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铁血青春之新兵日记》 有点啰嗦的开场 电视剧《士兵突击》曾经热播,曾掀起了很长时间的热浪。也许我也曾当过兵吧,特别喜欢。虽然许三多他们那时候的时代背景已经离我们那个时候很遥远,也许我的回忆和讲述诸位感觉有代沟的东西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也很正常。因为我所讲的故事,是讲给想了解那个时代基层官兵们的真实生活的真实纪实性故事。就算有杜撰,我保证也是有出处的。平凡中,自然有不平凡的故事。就像《士兵突击》中的许三多,很多人看后,都有些同感,自己有些部分故事和他雷同。这是这部作品成功的关键所在!代入感很强。我看这部作品是在网吧里,看到老兵退伍时的情景,我不能控制自己,很丢脸的在网吧“夜游神”们的面前疯狂飙泪……只是因为,我的故事竟然在电视上出现了,只不过我还没有许三多的勇气……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一) “班长!班长!班长……!”电视里的许三多与班长史今难舍难分的镜头让网吧电脑前正在观看的我再也控制不住依然决堤的泪水!“班长!你别走!你别走!”泪水彻底肆虐。网吧进进出出和旁边上网的人们用不同的诧异眼光看着我的失态。也有的人打开浏览器搜这部已经火了军旅题材的电视剧…… 我的心情却再也不能平静下来!老兵退伍的那一年,大约是一九九六年十一月到十二月之间吧!军营里这个伤感的季节,多年后的今天,对我依然是触动极大!许三多和班长的故事,在军营的这个季节里,每天都在发生。而许三多这个逆袭的农村娃,曾是我们无数农村娃的当兵梦和将军梦。《士兵突击》热播的那些日子,估计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许三多的影子,或者说,都曾经经历过许三多的故事,再或者说,都不能忘曾经有许三多那样的铁血青春绽放过……可是,我毕竟是我,许许多多的百万千万甚至更多的退伍老兵们,他们也许都曾经走过许三多的路,但他们就是他们自 己,不是许三多。我也不是许三多…… “啾啾啾!退伍老兵集合” 随着尖锐的集合哨音和集合口令,退伍的老兵从各个曾战斗过三年的班里缓缓走出。“班长,让我帮您提行李吧!”我提着班长的行李央求道。“墨迹个球哩!”新疆家的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班长潘东嘴里习惯性的骂着,“老子不是说过,别他娘的给个娘们儿似的,弄得老子难受!老子想能回家了,高兴的很,别影响老子的心情!”“你们谁都不许出来!立正!站军姿!霍班长,你组织训练吧!”班长用一连串的命令拒绝了我和班里所有战士的相送,夺过行李,向集合的退伍老兵的队列里走过去。我没有理潘班长的命令,跟着潘班长出去了!组织训练的霍班长没有阻止我。他知道我和班长的感情。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值班员整理着队列。随着简短有力的报数截止,清点着退伍老兵人数!“稍息!立正……”值班员下过口令后半面左转,向中队长跑过去。“中队长同志,武警西山总队二支队六中队退伍老兵集合完毕!应到十六人,实到十六人,请指示!值班员孟庆宇!” “部队稍息!你入列!” “是!稍息!”值班员下达口令,迅速入列! 中队长张远迈着标准的步伐走到队列前中处站定。“老兵同志们!”退伍老兵的队列咵的一声立正。中队长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请稍息!”部队稍息。“老兵同志们,”中队长神色凝重,语调低沉有力但有点悲凉的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中队长突然语塞,“指导员,请您……做退伍讲话…”言罢迅速转过身。 指导员是我们中队老队长!与这批退伍兵有很深的感情!指导员也不谦让,快步走到队伍面前!“兔崽子们!我不想你们走啊!”指导员大声吆喝了一嗓子!退伍老兵队列瞬间炸开了锅!哭笑怒骂声什么都有了!“老史,你…”中队长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指导员,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今年留队名额太少了,对不住他们啊!”指导员有点呜咽的说,“让他们哭喊哭喊吧,太压抑了不好!”中队长用力的握着指导员的手,用力的晃了晃。 我站在队列外看着即将离去的老班长们,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战友们都出来了,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即将离开的班长!这一别,也许是永远啊!天南地北,再相聚,不易!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二) “队长,让那些新兵蛋子们送送他们班长吧!”指导员说到。“虽然说支队有规定,但是我们不能让这些曾为中队流血流汗的孩子们不能与他们付出心血的接班人就这样告别!” “嗯!”队长重重的嗯了一声!对于这样的场面,号称条令条例真人版的中队长无法拒绝。“值班员!”队长高声叫到“”,“全连集合,为老兵送行!”“是!”“啾啾啾!全连集合!”…… 我们在出连队大门的两旁分别站立,目送着驻守单位派的中巴车缓缓的关上门,启动,又缓缓的顺着大门方向开来!我们就像一个个木桩似的屹立在原地,目送着也许只有一眼之缘的,却带出了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的军中之母们! 中巴车缓缓的顺着大门口的山坡驶下来。我眼睛紧盯着车辆的窗户。车经过我的面前时候,车窗玻璃打开了,潘东班长的头伸了出来,“黑子,加油啊!别给班长丢人!!我和你何班长都看好你啊” 车子很快从我面前驶过。班长的手臂还在窗外用力的挥舞!“黑子,你行的!相信自己。记得给班长写信啊……” 两旁的列队欢送的队伍有点乱了!各个班的新兵蛋子们都追着车子跑,大声的哭着!像一群没长大的孩子们!我却无力追赶,木然的呆在原地! 队长和指导员默默的看着这些熟悉却又伤心的场景,任由着原来绝对不许的混乱!指导员喃喃地说:“每年的这个时候,我最讨厌这个场景,让我少活几年!” …… 结束了!结束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班长曾说过!每个当兵的,都有走的一天!在的时候,很向往自由的百姓,走的时候,总会撕心裂肺的把所有的愤怒,委屈,留恋,无奈,不舍,等等的情绪,用离别的泪水,尽情的发泄出来。小小的义务兵,当兵时候,都有自己最初的梦想! 潘班长走了!何班长走了!我的心空落落的!回到班里,班长的床铺在固定的位置里,空空的,静静的还在那里。单人的木板床,背包和铺盖用品都随班长走了。班里空无一人。青色的水泥地有些淡淡的胶鞋脚印。我呆呆的看着。随手拿起了平日里工作的拖把,开始一遍遍的拖地。 “黑子,你拖了多少遍了!”比我高一年兵同班的老兵史崇文问道。 我没有理会。 “哎吆喂,哭啦?这么多情啊!”老兵调侃但有点熬出头来的感觉!“终于走啦!我们九五年的终于到了出头之日了!” 我默默的一遍遍的拖地。直拖到水泥地板能照出人影,只拖到三个拖把没有毛了…… 空空的班里。 空空的营房。 空空的大山怀抱。 空空的驻守哨位…… 班长,真的走了! 我将面对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没有期盼的,所谓的新生活! 我没有许三多的勇气!有,也留不住班长。 我不是许三多。 我也许只是有许三多的多情而已。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班长都走了,我们还会远吗?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三) “老公,走吧?”爱人小瑞下了前夜班,到网吧找我来了。爱人在本市离家不远的酒店里当服务员,我提前来接她,在网吧约好了。“哦。看完这集,马上完了!”我应付着爱人,眼睛没有离开显示屏。“看什么电视啊,这么入迷?”爱人微笑着凑过来伸着脑袋。“《士兵突击》啊!特好看!” “我都看的掉眼泪了。”我说道。“是吗?!”爱人顺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样子。 没几分钟,这一集结束了。我站起身来,退出了包机。爱人有点意犹未尽。我说赶紧回家吧,别太熬夜了。因为爱人下班已经是零点三十分左右了。“好吧。”爱人也站 起来,跟着我走了出来。“饿吗?”我问。爱人点点头道,“还真有点。”说话功夫,就到了马路边上的馄饨摊前了。肉夹馍,馄饨,时令小菜,冰镇啤酒……是什么好吃的基本都能找到。生意火的不能行! 我和爱人要了两碗馄饨,两个肉夹馍,我要了瓶啤酒,一包五香花生米,美美的开始享受着夏天的深夜。 “哎,你看那个什么电视剧啊,士兵那个什么的”爱人问我,看来她已经被故事情节给吸引了。“士兵突击”我边喝着杯子里的啤酒,边回答爱人的提问。“回家我从头看看,我觉得挺好看的”“嗯!很好看!我当兵那时候,有点像男主角许三多!真的。”“哈哈哈哈,那个许三多傻傻的,你在部队绝对不是那样的!你多精明啊!”“真的!我在部队比许三多还许三多呢!”看爱人不信,我解释着为什么。“其实啊,我在家的时候,像成才,到了部队后,才慢慢像许三多的。”爱人迷惑的看着我。“其实到了下连队后,我比许三多吃的苦要多啊。”我一仰头把一次性杯子里的啤酒灌进肚子,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让我一辈子也难以忘了的军营。 “咱们走吧!”爱人打断了我的回忆。“哦哦。”我答应着站了起来。“多少钱老板?”我问到,“一共十六块!”“嗯,给您钱。” 付了钱,和爱人骑电动车回家了。后夜是我们夏天里最痛快的生活。小老百姓,没有多大志向,这样的生活过了好多年,虽然清贫,但很快乐。 “老婆,你见没见我以前部队的纪念册和日记本吗?” “好像见过啊!不过弄不准放在哪里了,明天上午我找找。” “嗯。好,好。”我回应着。 “看了电视剧想起你的部队生活了吧!”老婆调侃着。“嗯嗯。是啊!”我打了个哈欠,“睡吧”顺手关了灯。 一会儿功夫,爱人睡着了。我虽有些睡意,但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还在倒腾着老兵退伍时的情形。可惜啊,新疆的两个班长却失去了联系!你们在哪里啊!生活工作还好吗? 慢慢的,我也睡着了。 次日。爱人帮我找到了军营生活的相册,还有两本厚厚的硬皮日记本。我拂去薄薄的浮尘,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用黑蓝墨水行书写的一句话:我并不是想留住什么!只是想把这段日子,珍藏在记忆的最深处!韩诚于1996年4月1日。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四) 日记本打开了! 尘封的记忆也就重见了天日。 “不好,有点情况!” 出门躲祸后刚刚回来的我,看见不远处家门外有辆白色的面包车,上面有警灯。“可能是个圈套!”我心里想到。但是得到的消息是家长从派出所领回了我的结义兄弟们,他们都说过没有事了,不会是为了逮我设的圈套吧!我暗想。小心翼翼的迂回靠近了,发现车上有法院字样标志。我排除了派出所的可能,估计是我姑父来老家公干了,顺道来看我爸。 我忐忑不安的摸进了家里,躲在屏风墙朝上房屋里偷看,“他姑父啊,上次小敏当兵没有去成,这次小诚能走了吗?他个子矮,够标准吗?”“这次应该没有问题啊!这次武装部政委是大哥的老战友,曾是一个班的。关系很好啊!听说大哥的儿子要当兵,他说一定帮忙!只要身体各项指标符合征兵的要求,身高虽然矮,但也达到了规定标准啊?没问题的,放心吧大嫂!”姑父向我娘保证。 “谁说我要去当兵啦!我才不去呢!”我断定没有危险了,大声吆喝着进了上房屋里,“姑父,我不想去当兵!”姑父笑着看着我,“诚回来啦。咋啦,这么好的事不愿意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姑父笑吟吟的说道。“能说说为什么这么不愿意当兵呢?”我一时语塞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说不出理由来!反正只要是大人安排好的,我都反对! 逆反期,是每个人这个年龄必经之路。我窥到了父亲的心理状态。托关系进去了高中,可我却只读了一年多。因为轰动河阳县的一个案子,与我所在的高中有关!那个时候正值香港电影垄断大陆市场的时候,《古惑仔》被我们那个时候奉为经典。青春期的叛逆,正切合了电影的故事情节。暴力,是少年们所向往的。那个很轰动的案子,其实就是这类电影毒害我们那个时代青少年的最大罪魁。 案子里的主角是我们学校高三的一帮学生,以暴力为骄傲,校园里横行,老师家长们也束手无策。有的退学送去部队,有的转校或提前走入社会。这个模仿古惑仔帮派的组织,抢劫了县城里一家很大的家具家电商铺,警察接到报警后出警去处理,这帮不计后果的孩子们挥舞着砍刀向警察冲击。警察鸣枪示警也不起作用,局面很难控制,有几名警察被不同程度的砍伤。迫于无奈,开枪击毙了一名最前面的,直接震慑住了所有的少年匪徒。控制住了局面,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这就是案子的简单经过。我那时候若还在学校,估计也会被吸收进去的。同案的那帮人,都不同程度的判了,因为已经够了法律责任的年龄…… 因为这个大案,父亲给我办理了退学。退学的两年里,我进入了县里的淀粉厂工作。还稚嫩的我被分到了厂里最脏最累的黄粉车间。每天的工作衣有种难以接受的酸臭味,像是刚从大粪池子捞出来似的!我与我们的小组长关系也很不好,所以忍无可忍,与父亲商量无果的情况下,我直接不干回家了。父亲为此动手打我时,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回事,竟然还手了。估计,这就是父母决定送我当兵的原因吧——家里实在没辙了,交给部队吧!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五) 也不知道姑父用了什么方法,我居然被说动了。从姑父的军人气质中,我看出了军人不同我们这些人的地方。我竟然对军人充满了向往。对兵种一无所知的我,痴迷武警这个兵种,以至于有汽车兵什么的我都不屑一顾。多年以后,有点后悔没有选择一个有技术可以学习的兵种,最起码回来有一技傍身,生活也不至于因为没有一技之长而难以找到好的工作而窘迫。 所有的指标都合格!我很顺利的当上了一名光荣的武警战士!穿上军装的那一天,我和几个结义兄弟们大醉一场,洒泪而别。我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父母和姑姑计划的很好,先把我的户口转到了山阳市。我从一名农村娃,变成了市民!从根上,算是暂时脱离了农村。计划我当兵退伍后,能在市里分配个工作,所有事情就都OK了…… 新兵集结在山阳市的东方红广场上,父母因为还有农活,没有人来送我。即将远离家门,还是第一次离开河阳县的我,兴奋的忘了分别时候最少两年不能见到父母亲人的哀伤,懵懵懂懂的坐在大巴车的靠窗位置。“咚咚咚”姑姑敲着车窗。“打开窗户呀”“哦哦”我从迷茫中醒来,打开了车窗,爷爷奶奶和姑姑姑父都来送我了。姑姑流着眼泪叮嘱我到部队要听首长的话,要和战友们搞好关系。不要任性,会吃亏的。我茫然的的答应着,开始有点害怕和后悔了。“记得给家里面写信啊”姑姑叮嘱。车子启动了。拉我们的大巴车有几辆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是拉到一个火车站中转,那里还有一批兵。在集结的广场上认识了一起入伍的两个战友。和我大概一样。一个也是河阳的,一个是市区里的。 “呜——”汽笛一声长鸣,列车启动了。生平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出省,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有种莫名的恐惧…… 运兵专列行驶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迷迷糊糊的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火车停了下来。“到了军营了吗?”听到同车厢的战友们在小声交谈。“不知道啊!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不像是啊!一个当兵的都没有看见。”我顺着车窗往外面看,只见在列车外的站台外,停着一字排开的军用东风卡车,带着军绿色的帆布蓬。还没来得及细思量,就听到接兵带队的一名肩上有一杠三星的军官命令:“新兵同志们,快速整理随身物品,准备下车!”我们连忙站起来,开始拖下行李架上的个人行李箱子,一脸迷茫的随着蠕动的队伍从敞开的车门下来。“向右看齐,向前看!”队伍像条吃撑了的巨蟒,蠕动着,歪歪扭扭的拐了几个小弯。“别动了!向前看命令后就不要动了!”带队的军官大声训斥着,“第一列,一号车,第二列,二号车……”我们瞬间被划分为几个车,分别由带队干部指挥上了那些军绿色的卡车。由于从家来时候,过于兴奋,没有带路上吃的东西。从半下午三四点左右到现在下火车,估计是凌晨一点左右,我就吃了一起上车的老乡给的两个橘子和一根火腿肠。现在已是饥肠辘辘了。第一次离开父母和家乡,没有人再关心自己的温饱问题了。瞬时感到家里真好。母亲做的饭菜开始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更让我饥肠辘辘,眼冒金星…… 坐在黑暗的车厢内,颠簸了不知又几个小时,却再也睡不着了。饥饿占据了我所有的想象空间!“吱,”我感觉身体一倒,汽车刹车了。“各带队的组织新兵下车!”领队的领导一声令下,我们车上的后车帘掀开了,“下车,快点!”带队的军官命令着。“向右看齐,向前看!”队伍还是有点歪歪扭扭,但还是比下火车好多了!可能是因为真到了目的地了。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 (六) “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咚锵……”一条笔直的柏油路向前延伸,路两边整齐的两列老兵,手里敲着锣鼓家伙,欢迎新兵的到来! 我有点惶恐不安的用眼睛的余光瞟着两旁的老兵。“一,二,三,四”。进了大院内,我听到了响彻云霄的口号声。清亮高昂。第一感觉是庄严感油然而生。其实也不一定准确的用词,但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还有些莫名的激动。这喊的口号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新兵同志们,我们也来一个好不好啊,看看我们这些新鲜血液的动力!”带队领导高声道。“调整步伐啊,一二一,一二一,调整步伐,一在左脚上!”我们有点慌乱的调整着步伐,“听我口令,大家使劲喊啊,和老兵们比试一下!”带队领导怂恿着我们。我们也就憋住了劲,“一,二,三,四。”带队的军官下达口令。“一,二,三,四。”我们憋足了劲喊的口号,低沉,有点乱,像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被人家一个班的老兵毙的满地找牙! 在大院里又集合整队,我们和从全国各地的一起应征入伍的战友们集合在一起了。被划分为新兵一中队,新兵二中队!我被分到新兵二中队…… “同志们进来啊!”新兵班长余超招呼着我们进入了班里。随我们进来的还有一个班,是六班。我们是五班。没有高低上下铺,只有两边靠着墙的地铺。我个子矮,在班里排位最后,也就是队列的最后一名!部队里队列和我在学校里不一样。我在学校里是排在前面,因为身高。在部队里身高最高的,排在第一位,也叫排头兵。这样部队行进起来,只能看见排头兵帅气的英姿和整齐的队伍。 我们和六班相对而寝。同属新兵二中队二排。六班长是京都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我们这些天南地北的土包子再也不好意思说家乡话了。因为要求我们也是说普通话。 我们简单的把行李暂时放置在班里的一个角落里,等待着入库的命令。但是部队领导很贴心。知道我们长途跋涉,先暂时让放置行李在班里,尔后由各班长带领我们到饭堂吃饭。虽然是凌晨两三点了,但是炊事班仍然为我们一准备了热乎乎的汤面。 一群没有军衔的刚入伍的年轻人,围着一个已经掉了色的圆桌,圆桌上有两盆热气腾腾的面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们一个新兵班的小伙子,面前一人一个黄色的洋瓷碗和一双筷子。“开饭吧!”班长下令。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霎那间碗筷飞动,两盆面条半分钟不到就进了我们的瓷碗里!整个饭堂没有其它声音。只有吸溜吸溜的面条声。细嚼慢咽的没有机会盛所剩不多的第二碗了。饭量大的,最多只能吃个半饱。这也是领导们苦心安排,怕我们久饿突然过饱伤了胃,所以没有让加饭,只是简单垫垫饥饿而已。 “吃完后回班里吧?”余班长说道。他在一旁看着我们的狼吞虎咽,习以为常的没有褒贬的淡淡的说!“碗筷不用管,放在桌子上即可。今天有人为你们收拾。”余班长不紧不慢的说到,“我在班里面等大家。不要乱跑。”说完自行离去了。 我们陆陆续续回到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观察一下的“新家”。这是离开家后的第一个栖身的地方!将有四个月的训练时间在此地度过。也是从一个啥也不懂的老百姓变成军人的第一个“摇篮”!也是我们有些惶恐前途迷茫无知的一个起点!在家时候,姑父和父亲都不同程度讲了他们那个时期军队的生活片段。我现在入伍部队的情况,和姑父在部队时候基本相同。因为姑父也是转业没有几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七) “五班六班集合!”余班长下令!我们赶忙从地下的褥子上站立起来。按照在分班时的排列站好了队列。“你,第四名和第三名交换一下位置!那个,你,第六名和第五名换一下!”班长转着看,像是在审视抉择一个重要物品。“嗯,你们俩还是换过来吧!”班长对刚换过来的第五第六名又调了过来!“第五名不要扣着肩膀,你们个子不差啥,你稍稍高点儿,一扣肩就显得矮了点啦!”我们班调整基本完毕。从右至左,按照个头大小的顺序依次排列。我在班里个头最小,所以排在最后!“六班的,你们班长临时有事,我暂时替他帮你们排一下队形!”六班没人有意见。也不敢有什么话。一会儿功夫,两个班的队列排好了! “啾啾啾,各班安排休息!各排长班长集合!”二中队值班员下令!“好啦,同志们先在床铺上休息吧!一路劳累了,睡一会儿!”班长安排道。“不许出班!认真休息。第一名负责啊!”班长指定了两个班的排头兵负责,就匆忙跑步下楼,去队部开会了。 我们脱鞋上床。身体躺在舒服的床铺上,很舒适。我翻看一下,褥子下面是棕垫,所以即使在水泥地上铺着,也很软。我躺下,听着刚刚分到一个班的战友们小声地交流着,“你叫什么啊”“李涛,你呢?”“我叫候文兵。你家也是河南的吧?”“嗯。河南山阳市。”“我们是老乡哎!”两个和我一样的河南老乡兴奋的交流着,“你哪个区的?”“我站东区的,你呢?”“我马村区的”……我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听着大家的交流。“我是江南的”“我是西山的”……我脑子里慢慢的被迷糊的感觉充满,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累了一夜了,沉沉睡去…… 梦中的世界依然是家乡的风景!我依然自由的骑着自行车在黄河大堤上行驶。堤坝两边的斜坡上是郁郁葱葱的苜蓿植被覆盖着。堤坝下面,北边是一片粉红的桃花绽放,眨眼间又变成了又大又红的桃子。南边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黄澄澄的,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摆…… 一会儿又坐在了苹果园的草棚里。手里端着一碗刚刚做好的西红柿鸡蛋面。我吃了一碗又一碗,怎么还是这么饿呢…… “起床了。起床啦!”一声声吆喝把我从梦中惊醒!“啊,啊,呵……”我迷迷瞪瞪的打着打哈欠,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我的西红柿鸡蛋盖面吃完了?”我的思维还在梦里没有完全出来。肚子还是那么的饿!茫然的看着身边和我差不多一样迷糊的战友们。“哦。这是部队。”一下子清醒了。迅速的的爬了起来。“大家把床单领回去!”班长把领回来的雪白的单人床单放在桌子上!“第一名,你从你开始,自己领回去。快点!动作别磨磨唧唧的!动起来!”班长下令。大家从排头到最后的顺序领走了自己的床单。静候着班长的指示!“大家先把床单放在床头位置,然后列队!”班长说。我们迅速把床单放在床头,按照排好的队形站好,等待指示。“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超!多余的余,超人的超。以后的四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我将和你们一起吃喝拉撒,摸爬滚打!你们这几个月的时间,暂时由我支配。”班长还是淡淡的说道。“哦,我是湖北人。”班长补充道。“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班长说。“互相认识一下!”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从排头开始吧!”班长说。“报告班长,我叫李涛。河南山阳市人!”第一名李涛说道。“嗯。好。下一名!”“报告班长,我叫候文兵。河南山阳市人”“哎呀喂,老乡啊!”班长微笑道。“好,下一名!”“报告班长,我叫宰贵阳,来自江南铜山”“报告班长,我叫王永清,来自东山潍坊!”…… 五班八名战士,我叫韩城,来自河南山阳,同排头排二的李涛,候文兵一个地域来的。宰贵阳,李明伟,来自江南铜山。王永清,来自东山潍坊,石镇海,张勇,来自西山硕城市。地域打乱分配,完美极了!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八) 班里人员基本有点熟悉了。除了班长外,都是同年入伍,年龄多数也同龄。也有个别的小两三岁,但为了能入伍,可能虚报了吧!比如张勇。娃娃脸上嫩的可以掐出来水,奶声奶气的。通过大家的自我介绍,我的心里基本有梳理后的概况了!班长余超,湖北**人,二十一岁。已经是超期服役一年的老班长了。军衔上士(那时还不明白。只知道是一粗三细的杠杠。鲜红底色橘黄杠杠)。身高一米七八。铁红脸色,也许是经常高强度训练的结果吧。不怒而威!排头兵李涛,河南山阳市人。身高一米八二。长相帅气威武。年龄十八岁。侯文兵,河南山阳市人。身高一米八一,同样,长相不胖不瘦,阳光帅气。面部常挂微笑。李明伟,江南铜山县人。身高一米七八,黝黑脸庞,小眼睛高鼻梁。宰贵阳,江南铜山县人。身高一米七五。国字脸,脸皮细嫩。王永清,东山潍坊人。身高一米七二。瘦削的脸庞。有点狠的眼神。张勇,西山硕城人。身高一米七。年龄十七(我们推算不超过十五岁。因为鼻子下的绒毛还未褪去)。细皮嫩肉。声音奶气很浓。石振海,西山硕城人。身高一米六八。年龄十七岁。我,韩城,河南山阳人。身高一米六五。排尾。体重六十三公斤。脸色黝黑。属于特黑那种吧。体重有点与身高不和谐,但不是虚胖,而是很结实的那种壮。 我们新兵五班六班同处一个宿舍。班长余超和京都人班长蔺光辉同属一个连队抽调过来的新兵班长。也是同年战友,也是超期服役了一年的老班长。听余班长说,他身上的故事很多。六班也是河南江南西山东山打乱分得的班,与我们五班没有什么两样! 简单的互相熟悉后,领了一些班里日常用品。暖瓶,拖把等。还有脸盆牙缸毛巾香皂等一些私人用品,以及入库了从家带来箱子,领了军用携行包,放些日常物件在包里……总之,瓶瓶罐罐,琐碎的事终于忙完了,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早饭大家都在梦中吃过了。忙完了琐事后,早已在期待部队的第一次正餐了。十八九岁的年龄,饿了算是三餐了,大家估计看到眼前晃动的活物就像是活动的火腿酱肘子…… “啾啾啾!开饭!”终于听到招呼吃饭的哨音响了!我们跑出班去,和其他班里出来的战友顺着楼中央的台阶汇流而下。放眼望去,一片橄榄色的人流涨潮般超集结处奔去。“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向右转,右转弯,跑步走……”有些嘈杂的整队带队,对于我们这些刚入伍的,连新兵蛋子还算不上的我们,也暂时没有其它要求了!估计各个带兵班长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把这群牲口喂饱了…… 饭堂里,餐桌前。还是我们上次吃汤面的桌子。桌子上六个菜。两盆大米饭。菜冒着热气,引诱着我们饥饿的,藏在心里快跳出来的那头野兽。西红柿炒鸡蛋,五花肉炒大白菜,鸡蛋羹,洋葱肉片,人造肉炒蒜苗,醋溜土豆丝。 看着这些放在现在来说很一般的菜,在那个时候,或者说,在我的家里面,还是算上比较高的生活水平了。再加上饥肠辘辘,眼睛估计都冒着绿光。大家看着班长,就等班长的命令了! 班长端起盛好的大米饭,“开饭吧!吃完饭留下一组人洗碗收拾。从排头开始轮流值班,两人一组!”班长说道!说完夹了一筷子西红柿鸡蛋放在碗里,和着大米扒了一口。我们怯生生的伸着筷子,胡乱的夹着菜,胡乱的放在嘴里,再往嘴里拼命的扒着饭。眼光盯着那些油光光的肉片,不敢下筷子。“吃菜啊,吃菜!”班长让着我们。我们怯懦的应付着,谦虚的在肉边夹着菜,班长也不多说了。没有几分钟,班长就吃完走了。 班长估计还没有出饭堂,这里的吃饭动作就进化的就像从原始人一样了。瞬间六个菜只剩下菜汤,偶尔有没有捞干净的小菜叶漂在菜汤上面。米饭也见底了。菜汤也没有幸免,浇在了米饭上,送进了肚子里……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默默的比拼着速度。 第一章 我不是许三多(九) 爱人小瑞从那次在网吧看了几分钟后,就迷上了这部军旅题材的电视剧!上班之余,就不断的追剧了! “老公,许三多咋就那么笨蛋呢!”小瑞看着电视剧里许三多刚入伍的队列训练中,向后转自己把自己绊倒了,笑的有点咳嗽。“你说你像许三多,不会也是这么笨蛋吧!嗯,我想肯定是!”小瑞调侃的说着。我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看爱人说,“差不多,但也没有那么不堪!”我若有所思的说。“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老百姓到一个有标准动作的军人,是一个比较漫长和艰难的转变!”我解释着。“部队里的教育方式很简单,直接,有时候你也可以理解为粗暴,针对不同接受能力的兵,方法是不一样的!但是到最后,都能成为合格的兵!这里面,新兵班长可谓是功不可没的!新兵班长是入伍新兵的第一任老师,也是影响新兵最深的!”我感慨的说道!不觉得又进入了新兵连那段艰难的转变过程中了…… 来到新兵连(设在支队大院内),熟悉环境和人,约用了三天时间。在一个礼拜一的上午,正式开始训练了。这三天里,班长组织在班内简单了解了我们这支部队的番号,支队长,政委的名字,以及新兵二中队中队长的名字,我们二排长的名字!基本熟悉了条令条例所规定的内务卫生等等一些基本知识!班长说,军人和老百姓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从直接视觉上看,军人步伐整齐划一,步幅和步速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一眼看去,一目了然。二,军人有铁的纪律。令行禁止!三,军人有严格的内务条令条例规范着一切的生活起居!所以,良好的内务,是从一个老百姓转变为军人的第一步。就像要成为武林高手,也得从基本的扎马步练起。还有标准的队列动作,也是与老百姓最直观最明显的区别。 其实,从第一天深夜到部队后,看到班长队伍跑步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和机械运动般的摆臂动作,早就深深的折服了!特别是那一二三四的口号,响亮极了。精神面貌真的令我们神往。心中想赶紧训练吧,我也想成为这样的兵。 “呵呵呵呵”爱人又在大笑! 我从回忆中醒来。看到许三多把新兵班长伍六一气的哭笑不得。我也笑了。这个被我看无数次直到想吐的桥段,今天仍然忍俊不住!我那个时候比他强多了,但也是下过苦功夫才做到的…… “向右看齐,向前看!”余班长训练着我们的队列动作。“注意了!当听到,向右看——齐的口令时,不要过早的向右甩头,也不能过晚的向右看,”余班长边讲边做。“怎么才能做到大家一起整齐呢?这个口令其实分两部分!向右看,是预备令,而,齐,是大家一起甩头的动令!”余班长讲的深入浅出,浅显易懂。我们很快就明白了。余班长继续讲,“当听到动令后,大家在这个“齐”字出口的一霎那,同时向右甩过头去,都明白了吗?”“明白了!”大家高声答应道!“好,大家再来一遍!向右看——齐!”刷的一声,八个脑袋齐刷刷的向右甩,整齐了。不再是乱七八糟的感觉了!大家的配合能力很好,班长也很满意这节课的表现。但这只是最最简单的队列动作,往后的,没有那么容易了。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一) 从基本的队列动作训练开始,就是从一个老百姓变成军人的开始!这是班长常说的话。一个简单的整队站队,也许在一般人眼里看似很简单,但要做到,真的不那么容易!因为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人与人的接受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又有差别,要做到整齐划一,除了需要有高度的配合和上下一心,才能做的好!班长说,这叫执行力和凝聚力。还有集体荣誉感!所以,为了培养大家的集体荣誉感,一人犯错,全体受罚。所以,刚开始,大家都咬牙切齿的恨那个拖累大家的人,到了自己犯错了,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所以,久而久之,大家谁也不说谁了。做什么事情,尽力去做好,大家配合,尽力配合好,一次性到位,能一次做好,绝不反复!真的是有人犯错了,也是无心之过,也没有人像以前那样怨天尤人了。班长说,这就是集体荣誉感的现实表现!与其它班有竞争,一定是死拼到底,绝不妥协。一定要坚持到最后胜利,就算是对手强大不能战胜,也要完美败北,虽败犹荣!班长说,这叫集体荣誉的精神表现! “宰贵阳,你咋回事!面条似的!”余班长大声训斥着无精打采的宰贵阳!“大家再来一遍!”班长重新下口令,做停止间转法。“立正!第三个训练内容,停止间转法!集体作业,向后——转!”刷的一声,队伍整齐的向后转,咵的一声,整齐的靠脚声。不对,好像有杂音!有个不同的声音,慢了半拍!“宰贵阳,没吃饭啊!咋回事!”“班长,我头疼的厉害!有点头晕……”说话时还有点摇晃。“怎么啦!不舒服回班休息!”班长不太高兴的说到!“再过几天就要队列会操了(考核验收一阶段的训练成果),就这样会拖累全班的!”宰贵阳脸色煞白,有点哆嗦。班长一挥手,“回去吧,休息休息?”宰贵阳有点飘的回去了。“大家接着训练!”班长说道…… “啾啾啾”清脆的哨音响了!下午的操课结束了!大家带回班,解散洗簌。 回到班里,宰贵阳躺在床铺上已经昏昏入睡。大家累了一天了,也席地而坐在地铺的边缘位置。不到熄灯时间,是不允许坐床铺上的!雪白的床单一天要保持刚起床时候所整理好的内务标准!床单平整,没有一丝褶皱。两边的厚度上下有两条被一点点捏出来的直线,角,算是标准就是立体的。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块儿床那么宽窄的豆腐块儿,而被子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四方方如刀切的一样!大家都一样,一条线的座落在挨着墙的那头床铺上!进到班级里,有一种进了四方体展览馆一样!这样的床铺,我们一般都不是不让坐,而是根本就不舍得坐!这是大清早,早早起来用了多大的功夫才整出来的!是作品!艺术品! 休息了一会儿,打饭的的哨音响了。今天是李涛侯文兵值日。两人出去饭堂了!十分钟后,开饭了,大家都跑出来列队,准备吃饭。整队报数后,少了一人。把宰贵阳忘了!没有停留,部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铿锵有力的队列歌曲朝饭堂行进去了…… 几个班排饭堂前唱歌,歌声最响亮的,第一个进入饭堂!以班为单位。我们也许少了个人吧,没有挣到,被三班拔了头筹! 部队生活,就是这样!什么都要比个高低,争个上下!就算是没有一点竞技含量的,也会被巧立名目的安排竞争,真是热闹非凡,热血沸腾。以至于退伍多年后,从事的职业,也和部队生活有千丝万缕的链接,有一日从军,终生战斗的感慨…… “李涛,给宰贵阳打份饭回去!”班长吩咐值班的李涛道。“好的班长!”李涛答应着,把饭往嘴里扒拉几下,放下碗来,“班长,宰贵阳脸很红,我摸了摸很烫!”李明伟在一旁说到。“是吗?”班长一惊!“应该是发烧了!”班长放下碗,扭头往炊事班走去。走两步回过头来说:“李涛,别打饭了!你一会儿去炊事班把病号饭拿回去!我安排炊事班做!”“是,班长!”李涛答应道! 余班长回到班里,看到宰贵阳没有盖被子,而是没有舍得动精心叠的被子却斜着躺在铺上!正浑身发抖的缩成一团! “宰贵阳,现在感觉怎么样啦?”余班长问道。“班长,头疼,冷!”余班长伸手摸了摸宰贵阳额头,“怎么这么烫!”“起来!跟我去卫生队!”余班长拖起宰贵阳往背上放!“班长,我自己能走!”宰贵阳挣扎的下来,摇晃着往门外走。刚好我们陆续回来了!见状赶忙七手八脚把人弄到了卫生队。 病毒性感冒。打了两针消炎杀病毒的,开了些感冒药回来了!病号饭做好了!汤面条,里面卧了俩荷包蛋!宰贵阳吃完后,躺下,班长从边上床铺拿过来两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加上他自己的,三床被子。“发发汗,烧就会退了。别担心,没事的!韩诚,王永清,你们暂时盖大衣凑合一下吧!”班长说道!“是,班长!”我和王永清答应道。“大家没事多喝点水吧,注意冬天干燥,班里暖气太干,小心感冒!”班长交代。大家应了声,各自自由休息去了。 训练依旧。刚到时候的新鲜感过了。剩下的就是枯燥无味的队列训练。各班长都卯足了劲想在会操时候争第一,训练也是鸡蛋里挑骨头似的往精细处抓! 宰贵阳的烧基本退了!人也基本康复了,也可以参加训练了。班长也似乎舒了口气。队列动作也没有落下多少。只是可怜了我的被子!被高烧时的宰贵阳给蹬踹的棉花套成了几个疙瘩……为此,我也付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代价”……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二) “呵呵呵呵,”睡梦中的我被爱人的偷笑声给吵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眼有点生气,“咋还没有睡呢!你不睡也不让我睡啊!”爱人伸伸舌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好好好,马上就睡啊,就睡。”我一但从睡梦中醒来,就不那么容易入睡了。电视里还是《士兵突击》的剧情。应该是许三多刚调到钢七连时的那几集吧。“哎,老公,就问一个问题啊。别生气别生气。”我翻了个身儿,不理她。装着睡着了。“你们当兵的叠被子那么方正,都会洒水在上面吧?”我没有理他。她也没有看完这一集,怕我生气了,就关了电视机躺了下来。轻轻的揽着我,把头靠在我的背上。过了一会儿,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我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怕再把她吵醒了。等一会儿睡的踏实了,我悄悄的挪动身体,翻身下了床。来到客厅里,在茶几的抽屉里拿出包烟,抽出根,用火机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缓缓的吐了出去,这个抽烟的方式和我新兵班长一样。又想起了他。记得他说的最多的,是一句有足够威胁意味的话:来到部队,以前在地方上,你是条龙,到这里,得盘着。是只虎,到这里,得卧着。我总是不以为然。若是没有发生那件事,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在地方上久经考验的“江湖厮杀”中出来的人,到哪里都牛逼的很。我又抽了几口烟,就到了过滤嘴了,我在烟缸里掐灭,起身到卫生间簌簌口。回来躺在床上。这么多年过去了,部队的恩恩怨怨早已埋在了岁月的烟尘里。就算又记起来,只有回忆时感叹岁月无情的唏嘘,没有爱和恨了。或者说,岁月流失中,有新的恩怨情仇替代了往日的记忆。不管是有恩也罢,有怨也好,都会变成曾经仿佛存在过一样的幻影。想起了一句著名的经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时间来到会操前的准备了。 “大家不要紧张啊。紧张出错,也是错。最不值懂吗?”余班长告诫着紧张兮兮的我们。我们知道,不管紧张不紧张,都不能出错。出错了,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以前训练时候的场景历历在目,令我们不紧张也不行。 会操前的准备还在忙碌着。支队长的座位上还是空的。政委来了。看了看我们稚气渐退的脸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有点兵的样子了啊!今天是十二月十八号,大家入伍也快二十天了,比刚来的时候强多了嘛。本来十五号我们搞一次会操,半个月嘛,得看看大家从一个老百姓有多少变成军人了。嗯,看大家精神头还不错,我们看看一中队士气高还是二中队精神足啊。一中队,你们先来首歌给二中队打打气吧! 政委带着点挑拨似的发出了命令。一中队队长大声应道,“是!”从队列前朝三个排前中间的位置跑过去,立定,转体,标准规范。立定站稳,大声道:“一中队的同志们,我们来教教二中队的战友们怎么唱歌好吗!”“好,好,好!”一中队震耳欲聋的吼声回荡在操场上。“团结,就是力量。预备,起。”一中队卯足了劲儿大声的吼着,中队长在队列前打着节拍指挥,威武雄壮的歌声响彻云霄。 还没有等一中队的尾音收住,二中队队长早已准备利索了。没有多余的讲话,“战士们,干掉他们”一句话就点燃了我们早已按捺不住的激情。:“一只钢枪手中握哦握,预备,走————”“一只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向祖国。我们是革命战士,人民的子弟兵,党中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哦,哦,当中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声音震耳欲聋,节奏欢快流畅,歌词短暂有新时代的新队列歌曲的气象,我们赢了。这时候政委又发话了,“二中队唱的好不好啊?”“好”“再来一个要不要啊”“要”“二中队,来一个,二中队,来一个”“呱唧呱唧”一中队来了一片奚落的掌声。中队长憋红了脸,这次不能取巧了。一摆手,“来就来,听好了,”“十八岁,十八岁,预备,走起”我们充满感情的唱起了这首为我们这个年龄写的队列歌曲: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火红的领章映着我开花的年岁,虽然没带上啊,大学校徽,我为我的选择高呼万岁!啊,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感到懊悔....... 会操前的拉歌一下子结束了我们紧张的情绪,大家群情激奋,真的是嗷嗷直叫的尽头。政委就是政委,几句话就把我们的热情点燃,紧张缓解了。支队长也来了。看到大家的精神头,高兴的鼓起来掌来! 支队领导到齐了!会操如期进行!支队长政委分别讲了话!我才知道,我们现在只是应征入伍的准兵员!就像些没有雕琢的,还是顽石包衣的石头。而新兵连,就像是玉石加工厂。在这里,我们将脱去顽石的包衣,露出本来的面目。去完成自己从块儿石头成为工艺品的蜕变!当然,也有的没有玉石。只是块儿普通的石头! 用老兵们的话说,我们现在不叫兵。也就是支队长说的,兵坯子,还没有成为新兵!甚至是新兵蛋子这个称号也不是,没资格! 六班长蔺光辉操着地道的京都话说:“刚入伍,叫蛋子!等到授军衔了,叫新兵蛋子!下了连队,摸爬滚打一年了,才配叫新兵!” 余班长用湖北版的“普通话”说:“无论你在地方上是闯江湖的老大,还是行侠仗义的剑客。到这里了,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会操结束了! 支队长说达到了预期的的效果!政委说我们有兵的外表了!我们上场基本发挥正常,就是有点小瑕疵,各个班排基本都存在这种状况。领导点评时候都说到了!法不责众吧!我们也没有得到什么令我们紧张的惩罚,只是增加了班里出小操的频率了。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 (三) 大院里的方向,我四个月的新兵连生活从没有分清楚过!说来也奇怪!一出支队大门,我马上就分清楚了东南西北。一进入大门,走不到警卫中队的队部,就没有了方向感!尽管按照从门外得来的方向硬性套在这里去分辨,觉得难受!大院内的太阳,在我的感官世界里,四个月的时间都是从西方升起,东方落下的。 不是说,我的方向辨别能力差,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才慢慢知道了一个道理。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入伍前,最远去过我们县城,往东最远去过我中学就读的重点中学。其它地方也没有出过生活圈子以外的任何地方!黄河边上,一望无际的沙土地,是我常年随父母劳作的地方,在旅游者眼里,是风景,在我们眼里,是活腻了的地方…… 没见过世面。 所以,部队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新鲜的!我对所有人,保留了最初的质朴。我不承认我像许三多一样的那么浑浑噩噩,但也没有成才那样的暗透天机。似乎是基于他们之间的。像成才一样的,能窥透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不会像他那样做。像许三多那样的本分实在,愿意相信所有人都像他那么想那么做,但也不至于弄不明最基本的常识性问题! 同班战友们都基本熟悉了。李涛和侯文兵,在班里算是余班长眼里的红人。在我们之间有绝对的地位。李涛是新兵班指定的副班长。侯文兵更和李涛是焦不离孟的形影不离。班里目前的训练科目只是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还没有开其它科目。所以说,这两位排头排二可是班里的宝。余班长是格外的“用心”。不过,我们可不羡慕! “五班的,今天你们余班长回连队办事,晚上才能回来,由我代管你们班啊。”六班长蔺光辉操着百听不厌的京都腔说到,“一会儿吃过饭,也别出小操了,大家自由休息会儿”蔺班长说道。“好啊!蔺班长万岁!”我们仿佛像听到了大赦天下一样的高兴万分。“蔺班长,六班真幸福啊!我们也想跟着您!”我们打着哈哈半真半假的说着。“打住。您们可饶了我吧。我这些爷们还伺候不过来呢!这是我带的最后一批新兵了!和你们那位九头鸟班长一样,明年这个时候,我们都滚蛋喽!”蔺班长有点调侃但也有点感慨的说。 蔺班长给我的印象特别深,人也特别好!为人随和,从来没有老兵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子。和我们聊天开玩笑也很随便,自己班里的兵都和他关系不错!弄得我们也很羡慕六班的待遇!我们五班相比较就很不幸了!余班长在这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日子里,成功的让我们见了他就像小孩子在家犯错时见了家长,学生在学校捣乱时撞见了老师的那种扎心感受! 中午操课结束后,大家一反常态的没有留恋饭堂那些菜碗里面的汤水了!早早的就没有了踪影。我回到班里,班里就王永清在写信。“人早就回来了啊。我值日的都回来了,他们都跑哪里去了!”“还能去哪里啊!服务社!!”王永清头也没有抬的说。支队的服务社放在现在,就像超市一样。里面有为我们这些当兵的量身定做的所有东西!我们封闭式训练,除了一个月半个月能集体出去洗个澡,其它时间是出不去的。支队里有卫生队,就算是头痛脑热的小病,在大院内基本都能解决,也不用花一分钱。除非是有些麻烦的病症,不得已才出去!支队的服务社,就算是我们生活的调味剂了。大锅菜吃时间长了,再加上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就连我这个没有吃过像部队这样好伙食的人,也有些腻歪了。炊事班有时候的馒头不熟就开饭了,我见两个兵打架,拿馒头招呼,一个兵用馒头当武器砸另一个,那个兵一低头,馒头呱唧就粘在墙上面了!在新兵连,不少见。所以我总纳闷余班长为什么总吃方便面!到了后来,以至于教导队,年度兵集训大练兵时期,我们也疯狂的爱上了方便面和火腿肠!临时单位存在的弊病,被支队长政委知道后严肃批评了多次,也算是有所改观,但是我们吃小灶的毛病算是落下了。 话说五班“老虎”暂时不在了,这些猴子们还不趁机会称称大王啊!不一会儿功夫,大家陆续采购归来。估计在外面先解了解馋才回到班里交流。“六班长,接着!”李涛扔过来一包烟,六班长伸手接住,“哎呀呵,塔山啊!谢啦李涛!”六班长烟瘾大,也没有推辞。平日里我们有时候和六班长也没大没小的,蹭人家烟抽。 看着战友们买来的东西:果丹皮,康师傅方便面,火腿肠,香烟,健力宝,平遥牛肉,酱猪蹄,(所有肉制品都是真空包装)……丰富极了! 侯文兵顺手递给我支烟还有包干脆面,我接着了。老乡关系在军营里是比较靠谱的关系。但老兵总爱说,越是老乡越不靠谱!“老乡老乡,背后一枪!”有这说法。但也没有影响到老乡们的亲密关系!其实,没有什么老乡和非老乡的区别,只有永远利益的纠葛。我们相互爱护帮助,也会相互嫉妒拆台。和所有的人都一样。哪里有什么老乡的区别。就算有,只不过是一个地方的沟通方便,有种地域上的亲近感,要是有利益纠缠时,也会有拔刀相向的矛盾。 “五班的兄弟们,吃饱喝足了吧!我们来个五六班联谊会吧!反正不出小操了,你们也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了,我们玩一会儿。”六班长估计想调解一下气氛,毕竟我们班长不在,班里实务托付给他了,大家一起娱乐一下,也省的我们“放羊了”! “好啊!”大家也挺配合。我想大家一是不想博六班长面子,最重的是怕六班长没趣而改变主意让我们“出小操”训练,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是人家恩赐的。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四) 五班六班凑在一起了,听候六班长发话呢。反正大家也无聊,也难得众战友兄弟交流,虽平日里相对而居,近在咫尺,能相互敞开了玩或交流,也是奢望!今天是个机会。 六班和五班配置一样。河南,西山,江南,东山打乱地域,如出一辙。整个新兵中队估计都是这样配置各地兵员。 我们河南的当然和老乡交流多了。六班庞海军也是我们河南山阳人,经过今天的短暂交流,很快关系近了一步。 “六班长,听说你们九三年的那时候训练很苦啊!成绩上不去老兵能练死人啊!”宰贵阳突然问了个问题。“可不是!”六班长若有所思的应声道,“训练很苦,您们现在都是大熊猫了!支队长政委三令五申禁止打骂体罚士兵,我们那时候谁管啊,队长还要求老兵把我们往死里整呢!”六班长打开了回忆的大门,有点忿忿不平的说!“您们这批兵真是赶上了好时候了,一点也不夸张的说。你看现在来了近二十天了吧,我和余班长没有动过你们一根手指头吧!”六班长越说越来气似的!”“我和你们五班长那时候打出来的!不信吧!”六班长说,“那个时候兵的素质比现在包括九四九五的整体军事素质要高的多!”看我们都集中精神在听,六班长有点得意。“班长,真……的打啊!”宰贵阳怯怯的问道。“操,骗你个这有啥意思吗?”六班长轻蔑的说,“你问你们余班长,他当年挨了多少揍啊!不然素质会那么好吗!五公里武装越野,全支队前三,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支队第三!那都是流血流汗练出来的!”听到余班长的战绩,我们都傻了。怪不得他那么牛气。“您呢班长?您一定有很牛的故事吧!”王永清忍不住问道。“我没啥。但挨揍比你们班长要多一点啊!”六班长谦虚的说。我们五班聚精会神的听着,有种恐惧感在心底升起。“你们现在还没有接触擒敌,战术,五公里等等硬科目,只是队列训练,就这您们还整天叫苦连天呢,真正硬科目开始训练时,你们要是以现在的状态,连哭都来不及!”我心里虽有些恐惧,但却有种按捺不住的窃喜。我之所以不听姑父的建议选择了武警,就是被武警这个名词的表面意思迷惑了!我以为武警,是练武的警察,其实武警只是“武装警察”的简称!但擒拿格斗也是武警的必练科目之一啊,所以,听了六班长的讲述,我虽有些恐惧,但多是窃喜。练武的吃苦受罪,这是难免的,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来来来,你们不相信可以来试试!欢迎挑战!”六班长越说越来劲了,“李涛,来!你们五班你素质看起来挺好,咱俩玩玩!”“我可不行啊”李涛仿佛被六班长刚才的言说吓破了胆,诺大的身子,不敢应战!六班长不过才一米七左右,心理上已经取得了上风!“来吧!胆小不能成大事的,就这胆子啊!”六班长挑衅的说,“来嘛!我让你一只胳膊!”李涛往后缩去,坚决不敢应战。六班的战士们开始起哄了,“五班没人敢啊!这么面!”“真给余班长丢人!”“班长牛,兵却怂成这个样……” “侯文兵,你来?”六班长继续发难!“侯文兵,你不会和李涛穿一条裤子吧?!哈哈”六班的调侃,侯文兵平日里也不多话,面带微笑,很平和的一个人,这次被逼的退无可退。他其实很要面子的!“来就来!”侯文兵脸憋的通红,站了起来,走进圈内。“好!就这点,比李涛强多了!看起来挺壮,却是鼠胆!”六班长夸侯文兵同时,不忘损几句李涛!“侯文兵,加油!我们支持你!”我们五班见有人应战都高兴极了,“猴子,不管输赢,都有奖励!”石振海鼓励道,“你不一定输啊,加油!干掉他!”六班长看着侯文兵,冲他摆了摆手,“来,进攻!”侯文兵鼓足勇气,大喊一声,冲了上去,一个侧踹,估计是想学电视剧里陈真的腿法吧,可惜,踢的有点高了,六班长轻轻侧过身体,侯文兵踹空了,没有刹住,脚底一滑,咕咚一声,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六班的大笑起来,五班的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什么笑,你们上来啊!”侯文兵白净的脸涨的通红,“我怎么能打的过他,一个四年的老兵!”“再来再来!”六班长朝侯文兵招手,“不来了,认输了。”侯文兵躲在李涛那边去了!“切,这就不敢了!不过不错,比李涛强!”六班长继续挑衅李涛!我们扭过头来,看着李涛,“班长不在,班副,你不能这样啊!”张勇说,“是啊李涛,你看你搭档文兵都上了,”李明伟道,“李涛,你不上我们以后就看不起你了。”大家七嘴八舌得怂恿李涛上去应战!“来不来,来不来!”六班长一边跳着叫,“输,不丢人,不敢应战,才丢人!”六班长见李涛还在退缩,继续拿言语刺激,“来吧,别给你们余班长丢人。李涛!”李涛慢慢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中间。五班在左,六班在右,中间成了战场。估计是六班长的这句话刺激到了他,余班长的高足啊!想通了!再丢人,也得应战! 李涛慢慢的围着六班长转,六班长也随着他的身位变化而变化。突然,李涛一个直拳直奔六班长面门。六班长左手臂一个格挡,手顺势抓住了李涛的手腕,同时往前迅速上步,扭身,一个过肩摔,“扑通”一声,李涛结结实实摔在了六班长身边的床铺上!“好!哈哈哈哈!”六班的欢呼起来!我们却没人再笑了。六班长这招就是以后我们也要学到的擒敌训练!我们都震惊了!这招干净利索,一气呵成!六班长笑吟吟的看着李涛,他有把握的,不会伤人。李涛红着脸站了起来,不服的说,“再来!”“好!有勇气!”我们也被李涛的情绪给感染了!“你歇会吧李涛,我来!”王永清跳了出来,一鞠躬,“六班长,手下留情啊!”六班长赞许的点点头,“放心,不会伤到你!”话音刚落,不妨王永清却从侧后突然冲上前,一把抱住六班长的肩膀以下,顺势往下一滑,箍住了六班长双臂和腰!“好!”五班全体叫好!“永清,你要是把他放倒,老子给你刷一个礼拜胶鞋!”李涛狠狠的说道。“加油永清!放倒他!你的口粮(香烟)我包一个月!”侯文兵加了码!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 (五) 六班长双手臂被王永清环抱动弹不得,也发不上力,只得用力扭动腰胯,把有点瘦削的王永清甩来甩去,找寻机会和破绽。王永清拼力死抱着不动,还不时的抱起来往地下摔,可惜怎么也放不倒六班长。就这样僵持了几个回合,王永清力已尽竭,有点被六班长像甩呼啦圈似的甩来甩去,突然,六班长双手从自己裆下向后伸出,抓住了王永清的脚踝处,往前一拖,已经筋疲力尽的王永清一撒手扑通向后倒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六班哄堂大笑!六班长转身伸手拉起来王永清,赞许的说,“不错!能出其不意的先发制人,抢的先机,若是你是个一年兵,体能方面就能坚持,我就没那么容易打败你了!”六班长谦虚的说道。 “还有谁来!挺好的,放开了嘛!”六班长连败我们三人,还有点意犹未尽,“宰贵阳,来,”“宰贵阳一缩头,躲在了李涛后面!”“嘻嘻,看你操行吧!”我们也都面面相觑,“怎么啦!又尿啦!”六班长不屑的说,“你们班长还说什么是龙盘着,虎卧着,哪里来的龙虎啊!都一群病猫!泥鳅!”六班长继续挑衅般的发表讲话! 五班里比较安静了!六班长的实力大家都看见了!老兵还没有发力呢,我们已经连败数阵了。 我有一股火从胆边升起。我在没有入伍之前,也算是经常“战斗”。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吧!不管战斗胜败如何,我们都会硬撑着,气势不能输! 我在班里是排尾,虽壮但个子矮,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更别说战斗力了!我有经验的。他们在出手时,我都认真的观看了。六班长有破绽的,我应该有把握胜他!再说,他也连胜三人,心已存轻敌之意,体能也不如刚开始了,是时机出手了! 我拿定主意,慢慢的走到六班长面前,“我来!”我淡淡的说,“六班长,手下留情!”我一抱拳说道。 我擅长摔跤。在我们学校从小学到高中,只要给我交过手的,都知道。一但被我抓住,基本都会被放倒,鲜有败绩! “哎吆喂,”六班长诧异的看着我,有点不信,更有些轻蔑。“勇气可嘉!来吧!”我快步上前,双手扯住他衣袖,确定了他不那么容易挣脱。六班长挣扎几下没有解脱!双臂就架着我的双臂抡开了,我那么壮实的身体被六班长甩的围着他转了几圈,还没有撒手!“好好好!顶住了老韩!”五班的见状大声吆喝着,开始鼓掌加油!“放倒他!放倒他!放倒他……”又被抡了大半圈时候,六班长腿没有移动,侧后空虚,破绽出来了。我迅速一稳马步,右腿从他右后斜插过去,双臂稍一用力,借他所用之力未尽,一推一绊,噗通一声,六班长重重摔在水泥地上。胳膊肘捣地声很响。 “好,……”五班一下子沸腾了!口哨声,鼓掌声,欢笑声响成一片。六班长躺在地上没有一下起来。我连忙蹲下去扶,六班长有点痛苦的被我扶着坐了起来,慢慢站起身子,慢慢的活动着被摔得不轻的胳膊肘,“厉害啊小黑子!看不出来啊,在家没少打架吧?”六班长有点吃惊的看着我。“嗯,在家打过架。”我有点慌乱,“您没有事吧班长?”我不安的问道。这一点在我意料之外了。不是放倒他意外,而是摔伤了他有些意外。 “没多大事,没事!”六班长安慰我说,“挺厉害啊,措不及防,真人不露相啊!”我有点内疚。搀着六班长坐在椅子上。六班长还在揉他的胳膊肘,表情有些痛苦。 五班六班都自动结束了联谊会。下午操课时间还有一点,大家都休息了。 我战胜了六班长,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取代兴奋的是一种莫名的不安! 五班也知道。虽然扳回了面子,但班长却受点轻伤了,以后会有什么结果,想想有点怕。 “我为什么要出手呢!”我暗暗骂自己!“是露脸了,可是也惹了祸事!”想想,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哎,老韩,不行你给六班长买两盒烟吧,他烟瘾挺大的。”挨着我的宰贵阳小声给我说。“能行吗?班长不会记恨我吧?”我小声的和宰贵阳交流,“该没问题吧!以前我都是。”宰贵阳小声说,“那次我生病了,班长照顾我,我也表示一下,买了几盒好烟,班长不也抽了嘛!”“哦,我出去一下啊!” “蔺班长,我请十分钟假,上个厕所,大的。”我给六班长说到。“去吧去吧,别乱跑啊?”六班长交代到。“是,班长!”我说完快步跑出班去…… 下午操课如期进行。六班长带我们和六班两个班。训练间隙,还见他在活动手肘。我心里内疚极了。其实我是抓住了他轻敌心理,还有是对我的不了解,我有点阴的观察了他的破绽,想到了战胜的办法。前面几个战友和他的较量都被我利用成了教材,这样才能侥幸一击既中! 我看到蔺班长去了靶场围墙的一处水管洗手,旁边没有人,就凑了上去,“班长,胳膊还疼吗?”说着,悄悄把两盒黑猫香烟塞进了他的裤兜里!“你干什么啊?”蔺班长摸了摸兜,笑了笑,“咋啦,怕我给你穿小鞋啊!”“不是班长,害您受了伤,对不起啊!”我有点囧,我确实不会送礼和表达。“不是说了嘛,没有事的,我又不是纸糊的,不过你小子挺有战术的啊,不简单。好啦,别担心啦,”六班长从裤兜里拿出来一盒,“给,咱俩都抽,一人一盒,这样放心了吧!”我脸有点红了,蔺班长诚恳的脸上没有一点虚伪,我心里也算是踏实了!“谢谢班长!”我敬了个礼,转身快速跑了…… 晚上吃饭前,余班长回来了。可能是回连队事情办的比较顺利,情绪也比较好,居然没有出小操,也许是跑了一天,颠簸了一天,累了,我们也就幸运的得到了休息时间。不过,看着两个老战友班长窃窃私语着,我不禁又害怕起来了……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六) 相安无事。很快到了周末了。 我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 只是每次看到余班长和蔺班长私下聊时候,我就特别留意! 我是个很多疑的人。特别是有事发生后。别人一举一动,我都基本能窥视出他的心理动态,还基本都对。每次两位班长聊的时候,余班长总要有意无意的往我这里瞟一眼,令我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总感觉要有什么发生!可是一天天过去,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也没有听余班长提过此事。蔺班长的胳膊却是肿了好多天,用红花油揉搓了很多次,才好了。 我的心里总是莫名的恐惧!余班长阴恻恻的眼神总觉得无处不在。那张古铜色的脸,八字时隐时现的胡须。有点故意阴森森的说话腔调,都给我一种不安全的信息反馈!我整天小心翼翼的,训练中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出错!本来余班长就以严格为傲,下手狠著称,虽言语上多,但至今还没有见他对谁下过手!一个四年的,为中队建功立业的老兵班长,不会在我放松警惕时候对我下手吧!我总是这样那样的假设! 周末的气氛很轻松。大家洗洗衣服,晒晒被褥。有的请假去服务社采购“口粮”,有的去支队大院内没有走到的地方转转。 我没有出去!给父母写了封信!这是我第五封信了!在家时候不懂的父母的不容易,离开家才觉得家里真的温馨舒适。就算是再清贫,也是幸福的家。我在书信里表达最多的是对他们的思念!虽然才离开了不到一个月,但我的生活却极度不太适应。 父亲回信常说,现在的部队和以前(他那个时代)的不太一样了。时代不同了,对军人的要求也有所改变!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是不会改变的!信中经常鼓励我好好训练,到了下连队后,才是真正的当兵生活,新兵连只是学习一些军人的基本技能…… 想家。在极不适应的新生活环境,除了写信,就是默默的发呆。日复一日的训练,一天天改变着我的身体,精神,留在身上的很多家的乡土气息和天真烂漫,早已渐去渐远…… “再次握住你的手,说声再见,就在那个下雨的,星期天。我送你,离开故乡,因为雨,我们听不见,彼此心里的,哀怨……”班长的收音机里,播放着光头李进的《你在他乡还好吗》,班长在昏黄的灯光下,抽着烟,一口下去,下了一小截,深吸进去,缓缓的吐出来,“你在他乡还好吗!可有泪水打湿双眼!你在他乡还好吗,是否已经有了太多改变……”班长有点动情的跟着小声唱着。烟雾缭绕的后面,那张古铜色的脸有些忧郁。四年的老兵,他应该是想家了…… 我默默的听着,不觉泪水缓缓流淌。这首歌最能催泪,特别是在他乡的我。 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基本训练完成了。但是队列动作却是贯穿三年军旅的日常训练!听班长说下礼拜要开持枪队列了,我们都兴奋的不行,终于能摸到真枪了!班长却冷笑着说,到时候你们会很讨厌枪的…… 礼拜一是一个晴朗的天气!操课了,持枪队列如期开训!因新兵连是临时单位,枪不能做到人手一支!只有轮流使用了!没有枪的,只比划个持枪姿势动作。每个班有三支枪。 发枪的时候,大家一拥而上,迫不及待的去抚摸它,争夺它。爱不释手,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以后枪给谁用谁要是推辞,别怪我不客气啦!”班长用他特有的阴恻恻的声音道。 刚刚见到真家伙的我们,哪里会理解班长高深莫测的话。只自顾自的玩弄着抢到手里的钢枪!基本全铁,只有枪管根部有上下两根护木。三角的枪托,枪托与枪身根部结合处有个按钮,往下一按,枪托就可以九十度折叠,也可以折叠九十度以下随意角度。我看看枪上面的数字,这是枪的型号,八一(——)一,简称八一杠。全自动步枪。弹夹为弯月形状,容弹三十发。右边侧较宽的部分,是保险栓。上有一,二的分别,一是单发射击,二是连发。据说八一杠是根据世界名枪AK47仿制而成的,在越战时期,八一杠研制出来后,三支,就可以压制敌人一个碉堡的火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武器啊! 班长在旁边冷眼看着我们如痴如醉的表情,心里估计在暗笑我们的孤陋寡闻,在后来的训练中,正如他所说的,没人再愿意接过枪自己肩(持枪的一种姿势)了。 持枪队列,说白了,就是在徒手队列的基础上,持枪。除了持枪外,其它训练就和徒手队列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说,主要训练持枪!就是肩枪,下枪,验枪,枪上肩,持枪坐下(枪靠右肩坐下)…… 没有几天,大家一开始训练都非常“谦虚”的“礼让”用枪权,再也不想碰它了。 持枪队列训练比徒手队列训练要快,而且是快多了!因为我们近一个月的训练,早已脱胎换骨,成了半成品的军人了。听说,元旦前我们受衔,支队长政委主持,在礼堂内举行。我们又开始幻想般的神往和脑补那时候的壮观场面了。余班长还是阴恻恻的笑我们,蛋子!一群蛋子! 十二月入伍,马上就进入九六年了!所以,我们这批兵叫九六年兵!哪个年度的兵,不是看你入伍的年分,而是月份。按说我们是九五年十二月入伍,那我们应该是九五年兵,可是只有一个月,就到了新的一年了,我们在这一个月里,还不能叫兵,还没有兵的形,所以,新的年里,才能叫兵。所以,那个年度的兵就是这么分别的!我们是九六年兵。班长是九三年兵,至今超期服役了。 什么叫超期服役?根据《兵役法》规定,年满十八周岁的公民,有义务服兵役。在部队服役期满后,部队可根据需要,留下个别或少部分老兵延期一年或两年时间服役!这就叫做超期服役! 我们余班长和蔺班长是同年兵,九三年兵。按道理我们来之前,他们早退伍了!这叫新兵下连,老兵过年(退伍回家了。但也有另一种说法,以后再讲)!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七) 支队礼堂内。座无虚席。 台上的一溜长桌上,摆放着名字牌。粉红底黑色粗体字。中间位置放着“白阳”,左边是“郭树名”,右边是“王宽”。中间是支队长,左边是政委,右边是参谋长。这是中间主席台位置,再往两边就是组织股股长,作训股股长等等。支队领导班子全员参加!看来这受衔仪式很隆重! 主席台下右手边是新兵一中队,左手边是我们新兵二中队!中队长在队伍前排第一座位坐定。身后是一排二排三排排长!排长坐在各排排首位置。各班班长,在各班排头位置。全部冬常服着装!橄榄绿的海洋,精神百倍!肩章红彤彤,领花金灿灿,甚是威武!我们没有肩章(军衔)领花,就像一片片绿叶,在庄严的礼堂内,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开始。 开始时间即将到来。主席台领导们相继入座!扩音器里响起了几声咳嗽(试音)。 “同志们!受衔仪式即将开始!开始之前,我想看看我们的一中队和二中队究竟哪个士气更高,哪个精神面貌最好!大家先合唱一首团结就是力量!”郭政委开场白就开始拉歌了。总是能三言两语把我们的热情给点燃!“团结就是力量!预备——走!”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礼堂内威武雄壮的歌声震耳欲聋! 一曲结束,我们的热血沸腾了!“刚才大家都很不错。我竖着耳朵,也没有听出孰高孰低!中队分开再来一曲吧!” “一中队,你们先开吧!谁让你们是第一呢!”政委有点“挑唆”了!我看见我们中队长狠狠的撇了撇嘴!“同志们!我们是一中队!做大哥的给兄弟立个规矩吧!让兄弟看看,什么叫军歌!”一中队中队长贫着嘴!“十八九岁好年龄,预备!走起!”大手一挥,“十八九岁好年龄,生龙活虎正年轻!有人经商去下海,有人出国去寻梦!我去穿上橄榄绿,潇潇洒洒当回兵!不为衣食足,不为将军梦!枪林弹雨里走一走,人生难得,都当兵!” 歌曲深情万分,弄得我们热泪盈眶!是啊!人生难得都当兵!也许我们来时带着各种理想和目的走进军营,时间久了,原来的渺小心思,都化为乌有!我不知道别人,反正我是的。 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热血澎湃的我们也要一试锋芒!“二中队!来一个!二中队,来一个!二中队来了没有?”“没有!!”“呱唧呱唧(鼓鼓掌)!”场上响起了整齐有节奏的掌声,啪啪,啪啪,啪啪啪,“快!快!快!”我们中队长不慌不忙,看着一中队的表演。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西瓜皮,冬瓜皮,不许耍赖皮!哈哈哈哈……” 支队长政委一班子领导都乐了!我们队长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拿出我们的“秘密武器”。 “地道战嗨地道战,预备!走喽!” “地道战嗨地道战,埋伏下神兵千百万!埋伏下神兵千百万!千里大平原,展开游击战,村与村户与户地道连成片!侵略者胆敢来,打他个人仰马也翻……” 歌声慷慨激昂,节奏紧快,一声更比一声高!我们竭尽全力,脸憋的通红,用尽全力吼出最后的结束音后,全场短暂的安静,稍后雷鸣的掌声响起…… “同志们!同志们!”政委双手平举往下轻轻摆动两下,霎时礼堂内鸦雀无声!只有我们的心跳还没有恢复正常!“同志们的士气不是一般的高啊!”政委表扬道!“我们的受衔仪式,正式开始!请支队长同志讲话!”…… 支队长简短的讲了我们新兵这一个月来所取得的成绩,赞扬了新兵连指战员们的辛苦,尔后,新兵各中队领导上台,领走了我们的军衔。由各班长分发给我们。现场我们配上了军衔,领花!一片片绿叶,今天开花了…… “今天开始,恭喜你们,可以晋级为新兵蛋子了!”余班长操着阴恻恻的湖北普通话道!小八字胡一动一动的。我们抚摸着肩上的红色军衔,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赶快照张相寄回家,告诉父母,我是一个兵了…… 一个月的队列动作(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和持枪队列动作)基本学习完毕。剩余的,只是每天重复性的训练了!队列动作,是军队经常性的工作,每天都在使用! 正常操课后和中午午休和晚上的休息时间,听到哨音后出小操的内容有简单搞搞体能的要求了!我不知道这个名词意味着什么,但从班长们兴奋的表情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各班长集合!” 正在班里休息的班长听到哨音后赶忙起来,李涛把帽子和腰带递给班长,他顺手拿过来,边往外跑边带上帽子,扎上腰带。 “你们猜这次班长集合有什么事?”每次班长集合后,我们都要在一起猜测我们将有什么“厄运”降临了!“什么叫体能训练啊?”宰贵阳问李涛!“就是做俯卧撑,仰望起坐,等等吧”李涛“见多识广”,“体能训练开始,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李涛说,“没有听老兵说啊!体能训练时期,开发人体潜能的训练!比如,你平时能做五个俯卧撑,体能训练后,说不定能做五百个呢!”“啊!是吗?!”我们都有些惊愕,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没听班长讲过啊,叫什么,“走路扶墙根儿,尿尿带血丝儿!看天天不蓝,看地地在转……””我们不吭声了!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体能??不会吧!! “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这是我们入伍以来听到最提气的一句话了!心里来时想的擒拿格斗,潇洒英姿,都不过是在幻想!那不是想出来的,而是练出来的。而体能,是一切的基础!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八) 我们正聊着体能的问题呢,班长回来了。我们马上闭嘴了。 “集合!”班长帽子腰带没有取下的意思,表明着有事要说!我们迅速集合! “向右看齐!向前看!军姿要求!”班长整队,下着口令! 班长走到李涛面前,抓住李涛腰间的武装带一拉一晃,班长的手和胳膊从空隙中穿过!“就这么扎的腰带吗!”班长训斥着!“所有人都有,十秒时间,整理着装!开始!十,九,八,……”我们赶忙解下腰带,调整长短,迅速扎上。读秒刚好结束! 我们的神情紧张极了!看班长的神色,一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同志们!近期,总队首长要到我们支队视察新兵连训练状况!支队领导要求:军容风纪一定要注意严正,内务卫生要保持最高水平!你们现在已经授过军衔了,不再是一个蛋子了!要有军人严正整洁的内务,雷厉风行的作风!”班长严肃的讲到!“公共区域里,严禁抽烟等有伤风纪的现象!两人成列,三人成行!只要出现在公共区域里,不管你去干什么,都要按照队列动作的要求,都要有军人严谨的行为举止!”班长继续严肃的说道! “集体做业,右后转!”班长突然下了个向后转的口令。我们整齐的向后转了过去,站定靠脚时,稍有点杂音(靠脚声不齐)。“多长间了,停止间转法还是这样,球乎马叉的(民间俗语,意喻乱七八糟或其它不满意的表达)”!班长骂道。“再看看你们的内务。看看被子叠的,像个发了的面团!”“最后一名,看你的背包,那是一个军人的吗?老百姓的都比你整的好!”班长指着我的被包说道。 “报告!”我不堪其辱,要求解释!“讲!”班长应道!“我的被包无法整的和大家的一样!”我大声回应班长。 “怎么啦!你和大家不一样吗?就你特殊吗!”班长训斥着我!“废话咋这么多!就你理由多!军事素质怎么不见你去争呢!训练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多理由去让自己上进呢!”班长继续训斥,似乎是忍了我好久似的。 “哦,明白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我暗暗的想!“真阴险啊!我得小心!”我拿定主意,不再强辩和他针锋相对。“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哼!老子能忍!好汉不吃眼前亏!” 开完班会已是熄灯前后了。大家惴惴不安的忙着琐事,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打水的打水,一会儿,准备熄灯的号音就响了。大家给班长打了水,自己也洗簌完毕,打开被包铺好铺面,,熄灯号响过,被寝。 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情!班长开完班务会回来后就发难,应该不是针对我一个人的。他只是接收到了总队领导们要来的消息而感到压力倍增!因为新兵连是临时单位,而新兵不是经过考验的老兵,有可能那些地方做的不到位,给支队荣誉抹黑。这应该是老兵们的集体荣誉感!谁也不能损害集体荣誉,否则,他会“死”的很难看! 我乱七八糟的想着,分析了种种状况,总之,这些日子会很紧张!我一定要小心。我的被子被宰贵阳病的时候弄坏了棉花套,已经折磨我很久的内务卫生了。我怎么整也整不起来那没有棉花而塌陷的角,也怎么压不下因棉花多而鼓出来的边。若是放在家里,会不那么扎眼,但放在整齐划一的班里,我自己都想把它扔到垃圾堆里。这就是我昨天想解释一下的原因!被包叠不好,事出有因的!况且,我也是个好面子有上进心的。“士可杀不可辱!”我愤愤地想! 爱人小瑞问我的问题,我不是不想回答她。他看许三多为了内务卫生往被子上洒水,其实在我们那里也屡见不鲜,只是是个自己解决内务卫生问题,成了公开的秘密!在当时,也都是有老兵“传授”的“技巧”…… 爱人的问题其实戳中了我的痛处!这个痛处,困扰了我几乎半个新兵连时间的生活!所以我没有立刻回答。 爱人早已看过了那一集,也忘记了再找我问我们往不往背包上洒水。不过她早已被部队的故事吸引了,不能自拔的一集一集被连着看! “哎,你不是问我在部队是叠被子往被子上洒水不洒吗?”我问正在看电视的爱人!“什么?”爱人暂停了电视,问道。我重复了一遍。“你不会也用水吧!”爱人问道。 “我不用!”我回答,“用了也不起作用!”我淡淡的说道。“为什么啊!许三多不是洒水比老兵叠的都好吗?”“你不懂!我们刚当兵的被子是新被子,是没有常年压,捏,整的。老兵的都是长年累月压着整着的,背包起床后随便叠起来,一捋一拨弄,就已经好了。印迹就是死的,你想再用新的被子,还得经过时间的洗礼。你明白了吗?”我耐心的给爱人解释。“那你的为什么洒水不管用呢?”爱人追问。“哦,我的被子棉花套散了。为此我也受了不少委屈。”我淡淡的回忆着。“挨打了吧!”爱人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的问!“哼,你的脾气告诉我的。”爱人得意的说。我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大清早。五六班都早早的提前半个小时起床。就为了整被包铺面。班里水泥地拖的一点灰尘也没有,白毛巾擦也没有一点污渍。 我们睡的是地铺,一个紧挨着一个的地铺。所以,清早整卫生叠被包是没有空间充分利用的。清早六点起床号响,六点十分出早操,时间很紧!而被包要想叠的平整无褶皱,就得平铺开抹平捋顺了,所以,起床号一响,我们就争分夺秒的起来占地方。动作慢点儿,就得比别人慢了。一个班最少有一半的人直接把被子拖到地上叠,反正地上也不脏。这样基本平衡了地方不够用的状况。两个班几乎有一个班的人们在地上作业,叠好了初步,搬到铺上,然后放在固定的位置上往细处整捏,直到自己满意,或者班长看的过去,才算是过关。这就是为什么再累,我们也不舍得躺在铺上的原因!除非是熄灯睡觉时间。因为,休息一会儿的工夫,还没有整理一次背包累…… 第二章 龙盘着,虎卧着(九) 又是一个军营的早晨。 天还没有亮。 西山长谷县的冬天格外的冷! 距离起床号响起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悄悄的爬了起来。摸索着开始把被包翻过来,铺平,折叠。被包贴身一面还有暖暖的温度,可我就要离开它了!谁叫它这么“难伺候”呢!笨鸟先飞,我得提前行动,不然受累的还是我自己。 一会儿工夫,也有几个战友和我一样,悄悄的爬了起来。一样在摸着黑叠着被包。六班的也有人和我们一样,提前起来,干着相同的事情。 没有多长时间,大约五六分钟,我就叠起来了被包,放在挨着墙的铺面位置上。自己坐在棉花突出的部分上压被包。压被包是新兵整理内务卫生必经的环节。因为新被包没有折叠的印迹,每次睡觉后受到体温的“烘烤”,就会像发面团似的臃肿无比,只有坐在上面把它压实了,才会变的便于造型。一会儿,早起的几乎蔓延到了整个班,除了班长外,都基本上起来了,坐在被包上压被包。也是在等待起床号的响起。起床号响了,就可以开灯了,就可以在灯火下看清楚了背包的细节问题,然后纠正。也有的,借着微弱的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星光在捏着…… 每天的新兵连生活都是千篇一律的这样开始!到熄灯号响过后打开被包就寝结束,规律,自律。没有挑战规则,只有随顺着,遵守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也是我们听了无数遍的要求! “嘟嘟嘟……”高昂悠扬的起床号响了。同时“啾啾啾”的起床哨音也响了起来,“起床!”还伴随着值班员响亮的口令。 班里的灯迅速开了。前后两栋宿舍楼的灯几乎同时打开了。前楼是一中队,后楼是我们二中队。 我们有的盘腿坐在被包前,有的单膝跪在铺面上,争分夺秒的在整理着被包。都想在出操前的十分钟内解决问题,回来后就有时间洗簌或干些其它私人的小事。因为这几天训练强度加大了。原来的早操只是围着支队大院的环形跑道跑几圈。现在,无论是圈数和速度都已经加强了。环形跑道一般一圈有四百米左右。现在一趟早操,几乎在十圈以上。原来最多不过五六圈。速度整体都能跟上。步伐整齐,节奏一样。咵夸夸的甚是威武。现在排头的老兵们似乎早按捺不住了,步伐节奏越来越快,速度越来越快!我在排尾几乎是疲于奔命的感觉了。这也是体能跟不上的一种表现。但不过咬咬牙就过去了…… “啾啾啾,出操!”值班员一声口令!早已穿戴好的我们迅速跑了下来。入列,整队,出操…… 天还没有大亮,只是东方稍稍有些鱼肚白!队伍里相互看不太清楚脸。我们全部新兵,一中队在前,二中队在后,开始早操的跑步了!今天,站在队列前排头带队的军官,不是各中队长了。我看着比较陌生。各中队长只是在第二排。后来听说是支队机关的人。有作训股,组织股,机关后勤参谋等等吧!他们人数不定,但每天都有人参加。基本是轮训吧。看来很重视总队领导视察啊。 开始跑步了。刚开始,部队就像一列火车刚来起步一样,酷驰酷驰的喘着,咵夸夸的整齐的跑步小步幅优美动人。随着部队的行进开来,速度也基本放开了! 今天跑了没有多少圈。速度也没有平日里那么快了。我知道,这是在照顾支队机关的工作人员和领导。估计是照顾领导们吧!毕竟领导们不再那么年轻了。工作的局限性也不像我们这些战斗班的战士。所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有支队领导参加的早操,就没必要担心训练强度。绝对不会多跑的。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保护吧!因为我比较怕长跑。但也没有问题,只是害怕速度跟不上。 早操结束回来了。大家开始整理内务卫生。班里的,自己的。开饭前要检查军容风纪的。指甲,衣袖,胶鞋,鞋带是不是一字型蝴蝶结,头发是不是合格(平头。用手指贴着头皮插进头发里,手指不能露出来既为合格)…… 没有整理好被包的,都脱鞋上了铺面,开始整被包。由于提前起床半个小时,大多数简单的稍微整理一下甚至是不用整理,就达到了基本标准了。我的费了很大的工夫,已经感觉用尽了办法,但还是无法和班里最差(除了我)的比。但铺面我整理的很好。 在我们的眼里,精心整出来的被包都已经竭尽了全力。但在班长的眼里,几乎没几个合格。 “整的是什么东西啊!一堆大便似的!”班长看了一圈,用那种让人极不舒服的语气骂着我们。否定着我们的劳动成果。“不要求你们的太好,就像我的被包一样就行!”班长阴恻恻的声音让我心里发虚。谁能整的像他的啊!一个老兵油子。背包随便按照原样一折叠,就基本成型了。“我的被包是连队里最最不球形的(部队老兵常用语。大概意思是不好),你们下到连队就知道了!”班长继续保持轻蔑的神态。“啾啾啾,检查警容风纪!打饭!”今天轮到我和张勇值日了,我们跑步下去入列到打饭的队列去了,各班也集合检查个人卫生(早操后开饭前的惯例)警容风纪去了……我觉得好险,又躲过了一劫似的…… 早饭后,简短的休息。八点钟准时操课。就像学校里上课一样。 今天操课内容还是“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队列训练在整个三年里是永不过时的。也是最能体现一个军人的素质,修养的。(在我们下了基层中队后的队长,就是如此一名标准的优秀的军人)。 各班排带开训练后,和往日一样。操场上以班为单位,一列列,散部在规定的区域内开始训练!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我们从排头到排尾依次报数! “稍息!科目!”我们立正。“稍息!”班长敬个礼。“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目的,通过训练,培养大家应有的良好的军人动作,为养成军人的良好素质和达到军人要求打下坚实的基础!”班长一如往常的开始拉队列科目内容。 第三章 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一) “第一个训练内容,立正稍息!流水作业,立正!”我们从排头到排尾依次立正。“原来顺序,稍息!”我们又依次从排头到排尾稍息。“集体作业,立正!稍息!”我们的队列动作就是这样每天重复性的训练,在这样的重复中,我们的军人姿态一天天的丰盈,基本上算是军人了。也就是支队长所说的,有个军人的形了! “第四个训练内容,行进与立定!一,齐步的行进与立定!集体作业,立正!”我们立正,班长跑位到队列一侧站定。“稍息!”我们稍息。“第一名!”班长口令。“到!”李涛立正答到。“齐步走!”李涛齐步走,大约二十米左右,“立定!”班长下达停止的口令。“向后转!稍息!”李涛自动调整与走过来那边的误差,然后稍息。“下一名!”班长口令,侯文兵立正。“齐步走!”侯文兵行进,到李涛身边时,班长下达了立定的口令!侯文兵立定,与李涛反向并肩站立。“向后转!稍息!”侯文兵转体并自动以李涛为目标看齐稍息…… 我们依次在口令指挥下单个走过去,转体看齐稍息。“集体作业,立正。齐步走!”班长口令。我们集体从已走过去的那一边走过来。“注意标齐排面!”班长训斥着,“立定!”我们立定。“大家互相看看,谁出来了!谁落下了!”我们身体不动,扭头往身边看队列的排面。 我出来了约半个身子(比挨着我的石振海)。“向后转!向右看齐,向前看!”班长整队。“再来一遍集体作业!齐步走!”我们又向对向集体走了过去,“立定!”立定靠脚都没有杂乱声音,只是我又出来了半个身子。 “韩诚!”班长点我名字。 “到!”我答应。“你怎么又出来了!”班长大声训斥,“出头鸟吗?”我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再来一遍!大家陪着你啊!”班长在忍耐。“集体作业,齐步走!”我们像机器一样开动,走了过来。“立定!”我心里紧张极了。最后一步立定,余光瞟了瞟,好像又出来了大半个身子! “李涛!”班长叫到,“到!”李涛应道,“出列!”“是!”李涛半面左转,向队列前走跑步立定。“韩城!”“到!”我慌忙应道,“出列!”班长口令。“是!”我半面右转,朝队列前走三步立定。 “来来来,到李涛边。”班长命令着。 我惶恐的跑到李涛边站定,不安的看着班长。 “来,再过来点。与他站起了。”我如令站好。“你们俩走一遍!”班长说道,“听口令!齐步走!”我和李涛齐步走了过去,“立定!”我和李涛立定。 “大家都来看看!奇了怪了!向后转!别动了!”班长让我们转过来,制止我调整。 我比李涛快了一步。 “来,把你的腿伸出来。”班长对我说。“来,李涛。来啊,靠近韩诚,把腿伸出来,”班长意图我还不知道,“大家看看,韩诚,谁的长?”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李涛一米八多的个子,“说话啊!谁的腿长!”我羞臊的无地自容,脸红了白,白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搁在往日地方上,我一定会不堪其辱动手的。但这是部队!“我能忍!能忍!”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大家都在笑。无论是幸灾乐祸,还是嘲讽,还是……我心里五味杂陈…… 后来的队列竟然奇迹般地走好了。很多年后,我记忆犹新。现在我已经退伍二十年了,这段记忆还异常清晰。后来想起了一句话:不触及心灵的,记忆不深刻!这是部队老兵们信奉的至理名言…… 训练间隙。班长们又集合了!而这个课间超过了二十分钟。班长们也不见了。 大约二十到二十五分钟左右,班长们回来了。有的喜形于色,有的板着脸。不幸的是,我们班长板着脸。 操课正常进行。队列方面也没有了其他问题了。我的问题也在受辱之后,奇迹般解决了。用班长的话说,人都“贱”,好说不行,必须用“头疼医屁股”的狠人土招才能解决。我就是那种“贱”人。而且我的同类,还不在少数! 操课结束了。结束后的时间,才是我们最难过的时间。体力心力都压力山大。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等着我们。 班长绷着的脸始终没有舒展开。我们进到班里,没人说话。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 我们怯怯的偷瞄着班长,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降临。 “看一看自己的被包!觉得自己整的还算可以的举手!”班长问道。我们自觉的站成了队列,默不作声。见我们都不说话,班长冷笑了几声,“换个说法!觉得自己整的不好的出列!” 这个也同样让人难以捉摸!没有人敢挑头。 “嘿嘿,都觉得自己整的不错了啊。”班长用他特定的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报告!”我喊了声。同时向前用正步踢了一步,站定。 “就他一个啊?”班长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 “报告!”“报告!”……几乎过半的人都喊了报告出列了。反正与其躲着,还不如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你觉得好,班长说不好,就被动了。反正我的心里有数。我是挨也不亏,不挨是幸运。 班长没有再说话了,直接抢到铺上,用脚把他眼里的垃圾货一个个的挑到水泥地上。其中有我的。出列的人精们,有的被挑了出来,有的却没有。没有的暗自庆幸。有的也暗自庆幸(没有被点出名来,算是主动“自首”吧)。 “全部都有!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整理被包铺面!解散!计时开始!” 我们赶紧脱鞋上铺,展开被包,开始整理。 由于铺上操作互相掣肘,我干脆直接拿到地上來叠。班长冷眼相观,丝毫不为所动! 计时时间没有过半,大多数都基本整好了。但大家还有时间,都没有停下来。而是精益求精的往更好处整理着。只有我的还是该低的低,该凸出来的凸出来。 