。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了一种自己是猪八戒的感觉了呢? 不过,不能被这种混乱的思绪给搅昏了头脑。 自己刚才的思路没有错。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所以如果自己不想那么累的话,那么就要重新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思想,重新赋予给自己的子民。 不过,要如何才能重振民族的士气,让他们的思想健康起来呢? 朱由检想着想着,不由再次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这让周玉凤很无奈,本来以为,他终于能够好好陪自己一下了呢? 周玉凤想着,有些黯然的放轻了脚步,想要从朱由检的怀抱里走出。 却不曾想,这个动作反而惊醒了沉思中的朱由检。 朱由检有些歉然的看向了周玉凤,说道:“对不起王妃,我又出神了。” 周玉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国事为重,如果你在想要紧事的话,那么臣妾就不打扰你了。” 这一下,连朱由检都觉的自己有些过份了。 国事什么时候都能想,但是老婆,却是会慢慢变老了。 再说了,就算想要当一个好皇帝,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朱由检想着,重新把周玉凤拉了回来,看着她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才能天下子民,重新爱国。” 周玉凤不以为意的说道:“只要你能够让百姓们都安居乐业,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来守护,那么他们自然就会爱国了!” 就好像有一道闪电瞬间划过漆黑的夜空一样,朱由检定定的看向了周玉凤。 刚才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光明,隐约中,似乎有什么想法想要蹦出来脑海。 018幸福有时很简单 事实证明,灵感这东西,不是什么时候想抓,就一定能够抓得住的。 朱由检用力的抱紧了周玉凤,他想起自己那个时代里的子弟兵。 为什么他们就能够那么受欢迎。 无私奉献? 不,除了这个,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朱由检想着,突然觉的些害怕。 他觉的这种制度上的建设,很有可能不是他这么一个朝代所能完成的事情。 他虽然是一个来自于现代的人,但是,应该也没有办法打破历史的局限性吧! 要知道,好心并不一定能够对世界产生更好的帮助,或着说是推动作用。 毕竟,没有能力的好心,有时候更容易出现那种好心办坏事的事情。 朱由检想着,满脸欠意的看向了周玉凤,惭愧道:“很抱歉,本来想要好好陪你的,结果却总是走神。” 出乎朱由检的预料,周玉凤突然换上了一副温婉的表情,满脸幸福的说道:“没事的王爷,我觉的很幸福。” 周玉凤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话。 朱由检不由奇怪道:“可是这怎么可能啊,我分心,没有好好的陪你,你却还感觉幸福。” 朱由检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根本就逻辑不通!” 周玉凤也许不懂得逻辑这两个字的意思,但她却听懂了朱由检的话。 周玉凤微笑着说道:“不是这样的王爷。” 周玉凤皱着眉头认真思索道:“是因为,是因为今天的谈话,让我参与进你的,你的……” 周玉凤皱着眉头认真思索着,却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然而朱由检却笑了起来。感激的看着周玉凤说道:“我明白了,你感觉到幸福,不是因为我为你做了什么,而是你觉的,你参与到了我的生活。所以,你觉的对我有帮助,有存在的意义,对吗?” 周玉凤吃惊的看着朱由检说道:“王爷,你描述的太准确了!” 自己妻子敬佩的眼神,让朱由检心情很好。 忍不住用一种没错,我就是这么牛,这么厉害的神情,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说,从来就没有救世主,只要能够让底层民众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那么他们就会积极参与到改变自己的生活之中,然后,他们就感觉到自己的幸福。” 周玉凤并没有完全听懂朱由检的话,却还是生出了那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但是,朱由检却放开了她的腰,来回跺着步说道:“怪不得以前那个时代,明明有一段时间民众过的很苦,却都觉的自己很幸福,原来,是因为主人翁精神在做怪!” 朱由检觉的,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了。 这让他的心情很好,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就算再怎么想,应该也想不出太多东西了。 不过不要紧,既然他已经打开了一扇门,就绝对不会让这扇门,再轻易的关闭。 朱由检想着,微笑着看向了周玉凤,好奇的问道:“不过王妃,为什么我现在明明是皇上了,你依然还是要按以前的称呼叫我呢?” 周玉凤怯弱的说道:“因为我觉的皇上太高高在上,害怕有一天,我跟你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了。” 周玉凤的这句话,让朱由检不由的为之一愣。 还别说,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甚至于就算是现在,朱由检都有一种我是皇上,你们都应该听我的心理在心间浮动。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原来那个家伙,无法溶入到群众之中吧! 朱由检想着,笑了起来,开口道:“放心吧,不会的,伟大的人物,从来就不会因为他高高在上,而变得伟大。” “正好相反,伟大的人,往往是因为走下神坛,做出了更多的平凡事,才变得更伟大起来。” 朱由检说完,心里却还是有些犹豫。 我真的要做那处舍已为人的人吗? 那样是不是太傻了! 再说了,说一千道一万,我都是皇帝,这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皇帝。 我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到追求平等呢? 平等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朱由检想着,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算了,管他娘的呢,怎么幸福怎么办。 说不定我就是那么贱呢? 朱由检想着,双手一摊,无奈道:“王妃,我饿了,去给我做饭吧!”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有想到,周玉凤竟然立刻撸起了袖子,开口说道:“好来。” 可问题是,坤宁宫有能让你做饭的柴火灶? 周玉凤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突然之间,胆子变得大了起来。 竟然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如果你想要吃饭的话,那么就在宫里给我垒个灶吧!”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自然不是难事。 如果可以让别人去做的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周玉凤脸上难得的笑容。 朱由检的心,却不由的软了起来。 朱由检撸起袖子,有些刻意的做出苦瓜脸道:“老婆大人有命,做老公的,又哪敢不听呢?” 封建社会,等级森严,这种森严,很多时候便体现在对自己和他人的称呼之上。 老婆这个词,并不是周玉凤第一次听到。 第一次听到,是在信王府的时候,朱由检因为担心皇后张嫣的话,而意外昏迷醒来的时候,所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那时的周玉凤,因为紧张,把这当成了朱由检的胡话。 却没有想到,现在再一次从朱由检的口中,听到了这个词。 不由很是奇怪的问道:“皇上,什么是老婆!” 撸起袖子装模作样想要干活的朱由检,无奈的说道:“老婆,就是会陪你一起到老的那个女人!” 朱由检注意到,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周玉凤的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她忍不住痴痴的说道:“我们真的可以像那些贫困人家的百姓一样,白头到老吗?” 周玉凤充满祈求的表情,打动了朱由检。 这时的他,可能是因为来的比较短的关系,还没有染上封建社会的坏习惯。 突然很想守护这种幸福的朱由检,认真的说道:“会的,不但会,而且我还会建设出一个幸福的,我心目中的理想国度。” 019见一下前皇后 大道理周玉凤不懂,朱由检也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只是在心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记了下来。 不过,这一天朱由检终究没有陪她太久。 没办法,事情太多了。有些事情,也不是想不想,就可以不想的。 在连续出了几次神以后,善解人意的周玉凤,把朱由检撵了出去。 这让朱由检很是无奈。 没错,他是皇帝,可皇帝也需要休息! 更何况现在,他都已经把魏忠贤给抓了,接下来要干吗呢? 朱由检有些拿不定主意。 从心理上来说,他很想直接把魏忠贤给一刀给杀了。 却又害怕这样的举动,会直接造成宫内的动荡。 毕竟,魏忠贤操持国政多年,难保皇宫里没有一个缺心眼里的,会被人怂恿着前来刺杀朕。 而且朱由检也担心,盲目的杀戮,会给朝堂众臣们释放出错误的信号。 让他们以为自己是想要彻底的清算魏党。 人心惶惶之下,难免就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所以,朱由检想给朝臣们更多的反应时间。 再说了,既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王承恩和徐应元。 多少也应该等待一下,看一下两人的反应,只有这样,才能够确定下一步他们二人的能力。 进而决定,是不是再提拨一下。 朱由检想着,信步闲走中,等到回过神来之时,却已经来到了慈宁宫的门口。 犹豫了一下,朱由检走了进去。 从道理和规矩来说,他即位已有月余,无论如何,都应该来见一下他的这位皇嫂。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些犹豫。 是因为早已经波澜不惊的心,在第一次感觉到她的画面以后,就有些心动吗? 朱由检也不知道,但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有点羡慕起古代的昏君。 想想隋炀帝,还有那些荒淫无道的君主们,想睡谁就睡谁,多好! 更过份的是,他们中有人都那样无道了,国家都还没亡。 可是自己呢,却得在这儿殚精竭虑的去拯救大明,想想,为什么自己就活得这么累呢? 沉思中,朱由检见到了那位美艳过人的帝后,张嫣。 再一次见到朱由检,张嫣发现,朱由检变了。 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在这之前,朱由检只不过是一个王爷,虽说也是皇家血脉,但是,虽不能说是过得朝不何夕。却怎么都不可能有皇帝的那种气质。 可是现在,朱由检的身上,却多出了一种身为君王的王者之气。 这让张嫣有点难过,如果她的那位相公没有那么贪玩的话,或许也会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吧! 张嫣苦笑着问道:“小叔今日有暇过来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挥手间,让四周伺立的太监宫女们退了出去。 宫女们这一退,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显得有点暖味起来。 这让朱由检的眉头不由的微微一缩,就连看向张嫣的目光,都显得有些怪异起来。 犹豫了一下,朱由检坐下说道:“朕自即位以来,一直承蒙皇嫂照顾,然而却久未前来拜见皇嫂,不知皇嫂可否怨恨与朕。” 张嫣犹豫了一下,在朱由检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开口道:“小叔乃是当今皇上,哀家又怎敢埋怨皇上!” 朱由检皱眉道:“那就是怨了!” 张嫣有些奇怪的看向了朱由检,心里却颇为无语,小叔,你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让哀家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呢? 沉默中,朱由检开口说道:“朕已经把魏忠贤给抓了。” 很平静的诉说,张嫣忍不住皱眉看了朱由检一眼,面无表情道:“此乃国事,皇上圣心独裁便好,没有必要对哀家多说这些。” 朱由检看得出来,张嫣这是有些生自己气了。 可是对于女人,他一向只有两种方式应对,要么是哄,要么就是冷漠面对。 哄,怎么都不太合适。 可是板着脸也不太合适! 皱眉深思中,朱由检开口说道:“朕此次前来,一是有事情想要皇嫂帮忙,二吗,是因为皇兄的庙号问题,想要跟皇嫂商议一下。” 张嫣虽然因为朱由检刚才的话有些不悦,但对于国事,却还是极为看重。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张嫣问道:“不知皇上有什么事情需要哀家帮助?” 关于这个问题,朱由检其实还真的没有想好。他只是觉的,女人没有事情干,就会无聊,特别是对于像她这种死了老公的寡妇。 当然,这个天底下不幸的人多了,他本也没有必要这么在意。但是这个人偏偏还是自己的皇嫂。 朱由检觉的,自己稍微在意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 但是,这些都只不过是该死的借口。 看着张嫣眉宇间那并不让人讨厌的忧郁,朱由检就莫名的想要抹平它。 原本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之前,这个冲动还没有这么重。可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现在见到真人以后,朱由检惊讶的发现,那种该死的感觉,竟然没减还升了。 该死,我怎么能对一个古代人动感情呢? 更何况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哪个不是老子的,我至于非得要对一个女人动情吗? 朱由检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扎过去。所兴便不再理会起来。 看着张嫣,朱由检皱着眉头快速开口说道:“我大明很快就会迎来剧烈的变革,为了大明的中兴,朕的安全绝对不容有失。可是你也知道,朝政之事被魏忠贤把持的太久,所以朕担心,皇宫里对朕来说,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张嫣:“所以朕希望,你能负责起监管徐文元对内宫改革的责任。” 张嫣犹豫了一下,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把这件事情交给玉凤去做呢?毕竟,她现在才是你正统的皇后!” 朱由检笑了一下,说道:“没有谁的能力是天生的,但是皇嫂你不一样,虽说皇兄贪玩了点,但是却毕竟也当了七年皇帝,而皇嫂你统率六宫的时间,也已不短了,所以我觉的由你来做这件事情,在合适不过。” “当然,如果你愿意执导一下玉凤,那也是极好的。” 张嫣听朱由检说完,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既如此,哀家帮小叔费下心就是。” 020想要表现的徐应元 话题进行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了再说别的必要。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开口道:“朕要自己的皇宫里,再也见不到任何怨妇。” 朱由检说完,再次看向了张嫣:“虽然这可能很难做到,但是朕还是希望,朕能够建立起一个人人幸福,百姓安居乐业的大明王朝。” “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去做事情。” 朱由检说完以后,便起身离去。 只留下张嫣一个人在那里静静的发呆。 朱由检自然不会知道,他的这番话给了张嫣怎样的影响。 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好像有点傻。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想要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吹嘘自己以后多么多么厉害。 所以,佩服我吧! 这样,我也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占你的便宜了。 可是,这种理想是那么容易能够实现的吗? 而且做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不应该先做后说的吗?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他觉的自己确实有点变了。变得有点膨胀了。 毫无疑问,魏忠贤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以至于他在穿越过来以后,一直都过的食不知味、睡不安稳,现在,虽然只是把魏忠贤给抓住了。 大局可以说尚未安定,但朱由检却还是没来由的乐观起来。 他相信,在突然间骤失首脑以后,皇宫里的魏党们,必然会陷入到手足无措之中,这时候,就要看王承恩和徐应元两个人,怎么做了。 关于这点,朱由检不想插手。 虽说他是一个现代人,但是,如果单从金手指的角度来看,朱由检觉的,自已比古代人其实也不一定强上太多。 魏忠贤只所以没有反,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他没有后。 而且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研究,朱由检发现,大明的监督体系,其实还是很完整的。 最起码以自己现在的脑壳,他还真没有想出什么能够改变的地方。 至于魏忠贤,虽然看起来权势惊人,但仔细想想,其实他也只不过是借助皇帝的鸡毛令箭罢了。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自己之前的小心,就是白费,最起码在即位之初,自己还是很危险的。 可随着自己的继承皇位的时间渐久,久到整个天下都知道谁是大明的皇帝以后,制度惯性的力量,便开始慢慢的凸显出来。 他相信,如果自己不是想杀掉所有人的话,那么大多数人,其实还是不敢轻易的想要造反的。 这一点,对魏忠贤来说,也一样。 更何况,他就算造反了,又能得到什么! 各个地方的驻军武将们,在皇帝死了以后,不大可能会陪着他继续玩。 但为名义上的正统,肯定都要把他杀死。 只有这样,想要继位的各位王爷们,才能够继位的名正言顺。 所以,魏忠贤要想活得久一点,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在发现自己不听话,有可能会给他造成致命危险的情况之前,提前铤而走险,让自己暴毙。然后,再另立新君。 可是现在,在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以后,如果还不能确何自己在皇宫内的安全,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混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魏忠贤能够取得这么大的地位了。 做为一个皇帝,如果不能太好的把持朝政的话,肯定会把自己最信任的人,安排在身边。 可是,文武百官们,肯定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毕竟,他们都是有家族存在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因为家族利益,而反咬自己一口。 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有什么比没有子孙后代的太监们,更好用的!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禁有些迷茫。那么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跟天启帝重用魏忠贤,又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 更何况,徐应元的忠心,就一定能够保证吗? 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是魏党一派的人员! 想到这里,朱由检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古代的皇帝,会有那种“做皇帝真心难同,总有刁民会害朕”的被害妄想症了。 好像自己也开始有了! 朱由检想着,回到了乾宁宫。他最终还是决定,在给徐应元多一点时间。 如果这小子识窍的话,应该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的话,自己不介意让他知道,做为一个皇帝,如果想要做到狡兔死、走狗烹的话,真的一点也不难。 另一边,陷入激动之中的徐应元,在度过了最初的激动以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迫切的想要做出一些成绩,来让新皇帝看到自己的忠心。 这一点跟以前决定背叛魏忠贤的时候,还略微有点不同,那时的他,只不过想要找个更好的东家而已。 毕竟,你魏忠贤可以成为九千岁,我徐应元为什么就不可以! 可是现在,随着对朱由检了解的加深,徐应元慢慢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皇帝,会是一个好皇帝。 原本这跟自己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的。 毕竟,越是好皇帝,可能越不会理会他们。 所以无论怎样,他们都只不过是一个高级点,不用端茶倒水,或着说是那种不用给皇帝倒马桶的高级服务人员。 这一点,如果皇帝太过廉明的话,他们甚至于可能连欺负一下大臣们的潜在福利都没有了。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了另外一条光明大道,那就是他徐应元,或许也可以清史留名! 对于一个太监来说,这可能还不是特别的重要。 但是,徐应元现在却觉的,自己在朱由检的面前,开始有了一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做人的尊严感。 是的,自己除了没有那玩艺以外,跟外面的那些大臣们,又有什么差别! 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堂堂正正理直气壮的活着呢? 想明白以后,徐应元发现自己哭了。 所以现在,他迫切的想要立点功给朱由检看看。 思来想去,现在好像怎么都没有比铲除魏党,更重要也更能讨皇帝欢心的事情了。 当然,目前来说,这好像也是最容易出成绩的事情了。 认真的想了一下,徐应元开始按照自己的了解,写起了奏折,这一次,他要把皇宫里的魏党们,一网打尽。 021皇帝对太监的态度 写完奏折以后,天色已经很黑了,但是,激动的难以入睡徐应元,却怎么也按捺不住那颗想要表现的心。 心里一激动,徐应元想着,得,就这么着了,皇上乃千古明君,必不会责罚与我。 可如果他真的责罚与我呢? 徐应元想着,脸黑了下来:如果是那样的话,那,那我以后也就做个弄臣好了。 徐应元拿定了主意。 这么一想,这时上奏,竟然有了一种神圣的意义。 然而,朱由检却并不知道,徐应元这次上疏,竟然会有这么神圣的意义。否则的话,大概会骂,死阉贼,心眼真多。 饶是如此,朱由检依然毫不犹豫坐起了身。 正在还魂中,一块休息的周玉凤,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坐了起来,一边帮朱由检整理着衣服,一边抱怨道:“一个太监,能有什么事情啊,非得这么晚来找皇上。” 其实朱由检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朱由检觉的,就算是太监,也是人,是人就得给予尊重,否则的话,他们怎么会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呢? 想到这里,朱由检犹豫了起来。他自然知道,周玉凤这是想要让他好好休息,才这么说的。 可是情绪这玩艺,是会传染的,领导人一个态度,有时候便会让下面的人改变做法。 万一这件事情被徐应元知道了,以后弄的朝臣们有了大事,也不敢在夜里打扰,倒也麻烦。 略一犹豫,朱由检开口道:“爱妃,以后不要这么说话,太监也是人,而且如果他们有能力的话,朕不介意让他们适当参与一下朝政。” 朱由检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小太监,意外的发现,在听到自己的话以后,他们竟然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诧异中,弄的朱由检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但是,朱由检旋即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自己真这么整的话,会不会再次造成所谓的宦官干政。 朱由检想着,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最终觉的,不太可能。 宦官干政,说白了还是皇帝惰政造成的。 自己会惰政? 也许会,但那只会在制度完全建立完毕以后,而且最起码也得等到大明国富民强的那一天,才会考虑。 至于现在,还是老实做个老牛吧! 朱由检想着,在这种心态之下,见到了徐应元。 或许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的关系,在见到朱由检以后,徐应元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的,朱由检的身上,在散发着某种神圣的光晕。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不对,如果皇帝真的是那种少有的千古名君的话,有那种神奇的力量,也是可以理解的。 徐应元想着,忠诚之心不由更盛。连忙跪倒道:“禀陛下,臣回去以后,整理了一份名单,想献与陛下。”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里面写的,果然是一长串的人名,还有职务与魏忠贤的关系什么的。 但是朱由检怀疑,里面的死忠份子,或许不应该有这么多。 想了一下,朱由检把奏折交到了随后走来的周玉凤手里,开口道:“对于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徐应元眼睛一眯,面露狠色道:“臣觉的,除恶务尽,为了皇上的安全,还有宫内的宁静,最好是一劳永逸。” 朱由检看着徐应元,奇怪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徐应元的脸,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一朝权在手,杀尽势力狗。 现在的徐应元,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那种一朝得势的小人,现在想要报复了。 朱由检奇怪的表情,让徐应元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前也是魏党,现在这么狠的话,会不会给皇帝留下不好的观感! 想到这里,徐应元没来由的懊悔起来。 不该这么急的,可是皇上,我这是全部都是在为你考虑! 患得患失中,朱由检看着徐应元说道:“看来我想到的问题,你也想到了,既然你能够从魏忠贤那边,回归正途,那么其他人,应该也可以,所以,我并不想大搞白色恐怖。” “这样吧,对于其中罪大恶极之人,特别是那些平常没事总会欺负小太监们的,坚决予以镇压,该杀的杀,该驱逐的驱逐,具体怎么办,你去找我皇嫂张嫣,一块具体商量个章程出来。” 朱由检说着,看了周玉凤一眼,补充道:“她毕竟身在皇宫多年,有些事情,她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朱由检的话,让周玉凤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本来,她应该是那个替丈夫分担后宫问题的人才对,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帮不到自己的丈夫。这让周玉凤的心里很是难过,尽管她也知道,朱由检说的话都是事实。 想了一下,周玉凤站出来说道:“皇上,我可不可以跟着皇嫂一块学习管理后宫!” 周玉凤的心思,朱由检自然明白。 微微笑了一下,朱由检点头道:“去吧!” 徐应元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还得绕个弯,这让期待着会被表扬的他,不禁有些失望。却不得不躬身道:“臣遵旨。” 看出徐应元的失望,朱由检笑了起来,鼓励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若是宫里多一些像你这样忠心恤国之辈,那么朕的日子,以后肯定会好上很多。” 听到这句话,徐应元的心情不由的变好起来。 但是,朱由检似乎觉的这还不够,认真的沉思了一下,朱由检看着徐应元的眼睛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尽快好好的了结,朕觉的,你的能力应该不会止步于此,说不定以后朝政的事情,朕也会需要你的辅佐,所以,好好干!” 朱由检的话,从某些方面来说,也不过就是一种勉励人的空话。 这样的话,朱由检在现代的时候,都听不出茧来了。 可是在这儿,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的徐应元。脸上却露出了受宠之至的神情。 皇帝这摆明是要重用我,不行,我得努力,好好干,说不定以后也能在青史上留个好名。 徐应元想着,认真的弯下了自己腰,躬身道:“臣遵旨。” 那一刻,徐应元觉的,自己很像是一个参与国事的大臣,而不再单纯的只是皇帝陛下的奴才。 和徐应元抱有一样心情的,还有周玉凤,她其实也蛮开心的。 看着朱由检,周玉凤行礼道:“那皇上,我这就去找皇嫂去商议这件事情了!” 朱由检的眉头抽动了一下,呃,这节奏是要让我独守空房? 感觉怪怪的朱由检,笑了一下,用一种略带宠溺的声音说道:“嗯,去吧!” 022想要向礼法开炮的皇帝 得到了朱由检赞誉的两人,兴冲冲的奔向了慈宁宫。 这本来是很没有礼貌的一件事情。 但是现在,两个人却都没有顾及这件事情。 在听完两个人的来意以后,张嫣对这件事情,表示了理解。 毕竟,魏忠贤这个人,已经让她讨厌了很多年,现在能够帮助到自己的小叔,早日还皇宫一个睛朗的天空,也是好事。 这边商量着正事。 朱由检却开始在床上打起了滚。 哈哈,老婆终于走了,要干点啥好呢? 朱由检兴奋的想着,却愕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现代社会那种男人终于解脱,可以放松一下的畅快感。 做为一个皇上,虽然他还没有选妃,但是平常想到哪里睡就到哪里睡,甚至在动作上,想让周玉凤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 就算有些别的坏习惯,周玉凤也顶多就是劝诫几句,又如何敢真的管他! 这么一想,朱由检倒颇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唉,太自由也是一种苦恼! 亏我还想过那种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日子,现在看来,这个理想,完全不需要努力!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 那么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要干点什么呢? 不想想正事的朱由检,脑中没来由的出现了皇嫂张嫣的身影。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现在就守寡,着实有点可怜了! 可是,这又关我什么事! 朱由检想着,却还是无法压抑住心底里莫名升起的对张嫣的好感。 那感觉就好像张嫣像他在现代社会里面某个很重要的人一样。 可是,像谁呢? 朱由检试着去回忆一下,大脑中的记忆,却自动的中止了。 就好像在刻意的回避着什么一样。 朱由检并不认为,这种现像的出现,是因为未知的穿越所造成的。 因为他的其它记忆,都很正常。 那么显然,有些事情肯定让他极为的痛苦,所以才会让他选择性的选择了遗忘。 以至于就连那些快乐的记忆,也被封印了。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最终放弃了冲破封印,找回那一段记忆的想法。 未来的事情,现在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 毕竟,现在是遥远的古代。 朱由检想着,眼神黯淡了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便又旋即振作了起来。既然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回忆,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过好现在。 朱由检想着,突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 如果我对这妮子那么有感觉的话,为什么不能娶她呢? 毕竟,我是皇帝,娶谁不可以,又娶不是娶! 这个荒唐的念头,让朱由检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他是一个现代人,却也知道,就算是在他们那个时代,弟弟娶嫂子,也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更何况是在礼仪之防极为严厉的古代。 朱由检并没有自大到,凭借皇帝的权威,可以改变一切的地步。 更何况他这个皇帝的权威,在他看来,目前也的确不高。 所以,他要留着精力,去做更多的事情,不能把精力放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事,这样子,搞不好会成昏君的。 但是念头一旦浮起,想要压下去,就难了。 朱由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执拗的性格,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为什么明明正确的事情,就不可以去做。 难道,我还真的要向这些封建社会的糟粕,低头认输? 不服输的念头,让朱由检蠢蠢欲动。 朱由检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较!而且看张嫣的样子,好像也是一个性子极烈的女人,别一个搞不好,生气的她,不但不感激自己,反而选择了自尽。 当然,这样都还是好的,就怕她气不过,在自尽之前,选择了似意奉承,然后一剪刀把自己给捅死了。 那自己就搞笑了。 恐怕会成为有史以来,最让人笑话的穿越者吧! 朱由检想着,有些烦躁的跺起了脚步。 试图为自己开脱道:既然我想要创建一个积极进取的大明朝,那么,一切封建社会的糟粕,都必须要予以去除。 这其中本身就应该包括,解放思想。 既然这件事情早晚都要做,那么从现在开始想一想,又有何妨! 更何况,我又不是强迫与她,甚至于若是她能喜欢上别的男人,选择改嫁,也挺好! 朱由检想着,开口叫道:“来人!” 伴着话声,一个太监、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朱由检开口叫人,其实更多的,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可是,当太监宫女进来以后,朱由检却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没错,有心事的时候,跟人聊聊天,是一件蛮不错的选择。 可是,这也得看跟谁! 哪有皇帝跟太监宫女谈心的。 朱由检想着,苦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服伺他的这个宫女,年纪好像已经挺大了。 正愁着不知道说什么的朱由检,遂开口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宫的?” 正在等待命令的周燕儿听到声音,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待确定朱由检是在问自己以后,躬身说道:“禀陛下,奴婢是万历四十年进宫的。” 朱由检点了点头,愕然发现,从万历四十年到现在,差不多竟然已经有了近十五年。 难道说,这些宫女就这样不嫁人的老死在宫里吗? 没来由的,朱由检感觉到了一阵不忍。 朱由检自言自语道:“这种封建社会不合理的现像,看起来是该改变了!”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不知道他想要干嘛的周燕儿,柔声问道:“哦,没想到你已经进宫这么久了,怎么样,有想过出宫没有!” 朱由检的问话,让周燕儿脸色大变。急忙跪倒在地道:“禀陛下,奴婢不想。” 朱由检好奇道:“为什么不想!” 周燕儿抬头看了朱由检一眼,回答道:“禀陛下,奴婢十三岁进宫,跟家中父母便已经断了联系,现在出宫,奴婢着实不知,在外面应该如何生活。” 周燕儿说着,脸上露出祈求之色。 这目光让朱由检颇为无奈,他知道,宫里的这些伺女们,也都是需要月俸的,原本确实有想过,精简一部分人员出来,节约一下财政,以备改革。 现在看来,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023礼法改革的心思,昭然若揭 朱由检想着,索然无味起来。 挥手中,朱由检让两个有些茫然的奴婢,退了出去。 他觉的自己好像没事找事。 有哪个穿越者,会在国家没有强盛以前,会去考虑这些让人蛋疼的问题! 可是,朱由检却又忍不住有些疑惑。 一个国家的强大,不是应该在方方面面吗? 而且,自己以后还想着,要通过先进的文化,对外国那些野蛮人们,进行文化输出的。 总不能等到千百年以后,再次被列强们轰开国门,说我们这里是一个女人是玩物,没有女性特权的国家吧。 朱由检想着,心慢慢的静了下来。 既然早改晚改都得改,那么倒不如现在,早点定个章程出来。也免的以后乱了阵脚。 可是,习俗的问题,不是朝政改革,有时候,行政的力量很可能影响不到。 再说了,按照他现在的认识,大明朝的官吏,实在不怎么多。 在这种情况之下,皇帝的命令,有时候是根本就传不到下面的。 在这一点上,就连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就凭他这么一个半路插刀的皇帝,还是一个既将遭逢乱世的皇帝,能够做到? 朱由检很快想到了更加靠谱的君主集权。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他像现在这样,更加认同于君主的独裁统治。 朱由检认真的思索着,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太监回禀,徐应元求见以后,方才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 朱由检毫不犹豫的再次召见了徐应元。 徐应元看起来仍然很激动,躬身回禀道:“禀陛下,这是张皇后批阅的文书。” 奏折之上,一些人的名字,已经用朱笔重重的划上了圈。末尾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乱世当用重典,皇上切勿妇人之仁,因小失大。 这句话让朱由检对张嫣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放下了奏折,朱由检看向了依然沉浸在激动之中的徐应元,淡淡的问道:“我很好奇,皇嫂这么一个人,跟皇兄也一直很好的样子,为什么会没有自己的孩子,莫非我那皇兄,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吗?”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徐应元有些不太适应,犹豫了一下,徐应元说起了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禀陛下,皇后入宫以来,对魏忠贤所做之事,多有不满,曾多次劝说陛下远离小人,甚至想要秘密驱逐出客氏出宫,这自然引起了魏忠贤的不满,所以,他便暗中让人下药,让张皇后小产了。” “自那以后,张皇后便再也无法生育。不但如此……”徐应元说着,犹豫了起来。 朱由检笑着骂道:“现在魏忠贤都已经被朕关了起来,莫非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曾!” 徐应元警醒过来,急忙开口道:“臣知罪,那魏忠贤,就因为这些事情怀恨在心,甚至想要密谋除掉皇后,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天启帝对魏忠贤发出了严重警告,所以后来,魏忠贤才没敢动手。” 朱由检叹气道:“这么说起来,皇嫂好像过的也很不容易!” 徐应元沉思道:“是的,陛下。” 朱由检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么如果有朝一日,朕让皇嫂改嫁的话,你看此事是否可行?” 徐应元听到这话,脸色大变。 错愕中,徐应元跪地道:“皇上不可!” “哦,此是为何?”朱由检不以为意的说道。 徐应元小心的看朱由检,开口道:“陛下乃是千古圣君,切不可做这些与礼法不和之事!” “这样,一定会在朝野民间,引起巨大的非议的。” 朱由检淡淡的笑了一下,问道:“先不说民间妇人地位的低下,就说这宫中,朝野大臣们,是否又真的看起过你们这些身体残缺之人。” 徐应元面露苦色道:“朝中大臣们,看不起我等,也是自然,毕竟,谁让我们身体残缺了呢?” 朱由检哼道:“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挨过饿,如果他们也有过像你们一样悲惨的过去,是否还能够像现在这样,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去指责看不起你们呢?” 徐应元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跪伏在地道:“皇上圣明。”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所以,朕打算提升你们太监还有宫女们在朝中的地位,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而且也都是朕的臣子,本不应该出现谁比谁低人一等的局面。” 徐应元认真的抬头看向了朱由检,不知道为何,他现在感觉,他是越发的喜欢起这位皇帝了。 可是,这真的现实? 激动中,一句话脱口而出,蹦了出来。 徐应元咬牙切齿的建议道:“如果皇上确实喜欢张皇后的话,那么奴才就算拼命,也要帮皇上达成愿望。” 朱由检错愕了。 有这么明显? 朕明明就只是对她有那么一丝丝好感而已,为什么搞得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朱由检心虚道:“胡说什么!” 徐应元了然道:“臣明白。” 朱由检骂道:“你明白个屁。” 朱由检说着,停顿了一下,开口道:“其实朕真要娶皇嫂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一,是是皇帝我真的喜欢她,而她又喜欢我。”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徐应元的眼睛:“另外一个,就是政治婚姻了。” 徐应元不知道,这怎么还能跟政治婚姻扯上关系了,在他看来,这对于皇帝的声誉来说,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徐应元正想着,朱由检解释道:“朕一直觉的,民间那种妇女为男人守节,甚至于殉葬的礼法,实在过于残忍,这本身就是毫无道理的事情!” “凭什么女人要对男人守节到这种程度,而男人却什么责任也不用付呢?” 朱由检说完,总结道:“这不公平。” 以一个现代人的观点来看,朱由检的这种说法,无可厚非。 可是,人类却总有自己的思维惯性。 徐应元茫然的看着朱由检,不知道皇帝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思想。 好吧,他是皇帝,他最大,他想怎么改,那就怎么改吧! 不过,这肯定会很不容易! 徐应元正想着,在门外已经听了一会的周玉凤,冲了进来,开口道:“陛下,你刚刚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024未来的女军统 周玉凤的突然出现,吓了朱由检一跳,也让朱由检有点尴尬。 手在周玉凤的头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怎么,王妃觉的朕的这种想法,不好吗?” 周玉凤仰起了自己的头,看着朱由检的脸,慢慢的摇了摇头,认真道:“妾身年幼的时候,曾经跟父亲亲眼看到一群乡人,吹吹打打的,把一个穿着新娘妆的女子,沉入江里。” “那时,爹爹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自愿的。” “可是,明明就不是这样的话!” 周玉凤有些急切的说道:“那个姐姐,刚刚嫁过去,那个男人就死了,而且我看那个姐姐的眼神,明明就是很想活。” 周玉凤说着,沉默了。 显然这件事情,给了很大的影响,让她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朱由检揉了揉周玉凤的头发,放轻声音道:“后来,怎么样了!” 周玉凤打了一个寒颤,呓语道:“后来,那户人家,便获得了官府嘉奖的牌坊,而那个女人,也成了附近有名的贞洁烈女。” 周玉凤说着,泪眼滂沱的看向了朱由检,委屈道:“可是我看那位姐姐的样子,分明就很想活!” 朱由检看向了徐应元,拍了拍周玉凤的背,开口道:“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换成一堆石头,你觉的,值吗?” 徐应元认真想了一下,开口道:“臣觉的,如果她是自愿的,那么值。” 朱由检没有想到,徐应元竟然敢违逆自己的认识,眉头不由的微微的一扬,诧异道:“那如果不是自愿的呢?” 徐应元自然知道,朱由检想要听什么样的回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不想再做一个单纯的弄臣了。 认真想了一下,徐应元开口道:“如果她不是自愿的,那么应该是不值吧!” “不过……” 徐应元觉的自己有些说不清楚。 朱由检总结道:“不过,你是不是觉的,做为一个皇帝,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这种小事之上。” 徐应元抬头凝视着朱由检的眼睛,说道:“是的陛下,臣觉的,朝庭现在事务繁多,陛下实不宜把精力更多的放在这种小事之上。” 朱由检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不,你错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小事,而且……” 朱由检想到了太平天国。据他所知,太平天国里面,就有很多的女兵女官,甚至于其中,还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 经历过现代文化洗礼的他,自然不会简单的认为,女人只会待在家里生孩子。 所以,他有点看不惯,把这么多的女人窝在家里,实在是生产力的浪费! 朕这么伟大的一个君主,怎么能够容许这种浪费呢。 所以,朕一定要无所不用其极的解放每一分能够解放的生产力。 不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最起码也得让她们顶上小半个。 而且,虽说古现代不一样,但如果女人们都对自己有好感,那么常吹枕头风之下,自己帝国的统治,应该也会稳固许多吧! 朱由检越想,越觉的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忍不住怪怪的看向周玉凤,如果可能的话,或许把自己的这个王妃,培养成一个女军统,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最起码,她肯定不会背叛自己。 对于这点很有把握的朱由检,忍不住认真的看向了周玉凤,开口问道:“爱妃,你也看到了,如果真的想要做出改变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过,如果你真的想改变这种现像的话,那么朕会帮你。” 周玉凤感激的说道:“谢谢皇上。” 朱由检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是,你要帮助朕啊,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 周玉凤茫然道:“可是臣妾能够做些什么呢?” 朱由检坏笑着说道:“要不,朕帮你成立一个妇女救助联谊会怎么样!”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看向了徐应元,吩咐道:“事情就按你们商议的办吧!” 朱由检说完,再次勉励道:“好好做事,争取青史留名,而且,朕绝对不会亏待任何有功之臣的。” 徐应元其实很想听听,朱由检接下来的新言论,毕竟,这位皇帝的思维,有时候确实挺跳脱的,而且听起来,都还蛮有意思的。 可惜,这件事情皇上明显不打算让他参与。 徐应元只得遗憾的退了出去。 徐应元出去以后,周玉凤立刻抬头看向了朱由检,困惑的问道:“可是皇上,妇女救助联谊会,是干什么的!” 朱由检认真的解释道:“妇女救助联谊会,又名女子别动队,或着女军统什么的,总之就是一个半军事化的谍报组织,目的吗,就是为了让帝国更好的掌握住大臣们的信息,进而通过女人们的影响,让明朝的子民们知道,女性也顶半边天。” 周玉凤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起来,顿悟道:“皇上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提升女性的地位,然后,等到一切水到渠成,那么像那种女性为男性守节殉葬的事情,就慢慢的消失了!” 朱由检怔住了,他感觉到,周玉凤理解的极为正确。 甚至于隐约中,他好像发现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或许不经意间,他将会成为女权运动的领导者。 不知道以后的男人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怪我。 但是管他呢,只要我现在的日子好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更何况这件事情,好像还特别的有意思。 朱由检想着,笑了起来,摸着周玉凤的头发说道:“爱妃真聪明,不过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来,我跟你说一下组织思想,还有怎么发展队员。” 这一讲,就是一夜的时间。 这一夜,为周玉凤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 她突然发现,原来人生,还可以活得那么绚丽多彩。 看着忍不住有些困倦直打哈欠的朱由检,周玉凤敬了一个朱由检教给她的军礼,行礼道:“玉凤定不付圣上所望,一定争取早日把妇女救助联谊会的架子立起来。” 025阎鸣泰的困境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朱由检对于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信心。 毕竟,有时候有些东西,是属于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 种子已经种下,能不能生根发芽,就由她去吧! 朱由检想着,回了一个军礼,开口道:“很好,周玉凤同志,为了帝国以后的辉煌,为了女性地位的平等,朕希望你再接再厉,早日完成朕交给你的任务。” 周玉凤非常严肃认真的回了一个军礼。 这穿着,这景像,很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朱由检很想笑,却又不敢打击周玉凤的积极性,强忍着笑意说道:“那么现在,周玉凤同志,就请你伺候朕更衣吧!” “遵命陛下”周玉凤敬着不太熟练的军礼说道。 怪异的情绪中,朱由检在周玉凤的伺候之下,换上了朝服。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他这次的引导,或着说无心之举,会给大明朝带来怎样的影响。 怀着一种异样的心情,朱由检来到了乾清宫。 然后,他单独召见了阎鸣泰。 做为一个被魏忠贤和朱由检同时提拨上来的大臣。阎鸣泰最近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来自于朱由检的满满恶意。 如果可能的话,他是真的不想跟皇帝对抗。 当然,如果皇帝不问事的话,那么他也不介意当个识时务为俊杰的君子。 可是现在,阎鸣泰却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单从牌面上来看,魏忠贤这狗贼还是占着一点优。 最要命的是,占不占优对他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就算是他整不死皇帝,难道还整不死自己不成? 出于以上思考,阎鸣泰选择了观望。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风暴会来临的那么快。 魏忠贤竟然选择了主动辞职。 而毛都没长全的朱由检,竟然还真的敢接了。 这让一些官员们欢呼雀跃,他们很自然的把这看成了是正式倒魏的信号。 事实上,就连阎鸣泰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觉的魏忠贤可能多少也会蹦哒一下,最起码也会跟自己通个信,告诉自己他有什么想法。 毕竟,没想法的话,你推我上来干吗!我原来的少师职位也不低,就算你不推,我说不定也能坐上这个位置。 可是你这一推,惨了。 出乎预料的是,魏忠贤这老狗竟然一个信也没给,是被皇帝控制了吗? 心里忧虑之下,阎鸣泰立刻选择了叛变,没有时间再试水了,先参他一本表明心态再说吧! 阎鸣泰这么想着,做出了决定,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皇帝会在上朝之前,单独召见他。 有那一会,阎鸣泰甚至想到了跑。 可是,媳妇就算了,儿孙可都还在呢。 更何况,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阎鸣泰步履沉重的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朝堂。 还好,想像中的刀斧手并没有出现。 虽说他们可能躲在偏厅里,但最起码这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不是。 阎鸣泰额头冒汗的看向了朱由检。 端坐龙椅之上的朱由检,右手摩挲着扶手上的龙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阎鸣泰,淡淡的开口问道:“阎鸣泰,你可知罪!” 一句话便让阎鸣泰跪了下来。 阎鸣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汗流满面的说道:“臣知罪,臣不该依附魏阉,不过皇上,如果臣不依附魏阉的话,可能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阎鸣泰的直接,让朱由检有些措手不及。 他还有很多想要沟通的话,埋在肚子里没有说呢? 这让他有些讶异,不是说明朝的官员,都精的跟鬼一样吗? 怎么自己遇到的这个,就这么好摆乎! 诧异间,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么直接,倒让我有些不好办起来,毕竟,我原来想法,可是要将你抄家灭族的!” 这话一出,阎鸣泰额头上的汗,顿时冒的更急。 可是现在,他甚至连擦都不敢擦。 怎么办,怎么办呢? 心脏剧烈的跳动之中,阎呜泰突然有了主意。 他像狗一般的向前爬了两步,叩首说道:“禀皇帝陛下,要说贪官,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不贪的!” “所以老臣觉的,官员坏不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能不能够做事!” 朱由检眉头一扬,旋即用力缩起,微微探头道:“你这是在教朕怎么做人?” 阎鸣泰冷汗继续直冒,不过现在他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大不了最终也就是个死。 有什么了不的得! 阎鸣泰安慰着自己,用力的吸一口气,尽力冷静道:“我看皇上之志,志向非浅,所以朝中改革,那是势在必行的,但是皇上,你不能只用忠臣,却不要老臣这种老奸巨滑之人!” 朱由检好奇道:“哦,这是为何?” 其实原因,阎鸣泰也没有想好。 甚至于他都觉的,自己说的话都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问题是,这不能被皇帝给看出! 阎鸣泰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憋出来一句话道:“因为这个,水至清则无鱼!” “更何况,更何况皇上要是听到那些忠言听得多了,难免会耳朵疼,这时候有臣这么一个会看眼色行事的,皇上的日子,岂不是也会轻松许多。” 阎鸣泰越说,越觉的好像有点不太对路。 偷偷观察中,发现朱由检脸上的神情,愈发诡异起来。 阎鸣泰觉的,形势还不是特别的好,这一憋,一句话顿时脱口而出:“除此以外,臣还可以打进敌人内部,为皇上探听消息。” 阎鸣泰说完,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觉的皇帝应该会喜欢这种话。 果不其然,朱由检很感兴趣的问道:“噢,打进哪个敌人内部!莫非朕在把那些不听话全部杀掉以后,还会有人敢反朕不成?” 阎鸣泰松了一口气,微微直起身子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皇上,若是有大臣们阴奉阳违,明地里一套,暗地里一套,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朱由检觉的阎鸣泰这人很有意思,忍不住问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就算是你,若是明地里一套,暗地里一套,朕也不会知道!” 阎鸣泰不禁为之哑然,是啊,这件事情的确有些难搞。 可是,再难搞也得搞! 毕竟,之前那么危险的情况都走出来了。 026阎鸣泰的死中求生 阎鸣泰在挣扎。 那奋力一博全力争取生机的景像,让朱由检莫名的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电影。 圣斗士星矢。 阎鸣泰现在的样子,就好像里面的人物,在全力爆发自己的小宇宙一样。 不考虑后果,只需要把目标摧毁。 这个认知,让朱由检情不自禁的倚到了靠背之上。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把身子都挤进去。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这椅子的木头,可能是上好的楠木,或着其它木质坚硬的木料所制。 就算换成较软的梧桐木,朱由检觉的,也完全没有那个可能。 在那一刻,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甚至想到跑。 然后,朱由检生起气来。 娘了个……,竟然敢威胁朕,我朱由检是吓大的吗? 朱由检给自己打着气,然后他非常无语的发现,这个世界里的原宿主过的光棍不光棍就不提了。 毕竟现在自己的主意识也不是他。 问题是自己好像的确是被吓大的。 小时候,他娘就对他说:“别到处乱跑!外面都有莽猴子,会逮小孩的。” 好吧,直到现在他也没搞懂莽猴子是啥玩艺。 然后大了一点,老娘又跟他说,在外面别眼别人打架,人家那都是一伙一伙的,你打不过。 好吧,被这一路吓来,原来那个家伙成为胆小之人。 可是老子现在都成为了明朝皇帝,难道还要被你这么一个老狗给吓到不成? 朱由检怒了。 他甚至想要跳下龙椅去跟阎鸣泰单挑。 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毕竟,阎鸣泰虽胖,但看起来,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头罢了。 更何况自己的身边还站着几个太监,实在打不过的话,难不成还不能叫人! 要知道自己现在才是黑,不对,是大明正统的老大! 朱由检不断的想着,竟然真的有点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莫名其妙的,朱由检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鹿鼎记上的那个康熙皇帝,会因为遇到了一个敢自己打架,甚至于揍自己的小太监,而变得那么欣喜若狂了。 道理很简单,如果有人真的敢揍皇帝的话,那么不好意思,就算打赢了,你也得挂。 所以,你就说你敢不敢动手吧! 唉,无敌的人生真寂寞! 朱由检在那边想着,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先完成自己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打架壮举之时。 阎鸣泰那里,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倒了。 呃不对,是重重的磕头声。 阎鸣泰看着朱由检有些沮丧的说道:“启禀陛下,老臣刚刚想了很多很多。” 阎鸣泰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这让他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显得不一样起来。 朱由检有些诧异,难不成发怒还能让人的气质升华不成? 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以后他也得试试! 不过,阎鸣泰的这种心情,估计也不可能只是愤怒。 到底是哪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或许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朱由检摸着下巴想着,很快发现自己的思路歪了。 一刮鼻子,朱由检的脸上露出悻悻之色,重新坐倒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朕留你何用!” 阎鸣泰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 不过他却并没有完全绝望,只是直起上半身看着朱由检拱手说道:“禀陛下,老臣觉的,这天下没有任何一种监督的方法,是完美无缺的。所以老臣无法提供能够让陛下完全放心的办法。” “但是老臣依然相信自己有用。” 阎鸣泰说完,定定的看向了朱由检,这很不符合,甚至于可以说根本就是犯禁。 但是这一刻,阎鸣泰根本就顾不得了。 看着朱由检,阎鸣泰补充道:“但如果陛下真的是千古圣君的话,那么就应该学会包容,毕竟,人无完人,这天下又有谁敢说自己真正的毫无缺点呢?” 朱由检觉的,阎鸣泰说到了重点。 但这仍然不够朱由检放他的理由。 伸了伸手,朱由检开口说道:“继续。” 听到朱由检的回应,阎鸣泰那是大喜过望! 阎鸣泰当即喜道:“但如果陛下愿意放老臣一条生路,那么老臣愿用毕生精力,来帮助陛下完成朝政。” “老臣相信,不断的思索之下,老臣一定能想出一个更好更更好的办法,来完成陛下对老臣的监督。”阎鸣泰看着朱由检说道。 阎鸣泰说完以后,不在多说,尽管他觉的如果自己想要再说的话,应该还可以说出很多更有哲理的话来。 但他相信,面前的这个皇帝,应该不是昏君。 现在要看的,就是面前的这个小皇帝在容人的度量上,究竟能够容纳到什么程度了。 沉默中,朱由检开口问道:“若是朕依然不想原谅你呢?” 阎鸣泰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如果是那样的话,老臣愿意献上万贯家产,来保子孙后代的平安。” 朱由检眉毛一扬,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朕抄家岂不是来的更快一点!” 阎鸣泰苦笑道:“可是皇上,你觉的哪个大臣会傻不啦叽的把钱都放在自己家里!” 朱由检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重点。 还别说,原来他还真的是这么想的。 可是现在经过阎鸣泰一提醒,朱由检顿时回过味来,现代社会的贪官们,都会在外面找个地下室地窖什么的来藏钱,古代社会的老油子们,就算笨,又能笨上多少! 这么一想,朱同检甚至对抄魏忠贤的家,都不怎么抱乐观心理了。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松垮下双肩说道:“你成功的给自己争得了一线生机,说吧,你打算给朝庭捐上多少!” 阎鸣泰注意到,朱由检用的是捐字。 这让他忍不住小心思又动了起来。 阎鸣泰犹犹豫豫的说道:“五,五万两行吗~!” “不不,二十万两,臣愿意竭尽全力,为朝庭捐助白银二十万两。”阎鸣泰急忙改口说道。 其实他并不想要改口,只不过,不改也没有办法。 因为就在他说出五万两之时,朱由检突然瞪起了眼睛,那表情好像再说:“啥,五万两,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吗?” 027被忽悠了吗 朱由检的目光,让阎鸣泰立刻怂了。 他相信,自己的这个皇帝,别看年纪小,杀起人来却绝对不会手软。 所以,就当做是破财免灾吧! 不过,这当然并不是他的全部财产。 甚至于连一半都不到。 他的具体财产有多少,他不想说,也不会说,但问题是,皇帝知道多少! 阎鸣泰冷汗直冒的想着,和朱由检的目光对视了起来。 这当然是极不礼貌,并且犯禁的事情。 如果是平常,阎鸣泰绝对不敢如此,可是现在,他甚至于都不敢躲闪朱由检的目光。 因为那可能会让他觉的,自己在说谎。 进尔对自己的家产数量,产生错误,不对,是正确的评估。 所以就算害怕,他也得死撑到底。一定得让皇上觉的,我没有钱了!就算有,也只不过是留了点吃饭。 毕竟,皇上你要是打算饿死我们的话,那跟直接用刀砍有什么区别! 相信皇帝会明白这点的。 阎鸣泰或许不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句话。 但是,他却也真的没有从朱由检的目光中读到任何信息。 只是诧异的感觉,这位小皇帝的目光,深遂似海。 当然,大海其实他也没有见过。 但是在那一刻,他的头脑里,就是出现了文人的这种描述。 看着阎鸣泰,朱由检闭上了双眼,慢慢的睁开道:“有句话你说的对,水至清则无鱼。” 朱由检说完,叹了一口气:“待会散朝以后,你去找王承恩,把你所捐之银,献给户部。” 阎鸣泰的瞳孔微微一缩,他注意到朱由检说的是户部,而不是内孥,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不把这笔钱放到自己的小金库呢? 那样花起来,岂不是更方便! 但是,阎鸣泰很快便醒悟过来,皇帝这是在心忧天下,或许他从内心里,现在就已经在考虑削减皇室用度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把钱交到户部还是皇帝的内孥,倒也的确没有多大的差别。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便是户部等一些官员的制约。 想到这里,阎鸣泰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检。 朱由检的表情很是平静,阎鸣泰没有看出任何情绪。 但他却清楚的感觉到一句话:“如果有人敢阻止朕,甚至是猜疑朕的决定的话,那么真当朕不会杀人了吗?” 莫名其妙的,阎鸣泰对这个年纪尚不足十八岁的青年皇帝,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之心。 阎鸣泰感慨着,看到朱由检挥了挥手,说道:“出去吧,一刻钟以后,开启朝会。” 朱由检说完,站了起来:“未经朕允许之前,不要多说话,记住,言多必失!” 有了朱由检的这个提醒或着说是警告,阎鸣泰自然不敢说话。 他怀疑,也许在哪个不知道的地方,就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所以无论其它的大臣们怎么问,他都只是微笑着摇头应对。 阎鸣泰的反应,让其他官员很是不满。 该死二货,就算你怕皇帝知道,不方便说,打个手势使个眼神,哥几个也能猜个差不多! 可是这老混蛋,竟然当真一点信息不漏。 感应着一众同僚们的目光,阎鸣泰的心里突然没来由的舒服许多。 与此同时,一丝丝困惑在阎鸣泰的脑海里不断蔓延。 按道理来说,自己在魏阉一伙里,地位并不算太高,就算杀鸡儆猴,也轮不到自己! 如果皇帝担心自己的兵部尚书之权,似乎也没有必要。 一来兵部并无直接调兵权,再者自己毕竟也算是半路调过去的,就算想要重新培植自己的势力,一时半会也来不急! 难不成,皇帝在诈我不成? 阎鸣泰想着,越发的亏了起来,难不成,自己这二十万两银子,给亏了不成? 阎鸣泰立刻否定了这个判断,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没错,就在刚才,朱由检绝对有想要把自己杀了,然后抄家灭族的打算。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阎鸣泰没来由的想到了考教二字。 阎鸣泰越想,越觉得这极为可能。 因为小皇帝看起来,极通人情世故,否则的话,自己也不可能会在他的引导之下,说出那么多丢人的话。 就在阎鸣泰总结自己的经验之时,坐在龙椅之上的朱由检,也开始反思起来。 毫无疑问,穿越最初,虽然形势极为恶劣。但是朱由检的心里,那种来自于未来的优越感,却还是没有办法抹灭的。 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比你们多吃了很多年的大米。难道还搞不定你们这几个土鳖不成? 可是现在,朱由检发现自己可能错了。 没错,自己是来自于现代社会,又处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可是,没有人是笨蛋,就连刚刚出去的那个家伙,也不愧是政治上的老鸟,很快就把准了自己的脉。 一番忽悠之下,很快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朱由检觉的,这种情况很危险。说不定原来那个崇祯,就是被他们忽悠的找不到北的。 所以他一定得警惕,千万不能自费武功。 朱由检想着,再次思考起自己的计划来。 他本来想借着恐吓,让阎鸣泰自己改换阵营,以便在没有人热烈的弹骇魏忠贤之时,让他添上一把火。 他相信这老头一定会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当然不给也没有关系,国库里反正也很缺钱,多一个打击对象,就等于多一份收入,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他还弄不死。 但是,阎鸣泰错误的估计了形势。 让朱由检觉的,盲目的抄家,或许并不能够带来太多的金钱。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倒不如经过司法审判的好,最起码还能混个好名声。 可是,未来的发展经费怎么办?! 不需要询问户部,朱由检就清楚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缺钱。 这让朱由检很是无奈,虽然形势一片大好,但他就是有一种自己被人忽悠瘸了的憋气感。 感觉节奏被打乱的朱由检,一挥衣袖喝道:“上朝。” 028摊牌行动 大臣们鱼贯而入,进入朝堂。 每一个人都是面色宁重,小心翼翼,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再笨之人,也能够感觉到,今天的朝堂之上,肯定不会太过平静。 事实上,好像也正是如此,一直以来都是朝臣们先进入的大殿,可是这次进来,皇帝却已经侧着身子站在龙椅旁等候了。 这让进入的大臣们连喘气也不敢,便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三呼万岁起来。 朱由检看着他们,很是犯愁。 他很想大刀扩斧的改革,但问题是,魏忠贤虽然逮了,他的爪牙们怎么办? 没有军权的文官们,朱由检并不担心,可他担心的是锦衣卫! 而且,魏忠贤的净军们,虽然拜的是岳飞,昨天晚上也没有掀出什么浪花,但是时间久了,也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变数。 所以朱由检更倾向的行动方式,是雷厉风行,成与不成,都一把推了。 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朱由检才率先召见了阎鸣泰,在他看来,此人虽然依附于魏忠贤,却也顶多只不过是个外围人员,应该很容易就能够拉拢。 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不经吓。 这让朱由检对于自己的皇权身份,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朱由检犹豫着,决定来个摊牌行动。 拿定了主意以后,事情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 朱由检看着众臣说道:“朕登基至今,已近两月,然朝中形式究竟如何,诸位臣工想必也很是清楚。” “现在,朕决定铲除阉党,诸位臣工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当即有大臣色变道:“皇上不可!” 朱由检笑着问道:“噢,此是为何?” 大臣嗫嚅的说道:“魏公公乃是先帝亲命顾政大臣,皇上冒然处决,恐招天下人非议!” 朱由检淡淡的看向了阎鸣泰。 目光对视中,阎鸣泰心中顿有所悟,皇上在殿前会议之前,单独召见自己,莫非不是想要杀我,而是要告诉我,表明立场,让诸位臣工们知道:看吧,我连当日魏忠贤举贤之人都能重用,你们这些依附的,就不用担心了。 所以,放心大胆的倒魏吧! 心思电转之下,阎鸣泰立刻醒悟过来,此时若不改换门庭,尚待何时! 阎鸣泰想着,顾不上心疼那答应捐出的二十万白银,立刻走出队列大声启禀道:“禀陛下,臣以为一朝天子一朝臣,魏忠贤此人,只不过是一个宦官而已,既然皇上觉的他服侍不周,直接斩首就是,根本无需跟诸位臣工商议。” 阎鸣泰说完,扭身瞪了一眼四周的诸位臣工。 当然,他主要看的是以前的那些魏党。 然而,当目光落到当朝首辅黄立极的身上之时,阎鸣泰犹豫了一下,他觉的,朱由检乃是未来圣君不假,但越是如此,越不可能在现在这个关头去动当朝首辅。 既然如此,倒不如卖个好,为皇帝减轻点负担,先把文官中的领头羊争取过来为好。 一念及此,阎鸣泰迎着黄立极的目光,微微的点了点头。 得到阎鸣泰的提示,黄立极顿时轻松起来。 显然,皇帝刚才口中的阉党,或许只不过是口误而已,再怎么说,这朝堂之上,若说没有依附过阉党的,能找出几个! 在这种情况之下,阉党这二字的打击面,实在是太广了。 所以朱由检真正指的应该是,阉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不除掉魏忠贤,对他们又有什么损失! 再说了,能够效忠皇上,干吗非要一个没蛋之人,难不成我们满朝文武,真的都是那种不要脸之人不成。 一念及此,黄立极冷冷的看了一眼几个想要跃跃欲试的东林党,略一沉吟,黄立极往旁边迈了一步,拱手说道:“禀陛下,臣启奏。” 朱由检看到黄立极,微微的笑了起来。 大人物下场了! 朱由检想着,似乎很随意的看了阎鸣泰一眼,就这一眼,就让阎鸣泰顿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他听懂了,也看懂了! 这让阎鸣泰的心里很是感慨。 这个皇帝果然是天资聪颖!自己只不过是简单一说,他便立刻明白了过来,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扩大打击面的时机! 至于以后,以后说不定老子还能更进一步呢,管你们死活! 更何况,老子平白无故捐了二十万两,你们想一毛不拨,想的怪美来哈! 阎鸣泰想着,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阎鸣泰的这个动作,给了其他的官员们信心。 皇帝果然是跟阎鸣泰商量好了,这意味着啥,意味着一种态度! 我连魏忠贤推荐之人都能接受,你们这些前朝跟魏忠贤有些关系的,又怎么会处理呢? 至于阎鸣泰之前不给提示的原因,也被他们自行脑补了出来。 这分明就是皇帝的交待,想要借机在朝堂之上,看看哪个大臣没眼色! 这个想法一出,被眼神挤出来试探的大臣,顿时尴尬了起来。 怎么办!我现在改换阵营,皇帝你会不会觉的我太过无耻了一点! 正在犹豫中,朱由检已看着黄立极开口说道:“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这一个爱卿,让黄立极放下心来,从目前形势来看,皇上好像是并不打算大规模清算! 不过不行,为了避免被东林党等人钻了空子,还要进一步弄清楚皇帝的想法! 要不然的话,今天把老魏彻底的搬倒了,倒是无妨,但如果它日,你打算秋后算帐,那么一众文武大臣们,可就真的是糗大了! 黄立极这么想着,沉下心道:“禀陛下,阎尚书所言极是,但昔日天启帝时,魏阉权势极大,朝中大臣们多有依附,臣虽然对此不屑,但出于明哲保身的考虑,此举亦是为陛下保留了有用之身,陛下你看,整顿魏阉之时,是否需要牵连于他们!” 听到这话,朱由检放下心来。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不能回答的太快。否则的话,朝中大臣们难免会觉的,他的话是口不对心之言。 若发生此等事情,朱由检觉的,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我常听圣人言,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既然如此,人这一辈子,谁还能没有个一两个混蛋的时候!” 朱由检说着,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这个动作让黄立极颇为错愕。 但是他却旋即明白过来,这是不是在告诉自己,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放心吧,朕不会追究的,朕只是想整魏忠贤而已。 029被忽悠的田尔耕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黄立极放下心来。 扭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朝臣,黄立极躬身说道:“既如此,臣提议,立刻斩首魏忠贤,以惩效尤。”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话虽如此,不过只杀魏忠贤一人,好像难以彰显其恶,而且朕做信王之时,就常听人说什么五虎五彪十孩儿之类的话语,他们有罪无罪,朕不知道,但是想来,其中亦是难免有罪大恶极之人。” “依朕之见,莫不如把他们也一块押往刑部大牢另有审讯,诸位臣工觉的如何!” 朱由检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然而这个声音,却好像雷霆一般,响在了施凤来的脑海之中。 施凤来反覆的想,皇帝为什么要在这个关头想要斩杀魏忠贤,是为了皇权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首先提议给他建生祠的自己,又会不会受到连累呢? 不过看朱由检的样子,好像不像,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自己不趁机跟魏忠贤一伙们划清界线,那可就太傻了! 一念及此,内阁大学生施凤来,连忙一整衣冠,率先抢在众人前头说道:“臣附议。” 这话一出,被抢了风头的黄立极,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开口说道:“臣亦附议。” 朱由检点头道:“很好,那么就是不知道,五虎五彪指的是谁!” 见到这种情形,早已忍耐多年的东林党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当即有翰林编修倪元璐站出来说道:“禀陛下,臣略知一二。” 朱由检看了一眼这个站在宫门口的小吏,敏锐的发现,他的目光跟朝中的阁老们相比,显得更为清明。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未受世俗影响的翩然君子。 对于他,朱由检不由好感顿生。 他就是传说中的东林党? 朱由检拿不定主意。 从内心深处来说,朱由检绝对不愿意让过去的东林党重新的当政。 在他看来,真正的硬骨头,能够代表东林党精神的正义之士们,早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至于剩下的,便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更加不堪的伪君子。 不过,倪元路此人,却给了他好感。 让他微微改变了对东林党一群人的看法。 这让朱由检暗自警惕,忍不住闭上眼睛对自己说道:“同志!要当心!这年头看起来越像好人的家伙,越坏,比起用这种人,倒不如那些毫不掩饰的伪君子们,更显得实在。” “最起码人家把坏写在脸上!” 朱由检想着,睁开了眼睛:“准奏。” 倪元路认真的看了崇祯皇帝,开口道:“禀陛下,五虎指的工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太仆少卿吴淳夫、大常少卿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 “至于五彪,指的是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和田尔耕的心腹杨衰。” 倪元路一叠声的说完,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继续开口说道:“据臣所知,除五虎五彪外,民间尚有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的说法,恳请陛下一并予以处置。” 朱由检有些无语的看着倪元路,心道:你知道倒还真是清楚! 不过,难道我就不知道了吗? 问题是老子得先挖坑让许显纯这些家伙们自己乖乖的走进刑部大牢! 你把他们逼急了,万一他们恼羞成怒,上来砍朕怎么办! 你来护着? 朱由检倒是不怀疑倪元路的忠诚,可是一个书生,应有能有什么用! 要知道,他们毕竟掌管着锦衣卫。 朱由检觉的,自己可能有点冒失了。 不过事已至此,再想也没有什么用了。 一路行来,如履薄冰的朱由检叹息了一声,摆手说道:“不要再说了,朕不相信朕的锦衣卫们,也会背叛与朕。” 这话一出,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 其中就包括被弹亥的田尔耕。 他决定了,等退了朝,就让人把这家伙偷偷弄死,叫你小子不开眼。 然而还没等他放下心来,朱由检已皱着眉头说道:“不过,为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尔等还是一块到刑部大牢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田尔耕、许显纯等人,皆面露苦色,却不得不无奈道:“臣等遵旨。” 朱由检等了一会,见他们根本就没有人动弹,不由的有点心慌,故露怒容道:“站着不动干吗!还要朕送你们不曾?” 朱由检说完,一指刑部尚书薛贞说道:“你,立刻把这件事情给办了,他们如果有背叛朕的地方,该怎么严惩怎么严惩。但若是有人冤枉,也定斩不饶。” 朱由检说着,看了倪元路一眼。 刑部尚书薛贞听言,无奈的伸手说道:“诸位大人,请吧!” 田尔耕的心里,好纠结! 这一去还能回来不? 可不去的话,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要抽刀砍皇帝不曾,这明目张胆的,就算砍赢了,估计也没有命活吧! 田尔耕无奈的看向了朝堂里的大臣,然而,平时称兄道弟,甚至于对他阿谀奉承之人,却都装做看不见的躲闪着他的目光。 然后,他看见了熊鸣泰。 对于他,田尔耕表示,我完全不指望。 毕竟,就是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最先背叛的我们。 然而,让田尔耕意外的事,阎鸣泰这小子,在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以后,竟然朝他走了过来。 不对,好像刚才他还遗漏了别的信息。 苦思冥想中,阎鸣泰走到了他的面前。 阎鸣泰附耳上前道:“刚才你有没有看到皇上在朝我微微点头!” 田尔耕恍然大悟道:“莫非皇帝并不想要除掉我等。” 阎鸣泰哈哈大笑两声,却又顾及群臣,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略作掩饰道:“既然你看到了,那么就应该能够猜出皇帝的心思,你觉的皇帝真会下死手对付我等?” 田尔耕这时,也已经明白过来,却尤不放心道:“可是……” “嗨,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皇帝那是做样子给他们看的。” “难道,你觉的他们比我的话还更真不成?” “要知道,我们始终才是皇帝的忠犬!所以,还不赶紧配合皇帝演个戏,难不成,你真想等皇帝生气,闹得不可收拾再服软不成?”阎鸣泰说着,朝田尔耕挤了挤眼。 在阎鸣泰的劝慰之下,田尔耕稀里糊涂的站了出来。 030死脑筋的高宇顺 在朱由检的密切注视之下,田尔耕认真的行了一个臣子的礼节,躬身说道:“臣告退。” 朱由检很好奇阎鸣泰跟他说了什么,让他乖到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便选择了离开。 甚至于在离去的时候,还带走了让他看不顺眼的许显纯。 要说许显纯此人,其实长得并不丑。 但是没办法,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对他的印像太差。 另外还有一点也许重要,也许不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都穿越过来两个月了。 却还一个人没杀,这让朱由检小小的有点郁闷,说好的铁血霸主呢? 朱由检觉的,怎么都得杀上几个人,证明一下自己的威严才行。 当然,朱由检也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态不对。 但是没办法,现在的他,还真想就想品尝一下皇帝所带来的那处生杀掠夺的权力。不杀几个,你们也不知道怕。 当然,如果许显纯真的是一个好人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滥杀无辜,但是他估计,那一方面的可能性很小。 看着田尔耕等人在刑部尚书薛贞的带领下,走出了朝堂。 朱由检一直都在绷着的心,放了下来。 转身坐倒在龙椅之上,朱由检休息了一下,开口说道:“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传我谕旨,命锦衣卫小旗以上将士,到紫禁城内广场集结。” 皇帝的命令得到了忠实的执行。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朱由检的真正想法。 朱由检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锦衣卫佥事骆养性,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禀陛下,锦衣卫驻京城小旗以上将卫官,3515人,已经按照陛下的指示,于紫禁城内广场处集结完毕,请陛下训示。” 这个数字比朱由检预估的要大上许多。 按照原宿主的记忆来看,锦衣卫只不过是一个卫所,是不应该会有这么多人的。 更何况听骆养性话里的意思,锦衣卫散落在京城外面的人员,好像数量还不少的样子。 朱由检想着,皱起眉头,看起来,老朱他们立下的规矩,都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以后改革的时候,受到的阻力也会小一点。 最起码这也证明了所谓的祖宗之法,在他们的眼里,也并非是完全不能一成不变的! 朱由检思索着,转身看向了伺立在一旁的徐应元,开口道:“你过去传我谕旨,让高宇顺、田东升二人,去把魏忠贤还有王体乾他们两个,带到紫禁城内广场,准备斩首。” 徐应元领命而去。 然而,半个小时以后,徐应元又屁巅屁巅的跑了过来。 朱由检本来以为,徐应元已经把事情给安排好了,正要下令摆驾启程,却不曾想,徐应元面带惭愧的说道:“禀陛下,老奴惭愧,老奴没能把你的命令执行下去。” 朱由检听到这话,瞳孔一缩,就在他以为宫中有人阻拦之时,徐应元解释道:“高宇顺那个小子,说是陛下你是让他在那里看管,没有见到陛下你之前,他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并且把他带走。” 朱由检困惑了起来,好像当时自己是下过这个命令。 不过如此不知变通的家伙,倒也确实少见。 但是,朱由检却并不想要责怪与他,毕竟当时也正是因为看到他的这个优点,才会放心把魏忠贤交给他看管的。 却不曾想,如今优点变成了缺点。 朱由检叹气道:“这个死脑筋的家伙。” 朱由检说完,眼睛一眯,问道:“不过他没事吧!” 徐应元听到朱由检的话,放下心来,原本,他可以直接命令田东升把高宇顺给一块拿下的。 但如此一来,不但会引起田东升的怀疑,而且很有可能会让魏忠贤还没有到紫禁城广场之前,便被高宇顺给砍了。 另外一点就是,徐应元觉的,皇帝好像挺喜欢他的,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自己的前程,也就到此结束了。现在看到朱由检不问魏忠贤,却首先问他怎么样了。徐应元立刻放下心来,开口道:“禀陛下,老奴过来之时,高宇顺他已经把刀架到了魏忠贤的脖子之上,说见不到你,谁来都不行。”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无奈的站了起来,叹气道:“既然如此,众位爱卿就陪我一块走一道吧!”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白虎殿之时,田东升正带着几个人,愤怒的训斥着高宇顺。 “我说傻大个子,你有毛病是吧,刚才来那个公公,你不知道是皇上身上边的红人?” “你不放人,难不成你还想要皇上亲自来见你不成?” 田东升说的口干舌燥,正要找口水喝,便听到高宇顺嗡声嗡气的说道:“我不管什么红人不红人,反正皇帝跟我说了,要我看着他,我就必须得看着他。” 高宇顺说完,声带恳求道:“田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但皇帝相信我,我就得把事情做好。” 高宇顺的话也许还没有说完,但对朱由检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制止众人发出声音,还有迎接的他,顺理成章的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这让朱由检很满意。所以,他甚至都不太监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高宇顺看到朱由检,很是高兴,没有太多礼节的开口说道:“皇上,你来了!” 很平常的问候,却让朱由检很感动。 朱由检没有理会高宇顺,反而面带寒霜的看向了田东升,开口说道:“知道什么叫忠臣吗?他高宇顺,就是我大明的忠臣。” 朱由检说完,扭头看向了身后的群臣,面无表情的说道:“一个人有时候,可能确实不需要太过聪明,但是,朕不会怪你们滑头,因为在这之前,我的那位皇兄,也确实荒废了政事,所以过去的事情,朕原谅了你们,但如果今后,你们再敢偷奸耍滑,一味奉承的话,那么就别怪朕翻脸不留情。” 朱由检说完,转身看向了高宇顺,笑着说道:“现在你可以带着人跟我走了吧!” 031聪明的骆养性 紫禁城广场内,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的锦衣卫吏员们,有些不安的整齐站立着。 虽说犯事的,不是他们,但是未知的命运,却依旧还是让他们有些不安。 而这种等待,又加深了这种不安。 就在不安的气息慢慢的加剧之时,朱由检带着一众文武百官来到了广场。 站在最面前的,是嘴里被塞了布的魏忠贤和王体乾二人。 看到从前高高在上的人物,现如今却跪坐在他们面前。 站着的锦衣卫们,都露出了畅快的神情。 和他们相比,朱由检反而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把自己当成过那种一言九鼎的皇帝。 在他看来,一切都只不过是利益纠结的共同体罢了。 所以,如果他表现不好,那么他很自然的就会被打倒。 可是,他不想被打倒。 那么,他就必须得号准他们的脉,然后顺势而行,否则的话,一旦有可以指导他们的外力,那么,他可能很快就会发现,虽然他担着一个皇帝的名义。但如果他不能给他们利益的话,那么其实什么都不是。 从这一点上来说,那个自以为心忧天下的崇祯皇帝,还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推下的台吗? 行,你牛逼,我们不带你玩了,还不行吗? 朱由检想着这些,冷静了下来。 然而,锦衣卫们却并不知道朱由检在想些什么,他们只是看着他们的皇帝,祈求着,他不要没事找他们的麻烦,最起码,就算要损害他们的利益,也不要损害的太多。 否则的话,他们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互相猜疑中,朱由检双手一按,开始了他的演讲:“做为皇帝最忠心的部队,你们曾经是朕的骄傲,但是这种骄傲,却好像雄鹰折了翅膀,让你们这支部队在民众的眼里,变得连鸡都不如。” “那么,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 “是阉党,是工资,还是是朝庭发给你们的俸禄,让你们不得不去做逢迎拍马的小事。” “我想,这里面的原因都有,但是,你们就真的想要这么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吗?” “我不想!”安静的演讲声中,一个声音适时的响了出来。 朱由检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配合,连捧眼都懂。 笑容不由的溢上了脸,朱由检笑着开口问道:“说话的锦衣卫出来。” 伴着朱由检的叫声,锦衣卫全佥事骆养性走了出来。 这不是朱由检第一次见到骆养性,但是上次见面的时候,朱由检对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可是现在见到他如此有眼色,不由的读取了一下原宿主对他的印像。 愕然发现,这个家伙,竟然还不简单。 他爹骆思恭,早在万历年前,就曾经担任过前朝的锦衣卫指挥使。 像这样一个家伙,可以信任? 朱由检打起了问号。 但是,无论可不可以信任,他对锦衣卫内部工作的熟悉程度,都绝对不是初出茅庐的高宇顺所能媲美的。 事实上,高宇顺跟其他人相比,除了忠诚还有一根筋以外,他简直看不到他还有其它更多的优点。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捏着鼻子把田东升也给安排进去。 在朱由检看来,田东升也是一个圆滑的家伙。 从心里来讲,朱由检并不是太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但是现在,朱由检发现,他或许有了更好的人选。 看着骆养性点了点头,朱由检开口说道:“你能明白这点很好,那么我问你,锦衣卫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 对于骆养性来说,这显然是个机会。 骆养性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点,所以,他并没有急于回答朱由检的问题,反而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方才单膝跪地道:“誓死效忠陛下。” 骆养性的话,就好像黑暗中的明灯,给了正人心惶惶的锦衣卫们一根可以抓住的稻草。 站在骆养性后面的锦衣卫小旗们,立刻纷纷跪倒道:“誓死效忠陛下。” 三声呼喊过后,广场上安静了下来。 看着他们,朱由检的心终于有了一定的底气。 在他看来,魏忠贤鼓捣出来的净军,别看人数不少,但却不是正规军。 他最精锐的部队,始终应该做为他亲兵的锦衣卫。 所以,他打算重塑这支部队的军魂。 而如果骆养性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人倒是可以好好的重用一下。 他有问题?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但是很快,朱由检便释然了起来,无论他有没有问题,就算是有问题,那也是在魏忠贤的身上。可如果魏忠贤死了以后呢? 那么这种问题,应该便不存在了吧! 至于其他人,魏忠贤一伙,按照朱由检的想法,追查到了五虎十孩儿四十狗这些有名号的人身上,也就可以了。 毕竟,这些混蛋都在历史书上挂上了名号,其恶迹可见一般。 可是,朱由检却并没有在秘密搜查到的名单里找到骆养性的名字。这是不是能够说明,就算他有问题,问题也不会太大呢? 朱由检想着,很温和的对骆养性点了点头,开口道:“卿家平身。” 朱由检温和的态度,给了骆养性定心丸,让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的位置保住了。 不但如此,或许还能够进一步受到重用。 想通了这点的骆养性,不引人注意的在悄无声息间站到了朱由检的后面。 这里本来就应该有他的位置,可是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的这个行为,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冒险了。 这一点,他明白,朱由检也明白。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却并没有理会。 反而扭身看向了魏忠贤,面无表情的说道:“在整个大明朝,除了朕之外,就连王爷,也只敢自称千岁,你竟敢逾越祖制,不但给自己整了个九千九百岁,还敢擅自插手代表皇权的锦衣卫,你不死,谁死!” 朱由检说完,冷冷的命令道:“传朕谕旨,魏忠贤及其匪首王体乾立刻斩首,客氏杖毙。” 一直站在魏忠贤后面的高宇顺,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立刻扬起了手中的剑。 呃,好像不太好用! 高宇顺茫然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家伙事儿,突然大踏步的向着骆养性走去,开口道:“皇帝命我把魏忠贤斩首,你的刀借我使一下。” 骆养性毫不犹豫的摘下了自己的绣春刀,视线从朱由检的身上扫过,微笑着说道:“小兄弟,我看你是用剑的,要不就由我来代劳吧如何!” 高宇顺根本就不会去想,骆养性说这话的目的,眼睛一瞪,喝道:“皇上让我砍的,难道你还要抢我的差事不成!” 听到高宇顺的声音,朱由检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骆养性说这句话的目的,是在献殷勤,并且想要通过一种更含蓄的目的,来表达自己的忠诚。 或许他原本就知道,高宇顺是不可能把这件任务交给他的,毕竟,做好这件事情,可以说是朱由检对他信任的基础。 可是,高宇顺这么生硬的拒绝方式,却还是让他有点意外。 但是旋即他就明白了过来,并且忍不住暗暗竖起了大姆指。 做为皇帝身边的人,最需要的,不是聪明,而是听话! 想到这里,骆养性微笑着退到了一边。 他觉的,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应该已经足以引起朱由检的注意了。 032抄家,换刑部尚书 短暂的骚乱之后,两颗头颅迅速的飞起。 压抑住心里的恶心,还有因为刚才那个联想引起的一丝丝的毛骨悚然,朱由检看着骆养性点了点头,开口道:“传朕谕旨,朕现在任命原东厂太监高宇顺为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原东厂净军百户,为锦衣卫北镇抚司掌印太监。” 发布完新的人事命令,朱由检的目光从骆养性的脸上扫过。 骆养性似乎完全明白朱由检的想法,脸上并没有任何自己没有受到提拨,反而空降过来两个大员的不满情绪流露出来。 这让朱由检对骆养性这个人,再次高看了一眼。 看着骆养性,朱由检点了点头,补充道:“从现在开始,锦衣卫行事不必再受东厂节制,直接听命于朕。” 刚刚当上指挥使的高宇顺,茫然的挠着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是好。倒是田东升,在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小心翼翼的看了骆养性一眼。 显然,他才是那个最明白的人。 知道自己想要在锦衣卫的队伍里吃得开,现在最可以依靠的那个人,是谁。 对于两个人的表现,骆养性虽然有自己的认识,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面容一整,骆养性跪倒在地道:“臣,遵旨。”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高宇顺的表现,虽然有点失望,但是,人从来就没有完美的,如果他不是表现的那么一根筋的话,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他也不会破格提拨给他。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田东升,开口道:“以后你要好好辅佐宇顺。” 田东升认真的想了一下,跪下道:“臣明白。” 看得出来,田东升是真的懂了,这让朱由检放心不少。 不在去想这个问题的朱由检,扭头看向了徐应元,命令道:“抄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徐应元躬身领命,小声询问道:“禀陛下,臣可不可以让骆大人负责协助,毕竟,老奴只是一个太监,手里是没有兵的。” 徐应元的话,让朱由检一下子想了很多,比方说,他为什么不去找王承恩的东厂协助。 是因为他们原来是魏忠贤的手下,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命令呢? 朱由检想着这个问题,脑海里却蹦出了韦小宝抄家里的那个二一添做五的神情。 妈的,不会是想黑老子钱吧! 朱由检想着,看了骆养性一眼。 这目光让骆养性有些茫然,他竟然没有读懂这目光里的含义。 在骆养性猜疑的目光中,朱由检开口说道:“骆卿这里我待会还有事情吩付,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人员上由锦衣卫派出,都察院另行派员监察。” 都察院左都御使曹思诚,立刻站出来领命接旨。 这件事情让徐应元暗自警觉。 皇上,你这是不相信奴才,还是有意想要敲打与我呢? 徐应元亦不敢多想,躬领领命道:“臣遵旨。” 行过礼后,徐应元连连向骆养性和曹思诚拱手道:“有劳两位大人了!” 徐应元的自称,让曹思诚有些诧异,眉头,不由的便皱了起来。 他想要向皇上建议,却觉的这个场合之下,实在不好多说。就要捏着鼻子答应下来,便听到朱由检开口说道:“朝堂之上,这么多年来,多次发生宦官当政之事,足可以祖宗之法,有些地方已经不太合时期,在这一点上,朕打算适当的改制一下。” 这话一出,群臣众皆凛然,皇帝这是打算要打压阉人,还是想要重用呢? 正想着,朱由检继续开口说道:“做为朕日常接触最多之人,要做皇帝的完全不理会这些近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当皇帝的一味重用宦官,想来你们这些大臣们,不但会心不氛,而且也很有可能会造成朝政的混乱。所以朕打算新设立一个内庭,除了皇宫内政事务以外,对其中同类拨粹之人,亦可酌情任命为朝庭官员。” “当然,这一比例绝对不会多,而且其供职方向,也会有专门的规定,这一点,诸位大人勿扰。” 听到朱由检的话,朝臣们皆面露忧色,皇上的话是这么说,可是这口子一开,恐怕就收不住! 可如果要劝诫的话,却又怕朱由检抓着他们依附魏阉的事情不丢。 这让大臣很是为难。 好不容易看到朝政气氛有转向清明的景相,怎么一转眼,风头又有些改变了! 而且看皇帝的意思,这件事情好像根本就没有讨论的余地。 一众朝臣,瞬间给朱由检贴上了刚愎自用的标签。 对于这些,徐应元自然毫不理会,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朱由检这是在对制度进行一定的调整。 只是在心里坚定的认为,皇帝这是专门在为他开了个口子。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的干,千万不能辜负皇帝的恩情。 徐应元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模样,让朱由检微微有些诧异,但是,他很快便想通了此中缘由。 聪明的他,当然不会想着去解释。 反而欣慰的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就是这样的模样,对徐应元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朕的意思,那么就去好好的做事吧!” 说完话以后,朱由检走到了刑部尚书薛贞的面前,看着忐忑不安的他说道:“薛爱卿!已经关进去的,千万不要叫跑了,否则的话,朕可要拿你开刀了!” 薛贞面色一凛,拱手说道:“臣遵旨。” 朱由检点了点头,皱眉反问道:“看样子,你已经明白了朕的意思,那么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呢?” “啊~” 诧异的呼声过后,薛贞醒悟了过来,皇帝的意思,这是打算要严办田尔耕以及许显纯等人! 可如果自己严察的话,田尔耕等人很容易会把自己也给咬出来! 毕竟,自己也曾经依附过阉党,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犹豫不决的薛贞,激怒了朱由栓,薛贞的事情,他并非完全不知,可如果薛贞能够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快刀斩乱麻的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的话,那么他还可以放他一马,可是现在看来,刑部尚书这么重要的位置,还是换一个职业操守更强一点的人比较好! 朱由检不动声色的想着,就听到薛贞为难的说道:“禀陛下,其他人尚还好说,但许显纯却是驸马都尉许从诚的孙子,事涉宗室,臣,臣恐怕不大好审!” 听到薛贞的话,朱由检笑了起来:“既然你觉的不好审,那么你就不用审了。” 朱由检原来并不知道许显纯的背景,毕竟,他也不可能每件事情都留意,现在听到薛贞的话,朱由检的心里,反而更加的轻松起来。 明朝最大驻虫之一,就是宗室,对于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不重视。 正想着用什么借口修理一下这些人呢? 现在薛贞的话,倒给了他一个借口,怕只怕,那个驸马都尉不出头! 朱由检想着,认真读取起原宿主的记忆,他必须得找一个相对合适的人来做刑部尚书。 可是这个职位应该由何人担任呢? 朱由检认真的想着。 033意味深长的圣旨 认真而又细致的思索之下,一个名叫韩继思的官员,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与这个人名相对应的,是一个名叫耿如杞的官员。 耿如杞,天启年间,因为反对魏忠贤建生祠,拒不阿谀奉承,被魏忠贤下狱逮捕。 这个韩继思,就为了营救于他,而被削官为民。 那个年代,敢于不奉承魏忠贤的,本身就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情。 更不用说还要反抗了。 这个记忆,让朱由检大为惊奇,明朝还是有硬骨头的! 不过,直接从监狱里里把耿如杞捞出来,好像也不太好,就算想要否定前朝,也得一步步来! 朱由检深思过后,开口道:“传朕圣旨,着原翰林官韩继思为新的刑部尚书,至于原刑部尚书薛贞,办事不利,酌情降职为兵部侍郎。” 朱由检有些感慨,又有些警惕。 原宿主脑海里有这么多官员的资料,是朱由检所没有想到的,从这一个角度上来说,原来那个崇祯,对于明朝,看来是真的用了心。 他并不是很清楚崇祯做过的每一件事,可是他记忆里的这些好官,他不可能完全不重用。 那么,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呢? 总不能他们都是东林党吧! 朱由检第一次觉的事情棘手起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现在朝堂上的这些官员,目前来说,应该还不宜大动。 一来,为了朝堂上的稳定,二来,别搞的朝堂上只有一个声音,到时候自己耳根子再软点,一下子被忽悠迷了,那就搞笑了。 朱由检不动声色的想着,看向了跟他折腾了三四个小时,脸上已经现出疲惫之色的一众官员,开口道:“命令光禄寺准备膳食,今天我要和诸位大臣们,一块吃个工作餐。” 如果可以的话,一众朝臣们,真的不想吃这个工作餐。毕竟,谁家还吃不上这口饭! 而且看你小子的模样,能够让我们吃得安生? 一众大臣们的猜疑中,朱由检看向了仍旧在广场上站立的锦衣卫小旗们,大声的呼喊道:“效忠与朕,好好干,你们很快就会发现,你们的薪俸,还有未来的上升空间,都会不一样起来。” 骆养性眼光一动,走到了朱由检的面前,跪下喝道:“谢陛下隆恩。”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喝道:“大明的勇士们,把你们的忠诚交给朕,朕必会给你们一个辉煌的未来。” 骆养性再次引导道:“誓死效忠陛下。” 呼喊声中,朱由检挥手道:“骆卿留下,其他人等都散了吧!” 大臣们很想问问:陛下你的这个命令,也包括我们吧! 遗憾的是,皇帝刚才都已经说过管饭了,他们再没有眼力见,也不能在这个关头将错就错。 苦着脸,一众大臣跟着朱由检重新来到了乾清宫。 还好,朱由检也很是体贴他们的劳累,给他们赐了座。 不过,还没等他们屁股坐稳,朱由检便把目光看向了户部尚书郭允厚的身上,命令道:“郭尚书,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国库所有收入,还有各种支出详细的列表给朕。另外提供一个方案出来,朕要你从现在开始着手统计帝国内部所有的人口,包括女人和孩子,清晰的列表给朕。” 郭允厚抽动着脸上的肌肉,躬身领旨道:“臣遵旨。” 朱由检点了点头,目光移动中,放到了阎鸣泰的身上。 看着他,朱由检突然笑了起来。 现在,一看到朱由检对他笑,阎鸣泰就忍不住心里发毛。急忙站起身道:“皇上但有所命,臣必誓死遵从。”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朕记得朕即位之初,曾经在魏阉的逼迫之下,给了魏良卿、魏鹏两人各一块免死金牌,现在魏忠贤倒了,朕觉的,这两块免死金牌,朕可收回来了。” 众臣暗自凛然,皆起身道:“皇上圣明。” 朱由检嘲讽的笑了一下,说道:“朕圣不圣明,现在还不知道,但朕可以保证的是,诸位以后再也不需要通过拍宦官们的马屁,才可以见到你们的皇帝了。” 这话说的官员们很想哭。 早这样的话,我们何至于如此! 何至于如此! 众大臣的感动中,朱由检看着阎鸣泰再次开口道:“出于你的贡献,朕也给你一块免死金牌,至于为什么给你,你应该是知道吧!” 朱由检说完,眨了眨眼睛。 看到朱由检的眼神,阎鸣泰立刻从迷茫中醒来,一叠声的说道:“臣明白,臣谢主隆恩。” 只不过魏良卿和魏鹏两个,也拥有过免死金牌,可是照现在的形式来看,皇上你应该是不会继续留着这两人来恶心自己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金牌的含金量,好像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大! 虽然阎鸣泰表现的并不明白,但是朱由检却还是看懂了他的神情。 微微一笑,朱由检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开口道:“拟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终朕一世,任何人不得就天启朝魏阉一事弹亥现兵部尚书阎鸣泰,违令者,斩。” 这句话彻底的给了阎鸣泰信心,阎鸣泰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跪下道:“老臣谢主隆恩,老臣日后必定为皇上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看着阎鸣泰,朱由检暗自想着:“你这话大概也就是骗骗鬼吧!” 不过,人活着有时候谎话就得当真话听。 特别是没有证据证明对方说谎之前,更是如此。 朱由检微笑着说道:“有爱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一众大臣认真的看着朝堂之上的这对君臣,不知道在这短短几天的功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莫非在倒魏的时候,这小子出了大力不成? 可是你小子明明就是魏阉推荐上来的,真没良心! 猜疑中,老谋深算的黄立极,暗暗皱起了眉头,他总觉的皇帝今天的话,好像另有深意,就好像在暗示什么一样。 暗暗叹了一口气,黄立极想着,看来晚上,得去找这家伙好好谈谈了! 034六部尚书吹风会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的目光,落到了吏部尚书房壮丽的身上。 房壮丽很识趣的站了起来,躬身道:“皇上。” 朱由检想了一下,说道:“朕对你没有过高的要求,三天内整理出一份名单过来,对于天启朝罢免一些官吏,以及朝野内外,你认为有才能的,整理出一份他们的文档过来给我,包括他们的品德、以及擅长的才能,交给我审阅。”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其他的朝臣:“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也一样,无论你们处于何种考虑,忠心为国也罢,结党营私也好,只要你们举荐之人确实有才,那么朕便会在自己的帐本上,给你们记上一功,到时,你们若做错了什么事,朕便会用这些功劳,来给你们抵帐。” 朱由检的话,说的底下的朝臣们,眉头一阵抽抽。 这样说起来的话,举荐别的官员,倒也不是全无好处的了。 就是不知道,皇帝的这个帐本是怎么算的。 还是只是在糊弄我等。 但无论如何,看起来大明朝,都好像不一样了! 朱由检并没有去管底下朝臣们的反应。 今天对于他来说,等于是对朝臣们的吹风会。所以,他不能厚此薄彼!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薛凤翔很老实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皇帝的训示。 然而,朱由检看着他,却觉的有些头痛。 人对事物的认识,总会有一定的偏差,就好像现在,朱由检就在沉思,我应该对一个搞水利工程的长官,说什么呢? 没错,对于工部的认识,朱由检也就仅限于此了。 当然,除此以外,或许还应该包括建大楼什么的,可是我大明朝现在穷的都快敲锅底里了,这时候你让我搞建设,朕哪有那个心情! 朱由检,认真的翻阅起原宿主对工部的理解,想要从里面找出一些感悟,对于勉励一番。 却惊讶的发现,火器的锻造,竟然也归工部管。 然后,有关神朝神机营的记录,出现在朱由检的脑海之中。 这个认识,引起了朱由检的重视。 枪炮的制造,朱由检不懂,但是,革新不成,俺们可以想办法改良! 无论如何,这才是未来战争的主要方向。 朱由检想着,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开口问道:“朕想要知道的是,在你工部之下,有没有精通火器制造之人?” 高凤翔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不由的有些打怵。 认真的想了一下,高凤翔开口道:“禀陛下,火器制造最为出色者,据臣所知,当属万历朝赵士祯,至于现在……” 高凤翔苦苦思索着,过了有好长一会儿时间,方才小心问道:“陛下,番邦算不算!” 朱由检被高凤翔的话弄的一愣,用了有好一会时间,才明白过来,高凤翔口中的番邦,应该指的是外国人。 不过,我大明朝有外国的技术人员? 朱由检想着,示意道:“说。” 高凤翔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道:“据臣所知,有一个名叫汤若望的夷人,似颇通铸炮之术。” 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检不由的一阵恍惚。 这个名字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猛拍大腿道:“你妈,这不就是鹿鼎记里给康熙点炮炸韦小宝的家伙吗?” 他怎么穿越到我大明朝来了! 朱由检想着,不满意起来,现在的影视剧啊,真他妈太不严谨了,连朝代都能搞错。不知道这对于穿越者来说,是会搞死人的吗? 然而,朱由检很快就意识到,可能是自己错了。 如果现在的汤若望年纪还不够大的话,那么按照原来历史的轨迹,他不可是能够活到清朝。 想到这里,朱由检的眉头一下子阴了起来。 真是荒唐!本朝的人才不用,竟然都留给了后面的混蛋。可你们要是用好了也行! 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吓到了高凤翔,虽然他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何不妥不处。但如果皇帝就是要找他的事呢? 高凤翔担心的向着黄立极看了一眼。 正想找人说点好话,朱由检已站了起来,看着高凤翔说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把这个人召到京师,朕要亲自见一见他。” 听到朱由检的话,高凤翔放下心来,躬身领旨道:“臣遵旨。” 朱由检看着高凤翔点了点头,提醒道:“此事尽快尽速办理,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朱由检对一个番邦之人竟然如此重视,倒是让一众大臣们有些意外。 不过,他们很快便把精力从这件事情上移了过来。 一个番邦之人而已,影响不了大局。 现在他们关心的是,五部尚书都交待过了,甚至还撤了一个,另外一个户部尚书,他要说点什么。 当然,这其实也只是一部分人的心态。 更多的人,其实更想知道的是,皇帝为什么会给阎鸣泰那样一道意味深长的圣旨。 这里面有道道! 更让人糟心的是,不知道还不行,因为在座的各位,谁敢说跟魏阉一点关系没有!万一别人都知道了,就自己不知道,那皇帝肯定会拿自己开刀! 心里急得冒火的大臣们,用着热切的目光,看向了礼部尚书孟绍虞。 孟绍虞很知趣的站了出来。 这让朱由检很是无语,要不要这么自觉! 你一个掌管礼仪的,我跟你交待个啥! 朱有检想着,一个严肃的问题,涌上了他的脑海:“礼部尚书孟绍虞。” 这么直接的称呼,让礼部尚书不由的一愣,旋即醒悟过来,躬身道:“臣在。” “嗯,你对先皇庙号问题怎么看!” 孟绍虞看了朱由检一眼,有点拿捏不准皇帝的意思,而且这跨度好像有点大了点。 关键是你老人家是想往好的那方面起呢,还是想往坏的那方面起呢? 拿不定主意的孟绍虞,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的言行,估摸着这位皇帝只所以压下朱由校的庙号问题,甚至不惜为此小小的得罪一下当时还没有下台的魏阉,这摆明了就是不想给太好的庙号! 孟绍虞很快认同了自己的这一判断。 很明显,这是一位野心勃勃的皇帝,想要用庙号问题,来压一下他的哥哥。 或许这更能证明他以后的伟大。 可是,这个问题,自己直接上疏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万一朝臣们到时给自己来个诬蔑先帝的罪名,皇帝见情形不对,在把锅扔给自己,我肯定兜不住! 孟绍虞认真的想着,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035会看苗头的兵部尚书 事实证明,躲是躲不过的。 朱由检给了孟绍虞一会思考的时间后,突然冷冰冰的开口问道:“孟爱卿想这么久,应该已经有合适主意了吧!” “啊~老臣年迈,一时半会实在想不出合理的庙号来尊称先帝,不过臣想,此乃皇上家事,皇上一言可决尔。” 孟绍虞说完,扭头看向了其他朝臣,揽须问道:“诸位大臣以为然否!” 让孟绍虞有些奇怪的是,本来还算团结的队友们,在这一刻竟然成了聋子哑巴,不是顾左右而其它,就是用眼神传音道:目前形式未明,皇帝既无心对付我等,我等切不可擅自抱团,以免引起皇上猜疑,所以孟兄你照实回答即可。 孟绍虞的心,虚了。 你姥姥的,没事称兄道弟,有事跑得比兔子还快,什么玩艺! 孟绍虞不满的把目光移到了皇帝的身上,然后就看到朱由检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说道:“做为礼部尚书,你不要告诉我连这么重要的问题,你都没有考虑过。” 孟绍虞突然义正严词道:“禀陛下,臣觉的xi宗两字,或许较为恰当。” 孟绍虞认真的看着朱由检的眼睛,他决定好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皇帝。 如果皇帝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呢,他就看苗头给出适当的解释,比方说皇帝要是想要好的,那么自己选择熹字,解释为光明的意思,可皇帝要是脸色不对,那么就说是单人的僖,这样就可以说先帝一生畏惧阉党,为人好玩乐,实在不足以用太好的庙号。 这么搞的话,也许朝臣们会不喜,但只要皇帝高兴,我管你们去死! 何况这么一整的话,我的官声说不定也会好上很多! 当然,如果这两个皇帝都不喜欢的话,那么用禧也很好! 孟绍虞觉的自己把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考虑到了,却不曾想,皇帝直截了当的皱起了眉头,开口说道:“再想。” “啊~” 皇上你这也太干脆了吧! 你心里想怎么着直接告诉老臣不行? 老臣保证绝对不反对还不行吗。 孟绍虞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躬身说道:“臣领旨。” 解决完这所有的事情,朱由检摸了摸肚皮,看向了早已欲言又止的传唤太监,问道:“可是宴席已好!” 传唤太监躬身道:“是的皇上。” “那好,把宴席端上来吧!” 或许是因为没有特别交待的关系,菜色或许有点过于丰富。 当然,自己的也不差。最起码也是御膳房专门做出来的,没有理由比光禄寺的更差。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食物,朱由检却觉的很没有胃口。 如果是盛世王朝的话,这几个菜,他肯定不会在乎。毕竟,就凭在座的这些大臣们,有几个够不上朱门酒肉臭的标准。 可不管前世今生,朱由检都清楚的知道,想要活下去,特别是想要好好活下去,无论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在上一次世界,他需要应付的是女人的不断的唠叨,还有日渐增长的开支。 这一世,本来以为可以轻松一点,却不曾想,灾荒马上就要到了。要他不去理会的去做一个昏君,不去管外面成千上万将要死去的流民,他也还做不到。 更何况还有那近百年的屈辱史。 这么一想,穿越过来哪是做皇帝的! 简直就是受罪的命。 既然如此,得了,我也别跟原来那个崇祯一样,过的跟叫花子一样,该吃吃、该喝喝,难不成这么大一个国家,还差我这么一点饭。 不过,这些大臣们自己吃可以,浪费就可耻了! 是不是想个办法,以后立个法,制止一下! 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的众臣,愕然的发现,皇帝吃饭的动作,好像有点凶猛。 就好像在跟谁赌气一样。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自然没有人敢去劝。 甚至于有些过于聪明的,忍不住把这件事情跟别的事情联想了起来。 莫非皇帝依然生魏忠贤的气,想要在朝中再挑选几个代表出来,杀一下立个威? 心中暗凛之下,众朝臣看向阎鸣泰的目光,不由的更加热切起来。 这些目光,让阎鸣泰在椅子上坐的极不安稳。 成为众大臣关注的焦点,自然是一件很让人得意的事情。 但如果这种焦点处理不好的话,那么说不定还是会有杀头的危险! 阎鸣泰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乐极生悲。别自作聪明的以为,皇上就因为那二十万两银子的捐献,就那么大方的赏了自己一道免罪圣旨。 这里面肯定是大有深意! 阎鸣泰想着,更加的坐不住起来。皇上的意思,莫非是想要我帮他搞钱,敲众大臣一笔?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老子都损失了那么大一笔,你们不出点血的话,是不是有点对不起人! 嗯,有福不一样同享,那么有难同当也是好的! 不过,皇帝让我来做这个恶人的话,那么消息出让费,是不是皇帝给我的补偿! 阎鸣泰想着,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在吃了几口饭以后,也注意到自己的吃相不好。 虽说自己是皇上,相信也没有几个人敢上指责自己,但一直这么吃下去,也怪丢人的。 朱由检想着,悻悻然抬起了头,正好迎上了阎鸣泰的目光。 只一眼,朱由检就看出了阎鸣泰的想法,用眼光传递信息道:“小子,你还敢黑我的钱!” “没事,如果你敢黑的话,看我不让你黑一个吐两。” 朱由检凶狠的目光,阎鸣泰相信自己读懂了。 冷汗直冒中,阎鸣泰站了起来。 朱由检奇道:“咦,阎爱卿,你怎么了,不舒服?” 阎鸣泰很是无语,很想说:皇上,俺别装了行吗? 不过,却还是得无奈的做出不舒服的神情,捂道肚子说道:“陛下,臣腹痛难忍,可否先行告退!“ “准奏。”朱由检干脆利落的说道。 这声准奏,说的那么干脆利落,干脆到阎鸣泰想不理解朱由检的意思都不行! 叹了一口气,捂着肚子连连后退的阎鸣泰,抬头看了一眼朱由检,示意道:皇上,你放心吧,老臣一定会好好的从那些家伙的身上,为你多讹点钱出来的。 不过,你可千万别忘了老臣! 036对骆养性的重用 阎鸣泰走后,朱由检很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么明显的动作,如果黄立极都看不明白的话,那么就枉费他能在激烈的斗争中夺得内阁首辅之位了。 对于这件事情,黄立极相信,肯定有猫腻,可是这猫腻究竟是什么,他还说不好。 但皇帝把这件事情交给阎鸣泰去办,这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一个决定了自己还能不能在崇祯朝混的信号。 没办法了,一定要紧跟皇帝的脚步! 危机感很重的黄立极想着,立刻站了起来,审视了一眼坐在他下面的朝臣后,朝朱由检拱手道:“陛下,臣亦不舒服,可否先行告退?” 朱由检看了黄立极一眼,点头道:“准奏。” 目光很冷淡。但黄立极却读懂了朱由检的意思:有事就好好去办吧,办好了,说不定你这个首辅的位置,还能保的住。 这目光让黄立极有些不寒而栗。 他不敢想像,在位置还没有完全做稳的当下,他就敢在刚刚铲除魏忠贤之后,就对整个朝堂进行大换血。 不过,如果他不是要进行大换血,而是有选择性的予以打击呢? 黄立极想到这里,背后亦不由冷汗直冒。 对于新皇帝的残暴,立刻有了清楚的认识。 迈步中,黄立极若有所思的看了施凤来一眼。 要说谁最有可能取代自己的位置,那么也就只有这个家伙了! 黄立极走后,一众朝臣,立刻纷纷请辞。 朱由检无不准奏。 很快,朝堂之中便只剩下骆养性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朱由检朝骆养性招手道:“骆卿随我到养心殿一叙。” 遵旨过后,骆养性沉默不言的跟在了朱由检的身后。 行走中,朱由检突然开口问道:“骆卿,朕可以相信你吗?” 听到朱由检的话,骆养性急忙快步走到了朱由检的面前,跪地道:“臣惶恐。” 看着骆养性,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在这个大明皇宫里,真正应该惶恐的,应该是朕才对吧!” 骆养性不知道朱由检为何说这句话,皱了一下眉头,骆养性叩道:“臣不能护卫陛下安心,有失锦衣卫之责,还请陛下责罚。” 看着骆养性,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责罚你什么!以前的锦衣卫指挥使又不是你,何况,就算是你又有何用,那时,你曾够对抗的过魏忠贤的东厂?” 骆养性不知道皇帝的目的,心中疑惑更增。小心问道:“可是陛下,如今魏阉业已伏法,但不知陛下还在忧虑什么!” 朱由检笑了笑,指着一个不远处的凉亭开口说道:“以前朕常常听皇兄言及:总有刁民想要害朕这句玩笑话,那时,天真的我只是以为皇兄忧虑过甚的关系。” 朱由检说着,迈步向前走道:“可是现在,我真的发现,做皇帝苦!” 跟在朱由检身后的骆养性不敢多言。 朱由检似乎也并非要骆养性回答,顿住了脚步,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骆养性,说道:“可是,朕也想有几个人可以完全相信!” 骆养性突然明白了朱由检的目的。 毫无疑问,那个广场上傻不拉叽的笨小子,才应该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原本,他安排辅佐那小子的人,应该是他身边那个叫田东升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那句话,皇帝对自己产生了好感。所以才会特地把自己留下来进行试探。 这一想明白,骆养性顿时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骆养性再次跪地道:“禀陛下,臣必定竭力辅佐高指挥使,让高指挥使尽快掌握锦衣卫。” 很可惜,骆养性的话并没有让朱由检放下心来。 朱由检反而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就那个憨货!” 听到这句话,骆养性的眉头不禁一扬,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告诉我,高宇顺此人忠心有,但能力始终不行,所以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最终还会是自己的意思? 这个认识让骆养性不由一喜。 坦白说,做为一个大好男儿,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有两个阉人,做自己的顶头上司。 当然,镇抚司这个职位,其实并不比他高。 但一来职责重要,二来也毕竟是皇帝亲自指派,所以在自己没有完全得到皇帝的信任以前,这小子倒也不能得罪。 或许这小子,才是皇帝真正安插在锦衣卫的暗棋也说不定。 这一番思考,想的时间有点久了。虽然在脑中,也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时间而已,却还是惊出了骆养性一身的汗。 该死!在这个皇帝试探自己的关头,自己怎可出神。 骆养性责怪着自己,急忙补救道:“陛下,高公公虽能力可能略有不足,但一来能力这回事,是可以锻炼的,另外,臣觉的只要高公公能够掌握住一批真正忠心的锦衣卫士卒,那么只要护卫好陛下的安全,那么无论外面天下怎么乱,只要陛下安然,那么这天下始终还会有拨乱反正的一天。” 看到骆养性这么快就体会到了自己的意思,朱由检不由的大为惊奇,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听到这话,骆养性忍不住抬头看了朱由检一眼,便立刻低下了头:“承蒙陛下不弃,臣必定竭尽全力,为陛下挑选出一批身家清白之人,充实到魏公公手下,只是这练兵之人,臣恳请陛下另择其人。” 朱由检不知道骆养性这么说,是为了避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微一沉吟,朱由检笑了起来:“也好。” 骆养性眉头一动,皱眉问道:“但不知陛下觉的,真正负责拱卫陛下安全的锦衣卫士卒,需要多少人合适。” “精兵五千,届时锦衣卫外围人员如有不够,你可从金吾卫等其它卫所召集。” 这句话让骆养性的心,再次一动。 看起来,锦衣卫监查天下的职责,陛下这是不打算收回来! 这个认知让骆养性放下心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这个锦衣卫佥事,说不准就要成为空架子了。 正想着,朱由检开口说道:“除了这件事情以外,朕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现在去办。” 037王承恩的请求 骆养性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陛下请讲。” 朱由检点头道:“第一,派人监查阎鸣泰,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动向,还有进出他府内的人员。” “第二,也是我目前最关心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看住刑部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那里,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的话,那么,我会对你很失望。” 一个皇帝对你说很失望,这意味着什么。 骆养性的心里很清楚。 所以,他并没有把这句话当成玩笑。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皇帝这么做的意义。 但是,做为一个锦衣卫,皇上的意思,他其实不需要明白,他只需要去做就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接到皇帝的命令以后,他甚至有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做为皇帝最忠心的刀,他们本来就应该直接从皇帝的那里,接受最直接的命令! 骆养性想着,跪了下来:“臣领旨。” 那一刻,骆养性突然有点理解了,父亲曾经跟他说起过的,锦衣卫的荣光。 骆养性的想法,朱由检并不懂,他甚至没有精力去分析骆养性的想法。 这一天,别看才过了一小半,却着实让他有些疲倦。 这种疲倦,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命令道:“去把王承恩给我叫过来。” 接到皇帝的命令,王承恩很快跑了过来。 看着满头大汗的王承恩,朱由检笑着问道:“怎么样,东厂掌握的可好?” 朱由检说着,给王承恩递过去了一个丝巾。 这个动作让王承恩很是感动。 跪下接了过来,王承恩没敢用丝巾擦汗,却小心的叠好放进了怀中。 对于他的这个动作,朱由检有些无语。 不过却大度的没有计较。 收好丝巾以后,王承恩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方才认真的回答道:“禀陛下,老奴自作主张,清除了一些不听话的狗奴才以后,现在对东厂的掌控,应该还算顺手了。” 具体的过程,朱由检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对魏阉的清洗,有个差不多就可以了。” 王承恩点称是。 朱由检继续说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你熟不熟!” 王承恩皱眉道:“骆养性?” 王承恩认真的思索着说道:“骆思恭的儿子,据臣所知,其人似乎并无劣迹,跟魏忠贤似乎也并没有太多恶迹。如果皇上想要重用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朱由检看着王承恩点了点头,开口道:“没有监督的权力,永远都是不可信的。”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而锦衣卫,又是重中之重,所以,朕要你抽调最得力的下属,全力监视骆养性,有关他的一切,都必须专门记录在案,然后交由专人分析。” 王承恩眉头一缩,跪地道:“老奴明白。” 朱由检饶有趣味的看向了王承恩,开口问道:“不是跟你说过吗,在我面前不用自称为奴的?怎么又称呼自己老奴了!” 王承恩轻轻的在自己的嘴巴上抽了一下,开口道:“老奴有罪,不过,老奴有个请求,希望陛下能够允准。” 朱由检约摸猜出了王承恩的想法,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想说的话,那就说吧!” 王承恩难掩喜色的说道:“老奴想请陛下把南京的曹化淳调过来伺候皇上。” “噢,此事为何!”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 印像里,曹化淳好像是个奸臣。 但是对于这一点,朱由检有些不太敢确定。 首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受到那个影视剧的关系,把明朝的很多太监,都当成了坏种。 另外一点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从宿主的记忆里,朱由检发现,曹化淳以前竟然也在他的信王府里做过事,不但如此,曹化淳竟然在很久以前的天启初年,就因为原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的关系,被魏忠贤撵到了南京。 这么一来的话,曹化淳显然不可能魏忠贤的人。那么影视剧里的那个坏曹公公,或许就已经可以推翻了。 另外,王承恩应该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再着,他好像也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曾经在现代某本书上看到过王安的名字。 这好像也是一个好太监。既然如此,他重视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坏。 朱由检想着,已经拿定了主意,却还是看着王承恩说道:“噢,怎么突然之间想到把他给叫过来了!” 王承恩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开口道:“禀陛下,曹公公他为人极为方正,有他在,老奴在外面为陛下办事,老奴放心。” 这个回答,让朱由检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王承恩只所以想把曹化淳叫过来,是想把自己替换过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难不成,自己自做多情了? 朱由检想着,摸了摸鼻子,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由你来安排吧,正好,我也有点想他了。” 王承恩高兴跪地道:“臣领旨谢恩。” 王承恩高兴的模样,让朱由检挺奇怪的。 认真的看了王承恩一眼,朱由检皱眉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你就回去做事吧!” 王承恩叹息一声,刚要领命离去。 朱由检却再次叫住了他,开口道:“除了监视骆养性极其周边人员外,锦衣卫的事情,以后东厂暂时就不要插手了。另外,其它的事情暂时也可以停下来,过段时间,我可能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交给东厂去办。” 王承恩有些诧异,却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除了这点,对骆养性的监视,刚开始的时候,可以找两个笨蛋过去,如果他聪明的话,那么对你们以后的工作,应该会很有帮助。” 王承恩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的话,不由很真诚的躬身行礼道:“皇上圣明!” 果然是在信王府里待的最久的老人,同时也是在历史之中,知道的唯一一个跟自己走到最后的太监。 或着说男人吧。 觉的自己跟历史上那个崇祯越来越像的朱由检,做势踢了王承恩一脚,骂道:“你这老狗,还不快点去做事!” 038周玉凤惹祸 送走了王承恩,朱由检突然觉的一阵茫然,该做的事情,好像一下子都做差不多了。 剩下的,总得给大家一点沉淀的时间。 不然怎么能够看出来效果呢? 朱由检想着,带着几分疲倦,回到了坤宁宫。然后,他便感觉到了异样。 本该半屈身子向他行福礼的宫女们,竟然犹豫着,向他行了一个别别扭扭的军礼。 搞什么名堂! 朱由检诧异的走进了屋。 房间内,周玉凤正拉着几个宫女,跟她们讲解着一些昨天晚上他提出的理念。 还别说,几个宫女听的倒很是认真。 这情形弄的朱由检有些神情错乱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进来呢,还是退出去。 还好,宫女们看到了他。紧张的站了起来。 然后,搞笑的事情出现了,几个宫女就好像没有头的苍蝇一样,转起了圈子。 显然,手足无措的她们,被周玉凤灌输一些先进的思想以后,不知道怎么行礼了。 当然,比起思想来说,朱由检更加愿意相信,这是周玉凤命令她们的结果。 可是这么做的话,会不会太胡搞了一点。 朱由检想着,敬了一个军礼。 这个动作,唤醒了几个宫女的记忆,她们慌乱的站直了身子,回了一个军礼。 朱由检笑着说道:“你们退下吧!” 听到这句话以后,几个宫女吁了一口气,又微微屈身行了一个福礼以后,面容古怪的退了出去。 朱由检隐约听到有宫女在说:“你看到了吗?刚才皇上他在给我们行礼哎。” 朱由检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以后要是都这么搞的话,他这个皇帝还礼不都得还的累死! 不行,得整顿整顿。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周玉凤,还没等他开口,周玉凤就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走到朱由检的面前,行福礼道:“对不起王爷,我做错事了!” 朱由检翻了翻白眼,开口道:“我已经看到了。” 周玉凤低着头,很小声的说道:“不是这件。” 周玉凤说完,抬起了头,用一种大不了就义的神情,看着朱由检说道:“皇上,我把昨天晚上你跟我说的事情,跟皇嫂说了。” 周玉凤说着,声音小了起来:“然后,她骂了我。” 朱由检有些茫然,昨天晚上他对周玉凤说的话太多,一时间之间实在想不起应该怎么反应。 茫然中,朱由检问道:“全部都说了吗?” 周玉凤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全说,就被皇嫂给骂了出来。” 虽然跟张嫣接触不多,但印像中,他的这个皇嫂,却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女人。 你不惹她的话,她轻易应该不会发火。 除非这件事情,她觉的必须要发火了。 朱由检想不明白,周玉凤说了什么,能把张嫣给气成这个样子。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吸过一口气后,问道:“你都跟张嫣说什么了,把皇嫂气成那样!” 周玉凤小声的说道:“就,就说了你为了不想让天下女子给男子守节的事情,所以,就问问她,以后如果条件成熟了,皇嫂她能不能嫁给你。” 朱由检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周玉凤开口道:“王妃,你还真是敢说!” 周玉凤扭着衣襟道:“对不起皇上,臣妾给你惹祸了。” 看着周玉凤局促的模样,朱由检开口道:“你可知道,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朱由检说完,命令道:“来人啊,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内,张嫣神情复杂的看着朱由检,在屏退了左右以后,张嫣面带怒色的说道:“听说皇上你想要娶哀家。” 朱由检注意到,张嫣用的是肯定语气。 叹息一声,朱由检说道:“我不知道玉凤跟你说了多少,但是宫内的改革,势在必行。” “同时有必要的话,做为王室人员,我希望皇嫂在必要的时候,能为皇室做出牺牲。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我也不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张嫣没有想到,朱由检说话竟然会这么干脆。忍不住劝慰道:“小叔,做为皇帝,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以如此胡闹!” 张嫣没有直接发飚,让朱由检放心不少。 看了一眼张嫣,朱由检开口道:“我大明现在,实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听到这句话,张嫣不解道:“朝庭局势,已经危及到这种地步了吗?” 张嫣很是不解,虽然她是一个皇后,但毕竟女性见识,更何况,就算现在的大臣们,也没有几个以为大明会撑不下去的。 所以,朱由检倒也不以为意。 认真看了一眼,朱由检开口道:“皇嫂有所不知,后金在辽东地区,久战不下,朝庭国库开支本已不足支撑,偏偏国家其它地方,又多有灾荒。在这种情况之下,朕需要一种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来予以改变。” “可是,这跟你娶我有什么关系!”张嫣说着,脸红了,甚至于带了几分恼羞成怒。 朱由检呆了一下,说道:“虽然并没有直接关系,但大明下一步的改革,需要牵扯到的地方,是方方面面的。而且,皇嫂不觉的女人在男人死了以后,还要守节,甚至被残忍的要求殉葬的事情,有些过于残忍了吗?” 张嫣皱眉道:“可是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朱由检反问道:“那如果做为婆家人,有人要求你也下去陪皇兄呢?” 张嫣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冷冷的站起身道:“如果皇上希望这样,那么哀家遵命就是。” “呃,这个,朕不是这个意思。” 朱由检慌乱的解释着,突然不耐起来:“皇嫂,你应该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至于玉凤对你所说之话,也不是朕让她过来说的。朕一直听闻,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皇嫂觉的由检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大可以过来指责,朕绝不还口。” 朱由检说完,强调道:“当然,朕也不会强迫皇嫂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但是,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朕却确实不奈。另外,朕也没有任何想要糟踏皇嫂名节的做法,所以,你千万不要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朱由检说完,叹了一口气:“若是说完这些以后,皇嫂还要怪朕,那么就请便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退出了慈宁宫。 039皇帝的危言耸听 从皇宫里走出以后,朱由检有些沮丧,他觉的,自己步子可能走的太大了。 可是,谁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然后,他便看到了周玉凤。 周玉凤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问道:“皇上,皇嫂他好了吧!” 朱由检没有好气的说道:“你惹的祸,你问我!” 一句话,让周玉凤的眼圈立刻红了起来。 看到周玉凤的眼圈红了,朱由检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却还是呵斥道:“做为未来的军统首领,有那么远大理想的你,怎么可以轻易流泪呢?所以,给我憋回去。” 周玉凤用力的点了点头,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我明白了,我惹的祸,我收拾,我这就去给皇嫂赔罪。” 朱由检叹息一声,挥手道:“去吧!” 朱由检说完,叫住了想要起身的周玉凤,开口道:“记着,不要乱说话,皇嫂不帮忙不要紧,但是,别乱说话把她给逼死了!” 这话说的周玉凤的心脏,猛得抽动了一点。周玉凤强笑道:“陛下,我,我晓得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最终抬起了自己的头,开口道:“不过如果她真的想要一心求死的话,那么也别拦着。” 听到这句话,周玉凤跑得更快了。 错乱中,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周玉凤跑了出来,看着朱由检说道:“皇上,皇嫂她叫你进去。” 再次走进慈宁宫,朱由检显得很是沉默。 默不作声中,张嫣率先开口道:“小叔,你想要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想要为大明好,还是,你对我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抬起了头,还没有说话,张嫣已看着他的眼睛,补充道:“我想听真话。” 朱由检愣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话:“皇嫂没错,我对你是有一定的好感,甚至于可能会想要得到你,但是请你注意,做为大明的主人,只要我想要,完全可以找很多更漂亮,甚至于也更像你的女人,所以,你对我来说,绝对不会是唯一那个。而且你不觉的,如果我不是一心想要大明好的话,娶你的这个风险,损害要远远大于收益?” 张嫣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明白了。” 朱由检忍不住诧异的看向了张嫣,想问:你明白了什么你明白。 正想着,张嫣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么小叔知道,我大明在礼法上只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是因为什么造成的?” 朱由检困惑的摇了摇头,关于这点,他还真的不知道。 微微的笑了一下,张嫣开口道:“小叔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妄言改革!” 朱由检被张嫣说的脸红了。 第一次没有了身为现代人的骄傲。 事实上,他可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聪明,他只所以想要这么做,完全是因为现代社会是那个样子。 而且,他不想若干年以后,万一西方世界再崛起了,他们的国家在某个地方,会被人说落后、野蛮。 所以,他想要的,是大明全方位的改革与完美。 当然,具体到现实当中,肯定要以军事和朝政改革为主。 至于这件事情,肯定会放到最后才会解决。 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殊的情感,或着说一闪而过的念头,加上几分想要恶搞一下的心态,那么这件事情可能都永远不会发生。 朱由检想着,拱手道:“还请嫂嫂指点。” 看着朱由检,张嫣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叔的苦心,张嫣明白了,不过小叔,恕哀家直言,就算小叔想要对这一件事情上进行改革,那么也得等朝政稳定,四海咸服以后再做,否则的话,否定圣人之言,很有可能会危机朝廷安危。” 这一点,也是朱由检担心的。 朱由检站起身来,认真拱手:“谢皇嫂指点,由检受教了。” 朱由检的态度,让张嫣很满意。 微微的笑了一下,张嫣开口说道:“所以小叔,我们这一辈子,可能永远都不会可能,但是,我会帮你,只要你能够让大明国富民强。” 朱由检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到朱由检如此从善如流,张嫣笑了一下,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两本书:“这两本书,小叔有空的时候,可以多读一下,或许能够有更多不一样的体会。” 朱由检好奇的看了一眼书皮,一本是朱熹的大学,另一本则写着心学二字。 看到这两本书的时候,朱由检对应着出现了:存天理、灭人欲,还有王阳明三个字。 存天理、灭人欲,据朱由检所知,是朱喜的主要哲学思想,至于心学,则是王阳明所创出的学说。其它的,好像还有什么格物致知什么的。 看到这两本书,朱由检立刻明白了张嫣的苦心。 但是,让他耐心去看这两本书,他恐怕还真的看不下去。 以前就没有搞懂,现在恐怕更没有那个心情研究了。 朱由检这么想着,脸上很自然的露出了苦色。 看到朱由检的模样,张嫣笑了起来:“你连圣人之言都不想去看,又用什么来反对圣人之言呢?” 朱由检不甘心的站了起来,反驳道:“所谓的圣人之言,也不过就是胡弄无知百姓罢了,现在百姓需要的是能够吃饱饭,净整那些虚的,圣人之言,能够让老百姓吃饱饭吗?” “还有,我祖宗不过是一个要饭的,不照样打下了天下!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些东西,都是扯蛋!” 突然爆发起来的朱由检,让张嫣很是意外,看着朱由检诧异道:“打天下可以没有文化,可是坐天下,不行啊!” 朱由检站了起来,来回跺了几步,说道:“不,皇嫂你错了,坐天下最主要的,是老百姓们安居乐业、有饭吃,而不是所谓的圣人之言。”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打破一切。” 说完以后,朱由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而且,现在跟打天下也没有任何不同,因为我们大明的体制已经僵化了。”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张嫣的眼睛:“经过了近两百年的发展,朝庭出现了太多的宗室贵族,他们占有了太多的土地,偏偏这些年,各地灾害不断,所以,如果我们不想着快点打破这一切的话,那么,我们大明可能很快就会亡国。” 040第一队军统女兵 朱由检话里的信息量很大,张嫣不得不进行细致的思考。 又聊了一会,朱由检走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周玉凤拖着腮坐在地上。 这看起来很平民化,然而,却让朱由检觉的很温馨。 看到朱由检,周玉凤连忙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些发呆,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希望王爷不要见怪。” 周玉凤说完,沉默了下来:“王爷,对不起!” 朱由检伸手在周玉凤的头上摸了一下,开口道:“没事,皇嫂已经原谅你了,不过玉凤,有句话我想对你说一下。”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周玉凤的眼睛:“有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太过着急的话,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周玉凤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王爷。” 说完以后,周玉凤抬起了头,认真的看向朱由检的眼睛:“可是,我真的很想帮助到你,而不是每次都在背后看着。” 周玉凤的感情流露,让朱由检没来由的感觉,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归属感。 用力的摇了摇头,朱由检笑着看向了周玉凤,叹气道:“那么小傻瓜,告诉我一下,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吧!” 听到朱由检的话,周玉凤兴奋了起来,叽叽喳喳的说道:“王爷,她们觉的很惊奇,也很高兴。” 朱由检宠溺的看了周玉凤一眼,傲然道:“这是当然的,她们平常的地位很低,如今突然有了提高地位的可能,自然想要紧紧抓住了。” 周玉凤有些失望的看向了朱由检,不开心的说道:“也是啊!不过王爷,让她们开心,有什么不好?” 朱由检被问了个愣,想了一下以后,方才说道:“当然没有。” 朱由检说完,打马虎眼道:“除了这些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周玉凤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郑重其事的说道:“皇上,她们都想见见你。”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故意道:“难道我去坤宁宫的时候,她们都见不到我?” 周玉凤不由的翻起了白眼,手足无措的解释道:“不是王爷,她们,她们……” 朱由检牵起了周玉凤的手,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幸福来的太突然,她们不敢相信,所以想从我的嘴里,确定一下,你做的这些事情,是不是我的要求,又是不是她们能够抓住的希望。” 周玉凤的眼睛亮了起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好,这件事情我答应你,不过具体的事情,还得由你去做。”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周玉凤:“你要记着一点,理想可以给她们希望,但是,却只能够抓住的现实,才不会让她们绝望,所以,你必须要设定一些小的目标,让她们不断的努力,但是,切不可能一次给予太多,否则的话,人就会贪婪。” 朱由检的话,周玉凤没有听太懂,却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交谈中,两人很快来到了坤宁宫。 在周玉凤的安排之下,十五名宫女很快整齐的站成了一排,向朱由检行起了福礼。 周玉凤偷偷看了朱由检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情,突然挺直了腰背,喝道:“怎么教你们的,还不向皇上行军礼!” 宫女们面面相觑的看向了朱由检,朱由检知道,她们在犹豫,毕竟这样的事情,跟她们受过的礼仪训练大大不符,心里,难免会有所恐慌。 当然,这也跟周玉凤威望不足有关系。 而周玉凤只所以想让自己眼她们讲话,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认真的看了她们一眼,朱由检开口道:“听皇后的。” 周玉凤有些惊奇的看向了朱由检,虽然一直都是正室,但朱由检登基即位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却从来没有提过要立她为后,这让周玉凤心里难免有些恐慌。 现在突然听到了这个称呼,周玉凤顿时放下心来。脸上表情,却绷的更紧。 朱由检继续开口说道:“从现在起,周玉凤便是你们的直属长官,能不能抓住机会,便看你们的造化了。” 朱由检说完话以后,宫女们立刻屈身行起了福礼:“奴婢遵旨。” 又是福礼! 朱由检的眉头,不由的抽动了一下。 其中一个名叫周燕儿的宫女,敏锐的注意到了朱由检表情的变化。 这让她犹豫了起来。 宫中的规矩很多,想要出头,更多的时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皇帝的临幸。 可是,她现在已经二十五岁了,虽然容貌还能说的过去,但是却也已经老了。 所以,她不认为她还有什么能够出头的机会。 更何况,就算年轻又怎么样,宫里的女人那么多,被皇帝看中的机率,又能有多大! 短暂的犹豫之后,周燕儿直起了自己的腰,敬了一个周玉凤教给她们的军礼。 这动作,顿时让朱由检刮目相看起来。 虽然朱由检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周燕儿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赌对了。 但心里却依旧很是不安。 很奇怪,皇帝对她的举止并没有发表任何评价,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这让她感觉,自己的心事,好像被完全看穿了。 这让她有些害怕,甚至于她都能够感觉到,身边同伴传来的心里话: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好鸟,竟然想勾引皇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多少岁了! 这个认知,让周燕儿更加紧张,腿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可是,她已经没有后路了! 周燕儿想着,控制着心里的胆怯,努力的迎向了朱由检的目光。 朱由检承认,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也许他并没有太多的杀伐之气,但是,他最起码是一个皇上,所以他相信,自己的目光犹其对于这些底层的奴婢们,会具有更多的威慑力。可是现在,竟然有一个女人,敢迎着她的目光,看过来。 这让朱由检很是好奇。 那一刻,时间好像都静止了。朱由检指着周燕儿说道:“从现在起,你便是她们的班长。” 周燕儿愣了一下,眼泪瞬间的落了下来。 她赌赢了! 周燕儿下意识的想要行福礼,却硬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行了一个军礼:“是的皇上。” 周燕儿逾越的动作,让朱由检很是欣赏,点了点头,朱由检开口问道:“你的命是谁的。” 周燕儿动作流畅了起来:“禀告陛下,奴婢的命,是陛下的。” “很好,从现在起,你的月例加倍,她们的训练,统统由你代劳,至于训练的课目,由王妃教你,一个月后,我要看到她们的精神面貌,发生巨大的转变,做不到的话,军法从事。” 041阎鸣泰家中的小型会议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周玉凤,开口问道:“皇后,既然你鼓捣出了这些,那么朕跟你说过的队列练习,你应该都还记得吧!” 周玉凤看向了自己的左右手,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现在听我指令,向右~看齐。”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她果然是记着的! 怪不得昨天晚上,会问的那么清楚。 不但如此,她显然也已经教过了这些宫女。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过段时间,我会写份训练大纲给你,具体怎么操作,你按照上面摸索吧!” “当然,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让徐应元通知一下骆养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军官,来教一下她们。” 朱由检说完,再次看向了精神已经显得有些不太一样的宫女们:“我不需要你们学习什么礼仪道德,我需要的,是绝对的效忠,还有你们出色完成任务的能力,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那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许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朱由检说完,离开了坤宁宫。 事情是他引起的,但他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住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军营。 还好,做为一个皇帝,他可以居住的地方,实在不要太多噢。 乾清宫内,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休息好的朱由检,总结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以后,沉沉睡去。 这时,阎鸣泰的府邸,也跟朱由检想像的一样,热闹了起来。 前来拜访的各部尚书,还有阁老以及其它的官员们,都很善解人意的备足了厚礼。 在大家看来,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却没有想到,这一次阎鸣泰竟然分外坚决,光明正大的收起礼来。 虽说新君还没有光明正大的在贿赂这一块,发表任何言论。 可是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受贿,就真的不怕宫内的那位,知道? 想到这里,官员们沉默了下来。 还别说,宫里的那位,或许是知道的,这一点早在宫里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有了猜测吗? 可问题是,这个贿赂标准,究竟是皇帝要的呢?还是你阎鸣泰自己要的呢? 互相张望间,官员们很快取得了共识,这笔钱,无论是皇帝借着他手要的,还是阎鸣泰自己要的,都得给。 问题是,这信息咨询费,给多少比较合适呢? 官员代表黄立极,站了出来。 先目光交流,然后打起了手势。 最后在官员愤怒的目光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皆按照自己的品级,给了阎鸣泰为数不小的一笔咨询费。 让一众官员们诧异的是,这小子竟然还光明正大的记帐。 不过,这反而让一众官员们放下心来。 显然,这笔钱是皇帝要的。 可是,皇帝的胃口会这么小? 在交过咨询费,或着说进门费以后,一众朝臣们坐进了阎鸣泰府上的大厅。 首先发言的,是老成持重的内阁首辅,黄立极。 黄立极暗含怒意的笑问道:“阎大人,财,你已经发了,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们实情了吧?” 阎鸣泰叹了一口气,在看了一眼众朝臣以后,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一众官员们,听得很是认真。 然后,便沉默了下来。 有官员道:“我说阎尚书,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皇上这明摆着是试探与你!” 阎鸣泰瞪眼道:“你懂个屁,今天的事情,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吗?” 阎鸣泰脱口而出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官员的反感,显然,他们都是知道轻重的。 那官员也不以为意道:“可如果我们抱成团,那么就算皇上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吧!” 阎鸣泰嗤道:“屁,对付不了我们所有人,还对付不了我阎鸣泰自己吗?” “更何况,你们当时不都在外边吗?我知道你们怎么想!” 想起早上发生的情形,阎鸣泰依然还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在心头浮现。 他正要说话,黄立极打断他道:“你是说皇帝向你要了二十万两?” 阎鸣泰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能说是皇帝要的,刚开始的时候,我看皇帝好像想要抄我的家,所以我就主动提出,想要为朝庭捐出五万两白银,可是看皇帝的样子,好像很不满意,然后,我就一狠心给加到了二十万两。” 刚才被阎鸣泰讽刺挖苦了一番的官员,嗤笑道:“那还不如抄你的家呢?” 阎鸣泰生气道:“臭小子,说什么呢,找抽是吧!” 这么多官员,当然不可能让阎鸣泰跟他打起来。 而且会出现在这里的,或多或少都跟魏忠贤有些关系。 至于传说中的东林党,抱歉,原来的魏公公不喜欢你们,所以,你们还没有资格加入这个俱乐部。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俱乐部,显然在漏水。 正是因为如此,在黄立极的喝斥声中,跟阎鸣泰之间的争吵,很快平息了下来。 阎鸣泰甚至怀疑,那个官阶不高的官员,只所以敢出来蹦哒,说不定都是受到黄立极的指引。 不过,那就有什么关系! 哥现在是皇帝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阎鸣泰现在是愈发的感觉,那二十万两的银子,花得不亏。 黄立极显然也知道这点,沉默中,揽须发言道:“从皇上的目的来看,他显然并不想太过于深究魏忠贤之事。不过,好像也没有打算轻易的放过我们。” “所以,他这是让我们破财免灾!” 有官员气愤道:“做为一个皇上,这么明目张胆的与我们官员争利,成何体统!” 黄立极像看白痴一样看了那官员一眼。开口道:“整个天下都是他老朱家的,他不想从我们大家手里拿钱,从谁手里拿钱呢?” “更何况,我们都还有把柄在他手上。” 按说黄立极的话,已经分晰的极为清晰。 可是那官员尤不死心道:“那么现在,我们就这样等死?” 施凤来瞪了那官员一眼,喝斥道:“皇上有说过要处置我等吗?” 施凤来说完,眼睛若有所思的向着四周看了一眼。 这目光让黄立极暗自警醒。 小子,漫说皇帝还不一定真的能够完全掌控锦衣卫、东厂,就算皇帝真的掌握了,我等今天的这些谈话,他也是不会在意的! 如果你小子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拍皇帝的马屁,那么,恐怕你就会失望了。 黄立极想着,突然觉的有点悲哀。 一直都是他们把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中,现在一下子换了一个这个聪明的,怎么会让人觉的那么累呢? 更气人的是,这个皇帝,还是他们拥立的。 没有想到,魏忠贤刚倒,他便把战火烧到了我等的身上。 就这么的急不可待? 黄立极想着,斜眼看向施凤来道:“那么凤来觉的,我等应该如何去做是好呢?” 听到黄立极的话,施凤来心里暗自一喜。 他估摸着,皇帝对于他们,肯定不会一往打尽。甚至于很有可能,根本不会怎么动。 否则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多此一举。 叹了一口气,施凤来开口道:“如果皇上不是在施展缓兵之计的话,那么他此举,很有可能借着让我们放血之机,告诉东林党们,不要妄图大动。” 042皇帝的暗示 施凤来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黄立极想的更远。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何! 除了不相信臣子们的忠心,跟君主的品性也有关系! 黄立极自问,自己应该也算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可是现在,竟然越发的看不懂这个新皇帝的套路了。 但毫无疑问,皇帝对现在朝政的把控,是有自己明确的思路和节奏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或许明哲保身,急流勇退会更好一些! 黄立极想着,不禁有些发呆。 施凤来看到黄立极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故作不知,试探道:“不知首辅大人是何见解!” 心境的转变,导致思维方式立刻也跟着发生了改变。 从沉思中惊醒的黄立极,斜着眼睛看了施凤来一眼,笑道:“我觉得你分析的极对,不如此事就由你来周转圆和,如何!” 施凤来没有想到,黄立极竟然这么干脆利落的放下了权柄,是试探,还是真的萌生退意? 拿不准之下,施凤来皱起了眉头,却又旋即舒展开来,黄立权这是萌生了退意!不过,施凤来却还是想要堵上一把,笑着说道:“既如此,那凤来便不推让了。” 施凤来说着,看向了户部尚书郭允厚,开口道:“郭尚书,皇上虽想着魏阉一事,敲诈我等一笔,但这也着实也是因国库空虚之故,所以我想,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要有清晰的认识。” 郭允厚认真的听着,点道:“施大学士所言极是。” 得到了郭允厚的认同,施凤来脸上露出更多得意之色,顾盼间,开口道:“所以我等切不可自己乱了阵脚,依我之见,明日早朝之时,郭尚书可以明言国库之事。” 施凤来说着,沉思道:“据我所知,毛文龙还有辽东那边的军饷问题,都应该到了需要支付的时候了吧!” 施凤来说着,看了阎鸣泰一眼。 阎鸣泰虽然执掌兵部尚书并没有多久,这件事情,却还是知道的。 只是他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帮施凤来一把。 犹豫不决间。施凤来开口说道:“阎尚书,我等知道,你现在抱上了一个粗得不能在粗的大腿,但是,你也要明白!我们始终都是皇帝陛下的臣子,为主分忧,乃是理得其所之事。” “现在我等所求,也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罢了。” “难道,你还想在皇上面独自专美不成?” 这话一出,一众大臣们,皆面色不善的看向了阎鸣泰。 众大臣的注视之下,阎鸣泰瞬间怂了。 都说千夫所指,没病也会被吓出病来。 阎鸣泰可不相信,皇帝的耳根子有那么硬,万一这群混蛋们都铁了心想要参自己一本,那么就算皇帝想要维护,从大局出发,也得把自己给撸下来! 更何况,皇帝对自己也未必就真有多么的喜欢。 想到这里,阎鸣泰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因为先与皇帝攀上关系的喜悦之情,瞬间冲淡了许多。 阎鸣泰连连拱手道:“看大学士说的,鸣泰自然要跟大家共进退。刚才只所以如此,实不是贪图众位臣工的钱财,实是……” 阎鸣泰说完,显得有些犹豫。 目光虽然控制着没有望向某几个端茶倒水,看起来很没有存在感的仆役身上,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流露出了他的担心。 这诡异的气息,让其中聪明之辈,顿时醒悟。 心中不由暗自骂道:阎鸣泰,你小子太不地道了!家里有暗探,也不知会一声。 不过,皇帝对东厂番子的掌控,现在就已经到了如此如臂使指的地步了吗? 色变中,一众大臣脸上反而洋溢起了热切的神情,纷纷开口说道:“我等皆知阎尚书有公忠恤国之心,但是为了我大明的天下能够长治久安,你切不可只对陛下报喜不报忧!” 一个大臣说完,其他大臣皆附首称是。 这突然转变的气氛,让阎鸣泰直想骂娘。 这摆明了就是针对我! 心里虽然明白,阎鸣泰却并没有任何办法。 尽管他也知道,闹过这么一出以后,这些大臣们以后可能就不会带他玩了。 但是,锦衣卫暗探上门,虽未明言自己的身份,但他又岂能不懂。 两相比较之下,自然还是皇帝那里比较重要。 怪只怪自己刚才一时出神,露出了端倪。 阎鸣泰苦奈的笑着,正色道:“诸位大人这是怎么说的,我等一心为国,自然不敢有瞒皇上。一切均凭他圣心独裁便是。” 阎鸣泰说着,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 看到阎鸣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施凤来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朝着几个默然在一旁束立着伺候的下人们微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既如此,诸位大人不妨合计一下自己的家私,看看当此之时,我等能够为皇帝陛下分忧多少。” 在知道阎鸣泰府上有暗探的存在以后,大厅内的气氛,除了最初诡异的宁静以后,气氛反而一下子变得热烈了起来。 不过这时,谈话反而变得更加没有营养起来。 除了歌功讼德以外,各位朝庭重臣,纷纷在心里寻思: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表示的这么明显,难道就不怕我们抱团取暖不成! 声音交流虽然变了样子,但是目光中的试探,却反而三三两两的更加了含蓄了起来。 “你傻逼!皇帝可能就是担心我等会抱团取暖,所以才会近乎直白的暗示我等,不要自作聪明,不要试图抱团对抗,否则的话,朕就算不全部修理你们,你们当中的出头鸟,朕还是摆乎的了的!” 人同此心之下,一众朝臣的目光,不知不觉间,都多看了那个敢于直言皇帝跟他们争利的傻鸟。 兄弟,你有骨气,我们看好你! 那官员即便再傻,此刻也已经回过味来。 双腿颤颤间,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忍不住认真的看向了几个面无表情束立着的仆役身上。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虽然都是长着一个鼻子两个手,但有些人明明在,但是当你不知道他们作用的时候,往往便会因为身份,而忽视他们的存在。 直到打击到来的那天,才会愕然想起:“呃,小人物原来也会有大作用!” 043与时间赛跑的皇帝 所有的大臣们都以为事情来自于朱由检的安排。 但是做为一个皇帝,朱由检当然不可能对朝政把握到如此细致的地步。 只所以会出现如此景像,完全是因为骆养性的家中,有一个做锦衣卫指挥使多年的父亲。 所以,在接到皇帝的命令以后,骆养性立刻便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骆思恭。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尽管皇帝的命令已经很明白,骆养性却还是想要听一下自己父亲的意见。 数年以前,因为魏忠贤的挤压,骆思恭被迫从锦衣卫的队伍里退了出来。 对于这点,骆思恭自然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锦衣卫是皇帝的刀,但如果皇帝不在信任锦衣卫,那么就算锦衣卫这把刀再怎么锋利,也没有人可以玩出花来。 想明白这点的骆思恭,没有任何异议的退了下来。 每天种种花,养养草,倒也挺好。 可是,真的能够这样全无所求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怎会每天在吃饭之时,总是静静的倾听着自己的儿子,说上几句朝中之事呢? 坦白说,皇帝的动作,他一直也有些看不明白。 但他知道的是,皇帝自登基以来,只所以没有任何动作,肯定跟魏忠贤有关。 他佩服皇帝的沉稳,同时也不相信,皇帝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家伙。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每天勤恳的上朝干吗! 毫无疑问,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所以他断定,朱由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便是雷霆一击。 果不其然,这一天,骆养性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刚一进屋,便兴奋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父亲大人,魏忠贤倒了!” 听到这句话,骆思恭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只是淡淡的问道:“噢,怎么倒的!” 待骆养性详细的跟骆思恭说完了事情的经过以后,骆思恭用力的在腿上拍了一下,大声的说道:“好!” 骆养性没想到骆思恭会这么的激动。不由的奇怪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骆思恭却没有理会骆养性奇怪的表情,来回跺了几步以后,骆思恭开口问道:“你说皇帝单独召见了你?” 骆养性眉头一扬,说道:“是的,父亲。” “那么我问你,皇帝任命高宇顺为锦衣卫指挥使之时,是在他见你之前,还是之后呢?” 骆养性想了一下,说道:“之前。” “那么你可明白此中深意?” 骆养性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 骆思恭笑道:“傻孩子,若我所料不差,皇上注意到你,应该是在效场之上。他需要锦衣卫里有一个明白人,能够辅佐那小子。” “而他,才是皇帝最信任的那个人。” 很想从自己父亲那里听到独特分析的骆养性,有些失望的说道:“儿子明白。” 谁知,骆思恭却摇头道:“不,你不明白。” “你可知,皇上为何又会在最后对你说那些话!” 骆养性认真的想了一下,却不太明白,自己父亲指的是哪一句,不由小心问道:“皇上的意思,是想要告诉我,好好干,以后会重用锦衣卫?” 骆思恭笑着看了骆养性,摇了摇头说道:“以后你做事,需事事禀报高宇顺,甚至于也要知会一下那个田东升,但具体事务的指挥,你倒完全没有必要让他们参与。” 其实这也是骆养性想要去关心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如果那样的话,皇帝会不会怀疑我是想架空他们二人!” 骆思恭认真看了一眼骆养性,自己的儿子,他当然了解。 “从你言谈中,我看得出,你看不起那个叫高宇顺的家伙。这,没关系,事实上,你也知道,皇帝对他的能力不够信任,但是你始终要记着,能够让皇帝信任,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更何况,在他背后,说不准还会有很多人的在帮助与他!” 骆养性皱眉道:“您是说东厂?” 骆思恭点头道:“若我没有料错的话,皇上让你监视阎鸣泰的事情,其实做与不做皆可,但为什么还是要画蛇添足的去做呢?” 骆养性认真的想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皱眉道:“请父亲训示。” 骆思恭亦皱眉分析道:“若我所料不差,皇帝这大概是想告诉阎鸣泰,不要飘,另外,或许也想告诉其他大臣们,不要妄图动其它心思,否则的话……” 骆思恭说完,笑了起来:“或许,皇帝在这个时候,也已经下令让东厂的番子们,对你进行了监视了吧!” 这话说的骆养性脸色一变。 骆养恭却道:“傻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正说明皇帝对你的信任!” 骆养性奇道:“这是为何!” 骆思恭束手而立道:“不用你,又何须监视你。” 骆养性顿时明白了过来。 “所以,若你发现身边有可疑之人之时,切记不可轻易驱逐。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骆思恭的话,让骆养性额头冒出了冷汗。 或许是因为太高兴的缘故,这件事情,他确实忽略了。 骆养性想着,眉头皱了起来,表情古怪的看向了骆思恭,那神情好像再说:爸,你这么聪明,怎么会退下来! 骆养性的表情,让骆思恭想要打他。 不过,他也知道,儿子只所以做这样的神情,纯粹也是为了气他。 算了,气气更健康。 骆思恭想着,脸上的表情再次严肃了起来:“你记住,所有的官员都能聪明,但是锦衣卫,却绝对不能够聪明。” 骆思恭说的郑重,骆养性自然也听的认真。 认真的想了一下,骆养性拱手道:“儿子明白。” 暗流涌动中,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的朱由检,清醒了过来。 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弄清楚自己是谁。 朱由检快速的思考了起来。 锦衣卫,是他必须抓在手里的第一张王牌。 可是,高宇顺此人,虽然忠心,但是能力上却颇有不足。 想要快速的掌握起这支队伍,不出乱子,让它依然能够正常运转。 那么,就只有看骆养性够不够聪明了。 如果他不够聪明的话,说不得,自己还得再装上一段时间的孙子。 那也就意味着,局面将会更加难以打开。 原来,这并不算什么问题。 可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李自成这小混蛋,应该也快起兵了。 至于东北边的皇太吉,好像也打算到朕的紫禁城这里逛上一圈了! 俗话说的好,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好好招待一下他,那怎么行! 朱由检想着,换上了新的龙袍,命令道:“命锦衣卫佥事,骆养性与养心殿觐见。” 044加封骆思恭,敲打阎鸣泰 接到皇帝的命令以后,骆养性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赶到了养心殿。 路上,骆养性再次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 按照父亲的说法,皇帝肯定会第一个召见他。 但是,他不要以为事情皇帝会不知道。 因为昨天皇帝给他的命令,本身就有点多余。 虽然不能说是画蛇添足,但其实本身,也并没有非那样去做的必要。 但他却还是那么做了。 理由便只有一个,除了看他是不是听话以外,还要看一下,他有没有那个眼力见。 没有的话,那么很抱歉,别说锦衣卫指挥使了,就连锦衣卫佥事,你也别干了。 不但如此,如果他下来的话,那么皇帝肯定会对锦衣卫进行彻底的整顿。 这一整顿,换下来的人,恐怕就不是一个两个那么简单了! 骆养性很佩服老爷子的判断。 他断定,皇帝肯定会上朝之前,单独召见与他,不为别的,只为传递一种信号,那就是:朕到现在为止,依然还很信任你的锦衣卫。 深吸了一口气,骆养性走进了养心殿。 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竟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让骆养性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释然。 看来老爹真的都猜对了! 没有给骆养性太多思考的时间,骆养性行过礼后,朱由检立刻开口问道:“朕让你办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骆养性恭恭敬敬的递上了密报。 然而,朱由检却并没有打开它,只是看着骆养性的问道:“朕在让你派人监视阎鸣泰以及一众朝臣的同时,另外让东厂派出要员对你进行了监视,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戏肉来了,骆养性配合的露出了一下错愕的神情,旋即跪地叩首道:“臣的父亲常常跟臣说,锦衣卫就是皇帝陛下的刀,刀,是不应该有自己思想的。所以臣,没有任何想法。” 骆养性说完,抬起头来,认真说道:“所以臣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皇上让臣收集什么,臣便收集什么,至于怎么决定,决定权都在陛下的手中。” 朱由检皱着眉头看向了骆养性,他并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别的牵扯。 沉吟了一会以后,朱由检颌首道:“想不到你家里还有一个明白人!” 朱由检说着,打开了密报,浏览道:“里面那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特别调查一下,如果确定他是一个好官,没有什么贪脏王法之事,那么也就算了,否则的话,交给刑部,看刑部怎么处理吧!” 骆养性接回密报道:“臣遵旨。”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头说道:“没有制约的权力,总会失控,所以对你的监视与调查,将会长期进行,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锦衣卫日常工作,以后由你全权管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朕也不勉强与你,你可以立即向朕请辞,朕,不会怪罪与你。” 骆养性抬头看了朱由检一眼,郑重开口说道:“臣愿意成为陛下没有思想的刀,全心全意为陛下服务。” 这么懂事的下属,朱由检自然会喜欢。 尽管如此,他现在仍然不能放心的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交给骆养性。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看着骆养性说道:“传朕旨意,原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教子有功,着,晋级为锦衣卫左都督,世沐皇恩,钦此。” 骆养性没有想到,自己的表现,竟然还能给他爹争份爵位,虽然锦衣卫左都督,可以说是一个虚衔,但毕竟也是锦衣卫名义上的最高领导。 看来,皇帝现在虽然不能完全放心与我,却还是愿意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把锦衣卫的实际管理权,交给我! 骆养性想着,叩首道:“臣替家父,谢陛下隆恩。” 看着骆养性,朱由检本来想提一下周玉凤的事情,但最终却犹豫了起来。 女子军统队,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另外一支秘密部队。 这样的部队,交由锦衣卫插手,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鸡蛋终归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好! 朱由检想着,开口道:“你先下去吧,给朕把阎鸣泰叫过来。” 虽然阎鸣泰早已经猜到,皇帝会在上朝之前,再单独召见一下他。但是,锦衣卫佥事骆养性亲自过来对说,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规格有点高! 差点让他以为,皇帝改主意了。 阎鸣泰不知道,这是不是皇帝的有意敲打,却还是在进入养心殿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献媚道:“臣不负皇上所望,从他们身上,狠狠刮了一笔。” 早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朱由检,扬眉问道:“噢,你又给朕带来了多少好处!” 阎鸣嘿嘿的笑道:“禀陛下,老臣从他们身上,又为陛下刮了有28万9千两白银。” 朱由检感慨道:“没有想到,朕的大臣们,还真的是很有钱!” 阎鸣泰不知道这句话自己应不应该接口。 可是很多事情,不都明摆着吗? 阎鸣泰想着,表忠心道:“皇上,此等来钱之法,只能偶尔为之,经常这么干的话,可是不行!” 阎鸣泰说完,担忧的看向了朱由检。 一不小心,把实话给说出来了,希望皇帝不会生气吧! 阎鸣泰想着,担心的看向了朱由检。 还好,皇帝果然对他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这让阎鸣泰不由的心中得意,押对宝了! 皇帝果然是个明君,一味的溜须拍马,根本混不长,看起来,以后要想做官的话,还是得实在一点! 不知不觉间,阎鸣泰变了。 没有注意到这点的朱由检,想了一下,开口道:“你先回去吧,待会上朝以后,眼皮子活泛一点,只要你做的好,朕的赏赐,绝对不会少。” 阎鸣泰肃然道:“臣为陛下分忧,乃应得之事,不敢因此讨赏。” 朱由检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挥手道:“你的心事,朕自然明白,朕也希望你能够永远记住一点,那就是朕虽然不能把所有的大臣们都杀了,但是,杀掉一两个,乃至十数个,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阎鸣泰忍不住哀叹,完蛋,拍错马腿了。 就是,小皇帝这么聪明,在他面前,玩什么心眼! 阎鸣泰想着,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臣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忠心为国。” 朱由检点了点头,让阎鸣泰退了出去。 等待他的,将是另外一场新的战斗。 045发行国债,愤怒的给事中 朝堂之上,三呼万岁以后,还没等朱由检开口发言,户部尚书郭允厚,率先站了出来,开口道:“禀陛下,臣昨日里整理今年的户部资料,发现今年的赋税收支,依然入不敷出,为贺陛下登基,臣愿意变卖家中田产,为朝庭捐银三十万两。” 朱由检知道,这是魏党们商量出来的,以退为进之策,对此自然不会太过惊讶。 微微一笑,朱由检开口说道:“郭爱卿如此公忠恤国,朕很欣慰。不知道其他大臣又是怎么想的!” 这话说的魏党们眼角直抽抽。 我们倒想一分不捐来,可是,你愿意吗? 没有人相信,皇帝会在这个关口,把所有的文官们都拉下马来。 但是,大家们都很清楚,虽然皇帝不可能惩罚所有人,但如果你不开眼的话,那么肯定会成为那个先烂的椽子。 既然如此,干吗不开点眼,非要来个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更何况,现在不交的话,一旦惹恼了皇帝,皇帝必定会破罐子破摔的彻底重用东林党人,到时候,那些自诩为正义之士的伪君子们,恐怕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叹气中,一众朝臣纷纷予以捐款。 气氛很热烈。 然而,当朝首辅黄立极,却好像定海神针一样,巍然不动。 莫非,他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朱由检冷冷的看了黄立极一眼,站了起来,开口道:“俗话说的好,大河有水小河满,诸位大人们的钱从哪里来的,不用我说,相信大家也都很清楚。” “今天,愿意为朝庭捐款的,朕感激你们,不愿意的,朕也不会加以责罚。” 朱由检说着,瞪起了眼睛:“但是,做为大明朝的皇帝,朕不能这么不要脸的,掠夺诸位爱卿的财富!” “所以朕决定,发行国债。” 国债两个字,虽然没有人听过,但意思,多少还能揣麾出一二。 也正因为如此,跟魏忠贤有所牵扯的魏党们,均没有在意。他们觉的,这无非就是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就好像他们,明明是害怕因为魏忠贤的事情受到牵连。所以才会踊跃捐款。求的,莫过于跟阎鸣泰一样,讨上那么一张不会再被追究的免死金牌。 虽说那玩艺,其实也不一定有用。 毕竟,皇帝真的想要整死一个人,有的是方法。 但是,在疯狂的皇帝,一般也只会打上任的脸,还真没有听说过,有皇帝自己打自己的脸的。 要是那样的话,他以后怎么面对群臣。 所以,魏党们还是比较放心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觉的,皇帝这是想既要钱,又不想落骂名,所以,根本就是给逼捐起了个好名字而已。 这一点,跟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皇帝是不是打算连那个免罪的圣旨也不给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皇帝,我们可真的要赖帐了! 正想着,朱由检开口道:“传朕旨意,诏令天下,凡我大明国士绅、商人,捐银五百两者,记一股,捐银者,商人们在今后经商之时,有受各地官府土豪刁难者,有进京告御状之权力,各地官府不得阻拦,违令者,斩。” “至于士绅们,今后官员的选拨,同等条件下,认购国债多者,优先录用。” 朱由检说完以后,魏党们倒还没有什么。仅存的几个东林党,却忍不住面露错愕之色。 搞什么明堂! 过去那个天启皇帝,就已经够折腾了,可是最起码,人家虽然不想问题,也没有这么名目张胆的买官卖官! 可是皇帝你,现在是想要大明玩完? 六科给事中王元翰,当即忍不住痛哭流涕道:“皇上不可!”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向了王元翰,纳闷道:“有何不可!” 王元翰站直身子道:“皇上此举,与卖官何异,若真是这么做的话,我大明脸面何在。” “更何况,天下寒门士子,无不以科举为唯一晋身渠道,皇上此举,莫不是要天下寒门学子,以后报国无门吗?” 王元翰说完,更是气愤的叫道:“皇上此等昏君行径,恕臣万万不能认同。” 朱由检愣住了。早就听说过明朝的言官厉害,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厉害到这个地步。 我这还没咋的呢,昏君这个词就出来了。 要是我以后想做点别的改革,你们还不得把朕给吃了!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魏党,黑着脸问道:“你们呢,怎么想的!” 黄立极今天的情绪,明显不对。 施凤来不知道黄立极这是抽了什么风。 但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个机会。 施凤来认真想了一下,急忙走出来上奏道:“禀陛下,臣觉的,这不失为一救急之决策。” 六科给事中王元翰,听言大怒。原本他想着,新君即位,会有一番新的作为。 可是现在一看,得,还不如原来的。 王元翰这么想着,绝望了。跳脚道:“施凤来狗贼,先皇在世之时,你便一味献媚魏阉,首倡给魏阉建生祠,现在,竟然欺辱新帝年幼,不思忠言进谏,竟然还一味蛊祸。” “我,我恨不得生啖尔肉。”王元翰说着,就要扑过来。却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尽管如此,王元翰却犹不甘心,兀自脱下了鞋子,一扬手扔了过来。 施凤来狼狈躲过,跪地道:“陛下,此等咆哮公堂之徒,臣请诛之。”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莫不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也很生气。 老子什么都没有做呢,竟然就敢给我扣上了一个昏君的帽子。 不修理修理你,以后还了得! 可是现在,再看到王元翰这么悍勇以后,朱由检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先祖洪武帝时,曾言,言官不可杀。朕不想有违祖制,惹人笑话。” “但王元翰咆哮朝堂,污辱大臣,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 朱由检冷冷的看着王元翰开口说道:“即日起剥夺王元翰所有功名,押入诏狱,永世不得录用。” 046黄立极的自辩 下完命令以后,朱由检怒气不但没消,反而生的更多了。 他知道,王元翰是个忠臣。 不是忠臣的话,也没有胆子这么辱骂皇帝。 但是,就是气! 看起来,还是古人聪明,能够编出来忠言逆耳这句话。 没有吼住情绪的朱由检,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最后的那句话,重了。 但是,朱由检还是觉的自己的这个想法,还是挺好的。 根本就没有王元翰说的那不堪。 更何况,现在的大明,急需一笔钱来打开局面。 根据他的了解,大明的战力只所以如此之低,其根本原因就是,很多地方军队的军饷,都已经欠了好久。 在这种情形之下,听惯了皇帝不差饿兵这句谚语的朱由检,更加相信本朝太祖所说的那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先掌住军队再说。 可没钱,抓个屁! 更何况,他那是卖官吗? 不都说了吗?是优先录用。你耳聋了还是咋的~! 朱由检想着,恨恨的看向了王元翰,也不管他是不是忠臣了。 反正大明的忠臣,想来也不缺你这一个。 事实上,要不是老子还有一点理智的话,光凭这句话,我就敢诛你九族你信不信! 瞪视之下,王元翰却丝毫不惧。 那表情好像再说:“臣为天下而死,死得其所!” “行,你有种。”朱由检悄悄的伸出了大姆指。 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要他服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朱由检决定,独裁一回。 做领导,就得有当领导的魄力。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渐行渐远的王元翰,按住了青筋直跳的头颅,恶狠狠的说道:“朕意已决,朝政改革势在必行。但有敢违背朕意者,一律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朱由检说完,冷冷的说道:“诸位大人,十年寒窗苦读,来之不易,各位且行且珍惜!”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王元翰一样的冲动。 而且,看皇帝这么生气之下,都没有要了王元翰的命。想来,顶多也就是固执一些罢了。 更何况,朱由检的话里,好像还有别的意思。 几个残存的跟王元翰一般有自己想法的朝臣们,互相看了一眼,选择了沉默。 至于原来依附魏党的那些大臣们,更希望的是,能够得到皇帝的旨意,彻底的了结掉魏忠贤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除,便始终有一把剑悬在他们的头顶。 相比较而言,朱由检想要发布国债的事情,虽然还没有考虑透彻,倒也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当然,他们更担心的事,皇帝还是想要秋后算帐,所以,才会用国债的名义,逛他们一下。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这笔钱,就成了借给皇帝的了。 可是,皇帝会还钱吗? 别逗了。 没听皇帝说的是捐?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捐这么多银子,图什么! 众大臣们,一时间,不禁有些迷茫。 错愕中,朱由检开口道:“三天内,诸位大臣们决定捐献的银子,递交到户部,至于你们担心的事情,朕不会让他发生。” “但是,你们中不知趣的,那可就难保了!” 这话说的黄立极眼角一阵抽动。 他开始有些后悔,自作聪明了! 本想私下里给皇帝捐银,然后,顺势辞官的,现在看来,恐怕会来不急! 正想着,朱由检继续开口道:“郭允厚,发行国债之事,朕现在交给你,三天内,给朕定个章程出来。若有不妥之处,朕允许你修改。” 朱由检说完,冷哼道:“现在把你的奏章呈上,除黄立极以外,所有人立刻离开。” 随着其他人的离去,很快,朝堂上安静了下来。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向了黄立极,开口道:“朕的内阁首辅,你应该不会不明白朕的意思,说吧,你想干吗?” 黄立极认真看了一眼朱由检,躬身行礼道:“陛下日后必为一代圣主。” 朱由检笑了起来,冷冷的说道:“现在说这句话,不觉的有些晚?” 黄立极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想来皇上早已经有了自己心目中的理想首辅人选。” “若如此,臣愿意散尽家财,为朝庭捐银五十万两,臣只求能够安然回乡,颐养天年。” 朱由检愣了一下,这是目前为止,朝臣中最大的一笔募捐。 看着黄立极,朱由检开口道:“你觉的朕是一个出尔反尔之人,还是一个只知道杀人为乐的君主!” 黄立极摇了摇自己的头,说道:“非也,只不过臣觉的,皇上在诛杀魏阉之时,固然是因为事涉机密,没有与臣商议。但在杀死魏阉以后,皇上也没有单独的召见过臣,所以臣觉的……” 黄立极有些欲言又止。 朱由检皱眉道:“你这是再怪我对你这个阁老不够重视?” 黄立极苦笑道:“臣不敢,只不过……” 黄立极说着,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只不过,臣好像错了。”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说吧,你哪里错了!” “皇上好像并没有秋后算帐的意思,若臣所料不差,皇上做的,好像也并不是缓兵之计。” 朱由检冷冷的笑了起来:“你很聪明,但是,你不觉的聪明的有点晚了吗?” 黄立极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臣觉的,陛下肯定会需要立威之人,而这个人,最合适的,好像就是我。” “所以,臣自作聪明了一把,却没有想到,反而会弄巧成拙。” 黄立极说完,跪了下来,以头触地道:“臣请以昔日之功,换今日之死。” “哦,你还有功?”朱由检好奇问道。 黄立极抬起了头,面无表情道:“除从龙之功以外,天启二年,魏阉欲杀御史方震孺,臣一力阻之,方震孺方能活命,此其一也。” “天启五年,先帝因忠情木工,全身心投入三大殿重修之事,不理朝政,魏阉与当时首辅顾秉谦相互勾结,把持朝政,臣以死阻之,顾秉谦方得乞归下野,此其二也。” 黄立极说着,看向了朱由检,认真道:“臣非魏党,阿谀奉承,实无奈也。” 047决定首辅命运的时刻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黄立极。 同时记下了方震孺这个名字。 朝庭大臣的资料,魏忠贤没死之前,他虽然不敢太过刻意调查,却还是搜集了一些资料。 目的吗,自然是为了弄清楚,究竟有哪些人,是铁杆的魏党。 黄立极身为当朝首辅,自然不可能逃脱掉他的视线。 所以,他很清楚,在他登基称帝这件事情,黄立极的确有一定的功劳。 不过,保方震孺这件事情,他不知道。 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方震孺好像还是挺不错的好官,否则的话,他干吗要保! 得罪那时的魏忠贤,莫非真的好玩不成! 朱由检想着,皱起了眉头:“可是,据朕所知,你在当上首辅以后,每有票拟提起魏忠贤之时,却只阿谀奉承,每每具名,连其名字都不敢书写,只是上书:朕与厂臣。这难道不是罪?” 黄立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时事如此,若非如此,臣又安能活到现在。” 黄立极说完,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若无臣,恐朝政更乱。” 朱由检看着黄立极的眼睛,从内心来说,他倾向于相信黄立极的话,但是,却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他会是一个忠诚为国的好官。 当然,如果他不是内阁首辅的话,那么留着他倒也没事。 可是,内阁首辅! 必须得换人,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黄立极,面无表情道:“那么熊廷弼呢?” 朱由检说着,右眉一扬:“你千万不要说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熊廷弼三个字,黄立极沉默了下来。 天启五年的时候,他以“夜半片纸了当之”一语促使魏忠贤于半夜诬杀了熊廷弼。 可是,那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得魏忠贤的信任。 毕竟,那时候的熊廷弼,早已经跟魏忠贤闹的势同水火。 黄立极也不觉的,性子很直的他,在朝庭的掣肘之下,他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既如此,倒不如借他人头一用,不但能够讨好魏忠贤,而且也还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提拨一些更加圆滑的将领,从而使局势不在糜烂。 但是,这个借口能够说出来? 说出来的话,皇帝又会信吗? 黄立极想着,叹了一口气,跪地道:“臣不知道皇上,会在两年后继位。” 这话说得颇为蹊跷,奇怪的是,朱由检竟然听懂了。 认真的看向了黄立极一眼,开口道:“你还有什么想要交待的吗?” 黄立极双手伏地,磕了一个头以后,抬头看向了朱由检:“在没有找到更好的人选以前,袁崇焕可用。” 朱由检明白了黄立极的意思,论阿谀奉承,袁崇焕这小子,做过的事情,并不比他黄立极少上多少,最起码在辽地打胜仗的时候,他都没有忘记把功劳推到魏阉的身上。 甚至于,还在积极的在那边给魏忠贤建生祠。 想到这里,朱由检就一阵恶心。 当然,这种恶心并不是针对袁崇焕,而是针对当时的明朝政府。 想想吧,一个想要做点实事的家伙,竟然还要想着靠溜须拍马,来稳住自己的位置,对于有志于报国的爱国之士来说,心里得有多么悲凉! 朱由检想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种局面,必须予以改变。” 黄立极不知道朱由检这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劝慰道:“皇上,袁崇焕此人,虽然有点自大,但能力还是有的,而且对于辽地,胜在了解,所以皇上切不可因一人之喜好,置社稷与不顾,盲目换人!” 黄立极说得言词恳切。大大的改变了朱由检对明朝贪官们的印像。 不是说明朝的官员都是自私的吗? 为什么自己遇到的,好像都没有那么坏!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么如果他跟朕说五年平辽,你觉的可信吗?” 黄立极的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做为内阁首辅,他竟然完全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风声,不能不让他大为惊奇。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由检对于官员们的掌控之力,好像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强上很多! 可是,皇上又是怎么自己,或着说当时的魏党耳目的呢? 黄立极很是不解。 却还是认真想了一下,说道:“皇上不可。” “为何?”朱由检好奇道。 黄立极认真叩首道:“臣觉的,朝庭当务之忧,不在外,而在内。” “噢,此话怎讲?”朱由检感兴趣道。 黄立极躬手道:“禀陛下,朝庭这么多年以来,只所以在辽地屡战屡败,非是因为我大明士卒不强之故,实在是因为朝庭缺钱。” 这个问题,朱由检自然知道,可是却没有想到,内阁首辅竟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不由的身体趋前道:“那么黄阁老觉的,朕要如何搞钱,才可以呢?” 黄立极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这么直接。 认真想了一下,黄立极试探道:“皇上勒索我等之事,臣觉的只是小道,而且,可一不可二。” 朱由检淡淡扬了扬手,开口道:“那么,说说你口中的大道。” 黄立极犹豫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眉头直跳中,朱由检不耐烦道:“但说无妨,难不成你觉的,朕还会怪罪你不成?” 黄立极担心的看了一眼站在皇帝的几句传唤太监。 朱由检立即醒悟道:“你们退下。” 不放心的目光中,几个太监终究没敢违逆皇帝的命令,退了出去。 几人走后,黄立极微微放心道:“臣觉的,若想让我大明真正的国库充盈起来,除了彻底的清理掉军屯以外,就只有适当的削减宗室俸禄一途,可行。” 黄立极说完,正想要进一步解释,朱由检已站了起来,走到殿后命令道:“传我旨意,让王承恩立刻带一队东厂番子过来,还有,让高宇顺也过来见朕。” 朱由检说完,重新走进了朝堂,看着诧异不已的黄立极开口说道:“朕一直觉的,人都是有两面性的,所以,除了那些特别的死脑筋以外,很多人都不能说他特别的好,或着是特别的坏。” “你,或许就是这其中之一。” “现在,朕很想重新信任与你,给我一个让朕信任你的办法,或着,朕现在就把给你杀掉,以正视听。” 048黄立极的举荐 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黄立极先是错愕,旋即大喜。 焦灼不安的愣了一会以后,黄立极冷静了下来。看着朱由检开口躬身行礼道:“除了诏狱外,臣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让陛下更相信臣的办法。”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里,黄立极想了很多很多。 毫无疑问,皇帝只所以会做出刚才的反应,是因为自己话的缘故。 那么,自己刚才是在什么情况之下,才说出那些话的呢? 觉的自己肯定会死吗? 嗯,有很大的可能。 还有一种就是,自己被夺职罢官,当然,家产估计也不会给自己留多少。 甚至于黄立极怀疑,如果不是害怕牵扯太大的话,相比较与借助魏忠贤的事情,向一些朝庭大员们逼捐,其实他更想要做的事情,或许还是抄家。 毕竟,这多实在! 想到这里,黄立极忍不住对朱由检高看了一眼。 但他没有那么做,毫无疑问,不是不敢,也不是不想,更大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希望朝庭里面的大臣们,可以更快的稳定下来,避免因为党争引起内耗。 出于这种考虑,他甚至于不惜给阎鸣泰下了一道那样的圣旨。 这本身就应该是一种信号,一种安抚朝庭大臣们的信号。 但是,黄立极却觉的,即便皇帝这么想,也不可能像批发一样,给朝庭的魏党们,每人一块免死铁券。 或着说保证书。 这实在有损朝庭的脸面。 所以,国债的推行,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而王元翰这个傻瓜,会那么冲动,也就有了更合理的推断。 他分明就是因为看出了皇帝的这个想法,方才愤怒出头。 因为不推掉他们这群魏党,那么他们这些自诩为正义之士的东林党们,便肯定无法出头。 在这种情况之下,做为言官的六科给事中,想要凭借愤怒来吓住皇帝的旨意,让一切回到正途,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一通百通之下,一切都显得豁然开朗。 甚至于对皇帝想要发行国债的目的,也忍不住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黄立极分析着,后背情不自禁的冒出了冷汗。 做首辅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朝庭的弊端,不但他清楚,其它很多大臣,也很清楚。 但为什么没有人去碰触军屯还有宗室这两个大头。 无它,唯利益尔。 大明朝原本就重文轻武,军屯,可以说是地位不高的武将们,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的获取外块的唯一途径。 在这种情况之下,大规模的整治军屯,无异于剥他们的筋、抽他们的骨。所以这一点,绝对不能轻易触碰。 一旦触碰,那么现在看起来还算稳定的各地驻军们,肯定遍地烽火,造反给你看。 这种局面之下,朝庭肯定会找替罪羊,也正因为如此,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那就是谁都知道,但是谁都不说。 至于宗室,也是一样的原因,谁喷谁死。 可是现在,黄立极就说了。 这固然是因为,在没有人的情况下,黄立极想给朱由检刷一下好感。 另外,其实黄立极也是真的想要做出一番功业! 毕竟,谁不想看到国富民强。 当年苦读诗书的时候,也不是为了混两钱,才这么努力的! 可是现在,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朱由检就激动了起来。 这不能不让黄立极深思。 在那一刻,黄立极没来由的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可是,皇帝很明显不想杀他,那么,就只有看他怎么做了。 黄立极认真的思索着,开口说道:“臣冒犯圣恩,这是朝堂重臣们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依臣之见,臣不得不罚。” 黄立极说完,跪倒在地道:“臣愿意自请入狱,全陛下威严。” 朱由检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你很聪明。” 黄立极默然无语。 尴尬中,朱由检开口问道:“那么你觉的除你以外,谁会更适合做内阁首辅?” 不知道为什么,黄立极突然想哭。 他自然知道,他的政治生涯,完了。 不是皇帝现在不想用他,而是局势不行。 甚至于,也许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待在诏狱里,一个人都见不到的数数玩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感激皇上。 认真想了一下,黄立极开口道:“现在内阁的话,除李国普尚算正直以外,施凤来、张瑞图三人,皆阿谀奉承之辈,臣觉的亦是不堪大用。” 黄立极说完,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 朱由检面无表情道:“除这些人以外,朝中可有其他人选,朕说的,是合适人选,哪怕是赋杂在家,或着是在监狱里面,都没有关系。” “这样的话,选择面就广了!” 黄立极放飞着自己的思绪,努力分析着朱由检的爱好,一个人的名字,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黄立极看着朱由检试探着问道:“陛下可听说完何熊祥此人?”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道:“说说你推荐他的理由。” 黄立极眉头舒服道:“何熊祥,万历二十年进士,为人正直,官声很好,更是曾以一人之力,兼任过南京的六部尚书之职。” “这么牛?”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 老实说,他并不太喜欢南京的六部系统,在他看来,那边的官员系统,更像是一个养老院。 用来给一些没有什么用处的官员们,养老用的。 但是,这也不排除,里面真的有一些能用的官员。 毕竟,以前的形式如此,说不定真有一些聪明的官员们,选择了明哲保身,跑到那边种种花、养养草,等待朝局清明以后,再次出山。 不过,从长远来说,这套官员系统,还是有必要清除的。 朱由检想着,问道:“那么,他现在在哪里,负责何职?” 黄立极估摸了一下朱由检的心态,他觉的自己可能赌对了。 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放松的神情,躬身道:“禀陛下,此人现在赋闲在家。”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情:“按你所说,他应该是很牛气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赋闲在家呢?” “莫非诺大的朝庭,连一个职位都给他留不住吗?” 黄立极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自然不是,天启三年之时,他多次请辞,方获允准。” 黄立极说完,叹了一口气:“据臣所知,他离职之时,京郊路上送行的人塞满通途,众大臣纷纷赋诗赠别。所以,他不是被罢免的,而是自己请辞的。” 049恶劣的大明财政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朱由检的好奇之心。 朱由检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黄立极倒退着走出了宫外,看着他,朱由检认真的分析起了黄立极的心路历程。 他只所以没有跟着其他人一块捐款。 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看出了自己想要整顿朝纲的心思。 觉的就算捐款,肯定也干不长。 倒不如趁着这个关口,明里不捐,暗里捐。然后借着这个由头,急流勇退之下,或许还能安享晚年。 他的这个心思,倒也不能说错。 阿谀奉承之辈,无论有没有能力,肯定不能留着。 这样对帝国未来形成积极向上的气氛,肯定不好。 不但如此,对于官员的选拨。 朱由检实际上分为了三步。 第一步当然是稳住现在的这批,然后,起用替换一批相对正直的官员。至于第三步,则是重新培养出第三代符合新时代标准的官员体系。 当然,这一步还很遥远。 那么,顺着黄立极的思路来思考,为什么他偏偏会选择何熊祥此人呢? 朱由检认真的推理着:从时间上来看,何熊祥是万历二十年进士,而黄立极,则是万历三十二年进士,两人显然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嗯,这可能也是黄立极推荐他的原因之一。 另外,此人常年在南京工作,官声很好,这说明跟魏阉显然不会太多的交集。 再说,此人在天启三年就请辞了,那时,魏忠贤应该还没有那么风光。 至于别的,不对…… 朱由检抓住了重点,笑了起来,他曾经代理过南京六部之职! 原来如此! 还别说,黄立极分析的还挺对,他的确有将现在的六部尚书全部都换一遍的想法。 但是,初换之人,肯定不能很好的适应。 而且,也不一定能很好的配合起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一个熟悉全部流程的内阁首辅,对于平衡这些方面的工作,自然是不无卑益的。 朱由检想着,笑了。 外面,匆匆赶来的王承恩,意外的发现,大臣们都在乾清宫门外站立着。 这让他很是诧异,连连拱手道:“诸位大人,怎么都在外面站着!” 顺着目光,带人而来的王承恩看见了鹤立鸡群一般,独自站立在一边的黄立极。 黄立极苦笑道:“劳凡王厂公过来一趟,我想皇上是要你过来擒拿我的。” 本来想要继续向前的王承恩,停住了脚步,诧异道:“首辅此言,乃是何故!” 黄立极看了一下左右,挥手道:“王厂公进去以后便知,老朽在此,不便多言!” 看了看宫外的情形,王承恩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迈步走到乾清宫门口,大声的喊道:“陛下,老奴王承恩,可否进来。” 朱由检点了点头,看着过来的王承恩问道:“何熊祥此人,你可以知道?” 王承恩怔了一下,说道:“知道是知道,不过,如果皇上想要知道太详细的话,老奴可能要回去查一下卷宗。” “嗯,回去以后,立刻整理出一份详细的资料给我,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这件事情不需要经过吏部。另外,方震孺此人的资料,也一并调查一下给我。” 王承恩躬身道:“老奴明白。” “嗯,你进来的时候,外面的大臣们,可还好!”朱由检皱眉问道。 王承恩不敢随意回答,认真想了一下,开口说道:“禀陛下,所有人都还好,就只有黄首辅一人,静静的站在一边,好像被其他大人们给孤立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没有什么,你出去一下,把一众大臣们,都叫进来了。” 王承恩领命而去。 很快,所有人都走了进来。 只有黄立极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站在外面。 不是他不愿意赌,实在是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以后,皇帝大概会很难容他,只是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魄力!竟然真的想要动手整理军屯和宗室。 这么一想,就让他觉的很兴奋。所以,他很自觉的走到了王承恩的面前,这让王承恩很是诧异。 他明白黄立极的意思。 可是,皇帝却并没有让他处理他。也没有跟他说是什么事情。 犹豫了一下,王承恩最终选择了不问。 静静的等待中,一众大臣很快按照自己的官职,排好了队。 看着他们,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黄立极在朕的感召之下,答应了为朝庭捐款五十万两。不过,朕的尊严不容挑畔,所以,朕酌情准了黄大人的请辞要求。另外,朕向大家募捐的请求,只有这一次,至于以后,国债的发行,大家愿意购买多少,购买多少,朕不强求。” 这话一出,魏党官员们皆面露苦色。 面面相觑间,互相传送着信息:狗皇帝,也太贪了吧! 不过,下回应该不只是我们了吧! 魏党们想着,看向了朝中仅存的几个东林党虾米。 和他们不一样,几个东林党人互相对视间,却不由的困惑了起来:如果黄立极这么一点小的事情,都会引起皇帝的震怒。 那么王元翰那小子都敢当面说皇帝是昏君了,又为什么会没有事! 莫非,皇帝在暗示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竟然再也压抑不住起来。 当即就有人想要出列禀奏,却被人用目光阻止了下来:时机尚不成熟,切勿冲动,一切还是从长计较的好。 心思各异中,密切关注着朝堂局势的朱由检,坐倒在龙椅之上,开口道:“户部尚书,报告一下今年的赋税,还有下一阶段的支出情况。” 在想着问题的郭允厚,听到问题以后,愣了一下,旋即走了出来。打开奏折不慌不乱的念道:“禀陛下,朝庭今年的赋税约为白银862万两,杂税110万两,支出方面,辽东那边需要612万两,另外,毛文龙今年请求的30万军饷,还没有支出,其它的,京营饷银大概在320万两,宗室那边,也要个500多万两。另外,官员们的俸禄,也需要个120多万两。” 一连串的数字,听的朱由检有些头晕。 但是,他大概也听出来了,朝庭的收入,好像根本就不够支出。 冷冷的笑了一下,朱由检皱眉问道:“这么说,朕的国库,赚的根本就不够花的,是吗?” 郭允厚小心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开口道:“禀陛下,如果诸位大臣们捐助的饷银,不递交内弩的话,应该勉强能够。” 050对毛文龙皮岛的重视 朱由检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户部尚书郭允厚的心思,这笔钱,交给户部和皇帝的内弩,对于他来说,可能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对于户部来说,差别可就大了。 如果皇帝不要脸的话,那么国库里的钱,也是可以支取的。 但如果皇帝不同意,那么户部想要支娶皇帝的内弩,却不啻于上青天。 甚至于可以说,基本上没门。 而且朱由检也很清楚,这上面的帐目,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问题,最起码一点,那就是支出绝对会大于收支。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有足够合情合理的理由,向朝庭捐款。 但是,朝庭的支出为负吗? 朱由检相信,这肯定是正确的。 要不然的话,朱由检不会贪图裁撤驿站省下来的那几十万两银子,便急吼吼的把驿站给裁了。 这一个裁不要紧,方不方便帝国管理,也两说,但最起码惹出来一个李自成,就很不值! 不过,现在的话,他应该还在自己的驿政系统里干着,要不,先找个人干掉他再说如何? 