我的脑门都见汗了。腰酸腿疼。比跑了十圈都感到累。 终于,时间几乎到了。我看看小心翼翼捧起来捏住的没有棉花套的那个角,单层布被我捏得立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离开了铺面。站在了队列里。 第三章 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二) 计时时间到了。班长又直接上去,用脚将我的被包踢出铺面!又把王永清的也踢了出来。不过以我的眼光,王永清的比我的好多了! “重整!”班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仿佛在给我们机会。 我和王永清又把被包铺在地面上开始整理。我的心里委屈的火越烧越旺!“妈的!不知道老子的被包是怎么回事啊!”我心里暗暗的咒骂着!不一会儿,被包叠起来放在了铺面上,开始了“细加工”。王永清的被包整好了,用手抹了抹脑门儿的汗珠子,喊了声报告。班长没有动,算是过了换关吧。 只有我还在捏啊捏!大家都在看着我。没有幸灾乐祸。只有同情怜悯。我偷偷看了看宰贵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冲动…… “报告!”我喊了一声,还没有离开铺面,班长上去,又把刚刚千亲万苦整好的被包踢了出来,嘴里吐出了三个字,“重新整!” 我的怒火生向胆边!回头怒视了班长一眼,扯起被包一个边用力甩了甩,铺在地上! “等等!”班长说道!然后慢慢走过来,差不多贴近我。“给谁摔脸色呢?!”“我……”我刚要说话,突然肚子一痛,接着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韩诚,韩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觉得没有一分钟(其实已经七八分钟了)我苏醒了。班长蹲在我的身边。班里战友们都围着我,“对不起啊!”,第一次听到余班长给我们新兵道歉。我泪流满面的慢慢站了起来!使劲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班长不好,没有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别生气啊!” 第一次见到了班长和气的一面!估计他也吓坏了。 我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班长一个勾拳勾中腹部的“气海穴”,我被KO了。(我后来专门儿查了查肚子周围的穴位,被击中的,是气海穴。后果很可怕,班长只是吓唬我,没有用力。他估计也不清楚。) 后来同班战友们都很感谢我。不是这个插曲,我们不知道要收到什么样的惩罚。原来操课班长们“失踪”的二十多分钟,其实是被组织检查内务卫生去了。而我们班,倒数第三。(真不知道倒数第一的班里会发生什么!也知道了今年开始的尊干爱兵教育主要是针对这些用以前暴力方法带兵的这些老兵们!) “韩诚,你的被子已经不行了!回来我到军人服务社看看有没有新的,再买一个吧!”班长给我说到。“或者,把被子拆开,把棉花套拿到城里再弹一次,或许能弄好。这些天我暂时帮你整。”班长很诚恳的说道! 班长如果不这么说的话,我真的会恨他一辈子的!因为毕竟不是我的错。宰贵阳生病,用了三床被子发汗,我的盖在最下面。说实话,他病好了之后,谁也没有在意我的被子。我也是在整理被包时才发现棉花套乱了。后来越来越不像样。事情过了那么长时间,班长也没有注意到我被子的变化,是因为我每天都很努力的,花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整理,也不敢说。直到最后真的整不了了……因为是班长让宰贵阳盖的。我却无辜挨了顿揍,真她妈的冤枉啊! 不过班长能道歉,我的心里最起码平衡了些。宰贵阳也没有过什么表示,可能觉得和他无关吧!反正是班长让他盖的。 我也说不出什么。自认倒霉。觉得班长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事情发展出人意料,无话可说了! 班长在全班的瞩目中坐在我的铺面上为我整理被包,用时比我还要长。被子的布被班长弄得光溜溜的,但是没有棉花套的那个角怎么也捏不起来。无奈之余,班长说,“放弃吧!你整的已经是尽全力了!韩诚,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我的眼泪流了出来!一个四年的老兵的道歉,真的不容易。他这几年的军营生活中,估计也没有出过什么错…… 这个夜晚,我和班长破天荒的聊了很多!他年龄也不比我大,我也了解了他那迷茫的内心世界。 “扬一场,远远的风,送我。少年的梦,如穹苍一帆!自来且自去,不带一抹尘泥,万水千山,只在我心底……”班长静静的听着这首歌,也是我喜欢的。就像李进的《你在他乡还好吗》一样,唱着唱着,就动了情。 “画一面,远方风景,送我。少年的心,如波涛汹涌,难解功名利,天地我自任性,岂愿羁绊,在红尘小爱里!” 我随班长动情的和着唱,一曲唱罢,我们都抽了口烟,徐徐吐出来,他一定是想家乡了…… “小伙子,会唱的歌不少啊!”班长悠悠的说道,“你还不错!” “谢谢班长!”我知道他说的我不错的意思。他也知道我真的不是个他所看到的我。 不知是几班,悠悠扬扬的传来了吉他声音。节奏叮叮咚咚很是好听。班里的战友们都出来了。依着二楼的栏杆,听吉他隐隐约约的弹唱:为了工作来当兵,离开父母到异乡。踏上西去的列车,泪水不停往下淌…… 我们静静的听着。不觉我们有人流下了眼泪。思乡。是军人的情节。为了工作,也是那个时代现实城市兵的一部分心事吧…… 通过我的事,班里战士和班长的关系也和谐多了。但是班长也没有失去原则。对我们照样严要求,高标准!我们也和班长有烟共抽,有心事一起商量,越来越像一个家庭,班长是家长,我们是成员…… 一个月了。新兵连出现了几颗闪耀的新星。我们河南山阳的两个,一个叫江海,一个叫刘斌。两人从小习武,套路对打观赏性很强!马上要元旦联欢了,我们每个中队都要出节目参加元旦联欢会。这个任务也是大家踊跃报名参加的一个任务。要求中队每个班派出有才艺的战士参加。我因为有些基本功,还有和六班长交手时的表现,也许是班里其它人不好意思参加或者不愿参加,就推举我参加江海和刘斌的武术表演…… 第三章 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三) 元旦联欢会定于九五年的最后一个下午。那个时候,还不像现代大家都跨年。 支队安排,下午联欢会,晚饭各中队会餐!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是重磅炸弹,大家都很激动!是啊,支队的服务社都快把我们从家带来的钱“骗光”了!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运动量又那么大,食堂的那点油水根本不够消耗的。再说九六年了,全国生活水平虽说赶不上现代的水准,但也吃的相当不错了!就我家的经济条件可能是这批战友里不是太好的,我的嘴也吃的很油了。时不常的,也到服务社弄点零食打打牙祭。听说会餐时候的菜品很不错的,油水也大,我们的馋虫早已被勾了出来,迫不及待的盼望着这一天赶快到来! “报告!”我们班门口有人喊。“进来!”班长答应。门被推开了,我们这批新兵里的两位“明星”老乡迈步进来,“班长好!”两位立正敬礼问好。“嗯,不错啊!”班长夸赞到!一般老兵班长们都喜欢素质明显高人一截的新兵,也都暗地里“许诺”,想下连队时候把“星星”们带回自己所在的连队。所以,对他们很客气!客气到让我们这些他们的“亲传弟子”们羡慕嫉妒恨。 “来来来,抽烟!木耳,好烟呢!”班长看起来有点讨好似的。“谢谢班长!”两人也不客气,有点现在的“明星范儿”,接过来叼在嘴上,班长亲自点火。 “江海,刘斌,以后没有事多来我们五班玩儿,我们五班欢迎你们!”班长有点“厚颜无耻”的感觉,和对我们简直是判若两人。“我们六中队在石头县山里,那里风景秀丽,夏天的温度不超过二十八度,晚上睡觉都得盖被子呢。是我们支队有名的避暑山庄!”班长给两个明星新兵“推销”他的连队!他们热乎的聊着,我们看的牙都痒了!“哼,抽的烟还是我输给班长的!”宰贵阳一旁嫉恨的小声跟我们说到。 “班长,我们找韩诚!”聊了一会儿,烟也抽的差不多了,两位“明星”说明了来意。“没事,去吧,去吧!”班长应道,扭过头对我说,“去吧,你们老乡好好聊聊!吃饭前回来就行!”从没有过的待遇啊。我得感谢这两位“明星”老乡!“班长,我们是去排练武术动作,元旦晚会节目!”江海说道。“嗯,好好,好好练。到时候我们要欣赏你们的表演啊!”班长一路绿灯的支持。 我和两位老乡出来班,下了楼,直奔靶场没有人的地方排练! 还有配合的其它班的有武术底子的新兵们。 “现在我们要排练了!大家注意,动作我只讲一遍!完不成小心我收拾你们!”江海说道。 我的心里立刻感到极不舒服!我们都是新兵,说话是给谁学的那么难听!本来想聊聊老家的事,轻轻松松的把节目搞定,这可好,弄得像是在班里一样。在班里吧,那是班长!说话命令式口气是很正常的。你个新兵蛋子,我们大家一样,你凭什么说要收拾谁谁谁! 心态决定行动!估计其余的新兵们都心里有气,不是说这个学不会,就是一会儿上厕所,反正是一次完整的排练也没有。江海刘斌气的没有办法。虽会些武术套路,但要是和我那个时候交手,他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我是实战出来的。眼里不容沙子。一个小屁孩(江海和我们班张勇估计同龄,不超过十六岁),毛还没有长全呢,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暗暗的想。他班长一定是这个操行!看他说话那股子老气横秋的兵中俗语,就知道。 不欢而散的排练。后来两位“明星”决定自己来了。其实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不会套路,就是有点底子,现学现卖也没有质量保证,他俩从小就送到武术学校了。同是一个武院,不同级而已。很是默契的。所以他俩也就上报了,自己来。我们也都解脱了…… …… 很快到了旧年的最后一天了!下午,在各中队长带领下,我们早早的就到礼堂内坐定了。 主席台变成了舞台。今天上面的主角是各位为我们带来快乐的“演员”们。 节目有歌曲,武术表演,团体操,相声,小品,三句半……节目都是官兵们自创排练的,应有尽有! 节目还有段时间才开始!支队长和政委也到场了! 政委又拿出了惯用的一套:“同志们!大家好吗!”“好!”我们齐声高呼!“九五年马上就要过去了!你们从遥远的家乡,告别父母亲人和朋友,来到了我们武警西山总队直属二支队的新兵连!从一个有志青年,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武警战士!完成了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代表支队所有指战员,欢迎你们真正的成为一个义务兵!” “俗话说,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是合格兵!但是,要达到一名合格的武警战士,说实话,你们还有很大的差距!不过我们还年轻嘛!新兵连只是你们的军旅生涯的开始!只是军事培训的幼稚园!而真正的磨练和提高,是下到基层连队后才真正的开始!” “军营里有句话,叫“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这绝不是一个口号啊!同志们!这就说明,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武警战士,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就必须有不怕吃苦,不怕流血牺牲的大无畏精神!孩子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我们群情激昂的大声吼道! “怕,也不行!”政委满意的笑着说道!“我们没有“退货的习惯!哈哈哈哈!”” 礼堂内哄堂大笑!都被政委的幽默感染了! “我喜欢看大家你争我抢,你追我赶的劲头。来,我们大家一起来首军歌怎么样?欢迎我们支队长为我们起个头!”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 支队长敬了一个礼,大声的说:“同志们!我没有你们政委的水平!就不多说了!我看以后大家的训练成绩!训练成绩优秀,就是对我最大的褒奖鼓励!咱们一起来,“咱当兵的人,预备,起!”” ” 第三章 武艺练不精,不是合格兵(四)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了家乡,就难见到爹娘!说不一祥,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年华,都是热血儿郎……” 歌声在礼堂内“轰鸣着”。我们也投入的大声唱着。每一名的嗓音发挥到了极致,才会有这样高亢的声音! “同志们唱的太好啦!”一曲唱罢,支队长政委以及机关其它人都带头鼓起掌来。我们也鼓着,心里的激动难以平息。 “我们再来一首抒情的,好吗?”政委显然意犹未尽! “去年我十八,预备,走起!” “去年我十八,当兵离开了家。妈妈门前叮咛我,孩子不要想妈妈。站在月光下,想起了妈妈,……心中无数知心话……”礼堂内的声音有些变了。本来很深情地唱着,变成了一片唏嘘。新兵们想家了! “呀呀呀,看你们的操行吧!一首歌就成这样了!”班长在一旁奚落着已经泪流满面的我们! “大家调整一下情绪!”政委在安抚我们。 “我知道,大家从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庭里来到部队当兵,与部队严格的纪律生活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大家心理上的落差很大!平日训练再苦再累,我相信你们是不会流眼泪的!但是今天的这首歌却让你们流下了眼泪!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军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爱恨情仇!常人有的,我们也有,所以,今天是让大家“清理””一下内心的“垃圾”,把心放开了,弄透亮了,你们就会有更好的姿态投入到我们即将开的擒敌预备训练,战术预备训练等等,体能强度大的许多必须经过考验的科目!我的话讲完了。大家开始欣赏节目吧!” 政委离开了舞台,下来坐到了台下的靠前位置上,开始准备欣赏节目。 主持报幕的人是机关的一名参谋。政委离开舞台,他就快步上来,开始主持报幕! “敬爱的支队领导们,亲爱的战友们,元旦联欢晚会现在开始!请欣赏第一个节目!歌曲,《我的老班长》,演唱者,支队机关宋晓军,李力”。 场内响起了优美动听的伴奏曲。随着伴奏,机关的两名工作人员开始深情地演唱! “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的老班长,你还会不会想起我!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信,我时常还会想念你!……”两人对唱,饱含深情!看他们的军衔,一个少尉,一个是中士军衔。也就是说,他们都有自己的老班长们。这么深情的演唱,是在怀念!致敬!怀念自己的曾经的新兵岁月,自己的第一任教官,致敬他们的无私奉献,也致敬自己那些年的所有承受和淬炼…… 这首歌很好听!是当时刚刚开始流行的“军营民谣”!这首歌也成为了我们这些退伍兵传唱至今的经典曲目…… 节目很精彩。 一位少尉排长(估计是一中队的)和两位新兵战士演出了一个小品叫《拔牙》,逗的大家笑得前俯后仰的。这位排长幽默风趣,两位战士也处处出彩,配合的天衣无缝,让我们真的笑得直抹眼泪……后面的节目是歌曲,我们还没有从上个小品中出来,听着听着又突然笑了起来…… 节目依次上演。 我们看的兴高采烈! “我们新兵连开训以来,有许多优秀的新兵!他们在家就从小习武,立志长大了报效祖国!就请大家欣赏来自新兵二中队的江海,刘斌的武术表演,让我们为他们鼓掌喝彩吧!” 江海刘斌从舞台两侧往中间后手翻入场,在舞台中间以一个后空翻站定。两人相对站定,突然同时起脚,正蹬对方胸部。互相中脚后倒在台上。尔后同时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空手对打。套路令人眼花缭乱!空手打着打着,两人从台上捡起武器,一人持长枪(红缨枪),一人持柳叶刀。霎时“战况”加剧…… “好!”“好啊!好!” 两人的精彩表演博得满堂彩! 我也暗暗佩服两人的套路设计以及精彩的表演!真是术业有专攻啊!若是我们那时候和他们配合表演,也不一定这么顺畅,这么精彩! …… 不知不觉的,节目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了。 “同志们!下一个节目,是我们武警部队的特色!新兵同志们!你们入伍前在电视里见到的,今天就要见实地的表演了!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新兵连新兵班长们的精彩表演!看,他们“杀过来啦!”” 报幕后主持人迅速撤离! 舞台两侧,一侧两列。打着擒敌拳往舞台中间靠拢。 擒敌拳刚劲有力,遇拳喊打!豪气干云!擒敌拳一共二十动(后来新拳法改为十六动,不过那时我们这批多数退伍了),从舞台两侧往中间打,十动正好打到中间!尔后在后排的向后转体,变成同向面对舞台下观众!自动看齐保持操练距离。突然,从左边第一名开始前倒,“啪”的一声,双掌主动拍地的声音拍的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我定睛一看,是余班长。这时候我才发现新兵班长们都不见了。再看时,已是舞台上的演员了。 从余班长开始,第一排流水作业一个一个像座山倾倒,舞台上“啪啪”声不绝于耳! 最后一名(最后一排的最后一名)刚刚倒地声起后,全部队列同时手一拍地,迅速站起,靠脚,立正!迅速自行看齐保持操练距离。 我们目瞪口呆,张着嘴合不到一块儿去! 还没有等我们从第一个动作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只听到一声“哈!”舞台上的队列整体一致的双手后摆,两膝成半蹲姿势。 我们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只见余班长一声吼叫,向前上方扑去,身体离台面几十公分高度,向下压下!来不及细想,第二第三第四……依次到最后排最后一名,排山倒海般的前扑作业,吼声不绝于耳,令人心惊胆战! “哗哗哗……”“好!好!好!……”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我们被震的间断了几秒钟,忘记了叫好。这时才明白过来! 班长们没有见好就收! 等最后一名前扑动作完毕后,又同时跃起,靠脚立定并整队。又一声“哈!”和前扑前的预备势一样! 第三章 武艺练不精,不是合格兵(五)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还没猜透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样的惊险呢,只听班长们一声怒吼,同时一跃而起。这次没有流水作业!两脚成侧踹式向侧上方向踹,高度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平均身高许多。然后只听“啪,啪啪,啪……”的声响,班长们有的同时,有的相继落地,成侧翻躺在地上。两手肘成朝下伏状!一副卧虎姿态! 礼堂内的我们几乎傻了!时间仿佛静止了! 也不知过了几分,或几秒的时间!才有回过神来的人鼓起了掌!尔后是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不,应该是惊呼声,或是两种声音的杂合吧,总之,把我们震晕了!以前还有的蠢蠢欲动的反抗的念头,现在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崇拜了…… 节目的压轴戏,原来就是我们朝夕相处的班长们的擒敌基本功的表演!说实话,很成功!比起江海刘斌的套路表演,实际了很多。震撼的更多!江海刘斌的表演,和班长们相比,简直是小儿科…… 元旦联欢会以班长们的震撼表演而完美收官!这也是领导们的精心安排!班长们所表演的,就是我们后面日子的训练内容之一。 震撼到我们心灵,让我们有崇拜心理,渴望模仿心理,等等,为以后我们即将开训奠定基础。也为我们心理提前暗示,防患未然…… 联欢会结束了!我们带回班里。看着我们木然的表情,班长“阴恻恻”说道:“别急!我保证你们都会比我练得好,摔得棒!”我们更是又向往,又忐忑! “啾啾啾!打饭!”快开饭了!今天宰贵阳李明伟值班!两人打饭去了!班长继续“吓唬”我们。 “我们今天的倒功,班长们都说了,会让你们加倍补上的!”班长狠狠的道!“快两年没有摔过了!妈的,耍的老子手腕疼,巴掌疼,浑身上下都疼!老啦!哼哼,希望就在你们身上了!” 班长们,特别是超期服役或者是第三年的班长,组织训练多,自己练就少多了!因为是班长,军事技能一定是过硬的,但多数为了班里的兵操心奋力,日常训练就多以指挥组织,连队管理值班,配合连队首长工作。重心已不在自身素质了!但是也不是新兵们能企及的!只是长时间不练,偶尔不适应而已!但是关键时候,从来没有掉过链子!永远是冲在前面的。这就是班长们!“军中之母”“兵头将尾”等等,都是对他们的尊称和形容! 班长看似在“吓唬”我们,其实是在疏导我们的心理!为即将进行的辅助训练铺垫铺垫。 “我们的擒敌训练,不是和江海,刘斌他们的武术套路一样!那样的套路,只是好看而已!”班长说道。“武术表演也好,实战性强的我们的擒敌训练也好,都是要以体能训练为基础的!知道什么是体能训练吗?”班长问道! 我们看了看李涛。李涛不好意思的说,“那次我是瞎说的,不一定是的。班长说的才是!”李涛辩解道。“没事!说说看!”班长用鼓励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 “我觉得,体能训练就是开发人体潜能的一种训练!”李涛中规中矩的回答。 “嗯!理论基本是这样的!”班长赞许的看看李涛。 “有谁补充一下?”班长看着除李涛外的我们。 “是通过训练,让人的力气达到以前从没有达到过的极限,然后保持这样的训练一段时间或者一个阶段。”我组织着语言试探的回答道。 “嗯!补充的有道理。”班长略有赞许。“还有吗?”班长继续追问。我们都没有人补充了,看着班长,等待着班长的讲解! “体能是通过力量、速度、耐力、协调、柔韧、灵敏等运动素质表现出来的人体基本的运动能力,是我们竞技能力的重要构成因素。体能水平的高低与人体的形态学特征以及人体的机能特征有着密切的相关。”班长慢慢的说道。 “专业啊!”我心里赞叹着!体能训练,反正说就是让人不能闲着,折腾人到令人发指的体育!我暗暗想道。因为听说了许多关于体能训练的故事。听得最多的,就是六班长蔺光辉!传说他当年当新兵的时候,九一年的老班长(他的班长)训练体能,对他要求特别严格!每天熄灯后体能加练,俯卧撑一千个,仰望起坐一千个,蹲下起立一千个。号称三个一千。有时候还不止一千个!最后干脆不论数了!要么,俯卧撑姿势的脑袋下(额头下),放一张报纸,什么时候报纸湿透了捻不起来了,上床休息。要么,班里黑青色的水泥地上,俯卧撑流的汗滴成一个人形,结束训练!六班长讲述,当时,他想自杀!一个京都人,养尊处优的京城生活,服兵役是每年都有钱的。好像那时候每年家里也能领上一万到两万左右吧。为了防止他自杀,老兵们轮流看守。夜里他被被包带绑着,还用嘴撕开被子,把里面的棉花一口一口往肚子里吞,老兵发现了,才幸免于难! 也不知道六班长是吓唬我们还是什么,我们也找到了余班长考证!余班长像是不愿提起往事一样,没有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阴恻恻的看着我们笑了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后来下了连队后,自己亲身体验了后才知道。就像小学学的故事《小马过河》一样,河水既不像松鼠说的那样深不见底,也不像老牛说的那么浅…… 开饭了!饭堂内的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暂时平息了我们恐惧的对以后生活的幻想! 班长往快餐缸子里打了些爱吃的菜,端起来回去了。我们暗暗感激班长,因为他在这里,我们都放不开,这是班长走的原因,估计也只有我能理解他的苦心吧! 班长走后没有多长时间,我们就结束了“战斗”!今天的菜油水十足。有我最爱吃红烧肉,扣肉,小酥肉,等等!也基本都有大家爱吃的菜肴。没有辜负了我们所盼望的元旦大餐的标准…… …… 队列训练枯燥的操课终于结束了!但是每天吃饭集合等等场合都在用它,等于说队列也没有断了训练。只是换了种方式还在训练着。 开新课了!擒敌基本动作。也就是擒敌训练实战前的基本功! 这个训练科目分为这几部分:1.臂功。2.腿功。3.腿臂综合练习。4.擒敌拳。5.倒功。(也就是联欢会班长们的节目表演)。 这些科目都是为以后的擒敌实战训练打基础的。 第三章 武艺练不精,不是合格兵(六) 新的操课。还在训练队列的操场上。而我们训练的科目,变成了擒敌训练的第一个内容——臂功。 “擒敌科目第一个训练内容,臂功!目的,通过训练,增强大家的手臂的灵活性,协调性和力量。首先,请大家看我的动作!”班长余超组织着训练。 “在立正的基础上,当听到准备格斗的口令后,右腿迅速右后撤半步,同时身体半右侧转,左手,右手同时运动,左手握拳,拇指握于中指指关节处,拳眼朝内,与下颚同高。距离胸部约五十公分,大臂小臂约大于九十度!”班长讲解详细,边讲边做示范,“右大臂小臂自然弯曲成约九十度,右手握拳同左手,拳眼向上,轻贴于右腹部。同时两腿下蹲成马步!”班长讲解着,做个标准的准备格斗的动作! “下面听我口令!立正!间隔五十公分,向右看齐!”我们迅速按口令间隔五十公分看齐。“稍息!第一个训练内容,臂功!立正!”班长正规的拉科目。“准备格斗!” “哈!”我们按照刚学的拉开格斗架势定下不动!班长一个一个的纠正着我们的动作。然后定型二十分钟! 这可苦了我们了!平日里虽说有些底子,但毕竟不是这么正规的训练!一会儿工夫,左胳膊就像灌了铅似的摇摇欲坠,两条腿也开始微微发抖了。当初训练队列的时候,我们觉得站军姿是最痛苦了。现在训练擒敌基本功,这每一个动作让你肌肉记忆时,都觉得站军姿简直就是享受! 我们的汗黄豆般大小,从额头顺着脸滚下来。背上也都是汗!衬衣都湿透了。 “报告!”宰贵阳喊完就像泄了气似的瘫软在地上! “起来!谁让你坐下了!” 宰贵阳挣扎着爬起来,“班长,真受不了了!”宰贵阳喘着粗气说道!班长还没有再训斥,又一声“报告”喊出来了,连锁反应似的,接着先后有三个喊报告,不过浑身颤抖也没有敢像宰贵阳一样。 “呵呵,就这体能啊!我对你们太“仁慈了!看来体能是真该搞搞了!”” 看着还在坚持的狼狈不堪的我们,班长终于下达口令,“好!”我们恢复立正姿势!不过稀里哗啦的像刚入伍似的。 “看你们的操行吧!就这体质啊?!还整天对着太阳活蹦乱跳的,以为自己在天天向上呢!”班长损我们的话总是让我们忍俊不住却又不敢笑。 …… 一节课只学会了个准备格斗的架势,但记忆真的很深刻了。也做得比较标准了。 第二节课学习了臂功的直打,侧打。第三节课学习了勾打和肘击!臂功动作基本完成。不过我们的动作只是依葫芦画瓢,还差的远呢。有的在打的时候竟然还送拐(比如队列的齐步迈左腿出左胳膊),笑得我们快抽筋了。班长也笑得蹲了下来…… 擒敌训练就这么有些诙谐的开场了。我们每一个动作都付出了大量的汗水!用班长的话说,体能不行,欠练! 晚饭后,稍休息了一会儿!大家自由活动! 有的聊着天,有的写着家信。 班长点燃了一根烟,打开了收音机。 我拎起暖瓶倒水,发现水没有了,就给班长打了声招呼,出去打水。 出来班里,下了楼,往水房走去!路过中队部,听到里面隐约的说关于体能训练的事。我靠近一点,躲在门的右侧。听队长说:“该稍稍训练些体能了。不然以后的体能消耗越来越大,这些兵没有准备,对他们心理影响很大的!” 另一位像我们的谷排长声音:“搁往常,早就开始了!可是今年的尊干爱兵教育我们支队是重点关注对象!那些老兵们是被以前他们班长用以前的方法逼出来的素质,这些班长们他们有时不小心就会犯错误的,我们不能毁了他们啊!发现或者新兵举报,有打骂体罚战士的,一律警告处分!不管你是多少年的老兵!相关领导都要连坐处分!” “那怎么办啊!有时候体能训练必须得逼着才能做到!”中队长着急的说。他是主抓训练的,训练任务赶不上,他就说不过去! “可以这样!”另一位发言。 “原来是在开会啊!”我暗暗想。因为牵扯到体能训练,我就特别敏感,也就特别留意!特别是关于打骂体罚战士的老兵班长们消息! “可以稍稍搞搞嘛!我们看得紧点,说的多点,班长们也都不傻,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他们也是恨铁不成钢,其实也没有啥错误嘛!你们说呢!”说话的那一位估计也是一位排长级别的。“嗯,也是个办法!比没有办法强!等指导员来了,其它思想工作交给他了!”几个军官“密谋着”……这时,一个新兵从拐弯处走来,我赶忙提着暖瓶去水房了…… 打水回来。给班长的杯子里放上抽屉里的茶叶,倒了一杯。轻轻的放在他离手不远处,“嗯,谢谢!”班长轻轻的点了点头,又专注于他的收音机的节目了。 我坐在小马扎上,心里在想偷听来的队部的“秘密”,想着该不该给大家伙打个招呼!反复的想了几遍,还是觉得算了。没有必要给大家再增加心理负担!我知道就行了!班长们他们的班长们的那个时代,传帮带就是这样的!就是时代发展了,进步了,我们部队也要发展,我们九六年兵注定是变化的夹缝中生存的一批兵…… “啾啾啾!各班可以组织搞搞体能训练!注意不要强度太大!”值班员下令。 “卧槽!这么快就决定了啊!这帮家伙!”我暗暗心惊。 班长像是早就知道或者是早就猜到了,又用似笑非笑的眼光斜着瞟我们。然后关掉收音机,轻松的说道:“不要紧张!继续,休息!我们熄灯后再练!” 已经是快九点了,再过三十分钟就要熄灯了。十五分钟准备熄灯,他是训练嫌时间太短了啊! “啾啾啾,班长集合!”班长哼了哼声,“又有什么紧箍咒念啊!” 就跑了出去。我心里清楚。 “哎,他们集合又要干嘛?不会又要搞事吧!”宰贵阳问李涛! “我咋知道!”李涛也在郁闷呢,他也被体能训练六班长的传说给吓怕了。 第三章 武艺练不精,不是合格兵(八) 我们的腿举着,高一点,班长的皮带就飞过来了。低一点,却也不敢放在铺上休息。 班长说话越来越少了,却从铺上起来了。我心里暗暗叫苦。“别往我这里来了!” 估计班里的人们都是这个想法。都希望班长的注意力在别处,别盯着自己! 班长慢慢踱到我们后几名位置。在数学上学过但忘了的,叫什么黄金分割线的位置上,排头也能顾及得到,排尾也别想有其它想法,真是让我们恨的牙痒痒的! “我知道你们咋想的!”班长慢慢蹲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所在位置正前方的两双脚丫子,拿皮带从下往上轻轻托了托,那两双脚立刻哆嗦了一下,迅速放好到规定位置,“你们现在一定在想,班长去排头那边吧,而排头想,去排尾那边吧!是不是呢。哈哈。” 猜的真准! “我还可以猜到,你们一定在想,他怎么知道的,对吗!”班长自言自语,一个人的表演。 “那是因为——”班长突然轻声严厉的训斥道,“端好了!” 我们快受不了了!两条腿像挂上了千斤坠,地球好像吸引力突然暴增,腿端起来了,啪又掉落,又端起来了,变成“高射炮”了。挨了一皮带,能端三秒钟…… “那是因为,我当初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哈哈,清楚了吧!”班长继续他的演讲! “所以说啊,你们别玩小聪明!你们现在所有想要玩的把戏,我全知道!还有你们没有想到的偷懒方法,我也知道,要不要教你们几招?”班长调侃着我们。 “体能训练,不是想想就能自觉的!特别是在这个地方!”班长说道,“放下,休息三分钟!”我们如逢大赦,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放下腿。 “人的生理反射的信息都是好逸恶劳的!”班长讲解着,“心理表面上都想着完美的事物,或者看到好的事情想和他们一样,叫见贤思齐吧!” “但是生理上却不是太配合!稍有点难受,生理的神经信号就反射给大脑不舒服的报告,大脑就会回馈信息,停止当前的活动或其它有利于身体的信号……”班长像个教授似的“忽悠”着我们。 “所以啊,人基本上就是“贱”字来形容!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为什么!好逸恶劳嘛!” “我告诉你们!我刚入伍时,连俯卧撑是什么都不知道!连十个也完不成!现在我一个胳膊,一分钟也能做几十个!”我们被完虐了。 “好了,不给你们这些“松兵”废话了!最后端腹三分钟!有一个人不到时间放下了,着床铺为数,加三十秒!”班长又开始了,“调整一下,预备,端起来,”我们磨磨唧唧的往上端腿,“快点!墨迹的别人要骂你啦,人家端好了,还得等你们!”班长很“狡猾”的说着。 终于,在我们暗暗咒骂中,大家都端起来了。 “计时开始!”班长下令。 我们这时候心里的时间恨不得马上就到。可惜,“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啊!越是难受,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 “恭喜你们!过了三十秒了。没有人放下!”我们听到后难受极了!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了,才三十秒。 有的坚持不了了!听班长在调侃:“张勇,放下吧。你都快挨着铺面啦。你挨着一下就行,让我给他们加上点!” “张勇,你他妈敢放一下,以后就等着吧!”李涛咬着牙发狠。 “我不放!”张勇哆嗦着说道!满脸的汗珠子。他还不到十六岁呢! “放下吧!你还小呢,坚持不了的!”班长“诱降”着张勇。 “我,不,放!”张勇哆哆嗦嗦的咬牙切齿的说。 “张勇别说话。坚持!”旁边的石振海说道! 我们都咬着牙发狠! “有人快不行了啊,哈哈!”班长来到我这边,“不行就放下啊!你这是端腹吗!你这是玩鲤鱼打挺吧!往下放点!”班长训斥着我。我连忙往下放了放,就是不想放到三十度那个角度。 “再往下一点,一点就好,好啦!”班长像个“奸商”,一点都不吃亏! “好啊,剩最后三十秒了!坚持住啊!我不要求你们三十度了,腿不着铺就行,哈哈,他挨着铺了!加三十秒!”班长花没有落,就逮住了一个! “是谁啊!”我们气坏了! 但是真的很难坚持了! 大家咬着牙,狠狠的说:“别在放下了!不能放!三分钟都,过来,啦”说不下去了。 “最后十五秒啦!十四,十三,十二,十一,……” 我只觉得腹部的肉要爆炸了。两条腿像有千斤重,里面仿佛还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在咬…… “五,四,三,二,一,停!”班长读秒喊停! 终于结束了。 最难受的是最后的读秒!那种感觉,我永远不会忘记! 就比如快尿裤子了急着上厕所找不到,你告诉他,前面就是,他估计不到厕所就已经尿裤子了。你告诉他远着呢,他还能坚持…… 这也是后来听班长讲的。 我们结束了体能训练。感觉到像是从地狱里逃了出来一样。现在的睡觉感觉特别的安全!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有点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次日早操,我们出来支队大院跑步了。围绕着长谷县城跑一圈! 刚开始集合站队,值班员说道,大家很久没有出来了,今天带大家看看我们外面的世界。其实是要增加早操跑步的长度。 长谷县城一圈绝不止五公里。 我们出来跑。城区内标齐排面,整齐划一的队列。出来城后,又又重新集合!一中队,二中队自由跑,看谁的中队落后人多。看哪个中队最先全部到支队门口。支队门口集合! 两个中队,几百号人聚集在起点,等待着号令!善于长跑的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早操我们是常服,没有换迷彩,因为早操不出院子多,操后就开饭了,所以不是迷彩服。要是正操课是战术或者擒敌,那就是迷彩服了。 五公里越野。我暗暗猜到!只不过是徒手的! “预备,跑!”值班员下令。 庞大的队伍慢慢的启动。 挤在前面的的人早跑的没有影子了,后边的才慢慢拉开了距离!只见环城的公路边上,各种姿态的,前后拉开了很远的队伍在跑步…… 没有在长谷街上逛过。 早操的我只顾着疲于奔命了!早上起来时候,两腿很疼,腹部也疼得坐不起来身体。班长说是肌肉在作怪。 跑了两公里左右,感到腿不疼了。腹部也不疼了。感到很奇怪。后来才知道,才切身体会到体能是什么…… 第三章 武艺练不精,不是合格兵(九) 面对镜子里的我,我叹了口气!退伍二十年了,身体虽然没啥病灾,但体能却比一个正常的非军人好不到哪里去了!我默默的又重复一次:你不是战士了!你是个老百姓! 退伍后的五年里,我始终还能保持和第三年兵的体能素质。再往后,谈恋爱结婚生子,逐渐被生活给拽了回来!我已是老百姓。臃肿的身体内,曾经千辛万苦练出来的肌肉,如今被封存在厚厚的脂肪内,估计再也翻不了身了。也曾多少次想再找回来一些,但总是以失败而告终!班长说的,现在想起来,确实如此!人们都是好逸恶劳的。我们都不能例外! 但也有的个别战友们身体素质和体能保持的不错,但年龄大了,不再能和以前的自己相提并论了…… …… 早操的越野最后也没有分出个高低。我们疲惫不堪的能找到支队门口都感觉不错了! 部队作息时间是有严格的安排的。一分钟也不能有误差! 当我们“跑回”到支队大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等待多时了!看到后面的我们疲疲沓沓的过来,值班员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们入列。部队带回。 一路上连着喊了无数个口号,告诉领导们我们已经安全带回了! 迈着快抬不起来的双腿上着楼梯,恨着我们为什么不住在楼下,回到了班里。内务卫生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呢!赶忙整理好卫生,匆匆洗簌,还要检查警容风纪,规矩一点都不能少,只是要求我们要快!快!快! 早饭完毕。 新兵连的饭堂内是没有凳子坐的。四个月,我们都是站立着吃饭! 值日的石振海和张勇坐在食堂角落里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墙,有点昏昏欲睡…… 八点钟操课是铁律!七点半开饭也是。 规律的生活作息,想改变一分钟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狼吞虎咽的吃饭风格是军人们的特点色。 所以,吃的越快,你就越能省出点宝贵的休息时间。 吃相,就不在乎了。 今天上午操课的内容还是擒敌基本动作。我们已经学习到了擒敌拳了! 擒敌基本动作其实都是擒敌拳的辅助练习。 臂功,腿功,腿臂综合练习。 臂功:直打,侧打,勾打,肘击四个训练内容。 腿功:弹踢,勾踢,侧踹, 腿臂综合练习:推击弹踢,挡抓后绊…… 腿臂综合练习已经基本算是擒敌拳了。 班长一如既往的拉科目。从臂功到腿臂综合练习,每天都拉一遍到多遍,目的是让我们熟悉到自然而然能反应。 这些天的体能训练逐步升级!每天早操五公里,也有时候出来围着长谷县城跑圈! 晚上饭后,基本上出小操的频率越来越多,熄灯后俯卧撑端腹等体能训练逐步也在升级…… 我们也从极度的不适应,到慢慢的适应目前的训练强度! 身体一但适应了,也就没有那么不舒服的感觉了! …… 日子在一天天的过去。 我们在一天天的蜕变! 随着熟悉了军营这个家,遥远的家乡也就变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幻像! 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刻意的想家。 每天只有重复的训练,再训练,再重复! 人们常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武警部队却是,养兵千日,用兵千日! 这是支队长政委他们经常说到的! 循环往复的训练。以前一直琢磨不透的班长。如今在我的心里逐渐清晰了。 以前的冷峻阴险狡诈,都是他带兵的方法。 六班长的善解人意,怀柔政策,正好和他互补。 这两位都是六中队同年兵,也在为连队暗地里“物色”优秀的新兵! 懂得一些事情。就无所谓恩怨情仇了。 “擒敌拳,预备!” “哈!” “一,推击弹踢,”我们打着,“哈?”班长不时地纠正动作! “二,防上勾打,二!”我们就换打第二动作。 不远处,谷排长正在单独教七班的“明星”新兵江海打擒敌拳的后十动!看的我们是羡慕嫉妒恨的! 我们才学了五个动作,而江海已经基本全学会了。 他有武术的功底,学擒敌拳不过是又多了一套拳法而已!但看到排长亲自教他一个人,这份“殊荣”也是让无数新兵们眼馋。 看到我们不时的瞟着江海看,班长早已“明察秋毫”了。 “羡慕吧?!不服气吧?!呵呵,有本事也让排长亲自教啊!这就是差距!” 我们不服气的心理更强烈了!练拳时的喊打声和动作也越来越狠了!嫉妒,有时候也是一种动力!! 我们是武警部队第一套擒敌拳。脱胎于公安拳。也就是公安警察的实战拳。多以擒拿为主。招式一招制敌为主。分为二十动。 刚开始的动作,我们主要是熟悉,一遍遍的反复打,才能记住。 班长训练也相对简单了。教会了动作后,就只下个口令:擒敌拳,预备,开始!周而复始。有时候下个口令让连打十遍。我们呼哧呼哧打的时候,他看都不看,让我们好生气愤。 …… 终于,我们擒敌训练的基本科目擒敌拳类的都教会了。 日复一日的训练,成了每天操课的主要内容。 也不需要晚上再加班出早小操了。因为每天的打拳,就是最好的体能训练。 也不再羡慕排长给江海安排的“小灶”了,原来学会了,等待我们的只有更累…… 擒敌拳也是部队的一种团体操。打之前有种散队形的队列变幻,很好看! 若是一个班的单独队列,首先报数!尔后根据报数,每一名根据自己所在位置和所报数字,数字乘二减一,就是自己所得应该散开时候的步数。 比如,我在班里是排尾,第八名。我的所报数字是八,八乘以二减一得数字是十五。听到“按拳术队形散开”的口令后,我们同时向左转体(排尾位置)。转体后靠脚立正同时,由排尾开始向前方正步走所得数字(比如我是十五步),我身后的在我踢出两步后和我的第三步同时踢出,然后依次类推,直到排头(最后)。步伐一致,丝毫不差。散开后的队形间距正好,一模一样。庄严威武,观赏性极强! 假如队列是两列以上,就会有“纵横报数”的口令!先从最后一列排头往上一列报数,比如最后一排排头报一,第二列排头就报二,依次往前报,有几列就会有个终极数字。比如是三列,最后的纵数就是三,然后依次正常往下报(横列),直到排尾最后一名。“三”乘二减一是第一列要踢的步数。其它同单列时步数一样! 每当打拳时,都要散队形!就像一个魔力无穷的万花筒,漂亮极了!也许大家在电视上也看到过! 结束团体队形时候,散开的队形从四面八方往中间靠拢,喊着口号,跑步,步伐整齐,伸张有度的又合在一起…… 第四章 淬炼(一) 时间过得真快! 还没有来得及品味新年伊始的气象,春节就悄悄的靠近了。 训练依然紧张,令人来不及疲惫和喘息。每天的操课和晚间,已经习惯了挥汗如雨。 我从入伍的六十三公斤减到六十公斤。 我是实打实的壮,不是虚胖的那种。每减掉一斤体重都得付出血汗的代价。 从外形上,我胖乎乎的脸看不出来什么变化。只是饭量比之以前,猛增了了不少。这样算的话,我确实算是瘦多了。 腹部还是看不见腹肌。有的瘦的人基本隐约能看见腹肌的轮廓线了。但多数的人还是没有。 我只是肚子小多了。自己感觉像个缩水的馒头。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值班员整队。 “稍息,立正!”值班员转体朝中队长所在的位置抱臂跑过去。 “队长同志!新兵二中队集合完毕!应到一百零八名,实到一百零二名!公差四名,病号两名。请指示!” “开始训练!” “是!”值班员敬礼后转体跑回原位! “稍息!科目!(部队立正,值班员还礼。)稍息!擒敌基本动作!目的,通过训练,增强身体灵活性柔韧性,和协调性,为以后擒敌技术科目的训练,打下坚实的基础!集体作业,立正!”值班员口令! “以排为单位,打乱班的建制,大小个顺序,向右看齐!”我们迅速按大小个顺序排列。 我们是二排。处在第二列的位置上!我还是排尾。 迅速整队后向右看齐,队伍小碎步动了十几秒钟就已经看齐不动了,头向右边,自己的上一名看齐,等待口令。 “向前看!稍息,立——正!”值班员向右侧转体,跑到预订位置转体立正。“纵横报数!”值班员下令。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八!报数完毕!” “成多列拳术队形,散开!” 队列开始用正步散开。就像是一朵花开放! 大家准确的到达已定位置,自行看齐,稍息! “擒敌拳!预备!” “哈!”百十号人声如巨雷炸响! “开始!” “打!打!……”擒敌拳开打!气势如虹! 推击弹踢,防上勾打,掏裆砍脖,抓腕砸肘…… 一动一动的,刚劲猛烈。动作娴熟。 这是我们苦练的成果。 也是班长“逼迫”的成绩! …… 尔后,各班带开训练! “七班长!” “到!” “稍息!前倒!开始!” 我们听到了“啪”的一声倒地声音! “这是咋啦?”我们纳闷呢。 “七班长!知道为什么吗?” 前倒,成了惩罚犯错士兵的工具了。虽然这是训练科目,但没有事谁也不会去摔个倒功,疼! 原来七班长在训练时候,动手轻轻扇了犯错新兵一个小“鼻窦”,刚好让队长看见了。 “这个兵倒霉了!”我们暗暗想,回去不被班长操练废了啊。 这个兵就“星星”之一的刘斌。 虽都是“星星”,他和江海可是不可相提并论。江海人人喜欢。他有点招人厌。要不是素质好,估计也是被每天“操练”的对象…… 休息间隙。我靠着靶场的围墙根儿,头枕着一截木头,用帽子盖在脸上。 疲惫不堪!累!很想大睡一觉却不敢也不能。 捋捋身边的人。李涛,队列动作很标准。擒敌基本功练得也很好。跑步也比我好。 侯文兵。每天不管怎么样,脸上都基本带着微笑。看不出什么。素质和李涛匹配。两人是队列搭档。和他们分在一个班,我感觉我就像个赠送的似的! 李明伟。黑青色脸庞。高鼻梁。小眼睛很有神。素质一般。班里不见其有什么过人之处。据说打过好几个人小报告。有一次我莫名其妙的挨了收拾,原因竟是在饭堂班长走后,说我抢菜。此人“阴险”啊!我暗暗想…… 宰贵阳。素质有的科目不错。比如队列。就比我好。人也挺精神。自从“被包”事件后,我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觉是没有担当的人。不算个可以交的朋友。 王永清。瘦瘦的身材。不好不坏的感觉。没有焦躁,没有很突出像李涛他们的出色。但也没有让人讨厌的事。只是眼神看起来有点深藏不露的那种狠。和他没有过节,就是在一次挨“收拾”时,我对他下不去手,轮到他对我时,却没有一点手下留情。这人难以捉摸…… 石振海。素质不好。估计是家庭条件优越,有点娇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说话唯唯诺诺,对谁都有种不敢惹的表情。但逼急了,也曾暴露过我们不曾见过的“凶狠”!和我关系不错。 张勇。毛孩子一个。因为年龄小,素质没有什么突出的。队列还可以。和我关系好。我平日里也比较护着他。 我。队列还算能过的去。在队列方面被班长“操练”最多。体能不行。身体沉重。跑步是一大弱项。擒敌基本功自我感觉还可以。动作标准,已经有模有样了。因为擒敌是我最喜欢的科目。当时选择兵种时候,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人员在我脑海里过来过去的。我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新兵连结束了,我该何去何从? 素质好的,比如李涛他们几个。那一定是被班长他们挑走跟着下班长的连队里。到时候有班长罩着,老兵们也不敢太过分。我呢?和班长关系不好不坏。虽有时候也能谈个心,但也能看出班长对我不那么上心!素质太差了。我评价自己。怎么才能提高素质,出人头地,就像江海刘斌他们一样?我问自己。唉!有些事,不是人力能做到的。看天命吧。我安慰着自己。 “睡着啦?”张勇跑过来坐到我身边。拿下我盖在脸上的迷彩帽子! “没睡着,想啥呢?”张勇随口问我。 “唉!”我叹了口气! “你想过下连队吗?”我悠悠的说道。 “下连队会像班长们说的那样吗?”我继续自问。 “谁知道呢!管他呢。”张勇被我的情绪影响了。 “我给你说个事你谁也别说啊!”张勇神秘的说道。 “我舅舅是支队一个领导!”张勇道! “啊!”我惊的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嘘——”张勇紧张的示意我别声张,“不许告诉别人啊!我就给你一个人说过!” 我终于明白了!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怪不得张勇这么小的年纪却可以入伍,这关系不是一般的硬啊! 第四章 淬炼(二) 我震惊的想象面前这个不到十六岁的“毛孩子”,不知道他竟有这么硬的关系。想想我身边那些低调的人们,心中一阵阵惶恐。 但转念一想,我这等身材,不是也来到了部队吗?不是因为也有关系嘛!但初始条件合格,这个是硬性规定!张勇人家就是年龄小,个子比我高多了。办事虽没有我们老成,但也没有什么毛病。 想到这里,心里稍稍安定了! “想不到啊!你小子深藏不露!”我调侃着说道。 “你可别乱说啊!大哥。” 张勇一本正经的说。 “你有些关系为什么不说呢!说出来班长还不每天供着你啊!”我觉得张勇浪费了他的关系! “我舅舅不让说!说要是我说了,就不让我当兵了!”张勇说道。 “为什么啊!你舅舅不知道部队苦啊!”我觉得很费解! “舅舅说大家都知道了,我就达不到锻炼和提高军事素质的机会了!那样的兵,充其量就是混个日子,穿穿军装而已,没有意义!也就是个穿着军装的老百姓!”张勇说道,“这可是我舅舅说的原话!”我又一次震惊了!! 是啊!我开始思考。 我来部队为了什么?难道就像那位会弹吉他的新兵唱的:为了工作来当兵吗? 为了工作来当兵要说也没有什么毛病,但这样大好青春岁月就只有一个目标吗? 三年后退伍,就算是在部队有好的作为,也要放弃吗? “你在想什么呢!”一旁受到冷落的张勇不满的说着晃了晃我。 “哦。”我回过神来,“我在想啊,我怎么没有个在自己当兵的部队里的舅舅呢!”我笑着说道。 “你还说!!”张勇“恼羞成怒”的扑倒了我,骑在我身上,用手锁住我的喉咙,“我锁喉压伏”!“服不服!”我大笑着投降…… “啾啾啾,开始训练!” 大课间结束了,我们恢复队形,又开始拉科目训练了…… …… 又到了提心吊胆的晚饭后! 听说过了年就要开战术和擒敌基本动作的最后一项——倒功了! 班长曾阴恻恻的说,“哼哼”! 我们反正也逃不过,也就无所谓班长的“恐吓”了! 九十年代的通讯没有现在的网络世界!什么信息都基本能第一时间收到! 记得刚到部队一个月不到,由于想家,或者是被传染“想家”,都到支队机关的公共电话室排着长队打电话!几分钟感觉都不到,最少二十元没有了! 家里所在的农村,整个村子,除了家有生意做的才装有电话,号码被左邻右舍甚至更远的地方抄走了!那些人家估计每天也不胜其烦,接电话虽不掏钱,但是得奔走去找人接电话。后来,除了关系不错的,人家估计也不伺候了。 所以,我们这里打电话,还不敢挂断,后面排队的多了去了!所以,在那个年代,电话,打不起! 我们想家了,写封家信。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掉掉眼泪也就过去了…… 班长想家是没有表达的。他总会点一支烟,在收音机里听听音乐歌曲,遇到熟悉的,轻轻跟着哼唱,在烟雾缭绕中与世隔绝,这是班长的想家…… “余班长!我们五班六班乐一乐吧,每天训练挺累,大家放松一下!”蔺班长像是我们两班的政委! “好啊!来呗!”余班长用他特有的音调应到! “来,大家往这里凑凑!”六班长招呼着! “今天我们玩一个游戏!”六班长说道。 “叫击鼓传花!”他接着说道。“我们选一个“盲人”,敲着鼓,我们用个物件儿从一处开始传。鼓声可以随时停,但不能作弊。比如刚开始传一个人就停或者一直不停超过十五秒。鼓声停,就像我们的口令,就别动了。不能鼓声停的一霎那把“花”扔出去给别人,都视为作弊,到谁那里停了,谁表演个节目!” “好!”大家一扫刚才的郁闷情绪,一下子精神起来。跃跃欲试。 “来,我们大家一起剪刀石头布!选出击鼓人!” “来!剪刀,石头,布!” 大家吼着把手藏在身后又出来,“毙掉的先去一边!”六班长吆喝着,像个赌徒。 我和班长还有王永清不幸先“毙掉”了,喊着“命苦啊”一边玩去了。 剩下的又开始。第二轮又“毙掉了”六七个。 …… 最后是六班的庞海军和我们的侯文兵“德比”!最终庞海军胜出,成了击鼓人。 游戏开始了?道具是勺子饭缸为鼓和鼓槌,“花”是我们的一个迷彩帽子! “叮当叮当……”庞海军开始击鼓了。班长的迷彩帽在我们手里迅速的传过去传过来,突然叮当声停了。帽子刚到余班长手里。 “好!”五班六班的鼓起掌来! “欢迎余班长表演节目!”我们都起哄着。 余班长有点不好意思。八尺男儿脸竟然红了。 “哈哈哈哈……”一旁的六班长看余班长的样子大笑起来!“余超,怎么样?不行就从桌子底下钻过去吧!哈哈!” “格老子!才不!”余班长硬着头皮说道。“五班的,谁替老子一个!”余班长想耍赖皮! “不行不行,不能替!”六班长好像成心的出余班长洋相。 “余班长!来一个!”六班长指挥我们拉歌余班长。 “余班长!来一个!来一个,余班长!余班长来了没有?” “没有!” “呱唧呱唧!” 哗啦啦的掌声响起来,还伴随着起哄的声音! 我扯扯我身边的石振海,“你起什么哄啊!傻啦?” 石振海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有点脸红的住了嘴。 余班长看也绕不过,就说唱一首歌吧! 大家立马鼓掌。 “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的老班长,你还会不会想起我!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信,我时常还会想念你,你说你喜欢听我弹吉他,唱着我们军营的歌……”是今年最流行的军营民谣,元旦晚会上支队机关的唱过,班长竟然学会了。 看着班长清唱着这首歌,好像在回忆他那个时候的新兵岁月! “那个时候不是打骂体罚很严重吗?有什么值得回忆!”我暗暗想。其实,今天的我也时曾想起他,只是那时候不能理解罢了! 第四章 淬炼(三) 班长的歌声博得一片喝彩声!虽然歌喉不如专业的,但军人唱军歌是正统的! 班长有点羞涩的摆了摆手,“唱的不好唱的不好,大家继续吧!从我这里开始吧?帽子呢?”我们递过帽子,“盲人”庞海军又开始击鼓了! 大家有点快的传着帽子。就像在扔一个快要爆炸的手榴弹。 帽子很快转了一圈了,击鼓人还没有停下来。我正想着为他读秒呢,叮咚声停了下来。帽子传到了李明伟手里了! “来一个吧!李明伟!”大家都开始催促到。 “我不会,啊!不会……”他慌张的解释着。“我真的不会唱歌。我唱歌很难听的!”李明伟极力推卸。 “那咋行!快,别给五班丢人啊!你班长在这儿呢!”六班长“威胁”道。 “我真不会唱歌啊班长。”他又对余班长央求。 “不唱歌也行啊!没人非让你唱歌啊!你可以表演其它节目嘛!”余班长说道? “对啊?你可以表演其它!”我们跟着起哄。“快点!” “嗯?我想想。”李明伟没办法,知道躲不过去了。 “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好!”大家鼓起掌来。 “说是有三位很好的兄弟住在大城市的一栋楼里。租的房子,很好的啊,高层住宅。这个楼高三十层。”看我们听着,李明伟继续讲到。“这三位啊,住在最高的那一层。有一天,三兄弟喝酒回来了,电梯坏了,而且听说今天是修不好了!明天也不一定。这可咋办?一位兄弟说,不就是三十层嘛,我们聊着天就上去了。其余两位一听都同意。那就上吧!” “有位兄弟提议说,咱们一人讲一个故事吧,不知不觉就上去了。大家又都同意了。然后老大就讲了个故事。说的是以前有户人家,家里很穷,生活很不好。养了个孩子,学习很好,从村里到县里,一路第一,直到高考全省状元啊!录取通知书都发了!村里集资了学费生活费啊什么的都弄好了,就等着开学了。结果,那天去河边散步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唉,你说可怜不可怜!可惜不可惜啊!三位兄弟听着上着楼,不觉十几层了。听了老大讲的故事,都唏嘘不已啊!然后老二开始讲了!” “这是笑话吗?!”有人起哄了。“我都快哭了!” “别打断!”班长制止起哄那位。“接着讲啊!我们当故事听呢!很不错!”六班长给予了肯定! 李明伟接着讲:“老二接着讲了。说是有个人啊,乐善好施。见着乞丐了就会给点饭菜,哪怕自己没有也要施舍,帮助别人。街坊邻居有什么难办的事啊,只要找他,都要伸手帮个忙!他无儿女,听说以前有个儿子被人贩子拐跑了,老婆也气疯了走丢了。剩下他孤苦一人。还是乐善好施,爱帮助人!你们说,这样的好人,命运为什么这么苦呢!三兄弟又唏嘘不已。楼层也二十多层了!” “老二继续讲啊,”李明伟道,还没完呢。我们都苦笑了下。 “后来啊,这个人去城里买东西,被一辆豪车撞了。司机把这人送到医院,这人竟发现司机手臂上有个胎记,和多年前丢的儿子一模一样!经过询问,司机和这个老人抱头痛哭,父子相认!”我们听得真快要哭了!感到不是笑话,但很好听!就接着听讲。 “按说父子相认,儿子继承富人爸爸的资产,完美啊,在医院,这个善良的老人被查出癌症晚期,命不久矣……” “三兄弟又唏嘘不已的叹着气,感慨着人生的无常,不觉到了二十八层了!” “老三,轮你讲了!”老大老二说道。 “我,我,没啥讲的!老三累的不行了。老大老二也出着粗气。说话间就到了家门口了。”李明伟看看我们。 “后来呢?”我们问道。 “哥仨到了门口靠着墙喘着粗气,还不忘让老三讲故事。老三说,讲什么啊。钥匙落在到饭店里了!” 我们愣了一下,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两位班长笑得不能行,说不出话来,捂着肚子用手指着李明伟。 “哈哈哈哈……” 我直擦着笑出来的眼泪。 “哎呀,什么事这么热闹啊!在队部都听到了!”队长推门进来了。 我们赶忙起来,班长喊了一声:“立正!”然后转体向队长敬礼,“中队长同志,五班六班正在组织休息,请指示!”队长还了礼说道:“继续休息!” “是!大家接着休息!”班长下令!目送着队长往门外走,“慢走啊队长!” “嗯!情绪不错!继续保持!挺好。”队长赞许着出了门。 我们接着玩了起来…… “花”又分别传到了张勇、李涛、六班的徐杰手里。他们有的唱歌,有的真没啥表演就打客了套擒敌拳……后来作弊把帽子扣在了击鼓的庞海军头上,“赖”着他表演了个节目。 庞海军为大家跳了段“霹雳舞”1,我们才知道他在家就是个业余级别里的“专业”舞者!跳的很不错!大家都说以后表演节目这是保留节目…… 熄灯后的俯卧撑等体能训练,没有因为我们的联欢而取消。 但是我们的心情却好多了!虽说还是呲牙咧嘴的难受,但也不是不能坚持或者感觉承受不了。 这就是精神力量! 精神有力量,也是要“吃饭”的。 今天的联欢让我们看到了曙光! “大家注意了!”班长说道,“小道消息啊!近期可能要拉紧急集合!大家闲了学学打背包!”班长说道!“睡觉时候别睡的太死了!”六班长补充。 “紧急集合?!”我们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班长这是没事就爱吓唬我们啊!听说紧急集合要求速度很快的。就我们这水平,不是又要犯错挨收拾嘛! 一夜噩梦不断…… 起床早操时,大家许多人都迷迷糊糊的!看来班长真怕我们太“清闲了”! 日复一日的过了几天! 每天夜里都平安无事! “哼!又上了鬼子当了!”我们有时小声地议论着。慢慢的放松了警惕!只是学会了打被包。 打被包是兵的基本技能之一。因为刚来部队,还没有资格和能力能紧急集合呢。 又过了两天。 今天白天操课,班长一个口令,擒敌拳我们就打了二十遍。累的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 晚上熄灯破天荒的没有搞体能训练!我们乐得其成,很快打起了呼噜…… 第四章 淬炼(四) 操课的训练加上体能训练,我们的身体除了吃饭来补充大量的消耗,就剩下睡眠来恢复补充和平衡透支的体能了。 所以人在劳累过度时候,睡的特别香甜。 …… “啾,啾啾啾……”!一阵尖促的哨音响彻本该寂静的营区。 我们依然在沉睡。 “啾,啾啾啾!紧急集合!” 紧接着第二遍哨音响起! “啊!”我们慌乱的从温暖的被窝里跳起来! 不知谁伸手拉开了灯。 “谁他妈让你开灯!” 班长抢了过去快速拉灭了灯! “谁让你们开灯的!五班!!紧急集合能开灯吗!!”值班员训斥道! “妈的,回来老子在收拾你!”班长气急败坏的说! 我们慌乱的自己忙自己的。 从褥子低下拿出被包带,把被子折成行军状,开始绑扎。 “三横加两竖,三横加两竖!别慌,别慌!”我心里默念着! 我们还没有打起来被包,班长早已被包背上了后背。边系着前面固定的带子,边催促我们。 “他妈的快点!别磨叽啦!” 楼道内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往楼下跑去的! 我的终于打好了。往里面穿宽带子时候,由于被包打的太紧,我也紧张慌乱,宽带子竟然穿不过去,“韩诚,咋回事!快点,都等你啦!” 原来是里面的乱成一团的布阻塞了通畅! 迅速疏通了,把带子穿了过去,往背上一摔,边跟着班长往外跑边系固定带。 楼下的队长,排长站在楼下的队列前面,不时地看着表。 我们整队入列。惊魂未定! 后面陆陆续续的还有入列的。 “十班!你们在做梦吗!” 四排长在发火!十班还没有下来! 不一会儿,十班下来入列。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值班员整队!请示报告:“中队长同志,新兵二中队紧急集合完毕!请指示!” “稍息!” “是!稍息!”值班员下令后入列。 “同志们!突然接到长谷县公安局通报!有三名死刑犯从从看守所打伤看守越狱,经县道21号路往我支队方向逃窜,经县委领导报请总队批准,由我支队负责配合县公安局同志们进行追捕……” 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们行吗? “值班员,出发!”队长下令! 值班员跑步出列,“以六班长为基准,向中看齐!”六班长答到后举起右臂!队列从两边往中间六班长处靠拢。“向前对正!”队伍又迅速纵队对正前后。“一排为排头,右转弯,跑步走!”一排往右转弯带头跑步出去,二排直到四排依次跟上跑步出去! 队伍出了支队大院,顺着大街往环城路方向跑过去。 这条路已经很熟悉了。天天的早操必经之路啊。 我们第一次背着被包跑着!颠簸中被包带越来越松。被包从背上一路下滑,几乎快到了屁股上了。 一路上喊报告整被包的不在少数!有的被包带都脱落了,被包掉在了地上。好一派“丢盔弃甲”的景象啊! “班长,不是去配合执行任务吗?”前面的李涛问班长! “你个傻瓜!你见过背着被子不拿枪去追捕逃犯的吗!”班长嗔道,“你是去给逃犯送铺盖的吧!”我们要不是喘着粗气,估计能笑死在长谷街上。 我们的心放肚子里了。原来一场虚惊。 紧急集合一般都要假设有敌情,我们需要紧急集合,马上处置。也是紧急集合的理由和原因! …… 我们的第一次紧急集合以“丢盔弃甲”和“丢人败兴”而告终! 事后总结。队长说,他第一次见紧急集合还开灯的班。他第一次见被包没有跑十米就开了的。他第一次见在路边上叠被子的,他第一次见被包带跑丢了抱着被子跑的…… 太多的“稀罕事”是队长对这次紧急集合的总体感觉…… 这次紧急集合,最后一名入列的时间为中队总体时间!用时七分零八秒!成绩,不合格! 我们的第一次紧急集合。洋相百出!后来回忆起来,还不禁莞尔。 班长说,欠练! 排长说:拉的太少了!多来几次就快了! 队长说:真该让班长们每天夜里来几次! ……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第三次…… 中队组织的还是少之又少。班里面紧急集合训练倒是越来越频繁…… 班长说,没有捷径可走,练! 年越来越近了。 腊月二十三都过了。 家里应该在准备过年的年货了吧! 我这样想。 大家估计也是吧! 闲谈中的话题也多是围绕着“年”来说的! 大家陆陆续续也为过年积攒些“年货”了。 就像冬天的老鼠拼命往洞里储存食物。 我的“财政”也见“赤”字了。 入伍,就带了亲友们送的路费三百元。 入伍第一个月光是打电话就花去了一百多。 我家里经济状况很差。所以,光顾服务社次数远低于其它的同年兵。但是要过年了,我也得“过年”啊! 班长们准备好新的军装,军衔,皮鞋。甚至是袜子内裤都要要是新的!多年的老兵了,总有一套崭新的行头。 …… 年三十。放假三天。 支队没有组织联欢,而是集合到礼堂内看春晚。 晚餐支队会餐! 过大年了,饭菜不是一般的丰盛!而且三天都会如此。 这三天估计会是最长膘的三天。 礼堂内,春晚开始了! 那一年的春晚的节目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一首《兵哥哥》,唱的我泪流不止…… 春节是纪律最松弛的阶段。为了让新兵们吃饱喝足不想家,支队也是“拼了”。 不组织约束性比较强的大的集合。不出小操。严禁打骂体罚和变相打骂体罚…… 我从礼堂出来,习惯性的躲在没人的角落里。抽出一支香烟,点上。 烟没有那么好抽! 但总是想要抽。 后来我想了很久这个问题。算是自己明白了些。 人在抽烟时候,其实是一种心理上的寄托或者暗示。比如想问题时候,就会学身边抽烟的人或者电视里的抽烟镜头,久而久之,留下了心理上深刻的印象。 当自己心情烦躁时候或者其他心理状态迷茫的时候,心理反应出了潜意识里的影像,大脑就反射,习惯性的就想抽。久而久之,才是烟油的化学作用在主宰。 春晚节目结束了。回到了班里。 部队的熄灯时间也延迟到二十三点以后。 余班长蔺班长组织着打扑克。赌注是香烟。 一圈人围着坐在平日里不舍得坐的铺面上。 铺面的床单都撤掉了。只剩下褥子。 第四章 淬炼(五) 我没有参加他们的扑克大战。默默的为他们添茶倒水。偶尔能收到兄弟们“赏赐”的香烟,没多长时间,我都能攒半盒了。 暖瓶里的水没有了。 “班长,我去打开水!”我给班长打个招呼。 “嗯,去吧。去吧。”班长没有看我,出着牌。 “辛苦啊老韩!接着!”还是李班副大方,甩过来一盒红河。 “谢啦李涛!”我笑吟吟的接着也不客气。反正我抽不了时候,他们还会“蹭”回去些。 我提着两个暖瓶出去打水了。大年三十的夜空格外明亮。 支队大院外灯火通明,反射的到处光怪陆离,一番城市的辉煌! 突然,周边烟花爆满夜空,七彩绚烂。我不禁被雷击中一样。呆立几秒后坐在路边失声落泪。尔后赶紧瞅瞅,四处无人。就干脆坐在了路边排水渠的沿儿上哭了个痛快…… 多年后的我,还记忆犹新这段突如其来的哭泣。 不是因为委屈。更不是因为苦。也不是因为吃不饱…… 只是被突然看到仿佛被隔绝了的世界开满了烟花,被那种美丽所感动。为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和父母家人过年而孤独。感到万家灯火中的年夜饭是何等的温馨…… “忘不了,第一次手握钢枪的陶醉!忘不了!第一次紧急集合的狼狈!忘不了,第一次探家的滋味,忘不了,第一次过年,深夜独自一人,想家时流眼泪……”! 手机里的军营民谣唱的故事,我都经历了。所以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每次和朋友们去K歌,这首是必点之一…… “我回来了班长!”打完水的我给班长打了声招呼。 “怎么这么长时间啊?”班长还是打着扑克没有抬头看我说,“抽烟多了,嗓子早冒火了!” “哦,我上了趟厕所,大的。”我撒了个谎。不能说我哭鼻子了,还不被大家笑死啊。 我说着赶忙帮各位把水倒上。又一旁观战。 “谁赢了!”我问。 “李涛!我都输这家伙两盒了!”宰贵阳说道! “哈哈哈哈!”李涛得意的笑,“命苦不能怨政府!点儿背不能怪社会,大家说是不是?!” 我们都笑了。 “人家李涛出手就甩我一整盒,人好运气就不会差啦!”我挤兑着宰贵阳! “哼!你小子最贼!我们辛辛苦苦这番拼战,你小子就端个茶倒个水比我们许多人都弄得多!”宰贵阳一脸的嫉妒。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张勇一旁说到。“你打牌了,你娱乐啦。这是你输了,你要是赢了,咋说呢?人家老韩没有去其他班找老乡玩,在这里为我们服务,我们出点血又咋啦!”张勇反驳着宰贵阳! “上次你病了把人家被包……” “张勇你赢了没有啊?!” 我打断张勇的话。 我看到宰贵阳的脸有点红了。班长也有点不好意思。 “别忙,谁的5 10 K,梅花的?”石振海见我岔开了张勇的话,赶忙继续岔开话题。 “我的我的!”宰贵阳说道。 “我管啦!红桃的!哈哈!这次不输了!”石振海笑着,收回了所得分数。完美岔开话题…… 扑克大战到熄灯号响了才结束!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早上打电话的人肯定又得排上几十米! 我就算了!一是“囊中羞涩”,二是我家也没有电话。打到别人家让人去叫,太麻烦别人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躺在床铺上,我们都睡不着!大家都小声的聊着天。 “老韩,你们家离这里有多远啊?”挨着我的石振海问。 “我也不知道。”我淡淡的有些迷茫的说。“反正下午两三点坐上车到火车站,上了火车到火车停,用了十来个小时吧!”我估算了一下,“大约有一千多里吧?”我不确定的说道。 “我们估计稍近点!” “你们不是硕城市吗?都是西山的,不会太远吧!”我说道。 “我爸说快三百公里呢!坐火车也走了六七个小时呢!”(那个年代的绿皮火车,逢小站也停留。有时候为了躲车让道,小站能停一两个小时!大家那时候算的是火车停的时间。其实直线距离没有那么远)张勇插话道。 “嗯!也不近啊。”(其实我们家到长谷也就三百多公里。) 那边班长似乎困了,有点轻微的鼾声。收音机还在放着电台里主持人的祝福话语。春晚要到零点后才结束。有时候能到凌晨两点左右才结束。 我们睡不着。 毕竟是离开家第一个春节!大家都在说各自家乡春节的旧俗趣事,越聊越兴奋。 我起来悄悄的到班长床铺边把收音机关了…… 聊着聊着我们也困了,迷迷糊糊的刚进入梦乡,突然鞭炮声震耳欲聋。守岁的和值班员一起点燃了新年的爆竹。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又让我们的睡意跑回老家去了。接着长谷县城里的鞭炮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深夜了,我们在鞭炮声中慢慢睡去。次日,又在鞭炮声中,慢慢醒来…… 初一的早餐没有队列。大家谁醒了谁去吃。出公差包的饺子很多。炊事班的煮了些,蒸了些,煎了些,保证大家去了都有。 我爱吃饺子。就和爱吃饺子的同年兵们去食堂吃了。 班长和一些不太爱吃饺子的,在班里吃服务社买来的快餐。但也很丰盛。 有酱猪蹄!平遥牛肉!五香花生米!德州扒鸡!蓝带啤酒……大过年的,不能“亏了”自己! 吃饭回来发现张勇不在了。 回来路上见一辆越野车从我们中队院里开出去了!好像听到有人喊我,对,张勇出去了! 后来才知道,人家父母来长谷看儿子了! 机关一个电话为他请了假。 班长于是知道了张勇大概的来历了…… 我们初一没有人上街。长谷县城的街上估计和我们老家一样,初一不逛街吧。我想。 上午继续开始扑克大战!这次玩的是“推拖拉机”(我们那里叫法。部队里叫爬山。听说学名叫诈金花。反正名字挺多的。),赌注是还是香烟! 一包包拆开的烟散放在各自面前。庄家发牌,每人三张。同花顺(我们那里叫铁拖)不遇到“豹子”(也叫炸弹或三条),是最大的。往下是同花,顺子,对子,再往下就是比大小了。 第四章 淬炼 (六) 商量好每次的赌注,开牌了。 每次一颗烟。不看牌直接下注,一颗顶两颗。就是说,庄家发过牌后,我要是没看牌,下一颗赌注,看了牌再跟的,就得两颗。 剪刀石头布李明伟赢了,他是庄家,发牌。 一家三张。李明伟说话。 他抓起牌看了看,“两颗!”捡起两支烟扔在中间。 侯文兵看看李涛,然后拿起牌看看,说,跟了。 李涛没有看牌,也扔了支烟,跟了。 李明伟又跟了一圈,涨了价码,四颗。 侯文兵看了看,把牌一扔,不敢跟了。 “李涛继续啊!”一边观战的班长催促。 李涛稍稍迟疑了一下,扔了两支,跟了。 李明伟又加码,六支。 “诈你呢,继续跟!”班长唯恐天下不乱。 李涛摇摇头,想看下牌。 “别看!看了就翻倍了,不划算。”旁边的宰贵阳也不知道是帮还是害李涛。 李涛没有听他们的建议。还是拿起牌看了看。 大家看着李涛的脸色,看不出来什么。 “跟了!”说完捡起六颗扔了出去。 这次李明伟有点慌了。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跟。 大家都不吭声了。都看过牌了。就不能吭了。 “十二支,开了!”李明伟架不住了要摊牌了。说完开了牌,顺子不同花。8 9 10 李涛慢慢的翻开了牌,同花不顺子。李涛完胜。 李涛哈哈大笑的将烟揽到面前,夸张的做了个鬼脸。李明伟的鼻子快歪了。 …… 扑克大战又加入了班长,石振海他们。“战况”越演愈烈。班长连蒙带诈,竟以最大是10的牌诈跑了对子和顺子。这个心理战术运用的啊,真是炉火纯青!怪不得我们每天都被他折腾的要死要活的! 新的一年到来了!慢慢的就春暖花开,大地复苏了。 班长说,过来年大地解冻了。就开始开擒敌战术科目的训练了!炊事班后面的菜地就是我们的倒功学习场所! 因为倒功开始学时侯是在松软的土地上。若不这样,就容易摔伤人。这个是硬功夫,不似拳术类的。但是学会了,就不分什么松软的和硬的地质了。还经常在水泥地上等很多特殊的地质上都没有问题,最多也是破层皮。 我一定要好好学擒敌技术。给大家相比较,我的先天素质是有差距的。比如五公里越野跑,我最多了不掉队就不错了。听说五公里是硬科目!和四百米障碍,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并称为三大硬!是支队或总队每年大比武必有的,而且以此来看兵挑兵! 这与体能很大程度上是密不可分的! 我的五公里能上去吗?还有还没有见过的四百米障碍和传说中的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 我思绪万千。看着玩的兴高采烈的兄弟们和班长那看似“无耻”的嘴脸。心里突然有种感动。 多可爱的人们! 我们从天南地北傻乎乎的来到这里,每天傻乎乎的受这份罪和委屈。图什么? 不来这里,就认识不到这些可爱的战友们。 不来这里,就不知道成为普通一兵竟然是这么难! 不来这里,不知道自己原来想千方百计逃离的家是那么的温暖。 不来这里。就不知道,自己的承受极限…… “老韩老韩,没水啦!”王永清叫到。 “哦。马上来!”我提起暖瓶去加水。 “吃的猪蹄太咸了!犯渴!”早上在班里吃的几位发着牢骚。 “哎!中午咱们到饭堂打些好吃的爱吃的菜来,再配上我们的存货,整点儿小酒?嗯?”李涛提议。 “好,我赞成!” “好!……” 我们几乎都同意了。 班长有些犹豫。 “咋啦班长?”李涛问! 班长有些犹豫的说:“喝酒不好吧!领导们都交代了过年不能酗酒!” “我们不是酗酒!我们少喝点啤酒不行啊!”班里七嘴八舌说道。 班长好像下了决心似的!一拍手:“好吧!不过不能喝多!” “是!班长!”大家高兴的跳了起来! “来来,继续!该谁发牌了?……” 中午到了打饭时间了。 班里除了外出的张勇,都围在地铺上。 地铺上铺了我们的两三张雨衣作为垫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菜品。 从饭堂里打来的有红烧肉,炖鸡块,松鼠桂鱼,烧腐竹,糖醋排骨,梅菜扣肉…… 初一我们的伙食真的是好极了!用政委的话说:吃饱喝足不想家! 用班长的话说:趁着过年贴贴膘,养肥了再“宰”! 我们这都知道,过年赶紧养一养,等到在开训,都是玩体能的! 地铺上除了饭堂的“大鱼大肉”,还有服务社里采购来的“联合国”菜! 有李涛他们的贡献的平遥牛肉,酱猪蹄,火腿肠,果丹皮,还有宰贵阳他们的啤酒饮料香烟等等,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地铺。 班长拿起一罐啤酒打开,我们也都打开了一罐啤酒,“弟兄们!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祝大家新年快乐,训练能出好成绩!” “新年快乐班长!” “干!” 我们一仰脖子,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子里! “来,班长!我敬您一个!”李涛拿起一罐打开,递给班长。自己也开了一罐。 “感谢您对我的照顾和帮助!我祝您春节快乐,笑口常开!”说罢咕咕咚咚又灌下去了。 “我们喝的太猛了,容易醉的!吃菜吃菜!”班长没有喝,招呼我们吃菜。 “班长干了啊!”我们都起哄着! “就是!余超,人家都干了,你也不能怂啊!”从饭堂回来的六班长将了余班长一军! “行啊!没问题啊!”余班长仰头把酒灌进了肚子里! “孩儿们!六班长对你们好吗?” “好!好!好!” “那你们咋不敬六班长呢?”我们瞬间一致对外了! “六班长,我敬您!祝您新春快乐!”说完一饮而尽。 六班长苦笑着说:“人家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小子是君子报仇,一分太长!现世报啊!” 我们轮流去敬六班长。六班长向刚从饭堂回来的兵们求救了! “六班的兄弟们快来救驾啊!” 我们笑得很狂野! 六班的拿着他们的存货加入了我们的战团。 本来是我们之间的酒宴瞬间演变成了我们与六班之间的“恩怨”了! 第四章 淬炼(七) 场面空前的热闹和充满了火药味儿! “六班长!”我打开一罐啤酒向六班长走来。 “我敬您一个!谢谢您以前的宽宏大量!我干了,您随意!”我说的是什么,六班长明白。 我把啤酒送进了肚子,打了个嗝儿。 “韩诚!见外了啊!说什么呢!我早就没事了!再说你没有错啊!自由玩的嘛!”六班长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一仰脖子,把啤酒灌进了肚子。然后把灌口朝下,没有酒滴出来…… 余班长那边被徐杰和庞海军包围着。徐杰酒量很大,一会功夫几罐子下了肚子。又掏出钱给他六班一个兵,安排着去服务社买酒…… 酒量小的脸色已经红了。但还没有退却的意思。 我坐在铺上吃着被冷落的美味,看着大家难得的放纵。 这是入伍以来最“老百姓”的一面了。但也是最“彪悍”的一次把酒言欢! 热血在涌动。 青春在绽放! 以前的日子里从没有过的豪情从心底往上冲! 日子每天都在过。你高兴,它也高兴。你你迷茫,它也迷茫。但不管怎么样。它从不停歇! 我也不能停歇。 差的,就应该去弥补。弱的,更应该去增强! 我暗暗打定主意。没有先天的优势,就只有最原始的方法了。我不能比他们差! 酒宴变成了对抗! 对抗又变成了联欢! 过年的班里也张灯结彩,气象万千。加上我们这些青春无敌的新兵蛋子们,一扫初来乍到得阴霾和灰暗…… 终于消停了! 酒一旦开场,就必须有喝多的! 六班还有人在继续!还不时的到五班找我们“麻烦”。 不胜酒力的都倒在了铺上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顽强的,又支上了牌场。 扑克大战又掠去了多半的人。还支了两个摊子。 还有些下起了象棋,也能赢些“口粮”…… 中队大院内静悄悄的。 各班都在“闭门修炼”。 我走在平日里早操的跑道上,看着两边的垂柳。 多美的环境啊! 这还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条路的美丽。 靶场那边听到了一些响动。偶尔还能看见人影高一下便消失了。 我慢慢踱步到靶场内。 说是靶场其实是个综合训练场。 整体是一个约两公顷的场地。被围墙包围着。左边围墙外是片很大的田地。右边围墙外是我们的队列场,也是我们的支队机关大院。 从左至右横跨有百十来米宽。前后就是长了。 前面一百米处有个像小山样的大土包,叫靶山。“靶山”下是用水泥切起来的“靶山”那么长的一条地沟,叫做“报靶沟”。当打靶的时候,报靶人员就躲在了沟里。每人管一个胸环靶。射击人员朝着胸环靶射击。每次射击打中靶,报靶人员就看是几环就用“报靶杆”在胸环靶被击中位置指出来,好让观测人员和射击者知道成绩和弹着点,好修正弹道,减小误差! 靶场左手边(现在我还分不出南北在院内)是传说中的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场。靠着围墙。 右手边就是四百米障碍场了! 这些训练场也是我们以后的教导大队的训练场! 四百米场上的人影是个老兵! 我纳闷儿的想,大年初一的不休息干什么! 只见他从五步桩起跑,如蜻蜓点水般的轻松通过五步桩,然后越过一个四方的深坑(约两米),然后继续跑,越过一个横着的矮木板(木板高约一米一左右),继续没有间隙的跑动,速度极快。尔后又一跃而起搭脚跨上一个很高的“板凳”,然后从高低两个水泥高台依次跳下,还不停留,继续速度不减向前冲。前面是有个斜着撘的长木板,尽头钉在一根长长的整根如海碗粗细的圆木头上(独木桥),我还没有看清楚他就从上面一跃而下,顺着惯性朝前跑去,前面是个高高的像墙一样的障碍物,是一块木板做的墙体。只见他人影在上面一闪就翻过了障碍…… 我看得血脉喷张,浑身不禁有点激动的发抖。 这就是传说中的四百米障碍,三大硬科目之一! 我呆呆的看着老兵轻弹身上的尘土,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冲我微微一笑,“谢谢观赏啊新兵!” 我想问问什么,却咋也开不了口。 “你是二中队五班的吧?”老兵问道,“你班长是余超!” 我惊讶的看着他。 “我是一中队四班班长!我姓靳!” “你好靳班长!你真厉害!”我不吝赞美的说。 “这有什么啊!以后你也会的。说不定比我快呢!”靳班长谦虚的说道。“你们余班长才厉害呢!” 看我目瞪口呆的表情,靳班长笑了。 “大过年的咋不在班里休息啊,出来转什么?”靳班长问我。 “哦。他们在班里打牌呢,我没事出来透口气!” “哦!你很特别啊!”靳班长说道。“走啦!再见!”挥了挥手,靳班长朝靶场外走去…… 我也不远的跟着出去了。 回到班里。扑克大战还在继续!我躺在床铺上。脑子里还是靳班长矫健的翻越障碍的表演。要练成这等素质,该怎么样的付出啊……我感慨万千! …… 晚饭后。中午就已酒足饭饱的我们没几个去吃饭。都懒在铺上“长膘”。 “我回来啦!”出去一天张勇“满载而归”! “你小子去哪里啦!过来让我检查一下!”他们从铺上爬起来把张勇按在了铺上。 张勇格格的笑着反抗者。 一大军用包的食物散落在床铺上。瓜子,糖果,火腿肠,健力宝,…… 不用分配。谁抢是谁的! 我躺在铺上没有动。看着他们瓜分着张勇的礼物! 抢罢礼物还不放过他。 “老实交代!去干什么了!机关来的电话请假!”他们逼问张勇。 “没什么啊。我家人来看我了!”张勇说道。 “不老实啊!来啊!大刑伺候!” 张勇有被按在床铺上被“折磨!” “哈哈哈哈!”张勇被咯吱的笑得出不上来气了! “拷问”完张勇,大家都打开零食享受。“谢谢啊!你家人来看你,还为我们带这么多礼物!”大家谢着张勇。 张勇悄悄冲我使个眼色。来到我的铺前,对着我的耳朵边说,给你留有份儿…… 好幸福的孩子啊!我羡慕张勇的外出。但我们出去能干什么呢? 铺下塞着张勇给的零食。都是些比较贵的点心类饼干类的。还有几罐子饮料和两包好的香烟。 这待遇,只有我和班长有。 …… 第四章 淬炼(九) 李涛的“教训”提醒了还没有开始练得我们。我们都尽量的当辅助训练那位。 看着我们推辞的样子,班长发火了! “一人一次,轮流作业!谁也别想偷懒!” 用腰带只训练了没多久,我们的胆量就放开了! “班长,我不想用腰带了!”我横了一下心说到! “嗯!有胆!这个!”班长冲我树了个大拇指。 土地经过我们反复踩过后,变得很硬! “韩诚,你放开了,越害怕越不行的。”班长温和的说,令我心里一阵温暖。他很少这样的! 我看着有点黑乎乎的土地,长出了一口气,想着班长讲的动作要领,身体向面前的地上倒下。在身体倾斜成四十五度倒下的一瞬间,我迅速自然曲肘,用两个小臂用力拍地支撑住身体平衡,腰挺直了用上力气,腿并拢自然脚尖和前脚掌后支撑,与前面手肘小臂支撑架起了身体,身体成“1”字平面。 “嗯!还不错!就是在倒地时候稍微有点撅屁股了!”班长夸赞道! “你们看到了没有!韩诚的动作虽还有些瑕疵,但第一次没有辅助,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瞧瞧你们,唉!”班长把我弄成了“公敌”!但我喜欢“公敌”的感觉! 有了第一次,就突破了心理障碍!也不觉得有多疼了。 我又自己体会了几次,基本掌握了前倒的动作要领。 “你真厉害啊!”张勇夸赞我道! 我小声说:“你也可以的!” “我不行啊!用腰带扯着我我还有点怕!”张勇道。 “你只要放松心态,就会成功的。你看,这地已经被我们挖的很蓬松,就是用力摔,也不会有多疼的,是吧!你不相信我吗?”我不厌其烦的说着,“来吧!我陪你摔!” 张勇眼里有了自信的光芒。只见他绷直了身子,像根木桩似的笔直倒了下去,很自然的两肘支撑,身体成了一条直板似的! “好!”大家叫好鼓起掌来! “很不错啊张勇!”班长也鼓起掌来,“比韩诚的标准!嗯,应该说,已经很标准了!” 我心里很高兴!但也有些莫名的不服!哼,还是我教的呢! 我又练习了几个,动作已经很标准了。我和张勇被班长“钦点”辅助教学,给其它战友做示范,摔得胳膊都有点肿了…… 倒功最怕中间休息! 时间短了没有感觉。时间长了不想起来训练!浑身酸疼!胳膊肿胀,腿就跟绑了根铁棍,不能打弯儿。上下楼梯就像个半身不遂的脑血栓患者! 班长说,这是真正的淬炼开始了。以前的都是皮毛。我们即将第一次“脱胎换骨”! 前倒第一次训练,第一个一上午的操课! 我们的迷彩服由绿色变成了土黄色。 课间休息时,已经几乎没有新兵们的嬉闹了! 大家几乎都扎堆躺着。一副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与我无关的表情。 训练的哨音又响了!集合的速度没有以前队列时候那么快了! 训练场上的新兵们都几乎一样的动态。像群溃败的散兵游勇…… “看你们的操行吧!”班长操着他那湖北版的“普通话”那些我们! “这才那儿到那儿啊!” “这往后才是你们真正的锤炼!但这些训练,也只不过是为了你们下连后的训练打些基础。和下连的训练强度比,这里就是天堂!” 我们木然的听着。心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感觉了。 下连就算明天就走,也不算什么可怕的。今天如何度过? 我和张勇的前倒没有问题了!我们也不再傻乎乎的做示范了。那点虚荣心早就被已经被反复踩踏硬如柏油路的土地给摔得无影无踪! “李涛!你怎么还是这样!不是撅屁股就是垂腹部!”班长斥责他的“得意弟子”! 李涛脸色惨白。起来时候两条胳膊自然的发抖。 其实我觉得大个子摔前倒是吃亏的! 个子高距离地面就高,摔得越疼!(我自己瞎猜) 侯文兵和李涛同样的毛病。其实在我看来,就不算是毛病了!个子大,腹部稍有点软,是身体长。倒下去的冲击力,腰部不是有毛病的,都要颤抖一下,是惯性作用。 班长似乎不关心这些。还是一遍遍的“操练”着李涛和侯文兵! 那是他的“心血”啊! 他对他们给予了太多的期望! “班长!李涛和侯文兵个子太大,腰部不可能像我这样的那么绷直!”我小声地为我们老乡“开脱”! 班长没有搭理我,但也有点惊醒了一样。停止了继续摔! 休息间隙。我和李涛侯文兵一起躺在地上! 以前比较自信健谈的两位黄金搭档此刻默默不语! 我知道,真的很疼! 其实挖好的土地有潮气,被踩踏实了,比水泥地还难受! 就像皮鞭浸了水抽更疼。 我捋开李涛的袖子,胳膊已经肿了。我洗洗手,用红花油为他们搓了搓…… 李涛的话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一个课间甚至是一天都没有几句话! 其它的战友,王永清的动作,班长也挑不出毛病,但是就是看着好像那些地方不那么协调。倒下去很僵硬,也不软腹,也不撅屁股,像根木桩似的。 宰贵阳的不是撅屁股就是软腹,气的班长鼻子都歪了! 石振海的没有一点形状。咋操练都不行。班长想揍他,他都是自行躺在地上,弄得班长哭笑不得,只好作罢…… 前倒训练了两三天了,基本都定型了! 李涛和侯文兵的“软腹”问题始终没有解决!班长也不再多说。他开始相信了我的理论。 李涛私下里也和我说过。他都浑身感觉绷成一根铁棍了,倒地啥都合要领,班长就是不让他过关,他有点怕被“废”了…… 侯文兵不太多说什么。同意我的观点,动作没有问题。因为他们素质都一直很好的。最起码在班里是前列的。比我强多了。 有时候看见他俩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谈什么。我想给以后生活有关! 第四章 淬炼(十) 倒功的第一个训练内容前倒,就训练了一个礼拜。 班里的所有人,不可能不过关。因为有余班长在。 其实李涛他们已经很标准了,也许最多是一个完全可以忽略的“瑕疵”。在班长心里,也许是遗憾。 第二个倒功是侧倒。 侧倒是右腿横踢时候可能或者其他情况下有的倒功。 侧倒技术含量比前倒要高一些! 侧倒是起右腿横踢对手头部时候,由于起腿过高,身体自然侧后倒下配合右腿高度。左小臂主动找地支撑。右腿踢过之后惯性打向左后,找地后成为另一支撑点。同时右臂向右上方成格挡状…… 侧倒挑战不是太大,也不痛苦。但是动作要领看似简单却难以做到位。而前倒看似简单却是最疼的一个倒功。所以,惩罚性的措施有时候让战士摔个前倒,就算是惩罚了! 前扑的训练是我们的噩梦! 前扑和跃起侧倒是有预备式的。 在立正的基础上,听到预备的口令时候,两臂自然后摆,在身体两后侧。两腿自然弯曲下蹲成马步状。等待开始的口令。 当听到开始的口令后,借两腿弯曲积蓄的弹跳力向前上方扑起,落地姿势,手臂与前倒相同,两腿还是预备式打开的角度,用两脚的内侧与手臂成支撑,身体腹部不能软腹,除了两腿支撑姿势,其它与前倒基本相同。 所以,可以理解前扑是前倒的“加强版”。 “流水作业,前扑!预备!开始!”班长讲过了动作要领后,就只剩下口令了。 对前倒还心有余悸的我们,前扑就更加难了! 我们预备声音叫的很响,但是从排头到排尾没有一个扑起来的! 基本都是脚不离地的拖着向前“扑”。 班长已经是歇斯底里的用各种方式刺激或“哄”,我们也没有多少改观! 班长做了几个示范后终于忍无可忍了! “李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扑不起来,我让你站在这上面往下扑!”班长指着一边的一个有五十公分高的水泥台说道! 前扑和前倒侧倒,倒地时候会有一个抬头的体现精神面貌的动作,确实很精神。可是却成了李涛的“噩梦”! 李涛被罚,站在了那个有四五十公分高的水泥台上往下做前扑。 绝望的眼神在李涛的眼睛里流露! 石振海吓得闭上了眼睛! 我们也是提心吊胆的观看者! 我们也没有扑起来!只是还没有轮到我们。李涛是排头兵! “前扑!预备!”班长丝毫不为所动的避开李涛近似哀求的眼神。 “开始!” “啊!”李涛大叫一声,从台上扑下来,落地后猛抬头做精神动作时,颈椎出现了问题,头下不来了…… 我们冲过去七手八脚的将李涛扶起来,直接送去了长谷县人民医院…… 李涛成为我们年度兵第一位因训练倒功而受伤的…… 中午饭后,我们为李涛留了份儿,并端回了班里。 李涛仰着头吃的饭! 班长说,需要休息。颈椎部位需要做牵引和理疗…… 班长有些失望和惭愧! 这次事故其实和班长让从高处扑下来没有直接的关系! 我们也因此而练成了前扑! 只要掌握住动作要领,就没有多大的危险。 李涛暂时退出了我们的训练!去医院住院了! 因为需要人陪床照顾,侯文兵去了! 训练还是照常进行! 班里缺少了两位排头排二,感觉不像一个班了! 还好,没有几天,李涛康复回来了!只不过,班长尽量避免了一些“手段”的使用,毕竟安全第一! 在班务会上,班长检讨了李涛的事情。但真不是他的错!只是一个个人身体开的玩笑! …… 战术课和倒功穿插着来。 我们慢慢的学会了低姿匍匐和侧姿匍匐等战术动作。从卧倒,到匍匐前进,每天的衣服都是土和泥水。 倒功摔打和强健着我们的肌体,战术摸爬滚打中磨练着我们的意志…… 日出日落!一天天的循环往复! 我们悄悄的,有了兵的味道了! 当烟尘四起的时候,是我们的战术在操练! 训练场上右手握着钢枪,左手臂和腿在配合身体向前侧姿匍匐。一副战场上得景象! 班里的卫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整被包。但白色的床单基本都变成了黄色了! 每天的倒功和战术的训练,使我们只有在周末才有时间和力气去关注个人卫生! 中队也不组织卫生检查了! 新兵连快结束了,新兵训练都得达标! 开训倒功和战术,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感觉到体能难以支撑。后来也能慢慢适应了! 当你感到适应的时候,强度也在慢慢的增加! “跃起侧倒!动作要领,在预备的姿势上,当听到跃起侧倒的口令后……” 班长教了我们最后一个摔打的倒功动作! “跃起侧倒,预备,开始!” 大家大叫一声跃起侧倒! 流水作业,大家依次跃起摔倒!