朱由检再次陷入了深思。 朱由检这一思考,郭允厚那里立刻便忍不住不安起来:我怎么了这是,竟然胆大到要跟皇帝抢钱了吗? 郭允厚想着,瞟了一眼其他肃然而立的官员们,心里顿时有了计较:我又不指望那两工资,国库有钱没钱,管我屁事! 就算朝庭发不出军饷,那群丘八们造反,造的也是皇帝的反,跟我有毛关系! 冲动了,冲动了! 郭允厚正懊悔的想着,朱由检已经看向了他的脸,开口说道:“记得朕的命令。” 郭允厚自然不知道皇帝还没有开口的命令是什么,却已经一叠声的躬身行礼道:“臣定唯陛下之命是从。” 郭允厚说完,抬起了身,暗自想着:听皇帝的话,没麻烦,皇帝让咋办咋办,有麻烦,找皇帝,皇帝让这么办的! 郭允厚这么想着,便听到朱由检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没有朕的命令以前,国库的钱,每一笔都必须经过朕的核准方可以予以发放。” 郭允厚看了朱由检一眼,回头看向了其他的大臣,那表情好像再说:以后你们再朝我支钱,可不要怪我不给了!不是我哭穷,这回是皇上不让给的。 正想着,朱由检那边也寻思了起来。 钱少的时候,固然要花在刀刃上,但是,也不能完全不花!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阎鸣泰,他记得在这之前,阎鸣泰提到了毛文龙的事情。 做为知道不多的历史事件,朱由检知道他后来被袁崇焕给冤杀了。 当然,这段历史究竟可不可信,还有待调查。 但是,皮岛的位置,在他看来,不容有失。 那里,不但有可能成为他以后开海的一个据点,而且也是他未来考虑着经略朝鲜和倭国的一个海上据点。 在这种心态之下,皮岛绝对不容有失。 相比较而言,牵制后金的作用,在他眼里,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与其说后金的军事实力过强,倒不如说这边的军事实力太菜。 当兵的连饭都吃不饱了,自然没什么心情打仗。 还真当这个时代的小兵,有那么高的历史觉悟不成? 想到这里,朱由检的眉头,不由的皱紧了。 无论如何,军屯制都必须得改改了! 只不过,绝对不可以冲动。在自己没有掌握住一支庞大的直属部队以前,任何改革,都是盲目而不理智的。 或许是朱由检这一刻的目光太过凌厉,被朱由检目光给吓到的阎鸣泰,真的感觉自己有点瘫了。 “老大,你这咋了这是!不会又要摆乎我吧!”觉的自己很老实的阎鸣泰,很委屈的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自然没有考虑到他的想法,目光看向了阎鸣泰,却又好像穿过遥远的空间,审视起皮岛的战略位置来。 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朕听你说,毛文龙的军饷支付请求,已经发过来了是吗?” 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阎鸣泰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了。 感情是因为自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站到他的立场,可是皇上,这点小事你也怪我,心眼子也太小了吧! 阎鸣泰想着,叹了一口气,躬身道:“禀陛下,是的,不过依臣之见,就算拖上一些时日,甚至少给一些,也没有关系。” 朱由检奇怪的看向了阎鸣泰,诧异道:“为什么要少给!” 阎鸣泰诧异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哪知道为什么少给!不是你不想多给吗? 阎鸣泰真心是觉的,面前的皇帝好难伺候。 可是,这样的话却肯定不能说。 毕竟,现在的皇帝可不光难伺候,还很小心眼子。君不见黄立极这家伙,就因为没有及时表态捐款,就被直接给撸了下来! 更关键的是,钱还没少花。 至于那个胆大包天的王元翰,阎鸣泰相信,他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诏狱。 只所以没有直接杀他,完全是因为皇帝不想留下擅杀言官的口实。 可是那惩罚就已经很重了好不。 阎鸣泰心里想着,面上表情,却是一肃,认真的说起了曾经看到过的小道消息:“禀陛下,毛文龙岛上之兵,虽号称有十万军民,但实际上也只不过就只有两三万人,甚至可能连两三万人都不到。所以……” 朱由检挥手阻止了阎鸣泰的话,倒不是对于阎鸣泰的话,一点儿都不信。 只不过现在的他,必须对皮岛的形势进行维持,所以,哪怕明知道是个坑,也得填。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此事不用再提,一个月内把毛文龙所需之饷,足额运抵。” 朱由检说完,站了起来,看着阎鸣泰开口道:“我说的是,足额运抵,不包括路上的损耗。” “另外,传朕旨意,即日起加封毛文龙为东江伯,另赐尚方宝剑一柄,允其便宜行事,除此以外,兵部、锦衣卫、东厂,各派出一队精锐干吏,我需要知道那里详细的情况。” 051天启庙号,明木宗 朱由检对皮岛的重视,很出乎一众大臣的预料。 同时对于这位皇帝的行事作风,不由有了更多的猜测。 正想着,朱由检将目光移到了郭允厚的身上,开口道:“虽然朕对你的命令是,没有朕的允许,所有国库开支,不得轻易动用,但是官员的俸禄不在此列,必须实额予以发放。” “除此以外,我大明的官员们,俸禄标准,确实低了点。” “所以朕要求你们,根据各地的粮价水平标准,重新制订新的俸禄发放体系。” 朱由检说完,很霸气的转身坐到了龙椅之上,双手扶着两侧的扶手,看着台下一众诧异的众臣,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很好奇,甚至可能会想,在这个朝庭收入日益萎靡的时刻,朕为什么不想着去征加税收,开源节流,却反而想着去花钱,给你们涨薪俸。” “但是众位大臣们,朕不喜欢玩虚的,朕知道,你们的俸禄很少,不足以让你们生活的很好,所以,你们不得不想方设法的去寻找一些灰色收入。” “在这之前,朕不怪你们,因为先祖订立的俸禄标准,确实不够合理,做为大明精英的你们,如果不能靠自己的努力,过上幸福的生活,那么,大家又努力个什么劲,仅凭着一腔热血爱国?”| “热血,是填不饱肚子的!” “所以,朕会改。” 一众大臣们面面相觑的看着朱由检,不知道在谁的引导之下,整齐跪地道:“陛下圣明。” 乾清宫门外,陪着黄立极站立的施凤来,听到朝堂上的声音,站不住了。 看着他焦灼不安的模样,黄立极笑道:“施大学士不用在这里陪我,进去无妨。” 施凤来暗道:我当然想进去了,若不是皇上让我出来陪你,你觉的我会出来吗? 黄立极自然知道施凤来的心思,叹气道:“皇上也许只不过想让你出来跟我说上几句话,现在你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么老朽就在对大学士说最后一句话,只要大学士听完,皇上便绝对不会怪罪大学士。” 听到这句话,施凤来的眼睛亮了起来。或许是因为鬼迷了心窍的关系,他竟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隐藏任务。当即热情的朝黄立极拱手道:“黄阁老有话,但说无妨!” 黄立极微微笑了一下,拱手正容道:“请大学士以后,好好辅佐陛下。” 施凤来听到这话,面上表情不由微微一愕,恼怒道:“阁老若不想说,凤来自然不会勉强。” 施凤来说完,朝着乾清宫内朱由检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你我既为臣子,辅佑皇上,乃是臣子天经地义的本份。本大学生自然会牢记在心,这件事情,就不劳黄阁老费心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施凤来不在犹豫,示威般的看向了黄立极,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本大学生公务繁忙,就不在这里陪阁老了,阁老可在这里稍候,相信皇上开完朝会以后,对阁老的命令,就会正式下发过来。” 施凤来说完,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朝堂。 施凤来的进入,朱由检并没有发现任何意见。只是兀自把目光移到了礼部尚书孟绍虞的身上,面无表情的问道:“朕让你想的庙号问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孟绍虞的脸上,露出难色:“禀陛下,臣日夜苦想,终于想了几个还算不错的庙号,就不知道皇上喜欢哪个!” 朱由检再次站了起来,开口道:“朕喜欢哪个?” 朱由检说完,表情严肃了起来:“俗话说的好,正本溯源,礼不正,则言不顺,我大明朝只所以现在有此乱想,多与皇兄不太过问世事有关,但我皇兄,真的是昏君?” 朱由检说着,摇了摇头:“不,我皇兄其实是有心想要治理朝政的,但是,我皇兄因为一些历史上的遗留问题,导致了没有怎么学习,所以,朝政之事,难免闹出了一些笑话,并间接导致了魏忠贤的坐大,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的这位皇兄,不思进取,却偏爱木工活儿。”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当然,若是在寻常百姓家,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甚至于说不定可以凭借这点,谋个不错的饭碗。但是,他一样!” “所以朕决定,关于我皇兄的庙号问题,正式定名为明木宗。” 听到明木宗三字,结合朱由检之前的话,一众大臣们顿时知道了皇帝的意思。 但不得不说,这个称号的真的恰当极了。 天启帝不就是喜欢木工活吗?起这个名字,应该也可以说是让其得偿所愿了吧! 当然,至于里面是不是有讽刺的意味,一众朝臣们很默契的没提。 皇帝都不介意,他们介意什么! 互相对视间,朝臣们皆面露笑意的互相点了点头。 这个皇帝似乎很实在! 目光交流中,一众大臣心悦诚服的躬身行礼道:“皇上圣明。” 朱由检挥手道:“那么就这么定了,我皇兄天启帝,庙号正式定名为周木室。” “至于前皇后张嫣,朕正式改尊号为懿安皇后,至于朕的皇后,则册立周玉凤为玉凤皇后,协助执掌六宫。” 后面这件事情,实在跟朝臣没有多大关系。 朝臣们互相看了一眼,也便没有说话。 倒是阎鸣泰寻思了一下,觉的自己形像,在皇帝那里,可能多多少少已经成为了马屁精一样的官员。 马屁精,倒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为什么总感觉位置不稳呢? 看皇帝的样子,好像也快要宣布散朝了。 阎鸣泰狠了狠心,决定再冒一下险,出列道:“陛下,皮岛那边的军饷即以发出,辽东那边是不是也先适当的发上一些,毕竟那里仅靠后金,多战事,若是不发的话,恐怕会生变数的!” 阎鸣泰的表态,让朱由检有些意外。微一寻思,朱由检便想通了阎鸣泰的心思,却还是微笑着说道:“那就先发一个月的吧!” “另外,袁崇焕那边可以安排的话,让他回京述一下职,朕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他。” 朱由检说着,犹豫了一下,笑着说道:“新时代新气象,朕觉的,也是时候选拨一些新的武将出来了。” “这样吧,明年就是朕的崇祯元年了,你安排一下,准备明年的武举考试,朕觉的,朕的军队,也该添一些新鲜的血液了。 052初涉宗室制度 阎鸣泰很欣喜的接过了朱由检的旨意。 这让户部尚书郭允厚看到了希望,也忍不住要钱道:“陛下,宗室的俸禄也已经欠了很久,你看……” 郭允厚的话尚未说完,便看到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黑了起来。 对于宗室,朱由检显然很不感冒。 这让郭允厚很后悔,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挽回皇帝的印像之时,朱由检皱眉问道:“朕的那些本家们,不都有自己的封地吗?难道,还养不活自己不成?” 朱由检说完,叹气道:“没办法,朕穷!告诉他们,艰苦一下,等朕缓过劲来,加倍偿还。” 这句话让朝臣们对朱由检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看来他们的这位皇帝,不光坑大臣,这是打算连自己的一家人都一块坑! 吏部尚书房壮丽,琢磨了一下皇帝的意思,猛然醒悟道:“皇帝莫不是想要削藩~” 房壮丽想着,看向首辅所在的位置。 没有看到黄立极,方才想起,他已经被罢了。 至于排在后面的施凤来,则眯着眼睛,面露迷茫之色,显的有些拿不定主意。 房壮丽来不及多想,站出来上奏道:“禀陛下,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 朱由检不太明白的看向了房壮丽,问道:“朕哪里操之过急了!” 房壮丽一愕,皱眉道:“禀陛下,各地藩王皆有驻军,虽比不上京师,但相较地方来说,仍属强大,若是朝庭们骤然停发各地藩王俸禄,恐生事端!” 在房壮丽的引导之下,既便还没有往这方面想的官员们,也忍不住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兹事体大! 相比较而言,皇帝破例赏了毛文龙一个东江伯的爵位,倒还成了小事。 更何况,还不能世袭。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做了,那可是会动摇国本的! 一时间,众大臣皆把目光放到了朱由检的身上。 群臣的注视之下,朱由检立刻紧张了起来。 妈的,这些大臣们也太聪明了吧!朕只不过是想开个口子,试探一下宗室们的反应而已。这都被你们给猜到了! 大臣们猜到,倒不是小事,要是宗室们猜到,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这些大臣们所代表的士绅利益,应该跟宗室们没有什么牵连,通风报信的那面子,想来可能性比较小。但也还是不得不防! 朱由检用心的想着,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先停了镇国中尉及其以下的俸禄吧。” 朱由检觉的,这应该算是折中之计了。 上面的大头,朕现在还惹不起,底下的这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正是出于这种思考,朱由检觉的,没有利益关系的房壮丽,应该不会反对了。 却不曾想,房壮丽依然紧皱眉头,摇着头说道:“陛下,还是不妥!” 朱由检不耐烦道:“这也不妥,那也不妥,你说应该怎么办?” 问题推到了房壮丽的身上。 房壮丽想着说道:“陛下,下层宗室人员,有很多都没有封地,皆指着朝庭俸禄生活,朝庭对于他们俸禄,原本就不怎么及时了。所以,他们向来多有上访、打砸地方县衙的行为发生,因此,若是完全停发他们的俸禄,恐怕他们会更加闹事,到时局面,也是不好收拾。” 朱由检的眉头扬了起来,他刚想说:有闹事的,就全部抓起来杀了! 却又旋即想起,地方县衙原本差役就不算多。若想强行对他们动武,打不打得过暂且不说,就算打得过,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下,估计仍然会引来其它藩王们的警觉。 这样子,倒还不如直接停发来得自在。 心忧之下,朱由检抬头看向了房壮丽,开口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朕想要省几个钱,恢复一下我大明朝盛世的心思,就只能扔掉不成?” 房壮丽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有如此雄心壮志。 一时间,不禁有些感动。 房壮丽认真的思索道:“禀陛下,宗族子弟只所以整天无所适事,全赖朝庭供养,皆因朝庭祖制,令其不得经商、做官,所以臣想,若是皇上实在为难,在这些方面放开一下如何!” 房壮丽说完,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若是他们有了自食其力的办法,那么想必对朝庭的依赖就会大大减轻,这样的话,陛下向他们借些银钱,应该也就不致于会遭到反对了!”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房壮丽。 原本他觉的,朝堂之上的这些官员,没有几个能干实事的。 可是现在一看,好像根本就不是这样! 最起码,这个主意自己就没有想到。 朱由检想了一下,拍手道:“此计甚秒。”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的建议来吧!” 房壮丽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建议,一时间,不由颇为意外。 这个皇帝,原来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愣了一下,房壮丽急忙行礼道:“臣领旨。” 说完以后,房壮丽再无言语,立刻退回了队列。 倒是朱由检,看着房壮丽,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朕有些倦了,退朝吧!”朱由检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朝臣们皆看出朱由检面色有异,然而,却没有人能够猜透朱由检的心思。 朱由检自然也不会解释。 慢慢的走出了乾清宫,黄立极佝偻着腰,站在外面等候着,在他的身边,是王承恩带过来的一百个东厂番子。 看着黄立极,朱由检笑了起来,懒洋洋的说道:“你还没有走啊!” 黄立极这时,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明君,他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明君究竟应该长啥样,但是他在朱由检的身上,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慢慢的跪倒在地,黄立极开口说道:“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朱由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无论你猜到多少朕的心思,朕其实一点都不想冒险,所以没有杀你,甚至于拘禁,不是因为朕害怕朝野非议,实在是觉的,你对朝庭还是有几分忠心,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隐退的决定,那么就安安静静的走吧,不要再给朕惹什么乱子。”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当然,走之前,答应朕的那五十万两银子,还是要交的。” 说完以后,朱由检看向了王承恩:“你跟着黄阁老去办这件事情吧,办完以后,带着房壮丽的详细任职资料过来找朕,或许朕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官员,也说不定。” 053王承恩的秘密使命 做为皇帝最忠心的奴仆,虽然现在朱由检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但是,王承恩却依旧适应了过来。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朱由检,是一个性子很急之人。 所以,想要让他现在的主人信任于他,最好的方式,不是奉承,而是更高效率的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出于这种考虑,王承恩把跟黄立极交接银两的事情,交给了手下的番子。 因为不知道皇帝让他带人过来干吗,这些人,自然还都算是他信得过的。 更何况,银两的事情,交待的很清楚,五十万两。 王承恩也并没有多少一分。 严厉的交待过以后,王承恩很快带着有关房壮丽的资料,在养心殿内,找到了朱由检。 在来的时候,王承恩灵机一动,派了一个手下去通知一下房壮丽,让他到值事房去候着,他觉的,皇帝没准有可能,还会召见与他。 当然,这不是命令,而是一种善意的招呼。 不知道这一切的朱由检,对王承恩的效率很是满意。 相比较而言,徐应元就有点让他失望了。 抄个家而已,竟然一天半也没有搞定。 不得不说,效率太低了点! 但是,朱由检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立刻投入到了对房壮丽资料的研究之中。 房壮丽,万历二十三年进士,曾任山西襄陵知县7年,为政7年,颇受当地人民好评。三十三年,升礼部主事,三十五年,考选湖广道监察御史,为人敢于向朝廷谏言,后向朝廷推荐属官杨涟等13人。 天启元年,任江西巡抚,破获一起串连明朝宗室谋反大案,消弭掉一场有可能引发巨大恶果的灾难。 不久后,升为工部侍郎,河道总督。 黄河决口之时,他日夜在河堤上督率河工,决口合拢这时,因病告假还乡。 天启六年,复任吏部侍郎,后,转任吏部尚书。 朱由检看的很认真。 但是有一点,他不明白,如果他前面的资料都是真实的,那么,他怎么会没有依附魏忠贤的记录呢。 按照朱由检的理解,以魏忠贤当时之权势,六部尚书这样重要的职位,一个正直之人,是干不长的。 朱由检想着,合上了卷书,看向了王承恩,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从资料上来看,房壮丽无疑是位好官,但是现在,我想要知道的是,他是怎么对付的魏忠贤,让魏忠贤没有去为难于他。” “这一点,你有调查过吗?” 王承恩鞠偻着腰,对朱由检说道:“禀陛下,老奴出去以后,立刻让人紧急打听了一下,房壮丽复任吏部侍郎后,便很少过问朝政之事。” 王承恩说完,小心的补充道:“据臣所知,此人也从来没有依附过魏阉。”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王承恩,却并没有批评与他。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这么说起来的话,房壮丽倒是可以重用一下!” 王承恩知趣的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事实上,就刚才为止,他做的事情,已经有点多了。 再多,恐怕就会引起皇帝的反感了。 更何况,他跟房壮丽,又没有什么,只不过看皇帝对他很感兴趣,才特意调查了一下。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就让他来一趟吧,朕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王承恩点头道:“老奴已经让他在值事房等候了,请问皇上,是不是还要在养心殿接见他!” 朱由检没有想到王承恩这么会办事,不由的大为惊奇,愣了一下,开口道:“改御书房吧!” 朱由检说完,迈步而走。 通知房壮丽的事情,自然不需要王承恩去做。 可是,朱由检兀自起身,大踏步而走的动作,却还是让王承恩愣了一下。 皇上,终归还是生气了吗? 王承恩想着,快步跟了上去,身子弯的更低道:“皇上,老奴没有经过您的允准,擅自通知房壮丽,还请陛下责罚。” 朱由检终于停了下来,微笑着看向了王承恩。 待看到他有些发毛以后,一脚踢了过去,骂道:“你这老狗,都学会揣摩朕的心思了!” 朱由检的动作,一下子让王承恩放下心来。 和以前一样,朱由检在生气的时候,也会这么骂他。 不过,这种骂自然不是责罚的那种。 所以现在,王承恩很是放心。 但是,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却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朕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朱由检说的郑重,王承恩脸上的表情,也不由的严肃了起来:“陛下请说,老奴必万死以报君恩。” 朱由检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朕需要的,是一个绝对信任之人。” “朕要你去一趟皮岛。” 王承恩的脸上,露出了茫然之色:“老奴去皮岛干什么!” 朱由检一边向前迈步,一边说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朕对毛文龙的皮岛,重视度远超群臣的想像,所以,朕打算给毛文龙更大的资源倾斜。但是朕对他这个人,依然还是不够放心,所以,朕要你去那里,认真的观察一下他这个人。” 朱由检说着,指点道:“你去了以后,除了注意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形以后,可以含蓄性的提出,朕希望他或着他的儿子,有一个能够在京为官,以免老窝被人端了,绝了后。”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王承恩,缩着眼睛问道:“朕的意思,你懂吗?” 王承恩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小心的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想让毛文龙自已提出,留个儿子在京里为质,对吗?” 朱由检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这么理解。朕需要知道的是,他在知道朕的意思以后的反应,特别是表情。” 朱由检说完,抬头看向了天空:“到时,朕会给你一道密旨,若他完全没有怨怼之心,那你就把密旨宣读给他,若他有任何其它任何异样情绪,你都只需要在心里记下便要。”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看向了王承恩:“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吗?” 054内阁首辅初定 王承恩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老奴明白是明白了,可是老奴走了以后,东厂怎么办呢?” 朱由检眨了眨眼睛。 完球,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心里虽然有点慌乱,朱由检却并不准备认输。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皱着眉头说道:“我记得,你曾经给朕提过,你有意把曹化淳给叫过来。” 王承恩眼睛一亮,认同道:“若曹公公在,老奴便可以放心了。” 王承恩的态度,让朱由检很奇怪。 难道这个曹化淳,就这么值得信任不成? 朱由检想着,认真的挖掘起了原宿主的记忆。 果然,这个曹化淳,也曾经在他的信王府里待过,而且好像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只所以以前没有发现,大概也跟他信息读取的方式有关。 魏忠贤活着的时候,他更多的是关注他身边的人。 因为这些人,最容易给他带来危险或着是机会。 至于那些远的,一方面想不到,另一方面,也害怕会受到原来那个宿主的影响,所以便没敢过多的读取。 有限的了解,也只限于朝中的一些重要官员。 可是现在,他却欣喜的发现,这个曹化淳,似乎完全可以信任。 为人不但很好,而且跟魏忠贤还有仇。 当然,单就这一点来说,其实可能也已经不在重要,毕竟,魏忠贤都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 就算在怎么铁杆的魏党,估计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来跟他这个皇帝飚。 但是,能够小心一点,自然也还是好的。 想到这里,朱由检又忍不住有些有生气。 他选定的刑部尚书,到现在还没有到。 如果不是印像里,有关那个韩继思的资料很好的话,他现在都考虑着是不是换一个近一点的人了。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 除了韩继思以外,汤若望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工部的人找到没有。 不过,这种事情终归是急不来的。 朱由检想着,来到了御书房。 虽然从距离上来说,他离的比较近,但是,因为路上磨蹭了一会的关系,再加上房壮丽路走的比较急,竟然先到了。 看着房壮丽,朱由检笑着说道:“你刚回去,朕便让人再次把你叫来,你不会生朕的气吧!” 房壮丽躬身道:“臣不敢。” 朱由检指了边上的一把椅子,开口道:“不敢和不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房壮丽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来的路上,他已经充分的考虑过了朱由检叫他来的目的。 他最大的判断是,皇帝很有可能想要就削藩的事情,听一下自己的意见。 这肯定是一件好事,但是,皇帝现在考虑这件事情,难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正是因为这个判断,房壮丽觉的,朱由检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测试一下自己对朝庭的忠心。 可是,应该如何对皇帝表达自己的心意呢? 这让房壮丽很是为难。 认真想了一下,房壮丽躬身行礼道:“臣即不敢,也不想。” 朱由检看着房壮丽的弯下的身子,开口说道:“坐吧!” “朕这次叫你过来,是想听听你对内阁几位阁老的意见。” 房壮丽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件事情。 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受宠若惊的神情。认真想了一下,房壮丽开口道:“若是陛下问内阁首辅的人选,那么臣觉的,施凤来大人似乎更能胜任阁老之位。” 朱由检眉毛一扬,问道:“为什么?” 房壮丽叹气道:“内阁几位大学士,李国普虽然为人更加正直,但为人不够圆滑,论能力,着实不如施凤来施大人。” 朱由检看着房壮丽的眼睛,问道:“那么除了施凤来以外,就没有其他人更合适了吗?” 房壮丽愣了一下,他开始有些明白,皇帝或许是不打算从现在的阁老里挑选。这让他眉头不禁一扬,皱眉道:“若是其他人的话,朝堂之上,臣认为,皆不足以胜任。” 朱由检亦是忍不住眉头一扬,问道:“那么朝堂之外呢?” 朝堂外? 房壮丽认真的思索着。 朱由检不想浪费时间,看着沉思中的房壮丽开口问道:“何熊祥此人,你觉的如何!” 房壮丽愣了一下,诧异道:“何熊祥?” “对,就是此人。”朱由检认真的说道。 “如果是他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怕就怕,他不肯出山。” 朱由检皱起眉头,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只所以辞官,大概是因为对朝政失望的关系。这没有关系,但是,朕自问不会是一个昏君,若是朕诚心实意邀请的话,他还不愿意出来辅佐朕,那么就算他怎么有才,也不是一个好的人才。” “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合适不合适就行了。” 房壮丽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行礼道:“陛下,若是何熊祥何老的话,应该还算可以。” “为何,说出你的想法。”朱由检步步紧逼道。 房壮丽没有想到,自己的意见竟然会这么重要。一时间,不禁有些紧张。 “首先,何老他官声很好,为人也很正直,如果他能做首辅的话,那么朝堂之上,必能引来一批正直之士,到时,官场气氛可能因他一人而发生改变。” 朱由检奇怪的看向了房壮丽,这么说起来的话,里面是不是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朱由检怪异的表情,引起了房壮丽的注意,房壮丽瞬间警觉道:“陛下如能重君子,远小人,那么我大明气象必定为之一变,到时,我大明中兴有望!” 房壮丽是真的很激动。 看着他,朱由检笑着问道:“知道朕为什么会单独问你这个问题?” 房壮丽困惑的摇了摇头。 朱由检站起身道:“东林党争之前,你推荐的大臣杨涟等人,实乃国之良臣。” “他,死的可惜!” 房壮丽听到这话,错愕了一下,眼泪旋即涌上了眼眶。 房壮丽抽了一下鼻子,在眼眶上一抹,当即跪倒道:“臣恳求为左副都御史杨涟平反。” 055什么是东林党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房壮丽。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并不是很想做这件事情。 尽管他也知道,那个叫做杨涟的家伙,死的很亏。 但是,朱由检却依旧不想这么做。 因为这不但会造成朝政的不稳定,另外,也很有可能会造成大批的东林党人士上台。 这是朱由检绝对不希望的事情。 因为他从历史之中知道,真正正直的东林党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不提也罢。 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他不那么做的话,好像也不行。 毕竟,之前的东林党,名声实在是太好了一点。 这些,是没有生活这个时代的人,所体会不到的。 更何况,以杨涟为代表的东林六君子,死得也确实亏。 而且还很惨。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看着跪伏在地的房壮丽开口说道:“起来说话。” 房壮丽很听话的的站了起来,然而,和他想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皇帝并没有对平反的事情,表现出太大的热情。 这让他的心,不由的有点冷。 这一刻,房壮丽没来由的想到了请辞。 或许,何熊祥当时的决定,才是正确的吧。 这个朝庭,也许真的已经没救了! 就在失望中的房壮丽,开始认真的考虑起乞辞这个念头之时,朱由检突然开口说道:“为杨涟等人平凡的事情,朕原则上是同意的。” 这句话让房壮丽生出了奇怪的情绪:什么叫原则上是同意的。 那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房壮丽苦恼的看向了朱由检。 看着房壮丽眼中残留的泪水,朱由检叹息了一声,开口道:“为杨涟等人平反,朕同意。” 朱由检说着,举起了手:“但是,大规模的清算魏党,不太现实。” “为什么?”房壮丽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朱由检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第一,朕需要的是朝政尽快稳定下来,而不是内斗。否则的话,你觉的朕为什么要给魏阉余党们,卖那么一个好呢?” “所以朕的意思是,平反可以,但是,清算却仅能局限在魏忠贤的核心人员之上,比方说,五彪五虎十孩儿四十孙那些。” 房壮丽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心情放松的吁了一口气:“臣,明白了。” 朱由检摆了摆手,说道:“不,你不明白。” 房壮丽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开口道:“你觉的现在的东林党,还是原来的东林党?” 房壮丽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认真的深思了一下,房壮丽反问道:“臣想问陛下,究竟什么是东林党?” 朱由检愣了一下,是啊,什么是东林党! 朱由检认真想了起来,就在他苦思历史课本上的定义之时,房壮丽认真的说道:“在臣看来,东林党应该是一种精神,一种气节。” “一种为了朝廷、百姓安居乐业不惜舍生取义的精神。” 房壮丽说完,看向了朱由检,行礼道:“陛下,这种精神难道不对?” 房壮丽说的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他的意思,朱由检却懂了,感情就是所有好的定义,就都是你们的得了呗。 朱由检想着,笑了起来,反问道:“那么,你是东林党?” 房壮丽认真看了朱由检一眼,开口道:“臣自问没有杨大人那种舍身取义的精神,所以,臣应该没有资格做东林党。” 房壮丽说完,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而且臣觉得陛下好像有些过于担心东林党了,臣觉得,无论东林党人变成什么样子,天下,始终是陛下的天下,若是陛下觉的东林党人的精神是好的,那么完全可以重塑东林党。” 房壮丽说完,期待的看向了朱由检。 然而,朱由检却并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房壮丽的话,却让朱由检大受启发。 犹豫了一会,朱由检慢慢的开口说道:“文化的重塑,重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我们倒是可以通过对杨涟等人的平反,来重新给所谓的东林党定性。”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房壮丽,问道:“那么你觉的,什么是东林党?” 房壮丽有些诧异,他记得这个问题,皇帝刚才好像已经问过了。 房壮丽有些迷惑的重新想了一下,却又觉的皇帝重新问这个问题,意义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认真想了一下,房壮丽小心的说道:“东林党最初,是由万历朝内阁大学生顾宪成讲学引发学术性团体机构,顾大人主张,学生读书,应该学以致用,同时,在学习的过程中,不可孤立,应该兼顾家事、国事、天下事,切不可空谈误国。” 房壮丽说完,叹了一口气:“为此,顾大人还专门做了一副对联,挂在书院的前面。” 朱由检觉的,顾宪成的这个主张,好像完全正确! 可是为什么后来,却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呢? 不解之余,朱由检示意房壮丽继续说。 房壮丽感慨的说道:“顾大人的那副对联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这句对联,让朱由检眼睛一亮,没办法,上初中的时候,他就听过这句话了。 并且还因为这句话,慷慨激昂的想要指点江山。 可惜,后来对国家大事的关心,最终让位给了衣食住行。 尽管如此,偶尔看到一些不平事的时候,还是很愤慨,恨不得国家如果哪一天再打仗的话,能够扛枪上战场。 就这么一句话,让朱由检对东林党好感顿生。 却也暗自警惕,后世历史书上,都说东林误国。 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小哥,一定要警惕! 朱由检树起了防范意识,却还是很好奇的问道:“后来呢?” 房壮丽看到朱由检很感兴趣。 叹息一声,打起了精神,讲解道:“后来,顾大人会同顾允成、高攀龙、刘元珍、钱一本等人,一同发起了东林大会,制订了东林公约,由此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房壮丽说着,小心的看向了朱由检,见其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后来,因为其经常性针砭时弊的关系,触怒了魏忠贤以及一些不喜欢这些人的官员,才被恶意的打击。” 出神中的朱由检,没有理会后面的事情,突然开口问道:“那么,什么是东林会约?” 056钱谦益和徐光启的不同待遇 房壮丽认真想了一下,解释道:“东林会约除了规定每年举行大会一、二次,每月小会一次才外,其最大的学术思想,应该是:饬四要、破二惑、崇九益、屏九损。其中四要指的是:识性、立志、尊经、审几……” 尽管已经融合了原宿主的记忆,但是朱由检表示,自己还是听的头脑浆子疼。 尽管如此,朱由检却还是想努力了解一下现在这个时代,最大的清流们,其最初主旨。 可是,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全弄明白的。 原本就不是很喜欢研究这些古代东西的朱由检,在认真的听了一会以后,终于还是决定暂时放弃了。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喊停道:“好吧,暂时就先说到这里吧!” 朱由检说完,看着房壮丽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么现在的东林党魁首,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房壮丽认真想了一下,开口道:“据臣所知,如果硬要说有魁首的话,那么应该是钱谦益吧!” 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检差点没有压住自己的火,拍桌子。 如果说明朝有哪一个人是他最讨厌的话,除了他那个死都不肯捐款的老丈人以外,剩下的,也就是这个钱谦益了。 你说你不肯死不敢死也就算了,干吗做那种假惺惺的事。 还他妈水太凉。 水凉的话,给你热热怎么样!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 在那一刻,他甚至想要直接下令,让锦衣卫们立刻把这家伙给逮起来,放在开水里,煮熟了喂狗。 可是,朱由检却最终忍了下来。 那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以后也肯定不会发生。 但是,钱谦益肯定得死,但是,却不是现在。 现在要杀他的话,对于他的名声肯定很不好。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建立起自己的独裁体系,彻底的掌握住军队。 到时候,自己一定要给他一个非常非常让他满意的死法,绝对不会让他觉的,水太凉。另外,他的那个老婆,柳如是,则一定要给予嘉奖。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惊诧莫名的房壮丽,有些烦躁的说道:“这件事情,暂时到此为主。” “所有的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回去以后,立刻写封信给何熊祥,就说朕不日就要启用与他,让他务必尽快赶往京城。” “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让锦衣卫把他绑来。”朱由检杀气的说道。 房壮丽看得出来,朱由检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但是,他却不知道朱由检不好的心情从何而来。 只是隐约猜测,皇帝不好的心情,好像跟钱谦益有关。 可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会把皇帝气成这个样子吗? 房壮丽很好奇。 但是,朱由检现在,却彻底的失去了跟房壮丽交谈的兴趣。 被恶心到的朱由检,直接把房壮丽撵了出去。立即让人把骆养性给叫了过来。 骆养性的速度很快,毕竟,这是来自于皇帝的直接召见。 担心有什么重要事情的骆养性,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御书房。 最终没有忍住的的朱由检,看着骆养性开口说道:“朕给你一道密旨,立刻把钱谦益秘密捉拿到了京城,另外,找到一个名叫柳如是的女人,带到京城,朕要嘉奖与她。” 骆养性被朱由检的命令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按照父亲的教导,没有多问,只是躬身领旨道:“臣遵旨。”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另外,派一队人去找房壮丽,若是他接不来何熊祥的话,那么就让人给他一个官印和一柄剑,让他选。” 骆养性觉的,今天的皇帝好像很不对劲。 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臣领旨。” 发泄完脾气以后,朱由检的心情好了许多。 开始冷静分析道:做人做事,就得要个痛快,杀个钱谦益而己,我用得着那么小心?根本就完全没有必要! 朱由检想着,让王承恩走了进来,看着王承恩,朱由检开口问道:“王伴伴,据你所知,朝廷里谁比较有学问?” 王承恩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朱由检,这是皇上自登基以来,第一次这么称呼与他。 感动之余,王承恩更加用心的思考道:“若是说现在朝廷里谁最有学问,那么我觉得,应该是前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 这个名字朱由检有些耳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历史书上哪个角落里,看到过这人的名字。 只得求助道:“既然你说他很有学问,就给我讲一下他的事情吧。” 王承恩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禀陛下,老奴知道的不多,不过具臣所知,徐大人懂的很多。” “听说他懂几何、会数学,对农业也有研究,而且听说他还主持过历法的修订,只不过中间被罢免了,才没有完成。” 朱由检原本只不过想找个老夫子给自己讲解一下,东林会约,却不想听到了这些,不由脱口而出道:“这么厉害!” 王承恩得意道:“不但如此,听说这位徐大人还精通兵事,对了,他好像还会造炮。” 这一下,朱由检彻底的震惊了,这样的人物,放现代这会,最起码也得是社科院的负责人! 朱由检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脑中几乎立刻浮现出了“科技兴国”四个大字。 沉思了一下,朱由检小心的问道:“那么这位徐大人现在在哪,能不能立刻召进宫来,朕想考教一下他,如果确实有才的话,朕绝对要重用!” 王承恩犹豫道:“恐怕不行,据老奴所知,徐大人罢官后,就回了老家。” 这个信息让朱由检很是不满,骂道:“这么多有才能得人不用,明朝不亡国,才他妈见鬼了。”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脸色大变的王承恩,问道:“那么你知道他老家在哪里?” 王承恩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在上海吧。” 朱由检好奇道:“明朝就有上海这个地名了?” 对于朱由检奇怪的说法,王承恩已经有些见怪不惊了,却还是恭敬的补充道:“禀陛下,上海这个名字,好像从元代就已经有了吧。” 朱由检有些诧异的看了王承恩一眼,自顾自的寻思道:“这里,倒是开海的好地点!就是不知,把开海的事情交给谁负责比较好!” 057皇帝一言决生死 房壮丽认真想了一下,解释道:“东林会约除了规定每年举行大会一、二次,每月小会一次才外,其最大的学术思想,应该是:饬四要、破二惑、崇九益、屏九损。其中四要指的是:识性、立志、尊经、审几……” 尽管已经融合了原宿主的记忆,但是朱由检表示,自己还是听的头脑浆子疼。 尽管如此,朱由检却还是想努力了解一下现在这个时代,最大的清流们,其最初主旨。 可是,这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全弄明白的。 原本就不是很喜欢研究这些古代东西的朱由检,在认真的听了一会以后,终于还是决定暂时放弃了。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喊停道:“好吧,暂时就先说到这里吧!” 朱由检说完,看着房壮丽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么现在的东林党魁首,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房壮丽认真想了一下,开口道:“据臣所知,如果硬要说有魁首的话,那么应该是钱谦益吧!” 听到这个名字,朱由检差点没有压住自己的火,拍桌子。 如果说明朝有哪一个人是他最讨厌的话,除了他那个死都不肯捐款的老丈人以外,剩下的,也就是这个钱谦益了。 你说你不肯死不敢死也就算了,干吗做那种假惺惺的事。 还他妈水太凉。 水凉的话,给你热热赶。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 在那一刻,他甚至想要直接下令,让锦衣卫们立刻把这家伙给逮起来,放在开水里,煮熟了喂狗。 可是,朱由检却最终忍了下来。 那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以后也肯定不会发生。 但是,钱谦益肯定得死,但是,却不是现在。 现在要杀他的话,对于他的名声肯定很不好。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建立起自己的独裁体系,彻底的掌握住军队。 到时候,自己一定要给他一个非常非常让他满意的死法,绝对不会让他觉的,水太凉。另外,他的那个老婆,柳如是,则一定要给予嘉奖。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惊诧莫名的房壮丽,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暂时到此为主。” “所有的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回去以后,立刻写封信给何熊祥,就说朕不日就要启用与他,让他务必尽快赶往京城。” “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让锦衣卫把他绑来。”朱由检杀气腾腾的说道。 房壮丽看得出来,朱由检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但是,他却不知道朱由检不好的心情从何而来。 只是隐约猜测,皇帝不好的心情,好像跟钱谦益有关。 可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会把皇帝气成这个样子吗? 房壮丽很好奇。 但是,朱由检现在,却彻底的失去了跟房壮丽交谈的兴趣。 被恶心到的朱由检,直接把房壮丽撵了出去。立即让人把骆养性给叫了过来。 骆养性的速度很快,毕竟,这是来自于皇帝的直接召见。 担心有什么重要事情的骆养性,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御书房。 不想留隔夜仇的朱由检,最终拿定了主意,看着骆养性开口说道:“朕给你一道密旨,立刻把钱谦益秘密捉拿到了京城,另外,找到一个名叫柳如是的女人,带到京城,朕要嘉奖与她。” 骆养性被朱由检的命令弄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却猛然记起父亲的教诲,想要干的长,就不要多问。 骆养性警醒道:“臣遵旨。”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另外,派一队人去找房壮丽,若是他接不来何熊祥的话,那么就让人给他一个官印和一柄剑,让他选。” 骆养性觉的,今天的皇帝好像很不对劲。 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臣领旨。” 发泄完脾气以后,朱由检的心情好了许多。 让他心情更好的是,徐应元这个家伙,终于完成了他的任务,过来报到了。 看着徐应元,想要敲打一下他的朱由检,冷笑着开口问道:“马屁精,舍得回来了!” 朱由检的话,让满脸笑容的徐应元,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皇帝对他的工作效率,或许是不够满意。 这让徐应元很紧张。 深吸了一口气后,徐应元鞠身陪笑道:“禀陛下,为了给朝庭多弄一些银子,臣顺便去了一趟安国公魏良卿的府邸。”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噢,他怎么说?” 徐应元开口道:“听说皇帝想要杀他的头,他的脸一下子都变了。” “他表示,愿意捐出所有的家产。” 朱由检笑了笑,嘲讽道:“他不想捐,也得行!” 朱由检说完,眉头一扬: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朝臣们,都不喜欢这些宦官了,他们实在是太爱自作主张了。 没错,抄魏良卿的家,朱由检并不反对,但是,这件事情却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朱由检想着,不悦的看向了徐应元,开口道:“朕好像没有让你去抄魏良卿的家吧!” 徐应元听到这句话,脸上大变,急忙跪倒在地道:“奴才知罪,奴才只是想为陛下多弄些银子……” 朱由检淡淡看了徐应元一眼,开口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的话,你死。” 抄滑了手的徐应元,急忙叩首道:“臣遵旨。” 朱由检不以为意的看了徐应元一眼,皱眉问道:“除了这些以外,他还有说过别的什么没有?” 看皇帝不打追究这件事情,徐应元放松了下来,探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魏良卿说他本来是一个农民,在家里只知道种地养活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富贵是什么,但就是因为他是魏忠贤的侄子,你们就非得对我歌功讼德,给了我爵位富贵,现在,又非要治我的罪,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这句话引起了朱由检的深思。 认真想了一下,叹气道:“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是,算了,就当做增加违法犯罪之人的犯罪成本吧!”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徐应元,指示道:“传朕圣旨,魏良卿、魏鹏二人,即享其贵,当追其罪,夺其爵,家产全部予以充公,至于他们……”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秘密处决后,送去陪魏忠贤吧,也省得他在那边孤单。” 058整顿,接见锦衣卫、净军 对于朱由检来说,诛杀魏良卿和魏鹏,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甚至于都不能让他的心,掀起太多波澜。 但是,如果他要杀的,是那些朝庭重臣呢? 何况,他要杀的,还不只是他们。 朱由检想着,命人召集起了魏忠贤组建的净军。 听到皇帝的召唤,净军太监们,都很高兴。 特别是那些处在命运最底层的太监,更是把高宇顺还有田东升的故事,当做是传说,在队伍中流传。 既然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们就不行! 说不定,皇帝就眼瞎呢? 一众净军太监们,气宇轩昂的站在紫禁城广场之上。 朱由检看着他们,皱起了眉头,大声的喝道:“你们吃的,是谁的饭。” 朱由检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机灵的净军太监,声嘶力竭的喊:“皇上的。” 或许是因为他的叫声太过碜人的关系,站在他身边的很多太监们,都用不满的目光望向了他:要死啊!拍马屁也不要叫这么响吧! 还没等望向声音们的太监回头,朱由检已开始说道:“刚才说话的那个家伙,出列。” 一直都在用心倾听朱由检说话的太监张慧敏,听到朱由检的声音,顿时大喜。立刻挤出人群,跪在了朱由检的面前:“草民张慧敏,参见皇上。” 朱由检看了一眼张慧敏,面无表情的问道:“在朕的面前,你为什么没有自称奴婢呢?” 张慧敏愣了一下,小心的抬头看了朱由检一眼,开口说道:“禀陛下,草民听闻,陛下视我等与其他百姓并无不同,所以,小人想了一下,觉的还是响应皇上的号召为好。” 张慧敏想着,看向了朱由检:“但如果皇上觉的小民这种说法不妥,那么小民立刻改。” “但是我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即然天下都是皇上的,那么我们称呼自己什么,应该都是一样的事情。” 张慧敏的谈吐,让朱由检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投机份子。 却没有想到,眼皮子竟然还挺活的。 本想简单鼓励一下的朱由检,瞬间改变了主意。 决定多问几句,看着张慧敏,朱由检问道:“读过书吗?” 张慧敏难掩喜色的说道:“禀陛下,奴才小的时候,家境尚可,倒是念过几年私塾,后来,后来我父亲过世的早,家境困难,便再也不曾读过。” 朱由检点了点头,看着张慧敏说道:“你能最先说出吃朕的饭,足见机敏,这样吧,朕准你挑选出一百个机敏的小太监,随侍在朕的左右。” 朱由检说完,笑道:“去吧。” 张慧敏喜出望外的站了起来。 站在最前排的太监们,先是用一种忌妒的眼神看向了张慧敏,脸上流露出了那种:你小子命咋就那么好呢? 还有,这句话我们也会说! 众太监这么想着,目光炽热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不为所动。 笑话,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先来后道,你们也这么想的,这么想的,早干吗去了! 难道不知道,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见朱由检毫不理会他们,机警的太监们,立刻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得不到大老板的青眯,那么,能够让小老板看上,也行! 顿时,炽热的目光,望向了张慧敏。 这目光让张慧敏有些飘飘然。 他本能的就想叫几个跟他不对付的,不为别的,就为了以后能够折磨一下,出口恶气。 张慧敏这么想着,几乎就要行动了。 却又瞬间醒悟了过来。 你妈,差点犯了大错! 人最怕的是什么,是得意忘形。 想要报仇,等以后自己发达了,机会有的是。 至于现在,还是先完成皇帝的任务才是,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考验呢。 不过,也不能选择太聪明的,太聪明的,说不定以后就把自己给比下去了。 但是,太笨的也不行,太笨的要是出了错, 这么一想,竟然还蛮困难的。 朱由检看出了张慧敏的想法,却并没有任何表示。 以前这种类型的办公室政治,他也经常玩。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的奇怪。 可是,以前这样想没什么,但是现在不行了! 现在,我可是大明集团的最高总裁。 手下的人这么想,这不是损害大明集团的利益吗? 朱由检想着,忍不住看向了徐应元。却见他正满脸忧色的看着张慧敏。 显然,他正担心着自己的位置。 这很不好! 朱由检想着,低声骂道:“你小子担心个屁啊,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大内总管。” 徐应元顿时醒悟,收回心神道:“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会为了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嘴里这么说,徐应元的心里,却依旧有些担心:大内总管是不假,可是,皇帝你选近伺干吗!难不成,还是想要换人吗? 徐应元这么想,想要出宫做官的心思,顿时淡了。 还是先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说吧,至于别的,以后看情形再说吧! 徐应元的想法,被朱由检敏锐的接收到了。 竞争,无论在哪里,都是提高效率的最好办法! 不过,要是这么搞的话,考核机制就得尽快的建立起来了。 要不然的话,他们把拍马屁当成事业,自己虽然会很爽,但是,却很有可能可能迷失自己。 这对帝国的强大,相当不利。 朱由检想着,向徐应元说道:“把你收剿的脏款,拿五万两过来。”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随侍在侧的骆养性,吩咐道:“调五千名锦衣卫过来。” 五万两白银,还有很快赶来的五千名锦衣卫,很快挤满了整个紫禁城广场。 看着他们,朱由检开口说道:“锦衣卫的兄弟们,刚才朕问了净军兄弟们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吃的是谁的饭。” 经过了类似情形的小旗们,互相看了看,整齐划一的喊道:“陛下的。” 这个回答,让朱由检很满意。 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很好,既然你们都知道,吃的是朕的饭,那么就应该效忠于朕。” 朱由检说完,目光慢慢的变得凌厉起来:“但是,俗话说得好,皇帝不差饿兵,所以,朕决定了,给你们涨工资。” 这话一出,锦衣卫们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倒是先来的净军太监们,有些奇怪的看向了朱由检,他们总觉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059荣耀跟男人的尊严,哪个更强 锦衣卫的工资,确实不高。 但是还好,做为替皇帝监视天下的情报机构,有时候,他们还是能够捞到一些出差的机会的。 虽然出差,不一定是什么好活。 但是出差的时候,上官们,总会提前核算好他们出差的花费,然后一次性的拨付给他们。 而且为了避免不够,通常还会在核算的基础上,多拨付一些。 这些钱在回来以后,如果还有剩余,一般来说,是不需要再交上来的。 但对于大多数锦衣卫来说,这样的机会,却并不太多。 更何况,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他们还要自掏腰包,去收买一些线人。 所以,有机会涨工资。 无疑是一件好事。 热切的眼神中,朱由检看着他们说道:“我知道,做为锦衣卫,你们有你们的骄傲,大多数时候,你们是看不起身边的净军兄们们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没有了卵蛋。” “没有卵蛋的男人,还是男人?” 净军太监们,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 锦衣卫们这么想,他们还能生气,甚至于找下他们的碴。可是皇上,你不会也这么想吧。 低落愤慨的情绪中,朱由检看向了他们,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朕不这么想,朕看中的,只是事实。” “所以,朕决定在你们之间,举行一场联谊赛。” “朕想要知道的是,你们哪边更强。” 朱由检说着,指着白花花的银子说道:“你们哪边强,银子就归哪边。” “你们,有没有信心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 和锦衣卫们相比,净军太监们,要富裕很多。 毕竟,相对于锦衣卫这个传统的皇帝机构来说,掌权以后的魏忠贤,显然更相信他的同类多一些。 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刻意组建起一支净军部队了。 但是现在,根本就不会嫌钱多的净军太监们,脸上却露出了愤怒的眼神。 是的,他们虽然没有了那玩艺,可是,他们却更想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 净军太监里,有人小声的嘀咕道:“为了男人的荣耀,揍他们。” 刚开始,声音还只是窃窃私语。 很快,就变成了巨大的声音洪流。 净军太监们的队伍,骚乱了。 压抑中,有人向着锦衣卫们,迈了一步。 四万人的队列,就那样不受控制的移向了锦衣卫。 锦衣卫们,立刻感觉到了危险。 他们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挑拨他们跟净军的关系,但是说实话,他们的确有点看不起这群没卵蛋的家伙们。 特别是这群狗娘养的,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骑在他们的头脑上,作威作福之时。 没有办法发泄的愤怒,便化成了那种刻骨的嘲讽,所以,他们在私下里说起东厂的那群太监们,总是会习惯性的撇嘴:噢,你说的是那群没有卵蛋的家伙! 可是现在,整整四万人的队列,正在向他们压来。这让他们很是紧张,不知道是谁,率先拨出了自己腰间的绣春刀。 太监们原本并没有想要动武器,可是,看到锦衣卫们拨刀,怒气便瞬间冲昏了头脑。 刷刷的拨刀声中,骆养性惊恐的看向了朱由检。 在那一刻,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阴谋。 一场故意挑拨锦衣卫和东厂太监们矛盾的阴谋,一个可以一举将整个锦衣卫和东厂太监们一网打尽的阴谋。 骆养性几乎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他甚至觉的有点悲哀,甚至于想要质问皇上:皇帝!你就这么不相信你撰养的忠犬们? 可是,皇帝皱着眉头担心的表情,却让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 来不及多想,骆养性走到了前面,大声的呼喊道:“小兔崽子们,在皇上动刀,都活腻歪了?” 骆养性尽管是锦衣卫佥事,可是他的话,却同时也提醒了净军的太监们。 他们,终于冷静了下来,有些尴尬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看着净军太监们,开口说道:“男人有血性,是好的,但是这种血性,要通过正当的方式,来表达。” “一个月后,校场比武,比武的方式,三局两胜。” 朱由检说完,沉思了一下,再次看向了净军的太监们:“第一场比试,朕希望,你们能赢。” 朱由检说着,换上了一丝悲哀的语气,摇着头说道:“朕希望看到的是,没有了那玩艺,你们依然是一个男人,可以上阵杀敌,展示你们不比任何人差的武力。” 朱由检的话,让净军太监们热血愤腾。 都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其实太监们,也一样有。 那就是不要触痛他们的伤处。 净军太监们看着朱由检,沉默中,突然有人跪了下来,高喊道:“我等必誓死杀敌,踢爆锦衣卫这群孬种的卵蛋。” 净军太监们的话,让锦衣卫们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就凭你们这些卵蛋的家伙们也想跟我们打! 你们,配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锦衣卫们,却并不敢说话。因为现在看来,皇上好像更信任太监们多一点。 所以,他们的好时代,看样子还是没有到来! 正想着,朱由检神情复杂的看向了他们:“但是,朕也不想你们输。” “因为你们是朕的拱卫军,是负责保卫朕安全的最精锐部队。” “若是你们都打输的话,朕还应该相信谁!”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朱由检的表情,让净军太监们心里很不服气。 他们很想说:“皇上别怕,他们不行,还有我们!” 可是,架还没有打赢,现在就说这话,确实有点没有底气。 骆养性看着怒视着看向锦衣卫的太监们,开始有点明白皇帝的目的了。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 通过竞争,让两个部队变得更有阳刚气息。 进尔变得更强,的确不失为一个练兵的好主意。 原本,锦衣卫们更想要的,是钱,毕竟,荣誉这东西,一直都被东厂压着的他们,好像的确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可是现在,骆养性能够感觉到,经过皇帝这么一鼓捣。 他带过来的这群锦衣卫们,眼睛里,也开始有了一股杀气。 毕竟,别说他的这群兄弟们,就连他,都有点看不起这群没有卵蛋的家伙。 更何况,皇帝的作法可能还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看着他们,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但是,对于真正的勇士们,朕不可能没有奖励。” 朱由检说着,指了指面前的白银,开口道:“你们中的优秀者,除了能够获得帝国雄兵的优秀称号以外,更能够获得大笔金银的奖赏。” “所以,为了你们部队的荣耀,努力的训练吧!” 060帝国军事学院,正式成立 两支部队在带队将官的带领之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然而,朱由检却焦灼不安的忙碌了起来。 做为挑动这次事件的发起人。 他除了要训练一批敢于作战不怕死的士卒以外,更重要的,就是要让他们忠诚于自己。 一支不能完全忠于自己,并且让自己放心的部队,那么就算再怎么骁勇,也没有屁用。 朱由检是这么认为的,也打算这么做。 可是,政工人员到哪里找。 朱由检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个名叫蓝翔的技校。 得,既然在这个世界之上,根本就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合格人才。 那么就干脆自己训练好了。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骆养性,慢慢的开口说道:“朕打算成立一个军校,然后,亲自培训合格的军官。” 朱由检说着,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凝重了起来,既然自己从来都是一无所有,那么,朕便亲自去打造好了。 朱由检并没有把自己想的太过高端。 否则的话,首先绷入他脑海的,就不会是一所技校的名字,而应该是那个更传奇的军校。 总之,帝国需要什么,缺什么,他就创建什么。 虽然朱由检有些妄自菲薄,但是在那一刻,骆养性还是惊讶的发现。 皇帝,好像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骆养性说不出来。 就好像他的背,挺的更直了。 人变得,也更有男子气概了。 就好像皇帝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很有杀伐之气的古代将军一样。 这个念头,让骆养性有些莫名其妙。 却还是躬身说道:“陛下一定会成功的。” 是的,骆养性的确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就只能说上这么一句有些万金油的话语。 对于这点,朱由检并没有在意,反而气宇轩昂的说道:“传朕旨意,命锦衣卫八百里加急,去传达朕的命令,让卢象升、洪承畴、孙承宗、还有袁崇焕,火速回京述职。” 听到皇帝的命令,骆养性眉头骤然一缩,他注意到,皇帝召见的这几个人,都是朝庭内,比较能打的。 除了洪承畴以外。 是的,除了洪承畴以外,这时的他,因为还没有参与过镇压农民起义的关系,正很没有名气的在陕西做着他的布政使。 不知道这点的朱由检,一口气把他知道的后世名将,全部给叫了过来。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要玩,那么就玩把大的吧!” 骆养性正奇怪着皇帝念叨这句话的意思。 朱由检已经抬头看向了他,开口问道:“骆养性,你知道做为一名军人,什么最重要?” 骆养性困惑的摇了摇头。 关于这句话,他可以说出很多自己的见解。问题是,这些见解,未必是皇帝想要的,而他现在,觉的自己脑袋一团浆糊,根本就没办法去猜皇帝的心思。 所以,他不敢回答。 看着骆养性,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军人,以服从为天职。” 朱由检说完,看着骆向性说道:“你派人去通知阎鸣泰,让他把这句话传遍天下所有的卫所,另外,再加上一句,那就是他们的最高领袖,是皇帝,也就是朕,朱由检。” 朱由检说完,认真想了一遍,补充道:“这句话让所有人早上起来以后,诵读三遍,吃饭的时候,也要诵读三遍,另外告诉各部队,朝庭拖欠给他们的军饷,朕会尽快想办法发放给他们。” 说完这些话以后,朱由检沉默了下来。 没办法,让阎鸣泰这个没有军人气质的家伙,做兵部尚书,实在是国家之耻! 可是,怎么办呢,兵部尚书的人选,他还没有选好。 另外,阎鸣泰做为最先投诚过来的大臣小弟,虽然为人是那个了一点,但是无论怎样,做为第一个有眼色的家伙,总得给点奖励。 用完了人家,直接一脚踢开,好像是有点不符合他的风格! 朱由检为难的想着,却没有更好的头绪。 还好,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钻牛角尖的人,既然一时半会没有好的主意,那么就先暂时放下吧,实在不行,那就只有对不起这位小弟了,总之,他做兵部尚书,确实不合适。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骆养性,吩咐道:“命令锦衣卫,给朕找片地方,朕要建军校。” 骆养性刚要领旨,朱由检地又抬起了自己的手,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地点,就放在朕以前登基前的信王府吧。”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骆养性:“你回去以后,立刻通知工部,连夜加班,该拆的地方,拆,除了房子以外,朕需要一片面积比较大的广场,总之一句话,人手不够,从锦衣卫调,锦衣卫不够,从东厂调,总之,朕要尽快看到朕的军校成型。” 骆养性领命而去。 现在,他已经看出来了,他的这个皇帝,终于打算消停一会了。 但是,皇帝能够歇歇,他却有的忙了。 除了皇帝明确的命令以外,他觉的,他还得赶紧回锦衣卫安排一下。 毕竟,今天皇帝做的事情,要说对锦衣卫没有影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那位名义上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觉的,目前没有必要考虑。 比起锦衣卫,骆养性觉的,他更适合滚回来做他的净军首领,当然,哪怕是回来做东厂的厂公,或着别的太监首领也可以! 让一个太监,做他们锦衣卫的首领,算怎么一回事! 在听到了朱由检的话以后,骆养性突然觉的,他有必要,更有义务,或着说责任来守护他们锦衣卫的荣耀。 正是出于这种想法,骆养性走的很急。 甚至颇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 这让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的朱由检,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对徐应元开口说道:“那个徐应元啊,你再跑一趟吧,让工部的人,连夜做一个牌篇,上面就刻:帝国军事学院这几个大字,做好以后,立刻挂在我信王府的大门之上。” 朱由检说完以后,补充道:“没有意外的话,我明天可能会去视察。” 061未来的税务官 徐应元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希望魏忠贤创立的净军们,更能打一些。 他虽然不是净军里的一份子,但是,他也是一个太监! 想要扬眉吐气的徐应元,领旨过后,犹豫了一下,讪笑着看向了他效忠的皇帝,陪笑道“陛下,你创建的这个帝国军事学院,能不能给净军的太监们一些名额!” 朱由检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徐应元的想法,骂道:“不给他们留名额的话,朕就直接把净军给解散了。” 朱由检说完,再次看向了徐应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希望给净军太监们打气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方式上还是得注意。” 朱由检说着,拍了拍徐应元的肩膀,鼓励道:“去吧,办完这件事情以后,我允许你动用一些内弩,自己想办法,给净军的勇士们,鼓劲。” 徐应元干劲满满的去了。 他决定了,就算皇帝生气,他也得想办法,给那群该死的同僚们弄点好吃的,总之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给打输了。 更何况,徐应元觉的,他要是做这些事情的话,皇帝肯定不会生气。 是的,朱由检肯定不会生气。 现在的他,心情相对来说,有点好。 虽然说八字还没有一撇,但他就是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好像看到了帝国军事力量的崛起。 所以,任何有助于增加战力,以及增加部队凝聚力的事情,他都必须得去做。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佝偻着腰,站在一边的张慧敏,只所以把他们挑出来。 自然不是因为朱由检不满意现在的服务人员,所以想要多找一些人来伺候自己。 事实上,朱由检觉的,现在的净军太监,有点多。 打仗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军人去做比较好。 至于太监们,既然已经有这么多了,那么,也不能浪费。留一支人数并不是很多的太监军队,来保卫自己的皇宫,或许是一件不错的主意。 但是,四万人这个数量,他觉的有些多,所以,他打算挑选三万人出来,填补进东厂,然后,成立一个新的税务部门。 现在的帝国税收,他真的很不满意。 打仗,是要钱的。 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朱由检觉的,收税这种事情,再怎么样,都需要一些文化。 虽然他不是会计,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帐记得,确实是有点太乱了。 不是太专业的人员,根本就看不懂!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张慧敏,开口道:“不要再看了,对于你们,朕有另外的用处。” 张慧敏第一时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虽然他也很希望净军兄弟们能赢。也很期待,徐应元能够想出一些好主意来给他昔日那些同袍们鼓劲。 可是,他更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未来,掌握在皇帝陛下的手里。 所以,他很认真的弯着腰,等待着皇帝的命令。 朱由检很赶时间的带着他们,向御书房的方向赶去,一边走,朱由检语速飞快的说道:“接近朕,等于你们的命运,将会发生彻底的改变。但是,能不能抓住机会,成为人上人,却要看你们自己的努力。” 这句话让张慧敏很激动,张慧敏弯着腰跟在朱由检的后面,语气热烈的说道:“奴才一定拼了命的努力,定不负圣上所望。”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王承恩说道:“你先去御书房准备好纸笔,然后把墨磨好。” 可怜的王承恩,在听到了朱由检的话以后,立刻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飞快的跑了起来。 这个景像,引起了朱由检的感慨,没错,朕的大明,现在就应该跑步前进。 加快了步伐的朱由检,以更快的速度,来到了御书房。 房间虽然不小,却也容纳不了一百个人,想到这点的王承恩,在来到御书房以后,立刻命人搬了一张桌子出去,并开始磨墨,准备纸张。 堪堪做完这一切,朱由检便有些气喘吁吁的到了。 当然,王承恩喘的更厉害。 朱由检感慨的在王承恩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你真是忠臣!” 王承恩很感动。 朱由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道:“1、2、3……” 写完以后,朱由检在上面吹了一口气,指着上面的数字解释道:“记住这十个数字的念法,朕只说一遍。” 听到这话,生怕记不准的张慧敏连忙指挥道:“你们几个过来,十个人一组,每人记住一个发音,记错的话,我,我要了你们的命。” 正常的情况之下,张慧敏自然没有这个权力。别说他没有,就连王承恩和徐应元,包括后宫里的皇后,随意处罚奴婢的权力,都被朱由检给禁止掉了。 可是现在,对于张慧敏因为过于急切而说出来的话,朱由检却很满意。这种安排,无疑会给他节省很多宝贵的时间。 所以,朱由检决定,特事特办。 看着一众太监,朱由检开口道:“从现在开始,张慧敏对你们有全权指挥权,他的命令,就是朕的旨意。”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张慧敏说道:“你可以要他们的命,但是,如果最后你没有做好,把他们教会的话,朕也会要了你的命。” 一句话,让张慧敏急了起来,张慧敏有些着急的看向了望向他的太监们,骂道:“看你妹啊都,要是你们不认真去听的话,皇上在要我的命之前,我一定会先要了你们的命。” 张慧敏说完,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汗水,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我们,准备好了。” “那好,这个数字,念一……” 教完十个阿拉伯数字的念法以后,朱由检给了他们一点点时间,慢慢的把乘法口诀给写了出来。 看着张慧敏慢慢的说道:“这上面的东西,我仍然只读一遍。” 张慧敏面露难色的看向了正在反复默诵的一众太监们,心情很是紧张:这群混蛋们,不会一分神,把刚才教的东西给忘了吧! 062推广简化字…… 朱由检教的东西,并不复杂。 但是张慧敏太紧张了。 因为紧张,也就没有了那份平常心。 张慧敏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挑几个更聪明,记忆力更好一点的家伙了! 头脑飞速运转中,不敢轻易打断底下人默诵的张慧敏,灵机一动,看向了朱由检,小心的躬身道:“陛下,能不能给草民一张纸!” 朱由检好奇道:“你要纸干什么!” 张慧敏小声道:“陛下,我、我可不可以用我们的字在纸上把陛下的发音,都写在纸上!” 还别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最起码以前他学英语的时候,就是这么搞的。 朱由检想着,朝王承恩示意了一下。 王承恩重新取过了纸笔,请示道:“陛下,我来与可以?” 朱由检点了点头,很快把乘法口诀教了下来。 教完以后,朱由检看着张慧敏说道:“三天内,把这些背熟,到时,但有不熟者,立即处死。”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王承恩:“给他们安排一个离朕近一点的住所,另外,他们现在有的差事,全部取消,明天一早,朕起来上早朝之前,让他们过来找我,朕会再教他们一些新的东西。” 说完以后,朱由检挥了挥手,让张慧敏带着挑选出来的太监们,先行离开。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对王承恩命令道:“再写几个字看看。” 王承恩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发布这个命令。 想了一下,不得不从的王承恩,在纸上写了四个大字:奴才遵旨。 看着四个大字,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毫无疑问,这是繁体字,那复杂的笔划,让朱由检看得有点头疼。 字,朱由检是都认识的。 可是笔划太多,写起来好累!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命令道:“让内庭的人,立刻拿两本三字经,还有百家姓过来。” 等待的时候,不想闲着的朱由检,开口问道:“三字经的话,你应该会背吧!” 王承恩小心的看向了朱由检,这是他们大明朝教了的启蒙读物,不但他会背,就连皇帝你,应该也会背! 想不通的王承恩,直接点了点头:“奴才会背。” “那好,你背我写。” 背诵中,王承恩看向了朱由检写下的字。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写下的字,都缺胳膊断腿的,而且,还横着写。 忍耐了一会,王承恩终于没忍住,问道:“陛下,你写的这些,为什么跟我认识的都不一样!” 朱由检看了一下王承恩,开口道:“这是简化字,现在的繁体字,笔划太多,不利于推广。” 说完间,朱由检依旧没有停下来,继续‘刷刷’的书写着。 时间流逝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换了两根蜡烛以后,朱由检停了下来,核对了一下以后,递给王承恩道:“把这个交给内庭的老师,从现在起,让他们挑照这些新字教人,命令他们,一个月内,必须给我教会一百个能够熟练用简化字写字的小太监。做不到的话,让他们提头来见。” 王承恩觉的朱由检变了,变得好暴厉! 这样的朱由检,让王承恩觉的陌生。 不过,王承恩却并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的领了旨。 看着王承恩,朱由检有些疲倦的说道:“要是这里面缺了什么字,就内庭教识字的老师们,整理一下,过来找我,但是,像那种茴香豆的茴字,一口气整出七八个写法,就不必了。” “朕要的,是简洁,能够快速的在底层民众下面推广的常用简化字。” 王承恩认真的看着朱由检。 或许是这一天做的事情太多的关系,朱由检看起来,有些疲倦。 弄不懂他在做些什么的王承恩,担心的说道:“皇上,注意龙体!” 朱由检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在椅子中坐倒道:“屁,要是老子这辈子不能看到我大明成为超级的不能再超级的世界第一强国,那么老子,就真的白穿越了。” 王承恩听不懂朱由检话里的意思。对着穿越二字所代表的含义,更是一无所知。却也知道,朱由检这是在操劳国事。 这让王承恩很是感动,虽然朱由检做的事情,他有很多都看不懂,但是,大明朝有这样的皇帝,真是大明朝之幸! 王承恩信心满满的退了出去。 同时决定,自己不久以后的皮岛之行,一定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做不了大事,那就在小事上,尽量的为皇帝分忧一下吧! 王承恩走后,朱由检依然很是亢奋。 推广简化字,与其说是灵机一动做出的决定,倒不如说事赶出来的。 一切都那么的自然。 但是,随着热血的迸发,朱由检也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精神,似乎引动了身边一些人的改变。 想了一下,朱由检拿起毛笔,醮着所剩不多的墨水,在纸上写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写完以后,朱由检拿起纸端详了一下,觉的后面缺了一点什么的他,又在后面补充了一行小字:帝国的强大,需要你的努力。 补充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满意了。 他决定了,把这副字挂在翰林院的大门,可是想了一下,却又觉的有些不太合适。 那群只知道叽叽碴碴瞎谈论国事的家伙,若是再给他们点颜色,不得更加蹬鼻子上脸! 犹豫了一下,朱由检换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空谈误国”四个大字。 看着这四个字,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觉的,这四个字应该还蛮贴切的。 想来,这群文化人,应该能够看懂了。 可是,万一看不懂呢? 朱由检想着,又犹豫了,在后面接了一下张纸,补充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才干,那么就来做官吧——朱由检。” 最后的一句话,朱由检有些不太满意。 都来做官的话,那谁来干活呢。 朱由检迷茫的想着,心里慢慢有了主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应该把这变成是一个职业,就好像后世的公务员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宜把官员这个职业,过于神圣化,要不,就把翰林院,改为帝国行政学院,如何! 063学会把事情交给古代人做 尽管睡得很晚,第二天,朱由检却还是起的很早。他告诉自己:人活着,总得有理想。 理想? 呵,一个多么久远的名词! 不过现在,他真的很想要疯狂一次,不为别的,就只为了看到中华民族再次,或着说永远的屹立在强者之林。 我们,应该是永远的第一。 在这种信念的支撑之下,朱由检的目光看起来有些锐利。 他觉的,自己找到了让国家强大的办法。 但是这一点,张慧敏的税务教官种子部队,却并不知道,他们只是觉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帝,气场很强大,也很有威严,这让他们有些惶恐不安。不知道等待自己命运的最终结果,会是什么? 更不知道,像昨天那样的学习,又要经历多久。 用冷水冰过脸的朱由检,很快进入了教学状态。 看着他们,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问道:“看起来,昨天晚上,你们睡的好像并不太好!” 这本来只是朱由检的一句寒暄,做为负责人的张慧敏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小心的躬身说道:“禀陛下,昨天晚上,我们确实没有睡好。”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张慧敏,他没有想到,竟然有太监敢这么直接的跟自己说话,犹其是说话的这个,还是一个底层小太监。 朱由检的注视之下,张慧敏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这让他的身子忍不住有些哆嗦。 看着他,朱由检声音冰冷的问道:“怎么,你没有信心吗?” 张慧敏挤出了一个笑容,讨好的说道:“奴才觉的,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太过绝对,虽然陛下的命令,看起来很简单,但若没有一颗危机感的话,那么可能就无法做得更好更更好。” 张慧敏的这番回答,加深了他在朱由检心目中印像,朱由检突然觉的,这小子培养一下,或许会是一个税务局长的好苗子。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问道:“如果你觉的没有信心的话,包括他们中的,朕都可以给你们一次退出的机会。” “这样,也许你们永远都不会需要面对死亡。” 这句话,让张慧敏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张慧敏深吸着气看了朱由检一眼,愣了一下,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朱由检的面前,双手扶地道:“陛下,奴才命贱,却也常听人说,富贵荣华赌中求,现在,皇上把机会交到我们的手上,我们要是还不知道去捡的话,那么就真的是猪狗不如了!” 张慧敏说着,向着他麾下的小队,看了一眼。 昨天晚上,他们的确睡得很晚,除了记忆皇上教给他们的内容以外,张慧敏把他们分成了更多的小组。以便分时段着重记忆皇帝的话。 毕竟,只说一遍这种事情,着实有点可怕,不安排妥当的话,万一出点差子,命可就没了!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皇帝会给他们一次退出的机会。 所以,张慧敏看向了他们。 这目光,既是警告,也是鼓励:跟着我混,可能会有危险,但是,没有危险,哪来的荣华富贵!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有一个小太监走了出来。 没办法,他觉的自己实在是不够聪明。他很害怕,觉的自己可能会完不成皇帝的任务。 这个人的退出,让朱由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叹了一口气,朱由检看向了徐应元:“安排下去,给他一个普通的岗位,另外,三年,不,十年内不用考虑提拨他做其它的任何事情。” 朱由检的这句话,说的有点多余,对于绝大多数的太监宫女们来说,如果没有奇遇的话,他们都很难获得晋升,更多的可能,只是悲惨的熬着,然后死去。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以后他们的未来,肯定会发生一定的改变。 但具体能够改变多说,现在来说,依然是未知之数。 看着那太监离去的身影,张慧敏怒了,如果不是皇帝就在他的面前,他甚至想要过去踢那家伙一脚。 张慧敏想着,怒火腾腾的往上涨:该死,竟敢拉低我在皇帝心目中的印相,该死! 朱由检自然注意到了张慧敏情绪上的变化。 但是,他并不觉的这有什么不好。 另外,他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给张慧敏做什么心理上的建设。 他觉的,这个世界目前来说,根本就不缺人,跟不上时代的,那么,死就死好了。 朱由检想着,在纸上写下了借贷二字,然后,又尴尬的划掉了。 朱由检沉思着:会计们,都是怎么做帐来着?! 空气中的气氛,似乎显得有些凝重。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着急去想一件事情,往往就越会没有头绪。 啪嗒一声,一滴墨因为长时间的悬在空中,滴到了纸上,留下了重重的黑点。 朱由检怒了,挥手把桌上的东西拂到了地上,气冲冲的说道:“去做妈的。” 朱由检这一发脾气,房间里立刻呼啦啦跪下了一片。 朱由检诧异着问道:“你们跪什么跪!当皇帝我是万能的吗?老子就不可以发发脾气!” 朱由检说完,仰倒在靠背之上。 徐应元小心的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看着朱由检的神情,犹豫着,踌躇着,最后小心翼翼的劝慰道:“皇上要是一时想不起来应该怎么去做,何不把目的说给这群小太监们去听,然后,需要调拨什么,或着需要找人去教什么,老奴再安排人来教。” “虽然、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达不到陛下的要求,但是,最起码也能让陛下多些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而且、一人计短,虽然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肯定没有陛下聪明,但好歹人多不是……” 朱由检皱着眉头,怪怪的看向了徐应元:“徐应元,你还真是一个人才!” “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朕要你们去做的事情,是收税,但是,朕需要知道的,是详细的收税列表,而不是一团烂帐,这一点,你们可以在第一栏上,写上应纳两个字,然后在下面详细税银数额,这里,都用我教你们的字码写,最后合计的地方,用大写,总之,要尽量避免有人在其中造假。” “另外,年月日,具体的收税时间,经手人,都需要写上。” 朱由检想着,说道:“除了这些以外,收税的范围,还有商铺们需要我们提供的服务,也都记上。” 朱由检说完,双手按住了桌面,双目虎虎有神的说道:“总之,除了朕的税收以外,任何敢与找他们麻烦的,都替朕给他们解决了。” 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徐应元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皇上这句话的目的,好像是要杀人! 064商税初涉,阎鸣泰的纠结 徐应元想着,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么陛下,税金要收多少合适呢?” 朱由检想了一下,开口道:“小老百姓,可以少收一点,那些有钱的,多收,还有,奢侈品,多收。” 徐应元认真想了一下,问道:“陛下,什么是奢侈品!” 朱由检瞪徐应元了一眼,骂道:“这还用问吗?就是那个吃喝住行以外,特别用来享受的东西。” 朱由检说完,挥了挥手,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平民百姓的税金,暂定为百分之二十,高档酒楼,金银首饰店这些,收税百分之四十五。” 朱由检说出的这个数字,让徐应元有些瞠目结舌。 大明的税金,还从来没有这么狠过。 事实上,对于大多数商人来说,商税这个东西,往往是不收的。 就算收,很多时候,也只不过是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所以,朱由检觉的很正常的东西,却让徐应元感觉到了震惊。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徐应元实在不想违逆皇帝的想法。 但是,谁让徐应元现在想要做一个好的宦官,甚至于未来,也要成就一番事业呢? 徐应元为难的想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劝谏道:“陛下,这个数字会不会多了点!” “而且,言官们肯定会不同意。”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徐应元,骂道:“碍他们屁事!” “不收税,老子哪来的钱给他们发工资!” 朱由检说着,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不需要讨论了,如果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跟朕别着来,那么坟场,应该是他的家。”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张慧敏一众人等:“你们需要注意的是,这个税率,平民百姓们,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如果不能接受的话,那么就不要盲目去做,总之,现在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刚开始收的时候……” 想说少点也没有关系的朱由检,停了下来,少收,少收多少是少收! 而且,对这个少收的话,那么对其他人呢? 别一个整不好,就塌方了! 问题的重点,可能不在这里。 重点是,有没有地痞流氓们,去找那些小商家的麻烦,如果有的话,那么替他们解决一下,他们纵使交税,应该也会很乐意吧!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张慧敏:“具体怎么做,朕不会教你,但是朕需要你去做的是……” 朱由检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要让他们交的乐意,而且还愿意去交,但是,对于其中涉及偷税漏税的,也要绝对狠心的严惩不殆。” “这一点,可以请求东厂和锦衣卫协助。”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朱由检停了下来,看着张慧敏鼓励道:“做好这件事情,你的职位,肯定会腾腾往上涨。” “至于你们,也一样。” 朱由检看着张慧敏身后的税使们说完,目光转向了徐应元:“你能不能成为他们的领导者,就看你对他们的配合,与协作了。” 朱由检说完,挥手道:“去吧!” 朱由检的命令,让徐应元有些茫然。 但是同时,他也听出了机会。 可是,他绝对不相信,现在的这个皇帝,是一个只要钱,却不关心老百姓死活的人。 更何况,小老百姓,怎么都好鼓捣。 可是那些大商人呢? 能在京城这个地方,有自己店铺的,哪一个会没有点后台! 对他们收税,徐应元觉的,自己的脖子,目前还没有这么硬。 徐应元有点拿捏不准,皇帝对这一件事情的支持力度。 他觉的,这件事情,还是从小地方先做着尝试一下比较好。 揣摩圣意的徐应元,犹豫了一下,带着张慧敏一群人等,茫然的走出了皇宫。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很想给予这群人更多的指导,但是无奈,除了脑中并没有系统的方案以外,他的时间还特别的紧张。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朱由检站了起来,看着随伺在册的传唤太监说道:“走,去上朝吧!” 三呼万岁之后,朝臣们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 昨天乃至昨晚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 然后,又是一阵私下里的大讨论:皇帝,这究竟是想要干吗! 感觉有点蒙圈的一众大臣们,决定以静制动,先观察观察再说。 朱由检看着他们,等了一会,见没有人上疏,便站了起来,看着众人说道:“没有重大事情的话,散朝,朕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各部尚书除阎鸣泰伺驾以外,务必完成朕之前交待的任务。” 朱由检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朕这里有本帐,各位臣工不要担心你们的努力,朕看不到。只要你们做得好,朕,不是瞎子。” 一众大臣们,神情复杂的看向了阎鸣泰。 不知道这家伙积的什么福,竟然能得到皇帝的如此信任。 复杂的目光之下,一众大臣们无奈的退了出去。 安静下来以后,阎鸣泰献媚的看向了朱由检,躬身问道:“皇上有什么要交待的,老臣立刻去办。” 朱由检斜着眼睛看了阎鸣泰一眼,还别说,像这样的马屁精,虽然能力不一定怎么样,但是待在身边,就是让人觉的舒服! 这个感觉,让朱由检警惕。 从来都是由俭入奢易,现在这小子,还没怎么拍马屁呢,自己都已经有点晕乎了。 等以后自己做出一点成绩来,自己难保不会像以前的昏君一样,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要警惕! 朱由检暗自对着说着,很自然的没有给阎鸣泰好脸色:“去把我昨天写的两张纸拿来,然后,摆驾翰林院。” 阎鸣泰很奇怪,摆驾翰林院的话,要自己这么一个兵部尚书跟着干吗!要去,也应该是内阁大学士陪着! 阎鸣泰虽然奇怪,却也并没有多想。反而颇为自得的感觉,这是因为自己最先投诚的关系。 果然,人还是不要脸一点,更吃得开! 阎鸣泰这么想着,甚至于有点后悔。 什么礼仪道德,都是骗人的。 要是我早一点想通,是不是早就能够吃得开了! 正后悔着,阎鸣泰突然想到了魏忠贤。 是的,如果自己早不要脸的话,很有可能也会成为魏忠贤五虎五彪里的一个,那么现在…… 阎鸣泰纠结着:那到底是要脸好,还是不要脸好呢? 065皇帝生气要杀人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尽管朱由检野心勃勃的想要改组翰林院,可是,除了到翰林院免费旅游了一下,并且参观了一下那些古建筑以外,朱由检就再也没有了别的收获。 对了,还不得不免费向那位孔先师磕了两个头。 这让朱由检觉的很憋屈。 关键是,这个头他不知道磕的值不值。 毫无疑问,孔先师是历史上非常伟大的教育家,这一点,朱由检是认同的。 但是,抬高到圣人的地步,是不是有点过了! 而且,这样子搞个人崇拜,到底好不好。 还有,历史上最伟大的百家争鸣,在他统治的朝代,是不是也要解放一家思想,搞上一家! 可如果要搞的话,会不会对自己的统治不利! 这个想法,让朱由检觉的自己有点自私。 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就去做那些阻止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感! 朱由检觉的,要好好的批判一下自己的这种不健康的心态。可是却又觉的,自己来自于未来,眼光和见识,本来就不是这群古代人能比的,既然这样,那么独裁一下,又有什么不好! 可是,这是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找借口呢? 一上午的时间,朱由检就在这种质疑与不断深思中,度过了。 然而这些问题,越想,就越没有答案。 就在朱由检犹豫着,是不是要放下这个问题,赶紧到自己的信王府去看一下,有关军事学院的建设问题之时,一个小太监,匆匆的找到了他:“禀陛下,王公公的菜市场抓到了一批扰乱社会治安的地痞,王公公让小人来请示陛下,是不是杀掉一批,示示威。” 朱由检听到这话,来了精神。 税收问题,是当前的重中之重,对他来说,属于绝对不可以忽视的重要问题。 为了这一点,甚至于别的事情暂缓一下,都没有关系。 更何况,这件事情听起来,还这么有趣! 朱由检当即命令道:“摆驾……呃……” “你带路吧。” 朱由检说完,闷闷不乐的上了轿子。 摆驾菜市场吗? 明明应该很霸气的话,为什么说起来,却显得那么别扭呢? 得,就当做自己关心国计民生工程了。 大领导逛菜市场,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要知道,菜蓝子工程,才是与市民最息息相关的事情! 朱由检想着,做了一会心理建设,同时也在路上,迅速的了解了一下情况。 果然,王应元并没有让他失望。 准确的揣麾了事情性质的他,把这件事情当成了皇帝的一场市场调研。 所以,他并没有去找那些大店的麻烦。 而是在经过准确的调查以后,找到了一家卖肉的屠夫。 据了解,这里有个叫做王二的家伙,经常欺行霸市,而这个卖肉的屠夫,就是里面最受欺负的一个。 在得知这个信息以后,王应元立刻怒了。 敢跟我大明朝的皇帝抢饭碗,活得不耐烦了! 王应元觉的,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这让他很高兴。 让他意外的是,他都已经说了,那个姓牛的屠夫,就是不愿意,交税。 竟然敢抗拒国法,王应元的火气,那是腾腾的往上涨。 如果没有皇帝命令的话,那么他都已经砸他摊子了! 可是周围那么多小老百姓好奇的看着,王应元觉的,又不能撵人。 非常时期!影响不好。 王应气生气的把牛屠户孝敬的肉,扔在了案板之上,骂道:“呸,谁要你的烂肉!不识抬举的家伙,给你脸都不要脸。” 牛屠夫腰弯的很低,一味的赔笑道:“是的公公,可是小的真的没生意!你要税,也得等我把东西卖出去才行!不然,小的确实没有钱交!” 首战不告捷的王应元,生气了。憋的脸通红的他,真想把他的摊子给砸了,然后把那堆臭肉,给狠狠的放在地上跺两脚。 可是,不行! 皇帝肯定会打听的。 要是他真那么干的,别说秉笔太监干不成,说不定皇帝直接会撵他刷马桶。 当然,这也许还是轻的。 王应元咬着牙,恨恨的看着牛屠夫说道:“行,你牛,活该你被地痞欺负。” 王应元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身边聚拢的人群,灰溜溜无奈的说道:“走,跟老子走。” 王应元灰溜溜的走了,他决定,重新再想个办法。 然而,走到半路以后,却愕然发现,得,少了一个人。 最后一查,竟然是皇帝新选的税务总监。 这把王应元气的! 正想回去找他,穿了一身老百姓衣掌,脸上还抹了一把灰的张慧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兴冲冲的说道:“王公公,我知道那家伙不想交税的原因了。” 镜头回放:察觉到事情无解的张慧敏,敏锐的发现,那个姓牛的屠夫,显然有难言之瘾。 糟糕的是,他好像还不肯说出实情。 认真想了一下,张慧敏偷偷身边的小太监交待了一声,悄然间退了出去。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跟菜市场门口的成衣店里,买了一身粗布衣裳,简单的化了妆以后,混进了人群。 王应元走后,有市民打趣的问道:“牛屠夫,傍上高枝了!宫里的人收税,说要罩着你,不比你把钱交给王二强!” 牛屠夫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一群阉人,能在外面待多久!等他们走了,还不得我倒霉呀。” 牛屠夫这话还没有说完,闻讯赶来的王二,带着兄弟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掀开头上的布帽,笑着拍向了牛屠夫的肩膀,欣慰道:“小子,算你小子识相。” 王二说完,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从今儿起,你的保护费减半。” 王二心疼的说道:“就给一两半银子吧。” 听到这话,牛屠夫顿时大喜,连连躬身道:“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听到这里,别说王应元生气了。 就连朱由检都生气的踹了一脚轿门,骂道:“一个地痞,也敢自称王爷,找死!” 066菜场杀人,皇帝的市场调查 听到皇帝这么骂,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考虑着,是不是解释一下,那个人姓王,所以才会被称为王爷,并不是真的王爷。 还好,他忍住了。 因为他觉的,这又不关自己的事。更何况,就算是真的王爷,在皇帝面前,又算个鸟。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进了菜市场。 阎鸣泰献媚道:“陛下,这里脏,要不事情就交给老臣去处理吧!” 朱由检白了阎鸣泰一眼,骂道:“滚。” “哎。”阎鸣泰答应着,犹豫了一下,最终一狠心,在地上滚了一圈,站到了一边。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阎鸣泰,叹气道:“阎鸣泰,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阎鸣泰正色道:“陛下的话,对老臣来说,就是旨意。漫说陛下只是让臣在地上打一个滚,就是陛下让臣吃屎,臣也甘之若怡。” 朱由检想说:既然那样,那你就去吃屎好了。 可是,朱由检犹豫了一下,他觉的自己真要这么说的话,那么阎鸣泰说不定真的敢吃。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由的觉的有点恶心。对阎鸣泰伸出大姆指道:“你狠。” 阎鸣泰也不言语,只是拱手弯下了自己的腰:“谢皇上称赞,臣必定更加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朱由检无奈道:“好了,别说废话了,跟朕一块进去吧!” 在那一刻,朱由检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阎鸣泰一直还在怕。 不过,朱由检不知道,他怕的是命,还是前程。 这些事情,对于菜市场的市民们来说,很遥远。 就好像皇帝一样,只是知道他的存在,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跟自己有什么意义。 毕竟,那是云端里的人物,可是现在,云端上的人,下来了! 他们都很惶恐,惶恐到都不用锦衣卫的邀喝,便直接趴到了地上。 瑟瑟发抖中,没有人敢抬头。 其实,他们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但是,一来他们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另外,今天的事情明显不太对劲。 他们担心,皇帝老爷待会要杀人。 这样的话,还是趴在地上,更安全一点。 看到这一切,朱由检不知道是喜还是笑。 示意之下,骆养性走了过来。 对于这位皇帝的作风,他也表示很好奇。 正在他想着皇帝要说什么之时,朱由检已轻声开口说道:“把你的刀拿来。” 骆养性诧异的看着朱由检接过了他的刀,走到了王二的面前,看着瑟瑟发抖的说道:“你就是那个王爷?” 王二这一刻,尿了。 他甚至埋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姓王! 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王二浑身颤抖的说道:“皇、皇上,小人并不叫王爷,小人姓王,他们平时都叫我王二。” 朱由检缓缓的抽出了刀,看着王二的脸,说道:“你应该感觉到庆幸。” 王二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不明白自己应该庆幸什么,难不成,皇帝你不是要杀我,而是要赏我不成。 可是皇上,俺能不能别拿刀! 王二的身体,本能的往后缩着。 在他观察着朱由检之时,朱由检也在认真的观察着他。 在原来那个世界,他听过一句话,那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所以,他觉的,在巨大的恐慌之下,他很可能会暴起伤人。 但是,朱由检却并不害怕。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骆养性身体的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 甚至于站在他身后的锦衣卫,都已经把手里的绣春刀拨出了一半。 显然,要是有人敢对皇帝不利的话,哪怕只有一个动作。 那么他们也会瞬间把那人剁成肉柄。 所以,朱由检很放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检依然希望,王二能够跳起来反抗一下。 这并不是因为他贱,而是因为他想看到他的子民们,有多一点血性。 可是,他失望了。 他不知道王二不敢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害怕自己诛他九族。 但是,看王二的模样,好像也不是那种会在乎这种感情的人。 忍着心里的不适,朱由检叹气道:“因为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唯一亲自动手杀过的人。” 朱由检说完,挥刀落下。 鲜血迸溅中,朱由检觉的头脑里,突然一片空白。 皇帝亲自动手杀人,这件事情震惊了所有人。 不过,朱由检没有说话,也没有人敢吱声。 吞咽了一下唾沫,朱由检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他杀人了! 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残暴,是因为时代的需要,还是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尝试一下,杀人是什么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太可怕了! 朱由检有些脸色苍白的看向了肉案子前,戴着围裙跪在那里屠夫,轻声的问道:“朕听说,你不愿意交税。” 牛屠夫哭了。 皇帝啊,你啥时候这么穷了! 小人这点银子,也能入你老人家的法眼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交,我全部都交还不行? 牛屠夫想着,从怀里掏出自己身上的钱包,哆嗦着说道:“草民不敢。” 朱由检肯定不可能去接牛屠夫的荷包。 他不发表指示,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动。 认真的看着牛屠夫,朱由检开口道:“你每个月卖肉的话,能够赚多少银子?” 牛屠夫犹豫了一下,没敢说谎,开口说道:“光景好的话,草民每个月差不多能够赚三两银子多一点。” 朱由检点了点头,问道:“现在市场上的大米多少钱一石?” 牛屠夫小心看了一眼周围,开口道:“皇上大老爷,京城大米比我们老家贵一点,差不多也要一两二钱银子一石。” 朱由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你家里有多少人口,每个月需要吃米多少?” 不断的询问,让牛屠夫胆子大了许多,最起码,没有那么怕了。 看着朱由检,牛屠夫开口道:“皇上大老爷,草民家里老娘健在,下面还有两个孩子,以及贱内。” “每个月大概需要粮食七到八斗,应该也就够了。” 朱由检看着牛屠夫问道:“那么,就算交给了那小子一两半的保护费,你也够生活了是吗?” 牛屠夫狠下心道:“是的皇上大老爷,不过,因为让孩子上了私塾的关系,草民的日子,还是过的很紧巴。” “既然如此,朕不明白的是,王二问你要的一两半的保护费,你都愿意交,为什么朕只向你收税百分之二十,为什么你就不愿意交了呢?” 67 牛屠夫沉默不语。 他总不能说:皇帝你才在这里待多大一会!王二这小子,可是没事就在这里晃悠的! 不过现在,王二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沉默中,朱由检抬起了头,看着菜市场里匍匐的人群说道:“交税,是每一个帝国公民应尽的义务,保护你们不受到国家以外的地痞流氓侵扰,也是国家应尽的责任。” 朱由检说着,把沾血的刀,递给了骆养性。 “若是你们每一个人都不交税,那么国家就会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办法养兵,没有兵,到时候,不光会有地痞恶霸们过来欺负你们,更会有异族过来打我们。” “难道你们觉的,没有帝国的勇士们,在辽东那里守着,他们会因为这点儿距离,就打不到这里来烧杀抢掠了吗?” “还是说,你们想搬家、想逃亡、想做一个亡国奴!” 朱由检说完,再次看向了牛屠夫,轻声问道:“现在,你愿意交税了吧!” 牛屠夫微微晃动了一下头颅,没敢太多的犹豫,立即趴伏着趴倒在地,颤抖着说道:“草民愿交。” 朱由检冷冷的看向了牛屠夫一眼,没有去分析牛屠夫的心理。因为这件事情,他愿意得做,不愿意也得做。 心里有数的朱由检,转身看向了张慧敏,开口道:“你去核算一下,他应纳的税金。” 张慧敏领命而去,朱由检沉思了一下,觉的只是这样,还不够。 想了一下,对骆养性吩咐道:“让工部的人去做一块小牌子,上面写:帝国合法纳税公民。” “旁边附上一行小字,纳税人姓名,摊位地址。背面署名:帝国税务局,还有经手人姓名,收税人日期。”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牛屠夫:“这样,你可能满意。” 牛屠夫犹豫了一下,他其实不敢问,但是,最终却不是狠下心来,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皇帝大老爷,这块牌子除了好看以外,还有别的什么用?” 牛屠夫这话一出,朱由检明显感觉到,四周有许多目光,也在偷偷看向了自己。 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拿这块牌子,各级政府衙役,都不得无故找你麻烦,包括一些有可能的差役,至于地痞们找事,也会有专门的人负责。”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其他趴在地上的行人:“但如果有不愿意交税的,那么纵使被地痞打死,各级官吏机构,一律不许不必过问。” 这话一出,王二的兄弟们,皆面色一喜。 这么说起来的话,他们还有的混! 然而,没等这笑容浮上脸,便有很多其它摊位上的小贩们,抬起了头,有人大着胆子问道:“皇上大老爷,我们、我们可以也交税吗?” 皇帝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不过,朕希望大家记住一点,那就是积极交税光荣,偷税漏税可耻,不但可耻,而且还会受罚。”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张慧敏:“收税的事情,不用急于一时,必须收一个准一个,切不可让人偷税漏税,至于他……” 朱由检说着,指向了牛屠夫:“调查一下,他每个月具体杀多少猪,卖多少肉,如果确定他没有偷税漏税,对他的保护着重加强,如果有,那么吊销他的营业执照。” 张慧敏诧异的挠了挠头,小心的躬身问道:“陛下,什么是营业执照。” 朱由检白了张慧敏一眼,翻白眼道:“就是你们发的那个小牌牌。” 张慧敏福至心灵道:“那么陛下,是不是说没这个牌子,以后就不准卖东西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对头。” 朱由检的话,让原本想要蒙混过关,不想交税的小商人,顿时把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给抛到了脑后。 有人叫道:“皇上,我们也要纳税!” 朱由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除了你们调查以外,同时鼓励各位市民,举报偷税漏税之人,举报者,可以获得对方税收百分之二十的……”朱由检说着,停了下来,改口道:“可以获得对方家产百分之二十的奖励。”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用太过严厉,误差你们确定一下,在百分之五以下,可以原谅,只需要加倍补上就可以了。倒是没有必要处罚的那么严重。” 朱由检说着,抬起了头:“如果你们有任何的意见,都可以到帝国税务局,咨询或着投诉。” 朱由检说着,眼神严厉了起来:“包括各级其他官员士绅们对你们的迫害,也都可以到那里投诉,朕到时,会在那里设置一个惊天鼓。如果有官员置之不理,那么,你们便可以敲响惊天鼓,到时,别人不问,朕来问。” 朱由检的话,说的牛屠夫还有一众百姓们,心里渐渐乐呵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的话,交税,好像也不是坏事! 牛屠夫挠着头讪笑道:“那么皇上,你说的那个帝国税务局,在哪里办公!” 朱由检愣了一下,开口道:“东厂胡同,原缉事大厅。”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徐应元,指示道:“这件事情立刻去办,人员不足之处,从东厂调。但是,各级部门没有受理的冤屈案情投诉,只接纳合法纳税人申诉,无税务证明者,一律不予以接收。” 徐应元躬身道:“臣遵旨。” 处理完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的心情好了许多。 虽然他的税务局,成立的磕磕绊绊,但总算是成立了。 只希望,不要出乱子,能够顺利成长起来。 只有这样,他的大明,才能不至于因为缺钱,而破产倒闭。 朱由检想着,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这件事情,暂时就这样吧!做完以后,把木牌还有你们记录的帐册拿来给朕看。” “至于这群家伙们。”朱由检想了一下,开口道:“暂时就饶他们一些狗命吧!” 朱由检想着,再次看向了牛屠夫:“你纳了税以后,如果还有人敢找你麻烦,那么就到帝国税务大厅投诉,到时,朕会派人来修理他们。” “好嘞。”这一次,牛屠夫答应的很开心。 068工部尚书不开窍 从菜市场出来以后,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看着徐应元,朱由检郑重交待道:“应元啊,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务必要做好。” 徐应元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等到朱由检走了以后,却忍不住迷茫了起来。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皇上这是在重用我,还是不想让我待在宫里,所以才来一个明升暗降的小把戏呢? 徐应元有点糊涂,却还是领命而去。 无论怎样,先把事情做好再说吧。 徐应元这么想着。看朱由检坐上了自己的轿子。 轿外,有太监小声询问:“陛下,现在要回宫了吗?” “不,去信王府。” 朱由检的突然出现,让薛凤翔很吃惊,不过,更吃惊的却是朱由检,虽然对于这个军事学院的建设,他很重视。 却依然没有想到,薛凤翔竟然也在这里。 毕竟,他可是工部尚书! 做为二品大佬的他,难道不应该躲在家里喝茶,这跟他对官僚阶级的认识完全不相符! 还是说,自己以前对明朝官员的认识都是错的。 朱由检诧异的想着,脸上的表情,很快阴沉了下来。 如果自己认识是正确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他提前知道了自己会来这里的消息。 所以在这儿等着拍马屁呢? 这个念头一起,对薛凤翔的好印像,立刻急转直下。 朱由检冷冷的看着薛凤翔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薛凤翔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皇上不是想要这里的改建工作尽快完成?” 薛凤翔说着,看向了骆养性的脸,用眼神传音:不是你跟我说,皇帝对这件工程极为重视,要我加班加点的干,以免引起皇帝发怒的吗? 怎么,我在这里监工,还是个错! 薛凤翔觉得皇帝好难伺候! 不光他奇怪,就连骆养性也觉的奇怪。 骆养性沉思了一下,沉的工部大佬亲自过来监工,真也好,假也罢,终归也是给了自己面子,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替他说句话,好像为人也不够仗义。 犹豫了一会,骆养性小心翼翼的说道:“禀陛下,薛大人在这里,应该也是想尽快完成陛下的要求。” 朱由检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骆养性会替薛凤翔说话,脸上不由的露出奇怪的表情。 这表情让骆养性暗淡不妙。 这一插嘴不要紧,万一让皇上以为,他身为锦衣卫佥事,却跟大臣们私交过厚,那对于他未来的前程,显然是不妙的。 骆养性想着,身上腾的一下,冒出了冷汗。 苦笑中,骆养性淡淡的摇了摇头,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后悔,最起码,自己是问心无愧。 就是…… 骆养性的患得患失中,也想到这点的朱由检,犹豫着将目光从骆养性的脸上,移到了薛凤翔的身上:“做为官员,认真负责是好的,但是,刻意逢迎,没有必要。” 朱由检说着,向前迈步,边走边说道:“朕非昏君,只要你们踏实做事,纵使朕一时不查,以后也必有所察。” 朱由检的敲打,让薛凤翔觉的很无辜。 气人的事,他还不能辩解。 叹息一声,薛凤翔躬身行礼道:“臣受教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觉的事情也不能说的太过。 最起码,薛凤翔没有阳奉阴违,而且他在这里坐镇,好像工程进行也确实进展的很快。 按照自己的设想,朱由检在指出了一些需要修正的地方以后,看着薛凤翔说道:“既然在这里遇到你,朕便想私下里跟你好好谈谈。” 薛凤翔有些忧虑的跟着朱由检走进了一间安静的房间。 坐好后,朱由检示意薛凤翔在椅子坐下。 薛凤翔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坐下了半个身子。 朱由检看着薛凤翔说道:“做为一个工部尚书,亲邻第一线,是好的。” “但是,如果每一个领导都亲临第一件的话,那么要监工还有什么意义呢?” 朱由检说无,笑了起来:“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否定你来这里的积极意义,你明白吗?” 薛凤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很郁闷的站了起来,躬身道:“臣明白了。” 朱由检摇着认真说道:“不,你不明白。” 薛凤翔不禁一怔,他觉的自己听明白了,可是皇帝就是说他不明白,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薛凤翔突然觉的有些茫然,这叫啥事! 我不就是觉的你最近状态不对,想要快点完成你的任务,避免挨批? 你至于把我当成马屁精,没完没了的羞辱? 更何况,就算拍马屁咋的了! 我又不是没正经干活。 薛凤翔想着,甚至有点心灰意冷起来。 皇上,太会刁难人了! 薛凤翔正想着怎么回答皇帝的问题,便感觉到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他的脸,开口说道:“做为工部,你们是一个技术性部门。” 朱由检认真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技术性部门?” 薛凤翔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在这一刻,他突然觉的,皇帝好像不是故意在针对他了。 诧异中,薛凤翔不由的集中起了精神,认真的躬身问道:“敢问陛下,什么是技术性部门?” 朱由检笑了起来,示意薛凤翔不必多礼,待他坐下以后,方才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所谓的技术性部门,就是说你们的部门,其实不用过多的顾及人与人之关系,你们部门的绩效考核,更多的看技术研发能力,以及工程建设完成的进度。” 薛凤翔听的有点迷糊。 朱由检继续解释道:“其实很好理解,就是,比方说,普通工匠都用一天造出这张桌子,但是有一天,突然有一个人,有个人能过改进了工艺或着工具、流程什么的,让大家伙用半天的时间就能造出来一张桌子,那么你说,这件事情应该不奖呢?” 薛凤翔总算是有点听明白了。 认真想了一下,薛凤翔看着朱由检欲言又止的说道:“皇上,奖是该奖,不过,做为一国之主,你过于关注这种奇淫技巧之术,是不是,是不是有点……” (谢谢:专属你@爷,的打赏,第四个不会打,抱歉。 069面授机宜,皇帝的工部改革建议 朱由检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手在桌子上一拍,怒喝道:“你是说朕不务正业对吗?” 薛凤翔看了朱由检一眼,跪下叩首道:“臣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大明盼明君如久旱甘雨,恕臣斗胆直言,陛下切不可因小失大,陛下的精力,应该用在国事之上,这些木匠活儿,纵使慢上一些,对国事也没有太大影响,但是……” 薛凤翔说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显然,他正在考虑,要对皇帝进行何种程度的劝诫。 这个认识,让朱由检对薛凤翔的观感一下子好了许多。 看着薛凤羞,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想要朕不关心这件事情,可以,但是,这就需要你把这件事情来做好了!” 听到朱由检说自己可以不关注这些事情,薛凤翔的心,放了下来。 若是这个皇帝,跟先帝一样,喜欢做木匠活儿,那么大明,就真的完犊子了! 还好…… 不过,要自己怎么关注,薛凤翔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朱由检冷静了下来,指节敲打着桌面说道:“我明国子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但是,人都会去做那些对自己更有利的事情,而技术工作者,往往更不擅于人际关系,不懂的钻营的他们,肯定很难做官,更何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只有经验,却没有学过四书五经。” 薛凤翔觉的,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朱由检话里的意思。 表情很为难的说道:“皇上的意思,不会想要那些贱民们,做官吧!” 朱由检的脸,黑了起来:“不可以?” 薛凤翔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跪下道:“陛下,不可以!” “如果那么做的话,那么普天之下的士子,辛苦求学,又有何用?” 看着薛凤翔固执的模样,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道:“术业有专攻,你让木匠去做铁匠的活,或着去杀猪,你觉的他会做的好吗?” 薛凤翔觉的朱由检有点在偷换概念,却不得不顺着皇帝的话头回答道:“干不好。” “那就对了,既然学习文化的人,干不好专业性很强的技术活,那么为什么不能给那些专业技能很强的技术人士,一些更好的待遇呢?” “要知道,那些其实也是知识的一种!” 工部尚书薛凤翔为难的说道:“可是……” 朱由检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没有好可是的,要知道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朱由检的话,薛凤翔觉的自己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这并不妨碍他的脸上露出忧色。 显然,他还是觉的皇帝在胡搞。 朱由检顿悟到,上面那句话,来自于都习以为常的现代,至于古代,先不说思想有没有僵化,单生产力这个词,这群土包子,应该就听不懂吧! 朱由检耐心解释道:“所谓生产力……” 朱由检说着,卡壳了。好像有点不太好解释! 朱由检认真想了一下,问道:“我大明现在在军事上的技术,是比以前强了,还是弱了!” 薛凤翔很自然的说道:“强了。” “那么每块土地上的产量,是不是比元朝也要高了呢?” 薛凤翔眼睛不自禁的往上跳了跳,他想说:你还能跟谁比不,那是游牧民族你知道不皇上,你觉的他们,会种地? 然而,薛凤翔却不能这么说,事实上,每亩土地的收成,随着工具的改进,确实是增加了。 当然,这几年,因为天地有点变冷的关系,北方的作物,普遍的有所减产,也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这毕竟是天气的事情。 薛凤翔这么想着,一声:“高了。”倒也答的真诚实意。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双手一摊,笑着说道:“你看,粮食增加了,那么就能够养活更多的人口,民众们有了饭吃,也就不会造反生事,那么现在你还觉的,技术上的事情,是小事?” 薛凤翔觉的自己好像被朱由检给绕迷了。 听起来好像说的很在理,可是为什么,跟自己从小接触到的道理,不一样呢? 难道治国平天下,不应该是士子们的专利? 正迷茫间,朱由检走到了薛凤翔的身边,按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凤翔!外行管理内行,永远都管不出门道来,所以,我们要想技术进步,就必须学会放权,学会给那些更专业的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好的为我们卖命!” 被朱由检的手在肩膀上一按,配着他那语重心长的口气,薛凤翔立刻激动的不知道姓什么了。 脑中只是反复的闪烁着一句话:“皇帝竟然这么信任我。我、我又怎能不以死报之!” 头一昏,薛凤翔立刻便糊涂起来,脑袋不清楚的说道:“臣一定用心领会陛下的意思,把这件事情做好。” 薛凤翔说着,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有些回过味来:“可是陛下,可是把权力都下放给他们,那么我们这些做官的,又干什么!” 朱由检叹气道:“傻瓜啊,他们做官,是管事情的,而我们做官,是管人的,你觉的,能一样吗?” 朱由检这话一说,薛凤翔的心里立刻好过了许多,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这么说起来的话,士子治世,匠人治事,社会的结构,依然还是没有发生改变!” 薛凤翔放下心来。 然而,朱由检却有点听不懂薛凤翔话里的意思了。 认真想了一下,才明白薛凤翔口中的士子治世,匠人治事,意思上的差别。遂点头道:“对头,所以做官员的,平时给他们做好后勤上的服务,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就好了!” 朱由检说完,举例道:“就好像在驴头前面,吊上一个胡萝卜,让他们看得见,却吃不着,这样,他们才会一直保持积极。” 薛凤翔不太放心的看向了朱由检,为难道:“皇上,要用骗的吗?” “可是,骗这种事情,一回两回可以,次数多了,恐怕会有损朝庭信誉!” 朱由检无语了:“我什么时候说要骗了,我只是举例,举例懂不。” 薛凤翔不敢辩驳,表情却很明显的透露出了自己的情绪:“可是皇上,你刚刚明明说的是,让他们看得到,吃不着!” 跟古代人交流,就是费劲。 朱由检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下,看着薛凤翔的眼睛说道:“总之意思你明白就可以了,有技术的人,就要让他们的薪俸高一点,务必让那些有专业技能,能够带动更多人进步的科学家们,工资更高一些。能够生活的更好,也只有在衣食无忧之下,他们才能有心思,有更多的积极性,搞科研。” 薛凤翔愣了一下,犹豫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官员们都去跑去研究技术怎么办!” 朱由检觉的,薛凤羞真是死脑筋。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说道:“你把岗位设置分为技术岗和管理岗不就行了?” “总之,不同的岗位,对应不同的薪俸。” 朱由检说完,补充道:“薪俸的多少,按照现在的物价水平,也就是粮食的购买力来计算,总之,务必确保高级职称者,能够生活的更好。至于你们这些朝庭官员们的薪俸,你也不用担心,朕有考虑给你们提高。” 070防卫测试队,专职斩首的特种部队的来历 朱由检走后,薛凤翔看着信王府里忙碌的工匠们,总觉的,他们不一样起来。 他会怎样改革,还是什么都不做。 朱由检都不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自己手下的官员。 否则的话,什么都要自己参与,或着直接指挥。 那么或许真的会变成薛凤翔所说的那句:不务正业。 朱由检想着,有点感慨。 或许大明朝的官员,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也说不定。 毕竟,人都是要生存的。 你环境不好,还不允许大家适应着改变一下自己吗? 更何况,如果大明朝的官员们真的都不好的话,那么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勇于赴死之辈了。 所以,崇祯说的那句:满朝官员皆可杀,应该是错误的。 “对,肯定是错的。”朱由检自言自语的说着。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许多。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正确的人,待在正确的位置上。 那么,他应该怎么做呢? 脑中想着问题,很快回到皇宫。 就在他寻思着,是不是要休息一下之时,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竟然把军事训练的事情给忘了。 朱由检脸上的表情,有点黑,看着徐应元说道:“去把高宇顺还有田东升、骆养性三人给朕叫来。” 接到皇帝的命令以后,骆养性没敢犹豫,立刻整装来到了皇宫。 三人来到以后,朱由检已经换上了一身戎装。 这让骆养性很吃惊,至于高宇顺,则是露出了满脸兴奋的表情,开口问道:“皇上,你打算御驾亲征了吗?” 听到高宇顺的话,田东升情不自禁的翻起了白眼。 哪来那么多的御驾亲征! 如果什么事都要皇帝亲自出马,那么大明要那么多的文臣武将,何用! 朱由检听的也有些别扭。 皱着眉头,想要说上他几句,却突然犹豫了起来。还别说,以后出去溜溜,顺便打几仗,也不见得就全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么对他们现在的训练课目,是不是也要发生一些改变呢? 朱由检想着,不动声色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对于朕一个月以后,对于净军和锦衣卫两支部队的比试,有何看法?” 骆养性神情复杂的看向了高宇顺,还有田东升。皇帝的意思,应该是把他们当做是净军阵营里的指挥官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就应该代表锦衣卫出头。 可是,田东升还好。 高宇顺却毕竟是皇帝亲自指定的锦衣卫指挥使,如果自己擅自出头的话,会不会给皇上留下一个不敬上官的不好印像! 更何况,自己今天好像就已经做错了一件事情了。 现在若是再做错的话。 那么…… 骆养性的犹柔寡断。 让朱由检很失望。 至于高宇顺,那更是别指的货。 但,笨人也有笨人的好处。 没有想那么多的高宇顺,撸着袖子说道:“陛下,大道理,奴才不懂,奴才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锦衣卫,是保护皇上的部队,而净军,好像也是。” “既然这样,那么还搞那么麻烦干吗!” “依我看,就来一场模拟的比赛。”高宇顺说着,眼睛里冒出凶光道:“谁能更好的保护好皇上,谁就是第一。” 高宇顺的回答,让朱由检有些意外。 朱由检没有想到,高宇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显然,这句话,才应该更能体现出事情的本质。 朱由检想着,脸上的表情,不由的柔和了起来:“那么你说,具体应该怎么比试!” 高宇顺不以为意道:“这还不简单!找个人来假扮皇上,一方守,一方攻。守得了皇上安全的,便是第一,守不住的,便是老二。” 朱由检笑了起来:“你说的倒也简单,不过,据朕所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想要保护朕的安全,可不只是只有不怕死那么简单。” “还有,若是朕不慎被敌人给绑架了呢?” 高宇顺挠起了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应该不可能吧!” 朱由检严厉了起来:“可如果朕说的这些是事实,难道忠于朕的你们,就不救了吗?” 高宇顺看到朱由检生了气,不敢再说,憋了一会,就在朱由检想要将目光移开之时,高宇顺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便让人做些勾子,偷偷的爬上房顶,把皇上给救出来。” 朱由检一愣,开口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要怎么混进敌人的队伍里去呢?” 高宇顺不解的问道:“难道,偷偷溜进去不行吗?” 朱由检生气了:“朕给你一支小分队,你偷偷溜进朕的皇宫试试。” 高宇顺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如果皇上让我试试的话,那么我就试试。” 朱由检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敢答应。 沉吟了一下,觉的,这样也好。 最起码也能测试一下皇宫的守卫,是不是真的安全。万一要是有什么漏洞的话,那么也好提前弥补,总比提前被摸了脑袋的好。 朱由检想着,点头道:“如此也好,既然这样,那么你就去净军那里,挑选一部分人来做这件事情吧!” “不过,一旦失败,就要立即禀明身份,朕不希望一场测试,也要死上太多的人。” 高宇顺认真的点了点头,立好拱手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宇顺这就出去准备了!” 朱由检没有想到,高宇顺竟然会这么直接,不由有些诧异,愣了一下,却还是挥手说道:“那么,你就去吧!” 朱由检说完,看到高宇顺再看田东升,显然,他想把他也带走。 朱由检又好气又笑的说道:“你也一块滚吧!” 出去以后,田东升有些无奈的看向了高宇顺,叹气道:“我说小高!你都当上指挥使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愣!” 高宇顺不解道:“指挥使就不用做事了?” 田东升翻了翻白眼,敷衍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行了吗?” 高宇顺没有听懂田东升话里的无奈,怔了一下,看向了田东升,有些出神的问道:“你说皇上让我们偷偷溜进皇宫,是为了什么!” 田东升手一摊,想说:自己哪知道! 却突然想起皇帝看他的目光,显然是让他做一个参谋,来辅佐高宇顺,让他不至于出大乱子。 叹了一口气,田东升叹气道:“还能为了什么!还不就为了测试一下,皇宫里的守卫,是不是安全,如果不安全的话,好改!” 高宇顺点着头,思索道:“那么,除了偷偷溜进来以外,那么,我们下毒什么的,是不是也可以!” 田东升满脸震惊的看向了高宇顺,眼睛一下子睁的很大:为什么我感觉你小子,是认真的! 071演习指挥部的被迫成立 田东升不放心的看向了高宇顺,觉的,这件事情还是禀报一下皇上为好。 要不然的话,这小子到时候真的惹出了什么乱子,皇帝不一定追究他,却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这可不行! 田东升想着,捂住了肚子,开口道:“哎呀,不行,肚子突然就疼了。你先出去找个地方等我会,我去净房出个恭就来。” “你真麻烦。”高宇顺说着,走到了一个僻静的门口,静静的站立了起来。 高宇顺走后,田东升立刻直起了腰,朝身边的引路太监说道:“这位公公,我想再求见一下陛下,请你通传一下可否。” 小太监知道面前的这位,不但是自己的前辈,而且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自然不敢怠慢,犹豫了一下,便立刻带着他去求见了管事太监。 朱由检听到田东升求见,很是好奇,几乎没有犹豫,便把他召了进来。 看着朱由检,田东升立刻跪了下来,开口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田东升说完,有些犹豫的看向了骆养性。 这表情让朱由检很奇怪。 朱由检忍不住诧异的看向了骆养性,不明白什么事情非要让骆养性出去不可。 在皇帝的提示之下,骆养性苦笑着拱起了手,开口道:“臣,请求回避。” 骆养性的表现,让朱由检误会了。他下意识的认为,田东升只所以如此,是因为汇报的事情,跟骆养性有关,才会如此。 不过想来,如果真有什么重要问题的话,那么他早就应该禀报了,而不是等到出去以后,再回来,认真想了一下,觉的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道:“有话就说吧,骆卿,也不是外人。” 这句话,让骆养性很感动。 忍不住看向了田东升,真情实意的说道:“田镇抚使有话直说无妨,若是骆某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大可让皇上处罚。如果能改,骆某自然会改。如果骆某犯的错太大,那么纵使被皇上处死,臣亦无悔。” 骆养性说着,退到了一边。 还没经过太多官场洗礼的田东升,脸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高宇顺的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认真想了一下,不想给骆养性留下什么误会的田东升,急忙摆手讪笑道:“骆佥事误会了,我要说的事情,跟你无关,实在是,实在是……” 田东升咬牙道:“实在是高宇顺他,有点过份了。” 田东升对高宇顺的称呼,让朱由检有些不悦。 他并不喜欢臣子们勾心斗角。 特别是在他看来,高宇顺还把田东升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兄弟。 而且,田东升也应该明白这点,事实上,如果当初不是看高宇顺的面子,南镇抚司这个职位,他根本也不会交给田东升。 不过,朱由检却并没有把表情流露出来,反而故意微笑着说道:“噢,高宇顺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的过份!” 田东升构思了一下措词,开口道:“皇上,高宇顺他,竟然想要毒害皇上。” 这话一出,别说朱由检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就连一旁的骆养性,都忍不住睁大了双眼:什么,他竟然想谋害皇上,不可能吧! 难道,这小子被谁收买了不成? 骆养性露出了深思的神情,开始用心的排查起,谁会这么大胆。竟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朱由检不敢相信的缩着眼睛:“你是说,高宇顺想毒杀朕?” “不,不是……”田东升很费力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听完田东升的话以后,骆养性无语的看向了田东升,无奈的想:话虽然好像是这么说的,但是,意思却根本不是那个意好不。 你这么乱说,会吓死人的知道不,而且白让我费了那么多脑子。 听完田东升的解释,朱由检也放松了下来。 还别说,要是高宇顺都能被收买,背叛自己的话,那么自己的心,还真的会很不舒服。 把身子仰倒在靠背之下,朱由检靠着椅背,说道:“他这种想法很好!” “而且,他要是真的这么有本事,连朕也能毒杀了,那么以后打仗了,朕说不定能够派他去执行任务,要是能够直接杀死敌方的指挥官,哪怕是用毒,这也是大功一件!” 朱由检说着,忍不住认真的联想起了这种可能。 还别说,古代好像还真没有做这种事情的特种部队。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成立这么一支特殊的特种部队,专门做一些自己不好出头的事情呢? 看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不以为意的深思神情,田东升急了:“可是皇上,宫里的人可不知道他只是想测试一下皇宫里的安全!” “万一,臣是说万一,万一他真的伤到了皇上,或着是惊吓到了皇上,也不好!” 朱由检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放心吧,朕没有那么胆小,不过你的这句话,倒也提醒到了朕。” “万一宫里的人,不知道你们的想法,把你们当成反贼,给杀了,那么,就搞笑了。” 朱由检终于说到了田东升关心的重点。 田东升放下了心,看着朱由检认真的思索了一会,皱眉说道:“这样吧,朕特旨授权你跟高宇顺成立一支特殊的特种部队,除了测试皇宫的守卫以外,以后还可以扩大一下,测试一下其它各部队的临战状态。” “当然,以后你们能不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取决于你们的成绩,所以现在,尽可能的来谋害朕吧!”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不过,朕还不想死,所以,你们测试行动,必须经过演习指挥部的同意,如果演习指挥部没有备案,那么你们的行为,一律视同为反叛。” “行动的全部军官,将全部予以诉杀。” 朱由检说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至于你们这支部队的代号,就正式命名为蓝军吧!” 朱由检说完,吩咐道:“让人把王承恩叫来。这件事情,朕会交给他来负责。” “至于演习指挥部设在哪里,朕稍后会让王承恩通知与你,除此以外,朕希望你能够用心的辅佐高宇顺,把事情做好。他虽然笨一点,但是现在看来,做事情却极为专注,说不定,这反而更能成功也说不定。” “所以,不要在乎金钱,还有需要各官府衙门辅助的地方,都可以大胆去做。有很多事情,不需要汇报的太清楚,但是,从其它部门领取的东西,却必须到演习指挥部内备案。” “事后,再进行详细解说,还有费用上的核算即可。” 朱由检说完,松了一口气,满脸期待的说道:“去吧,朕期待你们的好成绩。” 072曹化淳进宫 田东升走后,朱由检趁着王承恩没来的空档,笑着看向了骆养性,微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很高兴。” 骆养性神情复杂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躬身道:“微臣感觉到了。” “那么,你知道朕为什么会那么高兴吗?” 短短的一瞬间,真情流露后的朱由检,再次变成了一个冰冷的皇帝。 他在俯视着自己的臣子。 骆养性用力的琢磨着朱由检话里的意思,还有他神情中的变化,躬身拱手道:“臣明白了,臣以后一定会学的更加纯粹。” 朱由检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朕不介意今天中午的时候,你替工部尚书说话。”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只要你是那种性格,那么那就是那种性格吧,朕不在乎,朕在乎的只是,你能不能完成朕交待给你的命令。” 骆养性没有任何表情的拱手说道:“臣明白。” “那么好,回去好好准备吧,除了那些不在重要的任务以外,朕这一次,不希望锦衣卫输,因为那会让朕怀疑你的能力。” 不知道为什么,骆养性突然很羡慕起高宇顺来。 单比较能力而言,皇帝更欣赏的,应该是他的人品或着说性格吧! 可是,有些东西,是真的学不来的!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更不能输。否则的话,自己又何以在皇帝面前立足。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去吧,另外,这一次的考试,朕可能会全方面的出题,最后的演习内容,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骆养性咬了一下牙齿,认真的拱手道:“臣明白,臣定不会负陛下之恩。” 骆养性说着,抬起了头:“我锦衣卫,绝对不会输。” 朱由检淡淡的笑了起来:“希望如此。” 骆养性自信满满的走了。 那一刻,他在乎的不是皇上的看法,而是锦衣卫的荣耀。 为什么以前就没有这种那么强烈的想要赢的欲望呢。 就是希望,对手不会太差。 朱由检能够感觉到骆养性的骄傲。 这他倒不怪骆养性,事实上,如果是他要跟高宇顺放对的话,也不会想输。 毕竟,输给这样一个家伙,会让他觉的很没有面子。 等等,朱由检困惑的挠起了头,朕现在就把他当成了正式的指挥官了吗? 朱由检想着,不安的来回跺了两步,会不会冒失了点。 “不过,也不能用有色眼睛看人,毕竟,这样不好,说不定,人家就有这个能力呢?” 朱由检想着,决定给高宇顺一点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就有点看不惯骆养性那种自大的模样。心里就是忍不住想要看到他输,然后看一下他脸上那惊愕的模样,在得意洋洋的问他:“你觉的自己行,看不起别人,又怎么会输呢?” 这种恶趣味,让朱由检兴奋了起来。 不过,就算作弊的话,肯定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但是,先提前给东厂的净军将士们,做点特训什么的,倒也可以。 就不信了,让他们接受一些现代思想后,他们还打不赢古代土包子。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 然后,看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王承恩。 听到朱由检给他的任务以后,王承恩很感兴趣的接下了旨意,却有些为难的说道:“陛下,老奴在这里,固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不是过段时间就要让老奴去皮岛吗?到时,老奴不在这里,恐怕无法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务。” 朱由检下意识的问道:“那么怎么办,你那里还有合适的人选?” 王承恩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陛下觉的,曹化淳怎么样!” 提起曹化淳,朱由检的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没办法,虽然记不清名字了,但是,总感觉这个名字,跟他在影视剧看到过的一个大反派名字,很相似。 这让他有点担心,万一出了差错,召进来一个坏蛋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职位,恐怕会有危险! 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并不想伤这个最忠心下属的心。 更何况,影视作品里的角色,说不定都是虚构的呢? 朱由检想着,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就这么信任曹化淳?” 王承恩诧异道:“曹公公一向为人正直,加上对王爷一向又极好,若是他不可以信任,那么又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了王承恩一眼,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也觉的他可以信任,那么你不在的时候,就由他来接替你的职位吧!” “不过,他现在在南京,恐怕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过来吧!” 王承恩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禀陛下,曹公公他昨日已经到了。” “这么快!”朱由检有些意外的说道。 “禀陛下,从运河直接坐船过来,是快了一些,另外,陛下登基以后,老奴觉的宫里可以放心使用的老人太少,便私下给曹公公去了一封信,问他是否愿意伺奉皇上。” 王承恩说着,小心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开口道:“或许曹公公在接到奴才的信以后,便开始准备动身了吧!” “既如此,那便让他进宫吧,朕先见见他再说。” 接到皇帝让他进宫的消息以后,曹化淳很高兴。 快速的洗漱了一下以后,曹化淳立刻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赶到了皇宫。 却正好看到,朱由检在对着一个名叫高宇顺的家伙,发火。 这让曹化淳觉的有点尴尬,虽然以前,他曾经在信王府里做过事,跟信王的关系也很好。 可那毕竟是信王还小的时候,而且那时,他的身份也不一样。 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大明的主人了! 曹化淳想的有点出神,很快得知曹化淳来到的朱由检,走了过来。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生高宇顺的气,就算他真的把净军里的所有精英都带走,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但是,朱由检却不想高宇顺走的太急,因为那很容易歪了脚。 但这个想法如果明说的话,他担心会打击到高宇顺的积极性,毕竟,这个家伙,本来就不聪明。 看着脸上露出了些微笑意的朱由检,曹化淳很激动,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多年察颜观色的经验,让他觉的,皇帝的笑容,好像不是给他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皇帝对那个挨训的太监,重视程度,好像很不一般! 凛然中,曹化淳想到了王承恩在信里对新皇帝的介绍。 073被整蒙圈的曹化淳 朱由检看着曹化淳,点着头说道:“你来了!” 朱由检的话,很自然,就好像柔和的风一样,让人感觉到温暖,却并不拘束。 但曹化淳却还是一板一眼的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来了,那肯定就要做事的,但是,你具体要做什么,朕还没有想好。” 朱由检说着,皱起眉头:“不如这样吧,王承恩不日即将出行皮岛,你就先替他掌管一下东厂,如何?” 曹化淳抬起头看向也朱由检,不卑不亢的说道:“臣遵旨。” 曹化淳沉稳的性格,得到了朱由检的好感。 尽管他对他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的放心,但是现在,他觉的摊子铺的太大,他必须要更多学会信任身边的人才行,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朝庭上的事情,你多少可能也知道一些,我没有办法向你解释的太详细。” 朱由检说着,指了高尔顺一下,说道:“有关演习指挥部的事情,由高宇顺和田东升向你解释,另外,有可能的话,你去问问皇后周玉凤,还有张嫣皇后,看看她们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如果有,那么就尽快让她们成熟起来。朕,需要帮手。” 朱由检说的严肃。 曹化淳听得也是认真。 尽管朱由检并没有期待曹化淳能够给自己什么有用的建议。 但是曹化淳,却并不这么想。 他把朱由检的话,当成了一种暗示。 也正因为如此,他很想尽快的进入状态,另外他这次过来,总觉的皇帝跟他生疏了许多,过去在信王府之时的那种亲切感,所以,他想要表现。 认真思索过后,曹化淳躬身说道:“陛下,如果觉的缺人手的话,那么据内臣所知,天启年间,有不少官员的案子,都是错误的,内臣可以重审一下,想来一定可以为陛下找出更多的有用之臣。” 朱由检愣住了,有关冤假错案的问题,其实,他并不关心。 按照他所知道的历史,东林党人,好像就是因为这种大规模的平反,才上台的。 对于这群只知道夸夸其谈的家伙,朱由检其实并没有抱多少好感,他甚至担心,这群人上台以后,会搞乱他开始整顿的朝纲。 但是,曹化淳刚来,就打击他积极性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而且,如果真的有官员受到了不明之冤,他做为一个皇帝,不闻不问的话,好像不利于国家下一步的文明建设。 可是,万一放出来的东林党太多,自己被忽悠了怎么办? 朱由检想啊想的,猛的朝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只有怪你蠢,也怨不了别人。” 朱由检想着,目光清明了起来。 曹化淳被朱由检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他旋即发现,朱由检的目光,不一样起来。 正在纳闷是怎么回事之时,朱由检看着曹化淳的眼睛,开口道:“朕同意你的请求,但是,平反归平反,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 朱由检说完,补充道:“如果是之前对国家确实有贡献的,那么可以考虑给予一定的国家补助,或着说是赔偿。” “但是你也知道,国家现在的经济,并不太好,所以,这种赔偿,必须适可而止。” “另外,如果你真的想要做事的话。” 朱由检说着,深思了起来:“那么,或许你可以组织一批人,成立一个不受朝庭管制的参谋部,用来研究国家政策的制订,当然,研究归研究,但是,我并不想你们的研究成果,传到敌对阵营那里去。”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他不明白,什么是敌对阵营。 然而,朱由检却并没有解释。 现在,他的头脑有点乱。 联想力非常丰富的他,想到的东西,自然跟曹化淳脑海里想到的不一样,最起码,曹化淳肯定不会知道,他口中所指的敌对阵营,指得是福王那一类宗室,还有很快就要进行军屯制改革的朝庭勋贵。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或许,我可以先给你一个课题。比方说,你组织讨论一下,天启朝的东林党们,为什么打不过阉党。” “亦或着,讨论一些时事上的问题,比方说,发行国债对大明朝政治改革的意义与影响。” 朱由检说着,眼睛亮了起来。 他相信,文化的宣传,从来都不应该靠强硬行政命令。 最应该去做的事情,是引导,只有老百姓们都热火朝天的去做,去认同一件事情,那么国家才会出现那种热火朝天的前进景像。 朱由检越想越兴奋。 他突然觉的,自己怕东林党的想法,或许完全是错误的。 朱由检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有些蒙圈的曹化淳,开口道:“朕决定了,朕要成立一个文化部,办报纸,掌握舆论的喉舌。”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第一次觉的,自己没学问。 不然,皇帝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没有听懂的内容呢? 曹化淳尴尬的笑着,左右看了一下,没看到能够询问的人,忍不住很小心的看向了朱由检,很小心的问道:“皇上,文化部这个词,臣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意思,臣多少还能明白一些,可是,什么是报纸!” 朱由检笑了起来,解释道:“所谓报纸,就是谈论时事政治的地方,以纸为媒介,把国家的思想,以一种探讨的方式,传递给民众的东西,当然,朝庭也能藉此统一或着说探查士大夫们以及普通民众,包括商人们的想法,以利于下一步政策的推广执行。” 朱由检说着,眼睛里亮起来光芒:“朕今天成立了一家税务局。” 曹化淳麻木的点了点头。 信息量太大,他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所以,他决定少说话,多听。 果不其然,朱由检也并没有询问他的意见,直接开口道:“这样吧,你出去找一家印刷厂,噢,我说的是印书的作坊,最好是民间最大的,如果没有,就租用朝庭的。多少钱合适,你可以找徐应元商量,这小子脑瓜也比较活,可以商量。” 朱由检说着,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朕给你十万两的启动资金,你看怎么样!” 曹化淳不知道怎么回答,含混其词:“应该或许够了吧!” 朱由检点头道:“不够朕在给你添一点,但是,事情必须要快。总之,还得盈利,亏本赚吆喝的事情,朕不想去办。” “至于报纸的售价,你去找几个人商量一下,定下来,然后汇报给我。” 朱由检说着,甩手道:“去忙吧,待会朕会给你写份牌匾,还有广告词、社论什么的。” 074徐应元的机会,田东升的顿悟 特许之下,曹化淳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在王承恩的陪伴之下,找到了徐应元。 对于他,其实曹化淳,是并不喜欢的,毕竟,徐应元之前跟魏忠贤走的颇近。而他,跟魏忠贤却可以说是仇人。 这让他有点无奈,却不得不得不把这种无奈,埋在心里。 因为皇上看起来,还很挺重视徐应元的。 还好,徐应元并没有拖大。 在弄明白两人的来意以后,徐应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他不害怕皇帝给他的找事情做,就怕皇帝有事情的时候,想不到自己。 这让他很有危机感,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很用心的揣摩着皇帝的每一道旨意。 在他的感觉中,朱由检是一个很野心勃勃的君主。 虽然他看不明白皇帝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但他能够感觉到,皇帝好像在打造一张巨网,一张能够将大明所有的一切,都整合到一起的大网。 在这种情况之下,徐应元一直在问自己,自己在这里面,能够起的做用,究竟是什么! 仅仅只是参与到内庭的改革吗? 没错,这或许很重要,但是,徐应元却并不甘心。他渴望着到朝庭外面,去建功立业,甚至于有一天,能够名扬四海。 在这种心态之下,曹化淳的到来,让他敏锐的感觉到,机会来了。 徐应元想着,微笑着看向了曹化淳,开口问道:“皇上让曹公公去做这件事情,足可见皇上对公公的重视!” 曹化淳虽然觉的,皇帝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却没有徐应元想的那么深,虽然有点看不起徐应元的为人,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噢,应元此说,何以见得!” 徐应元并没有回答曹化淳的问题,来回跺了几步以后,突然笑眯眯的看向了曹化淳:“曹公刚从南京回来,想必也是需要一些人手的吧!” 曹化淳警惕的看向了徐应元,最终还是决定,接受徐应元的好意:“虽然陛下让我暂时掌管东厂,但是,若是徐公公能够支援一些人手,化淳觉的,这样或许更好。” 徐应元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看曹公公说的,都是为陛下做事的,分这么清干吗!” 徐应元说着,深思了一下,开口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先期支援曹公公一百个小太监……” 徐应元说完,犹豫了一下,他突然想起,皇上对于女性的观点,好像有点不太一般,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不安排一些宫女们出去做事,来探一下皇上的口风呢? 而且这么做的话,说不定还能在周玉凤皇后那里,刷上一波好感。 听说,周皇后现在为了提高女性的地位,正在坤宁宫里,拼命的训练宫女呢。 徐应元想着,拿定了主意:“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支援曹公公九十名太监,还有十位宫女,曹公公觉的怎么样!” 曹化淳觉的自己的思想,完全跟不上徐应元的节奏。 然而,心里却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不要拒绝。在弄不清楚事情的节奏和脉络之前,认真的去看,应该是最好的决定。 曹化淳微笑着捏了一下下巴,开口道:“如此甚好。” 徐应元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谈一下这九十名太监和宫女的待遇问题吧!” ……另一边,曹化淳走后,朱由检呼了一口气,看向了被酿到一边的高宇顺和田东升,目光盯着田东升开口说道:“刚才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已经看到了。” 高宇顺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朱由检知道,自己的话,高宇顺肯定听不懂。不过现在,朱由检也不知道高宇顺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朱由检觉的,高宇顺的脑回路,好像跟自己不太一样,当他觉的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高宇顺之时,这家伙却给了自己一份惊喜。 朱由检不想把这种惊喜给打断掉。他特别希望,高宇顺能够成功。 好人,总应该有好报的。 朱由检不知道高宇顺是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在他看来,他却一定是一个实心眼的忠臣。 所以,他不介意多给他一点照顾。 朱由检看着认真望向他的田东升说道:“在镇抚司工作的这几天,朕并没有有关你任何工作方面的汇报,对此,朕很失望。” 朱由检的话,让田东升紧张了起来。 朱由检看着田东升的脸,继续说道:“不过朕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朕为什么会提拨与你,现在,朕暂时不会收回高宇顺的锦衣卫指挥使职位,当然,你的镇抚司职位,朕也不会收回,朕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利用这个身份,去实施高宇顺今天想出来的计划。” “如果做不到的话,朕会很失望。”朱由检若有所指的说道。 论脑袋瓜子,田东升并没有徐应元聪明。 他甚至没有弄清楚皇帝口中的话,是不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用意。 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皇帝对这一次的事情,很重视。 而且,自己的身份,或许还能够起到大作用。 可是,自己镇抚司的身份,虽然说尊贵,但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高级点的典狱长。 这样的身份,能够起什么作用! 田东升用力的思考着,没有想明白问题。 直到走出皇宫很远以后,田东升有些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皮,很是烦恼的看着高宇顺说道:“你的锦衣卫指挥使身份,还能够虎假虎威一下,可我一个典狱长,除了向那些高官们的家属们,勒索一点银子以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田东升说完,愣了起来。 不对,自己是不聪明,可是关进诏狱里的那些人,却不见的不聪明! 毕竟,能够进诏狱的,那都不是普通人! 田东升慢慢想着,眼睛亮了。 皇帝对自己的看法,无非是想让自己成为高宇顺的幕僚,可以看着他成长,自己在这一点上,虽然有点不够格。 但是,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够让诏狱里的犯人们,成为自己的幕僚呢? 没错,如果他们中有本事的,自己可以给他们一点好的待遇,比方说饮食、住房条件什么的。 相信这个做法,足以提高他们的积极性了。 田东升想着,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神色。 075皇帝酒楼 朱由检全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 一直都在摸着石头过河的他,觉的自己好像找到了更好宣传自己政策,并且能够摸到士大夫以及底层民众脉博的灵感。 他能够确定的是,这丝灵感,应该跟报纸有关。 因为重视,朱由检立刻把这一事情的重要性,摆到了最前面。 没有任何的犹豫,朱由检立刻来到了御书房,就在他刚刚想好报社的名称,以及写了两篇时事消息还有一篇广告词以后,徐应元来了。 这让朱由检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这么晚了,徐应元觐见自己有什么事情,却还是立刻接见了他。 因为被打扰的关系,朱由检显得有些不太开心。 眉头都是皱着的。 察觉时机不对的徐应元,有点后悔,但是,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再后退了。 强忍住懊恼的徐应元,小心的说道:“陛下,刚刚曹化淳公公找过奴才。” 朱由检皱着眉头看向了徐应元,问道:“然后呢?” 徐应元小心的看着朱由检说道:“然后奴才决定借调给曹公公九十名太监还有十名宫女。” 朱由检有些不奈的看向了徐应元,挥手道:“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又何必前来问朕。” 徐应元小心的应声道:“是是,不过陛下,应元觉的,既然他们今后要为曹公公做事了,那么宫内的身份还有俸禄,便有必要给他们停掉了。” 徐应元说着,狠心道:“臣觉的,既然陛下给了曹公公启动资金,那么他们的俸禄问题,就应该由曹公公以工钱的形式,予以支付。” 徐应元说完,更加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看到朱由检的脸上,皱着的眉头,似乎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弄不清皇帝想法的他,狠了狠心,咬牙道:“而且,印绶监里也有印工,所以奴才考虑了一下,觉的陛下的报纸如果急着印刷的话,可以先由印绶监把曹公公的印刷任务给接下来。” “当然,这件事情,也是要向曹公公收钱的。” 朱由检脸上诧异的神情,更浓了。 朱由检诧异的说道:“如果曹化淳同意的话,那么这个主意,很好!” 徐应元兴奋道:“这么说陛下,您同意臣的意见了?” 朱由检好奇道:“你给朕合法创收,朕为什么不同意!” “更何况,你用朕的工作人员,给朕创收,而且还能给那些太监宫女们,发些福利,朕干吗要反对!” 朱由检说完,不理解道:“双赢的事情,为什么不干!”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已经晋升为大内总管的徐应元,犹豫了一下,声音颤抖的问道:“那么以后陛下的皇庄,或着其它监事的宫女太监们,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搞!” 朱由检感觉到,徐应元,好像有很多计划,再冒头。 不过,他并不清楚,自己有多少资产。 但是想来,既然有内弩,那么这笔资产肯定不会少。 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检突然有了一种,徐应元正在想要野心勃勃对他皇帝这个最大的资本家,进行企业改革的怪异感觉。 认真想了一下,没有发现这有什么不好的朱由检,大手一挥,开口道:“如果你觉的这么做更好,能够为朕赚更多的钱,也能够让宫女太监们的满意度进一步上升,那么就大胆去做吧,朕,支持你。” 其实,徐应元也没有想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就是很兴奋。 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徐应元开口说道:“那么奴才在京城里让尚膳监的厨子们,开一家皇帝酒楼,皇上觉的怎么样!” 徐应元说完,咽了一口口水。 说秃撸嘴了。 皇帝酒楼,这个话能说吗? 而且,要是让外面的百姓知道,皇帝都穷得出来开酒楼了,那么百姓们会怎么想! 那些士大夫们知道了,会不会过来弹亥自己,说自己乱出点子,败坏皇上的名声,给自己安上教唆皇上与民争利之类的罪名! 那几乎是肯定的事情。 想到这,徐应元的腿抖了。 他觉的,自己这一次,肯定没救了。 就算士大夫不弹亥自己,皇上也肯定会把自己打死。 正紧张的想着用什么办法把刚才的话收回来之时,徐应元看到朱由检站了起来,吸了一口气后,说道:“你的想法很好,很大胆,朕,支持。” “啊~”徐应元张开了嘴巴,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这都可以? 朱由检认真的沉思了一下,说道:“可以让太监们,利用业余时间搞点副业,这没有什么。不过,朕的安全问题,还有饮食方面,却绝对不能受到影响。” 徐应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忙躬身道:“这是肯定的陛下。”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真的能做的好的话,那么以后说不定,你会成为内宫里最受欢迎的太监,以及一名出色的企业家。” 徐应元不知道,什么是企业家。但是,从皇帝的口中说出来,结合朱由检现在的表情,徐应元判断,这肯定是一个很好的褒义词。 这让徐应元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也许自己以后的道路,就是充分的利用皇上的资产,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更多的为皇上赚钱。 自己会得罪人? 徐应元觉的不对,皇上都说了,会给这些人发工资。而如果酒楼这一类的产业,能够赚到了钱了,太监宫女们的待遇肯定会更好。 到时,他们干吗要埋怨自己! 得,就这么着了! 徐应元想着,昏头昏脑的就要跟皇帝请辞。 却不曾想,朱由检拿起了已经写好的几张纸,递到了徐应元的手上,开口道:“你来的正好,朕写了一份广告词,还有两篇社论,你拿去给曹化淳吧,让他尽快把摊子铺起来,另外告诉他,先到税务总局登下记,以后记得交税。” 徐应元诧异的向皇帝问了一下这个部门在哪里后,犹豫着问道:“那么陛下,你的酒楼,也要去那个税务总局登记?” 问完以后,徐应元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觉的自己的这个想法,有点可笑。本身就是给皇上赚钱的事情,干吗还要交税! 更何况,就算交了,不也还是交给皇上!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却不曾想,朱由检却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076张嫣的新任务 朱由检沉思着,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觉的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认真想了一下,却觉的,还是有区别的。 这种区别就在于,国库里的钱,究竟是不是自己的。 如果是自己的,那么干吗还要分国库内弩。都随便用不就得了! 朱由检想着,眉头深索了起来。 显然,只所以分内弩,目的就是为了限制皇帝的消费。 想到这里,朱由检的脸,黑了。 大明王朝只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形,有没有皇帝私自动用国库原因呢? 有的,就算不太熟悉历史的他,也知道嘉靖皇帝,就曾经干过这事。 事实上,如果没有他后期的胡作妄为的话,大明朝可能根本就不会这么穷。 当然,还有那位爱玩的正德皇帝。 想起这些事情,朱由检就恨得牙痒痒,内库的钱不够花,你们竟然还惦记上了国库,说朕是亡国之君,我看,更应该是你们才对吧! 把自己代入到崇祯角色上的朱由检,思绪不由的产生了错乱。 用力的在桌子上捶了一下,朱由检恶狠狠的说道:“交,为什么不交!” “而且不但要交,还要传下朕的旨意。” 朱由检想着,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擅动国库的皇帝,统统不是好皇帝。” 写完这行字以后,朱由检愤怒的把它扔到了徐应元的身上,开口道:“把这句话,刻石立在乾清宫的门口。另外著书立传,通传全国。” 朱由检说完,气消了一些。 开口道:“通传全国的事情,可以稍等一下,不过,你也别慌着走,朕在写份文稿给你,待会你一块拿给曹化淳,但是,不一定现在发。” 朱由检想着,在纸上写道:正确的看待祖宗遗命。 写完这几个字以后,朱由检沉默了。 现在就着手批判自己的老祖宗,也就是前几任皇帝,会不会影响到皇帝的权威!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的统治基础,会不会受到影响? 虽然说,以后这件事情肯定会做,但是,现在就去做的话,会不会有点操之过急! 一连串的问题,让朱由检犹豫了起来。 看着徐应元,朱由检犹豫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说道:“朕很想现在就下一道旨意,规定今后的后世子孙,严禁私自动用国库来自己享受。” 朱由检说着,苦笑了起来:“但是,朕没有太祖的声望,后世子孙,也未必会遵守朕的这一决定,所以,这件事情你就暂且先替朕记着吧,等到有一天,时机成熟了,朕再公布。” 徐应元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让朱由检这么激动。 但是,朱由检的态度,却还是让徐应元很感动。 这,真的是一位好皇帝! 徐应元吸着气,很敬佩的看着朱由检诚心诚意的开口说道:“臣,记下了。” 徐应元说完,想了一下,忍不住道:“不过陛下,虽然臣肯定会用心记下陛下的命令,但是这件事情,臣也怕有一天会忘了,而且臣觉的,陛下有很多奇思妙想,有时候可能只是灵机一动,过去以后,陛下也很有可能会遗忘,虽然有些事情,内务府会有人记录。可是,毕竟还是不太方便。” 徐应元说着,皱眉道:“后宫里闲置的妃嫔宫女众多,不如陛下成立一个专门的书记官,来负责记录整理陛下的想法,以备不时之需,好给陛下提醒,如何!”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徐应元。 虽然他觉的徐应元的这个想法很好。但是,为什么他就是觉的徐应元这是在推卸责任呢? 朱由检摇着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老祖宗留下的字,笔划太多,实在不利于记录。朕记得朕曾经安排过推广简化字的计划,并且抄录了一些让内庭的教授们予以整理,也不知道这项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这样吧,你顺便过问一下,在整个内庭里进行推广吧!” “反正,你本来就是大内总管,这些事情,你不管,谁管!” 徐应元无奈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现在的他,对于这种差事,已经不太稀罕了。 他现在关心的,是所有能够赚钱的生意,或着说事情。 至于这种干呦喝,却看不出效果的,他现在真的已经不太感兴趣了。 朱由检看出了徐应元的这个苗头,不由的笑骂道:“你这个惫懒货,现在就已经学懒了!” 徐应元躬身赔笑道:“奴才不敢,只不过奴才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想为陛下赚钱。” 俗话说的好,匹夫志不可夺。 朱由检也不打算改变徐应元的这种性格。更何况,在他看来,术业有专攻,这本来也没有什么错。 毕竟,人总没有万能的。 但是,朱由检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费太多的精力。 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如果你不想做这件事情的话,那么也没有关系,你可以另外找个人来负责这件事情,另外,你也别小看这件事情,要知道在未来,文化产业才是最赚钱的生意!” 徐应元诧异的重复道:“未来?” 朱由检自知失言,改口道:“朕说的是以后,做人,要看得是未来趋势,你怎么知道改革简化字这件事情,以后不能带来巨大的商机呢?” “是是,老奴愚钝。”徐应元说着,却依旧还是打不起精神。 看着心思不在此处的徐应元,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把腰弯的很低很低。 朱由检便知道,徐应元这是在敷衍自己。 没有生气的朱由检,无奈道:“既然你那么不想干这件事情,那么便给自己一个合适的人选吧!” 徐应元无奈的想,怎么什么事情都会找到自己! 觉的躲不过去的徐应元,脑袋一昏,脱口而出道:“陛下觉的张嫣皇后怎么样?!” 话说出口以后,朱由检愣住了。 对于张嫣这个女人,朱由检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 毫无疑问,在他看来,张嫣是有些才华的。而且还身份特别尊贵,如果不利用一下,朱由检觉的,这很可惜。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找出特别能让张嫣发挥作用的事情。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你自己去问一下吧,如果张皇后愿意去作这件事情,那么就交给她做也好。” 077朱由检对女军人的要求 徐应元来到张嫣的寝宫之时,张嫣正在发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宫里的气氛,好像开始变了。 就好像一夜之间,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事情。 特别是周玉凤在坤宁宫里的胡闹,更是在下人们的交谈中,传到了她的耳中。 张嫣看得出来,自己寝宫里的宫女们,对于周皇后在自己寝宫里搞的事情,都很羡慕。 可是,她们却没有办法参与。 这就意味着,她们没有机会通过这种可能的机会,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让她们很遗憾。 对她们来说,有变化,总是好的。 也许这种变化,会让她们走上一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可最起码,人生会变得精彩许多! 每日里下人们的这种窃窃私语,影响到了张嫣。所以,对于徐应元的到来,张嫣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张嫣敏锐的意识到,皇帝只所以做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想让大明更多的子民识字。 虽然现在她还不清楚,这么做对大明究竟有什么样的好处。 但是,老百姓们能够多识些字,张嫣却本能的觉的,还是好的。 而且说不定,这也许真的能让女人的地位不一样起来。 张嫣用手指肚轻轻的抚摸着朱由检改过的汉字,开口道:“这件事情,哀家接了。” 徐应元面露喜色道:“既如此,那奴才就替皇上谢过张皇后了。” 张嫣点了点头,挥手送退了徐应元后,看向了自己宫内的宫女,开口道:“别说我没照顾你们!现在,哀家也为你们争来了一份差事。” 听到张嫣的话,一位名叫李秀秀的宫女,大着胆子说道:“可是皇后娘娘,学这些怪字儿,能有什么用!” 张嫣笑着说道:“谁说没有用啊,说不定学好了这些,以后也可以做官呢?” 对于这句话,宫女们,自然是不信的。 张嫣自然也知道这点,可是,真的不会吗? 宫女们虽然不信,但是已经知道了朱由检一些想法的张嫣,却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张嫣想着,皱起了眉头,开口道:“来人,去知会了一下玉凤妹妹,告诉她,哀家有意传道懿旨,就说女宫们,嗯,包括那些太监,今后如果不能书写这套简化字,那么就不准升为首领太监等职位,问问玉凤妹妹,同不同意哀家的旨意。” 接到张嫣的问话以后,周玉凤风一般的赶到了慈宁宫。 张嫣看到周玉凤的气质,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整个人看起来,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神彩。 这让张嫣很诧异。 看来,他的那位小叔,真的很会折腾事情! 就是不知道,这种折腾,对大明究竟是好是坏! 张嫣想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正愁着不能讨好张嫣的周玉凤,很想立刻便同意下来,但是,抱着一种对自己老公负责任的态度,周玉凤还是问道:“我完全同意皇嫂的意见,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下,皇嫂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张嫣打趣道:“用意吗?就是帮你家相公!” 周玉凤脸红的笑了一下,嗔怪道:“皇嫂不要取笑我,我知道皇嫂向来机敏,想必一定看出了很多我没有看出的东西,还请皇嫂不要吝啬,教玉凤一下。” 听到周玉凤的话,张嫣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入了魔,很想早点实现皇上说的那种男女平等,虽然我觉的,在大明朝,一时半会好像还不太可能,但是哀家却也想努力一把。” 张嫣说着,看向了周玉凤:“我看皇上的意思,绝对不会满足这些字只在内庭使用,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如果皇宫内的宫女们,都学会了这种字儿,那么,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周玉凤眼睛一亮,开口道:“皇嫂是说,以后宫内的宫女们,以后有可能出去做个教习,或着私塾先生什么的吗?” 张嫣叹气道:“这谁知道呢,不过我想,如果我们把这件事情做好的话,皇上以后必定会有新的想法实施也说不定。” “到时,如果皇上下旨,不会写这种字儿的官员,不准做官,你说会不会有很多士子们想要学习!” “到时候,若是老师不够,想来那些士子们纵使觉的不妥,也会愿意向我等女儿家们学习吧。” 张嫣说着,笑了起来:“到时,如果我们女性们再趁机宣扬一些男女平等的理论,你说,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更容易接受一些呢?” 周玉凤拍掌道:“皇嫂说的好有道理!” 周玉凤说着,皱起了眉头:“不过,我也有两三天没有见过皇上了呢?” 周玉凤说完,脸红了:“不如今天晚上,我便让人去邀皇上,然后偷偷试探一下皇上的口风。” 周玉凤坚定道:“若是皇上真的有意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们妯娌二人,便全力以赴的去做这件事情吧!” 周玉凤说完以后,立刻便跑回了自己的寝宫。让人去请朱由检。 听完太监的汇报,朱由检欣然而来。 他倒不是有意在躲周玉凤,毕竟,周玉凤所做的事情,虽然超前了一点,却毕竟也是他的想法。 更何况,他也不介意皇宫里发生一些改变。 他却还是诧异的发现,仅仅两天多的时间没来,坤宁宫里,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再看到他以后,两个站在门后,腰挺的笔直的宫女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要行福礼,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改敬了一个朱由检教过的军礼。 朱由检回过礼以后,看向了她们身上的衣裳,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这么改的。” 朱由检的一句话,将两个宫女,打回了原形。 两个宫女互相看了看,行福礼道:“禀陛下,是皇后娘娘让尚衣监做的,皇后娘娘说,穿这样的衣服,以后更容易做事。”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起来吧,朕不是在怪罪你们,只不过,既然你们选择做为一名女军人,那么以后就要有更加强健的体魄,还有,以后你们甚至要学会厮杀格斗。” 朱由检说完,眼睛严厉了起来:“不会战斗,无法杀敌的女性,既使有了一个军人的身份,也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军人。” 听到以后还要学习厮杀之术,两个宫女的脸上,露出恐慌的神情。 078女子部队的进一步细分 看到两个宫女的表情,朱由检有点失望,摇了摇头,开口道:“朕需要的,是特种战士,你们,朕觉的有点不太合适。” 朱由检的话,无异于判了两个宫女在军人这条路上的死刑。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猛的跪了下来:“陛下,我们行的。” 朱由检笑了起来:“噢,你们相信可以克服战胜自己心中的恐惧,战胜一切?” 两个宫女抖了一下身子,却还是坚定的说道:“陛下,我们行的。”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给她们一个机会。 看着两人,朱由检开口说道:“有些事情,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朱由检说着,吸了一口气:“朕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但是,如果自己不行,却偏要说自己行,以致于浪费掉帝国宝贵的训练资源,那么这种行为,就是绝对可耻的。” “到时,朕会让你们用一生的时间,来赔。” 朱由检没有想到,听到自己的话以后,两个宫女反而放下心来。 这个反应,大出朱由检的预料。 朱由检沉吟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事情的由来,在皇宫里,她们可以说本来就是伺候皇后等贵人的奴才,本身可以说就没有什么人权,所以,就算再差,又能怎样! 这个想法,让朱由检很郁闷。 正想着要怎么样化解一下,已经升为小队长的周燕,黑着一张脸,跟着周玉凤的后面,走了过来。 看着朱由检,周玉凤很高兴。 然而,朱由检却阻止了周玉凤的进一步的说话,反而看向了周燕儿,询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周燕儿看了朱由检一眼,单膝跪倒道:“陛下给了我们机会,然而却有人不知道珍惜,这样的人,该罚。” 朱由检面无表情道:“怎么罚?”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周燕儿抬头看向了朱由检,‘杖毙’二字,似乎马上就要从周燕儿的口中说出。 这让周玉凤很是不忍。 这两天以来,周燕儿对于训练的事情,简直可以说是魔怔了。 这一点,周玉凤都有些自愧不如。 用她的话来说,如果自己只是因为想要改变女性地位才做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周燕儿,或许真的能够成为陛下口中的那种职业军人。 想了一下,周玉凤抢在周燕儿之前,发言道:“陛下,我觉的,女生军队的建设,应该是一个系统的工程,而且,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人类在性格上差异,说不定有些人,就根本不适应这方面的工作,却适合去做别的事情呢?” 这个概念,其实是朱由检贯输给周玉凤的,却没有想到,周玉凤现在竟然学会用自己的话,来反驳自己了。 虽然朱由检觉的这句话没有什么问题,却还是看向了周燕儿,问道:“你怎么看?” 经过周玉凤的插口,周燕儿冷静了许多,她承认,皇后的话,也许是对的。而且做为一个下人,如果的发言,针对皇后的话,那么对她的未来,可能会很不利。 可是,两天的队列训练,激发了周燕儿身上隐藏的傲气。 周燕儿抬头看着朱由检,坚定的说道:“陛下,娘娘的话,奴婢是赞同的,但是,奴婢却想到了一个问题。” 朱由检好奇道:“什么问题?” 周燕儿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奴婢想的是,要是有一天,真的有敌人把屠刀举到了我们颈项之处,那么敌人会因为我们的软弱,或着说性格,对我们放下屠刀?” “所以奴婢觉的,有些事情,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否则的话,她就不配当一个军人。” 毫无疑问,周燕儿生气了。 但是她的性格,让朱由检很欣赏。 不过,朱由检还是觉的,她的性格有些过于极端了。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你的意思,朕明白,甚至于在某些角度上来说,朕也是同意的。但是,正像一些诗人们说过的一样,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香满园,所以,我们必须,或着说也应该允许不同性格的女军人出现。” 朱由检说完,进一步解释道:“更何况,除了战斗部队以外,其实也有很多其它的工作,更适合女性去做。” 这一点,是周燕儿没有想到的。 她本来以为,机会对她来说,就只有这一个的。 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皇眼,周燕儿忍不住有点逾越的问道:“那么陛下,除了为朝庭战斗以外,还有什么角色适合女性军人呢?” 看得出来,周燕儿确实有点好奇。 不但如此,就连周玉凤,也忍不住认真望了过来。 看着二人,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啊!比方说,文艺兵、医护兵、参谋本部的机要秘书等。” 听到这句话,周玉凤的眼睛亮了起来。 然而周燕儿在搞懂这些名词后面的意义以后,脸上却露出了兴趣缺缺的模样。 这让朱由检很是惊奇。 看着明明不感兴趣,却还是在勉力支撑,以免流露出不敬之色的周燕儿,朱由检开口道:“这样吧,以后一级战斗兵种的训练,交给周燕儿全权负责,朕希望你在培训出一支标准的,不逊色于男性部队战力百分之八十的部队以后,能够优先为朕训练出一行可以执行各种作战任务的女性特种兵部队出来。” 听到这句话,周燕儿兴奋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检的话,就是让她有一种血液在沸腾、燃烧的兴奋之感。 周燕儿兴奋的神情,让朱由检很欣慰。 看着周燕儿,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这样吧,军师旅团营,连排小工兵,你能训练出多少女性武装部队,朕便封你多大的官,可好!” 周燕儿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虽然皇帝口中的军事名词,她并没有听得太懂,但她却隐隐感觉到,如果她在这条路上一直努力下去的话,那么也许有一天,她或许可以成为大明朝的第一位女将军也说不定! 周燕儿想着,认真的叩首道:“奴婢必不负皇上所望。” “那好,有关军事部队的待遇,就定为甲级吧,至于特种士兵就定为甲A,具体待遇标准,你们商议后,报给我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试着实行。” 周燕儿兴奋的接受了朱由检的命令。 但是,朱由检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周燕儿深思了起来。 朱由检皱眉说道:“不过,宫里的这个女人,阴气太重,论武力之悍勇,边疆的一些胡妇,还有一些少数民族的妇女,或许更合适做特种兵。” “这样吧,如果你觉的有必要的话,那么朕允许你征召一些胡妇,或着别的少数民族妇女,来组建我们的特种兵团。”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周燕儿:“另外,高宇顺也在开始组建自己的特种兵团,都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你可以跟他商议一下,互相借鉴一下彼此的经验。” “不过,你也不要把自己的心思全部漏露给他,因为你们将来,也许会是一种竞争合作的关系。” 朱由检说着,宽慰道:“努力给朕证明吧,证明你们女性在大明这个神奇的国度内,就算是军人的角色,也可以完全不比男人们差。” “你们,不应该仅仅是男人的附庸。” 079周玉凤角色的转变 朱由检的话,既让周燕儿兴奋,又让她有些迷茫。 “还可以征召外面的女性?” 这是周燕儿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困惑中,朱由检跟着周玉凤走进了房中。 朱由检坐下后,有些疲倦的问道:“皇后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听完周玉凤的汇报以后,朱由检开口道:“这是好事!朕,支持。” 一句话,给问题定了性。 然而,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气氛却一下子冷了场。 就好像夫妻两口子,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业。偶尔回家聚上一下,却愕然发现,除了事业上的事情,竟然找不到其它的话好说。 这种感觉,让朱由检觉的有些好笑。 他没有想到,穿越到古代做皇帝,竟然也能享受到现代的待遇。 但是和他相比,周玉凤的心情,却显得有些紧张。 无论朱由检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现在他所处的社会,都无可争议的是一个男权社会。 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是一个皇上。 周玉凤觉的,自己有义务也有责任让皇上过的开心,充实。 可是,脑袋里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外,她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会了。 就好像以前跟朱由检一起生活的,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怎么办! 周玉凤有些发囧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饶有趣味的看着周玉凤,感应着她的情绪,微笑着说道:“怎么着,光想着当女强人了!连老公,现在都不会伺候了吗?” 周玉凤的脸红了,嗫嚅的说道:“皇上不是说,要提倡男女平等?既然如此,为什么皇上不能伺候一下臣妾!” 周玉凤说完以后,捂住了嘴巴。 自己好像,太大胆了。 没有想到,朱由检却根本就没有生气,反而很好脾气的说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来伺候一下我家娘子吧!” 朱由检说完,局促了一下,最后伸手放到了周玉凤的腰间,厚着脸皮说道:“来,为夫帮你更衣吧!” 周玉凤的脸红了,推开了朱由检的手说道:“可是皇上,臣妾还没有洗脚呢?” 身为一个现代人,朱由检不是没给老婆端过洗脚水。可是,在这古代,朱由检还真拉不下这个面子来。 朱由检抓着头皮,为难道:“王妃不会想朕给你端洗脚水吧!” 周玉凤看着处于纠结中的朱由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开口道:“臣妾哪敢!” 周玉凤说着,让宫女打来了洗脚水,伺候着朱由检洗完了脚。 看着周玉凤低垂的头颅,朱由检开口道:“王妃,朕虽然想要提倡男女平等,但是很多事情,却毕竟不可以操之过急,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完全意义上的男女平等,是不是真的就会更好。” 朱由检的真情流露,让周玉凤很感动,认真的抬头看向了朱由检,周玉凤开口道:“皇上,其实臣妾觉的,只要两个人真的互相照顾,想要好好生活,那么男人地位高一些,其实也不一样有什么不好。” 周玉凤说着,给朱由检擦干了脚:“不过,臣妾觉的,这也应该建立在男女关系上,有个相对的平等的基础之上,不然,如果女性什么都要看男性脸色的话,那么女儿家真正的天性,又怎么能够流露出来呢?” 朱由检认同的点了点头:“所以,朕才打算成立一个专门的文艺兵种。” 朱由检说完,踩着古代布拖鞋站了起来,指点江山道:“虽然这个世界,不一定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说法。但是我想,男人在女性面前表现的心理,应该还是不会变的。” “而且朕觉的,你并不适合做那种杀伐之气太盛的女性军人工作。而且,那种角色对于女人来说,毕竟也太片面了一点。” “所以,朕觉的,女性的角色以及工作,定位上或许多元化一些。” 朱由检说着,深思道:“朕觉的,你可以组织一批相貌佼好,或着有其它特长的女性宫女们,让那些伶人们训练一下,对边疆那些常年戍边的将士们,进行一下慰问,一来可以展示一下国家没有忘记他们的意思,以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另外,也可以让她们负责一些医护方面的事情,毕竟,在包扎伤口照顾人上面,女性毕竟比男人更细心一些。” 周玉凤很温顺的点了点头。 “当然,这些也没有必要太着急。”朱由检说着,揽住了周玉凤的腰。 正要给她更衣之时,朱由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开口道:“哦,对了,徐应元那小子,想要在京城里,开一家皇帝酒楼,朕同意了。” “不过,既然决定叫皇帝酒楼,那么自然需要有一批受过宫内礼节培训的女***员,来进行端盘子上菜的工作比较好,这件事情,你配合一下徐应元吧!” 听到朱由检的话,周玉凤的脸上,露出了忧色:“陛下,这个名字,会不会让士大夫们攻击你啊。” “毕竟,这好像太有损陛下的尊严了!”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皱眉道:“关于这点,朕也想到了。” “但是,事实已经证明了,皇上不是神,也是会犯错误的凡人。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非要把皇帝这个角色神化呢?” “要知道,海之所以称为海,正是因为它处的位置比较低,能够容纳百川,所以方才伟大,成之为海的!” 朱由检的话,显然有着某种深意。 但是周玉凤却觉的有些听不懂。 可是,朱由检对于这件事情,却显得兴致缺缺,一脸不想在商议的模样。 叹了一口气,周玉凤匆匆洗过脚以后,钻进了被子。 另一边,探过皇帝的口风以后,徐应元兴冲冲的见到了焦急等待中的曹化淳。 看着徐应元,曹化淳立刻开口问道:“皇上怎么说!” 徐应元掏出了朱由检写的几张字纸,开口道:“皇上同意了我们的计划,另外,皇上答应了我开一家皇帝酒楼的想法。” 徐应元说着,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听完徐应元的解释以后,曹化淳叹了一口气,伸出大拇指道:“不得不说,徐公公,你这是在做死!” 080内庭跟东厂的一次合作 徐应元认真的看向了曹化淳,用一种他从来不曾认识,也不曾了解过的眼神,看着曹化淳开口说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为理想而死,我,死得其所。” 曹化淳被徐应元的话,给震惊到了。 这句话,如果出现在那些空谈国事的东林党身上,或着,是杨涟杨大人的身上,曹化淳不会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可是现在,竟然出现在原魏忠贤的魏党之上,不能不让曹化淳觉的好奇,并且为之惊异不已。 他甚至想说,做为一个臭不要脸的阉人,你配有理想吗你。 当然,曹化淳并没有这么说。 但这绝对不是因为他自己也是阉人的关系。 事实上,他看不上的,是徐应元的人品。 但是现在,徐应元却让他小小的惊异了一把。 看着徐应元,曹化淳冷静了一下,拱手请教道:“那么不知道,徐公公打算怎么做!” 徐应元认真的看向了曹化淳,开口道:“我觉的,我们应该强强联合。” 徐应元说着,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王承恩,笑道:“当然,这也许得需要王厂公的帮助,毕竟,曹公公你久不在京师,有些人脉,也许早已经淡了。” 王承恩不动声色的说道:“徐公公淡说无妨。” 徐应元正神道:“现在在京师之中,能够快速的找到合适门店的组织,除了锦衣卫以外,也就剩下了东厂。” 徐应元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所以,在门店问题上,我想请王厂公还有曹公公负责,至于内部的稿件的编撰,大明最好的工匠,不是在工部就是在内庭。” 徐应元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满满的说道:“不是吹,在内庭这一亩三分地里,洒家还是能够做些主的。” 王承恩不动声色的看着徐应元。 他不喜欢徐应元,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对于这一点,徐应元也若有所知。毕竟,自己之前尴尬的身份,不能不让二人起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担心他做大的王承恩,才会密谋把曹化淳给调过来,借此想要试图扼制他的发展,还有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对于这种小家子气的见识,徐应元很想说:看看你们这鼠肚鸡肠的样子,为什么不能多跟皇上学学! 皇帝,是真的喜欢朝堂上的那群人吗? 不,其实不是的。 但是,皇帝为什么能忍。 还不是因为他们现在能够做事,而且还不会造成朝政的混乱吗? 徐应元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搁登一下,冒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皇帝以后,不会卸磨杀驴吧! 这个念头,让徐应元脸上的表情,有点发白。 他有些警惕的看向了曹化淳还有王承恩。 慢慢的醒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以后无论有多么可怜,王承恩和曹化淳都不一定会替自己说话,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就只有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只有这样,皇帝应该才不会舍得抛弃自己吧! 这个想法的出现,让徐应元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可是,有些事情没有想到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可是一经想起,就好像一个刺插在了喉吼里,不拿出来,总是让人卡的难受。 徐应元想着,皱眉看向了曹化淳,笑容满面,但是看起来却有些落寞的问道:“曹公公应该不会不同意我的意见吧!” 曹化淳笑着看向了王承恩,问道:“承恩觉的呢?” 王承恩跟曹化淳相比,对于朱由检的性格,显然更为了解。 看着曹化淳,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王承恩将目光转到了徐应元的身上,开口道:“借助东厂的力量行事,我完全同意,但是我觉的,陛下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巧取豪夺。” 徐应元笑了起来,开口道:“谁说我们要巧取豪夺了!我们是要出钱买好吧。” 王承恩反问道:“那如果对方不卖呢?” 徐应元愣了一会,眼角里闪烁出危险的光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会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一个同意他入股的机会。” 这个答案,是王承恩没有想到的。 他相信,在这样优惠的条件之下,无论徐应元最后选定的地点在哪里,也无论那片地点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都一定会同意。 除非他想要彻底的跟皇帝为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在是徐应元的问题。 那个人,理所当然的会成为他们大家共同的敌人。 同仇敌恺的心理一生,王承恩不在犹豫:“好,我同意你的做法,不过,如果我们帮你做成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毕竟,曹公公的印刷厂,好像根本就没有必要找太繁华的地方。” 徐应元知道,王承恩这是在借机要挟自己。 还好,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 徐应元思索着说道:“报纸的出现,肯定会最先引起朝中大夫以及那些自诩清流们的文人雅士们的注意。” “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们合法聚会,甚至于谈论国事的地方。” “那么你觉的,还有什么地方,会比皇帝酒楼,更加合适的地点呢?” 王承恩显然没有想到,徐应元会把事情想的这么周全。 这让他感觉到,徐应元不但是在玩火,而且还正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问题是,这件事情,陛下知道吗?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皇帝的意思。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在紧跟陛下的脚步问题上,好像又落后了徐应元一筹! 考虑到这不是一个好现像的王承恩,皱着眉头笑了起来:“曹公公,我不日就将出使皮岛,朝庭里的事情,就拜托曹公公了。”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曹化淳有些愕然。 但是他本能的感觉,王承恩说这句话好像是另有深意。 认真想了一下,曹化淳拱手道:“承恩放心,曹化淳一定会小心做事。” 王承恩笑了笑,说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过,做为陛下的耳目,我想,只要凡事曹公公多向陛下禀报,那么纵使事情做得不够太过完美,陛下也定然不会太过怪罪。” 曹化淳暗暗捏了一下,皇帝写的文章,叹气道:“既如此,地点的事情,就劳烦承恩先留意调查一番吧,至于洒家,想先回去领会一下陛下的意思。” 081户部尚书的诚实奖 或许是因为精神紧绷太久的关系,第二天一早,欢娱过后,强迫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好好睡了一觉的朱由检,竟然破天荒的想要赖床了。 遗憾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然在那一刻,他很想当一个昏君,多睡上一会觉。 但是身边的美人儿,却满脸忧怨的看着他,那目光就好像再说:皇上,你干吗还不去上朝! 这目光,刚开始还让朱由检感动了一会。 他觉的有这样的贤惠的妻子,真的是大明这个国家的福气。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错误的理解了周玉凤的意思。 原来自己的这位皇后,根本就不关心自己上早朝的事情。 当然,这么说也并不准确。 只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事情,好像还是她的女权事业。 这让朱由检觉的,自己很有可能是在做死。 他开始觉的,做为一个男人,不去顾及自己性别的利益,却跑去关心女性权益,简直可以说,是一件莫名的愚蠢。 最起码没有这些事情的话,那么周玉凤绝对不可能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 她竟然嫌弃自己耽误她学习工作的时间了。 这让朱由检很是郁闷。 有心想要跟身边的几个人说会话儿,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几个‘大员’,都被他派出去做事了。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对朱由检来说,却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寂寞。 好吧,都是自己找的。 朱由检闷闷不乐的在御花园里坐了一会,兴致不高的朱由检,最终还是来到了朝堂之上。 看着朝堂里的文武百官,朱由检打了个哈欠,开口道:“有事早奏,无事散朝。” 这是朱由检第一次露出对朝政之事不感兴趣的态度。 这让大臣们都很惊讶。 他们觉的,这很有可能是一件阴谋。 一件皇上想要出坏点子试探他们的阴谋。 可是,能试探什么呢? 想不明白的大臣们,目光对视之中,户部尚书郭允厚,被众臣用目光给挤了出来。 朱由检有些纳闷的看着郭允厚,好奇道:“怎么,你有事?” 郭允厚尴尬的问道:“听说陛下新成立了一个税务部?” 朱由检皱眉道:“怎么,你有意见!” 郭允厚连连摆手道:“臣不敢。” 郭允厚说完,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可是管理天下赋税之事,向来是户部的责任,而且,前不久陛下让臣着手准备清点天下人口之事,臣觉的,有难度!” 想要离开的朱由检,皱起了眉头,问道:“有什么难度,说。” 郭允厚开口道:“陛下,你也知道,本朝底层官吏数量,严重不足,户部对下面人口的盘查,多是依从各地呈报的旧历,而这些,大多也是各地士绅自行呈报给地方官的。“ “所以臣觉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纵使能够得到一些数字,也无疑是假的。” 郭允厚说着,看向了朱由检:“陛下既然让臣去做这件事情,那么,臣就不想欺瞒陛下,臣觉的,要吗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否则的话,胡乱折腾,只会劳民伤财,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郭允厚说到这点,朱由检事前便已经考虑到了。 也正因为如此,朱由检在吹风会过后,才一直没有过问郭允厚这件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可是现在,朱由检更好奇的是,郭允厚为什么敢对自己说真话。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觉的,这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原来的那个朱由检,那么大的杀气。 所以,大臣们对自己比较放心的关系。 这个认识,让朱由检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觉的,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官员坦诚自己的无能。 最可怕的事情是,明明做不到、做不好,却还偏要瞒着。这样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一时不查,根据错误的信息,做出错误的判断,以至于决定。 想到这里,朱由检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郭允厚,在把他看得发毛以后,朱由检开口说道:“户部尚书郭允厚,敢于直言,特此提出表扬。”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房壮丽,吩咐道:“这件事情在郭尚书的履历上,记录一下,至于如何嘉奖,选拨新的官吏,你们以后根据朕的精神,进一步整理出新的文案出来,汇报给朕。” 吩咐完以后,朱由检看向了群臣,开口问道:“诸位爱卿知道,朕为什么要褒奖郭尚书?” 说话间,朱由检的目光,不经意的从施凤来的身上扫过。 这目光,让施凤来没来由的一抖。 做为建极殿大学士的施凤来,用才高八斗来形容他,亦不为过。 他本来以为,黄立极致仕以后,内阁首辅的位置,非他莫属。 但是,接连几天以来,皇帝却丝毫没有提拨他的意思。 甚至于对与内阁之事,连讨论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施凤来不由的心里很恐慌。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施凤来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帝对与六部的管理,好像加强了。 这一点,最开始的时候,施凤来还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却证明了他的判断。 这绝对不是错觉! 莫非皇上,对内阁已经不在信任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内阁的作用,势必会大大的削弱。 对此,施凤来很不甘心。 所以,他本能的把皇帝的目光,当成了一种信号,一种表现内阁作用的信号。 认真想了一下,施凤来站出来说道:“陛下是不是想要重整朝野风气。” 对于施凤来的印像,朱由检并不是太好。 有资料显示,魏忠贤执政时期,这是一个很会拍马屁的家伙。 这样的人,直接被朱由检划到了道德不行的行列之中。 但是现在,既然他还没有被从朝中清除出去。 那么只要他的话有道理,显然还是有一些听从的必要。 更何况,道德差的人,不见的学问也低啊。 但是,朱由检却还是不怎么开心。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点头道:“这件事情,你看得倒是很清楚。” 朱由检沉思了一下,问道:“朕创办了一份报纸,你们听说了没有!” 一众官员们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报纸,这是什么玩艺! 082徐应元的错有错着 官员们的困惑,朱由检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他却没有那个兴趣解释。 看着一众朝臣,想要当甩手掌柜,更多发挥大明官员自身能力的朱由检,甩锅道:“报纸的事情,朕交给了曹化淳。” “如果有想要知道什么是报纸的大臣们,可以去找他咨询,不过,就算不想去找他,也行。朕估摸着,我们大明朝的第一份报纸,很快就会出炉了。” 朱由检说完,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另外,据朕所知,徐应元想以朕的名义,在京师最繁华的地方,开一间皇帝酒楼。” “诸位大人如果想要入一股的话,可以去找徐应元商议,当然,分红肯定会有,但是,税却也得交。”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不用担心这个酒楼会赚不到钱,因为这里不但销售饮食,还会成为大明士子们谈论国事的重要场所。” “而且,朕说不定还会时不时的到里面微服出访,到时,如果有士子们有好的建议,说不定也会被朕采纳。”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一众朝臣:“我的话,你们明白了吗?” 一连串的信息,让大臣有些蒙圈。 他们觉的,自己好像是懂了,但仔细一想,却又觉的很是茫然。 我们,真的懂了? 面面相觑中,朱由检悄不作声的溜了。 这种溜,当然不是怕,只不过是要给大臣们一点反应的时间。 在走的时候,朱由检犹豫了一下,对身后一个小太监,轻声吩咐了一句,小太监满脸惊喜的退了回来。 目光一直都在注意着皇帝所有动作的施凤来,敏锐的注意到了小太监略显诡异的动作。 不过,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奇怪的情绪。 反而示意身边的大臣,向自己靠拢。 看着几位尚书,施凤来笑道:“几位大人,明白陛下的意思了吗?” 在朝堂上意外被朱由检表扬了一番的郭允厚,面带喜色道:“允厚愚钝,还望大学士多多指点!” 施凤来笑了起来,夸赞道:“首先,皇帝是一位好皇帝,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听到施凤来的话,聚拢在施凤来身边的大臣们,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刚上来就拍马屁,这画风,好像有点不对! 一众大臣们,不动声色的四处张望了一下,顿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对于他们的动作,施凤来并没有理会。 只是在心里,给皇帝打了一个多疑的标签。 咳嗽了一声,施凤来反问道:“那么,这位皇帝跟前朝相比,究竟又好在哪里呢?” 这话一出,官员们皆露出错愕之色。 心说你小子也太胆肥了吧,竟然敢在乾清宫里,评议皇帝。 心里虽然这样想,众官员们却也知道,施凤来既然这么说,想必接下来的话,必定会若有的所指。 而施凤来也知道,今天的谈话,想必会一字不漏的传进皇帝的耳中。 亦是打起精神道:“我们现在的这位皇帝,跟前朝相比,不但过问政事上,更加积极认真,而且显然,有着自己的一套治国思路。” 施凤来说完,停顿了一下,抚须深思道:“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结合之前的事情,还有陛下刚才对郭大人的表扬,我觉的陛下在进行朝政改革之前,似乎有想对朝庭风气进一下整顿的想法。” “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陛下对这件事情的着眼点,应该就在曹公公的报纸之上。” 施凤来说着,笑了:“如果各位大人不忙的话,我提议,我们先联诀去拜访一下曹化淳公公如何!” 一群人欣然而去。 很快,在朝阳大街的凤阳酒楼之处,见到了正跟徐应元泡在一起的曹化淳。 昨天晚上,曹化淳连夜品读了朱由检写出的两张文章。 然后,一夜未眠。 朱由检的一篇文章标题为:看往事论今朝,从天启朝东林党的失败,看技巧在政治斗争中的重要性。 第二篇:空谈误国,什么才是真正的清流——论,如何做一个好官。 两篇文章的内容,比较简单。 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让曹化淳看出了朱由检在对待东林党一事上的纠结。 对东林党人抱有同情态度的曹化淳,在考虑很久以后,最终决定,借着这件事情,探听一下朝中官员们的口风,然后再决定,看要不要为他们平反。 不过他没有想到,报纸还没有刊发,朝中的官员们,便一块找了上来。 这让曹化淳很吃惊。 和曹化淳一样吃惊的,还有徐应元。 不过,相比较于东林党的事情,徐应元显然更关心自己的事业。 通过旁敲侧击,徐应元得知了皇帝有让他们入股的想法。 这让徐应元的思维,不由再次发生了改变。 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让他们入股,借助皇帝的名义,那不是好处全让他们给占了吗? 徐应元的第一印像,便是这么做好像有点傻。 可是根据这段时间对皇帝的了解,皇帝显然并不傻,不但不傻,说不定还要比自己聪明的多。 那么,皇帝的真实目地,究竟是什么呢? 徐应元认真的思索着。 最终,灵机一动起来,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 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去想一下,皇帝是想用他们手中的钱,来为自己赚钱呢? 思考的角度一转变,徐应元立刻天地不一样起来。 可是,皇帝要怎么用他们的钱来为自己赚钱呢? 总不能,不给分红吧! 这个想法让徐应元觉的可笑。 不给分红的话,谁还会像里面投钱! 这年头,有那样的傻瓜吗? 徐应元抓耳挠腮的想着,临走时,朱由检对曹化淳说的一句话,很自然的从徐应元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噢,对了,朕开了一家税务总局,你们开业以后,别忘了到那里报个到。”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徐应元根本就没有在意。 因为他觉的,这跟他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毕竟,他是给皇帝赚钱的。 可是现在一看,原来是大有深意! 徐应元这么想着,猛拍了一下大腿。 原来皇帝下的套儿,在这里! 徐应元兴奋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算皇帝一分钱不拿,也能得到百分之二十的分红! 