两腿跃起侧蹬右上方! “韩诚!跃不起来是吧!要不要帮帮你呢?”班长问道。 前扑和跃起侧倒都是我的“弱项”!还是心理问题。害怕!自我保护心理很强。 又来了一遍。我还是左脚离不开地,或者充其量是微微离开一点地面! 即时是下定了决心拼死一跃,但在跃起的一霎那却和地球吸引力突然增强了一样,总是徒劳无功! “来。班长帮帮你!放心!你的自我保护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不会有问题的!” 我现在还在后悔,我竟然选择了相信他。 “准备好了!跃起侧倒,预备,”班长在我身后双手抓住我的腰带,“你只管用力跃起按照动作要领做就行了!” “开始!”班长下令。 我用力向上跃起,感觉有股很大的力量让我脱离了地球吸引力,我都做好了落地的准备,却感觉还在坠落。我的姿势都摆好了(以前脚不离地的错误姿势),没有落地,没有准备时候轰然砸下来了。 我眼前一黑,有种快被摔死了的感觉!一脸的土,快背过气来了。正如班长所说的,我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虽被摔了个“半死”,却也不曾受伤。惹得班里又是一阵大笑…… 第五章 出炉(一) 新兵的训练大纲内容基本赶训完毕了。 新兵连也基本上过去了一多半了。 战友们现在考虑最多的,是下连的问题。 所有的训练科目都从头开始复习了! 就像学习完毕了要复习功课,和学校一样的方式。 队列擒敌战术轮流着来! 紧急集合也时不时的拉几次。 我们的速度也慢慢的合格了。 军事技能说白了,就是多练就行! 下午操课。还是倒功的训练! “啾啾啾!班长集合!”值班员口令。 班长们一骨碌从躺着的地上跃起,往值班员位置跑步过去! 今天三排长值班。 “接到通知!支队长带领作训股下午第二节课要抽查二中队倒功训练情况!”值班员传达指示! 班长们迅速回来,给我们传达! “大家都正常发挥就行,不要紧张啊!倒功就是个“体力活”!用力做就行啦!我不指望你们能给我长脸,别给我丢人就行了!”班长心里有点虚的说道。 我们也很紧张! 这是支队考核我们啊!而且是抽查。我们祈祷别抽到我们班! 估计班长也是在祈祷! 我们又把倒功从头摔了一遍!班长把动作往细处“抠”! …… “各班长集合!”值班员下令。 班长们又往值班员处集合去了! 我们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在讨论什么,争执什么! 一会儿,几位校官军衔的在中队长和排长的陪同下朝我们训练场走来! “稍息!立——正!”值班员下令后,我们停止了训练,其它在休息的训练的班级都停止了动作,立正待命!值班员迎着支队领导跑了过去! “首长同志!新兵二中队正在组织倒功训练,请指示!值班员黄勇!” “继续训练!” “是!!”值班员跑了回来! “继续训练!” 我们又开始训练!并偷偷的看着支队领导的动向。 “五班长!”中队长点将了! “到!”余班长答到后立正待命! 把你的班带出来! “是!”余班长转过身体叫了声倒霉。 “五班集合!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一,二,三四!” 我们喊着番号跑步入场。 擒敌训练场内没有来得及再把土挖上一遍。地已经被我们的身体“夯”的很结实。不比水泥地软! 我们按照队形听着班长的口令散开。 开始作业了。 “前倒!开始!”班长正常拉科目! 我们从排头到排尾,依次像根木桩倒地。倒地后猛抬头目视前方。 “好!不错不错!”支队长大喜!“精神头真不错!不愧是我们第四年的老班长训练出来的啊!” 支队长鼓着掌。我们看见班长也有了自豪的表情了。 “集体作业!开始!” 我们又把前倒集体作业了一遍! 支队长又鼓起掌来。 “二,前扑!预备!” “哈!”我们拉开架势! “开始!”班长下令! “啊!”李涛大叫一声像只猛虎似的扑了出去! “好!好!这个不错啊!小伙子真精神!”支队长很满意的说。 我们接着一个个的扑了出来,像一只只下山的老虎! 支队长接连着鼓掌,点着表扬了我们好几个人。 我们多数也很争气,攒着劲为班长争脸。 班长的口令声音也越来越轻松的感觉。还有些洋洋自得! “侧倒,预备!开始!” 侧倒多数支队长没有表扬!有时还指指点点一些! 到我了,我努力右腿往高了打,落地后右臂向上格挡,护住头部!动作干净利落到位。 “好!这个小兵的侧倒很到位!”支队长指着我表扬到! …… 收操了。班里。 本来以为是丢人现眼,没有想到是峰回路转! 班里在“庆功”!但听上去又像是批斗会。 “嗯,李涛,今天表现不错,收到表扬两次啊!不容易。你今天的三个一百免了啊!” “你看你的操行吧石振海!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我掐死你了……”班长骂着去掐石振海的脖子! 石振海闭上眼睛说句“我死了”向后倒在铺上任由班长“蹂躏”着。 “今天的倒功球胡麻差”的!所幸还没有让老子太丢人!”这就算是班长的表扬了! “韩诚!今天着实不错!侧倒没有全军覆灭,韩诚一人支撑啊!免去一个礼拜的值日。你的体能有点差还需要锻炼,三个一百就免你三天的吧!” 好高兴!真的想抱住他亲一口!哈哈!值了,一个礼拜不用值日,三天不用做体能训练…… 我心里美滋滋的。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再也憋不住了,露出了笑容…… 这也是我入伍以来第一次得到肯定。特别是班长的。 从此我感觉班长的小眼睛里溜出的目光不再从我身上直接跳过去了。 我的信心大增。只是体能还是我的障碍!用班长的话说,我自我保护能力太强了…… 战术训练场上。 大家一身泥土的在训练着。 “今天我们来一场比赛!”班长又有新花样了! 队列被一字排开! “抓最后三名!”班长说道。 “集体作业!卧倒!” 我们右手持枪,左脚向左前方迈出一大步,以手,膝,肘的顺序先后着地,左胳膊已经伸直,手掌向下,右腿蹬直同时右手将枪向前方迅速推出,左手接住枪下护木部分,右手把枪背带往右一带绷直,再向左一翻,把枪身放正弹夹着地,成射击姿态!等待命令。 “低姿匍匐!”我们迅速把枪右倒贴紧右臂,左手手掌向下胳膊伸直,左腿屈膝贴紧地收至不能再收位置,右腿蹬直,等待口令! “开始!”班长下令! 只见烟尘滚滚,根本看不清谁是谁了! 抓最后三名!亏他想得出来! 我暗暗骂着! 不敢怠慢!我拼命的交替换腿向前像壁虎游墙。 到头了! 先到的都趴在地上,还是低姿匍匐姿势。等待口令! 我不是后三名! 我暗自庆幸。 “石振海,宰贵阳,李明伟!起立!”三人起立站好! “其余的,起立!” 我们都起立站好,等待训示。 “侯文兵,你的枪呢!枪都爬丢啦!你还爬个屁呢!!”班长怒斥侯文兵! 侯文兵害怕落后到后三名,枪在爬时被乱七八糟好速度的不知谁给蹬脱手了。他害怕回去捡起来落后就没有捡起来。 “枪是什么?!枪是战士的生命!你连命都不要啦!你爬的再快去送死吗!”班长继续训斥! “没有成绩!最后一名都不是!”班长很生气的说。 第五章 出炉(二) 侯文兵脸上红一阵子白一阵子! 我知道他是极好面子的人。班长刺激他有点过了。 其实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 比赛继续。下面比的是侧姿匍匐。 还是老一套的预备姿势,我们都卧倒在地! “侧姿匍匐!”我们右手收枪,右臂自然往后,枪甩到右臂伸直处,弹夹朝外,枪托着地,枪身到枪管成斜向上三十度左右。 “开始!” 我们又扬起了一阵烟尘。 其他班的训练场上一样的烟尘滚滚,看不清楚人。就算静止了,也看不清楚人脸,只能凭借往日的熟悉判断。一个个脸上都被尘土糊满了。加上汗水成了泥浆!站在那里,就像一个个泥雕塑…… …… 被抓的后几名要么就被罚从起始点爬到终点,又从终点爬回起始点。循环往复没有间歇!直到趴在地上真“趴窝了”! 我侧姿匍匐落入后三名,被罚了三个跃起侧倒…… 高姿匍匐我掉了一次枪回来捡起来耽误时间,倒数第三,又被罚爬了两三个来回…… …… 训练场上的休息,都是躺在地上不想说一句话的休息! 训练场上只有“拉歌”能暂时缓解无聊和枯燥。 …… 又一个训练课间。 我们都争分夺秒的寻找合适的位置躺下享受这宝贵的十多分钟! “余班长!咱们二排和其他排各出几名战士比赛斗鸡!”二排长说道! “斗鸡”就是抱起来一条腿,一条腿支撑,和对手这样碰撞,谁先倒了或者抱起的那条腿着地了算谁输! 班长和蔺班长还有四班长开始从各自班里挑兵点将了。 “李涛,侯文兵,李明伟,”你们出战。 没有挑到我,暗自庆幸! 能躺下休息一会儿了! “其余的去观战,替补!” 完了!我心凉透了。有种说不出的恨! 六班是徐杰,庞海军,史新图。 四班也排除了三名个子大又壮实的人! 六班庞海军有点让我们担心!因为他不够高和壮! 四个排都出有人。 其余的都围成一圈儿。 各位“壮士”呆在各自排前面,为排的荣誉而战! 虽然训练已经很累了,但是面对竞技比赛,照样有是不要的使不完的劲儿。也许这就是集体荣誉感吧! 首轮开始,一个排出一个。场内出来了四个“彪形大汉”!李涛打头阵。 李涛个子大,也很壮实! 我们需要开门红。也需要黑对手歌“下马威”! 我们对李涛寄予厚望! “啾啾啾!预备!开始!” 裁判下口令。 只见一排和三四排的三位“选手”先发制人的“冲”向对方! 三四排的选手围攻一排的那位! 他们好像达成默契,先联合攻破一方,再联合攻破另一方,最后再“兄弟相残”! 李涛在圈外看着不动! 我们都急啦。 “李涛!上去干啊!一排的完了就轮到你啦!”我们都能看出来对方的策略! 李涛巍然不动!不理睬我们的呐喊声。 一排的还在顽强的“抵抗”!快有点招架不了了! 三四排的两位继续从两个方向猛攻! 眼看着一排的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李涛“放马”冲了过来! 我们都以为他去给一排的解围呢。谁知道他借着冲击力,一下子就给一排的来个“落井下石”,捎带着把那两位其中一位,就是与一排的正纠缠在一起的那位,一起撞的飞到一边躺在地上了! “好!”我们大声叫好! 好一个以逸待劳!我暗暗佩服李涛的聪明! 现在场上只剩下个已是强弩之末的四排的,他想跳出圈外休息会儿!李涛哪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家伙刚转过身要跑,可惜李涛的速度比他快! “噗嗤”一声!逃跑的家伙屁股“中弹”,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脸都埋在土里了…… “哈哈哈哈……”我们都乐的脸上的泥土刷刷下掉! “李涛!好样的!爱死你啦!”我们不吝赞美的鼓掌尖叫! 李涛完胜!得意洋洋的一抱拳环视四周致意! 第一局,二排胜! 李涛休息! 第二局。六班史新图上阵。 一三四排好像“仇视”二排。史新图也想学李涛,但没有机会了!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像史新图发起猛攻! 史新图变成了“逃命”式的战斗! 无奈怎么也甩不脱“追兵”! 史新图猛然转过身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 来了个硬碰硬! 史新图身高一米八二。和李涛差不多。对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被史新图膝盖越过抱着的“武器”,直捣“黄龙”,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但同时,自己腹背受敌,被击倒在地。同时三排的还没有品尝一点胜利的喜悦,就被自己的“盟友”“击毙”……这一局一排完胜! …… 战术都这么运用了。于是,第三局一个排各出两名斗士。 四班出两名加入战团! 一番拼斗之后,四班完胜! 第四局还是两名对两名! 八位斗士场上“厮杀”,烟尘荡漾,激烈无比! 我们的侯文兵和李明伟配合出现漏洞,被围剿成功! 这局四排获胜…… 最后一局同是八人战团! 六班徐杰和庞海军出战! 两人观战已久,同班,又配合默契!所以出战所向披靡! 徐杰有点儿向欧洲人,头发有点儿发黄,眼睛有点发蓝,脸色白皙!像个狮子王!不怒而威。 庞海军战略运用娴熟,两人一人挑人“下马”,一个护航防止偷袭!就这样各个击破!大获全胜! 最终二排以五局三胜赢得了今天的比赛! “李涛可以嘛!”班长事后赞美李涛道,“看不出来是个将才啊?有勇有谋!” 李涛不好意思的但也很得意的说:“我在学校时候,这样的游戏,没有人能对付得了我!” 这个我们真的相信。就凭今天的战况! 班长的心里好像想起了什么。看李涛这些日子有点沉默寡言,星期天有时候请假外出,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去了!侯文兵也是。令班长有种“不祥”的预感! 服务社里的东西永远买不完的!只是我们兜里的钱却总不给面子。 班长的口粮。我们的口粮。还有每个月三十九块的新兵津贴。还有香皂牙膏牙刷等等。我们都是“穷当兵的”。是的。我们真的很穷! 但我们也很富有! 我们拥有整个祖国。 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 第五章 出炉(三) 支队大院越来越熟悉了。 熟悉了环境后,就交往朋友方便多了。 以前总是诚惶诚恐的,连门都不敢出。 三个多月了。没胖,稍稍瘦了些! 就是感觉特能吃。因为体能消耗有点大。 在这里说大,还得“悄悄”的说。若让班长听见,他会阴恻恻的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啦,下连后才是“操练”你们的好时候。 按我自己感觉我挺“狡猾”的。什么事基本能看明白一些。但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我也是个“聪明”的笨蛋。 许多人们要的是现实。而现实在虽然现在看来也是虚幻,但有句话叫做“曾经拥有过”。 我还是每天不想那么多的训练,休息,和战友交往,扯皮……没心没肺的快活过日子。 班里和张勇石振海关系不错。和李涛侯文兵是老乡,但觉得有点儿跟不上人家的节奏,关系应该算是可以,但不像好朋友。 其他班的,就是老乡们了。包括江海,刘斌他们。 还有个全支队最有名的新兵,我们河南山阳的,叫孙剑。他是最“出名”的“刺头”兵。按说年年都有这种兵,可这位却是“刺头”中的“刺头”。战绩:新兵连训练成绩各科都是优,不服班长管教,和班长打架n次。和其他班班长“过招”“n”次。被支队长现场点名批评三次。欺负各班新兵无数次! 江海人家是混的各路人马都喜欢的不得了。 孙剑是让各路人马恨的牙痒痒。 有许多新兵班长放过话:别下到老子连队,格老子的,下到老子连老子操练死他…… 我和孙剑是老乡。我们俩是真正的“朋友”。他有胆儿,我有“招儿” 都在家“混”过。所以关系不错。只是我他“作”的胆子太大,我怕无辜受株连,也就不敢太明目张胆和他交往过密。 他也是因为这原因,在整个新兵连里几乎没有朋友。没人敢和他玩!也只有我了。 其实孙剑长的挺帅!虽没有李涛侯文兵他们那么高,但五官特别端正,面相上看特别符合电视里正派人物的形象。 新兵连最后一段日子了。 虽说训练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但总体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忙碌”。具体怎么,也很难说清楚。 也许是我太“天真”了。 四个月的新兵连的同甘共苦,我们一个班里的和一个屋里的(六班),都有些依依不舍的情谊。虽在训练生活中偶尔“勾心斗角”,但也属正常!虽在勾心斗角中对竞争者态度有些“隔岸观火”或者是“兔死狐悲”,但我们毕竟是“同病相怜”的。所以,大家彼此还真有点情谊在里面…… “班长,这个礼拜天我想出去一趟!”我向班长请假外出。 “好,出去吧!下午开饭前回来销假!”班长说道。 我们有严格的请销假制度!逾期不回会受到处罚的。 新兵连的生活是整个当兵生涯中最难忘的!所以,不用写日记!也没有那个心情和精力去写。也没有那个条件。 说没有那个心情去写,是因为需要学习的东西每天不闲着也忙不过来。 没有那个精力是因为身体各方面还不太适应,身体一找着床就睡着了。 最重要的是没有那个条件。 班里两张桌子对着摆放。一张桌子三个抽屉。对向的桌子是人家六班的。没有私人物品在抽屉里。所以,日记属于私密的物品。没有它的“栖身之地”。所以,写日记是个计划。估计在我们同年里比较少。 这次外出,就是计划买个日记本。用它来收藏那被班长“吓唬”我们无数遍的连队生活…… 周五下午早早就收了操。我们回到班里,把已经变成了土黄颜色的床单撤下准备清洗。还有脚上的鞋,身上的迷彩。 我顺便把班长的床单也撤了下来,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其他战友也顺便把班长脱下的作训服捎带着洗了。 双休日。听老兵说,以前就礼拜六下午才是周末。就礼拜天一天休息时间。 所以说我们是幸运的。来了部队,就一直享受的是双休日。 双休日是九五年五月一号才开始实施的。 记得九五年春晚,冯巩牛群的相声有一句就是说双休日的:如今去丈母娘家干活儿不用怕了。一天的活儿两天干!还能白吃六顿饭!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我们是十二月入伍,所以就是老兵们“艳羡”的“幸运儿”。 第一次不是因为集体出来洗澡的原因离开“圈养”了快四个月的支队大院!心情像出了笼子的小鸟! 支队大院外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没有一点紧张严肃的感觉! 支队门口那条曾被老兵夹道欢迎我们入伍的,笔直的柏油路,正在兴奋不已的我的脚下。 这条路的尽头连接着繁华的大街,一共不到五百米的路,除了早操五公里从这里“疲于奔命”的跑过,还没有真正的欣赏过它的美。 那不是美!应该叫自由的感觉! 与繁华的大街接壤处,就是个丁字口。路边都是商店。 最有名的(在我们支队大院里)当属一个叫“永济牛肉饺子馆”。是我们支队院里出来“放风”的兵们首选之处。 无论要干什么或不干什么,要买什么不买什么,这家店必须光顾。要不然,就感觉出来这趟不值了。原因很简单!这家饺子,太好吃了!! 很多年后,与战友故地重游,找遍了今天的长谷县城,再也没有找到这家支队门口的饺子馆儿! 与其说是他味道太香。不如说是我们的故事,他都见证了…… 一起出来的还有李明伟,宰贵阳。出来到了大街上,我们就分开了。约好归队时间在大院门口集合。 我约了孙剑一起。 我们在长谷街上享受着自由,漫无目的的瞎转悠。突然我看到了一家文具店,就拉着孙剑进去看东西。 “操,你他妈还是学生啊!”孙剑“贱”不拉几的说。 “买什么啊?毛笔?回去练字?”孙剑不屑的说。 我在一个精美的硬皮日记本前停住了。 “老板,把这个本给我看看!” 老板从货架上拿下日记本递给我。 “你想干嘛?你写日记啊?”孙剑迷茫的问我。 “咋啦,不行啊!”我随口说道! “你他妈真有闲工夫!”孙剑一脸的藐视。 “你他妈是个信球!”我反击到。 这种痞痞的看似不太文明的对话方式,就是我们之间的特有方式。直到退伍后多年也没有改。我是被“逼上梁山”的。都是孙剑这个“贱人”给带的。 第五章 出炉 (四) 就像是《亮剑》里的赵刚被李云龙带的满口脏话一样。也是分人来看说话方式! 我付过了钱,和孙剑出来走在大街上。 “咱俩去干啥?”孙剑问道。 “我咋知道!” “那你他妈的叫我出来不知道干啥啊?!”孙剑忿忿不平的说道。 “逛大街啊!你看大街上多好啊!那么多人,五颜六色的广告牌。形形色色人群……” “你死去吧!妈的,老子上你当了!” “那我不知道,你总知道吧!” 我反问道。 “老子出来比你强多了!花花世界,好玩的多呢!”孙剑一脸的蔑视! “那行!我就跟你混了!”我顺水推舟的说。 “你他妈的操行吧!”孙剑得意的说着,“走!带你去玩儿!中午你请我吃牛肉饺子啊!支队门口那一家!” “行。没问题!那你带我去哪里玩儿?” “跟我走就行啦!”孙剑一副“贱”相。 我们拐过来一个街口,在一家溜冰场门前停住。 “会溜冰吗?”孙剑问道。 “不会!”我说。 “你他妈真笨!老子早她妈几年就会了!”孙剑说。 “我咋能和你比呢!你多牛逼啊!”我撇撇嘴。 “来两张票!”孙剑掏腰包买了两张票,拉着我进了溜冰场。 “我不会啊!你自己玩吧,我看着你玩就行!” “尼玛的,老子票都买了,你不玩啊?!不行!”孙剑怒道。 去拿了两双旱冰鞋,递给我一双。“快点!我他妈教你不行啦!胆小鬼!” 我无奈接过来旱冰鞋,脱下胶鞋,把冰鞋穿上系好带子。起来准备放在鞋架上。 已经够小心翼翼了,快到架子跟前,也许是有点急了吧,脚下的冰鞋轱辘一滑,“扑通”一声,我一个屁股蹲坐在了架子前,手里的臭鞋也往后抛了出去,砸在孙剑的脸上。“哎吆,尼玛的!”孙剑被击中脸部,骂骂咧咧的,“真不会啊。哈哈哈哈,真她妈逗,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哈……” “我说我不会,你他妈的非让我玩儿,出老子洋相!”我气急败坏的说! “哈哈哈哈……”孙剑这贱货还在笑我。 “妈的,再笑老子不玩啦!”我悻悻的威胁道。 “好啦好啦,不笑啦!看尼玛的鳖行吧!哈哈哈哈……” 我把鞋放好了,扶着入场的栏杆进入场内。 场子是很大的,约有几百平方的仓库式的地方,水泥地,打磨的很光滑,买些有轱辘的特制的鞋子,就叫旱冰鞋了! 那个时代没有网吧这样的娱乐场所,旱冰场想起来还是比较好的娱乐地方。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歌厅什么的比,这里算是比较“绿色”的娱乐方式了。 我扶着场子边上的栏杆,不敢撒手。孙剑却像只鸟似的在场上飞快的溜着。再加上他俊朗的,棱角分明的脸,和有点冷酷的嘴角上扬,特像电视里的男主角那个排头。就像现在我最喜欢的《士兵突击》里的袁朗那样的。 场上飞舞几圈,用现在的话说,圈了许多的“粉”。甚至有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找上门去要他教溜冰技术呢!他根本就顾不上我了! “老韩!尼玛的拽着栏杆能学会啊!看你的操行吧!放开了,不就摔几个屁股蹲儿嘛!尼玛的没有练过倒功啊!”孙剑刺激着我。和我那个“贱人班长”有一拼! 放开就放开!妈的,不就是丢人吗?老子拼了! 想了想被孙剑挤兑,不如放开了。不摔几跤是学不会的。 我放开了栏杆,走到了稍稍靠着里面的路上。 滑得好的从我身边潇洒的“飞”过,像群快乐的天使。 慢慢的我也能“走”路了。有时几个趔趄,也没有倒地。 “我在你后面呢!老韩!”孙剑在我身后叫道,“哎呀,要撞上了,快闪开!” 我一着急,赶紧往边上的路边靠,并伸手去抓栏杆。 手忙脚乱,我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手还没有够得着栏杆。 “哈哈哈哈……”孙剑在笑! “妈的,吓老子呢!你他妈的真是个贱人!”我骂道! 我起来心理上又进了一步,不怕摔了。用孙“贱”的话,老子是练过的。 每一圈下来,我平均都要摔个两三跤!大约出来时候,我一共摔有七十多跤吧。但是学会了溜冰…… 从溜冰场出来,我有点一瘸一拐的。孙剑还是贱不拉几的“打击”我。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溜冰都不会!咋样!今天学会了吧?!跟老子出来长本事了吧!”气的我想把臭鞋塞进他嘴里。妈的,老子学会是摔出来的,关你屁事!! 孙剑买了两罐健力宝,递给我一罐,自己打开了,咕咚咕咚的一口气下了半罐,“爽!” 我也打开,不料饮料从罐子里面窜了出来,窜了我一脸! “哈哈哈哈……”孙剑笑得蹲在了地上。 “尼玛的,喝个饮料你也喝不成啊,哈哈哈哈……” “你个贱人吧……”我气的不说话了,妈的,一不小心就会着了这家伙的道。 我们喝着饮料一路走着。不觉已经中午过了饭点儿了。 “走吧,吃饺子去。”我说到。 “嗯。这个要得!”孙剑撇撇嘴道,“这是你今天办的唯一一件让老子高兴的事!”“去你妈的吧……”我们打闹着走进了“永济牛肉饺子馆”! 这家饺子馆是我们所有的同年兵和我们以前的老兵们共同的记忆。那个味道,在今天美食遍地的都市里,也许不算个啥。但是那个味道,再也没有找到过。下连后的很多人到支队办事,回来后都会讲,去那个饺子馆回味了一下…… “老板,两碗酸汤饺子!半斤的!”我报了饭。 “真尼玛的抠!”孙剑骂道。 “爱吃不吃!老子就这条件!” 我“回敬”道! “老板!来瓶啤酒!”孙剑道。 “老子买单,可以了吧!操行吧!逗你玩呢!还当真了!”孙剑站起来看了墙上的菜谱,也没有什么,又要了个拌牛肉,花生米,开始喝了起来。 这家店主营饺子,菜品不太多。下酒的有那么几个就行了。生意就这火的不能行。里面多数是我们当兵的。 正吃喝着,宰贵阳李明伟他们也来了。这是肯定的,出来一趟,不吃这家饺子回去,就感觉没有出来! 第五章 出炉(五) “你们也在啊!”宰贵阳李明伟有点意外。 “我们来的够晚了,你们也不早啊。”李明伟道。 “来,一起吧!”我客气的说。 “这桌子有点挤了,我们那边吧!”他们也客气的拒绝。 “好吧。那你们随意吧。”我笑了笑说道。 “你们班的啊?”孙剑问道。 “嗯。江南的。”我说道。 “素质咋样啊?” “差不多吧。”我说。 “尼玛的,肯定比你强!”孙剑不忘损我。 我没有理他,低头吃着菜。 一会儿饺子端了上来。 大海碗,小小的饺子在酸汤里飘浮着。上面有虾皮和香葱洒满了表层。有香油的浓香味道散发出来,甚是诱人。 我们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老韩,你想下哪个连队?”孙剑问。 我摇摇头。 “我想调走啊!”孙剑说。 “为什么!”我一愣。 “尼玛的,老子惹人太多了,下哪个连队不被那些老兵整死啊!”孙剑有点心虚。 “还有你怕的啊!”我讥笑道。 “尼玛的。你不怕啊!要是全连的老兵都针对你,你怎么办!” “凉拌。”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他妈别来我们连。不然老子能被你连累死!”我说道。 那边隐约听宰贵阳李明伟也在讨论下连的事。只是声音有点小,听不清楚。 我们慢慢的吃着,感叹着即将“被下连”的命运如何。 孙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爱谁谁去吧,老子等着就是。 一般“刺头”都是个好兵。就看你能“降”住不能。 我不禁有点迷茫了。 我会分到哪个连队? 听班长说,新兵连是暂时的几个月,以后两年多的生活就在连队里了。 有的连队是看守监狱,勤务中队。有的是守卫军事目标,也属于勤务中队,等等。还有的在农场。每天都是种地侍弄庄稼。还有警卫中队,就在支队大院里。还有机动中队,都是挑选新兵中素质最好的,是机动防爆处突的…… 经过新兵连这几个月,我那个武警,特警,侦察兵的梦想仿佛越来越远了。 就连最基本的武警战士,我都做的这么辛苦!我还能做什么!还敢有那样的梦想吗! 我陷入了深深的失望和迷茫。 “尼玛的想啥呢!”孙剑打断了我的幻想。 “还能想啥!下连呗!”我充满迷茫的眼睛望着上方。 “想那么多干啥!尼玛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孙剑不屑的说道。 “只有这样了啊!”我一脸的忧郁,站了起来,去结账。 “走吧,老子结过了!”孙剑说道。 “走啦!”我冲宰贵阳他们摆了摆手,“四点支队门口见!” “好的!”两人也冲我们摆摆手说道。 距离归队时间还有一两个小时。我们在大街上闲逛。 吃饱了孙剑还想拉我去溜冰场,我打死也不去了。 休息了一会儿被摔的部位酸疼无比。要是回去夜里再练体能,我估计又得“脱层皮”。 又拐了两个街区,在一家综合商场门口停住了。 “走,进去逛逛呗!孙剑说到!” 暂时也没有可玩的,我点点头和孙剑一起进了商场。 漫无目的的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仿佛在山阳市一般。 突然,前面一个柜台前,有个穿皮夹克的用把长长的镊子伸向一位正在柜台买东西的中年男人口袋。 “哎,哎。”我拉拉孙剑的衣襟,往前边仰仰头。 “走。”孙剑见状拉着我就快步走了过去。 “叔,买东西啊!”孙剑还没到就朝那位男子嚷道。 被夹出来半个的钱包又落入了男子口袋里。 皮夹克的镊子瞬间没入袖子里。双手插兜,装作如无其事的踱着步往其它地方走去。 “你是?我不认识你们啊!” 中年男子一脸的迷茫,“你们是谁啊?” 孙剑一把揽过中年男子,走向人少的地方,“你被小偷盯上了!差一点你钱包就没啦!”孙剑道。 “啊!”中年男惊恐的四周环视一下。“谢谢啊小同志!谢谢,谢谢啊!”中年男握着孙剑的手使劲的摇晃着,又握住我的手摇晃着。“太谢谢你们了!谢谢!” 我们摆摆手,“别客气,赶快走吧!那帮人盯上你了。别买东西了。”我们说到。 皮夹克在不远处怒视着我们。 中年男有点紧张的看了看不远处装作没事的皮夹克,赶紧从楼梯下来出了商场…… 我们又闲逛了一会儿,总感觉有几个人离我们不远不近的跟着。 “我们被盯上了。”我说。 孙剑也发现了。 “走吧!快到归队时间了!”我说道。心里有些紧张。 “尼玛的,怕啦。在家打过架吗?”孙剑不屑的说。 “放屁!谁说老子怕了!”我怒向胆边生!“老子当年也是身经百战的!” “那走呗!”孙剑道。 “走就走!”我会意的看了孙剑一眼。 我们出了商场,顺着往支队方向的路慢慢走着。 走过人多繁华的街道,前面有处比较人少的拆迁区域。 后面跟着的皮夹克步伐越来越快的靠近我们。 前面从半截墙后面又出来两个,手揣在兜里,堵在不远处,挑衅的看着我们俩。 虽在家没少打架,但那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现在二对三,虽没多大威胁,但地方和人都很陌生,不知底细的仗,我没有把握。 “妈的!坏老子生意!新兵蛋子,你们活腻歪了吧!”皮夹克走近了恶狠狠的说。 我们是一道杠的列兵,他们见得兵多了,知道我们是新兵。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孙剑气势一点也不怂。 “废了他们!”皮夹克没有多说,下了命令。 三个人抢过身来动手。 孙剑个子大些,出手不慢,一个直拳奔向皮夹克的头部,只听“哎呦”一声,皮夹克仰面躺在地上。 同时,我主动让对面过来的抓住了我的衣领。我快速从内侧架住了来袭人的胳膊,转身一个背摔,放到在地! 孙剑干躺了皮夹克,又一个侧踹击中另一个同伙的腹部,那家伙往后普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我有个毛病。打架前紧张,浑身有时候会发抖,打开了,就上头,眼里只有目标。逮住了往死里打。 被我放倒的那个家伙倒了霉。 我骑在他身上,眼睛充满了血。用拳头一拳一拳的揍他脑袋。 眼见着地上的头破血流,大声告饶,我没有停手的意思。 那边的皮夹克被孙剑打断了鼻梁骨,失去了作战能力。 最后一位同伙也被痛踹了一脚,不敢再上前。 看着被我按在地上痛扁的同伙,皮夹克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弹簧刀,甩了一下,跳出了刀身,往我这边走过来。 第五章 出炉(六) 我还在用巴掌和拳头交替着揍被我骑在胯下的“倒霉蛋”。根本没有顾及到危险的迫近。 孙剑从地上捡起一块儿板儿砖,快步追上皮夹克,“啪”的一声拍在皮夹克背上。 皮夹克吃痛回过头来,用刀去捅孙剑。 在家里打架,动刀要命的事不干。孙剑见刀有点心慌。 “老韩,尼玛的再打就打死啦!”孙剑吼道。 我猛地迷瞪过来了。 眼前地上躺着的满脸是血,一动不动。 “尼玛的,快来帮我啊?!”孙剑吼道,“用砖拍他娘的!” “哦……”我弯腰去捡块儿砖,朝皮夹克走去。 孙剑左一下右一下的躲着皮夹克的刀,头上开始冒汗了。 我看着还有个家伙有点想动,顺手拍了那家伙一砖头。解决了后顾之忧。 孙剑在那里胳膊被划拉了一下,衣服破了。 我把砖头抡了过去,砸在皮夹克肩膀上。 皮夹克进攻缓慢了。挨了两砖头,鼻子也塌了,鼻血流了一脸一身。 那边不知道谁报了警,听着警笛的呼啸,皮夹克心慌了,想跑。 两个同伙都躺在地上。我们二对一。 “哎,哎,放……”还没有求饶完,孙剑又一拳干在皮夹克嘴上。牙掉了几颗不知道。 我一脚又踹在小腹上,放倒了皮夹克。 我又上前一直用脚踹。 孙剑拉着我,“尼玛的,快跑吧!你想进派出所啊!”我想也是,赶快跑吧。归队时间早过了啊! …… 孙剑衣袖被刀锋花开,破了层皮,我陪他到卫生队包扎了一下。卫生队有个老乡,所以也没有让班长知道。 “你小子看起来不咋地,尼玛的打架不看啊!猛啊你小子!” “别他妈说了!你要是挨了一刀,事就大了!” “尼玛的。看不出来啊!打架挺狠的!你他妈傻啊,逮住一个人揍,你不怕人家人多从后面袭击你啊。傻蛋!” “去你妈的,想想回去咋给班长交代吧!” “尼玛的。交代个毛……” 我们随意骂着,在中队门口分手了…… 回去被班长批评归队迟到。罚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蹲下起立。…… 第二天操课。 远远的看见支队领导和几个老百姓衣服的还有几个穿着警服的朝训练场这边走来。 我慌了。怎么办。人被我打残了?唉!我真他妈的是个晕货啊! 正在后悔着。那群人走进了。 我赶忙躲在班里战友后面。 抓了把土往脸上抹了抹。站在看热闹的后面不敢露头。 “啾啾啾,集合!”值班员下令。 “坏了!”我暗暗想到。 集合整队完毕,值班员请示:“首长同志!二中队正在组织战术训练!请指示!” “入列!”领导下令。“是!稍息!”值班员跑步入列。 “同志们。”我们立正。 领导还了个礼,“请稍息!” “昨天外出人员,出列。” “报告……”我们昨天外出的几个跑步出列! 领导们看了一眼说道:“您看看,有谁!” 我心里“砰砰”直跳!心想完了…… 认人的我看着有点眼熟。妈的,不是那个差点丢了钱包的人吗?他怎么恩将仇报呢? 我低着头不敢让他认出来。 “这位同志好像是!”丢钱男指着孙剑说道。“我只记得他,很帅的小伙子!” “他吗?您确定?!”领导有些不相信。也有点失望! “另一位有点像……”丢钱男看了看我们,“这几个都差不多……” “嗯!好啦!其它人继续训练!” 领导下令。 “孙剑!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有两下子!”领导夸孙剑。 我正在庆幸没有认出来我呢,班长从后面踹了我一脚。“你不是和这个刺头一起出去的吗?!奶油格兰德!(骂人话)说,惹什么祸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边就叫上了,“余班长!过来!”领导叫道。 “是!”班长瞪了我一眼,准备跑过去呢,“韩诚,过来!” “到!是!”我闭上眼睛。暗骂孙剑,害死老子了! “小同志啊,谢谢你们啦!要不是你们提醒我帮我,我这几万块钱可就没啦!” 丢钱男握着我和孙剑的手激动的说道。后来的事估计他不知道吧!我暗暗想。 “首长同志,谢谢你们培养的兵啊!这几个是作案多起的,集偷,抢,入室盗窃等等作案方法的惯犯,昨天栽到你们武警战士手里了!”几个警察握着首长的手使劲的摇晃着。 “你们真行啊!几个家伙想不到会栽在你们新兵手里啊!”警察转过头又夸我们俩。 我们一头雾水,但也有些明白了。 “他们下手有点狠了。三个人不同程度的骨折,不过他们是罪有应得!幸亏这位同志报警了啊。”警察说道,“不然,这几个人非被你们的兵给打残了啊!” 原来,我们和几个家伙交手,被这位丢钱男看见了。他怕我们寡不敌众,就报了警,还到派出所为我们做了证明。 我们暗自庆幸没有出事。既然是好事,昨天受的罚就太亏了! 又集合整队!接收了丢钱男赠送的锦旗。我觉得脸上有光了。班长也笑得有点得意…… “韩诚!看不出来啊,你们出手挺猛地。”班长说。 我不好意思起来。 “刚开始我还有点哆嗦呢。一打起来就不怕了。”我说到。 “行!不错!你们知道吗?三个人,一个轻微脑震荡,一个鼻梁骨骨折。还有一个胳膊折断。”这都够上轻伤了!幸亏是逃犯!不然够你们喝一壶的!” 我听了心里也有些后怕。 “来了也不汇报一下,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班长责怪道。 “是,班长。以后不敢了。” 孙剑在大家心目中也找回来些面子。最起码班长在打他的主意…… …… 其实我们就是在家经常性的打架,所以才不吃亏。若是换了老兵班长们,那三个毛贼早就吓跑了,根本不敢交手。不过他们欺负我们俩是新兵,走了眼而已! 训练照常进行着。 队列。擒敌。战术。 最近传出了要实弹射击的传闻。 我们也感觉到了。 因为训练卧姿有依托射击的前奏——瞄准开训了。 这个科目训练简单还舒服。 趴在地上。枪护木放在沙包上,瞄着一百米外的胸环靶。有的人瞄着瞄着就睡着了…… 第五章 出炉(七) 俗话说:春困秋乏。 我们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迎来了射击的训练科目。 按道理说,熟练的掌握手中枪械的的使用保养,是一个战士的基本功课。所以,射击前的训练其实就是为了在击发的瞬间能保证命中目标而不至于脱靶。 所以,射击基本功训练也是冰火两重天。 卧姿有依托射击训练,大家长时间趴在地上。缺口,准星,目标。每天就这么瞄准,然后慢慢扣动扳机击发。枪托与肩膀夹紧控制,缓冲后坐力使准星偏离目标。 班长用一个观测镜放在枪身上,通过反射,从旁边便可以看到你是否瞄准了,还是偏离了目标。 “睡着啦!很舒服吧!”班长说道。 “哎吆……”听到石振海叫了一声。屁股上挨了班长一脚。 “太舒服了吧!叫你睡觉!” 班长往石振海的头上用帽子拍打着。 这是我们所有科目中最舒服的科目。在春天这个季节,还真容易犯困。 所以,隔一阵子,都要拉起来跑个十几圈活动活动。 班长一个一个检查。给偷懒的惩罚,给错误的纠正。 练了几天卧姿有依托瞄准,我们基本学会了这种姿势的射击瞄准! 下年我们就练立姿射击瞄准。 这可要了老命了。 说是瞄准,其实就是练习端枪瞄准,但但主要是端枪。 因为立姿是无依托的,全靠臂力腰力控制。枪若是控制不好上下左右摆动,就无法击中目标了。 因为,你枪口瞄准目标,有一毫米的误差,子弹击发后,在目标上就有十厘米以上的误差。所以,瞄准具精度很好,就看使用者水平高低了! 立姿射击在新兵连不考核。是下连以后的训练内容。 我们练习立姿端枪姿势,就是告诉我们,射击不是就一种,要想成为好射手,得下苦功! …… 又是一个崭新的礼拜一。 今天实弹射击。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班长说,看射击成绩列入考核!也是对班长的列入考核。 对射击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班长说,看我们的表现了! 谁要是“拉稀”,以后就别想“舒服”过日子了! 靶场上红旗招展,新兵连集合在靶场前列队等待! 第一次! 第一次啊! 第一次将亲手将子弹射击出去! 队列中的我紧张万分! 支队首长们也都亲到现场观摩考核。 “要听到小喇叭声,才能操作。第一遍声,隐蔽。第二遍声,开始射击。第三遍声,停止射击。注意:要令行禁止!第三遍声后,枪内还有子弹的,也不能射击。”射击教员命令。 “滴滴滴滴”小喇叭声响了。 派出的报靶员迅速跑了过去,跃进报靶沟里,把胸环靶树立起来。 “第一队,出列!”射击教员口令。 “一班,起立!向前对正!跑步走!一,二,三,四!”一班带出,进入射击地域。 枪斜放在每个靶位的依托沙袋上,枪管处靠在沙袋上,枪身悬空,枪托依地。 “射击人员注意!向对应的靶位,前进,好!集体作业,卧倒!” 射击人员卧倒。 “开始射击!” 靶场上响起了乒乒啪啪的枪声。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真正的枪声! 不像电影电视里那种声音。 有点像过年放的“大雷子”! 每次枪响过后,自己对应的靶位就会有人从靶沟内伸出一个红色的报靶指示牌。圆的。有根杆子。 若是红牌左右大幅度摆动,恭喜,你打中了十环! 若是红牌直直的上下运动,也不错,九环。 若是靠左,或靠右停留,说明是偏左或偏右了,需要修正弹道。 说是红牌画个大圆圈,对不起,大零蛋。回去等着挨收拾吧! 靶场上乒乒啪啪的枪声一阵一阵的。 对面的报靶员也用指示牌书写着新兵们的“命运”! 我看见红牌子画“大零蛋”的不少了,心里越来越紧张。虽说我瞄靶时候也好好的瞄准了,但心里还是没有把握! 打靶场上的成绩,也有很不错的。也能看见,报靶的红色牌子,左右大摆动的次数也很多。 “五班,带出!”终于轮到我们了。我感觉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随着队列的带出,我们进入了指定区域。卧倒。拉枪机推弹上膛。一步一步按程序来。 拉了下枪机。我深呼吸一下,调整心态和呼吸,慢慢通过缺口,准星,找胸环靶中心的那个圈,其实已经是个白色小点了。用准星的上沿实处,压住靶子上的那个白点下沿稍往上,准备击发。 我屏住呼吸,手指慢慢扣动扳机。 “呯!”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旁边的石振海开枪了。 我的怎么没有击发呢! 然后大家基本乒乒啪啪都击发了。我还在抓耳挠腮。 我头上挨了一下敲击。 我回头一看,是我们排长。 “干什么!怎么不开枪?!” “排长,我的枪不响啊!” 排长一拉枪机送弹上膛,用小喇叭敲了我一下,“笨蛋!不拉枪栓怎么击发!快射击吧,时间不多啦!” 我赶忙重新瞄准,果断击发。 “呯”的一声。 我打出了入伍来第一颗也是人生的第一颗子弹。 报靶的红牌,指示,十环。 我心里反而淡定了许多! 接着速度有点快的击发。 只听“乒乒啪啪”四声枪响,我速度很快的将剩余的四发子弹射出枪膛! 报靶成绩多少没有注意看!反正是完成了射击任务了。 子弹射击完毕,枪膛内没有子弹了会自动跳开。我们只需要起立退后就行了。 …… 射击进行了一上午。有几个崭露头角的优秀射手。被支队首长当场给予嘉奖一个。这在新兵连里其实也不是少见的。但这是新兵的莫大的荣誉。 回到班里。 “你们这些求也栾不成的松饼们!”班长笑嘻嘻的骂道。 “李涛,不球行,四十一环!” “侯文兵,球胡麻差的,四十环!哎,你们俩是不是穿一条裤子啊。” “宰贵阳,三十环。怎么打的啊?!用屁股瞄得准?”班长严肃了起来。 “李明伟,四十三环,还不错!”李明伟长舒了一口气。 “石振海,尼玛的!我他妈想掐死你小子!”班长做个恶人脸,去打石振海。石振海被掐住了脖子做吊死鬼吐舌头,逗的我们想笑却不敢笑! “尼玛的,就数你最快打完了!你好歹弄上去一发啊!他妈的居然能打个零环!” 班长小“鼻窦”扇着石振海白嫩的脸。我提心吊胆的等待班长的“宣判”! “韩城。还不错,四十五环!”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能打四十五环吗?我没有幻听吧! 最后没有时间了。我慌乱中竟然能打出四十五环的成绩!我真有点不相信自己!或者是,报靶员报错啦。 第五章 出炉(八)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成绩。 “班长没有弄错吧?”我疑惑的问。 “咋啦,不相信自己啊。”班长笑着说道。 “我听排长说你紧张的连枪机都不拉啊!”班长说道。 “我拉枪机了班长,只是没有拉到位。”我辩解。 “嗯,那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发还能打出这样的成绩,难得啊!”班长夸我。 “要是没有出现枪机的错误,时间充足,我估计你还能打出更好的成绩!”班长还是第一次夸我这么长时间。 我们班总体成绩虽然不太理想。但是在新兵中间也不算垫底。所以,班长很高兴。看到班长的“高兴”。我们心里很惭愧…… “以后就该下连啦。一般实弹射击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该分配到其他连队去了。俗称,下连!”班长说道。 “兄弟们。下连,才是你们真正的当兵生涯开始。连队里不再有班长罩着你们啦。” “你们会被分到各个的老兵班里去。下到老兵班,不是像我们现在这个班这么纯粹了。一个老兵班由不同的年度兵组成。不同的年度兵有不同的思想,习惯。也许你们会受不了的。”班长语重心长的为我们讲不远的将来…… “那,班长,我们会分到哪个连队啊。我们会和您一起下连吗?”宰贵阳问道。 “呵呵!”班长阴恻恻的笑道,“你们最好别给我下连,跟我下来你们就死定了。” 大家心里估计有点儿不寒而栗的感觉。但也已经习惯了。班长就是这样吓唬了我们四个月。 其实我在想。哪个老师不爱惜自己的学生啊。哪个班长再混蛋他也会很爱自己带过的兵的。(这是我以后当班长了的感慨。) 班长对我们越来越温和了。就算我们犯了一些小的错误,班长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们了。我们也知道。我们与班长的分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打开了日记本儿。在日记本儿的首页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我并不想留住什么!只是想把这段难忘的日子,珍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韩诚于1996.4.1. …… 日记本第一页正页。我用仿宋体,端端正正地写着我的新兵班长,我的启蒙老师余超,赠言: 我把日记本,递给了班长。请班长为我写留言。班长看了我所写的,谦虚的说:不敢当。 这几天大家陆陆续续的都开始互赠礼物,互写留言了。 班长,这些天看起来有些迷茫。也好像有些忧郁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这些感觉与我们有没有关系。 后来与班长在聊天中得知。现在有许多新兵都开始四处活动关系了。都想分配到自己喜欢的连队去。 班长问我,想去哪个连队。我说不知道。假如各个连队都一样的话。那我们的选择也没有什么意义。相对来说。跟班长下连,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老韩,快下连了。你想去哪个连队啊,用不用我帮忙?”张勇问正在发呆的我。 “去哪里都一样。”我淡淡的说。“你准备去哪儿呢?”我问张勇。“你一定是留在机关。” “嗯。”张勇没有否认。 “怎么会去哪儿都一样呢。咱们支队还有农场连队呢。”张勇说道。 “假如把你分在农场连队你这三年兵当的不窝囊吗?!” “那有啥窝囊的。要说农场连队窝囊的话。那我就窝囊了快二十年了。”我淡淡的说。 “韩诚。那不一样的。农场连队,每天的工作量是很大的。农闲时候还得训练呢!” “随他去吧。下连,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我说道。 “咱们班长是六中队的。大家很多人都不想跟他下连。”张勇道。 “你不知道吧。就连班长最喜欢的李涛侯文兵。都已偷偷的动用关系,为自己下连活动了!”张勇继续说。 “哦。是吗?!”我确实有点震惊了。怪不得班长这几天郁郁寡欢。辛苦带的兵却不愿意跟他走。 “我留在机关,做通讯员。假如你想去哪个连队。我可以帮你问问。”张勇说道。 “支队留下兵员的名额应该是有限的。我不相信那么多人活动。都能得逞。我不相信所有活动的人都像你那么硬的关系。”我有点气愤地说道。 其实我也不用气愤。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我能来当兵,不也是挤掉了不少竞争的对手吗? “现在希望就在六班身上了。六中队的领导真的很聪明!用的是双保险!六班,大多数人都愿意跟蔺班长下连。!”我比较肯定的说。 “那你呢,韩城?”张勇继续问我。 “我真的无所谓啊!还是那句话!假如我们的连队没有什么分别,那下到哪个连队都是一样。包括农场连队!”我还是这么说!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张勇。你就不要操心了。我随其自然吧。”我淡淡的说道。 入伍第一站就来到支队。直到这即将离开大院的日子里。也没有走遍支队的每个角落。几乎每天都在训练场和宿舍饭堂之间来回的切换。除了少上服务社和厕所。最远的就是打靶那次到靶场了。 班长也经常给我们说。让我们在长谷好好的转转。要不然下了连队。再上长谷县城来的机会就少多了。武警部队驻守的地方,大多数在山区等等一些比较隐秘的地方,趁着还在县城里住着,多在这个繁华地方玩一玩吧! 我能理解班长的好意。其实。班长最深的言外之意就是:下到连队之后,要学的东西很多很多。要提高军事素质,都要受到大的磨难。那是真正的,“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境界”!那时候真的,没有时间流眼泪! 既然要有三年那么漫长的时间在大山深处训练,那么,短暂的在繁华的城市里多住上几天,少住上几天,还有什么意义吗?或者说还有什么分别吗!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班长心里的失落。下连,也不是所有想得到好兵,拒绝孬兵的连排长们所能左右的。 …… 这一天来的可真快。 这一天。新兵连一中队二中队全部队列场集合。宣布下连名单。 整队集合请示报告,以前奉为天人的老兵们,现在的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因为我们和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分别了! 我们木然地呆在队列场上。听着值班员念着一个一个熟悉或者陌生的名字。然后我们这大队列不停的缩小,再缩小。基层连队接兵的车。一辆接着一辆走了。 我在队列里听到了和我一起从老家广场上车的老乡的名字。他们分到了不同的连队。我记住了他所下的连队。 终于听到我的名字了。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我居然跟着班长下连。有些在意料之内,也有点意料之外的事儿,就是在我一起下连的名单里,居然还有江海,刘斌,孙剑,宰贵阳,徐杰,庞海军,史新图…… 集合站队之前。我们都收拾好了随身物品。在库房里,拿出来自己存在库房的箱子等东西。就等着名单一宣布,我们就被“领养”走了。 第五章 出炉(九) 我们随着班长上了一辆中巴车。 同行的有熟悉的和不熟悉,只脸熟的。 中巴车缓缓地驶出支队大院。我们来不及挥别。 大操场上还剩下两列新兵。不用说,他们都是留在支队大院的。一支队列是警卫连。一支队列是机动中队九中队。还有一些,是机关内部的。我在他们中间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李涛,胡文兵,张勇…… 我默默地向着窗户外边挥了挥手。挥别生活了四个月的支队大院。挥别服务社,电话班,卫生队……和我们曾经的中队营房,那个打着地铺的五班,六班…… 中巴车缓缓经过我们曾经被锣鼓喧天迎来的地方。缓缓的经过了,难以割舍的牛肉饺子馆。经过了摔了七十多跤才学会的溜冰场。经过了入伍以来第一次大大出手的那个地方。…… 车子一会儿功夫就离开了生活四个多月的长谷县城。沿着宽阔的马路,向我们未知的方向前进。 车内。在一起生活了四个月的五班六班的战友们,还有一些从一中队二中队其他班一起分到六中队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战友。 五班六班跟班长下连的有:我,宰贵阳,庞海军,徐杰,史新图。 七班的刘斌,十班的江海,一中队的有李升,曹船,王建,张力(现已故),陈震,李志涛,苗福,刘风,任明,张震,张文军…… 听张勇说,本来李涛,侯文兵是分到我们一起的六中队。可是他们通过关系,留在了机关,后勤。 李明伟去了哪个连队,没有记住。石振海去了农场一中队。王永清去了西山省第一监狱——二中队! 张勇。如他所说留在了机关,当通讯员。 车子顺着长谷县城早已跑上了宽阔的马路,开向未知的远方。 路两边。城市的繁华逐渐退去。慢慢的,慢慢的。隐隐约约的青山出现在不远处。 西山省。名不虚传!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山夹着平原,平原连着山。山河平原不断的交织出现。美不胜收。 这也是我们入伍来见到过的最美的风景。 班长好像还是郁郁寡欢的。也许李涛候文彬兵他们的“背叛”,让班长伤心不已。 班长会不会在想。该带走的没带走。不该带来的带来了。 反观六班。超过半数的兵,都跟了班长下了中队。 没有跟班长下中队的。也许是被支队分配到了别的连队。并不是他们不愿意跟班长下中队。 也许班长是一种挫败感。 可是也没有几个人能理解他的苦心。 车里的气氛并不怎么活跃。战友们也都些郁闷。 不知是谁哼起了那首民谣。 “记得我当兵的那一天,爸爸妈妈来送我。轻轻的拉着,拉着我的手,深情的对我说。孩子你到了部队上,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想家乡,不要想爹娘。更不要想他。心中的姑娘。” 泪水悄悄的挂在了多数战友的脸庞。四个月。刚刚熟悉爱上了的家。在今天,却又离去! “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车里又开始唱军营民谣了。 我看了班长一眼,他看着窗外默默无语。 “天黑我已不会再害怕。再苦也不会掉眼泪。我已经练成真正的男子汉……” 蔺班长若有所思。也跟着我们轻轻的唱着。 那些熟悉陌生的面孔。悄悄流着眼泪。 “兄弟们,别伤感啦!下了连连队就是以后我们共同的家了。我们来首欢快的行不行?!” “来,我来起个头儿!”蔺班长组织我们活跃沉闷的气氛!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预备,起!” 车厢内我们大声唱着歌曲。 阴霾的心情随之减少了。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 车子不停歇的前进着。越过了繁华的城市,越过了苍茫的原野。远处的青山越来越近。宽阔的马路,越走越窄。 一个长长的坡过后。眼前豁然开朗。我们已经在山梁的公路上行驶了! “兄弟们。这就是石头县。属于莫休市。我们刚才经过的那各城市就是莫休市。也许是你们看到的最后一幕繁华。”六班长笑着说道! 中巴车在山顶的公路上稳稳地行驶者。司机很老练。看来没少走这条熟悉的道路。是啊!每年接兵送兵这条路要走很多遍。他也似乎看惯了兵们的悲欢离合,看着我们这些大头兵。有些不为所动的感觉。 车子又翻过了几个山梁。我们彻底进入了大山的怀抱。 经过了许多的村落。终于到了一个有集镇的地方。六班长说:这里叫马和乡。 中巴车在熟悉的乡道上盘转着。马和乡看起来比我们家乡差远了。 狭窄的街道。两边林立的商铺,看着破败不堪。谁能想象到。他也能成为我们以后的乐园。 “兄弟们!看,顺着这条路往西走,就是咱们连的排哨啦。”蔺班长指着这条路前面说道。因为车就在他手指的地方那个岔道口向东拐了去! 我们都迷茫的顺着蔺班长指的方向看,心里想象着排哨是个什么去处。 车子拐过来又行驶不久就到了一个大门前。 大门往下我们来的方向,一路下坡。直通马和乡。 我们没有想象到这条路是以后我们五公里越野的,流血流汗的,让我们望而生畏的道路! 车子顺着开了的大门,缓缓驶入。大门口的哨兵立正,举手敬礼!司机也礼貌地按了两声喇叭。 “到家了,兄弟们准备下车吧。”说话的功夫。车拐了一个弯儿到了一个长长的上坡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个长长的上坡两旁。站满了排列整齐的老兵们。 恍惚有点像我们刚到支队大院下车的情景。 两边的老兵间隔约五十公分站立着。从坡的最下端一直延伸到第一个哨楼的哨位。 手里的锣鼓家伙“咚鼓隆咚呛”的敲打着。 我努力地从他们的脸上去发现他们那些期盼渴望的表情。 因为,我们的到来意味着有些人的新兵生涯。宣告结束。 我敢断定他们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我敢断定这一天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但是我不希望他们像班长说的那么令人恐惧……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 (一) 车停稳了。我们手忙脚乱的从车上拖下我们的行李。忐忑不安的看着道路两旁喜形于色的老兵。 谁能知道一年后的那一天,我们也是从这个地方,这个位置,送走了我们的老班长。 这是通往连队的路。我们来的那个院子是我们的驻守单位。这个角度很陡峭的大上坡,穿过一号哨位,直接就到了中队部。 狭长的上坡路左上方,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宽阔的场地。场地再往前,是一排简单的营房。那是一排不太高大的砖瓦结构的房子。青砖红瓦,给人一种简约朴素的感觉。 上坡到了一号哨位,也就到了那片宽阔土地的边缘。边缘上摆放着两个白底的“黑板”。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两行大字: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旁边有一名旗手,迎风打着连队的旗帜。上面写着:硬骨头六连。 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从心里升起。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震撼。或者说,是恐惧。占据了我的内心。 未来。都是充满了,未知,恐惧,迷茫! 余班长和蔺班长带队。我们进入了连队。在连部门口的空地上整队集合。 从支队出发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四个多小时的颠簸,才到了连队。(武警部队连叫做中队) 连里边一阵忙碌。老兵们十分的和蔼。每个人脸上都荡漾着笑容。帮我们收拾行李存到库房。为我们打开水,引领我们想上厕所的战友上厕所。 我观察着,心想:也许这是他们装出来的或者是要我们以后回报的。这和班长给我们讲的,有一些出入啊。 虽然说到连队了,但是我们没有马上分到老兵班。我们被分成了新兵排一二三班。 我们的班长也换了。不再是那个“阴测测”的余班长。而是他的老乡——许虎班长。 我们下联的所有新兵被编成了三个班。我被分到了新兵排一班。班长是徐虎。和我一起分到一班的有史新图,徐杰,曹传,张力…… 等忙忙碌碌的全都安排完了。也到了下午开饭的时间。没有吃午饭的我们早已饥肠辘辘了。 随着我们下连的还有我们的一切手续,包括我们的伙食关系。 每个兵每个月都有津贴,每天都有伙食标准。这是我下连以后才知道我们拥有的一个义务兵的基本权利。 程序和新兵连没有太大的出入。哨音响,集合,打饭。不过我们是刚下连。所以我们的饭,有人为我们打。 许班长带着我们排着纵队,前往不远处连队的饭堂。 番号声在大山里回荡着。 我们一路上打量着连队的环境。 首先,我们所处的班里和营房,环绕在操场的周围。我们无论在哪个班里,或者说哪个房子里,听到集合命令后我们都能第一时间的冲到操场上。因为操场就在我们的门前。出了门儿就是。 操场的东面,(也是上面),是我们中队队部的营房。连队机关就在那里。 往北去穿过宽阔的操场,有个小上坡。上到坡上。有一排房子。就是我们的饭堂和炊事班的营房。 炊事班和中队队部的营房,和我们战斗班不在一起。 操场周边环绕的,就是我们战斗班。标准的建制。 连队标准的配置:指导员,队长,副指导员,副队长,司务长。各排的排长。各班的班长。连队机关,通讯员,文书,卫生员。再往下就是我们战士们了。 我们第一年的战士,军衔一道杠,叫做列兵。第二年的兵,两道杠,名为上等兵。第三年的兵,一粗一细两道杠,名为下士。若是提了班长,就多一道细杠,名为中士班长!假如第一年破格提为班长的,直接就是下士…… 我们环视连队周围的环境。 绵绵的青山,包围着我们的连队和我们的驻守单位。驻守单位,应该说不比市里边儿的城建差。 宽阔的水泥路向东延伸,一直到我们大山深处的最后一个哨位。 路两旁。像城市一样的霓虹灯排列着。路的右边一条常年不断流的小溪。哗啦啦的流着。水质甘甜无比。冰冷透骨。 两边的农田里,星罗棋布的排满了各种果树。有苹果,梨等。还有满山遍野的大杏树…… 给我的感觉: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而已! 我们进了饭堂。在门口的三张桌子上前站定。新兵排的各班的班长带领我们围在桌旁开始吃饭。 菜也很简单。两荤两素。还有一些黑色的咸菜和豆腐乳。雪白的馒头盛满了盆。也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什么。我感觉到比新兵连的饭要香上十倍也不止。到连队第一次晚饭馒头的香味到现在我还记得。 菜品虽然很少。但是却很香。不像新兵连的油水儿那么少。就这样,炊事班还经常被战斗班的班长老兵“责难”。 我们吃的很舒服。惬意。也就吃了一颗所谓的定心丸。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吃饱喝足,不想家。 吃饱喝足了我们两人成列,三人成行的回到班里。开始休息。 也开始和新兵连不一个班的,现在是一个班的同年战友们交流。互相认识。也和班长。相互认识。 班长许虎,湖北襄樊人。和余班长同乡,同年兵,一起超期服役的老班长了! 班长为我们介绍了中队机关首长:中队长,史建,副中队长,缺。指导员,暂缺。副指导员:胡东,司务长,习仁军…… 我又和班里的其他同志互相作了介绍和认识。史新图。原新兵连二中队六班。曹传,原来新兵一中队的,张力,新兵一中队的……(还有,记不起来了) 新兵排基本都是超期服役的老班长。许虎,九三年兵。王永强,新兵排二班班长,九三年兵…… 我们新兵排不安排勤务工作!每天训练内容不随连队的训练内容!我们是在打基础。这一点,班长说的没错! 下连后新兵排的日子。没有班长说的那么可怕。但也不是没有班长所说的!比如说体能训练。我们每天和老兵训练时,我们看着老兵在训练的体能时候,基本上和班长说的相符。 训练科目增加了。所以对体能的要求也很高。我们看着老兵,熟练潇洒的动作,我们很羡慕。但那都是一滴汗一滴汗浇出来的。我的心里很沉重。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 (二) 后来。余班长到班里找了我。也很郑重的和我谈了谈。他告诉我,其实我的素质是不错的。但是体能还是有点差。所以他建议我,要不怕苦不怕累,多付出些汗水,才能和起点比较高的,比如江海,刘斌他们竞争。 班长和我说的其实并不多。但是,他最后一次改变了我那种懦弱的心理。我毕竟是他带过的兵。他所期望的看好的李涛侯文兵,不愿意跟他下连的原因,其实就是怕苦怕累,怕被操练,所以,选择了相对安逸的生活。 反正我觉得我们中队的领导也挺有本事的。新兵连的“明星”江海,刘斌,无一幸免的都被我们中队“俘获”。也成了我们连新兵里最有“光环”的新兵。 我暗暗下定决心。决定,自己逼自己一把。我要笨鸟先飞。我要用后天的苦练勤学,来弥补我与别人的差距。 新兵连,我们都是新兵只有班长一个老兵。 下连队,我们新兵的数量是寥寥无几的。其余的都是老兵。 这其中还分超期服役的老班长,第三年的班长。第二年的班长或者老兵。 班长告诫我说:第一年,只管干不说话。训练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不要掉队。最重要的是无论什么时候,千万别放弃。 我们下连的第一天是周末。接着又休息了,周六周日两天。所以,礼拜一,就开始正常训练了。 新兵排白天的训练。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只是新兵连的加强版。班长说,这也许是我们下连后最舒服的一个月时间了。 所以,我决定。从夜里开始做体能的时候,给自己加到极限的量。所谓极限量,不是指连队的极限,而是我们作为新兵的极限量。 星期一。晚上九点半熄灯后。班里的同年兵,都穿着小裤头光着上半身,把脚搭在床上。手撑在水泥地上。开始俯卧撑训练。 中队部指示,我们还是实验性阶段,体能不让搞得太多。所以班长对我们没管的没那么严格。基本上简单的做几十个最多不超过一百个,和新兵连的强度差不多,就让上床休息了。 其他的新兵都上床休息了。只有我和曹船两人主动在做不愿意上床休息。 曹船是一个很优秀,很自律。很有头脑的一个人!对自己的训练也很有科学性的安排。每次体能训练前,他都到守卫单位大门口的小卖部准备好了健身饮料,还有一些肉制品来补充体力消耗,增强体质。而我却什么也不曾准备,也不懂的这么多,只是不太多话,只管低着头流着汗的做着我给自己定的目标…… “韩城起来休息吧,别做了。到下了老兵班,有时间做的。现在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能多舒服一天就多舒服一天吧!”班长好心的劝我。 “班长。我的素质太差了。”我说道。 “我要笨鸟先飞。别人不练的时候,正是我练的时候!别人练的时候更是我练的时候!”我做着俯卧撑,咬牙切齿地说着到。 曹船也完成了今天的目标。喝了瓶健力宝,就上床休息了。 班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在做着俯卧撑。 班长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看着一些书籍。我知道,我不上床睡觉。班长也不会休息的。 体能早已超出了我的新兵连的极限,我发现心态要是变了,潜力是无穷的。 原来在新兵连。几次加起来也不过做百十个俯卧撑。今天下连后第一个体能训练的夜晚,我就做了三百多个。而且,是胳膊撑着没有起来过。 完成了目标。我简单的洗漱。就上床睡觉了。随后班长也关了手电睡觉了。 我们一班,我和曹船,还有王东,是比较受关注的新兵。 前者是人家素质好,像江海刘斌一样被关注着。 而我是自己“虐待”自己,没有班长的“逼迫”,自愿“自虐”…… 所以,我也成了众多新兵里受关注的“苗子”了…… 体能训练其实很简单。就是那一组一组的动作反复的做。只做到你筋疲力尽,还要做。 汗水把班里的水泥地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俯卧撑做完,上床仰卧起坐。端腹…… 我的目标是俯卧撑一天一百个的往上增加。遇到真做不动的时候,就停止增加。坚持这个最高数字做一段时间,直到再突破。 往后一天比一天难突破。身体的极限也一次一次的被刷新。我的“名气”在老兵里面也越来越大。 在我低头苦练的时候,经常有其他班的老兵,到我们新兵排新兵班,看我们做体能。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幸灾乐祸,或者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在看我们。或者说,是在为我们下老兵班物色新人。就像我们从新兵连下连队时候各个班长们一样。 “哎,你为什么那么拼命?”一位戴着个中士军衔的班长问我道。 我没有起身,做着俯卧撑回答着班长。“因为我素质不太好,要想赶上人家,我就得拼命的练。” “嗯,好样的。我看好你啊。”这位班长笑着对我说。不过他的笑,让人感觉很冷很冷的那一种。后来听我班长说,他叫何波。新疆阜康人,全连有名的班长。是位传奇性的人物。听说他第一年就被破格提为班长了。性格孤僻,话语不多,消瘦消瘦的身材,狼一般冷峻的目光……他就是中队六班班长。也是我以后的班长…… 新兵排日常的训练还在继续。晚上熄灯后的体能训练也在继续。所以,我的目标也在继续! 和班里的战友们慢慢的熟悉了。曹船还是继续着他的“科学配方”,我还是继续着我的勤学苦练。 史新图和张力,也在享受着他们下连后为数不多的舒服日子。不光是他们,除了我,曹船,王东外,我们班其他的新兵都是这样。我不能和别人比,因为我知道,我只有竭尽全力,才有可能崭露头角!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下连的第一天我就记住了。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三) 新兵排的生活安逸又舒适。 除了我的自虐式的训练外,确切的说应该比新兵连舒服多了。 我想起了家乡的一句话。那是形容我们某个时代的时候,一种生活方式。叫“做管你干不干,一天三顿饭。” 下来连的日子。第一次让我感到舒服惬意。和新兵连简直是两个世界。 也许是我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我看到连队所有的一切,都觉得亲切,舒适。就连老兵特别讨厌的大山,我都看得山清水秀。 新并兵排,白天操课的内容。除了一些“百练不厌”的队列以外,基本上多以搞体能为主。 新兵排暂时就像我们的特区政府一样。不随连里边的大动作动作。而有的许多的新兵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在新兵连班长吓唬我们的太多了!其实,他们不知道,你在观察着老兵的同时,老兵也在观察着你。 没有过多长时间,我们的名字都在连里面传开了。和新兵连不一样的是,新兵连份为两个中队。都是临时单位,没有那么多的“新闻。” 而下了连以后就不一样了。连队,就像我们生活的村子一样。而连队里生活的所有人,不分机关后勤战斗班,不分老兵新兵和超期服役等等,所有的人,有一点什么事,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传得满城风雨。比如说哪个兵太松了,下到老兵班儿,我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比如说哪个很好啦,能分到我们这边儿就好啦……总之,我们就像动物园的动物一样,每天被老兵们“观赏”着,指点评论着。 我们总是很天真的认为。老兵们看着军事素质不咋地!我们的素质和他们差不多了一样了。在连队里对老兵的认识处在幼稚阶段。 同样的训练大纲,同样的条令条例,同样的我们。我们真的认为不会有太大的差别,都是一个大头兵。 直到我第一次在连里边儿跑五公里的时候,才改变了这样天真的想法。 正常训练的某一天,我们新兵排和老兵排在驻守单位大门口不期而遇。 “怎么样。新兵蛋子们!敢不敢和我们老兵队PK一下五公里呢?!”连队值班员班长带着讽刺的表情挑战我们的那颗幼稚的心! “新兵排的同志们,你们觉得怎么样呢?敢不敢接受老兵们的挑战。”新兵排值班员许虎班长问我们。 “来就来谁怕谁呀!看他们整天游手好闲的,当老兵以后,一定没有好好训练了!”我们窃窃私语的说道。 许虎班长看着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不由的微笑了一下。 “好,要是大家没什么意见,那我们就做准备吧。”值班员班长说道! “让新兵排站在前面吧,我们老兵排在后边儿。让你们三分钟吧。”老兵们都嚷嚷着。 我们是新兵,所以我们也不客气。我们排在了前面。 “集体都有,预备——跑!”值班员下令。 我们新兵排嗷嗷叫着,开始往下猛地冲刺。 老兵们像看着一群猴子似的,看着我们的“疯狂”。有的老兵说。看着吧,劲儿用完了就该“拉稀了”。 五公里是武警部队三大硬科目之一。也是部队战斗力的一种最直观的表现,也是我最害怕的一个科目。 这次我们是徒手跑。徒手跑五公里,优秀成绩是二十一分钟。及格是二十三分钟。训练成绩考核的时候,如果是以班为单位,班里最后一名的成绩就是这个班的成绩。以此类推。连队最后一名的成绩,就是全连的成绩。 我们从大门口一直往下冲。山坡的感觉让我找到了一些自信。其实这是一种错觉而已。 我们这样的冲刺没有维持多久,就慢慢的拉开了距离。而体力好的新兵,早就跑到看不见人影了。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慢慢的落在了后面。 “韩城,用鼻子呼吸。别张着大嘴呼吸。”班长跑着在一旁告诫我。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嗓子就像吞了快块儿火炭一样。 我和四五名新兵,落在了后面,越来越远。而后跑的老兵,却一个个从我们的身边超了过去! 我有种疲于奔命的感觉。追不上前面跑得快的。又逃命似的,害怕自己落在最后。 我两只手叉着腰,身体向前倾着,让一些惯性的力量带动我笨拙的身体和两条灌满了铅的腿。 跑到五公里的折返处,也就是二点五公里处,就开始往回跑了。 我们和人家跑得快的在中途相遇擦肩而过。 我们新兵之间没有互相帮忙和拉上跑的慢的一把。而老兵却是跑得快的拉着跑的慢的,在我还没有到折返处的时候,老兵已经全部折返回来…… 沉重的呼吸阻滞着我那两条已经不属于我的腿。 这时,我有一万种想死的理由。我两手叉着腰喘着粗气。慢慢的走了下起来。 大约走了有几十米。我那口快倒不过来的气终于到了过来。又开始慢慢的跑起来。 终于,驻守单位的大门遥遥在望。 我扭头看了看,后边还有三四名新兵。和我的距离相差不远。 我绝不能落在最后!我暗想。 下去的时候是下坡,而上来却是痛苦万分的上坡。 我跑跑走走。一会儿,被后面一个超了过去。 快到大门口了。我咬着牙往前想冲的快一点,可是不争气的腿死活不听使唤!怎么折腾都像只乌龟在慢慢爬。 后面“追兵”渐渐近了。 老兵们早已全部回来了!站在大门口指点着我们新兵排的狼狈像! 我咬着牙努力终于冲到了起跑线。倒数第四名。用时二十六分。 老兵们嘻嘻哈哈的玩闹着。不一会儿就集合整队带回连去了。而我们在大门口儿集合整队开始做俯卧撑。 部队里,其实有个很热血的习惯。那就是无论你干什么都有比赛一样的性质。然后惩罚失败者。胜利是对胜利者的唯一激励。 在大门口被班长指挥着,集体做了一百多个俯卧撑。又开始压腿,拔筋。而后又分成小组,五人一组,开始从大门口往里面百米冲刺!抓最后两名。 我不善于长跑。但是短跑爆发力还是可以的。所以我几乎没有被抓到后两名。因为被抓到后两名下过场很惨——俯卧撑一百个!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四) 大门口距离连队有五百米左右。所以,五公里回来,从大门口开始,最少得冲五个一百米!也就是说,有五次被罚俯卧撑的几率。而这五百米,全是上坡。 在连队的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大长坡下,我们集合整队喊着番号被带回。而后就是那套检查仪容仪表的程序。军人的条令条例有检查仪容仪表的规定。 七点半准时开饭。我们新兵排和老兵排一路番号互相较量着走向饭堂。 饭堂前整队完毕,教练还继续着。 “新兵排注意了,我们唱首歌!五公里输给老兵们,但我们的气势不能输!大家有没有信心?!”许虎班长鼓励道。 “有!”我们憋足劲儿想找回点自尊! “一支钢枪手中握,预备——起!” “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向祖国。我们是革命战士人民的子弟兵,党中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哦,哦,党中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们声音洪亮。把跑五公里憋在肚子里的废气一股脑的放了出来。 “老兵没注意啦!咱们不能被新兵排的气势给压倒了!武警战士之歌!一二一,歌声起,预备——走!” “一二一,歌声起!武警战士好神气!国徽如朝阳,领章似火炬。练兵场上赛猛虎,杀声震大地!杀声震大地!” 铿锵有力的武警战士之歌,赢得了小小的饭前PK!老兵们鱼贯而入,进入饭堂!我们又一次被毙得“满地找牙”。 八点钟要正式操课!所以我们的吃饭时间。,一定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完成。确切的说应该在七点半到07:50之间结束!因为要给值日的人员留下刷碗的时间。我们也要给自己留下。一些私人杂事的时间。比如上厕所,等等。 下连后和新兵连的生活基本上大同小异,但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如果说新兵连还有些天真幼稚的话,而下连后无形的压力,却更能催人奋进! 今天上午八点钟准时操课。操课内容:第一个课时,练习队列。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第二个课时开始起,体能训练! 队列训练相对来说。已经很熟悉了!班长在细节方面抓的很严很紧,我们的队列动作也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接近老兵了。 第二节操课时间。老兵训练战术,换迷彩服!而我们被带到驻守单位的主干道上。 七八米宽的水泥路直通我们的守卫目标。 我们被打乱编制,散放在水泥路的起点处。 “大家注意了啊!前方二号哨位下为終点!鸭子步!谁先到,自由活动!抓最后五名!”新兵排值班班长王海明说道。 鸭子步!顾名思义。就是蹲下来。学鸭子一样迈腿,不许起身甚至是腰也不许起,蹲着走!时间长了,你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我们望了一眼二号哨位的位置,顺着这条水泥的主干道。往前约八百米的地方,一路缓上坡。 俗话说,无知者无畏。或者是我迷茫的,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我竟然想争第一!最次也不能落到后五名里让惩罚!五公里是我的噩梦,可是其它方面,我要努力往回整些面子!毕竟是跟余班长下连的为数不多的兵。不能太给余班长丢人了! “大家准备好。集体都有!蹲下!鸭子步,预备,开始!”值班员下令。 于是,站在一号哨位的高处位置往下看,一大群穿着绿色衣服的“鸭子”,在水泥主干道上蹒跚而行。 鸭子步限制了跑步,五公里等这方面素质好的人的长处。使他们有力发不出。 可我恰恰相反。我个子矮,用老兵开玩笑的话说下盘稳。 我比较轻松的就冲在了前面。不停歇的拼命迈腿往前挪动。 感觉自己出汗了。有点接不上气的时候停下来稍休息一会儿。 我回头看看,我是第一名。第二名的距离,跟我约差二十米左右。 第二名是我们一个班的王东。 我又扭头继续往前冲刺。 腿感到越来越沉重。腰越来越感到酸麻!汗水悄悄的湿透了我的衬衣。 我又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回头看了一下,王东距我不到五米了。他还没有停下来,一直在追我。 我咬着牙!又继续发力向前“”狂奔”。 我感觉到王东在后面紧追不舍。 “哎,那几个兵!你们都站起来算了。”值班员在训斥着几个偷懒耍滑的兵。 “尼玛的!看你们都操行吧!你们站起来也撵不上人家。” 整个八百米左右的大道上,我们的距离能拉一百米左右。稀稀拉拉的洒在大道上片片绿色。 我们挥汗如雨。 我们咬牙坚持。 努力往前冲。能冲多远冲多远,能争第一,争第一。 记得我们队长说过:所有的荣誉都是给第一名的!包括第二名,第三名。他们都是在为第一名增加荣誉色彩的! 王东艰难地超过了我几步。但看得出来已经精疲力尽。停下来时不停的用手捶打着腰部。 我也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但这感觉和五公里那种精疲力尽的感觉还不一样。 我觉得我还能冲,还能快!还能超过我前面所有的人。 不像五公里,到最后那种绝望的感觉。想冲想快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抬头望望前面终点也不远。二号哨位上哨兵挺拔的身姿格外耀眼! 憋足了劲儿,又一个小冲刺。超过了王东。 “往前冲!加油!韩诚!好样的!不远啦!最后五十米啦!”班长许虎兴奋的直叫唤! “王东!加油!快!追上韩诚!”许班长不知道到底向着谁! 他乐坏了! 我和王东不管谁是第一,前两位都是他班里的。这是班长们最高兴最得瑟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家长们炫耀自己家的孩子似的。 我疲惫不堪的又做了一下调整。回头看王东距离我十米左右。 这个十米的差距,他是不好找回来的! 我信心倍增的调整了呼吸。又开始疯狂的向前冲刺了。 终于!十米,五米,一米,过线! 在班长的欢呼声中,我顺势躺在终点的路面上!伸直了腿,好好的舒展开来! 不一会儿,王东也过了线!和我一样躺在路面上伸直了腰腿。 要说世间最舒服的事儿,就是在你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得到了休息的命令。那种感觉…… 后面陆陆续续的慢慢上来了。 我和王东之后又上来了,曹船,李升,徐杰等人。 这些可都是我们同年兵中的佼佼者。也都是其他老兵班的追逐对象。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五) 后面的“鸭子”们还在蹒跚地往前走着。有的干脆坐在地上休息,然后被班长们训斥着,驱赶着。 我们过来的人基本上都一个姿势。动也不想动的躺着!现在没有比躺着更好的奖励了! …… 鸭子队伍终于聚齐了。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第一!当第一的感觉好,最重要的是能挤出一点时间来休息和恢复体能。而最后的,只能在气还没有喘匀的时候被迫进入下一轮比赛。他们中间没有休息调整的时间。 “好啦,大家都站起来吧!我们走上来了我们再“跳”下去,好吗!” 操你大爷!我们心里估计都是这种骂声。 所谓的跳下去就是双手背后,屈膝,然后跳起来落地。模仿青蛙的蛙跳! 这个对于刚刚走完了八百米左右鸭子步的我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来来来,别磨叽啦。准备开始!”值班班长王海明又在喳喳呼呼的叫到! 我们万分不情愿的做好准备往回返。这时的往回返,有点危险,因为是下坡。 “预备,开始!”值班员口令! 我和王东他们由于得到了几分钟的休息时间。体能恢复了一些!所以,我们还是在最前面。 也许是大家都明白了这个道理。也许是蛙跳比鸭子步好适应。也许是下坡,大家的速度比上来的时候要快的多。 蛙跳是练腿的弹跳力和腿部肌肉,也能练腹肌等部分的肌肉。 也许是体能透支,也许是蛙跳的消耗更大。我们都努力的顺着下坡的惯性尽量的往远跳,尽量少跳几下。 下坡,因为有坡度。有的人在跳的时候,重心不稳。摔到,顺着坡往下咕噜。 操课的体能训练。已经和新兵连不能同日而语了。要比新兵连强度大的多。 这也是为什么下连,要建立新兵排,是在给我们一个适应连队训练强度的一个缓冲期。 真的像班长说的,没有人会再罩着你了。就算有老兵班长喜欢你罩着你,那也是在你素质得到大家所有人肯定的,那种殊荣!比如说江海…… 江海的体能在我们新兵里边是最好的。给我的感觉就是拉我们整个新兵排很大的一截! 我们还在底下喘着粗气做体能的时候,人家根本就没有参加我们的体能训练。而是在排长等军官的指导下,在练单双杠。 这样的情形真叫我嫉妒。但也没有办法。特殊的人才特殊的对待!要想出人头地,崭露头角,必须两个字,苦练!勤能补拙!我奉为座右铭。 蛙跳并没有鸭子步那么让我感觉到得心应手。 在往回跳的时候,一些五公里跑得快的人,几个超过了我。 但只要不是五公里,我都不差到哪儿去。 第一次挣不上了。前十名还是没问题的。 一上午的操课就是在这样的体能训练中的循环往复中结束了。 中午吃过饭后。有一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 整好的内务卫生,还是不舍得破坏。 我们都坐在床前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床头柜。也是床尾。 在新兵连的时候没有床,我们睡地铺。下了连以后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张单人床,木质的。床头靠着墙,床尾的床板下有一个柜子,里面放着我们平日换洗的衣物! 日复一日的训练。早上五公里。回来冲百米鸭子步,俯卧撑,压腿,等等。 在中午或者下午收操以后,我们班长还会带着我们到单双杠那里做简单练习。 一上单双杠,我们就知道自己身子的沉重。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让我们做俯卧撑,练臂力,练腹肌了。 单杠一练习引体向上。标准姿势,拉三个及格!对我们新兵来说。 看着我们在单杠双杠上呲牙咧嘴手舞足蹈的狼狈样,老兵班长们不屑的冷笑:欠练! 而江海,却能上四练习,学五练习了。 这就是差距。 刘斌在下连后也没有发挥出出色的一面,堕落到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了。 熄灯后的我们一如既往的做着俯卧撑。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极限中再加码!基本已经加到了六百个左右。 熄灯以后总会有一些老兵班长光顾我们班里。和正在做俯卧撑的我聊天。 班长也不管。任由老兵们出入和我们聊天。 “小黑子,下老兵班到我们班来吧!”以前见过面的何班长对我说。 “我在六班。我会去队部向领导要你。”何班长没有商量余地的对我说。 每一位班长都在挑选相对来说比较优秀的,或者说比较有潜力的新兵补充到自己的班里。也是为了班级的荣誉。 我感到有莫大的压力。因为我内心有深深的自卑。 何班长在我们中队是一位有许多传说的班长。对他的评价贬多褒少。 传说他是连里面最厉害的一位班长。最狠的一位班长。所有的新老兵,以及超期服役的,最不敢惹的一位班长。 就连中队机关里的领导们对他也忌惮三分。 性格孤傲冷僻。桀骜不驯。爱挑战权威。喜怒无常。 总有些老兵班长有意无意地对我说,意思是你若分到六班,凶多吉少…… 我的心里有许多的迷茫和担心。这个问题我也请教了我的新兵连班长余超。他没有说何班长什么,只是对我说,你若分到六班,就更应该拼命了。 新兵排分班之前中队对我们进行了一次考核。总体成绩用队长的话来说,不甚满意! 中队长始史建,胖胖的,圆脸。眼睛里的目光隔着厚厚的镜片都能让我们不寒而栗! 比我们高一届的九五年兵对他印象最深。 九五年兵的素质全是被他逼出来的,练出来的,甚至是打出来的。 许虎班长经常给我们讲一个九五年兵,又瘦又小,叫孟庆宇。比我的个子还矮。下连的时候,连部看他小,机灵,想调他来连部做通讯员,几次三番的都被他拒绝了!许虎班长说,他只有一个愿望,当班长!班长。在他的心目中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就是被队长操练出来的一个代表。 …… 我在新兵排已经很有名了。甚至仅次于江海。 但没有人敢和何班长争夺。 我毫无悬念的被分到了六班。和我一起被分到六班的,还有张力,史新图。 六班,只有我们三个列兵。还有九五年的两名上等兵。加上正副班长,共七人!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六) 六班长何波!九四年兵。新疆人。 副班长霍俊,内蒙赤峰人,九五年兵。 上等兵史崇文,西山莫休市人。等于在本地当兵!机枪手。九五年兵。 上等兵刘全喜,副射手。东山章丘人。九五年兵。 加上我们三个九六年的新兵。 从我们分到新兵班开始,这个连队兵员配置基本算是完整! 班长懒得给我们啰嗦些杂事。副班长霍俊很和蔼的为我们讲述了我们中队的主要任务,并安排了我们的执勤任务。 我们共有三个哨位。原来有四个!由于其他原因,四号哨位被放弃了。 一号哨位。就是我们刚下连来时的营门口自卫哨! 二号哨位是守卫单位机房门口哨位。也是最重要的哨位。 三号哨位在二号哨位东方。距离约五百米左右。 由来至今,二十四小时没有间断过! 班长话很少。我们三个新兵看到他就心里打颤! 下到了久违的老兵班,和我一起的两位,像是“陪嫁丫头”!因为他们在新兵排没有我“出名”。我等于是何班长要过来的。也不知道交换条件是啥,也许就是和我一起来的两位吧! 班长虽然“恶名”在外,但也没有对我们发几次火。却和老兵史崇文没大没小的开玩笑。和好朋友一般。班长有时候脸上有笑容,多数是这位老兵的“成果”! 另一位老兵是个笑口常开的人。让人看着很有喜感。是副射手还经常被史崇文吐槽,跑五公里的时候最轻松! 因为五公里越野基本是全副武装的!负重基本在十五到二十五公斤之间。机枪手最“苦逼”。机枪重量最重。对于我们执勤连队来说,火力配置也就这么样了。所以,一个班里机枪最重。而副射手没有枪!但也不等于不配枪。而是在五公里越野时候不用背枪,只背个弹夹,跟着机枪手! 下到老兵班,最高兴的就是比我们高一届的九五年老兵了! 因为我们不来,他们还是新兵!还是班里连里的“生力军”! 所谓生力军就是新兵!就是埋头苦干啥也不看更不说的兵! 我们是“接班人”。接过上一任新兵手里的拖把,接过他们的荣辱。接过他们的“经验教训”,接过他们的“血泪”故事…… 总之,他们好像解放了…… 特别在史崇文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下班的第一天。 早上六点起床哨音后起床。但我们五点五十左右就全都起来了。 老兵班长还在“争分夺秒”的睡觉,不愿意浪费一分钟的时间。 等六点整哨音响过后,才慢慢穿衣服起来。而我们的个人卫生都已整理完毕,等待出操回来后处理班里的卫生。所谓班里卫生,就是班里地面,脸盆架,毛巾,牙缸,地面,被包叠的合不合规定……总之,老兵们除了自己的被包外,什么也不管了。出操回来后,洗漱完毕,都去外面转悠,或者到单双杠那里上上杠,保持一下素质不至于生活发生改变了下降! 中队机关配置不全。中队长一名主官主持队伍工作。副指导员只是协助队长工作。 排长也很缺。就一位东北的排长,应该是新兵连一中队带新兵的排长,在元旦晚会上好像看到他演节目了。 总之,百废待兴! 六中队是去年刚刚和一中队换防来到石头县的。 六中队原来在农场。是张勇口中所说的农场中队! 因一中队出现了训练事故而被“罚”,去了农场。 六中队前几年都是在农场。 所以,老兵们说起他们的农场岁月,眼神里面都会情不自禁的有种莫名的情结…… 农场中队的岁月是令他们难忘的!农忙的时候忙得不可开交,累的要死,而农闲的时候,军事训练不能丢下,就拼命的补课!九五年兵是新兵,下到六中队后到农场。干了大半年的农活儿。接到调防的命令后,队长带领他们进行了冬训。这个冬训,奠定了九五年兵们的军事素质! 那时候我们一个新兵蛋子。见到九五年兵的军事素质之后就认为好的不得了了,其实和其他的执勤连队甚至说机动中队比差的太远了!只是我们是井底之蛙而已。 所以,我们九六年兵来的,其实真不是时候。 正逢在极需改革又青黄不接的时候。逢在由一个农场中队而转变为执勤中队的变形时候! 在以前的农场中队,只要所在的农场农产品丰收,这一年基本的任务都已算是出色完成。军事训练只要合格就行!也不会或者说很少参加支队举行的军事大比武。无论从军事素质,部队纪律等等方面,都急需提高!特别是从意识形态上,亟待解决农场作风问题! 从一马平川的农场,来到有避暑山庄之称的现在单位,六中队似乎有些“穷人乍富”的感觉,还没有适应全新的已经性质变化了的全新的六中队! 一切都是在摸索。我们就是这批摸着石头过河的兵。 同时我们觉得,我们还是试验品。就像一个试药者一样。 我们试什么药?我们在试从一个农场中队转为执勤中队,怎么去转的那种药!或者说,在转变的过程中,有什么副作用,也都是在我们这批兵身上完全体现! 比如说,我们的军事素质,能不能达到一个执勤连队的标准。而我们的老兵老班长呢,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素质。他所带出来的我们又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素质。 这就是我们这个连队目前的转变历史。她也不曾一直是农场中队。因为部队在有一定的驻防年限后都会转访调防的! 据我估计,我们下到连队这段时间,也是我们中队刚刚站稳脚跟的,一切等待我们补充过来后再做连队硬软件建设的一段时间。 班长们配备很齐!战斗班新老兵配合很整齐! 基层建筑打好了,才有可能往下顺利的进行计划好的所有工作! 我们就是奠基石。 我们的上面,是九五年的。 我们都是夹缝中经历所有的变化,承受所有的结果的那批“奉献者”吧!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七) 我们中队在群山怀抱之中。特别令我惊奇的是,每逢周末,有很大的几率是阴天。整个大山怀抱中,阴雨蒙蒙。我们仰望着大山半山腰的云彩缭绕,就像仙境一般。 何班长不同于其他班长。他不屑于带领我们去训练队列啊什么的正常科目!他把这些正常科目都交给副班长霍俊,由他带领我们训练! 连里面到处传播的一些“谣言”。特别是在新兵中间传的最多。 说是要往“死”了操练我们这批兵。要强化更加强化我们的体能!其实素质以及各个科目。 何班长只关心我们的体能训练。 这也是他为什么去新兵排把我挑走的原因。 夜里熄灯后,我们很自觉的穿着个小裤头,光着上身,开始体能训练。 这是下到老兵班后的第一个熄灯后的夜晚。 没有什么奇迹发生。 我,张力,史新图。三人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班长点了一小截蜡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书。 “史崇文,刘全喜,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们了啊。”班长说道。“以后他们的军事体能训练你们多操点心!”班长好像什么都不关心!给老兵们分配着任务! “好嘞!您放心班长?他们几个我们收啦!”