可是,就百分二十的话,是不是少了点! 更何况,还有什么生意,比有皇上罩着,更能赚钱的! 这么一想,徐应元突然觉的,皇帝好亏! 更何况这笔钱,听皇帝的那个意思,好像还得划归国库。 要是这样一来的话,皇帝岂不是一个铜币都赚不到了! 徐应元想着,生起气来。 不行,对他们的税收,得多收一点。 那么,收多少呢? 徐应元认真的思索着,一半的话,会不会多了点。 徐应元想着,最终税金的数额,定到了百分之三十三。 只所以把数字定为这个数值,是因为徐应元想把税金分为两个部分。 原定的那百分之二十,交给国库,至于另外的那百分之十,当然是要交给皇帝的内弩。 总不能让皇帝白忙活吧! 可是后来,徐应元转念一想,又觉的皇帝虽然看起来挺爱财的,但其这不是。 徐应元觉的,朱由检其实是一个一心为了国家和黎民百姓的好皇帝。 所以,这么高的内弩金,皇帝很有可能不要。 犹豫了一下,徐应元又加了三个百分点,如果皇帝嫌百分之十太多的话,那么,另外百分之三,他怎么都得为皇帝保住。 徐应元大概不会想到,他灵机一动的决定,竟然真的成为了大明以后的固定税率标准。 083施凤来盘算 但是现在,徐应元更关心的一件事情,是怎么说服他们。 定睛看去,官老爷们,都围到了曹化淳的身边。 根本就不知道在他们的外围,正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已经发生,并决定了下来。 徐应元怀着一种,看我不剥你们一层皮的心思,挤了进去,开口道:“诸位大人既然过来,那么想必都已经收到了陛下的旨意。” “没错,皇帝有心想让这里成为清流士子们谈论国政,给陛下以灵感的地方。” “但是大人们啊,这件事情皇帝不能明说!所以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是不是要为陛下分担!” 和徐应元相比,施凤来原本更重视曹化淳,毕竟,曹化淳不但文化程度更高,而且为人也更加正直,他虽然为人现实一点,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一些没有完全抹灭的傲气。 可毕竟也是圆滑惯了的人物,况且他也知道,徐应元在皇帝面前,也是很有地位的。 心思念转间,施凤来换上了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开口道:“徐公公有何高见,不妨明说!” 徐应元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 叹了一口气,徐应元脸上露出了沉重的神怀。 实话实说,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换个更加忧国忧民的说法了。 毕竟,这群文人们,也最爱吃这一套。 看着施凤来,徐应元挤出了一滴泪水,悲天悯人的说道:“大学士,陛下常说,大明朝的官员们,俸禄都实在太少,有心想要给你们增加俸禄吧,国库却还不够充盈。” 施凤来脸上露出了悲切的神情:“我们做臣子的让陛下忧心,是我们做臣子的不够好!” “哎,大学士切不可以这么说,不过,能够为陛下分忧,终归也是好的。” 徐应元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凤来大酒楼,询问道:“大学士觉的,以后此地更名为皇帝酒楼的话,生意会怎么样?” 施凤来眼睛亮了起来,真心实意道:“如果此地可以让士子们放心交谈时政,成为上流人士坐而论政之所,那么,收益绝对不会少。” 徐应元笑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了皇帝写的那张广告词。 施凤来好奇的看了过去,上面有朱由检写的一行大字:皇帝酒楼,让你享受到皇帝一般的高贵服务。 看到这句话,施凤来的脸,黑了起来。 他很想说,这不是胡闹吗? 竟然敢冒犯皇上的权威。 这是大不敬之罪! 可是,就在施凤来想要生气之时,却看到了这句广告词后面的签名——朱由检。 这三个字,立刻让施凤来哑了壳。 苦笑着将纸张递到了徐应元的手中,施凤来摇头道:“如果这句话真的要流传出去,那么想必会有很多铜臭之人,亦会来到此处,到时,说不定会让士子们,不想入内!” 这个问题,徐应元事先倒没有想到。 微微的错愕之后,徐应元生起气来。 在他看来,能够进来给皇上送钱的,都是好人。 凭什么你们士子能进来,商人就不行! 难道你们这些做学问的,就比他们多个鼻子,多个眼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 认真想了一下,徐应元叹气道:“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现在国库空虚,无论是谁,能够多为国库贡献一点力量,那么都是好的。” 徐应元说着,脸上的表情,阴冷了起来:“更何况,恕我直言,商人地主们的钱,虽然有些也可能会不太干净,但是上次朝庭里的捐款,各位大人们的钱,从何而来,我想不但各位大人们明白,陛下应该也是心知肚明吧!” 施凤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是觉的皇上心知肚明,而且他们又有把柄在手的话,他们会那么听话,让交钱就交钱! 就算你是皇帝,可如果他们都没做错事,再怎么也得挣扎一下! 怎么现在看来,钱交了,皇帝你依然好像不打算放手呢? 施凤来心里虽然这样想,却也并没有太多埋怨皇上。 做为内阁大学士,他不是不明白,这段时间以来,朝庭内因为魏忠贤的倒台,那些东林党们,不是没有想过要卷土重来。 可是这一切,正是因为皇帝在朝堂上的承诺,最终流传了出去,才让那些东林党人们,没敢轻举妄动。 相比较而言,这才是让施凤来更加担忧的事情。 皇帝,莫不是想要给东林党人翻案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一旦东林党们上台,就算皇帝依然想要保他们,难度系数恐怕都会很大。 更何况,皇帝的意思,现在看来,好像也极为的不明朗。 施凤来想着,对于入股皇帝酒楼的心思,瞬间不在那么反感了。 商人进来,又怎么着! 有辱斯文,又怎么的呀. 这么多年,有辱斯文的事情,他做的还少吗? 这么一想,这点小事,根本就不是麻烦,反而是一个机会! 一个坚定的站在皇帝那边,不会面对风浪的大好机会! 施凤来这么想着,心思渐渐的活泛了起来。 施凤来寻思到,既然这种东西叫做报纸,印出来也肯定是给人看的。 那么,后面的事情,皇帝肯定不会不过问。 施凤来寻思着,向曹化淳问道:“曹公公,既然这里以后会成为文人雅士们坐而论政的地方,那么纸笔肯定会吧!” 曹化淳愕然看向了施凤来。 其实他这次过来,纯粹是上了徐应元的忽悠。 徐应元说:如果他的报纸印出来以后,那么一家家送,肯定太过麻烦。而且说不好,还会被拒。更何况,到官员们府上上门推荐,就算官吏们捏着鼻子买了。也难保不会背上一个强派的恶名。 何如跟他的皇帝酒楼捆绑一下,到时候直接在皇帝酒楼里设个点,说不定,也能从那些士子们手里,得到一些稿件,毕竟,报纸这东西,总不能让皇帝一个写文章包揽了! 曹化淳觉的,徐应元这话很有道理。 便跟了过来。可是这里有没有纸笔,他是真不知道! 茫然中,徐应元钻了过来,笑道:“施大人来的正好,这家凤来酒楼,也不知道是谁家产业,竟然敢不卖给我等。” 徐应元说着,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084朝官撰稿 施凤来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这家凤来酒楼,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他的产业。 但是,凤来酒楼的老板,他倒也认识。 认识的过程,也是因为这个店铺名字的关系,但无论怎样,后来这家酒楼,却慢慢变成他罩着的,并且从开始的孝敬,慢慢变成了他拿大头,倒也是不争的事实。 想明白这点,施凤来不禁有些后悔,他也不想想,背后有东厂甚至锦衣卫帮忙的他们,这件事情,又怎会调查不清楚啊。 叹了一口气,不在惺惺作态的施凤来,扬声叫道:“掌柜的,还不快把纸笔拿来。” 还好,掌柜的并没有直接说出施凤来的身份,给他保留了最后一分颜面。 施凤来自然也不会解释。 吸了一口气,施凤来从另一方面思考道:“各位大人,我觉的我们大家没有必要多动深思。” “生意难做,这一点,对于很多人来说,当然是事实。但是,今天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亦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切断过往,彻底变成一个清官的机会。” 跟着施凤来一块过来的官员们,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显然,他们并没有完全听懂施凤来话里的意思。 施凤来解释道:“我看陛下之志非小,而且,为什么陛下几次三番含蓄的跟我们提起,要给我们涨俸禄之事,难道他不知道,俸禄虽低,但我们中,又有谁真正的指望过俸禄!” 这话一出,一众官吏们,众皆吃吃的笑了起来。 就连房壮丽这么一个相对正直的官员,也忍不住露出了惭愧的神情。 没办法,大形势如此,如果他不接受一些地方官们的赠与的话,恐怕也根本无法在朝中生存! 不过话说回来,类似于火耗一类不在税制上的税收,不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房壮丽这么想着,眉头不由骤然一缩,难不成,皇帝只所以想要给官员们提升俸禄,其根本的出发点,就在于想要从根本上改革这些弊端,进而从根本上减轻农民的负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皇帝的志向,果真是不小! 房壮丽自然不会相信,皇帝要动手的话,只会从这么一点上动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像施凤来所说的,倒很有可能是真的。 皇帝只所向他们借贷、融资,以至于现在的倡议入股酒楼的方式,或许是想从另一个方向,提高他们的收入! 这么一想,朱由检在房壮丽心目中的形像,顿时伟大起来。 一个不惜损害自己威严,也要让他们有更多收入皇帝,对农民们怎么样,还不好说,但对官员们来说,应该怎么都不算太坏吧! 房壮丽这么想着,立刻积极响应道:“大学士不用再说了,如果有需要的话,那么我愿入上一股。” 房壮丽说着,脸上露出愧色:“就是不知道,入上这么一股,需要银两几何?又能取得几许收益!” 对于施凤来来说,这是一件小事。 施凤来示意道:“这件事情既然是徐大人负责,那么想必徐大人早有打算,不过,除了这件事情以外,我倒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下曹公公,这个报纸,是不是我等也可以撰文在上面发表!” 曹化淳愣了一下,点头道:“理应如此。” “那好,我现在正好想要泼墨一下,不知可否!” 曹化淳眯着眼睛,笑道:“如此甚好。” 施凤来也不多言,皱眉深思了一下,在纸上飞快的写道:紧密团结在陛下的周围,为大明的繁荣昌盛,添砖加瓦——论朋党,对朝野政治的危害性。 刷刷之下,一篇含蓄的批评东林党人,只知道空谈误国,盲目排除异已的文章,出炉了。 这篇文章,让在场的很多官员们,感同深受。 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原本并不想投靠魏忠贤。 实在是东林党人们,在朝政之上,太过党同伐异,逼得他们这些浙、齐、楚、昆、宣等地的官员们,不得不抱成团,以至于最后,干脆投了魏忠贤。 事实上,如果这些东林党人们,没有道德洁僻的话,做人上又不是那么固执,能够真正的做到做事不对人。 或许,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这也是很多朝中官员们,为什么明明对于东林党的道德都很钦佩,却又偏偏不能与其为伍的原因。 房壮丽看着施凤来写的文章。感慨的接过了施凤来手中的毛笔,在上面写下了四个大字:空谈误国。 在房壮丽还有施凤来的影响之下,其他官员,也或多或少,写下了一两篇文章。 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机敏者,隐隐猜出来施凤来的意思。 自然更是极为含蓄的借着这个机会,把朱由检写成了一个少有的明君,未来的中兴之主。 对于这些,施凤来是很不以为然的。 如果皇帝这么好糊弄的话,那么他也就不是朱由检了! 施凤来相信,纵使拍马,也得有点干货,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入得了那位的法眼。 热闹过后,很快到了落幕的时候。 取得了意想不到成绩的曹化淳,对于现在的景像,很是满意。 觉的差不多以后,他立刻拱手对诸位大人们说道:“感谢诸位大人盛情厚意,今天的事情,感谢诸位大人的捧场,我想就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向陛下做一些汇报,争取早日把我们大明的第一份报纸,发行出来。到时,还忘诸位大人,不吝捧场,购买一份。” 一众官员,自然满口应是。 和曹化淳相反,原本只想用内弩里的钱,进行投资的徐应元,意外的在朱由检的指引之下,发现了一个更好的融资途径。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界,还是小了。 为什么就只想着开一家皇帝酒楼呢? 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在各地开设分号! 不但如此,其它行业,是不是也可以小小的濒足一下! 在这种想法之下,徐应元的思想,有点飞得太野。 他原本并不想这么急着回宫,很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在场的诸位大人们,深入的交流一下。 可是,诸位官员们对于这件事情,兴致却并不是太高。或着说,现在他们更关心的是,皇帝在看了他们写的文章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在他们看来,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想明白这点徐应元,也担心曹化淳在皇帝面前说自己的坏话,犹豫了一下,便也干脆告辞回宫。 085报纸的真正作用 没有人注意到,六部尚书里的阎鸣泰,被人给偷偷的叫走了。 当然,也许有人注意到了,却并没有说出来。 甚至于反而觉的,这个皇帝面前的舔狗,早点离开也好。 虽然这个舔狗很多人都想当,但是老阎你当的也太彻底了点吧! 搞得我们,都没有机会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在那种场合之下,能够敲无声息把阎鸣泰叫走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正在御花园里喂金鱼的皇帝。 施礼过后,阎鸣泰静静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把手中的饼儿辗碎后,一次性的全部投入了鱼塘之中,搓着手问道:“最近城里,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吧!” 阎鸣泰小心的看着朱由检问道:“陛下指得是哪一方面?” 朱由检也不解释,犹豫了一下,看着池塘之中吞食着饵食的鱼嘴,开口说道:“最近注意一下五城兵马司的事情吧!” 听到这句话,阎鸣泰不由的愣了一下。 他想不出,五城兵马司,有什么值的皇帝注意的事情。 但是,皇帝既然都已经提出来了,那么他肯定要注意。 不过,这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度! 阎鸣泰想着,躬身领旨道:“臣,领旨。” 朱由检只所以说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来自于一个美丽的误会。 他错误的把五城兵马司,当成了守卫皇城的军事机构。 却不知道,五城兵马司,与其说是一个军事机构,倒不如说是一个综合性质的执法大队。 主要负责防火、防盗、以及一些普通的治安案件管理。 其性质更像是现在的派出所,加上城管大队。 这样的衙门,做为兵部尚书的他,甚至于都懒得过问。 可是皇帝,怎么突然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了呢? 阎鸣泰尽量的把这一事情往大了想。 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五城兵马司的那群混蛋们,很可能惹到了皇帝新成立一个部门,那就是名字很好听的帝国税务局。 阎鸣泰虽然不觉的,这群混蛋们,敢跟东厂的家伙抗。 但如果就是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挡到了皇帝的道呢? 见过朱由检生气的阎鸣泰,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皇帝他觉的有必要的杀人的话,那么绝对不会手软。 甚至于,他都不会介意亲自动手。 这样的皇帝,为了钱,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阎鸣泰觉的,这件事情如果不好好处理一下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 正想着,朱由检说到了正事:“毛文龙的粮饷,准备好了吗?” 正想着事的阎鸣泰愣了一下,开口道:“禀陛下,已经准备妥了,随时可以出发。”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告诉一下王承恩,三天后,就让他出发吧!” “臣遵旨。”莫名其妙的阎鸣泰,退了下去。 然后,朱由检迎来了曹化淳和徐应元。 听完曹化淳的汇报以后,朱由检立刻来了精神,伸手道:“把施凤来等人写的文章,拿给我看。” 坦白说,施凤来的文笔不错。 不过,朱由检更关心的事情,却不是这个。 他关心的是,这小子竟然能很好的领会他的意图。 现在的他,最需要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想让大臣们停止内斗,紧密的团结在自己的身边。赶紧建设起一个美丽的、欣欣向荣的大明王朝吗? 看着施凤来的文章,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沉思了一下,朱由检把文章递给了曹化淳,看着曹化淳询问道:“看完这些以后,你有什么感想!” 曹化淳犹豫了一下,说道:“臣觉的陛下,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朱由检的眉头抽动了一下。摇头道:“现在看来,你很可能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不过,我打算再给你一次机会,毕竟,这也有可能是你远离政治中心太久的关系。” 朱由检说着,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做为舆论的喉舍,报纸上所有刊登的文章,都应该出于一个专门的目地,那就是为政治服务。” “这一点,施凤来把握的很好,他敏锐的把握到了朕的脉动。” 朱由检说完,停了下来,看向了曹化淳,开口问道:“你不会以为,什么人随便写篇文章,都可以在上面发表吧!” 曹化淳虽然之前没有那么想,但是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想的太过复杂。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都有点迷糊着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搞呢? 看着曹化淳的模样,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道:“报纸的作用很大,可以用于商业,也可以用于政治,在商,可用于商品的推广,在政,则可用做政府的喉舌,让朝庭以及百姓,更好的理解朝庭下一步的政策。” “同时,也可以让朕了解到底层民众的真实想法。” “所以,你们报社刊登的内容,一定要精挑细选。” 朱由检说完,补充道:“像施大人这样的文章,完全可以当作特约评论员文章,在上面发表。当然,你也不能让施大人白写,最好是给点稿费什么的,毕竟,这也算是人家额外的脑力劳动。” 朱由检说着,继续深思道:“另外,底层的民众,可能会因为不识字的关系,没有办法发出自己的声音,所以你要尽快的组织起自己的记者队伍,准确的补充一下下层百姓的心声。” “这样一来的话,报纸的版面上,可以暂时考虑分为以下几个部分,比方说时政速递、百姓心声……” 朱由检说着,卡了壳。 穿越者果然不是万能的啊! 一切还是得依靠现在人的能动性才是,要不然的话,可能自己很快就不知道怎么搞了。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只想出两个版块,就没有灵感了。 就在这时,徐应元插口道:“陛下,可不可以加上一个商业版块!” 正愁没有灵感的朱由检,饶有偿趣的看向了徐应元,开口道:“可以!不过,你打算在上面写什么!” 徐应元愣了一下,其实他也没有想好要在上面写什么。 只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他觉的,自己以后要负责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这里了。既然如此,他自然得替自己提前争取一块可以发声的地方。 可是,商业上的事情,能写什么呢? 徐应元认真的思索着说道:“可以写的地方,有很多!” “比方说、比方说,陛下搞的那个国债计划!” 徐应元小心的说道:“我觉的也可以在上面宣传一下,甚至于除了陛下给士绅的那些好处以外,我们还可以加上一些别的什么。” 朱由检好奇道:“噢,你觉的还能加上什么!” 徐应元咬牙道:“我们可以给购买国债者,一些利息。” 朱由检好奇道:“为什么!” 086徐应元的商业才能 徐应元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小老姓们,攒点钱很不容易,有时候,可能会觉的放在家里不太安全,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朝庭的信誉能够保证,而且又能让这些钱增值。” “那么我想,肯定会有很多小民试着买一些,这样一来的话,虽然一个人的份额比较少,但聚拢起来,也许会有许多。” 徐应元说着,眼睛亮了起来。 购买国债的人多了,会给朝庭带来很多的现金流,这一点,是朱由检知道的。 但是,朱由检怀疑,自己想到的事情,可能跟徐应元想到的不一样。 朱由检想的,是利用这些钱,强国、搞基础建设,甚至于,用在教育之上。 但是,朱由检觉的,徐应元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 朱由检想着,不由起了考较的心理,问道:“国债发行的多了,那么朝庭就会有钱,那么,你觉的我们应该用这些钱来做什么呢?” “总不能放在国库里,凭白给人利益!” 徐应元愣了一下,开口道:“我们可以用于投资!” 投资这两个字,从一个古代人口里说出来,让朱由检很是吃惊。 朱由检好奇道:“投资,投什么资!” 徐应元觉的自己说的太急了,弯下自己的腰,徐应元小心道:“陛下,今天在外面,臣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朱由检好奇道。 徐应元难掩兴奋的说道:“陛下,臣觉的,我们可以用借来的钱,做生意!这样,我们岂不是可以多出很多税收,而且,再加上做生意赚的,这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双重收入!” 朱由检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点,反问道:“那要是亏了呢?” 徐应元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诧异道:“有朝庭的名义担保,做生意又怎么会亏。” 对于这种论调,朱由检很奇怪。从市场经济过来的他,并不太了解行政力量,能够带来的方便。 思维惯性之下,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为什么不会亏,难道老百姓不愿买的东西,你还要官府强制购买不成?” 听到这里,徐应元立刻知道,皇帝这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急忙解释道:“不是陛下,臣觉的,像你说的这种皇帝酒楼,其实我们可以在其它的地方,也开设几个分店,比方说苏州那里,那儿的学子们也很多,应该也会需要一个能够让他们坐而论政的地方。” “若是我们在这些地方,也开一些这样的酒楼,不但方便对士子们的监管,肯定也能多赚到很多钱。” “而且还不用我们出本钱,这多好!” 徐应元的话,成功的吸引了朱由检的注意。 不得不说,这应该是一个好主意。 甚至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把全国的政治,进行一定的整合。 尽管这个信息,已经有些出乎朱由检的预料。 朱由检却仍旧做出不满意的神情,皱眉问道:“可是,如果只是这点的话,那么光凭朕自己的力量,好像也足以做这件事情了!” “难道,朕的钱,不够吗?” 这件事情,徐应元之前也已经想过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借钱,而且还隐隐觉的,他那样做的话,可能会有更大的好处。 当然,风险可能也会更大,但是,他却不在乎。 在他看来,反正他已经没有办法在有后代了。 那么,如果能够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弥补一下,应该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就好像郑和一样。 不就是一个很伟大的太监吗? 徐应元这么想着,有些着急的说道:“皇上你是很有钱,可你也不能把所有的生意都做了!这不是与民争利?” “更何况,就算是就算陛下您的钱够,我们也可以组给船队,把我们的东西卖给那些番邦之人!听说我们的瓷器什么的,他们就很喜欢。” 这个想法,让朱由检的眼睛一亮。 他正想着怎么经略海外呢,没有想到,徐应元就给了他一个意外之喜。 虽然这个想法不一定成熟,但最起码,也是一个路子! 朱由检想着,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想法很好。”朱由检肯定道:“不过,最好还是进一步完善一下。” 徐应元不无遗憾的弯下腰道:“臣遵旨。” 朱由检看出了徐应元遗憾的神情。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朕的意思是,在顾及安全的情况之下,尽可能的做下去,一旦确定安全,就慢慢的扩展。” 朱由检说着,语重心长道:“要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毕竟是国家行为,所以,我们必须得慎重!” 徐应元很兴奋的点了点头。 突然想起什么道:“禀陛下,另外有件事情,臣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便自己定了下来。”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却还是好奇问道:“什么事情啊,竟然敢让你自己自作主张!” 徐应元听出了朱由检声音里的一丝丝不悦之意,却并不太紧张,毕竟,他也是顾及陛下的利益,又不是为了自己。 想了一下,徐应元小声说道:“臣把陛下的税收标准,提高到了百分之三十三。” 朱由检皱眉道:“为什么这么做?” 徐应元小心回答道:“臣觉的,像我们现在做的这个生意,肯定赚钱,而且,规模比市场上那些小贩们,要大的多,就算收得高一点,他们也还是能赚上很多,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多收一点!” “另外,臣觉的,这些钱不能全部交给国库,臣觉的,陛下怎么也要给自己的内弩留下一些。不说别的,陛下也有很多家人要养!” 朱由检叹息了一声,看着徐应元说道:“你倒是有心了,那么你觉的,朕要截留多少合适!” 徐应元小心道:“百分之十三怎么样?” 朱由检笑了起来,皇室做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他并没有想好未来要怎么处理。 但是,把一个国家百分之十三的税收,收归皇室,朱由检还是觉的过份了。 考虑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这样吧,税收的事情,百分之二十归地方,百分之十,由朝庭统一支配,另外百分之三,归皇室所有。” 朱由检说完,补充道:“不过,小老百姓们的税收,不在此列,他们依然还是维持百分之二十的税率吧。” 朱由检想了一下,开口道:“至于那些税率的分配标准,暂定为地方百分之十二,朝庭百分之六,皇室,百分之二吧!” 徐应元的表现,让曹化淳很是意外。 他有些落寞的看着徐应元的表演。突然觉的,自己好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有用。 悄悄叹了一口气,曹化淳觉的自己还是按照自己原来想的,做一些自己擅长的事情为好。 正想着,朱由检重新注意到了他,兴致很高的说道:“徐应元的表现,给朕带来了一些灵感。” “朕觉的,最重要的是把对的事情,交给对的人。” “这样吧,你把刚才有关你的那部分事情,详细的说给施凤来听,就说第一期的报纸出版,朕交给他审核了。” “至于具体分为几个版面,都写些什么,都由他来负责。” 朱由检说着,眼睛亮了起来:“告诉他,这件事情做好了,朕会重用他。” 曹化淳领命而去。 087曹化淳的茫然 曹化淳走后,施凤来也回到了家中,他并没有做事,只是静静的坐在堂屋中间的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门外的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神有些不宁。 是担心皇帝看自己文章后的反应? 还是在回忆寒窗苦读时候的梦想? 这些,施凤来都不知道。 但是,他却突然很想认真做些事情。 是的,认真做些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这点的话,他又为何会在魏忠贤建生祠之事上,违心的为他题字‘普德’牌匾呢? 他也知道,正因为这件事,还有建生祠的一些事情上,他违心的献媚了魏忠贤,才导致朝野外面,有很多士子不耻于自己的为人。 对于这些,他其实并不在乎,他只是想要认真的做一些事情,以不负平湖第一才子的美名。 可是现在,曹化淳的那份报纸,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个机会,还是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呢? 施凤来想不清楚。 却能够感觉到,皇帝想要借着这件事情,解决东林党的遗留问题。 这对于他来说,不是好事。 但是皇帝显然不那么想。 或许对于皇帝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考验,一次对于东林党人能不能重用的考验。 施凤来不觉的朱由检会因为一些道德上的瑕疵,就对他们弃而不用。 毕竟,论道德,现在的满朝文武,可能没几个能比得上天启朝时的东林六君子。 但施凤来自问,在能力上,却绝对不会比他们差。 甚至于,还会更强。 可是皇帝啊!你究竟是不是我想像中的明君呢? 如果是的话,那么就请重用臣吧,臣会紧跟着你的脚步,让我大明更强。 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的施凤来,终于在两个时辰以后,等到了喜气洋洋的曹化淳。 曹化淳进门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口说道:“恭喜。” 这险些让施凤来以为,曹化淳是带着加封自己为内阁首辅的旨意而来。 但他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事实。 因为在他的身后,并没有其它的传旨太监随行,显然,这只不过是他以个人的名义而来。更何况,真有圣旨的话,在大门口,就会有人禀报了。 叹了一口气,施凤来开口问道:“不知公公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曹化淳看出了施凤来的失望之情,笑道:“洒家这次过来,是为了传递陛下的口谕。” “噢。陛下有何旨意。”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之情,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拱手道:“陛下有旨,想让你负责第一期报纸的出版。” “噢,是这件事情吗?” 施凤来说着,有些不安的来回跺了几步。 施凤来能够感觉到,皇帝对这一件事情的重视。 这对他来说,显然是一次极为重要的机会。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才是! 深吸了一口气,施凤来冷静下来,仔细的开口问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却不知,陛下还有没有别的指导意见!” 看到施凤来认真的模样,曹化淳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在这一事情的处理之上,他可能做让皇帝不太满意。 但他却并不记恨,反而希望别人能把这件事情做好。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真的能够做好的话,或许能够成为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最起码,也能让陛下知道更多民间的声音。 曹化淳这么想着,详细的把皇帝跟他的对话,还有跟徐应元说的一些事情,有选择的说了出来。 认真的听完以后。 施凤来点头道:“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找六部尚书商议一下。” “我个人觉的,如果这个报纸如果想要长期的办下去的话,除了特殊的版块以外,或许可以让六部按自己的职责,在领会陛下的意图之下,把一些问题,给写出来,这样不但能够减轻我们的工作量,也能让这个东西,成为指导各级官府进行工作的指导性文件。” 曹化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就劳烦施大人了。” 曹化淳说完,有些怅然若失的回到了皇宫。 他倒不是嫉妒施凤来。 在他看来,谁有本事谁上,这其实没有什么,只不过,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却让他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我是多余的感觉。 这种感觉甚至让他想要再次隐退。 可是,却又有些舍不得。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在这里,看着朱由检成长。 他也想看看,这个他热爱的国家,能不能在这位君主的手上,变好起来。 可是,人的心情,又怎么能够说变好就变好呢? 找不到方向的曹化淳,莫名感觉到焦虑。 曹化淳的状态,被朱由检敏锐的感觉到了。 不过,他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他手里的人手,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了。所以,有点洋眼了。 只是他不说,却并不代表别人不会问。 或许是看出了神,曹化淳竟然很自然的开口问道:“陛下,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这句话,问得朱由检一愣。 伸了一懒腰,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想要做什么?” “朕想要做的是事情,是要每一个大明的子孙,都不会受到外人的欺负,可以幸福的活着。” “朕要的,是一个自强向上,充满勃勃生机的大明。” 此时,虽然朱由检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政令传递到外面,但是,就凭他能够不动声色的铲除掉魏忠贤,并且取缔掉为魏忠贤建生祠的事情,便已经在士绅阶层、乃至民间百姓的身上,留下了很好的名声。 结合最近几天的见闻,曹化淳更是可以确定,这会是一个好皇帝,虽然朱由检的一些做法,他有些看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形成自己的见解。 看着朱由检坚定的面容,曹化淳动摇的心,莫名坚定了起来:“既如此,臣必竭尽全力帮助陛下达成夙愿。” 听到曹化淳的肺腑之言,朱由检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嘲讽曹化淳的意思,只是很自然的笑了起来:“那么,你打算怎么帮我呢?” 曹化淳茫然了。 原本就不怎么自信的他,茫然中,走出了皇宫。 是啊,自己究竟能够做些什么呢? 漫无目地的闲逛中,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兴奋的说道:“曹公公,你也回到京师了吗?” 088新任刑部尚书:韩二愣子 听到叫声,曹化淳回过来神来。 愕然望去,发现来人竟然是天启四年之时,为了营救耿汝杞,而不惜冒犯龙颜,遭到削官为民处份的翰林院庶吉士韩继思。 对于他,曹化淳其实并不熟,只是知道,韩继思此人,官声历来很好,颇有正直之名。 可是,他现在怎么会在说京城呢? 曹化淳正自错愕中,便看到韩继思朝着皇宫的方向拱手道:“没有想到,曹公公也被陛下给召来了,我等今后,必当一扫朝庭阴霾,重振朝纲才是!” 看着韩继思意气风发的模样。曹化哼迟疑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道:“韩大人此来京城,不知陛下所授何职!” 韩继思凑到了曹化淳的面前,低语道:“不瞒曹公,陛下授我刑部尚书一职,听传旨公公所说,陛下似有意为天启年间受冤之人,平反。” 这句话,曹化淳不得不信。 毕竟,刑部尚书,可以说是大明审理案子的最高部门之一,权柄极重。 这样的位置,直接启用赋闲在家的韩继思。 朱由检的胆子,不能说不大。 但若是如此的话,为什么陛下会丝毫都不肯给自己透露。 莫非,是陛下不再信任自己了吗? 曹化淳想不明白。 不过,却还是为韩继思高兴道:“有韩大人此等官员做刑部尚书,想来,我大明官场不正之风,当能得到有效扼制。” 韩继思眼中精光一闪,看着曹化淳拱手说道:“此事若能得到曹公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曹化淳自然知道韩继思的意思。 他显然是想在宫内有个可以替他维护周旋一二的内臣,以为依托,免得再像天启朝那样,事没有做好,人下来了。 对于这点,曹化淳却并不反感。 只是可惜啊,你好像找错了庙。 曹化淳苦笑着说道:“不瞒韩大人,你的意思,我懂,只不过现在,陛下好像并不是太信任与我,而且,此次回京,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怎么做事了!” “噢,此是为何?” 交谈中,韩继思很快了解到了一些最新的信息。 这些信息,听的韩继思热血沸腾。 沉吟了一会,韩继思开口道:“陛下用人不拘一格,更兼有容人之量,此乃名君之相!” 韩继思说完,解释道:“依我之见,公公不必忧心,我想,陛下之所以只所以迟迟没有对朝中官员们进行大的调整,主要应该还是官员上的调整,没有到们。” “而且……”韩继思说着,笑了起来:“不如,曹公公为我通传一下,我现在去觐见一下陛下如何!” 曹化淳看了一眼韩继思的服饰,虽不是官服,倒也还算齐整。不由点头道:“如此,也好。” 韩继思的出现,唤醒了朱由检的记忆。 但不得不说,他来的太慢了。 尽管锦衣卫和传旨太监的通传工作,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但是,这个速度,依然让朱由检很不满意。 所以,就在曹化淳说出了韩继思请求觐见的消息以后,朱由检立刻便在养心殿内,接见了韩继思。 这是韩继思第一次面见新帝。 老实说,他很紧张。 同时,对于原来的这位信王,也充满了好奇。 他以为,第一次见面,皇帝怎么都会跟他谈些家常,然后再适度的对他进行勉励一番。 却不曾想,这些都没有,朱由检再见到他以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朕素来听说你官声很好,为人正直,所以,特旨晋升你为刑部尚书,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意义。” 韩继思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新皇帝说话竟然这么直接。 好在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反复过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皇帝的话,来得有些突然,韩继思却依然并不慌乱的说道:“臣明白。” “那好,有关魏忠贤的案子,朕不希望牵连太大。毕竟,这都是过去的遗留问题了,现在,老祖宗们给朕留下的,是一个烂摊子,但是,朕不想抱怨什么,只想尽快整塑一下,然后,跑步向前看,朕要的,是大明这艘巨舰能够尽快洗清尘霾,轻装上阵,至于小小修修补补,可以等我大明一切都回归正轨以后,再重新修正。” 朱由检话里的意思,韩继思明白了。却不无遗憾的说道:“臣,明白了。” “不过,朝庭因为魏忠贤乱政,一些事情若不纠错,我大明政令,恐不能清明的执行,所以臣还是想要建议,对天启朝因为得罪了魏忠贤而惨遭陷害的一些大臣中的正义之士,进行平反。” “如此,不但能让朝野振奋,更能让陛下的政令,得到有效的执行。”韩继思依然固执的说道。 朱由检看着韩继思笑了起来,有些让韩继思难以理解的说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朱由检说完,好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太过深纠。挥手道:“一些大的事情上,你可以做主,朕既然叫你回来,那么便是相信与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朱由检说着,沉默了一下,似自言自语般的嘟囔了一句:“无论如何,朕都不会跟原来的那个崇祯帝,一样。” 这句话,韩继思怀疑自己听错了。 犹豫着是不是再琢磨一下之时,朱由检再次开口说道:“但是,朕的意见只有一条,如果没有大的必要的话,现有的一些朝中大臣,哪怕跟魏忠贤有旧,甚至于牵涉到了一些案件之中,若无十分必要,亦没有必要去动,你懂了吗?” 韩继思看得出来,在这一点上,朱由检的意志,十分果决。 叹了一口气,韩继思没有再劝,迟疑了一下,询问道:“那么陛下,天启朝耿如杞一案,实属冤枉,臣可不可代其平反。”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韩继思,皱眉道:“据朕所知,耿如杞已死多年,这件事情,你觉的是否确实有必要!” 韩继思坚决道:“为正义之士正名,臣觉的十分有必要,朕相信,正义可能晚到,但我们活着的人,却不应该让其不到。” 韩继思说完,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寸步不让道:“臣觉的,若如此,臣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否则的话,这个刑部尚书,臣不做亦可。” 朱由检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挑选的刑部尚书,性格竟然会这么直,这还没咋的呢,竟然威胁起自己来了。 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不太痛快。 良久方才叹气道:“朕这是做了什么事,什么舍身全善之士,根本就是一个二愣子嘛。” 089耿如杞的牢房待遇 朱由检有些哭笑不得。 就连站在一旁的曹化淳,都忍不住担心的看向了韩继思。 初见他之时,曹化淳觉的,他学聪明了,人也变得圆滑了许多。 却没有想到,其固执的性格,更胜往昔。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是,韩继思的正直,却还是让他很欣赏,否则的话,那时他就不会冒险求人对其照顾一二了。要知道,他那个时候,也已经是待罪之身了! 还好,皇帝虽然有点哭笑不得自语的说了他一句韩二愣子。 但看起来,却好像并没有太过生气。 曹化淳想着,忍不住担忧的给韩继思使了一个眼色。 却没有想到,韩继思竟然恍若未闻一般的看着朱由检,慢慢的开口说道:“臣听闻,唐有魏征,太宗皇帝能纳其言,唐方成盛世,臣虽不才,也很怕死。但臣愿用已身,为陛下正名,为天下朝臣正风。” 朱由检有些无奈的看了韩继思一眼,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若是你确实能够找到耿如杞被冤枉的证据,为他平反就平反吧,另外,有件事情,朕骗了你。”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韩继思:“耿如杞据朕所知,还没有死,人应该还在诏狱大牢,能不能够救得出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韩继思有些错愕的看向了朱由检。 他没有想到,自己虽有试探新皇帝,是否有名君之意。 皇帝竟然也有试探他能否有做为其干吏之意。 这让韩继思哭笑不得。 可是心,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看着韩继思,朱由检开口道:“不过,你也不要一下子太过求全,做人,要容许别人,还有事情有瑕疵存在,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善,则无友!” 韩继思知道,皇帝这是在教自己做人。 按说,他应该感激皇帝对他的深情厚意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韩继思对于朱由检对阉党的态度,却总是有所忧虑。 在他看来,有这些人在朝堂之上,以后肯定会对朝政改革之事,多有掣肘。 韩继思这么想着,故作不懂道:“陛下所说甚是,但不知,臣下应该接受多少黑暗,才算合适。”、 朱由检彻底无语了。 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能接受多少,朕不管,但是总知,做事情,对事不要对人就好。” “另外,朕办一份报纸,以后没事多看看报,不要闲的没事,净学东林党那一套排除异已的心思。” “要知道,有容乃大。” 韩继思吸了一口气,皱眉看向了曹化淳:皇上好像有些不太喜欢东林党! 曹化淳眯了一下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韩继思认真想了一下,很恭敬的躬身说道:“臣,领旨。” 从某种角度来说,韩继思此人,当然正直,却也并不是一个太过迂腐之人。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原来的世界,活过了四朝。 虽然,这跟皇帝的命都比较短有关系,但这个资历,本身也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韩继思,并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杠精。 这个认识,让朱由检的心情好过了许多。 要是他真的一直如此的话,就算他再怎么正直,朱由检也考虑换人了。 或着,干脆就让他永远别上朝了。 一直这样的话,谁受得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对于这样的大官,朱由检却还是很敬佩。 叹息了一声,朱由检开口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你的有些顾虑,没有必要,要知道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停顿了一下,皱眉说道:“不过这些整顿上的工作,朕希望,全部在天启朝的最后一个年头里,全部完成。” “至于朕的崇祯元年,一切,都要有新的气象。”朱由检瞪着眼睛说道。 或许是为了加强这一事件的进程,说完话以后,朱由检看向了曹化淳,吩咐道:“为了让韩继思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朕现在晋升你为新的秉笔太监,至于徐应元,告诉他,专心做他的大内总管,还有,好好为朕赚钱。做得好的话,朕自然不会亏待与他。” 这句话,让抢徐应元饭碗的曹化淳,既欣喜,又有些不安。 不安的是,他终归还是抢徐应元的饭碗。 而徐应元这小子,看起来功利之心蛮重的,希望不会因此给宫里再一次带来混乱。 心里虽然这样想,曹化淳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下了旨意。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出去以后,问一下何熊祥到了哪里,如果他确实不想来,还没有动身的话,那么就让他永远不要来了。” 听到何熊祥的名字,韩继思皱起了眉头。 对于这个素有“一柱擎天”之称的陪都尚书。 韩继思的心里,也非常有好感。 就是不知,皇帝召他前来,想要给予什么职位。 看皇帝的样子,好像给予的官职,不会太小,可是现在的六部尚书,刑部上已经换了自己,似乎也不宜再次大动。 倒是内阁里面,因为黄立极致仕的关系,首辅的位置空了下来。 可是,貌然如此提拨,似乎也有不妥。 而且听曹公公所说,皇帝对于施凤来也蛮重视的…… 韩继思认真的思索着,朝里面这些人事调整,可能带来的影响,朱由检却不奈道:“好了,出去做事吧,朕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话虽如此,在正式走马上任之前,韩继思却还是有件私事想做。 他想去诏狱看看,那位全力营救,却没有救出的耿如杞。 在韩继思想来,皇帝既然已经注意到了他,那么就算身在诏狱,他应该也不会活得太差。 最起码性命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可是,再见到耿如杞以后,韩继思却还是被诏狱里的诡异情形,给弄的愣住了。 他竟然看到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高宇顺,诏狱镇抚司田东升,眉开眼笑的坐在酒宴的下首,在诏狱内陪着耿如杞喝酒。 如果不是从皇帝那里,知道陛下没有杀他的意思。 韩继思显然会觉的,现在的这顿饭,是耿如杞的最后一顿饭。 耿如杞看到韩继思,很是吃惊,却又旋即哈哈大笑道:“我大明的春天,果然来了!” “既如此,我等,当更加用心为陛下做事,全心全意的确保,陛下的安全。” 090耿如杞的自救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尽管看到田东升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韩继思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坚持了跟耿如杞单独聊聊的想法。 田东升最终同意了韩继思的要求。 事实上,耿如杞只所以有这样的待遇,还是跟他的名声有关。 在接受了朱由检的防卫测试任务以后,被逼上梁山的田东升,觉的高宇顺这货,是指望不上的。 便很自然的想到了诏狱里关押的人才。 虽然田东升这人,也算不上聪明,却也知道,跟正直的人打交道,不容易被坑的道理。 稍一打听,不肯呈文附合魏忠贤建生祠的耿如杞,便进入了田东升的视线之内。 刚开始的时候,耿如杞对于这两个阉人,还很是不耻。 大有头可断,血可流,让老子跟你们这群阉人们为伍,门都没有的气节所在。 但是,田东升却拦住了性格暴躁的高宇顺,用一种唾面自干的好脾气,最终征服了耿如杞。 当然,田东升只所以能够做到这点,也跟他告诉了耿如杞很多朱由检的事情有关。 这让耿如杞清楚的意思到,田东升只所以如此,并没有谋求自己利益的想法。 一切,都是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全,才考虑要做这件事情的。 而且,从田东升的叙述之中,耿如杞敏锐的注意到,皇帝做这件事情,也许并不光是只为了自己的安全。 他好像还有更深层的考虑。 耿如杞觉的,皇帝只所以想要训练这支特殊的部队,除了行军作战的特殊需要以外,也许还有测试其它部队战斗力,甚至改革军屯的想法。 这个大胆的猜测,尽管没有证据,却还是让耿如杞热血沸腾。 很自然的,耿如杞坚定的心,松动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韩继思的出现,可以说刚刚好。 他的出现,几乎打消掉了耿如杞的最后一丝犹豫。 待韩继思走了以后,耿如杞喝掉了杯中的半盏残酒,看着高宇顺、田东升二人正色道:“陛下让你们组建的这支部队,我虽然闻所未闻,但是我想,既然陛下强调特种之意,那么这支部队,除了人员精干以外,装备上,自然也应该跟别的部队,大有不同。” 关于这一点,田东升深以为然。 不过,耿如杞对此却有更高的要求。 耿如杞看着田东升,自信满满的说道:“为了给两位将军麾下部队,打造出更为精良的装备,罪臣,想去工部的军械局去看看,看看可以专门的订做一些特殊的装备。” 田东升想了一下,觉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在这之前,皇帝不都说过了吗? 如果他们有需要的话,可以让别的衙门,配合一下自己。 犹豫再三的田东升,最终决定,大着胆子,给耿如杞化了一下妆,带着他还有一群小兵,去拜访了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很想卖他们一个好。 毕竟,锦衣卫、东厂这些人,能够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更何况,这两个,还是皇帝身边的近臣。 可是,锦衣卫队例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薛凤翔的注意。 薛凤翔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很快想明白了那人的身份。 薛凤翔跟耿如杞同朝为官多年,自然没有道理不认识他。 可是,据他所知,耿如杞的案子,既没有平反,也没有听说有皇帝的特赫。 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锦衣卫的队列之中呢? 这不能不让薛凤翔深思。 考虑了一下,薛凤翔回绝道:“我知道两位公公乃是陛下信任之人,但兵器司,实乃朝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两位公公虽然算不得外人,但若无陛下手谕,凤翔恐怕会被御史言官们非议。到时,恐为不美,所以,还请两位公公,到陛下那里求一道手谕,凤翔自会欣然领命。” 在薛凤翔那里碰了个软钉子的田东升,很想耍一下锦衣卫的威风。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从一个职司很小的净军太监起步,骨子里,还没有养成那处作威作福的习惯。 而且,他也觉的薛凤翔的话,很有道理。 但是,皇帝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了。 要知道,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有一场净军跟锦衣卫们之间的大比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锦衣卫这边的人,还是净军那边的。 也不知道这次比试,会不会有自己这只特殊部队的参与。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却是知道的,那就是到时候,如果自己的这支小部队,连雏形还没有形成的话,那么后果,肯定不会太美妙。 更何况之前选人的时候,他们几乎可以说把净军里面看起来不错的苗子,都挑了过来。 万般无奈之下,田东升只得马不停蹄的求见了朱由检。 这让朱由检觉的自己好惨。 每天不是忙着处理这事,就是处理那事。 几乎可以说,连一刻钟的宁静都没有。 朱由检心里很是感慨,什么时候能够歇一歇! 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迟早会精神衰弱的! 心里虽然有所哀叹,朱由检却还是没有任何迟疑的接受了田东升的觐见。 待听完田东升的述说以后,朱由检沉默了下来。 到工部的兵器司视察一下,是朱由检早就决定下来的事情。不过,他希望有专业的人士陪伴,否则的话,他怕他会看不出里面的道道。 可是,汤若望这么久了,都还没有过来。 锦衣卫的办事效率,还真是有够低! 还好,朱由检的这个抱怨,骆养性没有听到。否则的话,他大概会哭着问朱由检:陛下,找人的时间不算,就算从这里跑到广州,再回来,就得需要多少时间! 不过,对这支特种小分队,还有未来的蓝军,也很是期待的朱由检,自然不会因为一件事情,去耽误另一件事情的发展。 在他看来,有些事情,有条件要做,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做。 总不能因为死了个张屠夫,就非得吃带毛猪吧! 朱由检想着,手一挥,说道:“明日视察工部兵器司,你小子多带几个聪明人,在这一点上,薛凤翔做得对,军械重地,你没事老往那里跑,确实不太好,所以……” 091巡视兵器司 在得知皇帝要带着高宇顺还有田东升两人去工部视察的消息以后。骆养性立刻不要脸的凑了过来。 这让朱由检有些无奈,朱由检忍不住问道:“我说骆卿!你的锦衣卫训练好了吗?” 骆养性很清楚皇帝说这话的意思。 却只能顾做不知,装做大义凛然的说道:“禀陛下,锦衣卫时刻都在准备着,但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让锦衣卫担负起保卫陛下的责任,臣也想跟着见识一下。” 没办法,他把高尔顺还有田东升,看成了自己一生的劲敌。 虽然他觉的,这两个家伙绑上一块,应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如果有皇帝的加持之力呢? 如果不是身份差别太大的话,骆养性都想质问皇帝一声:陛下,俺偏心不带偏这么厉害的吧! 这句心声骆养性虽然没有说出来,却被朱由检看出来了。 毕竟,这么明显。 也正因为如此,朱由检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确想给锦衣卫们一个下马威来着。 当然,这也得净军太监们争气才行。 为了这个目的,朱由检并不介意开动自己的灵感,给他们制造一批特殊的装备。 虽然他也不一定特别的懂。 可是再怎么说,也是受过现代战争电影洗礼过的男人。朱由检相信,到了兵器司以后,他会有灵感的。 可是,这些信息如果现在就被锦衣卫的头头骆养性给知道的话,那么,到时候的演习表演,是不是就没有了震憾性的效果了呢? 这么想着的朱由检,有些纠结。 但是,骆养性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再怎么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偏心可以,可偏的太明显,就有点不太好了。 万般无奈中,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一块参观可以,但是,朕让你找的那些人,都带来了吗?” 骆养性无奈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开口道:“禀陛下,若臣所料不差,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有了这句话,朱由检只得很无奈的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工部兵器司杀去。 早就预料到这件事情的薛凤翔,安静的在兵器司里等待着。 他只所以在这里待着,是因为他看出了田东升还有高宇顺两人脸上的急躁。 至于皇帝,虽然朱由检把一些政事给压了下来,没有处理。 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得到,皇帝内心中的焦虑。 似乎,他正在按照自己的节奏,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在这种情况之下,来自于他特殊命令想要组建的小分队,一定会享受到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薛凤翔相信,近来性子好像变得很急的朱由检,今天很有可能会直接过来。 这一点,从皇帝推掉了今天的朝会这件事情上,便可以感觉得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耿如杞,是不是也能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适当的推他一下。 毕竟二人虽无深交,但是耿如杞这个人,却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敬佩的。 安静的等待中,朱由检来到了兵器司。 见礼过后,薛凤翔不动声色的找到了耿如杞的位置。退到一边的他,故作惊讶道:“咦,这不是耿如杞耿大人吗?你怎么从诏狱里出来了!” 耿如杞的确有自救的打算,但是,突然被薛凤翔在如此场合下叫破,却还是有些尴尬。 认真的寻思了一下,耿如杞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发白的田东升,耿如杞行礼道:“薛大人认错人了,卑职只是锦衣卫田爷麾下一个小小档头,并不是什么耿大人。” “认错人了吗?”薛凤翔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然后,却偷眼看向了朱由检。 对于朱由检来说,这是一个意外。 他相信,薛凤翔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之下,轻易的认错人。 那么他的做法,就很耐人寻味了! 还好,耿如杞很聪明,没有自曝身份。 要不然的话,就算只是出于程序合法的考虑,朱由检恐怕也得小小的整治田东升一番。 毕竟,有些事情虽然可以说是来自于他的授意。但是,玩明了,就不好了! 朱由检想着,决定小小的敲打田东升一番,开口道:“看你如此瘦弱的模样,想来朕的锦衣卫,薪俸的确是过低了点!” 朱由检感慨着,话风一转,突然说道:“不过,诏狱里的伙食,好像也得提高一些了。” 朱由检说完,沉思了一下,点头道:“这笔费用,就从你们特殊的建队资金里,予以扣除吧!” 高宇顺茫然的看向了田东升,他始终没有搞明白,陛下所说的建队资金,在哪里,又怎么用。 不过这并不要紧,他相信比他聪明的多的百夫长田东升,会明白的。 而他,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显然,这个世界上头脑简单的人,更容易感觉到幸福。 就在聪明人们,还在想着朱由检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之时。 朱由检已经认真的看向了高宇顺,开口道:“既然你决定到这里来,那么想要什么装备,自己应该也已经心里有数了吧!” 高宇顺不知所措的挠着太阳穴这间的头皮,现在的他,已经知道,皇帝的话,肯定要回答的。 可是,自己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特殊装备! 高宇顺想着,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陛下,混进皇宫里的想法,我觉的很困难!” “所以我想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够让我们把绳索扔上皇宫墙头上的绳索,以便我们能够找地方,偷偷的爬上去。”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高宇顺,失望道:“就这么简单?” 高宇顺小心的看向了朱由检,感觉到不妙的他,很小心的问道:“陛下,还可以有什么!” 如果不是顾及形像的话,朱由检真的很想上去给高宇顺一脚。 这智商,也太低了吧! 不过,想想古代人,现代知识接触的少,没见识也很正常。 朱由检安慰着自己,却还是很生气。 朕都摆明要让你敲一下竹杠了,你就算没见识,好东西可劲造,勒索一下工部,就算整不出真正的样子货,最起码也得能做到那个架势吧。 朱由检生气的想着,一撸自己的衣袖,讲解道:“在组建部队之时,你首先应该清楚,你们这支小部队,成立的目的是什么?” 092大明军事政治局 高宇顺露出了虚心求教的神情。 这让朱由检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他承认,对于高宇顺,他实在是有些太过宽容了。 不过,聪明人好找,能够一根筋到让他放心并信任的人,却很少。 但是,这样的人,也很容易被人利用。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耿如杞,挥手道:“你也过来听一下吧!” 这个动作,无疑是一种信号。 田东升觉的,自己可能是弄巧成拙了。 心情有些复杂的看了耿如杞一眼,田东升也慢慢的凑了过去。 也罢,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能够吃几碗饭。 有自知之明,虽然成就可能会小上一点,但最起码,不会遭到太大的横祸,最起码,自己现在的生活,比起从前,已经好上很多不是吗? 各有所思之中,朱由检看了众人一眼,解释道:“首先,你们的部队,将会是一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特殊小分队。” “当然,你们这支部队的形式,以后可能会扩展,成为一支真正独立的特种部队。” “那么,这里我就要问一下了,什么叫特种?” 耿如杞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田东升一样,他觉的,他可能也走错路了。 看皇帝的样子,好像并不打算特赫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好像只有一条路好走了。 那就是,认真的辅佐高宇顺,完成这支部队的建设。 这点,跟耿如杞最后的考量,略有不同,但是想想,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再怎么也比在诏狱吃苦受罪要强。 更何况,做这些事情也并不违背做人的原则。 认真想了一下,耿如杞心思活泛的说道:“所谓的特种,就是要执行特殊任务的特殊部队的意思?” 朱由检欣慰的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么你们觉的,这支部队究竟要特在哪里呢?” 凑过来的骆养性,也忍不住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朱由检看着他们说道:“这支部队特殊性,应该体现在这么几个方面。” 一,隐蔽性、二,突然性、三,战略上的巨大破坏性。 朱由检解释着,认真看向了几个人的眼睛:“所以,你们在训练组建这支部队的时候,着眼点,也应该放在这里。” 朱由检说完,继续道:“未来我们大明的士卒,也都应该走这种精兵路线。” “从这一角度来考虑,你们的装备,首先应该包括服装上的隐蔽、以及武器上的特殊化。” “当然,除此以外,还应该包括士兵野外上的求生能力睥训练。毕竟,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后勤食物上的供应,肯定会有无法顾及到地方。” “另外,这支部队一定要强调团队配合。” 朱由检连续不断的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从很多方面,暴露出了自己的想法。 耿如杞认真的思索着朱由检话里的意思,寻思着,皇帝说这句话的意思。 以后好像要走精兵路线。 当然,既便再怎么精,也不可能精到这支部队的程度,虽然这支部队还没有影,但是从皇帝陛下的重视程度来看,肯定会很烧钱。 那么,其它的部队呢? 就算再省,就算是只有这支部队的二分一、三分之一,哪怕是更少,也会对现在的朝政,造成极大的负担吧。 耿如杞认真的思索着,慢慢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多花钱的话,那么其它的地方,肯定也就少了。 可是,什么地方能够省钱。 对于大明朝政问题,别说知之甚详的他,随便找几个稍微明白一点,恐怕都能知道,大朝朝政现在最大的两个顽疾,一个是军屯,另一个,就是各地宗室藩王的供养。 这么一想,朱由检的想法,就可以理解了。 他不认为,就皇宫现在的首卫标准来说,有人能够轻易的进去,刺杀到皇帝。 那么,陛下的打算,也许只不过是想训练一支超级精锐,能够潜入进其它藩王的王府,以便用最小的代价,直接执行斩首行动。 虽然这不一定有用,但如果真的能够做到的话,宗室的改革,也许就能够做到。 而如果这两件事情真的可以完成的话,那么大明就再也不会缺钱。 朝政颓废之时,完全就可以一扫而光! 耿如杞这么想着,很震惊的看向了朱由检。 他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的的皇帝,竟然这么牛比,能有如此的魄力去做这件事情。 当然,这些还只不过是他的猜测。 可是,他却相信,自己的猜测,肯定不会是完全意义上的胡扯。 但是,自己都能够猜得出来,别人,也未必都是傻瓜吧! 想到这里,耿如杞突然担忧了起来。 他有些忧虑的看向了朱由检,忍不住跪地叩首道:“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也太强了!”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耿如杞:“战力强,不好吗?” 耿如杞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栓,开口道:“陛下,战力强,当然很好。可是这样一支特殊的部队,我们却要保证对它的绝对掌控,而且,有关它的消息,要注意绝对的保密性,否则的话,很有可会失去战役发起的突然性。” 朱由检不知道耿如杞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是,对部队的绝对把控,却一直是他很关心的事情。 认真的看着耿如杞,对这家伙好感大生的朱由检,终于做出了决定:“从现在起,朕任命你为大明军事政治局,首任局长,负责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朕。” “人员的组织构成,由你组织,完成后,报朕审批。” “经费的事情,找徐应元审批。” 朱由检说完,扭头看向了跟在后面的曹化淳,吩咐道:“给这家伙一块令牌,准其宫内行走之权,必要的时候,有重要问题,可以随时向朕汇报。” 耿如杞颇为意外的看向了朱由检。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简简单单的就发生了改变。 这更加深了耿如杞的判断。 陛下,果然是要大动! 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耿如杞跪地叩首道:“臣谢陛下隆恩。” 朱由检看着耿如杞,微微的点了点头。 如果这家伙明白事的话,晚上应该会来找自己吧! 093明朝的火器,朱由检的困惑 这件事情的解决,让朱由检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必须得承认,在军队以及很多事情上的改革建设,他都有照抄现代社会的痕迹。 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毕竟,现代的东西,有时候,就意味着先进。 包括政治制度。 他唯一需要顾虑的事情就是,别玩的太超前了,否则的话,超过了历史的局限性,就不好了。 朱由检暗自警醒的提醒了一下自己。 现在,他开始有些相信,王莽同志,也是穿越过去的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未来的那段记忆,又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穿越的,究竟是另一个平行世界,还是说,自己现在折腾的一切,都会像寻秦记这部小说描写的一样。 主角在历史里,可命的折腾,可是最后却愕然发现,所有的一切,最终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究竟又在做些什么啊! 朱由检阴睛不定的想着,甚至于有了另外一个更深层次的想法。 如果现在自己所处的世界,不是平行世界的话,而历史,又终归会被扭曲到原点。 那么,他或许有必要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节点里,做一些另外准备。 以便他的时代,能够有更多的资源和力量,崛起。 这一想,思绪便有些歪。 做为此地最大官员的薛凤翔,有些尴尬的看向了朱由检。 虽然说您是皇帝,你最大,可是,老这样的发呆,终归也是不好吧! 薛凤翔想着,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你看……” 朱由检回过神来,看着薛凤翔随口说道:“朕记得几天以前,曾经跟你谈过一次话。”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薛凤翔的眼睛,询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感悟没有。” 薛凤翔张了张嘴巴。 那天的事情,的确让他记忆犹新,可是,陛下您是不是有点太过于着急了! 再怎么说,也只不过去两天多的时间。 你怎么也得给我一点发酵思考的时间! 更何况,在这两天里,施凤来还让我代表工部,给陛下你的那个报纸,写了一篇稿子。 在这种情况之下,陛下你这不是要我做事,是要我的命! 薛凤翔郁闷的想着,脸上却堆满了笑容,解释道:“禀陛下,臣根据你的意见,向下面传送了一下,工匠们据说都很开心,劳动的积极性,也一下子提高了许多。不过具体的政策,我们还在积极的研究之中。”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踌而就。 否则的话,他现在可以一天发布数十条命令,让你们忙得找不到北,你信不信! 朱由检意犹豫未进的想着,询问道:“走,到造火器的作坊去看一下。” 薛凤翔的眉头抽动了一下,他有想过,朱由检会对火炮的事情格外上心,毕竟,之前也已经问过一次了。 却也还是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会上心到这个地步,明明来的是兵器司,首先询问的,却是火器司。 还好,薛凤翔准备的极为周全,指着身后的一人,薛凤翔笑道:“禀陛下,这是原火器司佥事,孙元化。是西洋方面火器的专家,有关神机营的火器,还有大炮,都是由他主持建造的,关于火器的事情,由他为你讲解,你看可否!” 朱由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显得很局促的孙元化。 他没有想到,除了汤若望以外,明明竟然还有自己的火器专家。 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倒不是觉的,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不过,若是别人在这方面真的比自己强,那么,能够端正态度,认真学习,才应该是一个明白人应该做的事情。 看着孙元化,朱由检开口问道:“你的火器技术,是跟谁学的!” 孙元化躬身说道:“禀陛下,微臣的老师,是徐光启,徐大人。”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孙元化,叹气道:“如果你是徐元启的高徒的话,那么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你的老师了。” 孙元化听到这话,喜出望外道:“陛下这是打算要重用家师了吗?” 朱由检翻白眼道:“这么有才能的人才,如果朕要是也不知道重用的话,那么岂不是成为了昏君了!” 听到这句话,孙元化挠着头笑了。 他其实很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之前的皇帝,都不重用呢?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敢说的,心里,却是由衷的为徐元启感到高兴。 看来,是遇上明君了! 孙元化想着,听到朱由检开口问道:“走,让我看看你从徐光启大人那里,都学到了些什么?” 孙元化很兴奋。 是的,他很兴奋。 有多久没有遇见过对武器这么重视的君主了! 他震惊,却不知道朱由检,更震惊。 朱由检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到了某个近现代的军事博物馆。 各种类型的火统、火枪、火炮就不说了,可是,你敢相信吗? 我大明不但有地雷,而且竟然还有水雷。 不过,水雷暂时还用不上,朱由检并没有把精神力过多的放在这上面。 倒是虎蹲炮,看起用马就能驮的样子。 很是方便移动,而且,多管火箭炮,迅雷铳、拐子铳这一类的武器,不但火力延续性能够维持,杀似力似乎也很不错。 朱由检想着,指着其中一款被命名为五雷神机的长杆火铳问道:“这杆枪的性能怎么样,如何使用?” 孙化元讲解道:“陛下,此物乃是戚继光大人在北方战线防卫蒙古军队时发明,现在主要有三眼、五眼、七眼三种规格。枪长一尺五,重五斤,使用时,两人一组射击,一人做为支架,转动枪管,一人瞄准射击,可轮流发射,平射射程可达150米。” 朱由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射程可以达到150米?你确定没有骗朕,还是说你觉的朕不会杀人,要知道,欺君之罪,真的是很严重的!” 朱由检非常期待的看向了孙元化,他从来不知道,古代的火器,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明朝对后金的战役,为什么又会打输。 这样的武器装备,对后金的战争态势,完全就应该是摧拉枯巧一般的取胜才是! 094火器专家,孙元化 孙元化能够看出朱由检眼中的惊喜之意。 他本来就是火器上的专家,在战争中,很重视这些武器的使用。 .在天启六年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协助袁崇焕修筑火炮的话,恐怕朝野上下引以为傲的宁远大捷,也根本就不可能胜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朱由检特别询问工部里可有火器专家之时,急切间没有想出合适人选的薛凤翔,才会在说出汤若望的名字以后,又想起他来。 只不过那时,他正因为袁崇焕被魏忠贤不喜一事,受到牵连,赋闲在京。 可是,让薛凤翔奇怪的是,皇帝好像对袁崇焕一事,一无所事,甚至于错误的以为,他还在辽宁防线驻守。 不过,朝中大臣们,对于朱由检认识上的错误,却并没有人解释。 是没有注意,还是另有想法。 薛凤翔亦是不得所知。 但是,皇帝对这一事情的重视,还是让他大胆启用了孙元化。 甚至这件事情,都没有经过皇帝的同意,也没有报经吏部批准。 这毫无疑问,是违规的。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虽然有点冒险,也比皇帝过来以后,一问三不知要强。 可是现在,看皇帝的样子,显然到了关键的时候,如果孙元化一个回答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他。 薛凤翔这么想着,有些着急起来。 然而,孙元化却并没有等到他出头,便站出身来,自信满满的说道:“禀陛下,朝政之事,草民虽然不懂,但是技术上的事情,臣不会搞错。” 朱由检虽然好奇,有功名在身的孙元化,为什么不自称为臣,却偏偏要自称为草民。 但是,这种小事,却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倒是孙元化自信的模样,让他很是欣赏。 就在这时,忍耐不住的薛凤翔,打算说出实情,提示道:“陛下,孙元化乃是朝庭为数不多的火炮专家,想来不会说谎,而且据臣所知,宁远大捷之所以能够胜利,便是因为孙元化所造的红夷大炮,击中了敌酋怒尔哈赤的关系,方得以获胜。所以……”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孙元化,开口道:“朕并不是说你在说谎,但是,朕希望你明白的事,兵器之事,关系着国家存亡之道。” “所以,每一个数据,都必须要核对准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建设更加新型的现代化部队。” 朱由检意味深长的说完,看向了孙元化引以为傲的红夷大炮。 虽然看起来这玩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朱由检就是无法对它感冒。 没办法,一个大铁球,就算硬砸,能砸死几个人! 朱由检估计,怒尔哈赤那事,很有可能也就是个瞎猫碰到个死耗子,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看着它,朱由检摇头道:“这种前装式炮弹,我认为,并不能代表未来的主流,所以,你如果要研究的话,还是尽量多研究一下从后面装填的。” “至于炮弹,最好要能开花的。”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消灭敌方力量!” 孙元化听到朱由检的话,皱起了眉头:“臣知道一种炮,或许可以达到了陛下的要求。” 朱由检好奇道:“什么炮,这里有样品?” 孙元化四处翻找了一下,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遍布锈记,底层木架,都有些腐朽的大炮解说道:“陛下,此物名为佛朗机炮,乃是嘉靖元年,由佛郎机商船之上,传入我国。” “该炮每门重约三百余斤,有母铳一个、长约2.85尺,配四个子铳,射程约2000尺。”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换算了一下距离,2000尺,按说也有六百六十多米了。 可是不知道是重量的关系,还是转换计量单位之时,用了一点脑子,朱由检总觉的有点提不起精神。 这让他暗自警醒。 知道现代史的他,当然明白,像这种后入式的火炮,才是未来的主流。 可是现在,他更喜欢重量约为36斤的虎蹲炮,按照孙元化的讲解,该炮每次发射可装填5钱重的小铅子或小石子100枚,杀伤力和辐射范围,也都比较可观。 射程,也只不过比这种佛朗机炮,少了160米而已。 但是论机动性,佛朗机炮显然有所不足。 更尴尬的是,论射程来说,既使加强版的佛朗机,重量达到一千斤以后,射程上,依然远远比不上重约三千斤的红夷大炮。 而制造工艺上,却反而要复杂许多。 或许,这才是这款炮,没有明国火起来的原因。 当然,比起这个,朱由检更愿意相信,只所以造成这种现像,更多的是朝政混乱,没有钱供养军队的关系。 犹豫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以后在火炮技术的研究之上,以这种佛朗机炮为主,我们的虎蹲炮为辅。” 朱由检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虎蹲炮说道:“像这个炮,以后尽量列装在一线进攻部队。” 朱由检说着,扭头看了高宇顺一眼,开口道:“你的特种部队,也要考虑列装一些,毕竟,这么厉害又方便携带的家伙,不懂得使用,就傻了!” 高宇顺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臣懂了。” 看着他,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真懂了才好!” 朱由检说完,握住了孙元化的手,亲切的说道:“朕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人才,所以朕以后,决定要重用你。” “以后,这两种炮的研究制造,就交给你的。” 孙元化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激动的流泪了。哽咽道:“臣必定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询问道:“那么除了这些以外,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朕帮忙解决的!” 孙元化想了一下,开口道:“陛下,此物既然是从佛朗机传入我国,那么佛朗机人当比我国炮手更加了解怎么运用,所以,除了研究以外,臣想着是不是可以征召一些佛朗机人一块研究,并辅助教我国士兵运用!” 朱由检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当然可以,不过,研究这些新式武器的专家学者们,一经使用,便要严禁禁止其回国。” 朱由检说着,脸黑了起来:“朕可不想我们研究的武器,以后成为打我们自己的工具。” 朱由检说完,目光找到了骆养性,着重吩咐道:“骆养性,对于来我国的各种人才,一定要详细记录在案,还有,要安排专门的士兵予以保护。当然,朕说的不是软禁。” 朱由检说完以后,目光转到了薛凤翔的身上,认真的说道:“以后他就是我大明火器司的最高长官了,有其他的人才,不论是哪国人,一律给他调来,待遇从优。” “另外,给他配备一百人的锦衣卫,予以保护。” 薛凤翔由衷的笑了起来。 095思想得到升华的朱由检 做为一个皇帝,尤其是在大明朝的政治,还没有走上正轨之时,朱由检的事情,是很多的。 在勉励了孙元化几句,着重提出了要尽快将科技知识,转化为战斗力之后,朱由检离开了工部兵器司。 当然,说是兵器司,来的,却是造火器的地方。 这让兵器司的佥事,有些无奈,说好的雨露均沾呢? 难道我们造冷兵器的,就是后娘养的不成! 不过这些,跟朱由检都没有关系。 朱由检在离开的时候,只是扭头看了耿如杞一眼,便离开了这里。 有这一眼,如果耿如杞还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那么朱由检觉的,他可以去死了。 也正因为这件事情,朱由检克制住了去税务总局还有信王府改造工程去看一下的想法。 税务总局,徐应元应该会盯着,短时间内,应该还不至于出大乱子。 更何况,他教的那些现代记法,他们也得消化一下。 至于军事学院,虽然他有心去做,不过,他还是想再多等几天,等洪承畴、卢象升这群人来了以后再说。 兹事体大,做为一个皇帝,他可以给予指导性的意见。 但是,要他全权负责,还是免了吧! 他又不是万能的。 朱由检坐在御花园里,静静的发着呆。 只所以在这里接见耿如杞,是因为最近,他越来越觉的这个皇宫,有点憋的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想出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还有,亲临第一线,去解决问题。 但是他却知道,别看最近他做的一些事情,朝臣都没有出现太过激烈的对抗。 可如果他这个问题一提,别说言官们骂他,也别管朝堂里分什么阉党还是东林党。 所有人都得疯圈。 不过,就算朝臣们不反对,他也知道,现在根本就不是他可以巡游各地的时机。 一切,都得等安定下来,新的政治体制完善以后,才有可能。 无论怎样,他都必须建立起新的政体。 否则的话,权力集于一身的皇帝,又怎么可以轻易出行。 朱由检叹着气,等来了耿如杞。 耿如杞在回去以后,并没有耽误时间。 而田东升,也没敢不放行。 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但是,待遇却不一样了。 行过礼后,耿如杞静静的看着朱由检。 心情,很是复杂。 打破沉静的,是朱由检。 看着耿如杞,朱由检开口道:“朕本来没有想过,现在就把你放出来的。” 耿如杞叹气道:“臣明白。” 朱由检抬头看向了耿如杞:“所以,你还要在诏狱里再待上一段时间,等待朝庭给你们的平反。” “另外,你知道朕为什么会重用你吗?” 这件事情,来的时候,耿如杞已经认真的想过了。 他觉的,肯定不是因为他给田东升他们做了参谋的原因。 虽然这可能也是一方面。但却绝对不可能是主要原因。 可如果这不是主要原因的话,那么就一点了,就是皇帝看自己比较正直,所以才想要自己主持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 这一点,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经验。 思想政治工作,是干什么的! 跟士卒谈心的,还是想办法让士卒们更忠心于陛下。 可是,忠诚于皇帝,这不本来就是应该的吗? 这还用教育,只要管得起饭,发得了饷,哪个小兵敢造反! 没有太多头绪的耿如杞,越想越觉的困惑。 看着耿如杞,朱由俭叹气道:“一支没有信仰的部队,既便战斗力强大,那么也是行尸走肉。可是,一个有充分信仰的部队,所有爆发的战斗力,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他们往往可以在绝境里,依然不会混乱,奋勇作战,直至死亡。” 耿如杞感觉,这样的士卒,好像有点像是死士。 耿如杞甚至觉的,自己可能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大概他就想训练一直这样的部队,去执行必死的任务。比方说去刺杀福王什么的。 但不得不说,如果他那样想的话,那么,他就想错了。 还好,朱由检及时纠正了他的想法,开口道:“这一点,你可以慢慢研究,然后,在普及到所有的部队里。” 这句话,让耿如杞立刻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他有此愕然的看向了皱眉深思的朱由检,不得不继续用力的去理解皇帝的意思。 还好,朱由检并没有为难他,而是跟着他一块思考道:“东林党那一套,是不太切合实际的。” “我需要的,是可以实行的实际理论,而不是空谈。” “但是,口号也必须得有,比方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什么的。所以,你可以批判的继承他们的一些精神,另外,再添加一些新的内容。” “比方说,他们都是国家的主人翁什么的,而国家现在将要进行的改革,就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所进行的。所以,为了维护他们未来的利益不会受到侵害,他们必须用力的战斗,当然,也包括要保护我这个君主。” 听到朱由检的诉说,耿如杞觉的,这好像不是一件小工作。 忍不住偷偷看向了朱由检,沉思道:“可是陛下,光靠糊弄,恐怕不能长久!” 朱由检愕然道:“谁说我要胡弄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耿如杞心里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可是陛下,都说众口难调,如果我们要维护他们利益的话,很有可能便会损害到一些勋贵宗室的利益,到时候……” 朱由检没有想到,耿如杞在逛他的想法。 事实上,朱由检这人,还是比较单纯的。 当然,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思往这一方面思考,反而认真的说道:“一个国家的强大,需要的是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幸福,一部分人幸福,绝大多数人痛苦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所以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至于那些勋贵宗室们,等到他们强大了,朕自然会开始改革。” 朱由检说完,好像有些明白过来,看着耿如杞笑道:“你很聪明,这一点朕没有意见,但是,有些事情,要学会注意保密。” “提前让我们的敌人知道一些事情,对我们的未来,不好!” 耿如杞很激动的看向了朱由检,跪下道:“臣明白,臣一定不负君恩。” 096陛下,请建新军 这么做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朱由检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如果他想要让这个世界更好,那么就必须学会试着相信这里的古人。 不过现在看来,古人们,也有可爱的地方。 最近这段时间里,朱由检开始发现,很多的朝臣,哪怕是那些在他看来,很没有骨气的阉党。其实内心深处,依然有着强烈的治国平天下的愿望。 这让朱由检有了一种错觉。 也许明末官员们的背叛,责任并不完全在官员身上。 做为皇帝,你不把自己的臣子们当人,那么,你的臣子又怎么会把你当人呢? 朱由检感慨着,愕然发现,耿如杞竟然还没有走,难道,他没有看到自己让他退下的手势? 朱由检皱着眉头,看向了耿如杞。 耿如杞迟疑了一下,跪地道:“臣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讲?” 朱由检无奈的仰了一下头,叹气道:“以后像这种不知道该不该说的事情,就不要过来问朕。” “朕没有那个闲功夫听你们闲扯蛋,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琢磨你们在想什么。所以如果你现在想好了要给朕什么建议,要么就立刻说,要么就立刻滚蛋。” 耿如杞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会这么直接。 做为皇帝,为了鼓励臣子们畅所欲言,通常不是应该宽慰一下,说一些什么:卿家但说无妨,朕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话? 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跑偏了! 难不成,陛下这是在用他的方式,来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信任? 可是,为什么觉的不像! 耿如杞纠结着,却又觉的,这没有什么不好。 最起码,皇帝没有藏着掖着,反而让他觉的很自然。 叹了一口气,耿如杞认真道:“陛下,臣觉的,用现在的老油子去训练新军,不合适。” 朱由检的眼,眯了起来,看着耿如杞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耿如杞平静的拱手行礼道:“陛下,臣觉的,无论是陛下的净军也好,还是锦衣卫里的一些老人也罢,都不适合组建陛下的新军。他们,实在太滑头了。” 耿如杞说着,自信了起来:“而且听陛下所说,是要让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奋斗,甚至于是不惜舍弃生命的去保卫自己的胜利果实。” “那么陛下,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用他们呢?” 是啊,为什么不直接去用他们呢? 朱由检有些茫然。 可是,要怎么用他们! 朱由检突然觉的心很乱很乱。 莫名其妙的,他想到了土地改革。 记得好像有位现代名人说过一句话:中国农民五千年的革命史,为的,就是一块自己的土地。 这句话是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朱由检觉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可是,现代社会里的土地改革,是怎么进行的! 瞬间,一系统的信息,涌入到了朱由检的脑海之中。 耿如杞不知道朱由检想到了什么。 甚至于可以说,对于朱由检之前的那些话,他其实还有点迷茫。 但是他觉的,皇帝既然那么有自信的说出了那番话,那么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这想法可能不够完善。这不要紧,陛下你完全可以说出来,我们一块努力! 耿如杞期待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在那短短的一会,也不知道想了多少东西。 其中,出现在脑海中最多的词,就是历史的局限性。 知识告诉他,太超前的事情,不一定好。 被誉为穿越鼻祖的王莽同志,新政为什么会玩完! 还不就是玩的太超前。 当然,王莽究竟做过些什么,朱由检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知道,网上好像都这么说。 这不想也罢,一想,朱由检好像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东西。 好像在哪个贴子里看到了一个游标卡尺的玩艺,就是他发明的。 至于别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些东西,让朱由检很担心。 可是一种名叫野心的东西,却好像大草原上的野火一样,被人扔了一个火星,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朱由检的心中,反复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为了那个伟大的理想而努力呢?” 要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民族仇恨。 也没有什么世界第一强国。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么也应该是他现在的大明。 虽然这个国家,现在好像有点衰弱了。 但是,现在大明的Gdp,说第二的话,哪个国家敢说自己是第一!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就不能自己造自己的反。 朱由检不安的想着,来回跺着步。 如果是那样的,我一定会成为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 一个远比秦皇汉武还要牛比的皇帝。 当然,如果真的能够做到那些,皇帝不皇帝的,其实也很无所谓。 莫名其妙的,朱由检开始有些理解,什么叫做为了理想而奋斗。 原来,理想这玩艺,如果真的能够树立起来,确实会让人兴奋! 在这一刻,朱由检突然觉的,这个世界原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抛弃的。 除了理想。 耿如杞好奇的看着朱由检。 看着他从激动慢慢的变成平静。 朱由检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对耿如杞说道:“你让朕明白了一件事情。” 耿如杞困惑的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自己让皇帝明白了什么。 但无论怎样,皇帝能够想清楚一些事情。 这很好! 看着耿如杞,朱由检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朕终于知道了,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之为圣人。” “什么样的人,又值得让人尊敬。” 朱由检面容平静的说道:“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有教无类,天下大同。” “原来我们国人的理想,一直都在!”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后来我们会丢掉这个理想,会让它变成少数人的专利!” 耿如杞根本不知道朱由检在说些什么。 他能够确定的是,朱由检并没有疯。 反而还很清醒。 挥了挥手,朱由检看着耿如杞说道:“为了让更多的普通民众也有学习的机会,朕发明设计了一套简化字,现在正在宫内推广。” “如果你想要了解的话,那么去找王承恩要一套。” “嗯,如果他走了的话,就去找徐应元,他应该知道在哪里给你找一位老师。” 097以问代答 朱由检送走了耿如杞,然后让人立刻把施凤来给叫了过来。 其实这时,离关闭宫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但是,如果在皇宫里,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命令宫门开启。那么拥有这个权力的人,肯定是朱由检无疑。 还好,就算是古代,也没有人休息的那么早。 更何况现在,施凤来正紧张赶稿呢。 他可不想皇帝第一次认真交给他的事情,就没有做好。 然后,给皇帝留下一个坏印像。 所以,在接到皇帝的命令以后,他连脸都没有来的洗,便急匆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抱着一堆写好的稿件,赶了过来。 让他意外的是,在见到了皇帝以后,朱由检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过问他报纸的事情。 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字纸以后,便问出了一个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问题:“大学士,你有理想吗?” 施凤来觉的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 几个意思这是! 施凤来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连串答案还有回忆。 在还没有成为举人以前,他的理想是成为家族的骄傲,光耀门楣。 后来,他做到了。 他不但成为整个平湖地区,科举考试获得功名最高之人。 更是一种过关斩将的,拿下了万历三十五年丁未科的会试第一名,廷试一甲的第二名,然后,被授予编修一职。 再后来,是少詹事兼礼部侍郎。 接着,更是成为了礼部尚书,然后,得以进入内阁。 按说,他的人生走到这个地步,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可是,他就是觉的,他的人生,还缺了一点什么。 是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没有在自己的手上实现吗? 也许吧! 施凤来有些迷茫的想着。 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理想。 如果是的话,他是从什么时候丢掉了自己的理想呢? 是复杂的朝廷斗争,还是被迫依附魏忠贤,所不得不做出的改变呢? 施凤来自己,其实也不知道。 然后,他听到了心里的叹息。 这个叹息,让施凤来苦笑了起来。 终于,这一次他没有去想,皇帝会想要他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而是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内心,开口说道:“禀陛下,如果真的要说理想的话,那么也许有。” 朱由检眼睛一亮,好奇道:“噢,那是什么!” 施凤来苦笑了一下,说道:“禀陛下,臣做官多年,也曾有想要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时候,但是臣最终发现,有时候理想,不得不屈从于现实。” “所以,如果硬要说理想的话,那么臣……” “臣想在辞官之前,好好的做上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 这个答案,是朱由检事前没有想到的。 和施凤来想的一样,朱由检只所以把他叫来,的确是为了报纸的事情。 在他看来,通过报智来开启民智,是一件很正确,也很有意义的事情。 再怎么说,如果不能扭转国民的意识,让他们知道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而只靠少数人为了自己心目中的信仰而努力,那么对于这些人来说,幸福来的,未免有些太过廉价。 朱由检把自己的想法,慢慢的向施凤来一点点的描述了出来。 施凤来从来没有想过,世界还可以向着这个方向转变。 然后,他震惊了。 久久无语的他,沉默了很久。 突然扑能一声,跪倒在朱由检的面前,跪地道:“臣今日方知,陛下乃是千古圣君。”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虚手一扶,朱由检好奇的问道:“噢,此话怎讲?” 施凤来跪地不起道:“臣常闻,海只所以大,是因为能够容纳百川的缘故,但是臣,一直都不是很清楚这句话的道理。” 施凤来说着,苦笑了起来:“甚至于,臣在知道唐朝太宗皇帝之时,流传的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语之时,亦不甚了之。” “臣只是单纯的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当权者,学会利用百姓,不要让他们造反,推翻自己之语。” “可是现在,臣方知圣人之伟大。” 施凤来说完,看向了朱由检,好像在问他,又好像在拷问自己的内心:“何为皇帝?” 这句话,问的朱由检一愣。 正好,正处在奇怪心境里的朱由检,还没有完全从那种心境里退出来。 略一诧异以后,朱由检看着施凤来皱眉说道:“皇帝,民之父也。” 施凤来皱了一下眉头。 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他觉的这个回答,不能算错。 做为父亲,自然会爱自己的孩子。 那么,如果皇帝像父亲一样爱护自己的子民,那么做子民的,是不是也应该像儿子尊敬自己的父亲一样,去照顾、尊敬自己的父亲呢? 施凤来觉的,这几乎毫无疑问的事情。 但是,让他觉的有些奇怪的是,这种说法,他好像在哪本古书上看过。 是圣人之言? 施凤来觉的好像是,但是,施凤来现在,却并不想去思考什么圣人之言。 因为他现在觉的,就算是同一个说法,意义好像也不太一样。 施凤来思索着,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那么陛下,如果做父亲的,做错了事情呢?” 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那么做儿子的,不但不会听父亲的,说不定,还会造父亲的反。” 施凤来觉的这个说法,好像没错。 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困惑了起来:“那么陛下,要如何才能少做错事呢?” 朱由检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天边的夕阳说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句话让施凤来一愣。 不但让施凤来一愣,也让朱由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呢? 顺着这个思路思考的朱由检,开口道:“古人常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可以从这一个角度来想一下,为什么老百姓会觉的有些事情是错的。” 施凤来好奇的看向了朱由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目光中表露的意思,却充满了好奇之色:为什么啊陛下,你倒是快说! 看着施凤来抓耳挠腮的模样,朱由检笑了起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他像现在这样,能够读懂别人的内心。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宛如出尘的神仙一般,飘然说道:“这很简单,当身边的人过的比自己幸福之时,不幸的那个人就会想,为什么他能够比我更幸福,更有钱!” 朱由检模拟着别人的口吻说道:“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为什么他可以住大房子,而我去不可以!” 施凤来被朱由检的话,带入到了那种情境之中。 忍不住愤愤不平的说道:“是啊,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呢?” 朱由检笑着看向了施凤来:“如果在这个时候,你可以告诉他原因呢?” 施凤来认真的沉思了起来。 可是在这一刻,他好像有些不太会思考了。 所以,施凤来把目光看向了朱由检:为什么呢?陛下! 朱由检长出了一口气后,看着天空问道:“如果你能告诉他们,别人富裕,是因为自己努力奋斗的结果,那么你觉的,那些因为自己没有努力而穷困的人,心里还会有那么多的怨恨之心?” 施凤来刚开始觉的,这句话很有道理。 却又旋即摇起了头,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可是陛下,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啊!” “比如说,大家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些人就可以生活在富贵之家,有些人却偏偏会投胎在家无半亩良田的穷苦人家里!” 098施凤来的刁钻问题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施凤来。 还别说,这个问题,好像的确难以回答。 在那一刻,他想到了一些宗教上的说法:只所以这样,是因为你上辈子坏事做多了,这辈子应该受的报应。 但是,当他把自己代入到那个角色上之时,心中生出的,却是一种愤慨的情绪。 那情绪好像再说:“上辈子的欠下的债,凭什么要我还!” 朱由检试着这么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心里涌出了无数的愤恨情绪。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这辈子要做什么好事,然后,去争取下辈子的福报。 或许是因为自己比较坏的缘故。 朱由检愕然发现,自己想的竟然是:既然我这辈子受的苦,是上辈子造成的。那么我干吗要为下辈子积福! 再怎么努力,自己这一辈子,又看不到。 所以…… 朱由检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很想要做一个坏种。 一个只要我现在过的好,哪管你死后洪水涛天的大坏种。 可是,这是不对的! 朱由检十分费力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施凤来说道:“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为什么需要我们存在的原因。” 施凤来不明白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看着施凤来问道:“在你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还有政治抱负的时候,你会不会感觉到开心。” 施凤来认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在那一刻,他有点惭愧。 虽然他觉的自己可能是认真的。 但是,在那一刻,他竟然想的是:如果我回答不是的话,那么皇帝肯定会对我失望。那么,我就没有办法做官了。 因为皇上,很可能会挑选更合适的人选,来取代自己。 这个认识,让施凤来有些痛苦。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那么卑鄙的人。 施凤来想着,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 朱由检却似乎没有察觉到施凤来眼里的痛苦之色,继续说道:“所以,我们需要的便是先把这种人挑出来,任命他们做官,然后等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不缺吃的,也不缺穿的以后,大家一块吟诗做对,畅游天下,岂不是更好!” 施凤来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 这个愿望真的可以实现。 为什么他觉的,这很不现实! 朱由检看向了施凤来,问道:“是不是觉的这很不可能!” 施凤来这一次,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开口问道:“我大明朝现在每亩地的粮食产量,是不是比前朝,增加了!” 施凤来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这么说,但是,这倒确实是事实。 不过,聪明的他,也很快想到了朱由检想要表达的事情。摇头道:“可是陛下,人的欲望是不会得到满足的,就拿小老百姓来说,如果粮食多了,说不定他们就会想要多要一个孩子,这样的话,粮食就算是增产了。最终也还是不够吃!” 好吧,这个问题是朱由检没有想到的。 当然,这个问题,也并没有难住他,朱由检神色怪异的说道:“所以,这就需要我们朝庭的引导了!” 朱由检表情很怪的说道:“如果我们有计划的生育呢?” 施凤来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计划生育? 生孩子还能计划! 施凤来想着,很快露出了会心的神情。 还别说,生孩子这件事情,还真是可以计划的。 最起码本朝太祖皇帝称帝之时,为了让人口得到休养生息。便采取过一些鼓励生育的政策。 然后,人口果然增加了。 可惜的是,土地却减少了。 然后,便出现一些当官的、或着会省吃减用的、头脑灵活的,在有了钱或着权以后,通过各种方式,把那些因为各种困难,觉的活不下去之人的土地给买了过来。 如此百年过去,到现在很多人,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土地。 变成了给人种地的佃农。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种人,施凤来一点也没有办法同情。 可是想想,做出这些事情的一些老人,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而他们的后代却又在受穷。 施凤来又觉的他们应该生气:凭什么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替老的受罪! 为什么我就不能不应该生在那些有钱的人家! 为什么,就凭你告诉我我上辈子做了坏事,然后这辈子就非得受苦? 施凤来想着,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甚至能够想到接下来的情形。 拥有土地较多的地主勋贵们,对于贫民们没有饭吃的悲惨景相视而不见。 而老百姓们,好吧,别管他们的以前是怎么造成的。 但最起码现在,我没有饭吃了。 既然如此,我管你那么多道理! 反正我现在没饭吃,饿的难受不说,还会死。 反正都是个死,那么还讲什么道理。 至于这辈子做坏事,下辈子会受苦。 反正上辈子都已经让我受了,那么我为什么就不能让下辈子跟我一起受! 要对不起,大家都对不起好了。 反正谁也不欠谁的。 施凤来冷汗直冒的想着,慢慢的看向了朱由检,叩首过后,慢慢的看向了朱由检,坦诚道:“陛下,刚才那一刻,臣想到了造反。”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施凤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施凤来的联想力竟然会那么丰富。 竟然能够想到那方面去。 不知道他刚才那一会都想到些什么的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么现在,你知道做为一个朝庭官员,应该要做些什么事情,又应该往哪里努力了吧。” 施凤来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磕了一个头后,开口说道:“臣明白了。” 施凤来说完,抬头看向了朱由检:“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陛下。” 朱由检看得出来,这最后一个问题,对施凤来很重要。 但是,朱由检却不知道,自己回答不回答的出来。 而如果自己回答的不好的话。 那么自己之前给施凤来构建的思想体系,可能很快就会崩塌。 朱由检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却没有办法逃避。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开口道:“你想问什么,问吧!” 施凤来深吸一口气,问道:“陛下,臣想知道的是,如果臣真的成为了那种一心为民的先驱,甚至于,臣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快乐。” 施凤来说完,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但是,臣还是想知道,做了这些事情以后,臣究竟能够得到什么?” 099陛下,你是圣人?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施凤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朱由检觉的,自己的头脑像现在这清楚。 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能够像现在这样,让朱由检觉的,自己可以清清楚楚,近平完全的读懂另外一个人的内心。 他看着施凤来的眼睛。 在那一刻,朱由检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回答好施凤来这个问题。 那么以后,施凤来会成为自己的死忠。 不,也许不是自己的死忠。 而是自己给他描绘的蓝图。 做一个为了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够幸福生活的傻瓜的蓝图。 可问题是,这个问题,朱由检自己也没有答案! 不但没有,甚至于在现代社会生活的时候,他还嘲笑过这样的傻瓜:为了别人而奋斗,真的值? 但是现在,他成为了领导者,突然发现,要实现或着带领自己的手下,为了这个理想而努力,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精神文明建设。 可是,怎么建! 朱由检茫然了。 然后他发现,施凤来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来。 朱由检仿佛听到他再说:“原来,你也没有答案!” “也对,这么难的问题,谁会有答案!” “可是为什么,就想做那么一个傻瓜呢?” 朱由检看着施凤来眼睛里闪过的讯息。 第一次嘴巴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道:“我们能够得到的,是幸福。” 施凤来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扭身背对了施凤来,就好像一个神棍一般开口说道:“做一个那样的官员,你是不是会觉的很亏!” 施凤来犹豫了一下,最终很诚实的说道:“是的陛下。” 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迟疑,施凤来最终选择了坦诚暴露自己的想法。 在那之前,他不是没有想过后果。 但是他突然发现,比起自己不被重视,甚至于以后可能都无法再做官。 甚至于丢掉性命。 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比不过一个答案。 也许,这就是孔圣人所说的,朝闻道,夕死可以的源由吧。 原来,有时候道理,真的比生命更加重要! 那一刻,施凤来甚至听到了来自于自己内心深处的呼喊。 它希望,甚至于在恳求,恳求他面前的皇帝,不要让自己失望。 哪怕是说谎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瞒住自己,让自己可以像一个傻瓜一样努力,就可以了!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施凤来。 那一刻,就好像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存在一样。 那一刻,朱由检觉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圣人。 也不是什么所谓的皇帝。 那么,他是谁! 他觉的,自己是神。 这个想法,让朱由检觉的有些可笑。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 朱由检听到心底里有声音再说:“如果真的有呢?” 有声音再说:“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你想要什么啊!” 朱由检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在那一刻,他觉的自己想要的东西,跟施凤来很像很像! 莫非,他其实跟施凤来想的一样,也想求一个心安,能够让自己像傻瓜一样努力的理由? 可是,施凤来的答案,自己可以给,那么,谁又给自己答案呢? 朱由检困惑了,但是他却觉的,自己想要的那个理由,就差一点点自己就可以看见。 朱由检这么想着,大大的睁开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 叹息了一声,朱由检开口道:“在遥远的未来,有一群像傻瓜一样的人,他们努力奋斗着,想要将各朝各代,真正的圣人,还有那些追随着圣人,去努力实现那些伟大理想的门徒们,复活。”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施凤来的眼睛。 施凤来受到了巨大的震憾。 他自然而然的问道:“复活以后,干什么!” “天国。”朱由检说着,伸手在施凤来的头顶抚摸了一下,如同神棍一般说道:“到时,你们将可以在天国里生活。” 施凤来茫然了。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天国,真的存在?” 朱由检微微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点头的动作,很轻微很轻微。 但是,却给了施凤来很大震憾。 施凤来就好像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抓住了朱由检衣衫的下摆,开口道:“那么陛下,你是圣人?”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他慢慢的摇了摇头。 看到朱由检如此表现,施凤来的脸上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他甚至想说:既然你都不是,那还扯那些没用的犊子干嘛! 然而,失望的神情,还没来得及释放。 朱由检突然慢慢的摇起了自己的头:“朕虽然不是圣人,却是这片宇宙里,唯一一个集合了众生意志的真神。” 朱由检说着,眼神更加的空洞了起来。 在那一刻,朱由检的心中,有着无数的杂音。 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忽悠施凤来。 不但如此,他甚至连自己也在忽悠。 不过,他却不觉的这有错。 忽悠又怎么着! 哪个人不曾忽悠过自己! 哪个人没有告诉过自己,只要努力了,明天就会好。 可是,努力了就一定会好吗? 不一定吧! 思绪飘荡间,朱由检闭上了眼睛。 一句话,在朱由检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努力了不一定会好,但是不努力,却永远不会好。” 再睁开眼之时,朱由检整个人,变得不一样起来。 按照施凤来后来的回忆录所写,那一刻,他从朱由检的身上,看见光。 没有人知道,施凤来所说的那个光,是什么样的。 但是从那一天起,施凤来成为了朱由检陛下最忠实的信徒,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而施凤来,也成了17世纪被公认的,除朱由检以外,最伟大的思想家。 但是在那一刻,施凤来却并没有想到这此,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朱由检,脑海中轰隆隆的回响着一个声时:“陛下他说,他不是圣人,而是神!”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过了一瞬。 施凤来突然茫然的问道:“那么陛下,当你完成自己的使命以后,会回到哪里,神国?” 施凤来定定的看着朱由检,等待着他的回答。 100报纸讨论引发的联想 施凤来的问题,让朱由检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施凤来的问题会这么多,一个接一个。 然后,他还得接着往下编。 可是,要怎么往下编呢? 难道,他还能说自己死回去不曾。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施凤来。 却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任何端倪。 但是,朱由检却还是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自己说的那些话,他真的信了吗? 按照现代的标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算是这个世界里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人了吧! 这样的人,会这么好骗? 再说了,自己就算真的骗了他,又有什么用! 会爽,还是会觉的舒服! 朱由检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施凤来的眼睛,奇怪的问道:“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我自然有我的去处,但是,神有神的难处,人有人的难处,人若不自渡,神又怎帮助与你呢?” 在那一刻,朱由检表现的,依然还是很像是一个神棍。 但是,朱由检的话,却让施凤来冷静了下来。 认真看了一眼朱由检,施凤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叩首道:“是臣唐突了。” 施凤来的这句话,让朱由检松了一口气。 朱由检不动声色的看了施凤来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施凤来信了多少。 或着说影响了他多少。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干的好,就让你混。 否则的话,知道了朕的一些‘秘密’的你,连退休的待遇都享受不到了。 朕不但不会让活着上天国,还会把你送进地狱。 不知道自己有了麻烦的施凤来,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无法自拨。 但是,他却还是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阵寒冷。 不过,施凤来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只是鞠偻着腰,站了起来,在朱由检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他的御书房。 这里,早已经点好了蜡烛,明亮的房间,在黄色的烛光映衬之下,显的很是温暖。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开口道:“刚才的事情,朕不知道你明白了多少,不过,这并不重要,现在,把你筹备的报纸拿给朕看一下吧!” “朕觉的,你应该已经做出了一些成绩。” 听到这句话,施凤来抖擞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开口道:“陛下,根据你的精神,臣把这个报纸,分成了这么几个版块。” 施凤来说着,皱起了眉头:“但是臣觉的,现在,我们似乎可以增加这么一个版块。” 说话的时候,朱由检其实已经匆匆浏览了一下施凤来的报纸设计。 名字上,施凤来命名的是:大明邸报。 好吧,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在版面的第一页,朱由检在时政要闻一栏里,看到了自己写的两篇社论。 不过现在,朱由检却觉的,这两篇社论,有些不太合时宜起来。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施凤来,朱由检提笔在那两篇文章上划了一道杠,随后写下了一行新的小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明朝应该如何去做,才能够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写完这行字以后,朱由检审视了一下,开口道:“报纸版面的第一页,就定名为:问政天下吧。” “以后如果有哪位子民,有好的主意,可以出版的话,就写在上面。” “不过,必须要注意政府的引导作用,比如说,可以特地强调一下税收对国家还有人民的重要性,刻意的强调一下,朝庭下一步的政策,还有对下面子民的影响。” 朱由检说完,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要加一个什么版块。” 施凤来认真的记录着朱由检的话,弯腰在报纸书页的最后面指了一下,开口道:“臣觉的,可以把陛下刚才的话,整理成一个系列故事,用神话的性质,宣扬一下未来。” 这个想法,对施凤来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灵机一动后的产物。 但是他觉的,有必要把皇帝今天所流露出的信息,告诉天下百姓。 他觉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能调动很多大臣士子们的积极性。 更重要的是,如果皇帝能够同意这个建议的话,一旦天下老百姓都知道了皇帝的伟大心思。 那么以后,他纵使想要做一些不符合老百姓利益的事情,应该也会有了顾及。 毕竟,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你总不能那么不要脸的,随意推翻吧! 朱由检并不知道,施凤来的心思有那么复杂。 事实上,在听到施凤来的话以后,朱由检想的是,借助神话故事的方式,来宣传正能量。 然后,调动所有民众的积极性。 进而,使全民国民都能够做到斗志昂扬的向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去奋斗? 想着这些事情,朱由检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神情。 以前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总觉的这些东西假大空。 可是现在仔细想想,原来那个世界,是有许多的不公平。 可是国家,不一直都是在往那个方向努力? 但就算他那个社会,离这个理想都特别遥远。 那么,对于生产力现在来说还不是很发达的封建社会来说,树立这样的理想,是不是有点歪! 朱由检再次提醒了一下自己,要注意历史的局限性。 可是,据他所说,那个世界建国以后,曾经也有过一段特别贫苦的时期。 但是,根据他的了解,那个时代的人们,却好像都很积极的投入到了国家建设之中,甚至于,还涌现出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 从这一个方面来说,是不是证明了生产力并不是幸福,实现大同社会的唯一主导要素! 朱由检困惑的想着,有些拿不定主意起来。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看着施凤来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另外,你今天从朕这里,套了很多话。” 朱由检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按着桌子说道:“不过,朕不怪你,朕甚至不稀罕现在的皇位,但是,你要明白一点,就算是神,也不能轻易改变子民们的想法。” “因为神,也会有感觉到不快乐的地方。” 施凤来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朱由检。 朱由检今天的话,其实有很多让他迷茫的地方。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朱由检话语中隐约描绘的世界,他却很向往。 甚至特别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把世界变成皇帝描绘的那个样子。 认真想了一下,施凤来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开口说道:“臣明白。” 101土地改革新构想 施凤来的目光,很坚定。 但是朱由检,却慢慢的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 施凤来的嘴角,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 这句话,让他怎么回答! 虽然在听了朱由检的那些话以后,施凤来隐隐觉的,皇帝想要的事情,应该并不符合他的利益。 但是,如果皇帝真的是来自于未来的神的话,那么一切,倒是有可能理解。 但是,那可能? 施凤来想着,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 他有些困惑,他并不认为,人会平白无故的知道一些自己原本并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只能证明,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经历了另外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皇帝的那些奇怪的想法,从何而来! 施凤来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无论怎样,这会是一个好皇帝,自己可以辅佐这样的皇帝,人生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既然如此,陛下说自己不懂,那自己就不懂好了! 施凤来想着,躬身说道:“请陛下指点。” 朱由检点了点头,背着手跺了一步以后,沉思道:“没有人会平白交出自己的利益。” “既便他们知道,那样是好的”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施凤来:“所以,在向别人表露自己的想法之前,我们还需要强大的力量,去镇压有可能的反判。” 朱由检说完,认真看向了施凤来:“正义,有时候,并不一定能够战胜邪恶。” 这句话让施凤来不得不深思。 联想到朱由检即位以后,几次三番的召见净军、锦衣卫,却唯独对他们这些大臣们,并不亲切。 施凤来有些明白过来。 做为臣子,正常来说,应该是皇帝的辅佐。 可如果皇帝什么都懂,那么又怎么会需要臣子们的意见呢? 想到这里,施凤来突然有些迷茫。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 苦苦思索中,施凤来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不对啊,就算皇帝什么都知道,他也还需要人将他的想法,,一步步的传达给更多的子民。 而自己,还有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完全可以起到这种纽带的作用! 想明白这点的施凤来,腰杆子顿时硬了起来。 对于皇帝,莫名的生出了一种盲从之心。 看着朱由检,施凤来鞠身道:“谢陛下指点,否则的话,臣险些坏了陛下的大事。” 朱由检有些困惑的看了施凤来一眼。 他只所以困惑,是因为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究竟算是指点了他什么。 不过,朱由检毕竟不是圣人。 恰好相反,他还具有很多平常人都会有的坏毛病,比方说,要面子。 所以,朱由检并没有解释,只是开口道:“你明白就好。” “所以,文化宣传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切不可操之过急。” 施凤来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臣明白。” 对于这三个字,朱由检简直有些无语了。 不过,他总不能一直否定施凤来的话,说他不明白。 尽管他也不知道,施凤来是不是真的明白,还有,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却还是不得不露出洞察一切的神情,开口道:“你能够明白最好,现在,朝庭所能够进行的改革,一切都应该以尽量不损害其他人的利益为主。” “现在,还不是能够暴露我们真实想法的时候。” “不过,不暴露,并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做。” 朱由检说完,看着施凤来问道:“对于朕发行国债的计划,你怎么看?” 朱由检思维的突然跳跃,让施凤来有些跟不上。 施凤来认真想了一下,怯怯的说道:“陛下的政策,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钱可以借,但是,花在哪里,却是重点!” 施凤来最终憋出了这句话。 说出来以后,施凤来放心不少。 他现在自然相信,皇帝要这笔钱,不是为了享受。 但是,对于皇帝想要这笔可能会存在的借款,花在何处的想法,却依然充满了好奇。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开口道:“如果朕用这笔钱,用来买地,还有发展教育,你觉的怎么样!” 施凤来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他几乎脱口而出道:“陛下,我们买地干什么!” 没等施凤来问,朱由检便开口解释道:“平民没有土地,就很难搞到吃的,但是,根据朕所知道的信息。现在的土地,很多都集中在一些勋贵和士绅的手里。” “他们,大多数有着不用交税的特权。” “这就意味着,本该交给国库的钱,成为了他们的私产。” “而老百姓们,种着他们的地,却并不能很好的养活自己。”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你觉的,没有饭吃的他们,最终反对的,是造成了这种现像的士绅们,还是整个朝庭!” 看着微笑着的朱由检,施凤来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 同时,这也让他觉的惭愧。 因为他的家族,包括他,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他开始有些明白,原来朝庭只所以这么穷,并不是因为税率过低的缘故。 而是因为钱,都跑到了他们这些士绅的手里! 想明白这点,施凤来有点激动。 可是,他却愕然发现,就算发现了这点,依然没用。 因为就连他,都不想把自己拥有的东西给吐出来。 再怎么说,钱在谁手上,谁花。 总不能让自己贡献出来,自己受穷,却富裕了别人吧! 这种认识,让施凤来愈发的觉的,面前的皇帝,很伟大。 看着朱由检,施凤来敬佩道:“陛下不会是想用这些钱购买土地,然后再分给老百姓吧!” 还别说,朱由检再说出这些话以后,还真有了这方面的考虑。 他觉的,自己并不吃亏。 因为通过发行国债借来的钱,在买了土地分给农民以后,其实就等于把士大夫手里免税的特权,也给买了过来。 到时,这部分土地肯定是要交税的。 而国家到时,完全可以用这些税收,来进行还债。 这样一来二去,朝庭甚至能够有可能用一种相对平和不流血的方式,来完成土地的改革。 这么去做的话,岂不是比自己造自己的反,引发国家动荡要好! 朱由检认真的思索着。 102施凤来,臣明白 朱由检思索的时候,施凤来也在想。 他很震惊朱由检考虑问题的方式。 但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好主意。 尽管从自己的角度来说,自己好像并不是很想卖地。 因为这等于把长期利益给出让了出去。 何况,也不知道皇帝陛下愿意出的购买金额是多少。 但是,施凤来觉的,如果价格相差不多的话,那么自己的家族,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毕竟,自己的肩膀就算再怎么硬,也硬不过朝庭。 可是,自己这样想,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想! 反对着里面,施凤来很自然的想到了那些藩王。 士绅们还好,毕竟没有自己的军队。 他相信,他们折腾不出多大的浪来。 可是藩王、还有那些掌握了大量军屯土地的勋贵们呢? 施凤来想着,皱眉看向了朱由检。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皇帝最近好像在军队的管理上,做了很多事情。 虽然这些事情,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苗头。 但是,施凤来相信,他们应该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认真想了一下,施凤来开口道:“禀陛下,臣觉的可行。但是,在刚开始施行之时,臣觉的,最好针对性的施行。” 朱由检看了施凤来一眼,示意道:“说。” 施凤来躬身道:“陛下,臣觉的,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可以先把土地分给在辽东地区戍边的将士家属。” 朱由检几乎想通了这个问题,却还是笑着问道:“为什么!” 看着皇帝的模样,施凤来知道,朱由检应该早就有了这个决定。也跟着笑了起来,解释道:“如果这么做的话,戍边的将士们,必然心中安定,这样,纵使朝庭在饷银上发的不够及时,也不至于会发生骚乱。” 施凤来说完,想到了一个原本没有注意到的小事,皱眉开口道:“据臣所知,辽东将士们只所以饷银不够花,并不是朝庭给得太少的缘故。” “事实上,据臣所知,他们中有很多,在朝庭发放了饷银以后,便会想办法把一部分银两捎回老家,这直接导致了朝庭饷银们稍有欠缺,他们在那边,就会因为没有饭吃,哗营。” 说完这句话以后,施凤来的思绪更加活跃道:“如果从这个角度上考虑,我们甚至于可以少给这些士卒们发些饷银,让他们从军饷里扣一些,然后分期偿付朝庭为他们购买田地的钱。”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主意。 朱由检很满意的看向了施凤来,开口道:“你回去思考一下,把这件事情进一步完善一下,然后,跟阎鸣泰商议出一个具体的章程,准备按照这个方式,实行。” 对于这件事情,施凤来自然很感兴趣。 可是,他却为难的看向了朱由检,示意道:“可是陛下,报纸的事情。” 朱由检坚定的说道:“报纸的事情,不能停。” “不过,具体的宣传上,以这么几件事情为主。” “一,要诏示朝庭问政天下之意。” “二,借着这个机会,宣传一下发行国债,对朝庭的重要意义。” “三,暗示一下,朝庭在官员选拨上,会施行新的标准。” 朱由检说着,来回跺了几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补充道:“在这一点上,要让老百姓们知道,科学技术在生产上的重要性。” “对于能够提高粮食产量,以及各种能够提高技术水平,比方说水利建设、医疗防疫等情况的,都有可能会得到朝庭的重用。” 听到这句话,施凤来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可是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会不会科举上的混乱!毕竟,士子们一直以来学的,都是圣人之言。” 朱由检白了施凤来一眼,开口道:“圣人之言,是教我们怎么做人的,不是能管我们怎么吃饭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朕会因为重用他们,而忽视了你们这些官员。” 朱由检说着,再一次皱起了眉头:“从今往后,大明的官员,将分为两个体系,一个是研究技术的,另外一个,则是负责行政管理的。” “像你,负责的就是行政管理。” 施凤来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点头道:“臣明白了,不过,宗族子弟,向来无所适事。臣觉的,他们倒是很适合这个工作。” 施凤来觉的,因为刚才的事情,好像造成了皇帝的误会。 想要挽回印像的施凤来,开口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朱由检不知道他说这一句话的目地是什么。 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小心。 不过,这对于朱由检来说,却并没有任何问题。 朱由检看着施凤来面无表情道:“任何人光吃饭不干活,都是可耻的。” “每一个人,都应该对这个世界有所贡献,否则的话,跟猪何异。” 朱由检来回走动了几步以后,叹气道:“不过,很多问题是历史原因造成的,当年太祖皇帝,可能是穷怕了,出于不想让后代子孙挨饭的心思,才制定了这个政策。” “但是,不让他们做官,离开自己的驻地,也等于变相给国家增加了负担。” “这一点,得改!”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不过朕相信,没有人想过那样的生活。” 朱由检的话,施凤来很感动。却还是小心的问道:“陛下,若是他们就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呢?” 朱由检觉的,施凤来这是在抬杠。 不过,这也确实是个问题。 最起码自己没穿越以前,其实也一直都有在想:自己要是有个有本事的老爹多好! 那样,自己就可以躺在家里混吃等死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笑了起来:“关于这件事情,可以从两个方面努力,一,从文化上进行宣传,让他们明白,这样子活,没有意义。” “二,从律法上对这种行为,进行新的制约。”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施凤来:“不过,律法上的修正,暂时不宜操之过急,还有,宗室上的改革,暂时先从底层宗室着手,在这一点上,你不要心里没数啊!” 朱由检说完,警告道:“今天跟你说的话,你认真领会,领会错误,造成不良影响的话,朕在万不得以之下,恐怕就只有借你头一用了。” 朱由检说完,叹了一口气:“朕不想让人强迫着清君侧,但是,如果你自己做死的话,就不要怪朕了!” 施凤来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躬身道:“臣明白。” 103让人措手不及的皇帝 还好,这一回朱由检并没有当面指责他:你明白什么你明白。 否则的话,施凤来大概会决定换一个台词表达自己的想法。 饶是如此,施凤来的心里还是搁登了一下,做好了皇帝反驳他的心理准备。 还好,皇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这已经足以引起施凤来的重视了,施凤来认真思考着,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皇帝在铲除掉魏忠贤以后,并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治国思路,反而把很多的事情都给压了下来。 想着想着,原本不成觉的皇帝不成串的安排,甚至于有些觉的是胡闹的事情,都让他重新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天的上朝。 一夜没睡的施凤来,看起来依然显得精神抖擞。 甚至于可以说,比从前更有精神了。 这个发现,让朝臣们很是惊讶。 甚至于有点嫉妒。 大家都是臣子,凭什么你圣眷如此之隆! 注意到这点的新任刑部尚书韩继思,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昨天晚上,即将前往皮岛的王承恩,在百忙之中,拜见了他。 对于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韩继思没敢托大。 简直的寒暄过后,王承恩对韩继思说了一句话:“陛下用人,不拘一格,然而洒家此去皮岛,将有数月无法在宫内伺候,洒家有一言,不知道韩大人愿意听否?” 听到这句话,韩继思笑了起来,长缉道:“厂督大人有言,但说无妨!” 王承恩微微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了韩继思的正面行礼,认真的说道:“洒家素知韩大人为人正直,但是,正直不等于迂腐。还望韩大人切记此言。” 王承恩说完这句话以后,立刻选择了告辞。 这句话,把韩继思弄的有些蒙。 追出去送行之时,韩继思最终难掩心中困惑,快步向前拉住了王承恩的衣袖,侧身挡住别人的视线道:“厂公此来,是否有陛下的旨意!” 王承恩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不太自然的说道:“陛下日理万机,又怎会注意到这种小事,一切,都只不过是洒家自己的主意罢了。” 王承恩说着,认真的看向了韩继思,叹气道:“若是韩大人觉的王某来得有点余的话,大可当我没有来过。” 王承恩觉的有些后悔。 他只所以过来,是因为觉的皇帝对他很过重视,否则的话,又何必放着那么多朝臣不用,非得要提拨他这么一个罪臣呢? 也正因为如此,王承恩觉的,有必要提点这小子几句,免得他性格太过偏激,跟同僚们搞不好关系,弄的陛下为难。 可是现在一看,韩继思好像是想歪了。 王承恩背后冒汗道:“洒家此来,并非为别人求情,还望韩大人不要误会。” 王承恩说着,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紧张道:“至于韩大人案子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不用顾及洒家。” 王承恩说完以后,落荒而逃。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认真想了一晚上的韩继思,决定跟同僚,尤其是自己的上司们搞好关系,绝对不能像从前那么傻缺了。 韩继思的善意,施凤来感觉到了。 看着韩继思,施凤来率先行礼道:“恭喜韩大人高升。” 自己主动过来,韩继思本来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毕竟,一直以来,他和自己的一些同僚们,都以清流自居。对于施凤来这样的墙头角,心里其实是颇为不耻的。 如果没有王承恩昨天晚上的话,还有今天一早得知,施凤来在皇宫里跟皇帝密谈了一夜的小道消息以后。 韩继思也不会舔着脸主动过来先跟施凤来说话。 但是,就像王承恩所说的那样,皇帝能够在即位之初,便毫不犹豫的把他召回朝庭做官,足见陛下对他的重视。 在这种情况之下,韩继思虽然对施凤来此人有些不耻。 甚至于对皇帝重视他的态度有些不解。但是心里,却还是隐隐生出了想要跟施凤来搞好关系的想法。 如果施凤来不再胡作妄为的话。 此刻见到施凤来主动跟自己说话,韩继思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说起来,施凤来好像也并没有干什么太大的坏事。除了有些献媚与魏忠贤以外。 但是当时,朝庭风气如此,谁又能够奈何呢? 韩继思想到王承恩昨晚的府上之行,觉的很有可能是出自于皇帝授意的他,感觉到了朱由检的苦心,叹息一声,缉身到地道:“陛下对大学士的重视,昨晚可见一般!” 韩继思说完,直起了身子,看着施凤来说道:“即蒙陛下圣眷,我等日后自当为陛下尽忠,至于朝争之事,以后不提也罢。” 这句话正中施凤来的心思。 事实上,如果东林党人们不是这么排外的话,做事上如果稍微能够圆滑一点。 他们这些其它省会出身的官吏学子们,也不至于要靠向魏忠贤,抱团取暖! 对朱由检好感已经上升到顶峰的施凤来,昨天晚上,感觉到自己的情操,受到了很大的净化。 正想着要怎么为国尽忠,好好做番事业的施凤来,当即笑了起来,真情实意的说道:“理当如此。” 施凤来的这句话,无异于一种表态。 人心惶惶的阉党成员们,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皇帝都跟施凤来说了什么。 但是,这无异于对他们这些阉党官员们的重视。 这让他们一直悬着的心,瞬间放心不少。 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想:陛下果然没有放弃我等! 这个认识,让朝堂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起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朱由检,诧异的看着朝堂之上的朝臣。 虽然困惑,他却并没有多问。 毕竟,偶尔吹吹牛,过过神仙的瘾,还没有什么,但如果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全知全能的神,那就有点傻了! 看着底下的一众朝臣,朱由检一挥衣袖,开口道:“今天的朝会,可能是最近几天的最后一次朝会,众卿有事,及时禀奏,无事退朝。” 这话一出,朝臣们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阴暗了起来。 咋回事这是,好好的,咋说不上朝又不上朝呢? 莫非,皇帝这是要黑化,重新变成昏君不成。 暗流涌动中,朝臣们的目光,渐渐汇聚到了施凤来的身上。 昨天晚上,你跟皇帝谈了一夜,千万别告诉我们,你不知真相! 104近期的最后一次朝会 朱由检突然来这么一出,施凤来也很是惊讶。 但是,经过昨天的谈话,施凤来初步建立起了对朱由检的盲从之心。 他相信,这么聪明的皇帝,绝对不可能像以前的皇帝一样,胡作妄为。 既便是他要出宫,也绝对不会像以前的正德皇帝一样,只知道玩。 不过,不对,自己怎么会知道皇帝一定会出宫呢? 施凤来困惑的想着,眉头旋即舒展了开来。 做为一个明君,体察民情,才能更好的做出决定吧。 施凤来想着,看向了朱由检,就算是神,如果不打听调查的话,应该也会做错事情。 施凤来想着,朱由检给他说过的那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再次浮上了施凤来的心头。 还别说,这句话越琢磨,越有理。 什么事情都是虚的,老百姓真喜欢的,才是好的。 可是,老百姓们有那么聪明吗? 他们要真有这么聪明的话,那么还要圣人之言,干什么啊! 施凤来想着,想到了朱由检的简化字计划。 施凤来叹了一口气,他开始明白了朱由检做这一件事情的考虑。 是,老百姓们是不一定有那么聪明。可如果他们变得像自己一样有知识。 哪怕是有自己一半的知识,那么人生也会变得不一样起来吧! 施凤来不断的想着,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 他觉的,做为最了解陛下心思的大臣,自己应该更多的替皇帝分担一些压力。 哪怕现在,他并不一定能很懂陛下的用意。 但这不要紧,不懂的可以问,可以学。但是,却不可以耽误陛下的大业。 从现在起,任何耽误陛下宝贵时间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施凤来这么想着,跪了下来,叩首道:“臣,遵旨。” 施凤来的这个动作,震惊了所有的朝臣。 此时,明朝的跪拜之礼,用的很少。 大臣们对于皇帝,大多是弯下腰,拱个手,就算是行礼了。 至于跪下磕头,那是新皇登基之时,才会行的大礼。 可是现在,不这不那的,你行这么重的礼,过了吧! 就算是跪舔,也没有舔这么厉害的吧! 一时间,一众朝臣们,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对于这一切,似乎毫不在意。 他慢慢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底下神情复杂的一众朝臣们说道:“大学士不必多礼,站起来说话。” 施凤来很听话的站了起来。 看了他一眼,朱由检开口道:“在这之前,朕发布了很多命令,它们中有的意义,你们可能会懂,也可能不会懂。” “这都不要紧,事实上,就算你们反驳,朕也不会生气。” “不过,这种反驳必须得建立在完整的论证之上,否则的话,朕不但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治你们的罪。” 听到这句话,施凤来的眼睛亮了起来。 皇帝,果然是想微服私访! 施凤来想着,拱手道:“陛下放心,我等必将用心做事,不负陛下所望。” 众官员皆忧心忡忡的望向了施凤来。 这家伙怎么突然之间这样了! 巴结皇帝,没错,可你小子做得这么狠,让我们以后怎么混! 其中,新任刑部尚书韩继思,更是忧心忡忡的看向了施凤来。 他觉的,如果以后施凤来一直这样的话,自己跟他共事,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得,要是不行的话,自己还是跟着皇帝混吧。 毕竟,内阁虽然对六部有辅导之权。但是六部,严格说来,还是隶属于皇帝直接领导的。 这个想法,让韩继思的心里好过了许多。 韩继思有些惭愧的在心底里对王承恩致歉道:“都说树不要皮难活,人不要脸则无敌,我虽然很想按照你说的那样,跟同僚们搞好关系,努力的不给陛下添麻烦。”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那么贱!” 韩继思惭愧的摇了摇头。 这引起了朱由检的注意。 朱由检看着韩继思开口道:“你已经来了,那么这段时间,不要闲着,有关魏忠贤一案,尽快加速审理,朕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在天启年结束的时候,了结。” “另外,明年的崇祯元年,朕决定单独的开一场武举考试。” “这件事情,兵部准备一下,通传天下。” 阎鸣泰认真看了施凤来一眼,出列道:“臣,遵旨。” “那好,大家都出去做事吧。” 朱由检说完,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有不明白的事情,各部可以去找内阁大学士施凤来商议。” “确实难以处理的事情,依照惯例上折子,朕看到以后,会处理。” 朱由检说完以后,在一众朝臣的脸上,扫过一遍以后,吐出了两个字:“散朝。” 朱由检离开朝堂以后,朝堂里的众臣,并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很有默契的互相张望着,而施凤来,也并没有急着离开。 见此情景,韩继思等一众东林党人,也犹豫了起来,他们自然知道,这些人没有走,是想要从施凤来这里打探一些消息。 有心想要听,却又很不耻施凤来的为人。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犹豫着,他们把决定权,放到了韩继思的身上。 毕竟,他可以说是跟皇帝最近的大官,而且,还是皇帝钦点的六部尚书。 在这种情况之下,官大的,对官小的,就会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种从上至下的制约作用。 这一点,韩继思自已也很清楚。 也正因为如此,他反而觉的责任重大,更加的难以决择起来。 为难中,施凤来率先靠拢了过来,微笑着说道:“韩大人,有关阉党一事的处理上,陛下曾经明言,对于魏党中的首要份子,例如五虎五彪、十孩儿四十孙四十狗等人,必须严惩,至于其他的,若无大恶,能放过,就放过吧!” 施凤来的这句话,让东林党很是不满。 有官员躲在人群背后嘀咕道:“阉党里面,就没有个好东西。” 这句话,让施凤来眉头骤然一扬。 然而,施凤来却并没有去寻找说话之人,只是定定的看着韩继思。 105进退之间 韩继思很为难,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一查到底。 可是却也知道,没有皇帝的支持,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成的事情。 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还在赋闲在家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要求越多,可能得到的越少。 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韩继思最终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略带嘲讽的说道:“首辅下令,韩某敢不遵从。” 韩继思说完,拂袖而去。 他这高傲的模样,让跟阉党有所牵扯的官员们,立刻变了颜色。纷纷出言道:“什么态度这是!” “现在这样,以后,还不更得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 韩继思的表现,施凤来其实也有点生气。 甚至于在那一刻,他的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了一些想要给他使绊子的心思。 但是,朱由检给他描述的伟业,却让他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施凤来安慰自己道:“算了,大人有大量,跟这样的憨货生气,还不得把人给气死!” 施凤来不动声色的想着,深吸了一口气,满面笑容的看向了聚拢在自己身边的朝臣们说道:“诸位,是否忘了陛下曾经说过的国债。” 这话一出,朝臣们的脸上,皆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这件事情,他们自然不会忘。 可是,施大人在这时候说这件事情,又是何意! 莫非,他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打击东林党不成? 但是,用钱讨好皇帝,代价太大了! 已经拿钱拿的有点肉疼的朝臣们,面有戚戚然的看向了施凤来。 看到这目光,施凤来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不过,其实他本来也没有那个意思。 他原本想要说的是,诸位还记得陛下所说的国债之事? 然后,再问问他们的想法,看看能不能在陛下再次开始上朝之时,把这个计划给完善出来。 功不功劳什么的,倒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做好了,搞不好真的会千古留名。 当然,留不留名可能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就想那么干。 可是,一着急,话说得有些不够慎重。引发了歧义。 这怎么办呢? 施凤来额头冒汗的想着。 后悔起来,别弄巧成拙,反而耽误了陛下的大事! 施凤来急切的开动着脑筋,脸上,依旧挂着虚伪的笑容。 这笑容让他的同僚们,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宣布退朝后的朱由检,茫然的走到了坤宁宫。 几天没来,这里的变化,还是蛮大的。 不过,对于朱由检来说,倒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从那个日新月异的社会里过来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至于现在这些,纯粹就是小儿科。 朱由检这么想,并不奇怪,但是,周玉凤显然不这么想。 她绷着脸,努力想要营造出一种严肃的气氛。 却最终没有忍住,问道:“陛下,你觉的我们做的怎么样?” 朱由检的心思,并不在此处。 不过,在听到周玉凤的话以后,还是把目光落到了周燕儿等人的身上。 然后,他奇怪的发现,里面有几个新的宫女,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朱由检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好奇之色,问道:“怎么,换人了吗?” 周玉凤挺了挺胸膛,骄傲的说道:“禀陛下,根据你的指示,我们在内宫里进行了考核,其中一些特别聪明伶例的,我们推荐进行了学习,以备后期给陛下当做专门的女官使用。” 朱由检当然明白,周玉凤着重指出的女官,不是后宫原来意义上的那个女官。 而是类似于太平天朝里面的那种女性官员。 但据朱由检所知,就算是倡导男女平等,把女兵当成男兵一样使用的太平军,在建国以后,也变了味。 朱由检并不希望如此,在现代社会,没事总是倡导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 可是后果呢,女人们别说顶半个天了,简直都不给男人留半点地位了。 蹬鼻子上脸的想要把男人那半个天,也给占了。 这怎么行! 朱由检想到这里,就有些生气。 所以,他决定,你们不是说自己行吗? 那行,到时各顶半个,顶不起来,朕还得找你们的事呢。 朱由检充满恶剧味的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满脸期待看向自己的周燕儿。 和周玉凤一样,周燕儿的胸膛,挺的更直了。 朱由检不知道这群人究竟学了多少格斗知识,但是想来,应该还没不太可能顾得上。 毕竟,女子部队成立的时间,还有点短。 可是,朱由检并不想伤她们的心。 看着周燕儿,朱由检点头道:“很好,正好朕打算出宫微服私访一趟,如果可以的话,朕打算带几个女兵一块出去,你觉的带谁合适!” 周玉凤没有想到,朱由检突然说出这个问题。 眼神中,一下子慌乱了起来。 和几个女兵脸上的兴奋神情不同,周玉凤是知道事情轻重的。 无论在什么时候,皇帝出宫,都不是一件小事。 更何况,看朱由检的样子,好像还不只是想要在京城里逛逛这么简单。 这让周玉凤更加不放心起来。 周玉凤忍不住进言道:“陛下这么做,是不是胡闹了一点!” 如果是新时代的那种男女平等,周玉凤这么说话,并不过份。 别说不过份,甚至周玉凤让他去跪搓衣板,他都觉的很正常,没办法,彩礼那么高,能够找个媳妇就不错了,你还敢挑。 想打光棍的话,那你就这么搞! 可是,谁让现在是万恶的旧社会呢? 更何况,他还是皇帝。 朱由检觉的,自己应该趁着改革还不彻底,或着说还没有完全施行之前,好好的享受一下。 至于改革以后的男同志,抱歉,朕顾不上你们了! 朱由检想着,对于未来的男人,突然产生了愧疚心理。 希望以后不会被骂,朕,其实也没有办法! 科技树,点歪了。 而且朕,也不想再改了。 更何况,不同的文化,有不同的美,你们就凑和着过吧! 浮想联翩中,朱由检却皱起了眉头,喝斥道:“皇后,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身份,朕,只是在通知你,并不是在问你的意见。” 周玉凤咬住了下嘴唇,眼泪浮上了眼眶,却并没有哭出来。 看着朱由检,朱由检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慢慢的,周玉凤跪了下来,开口道:“臣妾,遵旨。” 不知道为什么,周玉凤的表情,让朱由检有些不太舒服。 朱由检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皇后,朕希望你明白一点,朕知道,朕现在出去,有点冒险,但是,朕却不是在胡闹,有些事情,朕必须要弄清楚,否则的话,明朝下一步的改革,朕就会不知道怎么进行。” “朕出去,并不去玩去胡闹的。” 听到朱由检的解释,周玉凤笑了起来,可怜兮兮的说道:“臣妾明白了,那么,臣妾可不可以跟着陛下一同前去!” 106出宫,偶遇何熊祥 朱由检最终没有同意周玉凤的请求。 还好,周玉凤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对于朱由检的说法,却表示理解。 毕竟,皇宫里也要留下几个人镇场子。 觉的责任很大的周玉凤,泪眼汪汪的看向了朱由检:“陛下,你可要早点回来了!你不在,我怕我撑不住。” 朱由检神情复杂的捏了捏周玉凤的脸蛋。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出去干吗。 不过,自己征召的几个大臣,还都没有到,而且,光在皇宫里待着,确实有点闷。 所以,朱由检才会想要到外面走走。 而且,朱由检担心,等到那群家伙真的来了以后,自己再出去,恐怕会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他想在他们来到以前,把皇帝出宫这件事情,形成一种制度。 这样,以后他再出去体察民情,应该就不会有人管了吧! 不得不说,朱由检挑了一个最好的时机,做这件事情。 可以制约他这个决定的大臣,目前来说,近乎于没有。 至于觉的这个决定很是不妥的骆养性,也被他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想起来要刺杀朕,朕才有机会出去走走,而这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要不然的话,朕为什么要通知你们!” 骆养性没有想到,皇帝在这件事情,还另有深意。 忍不住困惑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由检有些无奈的看向了骆养性,开口道:“笨啊,你不觉的这对你们来说,是很好的一次模拟机会?” 骆养性有些明白了朱由检话里的意思。 也正因为明白,他脸上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白。 忍不住哆嗦道:“陛下你的意思,还想要经常性的出宫不成?” “怎么,不可以?”朱由检不以为意的说完,有些任性的看向了骆养性,继续道:“如果连朕的安全都不能维护,那么,朕要你们这群锦衣卫,又有何用!” 骆养性额头冒汗的说道:“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陛下,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也多带点人!”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这一点,不是朕不想,只不过,带得人太多,更容易暴露。” “所以朕的打算是,锦衣卫出五十个,净军方面出五十个,全部高头大马,速去速回,在周边地区晃悠个三五天,就回来。” 骆养性神情复杂的看着朱由检,他觉的自己的陛下,肯定是疯了。 怯怯的看向了朱由检,骆养性开口道:“可是,大臣们,会同意吗?” 朱由检奇怪的看向了骆养性,诧异道:“朕要出门,碍得着他们什么事!” “还有,朕现在跟你说的话,是圣旨。一个时辰以后,你把所有的事情准备好,全员穿你们锦衣卫的衣服。” 朱由检说完,瞪眼道:“做不到的话,你的锦衣卫佥事,就不要干了。” 骆养性无奈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心说:如果陛下你一直这么搞的话,那么臣这个锦衣卫佥事之职,还真的没法干了! 骆养性想着,几乎看到了自己的后果。 万一,一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的话,别说荣华富贵,他不被那群愤怒的大臣们,千刀万剐,就很不错了。 心里虽然混乱不已,但是,骆养性却并不敢不遵从皇帝的命令。 现在,他开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锦衣卫佥事这碗饭,也许没有那么好吃。 不过不要紧,能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相信皇帝也不是笨蛋,以后如果有危险的话,那么,他应该会改的。 骆养性想着,看了高宇顺一眼。 对于这个憨货,骆养性已经完全不抱指望了。 在听到皇帝要出去的事情以后,这家伙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好吧,太监没有后代,或许他爹娘也不知道死哪里了。所以,他应该不会怕杀头。 可是自己怕! 骆养性想着,甚至想要就这个问题,去请教一下自己的老爹。 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行动,自己的想法,便被朱由检给看穿了。 朱由检看着想要动身的骆养性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不准通知你爹,还有,这一次的出行,如果出了什么差子的话,那么,朕拿你是问。” 这句话,让骆养性的身子停顿了一下。 骆养性最终苦笑了一下,背对着朱由检开口说道:“臣,遵旨。” 骆养性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回头。 单凭这一点,其实朱由检就可以治他的罪。 不过,如果真要那么做的话,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毕竟,这件事情已经够难为了他的了,再不允许他有点小情绪,岂不显得自己这个做领导的。太霸道了! 朱由检想着,在骆养性的安排之下,很快带着一群人,以办差的形式,骑着高头大马,出了城。 托现在这个身体的福,刚开始的别扭过后,朱由检很快就学会了骑马,觉的很新鲜的他,很快把正事给忘了。 当然,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正事,反正,想到哪,算哪。 也正因为如此,骆养性才会更加的感觉到郁闷。 什么微服出访,还不就是说的好听。 这根本就是在出来玩! 不过,骆养性却并不敢劝,他甚至觉的,皇帝这样官道上一种驰骋,很好。 说不定他骑马骑累了,就回去了呢? 正想着,前方一队马队,引起了骆养性的注意。 只所以如此,骆养性注意到,来人跟他们一样,也穿着锦衣卫的衣服。 这即让骆养性放心,也忍不住有些担忧。 犹豫了一下,骆养性驱马赶了过去。 如果他们没有特殊任务的话,骆养性觉的,自己或许可以,并且应该征召一下他们。 毕竟,皇帝你只说只准从宫里带出来一百人,可没说不准在路上召! 骆养性愉快的想着,很快赶了回来。 他觉的这件事情,必须对朱由检进行汇报。 因为车上坐着的,是何熊祥,一个朱由检特别下令要征召的大臣。 107何熊祥的回答 何熊祥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皇帝。 这让他很是吃惊。 其实,他并不想出山的。 可是,皇帝的命令,却太过坚决。 大有一种,你不出来,就死的意味,蕴含在里面。 万般无奈之下,何熊祥觉的,还是不要连累子孙的好。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何熊祥对于这位皇帝,其实还是有些期待的。 毕竟,即位之初,他能够用那么短的时间,就铲除掉魏忠贤,足见能力。 何熊祥甚至期待着,大明朝能够有更新的气象,一扫前朝的阴霾,可以彻底的振兴起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算把自己的老骨头献给朝庭,倒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可是,当他知道坐在马上的那个少年就是朱由检之时,何熊祥却险些气昏过去。 造孽! 大明朝有一个正德皇帝还不够? 竟然又蹦出了第二个。 几乎是瞬间,何熊祥对于大明的未来,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木然站立中,何熊祥什么都没有说,甚至于都没有行礼。 这让骆养性很生气。 高宇顺这家伙,怨他是一个憨货,没有办法跟他计较。 可是你何大人,再怎么也是吃过多年朝庭俸禄之人,难道会看不出来我留你下来的目的? 还有,你竟然敢藐视皇帝不行礼。 这个要是还能忍的话,我们锦衣卫,还有脸? 骆养性涨红着脸,就要呵斥,却突然看到皇帝举起了手。 骆养性停了下来。 怒视中,朱由检却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这句话,无异于一种警告,特别是在骆养性已经介绍完了他的身份以后。 看着朱由检,何熊祥叹了一口气,行礼道:“草民不知。” 朱由检笑了起来:“不知道你行哪门子礼!” 何熊祥有些无言以对。他觉的,自己跟皇帝打哑巴禅,实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而且,虽然年纪大了,能够活着,他也还不想死。 叹了一口气,何熊祥无奈道:“陛下,你身为九五至尊,身系国家安危,怎可轻易出宫。” 让何熊祥意外的是,朱由检并没有生气,反而点着头说道:“你这句话说的没错,但是,做为皇帝,如果不能常常出来走走,又怎会知道黎民之苦。”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严肃道:“不知道黎民之苦,朕又怎么会知道,朝庭下一步的改革,又将往什么地方进行呢?” 这句话,让何熊祷对朱由检产生了新的认识。 这么说起来的话,皇帝出来,不是为了玩? 何熊祥想着,皱起了眉头,无论怎样,他还是觉的,皇帝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草率了一些。 正想着再劝。朱由检却不容分说的挥了挥手,开口道:“朕知道,你是一个忠臣,但是,你的忠,应该体现在如何帮朕把这个国家治理好,而不是迂腐的只知道劝这劝那。”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骆养性,问道:“最近的村庄在哪里,就移驾哪里。” 说完以后,朱由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看着了何熊祥:“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跟你坐一辆马车吧!” 何熊祥有些无奈的看了朱由检一眼,想要说些软话,却最终无奈的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半个身子。 怪老头! 朱由检瞬间给何熊祥下了一个这么标签。 这时,随着局势的逐渐发展,对于内阁首辅的需要,他实际上已经不在感觉那么急迫了。 但是,他觉的,以后他可能不会在皇宫里待太久。 很有可能,他会组织一套移动办公系统。 在这种情况之下,施凤来那些人,是无法让他放心的。 所以,他依旧给了何熊祥最大的宽容。 坐定以后,朱由检率先发言道:“很抱歉,那么用力才辞掉官的你,我又把你给召了过来。” 何熊祥叹息了一声,难掩疲倦的说道:“为国效忠,本是臣之所愿,只是……” 何熊祥有些欲言又止。 但是他的意思,朱由检却完全明白。 也正因为如此,他有些惭愧。 考虑了一下,朱由检在车厢内,微微弯了一下身子,对何熊祥拱手道:“对不起,我大明朝的皇帝,都让你失望了。” 朱由检的动作,让何熊祥很震惊。 震惊到,他几乎都忘了反应。 不过,朱由检却并不着急,只是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何熊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帝。 朱由检的这个动作,几乎可以说,是在拜帝师之礼了。 何熊祥自问,自己的脸没有这么大,可以担得起朱由检这个礼。 发一会呆,何熊祥叹息一声,在车厢里趴了下来:“陛下折杀老臣了!” 自称的转变,让气氛一下子融洽了下来。 朱由检扶起何熊祥后,看着他的脸说道:“现在朝庭之上,百废待兴。朕看过你的详细资料,知道你一人,曾经管理过南京六部,而且,为人极为正直,朕有意让你做内阁首辅,协助管六部,你,意下如何!” 来的时候,何熊祥便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他自问,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所以这次过来,除事出无奈之外,心里也有进京面圣后,再伺机向皇帝请辞的想法。 毕竟,朝庭这个混水,他是真不想再掺和了。 可是,朱由检直截了当的抛出了这个大饼。 倒让他的心里,不由的感慨起来。 看着朱由检,何熊祥又要下跪,朱由检却阻止了下来。扶着他的胳膊说道:“何老有话,但说无妨。” 看着朱由检的眼睛,何熊祥叹息一声,坦诚道:“谢陛下厚意,臣本不该再推辞,不过,老臣素无机谋,实不适合担任内阁首辅一职!” 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有关朝庭的改革之事,朕其实已经成竹在胸,在这一点上,朕不需要你提供太多的建议。” “朕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给朕盯着,不至于出大错的稳重之人,难道,这你也做不到吗?” 何熊祥没有想到,皇帝竟有如此自信。 一时间,不禁有些迷茫。 他很担心,担心皇帝年轻气盛,把很多事情想的都太过理所当然了。 有心想要再推,却又觉的,皇帝既然选中了自己,那么肯定有他的考虑。 可如果自己推辞的话,会不会引起皇帝的怪罪,倒还是小事。 若是因为自己的拒绝,让陛下选了一个品行很差之人做首辅,对大明也是祸害! 何熊祥思考着,趴了下来,叩首:“既如此,老臣就勉为其难,先干着吧。” 108何熊祥前后不一的表现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有这个觉悟最好,不过,能不能干,具体还要看你对我改革想法认同度。” 朱由检说完,从车厢窗户探出头去:“散开一点,我跟何老要进行谈话,不希望有人听到。” 这话一出,跟着的人马,立刻分散了许多。然后,骆养性看向了驱动马车之人。 犹豫了一下,骆养性又凑了上去:“陛下,车夫。” 得到提示,朱由检愣了下来,沉默了一会,无奈道:“先停在路边吧!” 这么一折腾,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看着何熊祥的脸,朱由检开口道:“目前,京城里,新成立了以下几个部门,有关这几个部门,我的想法是……” 两个时辰后,朱由检口干舌燥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 任命一个官员容易,征服他,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还好,再听完自己庞大的改革计划以后,何熊祥的脸上,露出了光彩。 这让他看起来,显得精神焕发。 骆养性不知道,朱由检都跟何熊祥说了些什么。 但是,从朱由检出来以后,何熊祥的身子骨,似乎一下子硬朗了起来。 人也不在马车里猫着了。 虽然看朱由检的目光,有时候还是显得有些奇怪。 可是那目光,却分明充满了一些很容易就让人感觉到狂热的气息。 在这种气息的感染之下,何熊祥甚至把车夫赶进了车厢,自己驾起了马车。 他的这个动作,让骆养性惊诧不已。 不过,朱由检对于何熊祥的做法,却表示理解。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这样的人,也的确有其可爱之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当这些受孔孟之道薰陶多年的士子们,发现自己的国家,原来真的需要他们的时候,是可以爆发出巨大的生机的。 当然,现在他们对自己的信心,还并不足。 就算是现在焕发出来的生机,在很大程度上,也不过是来自于自己给他们的信心。 这信心,或许并不只是来自于自己对未来的描述。 更多的,可能是他们发现,自己跟以前大明的皇帝,有些不一样。 是个真心为国家考虑的主。 从这个角度一思考,朱由检就没有那么兴奋了。 也许不是我做的好,只是以前的队友,太逊也说不定! 这个想法,让朱由检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 让朱由检意外的是,何熊祥驾驶的马车,很快跑到了队伍的前面。 刚开始,朱由检还没有在意,只是觉的老头心中激动。难免想要发泄一下,可是,随着距离的增加,朱由检却忍不住困惑了起来。 就算心情激动,也得有个谱吧! 跑了这久,心情也该平静了下来了! 骆养性,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他并不认为,何熊祥会对皇帝不利。 可是,做为锦衣卫,要的,是杜绝任何可能会伤害到陛下的可能。可不是单纯的靠猜测。 因为,他们可以发生万一,但是皇帝,却绝对不行。 查觉到不妙的骆养性,放慢了马速,来到了朱由检的面前。 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朱由检,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派出侦骑,前后探查一下,十里内,如果何熊祥还没有停下来的话,制止他。” 骆养性看着朱由检,在马背上,飞快的打了几个手势。 看到有骑士跑到了自己的前面,何熊祥放慢了马匹的速度,看着追上来的朱由检笑道:“陛下,前面不远处,就是驿站了,我们到那里一坐,可好!” 朱由检注意到,何熊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似乎有些闪烁。 这让朱由检的心中,有了计较。 或许,这个老家伙,想要在驿站问题上,先给自己一个惊喜吧。 不过,这也正合朱由检的心意,其实,他也有考虑过驿站的问题。 根据他所知道的信息,驿站系统,其实也已经给大明的财政,带来了相对沉重的负担。 要不然的话,原来那个崇祯帝,就不会为了省那么一点银子,宣布裁测驿站系统了。 但是,就算没有李自成的造反,朱由检也不打算那么做。 21世纪,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信息。 那么,17世纪呢? 总不可能说,信息就一点也不重要了吧! 所以,帝国的邮政系统,不但不能削弱,还得加强。 但是,怎么加强,却是一个学问。 盲目的硬上,绝不可行。 既然现在老何,也想让自己去看看,那么自己不妨就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尘土飞扬中,出京的第一个驿站,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看着迎接出来的驿丞,做为皇帝麾下马前卒的骆养性,就想立刻上前,表明自己的身份。 当然,在没有得到皇帝的授权以后,他只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还没有出场,何熊祥便已经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 看着满脸小心之色的驿丞,何熊祥看了一眼朱由检以后,气势汹汹的骂道:“狗东西,来的时候,你不认真接待,现在,知道怕了吧!” 驿丞李明哲,被何熊祥骂了个愣。 做为最靠近京师的驿丞,他不能说没有眼力见。 毕竟,在这个迎来送往最频繁的地方,别说是个官,就算随便来个差,他也不敢得罪! 所以,何熊祥来的时候,虽然他看不出来他的身份。 但是,短暂的休息中,他也可以看得出来,老头的身份,不简单。 更何况,还有锦衣卫陪着。 所幸,老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并没有为难他不说,还很好说话的让他去招待其他的大人。 这一度让他很感激。 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朝中的大人们,都像他这么好说话的话,多好! 可是,却没有想到,刚走没多久又择回来的老者,竟然一下子脾气变得这么大起来。 这让驿丞很是手足无措。 但是,他却不敢有任何不满的情绪流露出来。 因为来的这群人,虽然衣服上看起来层级不高,但是那气势,却绝对不是小家小户里出来的。 驿丞忍不住暗暗叫苦,脸上却连连陪笑道:“大人这是哪里话,小的哪敢!” 驿丞说完,转身朝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驿卒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骂道:“不开眼的东西,还不快去给诸位大人们倒茶!” 110脸色不对的朱由检 朱由检脸上的笑容,弄呆了何熊祥。 他搞不懂,朱由检为什么笑。 莫非,他真的觉的,我跟驿丞要女人,是想给他找什么‘野味’不曾? 何熊祥觉的,这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他找自己来,是做内阁首辅的,不是过来做小丑的。 可是,想想之前大明朝各种奇芭的皇帝,何熊祥又突然没有了信心。 污辱,绝对的污辱。 如果是那样的话,大明朝的首辅,谁爱干谁干,总之老夫,是绝对不伺候了。 何熊祥这么想着,没好气的向着驿丞踹了过去,怒骂道:“不开眼的东西,还不快去,没看到我们家公子都疼的有点急了吗?” 听到这话,朱由检的眉头,不由的抽动了一下。 他有些生气,又觉的有些好笑。 老头,你这么肆无忌惮的破坏朕的名声,待会如果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解释的话,那么朕,轻饶不了你。 朱由检还没有表示,但是骆养性,却愈发的沉不住起气来。 本来,锦衣卫在朝野士绅、甚至平民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不够好了。 当然,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骆养性不觉的,自己就有力量能够予以解决。 但是,朱由检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可以做人的话,没有人想要当一堆臭狗屎。 可是你何老头在干吗! 这是在往他们锦衣卫的身上,泼粪! 骆养性很生气,偏偏还没有办法发火。 他那横眉冷对的模样,没有吓住何熊祥,却把驿丞给吓住了。 官大官小先不说,但锦衣卫还有东厂之名,驿丞却还是深有耳闻的。 在这群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王法。 原本驿丞听说,新皇帝登基以后,没有多久,就把魏忠贤给杀了。 他心里还忍不住有些庆幸。 觉的大明朝有救了。 那些喜欢为非作歹的家伙们,也能够收敛一些。 可是现在一看,强个屁。 不但没强,根本反而更差了好吧。 驿丞悲哀的想着,不在言喻,满脸死气的说道:“既如此,上官稍候,下官这就去给你找。” 驿丞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看得出来,驿丞很是不岔,却不敢反抗。 这让朱由检有些不忍。 他几乎下意识的抬起了手,开口说话:“不……” 一个字吐出,朱由检半张的口,却停了下来。 想了一下,朱由检对着身后勾了勾手道,朝着骆养性低声吩咐道:“你跟着去,什么都不要多说,只需要看就可以,然后在姑娘们带来以后,把他们的父母也带来。记住,分两路,错开一个时辰。” 骆养性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命令。 他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下这个命令,首先担心的,却是皇帝的安危。毕竟,这才是他的本职。 看出了骆养性的担心,朱由检摆手道:“不用担心,这里有高宇顺在,就够了。”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驿丞:“给朕,不,给我找一间干净的厢房,我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另外,何大人吩咐你的事情,立刻去办,办不好的话,唯你是问。” 朱由检脱口而出的自称,让驿丞耸然而惊。 几乎只是一瞬间,驿丞身上的冷汗,便腾的一下冒了出来。 整个天下,敢用朕自称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当今皇上。 而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锦衣卫和东厂太监的,除了当朝天子,又有何人! 这个认知,让驿丞不由偷偷摸摸的看了朱由检一眼。 这一看,年纪上,也对得上。 驿丞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心里却更加的发苦。 他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在泣血。 大明朝,完了! 这个想法之下,驿丞原本还算挺直的腰杆,一下佝偻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驿丞想到了退隐。 可是,却又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退隐,那是朝中高官们才有的待遇! 他一个小小驿丞。 家无半点余粮,谈什么退隐。 罢罢罢,这个天下即以糜烂至此,我陈天宇,又何必冒充什么圣人,去悲天悯人。 叹息一声,陈天宇深深的弯了自己的腰,苦笑着说道:“既然官爷们喜欢,下官这就安排人去做。” 陈天宇说着,难掩心中恨意的直起了腰。 充满怨意的说道:“下官,保证不会让诸位大人失望,就是。” 陈天宇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隐约中,站在驿馆门外的朱由检,好像听到了驿丞的怒喝之声:“让你们去做,就大胆放心的去做好了。” “你们觉的,你们是谁!圣人吧?” “不,你们都错了。” “记着,你们都只不过皇帝麾下的一条狗。” 朱由检有些尴尬的看向了何熊祥,随后,二人听到了驿丞更加放肆的呼喝之声:“不,哈哈,你们连狗都不是,你们是蝼蚁,是想怎么踩,就怎么踩的喽蚁。” 陈天宇最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喊。 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为什么没有那么失望。 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皇帝都不知道吗? 也许吧。 可是这个想法,不觉的可笑吗? 皇帝就算再怎么处在深宫之中,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一切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天下,哪有真正的好官! 陈天宇从库房里拿出了一壶浊酒。 一手拍掉了泥封,灌了一口后,疲倦的想:罢了,罢了…… 驿卒们,从来没有见过驿丞像今天这样失态。 耻辱吗? 像这样的事情,又不止是第一次遇到。 更何况,羊毛出在羊身上。 上官们要求的高,那么,他们往下面的老百姓们,多摊派一些也就是了。 在这一点上,县官们,也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毕竟,情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他们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捞上一笔。 所以,何必! 心里虽然这样想,他们却还是忍不住气愤。 天子脚下,就这么做,也未免太嚣张了些。 他们不明白,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陈大人甚至都能够圆滑应对,用言语让想要做些很过火事情的大人们,放弃自己的想法。 这一次,为什么不争取了。 但是,他们却还是相信,陈大人只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彻底没招了。 驿卒们这么想着,惊恐不安的,急忙架住了陈天宇,不由分说的把他架到了最角落的偏房。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害怕会给自己惹祸。 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其实是因为陈天宇大人,平时对他们着实不错。 在这个大人手下做事,他们觉的舒心。 可是这世道,却非要逼着人去做魔鬼,你又有什么办法! 驿馆门外,听到没有了动静的朱由检,黑着脸走进了驿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111驿政问题,皇帝的担心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就连见过很多风浪的何熊祥,都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头。 朱由检的气场,太大了。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皇帝这重身份的加成。 但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描述的。 毕竟,人的身份,天注定。 何熊祥觉的,自己现在就好像暴风雨中的小船,随时都会有倾覆的危险。 这一点,何熊祥是不怕的。 他想要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皇帝究竟会生多大的气。而这种怒火,又可以燃烧多久。 在这种复杂的心态之下,让何熊祥有些意外的是,朱由检尽管看起来已经很生气。 甚至于有很多次,他都觉的皇帝已经要爆了。 但是朱由检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却控制着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让何熊祥很惊奇。 他觉的这位皇帝,比起之前的,强太多了。 终于,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农家女孩,畏畏缩缩的在驿卒的带领之下,走进了朱由检的厢房。 看着她,朱由检面无表情的对驿卒说道:“门外候着。” 驿卒神情复杂的看了女孩一眼,退了出去。 女孩并不大,大约也不过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当然,这不一定是她具体的年龄,毕竟,营养跟不上,也可能让一个人体型的发育,显得更小。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女孩的姿色,还算可以。 如果她今天遇到的不是自己的话,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她很有可能,逃脱不了被糟塌的命运。 看着她,朱由检寒声问道:“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那么现在已经该说了。”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何熊祥:“否则的话,你大概没有必要再开口了。” 女孩惊恐的看向了朱由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泪汪汪的说道:“民女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只要大人开心就好。” 女孩惊恐的模样,让朱由检有些无语。 我明明就不是在跟你说话的好吧。 朱由检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显然被吓到了。 也不知道来的时候,她的家里,跟她交待了什么。 或许,这里驿卒们,也有对他的家里人,说过一些威胁性的话语。 想到这些,朱由检就觉的有些烦躁。 他想过这个黑暗,却没有想到,会这么黑暗。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朱由检,觉的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如此粉饰太平。 朱由检想着,认真看向了何熊祥,开口问道:“我们大明的驿站,有要求提供这些服务?” 何熊祥一直都在认真的打量着朱由检。 现在听到这么明确的问话,突然笑了起来,开口道:“禀陛下,本朝太祖皇帝,曾经有过明确规定,非军事大事,不准给驿,后来,更是增设了十二条附加款,明确规定了可以使用驿船驿马等条件的合格人员。” “但是,自正德以来,便发生了多起太监到各地驿站索取驿银、捆打驿官的事件。而正德皇帝,下江南之际,花费更巨。” 何熊祥说着,苦笑了起来:“当时,正德帝更是命令沿途驿站,准备美女,以备皇帝享用。因此事,各地多有驿官不堪重负,逃亡它地,驿务,也多有荒废了下来。” 朱由检看着何熊祥,冷冷的笑了起来:“何熊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议先帝,难道,你就不怕朕杀你的头吗?” 何熊祥笑了起来,蛮不在乎的说道:“若陛下不想听臣之言,那么臣,亦死而无憾。” 何熊祥说完,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但是臣觉的,我大明很多事情,都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如果皇上没有挖骨去髓的狠劲,那么我大明纵使能够有所起色,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朱由检有些意外。看着何熊祥问道:“你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才选择弃官不做的。” 何熊祥有些痛苦的看向了朱由检,苦笑道:“陛下睿智。” 朱由检点了点头,皱眉道:“朕想知道,天启帝,朕的皇兄,是怎么死的。”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何熊祥的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他有些茫然的张开了嘴巴。 那表情好像再说:他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 难道,不是他自己在作死?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能说的。 尽管他今天,其实已经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 但是那些,是为了国家。 而且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如梗在喉,实在是有些不吐不快。 可是现在,何熊祥觉的,自己还是收一点的好。 毕竟,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分寸。 过犹不及! 所以,何熊祥什么都没有说。他在等待朱由检自己说。 也许,朱由检说出来的答案,并不一定是事实,但最起码,能够代表他的想法。 而朝政改革之事,皇帝的态度至关重要,不弄清楚他的想法,貌然改革,绝对可以说是在找死。 关于这一点,朱由检也没有打算藏着揶着。 直截了当的说道:“现在我大明,就好像一个快要病入膏肓的老人,虎狼之药,固然可能有效,但也有可能直接让我大明一命呜呼。所以,当此之时,我大明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太过着急的,让它一夜之间就好起来,而是先要固本培元,恢复一下元气。然后再图大动。” “而这,也是我要你出山的原因。” 何熊祥认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他害怕啊。 害怕朱由检只是三分钟的热度,到时,他就算被诛九族也好,车裂也罢,他都不太乎。 但是,却无法忍受那种改革到一半,却突然嘎然而止的失落之感。 认真的看着朱由检,何熊祥鞠身道:“臣想要知道的是,陛下究竟在害怕哪一点?” 朱由检哼了一声,看着何熊祥开口说道:“朕担心的,是朕的安全。”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自嘲道:“做为一个皇帝,朕很明白的告诉你,朕很怕死,你会不会觉的,这很可笑。” “甚至于想要嘲讽与朕!” 何熊祥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点。 在他看来,这方面的危险固然会有。但是,他却实在不敢相信,有哪个乱臣贼子,敢这么丧心病狂的对抗朝庭。 谋杀皇帝。 可是,如果皇帝就是害怕这点,那么他还真没有好办法。 毕竟,这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可是,皇帝你到底想干啥啊,难道就因为怕,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何熊祥眨巴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朱由检,发起了呆。 112疯狂的驿丞 何熊祥的表情,让朱由检有些失望。 从能力上来说,面前的这货,肯定比不上张居正。 想到张居正,朱由检笑了。 自己还拿他跟谁比不。 毕竟,张居正这货,可是号称大明朝最强首辅,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用何熊祥跟他比,就算再不要脸,何熊祥应该也没有那个底气吧。 不过,没有能力,这似乎并不要紧。 一等人才,制定战略,二等人才,执行战略。 现在的他,不缺一流的战略人才,因为他就是最强大的战略人才。 所以,相比较战略人才,他更缺的,也许正是一个能够坚定的执行他计划,确保他计划不出错的执行型战术人才。 这样的人,也许何熊祥正合适。 毕竟,他曾以一人之力,管理过南京六部。 虽然这两者的规模,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但是,却也应该有相似之处。 而且,大明朝恶劣的环境,也不容许朱由检继续寻找下去。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骑驴找马。 可是这件事情,还是得跟何熊祥解释清楚。 朱由检有些别扭的发现,何熊祥在性格上,跟高宇顺好像有些相似,做人上,都有一些一根筋。 倒不能说笨,毕竟,要是笨的话,也做不上那么大的官。 只不过,一个内朝首辅,不懂的设计战略,统筹执行,也确实是个问题! 朱由检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但是显然,何熊祥发现了驿政系统的问题,却并没有给他拿出完整的意见。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不打算再问,直接下令道:“让驿丞过来见我。” 接到朱由检的命令以后,陈天宇在泼了两盆冷水以后,被提了过来。 古时的白酒,其实很不容易醉人。 但是,却架不住喝得多。 更何况,陈天宇的酒量,本来也不怎么好。 没事小酌几杯,还是可以的。可是一过量,整个人瞬间垮了。 看着就好像一滩烂泥模样的他,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喝醉酒后的陈天宇,一边抹着自己的脸,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昏君!” 陈天宇说着,甚至还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大明要亡国了呀,我大明要亡国了呀!” 一边说着,陈天宇一边用手使劲的捶着地。 这一下,就连何熊祥也有些无奈了。 对于这个驿丞,他观感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私心,竟然害了他。 这让何熊祥的心情,很是复杂。忍不住尴尬的看向了朱由检。 不过,朱由检却并没有让他说话,只是黑着脸说道:“出去叫个明白人进来说话。” “另外,以后不要盲目的自作聪明了。要知道,你的无心之失,有可能会害死人的。” 朱由检说着,走到了陈天宇的面前,蹲下道:“说,我大明怎么亡了!” 喝醉酒的人,有时候,并不一定会完全不清醒。 但最起码,胆子会大上许多。 很多平时不敢说的话,也会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变得胆大许多。 看着朱由检,陈天宇嘻嘻笑道:“都说管中窥豹,朝庭其它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干驿丞多年,单这一块,还不够?” 陈天宇说完,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朱由检吼道:“还不够?” 走到门口的何熊祥,叹息了一声,他觉的,陈天宇,彻底的没救了。 骆养性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没有出面,因为,他也有点不忍心。 可是高宇顺,却管不了这么许多。 在他的认识里,没有人可以对皇帝大吼大叫,这是一种罪! 高宇顺诧异的看了骆养性一眼,他本来觉的,这件事情他应该问的。 可是他不问,那么就得自己问了。 站在朱由检身后的高宇顺,深吸了一口气后,一脚踹了过去。 口中同时怒喝道:“大胆,竟敢对皇上无礼。” 朱由检没有想到,高宇顺竟然会这么聪动。 这让想要听到一些真实想法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看着高宇顺,朱由检怒喝道:“滚出去,守着。” 高宇顺瞠目结舌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不明所以的走了出去。 高宇顺走后,朱由检松了一口气,认真的看向了陈天宇。 他担心高宇顺的那一脚,把他给踢坏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完全多余。 陈天宇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通红的指着朱由检骂道:“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你,你皇帝就了不起!” 陈天宇说着,摔倒在地,兀自不停道:“皇帝就可以强抢民女,不顾百姓死活?” 骆养性有些无奈的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汗,他觉的,刚才高宇顺做的事情,完全就是正确的。 现在,不但这小子活不了,肯定还会被诛九族吧! 正想着,朱由检看向了骆养性,表情有些难堪的说道:“出去把这小子绑在树上,用冷水让这小子清醒一下。另外,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听到这个命令,骆养性真是求之不得。他实在是不想看这小子发疯了。 叹息了一声,骆养性甚至都没有让人帮手,直接把陈天宇给拖了出去。 房间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朱由检看着瑟瑟发抖的驿卒问道:“看起来,你们有向地方上摊派开支的权力。” 驿卒赵良栋,浑身颤抖的说道:“禀、禀陛下,是的。”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那么这种摊派,有没有固定的比例,或着数额。” 赵良栋小心的看着朱由检,开口道:“禀陛下,没有,通常是用多少,就向下面摊派多少。” 朱由检冷冷的笑了起来。 就算不用何熊祥的提醒,他也能够分析的出,这个招待所,绝对不可能按规定办理。 毕竟,别说大明朝的制度已糜烂的有点不像话了。 就算是洪武帝时,不也一样有人顶风而上,动不动就贪脏枉法? 那时的洪武帝,对官员的管理,可是要比现在严苛的多,动不动,就要剥皮去骨点天灯的。 从这里可知,一件事情,能不能很好的执行下去,除了人以外,最关键的,是制度要合理。 可是,要如何改变这种现像呢? 朱由检沉思着,看向了站在房中的何熊祥。 113问税 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看?” 何熊祥认真看了一眼朱由检,躬身道:“陛下,驿站系统确实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了!” 朱由检无奈的看了何熊祥一眼,气愤的来回跺了几步,随后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怒吼道:“我TM当然知道。” 朱由检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道:“不但如此,我大明任何不合理不公平的地方,都得改革。” “但是,提出问题,当然是好的,但是,对于高级官员,提出问题,却不能给出解决的办法,那是完全不负责任的行为,你懂?” 何熊祥有些意外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脸上莫名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陛下圣明。” 何熊祥躬身拱手说道。 朱由检愣愣的看着何熊祥,有那么一瞬间,他觉的何熊祥是在考较自己。 但是很快,朱由检又觉的,这家伙根本就什么都不懂,马屁精,根本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悻悻的坐在了椅子之上,摸着鼻子叹气道:“就你这样的话,也想做内阁首辅!” 何熊祥欲言又止的看向了朱由检。 也许他想说:其实臣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做内阁首辅! 不过,何熊祥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挺感动的,他觉的,能力不能力的,先不说,但这个皇帝,却绝对是一心为民的好皇帝。 认真的沉思了一下,何熊祥开口道:“前朝张居正张大人做首辅的时候,也曾经对驿站进行过改革,但是臣觉的,那种方式,只能治标,不治本。” “所以,臣觉的,最好的方式,还是把驿站的治理,收归朝庭,这样,也能避免因为主政大臣身死,政亡人息。” 何能祥沉重的说完,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反问道:“你觉的,你的这一个建议,可行?” 朱由检说完,双手一摊:“朝庭没钱。” 听到这句话,何熊祥笑了起来:“朝庭现在是没有钱,但是,并不代表将来没有!” 朱由检好奇道:“此话怎讲?” 何熊祥自信满满的说道:“在马车里,陛下跟臣讲了一些陛下对于税治改革上的想法,臣觉的很好。” “但是臣觉的,陛下的动作,还是有些太过保守了。” “为什么陛下,不把目光放在盐铁茶矿上面呢。这些,才是税收的大头!” 朱由检看着何熊祥,叹气道:“朕当然不会忽视这些,但是,这些太监们,朕不放心。”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房间伺候的两个净军侍卫:“当然,也不能说对他们的人,不放心。只不过,他们下去以后,朕担心他们会像撒欢的小鸟一样,肆意乱飞,祸货百姓。” 何熊祥沉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陛下可否把收税的权力,交给户部。”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何熊祥。 他怀疑,何熊祥只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看不起,或着说是不喜欢太监的缘故。 想到这里,朱由检笑了起来:“那么官员们,是否就真的可以信任了呢?” 朱由检说完,站了起来:“税收,乃是国之重事。” “但是,我大明的改革,却绝对不仅止于此。”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站在房中的房中不知道怎么是好的小姑娘,问道:“小姑娘,你说,我大明的税收,真的高吗?” 小姑娘茫然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跪下道:“民女不知。” 朱由检撇了撇嘴,开口道:“去把他的父母叫来。” 很快,两个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老农,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让朱由检有些意外的是,其中有一个,竟然还是那里的里长。 似乎看出了朱由检的困惑,骆养性站出道:“臣觉的陛下,可能会问他们一些问题,臣担心女子的父亲,可能会回答不清楚陛下的问题,便自作主张的把那里的里长,也叫了过来。请陛下恕罪。” 朱由检点头道:“没事,你做的很好。” 一句话,让骆养性放下心来。 同时对朱由检,也有了更新的认识。 知道厅内少年的身份,里长伍保田,顿时蒙了。 脑海里反复涌现的,只有一句话:“捅了天了!” 这个认识,让伍保田双目茫然的根本就听不清朱由检的任何问题。 还好,在何熊祥的安抚之下,伍保田,终于平静了下来。 虽然还有些畏缩,但总算是可以问话了。 看着伍保田,朱久检再次开口问道:“朕问你,我大明对百姓的税收,高吗?” 伍保田脸上的神情,挣扎了一下,最终却还是坚定的说道:“不高。” 朱由检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为何百姓们,依然过的如此困苦。” 伍保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房内的小姑娘,心道: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闹的! 可是,房内的少年,不是官,而是皇帝。 这让伍保田很无奈,想了一下,伍保田开口道:“天灾,是天灾。” 说着话,伍保田的思绪,渐渐活络了下来,长出一口气道:“这几年,天气有点不正常,田里的收成,都不大好,再加上……” 伍保田说着,脸白了起来。 朱由检笑道:“再加上什么?” 伍保田畏缩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群。 对于这些小老百姓的心思,何熊祥虽不敢说知之甚详,却也明白,轻易的,他们不会敢说实话。 毕竟,现官不如现管,你皇帝天高地远的。 今天问完了话以后,你舒服了。但是,你走了以后呢,说错了话,不还得我们倒霉! 可是,这可是陛下难得能够听到底下百姓心声的机会。 何熊祥相信,这样的机会,必然不会多。 所以,何熊祥很着急,忍不住喝斥道:“皇帝面前,别说假话,否则的话,就是欺君之罪。而且,有什么问题,你现在不说,以后还有机会吗?” “难道,你想成为百姓心目中的罪人不曾?” 被何熊祥一说,伍保田更加害怕了。 他琢磨着,这话也没错。 皇帝既然问,那么肯定就是想为他们做主。 外面村的事情,他管不了,可要是回答好了,皇帝手指缝里稍微露一点,他们就吃不了! 想到这里,伍保田振奋了起来。 得,就这么着了,就算舍我一身肉,能够为乡亲做点事,少交点税。也值了! 心一狠,伍保田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却又旋即低下了头颅,声音不高的说道:“陛下,要说朝庭的税收,是不高。” “就算是灾年,我们也应付的起。但是陛下啊!朝庭现在收税,不收粮食,改收银子了,可是我们小老百姓,哪来的银子,没办法,就只有去卖。” “这一来二去的,要亏上不少。” 伍保田说着,愈发的胆大起来:“而且,除了正税以外,还有火耗。” 朱由检好奇的看向了何熊祥,问道:“什么是火耗!” 114改革试验区,初涉驿政 何熊祥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因为朝庭的俸禄,很难满足官员的日常开支,所以各地官府,在收税之时,通常会另设一银,取名火耗,意在弥补老鼠等损耗。” 朱由检笑了起来:“所以,这笔钱便理所当然的落到了当地官府的手上,是吗?” 何熊祥有些无奈。 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做到像海瑞一样,一点不贪。 要不然,日子没法过! 叹了一口气,何熊祥偷眼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并没有任何生气的神情,只是皱着眉头问道:“那么这笔钱当时是怎么收的?” 何熊祥解释道:“禀陛下,万历年之前,通常会有吏员在百姓交税之时,用脚踢斛,踢出来多少,便由百姓补充多少。至于万历以后,因为张居正大人改税制为一条鞭法,各地官府征税之时,通常只收银子。” “而小块的碎银,便需要重新塑造,这样,也会有损耗的。所以,各地官府在征税之时,便会在正税之外,另设一火耗银,一般来说,火耗银会占正税的百分之二三十。” 朱由检撇了撇嘴:“这就是说,老百姓收点粮,先要被商人们剥削一番,然后,官员们再削上一层。”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房中的两个老农。 “在这种情况之下,驿站,还要在往下面摊派。” 何熊祥坦诚道:“是的,陛下。” 朱由检笑了起来:“这样子没有规矩,让税与民,又有何意义。” 说完以后,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伍保田,目光凌厉的问道:“朕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以后你们的税收,改为十税一,但是从今以后,你们将不用再负责任何其它的税收,包括火耗银,你,是否愿意。” 伍保田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伍保田小心的看向了身边的老农。然后,将目光转到了房内的驿吏身上。 朱由检开口道:“包括驿站开支上的摊派。” 伍保田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叩道道:“陛下,草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草民愿意。” 听到这话,伍保田身边的老农,也急忙跪了下来,开口道:“陛下,草民也愿意。” 朱由检笑了起来:“为什么你们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据朕所知,你们原来的税收,也只不过就是三十税一吧!” “这一下子,可是提高了三倍呢?” 伍保田咬牙道:“若真像陛下所说的那样,我们也不吃亏,最起码,交得也不憋气。”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何熊祥,开口道:“传旨此地县丞,本县列为特区,赐予其随时上报之权,此事由你监管,此地税收,全面更改为十税一,除此以外,官府不得再另行摊派。” 何熊祥叹息了一声,躬身道:“臣领旨。” 朱由检点了点头:“至于此地县丞,吏员,在现在俸禄基础之上,涨银三倍。” “当然,具体的标准,再适当的拉开一下,低层吏员,可能没有必要一下涨那么多,但是,涨银的标准,务必要让他们在没有外块的基础之上,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朱由检说完,咬牙道:“如果这个上涨辐度,依然不能够让官员们很好的生活下去,那么,就朝五倍提。” “总之此地,特事特办,一切由你权衡。” 何熊祥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领旨道:“臣领旨,不过陛下,若是这样的话,这个驿站……” 朱由检淡淡的看向了何熊祥一眼,目光转向了驿吏,问道:“除了朝庭的任务以外,你们是否也接一些私活,比方说,商人的信件,什么的。” 驿吏目光游移不定的晃悠了起来。 这一点,其实是有的。 但问题是,能说? 朱由检冷笑道:“你不说,朕也能查得出来,到时,你便是死罪。” “要诛九族的噢。” 一句话,击败了驿吏的心理防线。 他没有想到,这事竟然会这么大。 急忙磕头道:“陛下息怒,都是以驿丞大人惹的祸,他说,他说……” “噢,他说什么吗?” 驿吏张保基额头冒汗的看着朱由检说道:“他说,能够向商人们收一些钱,这没有什么不好。反正驿馆里的马匹,闲着也是闲着,这样赚两钱,也能稍微减轻一点百姓们的负担。” “他还说,纵使挨了打,这样也比给那些官老爷们的家属使用要强。” 朱由检冷冷的笑了起来:“竟然还有人敢公车私用?” 朱由检怒了起来,开口道:“回朝后,立刻传朕旨意,严禁各地公车私用,噢不,是严禁各地官员,在不符合条件的基础上,使用朝庭的驿站资源,违令者,削官、夺籍、永不隶用。” 朱由检说完,面无表情的看向了何熊祥:“这一点,也由你负责。” “另外,允许各地驿馆,在确保朝庭军国大事不耽误的情况下,接一些私活。” “允许他们为商人和平民百姓服务,但是,必须是有偿的。” “另外,官员们不出任务,私人需要的话,也可以使用,但是,必须要合理付费。关于这一点,朕的意思是,要够本,不能让驿站亏了。” 何熊祥苦笑着点了点头:“臣明白。” 朱由检的脸色,好了许多:“不过,没有监督的条令,全部都是空话。”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张保基,开口道:“等你们那个驿丞醒了以后,告诉他,好好干,另外,给其它的驿站传信,告诉他们,如果有朝庭官员违法,无论他是谁,再有捆绑殴打驿丞之事,当地官员不理,朕允许你们上京告御状。” “嗯,对了,朕在东厂胡同那里,设了一个惊天鼓,如果没有人受理的话,就到那里去敲惊天鼓。” “不过,有关这些改革的具体的举措,朕相信,很快就会有更新的文件下发过来。” 张保基瞠目结舌的看着朱由检,忍不住问道:“陛下,你不处罚我们家大人?” 朱由检大声的笑了起来:“他又没违法,朕处罚他干吗!” “不过,以后他要是敢再向这样喝醉,说朕坏话的话,朕依然会要了他的脑袋。” “这次,就算了吧!” 115价值观冲突,碰撞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两位农民,柔声道:“不是朕苛刻,要对尔等施以重税,实在是国家现在乃是多事之秋。朕只所以想要改革税法,无意加重你们的负担,只不过想把一些背地里的税,提到明面上罢了。” “但若是你们的负担没轻,反而重了,你们同样也可以给朕写信。” 朱由检说完,愣了起来,出神道:“过段时间,应该会有一个叫做报纸的东西出现,到时候,你们可以到县衙、或着是城门口观看。朕会让人贴上两张免费的。里面,应该会有一些对你们有利的信息。”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左右:“这些事情,你们都记一下,到时候好提醒朕!” 周燕儿听到这话,骤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听皇后说,皇帝好像想成立一个,名叫秘书班的东西。 秘书班,是什么干什么的,她不懂。 但是想来,怎么都应该比做一个宫女要强。 周燕儿想着,一狠心,顾不得旁人的目光,站出来敬了一个军礼后,说道:“遵命,陛下。” 这个动作,还有声音,无异于报露了她的身份。 从始至终,就站在房间里的张艳,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姐姐,你是女人?” 周燕儿眉头抖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朱由检,见他没有说话,无奈道:“你都喊姐姐了,那你说,我是不是女人呢?”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张艳跳了起来,开心的看着朱由检问道:“陛下,你身边也有女兵吗?” 朱由检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看得出来,就因为周燕儿的话,何老夫子脸上的表情,有点难堪。 不过这种难堪,到底是因为她女人的身份,还是因为她奇怪的军礼,朱由检就弄不清楚了。 莫名其妙的,朱由检有点心虚。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些做法,是不是胡闹了。 但是,朱由检却忍不住问自己:“我为什么心虚!我堂堂一皇帝,我为什么心虚!” “别说我还没胡搞,就算我胡搞了,他们又能怎么着我!” 朱由检想着,就好像谁惹他生气了一样,黑着脸说道:“是,他是女兵,没错。” 朱由检说完,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人群,冷声道:“都说女子不如男,可是朕偏偏不信,古时候就有花木兰替父从军,现在,我们为什么要歧视女性呢?” 朱由检的话,让张艳的眼睛亮起了光芒。 张艳扑通一声跪倒道:“陛下,民女可以去当兵吗?” 朱由检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张艳,心里想,就你这麻杆个,刮阵大风都怕被风吹跑了。 当兵,是去给别人送菜,还是去杀敌! 朱由检想着,摇了摇头。 