史崇文嬉皮笑脸的说道! “黑子不用管他,他不会偷懒的!”班长补充了一句。 “好。知道啦班长!” 今天是下到老兵班第一个体能训练的夜晚。我一定要,突破一些东西。 那边两位“难兄难弟”,不停的被史崇文呵斥着,调侃着,讽刺着,辱骂着。 那两位也拼命的挣扎着,痛苦着…… 我还按照自己往日的计划做着俯卧撑。 在新兵排保持的成绩已经升到了八百个左右了。 到了八百个也就一直没有再突破。 今天我憋足了劲儿。一定要做到一千个。而且,从今天开始。每过一天加一百个。 张力,史新图在史崇文的监督下,做到了一百多个了。 史新图已经汗流浃背。 而张力却没有出汗! 这时候的我似乎被“放弃”了!没有人检查我监督我。只是偶尔刘全喜会用湿毛巾为我擦一擦身体。 我没人管,而张力却成了焦点了。 史新图汗流浃背的,艰难的往上增加着个数。 张力,他们已经过了二百个了。而我早已过了五百个。 汗水从我的额头,汇集越来越多。而后顺着脖子往下流到胸部。再从胸部流到腹部,与腹部胸部的汗混在一起,滴落在水泥地上。 张力终于在三百个左右出汗了! 史崇文长出了口气! “尼玛的,我就不信你不会出汗!” “班长,他们都出汗了!”史崇文向何班长请示。 “出汗了就上去睡觉吧。”班长说道。“刚下来,悠着点就行啦。”班长吩咐! 张力史新图用毛巾擦拭身体后上床睡觉了。 “黑子,别做了,都七百多啦!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史崇文对我说道。 我正在艰难的一个一个往上增加俯卧撑的数量,来不及搭理他! 每增加一个,汗珠子就成串的往下滴落。 史崇文蹲了下来,看着水泥地上的汗水已经滴湿的地,说:“哇塞!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汗水滴成人形啦!老刘,快来看啊!” 史崇文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着,“班长,我终于见到真的了!” 班长淡淡的说。“不是说吗,不用管黑子!” “黑子!起来休息吧!”班长说道。 “班长!我还差一百二十个!” “你今天刚下班,不用那么拼命!来日方长。不在一时。起来吧!”班长又说道。 “我想做够我定的目标!”我艰难的一字一字的说道。 班长赞许地看我一眼,不再说我了。 到最后关头不是刚开始做。最后开头都很难,但最后更难。 最后一百二十个。每做五个到十个,我都要停下来撑着。把气喘匀,然后又单胳膊轮流换着撑,甩甩胳膊。而身体不起来。 汗水还是一直往下流。不过越来越少了。 九十个。八十五个。八十个。七十个…… 俯卧撑一个一个的减少。距离一千这个数字。 我感觉到两只胳膊已经不是我的了,就像安了电动马达似的,机械的放下机械的撑起。 终于完成了一千个这个数字。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也许是心态上突然的放松和身体体能透支的原因吧,我的腿和胳膊就软了一下,没有站起来。 史崇文和刘全喜连忙伸手扶起了我。有点心疼的说,“何苦那么拼命呢!日子还长呢,不想过了啊!” 这时,孟庆宇推门儿进来,他是来刺探情报的。新兵体能训练的最新情报!从史崇文那里得知了我的战况后,吐吐舌头,冲我树了个大拇哥,就回去了!我知道,又回去挤兑他们班里新兵去了! 第二天。我的两个胳膊酸痛无比,一点力气都没有。吃饭拿筷子夹菜都有些艰难。 吃过饭在回班的路上顺道上了个厕所。 厕所里,我们的同年兵。躲在里面抽烟。见我来了,就递给我一根儿。 我点着了火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了出来。头有点蒙。 “韩诚,听说你昨夜做了一千个俯卧撑啊?!不是吹牛吧!”厕所里的同年战友们叽叽喳喳的说道。 “你这么拼命是为啥啊!”李升问道。 “我素质和你们相差太远了,所以,为了不拉大家后腿,我就拼命练啊!”我说道。 “那你也不用这么练啊!一千个!老兵都没有几个这么做和能做到!”徐杰也插进来一句! 厕所是我们吃过饭路过的临时集散地。借蹲坑之名,行抽烟之实!偶尔有老兵进来上厕所,就上支烟,老兵也不多管闲事了!有的人品太差,烟也抽了,回去就把我们“点”了…… 我下班后第一个晚上就做了一千个俯卧撑的消息。第二天已经传遍连里所有角落。我走到哪里。都能引来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我的知名度,就连人小鬼大的江海都妒忌了。 用后来江海的话说。连里边儿新兵太可怕了。竞争太惨烈。 俯卧撑成了我知名度的招牌。 我发现连里边老兵还有一个嗜好。就是比谁班的新兵好。或者说谁班里的新兵差。 我第一个夜晚做一千个俯卧撑的消息。就是史崇文散布出去的。或者说是孟庆宇散布出去的。拿来教育他们班的新兵! 六班的这个“荣誉”着实让是崇文牛了很多天。 据说,中队的历史上还没有新兵如此过。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八) 每天像上课一样的军事生活! 起床,洗脸,吃饭,集合…… 八点钟准时操课! 八点到中午十一点半收操。十二点准时开饭! 中午没有那么紧张的时间安排。根据季节不同,中午午休时间长短也不同。 中午是我唯一能休息一会儿的最佳时光。 班长说了,现在春暖花开,我们九六年兵还没有到我们的排哨去看看呢!班长这周连队值班,准备带我们去看看。 排哨就是我们刚下连时候在马和往连队方向拐那个路口,蔺班长指给我们看的一直往西走的那条路通往的地方! 排哨是我们周驻守单位的另一个办公地点!东边在大山里。西边与大山边相望的丘陵地带。据说景色很美!也是我们连的靶场所在之地。 “啾啾啾”集合! 各个班听到哨音迅速从班里往外跑。 “穿迷彩服集合!”班长下令。 跑到半路的各班都又拐回去换迷彩服去了。 大约两分钟,各班已经整好队列穿迷彩服集合在操场上等待连值班员的安排。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各班报数!” “一班应到七名!实到七名!完毕!”一班长余超说道。 “二班应到七名实到六名!一名生病!完毕!”二班长许虎说道。 “谁生病了?咋了?”班长问道。 “感冒!九五年刘波!”二班长报告。 “继续!”班长说道! “三班应到七名,实到五名!一名哨兵!一名生病!”三班长蔺光辉报告! “三班又是哪位病了?”班长已经很不悦了! “九五年宋长征。”三班长报告! “继续!” “四班应到七名,实到六名!一名哨兵!”四班长蒋政报告! “五班应到七名实到六名!一名请假!”五班长王永强报告。 班长脸上的阴气越来越重! “又是谁病了?!”班长阴冷的声音吓人,我都有点不寒而栗! “九五年李学军!”五班长答到! “六班应到七名实到七名!”六班副霍俊报告! “七班应到七名实到五名!一名哨兵!一名生病!”七班长王海明报告! 班长阴沉着脸,没有再问。 他知道,一定是老兵“病”了! “八班应到七名实到五名!一名哨兵,一名请假!”八班长彭丽江报告! “啾啾啾!九六年兵解散回班,自由活动!九五年兵?全部集合!” “没有死,能动的!不能动的,爬也要爬出来!!” 班长发火了!后果很严重! 九五年的已在操场集合的原地未动!班里的都穿好迷彩服跑了出来!喊报告入列! “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右后转弯,跑步走!” 我们回到班里。这个时候没有老兵的班里! 我还在迷茫的想今天天气不好,估计在班里学习吧。 “韩诚!你看他们为什么在跑步啊!”张力和史新图在窗户边上看着在外面跑步的老兵们! 后来我才明白班长为什么这样了! 外面的天越阴越重!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又一会儿变成了中雨! 外面班长站在雨地里。看着还在跑步的九五年度兵! 刚才还好多请假的,现在都在雨中围着操场跑步! 没有口令!没有番号!没有指挥!一直跑! 跑了大约二十多分钟。 操场上早已泥泞不堪! “齐步走!”班长下令! 队伍由跑步变为齐步走,还是围着操场。 还是没有口令整队,没有任何指挥,就这样在雨中走着。 走的越来越整齐了。 “立定!向右转!向左看齐!向前看!纵横报数!” 报数完毕! “成多列拳术队形!散开!” 队伍在雨中散开队形!像朵花在雨中绽开! “擒敌拳!预备!开始!”班长不想多说一句话!只管下口令。 老兵们在雨中开始打擒敌拳! 二十动。周而复始!结束后又开始! 我想到了新兵连余班长让我们也是这么周而复始的打,直到我累的吐…… 擒敌拳打了不知多少遍了!收住没再打了。却又开始摔倒功了! 排头到排尾。在满是泥浆的操场上摔打着。 倒功完毕。又开始了擒敌技术训练。 摔打擒敌。解脱擒敌。主动擒敌…… 操场上老兵们并没有像我们在新兵连时候,打几遍擒敌拳就筋疲力尽的现象。反而越练尽头越大!喊杀声震耳欲聋。擒敌战术配手操练着角色互换的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的操练! 老兵们心底的郁结之气被彻底发泄出来了!不,应该是被摔打出来了! 我们在班里看到老兵们在雨中凶悍的表演,怒吼,出手,摔到,泥浆水花四溅…… 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仿佛看见了以后的我们! 这是一场“杀鸡儆猴”的故事。 也是一出整顿,自我们下连以来,刚刚变成第二年兵的九五年兵的放松纪律无视规章制度的“臭毛病”的好戏! 既震慑了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又整肃了老兵们松松垮垮的纪律作风。 中队长在队部的窗户下站着,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欣赏着其中的军事训练!赞许的暗夸何班长的凶悍…… 我们在班内看着这场“恩怨”!我慢慢明白了原因! 班长是连队值班员!这个礼拜是班长说了算!中队首长不参与管理!每个礼拜各班长轮流值班。 因为在集合点名时候差不多每个班里都有九五年兵请假!这说明他们真到了该“整治”的地步了! 军营里其实是最等级分明的!老兵班长可以给你开玩笑,玩!你也可以,但你自己得把握身份,不然一旦他们翻脸,你真的收不回来你的惊愕:翻脸比翻书快!而且让你丝毫不觉察…… 班长站在已经集合在一起的九五年兵队列面前。在训斥着九五年兵。由于声音太小,我听不见班长在说什么。 看着浑身泥浆已经湿透的九五年兵们,我第一次觉得,让我做我就做不出来的那种说翻脸就翻脸的事情!而且往往一翻脸,就下手特别的狠。这就是渐露峥嵘的部队。这就是班长嘴里所说的,没有人再罩着你了。你来到部队里,不是来被人照顾的,你不但要照顾好自己。你还得照顾好已经服役一年的以上的老兵们…… 不要讲什么民主!不要玩什么感情! 军人铁血,是机器人! 你能在连队里唯一可以“牛逼”的,就是你的军事素质!就是你在支队大比武上所取得的荣誉! 拿荣誉是连队唯一全通行的硬通货! 有在支队得过军事比武荣誉的,在连里面基本可以“横行”。 第六章 出名原来很简单(九) 在连里面,无论你是那个年度兵,只要各项素质有一项能参加支队一年一度的大比武,且能拿上名次,在连队里面就是公的“牛”人。 虽然不是说有多少特权或是凌驾于纪律之上,但在连里面,可以说是“没毛病”的人!换句话说。只要不是违背原则性的纪律,基本可以得到原谅。 最起码是在我们现在中队长的任期内是这样的。以前是这样的。 所以,何班长就这么牛。 所以。蔺班长也这么牛。 我的新兵班长余超,也就是这么牛。 今天雨中的操课,就是给九五年兵“量身定做”的。 近两个小时的雨中操练,收操后又被何班长训斥了半天的九五年兵们终于解散回班了! 我接过班长换下的已经湿透的迷彩服,拿出去洗了。 洗衣房,也就是水房,就在我们六班隔壁!我们与七班隔着水房。 班里说话声音大些,水房里能听到个七七八八的。 我在洗班长的衣服。 不一会儿,史崇文也换下了满是泥浆的迷彩服让张力拿出来为他洗。 张力嘟噜:“又不是班长,牛逼啥呢!还不是让班长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我们洗着衣服,小声地吐槽着今天的事。不一会儿,李升,曹船等同年兵们都捧着盆过来洗衣服了!我们相顾而笑。 “他们今天算是让你班长折腾不轻啊!”李升小声的给我和张力说道! “妈的!练死他们这些王八蛋才好!才他妈的成第二年兵,整天牛逼啥呢!”徐杰把衣服扔在盆里,放在地上一脚踢到水池子下面! “妈的!他们受罚,我们受累!”李升说道。 班长的衣服没有多脏,简单的用水投几遍就干净了!我没有多说话,端起来盆子,给后面排队的弟兄们让位置。 “老黑,你班长可真黑啊!” 曹船说道。 我们新兵排一个班的,都很熟悉,我的外号不知道是哪个班长叫开的,大家都基本这么叫了! “尼玛的,又没操练咱们,你管个蛋事呢!”我说到。 “那咱们来这里洗谁的衣服啊?!”曹船笑到。“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说部队呢!你看,他们受罪了,虽然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我们不还是来为他们洗衣服了?到头来还得在我们身上来找自信!不信就等着吧,早晚的找回来!” “我看也是!”李升符合。 “嗯!有些道理啊。” “我们他妈的就是小媳妇儿,谁逮着都想欺负一下!”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吐槽着“灰暗”的前途。 只有宰贵阳默默不语。 他在余班长班里。估计也是既受老兵的气,又受班长的气。因为训练科目老是不达标,余班长估计也没少骂他。 “唉!要是能调到支队机关就好啦!不用受这份罪喽!”大家唉声叹气的洗着衣服吐着槽。 “机关那么容易去啊!没有关系走动,咋能调过去呢?” “请个病假去支队看病不就行了!到时候找找分担机关的战友,让他们帮帮忙……” “对啊!是个办法啊?那要是我们去医院检查没有病怎么办呢!我们又不能改变医生的诊断?” “是啊是啊!要是说感冒啦,队长会说,尼玛的,去跑躺五公里就好啦!算啦,还是老老实实的受罪吧!” 大家洗着衣服一会儿嘻嘻哈哈一会儿唉声叹气的吐槽着连队里的生活和“小心思”,不过是“意淫”一下,没有真正想过去装病调走。而有一个人就听着有意了…… 老兵们挨了收拾,对我们管束越来越严苛了! 又是一个早上!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阴雨过后的大山怀抱空气格外得甜美!我们班长也觉得我们应该出去”透透气”了! “啾啾啾!集合!” 各班迅速从班里跑了出来!集合整队,快捷迅速自行在值班员面前站好! 班长下过几个口令后,队伍就很整齐了! “今天天气不错!”班长脸上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我终于知道了班长为什么不爱笑了! 他的笑没有其它表演方式。 让人看着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他仿佛是从地狱里跑上来的鬼魅…… “嗯,今天天气不错。我突然想带大家去春游。”班长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刚被收拾过的九五年兵们也有些琢磨不透的看着值班何班长! “军械库!取枪!”班长命令道。 “完了!不是啥好事。”取枪能有啥好事呢?我暗自嘀咕! 每个班班长带着到军械库。取枪,子弹袋,弹夹… “何波这个疯子要干嘛!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史崇文小声问副班长霍俊。 “看样子应该是!”霍俊说道! 各班迅速的各自取了枪归建,等待值班员下令。 “同志们。突然接到上级命令:有一小股持枪匪徒抢劫了莫休市一家银行后,向我山区方向马和镇逃跑!上级命令我们消灭这股匪徒!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雷鸣般的吼声响彻大山的怀抱里。 “尼玛的,五公里越野就越野,还整什么幺蛾子!”史崇文小声地嘟囔着! 他也很怕跑五公里。虽然他个子很大,也很瘦,但是他是机枪手。每次跑五公里,他就得扛着枪跑。 取枪完毕,我们便被值班员班长带到我们平常跑五公里的地方。 大家站定等待着值班员的发令。 “大家注意了,今天不折返。目标,排哨!”何班长说。 也许是听到不用折返往上跑,也许是听到要去排哨,我的心里比较期盼也比较激动。可是到排哨不止五公里啊。 “各个班负责各个班的人员。预备,跑!”我还在迷瞪着,突然就接到了跑的口令。 大家嗷嗷叫的往前跑着。也许真的是因为天气好,也许是每次跑都能燃烧我们的激情。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顺着下坡的惯性往前冲着。冲到直到下山坡的惯性用尽,才用力开始往前跑! 虽然这次不是全副武装,但是也算是不徒手的。有子弹袋,有各自手中武器! 我背的是我自己的枪。就是说我在新兵第一年里,这支枪会一直伴随着我。 那是一支八一杠。是指老枪。也不知现在在位的班长,或者排长,甚至说连长……曾经谁手里的家伙。如今归我所有了! 他将见证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队列能用上它,五公里得带着它。爬战术,更是离不了它。瞄准打靶等等等等…… 我背着自己的抢一会儿放松枪背带,让它自然垂挂。一会儿拿下来,顺着背在肩膀上。 咋放枪都不舒服!有时候干脆取下来。右手抓住护木部分,成战术持枪姿势。但好看不中用! 第七章 日记缘起 (一) 我正在拼命的换着姿势处理不了手中的“破”枪时,史崇文这个家伙追了上来,与我并排跑着。 跑了一小段路。突然喘着粗气对我说:“黑子,你五公里的素质太差了。应该负重。”说完这家伙竟然把他的机枪递给了我,“来,咱们换换枪!”不由分说的就把我的抢拽了过去把他的机枪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本来就跑的不快的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枪的我,处境更加窘迫。 “这个王八蛋,真他妈的可恶!”我在心里暗暗咒骂着! 扛着机枪的我艰难的跑在山路上。和班里的队伍越来越远。 何班长很会“享受”。不知从老百姓谁家弄了一辆自行车,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驱赶着掉队的新老兵们! “黑子。谁的机枪啊?”何班长问我! 我慢慢跑着说道:“史崇文班长的!”(我们对比自己军衔高但不是班长的老兵也统一尊称“班长”) “他呢?!尼玛的!自己的手中武器都不背啊。”何班长骂几句就骑车往前快速行驶过去。不一会儿,我追上了,放慢速度的史崇文!这家伙又从我肩上把机枪接了过去把我的枪还给了我。 “好小子黑子,你敢告我的状!”史崇文充满敌意的瞪着我。 “我没有告你的状。是班长自己发现的。”我边跑着边给自己辩解。 “嗯,量你也不敢。”史崇文很受用我的“软弱”! 跑过了一个小桥。前面地势逐渐开阔平坦。稍微有些土坡下坡了。 我身上卸下了机枪,反而感觉到了手中枪比较轻巧!就用枪背带背在背上。 这次没有往回返跑上坡,我的气也调整过来了。反而觉得浑身是劲儿。从来跑五公里没有过这种体验的我,慢慢开始加速卯足劲儿往前跑。 超越一个,超越两个,超越三个……超越别人的感觉确实挺好!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争上游。 快跑到我们下连时候蔺班长为我们指路的那个路口儿了。 也远远的看见了跑在前面的李升,曹船,史新图他们。 我加快了速度冲了上去,渐渐的赶上了他们。与他们一起跑着。 “可以啊老黑!进步啦,跑到挺快的你。”李升气喘吁吁的说道。 “可以个屁呀,拼了老命了!不过今天也怪,跑到那个桥后我就顺过来这口气了。”我也喘着粗气。回应着李升! “不过和你们差远啦!你们每次都能跑出更好的成绩。”我羡慕地对李升说。 “哪那么容易呀,我也给你用了老劲了!”李升说道! “我们还是少说话吧。这样气息就调不匀了。”曹船在一旁说道。 我觉得曹船说得很有道理就闭嘴不再说话了。也是因为我的气息也感到又不均匀了。 马和路口到了! 我们转向顺路南跑去!路没有多远又转向西南,是一个上坡! 又朝着排哨的方向跑了不知多长时间,一路上坡。我跑跑停停,终于远远地望见了土坡上方的排哨。班长早就坐在大门口儿等着我们了! 排哨,其实住着一个班。也营房也有训练器械,比如单双杠。 刚才来的时候连队里还天气不错,到了这里却又阴天了! 五月份天气真善变啊! 排哨温度比较低,连队里也是。不然咋会有避暑山庄的称呼呢? 我们解散后自由活动。我来到了靶场周边。 就是我们中队的靶场。其实在一个大沟里边儿。 排哨的哨位和营房都在高处。 站在哨位上对排哨的地形全貌一览无余! 说是排哨,其实这里只住了一个班而已。目前住的班长是潘东。与班长是老乡,都是新疆人。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为人豪爽,说话幽默。看着特别像维吾尔族,但他自己说是汉族人。 一会儿天空又飘起了毛毛细雨。我站在哨位上,看着尽收眼底的整个排哨的美景。 四周绿树环绕。有的已经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有的却刚刚的发芽。更可喜的是,我竟然发现了一树桃花。 桃花在雨中怒放。鲜艳之极! 脑子里突然涌出一句诗:“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这诗本来就是咏桃花的,刚好用到这里,再恰当不过了! 欣赏着桃花带雨,竟然别有一番风情! 突然想起遥远的家乡的曾经的女友,不禁悲从中来。一股想做首诗的冲动环绕在我的脑海里。 我看着桃花,悄悄流下眼泪。不禁轻轻吟道: 无言俏丽雨中。无奈与世相争!长恨春来春去匆,含泪犹赛芙蓉! 也曾年少气盛。有泪常存心中!常念红颜千里外,春尽梦中有梦。 我反复吟诵了几遍,害怕时间长了或有其他事忘了,突然想到自己买了却一直没有写过日记的日记本!写在上面不就行了吗!买了个日记本,还没有来的极写什么,就下连了!就在第一整页上让班长和新兵连的兄弟们留了言,日记没有写过。“回去了开始写日记!”我暗暗想道! 我们参观了排哨的所有区域。这也是中队长安排的。因为在我们的脑海里,排哨也是我们六中队的一部分。是最远的一个哨位! 排哨远离营区,所以每天不用早操。或者说,没有硬性要求说必须怎么样!就像《士兵突击》里许三多刚下连的红三连五班。 结束了训练,回程又是一个挑战! 我们跑一段,走一段。百米冲刺又一段…… 快到驻守单位大门口了,又背着枪蛙跳了一百多米上坡路…… 我们被整的筋疲力尽…… 进入大门口后,队伍按照持枪队列进行着!高声喊了几个番号,“告诉”领导我们安全带回了…… 解散回班。 “何疯子啊何疯子!你累死我啦!”史崇文又和何班长没上没下的闹了起来。何班长也不计较,赏了他这个面子! 回到班里,我在桌子的抽屉里找出了我的日记本! 突然想起来,不是没时间写,而是没有存放隐私的地方! 部队里没有隐私! 大家从里到外穿什么样的衣服都知道。也不会有其他人穿其他颜色的衣服,甚至是内裤,袜子。 所以,也许班长有些自己的隐私,因为班长的抽屉是锁着的。但我们没有锁着的抽屉。 也许等我当上班长以后,就没有什么隐私了。 第七章 日记缘起 (二) “何班长在吗?”外面传来了一班长余超的声音! 声音还没有落地,人就进来了! “何班长,我们班新兵宰贵阳想请个假出去趟县城看病!”余班长说道。 “怎么啦!那个兵今天去排哨不是还好好的吗?”何班长说道。 “估计这小子在想什么幺蛾子呢!唉,今年这批兵啊,不球行的多啊!”余班长叹道! 估计他又想起李涛和侯文兵了” “去吧去吧!”何班长撇撇嘴道。“求疼蛋痒的多!请病假要医院诊断证明啊!是支队或总队的医院证明!”何班长说道。 我搞完了班内的卫生,坐下来把排哨所做的那首诗词回忆了一遍,记在日记本上。心想:日记都知道是私密的的东西,虽然不上锁,也应该没有人偷看吧。 不管那么多了。人都有自己情绪的出口,我也有自己的心事, 打开了日记本,翻来了前面几页。前面几页,就为我的新兵连生活留下了永久的回忆!就那一个个人名,不管是多少年后,也许是很苍老的的晚年,看到他们,就会想起新兵连的生活!所以,下连后的新兵生活,一定是很有意义的。为了多年后这段记忆不丢失在岁月里,开始写吧!别忘初心就行! 回想起从入伍前到下连后,最多的,是想家!也许是种种的不自由!也许是训练的艰苦和执勤的辛苦…… 1996.5.21..周二,多云转小雨 北去的列车,实现了我多年的一个梦想!绿色的军营就像一个绿色的摇篮。摇出了我对故乡亲人深深的依恋。 也曾有过的少年时的轻狂,逐渐被融入成熟之中。寂寞的时候该怎样填补心中的空虚呢? 空虚象野渡的一叶孤舟。失去目标,一味的漂泊!看大地春去春来,花开花落,不知该情系何处! 孤单寂寞的感觉好像是告别初恋的那一段日子。悄悄将泪水擦去,把伤痕和泪水,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许多人生。有苦也有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没有分离,何来相聚,不必强求!” 下连的日子不是像新兵连一样,有个未知的地方让我们去想象和期待。 下到的这个连队,就是我们以后一直到当兵结束也不会远离的家。 今天我上自卫哨。上午十点到十二点的。 只见我新兵排一个班的王东,带着自己的行李,从班里走出来。 从哨位前走过,微笑着对我挥挥手。 “你去哪里呀王东?”我问道。 “再见了,哥们儿。我调到八中队去了。”王东说道。 “为什么?八中队不是和我们一样在山区里面吗。”我很震惊。 “我感觉六中队的竞争太厉害了!”王东神色暗淡的说道。 “怎么就竞争厉害啦。我们都是刚刚入五的新兵,你的素质那么好比我强多了!为什么这么说啊!” 我十分不理解。一脸的迷茫! “比如说吧!有你,曹船,李升,徐杰,庞海军,还有更出名的江海等等,哪一个不是残酷的竞争对手啊!”王东说道。“想在这样的竞争环境中,崭露头角出人头地,确实太难了!就说你每天晚上体能训练一千多个俯卧撑。在连里边儿就无敌了!我的压力很大!”王东说了很多。 我其实也明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和向往。王东走后,我也听说了,八中队,有他在新兵连时的排长和班长,也知道他的素质,就把他“挖”走了。他自己也想去自己有熟悉的人的地方。 人各有志,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象他一样的呢! 宰贵阳从县城回来了,给何班长交了一份诊断证明。 证明上写着肠胃炎,建议休息几天。 班长们都是老江湖了。看一眼便知道,这证明是给医生说好的,开了个休息的证明。 余班长和何班长也都没有当一回事,就让他休息几天。 王东的调走让我知道了部队里也有调走这种人事关系。我真的对社会上的一些东西像白痴一样的迷茫! 孙剑还保留着他无所顾忌的本色。所以,他和刘斌就成了我们中队最“欠收拾”的兵。 孙剑不过是顽劣,素质却很好的。而刘斌的素质应该也不错,但和江海不能同日而语了!根本原因就在于“好逸恶劳”这个根性上! 孙剑今天上二号哨位。 我在一号哨位送走了王东,心情有些暗淡!见哨位领班员霍俊,也就是我的副班长从二号哨位下来后脸色难看!直接去了班里。 中午下哨后,吃饭时间过了,我们哨兵都有炊事班留份儿,叫“哨兵饭”!我们四个哨兵加上领班员共五个人在饭堂吃饭。 吃过了饭,霍班副把我们两人(哨兵)叫到了营房后面的体能训练场,讲评上哨的情况!另一位三号哨位和大门哨位的是老兵,就没有参加讲评了。 “今天上哨情况怎么样?你们自己觉得!”霍班副问道。 我们没有吭声!等待他的发难。 “一号哨位韩诚,站姿基本保持不错!但王东走的时候和王东有聊天的现象!”霍班副说到。 平日里霍班副都很和蔼的。但今天却板起了脸训斥我们! “二号哨位!属于我们哨位中最重要和注意形象的哨位!孙剑,你今天在哨位上干什么违纪的事没有?!”霍班副质问道。 “没有啊!我很正常的站哨啊!”孙剑说到。 “你好好想想再说!”霍班副训斥着。 “有什么好想的,没有就是没有!”孙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没有吗?要不要给你叫个作证的人啊?!”霍班副怒了。 “那你叫呗!”孙剑满不在乎。 霍班副扭头去叫了二号哨上班哨的哨兵去了。 “孙剑,你别和霍班副顶嘴。一会儿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啊!”我给孙剑说。 “尼玛的!我他妈好好的,找老子的事,谁怕谁啊!”孙剑还是满不在乎的说。 一会儿,上班哨老兵来了。两人开始对质! 这是东山章丘的一位九五年兵。 “你在哨位上靠墙了!我还没有走呢你就这么松,等我走了,你还不知道多少违反纪律的事呢!”老兵毫不客气的指责到! “尼玛的,胡说!我就在接哨后不小心磕了一下腿,站不住,就靠了墙一会儿,揉揉腿,这也算啊!尼玛的!”孙剑不服气的辩解着。 “你嘴里放干净些!”老兵和霍班副同时说道。 “我没说啥啊!我说话就是这样!”孙剑毫不在乎。 老兵突然伸手给了孙剑一记耳光。 我想坏了,孙剑要惹事。 果不其然。孙剑出手更快。反手一记直拳打在老兵脸上。老兵一个后仰躺在了地上。 孙剑还要上前,霍班副上去一个擒敌动作绊倒了孙剑。 孙剑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向霍班副。 我在一旁赶紧揽着孙剑。 “别动手啊!有什么事不能说啊!打架也犯纪律的!”我帮着孙剑开脱,警告着老兵。 第七章 日记缘起 (三) 霍班副见我搂着孙剑,就凑上身来又是一记耳光! 孙剑彻底暴怒了! 扭头看见了我们平整场地用的铁锹,一把抄了过来,朝霍班副拍了过去。 霍班副一侧身,铁锹拍在了肩膀上。 霍班副被吓坏了! 打架是违反纪律的。这次想教训一下新兵,却被新兵打伤了! 我见状赶紧抱着孙剑往操场上拖着。把他拉开。 孙剑骂着。:“尼玛的!你们九五的就会他妈的欺负新兵!你他妈不就是老兵吗!牛逼个啥!放马过来,老子他妈的整死你们!”孙剑一边骂着,一边用力甩开我。“滚你妈的,抱着老子干嘛!” 拖到了操场上,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了。也在队部的视野里。 霍班副和老兵也来到操场上。老兵的鼻子流血不止。 “孙剑!你上哨违反纪律还敢动手打人,真胆大啊!”霍班副赶紧占着理。 “尼玛的,谁先动的手!老子就是不服气,咋了嘛!”孙剑正在气头上。 何班长走了出来,叫过了霍班副问情况。 “这个四班的新兵咋啦!你们咋回事?”何班长问道。 “班长!孙剑上哨违反纪律!我说他几句,他还不服气!宋长征就动手打了他个鼻窦。”霍班副简单讲事情经过。 “何涛!怎么回事?!”中队长史建从队部走出来问道。“来队部吧!” 何班长做了个藐视的表情对着挨打的老兵。“技不如人,活该!走吧!” 孙剑和我们四人来到队部。 老兵的腿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直哆嗦着。 我看看霍班副也有点。 孙剑却还是一脸的愤怒。 “为什么打架!”队长问道。 霍班副刚要说话,被队长制止,“你先闭嘴!” 孙剑就说了过程。 “二号哨是我们的形象哨!首先,霍班副和宋长征严格要求没有错!你说呢?”队长问道。 “我接哨的时候腿不小心磕到枪托上了,没有站稳,腿也很疼。就靠了一下墙。”孙剑没有回答,解释自己靠墙的原因! “你们两个老兵,不管怎么样,不能欺负新兵嘛!这还反被新兵收拾了!我说你们也够他娘的窝囊!滚吧,屁大点事,看着你们就来气!” 霍班副和老兵们扭头就往外走去。 “你等一下韩诚!”队长叫住了我。 “你怎么看这件事!”队长问我。 “我觉得您说的对!上哨不管什么原因,勤务重要!”我答道。 “嗯!是真的想法吗?!”队长厚厚的镜片里透出一股和何班长差不多的眼光。 我不敢直视,低下了头。 “你们俩是老乡,对吧!”队长问道。 “是!队长!”我答。 “你们俩好像在新兵连还出了次风头吧?”队长对我们的“历史”好像有些了解。 “你为什么没有动手?看着这些老兵你们不来气吗?!”搞不懂队长的目的,我保持沉默。 “我知道你是个很有策略的家伙!三班长在新兵连不是被你撂倒了吗?”队长的话让我越来越恐慌了! “你比那家伙能忍啊!好好练自己的素质!部队里不能忍,有时候会很吃亏的!”队长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你可能不懂!当你成为老兵了,你就会懂了!” 我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九五年兵里有几个厉害的!你要多给人家学学!好啦,回去吧!记住了,要学会忍!在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 提心吊胆的回到班里。 张力和史新图在忙着个人的事情。霍班副坐在椅子上沉思什么。 何班长若无其事的看着报纸! 我有点坐立不安的看着若无其事的班长和有点丢了面子的霍班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设计”…… 想想今天的事,孙剑估计危险了!他的性格和目前这个刚刚从农场中队脱胎而来的六中队有很多冲突的方面。 九五年的老兵们都是从对长手里整出来的!还没有完全脱离非执勤连队的习气!就这样的“磨擦”以后不会少了! 从这件事来看,传说中的老兵并不是那么不可战胜的。我们没来之前,他们不也就是个新兵么! 但是部队是个纪律严明的地方。像地方上的那种斗殴,在这里是不允许发生的!今天开了个先例,但结局如何却不得而知! 反正我知道队长一般不关心弱者,谁打赢了,谁就“有理”。打输的,活该! 记得班长曾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有一次中队两个老兵去县城办事,见义勇为,和一帮地痞流氓打架了,结果寡不敌众,打输了。但也伤了人。后来到连里,还被批评,做了检查。 还有一次也是有几位出去办事,也是一次见义勇为,打的对方落花流水,地方找到中队,中队跟顶回去了!事后几个老兵受到中队嘉奖! 什么时候,“都是练为战”的思想。见义勇为,是一个当兵的最基本的素质! 当时我们六中队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 刚刚从农场调防没有多长时间。中队干部配置不齐全。就连排长都只有一个! 部队作风有些“军阀作风”!官兵关系有些紧张。这都是在当时的中队是急需解决的现实问题! 听说部队今年要从上到下搞“四个教育”,好像其中就有个“尊干爱兵”教育。从我们新兵连都开始抓了,只是基层连队比较“闭塞”,还没有完全改变过来! 人的思想需要长期的教育和生活的实践。 比如说,九五年的以前受到了其它比他们高一届或几届的老兵们的“欺负”,到了他们成为老兵后,有些老兵们就心理不平衡了,必须“欺负”一下后来的新兵们,方能显出或证明自己已经是老兵了! 那个瘦瘦小小的孟庆宇,年龄估计比江海不大多少,军事素质不错,都已经当了副班长了。听说队部调他去当通讯员,为了照顾他瘦弱的身体,他竟然拒绝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当班长!因为班长太“牛逼”了…… 我刚下班的时候,有一天何班长不在,司务长到班里找我,想说服我到炊事班去当“上市”。 “上市”是炊事班的一个职位。就是到市场上去采买中队的生活物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伙食标准,有伙食费的。所以,就需要一个可靠老实的信得过的兵去做。司务长相中了“老实巴交”的我。结果我“傻不拉几”的拒绝了!当时我的愿望其实和孟庆宇基本一样!想当战斗班的班长!司务长说我会后悔的。当时不会。多年后的今天想起来,确实有点后悔了! 第七章 日记缘起 (四) 多年后的我,真的有点后悔当时没有下炊事班! 不是因为炊事班舒服,训练少,而是在炊事班最起码能学做厨师。也不会在退伍后身无长技,谋生艰难!但是在那时候敢于拒绝好的舒服的生活方式,我还真的佩服我自己的勇气!年轻真好! 这几天的中队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我走在路上见了老兵们问好,能见到他们明显的不自然。好像在有意回避着什么。走过去了又回过头指指点点的。令我时心生疑窦。我觉得这两天可能有大事发生。 这两天没有看到孙剑,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见到四班同年的兵,我也问了,他们都支支吾吾的。有的说他病了,在班里休息。 吃过晚饭。离训练还有一段时间。老兵们多去篮球场打篮球去了。 我值日刷碗,就没有去看打篮球。 吃饭没有看见孙剑,我就去四班找孙剑! 到四班门前我喊了声报告,里边没有人答应,我就推门进来。里面没有老兵。只有孙剑一个人躺在床铺上。 “听说你病了。为什么不让炊事班做病号饭呢?”我问道。 孙剑没吭声。把脸侧到一边。好像害怕我看到什么。 我走到他床前仔细看他,他的脸有点肿。 “这是怎么了?!”我问道。但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没什么!”孙剑说道。 “是不是上次的是老兵报复你了?”我追问。 “尼玛的,别问啦!”孙剑说道。 “妈的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领导规定过,不许打骂体罚战士。他们当耳旁风啊!”我愤怒的说道。 后来才知道。当天夜里熄灯的时候,几个班的老兵专门为孙剑一个人拉了紧急集合。孙剑挨了一顿揍…… 孙剑变得很沉默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说那么多话。 我知道他没吃饭,就到小卖部儿里边儿为他买了方便面和火腿肠。用快餐杯帮他泡好,看着他吃完。 回到班里,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就打开日记本儿…… 1996.5.23.周四,多云 为何你在远方,不停地向我招手!又重新揭开了我心里最深处的伤痕!眼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种渴望和寻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啊人,不想老不行!不拼搏也不行!究竟为什么心灵之间不能沟通呢? 我试曾想过。如果人与人之间能相互理解和原谅,客气和忍让,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战争了。就没有了原子弹核武器,没有了毁灭,人们的生活和世界的文明将会多么好呢!可是,人终究是人!既能创造了世界,又能毁灭了他!因为人终究是人! 人字好写。不好当啊。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照直走下去!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就只能是背影! 夜里熄灯。熄灯后的一千五百个俯卧撑,是我很多天以来的一个习惯性的“工作”了! 前几天上单杠,我竟然连原来能做的几个引体向上也拉不上了。 两条胳膊疼痛难忍,疲乏无力。这是夜里做俯卧撑的副作用! 相反。张力和史新图倒是能拉上,张力都开始上三练习了。 我就拼命的给自己加码。 班长有时候会亲自指导我做体能练习。除了俯卧撑还会让我做一种原地扭腰快速跳。能锻炼腰腹力量和灵活性。 做完一系列的体能训练,就上床休息了。后半夜两点到四点还要上哨。 极度疲乏!我很快进入了梦乡。两个胳膊的疼痛,也没能让我醒来。只是有呻吟着来回辗转反侧。 睡梦正香。突然梦中感觉到有人在吹哨。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我突然醒来,哨音还在响着。 “啾,啾啾,啾啾啾……紧急集合!!” 不是做梦是紧急集合! 我立刻翻身起来。不顾胳膊的疼痛,赶紧开始穿衣服打被包! 这是下连以来或者说下老兵班以来第一次紧急集合。 张力和史新图还在睡梦中。 好像早有预谋似的!班里的老兵都没有打被包,只是坐起来看着我们的忙碌! 史崇文伸出他的大长腿踹了史新图一脚!史新图从床上掉了下来! 实在是太累了! 史新图惊醒后还在迷糊! “妈的!傻啦!紧急集合啊!”史新图嚷着! 那边张力也被霍班副一个耳刮子抽醒。慌忙起身穿衣服打背包! 班长没有动。睡得很香似的。 我打好了被包,拿起帽子和腰带跑了出去。 九五年的老兵也跟着跑了出去。只不过没有打背包。而是徒手。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右后转弯,目标,三号哨位,跑步走!”九五年一位副班长下令! 我们像台启动了发动机的汽车一样,被指挥着朝三号哨位方向跑过去! 一路大上坡! 经过哨位,发现自卫哨和二号哨都是老兵站岗!我推测,三号哨位和大门哨也是老兵。因为这是针对我们新兵的一次紧急集合! 我在想这不是训练。但也可以说是训练! 可以说是“报复”或“惩罚”。 传统历来如此! 一路冲刺到三号哨前面的障碍训练场。 三号哨位上果然是名老兵! 没有等我们喘息均匀,就开始整队了! “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成一列拳术队形散开!” 我们散开队形站好。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稍息!前倒!流水做业,开始!”老兵值班员下令。 我们依次在满是石子的障碍场上摔前倒! 我的胳膊长期来的疼痛让我不觉得和石子相碰撞有多么疼痛了! 我们背着被包摔前倒,摔前扑,摔跃起侧倒,爬战术…… 所有令人痛苦的训练科目都拉了一遍。然后又重新起立整队。 我们的睡意早已无影无踪。代替它们的是无边的愤怒和恐惧。 我们默默地站立在障碍场上。听着仅比我们多当一年兵的老兵的训斥。 这就是历来老兵带兵的传统。我们无语地承受。 老兵们轮流发言训斥着我们。不管是副班长也好,还是一个普通的上等兵也好。从他们群情激费的发泄中,我感觉不到一点传说中的战友情。那些平日里有时和蔼可亲的老兵,仿佛转眼之间变成了恶魔。 这也许就是传说的“翻脸比翻书快”吧! 孙剑受到的攻击最多。 其次就是刘斌。 就连一直保持着明星光环的江海,也不能幸免! 孙剑没有再反抗。 他知道反抗会带来更恶劣的后果。 我想。如果我们全部都和孙剑一样,恐怕这个局面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只可惜,我们是新兵。 只可惜!我们还在憧憬着部队对老兵们所谓传统的改造。 第七章 日记缘起 (五) 紧急集合拉练,折腾了近两个小时。 也许是我们的臣服,让老兵们满意了。 也许是老兵门的发泄够了。 结束了惩罚式的军事训练。我们队伍带回。 我是两点到四点的哨。 解散回班。我拂去衣服上的尘土,穿戴整齐,准备上哨。 零点到两点的哨,都是老兵。有新兵的哨,也被替换了。两点到四点的时候,都换成了我们新兵。有老兵的哨,也让新兵顶替了。 “刘斌一号哨!李升二号哨!宰贵阳三号哨!韩城大门哨!” 霍班副比较照顾我,把我分到了大门哨。 大门哨,其实就是个迎宾哨。是根据守卫单位要求,而设。白天必须军姿站立,晚上可游动大门附近! 困极累极了! 我在一个角落里昏昏入睡!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被隐约传来的脚步声惊醒,慌忙起身,装作在围墙边游动。 不一会儿听到霍班副的叫声:“哨兵!” “到!”我答应着跑了出来。 “很好!没有睡觉!”霍班副说道。“你不累啊?每天做那么多的俯卧撑!我安排你到大门哨,就是想让你休息休息!”霍班副点明了他对我的好心。 “谢谢班长!”我表示领情。 “饿了吧?!给,这是我到炊事班弄得馒头夹咸菜,还有晚饭剩下的鸡蛋!补充一下营养吧!”霍班副递给我一个已经夹好了的馒头。 “谢谢班长!”我也不客气的接过来大口的吃了起来! 霍班副看着卧狼吞虎咽的吃相,叹了一口气说道:“韩诚,你是个好兵!慢点吃,小心噎着!” “其实那天我和孙剑打架,后来想想也有些过分!”霍班副接着说道。 我看看他,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晚上的紧急集合,明明就是因为孙剑的事,九五年兵们才搞得。 “我们当新兵的时候,比你们苦多了!”霍班副开始讲他们那个时候的故事。 “你知道咱们班长何波吧!”看我在认真听,他接着讲到! “你也看见了那次我们被他操练成什么样了!我们可是第二年兵了!在你们面前被整的狼狈不堪!每个人心里都憋了口气!” “这就是我们今天被收拾的原因吧!”我说道! “是一个原因!”霍班副承认道。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九六年的这段时间纪律太松了!” “也许是我们有时候对你们过于友善了!”霍班副继续讲道。 “咱们何班长在九五年兵的心里是最受敬畏的一个班长!知道为什么吧?” “就是他够狠!军事素质也是特别过硬的!尤其是擒敌技术和散打技术!” “班里吊在顶上的灯泡,他跃起一个后摆腿,就能把灯泡踢飞!不是吹牛!我们都亲眼看过!” 我听的目瞪口呆! 怪不得九五年甚至是超期服役的老兵们都对他忌惮万分! 部队里没有弱者的空间! 你要么就做强者!要么就在做强者的路上倒下! 若不想做强者,就闭上嘴,好好工作!不但好好工作,军事训练还要达到合格!尔后跟在强者后面默默“奉献”!甚至是当老兵了,也会被新兵的强者所“藐视”! 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也许你本来很懦弱,但你也要伪装的很强大! 或者,在伪装强者中催眠自己!或变成强者! 霍班副继续讲着他们以前的心酸历史!也是被老兵们“折磨”的死去活来! 我能明白那一批批兵的“传统”,也相信了新兵连关于蔺班长的传说…… 这种传说,从明明白白发生,变成了悄悄的“继续”。被部队重视的程度今年都能感觉到,但是在基层里,还不时上演着! 老兵们有种内部传说,再不打,就打不着了! 这种恶习真的很可恶! 那是一种对人性的亵渎!真的与严格训练关系不大! 后来听孙剑说过,他真想在深夜用上哨的半自动步枪的军刺把他们一个个挑了…… 官兵关系的紧张,亟待解决。特别是在这个即将落实严抓尊干爱兵教育的时期! 九五年兵们,在我心里,只有寥寥两三人还算是正常心理!其它的,都该去看心理医生! 我们这批九六年兵,也是卡在了这个转折时期。 转折转折,我们真的就被转“折”了。 和霍班副“推心置腹副”的聊了很多!但总也没有脱去那隔着整整一年的兵龄! 可以“推心置腹”,但要“等级分明”! 下哨了。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又该早操了!我和衣而卧。等待起床哨音! 早操五公里越野! 新兵们像是疲于奔命! 连夜的折腾,我们身心都伤痕累累的! 老兵们闲庭信步似的观赏着山路上的风景。看着我们挥汗如雨的从他们身边超过去。 我在后面慢慢的跑着,努力调整呼吸。但怎么也赶不走浓浓的睡意。跑着跑着都快要睡着了! 李升见前后都没有老兵了,和曹船,徐杰边跑边说着话。 后来干脆开始走了。 我慢慢的追上他们,听他们在说:“昨天夜里我挨了某某某十来个“鼻窦”!妈的,他要是敢留队超期服役,老子整死他个王八羔子!” “嗯!这家伙特别他妈的不是东西!小小年纪,变态极了!” “还有某某某,平日里装的给个善人似的,比谁他妈的都坏!” “忍吧!孙剑都不再反抗了!” “孙剑还算是过了把瘾!也值!我都想动手了!” “他们要是再这么干,咱们一起动手拼了他们!” 听到同年战友们的议论,我感到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同时,更有种深深的悲哀! …… 往回反跑,大家都筋疲力尽的做最后的“冲刺”! 马上到大门口了。汗水早就湿透了衣背。远看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的东西在背上。 那是汗水带出来的盐粒。 在我前方正跑着的刘风,突然摔到。痛苦的叫了一声! 距离大门口一百米左右! 我们跑过去去扶刘风,他痛苦的摆手示意我们不要动他。 他躺在地上,我们看着他的腿从根部在轻微的左右横着晃悠。骨折! 我们连忙报告了值班员。值班员快速报告了队长!队长也匆忙第一时间联系驻守单位派了车,我们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上了车,往县医院疾驰而去! 刘峰大腿腿骨粉碎性骨折。 我们都弄不明白是怎么摔的!县城医院条件简陋,建议转到莫休市人民医院!经过汇报请示,直接派车送到了我们总队医院住院动手术…… 第七章 日记缘起 (六) 一场越野训练,出了一场大事故!我们人心惶惶的。 刘风,河南山阳市人。我的老乡!今天一别,再见的时候,我们都成第二年兵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上午操课又传来消息:宰贵阳吞了铁丝! 精神压力和身体体能透支的双重折磨,让宰贵阳精神崩溃了! 又是驻守单位派车,送进了医院! 医院不肯接收,送到了总队医院后,又转到了支队。 一别,再没有相见。 后来听说留在支队后勤处烧锅炉…… 这次事件日记原文: 1996.5.24.周五,晴 尖锐急促的哨音。把我从梦中惊醒。慌忙而不情愿地从睡梦中走出,逃命一样的速度,穿好衣服,打好被包,拿起帽子腰带跑出去。站在一支正在蠕动的队列中,长出了一口气,紧急集合!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队伍刹那间宁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列整齐的队伍。 “向右转!目标三号哨障碍场,右后转弯跑步走!” 随着值班员的口令,队伍像一台机器一样,规规矩矩地运转起来,一路跑到了三号哨!调整了一下队伍,就开始了老兵对新兵的“特殊教育”。…… 刘风和宰贵阳的事情,性质虽然不一样,但是根源在哪里,都心照不宣!中队彻底重视了起来。 队务会上。队长在严厉批评老兵们的所作所为。暂时要取消熄灯后的体能训练! “队长,不能取消啊!这批兵是咱们从农场转过来后,变成执勤连队的第一批兵!兵不整不出素质!不是您说的吗?!”老班长们七嘴八舌的反对取消熄灯后体能训练! “尼玛的!我是这样说过!老子说过的都承认!但我也没有让你们纵容九五年的去欺负新兵啊?!”队长发火了! “训练要刻苦没有一点毛病,但是你们要在生活中关心他们啊!据我所知,有的老兵油的不能行啊!后半夜该他妈的上哨,不去啊,赖着人家新兵去替他上,对于这个问题。你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维护他们!你说,你们当他妈的班长公平吗?有这样当班长了吗。有这样带新兵的吗?!” “我倒是挺佩服孙剑的,要是我我也他妈的早打你了!” “这批兵普遍还老实。不愿意多惹事,你们不知道这些兵里也有在家时候身经百战的吧!别看你们都老兵班长了,我现在叫出来几个新兵让你们放开了,你们还真不一定能打赢!”队长越骂越来气! “那好啊!可以试试吗!”何班长笑呵呵的说。 “尼玛的闭嘴何波!又不是说你呢!” 余班长有点脸红的低下头! “我们班小黑子可不是我们操练他的呀!人家是男儿当自强!自己给自己订的目标!每天夜里最少一千五百个俯卧撑!还在突破极限后往上增加呢!”何班长自豪的说! “九头鸟?你带的兵啊!两个咋就差距那么大!”何班长调侃着余班长! 余班长脸一阵红,一阵白。怒视了何班长一眼! “你班的韩诚吧?” “是啊!新兵排就出名了!是九六年中最肯吃苦的一个好兵啊!”何班长有点“厚颜无耻”的夸着自己班的新兵! “嗯!韩诚是肯吃苦!但硬科目却不是太好。比如五公里!”余班长说道。 “我们可以练嘛!其它科目行也行啊!” 中队队务会成了六班的班务会了! “言归正传!总之,新兵主动做练习的,我们都要支持!但是你们不能变相强迫新兵去做!我们还要站岗放哨的勤务,以后训练体能消耗又大,晚上再练,容易出事!记住了。管束好老兵。别再出事了!谁班里出事或新兵告到队部了,不管是谁,警告处分一个!余超,你的班里再出现宰贵阳的事件,你记大过一次!”队长严厉的说! 队务会结束后,各班又临时开了班务会!取消了熄灯后体能训练!改为谁想做谁做…… 班长说,素质好坏,取决于自身先天和后天的努力苦练!现在是和平年代,人们生活水平比以前高多了,所以,青年人有些对自己要求不高!在部队里历练,有的很棒,能吃苦耐劳,有的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算合格兵!大好青年,贪生怕死,好逸恶劳,当这个兵干什么呢?! 我们也都服气班长的所说,但与老兵们之间的“恩怨”,只能依靠强大的政治教育了。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了,解决还需大家共同努力了。 宰贵阳,李涛,侯文兵,张勇,……还有一些通过各种渠道留在机关的战友们,在特殊的新时代军营里转折时期,我也只能默默的祝福他们了!他们不一定是怕吃苦,而是没有融入基层连队这个大熔炉…… 训练场上的你追我赶,摸爬滚打!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我们在熔炉里每日如此的锻造着! 支队长曾经说过:好男才当兵!好铁才打钉! 最喜欢的一首军旅歌曲,每次听到,不管是新兵老兵,都饱含深情的听着或唱着。 “你下你的海啊,我趟我的河。你坐你的车,我爬我的坡。既然是来从军啊,既然是来报国。当兵的爬冰卧雪,算什么!……” 我没有停止每天夜里的俯卧撑训练!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熄灯哨吹过之后,大家已经习惯在床上看着我趴在地上挥汗如雨! 班里的史新图和张力也很默契的学会了一句话:我不知道啊!韩诚知道! 或者是:我不会啊,韩诚会! 史崇文也没有改掉欺负我们新兵的习惯!每逢周末,我除了洗自己的衣物,还得替他洗!有时候我去帮班长洗,班长总会说自己来,或者让张力或史新图洗!有时候班长还会给他说,老史啊,别老欺负老实人!别给自己到时候不留后路…… 班长对我的一切逆来顺受也不发表意见!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兵们只要不违背原则,他也不深究! 又是一个周末了! 中队休息!基本都撤了床单。 我捧着我的脸盆进入水房准备洗三条床单和三套迷彩服。 本来就我一个人在洗衣服。一会儿进来一个带着发白了的列兵军衔的生面孔进来洗衣服了! 我没有见过,又似曾相识! 猛地想起来了,是五班刚休假回来的九五年的一名副班长,名字叫高峰。 既然认出来了,我就打个招呼:“班长好!我来替您洗吧!“”说着话,就去抢高峰的脸盆。 “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吧!别拘谨,没有什么,我去年也是个新兵!”我心里一下子充满了敬意和感动!这是我下连以来听到过的最温暖的一句话!我觉得,这个高峰,应该是我用一辈子肝胆相照的人! 高峰高高大大的!很阳光帅气的一个东山人!有东山人所有的豪爽和直率! 我们聊了很多。 他说他知道我,新兵里最能吃苦耐劳的“小黑子”! 第七章 日记缘起 (七) 1996.5.25.周六.晴 是否还记得临上车的泪水。但终究消失在岁月之中。成为往事和回忆。如今的我是否已经练成了真正的军营男子汉,我也说不清。心中只有一种迷茫的感觉!淡淡的乡愁,淡淡的生活,总之一切都显得那么平淡。只有将这淡淡的乡愁,轻轻塞进信封,那两行泪水,总是那么咸!使已经淡了的乡愁又重新浓了起来。以至于像泪水一样。 不知是为什么,非要等到远别故乡和亲人的时候,才能发现怎样去谅解。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总是那么多。轻轻将悔恨的心贴上邮票。寄回故乡。 军营生活在匆忙和迷茫之中被岁月的利剑削去了半年,忽然发现,这半年之中的我,似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不再做在家时候的梦了。…… 洗完了衣服床单把它们晾在朝阳的地方。操场,队部,体能场,所有能晾衣服的地方都被占据。整个军营挂满了迷彩,床单,白绿相间。别有一番景象。 回到班里,史崇文,张力,霍班副,史新图,在打扑克。 我放下了脸盆。顺手把脸盆架上的牙缸,牙刷,放成一条线。拿起了拖把走向水房。 “韩城!星期天洗了那么多衣服了,休息一会儿吧!不用搞卫生了。”霍班副关切的说。 “哦,谢谢班长。我没事儿,你们玩!地上有点儿脏了,我稍微拖一下。”我说道。 “你就让他干吧,他不干闲的蛋疼。素质不球行,军体都多长时间了,连三练习都上不去。还不如我们家张力呢。”史崇文说着轻拍了一下张力的头。 “俯卧撑做的多有什么用啊,还是没有臂力!你看,我们家张力。俯卧撑没你做的多,双杠比你玩得好吧?单杠更比你上的好!只有多干活表现表现,才有留在六班的意义!哼,何疯子走了眼了才千方百计把你弄来,想带出个牛逼的兵为他的衣钵传人,痴心妄想了!”史崇文口信口开河的乱说道。 其实我的心里压力特别大。从下班以来快一个月了,五公里老是后几名。单双杠,人家江海都上到五练习了。其他新兵也多多少少的能上三练习,四练习。而我,却连二练习的及格成绩也达不到。事后就拼命的做俯卧撑,加码加量的练。可是越练越感觉到胳膊的沉重!越练,越感觉到没劲儿!停下来吧!随其自然。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休息。我安慰着自己,或者说心里想到了放弃…… 张力。长的有点秀气的西山硕城市人。平日里有些不善言辞,这点似乎和我一样。白白净净的脸上,眼睛弯弯的有点女性化,很漂亮!在一次军体训练中(单双杠在部队是个军事训练科目,叫军体,也叫器械体操,加上军事训练,简称军体),从单杠一练习开始,就崭露头角,不比其它同年战友中的佼佼者差。虽说还是不能和江海相比,但不和谢松,曹船,徐杰等差,甚至比他们还早几天上去了三练习! 我还是一个练习也完不成!李升虽说赶不上他们,但也完成二练习了。虽说发挥有时不稳定,但也算过去了。而我还是史崇文嘴里的“球也懒不成”! 做完了该做的工作。感觉到很累!就躺在床铺上昏昏入睡。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那天在水房遇到的高峰过来班里找我了。 班里的扑克大战还在继续。我起来和高峰一起出去转了。 “怎么样啊!情绪不高啊。看你每天忙忙碌碌的!该休息时候就得休息!该放松时候就得放松!不能绷得太紧了!”高峰说道。 “你一直都是六中队的啊?我怎么没有很听过你的名字?”我问到。 “呵呵。咱不出名呗!”高峰谦虚的回答。 “不可能的!你们九五的几乎每个人物我都听班长们唠叨过,没有你的!你应该不是我们六中队的吧!”我推测道! “行啊兄弟!”高峰赞到。“我确实不是六中队的!” “但我是一直在这里呆的!我当新兵就在这里,我是一中队的!”高峰讲起了他的当兵史。 “一中队和现在我们六中队调防了!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大爷是这里(驻守单位)的一把手!”高峰说道。 我张大了嘴快合拢不上了! 没想到,高峰竟然是这样的出身!真有点震惊了! “那一中队为什么会调防啊?”我问。 “一中队出现了亡人事故!”高峰说道。 我瞬间明白了。 虽说革命有分工,行行都光荣!但是,农场中队毕竟名声不如执勤中队好。军事素质平均也不如其它中队。所以,问题中队就被“下放”到农场去“改造”了。一中队由于管理不善的原因,一名士兵死亡,支队“震怒”,就和“业绩不错”的六中队调了防。 其实,高峰不愿意离开这里,一个是亲人在这里,再一个是队长史建不但顺水人情得了,还捞到了一个宝!我和高峰几乎很熟悉了他都没有说,他五公里越野是全支队数一数二的!还参加过总队组织的大比武,拿到过前三名的优异成绩! 这么辉煌的战绩,在中队里却这么低调的活着。有时候还被同年兵“不屑”过一把! 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人太低调了! 他就这一个硬科目,便可以笑傲江湖了!什么擒敌战术,单双杠,四百米,射击……都显得没有意思了!这就是基层连队的支柱!核心宝贝! 我也慢慢发现,有些老兵其它科目都勉强算是合格,但也是牛哄哄的,后来才知道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唉,什么时候,我也有这两把刷子呢? 高峰人家这么硬的关系,军事素质也是杠杠硬的,老天真是不公平啊!就给我一副能吃苦的性格和吃无尽苦的日子…… 周日有人外出,有人上哨,有人打牌,有人睡觉。 我是干完所有工作后的后者。 新兵信多。 每次看到通讯员过来,我就很兴奋!期盼着家乡的亲朋好友们能多多写信给我。填补一下精神世界的空虚! 家信就是我的精神支柱。 不能诉说的委屈可以在信件里倾诉。可以和朋友哥们吹嘘。用以发泄在这里所经历的种种喜怒哀乐…… 日记是不安全的。 有一次我回到班里,看见史崇文在偷看我的日记。我很愤怒,但也无可奈何!斥责他,他好像什么也不再乎的一副无赖样子!后来,既然这样,就让他偷看吧!我就在日记里,给他下“七步断肠散”!我让你吓破苦胆…… 第七章 日记缘起 (八) 周一上午,正常操课。内容:器械体操。 我们轮流上器械。一个班一个班依次上!单杠一练习至三练习! 从一班开始轮流。 一班带出后在场地外跨立站定! 第一名出列。齐步走到单杠下,预备姿势:双手后摆,似擒敌拳预备姿势,不过是两脚打开宽度不同! 后摆同时两腿弯曲,抬头看杠! 然后轻轻跃起,两手抓杠,自然垂吊。悬停三秒! 单杠一练习,引体向上! 悬停三秒后,拉臂引体向上,下巴过单杠为一次。 三个为及格。五个为良好。七个为优秀。 体能不好,没有臂力,是做不到优秀的。 连里面的优秀,并不是七个,而是七个以上的无限个! 一班的兵依次做过练习。 不合格的,趴在一边的场外做俯卧撑。 江海出场了。一班最后一名! 熟练标准的动作,从一练习开始,一直做到五练习。 最后潇洒的下杠,稳稳落地。赢的一片叫好声! 一班长余超的心肝宝贝为一班长挣够了面子! 一班长得意洋洋的摆摆手,“一般一般,得罪得罪!” “操行吧!”其他班长撇撇嘴,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轮到我们班作业了。 史崇文从队列走出,走到杠下。熟练的预备姿势,上杠。 他没有从一练习开始上。直接上的五练习。 史崇文一米八多。大个子上军体是很不“沾光”的。一是身体不协调,二是体重大。 史崇文拉臂卷腹向前踹浪。浪回收腿踹杠,身体已在杠上。杠在腹部。不过是胳膊软了,算是“爬上去”了! “老史啊!有点荒废啦!我还指望你操练咱们班那三头呢!”何班长不阴不阳的说道。 “没事!我不要紧,关键是我们班还有我们阿力呢!虽赶不上江海,但是在其他人中也算是可以的吧!班长,咱们不丢人,江海那是有底子的人。九六年全新兵连的明星人物,咋跟人家比啥呀?!和小黑子一样,比俯卧撑吗?”史崇文不忘捧他的“高足”,再打打班长的脸。意思是他欣赏张力,而班长走了眼,弄回来我这个“废物”! 史新图在单杠下拼命的折腾,也只过了一练习,三个,及格。 其它前面几个班也都是差不多如此。 新兵中就曹船,徐杰勉强过了三练习。李升过了二练习,也仅仅是及格。这就怪不得史崇文在得瑟了! 霍班副很轻松的在单杠上上下翻飞,老兵们多是表演赛。像史崇文的不多。他素质也是老兵中后几名的。不过是家里条件好,礼拜天请个假就回家了,有时候家里人还开车来到连队看他! 班长有时候给他个面子,其实是他家人请班长照顾他关照过的。不然他会在班长手下一天也活不下去…… 就这样的素质,让我们这些除了江海的新兵也是“望尘莫及”! 轮到我了! 我立正,走到杠下面,预备姿势上杠,悬停三秒! 今天感觉有点奇怪! 双休日听取了高峰的建议休息了两天,胳膊感觉不疼了。上杠之前还稍微有些僵硬的感觉,但是热身之后,就感到充满了力量! 我拉臂。一个。两个。三个。 我自己以前拉第二个的时候就拉不上去,胳膊像不会打弯一样的僵硬住,心里一慌,就泄了力气! 而今天我感觉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七个,八个,……十五个,十六个……”我越拉越起劲了…… 史崇文张大了嘴,下巴半天也合不拢。 众目睽睽之下,我仿佛“重生”了一般! “下来吧!休息会儿!”班长从惊愕中清醒过来!赶忙制止我的“表演”! “下来休息会黑子!”班长命令道! 我意犹未尽。拉了二十多个后被迫停止。下杠,姿势标准。稳稳落地。 “你小子平日里逗我玩呢黑子!”史崇文惊愕万分的看着我。二十多个,放在连里也没有几个能做到! “呵呵呵呵……”班长一阵怪笑,“九头鸟,你觉得怎么样!把你家的小宝贝藏好了啊!” “你吹个啥,奶油格兰德!那也是老子的兵!”余班长说道。 “黑子!你说,你是几班的?你是谁的兵?!” “到!报告班长!我现在是六中队六班的兵!”我“狡猾”的答到! “听听,听听!九头鸟,六班的!听清楚了吗?!”何班长很满意的拍拍我的肩膀。 其他班都又正常的上。 不过多数仅仅及格或良好的水平。只有庞海军达到了优秀的个数! 三班长蔺光辉开始夸庞海军了! 庞海军各个科目基本都是优秀!也没有江海那么的出色,也没有我这样的出名,但是好像老兵们许多人都比较喜欢他。素质好,听话,话不多,工作不偷奸耍滑…… 夸着夸着几个班长就开始打起赌了。不练高练习,就在一练习,二练习中选一个练习,每个班中选出一个兵,九五九六的都行,班长也行。就是无论哪年的兵都行,代表班参加竞赛! 我听的有点心慌!不知他们选几练习。 争执了一阵子,最终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说了算!结果是三班长赢了,刚才看到我拉一练习,判断我二练习不行,就选了二练习了! 二练习名称:卷腹上!顾名思义,就是在预备姿势基础上和跃起抓杠,悬停三秒等,所有练习程序都如此。 然后和一练习一样拉臂,拉到一定位置后卷腹,翻过身子上杠,杠在腹部,停三秒后顺杠下滑,缓缓放臂,恢复到刚才的悬停三秒姿势。尔后再重复拉臂卷腹上杠,同样的动作,三个及格,五个良好,七个优秀!和一练习同样! 何班长没有猜拳赢他们,就没有把握了!他知道,我周末停止了熄灯后的一千多个俯卧撑,休息了两天半,体能恢复了一部分。但是我没有能上去过二练习啊,所以估计对我不抱什么希望了…… 前面一阵阵叫好起哄,原来是五班出了名老兵,内蒙家的,大家都叫他“篓子”,不是胖,是他姓娄,他平日里习惯给别人起外号,叫什么子,什么子的,所以大家也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篓子”。 他已经完败了前几个班,就连江海也没有他做的多! 江海做了十二个,他现在已经做了十四个了。 “加油篓子!你第一啦!收操了哥给你买猪蹄啃啊!”五班长叫的最欢! “篓子”不是盖的。很厉害!做到了十六个,第十七个没有卷上去,下来放弃了! 大家鼓掌鼓励!老兵就是老兵啊!别看平日里没怎么练,以前的体能还在呢! 轮到我了。我忐忑不安的看看班长,班长一挥手,“上吧!不管几个都行!你已经为六班挣了面子了!” 我走向单杠。又听到史崇文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在嚷:“黑子,最起码及格啊!尼玛的还没有及过格呢!” 第七章 日记缘起 (九) 按照程序。跳起抓杠悬停三秒。 刚才被班长命令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瞬间恢复了力量。 这中间他们又开始练习。我又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我轻轻拉臂,直接卷腹一次到位。杠在腹部,我呈反弓状。身体绷直反弓,抬头望着前方。完美!而后慢慢放下,再拉,再卷。又一次到位!两个,三个,四个…… 又刹不住车了…… 众人出奇的安静! 十五个,十六个,十七个…… 我暂时还没有停歇的意思!虽然感觉到有些累了。 下面还是出奇的安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见。 其他的人也都围过来了。队部的,就连炊事班的也围了过来。 “哈哈哈哈……加油黑子!加油!再来几个!”史崇文突然怪叫了几声! 炊事班的也跟着起哄!拍着手叫好,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我再来一个!两个,三个…… 我越听到史崇文的声音,越有种狠劲! 我把这狠劲用在了这场竞赛上! 越完成的多,就仿佛狠狠的抽他耳光越多! 下杠了。不太完美!有点晕头转向的! 我不知道多少数了! 最后一个是放下时身体下坠手上有汗,滑下来的。 爬了起来后又机械性的去抓杠,被班长给抱住了! “好啦好啦!完虐他们啦!爱死你啦!哈哈哈哈……” 其实也不是太多,三十八个,差点就破四十了! 四十是一个九二年老班长的记录。 没有像退伍多年后看电视上许三多的腹部绕杠,那个时代的我们不玩这个。也不是有意模仿里面的桥段,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如有雷同,不是巧合!而是部队里这种场景和桥段实在是太多了…… 今天的训练,我感到底气十足了!原来如此! 体能训练不能一直让自己处于极度疲惫状态。而是训练时候让自己不停的突破极限,该休息的时候,就要科学合理的休息!使身体能得到恢复,才有力量输出!这才是训练体能的意义! 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一切都很简单了! 张力的三练习变得时而能上去,时而又不行了! 我知道,他体能有时不在状态。 夜里的体能训练我还在坚持!只是在上器械时候感觉不好时,暂停两三天恢复! 三练习一方面是靠臂力,另一方面是靠巧劲儿和身体协调! 张力很会用巧劲儿,所以他早早的就能上三练习了。 史新图个子大,和史崇文一样。身体软,所以老兵们都叫他面条,就是因为上器械。 我打开了日记本,记录下我的变化…… 1996.5.27.周一 今天我“翻身了”! 一扫往日的阴霾! 班长曾充满希望的把我要到他的班里。而我却一次一次的让他失望!在军营里面。怎么才能做好一个人呢?每当我想起这个问题。我的心立刻充满了一种迷茫的感觉。就像看到自己的前途一样迷茫!干吧!拼命的干!出门在外,除了内心深处的一线希望,剩下的全是用汗水和泪水来充实一天的生活。用不易被人察觉的忧伤,心痛,失望,将太阳送还西山。 人老实肯干,在这里能换来什么呢?不要总是幻想着用真善美来感动人,以前挨了那么多骂,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今天的我,不是又一个例子吗! 班长曾对我抱那么大的希望,曾经那么看得起我,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口气呢!军营的事情,最有竞争力的,就是你的军事素质! 今天的我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周二上午。擒敌训练场!科目!主动擒敌中的由后擒敌! 动作:一,抱膝压伏,二,折腕牵羊,三,掏裆砍脖。四,踹膝锁喉。 两人对练。一名是“操练者”,一名是配手。 操练者是用擒敌技术主动攻击的一方。配手只是配合操练者完成技术规定动作! 尔后,配手互换。大家都有一次操练和被操练的机会,平等! 这是武警部队的看家本领,也都是一批一批兵们前赴后继被“骗”来武警部队的原因。 “稍息!科目!主动擒敌!报数!……单数兵,为操练者!双数兵,为配手!配手就位!” 配手从队列往前走三步自行立定,等待着“被摔倒”。 “抱膝压伏!流水作业!开始!”组织训练者下令。 只见操练者猛地上前,双手突然抱住配手的膝关节处。身体侧在右边,猛的坚定后拉! 配手被操练者肩顶后拉之力措不及防的放倒。身体直直的向前倒下。这时候若是平常没有练过前倒的人,就会被摔伤甚至是死亡! 不过我们都是练过倒功。这就是新兵连为什么练倒功的原因。 放倒配手顺势骑跨在配手腰部。同时右胳膊锁喉,使对手失去反抗能力,左手抓起配手的左胳膊。向后拉至自己左大腿根部收左腿,控制住配手左胳膊后,换左胳膊锁喉,迅速右手抓住配手右手臂。向后拉直右大腿根部,十五右腿。同时双手。往下按配手背部,收紧双腿。 这个动作是我们擒敌训练动作的第一个动作!也是大家当配手最不喜欢做的一个动作。因为在被操练的时候真的特别难受。 训练场上,配手互换的和开始的口令来回交错的使用! 我们你把我放倒了,我把你放倒了…… 筋疲力竭后的我们躺在训练场上“苟延残喘”!脸上身上都是泥土。像个土拨鼠似的。 我们二排和一排中间隔了个大操场!哨音同时休息后,老兵们按捺不住寂寞了! “一排的!累不累!不累就来首歌比赛行不行!”这边的老兵首先找事! “你们又不球行!没事别找刺激!”一排的开始激火了! “你们是一,我们是二,按照顺序天经地义!” “你们叫声老大我们就开始!”一排的有点“厚颜无耻”了! “你们说声二排最硬,我们就来!”两个排打开了嘴官司! “哎——,一排的人不会唱哎,不会唱!” 我们二排共同接后面三个字! “羞羞答答像姑娘来!”我们接“像姑娘”! “一排的,来一个!来一个!一排的!” “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西瓜皮,冬瓜皮,一排是个大赖皮!哈哈哈哈……” 那边有点磨不过面子了,安静少许,开始唱歌了: “十八九岁好年龄,生龙活虎正年轻!有人经商去下海,有人出国去寻梦!……我去穿上橄榄绿,潇潇洒洒当回兵!不为军功章不为将军梦!枪林弹雨里走一走,人生难得都当兵!” 歌声从大操场那边的擒敌场传了过来,我们都有点热血沸腾了! 是啊,人生难得都当兵!也许不会枪林弹雨里走一走,但既然来了,就不能当孬兵! “一排唱的好不好啊!” “好好好!”我们拍着手有节奏的叫好! “再来一个要不要啊!” “要要要!” “呱唧呱唧!” 我们整齐的有节奏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快快快!”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一) “一二三,来来来,三二一,快快快!”我们不依不饶的。 “二排二排你真怪!原来是个大无赖!” “机关枪!两条腿!打得二排张不开嘴!哈哈哈哈……” “二排的兄弟们,我们也来一首吧,让一让一排的兄弟们,别唱的太好啦啊!哈哈哈哈!” “你下你的海呀,我趟我的河!你坐你的车,我爬我的坡!既然是来从军呀,既然是来报国!当兵的爬冰卧雪,算什么!”唱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 “你喝你的酒呀,我嚼我的馍!你有儿女情,我有相思歌!既然是来当兵呀,既然是父老兄妹,欢声笑语多!当兵的吃苦受累,算什么!”…… 歌声响彻驻守单位在大山怀抱中回荡着!引得驻守单位的工作人员驻足观看,热烈鼓掌叫好…… 下连近两个月了!擒敌战术等科目都已陆续开训! 由于我们六中队在大山之中,没有标准的四百米障碍场地,只有将障碍场缩小到二号哨与三号哨之间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上。 障碍场共一百米长!加上助跑的距离,也要有一百二十多米。 四百米障碍。其实不是有四百米的障碍。 障碍物依次有:三步桩(折返跑回是五步桩),弹坑,矮墙(也叫低板障),高板凳,高低跳台,独木桥,高墙(也叫高板障),低姿网。 这些障碍物分布在一百米的直线上。两端分别有两个起点。起点处分别有两杆红旗插在起始点。 训练的时候,从终端开始,空跑一百米到起点,绕过红旗,依次从三步桩开始,过上述所有障碍物到达终点。尔后从中点绕过红旗,反向再过一遍障碍物。 不同的是,原来的独木桥不再上去了,而是从独木桥的木桩子下依次绕过。到了矮墙,从矮墙右边一个正方形的洞口穿过去,到达弹坑,跳进两米左右的四周光滑的弹坑,爬上来踩过五步桩(三步桩。只不过左边多加了两个踩点),到达原始点绕过红旗,再空跑回到终点,四百米障碍标准科目完成! 及格成绩:两分十秒。 良好成绩:一分五十五秒。 优秀成绩:一分四十五秒。 支队大院里的四百米障碍和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场地是标准的! 我们六中队的是不标准的!因为山地,要开辟出来这么广阔的场地,就像愚公移山一样艰难! 但也不能不练! 所以,我们就用稍微有些“缩水”的障碍场,进行了第一次四百米障碍的训练! 我们列队在障碍场的一边。每个班流水作业。 就连炊事班的新老兵都参加训练了! 因为支队要求,就连炊事班也要达到训练大纲的最低要求! 炊事班有负责全连的饮食任务。所以,他们先开始测试成绩! 第一个上的是我们九六年的新兵。我的老乡,张震。 他白嫩的脸皮,有点“富态”的身形!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出来的结果!这也真是难为他们炊事班的了!能跑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别说计时了! “预备!跑!”值班员下令同时按下了秒表。 只见他很快冲刺了一百米,绕过红旗,过了三步桩,凑合的跃过了弹坑,朝矮墙跑去! 到了矮墙,犹豫了。没有直接跃过。 退后几米远,又重新去过。可惜,跑到边上,抱住了墙板! “张震,尼玛的还要亲它一口不成?!”老兵们开始起哄! 张震气喘如牛,干脆一闭眼,绕了过去! 可笑坏了我们新老兵们! 过了矮墙。高板凳矗立在张震面前! 张震跑到凳子前跳起上凳子,挂在了凳子上来回荡悠,就是爬不上去! 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 一个老兵跑了过去,用手掐着托着张震的肥大的屁股,连掐带托的“扶上了马”。看着他从高板凳无力的跃上高跳台,又跳上低跳台,又连滚带爬的落地。 老兵们都快笑岔气了! 张震军事素质不好,就去了炊事班!咋也没有想到还能到训练场,更别说跑四百米障碍可! 独木桥上张震小心的挪动着,几次险些掉下来。 本来过独木桥要求动作是从踏板起跳,在“桥”上两大跨步,第三步弯腰手推桥头下桥,速度不能减的。可是张震管不了那木么多了,只要不摔下来就行了。 下了独木桥张震已经疲惫不堪了!因为动作要领掌握不对,或者说干脆就不会,所以,体力消耗在与各个障碍物“搏斗”了。 最后一个障碍物高墙横挡在面前!张震助跑三次,也仅仅是手达到了顶部,却怎么也翻不过去了! 张震在新兵连是六班的。和余班长比较熟! 求助的看着余班长一眼! 余班长过去托了他一把,总算是爬过去了。 折返跑已经没力气再过高墙了!绕过去。 绕桩还不错,没出现错误! 几乎走路都有点摇晃了! 慢慢的爬上低跳台高挑台,高板凳,跳下高板凳时重重的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张震,尼玛的快跑吧,都他妈的在等你呢!你个兔崽子!”余超笑着骂道。 张震爬了起来,钻过了狗洞似的矮墙洞,终于快到终点了! 前面的弹坑在向张震招手! 张震无奈的跳下去! 四百米障碍最艰难的就是回来后下弹坑了。 就等于在精疲力尽的时候掉进了一个两米多深的井里! 无论是老兵新兵还是支队比武的尖子,都最怕最后这一个障碍! 跳进去落地,就感觉力气被大地随着下跳落地砸进了地底下!再上来已经力竭…… 余超早到了弹坑旁边蹲下!阴恻恻的笑着看在弹坑里瘫软了的张震。 “快点!你他妈的都十分钟啦!” 张震无力的把手伸直搭上弹坑边缘!开始往上爬! 但是弹坑周边光滑如镜,一个可以踩的小点也没有! 张震困在了弹坑里折腾着! “余超,尼玛的拉一把啊!”蔺班长的兵,还是心疼! “好好好!拉一把!”余超答应着。看着张震快露出来的头,哆嗦着的正在撑的手臂,用根手指头一点张震的额头,“下去吧!”张震又掉了下去…… 我们笑得肚子疼! “余超,你他妈的不训练啦!折腾他干嘛!”值班班长骂道。 余超一把拽住张震的衣领,从弹坑里拉了出来,顺便往屁股上踹了一脚,“奶油格兰德!球也懒不成的货!”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二) 炊事班乱七八糟的跑完,该我们跑了! 江海刘斌这些习武之人过障碍真潇洒的动作! 特别是刘斌,过矮墙就像是飘过去似的。可是正规按四百米跑,就不行了!还是体能跟不上! 我们每个人都测试一遍! 矮墙刚开始我有些和张震一样的心理障碍,跃过时候老爱左脚点一下墙头!没有直接跃过去!试了几次才跃过去! 真正测了,我从起跑到过障碍,基本速度还是可以的!过矮墙时还是忍不住用脚点了一下!这是我的性格问题。老是顾忌太多,想得“太长远”! 我的速度比较快的!在新兵里第一次测试四百米,我跑了一分五十五秒!江海跑了一分五十。其它的估计都在两分之外吧。 只记得我们全部的新兵中只有几个人及格! 不行,就练呗! 现在没有人再嘲笑我每天的一两千个俯卧撑了!正确训练休息,效果很明显的! 记得我上一号哨位,穿着夏装,队长过来捏捏我胳膊,铁一样的硬度!笑笑说,快练出来了…… 1996.5.28.周二.晴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当兵。便只能一切,听从命令。 我不去想是否会有什么奇迹发生。既然目标已确定,便只顾努力攀登。 我不去想能否圆一个美丽的梦!既然月缺还能越圆,那么破灭的希望就能够重生。 我不去想能否得到同情。既然天造就了我这个人,便有它独特的人生。 我不去想汗水能否换来成功。因为我相信,成功就是血汗的结晶。 我也不去想这个神秘的军营。因为我实现了儿时的愿望,如今正生活在军营之中。 啊!少年,轻狂的梦!你可曾知道,你拥有的真善美,正悄悄靠近了成熟,悄悄的让岁月揽入怀念之中…… “啾啾啾啾!集合!”队长亲自吹响了集合的哨音! 今天是1996年5月29号。这个令我当兵以来永远记得的日子! 我们拿起腰带和帽子冲了出来,在操场集合! “向右看齐!向前看!班长出列!”队长下令! 班长们一起出列,自行看齐! “班长都有!稍息!前倒!开始!” 班长们就在平日里组织训练的硬地操场上摔前倒! “起立!前扑!预备!开始!”队长铁青着脸! 班长们又摔了个前扑! “你们班长的前扑就这样的吗?!带的新兵就是这样带的吗?!”队长越来越狠! “前扑!预备!”队长今天是暴怒无常! “哈!”班长们也感觉到了今天的队长“疯”的有点莫名其妙。 “开始!”队长毫无恻隐之心。 班长们一起用尽洪荒之力向前扑去! “起立!队部集合!其余的解散!”队长还是铁青着脸,扭头回到了队部! 我们新老兵们回到了班里,心里七上八下。这是怎么了! 班长们摔倒功,回来还不“整死”我们啊! 史崇文揉揉胳膊,问霍班副:“这是怎么啦!” “估计有人犯事了!”霍班副也黑着脸说道。 “能让队长震怒的人,估计事犯的不小!”霍班副接着说。 班长们去队部还不到五分钟,哨音又响了! “全连集合!”值班员下令! 我们慌忙又跑了出来,在操场上站队。 “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右后转,跑步走!”目标是我们营房后面的体能训练场! 我们到达体能训练场,被排成一列长长的“一字长蛇阵”! “刘斌!出列!”值班员下令! 刘斌战战兢兢的出列立正站好! “说说你的光荣事迹吧!”值班员说道! “我……我,在哨位上违反纪律了!”刘斌低声说道! “尼玛的不能大声说吗?”值班员上前一个“鼻窦”甩了过去! “妈的!你自己犯错,害的我们大家都陪你挨收拾!”值班员也和队长一样脸色铁青! “你们九六年的,不要恨我们下手狠!要恨就恨这个家伙!” “今天队长陪支队来视察的领导参观二号哨,这家伙竟然在哨位上抽烟!让队长当场挨了首长的骂!刘斌,冤枉你了吗?!” “没有。”刘斌胆怯的说道! “队长说了,班长今天陪着你们,好好的练练倒功!”值班员说道! “集体作业!前倒!开始!” “啪啪啪啪……”手掌拍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起立!这次不齐!前倒,开始!”又是一声“啪”的声音! 体能长上到处都是石头子,我们又先后摔了十几个前倒,十多个前扑!十多个跃起侧倒!反正只要是能让人疼痛的训练,都反复走了十几遍! 我们摔得晕头转向! 我的帽子在起立的时候甩头弄歪了,我用手快速扶正帽子,还被一旁观战的队长给点了名字! 摔了好几十个倒功以后。又重新整了对列。 刘斌又被叫到了队列前面! “爱抽烟是吧!上烟!”值班员下令! 早准备好了的一整盒劲儿很大的希尔顿香烟被拆开了。 “张嘴!” 刘斌张开了嘴。 值班员把十来支香烟塞进刘斌的嘴里,用火机点上! “抽啊!”值班员下令! 刘斌给呛得眼泪鼻涕往下流,一咳嗽烟掉了下来! “啪啪!”又是两记“鼻窦”! 我们不再同情他! 我们被他害苦了! 一会儿,通讯员端过来一个罐头瓶子。 值班员把一支希尔顿递给刘斌。 “你自己说的,来吧!” 刘斌哆嗦着接过了香烟,掰断了塞进嘴里,一邹眉头,咽了进去! “来!用点水送送!别噎着了!” 那是一杯泡了好几支烟的水! 刘斌接过来喝了几口,马上就吐了。 …… 事后带回班里!才是真正的“恐怖”开始…… 这件事,我们九六年所有新兵,无一幸免!多多少少的都挨了顿胖揍! 谢松说,班长回到班里,先挨个让他们几个新兵摔了几十个倒功。又一人平均挨了十几个大“鼻窦”! 李升说,除了挨揍,还被问些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净剩下挨“鼻窦”了! 问的是什么? 班长问:煤炭是黑的还是白的! 第一个回答:黑的,班长! 一个大“鼻窦”。 第二个回答:白的,班长! 挨了两个大“鼻窦”! 李升见状回答:班长,你说是啥就是啥! 过关了! 哨位抽烟事件,让刘斌彻底在连队里臭了! 老兵们没事就找个事收拾他! 连累我们整个九六年的不同程度的被找事挨收拾!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三) 部队纪律这段时间空前的严肃紧张!刚刚缓和的与老兵的关系,又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紧张了! 老兵们可找到了收拾我们的理由!还是队长“默许”的! 爱人看《士兵突击》快看完了! “老公,部队里面真的有时候训练就那么可怕吗?”爱人问道! 我把日记本递给了她,随便翻开就有记录这样的事情! “我们在的那个阶段,是部队里整顿纪律作风和四大政治教育的阶段!老兵们的恶劣带兵方式,不是在一个两个中队力才有?而是普遍存在于各个基层连队!”我说道。 “你看的故事里,是被美化了的剧情,为了不让观众感到不适!其实到了我们搞完上级单位的四个教育,才是真正的转变开始!” “许三多和成才在A大队里的遭遇,只是一个部队缩影而已!都是为了打破和平年代带给我们的安逸,好逸恶劳,怕吃苦,怕牺牲的毒害思想而已!” “自从服兵役,你的户口就迁出了老家,随着到了服役所在地!退伍了,再随着回到原籍!说白了,服兵役后,你的生命就是国家的!随时都准备为国防事业和人民安全献出来自己的生命!” 爱人听我讲的入迷了。 “那电视里演的都不是真实的部队生活了?”爱人还有疑问。 “大多数是剧情需要!其实,部队里的感情是很铁血的!”我接着讲到,“很多战友们在与昔日一起摸爬滚打的不管是哪一年兵分开时,都基本会很难过的!不管是挨了多少揍,受了多少委屈,都在那一刻灰飞烟灭了……” 刘斌事件后,哨位正常下都在上哨前检查口袋,带没有带烟。 孙剑也不打架了,变得更沉默寡言! 一个晚饭后,我和孙剑来到了我们被操练的体能场。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默默不语的点根烟,看着太阳落山。 孙剑说他正在动用家里关系跑调动的事了! 他有点后悔没有当时听我的劝告忍一忍。 他说,来到部队里,就是磨练在家时候养成的“痞子气”!可是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要换个环境再慢慢培养…… 1996.5.30.周四多云 正值夜深,军营里非常宁静。 我下哨回来。正是凌晨两点钟。熟练的将大衣叠好,放好! “哎,醒醒!”我叫醒了史新图,“啥事啊不能明天说!”史新图迷迷糊糊的说。 “又搞紧急集合了没有?”我问史新图道。 我揉了揉胳膊肘,昨天的倒功还隐隐作疼! “搞了……拉出去了,大队长起来阻止了……”史新图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哎,今天算是熬过去了。但是以后该怎么样呢?不管那么多,一切听天由命吧!我心里这么想。上了床拉开被子斜盖在身上。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我预测这几天紧急集合特别多。目的就是为了刘斌事件的发酵,借口老兵又开始找事了! 幸好大队长来六中队蹲点帮忙协助中队工作,看来是上面听到了什么“风声”,保护我们新兵来了! 大队长说话豪气直爽。当了这么多年兵,对部队以前的作风是有很深的了解的。所以,为了更好地贯彻落实上级首长的指示,确实做到官兵一致,尊干爱兵,就亲自下到我们连蹲点守护,领导监督落实工作!夜里,因为我上哨了。零点到两点之间。老兵们又给我们拉紧急集合折腾我们,被大队长逮了个正着。捎带着连队长也严厉地进行了批评! 看来最终是邪不胜正啊!我们逃过了一劫。 由于我们中队刚刚调防,其实是一半勤务中队,一半是农场中队!中队领导机关配置严重缺编,政治指导员一直没有!所以有些东西是难免发生的。 据说,支队也在想办法补充基层干部,就在等待指挥学校毕业分配的军官了! 大队长在中队长期蹲点不走,刹住了刘斌事件以来被助长的“歪风邪气”! 后来教导员也从五中队赶了过来,进行政治学习授课! 政治教育内容:加强政治学习,提高政治素养。贯彻“官兵一致,尊干爱兵”的优良传统! 部队的政治教育有很强大的力量!每次上完课,我们都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老兵们也在慢慢的端正态度,积极的配合整顿。一时间大家相处和睦,官兵友爱。 通过刘斌事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很简单,但要讲的好,还是很困难的。 首先说事发! 哨位上抽烟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个不分哪个年度兵!所以,做为一个刚入伍不到半年的新兵蛋子,有这么松垮的纪律作风,是要被严厉批评处分的! 队长收拾班长,是因为班长工作的失误而使新兵犯错。惩罚所有的兵,其实就是为了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违纪者! 纵容班长老兵们“收拾”新兵们,就是一个简单粗暴的“懒”方法,不图一劳永逸,只求当下安宁!因为都是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保不了会重复犯错误!所以,威慑,在莫种程度上被默许了,也是政治教育的缺失所造成的“恶果”! 我们军队有着良好的政治传统教育!大家官兵平等,兵尊干,干爱兵!新时期的官兵关系之所以紧张,其实就是中队政治教育被“简单粗暴”的军事“教育”所代替的结果!倒置“军阀”作风死灰复燃,在当时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是“恐怖”! 在新兵连就有所耳闻的连队作风,在下连后深有体会了! 我们是不幸中的幸运儿!部队开始重视起来政治思想思想教育了。 其实那些老兵也是不幸中的幸运儿!遇到了我们从一开始都对政治教育抱着极大的信心,对他们的那些挑衅欺负性质的发难用极大的忍耐和宽容来化解。不然,出事了,就不是一般的小事! 由于官兵关系所发生的案例,在部队内部通报中是屡见不鲜的! 以前的枪都在自己班里保管。而现在的枪,都存放在库房里,库房叫做军械库!还专门配置哨兵一名日夜把守!只有在用枪训练时候才开库,用完擦拭干净入库! 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而且所述还是稍稍美化了一些!只有我们所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 多年后谈起我们的战友,只有同年兵感情还在!提起那些曾百般欺辱我们的老兵们,还有些“咬牙切齿”!这也是退伍后有些老兵死活不愿留队超期服役的根本原因! 人性里的恶魔一旦打开禁锢,所造成只有伤害……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四) 在政治学习中,大队通报了今年这期新兵里有在外出中逃跑回家的几名新兵! 八中队两个,一中队一个。二中队两个。籍贯河南山阳,江南,东山都有。 他们跑回家后,又被家长送了回来!有的经过教育重新服役,有的拒绝继续在连队服役,辗转到后勤当一名勤杂工完成服役时间! 多年后,我们在聚会中偶遇那些曾经当过逃兵的战友,根据所说,其实也是在新兵连中就被班长们的“恐吓”先入为主,下连后又被老兵们打骂体罚,心理身体都双重受折磨,所以铤而走险,当了“逃兵”!后来家里人送到部队反应了真实情况,总队到支队都高度重视,对政治教育工作再也不敢姑妄用之,也就有了各大队主官到中队蹲点指导政治工作,活跃部队业余文化生活,为不久即将到来的轰轰烈烈的“四个教育”铺好路!