他觉的,让这样的女孩去当兵,不负责任的。 甚至于搞不好,根本就是给敌军送福利的。 没有想到的,他这边刚一拒绝,张艳便脸色发白的拼命磕起头道:“陛下,我很能干的,洗衣做饭什么都会。请陛下收了我吧,我、我不想嫁给村里的刘瘸子!” 朱由检的脸,黑了起来:“刘瘸子,是怎么回事?” 张艳的父亲,张保有怯弱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里长,他,不敢说话。 张保田叹息了一声,小声道:“禀陛下,刘瘸子是我们村的铁匠,人长的是丑了一点,不过,为人倒还好,下面还有个妹妹,所以两家……” 这件事情,让朱由检有些无奈。 他觉的,自己给自己惹了麻烦。 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是古代的标配,或着说是纲常。 这一点,朱由检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事太多,这些都要顾及的话,根本就忙不过来! 可是如果不闻不问的话,又好像跟他现代的思想,有冲突。 而且要是被皇后知道了,嗯,她知道了也没事,毕竟,她还能管得着我! 可是…… 朱由检为难道:“当兵,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是,不过,你做文艺兵,应该也是可以的。” “至于刘瘸子。” 朱由检犯起了难。 让别人没老婆,这好像也不太好吧! 朱由检想着想着,怒了,他找不着老婆,关我屁事。 不过想想,他这应该也是技术工种了。 应该也不至于混不上吃的。 朱由检抹着额头上的汗,说道:“特事特办,既然她不愿意……” 朱由检说着,沉默了:“丫头,其实宫里也不好混,知道不?” 何熊祥很意外的看着朱由检,他没有想到,这样的小事,朱由检竟然也会过问。 他甚至搞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当子女的,听爹娘的,这很正常! 但是对朱由检来说,这显然属于世界观、价值观的绝对碰撞了。 在他看来,人应该有选择自由,追求幸福的权力。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周燕儿:“这件事情,你来决定吧!” 周燕儿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推到自己的身上。 说老实话,其实她也不想要这个女兵。 毕竟,皇宫里又不缺丫头,哪一个,不比她强! 而且,真要招到了手,那么责任,就是她的了,她还得教她规矩。 哪忙得过来! 但是,看皇帝的意思,又好像有点心软。 这个锅,不背好像还不行。 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周燕儿狠下心道:“陛下,我看这个女孩聪明伶俐,或许可以做个文艺兵,另外末将觉的,陛下的皇帝酒楼,也可以安排。” 朱由检无奈的看了周燕儿一眼。 他自然知道,周燕儿为什么这么说话。 可是,周燕儿在他面前称将,还是让他有点不习惯。 那种自己正在胡来的想法,又加深了。 朱由检想着,皱起了眉头,开口道:“现在,是大变革的时代。我们应该支持别人的想法,同时,鼓励每一个去拥有追究自已想法的权力。” “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的社会,更加的拥有活力。” “这些话,你们可能听不懂,这没关系,不过,朕不会让你们吃亏。” “朕可以保证,你们的女儿,不会受苦。当然,完全不受苦那是不可能的。” “朕,不养闲人。但是,她会有工资,如果你们对她好的话,那么我想,她会省下一些工钱寄给你们的,到时,在她的帮衬之下,她的那个兄弟,另外再找个媳妇,说不定也不是不可能的。” 朱由检越说越觉的别扭。 恼羞成怒了一下,挥手道:“得,回宫。” 116皇帝的讲解,初涉特种战 回去的路上,因为心烦,朱由检骑马的速度很快。 他第一次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历史的局限性。 周燕儿没敢说话,尽管她觉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可是,皇帝的锅,不背也得背! 周燕儿无奈的想着,尽全力的跟在了朱由检的后面。 然而,她毕竟不会骑马。 由一个净军太监带着的她,始终无法跟上皇帝的马速。 这让她,很无奈。 还好,天很快黑了下来。 朱由检从马上跳下道:“原地宿营。” 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很无奈。 知道赶不回去,在驿馆里待一宿,多好! 然而,没有人敢提意见,再说了,皇帝都不嫌弃,他们又能怎么样! 默不作声中,朱由检突然大声的开口说道:“知道朕为什么明明知道赶不回去,却还非得要往回赶?” 听到声音,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看着望向他的人群,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做为朕最精锐也最忠心的下属,你们应该是朕最精锐的部队。” “朕的安全,需要你们护卫,以后,朕很有可能还会经常性的出宫,甚至走的更远。在这种情形之下,你们要怎么护卫朕的安全!” 所有人都有些愕然,他们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另有安排。这让他们很意外,同时,一种荣耀感,瞬间涌入了胸膛,让他们觉的,心里暖暖的。 互相张望间,说不清在谁的带领之下,所有人单膝跪地,呼喊了起来:“我等必将誓死守卫陛下。” 朱由检看着他们,摇头道:“不,朕不要你们死,朕要你们活着守卫朕的安全。” “因为只有你们活着,才能更好的守护朕。” “当然,朕也不是怕死,也不是觉的朕的命比你们金贵,只不过,现在的大明,朝政还不够清明,还有很多需要朕去做的事情,而且,朕现在还没有继承人,在换一个皇帝,朕不相信,他会比朕做的更好,所以,朕的安危,就拜托各位了。” 朱由检的话,让侍卫们更加激动。 呼喊声中,朱由检摆了摆手。 所有人效率更高的投入到了安营扎寨的工作之中。 朱由检挥了挥手,让骆养性还有高宇顺走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二人,朱由检问道:“虽然不知道你们的特种兵计划,执行的怎么样了,但是这些人既然能被你们挑选过来保卫朕,那么无疑,应该已有士兵中,最精锐的。” 骆养性看了高宇顺一眼,躬身道:“陛下明智。” 骆养性有点得意,他觉的,他挑选的锦衣卫,明显比高宇顺的净军,身手更敏捷一点。 关于这个,骆养性相信,皇帝是看得出来。 却没有想到,朱由检却摇了摇头,说道:“精锐是精锐,但是朕对他们的作战素养,却并不满意。” 一句话,让骆养性脸上的骄傲,顿时消散。 骆养性苦涩道:“不知道陛下对他们哪里不满意,臣回去以后,立刻整改。” 朱由检摆着手指说道:“首先,你们每个组出动了五十名士卒,这五十名士卒,按道理来说,至少能够编组为五个队,当然,如果接下来你们还要划分的话,那么也可以三个人一个小组。” “从军事学上,朕觉的,这应该可以算是最低的作战小队了。” “但是,朕没有在这些军队的行动之中,看到太过流畅的配合。” 朱由检说完,指了一下他们,问道:“在这里面,何人担任尖兵,何人阻敌,何人埋伏,可有狙击手,这些,都应该有明确安排吧!” 一连串专业的词汇,听的骆养性晕晕乎的。 骆养性挠着头,非常敬佩的看着唾沫横飞,越说越兴奋的朱由检,满面尴尬的问道:“陛、陛下,什么是狙击手!” 朱由检用看白痴的眼神,嘲讽了骆养性一顿:“笨,狙击手都不知道!” 骂完以后,朱由检就要解释,却又旋即愣住。 他刚才想比划一下长枪呢,却愕然想到,这里不是现代,根本就没有狙击枪。 这让朱由检,不由的有点尴尬。 朱由检叹气道:“手弩有没有?” “没有的话,大型的鸟铳,也就是抬枪,配了吗?” 朱由检说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觉的,做为朕的特种部队,你们应该设计出各种不同的战略战术方案,比方说现在,如果在南北两面,突然来了大批敌人,你们应该怎么防御,又要怎么带朕突围,这些,都应该有预案!” 听到朱由检的话,骆养性的脸,突然白了。 骆养性小心的问道:“那么陛下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朱由检白了骆养性一眼,生气的说道:“这还要朕说吗?” 朱由检哆嗦着手指说道:“比如说,南北路两百米左右的地方,设置哨兵。” 朱由检说完,翻了翻白眼:“我说的是暗哨,可以在路边,也可以在高处,在路边的话,衣服上裹些泥土野草做下伪装。” 朱由检说着,眼睛亮了起来:“当然,平时的时候,可以给负责这一类任务的士兵,准备一套专门的伪装服,为了确保任务长时间的执行,需要的水袋,还有生理问题的解决,都要考虑到,避免打草惊蛇。” 骆养性不解道:“可是陛下,单纯做哨兵的话,应该不需要这么苛刻吧!” 朱由检翻白眼道:“那么如果是特殊任务呢?” “比方说,偷偷潜进敌方城门口,然后突袭控制城门,等待大部队的进入,能够做到?” 骆养性没有想到,问题竟然会这么严重。 但是何熊祥,却听得津津有味起来。 他觉的,皇帝很有可能是另有计划。 可是,他想不出来,国内除了几个藩王以外,有谁会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至于关外的后金,他很怀疑,他们这会有城池没有。 不过,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支精锐的部队,能够潜到城门口都不被发现,那么,让他们去刺杀敌猷,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何熊祥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 还别说,莫非自己的陛下,真的有这个想法不曾? 117精锐都是练出来的 何熊祥想着,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 这一看,差点把何熊祥给吓蒙了。 他吃惊的发现,皇帝竟然趴到了地上,演示起了什么是匍匐前进。 何熊祥想说,这简直是不成体统。 可是,在看到士卒们发亮的眼神以后。 何熊祥叹息了一声,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得,大明朝的皇帝,已经够胡闹的了。 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更何况,看这些士卒们,好像还挺感动的。 另外一点就是,何熊祥对朱由检讲解的这一切,也开始感兴趣起来。 但是,他依然不觉的这有什么用。 毕竟,人数太少。 可是,当何熊祥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朱由检对于事情的讲解,也进一步深入起来。 做完了匍匐演示,朱由检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线道:“当尖兵们,占住了桥头保以后,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呢?” 一通讲解下来,骆养性对朱由检,简直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擦着额头上的汗,骆养性问道:“陛下您说,应该怎么办!” 朱由检没有推辞,认真想了一下,说道:“这里面除了尖兵的特战素质以外,我们就要讲一下根据作战任务不同,装备的选择了。” “以刚才的例子为例,在占领了城门以后,你觉的尖兵们首先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骆养性不解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守住城门了!” 朱由检笑了起来:“用什么守?” 骆养性刚要辩驳,可是,看了一下手里的人,却犹豫了下来。他觉的,无论他怎么努力,混进,或着说突袭进城门的人,都肯定不会多,在这种情况之下。既便手下在怎么能打,应该也抵挡不了多久。 更何况,对方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调弓箭手射箭! 这么一想,骆养性觉的自己很没有用。 皇帝都给他突进城门了,他竟然没有办法守得住。 当然,如果真要他防备的话,那么他觉的自己应该也不会让人这么轻易的突进城里。 可是,皇帝说的一切,又让他觉的,这种突袭方案,是可以做到的。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怎么用很少的十几个人,守住城门口呢? 朱由检做出假设道:“首先,我们解设发起突击的部队,都具有以一当十,甚至当百的实力。而驻守城门的,也不太可能是太过精锐的士兵。” “当然,就算他们是精锐,猝不及防之下,他们应该也会有些手忙脚乱。在这种情况之下……” 朱由检思索了起来。 突然,一个声音怯怯的说道:“我们可不可以扔东西啊,比方说,胡椒粉什么的。” 在那之前,朱由检考虑的,是汽油。 但是,他不知道明朝有这玩艺没。 即使有,朱由检也觉的,可能会很不好携带。 但是,张艳的话,提醒了他。 对啊,干吗非得用汽油呢? 做不成燃烧弹,类似的毒气弹也可以! 朱由检想着,困惑的看向啊张艳,他不觉的穿着这么破烂的姑娘,家里可以用得起胡椒这种高档调味品。 困惑的看了一眼张艳,朱由检皱眉道:“你见过胡椒面?” 这话有点看不起人,但是张艳的脸,却红了起来,看了一眼朱由检,张艳怯怯的低下了头,扭着衣角道:“刘瘸子曾经在城里买了一点点,说是可以治肚子疼,让我闻,害我咳嗽了好久。” 听到这里,朱由检没有再问。看着骆养性说道:“关于这点,可以记一下,类似的东西,如果战略成本不是太高的话,那么都可以备一些,当然,如果要备的话,那么就是战略物资,绝对不可以让士卒偷偷食用。” 朱由检说完,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试验还是要做的。比方说:一包胡椒粉,挥散的话,可以弥漫多少区域,减缓敌人多少战斗力,可以阻敌多少。” “另外,每名特种战士,可以携带多少手弩短箭,射程多少,周边有没有引火物种,这些都要考虑。” 说完以后,朱由检出了一口气:“说完了尖兵组,我们再来说支援组,还有火力组……” 叙说之下,朱由检再次提到了虎蹲炮。 他个人认为,这很适合装备快速机动部队。 并且用于大规模集群狙击。 在他的讲解之下,骆养性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 一份新的战争开地,慢慢的在骆养性的面前,展开了不一样的画卷。 讲解完以后,朱由检看了一眼聚拢在自已身边的士兵,叹息了一声,说道:“其实这样的夜晚,进行一场超越人体极限的特殊拉练,也是极好的。” 听的心情热血澎湃的骆养性,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朱由检。 如果这个时候,皇帝不在,有多好! 正想着,朱由检看向了身边的士卒们问道:“你们累?” 士卒们虽然更想歇息,但是,皇帝既然这么问了。 而且,他们又隐约中,猜到了皇帝的想法。 自然不敢说累。 回答声中,朱由检兴致很好的站了起来,开口道:“很好,既然大家都不觉的累,那么,我们就别开生面的开始一场夜间行军,如何!” 没有人敢不答应。 朱由检看着他们,笑了起来:“来,让我们开展一场比赛吧。” “净军和锦衣卫,各出二十五人,剩下的,一人双马,我们来比一下赛,看谁能够坚持的更久,跑得更快,目标,京城。” 朱由检说完,带头跑了起来。 这一跑,就是一夜。 然而,却没有人喊累。 恰好相反,每一个人的精神,都很好。 因为那个年轻的皇帝,竟然也坚持跑了一夜。 其实,他完全不必如此。 毕竟,他是皇帝。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种身份巨大的差别。 可是偏偏,他就做到了。 这一点,何熊祥也有些奇怪,他搞不懂,皇帝为什么这么做,是另有深意,还是无心之举。 何熊祥很愿意相信,是前者,可是,他却找不出理由,收买人心? 何熊祥觉得似乎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毕竟,这只是一百来个大头兵! 茫然中,已经显得很疲倦的朱由检,笑了起来:“都说我大明没有了勇士,可是,眹不信。” 朱由检说完,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朕相信,只有经过最残酷训练的士兵,才是最精锐的士兵,所以,继续前进。” 118战歌与演讲 朱由检从来都没有认为过,自己是很能坚持的人。 可是现在,他却非常固执的想要继续坚持。 甚至于没来由的,想要建设一支新型军队。 就像他那个世界的人民子弟兵一样。 可是,能一样? 他反复的问自己。 或许,这也是一种洗脑。 没有离开过的人,从来想像不到,自己会有多么爱国。 这一点,以前他也不知道。 甚至于还曾经不负责任的想。 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问题,打起来也有高个的顶着。关我屁事! 可是,是男人,都会有遗憾吧! 遗憾于,没有生活在那个热血朝天的年代。 可以扛枪,可以杀敌。 可是现在,他成为那个高个子的。 但是,他却很遗憾。 茫然四顾,这个天下其实并没有真正能够威胁到他这个国家存在的敌人。 至于后金,拉倒吧! 能够打败他们国家的,永远都不是别人。 而是他们自己。 朱由检想着,生起了气,忍不住大声的吼了起来:“弟兄们,你们想不想建设一个全新富强的大明!” 一夜的行军,让部队的精神很是疲倦。 但是,没人喊累。因为皇帝都在坚持,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坚持呢? 可是,他们却不明白,皇帝陛下,究竟在发什么疯。 正想着,他们听到了这个问题。 首先做出回答的,是马上的骑士。 做为皇帝的护士,皇帝没有上马,他们自然也不敢去换那些跑路的弟兄。这让他们的心里,很惭愧。 现在突然听见皇帝的问话,忍不住跟打了鸡血一样,高喊了起来:“陛下,我们愿意。” “那好,我们唱歌吧!” 朱由检说完,激动的沉吟了起来。 可是,唱什么歌呢? 流行歌曲,肯定不适合。 想来想去,一首“当兵的人”,从朱由检的喉咙里冒了出来。 奇怪的音调,慷慨激昂的唱腔,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很快有人跟着唱了起来。 不一样时代氛围,歌曲给人的感觉,自然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却一样的让人热血沸腾。 何熊祥神情复杂的看着朱由检。 他觉的这个皇帝,就是一个怪物。 虽然这首歌,有很多地方,让他觉的奇怪。他也从来没有觉的过,这些**们,有什么值得尊重的地方。 在他看来,这些丘八,与其说是个兵,更不如说是当差混饭吃的废物。 但是偏偏,这首歌就是让他热血沸腾。 而且更是隐隐觉的,像这样的兵,才算得上伟大,无愧于兵这个称号。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全国的士兵们,都能像这首歌所透出的意义一样,学会牺牲奉献呢? 何熊祥觉的,这很难很难。 正想着,朱由检突然大声的吼了起来:“为了大明,前进前进前进。” 跟着朱由检一块跑步,随声附和的士卒们,听到这个叫声,也跟着兴奋的叫了起来:“为了大明,前进前进前进!” 声音虽然响亮,但是在何熊祥看来,这些锦衣卫们,喊口号的样子,更像是凑热闹。 可是,朱由检却并不这么想。 向前走的朱由检,转身倒退了起来,满脸严肃的看着身边的士兵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大明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可是,做为大明的最后一道城墙,你们,永远是大明最精锐的精神护盾。” “若是你们都对国家没有信心的话,那么我们大明,就真的完了。” “所以,让我们努力起来吧!”朱由检扬臂高呼:“建设美丽新大明。” 士兵们,再次高呼:“建设美丽新大明。”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高呼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没有人能够很准确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们也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说法。 然后,朱由检严肃的停了下来:“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朱由检面色深沉的说道:“做为一名军人,军令一出,纵使前面刀山火海,我们亦是敢闯。” “因为我们是兵,是大明的骄傲。” “我们的尊严,不容亵渎。” 朱由检的话,让人深思。 何熊祥看着朱由检,感觉自己好像陷入到了某种圈套。 被朱由检引诱着,一步步无法自拨。 偏偏他还不想挣扎,甚至颇有一种甘之若怡,想要就此沉沦的心态,浮上了自己的心头。 这种想法,让他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 生怕错过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朱由检的表情很严肃:“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 朱由检痛心疾首的说道:“军人,不是一种职业,选择当兵,就意味着,选择了牺牲,选择了奉献。你们的战刀,也不应该朝向自己的百姓。你们,应该成为守护百姓的基石。” “而不应该成为一些邪恶官员们,镇压百姓的帮凶。” “所以,我们今后应该怎么做?”朱由检大声的问道。 这个话题,超出了锦衣卫和净军士兵们的认识,这一次,他们终于没有办法回答起朱由检的问题。 从古至今,官就是官,民就是民。 可是现在,听皇帝的话,他们好像有了更加神圣的意义。 那么,他们要怎么做! 难不成,还要他们杀官造反不成。 如果是那样的话,皇帝您,愿意? 士兵们,迷茫了起来。 目光,很快再次汇聚到了朱由检的身上。 朱由检看着他们,停了下来,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很迷茫,因为历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赋予过你们,最伟大的历史使命。” “所以,同志们!我们要好好学习,学习怎么做一个好兵。当然,我也要学习着怎么样做一个皇帝。” 朱由检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郑重其事的问道:“朕的军人们!你们愿意帮助朕,重新建立一个盛世大明?” 沉默,突然很安静。 良久,突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呼喊之声:“我等誓死效忠陛下。” 所有人,都在用力的呼喊着这句话。 就连刚刚进入队伍才只有一个晚上的小丫头张艳,都在面红耳赤的呼喊着这句话。 看着他们,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说道:“大家激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非战争时期,战士的荣誉与尊严,靠什么来铸就与维护!” 119军校的第一批学员 所有的士卒,都认真的看着朱由检。 其中,尤以锦衣卫更甚。 单从兵员素养上来说,锦衣卫的挑选,极为严格。 除了身家清白以外,一般还得要世家子弟,或着家中三代为将者的子弟。 单从这一标准来说,就可以刷下许多人。 加上,自古以来,就有穷文富武的说法,从这个角度来说,锦衣卫的兵员,先天上就比活不下去,自阉入宫们的净军们,档次上要高了不少。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甚至于就算是心理上依然还残存着的骄傲来说,锦衣卫们都无法容忍,在皇帝的面前,这场玩笑般的比试,会输。 也正因为如此,既便这一刻,他们同样很累,却依旧比高宇顺挑选的净军们,站得更直,更笔挺。 看着他们,朱由检挨个整理了一下他们胸口的衣衫。 没有人知道,朱由检的用意。 但是每一个人,却都很激动。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怅然若失的净军。 和锦衣卫相比,净军太监们显得有点无所谓。 不是他们不够努力,只是,确实比不过,又怎么办! 看了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一眼,朱由检开口道:“从现在开始,朕宣布,你们两支队伍里的所有成员,就是朕军校里的第一批学员了。” “不过,这一次比试的结果,明显锦衣卫队伍表现更优。所以朕宣布,这一次参与行动的锦衣卫们,除每人获赏银五两以外,赐予大明龙骑勋章一枚,并且,一个月以内,除你们以外,朕创作的那首‘当兵的人’,其他人,均不可吟唱。” “违令者,你们就去揍。” 这话一出,锦衣卫们,顿时得意洋洋的看向了身旁的净军。 那目光,让五十个净军,既生气,又惭愧。 但是,这还不够。 朱由检看向净军,继续在伤口上撒盐道:“你们让朕很伤心,也很失望。” “朕原本以为,你们是离朕最近的人,但是却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输了。” 说完,朱由检大声的吼了起来:“|跟锦衣卫相比,你们到底缺了什么!难道就因为少了两个蛋子子,你们就不是男人了吗?” 这句话,也问出了净军们心中最大的困惑:我们,究竟还是不是男人。 想着这个问题,净军太监们,双目喷火的看向了锦衣卫。 朱由检痛心疾首的说道:“告诉朕,什么是男人!” 这个问题,当然不需要别人告诉朱由检答案。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朱由检认真的观察着净军太监们脸上流露出的表情,非常悲哀的说道:“朕一向觉的,少了那玩艺,并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心里,依旧还要有男人的傲气。” 朱由检说着,叹息了一声:“过去,你们为了生存,丢掉了一些男人的尊严,难道现在,你们就不想加倍拿回来?” 高宇顺,哆嗦着从马上跳了下来,跪伏在地道:“陛下,臣有罪,臣愧对陛下的信任。” 高宇顺说完,双目喷火的看向了自己麾下的净军,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皇帝把你们当人看,你们却不争气,你们对得起皇帝对你们的信任?” 高宇顺的话,让参与比赛的净军们,很是惭愧。同时他们惊讶的发现,不但锦衣卫们看着他们的目光很奇怪。 就连那些骑在马上,没有参与比赛的净军,也都在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表情好像再说:“真是不争气,我们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什么玩艺!” 来自锦衣卫的目光,好忍。 可是同伴们的目光,却让他们很气愤,你们觉的行,你们下来试试!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参与比试的净军们,心里的底气,却毕竟不足,再怎么说,都是他们,输了比赛。 这让他们的心情,很是复杂。 叹息了一声,朱由检,看着净军们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沮丧,你们之间的比试,并不只是这一次,但是,不可能每一次的比试,都分开进行。所以,每一次的比试,我们都会给你们记分,以便最后核算总成绩,最终确定出,你们哪一支部队,更强。” 朱由检说完,抬起了右手,指了一下锦衣卫,开口说道:“这一次,给锦衣卫的队伍,记成绩十分,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人发表看法。 一方面说话的这个人,是皇帝。 另一方面,他们都还没有弄清楚,皇帝究竟想要怎么比试。 以后的规则,又该怎么定。 所以,难免会生出一些迷茫的情绪。 对于这件事情,朱由检的心里,当然另有安排。不过现在,他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帮手。 朱由检有些无奈的看向了何熊祥。 关键时刻,逮谁用谁。 朱由检看着何熊祥纷咐道:“何大人,在没有正式就职以前,你就先关注一下这件事情吧!” 朱由检说完,沉思道:“后续的军官团,应该也很快就要来了,到时,连他们一块培养。” 何熊祥虽然不明白朱由检的用意,却还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这一天一夜的见闻,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皇帝。 当然,也不能说不好。 就是感觉怪怪的。 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中,穿着一样服饰的锦衣卫们,驰进了皇城。 不同的是,同样一队人马,有一半人看起来,耻高气昂,还唱着让人热血澎湃的军歌。而另一败人,看起来,却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不过这些,暂时已经跟朱由检没有关系了。 一进入这座皇城,朱由检便感觉压力扑面而来。就好像有做不完的事情,在等着他巡视,做决定。 何熊祥,也注意到了这点。 这更加深了他对皇帝的认识。 这是一位好皇帝! 何熊祥突然很想替朱由检分担一些事情。 看着朱由检,何熊祥开口问道:“陛下,如果可以的话,臣可以引导这些士兵们回驻地。” “就是不知道,陛下把他们安排在哪里!”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安排在信王府吧,那里是朕新成立的军事学院,现在,也该挂牌营业了。”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周燕儿:“暂时你也别急着回宫了,先去军校担任几天教员,去教一下他们,怎么站队列,还有铺床叠被。” 周燕儿很惊喜。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二把刀的水平,竟然也可以做教官。 这让她很激动,近乎哽咽的说道:“末将领旨。” 让个女人做教官,让何熊祥觉的很怪异,犹豫了一下,他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 120黄宗羲出场 何熊祥走后,队伍里可以说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但是,这在让骆养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忍不住紧张。 毕竟,皇帝现在身边的护卫,实在是太少了。 除了自己还有高宇顺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不过,朱由检似乎并不急着回去,信马由缰的前行中。朱由检看着前方的路面说道:“这两支特种小队,暂时还要由你们领导。” 朱由检说完,停顿了一下:“虽然朕有意把他们培养成军官团,但是,他们的战略素养,依然不够,所以,他们以后的着重点,依然会是基层军官,或着特战队的精锐士兵。” “不过,你们没有必要因为朕今天选择了他们,就固执的认为,除了他们,就不可以换人了。”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骆养性:“所以,有关精锐士兵的挑选,还是要实行淘汰制。” “不过,除了忠诚还有专业技能的训练以外,也要着重培养他们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这些话,朱由检只所以没有以高宇顺说,是因为他觉的,他应该会听不懂。 但是,这不要紧,这个死心眼的,不懂的事情,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懂的记下来,去问人。 所以对于他,朱由检也不是特别的不放心。 让他意外的是,骆养性却皱起了眉头。 朱由检笑道:“怎么,觉的很为难是吗?” 骆养性愣了一下,开口道:“禀陛下,臣的确觉的有些无处下手。但是,臣一定会认真的去分析陛下的话,争取把事情做好。” 朱由检看着骆养性,点了点头,叹气道:“自己不懂的事情,就想办法找外援。” 朱由检说完,正想在交待几句,突然听到身边的有百姓在喊:“听说了吗,刑部的韩大人,今天开始公审许显纯这群阉党了,快去看!” 听到这话,朱由检眼睛一亮。 事实证明,不但老百姓爱看热闹,就连皇帝也爱。 朱由检笑了起来:“两位卿家,陪朕一块看看热闹,可好!” 接到皇帝的命令以后,韩继思立刻加班加点的干了起来。 他不想辜负皇帝的信任。 但是,来自于其他官员的压力,却让韩继思有些不堪重负。 关键是,这些人还不是别人,都是一些朝中的勋贵。 虽然有皇帝的命令,但是这些人,也不能完全不顾及。要不然的话,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明知道这些人有罪,他也没有办法定案。 毕竟,刑部尚书虽然是管这些事情的人,但是,犯人的身份一旦太高,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了。 更何况,这件事情大理寺和都察院也都有权参与。 认真的想了一下,韩继思便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他相信,在现在的形势之下,一旦给案子定了性,纵使大理封和都察院有意偏袒,多少也会有些顾及,毕竟,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也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就是皇帝,好像出宫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有不平,恐怕难逃天下悠悠之口。 一旦百姓们都在谈论这件事情,那么,就很有可能会传递到皇帝的耳朵眼里。 到时,若是案子有了偏差,也会有得以纠正的机会。 韩继思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大堂的外面,出现了三个似乎有意遮挡形踪的锦衣卫之时,韩继思还是震惊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太过在意,只是单纯的以外,是皇帝在光明正大的表示自己的立场,那就是,这件事情我很关注。 事实上,就算不是如此,锦衣卫的出现,对他也不是坏事。 也正因为这个想法,让韩继思很快发现了不同。 虽然三个人都穿着很低阶的锦衣卫制服。但是最中间的那个年轻人,韩继思是绝对不敢忘的。 这让韩继思很震惊,有那么一会,他甚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可是,皇帝身边的骆养性,他也是认识的。 除了皇帝以外,他不相信有什么人,能够有这么大的架子,可以让骆养性亲自化妆做陪了。 韩继思这么想着,身子忍不住微微站了起来。 皇帝也在,不去行礼,是不是不太好! 还好,发现这一情形的朱由检,急忙暗暗给他摆了摆手。 但是,韩继思异样的表现,却还是左都御史曹思诚给看到了。 曹思诚诧异的问道:“韩大人怎么了这样,怎么显得有点坐立不安!” 说话间,曹思诚顺着韩继思张望的方向,看了下去。然后,脸上也现出了惊容。 不过这些,背对着众人的许显纯,却并没有看到,依然趾高气昂的说道:“我是附马都尉许从诚的孙子,是皇亲国戚,没有皇帝的命令,你们也敢审我!” 听到这话,曹思诚叹息了一声,暗暗摇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审你,正是陛下的旨意。” 曹思诚说着,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并且向着朱由检的方向,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而且今日乃是三司会审,你若再敢大声喧哗,廷杖伺候。” 大理寺丞满意点了点头,他自然也不傻瓜,当然也看见了朱由检。 不明内情的许显纯,觉的自己很委屈。但人群里,一个名叫黄宗羲的青年,却很是兴奋。 官员们的态度,让他看到了家父冤屈得以昭雪的机会。 热血冲头的他,没有多想,拿着一把锥子便跳出来,怒吼道:“逆贼,你害死我爹,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突然跳出的青年,把韩继思吓了一跳。韩继思刚想发怒,却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孩子,你可是姓黄?” 黄宗羲满脸奇怪的看向了韩继思。 突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向着韩继思行礼道:“晚辈确实姓黄,名宗羲,至于家父,乃是天启朝御史黄尊素。” 听到这个名字,韩继思激动了起来,颌首道:“原来是黄大人的公子,怪不得长得一表人才!” 黄尊素是谁,朱由检并不知道,但是黄宗羲好像听说过,而且还大大的有名。 这让朱由检不由的动了心思。 虽然说,对方现在还只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青年。 但是,朱由检却没来由的动了心思。 说起来,这样的小年轻正好,要不要拐带一下,把他引导成为自己的青年团。 莫名其妙的,朱由检突然兴奋了起来。 121考验黄宗羲 朱由检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让韩继思误会了。 他看得出来,皇帝对于现在的情形,好像并不反感。 他觉的,现在的皇帝对于东林党,应该是抱有同情之心的。 或许,他也想要为东林党翻案,毕竟,做为朝中最大的一股清流,皇帝如果不依靠他们改革吏治的话,单靠阉党,还有现在的人员,恐怕很难有所作为。 韩继思用力的说服着自己。 在这一点上,韩继思毫无疑问的成功了。 人总是更容易相信自己的判断,哪怕他是错的。 但是,被韩继思这么一引导,其他两位大人,也产生了相同的判断。 这让他们很快取得了一致意见,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却不曾想,也算是错有错着,他们的神情,让本就打算破罐子破摔,给许显纯来剂狠药的黄宗羲,胆子更加的大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犹豫,黄宗羲猛然转身,伸手拿锥子在许显纯的肩膀上刺了一下,开口骂道:“逆贼,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许显纯没有想到,黄宗羲竟然真的敢刺,不由的有些发呆,看向了审判桌后面的三位大人,有些怯弱的说道:“三位大人,他这是刑讯逼供啊……” 韩继思觉的有些尴尬,有心想要不管吧,皇帝还在这里。 他不知道,这会不会给皇帝带来不好的印像。 却不曾想,皇帝只是满脸笑意的看着现场的情形,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被韩继思理解成了默认,却不曾想,朱由检现在的心情,却有点复杂。 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强国,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并不重要。 但是,黄宗羲的行为,还是让他感觉到有些别扭。在他看来,这是一种破坏法制的行为。 而法制一旦遭到破坏,那么便会引起恶性循环,乱法的事情,就会增加。 可是,身边百姓传来的阵阵喝好之声,却让朱由检压下了自已心中的那一丝丝不安。 算了,民意如此,特事特办吧。反正明朝的律法,也不一定那么的完善。 既然如此,以后全部推倒重建也就是了。 更何况,刑部尚书在这里都不问,想来,他的做法应该也是有法可依的吧! 朱由检完全没有去想,韩继思借了他的威严,在那里也是在狐假虎威。 至于在两边陪审的大理寺丞和都察院御史,自然也不想凭白做个恶人。反正今天的事情,是由刑部主持的。 而且皇帝也在,到时候,就算是附马府的勋贵们去问,他们也有理想去推脱。 毕竟,皇帝在那里盯着,你让我们怎么办! 出于这种心理,两个陪审团的成员,很明智的抬头望起了天。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的表情,让许显纯很郁闷。 另一边,黄宗羲依然不依不饶的用锥子狠扎着他。 这种事情,许显纯从来都是用在别人的身上的。现在突然发生到自己的身上,哪受得了这罪! 许显纯忍不住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自己在怎么着也是朝庭勋贵之后,想来应该也不会有生命之危。 许显纯想着,连连躲闪着说道:“我愿招愿招。” 招状很快写好。黄宗羲也不在扎他,这让许显纯又显得有恃无恐起来。忍不住辩解道:“我虽逆党,也确实曾经诬害过同僚,虽然罪有应得,但下官却是孝宗皇帝外甥,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朝庭曾有明确规定,应该得到免罪。这个,你们不应该不知道吧!” 韩继思皱起了眉头。 黄宗羲见到这一情形,悖然大怒,向着韩继思申诉道:“许显纯与魏阉勾结,连成一片,为人更是丧尽天良,朝庭上下,忠臣良将几乎尽死其手,实在是恶贯满盈。” “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得当今天子圣明,许显纯理当与魏党一同处斩。更何况,历朝早有明训,法不阿贵,更何况一个小小外戚。” 黄宗羲说完,认真的看向了韩继思,行礼道:“大人理应为国除奸,徜若放虎归山,留有遗患,百姓又怎肯答应。到时,若是引起民变,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黄宗羲所说,围观的士子百姓,皆怒视许显纯。更有大胆的,出声喊道:“是的韩大人,我等不答应。” 韩继思心里虽然倾向于这些学子,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暗道:“你们不答应,有个屁用!” 还好,对于现在的情形,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 这让韩继思心里不由有了底。 韩继思想着,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既如此,本官在此宣布,原锦衣卫佥事许显纯、李实,罪大恶极,本官在此宣判,一块处以斩刑。” 韩继思说完,审视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略微偏移的朝着朱由检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一切,待本官禀明圣上后,既行施行。” 韩继思的动作,让黄宗羲有些奇怪。因为韩继思举手的方向,明显与皇宫偏离了许多。黄宗羲觉的,韩大人多年为官,不可能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 要知道,无论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皇帝,那都不是小事。 定睛望去,黄宗羲很轻易的便发现了三个身穿低阶飞鱼服的锦衣卫。 最中间的青年,在黄宗羲看来,很是威武霸气,整个人更是显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贵气。 但是黄宗羲对于锦衣卫,素无好感。 一向把这些人,看做是皇帝身边不干正事的恶狗。 脸上,自然没有好神色。 翻了翻白眼,便扭转了头。 黄宗羲脸上的表情,嘲讽之意甚浓。 朱由检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是一清二楚。 这让朱由检很生气,无辜躺枪的他,或许是因为身上衣服的关系,心中顿时生出了同仇敌恺之心。 锦衣卫就都是坏的? 更何况,就算是狗,也是本皇帝养的,轮到你小子看不起了! 朱由检想着,生气的对骆养怀纷咐道:“晚上你带三千金过去,就说是他爹昔日的同僚,也是李实之友,他家里托你送三千两黄金给他,想要弥补当日诬陷他父亲的罪过,看他什么反应。” 朱由检说完,生气的看了黄宗羲一眼,心中暗道:“小子,机会朕给你了,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122对黄宗羲的重视,巡视皇帝酒楼 做完了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也是觉的很是疲惫。 毕竟,也已经一日夜没睡了。 加上鞍马劳顿,精神上略微显得有些不济。 朱由检担心,这样的状态,会影响到自己对政务的处理。 所以,他决定回宫休息。并且,小小的偷个懒。 回头的时候,朱由检再次认真的看了黄宗羲一眼,对于这个男人,他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在历史之中,这个男人很伟大一样。 可是,究竟哪里伟大,朱由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当然,这或许并不重要,因为无论他怎么伟大,都不可能超越现在的自己。 所以,他最终是要为自己服务的。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他是不是真的那么伟大,道德感,又是不是另有欠缺。 而这,很有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对黄宗羲进行测试的时机。 错过了这个时间,他将不会再有精力过多的去关注这个年轻的男人。 黄宗羲显然也注意到了来自朱由检奇怪的目光。 虽然奇怪,但是,他却并没有多想。 但是,他那顾盼自若的神情,再一次引起了朱由检的注意,朱由检总觉的,这个男人,有些特别。 回去的路上,朱由检一直在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究竟特别在哪里呢? 朱由检正思考着,闷不作声的高宇顺,突然感慨道:“刚才在大堂上那个男人,看起来,真像是一个大官!” 朱由检好奇道:“噢,为什么这么说!” 一句话,让高宇顺的脸,红了。 人贵自知,高宇顺知道,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评价,并不高。 这一点,高宇顺也不想证明什么,笨,就是笨! 也正因为如此,在很多事情上,高宇顺并不敢轻易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在努力的学习着,做好自己的工作。 可是皇帝问,又不能不回答,给自己惹来麻烦的高宇顺,局促的说道:“陛下,我说错的话,你可不要怪我!” 朱由检郁闷道:“你什么跟你这个憨货斤斤计较过了!” 朱由检对高宇顺的态度,让骆养性很羡慕。 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来,只是看着高宇顺说道:“高大人,只要你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陛下是不会怪罪与你的。” 骆养性说着,看了朱由检一眼:“陛下,可是少有的明君!” “那,我就说了!”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高宇顺急忙道:“我觉的,他看起来很像一个人。” 骆养性好奇道:“噢,像谁!” 高宇顺手忙脚乱的解释道:“不不,我的意思是,他像一个人。” 骆养性终于听明白了高宇顺话里的意思,打趣道:“要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是不是我们都不是人了!” 高宇顺发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身上,好像没有那种平常人身上的奴气,就好像,好像他是一个老爷一样。” 高宇顺努力的描述着自己的想法。 骆养性还待说话,朱由检却突然抬起了手,开口道:“我明白了你的想法。”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沉思了起来。 越想,越觉的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在黄宗羲的身上,他确实没有看到平常百姓那种对于官府的畏惧之感。 朱由检不知道,这在明朝这个时代,或着说是现在,是不是具有一定的普遍意义。 但是,却没来由的想到了网上对于大明的评价。 这,应该是一个有风骨的时代。 这时汉人的脊梁,应该还没有被阉割。 所以,黄宗羲应该是受到了一些现代影响,或着是…… 朱由检费力的想着,却觉的有些扯蛋。 现在这个时候,上哪受现代影响去,他又没有遇到过自己。 那么,西方的? 好像也不太可能。他不觉的西方社会,现在这个时候在人文上就比他们明朝发达。 说不定,他们现在连那个文艺复兴,还没有经过呢。 不过,文艺复兴是哪年来着? 朱由检胡乱想着,更加坚下了自己经略海外的决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需要一批对祖国拥有更加坚定信仰的青年军官团。 毕竟,这样的军队,将会常年在海外漂泊。 万一漂着漂着,背弃了自己的国家,自己在外面建国,那就有得乐了。 虽然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却会打乱他的全盘布置。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骆养性,开口道:“这样吧,你准备好一切,打听清楚黄宗羲的家庭住址,晚上,我们一块去拜访他。” 这句话,让骆养性很是吃惊。 他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对黄宗羲这么的重视。 想劝,却又有些不敢。最后,只得躬身领旨。 吩咐完这件事情,朱由检想了一下,再次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没有必要回宫了,毕竟,进去再出来,也是麻烦。” 朱由检想着,提议道:“要不,就到朕的皇帝酒楼看看!” 骆养性无奈的看向了朱由检,你是皇帝,你最大,这个问题,是我能决定的吗? 看到骆养性无奈的眼神,朱由检笑了起来,挥手道:“带路吧!” 另一边,徐应元忙得那是一个焦头烂额。 从朱由检的话中,他看出了一个伟大的计划。 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个计划有多么庞大,却并不妨碍,他在这里面,找到自己崛起的契机。 他觉的,如果他足够努力的话,或许有机会能够成为最伟大的太监。 当然,这个伟大的前面,或许会加上一个括号:最能为皇帝陛下赚钱,却又不犯法,而且不被人民所讨厌的伟大太监。 每当想到这个情形的时候,徐应元就觉的浑身有劲。 就好像不吃饭也饿不死一样。 这直接导致了徐应元干劲倍增。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生意就还算不错的凤来酒楼,在改名以后,度过最初的几天尴尬以后,生意立马好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不好,倒不是别人不想进来。 关键是这名字,实在是太霸气了点。 百姓士子们,都觉的有点犯禁。担心这家饭店,开不长。 心底里,甚至都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 但是,当这家酒楼的讯息,披露了出来以后,却跌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这竟然是皇帝叫开的。 虽说这个消息有点让人真假难辩,但还是有人大胆的走了进来。 他们觉的,就算这个消息是假的,也得先逮老板! 总不能没事先逮小民吧! 如此过了一天以后,没有受到惩罚的他们,几乎瞬息之间,皇帝酒楼,顿时爆满。 在这种情形之下,朱由检来到了皇帝酒楼。 酒楼里热烈的景像,让朱由检很满意。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成为了不受欢迎的客人。 店小二很鸟的对他们说道:“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欢迎锦衣卫。” 一句话,把骆养性给说恼了。 骆养性觉的,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很生气的骆养性,看了一眼朱由检以后,压住自己的火气,沉声问道:“怎么,有锦衣卫进来,不给钱?” 店小二是个太监,不过,却并没有穿太监服。 只所以如此,是因为徐应元觉的,用皇帝的名号给酒楼命名,就已经给他们脸了。 若是在让太监们穿着宫服为他们服务,那么就有点太给那些士子商人们脸了。 他们是奴婢不假,但却是皇帝一个的奴婢。 至于这儿,就像皇帝说的那样,他们是服务人员,是为朝庭还有自己赚工资的。 并不低人一等。 有了这个说法,再加上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小太监并不觉的,自己有必要去怕锦衣卫。 所以,他很大胆,而且也很放心的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是,不过我们大人说了,锦衣卫是朝庭的情报机构,而且你们没事的时候,又喜欢逻织罪名,所以,有你们在,大人担心其他的士子商人们,会不敢畅所欲言。所以,就定了这个规定。” 听到这个说法,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觉的这个规矩,定得很有道理。 但是,他却不想遵守。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去把徐应元叫来。” 123南柯一梦,原崇祯帝的提醒? 一番争吵过后,眼睛有些红肿的徐应元,出现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欣喜的说道:“陛下,你来了!” 一句话,让酒楼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朱由检无奈的看向了安静下来的大堂,其实,他并不想就这么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会让他觉的很没有面子。 毕竟,自己是皇帝哎。 随随便便让小老百姓们围观,成何体统。 所以,他很有威严的点了点头。 突然之间,酒楼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就地跪了下来,兴高采烈的呼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很高兴。但朱由检的心情,却并不好。 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动物园里的猴子,再让人参观。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毕竟,自己本来想走的,就是亲民路线。 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的伟大。 朱由检想着,挥了挥手,面带笑容的说道:“诸位起来吧,朕这次过来,只不过是微服私访,另外想看看,你们对于朕下来的改革,有何看法。” 有商人痛哭流涕的往前挤了一下,激动满满的趴到了地下,哭诉道:“草民李万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一个脑海肠肥的商人。 看他那激动的模样,朱由检怀疑,如果自己给他一点好脸色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过来舔自己的脚指头。 虽然这种心情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这个想法,却让朱由检觉的有些恶心。 朱由检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料,却碰到了一个椅子。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站在一旁讪讪的挠着头的高宇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眼色了。却还是满意的坐了下来。 看着李万三,朱由检点头道:“既然今日遇到,那也便是一场缘份,做为商人的代表,朕想问一下,你是否愿意支持朝庭的改革,还有,对于你们商人,你又有什么想要争取的利益没有?” 李万三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能如此和蔼的跟自己说话。 这让他很感动。 李万三哽咽的说道:“陛下,草民听说你有意对我们商人收税,这一点,草民完全赞成,但是,陛下你看,是不是也能提高一下我们这些商人的地位呢?”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古代重农抑商,他是知道,但具体牵扯到哪方面,就无法知之甚祥了。 而且他也有点担心,都说存在的,既为有理,虽然他知道,商人的存在,有利于科技的推广,还可以增加大明朝的活力,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的行为过于超前了,会破坏到这个社会的平衡。 然后,令他无法收场。 当然,他并不是怕死,也不是害怕失败。 他只是害怕,好不容易处在历史的关键节点,又处在这么一个关键的位置,大明却因为他,再次走向衰落。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莫名其妙的,一段模糊的记忆,跟他融合到了一起。 朱由检好像看到自己,正满脸沮丧的抓着一个白布条。 这让他有些纳闷,他很仔细,也很用力的向着布条看去,惊愕的发现,那竟然是绑在一颗树上的上吊绳。 尼玛,太不吉利了。 朱由检想着,发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的伸了进去。 然后,无穷无尽的悔恨,瞬间浮上了心头。 “朕,对不起列祖列宗!” 这个声音,让朱由检很挣扎。 不不,我不是崇祯,也不是那个朱由检,我,我不会失败的。 “是吗?”正在上吊的男人,突然转过了头,微笑着看向了他。 这让朱由检很是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是人还是鬼!”朱由检胆颤心惊的问道。 那男人并没有回答朱由检的问话,只是兀自有些出神。 “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的大明,就拜托给你了。”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提示,如果他再不知道对方是谁的话,那么,他就是傻瓜了。 然而,就在他还想再问之时,眼前的世界,突然晃动了起来。 朱由检迷茫的睁开了眼睛,随后,看到了高宇顺担心的眼神。 朱由检有些茫然,心中莫名其妙的回荡着一句话:“不要怕,按照自己的决定,坚持的做下去吧!这样,就算做错了,你也不会后悔。” 这句话里面透露的意思,让朱由检不得不深思。 仔细回想起来,随着局势的一步步展开,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变得有些畏手畏脚。每件事情,都想要力求完美,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事情吗?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看着身边的几个人,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朕只是有些累罢了。” 这句话,让趴在地上的小民们,很是感动。 虽然他们不知道,皇帝做了什么会这么累。 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去做那些男人们都爱做的事情。 一众士子商人,正想着,朱由检已经认真的看向了刚才发言过的李万三。 看着他说道:“虽然朕现在还不太了解你说的情况,但是,古语有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做为一个商人,只要你们正常的交税,那么就是支援国家的建设,国家就应该保护你们,维护你们的合法权益,这一点,对每一个人来说,都一样。” 朱由检说着,走到了李万三的面前,开口道:“不过看你脑满肠肥的样子,肯定是赚了不少钱吧,以后,尽量多做点公益事业,自己富了,也不要忘记百姓,还有自己家乡的子民,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好商人。” “至于你说的问题,朕回去以后,会好好的调查。” “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新的政策,很快就会出台。所以,希望你能够给朕一点点时间,好吗?” 李万三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这么和蔼的跟他说话。 这让他很是受宠若惊。 他几乎是哽咽的说道:“陛下放心,草民以后一定好好赚钱,认真剿税。”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了徐应元,吩咐道:“有关他的问题,你好好记录一下,然后汇报给我。” 朱由检说着,笑着看向了李万三:“好好干,如果以后你真的能够富甲一方,造福百姓的话,那么说不定,你会有机会成为我大明的第一任商业会长。” 124建设美好新社会的核心问题 李万三很激动,商业会长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这名字听起来,却很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第一次,他有了努力想要交税的冲动。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觉的还是得好好的合计一下,交钱不怕,最重要的是,能买到一些东西。 否则的话,万一落得跟沈万三一个待遇,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他真的很想像沈万三一样,成为一个可以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甚至于,是像他那样的明朝的首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顾父母的反对,给自己改了名字。 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朝庭会诛杀沈万三。 是因为眼红,还是沈万三真的做错了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李万三来说,有点复杂。 尽管如此,李万三依然想要冒险。 没办法,钱多了,生活条件好了,就想要提高一下子的社会地位。 凭什么我这么有钱,都不能穿丝绸制的衣服,而那些穷秀才们,却可以整天穿着那些衣服,招摇过市! 这不公平! 李万三很想要提高一下自己的社会地位。 而这,也是趋使他到京城一游的最终想法。 他觉的,自己或许可以用钱去贿络一些官员,一来,为自己下一步的商业计划,铺路。二吗,那件事情如果能够实现,更好,不能实现的话,也在这里沾点贵气。 总不能到死的那天,连大明的皇城都没有见过吧! 但是,纵是在荒唐的梦,李万三也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见到皇帝。 他是知道自己斤两的。 所以,他甚至有点怀疑,对面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他,会是皇帝? 可是,虽然来到京城没有几天,他却已经知道,皇帝酒楼的主事,是皇帝的亲信。 事实上,就算有人说不是,他也不信。 所以,他很想努力的抓住这次的机会。 毕竟,见皇帝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错过了这个村,很有可能,就真的没有这个店了。 李万三脸上的恳求之色,朱由检看得很清楚。 如果状态好的话,其实他并不介意跟李万三多聊上几句。 毕竟,对于商人,他其实还是很重视的。 因为封建社会的下一个阶段,资本主义,在他看来,就是由商人们来推动的。 而且,商业的发展,也能推动科技的进步。 可是,事情再急,也得有个轻重之分。 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耽搁的。 朱由检微笑着朝其他人点了点头,开口道:“朕今日感觉很是疲惫,就不陪各位闲聊了,不过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在我们的论政台上留言。” “如果你们中的留言,确实足够出色,也是朝庭现在所需要的,那么,朝庭会接受。而且幸运的话,说不定能够得到朝庭的特招,进而平步青云,入朝做官。” 朱由检的话,引起了轰动。 就连根本就不敢抱这个希望的李万三,都忍不住想起了好事,屁巅屁巅的问道:“陛下,如果我的主意够好的话,我有没有可能也得到奖赏!” 这时的朱由检,其实已经颇为不奈。 却还是振作精神道:“当然可以了!而且朕刚刚不是说过了吗?”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如果你做的足够好,甚至有可能成为我大明的第一任商业部部长。” 这句话,让徐应元的脸,一下子变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皇帝的无心之失。 但是在他看来,那个什么商业部部长的位置,分明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脑子一乱,徐应元有些不够冷静的跪在了朱由检的面前,开口道:“陛下,臣可以做那个商业部部长?” 朱由检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有些恍然的说道:“当然,事实上,你的才能,朕很看好。不过?”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李万三:“不过,如果你真的想做做商业部部长的话,那么就要让我们大明的商业彻底的繁荣起来才行!” “否则的话,你连兵都没有,又怎么去做商业部部长呢?” 一句话,让徐应元的眼睛,亮了起来。徐应元看着李万三,喃喃自语道:“一花独放不是春,满园春色香满园。陛下,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突然之间,徐应元看向李万三的目光,炽热了起来。 朱由检知道,徐应元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这让他很欣慰。 没有人是圣人,可以什么事情都做好。 而如果当一件事情,自己实在无法做出决定的时候。那么倒不如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 自己需要的,只不过是拿定主意,把握好战略罢了。 可是,战略要怎么拿? 只要对百姓好的事情,就是我需要的战略,否则,就不是。 那么,什么样的事情才是对百姓好的。 朱由检怔了一下,问题是他提出来的,答案也是自己提供。 但是这个问题,他觉的还是有必要慎重一下。 朱由检皱着眉头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每一个国民都可以感觉到幸福,但是,却并不损害到别人的利益,那么,这就是好的。” 这个答案,让朱由检有些困惑。 他弄不清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做到。 因为人的欲望,有时候,可能是永无止境的。 那么,也就只有另外一种答案了。 那就是公平。 可是,什么样的公平,才是真正的公平。 朱由检有些焦灼的皱起了眉头。 这让他看起来,状态显得有些不对。 但是,朱由检却浑然不顾。 他努力的开动着自己的大脑。 甚至于觉的,就算是大脑爆掉,也再所不惜。 这个认识,让他觉的自己好蠢。 但是,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可能就能想清楚了。 而这,对于他治理这个国家。 可能很重要。 朱由检努力的想着。 突然想到了一个热血沸腾的年代,那时,人民很穷,可是却好像很满足,甚至于甘愿受苦,一切,都只为了国家。 是他们比较蠢? 朱由检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不对,肯定有另外一个答案。 那么,答案究竟是什么? 朱由检用力的思考着。 127皇帝的承诺,招降郑芝龙的机会 李万三听得愣了起来。 突然就好像看到救星一般的,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可怜兮兮的说道:“难道,对于这种事情,陛下就不去管?” 朱由检笑了起来:“可如果你们都不交税的话,那么朕为什么要问!你们对朕,又没有什么贡献。” 李万三抹了抹自己的额头,他有些迷茫,怎么绕了一圈,又绕到税收上了! 看着朱由检,李万三讪笑着说道:“如果大家都一样交税的话,那么,草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陛下,如果我们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就成了对大明有贡献的人了!” 朱由检点头道:“那是自然。” 一句话,说得李万三眼睛一亮,忍不住充满期待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光明正大的穿丝绸制的衣服了!” “怎么,你们不能穿丝绸制的衣服?”朱由检愣了一下,旋即醒悟,这应该是立国初期,为了促进生产,所采用的重农抑商政策之下。 不可否认,这个政策在当时人口较少的时候,对于生产的恢复与发展,应该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的。 可是现在,还一样吗? 朱由检想着,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可以解决,不过,朕很好奇,你是做什么生意的,能够吃的这么脑满肠肥!” 李万三很无奈,这已经是皇帝第二次说到这个问题了。 可是,自己真的有那么胖? 李万三看了一下自己的体型。 嗯,是好像胖了一点。 就在这时,朱由检再次开口问道:“朕想听实话,因为这关系着,朕对这个国家的掌握,只有对信息了解的越发的详细,朕才能更容易做出正确的选择。” “你,应该也不希望我们的大明,因为你的话,而走向错误的路吧。” 这句话严重了点。 说得李万三脸色有点白。 但是,朱由检却依旧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说真话,但那也就意味着,你永远不可能从朕这里,得到真正的帮忙,甚至于有可能被朕列入自己的黑名单。” 朱由检的话,让李万三不得不深思。 做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政治上的事情他虽然不懂,但是对于人心,却有一定的了解。最起码,他能够知道,谁对他是真诚的。 同时他也知道,皇帝的话,已经说绝了。要么就是你今天说实话,要么就是以后你会成为我的敌人。 这个认识,让李万三觉的牙疼。 跟自己国家的皇帝成为敌人? 这个想法让他觉的,自己除非疯了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这时的明朝,虽然已经可以说是风雨飘泊,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想过,大明会不行。 所以,在整个明朝的子民眼里,大明,依然是传说中的天朝上国。 至于西方世界里的蛮夷之国。 虽然到那里,他依然可以受到皇帝般的待遇。 甚至于比这边生活的更好。但是,李万三依然觉的,那是混不下去的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真正混得好的人,又何必非得出去呢? 大明,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强大的国家! 人,没有必要从高处往低处走吧! 除非,他确实混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李万三决定,赌上一把。 看着朱由检,李万三坦诚道:“禀陛下,草民做的海上生意。”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很感兴趣的神情,开口道:“噢,据我所知,我大明在海事上,一直不太开放,你能够做海上的生意,很不容易!” 朱由检说完,好奇的问道:“不过,海上没有海盗?” 李万三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他没有想到,朱由检会问这些问题。 难道,你不应该关注一下重点? 重点是,我违法了! 这个认知,让李万三很欣喜,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对于跟西方世界的夷人做生意,其实根本就不反感!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大明人了,以后,是不是可以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李万三想着,深吸了一口气后,小心的说道:“草民认识郑芝龙郑大人,所以,不怕。” 听到郑芝龙的名字,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脑中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郑成功。 可是,不对头啊,郑成功不是应该在清初才出现的吗? 那么,难道这个人,不会是郑成功他爹吧! 朱由检想着,兴趣更浓。 朱由检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李万三,认真的问道:“可以跟我说一下,这个郑大人的事情吗?” 李万三有些尴尬,刚才一秃噜嘴,他把平时对郑芝龙的称呼,给说出来了。 没办法,这年头靠海吃饭的,又有几个不认识郑芝龙的呢? 在李万三的叙述之中,朱由检震惊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在大明的国土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大佬。 这让他觉的很难得。 他本来以为,明朝的海上力量,应该很弱,要不然的话,倭寇又怎么可能在海上,不断过来袭扰沿海。 肯定是因为海军不行! 却没有想到,墙外开花墙内香。大明竟然还有如此人才。 朱由检,对郑芝龙很重视。 而且他觉的,招降郑芝龙之事,很可行。 要不然的话,他儿子干吗给明朝打工,就算是在明朝亡了,还想要给明朝复国! 这个想法,让朱由检很兴奋。 如果能够招降郑芝龙的话,那么他经略海外的计划,就可以非常提前的开展了! 朱由检想着,郑重其事的看向了李万三,开口道:“朕很想见一下这位郑先生,你,可不可代为引见。” 李万三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有这个说法。 这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李万三声音颤抖的说道:“陛下可是要招降郑芝龙,郑大人!” 朱由检笑了起来,认真的说道:“对,朕不但想要招降这位人才,而且,还想让他做朕的海军司令。” 126对商人收税的意义 说完以后,朱由检有些疲倦的看向了黄宗羲,开口问道:“你愿不愿意做朕的学生?” 这句话一出,黄宗羲还没有做出反应。李万三的眼睛里,便立刻瞪红了眼睛。 天子门生,牛气! 然而这么好的事情,黄宗羲却犹豫了起来。 这让李万三很是不解,甚至于着急。 犹豫了再犹豫,心急火潦的李万三,最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悄不作声的拉了一下黄宗羲的衣服,低声道:“兄弟快答应!多好的机会。” 听到李万三的话,黄宗羲脸上的表情,瞬间尴尬了起来。 道理,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明白,如果他答应了皇帝的话,对于他的未来,会有多么大的帮助。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他跟那些只懂的靠钻营走上高位的官员们,又有什么不同! 黄宗羲想着,目光坚定了下来:“陛下,谢您厚意,但是草民,实在不想做一个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弄臣。” 朱由检很快理解了黄宗羲话里的意思,看向了黄宗羲,笑着说道:“你这是觉朕年轻,不堪为师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朕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的思想,是错的。” 黄宗羲好奇道:“陛下,草民哪里错了!” 说完以后,黄宗羲想了一下,忍不住强调道:“做人,如果没有自己的理想和坚持,与畜生,又有何异!” 朱由检笑了起来:“人,固然需要有理想,但是,达成理想的道路,却可能是曲折的。” “今天,你只看到了巴结奉承朕的可能,却没有想到,朕只所以要收你为学生,更多其实是对你的欣赏,还有提拨。所以,你为了心中的那点自尊,拒绝掉了一个可能让你更快进入朝庭中枢的机会,未来,就不会觉的可惜?” 黄宗羲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情:“宗羲的确觉的可惜,但是,草民还是觉的,做人应该踏实。” 对于黄宗羲的这种态度,朱由检虽然欣赏,却还是觉的,傻帽透了。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徐应元:“刚刚朕正要休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所以,便想过来跟你商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徐应元很感激的看着朱由检,小心的说道:“可是陛下,你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朱由检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做人何需安眠,死后,有的是时间休息。” 这句话,吸引了黄宗羲的注意。 但是话里内容,黄宗羲却并不认同。 犹豫了一下,虽然这里面并没有他发言的地方,黄宗羲却依旧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勤政爱民是好的,但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适当的休息,更有利于陛下处理政务!” 朱由检点了点头,看向了三人:“言归正传吧!” “刚才我在门外,听到了你的话,现在,就先就你刚才的话,给予一定的回答吧!” “首先,商人的出现,有助于商品的流通,增加社会的活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商人逐利。所以,纵使像你所说的那样,纵使有很多活不下去的农民,去给这位商人打工,那么,依然无法获得很高的工钱。” 李万三不甘心的辩驳道:“陛下,我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的伙计!” 朱由检笑着问道:“那么其他人呢,而且,你是赚的多,还是工钱发的多!” 李万三不好意思起来:“当然是赚的多,不过,这应该很正常吧,毕竟,我不但提供了本钱,而且,也会冒更大的风险,如果不能赚到钱的话,那么我干吗要冒险做生意呢?” 李万三说着,红了眼眶:“而且,还被人看不起。” 对于李万三刻意流露的委屈,朱由检选择了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的这句话,说出了事实,所以,朝庭并没有反对你们赚钱,但是,你们这些人有钱了,对于社会又有什么意义呢?” 朱由检郑重其事的说道:“朝庭要的,是老百姓们都能吃上饭,而且过得好,并不只是几个人富裕起来!” 黄宗羲听得很认真,看了一眼李万三,扭头看向了朱由检,问道:“那么陛下,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有,通过税收,进行平衡,一方面,通过税收,把商人们手中的一部分钱,集中到朝庭中来,这样,朝庭就可以对水利等一些基础工程,进行维护建设,进而保证百姓们的粮食产量,不受影响。另外一个就是,通过立法,设定最低的保障性工资,让商人们,不至于随意苛刻他们的员工,这样,就会慢慢形成一个相对富裕的阶层。” “而一旦有了这样的阶层,社会的购买力便会增加。到时商品会更加的繁荣,你们这些商人,生意自然也就会更好做。” 这个道理,李万三并不是太懂。 反而觉的,自己好像还是吃亏了。 看着他,朱由检笑了起来,问道:“是不是觉的自己吃亏了!” 李万三本想说不是,可是,看着朱由检的脸,最终忍不住实话实说道:“是的陛下。” “那么你想过没有,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老百姓们很有可能就会没饭吃,没饭吃,那么,他们就会造反,而如果他们造反的话,那么你们这些有钱人,就会成为最直接的抢劫对象,到时,不但你们的钱财不保,甚至于性命都不会留下,到那时,你们还会觉的幸福?” 李万三本来,应该附和皇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朱由检表现的太过随和的关系,李万三就是忍不住想要辩驳一下。 看着朱由检,李万三小声的说道:“可是陛下,如果我们真的很有钱了,那么也可以自己组织人手,来保护自己!到时,我就不相信那些贱民们,真的能抢得到。” 朱由检笑了起来:“第一,先不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第二,纵使你真的能够成立一支保安队,那又能如何!” “能够成立保安队的你,只会证明,你更加的有钱,到时,来抢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那时,你还能防得住?” “何况,保安队,也是要拿钱的,他们为什么又要拼掉命去保护你呢?” “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反过头来去抢你们呢?” 125皇帝进入 黄宗羲好奇的看向了徐应元,拱手道:“这位兄台是?” 经过刚才的事情,李万三已经认识了徐应元。 所以不敢拖大,急忙行礼道:“这位……” 徐应元对李万三,自然很有印像。不过,他对黄宗羲刚才的话,也很好奇。他有点担心,一旦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没有办法畅所欲言。急忙阻止道:“噢,我是这里的掌柜的,这位小哥如果不嫌弃的话,那么,我们到雅间里面去聊,如何!” 黄宗羲自无不可。 事实上,对于这座酒楼的老板,他也很是好奇。 默认之下,三人很快走进了一个封闭的小房间。 房间内,李万三看着徐应元,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徐应元却没有顾及到李万三的情绪,反而连连使眼色,示意他冷静。 待给两人斟完酒以后,徐应元笑着看向了黄宗羲,开口道:“刚才听到小兄弟似有惊人言论,愚兄难免有些见猎心喜。还望小兄弟见谅。” 黄宗羲觉的有些受宠若惊,站起身道:“兄台谬赞。” 徐应元笑了笑,问道:“但不知小兄弟,刚才何出此言!” 李万三的脸上,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黄宗羲认真的想了一下刚才的话,摇头笑道:“我大明现在,各地均有饥荒,虽然江南地区富庶,但是税收也重。但若是每一个子民,都能够像这位兄台一样,自救,把自己的生活过好,那么,岂不是便不要朝庭救济了!” “单此一件,便是有功!” 徐应元有些诧异的看向了黄宗羲,虽然觉的有些牵强,却还是点头道:“小兄弟言之有理!” “不过,若是兄台自己富裕以后,能够多带动一些其他的人,让他们能够变得像兄台一样富裕。” 黄宗羲说完,摇了摇头,似觉的这有些不太可能,遂补充道:“若是兄台,能够多雇用一些人为你工作,让无家可归的人,能够吃上饭,倒也真的可以说是,有功于社稷!” 无可否认,刚开始黄宗羲在说那话的时候,其实更多的,是在敷衍李万三。 毕竟,当着别人的面,总不能说别人是社会的蛀虫,搅乱社会安定的刽子手吧! 更何况,自己说完以后,黄宗羲竟然也觉的,自己的话,似乎好像也颇有几分道理。 李万三,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心中不由的大为惊奇,感叹道:“我老李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竟然是有功于社稷的。” “来,敬小兄弟。” 徐应元轻轻抿了一口酒。 他在思考,以前,他只知道皇帝很喜欢钱,但是,却并不是用于享受。 却从来没有深思过,皇帝做这件事情的意义。 也正因为如此,徐应元始终认为,皇帝只所以重视商人,只不过是想从他们身上收税。 可是,刚才听黄宗羲一言,徐应元突然觉的,自己可能错了。 也许皇帝的目的,并不只是税收。 可是,一个商人,应雇能雇几个人! 而且,如果都去经商给别人打工的话,那么,地谁来种! 如果没有人种地,那么天下人,吃什么! 徐应元想着,问出了自己的困惑。 这一点,倒是黄宗羲没有想到的。 毕竟,一个理论刚一提出,总会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 可是,年轻气盛的黄宗羲,却并不想认输。反而搜刮肚肠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为什么我们就不想着,用更少的人,种更多的地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就可以有更多的人出来打工了吗?” 黄宗羲说着,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他觉的,自己的说法,好像有些毛病。 似乎根本就不足以解决问题。 果不其然,和他想的一样的徐应元,忍不住摇头道:“小兄弟的说法,虽然很有深意,但是,民以食为天,若是你不能解决粮食的问题,那么,就算是百姓手里,有了更多的钱,也依然会挨饿!” 黄宗羲尴尬的笑了起来,汗颜道:“或许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到外面去买别人的。” “比如西方的那些夷人。” 徐应元笑了起来,开口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如果我们把他们的粮食买来,那么他们那里的百姓,岂不是依然会挨饿。难道,本国人是人,他国人,就不是人了吗?” 对于这一点,李万三觉的,徐应元实在是有点妇人之仁。 自己国家的事情,还管不过来呢,你还去管他人死活! 其实,徐应元的思想,自然没有那么伟大。 他只不过是有意想要为难一下黄宗羲罢了,以便看看,他还能不能憋出更多的回答。 但是,黄宗羲显然并没有他们这么无耻。 而且,那样的话,他实在也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这让他很惭愧,脸憋的通红道:“是黄某唐突了。” 正说着,在门口听了一会朱由检,走了进来,开口道:“你的思路很好,不过,有些问题,你还没有搞清楚。” 看到朱由检,李万三的脸上,固然露出了错愕之色,就连徐应元,也惊诧的站了起来,躬身道:“陛下,你醒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朕睡不着,刚刚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听到朱由检的自称,黄宗羲的脸上,露出了错愕至极的神情:“你,你是皇帝。” 徐应元不悦的看向了黄宗羲,训斥道:“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黄宗羲瞬间醒悟,他倒不是怀疑徐应元的话,只是,实在太吃惊了。 但是,跟李万三一样,他也觉的,既然这酒楼叫这个名字,那么保不准,真的跟皇帝会有些关系。 所以,到这儿来,也未尝没有一点碰运气的想法。 待三人重新行过礼后,已经想通了一些问题的朱由检,正襟危坐道:“朕现在兴致虽然不高,但是,你们的话,也给了朕一些启发,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们好好的上一堂课吧!”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黄宗羲:“你的思路,其实是好的。” “只不过有些地方,不够完善罢了。” 128朕要你们,把生意做满全世界 朱由检的话,听得李万三眼睛发亮。但是,他却并没有失去理智,反而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强压着内心的喜悦,跪地行礼道:“陛下,草民谢陛下厚爱,但是郑大人愿不愿意归顺朝庭,草民不敢保证。草民只敢说,草民绝对会将话,完整的带给郑大人。” 朱由检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今天的事情,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成功,固然让人高兴,不成功…… 等等,怎么会不成功呢? 除非郑芝龙想要成为朝庭的敌人,顽抗到底。 如果是那样的话……朱由检想着,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强军、强军、再强军,终有一天,任何不愿意为大明效力,反抗朕的虎威的人,朕都要把你们打成渣渣。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李万三,斩钉截铁的说道:“朕可以给你最大的便利,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做好,功名富贵,任你选择,当然,这种奖赏应该与你的功劳匹配,朕绝对不会多赏,但也不会少赏。” 朱由检的态度,让李万三很好奇。 李万三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这么看重郑芝龙,虽然他的实力确实很大。可是李万三觉的,这种实力,皇帝应该看不眼来。 最起码,不应该重视到这种程度。 除非,皇帝想要正式开海。 这个念头,让李万三很欣喜,却依旧不敢肯定的问道:“陛下,草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朱由检俯视着李万三,开口道:“说。” 李万三深吸一口气后,问道:“陛下,你是决定要开海了吗?”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李万三,仔细思量了一下,最终开口道:“没错,朕决定了,开海。” 此时,明朝的海禁政策,早已经不像明朝前期那么严了。 特别是隆庆元年之时,登基不到一个月的明穆宗,正式接受了福建巡抚都御史徐泽民的建议。 宣布解除海禁,允许民间私人贩卖东西到二洋。 也正是在这个基础之上,才有了郑芝龙的崛起。 但是,这毕竟只是一次扭扭捏捏的改革,虽然不久后,也开放了漳州月港,做为专门的出海港,而设立的督饷馆,也给朝庭带来了大量的税银。 可是朝庭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了新的政策出台。 这让东部海域的很多人,都挺失望的。 毕竟,朝庭发许的许可证太少,很多人也都想参与进来。而李万三,就是一个没有许可证的家伙。 当然,他现在有了。 可是,他却想把自己的船,换成更大的海船,跑更远的地方,而不是继续使用现在的平头船。 不过,听现在这个皇帝的意思,好像对开海很感兴趣。 这让李万三看到了希望,李万三激动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是全面开海!” 朱由检有些不是很明白李万三话里的意思。 做为一个现代人,他只知道,明朝在海洋上的政策,的确是有些放不开。 别的不说,就郑和那小子,都七下西洋了。 又干的啥。 除了晃悠一圈,好像什么也没有干。 这,当然不行。 朱由检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李万三,打趣道:“看你说的,朕既然决定要开海了,当然要全面开,要做,做全套,岂有开一半,留一半的道理!” 李万三很激动,却不敢完全相信朱由检的话,小心的从地上抬起了头,李万三看着朱由检试探性的问道:“那么不知陛下,想要开到何种程度!” 朱由检看了李万三一眼,霸气的挥手道:“全面开,朕要你们把生意做满全世界。” “朕要有土地和海洋的地方,都能看到我大明的商人,还有我明朝的龙旗,随风飘扬。” 朱由检说着,笑了:“我这么说,你能够理解吗?” 李万三震惊了,看着朱由检,满心欢喜的说道:“草民听懂了,从今以后,草民一定要努力经商,把生意做遍全世界。” 朱由检有些不悦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的想法是好的,朕肯定支持,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朝庭没有海军行吗?” “要是没有海军的话,那么你们在外面受欺负了怎么办,谁又能来保护你们!” “所以,郑芝龙能不能归顺朝庭,关系着朝庭能不能尽早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也关系着你们在海外的利益,会不会受到损害。” 听着朱由检的话,李万三觉的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兴奋的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看着朱由检,李万三叩首道:“草民知道了,草民一定会努力促成这件事情,把陛下的话,完整的告诉郑芝龙郑大人。” 李万三第一次口误的时候,朱由检没有出话。 第二次的时候,朱由检也没有说话。 可是现在,朱由检却笑了起来:“能不能成为你们的郑大人,要看他的选择。” “不过,这件事情,你大胆去做吧,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朝庭的驿站。另外这件事情,朕会亲自过问。” 朱由检说完,向着门口叫道:“骆养性,派一队锦衣卫跟着他,这件事情,务必做好,绝对不允许出任何岔子。” 骆养性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道:“臣遵旨。” 说完以后,骆养性看向了朱由检,待到朱由检挥了挥手以后,方才身子一弯,向着李万三开口道:“这位小兄弟,请吧!” 后面的事情,朱由检没有过问,但是相信,跟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的骆养性,应该会处理的很好。 除非他不想干了。 朱由检想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另一边,年轻的黄宗羲,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 突然之间,他很想在皇帝手下做事。 他觉的,他可能是误会皇帝了。 皇帝要的,也许并不是一个溜须拍马的官员。 老天,自己错过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机会! 黄宗羲想着,神情复杂起来。 就在这时,朱由检看向了黄宗羲,挥手道:“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走吧!” 看得出来,皇帝对他的好感,已经削弱了许多。 黄宗羲很遗憾。 刚才,朱由检的话,让他热血沸腾。 尽管他还并不是很明白,这一事情的意义具体有多大。 但他能够感觉得出,皇帝的计划,很大很大。 更重要的是,自己原本是有机会参与其中的。 不甘心的黄宗羲,挣扎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用力的磕起头来。 129朕的心思无人懂 黄宗羲的动作,让朱由检有些意外,但是,他却很快明白了黄宗羲的意思。 看着黄宗羲,朱由检冷冷的笑道:“怎么,后悔了!” 黄宗羲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固执的说道:“庶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是,庶民很想在陛下的指引下,做事。” 黄宗羲坚定的说道:“庶民很想为大明的强大,献上一份自己的力量。” 朱由检原本是想要斥责黄宗羲的,另外,也装了一下,你名人怎么的,再有本事,老子不用你,你就连个屁都不是。 可是,黄宗羲的最后一句话,却打动了朱由检。 这时的他,虽然已经感觉到了,做为皇帝那无上的权力,所能带来的好处。 但是,朱由检却并不想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想趁着自己还算清醒。还没有完全沉浸在权力带给他的快感之中之时,能够更多的宣扬一些进步的思想。 以便他的大明朝,能够千秋万代的一直延续下去。 永远的成为世界的引导者。 这很难很难。 但是,从那个憋屈的世界里过来,朱由检就是压不住心里的那股不平之气。 我们五千年的历史,什么时候做过老二。 我们要做,就是永远的第一。 可惜,他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无法为那个世界里的祖国,做出哪怕一丁点贡献。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可命的折腾的吧! 也许这个理想,真的能够实现呢?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问道:“朕成立了一个军校,你知道吧!” 虽然这件事情,并没有经过特别的宣传。 但是,做为官员之后,有学问的士子,他们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谈论朝政之事。 这件事情,黄宗羲自然知道,不过在这之前,他并没有过多在意。 只是觉的,皇帝在胡搞。 可是现在,这个想法却稍微的改变了。 认真看了朱由检一眼,黄宗羲磕头道:“庶民听说过。”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了黄宗羲一眼,他发觉黄宗羲的自称,跟李万三完全不一样,虽然只是差别了一个字,但是,却好像完全不同的两个等级。 看起来,商人们的地位,远比自己想的要低! 朱由检想着,把这个问题记了下来。面带严肃的看向了黄宗羲:“我想让你先去这个军校锻炼一下。” “如果有可能的话,朕希望你能召集一批热血小青年,加入到里面。” “朕要创建大明的铁血军官团。” 听到这句话,黄宗羲兴奋了起来。脑中瞬间出现的,都是马革裹尸、不灭楼兰誓不还这一类的豪言壮语。 黄宗羲激动的看向了朱由检,抬头道:“陛下的意思是,想要召一些有文化的士子,做专门的军人吗?”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对,没错,朕打算建立自己的复合型军事人才基地。” “只有长久稳定的人才供给,帝国才能获得长远的稳定。” “所以,我们不能头疼治头,脚疼治脚。”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看向了黄宗羲,开口道:“既然你不想让我做你的老师,那么以后,在军校里,就叫我校长吧!” 这一次,黄宗羲没有反抗,只是怪怪的叫了一声:“校长。” 朱由检点了点头:“现在我命令你,去那边找周燕儿报到,从现在起,他就是你的生活教活了。另外,你也可以去找一些跟你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块进去。” “找够伍个人,你就做伍人长,找够五十人,你就做班长,找够五百,你就做学生会主席。” “噢,对了,这件事情你可以去找一下兵部尚书阎鸣泰,老让他闲着,也不好。” 朱由检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说这话的意思。 只是觉的,这个家伙也算是跟自己的老人了,不给他找点事情做,好像跟把他遗忘了似的。 虽然说,这家伙不算是什么忠臣,而且马屁还拍的比较响。但是还别说,身边有这么一个阿谀奉承,绝对不会违逆自己意思的官员。 朱由检觉的,还是很舒服的。 这让他有点舍不得把阎鸣泰给踢掉。 更何况,这个人还很有眼色。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挥手道:“去吧,能做到什么程度,做到什么程度。” 黄宗羲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躬身行礼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黄宗羲出去以后,徐应元立刻佝偻着腰,走到了朱由检的前面,弯腰问道:“陛下,你怎么没有休息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看着徐应元,朱由检叹了一口气:“没事,朕梦到了一个傻瓜。突然觉的人生苦短,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失败。所以,心里有些伤感。” 朱由检说着,苦笑了起来:“本来确实想要睡一会的,可是,却又突然担心,害怕朕睡过去以后,醒来的,会是另外一个家伙。” “虽然,这似乎有些不可能。” 朱由检说着,发起来呆。 进屋以后,他确实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越想,越觉的原来那个家伙,可能没死。 白天梦见的那些,也不一定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很有可能是那家伙在读取了自己的记忆以后,一时忍不住,给自己试警。 好吧,这还没有什么问题。 但如果他在另外某一个时刻,突然插上一杠子,过来夺取胜利果实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朱由检觉的,自己会很不甘心。 但是反过一想,自己又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身体是人家的,国家也是人家的。 自己有的,好像只是未来的那一个理想。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大胆一些,甚至于激进一些呢? 失败就失败。 我要的,只不过是一个永远倡盛的大明。 很想找人说说话的朱由检,顺势走出了房间,却不想,徐应元刚好想要摸一下那个商人的底。 一来二去之下,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不过这些事情,朱由检已经不打算再说出来了。 拍了拍徐应元的肩膀,朱由检开口道:“努力,帝国需要你。” 朱由检的一句,让徐应元感动的流下泪。 默默的看着朱由检的背影,徐应元跪了下来,在心底里轻声说道:“臣,谢主隆恩。” 130金融改革建议之发行银元 陌生的街头之上,朱由检漫无目地的走着。 他的心里很是憋气。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四个多月的时间了。 每天都在操劳国事,没有一刻,敢于放松。 可是,他的心里却很茫然。 一点都没有那些穿越者的那种纵横开阖,所向披靡的感觉。 如果都像自己这样,每天怕这怕那的,那么,穿越还有什么劲! 朱由检很想要放松一下。 可是,每当自己想要放松一下心神,跟身边的人好好说说话,谈谈心,那些人的脸上,就会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差别只是,有些人脸上的畏惧明显,有的人不明显罢了。 问题是,不害怕自己的,往往没脑子,比方说现在还跟在自己身后的高宇顺。 朱由检不知道,是人的固有印像很难改变呢,还是身后那个家伙,真的很不适合谈心。 所以,尽管明知道身后有他跟着,朱由检却还是漫无目的走着,直到他在一个路边摊上,看见衣着干净的年轻人,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很无赖的开口说道:“今天我心情不好,你请我喝酒!” 巩永固很奇怪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他是宛平人,平时就很爱游山玩水,结交文人雅士,在京城里,自然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正觉的孤单,便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虽然觉的怪怪的,却还是很豪气的说道:“好。”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候是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 但是,却并不会完全的没有理智。 巩永固这么痛快的答应,却反而让朱由检诧异了起来。 不过,朱由检却并不愿多想。对他来说,这样可以发疯的机会,恐怕不会太多。 想了一下,朱由检拍着桌子叫道:“那你还不快点叫酒!” “好好。”巩永固陪着笑道:“跟在后面的,可是令仆!” 朱由检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是又怎么着!” 巩永固笑了笑,陪罪道:“是这样的,在下刚刚来到这里没有多久,对京城商家的地方着实不熟,所以,想请令仆代为去买些酒菜过来,毕竟这里实在偏僻了些,恐无好酒召待兄长,所以……” 朱由检拍桌子道:“废什么话啊,有银子尽管拿来,总之今天,我是绝对不会付帐的。” “是是。” 对于朱由检的话,巩永固竟然全不着恼,认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锭块头看起来还不小的银子,放在了桌上,开口道:“既如此,就有劳令仆了。” 看着桌上的银子,朱由检愣了起来,询问道:“这样的银子,如果找零的话,怎么办!秤?” 巩永固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却还是认真回答道:“如果对方有散碎银子的话,还好,如果没有,自然要剪了。” 听到巩永固的话,朱由检拿起了桌子上的银两,用手掐了一下,都说银子软,可是这样剪来剪去,却也难免会有损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不收火耗银,对朝庭倒的确是个损失。 可如果收的话,那么又无异于加重老百姓的负担。 那么,应该如何才能合理的减轻老百姓的负担呢? 朱由检想着,把玩着手中的银两说道:“一直没有注意过,现在才突然发现,用这种小东西做货制,倒也的确麻烦,你说,为什么我们不把这玩艺,做成银元,然后再发行呢?这样,会不会方便许多!” 巩永固愣了一下,开口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要由谁去做这件事情呢?” “如果是交给商人的话,那么以商人的个性,难保不会偷斤少两,甚至于就算不交给商人,那么也难保会参杂其它的东西。到时候,依然会搞砸!” 巩永固说完,看着朱由检手中抛来抛去的银两,起身行礼道:“所以,我们就别想这么多了,喝酒的事,就劳有仆了!” 朱由检回头把银子抛给了高宇顺,回首奇怪道:“为什么你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朝庭呢?” 巩永固奇怪道:“朝庭的事情,我们也说不上话!” 朱由检摇头道:“以前确实不行,可是现在,新帝明智,发明了报纸这个东西,听说诸士子甚至乡农,若有对大明改革有利之事,皆可投稿,若是反响很好,乡野士绅都能认同,这些建议便有可能传达到新帝的手上,到时,新帝必然会予以推行。” “小弟何不以此事写一篇文章,投到报社,说不定,也可以博份前程!” 巩永固大奇道:“噢,京城竟有如此新鲜事务,永固倒是从未听闻,就是不知在哪里投搞!” 朱由检愣了一下,这一点,他还真不知道。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这一点朝庭只是试行,具体在哪里,我倒还没有打听,不过我那家仆,倒是有可能知晓,不如待会你把我说的这些事情记下,写下一篇稿子,交给我那家仆,由他送去吧!” 巩永固皱眉看了朱由检一眼,不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朱由检为什么不寄。 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他害怕惹祸之固,才不敢寄耳。 说不定,他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心中烦恼。所以才会出撒疯的。 心中虽然有了这个想法,但是,巩永固却没有办法否认,这应该是一个与民有益的好想法。 短暂的犹豫过后,巩永固起身抱拳道:“既如此,永固便却之不恭了。” 行礼过后,巩永固重新坐了下来,只是脸上的表情平白郑重了许多:“兄长如果不嫌弃,不妨将你的想法尽数告诉永固,永固可代为执笔署名,若有差池,永固绝对不会连累兄长。” 巩永固说的郑重,朱由检却有些奇怪,这样的事情,会有麻烦! 其实他只所以做这件事情,主要是因为,一方面看这小子比较顺眼,想送给他一份前程,另外一方面,也想借这个机会,看看施凤来有没有眼光,能不能发现有用的文章,汇报给自己。 如果能的话,那么,他便敢放心的把报社的事情,交给施凤来。 131处处皆深意 存了这个心思之下,就着古代的浊酒,朱由检把他肚子里的那一套改革方案,全部一古脑的端了出来。 朱由检觉的这些,并没有什么,但是,巩永固却越听,越觉的震惊。 他很惊讶,一个人的肚子里,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学问。 其中的那些储备金制度,以及大明朝庭发行的纸币,为什么会施行不下去,都被朱由检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些东西对于巩永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这边听得认真,那边自然也是说的痛快。 不知不觉中,本来就有点心思,也很疲倦的朱由检醉了起来,勾着巩永固的肩膀说道:“你这家伙不错,朕,朕很喜欢,要是,要是我有妹妹的话,就嫁给你一个。” 朱由检大着舌头说完,突然猛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认真的想了一下,诧异的说道:“咦,朕好像的确有一个妹妹,叫什么来着……” 朱由检想着,扑的一声,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巩永固很震惊,也很尴尬的看向了高宇顺。 刚刚那个字,他听的很清楚。可是,却不敢相信。 在他看来,皇帝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也不可能坐在这种地方,跟自己喝酒。 那么答案出来了,这个家伙,酒品不好。 看着高宇顺,巩永固尴尬的说道:“令主人喝醉了。” 高宇顺黑着一张,并没有看巩永固,他在想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但是,巩永固却继续说道:“恕我直言,令主人喝酒后,好像有点,有点说胡话。” “你说什么?”高宇顺瞪眼道。 看到高宇顺生气,巩永固连连摆手解释道:“不,您误会了,我只不过觉的,有些话,毕竟是祸从口出,所以,只是想让你等到令主人清醒以后,稍稍劝诫一下,要不然的话,恐生祸端。” 高宇顺并没有听懂巩永固话里的意思。 他知道,皇帝嫌他笨,不太喜欢跟他多说话。 但是,他却无法容忍任何人抵毁皇帝。这不但因为他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也因为他信任自己。 要不然的话,皇帝又怎么敢在外面喝醉。 这么一想,高宇顺顿时觉的责任重大。 以后不能再这个样了!无论如何,都得多带一点人手,另外,得快点把陛下口中所说的特种兵给练出来了。 没有几个好手保护皇帝,就是不放心! 高宇顺想着,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巩永固的话。觉的应该也没有什么,冷哼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家主人,说什么都不会有罪,因为,他就是天。” 这句话让巩永固很无语,他想问:如果你家主人是天的话,那么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建议,直接上疏给皇帝,甚至于自己去执行啊! 你还真以为你家主人,是当朝天子了! 巩永固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 还别说,从年纪上来说,应该还真有可能。 听说,当今皇帝的年纪,也不大,应该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年纪。 巩永固想着,却摇了摇头,他觉的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看着高宇顺,巩永固决定不与这个忠仆理会,只是皱眉问道:“令主人喝醉了,不过,令主人喝酒之前,跟我说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润笔,但不知写好后,如何交给令主人?” 巩永固的话,让高宇顺很头疼。 他并不是完全的没脑子。 要不然的话,当初他就不会一根筋的非要跟当时还不是皇帝的信王,要自己的那把剑了。 那时的他,只是觉的,皇帝再大,离自己也很远。但是他手中的剑,如果丢了的话,却是要直接受罚的。 却并没有想到,竟然因此交了好运。 在别人羡慕的时候,高宇顺也经常在想,如果事情还能重来一遍的话,那么自己,还会这么做吗? 最后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是别人,学不会溜须拍马,更何况,就算学会了,别人就一定会喜欢? 这个天下聪明人那么多,自己用自己的短处去跟别人的长处比,真的好? 所以,他最主要的,就是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 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做? 把皇帝放在这里叫人,还是让这家伙代劳。 第一个答案不行,第二个好像也不太好。 万一,他要是跑了呢? 高宇顺想着,一狠心抓住了朱由检的胳膊,朝着巩永固斥喝道:“你扶着我家主人,帮我把主人送回去。” 尽管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把朱由检送到哪里,高宇顺却依旧犯起了难。 皇宫,他不是不知道,可是,太远不说,另外,他们现在穿的便装,他笨嘴笨舌的,也不一定能够把话说清楚。 至于其它地方,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皇帝酒楼合适。 也罢,就那里吧。 朱由检走后,徐应元的心里,波澜起伏的很不平静。 不得不承认,朱由检是一个好皇帝,但是,所有的感动,都不如他最后说的那句“帝国需要你”来得重要。 而且帝国这个词,也让徐应元有点热血沸腾。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徐应元觉的,自己是有用的。 这一点,甚至让他忘了,自己已经不在是一个完全的男人了。 他告诉自己,自己行的。 自己一定可以不负皇帝所望,成功的把陛下心目中的商业系统,给成功的搞出来。 徐应元信心满满的想着,心里却有些惭愧。 朱由检刚刚出现的时候,他没有反应过来,直截了当的见礼,并且暴露了皇帝的身份。 而那时,看皇帝的样子,好像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然的话,他换便装干吗?! 徐应元觉的自己犯了错,可就算这样,皇帝依然没有怪罪。 这也成了徐应元感动的理由。 所有的这一切,最终化为了徐应元努力工作的动力。 也正因为如此,当徐应元看到高宇顺背着皇帝到来之时。 徐应元怒了,质问道:“你怎么伺候的……” 徐应元硬生生的把后面两个词给憋了回去。 他看到了旁边的巩永固。 已经犯了一次错误的他,绝对不能再犯一次了! 不但如此,自己还得注意一点,不让高宇顺这憨货犯错。 就是不知,这小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陛下的身份。 不过,如果他已经知道的话,脸上的表情,应该不会这么随意了吧! 要不然的话,他就真该死了。 徐应元这么想着,更加懊恼自己之前的不细心,连这个笨的人,都知道陛下的意思,我竟然不知道,真不可原谅! 徐应元深深的懊恼着,急忙开口说道:“还不快点把主人送进去休息。” 132巡视税务总局 有句话说得好,酒不醉人,人自醉。 适当的酒精,看起来,的确有助于休息。 第二天醒来,朱由检先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随后,便迷茫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弄清楚,自己在哪,自己是谁。 想明白这个问题以后,朱由检笑了起来,随后开口叫道:“来人啊!” 听到声音,坐在门外,努力让自己不去睡着徐应元,惊喜的坐了起来,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衣装,轻轻推开门行礼道:“陛下,你醒了。” 朱由检奇怪的看了徐应元一眼,开口道:“怎么是你守夜,小太监呢?” 徐应元很感动的抬头看了朱由检一眼,开口道:“能为陛下守夜,是奴才的福分,小太监守夜,奴才不放心。”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辛苦你了。” 徐应元哽咽着说道:“奴才不辛苦,陛下才辛苦。” 朱由检拿起自己的外衫,看着伺候自己更衣的徐应元,皱眉道:“你这老狗,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而且朕记得你这家伙,很少在朕面前,自称奴才的!” 朱由检说完,笑了,打趣道:“除了你想拍马屁的时候。” 徐应元很感动,看着朱由检躬身行礼道:“也许是因为陛下彻底的征服了奴才的心的缘故。” 朱由检向后退了一步,开玩笑道:“别这么说,说得怪让人毛骨悚然的,我告诉你,朕可没有别的那种不良嗜好!” 徐应元无奈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叹气道:“陛下别闹。” 这么自然的说话,倒是朱由检重生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朱由检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好吧,你说不闹,就不闹。” 徐应元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苍白。 刚才的话,脱口而出后,他便后悔了。 这句话,说的太没大没小了。 不过,他倒也知道,皇帝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怪罪与他。 可是现在,打心里尊敬朱由检的徐应元,却还是觉的,自己太过放肆了。 轻轻的在自己的嘴巴上拍了一下,徐应元躬身行礼道:“陛下,昨天跟高大人一块送陛下回来的那位公子,奴才自作主张,留他在这里住了一宿。” “另外,他还不知道您的身份。” 朱由检点了点头:“嗯,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听到这句话,徐应元抬起了头。看来,昨天自己的确做错了! 另一边,朱由检认真想了一下,看着徐应元说道:“朕记得昨天曾经跟他说过一件事情,是有关朝庭银制改革的事情,你看他写好了没有。另外,如果他写好的话,你看一下,最近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的贴子,或着说是建议,一块整理出来,送给施凤来施大人。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很重要,尽速去办理,还有,朕没有下旨以前,不要让那家伙轻易走了。” “朕觉的那家伙品行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朕可能会把乐安公主许配给他。如果乐安喜欢他,而他又喜欢乐安公主的话。” 朱由检口中的乐安,指得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朱徽媞。 朱由检年幼的时候,也就是原来的宿主,因为母亲死的早,后来有相当一段时间,是由那个李选侍抚养长大的。 因此,原宿主对于这个妹妹,自然是跟别人,不同的。 昨天一句戏言,朱由检没来由便想起了她。 不过,他不知道,他的身体里,还有没有原来那个意识在搞怪。 但就算有,他也不怕。 无论怎样,有点人情味,这很好。 只要不影响到朝政,就好。 朱由检想着,看了一下天色,开口道:“嗯,看时间,早朝已经赶不上了,而且,现在在去通知那些官员们,好像也不太好。” “这样吧,朕再给自己放假一天,到税务局逛一下,朕就回宫,你有事就先忙吧!” 朱由检说完,在随后端水进来的宫女手中,洗完了脸,走了出去。 税收,始终是国之根本,前往税务总局的路上,朱由检想了很多。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如果张慧敏没有做好,把事情给办砸了,怎么办? 答案其实很简单,撤职查办。 不过,虽然朱由检对张慧敏并没有什么信心,但让他意外的是,正个税务总局,看起来,却好像很热闹。 到处都有噼里啪嗒的算盘声不说,里面竟然还不时的有人过来报税。 这让朱由检很是惊奇,怎么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主动交税的。难道,他们的思想觉悟都那么高! 朱由检正想着,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过来。笑着开口问道:“这位公子,你过来是报税还是干嘛!” 朱由检注意到,女孩子行的是宫内的福礼。 还别说,还挺好看的。这让朱由检对宫内礼节改革的心思,不由变淡了许多。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奇怪。 为什么同样是行礼,宫内的宫女行起来,就显得很没有精神呢? 朱由检想着,开口叫道:“把你们老大叫来,我说的是张慧敏。” 老大这个词,让李英愣了一下。 培训上岗的时候,她听张慧敏说起过外面菜市场的事情,知道那里曾经有过收保护费的,还被陛下亲手砍过一个。 这让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们很好奇,对宫外的事情,也警惕了许多。 可是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来她们税务局砸场子,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皇帝陛下开的? 想到这里,李英的表情有点冷。 这样的事情,其实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但是,却是她第一回遇到。 正当李英正视起了这个现实,决定再次询问一下对方找张公公干嘛之时,昨天晚上跟徐应元聊了很久的高宇顺,突然拿出了一块令牌,站在朱由检的背后,晃了一下。 看到令牌上的字,李英脸上的表情,变了。 虽然她依然搞不清楚朱由检的身份,但能够让锦衣卫指挥使作陪的,终究不可能是小人物。 想清楚这点的李英,急忙收敛起眼神,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公子,张公公他出去了。” 133隔空提拨,张慧敏升职 朱由检好奇道:“上班时间,他不在这里待着,出去干嘛!” “还有,朕不记得曾经给他配过宫女!” 听到朱由检的话,李英显得很是慌乱。 她虽然是宫里的宫女不假,却从来没有见过皇帝,手足无措之下,想要行大礼,却又害怕听错了,造成更大的误会。 毕竟,对皇帝的称呼还有礼节,如果弄错了人,那肯定是要杀头的。 更何况这里乱哄哄的,若是她造成扰乱,到时也难免会挨罚! 用力的咬了一下下嘴唇,李英开口道:“这位公子,如果你要找张慧敏张大人的话,可否先跟小女到雅室一坐!” 朱由检看了一眼李英,开口道:“也好。” 安静的房间内,朱由检在椅子上坐下来以后,便看着李英开口问道:“怎么一回事,给朕解释一下。”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人?" 进房间之前,李英匆匆拉了一个人,解释了一下,让他尽快去张慧敏张公公过来,就说皇帝陛下可能过来视察了,让他尽快过来。 被拉住的太监,慌乱的把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顿时,整个税务大厅里,一片人仰马翻,然而,却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只是更加紧张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并且商讨,要不要清场。 房间内,不知道这些的朱由检,看着李英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一次,李英确定她没有听错。而且,这个封闭的房间,也让她没了之前的担心,在这里,就算行礼行错了,应该也没有关系。 李英想着,没有任何犹豫的跪了下来,向着朱由检行礼道:“奴婢参见陛下。” “是这样的,为了更好的收税,李公公这几天一直都在外面给商家宣传,宣传陛下的政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小商家们主动过来交税,交的还算热情。” “至于这里的宫女太监,张公公禀明皇后后,宫里协调过来帮忙的。” “不过张公公说,如果做的好,度过了试用期,会有工钱的,而且,张公公还说……”李英说完,有些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他还说什么,但说无妨。” 李英胆子大了起来,看着朱由检说道:“张公公说,如果做的好,而且也愿意在外面工作的话,那么他可以向皇后或着陛下请求,把我们调过来工作。” 朱由检好奇道:“噢,看样子,你们好像都很愿意到外面来工作。” 李英的眉头抽动了一下,暗道:这还用说!谁想待在死气沉沉,说话都不敢大声的皇宫! 不过,最近皇宫里的气氛,也有些变了。 李英想着,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分神,急忙叩首道:“是这样的陛下。” 朱由检点了点头:“那么,说一下为什么那些商人,会主动过来申税。” 李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慢慢的说道:“据奴婢所知,张公公依然还是按照陛下的思路走的。” 朱由检好奇道:“噢,我有什么思路。” 李英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心里有些奇怪,那些做法,不是陛下你想起来的吗? 不过,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就算是自己想出来的,也有可能会忘了吧! 李英想着,开口道:“陛下,是这样的。张公公最近,一直都在帮着那些商人们干活,去了解他们每个月卖多少东西,然后,再跟据他们上报的数字,去调查他们进货渠道,再这样串连起来,一并收税。” 朱由检纳闷道:“这也算帮他们干活?” 李英愣了一下,叩首道:“陛下恕罪,奴婢第一次见陛下,太紧张说错了。不过,张公公确实帮其中两户人家做了一些事情。”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不是很抱期待的问道:“噢,做了什么事情!” 听出了朱由检声音里的无奈,这让李英很紧张,偷偷看了一眼朱由检,李英暗吸一口气后,说道:“禀陛下,张公公帮两户有冤屈的小商家,洗清了罪名。” 这一下,朱由检是真的好奇了,眉毛扬起道:“噢,什么样的罪名,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李英的娓娓道来之中,朱由检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案子并不复杂。关键是张慧敏在这一件事情的处理,不但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而且还让他挺刮目相看的。 在接到冤屈的报案以后,张慧敏首先做的事情,是并没有推。 而是跑到了翰林院,张贴了一张告示。内容的意思大致是:今天税务总局,收到了一个案子,按照皇帝陛下的意思,我们也是可以代为审理,并且把重审的结果,提交给刑部复审,但是,我们税局总局现在并没有官员可以负责这件事情。所以,想请你们帮着代为审理,当然,也不会白干,是有报酬的。 朱由检听到这里以后,困惑起来,皱眉道:“张慧敏给了多大的报酬,那些学子们会答应!” 李英偷眼看了朱由检一眼,开口道:“禀陛下,报酬的事小,张公公主要的宣传是,如果案子审的好,就有可能会被陛下看到眼里,然后,有可能不经过吏部选拨考试,直接进入朝庭做官。” 李英小心的说道:“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点,才让那些士子们,趋之若鹜。” 朱由检点了点头:“那么,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听到皇帝没有怪罪,李英松了一口气:“反响很好,老百姓们也都很欢迎。” “那么,对于这两件案子,刑部又重审了?” 李英奇怪的看了朱由检一眼,旋即醒悟了过来,低下头道:“禀陛下,案子自然是审了,刑部对于这件事情,很重视,也苛斥了下面作事的官员。” 朱由检点了点头:“有关的问责机制,告诉张慧敏,让他做好,另外这一点,也去转呈一下刑部。” 朱由检说完,想了一下:“关于你们这个衙门,张慧敏的身份,品阶上,暂时给张慧敏定为四品吧!” “四品以下的官员,由他负责,但是,俸禄上,尽量不要超支,如果你们这个部门,连收支平衡都无法做到的话,那么,我留你们又有何用?”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他最终没有说出盐铁矿等税的事情。 现在,税务总局发展虽然看似很好。 但是,草创阶段,上官用心,下面的人,暂时还不敢贪污,或许也没地可贪,这完全是正常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各种制度运行上,就是完美。 而且,规模也不够,朱由检决定,再等等。 又交待了几句以后,朱由检扬长而去。 134会折腾的皇后,诉苦会? 匆匆赶来的张慧敏,最终没有见到朱由检。 这让张慧敏的心里,很遗憾。 当他从李英的口中得知,皇帝对他的工作很满意,并且封了他四品的税务总监身份之时,心情,便是更加复杂了起来。 对于现在的形式,他有比较清楚的认识,那就是他现在的官位,跟他实际的能力。并不匹配。 那么,皇帝为什么还要这样提拨与他,就很值得深思了! 第一次,张慧敏没有急着心急火僚的去工作。 他觉的,一定要找到皇帝喜欢自己的理由。 否则的话,很可能出力不讨好。 事情虽然重要,但是,干到领导心口窝子去,才更加重要! 要不然的话,那么多的忠臣良将,为什么会死,他们哪个不比自己有本事! 张慧敏认真的总结着,也不知道用了多久。 脑袋突然一颤,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自己聪明吗? 好吧,可能是有点聪明,但是这种聪明,在皇帝眼里,是不是又真的那么重要! 张慧敏想着,身体颤抖了起来,他觉的,他快要找到重点了。 首先,皇帝爱钱,这是肯定的,不然他干吗让他收税。 但是,皇帝的这种收税,却不是巧取豪夺,而是一切都要在规矩里面来。 另外,陛下的意思,是不要超支,那么也就是说,收来的税银,自己可以随意支配? 张慧敏想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皇帝干吗要收税,就为了要养自己这些人? 张慧敏觉得很可笑的摇了摇头。 很快,他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路,现在收不到钱,是因为地盘太小,而且收税的对象,规模都比较小,可如果进一步扩展呢? 那些大的商铺、酒楼,肯定更有油水! 甚至于,如果不止是京城一个地方呢? 这么一想,张慧敏的野心,不由的大了起来。 这时,他还没有往盐铁矿上面去想,毕竟,那样的事情太大,他以前也没有接触到。 但是,光是把摊子铺遍全国,这一点,就足够让他兴奋起来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张慧敏想着,向着自己的胯下看去,脸上的表情,旋即黯淡了下来。 爹娘,儿子这算不算给你们扬名了呢? 只是,如果自己不是一个太监,该有多好!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但就算我没有那玩艺,又如何,以后我有钱了,依旧可以抱养一个,到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够重新光耀我张家的门楣。谁规定,非得自己生的,才能算是自己的儿子! 张慧敏想着,眼睛慢慢的坚定了下来。 他觉的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对。 传宗接代,不一定靠的是血缘。 那么,靠的是什么! 张慧敏急切的想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苦憋之下,竟然还真被他找出了一个借口。 理想? 有点大,那么不行的话,就整个家训如何。 张慧敏认真的想着,思想不由的走进了歪路。 ……一句话,便可以给人以无尽的联想。 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些随意的一次出行,都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改变的朱由检,晃悠悠的在路上走着。 看着路面,朱由检开口问道:“高宇顺,你说接下来,我们要干吗!” 高宇顺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了天空。 他突然很想哭,脑中闪过一连串的信息:皇上,要不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看不起我吧!这样的问题,你觉的我想得出来吗? 要不,你还是把我放回去,让我继续做那个防卫测试队的队长吧! 我觉的那工作,挺适合我的,而且还挺有意思。 一连串的讯息,最终化做一句无奈的回答,高宇顺躬身行礼道:“禀陛下,宇顺不知。” 朱由检撇了撇嘴:“就知道问你这憨货,也是白问。” 高宇顺无奈的看了朱由检的后脑勺一眼,暗道:陛下,知道你还问! 高宇顺觉的挺委屈的。却突然灵机一动,追上了朱由检,开口道:“陛下,昨天你曾经说过,要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那个叫巩永固的小子,要不,我们就先做这件事情吧!”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弄不清的说道:“这不太好吧,大白天的,做自己的私事。” 高宇顺很不理解道:“为什么白天就不可以做私事,陛下你可是皇帝!” 朱由检看了高宇顺一眼,皱眉道:“对,朕是皇帝,所以,才更不能为所妄为,否则的话,下面的官员有样学样,咋办!” “不过,你说的对,朕是皇帝,想干吗就干吗,现在,朕决定偷一下懒,就先按你说的做。” 朱由检说完,一挥手:“走,先去找皇后,朕也带她出来逛逛,另外,女人跟女人之间,比较好说话。” 看着朱由检的背影,高宇顺无奈的撇了撇嘴:好吧,你是皇帝,你咋说咋对。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快就说上两句有些自相矛盾的话语来! 你这样子,会把我搞傻的。虽然,我本来就不聪明。但是,也不想变白痴!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变了,回到皇宫以后,朱由检总觉的宫内的气氛变了很多。 这让朱由检很奇怪,而且,他还感觉,宫内的人,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 就连守门的太监,看向他的目光,也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如果说以前,他们的目光是怕,那么现在,从他们的眼睛里,朱由检看到了一种犹移不定,类似于那种想要靠近尊敬,却又不敢的敬畏之情。 嗯,这么形容好像也不太准确,朱由检一路想着,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坤宁宫。 然后,他呆了起来。 这、这还是他的皇宫? 为什么感觉有点像是集贸市场! 噢,不对,集贸市场有卖东西的,可是这里不是。 那么这里像什么! 跨年晚会,还是某传销组织的洗脑会! 朱由检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不由的发起了呆。 跟在朱由检身后引路的小太监,心里很紧张。 宫内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参与,但却还是知道的。 朱由检出宫以后,皇后好像彻底放开了自我。 她很快组织起了一场诉苦会。 刚开始,还只是坤宁宫内部的事情,但随着两个小太监宫女溜进去以后,事情很快变了味。 加入的人,开始越来越多,谈论的话题,也越来越广。 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135激动的小太监,我想像个人一样活 引路的小太监,很尴尬,虽然这里面并没有他什么事。 他甚至于都还没来得及参与。 但是,突然之间对皇后很有好感的他,却不想皇后会因为这件事情,遭到皇帝的责备。 怪只怪皇帝回来的太快,而他的权力又太小。 根本就来不急找人报信。 那么,现在怎么办呢? 正想着,朱由检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朝里面挤了一下。 这时,站在台上的周玉凤,也已经看到了朱由检,他的突然出现,让她脸上的表情,飞快的完成了从惊喜到惊讶,再到慌乱全过程转变。 朱由检没有说话,同时也阻止了身边两个人将要转身的行礼。 但是,随着身边两个人的发现,一场骚乱,眼看着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 当然,这场骚乱肯定不会对朱由检产生太大的影响。 但是,她会不会被骂! 周玉凤很紧张。 用力的咬着嘴唇,也不知道周玉凤在想些什么,终于,她拿定了主意,挥手演讲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说了这么多以后,想必也都已经知道了。” “那么我问一下你们,陛下做这些事情,为了什么!” 围在台下看着周玉凤的太监宫女们,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皇后的话风,突然之间有点说不出来的变化。 但是,他们依然兴致很好的附和道:“为了我们。” 周玉凤笑了笑,继续大声的叫道:“那么我们做为陛下的后援团,要不要坚定的站在陛下的背后,完成整个社会改革,让我们大明朝,国富民强!” 事实上,宫内的生活,很乏味。 更没有什么娱乐。 而且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加上在这之前,他们也或多或少听说过皇帝的一些改革举措。 所以,对于现任皇帝的好感,跟以前几任皇帝的认识,倒是颇为不同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经过一天的诉苦会发酵,这种好感更是达到了阶段性的顶峰。 现在,被周玉凤这么一忽悠,立刻便自发的跟着周玉凤喊了起来:“为了大明,支持陛下。” “为了大明,支持陛下。” 同样一句口号,一个人喊,像傻瓜,但许多人在一起喊,却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 当然,如果这里面再加上情绪的话,那么就更好了。 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他们的声音里,朱由检便听出了一丝丝欢心鼓舞,似乎正在觉醒一般的兴奋之情。 朱由检不知道,周玉凤之前,做了什么,会让这些人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但是无疑,周玉凤她做的很成功。 朱由检想着,摇了摇头。 这本来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并不是周玉凤讲的不好。 可是,一直都在注视着朱由检神情的周玉凤,却忍不住慌乱了起来。 没错,她是皇帝的媳妇,后宫的主宰,但是她却很清楚,如果皇帝不认同她所做的一些事情,那么她,其实什么也不是。 看到朱由检摇头,周玉凤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白了起来。 难道,我哪里做错了? 周玉凤困惑的想着,强笑道:“现在陛下回来了,我们请陛下来给我们讲几句,好不好!” 顺着周玉凤的目光,一众太监宫女的目光,很快落到了朱由检的身上。 然后,忽拉拉跪下一大片。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礼过后,朱由检无奈的挥了挥手,有些懒洋洋的说道:“都起来吧!” 一众太监宫女,很小心的退到了一边,却并没有离去。 朱由检并没有过多的理会他们,直接走到了高台之上。看着很局促的周玉凤,皱眉问道:“皇后,告诉朕,怎么会这个样子?” 周玉很小心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咬了一下下嘴唇,突然坚定了起来,看着朱由检,面色苍白说道:“陛下不是说想建立一个繁荣倡盛,人人都平等的新大明?” 我说过? 朱由检显得有些迷茫。 这句话,他或许说过,但是在现在这个场合,他却不敢轻易承认。 因为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还算稳定的政体。所以,他不能够下面的人想听什么说什么。 在托起一个利益团体的时候,有时候,也就意味着会损害到其它团体的利益。 朱由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好了准备,去面对这种风浪。 而且,不是有所谓的历史局限性?万一…… 朱由检想着,停了下来,他看见了很多双期待的眼睛,在望着自己。 抽动了一下嘴唇,朱由检看着台下的太监宫女们问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有一个太监,大着胆子跪到了台前,开口道:“禀陛下,奴婢们也不敢奢望太大的平等,只要生活能够有一点点改变。主子们不要轻易责骂,生活能够让我们看到一点点希望,就好。” 坦白说,这个卑微的愿望,并不大,如果只是他一人的话,很好改变。 可如果是一个群体。 朱由检记得,不准各宫妃子女官们,对下面的人随意打骂的旨意,已经下发了。具体的执行人,除徐应元现在不在宫内以外,应该还有周玉凤和张嫣。难道这两个皇后,连这件事情,都没有做好? 朱由检想着,把这一问题说了出来。 台下跪着的太监,连连摇头道:“陛下,不是这样的。” 台下的太监说着,用力的磕了一个头,说道:“可是陛下,我们也很想做为一个人,活着!”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共鸣。 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这么想,但是,却并没有人出声。 会场上,出现了诡异的宁静。 朱由检觉的,这一个问题,很大。 你们想做人,以前我没穿越的时候,每天加班累成狗,还想跟自己,想做个人来。 不过,不对,那时候的自己,好像是有希望的。 最起码他知道,只要努力,生活便有可能会好。 如果没好。 那么好吧,就怪自己没有努力吧! 可是现在呢? 朱由检觉的,自己已经开了一个口子。但是现在,这个口子,却好像不够大。 而他现在应该做的,是把这个口子撕大一点,让洪水更多的流出去。 朱由检想着,笑了起来,开口问道:“那么,你想过没有,要怎么样,才能够像一个人一样,活着呢?” 136朱由检的宫内演讲 朱由检的话,带来了一阵骚动。 这个问题很复杂。 所有的人,都想自己活得像一个人一样,有尊严,甚至于,有自由。 但是,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真正的自由。 那么,是不是有权有势,就行了呢? 底下的太监宫女们,不敢这么想。 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他们的想法,很现实,他们只想要自己的生活,得到一点点改变,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 那一刻,朱由检甚至觉的,自己能够听到他们的心声。 这种感觉很玄妙,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朱由检没有再问,他们是怎么想,只是直接开口说道:“好,你们要希望,朕可以给你们希望。” “但是,你们会努力?” 太监宫女们,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这么问,脸上,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了喜色。 好事! 肯定是好事! 要不然的话,陛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目光对视完毕,一众太监宫女们,飞快的叩首回应道:“陛下,我们会努力的,请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朱由检觉的自己好像听到了杂音。 在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有了超能力,或着是觉醒了系统什么的。 但是,朱由检却并没有在意。 对他来说,自信,才是永远的金手指。 一个人如果没有自信,那么就算给他金手指,又能如何! 给了你,你又能用好? 朱由检挺直腰杆,扫视了一眼身边的人群,咬了咬牙,开口道:“好,既然你们要机会,那么,朕便给你们机会。” 朱由检说着,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在一众太监宫女们的注视之下,扬起了头,开口道:“从现在起,朕宣布,每年的六月到十二月,为内庭考试的时候,到时候,如果你们成绩优秀,那么便有可能进入各部门部委工作。否则的话,便是你们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朱由检的这话一出,围着他的宫女太监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有人怯怯的问道:“陛下,要考一些什么呢?” 刚刚想到这个问题的朱由检,脑中闪过无数的试卷。 俗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 类别都一样,肯定教育不出来,真正的吏员。 而现在大明朝的官员体系,其实不够完善,基层政府几乎不存在。 光靠一个县级政府,那几个差役,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这怎么行! 做为一个政府,需要它参与的地方,应该体现在每一个具体的方方面面。而不只是收税。 朱由检想着,仰起了头:“考什么,要看各部门具体的规定,比如说税务司,可能会根据需要,招收一些会打算盘,心算能力也比较好的人,做为吏员。” “至于户部,嗯,可能会需要一些丈量土地的……” 朱由检的声音,慢慢的小了起来。 他觉的这个说法,好像一样,都是需要学习算术的。 这个认知,让朱由检很生气。他觉的自己说了废话,这好像很有损于,他身为皇帝这一圣明的形像。 没来由的,朱由检想到了原来那个世界里的一个谚语:“头可断,发型不能断。” 说起来,很久没有看到那个世界里的梗了! 这么一想,自己拼命的提升科技,让大明变成永恒不倒的世界第一强国。 目的好像也并不单纯! 难道,自己是因为无聊才这么想的吗? 这个念头,让朱由检有点汗颜,他觉的理想,不可以这样亵渎。 挥了挥手,就好像赶苍蝇一样,朱由检挥手说道:“除了这些以外,朕记得朕还推广了一套普通话,这套文字,很有可能会成为我大明下一步的官方文字。当然,也许只是针对民间的百姓。” “但是,这最起码是一个好的兆头。” “所以,如果你们能提前学会的话,难道还怕没工作吗?” 朱由检一口气说完,继续补充道:“当然,除了这些以外,如果你别的都不会,那么,有技术也行!” “比方说造枪造炮。” 有太监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小声的说道:“完蛋了,这些我好像都不会!” 他身边的太监,脸色发白的说道:“我也不会。” 听到了这句话的朱由检,顺势一指,问道:“说话那个小太监,你站起来。” 被朱由检点名,说话的小太监,王三虎,胆颤心惊的站了起来。 朱由检看着他说道:“那么,告诉朕,你会什么?” 王三虎用力的想了一下,躬身道:“禀陛下,奴婢会做饭,但是,恐怕做的不太好。” 朱由检挥了挥手,大气的说道:“没事,你可以先从学徒干起!” “然后,去考厨师,到时候有证,就啥都好办了!” 朱由检很明显说秃噜嘴了。 看着茫然趴下的小太监,朱由检暗暗叹了一口气:完蛋了,看来又要成立一个职业技能管理委员会了。 不过,有必要? 朱由检反问了一下,给出的回答是:“有必要。就算没必要,创造必要也得让它需要。更何况,皇帝酒楼不开连锁店了吗?” 如果开的话,难道会不需要厨子? 朱由检飞快的想着,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么,如果你们什么技能都不会,怎么办?” 朱由检说完,扫视了一眼台下的太监宫女,开口道:“没有关系,天生我才必有用,朕相信,老天爷不会平白无故降下一个废物出来。所以,如果你用心的话,那么一定能够找到适合你的地方。” “如果你找到了这样的地方和职位,而我们大明的朝庭,又没有这样的职位和规定,又怎么办呢?” 太监宫女们的眼神,紧紧盯着朱由检。 朱由检的话,他们有些听不懂。 可是,他们却本能的感觉,这很重要。 重要到很有可能会彻底的改变他们的生活。 紧张的注视之下,朱由检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挥手道:“朕记得,徐应元之前在宫里整了很多木箱。目的吗?可能是为了让你们揭发一些问题。但是,朕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朕说的这件功能。事实上,它一直都存在,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罢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朕会再次彻底的开放这些木箱,其中,如果你们有信件要寄的话,绿色的木箱,可以让你们给家里人寄信,但是这种服务,不是免费的噢。” “至于黄色的,可以提建议,建议好的,奖。不但如此,如果这些建议里,能够创造出新的工作岗位,那么,这个岗位就有可能是你的。” “当然,如果你有这方面需要的话,那么最好把自己的薪资标准也列上,这样,才方便长官们,做出选择。” 朱由检说完,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汗,继续补充道:“至于红色的木箱,接收检举信,无论你们谁,发现你们的长官有不符大明律令,贪脏枉法,胡作非为违背宫规的事情,都可以检举。” “到时,如果查证属实,也会有奖。” 朱由检想着,拍了拍手:“今天就说这么多吧,精神你们自己去体会,还没有到位的东西,一个月内,会全部完善下来。” 朱由检说完以后,挥手让这群太监宫女们,退了下去。 137朕对你很失望,你知道? 解决了集会问题,朱由检是笑非笑的走到了周玉凤的面前,脸上流露出狰狞的表情:“皇后,你把朕的的皇宫搞得这么乱,是不是要给朕一个解释!” 周玉凤有些为难,她其实已经看出来了,朱由检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所以这么说,大概只不过是为了逗一下自己,麻烦的事,就算她看出来了,或许还得装一下。不然,皇帝大概不会怎么开心。 可是,怎么装! 周玉凤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睁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陛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外面好不好玩,对你的治国之道,有没有什么新的启迪!” 朱由检有些迷茫,他好像能够感觉到周玉凤的想法,却还是被带走道:“玩没顾上,不过对于治国,倒是有了几分心得。” 朱由检说着,不再理会宫内的这件事情,从某些角度来说周玉凤的胆子的确很大。但是,她这么做也有这么做的好处。 改革,从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而对于他来说,只要牢牢掌握住军队,那么大明就不会乱。 既然如此,倒也不好太过苛责周玉凤,以免打击掉她的自信心。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引起了朱由检的注意。 人,大概都是不会轻易想要改变的动物。 对于未知的事情,大概总会抱有一定的好奇恐惧之心。 所以,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步子不要超的太大了。 要不然的话,恐怕会闪了腰。 看到朱由检有些沉默,周玉凤老实了起来,有些不安的扭着衣角,慢慢的走到了朱由检的面前,怯怯的说道:“陛下,臣妾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周玉凤也觉的自己的胆子,有些大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件事情,越做,就越觉的有劲,就好像,就好像这成为了她活下去的动力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她很害怕从朱由检的脸上,看到失望的神情。 对于她来说,朱由检现在,不止是她的丈夫,大明朝的皇帝,也是她人生的导师,一个给予了她理想的神奇的男人。 朱由检看出了周玉凤脸上的纠结。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就算明明觉的自己对,有时候却依旧会没有信心。 这种时候,别人的肯定,往往就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能够让一个人,决定自己是继续前进,还是从此一蹶不振。 朱由检想着,揽住了周玉凤的腰,放轻声音道:“朕没有别的意思,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给乐安公主找个婆家。” 朱由检说着,眼睛大了起来:“咦,你怎么也在!” 说话间,朱由检松开了揽着周玉凤的手,看向了自己的妹妹:朱徽缇。 看着朱由检,朱徽缇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神情,行福礼道:“皇兄,你偷偷出去以后,皇嫂觉的孤单,便把我给叫了过来。” 朱由检看了一眼身边乱七八糟的摆设,心道,她会觉的孤单,才怪! 朱由检伸手在周玉凤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对周玉凤开口说道:“别把我的家人都给教坏了!” 朱由检制止了周玉凤的辩解,摆手道:“朕不是怪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大胆去做,但是,一定要注意好节奏,一定要知道,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而人的欲望,有时候,可能是没有止境的,所以,不一定人的每一个欲望,都要给予满足,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多想一下,为什么?” 朱由检的话,周玉凤虽然有些听不懂,却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行福礼道:“陛下,臣妾记住了。” “嗯,好,我跟你说的男人,在皇帝酒楼,你带徽缇换身男装,带几个小太监一块过去吧,怎么做,你们决定。”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朱徽缇,打趣道:“但是朕希望,你能够有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留下。” 这样的事情,周玉凤从来没有做过,有些不安的看向了朱由检,拉扯着他的衣袖问道:“陛下,你不跟我们一块过去?” 朱由检抿了一下嘴唇,笑道:“朕刚刚从那里过来,就不过去了,而且,除了这件事情以外,朕还有很多公务要做!” 听到朱由检的回答,周玉凤扭头无奈的看向了朱徽缇,开口道:“妹妹,既然你皇兄不愿意陪我们,那我们就一块过去吧,看看你皇兄的眼光怎么样,要是不好的话,我们再回来闹他。” 周玉凤愉快的带着朱微缇走了。 只留下朱由检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做为自由工作者,和最大的boss,就这点不好。 无论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告诉自己,怎么做。 要不就是找什么事情去做。 没有强大内驱力,还真是有点玩不转! 朱由检想着,对身边的伺立的传唤太监说道:“把曹化淳叫过来伺候,现在,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内,张嫣正趴在桌子上,发着呆。 皇帝偷偷出宫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知道,她的这个小叔,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不但有野心,而且也胡闹了许多。 也许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压抑着一个‘魔鬼’,或着说,类似于野心一样的东西。 但是,朱由检心里的野心,或着说他想要达到的程度,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看不见的未来,让张嫣的心里,莫名有些害怕。 也正因为如此,她始终默默关注着宫内所有的事情,却很少单独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 发呆中,朱由检未经传唤,在宫女英儿的陪同之下,走了进来。 看着张嫣,朱由检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什么不好。 但是,朱由检就是不太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他应该是一个活泼开朗的性格。 而自己,就是莫名的想要看到她笑。 朱由检知道,这应该跟自己过去的记忆有关。 可是,有关这段记忆,却怎么都读取不出来。 这让朱由检有些无奈,不过,却并不失望。 看着张嫣,朱由检皱起了眉头,说道:“朕对你很失望,你知道吗?” 138张嫣变了 张嫣白了朱由检一眼,撇嘴道:“对我失望,就不要来我的慈宁宫啊,难道,哀家安静的待在慈宁宫里,也会碍陛下的事情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陛下直接把哀家撵出去就走了。” 朱由检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种别扭感,究竟从何而来。 可是心里,就是很生气。 看着张嫣,朱由检扭头命令道:“给她找一身合身的太监服,让她换上。” 张嫣的眉头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进房倔强的换上了衣服。 还别说,换上衣服出来的张嫣,竟然有了一种很不同的味道。 朱由检看得有点出神,张嫣咳嗽了一声,冷冷的问道:“哀家换好了,说吧,陛下你还有什么指示。” 朱由检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冒然改变,就真的好吗? 可是,朱由检觉的,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走向新时代的决心。 新世界是什么样子,当然是他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原来那个国家的样子。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既然朕不想变成你们这个样子,那就只有劳烦你们,变成朕想像中的那个样子了。 不过,这对你们又不是坏事,纵使有损失,那么被损害到的,也应该是朕好吧! 要知道,朕损害的,可能是朕未来几十年,做为皇帝的无上威权。 这么一想,朱由检觉的好像有点不值。 再一想,其实也无所谓。 无论再怎么改革,也总得需要舵手。 下一代他不敢说,但是他自己,绝对能够达到威权的顶峰。 朱由检想着,一边走,一边指手画脚的说道:“生活在一个既将到来的大时代,每一个人的思想,都应该要发生变化。” “不变化,就只有被淘汰。” 张嫣看着神情有些复杂的朱由检,低头沉默了起来。 她始终不知道,朱由检究竟想要些什么,就好像,他始终是一个处在一个迷雾里的沼泽一样。 既想要走出来,却又有些不敢,当然,也可能是找不到路的关系。 张嫣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像,给弄的笑了起来。 然后,两个人的目光对到了一起,朱由检静静的等待着,他有些恼怒,却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张嫣却突然明白了朱由检的想法,看着他说道:“如果这一次我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你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朱由检愣了一下,最终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 看着朱由检的表情,张嫣脸上的神情慢慢的郑重了起来:“我们应该是没有可能得。” 张嫣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苦涩的笑了起来:“如果没有意见的,到御花园走走!” 朱由检点了点头,沉默中,朱由检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我有在看王守仁的心学。” 张嫣微微笑了一下,问道:“是吗?” 朱由检转身看向了张嫣,开口道:“为什么我们不能顺从自己的内心。” 张嫣不在挣扎,扭头看向了朱由检,问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喜欢你!” 朱由检慢慢的摇了摇头:“你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每次见到你,我就会觉得心里很宁静,所以,我想让你待在我的身边,至于你要不要,会不会成为我的妃子,反倒不是那么重要。” 张嫣歪着头看向了朱由检:“那么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又怎么办!” 朱由检笑了起来,转身看向了前面的小径:“人生的路,其实很漫长,不能一块走一辈子,那么,能够一起走一阵子,也好!” 朱由检说完,认认真真的看向了张嫣:“至于你说的,看错了怎么办。” “我想,有些事情,做错了可能会后悔,但如果没有去做,那种遗憾,可能会比后悔,更让人怅然若失吧。” 朱由检的话,张嫣听的很认真。 她承认,朱由检的话,她是有很多地方听不太懂。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自己的感动。 看着朱由检,张嫣脱口而出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朱由检愣了一下,看着张嫣认真说道:“可以的话,我想让你做我的秘书处处长。” “你知道的,我最近做了很多决定,有很多事情,如果我不能一直跟进下去的话,那么效果可能不会太好。” “所以,我需要一个干练,我又能绝对信任的人参与进来。” 张嫣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开口道:“如果这是陛下你最终的决定的话,那么,我答应你。” 张嫣的话,让朱由检有些伤心。因为,她最终还是称呼自己为陛下。感觉好像生分了些。 可转念一想,不称呼自己陛下,又称呼什么呢,难道叫小叔,自己就会更高兴不曾? 朱由检想着,看了张嫣一眼,突然觉得,张嫣脸上的表情,好像一下子生动了许多。 朱由检心里莫名一动,莫非张嫣的意思不是如此,她只是在告诉朕,只要我能够不在乎流言蜚语,那么她其实也无所谓? 这个想法,让朱由检的心里,不由得一动,不过,朱由检却不敢太过放肆,认真看了一眼张嫣,朱由检突然开口道:“我们一块去尚衣监吧!” 张嫣好奇的皱起了眉头。 她不明白,去尚衣监干吗? 但是,她却还是温顺的跟着朱由检向着尚衣监的方向走去。 这让朱由检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张嫣会小小的给他别扭一下,却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 看着朱由检奇怪的表情,张嫣笑了起来,有些调皮的说道:“怎么,没给你脸色看,收里不舒服了吗?” 朱由检摇了摇头:“不是,我只不过有点奇怪,你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好说话。” 张嫣笑了起来,有些出神的说道:“人生有时候就像一层窗户纸,没做以前,怕这怕那的,可是,一旦想开了,那么也许你会发现,其实有什么啊!” “大不了,我们也还可以一死!” 张嫣的话,有些太消极了。 看着她,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139钱谦益至,锅中水可凉 尽管发现张嫣变了,朱由检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张嫣也不多话,两人很快来到了尚衣监。 服装设计,朱由检其不懂。 但是好在,尚衣监的裁缝,还够聪明。 几次比划以后,一身干练的女性职业套装,出现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朱由检指着衣服示意了一下,对张嫣开口说道:“试一下给我看。” 看着那衣服,张嫣咬起了嘴唇。 她委屈的,想要掉泪。 可是,最终张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倔强的走进了一间屋子,在宫女的伺候之下,换上了朱由检设计的衣服。 衣服很漂亮,也很贴身。 但就是露的有点太多了。 当然,这是以明朝这个时代的观点来看。 事实上,就朱由检的目光来说,这其实只不过是普通的套裙。 但是,现在这个天气,穿这种衣服,肯定不合适。 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张嫣。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很漂亮,换回来吧!” 张嫣无奈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刚才,她有点生气。 她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这么折腾自己。 这让她觉的很委屈,甚至于红了眼眶。 但是,当朱由检最后说她漂亮的时候,张嫣发觉自己的心情,没来由的变好了起来。 这个想法,让她小小的发了一下呆。 不过,张嫣并不敢耽搁,虽然现在朱由检在做的事情,看起来好像有点胡闹。 但是,张嫣却相信,或着说现在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个小叔,这么做事,肯定有自己的深意。 认真想了一下,张嫣重新换好衣服后,走了出去。 看到她出来,朱由检笑了起来:“女性的美,不应该被掩饰,所以,我需要你们重新设计宫内的服装,一切,以简洁干炼实用为主。” “另外,专门的设计一些职业装,秘书处的衣服,必须要与普通宫女的衣服,分开。” 朱由检说着,指了一下自己画下的中山装图纸,开口道:“另外,把这件衣服,也给我做出来。” 朱由检说完,走了出去。 张嫣紧随其后道:“陛下做这些事情,为了什么!” 朱由检慢慢的吐出了几个字,说道:“改装易服。” “好好的,改装易服干什么!”张嫣很不理解的问道。 朱由检歪了一下头,看着张嫣笑了一下,不负责任的说道:“不知道,也许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吧!” 朱由检说完以后,看向了迎面而来的曹化淳,吩咐道:“你来的正好,待会通知下去,明天朝会照常进行,让那些大臣们,过来开会。” 曹化淳躬身答应了下来,随后,看见了朱由检身后的张嫣。 虽然觉的有些眼熟,却并没有多想。 就在他开始琢磨皇帝找他过来干啥之时,有太监过来禀报,骆养性求见。 这让朱由检有些意外,好好的,他跑过来见自己干吗? 不过,朱由检却还是接见了他。 看到曹化淳,骆养性稍微有点意外。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前皇后竟然穿着太监服跟在朱由检的后面。 这可把骆养性吓了一跳。 乱套了,乱套了! 明朝是一个极为重视礼仪的国家。 朱由检的这个做法,毫无疑问,在骆养性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以至于,骆养性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干吗的。 正在他犹豫着,是不是就此事,对皇帝进行询问,劝诫一下之时,朱由检皱着眉头,看向了他,开口问道:“你来见朕,有何要事?” 骆养性看了一眼脸庞有些发红的张嫣。最终还是决定,先装做不知道吧! 咳嗽了一声,骆养性看向了朱由检,行礼道:“陛下,你前段时间吩咐臣办的事情,有一件,臣已经完成了。” 朱由检眉毛一扬,好奇道:“噢,朕让你办什么事了!” 骆养性无奈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这还果然是皇帝一句话,下面的人跑断腿! 骆养性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禀陛下,你让锦衣卫找的人,臣已经找到了。” 朱由检眼孔一缩,看着骆养性开口道:“是汤若望吗?他在哪里,可以的话,立刻把他带过来见朕。” 骆养性愣了一下,急忙回禀道:“禀陛下,不是汤若望,是钱谦益,至于汤若望,锦衣卫也有在找,想来若无意外的话,再过几天,应该也会到了。” 听到不是汤若望,朱由检脸上的失望之情,很明显的流露了出来。 很显然,在他的心里,对于汤若望的重视程度更高。 至于钱谦益,整治他,只能让自己的心里爽上一下。 两者塾轻塾重,他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不过,既然能用的干吏没来,那么整治一下这种自己最反感的人,还是很不错的。 朱由检想着,当即下令道:“遣散无关人员,在乾清宫前置一大锅,要能够煮人的那种。” “安排好以后,把钱谦益带过来。” 另一边,身为东林党精神领袖的钱谦益,心里颇为不安的等待着。 他不知道,锦衣卫为什么会突然造访。 甚至什么都不说的把他带到了京城。 但是,从他们不穿公服,反而便装的行动中,可以看出,这是一次秘密行动。 这么一来的话,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结合皇帝铲除魏忠贤之事,钱谦益觉的,他们东林党的机会来了。 皇帝肯定是觉的朝中之人,不够忠诚,但是,又不知道用谁,所以才会把他叫过来,想要问一下他的意见。 至于为什么秘密行事。 那么肯定是不想打草惊蛇,让残余的阉党们,提前有所准备! 钱谦益,是越想越兴奋。 就在他在幻想中兴奋的快要飞起之时,皇帝接见他的命令,传到了。 钱谦益不敢耽搁,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在传唤太监的带领之下,由一队锦衣卫陪着,走进了乾清宫。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口大鼎。 底下的柴火,很旺。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年轻的皇帝。 朱由检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钱卿,湖里水太凉的话,那么这锅里的沸水,可还凉否。” 140钱谦益的决择,跳还是不跳 朱由检的话,让钱谦益很莫名其妙。 沉思一下,钱谦益走到鼎前,用手试了一下上面的蒸气,郑重其事跪下对朱由检行礼道:“禀陛下,水确实很热。” 朱由检一直都在认真观察着钱谦益。 要说钱谦益此人,长得那是没法说,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甚至于颇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气。 如果不是他曾经说过那样一句话,他再能说一点,那么朱由检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会把他当成一个好官。 但是现在…… 朱由检慢慢的从台阶下走了下来,看着钱谦益开口说道:“你知道在所有的罪恶之中,朕最讨厌的,是什么?” 钱谦益抬起了头,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以头触地道:“禀陛下,罪臣不知。” 朱由检哼了一声,开口道:“在所有的罪行之中,朕最讨厌的就是,卖国贼。” “而且其中更重要的就是,你不爱国不要紧,你、你TM竟然还不要脸。” 钱谦益不解道:“陛下,罪臣哪里不要脸了!” 看着钱谦益一脸茫然的模样,朱由检火气更盛。 指着钱谦益怒道:“是,你现在没做,但不代表你将来不会去做。” 朱由检说着,脸憋的通红。 娘的,这种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解释起来,还真的挺困难。 更重要的,朱由检咋觉的,自己说这话好像挺不讲理的! 但是,他却无法顾及,一想起这个人,他心里就觉的窝火。 所以,他才会在时局不稳之时,不惜耗费宝贵的国家资源和精力,特别的招呼一下他。 其实,对他来说,最简单的做法,莫过于直接杀掉。 但是,不说道说道,朱由检,就是觉的憋的慌。 朱由检这气愤的神情,弄的钱谦益很蒙圈。 自御史陈以瑞的弹劾以后,被罢官回乡的他,一直都在家里老实呆着。没做过什么事啊! 而且,陛下你因为未来的事情责怪于我,是不是有点扯蛋! 但是,赋闲在家多年的钱谦益,夜里仰望星空,时常都会提醒自己,若是再能为官,以后绝对不会跟上级再犟。 这个上级里面,绝对包括皇帝。 所以,尽管朱由检责备他的理由,这么的无理取闹。钱谦益在愣了一下以后。却还是一整双袖,认真的趴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认罪道:“罪臣该死,不想在陛下梦中,竟然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惹陛下生气。” 钱谦益说着,灵机一动转身指着大鼎说道:“臣请入鼎,以消陛下之气。” 钱谦益说着,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下,现在,他开始回过味来,皇帝这次叫他过来,看样子没有好事啊! 而这个大鼎,说不定就是为他准备的。 这么一想,钱谦益真的很绝望。 要是皇帝不讲理非要杀你,那么,你有什么办法! 钱谦益这么想着,深吸一口气,好奇的看向了朱由检,第一次声音坚定的说道:“但在这之前,罪臣有一件事情,希望陛下可以明确告知。罪臣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陛下如此生气。” “罪臣就算死,也想死得明白。” 钱谦益说着,头用力的在地上磕了起来。 没几下,石板上就因为破皮,沾了一片血迹。 看着那血迹,朱由检悠悠的说道:“石板,硬?” 钱谦益沉默不语。 站在朱由检身后的骆养性、曹化淳、张嫣三人,面上亦露出不忍之色。 关键是,他们觉的,太荒唐了。 你千里老远的把人家叫来,就因为梦里的一件事情,就要杀人家吗? 太扯蛋了吧! 就算是皇帝……好吧,皇帝确实有特权。 可是,他们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能把皇帝气成这样! 朱由检觉的自己有点憋。 就算自己是皇帝,可如果自己说出实情的话,兆头也不好吧! 朱由检生气了,上去劈头盖脸的锤了钱谦益一顿。 打完以后,朱由检气消了很多。 吐了一口唾沫道:“妈%$的,竟然敢还嘴。” 这一顿打,着实不轻,不但震惊了钱谦益,也震惊了站在朱由检身后的三人,还有几个添柴火的宫女太监。 看皇帝的样子,怨气好重! 难不成,被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杀他确实不多。 不过就算如此…… 一群人神情复杂的想着,还是觉的有点扯! 另一边,朱由检觉的,还是有必要跟钱谦益说清楚。 倒不是为了让钱谦益死得安心,关键是不说的话,他觉的憋的慌。 所以,朱由检蹲到了趴在地上的钱谦益面前,小声的说了起来。 朱由检没有说话的时候,钱谦益很荒唐的感觉到了一阵荣幸。 因为皇帝竟然蹲在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说话。 想想,就让人感动! 只不过,自己的样子丑了些。 而且,衣服因为刚才的挨揍,也扯破了。 但是,他的心神很快被朱由检话里的内容,给吸引。 “什么,我大明竟然会亡。” “这可能?” “后金的那群蛮子,有那么厉害!” 钱谦益觉的很茫然。 最后,却又忍不住被朱由检话里一个名叫柳如是的女人,吸引。 听皇帝话里隐约透露的信息,自己竟然还有可能会遇到这样一个红颜知已。 倒是难得! 钱谦益的思绪,有点飘。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大着胆子,问了朱由检几个问题。 比方说,那个柳如是是哪人,自己在哪遇到的她! 朱由检有点蒙,你小子果然色心不死啊! 都到这时候了,你竟然还惦记着人家姑娘。 柳如是能够看上你这货,绝对是瞎了眼。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开口道:“青楼。” 说完以后,朱由检愣了一下,反应太快,竟然说出了实话。 当然,这没有什么。 但是,看到钱谦益一脸迷醉的神情,朱由检就不由的很生气。 朱由检气极道:“臭不要脸的,你是不是现在打算逛逛青楼,好多拯救一些落水女子!” 钱谦益一愣,愕然道:“陛下,跟那些有才华风尘女子,谈谈心,论论道,不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突然觉的,要是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弄臣,跟在自己身边,好像也挺好。 连逛青楼,都可以说的这么文雅。 说起来,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分神过后,朱由检悚然而惊,站起来,看着钱谦益怒道:“多说无益,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朕的秘密,那么朕就问你,敢不敢跳吧!” 141张嫣的背叛? 钱谦益无奈的看向了朱由检。 如果这就是他所说的秘密,那么,他真的宁愿不知道! 可是没有办法,皇帝就是这么不讲理。 可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如果真的做出那样的事情,说出过这样的话,那么就算是自己是皇帝的话,大概也会想要杀掉自己吧。 毕竟,做为大明朝的皇帝,处死一个人,那么的简单,简单到几乎根本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对于我来说,不一样啊! 命,我可只有一条,死了,可就没有了! 钱谦益很茫然。他想要挣扎。 甚至想要大吼。 可是,旁边那几个看起来很健壮的太监,显然不是摆设。 更何况,就算反抗,又能怎么样。 无外乎也就是死的惨点,顺便再被皇帝诛下九族。 除了看起来光棍一点外,好像没有任何好处。 钱谦益想着,焉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 钱谦益这么想着,费力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慢慢的跪好,朝着朱由检磕了一个头以后,认真的看着朱由检开口说道:“俗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是,臣最后还有一句话想献给陛下。” 朱由检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了钱谦益,很不耐烦的说道:“有屁快放,不敢跳的话,朕可以找人帮你。” 钱谦益的眉头抽动了一下。 完蛋了,自己这么顺从的动作,都没有让皇帝改变决定,看来今天,不死,是不行了! 钱谦益很生气,然而,鸟用没有。 看着朱由检,钱谦益很无奈的撇了撇嘴,他并不想要放弃,但是,如果皇帝一心想要杀他的话,那么,他还真没有什么好蹦哒的了。 想到了这里,钱谦益不由带着几分怨气,复杂难明的说道:“陛下以臣未做之事,责罚罪臣,臣不敢怨,不过,罪臣觉的——” 钱谦益说着,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朱由检:“若大明江山有失,陛下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毕竟,你才是大明之主!” “若是江山不失,臣为何就不能成为大明一辈子的忠臣呢?” 这是钱谦益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跟朱由检说话。 然而,朱由检的脸上,虽然露出了皱眉思考的神情。 面上却没有任何动摇的摆了摆手。 钱谦益绝望了,懒得再说什么的他,心一横,顺着太监架好的梯蹬,站到锅鼎边上。 这一刻,钱谦益的心情,很复杂。 内心里好像有一万匹草泥马从心头奔腾而过。 太扯了!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都能找到我。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也罢,也罢,既然没有选择,那么就跳吧。 早死早脱生。 只不过,像这样大明,为何不应该亡。 钱谦益回头看了朱由检,神情黯然的朝着朱由检拱了拱手。 纵使到了这一刻,他依然保留了最后一丝希望,若是皇帝看自己心诚,就这样回心转意呢? 然而,朱由检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眼睛里,甚至有了几分不耐烦之色。 钱谦益不想被人踢进去,身为文人,就算再怎么要脸,再别无选择之下,他也还想保留一下自己最后做人的尊严。 眼睛一闭,钱谦益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然而,明明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开水,却竟然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热。 甚至于,还有着一丝丝醋味。 等等,开水里怎么会有醋味! 莫非陛上根本就不是想要杀我,他只是在测试我的胆识,或着说,最后的选择吗? 钱谦益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还好,自己选对了! 要不然的话,恐怕更严厉的惩罚,肯定会接踵而来。 另一边,朱由检颇为迷惑的看向了钱谦益。 这样的杀人,他的心里其实颇为不忍。 但是,钱谦益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民。 做为明末清初的文坛领袖,他的思想,是可以影响到成千上万人的。 所以,他不得不死。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痛苦难过的表情! 难道,他的意志力,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地步不成?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钱谦益,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随着时间的流逝,朱由检的脸,慢慢的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奇迹或着神话,否则的话,就不会有穿越这件事情发生。 但是,朱由检却不相信,会有未知的神秘力量,降临到钱谦益这个小人身上。 所以,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鼎里的开水,看起来是水,但其实,却很有可能是醋。 这么一想,空气中缓缓飘荡着的酸味,好像也更浓了。 朱由检只所以知道的这件事情,是因为在现代社会,他见过所谓的油锅里取硬币。好奇之下,就百度科普了一下。 却没有想到,来到古代以后,竟然被人用这个方法,给玩了。 朱由检很生气。 扭着看向了身后的三人,沉声问道:“你们,谁干的。” 张嫣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 眼睛如同鹰一样锐利的朱由检,在那一刻,其实已经注意到了张嫣脸上异样的表情。 这让他的心,很痛。 甚至于隐隐有了一丝被背叛,尽管他也知道,张嫣做出这个决定,可能是为了他好。 但是,他还是很生气。 甚至第一次有了,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没事,参与什么政治的念头。 黑了脸的朱由检,挥手猛的一指鼎边的太监宫女,冷冷的说道:“不愿意说是吧,那么今天所有参与此事的太监宫女们,全部都得死。” 朱由检说完,扭头看向了张嫣身边的空处,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觉的朕不会杀人,今天的事情,不弄清楚,有一万人,朕就杀一万人,要么,朕死。” 这显然是一种意志力的较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曹化淳、骆养性,互相看了一眼,有了自己的猜测。 但是,张嫣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这让朱由检很生气。 一挥衣袖,朱由检愤怒的开口道:“骆养性带刀了吗?给朕调一队锦衣卫过来。” 骆养性神情微凛,却还是立刻单膝跪倒道:“臣遵旨。” 眼看一场杀戮,即将开始,毫不怀疑朱由检会这么做的张嫣,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朱由检愤怒的眼睛,问道:“你这么做,有意思?” 142杀钱谦益 朱由检没有理会张嫣的发言。 反而挥手阻止了她:“朕知道是你,你也不用解释,朕甚至能够想得出来,你心里想要说的,是什么?” “你无非就是觉的,朕千里迢迢的非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甚至于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就这样残忍的处死一位文坛上的领袖,甚至于这个人还可以说是东林党的精神领袖。” “这么做,对朕的声名不好。” “但是,你这么做,问过朕吗?”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借助爱的名义,却在行着伤害之事?”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骆养性,神情有些忧伤的说道:“朕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 “锦衣卫,永远是朕手中的刀,而刀,是不应该有思想的。” “那么朕现在给你一道命令,你执不执行。” 骆养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惹的朱由检这样的悖然大怒。 但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朱由检。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朱由检的脾气,挺好来着。 可是,这对他来说,毕竟是一个机会。 而且,皇帝哪有不杀人的。 别说杀死一个钱谦益,就算杀死十个钱谦益,只要皇帝不太过荒唐,能够勤政爱民,那么都不是事。 尽管在那一瞬间,骆养性的脑中闪过许多的念头。 骆养性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拱手抱拳,认真的说道:“陛下的意志,就是臣的指引,无论陛下想要杀谁,陛下的意志所到之处,就是臣的战刀指向之处。” “那么好,拨刀吧!”朱由检淡淡的说道。 骆养性站了起来。 在那一刻,他突然有些恍然,他不知道皇帝想要杀的是谁,是钱谦益,还是站在皇帝面前的张嫣。 很快,骆养性便觉的自己蠢起来。 今天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整治钱谦益的。 这一点,从皇帝让他秘密把钱谦益带到京城之时,便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骆养性想着,大踏步的向着钱谦益走去。 钱谦益见此情形,脸色大变。 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如果皇帝刚来的时候,就要杀他。那么他虽然迷茫,困惑,甚至于会很生气。 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虽然这个要他死的理由,太可笑了点。 但如果不想讲理,那也没有办法。 可是现在,他明明就觉的,自己已经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却没有想到,皇帝依然不肯放过他。 既然如此,你折腾这么多干吗! 精神失常之下,钱谦益在鼎中跳了起来:“昏君,你以莫须有的事情杀我,如何面对这天下悠悠之口,你这么瞎折腾,大明不亡也得亡!” 他不骂还好,一骂,吓得脸色大变的骆养性,步子更急。 一道刀光闪过,钱谦益的头颅落到了地上。 朱由检的脸色稍好。 这时,骆养性已经拿着带血的刀,从梯蹬上跳了下来。看向了混身颤抖,不断的在磕头求饶的几个太监宫女。 “陛下,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骆养性握着刀,微微弯身,静静等待着朱由检的命令。 朱由检看了几人一眼,开口叫道:“曹化淳,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曹化哼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走到了朱由检的面前,跪下道:“陛下,臣觉的,他们死不死,并不重要。但如果陛下一定要杀上一些的话,臣觉的,可以把那些没有认真执行陛下你命令的人,挑出来杀掉。” “毕竟,他们亵渎了陛下的威严,理应处斩。”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看向了曹化淳:“这是朕交给你的第一件事情,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曹化淳认真的磕了一个头,开口道:“臣,领旨。”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以后,朱由检有些悲哀的看向了张嫣。轻声的说道:“你很聪明,也很有主见。” “甚至于我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是有点喜欢你的。” “我想,这才是为什么我几次三番去找你,想让你在我的事业版图里,有一席之地的原因吧!” “但是这件事情,你做错了。” “杀钱谦益,并不是我一时冲动的决定。”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张嫣:“你让我看的有关王守仁的书,我看了,虽然没有看完,但是对于他的一些理论,我很感兴趣,比方说,明心见性。” “所以我想,这也是你最终愿意帮助我的原因。” “但是今天的事情,给我提了个醒,那就是,一个国家,永远都只能有一个声音。可能有些事情,我做错了,但只要我不是在胡作非为,大方向上的过的去,那么我的命令,就是圣旨。” “就好像一艘船,直线航行虽然最短,但有时候,那却并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因为中间可能有暗礁。” 朱由检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看向了张嫣:“很抱歉,这些暗礁我看到了,你没有看到。” “所以,我现在改变了主意,你做得不能说错,但是,你现在还是好好的回慈宁宫闭关吧。” “朕这一辈子,只要不死,那么朕的任何决议,都不允许推翻。除了朕死,或着是朕真正的认识到了错误。” 张嫣觉的有点悲哀,甚至于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她其实并没有想过要违背朱由检的旨意。 甚至于这次出来,她其实已经想过了,要好好的辅佐朱由检,他想干吗,自己就帮着他干吗,就算是他的决定,有些荒唐。 可是,当她听到朱由检让人准备大锅,想要烹杀钱谦益之时,她的心,还是动摇了。 一个钱谦益,她并不在乎。、 但是,钱谦益这个人,名声很好。 她不知道,朱由检怎么会这么生钱谦益的气。 但是,不经过审判,就这样轻易的烹杀一个名声很好的官大夫,张嫣觉的,还是太过份了。 这肯定会造成东林士子们的非议。 到时,肯定对皇帝,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她才在慌乱中,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从某些方面来说,她成功了。 可是,好像失去的更多。 看着朱由检离去的背影,张嫣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完全不了解她的这个小叔。 143不知道谁是皇宫主人的,要杀掉 朱由检完全没有理会张嫣。 在快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时,似乎才有点不放心说了一句:“我可以允许你们因为蠢,把事情做不好,但是,不要阳奉阴违,否则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你们觉的自己代表正义,也一样。” 朱由检的话让人回味,但是曹化淳,却觉的自己懂了。 看着张嫣,曹化淳踌躇了一会,方才手一伸,面上带几分无奈之情,说道:“张皇后,不要让奴才为难,请吧!” 张嫣怅然若失的笑了一下,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明明是好心。 可是…… 两个身强力壮的净军太监,跟着张嫣走了过去。 看着他们,骆养性微笑着跟曹化淳拱了拱手,说道:“厂公,事情很明显,皇帝的尊严不容亵渎,既然出了问题,就要用血来洗刷。虽然陛下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如果这件事情做不到位,陛下肯定会不喜。” “你不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一下张皇后,又怎么能知道,是谁违背了陛下的命令呢?” 曹化淳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做不好,那么这个厂公,不干也罢。” “不过,我看陛下好像很信任骆大人的样子,就不知道,骆大人是否还有事情没有做好!” 曹化淳看似善意的提醒。但其实却只不过是不想让锦衣卫参与内庭的事情。 对于这点骆养性心知肚明。 可是,如果不参与,那么跟皇帝距离更近的东厂太监们,岂不是永远要高锦衣卫一头? 骆养性这么想着,就想要在争取一下,尽量在朱由检面前刷下存在感。 但是,他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帝一直很关心的特种兵。 这件事情,其实他并没有太多的概念。 对于特种兵的理解,也只不过是武功更高,也更加忠诚,能够更好护卫皇帝安全的精锐士卒。 可是,那一天的出行,朱由检话里话外流露出的一些信息,却让他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更为重要的是,皇帝显然是在给他们锦衣卫培养竞争者。 当然,这其实不算是坏事。 有竞争,就意味着,皇帝现在的目光,也有注意到他们。 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东厂的番子们,老是压了他们锦衣卫一头。 要知道,他们锦衣卫成立的时候,东厂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凉快呢? 凭什么他们锦衣卫,要比东厂低一头啊! 这个念头一从骆养性的脑海里出现,骆养性便很自然的想到了高宇顺。 这让骆养性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现在的厂公,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可能是临时的,但是,按道理来说,自己也不应该防着锦衣卫指挥使,高宇顺。 但奇怪的是,不光是他,锦衣卫里其他的官员,包括众多的小旗,内心深处都依然把高宇顺还有田乐耕,看做是东厂那边的人。 这让骆养性觉的好笑。 他觉的,这绝对不是因为他们没了男人的功能,所能够解释的。 屁股决定思想,谁在哪边,就会向着哪边啊! 所以,就算只是为了赢,他也要加把力,更何况,也只有彻底的打败了高宇顺,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才能是他的吧! 这么一想,骆养性突然焦躁了起来。 他决定,给曹化淳一个面子。 因为他现在,突然急切的想要知道,高宇顺这家伙,去哪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会在军事学院吧! 话说,自己从出行过后,还没有再去过呢,想想,还真是有够失职! 越想越多的骆养性,不太放心的看向了曹化淳,抱拳道:“曹公公,我知道你心里比较善良,但是有些事情,切不可妇人之仁,这件事情,如果不杀上一批的话,陛下肯定怒火难消。” 曹化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肯定会处理的。 皇宫之内,竟然有人敢违背皇帝陛下的命令,还无法无天了! 看到曹化淳点头,骆养性多少放下心来。 另一边,朱由检的心情,有点乱。 原本,他只所以做这一切,是因为他想让大明民主化。 毕竟,这应该是未来历史的趋势。 既然趋势如此,那么早顺应一下,不比到时候被人逼着改,要好! 可是,当知道有人在跟自己玩心眼的时候,朱由检发现自己,出奇的愤怒了起来。 我知道的事情,你又不知道,而且一个女人,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是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圣母婊,是最让人讨厌的,知道不。 心中涌动的想法或着说情绪,并没有让朱由检失去理智。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的这些,其实有点过了。 因为如果没有自己引导的话,那么张嫣和周玉凤,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参与到朝政之事。 而是明朝传统的女人一样活着。 所以,是他给了她们胆子。 但是现在,又要反过来怪她们,好像是有点不太讲理。 不过,就算不讲理也得这么做了。 因为他现在确实发现,无论什么时候,独裁,远比民主要有效率的多。 既然如此,自己又还折腾这么多,干什么!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要牢牢的把军队抓在自己的手上。 可是,他选择的将军们,都还没有来,所以,他还必须得忍耐! 朱由检沉默的叹着气。 不过,他并没有等太久,很快,曹化淳过来禀报,事情已经解决了。 朱由检好奇的看向了曹化淳,淡淡的问道:“噢,解决的怎么样,杀了多少人。” 清楚干净的问话,让曹化淳很冷静。 因为他觉的,自己这一次,他把握住了皇帝的脉。 什么民主,都是扯蛋。 任何的权力,都必须在皇权之下,不杀几个,你们还真当皇帝的金口玉言,是假的! 在这一点上,曹化淳没有任何意见,虽然他不暂同朱由检的做法,却绝对不会违逆皇帝的尊严。 因为,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曹化淳想着,跪地道:“禀陛下,管事太监三名,随从七名,知情不报者,十人,共计二十人。”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可有冤屈之人。” 曹化淳愣了一下,小心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陛下,事急从权,臣没有办法分辨的太清,不过臣觉的,为了陛下的威严不受到损害,那么,纵使冤杀了几个人,亦是值得的。” 朱由检愣了一下,沉思良久,方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如此,也好。” 144噢,钱谦益我杀了 有时候认清楚自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你会发现,自己可能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事实上,比起伟大,你更想要的,还是爽吧! 但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如果理想让人痛苦,那么,又有哪个傻瓜会整天让自己不高兴,痛苦的活着,也要去求理想呢? 所以,就算有些事情看起来是痛苦的,最起码,追求的人,也应该能够感觉到幸福。 但是,朱由检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当他发现,有人改变了他的命令以后,他心底升腾出来的想法,更多的是:好啊,竟然敢玩我。 然后,他愤怒了。 等到他发现,骗他的那个人,是张嫣之时。 愤怒之余,竟然还忍不住生出一点点恐慌。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今天,她可以因为这么一点小事,选择糊弄自己,那么有一天,别的事情呢? 甚至于往大了想,她今天的胆子,谁给的? 还不是自己! 那一瞬间,朱由检想了很多很多。 民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民主被滥用。 到时候,皇权被极大削弱后的自己,就算能够看到未来,恐怕也无法阻止历史的洪流,朝着错误的方向转变。 被损害利益的既得者们,很有可能裹挟着自己一手喂大的民意,来推翻压制自己。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夜的时间,就在不断的思考中,度过。 这让朱由检的目光,在第二天上朝之时,看起来显得很是深遂。 更奇怪的是,朱由检在顺着内门通道走到龙椅前面之时,并没有直接选择落座。 这让看着他的群臣,很是疑惑。 不解中,朱由检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审视了一眼以后,开口说道:“传何熊祥前来觐见。” 从朱由检的口气中,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的朝会,可能会不太平静。 但是,却还是没有太多人想到,朱由检会直扫把内阁首辅的位置,交给何熊祥。 吃惊之下,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施凤来的身上,他们想看一下他,应该如何自处。 让他们意外的是,施凤来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平静。 对他来说,做不做首辅,现在已经不在重要。 重要的,他是不是能够完成陛下的任务,看到那个理想的社会。在自己的手中成形,被塑造出来。 理想如此的伟大,全力以赴尚且不及,又哪里来的功夫,去争名夺利。 浑身充满了斗志的施凤来,一丝不苟的朝着何熊祥行着礼:“恭喜何大人。” 论年纪,论资历,何熊祥其实并不比施凤来逊色。 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在南京,做替补官员。虽然说官职其实不低,但管理南直隶那点地点,跟经略整个天下的内阁相比,那肯定还是差点。 更何况,他现在其实什么职务都没有。 这一上来就被提拨成内阁首辅,会不会慌了点! 从施凤来的眼睛里,何熊祥看不到任何不悦的神情。 只是感觉,他的目光深遂的有点复杂难明。 和何熊祥不同,朱由检对于施凤来目光中的感情,有自己更深刻的理想。 他能够感觉得到,施凤来现在的心情,就好像被压抑着的火山。 只要一星点的引导,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引爆自己。 会不会照亮别人,他不知道,但是,他却肯定会毫不顾惜的燃烧自己。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报纸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一句话,便让施凤来的眼睛亮了起来。 施凤来跪下行礼道:“陛下,第一版的报纸,其实已经定了下来,但是形式,每天都在发生变化,臣有一言,不知道当不当讲?”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以后像这样的问题,不要再说,既然你已开口,那么肯定便是觉的有必要说,否则的话,你大可不放屁。” “说吧。”朱由检说完,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在朱由检的注视之下,施凤来深吸一口气后,郑重其事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陛下,如果臣没有理解错误的话,陛下创办报纸的作用,应该是为了笼络住天下士子、进而百姓。此为喉舌之用,不过现在,东林学子,在庙堂之外,声明甚好。” 施凤来说着,抬起了头,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所以,臣恳请把东林党精神领袖之一的钱谦益,起复为官。”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是巧合,还是消息流露后的故决憋屈自己。 这,其实也是一个问题。 施凤来并不知道这些,尤自说道:“而且这位钱大人,文笔很好,很多文章,若能够得到他的润色,想必流传下来,也会更加的好。” 施凤来的话,提醒了朱由检。 是啊,都说废物是没有利用好的天才,如果把他放在一个能够发挥出自己位置的地方,是不是对国家,更为有利呢? 毕竟,一个人才的培养,要消耗太多的时间!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瞬间在朱由检的脑海里被推翻。 这样的臭狗屎,想想都够恶心的了,竟然还想着用。 大明除了他,就没有人了?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 看着施凤来面带不悦的说道:“钱谦益你就不用想了,他,已经被朕给杀了。” 这话一出,朝野顿惊。 其中,甚至不乏有人面露欣喜之色。 东林党,这是一群有精神洁僻的人。 如果他们认同你,那么一切都好,但如果他们不认同你,那么抱歉,你会愕然发现,你的身上,就没有一个对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之下,朝中固然有很多官员,同情东林党。 但更多的人,却颇有一种,东林党只可远观,却不可近玩的心态,欣赏,并疏远着。 在这种心态之下,在他们看来,皇帝诉杀钱谦益之事,无论因为什么,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这个皇帝,绝对不可能太过愚蠢的,一味重用东林党。 这个念头,让他们更加放心。 但施凤来,却反而有点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朱由检问道:“陛下,这是为什么!” 145新任首辅的胆子很大! 朱由检淡淡的笑了一下,开口道:“不为什么,我看他不爽,想杀就杀了,可以吗?” 这句话,让许多官员变了脸色。 虽然知道皇帝你不可能这么无聊。 但是,这个话题却实在太敏感了。 我们难免,会信的! 何熊祥看向了朱由检,一日夜的相处,虽说还不足以完全认清一个人。但是,也足以让何熊祥知道,朱由检他,也绝对不是一个任性而为的昏君。 那么,他现在这么说,就有点很耐人寻味了! 何熊祥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朱由检,身子弯得的很低很低,行礼道:“陛下不要开玩笑,臣相信,凡事既有果,必有因。所以,还望陛下给臣以解释,不然我等臣下,产在无法心安。” 朱由检认真的看着何熊祥。 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给。 但是,对于这个自己新选的内阁首辅,面子却不能不给,否则的话,那么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啊! 朱由检咳嗽了一声,站起身道:“杀他的理由很简单,朕从梦境里得知,我大明若不改革,将会在不久的将来,亡国。” “这个梦,让朕悚然而惊,所以,朕决定倾力改革。” “在那个梦的最后,朕看到了一个小故事。” “那就是钱谦益在未来的一个老婆,劝他以身殉国,他不殉不要紧,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柳如是,可是,你们猜,他最后怎么做的!” 朱由检的话,吸引了众臣的注意。 尽管他话里的内容,让众位大臣们很是吃惊。 但是众臣,却还是被他的话给吸引了。 众臣几乎本能的将目光放在了何熊祥的身上。 他们想要知道真相,却也明白自己的地位。 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什么比让何熊祥出头,更加好的事情了。 何熊祥不负重望,踌躇了一下以后,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可是陛下,国家会不会亡,完全取决于政治上是否清明,试问,若是老百姓们都能活得下去,又怎么会反。” “所以,臣觉的陛下以没有发生之事,处罚臣下,难免会让臣子们,心慌。” 何熊祥说完,抬头看向了朱由检:“若是它日,陛下在以梦中之事,责罚臣子,那么,臣子们应该如何辩驳。” 这确实是个问题。 朱由检闭着眼睛想了一下,认真的看向了何熊祥,目光冰冷的问道:“那么你说,应该怎么办吧。” 朱由检的目光,冰冷而直接。 何熊祥觉的,自己甚至听到了他的潜台词:“怎么,朕身为九五至尊,连杀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要是这样的话,朕还干个鸟劲。” 这个念头,并没有吓倒何熊祥。 尽管他很清楚的知道,跟皇帝讲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能够讲得赢,也不一定就是赢。 认真想了一下,何熊祥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问出了一句让很多大臣都惊诧不已的话语:“陛下,在你的心里,你想要的未来,究竟有多重要。” 何熊祥说着,直起了腰,毫不顾忌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臣想要知道,为了陛下你的那个理想,你愿意被约束到什么地步?” 朱由检同样认真的看着何熊祥。 他有点困惑。 选择他做内阁首辅,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一个人干过南京六部。 虽然南京六部的体量,跟京师相比,差别很大。 但是,朱由检认为,工作流程上,应该没有很大的差别。 另外,他的官声,也是朱由检选择重用他的原因之一。 不过,时事易转。现在对于这一事情的迫切性,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严重了。 现在,朱由检觉的,自己对于朝政,已经有了一定的控制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并不想像原来那样,把自己给束住手脚。 换句话来说,他开始有些想要冒进。 当然,这样让他觉的比较爽。 既便如此,复兴这个伟大的国家,依然是他心目中,最不可抛弃的理想。 可是,朱由检却并不认为,何熊祥能够了解自己的这些想法。 从这一点来说,何熊祥,可能在赌。 但是,他要用什么来跟自己赌呢? 朱由检想着,在龙椅上慢慢的坐了下来。 坐好以后,朱由检扶着两侧的扶手,面无表情的说道:“朕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不一定了解朕的所想,另外,朕能看到的事情,你未必会清楚。所以,说服朕,否则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成为我大明上任时间最短的首辅。” 一时间,所有的大臣,都用着一种玩味的神情,看向了何熊祥。 很明显,他的地位并不稳。 虽然很多的人知道他,但是,他这么轻易的从在野状态,变成了一下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还是让很多的人不服。 对于他们,何熊祥其实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大明这么一个国家而已。 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过去的两天时间里,对朱由检的了解,何熊祥认真的行了一礼,低垂着头颅开口说道:“陛下,臣觉的,若是想要大明真正中兴,那么你的一些权力,必须要得到适当的限制。” 这句话,在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的人都认为,何熊祥在找死。 从古至今,限制君权的事情,一直都是大臣们最想要去做的事情。 但敢于把这句话放在明处上讲的,你小子,可谓是第一人!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都能够不死的话,那么行,我们跟你姓。 暗潮涌动中,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何熊祥,开口问道:“噢,那你说,朕的权力,要怎么限制啊!” 何熊祥其实也非常的为难。 在南京做民的时候,他只所以急流勇退,就是因为大明的官员,太难当了。 不曾想,好不容易逃出了苦海,还没有逍遥几年,又被招了回来。 这让他很无奈。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路上遇到了朱由检以后,何熊祥开始正视起这位大明的新主人。 他惊讶的发现,这位新皇帝,做事很喜欢不拘一格,对于自己的尊严,也并不是很看重。 否则的话,那个借酒装疯的驿丞,应该早已经被砍了。 他不相信,连他都能看出的事情,皇帝会没有看出来。 那个驿丞,分明是在借酒装疯! 可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朱由检都没有怪罪。 所以,他真的没有办法相信,皇帝会因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要不管不顾的置一个有功名在身的前朝官员,现在的东林党精神领袖于死地。 他也不相信,朱由检会看不出来,这件事情会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 可是,他就这么做了。 所以现在,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尽量消除这件事情的影响。 何熊祥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 146首辅的建议,皇权继承问题 何熊祥的胆子的确很大。 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只所以让他胆子这么大的原因,来自于哪里。 只有何熊祥自己清楚。 当他来到京师以后,刻意的打听了一下新皇帝最近的举措以后。 在听到朱由检给他的哥哥朱由校定下的庙号以后,心里的激动之情。 不得不说,明木宗这个庙号,很贴切。 但是,却不够礼貌。 特别是这个庙号的确定者,来自于他疼爱的弟弟之时,这里面的韵味,就更加的深刻了。 这个庙号,在千百年以后,很容易给人留下一个新皇帝刻薄寡恩之名。 显而易见,后继任的皇帝,也不一定会喜欢他今天的做法。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他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皇帝,也一样,因为,它削弱了皇帝的神权。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何熊祥收了心。坚定的认为,现在的皇帝,会是一个好皇帝。 同时也因为这点,看到了朱由检心目中的野心。 他要的,不是名,而是一个真正的盛世王朝。 只不过,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皇帝心目中的盛世,究竟盛到什么地步。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做出自己的判断。 认真的看着朱由检,就好像身边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何熊祥缓慢而清晰的说道:“陛下。” 何熊祥说着,跪了下来,抬头道:“我相信,陛下会成为一个非常好的皇帝。但是,你敢说你这辈子,就不会做出一件错事?” 朝中的官员们,都觉的很晕,何熊祥玩的好像有点大胆! 和其他人抱着兴灾乐祸的心情不同,施凤来觉的,自己是真的很生气。 那一天的晚上的谈话,朱由检或许并没有完全征服施凤来。 但是,在回去以后,施凤来又自已给自己加强了一下。 因为他觉的,只有这样,他才活得更久。 另外,也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朱由检为他描述的画面,让他很心动。 所以,虽然那一天过去的时间还不长。但是在施凤来的心目中,朱由检却在飞快的神化着。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何熊祥的话,施凤来很生气。忍不住指责道:“大胆……” 施凤来很生气,但却也并没有忽略朱由检。 所以,当朱由检一抬手,他就发现了。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了施凤来一眼。 以他的经验来看,施凤来对他狂热的态度,好像不似再做假。 这让他有点奇怪,古代人,真的那么洗脑吗? 朱由检虽然好奇此事,但是却并没有多想,反而把精力全部放到了何熊祥的身上。 一字一句的说道:“朕不是神,就算是神,也难保不会做出错事,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来避免这件事情?” 何熊祥看着朱由检,叹了一口气。 这绝对是一个好皇帝啊!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同自己的想法。 何熊祥想着,大着胆子说道:“臣觉的,如果想让皇帝少犯错,那么就应该优胜劣汰。” 何熊祥说着,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冷笑着反问道:“噢,怎么个优胜劣汰啊,难不成,你还打算普选不成?” 何熊祥冒着冷汗跪了下来,眼神却毫不动摇的看着朱由检,开口道:“臣不敢,但是恕臣直言,前不久,陛下冒险出行,臣想问,若是陛下有什么意外,那么我大明的天下,有何人能够替代陛下。” 朱由检毫不顾忌的冷哼道:“可以替代朕当皇帝的人,很多很多,但是,以后能够像朕这么有作为的皇帝,恐怕没有了。” 朱由检的不谦虚,让何熊祥有些意外。 不过,这并没有坏处。 何熊祥顺着朱由检的话头道:“陛上所言极是,但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服,有时候,人心真的难测天意。” 何熊祥说着,犹豫了:“所以臣觉的,即使是在陛下春秋鼎盛之时,也不应该放弃对未来继承人的培养。” 听到何熊祥的话,众大臣皆倒吸一口冷气。 大胆,还不是一般大胆! 所有人,皆冷冷的看向了何熊祥,不是他们想要跟他划清界线。 实在是这么想要找死的人,天下难找! 但是没有想到,朱由检却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那你说,应该怎么培养!” 何熊祥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事实上,要说他在开口之前,也没有把问题想好,那么可能谁都不信。 但这其实,就是事实!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但最起码,却从来没有打算说出来。 可是现在,何熊祥有点顾不上了。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何熊祥头脑不是很清楚的说道:“臣觉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陛下要多生孩子,但是,为了避免发生先帝的那样的事情,臣觉的,可以提前把各宗室子弟召进皇宫,一同培训,到时……” 这一下,众臣看向何熊祥的目光,已经不在是看死人了。 他们甚至忍不住打听一下,何熊祥老家,究竟有多少人,够不够杀。 但是,也有人开始怀疑,这是不是皇帝跟何熊祥演的双簧。 目的吗,就是为了让大的宗室藩王,在合理的理由之下,不得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皇城里面。 这样一来的话,如果皇帝接下来想要做点什么的话,那么,就方便了! 众大臣想的比较远。 但是,朱由检却反而并没有想这些。 他微笑着看着何熊祥,开口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京城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皇帝备选者,那么,如果这里面的皇帝备选者明晰了。” “朕的危险,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关于这个问题,何熊祥其实并没有想得太过周全。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何熊祥开口道:“可是这样,我大明出明君的机率,一定会大大增加。” “而且,那些落选的宗室子弟,也可以做点小官什么的。” “这样,那些宗室子弟,也不至于整日里无所适事,空耗国家的粮食。” 何熊社的这句话,就有点大逆不道了。 但经过了这么多的话以后,众大臣,反而有点麻木了。 果然,朱由检依然没有生气。只是定定的看着何熊祥,开口道:“朕问的是,朕的安全,如何保证。” 147皇帝的密集指示 话题进行到这里,何熊祥反而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反正已经这么着了。 皇帝要讨厌,早就该讨厌了。 既然如此,那么让他再多讨厌一些,又有什么呢? 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的何熊祥,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情:“陛下,你不是在训练特种兵吗?” “难不成陛下觉的他们,不堪重任。” 朱由检笑了起来。 这么就学会用朕自己的话,来打朕自己的脸了吗? 何熊祥当然知道,这个说法,绝对不可能让朱由检满意。 认真的沉思了一下,何熊祥冷静了下来。 不再故作糊涂,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的脸,开口道:“陛下,臣觉的,若是陛下足够英武,最起码,军队不会反。军队不会反,陛下的安危,必能无恙,否则的话,就算保护再严必,又有何益。” 朱由检看着何熊祥。 直到他认为,何熊祥的已经找不到继续说下去的内容以后。 朱由检站了起来,开口道:“你的建议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从现在,自朕以后的下任皇帝,优先权,仍旧从朕的儿子身上选择,但如果朕的儿子不屑,或着未满16岁,那么都先从皇帝学校里面,备选。” 听到这句话,何熊祥的眼睛一亮,急忙跪下道:“陛下圣明,臣谢主隆恩。” 朱由检的话,让群臣愕然。 华夏各朝各代,大多数朝代都有立长子不立庶子的说法。 为了是什么啊,为的还不就是皇帝位置的正统。 可是,你现在竟然直接给改了。 而且还改的这么彻底。 虽然说立谁都一样,反正都还是你们老朱家的血脉。 但这么胡改,不行! 群情汹汹之中,当下便有大臣站出来想要发言。 朱由检却淡淡的挥了挥手,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朕知道这个问题,牵扯面很大。但是,朕想问一下,自太祖洪武帝开始,我大明至今,已历经16代皇帝,可是这里面,究竟有几个够资格,被称为明君。” 众臣不禁为之愕然。 皇帝你是真敢说! 不过,这话倒是说的实在。 众臣想着,看着霸气侧漏的朱由检。 朱由检的目光,平淡的落到了何熊祥的身上,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细节方面的事情,你考虑的不够完善,有很多事情,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 “朕,可以自诩为神,但既以堕落凡尘,那么,便是凡间之人,所以,在朕的霸业没有完成之前,朕绝以不能回到天国。”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施凤来。 对于这个臣子,目前他很有好感。 果然,仅仅只是目光的微微注视,施凤来便激动的热泪盈眶。 泣不成声的跪下磕头道:“陛下……” 朱由检看着他,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看着何熊祥说道:“既然这件事情,由你提议,那么怎么推进,便由你来进行。” “当然,这件事情朕不催你,但是,海澄县县令之事,朕要你全权负责。” 众臣听的茫然,何熊祥却反而有些明白了过来。 看了一眼众臣,朱由检的目光落到了户部尚书郭允厚的身上。开口道:“朕之前让你清查过天下户籍人口,你跟朕说,因为底层衙役不足的关系,纵使查,也无法得到准确的数值。” “这一点,朕认同,而且褒奖了你。但是,朕褒奖的是你的态度,却不是你的工作能力。” “现在,朕同样的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人员不够,一个字,招。” “至于经费,朕知道,五城兵马司,甚至各屯所都有兵员不足,吃空饷的问题。” 说话间,朱由检的眼神,渐趋严厉起来。 “别的军屯,朕暂时不想管,但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员定额,阎鸣泰,你给朕整清楚。否则的话,朕依然会要你的脑袋。” 阎鸣泰大吃一惊,苦着脸,接下了圣旨。 看到阎鸣泰的表情,朱由检知道,他这是怕得罪人! 冷冷的笑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如果你觉的做不了这件事情,那么可以自辞。” 阎鸣泰愣了一下,急忙跪下道:“臣有罪,臣定不负陛下所望,把这件事情整理清楚。” 朱由检脸色稍雯,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让骆养性的锦衣卫、还有曹化淳的东厂帮你。” “但有阻碍者,杀。” 听到这句话,阎鸣泰仰起了头,认真的开口说道:“臣,领旨。” 朱由检点了一下头,沉思了一下说道:“有问题,直接对首辅汇报。” “另外,本朝官员下一步一定要切实落行一个原则政策,那就是能者上,愚者下。” “这一点,房壮丽你要切实的把各级官员的绩效考核,核对清楚。” “另外,我相信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废物,所谓的废物,也只不过就是放错位置的天才而已,所以,吏部从今以后,选拨官员,应该切实的做好人尽其用。不要把一个不擅长的人,放在他不擅长的位置上,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形,那么,都由你负责。” 朱由检说完,皱了一下眉头:“从现在起,三品以下官员的任命,朕都交给你负责。不包括兵部。” “从现在起,兵部官员选拨与制止,要执行新的标准,士卒将领的选拨,以后要切实的推行职业化。” “关于这一点,阎鸣泰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多想想。” 朱由检一叠声的说完,目光在一众朝臣的脸上巡视了一遍以后,点名道:“施凤来留下,另外,宣锦衣卫佥事骆养性、原锦衣卫指挥高尔顺、北镇抚司田尔耕、代东厂厂督曹化淳前来觐见。” 朱由检一连串的命令,让朝堂上的众臣,心里直哆嗦。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皇帝这么密集的发布过指示。 一时间,不禁有些惶然。 看着他们,朱由检正要让他们退下。 何熊祥却突然不放心跪了下来,看着朱由检很担心的问道:“陛下,你万金之躯,不会又想偷偷的出宫吧!” 朱由检愣了一下,旋即恍然道:“笑话,朕就算要出去,也会光明正大的出去,岂会行那偷偷摸摸之事。” 朱由检说完,摆手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朕会随时注视着你们的改革,另外,改革的重点或着试点,就放在海澄县了,关于户籍的清查工作,清理完毕后,可以五户十户一连坐,禁止百姓随意迁移,另外,有关土的丈量,也要同步进行。” “还有,多少土地能够养活一个人,这一类相关的数据,都要统计。” “另外,朕在这之前,说过人口有计划生育的概念。这些思想,你试着看一下,都融入进去,一块在试点县里,完善出来。” 148锦衣卫、东厂的职能调整 朱由检最终没有说出更多的话,便直截了当的把人给撵了出来。 在让他们退下的时候,朱由检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何熊祥开口说道:“大明的内政,现在我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大胆去做,朕是你的靠山。” 何熊祥神情复杂的走了。 留下了神情狂热的施凤来,在满眼炽热的看着朱由检。 他似乎变成了皇帝的狂信徒。 对于这点,朱由检,信也不信。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开口问道:“报纸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施凤来吸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叠写好的纸张,双手举着跪下道:“关于第一版报纸,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定稿。” 施凤来高高的举手道:“还请陛下过目。” 朱由检从太监的手中,接过了施凤来撰写的报纸。认真的读了起来。 上面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他之前意志的体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移事转,也许是因为心境转变了。 朱由检总觉的上面的内容不够完美。 这一点,施凤来也有所感悟。 可是他觉的,由他亲自捉刀的第一张报纸,无论从深度,还是从文笔的润色之上,都足够的完善了!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帝脸上一闪而过的惋惜,究竟是什么呢? 施凤来正想着,朱由检站了起来,拿着那张报纸,走到了他的面前,将报纸递给他以后,开口说道:“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同样,也将会有无数的机会,等着大明的男儿,去发掘,去进取。” “在这样的时代之下,每一个人,都应该积极进取,找到自己的位置。” “你的报纸,起到的,就应该是这样的引导作用。” “如果这一点你做的好,那么这份报纸,便可以做为朝庭的内部刊物,在官府系统内部发行。” “这样的话,你可以申请朝庭的财政支持。” “如果是其它的,趣味上的故事、或着商业信息上的推广,那么当然要收费,毕竟,你也知道,我大明朝现在的财政,是没有办法负担太多的改革支撑的,所以,一定要抓重点!” 施凤来听得有点蒙,但是,却又好像有点明白。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施凤来有些沮丧的说道:“如果陛下不满意的话,我再改改。”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报纸的首页,就以:这是一个大时代为标题吧!至于内容,你去想,想好后直接发表就可以了。” “这一次,不用再来汇报我,你只需要把事后的反馈结果汇报给我,然后,便开手着手编制第二期报纸就可以了。” 施凤来点着头,看向了朱由检,犹豫着说道:“那么陛下,臣可以为我们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去招一些人手吗?”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在这一点上,你定一个编制出来吧,另外,以商言商,你能开僻出多大的资金源,朕就允许你养多少吏员。” “原则上只有一点,朕现在没有太多的钱给你,总之一句话,你可以鼓捣出多大,就鼓捣出多大吧!” “男人,应该想着自己打天下,而不应该总想着靠政府给予。” 朱由检的话,让施凤来既迷茫,心头上又忍不住泛起一阵火热。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就好像杂草一样,生出了很多的念头。 他不知道,这些念头,是不是好用,但是,却很急切想要去试一下。 在那一刻,他脑海反复涌动着的,都是同样一个词:“大展拳脚,我施凤来的春天,就要来了!” 施凤来激动又有些茫然的退了下去。 他刚走出,骆养性、高宇顺、田东升、曹化淳四人,便联诀而来。 看着他们,朱由检很干脆的开口说道:“骆养性,你最近的工作,得到了的朕的认同,所以,朕现在任命你为新的锦衣卫指挥使,在这一点,希望你不负朕之所望。” 骆养性想过会有这一天,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一时间,不禁有些发愣。 但是,朱由检却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看向了高宇顺,高宇顺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一点都没有因为骆养性抢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有任何的不满。 这一点,让朱由检很佩服。 反过来一想,高宇顺这家伙,说不定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么一想,对高宇顺的期待,瞬间降低了。 不过,想到高宇顺的防卫测试队的想法,朱由检又忍不住对他增加了几分信心。 认真看了一眼高宇顺,朱由检开口道:“从现在起,净军正式归你管理,你的职责,只有一项,那就是不停的偷袭朕,看一下骆大人对朕保护,是否有不利之处。” 这句话,让骆养性的眉头,不由的抖动了一下。 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纷乱中,朱由检看向了很担心的田东升。 田东升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楚,那就是高宇顺的辅助、军师,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有祈求过,自己能够担当一方面大员。 但是,朱由检的目光,只是审视了他一会,便落到了曹化淳的身上。 看着他开口道:“从现在起,你便开始负责东厂、锦衣卫两个部门改革。” “锦衣卫,原本负责情报收集的人员,全部并入东厂,和东厂中负责这一块的人员,重新编组,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名字吗?就叫做国家安全情报局,负责朝庭内外,所有会影响到国家安全的事情。” “至于其中一些不适合这些方面工作的人员,调出来,充实进张慧敏的税务局,先配合他,尽快的把税务系统给完善出来,告诉他,要尽快的成长。” “目前,除了这些已有的税收以外,下一步,会很快扩展到盐铁茶等专项税收。人员还有不懂的地方,让他去招去想去问。”| “总之,朕只要成绩,在不影响干扰百姓生活下的合理收税的成绩。”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田东升,问道:“现在,对于你负责的北镇抚司,也就是诏狱,下一步的关押对象,你应该有自己一定的认识了吧!” 149袁崇焕至,召见周燕儿 田东升有点抓狂,他其实也并不是一个头脑很活跃的家伙。 本身,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追求。 在这之前,对于北镇抚司的重要性,也没有清楚的认识。 好在这一段时间,不停的打听,不停的去问。 对于镇抚司的油水,有了清楚的认识。 可是现在,听皇帝的意思,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让他的心里,很恐慌。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高。 认真的想了又想,田东升小心的试探道:“禀陛下,臣今后依旧会认真的辅佐高大人。至于诏狱,臣以后只接收对陛下不利的违逆份子,还有国家安全情报局转来的罪犯,你看可以吗?” 朱由检笑了一下,说道:“你很聪明,除了那些罪不容赦的罪恶之徒以外,其他的,你就好好关押,废物利用吧。不过,你必须要做好审查,别被你牢里的那些人,给糊弄了。” 田东升连连点头,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困惑:“陛下,你一下子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朱由检愣了一下,开口道:“大动作不一定会有,只不过朕突然发觉,有些事情虽然说一万遍,亦不如亲自去做一遍。” “所以,朕想要亲自试验,亲手打造自己麾下的近卫军。” “然后,逆推全国。” 朱由检的话,站在朝堂中的几个人,并没有听得太明白。 但是朱由检,显然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心情。 认真的看了几人一眼,朱由检开口道:“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朕会一直在军事学院里待着。如果有事情,就到那里找朕,另外,如果洪承畴、卢象升等人到了,让他们到那里,立刻去找我报到。” 朱由检说完以后,便离开了皇宫。 他的到来,让周燕儿颇为惊喜。 坦白说,这几天训练这些男人,她还是觉的很吃力的。 尽管,她做的很好。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更艰巨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因为皇帝,竟然主动要求,他也要参与训练。 这一下子,完蛋了。 所有的人,都很紧张。 却士气大振。 这一点,朱由检事先能够想像的到。但是,他却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别说后来他给队伍里加的扛木头协同训练,就算是单纯的队伍练习,都让他叫苦难奈。 可是,他却不能吱声。 因为,他是皇帝,就算他这辈子都无法成为最优秀的军人,他也要让自己有一个军人的气质。 因为他要征服的,是这个整个世界。 所以,他必须要有最坚强的体魄,还有足够坚强的意志。 而这些,是光用嘴说,说不出来的。 也正为这个心理,朱由检非常努力的坚持着。 这一切,震惊袁崇焕。 回到京师以后,他并没有立刻选择觐见皇帝,而是先拜访了何熊祥、施凤来等一众老臣后,才带着震惊之色,见到了正在队列练习的朱由检。 那时,已是朱由检参与训练后的第三天。 按说,这是朱由检退出训练的好机会。 毕竟,国事为重! 可是,朱由检却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太阳底下,站得笔挺的接见了袁崇焕。 袁崇焕见此情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道:“陛下何至于如此!” 朱由检淡淡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给了他一个选择:“一,留在这里当教官,二,跟他一块当学员。” 当教官,那不就是帝师了! 一闪而过的念头,迅速的被惊慌给取代。 袁崇焕苦笑着提醒着自己:“你还真敢想!” 不过,当帝师固然逾越,那么成为皇帝陛下的同期学员呢? 嗯,这也很冒犯,但是,这却是陛下自己的要求! 而且,同窗岂不是比虚假的帝师,关系上更加稳固! 没有费太多的力气,袁崇焕便搂清了所有的利害关系。 所以,他哭着请求朱由检,加入队列,一同训练。 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保家卫国,是他们这些官员的责任,陛下,根本就不应该受这样的苦! 对此回答,朱由检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的安全,需要最精锐的军人守护。 甚至于未来,他还很有可能要自出征。 让大明的龙旗,在地球每一个角落绽放。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他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甚至于铁血的军人作风,恐怕是无法做到的。 想通这些的朱由检,尽管很累,脑海里几乎每一刻,都有各种不同的意识,在劝自己放弃,去偷懒。 但他却依然坚持着没有退缩。 不过,袁崇焕的到来,让朱由检僵硬的大脑,生出了更多新的想法。 尽管万般疲惫,朱由检却还是当天晚上,秘密召见了周燕儿。 周燕儿很不安,眼睛里却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这几天的训练,绝对比她在皇宫接受的那些,要苦要累。 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抱怨。因为她知道,也许自己,真的快要崛起了。 在这种心态之下,她见到了朱由检。 让人意外的是,周燕儿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选择朱由检教给他们的军礼。 而是在见到朱由检的第一个瞬间,选择了下跪。 朱由检愣了一下,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目露精光的问道:“朕记得,曾经跟你说过,要你成立一个名叫军统的组织,你是否还记得?” 周燕儿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朱由检,斩钉截铁的开口道:“臣从不敢忘。” “那好,告诉朕,你是朕的什么?” 周燕儿很激动。 关于这个问题,她曾经无数的思考过,现在,皇帝终于问了,这不能不让周燕儿很激动。 认真的看着朱由检,周燕儿开口道:“臣女是陛下的忠犬,一个可以替陛下打听讯息,与无声息中咬死陛下敌人的忠犬。”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认真的沉思了一下,说道:“不过,光凭你自己,还不够。” “你,想好怎么做了?” 周燕儿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臣原本还没有想好,不过现在却觉的,现在似乎正是一个机会。” 朱由检好奇的看向了周燕儿,问道:“此是为何?” 周燕儿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试探着问道:“陛下,现在能够进入这所学校的,是不是以后都会得到您的重用,甚至于,慢慢成为你的重臣。” 朱由检慢慢的点了点头。 周燕儿一下子自信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正是机会。” 150朱由检对周燕儿的指点 周燕儿给了朱由检意外的惊喜。 他并没有想到,她能把自己的心思,领会到如此地步。 只所以如此,或许只是因为她们的机会比较少,甚至于可以说,只有这一次的关系。 周燕儿提出,想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安插一些女间谍在那些朝庭重将的身边。 这样,皇帝就可以更好的把握他们动向。 有利于他江山的统治。 这个建议,朱由检是认同的,可惜的是,时间比较晚,朱由检并不认为,周燕儿之前在宫内搞的那些,就足以满足现在的需要。 这让周燕儿很着急。 她很了解朱由检的心思,这个皇帝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点。 种子还没有种下,就想着收割果实。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周燕儿有点不管不顾的说道:“陛下,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有些事情,今天不做,明天也还得要做,既然决定要做,那么有些事情,就及早不及晚。” “而且,若是陛下担心我手里人手不够的话,那么臣,可以从外面征召!” 朱由检眉头一扬,看向了周燕儿。 从外面招募人员的事情,他的确说过。 但是这件事情,具备很大的偶然性。 明朝的女人,因为纲常的关系,很少有能够抛头露面的。 找一些穷人的孩子,从小培养,或许会是一件不错的选择,但时间上,却有些太长。 征召的话,除了女人们不能出头露面,造成的选择面较窄以外,忠诚度,也是一个问题。 朱由检有些犹豫,却并没有流露出来,认真的看着周燕儿,朱由检开口问道:“噢,你打算从哪里征召!” 周燕儿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很紧张的说道:“青楼。” 朱由检很奇怪,周燕儿会想到这里。好奇的看向了周燕儿:“为什么会想到这种地方?” 周燕儿回答道:“禀陛下,论迷惑男人,天底下,还有比这些地方,更专业的地方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朱由检立刻明白了周燕儿的想法。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难免会受到自己所学到的东西影响。 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历史局限性。 原来,朱由检一直以为,像这种历史局限性,只有古代人会有,可是现在,在听到周燕儿的话以后,朱由检不得不深思。 所谓的历史局限性,就只是古代对现代吗? 接受了现代思想回到古代的人,他们的那些现代思想,相较于古代而言,会不会也是一种特殊的历史局限性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怎么才能跳出这种局限性。 朱由检认真想着,却并无所得。 就在他犹豫着想要放弃这个问题之时,一个念头却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头脑之中。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说你整天想这想那的,到底累不累! 朱由检自然不会把脑海里出现的讯息,当做是传说中系统出现的兆头。 对于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思维运转的方式。 但是,朱由检却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要知道灵感这玩意,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向着自己的内心探究道:“那么你说应该怎么做!” 朱由检自问自答道:“很简单!对百姓有好处的,他们肯定会拥护。” “可是,那些现代社会的父母,整天逼着自己的小孩学习,对他们没好处?” “应该是有吧。” “那为什么那些小孩却觉得痛苦,甚至是想要对抗!” 朱由检觉得自己的反驳很有道理,他甚至于下意识的想要给这个问题定性。比方说,老百姓都是愚蠢的,所以,做皇帝就应该像爹娘一样,管着老百姓,让他们不出错。 这个回应,朱由检觉得挺有道理,却又觉有些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朱由检却并不想在费心思考。 因为就算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也会有别的政策性的问题出现,所以,他必须得把这个问题下放出去,不然,还不得把自己累死! 朱由检用心的想着,一个人选出现到了朱由检的心里:“来人,去把黄宗羲给朕叫来。”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周燕儿,也不管对还是不对,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的出发点很好,直接使用青楼女子,效果应该不会太好。” 朱由检说完,眼睛眯了起来,他记得那些青楼,很多地方都会留一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虽说这更像是一个噱头,但对于谍报工作者来说,她们的确是最佳的备选人员,当然,在征召她们之前,最好对她们进行一下忠诚教育。 要不然得话,被监视者没有造反迹象,选择的特工,却反水了,岂不是笑话!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周燕儿,问道:“你需不需要一个助手。” 周燕儿愣了一下,皇帝说这话,她的第一印像就是,陛下对自己不信任,在埋暗棋呢? 根据她这段时间对皇帝的了解,陛下好像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他才会那么不遗余力的去打造自己的监视网。 在这种情况之下,陛下给自己的部门留下一个掣肘,让自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也不能够肆意妄为,便完全可以理解了。 相比较这个,周燕儿更担心另外一点,那就是在陛下的眼里,自己的能力不够,不足以担当大任。 巨大的危机感之下,周燕儿反而冷静了下来。 周燕儿下意识的垂下了头,轻轻的用手指将脸颊旁的一缕碎发,拂到了耳后。 这个动作,原本只不过是她想要拖延一下时间,给自己多点思考时间的辅助性动作。 却不曾想,看到她这个动作的朱由检,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这个动作,很好,很有女性气息。” 周燕儿诧异的抬起了头。 朱由检看着周燕儿开口道:“在现在这个男权时代,你想要做好事情,不是说一味的争取女性的权益,就可以的。所以,你应该学会,在必要的时候,尽可能的利用自己女性的角色,去争取更多的资源,包括情报。” “只有这样,未来你才有机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151对周燕儿的重视度,上升了 朱由检描绘出来的高处,让周燕儿不由的醉了。 正自出神间,外面传来了黄宗羲请求觐见的声音。 看到周燕儿,黄宗羲显得很兴奋。 和那些老夫子不同,对于女人,他并没有什么偏见。 特别是在有一天,他好奇的向朱由检询问道:“陛下,为什么军校里会有女人呢?” 战争,不是男人的事情吗? 直到现在,黄宗羲依然记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朱由检的脸上,所流露出的诧异神情。 朱由检满脸不相信的看着他,问道:“女人是人不?” 黄宗羲看得出来,朱由检对于他的问题,显得有点不太耐烦。 这他无全可以理解,毕竟,皇帝太累了。 可是,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非得这么折腾自己。 犯贱啊! 要是他是…… 好吧,这种大逆不道的思想,不能有。 但是,朱由检的话,却让他来了兴趣。 黄宗羲很不怕死的选择了跟皇帝继续交谈:“当然是了!” “既然如此,凭什么男人打仗,女人要在家里享福!” “而且,军队里面有些女人,男人打起仗来,应该会更有精神吧!” 尽管看得出来,皇帝只所以这么说,多少有点敷衍他的味道。 但是,黄宗羲却有点怀疑,朱由检很有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他发现,在艰苦的训练之余,朱由检的目光,也总是往周燕儿的身上跑。 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黄宗羲觉的自己有点生气。 你三宫六院的,又不缺女人,就这么一个,也跟我们争。 太没品了! 自那以后,在有限的精力中,黄宗羲开始发动了对周燕儿的爱情攻势。 但是,或许是因为攻势不够明显的缘故。 周燕儿始终不为所动。 甚至于,黄宗羲惊愕的发现,竟然还有其他人,也瞄准了这位女教官。 这让黄宗羲很生气。 此刻看到周燕儿也在这里,心里不由的有些喜出望外。 但是,黄宗羲却并不敢放肆。 因为朱由检这次找他,肯定有正事。 所以,他必须得表现出那种对皇帝的尊敬之情出来。 否则的话,别说娶周燕儿,他大概连看到周燕儿头发的机会,都没有了。 黄宗羲的动作,并没有逃脱朱由检的视线。 这让朱由检有些失望。 怪只怪,他始终也想不起,黄宗羲这个人,在历史上是干什么的了。 否则的话,直接给他安排个角色就好,也不用留他在这儿气自己。 另外,朱由检能够感觉得到,黄宗羲对于皇权,并没有像其他的士子那样敬畏。 单从统治的角度来说,朱由检本来不应该跟他太过亲近。 但是,每次看到他,朱由检总会感觉到一种希望,一种来自于未来的希望。 朱由检看着他,犹豫了一下以后,最终看着他坚定的说道:“朕想让你成立一个青年军官团,然后,你负责思想上的引导工作,你觉的,怎么样!” 这件事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朱由检已经说过了。 不过说实话,黄宗羲虽然激动,却也并没有怎么上心。 在他看来,搞来搞去,还不是以前的那些忠君爱国那一套。 黄宗羲觉的,爱国这没错,但忠君,也得看皇帝明不明! 想到这里,黄宗羲神色稍重。 似乎他面前的皇帝,跟从前的那些,有些不太一样啊! 可是具体哪里不同,黄宗羲却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知道自己可能在玩火的朱由检,也在认真的看着黄宗羲:“如果你觉的自己能够接受这个任务,那么领命吧,如果不能,那么,这所军官学校,可能也不在需要你。” 听到这句话以后,明明不应该犹豫,但是,黄宗羲却还是下意识的向着周燕儿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把周燕儿给看急了。 周燕儿有些恼羞成怒的跺了一下脚,骂道:“你看我干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有一腿呢?” 说完这句话以后,周燕儿愣住了。 咬着嘴唇,周燕儿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周燕儿郑重其事敬了一个军礼,认真的看着朱由检说道:“陛下,我觉的这个人不适合做这么重要的工作,另外,有句话末将本不应该说,但是,末将还想向陛下表白。” 周燕儿说完,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末将很感激陛下能给奴婢机会,所以,末将愿意为陛下的伟业奋斗终生,奴婢只求,能够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一下陛下心目中的盛世模样。” 黄宗羲尴尬的看向了周燕儿,不甘心的说道:“周教官,你为陛下的理想,献身,这是好的,但为什么不能够理想和生活二者兼具的。” 黄宗羲郑重其事道:“我觉的,这并不矛盾。” 周燕儿的话,让朱由检很感动。 但是,黄宗羲最后的一句话,也引起了朱由检的注意。 虽然他的确有点不太喜欢黄宗羲现在的模样,却还是有点忍不住认同的说道:“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小子,但是,这家伙最后的这句话,说的倒也没错,理想和现实,有时候并不冲突。人生,只有理想和生活二者兼顾,应该才算是完满的吧!” 朱由检说完,自己也是忍不住有些迷茫。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看向了黄宗羲,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朕就问你,接受不接受吧!” 从周燕儿的身上,把目光收回。 黄宗羲无奈的发现,周燕儿对他,好像吸引力更大了。 看着朱由检,黄宗羲斩钉截铁的说道:“学生接受,这么好的事情,学生为什么不接受!” “那好,你现在立刻给朕滚出去吧!” 黄宗羲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 待他走远了以后,周燕儿默默的跪到了朱由检的面前,看向了朱由检的脸,有些倔强的说道:“陛下,末将刚才失礼了,请陛下恕罪。” 严格说来,周燕儿的自称,其实有些违逆。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朱由检并没有给予周燕儿任何的诏书,或着说官印。 但是,朱由检却并不想责怪与她,刚好相反,他甚至对她的表现,有些欣赏。 看着周燕儿,朱由检并没有过多的去揣麾她的心理,只是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他也许会让你很烦,但是,你完全没有必要去顾及别人的眼光,另外,你只有游走于不周的人群之中,才能更好的替朕掌握更多的信息,所以,你应该是朕身边,最擅长学习的人。” “尽管你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但是朕相信,只要人肯努力,任何时候,都不算晚。” 152大明新规,一夫一妻制的由来 周燕儿很感激的看向了朱由检,如果说最开始,她只是想要为自己博得一个前程。 那么,随着接触的信息越来越多,她的心里,开始慢慢有了野心。 她开始有些想要看到,从皇后那里,听到过的,皇帝所描述过的,有关未来的信息。 那个所有人女人,都可以平等幸福生活的未来新世界。 为了这个新世界,也许就是陛下口中所说的理想,周燕儿甚至觉的,就算真的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如果陛下非得让自己接受刚才那个小子呢? 周燕儿想着,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陛下,末将有一事不知。” 朱由检看着周燕儿,开口道:“问。” 周燕儿深吸一口气后,道:“陛下你为什么会这么重视那个小子,在末将看来,他似乎对于皇帝你的威权,并无重视之心。这样的人,用起来,对于朝庭,应该会有危险吧!” 朱由检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自然不会告诉周燕儿,他刚开始的时候只所以对他那么重视,除了因为他的名头以外,也是因为他确实出现的比较巧。 朱由检确实很想成立一个,由受过高等教育的学子们,组成的铁血青年团。 朱由检觉的,如果有一天,他带领这样的一支军队出去出征,会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 当然,这一点同样不能说。 所以,朱由检认真的看着周燕儿,用一种很严肃的表情开口说道:“如果只是行军作战,或着说打天下重振君权的话,那么朕当然是选那些没有自己思想的愚忠之人更好。但如果以后,朕要适当的削弱一下朕的威权,把权力更多的让渡给百姓。” “让百姓们都过上那种人人平等的生活呢?” 周燕儿很震惊的看向了朱由检,在那一刻,她想到了很多事情。 现在的她,非常愿意相信,面前的这个皇帝,绝对会是一个千古明君。 但是,这个皇帝以后呢? 难不成,陛下现在想的,是将来? 周燕儿非常感慨的想着,越想,越能感觉到朱由检的伟大之处。 热血沸腾中,周燕儿以头触地道:“末将定不惜一切代价,助陛下达成夙愿。” 朱由检很和蔼的看着周燕儿问道:“那么,你想要怎么做呢?” 周燕儿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开口说道:“黄宗羲这小子,只所以会喜我,也无非就是一个猎奇,试问一下,若是我不是陛下钦点的女教官,那么,他还会有这种态度?” 周燕儿说完,笑了起来,有些阴险的说道:“既然他们喜欢这样的女人,那么,末将便陪养这样的女人,到时,她们就是我军统的耳目,若是再有异动,末将必然得知,到时,必然能让陛下江山万年永固。” 朱由检看向了周燕儿,忍不住抬杠道:“若是他们,有很多老婆,过完新鲜感以后,就把你派出去的人抛之脑后,那么,你岂不是白忙活,而且,又平白浪费了宝贵的人员吗?” “毕竟,培训这些人,也是要钱的啊!” 周燕儿愣了一下,怒怒的开口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陛下,我们为什么不规定一下,朝庭的新军,想要为将的话,都必须坚持一夫一妻的原则呢?” 这下轮到朱由检愣了。朱由检沉思了一下,看着周燕儿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残忍了一点,而且,据朕所知,这些男人奋斗的最大的目的,有很多也不过就是为了妻妾成群,过的滋润一点,要是冒然如此的话,会不会让他们觉的,没有了奋斗的意义。” 周燕儿有些错愕的看向了朱由检,她不认为,陛下也会这么庸俗,那么答案出来了,陛下这是在考验自己啊。 周燕儿想着,认真的看着朱由检点了点头:“可是,这种想法毕竟是不对的,当一个男人可以拥有更多女人的时候,我想,如果我们女人真的强大了,那么这样的女人,也不会想和别人去分享自己的丈夫。” “所以,如果他们想要得到这样的我们,就应该接受这样的代价,要不然的话,如果有一天,我们自己也能养活自己了,为什么还要去接受现在这样的男人呢?” “就为了给他们生孩子吗?” 朱由检很惊诧周燕儿的观点。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觉的,这种想法也没错。 最起码可以增加谈恋爱的难度。 让这个世界变得多样化。 至于自己,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够遇到一个能够让自己这样全心投入,甚至于疯狂的女人,大概,或许也不会后悔吧! 朱由检想着,开口说道:“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支持。不过,人有时候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这件事情的配套工作,要做好,也不能说就一定要为了目的,完全的不择手段。所以,就算你另有目的,最好在这方面,也要做的契合一点。” “比方说,最好让他们夫妻两口子,能够为了同样一个理想努力。而这个理想,便是帝国的利益,我想,只有这样,我大明才能焕发出更加强大的生机。” 听到朱由检的话,周燕儿沉默了起来。 就在朱由检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沉默之时,周燕儿突然认真的看向了他,叩首问道:“陛下,你的那些理想,末将可以跟别人说起吗?” 朱由检愣了一下,说道:“当然,不过,最好用探讨的口气,因为有些事情,朕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真的好。所以,很多事情,我们不应该强迫,更应该引导。” 周燕儿很感动的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谢谢陛下。” 莫名其妙的,朱由检从周燕儿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尊重。 或着说是敬意。 这让朱由检的心情,变得很好。 他不知道的是,也正因为今天的谈话,开启了大明朝婚恋观上的一个新历史。 虽然这个潮流的形成,有些漫长了。 但是,所有史学家都认同的观点就是,一夫一妻制的开启,的确应该是从这一件事情上引发出来的。 只是当时,朱由检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他只是挥了挥手,便让周燕儿走了出去。 但是,周燕儿并没有直接休息,远远的,她看到黄宗羲靠着一颗树,静静的站立着。 153底下人的行动 周燕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向黄宗羲走去。 这让黄宗羲很是欣喜。 觉的走了狗屎运的他,连忙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衫,并且在头发上抹了一下。 对于这些,周燕儿很无语。 却还是微笑着,用一种很温婉的表情,看着他说道:“我有一个梦想要实现,你,可以帮我吗?” 黄宗羲兴奋的两侧的衣衫上,搓了一把手心上的汗,兴高采烈的说道:“当然。” 看着黄宗羲,周燕儿微微笑了一下,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拉着黄宗羲坐到了地上。 寂静的叙说中,一副宏大的画面,慢慢的在黄宗羲的面前展开。 黄宗羲听的很激动,?尽管他也曾清醒的认识到,周燕儿只所以对他说这些,本意并不是喜欢上了自己。 她说这些,或许只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够听话,想要自己跟她站在同一站线,最起码也要做到不给她添麻烦。 但是,黄宗羲却还是难以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活着,就当活得轰轰烈烈,不说是青史留名,也得是顶天立地。 原本脸上还有点儿戏表情的黄宗羲,在听完周燕儿的述说以后,右手握拳,狠狠的在左手掌上捶了一下,说道:“我决定了。” 周燕儿好奇道:“决定什么了!” 黄宗羲认真的看了一眼周燕儿,笑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我决定了,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从今天起,我愿意做陛下的一条狗,他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黄宗羲说完,认真的看向了周燕儿:“不过,光说没有用,想要真正的帮助陛下,除了团结更多的人,把陛下的思想传播出去,我觉的,我们还应该团结更多的人,比方说,朝庭勋贵。” 黄宗羲的话,正对周燕儿的心思。 周燕儿认真的沉思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快速的开口说道:“乐安公主朱徽缇,是陛下的亲妹妹,两人关系素来很好,听皇后周玉凤所说,陛下有意将其许配给一个名叫巩永固的青年,若是我们在其将起未起之时,趁势吸收,它日必定能够成为我等助力。” “而且,也能在勋贵之中,埋下一颗棋子,你觉的,如何。” 黄宗羲有些意外的看了周燕儿一眼,感慨道:“教官想的还真是周到啊!就不知道,到哪里可以接触到你说的这位巩永固。” 周燕儿看着黄宗羲的眼睛,开口道:“据我所知,他现在应该住在皇帝酒楼,如果你愿意去找他的话,那么现在去,应该会好。” 黄宗羲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周燕儿,笑着说道:“可是教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现在进行的,应该是封闭式的训练吧!” 周燕儿不以为意道:“这点特权,我应该还是有的。” “而且据我所知,陛下对于这些,并不在意,更何况,我们这也不是在搞串连,我们只是在秘密发展我们的情报组织。维护陛下的合法统治,为陛下收集信息而已。” 黄宗羲认真的看了一眼周燕儿,淡淡的笑道:“希望如此。” 这句话,让周燕儿很生气。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长在数小时的诉说以后,黄宗羲对于陛下那种狂野的忠诚感,形成了。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很让人得意的事情。 因为这原本就是周燕儿想要的。 但是,高兴之余,一股不服输的心理,却又瞬间浮上了心头。 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浮是了周燕儿的心头:“我才应该是陛下最忠心的臣子!” 心里虽然不太舒服,周燕儿却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要是你不放心我,以后也是可以随时向陛下举报我的啊。而且陛下不也说过吗,没有限制的权力,终归会腐化,所以,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预防!” 朱由检的这句话,让黄宗羲的眼睛,再次一亮。 这么多闻所未闻的真知灼见,让黄宗羲颇有应接不暇的感觉,他甚至觉的,自己都有点不知道吸收什么好了。 黄宗羲当即拍板决定道:“那好,我这就去见巩永固。” 居住在皇帝酒楼的巩永固,恍如做梦,这两天以来的经历,让他很有一种恍如做梦般的感觉。 从施凤来那里回来以后,他并没有失望。 不得不说,能够进入内阁的人,眼光一般都不会太差。 在巩永固认真的诉说之中,施凤来很快认识到了发行银元货币的重要性。 认真的沉思了一下,若有所觉的施凤来,看着巩永固说道:“你的这一个建议和想法,很好。但是朝庭现在的摊子,铺的很大,甚至于我做朝官这么多年,都颇有一种百废待兴的迫切之感,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去麻烦陛下,自然也无不可,但是我觉的,或许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着眼。” 巩永固好奇道:“怎么从另一个方向着眼啊。” 施凤来认真的看着巩永固的眼睛,开口道:“如果单单是发行银元的话,那么我觉的,倒是完全没有必要告诉陛下。毕竟,银元发行之事,如果我们能够确保足额足两的话,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自己去干呢?” “到时,如果下面推广了,我们再趁势在朝堂之上发出自己呼声,朝野之上,反对的声音也会更小。” “这样,陛下也能够活得轻松一点。” 施凤来说着,走到了巩永固的身边,按住了他的肩膀,颇为感慨的说首:“你非朝庭中人,大概很难知道朝庭内部的情况,现在朝堂之上,虽然看似平静,但是,我却能够感觉得到,底下,已经在暗流涌动了啊!” 巩永固好奇道:“噢,此是何解。” 施凤来微笑着摇了摇头。 尽管没有从施凤来那里,得到想像中的答案,但是施凤来,却给巩永固指了另外一条明路。 那就是联合徐应元,以商业的形式推广。 为了这个目的,施凤来甚至专门用心给巩永固构思了一下措词。 并且很认真的承诺,若是他的报纸起来了,而他在朝中,只要还有地位,那么以后只要他遇到麻烦,他必定会全力以赴的帮他忙。 只要他需要。 154成立青年军官团的真实目的 如果没有后面的事情,对于巩永固来说,施凤来的承诺,简直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可是当时,巩永固却被施凤来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给吸引,他说:朝中暗流涌动。 巩永固下意识的把这件事情,当成了有人想要对皇帝不利。 他不明白的是,既然施凤来已经有所感觉,为什么不去上疏。但是想想,他既然连这样的话都能对自己说出来,那么肯定是有所准备。 这个想法,让巩永固放心不少。 却依旧无法完全压制住,内心的担忧。 在这种心态之下,哪怕这两天桃花运泛起。 他也依然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巩永固见到了黄宗羲。 黄宗羲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巩永固许多不知道的事情。 这时,巩永固才知道,那天他遇到的人,竟然是皇帝。 这个认知,让巩永固瞬间的蒙了。 一瞬间,巩永固想了很多很多。 巩永固不作声的站了起来,面朝皇宫的方向,认真的磕了一个头,很是认真的说道:“巩永固定不负君恩。” 巩永固说完,站了起来,看着黄宗羲义正严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对大明的忠心,天地可鉴,但是,你让我利用公主,去结交权贵,我不认同。” 黄宗羲好奇道:“为何!” 巩永固神情复杂道:“乐安公主为人心地善良,我不忍骗之。” 巩永固说完,抬起了头:“更何况,今日我们能使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的恋人、伙伴,焉知它日别人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我等。” “所以我觉的,除了目的正确以外,手段也得要正确。” 黄宗羲听此言论,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其实,他并没有想让巩永固利用公主。 但是,借着这个身份,得知一些消息,倒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可是现在,在听了巩永固的话以后,黄宗羲不由陷入到了深思。 他想起了皇帝交给他的任务。 青年军官团。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皇帝对于这样一支军官部队,好像抱了很大的希望。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果单纯行军打仗的话,那么就算黄宗羲再怎么自信,他也无法相信,自己引进军官学校的那些儒家子弟,在打架上,会比那些孔武有力的丘八,要强。 那么,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又是哪个呢?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但就差那么一点,却怎么也无法清晰。 黄宗羲焦灼不安的站了起来,突然站出,蹦出一句话来:“我们,即正义。” 感悟着这句话,黄宗羲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打开一遍门。 这句话让黄宗羲,周时也打开了他心灵的一扇门。 黄宗羲认真的看向了巩永固,低声问道:“你可以陪我一块去见皇帝?” ……朱由检很疲倦,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做为一个穿越者,他知道,在众多的国民之中,他其实并不优秀。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拯救世界。 这个认识,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有时候,他甚至也会想,如果他没有穿越,继位成这个糟糕的末代皇帝,哪怕只是穿越成战争年代里的一个战士,那么就算是让他去睹枪眼,他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纠结。 最起码,那样死得很快。 而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想,我今天要做些事情,对于民族的伟大复兴,有没有利。 如果我做错的话,我又会不会成为华夏族的罪人。 让那些血腥的历史和屈辱,再次降临到华夏族的头上。 黄宗羲请求觐见的时候,朱由检正自哀自怜的想着这些。 他很想放下一些包袱,让自己可以过的开心一点,没有这么累。 但是,不行啊! 谁让这里就只有他一个来自未来的华夏人呢?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以前不觉的,但是现在方才知道,有些话,果然没有说错。 你只所以感觉到岁月静好,也许只不过是因为有人在为负重前行。 果然是身不在福中不知福! 收拾了一下心情,朱由检接见了黄宗羲。 进屋以后,黄宗羲立刻跪了下来,这让朱由检有些意外。 明朝的士子们见了皇帝,并不会随便下跪。 这一点,跟后面那个朝代,确实不太一样。 朱由检认真想了一下,猜测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感悟,想对朕说一下啊!” 朱由检柔和的表情,让黄宗羲很感动。 他很诧异,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这种情绪呢? 黄宗羲认真的看着朱由检,一张口,便不受控制的急速说道:“陛下,周教官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情。我觉的,我错了,从现在开始,臣想要好好的效忠陛下,陛下的意志所在向,以后就是我的指引。不过,臣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所以,臣想请陛下,为臣解惑。”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黄宗羲的眼睛。 互相对视中,朱由检抿了一下嘴唇,有些不以为意道:“说。” 黄宗羲觉的,朱由检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却不明说。 反而等着他去问。 这让他很有压力。但是,这件事情他还必须得问清楚,否则的话,就算做事,他也会很不安心。 看着朱由检,黄宗羲深吸了一口气,趴下头,认真的问道:“陛下,从周教官的口中,我知道你做了很多的事情,也成立了很多的部门,所以臣想要知道的是,你让我成立青年军官团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黄宗羲说完,没忍住,最终还是抬起头,看向了朱由检,他想知道,朱由检成立这支军官团的目的,是不是跟他想的一样。 在黄宗羲的注视之下,朱由检犹豫了。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朱由检反复的想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朕让你成立青年团的目的,是想为大明保留一个危险之下,依然能够存活的火种。” 听到朱由检的话,黄宗羲慢慢皱起了眉头。 今天的谈话,对他很重要,所以,他必须得认真的思考。 想了一下,黄宗羲皱着眉头问道:“那么陛下,我们的敌人,究竟是来自外部,还是内部。” 看着黄宗羲的眼睛,朱由检眼也不眨的说道:“只要我大明不作死,那么,没有人可以是我们的敌人。” “所以,朕要你们明心见性,让我们大明永远不会亡。” 155监督 从朱由检的眼睛里,黄宗羲读出了很多很多的讯息。 这些讯息,甚至让他觉的,有些喘不过气。 黄宗羲想着,闭上了眼睛。 沉思了一会,突然趴到了地上,以手触地道:“陛下,如果有一天,你的意志跟大明的利益,有违,那么臣,应该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黄宗羲觉的,自己的声音,都是哆嗦的。 他知道,自己在作死。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了自己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必犹豫,做你该做的事情,因为大明,是每一个人的大明,而不应该只是某一个人的大明。” 黄宗羲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很想哭。 眼前的皇帝,真的很伟大! 激动之情无法表达的黄宗羲,哭着趴到了地上,用力的磕头道:“陛下,你曾经说过想要做臣的老师,臣请问,这个机会还有吗?” 朱由检愣了起来。 他的确曾经这么说过。 但是黄宗羲却不识好歹的拒绝了。 可是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是被自己的人格魅力给感染了。 虽然不知道,让他做出这些改变的,来自于哪一个地方,但是,朱由检却觉的心里很爽。 所以他决定,不接受黄宗羲的道歉。 毕竟,老子这么大的牌面,岂是你想拜就能拜的。 朱由检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应该知道,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在。” “所以,朕不准。” 黄宗羲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在没有从周燕儿嘴里,听到那么多有关皇帝的奇闻秩事之前,黄宗羲对于这个年轻的皇帝,更多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只所以这样,也许是从自己父亲被冤杀的那一天起,他对大明的朝庭,或着明朝的皇帝们,就已经失去了信心。 而且,原来他也并不认为面前这个年轻的皇帝,有资格做自己的老师。 毕竟,知识这玩艺,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可是,皇帝那些奇怪的理念,折服了他。 不但如此,黄宗羲甚至觉的,知识上的事情,还是小事,就凭朱由检情怀上的伟大,就足以担得起自己叫他一声老师。 叹了一口气,黄宗羲难掩失落的看向了朱由检,磕了一个头,道:“陛下不愿意单独做宗羲的老师,宗羲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因为这毕竟是我自己做死。” “不过,宗羲一定会好好跟陛下学习,以后把陛下的思想传播天下,让陛下,成为天下师。” 这句话,让朱由检的眉头皱然一扬。 他情不自禁的想,如果真能那么牛气的,倒也挺好。 不过,天下师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吧。 不会,有什么专属吧! 朱由检很自然的想到了那位圣人。 敢称为天下师的,在整个华夏国,好像也就只有他才配了。 对于他,朱由检其实还是挺佩服的。 就凭他的那句有教无类,朱由检觉的,就值得一拜。 至于后人对他的损毁。 朱由检觉的完全没有必要。 一个人纵使再怎么光辉灿烂,也难免会或多或少有些瑕疵。 一味的求全责备,反而有些过于苛责了。 反省之下,朱由检再次想到了那个很有才华的钱谦益。 然后,朱由检脸上的表情,黑了下来。 因为害怕做错事,他实常会反省。 可是,有些事情,却怎么也无法原谅啊。 朱由检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思想,能不能代表未来的世界里的所有人。 但他还是决定,继续自己固执的思考。 所有的缺点,都可以原谅。 唯独叛国这一点,无法原谅。 更何况,还是那么懦弱无耻的叛国。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黄宗羲。恍惚之下,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 自己只所以这么喜欢他,几次三番的给他机会。 莫非,他在明朝末年,是一个大大的忠臣不成。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应该把史可法专门找过来才是! 毕竟,在明朝末期,他可是力战而亡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检对此,却总是提不起兴趣。 莫非,是因为他比较蠢的缘故? 朱由检想着,皱起了眉头。 黄宗羲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给了朱由检那么多的联想。 看到朱由检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忍不住出声道:“陛下,臣有罪。”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黄宗羲,皱眉问道:“你有什么罪?” 黄宗羲抿了一下嘴唇,开口道:“禀陛下,臣,把你的那个妹夫给拐来了。” 朱由检迷茫的看着黄宗羲,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黄宗羲指的是谁。 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宗羲,朱由检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拐他呢?” 黄宗羲低下了头,开口道:“陛下,臣喜欢周教官这件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 朱由检点了点头:“有感觉,不过,朕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家周燕儿,竟然会这么聪明了,竟然想着利用爱情,找外援。” 黄宗羲很紧张的看向了朱由检,脸色苍白的说道:“陛下,你说周教官是你的女人?” 看着脸色发白的黄宗羲,朱由检笑了起来。解释道:“她是朕皇宫里出来的,朕可以说是她的娘家人,朕这么说,有错吗?” 黄宗羲有些怀疑的看向了朱由检,虽然不能全部释怀,最终却还是选择了相信朱由检。 捂着胸口,黄宗羲长出一口气道:“吓死宝宝了!” 朱由检饶有趣味的看向了黄宗羲,打趣道:“你的心理就这么脆弱啊!” “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周教官的话,有件事情,朕倒是很好奇。” 朱由检说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追到了周教官,却突然发现,她是一个叛国者,或着说敌方的间谍,那么,你会怎么办?” 很明显,这是一种拷问。 尽管知道这点,黄宗羲却依然觉的,很痛苦。 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黄宗羲咬着牙慢慢的把字给挤出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选择忠诚于我的国家。” “那好,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决心的话,就替朕监视她吧。” 黄宗羲不敢相信的看着朱由检,忍不住问道:“陛下,你不会真的不相信周教官吧!” 朱由检慢慢的摇了摇头,开口道:“这倒不是,只不过,互相监督总是好的。” “另外,朕不希望你的青年军官团,跟情报组织走的太深。” “当然,你可以。” 156曹化淳争权 朱由检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矛盾,但是,黄宗羲略一思考以后,却都听懂了。 朱由检说的是,他可以跟周燕儿在一起,但是他的青年军官团,却不可以跟周燕儿军事情报局,走的太近。 但是,两者之间,能够分的那么清吗? 因为困惑,黄宗羲又去找周燕儿谈心去了。 房间内,巩永固很局促的看着朱由检。 面前的这个人,不止是大明的皇帝,还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大舅哥,他没有办法不紧张。 看着他,朱由检笑了起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实在的人,乐安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不过,你喜欢她?”朱由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巩永固行礼道:“陛下,乐安公主温柔贤良,臣,很喜欢。” 朱由检看着巩永固。他并不知道,巩永固在历史之中,就是乐安公主的丈夫。 所以,他想让他当公主的驸马,其实是有私心的。 虽然男人可能并不像女人那样,有所谓的第一感。但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朱由检就清楚的感觉到,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这种感觉让他觉的,跟巩永固在一起,好像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但是他不知道,巩永固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还会不会像原来一样。 所以,他其实也在赌。 当然,赌输了其实也没有关系。 做为皇帝,却奢求着想要有平等的友情,也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不说别的,就说自己,在上一个世界里,面对那些公司的老总,还有来单位视察的官员们,心态上,就能放平吗? 他,又敢放平吗? 这么一想,倒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朱由检想了一下,朝巩永固挥手道:“年轻人做事不一定平和,多替我盯着点,另外,我跟你说的银元事情,你有什么尽管去做。改革,成功不成功,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一味的害怕,做不了事。” “在这一点上,徐应元就做的很好,有些事情,你可以多向他学习一下。” 巩永固认真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想了想,尤不放心道:“无论你都记住一件事情,你是勋贵,一些事情,你可以参与,但是不可以太过深入,凡事多带眼睛,少带嘴巴。” 这句话,显然就是嘱咐了。 巩永固认真想了一会,确保自己确实完全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以后,方才点头道:“是的陛下。”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便让巩永固离开。 走出去以后,巩永固有些迟疑。 听朱由检的意思,是让他先走。 这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要不要去跟黄宗羲告个别,却让他犹豫了起来。 从内心来讲,他觉的黄宗羲这个人,很不错。 不去告个别就走,好像显得很不礼貌,可是,看朱由检的意思,却是让他直接先走。 这让他有些为难。 虽然皇权至上,但是,巩永固却依旧想要做的两全其美。 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巩永固向门房借了纸笔,写道:“面圣过后,不见兄面,弟不敢擅自走动,若有闲暇,改日再叙。” 写完以后,巩永固把纸条交给了门口站岗的锦衣卫。 看了一下纸条上的内容,在门口执勤的锦衣卫,很自觉的把纸条交给了身边的太监。 身边的太监,在接到纸条以后,立刻开始了向上反应。 层层汇报以后,落到了曹化淳的手上。 在朱由检不知道的地方,锦衣卫和东厂这两个部门,根据朱由检的命令,进行着调整。 以前,东厂明摆着压锦衣卫一头。 现在,锦衣卫按照朱由检的指示,把情报工作人员全部交给了东厂以后,反而轻松了很多。 至于该收集的消息,骆养性的命令是:抄撰备案。理由是,锦衣卫需要保护陛下,所以陛下身边的信息,他们也都必须知道,以便有反贼的时候,方便彻查。 这个理由,曹化淳无法反驳。 现在的他,颇有一点无所适事的感觉。 突然之间,待过很多年的皇宫,让他觉的有些陌生。 这个感觉,促使着他,认真的观察着朱由检。 而东厂,成为了他最好的武器。 也正因为全神贯注,曹化淳觉的,这条信息,可大可小。 把办公地点搬到了军事学院对面小房子的曹化淳,在看到这条信息以后,瞬间决定,觐见朱由检。 说不出是什么目的,曹化淳就是觉的,就算只是单纯刷一下存在感,对于他来说,应该也不是坏事。 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只要是政事,那么无论什么时间打扰与他,一般来说,他都不会怪罪。 事实上,调查了一下过往的曹化淳,还真的没有发现,朱由检有因为这个原因,怪罪过觐见者的呢。 所以,他很放心。 曹化淳的觐见,让朱由检也有些意外。 原本,他坐在房中没有走,是在等待,等待周燕儿,看她会不会自觉过来跟自己汇报。 当然,就算她不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但是,朱由检会很失望。 而一位皇帝的失望,则意味着,你领导一个部门的最大基石,倒了。 朱由检觉的,周燕儿应该会明白这点。 但是,朱由检没有想到,周燕儿还没有来,曹化淳却到了。 这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看着桌上的纸条,并没有直接询问曹化淳目地的朱由检,认真的分析着,曹化淳想要告诉自己的真相。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从很简单的一张字条里,看出任何有关巩永固想要谋反的罪名。 不得以之下,朱由检只得继续分析。 在死了很多脑细胞以后,朱由检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功夫在诗外。 如果曹化淳给自己看的不是内容,而是过程呢? 朱由检觉的,自己好像找到了问题的思路。 曹化淳这是在告诉自己,东厂的情报收集工作,自己就可以做的很好,其实陛下你,完全没有必要再另开奇径,把事情再交给别人了? 这个认知,让朱由检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被别人逼迫着做事。 尽管这种提议,是善意的争权。 所以,朱由检决定,给东厂加些任务。 157永远不会存在的情报机构 想通了这个问题以后,朱由检立刻看向了曹化淳,开口道:“你证明了东厂的细心,还有自己的能力。” “既然如此,朕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听到朱由检的话,曹化淳不禁有些凛然。 和朱由检想的不一样,其实,曹化淳对自己的动机,也并没有了解的那么深。 或许在他看来,他只是觉的自己过得有些太舒适了,想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干。 但是,他这件行为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朱由检对东厂高看了一眼。 同时,信任度提升了。 看着弯腰躬身等待接旨的曹化淳,朱由检目光深寒的命令道:“调集东厂所有的精锐,现在开始,主要负责调查监视以下三个方面,并随时准备向朕汇报进展情况。” 一,陕西一带民乱问题。 二,朝庭宗室王级勋贵的动向,以及京师周边军屯的实际管理者、获利者。 三,调查后金以及北元的动向,在朕的内政改革没有完成以前,尽量收集信息,想办法为朕争取到更多的改革时间。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曹化淳的眼睛:“以上三点,是你下一步工作的重点。若有闲暇,支援一下张慧敏,让他尽可能的扩展一下税收, 朱由检以后,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暂时之间,以他的精神状态,再也无法想出更多的事情。 同时,朱由检也担心,短时间内安排太多的事情,会导致东厂的精力分散,以至于连最基本的任务,都无法完成。 朱由检想着,在曹化淳将要退下之时,继续补充道:“这件三件事情,调动东厂六成的资源应该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四成,你可以试着自行调动,哪怕是配合其它的衙门工作也可以。” “当然,这不是命令,你也没有必要把我说的这句话,当成圣旨。总之,朕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所以,你大可以尽量发挥自己的能动性,总之,只要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朱由检的话,让曹化淳的心里,再次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话说,这个皇帝,跟之前的还真的很不一样! 曹化淳走后,没过多久,周燕儿神情复杂的见到了朱由检。 她知道,自己玩大了。 让她奇怪的是,朱由检却并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这让她很奇怪,也很困惑。 看着周燕儿,朱由检按住了她的肩膀,很认真,甚至是有点暖昧的说道:“一个国家,一个政府,无论再怎么光明,都难眠会有一些阴暗面。” “而这,也是朕为什么要成立你这么一个部门的原因。” “有些事,朕觉的,女性去做,远比男性更为方便。” “所以,朕允许你们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去做一些男人不方便去做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朕不会怪罪你做事大胆,但是,你始终要记住一点,忠诚与朕,不要有任何事情,对朕隐瞒。” 朱由检说完,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周燕儿的眼睛,继续认真的说道:“否则的话,一旦朕发现,你们有任何一件事情,瞒着朕,那么你的部门,便再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而垃圾,是没有必要存在于世间的。” “朕觉的,你应该不想看到那一天。” 周燕儿福至心灵道:“臣明白了。” 朱由检眉头一扬,好奇的问道:“噢,你明白了什么?” 这是朱由检第一次跟周燕儿交心。 周燕儿很高兴,她觉的,自己终于有机会彻底的走向自己心目中的辉煌了。 尽管为此,她可能会失去很多很多。 但是,谁在乎这个啊! 周燕儿想着,跪了下来,以头触地道:“臣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臣女以后的工作方式。” 周燕儿说着,抬起了头:“那就是,以光明的形像展示与世间,以黑暗的方式,为陛下监视所有的重要官员,以及潜在重要官员,以便彻底的成为大明的最后一道黑暗屏障。” 周燕儿的领悟,让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没有想到,她可以做的这么好。 或许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有所觉悟,否则的话,她大概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接触黄宗羲。 她只所以这么做,应该只是出于对他的一次试探。 试探他对她的容忍度,以及看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够容忍,她不择手段的去发展自己的组织。 而一旦自己允许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她会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快的发展。 这种发展,很有可能超出自己的想像。 这个认知,让朱由检很欣慰。 朱由检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大脑自发的高速运转了起来。 他觉的,自己的情报系统,应该差不多补全了。 当然,到目前为止,很多地方还只是雏形。 所以,还需要他更多的关注。以至于培养。 朱由检想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决定,再推周燕儿一把。 看着周燕儿,朱由检缩着眉头问道:“做为一个黑暗的部门,理应有黑暗的资金来源。初期,朕当然可以从内弩中调拨一部分给你。” “但从长期来看,朕更希望你能够自行成长,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一点,你打算如何去做。” 周燕儿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咬牙吐出了两个字:“青楼。” 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周燕儿有点紧张。 事实上,她的心思很细腻。 细腻到很多朱由检没有留意到的地方,她也注意到了。 果不其然,听到这两个字以后,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并不喜欢黑暗。 青楼这两个字,代表着,很多人悲惨的命运,将无法得到保障。 但是这个现像,就算是在他们那个时代,都无法消除。 所以,对于一些很贫穷的人,在没有更好的主意去疏导之前,倒不如想办法利用一下,给她们更加神圣的使命。 然后,在她们做成绩以后,再想办法把她们从泥沼中,拉出来。 朱由检想着,略有不忍的说道:“可以,不过,一定要给她们留下一线光明,让她们可以看到希望。” “毕竟,没有人可以永远的生活在黑暗之中。” “所以,除了这点以外,当你的机构成熟以后,适当的投资一些正当的生意吧!” “但是在这之前,朕允许你绝对黑暗。” “另外,朕要你记住一点,你这个部门,永远不会被承认,也永远不存在。” “但是关键的时候,却绝对要让朕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 158新的皇位传承办法 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朱由检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想活得这么累。 在他看来,民族复兴应该是所有人的事情。 单指望一个人,还不得累死。 至于皇不皇帝,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是每一个人都能幸福,那么纵使不做皇帝,应该也能够活得很心安。 朱由检觉的,随着社会科学技术的发展,这应该是一件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尽管他这一代,可能根本就无法看到。 但是,人本来就不应该只是活在当下。 朱由检想着,转变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减少了这一期学员的军事训练时间,开始增加起了思想培训课。 着重贯输,军人,以服从为天职的思想。 这个思想一贯输,很快牵扯出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是信仰。 你们,又为谁服务。 朱由检的问题,让受训的锦衣卫和东厂太监们,都有些茫然。 为谁服务,这还用说吗? 他们不一直都是在为皇帝陛下服务吗? 但是,朱由检的确否定了这个说法。义正严词的说:“军人的身份,是保家卫国,他们的任务,应该是为老百姓服务。” “实际上,皇帝存在的作用,也应该如此。” 朱由检的话,让世代以皇帝的利益为优选的锦衣卫和东厂太监们,陷入到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他们很想问,那么如果皇帝的利益,与百姓的利益,发生冲突了,怎么办! 但是,他们不敢。 这种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黄宗羲,作用就体现了出来。 这段时间,黄宗羲对朱由检,是愈发的佩服起来。 他能够感觉得到,锦衣卫和净军学员,心里传出的迷茫。 事实上,不光他们,就连因为自己缘故进来找机会的士子学员们,也有些迷茫。 当然,和前二者的不同的是,他们觉的,答案,已经处在了呼之欲出的阶段。 但是,皇帝敢掀开那层窗户纸吗? 站在队列之中,黄宗羲用牙齿拉扯了一下嘴唇,对朱由检弯腰行礼道:“那么陛下,如果你的利益和老百姓的利益,相违背的时候,我们应该站在哪边。”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了他。 然后,目光转到了朱由检的身上。 对于皇帝,这应该不是一个好问题吧! 让他们意外的是,朱由检并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朱由检一脸诧异的说道:“皇帝的利益,怎么可能会跟老百姓相违背!” “要知道,皇帝的威权只所以神圣,就是因为,皇帝是百姓的代表,所以,他的利益跟老百们,应该是一致的。” 朱由检说着,眼神凌厉了起来:“要是哪位皇帝不明白这一点,一味的压迫杀戮百姓,那么这样的皇帝,就应该被推翻。” 朱由检的话,引起了骚动。 看着下面窃窃私语的人群,朱由检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制止道:“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你们宣传这些吗?” 黄宗羲用力的摇了摇头。 朱由检笑了起来:“因为朕很清楚,在我大明的历史先皇中,有很多,确实算不上一个好皇帝,所以,朕需要有人来讨论,什么样的皇帝,才是一个好皇帝,好皇帝,又应该怎么培养。” 底下骚动再起,朱由检抬起手道:“做为朕最忠心的战士,负责保护朕安全的你们,在听到这些话以后,都会感觉到迷茫,那么很显然,其他人也会如此。” “而且朕可以肯定的是,当这件事情形成风气之时,一定会有很多人,开始大胆起来,甚至于指责朕,指责朕在一些事情上的做法,做的不够正确,甚至于由此延伸出来,他们很有可能会想推翻自己,自己做皇帝。” “若是出现这样的情形,你们应该怎么做?” 朱由检的话,让他们迷茫。 如果是从前的话,他们不会犹豫,上面怎么说,那么他们就怎么做就好了。 反正也是拿钱做事。 可是,皇帝之前这么一说,他们却难免犹豫了起来。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开口说道:“有鉴于之前一些皇帝的做法,确实昏庸了一些,所以,朕打算从朕以后,改变皇位继承制。” 朱由检看着脸上表情发生变轮的众人说道:“朕打算,变皇位嫡长子继承制,改成皇族内部选举制。” “而且,有任期时间限制,每任皇帝,任期四到五年,最多可以连任两届。” “这样子做的话,那么如果被选上来的皇帝,纵使昏庸无能,给国家带来的伤害,也会比较小。” “你们觉的,这一制度怎么样!” 被震惊的军事学员们,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黄宗羲认真的看着朱由检,在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同时对于朱由检的敬仰之情,也在瞬间达到了顶峰。 黄宗羲站出来跪下道:“末将以后必将誓死效忠陛下,并以生命为代价,誓死悍卫陛下所设立的制度。”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就该这么做。” 这句话,无异于给事情定了性。 一众学员们,瞬间跪倒在地,说出了周样的誓言:“我等以后必将誓死效忠陛下,并以生命为代价,誓死悍卫陛下今日所设之制度。” “很好,这一制度目前还不完善,需要我们一块来补全,但是,朕也不会一直恋栈皇位。” “这样吧,朕现在就暂时定下一个标准,朕今天在这里,向你们宣布,三十年后,朕会退位,到时,我大明的各项制度,也应该已经初步完善。新的皇帝人选,应该也可以甄别出来了。” “所以,朕这三十年的安危,就拜托诸位了。” “当然,诸位没有事情的时候,也可以多想一下,要怎么才能更好的建设我们的国家,一个更加美丽富饶强大的新大明。” 军事学校发生的事情,朱由检并没有下令刻意隐瞒。 消息,最先在东厂调来的厂卫和锦衣卫身上,产生了流传。并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流传到了民间。 并最终在士绅群体之中,扩散开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朱由检一直都在苦苦等待的洪承畴、卢象升、孙承宗几人,终于来到了京城。 159大朝会之皇位推选法则 朱由检并没有第一时间传召洪承畴、卢象升、孙承宗三人。 他选择了等待。 这让三个人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 很自然的,他们开始逛了起来。 而皇帝酒楼,自然成为了一个他们不得不去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听到了很多过去难以想像的信息。 然后,他们沉默了。 数日后,徐光启、汤若望二人,亦翩然而至。 朱由检得知消息后,开始广邀群臣,与乾清宫,开启大朝会。 是的,大朝会。 传旨太监们,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当时,绝大多数的官员,对于这一次的朝会的认识,都有所不足。 也没有人能够想到,竟然会有人想要在一次大朝会之上,一次性的解决那么多的问题。 并正式而又彻底的掀开了大明朝改革的正式序幕。 是的,后世历史学家就是这么说的。 尽管很多人认为,朱由检的大明改革,其实从他即位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开始了。 但是,同样认同这一点的史学家们,还是固执的非要把明朝正式改革的那一天,定在天启朝十二月二十六号这一天。 因为那一次的朝会,不但开的久,而且还密集的发布了许多的诏书,以及提议。 但是当时,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一次朝会的规模,会开的那么久。 其中,就包括看什么都很新鲜的汤若望。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皇帝召见。 充满了新鲜感的汤若望,跟着明朝的官员们,一同走进了乾清宫。 当一众官员们鱼贯而入之时,他们愕然发现,朱由检已经静静的站在了龙椅的前面,在等待。 这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按照过去的习惯。他们应该等到皇帝落座以后,才行大礼。 可是,皇帝却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并没有选择落座的想法,这让他们很为难。 迟疑中,知道皇帝很不拘小节,并且重视时间的施凤来,在看了何熊祥一眼以后,几乎跟他同一时间跪了下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们行礼过后,朱由检脸上的神情,好看了许多。 这些沙雕,朕不示意,连行礼都不知道了。 朱由检想着,审视了一眼殿中的朝臣。 坦白说,乾清宫,并不算小。 但是,却依然没有很多人的位置,至于像汤若望这样的外籍人士。还有徐光启这样暂时没有官位在身的待罪之士。自然也不可能在里面待着。 所以,他们都站在外面等待陛下有可能的召见。 这一点,让朱由检稍微觉的有些不舒服。 不过,朱由检并没有多说,直接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开口道:“这一段时间,你们应该听说了很多事情。朕虽然不太清楚,你们都听说了什么,但是,你们听说的那些,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今天的朝会,我们要彻底的解决掉一些遗留问题。” 朱由检说完,开口叫道:“韩继思。” 韩继思出列道:“臣在。” “关于魏忠贤的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韩继思跪下道:“陛下,魏忠贤余党一次,臣已经审理的差不多了,这是臣拟定的罪犯名单,以及处置方法。” 朱由检从太监的手中,接过上疏,看了几眼以后,随后放到了一边,问道:“里面有名号的五虎五彪十孩儿四十孙等人,是否都在列。” 韩继思抬头道:“禀陛下,都在列。” “那好,锦衣卫。” 有锦衣卫小旗,走了进来。 “带人把他们押到午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全部处斩,然后告诉老百姓们,乱政者,死。” 非常干净简短的指令。 锦衣卫小旗困惑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不需要监斩官? 自己可只是一个小旗啊,这么多人都交给我,我处理的了吗? 而且,锦衣卫不是负责保护皇帝的吗? 什么时候变的还得客串一下刽子手了! 负责听差的锦衣卫小旗,立刻走了出去。 至于他的工作,自然有新的人交接。 安排完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的激动之情。 原本,他其实是想要化装一下,或着干脆什么都不做,直接带着群臣,一块观看。 就当做是给群臣一个下马威什么的。 但是现在,朱由检却很快改变了主意。 毕竟,他还很多的事情没有做。 看着众臣,朱由检抬起了头颅,面无表情的说道:“最近宫外面应该有一些信息在流传,别告诉我,你们大家都完全没有听说。” “说吧,对于那件事情,大觉的怎么样,是否合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朝中重臣,却很自然的想到了那件事情。 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反对一波的。 可是,按照他们的了解,皇帝却并不是一个喜欢听人劝的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冒然上疏,说不准就会倒霉。 众臣的猜疑,全部被施凤来看在眼里。 自我催眠很成功的施凤来,对于众臣的顾虑完全不以为意。 他只是有些伤感。 伟大的陛下,显然不想在他们这个时代,浪费太多的时间。 所以,只是给了他们三十年的时间,来进行所有不完善的改革。 这让他很遗憾。 在这种情况之下,施凤来想的并不是如何去挽留朱由检,想的只是,如何更好的将皇帝的命令补全,好让它在陛下走后,依然能够不出岔子的自主运行下去。 施凤来想着,跪了下去:“禀陛下,你的建议自然很好。” “但是,臣想要知道的是,天子的选择,应该由谁来进行。”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礼部尚书孟绍虞接旨。” 朱由检低着头说道:“你和宗人府一块商议,通知各地藩王,以及柱国将军以上之宗室,命其每支各挑两名子弟,送入京师,进入皇家学院就学。” “下任皇帝,如果朕的儿子不屑,则从他们中间挑选推举。” 朱由检说完,沉思了起来:“不,为避免后世子孙不屑。朕的儿子,如果以后会有的话,那么,其投票选举结果,给予百分之十的投票加成。” “如果这样子,他都无法保住皇位的话,那么,也是他自己活该了。” 朱由检说完,抬起了头:“至于由何人选举,就由皇家学院里毕业的皇家子弟,以及明朝所有在册的七品以上官员,共同投票选出,众卿家以为如何!” 160问询税务司 施凤来认真想了一下,以头叩地道:“臣无异议,就是不知道首辅大人,还有没有想法。” 何熊祥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得不说,皇帝的这个选举制,的确是开了衡古未有之先河。 并且不能否认的是,通过这种方法选举出来的皇帝,绝对要比现在由皇帝随意指派的要好。 只不过,他们在外面听说的,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何熊祥不知道,朱由检是不是改变了主意。 皱眉沉吟了一下,何熊祥觉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尽量做彻底一点。 何熊祥看着朱由检行礼道:“陛下,据臣所知,您原来说的,好像还有任期上的限制,不知道这一点,还要不要加上。” 朱由检愣了一下,站了起来,看着何熊祥说道:“何大人,你这还真是不打算给朕留下一点点念想啊!” “既然如此,就随你的意,三十年后,选举制度正式开始实施,每任皇帝任期五年,可连任两届,同时在正帝之下,另选一名副帝,副帝不参与政事,仅跟随学习,对各项政事,均有知情权。同时,可参与下任皇帝选举,同样可享有百分之十的选举票加成。” “另外,当期皇帝若连任两届,可享有对下任皇帝选举者百分之五的确认权或提名否决权。” “诸卿以为,以上制度,如何!” 何熊祥揽须道:“好是好,就是怕以后皇帝会因为选举的问题,刻意讨好天下官员,到时,恐与天下不利。” 这个问题,朱由检感觉何熊祥说到了点子之上。 沉思了一下,朱由检说道:“若是适当的讨好官员,倒也并无不可,毕竟,你们现在俸禄,也着实低了点。” “所以,想要你们不想歪点子,搞点外块,都很困难。” “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么,你觉的,应该怎么做是好啊!” 何熊祥皱着眉头思索着。 施凤来并不想抢何熊祥的风头,但是,对于朱由检的话,他一向听得都很认真。 认真的分析之下,施凤来眼睛一亮,忍不住出列道:“陛下,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在官员的俸禄之上,列个具体的上限标准,这样,纵使皇帝想要刻意讨好天下官员,拉取选票,也会所顾忌。”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个建议很好,那么,这个上限标准,你觉的定多少合适啊!”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难以回答。 施凤来苦思冥想道:“若是定个太具体的数字,难免以后天下,会有所变化。毕竟,粮食等物价,都是发生会变化的。所以臣觉的,或许可以以士农工商等行业收入为标杆,制定一个倍数标准。”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好像还是不够。那么,是哪里有问题呢? 朱由检认真的想着,突然一拍大腿,对啊,要是钱不够咋办。 朱由检想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国库里的钱,不够支付,怎么办!” 这个问题,施凤来的确没有想过。 而且,他觉的这个问题,他已经不太好参与了。 朱由检想了一下,传旨道:“传税务司张慧敏前来觐见。” 等待的过程中,朱由检看着一众大臣们说道:“以后你们的俸禄标准,跟朝庭的税收直接挂钩,你们觉的如何。” 朱由检说的这些,几乎都是亘古未有之事。 但是一众朝官看着朱由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拒绝 按朱由检的逻辑来说,这件事情好像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以税收标准来制订俸禄标准,那么显然,官员对于收税,便不会再敷衍,这样一来,国库收入,必然充盈。 国库收入一旦充实起来。 那么很多事情,就都好说了! 考虑到自己的收益,气氛慢慢的显得热烈起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张慧敏胆颤心惊的来到了乾清宫。 这是他第一次站到历史的舞台。 这么说可能有些高端。 事实上,张慧敏想的是,爹啊、娘啊,你们儿子出息了,现在,我也能在乾清宫上朝了。 张慧敏激动的有些热泪盈眶,但是,该行的礼节,却一丝不苟的行着。 看着张慧敏,朱由检开口问道:“张慧敏,朕让你负责京师税收,应该也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怎么样?” 张慧敏拿出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帐本,开口道:“禀陛下,这是臣这一个月以对来,对京城商贩、酒楼、商肆所收取的税收,请陛下过目。” 朱由检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直接说成果。” 张慧敏点了点头,正色道:“禀陛下,至菜市场后,臣昼夜苦思,按照陛下指示,现已收取税银三万七千二佰二拾二两。” 朱由检看向了其他的朝臣,问道:“尔等觉的,这个税收标准,是好还是坏,是多还是少!” 何熊祥出列行礼道:“禀陛下,请问这个税银是月收还是年例,现在收取范围,又占了京城商肆几成?” 朱由检开口道:“有问题直接问,张慧敏,回答首辅大人的问题。” 张慧敏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侧身对何熊祥行过礼后,方才开口说道:“禀首辅大人,税银是月收,同时每月锐银会根据商肆收入高低,进行调整。” 何熊祥露出沉思之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张大人如何保证那些商人不会偷税漏税啊!” 张慧敏认真的回答道:“禀首辅大人,为了确保不会有商户偷税漏税,我们税务司,招聘了很多各行各业的熟练之人。 何熊祥诧异的看向了张慧敏,忍不住诧异的问道:“朝庭各级衙门,所需官员自有定数,虽然你这个税务司,是陛下亲自允准,但又怎可随意招人。” 张慧敏看了一眼朱由检。 朱由检未做出任何回答。 张慧敏朝朱由检行了一礼后,狠下心来:“禀首辅,陛下当时曾经允准,只要臣所招聘之人,不超过所征收税银,便都许臣行之。” 何熊祥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话虽如此,但是,如果你把税银都用到了你的税务司之上,那么,设立这个衙门的意义何在?” 161不喜欢听反对意见的皇帝 张慧敏看了一眼朱由检,解释道:“禀首辅,话虽如此,但是下官寻思着,我们收税,不可能只在京师范围收,所以,终归还是要走出去的。” “至于现在,下官觉的,不是应该太顾虑钱的时候。” 何熊祥好奇道:“噢,那么你觉的应该顾虑什么?” 张慧敏正色道:“现在我们税务司顾虑的,应该是税负的标准,是不是能够让商户们接受,又会不会对百姓生活造成影响,以及,怎么确保我们税务司的收税使们,在收税的时候,不会受到被税之人的责难。” “当然,也包括如何制衡我们税务司的各级官吏,让他们不制于私墨公款。” 听到这里,何熊祥很佩服的拱了拱手,赞许道:“张大人能够想到这里,果然能臣也。” “那么,你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呢?” 张慧敏行了一礼,双目放出精光道:“下官有请东厂的兄弟们,予以协助。” 何熊祥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没有任何表情。 何熊祥知道,这肯定得到过皇帝的授意。 先入为主道:“虽然你做这件事情,肯定得到过陛下的授意,但是,东厂也有东厂的事情,他们,难道就会真心做事不曾。” 张慧敏并没有立刻回答何熊祥的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何熊祥问这句话,好像有些不怀好意。 认真的想了一下,张慧敏并没有找到这种感觉的出处。 皱了一下眉头,张慧敏最终选择了坦诚。 “禀首辅,下官并没有让东厂的兄弟们,无偿帮忙。事实上,很多事情,我们都有给东厂封红包。”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何熊祥扬起了眉头。 朱由检发言道:“有偿服务,很好。” 朱由检的话,等于给事情定了性。 何熊祥深思了一下,不太自然的看向了朱由检,行礼道:“陛下,税务司可以用钱请东厂做事,那么其它的衙门,是不是也可以!” 朱由检言简意骇的说道:“当然。” 何熊祥没有想到,朱由检会这么说,步步紧逼道:“可是陛下,别的衙门又不像税务司这么能来钱,那又如何是好!” 朱由检笑了一下,说道:“你觉的税务司这种情况,会一直继续下去吗?” 何熊祥一想,也是。 深思了一下,何熊祥试探着问道:“那么陛下,可否告诉臣等,这些税银,应该如何使用吗?” 朱由检淡淡的说道:“你觉的应该如何使用!” 何熊祥郑重其事的行礼道:“臣觉的应该收归国库,由朝庭统一支配。” “那么地方官员的俸禄支出,应该如何支付。” 何熊祥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他迟疑的说道:“自然由朝庭统一支付。” 朱由检淡淡的笑道:“那么你觉的,各地税银从地方上收上来,在送回去,好吗?” 何熊祥没有跟皇帝置气。 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行礼道:“那么陛下觉的,应该如何做更好!” 朱由检一直以为,何熊祥是个老实人。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滑头。 刚才那故作老实的模样,分明是在套自己的话啊! 朱由检想了一下,觉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如果皇帝和臣子,都一心为了国家。那么臣子猜中皇帝的心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至于那个,自诩聪明的嘉庆皇帝,没错,他是斗倒了很多大臣。 可是,那就显得他光荣了吗? 还不是成为了一个只知道修仙,却不做实事的家伙了! 想清楚以后,朱由检不在犹豫,认真的对张慧敏开口说道:“把当时朕给你的建议,跟何大人说一遍。” 张慧敏躬身行了一礼,再次面向何熊祥道:“禀大人,陛下的意思是这样的。” “陛下想的是,定一个税率,除中央和皇室供给部分以外,其它的,交给地方管理。” 何熊祥注意到了重点。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他觉的,自己可能记不住这么多。 忍不住向朱由检行礼道:“陛下,老臣年迈,恐一下子记不住这么事情,陛下你看,能不能让人抄录一下,到时给老臣一份,老臣到时,在细细思量。” 何熊祥这种精心为国的态度,让朱由检很满意。 其实,他也已经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情。 成立皇家秘书处的想法,甚至在不久前,曾经还亲自过问过一次。 那时,他给自己找的负责人,是前朝皇后张嫣。 只所以,一来他对这个前皇后,有些好感。 另外,他也的确有着借自己身份,打破明朝一些恶习的想法。 但是却没有想到,张嫣自作聪明的做了一件傻事。这让他很反感。 所以,这件事情,便放了下来。 朱由检点头道:“这件事情,朕也有考虑,所以,朕打算明年开科取士,招取几位女状元探花,来做这件事情。” 朱由检话未说完,礼部六科给事中王光泰,当即出列道:“陛下不可!” 朱由检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朕让你说话了吗?” 王光泰愣了一下,跪下道:“臣知罪,不过陛下,招聘女官,是各朝各代,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这也违我大明祖制,陛下若真是想要如此,我大明长此下去,恐怕国将不国!” 朱由检笑了一下,淡淡的问道:“还有人跟你有一样意见的吗?” 朱由检的语气有些不善,但还是乌压压的站出了一群人。 他们大多同属言官。 看着他们,朱由检笑了起来:“你们这群言官,都是吃饱了撑的,整天闲的没事,正经事不建议,整天不是弹骇这个就是弹骇那个,现在,竟然还反对到朕的头上来了。” “好,朕问你们,我华夏族传承至今,有过女皇帝没有!” 能够在朝庭做官的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 这样的事情。 他们又怎会不知。 王光泰苦笑道:“陛下,这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一些事情上,女人比男人更细心,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在没有证明这件事情确实不行之前,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朱由检说着,重重的在龙椅扶手一拍,开口道:“来人啊,把这群大人们,全部送到诏狱反醒反醒。” 162徐光启献红薯 何熊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深吸一口气,何熊祥跪下道:“陛下,不可!” “噢,你也要反驳朕?” 何熊祥夷然不惧道:“陛下,自古以来,就没有言官因言获罪的。陛下若是如此,今后还有谁敢直言进谏。” 朱由检笑道:“需要言官进谏,是因为不知道对错,但若是朕很明白就能看清楚的事情,又还需要言官们在那里呱噪吗?” 朱由检的话,竟然何熊祥无言以对。 皇帝自信若此,他又能若何! 何熊祥不理解,施凤来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被朱由检洗过脑后,施凤来亦是在不断的自我催眠。 现在,他的自我催眠工作,已经做的着有成效。 所以现在,他从心底里开始认同了朱由检过去的说法,那就是,他是来自未来的未来神。 这样的神灵,又怎么可能会犯错。 饶是如此,施凤来还是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话。 他觉的,朱由检这么做,可能另有深意,而这,可能还只不过是开始。 施凤来想着,拱手对何熊祥说道:“首辅大人何必多言,陛下自有考量,而且,陛下又没有说要杀他们。” 施凤来说着,灵机一动,竟不管不顾的走到了何熊祥的面前,低声细语道:“何大人,你觉的,陛下的改革之策,是好是坏。” 何熊祥实话实说道:“陛下的改革之策,闻所未闻,乍一听,虽颇有天马行空之感,细思之下,却又觉的完全可行,完善以后,陛下定为千古明君。” 千古明君这件事情,施凤来早已经认定。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何熊祥对于朱由检的评价,竟然也会这么高。 看着何熊祥,施凤来笑了起来,轻声说道:“虽然如此,但你觉的,言官们就会放过陛下了吗?” “所以,就算他们认同陛下的改革之策,必然也会百般掣肘,毕竟,没事乱找碴,是他们的工作!” “所以我想,陛下必然是不想我们的改革之策受到阻碍,才想了个由头,把他们下狱。何大人又何必因此跟陛下为难!” 是这样? 何熊祥有些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不知道施凤来跟何熊祥说了些什么。 但是,却看出了何熊祥脸上的困惑之色。 朱由检觉的,以施凤来最近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跟自己耍心眼。 便点了点头,表示施凤来说的话,就是自己的意思。 得到了皇帝的首肯,何熊祥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那么,就随陛下的意吧!” 何熊祥的服软,让朱由检松了一下口气。 他还真怕何熊祥是一个不知道变通之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恐怕会丢一次人。 自己刚刚推上去的内阁首辅,恐怕还得换掉。 这样一来的话,无异打自己的脸。 还好,他认输了。 朱由检欣慰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议题吧!” 朱由检说完,对迈进朝堂之上的锦衣卫怒斥道:“还不快点把这些言官大人们请出去!” 吩咐完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看向了吏部尚书房壮丽,开口道:“这件事情,由你去做。” 房壮丽无奈接旨。 他觉的,这件事情搞不好,他会被骂。 正想着,朱由检继续开口说道:“一个羊是赶,两个羊是放,既然已经决定允许女子开科取士,那么,男人们,自然没有必要落下。”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面前的朝臣:“不过,考试的内容,朕打算要变一下。” 何熊祥被朱由检折腾的有点怕,却不得不问:“陛下,你打算怎么变啊!” 这一点,朱由检其实也没有想好。 事实上,对于封建社会开科取士的办法,他还有些不甚了然呢。 但这并妨碍他装模做样。 朱由检想了一下,开口道:“朕觉的,今后的考核,要更注重实物。” 何熊祥沉思了一下,问道:“陛下,那要如何才能注重实物呢?” 朱由检被何熊祥问的有点急,忍不住怒道:“什么都问我,你是内阁首辅,还是我是内阁首辅啊。” “都要我出主意,那么我要你这个内阁首辅做什么!” 何熊祥没有想到朱由检会发急,一时间不禁有些愕然。 正想着,要怎么把事给兜回来之时,朱由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徐光启来了吗?” 徐光启的确来了。 而且还就在外面等着。 听到太监的宣旨以后,立刻一整衣衫,走了进来。 这是朱由检第一次见到徐光启,或许是因为闻名以久的关系,朱由检对他的印像很好。 当然,这也跟他的出现,小小的解了自己的一个围有关。 看着徐光启,朱由检认真的问道:“你觉的,国家之事,以何为本。” 徐光启认真看了朱由检一眼,沉思道:“在于农。” 对于朱由检来说,这等于是老农常谈。 毕竟,几乎每一段历史,都在告诉他,民以食为天。 对于他的话,朱由检并没有在意。 事实上,把他叫进来,某种程度来说,就是为了解围的。 至于,怎么解,当然还得要靠他自己。 朱由检想着,往后一仰,淡淡的问道:“现在包括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国家很有可能会遭受相当一段时间的饥荒、瘟役,对此,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徐光启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一整衣冠后,跪了下来,叩首道:“臣有农政全书一本,是臣日夜苦思后,编撰而生,臣,愿献与陛下。” 朱由检不以为意的掀了几页以后,放到了一边。开口说道:“我看你在开篇引言之处,写着富国必以本业,想必也是以农为本的思想,这一点,朕是认同的。” “但具体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徐光启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没有先介绍自己的书,反而说道:“臣入京以后,偶闻陛下有控制人口之意,臣细思之下,觉得其中大有深意。” “然而,控制人口,非朝夕之工,臣觉的,除此策以外,我们当兴修水利,并且大力推高产之作物,以应备饥荒。” 徐光启说完,踌躇道:“臣于上海之时,曾着手种植优选一个名叫甘薯的作物,发现此物易种、成熟也快,更兼块茎粗大,虽不如米稻耐饿,但用来充饥,足矣,所以臣斗胆请陛下,推广之。” 163成立国家科学院 朱由检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徐光启问道:“你说的甘薯,是不是就是芋头!” “就是吃那种从地底挖出来的块状物,上面还有大片大片的叶子那种。”朱由检比划着说道。 徐光启满面诧异的看着朱由检,开口道:“如果我理解不差,应该就是此物,不过,陛下怎么会知道的!” 朱由检慢慢的坐倒在龙椅之上,看着徐光启道:“光此一物,你对朝庭便有大功。” 徐光启诧异的看了朱由检,虽然他也这么认为。 但是,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想的过重。 事实上,他只是觉的,这物在灾年,能够让人活命而已。 至于能起多大的作用,想过,却没有深究。 但从现代过来的朱由栓,却显然要比徐光启清楚的多。 光这一件事情,就立刻改变了朱由检对徐光启的看法。 无疑,这是一个技术性人才。 可惜的是,他好像还会很多其它的东西,比方说,天文、数学。 朱由检有些犹豫,天文在历史上,好像也很重要。 另外,他好像也会火炮。 军事技术,是保卫国家的屏障,这一点,也不应该疏忽。 朱由检想着,陷入到了深思。 朝堂之上,朱由检安静下来,便没有敢说话。 一时间,诺大的朝堂,突然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终于,朱由检慢慢的抬起了头:‘百姓之中的农事,归六部中的哪一个部管理。” 何熊祥看了一眼身边的朝臣,躬身道:“禀陛下,屯田、水利归工部,田地丈量、移民恳荒、赋税、徭役等,归户部。”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把这两部所有关于农业种植之事,分列出来,另组成一个单独的农业部,农业之事,你们推选择出来一个行政官员,然后,徐光启,你推举出来一个技术方面的人才,做你的副手,同时也是农业部的副部长,官位吗?暂时就定为二品和从二品吧!” “至于你,我想你应该能够找到一些跟你志趣相投的技术人员,朕在这里授意你,组织成立我大明的国家科学研究院。” 朱由检说着,挥手道:“研究院的选址,你可以请求任何一个部门予以配合,所有官员皆不准推辞,钱方面,朕先拨给你五十万两,你研究什么,朕不管,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朕希望你先研究农事,并且,负责推广你这本书里的技术。” 朱由检说完,叹了一口气:“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至于你的官职,就是科学研究院的院长,一品待遇,不必上朝,不参与朝政管理,但对六部技术性的工作,皆有指导之权。” “你,听明白了吗?” 徐光启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坦白说,他很意外。 他从来没有想过,皇帝会这么看重于他,看重于他的研究。 忍不住老泪纵横道:“臣,谢主隆恩。”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多的朕也不敢许,但是朕可以给你26个名额,你可以根据你的认识,或推选、或考核,挑选出火器研究、天文历法修正、水利专家、医药专家、地质探测专家等你认为有必要挑选设立的26个的院士名额,由他们另行组建其它的分支研究团队,这26人,享二品待遇,不参与政事管理,仅负责技术方面的研究工作。” “你们的研究经费,技术上面研究出来的成果,可交由徐正元、或着其他你们认为可以推广的人员,当然,卖给他们也可以。总之,只要对我们这个社会有利,皆可进行。” “这么做,一来可以让你们的经费,活络。有利于更好的发展。” “当然,火器方面等有关国家安全的问题,严禁泄漏。” 朱由检说完,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觉的自己有点胡搞了。 还没有想清楚,就冒然去做。 未免太冲动。 但是,没有完整的想法,就非得等待吗? 那么,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来想去,朱由检还是决定,冒险一博。 认真看了徐光启一眼,朱由检补充道:“除此以外,朕给你五百锦衣卫,用来戍卫你们那里的技术安全。” 说完以后,朱由检看向了何熊祥,反问道:“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何熊祥沉思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他们需要什么,就考什么?” 朱由检慢慢的点了点头。 何熊祥茫然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应该怎么选状元呢?” 朱由检显然没有想这个问题,也跟着茫然道:“为什么非得选状元呢?” “不是自古以来,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称吗?” “更何况,考试考第一的家伙,最后就一定能做到大官吗?” 何熊祥有些瞠目结舌:“可是,没有个排序,以后朝庭官员,又该如何选择。” 朱由检为难的看向了何熊祥,目光充满了探询之间:“要不,还按原来一样,如何!” 何熊祥很无奈,他觉的皇帝太会胡搞了。你说你什么都没有想好,就在一众朝臣面前宣布自己的命令,这不是扯蛋吗? 还好,这些事情现在看来,还处在探讨的阶段。 至于徐光启的那个科学技术院。 何熊祥倒也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好,就是待遇给的有点高,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做出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皇帝却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搞不清楚具体的状况,何熊祥对于这件事情,倒也不敢多言。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要紧的事情,是把朱由检皇帝的尊严给兜过来。 可是想到这里,何熊祥却又忍不住迷茫了起来。 皇帝下一步,好像也要靠选举了。 这,会不会带来混乱呢? 何熊祥拿捏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大明朝的天,肯定要变了。 想到这里,何熊祥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 他很奇怪,这么荒唐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朝官反对。 回头一看,瞬间明白了过来。 专职的言官,基本上都被朱由检送到了诏狱。 试问,连言官们都不能说话,其它人,又怎敢乱说。 看了一眼身后的空出的场地,何熊祥沉默了下来。 164兵部职责调整 何熊祥脸上的变化,朱由检尽收眼底。 他知道,现在何熊祥的,应该挺迷茫的。 事实上,迷茫的不光何熊祥,就连自己这个始作俑者,都晕得不行。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改革之路,一定要走,你们这些大明的老臣想不出办法,那么就只有我这个皇帝亲自来了。 可问题是,我也没比别人多只手,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就只有抓重点了。 重点什么? 朱由检再次想了一下,眼神凝聚了起来。 答案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军队。 只要自己牢牢把握住军队这一个命脉,那么大明朝就算再怎么乱,也反不了天。 更何况,大明朝最后始终是要灭亡的,既然如此,我现在就算再怎么使命的折腾,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不会吧! 既然如此,我还怕什么!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看着何熊祥开口道:“我知道,你挺迷茫的。这一点,对于朕来说,也一样。” “那么问题就简单了!” 何熊祥满脸茫然的看向了朱由检,不知道他的这个简单,指得是哪一方面。 朱由检大手一挥,霸气道:“明年科举考试照旧,但是考试的题目,换一下,就可以了!” 朱由检自信满满的说完,看向了何熊祥:“如果一件事情,我们不知道,那么应该怎么办!” 朱由检握着拳头,用力的一挥手道:“简单,问人。” 说完话,朱由检跺步走下了龙台,站到了朝堂中间。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朝臣们不知道如何行礼,互相张望间,官职高的,凑到了前,官职低的往后退了一步,慢慢的围着朱由检,聚拢成了一个前后各有一个通道口的松散形半圆。 看着他们,朱由检点头道:“那么朝政之事,是不是也可以如此!” 何熊祥满脸迷茫的看向了朱由检,沉思着说道:“陛下,你的意思莫非是,把朝庭当下的事情,编成考题,然后向学子们分发,然后,在从他们中间找出更好的针砭时弊者,封为状元?” 朱由检摆手道:“为什么你非得想着要封什么状元不做状元的呢?” “状元,就一定能干实事?” “还是说,成绩好,就能够代表一切。” 何熊祥非常迷惑,他不知道朱由检的思维,为什么会这么跳脱。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对那些考试成绩好的学子,有那么多的怨念。 但是他却可以看得出来,正在处于亢奋状态中的朱由检,现在,好像并不太容易听人劝。 往后退了一步,何熊祥讪笑着行礼道:“可是陛下,没有这么一个参考,那么,吏部又怎么能够根据官职上的缺失,来进行添补呢?”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公务员,噢不,我说的是天下官员的选择,就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朝庭中央官员,直属选拨。另外一个,就是地方官员的自主考试任命。” 何熊祥莫名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朱由检,开口道:“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天下还不得乱了套!” 朱由检不解道:“为什么会乱套,虽然地方上的官员,权力肯定会很大,但是掌管的,也只不过是地方上的建设发展之权,至于大头的税收和军事官员任命选拨权,则来自于另外一套系统,军队不乱,国家会乱吗?” 何熊祥只觉的头脑里一团乱麻,在马车之上,朱由检跟他说过的话,还有很多他私下里接触到的信息,最终汇成了一团乱麻,搅在一起。 在这种状态之下,一道信息如同刀子一样,劈开了一切,何熊祥脱品而出道:“陛下,你不会打算连兵制都一块改了吧!” 这个问题,答案几乎可以说是肯定的。 但是,没有做好准备在大庭广众讨论这个问题的朱由检,脸色却是刷的一下白了。 军队的问题,始终要慎重再慎重。 但是,究竟要慎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朱由检想着开口道:“洪承畴、孙承宗、袁崇焕、卢象升、阎鸣泰、孙传庭出列。” 被叫出名字的六字,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跪了下来:“臣在。” 朱由检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开口道:“从现在起,兵部更名为,装备后勤处,由阎鸣泰负责所有装备调配补充,你,能够做到吗?” 阎鸣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朱由检对于他一直有些不够信任。 这让他很有危机感。 他也知道,自己给朱由检留下的印像,其实并不好。 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君主来说,像这样只会溜须拍马的大臣,显然不会是一个好官员。 可是,他也很无奈啊! 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他不溜须拍马的话,可能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所以,我也很无奈好吧。 早就做好官位调整的阎鸣泰,在听到这个命令以后,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这,应该就是朱由检给他最后的职务调整了吧! 想到这里,阎鸣泰没有任何犹豫的把头贴到了地上,领命道:“臣,遵旨。” 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检这一次的表情,非常严肃。\ 看着阎鸣泰,朱由检认真的开口说道:“另搭台子另唱戏,朕安排你这个位置,很重要,对此,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配合好军机处的兵马调动工作,切实落实好兵马粮饷器械的供给,绝对不要贪污出岔子,否则的话,军法无情,延期当斩。” 从朱由检的声音里,阎鸣泰听到了强烈的杀气。 这让阎鸣泰有些不寒而栗。 更让他好奇的是,军机处,是哪个部门啊,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阎鸣泰想着,看向了身边的五人。 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朱由检开口问道:“你,能做到吗?” 朱由检问话的声音,极其严厉果决,阎鸣泰甚至可以确认,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那么,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绝对会被一撸到底。 短暂的犹豫过后,阎鸣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那好,交接一下,到养心殿等朕。” 165律法存在的意义 朱由检干脆利落的说完,看向了其他五人,开口道:“从现在开始,由你们五人共同负责组成军机处,负责天下所有兵马调动之事,军机处,直接归朕领导,除各大军区司令的选择确定以外,其它的事情,若朕没有过问,你们皆可以一言决之。” 听到这句话,何熊祥变了颜色。 正要说话,朱由检却没有允许,而是直接看着五人说道:“有关下一步军区的选拨确立之事,包括如何制衡,待会朕会单独跟你们讨论,现在,你们也到养心殿去等朕吧。” 朱由检说完,面色阴寒的说道:“朕没有过去之前,你们可以跟阎鸣泰一块讨论一下,军队的成立选拨确认一事,也许很快,朕就要你们平叛了。” 朱由检若有所指的说完,看向了何熊祥,问道:“刚刚阁老大人,想说什么?” 何熊祥无奈的看向了朱由检。话你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何熊祥无奈的摇了摇头:“臣,无话可说。” 朱由检接口道:“那好,以后军队的事情,阁老就不需要过问了。你,只需要负责好内政之事,就可以了。” 牵扯到军队问题,朱由检一下子觉的,时间紧张了起来。 至于之前做的许多事情,对他来说,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小事。 不过,朱由检并不认为,那些事情白费。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努力,是多余的。 哪怕有些努力,看起来,更像游戏。 朱由检想着,急不可奈的看向了何熊祥,开口道:“之前户部跟朕说过,若是想要重新丈量天下土地,需要很多的吏员,否则的话,这样的事情就算去做,也只能是一笔烂帐。” “对于这点,朕深以为然,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分什么专业不专业的。” 朱由检说完,看了站在一旁的郭允厚一眼,开口道:“官吏不足,列个单子出来,第一,可以考虑从吏部其它部门借调,若他们允准,借调后的官吏俸禄之出,由你们部门负责,当然,若是影响到其它部门的工作,这种借调的支出,可以给的多点,毕竟,人家培养一个成熟的官员出来,也不容易。” “另外,为什么非得想着官呢,我大明朝会读书写字的不少,为什么你们就不能考虑一下,根据任务招聘一些临时工,或着合同工呢?” 朱由检说完,怕他们不明白,又小小的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合同工的问题。 这些,郭允厚其实都听明白了。 但是,他有一个问题,想问。 终于,逮到了朱由检说话的空档。 郭允厚出列道:“陛下,招聘一些临时性的人员,不是不可以,但就算是临时的,也要给钱吧!那么,这些钱从哪里来!” 朱由检翻了翻白眼,看着郭允厚问道:“第一,向朝庭申请,第二,你敢说你们户部每一个有官位的人,就没有混吃混喝没事干坐着等死的啊!对于他们,是不是可以该撤的撤,该调整工作岗位调整工作岗位。” 郭允厚无奈道:“可是陛下,官员的选拨评定,一向不都是吏部的责任吗?我们,没有直接的管辖权!” 哪怕脑海里有原宿主的记忆,对于明朝的官制,朱由检依然没有理解清楚。 不过,这并不要紧,正所谓乱拳打倒老师傅。怎么方便,怎么来。 有些忙急眼的朱由检,挥手道:“放权,既然让你负责户部之事,那么你的职权范围内,所有的官员任命挑选,当然以你的意见为主。” “当然,话这样说没错,但是吏部的意见,你也得重视。” “这样吧,以后吏部主要负责各级官员的评定,以及后备官员的选拨,至于用不用谁,怎么用,由各部门自负责。” 吏部尚书房壮丽,满脸虚汗的站了出来,满脑门子不解的小心问道:“那么陛下,我们吏部以后,究竟要负责哪一块!” 朱由检认真看了房壮丽一眼,坚定的说道:“工资,当然,还有监督管理问题。”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房壮丽,又看向了其他几部尚书,沉思了一下以后,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各部门,需要制订自己本部门的年度发展计划,五年计划,十年计划。” “这些计划包括每年内,完成多少任务,什么样的任务,以及完成这些任务,需要费银几何,又需要招募多少人员。” “钱的事,找户部,吏员的事情,找吏部。” “至矛盾纠纷,由内阁负责协定。” 随着朱由检的讲解,事情,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何熊祥努力理解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以后朝官的选择,由京师部门自已负责,而各地地方官员的选拨,则交给地方政府。”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聪明,就应该这样。” “那么……”说了两个字以后,何熊祥沉默了,最终苦笑着说道:“那么,就先这样吧,老臣,老臣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 何熊祥苦笑着退了出去。 朱由检也知道,今天的话,说的有点多。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朕不是给你们指定了一个特区县吗?” “有问题,你们可以先在那里搞,试验,合适,就在推广,总之朕要看到的是,百姓有活力,这种活力包括,粮食增产、商业活跃、教育发达、百姓的生活指数,在不断增加。总之,只要老百姓的生活条件,能够不断增长,那么你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否则的话,你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朱由检说完,补充道:““当然,这种增长,必须是有保障的长期增长,切不可为了一时政绩,断了后面子孙的根。那样,是绝对不允许的。” 何熊祥听得头脑发麻。 忍不住总结道:“那么陛下,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是对百姓有利的事情,那么地方各级官员,就可以去搞,否则的话,就绝对禁止。” 朱由检点头道:“理应如此。” “那么就算是有些事情,出于这个目地,违法乱绩了,也可以原谅。” 朱由检好奇道:“什么叫违法乱绩,不符合老百姓利益的法,难道不应该修正吗?” 166何熊祥的大胆进谏 朱由检的这句话,何熊祥深表认同。 也许朱由检做的很多事情,他都看不懂,听不懂,但是,有这句话,就足以证明了,这个皇帝能力上的事情先不做。 最起码态度上,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他敢放权。 有了这个判断以后,何熊祥的心,莫名火热了起来。 也许我大明,真的能够变得更好。 可是这种好,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呢? 何熊祥想着,看向了施凤来。 做为一个空降过来的内阁首辅,资历更老,地位更高的施凤来,并没有跟他使任何绊子。 相反,反而跟他说了很多朱由检的事情。 这些事情,有些通过那一天,皇帝的叙述,他已经知道了。但是有些,他并不知道。 比方说,施凤来在跟他聊天之时,朱由检对他的说的那些怪话。 何熊祥就完全没办法理解。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 但是什么神啊鬼啊的是,何熊祥却本能的觉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要是真有神仙,百姓多灾多难,发大水急需人救的时候,为何没有见到神仙的存在。 不能救民于水火之中的神仙,那么就算有,要来又有何用! 何熊祥说完这句话以后,并没有在意。 事实上,如果不是施凤来的身份比较高,他也很想搞好同事关系的话,他其实很想告诉施凤来:“皇帝陛下跟你说那些,其实只不过是逗你玩的。” 但是何熊祥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施凤来似乎已经入魔。 但入魔的人,并不代表,思维就会降低。 看着油盐不进的何熊祥,施凤来挺直了自己的背,认真的说道:“若是人类有难都要神救,那么神仙有难,谁人来救!” 一句话,让何熊祥对施凤来的认识大为改观。 何熊祥微微弯了一下自己的腰,以示自己对这句话的尊敬。 因为想要知道更多,何熊祥打趣道:“神仙可以自救!” 施凤来认真的摇了摇头,反问道:“神仙若可以自救,那人为何不可?” 何熊祥无言以对。 他并不是找不到话说。 但是,做为一个士子,华夏族文化的精髓,是每一个人都有学过的。 那就是:“人定胜天。” 是的,古有大禹治水,后有孔丘传教。 我们华夏族只所以辉煌,不正是一代又一代先民,努力奋斗的结果吗? 想到这里,何熊祥认真朝施凤来拱手道:“大学士高论,何熊祥自愧不如,不过,我很想知道,这些话是大学士自已的认识,还是……” 何熊祥没有明说,但这两者之间的意思,肯定不同。 施凤来认真的看向了何熊祥,开口道:“此乃陛下所说。” 听完这句话话以后,何熊祥沉默良久,方才淡淡说道:“陛下,有成圣人之质啊!”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朱由检对这件事情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几千年才出一个孔孟二圣,至于他们当朝的朱熹,何熊祥觉的,如果他不姓朱的,他的程朱理学,可能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位置。 正好相反,随着年岁渐增,还有多年以前,对王阳明一些心学的接触。 何熊祥反而觉的,王阳明的心学,其实极好。 什么叫存天理、灭人欲,若是人欲真的那么灭,那么人是不是会变成没有情感的动物。 而人一旦没有了情感,又与畜生何异! 从这里相比,王阳明的格物致知,却反而更好一些。 最起码,不让人讨厌。 心思电转间,何熊祥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 莫非,皇帝欣赏的,也是王阳明的心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是否可以顺水推舟的提一下,说不定这么长时间的一些恶习,就能在我的手上得到终止。 原本这件事情很难很难。 但是现在,何熊祥却看到了机会。 眼看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想错过机会的何熊祥,当即跪倒在地道:“陛下,臣有一言,可否进谏?” 朱由检错愕的看着何熊祥。 说老实话,其实他还真不怎么喜欢臣子进谏。 因为他们大多都说不到点子之上。 而每一个进谏,都得他想办法给扳过来。 这会让人很累很累的好吧! 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大概也不会成立报纸了。 瞥了一眼施凤来,朱由检无奈的看向了何熊祥,无奈道:“有话你就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朱由检的话,何熊祥虽然听得清楚。但朱由检的神情,却给了他很清楚的一种错觉,那就是,皇帝好像说的是另外一句话:“有屁快点放吧。” 这个错觉,让何熊祥觉的有些可笑。 他不想动摇,也不敢动摇。 因为他知道,他的勇气可能只够他说出这一次。 甚至于,这一次说不完,他可能就会被掀下来。 认真整理了一下衣服,何熊祥跪地道:“陛下,刚才陛下一番言语,臣觉的,胜过微臣多年苦读。” 朱由检苦笑道:“欲扬先抑,噢不对,应该说是欲抑先扬的说话技巧就没有必要用了,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朕承受的住。” 何熊祥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开口道:“陛下,臣觉的我朝圣人之言,按照陛下所说的言论,似乎不足以指导臣子们行动,而陛下所言,倒似乎跟最近流传甚广的心学传人王阳学之学说,似有一些不谋而合之处。” “所以,臣大胆上疏,是否可以将王阳明的一部分心学内容,列为试题,以行考核。” 何熊祥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孟绍虞已满脸震惊的被人给推了出来。 也就这一会环境特殊,要是平常,谁敢! 然而现在,却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拿不准这是皇帝私下里授意,还是何熊祥自已心思的孟绍虞,满脸震惊的跪倒在地,上疏道:“陛下,兹事体大,请慎重!” 朱由检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但是,在他看来,王阳明的心学,确实比程朱理学要进步一点点。 最起码看起来,好像也有一点唯物主义哲学的样子了。 很想顺着这个思路推一把的朱由检,目光闪动中,拿定了主意。 167大明的老鼠,大明的猫 朱由检不奈烦的挥手说道:“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朕,不想听那些没用的,而且朕刚刚说的还不够彻底吗?” 朱由检目光炯炯有神的说道:“什么是我大明朝的老鼠!我们老鼠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更好。” “只有这样,你们才是好官,好猫。” 何熊祥的脸上,冒出了炽热的光芒,何熊祥激动的说道:“那么陛下,是不是在这个基础之上,做出的任何的决定,都可以看做是正确的啊!?” “当然。”朱由检傲视群臣道。 何熊祥很激动,他觉的这句话,应该记录下来,甚至于有可能的话,要万世传承。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这道圣旨传承万世呢? 何熊祥紧张不安的想着,再次想到,自己弄错了,其实这根本就不是圣旨,甚至于连口谕都算不上。根本就是皇帝的随口一说啊! 这怎么行啊! 何熊祥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底里的呐喊。 可是,不行又怎么办! 何熊祥几乎下意识的跪了下来:“陛下,臣还想上疏。” 朱由检无奈的看向了何熊祥。 刚才那事,我都稀里糊涂憨的替你兜过去了,你还想怎样啊! 难不成,非要朕把话说明不成? 朕不明说,你就不会做了是吗? 恨其不争气之下,朱由检颇为生气的看向了何熊祥,冷冷的开口道:“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晚了,别没机会了!” 因为生气,朱由检的话显得有些挖苦。 何熊祥尽管心急,却也还是听出了皇帝话语中的不悦之意。 如何何熊祥聪明的话,他或许会想一下。 但是,犟脾气一上来,何熊祥便有些不管不顾起来。 当然,如果他没有这个犟毛病的话,他大概也不会被发配到南京去做一个替补的尚书。甚至于哪里有缺顶哪里,却偏偏直到很久以后,才熬到了一个正职。 知道这些历史的朝官们,都略带笑意的看向了朱由检,目光中,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这里面最应该高兴的施凤来,却并没有笑。 他只所以没有笑,一来觉的,皇帝应该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与他。 二来,施凤来现在已经不吃醋了。 现在的他,觉的每一天都是新的。 每一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去探索,他又怎么能够把精力去浪费到那些没有意义的争斗之中去呢? 每每想到此事,施凤来的心情就痛苦不已。 以前,真的是浪费太多的生命了! 真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皇上。 施凤来的深情注视之下,朱由检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冷。 这或许与第六感无关。 但朱由检确实顺着目光,发现了施凤来。 施凤来在看过他以后,正满脸担心的看着何熊祥。 朱由检可以肯定,施凤来的目光,绝对不是嫉妒。 可如果不是嫉妒的话,那么又应该是什么呢? 朱由检想着,一句动漫里的台词,没来由的跑进了他的脑海。 朱由检很想认真去问其:“施凤来,你小子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你的路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路字好像没有‘道’字好听呵。 朱由检的思绪莫名的跑偏了。 但何熊祥却并没有。 何熊祥意志坚定的说道:“陛下,你刚才的话,臣觉的很好,臣恳请陛下,泰山刻石,把这句话做为大明朝皇帝的座右铭,世代流传下去。” 朱由检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何熊祥说的,是这一件事。 但是,封禅这么劳民伤财的事情。 朱由检并不想去做。 更何况,他也觉的自己不够格。 不过,何熊祥的建议,却很好。 朱由检想了一下,开口道:“你的这个建议,朕很欣慰。” “不过,在泰山刻石,劳民伤财的,也不一定有几个人去看。” 朱由检说着,眼睛亮了起来:“不如就在午门广场之处,列一巨型石柱,把这句话的真髓写上,如何!” 何熊祥很认同朱由检的话。 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溜须拍马。而是真的觉的这些话很好,很有必要。 虽然有些粗俗,但确实点出了重点。 何熊祥想着,很感兴趣的虚心问道:“那么陛下,你觉的,应该怎么改动,才能写出这件事情的精髓呢?” 朱由检白了何熊祥一眼,认真的深思了起来。 这件事情,朱由检很重视,重视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何熊祥的想像。 废话,身为一个现代人,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思想,才是指导一个人行为的第一要素。 而这在一个官员的身上,则自然更为重要。 所以,这件事情,并不只是写上一句话而已。而是要做为指导思想,千秋万代的去指导大明的官员们,去实践。 那么,哪句话够格担负这么神圣的职责呢? 说来也奇怪,朱由检没有任何费力的便想到了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朱由检忍不住试探性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却并没有想到,竟然大获认同。 当然,这个认同主要指的是何熊祥还有施凤来。 何熊祥虽然认同,却还是不太满足,躬身行礼道:“陛下,此话虽然大得你意思的真髓,但世人愚钝,千百年后,可能屈解陛下的意思。” “所以臣想,可不可把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做为注解写在上面。到时,也可让百姓们实实瞻仰,助圣石早日成神。” 施凤来很不满意的看了何熊祥一眼,暗自心道:“这老头心眼好多,如果圣石都能成神,那么陛下,又为何不能成神呢?” 话说,施凤来其实也并没有完全相信朱由检的话。 但其实,朱由检的话,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的确确给施凤来打开了一扇门。 这让施凤来过的很充实。 而且施凤来觉的,朱由检现在是不是神,并不重要。 甚至于哪怕朱由检说谎也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让他描绘出的那个世界降临世间。 那么施凤来几乎可以肯定,朱由检就算不是神,也会成为比圣人更圣人的存在。 到时,万民齐心之下,就算真的没有神,册封他为神,又有何妨! 施凤来想着,跪下道:“陛下,臣愿为陛下磨墨,润笔。” 168皇帝的教诲 朱由检不置可否看了施凤来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到了工部尚书薛凤翔的身上,很和蔼的问道:“工部尚书,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正在看热闹的薛凤翔,听到这句话以后,立刻愣了。 这里面有我什么事! 我就一看热闹的好吧! 心里虽然觉的无辜,但这件事情却完全没有办法说出来。 薛凤翔正想含糊其词的附和一下。 却突然有所明悟的看向了朱由检。 也许皇帝并不是在问自己的意见。 他问的应该是,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建,需银几何。 可是,需要多少银子,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事情! 关键是皇帝你,打算建设成一个什么样的规模! 顺着这个思路思考,薛凤翔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很快,皇帝捞钱的一些事情和举措,浮上了薛凤翔的脑海之中。 薛凤翔福至心灵道:“陛下,臣对这件事情毫无异议。关键是,我们是否需要一次性到位,还是先粗略的设计一个模型,然后,待国富民强以后,再彻底的把这件事情,变成我大明的象征。”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薛凤翔。 他没有想到,薛凤翔会说出这么一番道理。 他只所以转头问薛凤翔,完全是因为,觉得他是工部尚书,对于工程核算一事,会比别人清楚。 却不曾想,这小子也学会了避重就轻。 觉的薛凤翔好像话里有话的朱由检,笑了起来,看着薛凤翔很和蔼的问道:“那么你觉的,应该怎么样设计模型呢?” 薛凤翔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左右张望间,薛凤翔看到了施凤来,认真说道:“臣觉的,可以利用一下施凤来施大人的报纸,率先在士子百姓那里宣传一下,然后,方可立碑。” 薛凤翔说着,鬼使神差道:“而且臣觉的,像这种碑,先立在百姓心中,比立于实处,更好。” 薛凤翔的大道理,听得朱由检,一愣一愣的。 问题是,朱由检觉的,这句话,好像还有道理。 朱由检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征集意见稿,可以发,也应该发。” “但是,像薛凤来说的那样,我们可以先出一个询问集。” “标题就定作,如何建设美丽大明朝?” 何熊祥觉的,自己的问题,被稀释了。 为官多年的他,深深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件事情,无论说得多么好听,都不如一件实事一件实事的做。 话说的多了,可能就会忘。 可是,皇帝的注意力既然已经转移,倒也不好强硬的扳回来。 有些无奈的看了薛凤翔一眼,何熊祥转身看向了朱由检,行礼道:“陛下,民间讨论,耗时太久,还不一定有效果。” “我们朝庭,是否可以先定个章程出来,然后,把这种章程做为官员今后行事指导发布出去,这样,应该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地步。” 朱由检不解的看向了何熊祥,开口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朱由检说完,指导道:“我觉的吧,我们应该开动脑筋,一边提出问题,然后,再试着解决一下。” 朱由检说着,或着是觉的累,两手向下一摆,示意道:“来,都坐下说,站着太累。” 说完以后,朱由检率先盘膝坐了下来。 朱由检的行为,给官员们带来了很大很大的困扰。 一来,皇帝这么没有架子的盘膝坐下,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很不成体统。 另外一方面就是,皇帝这么坐了,你如果个子高的话,总不能比皇帝高一头吧。还有,主次位怎么分。 但无论如何,他们最终却还是坐了下去。 就在这时,朱由检看着他们说道:“为什么感觉那么的别扭呢?” 是啊,为什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朱由检想着,问道:“我们弄个长长的桌子,然后,大家围坐一团,开会,会不会更舒服一点!” 朱由检的话,让官员们,有些热泪盈眶,甚至于有些不敢相信。 据听说,很久很久以前,官员们上朝之时,也是有凳子的。可是后来,给撤了。 没曾想,今日竟然能够享受到特殊宴会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一时间,都不由的很是激动。 花了一会功夫,长长的会议桌,拼凑完毕。 桌子的两侧,放着密密麻麻的椅子。 朱由检率先在长方形桌子的正面处,坐了下来。 坐下以后,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诸位卿家,请坐。” 不同时代的人,总会有不同时代的特色,一些习惯,终归不是轻易可以抹掉的。 朱由检脱口而出的请字,再次让诸位大臣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看着落座完毕的诸位大臣,碑本没有太多心思的朱由检,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做为一个老板,利益最大化,无疑是最想要的。 原本朱由检做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深意。可是做完以后,却突然觉的,或许也可以利用一下。 朱由检想着,笑了起来:“就刚才的这一系列事情做下来,何首辅有什么想法没有?” 何熊祥错愕的看向了朱由检,不明白朱由检为什么会这么说。 沉思了一下,猜不透朱由检想法的何熊祥站起来行礼道:“陛下如此体恤臣子,老臣感动。” 朱由检无奈的看向了何熊祥,他分明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吧。 但是,这话能明说吗?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体恤你们的心思,朕固然有。” “但是,最开始的时候,朕为什么要从龙椅上面下来!” 朱由检说着,审视了一眼众臣:“朕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龙椅的位置,与众卿家过远,不利于交流,所以,选择了一种民间的方式。” “但是,在盘膝坐下以后,纵使不考虑礼节,朕也觉的,仍是不便。” “俗话说的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今天所说之事,有些事情难免要记录。” “所以,我们摆上这么一张桌子,围坐而立,开会讨论事情的效率,是不是更高一点了呢?” 听到朱由检这么说,一众朝臣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听到朱由检的话,何熊祥突然觉的,皇帝做这件事情的深意,可能还并不仅局限于此。 认真思索了一下,还没有坐下的何熊祥,再次行礼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像现在这样,在处理政事的时候,能够多发现问题,然后,再快速的解决问题!” 169讨论,七个和尚分粥 朱由检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尽管他原来并没有想的那么深刻。 事实上,他只是觉得那么做会让他舒服,所以,他就那么做了。 做完以后,因为觉的荒唐,所以,就试着引导了一下,让一众大臣们去往好的一方面去想而已。 却不曾想,何熊祥直接抛出了这样一套理论。 这让朱由检很感动。 好人啊。 朱由检想着,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你看,发现问题,进而解决问题,朝政之事,其实说白了,就这么简单。” “但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有些却一拖再拖,甚至到了不得不解决不行的地步,却依旧没有人去处理呢?” 说话声中,朱由检没来由的愤怒了起来。 官员们一阵沉默。 何熊祥忍不仗义执言道:“陛下,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了好吗?” 朱由检怔了一下,看到了认真的看向了何熊祥的表情。 果不其然,从他还有一些官员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感情他们觉的,只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都是之前皇帝不行的原因。 好吧,朱由检也是这么认为的。 笑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这样吧,在没有正式开会以前,我给大家先讲一个故事。” 一众官员们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 朝会明明都已经开了老半天了。 什么叫没有正式开会之前! 不过,朱由检既然这么说,官员们自然不敢反驳,只是正襟危坐的直起了身。 示意自己在倾听。 朱由检点了点,开口道:“从前有七个僧人,因为粮食不够的关系,只能吃粥。但是这个粥,却肯定是不够吃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了让每一个人都能活下去,他们便需要一种公平分粥的办法,你们觉的,用什么方法,能够让分粥的工作,公平的进行下去。” 叙述中,气氛慢慢的轻松了起来。 礼部尚书孟绍虞率先发言道:“陛下,臣觉的,可以专门挑选出来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来负责此事,这样子,应该会比较公平。” 听到孟绍虞的建议,朱由检笑了起来,反问道:“那么你觉的,那个分粥之人,会不会觉的,多给自己分一点会更好呢?” 孟绍虞不认同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也就说明这个人不配称之为德高望重,到时,换人就可以了!” 朱由检笑了起来:“一个人的道德标准,并不是永恒不变的,今天他可以好,明天却又未必。”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做到了公平,你又怎么能保证其他六人也是这么认为,若是分粥的和尚分的公平,其他人却并不这么认为,矛盾不一样会起!” 孟绍虞无言以对,继续深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再挑选出来两个人,互相监督,这样,有人监督,应该总可以了吧!” 施凤来笑了起来,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问题依然存在。甚至于可能更糟。” 孟绍虞尽管想到了一些问题,却依旧不服气道:“大学士何出此言,莫非,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不曾。” 施凤来看了朱由检一眼,他觉的,皇帝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讲故事。 认真想了一下,施凤来开口道:“孟大人的主意,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这只是比你的第一个方法进步了一些,那么做的话,一天两天,可能没什么问题,但天长日久之前,分粥之人,必会用粥来诱惑其它两人。到时,剩下的四个和尚,能够吃到的粥,只会更少。” “毕竟,本来只需要喂饱一人就可以,现在却需要喂饱三人,剩下的四人才能吃到粥。” “这样下去,恐怕剩下的四人,会饿死吧!” 施凤来说这话,绝对没有嘲讽孟绍虞的意思。 孟绍虞却还是觉的,他在皇帝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 面红耳赤道:“大学士又怎么知道,他们都能够被收买,难不成,孔孟之道,都白学吗?” 施凤来奇道:“孟尚书又怎么知道,他们学过孔孟之道啊!更何况,就算是学过圣人之言的士子们,就不会去行那些贪脏枉法之事了吗?” 施凤来说着,看向了朱由检,拱手道:“所以我觉的,陛下只所以说这件事情,是让我们更好的去探究出一种合理的制度出来,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人类的善恶之性上。” 孟绍虞看了朱由检一眼,见到皇帝认同的点了点头。气结道:“那么大学士,有何高见。” 施凤来再次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臣觉的,可以让他们一人分一天,这样,纵使分粥的那天,他们会给自己多一点,那么相对于其它天来说,也还是公平的。” 施凤来说完以后,孟绍虞还未说话,朱由检已经笑着反驳道:“那么,一天吃饱,其它的六天都挨饿,甚至没的吃,你觉的,人又能撑得下去吗?” 朱由检说着,抬起了手:“而且,这种事情可能会越来越极端,分粥的那人会想,既然明天吃不饱,那么我为什么不给自己多留一点,甚至于给自己交好的多分一点,这样,明天我也可以多分一点。” 施凤来眨巴着眼睛,忍不住反驳道:“可是陛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其它几天,岂不是会分得更少。” 朱由检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是啊,但是,如果他伙同两三个人,在前三天里,让他们几个都知饱,然后,再提议杀死其他几个没吃上饱的人呢?” “你觉的,是吃过饭的人有力气,还是饿上几天的人,更有力气!” 朱由检的话,让在场的官员们,有些不寒而粟。 他们中甚至有人在想,如果事不可为的话,那么先提前动手,倒不失为一条良策。 毕竟,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大家还都是明白的。 看着他们的眼神,朱由检笑了起来:“曾经有人做过这方面的试验,这么做的后果,是最后,人全都死了。” 施凤来脸上表情一白,问道:“陛下,此是为何,就算是再怎么残忍,也应该可以活下来一两个吧!” 朱由检笑了一下,开口道:“因为没吃上粥的几个人,害怕吃上粥的会这么做,所以选择了先下手为强,但是吃上粥的,力气比较大。所以,尽管形势不利,还是占了上风。” “最后,只活下了一人。” “但是,他却没有打败门外的野兽,所以,也死了。” 随着朱由检声音的落下,诺大的朝堂,顿时沉默了下来。 这其实只是一个很小事情。 他们相信,自己也绝对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可是,朝堂之上,谁又敢保证,自己有一天,不会陷入到那种猜疑的境地。 进而选择了自相残杀呢? 170恳请陛下圣心独裁 沉默中,何熊祥开口道:“陛下,那么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何熊祥看着朱由检缓缓说道:“我们仍旧可以安排一个人分粥,甚至于轮换,但是,在分粥的时候,另外六个人,却都有否决权,只要其中的一人觉的不公平,那么便重新分配。” “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公平了吧!” 朱由检笑了起来:“好,我们可以做一下试验。” 朱由检说着,让太监端来了一个盆还有七个碗。 内阁首辅何熊祥,负责了分配。 在给朱由检倒水的时候,何熊祥犹豫了一下,真的要一样多? 短暂的犹豫过后,何熊祥选择了公平。 一次试验,陛下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 何熊祥这么想着,最终选择了公平分配。 负责参与试验的几部尚书们,互相看了一眼,觉的很公平,都忍不住点头表示认可。 但是朱由检,却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朕觉的,朕碗里的这碗粥,比较少!” 何熊祥很无奈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笑了笑,开口道:“我没有说过那七个碗一样大啊!而且,也没有容器,粥这东西,跟水还不一样,今天哪怕能够多吃一点,就有可能活下去,少那么一点,可能就会死。所以,就算你分的确实差不多,但我就是觉的自己的少,就要你重新分,难道不可以吗?” 何熊祥无奈的看向了朱由检。 就你事多。 心里虽然不痛快,何熊祥却还是重新分配了一次。这一回,他学聪明了,偷偷的多给了朱由检一点。 这件事情,很多大臣都感觉到了。 但是,没有人提意见。 毕竟,皇帝是老大,多分配一点,也正常。 但是没有想到,朱由检却仍然紧锁眉头:“不行,我还是觉的我碗里的比较少。” 如此再三之后,朱由检碗里代表粥的水,几乎已经满了。但是其它几个大臣的碗里,却都只有薄薄的一层。 这让其他官员,都很无奈。 看着他们,朱由检淡淡的问道:“你们觉的,这样,公平吗?” 何熊祥把目光落到了施凤来的身上。 施凤来会意道:“陛下,有你参与,这个粥无论怎么分配,恐怕都不会公平。” 朱由检淡淡的笑了起来:“那么,如果我在你们这七人中,安排一个你们口中所说的阉党,再安排一个东林党,你们觉的,这种分配也能够进行下去吗?” 朱由检说着,严厉了起来:“很多看起来可行的朝政之事,最后只所以没有施利下去,为何?” “还不就是因为这些看起来可笑的原因吗?” “一,利益,二,我看你不爽,所以,无论你提什么,我都要反对一下。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最后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谁都没喝上。不得不饿着肚子,直接开始明天的工作。” “这么长久下去,诸位觉的,能够不乱吗?” 何熊祥觉的自己额头,快要冒黑线了。 他很认同皇帝的话,却忍不住钻牛角尖道:“陛下,臣承认陛下所说的,都有道理,但是,臣就是想要知道,这个分粥的事情,真的有办法能够完美的,让各方都没有任何意见的解决下去吗?” 朱由检也不说话。 直接把所有的水,都倒进了粥盆里,然后很随意的分了七碗。 “答案其实很简单,七个人一人分配一天,分粥的那个人,吃最后一碗。” 朱由检说完,加得口气道:“也就是说,分粥的那个人,要最后挑。” 所有的大臣,都认真的思量起了朱由检的方法。 毫无疑问,朱由检分的‘粥’,并不一致。 可以预定的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最少的那碗,肯定是他的。 可是,粥是你自己分的,就算你得到的最少,也怪不了别人吧! 而且,为了保证自己可以拿到的跟别人一样多,分粥之人肯定会仔细比较。 这样一来的话,就算粥还是有所差别,也肯定很小了。 毕竟,没有人想要吃亏。 越想,众大臣就越觉的,这个方法,很妙。 恍然开朗中,一众大臣跪下道:“陛下圣明,臣等心悦诚服。” 朱由检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们看,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找对了方法,就完全能够起到事倍功半的地步。” “那么,你们现在应该知道,内阁还有你们这些尚书,一二品的朝庭大员们,具体的职责,应该是什么了吧!” 朱由检的话题,跳跃的有点大。 被朱由检整的有点蒙圈的众大臣们,显的有些转不过来。 何熊祥,费力的追逐着朱由检的脚步,力图抓住重点道:“陛下的意思,莫非是让我们,抓住重点,做那个可以制订规则,指导下属官员做事之人。”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做为皇帝,我觉的我的职责应该是,选择好的内阁首辅,确保军事上国家的稳定,然后,由你们负责具体政策的执行研究,你们觉的,是不是应该这样呢?” 何熊祥愣住了。 这一次出来,他能够感觉到,皇帝的别出心载。 比起独裁,他似乎在很努力的,想要引导,引导着他们的国家,向着另外一个自由民主的方向,发展。 何熊祥没来由的再次想到了那个马车上的交谈。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何熊祥下定了决心,要好好辅佐陛下,这一辈子,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认真的点了点头,何熊祥跪下道:“臣定不负陛下圣恩。” 何熊祥说着,抬起了头:“不过陛下,臣觉的,很多事情商量来商量去,效率反而会慢。” “而且,陛下所讲的故事虽然简单,却也足见真理。” “因此,臣恳请陛下,在陛下所说的制度还没有建立完毕之前,圣心独裁。” “臣保证,会誓死追随陛下,为了陛下的理想,奋斗终生。” 随着不断的了解,何熊祥,终于拿定了主意。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朱由检描述的民主,固然诱人,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有一支强大的力量,可以维护坚督的基础之上。 而老百姓,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把事情的决定权,交给一个愿意为他们考虑的皇帝身上。 然后,不断的去完善那些所谓的制度,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更是一件好事。 何熊祥想着,目光更加坚定的看向了朱由检。 171命令确认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何熊祥。 何熊祥的目光,很清澈。 应该可以证明,他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好的想法。 可如果这样的话,精力上,会感觉不够用! 朱由检正想着,施凤来也跟着跪了下来:“臣附议。” 朱由检略有诧异的白了施凤来一眼。 自那一天胡弄过施凤来以后,他便敏锐的发现,施凤来这小子,变顺眼了许多。 而他的表现,也确实很像一个狂信徒。 虽然朱由检并没有打算利用他的这种信仰,但是,心底里,却的确有了慢慢的把他当成心腹的打算。 可以说,施凤来成功的转型了。 或许是因为沉浸的太过彻底,施凤来近来,总有点恐慌。 这种恐慌,不是别的。 而是来自于朱由检。 虽然这位陛下做事很跳脱。 但是他也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位陛下的身份,很神秘。 而他描绘的那些,无论真假,也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真的信了。 并且很想为了那样的一个理想,拼命的努力着。 换言之,他想让这个世界更好。 可是,他越努力,就越觉的,陛下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特别是最近,他更是隐隐觉的,朱由检好像有一种,飘然若仙,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感觉。 这种模糊的认知,现在经由何熊祥这么一引,施凤来瞬间有了清楚的认识。 也许,就像陛下所说的那样,他来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为拯救而来。 至于能够做多少,又能有多少人最终进入那传奇的未来世界,只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所以,在做完自己的事情,引导他们走上正路以后,那么,他便会离开。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所以,施凤来想让朱由检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牵绊。 施凤来的复杂心理,朱由检并没有完全体会。 现在的他,有点焦躁。 认真的看向了朝堂之上的一众大臣,朱由检认真的问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一众大臣互相看了一眼,现在,显然到了决择的时候。 他们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这种选择,意味着什么。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有没有用。 但是,却能够感觉到,皇帝近来,对很多事情,所表现出的更多的不在乎。 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哪位皇帝,能够对皇权做到如此的不屑一顾,不用别人说,自己都在努力的想要削弱皇室的权力,以让国家更加健康的发展。 而且,今天这个分粥的故事,难道仅仅就只是一个故事吗? 除了故事本身的意义以外,他们觉的,陛下这也是在释放一种信号,一种让他们知道,大清洗已经过去了。 以后朕希望的是,无论阉党还是东林,朕都不在乎,朕在乎的,是你们能不能做到真心为民,一块发展我们美好的大明。 这样的想法,让朱由检的形像,愈发的拨高。 但促使他们做出选择的,却并不是这点。 在他们看来,任何高尚的理想,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支撑,那么,都等于扯蛋。 君不见,皇帝无论嘴上说些什么,对于军队的掌握,都是一直在往加强的路线上走的吗? 想通了这点的官员们,身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也许,皇帝就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他们表态站队吧! “看起来,这个皇帝,还真的不简单!” 想明白了这点,所有的大臣,纷纷跪下,开口道:“臣等附议,朝堂改革之事,请陛下圣心独裁。”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你们很聪明,朕会给你们民主,朕之前所说的一切,也都会兑现。” “但是,这一切都必须要在所有的制度完全的建立以后,才会实施。” “所以,我大明在我这一代,朕会圣心独裁,因此,任何有违朕之心意,阻碍我大明前进的人或着势力,都会成为朕的敌人,朕也希望,那些人,也会成为你们的敌人。” 怎么说呢。 朱由检的话,让大臣们有一种离真相更近了一步的感觉。、 正想着,朱由检开口道:“礼部尚书孟绍虞接旨。” “朕之前宣布成立皇家学校的事情,你现在立刻拟诏给各地藩王下旨,命令他们,把五到十六岁之间孩儿,送到京城就读,若有不从者,以谋逆罪论之。” 朱由检快速的说完,看向了工部尚书薛凤翔:“立碑之事,还有皇家学院的选址建设,都由你来进行。” “这一点,你可以接受各届捐款,并适当的给予他们一些名誉上的优惠,或着其它方面的好处。” “当然,这些好处,最低限度要报给何首辅知晓。” 薛凤翔踌躇的看向了朱由检:“可是陛下,国库的资金上,恐怕无法支撑这么大的工程!” 朱由检淡淡的看向了薛凤翔,冷笑道:“告诉朕,这是多大的工程,会让你觉的钱不够用!” “还是说,朕让你建设的有多么的豪华了吗?” “如果真没有钱的话,朝庭真的穷到了一间房子,十几二十张桌椅,都安排不了的地步了吗?” “还是说,老师这么难找!” 薛凤翔有些错愕的看向了朱由检,他没有想到,皇帝对这件事情的要求和标准,竟然会这么的低。 看着薛凤翔,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多大的胃,就吃多大的饭。或着反过来说也可以,有多少饭,我们就下多少米。总之,事情先做起来再说。” “至于这些孩子们来了以后,分大小班,教朕设计的简化字,还有算术、地理、各种哲学思潮,以及这些东西对朝庭管理国家的影响,总之,要允许一些不同的言论出现,然后,再择优选择,确定教程。” 朱由检说着,皱眉按住了桌子。看向了施凤来:“你控制一下舆论,在民间看看能不能引发起一些讨论。比方说,如何做好一名朝官、朝庭新政的这么推行,究竟有何意义。” “还有,未来皇帝选举制的实施,对于大明有何意义。” “未来,我们应该如何供养皇室。”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以上包括其它一些问题,就做为我大明下一步招考士子的主要试题吧。” “不过,没必要看总分。只要在一些地方有特殊见解,便可以招收为吏。” 172成立大明专利局的意义 说完上述的话以后,朱由检看向了一众大臣,总结道:“你们可能会奇怪,上面的一些问题,朕已经说过一次,甚至数次了,为什么还会再重复。” “原因其实很简单,大的方针,朕能定,但是,具体的脉络,朕不一定能够掌握了解的清楚。所以,具体的实施步骤,还有一些数值,朕希望你们能够认真调查,给出更准确的答案。” “政策,可能是好的,但朕要的,是执行与政策之间的完美结合。” “这也是朕为什么多次提出一些问题,却没有直接用印的关系。” “并不是怕了你们反对,而是朕要弄清楚,你们中,谁是干吏,谁是庸才。”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房壮丽:“有关官吏的考核工作,一切都要以这一点为出发点。” 房壮丽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躬身行礼道:“臣明白,臣一定会认真体会陛下之意,尽量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房壮丽平静的声音,吸引了朱由检。 朱由检慢慢的在椅背上靠了下来。 沉思良久,朱由检突然看着房壮丽笑了起来:“一个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盲目表功,这很好。” 房壮丽没有听懂朱由检的话,反而第一时间愣了一下。 他怀疑朱由检在说反话。 可是,他明明就是真心实意的! 就在房壮丽心情复杂的时候。 朱由检看着他说道:“俗话说的好,干一行爱一行,你能够想到把精力专门放在自己的本业之上,可以相信,未来在吏治这一行业,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房壮丽没有想到,朱同检竟然会他的工作如此重视。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迷茫。 怀疑不解中,朱由检看向了其他的大臣,询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隆重的夸奖房尚书吗?” 众大臣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朱由检颌首道:“每一个行业,都需要专业的人才。专业的人才,又从哪来!” 朱由检摇晃着手指说道:“除了师傅带、书上学以外,更多的则是来自于摸索。” “可是,如果每一个人都要摸索的话,那么,是不是会拖累与我们国家的发展!” 朱由检说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所以,我希望你们各部尚书,能够多向房尚书学习,学习他这种严谨治学的态度。” 房壮丽很郁闷。 虽然被夸奖的感觉很好。 但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态度,跟治学怎么扯上关系了! 自己又不治学,也不写书,更不是老师,怎么跟治学扯到了一块了呢? 房壮丽认真的琢磨了起来。 看了一下困惑的房壮丽,朱由检咳嗽了一声,在换回了他的注意力以后,开口说道:“为了以后的官员,能够更好的工作,我希望各部门官员,包括地方上的一些行政长官,可以多写一些有关麾下各岗位的工作指导性文书,用来当做教程,用于下面的岗位职业培训。” 朱由检,终于说到了重点。 “除此以外,我计划成立一个大明专利总局,用于鼓励商人、士子、百姓们研究技术,扩大粮食、布匹、以及提高各行各业的工作效率改良等问题。” 朱由检说着,想了一下,点头道:“嗯,这件事情,暂时就挂靠在张慧敏的税务总局之下吧!” “另外,首辅大人过问一下,看看张慧敏的税务总局,人员培训的怎么样了,如果人员充分的话,可以让他准备向其它地方,包括盐铁茶等税进行扩展了。” 朱由检说着,寻找了一下阎鸣泰等兵部的官员,却没有发现,才愕然想起,他们已经被撵到了养心殿。 犹豫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这些新增的税收,尽量留出来一部分,用作军费。不过,士卒开支,虽然要做好,但是,他们的家庭后勤工作,也要做好。” 朱由检说着,啧巴嘴道:“算了,这件事情,我待会专门跟阎鸣泰讨论,总之,我会跟他商定一个最基本的军费支出,在此基础之上,户部尽量配合税务总局,制订出更合理的税收计划。” “还有,通知一下各地官员,查补一下各地历年来税收支付情况,从天启初年开始,有欠的,补。” 说话声中,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无论是谁,皇亲贵胄也好,地方士绅现任官员也罢,一旦发现有弄虚作假,逃脱税费者,一律以叛国罪论处。” 朱由检说完,再次强调道:“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害怕有人会造反,只要我们能够注意老百姓的利益,那么少数士绅贵族造反,翻不了天。大不了,我们再向先祖一样,重新打一遍天下。” 从朱由检的声音里,开会的朝官们,听到了朱由检强硬的意志。 领命之下,何熊祥不解的问出了刚才就一直压在心中的问道:“陛下,我们一件事一件事的讨论,可否?” 朱由检诧异道:“你有哪里不明白?” 何熊祥点头道:“陛下,我不明白你说的那个专利总局,工作性质是什么,又怎么起到促进你所说的那些事情地步,还望陛下为臣讲解。” 朱由检点了点头,皱眉道:“事情是这样的,如果一个人,会了一个技术,你说他是会广而告之,还是会藏起来谁都不告诉!” 何熊祥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他要指着这个吃饭的话,那么,应该会谁都不告诉吧,毕竟,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朱由检笑了起来:“对头,但是,如果有人在这些问题上,研究出新的工作方法,或着说技术,那么,由我们朝庭来负责保护,让每一个使用他这个技术的人,都给予其一定的报酬,那么你说,会不会有人去教!” 何熊祥认真的思索道:“如果真能做到的话,肯定会。毕竟……” 得到何熊祥的认同,朱由检笑了起来:“那么,那些工匠、士子们甚至百姓们,再看到自己琢磨出来的成果,有可能给自己获得更高的收益,会不会更加用心的琢磨起来!” 何熊祥认真思索着点了点头。 朱由检双手一摊:“所以啊,专利总局,就是负责这件事情的。” 朱由检说着,心头更加火热起来:“除此以外,商标总局还可以接受商标的制作认定,也就是说,只要在商标总局备案后,便可以在明朝势力到达的范围内,使用自己的商标,建立全国闻名的老字号。” 173王阳明心学,进入朝堂 朱由检认真说出的这点,因为历史的局限性,何熊祥虽然觉的,有点意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显的稍为有些兴致缺缺。 他觉的,这终归只是小道。 所以,在精力有限的情况之下,他还是觉的,更应该先抓重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眉毛胡子一把抓。 这个思路,不能说错。 但是,知道的未来的朱由检,却没办法认为。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看向了施凤来,眼睛一亮,说道:“你可以成立一份商报,向商人们介绍一下这件事情,看看他们的反应。” 朱由检说着,皱眉看向了施凤来,问道:“你成立自己的记者队了吗?” 施凤来不解道:“陛下,何为记者。” 说出秃噜嘴的朱由检,这时,早已经放松了很多。对于自己脱口冒出的现代名词,他也不是特别的在乎。 看了施凤来一眼,朱由检开口道:“报纸,是民众了解朝庭新政的喉舌,也是朝庭了解下面百姓心声的重要机构。” “所以,你要成立这样专门的写作团队。一方面,多宣传一些正面的忠君爱国思想,另外,也可以组织那些无聊的士子们,多写一些有关百姓疾苦的文章,只有这样,那些闲的无聊的士子们,才会更有兴趣,把他们的精力,用在该用的地方!” “还有,以后各部门官府,若是需要专门的人员进行招聘,也可以在你的报纸上发广告,这样,你不也能多些收入!” 看着朱由检奇怪的表情,施凤来感觉,自己头脑里,冒出了很多问号。 为什么感觉,皇帝的意思,是要自己多靠这些事情,来赚钱呢? 不过对于这些,施凤来倒也并不反感。 认真想了一下,施凤来有些忐忑的说道:“陛下,为了让臣的报纸,能够更好的卖出去,不至于因为没钱,办不下去,臣正有考虑,让一些混不下去的文人雅士们,着手写一些故事,在报纸上连载。” “这虽然是小道,但是臣觉的,能够多一分收入,都是好的。而且,这样或许能够吸引更多的人看。” “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陛下你说的记者。” 朱由检没有想到,施凤来竟然会有这种思维。 很是欣慰的说道:“这应该算是专门约稿的作者,不过,跟记者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不能转化。” “记者写的东西,关键是要真实,不虚构,一旦虚构,那么以后就算你再发布真实的东西,也就不会有人信了。” “所以,在刊发上,你必须要注意维护时政消息上的真实性。” 施凤来看朱由检说的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臣晓得了。” 施凤来柔顺的性子,很讨朱由检的喜欢。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点了点头:“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跟朕诉过苦,朕很欣慰,不过,万事开头难,没有启动资金,很多事情,终归难以做好。所以,朕特准你从朕的内弩里,先支取五万两银子,去做这件事情。另外,你也可以多往税务局跑跑,要是有商人愿意注册标准,甚至与使用我们朝庭的驿站系统,运些东西,只要是有偿的,都可以支持。” 朱由检说着,有些头痛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总结道:“总之,任何一件对大家都有利的双营事件,都可以去做。” “而且,你虽然不是内阁首辅,却也是内阁成员,是朝庭的大学士。所以,你应该更充分的利用朕授予你的这个责任,或着说武器,来尝试做更多的事情。” “深挖之下,朕相信,有一天,你说不定能够成为我大明文化宣传上的王者。” “所以,好好干。” 朱由检的鼓励,让施凤来很感动。 施凤来哽咽的说道:“臣,臣谢陛下关心。” 施凤来把朱由检的话,看做是对他的特殊勉励。 这虽然没错,但是,对于朱由检来说,一个人的积极性,显然不够。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再次郑重其事的看向了房壮丽。认块的开口说道:“按说大家分工不同,每一个官位的设置,都会有它特殊的作用,没有高下之分。但是你吏部,向来有天官之称。为何!” “还不就是因为,你们负责的,是吏员的选拨。在这一点上,朕很重视,所以,朕要你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切实做好奖惩工作,让能者上,庸者下,是你们衙门应尽的基本职责。” “这一点,都察院,要切实做好对吏部的监督。巡查工作,要充分利用民意,尽可能的将所有的系统整合起来。多与锦衣卫、东厂配合。” “另外一点就是,以后各衙门以后要合理的做出自己的预算,对于能做事,做出成绩的官员,要切实的给予足够的物资奖励。既然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行为,不可取。”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我听说,我大明朝曾经有位很有明的清官,叫海瑞的,就连买块肉,都惊动了郡守级的官员。坦白说,听到这个故事以后,朕觉的很悲哀。” “我大明的官员,若是都穷困到,要靠饿死自己的家人,来博取名声的地步,这是耻辱啊!”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想办法,切实的提高一下官员们的俸禄呢?” 朱由检说完,审视起了在场的官员,开口道:“各位,又有没有想过,造成这种局面的基础,是什么?” 朱由检意味深长的说道:“造成这种局面,让我们无法正确面对的思想,是不是又跟我们的教育有关呢?” 朱由检说着,沉默了下来:“所以我想,除了现在的圣人之言以外,我们是不是能够修正一下,让我们的官员,能够多接收一下更多的思想,以便更好的正视这些问题呢?” 朱由检的话,显然若有所指。 看着朱由检何熊祥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皇帝有这个想法,他很高兴。 但是他觉的,不能什么事情都等到陛下亲自提出,那是做臣子的,不负责任。 认真想了一下,何熊祥跪下道:“陛下此言,极善。臣提议,把王阳明的心学刊印成本,做为朝庭官方的读物,下发出去,以供研读。” 174不甘平凡的太监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何熊祥,坦白说,他就是这个意思。 赞同的点了点头,朱由检开口道:“圣人有言,存天理、灭人欲,但是,人欲这玩艺,真的能灭吗?” “做为一个人,我们喜欢真善美,相比较别人的孩子,更喜欢自己的,这些人类本身应有的情感,是压抑,就能压抑的了吗?” “也因此,其实我本人也是更认同王阳明的说法:天理,即人欲。” 朱由检说完,给事情定性道:“所以,我同意首辅的说法,可以把王阳明的教程,列为官员必考读物,推广一下他的致良知、知行合一的学术观点。” “当然,朕在这里褒扬一个学术观点,并不意味着,朕要否定其他的圣人之言。” “但是,朕在这里想要提醒各位的是,那就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算是圣人,也有可能会有错误的思想,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学习他们正确的理论,抛弃他们错误的思想。” “彻底的实行,有选择的接受,以及批判的继承的方针政策。” 说到这里,朱由检眼睛一瞪,表态道:“房壮丽,记录一下,如果有人反对朕的这一观点,列为腐儒,在朕有生之年内,一律不准征召为官。” “已有官阶的,立刻予以辞退,开除功名。” 何熊祥注意到,朱由检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其坚决。 来不及回味这里面的深意,何熊祥立即跪倒在地,躬身开口道:“臣领命。” 何熊祥答应的极其干脆,因为他看得出来。 朱由检在很多的事情,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是,他认准的事情,却必须要执行。 而且他能够感觉到,随着他们的到位,皇帝陛下的耐心,好像在降低。 甚至于给了他一种很急迫的急切感。 就好像很多事情,今天不做好的话,就会没有明天一样。 正想着,朱由检认同的看向了何熊祥,开口道:“今天说的事情不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想要做好,也需要你们消化一下。” “在这里,朕强调一下,你们下一步的工作,要切实的做好各个部属衙门之间的配合。如果配合不好,需要裁决,找内阁,内阁里面的几位大学生,对各部尚书的工作,都有指导权。” “不过,为了更好的划分责任,内阁里的大学士们,每个人具体负责哪一方面的工作,最好细分一下,这样出了问题,也能够找到责任人。” 朱由检说着,点了点头:“在这里面,何熊祥负责整个内阁的统筹工作。” 朱由检说完,抿了抿嘴:“内阁里面,若是何首辅觉的有谁不称职,可以向朕上疏。当然,若是你们觉的何熊祥不够格,不能胜任首辅的职位,那么也可弹劾与他。” “大事上,朕也不建议独裁,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投票决择。一个提案,若是有人强烈反对的话,报与朕裁决。施行一票否决制。” “但若是七位内阁成员一致同意的事情,除了涉及到国本的问题以外,可以不通过朕的中旨,直接施行。”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负责记录的内庭的‘书记官’,询问道:“朕今天还有各位大人的主要的发言,都记录了呢?” 从内庭书堂临时抽调过来的曹洪敏,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朱由检一眼,福至心灵道:“禀陛下,记录了,而且奴婢用的还是陛下所创的简体字。”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太监。 没来由的再次想到了张嫣。 得不到的东西,是不是永远最好。 朱由检苦笑的摇了摇头。 也许,是该到了放弃执念的时候了。 朱由检想着,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曹洪敏:“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内庭的教授吧!” 刚才朱由检脸上表情的变化,让曹洪敏有些心惊。 早就听说过这个皇帝,在用人上不拘一格,所以,在听到有差事以后,便费了好些银子,才争取到这件事情。 老半天没看到皇帝问话,本来觉的,没有希望了。 可是皇帝突然间的询问,却又给了他希望。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提到简化字的时候,皇帝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难不成,拍马屁拍错了吗? 曹洪敏患得患失的想着,最终,一句最近在宫内颇为流行的话,浮现在了曹洪敏的脑海之中。 正所谓富贵荣华赌中求。 皇帝没有注意到自己,绝对不是自己拍马屁拍错了。最大的可能是,自己没有拍好,没有拍到陛下的痒痒处。 曹洪敏这么想着,直起了腰,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教授不敢当,不过,奴婢认真研究陛下的简化字后,却的确发现,书写速度大大增加,而且宫内的一些小太监们,学习识字的能力也更快了。” “但是,臣觉的,如果像刚才那样记录的话,也还不够,所以臣觉的,或许臣能够设计一些更简单的字体符号,用于记录陛下和众位大臣的会议记录。” “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多人记录,也还是有可能会出现手忙脚乱的事情。” 曹洪敏说完,趴到了地上。 毫无疑问,他的话有点多,心情,也有点忐忑。 朱由检看向了趴在地上的曹洪敏,微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只做一个太监。” 听到朱由检的话,曹洪敏既惊又喜的直起了身子。 他能够感觉到,未知的命运,在向自己的招手。 他也不知道,做为一个太监,有野心,究竟好不好。 他只知道,他已经三十有五了,再不赌一下,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他觉的,人一辈子,活着当然很重要,但是如果能够有点追求的活着,会更好。 渴望青史留名的他,看着朱由检,眼神瞬间坚定了下来。 曹洪敏哭着趴到了地上,流着泪说道:“是的陛下,除了做你的奴婢以外,我,我更想做你的臣子。” “为了我大明的繁荣昌盛,做出自己的贡献。” 曹洪敏坚定的说道。 伴着曹洪敏的诉说,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他们听说过,张慧敏还有高宇顺的崛起经历,却不知道,这种崛起,可不可以复制。 而且,跟他二人不同的事,曹洪敏更像是在自荐。 他们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曹洪敏。 175文书处,军事密码前身 事实上,朱由检并没有迟疑太久,看着曹洪敏,朱由检很干脆的说道:“如果你觉的自己有那个能力的话,那么大明朝文书处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曹洪敏愣了一下,旋即满脸喜色的看向了朱由检,叩首道:“臣谢陛下隆恩。” 朱由检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以后像这样的实务性部门,可以为吏,没有必要非得设官。不过,在怎么说也是一个朝庭直属的部门,完全没有官阶,也不利于对下面人的官理。” “所以待会你们商量一下,看看各部门平时需要多少人记录,要是各部尚书都不需要的话,那么,你们就以十人为限,先成立一个精干一点的速记队伍吧。” “以后,但凡正式会议,需要记录的场合,朕希望都能看到你们的影子。” “人员,你可以在内庭招聘,不过,招聘后,需要经过东厂审核,编制上,入东厂的编。” “待遇上,定一个合理的数值。以后,你们就算是脱离太监的队伍了。”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曹洪敏:“机会,朕给你了,但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曹洪敏有些失望的看向了朱由检。 老实说,他其实觉的,自己能够像张慧敏那样腾飞呢。 毕竟,他现在也是一个三品的大员了。 说不忌妒,那是假的。 可是转念一想,他也是从最低阶层干起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倒也没有必要太过着急。 一切,还是先做出成绩来再说吧! 曹洪敏想着,眼神慢慢的坚定了下来。 或许,他有必要去拜访一下张慧敏,年轻人,眼界活,在讨好陛下这方面,应该也多有经验。 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没有必要计较,必定,达者为师这句话,还是没有错的。 曹洪敏想着,坚定了下来:“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曹洪敏以为自己没有暴露自己的想法。 却不曾想,他的表情,都被朱由检尽收眼底。 看着曹洪敏,朱由检叹气道:“你们每一个人,在接受朕的诏令之时,都会说这么同样一句话。” “但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好呢?” 听到朱由检的话,曹洪敏立刻从胡思乱想中醒悟过来。 急忙叩首道:“臣惶恐……” 曹洪敏说着,哑口无言。 原本,他并没有觉的自己笨。 可是现在,也不知怎的。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陛下的话了。 僵持中,朱由检挥了挥手,说道:“这样的吧,人员挑选的事情,待会找曹化淳配合,另外,朕只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你若是不能整理出一套速记标准,并培育出自己的人员,那么,便不要干了。” 朱由检想着,突然愣了起来。 想要快速记录,那么肯定得设计出一套自己的专用符号。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这些符号不公开,那么可不可以做为单独军用密码,用在军事上呢? 虽然这种方法,保密的机制可能不太够。 但是,那也得看敌人是谁! 朱由检想着,笑了:“你的文书处,除记录外,保密层级,可以提高一下,参与设计还有学习的人员,列入重点何护,未经朕的允许,你们的研究成果,严禁往外流传,违令者斩。”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站在身后的曹化淳,开口道:“这件事情,你在东厂内部找个院子,负责配合一下。” “另外,好好领会一下朕的意思,人员不够,诏狱里没有释放的那些,包括刚刚进去的那些言官,都可以利用一下。” 安排过后,朱由检看向了何熊祥,认真说道:“朝庭内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以后注意,加强联合办公,朕要的,是一个高效率,有完整指向性的朝庭组织,而不是拖拉的官僚机构。” “所以,多找出问题,然后,解决它,这就是你们该做的事情。” 朱由检说完,挥手道:“暂时就说这么多吧!” “你们,先消化一下。” 朱由检说完,不由分说的离开了乾清宫。 何熊祥知道,朱由检是想要单独着重解决军事编制上的顽疾。 想到朱由检曾经跟他说过的那句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何熊祥便心里里一阵凛然。 看着朱由检,不敢耽误他时间的何熊祥连忙行礼道:“恭送陛下。” 走出乾清宫后,朱由检看着身边的曹化淳开口道:“安排东厂的人,严密监视朝庭内外所有动向,但有不好的蛛丝马迹。马上向朕汇报。” “另外,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你安排人看一下动向,如果他们继续办公的话,那么就让光禄寺准备宴食,待遇不要太好,每人两菜一汤即可,告诉他们,吃不了的,可以少盛,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曹化淳满脸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 自古以来,朝庭用度,便有定数,像朱由检这样,随心所欲便定下标准的,不是没有,只是极少倒是真的。 看着朱由检,曹化淳小声的问道:“陛下,是不是花费标准越少越好。”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也不能说越省越好,总之,伙食不能太单调,也得让他们吃饱,但是,那些太过奢华的食物,不要去上就好了。” 说话声中,朱由检来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内,孙承宗、袁崇焕、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五人,有些焦灼不安的等待着。 因为不知道皇帝想要安排他们做什么事情,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成为了一种煎熬。 终于,朱由检姗姗来迟的到了。 看着五人,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以后你们五个,很有可能便会执掌这个天下的军事基础。” “朕需要用你们,彻底的掌握天下军队,完成大明的军事改革,对此,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五人中,除孙承宗地位稍高,曾经做过兵部尚书以外。 就数袁崇焕次之。 自视甚高的他,在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立刻敏锐的感觉,属于他的时代,来了。 看着朱由检,一直都没有怎么发言的袁崇焕跪下道:“陛下,臣觉的您的军校制度,很好。” 176军机处的第一次会议 朱由检斜着眼睛看向了袁崇焕,问道:“军校制度哪里好了,说说看!” 袁崇焕愣了一下,旋即侃侃而谈道:“禀陛下,建立军校,有以下好处。首先,可以让我大明的官兵将士,具有更高的军事素养,有利于统一作战指挥。” “其二,我大明只所以重用文官,全因为担心武将造反之顾,但如果天下将官都出自于军校,那么便是陛下门生,以后,自然会唯陛下之命是从。到时,陛下也不会因为对麾下将士有所猜忌,而导致武将不如文。” 袁崇焕说着,眼睛亮了下来:“若是沿着这个方向发展,我大明将士日后,必定人人用命,届时,后金不用数年,定可一战而平。” 袁崇焕说的理由,的确说出了朱由检心目中的一些想法。 但是,这还不够! 朱由检想着,开口道:“你说的理由,朕固然认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朕这么做,朕这一代,固然能够得到将士们的忠心,但是,后面呢?” 袁崇焕的眼中,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这段时间在军校里,袁崇焕日夜苦思,他自认,应该已经捉摸透朱由检的心思。 至于朱由检说的这一点,夜深人静的时候,倒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不过,皇帝既然有这个想法,那么必然有自己的打算。 就算是没有,那么也已经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并没有太过重视。 此刻听到皇帝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倒不禁有些哑然。 袁崇焕的表现,让朱由检有些失望。 朱由检淡淡的看向了其他几人,问道:“你们呢,怎么看?” 老成持重的孙承宗,听到朱由检的问话以后,迟疑了一下,站出身道:“陛下,微臣觉的,没有任何制度,是完美无缺的。所以,与其追究完美,倒不如,因时利导,选择更适应当今局势的方式方法。” 朱由检没有想到,孙承宗竟然会有此高见,一时间不禁有些愕然。 从记忆里,朱由检知道,袁崇祯几次的战役上的胜利,都是在孙承宗的领导下,打赢的。 因此,对他的能力,还有第一印像,都比较好。 看着孙承宗,朱由检反问道:“你这话说的不错,但是,今天有米今天吃,不管明朝是与非的方法,并不可取。我们不能赶走猛虎,又放出了群狼。” “所以,我决定为军队立规,设立大明军事基本法,施行军事人员职业化,撤销军屯制,重新整合天下土地,并且大幅统一提高军事人员的待遇,在全国设立八个集团战区,诸卿觉的,朕的这个想法,如何!” 朱由检话语里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 孙承宗认真筹谋了一下,没有办法理解所有信息提他,只能挑选自己可以理解的部门,说道:“军屯制,为开国时洪武帝所创。其在当时,自有其先进意义。”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军屯土地流失,屯兵逃亡,各地军屯均兵不满员,军屯制,实名存实亡。” “因此,现在我大明能打的士卒,可以说均来自于募兵,所以,废除军屯,臣觉的不但可行,而且还迫在眉捷,但是,臣顾虑的是,如今外有后金虎视眈眈。内有民乱伺机而起,我大明,实已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这时候,若在刺激那些勋贵,恐怕我大明,将会遍地烽火,到时,时局恐怕会难以收拾。” 朱由检笑了起来:“所以,朕才会问你们意见,若是你们支持朕,那么朕就大刀扩斧的改革,否则的话,朕就放弃,徐徐图之。”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心目中的理想世界,可能这辈子,更没有希望能看到了。 朱由检脸上的黯然之色,表现的极为明显。 袁崇焕率先表态道:“臣一切以陛下马首是瞻。” 朱由检有些神情复杂的看向了袁崇焕。 对于他,朱由检总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脑海里,总是会把碧血剑里那个金蛇郎君的形像,当成他。 甚至最初见他的时候,精神恍惚之下,朱由检有几次都差点脱口想问一下他武功。 毕竟,华夏的少年,又有几人没有一个武侠梦! 可是,年纪大了以后,在论坛里,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对于他擅杀毛文龙的行为,却又让他深恶痛绝。 在他看来,毛文龙是个英雄。 虽然肯定有其不足之处,但是,能够不用朝庭派人,便可以打出一片天地的,在他看来,都该奖。 更何况,袁崇焕还忽悠过原来那个宿主。 如果没有他的话,崇祯未必会调动全国的物力去支援他的五年平辽计划。 可就这样的支持,他取得成绩了吗? 竟然还是让后金杀入了京城。 不过,不对啊!按照历史发展,袁崇焕就算再怎么没用,也不可能从正面战场,让努儿哈子闯进来,那么,他是从哪里进来的呢? 朱由检深思之下,开口叫道:“地图。” 事实证明,古代的地图,极其简陋。 还好,大致的位置,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朱由检看着匆匆挂在墙上的地图,问道:“现在,我大明的危机,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后金,二、陕西位置的民乱。三,军屯制改革以后,可能会有一批人,趁机跳出来,反对朕,趁势造反。” “在这种情况之下,全国肯定会乱,届时,国家税收将会大大减少,因此,我需要一支精锐而又强大的军队,用于平叛。” “你们就明说吧,谁能免完成这个任务,朕需要用最短最快的时间,来组建一支全新的军队。一支完全彻底忠诚于朕的军队,甚至于科技化水平比较高的未来火器部队。” “你们,谁能胜任。” 听到朱由检的话,五个人里面孙承宗在犹豫,洪承畴露出意动之色,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至于卢象升,憨厚一笑,开口道:“陛下,练兵,臣可以,但是,你口中的这支科技化水平比较高的火器部队,臣却不甚了之,所以……” 卢象升说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就在这时,孙传庭站出来道:“陛下,臣领命。” 177洪承畴请旨 听到声音,朱由检扭头看向了孙传庭。 因为了解的不够详细的关系,对于朱由检来说,他们中五个,除了袁崇焕以外,谁做军机大臣,其实都无所谓。 当然,如果最后百般引导,其他四个人,都没有意向的话,那么万般无奈之下,朱由检仍然会选择袁崇焕。 但是这样一来,对他的监视工作,恐怕就要全方位的进行到底了。 在这一点上,朱由检有着自己清楚的认识。 现在他需要的,并不是全面战争,而是尽可能掌握更多如臂使指的部队。 然后,建立一个完整的生态圈。 让士兵们,可以不缺钱的打仗。 但是,一味的赚钱,并不可取,所以,除了开源以外,更重要的,是节流。 毕竟,钱赚得再多,也没有办法应付太多的驻虫不停的吞蚀。 更何况,对与朝内的一些状况,朱由检也早已经深恶痛绝。 为此,他甚至有了迁都陪都的想法。 天子御国门,说法上虽然气势恢宏好听的很,但是现的,在粮食运输并不发达的现在,却会给朝庭的运输系统,带来极为严重的负担。 朱由检甚至觉的,明朝只所以到后期会垮,跟这个问题,也有巨大的关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经过私下里询问,朱由检得知,每年通过漕运等方式运粮所造成的粮食损耗,就三四百万石。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 还好,徐光启给他带来了甘薯,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了朱由检信心。 朱由检觉的,自己或许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 一旦他完成经济、军事上的各种改革, 那么或许有可能,把北方变成一个彻底而又巨大的战区。 到时,通过战争手段,彻底的解决掉北方所有的遗留问题。 而这,需要孙传庭这些人,给他信息心。 心思流动中,朱由检看着孙传庭开口说道:“你们中五个,军机处首席顾命大臣的位置,朕着重属意与你与孙承宗。不过现在,既然你主动领命,朕便想先听一下你的意见,对与国内军事上的一些部署调动,你怎么看?” 孙传庭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 经过深思熟虑后,孙传庭开口说道:“陛下,臣的意志,一切以你转移。” 这句话,让朱由检稍微有些不满,他觉的,做臣下的,应该有自己的思想,才是好的臣子。 像这种拍马屁的行为,对于朝庭,实在无益。 还好,孙传庭说这句话,只不过出于一种忠诚上的表态。 在看到朱由检眼睑略为收缩以后,孙传庭立刻甩出了干货:“臣觉的,军事上的改制,应该为陛下的经济改制让路。” “但是,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做为后盾,经济改制,也无法安稳的进行。” “所以在战事上,臣觉的,应该先尽量稳定辽东局势,如此一来,可以先想办法平定陕西那里的民乱。二来,像陛下所说的那样,若是触及到军屯,朝庭内,肯定会有一些跳出来。” “所以,臣建议,整屯军屯之事,陛下可不可以暂时不予往外透露。” 朱由检眉毛一扬,抬头道:“噢,若不明确提出,那么改革,又要如何进行!” 孙传庭沉思了一下,看着朱由检:“陛下,天下兵马,数京师最多,然而,京师兵马,吃空饷问题,也最重。陛下若想改革军制,臣恳请先从京师开始。” 朱由检颌首道:“这件事情,朕非常认同,那么,现在就开始,你觉的,可好!” 孙传庭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会这么干脆。 摸了摸微瘪的肚皮,想要再慎重考虑一下的孙传庭,开口说道:“陛下,臣等可否用餐过后,再行安排,而且在吃饭的时候,臣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再过一遍。” 朱由检点头道:“此言甚至持重。来人啊,安排膳食,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最容易吃饱吃的膳食。” 这是孙传庭五人,第一次跟皇帝吃饭。 虽然菜品因为朱由检吩咐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但是,跟皇帝一块用餐,吃的,永远不是东西。 在几位大臣的局促不安中,朱由检率先拿起了筷子,示意道:“都愣着干吗,快点吃啊,吃完了好干活。” 对朱由检来说,很简单平常的话语,却让孙传庭几位未来的军机处大臣,没来由的生出了那种同志般的感觉。 当然,这时候还没有同志这个词。 但是,感觉却是完全一样的。 洪承畴有些哽咽的端起了自己的饭碗。吃了一口以后,欲言又止的看向了朱由检,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道:“陛下,我还是想回陕西。” 朱由检淡淡的看了洪承畴一眼,开口道:“噢,此是为何!” 洪承畴放下了筷子,躬身行礼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陕西的局势非常危急,因为长年欠收的关系,老百姓们几乎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我们现在不加以注意,那么我担心,取决陕西的局势,很快就要失控。” 洪承畴说完,叹息道:“而且,臣近年来一直都在陕西做布政使,对京城事情多有不熟,既便在京,臣觉的恐怕也无法帮助陛下,所以臣觉的,臣还是先为陛下经略陕西为好。” 朱由检放下了筷子,郑重其事的看向了洪承畴,询问道:“那么你觉的,陕西民乱问题,应该如何做为好?” 注视中,时间好像停止了流逝。 洪承畴从朱由检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一个不宜宣之与口的字,这个字念剿。 单从字义上来看,这个字其实也没有多么特别。 但是,放在当下的环境里,洪承畴很轻易的便了解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跟他想到了一块。 对于陕西问题的民乱,不止是平定,而是要清理掉一些人口。 当人少地多的局面出现以后,灾荒,自然就没有这么重了! 这个念头,让洪承畴觉的心里有些苦涩。 但是做为陕西布政使,他本身就是负责收税的大臣。 陕西的经济情况,自然要比在座的其他人,知道的都要清楚。 那里,是真的没粮! 洪承畴心情低落的想着,艰难的说道:“臣觉的,陕西民乱,应该以剿为主。” 178给洪承畴的密旨 朱由检没有任何意外的看向了洪承畴。 他的说法,并没有偏离历史的轨迹。 从某些方面来说,朱由检也是这么看的。 妇人之仁,有时候,真的要不得。 不过,除此以外,就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洪承畴,开口道:“徐光启今天给朕带来了惊喜。” 洪承畴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 但是,他觉的朱由检并不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皇帝。 既便如此,沉吟在自己思绪中的洪承畴,依然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他想不出,有更好解决问题的办法。 所以,他选择把目光放在朱由检的身上,由皇帝,做出裁决。 朱由检看着洪承畴,开口道:“危机面前,很多事情,是残忍无情的,为了人类更好的繁衍,我们可以抛弃一些虚伪的道德。但这是魔鬼之剑,一旦释放,可能便很难关进去。” “我不想我们明朝的文化,因此走向邪恶,但如果这是必须的话,朕愿意背。” 朱由检明确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让洪承畴很感动。 他什么都不说的,跪了下来。 朱由检看着跪伏在地的洪承畴,开口道:“但是,除此以外,朕觉的我们还有必要在努力一下。这种努力方向,从以下两点努力,一,你带着徐光启的甘署前去,在文官中,可以适当挑选一批干吏,去辅佐你,尽快种植这种高产作物,看是否能够救济更多的灾民。同时,在那边实行粮食军事管制,粮食民众定量管理,士绅以及一些大户,特别那些有一技之长的技术人员,可以适当多给一点。” 说话中,朱由检的神色更加的郑重起来:“给谁不给谁,朕不过问。” “但是,对于那些士绅,没有必要纵容,但有隐瞒粮产虚拟不报者,斩。” 朱由检说着,整个人显得杀气腾腾起来:“另外一方面,朕觉的,无论你怎么去做,都肯定会有一批不识时务的人员出现,对于这样的顽固份子,朕希望你能够单独镇压。”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的眉头,跳动了起来。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朕希望你尽可能的讲究方式方法,比方,在民叛的义军那里,适当的招抚一些人员,让他们不以朝庭的名义,去攻打一些地方,比方说,福王的封地,就很好!” 朱由检的话,不但说的洪承畴眉毛跳动了起来。 就连卢象升几人,也不由惊诧的看向了朱由检。 皇帝这是想干啥,借机撤藩? 想想朱由检这段时间的作为,几个人,都认同了这个判断。 但是,他们却不敢言语。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这还是皇帝的家事。 但虽说是皇帝的家室,对于百姓的利益,那可是帮助太大了。 如果皇帝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慢慢的解决宗室问题,那么以后大明朝,肯定会去掉一个很大的包袱。 这对于朝庭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洪承畴想着,很小心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可是陛下,有很多宗室藩王的封地,离叛乱地区,距离都很远!” 朱由检笑了笑,开口道:“难道这些贼猷,就不会流动吗?” 洪承畴的脸下,露出恍然之色。 踌躇了一下,洪承畴开口道:“不过陛下,这一件事情,臣恐怕无法独立完成。” 就在这时,孙承宗出列道:“陛下,臣愿意帮助洪承畴负责此事。” 朱由检点了点头,他估摸着,洪承畴只所以这么说,不是怕自己能力不够,而是怕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到时候会因为份量不够,被抛弃。 更何况,单凭他现在的身份,恐怕也不足以让那些叛军们相信。 所以,除了上面那些心思以外,洪承畴大概也有一些要官的心思。 朱由检猜测着,开口道:“朕赐你一柄尚方宝剑,另密旨一道,事情你可以大胆去做。甚至于,你都没有必要使用官军的身份,但是,你要注意时刻抽血,不停的小副招降,要始终保持官军的数量装备,占据主动优势。” “不过,既然这是一场战争,死上一些人,也是难免的事情。朕需要更多的无主土地,来完成下一步的经济改革。” 洪承畴深思着看着朱由检。 就在这时,朱由检也在看向他,对视中,朱由检面无表情的问道:“朕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吧!” 洪承畴认真行了一个大礼,躬声说道:“陛下的心思,臣已尽知,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朱由检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有很多地方,不宜宣之与口,你,务必小心,这样吧,朕会派一队锦衣卫,便装协助与你,到时,你可不停的整军备战,对于招降安稳后的地区,要切实控制好人口增长,不要让百姓盲目的乱生。” “还有,朕的军官学校,会不定期向你输送人员,到时,你可以把麾下基层将官,轮番撤换。” “兵,以后我们就以打代练。” 说完一些废话以后,朱由检开玩笑似的说道:“这其中尺度,你要好好把握,但是,朕希望你明白一点,虽然你的这些事情,都是来自于朕的授意,但是,如果有很不好的消息流露,朕未必能够完全护着你。” “所以,切记要小心行事。” 朱由检的话,让洪承畴愣怔了一下。 背锅,坦白说,这样的事情虽然很难接受,但皇帝这么说,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可是,他总觉的,皇帝陛下的深意,却不在于此。 苦思中,朱由检已经命人铺好了尺张,在上面写道:“密旨:钦赐陕西布政使洪承畴,负责陕西平叛事谊,及其相应一些军务及改制。另,如流寇流窜,周边数省,各屯所士卒,皆受其节制。” “若有不从者,二品以上大员,洪承畴皆可行先斩后奏之权。钦此。” 写完以后,朱由检认真的审视了一眼,签上自己的名字后,盖上了玉玺。 看着手中的圣旨,朱由检微笑着吹了一口气,说道:“这好像还是朕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用印,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朱由检说完,微笑着看向了孙承宗,开口道:“以后与洪承畴的沟通工作,主要就交给你了。” “至于洪承畴,好好准备一下,一个月以后,你就带些人马出发吧!” 179锦衣卫实名制 安排完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飞快吃掉了碗里剩下的饭。 然后看着几位军机大臣声音很柔和的说道:“很抱歉,朕工作的时候,很容易会忘记身边的事情,不过朕觉的,以后如果待久了,你们应该会习惯朕的这种工作方式。” “这样吧,朕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把饭吃完,然后我们开始工作,如何!” 皇帝如此,下面的人自然不敢不答应。 可是,五分钟究竟是多久! 没有人知道这个时间概念。 不过这并不要紧。 总之,越快越好。毕竟,让皇帝等,这可不仅仅是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了。 虽然,皇帝对于自己的威严,好像并没有太清楚的认识。 甚至于可以说,在很多程度,根本就不在乎。但是他们做臣子的,却不能不在乎。 也正因为如此,皇帝赐给他们的饭,他们也不敢不吃。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所以,他们用一种更加飞快的速度,几乎要把人噎死一般的速度,吃完了餐盘里的饭食。 然后,开始了军队的整理工作。 这件事情,让新成立的几位军机处内阁成员,直接见识到了朱由检的直接。 出于对原来世界开朝太祖的信任,把“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时刻放在脑海之中的朱由检,对于锦衣卫,有着无与伦比的信任。 毕竟,这不但关乎自己的安全,也可以说是自己最直接管理的部队。 所以,他绝对没有办法容忍这支部队有任何一点点的差错。 在这种情况之下,朱由检必须清楚的知道,这支部队到底有多少人员。 他需要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绝对不允许有冒名顶替,吃空饷的事情。 但是在这之前,朱由检却并没有做事情。 只是因为,他手里的人手不够,害怕底下的人,糊弄自己。 同时,也担心欲速则不达的情况之下,会产生别的变数。 但是现在,该准备的,都已经基本到位。 没有办法准备的,既便再怎么等待,也不一定能够再完美多少。 也正因为如此,已经渐渐丧失耐心的朱由检,选择了一种最干脆的方式,来进行了这次整顿。 发银子。 对于这件突如其来的工作,骆养性并没有太大的担心。 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吃空饷的行为。 当然,就算之前他想,也没有那个权力,因为原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并不是他。 至于朱由检登基以后,他确实可以说掌握到了锦衣卫的实权。 但是,就算高宇顺再怎么笨,顾虑之下,他也没有办法,或着说不敢在这种情况之下,去戏耍朱由检。 毕竟,那个时候,朱由检对于阉党的整顿工作,进行的比较紧。 虽然说这种整顿,就那时看来,打击面还并不是太广。 但骆养性,自然也不会给自己自找没趣。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朱由检会采用那样一种重拿轻放的方式,把这件事情给掀了过去。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骆养性也做了一些对锦衣卫方面的整理工作。 比方说,裁撤掉一些托后门进来的无赖子弟,以重新维护锦衣卫身份的纯洁性。 至于吃空饷的事情,骆养性自然也有过注意。 而这些事情,骆养性都曾经对高宇顺做出过请示。 他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事情,高宇顺会不跟皇帝提。 何况,就算他不提,田东升多少也会说上两句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两人都没提,骆养性也不相信,朱由检会不问。 可如果问了,那么现在的情况,又是在干啥。 心里有些忐忑的骆养性,只得把这件事情,归结于皇帝想要彻底收获锦衣卫完全的忠心。 从这一角度来看,朱由检对他,好像依然不能做到完全的信任! 但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很诚恳的配合着朱由检,做这些事情。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有办法做什么,因为朱由检采取的方式,是直接在广场上,给他们发俸禄。 俸禄的基础,甚至于在他们原来的标准之上,提升了百分之二十。 这一点,让锦衣卫们,又怎么能不高兴。更何况,这回给他们发‘工资’的,还是皇帝,对于锦衣卫们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所以,这一次集结,得到了锦衣卫们,热烈的响应。 按照朱由检的诉说,未来锦衣卫的人员,这次能够集结多少,便发放多少。 而且,每发放一位,便重新登记造册,至于那些这次没有到来的外出人员,一律在其回来后,全部编入东厂。 这也就是说,以后,锦衣卫将再也不会负责监视天下的职责。 这一点,让骆养性有一种很说不出来的感觉。 权力在他手上,最终还是削弱了! 突然之间,骆养性其实很想哭。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忙了一天的朱由检,再次开始了对锦衣卫训话:“知道朕为什么这么关注你们吗?” 审视中,朱由检开口道:“因为你们是朕最直接也最精锐的部队,朕的安全,需要你们保护,所以,你们的训练程度,应该比其它的屯所士卒,更苦,俸禄待遇,也应该更高,但是现在,朕没有看到这一点。所以,一切不合理的地方,以后都要改变。” “另外,朕希望你们永远记住一点,那就是无论外面风云怎么变换,你们永远都只效忠与朕,以后,朕的战刀所指之处,便是你们的冲锋馅阵之所。” 朱由检的谈话,并没有进行的太久。 但是锦衣卫们,却很是振奋。 相比较从前而言,他们看到了更多的实惠,而不是空话。 对于他们,朱由检自然也不会在实名制后,便放任不管。事实上,他还指望着依靠他们的力量,对于城兵马司,以及其它的卫所们,进行实名制的登记管理呢。 不过,士卒的忠诚培育,从来都不是一踌而就的事情。 朱由检很自然的想到了耿如杞,这个他亲自任命的政治处主任。 不过,他不知道,耿如杞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怎么样,忠君思想的工作,又整理到了什么地步。 所以,在召见他之前,朱由检选择了让百分之五十的锦衣卫正职军官们,都进入军事学院进修。 至于副职们,则承诺他们,只要他们干得好,一个月后,全部转正,这让那些进修的锦衣卫将吏们,不由的期待了起来。 副职尚且如此,他们这些正职,总没有道理,不升反降吧! 期待中,锦衣卫的热情,顿时高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180诱反朱纯臣 一切,似乎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锦衣卫的人数盘点清楚以后,朱由检立刻把他们交到了军机处五人的手上。 开始对金吾卫等其它屯所实际人数的盘点工作。 这件事情,给很多人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在明朝当官,俸禄标准,是一件极低的事情。 正路不行,官员们,自然就得想办法找点外财。 总不可能辛辛苦苦读书,最后却搞的连饭都吃不饱,过不好吧! 要是那样子,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人同此心之下,官场的气氛,在洪武帝之时,其实就已经形成。 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一个朱由检,就想轻易的改变,哪这么容易的事情。 朱由检,显然也知道这点。 政务上的官员,可以借着土地、税收上的事情,捞点。而上面的官员,虽然没办法直接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 但下面地方官,却都会有所孝敬。 可是,地方官们孝敬,是要有好处才孝敬的,你们这些做官的,可以有这些外块。 那么打仗的军官呢? 不侵占一点屯所的土地,不虚报一点编制,喝西北风去啊! 知道这点的朱由检,在安排完专门人的负责盘点士卒人数的同时,也在反复的去传递信息,这一次的事情,只盘点,不追责。 不但如此,也在所有的屯所士卒那里,同步进行宣传,那就是这一次的盘点,只是为了提高你们这些低层士卒的数字,以便对你们这些士卒的军饷数额,进行提高,提升的幅度,依然是百分之二十。 所以,如果有将官们忽悠你们,想要做出不轨的事情,那么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以免祸及家人。 朱由检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想了。 唯一没想的,便是钱,够吗? 事实上,钱还真够。 因为今天辽东和宗室方面的军费支付,朱由检都还没有进行拨付。或着说,只是捡要紧的拨付了一小部分。 更何况,加上对魏忠贤一些余党的抄家。 还有那些虽是魏党,但是却并没有处置官员们的捐款,国库现在可以说,无比的充盈。 这些,都足以让朱由检去做这些事情。 一切,都用银子开路。 即便如此,朱由检还是很紧张。 夜不能寐中,找不到自己位置的阎鸣泰,秘密觐见了朱由检。 他的觐见,让朱由检有些意外,因为他不知道,阎鸣泰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事实上,阎鸣泰还真的有事。 而这件事情,可以说,是闲出来的。 通过对朱由检的了解,阎鸣泰慢慢的发现,在这个朝堂之上,光想混日子,正在慢慢成为一种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皇帝的眼睛,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 几次的任务,几乎都没有给他安排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甚至这一次,还特别成立了一个军机处。 这一点,让阎鸣泰感觉到非常的不安。 很明显,他被孤立了。 这让阎鸣泰觉的,自己现在辞官不做,似乎是最明智的决定。 可是,最明智的决定,却不一定就是自己最想要的决定! 反复模拟之下,阎鸣泰最终还是无法割舍掉好不容易得来的权位。 没办法,他已经享受到了那种被人尊敬的目光了。 现在让他回家种地,去做一个没权没势,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的乡下老头。 这个落差,又如何可以接受! 可如果不归隐,那么就只有在立新功。 彻底的扭转,他在朱由检心目中的地位。 他觉的,朱由检应该还是念旧情的。 更何况,自己还有皇帝亲自颁发的免死金牌,他又怕什么! 阎鸣泰,最终选择了赌。 苦思冥想之下,阎鸣泰把目光放到了成国公朱纯臣的身上。 在朱由检轰轰烈烈的运动中,阎鸣泰满脸愁容的找到了朱纯臣。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成国公,陛下一直这么搞下去,不行!” 对于阎鸣泰这个墙头草,朱纯臣,其实是不相信的。 但是,阎鸣泰却毕竟是兵部尚书,就算敷衍,他也得问一下:“噢,哪里不行了!” 事实证明,话匣子一旦打开,有时候再想关闭,就不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阎鸣泰看着朱纯臣,忧心忡忡道:“成国公,陛下做的事情,你不是没有看到,没错,我之前是阉党,看起来,陛下是放过了我,甚至于还特别给了一个免死铁券。但是,这玩艺汉朝韩信也有,坊间甚至对他还有三不杀的传闻流传。