也为进入夏天的军事大练兵做好基础工作!没有政治工作为保障,“强化训练月”争创标兵中队”都是句口号! 在蹲点教育中,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达标! 因为勤务中队有勤务中队的标准!目前我们的中队,是个“四不像”中队!目前大队布置支队首长传达的任务,先达标再说! 首先,硬件建设! 要有标准的训练场地!比如我们的四百米障碍场! 通过与驻守单位的协商,划出了一号哨和二号哨之间,小溪的对岸一大片地方供我们使用!怎么修建我们设计,驻守单位出钱出技术!我们有的是“劳力”!军民共建美好家园! 这几天中队操课少了。政治学习多了! 今天,在大队领导的安排下,九五年度兵李学军为我们授课! 李学军是九五年里最低调的一位副班长!也许是年龄比同年的战友们略长吧,为人谦和恭敬。对我们也是客客气气,在我的心里,是九五年兵里是仅存的好人之一! 军事素质各科目虽没有能参加比武夺魁的实力,但也是全部优等的成绩!文化,修养,在同年度兵里,就像羊群里出个骆驼。 也许这个比方不够恭敬,但话糙理不糙,就是不能同日而语! 开始上课了。我们九六年的坐在了会议室里(也是学习室,看新闻的地方)。看着台上的这位其貌不扬,但看着有些儒雅的老兵! “同志们!我叫李学军!是一个第二年兵了!”李学军做自我介绍! “我和大家一样,都是六中队的一名战士!我们是一个兵,唯一不同的,是入伍时间!” “我知道大家现在比较仇视我们这个年度的兵!我说的对吧!”李学军笑着道! “没有!班长!”我们口是心非的答道! “今天没有领导旁听,大家放心!说说心里话!”李学军宽着我们的心。 “你们好不意思说或者是不敢说,我认为是种成熟的表现!为什么这么说呢?能想到还要在部队里服役下去,和老兵们最少也得相处大半年,最长的相处两年或者更长!” “所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大家都是这样的心理!” “你们和我们一年前的处境是基本相同的!我们当时也是这个情况,不完全相同,但也差不多!” “我不管他们是怎么与老兵相处的。因为每个人与人相处都会有不同的结果。” “比如说我吧!我想让人注意到我,但我不会默默地干!默默地干工作不图表现虽然说是一种美德,但是有团体的地方就有竞争,同意吗?即使我会这样的干,但是我会想办法让领导注意到我,能看到我的表现和我的工作和我的一切生活和训练!” “比如说,我会私下里给有竞争关系的人透漏,我会干些让中队震惊的大事!也许不久,这些话就会传到领导的耳朵里!说过后,我就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和工作,领导就会在我们这么多的人里关注我,那么,我就会唉其它竞争者有竞争力了!” “这和你们九六年的江海其实差不多!他凭借自身的优势,很自然的就得到几乎所有人的关注!所以,就比你们显得优秀的多!其实你们有好多人和他是不差上下的!你们说对吗?!” 李学军的分析令我折服!我们都鼓起掌来…… 会议室也是卡拉OK室! 授课完毕了,我们也和他基本熟悉了!很佩服这个很低调但又能“高调”到恰到好处的九五年度兵里的人物,我自诩有点头脑,但和他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卡拉OK打开了。 会议室里四周是环绕的的音响! 功放机功率很大。麦克质量也在那个年代里是相当好了。碟片不是我们家庭式的VCD或DVD,记得好像是叫ID的唱片,光盘直径约有二十多公分,质量超好!估计是部队专用的配发的碟机和碟片一套卡拉OK系统。基本都是军歌!也有些健康的流行歌曲,用来活跃基层官兵的业余文化生活! 这也是大队领导要求的,我们下了中队后,还是第一次唱卡拉OK。有时偶尔在周末有老兵班长们玩儿!今天这次真是“官兵同乐”了! 我还是不喜欢出风头!躲在后面听大家唱歌!气氛融洽和谐,仿佛几天前的大动干戈已经远去。但在我的心里却很难走远,只是暂时封存了或者是用目前的欢乐麻醉了…… “我听到传来是谁的声音,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世间!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是否来迟了的渊源早泄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我最喜欢的歌,一听就忘不了!但是在家时候还真没有听全过!今天何班长唱了这首歌,我有点心动了,眼眶也湿了。不是因为何班长,而是我的心境竟然和他有共鸣的地方。 “黑子!别人都唱了,你也得唱啊!听你们九头鸟班长说你会的很多,也唱的不错的!”何班长怕我寂寞,点名让我唱歌。 不敢违抗命令。也是我想唱一首!自从入伍,我还没有在这种场合下唱过歌呢! “唱什么歌啊?我给你点!”何班长说道。 我点了首《想》。不记得是谁的歌了。 班长的一首《你的样子》勾起了我的回忆。其实这首歌他们没有我唱的好。但我不能和班长唱同一首歌啊,我得留面子给班长。 结果,没有找到这首歌的卡拉OK伴奏!所有的碟片都找遍了,一无所获! “我清唱一下吧!”我说道。 “好!”大家在何班长的带领下鼓起掌来。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不太圆的月亮。想啊,想啊,我想念我那在远方的姑娘。我心里充满了幻想!盼你回来面对我把歌儿唱!想啊,想啊,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五) 也许是歌词勾起了太多的回忆!我唱的很深情! 大家也认真的听着。 “别管我是多么怪的模样!别管我是多么坏的形象!啊,梦想!你何时能做我的新娘……” “好!”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也许是勾起了我们这些大头兵许多的青涩往事吧…… …… 回到班里,班长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是个纯情歌手呢!” 我腼腆的笑了笑说:“都是班长那首《你的样子》勾起了了我太多的回忆!” 大队长开了全连动员大会,要达标建设中队! 四百米障碍场!器械场,以及中队所有的军事训练场都要重新建设整理成标准的场地。 大队长蹲点的日子,我们没有惩罚性的紧急集合和摔倒功了!日子相对好过多了!官兵们也因为达标相对的有“凝聚力”了! 忙忙碌碌的操课时间变成了“工程队”了!我们挥舞着铁锹平整着一块块的场地。场地的边缘用土堆砌成梯形的立方体形状。 我们用砖头一点一点的拍,把它拍成梯形四方体。比叠被包还要仔细小心! 今天驻守单位要有大领导来视察!也就是京都来的上级领导!驻守单位和我们领导结合商量,让我们在大门口两侧列队礼宾! 1996.5.31.周五.多云 今天是难忘的一天! 驻守单位的首长前来我驻守单位视察工作。作为一名肩负守卫任务的武警战士,而且作为一名新兵,有幸能见到首长,真觉得高兴和幸运! 在中队领导的组织下,我们举行了欢迎仪式!虽然简单,但体现出了我们军人的风采! 一列列整齐的队伍!个个昂首挺胸,英姿飒爽!气势高昂! 车来了。我们热烈鼓掌表示欢迎!战士们一个个用力的鼓掌,手掌都拍的通红! 首长向我们挥手致意! “同志们好!” “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啦!” “为人民服务!!” 首长下车后又与迎接的领导们一一握手表示慰问!后来又与我们欢迎的队列人员握手。 我有幸也与首长握手。首长夸我们精神头十足!有我们在他很放心这里的安全…… “回去我三天不洗手了!” 我们开着玩笑! 为了这一天我们也被驻守单位“折腾”惨了! 在中队达标的同时,驻守单位也在达标! 硬件中的绿化不够,驻守单位领导人力有限,还得在机房工作。所以,请我们派一支小队帮他们从深山里挖些小松树栽在居住区和我们营区的路旁。 我也参加了这次行动! 那天,我们早早的到驻守单位的灯光球场集合!带队的领导为我们配发了铁锹和中午的快餐。 快餐在我们看来就是美味佳肴了!一袋真空包装的五香平遥牛肉,一个大面包,两瓶矿泉水!还有两个煮鸡蛋! 看着配发的食物,就知道这个活儿很辛苦! 不出所料!我们附近的山上都是柏树,松树基本没有!而且,一直往深山老林里去,徒手爬山!在满山都是小柏树和荆棘丛中艰难穿行,寻找小松树! 作业的山坡一般都是七八十度的仰角,虽然陡峭,但我们滚下来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到处都是树和灌木荆棘丛! 混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还不用顶着大太阳训练,看起来是不错的选择!可是我们也等于是搞了一场越野带爬山的训练体能!也许是和被人操练着相比这个心理上感觉舒服,当时也没有感觉太累!可是回到中队后休息一会儿,就感觉腰酸腿疼了!其实我觉得驻守单位的工作人员不是去不了没时间,应该是干不了,受不了跋山涉水的苦!所以他们估计有人出休息让我们去做这些工作。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军民共建搞得还是有声有色的!送走了首长的视察,驻守单位也为我们提供了必要的达标建设的物资! 我们都是穷当兵的!要搞营区建设,确实是离不开驻守单位的援手!人家是大单位,都应该有建设资金,稍稍漏一点给我们,也就够我们建设军营设施了! 孙剑要走了! 他的军事素质其实在我们同年兵里应属前列的!可惜!当他慢慢的在这里有了朋友和关系不错的人后,他走的关系起了大作用了! 孙剑是我们支队唯一一个跨军区调动的兵! 调到南方一个空勤警卫连!都令我们惊愕万分!这么硬的关系,当初为何不直接去那里当兵呢?!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和理解我们这代人在那个时代的情结! 武警!在我们懵懂的心里是一种神圣的存在! 所以,我们这代人才会“盲目”的选择而不根据自己情况而选择自己的兵种! 我在想。所有的年轻人们也都是在这个年纪,所以没有什么成熟的选择?就连已经成精了的李学军也会选择武警!说明当初都有一个梦想!只不过梦想和现实总是差的太多! 就像我们这批兵。 刚好在改革的风口浪尖上面!难免理想和现实有冲突的地方。 孙剑走了。背起被包!就像刚入伍一样。 我送他到大门哨,挥手惜别!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只是感到所有的人和事都在想办法离我而去!这个地方,就这么不留人吗?! 跑五公里再也没有人陪着我慢慢跑了。再也没有人替我背枪了。 新兵连里的故事再也不可能发生了! 与君一别,再见很难! 我迷茫的走在回中队的路上! 李涛,侯文兵连下来都没有!张勇人家就不是来下基层的。部队只是人家的一个平台!石振海在农场中队还好吗?!宰贵阳身体恢复了没有?!在支队好不好?他们会有一个完全不同于我们的人生吗? 就剩下我自己了。 连孙剑都离开这里了!王东也离开这里了! 还有谁会在不远的将来,继续离开! 离开这个三面环山,一面丘陵的地方! “东边是山,西边是山!南边是山,北边还是山!我在这山之间,一天又一天,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把梦圆……” 三号哨位,距离中队最远! 大山深处,驻守单位的最东边! 翻过围墙,就能入山,比在外面能省一大截路呢! 我放声大笑,大哭,都没有人管!这个哨位是所有哨位中最舒服的哨位! 老兵上哨就带了好几个大衣! 底下铺一个,上面盖一个!自己还穿一个! 这是冬天上三号哨的“标配”!全中队都心照不宣! 一号哨是独孤九天! 二号哨是不休不眠! 三号哨是别有洞天! 达标还在继续!我们每日的劳动就像是回到了大生产的年代了! 有时候真有点想念单纯的军事训练的日子了。 六中队不愧是曾经的农场中队!各种活计都熟练的让我们这些在农村长大的人自愧不如! 部队,能把各种精通或熟练再淬炼提取! 九五年兵们各种炫耀他们得技能!鄙视着我们“球也懒不成”的新兵蛋子,无所顾忌和毫不厌烦的刷着存在感!我当时真的感到他们好幼稚!好无聊!好有点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的无知! 器械场弄完了!在拍实了的四四方方的边缘又用水泥包了一层浆!看着好像是水泥似的!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六) 驻守单位划给我们的那块地,因为建材和劳动工具还没有到位,中队领导们也怕驻守单位再有什么变化了,就让我们炊事班去种上菜来供给中队的需要,先占着了地方! 那就是我们未来的四百米障碍场了! 果然够了标准!好大一片场地啊!只不过种满了包菜和土豆! 达标是一个艰难和漫长的过程!不是今天下令,明天就能验收的! 首先是政治思想上要达标!看似最简单的像喊几句口号,实际上这是最难的,而且是我们中队的硬伤!比如说新老兵关系! 其次是军事训练设施要达标! 这个驻守单位已经拨发了许多硬件的建材等赞助物资,已是万事俱备,只欠我们努力建设这股“东风”了! 六月在我的感觉里并不是个很顺利的季节! 听到了个消息。一年一度的“预提班长集训”将在这个月抽选优秀的九五年的老兵和我们这批新兵中优秀的尖子去支队集训三个月。 名额有限啊!竞争一定很残酷! 看看我们这批新兵,我的心里就很难过了。 本来下连二十来个人,这走了一个又一个,伤病其他又几个,所剩无几了。 想一想其他同年战友们。江海一定会去的。因为他各方面素质都很好,有的第二年兵都赶不上。刘斌从上次的事件中再没有爬起来!索性也就随其自然的混日子了。 其他就是庞海军,徐杰,李升,曹船,几个有竞争能力了。对,我勉强能算一个! 但是我推测这么竞争厉害的事情,一定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因为,有竞争的地方,就有你不愿意看到或者想到的东西发生。这很无奈。你可以不承认,可以绕过这个敏感的话题,但是他就是这么的存在着。因为这才是现实,才是残酷。其余的,交给岁月来裁夺吧。 和老兵的关系一直就这么保持着! 有领导来视察或蹲点,就有我们几天的轻松日子过。 但是其他的,比如洗衣干些欺负新兵的事,现在想起也不能完全怪老兵们。 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不是孙剑。 我们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早就习惯了自我保护!这是我们所有人基本都有的共性。 就连孙剑也最后放弃了无谓的反抗。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这样做,是在给自己找事。 我们似乎也和老兵们达成了默契。 我们认怂了。他们也悠着点。一般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也不折腾我们了。 就是训练中的摩擦,我认为不算是折腾我们。算是严格要求训练。因为他们为了班级荣誉,也要传帮带我们。 其实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关系了。 我新兵连的余班长就是提前给我过了这种生活。 我知道了真实的连队其实就像是在家一样。确切的说,就像个社会,又区别于社会的那种存在。 是社会,就是无休止的人与人打交道。 那有什么所谓的三十六计,张长李短的就很正常了。 又像一所学校。 也有经常掐架的。打仗的。 但最后都还得在一个饭堂里吃饭。在一个训练场训练。不服气了,训练场上见高低! 有血性,才叫军人。 直行善恶,才是铁血! 这也是多年后我记得孙剑的原因。印象太深刻了! 五公里越野,成了每天的便饭了。 我的成绩却很稳定的在后几名。 基本上都是我,张力,等几个在后面。 其实不是他们跑不过我或者说跑不快,也许是思想上有什么问题,弄不清了。有时候却能跑得我连影子都看不见。 我是没有跑快的时候。 五公里不同于其他科目。 这是个跑步的科目。有身体上的决定性原因。但多数也是人思想和意志力的考验。我应该是身体的原因。意志方面应该没有其他问题,除非是我自己有思想问题了。 身体上的原因一般是占主要的。 我问过高峰。他对我基本上是无话不讲的。他原来在总队集训的时候,每天四十公里左右的训练量。五公里训练,用马拉松来进行训练。也真下得去手啊。 据高峰讲,训练完,不让喝白开水。只能喝些盐水。因为大量的出汗,身体的盐都随着汗排出来了!这是支队参谋长亲自看护的苗子。他三次代表支队参赛,都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所以他留在六中队,其实是六中队的宝贝。 五公里越野在一支我们这样的部队里是有绝对的地位的。高峰其他科目也就是一般及格的成绩。但这一门功夫,却能吃遍天的。特别是在我们这种人才奇缺的中队。 我们中队不缺乏各科目都优秀的兵。基本很多都是这样的。在集体项目中这是个很可怕的力量。但是到支队比武或总队比武,那就不行了。那个地方,要的是高手中的尖子。 我也曾虚心的请教很多人。特别是高峰。他传授了我怎么调整步伐和呼吸。但是我总是做不到。 也有其他老兵也想办法教我,但是总是效果不大。 所以,我理解了五公里也是有先天的限制的。 也知道了高峰的事天赋性的选手加后天刻苦努力的训练,才能达到现在的水平。 而我,俯卧撑能做几千个,却和跑步完全不搭。苦不堪言啊。 训练量的增大,使我们的饭量大增。我们倒是不挑食,能吃饱就好。 也不是吃不饱,而是饿的太快。 江海早餐吃七八个馒头,去上了一班哨,回来又吃馒头加咸菜,又两三个。再过一班哨就又到中午饭了。 我也一顿吃六七个馒头。碰到包子,大包子,都是十个八个的吃。 即便是这样,夜里也是顶不住的饿。 后夜里,上哨前,一般都要到小卖部老任那里买些饼干火腿等食物藏着带到哨位上吃。 我就是这样。 每天的超负荷的训练。晚上站完自己的岗有时候还得替史崇文这个狗东西上哨。体力得补充才能顶得住。 我觉得现在的队长(也是我们不久后的指导员)队军事训练不一定懂的套路很多。比不上科班出身的。但是他绝对的很有方法能把一个兵的潜能激发出来。 高强度的训练中我就像个逃荒着。每天饥肠辘辘。 今天晚上上哨,两点到四点的。 又是体能训练完睡不了多少时间去上岗。 下午的时候,我在炊事班多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疙瘩咸菜。又在大门口买了包饼干补充营养。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 (七) 由于训练量的加大,我们又没有科学的补充水分,乱吃一些零食来充饥,造成了上火的后果。 我上火的特别严重。满嘴的燎泡,久久不下。好多天就是这样。 由于吃饭吃不成,队长让炊事班为我做病号饭。结果我连病号饭都吃不成。食物进嘴嘴里燎泡沾着就疼。 队长给我送来了下火的药。班长也为我想了很多办法...... 我在这次“乌龙”事件中,第一次感到了领导们的爱护和关心。 病好了,就该参加训练了。 部队里没有其他特殊的工作。除了执勤站岗是我们永不改变的事业,那剩下的就是训练了。 队长的最大本事,就是操练兵。 他能把兵整的嗷嗷叫但都还不服输。也能让你恨他牙痒痒,但却很关怀你。 他成了我们以后的指导员。 现在还是队长。中尉军官! 晚饭后,看完新闻联播,就等着体能训练了。 中队专门从驻守单位拉了几百块青砖,就码在我们前段时间还被操练的体能场。 “成多列拳术队形,散开!”值班员整队后下达口令。 我们散开队形,看着堆在一旁的青砖,心里有点恐慌。 队长在九五年兵的眼睛里,是个“屠夫”,也是个神一样存在的人。 “取砖!”值班员下令。 我们上前取砖。一手一块儿掂在手里。 “马步推砖!预备!” “哈!!”我们扎下了马步,砖收在腰际。 “一!”值班员口令。 “哈!哈!哈!”我们边叫着,边把收在腰际的砖头旋转着从腰部推出去。 “二!”我们又把动作做一遍,只不过推出去的胳膊换成另一只。 一套动作五十个。没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 喊杀声在操场上空飘荡着。在大山里回荡着。在我们的心里煎熬着....... 马步推砖是我们六中队的常驻体能训练项目。也是队长最喜欢的折腾方式之一。 每天的虐我们,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为了统一服装,中队还破费(其实也是驻守单位赞助的)给我们每人弄了一套大裤衩和背心。供我们做体能训练用。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天天洗军装了。 我也轻松一些了。要不然我又得半天忙。 训练了一天了。都累的要死。 队长亲自操刀,老兵也不能幸免。 终于可以看见不可一世的家伙们和我们一起挥汗如雨,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平衡。 也许九五的看我们或者收拾我们,也会是这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吧! 几场下来,汗如雨下。不像我现在做俯卧撑几百个才见汗。 最狠的是坐在高处往底下坐仰望起。 我都不知道这个变态的家伙咋想出来的,让我们坐在边缘上,下面是操场。距我们屁股坐的地方有三米多高呢! 我们往下,不得已不敢自然倒到底下,就得绷紧腹部挺住。不然就嗑着头了。 每做一个,我都感觉到腹部的难受。 队长说在长肌肉。 我都有腹肌了,四块儿。但这种操练方法,不久后还得再出来几块儿。 这样的体能训练,在这些天里天天如此。熄灯以后,我自己的体能训练也在坚持。因为大家都知道,包括九五年兵在内,今年轮训队的人选,在这一场场训练中选拔!所以大家都非常的认真。竞争就是这样残酷! 老兵们竞争的优势,是他们已经当了一年的兵,有丰富的竞争经验身体素质!军事素质普遍也优于我们。我们与他们的竞争,结果可想而知。再说,连里边每年如此。有的素质特别拔尖儿的第一年兵,才有可能去轮训队,许多人的素质是后天开发出来的,或者慢热型的,第二年去教导队的,更不在少数!甚至说,第二批去的,基本都是中队的“血本儿”!而新兵的机会只属于特别拔尖的,如江海一类。 连日的体能训练仿佛没有歇下来的意思!老兵们也累的没有力气折腾我们了! 唯一能折腾我们的,就是有大堆的脏衣服让我们继续忙碌着! 我想若是世界末日了,他们也不忘在死之前再使唤我们一把! 这其实就是个真像而已,不牵扯到什么。 你觉得真像好像多么可怕,是因为你把设定设的太完美了!那只能自我催眠,有害无益! 我就是个理想主义者,或者说完美主义者,或者是两者兼有。也许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名词的确切含义!我只是愿意相信,这都是暂时的。总会有云开雾散,光明普照的时候!所以,我坚持。所以,我忍耐!不会再为所有人的喜怒哀乐而寝食难安了。我只会随自己的心事而思考!随纪律的是非而判断!一切都是考验和磨练,我这样告诉自己! 洗衣房内。水管处皆人满为患! 水管内的水是来自小溪的无偿捐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大家有时候就抱衣服到小溪边,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还能看着劳作的人们!或者是美丽纯朴的村姑,嘻嘻哈哈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不时地与我们还能聊上一会儿!所有的不开心委屈都会随之而散了! 驻守单位有位姑娘,应该属于单位的一枝花!用现在的话说,是厂花了! 她每天上班都会从我们的营房哨位下走过!成了我们心中的一道风景!有的老兵宁愿放弃其它哨的安逸,也要抢一号哨位。 今天我上一号哨!竟然没有老兵和我抢!后来才知道,今天队长在一号哨有活动!怪不得没有老兵抢呢! 从一号哨向南边看,是这个山脉最高的一处山峰!峰顶往下缓而厚重。缓到我们哨位对面,就变成了良田百傾,瓜果飘香了! 我们一号哨在高处。中队机关也在高处,与一号哨在一水平线上!望四处几乎尽收眼底! 队长带个厚厚镜片的眼睛。圆圆黑黑的脸。一副皮笑肉不笑或者让人一看就寒凉刺骨的笑容!在我的心里应该是个非军事主管的军官!谁知道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军事素质怎样,不知道!没有见过他训练!我估计五公里他就没有我跑的快!唉!也不能这么比,人家是军官,我是个战士! “哨兵!”队长叫我! “到!”我立正后马上转体跑步到队长面前! 队长像个笑面虎似的看着我,一伸手把我肩上的枪取了下来! “知道这是什么枪吗?”队长问道! “报告队长!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我答道。 “就这样?没啦!”队长有意无意的问。 “没……啦?……!”我不确定的说。 “尼玛的!”队长笑了。 “这枪可是好家伙啊!”队长爱抚着! “口径:7.62毫米。初速:735米每秒!可以当狙击步枪用呢!射程很远,精度很高!”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 (八) “供弹量十发!弹仓所容!与五六班用机枪和五六自动步枪同属五六式枪族!别小看啊,它可是国家仪仗队专用礼仪枪!”队长接着讲。 “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号哨位也用此枪吗?”队长问道。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那是因为我们也是守卫执勤单位!有时候也要礼宾的!”队长用手拍了我的头一下。“你个傻小子!” 队长拿着我的枪玩着。一会儿做瞄准状,一会儿又做刺杀状! “知道这五六枪的另一大功能吗?”队长看来今天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不知道!”我还是老实回答! “枪刺是三棱枪刺!三个放血槽,扎上去非死即残!” 我吐了吐舌头。 “这么厉害啊!” “队长队长!快来啊!”通讯员大声叫道! 队长拎着枪快速跑了过去! “哪里呢?” 我也跟了过来。他还拿着我的枪呢! 队长原来准备好了要打猎啊! 只见队长接过通讯员递过来的子弹,压进枪膛。拉枪栓送弹上膛!立姿举枪瞄准对岸山坡上的一只野鸡! 我的眼神不错了,看了半天才发现野鸡咕咕叫的位置!他们两个四眼田鸡咋就这么好的眼神! 他一定打不中!看着队长一身的横肉,不是军事素质好的样子! 队长举枪瞄准没几秒就射击了! “呯”的一声!只见野鸡失去了平衡顺着山坡滚了下来。 “队长,那儿,那里,还有一只呢!应该是一公一母的!”通讯员的眼神真好! 能不好吗!他妈的拿了个望远镜在观察呢! 队长又来了个跪姿举枪瞄准! 又是一声枪响!山鸡从坡滑落…… 好枪法啊!就这四只眼?!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是射击的立姿和跪姿无依托射击啊!我们还没有训练到!我们只训练了卧姿还是有依托的简单射击。而这样的姿势却能打中山鸡,而且捡来看,都是头部中枪! 太厉害了! 队长说打中其他部分羽毛和肉都破坏了!所以打山鸡就得打它头部! 我都纳闷他是怎么看见而且打的还那么准的! 看来不可轻视他啊!有杀手锏的! 中午炊事班就多了盘菜!炖山鸡!我们也都尝了鲜美的汤…… 队长的枪法竟是如此厉害!他还有什么是我走了眼的啊! 反正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明我的好恶和感觉,充其量只代表了我自己一些狭隘的观点而已! 部队生活每天三点一线的,就像射击训练。训练之外,也就是打扑克下象棋等一很有“意义”的课外生活了! 我们没有感觉到训练之外的生活有多么的丰富多彩,但起码比新兵连好多了!但感觉却没有新兵连轻松自在! 新兵连我们虽说再幼稚的无敌,但毕竟就班长一个人,我们每个人稍微用那么点儿心,就过去了。 可是中队里,却是还有每个不是班长却比班长还摆谱的老兵们数量庞大到我们掰开了揉碎了也分身乏术的伺候他们,一点也不轻松!反而觉得压力山大。 我每天拼命做体能训练,并不是我想多么的积极训练!而是一种用现在比较时髦的话说叫“降维打击”,应该是叫做对降维打击的提前适应或者干脆直接降到他们想要的那种程度!那就一切OK了!你的虚荣或者是各种心理需求我都基本满足你了,我看你还能如何!至于我怎么样,那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反正我会活的好好的。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我就是我。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学习不了你的逻辑,我就用我的歪理。 “黑子,等一下再忙吧!”班长叫住了我。 我放下手里的拖把,看着班长,等待着班长的指示。 “没事!现在没有人,咱们闲聊聊!”班长轻松的说,想打消我的紧张情绪! “你知道吧!中队里开始准备挑选今年的轮训队人员了!”班长说道,看着我的反应! 我没有表态。继续听着班长的后话。 “你怎么好像不关心啊?!”班长有点惊愕的说。 “哦,没有班长!我也听他们说过一些!”我赶忙说话,生怕惹班长生气。 “嗯,你怎想的!”班长很直接! “我这些天一定好好的训练,好好的表现,争取能去轮训队!”我有点心虚的说道! “但是这些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疲惫,精神不振,害怕是有时候拉后腿出丑,选不上……”我怯生生的说。 “黑子!”班长有点急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的素质不是这一天两天的表现就能上去或者下来的!你以为中队部那些人眼睛都是瞎的?!你从新兵排自己练自己开始就已经上了中队培养的名单了!你的所有表现队长很关心的!知道吗?”班长着急的说。 “你每天默默无闻的洗衣服做卫生,谁他妈的欺负你,你也能忍着!这是你的长处!但是在关键时候你是不能让的!知道吗!” “新兵你们河南的江南的大有人在!厉害的虽然不是很多,但你也不能不争取啊!你别以为我这么说你就能去了!还真不一定呢!你知道吗?许多人这几天都做了准备了,家里都汇款过来了……知道什么意思吗?”我明白了班长的意思! “我明白了班长!”我说道。 “这就对啦!等你们都去了轮训队,我就到排哨和潘东换一下,他该回来了!!”班长一副心事完成的样子! 班长出去了。我陷入了沉思! 我从家来本来是亲友们赞助共六百块钱,来时候我只带了三百!反正部队里不缺吃不缺穿,没有想到还有花钱的事。 家里经济也不是太宽裕。我有个性格和习惯,就是我能自立了,就不再朝父母要钱。事实也是,我从初一放暑假开始就自己去卖冰棍儿,顶烈日战酷暑的挣些钱贴补家用,从没有问家里要过钱。 我知道父亲很拮据的经济。我带来的钱早已花完了。新兵连没有花完,下了连就接不住花销了。 因为什么其他费用,我也叫不上,都是扣我们的津费的!两个月津贴共七十多块钱扣没有了。我的家里带来的钱基本除了买些牙膏香皂什么的,也都因为体能消耗太大,夜里上哨太饿了买零食吃了!也是因为馋吧! 第八章 好铁才打钉 (九) 我思筹着这个事该怎么办! 就写了封信,给父亲说明了情况,要三百元钱供我“打点”! 我心里着实的不舒服! 我从来不曾求人办事送礼走关系的!因为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可走!当兵时候的关系我就见了一面!把人家的样子都忘了! 那时候的我就像个木偶,任凭亲人们操纵摆布,反正也不会害我,我也懒得想那么多! 现在的我又将面对选择! 我害怕选择! 不是没有主见。而是怕伤害谁或是被谁伤害。 我想公平的竞争。可是为什么明明可以公平,却要搞这一套呢?! 是我太迂腐,还是世界变得太快了! 信件发出去了!我好像完成了一个任务! 一个晴朗的上午! 天湛蓝湛蓝的!四周的大山也葱绿异常,好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啊! 我们被带到一号哨周围! “看!那边!”队长手指向小溪对面的高处! 我们顺着方向看过去,那边有几个村姑村民在锄地劳作呢! 我们看着村姑们,和美丽的风景相称的完美无比。 “尼玛的兔崽子们,看什么啊!往那里看!”队长的手指头晃动着指向山峰的顶部! 卧槽!我们现在才看见!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在动! 那是通讯员拿的红旗在晃动! 山太高了!看着好像不高,人在上面基本看不见! “我们今天就征服这座山峰!尼玛的!咱们六中队来了还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山峰呢!今天看哪个班先登顶啊!”队长说到。 何班长悄悄的给霍班副说:“交给你了!我睡觉去了,昨晚我没有睡好!”说完就溜了。 全中对敢这样溜号的,只有他和潘东! 队长也根本不追究,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的!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竞赛方式! 只要是以班为单位的,很多班长就很放松了! 这也是锻炼班副的好时机。自己也不用很费劲了。 我们被值班员带领着从大门出来,左拐开始进村了。 顺着村里坑坑洼洼的土路走了一公里不到,就绕到了这座山峰的脚下了! 值班员喊了声开始,就算是完事了! 可我却是当真了啊!其它的同年战友们也是嗷嗷叫着往很大片的土坡上开始猛攻了! 大山脚下的坡度虽没有那么陡峭,但也比我们经历的所有陡坡都要难爬! 还没有离开地面多远呢,都已经气喘如牛了。 望山跑死马! 爬山累死驴! 我们领先了一阵子。但霍班副也不见了!就剩下我和张力史新图还有两位老兵了! “黑子!等等我们啊!”史崇文在半山坡处喊着我。 “他们快追上我们了!”我说道!“要么你快点!要么让他们领先吧!”我说道! 史崇文无奈的摆摆手,“你们爬吧!我慢慢来!” 我们看他的样子是要溜号了! 我们难得这么搞体能,就乐此不彼!不被队长操练就是最好的结果! “韩诚!等等我!我们一起上吧!”高峰追了上来! 跑五公里他是无敌型的一个传说,爬山就不一定比我强了! 我放慢速度原地等待高峰。 “你小子爬山挺快的啊!”高峰说。 “一般吧!没有太快!” “你们家是不是山区的?” “我们家是大平原!来这里是第一次见到大山!” “那你咋就爬这么快呢!” 我笑了笑说:“稀罕呗!从来就没有见过大山!对它充满神秘感!所以,进山干啥啊我都喜欢!” 我们聊着继续向上爬去! 爬上了大坡,就是羊肠小道崎岖的盘在众多的小柏树和荆棘丛之间了!我们更加加快了速度! 也有其他班的战友跟了上来了! 我们也不分什么班不班了!王建,庞海军,李升,徐杰等都离得不远上来了! 九五年的除了少数几个跟了上来了,其它的都在偷这个难得的“懒”!队长没有来! 反正也无所谓竞赛了。我们一起往上继续攀登! 不去不行啊! 通讯员还在峰顶等着我们呢! 越爬越高了! 快接近峰顶下,有些冬天的积雪隐隐可见在山峰的背阴处! 看着这么高的山,不到三十分钟就接近顶峰了! 通讯员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哎!你们真磨叽啊!还战斗班呢!连我这个小通讯员都不如!”九五年的通讯员在自我陶醉! 我们听罢没有搭理他。装作累坏了躺在山坡上休息! “哎!哎!你们倒是上来啊!”通讯员叫我们道。 “班长!我们休息会儿!爬不动啦!”曹船逗他道。 “哎!你们个松兵货!快上来拿过红旗!我就交差了!”通讯员有点急了。 我们装作没有听到。 结果这货把红旗找了个石缝隙一插就下山了! 我们十几个新兵爬到山顶!任明和李升拿着红旗使劲的挥舞几下,告诉领导我们登顶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 我们打算不走回头路!另辟蹊径! 峰顶处看中队操场就如棋盘一样大小!驻守单位也尽收眼底! “我们从山峰的背阴面下吧!说不定有新的发现呢!”徐杰说道! “好吧!我们下吧,肚子都饿啦!”任明说着,肚子咕咕的叫了! 我们也感到肚子饿了。唉!美景如画,却不敌肚子的抗议啊!我们啥时候有肚子的权利就好了!我想到。 背阴处积雪未化的地方不少。 我们辗转的找些好走的路走! 那就根本不是路! 走着走着,看见一处水井一样的洞口。我们趴在洞口往下看,真是巧夺天工的大自然杰作! 从这个像井口似的洞口往下下,约有几十米左右的垂直高度,就到了比较宽阔的一处!不像现在这么难走,到处都是荆棘丛小灌木! 虽说很陡峭,但我们就是干这个得嘛!难不住我们。 我们分开双腿双手,腿脚并用手也配合,撑着狭窄的“井壁”往下直降! 这也很消耗体力的!但也很节省路程!但也很危险!所以要小心! 我们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的从上面下来! 下面豁然开朗! 有一条长长的斜滑到似的通路向山下延伸! 通道被落叶覆盖,光滑无比! “天助我们啊!”大家很兴奋! 任明迫不及待的拾了几个枯枝垫在屁股下,率先滑了下去我们一个个都效法任明,从这个天然通道滑了下去…… 回到连里,就我们几个! 我,李升,徐杰,曹船,高峰,张力,史新图,王建,庞海军,刘斌,江海,篓子,梅国士…… 还有几个九五年的老兵! 其他人呢? 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第九章 轮训传说(一) 原来是我们从大山背面下来,又穿过了“时光隧道”,路程折半还不止! 落在后面的人多数原路返回或寻找其他出路。 我们回来了。红旗在我们的手里,证明我们没有偷懒!其它人就不知道了! 队长从队部里懒洋洋的走了出来! “你们回来啦?咋就这么几个人啊?!”队长问道! “他们在后面呢!我们从山背面过来的,可能近了一些路程!”高峰说道。 “哦!等回来了集合!告诉值班员!”队长打了个哈欠又钻进了屋里去了! 回到班里,班长和队长一样在偷懒睡觉。 “班长!班长!”我小声的叫道! “嗯,咋啦黑子……” “队长说等一会儿都回来了要集合呢?你去不去!”我说道。 “嗯?集合?”班长困意顿消! “是啊!我预感他要点名!今天有人偷懒估计队长知道了!” “谁偷懒啦了?!”班长白我一眼,“小子说谁呢?!” “哦,不是说你!”我连忙否认!“好多老兵有的就没有爬啊!都在游山玩水呢!” “嗯!你估计的也许有道理!像队长这么“狡诈”的家伙,一定会杀回马枪的!等一会儿我得混进去!” 班长也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一,二,三,四!”隐约传来了番号声!据声音强度判断,部队刚从原处山坡下启动!约有十分到十三分左右回到中队! 班长不慌不忙的起身,洗了把脸,转到擒敌训练场后面等待部队回来! 一号哨兵看见了刚要打招呼,被何班长制止。 又是一声番号声!已经进了大门了! 站在一号哨位已经能看见部队回来了! 响亮的番号声越来越近! 躲在擒敌场营房后面的何班长正在伺机混到队伍里。 队长也被番号声给招了出来! 一号哨兵拼命的向何班长挤眉弄眼的“示警”! 何班长看到了哨兵的异样,队长也看到了! “哨兵!尼玛的在干嘛呢!”队长说道! “报告队长!有蜜蜂趴我脸上了!”哨兵谎称! “尼玛的!你的脸还成了花朵啦!”队长笑着骂道! 部队顺着大坡上来了! 只见何班长一跃从擒敌场跳下,混到队伍中来! 队伍在队部前整队站定! “今天天气不错啊!山顶怎么样啊?”队长打着哈哈说道! “我其实也想爬!尼玛的,太胖了,就算啦!”队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不用说!今天大家一定都没有过瘾吧!” “过瘾了!”大家齐声回答! “才怪呢!”队长一声冷笑! “今天呢,还有些时间!咱们老兵就给新兵做个示范!咱们是示范五公里呢?还是四百米?还是……?”队长说道! 队伍霎时安静了! 老兵们傻了眼! “要我替你们选吗!”队长说! “那来一趟五公里吧!” “我们三四百米!”队伍里的老兵知道绕不过去了。 “那好吧!要给新兵同志们做个好榜样嘛!”队长说道。“值班员!带到障碍场!” 我们浩浩荡荡的奔赴障碍场了!一路跑步上去的! 到了场地!老兵们包括班长们都出列自成一列! “谁先来!带个好头!”队长说道! “何波!尼玛的,你先来吧!”队长点将! “凭啥啊!凭啥啊!”何波推辞着。“我又不是一班长!”何班长拉也在班里睡觉的余超。 “尼玛的个新疆猴子!老子惹你啦!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呸!”余班长骂道! “说的也是啊!何波不是一班长啊!”队长顺水推舟。 这下两人的“仇”是结定了! “奶油格兰德!新疆猴子真不是个东西!”余超骂着出列开始热身! 何波阴恻恻的笑不输余超! “九头鸟?湖北佬?哈哈,谁让你是一班长呢!”何波逗着余超! 余超压着腿,撇撇嘴道:“你个不要脸的猴子!不是你使诈,老子会中奖吗?!” 队长和我们一样。笑着看这两位在中队里举足轻重的班长的表演! 余超活动好了!一边转着手腕脚腕,看着队长! 队长拿着秒表笑着问:“准备好啦?!” 余超白了队长一眼!意思是我跟了你这么几年了,你还“坑我”! 队长也不管那么多了!举起秒表:“预备!开始!”按下记时。 余超从东边终点出开始起跑开始的百米空跑! 一般人都会冲的很快,为了抢没有障碍物的时间! 但是余超却是不紧不慢的像是活动身体似的跑过来,从容的绕过起点红旗,开始过障碍物了! 过障碍物的速度却比空跑的速度好像快了许多! 新兵连到今天,第一次见余超这位四年老班长跑障碍! 轻松过弹坑,矮墙上面就像飘了过去!高板凳从中间空挡处一跃直接打腿上去,速度好像都不曾减下! 往日其它人特别是我们新兵跑,在这里都基本要毫些时间和体力的!看余超好像并不费时费力似的! 下了高低跳台!独木桥的踏板一踩人就腾空了,一大步几乎到了桥的中间部位了,又一大步到了桥头,一伏身子左手“啪”的一推人已经“弹射”走了。 好一个借力打力啊! 身子被“弹”走一大截路,几步刚好到了高墙障碍物了!我只见墙头上晃了一下,人就不见了!接着没有几秒钟,反跑过来又从高墙障碍上翻了过来。 迅速绕过了桥下的桩子,跃上低跳台,高跳台,没有踩高板凳,直接跃起一推高板凳,借力落地时就差不多几步就到了矮墙的墙洞。 “啪”的一声响!(过去推板助力的声响)我没有看清楚这个在回来时候觉得很难不碰头或胳膊腿的墙洞,他是怎么“射”过去的! 钻过墙洞就剩下跳弹坑这个最“坑”的障碍了! 我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观摩余超的动作! 这家伙真会偷懒!好听的叫“艺高人胆大”! 只见他一跳,没有进弹坑底部,直接到了弹坑上去一面的前沿儿,两条胳膊架着身体,腿贴着坑壁! 这是开了眼界了! 让我我就不敢如此!弄不好会受伤的! “九头鸟!尼玛的教新兵偷懒啊!”何波大声叫道! 余超也不理,估计也是没有劲儿搭理他了。继续过了最后的五步桩,绕过红旗,开始加速。 四百米最后的这一百米最出成绩! 许多人不知道,都以为时间在过障碍物时候消耗的多,其实不知道在最后一百米里,能挣回来好多的时间的! 四百米的成绩,比武时候,差零点零几秒,就与冠军失之交臂了! 在一片叫好声中,余超百米冲刺最后的“疯狂”!也像是竭尽了全力!最后的百米冲刺居然能冲起来! 许多人最后的冲刺没有力气了!被障碍物耗完了! 最后冲过红旗,队长按下秒表!成绩,一分三十九! 第九章 轮训传说(二) 看完余超的第一次全程四百米障碍的表演,我们为自己的素质感到担心了! “余超,兔崽子,多长时间没有练了?!原来一分三十四,现在成绩掉下来啦!”队长嚷嚷着! “一分三十八的成绩进不了支队比武的名次了啊!”队长接着说道! “老啦!队长!今年比武,还叫我这个老家伙去吗?!”余超说着,慢慢的活动着手脚腕部!伸腿拉筋。 说话功夫,各班长也开始一个个过障碍了!他们知道,今天是免不了的! 其他班长成绩在一分四十左右较多!只有八班长彭丽江因为是太“老”了,素质下降了不少,但也跑了一分五十七左右! 何班长的成绩也是一分四十一!看他轻松的样子,就知道这不是他真实的成绩! “九五年的!该你们做示范了!尼玛的,就属你们耍的大了!”队长骂骂咧咧的训斥着九五年兵们! 今天终于可以一观九五年兵的表演了! 还是从一班开始! 已多人第二年就当上副班长的九五年度兵。 我们六班的霍班副!内蒙赤峰人。第一年去的轮训队! 还有老练博学的李学军,内蒙人!第一年去的轮训队! 张勇!内蒙赤峰人。九五年里也属于牛人!还没有见过他的身手!只是听班长提到过。 唐彪。没有去过轮训队。但是素质很不错!和张勇关系好。 杨军。河北唐山人!人很帅!军体玩的出神入化!是连里第一高手! 孟庆宇。副班长!没有去过轮训队!但是素质很好,甚至强于去过轮训队的一些人!算是许虎的“高足”或者说是队长的“弟子”吧! 刘思辰。东山章丘人。看着老老实实,笨不拉机的。第一年去的轮训队!圆圆胖胖的,有点队长的风格!(具体去过轮训队没有待考证!这批兵比较奇葩!有的去过,有的没有!记不住了!) 高峰。连里的镇连之宝!第一年入党!副班长!保送的轮训队!不过是在一中队去的!不占我们任何名额!六中队属于“扣留”人才。其实是高峰不想离开驻守单位。擅长五公里越野!号称飞毛腿或跑不死! 梅国士。没有去轮训队。五公里是拿手科目。 篓子。大名娄建恩。体能不错!其它科目都是优秀成绩! 这基本就是九五年的精英部队了!也是队长手里的“锦衣卫”! 也是六中队转型的希望之翼! 也是我们九六年的永远“耿耿于怀”的死对头! 六中队的一九九六年是不平凡的一年!所以,跨着年的两批兵注定也是多事之秋的兵! 今天的四百米障碍,其实应该是队长这个“狡诈”的家伙的一箭双雕之计!最主要的是暗地里选今年轮训队人员!其次是让我们看看九五年兵的“彪悍”,震慑我们这些“蠢蠢欲动”的反抗心理,和让我们萌生苦练赶超他们的心理。 惩罚暗地变成了选秀场了。这个关系许多人的“前程”。许多人估计也心知肚明!特别是九五年兵! 班长们的表演都是应付差事似的走走过场,真正拼实力竞争的,是九五年兵们! 第一上场的是唐彪! 他素质不错!都是曾经农场中队时的冬训操练出来的!今年轮训队他一定会去! 终点红旗处起跑! 踩过三步桩,跃过坑,“飞”过矮墙,跃上高板凳……一路上窜下跳,卖力至极! 返回时丝毫不见其有减速迹象,跳下弹坑借势跳起丝毫没有耽误,爬上弹坑就过五步桩绕过红旗,冲刺!最后一百米! 出成绩的最后一百米! 障碍基本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就看最后一百米了! 加油声震彻山谷! 唐彪冲过了终点!成绩,一分四十二! 篓子第二个出场! 篓子在我们九六年兵中口碑不错的!我们为他加油声也最高! 篓子起跑,过障碍,一路过关还比较顺利,在返跑到弹坑里时,好像震到了脚筋儿,上来时候有点跛了,影响了最后百米冲刺的速度,最后成绩一分五十秒! 霍班副他们就没有竞争理由了!已经去过了轮训队!提了副班长了!就在我们的起哄下,跑了个一分四十八的成绩。 其它成绩依次跑过了!九五年老兵都跑了!多数成绩在良好以上。过两分的也有几个!属于他们嘴里的“不球行”的人吧! 高峰跑了一分五十五。有人质疑高峰成绩,队长说不服气拉一趟五公里试试!质疑者马上闭嘴了! 按说九五年兵都跑完了,该收操吃饭了吧!已经过了饭点儿了! 队长意犹未尽的说:“就剩下新兵同志们了!说过你们是观摩者,跑吧?说话不算数了,这可不行!不跑吧,不算圆满!你们班长们都跑了示范教学了!”队长的话让我们感觉有点“不怀好意”啊! “这样吧!我点几个人?或者你们有谁主动出来两个三个的代表一下你们新兵!好不好!”队长说道。 “是……”! 我们毫无底气的应答。 “我们班韩诚!”班长替我第一个报了名! “好!有勇气!”队长赞我。 谁想上谁就脑子有病!我心里暗暗叫苦!“你可害死我了!”我心里怪着班长!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折腾了半天了!爬山,探险,归队!我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了半天了,屁都放了几吨了,现在跑不是让我丢人吗! 大家都在看着我!我感觉都好像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狞笑”似的! 我梦游似的站在了终点红旗处。等待记时。 “预备!跑!”队长下令! 我脑子里没有其它杂念了! 空跑了百米后,过三步桩,跳过弹坑,跃过矮墙时候脚踩了下木板,面前的高板凳以前是我的恶梦!刚才学了余班长的动作,我努着劲儿右臂在起跳时伸直抓住高板凳里面的边缘,同时右腿搭上,尽量膝盖立起来,可惜还是做不到余班长的速度!但也比第一次上的快多了! 我在这里没有“受罪”和丢人,信心大增!过独木桥时候感觉状态似乎到了巅峰!我心里想着余班长过的时候的跳跃,就大胆的借着踏板的弹性跃起,心里根本来不及害怕了!也感觉是第一步几乎到了桥的三分之一还多的那一点,第二步就几乎到了桥头,下一步就学班长推桥头往前跑。 美中不足的是下桥后惯性力加上推力,我的腿有点软,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再抬头时高墙在我面前了,一抬左脚蹬在墙中间那被踩的有点发亮的地方,同时两臂两手用力一按,身体朝墙那边栽了过去。落地时候一侧身体,推板继续跑过低姿网! 只能听见呼气吸气得声音了! 四周好像静了下来! 第九章 轮训传说(三) 我有点艰难的又翻过高板障,下来时后感觉有点缺氧了。喉咙干燥发痒,想咳嗽。 我趁着钻桥桩的时候调整了一下呼吸,使劲儿咽了咽少的可怜的唾沫。在上高地跳台时候,呼吸已经调整差不多了。 跃过高板凳的动作偷学刚刚余班长的动作! 在落地的时候感觉小腹都收到剧烈的振动! 看来偷学“武功”也不成啊!“内力”不够强! 我赶紧深呼吸一下,将腹内的不适压下去,接着朝矮墙跑去! 按道理说我个子矮,钻这个墙洞没有问题的!钻慢了还行!快了一点,又把我的头磕了一个包!引起大家一阵哄笑。 这点学余班长没有学来!他太快啦,没有看清! 跳进弹坑我也借势往上跃起,手扒着坑沿儿臂撑腿借墙力,总算上来了!但感觉力气已经耗尽了! 从弹坑上来就听到了欢呼声!来自我们同年兵和我班长! 最后一百米了!我感觉有五公里那么长! 能爬的情况下,我就爬了! “加油黑子!加油!冲起来!冲起来!……”班长快急死了! 也努力平衡着缺了氧的大脑,让他命令我的腿加快速度! 我的腿想罢工和造反了! “跑起来啊!四百米就看后面这一哆嗦往回找补呢!”班长在继续! “啊!!……”我狂吼着竭尽全力冲向终点! 红旗被我给拽倒了!我也没刹住倒在了地上!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应该是天旋地转,日月共光吧! “起来!别躺着!起来走走!”班长拉起我来,推着我走了几步!“可以嘛!一分四十七!”班长欣喜若狂!“黑子!有潜力啊!” 中队流传一句话:宁跑一趟五公里,不跑一趟四百米! 可见四百米是多少人的“噩梦”! 起码高峰就不是很擅长! 但人家也能跑个良好或优秀!人家不指望这个吃饭! 而我却相反! 我宁愿跑趟四百米,也不愿跑五公里! 我这里气还没有调整过来呢,那边江海被“点名”了! 我们没有自愿报名的!因为这等于和老兵们PK呢! 不是没这个勇气! 而是不愿惹这个麻烦! 我的成绩居然能到一分五十以内!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 老兵们能进此成绩的也是分人的!何况我一个新兵呢! 江海成绩出来了!居然跑了一分四十五! 冲过终点时候,也是小脸惨白,大口喘着粗气!这个吃十个馒头上一班哨就饿了的小孩子,居然跑了个优秀! 明星就是明星啊!我心里赞叹! 看他的喘息情况,人家跑这个成绩应算是发挥正常! 而我算是侥幸吧! “队长!我们班长让我问问大家什么时候吃饭去!”炊事班张震上来了!怯生生的问着队长! “哦!开饭了!都他娘的忘啦!”队长看了看表,“收啦!吃饭去吧!”说完他先撤了! 我们收拢队伍,开始带回! 班长们则稀稀拉拉的顺着哨位大道往下“出溜”着!累啦?是懒的! 吃过饭都一点左右了! 回到班里,累极了的我坐在自己床前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床头柜的木头板子! 有种闭上眼不再想睁开的希望! 信家里面收到了吗? 我心里想着。想着父亲收到我的信会是哪一种表情! 只会有一种表情! 无奈的表情! 一个农民本无什么是非对错! 可是怀揣一个“宏大”梦想或者说是幻想的农民,就是给自己找罪受了! 从小到大,我见过最多的,就是这个表情! 失望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失望了!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的人,当兵对我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根本不抱什么希望的希望,是最绝望的绝望! 就像在一个已经一目了然没有了枣子的树上打上几杆子,也不会有枣子落下来…… 这些天每个班都空前的紧张忙碌! 每个九五年老兵尽量的做到“彬彬有礼”!尽量做到和我们“和睦相处”! 都知道,这些日子,输不起! 我还是那个样子! 该训练训练!该上哨上哨! “黑子!事办的怎么样啦?”班长把我叫到没人处问我! “还没有办呢!家里还没有回信呢!估计……没啥希望了!”我不好意思的说道! “唉!”班长叹口气! “黑子!每个家里都有困难,但你不知道机会是什么?!对于你的三年当兵生涯,意味着什么!”班长长叹一声,拍拍我的肩膀,回去了! 我不明白。确实不明白! 我聪明的大脑只是自己觉得而已!给人感觉而已! 这也许和聪明无关! 和家庭有关吧! 用现在的话说,贫穷限制了我太多的想象力! 我有时候天真的以为,去不去轮训都一样! 有时候确实是这样! 但这种人目前几乎没有出现过! 就连何班长也是第一年去了轮训队回来后直接提的班长! 仅此一人! 高峰那么牛,第一年入党,轮训队,现在是副班长命令,却没有带班! 竞争啊!人太多! 虽然上哨的时候显得人少! 器械体操我都能上五练习了! 算是我们六班的“出色”的新兵了! 用班长的话说:种子选手! 张力和史新图都保持谦虚的平常! 我回到班里,看到史崇文和班长面对面的站着! 班长少有的脸色阴沉! 那种脸色,我至今难忘! 那是一种狼一般凶残的眼光! 史崇文赶紧立正站好了!低下头不敢看班长的目光! 还有张力! 一脸无辜的站在一旁! 我不明白什么原因!也不敢问! 霍班副悄悄退了出来,顺手拉了我一把! 我把手里的脸盆轻轻放在脸盆架上! “张力,你,说,呢?”班长冷酷的吓人! 张力刚要说话,“班长,我没……” “啪啪!啪!”三声响! 张力鼻子和嘴都渗出了鲜血! 我都没有看清背对着张力的班长是怎么手的! 张力双手捂着脸惊恐的再也不敢动弹了。 我也赶紧退了出来,顺手把班门关上。 里面又有大“鼻窦”的声音和史崇文惨叫声! 这是怎么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俩不是关系不错嘛!咋会“手足”相残呢! 不过我觉得有一丝安慰! 这个老兵太可恶了! 班长收拾他简直就是替我报仇!为“民”除害啊! 这个事情过了很久了我才听张力说为什么! 张力撒谎骗了班长,史崇文也撒谎骗了班长。 他们都犯了班长的大忌讳! 第九章 轮训传说 (四) 在外面和霍班副转了几圈。没有敢在门口偷听。 其实除了听史崇文和张力的挨揍声音,其他也没有什么能听到的。 “这是怎么啦?我从来没有见班长打过人!”我问霍俊。 “你没有见不代表他没有打过人!”霍俊说道。好像陷入了回忆。 “你们九六的才受了多少委屈啊,就觉得很委屈,很难理解和承受了,你真不知道我们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我们那个时候啊.....” “算了,不给你说了!说了你也会觉得我在矫情。”霍俊说道。 “很简单。你看史崇文都第二年兵了。在班里虽说不怎么招人待见,但也是个老兵了!就这么一个小事,就连最起码的尊严都被剥夺了。”霍俊感慨道。 我虽然觉得史崇文有点活该,在班里欺负我们新兵不说,还和班长没有上下级观念,说话办事太随便,才招此因果。但是看他的惨象,我也难免有点心里起凉意。 “那既然是这样,你们也觉得这样不好,为什么不能用其他办法管理士兵呢?”我问出了心中长久的疑惑。 “唉!”霍俊叹了一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到你们成为老兵,就知道了。”霍俊说了句意义深远的话。 我其实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这样呢!都是军人,都是来当个大头兵,为什么非要这样一批批折腾下去呢? “我当了老兵,或者班长,我一定不打兵!我发誓!”我心里暗暗发誓! 新兵多可怜啊。每天洗衣服,做卫生,被像史崇文那样的老兵欺负着。还得这样生活着。 我在这里可怜着弱者。谁知道他明天一翻脸会不会找我出气啊!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完全有可能。 96.6.6.周四.雨. 今天因为有雨,我们早操强度不大。我因为上哨,没有出早操。 这两天我心情糟糕极了。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也许我就是我吧! 年龄和身高不相称。心和目标更不呼应。训练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机械的随着口令在重复这动作。 学习,也没有心思。只是在那里发呆。 真后悔写信问家里要钱!真是冲动是魔鬼啊。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其实,以我的现在素质,在新兵里不算突出。但是用班长的话,不是单看军事素质的,那我勉强算是一个吧。但是竞争真的太厉害了。 江海一定是我们第一批轮训的人员。这个已不是秘密了。 其他的就是曹船了。 他很有头脑,也出手大方。和许多老兵关系也不错。虽说各科目成绩基本优秀,但也没有江海那么突出。但是他很有头脑,像九五年的李学军。 什么时候,我才能属于我自己呢?! 写下这段日记时候,一定是我那时候最苦闷的时候。 何班长和我谈过后,提前申请和潘东调换去了排哨。潘东到了我们六班当了班长。 他和何班长是一个地方来的人。何班长像内地的,而潘班长却一看就像新疆人。 高高的个子,高高的鼻梁。有点鞋拔子脸,小眼睛。喜感特强。不像何班长让人看见心生寒意。而他却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中队队他们新疆的几位好像特别照顾。但也好像特别“提防”。给我的感觉,队长也有时候看他们点面子或是很多面子。 九四年兵。新疆家的,六中队一共三个。 何波,潘东,加上蒋政。 何波,第一年轮训后当班长。 潘东第一年轮训后当班长。 蒋政第一年轮训后,借调到支队当教员。 三个人。六中队曾经的“天”!压制了其他地方的同年战友或超期服役的。 就他们三个。算是横行“连”里了吧。 据说潘东是支队投弹记录的保持者。就是投掷手榴弹或武警用的防暴弹,爆震弹等等。 厉害的人物啊。 蒋政是队列教员。支队的。每年新兵连,教导队(轮训队)都要在支队呆上大半年的时间。真正下连呆也不过是新兵连后,轮训队前后这些零散的日子,在连队呆着。现在是四班长。 何波我没有看出来他的特长。传说到时很多。 我下班后一直是老实受罪的表现,也没有惹他生气。所以也没有见他有什么。 但是九五年对他可是讳莫如深。提也是小心翼翼,看看周围。 九五年在我眼见里就够横的了。但是被他不少收拾。 就连聪明的李学军说起他时候也是言辞闪烁。 他也曾吃过何波的亏吧!反正据说九五年没有人不怕的。 我与他相处近两个月,他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甚至是没有骂过我或者大声说过话。反而是对九五的老兵,倒是大打出手了几次。就连每天嘻嘻哈哈的史崇文也不能幸免。 蒋政在当教员的时候,就在支队入党了。 潘东和他,都没有入党。 我当时真的是很迷茫。 高峰贡献大,第一年就入党了, 他们贡献也大,为什么还不如其他班长呢。 这也许就是领导的艺术吧。我猜想。 所以,也许是愧疚,队长对何班长很是“照顾”。只要不违反原则。 潘东来到班里,我接过他的被包,打开,把床铺铺好。 他从今天就是我六班的班长了。 班里也和何班长在的时候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立刻变得轻松诙谐,喜气洋洋。 看着这种情况,我们的心里也放松多了。 虽然何班长对我不错,但是我的压力是很大的。特别是心理压力。 我对他很有感情。 这是对老兵们第一个有称得上感情的。 余超是我新兵连班长。我很尊重他,但是就是谈不上感情。 也许是上次那个被包事件吧。 或许是那么多优秀的兵都不愿跟他下连吧。 也或许,是我的自尊心在控制我的情感吧。 我不会跟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做朋友的。就算是做个样子,那也觉得多余。 其实我和他有许多共同的东西,或者说,共同喜欢的东西。比如说一些流行歌曲。一些看法。就是处理方法不尽相同,这也许是世界上没有俩个完全一样的东西吧。但是我很尊重他。 所以,入伍以来,我真正第一次感觉有很深的感情的,就是何波。 也许他没有从来没有想过高看我一眼。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和我交个朋友。 但我佩服他的为人。 尽管中队里很多人都不太喜欢他。 他是我的班长。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的。 第九章 轮训传说 (五) 96.6.8.周六.晴. 星期天。双休日。 确实,不用训练了。 抱起一大堆的脏衣服去洗。确实太脏了。 爬了一周的战术,能不脏吗! 但是我的只要一身儿啊!其余都是班里老兵的。 身无分文了。洗衣服连洗衣粉也没有钱买了。 所以,就原形毕露了吧! 自己洗他们的衣服,洗衣粉也得自己买! 一天的工作,生活已经成为刻板的模样。人也成了机械了。干活的机械。没眼色。确实就是看不见。更何况是故意放的东西呢?一周之中,平日里是个木偶人,到了双休日,就成了洗衣机了。呵呵。想起了也挺有意思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渺茫的惆怅,忧伤。顾虑。有种很想打人的冲动! 但是,不能。不能。不能! 看到这篇日记,我其实早已忘了是什么事情了。只是依稀记得何班长走后,潘班长来了,班里就没有那么沉默了。 潘班长对老兵很好。因为很多都是他带的新兵。 他对我们也是很不错。(我自己感觉)从来不给我们什么压力,对我的熄灯后体能训练也偶尔指点一二。也不反对,也不提倡。不过是有时候拿着我教育一下张力和史新图。 史崇文不但恢复了何班长给的打击,还变本加厉了。更加的肆无忌惮。也许潘班长太好了吧。 霍班副也好像恢复神采,班务会也积极的发言,还不时的对我们的工作加以评价和指导。完全变了个人。 轮训队的消息封锁的很严。只知道带队的是九五年的李学军。 至于新兵有谁没有谁,九五年的是谁,都暂时不知道。 “潘冬子,接着!”史崇文抛过来一包烟。 潘东伸手接着,“谢啦!”两眼笑眯眯的。 我感觉潘东真是个好人。随和,但也种不怒而威。 自从他来六班后,来六班串门的九五年兵就多了。 比何班长人员好多了。 “黑子,我听你何班长说过你的事。你真的这么有自信啊?”潘班长问道。 “我没有自信。”我轻声说道。 “尼玛的,没有自信你还不打点啊!你以为.....!”史崇文抢过班长的话说。 “尼玛的就是个傻帽!整天就知道干活,累死你!” “老史,不能这么说话啊。”班长说话了。 “人家韩诚每天主动干着这么多工作,没有喊过一声苦累,不容易啊。”潘班长的维护让我心里很温暖。这才是我想要的尊重和理解。不是我干什么好像是应该的,他们欺负人也都是应该的似的。 有时候啊,我对队长的管理方法有许多佩服的地方。但是唯一这个方面,我是很反感的。 我希望有一个最起码的秩序建立起来。大家都遵守,平安无事的过好自己的军旅生活。但只不过是我一个美好的愿望。 时代变换是无声无息的。只有在你被经历了或者说被洗礼了,才知道,哦,我曾经历过。 我在盼望队长的升迁。他不是队长了,就会有一个新的队长来我们中队。那也许有希望看到我理想中的部队了。 也许,是个梦想罢了。 新老兵们的“恩怨”其实就是人性的问题。 没有那么复杂,也不简单。 就像现在的老兵当新兵的时候,也应该比我们更痛恨那个欺负他的人。 可是当他当老兵了以后,就会很快的忘了自己曾是个新兵。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明白。 高峰是一个明白的人。 我从第一次和他在水房相遇,他那一句简单的“我去年也是个新兵”就显示了他的智慧。 看着老实可亲的人,别小看。是有大智慧的。 潘班长就很有智慧。 他既不反对老兵对我们的“欺负”,也不旁观违反原则的不公。总之处理的很好。 今天,中队请了一个外面来的理发师到我们中队理发。 理发师就在我们的会议室展开工作。 是位女士。人很漂亮。 白净的脸微微泛红。大眼睛小嘴。一笑有两个酒窝。是个很好看的女人。 我们中队的战士轮流的来理发。可笑的老兵来理发之前都要在班里打扮一下,穿最新的军装,只有节假日才舍得带的新的军衔和其他装备都武装起来了,就为了去找理发师理发。而且还大方的不行,理发两元,没有零钱,就扭头走了,不要了。那时候一盒蝴蝶泉才三块,希尔顿才五块。难得的大方啊! 世界上最懵懂的爱情吧。 在不会谈恋爱的年龄,或者说刚刚开始谈恋爱的年龄,就参军服役了。家乡姑娘的美好,只是在遥远的梦里。在军营这个阳刚气十足的地方,就算姑娘长得很一般,也能博得很多好感。何况是漂亮姑娘呢!说不定就成了梦中情人了。要不,理发这么简单的事,弄得和首长来了还隆重。 轮到我们班了,首先是潘东班长。 他换了好几套衣服了,老是感到少了点儿啥。 “老史,你看怎么样?不给咱中队丢人吧!霍班副,你说呢!” “潘冬子,我说你就别倒腾了。再倒腾你也是个土鳖!”史崇文无情的打击着潘东。 “放你娘的拐弯儿屁!老子比你强多了!黑子,你说呢!”潘东问我。 我看看张力和史新图,会意的说,“班长,已经到极限了。您其实不用刻意打扮,你本人就是让人一看就很难忘的那种!”我们七嘴八舌的说。 “看看,老史,尼玛的就不安好心!”潘东说道。 “操,我不安什么好心啊。那妞还是我找回来的!队长让我介绍过来为我们理发的。每人两元。每个月来两次。” “我们应该给队长提提建议,一个月最少来三次!头发长得快嘛!”潘东说道。 “来再多你也别想。你看你像个外国人一样。就差说外语了。”史崇文继续打击。 我们也不多说了。这家伙似乎忘了前几天何班长的发难。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过潘东不是何涛。他度量很大的。 何况这也是玩笑,取悦大家嘛! 我没有多余的钱。借了史新图两元,去理了发。 姑娘手艺不错。人漂亮,也很会说话。不然这样的生意她也招揽不来啊。 给领导们理发都是免费的。这也有道理的。为了长久的生意吧。 好多理过发的战友们没有走,在会议室里找个地方坐下,看着姑娘忙碌。 这姑娘也大方。有时候还指挥这些“观众”帮忙干个小活儿,亲热的和老朋友一样。 不要笑话我们的大头兵。他们心里,不是那种想象的东西,而是他们的青春,在这一刻,跨越了时空...... 第九章 轮训传说 (六) 理发的姑娘成了这里一道靓丽的风景了。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要叫我们傻大兵。 现在看来,确实挺“傻”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无可厚非! 不知道自己三年后,家乡的那个她会是什么模样。想一想感觉挺向往的! “韩诚,你怎么每天洗这么多衣服啊?!”高峰在水房里问我。 “没办法啊!何班长走后,史崇文是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啊!”我说道。“潘班长也不管。在我们班里也属于默许了!” “唉!其它中队也是这样的!我就看不惯这种事!也没有老兵让我给他洗衣服!你太好说话了!”高峰不满的说。 “习惯了!”我无奈的说。 “你怎么不拒绝呢!他这就是到队部,也属于欺负新兵的!”高峰说道。 “算了吧!我日子还长呢!况且目前还不是时机啊!”我说道。 “现在从上到下都在搞尊干爱兵教育呢!他这属于顶风作案!” “现在是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的时候!等到咱们中队干部配置齐全了,估计就没有问题了!” “嗯!也是。我们现在干部缺失太多了!今年还要达标,啥时候咱们能人员配齐了就好了!” 我们在聊着中队的未来,眼睛里有一种对未来的渴望和期盼。 “轮训队的事你怎么看啊?”高峰问道。 “我班长也给我谈了。但我不喜欢去走什么关系,打点什么人!我特别反感这个!”我说道。“我宁愿不去!” “我觉得你还是正视这个问题比较好!你班长说的有点道理!论素质啥,你也算是新兵太厉害里数得上的,虽不那么拔尖儿,但有潜力的就怕竞争太厉害了!” “第一年去轮训队会占的先机不少啊!虽说主要力量是第二批的人,但是第一批是你们同年兵中的尖子,轮训队回来后,有的就提班长了!”高峰还是劝我。 “这个我也决定不了。我只能尽力而为吧!谁不想第一年去轮训队啊!最起码是对我们的一种官方的肯定!”我说道。 “有些事情啊,不好说的!但我相信中队会有自己的考虑全局的考虑的!”高峰道。 洗好了衣服,把衣服晾了起来。回到班里。 “黑子!我的衣服呢?干了吧?”史崇文问道。 坏了,衣服还没有收回来呢! “史班长,我这就去收来!”我说着赶忙出去晾衣服的地方。 史新图也随着我出去收刷的鞋。 我一共洗了四身衣服。两套迷彩服,两套常服。 可是收回来少了一套常服! 史新图也少了两双胶鞋。 “班长,不知道谁收走了一套常服!你的不见了。”因为班长的领章是中士军衔,还在。而上等兵军衔的不知道谁收走了! 有时候连队里最气人的就是如此类的失窃,都是一模一样的军装,也没有这名字,丢了就不好找了!有的人就一身衣服,丢了就没有了。 “尼玛的你们能干些啥啊!”史崇文气的不能行! “只知道洗,不知道收啊!你们给别人洗呢?!”越说越气。 “你们他妈的咋不把自己给丢了?”说着,起脚踢我一下。 我身体自然侧了一下,踢在我的胳膊肘上,一阵疼痛。 史新图也挨了一脚。到一旁郁闷去了。 张力去打开水回来了。刚进门,发现暖瓶盖子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你们现在都他妈的欠收拾!球也懒不成的东西!”史崇文骂骂咧咧的,好像是班长似的! “咋啦老史,发这么大脾气!”班长潘东回来了。 “洗的衣服给我弄丢了!”史崇文气呼呼的说。 “现在连里这种事不稀罕!有的家里困难,弄几身衣服给家里寄过去穿。但是偷别人的,真他娘的不道德!”潘东说道。“我还他妈的丢了条八三裤子呢!” 听到班长说自己的也丢了,这家伙估计瞬间平衡了。也不再骂骂咧咧不依不饶了。 “这种事只有自认倒霉了。”潘东说。 “哼!哪里这么容易!” 史崇文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候手里多了套衣服。 你收我的,我收他的。反正都一样! 丢了衣服的人除了自认倒霉外,就是不声不响的再顺过来一套!一时间中队里人心惶惶的!最后没有可“顺”的人,像个泼妇似的骂一会儿街,也就作罢了! 我们辛辛苦苦的给他们洗衣服,落不到一点好,反过来还要受气!没有地方说理去。 “韩诚,有你的信!”通讯员在操场上叫到。 “好嘞!”我答应着,从班里跑了出来。 这是我们一个一个大队的战友的信。 前几天我给他写了信,今天就回了挺快的! 在新兵连的操场上等待分配时候,我听到了她的名字,分到了四中队! 他的来信也说了,没有想到我能在那种场合记住他分到哪里了。 他在信中问我轮训队的事情,问我的素质如何!我很惭愧。我的素质不怎么样,达不到新兵中拔尖的地步。所以轮训队不一定去的了。 他也是,素质也不是很拔尖,不过作风比我们好的多。因为大队部在那里设的! 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晚上做体能有点头晕,就请假休息。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迷迷茫茫的,说不清楚为什么! 轮训队人员初定下来了。 我们同年兵有江海,曹船,谢青,剩下的,都是九五年的。 李学军带队。轮训队六班长! 我们是六中队,所以,一个班一个中队。 我的心里算是石头落地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不甘的落魄。有一种被遗忘和轻视的感觉! 据说九五年的竞争也很厉害的。为此还有人找队长大闹了一番! 我除了有种深深失望,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唯一的后悔,就是写信问家里要了钱。现在也用不上了,钱估计还在路上呢。 我始终认为,自身素质是最重要的!第一年去的几个同年兵,素质除了谢青相对来说稍弱些,那两个都可以! 九五年兵是这次轮训队的主力。 这充分说明中队机关还是有路数的。也不是完全像传说中的那样吧! 突然有些想念王东。觉得他也许是对的。 还有那些通过各种办法离开这里的人。 今天我好忙! 训练结束后就洗衣服。洗完衣服做卫生。做完卫生就上哨。上完哨就做体能训练……周而复始的,二十四小时我满打满算就睡了三个小时不到! 中午忙完了也累惨了。 我坐在水泥地上,背依靠着床头柜的木板,呼噜声就扯了起来…… 突然,我往一旁侧滑落下来。 原来是史崇文用脚轻踹了一下。 我醒了。 “尼玛的就这么困啊!还打起呼噜了!”史崇文调侃着我。 第九章 轮训传说 (七) 我的心里如火在燃烧。 除了训练外,业余的休息时间都被你们给占用了。晚上上哨,正睡觉的哨,永远都是我和他换。不换也得换。 有人说,你不会告他嘛! 我只能说,也许是我太懦弱,或者说是我想的太多。把他惯出来了。 据他自己说,自己也就是来部队镀金来了。家里做生意,比较富有。我也见过他家的车来队里看他,请客吃饭。 所以,也许我考虑的,是正确的。 毕竟他也无大的恶行。忍一忍就过去了。(后来他退伍后,打电话到部队里,还是找我的。那时候战友的情谊才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也从此改变了看法。部队,看问题也许得从另一个角度。) 极度的缺乏睡眠,使我的精力几乎耗尽。 只要屁股一沾着地或其他可以支撑的东西,就会睡着。 我上一号哨的时候,由于极度困乏,我保持立正的姿势,竟然睡着了。 “哨兵。”队长叫哨,“哨兵!!”还没有回应。 “哨兵!!!尼玛的,睡着啦!”队长叫着就走过来了。 我惊醒了。忙喊了一声到跑了过去。 “你咋回事啊?!上哨也能睡着了?!”队长训斥着我。 “没有睡着!我,我,在想家!”我撒谎。 “哦!怎么啦,家里有事吗?”队长关切的问道。 “没有。只是有点想家了。”虽是撒谎,但也真是有点想家了。 自从一头扎进这个橄榄绿的海洋,每天都在尽力或者拼命的向前游着,用三年最好的时光,来换一个前途渺茫的所谓的工作。 想家。家里会怎么样呢。 父亲接到我的“求助”信件,会怎么看待现在的部队呢。 关键是现在轮训队人员基本定下了,钱就像是自己抽自己的大耳光。 如果说,轮训队选拔前,我们都在拼命的不表现的话,那轮训队定下名额后,那就是我们没有被选上的这些落魄者的落魄日。同样没有去的多了。除了我之外,还有李升,徐杰,庞海军,王建,等等这些在新兵里还算是拔尖的人。 同样的看到同年战友的落魄。 相对无语。互相拍拍对方的肩膀,扭头而去。 我突然明白了何班长说的意思。 去轮训队中队意见只是一部分。 还有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全中队的正副班长骨干的推荐。 班长深知这其中的“奥妙”,提醒了我。而我没有当做一回事。不过,到今天,我也没有感觉到后悔。 是什么人,性格使然。我天生的就对此类事情反感至极! 去的人里,除了江海比我们高出一些外,其余两位其实和我们差别不太大。 应该说是伯仲之间的素质。 基本上科目都能达到优秀成绩。各科目基本平衡。除了我的五公里还是弱以外。 李学军带队。这个厉害的人物,带出来的兵应该是很厉害的。所以,来日方长吧,看以后。 这些天训练状态不佳。自从何班长走后,我对班里的状态没有多少感觉。 老兵们比以前更加的自由散漫。潘东班长也和他们嘻嘻哈哈的友好融洽。和我们也是开开玩笑,逗我们乐一乐。小日子过得也算是过得去。只是我们和九五年的关系,并没有这么融洽。他们似乎已经提前的走到了直接面对我们的管理关系了。 96.6.14.周五.晴. 上午,我是八点到中午十二点,四个小时的哨。 面对者大山,已经不在有往日里稀罕的感情了。还时不时的发出怒吼,让怒吼声在大山里面回荡。从回声中,听听自己的感情的宣泄。 伤心,失望。总有种“抽打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意境。 “三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做烟萝....”幻梦破灭的锥心之痛。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悲怆。 这些仿佛都成为了我心底深处的呐喊一样。 ...... 三年之后,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下午,副指导员搞党团活动。我们学习一首新的歌曲。 党团活动,是部队里一项政治任务。也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种活动。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找到传说中的战友情谊的那种感觉。 顾名思义。党团,就是党员和团员。这个活动就是党员和团员的活动(其实就是中队的全部人员了)。因为,在部队只有两种政治身份。一是党员,一是团员。不是党员就是团员。不是团员就是党员。没有其他身份。 这就是部队与学校不一样的地方了。我在学校里申请了好几次,也没有当上团员。到了部队里,在新兵连里,就全部转成团员了。这是对我们这些大好青年的一种栽培。 副指导员教我们一首很好听的军营歌曲,很抒情的一首,叫《士兵的辉煌》。 “当兵的路上,四季有风雨。当兵的岁月,吃苦是平常。当兵的经历,生死从不悔,当兵的岁月把铁练成刚......” “当兵的来时,夜夜梦故乡。当兵的走时,魂也绕营房......” 现在我只体会到了歌里唱的“当兵的岁月吃苦是平常”。真的,很平常。至于悔不悔,还没有体会出来。 青年,就是像我们的党团活动一样,一首歌,就能把我们的激情彻底点燃。 在学会后,集体唱这首歌时,总是莫名的动情。以前的恩恩怨怨仿佛烟消云散了。直到再次被现实打脸后,才骂自己多情自作自受! 若是轮训队走了后。从人数来讲,轮训队走八人,还要安排老兵探家,来来回回的,中队的上哨就会很紧张了。我们班的那位,不知道还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反正我觉得他是“吃定”我了。 这一点,我就不如史新图和张力。 记得又一次史崇文上半夜两点到四点的哨。他有时候也良心发现的叫了另外两个新兵几次。有时候他们也太累了,就叫不醒,又拐过来叫我,我想都是同年的,我也这样,他们就得去,就起来去了。史崇文一般就是半夜的哨他上的不多,几乎都是和我换的。有时候白天不想训练了,就和我换训练时间段的哨。有时间冲突了,就让我连上了,他是不会上连班儿的。所以,我就有了我二十四小时,连三个小时也没有休息的例子。 第九章 轮训传说 (八) 96.6.18.周二.雨. 今天,我好失望。 轮训队明天或者后天就要走了。可惜,没有我。 这其实并不奇怪。去的人里面,还是相对来说素质比较好的了。 不管他们怎么样的操作,总之,我觉得还是靠谱的。 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不甘心。 这也许是人性的一个特点吧。 我总在问自己,“我为什么不能去呢!” 我除了五公里越野成绩差,其他科目也都是优啊。有的甚至比他们还强些呢。可是为什么就不是我呢。 其实,心里也清楚。去了又能怎么样。 路其实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人家都有目标去拼搏实现,我呢。 随着方,就着圆,没有规划和目标。得过且过。也没有想过留在部队。也没有想过上军校。更没有想过退伍后干啥这么长远的问题。也许就不是我这个年龄能想到的事情。 但是人家曹船就能想到,而且一步一步的达到自己的目标。 比如,这次轮训队,人家就距离理想近了一步了。 也许我的想法或者说是没有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看大家每天懵懵懂懂的。李升,徐杰,庞海军,王建,...... 并没有见他们有多么的落魄。 也许是心里的悲凉我看不到而人家没有流露出来。 有时候,隐藏自己真实想法,无疑也是一种必要的生存技能。 部队进入了正轨。 四大教育的“做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教育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不是我迂腐。我特别喜欢这种教育。不知道为什么。一上课听讲后,心情就莫名的激动。觉得这才符合我心目中的部队的一切。虽然说,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但是我不想差距有太大。也许是我的理想化吧。 潘东班长也给我谈了。 我这个人心思重。一般有什么,容易想的多。 轮训队没有去成,对我来说也有一定的影响。 我总是天真的觉得,我工作不怕苦累,训练也争上游,应该没有理由不选拔我这样的政治思想过硬的兵啊。 所以潘班长给我说,还得苦练军事素质。多在技能上下工夫。我的体能应该是可以了。 只要保持就好。下一步就在各个科目上下工夫,争取做的最精。 我自己心里也暗暗下决心。我一定要苦练,在他们回来之后,我的素质不能输给他们。 中队里有图书和器材室。有我们霍班副代管着。所以,我闲了的时候,就有这个便利到图书室去看书了。 我有种感觉,就是自己当兵的时候,文化水平太低了。在部队闲暇的时间里,我应该利用起来学习点文化知识或其他专业知识,也能为部队建设添砖加瓦,也能等退伍了,到地方上也许对自己有些帮助。只是当新兵时候太忙太累了,没有心情和时间去学习。所以只有等到来年新兵下连了,我们从繁重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时候,才有可能去系统的学习些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 我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也很快。 这不,一不小心,自己就在部队里服役六七个月了。 这六七个月来,经历了人生太多的第一次。 现在的自己,混身上下都散发着兵的味道。 从一个在家里满世界乱跑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到现在精神奕奕,钢筋铁骨的一名战士。也许父亲是知道这其中的滋味的。因为他也曾在更久远的年代,为国家戍边。 从支队下连的时候,估计我们都没有想过什么时候还能回到这个改变了我们人生的第一站。 可是也许曹船他们就提前想过或者规划好了的。而我却是随其自然,没有努力去争取或者主动改变些什么。 这也许是一种很“智慧”处事方式。但给人感觉,最多的是什么也不懂的白痴! 执勤连队。主要的任务就是上哨,执勤站岗。 所有的军事训练,也都是围绕着这一个目的进行的。 今年的达标工作,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军事方面的,也许。但是政治方面的,我看有点难。 四大教育:爱国奉献教育,革命人生观教育,尊干爱兵教育,艰苦奋斗教育。再加上前段时间刚开展的:“忠诚卫士教育”,都五大教育了。 也适合了当时部队的实际情况。 据说为我们配置的新队长是我们指挥学校的优秀学员,出来直接就是中尉军衔。一般军校出来的,多是红色的学员牌,好一点的,是少尉军衔。而这位则是中尉军衔。传说很正规,很正义,很让我充满期待。只是不知道对我来说是祸是福。 其实我只希望能来一个能主持现在政治学习中所要求的,对待新兵能正确对待和保护的。能改变或者是遏制不正之风越刮越猛的,那一种理想的上级领导。 我们同年兵要想聊天,在中队里其实就两个地方最安全。 一个是厕所,一个是洗衣服的水房。 特别是在水房。几乎没有老兵亲自光临。 偶尔也有像高峰那样的“昙花一现”而已。 “哎,不显我们也当了大半年的兵了啊!” “是啊。还有两年多才能复员,长路漫漫啊!” 今天在水房里和庞海军,李升他们相遇。随便发发牢骚,“展望”一下“灰暗”的未来。 “在家我都没有洗过衣服,在这里,把那娘的一辈子的衣服都洗了。” “我在家也不能说没有洗过衣服,我是没有为父母洗过衣服。在这里到是替别人洗了这么多。唉!” “尼玛的,我发现这里的老兵根本就不拿我们当人看。” “嘘.......小声点儿。”“隔墙有耳!” “管他娘的。反正九五的别留下超期服役,留下了,老子整死他!” 我们在有一嘴没一嘴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委屈,心中钱其实更加迷茫了。 轮训队好歹人家有个目标。 我们成了被“抛弃”的人了。以前所有的努力好像被无形的化解了。 我们也得找点事做做了。 这几天上一号哨的时候,队长经常有意无意的来找我聊天。 他对我好像很关心。也好像很防备。 有点像对待新疆的那几位一样。 又好像不是。是另外一种感觉。 怕我想不开,惹祸事? 他应该也了解我不是那么浅薄的人。我想惹祸事,他也拦不住。 只可惜我偏是个特别“正义感”的人。 我故意让队长在我的脸上看到了失望的表情。好让他放心知道我就这么点心事。我也就不用操心怎么回答他的提问了。 轮训队走了。中队里仿佛一下子少了很多人。 饭堂里也显得宽敞多了、 上哨真的成了摆在桌面上说的问题了。 四个哨位,有时候五个哨位。二十四小时。每班哨两个小时,算一算就知道他们走后,我们每天的上几班哨。 再加上像史崇文那样的老兵赖哨,真的是很辛苦的。 第九章 轮训传说 (九) 部队里的生活工作,已经熟悉到快吐了。 曾经向往的军营,如今已经在其中。 夫复何求? 得不到的时候,拼命的想得到。得到了,又拼命的想离开。 唯一可以挥霍的,是自己的大把的青春。 站在哨位上,四周环山。 这是最深处的三号哨了。 由于轮训人员的离开,探家的老兵的离开,病号去支队看病的离开,能上哨的,好像寥寥无几了。 在我的印象里,九六年的同年兵里,我,李升,徐杰,庞海军,王建,就我们几个了。 以前的刘斌哨位事件,并没有震慑到我们的心灵。 就像刚开始进行的尊干爱兵教育,并没有感到到老兵们一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该该怎么着,还是会怎么着。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老兵们的存在。并适应了这种关系。 多数的同年战友,都有了同九五的一样的心态了。 他们所等的,也是新兵下连,来解脱他们。就像我们下连来解脱九五的一样。 刘斌的烟瘾并没有因为吃了烟喝了烟泡的茶水而断了。 抽烟已经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哨位上,只要没有人看见,照样。 恶习不是一朝一夕的养成的。就像我们军人的形态。 改变。是要付出时间的,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新任军事主管的期盼,胜于对成为老兵的期盼了。 这就是我不同于其他同年兵的地方。应该说,有些大局观。希望部队能好。能成为自己曾经理想中的部队。 “东边是山,西边是山。南边是山,北边还是山。我在这山之间,一年又一年。外面的世界早已经,不再留恋....吆喝....春夏秋冬,忙忙活活。站岗执勤,天天这样过。你问我来当兵,究竟为什么?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也难说.....” 我穿着大衣,在大山的环抱中纵声高歌。心中的闷气得到了抒发。 这是改编了一首电视剧的老歌而成的,属于自己发泄的工具。 没有出口的时候,一定要自己找一个出口。一定要的。不然,会疯掉的。 这个出口是什么。什么能让你自己能处理掉面对的危机和压力,不用有什么责任承担,只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就怎么做了。 我的方法就是在没有人迹的偏远哨位上面对大山怒吼,唱歌。听自己的回声。 在这种生活里,人人都有自己的渠道来处理多余的精力或需求。 新兵有新兵的。老兵有老兵的。有时候新老兵也可以联手的。 干部有干部的。班长有班长的。兵有兵的。 当然,也有干部和兵的交集。 晚上十点多。各个班里都已睡觉了。 副队长潘伟今夜值班。 手电筒的亮光从在高处的中队部开始一路下来查哨了。 部队的规定。九点半熄灯后,不定时的值班干部要查哨查铺,防止意外发生。 只不过有的干部勤快,有的懒而已。 副队长推开了一班的门,余超在吃方便面,其他兵在做俯卧撑。 见了副队长来查铺了,都打了个招呼,就各忙各的了。 副队长是个挂职,没有什么职权。就是在我们基层待一段时间就上去了的那种。所以,班长们都知道啊。 文职干部,也挺有才的。想的很好的招,叫什么“量化管理积分制”。在那个时候,我都是第一次听说。包括退伍了很多年后,才慢慢接触管理学习方面的东西,才知道是个什么套路。原来在那么多年以前,我们中队就使用过了。包括我们轮训队选拔的人员,都还以此为依据积分作为一项考察呢。 我在这方面的积分是仅次于江海的。就是五公里跑步方面分数扣的多。所以,轮训队的排名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老兵班长们也没有太恭敬这位大才的副队,但和他也嘻嘻哈哈的关系挺好的。他除了和何波班长关系一般外,其他九五以上的老兵们关系都还可以。 余超吃自己的方便面,副队撇了撇嘴说:“看你现在混的吧!” 余超头也没抬的回敬了句:“你混的好,连方便面也没有!” 副队哼了声就出去了。 以前的中队,也没有少“滋扰”地方。与驻地的恩怨,也时常发生些微妙的变化。 余超知道副队说的是啥。副队也知道余超回敬的是啥。 一班也查过了,二班里。 李升做完了体能,和三班长小声说着话。擦拭着身上的汗水。 队副推门进来。 “副队长好!”还没有上床的李升说道。 “嗯,好,好,”队副应付着问好。来到班长的床前。 “这么早能睡着吗?”队副说道。 “睡不着能怎么着!”二班长道。 “我那里有瓶老白汾哎!”队副说道。 “是嘛!”二班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拿来啊!” “你就这么喝啊!不需要个下酒菜吗?”队副“循循善诱道。” “炊事班那头驴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你的可以,你要他出血,等着吧!” “我们可以自己来啊!老许啊,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吃到自己炖的鸡了。”队副的口水快流出来了。 “那,鸡从哪里来?”二班长问道。 “你说呢?”队副狡诈的眨眨眼睛。 “我都出了瓶好酒了,你还不出点菜?!一班的余超那个抠包货我都没有告诉他!”队副理直气壮的说。 “唉。轮训队走了这么几天了。连队里也没有什么事,伙食也就那个样子了。我都快馋死了!”队副一副“吃货”的嘴脸。“去外面买几只就行了嘛!” 二班长瞬间明白了队副的“诉求”了。他是馋的不能行了。要吃鸡呢。酒都舍得。 李升在旁边也算是看明白了队副真正的“意图”,也知道去哪里买了。 “李升,过来!”二班长招手叫到。 李升过去,听班长的吩咐。 班长耳语几句。李升还有些踌躇。“班长,我一个人咋行啊。这事咋着也得两个人!”李升说道。 班长一挥手,“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升悄悄的出来班,找王建去了。 王建正上哨,估计下哨也得十二点了。 这可怎么办呢!李升想想,回到班里汇报。 “哎,刘斌,起来替一会儿哨。”二班长叫到。 刘斌睡得很死,没有听见。旁边的九五年的刘波倒是醒来了。 听说要吃鸡喝酒,这家伙说他去替哨。 有人了,就不用叫刘斌了。一伙子人在密谋着,谁去买鸡,谁去炊事班里弄火。三算两不算,更多的人知道了,都要分一杯羹。 第十章 我是一个兵 (一) 驻守单位都是宿舍,没有单独的院子供员工们自家小生活的种菜养鸡。所以,要买鸡就得去外面村子里了。 李升,王建,我班的张力。几个家伙就从大门哨出去了。 深夜的山村,格外的安静。 