可是最后,韩信不还是死了!” “由此可见,皇帝如果真的想要杀掉一个人的话,承诺,是没有用的。” “所以……”说话间,阎鸣泰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果不其然,看着阎鸣泰,朱纯臣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阎大人,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皇帝吗?” 阎鸣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些悲哀的看向了朱纯臣,开口道:“成国公,若陛下一心为国,那么我纵死,亦无悔,但是,看陛下对宗室的态度,还有要搞那所谓的皇帝选举制,成国公难道就不觉的,陛下这是在胡搞?” 阎鸣泰说着,叹了一口气:“这样弄法,以后大明朝的天下,还姓朱?” 阎鸣泰的这句话,击中了朱纯臣。 他倒不是对阎鸣泰的话,完全不信。 事实上,他也看出来了,在阎鸣泰的事情之上,朱由检是犹豫的。 就好像很想处理掉阎鸣泰,却又害怕别人会说他言而无信一样。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由检才会继续容忍,阎鸣泰站立在朝堂之上。 但是这种容忍,能够坚持多久。 谁也猜测不透。 不过,这好像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朱纯臣想着,看向了阎鸣泰,似笑非笑的说道:“阎大人此话,言重了。更何况,就算再怎么选,也都是在朱姓皇室里面,天下,又如何不是我们老朱家的!” 阎鸣泰静静的看向了朱纯臣,在看得朱纯臣眼睛里有些发毛以后,方才开口说道:“那么成国公觉的,以后,你还能有这样的富贵吗?毕竟,皇帝是有意削藩,降低宗室待遇的!” 阎鸣泰说的这些,也是朱纯臣所担心的事情。 他不介意朱由检对宗室做出一些改变。 只要这种改变,不伤害到他的利益。 可是看现在朱由检的所为,却好像更多的开始维护起下面那些农民的利益。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如果抬得太高,那么他们这些宗室,又该走向何处! 不由的,朱纯臣陷入到了深思。 181给自己找事情的兵部尚书 在阎鸣泰的坦诚之下,朱由检很快弄清楚了阎鸣泰的来意。 这让他对阎鸣泰很佩服。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敌人,也要给自己创造敌人不成? 不过,为什么自己心里,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之情呢? 难道,自己也被虐倾向,唯恐天下不乱不成? 朱由检沉默着认真分析了起来。 很快,朱由检便有判断。 明面上的敌人,无论有多么强大,都是可以看到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有所防备,一般人都很难伤害到自己。 怕就怕的是,那些阳奉阴违之人! 他们明面上听你的,可是背地里,却拼命鼓动串连,又该有多么可恶! 所以,无论朱纯臣是什么原因出头,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坏事,最起码,把矛盾激化到了明处。 总比一直藏着掖着要强。 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单纯的只是为了杀一警百,也是好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朱由检却并没有立刻自己做决定,而是第一时间,召集了军机处五人。 询问道:“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孙承宗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阎鸣泰,开口道:“陛下,臣觉的在此之时,还是不要刺激成国公为好。” “更何况,成国公在京师,怎么都好安排,但若冒然动他,恐怕其它宗室藩王,都会胆寒,到时,朝庭动荡,恐对改革不利。” “是吗?”朱由检说着,皱眉看向了阎鸣泰。 刚才光顾着开心了,觉的一直隐藏的反贼,终于跳出了头。 他就说吗,制订了这么多国策,怎么可能连一个出来扎刺的都没有。 现在看来,不是没有,只是有人没敢跳出来扎刺。 但是,孙承宗的意思,朱由检也看出来了。 他是在怪阎鸣泰多事。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阎鸣泰,表情有些冰冷的问道:“你怎么看你自己做的这件事情?” 虽然朱由检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冷,阎鸣泰的心里,却反而放下心来。 因为朱由检很明显就是那种决定了事情,就一定会死活想办法做成的人。 所以,不怕他表情不高兴。 就怕他冷冷的不理你,那会意味着,你在他那里,很有可能已经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吃饱了撑的,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干。 总得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才不会被清洗啊! 阎鸣泰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陛下,臣觉的无论陛下你怎么怀柔,你的行为,都是触动了他们中一些人的利益的。既然如此,他们早反也是反,晚反也是反,为什么我们不能摆干车马的,跟他们明干呢?” “而且,早点知道何人有谋反之意,我们也能更好的做准备。” “更何况,陛下的改革,所需金钱必不为少,所以臣觉的,我们也有要找几个大户,多置办一些银两。” “另外,我观陛下之意,似乎早有解决宗室虚耗国家粮草之意,既如此,我们倒不如早点找一借口去做这件事情,臣觉的,有些事情,做了,只会痛上一时,不做,我大明却会时刻流血,两者相衡,自然,要选择对我们更有利的事情来做。”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阎鸣泰。他没有想到,阎鸣泰竟然会有如此心思。对于他的好感,不由的再次有了提升。 只不过,这家伙的道德水准,有点低,让人多少有些不太放心! 朱由检正想着,孙承宗已满脸气愤的看向了阎鸣泰,开口道:“话未如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朝庭,正是虚弱的时候,陛下,虽贵为至尊,但毕竟,登基时日未久,加之现在的改革,也会触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之下,稳住他们,待到改革彻底进行完毕之时,再去做,方为良策,可是你为了一已私利,提前诱反他们,实在不是良策!” 阎鸣泰脸上的表情,有些变了。 好吧,他承认,他冒失了。 可是,不冒失也不行! 谁让皇帝对他越来越冷淡的。 他在不找点事情干,以后,还有自己的活路! 阎鸣泰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朱由检,旋即振作起自己的精神,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很真切的说道:“陛下,有臣在里面做为内应,如果还打不赢的话,那么,臣无话可说。” “另外我觉的,只有经过战火洗礼的士卒,才会是一个真正的铁血士卒。我们的陛下,既然想要打造一个全新的大明,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害怕血与火的洗礼。毕竟,该来的,迟早会来,既然如此,我觉的,我们与其害怕倒不如勇敢面对。” 阎鸣泰忐忑不安的说完,小心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以后,低下了自己的头。 朱由检知道,他这是把选择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可是,对于阎鸣泰如何处理,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说他不对吧。 他毕竟也是在为自己考虑。 而且,臣子们自己的主见和主动性,是好的。 但是,这种主见,在很有可能会打破掉朝庭通盘的设想以后,却又显得那么得不太符合实谊。 更何况,这件事情,虽然现在看起来还能控制,可是以后呢? 朱由检觉的,自己突然之间,好像显得迷茫了起来。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决定把问题交给下面的人负责。 要不然的话,要你们干吗的!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孙传庭。 人,还是同样一个人,但是角色身份的不同,却让人在说话的时候,有了顾忌。 同样也在权衡的孙传庭,一直都在认真的观察着现场的环境,还有朱由检的反应。 毫无疑问,和阎鸣泰相比,对于朱由检,他还要陌生的多。 这让他不敢轻易下决定。 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孙传庭开口道:“陛下,什么事情,都应该通盘的考虑,这一次的事情,阎大人的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是,像这样自行其事,很容易破坏朝庭的总体计划。” 孙传庭说着,吸了一口气:“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似乎也无意。” 孙传庭说完,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阎鸣泰一眼:“不过臣希望,像这样没有经过商量讨论的事情,阎大人还是少做一点,毕竟,这天下还是陛下的天下。” 孙传庭说着,看向了朱由检跪了下来,开口道:“陛下,臣斗胆想要知道你更多的想法。” 182安排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孙传庭。 其他五人,在听到孙传庭的话以后,也不由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的目光,最终躲闪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到了阎鸣泰的身上。 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能够找到适合这家伙的位置了。 微微的笑了一下,朱由检淡淡的说道:“从始至终,做臣子的都喜欢猜皇帝的心思,但是,皇帝却好像很怕这个问题。为什么!”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一个私心。皇帝,怕你们造反,你们,怕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一不小心,被杀了头。” “这样活着,大家不觉的累?” 朱由检说完,站住了脚步:“所以,朕想要改变这个局面。” “不过,孙传庭你现在关心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这是孙传庭第一次听到朱由检自己的心声。 虽然很震惊,孙传庭却依旧坦承道:“禀陛下,是的。” “那么,朕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吧,在朕的王朝之内,朕不喜欢什么都不做的蛀虫,在朕看来,每一个人来到了这个世界,都应该有自己的贡献,而不是空耗这个世界的资源。” “所以,朝庭现在对宗室的供养方式,必须予以改变。” 朱由检的这句话,无异于给事情定了性。 军机处五人,有些明白的看向了阎鸣泰。 看来,他们对皇帝心思的了解,还不如这小子深! 看着阎鸣泰,朱由检开口道:“阎鸣泰,虽然你这一次,没有经过朕的允许,就擅自行动了。但是,朕不怪你,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朕的确是忽视了你的存在。” “但是,兵部尚书这个职位,朕需要的,是一个敢于赴死、又有头脑的勇士,这一点,朕觉的,你不合适。” 阎鸣泰在心底暗暗叹息了一声。 皇帝终于还是说实话了! 可不都说识时务为俊杰吗? 那一天,如果我不那么早的投降,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苟延残喘到现在,对我来说,难道真的没有意义? 阎鸣泰想着,突然有点心灰意懒起来。 看着阎鸣泰,朱由检继续开口道:“但是你这个人,很聪明,你很清楚的知道,想要让朕重视,不离开朝庭中枢,就要不断的去寻找自己的价值。这一点,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做的很好,所以,这一局,你赢了。” 阎鸣泰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点着头说道:“经过这一件事情,朕发现你的能力,还有适合你的角色。所以朕答应你,只要你把眼前这件事情做好,那么,等到冒头的朱纯臣还有福王都被朕平掉以后,朕会重用你,并且给你一个不低于兵部尚书的实权职位。甚至于,还有可能更进一步。” “所以,在朕没有完成这件事情之前,朕会打压你,冷落你。但是同时,朕也会安排自己的亲信,进入兵部,到时,你应该知道怎么使用。所以,在朕没有完全准备好以前,做好你的间谍工作,并且,把那些想要造反的人员,都记录下来。” 朱由检说完,看着阎鸣泰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这一次,你选择了朕,朕希望,你能够一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要中途变了主意,否则的话,你会死的很惨。” 阎鸣泰暗自凛然道:“臣,明白。” “那好,你退下吧!”朱由检挥手说道。 阎鸣泰走后,朱由检看向了孙传庭开口道:“这件事情,由你负责统筹安排,朕不希望出任何岔子。” 朱由检说着,认真的审视起了其他的四人。 剩下的四人组中,朱由检最不放心的,便是袁崇焕。 在历史之中,袁崇焕跟同僚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这一点,倒是跟武侠小说里的那个没人缘的金蛇郎君,颇有些相似。 看着袁崇焕,朱由检皱起了眉头,开口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而在动荡的年代,军事教育又最为突出,但是,相比较战斗技能来说,士卒将士的忠诚,则更为重要,在这件事情,朕打算让你去做。你,可愿意。” 对于军校,袁崇焕虽然重视,但是重视程度,始终没有那么高。 此刻,听到朱由检这么说,倒不由的有了别样的心思。 更何况,皇帝虽然是询问,但是却都知道,像这种事情,如果不答应的话,那么以后再有好事,肯定会没有自己的了。 虽然心有不甘,更想到战场上一展拳脚的袁崇焕,却不得不无奈的说道:“臣领旨。” “那好,在如何让士卒的这件事情,你去找一下田东升,在他的诏狱里面,有一个名叫耿如杞的大臣。我估摸着,对于思想工作这一块,他应该也已经有了一定的眉目。把他带过去,做为军校政训处的主任,一块负责我大明的将士的思想政治工作。” 朱由检说着,眼睛一眯,开口说道:“不过,这件事情,有一个人做,其实也就可以了,你不妨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如何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之上。朕希望,能够看到更多的火器应用。而且,朕曾经说过,一个月后,组织一场净军与锦衣卫之间的比试,现在,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不过,现在纵使再怎么组织,可能也完成不了了,但事情,却还是要做的。” “所以,你不妨花点精力,在这件事情上多花点精力。” “在这一点上,朕准许你多往火器司跑跑,并且多参与一下里面的改革。” “如果你有能力的话,把火器司变成军事学校的下属机构,也算是你的本事。” 袁崇焕的眼睛里,焕发出了更炽热的光彩。 踌躇了一下,袁崇焕小心的问道:“那么陛下,臣还能参与军机之事吗?” 朱由检很不理解的看向了袁崇焕,茫然道:“当然,朕没说要取消掉你军机大臣的身份吧!” “事实上,朕要你做这件事情,正是为了更好的行军打仗!” “总之,你要更多的进行军事革新,你必须要明白一点,我大明的敌人,并不只是后金,我们的敌人,在整个广阔的世界,还有未来!” 袁崇焕没有听懂朱由检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 183对卢象升的安排及教训 袁崇焕走出以后,朱由检突然沉默了起来,良久以后,方才敲击着桌面说道:“孙承宗,现在军机处,可能还不算是一个很正式的衙门,甚至于可能,完成它的一段历史时期使命以后,它就会被撤销。” “但是,你知道做为军机处成员,你们所拥有的最大权力是什么?”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孙承宗。 孙承宗没有想到朱由检会这么问,认真的琢磨了一下这句话里面的深意,小心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可以随时见到陛下的权力,对吗?” 朱由检看着孙承宗点了点头,开口道:“好好利用它,别让朕失望。” 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孙承宗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方才下定决心道:“陛下,其它的事情也可以说吗?” 朱由检点头道:“当然。” 得到朱由检的肯定,孙承宗不在犹豫,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同僚,笑着开口道:“臣总觉的陛下对袁崇焕的态度,好像有些纠结,不知道此是为何!” 朱由检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孙承宗,眉毛瞪圆道:“有这么明显吗?” 朱由检这话一出,在他的注视之下,剩下的几名军机处大臣,皆颇为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一下,让朱由检很无奈。 看着众人,朱由检叹气道:“袁卿还是有些本事的。但是,朕不喜欢他的五年平辽之策。此人为了官位,太能吹,而且跟同事也不太能搞好关系,所以,总体来说,还是缺练。” 这话一出,几个军机处官员,皆是一愣。 他们真的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会对袁崇焕有这么复杂的评价。 也对,军机处的几个人,都在,唯独袁崇焕被支走了。 孙承宗正想着,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朕今天的话,绝对不可以外泄,否则的话,以泄露军机罪,处以极刑。” 这话说的几个人都很紧张。 看着几位大臣,朱由检开口道:“和你们不一样,无论你们中,谁做军机处首席,袁崇焕都不能做,另外,卢象升你的脾气暴躁了点,没事别光知道喊打喊杀的,遇到事情,多动点脑子。” 卢象升茫然的看了一眼左右,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说到了自己。 而且,还是这么不好的评价。 可是,他没有办法跟朱由检抬杠。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卢象升拱手道:“臣恭听圣训。” 朱由检点了点头,问道:“实名登记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孙承宗的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情:“禀陛下,各屯所缺员严重。” 朱由检神情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嗯,缺多少。” 孙承宗皱眉道:“禀陛下,按照太祖和各屯所规模编制,京师应该有兵八十余万。然而现在,各屯所兵员一共才有三十一万余众。” 朱由检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说,有人吞了五十万的空饷,对吗?” 孙承宗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陛下。” 朱由检反问道:“那么你们觉的,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为好?” 孙承宗觉的,这件事情,朱由检应该已经早就有了自己的决断。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陛下,若是认真的调查的话,恐怕朝野动荡。所以……” 朱由检抬手阻止道:“查,有问题的一律降爵三级,愿意主动交待问题的,家产不予追剿,准其告老还乡。否则的话,就是我的大明的敌人。”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我想周燕儿的宣传队,也应该可以工作了,告诉她,朕要她组织起一批女性宣传队,到每一个屯所、将军府、以及所有她能够想到的地方,去宣传朕的理论,务必让所有的士卒,耐心等待整编,各地驻军全力配合这件事情。” 朱由检说完,郑重其事的看向了孙承宗:“这件事情,你直接负责。另外,已经清查的这三十万,立刻重新予以整编,其中老弱病残者,该清除的清除,部队暂时交给卢象升统领,你尽快整训,京城及其附近,但有兵乱者,许你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卢象升没有想到,朱由检会突然之间给予他这么大的信任。 一时间不禁非常惶恐。 当既跪下道:“臣谢主隆恩,不过,辽东战事又该如何?” 朱由检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和谈。” “人员上的事情,交给施凤来去安排。” 卢象升没有想到,朱由检对辽东之事,会是这种态度。压抑了一下,急道:“陛下,大明历来对于外事,不和亲、不妥协,今日陛下若开了这个口子,恐为万世之祸。” 朱由检没有想到,话才刚刚出口,卢象升便会如此激烈。 忍不住看向了卢象升的眼睛,卢象升的眼睛,极为清澈,明显能够看出,他这么说话,没有任何的私心。 没来由的,朱由检动摇了。 记得亮剑里面曾经有过一句话,一支部队的军魂塑就,往往跟他的首任军事长官性格有关。 那么一个国家呢? 朱由检想着,长吁了一口气,总结道:“一个国家也应该有自己的性格,我们独立自主,坚强,不想去欺负别人,这些都是对的。但是国防上的强大以及坚强,都应该建立在国富军强的基础之上。” “若是没有这个基础,那么一切都不过是空话,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维持大明的这个传统,那么努力去整训这三十万京营兵马,而且据我所知,辽东那边,若是防线足够坚固,那么后金那边的小子,很有可能会与明年的某个时候,从边突袭京师。” “所以,我要求你配合东厂,单独抽调出一部分人,组成国家情报局,专门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同时,对于敌人那边的重要将领,可以进行收买刺杀。” “至于战争,等我们缓口气,他们想要,我们就彻底的给他。” “你必须要清楚的明白一点,朕要的,不只只是平定一个小小的后金,而是大明朝的彻底伟大复兴,为了这个目标,所有的一切的道德标准,还有传统,有必要抛弃的,都可以抛弃。” 朱由检说着,脸上的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如果你不可以抛弃掉这些,全心全意工作,那么,你可以选择告老还乡。” 184皇后成立内宫参谋部的意思 对卢象升的训斥或着说是引导,并没有消耗掉朱由检的焦虑。 这让他时常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以前看的历史小说里面,那些回到过去的男主角,都能过的那么的惬意,而自己却要每天去勾心斗角。 心烦意乱之下,忙完了所有的事情的朱由检,回到了坤宁宫。 几天没有回来,让他觉的有些亲切。 也许皇后,能够洗掉他身上的一些疲惫吧。 朱由检愉快的想着,然后,就看到了一脸幽怨的周玉凤。 周玉凤的表情,让朱由检生出了不妙的心情。 他来这里,是为了躲清净的。 不是为了给自己找堵的。 朱由检想着,就要退出来。 周玉凤行完礼后,看着向后迈步的朱由检,满脸幽怨的说道:“陛下,你就这么不想看到臣妾吗?” 朱由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不想看到你,是因为最近一直很紧张,所以,觉的只有不断的做事,才能缓解到这种焦虑。” “这不,刚一有空就过来了吗?” 毕竟自己的丈夫更加重要。 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周玉凤立刻放弃了为张嫣求情的话语,关切的问道:“陛下,朝庭现在的事情,很紧张?” 朱由检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开口道:“紧张倒也谈不上,不过,我就是搞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会造反,又会骚乱到什么程度,所以,好烦!” 周玉凤很不理解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困惑道:“为什么感觉陛下,好像很想有人要造反呢?” 朱由检无奈的挠了挠头,不解的说道:“无论什么事情,都应该有反派吧!更何况,朕所做的事情,不可能不确碰到一些人的利益,即然触碰到了,他们自然会不高兴,不高兴,自然会反!” 朱由检的理论,周玉凤虽然觉的有些道理,却总觉的怪怪的。 皱眉想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去劝的周玉凤,认真想了一下,开口道:“陛下你的力量,应该是远超过朝臣的,所以,臣妾觉的,只要陛下不去逼急他们,只要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那么,大臣们,应该是不会反的。”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做人留一件,事后好相见的道理,朕还是明白的。只不过,朕担心有些人会死脑筋!” 说话间,朱由检看起来依旧很焦虑。 很想为朱由检分担一些问题的周玉凤,认真想了一下,开口问道:“陛下对于现在的朝中大臣,是不是不够信任?” 朱由检有些纳闷的看了一眼周玉凤,今天,总觉的周玉凤话有点多。 莫非,她还是想着,转个圈,为张嫣求情不成。 朱由检想着,眉毛眯了起来:“也谈不上不够信任吧,只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朝中的大臣,纵使有所想法,忠诚于朕,有时候也难免会因为利益、亲缘纠缠的关系,做出一些不符合国家利益的决定。” “所以,朕要做的事情,就是分出这些是非,然后,再做合理的判断。” 周玉凤咬着手指说道:“大臣们,往往互为姻亲,有利益纠葛,难免是正常的。但内廷中人,无论宫女、太监、还是妃子,因为不能轻易出宫,或着身体残缺的关系,跟陛下的利益自然是更为亲切,也更不容易背叛。” 周玉凤说着,看向了朱由检:“像这样的人,臣妾觉的,陛下既然都能够放心交待下一些实务去做,那么,为什么不试着交待他们去做一些分析的事情去做呢?‘ “这样,不是也可以弥补陛下顾虑不足的问题吗?” 朱由检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觉的,这好像不是坑。 眉毛一扬,在周玉凤的头发上抚摸了一下,诧异道:“我家小凤儿,竟然也学会思考了。” “既然如此,就由你来做这件事情,如何?” 周玉凤微微一笑,跪下行礼道:“陛下有命,臣妾,不敢不从。不过,臣妾势单力孤,而且人也不够聪明,所以想要皇嫂辅助,不知道可否!” 戏肉终于来了。 朱由检脸上表情一黑,不悦道:“你应该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 周玉凤牵住了朱由检的衣角,开口道:“虽然朝中有内眷不得参政的规矩在,但是这规矩却是陛下自己给破的!” “既然如此,陛下又怎能把事情全部怪罪到皇嫂身上!” 周玉凤说着,嗔怪道:“更何况,钱谦益的事情,臣妾也听说了。说实话,他毕竟是一方大儒,而且又是东林党领袖,陛下以那么一种莫须有的罪名,莫名其妙的杀死了他,臣妾也很是不解。” 朱由检正要说话,周玉凤继续道:“更何况,陛下自己说,人非圣贤,塾能无过,我想,纵使圣人,也不可能全无错事吧!” 周玉凤说完,嘻嘻笑道:“莫非陛下真的觉的,自己比圣人更强,全无错事。” 说完以后,周玉凤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朱由检。 显然,她有点担心,朱由检会很不要面子的说:“自己什么都对。”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她觉的,她就没有办法交谈了。 但是,她认识的朱由检,不可能刚履自用到那个地步。 朱由检,自然也知道周玉凤的心意。面无表情,冷冷的问道:“所以呢?” 周玉凤没有被朱由检的表情吓倒,毫不畏惧的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就不能原谅皇嫂一次,这样,在你盛怒有可能做出错误决定的时候,也可以有人敢去劝诫。”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开口道:“劝诫当然是好的,但有些事情,如果一个人认为是正确的,那么太多的劝诫和商量,反而会让事情的效率下降,所以,当朕真正决定了一件事情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劝诫,而是服从。” “而且这个国家,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只能一种声音。” 周玉凤咬了一下嘴唇,她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 看朱由检的样子,好像不打算愿谅张嫣了。 不过,周玉凤依然不想放弃。 认真的沉思了一下,周玉凤开口道:“那么陛下,我们有没有办法,从制度,或着你说的纪录上,来纠正这件事情呢?” 185内庭参谋部 周玉凤的坚持,终于说服了朱由检。 朱由检无奈道:“如果你觉的确实有这个必要的话,那么就把张嫣给叫过来吧。如果你们能够在朕的面前,商量出一个道道来,朕不介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真的?”周玉凤雀跃的问道。 朱由检无奈道:“君无戏言!” “那好,我这就去。”周玉凤跳着离开了。 未及多时,张嫣神情复杂的出现在朱由检的面前。 其实,她本不应该来的,可是,却架不住周玉凤的央求,还是来了。 看着朱由检,张嫣苦笑了一下,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的这个小叔。 想了一下,周玉凤万福行礼道:“罪妇张嫣,参见陛下。” 以张嫣的性格和身份来说,本不必向朱由检如此行礼。 常规判断,就算朱由检再怎么改革,皇宫里也会有她的一份位置。 更何况,她是如此的骄傲。 所以,这应该是一种示弱,还是说,她真的知道错了呢? 看着张嫣,朱由检站了起来,开口道:“皇嫂,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张嫣一丝不苟的行礼道:“罪妇知道错了,不过罪妇真的很好奇,陛下究竟想要把大明引向何处?” 朱由检眉头一扬,问道:“这是不是就是你愿意帮助朕做事的想法。” 张嫣眉毛一扬,有些迷茫的说道:“或许吧。” 短暂的迷茫过后,张嫣一甩头发,站直身子说道:“想来陛下是不介意那些虚伪的礼节的,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现在就开始讨论?” “呃,好的。”朱由检有些跟不上节奏道。 张嫣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听闻陛下曾在乾清宫里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方面的方桌会议。我觉的,这样的讨论,很有效果,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不是也可以采用这样的方式!” 朱由检不太相信的看了张嫣一眼,这个女人,显然变了。 但是,这似乎没有什么不好。 改变,不一直都是他想要的吗? 朱由检想着,点了点头。 得到朱由检的首肯以后,两个方桌很快并了起来。 朱由检被安排做到了首位,至于张嫣和周玉凤,则分别坐在他的两侧。 看着局促不安的坐在方桌两侧的高级宫女,朱由检很清楚的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已好像错过了后宫里的一些事情。 这让朱由检很好奇。 张嫣代为解释道:“这几位太监宫女,是我们在皇宫里面选拨出来的人才。当然,她们现在可能还达不到陛下的要求,但是我相信,他们会成为一个火种。” 张嫣说着,看向了自己的同僚,开口道:“在陛下的带领之下,我们大明,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那么,在这种变革中,我们究竟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取决与陛下对我们的信任,还有,我们要怎么看自己。” 张嫣说完,笑着看向了朱由检,问道:“那么陛下如何看待我们呢?”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点头道:“朕现在对你们的定位是,内廷参谋。” 张嫣紧跟道:“陛下,参谋什么呢?” 朱由检重重的说道:“对所有政事、以及所有重要人事任命的参谋建议权。” 朱由检说着,眉毛扬了起来:“但是,你们想要得到这个权力,首先需要做出合理制度,来让朕放心,放心你们未来不会形成一股庞大的势力,来威胁到朕的皇权。” 张嫣认真的点了点头,认真分析道:“一个人的行动,由脑袋来指挥,如果我们能够建行一个牢笼,让想法和行动分开,那么是否就可以了!” 张嫣说着,看向了朱由检,补充道:“而且,最终的决定权,始终是在陛下的手里。” 朱由检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那么,应该如何确立呢?” 张嫣很严肃的说道:“如果要想做到这点,我建议,内廷参谋部,有调阅相关文献的权力,并且,有对外招聘才子才女的权力。陛下你看,这样如何?” 朱由检同意道:“这个要求朕可以答应你们,不过,在你们还没有取得成绩之前,朕希望你们先在宫内招聘,另外,朕必须强调一点,那就是,你们只是参谋部门,若是在这中间,有任何一个违反这项规定的事情,那么就算你们王妃、皇后,也一样与庶民同罪。” “另外,非办公时间,禁止以枕头风的方式,向朕进言,否则的话,别怪朕废后。” 朱由检想着,抿了一下嘴唇:“朕可以给你们重要问题,随时进言的权力,但是,在进言之时,朕希望你们在单独成立一个内庭执法部。这个部门,就由周燕儿负责吧。”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张嫣:“你们这个两个部门,除了监督和被监督以外,平时不准许有任何其它工作上的串联,否则的话,你们一块完蛋。” “具体的工作,制订一个章程,报上来。” “另外,你们中负责这项工作的每一个成员,都必须能够很熟练的背出每一个禁忌条款,否则的话,重罚。” “现在,朕给你们的第一个议题是,如何在不引起朝中重臣的反感之下,监控朝中重臣,以确保他们不谋反。” 朱由检想着,就要起身,张嫣拦住他道:“陛下,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可否?” 朱由检有些不悦的看向了张嫣,示意道:“说吧。” 看到朱由检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张嫣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哪点惹到他也。略一犹豫,开口说道:“据臣所知,周燕儿是做为陛下的情报系统,存在的,对吗?”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出特别的效果,但是,朕的确是这样安排的。” “那么,臣妾有一个想法,请陛下审核。” 张嫣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知道,陛下有男女平等的观念,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有两个想法,一,对于那些有潜力的年轻官员,对于其未来的妻子,最好由情治部门介绍。” 朱由检反问道:“那么,如果他们在中举做官以后,已经有了媳妇呢?” 张嫣自信满满的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吸收她们,臣记得,陛下还有成立过一个妇女救济会的组织。”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张嫣一眼,进一步指导道:“想法很好,不过,朕需要完整的计划实行方案。” “这种方案应该包括,可行性分析、资金预算来源与实施、组织结构,另外,你们这个组织如果想要长期的运行,那么上升通道,是应该有的。这一点,空暇的时候,你也好好想一下。” “朕期待着,你能够给朕惊喜。” 186危险的挑衅 忙完这件事以后,朱由检起身要走,但是张嫣却笑着叫住了他。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在这里看我们做事可好?” 朱由检愣了一下。 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张嫣竟然真的当朱由检不存在起来。 朱由检看着张嫣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开始有条不絮的安排着各种事情。 以朱由检的眼光来看,其中很多事情,是不成熟的。 但是,几次想要问她意见的张嫣,却都忍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太监和宫女们,对于待在一侧的朱由检,还不习惯。 但是,张嫣却严厉的引导了这件事情。 “如果你们不能习惯皇帝在身边,那么就意味着你们无能,因为陛下需要的,不是你们的礼节,而是你们能够更好的搜集情报,为陛下服务。” 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不过,朱由检却有些困惑,他不知道,张嫣的这种态度,意味着什么,却很高兴,她能够像未来世界的女人一样,活出新时代女性的风采。 而这本身也就意味着一种成长。 感觉很满意的朱由检,对张嫣的工作,表示了认可。 然而,就在他想着要处理其它的事情之时。 张嫣却凑了过来。 一同跟过来的,还有其她两名女人,这让朱由检有些不悦,咋的了这是,以前我是对你有点好感。 但是那件事情以后,就没了啊。 现在,你不要这么登鼻子上树好不好!、 朱由检的不满,张嫣恍若未觉。 不由分说的跪下说道:“陛下,做为你的参谋部,是不是应该成为你大脑一样的存在?” 朱由检诧异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得不认同道:“是的。” 张嫣笑了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我们不能跟在陛下的身边,那么又怎么能够知道陛下最关心什么事情,然后有针对性的收集信息,给陛下我们的判断呢?” 朱由检认同的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感觉很奇怪的看向了张嫣,迟疑了一会,方才问道:“你不会想要用这种方式征服朕吧!” 张嫣眉头一扬:“不可以?” 朱由检诧异。 张嫣却又旋即笑了起来:“不过陛下,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情。 他本能的想到了张嫣以前的说法。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嫣却说出了另外的话语。 张嫣有些神情黯然的说道:“为了避免陛下受到参谋部最高指挥官的影响,我定了一条规定,那就是,参谋最高长官,包括其下属高级职员,不允许嫁给三品以上官员。”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张嫣。 他有点生气。 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要是说他没有任何一点想法的话,那是假的。 当然,目前为止,束缚他的,是大明的道德。 还有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张嫣不喜欢他。 这成为制约朱由检没有办法犯贱的最主要因素。 朱由检还未说话,张嫣已跪了下来,认真的拱手行礼道:“请陛下允准臣的这条规矩。” 朱由检冷冷的看向了张嫣,终于挑白道:“你就这么讨厌朕?” 张嫣抬起了头,看着朱由检开口道:“陛下,臣不是讨厌你,不过,这样的规矩,确实对大明有利,而且,你不是提倡男女平等?若是女性连拒绝男人的权力都没有,那么,又说什么男女平等!” 张嫣说着,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很明显,她是故意在气朱由检。 看着张嫣,朱由检无可奈何道:“这样子,有意思?” 张嫣笑了起来:“有意思没意思,是自己的一种感觉,我觉得有意思,那就是有意思。” 张嫣说完,严肃起来:“莫非陛下觉得,臣的规矩,定的不够合理不曾?”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挥手道:“如果你觉得这样有意思的话,那就随你吧。” 朱由检垂头丧气的答应了张嫣,但心里,却并没有张嫣想的那么沮丧,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这傻瓜大概不知道,作为皇帝,是有修改律法的权力的。 这个想法刚一生出脑海,朱由检立刻咪起了双眼,特权容易滋生腐败。 但是,太过民主的议会制,却又容易带来扯皮,那么,未来的大明,应该采用何种体制呢? 朱由检想着,深深皱起了眉头。 朱由检的表情,让张嫣很奇怪,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小心思,会给朱由检带来太多的困扰。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很容易就能克服掉心里的那一点不舒服。 然后以大局为重。 虽然张嫣并不清楚,朱由检 的这个大局,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朱由检的野心,显然不小。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嫣最终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这辈子就跟朱由检混了。 她想要看看,看看朱由检心目中理想的大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为了这个目标,她甚至不惜毁掉自己所有的青春。 想到这里,张嫣笑了起来。 其实,在朱由校死了以后,她就已经没有青春了。 既然这样,她又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呢? 张嫣怅然若失的从沉重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便发现朱由检在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 朱由检开口道:“话是你说的,朕希望你不要后悔。”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诡异的说道:“朕不会娶你,但是,朕会诱惑你,要是有一天你忍受不了诱惑,非要扑到朕的怀抱里,那么就不要怪朕不讲情面。” 张嫣的脸色变了变,冷笑道:“陛下不觉得这个建议无耻了点?” 朱由检眉毛一扬,奇怪道:“若是经不起诱惑,那么规矩立又有什么用?还有,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就好像朕的防卫测试队一样。” 朱有检说着,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说起来,自己的防卫测试队已经成立的很长时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高宇顺这家伙,都干了什么!” 朱由检不悦的想着,开口道:“这件事情,你跟进一下,然后跟我汇报。” 张嫣愣了一下,答应了过后,却并没有退下,反而再次行了一礼,看着朱由检笑吟吟的说道:“那么陛下,诱惑之事,是不是相互的!” 187内廷参谋部的建议 尽管知道张嫣在挑衅,朱由检依旧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张嫣。 在他看来,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但是他没有想到,张嫣却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 反而立刻变了一个颜色,看着朱由检表情郑重的说道:“陛下,听说你对陕西民乱打算以剿为主,是吗?” 张嫣说着,皱起了眉头。 朱由检没有想到,张嫣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不由咪起了双眼,有些危险的微笑问道:“是啊,怎么你有意见?” 张嫣微笑行礼道:“臣想要知道陛下具体的真实的想法以后,再给出我们内廷参谋部的意见。” 朱由检冷冷的看着张嫣,开口道:“不得不说,你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朕都会告诉你,但是,朕希望,以后你不要把精力牵扯到军队里面,因为,朕不喜欢,真的不喜欢。” 张嫣立刻行了一礼,看着朱由检说道:“陛下,臣明白,臣不会插手军队事务,想来这件事情,自有陛下的军机处负责,臣以后,只关注陛下的政策研究制定。” 张嫣说完,脸上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情:“陛下,难道这也不可以?” 朱由检冷笑了一下,问道:“那么你现在关心的问题,是军事,还是政策?” 张嫣毫不畏惧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这要看陛下的行为,影响到的范围了。” 张嫣说完,神情黯淡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交到了朱由检的手上,开口道:“陛下,这是我们在得知这个信息以后,连夜收集资料,制作出来的利弊分析,还有采取不同方案,可对大明未来照成的影响,请陛下御览。” 张嫣说完,神情黯淡的退了出去。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手中的文件,这是用简体字写的,书面上,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朝廷剿匪利弊之分析”。 看着上面的字,朱由检皱起了眉头,开口对身边伺立的小太监吩咐道:“去把周燕儿给朕叫来。” 朱由检说完,皱眉翻开了张嫣交给他的文件。 老实说,朱由检并不认为,张嫣能够给他什么特别的建议。 毕竟,历史怎样的情景,他都是知道的。 看,与其说是相信,倒不如说是对张嫣辛苦做事的一种肯定。 但是,随着阅读的深入,朱由检的脸上,最终露出诧异的神情。 张嫣,果然并不只是一个花瓶! 朱由检惊讶的想着,更加仔细的看了起来。 张嫣的报告,极其简洁,开篇便是一个问句:“我们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大明?” 毫无疑问,这是说给朱由检听的,但是朱由检觉得,这完全可以起到开宗明意的作用。 当然,是不是可以起到这种作用,完全取决与张嫣下面的回答。 但张嫣显然号准了朱由检的脉,没有疑问,很肯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毫无疑问,我们要的,是一个美好积极向上的大明,但是,如果我们仅仅因为粮食不够,就去绞杀那些吃不起饭的乱民,那么,就算我们的借口正当,我们又还算是正义的?”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不是正义的,我们那么做,只能说是为了自己统治,可是,这真是陛下想要的?” “还是说,除了这么做,我们便再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朱由检看到这里,苦笑了起来。 如果真的有其它的办法,那我又何必非要出此下策。 别人,都没你能吗? 朱由检叹着气,认真的看了下去。 事实证明,一个人就算没你聪明,也不像你一样,可以预知未来,但依然有可能根据现在的情形,做出自己更好的判断。 也许是因为旁观者清的关系,张嫣很肯定的在文件中说道:“我们大明,是有粮的,当然,这些粮食,不一定在朝廷里,而是那些地主宗室手里。” 他们,是大明的子民,穷人也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制订专门的法令,来向那些地主士绅们借粮呢? 朱由检觉的张嫣的想法,有些太想当然了。 不死到临头,这些愚蠢的家伙,是不可能去借的。 显然,叙说过后,张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在给出了他们合理的未来补偿建议以后,如果他们还不愿意的话,那么,与其让乱民们去抢,我们便不如以国家的力量,去组织这些乱民们去平叛。” 平叛,虽然是同样的一个词。但是在这里,平叛的主体对象,无疑却已经变了。 看着上面的文字,朱由检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丝杀伐之气。 朱由检诧异的皱起了眉头。 看得更加认真起来。 “如果这些还不够,仍然需要人来死亡的话,那么我们参谋部认为,也应该给那些处在饥荒中的乱民,一个机会,一份希望,让他们自已去选择,可以让谁活下去的机会。而不是让他们,全然在饥饿中挣扎死亡,却看不到任何一点点的希望。” “所以,给他们幼小的子女,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吧,让他们知道,朝庭,并没有弃他们不顾,最起码让他们知道,朝廷为了拯救他们,真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文件的制订,显然参考了朱由检之前制订的很多政策。 它们中有很多,并没有经过深入的推广,因为在推出它们的时候,朱由检本身就有探风的考虑在里面。 另外,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跟进。 却没有想到,张嫣竟然把这些,都注意到了。 就比如,他的那个国债制度。 除此以外,张嫣也注意到了他的计划生育政策。 这些如同积木般完美政策组合,最终说服了朱由检。 因为这份内容,的确就是他想要的。 更何况,张嫣在里面,也不遗余力的,给他分析了单纯镇压的坏处。还有怎么以军队赈灾救民的办法,以及各种可能性的分析。 老实说,张嫣能够做出这样的计划,真的很让朱由检吃惊。 朱由检觉的,自己没有办法不去重视这样一份建议。 看完以后,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去把张皇后叫过来吧!我有话对她说。” 188保密局的突然成立 张嫣并没有走远,因为她觉得,朱由检在看完她的那份报告以后,必然不会无动于终。 只是她没有想到,朱由检在看到那份文件以后,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召见周燕儿。 不过,因为周燕儿距离比较远的关系,她两人正好走到了一块。 因为都是女人的缘故,两人的关系还算亲近。 更何况,张嫣的身份,也让周燕儿对她不得不重视。 不过,张嫣骨子里的那种主人身份,还是周燕儿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只是周燕儿也有些搞不清楚,究竟事实如此,还是这些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但无论如何,能够跟张嫣一块以一种近乎平等的身份站在朱由检的面前,还是让周燕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感。 周燕儿想着,忍不住认真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 心思浮动的周燕儿正胡思乱想着,也在察言观色的朱由检,看着她说道:“朕一直都在考虑,你适合负责哪一部分的工作,老实说,朕原来的考虑,是让你让你向东厂那样,负责情报工作。但是那样,很容易造成资源浪费,所以我想……” 周燕儿立即行礼道:“陛下意指所指,便是臣之所在。” 朱由检点了点头:“话虽如此,毕竟也有个适应不适应。” “这样吧,因为张皇后强大的信息收集能力,朕觉得非常担心,所以,朕想要成立一个特殊的保密局,你觉得如何!” 周燕儿神情微敛,看了张嫣一眼,皱眉行礼道:“臣遵旨,不过,臣想知道,臣究竟要负责哪一部分工作。” 朱由检想了一下,开口道:“保密局下属以下几个单位,妇女共济会、档案科、行动署。” “妇女共济会的日常工作,你可以交给皇后负责,如果她愿意的话,当然,你也可以挑选一个单独的副负责人,这是明面上的工作,至于背地的,我想你应该明白。” 周燕儿听的眼睛一亮,她原来有点可惜,自己发展那么久的谍报事业,才刚刚走上正轨。 此刻听到朱由检的话外之意。心头顿时一喜,当即拱手说道:“臣明白。” 周燕儿说完,抬头道:“不过陛下,既然是保密局,想必其本职工作,应该与这个有关,请问陛下,在这一点上我应该如何工作。”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周燕儿,一字一句的问道:“真不明白?” 周燕儿知道这是对她工作能力的一种考验,不敢随便回答,认真的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臣的想法是,既然是保密局,那么肯定有很多秘密文件,所以,臣想根据这些文件的用途,制定保密等级,以及相应的保密条例,哪一个环节出错,就追究哪一级的责任。” 周燕儿说着,目光凌厉了起来:“最高等级的泄密,臣建议以叛国罪论处,处极刑。” 朱由检笑了起来:“以法治世,想法可以。不过,若是有官员提前把家眷迁到外面,又该如何!” 朱由检说着,没来由的想到了国与国之间的引渡条例。 不过在现在这种科技水平以及国家状态之下,这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朱由检正想着,周燕儿已皱着眉头说道:“臣觉得,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把高级官员的家眷们,特别是子女们迁到京城。” 周燕儿思索着说道:“我们可以用对他们子女精英教育为引,也可以明说,但无论怎样,只要形成规矩,他们若是想要做出一些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总会顾虑一些。” 朱由检认同道:“这是阳谋,你分析的也很好,朕很认同,不过,术业有专攻,一个人若是在每一个地方都用心,那么很有可能什么都做不好,所以,朕希望你确切的知道,自己应该关注的重点,应该是哪一个方面。因为你其它的地方做不好,朕可能不会怪罪你,但是,若是你本职的工作做不好,朕便绝对不会饶你。” 周燕儿看了一眼张嫣,开口道:“臣明白。” 周燕儿把朱由检的话,看成了一种警告。 对于这句话,她很重视。 看着束手而立的周燕儿,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先把规矩立起来,这点,可以跟各部门多沟通,看什么文件,什么等级,可以让什么人看,不可以让什么人看,让他们在文件上标注下来,同时,制订出完善的保密条例,包括相对应的处罚机制。” “这里面,如果你有不懂,自己无力完成的部分,可以请求相应部门协助,或者借调,或者自己招聘一些相应的人才,总之,具体怎么做,朕不管,朕只看结果。” 周燕儿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臣明白了。” 朱有检闻言叹了一口气,暗自嘀咕道:“你要是明白,就好了。” 朱由检想着,有些无奈的挥了挥手:“既然你明白了,那么场地怎么落实,在哪里合适,需要招聘多少人员,薪俸供给银两从哪里来,又需要多少,有数?” 周燕儿无奈的看向了朱由检,眼神里充满了无辜,我满打满算,听到保密局这三个字,还不到半个时辰,就算你是皇帝,也让我喘口气行不? 周燕儿眼神里的这丝无奈终于引起了朱由检的注意,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也清楚知道,事情发展总是有其客观规律的,他可以助长,但是,却不可以拔苗。 朱由检想着,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挥手道:“你退下吧,一个月后,朕希望可以看到你的成果。” 周燕儿出去以后,朱由检立刻看向了自进来后,便一直在沉默的张嫣:“其实我知道,在我接近你以后,你一直都想要去改变我。” “这或许没有什么不好,所谓政治,或许也只不过是一种人与人更深层次的影响。”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张嫣:“你的建议我看了,很好,也很翔实,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情,又收集到这么多的信息,这些,朕都不过问,也不追究,只不过。这件事情,真交给洪承畴去办了,你若有更好的建议,可以与他沟通,只要他同意,真没有意见。” “不过,这件事情,朕希望有保密局的同志在。” “还有,这件事情无论你们怎么处理,都是绝密,周期就定在三十年以后解密吧。” 朱由检说完,站了起来。 189来自朱由检行为的启示 朱由检很客气的把事情推了出去。 但是,没有人会觉得,朱由检这是在不负责任,很显然,相比较懒政,朱由检更像是在进行一场能力上的测验。 在这种情况之下,洪承畴感觉非常的郁闷,都已经确定了方略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再变! 军国大事,岂可如此视为儿戏。 尽管心里异常的恼火,洪承畴却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因为张嫣的前皇后身份,让他没有办法不顾忌。 更何况,她现在还多了一个内廷参谋部参谋长的职务。 这个职务,让洪承畴有些摸不着头脑,都是负责的! 搞不太清楚的他,很没有办法的求见了皇帝。 听完洪承畴的困惑以后,朱由检沉默了很久,方才说出了一句话:“可以有更好的方法,让更多的大明子民活命,朕不会不采用,但如果确实没有办法,朕也不会对你的行为产生太多的质疑,因为,既然朕选择了你,那么也就是信任与你,所以,大胆去做吧。” 朱由检的话,让洪承畴心里有了底气。 却反而让张嫣焦虑了起来。 随着对事情了解的增多,她很清楚,为了国家的稳定,朱由检的这些命令,实际上是默许了洪承畴的平叛计划,那就是,以剿为主,通过对大量造反人口的屠杀,来缓解人口粮食供应上的不足。 可是,除此以为,就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心里很是不忍的张嫣,疯狂的奔走着,寻找着每一个可以让更多子民活下来的方式方法。 对于这些,朱由检选择了沉默。 这种沉默,让大臣们心里很是不安。 他们搞不清楚,皇帝这究竟是想要干嘛。 内阁新任首辅何熊详,倒是不怕惹祸,但是,他却也知道,像这样的国家大事,却是不可妇人之仁。 他其实很想上疏皇帝,变剿为抚。 但抚,是要钱的,可钱粮从何而来。 或许也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才最终没有官员贸然发声。 在这种困难的局面之下,想不出来解决办法的张嫣,突然收到了一个小太监送来的字。 “生产自救,徐光启,红薯。”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给了张嫣莫大的希望。 看着字条上歪七扭八的字体,张嫣莫名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你果然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 心里安定下来的张嫣,立刻跑到了已经初具雏形的科学院,找到了徐光启。 徐光启的精神状态很好。 看着他,张嫣很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徐光启虽然是一个学者型的官员, 但是为人,却并不迂腐,加上对于民间百姓,一向颇为关心。 在认真的听取了张嫣的述说以后,很快便抓住了重点。 认真的行了一礼,徐光启开口道:“陛下宅心仁厚,实乃百姓之福啊!” 听到这句话,张嫣的眉头抽动了一下,忍不住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徐光启,笑问道:“哦,院长从何看出陛下宅心仁厚,而不只是在一味奉承!” 徐光启愕然道:“从陛下所行之事来看,显然早有决断,但对于百姓无辜丧命,却又于心不忍,否则的话,又何必让张皇后前来找我!” 张嫣尴尬笑道:“前来找院长之事,乃是密旨,院长请勿向外多言。” 张嫣说着,看向了跟来的一个保密局小太监。 徐光启笑道:“老朽晓得,只是红薯虽然高产,但却毕竟也需要时日,何况,穷苦百姓土地颇为贫瘠,虽然红薯对土地要求不高,可若土地肥美,收获自然更好。” 关于这个问题,张嫣自然也已想过,看了一眼保密局的小太监,张嫣说道:“陛下昔日,曾经做过发行国债之事,我的想法是,可以借助这点,像士绅们借钱,然后收购他们的土地,变土地由私产改为朝廷所有,若如此,土地兼并之风,当可扼止。” 徐光启听闻此言,无奈笑道:“张皇后此言虽善,然而却未必可行。” “毕竟,朝廷要这么多土地何用,还不是要租给百姓耕种,若如此,百姓但有困境,恐……” 徐光启话未说完,突然露出沉思之色:“此举或可解朝廷日后之危局,但此时提出,恐怕会让朝廷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张嫣故作不解道:“此是何故?” 徐光启有些纳闷的看了张嫣一眼,旋即苦笑道:“张皇后不必戏弄老朽……” 徐光启说完以后,便是一阵沉默,良久以后方才双目放光的看向了张嫣,热切的说道:“陛下可是想要改革田亩,想让老臣以为先驱。” 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张嫣很想说是的。 虽然对徐光启了解的不是太多,甚至于都没有办法肯定,为什么朱由检会对徐光启那么的重视,但张嫣却能够感觉到,朱由检对徐光启的重视,或许远比众人想的要多的多。 所以,让这样的人出头,可以说是毫无危险。 但是,在钱谦益事情上,朱由检看自己的眼神,却让张嫣没来由的一阵发冷。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清楚的出现在了张嫣的脑海之中:“永远不要以为自己太过聪明。” 这句话,或着说那件事,让张嫣清楚的知道了朱由检的底线,那就是,他真正决定了的事,必须要无条件执行。 现在,张嫣可以肯定,朱由检非要杀钱谦益,是有着自己的理由的,只不过,骄傲的他,不想解释罢了。 那么现在,皇帝又是什么意思呢? 张嫣相信,朱由检绝对不会给自己一个无法改变的事情,来让自己努力。 自己认识的朱由检,绝对不是一个有着这么恶趣味的人。 那么,事情的切入点,究竟在哪里呢。 张嫣苦苦思索着。 “徐老你说,陛下,只所以没有进行田亩改革,究竟是为了什么!”张嫣困惑的问道。 徐光启不明所以,自言自语的说道:“会不会是因为老百姓没有自己的地,或着,就算是给了他们,他们也很快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丢掉他们的土地呢?” 张嫣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徐光启,突然反问道:“你说,如果我们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呢?” “或着,陛下已经有了主意,只是在等待我们完成一些先决条件?” 张嫣想着,眼睛咪了起来。 190心底无私天地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需要的,是什么先决条件呢? 一个从来并不是太熟悉的词,没来由的出现在张嫣的脑海之中:“舆论”。 伴着这个词的出现,是朱由检眉飞色舞的脸。 张嫣神情一动,开口道:“徐院长,可否跟我一起去拜访何阁老。” 徐光启满脸疑惑,却忍不住一叠声的说道:“好好。” 如果张嫣是一个男人,那么她绝对是一个要吗不干,要干,绝对雷厉风行的男人。 刚开始的时候,朱由检屡次试探,张嫣都没有任何表示,因为她觉得,朱由检只是贪图她的美貌,张嫣祸乱后宫。 这个认识,让张嫣对朱由检的接触,颇有一些畏之如虎。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嫣最终发现了一件事情,也许朱由检对自己,确实有一些异样的想法。 对于这点,他甚至都不屑于否认。 这也是让张嫣很惊奇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嫣开始慢慢的分析起朱由检的性格。 然后,她开始有些迷惑,她开始更多的发现,朱由检做那些事情,应该是认真的。 而不是为了讨好与她,或着说得到她,所做出的乱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带着对往事的畅想,张嫣见到了何熊祥。 脸上笑眯眯的何熊祥,慢慢听完了张嫣的述说。 听完以后,何熊祥颇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看着张嫣正色道:“皇后乃前朝皇妃,这么认真分析陛下心思,似乎不妥吧?” 张嫣听言,笑道:“阁老如此说,究竟是怕内宫干政呢,还是觉得女子真的就只能做男人附庸。” 何熊祥倒也不完全是这个心思,他只是觉得怪,不适应,很别扭。 但是,当此之时,他也不想得罪这群后宫的女人,倒不是怕会对自己的官位造成什么影响。 只不过他觉得朱有检是一个正经做事的皇帝,所以不想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跟皇帝争辩。 另外,他也想多看看,甚至于借助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皇帝。 听到张嫣的质问,何熊祥倒也坦诚,微笑道:“陛下变数太多,老臣颇有些无所适从之感,就算有些这种担忧,也属正常吧。” 张嫣没有想到何熊祥竟然如此坦诚,错愕之后,施然笑道:“阁老一心为国,张嫣佩服,但女子参政,对国事是否会有坏的影响,还是两说之事,但剿匪伤民,却近在眼前,莫非阁老就不想大明的子民,能够多活一些?” 何熊祥看着张嫣无奈的笑了起来:“救治安抚百姓,老夫自然愿意。” “只是……” 张嫣自然知道何熊祥的顾虑,情急之下,不顾礼仪之防的向前迈了两步,言辞恳切的说道:“事在人为啊阁老。” 张嫣的话,终于感动了何熊祥,何熊祥无奈道:“若是张参谋长觉得事有可为,老朽愿意全力协助与你。” 何熊祥终于换了称呼。 张嫣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甚至不想去分析,称呼背后的意义。 现在的她,只是觉的很激动。 就好像有一个新的世界,既将在她面前展开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觉的新鲜极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产生。 觉得精神状态非常好的张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状态,看着何熊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不如现在就开始工作吧!” 何熊祥错愕的说道:“呃,好的,不过,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呢?” 一句话,问愣了张嫣。 张嫣皱眉深思道:“虽然有些不太愿意相信,但是,我总感觉,陛下看到的东西,好像跟我们不太一样。” 这件事情,何熊祥也觉的奇怪。 联想到所听到的趣事。 何熊祥笑了起来,开口道:“是不是就好像陛下能够看到未来一样!” 这本来是何熊祥的一句玩笑话。 不曾想,张嫣竟然很郑重的点起了头:“从某些方面来说,好像是的。” 何熊祥讶然道:“不会吧!” 张嫣没有任何的动摇的,皱着眉点了点头。 何熊祥好奇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陛下,他看到了什么?” 张嫣在自己的鼻子按了一下,说道:“远的事情,我觉的我们暂时没有必要讨论。但是我觉的,陛下对于未来,好像有一种很大的危机感。” “就好像如果他不努力的话,大明朝很快就会有倾覆的危险一样。” 何熊祥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不但如此,我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很多事情,陛下明明感觉是对的,而且也有大明去做,但偏偏却总给人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张嫣诧异的看了何熊祥一眼。 这种感觉,她也有啊! 认真想了一下,张嫣开口道:“所以,陛下应该不害怕我们去揣摩他的心思。” 这本来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但是,自古以来,便有天威难测,这个说法。 所以,本来应该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在封建社会里,却成为了最困难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做为孤家寡人的皇帝。 通常会很害怕,因为自己的习惯,被下面的人给把握了。 下面的人,会借着这种习惯,引导利用皇帝,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这样,对所谓的皇权,会有危险。 这本来是一件很容易分析的事情。 可是,当张嫣的目光,与何熊祥对视过以后,却发现,他们两个,竟然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为什么会如此呢? 张嫣用力的想着,很快笑了起来。 张嫣苦涩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些担心,恐怕只有恋栈皇位的人,才会有。 但是,如果一个皇帝,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皇位,一心只是想要为百姓好。 那么,他又何必要害怕臣子们,去揣麾他的心思呢? 想通了这点的张嫣,原来觉的朱由检在很多事情都有够胡闹的她,顿时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自己的这个小叔,也未免太大方了一些吧! 不过还好,无论皇位怎么选举,也都是在他们老朱家的血脉里选。 唯一不同的是,以后皇帝的权力,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大了。 张嫣想着,看向了何熊祥。 从何熊祥的眼睛里,张嫣看到了一句话:“心底无私,天地宽。” 191不一样起来 何熊祥率先开口道:“古人有云,极公无二虑,尽公不顾私。虽然陛下不一定是种迂腐之人……” 何熊祥话未说完,张嫣已奇怪的笑了起来:“阁老此言,不会是贬意吧!” 何熊祥愣了一下,旋即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改口道:“看我这张嘴!” 何熊祥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陛下的心思,都是好的。上面的那些优点,虽不能说是百分百分,但是也差不多可以达到九成九了。至于那唯一的一点,不是贬义,而是赞美。” 说话间,何熊祥点起了头,看着张嫣的眼睛说道:“张皇后不会觉的,像海瑞那样的清官,就真的好吧!” 海瑞,虽然不是当朝之人。 但历久四朝的他,却因为廉洁之名,素来被历朝皇帝所推崇。 但就是这样一个好官,却始无法得到真正的重用。 为何? 由此可见,尽公不顾私,对于百姓来说,自然是好。 但是,却会让这样的人,很难团结到身边的人。 毕竟,谁又想过的苦哈哈呢? 还好,皇帝明白这一点。 几番言论中,无不透露出对天下官员贪腐之风的理解。 那就是,官员们的俸禄,实在太低了。 你们只所以会有贪腐之风,完全是朝庭的政策给逼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观点,让很多官员,对朱由检下一步的改革举措,充满了期待。 他们愿意相信,皇帝在绝了他们的路以前,一定会给他们先打开一道窗。 这道窗户,肯定没有原来的歪路要大。 但是没有泯灭良心的官员们,想要正正经经做事的,其实为数也不少。 只所以现在,没有形成一种大的风潮。 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在害怕。 害怕朱由检像个楞头青一样,胡乱折腾。 搞的他们最后,什么都没有。 当然在这里面,也有对既得利益的不舍。 在这种情况之下,既便是其中的热血之人,更多的也在选择观望。 他们想要看到朱由检的行动,而不光光是表态。 你是皇帝,你不想着先吐口血,凭什么让我们贡献自己的利益啊。 说白了,天下是你们老朱家的,又不是我们这些做大臣的。 原本就心思很机敏的张嫣,在与何熊祥的互相对视之间,很快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 看着何熊祥,张嫣开口说道:“我觉的,改革之事,刻不容缓。” 何熊祥亦是附首道:“陛下的很多政策和心思,虽然很好。但若是底下的人,心里不服气,单靠少数像海瑞那样的人,是无法真正的改变大明的。” “所以,我们有必要推陛下一把。” 张嫣站起身道:“这一点,我会去跟陛下说,至于其它的,就拜托阁老了。” 何熊祥的心里有些发苦。 他虽然想通了一些关节。 但距离融会贯通,还为时尚远。 叹了一口气,正想要说些什么的何熊祥,突然灵机一动。 一人技短,两人技长,既然张嫣遇到问题,都能想到找我这个阁老商量。 我又为什么不可以把我的那些下属官们都召集起来,一块商议呢?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内阁首辅啊! 何熊祥想着,不禁多了几分信心。 拍着胸脯,向张嫣保证道:“这些就包给我了,不过,张皇后的任务,也是很重。若是说不到点子上,恐怕有些工作,仍然不好展开。” 张嫣不知道何熊祥的想法。 也没有多想,只是立即拱手道:“既如此,就拜托阁老了。” 张嫣说完,立刻干脆利落的,选择了告退。 对于何熊祥,张嫣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在她看来,朱由检既然选择了他。那么他就绝对应该有当首辅的能力。 这一点,就连张嫣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自己的这个小叔,这么的有信心。 可是现在,张嫣脑子里想的,并不是这些。 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说服朱由检的情形。 不知道为什么,张嫣觉的自己现在,很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她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能够有那么多的官员,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做到不贪污、不受贿,年复一年紧巴巴的活着。 在这之前,张嫣还有些觉的,是为民请命的道德感,在做崇。 这其实当然也没有错。 只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心中有着一些美好的理想,可以憧憬着,是多么的美好。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 张嫣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对于美好的东西,只是憧憬,虽然美好。但其实也会很可悲。 真正能够让一个人幸福的,是憧憬着幸福,然后,不断的努力,靠自己的双手,亲自去实现它。 朱由检,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的一种情感,才会一直不断的努力着呢? 那么现在,他究竟又在做些什么? 期待中,张嫣的脚步,更急。 这一天,朱由检早早选择了休息。 近来,他总是觉的很累很累。所以,他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梳理一下情绪。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干,早早的便回到了乾清宫。 前行的过程中,朱由检控制着自己,对于乾清宫周围所有可能产生变化的细节,均选择了视而不见。 甚至于,对于宫女太监的请安,也不在像从前那么礼貌。 屈尊降贵的抬下手,给他们回礼。 这一点,有过体会的宫女太监们,虽然有些奇怪,却也并没有敢去多想。 只是很担忧的用目光偷偷目送着朱由检的身影。 他们,在为朱由检祈福。 如果朱由检能够知道这些的话,那么心里,大概会舒服很多。 可惜,他虽然穿越了。 但是老天爷,却并没有给他任何传说中的系统,或着别的什么金手指。 觉的自己好像做事情做的有些乱七八糟的朱由检,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的累积,现在对于自己,充满了怀疑。 刚一走进乾清宫,便钻进了卧室,躺在了床上,对皇后周玉凤说道:“今天朕很累,什么都不想去想,所以,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别烦我。” 做为一个贤惠的女人,周玉凤自然违逆自己丈夫的意思。她只是很心疼,心疼自己不能更多的帮助自己的丈夫。 看着趴在床上装死尸的朱由检,周玉凤犹豫了很久,最终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揉捏着朱由检的肩膀,柔声道:“臣妾觉的,陛下的心里,好像有很多的不安。臣妾愚笨,虽然不能给陛下出谋划策,但是好在,还有一双耳朵,还有一个还算紧密的嘴巴。请问陛下,需要臣妾的耳朵?” 192将要摊牌的张嫣 朱由检看了一眼周玉凤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那么焦虑。 不过,就算明知道没有,他还是想要分析一下,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这个小媳妇,这么担心。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周玉凤,突然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原来的那么丈夫,那么,你会怎么想?” 周玉凤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 她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这么问。 但是,自他跌倒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以来,周玉凤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自己的丈夫,是因为压力太大的关系,造成的焦虑。 至于后来,虽然仍然奇怪。 但是朱由检,却带给了她更多不一样的快乐感。 以至于她竟不由的,慢慢忘记了原来那个朱由检的形像。 现在看朱由检说的很是郑重。脸上的表情,不由的慢慢的发白起来。 在那样事情发生以前,朱由检的性格,明显跳脱一点,而且,好像脑子里,多出了许多奇思妙想,甚至于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原来这些,还都没有什么,毕竟,大明奇怪的皇帝,多了去了。 登基前,不敢暴露自己的本性。 登基后,大权在握,放荡了,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自己的丈夫突然间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乱如麻的周玉凤,看了看朱由检的脸,又看了看地。 如此几次以后,眼看着朱由检就要不耐烦之时,周玉凤脱口而出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凤儿的丈夫,凤儿的天。” 朱由检好奇道:“那如果我原来是一个妖怪呢?”、 朱由检说完,恶作剧道:“比方说,我原来是一个喜欢吃人脑髓的妖怪,在害了你的老公以后,因为想要过把皇帝瘾,所以,就变成了他的模样呢?” 朱由检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让周玉凤下意的松了一口气。 他原来,只是逗我的啊! 在这种心理之下,不愿意去想,也不想去多想周玉凤,灵机一动,有些委屈的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请不要让我知道,让我在美梦中,死去吧!” 朱由检讶然的的周玉凤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嗔怪道:“美的你。” 朱由检的这个动作,让周玉凤感觉到了甜密。 周玉凤就好像一个柔顺的猫儿一样,轻轻的在朱由检的身边坐了下来,依偎着说道:“现在,陛下能把你心里的忧虑说出来了吧!” 朱由检抚摸了一下周玉凤的头发。放开话匣子说道:“既然你那么想要听实话的话,那么我就告诉你吧。” “其实我是一个来自于未来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大明的官员们,都很坏很坏,很会阳奉阴违。所以,我上辈子是累死的。” “当然,我也确实干了很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虽然这一世,我特别注意了,但是,也不至于到现在为止,一个造反的大麻烦也没有出现!” 周玉凤很不理解的看向了朱由检,抬头道:“陛下,没有麻烦不好吗?”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周玉凤。有些出神的说道:“没有麻烦,固然好,但要有些东西,转入到了地下,然后,不断积累的着能量,到时候在一下子暴发出来的话,措不及防之下,我们就很有可能会被炸死啊!” 朱由检担心的问题,周玉凤并不是很懂。 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焦虑中的朱由检。 认真的想了一下,周玉凤开口道:“陛下,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做错事,所以我觉的,你只要努力去做了,问心无愧,那就好了!” 周玉凤说完,笑了起来:“我觉的吧,与其担心未来,倒不如好好的把握现在。只要我们认真的去想了,想不出来的话,那么就把可能发生的事情,交给老天好了。”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完全不符合朱由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思维。 不过,朱由检却也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因为他觉的,自己该做事情,都做了。 至于没做的,哥就这个能力了。怎么着! 朱由检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自己或许有必要要一个孩子。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是非要把一个皇帝累死,才是好的。 事实上,如果一个国家健康,做为它的君主,应该是最轻松的才对。 朱由检想着,正要搞怪,宫门外,却突然传出了张嫣觐见的禀报声。 朱由检很扫兴的把手从周玉凤的身上拿了下来,非常不开心的说道:“不见不见,没看朕正忙着吗?” 太监正要退去,周玉凤却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满脸通红的叫住了小太监,看着朱由检说道:“陛下,皇嫂来找你,必有要事,要不,你就见见吧!” 朱由检满脸无奈的看向了周玉凤。 他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难道,自己的这个皇后,就真的不知道,曾经的自己,对于自己所谓的那个皇嫂,其实,也是有一定的非份之想的吗? 不过现在,不想被张嫣钓鱼的朱由检,决定放弃。 想钓我胃口吗? 门都没有。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朱由检对于张嫣突然之间的造访,却也很是好奇。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开口对小太监说道:“去告诉张皇后,问她是什么身份前来见朕,如果是以皇嫂的身份的话,告诉他,男女有别,朕虽贵为皇帝,也不得不防。” “但如果她是其他身份前来见朕的话,让她想好,朕不想听废话,所以,如果她没有特别的建议的话,那么最好不要浪费朕的信任。” “否则的话,不要怪朕对她不客气。” 听到小太监的回复以后,张嫣并没有朱由检的警告,给吓住。 同时她也知道,朱由检很有可能已经对自己几次三番的捉弄,给耍出了真火。 以前,她会认为,自己只所以如此,是为他好。 可是现在,对于这些事情,她突然有些不在乎起来。 现在的她,更想要知道的是,她的这个小叔,究竟想要把大明引向何处。 而今天,就是答案揭开的时候。 张嫣想着,整了一下衣服,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 193大明服务局 看着朱由检,张嫣犹豫了一会,开口道:“你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朱由检。” 刚刚跟周玉凤聊过这个话题的朱由检,有些惫赖的说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不过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原来的那个朱由检。”朱由检看着张嫣的眼睛,挑畔般的说道。 原本只是一句感慨,却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真的承认了。 这让张嫣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朱由检,张嫣开口道:“如果你不是朱由检的话,那么你究竟是谁?” 朱由检撇了一眼张嫣,开口道:“我是谁,关你屁事!”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你不要以为,朕对你有几分欣赏,甚至于喜欢,就可以无法无天的肆意胡说。” “朕想要知道的,是你的工作,要是你没有其它的事情,只是一味想要闲聊的话,那么,就赶紧滚蛋吧!” 这是朱由检第一次用如此粗俗的口气,对张嫣说话。 但不知道是犯贱还是怎么的。 张嫣却觉的,跟朱由检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最起码,不在像以前那样,端着。 虽然如此,朱由检的话,却着实难听了许多。 这又让张嫣觉的很委屈。 张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去往坏的那方面去想。 努力的去分析着,他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焦灼,究竟是刻意做给自己看的,还是…… 然后,张嫣惊讶的发现,自己这么久以来,竟然真的忽略了,对朱由检内心的分析。 心思灵机之下,张嫣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开口道:“是何熊祥何阁老,叫我来的。”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他不知道,何能祥这个古板货,怎么会跟张嫣搅到了一块。 但是,对于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内阁首辅。 却不能不给一点面子。 特别是在现在还要倚重与他的时候。 看着张嫣,朱由检皱起眉头道:“他叫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张嫣单膝跪下道:“他想让我劝慰陛下,想要建立一个伟大的大明的心思,不要劝亏一馈。”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此话从何说起。” 张嫣直视着朱由检的眼睛,似乎想要穿透他的心灵。 “禀陛下,一个人就算明明觉的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可是,却仍然造成了灾难性的后果,那么你说,他的心,会不会痛。” 朱由检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这句话,开始明白起张嫣的意思。 她应该是为了陕西剿匪一事而来。 这不禁让朱由检有些感叹,大明的官场之上,还真没有保密这个概念啊! 这也就怪不得,那个叫陈新甲的家伙,会把和谈密约这样的草拟文件随手而放。 也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不在意,就让原来那个崇祯的挣扎之路,嘎然而止。 不过现在,朱由检已经不敢太多的嘲讽原来那个崇祯了。 没有穿越之前,他觉的,皇帝有什么难干的。 就算再差,随便干干,也得比原来那个崇祯要强。 大不了,就算什么都不做。 大明也不一定会比崇祯那样瞎折腾要强。 可是,来到大明以后。 他突然发现,崇祯也很冤枉。 首先,谁又能想到,他那春秋鼎盛的哥哥,会突然挂掉。 更何况,他又没有想过要造反。他的那皇位,根本就是平白无故掉下来的好吧! 当然,他也可以不当。 但是,对于一个心忧国家的热血小青年来说,没有理由会去怀疑,自己比其他的皇族,要差吧。 更何况,那些散落在各地的藩王,也没有听说过,谁的名声有多好。 在这种情况之下。崇祯登上了皇位。 然后,看着阉党为祸朝廷,而那些东林党们,口口声声礼义廉耻,为国为民。 在加上之前死掉的东林六君子,官声又特别的好。 没有什么经验的崇祯,自然会认为,东林党官员们,比阉党要好了! 这么一想,崇祯的一些决策,竟然显得那么顺其自然起来。 可是,这都不是借口。 朱由检挣扎着想着,他决定,再谦虚一点,多听取一些不同的意见。 做人,还是不要太武断的好。 朱由检想着,强行压抑住自己心理的焦灼,吩付道:“去把周燕儿给我叫来。” 张嫣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上一次就是这样,话堪堪说完,朱由检便让人把周燕儿给叫了过来。 现在,又是如此。 搞什么名堂! 颇有些不满的张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微笑着问道:“陛下突然召见周局长,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想要吩咐!” 从张嫣的口气里,朱由检听出了那一丝丝的不满。 不过,他想要做的事情,倒并没有想要瞒张嫣的意思。 看着张嫣,朱由检开口道:“朝庭一二品以上官员,所接触国事,皆为机密。一些事情,这些朝庭大员们,虽然心里有数,但是,具体到下面的人,却未必那么知道重要性。” “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对一二三品以上官员,所需服侍仆役人员,包括勤务兵,均由朝庭重新培育专门的人员,予以照顾。” 张嫣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想到这个问题。 不由奇怪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那么请问陛下,这些牙役们,除了负责照顾这些官员们的生活以外,是不是还要负责对他们的日常行为,进行监视呢?” 朱由检自然知道张嫣话里的意思。 她大概是在担心,自己的决定,会引起官员们的反感。 不过,朱由检却并不这么认为。 看着张嫣,朱由检开口道:“你的顾虑我明白,但是,举报违法行为,本来就应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朱由检说着,激动了起来:“所以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更何况,我们要推行的,始终是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 朱由检感慨的说完。 不容分说道:“这件事情,我觉的没有必要再讨论了。这样吧,最近你也不要去做别的事情了,改革,先从皇宫开始,看一下需要的服务人员,具体有多少。然后从法理上,赋予他们平等的地位。” “至于他们的编制,以后统一编入大明服务局吧!” 194唇枪舌剑的争吵 张嫣瞠目结舌的看向了朱由检。 她不明白,自己过来,明明不是要讨论这件事情的! 怎么突然之间,画风就变了呢? 可是,她觉的朱由检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而且他也知道,朱由检想要推行那种人人平等的理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皇宫的改革,也是一直都有在进行。 事实上,如果不是能够切身感受到皇宫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变化。 那么,张嫣可能还不会出来做事。 因为她觉的,那样的自己,是在乱法。 从小就接受传统教育的她,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做出有违自己受到教育的事情。 尽管有很多事情,她都觉的,朱由检的想法没有错。 可是,那大胆的想法,还有天马行空的行为,却还是吓到了她。 就好像现在,张嫣觉的,自己的思维,完全跟不上朱由检的脚步。 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张嫣开口道:“陛下,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朱由检好奇的看向了张嫣。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他有缺点。 这种感觉,让朱由检感觉特别的新鲜。 老实说,没有人喜欢被指责。 皇帝也不一定喜欢。 但正因为知道这点,也很少会有大臣们过来触霉头。 除了几个特别不怕死,还有一些想要借着死亡,出名头的腐儒以外。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引起了朱由检的焦虑。 我来大明好歹已经有快半年的时间了,在这半年里,我折腾的事情也不算少了。怎么大明的忠臣、阴谋家就没有甭出来,强烈反对我,质疑我,甚至于暗地里耍心眼的呢? 正因为没有感觉到这种事情的发生,给了朱由检积累的太多的焦虑。 他总是感觉,自己好像是忽视了什么东西。 也正是在这样一次次的拷问中,朱由检开始慢慢变得不够自信起来。 朱由检觉的,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眼睛。 现在,终于遇到了一个肯说自己缺点的人,朱由检不禁心头大喜,饶有兴致的问道:“哦,你觉的寡人有什么缺点,说,说的好的话,朕重重的赏。” 朱由检跳脱的神情,让张嫣有些意外。 她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很固执的朱由检,在听到有人数落他的缺点的时候,会这么的兴奋。 这不禁让她有些意外。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朱由检冷潮热讽的心理准备。 可是现在,她却只能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继续按照原来的思路,说道:“陛下的才华毋庸置疑,而且你那天马行空的思想,让我们做臣子的,有很多时候,都很难追得上陛下的脚步。” “如果陛下是在下一盘大棋的话,臣觉的,陛下应该首先注重一下棋子的感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乱敲。”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张嫣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认真说道:“我觉的,陛下应该让臣子更清楚的了解你的想法。” “否则的话,若是执行人不清楚,那么执行起来,一定会起到事倍功半的作用。” “所以,陛下应该要让做臣子的,看到整张蓝图。” 听到这里,朱由检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张嫣,诧异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套我老底来了!” 张嫣立即反问道:“怎么,不可以?” 朱由检在张嫣咄咄逼人的攻势中,败下阵来。 站在一旁的周玉凤,看着两人唇枪舌剑的争吵着。 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丈夫,总是会垫记这个不属于锅里的菜。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真的有些被朱由检给骗了,以为朱由检,真的是为了男女平等那伟大的理想,才有意想要娶皇嫂的。 可是现在,周玉凤却觉的有些苦涩起来。 也许,朱由检并不是真的为了移风易俗,才想要娶皇嫂的。 或许,他是先喜欢上皇嫂,才想到的移风易俗。 周玉凤想着,倒了两杯水,走了上去,笑着说道:“嫂嫂不要生气,你们有话好好说。” 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周玉凤。 张嫣厉声道:“这里没有嫂子,只有君臣。” 朱由检亦是呵责道:“荒唐,国事之中,岂可参与私情。” 周玉凤没来由的受到了两边同时的呵责。 脸上不由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好好,你们强大,我是多余的,行了吧! 正在争辩中的两人,看到周玉凤的神情,皆不由的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朱由检也是觉的自己有些过份,看了张嫣一眼,柔声对周玉凤说道:“朕知道皇后你是好心,但我现在与皇嫂讨论的,是国家大事。”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看向了张嫣,开口道:“对吧,参谋长阁下。” 阁下这个词,张嫣并没有听过。 但是,她却也知道,朱由检这句话里的意思,是一种提醒。 提醒自己,你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参谋长的身份,如果你要讨论国事的话,可以,但如果你触独了国法,那么,朕依然不会容你。 对于朱由检这个隐诲的提醒,张嫣是认同的。 但是,对于国法,张嫣却没有办法提起太大的兴致。 因为更多的时候,皇帝的话,就意味着法。 张嫣想着,叹气道:“我知道,陛下想要建设一个新的,伟大的大明。” “但如果陛下真的这么想的话,就不应该瞒着大臣。” 朱由检诧异道:“我哪里瞒着大臣了!” 张嫣毫不畏惧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如果陛下没有瞒着大臣的话,那么陕西剿匪之事,陛下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原来是这件事情! 朱由检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不悦了起来。 朱由检强横的说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像这样的军国大事,又怎么宣之于口。” 张嫣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方才开口说道:“就连陛下也觉人,女人不如男人,只能待在家里生孩子吗?” 话说到这里,朱由检已经有了现代社会,跟女强人妻子,争辩事非的感觉。 朱由检甚至觉的,自己好像处在了下风。 自己接下来,好像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变成哄人的角色。 但是,这怎么可以!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张嫣。 张嫣,也在认真的看着朱由检,良久,方才慢慢的说道:“如果陛下想要切实推行你计划的话,那么就要保持你政策的稳定性,而不是朝令夕改的随意改变。” 朱由检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哪有!” 张嫣用一种我实在没办法相信的眼神,看向了朱由检,淡淡的说道:“如果陛下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么就以国法的形式,把你的想法,颁布出来吧!” 195不再更改的决定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张嫣,如果说刚一开始的时候,他是知道张嫣为什么过来找他的话,那么现在,他迷惑了。 可是,有些人有些角色,就算是迷茫的时候,依然要做出决定。 因为,他们是领导者。 除非,你根本就不想承担这一个角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就只能成为历史中的昏君。 当然,就算你想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也未就不会是一个昏君。 比方说,他原来的那个前身,崇祯。 你能说他不勤奋,道德品质不够高? 可就这样男人,却把大明搞得一团糟。杀掉了许多不应该杀掉的人,重用了许多原本不应该重用的人。 可是,在那种情况之下,你又怎么能够确定,换你上去,就一定行! 凭什么一个国家强大与否,要完全的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朱由检有些苍老的看向了张嫣,很没有自信的说道:“我没有办法确定,我的想法,就一定是对的。” 张嫣好奇的看向了朱由检,她不知道,朱由检究竟看到了什么。 但是,她却能够感觉到,朱由检心中的迷惑。 认真的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张嫣向前走了两步,认真的说道:“如果陛下不能决定的话,那么,不妨把陛下的大明,变成天下所有子民的大明,把命运,交给天下所有的臣民,去选择。” 朱由检迷茫的看向了张嫣,不解道:“怎么交?” 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张嫣觉的,自己有些残忍。 但是,灵感稍纵既逝。张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在从这里出去以后,会不会变。 但是最起码,她现在是坚定的。 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张嫣开口说道:“我知道陛下看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我们所都不知道的,这一点,从施凤来那里,我都听说了。” “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不把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呢?” 朱由检痛苦的笑了起来,叹气道:“说出来又怎么样,人类的思想,是需要引导的。就算说出来,大明现在的这些朝官们,也不一定能够理解,说不定,他们还会以为,朕在忽悠他们。” 张嫣插口道:“所以,你就这样一个人抗着?” 朱由检不置可否的看着张嫣。 张嫣认真的说道:“陛下你应该知道,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在很久以前,天下,也不是我们老朱家的,所以,如果陛下觉的,我们再也无法抗住这片天的时候,那么不妨,把整个天下,交到所有子民的手里。” “你要知道,我们,只是这个天下的引导者,而不是拥有者!” 朱由检很纳闷的看着张嫣。 在那一刻,朱由检觉的,张嫣就好像一个上天派过来引导自己的智者。 可是,这怎么可能。 找不到头绪的朱由检,有些烦噪的挥了挥手,斥责道:“你从哪里来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莫非,你还相信老子的那一套无为而治的方针不成。” “我告诉你吧,那是虚无的无政府主义,这种思想,是不可取的。” 张嫣用力的摇了摇头。 做为一个少有的才女,老子的思想,张嫣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看着朱由检,张嫣开口说道:“这个世界,有无数的可能。但如果陛下,真的觉的陛下能力不够用的话,那么尝试一下,把问题交给天下所有的子民,是对的。” “但如果陛下觉的自己的能力不够用,也可以选择坚持,然后,彻底的等待被推翻。” 说完这句话以后,张嫣不再开口,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朱由检的决择。 朱由检有些不太确定,张嫣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看着张嫣,朱由检认真的开口道:“那么,你又怎么确定,臣子们,没有自己的想法,不会为了自己的一些私利,挖朝庭的墙角呢?” 张嫣看着朱由检的眼睛,回答道:“所以,这需要我们立一个规矩,把所有的利益,再重新分配,然后,让每一个人,都能够拥有活下去的机会,还有,拥有幸福的可能。” 朱由检觉的,今天跟张嫣的谈话,好像在经历一场思想上的解放。 可是,这似乎还是不足以让他做出一些决定。 张嫣明显能够看出,朱由检已经在动摇了。 她不知道,明明已经动摇的他,为什么还在坚持。 但是现在,她也已经词穷了。 事实上,能够说出现在这些话语,张嫣觉的,自己也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所以,她有些不想再劝。 因为有很多东西,其实她也不是很了解。 或着说,只所以能够说出这些话,更多的,只不过是出于一种感觉。 看着朱由检,张嫣决定最后总结一句。 张嫣开口道:“很多事情,我觉的,我们都不一定做对,但如果这件事情是我们自己所决定的,那么就算做错,我们也没有理由去埋怨别人吧!” “所以我觉的,当我们不知道怎么去做决定的时候,不妨把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交给下面的百姓。” “最起码,也要让他们知道,遇到了什么问题。” 张嫣说完,跪下行礼道:“臣只说这么多了,具体要怎么决定,是陛下的事情。臣,现在就告退了。” 说完以后,张嫣没有经过朱由检的同意,竟然就那样潇洒直接的退了出去。 看着张嫣的背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气的朱由检,猛的一脚把身边不远处的一个脚凳踹飞了出去。 朱由检恨恨的骂道:“混蛋。” 周玉凤看着发怒的朱由检,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安慰到自己的丈夫。 犹豫了一下,周玉凤慢慢的把凳子扶了起来。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或许,她只能做这么多了。 看着周玉凤,朱由检慢慢的走到了周玉凤的身边,抱住了她,开口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周玉凤握住了朱由检的手,她想要说话,却又知道,朱由检的这句话,并不是在问她。 他现在只所以抱着她,或许只不过想要一点点温暖而已。 正想着,朱由检松开了抱着周玉凤的手,冷冷的开口说道:“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话,那么朕给你们好了。” 朱由检说完,有些疲倦的看向了周玉凤,开口道:“通知下去,明天各部门一二三品以上大员,以及各衙门正副负责人,悉数参与朝会,张嫣,也让她出席。” “明天,朕要把大明基本法,给确立下来。” 196皇室正式改革,序幕 周玉凤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去烦朱由检,这让朱由检得以好好的休息了一晚。 但是,朱由检却还是特别的惭愧。 因为就在几天以前,他刚刚开了一次大朝会。 对于他来说,原本以为,那应该是他最近一段时间里的最后一次朝会了。 没曾想,主意定下来还没有一个星期,又变了。 这让朱由检很无奈。 甚至忍不住自嘲的想,就我这样朝令夕改的君主,也就是一该扔的货。 不过,人毕竟不能去讨厌自己啊! 另外,礼拜的概念,是不是也向下面推广一下。 毕竟,大明朝官员的假期,也很少。 所有的福利,几乎都是隐性的。 这一点,朱由检觉的很不好。 有问题,拿到明面上来,比较不容易出错。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今天要解决的,只有基本法。 朱由检想着,坐到了龙椅之上,看着朝堂上站立的群臣,开口问道:“知道这一次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什么吗?” 朝堂上的群臣,互相张望了一眼,皆行礼道:“臣等不知。” 朱由检很无奈的笑了一下,看向了以一种很别扭姿态,站在朝堂之上的张嫣。 事实上,不但她感觉到别扭,其他的朝臣们,也都觉的别扭。 但是,没有人就这一个问题提出意见。 敢于乱说话的朝官们,现在还在诏狱内喝茶,没有出来呢。 看着他们,朱由检开口道:“昨天有人向朕进谏,说朕应该把自己的想法,明确告诉尔等,只有这样,才能纲举目张,你们才能不迷惑的工作。” “所以,朕考虑了很久,也觉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如此,今天,我们所兴便把我们大明朝的基本法给确立下来吧。” “以后,我大明,便开始以法治国。” “现在,首先要讨论的是,皇室在朝庭中的地位,以及供养问题。” 朝臣们,面面相觑的互相看着彼此。 这个问题,他们不大敢发言。 对于这点,朱由检也很清楚。 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朱由检开口道:“现在对于朝庭来说,是多事之秋,可能你们大家会很奇怪,觉的这几年,肯定是因为皇室的皇帝们,没有做好事,所以才导致了天怒人怨,连年灾荒。” “但其实,不是的。” “之前的皇帝,虽然多有乱政,但自然灾害,实属天像,跟朝廷的政策,无关。” “但,虽然跟朝庭的政策没有关系,朝庭的政策,却能够影响到国家资源的分配,进而决定了,有多少受灾的人群,可以活下去。” “所以,朕现在在这里告诉大家,未来的灾荒,还会有很多,至于这场灾荒,究竟能够持续多久,朕只能在这里告诉你们,会很久,久到我们这代人,差不多都死完为止。” 这句话,很严重,严重到让朝官们,皆忍不住有些色变的感觉。 但是,对于他们表情的变化,朱由检却完全不闻不问。 只是继续说道:“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大明朝庭继续平稳的运行,便需要我们每一位官员的努力。” “也正因为如此,朕才首先想要提议,改革,从皇室开始。” “因为,若是皇室不改革,那么你们肯定会认为,天下是我们老朱家的,这一点,我们都不想改变,你们又凭什么为我们老朱家拼死拼活!” 理是这么一个理,但是,话却不能这么明白的说出来! 变了颜色的官员们,互相张望了一眼,跪下道:“臣等不敢。” 朱由检笑了一下,说道:“敢不敢,谁也不能钻到你们心里去看。但是,谁都不可能完全放弃自己的利益,所以,朕才会提出帝位推举法,这一点,当然是一场改革的尝试。” “不过,你们中,并没有大臣,对这一问题,过多的反对。朕刚开始还有点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想了一下,倒也释然。” “原因很简单,迂腐之人,在朝庭里,活不到现在,而你们,大概也都看出来了,朕,其是挺固执的。所以,没用的废话,不要说。” “你们只需要判断,这种方式,会不会让明君出现几率,更高就可以了。” 这个问题,官员们私下里,的确有过讨论。 他们一致认为,这样选出来的君王,的确对社稷有利。 可是,这对他们来说,好像还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毕竟,再怎么选,也还是在他们老朱家里,又落不到别人身上。 所以,虽然有官员对此颇有看法,但却依然没有人多言。 其中甚至不乏有一些稳重之人,觉的这方法虽好,却不一定实用。毕竟,推选法,就不会有问题了吗? 在这种推选之下,谁又能保证,想要当皇帝的皇储们,不会为了帝位,去贿选有实力的大臣呢? 到时,还不是一样会发生权力的倾压。 有感于此的大臣们,却还是没有多言。 就像朱由检所说的那样,再怎么折腾,天下也是你们老朱家的。 我们多说话,还会惹人烦。 甚至于稍不小心,命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我们瞎折腾个屁。 倒还不如,安静的看戏。 朱由检静静的看着朝堂下面的大臣,笑了起来:“既然道理大家都明白,那么倒不如把这场窗户纸给揭开。” “我大明朝庭,自武帝传到我这一代,也已经二百多年了,说起来,从汉至明,少有超过三百年的朝庭,既然冥冥中,有这样一股力量,驱使着我们,不改变就会亡国,不对,应该说亡朝廷,那么,倒不如我们主动去改变。”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但是,当我们的子民们,在异族的铁蹄下呻吟,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之时,是我们的先祖,站出来,改变了天下混乱的局面,这种没有错吧。” “所以,朱姓做为皇室,你们应该不会有意见。”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当然,在这一点上,你们也可以有意见,那就是,你们的先祖,为什么没有把握住那样的机会,给你们留下这样的遗产。” 朱由检说完,摆了摆手:“不过,朕说这些,也不去挖苦你们,就好像,为什么你们是大臣,而别人却只能是平民一样,这个世界,总是不公平的。” “但是,我们却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公平一点,否则的话,我们就会被推翻。” “在这一点上,我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你们应该还懂。” “那么关键就是,我们应该如何让渡自己的利益,让天下可以朝另一个平稳的方向,过渡。” “毕竟,随着两百年的发展,皇室的成员,太多了。而国家与朝庭,也早已不堪重负。” “现在,我们首先要讨论的问题,就是这个。” 朱由检说完,眼睛亮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若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你们还想三想四的,那么就不怪要朕,胡乱杀人了。” 197统战思路 朱由检的话,并没有引起任何反感。诸位大臣,反而神情复杂的看向了朱由检。 他们终于知道,面前的皇帝,是真心进行改革的了。 这个认识,让他们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复杂。 皇帝可以舍弃那么巨大的利益,那么,他们呢? 莫名其妙的,他们从朱由检的身上,感觉到了巨大的狠意。 很显然,一切都是欲谋之久的策划。 朱由检知道,他们可能不会同意自己的计划,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可是现在,也许是他觉的,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再也不需要试探了。 现在,才开始真正的图穷匕见。 尽管知道了这些,一众大臣们,却并不觉朱由检有多么的阴险。 他们唯一想要知道的是,在这一次的朝会之中,朱由检想要给自己,或着皇室,保留下多大的利益。 注视之中,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道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皇室需要供养,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但是,别人却不一定会像我这么好说话。所以,今天的朝会,首先宣布第一点纪录,那就是今天会议的内容,除了与会者以外,绝对不允许让你们的家人,或着其他人知道,但有泄露,一旦查明。” “杀。” 冰冷的话语,从朱由检的口中,说出。 没有人会错误的认为,朱由检口中的杀字,指得仅仅只是他们中的一个人。 不过,像这种大事,这么多的与会者,消息,又怎么可能保得住啊! 尽管心情很是复杂,一众大臣们,却还是认真的行礼道:“臣等明白。” “那好,朕在这里,另外宣布一条新的制度和建议。”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朕在前几天,成立了一个保密局,现在朕在这里宣布,三品以上官员,你们以后的生活,全部由国家予以供养。” 朱由检说完,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周燕儿:“这件事情,你立刻安排,每位官员最低安排两到五人,你手里人员不够,就从锦衣卫外事组,或着东厂调,总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这句话,说的官员们脸色顿时一变。 这就开始赤祼祼的监视了吗? 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在知道了这样的信息以后,倒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消息如果流传出去,那么不想放弃自己利益的各地藩王们,肯定会有所表示。而消息越晚流传出去,朝庭就能获得更多的准备时间。 就是不知道,皇帝这一次的改革,有多狠。 复杂的神色中,朱由检开口道:“从现在起,皇室以及各地藩王宗室,将不会在拥有自己的领地、皇庄,所有的一切,全部收归朝庭,归国家所有。” “至于皇室的供养问题,以后国家税收的百分之三,归皇室,百分之十,为朝庭各级官员牙役的俸禄薪资,百分之二十的军事发展资金,其余,为中央以及各级地方政府的发展资金,诸位,以为如何!” 一众官员们,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改革会进行的如此彻底。 而且这种新颖的方式,也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一时间,诺大朝堂之上,竟然特别的安静。 沉默中,何熊祥看了一眼其他的朝臣,神情复杂的站了出来,看着朱由检问道:“陛下,你说的这个数值,是固定没法改变的,还是……” 朱由检看了一眼何熊祥,开口道:“具体的数值,可以在商议,然后在实践中,让它们不断的趋于合理,但是,下一步改革的方式方法,则要往这一方面走。” 何熊祥点头道:“那么也就是试行了,若如此,老臣同意。” 朱由检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任何改革都会引起动荡,我的意见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方向我拿,朕不搞血色恐怖,只要你们不造反,大可以摸着石头去过河。”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何熊祥,言辞肯切的说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朕知道,你曾经对朝廷很失望,但是现在,朕希望你能再接再厉,让一块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重新打造出一个盛世王朝。” 何熊祥哽咽的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臣必用心辅佐陛下,成就太平盛世。” 朱由检知道,何熊祥说的是心里话。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的,但是,事情从来就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好心,就会把事情做好,所以,你学会把更多有能力的人,团结到自己的身边。” 朱有检说着,皱起了眉头,团结国内的官员,是正常,那么,国外的呢。 朱有检突发奇想道:“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么番邦异国之人呢?” 朱有检说完,激动的站了起来,开口道:“朕决议在成立一个大明统战局,把有才能异国之人,编入我大明之中,诸卿以为如何!” 虽然是询问的口气,但是众臣却明显能够感觉到,朱由检也就是那么一问。 甚至于,他们都能清楚的知道,在今天这个场合,不反对还好,一旦反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大明的子民还不都多? 要那些番邦之人,又有何用? 看着群臣们的困惑,朱有检咪起了双眼,目光凌厉的看向了徐光启,开口道:“我们有很多臣子,总是沉浸在自己天朝上国的思想之中,却不知道睁眼看一下世界。” 朱有检说完,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众臣,嘲讽道:“不久以前,就连岛国上的矮个子,都敢跑到我大明的土地上四处劫掠了,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天朝上国?” 朱由检话音刚落,便呼啦啦跪倒一片。 有大臣齐声高呼到:“臣等未能替陛下分忧,臣等死罪。” 这话说的朱由检很是腻歪,看看了一眼朝臣,朱由检冷冷的说道:“死不死的以后再说,以前你们不做事,朕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的福利,朕很快就给你们解决,若你们还不能出成绩,那就怪不了朕了。” “现在,你们推选出一位,先来做一下这个统战局局长吧。” 198取消士子不纳税待遇 一群人瞠目结舌的看向了朱由检。 何熊祥虽然从某些角度上,认同朱由检的说法。 但是,他并不认为在现在这个时候,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倒是徐光启,双眼灼灼有神的看着朱由检,沉思了一下以后,建议道:“陛下,刑部员外郎陈新甲可否?” 朱由检神情怪异的看向了徐光启,问道:“你认识他?” 徐光启躬身行礼道:“禀陛下,臣曾陈大人交谈过几次,觉得此人对于番帮之人,并无不良看法,所以臣觉的,若无合适之人,臣觉的,或可由此人担任。” 听到徐光启的话,朱由检笑了起来,否决道:“不行,他不合适。” 徐光启好奇道:“陛下,此是为何!” 朱由检直截了当的否决,不但徐光启好奇。 其他的官员们,亦是好奇的看向了朱由检。 他们搞不清楚,朱由检选拨官员的基础。 在他们看来,陈新甲此人,虽然未必合适,但也不至于会让朱由检这么干脆的否决掉啊! 更何况提建议之人,还是你刚刚提拨重视上来的科学院院长。 虽然,这好像并不是一个太过实权的部门,但是,您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 众臣诧异的目光中,朱由检开口说道:“这个人,不太会保密,这样的臣子做这件事情,朕不放心。” 徐光启不知道朱由检从哪里来的这个看法。 虽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朱由杯争辩,犹豫了一下,徐光启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陛下若觉的陈大人做事不够严谨,臣听说陛下成立了一个叫做保密局的部门,臣觉的,陛下完全可以让保密局的官员,对陈大人进行一些培训。” 徐光启说着,皱眉道:“但是,因为官员有一些小小的瑕疵,便弃之不用,臣觉的,是大明的损失。” 朱由检知道,徐光启是好心。 更糟糕的是,徐光启的话,还真的说中了他的心口窝。 朱由检觉的,徐光启的话很有道理。 不过,对陈新甲的不满,还是让朱由检不想用他。 因为在原来的历史中,陈新甲的失误,导致了崇祯皇帝跟后金的和谈之路,彻底断绝。 从而让大明朝,尚失掉了最后一个平稳政权的机会。 这一点,朱由检实在没有办法接受。 现在的朱由检发现,自己在好恶感上,不受控制的受到了现代意识的影响。 但是,这样的心思,朱由检却又无法宣之与口。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光启,开口道:“话虽如此,朕对于这个部门,其实已经有了更中意的人选。” 徐光启很不理解的看向了朱由检。 他很纳闷,既然你早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又何必非要在这里多此一举的讨论呢? 正想着,朱由检已经看向了何熊祥,开口道:“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关注的重点。” “自朕登基以来,成立了多个部门,他们中,有些正在发挥着作用,努力的成长,有些,就像缺乏水肥的种子,成长之慢,让朕很不满意。” “所以你接下来的工作,朕希望能够更好的监督这些部门,尽快的发挥作用。” “另外吏部尚书,你也加把劲,多制订一些这些部门首长的选拨标准,交给朕。” “以后,官员的选拨,都应该有自己的标准,最好不要出现,需要皇帝一拍脑袋瓜,就自己做决定的事情。” 朱由检说完,勉励道:“当然,这件事情,依靠你一个人的力量,也不现实,所以,你应该更好的依靠麾下臣工的力量。若是他们中,有人能力不足,或是人员不够,那么便多招一些。在这一点上,不用给朕省钱。” 朱由检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那就是大明官员和农民的比率,确实低了一点。 当然,这可能也正常,毕竟,封建社会的粮食产量,远较现代社会要少,可以保证脱产工作的人群,自然也就更少。 在这种情况之下,官吏们的数量增多了。应该会给农民们增加更重的负担。 可是,没有足够的官吏,就意味着对底层民众的管控,不够彻底。 这很容易会发生混乱。 朱由检想着,咬起了嘴唇。 “从现在起,朕发布一条指令,那就是我大明朝下一步,将会大力推广基础性的义务教育,而现在的读书士子们,优先纳入初级官吏培训计划。” “各部门官属,要尽快拿出自己的扩招计划。” “至于饷银的来源,从以下地方开源。” 朱由检说着,眼睛眯了起来:“从今往后,士子读书人们,无论哪一级,将不会再享受朝庭的税收优惠。” “他们的税收标准,正常收取。” 这话一出,官员们顿时站不住了。 他们互相面面相觑的看着,脸色都不禁变得很是难堪。 礼部尚书孟绍虞,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僚,忍不住站出来说道:“陛下,优待士子读书人的政策,自古以来,便以有之,陛下若冒然取消,恐怕十数年以后,朝庭将再无可用之人,做官。” 朱由检笑了起来,冷冷的说道:“自古以来就有的东西,就一定合理吗?” “而且,谁规定官员就一定要比其他的众生高贵。” 朱由检说完,站了起来:“更何况,若是读书人,心里都没有把百姓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读书成为人上人,那么这样的官员,又是否真正能够做到一心为民。不一心为民的话,我们理想中的大明朝,又是否能够真正的建立。” 朱由检说着,不由分说道:“至于别的,愿不愿意做官,不是你说的算,朕在下面的议程里,很快就会大副提升你们的待遇,所以,接下来的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 “最起码,论饭碗之硬,朕还想不出,有哪一个行业,比做官更稳,更容易受人尊敬。” 何熊祥觉的,朱由检的话有些矛盾。 另外,他也不是非要反对朱由检的决定。 因为他觉的,朱由检的话,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这些年以来,其实他也早有发现,那就是,大明朝的税收流失之重,那些士子的特权,原因不小。 可是,若冒然取消的话,朝野动荡,也是难免之事。 不由的,何熊祥很是担忧的看向了朱由检。 199讨论深入 朱由检很清楚何熊祥的担心,对于这一点,他其实也没有太多好说的。 因为这个问题,他也同样担心。 这年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 说不定谁一时想不开,就会拿砖头什么的,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子。 不过这一点,有专门保卫的他,觉的应该不太可能。 更何况,他也经尽自己最大努力,提高宫中宫女太监们的福利了。 如果这样他还不满意,那么…… 那么什么呢? 朱由检突然觉的有些索然无味。 他这么努力,甚至可以说兢兢业业的想要去提高他们的待遇,又真的是他们需要的吗? 在那一瞬间,朱由检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挫败感。 他的头脑里,出现了下面那个王朝里,汉人们的卑微相。 奴才,呵呵。 朱由检脸上想着,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笑容,弄得大臣们很是莫名其妙。 他们不明白,事情这是怎么了,是,你的这个建议,我们是想要反对来着,可是我们现在,不还没大规模的反对吗? 莫非,你现在在心底里,就已经准备好要对付我们了吗? 和其他的大臣一样,何熊祥也被弄的有些不莫名其妙。 不但如此,从朱由检蠕动的嘴唇,他总是感觉,刚才朱由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其实,我可以把你们全部杀光的。” 这句话,让何熊祥的身上,立刻腻出了汗水。 他没有想到,朱由检对大臣们,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这让他很害怕,担心之余,本该私下里去问的何熊祥,最终没有忍住,用一种充满忧虑的目光,看着朱由检问道:“陛下,臣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句话?但不知……” 朱由检这时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朝堂之上了。 在那一刻,他想到了宫女太监们,看着自己感激的眼神。 “也许,这个世界确实需要强者,或着是英雄,要不然的话,那些没有什么用的子民,或着说宫女太监们,他们的命运,又该如何改变?”、 朱由检有些失神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让朝臣们更加的诧异。 他们觉的,这思维跳跃的,有点太快了。 搞不清楚状况的朝臣们,只是用着诧异的目光,继续看向了朱由检。 略微有些回过神来的朱由检,并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众臣说道:“每一个人都不觉的,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我的先祖,创造了大明,但是,我们这些做后代的,不应该躺在功劳薄上,一味的混吃等死。” “这个世界的小民们,需要的,其实也并不多,他们要的,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自然也想要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点,这,过分吗?” 这当然不过分,可是,这又关我们什么事! 诧异的目光中,朱由检在朝臣里,找到了施凤来。 看着施凤来,这个最近很有迹像自己迷弟转化的臣子。 朱由检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了很多。 “这个世界,需要学者,对于他们成就,我们可以支持,甚至于给他们想要的荣誉。” 朱由检说完,看着满头雾水的施凤来,问道:“知道朕让你成立记者团,让你去采访那些农民和士子的目的吗?” 心里有了一些猜测的施凤来,犹豫的看了朱由检一眼。 他并不认为,自己很懂朱由检的心思。 但是他能够看得出来,皇帝在下一盘棋,而且是很大的一盘棋。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要让这盘棋崩了。 只要这盘棋不崩,那么他以后就有可能青史留名。 否则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施凤来觉的,自己好像不怎么在乎失败后的后果。、 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过的很开心,很充实吗? 施凤来也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好像很想多听到一些朱由检的教诲。 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施凤来跪倒在地道:“请陛下训示。” 朱由检点了点头,走到了施凤来的面前,用手掌在施凤来的头顶上抚摸了一下,开口说道:“以后,你就不需要做别的工作了。” 施凤来抬起了头,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很平静的看着施凤来,慢慢的说道:“以后,你负责整理朕的思想,尽量抽取其中正确的地方,然后,试着往整个天下传播。” 朱由检说着,苦笑了起来:“我们不一定非要青史留名,但是,我们一块努力,然后,到我们老的时候,可以让我们一块看一下这个美好的世界,有因为我们,而更加美好的地方,而不至于,就像我们从来没有活过一样,好吗?” 朱由检的话,施凤来有些地方没有听得太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心底里面升起的感动。 在那一刻,他感觉到,皇帝,有一种把他看做是伙伴的感觉。 能够被皇帝这么重视,这是何种能够光宗耀祖的殊荣啊! 施凤来最终没能跳出历史的局限性,感激涕零的以头触地道:“臣必定万死以报君恩。” 朱由检扶起了施凤来,看着他的眼睛,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朕不要你万死,朕只要你把事情做好,做不好的话,那么纵使你话说的再诚恳,又有什么用呢?” 朱由检说守着,眼睛亮了起来,略有凌厉的说道:“从现在起,六部尚书,会同内阁,一块制订各部门下一步的工作章程,与五年计划,十年计划,并尽可能详细的,制订出实施的方案。” “然后,把这些计划发给各省大员,让他们配合工作,如果无法完成的话,能得上,庸者下,朕的朝庭,不应该成为庸人的养老地。” 朱由检冷淡的说完:“当然,现在这个情况,朕不奢求各地经济能够有多么耀眼的起色,因为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有乱事,所以,通知各地官府,军屯,如果有不配合朝庭改革之事的士绅,武将,那么下一步朝庭,将会毫不留情的予以镇压。” “在这一点上,让各级朝庭官员们,切实的明白一点,他们,要紧密的联系下面的贫苦百姓,因为他们,才是朝庭得以存在的基石。” 朱由检说着,认真的看了一眼朝中的大臣,目光,最后却落到了施凤来的身上:“朕说的这些,你们明白吗?” 200了不起的施凤来 朱由检的目光,让施凤来觉的,自己有了更多的历史使命感。 当然,这个词,施凤来是不懂的。 但是那一刻,他的大脑,却忍不住飞快的运转了起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施凤来觉的,自己那么的有用。 那么,陛下究竟想要让他干些什么呢? 施凤来用心的思考着。 很快,想到了自己。 这半年以来,自己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 从之前的和稀泥,到现在,积极的想要做些事情。自己毫无疑问,过的比以前充实快乐了许多。 造成这种变化的,自然是面前年轻的皇帝。 但问题是,这件事情,对于皇帝来说,固然是好事,可是,好处却也未必真的有那么多。 毕竟,改变的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 施凤来思索着,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 他好像有些明白,陛下想要他做的,是什么事情了。 施凤来神情激动的看向了朱由检,问道:“陛下,你是不是想让微臣组织一批人员,下去宣传朝庭的政策,然后,万一有问题的话,可以让那些泥腿子,哦不,我是说那些农民,在他们利益受损的时候,能够站在朝庭的军队这边,积极平叛。” 施凤来的话,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是,他话语里的具体意思,朱由检却还是懂的。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你觉的,朕希望你宣传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政策呢?” 施凤来认真的分析道:“臣观陛下之政策,多有惠农之处。” “首先,陛下对于那些没有土的佃农,想要借国债的形式,从他们那些周边士绅的手里,把土地购买下来。然后,分给他们,在这一点上,臣觉的,有必要对他们说明,为什么对他们的税收,会增加了。” “因为国家,会为了他们还债。” 还别说,施凤来的这种分析,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过,还不够。 看着施凤来的眼睛,朱由检鼓励道:“分析的不错,继续。” 得到了鼓励,施凤来的精神,更加的振奋。 看着朱由检,施凤来用力的眯了一下眼睛,开口道:“除此以外,臣会大力宣传,他们这些的东西,是谁给予的,是陛下。” “得到好处的他们,是不是应该为陛下分担一下!” 朱由检好奇的看向了施凤来,开口问道:“那么你认为,他们应该怎么为朕分忧呢?” 对于这件事情,朱由检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因为他觉的,施凤来不可能跳出历史的局限性,说出太高深的见解。 但是显然,他错了。 施凤来很激动的说道:“臣会告诉他们,虽然陛下从那些士绅的手里,把土地给买了下来,但是,那些士绅们,却并不满意陛下的决定,所以,每天都在处心积虑的,想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而且,那些地主士绅们,靠什么吃饭,还不是靠压榨他们!” “现在没有办法压榨了,他们会怎么办!” “肯定是想要勾结一些地方官府,玩些阳奉阴违的坏把戏,然后把土地在夺回来,甚至于,想要推翻陛下的统治,让其它的人来当皇帝,到时,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朱由检附耳点道:“分析的很好,不过,有什么具体的举措吗?” 施凤来用心的思考道:“为了避免这种现像,臣觉的,可以由朝庭派出吏员,让他们在自愿的基础上,训练乡勇,监视那些有可能造成朝庭不稳定的事情。” 施凤来说着,眯眼道:“若是天下的百姓,都心向陛下,那么臣相信,就算有一小撮人想要造反,那么也一定能够很快的镇压下去。” 施凤来的话,让朱由检眼睛一亮。 这是不是古代版的发动群众呢? 不,不对,发动古代群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不少见,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选择跟从叛军造反。 既然别人可以,做为朝庭正统的他,为什么就不能主动的去引导呢?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认真的说道:“你的这些想法,很好,但是不得不说,真要认真去做的话,那么,你的工作量很大。” “甚至于,这很有可能会让你操劳成疾而死。” 施凤来双眼放光的说道:“为国家社稷而死,臣,死得其所。” 施凤来说着,神情激动的看向了徐光启。笑着说道:“不过,徐大人,听你说的那个红薯,那么的神奇,可不可以先给我一些种子!” 施凤来说着,看向了朱由检:“臣觉的,那些老百姓们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只要能够活命,别把他们逼急了,那么,他们就绝对不会给朝庭添乱子,所以,我想做些更实在的事情,能够让那些农民,看到更多可填饱肚子的机会。” 施凤来的话,让朱由检对他好感暴增。 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众臣,朱由检开口道:“施凤来,你果然不愧是朝庭重臣。” “传旨。” 朱由检沉默了一下:“赐施凤来尚方宝剑一柄,担任八府巡抚一职,负责对百姓思想的宣传引导工作。同时,对各地土改政策,负有监查权。对于施大学士的安全,各地官员,皆有辅佐之责。” “另外,从锦衣卫中抽调一个小旗,负责护卫施大学生的安全。”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施凤来:“你每到一地,改革一地,土地改革,税使,甚至大明的后备军队,都要发展到哪里。” “事情,每三个月,半年,汇报一次。” 朱由检说完,焦灼不安的来回跺起了步。 做为一国之君,他的精力,自然得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可是,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呢? 朱由检觉的,现在这件事情,就是。 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一句话,那就是,书生误国。 什么是书生误国! 说白了,还不就是说,那些能够做到高位的人,都是读书人,而那些读书人,却又会高谈阔论,却从来不自己亲自到下面走走,调查百姓的心声。 那么,事情又怎么能够做呢? 朱由检想着,开口道:“这件事情,要各部门组织起来,联合处理办公。” “这样吧……”朱由检说着,看向了施凤来,郑重其事的说道:“朕先带着你,找一个试点县,先做下来,如果你觉的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就引导着,向其它地区扩展。” “总之,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朱由检说完,目光深遂的看向了洪承畴,开口道:“集结军队。” 201皇帝疯了? 洪承畴迟疑的看向了朱由检,犹豫了一会以后,跪下问道:“陛下,集结多少,又要去打谁!” 朱由检很无奈的看向了洪承畴,反问道:“你觉的这么大的事情,会没有人造反,捣乱?” 朱由检说毕,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前的群臣,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开始准备好镇压。”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变柔和了许多。 来回踱了几步路以后,朱由检看着洪承畴开口说道:“如果从现在从现在就着手进行大的改革的话,那么,等到时机完全具备,看来是不太现实了,所以从现在起,我宣布,大明进入军事管制,所有的改革,从中央开始,然后,向各地辐射。” 话虽然这样说,群臣们,对于朱由检现在好像就要进行的大刀扩斧的改革工作,却显得很是摸不着头绪。 事实上,不但他们摸不着头绪,就连朱由检,也不知道具体应该如何进行。 但是,他现在的心,却特别的激动。 心里就好像有一把火,再烧。 那种强烈的感觉,不断的蚀烧着朱由检的心。 他似乎能够听到,心底里有声音,在不断的呼喊着:“大胆去做,就算搞砸了,又如何!” “难不成,我还能死上十次不成?” 是的,死上十次,那不可能。 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虽然他穿了一次,却也未必能够在穿回去。 所以,一次困扰他的,不是死亡。 而是那种搞砸了以后,对不起未来世界的愧疚感。 他不想未来国家的哀弱,是因为现在的自己,所造成的。 所以,他才那么的努力,担心。 可是现在,想开了。 与其怕这怕那,什么都做不成,那么倒不如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大胆的去做一次。 至于现在的这个大明,腐朽也好,没腐朽也罢。 哥反正都已经改革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那么,倒不如再进行的狠一点。 激动中的朱由检,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看着礼部尚书孟绍虞轻声的问道:“朕之前曾经说过,开创皇帝学校,让各地柱国将军以上宗事,把自家的孩子送过来,有动静吗?” 孟绍虞很小心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开口道:“禀陛下,有动静的,很少。” 朱由检愣了一下,很快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 笑着说道:“看起来,这是不相信我啊。” 朱由检说完,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之上,坐下道:“既然他们不相信,害怕我是要拿他们的孩子当质子,那么,就让他们这们觉的吧!” “传令下去,截止期,定在三个月以后,三个月以后,如果到不了京城,那么以后,就都不用来了。” 孟绍虞担心的看向了朱由检,问道:“陛下此言,是否想要对他们进行处罚。” 孟绍虞担心,朱由检这是要做出一些什么过激的行动。 但是,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却极为的平静。 只是面容,有些阴狠。 看着孟绍虞,朱由检淡淡的开口说道:“放心吧,朕很冷静。” “甚至于可以说,冷静的过份。” “不过,朕要你把名单记清楚,因为下一步,不愿意执行朕这一命令的,那么以后,就不是宗室了。” 朱由检说完,再次站了起来,目光巡视了一番,看向了卢象升,问道:“朕可以相信你的忠诚的?” 没有太多的犹豫,卢象升立刻抱拳说道为:“誓死效忠陛下。” “那好,朕命你带走一半的锦衣卫,会同五城兵马司,紧锁五门,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特别是朝中这些大臣的家眷。” 这话一出,朝中大臣们的脸色,皆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看着他们,朱由检淡淡的说道:“有句话说的好,树倒糊孙散,现在朕这大树,自然还没有倒,但是,很多事情,依然难说的很。” 朱由检说完,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大臣,很冷淡的说道:“朕当然不害怕你们会背叛,但是,朕不想你们的背叛朕以后,朕在查到证据的情况以后,却找不到人,可以诛九族。” “所以,朕也得给自己留点底啊,毕竟,朕现在要去做的事情。很重要。” 朱由检的话,让一众大臣脸上的表情,变的很是难看。 因为言官,几乎都已经被送进诏狱的关系。、 尽管对于朱由检这一会所说的命令,大臣们都多有冤言,却依旧没有人敢多说话。 在他们看来,现在的皇帝,好像已经疯了。 不然的话,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 他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朝臣,这是在之前,每一个大臣,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而且,他们能够确定,朱由检这一系烈的政策,实施下来,大明朝的江山,绝对会不受控制的动荡起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御史曹思敏,终于不受控制的崩溃了起来。 曹思敏哭着扑倒在地,痛诉道:“陛下,你这么胡搞,大明江山,会亡的!” 所有的人都以为,曹思敏必死无疑。 毕竟,这一会看起来,朱由检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虽然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好像还很冷静的样子。 但是眼睛里的眼神,却清楚的昭示出了他现在内心里的疯狂。 甚至于有大臣怀疑,这一刻的朱由检,是不是被鬼给上身了。 和他们相比,张嫣虽然没有这么认为,却也同样认为,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朱由检的精神,已经崩溃,或着就算没有崩溃,也已经处在了将要崩溃的边缘。 这让张嫣有些后悔。 和其他人相比,张嫣对于国家的形式,了解的更多。 同时也从一些没有必要言说的渠道里,知道了朝庭下一步,可能会出现的危机。 这些事情里面,有些事情在她看起来,很像是天方夜谭。 可正是这些事情,在一点点吞蚀着朱由检的精力。 莫百,他终于没有承受住这巨大的压力,疯了? 然而,让人意外的事,朱由检却并没有惩罚曹思敏,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累了,先回家休息吧!” 202安抚群臣 挥手间,朱由检让场外的锦衣卫小旗们,把曹思敏架了出去。 然后,示意卢象升和洪承畴,去做他刚刚吩咐过的事情。 做完这些以后,朱由检再次沉默了。 同样,刚才一系列的决定,也让站立着的大臣们,不敢多说话。 一时间,诺大的朝堂,竟然显得特别的安静。 朱由检再次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面带奇怪之色的看向了施凤来,问道:“你是不是觉的,朕疯了。” 施凤来不知道朱由检具体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心里,却依旧隐隐有所猜测。 他怀疑,朱由检这么做,是想要彻底的激化朝庭内部的矛盾,从而彻底而又干净的解决掉困扰大明多年的军屯问题,还有宗世问题。 除此以外,读书人那特殊的优待,也确实成为了朝庭税收不足的一个重要问题。 但是,一个皇帝若是能够解决掉其中一个问题,他认为,便已属明君。更何况,同时想要解决三个问题。 而且,这还是在关外有战事,内有乱民既将叛乱的乱象之下。 弄不清楚为什么朱由检敢同时去做这些事情的施凤来,只能怀疑,朱由检有意想要逼反一众藩王,还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军屯将领们。 但是这些,都具有庞大的力量。 虽然并不集中,可若是逼的急了,恐怕到时,必定会出现那种星星之火,足可僚原之势。 想明白这些,尽管现在,施凤来几乎已经彻底在缶朱由检的迷弟方向转化。 施凤来却依旧忍不住双膝跪地道:“陛下你的心思是好的,这一点,臣自然明白,但是臣不明白的事,若陛下如此刺激朝野,朝野内外,必然凭生波折,到时候朝廷内外,恐怕会遍地烽火。臣不明白,陛下到时,又何以平叛。” 这话一出,大臣们皆目露赞许之色的看向了施凤来。 施凤来的话,无疑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同时,也指出了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陛下你这么搞,我们也是会造反的! 就算我们明里不反,暗地里也是会反的。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其实也是读书人? 你取消掉了这个特权,岂不是也在削我们的根? 在群臣期待的目光,朱由检终于读懂了这个意思。 然后,朱由检笑了起来:“神仙关掉你一扇门,必然会再给我们打开一扇窗。” “诸卿是不是觉的,朕在断你们的根,削减你们的利益呢?” 朱由检说着,摇头道:“不错,诸位大人们以前也是读书人不假,但是现在,你们都已经跳出来了。” “所以,朕希望你们能够牢牢记住一点,那就是,你们以前是读书人不假,但是现在,你们是官。是大明朝廷的官,所以,你们的利益,应该是与朝庭一致的。” “难道你们觉的,朝庭会饿到给它打工干活的工人吗?” 朱由检反问道:“如果朝庭连给它干活的管理者,都无法让他们生活的好的话,那么你们觉的,你们能有心思为朝廷工作,造福四方?” “所以,苦谁,都不能苦了朝庭命官。” “要不然,谁还愿意出来做官!”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 这些话,听得官员们,心里倒很舒服。 看向朱由检的目光,也不由的柔和了许多。 感觉到他们眼睛里,戾气的消散,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看着众臣,朱由检言辞恳切的说道:“这一点,朕或着说皇室,跟你们的利益,是共同的。但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要去削弱皇室的权益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么多年以来,皇室没有节制的乱生,却又没有人做事,事实上,也就导致了宗室问题,已经成为了朝庭的一大蛀虫。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改,行吗?” 这个话题,因为没有牵扯到群臣的利益。 朝庭官员们,皆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在这一点上,他们也一致认为,皇帝能够看到这些,并且愿意去做一些改革,确实极为难得。 在这个心理之下,他们甚至生出了一丝惭愧的心思。 皇帝都能够让渡自己的利益,而且让渡的余地,还这么的大,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却反而那么的斤斤计较,好像,是有点无耻! 这么一想,原本显得有些尖锐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起来。 感受到这种变化的朱由检,微微的笑了起来,诚恳道:“没有制约的权力,会腐化,这一点,对你们,和朕代表的君权,都是一样的,所以,做为现在的朝庭重臣,朕想要告诉你们的是,好好的做事,未来大家都可能青史留名,既然如此,大家又何必非得在乎自己家里的,那三瓜两枣的。” “难道,你们多存上万儿八千的银子,你们死了以后,就能带走吗?” 朱由检说完,感慨道:“真正能够给这个世界留下痕迹的,还是名声!” 朱由检诚恳的表情,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施凤来率先跪倒道:“陛下明智。”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朕希望你们能够明白的是,现在朕跟你们讨论一些事情,不是想要从你们的口袋里的拿钱,也不是要剥削你们,朕想要的,只不过是设计出一套更伟大的制度,能够更好的监督起未来的皇权,还有我们的整个官僚制度,以便能真正的让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起来。” 朱由检的话,让越来越多的大臣们,跪了下来。 虽然,这还不能让他们做到心悦诚服。 但最起码,那种想要跟皇帝对抗的心思,却明显的淡了。 看着他们,朱由检点头道:“那么,我们首先先来谈论一下,你们这些官员的待遇问题,如何!” 朱由检的这句话,让官员们,都扭捏起来。 自古以来,儒家都是重义轻利。 然而,人却不能没了利生活。 没有利,也就意味着没有办法过更好的生活。 但是人,谁又想要穷困。 这一思想,可以说直接造成了社会的撕裂。 看着众臣,朱由检鼓励道:“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何况,大家现在讨论的,也不只是你们自己,你们现在要争取的,也是在为你们的继任者们能够更好的生活,而争吵。” “所以,就让我们像菜市场里的小贩一样,辎利必究吧!” 203基层官员俸禄标准指导意见 朱由检的这句话,让朝臣们都很尴尬。 但是,气氛却更加的好了。 他们甚至情不自禁的想,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皇帝,他们还想三想四的,也未免太过分了点。 只不过,要怎么辎利必究呢? 朝臣们想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朱由检。 从目光中,朱由检读懂了朝臣们的意思。 咳嗽了一声,朱由检无奈道:“其实这很简单啊,比方说,最基本一点,一个普通的职员,我是说差役,他的收入,最低限度也得够养活他的老婆还有孩子,当然,这还得要他能够剩点,要不然的话,以后他父母老了,我们也不能让他去活埋,毕竟,那是不人道的。” “而且,我们也都会老,所以,在都能够吃得上饭的情况下,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一众官员们认真的看着朱由检,点头道:“嗯,没错,是不过分。” “那么,这一点定了。” “我们再来讨论第二点,那就是他的上级。” 朱由检说着,抬起了头:“在说到这个问题以前,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他们的上级,从哪里来?” 这话问的官员们一阵迷惑,基层的吏员,是县官从地方上,找有名望的人,担任的。这些人的上级,自然,应该是官了,难道,不应该是朝庭任命吗? 困惑中,官员们,继续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双手一摊,说道:“你看,这么一讨论,问题来了吧!” “首先,朝庭对于基层官府的吏员数量,并没有明确规定,而且,本着驻地回避的原则,官员的任免,一般都是异地任命。这造成了什么后果!” 朱由检说着,脸黑了起来:“很明显一点,就是官员们,如果想要在有限的俸禄内,生活好,甚至照顾好自己的父母妻儿,那么就要把自己父母的妻儿都带到身边,否则的话,就会让他们在做官的时候,享受不到家庭的快乐。” “这种情况,一年两年能忍,十年八年呢?” “因此,我觉的,很多事情,都应该灵活运用。” “比方说,我们是不是能够给予底层工作的吏员们,朝庭承认的身份,同时,为了让他们能够更好的工作。觉的有个奔头,然后,给他们一个上升的空间,比方说,在现有工作岗位上,工作良好,晋级的机会。” “这样,他们才能够沉下心来,用心的学习熟悉自己岗位上的工作。” 朱由检说完,总结道:“只有这样,我们的朝庭,才能多出许多能干的吏员,这一点,大家觉的我说的有没有理!” 官员们听着朱由检的话,慢慢的神情复杂了起来。 他们觉的,朱由检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可是,如果这样一来的话,那么朝庭的科举考试,还有用? 莫非,这就是皇帝想要取消读书人待遇的原因? 吏部房壮丽觉的,这个问题,他实在有必要问清楚,要不然的话,他这个吏部尚书,都不知道怎么干了。 看着房壮丽,朱由检笑了起来,骂道:“你死心眼啊!” “科举,是为了什么!” 房壮丽回答道:“为了给朝庭找出能够做官的合理人才。” 朱由检反问道:“那么,朝庭需要这些官员干什么!” 朱由检说完,站了起来:“丈量土地、税收,需要的是会算术,当然,除了这些专业技能以外,我们还得需要他们对朝庭有最基本的忠诚。” “那么,像这样专业性很强的岗位,现在的科举方式,真的适合吗?” “所以,我打算把招聘基层吏员的权力,下放给各个专属的衙门,还有,地方的官员。” 这件事情,朱由检之前,其实,也已经吹过了风。 只所以没有实施,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那些拥有功名的读书们,对于师爷牙役一类的工作,大多都不感兴趣。 从心底里,觉的这些都有辱斯文。 更何况,朝庭们对他们,还会发放粮米,而且就算这些不够,他们也还可以利用自己士子免税的身份,把家人免税的名额,卖给一些士绅。 也正是他们的这一行为,直接造成了底层民众,税收收的很低。 但一次次的加税,却还是在慢慢的压垮他们的脊梁。 随着朱由检的诉说,官员们渐渐发现,朱由检只所以做出那些决定,并不是一拍脑袋瓜子,一时冲动后的产物。 事实上,这是一个系统。 为了增加国家税收,朱由检决定取消士子不纳税的优惠。 很显然,这能够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士绅用他们及直系亲属免税的名额,逃脱税收。 这一点,肯定能够大大增加国库收入。 而这些收入,能够让朝庭,设置更多的职业,养更多的兵。 这么一来的话,原来应该衣食堪忧的士子们,似乎,也就有了更多的出路。 至于取消这些福利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读书做官。 目前看来,也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 从皇帝那现在看来,好像还不太成熟的想法里。 可以看得出来。越是品阶高的官员,待遇,就越好。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真的能够让人满意的话。 那么在去追求那些火耗银之类的孝敬,似乎也不在是非做不可的事情。 想到这里,在场的朝官们,不由的关心起县令那一级官员们的待遇起来。 看着热情起来的官员们,朱由检笑着说道:“朕之前说过,官员们的俸禄,来自于税收,那么,我们便不妨以这一点为基础,来做文章。” “首先第一点,我们确定一下,一个可以让他们生活下来的基本俸禄,然后,再适当的辅以一定的,可以给予的福利。比方说,特殊情况下,驿政系统的福利,还有一些比如疾病医药上的报销,子女蒙学上的财政支持等。” 朱由检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可以给予一定的奖惩,比方说,在税率一定的情况下,当地的粮食以及商业买卖,发展了,那么税收就肯定会多,然后,我们再根据往年的标准,制订出合理的上涨幅度,增加了,则给予一定比率的奖励,降低了,则惩罚。” “这样,大家觉的可好!”朱由检充满期待的问道。 204官员统一思想之路 何熊祥一直都在认真看着朱由检。 既使视线不在他的身上之时,也一直都有在用全部的精神,去关注着他。 他很清楚的知道,朱由检是君,他是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检让他感觉心疼。 当然,做为一个臣子,他其实是不应该有这种思想的。 因为这本身,可能就是一种大逆不道。 但是,思想是那么的固执。 并不是他想随意掐灭,就可以掐灭的。 原本,对于自己的这种思想,何熊祥还并没有太多的在意。 他甚至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欣赏。 可是,今天朱由检的发急,却彻底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 是的,那就是一种心疼。心疼年青的皇帝,这么一心为国,却不一定有人能够真正的体会到他的苦心。 也害怕,他在重压之下,走向了邪路。 比方说,固执已见,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 也正因为如此,朱由检今天的表情,可以说,吓到了他。 他很怀疑,之前的朱由检,其实已经进入到了那种状态。 但是,他却不敢多说,只能认真的看着。 还好,朱由检最终的冷静了下来。 这让他觉的,或许到了他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 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何熊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跪下道:“陛下,臣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从历史来看,君主的权力,一再的增加,臣子对于君主的礼节,自然也是越来越重。 但是,单就明朝来说,官员们,其实很少有像何熊祥现在这样,对皇帝行大礼的。 一般来说,行这种大礼,要么是臣下觉的自己犯了错,请求皇帝原谅的时候。 要么就是做臣子的打算上一本皇帝并不喜欢,而且很有可能会怪罪的建议之时,才会如此。 正因为知道这点,在看到何熊祥的动作以后,朱由检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住了。 为什么人明明知道别人会不高兴,却还非要说出来呢? 朱由检想着,用手在脸庞上揉了一下,开口道:“有什么想法,说吧。” 朱由检说完,提醒道:“不过,要吗你的建议,能够完整的说服朕,要吗,就在朕爆发之前,中止。” “朕,不想因为自己的坏脾气,损失掉一位自己看重的大臣。” 何熊祥苦笑了一下,磕了一个头,认真的说道:“陛下,臣觉的你的政策,很好,但是,为了这些政策的推行,为什么我们不能采取一些更怀柔,或着说,更好的办法呢?” 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何熊祥的脸,审视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以后,方才问道:“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何熊祥慢慢的摇了摇头:“臣没有,但是臣觉的,可以先按照陛下的想法,一点点去做,而不是一撮而就。毕竟,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以前,朱由检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说是耐心用光了也好。 其它的也罢,朱由检突然之间,就不想这么做了。 看着何熊祥,朱由检笑着说道:“一万年太久,你又还有多少年好活!” 何熊祥愣怔了一下,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拱手道:“可是陛下你,还春秋鼎盛!” 朱由检慢慢的摇了摇头:“不,正回为我们每一个人都觉的,过了今天以后,还有明天可以活,所以,很多事情,我们才做不好。我们的国家,才会被人欺负。” “因此,我们要一天当两天过,只有这样,诸位卿家才能跟我一起,亲眼看到在我们手中塑就的完美大明,在我们的手中,分娩而出,然后,健康的成长。”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要亲手把完美的制度塑造出来,然后,给子孙后代,传承下去。” 朱由检的话,再次感动了朝臣。 如果说之前,他们已经被朱由检的话,弄得有些热血沸腾了。 那么现在,他们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在做的事情,好像还挺伟大。 这种崇高的使命感,驱使着他们想要做事。 那种感觉就好像饥饿的人,需要食物一样,只有不断地工作,才能填满心里的空虚。 感受着群臣的目光,朱由检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能够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了?” 这句话让群臣一愣。 朱由检继续说道:“是的,你们感觉到了,所以,你们开始想要工作做事。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什么。” 施风来迷茫的吐出了两个字:“思想?” 朱由检眼睛一亮,赞许的看向了施凤来,夸赞道:“不错,思想是一个国家群众工作的重要基础,只有我们这些领导者,思想统一了,才能更好做下面人的工作。”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也只有我们让老百姓们都认同了我们的改革,我们的工作才能进行下去,我们的朝廷,才有存在的必要。” 听到朱由检的话,施凤来感触颇深,原本,他就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的工作很重要,现在听朱由检这么一说,更是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了一种神圣之感。 施凤来心悦诚服的拱手道:“陛下,臣明白了。” 朱由检微微笑了笑,他并不怀疑施凤来的诚恳,只不过,人的思想总是复杂多变得,今天明白可能明天就会糊涂。 而且就算他明白了,是否能够引导好他人,亦是未知之数。 不过,能够有此收获,已经是未知之喜。 朱由检想着,放开胸怀道:“朝廷的未来,取决我们对未来制度设计的是否合理,制度是否能够设计合理,则取决于你们的思想,但,我们不能平白无故要求臣子们思想伟大,所以,今天我们先就你们的俸禄问题,从新展开讨论。” 朱由检说完,眯着眼看向了施凤来:“你今天暂时就只做这一件事情吧。” “另外,等这件事情讨论完毕以后,我是说,有一定的结果或共识,你和大臣们商议一下,看看可不可以向外面的学子们,适度的宣传讨论一下。” 朱由检说完,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手一挥,大声总结道:“总之,时不我待,能不能够青史留名,留的又是什么名,就看诸位自己的努力了。” 朱由检说完以后,沉浸了一下,看向了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让书记处的记录员过来,今天大臣们的建议,一定都要记录清楚。”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一种大臣,慢吞吞的补充到:“没说话的,也记清楚。” 205见微知著,何熊祥的顿悟 朱由检的话,立刻吸引了一部分大臣的注意。 他们用隐诲的眼神,互相张望了一眼彼此,用目光示意道:“看来,不发言也不行!” 朱由检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不动声色道:“好,现在,各部门联合独立办公,正式开始。” “你们继续讨论,当朕不存在就可以了。” “朕在这里看看,然后就出去,总之,俸禄等任何问题,你们都大胆讨论。俸禄的基础,包括基本薪资以及各种福利。比方说,哪一级官员,配备多少勤务人员、警卫、享受什么样的待遇,以及多大年纪退休,退休后的福利待遇,又是什么样的。” “当然,除此以外,各部门的奖惩晋升条件,也都要开始制订!” 朱由检说完,拍了拍,再次刺激了一下大臣们的精神以后,补充道:“总之一句话,未来的名声,以及你们今后的待遇、权力,都交到了你们的手上,至于怎么去做,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朕,不管了。” 朱由检说完,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微笑的示意道:“你们继续,朕去换件衣服。” 朱由检的离开,固然让人面面相觑,却也没有带来太大的波澜。 一来,这样的事情,好像已经经历过了一次。 另外,这一回皇帝给了他们极大的自主权。 这让他们觉的很新鲜。 朱由检走后,何熊祥咳嗽了一声,示意小太监拼长桌,制作会议室。 小太监们,驾轻就熟的做着这一切。 看着那小太监熟练的动作,何熊祥满意的点了点头,多嘴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问话,小太监恭敬的束手而立道:“禀首辅大人,小的名叫曹文轩。” 何熊祥点了点头,开口道:“上次的搬桌子,你就在吧,做过一次就能这么熟练,难得!” 听到这话,小太监笑了起来,回答道:“禀首辅,小的上次,并不在。” 何熊祥奇道:“上次你不在,这一次怎么能这么熟练的做事呢?” 何熊祥说着,指了指正在摆放的桌椅,开口道:“而且在我看来,这一次的桌椅摆放,不但速度快了许多,位置,好像也讲究了些。这些,没有经过训练,应该是做不成个的吧!” 曹文轩笑着说道:“禀首辅,上次会议以后,陛下有意成立了一个大明服务局的机构,小的有幸,加入了这个部门。” “然后,徐应元徐公公,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还组织过我们培训过几次,所以,对于这样的情形,我们应该怎么做事,倒也算是清楚。” “原来如此!”何熊祥对此啧啧称奇道。 说完这句话以后,何熊祥刚想挥手让其离去,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回答!” 曹文轩有些局促的看了何熊祥一眼,何熊祥的礼貌,让他有些不安。 深吸一口气后,曹文轩微笑着说道:“首辅大人,有话请问,小的只要是知道的,能够说的,一定会清楚的告诉首辅大人。” 何熊祥饶有趣味的看了曹文轩一眼,笑道:“你一个小小太监,又有什么样的秘密,是我这个当朝首辅,也不可以知道的呢?” 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 但是不曾想,曹文轩的脸上,却露出了郑重的神情。 曹文轩认真的说道:“徐公公告诉我们,有关顾客的隐私,如果不涉及到了国家安全问题,没有污辱陛下,甚至也包括我们自己的一些个人隐私,如果不想回答的话,那么都不需要回答,前者,是我们的职业道德,后者,则牵扯到了我们做人的尊严。” 曹文轩的话,听得何熊祥很是新鲜。 同时,这里的交谈,也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礼部尚书孟绍虞不以为然的说道:“前面的事情还好说,至于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又哪来的那么多的隐私!” 听到孟绍虞的话,曹文轩的腰,情不自禁的直了起来。 看着孟绍虞的脸,曹文轩用一种略带顶撞的口气说道:“陛下常常教导我们,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尚书大人你是人,我们又何尝不是人。” “而且,我们都是吃大明的俸禄,为陛下效力的,纵使我们身体有了一些残缺,可陛下都没有不把我们当人看,尚书大人既便官位再高,又高得过陛下吗?” 曹文轩的顶撞,让孟绍虞很是不悦。 想要呵斥,何熊祥却抬手阻止了他。 看着曹文轩,一个词语,没来由的蹦到了他的心头:“群众基础。” 这是他跟朱由检第一次见面之时,在马车之上,跟朱由检交谈之时,从皇帝那里听到的。 那时,对于这个词语,何熊祥虽然认同。却也仅限于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老概念之中。 可是现在,何熊祥却突然觉的,这句话,好像另有深意。 最起码,如果现在,他们这群大臣,跟陛下有冲突有矛盾的话,这些小太监,绝对会站在朱由检那边。 这本来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朱由检是皇帝。 效忠与他,本身就是一种法理上的必然。 可是,何熊祥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太监,尊重的,更像是朱由检这个人,而不是朱由检的那个皇帝身份。 看着曹文轩,何熊祥脱口问道:“如果现在,有人要刺杀陛下,你愿不愿意为陛下而死呢?” 这句话本来只是一种设问,不曾想,曹文轩的眼睛,却一下子瞪圆了。 曹文轩甚至用一种质问的口气,扬着眉毛质问道:“谁,竟然敢谋刺陛下。” 这个声音,显然不太正常了。 但那种情急之下的关切之心,却油然而生。 见此情形,何熊祥诧异的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看到正在工作的太监们,皆略微的停滞了下来。 何熊祥突然知道,对朱由检拥有这种感情的,并不只是曹文轩一人。 何熊祥好奇道:“可以告诉老夫,你们为什么这么尊重陛下吗?” 这句话也许稍有不妥,但在场的太监们,却都忍不住露出了憧憬神色。 有太监回答道:“也许是因为,陛下真正把我们当成人看的缘故吧!” 亦有太监回答道:“陛下,他给了我们希望。” 朱由检给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希望,何熊祥并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突然感觉,他好像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改革思路。 206张嫣的抹黑 后宫之中,朱由检很快换好了便服。 扣脖子上的一个纽儿之时,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前面的事情,随时汇报,另外,把骆养性还有高宇顺给朕叫过来。” 朱由检说着,抬起了手:“除此以外,让高宇顺带一队他训练的人马过来,朕要看到成果。另外,把耿如妃也叫来。” 朱由检说完以后,沉思了一下,继续补充道:“袁崇焕亦让他随侍。” “除此以外,让黄宗羲把军校里的军官团,也集结起来,等待我的检阅。” “还有,把巩永固也叫到军校,朕想问一下,朕让他发行的银元,做的怎么样了。” 朱由检说完,挥手道:“去吧,告诉他们,朕不喜欢等人,让他们动作快点,另外,让周燕儿也准备好,朕要做的事情,也需要她的参与。” 朱由检的脸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流露过这么郑重的神情。 或许这些太监们,也看到了朱由检脸上表情的凝重。 没敢耽搁,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在一旁服侍朱由检更衣的周玉凤,看着朱由检,担心的问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朱由检在周玉凤的脸上捏了一下,开口说道:“没有什么,不过,以前做的事情,都是小儿科,现在,朝庭下一步很有可能会发生大的动荡。所以现在,如果我想要赢的话,那么就必须要牢牢的把握住军队。” “因此,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 “所以,要是有冷落你的地方,你多担待。” 朱由检说完,在周玉凤担心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周玉凤看着朱由检的背影,突然之间,很担心。 莫名其妙的,周玉凤生出了一种,朱由检将要走向战场,而且很有可能,会一去不回的感觉。 看着朱由检的背影,周玉凤伸着手叫道:“陛下……” 朱由检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 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朱由检开口说道:“死生由命,不用为我担心。” 这句话,让周玉凤更担心。 急得焦头烂额的周玉凤,很想找个人说话。 然而,真正平等的聊天对象,张嫣,却并不在自己的宫里。 这时,张嫣的心情,其实也很复杂。 从心理上来说,她其实很想呆在朱由检的身边。 当然,她也清楚,这可能不是因为工作。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嫣也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应该去追朱由检。因为现在,他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可是,他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让他连朝会都不管,去做呢? 联想到朱由检之前做的事情。 张嫣很容易就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军队。 张嫣想着,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何熊祥的身边,低声问道:“首辅大人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陛下!” 何熊祥瞅了张嫣一眼,好奇道:“好好的,我担心陛下干什么!” 张嫣不知道,何熊祥是真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还是假不知道。 看着何熊祥,张嫣笑了一下,说道:“第一,做为大明朝的首辅,皇帝亲选的肱骨之臣,难道你就不应该关心陛下的安全吗?第二,做为首辅,难道你就不担心陛下做错事情,让朝野动荡吗?” 何熊祥沉默了。 乾清宫,面积虽然不小。 但是,朝臣的数量,毕竟在那儿。 更何况,何熊祥跟张嫣说话的时候,离其他的大臣,距离还都不算远。 所以,其他的大臣们,虽然手上的事情没停。 但耳朵却都支了起来。 看着他们,何熊祥声音微高的说道:“你觉的陛下会没有准备吗?” 何熊祥说着,看向了张嫣。 张嫣愣了一下。 虽然她其实也不是太在意,其他的官员们,会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但是,何熊祥突然抬高音量,还是让她挺吃惊的。 不过很快,张嫣便回过味来。 他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醒悟过来的张嫣,笑了起来,蛮不在乎的说道:“我的这个小叔,精的很!” 听到这句话,何熊祥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对于朱由检的了解,何熊祥自问,已经不算少了。 但是这种了解,再多,也未能多得过这位前朝皇后。 更何况,朱由检能够登上帝位,跟这位前皇后,也有很大的关系。 或许从她的口中,能够听到更多不一样的消息,也说不定! 何熊祥想着,很自然的脱口而出道:“哦,陛下哪里引得张皇后如此评价?” 张嫣有些悦的看了一眼何熊祥。 她不知道,何熊祥用这个称呼,是不是另有深意。但是,她却很不喜欢这个称呼。 看着何熊祥,张嫣眼一眯,却又旋即瞪起道:“比起张皇后,我更希望听到你叫我参谋长。” 何熊祥没有跟张嫣争辩,只是认真看了张嫣一眼,伸手示意道:“张参谋长请说。” 张嫣沉默了一会,脸上竟然慢慢的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张嫣有些出神的说道:“我听说我的这位小叔,即位之初,最担心的是自己的饮食问题。然后,便是兵。”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极为重视士卒们的待遇问题。有时候,我甚至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才想到要给士卒们加饷。然后,又因为国库收入不足以给士卒们加饷,才想出了那么多的花花绕,来增加国库的收入。” 听到张嫣如此解说,何熊祥的眉头不由的扬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张嫣会这么看朱由检。 这个解释,乍一听,颇为有理。 但细思之下,却会发现,荒谬之处颇多。 何熊祥反驳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陛下又何必非要削弱皇室的权力,甚至于,愿意对皇帝采取选举制。” 张嫣突然笑了起来。 她明知道,朱由检并不是那样的人,却还是忍不住抹黑道:“这或许是因为,他并不在乎他死了以后,是不是由自己的子孙来做皇帝。” 张嫣说完,笑着看向了何熊祥,开口说道:“毕竟,在这之前,我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涛天。” 207不知不觉中的变化 听到张嫣的话,何熊祥呆立良久,方才说道:“陛下,他不是这样的人。” 张嫣看着何熊祥笑了起来:“我自然知道陛下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或着说,他是在什么样的一种心情下,才说的这句话呢?” 答案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那就是,皇帝对于他的改革举措,虽然认同。也相信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但是,却依然很悲观。 这种悲观,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心境。 为此,他甚至不在乎,以后自己在历史之上,是不是会留下一个好名声。 莫名其妙的,朱由检在何熊祥心目中的形像,骤然拨高了一截。 何熊祥看着张嫣说道:“这样子,不行!” 是啊,这样子不行,那么,我们又能为陛下做些什么呢? 何熊祥想着,看向了身边,也在认真倾听着的其他大臣。 在这里面,施凤来是压力最小的,因为,他早已经决定了,要全力以赴的,跟朱由检一条路走到黑。 在这种心态之下,施凤来很没有压力的说道:“还能怎么说怎么想啊!” “全力工作呗。” 施凤来说完,朝何熊祥拱手道:“首辅大人,我觉的比起在这里商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的位置,应该在外面。” 何熊祥眯着眼睛,就好像第一次认识施凤来一般的开口问道:“施大人亦是内阁成员,何故如此说话。” 施凤来笑着说道:“每一个人都应该找准自己的位置,凤来不才,觉的自己的能力有限,我真正能够为陛下把持住,或着说做好的事情,应该就是士子们的思想工作。” “除此以外,做为一个媒体人,我其它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士农工商们等所有大明子民的想法,收集起来,以供陛下做出决策。” 施凤来说完,认真的看向了何熊祥,提示道:“首辅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我觉的可以先从河澄县着手,毕竟,那里是陛下设定的特区县,若是有些决定不知道对错,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一个县,大胆尝试!” “摸着石头过河,也得先过,才能出成绩!” 施凤来说完,立刻向着其他的大臣们告辞退去。 他这一退,其他的朝臣们,立刻困惑了起来。 不是说好的联和会议? 他怎么先跑了。 顿时,一群人生出了其它的想法。 看着蠢蠢欲动,似乎也想要找借口离开的大臣们,何熊祥冷冷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施大人看来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为官之路。” “至于诸位大人,若想要离去,也大可以请便,只是,如果不把陛下的任务做完,你们觉的,诸位官位,就真的能够稳如泰山?” “而且,陛下这会儿离开,又是何意,诸位大人难道自己心里,就没有点数吗?” 这话一出,有其它想法的大臣们,立刻脸色一变。 毫无疑问,无论他们的想法是什么,现在朱由检都已经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朕的意志就是如此,干不好,你们对朕,就是无用之人。 而无用之人,是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当然,如果你们不想要效忠与我,或着阴奉阳违,那么也可以,你们可以试试逃跑。 只要你们跑得掉。 那么,他们可以跑得掉? 群臣对于这个想法,都表示怀疑。 因为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朱由检只要能够牢牢的掌握住军队。 那么就算朝庭外面会乱。 但京城,现在肯定会稳如泰山。 那么,军队会乱吗? 认真想了一下,他们惊讶的反现。 可能会乱,但是,会乱的情况,也绝对不会太大。 因为,朱由检并没有碰触到底层士卒的利益。 不但没有触动,而且还大大加强了。 而施凤来只所以现在离去,便是因为他明白了这点。 所以,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情,还真不一定是调查士子们的反应。 他真正要做的事情,很可能是要在那些军屯士卒们那边,去宣扬朱由检接下来的改革举措。 以及举措,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那么,施凤来能够成功吗? 答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没有直属的军官们进行挑拨,底下士卒们,又如何会反。 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反。 至于那些想要蹦达的军官武将,想来,朱由检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要不然的话,他又何必非要成立一个军官学校呢? 毫无疑问,接下来军队里面的基层军官们,都会换上这里面的人。 分析到这里,本来还有些其它想法的大臣们,一些不好的心思,也不由的淡了。 他们开始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这个皇帝,也许不够聪明,但绝对会有够疯。 而他们,如果想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活着等到变数出现,那么现在,恐怕就只有陪他一块疯,这么一条路了。 甚至于,他们现在都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 那就是如果自己现在离开,又没有真正在很短的时间,去做一些事情的话,那么,去诏狱里喝茶,很有可能会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张嫣突然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看着远处的天空,张嫣自言自语的说道:“朱由检,我能够帮你的,可能就只有这么多了。” 朱由检并不知道,身处皇宫的张嫣,现在已经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定位成了监督者,或着说,监视者。 现在的他,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玩火。 原本想要渐进改革的他,却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急速前进的道路。 更糟糕的是,直到现在他都弄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步田地的。 一切都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变化,却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 是因为张嫣的引导吗? 或许吧! 但归根结底,只所以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 主要原因还是在他。 因为现在,他想的是,不能建立一个真正伟大完美的国度,那么倒不如现在就让这个帝国,从现在起,就轰轰烈烈的走向毁灭。 这样也许不好,但单就他自己来说,觉的爽,也许就已经足够了。 208召巩永固 在这种心态之下,朱由检迅速的梳理起了自己的思绪。 毫无疑问,他现在将要实施的,是一种以军事力量为依托的,急速改革。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需要的,是独裁性质的统治。 而皇帝这一个身份,其实并不足以给他那么大的权威。 因为,纵使他是皇帝,依然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去做。 而如果他非要那么去做的话,那么就只有彻底的打破原有的体系。 而要打破原有的利益体系,也就意味着,他要对现有的利益,去进行重新分配。 这也就是说,他要找到自己的群众基础。 眯着眼睛思考的朱由检,在快要走到军官学校的大门之时,遇到了他召见而来的第一位臣子——巩永固。 当然,从某些方面来说,巩永固还算不得是他的臣子。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自己的官位。 换言之,现在的巩永固,虽然在帮他做事,但是,却是以的民间身份。 这不是不可以。 但是,朱由检却还是决定,任人唯亲一把。 如果巩永固可以通过考验的话。 那么,巩永固能够通过考验吗? 从网络上的支言片语之中,朱由检隐约记起,这位附马跟自己的那个便宜妹妹,感情很好。 而自己的那个妹妹,其实是他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最亲的人。 而且从任何角度来说,他的那个妹妹,应该都没有背叛自己的可能。 这也就意味着,原本在朝庭局势不可收拾的时候,选择了以身殉国的巩永固,不会被吹枕头风。 看着满面兴奋之情的巩永固,朱由检微笑着说道:“你好像很开心。” 已经找到自己存在价值的巩永固,认真的看着朱由检,很激动的跪下说道:“谢陛下隆恩。” 这话说的有些不着头绪。 但朱由检,却很清楚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从感情方面,自己把妹妹嫁给了他。 这本身就是一种恩赐。 另外,在事业上,他似乎也过的很充实。 看着巩永固,朱由检挤出了一个笑容,很认真的说道:“朕需要一个绝对能够相信的人,可以是你吗?” 巩永固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是显然,问出这样问题的朱由检,对他,一定是有着重要的任务,将要吩咐。 不知道朱由检会给他安排什么事情的巩永固,在听到朱由检的话,立刻单膝跪倒在地,跪在朱由检的马前认真的抱拳说道:“臣愿万死,以报君恩。” 朱由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朕知道,你对大明有绝对的忠心。事实上,像你这么热爱自己国家的忠臣,我大明可能没有几个。” “但是,这还不够。” 巩永固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 显然,他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看着迷茫中的巩永固,朱由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在将马缰扔给身边的侍卫以后,向前边走边说道:“朕其实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因为如果朕聪明的话,可能就不会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可是,没有办法啊!我看到的一些东西,是你们所看不到的。” “所以,朕可能会做出一些你们无法理解,甚至也不会去认同的事情。” 朱由检说着,有些忧伤的停了下来,看向巩永固的眼睛:“朕原本想着,这其实都不算什么,因为朕还有充足的时间,去慢慢的改变这一切。” “可是现在,朕突然不想那么做了。” 巩永固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要说这些。 但是,在看到朱由检脸上伤感的神情以后,却没来由的想要为朱由检分担。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没有那个资格。 却还是不由的问道:“为什么啊陛下。” 朱由检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天空沉默了一会,方才有些出神的说道:“因为朕发现,想要不付出代价,就能够成功的事情,可能没有。”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搞不清楚朱由检在烦些什么的巩永固,正构思着措词,想着怎么要宽慰朱由检之时。 朱由检突然扭身看向了巩永固的眼睛,开口道:“就好像现在,朕明明知道,一个人想要造反,但是,却没有证据。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觉的,朕应该要怎么做啊!” 巩永固很困惑的挠了挠头,茫然道:“陛下杀掉不可以?”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巩永固,从他的眼睛里,他看出了他的困惑。 在封建社会,皇权,有时候,就意味着国权。 而其中的代表,就是皇帝。 直白一点来说,那就是,我即国家,国家即我。 当然,这么说可能夸张一点。但是,大多数人,基本上就是这么认识的。 这一点,不光这个时代的大臣们,有这种错觉,就连来自现代的朱由检,也是认为古人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刻意削弱这种错误的认识。 可是,单就正确道路上的改革来说,朱由检毫无疑问的认为,自己代表的,就是正义,就是先进生产力。 在这种情况之下,独裁,自然更有利于改革的推广进行。 但是,从长远来看,这会让普通民众,丧失掉自己的思想啊! 也正因为如此,朱由检一直以来,都很迷茫。 看着巩永固,目光闪烁间,朱由检开口说道:“既然你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朕给你一队军队,你去找阎鸣泰商议一下,就说是朕同意的,不用在钓鱼了,所有人之中,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这一次的事情,朕选择相信他,让他大胆去处理。”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看向了巩永固,吩咐道:“除此以外,朕希望你能够借着这机会,尽快熟悉一下军队的工作流程。另外,你跟我妹妹的婚礼,你确定一下日子,迎娶她过门吧!” 巩永固有些惊愕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思维上的跳跃,让他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 同时,从朱由检的话音里,他听到了一种深深的忧虑。 这让他很怀疑,朝庭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而且,单从朱由检不吩咐别人,偏偏要找他这么一个没有官阶之人来做这些事情的情况来看。 事情,好像还特别的严重。 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应这件事情的巩永固,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跪地叩首道:“巩永固领命。” 巩永固说完,抬头道:“臣,必不负圣恩。”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去吧,你首先要对付的人,是朱纯臣。” 209前在军校商议军事基本法 做为锦衣卫佥事,现在实际意义上的第一把手。 朝庭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骆养性自然不会不知道。 可要说事情大,大到哪里,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朱由检的改革举措,之前早就有了显露的苗头。 但是在那之前,很多人都以为,朱由检只不过是在胡闹一下而已。 可是现在看来,朱由检简直是当真了。 问题是你当真不要紧,但是,可不可不要玩的那么大发! 正想着,朱由检背对着骆养性叫道:“骆养性。” 听到叫声,骆养性回过神来,急忙出列道:“臣在。” 朱由检背对着骆养性问道:“你有信仰?” 骆养性不知道朱由检的这话,从何说起。 认真想了一下,骆养性眼睛一亮,连忙躬身说道:“臣的信仰,是陛下。” 骆养性说完,抬起了自己的头:“陛下的想法,就是臣需要毕生去守护的东西。” 骆养性的回答,让朱由检有些反胃。 如果不知道骆养性这个人的话,那么他还真的有可能被他糊弄过去。 可是,大明明明都快亡了,你又在哪? 还不是带着朕的锦衣卫,投降了建怒。 这么一想,一种腻歪之情,没来由的浮上了心头。 深吸了一口气,朱由检提醒自己,要冷静。 就这样沉默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以后,朱由检突然笑了起来:“你总是这么会说话,但是,朕却没有看到,你做了哪些实事。” 这些话,说得显然有些重了。 骆养性不知道,自己在朱由检心目中的评价,竟然会这么的低。 这让他的心里,很不服气。 但是,他却不敢辩驳,因为现在的朱由检,看起来,脾气很不好。 是的,现在的朱由检,莫名的表现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焦虑感。 他表现的情绪,就好像困兽一样,左冲右突的想要从牢笼中冲出,却又不知道,要往哪个方面突围。 当然,这可能跟他没有关系,但问题是,他也在笼子里面啊! 想到这里,骆养性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面闪躲。 却又旋即醒悟,如果朱由检真想要找他麻烦的话,那么,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另一边,站在骆养性前的朱由检,始终没有回头张望一眼。 现在的他,很想大声笑。 这个世界,谁又真正比谁强多少! 他想要信任骆养性,甚至给骆养性安排一些相对重要一些的任务。 但是,骆养性的前科,毕竟不太好。 原本他的想法是,稳住他,等到自己的军官系统,培养出大批的人才以后,在一步步慢慢的替换。 可是,陕西民乱问题的解决方案,却成了打乱了他思想的导火锁。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总是忍不住会用原来世界上的那支军队,去跟现在这个世界比较。 毫无疑问,这么一比,现在这个世界的大明军队,就是渣渣。 造成这种现像的,是制度,还有利益。 如果一支军队,连自己利益群体的利益都无法守护,那么,谁又会,又能够真正的为你死心踏地呢? 所以,如果想要改变这种情况,那么也就意味着,他要改革。 可是,渐进式的改革,可能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但激进式的改革,又肯定会造成遍地烽火的局面。 混乱的思绪中,朱由检脱口说出一句话道:“朕,可能不是一个好皇帝。” 这句话弄愣了骆养性,也弄愣了朱由检。 骆养性小声的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朱由检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说完以后,朱由检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感慨道:“这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朝庭局势,让我感觉到有点乱的缘故吧!” 朱由检说完以后,再次向前迈步,开口道:“做为一国之君,或许不应该有太多的情感波动。” “但皇帝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情绪,就会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从这一角度来说,朕想要限制皇权,有错吗?” 骆养性很沉默。 做为一个臣子,千万不要以为,可以跟皇帝交心。 如果你真的傻了巴即的这么去做了。 那么皇帝要是回过味来,突然想起,我有什么丢脸的话,跟你说了。 那么,结局会怎么样? 好吧,人在这种通常情况之下,通常会很尴尬。 普通人尴尬,顶多就是不见你得了。 但是,皇帝可不一样啊! 万一他觉的不爽,那么,便可以采用一种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那就是让你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从这一个角度来说,限制皇权,让皇帝不能随便杀人,好像的确是一件好事。 因为在现在的场景之下,心里确确实实在想这个问题。 骆养性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陛下这么想,很正确!” 朱由检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了脸色发白的骆养性,点头道:“你敢于在朕面前,说出自己的实话,这很好。” “所以,朕打算改变这种现像,因为,朕打算先把大明基本法制订出来,让我们的军队,彻底的知道,他们应该忠于谁,而当朝庭的执政机构,出现大的偏差以后,做为定海神针的他们,又应该体现出什么样的作用。” 朱由检说着,迈向了军官学校。 在朱由检大力支持之下,朱由检的军官学校,一直都在禀持着一个原则,那就是扩招扩招,再扩招。 这直接造成了,军官学校里学员素质的差异化。 他们中有的,是各个屯所里的军官,有的,则是外面招收进来的士子。 但无论是谁,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队列思想训练以后,也都已经开始变得更有军人气质起来。 看着整齐排列在广场之上的军校学员,一身戎装的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做为大明军事力量的最高统帅,朕这次过来,是要确定你们做为军人,在整个国家体系中的位置,还有你们的作用。” “现在,到了你们争取自己利益、明晰自己责任义务的时候,朕希望,你们能够保有一颗身为军人的荣誉感。” “总之一句话,今天不把大明军事基本法整理出来,朕陪着你们,不吃饭,不散会。” 210让学员自己讨论 朱由检一发狠,站在他身边伺候的周燕儿等人,立刻沉不住气了。 纷纷进言道:“陛下不可以啊。” 朱由检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吐出了一个字道:“滚。” 现在的情形,因为朱由检这一个字,安静了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周燕儿的性子,早已经变得坚毅果敢不少。 而且,跟朱由检接触的久了,周燕儿也开始明白,别看朱由检平常一副很固执的样子。 但如果你一心为国,又觉的自己办的事情对的话,那么,很多事情,你完全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有自己的自主权。 也正因为如此,被朱由检呵斥了以后,周燕儿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受到打击的情绪。 正好相反,朱由检能够这么骂人,她反而很开心。 因为,这说明自己尊重的皇帝,最起码还有可以生气的能力。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周燕儿,听到了朱由检的呵斥以后,却又旋即向前跨了一步,看着正要张口说话的朱由检,开口说道:“陛下,若你决意如此,臣等必然誓死遵从。但是,像这样的大事,臣觉的,有必要让军机处的大臣一块过来参与。” “毕竟,若是陛下想要让军机处的大臣们,辅助管理天下军国之事的话,没有他们的参与,他们又将以何名义或着说面目去管理天下的军队呢?” 朱由检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周燕儿。 一时之间,他有些弄不准。 周燕儿只所以说这话,是因为关心他的身体,想要待会他体力不支的时候,有人来劝,还是更多的真是她所说的那个原因。 但无论如何,周燕儿这样认真来劝的姿容,都打动了朱由检。 朱由检立刻面无表情的说道:“准奏。” 得到了朱由检的命令,周燕儿立刻退了下去,吩咐人去安排。 指着周燕儿的背影,朱由检看着下面的军校学员们问道:“你们觉的,周教官,帅吗?” 帅这个词,没有经过现代社会语境洗礼的军校学员们,在理解程度上,自然不会跟朱由检一样。 但是,那种褒义上的感觉,却还是能够理解的。 看着朱由检,一众军校学员们,没有任何压抑的叫道:“帅。” 叫声中,黄宗羲很骄傲,也很自豪的看向了身边的同僚。 他觉的,能够把这么帅气的女人追到手,是一件很值得让他自豪的事情。 但是想着,黄宗羲眉头,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几次交谈,黄宗羲发现,周燕儿对于皇帝,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尊敬的之情。 这让他有点紧张。 这丫头,该不会喜欢皇帝陛下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让他怎么追。 忧心忡忡中,朱由检看着台下的他们,开口道:“那么,你们想不想像周教官那么帅!” 这一下,更多人的叫了起来:“想。” “那么好,如果你们想要帅气,那么首先就要从法律上,确保下来你们的地位。你们,是什么?” 朱由检看着下面的学员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是我们未来大明的国之柱石。” “既然是柱石,你们就要清楚的知道,你们保卫的是什么?” “现在,有人能够回答朕的这个问题吗?” 朱由检说完以后,直接点名道:“黄宗羲,回答这个问题。” 被直接点了名,黄宗羲愣了一下,走了出来。 如果从皇帝的角度,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陛下。 但是,朱由检这么郑重其事的询问这个问题。 以他对皇帝的几次了解,显然不应该是这个答案。 可如果不是这个答案的话,那么,应该是什么呢? 江山社稷,还是…… 努力的思考之中,一个答案,跳出了黄宗羲的脑海。 黄宗羲下意识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说道:“人民?” 朱由检愣了一下。 只所以他会选择黄宗羲提问,是因为他觉的,黄宗羲这人,受到过一些现代思想的薰陶。 他回答的答案,应该更会让自己满意。 尽管如此,朱由检也没有想到,黄宗羲的回答,会这么的让他满意。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和蔼的问道:“那么你口中的人民,指的是谁?” 黄宗羲诧异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小声的回答道:“应该指得是所有生活在大明土地上的子民吧!” 朱由检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回答的很好,但是,这个回答并不准确,准确的回答应该是:‘军人的最高使命是保家卫国。’” “保家,指得有不法行为,侵害到人民的利益以后,你们能够做为国家的最后一道防线,拨乱反正,起到平反的作用。” “而卫国,则更容易理解,那就是在我们国家的疆土以外,当有人意图犯境,伤害我国人民之时,你们能够英勇像前,像这些威胁到我们人民安全的境外势力,全部予以清除。” “比方说,现在辽东的那群建奴。” “他们就在对我们虎视耽耽。” 这句话,让黄宗羲瞪圆了眼睛。 黄宗羲回首叫道:“好男儿,应该马革裹尸而还。” 黄宗羲叫完,单膝跪倒在朱由检的面前,开口道:“我等愿意努力训练,早日上前线杀敌,请陛下下令吧!” 朱由检有些无奈的看向了以头触地的黄宗羲,叹气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我们现在在谈什么事情呢!” 黄宗羲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了朱由检一眼。 朱由检索性不在理会黄宗羲,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在场的其它学员。 开口道:“所谓纲不举,目不明,一个国家的军队,如果不知道自己为何作战,那么这个国家的军队,既便在战场上在怎么无往不利,那么,也不是正义的。” “在这一点上,朕能够引导你们走向正确的方向,但是,朕不可能一直活着,而你们,也终会死去。” “所以现在,朕需要你们自已去讨论,讨论出你们的地位,待遇,以及你们的待遇,如何的维持,推广。” “好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解散,自发选择讨论。” “你们中,能够更多合理化建议的学员,将会到更高的奖赏。包括,但并不限于更高官职,或着是其它的待遇性的奖励。” “好了,现在解散吧!”朱由检说完,挥手把问题交给了他们。 211力挺孙承宗 学员们的讨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能起到察遗补漏的作用。 但最终的决议,还需要朱由检自己来拿。 因为现在,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是这个国家无可争议的最高领导人。 可是他现在的行为,却会在很大的程度上,改变这个国有的政治结构。 这一点,不光是他明白。 就连不怎么被他喜欢待见的宗室们,也明白。 但是,他们只所以不说。 是因为朱由检提出了的皇帝选举制,对于他们来说,也很有诱惑力。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们中有人,也许这个人,是他们后代中的某一个,也会有机会成为皇帝。 虽然,这可能只是一任,或着只是短短的一年,但最起码,也有一个光宗耀祖的机会不是。 在这一点上,他们自然不会反对。 毕竟,很多人也不想只做一头猪。 更何况,随着跟皇帝血脉关系的疏远,这种猪的权力,也在削弱。 也正因为如此,最初听到皇帝选举制的时候,更多的人。选择了观望。 他们中,亦不乏有人,想着所有的问题都是扯蛋。 至于所谓的选举制,也完全可以在自己当皇帝以后,在改过来。 虽然这可能困难了一点,但是,毕竟也是一个机会啊! 但是,朱由检接下来所要进行的改革,那就太急进了。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原本拥有的利益,一下子全部被吐出来。 哪怕这些利益原本获得的方式,就不合法。 在这种情况之下,肯定会有人选择造反。 这几乎是一定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由检选择了皇城戒严。 可既便如此,这消息,也是封锁不长的。 因此,现在的局势,可以说非常的紧张。 树荫下,朱由检紧张的思考着的这些问题。 思绪,刚刚有了一些头绪。 卢象升五人,联诀而至,跪倒磕头道:“臣等来迟,请陛下恕罪。” 朱由检淡淡的挥了一下手,无所谓的说道:“本来就没有叫你们过来,所以,来迟怪不得你们。” 朱由检说完,慢慢的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觉的朕也太过疯狂了一些。” 军机处五人,互相看了看披此,毫无疑问,在这一点,他们的意见,还是一致的。 陛下,你这是疯狂? 根本就是很疯狂好吧! 然而,这个问题说实话肯定是不行的。但要他们扪着良心说谎,他们却也不愿。 几个人正想着,袁崇焕突然站出身道:“陛下,臣觉得陛下这么做,没有错。” 朱由检眉头一扬,好奇问道:“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啊!” 袁崇焕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行礼过后,郑重说道:“陛下对我大明体制改革之重,前所未有,而这些固疾,无论触及到哪条,都可能有人会反,既然如此,臣觉的,到不如一切推倒重来。” “臣觉的,现在就算环境再怎么艰难,应该也比太祖立国之时要容易吧!” 袁崇焕说完,扫视全场道:“而且,若是大明顽疾能够在陛下手上一扫而空,等于我大明朝政重新走向清明,到时国祚,必然能够持久。” “所以,臣完全认同陛下的决定。” 袁崇焕的话,让朱由检颇为惊讶。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觉的,袁崇焕是个夸夸其谈的家伙。 这一点,从他不负责任的说出五年平辽的计划之时,便可见一般。 但是现在在听到袁崇焕的话以后,朱由检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受历史资料的影响,太深了! 毕竟,人不处在当时的那个环境之下,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清楚描述知晓的。 无论怎样,袁崇焕这个人,应该是爱国的。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把对他的固有印像,推倒重来,重新对他的职务,进行新的安排呢?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袁崇焕的眼睛,开口道:“希望你不要是为了讨好朕,才故意这么说的。” 听到这句话,袁崇焕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认真看了朱由检一眼,袁崇焕跪倒道:“陛下,臣承认,臣有在揣摩圣意,但是,臣觉的做臣子的,如果不能很好的揣麾出圣意,做事情只知道的一味的认死理,不知变通,那么,是没有办法把事情办好的。”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他很想问,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你才不顾朝庭的法度,擅自把毛文龙给杀了! 话涌到喉咙,又被朱由检给憋了回来。 因为现在这事,还没有发生呢? 不知道什么原因的袁崇焕,被朱由检看的有些发毛。 狐疑不定间,朱由检看着他说道:“知道变通是好的,但是什么事情,也都得有他应有的规矩,一味的以事急从权为借口,否定上意,那么这种人,其实也不值的重用,你,觉的呢?” 袁崇焕的身上,冒出了汗水。 他总觉的,朱由检的话,意有所指,但是,苦思之下,却又不知道朱由检这话从何而起。 袁崇焕想着,撇了孙承宗一眼。 这位,曾经是他的恩师,可以说没有他的提拨,就没有他现在的成绩。 如果说,朱由检对他观感不好的话,那么,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可是,据他所知,孙承宗,应该也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啊。 不过,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情,也很难说。 袁崇焕的眼神,朱由检尽收眼底。 他跟孙承宗的事情,他也尽数知晓,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记忆里的几位军事大员的资料,他都曾经专门调阅阅读过。 袁崇焕的没良心,也是他最不欣赏的地方。 在他看来,孙承宗失势遭弹骇以后,袁崇焕没有为他站场子,可以说,是一件很没有义气的事情。 只不过,朱由检不知道,这种义气心理,在朝庭之中,是不是好,所以,就把自己的这种不快,给压了下来。 此刻看到袁崇焕看孙承宗,气不由的冒了出来,看着袁崇焕,朱由检认真的说道:“从现在起,朕再次宣读一条命令,那就是,军机处的首席大臣,是孙承宗,以后,在朕没有新的命令发布以前,朝庭内外,除了朕直属领导的部队还有军事行动以外,全数听凭孙承宗指挥。” “任何有对他不敬的行为,皆以逆君之罪,论处。” 212心急的朱由检 朱由检突然之间的发言,让孙承宗错愕不已, 孙承宗老泪纵横的看向了朱由检,跪下道:“老臣叩谢君恩。”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记一下,朕现在说的这条,记入以后的大明军事基本法。” 朱由检想了一下,慢慢的说道:“自朕以后,大明朝的皇帝,采取皇室选举制,皇帝,为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以及大明所有军事力量的最高统帅,所有部队,必须无条件的效忠与他。” “但是,皇帝入选期间,不得干涉选举,每届任期不得超过五年,连任不得超过两届。任职期间,未经全民公投,不得修改基本法。若有违反,大明军队,必须服从监督委员会,重新选举。” “另外,皇帝在位期间,如有意外,内阁首辅,可暂时代理国政,并在一个月内,重新选举新帝,新帝可参与下届选举,该任期内,不计入两届选举时间。” 朱由检说完,审视了一眼在场军机处成员,宣旨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监督这一制度的监督者。” “另外,以上内容,同时列入大明选举法案。” 说完以后,朱由检命人立即抄送给何熊祥。 安排完这一切以后,朱由检立刻觉的,清爽了许多。 看着军机处五人,朱由检笑着说道:“看,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老百姓们反,有时候只是因为活不下去而已。” “那么,做为国家基石,以及武装力量的守护着,军队呢?” “所以,我们同样要给他们立下规矩,第一,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第二,要确何他们的权益,不被贵族,以及任何官僚体系侵占。” “只要我们做好了这两点,那么我们大明朝的军队,也就拥有了不可战胜基础。” 袁崇焕沉默的看了朱由检一眼,神情低落的抬起了自己的头,说道:“陛下,臣还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向了袁崇焕,责备道:“有话就说,难道,朕责怪你几句,就不行了吗?” 这句话让袁崇焕的精神振奋了起来。 不怕被责骂,就怕被雪藏。 袁崇焕难掩期待之色的看着朱由检开口说道:“陛下责怪,乃臣之荣幸。” 朱由检无可奈何的看了袁崇焕一眼。 历史记载,这家伙除了祖大寿以外,很少有能够与之交好的武将。按道理来说,像这样的家伙,情商应该比较低才是。 可是为什么自己看这家伙,还是比较顺眼的呢? 思索中,朱由检很快的找到了理由。 一个人就算再笨,也应该知道,谁更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他情商比较笨,挖空了心思单对付自己一人的话,那么,也总能比那些心思分散之人,更能投自己所好。 想通了这点以后,朱由检顿时觉的索然无味起来。 没有让袁崇焕发言,朱由检扭头看向了孙承宗,开口道:“记录一下,对军队来说,除了以上两点以外,更能提高士兵们积极性的,应该还有完整的晋升机制。” “完全看不到希望,永远一成不变的生活,应该很难提高官兵们的积极性。” “当然,在这一点上,军官们的作用,也更加的明显。”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建议,要找出更好的量化机制。当然,这个机制不能太苛刻,另外,也许有部队会派去执行一些必死的任务,对于这样的士卒,其家人的抚恤金和照顾,必须要切实的落实到位,如果这点不能做到的话,那么士卒在作战之时,难免会因为挂心家里,而不能拼死而战。” “当然,除此以外,士卒乃至军官们的荣誉感,也很重要。” “一支没有荣誉感的部队,是没有灵魂的。” 朱由检一步步的说完,看向了孙承宗:“所以,在传统意义上的指挥型军官以下,我建议另外再设一个教导员的岗位。” “教导员,战时不负责指挥,平时主要抓部队思想政治工作。” “思想政治工作的内容,应该不需要我来说了吧!” 孙承宗其实很希望朱由检能够多说一些,毕竟,照现在的形势来看,这个任务好像也要交到自己的手上。 可是,朱由检显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孙承宗只能无奈的行礼道:“臣明白。” 孙承宗说完,思索了一下,补充道:“这件事情,除了军纪处的五人以外,政训工作内容的制定,臣想要更广泛咨询一下其他大臣的意见,虽然,这可能让效率稍微低上一点,但是,却更容易得到其他大臣的支持。也能让下一步的改革阻力,小一点。” “陛下,你觉的呢?” 毫无疑问,孙承宗这是好心。 朱由检想了一下,却不太认同的摇了摇头,说道:“咨询其他大臣的意见,是可以的,但没有必要太多,另外,我也不相信,连最基本的政策内容,你们也能弄错,另外,无论你们制订了什么内容,朕都是要审核的。” “所以,在现一阶段,朕要求的,是最高效的工作,至于细节方面的问题,可以在改革的过程中,不断的完善,但是,却绝对不可以减缓。” “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的话,那么你这个军机处首席大臣的位置,可以让贤。” 朱由检的话,让袁崇祯的眼睛一亮。 他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孙承宗。 多希望,他可以违逆朱由检的意思! 孙承宗并没有受到朱由检的影响,曾经做过多年兵部尚书的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兵事,无小事。 所以,与其等到出了问题再改,倒不如,事前杜绝。 但是,皇帝的意思,也很重要。 事实上,有很多战场上的决策,只所以会失败,并不是将士们无能,而是上面的指挥官,在战略决策上,受到了皇帝意志的影响。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皱了一下眉头,小心的问道:“陛下,对于军队,你好像有一种急切的改革之感,这让臣下觉的,陛下很需要这些士兵们去打仗。” “那么臣,可以知道陛下下一步的用兵方向吗?” 孙承宗说着,手足无措的解释道:“臣觉的,只有更准确的了解了陛下的想法,才能够制订出粗准的全局性战略性方案。” 213揭露真相的皇帝 孙承宗的话,说服了朱由检。 朱由检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来人,去把何熊祥、施凤来、耿如妃、给朕叫来。” 朱由检说完,沉默了一会,补充道:“让徐光启还有曹承恩,也一块过来见驾吧。” 朱由检的命令,得到了迅速的执行。 但是他们过来,毕竟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想要趁着这个时间再做一点事情的朱由检,站了起来,开口道:“浪费时间的行为,是可耻的,既然现在有空,我们就出去看一下吧!” 朱由检说完,走出去下令道:“全员集合。” 一个多月的训练,军事学院的学员们,素质明显提高了不少。 最起码,有了一些现代正规军的模样。 看着他们,朱由检笑着问道:“应该也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样,有了什么想没有?” 学员们很自然的把目光落到了黄宗羲的身上。 很明显,他在这里面,是个头。 朱由检看着他,笑了起来。 只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除了黄宗羲这个人,比较仗义以外。 更多的其实还是跟朱由检有关。 只要不瞎,大家其实都能看得出来,朱由检对黄宗羲的偏爱。 这下咪,黄宗羲其实也知道。 这让他压力很大。 