平日里外出,都有些印象。哪一家有鸡,哪一家有狗,基本都清楚了。 “这不犯错误吧!”张力有点担心的说。 “犯错误也是我们犯,与他们无关啊。”王建感慨的说。“要是不犯这个错误,我们都得犯错误!明白吗?”李升教训着张力说道。 “韩诚咋不来呢?”李升问张力。 “韩诚替史崇文上哨去了。”张力说道。 “怪不得呢。要是你不来,你就得替那个老兵上岗去了吧!你小子看着怪老实张力,实则是个精灵啊!”王建也调侃着张力道。 说是买鸡。实际上去老百姓家里偷鸡。这个山村的鸡子,这些年估计没少遭殃。 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家靠着路的人家。这户人家靠着路口,鸡舍刚好在门前旁边一处小篱笆内。 夜深的鸡都昏昏入睡了。有的钻进了鸡舍内,有的在鸡舍外搭建的独木横梁上趴着。 这个小篱笆无声的就被几个老“贼”摸了进来。 “咱们虽是偷,但也不能让老百姓吃亏啊。把钱放在哪里呢?”李升说道。 “你傻了啊?尼玛的这么放的规规矩矩的,人家还不知道是咱们干的啊!你就把钱这扔一张,那儿扔几张,装作丢了的不就好了啊!”王建说道。 “嗯。有点道理啊。尼玛的真是高手啊。看来在家不少干这事吧!”李升调侃到。 “尼玛的,你才是个老贼呢。你看你的手法,鸡都不叫就弄晕了。”王建说道。“快走吧。别弄了。够了,这几只了,你还想给人家来个灭门啊!”王建说。 几个家伙提着鸡出来,李升把五十块钱零钱洒在鸡舍的地上。看起来好像是不小心丢下的一样。 “尼玛的,不是给了七八十块的吗?你小子贪污啊!”王建说道。 “妈的,半夜让我们干这个窝囊事,我们还不一人落他一盒烟啊!你说呢张力!”李升拉个同盟。 张力听说还能落一盒烟,高兴的眼睛又咪成条缝隙了。“对!对,就是。我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张力说道。 “扯尼玛的吧!你他妈的最会装。每天在班里装迷糊,脏活儿累活儿都是人家韩诚的,你当我不知道?以前洗衣服丢了,基本都是你顺跑了吧?!”王建诈道。 “你...胡说!我没有...我的衣服还丢了呢!”张力极力辩解。 “你的丢了?可能吗!是你班长或者老兵的丢了吧?!”王建的衣服丢过,他个子大,和史崇文差不多。所以,看见史崇文穿的衣服很熟悉,但就是不敢确定。怀疑而已。 “得啦,好了!什么时候的事了,还翻他干嘛!四只鸡够他们吃了吧。不知道张震这小子把水弄好了没有!”几个家伙小声说着话往回走。 “咱们也别从大门回去了,从炊事班那边的围墙翻进去得了。”李升提议。 “别了吧,那里好高呢。你从体能场看墙是不高,但墙在高处啊。而外面在低处啊,差距在三米以上呢!你还拿着鸡,你以为你是谁啊!”王建说道。 “行行行,我们原路返回行吧!”李升说道。 张力提着鸡,在后面跟着。 “嘘,慢点!”前面的李升突然停了下来,望着前面月光下不远处模糊的一个身影。 王建吓了一跳,示意张力停了下来。 只见这家伙靠近了院子围墙,一跃,手搭上了围墙的上沿儿,一用力,几下就爬上了墙头,然后跳下,没有听见响声。 “哇!高手啊!这家伙要偷什么呢!不会和我们一样吧!”张力说道。 “去你妈的!”王建和李升异口同声道。“我们是买,不是偷,知道吗!你的行为叫偷!尼玛的!干什么都不积极,一说偷鸡,就积极起来了。”王建接着骂。 “张力,你先回去,让张震把鸡杀了褪褪毛,让队副开始煮吧!”李升说道。“我们看看刚才那个家伙在干什么!” 张力听话的走了。他也不想呆在这里冒险。 一会儿,这家的大门无声的打开了。 刚才进去那个哥们儿推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从里面出来了。 李升王建悄悄的跟上,靠近。 这个家伙停下来,把大门轻轻的关上。 扭过头,推着车悄悄的往村外方向走去。 李升王建相互看一眼,“管不管呢?!” “这家伙身上有没有武器呢?” “这样!”李升附耳王建。 “嗯。好,就这样干!” 两人分头走了。 李升跟到村口,喊了声,“哎。见一面分一半啊!” 对方一听,赶紧停下来,把车往路边一侧支。看着李升。 “哟,是个当兵的啊!别管闲事啊,”这家伙并不怕当兵的。 李升道:“我没有管闲事啊。我看见你偷了人家的摩托车,这么好的车子,咋也得万而八千的吧!我不要多,给我一千总好了吧!” 这家伙注意力被分散了。不知道王建从后面已经悄悄靠近了。 “尼玛的胃口不小啊。你干什么了就敢要一千啊。你咋不去抢呢!”这家伙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跳刀,一甩,亮闪闪的在月光下。 王建从后面一个擒敌动作的抱膝压伏,放倒了盗贼。 李升见状跑过去,踢开了弹簧刀。 这家伙毫无防备被摔了个狗吃屎,没有摔残了,就数他运气了。 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搞定了盗贼。 王建解下鞋带,把这家伙的大拇指紧紧捆绑起来,扔在一边了。 “李升,咱们怎么说啊。”王建说道。 “是啊。坏了!”李升也突然想起了这一点。 半夜三更,驻地村里。干什么来了。能老实交代吗?! 还是李升脑子快。“你看着这家伙,我去找丢车这一家人。” 王建只好这样了。点了一支烟,坐在一边看着这家伙。 李升急加速跑到那家丢车的院子门前,用力的拍门。叫醒了丢车的人家。 院子内被吵醒了打开灯,出来开门。 “咋了,谁啊!” “老乡,看你家丢了什么东西没有?”李升说道。 “哎呀!我刚买的摩托车没啦!”老乡这才发现自己花了八千多买的一辆新的摩托车没有了。 “小同志,你看见了没有啊!”老乡急切的说。 “看见了。还帮你找回来了。不过,...” “我明白我明白。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等着啊。”老乡说着要去屋里。 李升一把拉住老乡说:“我什么也不能要。你就别忙活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了。” 老乡连忙答应。“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第一,盗贼在村口,让我们逮住了,交给你处理,我们不再插手了。第二,我们今夜的事,不要外传。能不能做到呢?”李升问。 “你们这是做了大好事了,为什么啊。”老乡不解的说。 “唉!怎么说呢。”李升也犯了愁。 “是这样老乡。我们违反了纪律了。到村子里来弄两只鸡吃。不过,我们把钱放在鸡舍里了,你可以查看啊。不过是我们的个人行为,怕领导知道给我们处分啊。”李升只好实话实说。 “哦,这样啊。你们弄谁家的啊?” 第十章 我是一个兵 (二) “就是你家往那里不远,路口一家,鸡舍在路边。”李升说道。 “呵呵,没有事的。你放心吧。那是我弟弟家。包在我身上了。”老乡满口答应。 “真不好意思啊老乡。都怪我们馋,平日里训练强度大,营养跟不上,就想买只鸡解解馋。不过,我真把钱放在鸡舍的地上了。别让邻居看见,捡走了啊。”李升提醒到。 “你们要是不来弄鸡吃,我的损失就大了啊。太感谢你们了。你也不让我们声张,那怎么表示感谢呢。这样,你等着,我再给你弄几只去。我也养有呢!”老乡说着就忘院子里跑去。 “哎,老乡。不用啦。时间很晚了。你也赶快去村口处理事去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时间再长点就该起床了。你的鸡就赔给你弟弟吧!真不好意思啊。”李升说道。“真的不能到中队去感谢!那样我就说不清了。本来中队规定很严格的,你不想让我背个处分吧。我要是背个处分,就没有前途了啊。三年兵就瞎了!”李升说道。 “哦。我明白了。放心吧。以后想改善生活,就出来找我。或者给小卖部的老任师傅说一声,要什么我都给你送。”老乡千恩万谢。“你们也可以不管这事,但是你们管了。这就证明了你们不是孬兵!”老乡接着说,跟着李升去村口了....... ”你说我们办的是个什么事啊!本来是个好事,还不能受到表彰。真他妈的窝囊啊。”王建感慨道。 “你他妈的知足吧。要是人家捅到中队,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队副张罗的,管我们屁事啊!” “尼玛的,你敢让他去顶缸啊。人家给你钱让你买的。没有让你偷!” “妈的,这么晚了,你哪里买啊。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嘛!” “是你曲解了领导的意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回走着。根本不管那家伙怎么处理偷车贼了。 快走到了中队口,夜空里传来了一阵阵诱人的香味,没法抵抗。两人加快速度跑步回去了。 事后听他们说起,当时遇到盗贼,脑子里真的很矛盾,但是想到自己是一个兵,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真他妈的纠结啊。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败了日本狗强盗,消灭了蒋匪军。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解放战争考验我,立场更坚定!......”每当唱起这首歌,我们都会由衷的自豪。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脱离了部队,我们也将是一个老百姓的身份。 96.6.22.周六.多云. 轮训队走后,我们的训练仿佛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我们这些“遗留”人员,仿佛被放弃了似的。 上午,在中队和电台的安排下,我们学习无线电收音机的有关知识。 在课堂上,我们认真的听讲,尽量的记忆和搜寻在学校里学习的那些没有忘干净的知识。但能想起的寥寥无几。不禁感叹:长大了,经历的事多了。考虑的事也就多了。再学什么也学不进去了。那以前呢?是太小了吗?考虑的太少啦?这些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下午,党团活动。我们都到驻守单位划给我们的那块已经种上了土豆的地里锄草。 这些土豆是我们新兵一手种的。还是我们锄草,管理它的成长。土豆看着长得还不错,看着长势喜人的土豆的秧苗,我们乐开了花。干着农活,仿佛又回到了我熟悉的家乡。那种感觉真好。、 美好的感觉很快就被老兵的嬉闹声给淹没了。 轮训队走后,我都感觉自己被遗忘了...... 唉,真不甘心啊! 党团活动。也可以说是义务劳动吧。 土豆地里,有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把着锄头,锄着杂草,哼着小曲,优哉游哉。 老兵们一会儿跑这里,一会到那里,也不干活儿,也不管我们。自己自得其乐。 高峰过来看着我锄地。 “可以啊,干农活儿挺老练的。”高峰说。 “这有什么啊。我农村长大的,从小就在地里干活了!”我淡淡的说道。 “我也是啊!我是东山莒南的,我们那里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英雄山。”高峰说道。 “轮训队下次一定要争取啊。这次竞争太厉害了。我们九五的占了一多半名额!”高峰叹了口气。 “像你的表现,在往年,一定是第一批去的。今年情况特殊啊!”高峰继续说。 我默默的除着草,没有发表什么言论。 “你这些天我观察特别的消沉。”高峰说道。 “有什么和我聊聊,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你的。”高峰诚恳的说道。 在这里,如果说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高峰了。 他身上没有那种与部队不相关的痞子气,或者说,匪气。 他身上有我希望看到的正能量的部队应有的气质。 不是说,我们的中队就不好。而是,在长久的岁月进化中,我们也有时候疏于管理一些在日常中容易出现的问题,没有注意他的危害性。 就像我们土豆地里的杂草一样。他虽然不会让土豆苗死去,但是时间长了,它会抢夺土豆应该有的那部分营养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所以,我们要除掉杂草,使土豆能健康的生长,保证产量。 高峰见我情绪不高。就想办法逗我乐。 “哎,韩诚。你知道原来六中队在农场的故事吗?”高峰说道。也不管我听不听。 “你新兵班长余超的老乡,有一次探家。他以前当兵前啊,特别爱吃土豆。就是咱们现在干的这个农作物。”高峰自己先笑了起来。 高峰笑的很阳光,给人一种安全感。可信赖的感觉。 “他不管在哪里吃饭,只要是有土豆,那一定是把这个菜吃光。在家里,一顿没有土豆,他就和妈妈吵架。”高峰接着讲到。“后来啊,当了兵,来到咱们的六中队,咱们六中队是农场啊。不缺的就是土豆!咱们全支队的粮草,可就是农场中队供应的啊。你知道吗。” 我听着,看了看高峰,算是回答。 “这位老兵啊。从当新兵开始,就吃土豆。可是大锅饭的土豆,和小灶的土豆那不是一个味道啊。刚开始还很兴奋,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了,有这么多的土豆可吃。可是时间长了,天天都是土豆为主要菜肴,这孩子终于吃吐了。一看到土豆,就反胃。”高峰开始笑了。 我也陪着傻笑了几下,觉得很尴尬。 “好容易啊,这孩子到了第三年,终于可以探家了,回到家里,父母知道孩子爱吃土豆,就各种做法把土豆整成了“土豆宴”了,这孩子一看啊,气的大叫道,为什么又是土豆,为什么又是土豆啊!”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声音了。 是啊。什么东西都是少了为好。多了为害。 物以稀为贵啊! 简单的体验一下当兵的生活,也许是个最美的回忆,但是要天天生活在这里,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若是你是其中一名战士,等待你的,永远是无休止的训练战备,时刻准备着为这个国家,人民,奉献你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因为,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人民子弟兵。来之人民。服务于人民! 第十章 我是一个兵 (三) 96.6.234.周一.晴。 今天下午,我收到了爸爸寄给我的汇款单。二百元整。 拿着汇款单,我心情异常的复杂。懊悔。 现在轮训队走了好多天了,我要这个干嘛!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家中的条件,我最清楚。二百块,在这样的环境中,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挥霍个干净。我为什么要用父母的血汗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呢!这钱虽然不多,但也是父母亲顶着烈日在农田里辛苦劳作才能换来的,我做了什么啊! 一切尽在不言中。家乡的老爸啊,你辛苦了。 来到部队,对我来说,最大的改变并不是为成为一名军人。拥有了神圣的使命和强健的体魄! 而是,我懂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越想家就越懂事。越懂事就越想为家里做点什么。 坐在体能场靠边的围墙上。点燃了一支烟。望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想念着家乡的亲人。 总想起来那首歌。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想家的时候。想家的时候不说话,爹娘悄悄走到我身后。想家的时候不睡觉,乡情淡淡融进杯中酒!想家的时候有泪水,泪水却伴着那微笑流.....”收音机里传来著名军旅歌唱家严老师的《想家的时候》。每次听到这首歌,我都想流眼泪。真的是太贴切了。没有体验过部队生活的,估计会以为这是矫情吧。 是啊,想家的时候,多想为家做点事啊!我能做什么呢。 突然想起了上次驻守单位领导视察,送我们的纪念品。一件大体恤,印着驻守单位的名称。一顶蚊帐,在苹果园里住的时候可以防蚊子叮咬。 突然,有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这个钱对我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还纠结什么呢。放在我这里,也就是被挥霍了。不是我挥霍,而是老兵们。他们会很温和的像我“借”钱。就像现在的老赖们一样,借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 我反正在部队里有吃有喝,什么也不愁,少一点欲望,就少花一分钱。 新兵都不同程度的都花钱。不能光怨人家老兵,自己也馋啊。买些零食,或酒肉,自己偷着吃,或和老兵一起。 若是寄回去,在家里,就能多些农药和化肥或者其他用处。二百块,在九十年代的农村,还是算是顶点钱花的。 家里给我的礼物,最珍贵的,也是我的精神支柱的,就是在下连后寄给我的一盘磁带。上面有家里所有亲人给我的祝福和鼓励的录音。可惜多年后,这盘录音带没有妥善保存好,已经经不起岁月的重创,连同录音机一同淘汰了。 我用废弃的床单做了一个小包裹,里面装上我发的驻守单位送的纪念品,像领导请了假。去石头县城。 在班长那里很快就得到了批复。到了中队那里,建议是没有什么重要事,到周末出去。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从中队到班里,都很快知道我有汇款单。所以,以前门庭冷落的我,现在门若闹市。络绎不绝的老兵们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来纠缠。 我苦笑着,不答应,也没有反对。让他们都暂时的能有点幻想。 但我却在想象着他们幻灭后的恼羞成怒的表情。 军营里,都是这个年级。上下大差不差啥。智商水平有高有低,但也基本在平均水平线上。不到哪里去。 我是个特别注意规矩的人。但同时也是个特爱破坏或者说偶尔破坏规矩的人。 应该准确的说,打破规则的人。 我可以守着常规,做着明明是正确的却被人常认为这样做很傻的事情。 也可以突然颠覆所有人的想象,干出特别意料不到的事情。 所以,和何波班长有点神似。 和余超班长的邪气有点类同。 不是刻意的模仿,是我从小就是这样。来部队之前就是。 但从大局上看,我是个绝对服从大局,或者说有大局观的一个最底层的小卒子。不期盼什么奇迹降临到我的身上。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的兵不是好兵。我觉得那是放屁。 光想着当将军的兵,是个神经病。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我觉得,作为一个小卒子,能顾全大局,接受委屈的兵,是一个最好的兵。 远胜于那些兵王什么的。 懂得兵的意义的兵,才是最好的兵! 无论他素质好与坏。 好与坏,只暂时是自己拿来博个前途的衡量的尺子。 现在的我们。都是这个状态。军事训练基本优秀。勤务工作正常。劳动光荣,爱国爱连队,每天如此过着。优哉游哉。 中队的伙食经常被老兵班长们吐槽。 今天,司务长还挨了打。 有人会说,谁敢打军官啊。 在这里就有。打的就是军官。 每个兵员都是有伙食标准的。按照伙食标准,我们每天的菜肴不应该是这样差的。 所谓的差,是相对于老兵们的标准的。 其实我觉得还可以接受。毕竟我们是新兵,轮不着我们挑三拣四。 但炊事班平日里不训练,不执勤,就做饭,不应该满足不了大家的胃口的。 这不,找事的来了。 “张震,尼玛的把菜做成什么玩意儿了,能他妈吃吗!”九五年的张勇首先发难。 “班长,我给你换换其他的好吧。”张震陪着笑说道。 “换个屁啊。你们做的菜不就是这样吗?给我换,大家的怎么,都能换啊!看你的操行!” “去去去,叫你们班长来!”张勇不耐烦的说道。 九四年的班长都在场,把菜往桌子上一扣,一口也不吃。 我们当然,饿着,也不敢吃。 “你们看你们一个一个,什么也不干,做个饭做成这鸟样,把我们当成啥啦。轮训队走的走,探家的走的走,中队勤务每天有多忙,你们知道吗?训练,执勤,每天营养得不到好的补充,我们咋过呢!”潘东接着发难。 “把你们班长叫来。快点。”潘东一改往日的幽默。很严肃的说。 张震看兜不住了,就赶紧进去找他班长去了。 班长早知道,跑了。根本就不敢出来。怕挨揍。 炊事班挨揍的事,不是一两次了。 这些熊人,有时候就得给他们紧紧发条。 伙食既然闹成这样,那一定是比以前差的多了。所以,老兵班长们眼里不揉沙子啊。 第十章 我是一个兵 (四) 司务长进来了。 “咋了潘班长,各位班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看看把菜都糟蹋了不是.”司务长进来就说。 “我们这就叫糟蹋粮食了吗!你们炊事班才是糟蹋粮食呢。我们是人,不是猪。”潘东冷冷的回应道。 “你说的啥意思啊潘东!你这不是搓火吗?”司务长有点火了。毕竟是军官,感觉颜面无存了。 “司务长,炊事班都把饭菜做成这样了,你就没有发现啊。看来你是小灶啊!”张勇说道。 “你给我闭嘴!你一个第二年兵,有你的发言权吗?!”司务长呵斥道。 “是。我是个第二年兵,不牛逼,副班长。哪能和您比啊。司务长啊,多大呢,掌管着我们的命脉呢。”张勇不温不火的反唇相讥道。 “司务长,我们今天敢这么干,你就别想着息事宁人了。我们大家都已经忍了好多天了。要么,现在,重新炒菜。我们要是吃不上饭,下午的训练和所有的工作,你负责和队长解释吧!”潘东道。 司务长骑虎难下,毫无办法。又不肯低头或认错。 “你们别欺人太甚!”司务长恨恨的说。 “尼玛的,我们欺人太甚。我们吃我们的口粮,你说我们欺人太甚?!我还想查查我们的钱都去哪里了!” “对。查查。早就该查查。你看他们炊事班的,一个一个吃的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小灶生活!” “对,你看那个上市,每天都是十块钱以上的烟抽着,你见过他家里寄过钱吗?!” 大家七嘴八舌,越说司务长的脸色越难看。 “你们,....你们他妈的欺负我们后勤的人.....”司务长气急败坏,“不吃拉倒吧!”说吧掀翻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的碗筷餐具洒落一地。 “你给老子捡起来,道歉!”潘东逼近司务长。“捡起来!”潘东大声吼道。 炊事班人员悄悄溜了出去找队长去了。 “尼玛的一个小小班长,你能把我怎么啦!”司务长色厉内茬,惊恐的看着潘东,“有种你动手试试?” “动你还不简单啊。正想教训你呢!”潘东说着就一个直拳,正中脸上。 司务长仰面倒下。大声嚎叫。 “哎,你让我打的啊。”潘东也不多看。 “司务长,和我们战斗班玩狠,你算是找对了。”张勇不忘调侃。 司务长变成了熊猫眼,鼻子也流血了。呢子的军官服装也蹭了一地的油污。 队长刚从外面回来,见到了等在队部的炊事班长。 “队长您可回来啦,不得了啦,老兵们要打人.....”炊事班长急切的说道。 “慌个屁啊,舌头捋直再说!”队长没好气的说。 炊事班长简单的把事情描述了一下。 “尼玛的,叫我说啊,揍你们轻了都不行!看看你们做的饭菜吧,清汤寡水,少盐刮油的。现在上哨人员少,每天还训练,体能消耗大,你们整天就做个饭看看做的样子吧。我他娘的的想揍你们!”队长说着话就往饭堂走。 里面司务长虽没有那么嚣张了。但是还靠着自己是军官而他们是兵的信念在强撑着面子呢。 “今天没有吃饭,大家都没有力气了。一会儿大家都回班里,打开被子,睡大觉。听到没有!”班长吆喝着。 “好嘞!”下面的我们都欢呼起来。 突然,饭堂里安静了下来。 班长们也突然严肃起来,有点姿态了。 “行啊,潘冬子,尼玛的长本事了啊。你个新疆毛驴子,你把老子的队长都顶了啊!”队长说。 “我什么时候授权你替我下命令了?!”队长皮笑肉不笑的说。 潘东笑着往后退的远远的,“哎,队长,不是我啊,你问他!” 司务长突然见了救星,一下子来了底气,“潘冬子,妈的,你打老子,老子给你拼了。” “来来来,有本事来报仇啊。老子就打你了。怎么地吧!”潘东也火了。 司务长往上冲,抬手就打潘东耳光。 还没有到跟前呢,被张勇一个边腿又撂倒在地。半天没有爬起来。 “起来啊,你不是能耐啊!”队长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看来今天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啊,潘东。”队长说道。 “是的队长。今天本来趁您外出,敲打一下炊事班伙食问题,本来是小事,改了就算了。谁知道这家伙冒出来,还动手打人,就是这样。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潘东说道。 “谁说的。我们所有的班长副班长,老兵,都有份!”张勇说道。 “是,”“是”“是”...... “我们大家都商量的,没有想怎么样,是司务长和炊事班不解决问题,所以才闹成这样,有责任我们都有责任!”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冲着法不责众的可能说着。 “咋了,法不责众!是吗?老子还不相信了!”队长勃然大怒。 “今天这个事,骨干人员每人一份检查,不低于五千字。不然,每人一个处分,放入档案!自己看着办吧!” “你们无所谓,老子还无所谓呢!反映问题我们欢迎,以下犯上,不是个好作用。这里这么多新兵看着,学着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马上给老子滚蛋回班里等候处理!饭堂收拾干净,你们不吃饭,有人饿着呢!我们的哨兵还没有换哨呢!觉得饭能吃的人自行吃饭,感觉不能吃的人,随便吧。解散,滚蛋!”说完队长扭头就走,“你来队部一下!”司务长跟着队长走了。 队长走远了。潘东和其他班长们相互看了一眼。“怎么办呢!” “奶奶的!既然闹了,就闹到底!大不了挨个处分!”潘东道。 “对。我他妈的看谁敢吃这饭菜!饿着肚子,也得挺着!”张勇说道。 其他老兵都符合着。 “检查是公共的要求,必须要写,每个人都要写。但什么时候解决问题,咱们什么时候写!”大家商量着。 队部里,队长在压低声音骂着司务长。 队长两手插着腰,两边走来走去,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说你吧,好歹也是个少尉军官。你文职出身,你和他们动手,你找揍啊!我给你说,我只是暂时唬住了他们,他们还不算完呢!”队长说。 “还不算完?!我都让揍成这样了,还不算完?!”司务长惊恐的不信的摇摇头说。 “尼玛的,真是啊,说你什么好呢?!”队长用手指头戳戳司务长。 “你看你们自从新兵下连以后的伙食吧,没滋没味的。做的我都吃不进去!你看你们炊事班的兵,一个个油头粉面的,做点儿好吃的自己偷着吃就完了,还拿出来炫耀优越性!尼玛的气死我了,”队长越说越气,“就那个张震,刚下连多少斤,现在你看看,你们不用上哨,不用训练,做饭还做成这样,就算是伙食费你们没有刮油水,但是你们好歹有个态度啊,对吧。他们是干什么的,是战斗班。因为伙食问题造成战斗减员和战时哗变,你们炊事班都得枪毙,懂吗?!”队长连咋胡带骂的,搞定了司务长。“等事态平息了,道个歉,和老兵们搞好关系,你日子不也好过点吗!”司务长不再吭声了。 第十章 我是一个兵 (五) 饭堂那边。老兵班长们都回到了班里。 饭堂内没有人管,还是一片狼藉。 司务长看着地面,吼了一声,“炊事班的,死哪里去了!都出来!” 炊事班都跑了出来。 司务长一肚子怨气,找到了发泄口。把手下的兵骂了个狗血喷头. “把饭堂给老子收拾净。把菜给老子做好了。以后,我在这里吃饭。不是队部那桌,是战斗班随便挑一桌!!” 骂完就回去拿热毛巾敷眼睛去了。 下午,班长集合,在队部开了一下午会。 我们自由活动。 会议很激烈,时而吵架似的,时而商量似的。像一首旋律悠扬的乐曲。 ...... 会议结果: 一.潘东警告处分一次。张勇警告处分一次。 二.司务长,潘东等相互道歉。 三.连里成立经济委员会。由各年度兵参加。监督指导中队伙食状况。 饭堂风波就这么平息了。 都是变相的各打五十大板。 处分是一个大山般的压力。压在潘东身上。 九四年兵。再有半年不到就退伍了。党还没有入。说明组织还在考验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冲动出了这事。恨死司务长了。但又能干什么呢。 一个中队,就三个老乡。都是不好惹的人物。 何波。第一轮训队回来,老兵复员后直接就是班长。可惜,没有入党。 就属蒋政混的最好。第一年就轮训队后,就被支队直接聘为教导大队队列,战术双料教官。每年新兵入伍时候,轮训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支队。已经入党了。该有的荣誉都有了。 他和何波,还在为这个荣誉努力着。但何波看似已经绝望了。 96.6.26.周三.多云. 支队工作组到我中队蹲点第三天了。 确实不错。伙食自从经济委员会成立后,确实好的多了。希望能保持下去吧。 生活一如往昔。体能训练好像比前些日子厉害了些。 估计是生活好点了,怕我们长胖吧。 也许是支队工作组在这里蹲点,我们的表现一下我们刻苦训练的日常? 我想的很多。其实,这还没有以前的训练狠呢。队长是出名的“心狠手辣”的人。 军营。当初感觉很神秘的地方。 当你身在其中的时候,真的有点后悔。 怪不得流传着一句话,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这句话,好像就是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兵定制的。 军营中,有很多感人的故事,也有一些瑕疵。 什么都不是完美的。只是在尽量完美。或者,在向着完美的方向努力着。 人都有利己之心。无可厚非! 但是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中慢慢的被改变,通化。 所以,危难的时刻,能冲在第一线的,多数是人民子弟兵。或者,他曾经是人民子弟兵。 面对歹徒,有位(现在记不住名字了)英雄的上尉军官身中十几刀不曾放手团伙作案的歹徒。保护百姓的财产和生命安全。 有探家路过,勇敢的跳进急流救出落水儿童,自己却献出生命的战友。 ...... 太多了。 人民的子弟兵。英雄的子弟兵。 也许在部队,也有类似我们的“恩恩怨怨”。 但是,这绝对不会影响他们对肩上职责的领悟和诠释。 他们也许没有那么高深的理论水平。 但他们绝对有在那一刻挺身而出的高尚灵魂! ...... 晚上,我又收到了一封家书。 父亲可能觉得寄钱有点晚了。来信给我解释。 或者,是汇款单和信同时寄出,汇款先来了。信件后到的。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说,正好赶上三夏大忙。没有时间办这个事。三夏大忙是农村的一大事件。等于说是和天气赛跑。就这几天,收麦子,打麦子晒麦子,交公粮,存麦子。之前还有套种玉米等等琐事,一点时间也不能浪费的。不想我们现代,在手机上转个帐就OK了。 我也知道,而且也后悔一时冲动的作为。父亲还在考虑耽误没有耽误我的事。说现在部队变成什么样了他也弄不清楚了。 我回了封信,把钱用不上的理由也告知了他。我从懂事开始起,就没有花过家里多少钱。除非生病了。我毕竟没有经济来源。我也发誓,长大后不再问家里要钱,一点也不能。因为我知道家里的不易。 世事变幻,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自己从一个“太保”到了部队里竟能自己悟到一些本很浅显,但多数人做不到的道理。 应了那句话,部队有时候能把坏人变好,但也可能有的好人变坏! 现在明白了。 真实的部队,不是电影电视里看到的一面。 他有热血的一面,也有冷血的地方。 军人,若没有点血性,怎么能上战场,保家卫国! 体能训练马上要进入封闭式训练月了。 这是队长的杀手锏! 队长看似粗犷,实则心细如发。特别精通兵们的心理。 中队里这么多各年度兵,基本都被治理的很服帖。包括少数的,基本都能用的巧妙。 七月开始,封闭式训练月。 五公里,每天早上一趟,晚饭前一趟。 各类科目训练正常。 擒敌战术,射击等等科目,都要强化训练。在这一个月里。 四百米每天五公里后,直接障碍场,每人一趟。 每天五点起床,五点十分出操。个人卫生出操前都要弄好。因为一出操,就没有时间整了。 此类训练强度,与远在支队的轮训队相比,怎么样呢? 想象队长的阴恻恻的目光,我都觉得胆寒! 我已经请过假了,周日去县城办事。就是把钱寄回去。挥霍了,我心不安。 刚好,上午,炊事班要公差,去县城粮食库拉大米。需要几个兵,刚好我外出,就一起当劳力使唤了。 进了县城,还没有心思看花花世界,就被拉到了粮食储备库,拉了几十袋子大米,在卡车的后面堆的到处都是。我们几个,也弄得灰头土脸的。 这次出公差,是强化训练月开始前最后一次外出了。从一号开始,所有的人,不许外出。所以,这次出来的,都是爱出来的。我们同年的有西山朔城的陈震,张文君,还有九五的刘波,张方,加上我,刘斌,六个人。 我们干完了公事,就商定了几点在哪里集合,就自由活动了。 因为可能以后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出来,所以,大家都尽情的能买啥就买些啥。能解解馋,就尽量的解解馋。 我不愿和九五的一起。刚好我也是去邮局汇钱回去,所以不想和人一起。找了个借口,就自己放单了。 一路上看着街上摆满的林林总总的东西,我眼花缭乱,但最诱惑我的,就是面食了。 西山的面食可是闻名国内的。这么地道的小吃,难得来一次,就解解馋最好。 第十章 我是一个兵 (六) 我还是先到邮局把汇款单返回去最好。然后再出来解解馋。 打定注意,我开始寻找打听邮局的方向,去办正事去了。 很顺利的,把邮包和汇款寄了出去。我出来后畅舒一口气!堵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顺着县城的街道闲逛着,心里还是想着那诱人的刀削面。索性就直奔那里去了。 “老韩!”我听到有人叫我。 扭头一看,原来是刘斌。 他有和我一样的欲望! 我们俩就是个不折不扣吃货!刘斌犹胜之! 这家伙看见我很高兴!没人愿意和他一起,他也不愿和九五年的一起,就一个人闲逛。东西倒没有买些啥,倒是吃了不少东西! “咋了老韩!想吃什么?刀削面对吧!哈哈,我也喜欢!”刘斌和我没有过多的交往,原来他可是明星啊! “老板,两碗刀削面!大碗啊!” “鸡蛋的还是打卤的?” “鸡蛋西红柿的!” “您稍等!马上就好。” 我们找个桌子坐下,等着老板为我们做饭。 “哎,老韩,放开吃,今天我请客!”刘斌对老乡很大方的! “你每天哪来这么多钱啊!我出来才带了二十块钱,还是给张力借的!”我说道。 “你看,又不让你掏钱,哭什么穷啊!”刘斌不屑的说。 “你让我请我也请不起啊!” “你就安心吃吧!” 我也不跟他客气。 我对刘斌不是和其他战友一样。我真的拿他当朋友看待。以前的事件,只能说他倒霉。不打勤,不打懒,就打那不长眼!他就是属于后者。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的问题很简单,就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被炒作成那样了。 他的当兵生涯自己也就放弃了。其实他也想上进的。可是自律性太差了。 老板端上了色香味俱佳的刀削面,我们俩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开始大吃起来。 不容易啊。下连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来县城。 这个县城不比支队所在的长谷县城。不过小吃还挺地道。好吃! 刘斌又特意交代了多炒了两个鸡蛋。吃的那叫一个爽! 吃饱喝足了,和刘斌闲聊了起来。 他今天来这里是取钱的。 他经常问家里要钱,用于这样的挥霍。 也许他的条件比我好吧。吃人家的嘴软,我心里想。这么安慰自己的不好意思。 部队拉大米的车子早就回去了。我们个人办事的,自己想辙回去。 “咱们回去吧?闲着也没有事做。”我征求刘斌的意见。 “着急回去干嘛啊!看老兵脸色,给他们洗衣服啊!”刘斌说道。 “我出来取汇款,老兵们好多都知道的,这不,我还没有见到呢,就有人向我借来着。嘿嘿,老子先花个差不多了,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刘斌想法和我差不多,但是他只是把钱花了,而我是选择寄回去。以后再也不做此类事。 我和刘斌闲逛着,心想也是,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况且从明天开始强化训练一个月。那该多么的痛苦啊。还不如今天索性就玩个高兴,吃个痛快,就不管明天以后的事情了。 “会溜冰不会啊!”刘斌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到底会不会,你这是什么意思。” “刚学会不摔!”我说。“还是在新兵连出去和孙剑那次学的。” “哦,知道了。上次那事你们俩可露脸了啊!还整了一个嘉奖呢!~” “不想去溜冰,没啥意思!”我说道。 “那去干啥,你说。”刘斌问道。 “我也没有想好啊。在长谷上街结果出了个那事儿,我今天可不想再有什么造次了。”我说道。 “我巴不得的呢!”刘斌说道,“你们都基本上功成名就了,我呢,啥也没有,就有个处分!我要是遇到你们那事,也许就以此立功受奖了,把处分撤了就行。”刘斌的表情有些暗淡。 “你算球了吧。你以为那么容易啊,演电视呢。妈的孙剑都挂了彩了。”我说道。 “你们不会武术,我会啊。我要是在,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你拉倒吧!你那武术就是个表演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啊。你的体能好吗?咱们俩比比俯卧撑吧!武术套路是表演用的,最多了你能身体灵活比其他没有练过的人强,实战,用处不大!”我评价道。 “行啦,我知道你小子手黑,心黑。”刘斌笑着说。 “尼玛的,谁说的!” “要不然人家都叫你黑子呢!” “尼玛的。老子长得黑,所以班长叫开了,就算了。谁他妈心黑啊。你他娘的才心黑呢。”我反击道。 “好了,走吧。去吧。反正也没有地方去。吃饱了再消化消化嘛,一会儿回去我们再整点儿吃的。”刘斌说着就拽着我往不远处的溜冰场走去。 溜冰场是那个时期比较流行的小地方的玩法。也是经常打架泡妞的地方。是非之地,不易逗留。但是这家伙非要去,只好去了。 这个溜冰场装修的还可以。场地栏杆外围卖着水和小吃零食类的东西。 地板不是水泥地了。而是类似于木质地板的黄色的地板,应该是地板砖类的吧。总之,与总体的格调很搭。 场内人很多。礼拜天嘛,很多学生模样的男男女女都在场内“翩翩起舞”,与部队能内的气质风格完全不同了。 我们俩也下了场。 刘斌这家伙玩的很好,比孙剑还在上。他练武术出身,身体灵活,也能摔打,动作轻盈优美,还不乏阳刚之气。 一圈一圈的在场上“舞蹈”,被我笨拙的姿势给衬托的放佛职业溜冰运动员一样。 场内很多人都靠着栏杆休息,看着场上的“兵哥哥”在表演。 也有的玩的好的,下场,一起玩了起来。 场内几个学生摸样的姑娘长得很漂亮。和几个帅帅的男生在手拉手溜着大圈玩。 还有几个年龄比学生大点的,又像学生,又像社会青年的,也在场内溜着圈瞎玩。看其目的,也就是想泡妞玩儿。 这几个学生只顾玩着,也没有注意身边的状况。 我和刘斌在场上玩着。刘斌也教我怎么跑,怎么快,怎么倒着滑等等技巧。 “你们干什么,流氓!”那边听到有女人的骂声。 我们溜着过去了,回过头看看,原来是学生摸样的几个人和那几个看不出是不是学生的痞子吵了起来。 “我们怎么流氓了啊?小姑娘说话要有根据啊。溜冰场上有肢体接触很整成嘛。你不能骂人啊!” “你们就是流氓。臭流氓,不要脸。”漂亮的女学生脸色通红的嗔怒。 第十章 我是一个兵 (七) 几个痞子似的年轻人想动手拉女孩子,男生拉着女孩儿躲在了身后,看着几个痞子说:“别动手动脚的!” 其中有个高点的抬手给了男孩儿一个耳光!“妈的,裤裆没关好把你露出来了?!” 男孩儿有点懵圈。突然的袭击心理上没有准备好呢。 “你..敢打人?”男孩儿有点怯怯的说道。 高个子又抬腿踹了一脚,“我还踹你呢!” 男孩子往后退了几步,看看同伴,都不敢动手。只有刚才那个女孩儿上去给了高个一个耳光! 高个也好想蒙圈了。 “你敢打我?!”高个子往前一步,揪住女孩子的辫子,伸手要打。 女孩子脸色通红,一闭眼睛等着挨打。 “别打啊,打坏了都不好看啦!”旁边的两个起哄! “对啊!我不打啦!哈哈!”高个子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女孩儿的脸,“咱们做个朋友吧?哪个学校的?” 刘斌一旁看了看我。我摇摇头,“没啥事咱们就别管。你别想着建功立业了!” 那边女孩儿受辱,突然起脚踢了高个男裆部一下。 “哎吆!”那家伙痛苦的双手捂着下体蹲了下来。 几个一起来的家伙赶忙上前查看。“咋啦老大,没事吧!” “好狠啊!给你玩玩怎么下手这么狠,看来得送医院啦!”几个家伙吓唬道。“你们就别想走啦!” 女孩儿不理几个家伙,拉着同伴们转身离去! “往哪里走!”几个家伙包围了女孩儿和她同伴! “医药费,五百元。或者先去医院看病!或者,……再陪我们溜一会儿冰,或者请我们大哥吃顿饭!你看着办吧!” 我和刘斌看着他们的表演。 刘斌又有点忍不住了。 我其实也想过去修理修理这些家伙!但他们也实无大错,打架是会受伤的,不到事情不可收拾,绝不能先动手。 几个家伙动手拉女孩儿往自己人堆儿里,女孩儿同伴我拉着不让他们拉走。 可怜女孩儿被拉来拉去的。求助似的看着围观的人们。 “哎!放开她!赶快滚蛋!”刘斌终于忍不住了。 刘斌平日里在中队尽受欺负了,看来今天他要发泄。 几个痞子模样的看看是个当兵的,加上我不过两个人,就不怎么看在眼里。 “咋啦当兵的!我们谈恋爱又不犯法啊!”其中一个家伙不阴不阳的说道。 “少他妈的扯皮,放开人家,滚蛋。别招我啊!!”刘斌开始目露凶光了。我们开始换下旱冰鞋,穿上我们的黄胶鞋。 “看来你们管闲事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啊!”痞子们放开姑娘那边的人,围着我们,开始寻找动手的时机! “尼玛的!跟你们进城哪次也遇不到什么好事!”我骂刘斌。 “你爱管不管!老子管定了!”刘斌怒气升起。 “尼玛的!你以为我能脱的了干系啊!” 我们先动手了。先下手为强。 平日里的擒敌训练感觉没有用的上,所有的训练都感觉和打架好像没有关系!但是却不是新兵连时候的出手了! 又快又狠。是我们现在的风格! 二对四。我们没有感觉紧张。反正也没有套路。抄起休息的板凳就抡过去,拿起什么东西就能用。首先保护自己不被他们攻击到。 几个家伙不抵我们的疯狂,开始跑路了! 刘斌打的兴起,哪里能让他们跑掉。从后面追上一个,伸手抓住了头发,一拉一个后绊,放倒又踹了几脚。 我拉着刘斌,“行啦!气出了就好!此地不宜久留!走吧!”看着他往外走。扭头对姑娘那帮人说,“赶快走吧,还敢玩啊!”那帮人如梦初醒,赶快也离开了! 我们来到大街上,找到了往驻守单位方向的公交车,上了车。开始回中队。 公交车直到静升镇就不再往前走了。我们在镇上逛了一会儿,找了辆摩的三轮车,坐上去往马和乡。 马和的街道顺着坡起,上上下下的。两边的商铺多为些破败不堪的老屋子。 刘斌叫车在家卤肉店门口停下,下来车买了八个卤猪蹄。提了一兜子又钻进车棚里来。 车顺着我们跑五公里的山路一路上坡吃力的跑着。 “给!吃。能吃多少吃多少!最好是吃完!省的回到连里被他们惦记着!”刘斌把猪蹄袋子递给了我。我从里面拿出一个还热乎乎的大猪蹄子,啃了起来。 很香!让我想起了很多。 在家里也没有这么啃过猪蹄子。也没有吃过卤煮,更不知其味道。贫穷,就是这样的被限制。 若是知道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丽的,能勾起种种欲望或想象的东西,在其中还能保持纯朴的心态,那就是高人了。 可惜。我们不是。很多人也不是。 三轮车顺着山路王朝着守单位跑着。从车客座后面一个个猪蹄骨头往外扔。 车到了大门口,还剩下两个真吃不下了。 刘斌给我,让我带走,我不带。他也不想带。我们就从体能场那边绕道菜窖,把猪蹄包裹了一下,藏在菜窖的一处角落里,等饿了再吃! 到了班里,和往日一样。周末的日子就是扑克象棋,要么睡大觉。这是老兵的日子。我们也可以这样,只不过得先干完所有的工作。比如洗衣服。 最能使我高兴一点的就是军体每天都在进步着。现在玩五练习轻车熟路了。动作也基本标准!单双杠都如此! 双杠五练习比单杠五练习显得稍有“危险”性。因为要在刚上面倒立!在倒立时候,两肩要张开,刚好卡住双杠。两手分别抓紧杠,身体直直的偏向前成反弓状。 有些人在上杠时候,身体是极不协调的。所以,做这个动作是很危险的。有人保护的情况下,还是有人在做动作的时候,从双杠中间漏下来,保护的人也措手不及。 任明的五公里越野很不错,个子大,人也粗犷结实,实在。就是在上双杠的时候,从双杠中间漏下来,直挺挺摔在杠下面,吓坏了我们,所幸没有受伤。后来,他就去了炊事班,负责种菜了。只可惜他的军事素质还是不错的!就是军体弄害怕了。怎么劝也没用。 我就是五公里死活跑不快,但基本上能及格。遇到测试,多数还能行。平常跑着跑着就不想跑了。 第十章 我是一个兵 (九) 五公里跑回来了。 清早提前一个小时早操。回来还不到六点呢。 剩下的时间那就不用说了。 从大门口开始冲百米。新老兵不分了。就抓后三名。 五六米宽的水泥路,排四五个人,抓后三名。不就是前两名除外,其他都一刀切了吗。 刚跑完五公里喘过来气的我们,身体正热乎呢,冲就冲呗。 我反正努力着,不落下。但是偶尔也会落下,就看对手是谁了。 老兵还被我PK下几名呢。短跑我不惧的。我爆发力还行。 一路来回冲。后几名还是老规矩,俯卧撑。马上兑现。 一路上冲到了障碍场,那可是不止十个百米了。 输得多的,也整的差不多了。 然后整队,喘口气。准备四百米障碍来一趟。 全中队都在障碍场排队等候,人依次间隔二十秒左右跑一个。 障碍场上不断的上人,有的跑反过来了,有的才开始跑。 障碍有的往那边跑,有的往这边跑。 高墙看着有人从这边,那边同时相反方向翻过去,甚是好看。 队长亲自掐表。但不记录。 一个人跑完了,他掐表,喊,“一分多少秒...” 个人记住各人成绩。反正只管跑。 大练兵拉开帷幕了。这仅仅是刚开始。 怎么能打发着无聊至极的一个月的时光呢。 晚上还有勤务工作。 还有老兵们要伺候。洗衣叠被的,好累啊。 咬牙坚持,就是最好的自己。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再苦再难,都会过去的。我才不信我会长生不老的。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障碍跑完了,也该带回去了。 回去也不让我们好好的走回去。 “大家两人一组啊,自由结合。推小车会连吃饭喽。” 大家估计听到队长的话,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先介绍一下什么叫“推小车”。 顾名思义,就是有人当推者,有人当小车。 当小车的两腿被推的人抱着,两个手在地上爬着走。这叫推小车。 很快,两个人呢结合的都挺快的。 块儿大的,壮一点的,都别落在一边了。 因为他们太重,推的人也累。 像我这样的人比较抢手。又不胖,不高,当小车好推。当推的人,我臂力也大,都没有问题的。 老兵推着新兵往下走,队长在叫::“尼玛的老兵,不能一直推新兵啊。得换过来推。你把人家新兵都推的胳膊软了,摔着了你陪啊。” 有老兵喊,“谁愿意一直推啊,他妈的太沉了这两条腿!”惹得大家笑也不敢笑。一笑泄了气,就把“小车”推翻了。 以前的心理,是怕别人,特别是路人,看热闹的人,看我的狼狈样。 现在谁也管不了许多了。狼狈就狼狈吧。反正每天都这样。见惯了就行了。 其实是自己想多了。没有人会在乎一个陌生的路人。或者仅仅是脸熟的人。 其实就算是熟人,也没有人会影响到或者去影响到人家的生活。 所以,有什么想法,只会是自己想多了。 就这样,一路推着,回到了中队。解散,洗漱准备开饭前的检查军容风纪。 打饭的值日人员都去饭堂打饭了。 这个月每天早上加个鸡蛋补充体力。中午,晚饭各加两个荤菜。也算上队长“仁至义尽”了吧。 又想马儿跑得好,又想马儿少吃草的年代,随着潘东的处分,也一去不复返了。 “韩诚,给。”高峰出饭堂前,塞给我一个鸡蛋。“多吃个鸡蛋,好好训练啊。现在和教导队(轮训队)可是同样的强度。不能比他们差啊。” 我拿着鸡蛋。感激的看着高峰的背影,有着种温暖的感动。 这个陌生的地方。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兵。 尽管我很讨厌他们九五年兵的许多人。但我也愿意为他,改变对他们的看法。 驻守单位与我们的关系有时候挺搞笑的。 当兵的多数学历比较低,都属于些毛孩子都来当兵了。有的初中没有上就来部队了。原因也多数是学不好。说是学不好,一个是受环境的影响一个是家庭的影响吧! 而驻守单位,多数是比较专业的高校毕业生,或者其他专业人才。当然,也有些相对来说外围的工作人员学历相对来说低一些,和我们有些接近。比如说内部保卫部门,一些工程建筑等等人员。 我们定期不定期呢,都会和驻守单位有一场篮球的友谊赛! 不过,我们输的比较多。而驻守单位是接近专业水准的,系统里打比赛的水平。总是能打的我们大比分落后。 这不,今天下午晚饭后,趁着太阳低沉,温度下降了,驻守单位又邀请我们这些“陪练”去打一场比赛。 面对“挑衅”我们虽知道不是对手,但是也要应战! 我们输,是输在不懂的配合,不懂的战术上面。按道理说,我们部队无论从体能和战斗对抗方面,怎么也要压制对手。但是篮球比赛毕竟是讲技术的。 我们挑选队员,潘东是队长。成员都是些不太会打球的,比如,梅国士,史新图,任明,等这些个子大却不懂得怎么玩篮球的人。 只有潘东,张勇,懂得怎么玩篮球。 我们挑选完毕,其它的人坐在旁边的看台上等着看比赛。 我们统一的服装就是搞体能的红色的运动短裤体恤,而驻守单位则是条纹白色的运动短裤体恤。 开场哨吹响了,两边的队长站在球场中心线,裁判把球抛起来,对方的个子没有潘东的个子大,潘东的手一拍,球就跑到我们的半场了。 任明抢到了球,不知道给谁,刚举起来想再传给潘东,球就被人家拍脱手了。 球入人家手,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我们就去抢啊。 球从一个人手里飞到另一个人手里。转着圈的飞,人家还不减速的攻到了篮板下,从容的进球。博得了一片喝彩声。 我们的人在场上迷茫的看着,不知所以的开球没有一分钟就让人家进了。 “史新图,尼玛的看戏呢!盯住那个矮子!”潘东呵斥着有些迷瞪的史新图。 矮子?这个矮子可是场上最活跃的人,速度极快。球一入手,就疯狂的飙到栏下,看着我们都包围封杀了他所有的角度,他就像变戏法似的,从我们看似铁桶的包围处,把球投进篮筐。 五分钟不到,人家都进了六个了。得了十四分。还有两个三分呢! 潘东示意裁判暂停。然后召集队员开会。 “你们要注意盯人!盯人明白吗?!你盯谁就盯死他,不要球走了你也跑了。一个定一个!别脱了。不管怎么变幻,只要盯死你的目标,都会给他们造成压力,他们想得分,就要出现破绽的,那样我们才会有机会!”潘东说的很有道理,队员们基本都明白了! 第十一章 燃情七月天(一) 又重新开局了。 大家都按照潘东的战术。一个盯一个。无论对方怎么闪躲腾挪,都有一个跟着他们。 果不其然,他们被牵制了!潘东和张勇得到了发挥的机会,两人打了几个小配合,完美的进了三个球,把比分追近了些。 可是,人家毕竟是比我们专业的多。很快就调整了战术。摸准了我们那几个几乎不懂的篮球规则的人,造成犯规。球一到人家手里,就别想拿到了。只见几下快的有点儿让人头蒙的快传,我们又是开始被打乱了防守了,球进的一点悬念都没有。 “面条!(史新图)刚给你们讲的又忘啦!盯住人就行,你们还会抢球啊。!”潘东训斥道。 “哦。”史新图迷迷糊糊的答应着。赶紧去盯人去了。 “哎吆!”只听一声痛叫,任明又壮又高的身躯竟被他防守对手给撞倒了!胳膊肘蹭到了地上,血嘀到了水泥地上! 好家伙,我们堂堂的武警战士竟被个老百姓给撞倒了还挂了彩!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面我们的动作也开始大了! 我们王建下哨了加入战队,替下不太灵活的任明。 王建是个篮球高手。在学校就是校队的。这一下补充了力量,场上一下子就更加精彩了!我们三个会打的成了铁三角,配合默契。 王建最擅长的就是三大步回手篮,真叫一个好看。 其它的只负责盯死人就行了。 可惜的是,人家技术是全面的,总是能找到破绽而且心领神会的配合绝好!特别鬼神莫测的传球,叹为观止啊! 在场上激烈的博弈,场下也为场上的对攻而兴奋的欢呼叫好! 但是,优劣还是很明显的!比分还是在慢慢的拉大。肢体的接触磨擦也频繁了许多。都是为了赢嘛!无可厚非啊。 中间有争议和冲突,裁判吹响了哨音暂停比赛调解。 “咱们技术战术都不如人家啊!但是我们玩儿枪比他们玩的好!”队长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小声的说。 “是的!我们玩枪确实不如你们啊!”驻守单位的一位主任笑着接了队长的话说道。 队长的脸红了一下。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打不过你们啊!技术差的太远了!”队长干脆痛快的承认技不如人! “你们是业余中的业余!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真正会打的就那三个人!”主任用手指了指场上的潘东和张勇王建他们。 “也就他们几个了。会打一点!”队长说。 “那个尤其不错!”主任用手指了指王建。“他的技术比较全面。啥时候我们打比赛了,借我们用用啊!”主任说道。 “可以!”队长痛快的应承着。 …… 篮球友谊赛结束了! 队员们都把友谊赛没有了。把火药味道倒是赛的浓烈了。 还是主持比赛的领导说话有水平!几句话就把我们的“火药味”给散去了。 “今天大家的友谊赛啊,我看是成功的!不要说,大家好像有什么激烈的冲突,我认为是好事。说明你们年轻热血啊!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要经常组织友谊赛,部队的子弟兵们都是守卫我们的工作环境和安全的,没有他们,我们就不会有这一片安全幸福的港湾生活和工作!我代表单位,谢谢部队兄弟们的辛苦付出了!”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说的我们也是心潮澎湃的,热烈的鼓起了掌来! 说的多好啊!人家赢了比赛,还反过来不骄不躁的安慰了我们,不至于是我们的“颜面”扫地。做的好啊! 结束了比赛,带回了军营里! 稍事休息后,哨音集合!体能训练开始了! 老规矩,第一项,马步推砖。 队长又拿起了他的臂力棒,通讯员在一旁端着茶杯,看着我们下面这群光着膀子的野人似的人们。 队长像个讨债的地主,通讯员像个狗腿子打手。两人主宰着我们的挥汗如雨和咬牙切齿。 队长的口令和我们的怒吼,响彻在大山中来回不绝于耳的“荡漾”着! 我都忘了,那里每天究竟吸收了我们多少汗水!青春的鲜花,盛开在这个不太起眼的大山沟中。 人生三年不是太多。走了一个三年,就少了一个三年!特别是最好的年华。 …… 体能训练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 马步推砖做了二百个!仰望起坐(坐在墙头上的)做了一百多个!推小车每人次五个来回…… 回到了班里,老兵们也都快散了架,只有我们还在忙碌着。 打来水,给班长放好了。再给老兵脱下的衣服投了投拧干了晾起来,自己才洗簌去。 一天的生活才告一段落。 我自己的加码训练也暂时停止了。因为每天的训练量够大了,再大,会受伤的。 我们洗嗽完毕不一会儿就熄灯了!很快的,都进入了梦乡! 极度的疲劳,连梦都是累人的。 梦里的我全副武装。在一个山村里搜索前进。 好累啊!腿都是疼的。嗓子都是冒烟的。 队伍好像早已到大前面了,后面的我好像和几个战友掉了队。 路边在一旁休息的村民们有的抱着孩子,有的偷偷的斜着眼睛瞟着我们。 我走过一个坐在地上把孩子揽在怀里的男人的身旁。感觉告诉我他有问题。 我往前走了约五十你左右突然转身,见他从地下的大衣下拉出一支冲锋枪,正在准备举枪瞄准。 我来不及用背在背上的突击步枪,直接从腰间拔出手枪,瞄准同时扣动了扳机。 就像现在的游戏里。他的头出现在我的准星里,爆出血花,倒地。我迅速继续搜寻着下个目标。 对向山坡上的机枪响了起来。“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我也马上往一个山石后面一个鱼跃前翻躲了起来,用突击步枪还击,“啾啾啾,啾啾啾啾……” 这声音穿过了梦境,钻进了我稍有点清醒的意识中。 紧急集合!! 一定是!!! 我清醒了,一骨碌爬了起来。 同时班长也爬了起来,“黑子,你听到吹哨了吗!我好像听到吹哨了!”潘班长问我。 “好像是啊班长。我正做梦呢。”我说道。 “啾啾啾,啾啾啾啾。紧急集合!!”外面传来了队长那贱不拉几的声音! 这次听真了! “尼玛的,紧急集合!快起来,别他妈睡啦!”班长大叫道。 估计是太累了。 新兵们都醒了。史崇文和霍班副还在梦周公呢! 我赶紧边打被包边推班副,史新图提醒了史崇文。这家伙惊恐的醒了,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 “妈的,队长这家伙真是变态,不叫人活了!”史崇文赶紧打被包嘴里弱弱的骂着, 呵呵。我心里笑着。这是自身有体会了,也会骂人啊! 第十一章 燃情七月天(二) 我们手忙脚乱的打着被包。 “妈的,我的被包带呢?!”班长找不到被包带了。 我基本打完了。听说了赶紧掀开班长的褥子,被包带压的往下面一点。 班长赶紧抓起来熟练的打着被包。 不一会儿,大家基本都完成了,把被包往肩上一甩,固定好,然后排好队列跑出班里。 我们睡的死。但其他班里睡的也很死,我们还算是基本数一数二的了! 又过了一会儿,各班陆续带出。 “整好了再入列!没有整好就在队列外整好了!”队长呵斥着站在队列里还在扣扣子,弄被包的人。 队列里还在忙碌着小动作和有低声的训斥声音! “尼玛的都是欠练的家伙!吹了几遍哨了还在睡!” “往后我们的紧急集合训练得经常搞一下啦!” “刘斌,你他妈居然穿我的裤子……” …… 窘态百出。狼狈不堪的大有人在! 梦境中的景象又开始萦绕我的眼前了。 看来我心目中确实有个铁血沙场的情结啊!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队长同志,六中队紧急集合完毕!用时五分十三秒,值班员彭丽江!” “稍息!” “稍息!”值班员下完令入列! “哦,成绩不尽人意啊!五分三十多秒,哦,五分十三秒是吧,”队长扭头问值班员。 “是的队长!”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成绩呢!这还是只打了个被包就成这样了!若是再到军械库取枪,又要用多长时间呢?训练很累是吧!我也知道有点累!但是我们是军人啊!训练累是很正常的,不能因为训练累,就不上战场打仗了啊!那我们训练为什么呢?这个训练的累不就白受了吗?!练,为战。这个原则和思想得牢记在我们的心头!”队长训着话。“炊事班呢!以后训练,炊事班也适当参加者科目!不能尼玛的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就不知道自己是当兵的啦!去,把炊事班也搞起来!都尼玛快养成猪了!猪养的一身毛不长膘,人倒是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不像话!”队长突然对炊事班发起了攻击。 “别笑!我说的不是吗!达标也包括炊事班啊!知道吗?不知道吧!最起码的科目都得达到标准。打仗了,战斗班突入敌人防区作战,打了半天饿了,没有饭吃。为什么?炊事班没有跟上来!这行吗!” “不行!”队列里有人回应队长的观点! 是潘东和张勇等一些老兵们。 “就应该这样!早该这样了。奶油格兰德!这样的话就知道他们有多幸福了!”队列里开始乱七八糟的回应和讨论了。 “啾啾啾!谁让你们讨论啦!都闭嘴!”队长吹了一下哨子道。 “你们官报私仇是吧!哼哼,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小肚鸡肠的兔崽子们!”队长说道。 “你们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想拉什么屎!别给老子上眼药。”队长一副奸商样。 “好啦!今天的成绩我不甚满意。以后小心点儿,紧急集合的弦得一直绷着!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事件,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们立正回答。 “解散吧!”队长直接下令。 我们回到班里,睡意早无。打开被包铺床整理好被包带,缠好放在头部的褥子下面第一层。 看看表,快凌晨一点半了。 “黑子,咱们俩换班哨吧!” 没错!又是“贱人”史崇文。 我没有吭声。 他见我不肯,又问史新图和张力。 “我也是二至四的哨史班长。”史新图说道。 “史班长,我是四至六的哨,您愿意上啊!”张力问道。 “那算了吧!”史崇文回应张力。 “黑子,行不行啊!给句痛快话啊!” “你问班长吧!班长说让我去我就去!”我回答。把球传给了班长。 “老史,尼玛的不能一直这样啊!人家也是训练了一天!还端茶倒水的伺候着我们几个,不要太不知足了,会遭报应的啊。”班长一边真一边假的说道。 “哎呦,不就是换个哨嘛!至于咒我吗潘冬子!”史崇文又开始厚颜无耻了。 “我才懒得管你呢!老子睡觉了,别烦我了!”潘东钻进被窝里,不理史崇文了。 “好黑子,我腿疼啊。不像你那么强大,你就和我换换吧,啊?”史崇文硬的不行又来软的。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副德行了。 “好吧!不就是一班哨嘛!”我答应了,暂时躺下,等待叫哨的领班员。 “还是黑子好!谢啦。”史崇文见我同意了,高兴坏了。“我的好好补补觉了!都别叫我,让我睡个自然醒。” 我躺下,闭上眼睛。一阵困意慢慢袭来。 紧急集合前的梦境还在脑海里。杀戮的战场,浴血的我们。 这就是军人的命运吗? 为杀敌而生。为尽忠而死。 我胡乱的想着,迷迷糊糊的有睡着了。 梦是续不上了。有点乱的梦境里,我在仿佛一片旷野里跋涉。 一望无际的原野,天边的地平线烧起了一道长长的早霞。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我迎着快要升起的太阳,充满了力量。 太阳光越来越强。越来越刺眼。变成了白炽的光色。 “醒醒,韩诚。史崇文让叫你上哨!”领班员开始叫我了。 “嗯。好。”我迷迷糊糊特别难受和一万个不情愿的坐了起来。衣服大衣都已经穿好了,在等待。 领班员走了,我跟着出去。等待另外几个哨兵出来。 “哎,韩诚。不是你班的史崇文和我一班哨吗?”也上这班哨的高峰说道。 “又和你换哨啦!这个家伙咋是这样的人!太欺负人啦!”高峰大为干火。 “算了。习惯了。不就是上班哨吗!比整天看脸色过日子强。”我淡淡的说道。 “该不让的时候就不能让!看你好欺负嘛。”高峰还是气愤的不行。 “我都能容忍了,也就算了。他也什么荣誉都没有。家里有关系,来部队镀金的,可以啦。”我说道。 “你啊,有时候就是太善良了。我都够好说话了,你比我更好说话!行啦,不说这个了!” 领班员过来整队分配哨位。 “韩诚,一号哨。你替史崇文,他是一号哨。”要是二号哨或者三号,大门哨的话,这家伙也就不给我换了。自己也能将就。 我们被领班员一个个带到哨位上。 我是一号哨,看见队长屋里的灯还亮着呢。 “这家伙还不睡觉吗?!”我暗自踌躇。“又要玩什么花样吗?”我一肚子的期盼。 第十一章 燃情七月天(三) 我接过哨,穿好了子弹带,背好了枪。等着看队长究竟有何“花招”要玩。 我也真服气了,他的精力这么旺盛。就不知道瞌睡似的。 一会儿功夫,大约紧急集合后的大家都睡着了的时间,队长的屋里的灯熄灭了。 “该出动了!”我暗暗说。 没有动静了。也没有见队长出来。 我纳闷了。 也许是我想多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我都有点犯困了,就去队部门口的水管子洗了把连清醒一下。 队长的屋门开了。 “通讯员!”队长轻声的叫了声。 “到!”通讯员答应着从屋里出来。 “走吧!”队长说。 我赶紧往二十米外的哨位跑过去。 “哨兵!”队长叫我。 “到!”我迅速回应跑了过去。 “今晚口令是什么?!” “问令是铁血,回令是青春!”我答道。 “好!刚才来队部门口干嘛了?”队长问道。 “我有点困,就洗把脸清醒一下。”我答。 “嗯!不错。继续发扬啊!”队长赞许。 和通讯员一起往二号哨走去了! 查哨?真有闲心啊! 我暗自嘀咕。 手电筒光亮慢慢的随着队长向二号哨方向越移动越远。 看来只是查哨啊!我心里说。但又有点不确定。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手电筒的光亮去而复返。 队长他们回来了。 “估计都应该睡着了吧!”队长说道。“哨兵!” “到!”我答道跑了过去。 “有情况吗?”队长问。 “报告队长!勤务正常!”我回答道。 “尼玛的,谁问这个!我问有没有老兵班长们出来溜达或问你们我睡了没有?”队长狡猾的很。 “没有队长!” “嗯!那就好。通讯员,把小喇叭拿来!” “是!”通讯员跑回队部拿小喇叭。 小喇叭吹响了是勤务演练时候的命令!或者干脆说是有哨位有敌情时候的命令!声音是一长四短。就如同紧急集合的哨音。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对长吹响了勤务演练的小喇叭! 真是处心积虑啊!每天尽想着怎么捉弄我们! 队长吹了两遍喇叭。 各班估计都在骂娘了! 一阵混乱后,约一分多钟,都从班里冲了出来,往军械库跑去。 勤务演练流程:当听到勤务演练的小喇叭声后,各班的兵无论在什么地方(哨位也得戒备),都得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军械库跑去取枪。尔后按照预案,各班都有守卫反击的阵地。 我们班目前是在二号哨位附近一处制高点。 各班兵疯了似的跑到军械库。军械库大门已经被通讯员打开完毕。各班取了枪,开始冲到自己的阵地组织战斗。 我看着史崇文在班长的带领下极不情愿的往最远(相对来说)的阵地跑过去,我暗自笑得肚子疼。这个机关算尽的家伙,这次天也不帮他! 一班其实最辛苦。他们也得在二号哨附近负责在山半腰的围墙以内区域搜寻敌人。 八班最爽。只在中队周边警戒。 我是一号哨,属于自卫哨。我遇到勤务演练就是依托有利地形,配合八班狙击来犯敌人。所以,我不用跑位,就地卧倒。舒舒服服的休息了好一会儿。 ……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勤务演练结束了。队长鸣小喇叭告知警报解除,收队。 “各路诸侯”们匆忙跑了回来!就像上演了一出“烽火戏诸侯”的大戏! 集合完毕,队长讲评。 “同志们!”队长还了个礼,“稍息!” “不好意思了啊。今天去查哨时候突然想起了好久没有进行过勤务演练,所以就看大家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心里是不是还有这根弦!我们是什么中队?已经不是农场里为全支队保障粮菜的农民中队了?我们已经调防为执勤中队了!” “勤务是我们的命脉。是我们必须用一切甚至是生命保卫的东西。岂是我们少睡几个安稳觉的付出能体现的!” “今天大家表现的出乎我的意料!不到两分钟就从睡梦里挣扎出来取枪进入战斗状态!我很自豪啊!” “就像这样的进步速度,何愁我们不能达标啊!同志们,我们吃的公粮,是全国人民无偿贡献给我们的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的粮食!我们没有理由用它来涨自己的膘!” 队长说的激情澎湃,我都佩服他的口才了。 “好啦!我不多说了。耽误了大家宝贵的休息时间!各班带回休息吧!明天早操正常进行五公里越野!不过六点起床吧!后天正常五点起床!” 大家无精打采的到军械库缴了枪。各自带回,休息。 史崇文从我面前过去,我强忍着笑,看着他的狼狈像,我心里平衡了许多。 又过了几十分钟,我下哨了。回到了班里。 推门刚进去,班长还没有睡呢,“黑子,队部都安生了吗?” “熄灯了!估计他也累了吧!” “黑子,队长没有睡觉你还不告诉我们啊!你诚心气我的吧!”史崇文有开始找我茬了。 “我咋知道啊!再说他不睡觉也不一定拉勤务演练啊!你们跟她那么久了不是还摸不住他脾气嘛!” 我忍着笑不紧不慢的说着。 “都睡球吧,再叨叨该起床了!”班长发话了。 史崇文失算了有点不甘心,这觉睡的有点窝火憋气。 早操推迟了(在平时属于法定)一个小时,但还是要出早操的! 队长这次没有跟着。他估计也困了吧! 不过他有个比较阴险的爱好。就是拿着望远镜坐在墙头上看我们跑五公里。 墙外面的山路蜿蜒曲折尽收眼底。这家伙简直太鸡贼了。 清早的空气是甜丝丝的。 清早的树叶是绿油油的。 清早的鸟叫声是清脆婉转的。 清早的被窝是诱人的! 青春的清早,我们是一刻也没有浪费啊。 一寸光阴一寸金。 清早也得翻十倍! 跑在五公里的山路上。跑着跑着突然觉得很好笑。莫名其妙的好笑。 这条山路弄折了刘风的腿。弄伤了我千疮百孔的心…… 每天被“折磨”着。 日复一日的。三年的时间! 而现在,时间仿佛静止了! 跑着跑着,突然发现不知道谁钻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把被包放在了玉米地里。 他轻装的跑着。 哦,原来是炊事班的张震。 这家伙小聪明真不少。 第十一章 燃情七月天(四) 跑到折返点回来,炊事班的无疑都落在了大后面。不过他们才来了三个人,也就是三个新兵。老兵都以做饭为借口没有来。不过也是实情。都让人家参加训练,那就会误了做饭的时间。这样大家都吃不好饭,得不偿失。好歹人家也派了代表参加训练,也算过关了! 张震放被包到玉米地里时候,也没有注意有人看见没有。当拐回来去拿,被包不见了。 张震沮丧的往回走着,反正也跑不动了,被包也不见了。不知道是老兵们的恶作剧还是被老百姓发现给拿走了,反正是不见了回去咋交代呢? 部队在老地方大门口集结。 大家都在压腿拔筋。等待着百米冲刺的到来。 “集合!”值班员蔺光辉下令。 “今天我们不冲百米了,我们自由结合,推小车回去,好不好!”我们都懒得搭理这些以“折磨”我们为乐的老兵们了。 “自由结合啊!结合不上的我给你分配!” 我们都赶紧找瘦小的搭配。 我很快和李升搭配成功了。我们两个人都不是那么人高马大的主,李升偏高,但是瘦,轻。我壮,但是矮小,体重也没有那么高。要知道推小车是推着的也累,爬着的也累。主要看谁的体重轻,好操作。 大家都基本结合过了。剩下的几个炊事班的和块头大的没有人敢和他们搭班。 “任明和张震,史新图和宋长征……”蔺班长分配着没人搭伴的大块头! 这下好看了! 大块头们是宁愿当小车被推,也不愿当“驾驶人”!就那两条腿,已有“千钧”重! 我们都被轮流推着小车走到中队里,已经快到了打饭的时间了。 收操洗簌整理内务卫生。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号称“避暑山庄”的我们的驻守单位的环境,真是没法说的好! 四周大山上覆盖着青松翠柏,山下的农田里星罗棋布的种着各种果树。 不是用来卖钱的。而是点缀驻守单位环境的。 我们的营区通往哨位的路上,树龄有十几年甚至二十三十年的大杏树总在最恰当的位置高耸着。树上结满了杏。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从来不缺水果吃。有苹果,梨,核桃等等。别人都是买水果储存着吃,我们随时能吃到新鲜的。 杏是最多了。我们从刚开过花的时候一点点的小青杏开始吃(还不能吃,酸的呲牙咧嘴),一直吃到它自然落下化为尘泥,都是吃不完的。 有一次我们新兵从小溪旁的苹果梨树上“偷”了很多的果子,偷偷的去“孝敬”班长,还被班长耻笑了。说我们小家子气。这里的水果真的免费吃也吃不完! 早上饭堂里,我吃了六个馒头,一个鸡蛋。感觉还能吃,但不敢吃了。害怕那个变态的队长再弄几次大耗费体能的项目,太撑了会痛苦万分的。再说时间也不够了。回去上上厕所就该换装或等着训练了。 上午操课内容:擒敌动作中的摔打擒敌。 这个内容是观赏性最强,也最消耗体能的,动作最多的一个内容! 今天炊事班也正常参加训练。 炊事班长是东山章丘的一个小个子。圆圆的脸,憨厚的外表和内在,不错的一个九五年兵。 摔打擒敌中的插档扛摔是最消耗体能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动作! 把人扛起来从肩膀上翻过去摔在地上,再踢肋缠臂锁喉。最难的就是把人从肩上甩过去。 我们基本上都能做到配合很好。这得要一个好的配手。 刘斌就是个好配手。 他会空翻。谁和他配练,谁最省劲儿。你就做个空架子,他都能从你肩膀上翻过去,可以倒下,他还可以站起来!有时候他故意调戏操练者,操练者把他从肩上翻过去时候,他直接就站立着。操练者怎么也摔不倒他。把操练者气的去找值班员告状。值班员说,擒敌擒敌,你擒不住人家算什么擒敌!把操练者也搞得没有脾气。现在他虽然是个好搭档,但是有时候也太坏,没有人愿意和他搭伴。 训练进行着。我们都已经成了土行孙。一身的汗水伴着黄土,成了泥浆。 泥浆顺着我的后背衣袖往下淌着,看的老兵都不忍心了。 “韩诚,去洗洗吧。”值班员说道。 “我就这一套,洗了就没有迷彩了!等到收操了再说吧。”我答道。 值班员也没有办法了。 “配手就位!”各班组织训练的下令。 刘斌又到了配手的位置。 刘斌和九五年的张方配套。 “刘斌,配合好点啊!不然得多摔几次呢!”张方说道。 “好的。”刘斌也反应着。 “插档扛摔!开始!” 各个组都顺利的做好动作,喊了一声好。 “停!配手互换!” 原来是操练者的走到配手的位置,转体。 “准备格斗!” “哈!”拉开架势。 炊事班长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让他和他老乡宋长征搭配。 宋长征是个体重超过一百六的胖子。这么强的体能训练,他都没有减多少。应该说是减了。估计以前得超过一百八。 开始操练了。 宋长征上步挥拳打炊事班长,炊事班长用手格挡抓住配手右手腕,结果胳膊太沉,没有架住,捎带着干到了炊事班长的脑袋上了。 炊事班长懵了,晃了晃脑袋,“你怎么来真的啊!” “没有啊。我正常的点到为止了。”宋长征说道。 “再来!这次不算。”值班员下令。 其他人都做好了动作,在一旁看着两人的表演。 炊事班长做好了格斗姿势,宋长征攻来,这次真的到了头顶就定住了,等着炊事班长抓手腕。 这次终于抓住了。直拳击面。 这次他没有收住。一拳打到了老乡的脸上。 “哎吆!”宋长征真的往后仰头了。 擒敌动作我们是训练,要求不能真打。但这次可是因为失手而假戏真做了。 说时迟那时快。炊事班长右腿往前上步,同时右手变掌直插宋长征两腿之间的裆部,一哈腰欲把对手扛起来从肩上摔过完成最难的动作。 可惜,他许久没有进行过力量训练了,扛不起来对手的重量,只见扛了个半高后“登登登登”往后退了四五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手也砸在了他身上,两人都倒在地上,宋长征压在炊事班长身上。 “哈哈哈哈……” 面前的一幕真是要笑死我们了! 我笑的蹲在了地上。大家都笑得捂着肚子。 “尼玛的,这是第一个被配手操练了的操练者!” “哈哈哈哈,擒敌反倒被敌人砸死了!第一次见啊!” “两人动作虽没有做完,但真实啊!和我们不一样。” 大家七嘴八舌的起哄着笑着。 第十一章 燃情七月天(五) 两人也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了!腼腆的脸都红到了脖子。 炊事班也在喊班长回去炒菜了! 一般炊事班长都有厨师证书的。炒菜还得人家亲自操作。 如同得到了大赦令。炊事班长一溜烟的跑了。留下我们还在忍俊不住的傻笑着。 七月的大太阳虽在“避暑山庄”这个大山怀抱,也晒得不能行。只不过走到了树下或阴影处会感觉很凉快。不像现代的都市走到哪里都是像进了桑拿房。 我们在大操场上解散。我的迷彩服已被汗水湿透了。加上在地上摸爬滚打沾的土,混着汗水早已变成了泥浆。稍稠些的还挂在衣服上,稀的“扑打扑打”往下掉。看着就像是刚从沼泽地里爬出来! “韩诚!哎呀,都成这样了!赶紧去洗洗吧。”老兵梅国士说道。 “咋回事啊韩诚,咋弄成这样了!”高峰心疼的说。 “出汗太多了。再加上摔擒敌,不就成这样了!”我干什么基本上不会偷懒,无奈的说道。 解散后我进入水房,脱下上衣,放在水池子里用清水投洗干净,拧干了拿回去。又换下裤子,换上了干净的夏常服,到水房里把把裤子也洗了,拧干水晾了起来。 收拾完毕。开饭的哨音吹响,我们跑出来列队。 卧槽!都还是迷彩服。就我一个夏常服。 “韩诚!谁让你穿夏常服了!出去!”值班员呵斥道。 “是!班长,我的迷彩服洗了,刚洗的,没有了,就这一身儿!”我无奈的说道。 “就是啊,韩诚的衣服都成泥糊涂了!”梅国士说到。 “那也不能穿不一样的服装在队列里!像什么啊!”值班员说道。 确实,我站在队列里,就用余班长在新兵连里说的,像“羊群里出骆驼”一样! 我到班里,把夏常服换掉,穿上了正在滴水的迷彩服出来,站在队列外喊了报告,请求入列! 值班员看着我正在往下滴水的衣服,无奈又心疼的说,“不能找一身先穿嘛!李升,去吧我床头柜里的迷彩服拿来给韩诚!” “是!”李升跑步到了班里,把他班长的迷彩服拿了过来交给我。 “你去换吧。我们不等你了。换好了自己过来吃饭吧!” “谢谢班长!”我感激的说道。 我们班长个子太大,其它人的个子都比我高。只有值班员蔺班长和我个子差不多! 我又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穿着蔺班长的衣服去了饭堂。 今天的伙食还不错!有两三个“硬菜”!土豆红烧肉,扣肉,青椒肉丝等。看着食欲大增! 我在新兵连的时候吃大米吃坏了肚子。在家本来爱吃大米的我,到了部队里后,却很讨厌吃大米。越来越想念家乡的面食。所以,我一般是一天三顿馒头。只是偶尔吃顿米饭新鲜新鲜。 生活的习惯,特别是地域的不同,饮食方面真的很难统一。南人喜米,北人喜面!众口难调。所以,炊事班也是很难做的。因为伙食的问题,司务长挨了顿揍,班长挨了个处分!多冤啊! 啥时候连队里吃了顿面条,不光是我们这些爱吃面的人兴奋,就连鱼米之乡的南方人也都馋的不能行,面一捞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挤进重围去抢…… 真的习惯了。 习惯了部队的生活。 各种的生活。 训练,上哨,洗衣,为大家缝缝补补。 也习惯了与老兵们的相处!好的时候能穿一条裤子,但永远记得:不要得意忘形!有一条看不见但存在的高压线,最好是不要去触碰!我和高峰除外。还有像我一样和高峰关系的其它新老兵除外! “你常常低着头默默不语,也很少和我们谈天说地。家里的事情,你很少提起,只是说你的家在老区。训练时你总是很卖力气,可是你却很少得到奖励。你说来当兵,就不想回去,只是不知道部队,能否留你……” “同年兵的那位,陕北的兄弟。个子不高,却又黑黑的你。不知道现在你在哪里?是否回了老家,去种那些地……” 我默默的听着这首军营民谣里不太起眼但却像是写给我的歌。歌词里充满了伤感,无奈! 有人来部队为了工作,有人为了镀金,却不知道有的人是为了吃饭…… 我流下了眼泪。 我该何去何从呢? 也许三年之后,我回了老家,也要做回农民,去侍弄被父母亲侍弄了一辈子的土地,终此一生! 中午的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是我真正的休息时间。 老兵们都躺外铺上午睡。 我做完了该做的工作,也躺下来沉沉睡去。 我中午睡的最好,是我下午训练主要的精气神的来源。所有上午训练造成的疲惫,总在结束午休的哨音后荡然无存!然后打足精神面对下午体能的超大消耗。 今天中午,又来了位大个子排长!姓冯,名树。身高一米九三。我看他脸熟,好像是我们新兵二中队的几排长了,忘了。唱歌很好听。军事素质没有见过他训练。据说也不错。善于打篮球。这么一来,我们的篮球队实力又大增了。抢篮板估计没有人能抢的过他! 他到一排做排长。据说用不了多长时间,还会有排长过来!我们排长是东北的。瘦瘦的但很精干,眼睛小小的,有点“猥琐”的样子。在新兵连演过小品《拔牙》,有名的“笑星”排长。 六中队的干部终于又到位了一个!那新中队长还会远吗?!他可是我一直期盼的,能“力挽狂澜”的人啊! 下午军体训练。 长久超负荷的训练会使体能封存在逐渐强壮的肌肉里。等到肌肉恢复了,体能的力量才会显示出来! 我对自己将要进行的军体训练没有做好的信心。因为体能得不到恢复,军体就没有力气上去。 我现在的军体在同年兵里也就江海和曹船能与我差不多。他俩都去轮训了。所以新兵里也就我在体能充沛下能完成六练习。其他战友一般都在三四练习边缘。 器械场外我们列队依次上单杠。内容是四练习。 四练习叫挂腿上。也就是在悬停三秒后打浪,待浪回走到杠底下同时右腿迅速从两臂之间穿过挂在杠上,同时利用浪往后走的惯性身体摆上杠上面,左腿后蹬甩直,右腿腿弯处紧夹住杠,挺胸抬头望着前方,俗称“燕儿飞”。尔后右腿松开杠使身体正骑坐在杠上。还是挺胸抬头,同时伸直右臂向右上方,掌心朝右成八字掌,从杠前(身体前)向左手边外抓杠,身体向左转面朝相反方向,目视前方三秒后,放浪下杠,落地时两膝弯曲,双手掌心相对朝斜上方呈迎接状。动作完成! 第十一章 燃情七月天(七) 我们都是未来的班长或老兵,只有特别拔尖的人才是中队的宝贝。 我很想成为像高峰他们一样的能为中队夺得荣誉的人。可是就是苦无所长。军体算是我的强项,但是以前部队还有这项科目的比武,而现在却取消了。就是说我练得再好,也只是好而已。就像其它科目一样! 杨立军就是个例子。 他在我们中队就是个奇葩的存在!不是说他性格或啥,而是全中队就他一个河北的兵,九五年。素质极好。人又长的帅气。特别是身材极好。他的军体若是有比武项目的话在支队估计也是前三或者是第一的(当兵三年,我都没有见过像他上军体那么优美的人)。 他是六中队有史以来公认的军体无人能超越者。 招牌动作是反弓绕杠!(后来刘斌也学他。只不过有形无神)。 他还有个绝活就是倒功。那个跃起侧倒在全支队也是有名的。只不过不能比武为中队拿荣誉。要是和队长说的以前,我们中队荣誉海了去了。所以,我在新兵排的时候,连里面挑人还是从体能入手。军体虽已颜色不再,但也成为了软实力的一种!还是有很大影响力的! 九五年的综合素质优秀的很多。但是能去支队拿荣誉的,却基本上没有。 李学军是我见过的九五年兵里面是最优秀的,最聪明睿智的人。综合素质很高,但也是没有能为中队创收荣誉的那个“一技之长”! 九四年的老班长们,也就潘东蒋政为中队拿过荣誉。参加比武的人不少,能拿到名次的却是凤毛麟角。剩下的二王班长,比我们也强不到那里去。 九三年的老班长也就余超拿过些荣誉,蔺班长不太清楚,估计也是全能但没有特别的科目。许虎班长没有听到过他的传说。 可怜啊我们的中队。没有多少“俏货”,却有一身的毛病! 《亮剑》里说,一个部队的军事主官是什么性格,这个部队就是什么性格。 用在这里特别的贴切。 达标。今年的部队热门词语。正贴在我们中队领导们的脑门上。 反过来说,我们不是合格的执勤中队,我们需要达到标准。 所以,就有一批批的检查组过来检查。有一个个的支队,大队领导,过来蹲点指导工作。 七月。是我们从硬核开始转变的第一个月。 再多的苦难,都是应该承受的。为了中队! 晚饭后的看新闻时间是铁打不动的。七点钟的新闻联播是晚饭后的休息! 冯排长来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组织我们到驻守单位的灯光球场打篮球。没有比赛时候,我们就一个排一个排的上场比赛,代替搞枯燥的体能。冯排长这种训练方式是我们最赞成的。有排长组织训练了,队长也难得休息。我们心理上也难得放松了一些。暂时不再考虑被他“折磨”了。 八点准时回到班里,换上“体能服”,到操场集合。开始体能训练。 老一套的马步推砖是每天必须的。队长说了,去人家驻守单位说了好话借了这二百多块儿青砖,弄坏了得陪呢。所以我们都很小心,不敢脱手,再累也得抓着。 其实,我觉得应该是队长故意这么说的,害怕我们偷懒或故意毁坏“工具”来逃避训练。 今天打了半个小时篮球就带过来了。篮球场上出的汗不算做体能的的训练。 不过,是换了排长组织体能训练而不是队长了!就这样我们心理上的压力也轻的多。 排长不过多了起来,我们能偷懒的几率也就少多了。 二排长管一排的训练,一排长管二排的训练。 排长也是刚从班长老兵“脱胎”而来的。他们整人也是够狠的。就像班长们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是军官了,说话办事都要有风度了。 排长们玩的比队长“花哨”。让我们做一组马步推砖,做一组俯卧撑。不过俯卧撑是把砖立在地上,两手抓着做的。这可好一点也不耽误时间!做完一组马步推砖,直接俯卧撑预备,用两块砖头撑着地,腿往后一撤,直接就可以做了,一点都不耽搁时间。 又一组马步推砖后。 “俯卧撑!预备!” 我们做好了预备姿势! “现在我数一,放下!数二,起来!我们不做多,就做五十个!好不好!” “现在我开始数了,又有一个没有放下来,就不能怪我不数二!大家清楚了吧!” 我们趴在地上听着他们啰嗦着! “清楚了!”我们答道。 “一!”我们放下了撑直了的胳膊,挺住腹部,把绷直了的身体往两块砖支撑的空间放。 “有人没有放下来啊!大家都在等他呢!”排长说到。 我们二排长去我们的行列间转悠着,时不时的踩一下谁凸出来的屁股。 “二!”停了不知多久,终于喊出来了这个数字! 许多人快崩溃了! “这个排长比队长坏呢!”下面有人小声的喘着粗气说。 “别说五十个了,五个就不行了!” 我知道这种俯卧撑的痛苦。 但也最涨劲儿! 我是靠数量激励自己坚持的。其实和这个效果都一样!只不过马步推砖后,体力消耗的太厉害。 我放下去,撑着,没有感觉到特别的不能坚持。就算是排长们借口拖延不喊二,我也能坚持到最后一个。这个我有自信。 “大家看看啊,六班的韩诚!身体绷直,胳膊放的最到位,坚持的坚持的时间最长!练过的没练过的,就是有差距啊!”二排长用一口地道的东北腔说道! 大家都在等着喊二这个数字呢!刚刚正在强坚持的,泄了气又趴窝了!排长们就更有理由不喊了。只恨的大家牙根痒痒的。 好容易喊了一声“二”大家都吼着硬撑了起来!汗水早已流到了眼睛里辣辣的,眼睛生疼。也早已湿透了所有的衣物。 …… 起立休息了一会儿,剩下最后一组马步推砖和五个俯卧撑了! 体能到达了极限! 长期来的搞体能训练,对老兵来说,只是训练而已,累些很正常。但是他们回到班里就可以什么也不干,享受“退休干部”待遇了。 就算是退休干部,生活总得自理吧?人家不是。班里所有工作都是你的,不到这样,他要求什么,你还得尽量满足他! 新兵的累,就是这样的真实的存在的! 第十一章 燃情七月天(八) 每一批的兵,都是从新兵过来的!每一批的兵,也都将成为老兵和班长。 每一次的血与火恩与怨的交融,都是军营里难忘的故事! 若是没有这些故事,也许我们对部队就没有刻骨铭心的记忆了! 就如今天的我回忆起来,新老兵的“恩怨”,现在若是相见,也会紧紧拥抱,大醉一场!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是会的。 曾经的岁月里,我们共同经历和见证了我们自己从一个老百姓到一个铁骨铮铮军人的转变。那些咬牙切齿的故事,就是最美也最“不堪回首”的回忆!你若不信,可以试着拨通你千方百计弄来的他们的电话,当你说出你是谁,和他的名字的时候,我相信,他一定会记得你!或者他会给你深深的道歉,或者……你们会流着眼泪说声,你现在好吗?有空来喝一杯!! 有时候相遇,不仅仅是缘。有时候是宿命。 你的过去和他的曾经。 “你我见面叫战友!战友的友情最深厚!危难的时刻谁也不离去,左推右劝都不走,都不走!生死都留下这个称呼。战友!战友!不到胜利不分手……” 每当想起这首歌,我都会深深的感动! 能回忆起所有的“苦难”,但没有了曾经莫大的怨恨。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驻守单位和军营彻底的洗了一遍! 空气里散发着混合的香气。 “要是生活在这里,不是在当兵,该多好啊!”我暗自叹了口气! 大半年的朝夕相处,我喜欢上了这里。也讨厌上了这里。 就像喜欢的姑娘,总是让人又爱又恨的。 操课因雨而停。雨停后操场障碍场都很泥泞,无法“插足”。 时间还早,新来的一排长(其实是老排长了,军衔刚刚涨上来一颗星,成了中尉。而队长则是上尉)。 一排长调到我们中队,也是等着补缺的!他的职务也该升迁了。 现在中队的配置:中队长,副中队长,副指导员,一排长,二排长,司务长。 据说,新队长快下来了。我有次去队部,看见队长的衣服在那里放着,上面多了颗星。已是上尉了。听文书苗福说,队长升了指导员了。现在是兼任队长。新队长快到了。 现任副队长调走了。就在前两天。队长这个职位,实在是不适合文职,特别是挂职的来担任。他是一个连队的脾气和性格。这样也好,调动走了,到支队机关里做个参谋,我觉得很适合他。 他走了,副队长职位空缺,传说是一排长顶缺。 副指导员还是副指导员。他写的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也经常组织我们学习新的队列歌曲,也和我们聊天谈心,做的很不错。就是副职没有太多的权利。在这个中队里,其实没有指导员。副指导员一直做着指导员的工作。当然,这也是他的分内之事,但是有升迁,总是好事吧。很佩服他的心态。 我们二排长听说也在“蠢蠢欲动”。他的威信不是太高,素质也就那样吧。笑星排长嘛,文艺工作还能凑合。所以就在活动到支队搞这方面的事情去。 晚饭后看完新闻,按照惯例,排长们带着我们去驻守单位的球场打篮球。 一排长个子大,相信他在学校或者地方上哪个单位,就算是不会打篮球,也要被“强迫”会打篮球。啥也不干都行,站在篮筐底下,伸手就把上面的球第一时间弄到手里了。所以,他也爱组织我们打篮球。当我们知道了打篮球也不能抵消那一个小时的体能,还被加码了,就对打篮球也失去了兴趣。 今天不巧,有驻守单位的运动员在练球。据说他们近期要在系统内部打比赛了。 看见了我们来了,好像找到了陪练似的。也许是想拿我们找找信心或鼓励下士气吧。 真的不是长人家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真的和驻守单位的球队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就算是添了一排长这个大个头,也改变不了真实的战术水平。所以,输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相逢不如偶遇。驻守单位“盛情”的邀请着我们的参加。但是一打比赛,后面的时间就没有了。体能训练就有可能不搞了。 一排长在踌躇着。 他喜欢打球。想打球,但是也得需要我们这些啦啦队啊。何况潘东张勇他们都还在班里等待一会儿的集体体能训练呢。 “咋样啊武警领导同志,敢不敢迎战啊!没事儿,我们让着点就行了,输给我们不算丢人。我们在系统内还算是专业的。你们不是专业的。”驻守单位组织训练的领导,也是裁判,很诚恳的说道。 男人就怕激将法。特别是这位刚刚来到中队没有几天,而且还有这个爱好的,说不好听的话是不知“死活”的人存在着。岂能这样被“侮辱”。 “好!今天就奉陪了!你,过来,去叫潘东,张勇他们火速来!顺便告诉队长,今天体能训练换成与电台篮球比赛了!所有的人员都来参加观战,当啦啦队!”一排长对跑过来的张力说道。 张力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中队。张力估计和我们一样,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坏了。这一个小时的体能真是难熬啊。 张力先到了班里,给班长说了排长的意思,又到张勇班里叫上张勇。王建是新兵,上哨去了。 他又跑到队部去向队长汇报情况。 张力很聪明。他先把潘东张勇给弄过去,让这次改变先坐实了,再去向队长汇报,让队长没有办法。一是不能够当众驳排长的面子,二是既然接受了挑战,就不能怂了。这是队长的性格,也是“软肋”。 队长停了汇报,叹了口气说,自作孽不可活啊。准了。 场上的队员们都在热身。 排长认识王建,在新兵连就知道。所以他知道王建在上哨,就安排了下班哨兵提前接了哨。 对方的阵容我们不太了解。所以,这就是兵家大忌。不知己知彼。对手实力如何不知道。 我们经常看电台打球和他们对抗,我们都应该认识的。 可是这帮人里面,几乎没有认识的。 就认识裁判。他还是他,机房主任。也爱篮球运动。只不过岁数大了点,体能估计赶不上了。 我观察了半天,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以前人家都是些头发鬓角都有些斑白的人,最年轻的也都要超过三十五岁以上了。就这人家还把我们收拾的稀里哗啦的。 打篮球真的不是靠体力的。技战术都是绝对的主导地位。 我看这帮人年龄评均都在二十四五岁左右。一个一个身强力壮,肌肉发达,看他们练球的样子,技战术很好,很专业。 以前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体能好。现在看来,最多是伯仲之间。而我们的优势没有的话,技战术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的。我们平日里训练很多,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打篮球的技战术配合什么的。完全是靠临场发挥。 我估计,这次一定“死”的很惨!这帮家伙要拿我们“祭旗”啊!! 第十一章 燃情七月天(九) 不是对手太强,而是我们太弱! 我们这边的阵容是,排长,潘东,张勇,王建再加上个头大技术不怎么样的“配员”。我觉得叫乌合之众有点过分。但是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支队伍。姑且叫“多国联军”吧。 准备好了。裁判示意两队入场,为他们的队长讲些规则。看着真想是场正规的比赛。 裁判讲了,一切按正规比赛来,犯规了,就得吹。很严格的。提醒我们队员注意不要犯规。也对对方队员,提醒了注意事项。双方都明确的表示记住了。 开球了。排长的大个头首先发挥了绝对的压制。 一抬手,球就被他的“降龙十八掌”给拍到了我们的阵营。王建手快,接住了球。迅速带球朝对方防区突破。 我们得球了,加油声就开始响起来了。 王建突破受阻,被一名对方球员缠住。王建传球给甩开封堵的张勇。 张勇带球强行突破至对方三分区外,面对两侧迎面而来的封堵,一招漂亮的闪躲转身步,跳起投球。 球在篮筐里转了一圈甩了出来,早早在篮板底下的排长第一时间抢到了篮板球,高举起来,轻松的放进了篮筐。 得分。一旁的记分台翻过了我们这边的记分。两分。 “好!排长加油!”我们欢呼雀跃。这个球赢得舒心。 对方发球。 球发出来后,很快的转手,有转手,再转手。 尽管我们的人盯得很死,但也够不到人家手里的球。 球在人家手里就像被万能胶粘住了似的,怎么运作都不离手。一会儿从裆下来回穿过,一会儿在身后交替运作不到前边。总之让我们的人摸不到球。真是被我们封堵死过不去,就立刻转手给其他我们的空档位置。 球很快就到了后场。 人家也不贪远投三分。就突破。在篮板近。 球变魔术似的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最后进了篮筐,我们的队友还有的在找球呢。 我们发球。 配员史新图就只管发球了。 他们四大主力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敢把球传给他。 因为对手太强大了。球到了他手里,也是个丢。无论你传不传。 争抢很激烈。球在潘东手里还被抢走一次,造成了比分的拉开。 比分就像电子的数字,读秒似的开始往上蹦。一分钟人家能进俩球。 这里的防卫看着很牢靠啊,怎么别人一碰就漏洞这么大呢。 排长抢到了几个篮板,把比分往前追了几分。但是结果还是惨不忍睹。 队长过来了。悄悄的坐在了我们的看台一边上。 “唉。不知死活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队长说道。 “你看出来什么没有啊黑小子!”队长问我。 “这个队伍很少见。他们应该是驻守单位的专业队。”我说道。 “嗯。你小子就是有眼光啊。分析分析看。”队长看着,继续说。 “估计驻守单位这段时间,要去参加系统内部的比赛。这个专业队来路一定有外援。因为我在上哨的时候,大多数这里的工作人员我都脸熟。没有见过这么一批生人。而且球技过人。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我分析道。 “嗯。你知道吗?这是电台子弟队伍。一般都还在某些高校里专业打球。有的甚至在篮球学校的。有的是退伍军人,参加过八一队的比赛呢。你说你们冯排长和人家对抗,不是找死嘛!不过他刚来,有点自负,吃吃亏也好的。”队长阴恻恻的说道。 场上的比分还在不断的加大。平均人家进十个球,我们也许能进两个左右。 控球率越来越低了。篮板抢不过排长,人家选择了远投三分。得分还加快了。 排长的优势被压制了。 恼羞成怒的排长在半场休息的时候商量着怎么能赶紧追比分。 “这帮家伙不是原来的人啊,都年轻力壮的。而且技战术都比我们强的多。”王建说道。 “是啊。这帮家伙不好对付。和原来那帮人还有拼头,这帮人很专业,不好打啊。”潘东擦着汗水说道。 “妈的,我们硬抢。死缠烂打的抢夺。不信我们堂堂的武警战士还抢不过地方老百姓。”张勇匪气十足的说。 中场休息时候,裁判点了一支烟。也不抽,就拿着。 一支烟灭了,时间就到了。 裁判和排长简单交流了几句。 “你们这个队伍很强大啊。”排长虽有点不服气,但也改变不了事实。比分在那里放着呢。 “呵呵。”裁判笑了笑。 “这才刚开始啊。我们对他们的要求还没有达到呢。和你们打,我说了你不要生气,”裁判顿了顿说,“这比分还不能让我满意!” 排长真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半场休息结束了。 双方都又开始进入场上。开始换场地发球。 我们发球。球到了张勇手里。他不在传球了。自己带着球强行的突破。 张勇体格健壮。像头大公牛似的横冲直撞。 王建和潘东配合着跑位。 到了对方半场,被封堵的无法突破。 张勇这个家伙竟然在技术转身带球时,强行从两人中间突破。把一个对手撞到了。 哨音吹响了。犯规。 球回到了对手那边。 换成我们布防了。 对手都是全面型的,我们不是。 所以漏洞就在这里。 场上的比分又在加大。 我们真成了发球带球,像是被人家摁在地上揍的小孩子。 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对手一个远投。没有中。 排长和往常一样跳起抢篮板。 对手也有一个有一米八多的小伙子和排长争抢篮板, 跳起来的同时,把一米九的排长撞的平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上。 “哎呀!”排长一声惨叫,躺在了地上。 裁判示意继续。合理冲撞。 我们不干了。开始起哄起来。 队长在一旁看着我们的队员扶起来排长。 排长的胳膊肘皮破了,血往下滴落。像上次任名的下场一样。 而且腿好像也磕破了两处吧,也有血流了出来。 场上的火药味浓了起来。 排长下场了。去医务室消毒包扎去了。 场上缺了我们的核心人物。反而被我们追回了几分。 潘东抢到球后,随时就把两肘炸起来朝外,使对手不能近身,然后就伺机传球或带球突破。 三人战术有开始发挥作用了。虽挽不回比分,但是比围绕着排长的,中规中矩的战术要自由的多了。 战术改变了,对手一下子还没有反应来,王建和潘东张勇都很快的进一个球。 对手变得也快了。 想办法拆开三个人的配合。 从中突然抢断,干扰,使三人有点配合紧张。 球又到了王建手里,来回传了两次,又回到王建手里时候,王建已经开始用他的绝技“三步回手篮”上篮了。 可是这次跃起时候球没有出手,就被对手给来个大的“盖帽”,球也飞了。人也被盖的一个直挺挺的后倒,摔在水泥地上了。 第十二章 新兵老兵,恩怨不清(一) 王建没有立刻爬起来。 幸好是练过倒功,不然非被摔个躺床几天。 这个“盖帽”确实凶悍!王建吃了个大亏。 几个人上去把王建扶了起来,检查了下有没有受伤,王建没有破皮,骨头也没有事。到底是新兵,每天受折腾,皮糙肉厚的。据说他在班里也是经常被他副班长孟庆宇收拾。那个内蒙的小孩子,恨得王建牙痒痒。 全场的比赛快结束了。我们的队友都快“挂”了。这还怎么打。 “尼玛的!给他们来点狠的吧!”张勇说道。 潘东也阴着脸没有说话。 “补充人吧!”潘东看着刚刚包扎回来坐在一边观众席上的排长说道。 “你们看着办吧!”排长说道。 张勇望着观众席的我们这些啦啦队,挑选着替补。 王建下场休息。场内缺两人。再把史新图这个有点软的,换下去。就换三个人。 “唐彪,徐杰,上!”张勇叫道。 “班长,我不会打篮球啊。一点都不会!”徐杰说道。 “让你上你就上,哪么多废话啊!”张勇说道。 唐彪早就想上了,一拉徐杰,“我也不会,但是要上。” 徐杰没有啥说的了,来到了场上。 大家围拢过来,张勇和潘东只说了一句话,“干他们!” 徐杰明白了。这是要火并啊。不过不会是那种火并,而是在场上用篮球来搞。 就像用训练来搞新兵一样。训练是训练,但是用作了惩罚,就是老兵整新兵打的插边球。不违反纪律,新兵吃了哑巴亏,也说不出来什么。 比如说摔倒功。本来是我们的训练科目。但是当变成惩罚的手段,却是让人很难受。 明令禁止的,不许打骂体罚战士。打骂一望便知,体罚就很难看出来了。 你说你体罚战士,他说我在训练战士。你能不让训练吗? 所以,有些东西没法界定,就造成了可以钻的孔隙。各个行业领域基本都有“真空”区域的。无可厚非。 补充了两个人上来,都是看着比较凶悍的。全武行准备完毕。 最后的几分钟比赛开始了。 都经过了休息,场上一上去就火药味十足。 裁判频频吹我们犯规,你吹就吹吧,他们已经不是在比赛了。 赛前说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在这里找不到了。 就像领导们规定的不许打骂体罚战士,但是总是在打骂体罚战士一样。 场内接近尾声了。 对方几个队员被放倒了几个。 现在张勇带球突破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从前边直接一路带到后面没有人敢拦了,直接三大步上篮,也没有人盖帽了。 都吃过亏了。这几个家伙凶神恶煞的横冲直撞,撞伤了两个,就不不再讲规则了。裁判见状也直接吹响了结束的哨音。 我们的比分还是差的很远。但是气势回来了。斗志起来了。 带回的路上。 “以后打篮球怎么自己打,别和他们打了!”排长吃了大亏,悻悻的说道。 “妈妈的,以后还找他们打,凭什么不找他们打!就像今天的打法!他们犯错也会犯错,我们都不是专业的,漏洞太多,好好打就会挨打!”张勇咬着牙说。 队长说道“咱们是当兵的,不是打球的。所以,咱们是业余玩的。人家也许是以此为职业的。你们输的不亏!” “让你们给特战部队对抗,你们也只有挨打的份儿,因为这是专业的问题。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队长接着说道。 队长说的很有说服性。 张勇性格好勇斗狠,虽有点不服气,但也说不出来啥。术业有专攻嘛。 这场“友谊赛”结束了,友谊没有感觉到。到是把怨恨的种子埋下了。 没有打赢比赛,还弄了个“挂彩”,风头没有出成,落了个丢盔弃甲。排长这次算是“栽了面儿”! 回到了班里。已经快九点了。再过一会儿,就该准备熄灯了。 班长脱下早已汗湿的短衣裤扔在在一边,我去收,班长看了看张力,张力赶紧上去收了,拿到洗衣房去洗了。 我们同年兵里也是这样。有人干的多,就有人偷懒。 我不给同年战友攀比。因为都是新兵。我不干,他就得干。都很累,我也不想多干,人家也不想多干。但是老兵们的“传统”,就是这样没有明文规定但却比明文规定还厉害的潜规则就是这样的。 按道理说,人家也可以不干。我干我愿意。 但是我要是不干,我们三个都会挨收拾的。这个已经经过论证了。 我们搞“做党和人民忠诚卫士”政治教育期间的事情。因为我是班里的“秀才”,能写段子文书等东西。所以在政治教育期间,本来每个人的笔记都是要过关的。都要到指导员那里阅览的。班里七个人带班长,三个新兵包括我,学习笔记是自己写的,班长就交给我帮他写了。他的字也确实不是那么好看,十个里面有一半都是错别字。我没有办法啊,就替班长写笔记。但是感想可是自己写的啊。班长就简单口述几句,让我发挥发挥,意思就是这样。 因为这训练多我洗衣服也多,就在赶“作业”的时候,班长不知道问了句什么,我忙着写字,没有听见,随口应承了一下,后来班长又问了史新图和张力,两人表示就我会,就我懂,班长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半夜回来,拉紧急集合。就我这么每天干工作的人挨的最少,还挨了三个“鼻窦”。张力和史新图都不知道在挨多少了。第二天饭堂吃饭,嘴都张不开,脸都肿了。这是唯一的一次拉紧急集合挨打,在班里,在我每天兢兢业业的情况下,被九四年的老班长打。连犯了什么错误当时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也许是班长误会我了,也许是他心情那天就不好。他是有个处分的人。何班长那么厉害,都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我还是第一次被潘东操练,也是最后一次,后来他知道原因后,给我买了些东西吃,算是道了歉。我们班的政治学习笔记是全中队最好的,也是我做的。其实班长是不错的。 我期待的事情,虽说看起来有点理想化,但我始终相信会来到的。我也发誓,从我开始起,一定要全力刹住这股破坏力极大的不正之风,配合上级领导传达的精神指示,无论受多少委屈,也要慢慢的做到。 第十二章 新兵老兵,恩怨不清(二) 三号哨位,大山深处。青山隐隐,绿水悠悠。时不时的有苍鹰掠过,隐入大山高处。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哟,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哨楼也还是这个哨楼哟,营房还是那座营房。 岁月留不住呀,太匆匆哟,如何留住少年的梦!恩与怨,苦与乐,三年以后又如何?哟嗬......” 我在这个也许永远都没有敌情的哨位上苍凉的吼着自己改了词的歌。唱着唱着,能流下泪来。 委屈什么的,有好像离我远去了。心中只剩下一个梦想。而这个梦想能否实现,还是未知的。但我相信上级会改变这一切的。因为我们是人民子弟兵。 今天跑五公里,我没有及格。 我自己感觉就不想跑,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队长说今天不合格的周日不能休息,补跑一次,我也没当做一回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跑。其实我也知道只要努力一点点就可以了,我就是做不到! 一开始我就不紧不慢的往下跑着。害怕周日不能休息的人们都在拼命跑着。 “黑子,赶紧跑啊!尼玛的想周日补跑啊!”班长说道。 我没有吭声,继续着自己的步伐没有啥改变! “来,把枪给我!”后面跟着我的霍俊抢过我的枪,跑着鼓励着我!“加油韩诚!别泄气,五公里就是坚持再坚持的!调整着呼吸,别大口喘气!” 我其实知道的! 我说过,今天心情不好,因为收到了家信。 父亲收到了我寄回去的汇款,一分没动。他表示很不满意!对我信中的消极态度表示极其不满! 信纸写了好多页,都是些鼓励的话! 我知道他看我在家已经逆反的不能行了,才让我参军入伍的。他没有考虑过我的以后会咋样,他只考虑他的当下怎么过。也许这就是贫穷人的无奈吧! 半年考核马上就快来了! 大约七月底就过来吧!对我们达标所有的科目这半年来的训练成果进行考核验收!总结改进,以期总成绩顺利达标! 跑的快的已经开始返跑了。我与他们相向擦肩而过。我奔向折返点,人家奔向终点。这就是差距。 后面的是炊事班的几位与我做伴!平日里与我不相上下的几位也都在我前面! 中队的成绩就在我们老几位身上了。我顺利的拖了后腿! 思想的问题就是一切行动的基础问题。它解决了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跑到折返点,我慢慢的往回返跑。我不快不慢,也不走,就是小步伐跑着。 霍班副把枪给我了,他也不想周日不能休息的陪我加跑一次。也看出来我是不想跑。 很快的他就跑到前面去了。远远的把我甩在了后面。 我始终保持着倒数第四的位置。后面是张震,炊事班的。还有张文君,炊事班上市。还有炊事班长! 战斗班就剩下我一个了。 离我最近的约有三百米左右。是史新图。他前面是王建。他们都基本能合格吧。我也看出来了他们也很疲惫,拼命的跑只是为了周日能不加跑。 我无所谓了。 我的周日就算五公里合格了,我也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总有洗不完的衣服,刷不完的鞋,缝补不尽的被包和其他衣物。干完了累的睡一觉,就到了晚饭前后了!所以,我宁愿自己慢慢跑在五公里越野的路上,还能欣赏路边的自由的风景,也不想回去看那些早已经看惯了的一张张令人厌恶的嘴脸! “黑子,快点啊!就剩你了啊!还有三十五秒就过时间了!”班长在焦急的召唤我! 我无动于衷的原速度跑着。离终点一百多米。但我根本就不想冲起来! “十,九,八,七……”众人为我读秒,后面一百米后面的炊事班没人关注! 我离终点还有五十米就读秒结束了!我和炊事班的三名“相好的”,明天早上不能休息,六点跑五公里。没人为你掐表计时。人家值班员睡觉呢! 我无所谓的态度! “尼玛的就不能冲起来吗黑子!最后咬咬牙冲起来,周日不就不补跑啦。不知道你咋想的!”史崇文说道。 “哼哼。”我冷笑了几声。 我咋想的你们管的着吗?! 逼我太急了,我就拿你开刀。保证让你一辈子都记得我! 我心里想着。有时候也该爆发一次了。不然我会逼疯自己。 高峰看我的神色冷漠无情。眼神吓人的内敛但掩饰不住!就知道我心情已经到了极度坏的极点了! 回到班里。 史新图和张力都及格了。所以,明天不用补跑。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有时候心事太重,真的很折磨人。无人能懂我的寂寞。 我看部队的形式,这个旧的糟粕的东西,一定会彻底的颠覆的。颠覆之前,会有一段极度混乱时期!而我们这批兵,一定不如下批新兵的待遇!那个时候估计能刹住这股不正之风了!我像个预言家! 我明天要去补跑,没有人看护,我就走下来!好好散散心。我也不想拿某位不长眼的老兵来发泄,惹得一身不是和些能预料到的灾难。 史崇文有扔过来身衣服,换了身干净的。 他挺爱干净,但是不自己洗衣服。大多数都是我们新兵洗的。我洗的最多。 史新图年龄小,张力狡猾会装迷糊,我是看得太远,对他们也是保护。所以我自己宁愿多干些,也不想让同年同班战友挨揍。 我拾起来衣服,拿到水房,扔在池子里简单用清水投了投,拧干后晾起来,回到班里。 “这么快都洗完了?”史崇文问我。 “嗯!”我算是回答了。 “尼玛的就会嗯,就不会说句话啊!”史崇文说道。 我没有吭声。拿起拖把去拖地。 “尼玛的问你呢黑子!衣服洗干净了吗?咋这么快!” “你希望我洗多长时间呢!” 我放下拖把,冷冷的说! “尼玛的什么意思啊?”史崇文面向我问道。 “没什么意思!觉得我洗不干净,你可以自己洗!”我语气冷到了要碎了的感觉。 “尼玛……” “你妈的!”我反击到。 “老兵!我警告你,别激我了。你快让我无法忍受了!知道吗?”我眼睛开始变红。心中那头恶魔在蠢蠢欲动。 第十二章 新兵老兵,恩怨不清(三) 正副班长都不在,班里就剩下我和两个同年战友和刘全海。 刘全海老实,是个不错的人。他没有怎么欺负过新兵。最多也不过是有些老兵的“特权”而已。 我没有那么多的废话。直勾勾的盯着史崇文。 刘全海赶紧来劝。 “韩诚,韩诚,算啦算啦!都一个班的战友,何必呢!史崇文,你也是,人家好心帮你洗衣服,你不领情还这样,真是的!”刘全海打着圆场。 “好,黑子!你行!”史崇文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从他眼里读到了“恐惧”两个字。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怕我个一米六五的矮子!这份拔的够量了。除恶务尽!我想到。既然做了,就让他记住我是不好惹得! “黑子?是你叫的?!你再叫一个试一试?!”我开始倒逼他。 “你……”后面的口头语没有敢说出来!“等着!” 说完跑了出去。 找外援去了。 上次挨班长打的莫名其妙。我窝火很久了。尽管班长道了歉,我心理上也想找个老兵出出气。今天心情不好,就找茬吧。打开反击的第一枪吧。该有的磨炼和忍耐我都做到了。不忍,是该为部队正名了! “韩诚,你今天咋啦?你这样我们都会受连累的啊!”张力说道。 “呵呵!”我冷笑道。 “我哪次不是受你们连累啊!干再多的工作,不还是挨揍吗?与其干好工作也得挨揍,不如就干呗!卧就不信他们能打死我!”我淡淡的说道。张力也不敢吭声了。 史崇文出来许久也没有回来。也许他发现了我眼神里的凶光和何波班长相似吧! 他是内招兵。驻地离家几十公里。没有一定的关系,是不能在家这么近的地方当兵的。 也就他一个人。 没有老乡支持。 二王老乡虽也是西山的,但那两位不是他同年兵。 没人帮他。 若是九五年兵们帮他,那我就要一人面对整个九五年度兵们了! 我安静的在屋内写写日记!等待着我想象了无数次没有做的事情! 不管是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退缩!这是我和孙剑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等来老兵的发难。却等来了高峰。 “韩诚,有空吗?出来聊聊呗。” 我写完了日记,在日记里记录下了这次我的强硬态度。故意放在桌子上没有收起来。起身跟高峰走了出去。 来到了体能场围墙边,坐在了围墙上。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郁郁葱葱的庄稼。 “怎么啦?今天看你不太对劲儿啊!”高峰问道。 我没有回答。 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了出来。 “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了?能帮你什么吗?”高峰说道。 “家里没有什么事情。”我淡淡的说道。 “那是怎么了?” “心情不好!老想打架!”我说道。 “史崇文又难为你了?”高峰问道。 “我倒是想他像个男人!!”我狠狠的说。 高峰知道我不是一个不能忍的人。看我这样,一定是愤怒到了无法忍受,想发泄下。 “你跟我来!”高峰说着,从围墙上跃下。 我也跳了下来,跟着他往队部方向走去。 队部对面,是一个卫星锅。还有一个亭子,说是亭子,其实就是一个四面无墙只有柱子,上面有顶的凉棚。 凉棚下有个沙袋,高峰站在沙袋前看着我。 “来,把它当成你想揍的人!”高峰说道。 说完自己开始打了起来。 沙袋被打的荡来荡去,高峰越来越起劲儿!不时的低吼一声。 队部就在对面。队长站在窗户边看着打沙袋的高峰,给通讯员说道,“看见了吗?五公里对他来说就不算是啥,现在还有这么大力量打沙袋,嘿嘿……” “他是陪韩诚来的。你没有看韩诚的脸色吗!”通讯员说道。 “刚才听史崇文说,韩诚今天一反常态,和他针锋相对,似乎要打架的样子!吓得史崇文从班里出来不敢回去。现在潘东回去了,他才敢回去!对,他说韩诚的眼神很像何波!让人不寒而栗。”通讯员说道。 “是吗?”队长有点意外。 “这家伙是新兵里最能吃苦和忍耐的,他不想忍了?不会吧!”队长不相信。 “真的队长!史崇文说,那眼神能杀人!” “也有可能啊!我也听说了!史崇文老欺负他,给人家换哨,利用是老兵的身份,让人家洗衣服,我都知道。”队长说道。 “那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当新兵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通讯员说道。 “你们才洗几件衣服!韩诚每个周末会洗班里所有的床单,训练的衣服!他也是每天训练一点没有少的人。老兵们训练回来知道累,难道他不知道吗?班里三个新兵,那两个懒,熟他妈的算盘珠子的,拨一下动一下,有时候还装个迷糊,韩诚不是看不出来,他是能想的远。他也装迷糊,六班潘东还不每天收拾他们仨啊!他是牺牲自己,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们同年的两个家伙!这才是他!你们不懂,史崇文若是敢再多说,那就真的不是颜面扫地的事情了。”队长说道。 那边高峰还在招呼我过来打沙袋。 “沙袋又没有惹我,我为什么要拿他出气!”我说道。 “什么?”高峰有点迷惑的看着我!没有听懂。 “我有力气还歇一会儿呢,谁打沙袋啊!要打打人。”我说道。 “你到底是咋啦!不能给我说吗?” “不咋啦!沙袋得这样打!”我从一旁拿过一个铁锹,“你先歇会!”我抡起铁锹砸向沙袋,铁锹把“咔嚓”折了!我又用折了的带着尖刺的木柄,用刺杀动作刺向往回荡的沙袋。 木柄深深的刺进了沙袋里。 沙袋的沙子往外流着。 高峰算是看明白了,叹了口气说,“不想忍了,就别忍了!那个家伙也特么欠揍!” 我长出了一口气。 “他早晚非栽我手里!”我说道。语气冷的结冰。 高峰还是了解我的。他知道我心事重。能忍常人难忍之事。今天的态度,他知道我要出手反击了。但是他不知道我真正的想法。 我真正的目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说白了,就是恐吓!用实际行动。若是真震慑不了,就假戏真做把事闹大。 第十二章 新兵老兵,恩怨不清(五) 吃过饭回来,过一会儿该上哨了。 班里老兵没有吃早餐,还在呼呼的大睡。 近半个月来,每天的高强度训练,到了周末,吃饭好像成了一种负担。 每天除了机械性的训练,工作,上哨,娱乐基本就是在周末大睡一场之后,打打扑克,赢些方便面等东西了。 我的娱乐,就是写日记,信件。与家乡的同学朋友们交流。 他们都很向往军营的生活。我也直说些正面的东西,维护部队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再说了,我也丢不起这个人的诉说我的“遭遇”。 听庞海军说,前两天在篮球场,他与一个同年兵发生了几句争吵,被二王班长其中一个遇到了。当着驻守单位那么多人的面前,让两人互相打“鼻窦”。 当时庞海军不愿意,王班长就亲自动手扇了庞海军七八个大“鼻窦”。脸都打肿了。还让吵架的同年那位,也打了庞海军五六个。庞海军的脸肿了好几天。 二王班长其实是个色厉内茬的货色。和何波他们同年,但是素质差的太远,几乎没有见过他们有出色的地方。但是欺负新兵们是有两下子的。与九五年的有些恩怨,还不知道团结我们九六年的,看来是靠着队长的“保护罩”生活。我心里想着,哪一天,他们总会有吃亏的时候! 96.7.8.周一.雨 新的一周开始了。训练科目由擒敌改为战术。每日体能训练不变。 早晨有雨。五公里越野不能出去了。队长让在班里自由活动。 约六点半左右,雨停了。我们又被拉了出来跑五公里。 今天我居然及格了。跑了二十五分。比原来的三十分提前了五分啊。 我想都不敢想。 晚上的体能训练,我只做了半个小时就上哨了。某老兵也没有再要求和我换哨了。 我躲过了一劫啊。 晚上回来后,我自己做了一会儿体能训练,就上床睡觉了。 96.7.9.周二.雨 今天早晨,又是下雨。这天也是好像和队长作对的。 五公里计划又泡汤了。今天的雨没有停的意思。整整下了一天,到了下午吃饭才停了下来。 雨停了。上军体去。 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体能训练的原因吧,胳膊又开始酸痛难忍,一点劲儿也没有了。连浪也打不起来了。 …… 雨停云开。 队长把我们集合在队部的小操场上。 小操场上有个宽约三十五公分,长约一米六,高约一米三左右的黑色的物体放置在中央位置。这个物件下放了一个有个斜面的三角形物体,像是个踏板。 这个物体应该是传说中的木马吧! 仔细观察。主体周围包裹着厚厚的黑色的皮革,用手按里面软软的像沙发垫。下面四条往外相对八字形的腿儿。 这是要跳木马啊。 今天正规操课没有办法上,本来这周是战术训练,但是阴雨不断,弄得队长心急如焚。一方面既盼望新队长的到来他好解脱,一方面,担心强化训练月都泡在雨水里让计划也泡汤。 因为有勤务,所以不敢全天候的训练,怕感冒发烧了,执勤人员更少了。 练为战,但目前勤务第一,安全第一。 我们在木马前列队。 今天我们每个人都要跳几组木马。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不知道为何物?又该怎么玩儿。 原来,木马也有一二三练习。 一练习是叫个什么,忘了。好像是“屈膝并跃横木马”。 二练习叫“并腿腾跃纵木马”。 三练习叫“翻身腾跃横木马”。(大约是。年代长了,记不住了名字了)。 今天我们就开始跳木马练习。 从一练习开始。 那个三角的东西就是跳板。 动作是:约二十米外助跑,在跳板上借弹性双腿并拢,双膝弯曲起跳跃过木马,同时两手在人体两侧拍击木马,腾跃而过。 目的也是体能训练一种。和器械体操基本相同吧。 我对这类是比较感兴趣的。我的军体还是能很轻松的做到优秀。 一练习比较简单。但对我来说是个挑战。 木马高一米三五左右,我才一米六五,要跳过快到了我胸口这么高的木马,我心理上还是没有自信的。 开始跳了。 一个班一个班的来。 首先是余班长的一班。 “一班出列!”余超命令。 一班向左转体,“跑步走!一,二,三,四!”一班喊着番号跑步出列,绕过队长,在木马前二十米处跑步踏步,“立定!”余超下令。“向前对正!” 队列纵队面对横着的木马。 “第一名!准备!” “等等!”队长叫停。 “尼玛的余超,你不做个示范他们知道怎么跳啊?!” “九五年的不都跳过嘛!还用我做示范?!”余超嘟囔道。 “尼玛的越来越懒了!那怎么会行啊!一到三练习,都示范一下!” “啊?!”余超不满的看着队长。“不用了吧队长!” “尼玛别耍赖,要不我一会儿陪你来趟四百米!” “好好,我来不行吗?!”余超说道。“唉!老家伙了也不放过啊!九四九五的都会跳,非让我跳!”余超嘟嘟噜噜的做着准备。 “大家看好啦!我可只跳一次啊!”余超说道。 只见他叫到:“一练习!” 就开始起跑向木马。 在木马正前方的跳板上借力,两腿并直跳高似的跃起,两手同时一拍横木马两边的上面,两脚就从两臂之间,木马的上面同时平行跃过,落在木马对面的垫子上,成和单杠双杠下杠一样的姿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自如。 “好!”我们齐声叫好! 队长也笑眯眯的看着。 余超折返到起跑点。 “把木马顺过来!”余超吩咐一班的几个兵。 一班的把木马横的变成了竖的。 这可怎么跳呢? 我们都有点迷茫。 “二练习了!”余超喊了一声! 起跑,到了跳板处双腿借力往前上方腾空扑了出去,身体约在木马二分之一再往前点儿的地方,身体腾起之力也竭了,两手同时主动拍击木马上面仅有的宽度,使身体再次腾跃而过木马,落地之前还展腹几下,好看极了! 我们有点目瞪口呆。 二练习这么难啊?! 一练习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过呢,二练习就别说了。弄不好有人会不会弄伤裆部的零件儿啊! 你想,若是没有越过,势必会跌落在木马上。两腿是分开的,(也有并腿的。共两种训练方式)那不要弄住那里啊。 我的担心总比别人多。 估计这么想的,也不在少数啊! 第十二章 新兵老兵,恩怨不清(六) 余超回到起跑点,又让兵把木马横过来放好。 “去两个人保护!”余超让一班的两个兵去木马的两边保护。因为三练习要前手翻翻过横木马。 两个兵迅速就位。 “三练习!”喊罢就开始起跑了。 到达踏板处,双脚一起往踏板上一跳,借弹力和两手同时的平衡把握,躬身跃起,头部找木马上面的软面,身体已经三百六十度翻转过木马,两腿直直地主动找地落下,成标准体操落地姿势。 我们又是一个“目瞪口呆”。 “鼓掌吧,还看什么啊!”队长说道。带头鼓起来。 我们也鼓起掌来。 厉害啊。我由衷的赞叹到。 跳木马我们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个项目。 但在我们中队,余超还不是跳的最好的。 九五年的杨立军事最好的。军体他是全优的。只可惜这项比武没有了。 我们开始正式的跳了。 “队长,我都跳了,每个班的班长都得跳啊。”余超还不忘拉个垫背的。 “余超尼玛的真不是个东西。” “余超啊,小人啊,” 下面的班长们七嘴八舌的开始“鄙视”余超了。 “队长点你的将了,关我们屁事啊,尼玛的心理就阴暗!”潘东骂道。 “我就这样啦,你怎么吧?哎....”余超冲潘东和诸位班长做着鬼脸。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余超,你是这个!”潘东冲余超做个手势。 “都别闹啦。每个班,班长带头,快点,时间有限。一练习开始!”队长制止了骚乱。 一班开始,从排头到排尾,依次做一练习。 一练习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我们也当了半年的兵了。身体素质较之以前提高了不是一点而半点儿。所以,弹跳力,臂力,腹肌,都已经初步形成。基本都六块儿腹肌以上了。 我都八块儿了,是因为长期自己做俯卧撑,和中队强化训练,比瘦的人付出要大得多。 瘦的人腹肌容易成型,稍微体能训练加大些,腹肌都隐隐若现了。 我都每天做那么多个俯卧撑了,一个多月后,腹肌才出来。以前都是脂肪。 很快的就到我们班了。 前面的基本都跳过去了。我心里有点发怵。 这个家伙太高了。我能跃过吗。 我心里打着鼓。 到我了,我前面的张力也跳了过去。 张力能跳过去,我还怕什么呢。 前面也有个子矮的,比我还矮一些的孟庆宇也跳过去了。 我助跑,到了踏板前,学他们两脚一起起跳,借踏板的弹力,使劲蹦了过去,再加上两手的助力,也过去了。 ....... “快点,木马顺过来。”队长说道,看看天,“快点啊,这天估计还要下雨呢。” 天色很黄很黄的。 有大雨的标志。 在家学会了看天气。天黄有雨,千真万确。 二练习就不是那么快了。 首先到新兵这里,甚至是九五年兵少数人那里,就有了心理障碍。 长长的,一米六左右的木马,像个窄窄的跑道。又像个独木桥。 黑黝黝的挡在那里,嘲笑着胆小鬼们。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孟庆宇身上。 因为他的个子和我差不多。我还比他稍稍高些。 我看他怎么跳,我就怎么跳。 他前面的新兵都卡在了第一腾空上面了。 王建还岔开了腿,骑在了木马上。一只手按脱了(木马只有三十五厘米左右宽),从上面滚了下来。引起了一阵哄笑。 王建脸红到了脖子。爬起来回到班队列里面。 孟庆宇连踹带骂的,“尼玛的能干啥啊,能干啥啊,求也拦不成的货!看老子的。” 他小小年级,小小的个子,总是收拾王建。我估计事嫉妒王建个子高吧。 王建也恨的牙根痒痒的,但也没有办法。熬吧。总有一天能成为老兵的。 孟庆宇开始助跑了。 他飞快的跑到了踏板处,自然踏上跳板,当双脚都在上面时候,纵身向木马另一端的前上方扑过去。身体几乎和木马平行,在落下来一瞬间,两手在胸前对应木马的位置猛拍木马上面,胳膊是自然伸直的,借支撑力和惯性,第二次腾起没有落地的身体,早过了木马的长度。而且两腿是并着的。在落地的一霎那,颤抖着身体几下缓冲下落的身体。动作干净利落。 我看明白了怎么跳了。 我的心理障碍只有在现实实践中才能消除。虽然说我看明白了,其实只是懂了怎么去操作。但缺的就是实际练习。 庞海军也在木马上卡了。没有跃过去,被木马的前头给磕了一下屁股。疼的呲牙咧嘴。我们也笑到不笑了。因为到我们的时候,还不一定是啥样子呢。 梅国士跑到踏板前,也起跳了,结果站在了木马上,一副“娇羞”的样子。 因为是老兵,新兵们没有怎么笑,但是老兵班长们都笑了。 “梅事儿(外号),你想演讲啊,站那么高。哈哈....” “尼玛的操行吧!滚回去再来!以前不是能跳过嘛!”队长笑着骂梅国士。 梅国士重新气跑,大喝一声,身体腾空,一拍木马过了马头,落地时候有点踉跄,差点趴在地上。 轮到李升了。他也一样。心里也在打鼓。 但是众目睽睽下,咬牙的坚持啊。新兵还没有一个过呢。 班里老兵都不能全部完成,何况我们新兵呢。 来吧。早晚有这一次。 李升起跑,到了踏板处自然踏板起跳。动作起来了,观摩的自然就做出来了。身体借助手的力量二次腾空,过来了。 “好!”我们大家都鼓起掌来。 我们同年的终于有过去的了。面子也不那么难看了。 后面的老兵们也都是这样,素质好的,都没有啥问题的过去了。 徐杰开始起跑了,到了踏板处突然又拐了回来。 大家正在愕然呢,他有重新跑过去。 大概是步伐有点乱了。又重新调整。 徐杰的自我调整能力超强的。射击看似清闲,但是不功夫也是做不到的。做到优秀都不容易,何况是拔尖儿呢。 徐杰第一次腾跃起跳,手拍木马二次借力,跃了过去,落地也不错,没有像梅国士那么踉跄。 我心里暗暗欣喜。我们同年新兵们过的越多,我们就被队长操练的可能就越低。我们可不想被他操练。 轮到我们班了。史崇文直接弃权了。队长不愿意。 “这么大个子你弃权?我还没有听说过训练能弃权的。去,死也要给老子死在木马上!”队长骂道。 史崇文不敢怠慢了。大吼一声,往木马那边冲过去。踏板,跃起,待身体落下时候,手犯了一个和王建一样的错误,按得太靠边了,软面一滑,摔到了一侧的地上,来个“战士与大地”。灰头土脸的半天没有爬起来。 “快点滚一边儿去吧!别挡着别人训练。求也拦不成!”队长骂道。 史崇文爬了起来归队。第二名的副射手刘全喜是个软绵绵的人物。性格趋于弱势。有名的老好人。 只见他起跑起跳,一气呵成的过了木马,令我瞪大了眼睛。看不出来啊!这个人厉害啊。 我心里想着,素质还可以的刘全喜,咋就这么低调呢。我以后得好好学学。 第十二章 新兵老兵,恩怨不清(七) 史新图和张力过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张力还咯了一下裆部。疼的弯下腰来。 老兵们也笑弯了腰。 我们班长没有跳,他说他最后,把我往前推。 我当然没有办法了。也不要紧了。 这么多人都做了示范,我只需要大点胆子就行了。 我在起跑线上。 看着前面的木马。 我知道,不能退不能怯懦。 我助跑,踏板起跳,向前腾跃。用足了劲儿。 一切好像就是和胆量有关系的。 身体机械似的腾跃,手拍木马再腾跃,水到渠成般的顺利过去了。落地之前也颤抖了几下腹部缓冲也美观。 “可以啊黑子!”潘东赞道。 “行啊,学我呢!学的挺快的。”孟庆宇说道。又扭头去打击王建去了。 人多木马就一个。只能轮流来。 在队长眼里,木马训练就不用教,直接过就好了。所以,用很短的时间让我们过一遍,学会跳木马。不能说取消了比武就不训练了! “快点啊,别磨磨唧唧的,马上下雨了。快把木马横过来!”队长赶着要看三练习呢! 三练习可不好跳。 因为有许多人不会空翻。 所以翻跟头对他们来说,需要先学会。然后在木马上才能做出来动作。 全中队能跳二练习的不在少数。但能跳三练习的,寥寥无几!估计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就像器械体操。能上五练习的也不是全部,但是是要求科目,标准。能上五练习是合格的标准。但能上五练习以上就不是要求了。属于表演了。 队长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就连老兵也是到了木马前翻不过去。有的直接摔到一边去了。 就连潘东等几位班长,也玩不了三练习。 不会翻跟头,就做不了。 突然白亮的大雨点飘落下来! 有点突然,有点措手不及! “收了吧!以后多练习吧!”队长无奈的看看天,叹了口气。“尼玛的鬼天气!耽误我多少时间呢!” 我们“四散而逃”,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各自班里…… 大雨终止了队长很多的计划。 强化训练一周多了,遇到了几次下雨。 擒敌战术场地里泥泞不堪。 不是说泥泞就不训练了。而是训练的话衣服就换不过来了,下雨天气潮湿,洗了也干不了。几身衣服还不够替换着穿呢。 队长心急如焚。训练任务完不成,兵员素质上不去达不了标,就是他的问题了。只能证明队长成绩不佳。能力有限。所以,他更加盼望张远队长能赶快下来,那么他就解脱了。 转型后的六中队一切都很年轻。训练常态化了,就会被以前的习惯带着走。执勤中队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站岗放哨。训练是当兵的日常功课,没有什么好说的,训练日常化就是了。 勤务演练也有事没事拉几遍。队长心血来潮了,就半夜查查哨,有时候还摸哨。我被摸过一次哨。 那是一个后半夜零点到两点的那般哨。口令是“勤务正常”。 我当时在二号哨正在执勤。 大约是一点左右。我看到一号哨那里有些灯光闪动几下,判断是队长又要来查哨了。 我围着哨楼转着圈,观察周边,特别是后边那个小山路上面。一是那里经常有人,一个是防止有人摸哨。 按照惯例是不许摸哨的。 因为哨兵若是失手了,摸哨的人就倒霉了。死了也是白死。 哨兵神圣,不可侵犯。 摸哨是很危险的。 遇到我这样警惕性高的人,那才是危险! 等了半天不见队长来查哨,查完哨我也就放心了。回去睡觉也踏实了。 我感觉这家伙可能从后面摸上来。 果不其然。我从后面模糊不清的看到了偷偷摸摸上来的两个人。从身形上看就是队长和通讯员。 我迅速从哨楼楼内的梯子上到二层,然后把梯子撤了,放在二层。看着队长他们过来。 快到哨楼了。两人观察我这边情况。找不到我了。估计觉得我睡觉去了,就慢慢的摸了过来。 “站住!口令!”我躲着没有出来,观察着两人迅速分开了,队长迎着正面过来,通讯员躲藏了起来。估计是想在队长和我说话时候突袭我。 “勤务!回令!” “正常!” “警惕性挺高的嘛!”队长说着话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从二层下来,走出哨楼。 “现在五公里合格了吗?”队长给我闲聊,想分散我注意力。 “最近这两次都及格了!”我回答队长。 “你就五公里是个坎儿,一定要努力拿下啊!”队长叮嘱。 “是!谢谢队长!” 我从队长眼神的飘忽中知道通讯员从我后面上来了。 我不动声色突然下枪,用枪托向后一撞。 “哎哟!”通讯员挨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我转身用枪对着。 “尼玛的来真的啊!”通讯员吃痛了怒道。 “哦,对不起班长,我不是故意的!”我说道。 “你肯定早知道了!不然咋会反应这么快!” “我是自然反应。”我淡淡的说道。能搞九五年的一下,我心里舒服。 “行了。可以,你上哨警惕性很高,反应也很迅速。以后不能摸哨了,容易出事故。”队长总结道。 “是的,队长!”我说道。 “这的确很危险的!刚才我要是用刺刀,他就受伤了!”我看了通讯员一眼说道。 “嗯!”队长表示同意。 “这两天下雨多,大家都懈怠了,让他们活动一下吧!”队长“阴恻恻”的笑着说。 我不解的看着他,拉紧急集合,还得回到营区,拉勤务演练,也得回到营区,这里吹也听不到啊! “除了打靶,在这里没有开过枪吧?”队长问道。 我摇摇头。 “好!你现在就开一枪!”队长说道。 “啊?!”我怔住了。 “咋啦,这是命令!枪声就是命令!不知道吗?潘东没给你讲过啊?!”队长严肃起来。 “哦……说过……”我赶忙取下枪。拉了一下枪栓,送弹上膛! “尼玛的朝哪里啊臭小子!朝天上!”队长说道。 “哦……”我把枪口朝上,扣动了扳机。 “呯……”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三号哨是唐彪。估计在睡觉呢!枪声后电话响了起来。 我接电话。 “出什么情况了!”唐彪说道,“吓死老子了,刚才正做梦呢!” 我不敢大声说话,队长盯着呢。 “有敌情!鸣枪示警吧!”没有等唐彪问,我挂了电话,帮他掩饰过去了。 三号哨也传来了一声枪响。 紧接着一号哨也传来了一声枪响。 三声枪响,就是紧急集合最高级别的突发敌情响应的命令! 全中队战斗班队部等等一切人员全部出动,按照预案处置。 第十二章 新兵老兵,恩怨不清(八) 队长就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笑着等待着中队的反应。 中队里可是炸了锅了! 鸣枪示警可不是当做紧急集合可以随便训练的。训练可以吹喇叭进行! 各班从梦中惊醒,速度极快的穿好了衣服,没有醒的早就从床上拖到地上了。 一分钟不到各班长带队就到了文书早已打开了的军械库。 按照预案设置的行动方案,开始组织行动了。 排长带队,除了队部那边必要的守卫,全部兵员从大道,小道,开始向二号哨位冲击。 假设敌情最高级别的应对就是二号哨位警卫目标遭受袭击,和自卫哨以及其它哨位级别是不一样的! 队长站在二号哨位的前面。看着从中队营区方向赶过来的部队,看着表,“还不错!”队长说道。 部队按照预案跑到哨位处以及附近,选择有利地形开始“反击”敌人。 从小道包抄过来的也在依托有利地形狙击“敌人们”。 尔后,击退敌人。搜索组相互交替掩护搜索警卫目标周边警戒范围的地域…… 忙活了快一个小时,收队到二号哨集结部队。 排长过来敬礼请示:“中队长同志!敌人已被消灭,搜索即定区域未发现新的敌情,请指示!值班排长,冯树!” “稍息!” “是!”排长转过身,“稍息!”入列站定。 “同志们!刚才哨兵被突然袭击!情形危急,鸣枪示警!大家反应速度很快!我很满意!从鸣枪示警开始的第一枪到部队上来,共用了不到四分钟!这个成绩是我没有想到的!打破了以往别的中队在这里的记录!他们最好的成绩是五分零七秒!大家好样的!”队长敬了个礼!我们立正。 “请稍息!” “今天我要表扬二号哨哨兵!警惕性高!我和通讯员两路摸哨,都没有拿下他!这就是我想要的哨兵!记中队嘉奖一次!”队长表扬了我,得了一个难得的嘉奖。这是个意外收获。又揍了老兵,又得了荣誉,太爽了! “同志们!上哨一定要小心!敌特分子是存在的!你们要小心啊。不要在哨位上睡觉或干些分散注意力的的事情!就算你们不爱惜你的哨位的职责,你也得爱惜你们的生命啊!” “前几天内部消息说发生了强夺哨兵手中武器的事件!哨兵被杀死,还是用自己手中的执勤枪的刺刀!犯罪分子很凶狠的,所以,上哨不要睡觉!再次警告大家!”队长语重心长的讲道! “唐彪!你小子一定在三号哨睡着了对吧!”队长突然问唐彪。 “没有队长!”唐彪才不承认呢! “没有才有鬼呢!”队长说道。 “尼玛的,二号哨枪响过,你那里最多也是三秒钟判断,你用了整整快二十秒的时间才发出信号!中间打电话确认,用了十秒不到,那十秒钟得时间你在干嘛?!”队长把时间算到了骨头缝里了,算的唐彪哑口无言。但是唐彪还是死不承认自己睡觉了。 “我没有指望你能承认!我没有去哨楼里逮你,就是给你个面子了!还敢狡辩!臭小子!呵呵……”队长阴恻恻的笑使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唐彪就是死不承认。 没有抓住就不算。 三号哨反正是公开的秘密。 一般上哨只要有老兵,他都要安排到三号哨。有时候中队排班除外。没有经过允许,不能私自换哨的。但是领班员有时候就调换,为了“照顾”他想照顾的人。 “今天算是演习,也算是实战!”队长没有回去睡觉的意思! “为什么?因为枪响了!枪响了就没有演习,以后也不要说什么敌人消灭完了什么的套话!哪有那么容易!记住了,吹喇叭,是演习。枪响了,不是演习!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们立正回答。 “稍息!今天,我就当三号哨兵牺牲了!怎么死的?在睡梦中被敌人杀死的!”队长不再看唐彪。 “你们知道枪响过时间有多金贵吗?从第一声示警枪响过,到第三声枪响,中间不能超过十五秒!三号哨一个人就用了二十多秒!” “电话确定警情,需要最多五秒!我们哨位电话都是专线,除非睡着了,才会延误。你不知道这都是争分夺秒的吧!” “每过去一秒钟,目标和你的战友就会多一秒被敌杀害破坏的危险!知道吗?” 唐彪不语的低下了头。 他明白了队长所说的严重性! “领班员出列!”队长命令。 “到!”领班员霍俊出列。 “你的班次没有履行好职责!该罚!”队长严肃的说。 “是!”霍俊自认倒霉。 若是我们新兵犯了错,那就是刘斌那次的下场了。 “稍息!前倒!开始!”队长命令道。 霍俊立正。前倒。起立站好了! “稍息!跃起侧倒!开始!” 霍俊预备姿势,跃起侧倒,起立站好! 水泥地上“啪啪”的倒地手拍的声音震的我们心在颤抖! 队长又接连下了几个倒功的命令。霍俊的手都肿了。 时间到了快三点了。 队长看看表后,下了带回的命令! 下班哨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 下一班领班员和霍俊交接了勤务,我们也开始交哨。交完哨,我们带回到中队营区解散。 “韩诚!尼玛的队长查哨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唐彪问我。 “唐班长,我也是被摸哨的!根本来不及。”我说到。 看他们挨收拾,虽说大快人心,但是也有些不忍。有种“兔死狐悲”的味道。 “那你怎么发现的!”唐彪不相信的追问。 “我发现时候是在二楼。他们近了我才发现!想给你示警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是摸哨的啊!我还打了通讯员一枪托呢!”我说道。 “你得了个嘉奖!我们估计都要受处分!”唐彪悻悻的说道。 “对不起唐班长,我真的没有发现他们。”我也无话可说。 “算啦算啦!我自认倒霉!”唐彪说道。 回到班里。霍俊在用红花油涂抹摔肿了的手肘以及腿部。我进来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黑子,队长到底怎么回事啊!”潘东问道。 “我也不知道班长。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基本到哨位附近了。根本来不及通知唐班长。我要是打电话,最少也得五六秒钟吧,队长他们就摸到屋门口了!那时候我也得挨罚。没有口令就近了哨兵控制区域,你也会被连累的!”我解释的算是很清楚。 “是啊,不要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对!唐彪他活该!谁到知道三号哨是老兵的寝宫!” 第十二章 新兵老兵,恩怨不清(九) “霍俊,尼玛的也够点背的啊!你老乡这次坑你不浅!”潘东回过头来说霍俊。 “幸亏黑子了!不然我们这次六班可就成了中队的典型了!” 霍俊叹了口气! “别给我说老乡!老乡老乡,背后一枪!”霍俊气呼呼的说道。 “你也是!你多转转不是就没有事啦!队长多信任你啊,第二年就入党了!收拾你他还手下留情了!” 霍俊不说话了。涂抹着红花油。 我也准备好了上床睡觉。再不睡又该起床跑五公里了。 每天的强化训练与天气交互着争时间。 只要雨停了,不出五分钟,就有哨音集合。要么跑五公里,要么上器械。战术和擒敌都训练不了。这是受场地的制约。或者说,是天气的制约。 队长也慢慢的习惯了。他学会了“见缝插针”。 我们也习惯了。 有雨的时候,我们就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能。 没有下雨就准备这迎接高强度的“突然袭击”。 我的两条腿这段时间就像绑了两根铁棍。 走路不会打弯了。 下台阶就得两手扶着一步一步往下挪动。稍微快一点都疼的浑身不舒服。 大家都基本这个样子。包括老兵同志们。 我恢复了以前的沉默。还和以前一样的做着各种工作。训练完毕后还为他们洗衣服。 因为我还是个新兵。 不是有句话说: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我感觉我都经历了。 史崇文也慢慢恢复了以往和我的关系。只是不再有过分的举动了。老兵们的油滑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和班里班长老兵的新兵的关系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指使史新图和张力的次数多了起来。 李升,徐杰,王建,庞海军他们也和往日一样,被老兵们左右着。敢怒不敢言的做着“该做”的事情。听说还被张勇唐彪他们收拾了几次。 唐彪估计是上次被队长骂后,找我他不敢,就去欺负我们同年里的出出气。 这个“传统”是个恶习。全连估计无人能幸免。 上哨的时候,哨兵之间都有约定的。 其实就是新兵为老兵站哨。 老兵在哨位上睡觉,新兵警惕性很高也不敢睡觉。遇见队长或其它干部查哨,提前通知老兵电话叫醒他。领导来了,看见都是正常的一面。 所以,队长知道其中的“奥妙”,就有了“摸哨”的事发生了。 只要摸哨成功,中队就会有紧急集合或勤务演练。 白天若是阴雨连绵,那我们就抓紧睡觉。中队也不管。哨音命令是政治学习,或是自由活动。有的睡不着的,精神头大的,组织打扑克牌消磨时间。 我突然想到,除了训练执勤外,就剩下睡觉了。这里多雨,闲时间相对来说很多。我现在是新兵,干杂务工作多,占用了一部分,但是我还是有很多时间来利用的!我不想就这样让它荒废掉。到了第二年新兵下连了,我就和这些老兵们差不多了,但我不想荒废掉更多的青春岁月。 我萌生了学习的想法。 前几日在《解放军报》上看见了一则广告。有家军地两用人才培训学院,校长是一位共和国开国功臣的后代创办的。我对公安专业很感兴趣。就有了报名学习的想法。 上次从家里要钱想去轮训队,没有去成,这次不想问家里要了。反正父亲对如何培养我不怎么关心,我也就不奢望他能支持我了,就想从亲戚那里借一些钱来完成我这个梦想。 想来想去还是问问姑姑吧。毕竟我当兵来之前,有亲戚们赞助的路费三百元还存在那里。 当时我共收取了六百元。都是舅舅,姨妈,叔叔等人给的。我家亲戚多,也就凑出来了六百元供我路上或军营里花。 六百元在现在也许不算个啥了,但是在那个时代,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资金了。 一个义务兵新兵,每个月三十五块左右。六百元,不少了。 当时奶奶在姑姑家住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侵权,但我当时也没有办法拒绝,奶奶非让我把路费钱给我姑姑那里放一半。当时我心里是极不情愿的。因为家里那么缺钱,我都没有给家里留。家里也没有问我要过这笔钱。虽然父亲也惦记着,但他却忍着没有问我要过。 我碍着面子,没法拒绝奶奶的“无理要求”。也碍着姑父的面子问题,就答应放在那里了。带着剩下的三百块当兵去了。 去轮训队的时候 本来想要回来,不管钱多少,毕竟是我的。但是张不开嘴。 问父亲要过后,就后悔了。 这次我写了封信,没有说我的钱的事,只是说“借”三百元报名一个两年制的公安大专班。这样的话,我就连第三年的时间也安排了。 我自以为事无遗算了,却远远低估了所谓的亲情与利益之间的矛盾。这是后话,不提也罢。 新队长姗姗来迟,但毕竟是来了。 我们召开了全中队军人大会,盛装出席,欢迎新队长的到来! 新队长张远,我们的指挥学校优秀学员,现军衔中尉。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瘦削的脸庞,白净白净的。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有双坚毅的,正直的,恩怨分明的大眼睛。似乎什么事情都能明察秋毫! 笔直的身板。走路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正规的齐步走。无论是摆臂还是立定,都是严格按照军人的行为规范来! 在新队长身上,我看到了一股清泉般的新鲜和让人激动的渴望追随的欲望。 新队长做了个简单明了的自我介绍:张远,河北石家庄人,已经为部队工作八年左右了。二十六岁。 他和老队长,现在应该叫指导员了。让人一看便是完全不同风格的人。 指导员为人看似圆滑,其实是圆中有方。为人总感觉“阴恻恻”的。下手颇狠辣。整人手段独特但效果奇佳。总让人防不胜防,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队长张远为人正直,阳光!外形看就是电视剧里那种就算是演反派也是“打入敌人内部”的那种人!因为刚到,我所了解的,只是传说中的他,究竟怎么样,还得以后相处才知道! 我对他充满了希望。 军人大会结束后,队长和队部机关,各班长,后勤等等中队骨干们见了面互相认识,座谈,全面了解了部队的基本情况以及执勤任务的基本状况和驻守单位的关系等等…… 但是队长还要到支队去学习什么,明天就走了。这次是先从指挥学校来报道,看看大家,看看自己所要带的中队的基本情况。 我的心算是踏实了。 闻名不如见面啊。这一次中队的天一定会瓦蓝瓦蓝的。以前所积的阴霾,也会在他的人格魅力和雷厉风行的作风中,一扫而光!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一) 队长到支队学习去了。 听说就是为了中队的达标工作。又和指导员商量了中队的营区训练场的建设。确定了大致的工作内容后,才放心的离开了。 指导员好像也松了一口气。 等了这么长时间,等来的人,没有让人失望。 自己与队长之间一定与许多工作上的不同意见,但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他是指导员了。主抓政治工作。 军事工作虽说不能不管,但是已经不是他工作的重心了。 政治工作,不是那么简单的。 比如,亟待解决的尊干爱兵,部队官兵关系。打骂体罚战士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虽说与他也有关系,但是他也只是顺势而为,引导而已。 为什么胖?其实有很多理由。就是懒嘛! 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最棘手和迫在眉睫的问题。 这就是指导员聪明之处。 哪天“东风”起了,再来解决最顽强的“敌人”。 96.7.21.周日.晴. 终于有了一个大晴天。 几天的阴雨绵绵,令人怀念。 不仅仅是天晴了,又该训练了。 其实我还是很愿意每天正常的训练的。要不然指导员还不天天想办法折腾我们夜里不睡觉啊。 今天忙的晕头转向的。洗了六个床单。 谁让我什么科目也不参加训练呢。 爸爸写的信很长,但是也带走了我很长的思念和担心。 队长变成指导员了。政治工作就该多了。 他就是喜欢折腾人。 我可惨了。因胃部不舒服,没有参加训练,心里过意不去,就主动替全班的战友洗衣服,做好后勤工作。 指导员要检查这半年来的(其实是达标考核内容)班务会记录。我们开班务会多数是站的直直的,让班长点评或者骂,有时候还不时能尝到几个酸甜的“鼻窦”,哪有什么记录啊。也不敢记录啊。上级领导知道了那还了得! 不管记录有没有,记录本倒是又厚又大。 班长说,“黑子,你今天啥也不用干,把这个弄完了吧!” 我接过本子,问怎么弄。 班长说:“你问我啊!我打死你算了。” 我笑了笑,也是,他能把家信写完整不要我帮忙就不错了。 “那我随便编造了啊!”我说道。 “那就是你的事了!”班长笑嘻嘻的出去干儿去了。 “韩诚,去炊事班那里在借一把铁锹,咱们可不能落后了,器械场的边缘下雨冲坏了,咱们班的任务就是把它复原!”霍俊说道。 自从上次事件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微妙的转变了。说些看似很严肃正经但却能让我看出来的戒心和不满的感觉。 我也无语。反正上次只能说他倒霉。指导员那么鸡贼,我咋是对手呢。再说我已经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没有给他造成麻烦。给他造成麻烦的是他自己的老乡,管我屁事呢。反正,我也不怕他。大不了多一个敌人。反正九五年的没有拿我们当战友看,甚至是不当人看,我才不怕他们这些不仁不义的东西呢。 “我去不了了霍班长,班长安排我弄这个!”我指着正在编撰的班务会记录说道。 “班长什么时候给你安排了。我怎么不知道?”霍俊问。 “就在十分钟以前吧。他交代我今天必须完成!可以什么也不用干。”我说道。 “班务会记录?这是班长干的工作,管你什么事啊!你去修器械场,一个班都没有人干活了!”霍俊说道。 “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干活了吗?那史新图,张力他们呢?”我问。 “就他们两个磨磨唧唧的,什么工作能及时完成啊?!” “那史班长,刘班长呢?”我故意问道。 “你是明知故问吧韩诚!”霍俊有点火了。 “怎么了,他们不是我们六班的兵吗?”我问道。 “你去不去吧?我就问你一遍。”霍俊说道。 “对不起霍班副,你是副班长,我接受的是班长的命令。请班长来给我下命令吧。不然,我干完活回来,班长给的任务完不成,又是我的问题。你们,我只能选择一个!” “好,你有种韩诚。咱们以后再说!”霍俊威胁道。 “好吧。我等着。我都不信你们九五年的都是这样的。”我针锋相对的说道。 “怎么啦!两人吵什么呢?”班长从外面进来了。 “班长,你叫我补记录,霍班长让我去干活儿,我只能听你的,他就说了这些话。”我回答道。 “霍俊,是我让黑子补咱们班务会的记录的。你也知道,我的文化水平不行,字都认不完,怎么能把记录做好呢。队长,不是,是指导员要检查的,不合格就要重新写,你能写不能?你能写,我就让黑子去干活。你以为这是个好差事啊?!半年多的,你算算,一个月四次记录,最少了吧?现在是七月下旬了,你算算是多少篇记录了。每一篇篇幅最少也得二三百字以上吧?你愿意补齐吗?按说,你是副班长,这个工作也有你的份啊,不能让我一个人干吧?!”潘东解释得很清楚。又给了他一个选择。 我合上了本子说,“霍班长,你们的工作,你既然这么说话了,我也就不贪这点儿清闲了。你弄吧,我去干活儿去。看来我不去,咱们班的老兵都不会干活了。”我与班长配合道。 霍俊骑虎难下。脸色很尴尬,吞吞吐吐的说道:“啊,是这样,啊,我以为你偷懒呢。那边史崇文说你在班里偷懒呢。”霍俊拉史崇文“垫背”。 “那你看,是您亲自来做,还是我来。但我没有分身术。”我说道。 “哦,那还是你来吧,你来吧。我没有你的才华啊。”霍俊说着,出来班去器械场了。 “真他妈的不要好啊。”潘东叹了口气。 “黑子,你何班长说的对的。你跟他们不一样的。上次你们紧急集合我动手打了你,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我潘东再次给你道歉啊,别记恨我。”潘东说道。 “事情都过去了班长。我知道也是他们挑拨的。”我说道。 潘东拍怕我的肩膀,出去看他们工作情况去了。 烈日下的挥舞着铁锹的六班的战士们,确实是挥汗如雨啊。 班长把长的四边,分开了给每个人。限时完成。完不成做体能训练去。 老兵史崇文,刘全海,新兵史新图,张力,四个人刚好四条边。 因为器械场上就两个单杠,两个双杠,场地呈长方形。长约十五米左右,宽约十米左右。班长说老兵适当照顾,修宽。新兵应该多干些,年轻,就修长。 其实这是班长对我们新兵最大的照顾。因为在这帮没有好好教育的九五老兵这里,本来他们是不干的,不是不应该干,而是他们要新兵替他们干。要是吃饭,上厕所能替的话,连这些估计他们也不愿意自己去做了。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二) 96.7.22.周一.晴 今天,又大干了一场。 全中队从班长到战士,每个人都是挥舞着铁锹,修战术场,障碍场,擒敌场,体能场,以及队列场等等,所有的场地。做最好的突击建设。好迎接半年考核对硬件的达标考核。 铲草,修整边棱。顶着烈日,战着酷暑,老兵都拼了,我们新兵更是光着膀子,连个背心都不穿了,挥汗如雨的工作着。 在我们的眼里,这比做体能训练好受的多。 只有我还穿着迷彩服没有脱下来。因为我是农村长大的,知道被七月的太阳暴晒,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等到下午弄完了之后,天气也凉快了。我们这里号称“避暑山庄”就是温差大,很凉快的。 光着背的战友们都爆了皮了,一个个疼的呲牙咧嘴的。 我没有事儿,看看他们的背,一个个红的和烫熟了的螃蟹似的。给他们说了,不听。自作自受啊。 “黑子,我们都爆了皮,还是你鸡贼啊!”史崇文说道。 “我给你们说过了,你们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啊!”我说道。 “你给我们多讲几遍我们就不会光着膀子了。” “好话说多了,就变成废话了。我说了,你不采纳,就不关我的事啦。”我淡淡的说道。 “哎,明天要考核啊,队长让我们在家里等着考核组的到来。你们说,考核组来了,不先休息休息,在咱们这个避暑山庄游览一下,队长再陪着吃顿饭,然后我们再象征性的走走过场,考核就结束了。我们就达标了。嗯,基本都是这样的。”史崇文自言自语的说道。 “尼玛的,这是半年考核。你以为部队和你们家一样的啊。有什么事情都用钱来摆平。有钱了不起啊,队长不让你去当军师还特么亏死你了!”班长骂道。 “没事把卫生再好好的整整。你看你的被包,边线都塌下去了。霍俊,这可是你的事啊。卫生拉了稀,我可找你的事啊!”班长说道。 部队中有句话,叫“班副班副,整理内务。” 多了一个副字,就和老兵区别不大了。唯一的区别,就是挂了个副班长的名头。其实没有什么实权,在班里。 内务卫生倒是副班长说了算。但终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班长说了算。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所以,能当班长,绝对不当副班长。 虽说都有什么班长职责,副班长职责什么的,但大家都知道,区别是很大的。 快到了晚饭时间了,考核组还没有来。 吃过了晚饭,还没有来。 我们今天的体能训练暂时中止了。 严阵以待的等着。 队长(指导员)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队部里转着圈。 “你说是咋回事啊?!咋回事嘛!”指导员问队部里一样心里忐忑不安的副指导员,一排长,以及司务长他们。 “张远也不打个电话,就考核组出发的时候打了个,现在跑个来回的时间都够了,人呢!”指导员着急啊。 “等等,我知道了。”指导员突然明白了什么。 “通知班长集合!”指导员说道。 通讯员赶忙到队部外吹哨召集班长们、 “支队考核组还没有到,按道理说,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就应该到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到啊!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考核组半路一定临时有什么其他活动了。我们是什么?现在特么的不是农场中队啦!他们要第一个考核我们的勤务。一定是的。我估计他们来的时间,是后半夜零点到四点之间。四点有点太晚了,估计是在一点到三点之间。各班组清楚了吧。今夜不能睡了。最起码在考核组到来之前。” “他们来,一定有勤务演练和紧急集合的。做好准备吧,跑五公里倒不至于,一定会勤务演练,而且是最高级别的。哨位给我安排好的哨兵啊,对了,二号哨是关键。”指导员迅速调整着部署。 “零点到两点谁在二号哨?” “刘斌吧。三号是张勇。一号是李升。大门哨是庞海军。”一排长说道。 “领班员是谁?”指导员问道。 “孟庆宇!” “哦,这还差不多!” “把刘斌和李升哨位调换一下。把六班的韩诚换到一号哨。让刘斌上韩诚的哨。”指导员说道。 “好的。我去安排。”排长迅速去了。 “大家帮我想想,还有什么漏洞没有啊。别拉稀了,我们半年来的辛苦就白费了。”指导员显得很无助似的。 他这样安排勤务,就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的。 “我们还不能让考核组看出来,妈的,人家什么不知道啊,但是就算是知道,我们要做到演好这场压轴戏。不要人家刚开始拉,你们傻呼呼的就到位了,给人感觉像是早就预演好了。我不要求太高,就像上次我们的速度就能合格了,不要求太高啊!”指导员考虑细致极了。 “要是明天来,一定是早操五公里越野。各班注意啊,取成绩是最后一名的成绩。你们跑的再快,也没有用。不是个人比武,懂吗?”指导员说道,“潘东,韩诚的五公里是太弱了,再加上明天考核,我们整体速度要加快的,他估计跟不上,你们安排连里几个跑的快的到时候拖着他,哪怕是背着他跑,也要给我弄到终点!”指导员事无遗算。 “五公里不是反跑的,我们训练时候折返跑,是为了训练,也是为了考核达标的一天。明天我们就往下一路冲下去,速度会比平日里成绩提高两三分钟。大家安排好了,炊事班也要参加考核呢。你们想办法把他们带上,他们还不如韩诚的速度呢!”班长们领命回去安排去了。 指导员安排的,计划的很周详。 我被编入了器械班,擒敌班,战术班。 就是支队考核组来了,他也认不清我们所有的人,我们这些兵就替其他兵把这个科目做了。都是平日科目训练成绩优秀的人,这叫考核班。若是考核组明察秋毫了,那就不行了。 其实这些套路支队考核组会不明白吗?他们也是从基层上去的。有时候不过放一马就是了。基层连队不容易,病员素质也不是个个都一样的。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三) 我们就和考核组这么僵持时间。越是焦急,越是没有消息。 每个班里,都是和衣而卧,不敢大意。 与大门哨一遍又一遍的联系,得到的只是一个消息,没有消息。最后有点神经质了,见上山大路上有车的灯光,大门哨就要汇报一次。我们就要紧张一次。 就这样昏昏欲睡的等待着“钦差大臣”的到来。仿佛谁要是睡觉了就会错过很多东西似的。 叫哨的来了。 我被安排到一号哨,上了零点到两点这个时间段的哨。得到命令,若是这个点儿考核组还没有来,我们就再连一班哨,直到考核组来了。 我心里盼着考核组快点来。好结束我们的等待。等人心最累! 班长他们也昏昏入睡了。 我到了上哨的时间,去上哨了。 我在一号哨,李升在二号哨。 有了唐彪上次的教训,张勇在三号哨估计也不敢瞌睡打盹。 大约一点左右。一辆越野车从大门从大道上往我们这边过来了。 我赶紧通知指导员,然后回到哨位。 中队如临大敌。各班也迅速的做好了准备。 车从我一号哨位下疾驰而过,直接顺着通往二号哨的水泥大道往上走了。 “这是直接摸哨啊!”指导员说道。 “今晚口令是啥!” “报告指导员,口令是执勤光荣!”我回答。 “好。等一会他们要是不拉演练,从下面上来,你就拦住他们问口令。”指导员交代道。 “是。指导员!”我答道。 前面的车疾驰而去,快到了二号哨那里,突然掉头又回来了。 到了一号哨下面,下车。人从这个陡峭的坡道走了上来。 “站住!口令!”我问道。 下面有的人站住了。有个人却没有理我,继续往上走。 “站住!口令!”我又一次问口令。同时肩枪变持枪,拉枪栓推弹上镗。 指导员不能在这里迎接。这是突然袭击,考核勤务的。 上来的一行人又站住了一下。还是那个中等身材的人又做出往上走的样子,看我的反应。 我举枪直接瞄准。“站住别动!口令!”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问口令! 若是他说了口令,我就正常执勤,他们上来了该敬礼敬礼,该请示报告请示报告,若是还往上闯哨,我就开枪了。 这是我必须做的。我不做,我就犯了严重的错误。 “执勤,回令!”对方终于说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光荣!”我大声回答道。 一行人很快上来,离我五六米远的时候,我重新敬礼。 五六半自动的“三把枪”可是人人得会的。当时练的时候,手都拍肿了。 三把枪下过。领导们停下来。 “首长同志,武警西山总队直属二支队二大队六中队战士韩诚正在执勤,勤务正常,请指示!” 为首的一位一位两杠两星的领导还礼后指示,“继续执勤!” “是!”我大声答道。 指导员在队部外恭候多时了。 过了一号哨,就可以迎接了。 领导们下榻的房间早就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指导员把领导们先请进了队部会客室,开始了即定好的方案和程序。 那位一直挑战我哨兵“极限”的,是一位和我们指导员一样军衔的上尉。但是职务可比指导员高多了。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支队作训股股长李文章。号称二支队第一“毛驴”。 他就爱挑战一下你的极限。 他没有去队部里寒暄,而是站在我的哨位前观察地形。 一会儿,他慢慢的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问我:“哎,我要是再不停下,你是否会真开枪打我啊?!” “报告首长,是的!”我回答道。 “你就不怕出事儿?我可是大官儿哎!”李文章说道。 “对不起首长,哨兵职责中怎么说的,我就会怎么做,不管其他!” “嗯,还行。”李股长说道。“那我问你个问题你敢回答吗?”李股长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看我不吭声,李股长接着说道:“咋了,不敢答应啊!你还没有问我问什么呢就不敢答应啊。看来你们队长(指导员)教育的很好嘛!” “报告首长,我只是不知道您问什么,所以没有把握才不敢乱答应什么的。”我解释道。 “呵呵,你很诚实啊。” “那么,我问你,你们中队有没有在哨位上违反哨位纪律的事情发生呢?”李股长问道。 我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 你说没有吧,以前刘斌那次估计就是被他逮住了。这样不是又在下套吗? 我说有,会不会影响到中队考核成绩啊。 “怎么啦,还得想想吗?”李股长严肃的说。 “报告首长,我在哨位上没有违纪过!至于中队所有执勤人员,我只在军人大会上见过挨处分的违规人员!我自己也知道有些老兵新兵也有违纪现象!回答完毕!”既然人家下套,我就实话实说了,顺便还帮中队一把。 “你小子说话到是实话啊,但是也很滴水不漏的啊!”李股长太贼了。这都看出来还扒出来了。 “我知道你们今天是有所准备的。对吗?”李股长接着问道。 “是!首长。我们都忙了一整天了。”我实话实说。 “哈哈......累吗?!”李股长大笑起来,问道。 “是,首长。”我不敢多说话,言多必失啊。 “知道为什么我们来这么晚吗?”李股长“奸笑”着问我。 “不知道,首长!”我回答。 “因为我们今天路过五中队的时候,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五中队刚考核过了),我们绕过营区直接去了哨位,这样的看到的成绩,才是真实的成绩的。不过,也没有大的错误被我们检查到!”李股长好像有点惋惜的说道。 我这才知道了,他们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又直接扑到二号哨位去,不到地方,有突然折返回来,从自卫哨突然上来。 这是三十六计啊,一下子用了多少啊。(后来听说不少中队栽在了他的手里) 我才知道,指导员还是“老谋深算”,用我们新兵站岗放哨,还用我和李升,这样的话,不管去哪个位置,都基本没有遗漏。 “我知道你小伙子。你在新兵连的时候,在长谷街上和一个刺头兵,还帮公安上破了个案子呢。”李股长的记忆力惊人。 他是作训股的,兵员们的八卦事他都知道些。不过这么长时间了,还能记得这会事,也不容易。 后来想起了,人家送锦旗的时候,他也在场好像。 李股长和我聊了很多,从侧面了解我们中队的实际情况。、 反正我是不该说的,憋着也不说。 他问我连里的打骂体罚现象,我怎么能实话实说。虽然受点委屈,但是也不能给中队抹黑,特别是在考核的这关键时候。 “唉。你们的实际情况我都清楚的很。你不说,是为了这次考核。为了中队的荣誉嘛!这点你做的很好。不像其他中队。看到我们,就像看到了青天大老爷一样。什么样的委屈都诉苦诉的不行。”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四) “你知道维护集体荣誉,这个很难得啊!” “但是你也一样有很多的委屈对吧,你不必否认,我也是从新兵过来的。我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时候当班长,得立威信。这样才能有人服你。”李股长讲的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想插话,尽管我知道这类问题人家根本不需要套话。但是我还是忍住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认同。 “好了,不聊了,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时间看你们的表演呢,我得睡一会儿了。”李股长说完就往队部那边的客房走过去。 “首长慢走!”我敬礼送走李文章。松了一口气。但愿没有给中队造成什么影响。 两点下哨,回到班里看有的睡着了。班长还在等待呢。 “怎么样黑子,那头毛驴子问你什么啦?”班长说道。 “没有什么。就问我了哨位上有没有违反纪律的事情发生。”我淡淡的说道。 “那你怎么说的。”班长问道。 “我实话实说呗。”我说道。 “怎么个说法啊,你详细点儿。”班长有点心惊的说道。 他们看过我的日记,知道我对老兵们很“仇视”,怕我找这个机会去申诉什么,给中队成绩造成影响。 “我说,有人在哨位上违反纪律。也有违反上哨规定私自换哨的。”我故意说道。 史崇文躺不住了,霍班副也坐了起来。 “我说,我只是在中队军人大会上见过队长处理这些人,仅此而已。”我说道。 “哦......”班长聪明,明白了我所说的。 但是两位老兵同志还以为我当了叛徒呢。 班长给他们解释了我的意思。他们将信将疑的又躺下睡了。 “今晚不知道拉不拉勤务演练啊。”班长还是担心的说道。 “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不大。”我打了个哈欠,拉开被包,和衣而卧。 “怎么说?”班长问。 “因为李股长太鸡贼了。他要是睡不着,说不定会折腾的。但是我看他也困了,今天来的晚,偷偷的杀个回马枪去五中队抄人家后路去了。”我说道,准备睡了。 班长明白了。也放心的睡了。 队部也没折腾多长时间,就各自睡了。就算是李股长再拉演练,我们都很警惕的,没有什么问题。 今天的哨位也是倍儿精神的。没有什么问题。趁着夜深,赶紧睡一会儿,早上还要全副武装五公里越野的。 早上五公里越野。全副武装的。 全副武装和一般的武装是不一样的。 一般我们都背着个枪就行了。最多也是加个雨衣挎包水壶,一般不是经常打被包的。 全副武装就是:雨衣挎包水壶,左肩右斜,挎包。右肩左斜,水壶。水壶里灌满水。子弹袋里三个弹夹里,装满子弹。枪上的可以是空的。一边两个手榴弹(这个是教练弹),被包。总负重得有几十斤吧。还有战士个人手中武器。 我们都准备很长时间了。不过,我还是没有信心。 高峰这个标杆,今天也有领跑的任务了。不能一个人跑没影子了。他领跑,控制好整个中队的节奏,指导员不参加,因为他请假了。现在他这个身体,真的做不了这么剧烈的运动了。其他人员,全部参加。除了炊事班留守后勤人员。 在大门口集结。支队考核组先遣人员开着驻守单位一辆车去测公里数了。 在五公里外的马和集镇上停了下来。 越野车随行,看我们的总体素质。也是防止我们作弊吧。 看指导员今天的态度,就知道我们夜里的表现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他十分满意。 李股长一声令下,我们开始玩了命的往下大叫着冲。 这次是拼命的速度啊。 很快我就被落在了后面追不上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战友们,我心急如焚。今天绝对不能输。 我们的队伍有打前站的,有后面断后的。 许虎班长从后面追了过来,一把拿走了我的八一杠,对我说,今天死也要死在终点上。我拽过来了他的微冲,这就轻多了。就放开了去追前面跑的快的。 我的腹部老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疼了。我感觉不妙。支撑不下去了。主要是速度慢了下来。 我大口的往外吐气,放慢速度,调整呼吸。 这时候前面不远的刘志勇(九五年)跑了过来,去下我的被包,提溜着和我一起跑着,“深呼吸,调整呼吸。不要慌.....” 过来一会儿,后面追上来的唐彪去掉了我背的手榴弹,往身上一背,“韩诚,今天,不,多,...你跑到前面去,我就不让你还我人情了,啊。...” 身体上一下子轻了一半的重量还多了。我拼命的往前发疯的跑过去。 过了小桥,我追上了庞海军,李升,王建他们,他们基本上没有卸载什么重物,我尽力的超了过去。 追上了许虎班长,我换回了我的枪。 在众人的帮扶下,我跑到了中队的前列,看到高峰身上背了五六支八一杠,还在控制着节奏呢。 看我追了上来,就喊我,“现在也不要太快了,等到到了十字口,往右拐了后,就用尽全力冲起来。” 我点点头,跟着节奏走。感觉头已经放佛是喝醉了酒。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但是我相信一定比往日训练成绩好多了。 后面“压阵”的老班长和中队的骨干们,也开始慢慢加速了。 快到马和路口了,基本上队列拢到一块儿了。我在前列,不时的有人推我。 我感觉的两脚都快离地了。速度真的很快啊。 到了马和转折路口。我听了高峰的说的,但是我从唐彪那里要回了手榴弹,从刘志勇手里接过了被包边跑边背上。开始做最后的冲刺准备。 我这边危险期度过了,剩下的是后面其他身体不适的,后勤,炊事班的等等人员,听骨干们在不停的鼓励他们,甚至是拉着他们往前跑。 做好了冲刺的准备,我拼了。 我用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开始冲刺。 大家都开始冲刺了。 我没有落后,现在好像是调整过来了。我的速度还不慢。 超过老兵时候,他们还不信的看着我。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再落后了。我跑到前面了,对后面的压阵的,也是一种解脱。 毕竟我比后期的还是好一点的。他们才是今天中队的成绩呢。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五) 后续的队伍逐渐被“冲”了过来。我也吼着冲过了终点。然后在终点不停的慢走着,大口喘气,吐出胸中闷气。 最后一名几乎是被架着过来的。炊事班的张震。 今天还有些人被安排上哨去了,史崇文等几个人。 掐表计时成绩,最后一名为中队成绩。 “恭喜你们,二十二分零一秒!优秀。”支队考核组一掐表的说道。 我们大吼一声狂欢起来。 街道上一片绿色的海洋。帽子抛到了空中,真想把实弹夹拿出来上膛,再吧子弹朝天上打光了。 指导员也高兴的握着考核组领导的手拼命的摇晃着,说些感谢的话。 “抓紧时间到排哨去吧!还有很多科目呢!”李股长说道。 “值班员,整队。目标排哨。”指导员下令。 我们整好队列,浩浩荡荡的张排哨开进。 排哨离我们所处位置不远,约有一公里左右。 “唱个歌唱个歌!”李股长说道。 “跑完五公里越野后,要多唱几首歌,把废气吐干净,对身体有好处的!”李股长对指导员说。 “大家注意了!调整步伐!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值班员调整队列基本步调。 “一二,三四!”又来一个番号。 “一二三,四!” 队伍喊了几个番号,士气大震。 “咱当兵的人,预备,走!”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我们行进中的步调与歌曲的节拍一致,队伍步伐整齐,歌声威武雄壮! 一曲歌罢,又来一曲。 “一支钢枪预备,走!” “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向祖国,我们是革命战士人民的子弟兵,党中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部队行进中,一直唱着队列歌曲和喊着番号。 这种情形是我最喜欢的。 最和谐一致的部队的样子。 很快就到了排哨。 排哨驻守的何班长在营门口迎接我们队伍的到来。 没有什么凡俗礼节。直接带到位置在哨位下面沟沟里的靶场。 靶场应该说是不错的。 驻守单位很费心的找到了这块儿天然的打靶场地,比支队的要好。我个人觉得! 报靶人员就位完毕。 考核组在射击底线一旁坐在那里。手里拿了个望远镜观察。 射击看似简单,其实也是要下功夫的。真要是那么简单,大家都是百步穿杨的高手了。 没有人是天生的射击高手。 都是后天艰苦的训练。 要说天赋,也是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里摸索出来的。 也许你没有见过,枪管前端吊一摞砖头的训练吧。他们一端就是一个小时,半个小时。 也许你没有见过蚊虫叮咬下趴在草窠子里一动不动的训练吧。 也许你只在电视是见过,觉得很简单。 当你身临其境时候,就知道,那需要付出什么。 一班开始,实弹射击。 我们不再是刚刚打靶把自己吓一跳的新兵了。 我们很老练的摆弄着手里的枪。 “呯......”一阵枪响过。 报靶员有的左右摆动。有的上下摆动。有的画着大圈...... “尼玛的还脱靶,打哪里去了。”余超骂着一个九五的。 “我上啦,咋回事儿?”老兵还纳闷呢。 对讲机里传来了汇报声。 这家伙三号靶,打人家四号靶上去了。 “尼玛求也拦不成的货,你还帮忙啊!”余超用小喇叭敲着老兵的头。 老兵一缩头,“我调整呢,别干扰我!” “尼玛的不及格拉了稀,回去看我咋修理你!”余超说道。 每个班都很快的结束了一练习的射击。 我们没有练习二练习的射击,所以今天也考不了。 李股长批评了指导员,为什么这么好的场地,不训练二练习的射击。 这边的成绩也不断的报了上来。 一班,平均成绩四十环(四舍五入) 二班,平均成绩四十三环。 三班,平均成绩三十九环 四班,平均成绩四十一环 五班,平均成绩四十环 六班(平均成绩)四十一环 ...... 中队平均成绩,三十九环。 五发子弹。三十五及格。四十五优秀。两者中间是良好。 最后成绩指导员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终于过去了。 及格,换个词就是达标了。 五公里22分成绩。优秀。 射击是也是硬科目,拿了个良好,指导员就满意了。 因为我们下连以来,这是第二次打靶。 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训练战术,擒敌,五公里,四百米这些科目上了。 现在能打个平均良好,指导员也算是命好。 回中队。午饭过后,还要考核其他科目呢。 我们浩浩荡荡的往回开拔。 “日落西山,预备,起!”值班员学乖了。 不等李股长招呼,就自己开始领头起歌了。 是啊,该唱了。该高兴了。 半年考核最硬,也最让指导员头疼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过去了。还超乎了预料!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米扫拉米扫,啦扫米到来,愉快的歌声满天飞!一二三四!” 我们这可是真正的打靶归来了。只不过是在上午,不是在下午。 这个好像我们又“沾了个光”。 因为下午去打靶,太阳直射很厉害,枪的瞄准具虚光很厉害的。好的射手排除虚光干扰,能保持成绩,但是我们半年才打两次还包括这次考核的中队来说,就不一定能打出良好的成绩了。估计不及格可能性比较大。 指导员真是老谋深算啊!连这个天时地利人和都算进去了。 看来李股长还不是指导员的对手。 看他们的军衔,李股长应该最多与指导员事同年的。也许小一届。 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不由的赞叹着。 炊事班今天可是下了血本儿了。 我们也跟着“钦差大臣”沾了光。 我们今天早上就是两个鸡蛋。馒头又白又大又香甜。 就连粥也熬成了小米的。不再是白米粥了。 菜里的油水充足。自从经济委员会成立以来,还没有这么“奢侈”呢。 本来安排领导们在队部会客厅。可是考核组坚持要在饭堂。 这就是领导的姿态了。 我挺佩服的。最起码亲民啊。让这些“土皇帝”们也学学领导的风骨。 中午我破例吃了大米。 菜太好了。吃馒头有点儿浪费了。 大米在我这里是“富贵饭”,要有好菜。 吃完饭就回到班里抓紧休息去了。 下午指导员把我们分开了。 我是战术,擒敌,器械体操班的。 和我项目重叠的,还有庞海军,李升,徐杰。徐杰和李升是擒敌战术班的。我和庞海军多了一个军体。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六) 擒敌在队部门口的小操场。并没有去擒敌场。 李股长说真正的擒敌是随机的地形。没有人再去给你挖好了地,让你去摔打。 小操场地质很硬的。和水泥路差不多。还不如水泥路呢! 水泥路还比较平整一些,没有高低不平。 小操场却除了硬邦邦的土外,里面还“镶嵌”着许多“宝石”。对于擒敌训练,那可是绝对的“有利”地形啊! 李股长名不虚传。 由于是编好的班。人员就那几个人。九五年的和我们九六年的几个兵来回的使用。 这些科目不是人人过关。而是考核组任意选择几个动作,现场点操练者和配手出列做。这样增加难度了。因为都是随机用人,以前选择动作好的,配合默契的人员都打乱了,这一招是没有想到的。李股长真可谓是处心积虑了。 擒敌抽到了徐杰和刘斌。 这一组配合是所有里面最不用担心的。 刘斌在新兵连就很出名。所以他被点名了。 徐杰是随机被抽点的。 他们抽到的动作是由后擒敌的折腕牵羊和摔打擒敌的插档扛摔。 擒敌就看动作和气势。 徐杰眼神凶狠。 刘斌眼神有点“猥琐”。 徐杰操练者。刘斌是配手。 “配手就位!”李股长亲自“操刀”。 刘斌就位。 “折腕牵羊!开始。” 徐杰从后面上步走向前面的刘斌。在与刘斌右手边平行时突然左手顺抓刘斌右手掌,徐杰为八字掌扣抓,迅速转体转手。折腕,迫敌下蹲,在敌失去平衡之际,折腕牵羊,顺势往前一拉一带,刘斌就顺势来个单臂前扑,扑出好几米远,引得李股长叫了一声好…… 做完了动作。李股长表示满意。特别表扬了刘斌和徐杰的动作到位。精神面貌也好。 我和九五年的刘波搭配。做了两个擒敌动作。抽中一个挡抓扼喉,一个指定的击腹别臂。我们也都正常的做完动作,没有什么失误地方。 战术和擒敌由李股长亲自“照看”。这是一个武警战士的必须精通的科目!也是李股长最喜欢参与的科目。当年他可是以此为招牌的。 我们做完动作的,都迅速到另一组考核场所去“混”了。换下动作不好的。 虽说这叫“作弊”,但是这也是有机会作弊啊! 考核组一人或两人负责一个科目的考核。基本不看或者不认识兵员,所以这边考核完了,我们就到那边去。 只有李股长心里是清楚的。 他记住了有特征的人。 比如,我。黑,矮小。 徐杰,白,有点像外国人…… 应付完了擒敌,我被迅速调到了下面的器械体操场。 我个子矮,排到最后一名。在队列里悄悄的等待着。 李股长考完了擒敌,又去战术场观摩战术考核。 庞海军在做着战术动作。 动作娴熟老练,像个老兵一样。甚至说比老兵玩的好。 “前方敌人逃跑。追击!”考核组人员随机给出情况。 庞海军收枪从卧倒变成了起立追击姿势。 右手持枪,猫着腰快速向前追击。 “敌火猛烈!”李股长突然插了个口令。 庞海军反应迅速,跃进中卧倒。身体在卧倒后由于惯性向前滑出了几米远。 “敌人逃跑!” 庞海军又快速起身追击。 “火炮来袭!” 庞海军右侧翻滚,进入一个弹坑中…… 折腾完了,庞海军已经汗如雨下,一身泥浆了。 徐杰开始做动作时,李股长大声喊停! “你不是刚才在上面(队部门前)考核擒敌时的那个兵嘛!”李股长认出来了! “你不行!不能参加!你考核过了!” “老史,你作弊啊!”李股长叫道。 “不是啊,李股长!人员上哨的上哨,生病的也有。我得凑够人数啊!虽然是抽检考核,但我也得给够您人数吧!”指导员狡辩着。 “你不用蒙我!我还不知道你们的道道啊!循环反复使用素质好的兵。考完这一门儿,考另外一门儿!考来考去,都是素质优秀的一面。包括五公里,你早就把素质太差的弄去上哨和做饭了!要不然你们成绩会那么好!二十二分零一秒!九中队才二十分三十秒!那可是支队的机动中队!!”李股长眼里不揉沙子! “我倒要看看你的宝贝们究竟如何!” 中队幸亏没有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场。要不然我们就惨了。李股长非把我们当比武的尖子来考核验收不可。 器械场快到我了。 我是冒充考核组抽到的三班的王建。王建个子大,器械体操目前不行。五练习上不去! 李股长看过了战术后又到器械体操这边来了。 我低着头不敢抬头,怕他认出来。 其实他在战术场看到了才过来。他一般不关心器械体操的成绩。 “老史,三班都是谁啊!花名册呢!”李股长开始“发难”了。 “哦!”指导员暗叫了声不好。这家伙看出来了。但也没有办法!一伸手,“通讯员,花名册!”通讯员把花名册拿过来,指导员翻到三班那一页,点名。 “蔺光辉!” “到!”蔺班长回答。 “王建!” 我是替王建的。 “到!”我答。 指导员紧张的看着李股长。 “庞海军!” 庞海军在上面战术场被折腾坏了,气还没有喘匀称呢! “到!”李股长冷笑着看了看庞海军和“王建”。看着指导员。 “既然是这样啊!我也不说啥了!我出题目,你们出人。可以循环使用。咱们既然这样来,就应该增加些考核难度!这样才公平,对吧!”李股长看着指导员说道。 “李股长,这个就不用了吧!”指导员大约猜出了李股长的意图了,但是没有办法。他知道这位李股长可是号称二支队第一“毛驴”的人。能在部队里被成为“毛驴”的人,往往是褒义词。就是对素质好品格高的,让人企望不及的人的一种尊称! 指导员只有自求多福了!看着这位自己同年或者是晚一年的,但是职务比自己高的多的“毛驴”,一摊手,做了个“请便”的无奈姿势。 占尽了先机的李股长说道:“擒敌战术场地有限!就不说了!器械体操本来我没想多管,但是看你们也太有点过了,几个新兵蛋子循环使用!我倒要看看他们又没有去教导队,素质能好到哪里去!单杠六练习,七练习。双杠六练习,七练习!不管是九五年的还是九六年的新兵,选出来代表,把练习完成,算你们这次考核过关!做不了,今天擒敌战术器械体操全部重考!”李股长发狠了。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七) 指导员无奈的答应了。 不答应也不行啊!李股长可不是吃素的。 估计指导员在祈祷了。 “你挑人吧!不要多,两个就行!”李股长说道。 “真挑不出来,一个也行!够意思了吧?!” 看指导员在犹豫,李股长自动降了一个难度。 三班长不能上。因为他是超期服役的老兵。 队列中能上五练习以上的新兵就我和庞海军了。 老兵九五年的单杠五练习以上的有,双杠没有。双杠最高的五练习。 李股长知道。他是全支队训练大纲的制定人。他明白所有的训练。 有人单双杠都行。但是很少。像杨立军。那是全支队都能挂上号的。 可惜他不是三班的。