其实,他也很想像其它的学员们那样,什么都不想,一心只想报效国家,战死沙场! 可是,不行,不能对不起兄弟的期望,在报效国家以前,他还要给兄弟们多争取一些利益。 看着朱由检,黄宗羲毫不畏惧的问道:“陛下,兄弟们最想知道的事情是,我们的俸禄有多少,还有,若我们在战场上打赢了,或着说,杀死了敌人,能够得到奖赏?” 朱由检下意识的想要说,这是肯定的。 在所有的朝代之中,朱由检其实最欣赏的,是秦朝的军功爵制。 他甚至狂妄的想,如果大秦没有灭亡,或着说六国能够硬气一点,以统一天下为目的大秦,说不定都能进化更高水平的军事科技与体制。 只是可惜,六国没有一个能成事的。 在这种心理之下,朱由检很自然的认为,杀敌授勋,是一种再正当不过的事情。 但是,话都到喉咙眼了。 朱由检却又旋即想到现代的华国军队。 他们,应该没有这样明显的规定,士兵们,为什么能够有那么强的战斗力,还有奉献精神。 可是,那应该是特殊时代造成的吧! 而且…… 思虑中,朱由检脸上的表情,莫名的复杂了起来。 看着黄宗羲,朱由检开口问道:“提出这个问题的,是翰林士子,还是其它屯所出来的将官?” 黄宗羲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他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哪。 却能够感觉到,这个问题,对朱由检来说,好像很重要。 这让黄宗羲脸上的表情,立刻的宁重了起来。 身边,有锦衣卫抽调来培训的兄弟,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 黄宗羲知道,这是他们在恳求自己,不要实话实说,因为,他们害怕惩罚。 这让黄宗羲多少有些纠结。 出卖兄弟,应该是可耻的吧! 但是,如果不实话实说,会不会影响到陛下的决定,进而影响到江山社稷。 黄宗羲认真的思考着,很快做出了决定。 可以对不起兄弟,但绝对不能对不起国家。 看着朱由检,黄宗羲坦诚道:“禀陛下,是屯所的兄弟们。”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像黄宗羲想的那样,这的确影响到了朱由检的决定。 看着众人,朱由检开口道:“军人,是高危性的工作,自古以来,便有树起招兵旗,便有吃粮兵的谚语。” “所以,只要国库充足,朕绝对不会冷落到守卫国家的基石。” “但是,做为国家基石的你们,也必须要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连你们都不懂的奉献,那么,我们的国家,就完了!” 朱由检的话,让那些士子们,很激动。 从这一点上来说,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士子们,心中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沙场秋点兵的浪漫情怀的。 和他们相比,在各个屯所混迹多年的兵油子们,显然更务实了一点。 听到这话,甚至有人下意识的撇了撇嘴。 奉献可以,但就算我们愿意吃的差点,我们的家人,也不能喝西北风! 正想着,朱由检看向了他们,开口说道:“朕会从各各方面,提升你们的待遇。但是,你们是人,老百姓们,也是人,朕想要你们知道的,你们的俸禄,薪金,从哪里来!” 朱由检说完以后,立刻回答道:“没错,来自老百姓的纳税。” “但是,你们中肯定有人,也曾经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出身,难道,你们就没有困惑不平过,既然大家都是大明的子民,为什么那些士子们,就不需要交税啊!难道,就因为他们识两个字吗?” 朱由检的这句话,唤醒了一些人心中的不平。 是啊,凭什么你们有特权。 你们能识字,是因为你们老子有本事。 要是我们的家境也好,老子未尝不可以上学堂,考个状元出来做做。 贫富差距之下,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朱由检很明白这点,但是,这并不是他的目的。 看着其中的一部分人,朱由检笑着说道:“不服气是吧,这很正常。但是,如果他们对国家的贡献,如果比你们大呢,那么,他们得到的更多,是不是就成为一件可以原谅的事情!” 被朱由检绕的有点头晕的屯所将士们,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 啥意思这是,你这是向着我们,还是不向我们啊! 困惑中,朱由检看着他们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困惑,但是,我想问一下你们,他们对于国家的贡献,真的有那么多高吗?” “还有,他们真的对得起朝庭给他们的政策吗?” 朱由检说着,冷冷的笑了起来:“很多事情,你们也许都比朕这个皇帝清楚,士子们,利用朝庭给的优惠,换钱。而管理屯所的高级军官们,则肆意侵占原本应该属于你们的土地,却让你们挨饿,这些,你们觉的,公平吗?” 214朱由检的蛊惑 或许是被气氛所鼓舞,有人忍不住苦笑道:“不服气,又能如何!” 朱由检听到了这句话,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会把说话的人叫出来,然后做为一个典型推广一下。 但是现在,他却不打算这么做了。 只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变化。除了因为提拨上来的人员有点多以外。 另外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其主要目的,在于唤醒。 而这个需要唤醒的数量,可不是一个两个。 他需要无以计数的人,来清醒的认识到这个问题。 然后,觉的不公。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跟着革命。 而一旦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情是不公的,那么他的改革举措,便不需要他推动,便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心思电转间,朱由检看着一众学员们开口说道:“不公平,所以要改。” 朱由检说完,紧跟着反问道:“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如果有人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依然想要剥削你们,怎么办?” “砍他。”刚才说话的男人,没有受到惩罚,再次大声说道。 朱由检眼睛一亮,忍不住开口说道:“有一位好汉,说出了正确答案。” “那么在这里,我想问,为什么以前有这种不公的时候,你们没有去做出改变呢?” 这话一出,站在男人身边的学员们,悄无声息的向着两旁挤了一下。 这个情形,让张彪有些心慌。 突然之间,有了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在其他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张彪很光棍的想:“反正就已经这么着了,话是皇帝要问的,总不能因为这个问题来杀我头吧!” “可如果他真的要杀呢?” 张彪的眼神一下子眯了起来。 给自己打劲道:“做人就要痛快一点,一辈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做人有什么意思!” 得,拼这么一把了。 想通了的张彪,脖子一梗,底气不是很足的说道:“因为没有人引导,我们,不敢。” 朱由检笑了起来,扬手道:“天下事,不平自有人鸣。” “唯一不同的是,鸣的人,要么改变这个世界,要么被这个世界所毁灭。” “但是,大家觉的,就算是第一个发现这个问题,因为反抗而死掉的人,就能够吓住后来者?” “不,不能,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反抗的阵列之中。” “而他们的反抗,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呢?” 学员的注视之下,朱由检认真的开口说道:“那就是,我们的大明,会亡。” “所以现在,为了大明的利益,朕决定带你们,造我自己的反,你们,愿意跟朕做这件事情吗?” 张彪左右看了一眼,只觉的热血涌上了头顶。 别人敢不敢,张彪不知道,但是现在,皇帝都那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比皇帝官更大的。 张彪自信满满的想着,热血沸腾道:“臣敢。” 说出这个臣敢以后,张彪的脸,红了。 和那些朝中的大官们相比,张彪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百夫长。 虽然有点地位,但是,却连芝麻绿豆大的官儿都算不上。 更何况,他这个百夫长,也只是名义上的。 因为军屯里的指挥使,吃空饷的关系,他的手底下,其实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他这个百夫长,与其说是一个职务,倒不如说,挂个名。 但是,也正因为这个职位,让他没有逃跑,去跑一个流民。 毕竟,跟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军户们相比,他的待遇,还算好的。 最起码,活得下去。 可是,这并不能让张彪满足。 因为,他也想吃肉! 越来越压不住心中激动的张彪,昏了头。 看着朱由检呆呆的问道:“不过陛下,如果我们要跟你造反的话,能够得到什么!”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张彪,问道:“朕多少能够知道一些你的情况,朕想要问一下你,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你敢娶媳妇吗?” 张彪不好意思的挠起了头,惭愧道:“陛下,末将,有老婆。” 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黑了起来。 说漏嘴了吗? 不要紧,装没事人就可了! 朱由检想着,认真的问道:“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觉的你儿子能够找到媳妇,或着说,能哆丰衣足食的过的很好吗?” 这句话,问到了张彪的痛处。 他家里的那个婆娘,也太能生了。 就他的那点工资,还真的养不活他们娘几个。 可是,这跟今天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看出了张彪脸上困惑神情的朱由检,停了下来,再问明了张彪所有的情况以后,拍着他的肩膀开口说道:“你的担忧,是因为未来的担忧。” “在现有体制之下,你得不到晋升的机会,因为朝庭里的大员们都很清楚,在现有军屯制的情况下,你们这些士兵,是没有作战能力的。” “所以,为了保证军队能够打赢仗,朝庭现在实施的,是募兵和军屯相结合的政策。但事实上,我们大明现在的作战主力,正在向募兵为主。因为他们拿钱吃饭,战斗力也比你们更主。” “但是,这实际上是抢你们饭碗!” “你们,愿意这样吗?” 张彪慢慢的摇了摇头。 朱由检的引导工作,似乎起到了效果。 但是,朱由检却觉的很累。 一直这么继续下去,朕还不得累死! 朱由检想着,视线从站在自己身后的军机处成员们身上扫过。 然后,目光停留在了袁崇焕的身上。 不知道怎么搞的,袁崇焕脸上的神情,好像有点低落。 咋回事这是! 朱由检好奇的想了一下,旋即想起,刚才光想着自己发言了,却忘了倾听他这个臣子的心声。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觉的,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吧! 想到这里,朱由检笑了起来,看着他们反问道:“现在,你们知道在军队中设立指导员的作用了吧!” 朱由检猜的没错,袁崇焕的确是因为那个问题心情低落。 事实上,他也没有办法不心情低落。毕竟,朱由检截断他的话头,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他真的很想认真的做出一点成绩,而不是仅仅挂一个虚职啊! 袁崇焕想着,忍不住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皇帝这一次,目光好像在关注自己。 可是,自己真的要揽这活吗? 袁崇焕纠结的想着。 215想要亲自出马的皇帝 在袁崇焕纠结的时候,朱由检的视线,一直都在淡淡的注视着袁崇焕。 直到袁崇焕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过来。 然后,袁崇焕很快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这一次,是他的机会。 也是他必须要做决定的时候。 因为如果他放弃的话,朱由检绝对不可能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肯定。 但是,这个感觉来得那么的强烈,强烈到袁崇焕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怀疑自己的判断。 所以很快,袁崇焕的脸上,便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没有太多的犹豫,袁崇焕的身体,先于他的思想,做出了决择。 身体的反应,让袁崇焕错愕了一下。 然后,袁崇焕苦笑着抬起了自己的头。 事已至此,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袁崇焕这么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陛下,臣愿意担任这项指导性的工作,所以,请陛下成全。” 朱由检笑了起来:“其实这项工作,朕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安排给了耿如妃。要不然的话,刚才的会议,朕为什么会下旨让他也过来!” 袁崇焕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难道,自己刚才的感觉,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吗? 朱由检,其实根本就不想给自己机会。 困惑中,朱由检笑着看向了袁崇焕的眼睛,开口道:“但是,你比他年轻,也更有冲劲,所以,朕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朱由检说着,指向面前的军校学员,指示道:“朕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用你对朕政策的了解,说服他们。” “朕要他们,心服口服的效忠于朕,从心底里的承认,朕是大明的最高军事统帅。” 朱由检的话,让人迷茫。 他们有些弄不清楚,你不本来就应该是大明的最高统帅吗? 这一点,还需要承认! 正想着,朱由检看向了面前的军校学员,认真的说道:“朕要你们心中,有自己的信仰,而这个信仰,应该和朕的理想,是一致的。” “如果这一点,你们无法理解的话,那么,你们这样的军队,朕不需要。” 朱由检说着,转身看向了袁崇焕。 “至于你们关心的待遇福利问题,朕会在今后的行动中,给你们答案。” 朱由检说完以后,把舞台交给袁崇焕。 只所以如此,除了说的太多,有点累以外。 更多的,也有何熊祥一群人,一块来到的关系。 看了一眼孙承宗,朱由检开口道:“你跟我去开会,至于你们中其他人,在这里辅助一下,有些事情,朕觉的,你们自己也应该能够想清楚,如果什么都需要朕提示的话,那么朕觉的,你们根本就不配担任这么高的职位。”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毫不犹豫的带着一群人走进了原来信王府的大厅。 这里,因为朱由检几次过来,已经按照朱由检的授意,改造成了一间会议室。 一众人等坐下以后,朱由检看着众人说道:“这次把你们叫过来,是要进行全局性的战略讨论。” “现在,有意见和想法的,可以发言。” 何熊祥叹了一口气,这个皇帝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心急了。 现在,已经快到了年底了,按说,该安排天下官员进京晋见皇帝的时候,可是,这个常规性的工作,却没有人敢提。 当然,礼部也曾经就这个问题请示过陛下。 可是朱由检却随手把上疏扔到了一边。一句劳民伤财的事情不需要去搞,给否决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别人又还能说什么。 这件事情,何能祥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是当时,朱由检对朝庭改革的事情,还没表现的这么急迫,何熊祥也认为新君这么处理事情,也是好事。 可是现在一看,好像不行。 何熊祥想着,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陛下,按照惯例来讲,很快就要到了天下官员晋见你的时候,你看,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安排一下啊!” 朱由检面有诧异的看见了何熊祥,惊讶道:“这件事情,不是已经安排过了?为何现在还要在提!” 何熊祥盯着朱由检的眼睛,慢慢的说道:“那时候陛下,也没有折腾这么多事啊!” 朱由检很快明白了何熊祥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进京,有利于朕下一步的统治。” 何熊祥慢慢的点了点头。沉吟道:“不但如此,这还有利于陛下把自己的思想,当面向他们传播,毕竟,这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唯一一次有机会见到陛下的机会了。” 朱由检总觉的何熊祥这话,若有所指。 但是想想,如果情形不利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远走他乡打游击,在这种最恶劣的极端情况之下,小小的劳民伤一下财,似乎也完全有必要。 朱由检想着,快速的点头同意道:“同意,不过,各地官府除正职以外,其他人等,一律不需要来的太多,至于随从,除必要的一二人以外,一律不许多带。另外,特别偏僻,有特殊情况的官员,也可不来。总之这件事情,你去安排吧!” 对于朱由检来说,这算是一个题外话。 他甚至认为,何熊祥只所以提出这个问题,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牵扯住自己一段时间,以便自己不要盲目乱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得不说,何熊祥的思虑,也确实细细腻了些。 微一沉默,朱由检看向了孙承宗:“开武举的事情,朕也经吹过风有一段时间了。你估算一下,各地武人进京需要多少时间,但无论怎样,这件事情,朕希望三个月内,可以举行完毕。” 听到这句话以后,孙承宗心里的感觉更加明显,装作不经意之间的看了一个何熊祥,在交换了一下意见以后,孙承宗跪倒在地,看着朱由检开口问道:“陛下,三个月以后,陛下想要做些什么,可否明确告诉我等。” 朱由检眉头一扬,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大臣以后,开口说道:“没什么,朕只不过想要御驾亲征一下而已。” 216防卫测试队的风头 朱由检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愣了起来。 局势,应该没有严重到需要皇帝亲自出马的时候吧! 而且,你御驾亲征,打算打哪里! 想来想去,现在朝庭有战事的地方,除了一些地方的动乱以外,最数得着的,应该就是北方的建奴。 可是那个地方,暂时处在僵持状态下,就算你出马,没有强力的后勤和军队,依然没有办法解决问题! 觉的皇帝在胡搞的大臣们,呼拉拉跪倒一片。 何熊祥痛心疾首的说道:“陛下,以江山社稷重,你要坐镇中枢,不可胡来!” 朱由检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何熊祥,没有指责他。 只是淡淡的说道:“论号召力,十个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朕一人的对手,更何况,朕要进行的,是全新的改革,做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朕如果不能广泛的了解民情,那么如何能够制订出,更让民众满意的政策。” “这一点,朕意已决,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培养接班人,以便朕在发生不测的时候,我们的事业,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中断。” 何熊祥据理力争道:“可是陛下,下任皇帝的培养,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事情,若你现在出去,那么一旦陛下你有什么闪失,你的那些想法,岂不是更没有人推广了!” 朱由检认同的点了点头,却依旧固执的说道:“这一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为什么会死!而且,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说到这里,高宇顺这个混蛋,死哪里去了,朕要他鼓捣的防卫测试队,鼓捣到狗肚子里去了!” 话音未落,防梁上,突然有怯怯的声音传来:“陛下,我们大人,一直都没停止这一方面的工作!” 这话一出,房间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里面的一众官员,立刻簇拥到了到朱由检的面前,厉声高喝道:“什么人,出来。” 鸡飞狗跳中,一个身材瘦小的灰衣男子,在从房梁上跳下来后,被绑了起来。 男人神情紧张的看着朱由检,连连叩头道:“皇帝饶命啊,我是高宇顺大人的防卫测试队员!” 朱由检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情况,给弄的发了一个呆。 在喝了一口茶压了一下惊以后,朱由检面若寒霜的看了一眼从这男子身上搜出的手弩毒针等物件开口说道:“让高宇顺立刻滚过来见我。” 安排完以后,朱由检看向了男子的脸,脸上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问道:“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高宇顺大人说,他是你信任的部下,所以,大人说,为了更好的保卫陛下的安全,需要我们尽可能的找出所有能够威胁到陛下的攻击漏洞。” “小人,真的没有想要谋害陛下的意思!” 这一点,朱由检自然也知道。 如果他真的想要谋逆与他的话,那么刚才不出声,直接给他来上一箭的话,恐怕他就已经挂了。 可是,看着那手弩,朱由检的气,却还是忍不住来了。 一来,他刚才说的话,乃是国之机密,另外,你就算测试,也要先通知演习指挥部一声! 不过,这件事情由谁负责来着。 因为想不清楚,朱由检更加的恼火起来。 其实,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那就是这段时间挖坑太多,有点埋不过来了。 可是做为皇帝,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 毕竟,只要他不想,还真的没有人敢来指责与他。 因为恼怒,气很自然的就发泄到了面前的男子身上。 朱由检冷哼道:“所以,你就带了攻击性武器进来?” 能够见到皇帝,对王五来说,是一件很光宗耀祖的事情。 但是,虽然高宇顺高大人说的洒脱,但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的那个大人,还真不一定能够担得住。 既然如此,当初你那么大包大揽的干吗! 觉的委屈的王五,用手一指地上的手弩,委屈道:“陛下,小人只是想测试一下,这个兵器能不能带进来,而且,高大人让小人带了弩,却没让带箭矢,也是害怕,会冒犯到陛下!”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认真的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各种兵器,果然发现,手弩并没有上弦,而且在他的身上,也并没有箭矢等物的存在。 这让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好看了很多,看着王五和蔼问道:“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气氛的缓和,让王五放心不少。 王五瘫倒在地道:“高大人说,只要我们能够想到接近陛下的方式,那么就最低给我们一千两银子奖励。” 王五说着,偷眼看了朱由检一眼,见朱由检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胆子便不由的大了许多:“小人想了一下,大的没事小人没有,不过,唯一擅长的,也就是偷鸡摸狗了。” “所以,小人就在街上转啊转的,这一转,还真被小人发现了一个机会。” 王五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小人,听说陛下创建了一个军事学院,然后,也有在向外面招收士子进来入学。” “小人,就动了一些心思。” 后面的事情,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多说。 朱由检回头淡淡的看了骆养性一眼,开口道:“你是怎么做事的!” 朱由检说完,扭头道:“他的赏金,锦衣卫拨付。” 骆养性很无奈的躬身领命。 对于他来说,一千两银子事小,但是,这个面子,可就丢大了。 看着王五,朱由检认真的问道:“像这样的人,有多少,是以小队的形式行动,还是个人为主。” 从王五那里了解的信息,让朱由检很吃惊。 当时,对高宇顺说出自己的这个想法以后,朱由检便再也没有过问。 事实上,要他相信,高宇顺的那智商,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其实,他也是不信的。 但是,高宇顺这人,跟别人相比,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死脑筋。 因为朱由检对他的欣赏,高宇顺很固执的认为,他是皇帝最信任的家伙,所以,他有必要找出所有能够伤害到朱由检安危的方式。 在这种情况之下,田东升的北镇抚司,几乎成为了讨论怎么谋逆皇帝的大本营。 听到这些信息以后,朱由检沉默了。 217高宇顺职责再确认 突然发生的意外,让所有的事情,都暂时停止了下来。 高宇顺第一次发现,害一个人,原来是这么一件有学问的事情。 当然,以他的脑壳,原本是想不到这么多事情的。 但是,架不住,幕僚们多啊! 被关进诏狱的那些大臣们,在各自不同的心理之下,纷纷献计献策。 诺大的诏狱之内,竟然很难得的出现了一片和气之色。 对于他们的献策,高宇顺也很是感恩,大手一挥,自作主张的更改了他们的待遇标准。 自于钱从哪里来,这点不用操心。 徐应元在听说了他的计划以后,沉默了一会,表示大力支持。 然后,一笔资金,甚至都经过朱由检的审核,便被派了过来。 这些信息,朱由检愕然发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这让朱由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不过,愚蠢的高宇顺,却并没有发觉朱由检脸上表情的变化。 继续洋洋的得意的说道:“不但如此,我们还制订了其它的计划,比如说,如果在野外发现陛下的行踪,我们应该如何突袭,或着守护陛下。” 朱由检好奇道:“哦,这一点,你们是怎么做的?” 高宇顺很佩服的说道:“诏狱里的那些大人们,一致认为,像这样的事情,恐怕很难出动大多的部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炮轰。” 高宇顺说着,挠起了头:“所以,我们就又赞助了一笔钱给火器司,从那里弄到了一此虎蹲炮等火器。” 朱由检冷冷的看向了高宇顺,问道:“这些事情,为什么没有跟朕汇报,是不是当朕不存在!” 高宇顺羞涩的挠了挠头,说道:“那些大人们说,没有必要急着报告陛下,他们说,让我先试着渗透一下,如果可以不经过陛下的命令,便可以做成一些事情,那么便说明我们大明的制度,还是有所梳漏,在这种情况之下,早发现问题,比晚发现问题要好。” 高宇顺说着,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臣觉的这些话很有道理,我们的防卫测试队,干的不就是这事吗?” “要是什么问题都发现不了,那么要我们,还有什么用啊!”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着高宇顺,如果说这些话的人不是他,那么,他肯定会怀疑对方别有心思。 但是,在朱由检看来,高宇顺这样一个蠢的都挂了相的男人。应该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心眼。 可如果他被人利用了呢? 朱由检想着,认真的分析起了整个过程。 做为自己身边的近臣,如果高宇顺被人利用,那么,会对谁有好处呢? 朱由检想不出来,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徐应元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参与进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最讨厌下属结党营私? 可如果他知道,为什么又要做这件事情呢? 朱由检想着,随口一问道:“这件事情,周燕儿有没有份。” 高宇顺就算再怎么笨,此刻也感觉到了朱由检的态度,对于这件事情,好像并不能说是特别的高兴。 不但不高兴,甚至于还有一种会被找麻烦的感觉,在慢慢的出现。 尽管如此,高宇顺在朱由检的面前,却依然不敢说谎。 这种畏惧,或着说是一种特殊的服从观念,早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那就是,他是皇帝,他最大,这个世界,没有,也不应该有事情瞒着他。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高宇顺有这样一种朴素的心思,那么笨的他,才会依然走进朱由检的视线之中,并最重成为不想割掉的一个重臣。 不说别的,这个世界之上,能够让人完全放心下来的臣子,有多么的珍贵! 在这一点上,朱由检慢慢的发现,能够毫不在乎自己利益,一心为别人考虑的,真的是很难做到。 就比如他现在,他口口声声的说民主,可是,真要他把自己的独裁权给交出去,其实他自己也不会有多么的乐意。 现在只所这么痛快,可以说,交的是未来子孙的。 至于子孙们会不会因为这个问题怨恨与他,朱由检真的没有太多的考虑。 再怎么说,自己都是穿越过来的,想那么多干吗! 饶是如此,朱由检依旧没有想到,平常在自己面前看起来,很是乖巧可人的周燕儿,竟然也会参与进了这件事情。 这让他很恼怒。 立刻便把周燕儿给叫了进来。 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周燕儿,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也不辩解,只是跪下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一句话:“陛下,是您让我成立女子情报部队的。” 这件事情,朱由检的确记得。 看着周燕儿的眼睛,朱由检问道:“可是,我有让你瞒着我吗?” 周燕儿倔强的抬起了自己的头:“臣女没有隐瞒陛下,不过,陛下总不能既要马儿跑,又不要马儿吃草吧!” “是的,臣女可能有些地方,逾越了,但是,如果连我们这些陛下亲手提拨的近臣,都不能抱团取团的话,那么,我们又能够相信谁。” 周燕儿的这句话,说出了高宇顺的心声。 是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高宇顺明知道徐应元有点看不起他,却依然在钱不够的情况下,找到了他。 而徐应元只所以从自己的经营利润中截留了一部分资金,除了他认为,自己是朱由检的管家以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希望在下一步的商业扩展计划中,高宇顺、王承恩、曹化淳这些人,能够在未来给他撑下场子。 而且,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就算再怎么小心,也难免有一天,会出错,在这种情况之下,提前交好一些人,成为战友,抗风险的能力,显然会大大的增强。 在这种情况之下,朱由检叫来了徐应元。 对于这件事情,徐应元的回答,只有一句,那就是:“臣,记帐了。” 记帐了,就不算贪污了吗? 当然,这本来就不应该算是贪污吧,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做事。 朱由检恼怒的想着,拍板道:“也罢,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得相信一些人,从现在开始,朕的护卫工作,由高宇顺负责。” “不过,具体的工作,还是骆养性安排,但如果下一次,还有这样的疏忽的话,那么,别怪朕要了你的脑袋。” 218大明基本法第一条 朱由检说完,目光巡视了一番,落到了周燕儿的身上,吩咐道:“多的话朕就不说了,今天的会议,包括之前说的一些事情,都是绝密,保密等级最起码维持在一年以上,你跟东厂还有锦衣卫的骆大人一块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弥补。” “另外,刚才那个名叫王五的家伙是吧,是个人才,我们不能因为保密,就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如果你们不方便处理的话,征求一下他的意义,如果他愿意的话,把他调到我的身边当差吧!” 周燕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名叫王五的家伙,肯定会非常的乐意。毕竟,无论对于谁来说,这都是一条康庄大道。 周燕儿想着,正要说话,骆养性淡淡的朝她笑了一下,拱手对朱由检行礼道:“陛下,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安排吧!” 朱由检看了骆养性一眼,他总觉的,骆养性的目光里,似乎有些别的什么意思。 也许是因为落了面子,想要借机修改王五一顿。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就算骆养性再蠢,应该也不敢去把他给杀了。 既然如此,让骆养性打他一顿,磨磨他的性子,然后自已再给点甜头,说不定也不是更好。 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在分太多神的朱由检,笑了一下,开口道:“好了,无关的人员都退下了,朕现在发现,朕是越来越容易分神了。” 朱由检说着,目光严肃了起来:“这样的领导,不行。” “今天,我们无论如何,要把大明基本法的框架,给立起来。” 一群人有些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来的时候,他们听说,皇帝在这里讨论军事基本法的,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变成大明基本法了呢? 这两个东西,明显不应该是一个玩艺好吧。 不过,就算有疑问也没有人敢提。 毕竟,现在做主的,还是皇帝。 而且,大家也都觉的,相较于那个大明军事基本法来说,大明基本法,好像更加的重要。” 更何况,随着何熊祥等人的过来,现在的朝庭高层,也都停中到了这儿。 在这时候讨论,似乎也并无不可。 一群人想着,很快在会议桌上坐了下来。 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会议,但是每次像这样坐下开会,对于大臣们来说,都很激动。 更何况这一次,皇帝坐在主位上。 由皇帝这样主持的小会议,他们,可是真的没有怎么参与过! 正在感慨中,朱由检率先发言道:“我先说第一点吧,那就是公民的生存权,除触犯律法外,任何人或着组织,不得随意剥夺,否则的话,以杀人罪论处。” 听到这句话,一众大臣立刻看向了朱由检。 虽然这是会议,但是,皇帝的话,显然跟大臣不一样,所以,你这应该是给问题定调子的吧!” 众臣想着,互相看了一眼,何熊祥最先皱着眉道说道:“臣附议。” 朱由检显然也没有讨论的心思,随即对身边的书记员吩咐道:“大明基本法第一条,记录,公民的生存权,除触犯律法外,任何人或者组织,不得随意剥夺,违者,以杀人罪论处。” 朱由检话音落下以后,施凤来立即对朱由检的话,进行了细致的分析。 分析来分析去,施凤来很快便发现了问题,在个小本子上记录了一下,问道:“陛下,我们大明的公民,指的是什么?” 朱由检愣了一下,开口说道:“所谓大明的公民,指的是在大明的土地上生存,取得了大明国籍的子民,还有他们生存的后代。” “这些人,无论在哪里,都享有被国家保护的权力,以及保护国家,依法对国家纳税的义务。” 施凤来听的眼睛一亮,询问道:“那么,我们可不可以从这一点着手,清查全国的人口呢?” 朱由检附和道:“可以。” “那么陛下,我觉的今天的会议,有必要把户部尚书也叫过来,毕竟,清查人口的事情,理应由他负责,而且,为了政策高效率的运行,户部能够更好的领会陛下的意思,我觉的让户部尚书郭允厚参与,完全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朱由检无可无不可的说道:“那就让他过来吧。” 郭允厚来的很快,在得知是施凤来让他进来的以后,看着他,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对于这点,朱由检依然没有在意,事实上,叫谁不叫谁,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其实意义并不是特别的大。 因为他最需要的是,借助一些外力,把自己脑中的现代思想,在能够使用情况下,整理出来,以适应这个时代的方式,推广下去。 不过,郭允厚过来也好,最起码有些事情,吩咐起来方便了许多。 可是,这样一来,进度恐怕又慢了。 朱由检想着,开口道:“一个羊赶,两个羊放,至然户部尚书来了,其它的五部,也不能厚此薄彼,干脆,让他们也一块过来吧!” 咐咐完毕以后,朱由检看向了郭允厚:“刚才我们说到了户籍,那么我便单纯跟你说几句额外话。” 郭允厚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朱由检,激动道:“陛下请说。” 朱由检点头道:“这一次的户籍,相当于一次大型的人口普查,以后国家救灾、土地的重新分配、兵役、税收,以及危险时,公民的报案,请求国家保护,等等所有的问题,都跟这件事情有关。” “所以,我要你除了统计清楚户籍以外,另外找人去商议,看看能不能做出一些古代版的身份证,也就是验传出来。用于随时核验。” 对于朱由检口中时不时蹦出的古怪词汇,大臣们早已经见怪不惊。 事实上,从某些方面,经过施凤来的宣传,很多人都已经认为,朱由检可能的的确确是从未来过来的未来神,目的吗,自然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贪恋皇位。 对于自己身为皇帝的利益,能够随意割舍。 这一点就很难得了! 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郭允厚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询问道:“可是陛下,现在的京师,特别是辽东地区,有很多外地的边民,甚至一些藩邦之人,他们,有些已经在大明生活多年,对于他们,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219法不好定 朱由检沉思了一下,说道:“对于他们中有能力者,可以吸收加入我们的国籍。比方说,像汤若望的这样的人才,不但可以允许其加入我国国籍,另外,也要给予特别的照顾,力求使其在方化和制度上,对我们国家的文化,予以认同。” 朱由检说完,扭头困惑的问道:“朕记得让人找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信吗?锦衣卫,都是怎么办事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骆养性现在的感受了。 不过,他并不敢反驳,只是委屈的说道:“陛下,已经有消息了,应该很快就到。” 朱由检点了点头,皱眉道:“以后对这样的人才问题,要继续加强监管,像这样的人才,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跑掉一个,都是我们的损失。”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郭允厚:“不过,除了这样的技术型人才,其他的那些,如果原意为大明征战的外籍人士,立功后,也可以酌情允许其加入我大明国籍。” “但是,自愿跑到其它国家的,久未像朝庭申报身份的,一律从大明的队伍里,清除出去。” “在这一点上,要加强培训民族自豪感。” 看到郭允厚认真的点了点头以后,朱由检把目光放到其他大臣的身上,开口道:“现在言归正传,大明基本法,第一条,已经立了。现在,我们开始讨论第二条。” 被朱由检跳跃性的思维,弄的有些发呆的官员们,愣了一下。 他们,着实有点跟不上朱由检的节奏。 看着他们,朱由检开口道:“基本法第一条,我们保障了民众的生存权,那么第二条……” 何熊祥紧紧盯着朱由检,老实说,他有点紧张。 虽然朱由检一直都有跟他们宣传平等自由的权力。 但是,何熊祥却总觉的,那些东西,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最起码现阶段,是不现实的。 所以,他既担心朱由检胡来,又不想因为自己的贸然出声,阻碍了下面民众获得更好生活的权力。 毕竟,有一个愿意真正为老百姓考虑的皇帝,真的很难得。 如果这一次,一些东西不能在朱由检的任上实施,那么,如果换了下一任皇帝,可能一切都会被推倒重来。 何熊祥想着,看着朱由检微张的嘴巴,开口道:“陛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既然有保护民众的义务,那么,民众是不是也应该有保卫国家的义务!” 朱由检眉头一皱,很不解的看向了何熊祥,说道:“那当然了!” 何熊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认真想了一下,何熊祥顺着自己的感觉说道:“那么陛下,我们要不要把老百姓参服兵役的时间给定下来!” 朱由检想了一下,认同道:“这样吧,所有大明公民,成人以后,都有保卫国家的义务和责任,年龄吗,就定在16-45岁,16岁,为第一征召期,原则上,服役三到五年。基本薪资……” 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他觉的,把这样的问题,列入基本法,好像有点过了。 怎么都感觉,现在说的这个问题,都应该列入军事基本法! 而且,像这样被当做基本法的东西,每一个细节上的制定,都会对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基本法,讨论的,应该是最基本的东西。” “这样吧,我在补充一条:‘朝庭,做为大明这个国家的唯一合法政府,有担负管理、维护公民合法权力的义务和责任。其主要责任,一,保证疆域完整,二,和平时期努力发展经济,维护并促进生产,满足并提高人民群众不断增长的物资和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 “总之一句话,政府,做为人民群众的集体代表,担负着追求真善美,推动科技文化进步的权力和义务。” “这一点,大家觉的怎么样?” 何熊祥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道:“陛下,你的意思,我们理解,可是,在好的东西,也是由人来执行的。千百年以后,若陛下身故,恐怕会有人屈解陛下话里的意思,从而滥用这种权力。” 何熊祥的顾虑,并不多余。 看了他一眼,朱由检慢慢的说道:“没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的。基本法的制度,只不过是划一个道道,然后,还需要我们在适应时代基础的情况下,不断的做出更完善的司法解释。” “比方说第一条,确保公民的基本生存权,在现在的情况下,就很难做到。” “比如,现在的宗族,那些族老们,对于那些伤风败俗的事情,私下里处理,是不是违法,违法,我们又怎么追究。” 朱由检说着,眼神凌厉了起来:“所以,我们必须要清楚的知道一点,我们制定法律的目的是什么?” 朱由检说完,声音,不由的沉重了起来:“所以,如果我们弄不清楚,什么事情,是绝对正确的话,那么有些法律条文,不列也罢。”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扭头看向了书记官,吩咐道:“把这句话,加入进基本法中。” “基本法,乃大明朝庭管理国家的基本法,任何法律条文、法规的制定,都必须在这一条的基础上,制定,同时,任何组织或个人,包括皇室,皆不得违反,违反者,与庶民同罪。” “皇帝,亦不例外。” 朱由检的这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很震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皇帝,以后就没有随心所欲杀人的权力了! 可是,这一点,真的能够做到吗? 但无论如何,人类的文明,或着说政治体系,终于向前大大的迈进了一大步。 一群人神色复杂的想着。 心情却又不由的复杂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皇帝固然有着至高无上的特权。 可是,皇帝就算再怎么贪婪,也只有一人,真的太过分了。 自然会有人想要推翻。 可是,如果皇帝的特权都没有了,那么,他们这群朝庭大员呢? 一群人神情复杂的想着,又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争取一些利益起来。 220十一条基本法案 官员的心思,朱由检并没有去猜。 事实上,他现在突然觉的很可笑。 每一次志得意满的想要强力去推动一些事情,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出岔子。 比方说现在,他到底在怕什么! 朱由检想着,开口说道:“法律的制定,总是有其独特的历史属性。” “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一时半会,你们也说不出太多的道道,既然如此,所有的一切,便都由我来说吧。” “第一,大明朝庭,是大明疆域范围内的唯一合法政府,负有保护民众,依照基本法行事的权力与义务。” “第二,皇帝,做为朝庭政府的最高领导人,为维护基本法的第一权力义务人,若皇帝没有违反大明基本法的行为,所有的朝庭官员,以及大明疆域内的所有的武装力量,都必须无条件的效忠,并服从皇帝的领导。” “第三,军队,做为大明朝的最终守护者,军人的合法权益,将受到最高保护,其年度军费开支,任何人或组织,不得擅自挪用,违者,以叛国罪论处,处以极刑。” “第四,所有土地,律属国家,由国家以承包的形式,租借给农民,农民在租借国家的土地以后,有依法纳税,并得到国家保护的权力与义务。” “第五,朝庭任何政策的制订和出台,都必须在能够保障民众最低生活保障,也就是活下去的基础之下制定。否则,民众有权进行抗议,或选择拒不执行。” :“第六,各级基层政府,有权力或义务,在中央政府的指导之下,按照辖区内的资源情况,制订相比的人口政策,比如说,鼓励生育,或限制生育的权力和义务。” “第七,朝庭存在的目的,是保护公民,发展经济,让所有民众更好的生活。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央政府有权按照客观条件及评断,对下级辖区进行经济指标进行制订并指导的权力。” “经济计划,分年度计划,五年计划,十年计划三种,官员的考核,以经济指标的完成度为准,实行问责制,达成,则赏,赏赐手段,包括,但并不限于升官、经济奖励、荣誉奖励。” 朱由检一叠声的说了很多话。 一旁,书记官紧张的记录着。 在这种情况之下,何熊祥实在不想打扰似乎已经来了兴致的朱由检。 毕竟,单从形势来看,他现在说的有点嗨。 可是,嘴一哆嗦,何熊祥还是很不住发出了自己的声音:“陛下,你的这个问责制,应该是对地方主官的,可是,像那些其它的部门呢?” “比如说,施大人的新闻署,还有陛下你设立的那个税务总局。” 朱由检看着何熊祥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有些人,就是沉不住气。 “这一点,待会再说。”朱由检冷冷的说完,指责道:“打断朕的思绪,你是不是故意的!” 何熊祥脸色很惭愧的的认了错。 看何熊祥态度还算诚恳,朱由检并没有选择穷追猛打。 认真的思考一下,继续说道:“第八,大明治下,不分民族,只要不违反基本法,一律平等。但朝庭以及其它区域居民,在没有损害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有尊重其它民族自己信仰以及生活习惯义务。” “第九,大明不主动侵略其它国家,但如果被攻击,朝庭军队,有不经同意,立即发起反击的权力及义务,同样,如果在国家或政府机关,遭受攻之时,军事主官,没有发出反击的命令,而是一味逃避,那么下属军官,有权力拒绝指令,并提交军法处审叛的权力。” 朱由检说完,扫视了一眼全场,说道:“在这里,我必须补充一点,那就是,这项权力,禁止滥用。” “原则上,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这种服从,指的是公务,不是军官的私务。另外,如果发生了紧急情况,高级军官,如果是以命令的形式,明确的发出的指令,下级军官,必须无条件执行,除非,高级军官做出这一命令的情况,是为了逃跑。” “当然,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战略性的撤退或着通盘性的安排,不在此列。” “同时,为了维护高级军官的指挥权,低级军官在没有充足证据证明高级军官消极备战的情况下,以下告上,惩罚加倍。但,英勇抗击敌军,以及突发自然灾害的官兵,则赏。” “这些,如果有不完善的地方,下一步在讨论。”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书记官:“把这些,该记得都记上。” 书记官无奈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想了一下,眼睛看到了施凤来,眼睛一亮,继续说道:“第十,各级官员、吏员,所有享受国家俸禄供养之人,有义务与权力,对民众的行为,进行引导,同时,禁止各级官员,以任何形式,抹黑中央政府,否则的话,依法予以处罚。” 朱由检说完,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是烦的,而是愁的。 说这么多,应该差不多能够满足现在的形式需要了吧! 朱由检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第十一,打工者,包括但不限于跟商人以及其它的作坊或着工厂、酒楼打工之人,其基本的薪资权力,朝庭必须予以保护,同时,各级地方官员,有权力及义务,根据本地区情况及标准,制订出相应的最低工资保障标准。同时,这项工作,纳入官员政绩考核体系。” 随着一条条条文的出台,朱由检愈发的牙疼起来。 还有什么没说吗?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在场官员,开口问道:“做为官员,你们最害怕的,是什么?” 官员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把信息用目光传递给了何熊祥。 何熊祥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陛下,您说了这么多,臣承认,您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陛下你想过没有,无论陛下的旨意,有多么的好,这些条文,都是要由人来执行的!” 这不是何熊祥第一次说这个问题了。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何熊祥:“我知道啊,要不然的话,我制订法律条文干什么!” 何熊祥吞咽了一口唾沫,看向了朱由检,大着胆子说道:“那么陛下,如果有官员,明明干的很好,却突然被撤了,怎么办?” 221皇帝对自己的安排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着何熊祥,良久以后,方才说道:“原来,你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朱由检的这句话,让何熊祥心里一跳。 咯噔一下,何熊祥不顾自己的年纪,以一种很矫健的姿态,拉开了椅子,飞快的跪倒在地,解释道:“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 何熊祥的动作,弄得所有人都很莫名其妙。 但是朱由检,却显然听懂了他的话。 淡淡的挥了挥手,朱由检慢慢的说道:“不要紧,这一天,迟早都是要带来的。” 跟何熊祥相比,施凤来的反应并不慢。 只所以比何熊祥的反应慢了半拍。 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往那一方面去想。 可是现在,朱由检的表现,这么的明显,如果他还想不到原因的话,那么,就真的没有必要活了。 瞪了一眼何熊祥,施凤来的屁股,微微的从椅子上抬了起来。 然而,就在施凤来将要站起,却又没有站起之时,施凤来叹息了一声,又选择了坐下。 虽然这一天来得比较早。 甚至于,可能有些偶然。 但是,他依然想要知道陛下的选择。 同时,他坚信,朱由检一定能够做出最合理的选择。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着。 直到其他人,也慢慢有了自己的猜测之时,朱由检,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看着何熊祥,朱由检开口道:“你想的没错,任何人,都不应该在法律面前,有特权。” 朱由检想着,有些苦涩的笑了起来:“原本,我觉的我做为初代律法制订者,应该是有一些特权的,可是仔细想想,如果连我这个律法制订者,都不能执行自己制订的律法的话,那么别人,又怎么会认真遵守。” 朱由检想了一下,说道:“现在,我颁布大明基本法,第十二条:‘任何人,除正常组织调动以外,只要官员完成预算目标,一律不准以任何形式,在其没有触犯到律法的情况下,对其进行处罚。” “同时,官员在一个地方做满五年,如果政绩突出的话,上级机关,也就是吏部,没有对其职位进行调整或着晋升,下级官员,可以向更上一级机关或政府,申请问责。”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在场一众朝臣的眼睛。 这时,有很多人已经明白了何熊祥刚才话里的意思。 也正因为明白,他们对朱由检现在的回答,才忍不住有些意外以来。 这依旧,还是在避重就轻! 正想着,朱由检继续开口道:“以后皇帝,将不在直接参与朝政之事管理。除政策方针的制订以外,正常朝政之事的管理,一律交给内阁首辅。但,内阁首辅不得插手军队事务。” “军队事务的改革,接下来我们会再谈。” “另外,皇帝虽然不再直接参与到具备的政务管理。但是有对首辅的任命权。” “不过,为了防止皇帝无限制的更换首辅,造成朝政混乱。” “新帝登基之时,可以第一次任命自己的内阁首辅,并且任期内,如果确认选择失误,可以第二次更换。”、 “但是,一个任期内,原则上,更换首辅的次数,不得超过三次。”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在场的众臣,开口问道:“朕这么说,你们满意了吧!” 听到朱由检的话,何熊祥的心里很惭愧,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在逼宫。 但其实,他真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他却不想去辩解。 因为他真的认为,朱由检的这些话,对于以后的朝政之事管理,有利。 心里虽然这样想,何熊祥却还是压制不住心里的惭愧。 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何熊祥跪下道:“老臣恳请陛下,不在此列。” 朱由检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朕制订的规则,自然要遵守。” 朱由检说着,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但是,朕做为初代更改政制体制的皇帝,可以预想,有很多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的顺利,在这种情况之下,朕明确告知天下,朕的在位时间,不受选择任期制影响。” “这,总可以吧!” 何熊祥有些错愕的看向了朱由检,旋即神色坚定的说道:“老臣同意。” 朱由检的注视之下,大臣们,第一次挺起了胸膛。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有了一种大明主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美妙,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他们对于面前这个年轻的皇帝,生出了很多复杂的心理。 同时,他们也清楚的知道,面前的皇帝,之前的承诺,应该都不是做假。 而且,他只所以那么说,应该不是恋栈所谓的皇位。 只所以这么做,大概完全是不放心他政策的缘故。 想通了这点,一众大臣纷纷跪倒道:“臣附议。” 朱由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朕在这里宣布,朕最多只在位三十年,便会在大明彻底开始实行皇位选举制。” “而且朕保证,不会为自己的儿子,私下里培植势力。” “如违此言,天下共诛之。” 朱由检明确给出了自己的时间限制。 这一点,让大臣们,又意外了一下。 他们实在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对朱由检的行为,进行表述了。 尴尬中,朱由检一挠头,笑着说道:“另外补充一点,那就是,参与皇帝竞选的皇室,以及朝庭官员的直系亲属,不得以自己或其它亲属的名义,进行经商,圈占土地。” “这一点,是十二条,只所以提这一点,是为杜绝官员贪腐,并不是针对在场的各位。” “另外,这样一来,你们的生活,就会出现困难,毕竟,现在的形势,大家其实都明白,那就是,单靠俸禄,你们,其实根本不可能生活的好。” “关于这一点,户部尽快制订出新的俸禄发放标准,做为政治精英,你们的待遇和福利,不应该比其它的行业人员低,否则的话,谁还当官!” 朱由检说完,笑着问道:“这一点,你们没有意见吧!” 朱由检做为一个皇帝,付出了这么多,其它的官员们,有没有意见,他们不知道,但是最起码在场的诸位,确实没有了别的想法。 看着朱由检,大臣们纷纷跪倒道:“臣,附议。” 222巩永固的问题 会议进行到这里,可以说很成功。 就在这时,朱由检又提出了新的建议。 看着唏嘘不已的朝臣们,朱由检继续开口说道:“另外,对于皇帝选举,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第一,为了避免皇帝因为太年轻,或着不熟悉朝政的问题,出现闪失,所以我建议,皇帝参选的最低年纪,为45岁,另外,必须要受过正统的教育,以及十年以上政府体制内任职的资历以后,才可以。” 朱由检说完,扫视了一下全场,开口道:“这条,就没有必要列在基本法里面了,就列为选举法的第一条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站了起来:“以上,连同我最先讨论出来的第一条,也就是公民的基本生存权那条,你们再继续讨论一下,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就以内部文件的形式,发往各地,并且施行吧!” 朱由检说完,走出了会议室。 当然,他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挥手,召来了周燕儿,看着她说道:“刚才,朕在里面制订了一些基本法,你把他们抄录一下,然后,组织到军校的学员那里,去讨论。” “让他们参考一下,尽量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出来,稍后,朕休息一下,晚上再跟他们讨论军事基本法,以及他们的待遇问题。” “这些都完成以后,也许很快,我们就该打仗了。” 朱由检说完,叫来了巩永固,开口道:“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那么,就陪我走走。” 皇帝的要求,别说巩永固没事,就算有事,而且是天大的事情,他也得说没事! 巩永固有些意外的看了朱由检一眼,神情复杂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论年纪,朱由检比巩永固大不了多少。 可是,论魄力及胆识,甚至于心胸,巩永固却觉的,他这个未来的大舅哥,哪一点,要比他强上百倍。 看着前方的道路,朱由检叹了一口气,笑了一下,说道:“人这辈子,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朱由检说着,转身看向了巩永固的眼睛,问道:“刚才,朕制订的基本法,你听说了没有?” 基本法的制订,朱由检根本就没有打算瞒人。 而且,在传召巩永固的时候,对朱由检心思已经有所猜测的周燕儿,自作主张的要了一份文本,在墨迹未干的情况下,给巩永固看了一遍,目地,自然就是为了朱由检在跟他聊天的时候,他可以接得上话。 看着朱由检,巩永固感慨道:“陛下所做之事,千古未有。” 朱由检笑了起来,看着巩永固说道:“千古未有,这倒没有什么,关健是,要能实行下来,才行!” 朱由检的神情有些复杂。 这一点,巩永固虽然不在其位,却还是能够体会到他的一些心理。 困难重重,困难重重! 心里正感慨着,朱由检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土地说道:“银元的事情,发行的怎么样了!” 巩永固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这件事情,没有准备的他,一下子显得手忙脚乱起来。 小心的看向了朱由检,巩永固开口说道:“陛下,按臣的眼光来看,进展还算神速,就是不知道,陛下的标准,是不是跟臣一样?” 朱由检蹲了下来,用树枝逗弄着一只路过的小蚂蚁,问道:“那么你觉的,用你的方式什么时候能够推广到全国。” 屁股决定位置,位置的不同,又决定了视野的不同。 看着蹲在地上的朱由检,巩永固叹息了一声,说道:“陛下,若是想要推广全国,让银元成为我大明的法定货币,臣觉的,非朝庭以行政之力,强行推广不可。”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以民间的形式,不可以?” 朱由检说完,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现在,我大明对海外诸国的贸易,是以贸易顺差的形式出现的,这造成了大量的银锭,流入了我国。” “按照我的估计,这会造成普通民众的购买力,进一步不断的下降。” “这,按道理来说,并不是朝庭的问题。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算不是朝庭的问题,问题出现了,也依然是朝庭的问题。”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巩永固的眼睛:“因为如果我们不解决的话,不会太多思考的民众,只会把怨气发到朝庭的身上。因为对老百姓来说,我们,就是天。” “所以,我左思右想,如果想要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只有税收的方式,来进行调整。” 巩永固知道,朱由检是经济问题方面的专家。 所以尽管朱由检的理论,听得他大为佩服,却依旧没有吱声,只是在节点的地方,皱眉问道:“那么陛下,应该如何调整!” 朱由检咬了咬下嘴唇,认真的说道:“我打算全面开放海市,通过以物易物等多种形式的方式,与世界各国,建立广贸的商业关系。” “这样,不但能丰富我们国家的产品,也能够让我们国家,对外面的情形,有更深刻的认识,不至于造成太大的脱节,从而发生被侵略的局面。” 朱由检的话题,总会像现在这样,跳跃的很快。 对于这些,已经有所习惯的巩永固,皱了一下眉头。 固执的将思路扳了过来:“那么请问陛下,我们应该如何调整?”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了巩永固一眼,说道:“用税收啊!通过对商人们课以重税的形式,来进行资源上的调整与分配,进而,尽我们所能的拉近贫富差距,确保政府能够和平有序的进行下去,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去做的事情。” 巩永固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个问题:“陛下,你觉的人与人之间,有没有可能真正的出现人人平等的那一天!” 巩永固问出这个问题,让朱由检有些意外。 但是想想,其实也很正常,今天的谈话,本身就是一次很随意的谈心,在这种情况之下,巩永固能够问出自己的心理话,可以理解。 不过,这个问题,就真的是巩永固心理的困惑? 除此以外,他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朱由检想着,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223改革的重中之重 巩永固面容严肃的跪了下来,拱手道:“陛下,臣并没有听到太多的风声……” 朱由检截断了巩永固,开口道:“没有听到太多,却也还是听到了。” “你应该知道,朕是一个喜欢听真话的人,当然,也不定是喜欢,只是因为,不喜欢没有办法,因为如果朕不去听,那么我们这个国家,就完了。”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真实的想法,就说,否则的话,就彻底的远离我这个皇帝,还有我们这个国家吧!” 说话间,朱由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显得特别疲惫。 巩永固不忍的上前踏了一步,想要掺扶朱由检,朱由检却推开了他,问道:“说吧,你都听说了什么?” 巩永固叹息了一声,拱手道:“臣在皇帝酒楼之时,常常听到一些士子们高谈阔论,因为陛下对于这些事情不太计较的关系,寻常洒肆之中,也能听到一些乡野之人的议论。” “百姓们纷纷都说,陛下的心,是好的,但是,陛下这么搞法,天下,恐有亡国之威。” 这句话并没有超出朱由检的预料。 但是,朱由检脸上的血色,却还是白了不少。 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朱由检问道:“为什么?” 巩永固跪下抱拳道:“陛下,臣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但是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朱由检抬手阻止了巩永固的意见,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急有急的好处,缓有缓的好处。” “一个人做事,关键不是要找到最好的方案在去做,而是要看做的这件事情,符不符合民众的利益,如果符合,那就去做,如果不符合,那就不要去做,什么事情,都等到完全具备的时候再去做,那么时机成熟了,可能计划发起者,也已经不在了。” 朱由检的话,让巩永固有些有忧伤。 因为施凤来的宣布,在京城范围内,关于陛下真实身份的猜测,成了士子心目中的趣事。 对于大多数士子来说,有关陛下未来神的说法,更多的,就好像是一个笑话,或着是神话故事。 只所以出现,更多的有可能,是出于政治宣传上的必要。 这一点,与士子们平常所受到学习,有很大的关系:“子不语,怪力乱神也。” 对于那些事情,巩永固原本也以为,都只不过是无稽之谈,可是现在,在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竟然莫名的出现了心慌的感觉。 “陛下你正值壮年,何出此言!” 朱由检笑而不答,反问道:“告诉我,对于朕的举措,士子们,还有民间百姓们的反应,如何!” 这些事情,如果朱由检真想要知道的话,那么只要吩咐一声,那么东厂,会呈上来很详细的记录。 问题是,朱由检不可能有时间,去阅读那些浩如烟海的细节性文件,所以,政府高层看到的,始终都是那些整理过后的资料。 这一点,除非特别重视某一个问题,特别展开一些针对性的调查以外,否则,都很难避免要受到调查员的客观影响。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朱由检几乎很少过问,自己政令推出后的影响。 一来,他决定自己以后调查,二来,说实话,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说出的话不算少,但真正实施的政策,除了京城地区的税改以外,别的,真还没有是在全国范围内,正儿八经开始实施过的。 不过,这样一直下去,也不行,随着时间的流逝,京城内的信息,肯定不可避免的流传了出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必须以快打慢。 要不然的话,等到反对力量起来,恐怕局势就会难以控制。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的形动起来。 而他身边的这些大臣,当然,是倾向于他的这些,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点,所以才会特别的忧虑。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能并不是不认同于他的政策。 这一点,他能感觉到。 他们更关心的,是他的这些行为,很可能会造成朝庭局势上的巨大动荡。 事实上,也正顾虑到这点,朱由检才那么努力的想要拉拢京城官员和士子们的争持。 对于他来说,哪都能乱,京城,绝不能乱。 但是,想要在京城维持起巨大的军事态势,那么,粮食供应的问题,就必须得以解决。否则的话,什么都是白谈。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如果粮食供应不足,所有的问题。 都是空谈。 他很担心,那些大地主士绅们,会因为不同意他的政策,开始造反,然后截断南方粮食对北方的供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可以予见的是,虽然未来肯定会好。 但是,眼前的这些困难,如果无法度过的话,那么,就没有未来了。 沉默中,巩永固明白了朱由检的心思。 看着巩永固,朱由检叹气道:“朕的安排,你应该也能够感觉到一二。” “所以,只要朕做的事情,是对的,那么,朕希望你们便不要胡思乱想,你们要做的,就是坚定的团结在朕的周围,我们一块打出一片晴朗的天空。” 巩永固认真的跪倒在朱由检的面前,看了一下朱由检的眼睛,叩头道:“臣,遵旨。”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对于你的职务,还有你下一步具体要做的事情,朕一直都有在考虑,只所以用你,是因为朕知道,你一颗热爱大明的心。” “当然,像朕这样,随意提拨自己身边的亲信之人做官,其实是不对的。这一点,朕希望你明白。” 巩永固有些意外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他不明白,朱由检为什么要提这一件事情。 不过,朱由检也并没有选择解释,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你最近可以多研究一些金融方面的事情,具体,就是通过税收的手段,把银两,从商人们的手中集中过来,然后,想办法,通过实物税收,或着购买等方式,把银钱交换给那些贫苦的农民,只有这样,我们国家的金融,才能正常健康的发展。” “否则的话,农民只会越来越穷,到时候,就算我们税收收的很低,老百姓们,依然会觉的很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政策,就是不成功的。” “我的这些心思,你明白了吗?” 224对郑芝龙的招降工作 看着朱由检诚恳的脸,巩永固很想说,自己明白了。 可是,他明白的,却只是朱由检的心思。 但具体要怎么去做,却依然迷惑。 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巩永固开口道:“陛下,你的心思,臣已经尽数知晓,但是,你口中所说的金融之事,却太过复杂,臣一时之间还无法尽数了解。但臣离开以后,会努力学习,然后,臣会试着团结一下那些商人们,一块去做这件事情。臣相信,爱护大明,让大明发展更好的心思,大家应该都是一致的。” 看着略显天真的巩永固,朱由检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不过,人跟人,终归是不同的,在这个社会之上,终究有人会太过顾及自己的利益,而对群体的利益,漠然无视。” “这样的人,虽然最后还是有可能会吃亏。但是,在他们吃亏以前,却可能会把大明这颗树,给彻底的腐蚀掉。” “所以,我们一方面要从那些大商人那里学习,另一方面,对于那些严重危害到帝国存在意义的恶霸、官僚,我们也要毫不留情的,予以坚决的镇压。” 朱由检的话,说的很坚定。 然而,也正是这些坚定的话语,让巩永固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巩永固怀疑,朱由检绝对是故意的。 或许,他正是在用这种方式,逼自己,是不是选择一条道跟他走到黑。 这种奇怪的感觉生出以后,巩永固很快就笑了起来。 这个问题对于自己来说,很难选? 好像根本就不难选好吧! 拿定了主意以后,巩永固跪下磕了一个头:“臣,遵旨。” 声音里,朱由检听出了巩永固意志上的转变。 对于这一点,朱由检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做为普通民众,希望的是民主。 可是,对于一个领导人来说,却更喜欢部下盲从,因为,这会让事情发展的效率,提高不少。 对于这一点,朱由检有些迷惑。 这应该不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吧! 不过,朱由检想着,笑了起来,就现在的历史形式,无论他怎么改,都只有太过超前的危险,又怎么可能,会开历史的倒车呢? 他又不会在这个世界,去推行奴隶制。 那么,自己的行为,跟皇帝独裁制的最大区别,又在于哪里呢? 一个词语,很自然的蹦到了朱由检的脑海——信仰。 想通了这点以后,朱由检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一点,做的还不够好。 可是,这个问题,似乎不应该跟巩永固交谈。 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该上心的事情,多上点心,不过,别的事情,倒也不用太多的分心,毕竟,经济上事情,也需要军事上的力量,来做为后盾。” “但是,我大明的海防力量,却是不足的,所以现在,我们得等。” 巩永固好奇问道:“等什么!” 朱由检的眼睛,看向了天空,就好像刺破苍穹一样,看着某处说道:“等一个名叫郑芝龙的家伙出现,如果他能够接受朝的招安,那么,对于我大明经济形式,以有未来的走向来说,将会形成巨大的战略优势,否则的话,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就只有保守的发展陆权。” “毕竟,我们国家现在的国力,并不足以支撑我们现在就往海外发展。” 巩永固不知道朱由检说的这些,是什么,他很困惑,倒也没打算多问。 行了一个礼,巩永固略带茫然的选择了告退。 这时,沿岸的某个小山村里,被朱由检寄于了很大希望的郑芝龙,正有些意外的接见了李万三。 李万三这个人,他是认识的。 可是,也仅止于是认识而已。 当然,正像李万三说的那样,他也许曾经在某个地方,是帮过他的忙。 可这跟求见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还想要自己照顾。 怀着有些不太高兴的心情,郑芝龙见到了李万三。 在见到郑芝龙以后,李万三立即跪倒在地道:“恭喜郑大人。” 做为东南沿海,以及整个南洋地带,最大的海盗头子。 郑芝龙其实也是有理想的。 可是,无论他事业做的多大,都依然无法改掉,他身上的那个匪字。 这让郑芝龙很无奈。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总得要吃饭! 听到李万三的话以后,看着他脸上的喜色,郑芝龙很不理解的问道:“喜从何来?” 李万三非常开心把他见到皇帝的事情,跟郑芝龙说了一遍。 郑芝龙很不相信的看向了李万三,开口道:“你见到了皇帝,他老人家,也知道我?” 一句话,暴露了郑芝龙的无知,以及对皇权的敬畏。 想到了朱由检的年纪,李三万很感慨的说道:“是的,陛下他很年轻,但是,也充满了朝气。” 李万三说着看向了郑芝龙,开口道:“陛下很看重郑大人,他跟我说,想让大人,做大明的海军司令。” 郑芝龙诧异的问道:“海军司令,这是几品官啊!” 李万三想了一下,说道:“看陛下的意思,怎么也得是提督一职吧!” 一句话,让郑芝龙笑眯眯的靠到了椅背之上。 这句话,让他很舒服。 眯着眼睛,郑芝龙直起了身子,双目紧盯着看向了李万三,问道:“怎么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李万三小心的拱了拱手,说道:“郑大人可以把跟我前来的随从叫来,一问便知。” 从李万三的话音里,郑芝龙听出了他们身份的不凡。 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兄弟,郑芝龙吩咐道:“去把小李兄弟的随从们,给我请过来。” 很快,李万三的随从身证,得到了证实。 他们中除了大多数人是锦衣卫的身份以外,还有少数两个,有着东厂的腰牌。 这些东西,证明了李万三话语的真实性。 不过这些,对于郑芝龙来说,还不够。 小心的把这些官府之人请出去以后,郑芝龙看向了李万三的眼睛,踌躇的问道:“除了这些以外,皇帝他老人家,还有什么话没有?” 看着郑芝龙,李万三小心的掏出了绢布,恭恭敬敬递到了郑芝龙的面前,开口说道:“这是圣上的密旨,郑大人一看便知。” 226郑芝龙效忠 朱由检笑了一下,开口道:“郑卿不用拘束,像自己家里一样,怎么舒服怎么做就好。” 话虽如此,但一路行来,所见到的皇家气象,又怎么能够让郑芝龙放松的下来。 更何况,皇权至上的概念,影响到的,早已经明朝子民生活的各个方面。 这本身,就是一种法理。 很明白这些的朱由检,自然不可能强求。 毕竟,虽然他口口声声的想要民主,但是,如果没有这种皇帝至上的观念影响着明朝的子民,那么有很多事情,他还真的不好去做。 看着郑芝龙,朱由检直入正题道:“既然你来到了这里,那么李万三,应该把事情都已经给你说了。说吧,你对朕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尽管提。” 皇帝这么直接,让郑芝龙有些意外。 郑芝龙眯着眼睛,犹豫的看向了朱由检,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臣在海上生活惯了,想继续跟兄弟们生活知在一起。”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你应该是害怕朕分化你的权力,然后在秋后算帐。这一点,朕可以理解,不过,你是大明的功臣,那种狡兔死,走狗羹的事情,朕不会去做。但是,大明军队现代化,正规化的行动,却必须要在你的军队里推广。” “因为朕不希望自己麾下的军队,是一群乌合之众。” 朱由检的快人快语,让郑芝龙很是意外。 看着朱由检,张了张嘴巴,话还未出口,朱由检已继续说道:“如果你只是单纯恋栈权力的话,朕可以保证,你荣华富贵至死,至于别的,你入京的时间,朕不明确,但是想来,朕登基以来,所做的事情,说过的话,你应该不可能全无耳闻。” “如果你打听的话,那么就应该知晓,朕不但决议削弱皇室的权力,还政于民,而且也已经宣布,朕在位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年。” “朕对自己尚且如此,你对自己,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朱由检说的这些事情,郑芝龙敬佩的同时,也很不理解。 他原本就是一个很直爽的汉子。 此刻听到朱由检这么说,不由的好奇的问道:“陛下,权力让人迷醉,臣一个海盗头子,尚且如此,陛下您身为九五至尊,又为何能够甘愿放弃皇位,这一点,臣很敬佩,也很不解。” 朱由检看着郑芝龙点了点头,说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这无可厚非,可是,如果这个欲望,是用伤害别人的幸福来取得的,那么这种幸福,便狭碍了。” 朱由检说着,叹了一口气:“就拿你来说吧,做海盗,应该也本非你所望。” 郑芝龙配合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笑道:“那么,在地里庄稼不够吃的情况之下,你觉的,下海打点鱼,或着是跟番邦之人交易一点货物,赚点银钱花花,不偷不抢的,又有错?” 郑芝龙很老实的的说道:“臣不觉的有错。” “那么,错在哪里?”朱由检看着郑芝龙的眼睛问道。 郑芝龙看了一眼朱由检的眼睛,有些话,他不敢说。 不过,朱由检的道理,他却有些明白了。 憋了一会,郑芝龙非常佩服的说道:“陛下,你是不是害怕后世子孙,无法像你这样英明神武,做出错误的决定,让百姓们受苦,所以,才做出那个皇帝选举制的决定!” 朱由检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几乎是肯定的事情,没有谁的子孙,能够一直英明神武下去。” “当然,也会你会想说,如果朕真的那么伟大,为什么还要把皇位限定在老朱家里。” 郑芝龙脸一红,这个念头,他的确有过。 但是,朱由检能够做到这些,在他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最起码,他郑芝龙打下的天下,就做不到不给自己的儿子,却给那些同宗之人。 朱由检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站了起来,走到乾清宫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说道:“朕其实也不是没有那么想过。” “但是,有些事情,却没有必要这么急切,一来,皇室的人口经过二百多年的繁衍,基数已经很大,这个数量比,已经足够出一些贤才了。” “另外,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口众多的我们,如果有一支贤明的皇室,可以做为国家的信仰,凝聚力的核心,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更何况,朕觉的,在朕这一代人手里,没有事情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做好,那样,不但会让民众无所适从,也会让朕遭到天下所有皇室之人的反对,最起码在现在,皇族宗室的力量,还是很强的。” “所以,朕必须给他们一点甜头。” 从朱由检的话音里,郑芝龙听出了一句话,那就是,就连皇位是不是他们老朱家的,他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在乎。 他关心的,或许只有百姓。 这一点,让郑芝龙感慨不已,皇帝都能如此,他的那点家业,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啊! 心里一激动,郑芝龙立刻跪下表态道:“陛下,臣愿意接受招安,但是,除了陛下给予的官职以外,臣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陛下允准。” 朱由检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看向了郑芝龙,开口问道:“说。” 郑芝龙咬了咬牙,开口说道:“臣想请陛下恩准臣能够衣襟还乡,告慰一下祖宗,然后立个牌坊。” 听到这个要求,朱由检笑了起来。 有些东西,看起来是封建糟粕。 因为这些行为,会造成资源上的浪费。 但是,这些看似没有必要的行为,却凝聚了整个国家的民心,让他们在动乱以及不幸的生活中,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朱由检想着,脸上的表情,慢慢的柔和了起来。 看着郑芝龙,朱由检开口道:“朕同意你的要求,甚至可以答应你,以后你生活的县,朕可能会改名为芝龙县。” “这完全没有问题,但是,这要看你国家的功绩,是不是达到了这个地步,你愿意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吗?” 虽然跟朱由检见面交谈的时间很短,但是,朱由检的气度,却着实让郑芝龙心折。 郑芝龙也不相信,朱由检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显然,他抓住了自己的痛点。 郑芝龙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向后退了两步,拍打了一下衣袖,跪倒在地道:“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225会见郑芝龙 郑芝龙眼睛一亮,手指下意识的想要接过,却又飞快的把手缩了回来。 用力的在裤子上搓了几下以后,方才神情郑重的接过了李万三手中的密旨。 密旨上面的内容非常的简单,写得是:“你以一已之力,取得现在成就,殊为不易,然,匪终究是匪,朕现在准备正式开海,有意命你为大明海军司令,保护大明子民经略四方,你是否愿意服从朝庭的管理,光宗耀祖。如愿意,可前往京师,与朕会唔。如不愿,朕亦不强求,但,朕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会成为朕的敌人。” 朱由检的密旨,措词极为强硬,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看完密旨,郑芝龙默默的放到了一边。 做为一个海盗,不服从朝庭禁海政策,私下里在外面闯荡的恶民。 尽管郑芝龙混出了诺大的基业,却依然像朱由检说的那样,匪,依然是匪。 内心深处,始终没有那种光宗耀祖的荣耀感。 所以,他自然愿意被朝庭招安。 更何况,虽然没有听过司令这个职位,但是,单从话里的意思来看,职位应该也不算小。更何况,这些应该还都有的谈。 唯一需要顾虑的是,皇帝是不是假意想要招降,背地里,却想要把做掉。 郑芝龙的担心,李万三尽收眼底。 看着郑芝龙,李万三笑道:“你担心的问题,圣上在我前来之时,都曾有过吩咐。” 郑芝龙好奇道:“噢,皇帝知道我担心什么!” 李万三笑了起来:“圣上说,高官厚禄,只要你要的不过份,他都可以给你,一切,都会对得起你的身份,这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关键是,你肯定会担心,他是不是假意招安与你,然后,另行剿杀。” 郑芝龙听得沉默不语,良久以后,方说:“那么陛下怎么说?” 李万三站了起来,非常感慨的说道:“陛下说,若是你愿意归降朝庭,接受大明的领导,那么,他愿意到你指定的地方,去跟你谈判。” “包括海上。” 郑芝龙满脸诧异的看向了李万三,开口道:“陛下真的这么说?” 李万三认真的抱了一拳,说道:“但有虚言,李万三愿以头换。” 郑芝龙被朱由检的话所惊,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失神的说道:“九五至尊,怎敢如此轻易犯险。” “更何况,就算是皇帝愿意,他手下的大臣们,也不愿意吧!” 郑芝龙自言自语的说完,双眼里露出惊恍的看向了李万三,大喝道:“说,你是在哪里遇到了皇帝,凭你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见得到皇帝,你分明就是找了一些官府之人,诈骗与我吧!” 郑芝龙的斥责,并没有吓到李万三。 相比较震惊,他遇到皇帝之时,才震惊呢。 更何况,他现在有什么好怕的。 他现在,可是皇帝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是为国而死,足以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李万三不以为意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以后,眼睛发亮的说道:“说起这件事情来,那就是话长了……” ……改革之事正酣,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朱由检必须要处理,或着分神的话,那么郑芝龙的到访,毫无疑问,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虽然来的这个人,自称自己是郑芝龙的特使。 但是,他却依然重视。 在征求了他的意见以后,朱由检选择了在乾清宫里接见他。 尽管,这会让他多跑一些路。 另一边,化名郑士杰的郑芝龙,心情坎坷的小太监的带领之下,越过一道又一道宫门,终于来到了乾清宫。 龙椅之上,端坐在上面的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着郑芝龙,从上面站了起来。开口道:“知道朕为什么要在这里召见与你吗?” 行过礼后的郑芝龙,站起身道:“罪民不知。” 朱由检走到了郑芝龙的面前,开口道:“无论你是郑芝龙,还是郑芝龙的特使,朕都一样待你,只所以在这里见你,是因为这里,最能代表着国家。” “所以,朕要你知道,见你,乃是国事,因此,你如果有什么想要的说的,尽管开口,毕竟,你现在代表的,是郑芝龙。所以,为他争取利益,也算是理所当然。” 郑芝龙的腰,稍微弯了一下,有些愕然的看向了朱由检,讨好似的说道:“陛下怎么会怀疑我就是郑芝龙呢?” 朱由检笑着看了郑芝龙一眼,开口道:“以我之见,郑芝龙能够单枪匹马与海外闯出诺大的基业,其胆识,必然迥异与旁人。如他愿被朝庭招安,必然会亲自前来,若不来,也必会以随从身份而来。” “但是现在,你却并没有强求要随从参与,当然,这一方面也有礼法上面的原因,但是,你提都没有提,本身就让朕感觉有些不太正常。” “另外,朕看你双目之中,显露精光,显然,平时就是一个能够主事,敢于主事之人,若你不是郑芝龙,朕觉的,若你熟知海性,那么,纵有你,朕亦可重头组建起自己强大的海军,毕竟,朕代表的,是整个国家。”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看向了郑芝龙,问道:“现在,你觉的你还有必要再装?” 郑芝龙犹豫了一下,跪倒在地道:“罪人知罪。” 走到台案下的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道:“这只能说是特殊的历史关系之下,一次不得以的特殊会面方式而已,你,又何罪之有。” 朱由检说完,立即吩咐道:“来人,搬副桌椅过来。” 在郑芝龙的错愕之下,桌椅很快被搬了过来。 指了指一张椅子,朱由检示意道:“郑大人,坐。” 朱由检的风度,让郑芝龙非常心折。 尽管在决定以这种方式出发之前,他已经从李万三那里,知道了朱由检的很多事情。 甚至与在求见之时,他也在外面打听了许多信息。 但是,在见到朱由检之后,皇帝的形像,却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首先,朱由检的确很年轻。 但是那气度,却不禁让他折服。 看了一眼朱由检,郑芝龙很小心的坐下了半个屁股。 227偶然聊到的国家 从地上起来以后,郑芝龙依然很激动,毫无疑问,皇帝给他画了一张大饼。 一张,他怎么也无法拒绝的大饼。 话说,人活一世,图了个啥啊! 还不就是一个名? 然而,在所有的名声中,最为让人看重的,还是家乡的名声。 想想吧,如果以后自己的家乡能够以自己的名字的命名,以后自己的儿孙们,在那里生活,该多有面! 而且,有一天如果自己死了的话,老祖宗们见到自己,定然也会乐的再活过来吧!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为什么要等到以后,难道,我现在的功绩还不够大吗? 要知道,我现在的大海船,就有数十条,至于稍小一点的,加起来也得有个三四百条,这么多船,难道还不足以换来这么一个名字? 郑芝龙想着,看了朱由检一眼。 他知道,自己有些贪心了。 原本也并没有太高的奢望,可是,这一抬眼,却发现朱由检正用一双柔和的眼光看着自己。 郑芝龙,急忙低下了头。 看着郑芝龙,朱由检开口说道:“知道朕为什么不现在就下旨去做这件事情?” 郑芝龙连心说道:“微臣不知。” 朱由检笑着说道:“一来,朝庭主流的官员们,对海防向来不太重视,二来,你毕竟新降,一举荣耀过重,恐招朝野非议,对你将来不利,三吗,就是想让你能够造福乡里,只有这样,你的名字,才能真正的立在百姓的心中,到时,芝龙县这三个字,才能真正的千秋永世的立下去。” 郑芝龙听到朱由检的分析,感激涕零道:“臣必定不负圣上期望。”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次回去,朕会下旨,让你当地县官,在那你们那边立上一个大的无字牌坊,牌坊还有碑文,都会暂时空下。” “牌坊的名字,以后等到时机成熟后,会刻上你的名字,至于碑文,则留着在你死后,刻上你的功绩,你看如何!” 听着朱由检一句句的诉说,郑芝龙大为感动,还能再说什么呢? 无言以对中,郑芝龙跪下,认真的磕了一个头。 得到了郑芝龙的效忠以后,气氛立刻融洽了起来。 弥漫与空气之中的那种淡淡的紧张感,立刻便烟消云散。 看着郑芝龙,朱由检开口问道:“你还没有用饭吧?” 郑芝龙立刻明白了朱由检话里的意思。朱由检这是想赐他饮食,收揽人心呢。 尽管知道这点,郑芝龙却一点也不反感。只是微笑的说道:“尚无。” 然而,让郑芝龙意外的是,朱由检的饮食,竟然极为的简单。 这一点,让郑芝龙大为意外。 错愕中,郑芝龙难掩困惑,开口问道:“陛下乃九五至尊,餐食竟然如此简单。”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都以为皇帝的生活很好,这一点,对也不对。” 郑芝龙露出了倾听的神色。 朱由检慢慢的说道:“做为皇帝,拥有着这个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一点,固然是好事。可是,这种权力如果滥用,那么百姓就会生活的很苦。你今天之所以觉的朕苦,并不是伙食不好,而是奢华程度,应该跟你的想像,有很大的出入,对否?” 郑芝龙认真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笑了起来,说道:“人的胃,纵使有大有小,也不过是多盛一碗,少盛一碗的区别,而青菜豆腐,做的好了,亦是美味,但,为什么达官贵人们,却偏偏喜欢燕窝熊掌人参等稀有之物呢?” “其中差别,除其确实有些作用以外,更多的,着重体现在其稀有上面。”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稀有,成为了我们划分出身份地位差别的筹码,可若是此物真的那么有用,那么我明朝历代皇帝,又如何会如此短命,甚至少有长寿之人呢?” 这个问题,郑芝龙无法回答,也不敢回答。 尴尬中,朱由检叹息了一声:“所以,与其君臣皆提心吊胆的活着,为什么不放开心胸,去追求一些更美好的东西,让老百姓们都能生活得下去,而我们也能安心凭借自己的能力,去享受老百姓们尊敬的目光呢?” “若如此,人活一世,可无撼也。” 朱由检的话,说出了他的想法。 郑芝龙对此,亦表认同,可是心里,却总觉的有点怪怪。 难言的气氛之中,君臣二人,很快吃完了餐食。 朱由检下令道:“趁着天还没有黑,我们不妨先把你的待遇问题,定下来吧!” 郑芝龙神情微愕,他完全没有想到,朱由检做事会这么的干脆。 迟疑了一下,最终,官位的诱惑,打败了所有的矜持。 郑芝龙双手一摊,很光棍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陛下了。” 得到了郑芝龙的首肯,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来人,让孙承宗还有阎鸣泰立刻前来晋见。” 等待的时间里,朱由检看着郑芝龙说道:“其实像这种事情,朕一个人也就能做决定了,不过,做官能不能混得好,关键也要看朝中有没有人,要不然的话,坏话吹多了,朕就算再明白,也难免会被坏了。” “所以,朕给你找了两个高官,带一下你,免得日后朝中把你当成没权没势的空降官,欺负。” 朱由检想的这么周到,郑芝龙又还能说啥。 感慨中,朱由检跟郑芝龙聊了一会儿无关紧要的闲话。 说是闲话,朱由检却听的很认真。 也就是在这些闲话里,朱由检知道了许多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信息。 他没有想过的是,郑芝龙的发迹,竟然跟太阳国也有关系。 对于这个国家,朱由检特别的没有好感。 沉默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如果朕给你一支军队,你能不能把太阳国给朕平了!” 朱由检突然提出的问题,把郑芝龙弄的愣了一下。 郑芝龙小心的看了一眼朱由检,试探道:“陛下,那里穷了叭唧的,要它何用!”、 朱由检慢慢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诡异的说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朕要那块土地,一来想要当做与外地交往的一个基地,另外,那里的武士刀,听说也不错,朕觉的,以后在那里征召一支雇佣兵不错。” “总之,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疆土多。” 228阎鸣泰的高谈阔论 朱由检说这话的时候,郑芝龙总觉的他表情怪怪的。 但是,郑芝龙却并没有多想。 毕竟,这是朱由检对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认真的想了一下,郑芝龙开口道:“若是能够得到朝庭的帮助,此事不难。” 朱由检不知道,郑芝龙说这话,是不是在吹。 但是,从郑芝龙的话语里,他能够听得出来,他的实力,在海上,的确是霸主那一级的存在。 认真的点了点头,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徐徐图之就好,一颗树,想要枝冠发达,首先要根系长得好,然而现在,我大明却是疾病缠身,想要征服四海,首先要把我大明的病看好。” “否则的话,纵使你们在外面混的光棍,若树倒了,你们最终,也只能是无源之水。”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郑芝龙,诚恳的说道:“朕不会从你们的合法权益上吸血,但是,该你们反哺国家的时候,朕希望,你们也不要太过吝啬,否则的话,大明这颗大树真的倒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话间,孙承宗满脸倦容的带着一脸喜色的阎鸣泰,赶到了乾清宫。 今天,一连跟着朱由检,皇宫、军事学院的跑,年纪有点大的孙承宗,早已经有些体力不支,还好,朱由检提出的那些见解,对于他来说,都很是新鲜。 虽然这一系列的措施实施下来,可能会很危险。但一旦成功起来,收益却也会同样巨大。 这些措施,虽不敢说一劳永固,让大明永远健康,但最起码,再延寿个三五百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也正是这种期许,让孙承宗在听到皇帝的命令以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跑了过来。 他很好奇,在军事学校那边的军事基本法,还没有制订出个四六的情况下,是什么事情,能够让朱由检舍得放下那边的一摊子事,跑回皇宫。 他不知道,阎鸣泰就更不知道了。 也正因为如此,阎鸣泰才特别的高兴。 近来,挂着兵部尚书的阎鸣泰,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边缘化了。 特别是莫名成立的军机处,更是让他感觉到了莫名的危机。 他很怀疑,皇帝只所以到现在还留着他,可能完全是看着之前他率先投诚的缘故。 要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已经被发配到遥远的边疆去了。 但是,靠着这种情分,又能维持多久。 觉的自己已经很努力的阎鸣泰,甚至已经做好了请辞的准备。 不曾想,皇帝又想起了他。 这让他很高兴,心里却又忍不住有些忐忑,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是福还是祸。 正想着,朱由检微笑着看向了他:“阎卿,来,这边坐。” 一句话,说的阎鸣泰差点流下了眼泪。 见礼过后,朱由检看着阎鸣泰说道:“这段时间冷落了阎卿,阎卿没有生朕气吧!” 阎鸣泰老泪纵横道:“臣,岂敢。” 朱由检笑着点了点头,惭愧道:“过渡时期,难免会有许多事情想不周到,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位朝中重臣,需要介绍给你们。” 郑芝龙下意识的挺直的了胸膛。 看着他,朱由检指了一下,开口道:“这位是郑芝龙郑大人,朕打算册封他为我大明的海军的司令,负责开海事谊,两位卿家以为如何?” 孙承宗有些讶然的看向了朱由检,开海之事,他倒没有太多的意见。 只不过,现在朝庭事情繁多,原本就已经让人忙得焦头烂额了,在这种情况之下,陛下你还这样的不断惹事,真的好吗? 在孙承宗看来,现在的形式之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四处出击,倒不如集中精力,一件件事解决的好。 正想着,未及说话。阎鸣泰已附和着说道:“陛下,开海好!” 朱由检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阎鸣泰。 因为历史的原因,对于这个大臣,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只所以叫他过来,或许正像他想的那样,些许情面,觉的一时半会有些抹不开。 偏偏这小子倒也识趣。 有事没事给自己找的几件事情,虽然都不大,却偏偏都触到了朱由检的痒处,让他着实找不到理由,把他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给撸下来。 这样一来二去,事情便拖了下来。 可是,无论再怎么拖,兵部尚书的位置,总不能养一个闲人。 此刻听到阎鸣泰附和自己的言论,朱由检倒也并没有在意。 先入为主的印像,让朱由检下意识的觉的,阎鸣泰只不过是溜须拍马。 但是,在看到阎鸣泰的眼睛,亮着希冀的光芒之时,还是忍不住心一软,问起道:“哦,为什么你会这么看!” 问虽问了,但是在心底,朱由检却依旧没有抱什么期待。 但是,阎鸣泰却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把这件事情,看成了改变朱由检固有印像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努力还不行的话。 那么…… 阎鸣泰匆匆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朱由检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臣知陛下,现在在进行兵事改革,然而,无论怎么改,粮饷,都是饶不过的重要门坎。” “事实上,我大明的军队,非战力不行,除指挥外,更多的问题是,饷银总是发不及时,所导致的士气低落。” 阎鸣泰说着,眼睛亮了起来:“当然,陛下现在对朝庭的改革举措,若完成,国库定然不会缺银,军队粮饷问题,也能够得到极大的缓解。” “但是,臣觉的吧,陛下改革之事,虽有远效,但从近处看,或许不会让财政松驰,说不定还会带来更大的困境。” “此其一也,另外一点就是,陛下想要把士绅富豪手中的土地收归国有,这虽是治理天下之良策,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若强收,则地主士绅们,必然不乐意,但若由朝庭替代购买,先不说朝庭是否有那么大的资金实力。” 阎鸣泰说着,小心的看了一眼朱由检,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就算有,臣觉的,也得给那些地主士绅们,一个出路。” 229实话实说的朱由检 阎鸣泰的话,给朱由检打开了一扇大门。 这些想法,朱由检原本就有。 可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感觉却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看着阎鸣泰,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通过多种形式,来购买士绅地主们手里的土地,促使他们将多余资产,向商业方向转变对吗?” 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是一个好主意。 按照他所知道的情况,商业的发达,会极大的促进科技的进步。 从这一点上来说,商人们自发研究科技,要比政府强硬的推行要好。 这一点,最大的差别不是资源,而是活力。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明明计划经济,更容易集中资源。 但在现代各国,却普遍实行的市场经济。 原因,或许就在这里。 但是,现在的科技水平之下,自己这么做,会不会早了点! 朱由检想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骂道:“早个屁。” 朱由检的动作,让在场的三人错愕不已。 不过,朱由检却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看向了心情有些复杂的阎鸣泰,感慨的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道。”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阎鸣泰终于听懂了朱由检的话。 这让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跟朱由检混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他,清楚的知道,当朱由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你彻底进入了他的视线。 然后,他会安排你独挡一面。 这个认知,让阎鸣泰既紧张又惶恐。 紧张,是因为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惶恐,是因为一句话:“我行吗?” 这种来自灵魂的拷问,让阎鸣泰很纠结。 阎鸣泰情不自禁的问出了一句话:“陛下,要是我搞砸了,你给我的免死金牌,能不能用?” 朱由检的脸,一下子黑了。 他没有想到,阎鸣泰竟然会在这么严肃的时候,问这个问题。 这是一种什么行为? 看着阎鸣泰,朱由检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你说呢?” 阎鸣泰讪讪笑了一下,挠头道:“应该不能。” 说完这句话以后,阎鸣泰莫名感觉心底里底气多了一点。 正要说话,朱由检已看着他的脸,问了一句话:“有一个说法,我不知道你听没有听说过?” 阎鸣泰好奇的看向了朱由检。 就连郑芝龙还有孙承宗,也忍不住好奇的看向了朱由检。 目光在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就是朕是未来神的说法。” 这句话一出,郑芝龙的脸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他来京城的时间比较短,虽然打听了一些关于朱由检的事情。却毕竟知道的不是多么详细。 而关于朱由检未来神的说法,只是在士子们当中,以趣闻的形式流传了一下。 效果,其实并不是特别的理想。 只所以如此,还是跟儒家敬鬼神,却不信鬼神的思想有关。 这一点,很好,不过,好与不好,从来都是相对的。 关于这件事情,阎鸣泰自然是听说过,原本,他也是不信的。 可是现在,看着朱由检认真的眼睛,阎鸣泰莫名其妙的有些信了。 看着朱由检,阎鸣泰声音颤抖的问道:“陛下,你只所有那么的讨厌我,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朱由检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阎鸣泰的脸,一下子白了。 难不成,是谋逆。 可是,那也不对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朱由检又怎么会留着自己。 不但不会留,对于这种犯忌讳的事情,肯定是第一时间抹杀掉,最好了! 可如果不是这个,那又是哪个? 阎鸣泰想着,嘴巴发干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看着朱由检跪了下来,声音颤抖的询问道:“敢问陛下,臣以后,会做什么样的错事呢?” 朱由检‘哼‘了一声,说道:“做为兵部尚书,在与后金的一次战役中,你竟然丢下军队,自己落荒而逃,你觉的,你是不是很该死!” 阎鸣泰有些错愕的看了朱由检一眼,朱由检说的这件事情,还别说,倒真有可能是做的作风。 因为早在万历四十七年,开原失守后,他便因为熊廷弼举荐经略沈阳一事,半途称病而归。 本来以为,这样的事情,一次也就够了,却没有想到,后面竟然还有一次。 这就怪不得,皇帝会生自己气,明明自己才是正牌的兵部尚书,却偏偏要对自己不闻不问,完全不敢把兵事交给自己来管理了。 亏自己原本还以为,皇帝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恼怒自己。 却不曾想,这哪里是恼怒! 没治自己的罪,这分明就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了好不。 阎鸣泰这边听的是又惊又喜。 弄的刚刚归降而来的郑芝龙,也忍不住心里痒痒起来。 看着朱由检,郑芝龙讪笑着问道:“那么陛下,微臣日后,又会怎么样呢?” 对于自己,郑芝龙很放心。 都说皇帝金口预言。 而自己又是新降,就算他明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妥,应该也会往好处说。 这样一来,那么就算自己以后不好,也会变成好了。 却不曾想,在听到他的问话以后,朱由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这让郑芝龙的心,没来由的提了起来。 郑芝龙干巴巴的说道:“陛,陛下,我该不是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朱由检慢慢的摇了摇头,站起身看向了天空,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是朕首先做了不好的事情。” 朱由检说完以后,用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坐到了椅子之上。看着三人面容平静的说道:“有些事情如果没有改变的话,那么朕在位十七年后,会亡国。” “然后,你们都会死的很惨,当然,你们中也不乏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可惜,你们却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 朱由检说完,在郑芝龙心惊肉跳中,看向了他的眼睛:“不过,你也不必多心,最起码在朕活着的时候,你没有反。” 230对郑芝龙的制约与安抚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朱由检说出这句话以后,郑芝龙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在呼出那口气以后,郑芝龙突然觉的很不好意思。 为了掩饰,郑芝龙挠了挠头,看向了朱由检,装着一副很好奇的模样,问道:“那个陛下,你这么实诚,难道就不害怕我们知道了你的底,然后,故意给你捣乱吗?” “毕竟,你也说了,十七年后……” 孙承宗淡淡的看了郑芝龙一眼。 郑芝龙脖子一缩,没该说出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看着郑芝龙,朱由检笑了起来。 朱由检反问道:“就算你知道真相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有我知道的更清楚不成?” 朱由检说着,淡淡的笑了起来:“另外,不妨明白告诉你,我过来,是为了拯救,否则的话,我完全可以把你们全部杀光。” “实际上,这是一个黑暗,没有信仰的时代。” “但是,我只所以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我没有那个实力,而是我想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上,重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如果你们想要幸福的生活,那么就得靠自己,我,只能给你们引路,但最后的结果如何,却要看你们自己努力。” “若是你们自己选择毁灭,那么,也就怪不了别人了。” 朱由检说完,再次站了起来。 “郑大人愿意招降,这是好事,我们必须要充分的利用这点,另外,我们也要在体制上完善起来,虽然郑大人这一辈子不会造反了,但是,军队正规化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而要做到这点,最主要的,就是朝庭监管,一支没有信仰,不能被国家所指挥的军队,无论他有多么强大,都算不上是人民的子弟兵。真正的军队,应该是用来保卫国家的。” “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给你的军队,装备上更强大的兵器。”朱由检说着,看向了郑芝龙。 郑芝龙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方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陛下,你打算给我们装备什么兵器?” 一连串的名词,从朱由检的脑海中闪过:“神火飞鸦、海底龙王、虎蹲炮、佛朗机炮、海军陆战队,总之能够装备的,你们都会有。” 朱由检说着,挤出了一个笑容:“要不然,你们怎么能够为朕征服四海的呢?”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摆了摆手:“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朕要是过来,是要给朕赚钱的。不过,马无夜草不服,人无外财不富,没有既让马儿跑,又不要马儿吃草的道理。” 朱由检说着,深吸一口气道:“郑芝龙接旨。” 郑芝龙错愕了一下,旋即醒悟,拍打了一下衣袖,跪下道:“臣郑芝龙,领旨。” 朱由检看着郑芝龙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加封郑芝龙为宝岛候,领三品衔,授总督之职,负责闽浙一带开海事谊。” 郑芝龙很激动的看向了朱由检,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道:“臣,谢主隆恩。” 朱由检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军队的事情,你管理,但是,税收的事情,却要由税务总局负责收取,这一点,你没有异议吧!” 激动中的郑芝龙,这时满脑子都是自己光宗耀祖了。 哪儿有功夫去想其它事情! 郑芝龙几乎是假思索的说道:“臣无异议。” “那好,来人啊,让张慧敏过来见朕。”朱由检说完,看向了郑芝龙解释道:“他是状钦点的税务局局长,人很伶俐,朕就让他配合你工作了。” 郑芝龙愣了一下,开口道:“臣,遵旨。” 朱由检笑着点了点头:“朕有很多的工作要你去做,也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但是,你是不是也得给朕一些保证!” 郑芝龙愣了一下,面色阴睛不定中,苦笑着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开口道:“陛下,臣有七子,都可以送到京城,跟在陛下身边,学习。” 朱由检看着郑芝龙,慢慢的笑了起来:“朕可以不要你的儿子,但是,朕要你把你麾下那群兄弟们的家眷子女们,都送来京城,你,可能做到。” 听到这句话,郑芝龙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 看着郑芝龙,朱由检慢慢的说道:“如果你以后不会反,朕自然不负你,而若朕负你,那么你和你的兄弟,必然会誓死反朕,这么一来,对朕又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京师,始终是国家的权力中心,在这里,他们不但能够受到更好的教育,对他们的未来,成就也就更好,你的那群兄弟们,又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呢?” 郑芝龙的脸有点黑:“可是陛下,你只要臣麾下兄弟们的家眷子女,却不要臣的,这不是要隐臣与不义吗?” 朱由检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嗯,原本朕是想要通过种方式,让你的兄弟们跟离心的。毕竟,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效忠对象,那就是朝庭。” “不过,朕反过来一想,觉得这似乎也没有必要,只要朕能够做的好,让你们觉的,国家是你们的保护伞,那么,朕想不出,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去效忠自己的祖国。” 郑芝龙苦笑着看向了朱由检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朱由检笑了起来:“朕只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你好,你虽然愿意归降朝庭,但朕担心你麾下的兄弟们,野性难训,会不服从朝庭管制,到时,不但你会有危险,你的子女们,也会有危险,所以,朕想给你留条后路,至于你麾下兄弟们的子女们在京城,也好有个牵制。” “不过,这件事情太久,等到你海船上的士卒,都完成正规化建设,政训工作都完成后,朕自然不会再采用这么龌蹉的事情。” “但是现在,朕觉的,我还先小人一下的好。” 朱由检的话,说的郑芝龙心情很复杂。 现在,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贸然来到京城的举动了。 怪只怪他信了张万三的鬼话。觉的皇帝之尊,都敢与冒险到海上跟他会面,虽然只是说说,但…… 郑芝龙想着,叹气道:“陛下,臣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朱由检点头道:“问吧!” 郑芝龙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盯着问道:“陛下,若臣今天没来,而是坚持陛下要去海上跟臣会唔,陛下,你会答应?” 朱由检微微一笑,毫不迟疑道:“会。” 郑芝龙好奇道:“为什么?” 郑芝龙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看着他的眼睛,朱由检脸上露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神情:“第一,我相信你不会伤害自己国家的君主,犹其是在这个皇帝还是抱着善意而来之时。” “第二,国家的形势,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但形势,其实已经非常的严峻,所以,我必须要充分利用每一个能够利用的资源。” “更主要的是,我不喜欢等。” 听着朱由检的话,郑芝龙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可是陛下,你就那么确定,大臣们,会放手让你去。” 孙承宗认同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在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即便是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会发生,他还是忍不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得不说,皇帝也太能胡搞了。 身系一身安危的你,又怎可如此以身犯险。 不用说话,朱由检便从孙承宗欲言又止的脸上,看到了答案。 这是一个忠臣! 朱由检很感慨。 叹息了一声,朱由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诚恳的说道:“人,不是因为他的出身而伟大,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才伟大,只要是认为自己做的对,又能给沿海百姓带来好处,让我们的国家健康发展,冒点险,我觉的,是值得的。” “更何况,那时我也想了,你要真的提出这样的要求,那么,便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朝庭的官员们,早已经伤透了你们的心。” “在这种情况之下,朕这个天子亲自出马,不但能够让你们放心,也能够更好的温暖你们的心。” 朱由检说的诚恳,郑芝龙实在没有办法怀疑朱由检在这件事情的诚意。 可是,一想到朱由检现在就要急吼吼的削弱他的权力,对他进行制衡,郑芝龙的心里,就觉的很膈应。 当然,这本来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皇帝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说的做的那么明显。 这样,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郑芝龙神情复杂的想着,却又觉的,这样做也好,最起码皇帝没有藏着咽着,行那小人之事。 正想着,孙承宗叹息了一声,对郑芝龙私下里说道:“郑大人,也许你会觉的陛下做事,稍微急切了一点,但是陛下对自己,其实更狠!” 郑芝龙诧异的看向了孙承宗,正要听他说话,朱由检却打断道:“战略性的全局布署,由我来安排,思想工作,由你们来做。” 朱由检说着,指了郑芝龙一下,安排道:“特殊历史时期的缘故,导致了郑大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现在我们要给他彻底平反,把他树立一个正面的典型,在他们那边进行推广。” “这一点,就交给施凤来去做吧!” 朱由检想着,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情,可以跟郑大人军队方面的整理工作,等各方面的事情,同步进行,另外,我估计王承恩应该也快来了,所以,最近这半个月,可以先不安排郑大人回乡省亲事谊,一切,等王承恩回来以后再说。” 231皇位选举制的难点所在 为什么非得等王承恩回来,才可以安排他回乡,觉的这里很多道道的郑芝龙,没敢多问。 他,随后被阎鸣泰给拉了出去。 朱由检,并没有说对他下一步的安排问题,但是,阎鸣泰对此,已经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 也许很快,他就要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有了那个印像,皇帝已经不可能再让他负责兵事。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 但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平常看起来颇为雷厉风行的皇帝,在这件事情上会犹豫,是没有想好,还是另有深意呢? 阎鸣泰想着,眼睛亮了起来。 莫非,皇帝觉的,保有他兵部尚书的职位,更有利于他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对的,肯定如此。 觉的自己想通的阎鸣泰,顿觉心头一阵舒畅。但是,开心劲儿还没有过,焦虑感却又顿时起来了。 按照朱由检的习惯来说,他通常会给你第一波机会,如果你干好的话,那么恭喜你,乘风破浪终有时。 可如果你不能,那么,对不起…… 阎鸣泰想着,愣了下来,好像没有想起有被撸下去的例子啊! 在一分析,很不幸,被朱由检提拨上来之人,好像都干的还不错。 虽然不能说有多么特别出彩的,最起码都还有模有样的。 这一想,阎鸣泰又不由的伤感起来。 如果从这方面分析的话,那么自己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可是,这么想也不对,他们什么起点,自己什么起点。 层次不一样,成绩能一样吗? 阎鸣泰这么一想,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但是,施凤来的那张献媚的脸,却又旋即出现在阎鸣泰的脑海之中。 如果非要说起点高的话,那么施凤来这个内阁大学士,曾经最有资格问鼎首辅的家伙,段位怎么都应该比自己高吧! 要说他,原本朝中的大臣,哪个不都觉的,他会凉。 可是现在,咋了! 想到这里,阎鸣泰有些低落的扭头看向了朱由检。 这一看不要紧,愕然发现,朱由检竟然一直都在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 没来由的,冷汗便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正想着要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圆过来,朱由检已看着他微笑着说道:“官场之事,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有些感慨的说道:“其实你现在的职位,已经不算低了,位极人臣,可以说你已经有过了,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对于官场,你其实是有些想法的。” 说话间,朱由检淡淡的看了郑芝龙一眼,笑道:“那么,你的这个想法是什么呢?” “如果说是昔日同僚们尊敬的眼神,那么纵使再往前,恐怕也前进不了多少。所以我想,你需要的,大概也是一种满足感,一种可以施展自己才华,被老百姓们尊重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好好去想一下,自己能干点什么,能让老百姓们记挂住呢?” 朱由检说的言辞恳切,但是显然,对于阎鸣泰,他的信心,其实也并不是太足。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抬起了头,认真的看向了阎鸣泰的眼睛,很是诚恳的说道:“如果确实找不到也做不好的话,那么,倒不如急流勇退,朕,不是一个刻薄寡恩之人,你们退休后的待遇问题,朕不会冷落的。” 朱由检的话,说的阎鸣泰的心里很不自在。 如果他想要不干的话,早就辞官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想到这里,阎鸣泰突然心中一动。 朱由检一直没有动自己,会不会就是这么一个原因呢——等自己自觉。 这个答案,让阎鸣泰忍不住偷偷看了朱由检一眼,却见朱由检似乎明白他心意似的,微微点了点头。 倒抽一口冷气后,阎鸣泰不敢再看。下意识的站起身道:“陛下,郑大人初到京城,应该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而且臣看陛下也很是疲惫的样子,要不,就由臣先接待一下郑大人,带他四处玩玩如何?” 这本来是阎鸣泰急切间拿来顶包的一句话,却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这让阎鸣泰不由的有些错愕,难不成这件事情,对皇帝还很重要。 阎鸣泰想着,看向郑芝龙的目光,更加的炽热起来。 阎鸣泰和郑芝龙走后,诺大的乾清宫里,顿时显得空旷起来。 孙承宗并不太习惯这种寂静,有些尴尬的看了朱由检一眼,尴尬的说道:“要不,臣也告退。” 朱由检淡淡的挥了挥,说道:“无妨,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君臣,不妨聊聊。” 孙承宗有些手足无措的挠了挠头,不太自然的坐下了半个身子。 说起来的话,他在朝中为官,资历已经不算浅了。 可是,却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恩宠。 这让他的心,难免有些激动。 正在这时,朱由检叹息的说道:“做为臣子,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论公忠恤国,你实在非常看好,并且也非常信任之人。” 听到这话,孙承宗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 起身跪倒磕了一个头以后,孙承宗泪眼朦胧的说道:“臣,惭愧。” 朱由检很温和的伸手虚扶了一下,说道:“不必如此,朕只所以这么说话,不是为了收买你的心,朕说的,只不过是一个事实,另外,现在说这件事情,是因为朕有一些事情想要交托与你。” 听到这句话,孙承宗立刻麻溜的跪了下去,直着身子说道:“陛下但有所托,臣定万死不辞。”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起来说话。” 朱由检好像很生气,这让孙承宗有些莫名其妙。 好在朱由检给出了解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亏欠谁的,朕希望你能够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效忠的,是国家,而不仅仅是某一个人。” 孙承宗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良久以后,方才有些怯怯的说道:“臣,明白了。” 朱由检苦笑了一下,也许他真的明白了一些,但要说全部,朱由检还真不相信。 看了一眼孙承宗,朱由检背着双手,走到了乾清宫的门口,看着很快就要落山的太阳说道。 “如果有一天,朕发生了什么意外,朕希望你能主持大局。” 这句话,说的孙承宗脸色一变。 孙承宗满脸杀气的说道:“陛下,有人胆敢对你不利?” 朱由检回头看了孙承宗一眼,开口道:“就算有人敢对朕不利,应该也不胆明说吧!” 这句话,让孙承宗有些无奈,其实刚才的话,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 但是,朱由检的这句话,也明确表明了自己的观点,那就是,想要杀朕的人,很多,但是,朕没有办法跟他们全部计较。 这一点,不但朱由检明白,孙承宗也很清楚。 可是,他有点弄不懂,皇帝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如此的悲观。 难道,他对改革不抱信心吗? 正想着,朱由检已经开口说道:“你也别多想,朕对未来很有信心,只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预防万一罢了。” “另外,如果以后,不,没有以后,朕的皇帝选举制,绝对要彻底的推行下去。” 朱由检说完,目光凌厉的说道:“朕别的政策即便无法施行,这一条,绝对要遵守。” 已经被朱由检完全征服的孙承宗,听到这句话以后,立刻单膝跪倒在地,抱拳道:“臣必定誓死维护陛下政策。” 朱由检慢慢的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开口道:“光凭你的力量,恐怕不行。” 朱由检想了一下,说道:“在现在这个时候,必须给你,甚至于那些反贼们的行动,留下法理依据,只有这样,我大明才不会断了传承。” 朱由检说着,示意外面的太监把书记官给叫来。 吩咐完以后,朱由检看着孙承宗开口道:“朕现在要跟你商量的,是紧急选举法。” 不知道为什么,孙承宗又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但是这一次,他没敢打扰朱由检,因为他不知道,这是朱由检的整体战略构思,还是想要做什么事情之前的未雨绸谋。 但无论怎样,只要皇帝敢做出什么危害自己安全的事情,那么,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反对到底。 有了这个主意以后,孙承宗的心里,一下子安定了许多。 这时,没有去分析孙承宗心思的朱由检,已经把思绪完全沉浸在了对未来一些事情的筹谋之中。 朱由检想了想,问道:“你觉的皇帝选举制最大的难点,在哪里?” 这样的问题,孙承宗不敢轻易作答。 认真的想了又想,孙承宗小心的说道:“权威性?” 朱由检认同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说的没错,如果是以前,皇位由上任皇帝指认的话,那么哪怕被传位的皇帝是个白痴,从法理上来说,他也便具备了正宗的法统。这一点,是天下臣民都能够承认的。” “可是现在,如果我们要选举而出,那么,下任皇帝的法统性,便有些不足,而这种不足,主要体现在,由谁选举,选举而出的结果,又是否能够得到全民承认。”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当然,全民承认,还是小事,因为短时间内,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全民民主,所以,皇位选举,归根结底来说,还是只是少部分人的事情。” 232皇帝要出宫 朱由检的话语落下以后,现场之间,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孙承宗欲言又止的看了朱由检一眼。 没有多说,但是显然,拥有选举权的这一小部分人,会成为利益群体。 到时,很有可能没有选举前的皇帝,都会巴结他们。 这一点,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而这,很显然,会造成腐败。 想不出头绪的朱由检,苦笑了一下,说道:“有些事情,终归不是我们这一代人,能够全部解决了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捡最关键的问题来解决吧。” 朱由检说完,紧紧的争起了双眉分析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活着,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如果我死了呢?” 孙承宗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 虽说未雨绸谋是好事,但是陛下,你也不用这么超前吧。 以你的年纪,如果不做死的话,再活个三五十年,总是可以的。 而且,就像你所说的那样,你打算做三十年皇帝以后,退位。 三十年,就算是从现在开始培养起一个还没有出生,一年后才会出生的婴儿,也是来得急的。 那么,你现在到底是在急什么! 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明显。 孙承宗忍不住小心的插口道:“陛下,我可以问一下,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朱由检认真的看了一眼孙承宗,沉思了一下,坚定的开口道:“我打算亲自去平叛。” “啊~”孙承宗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他没有想到,朱由检会这么说。 事实上,他最大的想像力,也不过就是朱由检想要御驾亲征后金。 却没有想到,朱由检会说出这句话来。 如果朝内平叛的事谊,都需要皇帝亲自解决的话,那么,还要他们这些大臣干什么! 但是,虽然接触不多,孙承宗却也已经知道,朱由检是一个极为固执之人,他决定的事情,无论怎样,变着法子,都会做的。 可是,做臣子的,该劝的,还是得劝! 孙承宗想着,露出了悲呛的表情。 然而,他还没有说话,朱由检已经伸手阻止了他:“多余的话不用说,如果朕不是觉的这件事情非得亲自去做的话,朕不会冒险。” “而且,朕也没有自虐倾向,可以在皇宫里睡大觉,朕也不会想着,非得到外面风餐露宿不可?” 孙承宗左右歪了一下头,身边自然是空空如也。 他很怀疑,皇帝这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身边没有大臣来苦劝,然后,他好造成一种既定的事实。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朱由检的借口,并没有说服到他。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太大了。 光是想想那后果,就有点让他不寒而栗。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很是不解的躬身行礼问道:“陛下,到底是什么原因,非得让你选择亲自过去呢?” “难道,洪承畴洪大人负责处理这件事情,就不可以吗?”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叹气道:“论打仗,你、孙传庭、洪承畴,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才。” “如果是只是打仗的话,朕交给你们中的任何一人,都能够放心。但是,乱民不能简单的认同为敌人,事实上,他们只是活不下去而已。” “所以,对于他们怎么处理,体现了我们政治基顾础,所以,朕想要试验一下自己的理念,看看,以人为本的政治理念,在我们国家,究竟行不行的通。”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冷了下来:“如果不能的话,朕愿意带着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朱由检这句话的意思,孙承宗没有理解。 认真的想了又想,孙承宗方才皱着眉头看向了朱由检,若有所觉的问道:“陛下不会是想要借助民乱,借机平藩。” 朱由检慢慢的笑了起来,伸出大姆指道:“聪明。” “如果是这样的话……” 孙承宗皱起了眉头,认真建言道:“陛下也没有必要亲自出马!” “臣觉的,若如此,陛下可以坐镇中枢,臣愿意代劳,背此恶名。” 朱由检摇了摇头,否决道:“不,除了这个理由以外,朕还想下基层看一下民众基础,有些事情,朕见了可以临机决断,你们,却不可以。” 这句话,孙承宗不知道怎么反驳。 没错,有些事情,皇帝可以对他们授权,但,既便是皇帝授权了,有些人也未必会理会。 而且,做不好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不好的事情,传到京城。 到时候,皇帝是信还是不信。 但如果事情是由皇帝亲自去处理,那么很多事情,便理所当然的不会一样。 最起码,如果有人胆敢推诿皇帝的命令的话,那么朱由检完全可以采取一些极端性的行动。 想到这里,孙承宗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朱由检非要在现在,想要把皇位选举法给落实下来。 很显然,如果朱由检真的想要出去亲自平叛的话,那么无论消息是不是走漏,他的风险,都会有。 这种风险毫无疑问,要比他呆在皇宫里面,要大的多。 可是,他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朱由检非得觉得自己有出去的必要,像这种事情,仍然可以交给他们这群大臣们来处理! 要不然的话,京城里有了问题,他们找谁请示去。、 孙承宗想着,眼神开始飘移。 这件事情,他觉的,自己搞不定。 朱由检很敏锐的把握到了孙承宗的心思。 其实,他也很无奈。 没穿越的时候,看别人纵横开阖,所向无敌。轮到自己,却觉的千头万绪,哪里好像都能插上一杠子。 但真要他去做,却又觉的总是不够完美。 在这种情况,不自已亲自出头,实在无法放心。 当然,这个想法,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 所以,尽管明知道孙承宗在离去以后,一定会跟其他的大臣们串供。 朱由检也还是忍不住挥舞起了手臂,对孙承宗开口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出去以后,找别人商量也好,还是自己独自行动也罢,这些,朕统统不管,朕只要你在个月以内,完成以下几件任务。” “一,给朕准备一支精干的部队,二,完成武举,至于剩下的事情,朕自己解决。”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不由分说的把孙承宗撵了出去。 233熊廷弼的三方置地 和朱由检想的一模一样,从皇宫里出来以后,孙承宗不顾疲倦的,立刻找到了何熊祥。 表明来意以后,何熊祥呆立半晌,忍不住呆呆的看着孙承宗说道:“恕我直言,稚绳兄,光靠劝,恐怕我等无法让陛下改变心意。” 孙承宗听闻此言,急的跺一下脚,着急道:“首辅,劝不住也要劝啊!” 何熊祥撇了一眼孙承宗,拱手道:“论官职,孙大人久在朝庭中枢,自然比我这个南京候补要看得远,依稚绳兄之见,皇帝为何非要到陕西平乱?” “是真的非得想要借这个机会削藩?” 孙承宗诧异的看向了何熊祥,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何熊祥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陛下年轻,虽然胸有沟壑,但是做事情,难免急躁了一些,所以我想,陛下只所以想去陕西,一来确有拯救百姓与水火之心,二吗,未尝没有给给我们留下空间,让我们大展拳脚之意。” 听到何熊祥的分析,孙承宗稍稍冷静了下来,看着何熊祥开口问道:“首辅此言何解!” 何熊祥认真分析道:“陛下在大的战略上,已经展示给了我们的他的构想,在这种情况之下,陛下肯定知道,如果他继续呆在京城,会让我们畏手畏脚,不敢行动,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陛下若在朝中,无论何事,难免会多有关注,而陛下一旦关注,以陛下的心性,就不可能做到置之不理。” 何熊祥说着,笑了起来:“到时……” 孙承宗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所以,你也认同陛下去陕西的主意?” 何熊祥看向了孙承宗的眼睛,问道:“难道,你觉的你有办法说服陛下?” 孙承宗颓然坐于椅上,叹气道:“如果我有办法,又何必还要来找首辅。” 孙承宗有点失望。 显然,他实在担心朱由检会有所闪失。 毕竟,这年头的意太多。 这一点,何熊祥自然也明白。 和孙承宗一样,他们都把朱由检看成了大明朝复兴的希望。 看着孙承宗,何熊祥慢慢摇了摇头,说道:“非是我不担心陛下,但我观陛下行事,有些事情,虽然朝政有利,但陛下做事,似不够圆滑。然而,若非要这么说的话,陛下能够在三个月内,一扫阉党,又足见其老道。” “以我分析,只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点可以理解,那就是陛下的心志,已经乱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我们非要让陛下留与宫中,虽看似稳妥,但对陛下成长以及心志来说,并无益处。” “既然如此,那么重病用狠药,亦非坏事。” 说话间,何熊祥的眼睛,露出了一抹狠意:“陛下既然都已经心意已决,那么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与其想三想四,倒不如多去琢磨一下陛下的改革思路以及心意。” 何熊祥说完,再次认真的看向了孙承宗,开口问道:“依你之见,陛下的总体战略思想,应该是怎么样的?” 孙承宗很烦躁的说道:“我看陛下之念,似乎想要先解决内政问题,然后,再想办法解决辽东战事。” 何熊祥眼睛一眯,开口道:“这一点,你跟我是不谋而和,那么,稚绳兄觉的,要做到这点,我们应该从什么地方去做,才能帮到陛下?” 孙承宗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认真分析道:“若是从陛下的改革思路来看,能够尽可能的减少辽东方面的军费开支,将其维其在最低限度之内,当对朝庭有利。” 何熊祥眉毛一扬,问道:“稚绳兄有办法?” 孙承宗苦涩的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说我哪有什么办法。 却又突然愣了下来。 看着何熊祥,慢慢的开口说道:“我有一言,不知可否?” 何熊祥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你我之间,但凡争吵,皆是为国,又有何不可言说,稚绳兄,但说无妨。” 孙承宗认真点了点头,看着何熊祥的眼睛,开口问道:“昔日熊延弼大人在世之时,曾经提出过一个三方布置的战略,何大人可曾知晓?” 何熊祥皱着眉头,认真看向了孙承宗,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增兵登莱、津门、重兵集结山海关,然后,自各军镇兵力集结完毕后,然后以这三地,大举出兵伐辽的方案?” 孙承宗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略有黯淡道:“山海关,乃天下第一雄关,易守难攻,基实施此之策,则关外之兵,尽皆收回,到时我军尽可搜寻战机,正面出击后金,同时,又可机动灵活的策应蓟、宣、昌、大各要塞,若如此,朝庭所需兵力,亦较少,可以有效避免我方兵力分散、后勤补给线过长等缺点,实乃善策也。” 何熊祥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孙承宗,开口问道:“既如此,孙大人当年代替熊大人做辽东经略,为何又不施行此策呢?” 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大明自成立以来,向来以寸土不失,为我大明国策,而熊大人此策,朝庭之中的一些能人志士,不可能看不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非议呢?” 孙承宗说着,叹了一口气:“这一点,何大人难道还不明白吗?” 何熊祥无言以对。 没错,熊廷弼的方案,的确能从很大程度上缓解朝庭的财政危机。 但若是如此,等于把关外三四百里的土地,拱手让与后金。 这一点,那些言官们,自然也是知晓,要是他们不知晓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着这一点,打击熊廷弼。 虽然,熊廷弼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倒下,但是在这件事情,也受到了极大的攻击。 在这种情况之下,走上辽东经略之位的孙承宗,又得有多么做死,才想要继续实施这一计划。 而且,继任者不做出一点成绩,却偏偏想要施行前任的计划,拾人牙慧不说。 也很容易被当时的魏忠贤以为,他是想要借机给熊廷弼翻案。 当然,这也不是主因。 因为他本身就不太喜欢魏忠贤。 但是,他也很想建功立业! 234未来皇帝的教育问题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大家其实都已经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继续追去,显然也就没有了意义。 至于别的事情,现在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皇帝会同意这份方案吗? 虽然还没有去问,但是,对于熊廷弼的这份方案,他却很有信心。 果不其然,在听完他的分析以后,朱由检立刻笑逐颜开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说老孙啊,你这人不地道,有这么好的方案,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你要是早点拿出来,朕岂不是能够更加心安一点。” 这句话说的孙承宗心里很苦。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拱了拱手,问道:“陛下,你就不怕言官们因为这件事情,非议与你吗?”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言官?都还在朕的诏狱里,没有出来! 朱由检想着,怪异的看向了孙承宗,反问道:“难道,你没有感觉朝庭里清静了许多吗?” 朱由检这一提醒,孙承宗立刻苦笑摇了摇头。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小事,看着朱由检,孙承宗有意试探道:“陛下对熊大人的这个三方置地,究竟是何看法,可否说与臣听,臣好依策行事?” 朱由检看了一眼孙承宗,开口道:“熊廷弼当年提出这一方案,他的具体思路,现在朕已经很难分清,毕竟,他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关于这点,朕倒是可以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很简单,自古以来,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想要打赢仗,在后勤工作没有办法保障的情况下,当然要以休养生息,恢复实力为主。” “所以我想,当年熊大人只所以提出这个方案,应该也是出于这个考量。” “在这一点上,你不如他!” 孙承宗并没有因为朱由检的这句批评,不高兴。 正相反,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孙承宗非常的感慨,叹道:“若是熊大人在天有灵,必能含笑九泉。” 这句话,让朱由检心里很不舒服。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交待道:“我们不能让这样的忠臣还有战略家蒙冤,你负责找块风水宝地,以后做为我大明功勋将士的陵园,去修建一个专门供后世之人瞻仰之地吧!” “地点的选择,可与皇室相冲突。” 孙承宗有些不太理解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若是你选择的地方,为皇室用地,无论其用途,优先保证刚才这件事情。” 孙承宗没有想到朱由检会这么说,心中顿时非常感慨。含泪跪下道:“臣替大明的将士,谢过陛下。”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熊廷弼的这个计划很好,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毛文龙的皮岛,也能够起到对后金的袭扰迁制作用,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有必要加强。” 孙承宗认真点了点头,开口道:“臣明白了。” 朱由检说完,皱起了眉头:“说起来,王承恩这小子,也应该回来了!” 逻嗦完以后,朱由检再次集中起了精神:“你能想到这个方案,说明,你应该对朕的总体战略思路,有了清楚的认识。” 孙承宗很惭愧的打断了朱由检的话:“陛下,这件事情,是何熊祥何大人提醒的我。”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却又旋即笑道:“你能够做到不贪功,这一点也很好。” “不过,你说是何熊祥的主意,朕也很高兴,毕竟,他是朕选择的首辅。” 这句话,让孙承宗有些无言以对。 突然之间,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么着吧,朕待会写一道密诏,若是朕出什么意外,皇帝的选举,就由何熊祥负责会同两位皇后,负责选。但是,军队由你暂时代为管理,一切,都等到皇帝有能力以后,再慢慢试着让渡。” 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孙承宗突然又越发的不安起来。 想了又想,孙承宗终于忍不住行礼道:“陛下,你能不能不要老说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朱由检慢慢的摇了摇头:“不,朕只所以跟你说这些事情,是因为相信你们是忠臣,不会害朕,否则的话,朕又怎么会说。”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有时候,就是因为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才容易招祸。” “对于个人来说,这自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国家的君主来说,自然不行。” 这句话,孙承宗没有办法反驳。 或着说,他也不想再反驳了。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再次问道:“陛下,既然你这么担心这件事情,那么,以后皇帝的培养工作,应该要怎么进行!” 朱由检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件事情,只所以他没有关注,是因为他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完成皇帝的教育工作。 认真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既然你现在问了,那么朕就定一个章程吧。” 朱由检想着,总结道:“基础教育上,首先要培养皇帝以及备选人员的大局观,这种大局观,包括以法制国、爱民,重实力。” 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儒家学说上,就不要对程朱理学,太过深究了,那种……” 说话间,朱由检愣了起来。 在现代社会,光知道程朱理学不好,但是,哪里不好,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开口说道:“对于程朱理学,批判的继承,王阳明的心学,可以适当研究,其它的,要多多培养其重视文化、重视科学的基本思想。” “要注意让其务实,多实践。”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孙承宗的眼睛,问道:“朕记得,朕曾经说过一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吧!” 孙承宗认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陛下。” “既然如此,那么就规定一下,皇室人员,凡参与选举者,皆可基层为吏。” “为吏者,在基层职位有所成就者,皆可优先升任其它职位,这样一步步往上选拨,如果其有主政一方的经验以后,才能允许其竞选皇帝,这样,你觉的可否?” 235前往皇帝学院 235 孙承宗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开口道:“陛下,您的这些想法都是好的。” “但是臣有一言,不知可否?”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了孙承宗一眼,开口道:“有话就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够答应?” 孙承宗微微一笑,诚恳的说道:“陛下说了这么多建议,为什么就没有想着自己去见一下那些幼儿,我想,陛下的话,应该对他们很重要才是。” “所以,臣觉的,陛下与其深抓军事学院里的事情,倒不如多放一些精力,放在下任皇帝的教育问题上。” 朱由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教小孩子,对他来说,是一件最烦心的事情。 他觉的自己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去了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正因为如此,皇帝学习成立那么久,他才一次都没有去。 原本孙承宗不提这事,朱由检觉的自己还能糊弄过去,毕竟,自己忙啊! 可是孙承宗这么一提,等于把事情直接放到了桌面之上。 感觉不去不行的朱由检,继续听着孙承宗分析道:“而且,陛下去教导一下这些备选人员,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更好的根据陛下的精神,来制订下一步的教学方案。” “而且有些问题,想必陛下也只能在互动中发现。” 朱由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孙承宗的说法,却又旋即开口问道:“嗯,说起军事学院的事情,昨天因为天色已经晚了,本来要活去的,但是朕一时偷懒,就没有过去,也不知道这群小子把军事基本法商量的怎么样了。要不,我们现在再去看看!” 孙承宗愣了起来。 陛下的话,听起来像模像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孙承宗却从这里面,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逃避感。 这样孙承宗很奇怪,做为一国之君,皇帝选举制,也是你提出来的。 那么,你又为什么偏偏对其中重要一环的皇帝学校,表现出这么暖昧的态度来呢? 孙承宗想着,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陛下,你提出这个皇帝选举制,是不是为了削藩,才专门想出糊弄他们的啊!” 朱由检眼睛一瞪,停了下来,看着孙承宗怒道:“朕像是那么没品的人吗?而且,君无戏言,这句话你没有听过?” 孙承宗认同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就不肯到你的那皇帝学院去看一下啊!” “你这不是怕,是什么呢?” 朱由检有些别扭的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般的反驳道:“笑话,做为一国之君,我怕什么!” 孙承宗笑了一下,说道:“如果陛下不怕的话,那么,现在就去吧,反正也耽误不了陛下多少时间,而且,陛下此举,也能安抚一下人心,让他们不至于生出自己是人质的不良心态。” 孙承宗的这句话,让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们会这么想?”朱由检试探性的问道。 孙承宗的神情严肃了起来,理所当然的说道:“就算他们没有这么想,可是他们来了以后,陛下你却不闻不问,那么,他们也难免会这么想啊!”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沉默了下来。 原来,因为自己的小脾气,竟然也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这就过去吧!” “不过,皇帝学院,你们选在了哪里?” 孙承宗无奈的看了一眼朱由检,看起来,皇帝对于这件事情,确实不怎么上心! 这件事情,并不是孙承宗处理的。 但是,地点孙承宗却是知道的。 并不远,就在皇宫东北角的白虎殿,只所以把地点设立在这儿,当时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这些人,能够近距离的接受皇帝的教导。 却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一次也没有过去。 更过份的是,这个地点,不可能没有您的审批,就落实下来,可是现在,你竟然说你不知道,这得有多不负责任,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孙承宗想着,正要说话,朱由检却一拍脑袋,补充道:“我想起来了,就在原来临时关押魏忠贤的地方。” 这话一出,孙承宗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 你这样,还怕那些过来想要参与皇帝选举的人,没有多想吗? 孙承宗想着,所兴不在言语。 皇帝学院,距离朱由检办公的地方,当然不算太远,不多时,朱由检便来到了皇帝学院。 很快,朗朗的读书声,便传入了朱由检的耳朵。 听着那些什么子曰成仁,孟曰取义的论调,朱由检便觉的一阵腻歪。 阻止了太监的通传,朱由检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在年纪参差不齐的备选学员们错愕的目光之中,朱由检拿起桌上的醒木,在桌上用力的拍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做为有可能成为未来大明皇帝的人,你们学习的,应该是怎么治理国家。” 看到朱由检,学员们,都很吃惊。 混乱之中,三呼万岁,见礼过后,学员们,都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皇帝的态度都不够明晰。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下面负责这件事情的官员,并没有特别的重视。 有很多的人,依然把这件事情,看做是皇帝想要削藩前的前奏。 至于推广什么皇位选举制,这种事情,听听就可以了,又怎么能信。 虽然说皇位选举的人选,依然还是在皇室血统之内。 但是,血统这东西,远个两三代,就会淡漠的如同路人,更不要说皇家之中,为了九五至尊的位置,更是容易让这种血脉之间的亲近关系,变得淡漠。 所以,不但下面的官员们,不相信朱由检真会这么做,就连这些过来之人,也大多是那些不怎么受宠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心里的忐忑之情,可想而知。 此刻,皇帝的出现,让他们的天空,不由的,晴朗了起来。 分析着他们的心理,朱由检叹了一口气:“你们应该清楚,让你们过来的目的,同样,你们的学习,也应该以这一目的为主,紧紧的环绕在其中,那就是,如何做为一个好皇帝,并治理好这个国家,在这个基础上,有些东西,你们其实没有必要学的太细。” 236皇帝学院的教育工作 一个怯怯的声音,在朱由检的身边响起:“陛下,我们真的有希望做皇帝?”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说话之人,是一个并不算太胖的孩子。 看起来,显得有些怯弱。 朱由检蹲下来在他的腮帮子上捏了一下,打趣道:“怎么,你不相信朕?” 小男孩认真的看着朱由检的眼睛,眼睛里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小男孩托着下巴说道:“我娘说,眼睛很真诚的男人,不会说谎。” 小男孩说着,笑了:“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眼神,才是真诚的,但是,我信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的朱由检鼻子有点酸。 在小男孩的头上揉了一下,问道:“光听你说你娘了,那么,你爹呢?” 小男孩微微歪了一下头颅,说道:“我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娘,这次,也是听见陛下的命令,才把我娘给找了过来。” “我娘说,就算进京做人质,也比在那里受欺负好,所以,要我好好的。” 一请款单话,让朱由检险些流泪。 什么叫好好的。 是没有办法,才送出的这样一句祝福吧! 朱由检蹲了下来,捏着小男孩肩膀说道:“是啊,我们都好好的。” 朱由检说完,微笑道:“我猜,你娘在你爹那里,一定不受宠吧!” 小男孩微微扬起了头颅,倔强的说道:“他们说,我爹喝醉后,才有的我,说我娘卑贱,我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朱由检在小男孩的脸上,轻轻抹了一下,用一种很轻柔的声音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卑贱的,大家,都只是活着而已。” “像这种自以为高贵之人,肆意贱踏别人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正的贱人。” “所以,你愿意为了让你的母亲,不在成为他们眼中的卑微之人,而努力吗?” 小男孩的眼里,露出了炽热的神情:“我愿意。” 朱由检笑着捏了一下男孩的脸:“那么,你愿意为了这个天下,再也没有卑微之人,而努力吗?” 这一次,小男孩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可是你知不知道,理想光靠说,是不算数的!”朱由检说着,朝着身边的环境,扫视了一下。 这一眼,让很多人嫉妒的目光,瞬间消失。 看着他们,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你们,也不要因为朕一时之间单独跟他的谈话,而对他嫉妒,甚至冷嘲热讽。公平,对你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相对的。” 朱由检说着,目光再次看向了小男孩。 他始终没有问小男孩的名字。 小男孩对于这点也并不以为意。 认真的想了一下,小男孩抬起脸,看向了站起身的朱由检,问道:“那么陛下,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成功呢?” 朱由检笑了起来,开口说道:“首先,你要尽可能的团结身边每一个可以团结的人,让你的理想,变成他们的理想,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做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程度。” “不过,这还不够,你还需要经常的思考,你还要学会,怎么样把别人需要的东西,用他们想要的方式,去给他们,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反感。” “当然,这很复杂,可是,理想或着说梦想的实现,本身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不是?” 小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 在他们的身边,孙承宗很欣慰的看着这一切。 朱由检是一个好皇帝。 再一次念头,再一次的孙承宗的脑海中闪起。 正想着,朱由检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孙承宗,朱由检淡淡的说道:“从现在开始,三年的学习时间,当然,我指的是基础的文化课以后,各部尚书,包括科学院以及其它的独立部门,比方说,像税务局,都要专门抽人,来向他们讲解,各部门自己工作的重要性,以及他们运行体讲解。” “除了这些以外,还要组织他们去实习,比方说,农业、商业、以及军事技术对国防事业的重要性,这些方面的课程,都要拓展一下。” “这一点,你可以告诉一下诸位大人们,告诉他们,如果不能在新皇帝这儿产生影响,那么他们的部门,可能会没有未来。” “当然,这些东西没有必要强迫这些学生们接受,毕竟,时代的呼唤不同,侧重点也不同。” 朱由检说着着,总结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飞快记录着自己言语的书记官,继续说道:“这样吧,对于已经完成启蒙教育的孩子们来说,再额外开设一门课程,课程的名字,叫做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这个课程,可以以讨论为言,多多切合实际,比方说,现在朝廷的局势,以及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应该在哪里?” “所有的课程,形成教育记录,记录在案,以便以后不断的总结,但无论怎样,民生、国家安全统一、利益如何一步平等的分配,最终实现共同富裕,这些道理,都要列在里面。” 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除了这些,更要讲究方式方法,让他们不盲目,自主思考的能力。” “总之,所有的课程,尽可能的完善,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也可以组织他们,比方说高学年的同学,不断的编写出新的教案。去影响教训他们的学弟。” “除了这些以外……” 朱由检想了一下,继续说道:“皇帝的职位,毕竟只有一个,但是,皇帝学院的基数,却肯定要比这一职位的数量,要大的多,所以,我建议,皇帝学院的学子们,应该有名额的限制,暂时就定在一千人的规模吧。” “这样,也不会出现以后满朝文武,皆皇室血统的情况。” “另外,皇帝的选举委员会,时机成熟后,就从皇帝学院的毕业学员里,抽调出优透秀者,组成吧!” “名额上,同样十取一,你看如何?” 在这个问题上,孙承宗自然不敢多言。 看了他一眼,没想从他这里得到太多提示的吩咐道:“通知一下内阁,让他们组织一下皇帝学院的分班事谊,年纪比较大,可以参加基层吏员的考试,只要实力达到,那么便让一些人,去实践,另外,组织一下,让他们成立一个自我管理的学生会组织吧。” 237让洪承畴出发 说话中,朱由检站起身慢慢的向外走道:“机会,朕已经疑人不用你们了,但是,怎么给自己争取一个美好的明天,你们自己看着办?” 朱由检说完以后,走出了白虎殿。 出去以后,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 很久没有抽烟的他,突然很想来上一根。 只是可惜,这玩艺还没有过来呢。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看了一眼孙承宗,示意道:“老孙,你说我们跟后金之间的战事,有没有和平解决的可能?” 孙承宗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这么说,困惑了一下,小心的回答道:“后金之人,野心成性,臣觉的,很难。” 朱由检慢慢的摇了摇头,否定道:“你错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曾经是我们国家的领土,对吧!” 孙承宗皱起了眉头,慢慢的说道:“是的,陛下。” “那么,他们为什么后来会反?”朱由检看着孙承宗的眼睛问道。 孙承宗有些抓狂的在自己头上挠了一下。 对于他来说,皇帝的问题是越来越多了。 可是,关键是这些问题,跟负责的事情,不对路啊! 孙承宗有些忧怨的看向了朱由检,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敢胡扯,仔细的想了一下,小心的试探道:“应该是粮食不够,所以才反的吧!” “那么,他们反了以后,粮食就够了吗?”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复杂。孙承宗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但是人,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灵机一动,说道:“他们粮食不够,但是,可以抢!” 朱由检愣了一下,这倒是个好答案。 朱由检奇怪的想着,看着孙承宗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因为粮食不够,所以造反,因为这样,他们就有了一定的理由,去剥夺掉其他一部分人的生命和财富,对吗?” 孙承宗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朱由检的问题,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说道:“应该是这样的吧!” 朱由检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么说,他们就是不正义的喽?” 孙承宗非常奇怪的看了一眼朱由检。 他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要这么问。 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必要回答,他们不是邪恶的,难道,他们是邪恶的! 孙承宗想着,很肯定的说道:“那当然。”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更加郑重的表情:“那么,如果我们为了平定这个叛乱,强行收取更多的税收,弄的民不聊生,也会是邪恶的喽。” 孙承宗不明白,话题绕了一圈,怎么绕到了这上面。 但是还好,也正因为如此,孙承宗觉的,自己有些明白了朱由检的思路了。 莫非,他是想借这一件事情,继续提醒自己三边置地方案的重要性。 想着这个问题的孙承宗,认真的朝着朱由检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臣明白了。”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孙承宗,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不过,朱由检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只是兀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从这一个思路来说,所谓王者之师,需要坚持的,最主要的,应该就是正义。” “不过,正义并不是那么的好坚持,所以,在下一步的工作之中,我们必须要清楚的让底下人明白,什么事情,是需要坚持的,以及,我们又为什么那么坚持。” “这一点,在部队思想工作中,尤其重要。” 孙承宗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样吧,让洪承畴先行一步,到山西那边试着与那些官僚士绅们沟通一下,看看,他们肯不肯给朝庭借粮。”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当然,他们应该是不会借的,这不要紧,如果可以处理的话,就让他处理,处理不了,就等朕去,另外,如果粮食可以坚持,那么,就让他组织饥民就地屯田,土地,重新按人口分配。” “并且告诉他们,人口可以重新登记造册,并且从饥民中比较有威望的,选拨为吏,进行基础设施,比方说水利工程方面的修建。” “同时,如果地主士绅的土地受到影响的话,告诉他们,可以在其它的地方,给予他们一些补偿。” “当然,这种补偿可能无法弥补他们的损失,但如果他们一味的追求自己的利益的话,那么,就让他们什么利益也没有吧!” “毕竟,在饥饿面前,饥民们,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朱由检说的这些事情,孙承宗并没有太吃惊。 正好相反,听到朱由检说这些事情,孙承宗反而很开心,因为显然,朱由检只所以想要自己过去,可能就是怕洪承畴掌握不好这个度,才要亲自过去的。 可是现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朱由检改变了主意。 或着,根本就没有改,只是让洪承畴扮演一个先锋官的角色而已。 但如果,洪承畴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比较好,那么‘元帅’,应该也就不需要亲自出马了吧! 激动之余,孙承宗立刻就请了辞:“陛下,既如此,那臣现在就去安排。” 孙承宗急切的模样,让朱由检有些不解。 但他却还是同意道:“去吧,圣旨、尚方宝剑,朕稍后就会让人赐下。” “同时你告诉洪承畴,做事可以大胆一点,但是,没有必要的杀戮,不要去做。” 朱由检说完,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要把洪承畴叫来吩咐一下,最终却还是否决了这一想法。 他担心,这么一见,又要横生枝节。 朱由检想着,认真的看向了孙承宗开口道:“你以军机处首席大臣的名义,给洪承畴转述朕的旨意,就说,若是以上方法都用过的话,那么就跟饥民们讲清楚道理,清楚的告诉他们,朝庭可以给他们多少粮食,如果他们觉的这些粮食,无法让全家人都活下去。” “那么……” 朱由检的脸有些白:“那么,就让他们自己去选择,去让生病的老人,或着……” 话,朱由检觉的很难说出口。 但意思,孙承宗却明白了。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拱手道:“陛下,你的意思,臣明白了。” 238汤若望到 看着孙承宗,朱由检叹了一口气:“你真的明白才好。” 孙承宗有些尴尬的看了朱由检一眼。 但无论怎样,洪承畴总算匆忙的出发了。 只所以走的这么急,自然是因为他也听说了皇帝想要御驾亲征的事情。 这怎么行! 和传统的儒家士子们的认识一样,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人观念,早已经埋在了他的心里。 如果是那样的话,丢的不是他洪承畴一个人的面子,丢得是天下所有士子的面子。 所以,这件事情,他必须阻止。 快马加鞭之下,洪承畴走的很急。 不知道他会把事情做成什么样子的朱由检,能够感觉到,在他说出那句他想要御驾亲征的话以后,朝庭内的气氛,很诡异的变了。 气息一下子变的很沉重。 每个人似乎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触自己霉头。 当然,这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现在自己要做些什么呢? 犹豫了一下,朱由检决定,还是先到军事学院,去把军事基本法的事情,给定下来。 想起这件事情,朱由检,就觉的有些脸红。 那一天,他好像是说,没有把这件事情落实完,不准散会的。 可是,自己却溜了号。 当然,就算自己没溜,也不一定就能够完成。 有些事情,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办法以意志力为转移的。 枉顾客观事实,一味强硬,不但与事无补,反而更有可能让自己成为笑柄。 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做的已经够差了。 只是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至于像原来的那个崇祯那样,越忙活,错越多。 朱由检有些疲倦的想着,正要前往军事学院。 突然有太监前来禀报:“禀陛下,锦衣卫刚刚派人传信,汤若望到了。” 朱由检愣了。 或许因为等的太久,没有了期待,过了有那么一会的时间,才反应过来道:“来了吗?” 朱由检想了一下,说道:“如果他不累的话,那么就让他到火器司等我吧!” 说完以后,朱由检立刻雷厉风行的吩咐道:“摆驾,去火器司。” 在火器司的门口,朱由检见到了显得有些局促的汤若望。 两世为人,这还是朱由检第一次见到活的洋人。 忍不住便多看了两眼。 对于这种情况,汤若望显然已经有是见怪不惊了。 行过礼后,汤若望整了整衣衫,站起身笑着说道:“陛下,您是不是觉的我长的很奇怪!” 朱由检笑了一下,说道:“西方人大多如此。” 朱由检说完,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却又旋即收了回来。 差点忘了,这里是古代,而且他是大明朝的君主,不要求他行跪拜礼也就罢了,断没有再如此自降身份的说法。 汤若望自然不知道朱由检的想法,只是好奇的看了朱由检一眼,问道:“不知道陛下叫草民过来,所为何事?” 汤若望的汉语说的很溜,这让朱由检轻松不少。 否则的话,交流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一个问题。 看着汤若望,朱由检开门见山道:“朕听说你是火器方面的人才,所以朕想要问一问你,愿不愿意在我的朝庭里为官?” 来的路上,汤若望对于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他仍然没有想到,朱由检会说的这么直接。 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汤若望很认真的行了一个礼,问道:“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的话,那么你可不可以让我在大明的国土上传教?” 朱由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想到,汤若望竟然还会有自己的要求。 这一点,看来是他失误了。 话说,如果这时的传教士,如果没有点精神信仰,大概也没有人愿意吃那种未知的苦,到一个完全莫生的世界去传教。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这种精神还是很可取的。 另外最主要的就是,从历史书的知道的资料,那就是,这时候的传教士,思想都比较单纯,并不像后面的那些,作恶多端。 可是这样的事情,朱由检觉的,不答应还是比答应要好。 但是,一味的闭关锁国,就真的好吗? 有些东西,阻止,是阴止不住的! 深知现在小小的决定,都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未来的朱由检,反复思量过后,制止了身边人对他的呵斥,看着很不安的汤若望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付出和索取,都是对等的,你能够给我提供多大的服务,那么,就可以享受到多大的权力。” 皇帝说话这么直接,让汤若望有些意外。 但是,他却很喜欢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方式。 相比较其它而言,他更不喜欢玩心眼。 看着朱由检笑了一下,汤若望拱手道:“这一点,臣明白。” 朱由检很敏锐的注意到了汤若望称谓上的改变。 尽量不知道,这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举。 但是,朱由检还是会心的笑了起来,看着汤若望开口说道:“这样吧,你应该听说过君无戏言这句话吧!” 汤若望笑了笑,解说道:“臣听说过,说的是陛下的话,每一句都是圣旨,一经说出,便不会改变。” 朱由检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话说的有些绝对了一点,不过大体意思上,也差不多。”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郑重承诺道:“你应该政治对民众生活的影响,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东西方文化是有差异的,我可以同意你在朕的国土上,宣传你的教,但是,朕不得不警告你,你们在我们的国土,随意宣传你们的理论,却不能强迫朕的百姓接受。” 汤若望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朱由检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朕很高兴你在朕的土地上传教,甚至根据你的贡献,给予一定的帮助。” “同时,如果有机会的话,朕希望有一天,我们的文化,也能输出到你们的世界,文化交流,应该是双向的。” “对于民众来说,哪种理论更好,更能够让他们开心的生活,才是正确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太过强求,当然,我们可以引导。” 239火器司的变化 朱由检随和的态度,让汤若望看到了在明朝传教的希望。 不过他也知道,别看朱由检嘴上说的好听,但是打心里,却并不以为然。 这一点,早已经经过了很多打击的汤若望,并没有太过受伤。 他只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让明朝的官员们,更多的了解他们的文化。 然后,再慢慢的的扩大自己的影响。 他相信明朝人水滴石穿的典故。 有些事情,得慢慢来。 畅谈中,朱由检带着汤若望走进了火器司。 和上次来的时候相比,火器司的变化并不是特别的明显,但是,朱由检却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朝气,在其中漫延。 这一点,让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怕有变化,就怕这里总是一团死水。 朱由检想着,叫住了一个工匠,看着很不安的他,问道:“你们的气色看起来都很好,朕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老五很感激的跪倒在地道:“陛下,自从你上次过来以后,大人们便宣布了你的旨意,不但给我们中的熟练匠人定了品级,还涨了工资。” 王老五说着,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朱由检,说道:“不但如此,大人们还说,无论我们是谁,只要能够在生产速度上提高一个人的量,那么就给我们奖半个人的工资。” 王老五说着,补充道:“当然,这是在质量上没有降低的情况下。” 王老五说的事情,让朱由检有些吃惊。 上次他过来的时候,只所以没有做过多的指示,目的就是想要他们自己感觉一下,然后再决定改革的力度。 当然,除了这点以外,也跟汤若望没有来到有关系。 对于火炮,别管现代还是古代的,他自然都想要多听一下专家的意见。 所以,他没有来,朱由检便也不冒然行事。 可是现在看来,他倒有点小看自己国家劳动人民的智慧了。 最起码,这一个政策就很好。 只不过他有些奇怪,这么好的政策,为什么他来到以后,火器司的官员们能够想出,自己没来以前,却像一潭死水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朱由检想着,皱眉看向了火器司司长。 一直都在旁边察颜观色的火器司司长,看到朱由检的表情,心里先是咯噔跳了一下。却又旋即发现,皇帝虽然皱着眉头,脸上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这让他放心不少。 看着朱由检,火器司司长,腰弯的很低道:“禀陛下,只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以前,我们就算做了这些改革,也不落好。” 朱由检好奇的皱起了眉头,面无表情的道:“为什么?” 虽然朱由检的表情变化的很快,但是火器司司长,却从朱由检的声音里,听出一丝丝不悦的神情。 如果这种神情,出现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甚至于哪些比他高一级的上司身上。 他都可能不鸟,你有脾气,我还有脾气来。 可是现在,他却完全不敢有任何的脾气。 甚至于不光不能有脾气,还得变着法子把话说好,让皇帝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回答,却责难他的上司。 这样一来,简单的问题,就变得困难了起来。 火器司司长,为难的看了朱由检,目光慢慢的游离到了汤若望的身上。 他自然没有将游离到汤若望的身上,完全是因为他现在站的位置,离朱由检比较近。 但是从心理上来说,他自然不会把解决问题的希望,放在一个番邦佬的身上。 但是,火器司司长的表情,却清楚的落到了汤若望的眼里。 来的时候,汤若望就清楚的知道,朱由检看中的,是他在火器方面的知识。 对于明朝文化氛围已经很了解的汤若望,清楚的知道,想要把一件事情做好,不但要跟自己的上司处理好关系,下面的人,也很重要,要不然的话,一旦他们选择阳奉阴违,那么你就知道,有很多事情多难办了! 他们才不在乎,你事情完成的怎么样,毕竟,到时候受责难的是你又不是我。 汤若望觉的,自己有很大可能,会成为这里的主官。 就算成不了主官,应该也会承担相当一部分责任。 而这种责任,无疑又会影响到他在朱由检心目中的印像。 这样一来的话,事情也就跟自己有了关系。 另外,信奉天主教的汤若望,也实在不习惯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那种为难的表情。 特别是在自己还有可能帮助他们的可能上。 认真的想了一下,汤若望咳嗽道:“陛下,关于这件事情,我倒有一个想法?” 朱由检诧异的看向了汤若望,他不清楚,这件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汤若望既然说话了,那么不卖他一个面子,好像也不行。 朱由检想着,强迫自己换上了一种好奇的神情,温和的问道:“哦,汤卿有什么高见,但说无妨。” 对于朱由检的态度,汤若望很满意。 点了点头,汤若望开口道:“陛下,你应该刚刚登基,没有多久吧!” 朱由检算了一下,已经有五个月的时间了。 在年号还没有换,目前还很有可能干一辈子的情况下,五个月的确不多。 当然,朱由检是绝对不会干一辈子的,他还打算等他的海军发展起来,带着部队到海外去装一下B呢。 这一点,跟在这里不同。 在这儿,他是皇帝,大明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在这里作威作福,不但会威胁到他的统治,也会给民众留下不好的印像。 但是到了外面,就让我所有的邪恶,都彻底的绽放吧! 朱由检想着,更加好奇的看向了汤若望。 对于朱由检的注视,汤若望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只是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只所以以前的官员们不积极,完全是上任皇帝陛下不够重视的缘故?” 朱由检好奇的看向了火器司司长:“是这样吗?” 火器司司长有些抓狂的看向了汤若望,番邦佬的胆子,真是大! 可是,你能这么说,我能? 火器司司长想着,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240改革已悄然展开 朱由检冷冷的笑了起来,声音不高,却让明显能够听出里面的寒意说道:“怎么,在大明朝还有人的官位比我更大?”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朱由检对自己的称呼,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使用朕这个字。 这一点,除了他自己的认识以外,更多的也是在提醒自己,我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所以,我必须要装的像一点,千万别漏馅了。 不过,这个警惕维持的时间并不久,朱由检很快发现,在大明当皇帝,实在是太它妈累了。 当然,只所以这么累,是因为他想要做一个皇帝,让龙国永远不在有出现民族复兴的那一天。 因为,那意味着耻辱。 做为一个标准的愤青,自己的国家,永远不衰落,才是理想中的状态。 可是现在,他却换了称呼。 如果是熟悉朱由检的徐应元在这儿,那么大概很轻易的便能发现,朱由检的确是不开心了。 虽然这一次的事情比较,但没有办法,皇帝的耐心,也变小了。 火器司司长虽然没有徐应元那么了解朱由检,但也很明显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 看着朱由检,火器司司长腿哆嗦着说道:“陛下,小吏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就快说,朕的耐心,很有限。” 听到朱由检的话,火器司司长不敢多说,看了汤若望一眼,急忙开口说道:“这位大人的话,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更主要的是,朝庭官员们的俸禄,在这之前都是固定的,但是陛下登基以后,一再提醒,大明官员们的俸禄标准,比较低。” “所以……” “所以什么?”朱由检皱眉问道。 火器司司长看着朱由检,把心一横,说道:“所以,工部的大人,便大着胆子改革了一下。” 说完这句话以后,火器司司长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许多,声音流畅道:“薛凤翔薛大人说,以陛下对火器司的关注程度来看,一定还会再来,所以,他想借着这种方式,让陛下您看到火器司的改变。到时,如果陛下你对火器司私自提高俸禄的情况没有批评的话,那么他就在整个工部推广。” 火器司司长说完这句话以后,放松了许多。 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决定都是上面大人下的,关自己什么事。 只不过他有些可惜,看来好日子终究没有到来。 皇帝对于他们私自加薪的事情,好像很不满意。 这也可以理解。 光是辽东之事,便是吃粮大户。 想来皇帝对于钱,也很犯愁吧! 在这种情况之下,薛大人虽是好心,但恐怕判断错了局势,马屁拍到了马屁股上。 不过,应该也不是拍马屁。 如果只是拍马屁的话,薛大人应该没有必要冒险。 火器司司长想着,担心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薛凤翔他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朕,私自给你们加薪。” “难道他以为大明是他薛凤翔的?” 朱由检的话,让火器司司长心里很绝望。 当然,他也很清楚,就算要怪罪,大概也怪不得他的身上。 毕竟,他只是一个执行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却依旧很不舒服。 这一激动就坏了事。 火器司司长没有多想,便跪了下来,解释道:“可是陛下,薛大人也是好意!” “而且这么一改,下面兄弟们工作的积极性,也高了许多,火炮火药等器材的产量,也高了许多,所以小吏觉的,薛大人并没有错。” 朱由检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饶有趣味的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因为失望,火器司司长并没有看出朱由检眼睛里的隐藏的笑意。脸上反而露出了舍生取义的神情。 火器司司长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整了整自己的官帽,认真的磕了一个头,开口说道:“大道理,小吏不懂,但是小吏觉的,薛大人的这个政策,并没有错,我们不担没有让朝庭亏本,而且还增加了产量,所以小吏觉的,薛大人不但不应该受到惩罚,而且还应该受到奖赏。” 朱由检没有回答火器司司长的问题,目光在周围偷偷偷听的匠人们身上巡视了一眼,冷冷的问道:“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匠人们的脸上,露出了麻木的神情。 那种洋溢在脸上的想要表现的朝气,几乎瞬间一扫而空。 他们的麻木,对于朱由检来说,其实已经是一种很好的回答。 看着他们,朱由检很失望道:“为什么你们就不敢去争取自己的利益呢?” 朱由检说完,检讨道:“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一切应该都是朕的问题。” “朝庭政策不明,自然让下面的官员不敢行动,这,不能说明官员不好。” “但是我大明,需要的正是你们这种主人翁精神。” “钱,朕自然会想办法去赚,但是,却不应该在你们身上去省。因为这些,本来就是你们劳动得来的东西。这一点,薛凤翔做的很好。” 随着朱由检的话一句句落下,匠人们的脸上,慢慢有了精神。 火器司司长见此情形,急心喊起了口号:“陛下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挥手制止了呼声,看向了身边的太监,吩咐道:“把这件事情通知一下吏部,告诉他们,对薛凤翔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予以嘉奖。另外,也转告一下薛凤翔,给匠人们增加薪资,朕不反对,但是必须要合情合理,而且,必须要坚持多劳多得的原则。否则的话,匠人们的积极性,依然会被打击。” “另外对其中的技术革新者,也要重奖。” 朱由检说完,看了汤若望一眼,继续解释道:“什么是技术革新呢?” 朱由检举例道:“举例来说,让我们的炮,威力更大、移动更迅速、更适合战场的需要,更是功,否则的话,便是罪。” 汤若望认同的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给朱由检下了一个实用主义的帽子。 不过,朱由检的关注点,显然比汤若望要多的多。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继续吩咐道:“另外把这件事情也去施凤来施大人说一下,让他把这件事情列为一个典型,在官员们中予以宣传。” “告诉他们,对于那些敢做事能做事的官员,我们不但要想办法给予经济上的奖励,还要让在荣誉上,更能受人尊敬。” 朱由检说着,视线上落到了火器司司长的身上,勉励道:“另外,你也很好。” 241外国人眼中的大明 朱由检的话,让火器司司长很震奋,他本能的感觉,火器司的春天,来了。 不过朱由检的目光,却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看着汤若望,朱由检开口说道:“经过刚才的事情,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正在看戏的汤若望,听到朱由检的话,不由的愣了起来。 他很想问,我看出了来什么了! 不过,对面青年皇帝的身份,却让他把所有的问话都压到了肚子里。 认真想了一下,汤若望开口道:“明白了就好,你有没有真材实学,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证明给我看。” “朕绝对是一个公平的皇帝,只要你能够给朕制造出强大的兵器,那么朕就绝对不会吝啬对你的赏赐,哪怕你想要的,是在朕的疆域之上,传教。” 朱由检说完,皱起了眉头:“做为一个外国人,你应该很多自己的同类吧!” 汤若望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话题切换的太快,汤若望有些无法理解。另外,他很不喜欢同类这个词,说得好像他们是动物一样。 耸了耸肩膀,汤若望更正道:“陛下的意思是说同伴吧!” 朱由检点了点头,肯定道:“是的,同伴。” 朱由检说完,解释道:“既然你是火器方面的专家,那么我想,你应该会认识一些你们国内的人,我说的是会操炮的那种。” 朱由检说着,叹了一口气:“佛朗机炮,是从西方引进过来的武器,虽然说有你一个人教,应该很快就能教出一大片,但是,真正有经验好的炮手,是喂出来的,而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资源,我,必须要准备明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出现的大战。” 汤若望不知道朱由检指的大仗,是哪一方面,不过这并不重要。 因为现在的战争,是东方人的战争。 这里的战争,再怎么打,也影响不到他的祖国,所以,汤若望对此,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想了一下,汤若望开口道:“在大明,我国人很少,不过,我倒是认识一批萄淘牙的水手,他们对于这种佛朗机炮倒是很熟悉。” “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他们给叫过来,就是,他们的雇佣兵,要的价钱,可能会比较高。” 听到要钱,朱由检笑了起来。 大明现在的财政,是比较穷不假,可是这也得看跟什么事情相比。 而且,朱由检也不以为汤若望就能够叫来多少人。 微微的笑了一下,朱由检看着汤若望的眼睛,问道:“你来大明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觉的,我大明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听到朱由检的话,汤若望认同的点了点头,认同道:“大明之富有,的确远超我们的想像。” 一直到清朝以前,龙国都是整个世界最富有的国家,这一点不要别人说,朱由检自己也是清楚的。 可是,大明之所以会灭亡,却也是穷死的。 这种矛盾,让朱由检一直很想要知道,大明的钱,究竟都跑哪里去了。 此刻听到汤若望这么说,朱由检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看着汤若望,朱由检好奇问道:“哦,那么你认为,我大明究竟富在哪儿?” 汤若望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开口道:“臣从奥门下船以后,见到陛下的城市,大都铺有石板路,而且臣还在很多城市见到了免费的养老院、医院、还有公共墓地,这一点,在我们欧洲,是根本就不可想像的。” 汤若望的话,说的朱由检一阵发呆。 我大明,有这么发达吗? 还免费的养老院,我他妈在21世纪的龙国,都还没有见到过吧! 朱由检脸上茫然的看着汤若望,努力的搜索起脑中的信息。 还好,原来那个朱由检,很好学,很快在他的记忆里找到了答案。 这些,都是在明初就开始的实施的政策,不过名字,并不叫这些,它们分别是济养院、惠民药局以及漏泽园。 不但如此,明太祖甚至还下令在南京效外修建免费的公房,供无家可归者居住。 这一点,让朱由检很是啧舌。 明朝,果然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黑暗啊! 最起码,明朝的君主,有很多真的都曾经为了这个国家,努力过。 就连那个最爱玩的成德皇帝,不都也亲自上过战场? 朱由检想着,向着远方眺望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国家。 朱由检想着,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早点知道这些的话,也许该对洪承畴交待更清楚一些的。 不过现在也不晚。 朱由检想着,认真的看向了汤若望,开口道:“一切都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努力,只是希望我们国家的民众,能够过的更好。但是现在,在我们国家的辽东,有一群原本是我们旧臣的部落,叛变了。” “当然,这原本并不重要,但是现在,世界性范围的寒冷,导致了我们的国家,粮食也在不断的减产。” “所以,朕不能太多的抽调我们国家的军队去平叛,因为我要抽调更多的人,来建设,赈灾,甚至于应对国内的改革。” 朱由检说着,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情。 “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样,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我的帝国,早已经有了很大一批既得利益者,他们并不想放弃自己的利益,原本,这还没有什么,毕竟,只要粮食丰盛,农民既便艰苦一点,也还能活得下去。” “可是现在,我觉的,我需要更多的军队,才能让他们对这个国家负责一点。” “所以,拜托了。”朱由检说着,朝汤若望深深的鞠了一躬。 汤若望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的重视。 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但是,皇帝不本身就是一个傲慢的人吗? 可是现在,朱由检完全推翻了皇帝在他心目中的印像。 虽然不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连考验自己都没有去做,但是汤若望却还是行了一个臣子的礼节,说着汉人的语言,开口道:“臣必定鞠躬尽粹,以报君恩。” 242火器司总理大臣上任 朱由检看着汤若望点了点头。 他并不怀疑汤若望的诚意,但是,做为一个聪明一点的古人,在朱由检的眼睛,汤若望就算聪明一点,对他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聪明一点的大号蚂蚁。 所以,无论怎么样,他应该也不太可能造出他想像中的大炮。 叹息了一声,朱由检开口道:“先定型一款可以最快装备部队的火炮、火枪,然后,再制作概念型的第二款,第二款的火炮,我的想法是,尽可能的研究那种能够爆炸的炮弹,比方说像这样的款式。” 朱由检说着,蹲到了地上,给汤若望画起了图。 在火器方面,朱由检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汤若望,却显然比朱由检了解更加的系统。 听着朱由检的话,汤若望的眼中,闪动着异彩说道:“陛下,你天才般的想像力,让我吃惊,但是不得不说,你的这个想法,是一个系统性的工作,如果想要达到你的要求,我们可能会需要其它的金属,治金方面能力的提高,以及威力更高炸药,这些方面的研究,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达成的。” 这一点,朱由检自然也知道。 可是,现在的火器,还并不足以代差上的压制。 这一点,也是朱由检无法下定决心,将下一步的军队,从冷兵器向热兵器进化的原因所在。 当然,目前来说,这个问题虽然对他的军队现代化建设有很影响,但却不是现在战争胜败因素的主要问题。 现在,朝庭只所以会吃败仗的主要原因,是钱。 说钱的话,可能过分了一点,因为钱并不能吃,能够让人民不至于挨冷受饿的,关键还是粮食。 朱由检想着,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告诉户部,明年的农民的税银,一律以粮食等实物交纳,同时……” 后面的话,朱由检并没有说出来。 他本来想连带下令,禁止买卖的,可是这个命令牵扯的范围太广。 朱由检觉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需要慎重。 想了一下,朱由检对身边的太监挥手道:“嗯,暂时就先传这一句话吧,还有,通知刑部,就说朕的意思,让他们出台一部紧急法令,到时以朕的名义颁行天下,就说紧张状态下,皇帝有权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 “紧急状态去包括以下情况,需要进行全国总动员应对的大规模的瘟疫、灾荒,或着有可能造成国家政权覆够的敌国入侵,在这种情况之下,皇帝有权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 “紧急状态下,朝庭有权对各项所需物资,对商人、士绅、或其它富裕阶层,进行资源上的征召。” “如各地商人,不同意或响应这种征召,那么,朝庭有权对他们的这一行为进行处罚,或着判处其不再享有国家保护的权力。”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传话的小太监,小太监正认真记录着朱由检的话。 看了一眼传旨太监,朱由检温和的笑了一下:“当然,具体条款的制定,不一定每一点都跟朕说的一模一样,但具体意思到了就好。” 朱由检说着,眯起了双眼:“在这个法律之下,再出台一部食物浪费法,食物浪费法,可以分为和平状态、紧急状态,紧急状态下,食物列为战争资源,由国家计划分配,同时对于任何浪费食物的行为,予以刑法上的处罚。最高可处以死刑。” “其中,饥荒地方,该刑法可以重一些,其它富裕地方,可以稍微宽松一点。” 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另外,去询问一下,孙承宗,告诉他,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让阎鸣泰配合一下他的工作。可以的话,朕希望山海关那边的兵员,可以削减一半,当然,人员削不削减,朕也不强求,但是朕希望,粮食供给上,可以压缩一半,朕需要更多的粮食还有资源,来应对灾荒。”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传旨太监:“这些都做好以后,让户部想办法挤出一部分粮食出来,先运往陕西,交给洪承畴支配,同时告诉他,粮食的事情,朕会给他解决一部分,另外的缺口,如果朕补不上,让他想办法自筹。” “至于自筹的办法,告诉他,使用好乱民。” 想要做皇帝的传旨太监,或着在皇帝身边工作,那么机灵,是首要选择。 而传旨太监,要求自然更高了一点。 加上这一般来说,都是一个肥差的关系,所以争抢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了。 可是现在,吴敬忠宁愿接这个旨意的人,不是自己。 皇帝这去山雾罩的,一会了儿兵部,一会儿户部的,把他绕的头有点晕。 不对,孙承宗孙大人,好像是军机处的。 这么一想,吴敬中觉的头脑里更乱了。 汤若望不知道,这是不是皇帝工作中的常态。 如此重要的国策,三言两句就定下来了。 但是看起来,这个皇帝真的好忙啊! 正想着,朱由检回过神看向了他,笑着说道:“抱歉,分了下神。” “呃~”汤若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朱由检对于汤若望的尴尬选择了视而不见。认真深思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官职的事情,你待会让火器司司长带你到吏部备案一下,官衔就定为火器司总理大臣吧,官阶暂定为三品,你看可否。” 汤若望自然不可能说不可以。 事实上,三品官职,已经很高了好吧。 汤若望没有想到,朱由检会这么的大方。 正想着,朱由检随后又送给了汤若望一件大礼:“从现在开始,火器司就交给你了,怎么说,朕不管,但是,三个月内,朕军队的主力火炮火枪,必须要定型生产,半年内,必须要完成五千人的装备,还有最低三个基数的弹药储备量。” 汤若望满脸迷茫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问道:“陛下,弹药基数,是什么!” 朱由检满头黑线想了一下,说道:“单兵最大携带量的三倍。” 朱由检说着,强调道:“这个标准如果还没有制定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找阎鸣泰,让他制订一下,我大明军人军事素质标准,以及他们负重能力的平均值,然后,把这一标准给制订下来。” “在这一过程中,包括其它的事情,如果有任何其它的衙门,对你的事情进行推诿,你都可以直接找朕报备,朕会给你撑腰。” “不过,你也得不让朕失望才行。” 朱由检说着,快步走进了库房,看着其中的两门炮说道:“火器上,火炮营以佛朗机炮为主,步兵班除人手一杆火枪以外,每个班组配备一门虎蹲炮,另外,再酌情配备一些可以扔的神火雷。” 朱由检说着,比划道:“就是那种可以扔,会爆炸的葫芦飞雷,里面放上铁钉碎片什么的,可以炸了伤人的那种。” 朱由检说完,叹气道:“具体怎么做,你可以跟朕的军官商量,军官的话,你可以到军官学校找袁崇焕,或着军机处找孙承宗,当然,朕的护卫军官骆养性,或着朕的安全防卫测试队队长高宇顺,都可以,他们,会配合你的工作。” 一连串的人名,听的汤若望有些头晕。 手忙脚乱的记录下了这些信息以后,汤若望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朱由检,那眼光好像再说:“陛下,还有?” 看着汤若望的模样,朱由检笑了起来。 摇了摇头,朱由检开口道:“没了,总之一句话,半年后,朕要一支能够打赢胜仗的军队,当然,军队的事情,朕会解决,你需要解决的,只是让朕能够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兵器而已。” “做到了这点,你的要求,朕会满足,做不到,你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朱由检说着强调道:“也许今天你可能觉的,朕做事有些不着调了点,这些无论你怎么认为,都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这是一个成败论英雄的世界,朕不想成为一个笑话,所以,努力。”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在汤若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走了。 朱由检的信任,让汤若望很激动。 没有任何的犹豫,汤若望在找了一张桌子以后,立刻兴致勃勃的写起了信。 “金尼阁教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为大明的皇帝工作。当然,这可能并不重要,但是,我必须要说明的是,他无疑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君主,更主要的是,他似乎很懂的进行利益交换。” “所以我想,我大概发现了能够大力在大明发展推广我教教义的方法,正因为如此,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更多会操炮以及火器方面的专家人才,如果你有认识的,请让他们到京城里来,我想皇帝,会给他们不错的待遇。” “这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所以我想,我们需要全力以赴的争取,你也知道,在大明,皇帝的权力,是非常大的,如果我们能够取得他的欢心,那么我们的传教工作,肯定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效。” “所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请务必重视这封信的内容,并用力全力去做这件事情。因为这对于我们说,可能是唯一一次最好的机会。” 243召见毛文龙 所有的事情,对于不知道的人来说,都等于是一场笑话。 淡淡的从火器司里出来,朱由检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接下来要干吗呢?” 最近他常常这么问自己。 “要不,再开一个会?” 朱由检想着,否决了这个建议,做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以前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没完没了的会议。 有什么事情,干就好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由检显得有些犹豫,他觉的,自己现在开的会议已经够多了,或许,他应该给自己手下的官员们,多一点时间。 毕竟,再怎么苛刻的老板,也得给手下一点休息的时间。 可是,如果不去找他们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话,那么他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坐在轿子有些迷茫的朱由检,突然听到有太监满脸喜气的禀报道:“禀陛下,王公公回来了!” 朱由检愣了一会,方才反应过来,不太确定的说道:“你说的是王承恩王公公吗?” 小太监认真的说道:“是的陛下。” 笑容立刻浮上了朱由检的心头,朱由检忍不住笑着骂道:“既然是他,那么还禀报什么,还不让他快点滚过来见我。”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陛下,他现在跟毛文龙毛大人在一起。” 朱由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想说:“什么毛大人不毛大人的,这个天下,还有人比朕更大牌的角色吗?” 然而嘴巴刚一张开,朱由检立刻想起了让王承恩出行的目的。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正常来说,王承恩回到京城,肯定会第一时间过来见自己。可是现在,他却并没有这么做,那么,这里面的韵味,就有点深刻了! 朱由检想着,觉的王承恩丧失自由的那一种可能性,很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说明,王承恩是在向自己传递某种信息。 可是,会是什么信息需要王承恩这么小心呢? 朱由检分析着,很快锁定了一个信息。 让王承恩一块过去,本身是对他的信任。目的吗,自然是想要知道,毛文龙是否可靠。 可是,自己的行为难保不会被毛文龙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毛文龙的心中,必定有所不安。 在这种情况之下,王承恩只所以没有立刻前来见自己,很明显是想提示自己先见一下毛文龙,这样,应该能够更好的安抚住毛文龙的心。 随着对问题的不断分析,朱由检的思绪,慢慢的明朗起来。 朱由检下旨道:“让毛文龙到乾清宫见驾。” 朱由检分析的没错,细节决定成败,就这么一个先见毛文龙的决定,立刻便让毛文龙松了一口气。 跟毛文龙站在一起的王承恩,看着毛文龙微笑着说道:“毛大人,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陛下对你,还是很信任的,至于让我们这些人过于调查,乃是完全合理的手段,而且,这不正说明,圣眷隆厚?” 来的时候,毛文龙已经跟自己的幕僚商量过这个问题。 答案自然也早就有了。 此刻听到王承恩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微笑着问道:“王公公何出此言?” 王承厚微笑着说道:“我是陛下最信任的近臣,原本到皮岛传旨,是不需要我过去的,可是陛下却还是亲自吩咐了我,这说明了什么!” 毛文龙附和道:“说明什么!” 王承恩笑了起来:“这说明陛下对您的皮岛很重视!” “而且,陛下为什么同时从三个衙门派出监察使,还不是怕有人被朝中的大官们收买,说出对毛大人不利的言论。毛大人可以试想一下,陛下若没有重用大人的心思,又怎么会在给大人加封了官职和世袭的爵位后,再派出监察使呢?” “难道,只为了收买与你?” “还是说,陛下不这么做,你就敢反不成!” 听到这句话,毛文龙当即变了颜色,小心的看了一眼周围,急着朝着王承恩拱手道:“王公公万不敢这么说。” 王承恩笑了起来,指点道:“陛下此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尽管如此,陛下却最重法制,所以如果毛大人想要在仕途上最得更大成就的话,我有一言,不知道毛大人可愿意听否?” 听到王承恩的话,毛文龙立即再次作辑道:“有劳厂公教我。” 王承恩笑了一下,背着手说道:“我们做臣子的,在朝中还好,可若是常年在外,朝中在没有什么亲近之人,那么难免会有说闲话。” 王承恩说着,看向了毛文龙解释道:“我这么说,并不是让毛大人结交朝中官员,事实上,陛下对于这些事情,也很反感。” 毛文龙刚要往这一方面想,却听到王承恩这么说,不由困惑道:“若如此,下官又该如何去做!” 王承恩皱起了眉头,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做。 这一趟出去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在进入京城的时候,王承恩便敏锐的发现,城里的气氛,好像又诡异了许多。 王承恩不知道这些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出来,皇城里的百姓,对于陛下并没有任何不满,相反,从民间的议论来看,陛下在民间的声望,好像还高了不少。 倒是那些士子,对于陛下的谈论,多了很多的非议。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王承恩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甚至有点生气,东厂的那些番子们,都干什么去了。 就因为自己出去了一个多月,就没有在干活吗? 王承恩当然不会知道,只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完全是因为朱由检在有意纵容的关系。 叹了一口气,王承恩看着毛文龙说道:“具体怎么做,其实我也不太知晓。” “不过,我唯一可以向你承诺的就是,陛下是一个很会为臣子考虑的皇帝,所以,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做的话,那么,就最大的表现出你的诚意。” “陛下他,能够感觉的到,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不能保证你飞黄腾达,但起码,可你让你的安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王承恩说着,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毛大人你还是不要让陛下久等的好。” 毛文龙的心里,本来就有些忐忑,听到王承恩这么说以后,更蒙圈了。 有些无奈的看了王承恩一眼,毛文龙心道:“你这还不如不说呢?” 怀着一颗不安的心,毛文龙在乾清宫见到了朱由检。 行过大礼以后,毛文龙束手站立着。 朱由检认真的打量着毛文龙。 毛文龙的个人并不高,身材却很是粗壮,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倒很像是一个没有太多心机的人。 这也就难怪,他会被袁崇焕忽悠着骗到自己的地盘杀掉。 想清楚以后,朱由检看着毛文龙问道:“皮岛上的事情,应该很忙吧!” 毛文龙愣了一下,连忙躬身行礼道:“禀陛下,忙倒是不忙,就是缺吃的。”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怎么,朕派人送过去的粮食,不够吗?” 听到朱由检的话,毛文龙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单从声音来看,皇帝对于他的皮岛,好像很重视! 毛文龙想着,行礼道:“禀陛下,今年您派人送过去的粮食,的确比往年要多,不过,这些粮食,也仅能够保证皮岛上的精壮士卒吃饱,至于其中的老弱病残,也唯有保证不被饿死而已。” “而且,后金黄太极,对于臣是愈发的警惕了,所以,臣到那里打秋风,也越来越困难。” “嗯。”朱由检答应着,一个计划突然浮上了心头。 朱由检立即下旨道:“来人,让孙承宗、孙传庭、卢象元三位大人,立刻到乾清宫见朕。” 下完这个命令以后,朱由检立刻看向了毛文龙,干脆利落的问道:“朕派人去查你皮岛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终于说到了正题。 毛文龙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着朱由检,毛文龙跪了下来,行大礼道:“臣乃陛下之臣,陛下怎么去查,都是陛下的事情,臣自问无愧陛下,无愧大明,所以这件事情,臣觉的臣没有必要发言,臣要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的本份而已。” 毛文龙说完,觉的自己的回答好像有些不太好。 挠了挠头,毛文龙有些尴尬的看向了朱由检,开口道:“陛下,臣是一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不过,臣是陛下之臣,要是有一天,陛下对臣不放心,只要一个圣旨,臣立刻拨刀自刎,若是我老毛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一个爷们。” 这话很糙,不过朱由检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感慨道:“你能不用朝庭帮助,便能赤手空拳的给朕打下一个基地,在侧面战场上完成后金的牵制。” “单从这一点来说,你就是我大明的功臣,既是功臣,我当然不会杀你。” “难不成你觉的,朕会是那种无能昏君?”朱由检笑着骂道。 244诱敌计划 毛文龙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皇帝他第一次见,还别说,这个年轻的皇帝,还真的对自己的脾气。 要是他不是皇帝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做个朋友。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进了毛文龙的脑海。 这个想法,把毛文龙吓了一跳。 毛文龙有些警惕的四下里看了一眼,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 在那之后,朱由检好像失去了说话的心情,只是有一搭的跟毛文龙闲聊着。 直到孙承宗几位大臣来到了乾清宫以后,朱由检才正襟危坐起来。 看着孙承宗,朱由检开口道:“朕记得之前曾经跟你们说过一件事情,那就是黄太极明年的某个时间点,可能会来偷袭朕的京城。” “这一点,你们怎么看?” 对于朱由检的这个说法,之前他们确实听到过。 不过却本能的忽略了,毕竟,这怎么可能,就凭他们,有那个能力吗? 孙承宗想着,看向了朱由检:“陛下,山海关乃天下第一雄关,特别是在我们准备撤出关外的军队,准备实行三方置地的战略以后,黄太极更是不可能进得来。” “所以……”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黄太极从哪里进入,其实他也并不太清楚。 但是历史不可能做假。 按照他知道的信息,黄太极的确来了。 皱着眉头,朱由检开口问道:“那么,如果是其它地方呢?” 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孙承宗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陛下,臣可以在这里看看地图?” 朱由检答应了孙承宗的要求。 很快,一块墙一般大的巨型布质地图,被竹竿挑着挂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孙承宗审视着那在朱由检看起来,实在是太过粗躁的地图,说道:“臣实在想不通,黄太极能从什么地方,绕过我们的防御过来。” 朱由检有些急躁的走到了地图的前面,指着山海关的东北面区域说道:“如果黄太极实行大迂回战略,从这边绕过来呢?” 孙承宗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里是北元的地图!” 朱由检不满的说道:“难道,他们曾经不是我们的敌人吗?” 这句话,让孙承宗眼睛一亮,看着朱由检,孙承宗有些激动的说道:“陛下,你的意思是说,北元可能背叛朝庭。” 朱由检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冷冷的笑道:“他们的祖宗,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不甘心接受我们的统治,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有些人就那么贱,好了伤疤忘了疼,更何况我们大明,经过连番大战,国势疲软,他们有所想法,也正常。” 孙承宗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 朱由检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据他所知,明朝的起义,是越来越烈,这直接导致了明朝的军队,一直都迫处在两线作战的境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由检一直想要实施的战略都是稳住后金,先解决国内的问题,再谈其它。 可是现在,朱由检觉的这个计划好像有点太保守了。 没错,国内的农民起义,朱由检现在已经并不是太过担心。 但是,他担心的是,因为他的改革举措,大明朝内部的那些士绅们、宗室们,会趁机反水。 只所以他们现在毫无动静,是因为农民起义的烈火,还没有燃遍全国。 所以,那些该死的家伙们,并不敢轻易冒头。 毕竟,出头缘子先烂的道理,大家还都是懂的。 可是,朱由检却不能够到有人冒头。 有些东西,一旦出来,那么便很难扼制的住。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能够有备无患,先打上一个胜仗,自然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提高震慑的强度,让一些人更不敢轻易妄动。 朱由检想着,开口道:“关于这件事情,假的,我们也要照真的准备,孙大人你可以一方面派人侦察,另一方面积极备战。” “不过,单从朝庭的角度来看,任何大规模增加军备预算的事情,都是不可取的。” “所以现在我想,就算黄太极没有这个想法,我们也可以促使一下,让他们劳师远征,然后我们关门打狗,一举歼之。” 朱由检说完以后,认真的问道:“关于这个计划,你们有什么看法?” 孙承宗有些神情复杂的看了毛文龙一眼,问道:“这位就是皮岛的毛大人吧!” 毛文龙立刻行礼道:“下官见过孙大人。” 孙承宗挥了挥手说道:“毛大人不用多礼。” 跟毛文龙说完这句话以后,孙承宗看向了朱由检,坦诚道:“陛下恕我直言,有毛大人在,黄太极必不敢在后方不稳固的情况下,行此冒险之事。”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那如果毛文龙死了呢?” 毛文龙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孙承宗困惑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小心的问道:“陛下你的意思是说,让毛大人诈死?” 这话一出,毛文龙的心里好受了许多,诈死还能接受,要是真死的话,说不得,说不得也得想办法蹦哒一下,虽然不一定有用。 朱由检点了点头,问道:“怎么,这很难操作吗?” 孙承宗皱眉道:“可是,就算毛大人死了,只要皮岛上的东江军民不反,朝庭也可以派遣其他的将领过去!” 孙承宗说着,顺着朱由检的思路分析道:“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彻底损伤了东江镇军民的心,否则的话,黄太极必不能信。” 朱由检皱着眉头站了起来:“那么如果朕让袁崇焕做辽东经略,你们说,能不能编一个袁崇焕不满毛文龙行为,擅自做主杀毛大人,从而引起东江镇军民不满的事情来呢?” 孙承宗皱起了眉头,感觉朱由检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太过天马行空了。 认真的想了一下,孙承宗开口道:“可是,袁大人并无要杀毛文龙的理由!” 朱由检冷笑着说道:“怎么没有,袁崇焕是一个自视过高之人,同时跟朝内很多大人一样,有些看毛文龙不起,觉的他是一个粗鄙之人,同时对皮岛的战略位置不以为意,一心以为单凭辽东的军力,便能够压垮后金。” “在这种情况之下,偏偏毛文龙又不识抬举,你说袁崇焕会不会自做主张,恃宠而骄,设计杀死毛大人呢?” 毛文龙听得目瞪口呆。 看着朱由检拱手道:“陛下,袁大人他不会真的想要杀微臣吧!” 朱由检笑了起来:“真的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绝对有可能发生。” “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你们东江镇的军民,会怎么做就可以了!” 这句话显然有些诛心。 如果他说东江镇的军民,会因此而反的话,那么皇帝会不会不高兴! 毛文龙神情复杂的想着。 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 看着朱由检,毛文龙诚恳道:“不敢欺瞒陛下,臣在东江镇士卒民众心里,素有威望,若袁大人真的如此行事,那么,朝庭又没有给东江镇军民一个合理解释的话,他们虽然不会背叛朝庭投降黄太极,也必然不在会接受朝庭的统治。” 这句话让孙承宗几位大人很生气,同时目光不悦的看向了毛文龙。 俗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虽然这样的假设,好像跟皇帝没有什么关系。 但就算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东江镇之人,就理由背弃朝庭吗? 若是如此,你毛文龙岂不是把大明的军队,当成了私产! 不过,朱由检对于这件事情,却并不是在意。 俗话说的好,一好百好。 现在的大明,又有多少官员,能够做到真心为国! 朱由检想着,说道:“这也就是说,计划有了可以实施的基础。” 朱由检说着,看着几人道:“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们做一个计划,糊弄住黄太极,让他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另外,想办法集结一支精锐部队,陈兵与海岛之中。” “这一点,当京城保卫战开始之时,由郑芝龙用其海上力量运送到黄太极的后方,去抄他老巢,我觉的完全可行。” “当然,朕不求能够通过这件事情,一举消灭掉黄太极的伪政权,但借着这个机会,给予其重大打击,使他短时间内无法干扰到我大明内部改革,我认为是完全可以做的事情。” 朱由检说着,总结道:“怎么糊弄黄太极,这件事情交给你们军机处了。” “具体怎么计划,朕不管,也不会去过问,朕只要结果,你们,能够做到吗?” 孙承宗有些无奈的看向了朱由检,这个皇帝,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还别说,这也的确是个主意。 孙承宗想着,看向了朱由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臣请求让东厂和锦衣卫帮助散播谣言,在这些工作上,他们应该比较在行。”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这些要求,朕都可以答应,另外,朕也不妨明确告诉你们,准备工作,朕已经在做了。” “守卫京城所需要的火炮,朕已经命令火器司的汤若望加紧去做,朕相信他,必不会让朕失望。” “相关的军演等工作,你们完全可以半年内准备充分。” 朱由检说完,冷冷的说道:“保密工作做好,另外,千万不要弄巧成拙,这是朕交给你们的第一份军事计划,朕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245为了理想什么都可以放弃 发布完自己的计划以后,朱由检停了下来。 犹豫了一会,朱由检看着众人说道:“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们大家说。”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大臣们很好奇,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朱由检其实也有些无奈。 他知道,无论多么完美的计划,都是要由人来执行的。 可是这个世界的臣子们,他却并不怎么放心。 无论怎么样,曾经的大明,亡了。 虽然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心里才很是恐慌。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够不够好。 事实上他很没有自信。 完全没有那种驾轻就熟的感觉。 甚至于他的心里,时常会生出那种,说不定,我做的还不如原来的崇祯帝呢? 这种不自信,让朱由检很纠结。 他不知道原来的崇祯,是不是也这样。 但是,以为自己知道了一点点历史,就觉的自己穿越后,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生活,在现在的朱由检看起来,就好像一场笑话。 真实的世界,永远不是一场由你自己控制的单机游戏。 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反应。 而历史,也许当你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了变数。 没有系统,也没有任何其它特殊技能的朱由检,觉的自己挺累,这种累,更多的体现在对臣子们心理的猜测之中。 看着疑惑的大臣,朱由检开口说道:“我知道在你们臣子之中,有很多人认为,这个天下,是我们老朱家的,当然,这种认识没错。可是现在,朕想慢慢改变这一切,朕想要你们知道,天下,是大家的天下,而不仅仅只是我们一家人的。” “但是,要实现这个理想,需要的是我们大家的努力。” 看着几位大臣的眼睛,朱由检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我不想让自已变成一个笑话,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与努力,你们,愿意真心的帮助我?” 在这句话的最后,朱由检犹豫了一下,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 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有私心的。 要不然的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不会一直用朕这个自称来称呼自己。 以前他以为,那是因为害怕漏馅的缘故,才会这样。 可是现在,随着对自己的心理不断的剖析,朱由检开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只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也挺享受那种皇帝对臣子们生杀欲夺的权力。 “权力使人迷醉。”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让朱由检很惭愧。 只是他的这些分析,他选择的这些大臣们,无法看到。 这让朱由检有些伤感。 但是,让他意外的事,几位大臣却很感动。 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孙承宗率先跪倒道:“臣等相信陛下。” 一句话,让朱由检的眼睛,重新焕发了神彩。 “谢谢你们。”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道:“言出必行,是一个人最好的品德。不过,权力这东西,往往会让人沉醉。” “朕现在这么想,但不见的以后也会如此,所以,朕有些急,想要趁着朕还没有被这皇位腐蚀之时,让我们的国家,制度上更加健全起来。这一点,你们理解?” 孙承宗几位大臣,若有所思的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孙承宗在看了一眼其它的几位大臣以后,认真的磕了一个头,开口道:“臣不管其它怎么想,但是臣,一定会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去帮助陛下达成夙愿。”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真正的自由平等,从这一些方面来看,不是他们这一代人能够完成的。 因为,如果他成功的话,那么他在民间威望,肯定是空前的。 到时候,就算他让位,在这个国家,他恐怕也会有巨大的影响力。 到时候大明,难免会生活他的阴影之中。 可是,一个人真的能够一辈子坚定本心,不做错事? 朱由检感慨着,想起了历史上很多的明君,他们即位之初,无不励精图治。可是,到老了以后呢? 却还不是昏招频出。 朱由检想着,开口道:“懂的离开的背影,是美丽的。” “从现在开始,朕希望你们在军队中,宣扬自由民主的思想,当然,民主也应该是有限的民主。” 朱由检说着,审视了一眼面前的大臣,开口道:“只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朕恋栈权力,只不过,百姓民智未开,一下放得太过,国家便很有可能会乱。” “不过,这并不是我们不推行民主的理由,所以,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让我们大明的子民,都学会去维护自己的利益,我们必须要大力提高基础性的文化教育,只有这样,我大明的子民,才能有更多的能力,去明辨是非。也只有如此,他们才能真正的喜欢上自己的国家。” 朱由检的话,说的有些深奥。 半辈子负责军事职务的孙承宗,有很多事情,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能够理解。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小心的问道:“陛下,你的这些想法,臣可以说给其他的大臣们听吗?”、 朱由检点了点头,吩咐道:“当然,不过,军事上的计划,绝对不允许泄露半分。”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当然,如果你们需要配合的话,何熊祥可以让他知道。但是,无论让谁知道,都必须得让保密局制订一个防止信息泄露的工作章程出来。” “另外,朕刚才的那些思想,你们可以在军校内部,适度的宣传,同时,在这些方面着重提升军队基层思想工作。” “我们,不能光害怕他们造反,更要让他们明白,他们是为了什么在战斗,一支军队,只有拥有信仰,才能真正的强大。” 朱由检说完,笑了起来:“为了这个理想,朕现在可以给你们起草一道圣旨。” 朱由检看着几个人,认真的说道:“等到辽东平定,朕之前宣布的那些制度都推行了,朝庭内,没有人会再造反,朕便退位,若违此誓,天下军民,皆可反朕。” 246密诏,护法大将军 说完这些话以后,朱由检看向了几位大臣。 单从表情上来看,几位大臣的脸上的神情,都显得有些复杂。 相比较而言,毛文龙脸上的表情,则简单了许多。 在他的脸上,更多的只是错愕而已。 看着他们,朱由检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的话你们信还是不信。但是,我觉的一个人伟大与否,取决于他是否能够激流勇退。” “所以……”朱由检看向了身边的小太监,传旨道:“磨墨,拟诏。” 笔走龙蛇间,一份诏书很快被写好,看着上面的墨迹,朱由检在上面吹了口气,盖上了玉玺,看着孙承宗等人说道:“这份诏书,明日由众臣共同验证后,通传天下,封存于宫外华表之上。由天下子民共同监管,若朕但有虚言,天下子民共讨之。” 孙承宗神情复杂的跪了下来,看着朱由检说道:“陛下,不可以!”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孙承宗,开口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使命,如果我们不去承担,那么我们的社会,就永远不会进步。” 朱由检说着,表情更加认真:“现在我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如果我都不能主动放弃自己的利益,那么那些大地方士绅们,又怎么能够放弃自己的利益呢?” 朱由检说完,继续道:“当然,只是靠这种道德的感召,并不够,所以,我们依然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来维护这些制度的设立,否则的话,一切都是空话。” 说完这些话以后,朱由检慢慢的走下龙椅,走到孙承宗几人的身边,说道:“只所以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都是大明的顶梁柱,如果连你们都不能相信的话,那么我实在不知道,我还可以相信谁。” 这句话,说的几人痛哭不已。 不过,几人中,毛文龙却有些纠结,因为他不知道朱由检话语里指的这几个人里,有没有自己。 这就让他很尴尬。 正别扭着,朱由检看着他笑了起来:“当然,你也一样,要不然的话,朕不会千里迢迢的把你召过来,只所以让你过来,就是因为朕看到了你的爱国之心。” 说话中,朱由检的手掌按在了毛文龙的肩膀:“万里之外,你能够一无所有在没有朝庭的支持之下,为我大明打下一片江山,并且起到了牵制后金的作用,你,功不可没。” 一句话,说的毛文龙热血沸腾,现在的他,只恨不得现在身边有一把刀,然后,他的对面现在就有很多后金狗,这样,他就可以痛快的冲杀过去,为国战死沙场。 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 激动之余,毛文龙手足无措看着朱由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朱由检的大腿痛哭流涕道:“陛下,你不要退位,只要你当皇帝一天,我毛文龙及子孙后代,就愿意为了陛下肝脑涂地。” 朱由检笑了起来,反问道:“若朕死了,难道你就不会为国效力了吗?” 毛文龙哑然。 还好,朱由检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缠。 拍了拍毛文龙的肩膀,开口道:“臣子们有想法,除了其中一些确实贪婪之人以外,大多的,应该都是君主的错。”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施行皇帝选举制,这样,应该在很大程度上,杜绝皇帝昏庸无能给国家带来的损害。” “大明,应该是天下人的大明。”朱由检吼着说道。 四位大臣激动的看着的朱由检,毛文龙率先叩首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那么,你们愿不愿意成为我大明的护法将军。” 几位大臣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抽动了一下嘴角,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不一定做事全部正确,但是朕现在想实行的皇帝推举制,我觉的,在某种程度上,是最适应我们这个时代的,所以,一旦朝政但有闪失,朕希望你们能够揭大旗,护卫我大明法统,你们,可愿意。” 毛文龙再次重重的叩了一个头,率先说道:“臣愿意。” 现在的毛文龙,很激动,根本就分不清,朱由检说的是对是错。 甚至于现在,皇帝如果要他去吃屎,他现在也能毫不犹豫的甘然去吃。 当然,这个比喻可能恶心了一点,但若不如此,也实在无法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看着他,朱由检微微的笑了一下。 护法将军,是他临时起意,他也相信,毛文龙绝对说到做到。 但是,对于毛文龙心中的韬略,朱由检却并不相信。 可若是因此寒了毛文龙的心,也是不好。 沉思中,朱由检皱起了眉头:“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不过,朕还有其它的重要任务派你。”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孙承宗三人,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叩首道:“我等愿誓死以报君恩。”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我不要你们死,同时我也希望你们明白,你们效忠的,永远是个国家,而不是单纯的某一个人。” “这样吧,朕现在留下诏书,若朕但有测,没有其它传位诏书或命令留下,那么你们中,就以孙承宗为首,若孙承宗亡或不遵守朕之皇位选举制之规定,则孙传庭继之。孙传庭若亡,则卢象升继之。” 三个人飞快的互相看了一眼,立即叩首道:“臣等遵旨。” 朱由检笑了起来:“那好,继续磨墨,拟诏书。” 笔走龙蛇间,朱由检飞快的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确保朕之法令能够切实执行,朕若有不测,命军机处首席大臣孙承宗为护法大将军,负责皇位首次推选,若有人反,天下兵马悉听孙承宗调动,备注:首次被推选之人,必须年满二十四,下任选举则必定四十五岁以上。” “若孙承宗身亡,则孙传庭继之,孙传庭亡,则卢象升继之,若三位军机大臣拒不执行朕之命令,则天下共诛之,注:见此诏书,如朕亲临。” 247制约皇帝的律法思想 一连写完了三份密诏以后,朱由检署名用印后,交到了三位大臣的手中,看着他们说道:“做完了这件事情,朕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听到这句话,三位大臣神情复杂的互相看了一眼,再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孙传承率先说道:“陛下,你不会想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朱由检笑了起来,歪着头说道:“朕看起来,像是那么傻逼之人?” “不过,给自己泄掉一番重担的感觉,真的很好!” 朱由检说完,兀自念叨道:“当皇帝这么累,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当,就只为了做一个昏君。” 朱由检想着,回到了龙椅之上,看着孙承宗严声问道:“孙承宗。” 孙承宗神色一凛,立即拱手道:“臣在。” 朱由检点了点头,问道:“开武举之事,朕已提过多次,这件事情,朕记得最后交给了阎鸣泰负责,他把日子确定下来了吗?” 还好这件事情,孙承宗曾经听阎鸣泰提起过,要不然的话,现在还真回答不起来。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开口道:“禀陛下,这件事情,一个多月以前,阎大人便已经通传天下,但是,因为陛下那时没有说出具体的时间,所以阎大人给出的时间是明年年初。” 朱由检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但是他也明白,阎鸣泰或许是想要拍自己的马屁,把这样的大事,安排自己的年号里进行。 这样,武举的选拨,到时候就可以说是崇祯元年,而不是天启七年了。 不过这样的小事,朱由检却并不在乎。 对于他来说,时间更加重要。 毕竟,朝庭现在江山都快不稳了,还讲什么排场。 孙承宗尽管不知道这些,却也看出了朱由检脸上的不悦。 沉思了一下,孙承宗开口道:“不过据阎大人所说,自开武举消息传达下去以后,各地武人进京数量亦是颇多。” “若是陛下着急,那么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先在京城开一场小武举,亦是可以。”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就这么做吧!” “不过,本届并不仅仅是招武举,朕要你们召收其中的佼佼者,填充进军事学院,进行急训,若有可能,朕会带着他们出行。当然,他们可能会赶不上,这也不要紧,到时候,他们便是你们的护法亲兵。” 孙承宗面色大变道:“陛下,你要去哪里!”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孙承宗:“三个月后,朕会到陕西巡视赈灾情形。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对于朱由检的性格,孙承宗却已经很是清楚,他知道,没有特别重要的理由,朱由检的这个想法,他根本就阻止不住,原本他以为,洪承畴的过去,可以让朱由检打消掉这个想法。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记挂着这件事情。 这让孙承宗很紧张。 看着朱由检,孙承宗拱手道:“陛下,若你过去,朝庭里的事情,又怎么解决?”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神情:“昔日,嘉庆皇帝曾二十年不上朝,我大明朝,不还是好好的。” 孙承宗用力的咬了一下牙齿,看着表情显得有些洋洋得意的朱由检,脱口而出道:“他是昏君,你又不是!” 这话一出,就连自以为胆大的毛文龙,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佩服的看向了孙承宗。 老大,你是真敢说! 担心中,几个人把目光放到了朱由检的身上。 朱由检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开口道:“就因为自己爹的名号问题,就二十年不上朝,绝对的昏君。” “嗯,渎职罪,妥妥的渎职罪。” 朱由检说着,眯起了眼睛:“皇帝选举法,我们已经基本上有了,但是,对于皇帝的行为,我们还必须要出台一些法律来进行监管。” “这一点,你们可以把朕的意思,传达下去,比方说,皇帝可以出去视察,但不能太过铺张,另外,出行期间,朝中但有紧急军务,由谁处理这些事情,都必须安排妥当,否则,就以渎职罪,由皇帝选举委员会予以弹亥。” “皇帝委员会成员,限定一百人,委员会成员,由朝庭三品以上大员,推选三分之一,皇帝学院学生,推选三分之一,现任皇帝卸职前,指定三分之一。” “当然,朕现在说的这些,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但有不符合时宜者,可以由皇帝,会同诸卿,以及皇帝委员会,同时修正。” 朱由检说完,脸色突然一变:“但其中的基本性条款,不容更改。” “另外,皇帝学院的学员,也必须要有所规定,品德败坏着,不允许进入,其父有违反朝庭政策及律法者,不得进入。” “我们,必须从根上,杜绝掉任何有可能的祸患。” 朱由检说完,皱着眉头看向了几位大臣,问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几个大臣,神情有些复杂。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竟然能有机会,在皇帝的询问下,去制定管理未来皇帝的制度。 像这样的事情,以前都是皇帝亲自负责的。 哪里又会有机会,让他们参与!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的关系,很想要说此什么的他们,却只感觉到头脑里一片浆糊,竟然什么也想不出来。 事实上,在没有接触过现代思想的他们来看,朱由检天马行空的想法,每一条看起来,都很用,但是,如果他们这么说的话,那么,却又难免会被皇帝猜疑。 当然,现在的这位皇帝好像不会,可问题是,就是想不出来,又能怎么办! 苦笑着,孙承宗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位同僚,无奈道:“陛下,臣想不出。” 朱由检抖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笑着说道:“想不出来,说明你们的脑子锈逗了。” “不过不要紧,以后多接触一些新思想,会变聪明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既然想不出,那么就按照朕所说的,该干吗干吗去吧。” “另外,有好的建议,可以随时向朕提。”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毛文龙,对他说道:“你留下,朕有事情要吩咐你。” 248海外扩展计划 乾清宫内,毛文龙的心情有点紧张。 他不知道朱由检要跟他说些什么,心理难免有些不安。 看着他的脸,朱由检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刚才对毛文龙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其实只不过是一句推话。 目的吗,只是不想寒了他的心。 毕竟,想要让一个人的心凉很容易,但是,想要他暖,那就难了。 可是,要说些什么? 朱由检整理着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 慢慢的总结道:“刚才你也听到了,朕在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以后,就会选择退位。” 毛文龙的心情有些复杂,跪了下来,流泪道:“陛下。” 朱由检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扶起他道:“你哭什么,朕又没死。” 听到朱由检的话,毛文龙抬起了头。 目光对视中,朱由检看着毛文龙的眼睛问道:“你愿不愿意帮朕一个忙?” 毛文龙神色一凛,正容就要跪下,朱由检却拦住了他。 不过,毛文龙用力挣了一下,还是跪倒在地,正容道:“臣,万死不辞。” 朱由检点了点头,目光中绽放出异样的神彩,说道:“朕想要创建海外帝国,你愿不愿意帮朕的忙。” 毛文龙有些尴尬。 承诺的话,刚才已经说过了一遍,再说,会不会显得很没有力度! 可是,他毕竟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直的家伙。 皱着眉头想一下,毛文龙看着朱由检犹豫问道:“陛下,臣应该怎么做?” 朱由检笑着回到了龙椅之上。 刚才商议之时,有没有说到需要你诈死的事情。 毛文龙脸色的神色,一下子好了许多。 刚才心情激动之下,毛文龙的心里的确生出了为报君恩,如果皇帝需要他死的话,那么他就死了也没有什么。 可是,如果不需要去死,那么又有几人不想活着呢? 毛文龙想着,看着朱由检,行礼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我诈死,然后去做一些事情?” 朱由检点了点头。 这个回答,却并没有消除掉毛文龙的困惑,脑袋飞快的运转着,任凭毛方龙怎么思索,都想不通自己能够在海外帝国这件事情上,起到什么作用。 就自己拥有的那几条破船,难道还能把军队运送到海外不成。 正想着,朱由检看着他问道:“郑芝龙此人,你听说过吧!” 毛文龙若有所动的看向了朱由检,恍然大悟道:“陛下是想让我招降与他?” 毛文龙说着,摇了摇头,开口道:“郑芝龙此人,乃是沿海乃至整个南洋地区,最大的龙头,若是招降与他,恐怕不是易事。” 朱由检笑着摇了摇头:“不,他已经降了。” 毛文龙的脸,一下子红了。 真尴尬! 毛文龙想着,困惑了起来,他不理解,既然如此,那么,还要自己去做些什么! 想的很累的毛文龙,索性不再去想,跪倒在地道:“陛下,我老毛是个粗人,陛下你有什么指示,直接吩咐就是,刀山火海,我老毛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毛文龙的话,言语虽然有些粗鄙,但是,朱由检却觉的很亲切。 看着毛文龙,朱由检开口道:“郑芝龙此人,实力过大,又是新降,我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我想让你整训一支军队,以海军为辅,陆战队为主,在适当的情况下,可以考虑借助郑芝龙的实力,等到计划展开之时,你便带领你东江镇的精干军民,转为海商。” “第一,为朕跑商,沿着海岸线组织移民,整训军队,征服整个世界,所以看得见的领土。” “当然,这个任务光靠你是完成不了的,但是,朕会给予以源源不断的支持。” “朕要让我大明的龙旗,插遍整个世界。” 野心,突然之间,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膨胀了。 朱由检突然觉的,这个方法很好。 虽然他不知道,在接下来的自然灾害中,整个大明究竟死了多少人。 但是,从他以前在贴吧上看到的资料来看,因为饥饿以及由此带来的瘟疫,就他的京城这一带,最后甚至都几乎达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把这些多余的人口,转移到海外,开辟殖民地,或着说是疆域,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这样,不但增加了帝国的领土。 而且,中华文化,从来都是有教无类的,若是有一天,所有的国家都信奉同样一种文化,而他们的东方人种,在世界占了绝大多数。 或着说最终形成了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血缘构成,那么有一天,就算再发生世界性大战,中华文明,也再不会有文明断绝的可能了。 毕竟,这个世界,只有一种文化基础了。 在这一点上,朱由检对于自己文明的同化性,有着迷一样的自信。 我们的文化,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文化。 朱由检想着,目光深遂了起来。 越想,越觉的这一计划可行。 不过同样的道理,计划越想越大,单靠毛文龙一个人,好像就有点玩不转了。 认真的想了一下,朱由检看着毛文龙说道:“待会从这里离开以后,去找一下徐应元,他是朕的商务总管,你把朕的意图跟他说一下,让他适度给一些资源,海外的生意,朕会想办法给他一些政策性的支持。” “另外,陕西那边的流民,包括从其它地方整顿裁测出来的兵员,朕都会给你一些,你挑一些精干之人,编入我们这支部队里。” “不过,朕不可能给你太多的资源。”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毕竟,这从某些角度上来说,算是朕的私事。”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看着毛文龙,朱由检郑重其事道:“但是,你不要以为这是小事,在我们国家,商人富可敌国的,多的事,我们必须想办法,转移他们的资源,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这个国家健康发展,完成改革。” “另外,朕只所以想要做这件事情,是因为没有哪个国家能够长久不衰,所以,我们有必要在外面埋下一颗种子,增加我大明的活力。” 毛文龙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他觉的皇帝想的很远,也很厉害。 可到底厉害在哪里,却又有些想不出来。 算了,不想了。 毛文龙困惑的挠了挠头。 正想着,朱由检再次皱起了眉头,提醒道:“跟徐应元商量过后,你们考虑一下,想办法跟阎鸣泰接上头,这家伙虽然本事没有多大,但是眼皮子却比较活。” “让他做为联络人,想办法跟商人们沟通,应该会比你容易,另外,他现在还是我朝的兵部尚书,手底里稍微漏点,也能够你吃饱的。” “不过这件事情,你们也不要做的太过份,朕会让税务司也派人过去,总之,各行各业的人才以及资源,朕都会源源不断的支援给你,如果这件事情,在朕的全力支持之下,你都干不好的话,那么我想,你其实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毛文龙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情,认真的想了一下,看着朱由检开口说道:“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点了点头,朱由检挥手道:“那么,你退下吧!” 从乾清宫离开以后,毛文龙的心里,突然有些迷茫。 但是,他还是听从了皇帝的命令,在皇帝酒楼里,找到了正忙的脚不沾地的徐应元。 或许是因为是心情放开的关系,徐应元在赚钱一道上,越来越吃的开。 这种事业上的成就,让他过的很充实。 唯一让他有些不太开心的是,他的事业,好像进入到了瓶颈。 这一点,让他很不高兴。 在这种情况之下,毛文龙出现。 刚开始见到毛文龙的时候,徐应元的心里,是很困惑的。 但随着交谈的深入,徐应元的神情,慢慢的凝重了起来。 老实说,朱由检最近一段时间的做法,让他很不解。 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位皇帝,应该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君主。 不应该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皇位! 却不曾想,朱由检竟然有这么庞大的想法。 徐应元想着,皱起了眉头:“陛下这是想要自己重新打天下!” 毛文龙认同道:“谁说不是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陛下达到目的这段时间里,就要想办法尽力为陛下争取一些资源。” 毛文龙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我看陛下的意思,并不是想要掏空大明。” 徐应元撇了撇嘴,想说废话来着,却最终控制住了嘴巴。 毛文龙在怎么来说,也是一方大员,并不是他的手下,说话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徐应元想着,笑了起来,解释道:“这是自然,如果陛下不是想要大明好的话,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在大明改革。” 说完这句话以后,徐应元愣了一下,叹气道:“陛下是一个做事情的人。” 毛文龙点头道:“这是自然。” 毛文龙的认同,让徐应元很高兴,认真的看向了毛文龙,徐应元郑重其事的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249悄然成长的新党 毛文龙诧异的看向了徐应元,他不知道徐应元为什么这么问。 但是,朱由检既然让他来找他。那么,他自然说明他是皇帝的亲信。 可是,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毛文龙只觉的头有点大。 这群在朝中做官的人,心眼真多! 毛文龙想着,叹气道:“我们都是效忠于陛下之人,如果你不会做出什么对陛下不利之事,那么我自然是可以信任的,否则的话。” 徐应元眼睛一亮,说道:“陛下赏识我等,给了我们一展拳脚的机会,可以说也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在这种情况之下,我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对陛下不利之事。” “不过,做为臣子,我们理应为陛下分忧,因此,有些事情,陛下不考虑,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应该替他考虑。” 毛文龙总觉的这句话有些怪怪的,点了点头,突然蹦出一句话道:“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你做的事情,就是陛下想让你做的事情!”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徐应元听到这句话以后,再反思,是啊,我怎么就能确定,自己做的事情,就是皇帝想要的呢? 至于毛文龙,则纯粹是觉的,自己说的这句话,好像很有水平。 因此,他更多的只是因为自己可以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而得意。 至于这句话里面的深意,反而想得比较少。 认真的看着毛文龙,徐应元开口道:“你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但是,无论以后陛下想要什么,我们牢牢的建立一支可以让陛下去做自己想法的军队,以及基地的想法,总不应该有错吧!” “毕竟,陛下现在的打算是,在我大明进行彻底的改革,然后,放权。” 徐应元想着,看向了毛文龙,开口道:“但是,在这么做以后,陛下就等于没有了力量。到时,如果陛下再想需要力量,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有,以后我们肯定要跟着陛下走的,既然如此,那么我觉的,我现在的做法就没有错。” “另外,如果做臣子的,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那么又跟傀儡有何区别。” “我想,陛下也不会想要这样的臣子。” 说话间,徐应元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激动了起来。他的模样,把毛文龙吓了一跳。 毛文龙尴尬一笑,挠头道:“我又没说你错,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徐应元一愣,有些错愕的笑了起来。 “抱歉,我这并不是针对你,可能是跟那群小子们待久了,被传染了吧!” 毛文龙好奇道:“哪群小子。” 徐应元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毛文龙,开口道:“陛下组建了一个青年军官团,你知道吗?” 毛文龙点头道:“你说的是军校吧!” 徐应元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军校是军校,但是,这个青年军官团却是以里面骨干份子成立的。” “噢,还有这件事情。”毛文龙好奇起来。 “那么,他们是干什么的!” 徐应元微笑着迟疑了一下,说道:“新党的目的,是为了创建一个理想中的世界……” 徐应元说着,停了下来,只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冒出了新党两个字。 这让徐应元觉的很不是味。 话,他好像说早了。 不过,应该也不要紧,陛下信任的人,他们应该也是可以信任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要推翻陛下的统治。 近管朱由检在平时跟他们闲聊的时候,总会说一些民主的事情还有思想。 甚至不止一次的说过,皇帝其实只是天下的管理者,并不是拥有者,所以如果有一天,他昏庸了,不能够给大家以幸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那么就算被推翻,也没有什么。 但是,新党中的很多人,都一致觉的,朱由检这是客气的说法。 认同他观点的人,一致认为,这个皇帝,虽然可能不够完美。 有时候做事情,可能也冲动了一点。 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直都是在念念不忘的,想要大明变得的更好。 这是一种很高尚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皇帝会甚至可以舍弃一切。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也无所谓。 因为他也曾不止一次的说过,皇帝也并不是一味的勤劳,就是好的。 做为皇帝,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比起勤劳,更需要的是能力。让所有人,或着更多的人,能够一展所长,发挥自己能力,管理好这个国家的能力。 也正因为如此,做为一个皇帝,最需要的,是谦虚、有识人之才,还有,坚定为了目标而努力的信仰。 这些,徐应元都有。 也就是因为听多了朱由检的这些信息。 新党,在一次跟黄宗羲接触的过程中,因为周燕儿的一句感慨,成立了起来。 然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党纲——人尽其才,让大明每一个人,都能够积极努力进取的活着。 乍一听,这句话好像很简单。 可是,随着努力的深入,以及不断的思考。 他们发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首先,如果你想要所有的人都积极努力,那么,就要取消掉一些人的特权。 这一点,朱由检做了。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也让他们感觉到了压力。 他们不知道,这种压力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为了那些想像中的极端困难出现的时候,陛下不至于手足无措,所以,他们必须团结更多的人,并把他们充实进陛下的军队里,只有这样,陛下才能够战无不胜。 原本这个想法,徐应元是想要汇报给朱由检的。 但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或许只是希望在未来的某一时刻,能够朱由检一个惊喜。 亦或着,存有别的私心,担心朱由检有一天,也会背弃自己的理想,所以才多了一个心眼。 这一点,其实徐应元也是不信的。 只不过,从言谈中,他们感觉,朱由检好像并不喜欢搞个人崇拜。 因为人,不可能永远正确。 毕竟,人是一个复杂性的动物。 所以,做为一个有思想的人,人最应该效忠的,是自己的理想,而不应该是某一个人。 这些话,徐应元并不是从朱由检那里听说的。 是那个名叫黄宗羲的家伙,跟他转述的。 但是,徐应元就莫名其妙的相信了这句话。在他看来,这些话,的确像是朱由检的口气。 不知不觉中,很多人加入了进来。 其中,就有内阁大学士施凤来。 不过,虽然他们一直强调,他们效忠的,是党章,而不是皇帝。 但是施凤来的意见,却还是很明确,那就是朱由检有生之年,他们绝对不会背叛与他。 只要他活着,那么,他就永远是新党的最高首领。 虽然这件事情,朱由检可能并不知道。 对于这一点,徐应元并没有什么意见。 因为就连他也觉的,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最起码,这样也更容易团结更多的人, 而且,也能够借助皇帝的力量,壮大自己。 但也正是这种心理,让徐应元的心里,稍微有些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对皇帝的背叛。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朱由检对于这件事情,是不是原本就知道。 毕竟,单从朱由检的行为上来看,朱由检对于他们的活动,似乎有些太过纵容了。 甚至于没有朱由检一再宣传的说,他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成立这样的政党。 更不用说,他们现在会有相对来说完善的体系了。 其中的很多工作难点,都是朱由检以一种聊天的方式,讲给他们听的。 而他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实在不懂,或着说难以解决。 那么也会试探着,让不同的人,以学习的方式向朱由检请求,他也会说。 也正因为如此,徐应元甚至也开始有些相信,朱由检说自己是来自未来的神这种不可思议的说法。 毕竟,朱由检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而且很多东西,如果不是事前就知道的话,也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 徐应元突然之间的沉默,让毛文龙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 看着徐应元,毛文龙试探性的问道:“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徐应元愣了一下,从懊恼清醒了过来,认真的想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党派的概念,说起来还是陛下告诉我等的,所以我想,对于他来说,我们创建的这个新党,更像是他培育而出的孩子吧!“ 说话间,徐应元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释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如果做父母的,在孩子没有长大以前,便想要杀死他的话,那么,我们就毁灭掉好了。” 徐应元说着,开始跟毛文龙讲解起了朱由检的很多思想,包括他们创建新党后的目的,以及具体的职能分工。 当然,具体的人员,他却没有说。 毕竟,现在毛文龙还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一讲,就是一日夜的时间。 毛文龙是越听越错愕。 终于,在毛文龙偶尔的提问中,谈话停了下来。 徐应元淡淡的看向了毛文龙,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250内部争吵 略微的犹豫过后,毛文龙站了起来,微笑着拱手道:“那就有劳徐公公了。” 毛文龙实际上有些腹诽,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非要整的那么复杂。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可以吗? 犹豫着,毛文龙问出了这个问题。 看着毛文龙,徐应元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待会还是让施大人来给你解释吧!” 很幸运,徐应元没有跑空。 在听徐应元说完二人的来意以后,施凤来点了点头,分析道:“现在陛下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了,他很想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政治体系。但是却又害怕子孙后代,会有反复,或着出什么乱子。” “在这种情况之下,陛下一直抓着皇位不放,下面的人,就始终放不开手脚,所以陛下现在想的,应该是像太祖那样,把刺都给撸了。然后给下面的人一个相对干净的朝野,以便继位者,能够大展拳脚。” 施凤来说着,叹了一口气:“至于陛下为什么想要远走,应该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施凤来说完,总结道:“陛下想的应该在海外或着说南洋等地,建立一股庞大的势力,这样,日后大明朝庭的继位者,便不会感觉到太多的惶恐不安。有什么想法的话,也敢去干。” “到时,如果真有了什么问题,陛下也可以挥军回来,能够再次把事情给撸巴正了。” “陛下的心思,谋划长远,我不能及也。现在,陛下交给毛大人如此重任,我只想问问,毛大人是否真心愿意帮着陛下,为了万民之幸福,帮陛下打下这功在千秋,弊在当下的政治体系。” 毛文龙听得沉默,这么庞大的计划。 虽然他听不甚懂。甚至自己看到的,可能也只是冰山一角,却也已经让他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大动,一种很有可能会颠覆掉大明现在格局的大动。 原本,他孤悬海外,也从来没有太多的观注过朝庭内部的形势。 因为他觉的,反正朝庭里的事情,他也搞不懂不说,而且也没有那个能力插手。 所以,他只要经营好他那一亩三分地也就行了。 可是现在好像不行了,皇帝好像看中了他那一亩三分地。 而且好像还打算大干。 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小岛啊! 说完这些话以后,施凤来便没有再关注毛文龙。 对于他来说,他关心的,是大局。 至于毛文龙,如果他真的不开窍的话,那么他相信,他们总能够给皇帝找到合适的替代人员。 总之一句话,皇帝想要干成的事情,他们新党一律无条件支持。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们的骨干,就要想办法往毛文龙的皮岛那边渗透了。 可是,人员不够! 施凤来想着,皱起了眉头:“我觉的陛下,好像有一个大计划。” 徐应元眉头紧锁的说道:“原来我以为,陛下让我出来做生意,只是想给皇室以后留个出路,但是现在,我觉的陛下很有可能想要让我们以商养兵,而这些军队,很有可能未来不属于朝庭。” “这样一来的话,难度系数,就增加了很多!” “不过,海商真的那么赚钱吗?” 毛文龙觉的自己好像成为了编外人员。 情不自禁的插嘴道:“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要不然郑芝龙,又怎么靠着这种方式,建立起自己的海上力量,称霸沿海。” “所以我想,一个没有朝庭力量支持之人,都可以混得这么好,我们这些有朝庭实力支持的,应该理应混得更好吧!” 徐应元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毛文龙。 认真的点了点头,徐应元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应该加紧想办法跟郑芝龙接触了。” 施凤来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我觉的我们还是不要亲自出面的好。” “为什么?”徐应元错愕道。 施凤来分析道:“陛下只所以没有让我们的人出面,我觉的有以下两种考虑,一是不想我们手伸的太长,以免我们变得不太纯粹,二吗,也许陛下心里也在有所担心,担心我们成长为一个扭曲的庞然大物,不好控制。” 徐应元的脸上,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神情:“怎么会!我们,对于陛下,可是绝对忠诚的。” 施凤来淡淡的看向了徐应元的眼睛,反问道:“那么陛下以后呢?” 徐应元怔住。 他的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别看他们现在的蹦跶的这么欢,但这其实,都是朱由检在有意纵容的关系。 所以,很多时候,并不是他们能力真的有多么高,而是皇帝这面大旗在身上,让很多人,都不得不卖面子。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像瘟疫一样,一个传染两,两个传染四个。 原本就隐隐有所猜测的徐应元,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可是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陛下来安排?” 施凤来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睿智的神情:“可是,陛下已经安排了!” 徐应元一怔,脸上露了错愕的神情。不太确定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施凤来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陛下的意思,一直都很明显,那就是,相比与完全的指导,其实他更希望我们能够主动的完善所有的制度,毕竟,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陛下一个人的天下。” “既然如此,我们又怎么能够什么事情都让陛下去做呢?” 徐应元稍微的有些不解:“可是……” 施凤来抬手阻止了徐应元接下想要说出的回答,开口道:“没有什么好可是的,陛下这么做,自然有陛下这么做的道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最主要的,不是去陛下的意思,而是怎么去通过他的话,去理解他的思想。” 看得出来,施凤来有些生气。 徐应元觉的,自己应该能够了解他的想法。 所以,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施凤来辩论。 思索了一下,徐应元说道:“既然我们的人不方便出面,而且我看陛下的意思,好像还有重用阎鸣泰的想法,既然如此,我们联系一下他,让他加入我们,你看如何!” 251新党要坦白 两个人之间的争吵,毛文龙听的很是莫名其妙。 终于,听得满头雾水的毛文龙,忍不住了。 毛文龙拱手行了一礼,粗声粗气的问道:“我很好奇,你们又怎么知道,你们做的这些事情,都是陛下想要你们做的呢?” 被打断了思绪。 施凤来有些不悦的看了毛文龙一眼。 不过,施凤来的官威,并没有吓到毛文龙。 毛文龙依旧夷然不惧的跟施凤来对视着。 终于,施凤来败下阵来。 当然,或许用战略性的撤退,更加合适。 施凤来目光躲闪了一下,看着身边的一个家具说道:“首先,我们假定陛下的理想,就是那个样子。” 毛文龙好像吃错药一般的走到了施凤来的面前,拱了一下手,抬杠道:“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你的假设正确呢?” 徐应元一看情形不妙,连忙上前圆场道:“毛大人看你说的,我们跟陛下多年,陛下的心思,我们自然明了。” 施凤来阻止了徐应元,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了一会。 突然,施凤来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看着毛文龙躬身行礼道:“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毛文龙茫然的看了徐应元一眼,却见他在奇怪看了施凤来一眼以后,脸上也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神情。 突然之间,毛文龙的心里,就有点发慌。 毛文龙怯怯的问道:“两位大人,你们这是明白了什么!” 施凤来看了毛大人一眼,笑着说道:“也许毛大人刚才的话,是天性,也是无心之言,但是你的话,却给了我们启发。” 徐应元上前接口道:“是啊,也许我们都错误的理解了陛下的意思。” 毛文龙脸上的表情,更加的茫然,他很没有办法理解道:“错误理解了什么!” 徐应元并没有跟毛文龙解释,而是看着施凤来说道:“我想陛下只所以把毛大人派人,大概就是为了想要堵我们的啊!” 施凤来笑了起来,看了毛文龙一眼,点头道:“理应如此。” 一句话,说得毛文龙脸上满头黑线,毛文龙不满意的说道:“两位大人什么意思这是!莫非是在拿文龙消遣不成?” 施凤来笑了起来,摇头道:“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一直在想,陛下既然这么明智,那么为什么很多事情又不对我们明说,反而有很多时候,陛下做事情,显得有些畏手畏脚。” “这一点,跟陛下未来神的身份,好像有点不太相符。” “原本我还以为,陛下只所以如此,是想让我们学会自立自持。” 施凤来说着,叹了一口气:“我这么理解,应该也没错,不过,你今天的话,提醒了我们,只所以如此,或许是因为陛下有意想让我们知道,永远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的身上。” 徐应元附和着说道:“是啊,陛下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毛文龙的脸上,露出了更加不理解的神情。 还好,这一次徐应元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陛下是想要让我们效忠与自己的理想,而不只是效忠与他而已。” 这句话听得毛文龙很是不解。 毛文龙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不解道:“有人会这么傻?” “呵,一个人如果不傻,又如何伟大。”徐应元叹息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说完这句话以后,徐应元立刻进入到了工作状态:“我同意吸收阎鸣泰阎大人加入我们。” “那么郑芝龙呢?” 徐应元开口道:“先接触吧,步子不谊走的太大。” “另外,既然陛下都已经提醒了我们,那么我建议,对于我们党的工作方式,也要展开切割,同时我建议,或许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向陛下明说。” 施凤来看着徐应元,慢慢的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同意,不过我觉的,应该也没有必要太过着急,一切,还是从长计议一点的好。” 毛文龙算是有点听明白了,感情,这还是没有经过朱由检同意的黑暗机构啊! 一身冷汗,就那样自然的涌上了毛文龙的身上。 他很尴尬,这样的事情,往往都会跟杀头联系起来。 毛文龙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 水太深,不想参与。 就在这时,施凤来用一种柔和的目光看了过来,声音很温和的问道:“毛大人,老实说,你来这里,有没有受过陛下的吩咐。” 毛文龙脑袋一蒙,下意识的说道:“说过!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想得起来找徐公公!” 说完这句话以后,毛文龙突然觉的,这句话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自己怎么感觉,自己说的问题,好像跟他们说的不一样啊。 不过算了,不管了,反正是皇帝让自己过来找徐应元的。 而徐应元又把自己带过来找的施凤来,总知转来转去,没有皇帝的吩咐,自己是不会过来的。 至于别的,还是先等施凤来说完话以后再做决定。 总之,万变不离其宗,后发制人吧! 拿定了主意以后的毛文龙,显得特别的镇定。 从他的眼睛里,没有看出任何端倪的施凤来,慢慢的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施凤来看着徐应元总结道:“陛下他,需要力量。” “所以,他需要让我们更好的凝聚起来,另外,陛下也可能想要看一下我们这段时间的成绩。” “当然,除了这点以外,陛下大概还想要敲打一下我们,看看我们有没有,以及能不能形成一种成熟的政治力量,然后在酌情决定对我们的使用。” 徐应元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理解了。” 徐应元说完,再次沉默了起来:“那么,你觉的由谁去做合适!” 施凤来认真的看向了徐应元:“我觉的全部最好。” “全部?” 毛文龙尴尬的看着两人,怯懦道:“两位大人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施凤来微笑着看了毛文龙一眼,开口道:“毛大人怎么想的,我们不关心,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要清楚,那就是未来怎么样,全部把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所以,如果毛大人不想被陛下怀疑的话,那么我们不介意你去找陛下汇报,因为我们随后就会去向陛下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 “所以,毛大人请。” 毛文龙尴尬的看着施凤来还有徐应元,神情复杂的说道:“无论两位大人怎么看,我都想说,我不是陛下派来做那事的。” 施凤来笑着点了点头,声音很柔和的说道:“我们知道。” 说完这句话以后,施凤来的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情:“不过,我们还是觉的,毛大人亲自向陛下汇报一下,会更好。” “那,好吧。”毛文龙说着,离开了施凤来的府邸。 看着施凤来,徐应元点了点头:“分头准备。” 施凤来点了点头:“分头准备。” 毛文龙神情复杂的再次见到了朱由检。 这一次的信置,是在御花园。 朱由检神态轻松的喂着池塘里的金鱼。 说起来,穿越以来,整天不是忙这就是忙那,倒还真的没有这么轻闲过。 或许是放松的太过彻底,还没有很好缓过味来的朱由检,一时间,竟然没有想通毛文龙找自己干吗? 不过,这并不要紧,想不出来,那么就不用想,直接等对方把答案说出来,也就好了。 虽然朱由检抱了一种轻松的态度,但是当毛文龙说完以后,朱由检还是很感慨的扬起了眉头:“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成立了自己的组织。” “很难得!” 毛文龙听到这句话以后,心里忍不住有些吃惊。 原来这件事情,皇帝竟然真的不知道。 这让毛文龙忍不住有些担心。 正想着,朱由检看向了毛文龙的眼睛,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加入他们,是因为他们的话,不够有说服力吗?” 毛文龙微微的抬起了头,他本来就是一个粗人,徐应元跟他说的那些理解啊,未来啊,虽然听起来确实让人向往,而且也确实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但是,他却始终觉的,有些复杂,有点累。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显得有些迟疑。 此刻听到皇帝问,毛文龙不由的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毛文龙小心翼翼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以后,心一横,坚定的说道:“陛下,这个世界有聪明人,也有傻子,他们说的那一套,臣听不懂,而且,臣也不想听懂,臣觉的臣只要弄清楚一点也就好了。” 朱由检好奇道:“哪一点!” 毛文龙神情一凛,郑重其事的说道:“臣是武将,武将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至于别的,臣不想管,也不想问,总之,只要是对我大明的利益有益,那么陛下让我打哪里,我就打哪里。” 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朱由检有点失望。 但是,朱由检也不知道自己失望在哪里? 好像,他们无论做什么选择,无论是忠诚于自己的理想,还是忠诚于自己,自己都会失望。 不过,这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是,他们这两个哪个都不忠于。 拍了拍手,朱由检站了起来,开口道:“无论怎么样,都还是见一下再说吧!” 252开诚布公 乾清宫内,一行人紧张看着朱由检。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呵,人还挺全!” 是的,人是挺全的,朱由检继位以来,主要提拨的新官员,差不多都在了。 当然,这些官员主要集中在新部门,以及年轻的底层人员身上。 但让朱由检吃惊的是,张嫣竟然也在。 看着他们,朱由检敏了一下嘴唇,问道:“说吧,你们想做什么?” 谁都没有想到,最先站出来的,竟然是张嫣。 张嫣看着朱由检开口说道:“如果这件事情我们有错的话,那么我必须得说,是你放出了我们心中的猛虎。” “所以现在,我们的努力都是在向着你想要给我们的自由民主而努力,这一点,有错吗?” 所有的人,都被张嫣的回答给震惊了。 他们没有想到,前皇后竟然敢选择跟朱由检争辩。 而且还这么的尖锐。 这让他们有些担心。 看着张嫣,朱由检头微微倾斜的问道:“你是他们中的领导者?” 张嫣想了一下,开口说道:“虽然我们这个组织,成立了已经很久,但其实并没有所谓的领导者,更多的事情,我们都是根据你的旨意,去研究,然后再去采取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朱由检点了点头:“那么也就是,我依然是你们的最高领袖,对吗?” 张嫣看了一眼其他的人,点头道:“你是这个国家的君主,也是我们精神领袖,如果你没有犯错的话,那么自然会一直是我们的领袖。” 朱由检笑了起来,反问道:“那么,如果我犯了错呢?” 张嫣毫不退让的看向了朱由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的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我们自然要罢免你。” 说完这句话以后,张嫣有些底气不足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问道:“你不是也想要推广皇位选举制吗?”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 “是这样没错,但是,民主有民主的好处,不民主也有不民主的好处。” 朱由检说着,站了起来:“一个国家,如果有一个能力的君主,那么实行独裁,更有利于政令的推广。” 朱由检说完,顿了顿:“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有能力的君主,但是我很清楚,在现在的大明不可能有比我更适合大明统治的君主。” “至少对于这个国家,我完全没有任何的私心。”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大臣,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们绝对承认。 听到这句话,张嫣也不得不承认的点了点头。 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所以,你担心的并不是现在,而是将来,对吗?” 朱由检眼睛向上翻了一下,他很想问,你从哪来的这么奇怪的联想,其实现在将来,我都担心好吧! 不过,朱由检却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事情,说出来其实也没有人信的。 因为他们,会自己把问题给补全。 所以,他们肯定会高估自己。 因为当一个人觉的他做的事情基本都是正确的时候,那么对于其它的事情,下意识的也会觉的这个人在其它的决定上,也会是大有深意。 然后,会顺着惯性去分析,去思考,这么一来的话,原本不完美的事情,也会在他们的这种主动性之下,补全。 而朱由检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给他们一个模糊的方向,然后让他们去辩别。 至于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把对的答案挑选出来。 看着众人,朱由检点着头说道:“你们愿意把朕当你们的精神领袖,朕很高兴。” “不过,朕要的不止是这一点,在我们这个国家政治成熟以前,朕需要你们的绝对效忠,这一点,你们是不是明白。” 朱由检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周燕儿已经很激动的单膝跪了下来,抱拳低头说道:“誓死效忠陛下。” 黄宗羲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他有些无奈。 教官效忠皇帝,他不介意。 但是,心里却总是忍不住有些吃醋。 你可以把忠心给皇帝,但是,可不要把爱心也给了皇帝! 黄宗羲想着,无奈的看了一眼朱由检。 跪下道:“臣也誓死效忠陛下。” 朱由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黄宗羲,开口道:“希望你能够做到,口对心。” 黄宗羲神色一凛。 很明显,朱由检感觉到了什么? 咬了一下牙齿,黄宗羲看了一眼周燕儿,狠下心道:“陛下,纵使我喜欢上的人喜欢上了别人,我想,我应该依然有追求的权力。” “另外……” 黄宗羲的神情有些复杂。 但是,黄宗羲最终什么都没有多说。 只是低眉顺眼的垂头道:“臣不知道自己的话可不可以说服陛下,臣觉的,臣可以公私分明,但如果陛下不放心我的话,我请求退出。” 朱由检看着黄宗羲笑了起来,在众人茫然的目光中,很臭屁的说道:“一个人太有风采,总是一件让人很为难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再次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你们,是我大明的精英,做为大明的希望,感情的事情,自然要处理好。” “但是,理想对于我们来说,永远应该是第一位的,如果学不会牺牲与奉献,那么我们大明,永远就不会拥有希望。因为我们是未来大明的第一代开拓者。” 黄宗羲看了一眼周燕儿,垂头丧气道:“臣,明白了。” 朱由检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明白。” 朱由检说着,走到了周燕儿的面前,多余的话,他最终没有说出。 叹了一口气,朱由检在心底里说道:“朕需要你的绝对效忠,但是,感情上,朕确实没有精力在分割了。” 就在此时,周燕儿抬起了头,看了朱由检一眼。然后,瞬间明白了。 对视中,朱由检读懂了周燕儿眼神中的意思:“臣女明白,臣女绝对不会怪罪陛下。” 周燕儿眼中的坚定,让朱由检很奇怪。 他能够看得出来,周燕儿眼中的目光,不是在做假。 她现在的眼神,确实是在喜欢自己。 可是朱由检却很好奇,自己除了皇帝这个身份加成比较高以外,又还有什么地方,这么让女孩子喜欢呢? 更何况他跟周燕儿,好像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茫然中,朱由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无论怎样,有很多事情都是解释不清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解释。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面前跪下的群臣:“从现在开始,朕就是你们的最高领导,你们效忠的,不在是皇帝,而是这个国家的希望。” “但是,你们可能会问了,你本来就是皇帝,我们效忠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么,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那么朕现在就就这一个问题,给出解答。” “首先,你们大家都知道,我现在做为这个国家名义和实际意义上的领导人,实际上代表的,是自上而下的利益。”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周燕儿,停口问道:“朕身边的安何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周燕儿愣了一下,旋即醒悟了起来,自信满满的说道:“启禀陛下,除了你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其它事情,臣相信不会有任何泄露。” 周燕儿说完,坦然道:“服伺陛下之人,我让他们都加入了保密局。” 朱由检抿了一下嘴。 这一点,挺重要。 也挺狠的。 朱由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看向了周燕儿,耸了耸肩,叹气道:“这么说起来的话,朕在你面前,岂不是完全没有了秘密。” 周燕儿显的有些尴尬,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瞒着朱由检去做的。 当然,是在朱由检安排她担任保密局局长的工作以后。 否则的话,她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迂越。 也正是因为她这个从来没有过的新身份,才让周燕儿,有了这方面的权力。 不过,周燕儿却并不打算解释。 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以后,周燕儿跪下道:“臣该死。” 说完这句话以后,周燕儿抬起了头,不卑不亢道:“所以臣觉的,以后保密局的工作,必须要交给陛下的最信任的人来做。” 朱由检的心,一下子分了。 看着周燕儿,朱由检开口说道:“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很容易出现皇帝拥有自己直属力量,进而修改基本法的情况。” “那种情形,朕不希望出现,对于这件事情,你觉的又应该怎么解决。” 周燕儿愣住了。 他总是这样,任何时候,都会想到怎么最大程度维护这个国家的最大利益,却很少会顾及到自己。 另一边,黄宗羲看着两人快速的交谈着,突然之间,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周燕儿会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的原因了。 这一点,或许与权力无关。 更多的是皇帝在集中精神思考之时所展现的那种状态,那时的他,就好像一个会发光的物体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突然之间,黄宗羲觉的,自己完蛋了。 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通过努力,去征服周燕儿的心了。 但是不要紧,如果你都不在乎自己一辈子的青春,那么我也可以不在乎。 反正,怎么活不是活啊! 黄宗羲暗暗发起了狠。 253指点 黄宗羲的想法,朱由检并不是全不知晓,最起码当初在军事学院的时候,他就是看到了这点,才想起让周燕儿去谋划他的。 只是那时,他还可以心安理得的面对周燕儿,甚至把她对自己的那种朦胧爱意,当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加以利用。 可是现在,朱由检却没来由的觉的,自己的行为有些残忍。 当然,这也不一定是突然之间就产生的。 毕竟,情感这东西也是可以累积的。 但是,和从前一样,对于这件事情,朱由检依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牺牲一个人的幸福,可以让国家更安全的话,那么,朱由检肯定不会介意那么做。 可是现在…… 朱由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放弃了这一件事情。 看着一众年轻的臣子,朱由检站了起来。 开口道:“为了我们的国家更加的美好,我需要你们更加努力的工作,甚至于为了这个目标,有可能的牺牲自己的幸福。” “但是,我也不介意你们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过在这之前,如果你们是处在领导的位置上,而又不想退出的话,那么就设计出更好的监督机制。如果不能,那么就想办法调离,” “当然,如果工作让你们充实,而你们中的某人,又不离开工作岗位的话,那么也不要怪残忍,关于这些,朕只能说这么多了。” 朱由检说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对于朝庭最近的工作局势,你们怎么看?” 听着朱由检的话,张嫣的心情的有些复杂。 以前,朱由检给她形容的未来,在她看来,更像是一种天方夜谭般的笑话。 她并不相信那样的世界或说制度,能够在大明的土地上出现。 当然,或许可能,但也绝不是他们这个时代。 毕竟,人的惯性,太强大了。 张嫣相信,那样的世界,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 所以,比起不靠谱的努力,她更希望朱由检能够像一个正统的皇帝一样,按部就班的让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但朱由检却最终没有听她的。 而是按照自己的设想,一步步进行自己的事业。 从某些角度上来看,朱由检好像做的很成功。 但是张嫣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幻像。 朱由检现在解决的,都只不过是他身边一些宫女太监,或着说是底层士卒们的幸福。 朱由检通过对一些小市民和商摊的税收改革,成功的增加了一定的收入。 但这依然仅限于京城地区。 可若是说这些改革没有用,那么土地方面呢? 朱由检的改革触角,确实已经开始向京城周边地区进行拓展和开始了。 其中,自然也包括军屯地区。 也正因为如此,很紧张祖宗基业的张嫣,才没有忍住跳出来。 这一出来,竟然感觉生活好像一下子改变了许多。显得特别的充实。 此刻听到朱由检的问话,不禁有些出神。 还好,她出神的并不算久,这让她能够认真回答朱由检的问题。 朝着朱由检行了一礼,张嫣认真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的意思,应该是想要通过某种方式重创后金,然后,再集中全力,对付或着说解决,国内有可能的暴动,以及民乱对吗?” 朱由检看了张嫣一眼,毫不反驳道:“基本的计划案是这样的,但是除此以外,我们必须要把计划进行分解。” “首先,我们的改革举措,肯定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虽然朝庭可以通过一些方式,来从一些方面弥补掉他们的损失。” “但是,改革本身就是一种利益的重新分配,有些人的利益,肯定会受到损害,因为我们不能无限制的去保护一些人的利益,我们需要保证的,只能是那些通过自己努力攒下财富的老实人,而那些通过政策漏洞获得财富的人,他们的利益,我们必须要予以改革。” “这样的家伙,就算他们不反,也有极大的可能,会与反抗者暗通款曲。” “所以我要你们,密切联系结合群众。” 张嫣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不解的问道:“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更好的发动群众呢?” 一些概念性的东西,他们早已经从朱由检的口中知道了答案。 但是,具体的操作方式,他们却并不知晓,所以,朱由检每一条指导性的意见,对于他们来说,都特别的重大。 看着朱由检,张嫣开口说道:“这些方面的工作,我们一直有在做。”、 朱由检笑了起来:“这一点我知道,可是,你们究竟是怎么工作的呢?” 施凤来站出身道:“陛下,主要是通过报纸,我们已经组织起很多次士子之间们的讨论,效果很明显。” 朱由检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士子们代表的,是我们这个国家的精英阶层,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也算是利益阶层,争取他们的支持,固然可取,但是,真正能够对这个国家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百姓。” “因为他们才是我们这个国家的真正基石。” “其中,越是吃不上的重灾区,民众的支持,也就越重要,因为他们反正什么都没有了,既然如此,那么再多失去一些,好像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张嫣皱着眉头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到农村中去,争取他们的支持。” “然后,组织起农村的情报网,严密监视起各地兵马士绅异动,但有差池,朝庭军队随后出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之。” 张嫣皱起了眉头,反问道:“若是因为陛下的决策,导致了遍地烽火,又该如何?” 朱由检很自然的笑了起来:“所以,这才是我需要你们的理由!” 朱由检说着,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从现在到未来一年里,我希望你们努力工作,时刻严密监视身边人的动态,然后,就好像病毒一样,把你们的热情,不断的传递给身边更多的人。”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在风雨到来的时候,有更多的底气去面对风雨。” 张嫣笑了起来:“陛下可不可以讲的更清楚一点。” 朱由检挤了一个笑容,突然之间,很想骂人。 但是在看到下面这些臣子们迷茫的表情以后,朱由检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怒火。 朱由检开口叫道:“张慧敏。” “臣在。”张慧敏很严肃的站了出来。 “你做税务局局长,时间应该已经不短了吧。” “是的陛下。” “那么对于你的工作,在底层改革中可以起到的作用,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没有?” 张慧敏没有想到,这个包袱竟然丢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让他很为难。 张慧敏胆颤心惊的看向了朱由检,很小心很小心的问道:“陛下,难道税务司的作用,不是给朝庭收取更多的税金?” 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反问道:“朝庭收取更多的税金,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张慧敏呆呆的问道。 问完这句话以后,张慧敏的脸一下子白了。 他觉的完蛋了。 顿觉人生一片黑暗的张慧敏,脸头黑线的看向了朱由检。 另他感到惊讶的事,朱由检虽然对他有点失望,却并没有责备与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如果你只是想做一个小小的税务司司长的话,那么你这么想,没有错。” “但是,如果你想成为朝庭重臣的话,你就应该有自己的战略思维,不过目前来说,你在这一点上的表现,让我失望。” 虽然被批评了,但是张慧敏脸上,反而露出难以想像的神彩。 张慧敏跪了下来,感激涕零的说道:“臣死罪,臣回去以后,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达到陛下期望。” 朱由检点了点头,声音放柔道:“这一点朕相信,另外,也不是朕非要逼你,只不过时间紧急,你们每一个人能够多成长一点,我们国家也就多了一点稳固的基础。” 朱由检说着,看向了张嫣,冷笑道:“我知道,你大概会想,朕是因为回答不出你刚才那个问题,才会刻意找底下人的碴。”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朕为什么会刻意的纵容你们串连,难道你们觉的,你们的行为,朕一直就一点都不知道?” “难道你们就没有去想过,是谁给予你们成长的土壤和空间。” 一连串的交谈,让毛文龙对朱由检有了更多的了解。 但是,他却并没有说话。 因为这对在场的这些人来说,更像是一场内部会议。 而他,却好像一个局外人。 同样注意到他表情的朱由检,并没有多说话,只是看着张慧敏,认真的说道:“在完成你的本职工作之前,是不是可以动一下脑筋,想着跟下面的士绅们联系一下,看看一方面可不可以从他们的榨出一些油水,或着说给他们寻找一些机会,帮他们完成财产转移的情况下,让他们自愿帮助一下身边的农民,或着说消除他们的顾虑。” “如果你能做到这些的话,那么是不是既有可能宣传了国家的政策,也有可能为朝庭的税务局开辟出新的税源呢?” 254小小的自私 张慧敏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 看着他,朱由检慢慢的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张慧敏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看着朱由检,张慧敏认真的行了一礼,开口道:“启禀陛下,小臣可能还没有完全理解陛下的意思?” 张慧敏说着,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情:“不过陛下,臣会努力去想。” “那么如果你想不出来呢?”朱由检淡淡的问道。 张慧敏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如果臣想不出来,臣,臣觉的臣应该可以问人。” 朱由检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情,打趣道:“哦,那你要问谁呢?” 张慧敏没有想到朱由检会问的这么清楚,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当,当然是问臣的下属了。” “那么如果你的下属也不知道呢?” “那么臣就就到外面去问外面的士子。”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冷嘲热讽道:“外面的士子跟你什么关系啊,凭什么他们会告诉你。” 有些秘密,张慧敏本来不想说,但是皇帝却步步紧逼,这让张慧敏很无奈。 看着朱由检,张慧敏轻声说道:“臣,臣可以悬赏。”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噢,你怎么悬赏?” 张慧敏有些担心的看向了朱由检,小声的说道:“臣可以从我们部门的经费里,拿出一些,有偿悬赏,我想,也不是所有的士子们都那么富裕,有人会在乎那些钱的。更何况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就算没有完整的答案,多少也能给些灵感!” 朱由检笑着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你凭什么拿朝庭的资金,去悬赏,难道你觉的朝庭的资金,是你自己的吗?” 张慧敏的脸,一下子变的很白。跪下道:“臣该死。” 说完这句话以后,张慧敏却又觉的有些不太对劲。 小心的抬起头来,张慧敏看着朱由检开口道:“陛下,你不是说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 “既然如此,适当的使用部门的资金,又有什么不可以!” 所有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了张慧敏。 毛文龙更是在后面伸出了大姆指,小子,你牛,胆够肥的啊,竟然敢跟皇帝讲理。 让人意外的是,朱由检并没有生气,反而伸出了大姆指,赞扬道:“回答的很好,朝庭给你们俸禄的关系,本身就是为了你们做事,只要事情你们能够完成的好,那么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是可取的。” “而且像这种不用编制的临时性方法或着说征召,应该更能够给朝庭节省资金。” “不过,制度上要做好,不能让部门的负责人,有窃取国家资金的可能。” 张慧敏认真的收敛了自己的神色,跪下道:“臣遵旨。” 朱由检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问道:“那么如果你手下的人,对问题的解释或着说回答,比你还好呢?” 张慧敏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良久,方才回答道:“如果臣的能力不如下面人,但是臣却能够很好的使用他们,那么臣依然会赖在陛下给臣的官职上,但如果臣在各方面都不如他,而且也还没有容人之量的话,臣会向陛下举荐,让合适的人,待在合适的位置上。” “啪啪。”朱由检拍了两下手掌,开口道:“这一点你说的不错,不过,说没用,要能做才行。”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自己挑选的这群人才,说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点很正常,一个人认识的人,终归是有限的,所以,朕在缺乏人手的时候,自然要优先从自己的身边选择人才。这一点,有些时候是没有办法的时候。” “但是我们国家想要长久的发展,那么良好的人才选拨机制,便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制度。” 朱由检说完,沉默了下来:“当然,现在的官员选拨制度,也是有其优秀的地方,但是,这方面的人才,应该是重要行政性官员的选拨。至于其它的技术性人才,以及这些人才的培养提拨,应该有一套自己的内部机制,同时,要给他们上升空间,只有这样,才能充分调动官员们的积极性。” “在这一点上,朕要求,专业比较强的技术性岗位,一定要尽可能的内行领导外行。” 朱由检说完,抿了一下嘴,沉默了起来。 现在说这些话,可能时间有点早,毕竟,古代社会的科技水平,达不到。 真正技术人才,可能没有多少,或着也没有现代社会这么重要。 但是…… 朱由检想着,目光巡视了一番,目光最终落到了张嫣的身上,开口道:“这件事情由你负责。” 张嫣神色一凛,这是朱由检这么郑重其事的下命令,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想是什么样的任务,便立即干脆利落的行礼道:“臣遵旨。”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不懂,但事情却非常的重要。” 朱由检说着,认真的看向了张嫣的脸:“朕要你永远记住一句话,那就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所以现在,你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干,都要给朕制订出一套激励士子或着专业技术人员,在生产活动及其相关产业上,能够做出技术改良的制度出来。” “对于那些可以做出技术革新的人员,一定要办法重奖。” 张嫣没有想到会是这事,心情不禁有些郁闷。 她觉的,这有可能是朱由检不想让她接近权力中心的安排。 不过看朱由检的表情,却又好像不像。 正在胡思乱想中,朱由检再次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不过,现在朕最关心的,是火器上的生产改良,另外还有粮食生产上面的技术。” “在这些方面,徐光启徐大人,做的很好,所以,各部门对于徐光启的工作,一定要全力配合。” 一众人等黑压压的跪了下来,齐声说道:“臣等遵旨。” 朱由检点了点头:“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得遇到才行。除了这些,你们首先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另外,你们不是成立了一个名叫新党的组织吗?” 朱由检说着,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如果你们想要吸引更多的人加入你们,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党章,或着说阶段性的工作指导。”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领导人的选拨及任期。” “这一点,要好好考虑,否则的话,你们很有可能不会成为朝庭的助力,反而会成为毒瘤。” 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这个组织未来在大明中地位以及作用,他依然没有想清。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有意引导这么一个组织出来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 朱由检的沉默,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慢慢的流逝之中,朱由检慢慢的抬起了头,不厌其烦的再次吩咐道:“同样一个道理,党员内部成员的招收,毕竟坚成一定的原则,思想上的进步,优先考虑,当然,你们可以把这当成是一种政审,政审的标准,你们自己制定,总之第一条,一定是爱国为优先。” “另外,皇帝在组织内部的地位,也要标示清楚。毕竟,想要在朝庭内部获得合法地位,皇帝的承认,至关重要。” 朱由检说着,扫视了一眼身边的人群:“当然,你们也要自己的独立性,对于皇权也要有一定制约性,完全附庸,那么你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朱由检想着想着,又开始有些头痛,自己现在搞的这一切,很明显会造成一个反应。那就是皇权未来很有可能会被无限制的削弱。 可是,这是不是就是自己原来想要有的结果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皇帝选举制的意义,又为何存在。 这些问题,让朱由检觉的有些心累。 情不自禁的出神说道:“这样的改革,改来改去,自己的子孙后代,以后不就没有了任何位置了吗?” 不行,人不能这么伟大。 我怎么也得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份基业啊! 要不然的话,岂不是有点太过伟大了! 朱由检想着,眯起了眼睛,不行,做人不能那么伟大。 虽然我不是原来那个朱由检,但是,既然重生了,我的儿子怎么着也跟我有关系,伟大到不给自己留一点家业,好像也是挺蠢的。 朱由检想着,看向了殿内的臣子,皱眉开口道:“朕现在虽然春秋鼎盛,但也正因为如此,有些事情我们完全有必要现在就开始提出。要不然的话,等到事到临头,就会抓瞎。” “所以,在你们不忙的时候,朕希望你们能够略微的想一下,朕以后的子孙后代,怎么安排。” “做为一个父亲,总还是想要跟自己的孩子留点什么的。你们说,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下面这些人在听到朱由检的这句话以后,心里不由的有些悲凉,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亿万富翁,在把所有的钱都捐了以后,却突然很寒酸也很羞涩看着你,对你说:“你看,能不能给我留一点钱,吃饭!” 255一支军队 从乾清宫离开以后,毛文龙很是感慨的看向了天空,感慨道:“陛下如此,我等又怎能不忠心为国。” 毛文龙的话,得到了一片响应。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经过这件事情以后,他们其实最大的收获是,可以从地下,从到地上了。 当然,这对于朱由检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现在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按说也不短了,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已经种下了! 为什么看周燕儿的样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是因为年纪比较小的关系。 还是说,因为他的穿越,导致原宿主不行了? 这个问题,让朱由检很是忧郁。 虽然这不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但是,他却依然还是有点想要自己的孩子。 有点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周玉凤看着闷闷不乐的朱由检,关心的问道:“陛下怎么了,是朝中的事情主上你烦心?” 朱由检笑着坐到了椅子上,心情很不好的说道:“突然想要个儿子,万一我把事情给搞砸了,到时候,好有人接班。” “另外,我有点担心,我可能没有办法给儿子留下太多的基业。” 说话中,朱由检注意到周燕儿的脸上,露出了忸捏的神色。 朱由检好奇道:“怎么了!” 周燕儿不好意思的扭着衣角说道:“陛下,其实,其实我已经有了。” “啊~” 朱由检呆呆的看向了周燕儿。 过了好一会,突然间站了起来。 神情凝重的来回踱了几步以后,面色严肃的看向了周燕儿,握着她的手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看着朱由检认真的表情,周玉凤拂了一下额边的碎发,羞赧的点了点头,说道:“太医诊断过了,是喜脉。” 那么老中医,怎么通过脉象的跳动,来确定一个女人有没有孩子,朱由检并不知道,不过,对于他们确定了的东西,朱由检却也不会怀疑。 毕竟,这也是经过验证了的东西。 只是…… 朱由检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周玉凤,表情很冷的问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为什么不禀报。” 周玉凤有些不安的看向朱由检,扭着衣角,小声的开口说道:“臣妾看陛下一直心忧国事,不想让陛下分心。” 这句话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朱由检呆呆的看着周玉凤,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些人总会用自己的方法,去猜疑别人的心事呢? 朱由检说着,在周玉凤的脸庞上捏了一下:“那你为什么就不去想一下,这么高兴的事情,你早一点跟我说,会让我的心情开心许多呢?”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犹豫了一下,拉着周玉凤进屋道:“来,让我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听到小孩子的心跳。” 温馨的动作之下,朱由检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对于这点,朱由检也并不以为意。 有些焦灼不安的来回踱了几步。 朱由检看着周玉凤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现在安心养胎,短时间内,朝庭局势应该还会稳定,但如果局势风云变化,你就让周燕儿提前给你安排好出路,” 周玉凤很担心的看向了朱由检:“陛下,你……” 朱由检没有再解释,只是认真的看了看周玉凤,点了点头。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就离开了坤宁宫。周玉凤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的,自己的丈夫,好像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镇定自若。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朱由检那么的压抑呢? 突然之间,周玉凤觉的自己好没用。 也许,她应该像张嫣那样,更努力一点。 只不过……周玉凤想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在那里,她似乎能够感觉到,有一个小生命,在跳动。 如果对于朱由检来说,这是一件喜事的话,那么因为这件事情,所带来的效率提高,则是另件一件,很实实在在的事情。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武举的顺利开科。 这些事情上面的细节,朱由检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就算参与,其实他也不懂。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新科武举状元,竟然朱由检认识的熟人,吴三桂。 这件事情,让朱由检很无奈,也很别扭。不过,他还是在乾清宫接见了他们。 虽然朱由检一直在跟自己说,不同的事情,要放在不同的环境下,客观的分析。 吴三桂,应该还是有本事的,最起码,在他没死之前,吴三桂一直都没有想着反。 当然,也许有想过,但最起码没有反。 尽管朱由检一直都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但这种情绪,却还是影响到了他。 这让整齐站在队伍最中间的吴三桂,感觉很奇怪。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激动的心情,覆盖了一切。 从兵部他爹那边得到的消息,吴三桂听说,这一切的开科,非比寻常。 因为他们这一批,会被皇帝作为直属部队,御驾亲征。 对于大臣来说,皇帝御驾亲征,是一件很胡闹的事情。 但是对于武将或着军中的将士来说,则是一件很鼓舞士气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无论保家卫国的精神,多么的震奋人心,人还是一样,想要在大领导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武功。 对于这一点,朱由检还是很清楚的。 看着吴三桂,朱由检心情复杂的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开口道:“做为朝中的官宦子弟,很多事情,你应该很清楚,那么你有没有兴趣,跟朕开辟一个新的大明,然后在其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呢?” 吴三桂很激动。 年轻人,总是会有更多的幻想。 和老年人相比,他们更积极,也更进取,同时也更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获得自己的天下。 这一点,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是很好,但在现实之中,却很容易吃亏。 就好像一桌子菜,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总会劝着你多吃菜,说什么菜里维生素多,多吃点,有利于健康。 但是自己呢,却只顾着吃肉。 如果你不小心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么,他们还能眼都不眨的,正儿八经的说道:“我不地狱,谁和地狱!” 对于这种人,朱由检原本是很不耻的。 可是现在,他却不由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得扮演这种不光彩的角色。 这让朱由检有些惭愧。 看着他们,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多余的话,朕不想说,你们,是我们这个国家的佼佼者,但是,有一些事情,是事实上,那就是穷学文,富养武,没有点家当底子,你们恐怕不能有这样强健的身体,或着说武艺。” “但是朕现在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会损害到你们这个阶层的利益。” “不过,无论在什么时候,特权阶级,都依然会存在,除非,生活物质上能够满足所有人的需要。” “但是,这可能吗?”朱由检说着,摇了摇头。 “既然朕明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些事情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 朱由检说着,举起了手指:“我们不可能因为一些事情困难,就不去做,因为有些事情,如果我们都不去做的话,那么我们这个国家,就完全没有了希望。”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跟随我,重塑这个国家。” “至于以后的利益分配,朕保证你们不会得到的比现在更好。”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的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冷,也很严肃:“当然,你们也可以不选择与朕合作,甚至于朕也不会介意你们会不会想三想四。” “因为如果你们那么做被朕发现的话,那么不但你们会死,你们的家族,也会被朕全部诛灭。” 朱由检说着,举起了手指:“但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朕的这支部队,那么你就要与你们现在的家族,完全的断绝关系,而你们家族,如果犯了事,朕也允许你们用自己的功劳,进行某种程度的抵罪。” “现在,是做朕的朋友,一辈子忠诚于朕,忠诚与我们的理想,还是彻底的与朕划清界限,你们自己去选。” 朱由检说的这些话,听得吴三桂这些人,有些瞠目结舌。 虽然在这之前,他们早已经从很多地方,听说过了朱由检的很多事情,包括风格。 毕竟,他们的这位皇帝,实在不是一位太会保守秘密的人。 可是朱由检的直接,却还是让他们很惊讶。 但是,他们敢说不签? 很快,所有的人都签订了朱由检制定的契约。 虽然他们觉的,签订这种东西,可能还没有什么用。 但是,却还是没来由的多了一分神圣感。 在这种诡异的心态之下,他们进行了为一个半月的全封闭训练。 训练的课程,有些诡异,除了少量的军事武器训练以外,最主要的,就是纪律,绝对性的纪律服从。 除此以外,还有一次又一次的紧急拉练。 让他们的意外的是,这些课程,朱由检竟然有八成的时间,在跟他们在一起。 这让他们很奇怪,同时又特别的兴奋。 难道皇帝陛下,不需要处理政务的吗? 这个困惑,在一个月半以后,得到了解答。 朱由检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跟朕去打仗。” 256问吴三桂 这是一支五千人的混编部队,所有人全部一人双马。 临行前,全部签署了保密协议。 这种气氛森然的景像,让所有的人,都很兴奋。 觉的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生活,马上就要来了。 和他们一样,朱由检也很激动。 但是,和他们预料中前进的方向相反,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陕西。 方向上的变化,让队伍里的气氛莫名显得有点压抑。 男儿自然想要建功立业,可是平叛跟打外面的感觉,却有很大的差别。 更何况,那群农民,值得让他们去打吗? 他们,可是精英。 但无论他们怎么自诩,皇帝都亲自出马了,他们纵使有再多的闲话,也得压在肚子里。 沉默的气氛中,他们很快来到了一个名叫阳谷县的地方,阳谷县县令李明辉,诚惶诚恐的跪在路边。 三个多月以前,当朱由检决定亲自到陕西去走一趟的时候,改革的重心,就已经初步划定,那就是借助民乱,优先完成陕西那边的土地改革政策。 从来叛乱,都是造成土地荒芜以及人口锐减的最好办法。 人口少了,土地自然也就会充分,粮食供给方面的压力,自然也就会大减。 对于朱由检来说,这显然是解决问题的一个良策。 只不过,方法残忍了一点,所以,当徐光启的红薯以及郑芝龙等人出现以后,朱由检便不由的产生了新的想法。 人口多,除了通过战争等不好的手段去除掉一部分以外,完全可以想办法,向海外派遣啊。 这样就算死在路途中的人比较多,总也能够有活下来的,最起码,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不过,除此以外,肯定会有不开眼的人存在。 对于这些人,已经渐渐没有了耐心的朱由检,终于决定,不在给这群人机会了。 所以,一个半月以前,他开始严令这次行军路线上的各地官府衙门,以一种最强硬的政策,执行新的土改。 第一步,土地产权以国债形式予以购买,第二步,劝诫。 第三步…… 朱由检想着,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形式怎么样?可有人造反!” 李明辉哆嗦了一下,忍着害怕抬起了自己的头。 一个半月以前,朝庭突然有公文传来,严令他以最严厉的态度,最快完成土地改革以及新的土地分配。 同时如果可以的话,对那些地主士绅家里们多余的粮食,进行征召。 当然,这种征召有偿的。 但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有那个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 忐忑不安中,朱由检面若寒霜的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道:“看来这件事情你没有做好,那么不配合的名单,你记下了吗?” 李明辉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神情。 “记下了陛下。” 李明辉脸上的表情,让朱由检犹豫了一下,他能够看得出来,李明辉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恶意报复一些人。 当然,也不一定就是恶意报复。 也有可能是他做那些自己吩咐的事情的时候,被那些家伙给刺激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是可以原谅的。 想到这里,朱由检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用马鞭指向了李明辉,指着他说道:“想清楚了没有,朕现在问你的话,是国事,但是如果你敢再这里面戏弄朕,蓄意公报私仇的话,朕迟早也会查清楚,到时候杀你九族,朕绝不会手软。” 听到朱由检这句话,李明辉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 连忙躬道:“禀陛下,臣不敢。” “这样最好。” 朱由检想了一下,挥手道:“第一禁卫出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剿灭叛党。” 得到了朱由检的命令,李明辉立刻振作起精神,爬起来道:“陛下,臣愿意领路。” 朱由检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发布的这个命令,是不是正确。 但是,从即位以来,危机感就一直在笼罩着他。 总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自己,没时间了! 危险,会来自于哪一方面呢? 朱由检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后金的话,朱由检,认为那边暂时没有那个实力。 而且他来的时候,汤若望那边的火炮生产,已经在紧张的进行了。 老窝那里,士卒重新进行了编组。 而且还给增加了薪资。 关键位置上的大臣还有军官,该换的,也换了。 而且他这一次的出行,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太多的抽调东厂里的番卫。 目的就是为了他们能够监视朝中的动向。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朝庭还会乱。 那或许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这个想法,突然让朱由检很想笑。 以前那个崇祯帝,天下被推翻的时候,好像也把锅甩给了自己朝中的大臣。现在自己倒没有把问题甩给大臣,却甩给了老天。 人啊,什么时候才能把问题留给自己,不去瞎找借口呢? 朱由检胡乱的想着,慢慢的梳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他只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无论怎么示好,士绅地主们的利益,都会被损害到。 既然如此,那么便不如干脆一点。 一味的去等待,并不一定就是好结果。 虽然就现在来说,还没有出头鸟出现。 但这并不意味着潜在中的暗流,就不会有。 既然如此,反正迟早都要走发动群众这条路。 早走晚走既然都一样,那么倒不如干脆一点。先给一个面子,如果那些士绅们识趣,那么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但是显然,现在有人不太想给这个面子。 既然如此…… 沉默中,朱由检闭上了双眼。 静静的时间流逝中,第一次被单独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吴三桂,带着一身的寒意,出现在了朱由检的面前,行礼道:“禀陛下,所有乱党,均以被斩杀完毕。” 听到吴三桂的话,朱由检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看着吴三桂问道:“你真的认为他们都是叛党吗?” 吴三桂愣了一下,看着朱由检小心的行礼道:“禀陛下,臣觉的,所谓乱党,不是指他一定要造反。” 吴三桂说着,眼睛亮了起来:“臣觉的,所谓乱党,指的那些不遵从朝庭命令,只顾自己利益,却不想着整个天下的人,他们的行为,其实都可以称为乱党。” 虽然吴三桂的话,很有可能在拍马屁,但是他的话,却还是让朱由检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看着吴三桂,朱由检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么如果有一天,你的家族所做的事情,也妨碍到了朝庭,或着说我们大明的利益呢?” 吴三桂突然沉默了下来。 过了很久以后,方才缓慢而又认真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臣愿意用手中刀,亲手为我大明铲除恶瘤。” 朱由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吴三桂,过了很久以后,直到看的吴三桂情不自禁的冒出了细密的汗水以后,方才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你倒是挺狠的。” 吴三桂自然不知道朱由检说这话的意思。 但是很明显,他刚才的表态,给朱由检留下了不好的印像。 完蛋了,弄巧成拙了。 不过,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吴三桂突然有些茫然。 另一边,朱由检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心态,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他刚才想的是,也就是面前这个家伙,追着用弓弦,把大明朝的最后一个皇帝给勒死了。 一个人,就算前朝对你没有恩,让你失望了,可毕竟也曾经是效忠过的祖国,你真的有必要投诚投得那么狠? 在那一刻,朱由检突然很想杀死吴三桂。 可是,他最终控制住了自己的行为。 然后,他开始反思。 没有人是天生的坏蛋。 如果一个人的心,一再的变冷,那么就算再怎么伟大的人,也有可能会变坏。 而一旦变坏,当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之时,也许就会再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从这一方面来思考,自己这么刺他,真的好吗? 朱由检想着,停住了脚步。 背对着吴三桂说道:“这个世界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 朱由检说着,低下了自己头:“所以,你可以不称呼我为皇帝,甚至于,朕都不要求你不会造反。” “但是,朕真的很想创造一个强大幸福的大明。虽然在这一过程中,朕可能会做错一些事情,甚至于可能会杀掉一些无辜的人。” “但正像你所看到的那样,为了整个国家的强大,朕并不介意损害掉一些自己的利益。” “当然,在你们看来,也许朕做的这些,还不够。” “但如果有一天,朕真的混蛋到让你们每一人都失望的地步,你们,可以答应朕一件事吗?”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扭头看向了吴三桂,还有他身边的将士。 吴三桂大惊失色的跪倒在地,俯身叩头道:“臣罪该万死。” 朱由检静静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吴三桂,慢慢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你们觉的我们这个国家,真的没有希望了,可不可以朕,就算你们造反,也不要投降异族,这个要求,你们可以答应朕?” 257不破不立 吴三桂冷汗直冒的趴在地上。 他觉的自己陷入到了一个怎么也没有办法回答的怪圈之中。 肯定的答复,无异于自己有可能会造反。 这对一个皇帝来说,显然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可如果不答应,那么就是抗旨不遵。 抗旨不遵和造反,意思好像都差不多吧。 吴三桂想着,万般为难中,抬起了头。 然后,他看见了朱由检明亮的眼。 在这目光中,吴三桂慢慢的迷失了。 皇帝好像不像是在弄虚作假啊! 鬼使神差中,吴三桂真诚的说道:“陛下何出此言,臣相信陛下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所以,陛下让臣怎么做,臣就怎么做。” 万金油式的回答下意识的说出口以后,吴三桂立刻松了一口气。 原来答案竟然如此的简单。 根本就没有必要想的那么复杂! 正在吴三桂庆幸之时,朱由检却并没有买他的帐。依旧冷冷的看着他问道:“回答朕的问题。” 完球。 如果皇帝真的想让你死,那么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能玩死你。 吴三桂无奈的看向了身后的同僚,他们也正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 就在吴三桂快要急火攻心之时,朱由检的目光越过了他的身子,看着其他人说道:“朕刚才说的话,对你们每一个人来说,都一样。” “大明,是我们天下人的大明,不是朕一人的大明。” “说到这里,你们可能会问,既然是我们天下人的大明,那么为什么皇帝你可以拥有对其他人生杀予夺的权力。”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叹息了一声:“关于这一点,朕也觉的很不舍理。所以,朕才制订了基本法,以及大明皇帝选举法,等诸多的法令,这些法律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削弱皇权对朝政的影响,一步步扩大实现朝庭权力的均衡,从而避免昏君的出现,对朝政产生不好的影响。” 朱由检的话,让很多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中,虽然很多人,是经由这次的武举考试加入的这支部队。 但是里面的军官,却基本上都是军校里出来的。 而朱由检制订的这些法律条文,每一部法律的出台,都没有瞒过他们,甚至有的,还会让负责教导这些军官的教习们,拿到课堂上去讨论。 所以,对于朱由检制订这些法律的意义。 自然了解颇清。 此刻听到朱由检说到这些法律,便很自然的趴在地上,偷偷的跟自己麾下的士卒们解释起来。 皇帝在训话,他们却在底下的小声的交谈。 这一点,让从下面加入这支部队的武人们,都感觉很新奇。 可是,那些军官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 这或许是因为皇帝跟他们在一起呆的太久,时间也太多的关系。 当然,也有朱由检一直都在刻意跟他们传播平等的思想有关。 所以,慢慢的就给他们形成了一种思想。 那就是,他们效忠的对象,并不是皇帝,而是这个国家的领导者,朱由检。 那么,为什么要效忠朱由检呢? 因为他做事情做的对。 可是,像这样滥杀无辜,也对吗? 感应着越来越多的目光,投射到了自己的身上。 朱由检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们心中的困惑,在你们看来,你们今天去杀之人,可能并不一定算是大奸大恶。其中,你们动刀之人,可能死在你们刀下的,甚至于还有妇孺儿童。” “如果是这样的话,朕不得不说,有点过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朕必须要告诉你们,那就是我们的国家,将会迎来史无前例的大灾荒,在这种情况之下,越是国家的北方,灾荒可能就会越重。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每一个都只顾着自己的小家,抱着自己原来的利益不放,那么其它的穷人,就会无法活下去。” “所以,为了国家能够更好的度过灾荒,朕出台了紧急灾难法,而现在,朕已经提前让人把这部律法给下发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地主士绅们,不积极的响应国家的号召,那么大家觉的,吃不上饭的穷人们,会怎么想?” 朱由检说着,举起了手,骂道:“是的,他们会想,反正都活不下去了,既然如此,干你酿,抢吧,破坏吧,反正都已经要死了,还怕什么朝庭,讲什么道德。” “在这种思想之下,会出现什么情形!” 朱由检说着,忧伤了起来:“那些士绅们,同样会死。” “不同的之是,他们会死在乱民的手里。” “而一个朝庭,如果不能保证大多数的国民都活下来,那么他的存在,便是没有意义的。” 说话间,朱由检的表情,慢慢的凝重了起来:“所以,我们必须对现在的格局,进行重新的分配。” 这句话说完以后,朱由检不再多说,只是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将士。 如同一个无赖一般开口说道:“道理,能够跟你们说的,朕都已经跟你们说了。” “如果你们觉的朕说的不对,或着有更好的想法,都可以来找朕。” “如果朕不听,或着说服与你们的话,那么你们也看到了,朕现在身边的防卫力量,也并不是那么的强。” “所以,你们可以选择造反,或着谋刺朕。” “朕若是因此死了,也绝对不会埋怨。” “但是如果你们觉的朕说的对,那么就跟着朕,去做事吧!” 朱由检的话,让下面的人听了有什么样的反应,朱由检并不知道,但是他的话,却启发了他。 所谓言不正,名不顺。 既然一直以来,都没有出头鸟冒出来。 那么自己为什么不树立一个出头鸟来呢? 朱由检想着,叫来了跟在身边的锦衣卫暗探。快速的吩咐道:“不久以后,朕会组织一场刺杀,刺杀的主角,会安排在福王的身上。到时候,就算他没有造反,也要让他造反。” “毕竟,谁让他比较有钱呢?” 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不过除此以外,那些不愿意配合的地主士绅们,也逃不了。” “所以,你立刻快马加鞭,让施凤来注意一下,更好的发动一下那些情绪不稳的地区,让他先派人去鼓动一下,让他们明白自己应该把怒火转移到谁身上。”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兀自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开口道:“这个国家,也该乱一乱了!” 朱由检的话,得到了最大效率的执行。 加上朱由检出发的距离还并不是很远。这些话,很快便被通传给了施凤来。 当然,朱由检在阳谷县所做的事情,也在施凤来的询问中,一句不漏的传给了施凤来。 这些事情,施凤来并不敢擅专。 虽然他在朝中地位,经过朱由检的支持以后,影响力在某种程度上,相比较来说,已经并不许何熊祥要低了。 但却依然还是要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何熊祥的节制。 思前想后,施凤来还是让人把何熊祥也请了过来。 在听完锦衣卫密探的汇报以后,何熊祥沉默了许久,叹息道:“陛下,好像有些太着急了!” 对于这点,施凤来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对于朱由检已经有些盲从的施凤来,自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去说朱由检的坏话。 叹息了一声,施凤来开口问道:“除了这些以外,陛下还有没有话。” 锦衣卫密探犹豫了一下,他想到了朱由检最后自言自语般说的那句话,但是,他并不确定,这句话朱由检是不是也要他描述。 事实上,他有很大的自信,相信这句话皇帝其实不是说给这两位大人听的。 可是,短暂的犹豫过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他最终还是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除了上面那些话以后,陛下还说了一句话,‘陛下说:这个国家,也该乱一乱了。’” 这句话说的何熊祥很是茫然。 但是,施凤来却显的有些明白了。 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施凤来看着密探说道:“你退下吧,另外通知密探,告诉陛下,他这句话的意思,我明白了。” 锦衣卫困惑的退了出去。 他实在不知道,这句话能够传达什么样的信息。 只能说,大人们的世界,他这种做小吏的,实在是不懂! 他不懂,何熊祥也跟着同样困惑。 认真的思量了一下,何熊祥看着施凤来小心的问道:“施大学士,看你的样子,好像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可否将你的理解,说给老朽听啊!” 施凤来有些出神的看了一下门外的天空,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说道:“其实没有什么,陛下可能是觉的我们大明的天空,有些太过压抑了,所以,大概才想要将它打烂,然后,再重新塑造一个新的大明吧!” 这句话说的何熊祥有些心惊肉跳。 对于朱由检的了解,虽然他已经自问颇多了。但是,却还是比不上施凤来。 万般无奈之下,何熊祥再次选择了虚心求教。 看了一眼何熊祥,施凤来叹了一口气,施凤来指着自己的住宅说道:“如果我的这间房子,只是屋顶漏了,那么我会找人来修,但如果这些房柱什么的也腐朽了,那么,我是修好呢,还是推倒重盖要好!” 258迷乱之中 何熊祥皱着眉头看向了施凤来。 他不知道,这样事情,是不是可以放在同一个语境下比较。 他只知道,自己恐怕没有办法去改变施凤来的想法还有心意。 当然,就算改变他的想法和心意也没有用。 毕竟,这个天下,还是那一位说了算。 所以现在,他要么选择执行,要么不干。 但是,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被朱由检大胆的行为,整得心惊肉跳的何熊祥,叹息了一声,退出了施凤来的官邸。 看着何熊祥的背影,施凤来犹豫了一下,皱眉说道:“去通知一下保密局的周局长,让她稍微留意一下我们大明朝的首辅,他现在看起来,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好。” 暗探领命而去。 看着暗探的身影,施凤来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神情:“陛下的命令,必须要得到彻底的实行。哪怕现在看起来,有些行为可能是错的。” 京城里的事情,朱由检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不担心,并不只是因为放心,更多的原因是,出宫以后,他突然觉的,做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就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就算老窝被人给端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大不了,他也可以造自己的反,重新上山打游击! 当然,造反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绝对不是一个恰当的词语。 因为他现在要做事情,是平叛。 感觉越来越找到感觉的朱由检,开始命令负责侦察的锦衣卫们,重新通知各地官府衙门,严格清查各地地主士绅手里的粮食,并且很冷静理智的宣布,在扣除了他们必须的口粮以外,粮食一律列入军事管制,至于土地,则由朝庭背书,重新分配给没有土地的农民,土地损失的银两,从来年税收中,优先抽调,逐期偿还。 对于朱由检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新鲜的决定。 但因为害怕引起连锁反应,朝中的官员们,并没有把朱由检的这个政策,广为流传。 一直以来,这条政策,更多的只是在朱由检选定的特区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偿试。 按照何熊祥原本的设想,这个土改政策,完全可以等到试验成熟以后,再慢慢的推广。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也是在有所顾虑的朱由检,现在却完全丧失了耐心。 迫不得以之下,朝庭开始摆明车马,完全的支持起朱由检的改革政策。 他们的处理的方式,以飞马传书的形式,反馈给了朱由检。 对于这件事情,朱由检沉默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以后,回复了一句话:“反对军屯清理以及土地改革政策者,不论官职大小还是皇帝国戚,不需禀报,杀。” 写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犹豫了一会,又加上了一句:“但对于数代经营者的合理收益,可适当给予补偿。”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毫不犹豫的把写好的密旨交给了负责传讯的锦衣卫,开口道:“做完事情以后,去通知一下周燕儿,让她切实配合王承恩掌握好军中所有将官的动向,但有不利事情发生,朕允许他们先斩后奏。” 朱由检说完,挥手道:“另外,不久以后,朕估计福王那边就会有所异动,告诉他们,准备一下。注意配合。” 福王真的想要造反吗? 朱由检不知道,现在,他也不想知道了。 他只知道,福王很有钱。 有钱到李自成打完他以后,都想把他做福寿膏,给炖了吃。 如果这件事情,还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 那么贴吧上曾经看过的贴子,他宁愿城被攻迫,也不肯拿出家财,协助守城。 在朱由检看来,就完全是取死有道了。 这样的家伙,就算污蔑一下他,朱由检觉的,也不值得同情。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怎么给他泼污水。 在送信的密使走了以后,朱由检便开始苦起了这个问题。 可是朱由检,却并没有很好的答案。 这让他很烦。 漫步中,他的这副表情,被放哨的吴三桂,看在了眼中。 本来,以吴三桂的品级,是不足以跟皇帝交谈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朱由检就带来了他们这么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出行。 当看到朱由检脸上的愁容以后,吴三桂犹豫了一下,凑了过来。 单膝跪下道:“不知道陛下因何事烦忧,可否说与臣下听?” 听到这句话,朱由检认真的看向了吴三桂。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吴三桂对于朱由检,显然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畏惧。 对视中,朱由检找了一块石头示意吴三桂坐下道:“对于朕的心思,你们多少大概已经有所了解。” 朱由检说着,捡起地上的一段树枝,在泥土划了一个圈说道:“现在困扰我大明财政,让我们无法健康发展的因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军屯,二宗室,三,士绅阶层的免税特权。” “以上三点因素,是造成了我们大明税收不足的重要罪魁祸首。” “当然,除此以外,辽东那边的后金,也是给我们大明持续放血的重要元凶。” “可能你们想说,上面的这些问题,以前就一直存在,为什么没有那么严重,偏偏朕登基以后,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了呢?” 吴三桂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开口道:“臣不敢。” 朱由检很无趣的摆了摆手,说道:“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不说,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这就跟谈恋爱一样,一个女人,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因为感情,对你死心踏地,可一旦当你放心了,觉的她再也不会离开之时,她却可能失望的情绪在慢慢的积累。然后突然有一天,就受不了了,到那时,你再怎么劝,也都暖不了她的心了。” 朱由检说着,叹了一口气:“朕说的这些话,你应该都听不懂,或着不敢兴趣吧!” 吴三桂怯怯的看了一眼朱由检,开口道:“臣不敢。” 朱由检叹气道:“什么敢不敢的,事实就是这样,只要你说真话,朕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那一天,朱由检并没有喝酒。 但是,他却就好像喝醉了一样,说了很多很多。 吴三桂先是安静的听着,最终忍不住提出了自己意见:“陛下既然想要解决问题,那么,还犹豫什么啊!直接开干,不就可以了?” 朱由检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的!” 吴三桂不认同道:“陛下,很多事情,其实本来就不复杂,关键是我们很有可能自己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是这样吗?”朱由检困惑的看向了吴三桂。 吴三桂突然感觉自己的嘴巴有些干。 吞咽了一口唾沫,吴三桂看着朱由检开口说道:“陛下,就是如此。” 朱由检看着吴三桂沉默了很久,方才开口道:“也许你说的对,不过很多事情,我们以为对的事情,也可能只是我们在想当然。” “所以,还是让朕再想一下再做决定吧!” 朱由检说着,闷闷不乐的回到了自己的帐蓬。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一个大汉件给嘲讽了。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过保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完全有必要改。 说实话,既然事情本来就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那么又何必非要去做那种既要当婊子,又想要立牌坊的龌蹉事呢。 做人直接一点,哪里不好! 朱由检思考着这个问题。 越想越觉的愤怒。 从内心的角度来说,他真的很想立刻便把手头上的兵马给叫过来,直接整队,然后,大杀四方。 可是,做为一个领导者,义气用事,是绝对不可取的。 没错,你可以什么都不去多想,甚至都可以不用去问。 但是,当你这样胡作非为的时候,那么就要做好承担起胡作非为后的结果。 朱由检觉的,自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本来,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对于他来说,自己本来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朱由检知道,脑海只所以出现这样的说法,是因为他对于这样举步维坚的局面,已经感觉到了厌倦。 所以脑海里才会出现这样的信息。目的吗? 自然是为了说服自己,让自己可以不用那么的累。 这些错综复杂的信息,让朱由检觉的,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快速的做出一些决定,否则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压爆。 烦躁中,朱由检几乎下意识的开口叫道:“来人啊!” 门外负责护卫的锦衣卫,应声而至。 看到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锦衣卫,朱由检的头脑稍稍的清醒了一些,吩咐道:“你立刻快马加鞭,去询问一下,洪承畴那边的情况,如果那边情形不顺,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招降或着俘虏义军,呃,我说的是叛军首领,让他准备好见朕,朕稍后便至。” 安排完这件事以后,朱由检不再犹豫。 立刻宣布起程加快速度,前往陕西。 现在的他,终于拿定了主意,有条件的话,要上,没有条件的话,创造条件,也要上。 259叛军首领不沾泥 朱由检的命令,有些不太清楚。 但洪承畴,却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会不知不觉中,陷入到那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境地。 这一点,从洪承畴接受皇帝的命令,亲赴陕西执行平叛,以及土地改革的命令之时,便已经明白了。 对于朱由检来说,民乱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说它大吧,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去管的话,会在很大的程度上,削弱帝国的统治权威和基础。 可如果真要去管的话,帝国又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和精力来管这件事情。 在这种情况之下,陛下的改革意图,根本就没有可能会实现。 所以,陛下原本没有说出的思绪,一直都是,借助民乱,摧毁当地的士绅,然后造成事实上的土地荒芜。 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后面进行招抚平叛。 招抚的话,是为了可以有更多的无主土地,来进行新的土地改革政策。 平叛,则侧重于剿。 其实从心底里来说,洪承畴更倾向于剿这个办法,因为无论是官兵方面的死亡,还是叛民方面的死亡,都能够造成人口方面的锐减。 人口锐减,粮食供给上面的压力,自然就会小上很多。 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办法明说。 但事实就是如此,当人口锐减到一定的程度以后,无论粮食减少到什么程度,很多农民,既使在野外捡拾野菜,也总有办法能够活得下去。 不像现在这样,一份野菜树皮,都要几个人分。 如此一来,百姓们勉强能够活下去,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想要叛乱。 一直以来,知道朝庭没粮的洪承畴,其实更倾向于这个办法。 但是徐光启的红署,却让朱由检看到了希望。 对于这一点,如果真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么从心底来讲,洪承畴也并不反对。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土地改革,就成为了其中的难点。 先不说要触动这么庞大的利益集团,就单说军屯,在知道了皇帝强硬的态度以后,已经成为了军机处五大员之一的他,自然不介意采用一些极端一些的方式。可饶是如此,在清理了三个军屯以后,便觉的有些无以为续。 有很多家伙,已经明里暗里的示意,如果他再继续这么整的话,那么就不要怪他们不客气了。 一个两个不客气,洪承畴自然不在乎。 可若是多了呢? 而且,到时候民乱的问题,也还需要他们来处理,或着说围剿。 在这种情况之下,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你又还能指望他们,会配合你的工作不成? 当然,洪承畴原本就没有指望,他们会配合自己的工作。 但是在这样的碴口之下,目的不是要他们配合,而是要他们不捣乱啊! 但事实上,那群混蛋,在知道皇帝有意要整治他们的讯息以后,已经开始与叛军们暗通款曲了。 有些过分的,甚至直接驱使本部军屯里的士卒,做起了亦军亦匪的沟当。 在这种情况之下,洪承畴觉的,自己应该已经猜中了朱由检的心情。 也正因为洪承畴觉的他猜中了朱由检的心思。 所以为了表现诚意,才有了他亲自去拜访陕西最大的叛乱势力,不沾泥的事情发生。 不沾泥,原名张存孟。 有关他的发迹史,因为时间的关系,锦衣卫调查的并不是太详细。 但是,有资料显示,他在没有叛乱以前,也曾经想过要参加科举。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落草为寇,对于洪承畴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对他的性格分析,洪承畴觉的,自己招降他的那一面可能性,很大。 所以,为了表达诚意,他便亲自过来了。 做为叛军的首领,张存孟其实很绝望。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的跟官军们对抗。 只是造化弄人,没有办法! 也正因为如此,张存孟才给自己起了一个不沾泥的外号。 意思吗,自然是希望有一天,能够不沾染尘埃的,从这一乱象中脱身而出。 到时候,情形不妙的时候,或许还可以利用抢来的金钱,换个地方,隐姓埋名,过上一个富家翁的生活。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用自己抢来的钱,捐个官当当,那就更好了! 至于造反成功,做皇帝,那种九死一生的事情,张存孟并不敢想。 更何况退一万讲,就算造反成功了,他恐怕也该死了。 到时候,打下的天下,也不过是给他的小兔崽子们打的。 想到这里,张存孟就觉的心里有点不平衡。 娘的,我老子还没有给我留下多大的家业呢,凭什么老子要做那个冤大头。 张存孟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好。 可问题是,自己对于未来,真的很绝望! 也正因为如此,在听看守山寨的士卒们进来禀报说,有朝庭的大官前来拜访之时。 张存孟甚至怀疑,是自己吃饭的时候,吃的太撑,以至于自己幻听了。 但是,问了三遍,看守寨门的士卒却依然这么说,就不能不让张存孟认真了起来。 苦思冥想之下,想不通为什么的张存孟,一边让人整理细软,准备逃跑。 另一边,叫了许多的刀斧手,立于厅中,在做好给洪承畴一个下马威的准备以后,方才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之上,接见了洪承畴。 但是,他那色厉内茬的模样,并没有吓到洪承畴。 一般黑色风衣包裹住的洪承畴,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存孟。 他的目光,平静的让张存孟心里发毛。 就在张存孟快要恼羞成怒之时,洪承畴猛的拉开了脖子上的系带。 轻轻的拨之下,风衣飘落在地。 洪承畴的身上露出绯红色的官服。 看着衣服上面的孔雀,张存孟的脸色,很自然的变了:“这位大人,何故来此!” 洪承畴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刀斧手,冷冷的说道:“在你的地盘之上,你还怕杀了你不曾。” 张存孟很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个……” 洪承畴并没有选择跟张存孟罗嗦。 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我有要事要跟你谈,如果你想要有个好前程的话,那么就摒退左右,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朝庭最大的机密。” “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张存孟犹豫了一下,身边有军师附耳道:“大帅,在我们的地盘之上,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而且,我看他气度非凡,应该也不可能是什么小角色假冒,所以……” 张存孟很自然的心动了。 那是一个就算使诈,也没有人超越品级,乱穿官服的时代。 对于这点,张存孟还是很清楚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既然对方都敢于冒险来他这里。 他还要扭扭捏捏的话,倒的确让人嘲笑。 更何况好奇心被勾起的张存孟,也的确想要听听洪承畴说些什么。 看着洪承畴,张存孟开口问道:“大人此来,可是要招降我等?” 话未说完,张存孟的脸,便红了。 自己好像太着急了点。 然而,就在张存孟有些恼羞成怒之时,却突然发现,在听到他的这句话以后,洪承畴脸上的表情,很明显的柔和了许多。 点了点头,洪承畴开口道:“事情紧急,我待会要对你说的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如果你想要把握住我给你的这个机会的话,那么就摒退左右,我会给你一场天大的造化。但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看着洪承畴,心情起伏不定的张存孟,短暂的犹豫过后,终于点了点头:“你们,都给我退下。” 这一次,张存孟把事情做的很是干脆。 在把所有的人都撵出去以后,张存孟示意道:“大人,请上座。” 洪承畴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动,而是看着张存孟开口道:“皇帝密旨,让我带一路叛军首领,秘密见驾,这件事情,我选择了你,你,觉的如何!” 这件事情,对于张存孟来说,就好像天方夜谭一般。 张存孟很不敢相信的看着洪承畴问道:“你说,皇帝他老人家,要见我。” 朱由检登基的事情,做为大明的子民,不可能不知道。 而皇帝的年纪,从来都不是秘密。 老人家这个称呼,很清楚的昭示了一个底层之人,对于皇权的敬畏。 看着他的表现,洪承畴叹了一口气。 也正因为张存孟的表现,洪承畴愈发的感觉到朱由检的伟大,做为一个皇帝,能够对皇位毫不恋栈,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着张存孟说道:“不错,的确是陛下想要见你。” 张存孟很自然的忽略了洪承畴口中的一路,兴奋的来回跺着步。 突然,张存孟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了洪承畴,开口问道:“陛下见我,所为何事。” 洪承畴认真的看了张存孟一眼,短暂的犹豫过后,把自己对接下来的局势的分析,相对详细的说给了张存孟。 说完以后,洪承畴看向了张存孟的眼睛,开门见山道:“这对于你来说,无疑是一个机会,你愿不愿意把握呢?” 洪承畴的话,对于张存孟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是,他还是本能的感觉,这是一个机会。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张存孟就不会犹豫。 看着洪承畴,张存孟认真的问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260一盘大棋 洪承畴慢慢的看向了张存孟的脸,轻轻的问道:“论地位论官职,我的地位,比起你,如何?” 尽管知道洪承畴这句话里的意思,张存孟依旧不得不无奈的说道:“当然是大人你的地位更高一些。”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洪承畴笑了起来,反问道:“既然如此,我都敢冒险到你这里来,那么你又为什么不能冒一下险呢?” 说话间,洪承畴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微笑:“莫非你的命,比我还要金贵不成?” 洪承畴的话虽然说的有点讨厌。 但是毫无疑问,却说中了张存孟的痛点。 在看到张存孟显然因为自己的话,已经动了心思以后,洪承畴继续怂勇道:“更何况富贵荣华赌中求,一个人如果连冒险都不敢,又怎么可能会拥有更大的富贵。”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忽悠住的,通常是那些心中本来就有贪念的人。 更何况,洪承畴也表达了自己足够的诚意。 所以,洪承畴也并不担心张存孟不会上钩。 看着洪承畴,张存孟哆嗦着问道:“陛下叫我,是想要招安我?” 洪承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如果陛下想要剿灭你的话,那么我现在带来的,就是军队了。” 在洪承畴的劝说之下,张存孟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便不顾兄弟的叙说,离开了山寨。 笑话,对于他来说,兄弟,哪有前程重要。 简陋的营地之内,张存孟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帝。 看着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张存孟,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这虽然不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但是,一个人的相貌,还是会给人不一样的第一印像。 所以,朱由检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想过多的说话。 还好,朱由检并没有在脸上过多的流露出了这种情绪。 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一块跟过来的洪承畴问道:“朝庭内部的改革局势,你跟这位………嗯,张存孟说过了吗?” 洪承畴皱起了眉头。 朱由检传他的旨意,语焉不详,而且,有些事情,皇帝能说,但是做臣子的,却不能够擅专。 看着朱由检,洪承畴行礼道:“禀陛下,因为没有得到你的旨意,臣不敢擅专。” 朱由检白了洪承畴一眼,责备道:“你也应该算是朝庭重臣了,而且,又是朕亲点的军机处大臣,理应能够把握朕的一些心思,像这样的话,事情,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朕拿主意的话,那么朕要你们这些大臣们,又有什么用!” 虽然被朱由检训斥,但洪承畴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不好的神情。 毕竟,从某些角度上来说,这甚至于可以看做是一种,变相的褒扬。 就连张存孟,在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都忍不住深深的忌妒起了洪承畴。 但是,对朱由检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洪承畴,却很清楚的知道,信任,固然是有,但更主要的原因很有可能是,陛下根本就本就不想浪费自己的口水,把话说第二遍。 认真的想了一下,在简易的房屋之中,洪承畴飞快的跟张存孟说起了朝庭的局势。 这一说,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 张存孟固然是听得连连点头,可是,却也忍不住心惊胆颤,皇帝让自己这样的机密,究竟是想要干什啊! 正在纠结中,在椅子上好像在小寐的朱由检,站了起来,走到了张存量的面前。 张存孟急忙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看着张存孟,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听说,你是陕西一带,最大的叛军首领。” 张存孟脸色大变道:“臣,臣不敢。”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反问道:“既然你自称为臣,又为什么造反。” 张存孟有些惶恐不安的看向了朱由检。 “臣,不,草民该死。” 朱由检满意的看向了张存孟:“朕可以原谅你之前的行为,朕现在只问你,愿不愿意重新为朝庭效力。” 终于说到了重点,张存孟满脸喜色的叩头道:“臣,不,草民愿意。” “那好,朕有一个秘密任务交给你,当你完成以后,朕自会论功行赏,到时爵位功名富贵,都少不了你的。” 张存孟满脸喜色的行礼道:“请陛下吩咐。” 朱由检看向了张存孟,郑重其事的说道:“朕要你以义军的身份,组织起各地乱民,沿线清剿不听话的军屯、士卒、还有藩王宗室的领地。” 虽然对朱由检安排的事情,隐隐有所猜测,但是当朱由检真的把这些话说出来以后,张存孟还是激动了。 事实上,不激动也不行! 想想之前,随便打点秋风,不但吓得提心吊胆的直哆嗦,还要每天防着被官府撵得跟狗一样。 可是现在,老子以后就是奉旨打劫了。 单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张存孟选择跟着朱由检干了。 更何况,这件事情干好了,以后肯定还会有表扬。 很明显,皇帝的表扬,可不只是夸夸而已。 对于普通的小老百姓,这是足以光宗耀祖的事情。 当然,如果只是精神层面的鼓励。 虽然重要,也不足以让张存孟激动到不能直已的地步。 问题是,这个年头,皇帝的奖励,基本上可以说,跟利益,官位什么的,是直接挂钩的。 这样一样,就很容易张存孟现在的心情了。 看着朱由检,腰杆子突然觉的硬了许多的张存孟,认真的站了起来,小心的说道:“臣遵旨。” 这一次,朱由检并没有批评他,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这小小的进步,让张存孟的心,很激动。 他甚至不禁有些茫然,就这么简单,我就成为了皇帝手下的大臣了吗? 自觉责任重大的张存孟,认真的看着朱由检,躬身行礼道:“陛下,单凭小臣一人的能力,恐怕无法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 朱由检认同的点了点头,开口道:“让吴三桂进来。” 不一会,吴三桂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陛下,你叫我。”吴三桂行礼说道。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做为一个武将,你们最厌烦的事情,应该没完没了的罗嗦,还有不能快意恩仇的去作战。” “这句话,朕说的没有错吧!” 吴三桂眉头一扬,跪下抱拳道:“是的陛下。” “那好,从现在起,朕不再犹豫,朕命令你,从现在起,归属张存孟的指挥。” “至于具体的作战任务,除配合张存孟完成最困难的攻坚任务以外,你的直接领导,以后就是洪承畴了。” 吴三桂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朱由检,认真的寻思了一下,抱拳道:“臣,遵旨。” 吴三桂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把目光转移到了洪承畴的身上,问道:“你应该知道,朕说这句话的目的吧!” 洪承畴立刻抱拳站了出来:“臣明白。” 洪承畴说着,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提要求道:“但是,想要达成陛下的目标,臣需要更大的授权。” 朱由检冷冷的笑了起来:“没有授权,你就做不了事情了吗?” 洪承畴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朱由检这句话的意思。 朱由检大概是觉的,他这句话,说的很没有血气。 但是他觉的,血气这东西,自己不会没有。 问题是,皇帝如果觉的他没有,那么这件事情,还真不好反驳。 另外,他有点不明白,血气这东西,跟你授不授权,有什么关系! 如果皇帝你能够给予更详细的指令或着说官职,那么他再面对一些以后其它地区衙门官员的协调之时,岂不是也能够名正言顺许多吗? 总不能,让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以下犯上,甚至于不顾朝庭官制的迂越规矩吧! 想着想着,洪承畴很自然的把事情给想歪了。 莫非陛下是不想出乱子,想要我以后背黑锅吗? 这个想法,让洪承畴心头有些发冷。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也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洪承畴想着,偷偷看向了朱由检。 但是,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从他的脸上,洪承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在心底里叹息一声,洪承畴对自己说道:“也罢,就算是陛下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那么,就当是精忠报国了。我也不能怕事。” 洪承畴想着,抬起了自己的头,然后,便看到了朱由检深遂的目光。 朱由检微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怀疑朕会在你做完事情以后,会卸磨杀驴!” 洪承畴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朱由检,表情却并没有太多的变换,只是很平静的说道:“微臣不敢。” 虽然话没有多说,但是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一道圣旨扔到了洪承畴的身上。 看着洪承畴,朱由检淡淡的说道:“圣旨,朕早就拟好了。” “只所以没有直接给你,朕是想要告诉你,朕不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皇帝。所以,哪怕是事情做错了,朕也不会害怕承担这千秋骂名,但是,如果朕的决定没错,而你却做偏差了,那么也不要怪朕处罚于你。” 说话中,洪承畴已经匆匆看完了圣旨上面的内容。上面写的是:“任命他为三省总督,全权负责这个地区的平叛事宜。同时,严令各地官府衙门,以及士绅各地军官将领,务必全权协助。” “但有违逆,洪承畴可以凭借这道圣旨,先斩后奏。” 这样的权力,在整个大明朝来说,可以说从未有过。 拥有了这道圣旨,对于洪承畴来说,也就意味着,他拥有了一道护身符。 洪承畴自然知道,这份圣旨的权力极大。 知道自己误会了朱由检的洪承畴,感激涕零的跪倒在地。 对于洪承畴的感恩,朱由检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朕只所以任命你为三省总督,全权处理这件事情,除了看中你的临机应变能力以外,也跟你做人比较狠有关。” 洪承畴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笑了笑,看着房间内的几人说道:“现在的大明朝,暗潮汹动,朕是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朕才会出此下策。” “目的吗,不是驱使民众枉自送命。” “只所以如此,是因为,朕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 “而且,这边情形越乱,也就越容易给后金那边错误的信号,让他们错误的以为,朝庭的军队,皆调来剿匪,无暇它顾,从而让他们,敢放心大胆的南顾。” “另外,我大明经过两百年的休养生息,土地也已经不堪重负,原本若是风调雨顺,朕也可以徐徐图之,但是,往后还会有数十年的灾荒存在,另一方面,朕无论怎么改,那此被触动了利益的地主士绅,都不会积极配合朕。” “哪怕朕已经在其它的地方,给他们留下了利益基础。” “但是,有那个目光的人,毕竟是少数。” 朱由检说的这个问题,洪承畴其实也已经想过,这同时也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看着朱由检,洪承畴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你说的这个利益,指的是哪一方面!” 看着洪承畴,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道:“商业。”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皆轻商重农,对于这点,洪承畴自然也不能免俗。 看着洪承畴困惑的表情,朱由检笑了起来,说道:“你大概和其他人一样,觉的经商只是小道,可是,你大概忘了,我大明立国之初,沈万三便已经富可敌国。” “难道他靠着致富的手段,便只是占有更多的土地吗?” 对于这件事情,洪承畴其实知道的不多。 却也不是全无所知。 搜刮肚肠的想了很久,洪承畴看着朱由检开口说道:“陛下,难道是海外贸易。” 朱由检点了点头:“没错,贸易可以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试想一下,如果贸易发达了,那么种地的人肯定会少,到时,拥有更多土地的士绅阶层,又会做何感想!” 洪承畴很不理解的看向了朱由检。 按道理来说,种地的人少,粮食的收成自然会少,到时,岂不是更容易发生饥荒。 正想着,朱由检已看着他摇了摇头:“粮食产量自然会少。” “但是,我们却可以通过海外购买的方式,把粮食不足的风险,转移到海外其它国家,此其一也。另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如果种地的人少了,粮食价格肯定会高,那么,那些拥有更多土地的商人们,肯定会更加注重基础建设,比方说水利等工作。” “甚至于除此以外,他们也会更积极的研发新的工具,以减少劳作人口不足所造成的损失。” “这样一来,粮食的亩产量,便很有可能会大幅增加。” “而这种粮食的增产,才是我们这个社会真正进步的基础!” 朱由检说的这些道理,听得洪承畴是一头雾水。 但是不得不说,皇帝所说的话,似乎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想不太明白的洪承畴,最终只能感慨的敷衍道:“陛下的胸中自有锦绣,臣不如也。” 对于这种拍马屁的行为,朱由检并没有多么的在乎。 微笑着看了洪承畴一眼,朱由检开口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关于这些事情,你可以不明白,但是,朕的命令,你必须要执行。” 洪承畴实在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感觉,朱由检好像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这里面,有他极重的位置。 而朱由检只所以这么不厌其烦的解释,完全是因为,他很有可能要在扮演一个相对重要的角色。 可既便他再怎么开动脑筋,也依然无法全盘了解朱由检的布置。 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想不太不明白的洪承畴,决定不再去想。 微微行了一礼,洪承畴向后退了一步,露出了细细倾听的神色。 朱由检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关于我大明的改革,第一步,目的是要更多的平民活下来。” “这一点,需要借助民乱的形式,来完成土地的重新分配,当然,为了减轻我大明的改革压力。” “朕需要你配合张存孟,带领饥民,向福建那边机动,到了那里以后,郑芝龙会带着他们,进行海外移民。” “到时,吴三桂你也可以跟着过去,一来,朕需要你看住郑芝龙,加强我大明朝庭对他的监管。另外,朕需要你在海外给朕打下一片天下,然后慢慢的扩展,到时,你就是我大明在海外,或着准确的说,是南洋地区的第一任总督。” “不过,朕的目光,并不仅仅只是南洋。到时,你要把那边建设成为一个基地,然后等待我大明的军队,继续往西方拓展。” 朱由检说着,目光中闪动起异样的光芒,反问道:“对于这点,你应该见过蝗灾吧。” 吴三桂有些尴尬的看向了朱由检,嗫嚅的说道:“臣没有见过。”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没有见过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朕要你们像蝗虫那样,不断的繁殖,然后向你们沿途发现的所有的领土,不断的拓展,就可以了。” 261京城诱杀 说完这些话以后,朱由检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停住了嘴巴。 他不知道他说的这些事情,房间内的几个人,是不是可以听得懂。 但是他觉的,自己该说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说完了。 也许再说,就会成为唠叨。 他很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因为如果有人整天在自己面前唠叨,自己也会烦。 可是,他计划的执行,却需要这些他并不是很放心的大臣们,去操作。 而对于他们的选择,在很大程度上,朱由检受到了历史的指引。 但是,人在不同的环境之下,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所以,当一个人真正穿越到古代社会的时候,也许他所知道的那些历史,在某种程度上,不会成为助力,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反而会成为一种绕不开的绊脚石。 这一点,就让人很无奈了。 看着洪承畴,认真将所有细节思索了一遍的朱由检,再次开口说道:“所以,朕需要你做的事情,一是要像,要足以给后金以错误的判断。” “另外一点就是彻底的摧毁现在的土地拥有者构成,朕需要更广阔的空间,来测验或着说实施新的土地改革政策。” “当然,就算是这种土地改革政策并不先进,朕也需要一种摧毁。因为两百年的休养成息,朝庭的土地,被那些地主士绅们兼并的太厉害了。” “只所朝代更替,很多时候,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民众们没有饭吃,没有地种,他们是不会想原因的。” “那些地主士绅们,也不会去想。” “也因此,便需要这些心忧天下的官僚们,去想了。” 朱由检说完,认真的看向了洪承畴:“朕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洪承畴觉的,他应该是明白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达到了朱由检的要求。 踌躇了一下,洪承畴最终有些无奈的说道:“臣觉的臣,明白了。” 这句话显得有些讨巧。 不过话说到这里,朱由检也实在不知道应该再怎么跟洪承畴沟通了。 苦笑了一下,朱由检开口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那么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朱由检说着,拍了拍洪承畴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吩咐道:“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多的让百姓多活一点吧!” 朱由检的这句话,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但洪承畴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却反而懂得了这句话的意思。 认真的看了朱由检一眼,洪承畴开口道:“臣明白了。” “那好,我也就不在这里讨人嫌了。” 朱由检说完,看向了张存孟,鼓励道:“好好干,只要你配合洪承畴洪大人完成朕交给你的任务,那么,朕就绝对不会亏待你。” 尽管听的有些茫然。 张存孟却还是深刻的感觉,面前的这个皇帝,是一位好皇帝。 至于他话语里的那些残忍。 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好像他一样,也不想去劫掠,但是,不这么去做的话,他就没有办法活下去! 所以要怪,就怪老天爷吧! 唯一不同的是,朱由检只所以残忍,是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 想明白这些,朱由检在张存孟心目中的形像,不可抑制的高大了起来。 看着朱由检,张存孟有些哽咽的说道:“臣必不付圣恩。”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因为你任务特殊的关系,朕暂时没有办法对你封赏,但如果你有其它的要求,皆可以跟洪承畴去提。只要不过份,朕会让他满足你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再次看向了洪承畴:“朕此次出行,所带兵马不多,但是,朕再留给你三千兵马,剩下的,朕带走。”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毕竟,这年头想要刺杀朕的人,恐怕还不少,不带点人跟着,朕还真的没有办法放心!”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立刻选择了启程回京。 不过这件事情,朱由检并没有让信使通知京城。 出于一种特殊的目地,朱由检选择了快马加鞭,悄悄的进城,却把大部队,留到了后面。 也正因为如此,当朱由检让人秘密把王承恩叫出宫外之时,王承恩的脸上,是极为的吃惊的。 看着王承恩,朱由检脸上表情极为冰冷的说道:“朕出去这段时间,京师里的情况怎么样?” 稍一思索,王承恩便明白了朱由检这句话里的意思,他这是有意想要让京城里的不安因素暴露出来,然后,再一往打尽! 朝着朱由检行了一礼,王承恩认真的说道:“禀陛下,因为您的帝位推举制,有很多宗室藩王们,一直都在跃跃欲试的观望。”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福王。” 听到福王二字,朱由检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奇怪的神情:“那个肥猪,还真的敢造反吗?” 从朱由检的口中,王承恩听说过一些有关福王的趣事。 所以,王承恩很清楚,朱由检对于那个福王,虽然从来就没有见过面,但是,印像,却相当的不好。 也正因为如此,朱由检说出这句话来,便一点也不显的奇怪。 听到朱由检的话以后,王承恩笑了起来,直言道:“也正因为他没用,那么他登上皇位以后,一些大臣们,便能够享受一下顾命大臣的滋味了!” 朱由检的脸,慢慢的黑了起来。 “有证据?”朱由检面无表情的问道。 王承恩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行礼道:“东厂的暗探,已经在严密注视,不过,他们都很警觉,详细的证据,恐怕不是太好搜集。” 看着王承恩,朱由检淡淡的说道:“证据不证据的,其实无所谓,朕只要求,能够尽量多的将他们一网打尽,至于他们消失后的官职空缺,完全不需要担心,我大明,还不缺那一个两个人。” 从朱由检的声音里,王承恩听出了淡淡的寒意。 不过,对于这些人,王承恩却并不同情。 沉吟了一下,王承恩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一些了。” 点了点头,朱由检开口问道:“阎鸣泰跟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对于这样的大牌,王承恩自然不可能像使用东厂里的小兵一样,随意支使。 不过但有信息,阎鸣泰倒是会主动像他们通报。 而且因为之前朱由检有授意的关系,对于这些人,阎鸣泰倒是的一直都有在刻意接近。 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让那些人对于阎鸣泰,开始有了一些莫名的怀疑。 他们觉的自己有理由相信,阎鸣泰,是帝党。 在这种情况之下,阎鸣泰其实也很难接触到太过详细的信息。 更何况这段时间,阎鸣泰一直都在跟郑芝龙的联络配合方面的工作。 认真的把所有的事情过了一个遍。 朱由检开口道:“既然这样,那么就策划一下,朕的遇刺案,多给他一点胆子吧!” 说完这句话以后中,朱由检便把王承恩给撵了出去。 朱由检大大咧咧的说道:“为了避免信息漏露,朕这一个月之内,不会轻易出门,一个月的时间,解决这件事情。” 随着朱由检这一声令下,朱由检的亲信部属们,立刻开始了紧张的行动。 原来静悄悄秘密前行的朱由检护卫队,突然一反常态,以一种看似平静,有心人却都能够发现端倪的慌乱之情,快速的涌进了京师。 随后,一个消息,让这座城市平民百姓,在看到了一丝希望以后,瞬间开始变的绝望。 那个一心想要让他们更加富裕,并且竭力想要增加他们收入的皇帝,遇刺了。 随之越演越烈的,是各种各样不同的小道信息。 有人如同亲眼看到一般,胡乱传言到,他亲眼看到皇帝被人抬着架到了宫里。 就好像为了证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一样,何熊祥忧心忡忡的贴出了全城征召治疗创伤比较在行的医师。 而且给出的赏金,极为的丰厚。 这些不经意间收集到的信息,让淳国公安静下来的心,重新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对于他来说,皇帝想要怎么改革,他都不会反对。 唯一让他没有办法接受的,就是朱由检瞎搞什么皇位选举制。 对于这件事情,淳国公非常的担心,数十年以后,这大明的天下,还是他们老朱家的吗? 事实证明,和淳国公有一样担心的,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在东厂的密切注视之下,东厂的探子来报,有人在串联。 同时,锦衣卫密探在通往福建的驿道上,截获了一封写给洵王的密报。 这个信息,让朱由检有些意外。 从历史上来说,洵王应该还是一个很老实的藩王,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现,竟然也开始出乱了。 这让朱由检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危机感,是让他们再乱一下呢? 还是早点收网的好! 慎重的考虑之后,在这件事情上,朱由检最终拿定了主意,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别玩脱线了。 细密的思考之下,一队伪装的洵王特使,出现在了淳国公的面前。 262这就是皇帝的权力? 因为事先截获了密报的关系,淳国公对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很没有警惕心的说出了举事的日期。 这一点,让耿精忠很看不起。 不过这对于朱由检来说,却无疑是一件好事。 看着淳国公,耿精忠微笑着说道:“既如此,那我就立刻回禀洵王了。” “相信洵王肯定会很乐意听到了淳国公大人的好消息。” 淳国公很虚伪的看着耿精忠,私毫没有怀疑他身份的笑着把耿精忠送出了府邸。 但是,很想把事情交给手下去做的朱由检,在不放心之余,还是召见了耿精忠,仔细的询问过后。 多疑的朱由检,立刻便忍不住有些怀疑起来。 古人,真的那好骗吗? 竟然连暗语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都没有需要,便相信了耿精忠的鬼话,是因为他的演技太好。 还是别的原因呢? 朱由检焦灼不安的想着,火速传达起了自己的命令。 以最大强度,尽可能的严密监视起淳国公府邸。 同时,对于任何一个走出淳国公府邸之人,只要发现与人接触,立刻全部逮捕,严密审讯。 对于朱由检的这个决定,参与诱敌工作的何熊祥,表达出了不同意见:“陛下,这么做的话,是不是会打草惊蛇。毕竟,淳国公他又没有怀疑。” 何熊祥的话,朱由检也并不是不重视。 只不过,凡事多往坏处去想,本身并没有坏处。 最起码,这样比较不容易出错。 事实证明,朱由检的担心,并没有多余,很讲义气的淳国公,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 虽然他并不介意有些人去死,但是,外面毕竟还是有他很关心的朋友。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让他想要彻底放弃,淳国公毕竟有点不太甘心。所以,他想试试水。 更何况逃亡之路,绝对没有想的那么轻松。 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让人收拾细软准备逃跑,另一方面,尝试一下,看是不是自己因为多疑,产生的误会。 从心底里来说,他显然更希望是后者。 但世事往往并不能尽如人意。 原本淳亲王觉的,就算有事,他最起码也能够逃出去。 可是,当他派出几路仆役,出去都没有回来以后,淳亲王彻底的放弃了。 现在,他只能赌,赌皇帝还会给他机会。 可问题是,朱由检显然并不是一个那么有耐心的人。 在查觉再也调不出更大的鲤鱼以后,朱由检毫不犹豫的带人闯进了淳亲王的府邸。 看着朱由检,淳亲王颤巍巍的跪倒在地:“老臣拜见陛下。” 朱由检看着淳亲王,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主座上,毫不留情的开口道:“你的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淳亲王惊愕的看向了朱由检,面无表情道:“老臣没什么话可说。” 显然,朱由检也懒得多问,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告诉朕,还有谁参与了你的计划,朕可以让你的子孙后代,活下去。” 淳亲王有些意外的看向了朱由检:“如果臣不答应呢?” 朱由检慢慢的抬起了手臂:“锦衣卫听旨。”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透过房门,看着一众手握刀柄的锦衣卫,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刻钟以后,如果你还不愿意说的话,那么朕向你保证,你的王府之内,将再也不会见到,任何一个可以喘气的动物或着人。” 淳亲王终于明白了朱由检的心意。 跺脚道:“陛下,你为什么如此,我们,都是你的同族!”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开口道:“是的,你们都是我的同族,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国家,再不改变,那么我们的大明,就会亡。” “而且,如果改得不彻底的话,就算不亡,一百年两百年以后,同样会亡,到时候,你觉的夺取天下的逆贼,又会给我们留下多少香火。” 朱由检说着,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明白,天下没有永远不会散去的宴席。所以,与其等到别人逼着我们去改,那么倒不如我们主动一点,让这个世界更美好,然后我们朱姓之人,能够做一个稍微有些特权,却永远不会惹人生厌,也不会给国家带来太多反感的特殊阶层,有什么不好吗?” 淳亲王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朱由检一般的认真的看着朱由检,跺脚道:“祖宗打下的江山,容易吗?” 朱由检笑了起来:“你也说了,是祖宗打下的江山,那么你觉的,真的有可能会长盛不衰的王朝吗?” 淳亲王无法回答朱由检的问题。 事实上,他也已经看出,朱由检其实并没有真正想要说服他的打算。 几句闲聊,对于朱由检来说,或许更多的,只是一种消遣。 他想要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造反名单。 只所以在乎这个,是因为这些人,威胁到了他的统治。 可是淳亲王却不明白,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皇位的话,那么又为什么非得去搞什么皇位选举制。 难道你不知道,人的贪心,是永远没有止境的吗? 有些事情,一旦放开,那么权力就会慢慢的分散。 到时候,哪怕你想要给朱姓之人留下一定的特权。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那种制度之下,一再被削弱的皇权,却只会变得更加容易被推翻。 还别说,听着淳亲王絮絮叨叨的罗嗦,朱由检还真的有些发现,自己把问题想简单。 可是,就算认同淳亲王的一些理论,朱由检依旧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没有完美的制度。 当然,也许有,但是朱由检却并不认为,在他这一辈子里,就一定能够发现。 他只是坚定的去认为,既然这个世界最终会因为科技的进步,走向所谓的相对民主,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提前顺应一下时代的潮流,提前去做一下呢? 而且,虽然身处这个时代,但是朱由检却还是觉的,他最有归属感的世界,依然还是那个遥远的未来。 做为一个绝对意义上的愤青。 朱由检坚定的认为,来到这个世界,是历史赋予给他的使命,所以,他绝对不能那么的自私。 因为未来的华夏,需要他去拯救。 但是,他的这种荣誉感还有那种来自未来的责任心,淳亲王却是无法明白。 他只是觉的,朱由检背弃了自己的祖宗。 哪有人会傻到把家业往外扔的。 像你这样的人,配作朱氏家族的族长? 淳亲王是越想越气。 原本想要因此低头认输保子孙后代一条命的淳亲王,莫名其妙的固执了其来。 看着朱由检,淳亲王有些艰难,却依然很是坚定的说道:“这院中的除了仆役以外,剩下的,可以说都是你的家人,如果你真的想要杀的话,那么就杀吧!” 朱由检根本就没有想过,淳亲王会是一个这么有骨气的人。 这让他有些意外,网上不是都说,明朝的官员们,都没有骨气吗? 如果单从这个角度来说,老朱家的血脉,的确很带种啊! 心神虽然有些动摇,朱由检却依旧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决定。 看着淳亲王,朱由检寒着一张脸问道:“你是在撑量我吗?” 朱由检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让本来不是那么很坚定的淳亲王,没来由的坚定了起来。 原来,你也会不忍! 觉的责任重大的淳亲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失声道:“老臣今日就算死,也不能看着你把祖宗的基业,给糟蹋了。” 刹那的动摇过后,朱由检的脑海之中,出现了崇祯皇帝斩杀太平公主以及自己妃子的情形。 有句话说的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既然已经决定了,往那样一条路上去走。 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就算错,也认真的走下吧。 朱由检想着,背转身去,再回首,长刀骤然出鞘。很准确的划过了淳亲王的咽喉。 这是朱由检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亲手斩杀的第二人。 而且还是自己的同宗。 这让朱由检稍微显得有些不忍。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任凭血液粘湿自己的脚底,朱由检慢慢的说道:“历史的车轮之下,谁都无法避免,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而你们又那么想要投胎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我了。” 朱由检说着,挥手命令道:“杀。” 随着朱由检的命令,整座淳亲王府,哭喊声顿时大作。 听着那些隐约中传进耳中的求饶哭喊痛骂之声,本应该有些心软或着愧疚的朱由检,却没来由的发现,自己显得有些木然。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来自现代法制社会的他,第一次迁怒他人,彻底的执行封建社会的法制,实现自己皇帝的权威,举起的屠刀,竟然针对的,是自己的族人。 这让朱由检稍微有些不太好受。 感觉脑中有些空白的朱由检,慢慢的走出了淳亲王的府邸。 千秋功罪,自有后人评说。 成功了,你怎么都是对,不成功,你怎么做都是错。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豪华富丽的淳亲王府,感觉脑中有些乱的朱由检,慢慢的坐上了轿子,回到了皇宫。 263皇室资产皆可卖 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心情都很有可能会被影响,不同之处在于。 有些事情可能会是好的,有些事情,则可能是坏的。 对于朱由检来说,事情本来没有好坏,只不过是需要自己处理的一件事情罢了。 但是朱由检,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发现,自己的心情,因为这场大屠杀,变坏了。 面无表情回头看向了跟在后面的周燕儿,朱由检冷冷的说道:“从现在开始,这座城市,实行军事管制,所有人,不准随意离京。另外,所有三口以上官员,每天无正当理由,必须准时到其所在衙门报到,有正当理由请假者,三天不至,其所在部门主要长官,必须派人探视。” “这条命令传递下去,如果有谁没有做好,一律以叛国罪论处。” 周燕儿听的有些迷茫。 那年头,叛国罪其实并不太流行。 按照自己的理解,把叛国罪归类到逆君行列里的周燕儿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行礼道:“臣,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并没有让周燕儿离去。 皱眉再次想了一下,朱由检开口说道:“除此以外,京城及我们所能控制的地区,盘点所有的粮食,所有的粮食,由朝庭统一收购,按人口进行分配。” “分配单位,乡里地区,每位村民,按其日常食用量,给其保有一个月的单位,县城地区,粮食七天发放一次,另外,让户部尽可能的从南方地区再收购一些粮食。” “郑芝龙那里,也让他抓紧以在外面收粮为主要工作。” “其它的,只要是我大明国范围内,他想要卖出什么,就让他卖什么,朕现在,只要他大批量的购进粮食。” 朱由检的话,让周燕儿没来由的感觉,现在的局势,好像很紧张。不过,她却并没有多问,只是认真的领会着朱由检的意思。开口道:“臣,明白了。” 说完这些以后,朱由检再次皱起了眉头,问道:“后金那边,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另外,叛逃的人选,选好了吗?” 周燕儿眯着双眼说道:“军机处那边,经过商议以后,决定让祖大寿去执谍者任务。” 朱由检认真的想了一下,觉的也算可以。 点了点头,吩咐道:“那就这样决定吧!” 完排完这些公事以后,朱由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 看着周燕儿,朱由检开口说道:“这些事情待会再去安排也可以,要不,现在先陪朕聊会天如何!” 周燕儿看了一边的记录官,确定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以后,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点了点头。 朱由检假装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看着周燕儿问道:“朕是不是很坏?” 周燕儿眉头一扬,诧异道:“陛下何出此言?”、 一句话,让朱由检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其实他也不是想从周燕儿那里知道什么,毕竟,事情都是自己去做的。 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认同或着安慰,都是一件很没有必要的事情。 朱由检没来由的想到了在现代社会生活之时,经常在朋友的签名档那里,看到的一句签名:“自已不坚强,脆弱给谁看。” 有那么一段时间,朱由检甚至怀疑,朋友的那个签名,其实就是写给自己看的。 只是,自己跟那个朋友并不熟。那个朋友应该也不会那么好心,专门写上这么一句话,来嘲讽自己。 可是,从看到这句话以后,朱由检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起自己的行为起来。 是的,哪怕自己错了,也绝对不能够认输,更何况,谁又能证明自己错了呢? 朱由检想着,绷起了脸,对周燕儿说道:“好了,你去忙吧!另外,把施凤来叫来见朕。” 周燕儿犹豫着看了一眼朱由检,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犹豫了一会,周燕儿向后退了几步,开口道:“陛下珍重。” 朱由检没有对周燕儿的话,做出任何的回应。 安静的等待中,被周燕儿吩咐了几句的施凤来,深吸了一口气后,走进了乾清宫。 虽然施凤来的视力并不是很特别的好,但是,认真的观察之下,施凤来却还是没有从他的脸上发现,朱由检有任何脆弱的神情。 这让想要宽慰一下朱由检的施凤来,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好,朱由检直接展开了话题。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开口说道:“朕今天可能做了一件傻事。这件事情,朕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无疑,朕迁怒了很多普通人。” “不过,如果不迁怒这些普通人的话,朕觉的,有些人可能会不知道什么叫做雷霆之怒。” “所以,朕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 施凤来听到这句话,神色顿时一凛,跪下身道:“陛下请下旨。” 朱由检点了点头,开口道:“朕需要你起草一篇文章,将朕的旨意还有想法,向天下子民还有军中士卒宣传。” “宣传的内容是,我为什么会坚定的想要推行皇位选举法。” 说话间,朱由检的眼睛亮了起来:“关于这件事情,可以以古喻今,尺度方面可以大胆一点,朕不在乎。” 施凤来神色凛然的跪下叩首道:“臣领旨。” 朱由检点了一下头:“这只是第一步,这一次的宣传过后,你可以紧随其后,接着提出了另外一个提问,议题就定为,为什么皇帝任期要有时间限制。” 这个问题施凤来其实也有想过,看着朱由检,施凤来犹豫了一下,终于没忍住,忍不住问道:“陛下的意思,是不是担心被选上的皇帝,会胡作非为,没有办法收拾。” 朱由检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两步宣传过后,当然,就算没有这个宣传,宗室们意见也已经大了,不过,第三步的议题,还是在这两者的后面吧,议题内容主要针对宗室,名字就叫做,如此改革,皇权是否真的已经削弱,还有,我的这些改革,对宗室们来说,究竟具有什么样的好处,以及他们现在造反,又有何坏处?” 这一点,施凤来也想过。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让施凤来觉的朱由检,很亏。 他明明就已经做出了最大的牺牲,皇位都很有可能不是他以后自己儿子的了。你们这些宗室,还闹腾什么啊! 还真当你们真心为国! 施凤来想着,认真的点了点头:“臣,明白了。” 朱由检没有去理会施凤来的反应,只是兀自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慢慢的说道:“第三步议题,除了针对宗室以外,可以分成两个部分,另一部分,针对宗室贵族以及其它官员将士家中的仆役,务必要让他们知道,知情不报的后果。”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向朝庭通信,那么,朝庭也不要吝啬对他们的奖赏。” “这一点,你去跟刑部商议出一个章程出来。” 施凤来思索着看向了朱由检。 他知道,朱由检并不是一个太过重视虚礼之人。 此刻操心国事,便不由的认真的看向了朱由检的眼睛,询问道:“那么陛下,如果有官员出于惧怕,禁锢仆役等人的自由,又该如何?” 看着施凤来,朱由检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难道你们就不能再出台一部临时性的法令吗?” “比如说,有仆役因为主家禁锢,不得出行,那么其在外面的家属,见其久未归家,可以去报官,报官后,一经查证属实,可以重罚,同时可以对报官之人,予以重奖。” “当然,为了避免人心惶惶,报假案之人,也需予以适度惩罚。这里面的度,你们自行商议一下,不用什么都来问朕。但是在过程之中,若发现有不妥之处,记得随时更正。” 朱由检想了一下,突然询问道:“对了,朝庭官员的俸禄标准,提高了吗?” 施凤来犹豫了一下,看着朱由检说道:“已经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朱由检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百分之五十的提升,也未必就高。 朱由检的表情,施凤来尽数看在眼里。 他自然知道,在对待官员身上,朱由检并不是一个小气之人。 事实上,他要的只是合理。 想到这里,施凤来不由的替户部辩解道:“这样的提升幅度,臣觉的已经可以了,毕竟,朝庭现在缺钱。” 朱由检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朕也不强求,不过,朝庭发放给官员的俸禄,不能只考虑银两的问题,还有,也要更多的考虑购买力,犹其是底层工作人员,犹要如此,不要用什么没有用的东西,给他们抵粮饷。” “那些没用的东西,可以考虑卖掉,务必要让底层工作之人,获得实实在在的俸禄。” 朱由检说着,皱起了眉头:“关于这件事情,你可以跟王承恩商议一下,如果有不足的地方,可以变买皇室资产,先行抵上。” 朱由检说着,伸手指了一下皇宫里的摆设,说道:“皇宫里的东西,除了房子还有必要粮食以外,其它的,都可以卖。” 264欢迎你正式成为大明的一员 施凤来满脸惊讶的看向了朱由检,他没有想到,朱由检可以做到这么的彻底。 想要去劝,朱由检却已经很固执的抬起了手,开口道:“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朕要的,只是我们大明能够越来越好。” 同样的话,从一个不喜欢做假的皇帝口中听出,自然给人的感动会显得不太一样。 没有去看施凤来脸上表情的朱由检,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你让王承恩和徐应元一块负责,尽快去做,销售出去的银钱,全部划给户部,但是,让户部一定预留一笔款相在国库。” “缺什么,都不能缺了朝庭官员还有当兵打仗之人的饷。要不然,朝庭的公务员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手自然就会想着往歪处伸,这些,民间就会乱。” 施凤来很是感慨看向了朱由检。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由检显然也没有太多敷衍的心思,安排完这些以后,朱由检立刻站了起来。 很随意的挥手说道:“内政上的事情,告诉何熊祥大胆去做,朕相信他的忠诚以及正直,至于军事上的防务,全部交给孙承宗负责。” “告诉他们无论对错,我们都必须要有一个坚定的方针,一艘船如果没有准确的航向,那么就算怎么跑,都无法到达目的地。” “我大明的总体战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百姓生活的更好,这是不可更改的原则,任何有违这个原则的,无论是用道德还是用别的什么束缚住我们的手脚,都是错误的。” “在这一点上,你要着重吩咐一下吏部,对于那些能够做出成绩的官员还有将士,赏赐,务必不能少。” “如果这些赏赐,一时间不能到位,那么也要跟他们说明,切不可寒了认真做事之人的心。” “当然,对于消极对待朝庭政务的,该罚的,也不要手软了,好了,去做事吧!” 施凤来感慨的退了出去。 朱由检的话,自然不是针对的一个部门。 像将士论功行赏,很明显,就是兵部的事情。 但是,朱由检却又单独成立了一个军机处。 这让施凤来有点弄不懂。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朱由检的命令,他只要传达下去,相信孙承宗应该是知道怎么做的。 施凤来这边走后,朱由检来回跺了几步,立刻皱起了眉头,走出去道:“起驾,火器司。” 觉的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把握更多重点的朱由检,现在只能把精力放在火器之上了。 对于朱由检来说,民乱战争这一类乱七八糟的事情,肯定会有,虽然现在还没有到遍地烽火的程度,但是朱由检觉的,这一天应该也不会太远了。 更何况,后金的黄太极,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想要解决他,出动太多的军队,这不太现实。因为粮食供应上,无法满足。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只有更好的使用火器了。 只要兵器的威力上能够跟上,那么,自然就不需要出动太多的军队。 轿子之上,朱由检面色阴冷的发狠道:“我就不信了,举国之力,还养不起一支精锐的火器部队。” 胡思乱想中,朱由检来到了火器司。 和之前两次来这里相比,火器司似乎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看着满面喜色的汤若望,发现这里已经变得很大不同的朱由检,拦住了他,问道:“朕吩咐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因为没有特别通知的关系,被朱由检突然让人叫住的汤若望,茫然了一会,满脸喜色的行礼道:“陛下,你让招募的火炮手,臣已经写信去问了,他们说,能够给陛下招募一支六百人的火炮手,不过,他们都是葡淘牙人。” 朱由检没有想到,汤若望首先回答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这次过来,主要想要问的,是火炮生产的数量。 不过这个消息,对于朱由检来说,倒也是意外之喜。 有了他们,最起码不用担心操作人员了。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很好,让他们尽速前来,如果需要其它衙门协助的话,尽管开口,只要朕能够办到的,绝对不会犹豫。” 这一点,汤若望倒是深以为然。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朱由检的重视,让汤若望在火器司的工作,很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而且汤若望感觉,朱由检对于现代生产,好像也很有心得。 最起码他提出的那个什么流水线作业,就让他受益颇多。 看着朱由检,汤若望满脸兴奋的说道:“启禀陛下,除了这件事情以外,我们还生产了三百门佛朗机炮,考虑到它不太方便运输的关系,我们现在把精力主要转入了生产我们大明的虎蹲炮,还有火枪的生产。” “现在,我们已经造了虎蹲炮五百门,火枪五千支。” 汤若望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当然,这里面有很多火器,是原来仓库里就有的,我们只是又重新修复了一下。” “但是,如此一来,库存的火药还有铁料,都已经不够了,所以,如果想要继续加大生产的话,还望陛下能够多派人采购一些这些产品。”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待会立刻吩咐薛凤翔去办。” 朱由检说完,扭头吩咐道:“立刻去通知一下孙承宗,让他安排一下,看看这批火器,优先安排给哪一支军队比较好。” 说完这句话以后,朱由检皱起了眉头,沉吟了一下,补充道:“告诉孙承宗,也不一定非要给一支部队,他可以从各个军中,重新抽调精锐兵力,组织起精锐的火器师,以后,我们大明的精锐部队,一切以火器为主,其它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全部或着适当的改组为辎重营。” “以后的战争,我们必须要革新,一切以新的战争方式为主,这件事情,让他尽快办理,火器方面,有使用问题的,让他尽快过来跟汤大人沟通,能够改良的,尽量改量。” 和上次相见相比,朱由检这一次的说话,明显的显得霸气干脆了许多。 这让汤若望很好奇。 认真的看了一眼朱由检,汤若望在行了一个礼以后,忍不住问道:“臣遵旨,不过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为什么外臣感觉,陛下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外臣两个字,让朱由检皱起了眉头。 看着汤若望,朱由检反问道:“朕对你还不够好吗?” 汤若望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朱由检,困惑道:“陛下对外很好,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说啊!” 看着汤若望的眼睛,朱由检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的自称里,要加一个外字呢?” “是不是直到现在,你依然没有办法认同自己是一个大明子民的身份。” 汤若望没有想到,朱由检计较的,竟然是这个。 看着朱由检的眼睛,汤若望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臣,毕竟是来自遥远的……” 朱由检很想大手一挥,对他说,没有关系的,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大明一个国家,所以,就算你现在就开始把自己当成大明的子民,那么也不算背弃自己的国家。 不过想想,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么说不定现在汤若望就会选择不跟自己干了。 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要慎重! 朱由检认真的想着,很和蔼的笑了起来,看着汤若望说道:“这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人来自于哪里,本身就不是特别的重要的事情,关键是,对于我们文化和传统,你是不是认同,如果你不认同的话,那么也没有关系,我们完全可以讨论,一块创建一个更开明,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幸福的生活的国家。” “而且,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也不算背叛你的出身,所以,朕希望你以后不要在这么称呼自己。” 朱由检说着,笑了起来:“当然,也包括你说的那些雇佣军,朕,愿意给他们大明子民的身份,现在,朕只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彻底的融入到我大明,真正的成为我大明的子民,一块跟我共同创建一个真正美好的国家。” 朱由检的话,显然很有诱惑力,看着朱由检,汤若望心情激荡的跪下道:“臣愿意。” 无论汤若望的这句话,是真是假,最起码朱由检很满意。 看着汤若望,朱由检满意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欢迎你加入我大明。” 汤若望困惑的看向了朱由检。 来到这个东方国度,他生活的时间,其实已经不算短了。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大明的精英阶层们,都表现的比较含蓄。他们很少会有这种热情表达自己心情的方式。 所以,虽然能隐约猜到朱由检伸手的目的,汤若望却还是不敢相信,大明的主人,竟然会对自己如此的器重。 心中感慨震惊的看着朱由检,汤若望在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把手放到了朱由检的手心。 用力的捏了一下汤若望的手,朱由检严肃而又认真的说道:“欢迎你正式成为我大明的一员。” 一句话,让汤若望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从现在起,恐怕他彻底的卖给了大明这么一个神奇的国度。 不过,汤若望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却并不后悔。 265对毛文龙的试探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朱由检不再折腾,开始实施起老子的无为而治起来。 很多需要他做决定的事情,朱由检开始有意吩咐给下面的人去做。 更多的时候,他表现的开始,像是一个看客。 这让朝臣们,对于他的行为,很是惊奇。 这还是很原来的那个,没有事情的时候,还喜欢瞎折腾的皇帝吗? 还是说,他觉的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闯的祸的比较多。 收敛了! 但无论怎样,大明朝的朝政,原本就不是靠皇帝一人推动的。 就好像之前几十年不上朝的嘉庆皇帝,朝庭不也硬生生的挺了过来吗? 更何况,朱由检的改革领导思路,他下面的大臣们,该了解的,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其实也不需要太多的指令。 相比较皇帝的胡乱指挥,他们其实更喜欢不乱插嘴的皇帝。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放开手脚的去干。 但是,做为大明首辅的何熊神,却不敢真的把朱由检当成一个花架子。 甚至于,他还隐隐有了更深层次的考虑,那就是皇帝只所以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只是想要认真的观察一下他们的执政能力,然后,才会再决定下一步的改革方式。 所以,如果你真的小看他的话,那么,就是你傻了。 更何况,朱由检虽然没有怎么问事。但是,大臣们的奏折,却反而看得更仔细了。 只不过,一些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小事,全部推给了他们而已。 在这种形式之下,各种各样的改革举措,以及各方面的信息,皆如同雪片一样,不断的向着京城的方向涌入。 其中,军事最大的行动,就是,针对后金方面的诱捕计划,终于紧锣密鼓的展开了。 袁崇焕,被任命为新的辽东总督。 当然,这件事情,并不能让袁崇焕高兴。因为和过去的历史相比,现在的他,更好像是一个傀儡。 一个什么都不能做,却只能按剧本来扮演好自己角色的提线木偶。 这难免让袁崇焕觉的有些怅然若失。 尽管如此,袁崇焕却并没有违背朱由检命令的打算。 经过他细致的分析,朱由检的这个计划,还是比较可行的。 这件事情,虽然不能够彻底的解决辽东问题,但如果做好了,却完全能够解决边疆十数年的稳定。 对于这个结果,袁崇焕其实并不是太满意。 因为他更想要的结果是一劳永逸。 可惜,这件事情他不能做主。 不过,在京城讨论朱由检计划的时候,他也已经清楚朱由检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不是朱由检不想一劳永逸,而是大明朝的军队或着说国力,现在还不足以支持起对辽东的全面战事。 当然,这很有可能也不是主要的原因。 袁崇焕能够查觉到,朱由检的野心,不止于此,似乎他的那位皇帝,有意打造一个更伟大的帝国。 在这种情况之下,袁崇焕开始全力以赴的开始了他的表演。 首先进场的,便是已经划定好预定角色的毛文龙。 几次对他的命令,毛文龙都显得有些阳奉阴违,不冷不热的。 虽然知道,这些可能都是来自于皇帝的授意,但袁崇焕还是被气到了。 你一个没读过几年私塾的野蛮货,牛什么牛! 险些被气歪了鼻子的袁崇焕,觉的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假戏真做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借着视察的机会,袁崇焕把毛文龙约到了象山。 在摒退了左右之后,袁崇焕百无聊赖的看着毛文龙,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这么横,我们两个,究竟谁才是上级!” 和袁崇焕的郁闷不同,毛文龙最近生活的颇谓是颇为得意。 因为想要组建精锐军团,扩展海外市场的关系,朱由检对于毛文龙的支持,可谓是不遗余力。 当然,这种支持,目前还并没有物资的给予,对毛文龙来说,可能还不够充分。 毕竟,皇帝想要他建立的,是一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和郑芝龙进行相应抗衡海上部队。 可是,单从战略上来说,朱由检却选择了优先供应海上贸易。 所以,沿海重新组建的海船,大多是以商船形式来建造的。 这让毛文龙觉的有些可惜。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这个年头的海军,毕竟不是未来世界的海军,有太多的专业设备。 事实上,现在的海船,经过简单的改装以后,依然可以用于作战。 只不过,大明的事情,恐怕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插手了。 当然,也不是不能插手,但最起码,要隐性埋名一段时间了。 这一点,倒让毛文龙觉的有些可惜。 看着袁崇焕,毛文龙很爽朗的笑了起来,压低声音道:“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说这话就见外了吧!” “而且,真要说老大的话,那么我老胡只认陛下,他,才是我们永远的老大。” 毛文龙说着,小心的看向了袁崇焕,开口问道:“不过,我很想知道的是,你不会假意真做,真的把我给剁了吧!” 这句话一出,毛文龙心里不禁打起鼓来。 只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在出发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朱由检除了必要的交待以后,多嘴说了一句:“小心袁崇焕,别真被他给杀了。” 这句话,让毛文龙一直都觉的有些不解。 不过,他更不解的是,朱由检再说完这句话以后,又自言自语的补了一句话:“不过,就算真被他杀了的话,也没有关系,因为朕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朱由检的话,毛文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把这当成了一句玩笑。 可是现在,毛文龙却终于忍不住生疑了起来。 他开始有些怀疑,朱由检是不是真的想要假戏真做。 毕竟,不说别的,单从信息的保密程度来说,都好像他真的死掉,对于整个计划的执行,更加的有利。 毛文龙的怀疑,让袁崇焕很是郁闷。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胆量之人,如果没有朱由检专门对他的交待的话,那么他可能还真的这么做了。 毕竟,理由这个东西,有时候,是很好找的。 可是,在他出发走马上任以后,朱由检却专门召见了他,很是认真的对袁崇焕开口说道:“毛文龙,是朕的特使,如果你没有他明确造反的证据的话,最好不要动他。” “而且,就算他要造反,你也必须要先报告,没有朕的批复,朕不允许你去动他。否则的话,你就下去陪他吧!” 说完这些话以后,朱由检似乎犹不放心,再次沉默了一会,补充道:“在这一件事情上,朕是严肃而又认真的,记住,无论什么理由和借口,朕都不允许你杀他,当然,别的大臣也一样,如果,朕是说如果,如果你把狂妄自大的感情,融入进来的话,那么朕会毫不犹豫的把你当成是那个想要破坏朕计划的混蛋来处理。” “哪怕杀掉你以后,会给朕带来更大的麻烦。” 袁崇焕不明白,朱由检为什么会对毛文龙这么上心。 在他看来,他其实并不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看着身边穿着黑衣埋伏起来的刽子手,袁崇焕无奈的说道:“陛下对你好像很关心的样子,诺,就连那些负责执行这项计划之人,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亲信,所以,如果你真的被砍了的话,那么也是陛下的命令,也因此,你要是死了,到了地底下,不要怪我。” 袁崇焕的话,本身只是一个气话。但是,有了不好联想的毛文龙,却还是忍不住把心给提了起来。 看着袁崇焕,不想认输的毛文龙,脖子一梗,开口说道:“陛下才不会那么做呢,更何况,陛下真要是想要我毛文龙命的话,只要招呼一声,给道圣旨,我毛文龙会立刻自刎。” 毛文龙的直接,让袁崇焕很是感慨。 虽然他感觉到朱由检对他的态度好像有点复杂。 但他毕竟也是皇帝钦点的军机处大臣,所以,被教育了几顿以后,袁崇焕开始明白,他的未来,其实不在这件事情上。 现在的他,相比于这件事情,更想要去做的事情,其实还是朱由检成立的那所军校。 因为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大明朝未来的军官,很有可能都要出自那里了。 这一点,有很明显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因为朱由检已经开始不断的把原来各部队的军官们,开始回炉重造了。 所以,如果他能够早点解决这里问题的话,那么,老实在军校里做他的校长。 那么说不定若干年后,所有大明朝的军队将官,都要喊他一声老师了。 到时,他的权势,一定会比任何一个人都风光。 想想这种感觉,还是让人比较爽的。 这么一想,面前的情景,倒反而显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看着毛文龙,袁崇焕开口说道:“你也别胡思乱想了,这一次的事情,全程由保密局的人参与。” 说到保密局,毛文龙放心不少。 虽然这个部门,他接触的比较少,却也知道,这是朱由检最信任的一个部门。 里面的人,全部都经过很严密的资格审查。 对于他们来说,最主要的任务不是侦查,也不是监视,而是记录。 记录所有将官的言行,然后,认真的分析这里面有没有泄密的行为,如果没有的话,自然没事。 一旦有,那么自然也就到了他们行动的时候。 当然,让毛文龙放心的是,这里面的人,绝对不是袁崇焕一个小小的辽东总督能调动的了的。 更何况,他还只不过是名义上的辽东总督。 想到这里,刚刚放下心来的毛文龙,却又骤然间,被突然站起来的袁崇焕给吓了一跳。 袁崇焕端起酒杯摔到地下道:“毛文龙,你竟然敢违逆皇帝陛下的意思,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袁崇焕的动作,把毛文龙给吓了一跳。 “你,你竟然……” 毛文龙配合着演起戏来。 但是,看着拿着明晃晃钢刀拥过来的黑衣人,毛文龙的心,却又没来由的打起怵来。 不,不会是真的吧! 毛文龙犹豫着,后退了两步。 在那一刻,毛文龙动摇了,他忍不住张开嘴巴,犹豫着,是不是叫人。 因为朱由检的那句话,毛文龙其实在这次上山的时候,其实带了一些东江镇上的老人。 那些士卒,都是跟他从他起家之时,便跟着他混的老兵。 对于他们,毛文龙都很信任。而且他敢说,现在别说对付一个袁崇焕,就算让他们现在跟皇帝放对,那么他们可能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造反。 犹豫中,毛文龙合上了嘴巴,坦然看向了拿着钢刀向他逼近的人群。 毛文龙苦笑着说道:“这位大人,你不会真的想要我的命吧!” 张宁认真的看向了毛文龙,这一次过来,他的确带来了朱由检的密旨。 看着毛文龙,张宁不动声色的说道:“毛文龙接旨。” 听到这句话,毛文龙的脸上,露出了喜色,有圣旨。 那么他今天肯定不会有事! 毛文龙想着,跪下道:“微臣接旨。” 看着毛文龙,张宁开口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思前想后,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你真死都比假死更方便,所以,毛文龙,你还是把你的头颅借给朕吧!” 听到这个圣旨,毛文龙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竟然,真是如此? 毛文龙的心里,突然百味杂陈。 现在,终于到了他做出决定的时候。 虽然现在,在他的身边,围了很多人,但其实他带来的那些老人,离自己也不算很远,如果现在自己夺路而逃的话,那么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可是…… 毛文龙的脑海里,没来由的出现了朱由检的形像。 那些快乐的交谈还有恩宠,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毛文龙突然有些失望。 几乎是木然的接过了张宁手中的圣旨,毛文龙叩首道:“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毛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自然不会违抗圣意。” “既如此,特使你就动手吧!” 张宁认真的看着毛文龙,走向了毛文龙,高高的扬起了自己手中的刀。 完球,实锤了。 毛文龙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甚至听到了刀具划过的破风声。 然而,想像中的头颅飞起的感觉,却并没有出现。 忍不住诧异的睁开了眼睛。 却看到可恶特使的脸上,露出促狭的微笑:“倒是没有练过,竟然劈到了空处。” 张宁的话,让毛文龙很想骂人。 玩我呢吧~! 毛文龙想着,也不说话,很光棍的再次闭上了眼睛,冷冷的说道:“拜托,这一次砍准一点。” 就在这时,只听当郎一声,响起了刀具落地的声音。 毛文龙诧异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张宁微笑着扶起了他的胳膊,开口道:“毛大人公忠恤国之心,天地可见,下官倒是多有得罪了。” 毛文龙困惑的站了起来。 张宁看着毛文龙微笑着说道:“是这样的,陛下需要毛文龙到远离大明国土的地方打天下,也因此,陛下多少有些不放心,所以便安排了这样一场测试,还望毛大人不要怪罪。” 张宁说着,拿出了一份真正的圣旨,交到了毛文龙,微笑着说道:“陛下要对你说的话,都写到里面了,大人一看便知。” 毛文龙有些虚弱的打开了圣旨。 只见上面写道:“毛文龙,朕很惭愧,也知道朕这么做的,可能会寒了你的心。但是,怎么说呢,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吧,朕不是怕你会谋反,朕只是不想浪费我大明的国力,去认真的做一件事情,却没有成功。” “所以,就算你会怪朕,朕依然希望,你不记恨生你养你的这个国家。因为大明想要强大,需要很多很多的傻瓜,朕很高兴,你也是这样一个傻瓜。” “朕希望,你以后也能够一直这样傻下去。” “另外,朕在这里,向你道歉了。” 看完上面写的字以后,毛文龙神情复杂的抬起了头。 犹豫了一下,毛文龙朝着张宁拱手道:“请特使转告陛下,臣不敢,也永远不会怨恨。” 张宁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了一下,一个跟毛文龙长得有几分相像的死囚,很快被推了出来。 看着毛文龙,张宁开口道:“为了表演的像一点有劳毛大人跟他换一下衣服吧!” 毛文龙木然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看着毛文龙,张宁开口道:“从现在开始,我大明的国土之上,便暂时性的没有毛文龙这个人了。” 张宁说完,认真的看向了毛文龙说道:“陛下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赐你姓朱,改名文正。” “当然,这只是陛下的建议,如果毛大人你不愿意更名改姓的话,那么陛下也不会怪罪与你。” “在这样一个时代,能够被赐与国姓,可以说是一件无上的荣耀。” 家族观念并没有那么重的毛文龙犹豫了一下,跪了下来,开口道:“朱文正接旨。” 266谍者人选 对于毛文龙的试探,仅仅只能算是对于整件事情中的一个插曲。 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其实都无关大局。 事情的难点,反而集中到了怎么探听黄太极动向的难点之上。 说句难听的话,虽然历史上,黄太极的确进攻了大明,而且就在崇祯既位的第二年。 但是,随着朱由检这个蝴蝶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效应。 如果他迟迟不来,那么对大明来说,也是一个麻烦。 所以,铲除毛文龙,一是完成在历史上的一环,二吗,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打消黄太极的顾虑。 可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被黄太极知道才可以,要不然的话,那可就真的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 不想做无用功的朱由检,对于派谁去当卧底的这件事情,犯了难。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东江镇军民,跟后金那边,可以说是血海深仇,所以,让他们投降黄太极,不但说服起来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黄太极也很有可能不信。 心里虽然有这种担心,朱由检却还是让毛文龙给出了他心目中的合适人选。 却不曾想,毛文龙一给,就给了三个,他们分别是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 三个人里,除孔有德朱由检稍微有些不太熟悉以外,尚可喜、还有耿仲明,朱由检都觉的很熟悉。 当然,这种熟悉并不是指的社会关系上。 对于这一点,朱由检很清楚,所以,他的这种熟悉,只能来自于历史。 或许是那三个人名称都太过响亮的关系,三藩这个词,很清楚的出现在了朱由检的记忆里。 这让朱由检很轻易的便产生了联想。 虽然他不记得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投降的黄太极,但是想来,也必然是在毛文龙死后。 因为在历史上,毛文龙死了以后,东江镇便开始不太服从朝庭的管制。 越闹越乱之下,东江镇,也终于被黄太极平定。 既然历史上他们可以投降,而又不被黄太极怀疑,那么现在,理应该如此。 拿定了主意以后,朱由检立刻在这两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做出了决定以后,事情,自然需要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而安抚这三个人的责任,则理所当然的落在了毛文龙的身上。 毛文龙出现在这三个人面前的时候,这三个人正在一起喝闷酒。醉酒后的孔有德,更是在一旁痛骂着皇帝的昏庸无道。 这一点,让毛文龙既尴尬又感动。 尴尬,是因为陪同他一块过来的,是皇帝的保密局人员。 但是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显然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其中一人更是宽慰道:“毛大人不必心慌,来的时候,陛下有过吩咐,如果你的部属因为你被杀一事,有所抱怨,陛下告诉我们,这是你的福气,让我们没有必要,也不需要向他复述。” 朱由检的这句话,让毛文龙很感动。 复杂的心情交织之下,毛文龙推开了房门。 然后,便看到几个人错愕的表情,瞬间凝聚在他们僵硬的脸上。 不过,孔有德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反而痛哭失声的扑到了毛文龙的面前,失声道:“毛大哥,兄弟我知道你死的惨,憋屈,你放心,我们哥几个商量好了,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听到这句话,毛文龙额头立刻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毛文龙一脚踢了过去。痛骂道:“喝了几斤猫尿,就弄不清自己是谁是吧!” 毛文龙说着,瞪眼道:“老子,还没死呢。” 说话中,毛文龙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和孔有德相比,耿仲明、尚可喜两人,酒喝的显然比较少。 看着毛文龙的模样,想着他那踢人的动作,尚可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尚可喜扶起孔有德道:“孔大哥,毛将军他没有死!鬼是没办法踢人的。” 一句话,让错愕不已的孔有德,清醒了过来。 孔有德扑到桌子前,狠狠的灌了一口酒,认真的看向了毛文龙,问道:“毛大哥,怎么回事这是!” 毛文龙看了一眼左右,慢慢的把事情经过给说了出来。 三个人就好像听故事一样,听得瞠目结舌起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哥你事先不对我们明说!” 毛文龙尴尬道:“陛下害怕走漏风声,所以,严领我不得乱说。” 毛文龙说完,解释道:“当然,这并不是对你们不信任,只不过隔墙有耳,陛下小心一些,也没有大错。” 说完最后几个字以后,毛文龙的眉头,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 晕球,在保密局的人面前,说皇帝没大错,那不还是说明皇帝有错! 自己这是不是老寿公上吊,嫌命长。 还好,皇帝他好像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要不然的话,自己就算有十条命,恐怕也不够皇帝砍的。 毛文龙想着,叹了一口气,挥手道:“不说这些了,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不说,而且我看陛下待人极为宽厚,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雄主。这一点,从他对我们东江镇不遗余力的支持,便可略见一斑。” “所以,我们一定誓死以报君恩。” 大道理,三个人其实知道的并不太多。 特别是对孔有德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矿工来说。 也就更是如此。 他们能够想明白,不是皇帝的恩情。 毕竟,皇帝没有照顾他们,给他们饭吃。 危难之际,却是毛文龙收留了他们。 而且,东江镇也是他们一手一脚的打下来的,又跟皇帝何某。 只不过,皇帝对毛文龙有恩,而毛文龙又对自己有恩。 在这种情况之下,效忠皇帝,也就成为了顺其自然的事情。 看着毛文龙,三个单膝跪下行礼道:“我等领命。” 毛文龙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现在就来跟你们说一下,陛下的意思。” “总之,这件事情,我们务必要配和好。” 单从战略构想上来看,朱由检其实更希望的是,他们三个人,能够带着所有人,一块投降后金,这样,能够更有效的避免东江镇军民的伤亡。 可是,底层的士卒,多有与后金有血海深仇者,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投降,无异于强按牛喝水。 也因此,朱由检制定了更为详尽的计划,那就是……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