再说李股长也认识他。 现在在队列班里的我们几个,班长蔺光辉什么都可以。 副班长孟庆宇双杠可以上七练习。单杠没有见他上过。以前听许虎班长说他能上。 在部队里,一般个子小的,都基本擅长器械体操一类。个子大的,能完成规定科目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任明就是这样的。 我们新兵连一个屋里。是六班的。下了连后,五公里虽赶不上尖子,但是比我快多了。曾是战斗班的机枪手。就因为器械体操,从双杠上直挺挺的摔在杠中间地面上,保护的都没有接住他,就不在战斗班了。申请去了炊事班种菜去了。让我们感觉到惋惜不已。 指导员就点了我们两个小个子。 庞海军战术场被折腾的没有劲儿了。再上高练习他也无能为力了。本来他估计能上六练习,但是不知道李股长怎么折腾我们呢。 “就他们?好!”李股长看着我们俩! “最高能上几练习啊?”李股长问道。 “报告首长,单双杠一到七练习!”孟庆宇说道。 “那好,你就上个双杠七练习吧!”接着问我,“小伙子,你呢?” 我有点迷茫! 单杠七练习我没有上过啊!但是我见过老兵玩儿过。 但是双杠七练习我可是没有见过怎么玩儿。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好了说啊!你们今天所有的成绩,都看你们两个了。”李股长严肃的说道。 “我不知道啊首长。”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应该能上六练习吧!” “那好!你就点几练习,你就上几练习好吧!” “是!首长!”我也无奈的看看他和指导员。 指导员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又突然严肃的往下倒过来。 我明白意思。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孟庆宇开始上杠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兵玩儿双杠七练习。 真的,下连这么长时间了,包括在新兵连,都没有见过有人上七练习,就连杨立军都没有。 只见孟庆宇齐步走到双杠支架内侧站定。预备上杠姿势。 突然,两臂保持上杠姿势不变,身体后躺,两条胳膊绊着双杠的两条支撑,就像弹弓被拉开了一样。 身体呈弓状,尔后借助胳膊的弹力和身体弓状的弹力,往前伸臂扑了出去,同时双手指尖朝外挂在杠上,让身体“悠”了出去。双腿端腹并紧,脚尖绷直。 待身体往前悠荡到顶点往回走的时候,顺势收腹屈伸(像单杠五练习前半个动作,只不过难多了。),向四十五度方向踹起,同时两臂借力,一下子腾到双杠上面去了。然后五练习倒立。 这是双杠七练习最难的部分了。孟庆宇一气呵成,上的很好。指导员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倒立三秒到五秒,身体绷直后下(就像倒立没有倒立起来),同时平伸双臂,双手呈八字掌。胳膊用力承担全身体的重量,身体往后惯性回环。一周,两周。尔后又五练习冲天浪起来,起杠倒立,整转,一周,两周,到原位。起杠,五练习跳杠。落地成正规落地姿势。 “好!”指导员叫了声好!我们也跟着叫了起来。 李股长也鼓起了掌来。“这个兵不错啊!玩儿的不错。完整一套动作。” 我也默默的记住了这个本来让人很讨厌的九五年兵厉害的一面。 “那个新兵,你上个三练习吧!”李股长说道。 “啊?!”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首长!”害怕他改主意似的,我连忙做好上杠前准备。 指导员也迷茫的看着我,看着李股长。 “上吧。我看看规定练习怎么样。不过,有点要求!”李股长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三练习用双立臂上。能行吗?”李股长看看我已经是肌肉疙瘩的胳膊说。 “报告,什么是,双立臂?”我问道。 “这么笨呢!三练习不是立臂上吗,一般都是一条胳膊立起来,撑住后,再把另一条胳膊立上去。”指导员说道。 “老史,不行你给他示范一下吧!”李股长笑着道。 “开什么玩笑啊。”指导员笑着道,“我当兵的时候还上不去呢。” “知道了吗?”李股长问道。 “知道了首长。”我回答。 李股长一摆手,“开始作业!” 我齐步走到单杠下立定。上杠姿势预备,跳起抓杠,悬停三秒。 下面指导员和其他战友们都在观望着。 孟庆宇完成了双杠七练习。我却被这个股长弄了个新鲜的,我在连队没有见过的练习。 人家要求不高啊,三练习,但是不是以前的上法。 真是支队作训股的。训练的方法真多啊。 悬停三秒。我明白了双立臂的含义。 单杠三练习是悬停三秒后拉臂使身体上移,然后立起右臂,撑住,用力使身体往上走,然后趁着身体悠荡的惯性,突然左臂也撑起,使身体正面朝前,两臂都在杠上,杠在腹部。 双立臂没有这么麻烦其实,全靠臂力和一股子巧劲儿。 这两周下雨多,干活多,做俯卧撑就少多了。 所以我恢复体能已经很多了。 悬停三秒后,我暗暗用力,感觉两条胳膊有无穷的力量。我心里有底了。 下面的李股长看着我胳膊上一条条的肌肉凸出来。 我两臂同时发力,“嘿”的一声。 两臂自然就翻上了杠,杠在我的腹部。 “好......”下面的李股长也带头叫起了好来。 接着是一片叫好声。 指导员叫的最起劲。他觉得今天赢了。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八) 双立臂上去我感觉比单立臂要轻松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的少。应该也不少吧,只是我没见过而已。 我在杠上正规做着三练习其余动作。 “下杠时不要跳杠了,直接再上四练习!”李股长根本不按正常程序走。 大家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双立臂上耗费体力很大的。这是许多人的感觉。 但我没有感觉多耗费体力。甚至觉得比正常上还省劲儿。 骑杠上面,正面转杠一周。恢复杠在腹部。 李股长说了,不能跳杠。接着上呗! 我直接放浪,开始上四练习。 挂腿燕子飞。骑杠。转杠一周。反抓杠与身体左侧,转体改变朝向。 “别跳杠,接着五练习!”李股长命令! 下面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李股长在“刁难”我。要是体力不支,没有完成动作,就算是栽到我手里了。屎盆子扣我头上? 我想的很多。但也得守住啊!指导员可是“虎视眈眈”的。 本来是四练习下杠动作。也别下杠了。直接放浪出去不跳杠,浪回来时候屈伸上了五练习。 屈伸上去了。杠在腹部。自然的两腿后摆弹腹,腹部绕杠一周。准备跳杠。 “接着来!”李股长没有想过放过我。 指导员:“李股长,小心他手滑掉下来啊!” 指导员是怕我体力不支。 下一个可是六练习了。 我的体力如何?能不能上去。 六练习在我心里应该比五练习容易。不就是骑杠上嘛!和四练习差不多。 四练习挂腿上。六练习不挂腿了,直接骑杠上面了。 就是跳杠和其它练习不同。 我不是轮训队的。下面做的动作可是轮训队的训练内容了。 我只是个人爱好上高练习。 李股长估计是想观摩一下没有去轮训队的兵员素质。 杠上的我完成了所有规定的练习,但却下不来了。 我不知道李股长会让我做到几练习! 六练习没有问题。因为我觉得比较简单。 七练习我还没有上过。但是动作早已知道。 老兵们玩儿七练习的时候,我都注意观察了。真要是让我让七练习,我也敢尝试一下! 从五练习下杠开始,还是不跳杠,我直接又上了六练习。动作基本没有啥失误之处。 指导员看看李股长。 他没有说结束。没有说继续。 我动作不能停下啊!不说话我就跳杠或上七练习了。 连着上了四个练习了。体力如何呢! 我还没有感觉太累。 又一次感觉到了体能的力量! 我在杠上双手轮流着在衣服上蹭蹭汗,又把沾在杠上的汗用袖子抹了抹, “看来这家伙想挑战七练习了!”李股长对指导员说道。 指导员也看出来我的动作了。但是他认为我是为了准备应付李股长不让下杠让继续完成七练习的事情。 还是指导员了解我。 我是这样打算的。 如果他不说话,我就跳杠。如果他让上七练习或其它练习,我也照做。反正我已经完成多个动作了,不给中队丢人了。能力有限,栽了也认了。 李股长终于在我准备放浪时候说,“自己选择吧!想挑战挑战,结束结束!” 我想到了双杠孟庆宇上的是七练习! 想到九五年的,我顿时升起了一种斗狠的心理。PK一下吧。无声的,为我们九六的挣点尊严! 我知道七练习需要放浪偏大些省劲儿。就放了个大点的浪。 浪往后走的时候,快到顶点,我两臂绷直了往下压主要力量是后摆的力量,等于是“忽悠”上去的(后摆上)。 第一次。感到七练习这么简单。 我上去了。 但是不是那么规范。甚至有点狼狈。 浪过大,摆上去时候几乎没有把握住身体的惯性,直接腹部撞在杠上的,动作不连贯了。 “撞”上杠后,我调整了一下,腹部绕杠一周,倒下,呈五练习屈伸姿势,脚尖贴杠,五练习屈伸上。美中不足,两臂弯了。 接着弹腹,两脚从两臂之间穿过,蹲在两手抓杠之间。两手抓紧杠,停三秒,身体后倒。 两臂自然伸直,身体到杠下同时脚也自然离开杠,朝前上方四十五度踹出去,同时撒手,落地成下杠姿势。 断断续续的完成了动作。等待着有点安静的场面人发话。 良久,断断续续的有人鼓起了掌。 接着,掌声热烈起来。 “好小子!啥时候能上七练习了?!”指导员喜不自禁说道,“我真怕你给老子演砸了!” “你第一次上七练习吗?”李股长问道。 “是!首长!”我立正答道。 “真的一次也没有上过吗?” “见老兵们玩过!”我回答。 “嗯!不错!不错啊。”李股长难得的夸奖。 “好啦!整队!四百米障碍场!”李股长一样也不许落下! 等于说我们多数科目已经过了关。今天“作弊”的事,过去了。 队伍又带到了障碍场。 像五公里一样,每个人都要来一趟。 我们是达标,所以要求相对来说,及格就好。 我们每个班轮流着跑四百米。 我的成绩及格是没有问题的。发挥好了,还能弄个优秀。 最后的一哆嗦了。 指导员安排的,都基本能及格。不行的早就站岗去了。 其实我挺理解指导员的。 队长兼任指导员。文武都是他操心的。部队从农场转型后,进步可以说是很大了。 执勤中队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标的。但是我们要做到。 这就是我们六连被称为“硬骨头”六连的原因。 荣誉称号是前辈们打下的。我们只需躺在躺在上面依靠它,用心守护他的荣誉不受玷污,就是我们目前所做的,要达到的! 四百米大家都在拼。 我在单杠上拼了,为了今天能达标! 为了达标后有一个相对稳定的“假期”!没有欺凌,没有上不完的哨。 没有洗不完的衣服。没有补不完的笔记!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每个人在障碍场上拼命的加着速度。就像把自己上满了弦“嗖”的射了出去。 今天破天荒的出了多个优秀成绩! 我优秀,徐杰李升优秀,王建庞海军优秀! 张力史新图良好。 没有不及格的! 九五年的除了安排到哨位的个别人员,几乎也是良好成绩以上。优秀的有十多个。 指导员嘴都快笑歪了!达标已经很明确了。 第十三章 考核与达标(九) 96.7.25.周四.阴. 考核组今天终于走了。 大家由衷的高兴。 几天来,不,应该是半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达标了!! 半年了,我们的辛苦都在这一天得到了肯定。我们终于达到了一个执勤中队的标准! 队长指导员都很高兴,今天什么也不干,补休。 但是休息我们新兵都要洗衣服搞卫生,和没有休息差不多...... 96.7.26.周五.阴雨. 今天,中队对半年考核做了总结。给这次在半年考核中表现突出的中队嘉奖一次。我们九六年的不多。就徐杰在打靶中打出了四十八环的成绩,嘉奖一个。 其余的都是老兵。 我也真正看到了关键时候老兵的战斗力是很强悍的。 我对他们的整体军事素质很佩服的。 平日里虽然稀稀拉拉的,关键时候不含糊啊。我们九六的在这方面真的不如九五的优秀。那天上军体,就溜了一大半儿。就剩下我,徐杰,庞海军,李升几个。还是人家九五的老兵帮忙,才不至丢人。 唉,不行就是不行,多练就好。 八月份,还是强化训练月。不过,估计得由我们新队长带领了...... 盼望的我的素质在这个月能得到质的提升。 最起码不输给轮训队的。 考核结束了。我们也大松了一口气。指导员甚至下令休息。睡大觉。 可我们新兵毕竟是新兵。 我在考核中的表现我自己也算是满意的。从指导员对我的关心和调动中就可以看出来。 中队的中流砥柱还是第二年兵。这个不是绝对的,但也是这次不争的事实。 硬科目五公里四百米拿成绩的都是人家九五年的。九六年的就我们几个混了个优秀成绩,但也有一两门一般的。 所谓的优秀,也是强弩之末了。 总结大会上对九五年的表扬很多。 我不知道是不是指导员在做他的卸任队长的演说。 言外之意就是,以后又新队长了,我就不能再“罩着”你们了。你们得注意自己的行为。新队长也许反感这种带兵方法。 快八一了。半年考核也结束了。我们也顺利达标了。 这是我们六中队今年大事之一。达标,是我们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看我们新队长在军事方面和其他建设方面的成就了。 96.7.27.周六.阴雨. 多少年来 我想实现我一个绿色的梦 悄悄的 这个梦醒在了初冬的一个早晨 和太阳一起升起的希望...... 从此 和人海一样汹涌的忙碌 从此 橄榄林里洒下了我的汗水 从此 日记本里记下了我的辛酸 我的欢乐 收留了我那 无处可去的泪水 渐渐地 成熟代替了纯真..... 闲下来了。却变得很无聊。 在日记里无事可记了,就写写抒情的诗歌。虽很青涩,但发自内心。所以,被知道的战友,誉为“有才”。其实我知道,我不是有才,而是没有人给我抢干这些没有人愿意干的工作,比如补笔记。写检查等等。 我都记不清我半年里一共写了多少的检查了。最高级别的,队长的。其次,班长的,老兵的。 数不胜数。 而且还有我们同年兵的。你说可笑不可笑啊。 我成了街头“卖文”的酸书生了。 军营里,都是青春铁血的男人。不是没有风花雪月的浪漫。 而是把他们的故事,变成了一个个漫漫长夜里的精神食粮了。 每一封的来信,都读了无数遍。洒满了香水的信纸,不知道放在鼻子下闻了多少遍。 考核完毕的天,是凉爽的。几乎连日阴雨。 考核完毕的菜,是过节才有的待遇。这几天,没有人再找炊事班的事了。 考核完毕,请假外出的。我们新兵几乎排不上队。 每个礼拜,我们都能到驻守单位的浴池洗澡。 中队不组织。谁愿意去,谁可以去。 我们大多数是天冷的时候去,也有的讲究的人,夏天也去。 驻守单位的洗浴条件还不错的。 在洗浴的时候,我们这些新兵经常别老兵们“打”。 听说,胸肌是用拳头的平面打出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每次去洗澡,老兵们都爱看我胳膊上的一条条的肌肉群以及我强硬的腹肌。 我们也互相看看对方的腹肌情况,根据腹肌来判断你的军体能上几练习。有时候还挺准确的。这是老兵们的经验吧。 闲的时候,我最愿意都我们体能场的围墙边,坐到墙头上,看墙外一望无际的农田和在农田里劳作的人们。那一刻,我感觉我回到了家乡。 有时候,我们也被指导员派到老百姓地里,帮忙突击一下锄草了,薅一薅羸弱的庄稼苗了等等一些简单的农活,也能混一顿地道的农家饭饱饱口福。 一般这样的农活,我最愿意去干。 军民共建嘛! 强化训练考核达标,还要增加一个新的项目,就是军营业余文化生活的考核。 没有事的时候,可以多组织一些文艺联欢,节目,来丰富官兵们的业余文化生活。 也可以学习一些文化知识。 副指导员曾组织我们捐款为中队图书室填书。他自己和指导员等领导带头捐了几百元,为中队购置了许多图书,供大家借阅。图书室管理员是霍俊。同时还有器材室。因为中队条件有限,所以图书和器材在一间屋子里。 指导员属于政工干部了。虽说也管全方面,但是军事方面,他不再多插手了。 他的工作转移到了政治教育方面。 所以,支队传达的精神,他要做到。哪怕是比葫芦画瓢,他也要画出来。 我成了指导员的目标。 他经常把我叫到图书室,给我许多厚厚的本子,然后给我看很多的资料,让我去完成一些政治教育的教案工作。 因为指导员比较忙,所以,这类文档类的,在那时候没有电脑,就全靠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我“捡”到一个好的工作。 班长估计也被指导员交代到了。对我照顾有加。不过我的时间被安排的很满,休息自由的时间几乎没有了。 快八一了。我们听说,八一期间,休息三天(加上双休)。还要会餐。举行各种各样的比赛。我挺期待的。 家里的信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少了。 也许是我离开家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吧! 现在回忆起来,其实人生下来,真正在家呆的时间,就是自己年少无知的那段时间。 有父母的陪伴爱护。我们尽可能的“为所欲为”。 长大了,父母也老了。我们开始单飞了。 离开家就越来越远。 远到,你无路可走了,才会想起来他。 尽管家里不是你能呆够一个礼拜,甚至是三天的地方。 一切都证明,你很难回得去了。 尽管父母苍老,家宅破旧。 尽管你很爱他们。 但你总有各种的理由离开他们。然后,再遥远的他乡,再拼命的想念。 也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 家信越来越少了。 我也不是那么的想家了。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一) 补休后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 指导员没有因为我的“出色”而“开恩”! 新兵的激励我觉得也应该有!但是我们只有徐杰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其它的,也就默默无闻的每天重复着机械性的程序,像个机器人。 我很失望。 没有盼来应有的待遇,时间长了感觉到我没有必要那么拼命!毕竟很多事不能随着自己的意志走。 自己就是个大头兵。 没有高峰的五公里特长。 没有潘东的投弹绝招。 更没有徐杰的射击神技。 靠什么呢? 前途迷茫。 半年考核中,多数的荣誉都给了九五年的。 不过他们也确实是兵的生涯里最辉煌灿烂的时间段儿。 我们新兵,估计是队长的重点对象吧。 指导员不会浪费一点有用的东西在没用的我们身上。他是我见过的最现实的一个人。 看似粗犷,实则“狡猾”至极。看人奇准。定位绝对。 我们都知道。什么事别给指导员绕,直接最好。 因为你绕不过他。 就像《亮剑》里的李云龙。 《士兵突击》里的袁朗。 就像我们在新兵连里面对的余超。 考核过后,天气大晴。 七月底了。一年中最火热的季节早已拉开了序幕,正等着我们这些演职人员入场了。 擒敌战术,基本都处在复习阶段了。所有训练大纲规定的动作都学完了。除非远在支队的李大股长再修改训练大纲。 太阳底下,挥汗如雨。擒敌场上,吼声如雷。 一排排的我们,泥浆子一身,顺着胳膊后背流下。 “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这是老话。 我们现在是“晴天一身泥,雨天一身泥!” 班长吼着:“史新图,你就不能配合一点吗?!” 班长在训练擒敌动作的“挡抓扼喉”! 史新图已经摔得筋疲力竭了。汗水裹着泥浆糊满了脸颊。本来白净的脸上,已经快看不出是他了。 “哎哟,潘冬子!我不和他搭配手了!尼玛的累死老子了!”史崇文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的说道。 现在虽然考核结束了,但强化训练还不能结束。 据说新队长张远在支队和指导员电话沟通,八月,继续强化训练一个月。 夏天的训练目标,就是要把你身上唯一的一点脂肪,也要“榨”出来! “老史,这次可是队长三把火中的一把火!以班为单位,从此没有新老兵界限了。一视同仁,军事素质每个都要过关!以前的快活过日子,没有了!不然,你和黑子?”班长吓唬他道。 “算了吧。我和张力行吗?”史崇文央求道。 他和我打配手,他害怕我故意摔他。我们班我出手比较狠辣。 而且,我自己在原有动作基础上,自己改进了更实用的动作。是我的经验吧,百试不爽。就是现在位卑言轻,没有被采用。还被奚落了一顿。所以,我就自己用,外表看不出来,我让配手根本就没有还手能力或根本不需要他配合,这样更接近实战。 他们都吃过亏,没人愿意和我搭配。 “那好吧!黑子和史新图搭配!”班长说,“黑子,他不配合就使劲摔他!” 史新图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班长,韩诚个子太矮,我太高了,两人搭配不合适啊!”史新图极度的不愿意!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动作做好了!”班长说道。 “史崇文,来,最后一次!看看你们吧,求也拦不成的货色!”班长骂道。 “挡抓扼喉!配手就位!”班长命令。 史新图走到史崇文前方三步,立定后转体,自行看齐。 “准备格斗!” “哈!”双方拉开架势。 “开始!” 配手先上步用右摆拳向对手头部击打。 操练者反应:左上方上步,主动用左臂格挡,左手同时变八字掌挡抓敌袭来的右手腕部,同时,右腿侧上一步于敌人有后侧,同时(应该是先上步右手迅速扼喉)扼喉,以扼喉,后绊之合力,将敌摔到在地…… 史新图有点惶恐的上前摆拳击打史崇文头部。又打,又害怕打。又害怕被史崇文摔。犹豫不决但不敢停滞动作。 史崇文看着史新图似是而非的摆拳,不知道该怎么去抓了。 “啪!”一记摆拳重重的“摆”在了史崇文的脸上。 “哎哟……”史崇文双手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尼玛的史新图!你咋做的动作啊!哎哟,尼玛的……”史崇文满天金星乱舞。 “史班长,对不起,对不起,我害怕打到你,还是打到你了,真对不起。”史新图慌忙不迭的道着歉。 “尼玛的,定点定位你倒是定住啊!”史崇文捂着已经有点红肿的脸部说道。 “行啦老史!你也笨蛋!你挡抓怎么挡抓的,你要是真用上力,他能打着你?”班长奚落着。“球也懒不成!” “尼玛的,再来!来,史新图!”史崇文怒了。 史新图看着史崇文有点红肿的脸颊,也有点愧疚。 我倒是觉得这是报应。 史新图又上步摆拳向同一位置过去,到了史崇文头部二十厘米左右就停住了。 史崇文这次可是轻松的抓住了手腕!上前一个扼喉,只掐的史新图翻白眼儿。 上步后绊时候,史新图庞大的身躯还是软绵绵的倒地,拖泥带水的,不干净利落。 我们现在擒敌训练要求是动作往细节里抠,往美观处做。 “看看,看看!什么玩意儿!”班长说道。 “史新图是配手!和黑子来一个!”班长说道。“老史你也看看!你的动作也不咋地!”班长有点生气。 我和史新图配合。 我知道他班长和史崇文口中的不配合原因在哪里! 动作开始了! 史新图上步摆拳袭击我头部左侧太阳穴方位,我自然上步左手挡抓他右手腕,稳准狠! 右手出手迅速扼喉,同时左上一大步将腿别在他右侧后,自己腰胯与他腰胯处(我个子矮,应在他腰垮往下一点)相贴紧,用腰胯之合力将其反转摔向我的正前面。左手挡抓不放手,右膝顺势跪他肋部,完成动作。 可以说是干净利落! 史新图也没有配合什么的!照样动作看着很漂亮。 “看到没有!史新图还是没有主动配合,但是黑子劲大,直接从腰胯处背过去了!动作反而真实好看!老史,你体能太差了!还是让黑子和你配合吧!你也不用操心其它了,黑子就能把动作做好了!” “去死吧!我才不和黑子搭伴!摔死我了,你高兴是吧!”史崇文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二) “尼玛的,那你说怎么样?!咱班要是不过关,你是罪魁祸首!”潘东训斥道。 “哎,潘冬子,你不能冤枉好人啊?!我什么时候拉咱们班后腿了?”史崇文老大的不乐意。 “那你说咱们班你挑一个,无论新兵,老兵,还有我,你比什么?” 史崇文不服气的看了一圈,最弱的史新图都比他强了。无论是哪个科目! 我知道他想说和我比五公里越野,但他害怕我将他一军,不还得跑趟五公里,我一个新兵蛋子不在乎什么,他会被同年笑话,再说了,我现在还真不一定输给他。 他是机枪手,我要求全副武装,我累死他个兔狲! 所以他不敢说和我比。 其他科目我与九五多数比赛,都不一定输。他就更不是对手了。 我们还在噼噼啪啪互相折腾着训练,看见了很多班老兵都跑到场边缘往下看(擒敌场在往连队上坡的左边高处)。 我们也被吸引过去了。 原来是驻守单位的厂花和驻守单位领导从下面上来了。 我们一群大小伙子,青春年少,见了漂亮姑娘,都希望多看几眼养养眼。特别是老兵们,要是当时有现代的手机,早就拍照摄影了! 她叫雅丽,是驻守单位的秘书。人如其名,典雅美丽。与我们有公事方面的来往时,有时偶尔会与我们机关领导交流。 她的每次出现,都能基本终止了我们的训练。为此,指导员不知道用他那地方话拿了多少遍,没有什么效果!后来干脆不管了。赶紧把公事办完送走美女,大家才恋恋不舍的集体行注目礼,直到人家倩影消失或指导员又骂才回来继续训练。若是雅丽从训练场过驻足看几秒钟我们的训练,那训练的人都会十二分的拼命,原来不及格的,说不定都能成优秀了!后来我们开玩笑,说考核的时候让雅丽来客串我们的指导员或者队长,绝对比我们的指导员队长好使。 我也看着美丽的姑娘,想起家乡那个让我魂绕梦牵的她。 她虽没有雅丽的雅和美丽,但也有乡村的淳朴和现代女性的光彩。 记得日记里有一首诗歌就是写给她的。 96.7.28.周日.晴. 我想,写一封信 寄给我心中的她 尽管如今 她像一层雾 我想,作一首诗给她 尽管如今 他只是我依稀的回忆 我想为她唱一首歌 我想为她圆一个梦 ...... 为什么 她只飘在我的记忆里..... 看到雅丽,想到了她。 眼前的风景,虽然美丽,但是故乡的风景,却有种魔力。 雅丽和单位领导去了队部找指导员了。 我们估计是驻守单位又有什么活动了。 训练还在继续着。太阳光不如刚才那么毒了。 老兵们边训练边聊着雅丽。 我听的有点想笑。 这些可爱的傻大兵啊,真的不缺乏想象力! 雅丽和单位领导来和我们指导员商量着八一建军节的有关事项。比如,慰问品需要什么啊,还有什么需要单位帮助建设的啊,军民共建搞一次活动啊等等。最后确定下来,三十一号晚上,驻守单位在单位礼堂举行庆祝“八一”建军节,军民共建和谐单位为主题的文艺晚会,节目由我们战士和驻守单位职工共同自娱自乐出品。 这一下子中队可乱了套了。一说到单位里表演节目,大家都没有那个胆量了。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或者是感觉“丢人”。 驻守单位人家是国家大单位。单位里人才济济,卧虎藏龙。我们一个大头兵,有什么才艺啊。大家推三阻四的不肯出节目。指导员怒了,每个班出两个节目待选。题材积极向上的,能体现我们军人精神面貌状态的,等等,总之,必须有节目,还得够“精彩”,不然,八一节正常训练,会餐取消...... 老兵班长们算是在队部消停了。回到班里开始逼班里的兵了。 我们也不训练了。这两天报节目的,可以拍练节目。没有节目的,训练,或者去修训练场地或者去菜地土豆地里拔草。反正你没有节目,就的劳动训练。不让你闲着。 “说说吧!咱们班谁报节目!”潘东说道。 大家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黑子,你看,众望所归啊。你就接了这活吧。”潘东笑的让我也想笑,也无法拒绝。 “我能表演什么呢?”我问大家。 “你不是会吹口琴,笛子吗?上去整一段儿多好啊。说明我们中队里人才济济,卧虎藏龙!”班长说道。 “班长,我这两下子糊弄糊弄你们还可以。上去不够丢人的!”我说道。“你想啊,人家是什么单位?国家大单位。就一个篮球队业余的都有白头发的队员,都打的我们屁滚尿流的,你能干啥啊!你弄个口琴独奏,人家来个钢琴,你来个笛子独奏,人家来个乐队整个交响曲,我们不是去,敲锣找孩子———丢人打家伙嘛!”我说明了理由。 “就算人家不整这些高大上的。我的口琴水平都是自学的,没有什么指导,上去正玩着,忘了曲谱了。不给您丢人了啊。”我继续说我想去的理由。 “那你可以唱歌啊!我听你何班长说你还是个纯情歌手呢,哈哈!”班长开来不想放过我了。我们班也真没有这块儿料。 我无语了。只好接受了。 我这一个节目定了下来。还有一个。大家又看着史崇文。 “尼玛看我干嘛!”这家伙起来就跑了。 “求也拦不成的货!”班长笑骂道。任凭他出去了。“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唉,我咋就遇到你们这些货了。”班长愁死了。一会儿就得报上去,明天就一天了,晚上就得登台演出了。 “全喜,你不是会东山快书嘛!我把你咋给忘了啊!”霍俊突然叫道。 “是啊是啊,是啊,哈哈!”班长一把攥住刘全喜的手,像是一撒手就没了似的。谁说也不放手了。“我有救了!”班长高兴坏了,做了个握拳竖肘的姿势。 我们节目被报上去了。我是歌曲,待定。刘全喜是快板儿,待定。找到合适的就上报。 由于我的节目是唱歌,所以得动用我们器材室的卡拉OK了。这个霍俊是专管。没有任何问题。 其他班里也都报了节目,有相声,小品,三句半等等。 一会儿功夫,基本报完了。节目定于明天上午筛选,下午上报给驻守单位。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三) 挑选歌曲,我不知道唱什么。军旅歌曲?还是流行歌曲! 刘全喜的快板书倒是真的“绝活儿”,在筛选的时候直接就通过了。 其他班许多也都是歌曲一类的,经过筛选,打下去不少。 我不知道唱什么,就随便点了一首我在歌单上看见的《梦驼铃》,没想到居然过了。看来命运不能改变了,非上台不可了。 最终我们挑选了五六个节目去参加驻守单位的联欢会。人家是大单位,我们是小中队,多留些节目名额给人家,我们都已经够“本”了 刘全喜的快板书,冯排长的歌曲,庞海军的霹雳舞,副指导员的配乐诗朗诵,我的歌曲,还有个大合唱。 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整理出过多的节目了。 其实我觉得用一个大合唱就代表了。 节目报了上去,我们也在紧张的练习。 更让大家兴奋和紧张的是,这次晚会的主持人是雅丽。 这可不得了啦! 我们还在排练,没有节目的老兵们甚至是新兵们都开始挑选自己最新的衣服,为自己装扮起来。 不过再怎么装扮,也是一身绿军装。 驻守单位常年与我们部队打交道,对大头兵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像学校的学生,没有见过部队的生活,崇拜而着迷,不用去刻意的聊天就主动找你了。 但是人呢,总会不经意的在自己觉得不能丢脸的地方或人面前,都会尽可能的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不管对方究竟在不在意! 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我没有新的服装了! 最新的也是经常不穿的常服。 因为整天穿迷彩服,所以常服相对来说显得新一些。不过也能看出有洗过的痕迹了。 我属于不会生活的人。平日里穿衣吃饭都很简单。自己也许长的不那么对得起观众,所以也就不再对此上心了。对于上场表演,干净朴素就够了。 收拾好了的官兵们不放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对着整容镜“挑”自己的“毛病”,比挑我们的“毛病”都上心! “韩诚,你看我的发型这边没有塌陷吧?”副指导员问我。 “没有啊,很好,很帅的!”我敷衍着。 “真的吗!别夸啊!挑毛病!”副指导员心里估计接受但嘴上得“谦虚”一下! “得啦副指导员!又不是去相亲,弄得那么隆重干嘛!”潘东开玩笑的说着。 “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知道把自己倒置的像个新女婿似的。”副指导员反唇相讥。 我见状叹了一口气。唉!跟你们有啥关系啊! 是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晚上七点半,我们准时入场坐定,等待节目开演。 礼堂内舞台上方一条横幅:九六年“八一”建军节拥军联欢晚会。 座椅是带海绵垫子的,柔软舒适。靠在靠背上,舒适的欲入梦乡! 观众们陆续入场,慢慢腾腾的。 这就是军民的区别。 我们接到时间是七点半,那就是七点半。我们会在七点半之前一分内等候在集结地。尔后到点后你看到的是一个没有迟到的整体。这就是部队! 说话间到了七点五十分左右了。主持人雅丽出现在舞台上。 无疑,她是晚会最美丽的人。 一袭红色的礼服长裙,上面装饰的点缀闪着亮光。窈窕的身姿,完美的妆容,绝对对得起我们中队那些为他反复打扮的官兵们了。 “尊敬的各位来宾,xx各位领导以及武警部队的官兵同志们,大家晚上好!”雅丽甜美的嗓音在舞台上响起! “八一建军节到了!这是一个伟大的节日!光荣的节日,也是我们地方单位和驻守部队共同庆祝的节日!咱这个节日里,请接受我们xxx台对大家诚挚的祝福:武警部队的所有官兵们,你们辛苦了!”雅丽款款的深施一礼,赢的了我们持续约两分钟的掌声! “火热的七月里,我们共同经历了达标考核,部队官兵与我们共患难同进步,为我们这个大山深处的家园添砖加瓦,我们感谢大家无悔的青春奉献给了这个偏远的山村里!好了,现在用我们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台长为八一建军节晚会致辞!”雅丽优雅的左手做出了请的姿势,身体微微后退至一边,让出主持位置,请上了我们驻守单位的一把手领导,为晚会致辞! 领导有点发福的身体,白白胖胖,脸上荡漾着亲切慈祥的笑容。 他健步上台来,接过雅丽双手奉上的麦克,朝着雅丽礼貌的点点头微笑一下,开始了他的致辞! “亲爱的武警部队的广大官兵朋友们,尊敬的各位来宾朋友们,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长久的掌声…… “在这个伟大的,光荣的,特殊的节日里,很荣幸能与我们驻地的广大官兵朋友一起度过这个难忘的夜晚!我们从建台(保密)至今,已经(保密)年了!我们与驻守部队早已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我们有困难,有需要,部队官兵总是挺身而出无私奉献……” 台长激情的发表着演讲,没有手里拿稿子宣读,而是发自内心的演讲者与我们部队的历史以及单位里的大事记。当讲到为了保卫单位而献出生命的一位前辈时候,台长流下了眼泪,并深深的鞠躬以表示对部队官兵的感谢和感动,并表示明天会到那位前辈的墓前祭奠英灵。因为这是建军节,也是他的节日,我们不能忘记他! 我们也被台长的深情所打动!动情处,我们这些铁血军人也泪眼朦胧!掌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打断台长演讲多次,气氛在节目之前,一度达到了高潮…… 台长致辞结束了! 雅丽又款款的走到舞台中央。 “请欣赏第一个节目:大合唱《四渡赤水出奇兵》,表演者:xxx单位xxx等!” 单位里男男女女盛装演出! 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专业的服装道具啊。 《四渡赤水》合唱是红军时期的故事背景,为了演出,单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红军军服等道具,给了我们很大的震撼效果! 领唱开始朗诵故事背景,渲染着气氛。一切都和电视里的节目一样专业! “横_断_山.路_难_行,天如火来,水似银,天_如~火来,水似银呐,哎嘿……”领唱独唱。 “横断山,路难行!天如火来,水似银,天如火来水似银呐,哎嘿……”合唱开始了,震撼心灵!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四) “亲人呐送水来解渴,军民鱼水一家人呐,哎……哎……哎嗨哎嗨哎嗨,军民鱼水一家人呐!军民鱼水~~一家人呐,哎嗨~~” 合唱震慑心灵,我们完全被带入了那个艰苦卓绝的大革命时代! 我的血液感觉都沸腾了。眼中不觉的流出了热泪…… “战士双脚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乌江天险冲飞渡,兵临贵阳逼昆明!嗨!兵临贵阳逼昆明!敌人弃甲丢烟枪啊,我军乘胜赶路程!调虎离山袭金沙呀,***用兵真如神!……” 节奏越来越欢快。我们也越来越激动。随着合唱入戏了!不自觉的跟着哼唱起来。 “***用兵,真!如!神呐!哎~~嗨……”合唱最后高音迭起,收音。我们全体起立热烈的鼓掌! 场上掌声雷动,场面热烈感人。 雅丽美目流盼,轻轻鼓着掌走入舞台。 “感谢我们大合唱的全体人员为我们带来了这么震撼人心的表演,感谢你们,辛苦了!”雅丽鞠躬致谢,我们鼓掌呼应与主持人配合! “下面,请欣赏武警部队为我们带来的节目,歌曲,《小白杨》!表演者,冯树!”雅丽报过节目,看着大个子冯排长走到台上,微微一笑,退到后面。 冯树今天很精神!一看也是精心倒置过的。笔挺的橄榄绿呢子军装,衬托着他一米九的伟岸的身材。肩上的军官中尉军衔,告诉人们他的优秀和与众不同! 走到舞台中央,一个军礼环视四周。 我们鼓掌。 音乐声起,是我们军旅歌曲的旋律。 “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杆儿壮,守望者北疆……”冯排长动情的歌唱着。 冯排长的歌声其实并不是很美,但是帅气的身姿,唱功,都为他加分了。 一曲歌罢,掌声雷动。冯排长敬礼环视四周! 接下来是舞蹈,由驻守单位舞蹈队表演,节目很精彩。 舞蹈队青春靓丽的现代舞可是颠覆了我们这群热血青年的“三观”了。是我们见过的,最流行的装束舞蹈。 清一色的黑色短裤,黑色短衣襟,小打扮,清一色的马尾辫,脚蹬小靴子到脚踝处,中间是清一色的大长腿。放在今天,也不输于哪个少女天团什么的。 舞曲是流行的劲爆迪斯科舞曲流行歌曲的串烧《青春舞曲》系列,由当时港台号称四大天王的歌曲和我们民族歌曲节奏加快的串烧版。很是欢快,带动气氛。 “太阳下山明早还会爬上来,花儿谢了明早还是一样的开。青春小鸟一去不复返,我的青春从此一去不回来,我的青春从此一去不回来......”场上各位美丽的舞者尽情的甩着马尾,欢快的舞步,迷人的身姿,使场上的战友们大概忘了谁叫雅丽了。 这里这么多美女,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呢?这个以后的多了解一下,交个朋友该对哦美妙啊! 可爱的傻大兵们估计开始胡思乱想了。 场面的舞蹈队是散落在各个分单位的,或者是其他附属单位的员工。有重大活动的时候,一招即来,表演完后,各自归建,继续工作去了。 场上郭天王的《爱》的舞曲燃爆了场上的气氛。场上的美女们开始招手邀请底下的同事或战友们一起上台跳了。 我们也被这种青春活力给深深的感染了,有几个爱跳舞的老兵们胆子也大了,上台一起和美女们蹦跶去了。 ‘小时候我就向往舞台,希望我能够站在上面,幻想着五彩灯光灿烂,让世界跟我一起转动......’ “.....日出到日落,白天到黑夜,常常都醒在陌生的城市。青春与泪水,来不及回顾,和时间赛跑来去都匆忙......” 我的心深深被舞曲打动了。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曲之一。他欢快跳动,节奏明显,歌词让人联想无穷。听的我心潮澎湃,看的我是跟着节奏教打着拍子..... 燃爆全场的青春舞蹈结束了。我们意犹未尽!台上台下都鼓着掌,气氛热烈。这场晚会虽然刚开始几个节目,但是我认为已经成功了。 台上的老兵同志们和美女们应该在互留方式呢。雅丽微笑的看着这些可爱的大头兵和美丽的小姑娘们。 陆续下来舞台,坐回去的老兵被没有上去的老兵们询问台上姑娘们的联系方式弄到了几个,要求“有福同享”,被拒绝了。这个问题,就是这么难以公平啊! “下面请欣赏东山快书《武松打虎》,表演者,部队战士刘全喜,大家欢迎!”雅丽报完节目,鼓着掌微笑着看着我们的表演者从观众席中走出,登上舞台! 刘全喜憨厚的笑容,从容的气度,一看就是个老江湖了,根本不怯场啊什么的。看来是经常表演的拿手好戏啊。只见他没有敬礼,而是深深的鞠了一躬,还是民间艺人的传统表演方式,专业啊! 说着话就开始表演了。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闲言碎语不要讲,我来表表山东好汉武二郎......”地道的东山方言演绎,赢得了阵阵笑声和欢呼声掌声...... 刘全喜在我们班里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很容易靠近。但是谁也不的罪。素质比史崇文好多了。甚至说不比副班长霍俊差到哪里去,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去轮训队,却甘于在底层里混迹。也许就我能看出他的优秀?此人难解啊,高人! “......村头有个小酒馆,风一刮酒幌子乱晃荡。门口对联下的好:这边写着三家最,这边写着开坛香.....” 我看着刘全喜的表演,真的是很专业的啊。为什么会来部队呢。看着他专业的表演。我真的佩服的很,有这水平,不容易啊! “哈哈哈.....”全场大笑起来,被刘全喜精湛的技艺给逗得开怀大笑。 我也笑了起来,随着大家鼓起掌来。 ...... 这个段子很经典,也很长。 刘全喜还是精简版的,还是说了十五六分钟。不过,下面反响是真好啊。可比冯排长的歌曲震多了。 我想起我的歌曲,真的不想上去丢人了。但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了。 刘全喜的表演让全场掌声笑声不断,结束后,让大家还不时的突然笑了起来。很成功,回味悠长。 电台的节目基本都是完美级别的。我们的节目我觉得也不错。 就像一个雍容华贵的场所里,点缀着一些仿古的装饰。有点庄重,又有些典雅。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五) 接下来的节目是驻守单位的居多。 我们的庞海军的霹雳舞也博得的惊呼声,在驻守单位里,他的霹雳舞算是出了小名了。 部队里不乏各种“玩家”。但是他们这个当兵的生涯,是青春里不可多得的珍贵记忆。 雅丽在我们大家的要求下,唱了一首歌曲。 她的音色不错,高音。一首《人说山西好风光》,清亮的音色打动了不知道多少人啊。人美,歌也美。我发现,世间美好的事物都是成双成对的。你优秀了,其他都基本优秀。不想优秀都不行。各方面都能成就你的优秀。 你落魄了,干什么都好像被排挤,倒霉。好像你什么都欠别人的。就连你唯一所拥有的,也会失去...... 雅丽就是各方面才艺齐全,在驻守单位就是个名人。是我们中队许多战友的梦中情人。这么说,应该不过分。 都是情窦初开的满血的青年,都有自己美好的梦想。 听到雅丽报我的节目名字了。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们的节目都可以,我可不能“拉稀”啊。 还好这首歌我能顶起来,不算太高。 场上音乐升起。大屏幕上一望无际的荒漠里,一支骆驼队伍在蹒跚的行进。 音乐悲凉悠扬。我也很快进入了角色。仿佛我就是正在那队骆驼队伍里行进的旅客。前途渺茫,举目无亲。 音乐前奏完毕,我轻轻的抬起麦克,演唱。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 与音乐节奏没有丝毫差异。我很投入的演唱。脑子里没有了其他东西,只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画面了。 我的声音也是不那么好。但是感情投入十足。刚好我的嗓音粗犷,苍凉,很适合这首歌的意境。 “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唱到这里的我有些激动和唏嘘了。 我想起了家乡,想起来黄河边无尽的沙滩,黄土。竟和这个意境如此的相似! “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 曾经多少个日夜啊,梦回家乡。 音乐的魅力无与伦比。我高亢的音声回荡在礼堂内。有些粗犷野蛮的感觉。尾音收住,敬礼谢幕! 礼堂内掌声欢动,我也听到了潘东的叫好声,甚至还有史崇文的叫好声。 我也不知道唱的好不好。歌曲很难说。但是我感情很投入,唱完了眼角还有点湿润。 我理解潘东的叫好。因为他们家乡,就是这么荒凉。一望无际的戈壁,渺无人烟的大漠...... 不知不觉的,晚会进入到了尾声。中间插入了驻守单位和我们领导在台上合影留念,和确定明天(八一节)什么时候去中队,为烈士扫墓等事项。 最后,我们以我们的合唱曲目《什么也不说》结束了这场难忘的晚会。与驻守单位的职工们挥手而别。 回去后,指导员安排了我们开会,进行了总结和节日教育。总结我们这场晚会中和驻守单位协调的好,增进了友谊。也给我们以前由于打篮球所造成的不良印象做了补救吧。总之,今天表现不错。 明天会餐,可以少许喝些驻守单位送的啤酒。数量是有限的。 还有,驻守单位还发了人手一件背心,纪念册一本。真的很关心我们。 带着今天晚会的喜悦,我们熄灯后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这是我们下连以来第一次规模比较大的与驻守单位的交流。感觉真好!让我们看到了,铁血之外,还有美丽的生活在等待这我们。也告诉我们,这些美好的生活,美丽的人们,都是我们青春无悔的付出,在守卫着! 我进入了梦乡。梦中的世界,永远是新奇的,不可复制的。 五公里越野,我跑在了最前列,带着中队,往前猛冲着。我的全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高峰在鼓励着我,坚持,坚持,再坚持! 我好像又落在了后面吃力的迈步跑,却怎么也跑不动,急的我一身冷汗。 荒漠里,无尽的黄沙飞舞,遮天蔽日的。我口干舌燥,嗓子好像在冒火...... 爆了皮的嘴唇都干的淌出了血,我用舌头舔舐着...... 我想用手撕下这些碍事的干皮,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我使劲挣扎着。 “扑通”一声。我感觉像是猛然掉进了万丈深渊里。 醒来了,我在地下呢。 起来揉揉摔疼了的胳膊和腰胯,去水房喝点水。嗓子今天高音有点过了,有些沙哑和干渴。 还是水房的凉水好喝啊。山上流下的泉水。应该不比现在卖的矿泉水差! 中队部好像还没有休息。指导员的屋里亮着灯呢。现在的时间是零点三十左右。已经是八一节了。他不会这么“残忍下作”吧。 我还没有想完呢,一个身形出现在一号哨前,看不出来时谁,只觉得背影好笔挺啊。 一会儿功夫,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走到一号哨。 我仿佛看见了队部小操场的阴影处挺着一辆汽车。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士队长回来啦?!就算是,八一节了,已经过了零点了,节日里还不让我们休息啊,不会吧?!我心里嘀咕着回到班里,从窗户往外看。盯着一号哨那里的动作。 两位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借助昏暗的路灯,看出来那人就是队长。他不知道是几点到的中队。反正我们开晚会他没有来呢。回来了,不会让弟兄们睡不着觉吧。 我胡思乱想着,也不敢叫醒班长。万一他们只是在谈工作,我叫醒班长,他还不吃了我啊。 那边的两位好像商量完毕了。朝队部摆摆手,通讯员跑步过来了,递给队长一个尺子长短的东西。什么东西,那不是喇叭嘛!不好啦。 我赶紧推班长。班长估计正做着美梦呢!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有推醒班长,喇叭响了。 “滴...滴滴滴滴.....”喇叭的怪叫声响彻在营区内。 我还没有弄醒班长呢。大家太没有警惕心了。我心里怪道。 其实我不是从床上掉下来,也不会想到八一节拉勤务演练的。 “滴....滴滴滴滴....”喇叭声再起,班长一骨碌坐了起来,“别睡啦!他娘的史健,八一都不让闲着。”班长咒骂着,慌忙穿着衣服,惊奇的看着换好了衣服的我。 “黑子,你咋知道要拉勤务演练?” “我也不知道啊!”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六) “不是你叫醒了我啊?!我正做梦呢。”班长嘟噜着穿着衣服,“都还睡个球啊!快点儿!” 班里很迅速的穿好衣服。班长带头冲了出去,直奔军械库。 军械库早就打开了大门。我们鱼贯而入,取出自己的手中武器,奔赴自己所守的阵地。 我们算是第一个到军械库的,取枪的同时,其他班的都陆续到了,之间没有多少时间差。 这次我们的方位变了,就在队部对面的小卫星站,依托有利地形防守反击。 一班最远。是我们原来的阵地。二班比一班还惨,搜山巡视,清除残敌。 “哟,冤枉指导员啦!是队长!”班长小声说道。 “就是啊!队长,这,这么狠?”大家还有些不相信。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晚上赶过来,就为了折腾我们?” 大家小声地讨论。 “别说话了!注意观察!” 我们在各自“阵地”猫着。等待演习结束的喇叭声。 我都有些困倦了。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一班二班陆续往回撤了。 我们等外围的都撤回来,与他们一起收队,在小操场等待讲评!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值班员整队请示报告。 值班员面对指导员,指导员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着队长。值班员明白了,面向队长敬礼,队长还礼。 “队长同志,勤务演练完成既定方案,请指示!” “稍息!” “是!稍息!”值班员入列。 “同志们!”我们立正,队长敬礼,“请稍息。”我们稍息。 “不好意思,在这个节日的夜晚拉勤务演练!用这种方式,开启与大家交往。”队长严肃认真的说着。 “同志们!上级领导要求我们,严格执行节日战备勤务!越是节假日重大节日,越要战备值班,提高警惕,应对突发事件!所以,今晚,我们就是测试一下大家在极度疲惫和极度放松后的警惕性到底好与不好!”队长说出来他的目的。 “还好!比我预计的时间短了一些!这点我还比较满意。但是!距离我心目中的反应速度,还是有距离的!” “我们的半年考核达标成绩,仅仅是达标啊!我们二大队三个中队中,我们是垫底的!哨位纪律也是最差劲的!你们承认吗?!” “也许你们不服气,说我张远初来乍到,大过节的给大家来个下马威等等什么的,我告诉大家,没有的事!我做什么,都会依照条令条例规定!不会违反或心血来潮了或什么三把火了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喜欢!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我不是三把火烧完了就回归到原点!我们的目标不是达标成绩,而是明年的标兵中队!我有信心,大家有没有?” “有!”我们炸雷似的吼声响彻在夜空…… 我们与队长的见面礼就是这样的。节日的凌晨,我们拉了勤务演练,队长讲评总结到深夜…… 队长给我们的印象很深刻了。我从心里比较喜欢。 他有一副正直无私严肃的“皮囊”,让人一看就觉得可以信服。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给我们做表率!平日里只要是出门在公众视界下,都是正规的齐步走。标准,严谨。这是他给我最初的印象。 八一节了! 大清早没有像往日一样六点,不,五点吹起床哨,而是到了七点半直接吹了起床打饭哨。 昨夜的折腾,清早补偿一下睡眠不足的我们。 我已经习惯了早起,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睡懒觉。 起来干完每天基本的工作,今天不用整卫生,大家都还在“背床”呢。听到打饭哨,我就去打饭了。 清早的饭菜和往日一样,没有因为节日而丰盛多少!我们会餐在中午和晚上。 早餐就比往日多了两个小菜,一个鸡蛋。 我打好了饭等待开饭。 不一会儿功夫听到了番号声。听着像没有睡醒一样的有气无力! 后来听不到动静了。只听到好像领导在发飙。 “怎么啦!节日了就不要军容风纪和纪律了?!”是队长。 “没有军容仪表,和老百姓有什么区别!值班员,围着操场跑二十圈!啥时候恢复了军人仪容仪表和气势,再进军人的饭堂里吃饭!” 值班员组织队伍围着操场跑圈,边跑边喊着口号。 口号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了些。 印证了余超的话! 人都是属“驴”的,不打,不往前走。…… …… 番号声近了。快到了饭堂门口了。跑完步后,果然是神清气爽,精神面貌不同了。 接下来是唱歌。目的在于吐出腹中废气,有利于身体健康。 “一二一歌声起。武警战士好神气……” 终于进入饭堂了。大家一点也不困倦了。 这就是八一节的开始。三天呢,还有多少故事呢? 早餐完毕后,陆续回到班里。又听到了正副班长集合的哨音。 “还让不让过节日了!”班长叹了口气,“事真多!” 班长副班长一同去队部开会去了。留下我们在班里。 我整理了一下着装,等着领班员叫哨。 我是八到十点的哨。 一会儿领班员就叫哨了。我出来站队,上哨去了。 我是一号哨位,十点下哨。 自从史崇文吓破了胆,我的日子相对来说好多了。 班长集合开会,讲了节日战备具体情况和节日注意事项。还有九点左右驻守单位过来为烈士扫墓祭奠英灵。 班长们好回来后传达会议精神。队长到一号哨找我叮嘱。 “再有三十分钟左右,台领导慰问团就要过来节日慰问了。你要注意请示报告哨兵礼节!”队长吩咐道! “是!队长!”我答应道。 “我们会在哨位后迎接!”队长说道。 “是,队长!” 我就挺胸抬头,以绝对精神面貌面对即将到来的领导视察。 八点五十五左右。 我在一号哨看见驻守单位有一群人往我们这边过来。 我立刻跑到队部,向队长回报! 队长略整衣襟,和指导员等一干中队机关人员列队相迎。等候在一号哨位后面。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七) 我严阵以待的注视着慰问团的动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眼见他们越来越近的距离,我也给队长报着数据信息。 一行人大约有十来个。后面还有些人抬个花篮。我知道是给烈士墓敬献的。 一年就两次。 一次清明。一次八一。 据驻守中队历史记载,这位牺牲的战友是位排长,当时是为了救驻守单位一位工作人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为了纪念他,就在我们炊事班后山不远处一处景色秀丽之地,为他修建了墓地,年年驻守单位和我们守卫部队,无论换防不换防,都要在清明或八一为他扫墓献花,以英雄为榜样,激励我们前进! 慰问团距离我哨位约十五米左右,我行下枪礼。 驻守单位正副领导都来了。他们懂得部队的礼遇规格。这个是什么形式,心里很清楚。 “首长同志!武警西山总队直属二支队二大队六中队六班战士韩诚正在执勤,勤务正常,请指示!”我持枪礼节完毕。 “好!请继续执勤!”驻守单位首长指示完毕,赞许的看着我微笑着,“不错!这不是昨夜唱歌的那个小兵嘛!”首长记忆力很好。说着通过我的哨位,我又拉了一下枪背带,立正。 队长指导员迎了上来,敬礼,握手,迎进会客厅。 时间刚刚好。 我估计一会儿就该去烈士墓地了。因为时间不早了,太阳越来越晒。 一会儿,通讯员吹集合哨,全连集合,陪同慰问团去烈士墓地祭奠献花篮。 烈士墓在炊事班后一片松柏林里。 圆形的墓盖与四周都是水泥一体而成。墓碑上记载这烈士牺牲的时间及事迹,庄严,肃穆。又感觉有些孤独。 这也是烈士牺牲时候的遗愿,不愿返乡,要在这片付出生命的地方长眠。天天能听到部队的番号声和训练时候的喊杀声。他对部队感情太深了。 首长在队长指导员的陪同下,亲手将花篮敬献在烈士墓前,三鞠躬。 部队脱帽,默哀。 祭奠完毕,回到队部门口,领导们握手,寒暄,告别。 八一节,驻守单位除了一些纪念品发放以外,又一些过节的食品送到了中队,丰富极了。 十点半左右,一辆轻卡驶进中队,在队部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是各班出公差,一班两个。 “这是干什么呢?”我嘀咕着。今天过节怎么感觉比平日里还忙啊。 我和张力去出公差了。史新图上哨了。 到了队部才明白。轻卡车上一车的大西瓜。 同来的已经在队部和队长他们寒暄着呢。 这是石头县政府八一节对我们石头县的驻军慰问。同来的宣传的干事,拍着照片。 根据保密条例,有许多地方是不能拍的。我提醒了队长。队长很重视,就和慰问的同志沟通了一下,简单的拍了些照片用于宣传。 公差战斗力很大。都是新兵。就来了一个九五年的,还是指挥。 一车西瓜很快的卸完了。队部,后勤的留出来,每个班能分十来个呢。 我挑出了我们班的西瓜,放置在一边。 有大的,也有中等的,没有小的西瓜,县政府也很讲究,送的东西还不错。 我从小在黄河边长大。从小也在西瓜田里长大。从小也没少“研究”西瓜。它的从出生到进了千家万户,我都基本清楚。 挑选西瓜我是专家。 所以张力看着我每个瓜敲敲听听,也跟我学着,但不知道所以然。 我看着西瓜。让张力先往班里送上一趟。 张力抱了四个西瓜,往班里走去。放在班里后,回来和我一起把剩下的弄回了班里。 “西瓜谁挑的啊,挺好吃的!又沙又甜!”班长说道。 “韩诚挑的。”张力说道。 “放心吃吧班长,我保证这几个西瓜个个都沙甜。”我自信的说道。 “是吗?你不会说你种过西瓜吧!” “猜对了。我从小就和西瓜打交道。”我说。 那些西瓜里有不熟的,一定被不会挑的班给弄走了。 西瓜不是越大就越好吃。 大的有时候不一定熟了。 记得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去县城里卖西瓜。母亲就犯过一个错误。就是有顾客买的时候,母亲为了让人家买个大的,就挑了车上最大的一个瓜。我是负责帮母亲递瓜的,当时我敲敲这个瓜,判断最多五成熟,但是母亲不相信,她以为这么大的瓜不可能不熟的。结果,一刀下去,粉红瓜瓤。顾客扭头就走,母亲赶忙说再换一个,人家也不回头了。 那些其他班不懂的兵,都去抢个头大的,没有认真的选,他们估计也不会选吧。我估计到了班里,扔的会很多。 接下来,在剩余的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我们又被集合了。 新队长下来之后,最多的,就是集合,开会,说道,落实。 让九四年的九五年的有些反感了。 但是我觉得队长做的好。部队应该这样,令行禁止。 我们被带到队列大操场。队长组织,百米冲刺比赛。 唉!变相的体能训练? 我也真的服了中队这些领导们了。 八一凌晨开始,勤务演练,扫墓,领福利,现在就剩下一个小时左右,还组织百米冲刺比赛? 不过和往常不一样的是,有奖品的。评先进的。 一个班出两个代表,参加比赛。记班里成绩,荣誉奖品归个人。 我们班推选百米人员。 我跑步不行,我就没有多说什么。 张力史新图也更不用说了。 史新图长跑还能说得过去,但是爆发力不强,史崇文我根本就没有考虑。他一般不会参加竞技类任何项目的。 但是今天班长发了飙,不信选不出一个来。 班长自己报名,自己占用比赛一个名额,我们剩下的,就一个名额了。 没有人敢应战?就大家PK吧。 我们剩下的几个人跑,只要第一名。剩下的依据名次,第二名一百个俯卧撑,第三名二百个,......一次类推。 我知道班长是在选拔跑的快的。 剩下的几个,刘全喜上哨去了。其余的几个包括副班长霍俊,都在其列。 我们先选拔一下。就一趟足够了。 我们站在一条起跑线上。弯腰作势,准备拼命。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八) “预备,跑!”班长下令。 在跑字将出口还没有出口的时候,我就蓄势待发了。 与跑字同时启动,我箭一般的窜了出去,占尽了先机。 我绝对不能落后,绝对不能。这又不是五公里,痛苦就这几秒钟,要快,要拼命! 我感觉到两只脚下安装了“风火轮”一样。感觉都要摔倒了。感觉到自己的腿借给了别人似的,节奏快的不由自主。 一百米很快的就到了头。我第一个冲过终点,仅仅比霍班副多出了半个身子。 这还是我跑的时候“抢”出来的一点优势。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史崇文竟然也离我不远的几乎同时过了终点,相差一个半身子左右。 他的百米冲刺还真的不容小觑。还是有长项的,我得另眼看待了。还不是一无用处的“废物”。 “好啦!黑子和我一起吧!”班长决定了。 “侥幸啊班长。”我还有点气喘的说道。“我是占了先机,抢跑的先机!其实霍班长和史班长都实力不弱!比我强多了。你还是考虑他俩吧,实力比我强多了!”我说道。 “谦逊什么啊!我看你就行。”班长说道。 “班长,为了咱们班,你还是在他俩中选一个吧!”我实在没有自信在全中队中与各位高手对决。 “那好吧!”班长也知道我跑步不行,万一弄砸了得不偿失。 霍班副谦虚,让给史崇文去赛!他没有参加过中队组织的任何竞技类项目。 霍班副理由是“不能正副班长都参赛,好像我们六班没有人才了似的!” 比赛是淘汰制进行。 八个班十六个人分为四组。四人一组比赛,只取第一名,其淘汰。 队长说,比赛没有亚军。 我们以后训练竞赛类,目标都是第一,没有第二! 比赛开始了。 班长和史崇文各分到了一组。 史崇文在第二组,班长在第三组。 第一组成员:唐彪,李升,孟庆宇,篓子。 第二组:史崇文,张方,刘斌,庞海军 第三组:潘东,徐杰,陈雷,黄思才 第四组:张勇,张远(队长),高峰,余超 这些都是各班里选出来的,或者是淘汰制挑出来的。 第一组开赛。 “第一组就位!预备~跑!” 第一组的人员箭一般的速度“射”了出去。 一百米的距离眨眼既逝,大家都是高手。 几乎在身体位置上有些极小的差别。 唐彪第一。速度就像出笼的豹子一样。比后面三位的身位明显出来一些。后面的三位也仅仅是三分之一身位之差,几乎是同时的。 第一组唐彪得胜。 “第二组,就位!预备~跑!” 又是旗鼓相当的较量。水平还是在毫秒之间见高低。 史崇文确实也是很有实力的。戏剧性的是,刘斌估计是太想赢了,没有多远收不住步伐,连滚带爬的退出了比赛。 其余三人与史崇文几乎同时到达,身位史崇文略出来些,赢的了第二组的比赛。 潘东赢的了第三组比赛。 第四组实力最引人注目。特别是队长张远参加了比赛。 队长参加比赛,这在我们中队还是首例。以前的指导员等中队干部,基本上没有和我们一起比赛的。 看来,队长的军事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强! 最后一组了。实力超强啊。 余超的百米也是中队数得着的。 高峰五公里没得说,中队谁也不是对手,可是百米就不一定了。平日里训练的百米,就有人比他快些。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张勇个子也不大,中等身材,很壮实,也很灵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与队长和余超等一较高低了。 比赛开始了。 队长没有穿皮鞋啊什么的,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穿了一件迷彩的体恤。发达的胸大肌若隐若现的,配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是女人估计一看他就一见钟情了。 我们都为队长呐喊助威!不是巴结领导,而是没有见过队长和我们“同甘共苦”的。 就是他了。 认定一个人就是对他的肯定。 有种莫名的敬畏。这就是领导。有信服力。 我好像对部队生活重新燃起了信心! 这才叫官兵一致尊干爱兵! “各就位!预备~跑!”裁判员口令。 四个人的速度那真是不是一般的快啊。 幸亏是水泥路不然你能看见一路烟尘不见人。 队长的小速度那叫一个快啊!五十米后高峰明显落下一点点,队长和张勇不差上下,余超在高峰前面一点。 冲过了终点,队长胜出。 估计应该是张勇没有用全力。张勇的百米是中队有名的。基本和潘东齐名。 四个组胜出的人员名单出来了! 唐彪,史崇文,潘东,队长。 这四个人小组第一的成绩出线了。为了公平起见,四个人决赛分两组。抓阄决定。 用圆珠笔在四个纸团上分别写了两个相同的数字。另外两张是空的。 也就是说,抓到相同的,为一组竞赛对手。 潘东和唐彪抓到了一组。 队长和史崇文抓到了一组! 潘东和唐彪的实力也都很强,他们PK,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呢!但是史崇文和队长就很明显了。队长的主场啊!我们都是支持队长的。 第一组潘东和唐彪在起点做好准备,等待口令。 “预备~跑!” 潘东和唐彪决赛状态,谁也不肯让一丝一毫。 潘东研习了我的抢跑技能。又不犯规。 百米冲刺占一点先机就意味着胜利了。 潘东两条大长腿倒腾着一点也不笨拙,奇快无比。 唐彪起跑慢了就那么一点,全程速度和频率都和潘东基本一致,没有拉下来一点。就是潘东抢跑的一点微弱的优势。潘东赢了这轮比赛。 接下来队长和史崇文上场了。 “各就各位,预备~跑!” 毫无悬念的,队长取得了这一轮的胜利! 就剩下潘东和队长的一场比赛了。潘东实力很强队长估计也是强弩之末了! 冠亚军就是他们了。 “预备,跑!” 准备好了的两人没有休息片刻呢! 潘东个子大腿长,但是百米却快的离谱,中队里是很有名的投弹能手,百米,投弹都是支队比武的级别。 第十四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九) 队长与班长的PK是好看的。 班长是投弹的高手。支队有名的。是他的特长之一。 队长比班长年长几岁,但也是大好年华啊。 两人速度我想应该在伯仲之间吧。或者说,应该是二百米比赛。这样才能分出胜负。 两人同时过线了。 “哇塞,并列的冠军啊!”我们起哄惊呼。 队长和班长都没有说话,迅速调整着呼吸。 “没有并列的。再来!直到分出胜负!”队长不服气的说。 “来就来,山中只能有一虎!”潘东也豪气顿生。 两人稍作调整,站在底线上。 “预备--跑!”裁判员下令。 两个人又开始较量了起来。 你追我赶,那是有差距的比赛。他们的是高手的对决。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队长的“年轻”和朝气。希望和寄托都生了。在我的心里。 两人又是同时到达终点。弄的裁判无法裁决。 “算是队长赢了!”裁判说道。 “为什么?!”“凭什么?!”两人同时问道。 “两人同时到达,但是队长级别高啊!就像两人牌一样大,庄家赢!”裁判王永强说道。 “尼玛的,哪有这样来计算的!”潘东嗔道。 “没有这么算的啊!队长在这时候是运动员,没有职务。”队长也反对,“我说了,再来!” “你行不行啊队长!不行就休息会儿!”潘东的话看不出是关心还是挑衅。 “你不行了可以休息会儿,我随时奉陪!”队长话里话外也是有刺儿的。 “那好,接着来?”班长做了个手势,“请吧,队座!” 两人第三次回到起跑线上,做好准备起跑。 两人速度爆发力都是顶尖的,还有都是多年的老兵了。窍诀在哪里,都很明白。 都是“老中医”了,谁也不用给谁来什么“偏方”。 潘东知道,要想取胜,得有些谋略才行。这样下去,就是拼体力。 百米冲刺冲几趟可以,多了,就容易出事故了。 一个人身体爆发力的极限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突破的。必须采取些小手段。 潘东拿定注意。他想到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开始的一霎那要会抢跑,哪怕就是那零点零几秒的先机,他都有机会压制队长的速度了。 队长也在想着取胜的法宝呢。可惜的是,他没有潘东“邪乎”。 队长素质很好,但是没有参加过支队或者其他竞技类比武,经验还是不如潘东的。 参加过大比武的人,对场上的风云变幻都有一定的心得的。 我就是在班里PK时候被班长看见了,让我参赛。 我有自知之明,不去还能省点劲儿。不是懒,是合理分配体力。去了,我也拿不到名次。实力悬殊太大了。 所以我很“谦虚”的退出了。 我知道第三个回合班长该出招了。但绝对不是什么“阴招”,只是在赛场上的一种小手段。 重新回到了起跑线上。队长笑着看着跑潘东。“可以嘛,能与我较量几个回合不分上下的,你还是第一个!” “我也是啊!”潘东回敬。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我们大家伙都感叹。 “各就位,准备。预备-----跑!”裁判员这次拉长了些口令,无形中也算帮了班长一把。 潘东了解二王的特性。 队长不了解啊。 关键时候,经验很重要的。 潘东在那个“跑”字即将出口的同时,比队长先那么一霎那起步了。而且一跑就占据队长前面的跑道。 队长这次可是吃了大亏了。 高手过招毫厘之间便见分晓。队长再也超不过潘东了。 调整跑道是要消耗时间的,也是会降速的。 队长这次体会到了被“压制”的痛苦了。水平相同的情况下,竞赛,是靠经验和有些“无耻”取胜的。战争也是。 潘东这次压制了队长大半个身子。就是在起跑的一霎那,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决定了成败。 终于比赛完了。 潘东取得了这次百米冲刺的冠军。 是的,这才是王者。 部队里没有并列。也没有第二。 不是没有。 是在我们心里不能接受。第二就意味着失败了。 队长和班长握手,表示祝贺。队长很坦诚。 “我服气了。我虽不是输在体力或水平上了,但是我输在了经验上了。这个很宝贵。下一次你就不一定赢得了我!”队长说道。 “谢谢队长。我确实是用了点手段,要不然是赢不了你的。”班长也很实诚的说。 我喜欢班长的一面,就是实诚。对我们很关心,也很照顾。有错误就承认,不像有些九五年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干了坏事不敢承认。不是全部,是一部分吧。 有错了,就得承认。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就比如洗好的军装,总是有些人不自觉的偷别人的东西。 我估计都是寄回老家了。 我是中队了的“裁缝”,每次老兵们缝邮包都是我给缝的。里面都是些军装之类的。但是他们在部队里还有穿的。看到这些生气的不能行。 我们集合颁奖了。班长是冠军。赢得了一支“英雄”钢笔和一个精美的日记本。奖品虽轻,但是个荣誉的表现。 日记本扉页上,副指导员的书法写着:奖给:一九九六年“八一”建军节百米冲刺冠军。 我们结束了比赛,哨音后打饭去了。令人期盼的会餐即将开始了。 “啾啾啾,开饭!”哨音响起了,我们跑出来集合。队长站在队部上面看着我们的集合站队。 我们新兵很正规的集合了。就是老兵班长们有点拖拉。 过节嘛,应该是这样。老兵们还是停留在老队长的生活模式上。 队长看着,忍无可忍。“都滚回去,重新再集合!” “解散!”值班员下令。 我们都回到班里,等待重新集合的命令。 “集合!”值班员哨音后重新下令集合。 我们迅速的到操场集合整队。 队长这次没有异议。队伍正常朝饭堂行进过去。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值班员番号口令。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我们的口号喊的很响亮。队长跟着,也没有什么异议。 到了饭堂门口,一排二排并列,立定。 “怎么样,一排二排PK一个口号,再来首歌!谁赢了,谁先进去!”队长看来对今天没有夺冠心里有气啊! 第十五章 标准 (一) “好!我们先来。”一排长冯树首先回应到。 自从“小品”排长,我们的二排长调走后,我们排还没有排长,由超期服役的老班长彭丽江代理。 “来就来,你们请吧?!”彭丽江说道。 “当兵的路上,四季有风雨,预备,起!”一排的歌声顿时嘹亮的响起了。 “当兵的路上四季有风雨,当兵的岁月吃苦是平常。当兵的经历生死都不悔,当兵的岁月把铁练成刚......” 一曲歌罢,我们接着就来了。 “当兵的哥们儿,听啊听我说,军营的生活都是这么过。白天一二一,训练要拉歌呀,走路甩胳膊,训练动真格......” 我们高吭嘹亮的歌声震彻山谷,回声悠扬。再说,我们没有唱以往的队列歌曲,唱了首刚流行的军营民谣里的一首。就连队长也听的入了神,不停的鼓掌。 我们歌罢,队长直接宣布二排先进。 冯排长的脸上有点儿不服气,那只能等下一次了...... 饭堂内焕然一新。可以看得出炊事班的战友们没有少用心。 上面拉起了彩带,四周悬挂了气球。正面墙上张贴着标语:祝战友们“八一”建军节快乐! 桌子上的菜肴丰盛至极。有许多菜以前没有见过,今天都在桌子上了。 还有些平日里没有的饮料,也摆在桌子上。 雪碧,可乐,还有啤酒。 能喝酒的,几乎都抢了啤酒了。因为平日里,饭堂是没有这些的。 今日八一,队长说的,能者多劳,但不能喝醉。谁要是醉了,就会受罚。 不会喝酒也不愿喝酒的,都在喝饮料。饮料队长说了,管够。 八一对我们来说,最痛快的,就是会餐了。大快朵颐的感觉,是人原始的本性。 对能喝酒的人来说,是种放纵和发泄。豪饮,是曾经的侠客梦想。 在这个军营里,没有当过兵的人,你永远不会体会什么是热血。 在这里,没有当过兵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寂寞。 也不会知道,什么叫无聊。 看到一些新奇的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新鲜的,是诱惑。但只是诱惑而已。 看美丽的驻地姑娘,不是我们好色,而是想调节一下寂寞的日子。哪怕就是静静的看着她们路过,望着他们远去。心里思念的,也许是家乡,也许是家乡的她们....... 三年的时光,说短不短。日子,总是慢慢的在消失。今天翻开的或撕下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饭堂里杯光交错,笑声和闹声一改往日的只有吃饭的声音。 放纵,在今天是最需要的。 连日里的强化训练,考核达标。半夜里的紧急集合,都随着支队考核组的离去而离去了。今天,就是节日,就是被松开了禁令的束缚的特殊日子。 条令也许远在天边,远在庙堂里。 我们是哪里?我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山高皇帝远的大山深处...... 这,也许就是多数老兵们心里的日子写照。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执行最好的,也许并不是条例。 队长也频频的与我们各个班举杯敬酒,和各位班长老兵们寒暄着,客套着,最后争论着,谁也不服谁着...... 我喝了瓶啤酒,吃了许多肉。我都忘了吃了些什么了。 往往这种场合,闹,比吃饭重要。闹着吃着一般是常态。所以,节日过后,大家最后悔的是,忘了当时饭菜的味道了。 96.8.2.周五.雨. 寂寞的时候,多想收到一封信。无论是谁寄给我的。 寂寞的时候,多想写一封信,无论是寄给谁的。 告别了和朋友们聊天的那些日子,真正的,郑重的来走自己的路,却发现,路上那么坎坷崎岖。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无聊的样子。无聊的心情更加无聊。 看着渐渐被岁月扯去少年的外衣,发现自己的心事已不在是一个少年轻狂的梦了。成熟的外表早已将那纯真的岁月映做往事..... 追求的不再是港台歌星的“金曲”,不再是朋友的聚会,不再是街头吹着口哨的“流浪”者,不再是做着笑傲江湖的侠客梦...... ...... 八一的会餐中午和下午,我们有酒无酒都在“醉”。 周末的这两天,天空就像打翻了蟠桃宴会,洒落了琼浆玉液,淅淅沥沥的竟然下起了连阴雨。 会餐后的下午本来还有拔河比赛,也改成了班里面自由活动了。 所谓的自由活动,就是随便玩吧。 想睡觉就睡觉,想打扑克,就打扑克。当然,想学习就学习。 反正人生的钥匙都带在自己的脖子上。怎么去开锁,只有自己的意愿了。 八一这一天会餐,好吃的多。过来这一天,就恢复往日了。 所以,没有事的老兵们吃油了嘴,就开始想办法弄点二好吃的了。 张勇是这方面的“专家”。反正阴雨,没有事干,就找牌局,“五十K”大战。赌注是两个酱猪蹄或者几包康师傅。 其他班里的老兵也是大同小异。玩的很开心。 我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张勇爱和我们这些新兵们玩儿。因为我们一般输的比较多。和老兵们玩儿,他们都是老手了,最多了,也是凭技术和运气能赢得些战利品,但是也有可能输。 和我们,赢得赌注的几率要高得多。 今天因为史新图上哨去了,张勇来的这个点我正好在班里没有事。 “凑个摊儿嘛,你又不是不会打。”张勇说道。 “我真的打不好张班长,你再找一个人打不就行了。”我说道。 张勇这个人聪明绝顶,而且还很勇猛。在同年里没有人敢惹他。就是超期服役的几个老班长,也是给他几分薄面的。 他军事素质全优,而且很平衡。但也不是我们这种优秀的成绩。是可以拿到赛场去的。所以,在中队里,在指导员的眼里,那就是红人。可他偏偏就不像老兵那样明目张胆的去欺负新兵啊什么的。他有他的套路。属于城府较深,但还不是像李学军那种的城府。总之,我对他是敬而远之。敬,是因为他没有触到我的底线。远是因为我能看出他的目的。不过我对他并不是很讨厌。最起码,不犯他的底线,他是可以交往的。 我推辞不过,只好陪他们玩了。 我对赌类,不管是大赌还是小赌,我都没有任何兴趣。哪怕是纯娱乐的。 我也会玩,知道规则,在家里时候,也玩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天生的厌恶。但是战友们玩,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推辞。 第十五章 标准 (二) 牌局最能消磨时间和意志。 一晃一班哨工夫就没有了! 我们的牌局也基本接近了尾声。 张力已经输了两包康师傅了。这把我有点落后了,看来要输给张勇了。 张勇也“虎视眈眈”的等着。等着到嘴的“羔羊”! 那是一种狡猾至极和贪婪之极的神态,目光。和何波的还不一样! 何波的是阴冷的,看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种。而张勇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这种风格,也是大众能接受的。 一局结束,我输了。 史新图下哨回来了。我就顺势退出牌局。干自己的事去了。 “别忘了输的东西啊!”张勇提醒我。 “好的张班长!”我答应道。 阴雨的连绵不断,操场泥泞。 从中队营区到各个哨位,都有一条中间像现在城市“盲道”一样的设置。就是为了应付下雨天上哨的问题。 我穿了雨衣,走在哨位路上,来到那片必然经过的杏树林。到了中队半年多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悠闲的雨中漫步,还是第一次好好的,用另一种心态和视角观察这个地方。这个能让我永远也忘不了的地方。这个被称为第二故乡的地方。 因为雨,下面的水泥大道旁边的,原来清澈甘洌的小溪变了“脸”。 变成浑浊不堪的小河了。顺流而下的石头,在河里翻滚着,发出沉闷的咕噜咕噜声,在班里和营区甚至是驻守单位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 中队也严令禁止跨越原来很轻松随意就能跨越的小溪,那已经是水流湍急的“山洪”了。 满天的馈线,拉网似的布满驻守单位的空间。与淳朴的山村农田放佛格格不入,又放佛宿命般的和谐。 一棵棵硕大的杏树高耸着。黑黑的树干像父辈们铁打一样的身躯,伸延到各个地方的,黑黑的枝枝丫丫,像人体的神经网络一样。树,很多年了。经历了这里所有的沧桑。 四周的大山,仿佛一下子被神仙点化为仙境了。山峰与天息息相通的流云翻滚,转了几周后,留恋在山腰,一种神仙洞府吞吐天象的混沌。 我走在雨里,尽量的远离哨位。眺望着大山的深处。 我不想让哨兵询问打乱我对这里的细微感受。我要让这种感受,永远都逃不出我的记忆。 96.8.3.周六.雨. 生活之中,总难免有许多的不乐意,不乐意的心情总是跟烦恼同时而至。 还记得穿起军装离家吗?妈妈为我做了一碗饺子。即将离家的我,除了那种鸟儿出笼的兴奋外,多了一些其他的滋味。 饺子很咸。我知道,里面一定有妈妈的泪水...... 即将离家了。我忙活我的事情。忙碌之后,我背着行囊,挥手辞别父母。但是不见了母亲。 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发现了母亲正在洗衣服。 往日一样的劳碌。我的喉咙里像咔了个鱼刺,眼睛有点潮湿。 我强忍着突如其来的伤感,用尽量轻松的语气给母亲告别。 母亲没有抬头看我,只说了个“好”。 ...... 直到今天,我还记得那顿饺子。 阴雨仿佛是心疼我们吧。我看能下一个礼拜。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阴雨天气,我心情反而是很愉悦。 也许是喜欢这里云山雾罩的仙境一般的体会吧。 哨位在队长的监督下比往日纪律好了很多。 就连最远也最“舒服”的三号哨也未能幸免。 遥遥望去,每个哨位都有个挺拔的身影在执勤。肩枪,子弹袋,队长来后,一号哨和二号哨,都带了白手套。 我们好像是“正规军”了。不再像是匪气十足的,老队长嘴里的“榜爷”的部队(一部老电视剧里的土匪头目)了。 上哨去的路上,有一段的距离的。从最简单的开饭的路上,到饭后回来的路上,都要二人成列,三人成行。要步调一致,队列动作可以稍稍放松些,但是必须整齐划一。严格的从细小的方面要求自己。 什么事都是开始比较难。其实也不是难。而是当要去改变一个习惯的时候,比较和习惯犯冲突。 比如你喜欢吃面,但是天天吃大米,就和你爱吃面的习惯犯起了冲突。其实米面都一样,都是不可缺的人体的必需品。所以,我们的以前不经意的一些东西,在队长的眼里,都是毛病。 队长是我当时见过的,最正规的一位军官。一名军人。 算是不可多得的军中娇子吧!我轻易可不这么夸人的。 也许是阴雨的作用吧。信件越来越少了。 有时候,一个月也收不到一封信。 无论是家人的,还是朋友的。让无聊的心情更加无聊。 阴雨天气真的持续了一个礼拜还没有完全放晴。我倒是有些想念训练了。再下雨,我估计都要发霉了。 在雨停的间歇间,我擦拭了单杠和双杠上的雨水,来享受连雨几天的休息恢复的体能带给我的杠上的舞蹈。 单杠七练习我很轻松的就能上去了,但是没有老兵们上的标准。 上双杠七练习的时候,把脖子扭了一下,疼了一天。 开来上杠前的热身是必须有的啊。 双杠七练习我还不会呢。 我正上杠的时候,从一号哨上来一位,远远的看着,像是轮训队带队的李学军。 他上来干什么呢。 我已经玩儿烦了,准备回班里呢,看见他快到了,就慢些等他来,打个招呼。 “李班长好!”我对李学军很尊敬的。这也是我对九五年兵里发自内心最尊敬的人之一。 其实就两个,一个是他,一个是高峰。但是我对高峰的感觉,和他还不一样。 高峰我拿他当朋友,兄弟。李学军我拿他当老师,榜样。 “你好啊韩诚!”李学军朝我走来,伸出右手,和我握手。 我赶忙在身上擦擦上杠的水,与李学军握手,感到他很随和。 “知道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干什么吗?”李学军问道。 “不知道李班长。”我有点迷茫的回答道。 李学军憨厚的脸上有些神秘莫测的笑容让我有点吃不透他的用意了。 第十五章 标准 (三) “你的传说让我们在教导队(轮训队)很不安啊。压力山大!”李学军神情有些严肃的那种感觉。 “啊?!”我有些惊鄂的张这嘴巴。 “咋了,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很正常。”李学军说道。 “我们中队半年考核你还记得吧?”李学军问我。 “啊,记得。”我还是有些迷糊。 “我今天专门从支队回来,明天都回去了。看看我们中队没有去教导队的你们九六的素质,和教导大队的素质的差别。唉,你不知道啊,在教导大队你的名字在我们六班里是一种压力!”李学军的话让我很迷茫和惶恐。 “是李股长告诉我们的。说你军体已经能上七练习了。而且是看一遍老兵上的,随时学,随时卖,对吧?!”李学军说道。 我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原来是李文章回去后,在抽查教导队的时候,拿我们没有去教导队的人的素质,打击在教导队的人的素质!“人心险恶”啊,但也用心良苦啊。 其实不代表我能上个七练习素质就比教导队的好。问题是教导队那时候还没有人能上七练习。 后来听说我的事后,曹船压力很大,就专攻器械,李学军也精心指导和帮助,曹船拿下了七练习,而去动作很标准。 “来,上个单杠七练习我看看。”李学军对我说。 “李班长,我不行的,动作不标准。我是看了老兵上一遍才知道的怎么上的。”我赶紧推辞。 “让你上你就上呗。当时你从三练习一直上到七练习,这可不是曹船能做到的。他的臂力没有你大啊。”李学军命令带鼓励的,非让我上七练习。 推辞不过,我只好硬着头皮的走到杠下,准备上杠。 按道理说上杠,特别是高练习得有两人在杠下保护。特别是任明从双杠“漏”下之后。 但是我们都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没有保护和有保护,反而是有保护的压力大些。 我走到杠下,跳起,抓杠。很快的又撒开,下来。 因为杠上有潮湿的水份。我用手反复握杠擦拭着,好了,重新跳起抓杠。 这几天休息,我体能恢复的很好了。满身感觉有用不完的劲儿。臂力还很大。 我没有按照正规的拉臂打五练习浪。而是自己举腿打冲天浪。浪打的很大。 在浪回走是后,借着浪强大的惯性,后摆上杠,顺势腹部绕杠一周,然后身体倒在杠下,手还抓杠呢。又踹杠起到杠上。接着弹腹,两脚从两臂之间穿过,踩在两手之间的杠上面。这时候整个身体都呈蹲姿在杠上面。 按照流程,该从后面,倒身体,手还是抓杠,借着身体倒下的惯性,放手让人体鱼跃似的向前。 可是我没有做到。 踩在杠上的时候,我重心有点向前一点点,往后倒不回去了。没有选择,我只好从杠上直接撒手跃下。 以前看老兵也经常这样跳下来,觉的很帅。 “哈哈,我知道了!”李学军微笑着说。“你今年不去教导队,有点可惜了。但是你的动作,和曹船还是比不了的!”李学军说道。仿佛是大舒了一口气。 估计是看到我的素质也不过如此,他的压力消失了。 “其实你是自己练得对吧。你要是有人教你啊,你就不会比曹船差点儿了。”李学军说道。“我知道怎么上好七练习,,想不想知道啊!”李学军微笑着说道。 “嗯,想啊。”我说道。 “那我就点拨你一下,你的悟性很高的,不许要我手把手的教你,只点拨你,你自己去摸索吧。对你都有好处。”李学军说道。我点点头,“谢谢李班长!” 李学军摆摆手,“谢什么,我是教导队班长,对我们中队预提班长集训都是必须观注的。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啊,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我还得看其他人呢。”李学军说道。 “你上去是悠上去的,就是说你利用了身体的惯性,但是自己却没有用多少力气,这叫偷懒,而且上的不好看。在浪往回走的那一霎那,利用后摆的力量再加上两臂的力量,压臂,知道吗,记住了,压臂。就正确了。后来的跳杠,跳的时候,踩杠同时,身体不要往前倾,相反,也不要过于往后倒,只保持重心在后面,随时都可以后倒就行。身体倒下来到杠底下后,两臂是拉直的,不能弯曲,会有种力量自然迫使你的双腿和脚落下,顺着这个惯性,往前踹,同时撒手跳杠。记住啦,我走啦。” 我脑子飞快的记住他说的几个要点儿,脑子里还幻化出在杠上的动作。 “韩诚,来班里一趟!”张力叫我。 我就想着动作,回到了班里。 原来是他们结束了牌局,让我去算账呢。 “我就输了张班长两包康师傅。张班长,现在没有钱,发津贴给您行吗?”我问张勇。 陪他们玩耍,还得自己掏腰包供他们。 “好吧,相信你!韩诚的信誉很好的。”张勇心满意足的收拾收拾走了。 看着他出来班门,我们也长舒了口气。这个“瘟神”终于送走了。可惜我们口袋里还得“阵亡”几张钞票...... 周二终于放晴了。太阳照耀下的明媚的风光很快句被酷热给压制了。我又开始想念下雨了。 我们这里既然号称避暑山庄,那就有他迷人的气候。 太阳下酷暑难当。走到阴影处,马上能感到凉爽。走到班里,晚上睡觉,还得用被子盖着肚子,不然会着凉。 今天操课队列训练。 很久没有训练队列了。队列平日里也不很训练,因为用的多,每天都用无数遍,所以,只要不是开新的科目,不专门儿留时间来训练队列。 但是,连续多日阴雨,操场估计也被雨下“透”了。太阳出来了,先晃一晃,晒干了才能进行擒敌战术等科目的训练。 我们常服出场。 武警夏装也很好看。小反领的上衣,刚好漏出领带。军绿色的领带,为了节省时间,就用是拉锁式的。再加上右边有直通上下的黄红色彩条的裤子,真的看着很帅! 第十五章 标准 (四) 很久没有穿常服了。一个多月都是迷彩服,作训服。整天泥里来浆里去的,猛地穿上常服,感觉要过年似的。总之怪怪的感觉。 集合站队!队长亲自主持训练! “今天,我们以班为单位,带出作业。没有什么评选,所以大家不要紧张!我就是想看看大家的队列动作的真实水平!为以后的训练寻找重点!”队长说道。 “一会儿,各班依次带出来作业。内容: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全部内容!”讲吧队长以标准的队列动作到一边去,“一班不动,其余,听口令,坐下!”除了一班外,我们都坐下了。“一班出列,开始作业!” “一班!向前对正!跑步走!”余超带领一班右转弯跑步出场,“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一班带出,拐个弯后踏步。“立定!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余超请示报告。 “队长同志,一班作业前准备完毕!应到七人,实到六人,一名哨兵,作业科目!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请指示!一班长,余超!” “开始训练!”队长说道! “是!”余超转体开始作业。 …… 我们坐在地上观看其他班的队列动作! 坐下,也是有点军姿要求的。 队列动作的每一个都是有标准的,不是坐下了,想怎么坐就怎么坐的。 在立正的基础上,当听到坐下口令后,右脚迅速后撤交叉至左脚并行靠紧,两腿弯曲身体自然下坐,两手顺裤缝线自然下滑至膝盖上,上体保持立正姿势不变! 这是坐的规范标准。 军人讲究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 坐,观看比赛,不能上体“塌”下来,而是除了头随着所观看的队列的变化而变着方向,其它应该保持不动。 队列中,我就是这样做的。 其它多数人,基本都很随意的坐着,坐姿不标准。 每个班轮流做着动作。 我们六班也出列做了。大家都作业完毕,入列后坐下,等待新的命令。 队长用标准的齐步走到队列前立定,转体,一丝不苟。 “口令:起立!”队长道。 我们起立。队列中在起立的时候有些小动作。 刚才在作业的时候,队长看到了,有些兵在坐下起立的时候,站不稳,起不来的情况有一些。 “站起来就别那么多小动作了!不管站起来队列有多么乱,先别动,等待口令!” 大家停止了小动作,看着队长。 “口令:以四班长为中心,”四班长答到后举起右臂,“向左向右看齐!”我们从两边向四班长处靠拢看齐,四班长放下右臂,恢复立正。 “稍息!讲评!”我们立正,队长敬礼。“稍息。” “同志们,通过我们的队列动作,可以看出,我们长久以来,对队列训练没有重视,只寄托于平日里的集合站队等日常生活中去了!同志们,队列动作是我们军人的灵魂所在,是我们区别于其它人得标志,是我们强大纪律作风的养成和体现所依靠的!” “今天的队列会操,不做什么评选。各班动作有好有坏都基本达到一般要求!到今天我要表扬一个兵!他从开始到结束,军姿保持都够标准!当作业队列从一边走到另一边,他只是头部保持转动,随着队列而转移方向,身体保持军姿,没有任何的不规范动作!我仔细观察了,从始至终,都如此!他就是六班的那个,叫什么,”队长刚开,对我们名字还没有做到对号入座。 “韩诚!”班长接话提醒。 “对对对,叫韩诚!” “到!”我立正答道。 部队队列中听到点自己名字,都要答到的。 “稍息!”队长口令我稍息。 “我觉得韩诚做到了队列动作的要求?理解了队列动作的真谛!军人,就应该做到令行禁止!举手投足都要有规范和标准!军人,要有良好的养成!这是一个军人的最基本的东西。就算你的军事素质再好,没有一个良好的养成,充其量,也只是半个军人,只有军人的表,没有军人的里!……” 队长严肃的讲评着我们的表现。我却莫名其妙的又出名了。 我觉得我只是做到了我平日里在队列里的习惯。 一个好的习惯养成是很不容易的。这个我得感谢我的新兵班长余超了。 不是他触及我心灵的“侮辱”,我真的还练不成这么中规中矩的养成呢。 队长要求我们,吃饭集合队列训练常态化。饭堂路上,上下哨路上,都要二人成列,三人成行。不到目的地,不许散步式走。不许边走边说话。不许错步子还不调整…… 这几天是强化期,逮住哪个班的兵,班长陪着受罚…… 纠正习惯也是是一种较量吧! 可以说是恶习和好习惯的较量。也可以说,是队长和我们大家的较量。 要想改变其行为,要先改变其思想! 结束训练回到班里后,班长很高兴,我又为我们六班争气了。 除了班长外,也没有其它人向我说句好听的话。队长今天的话,让我们同年兵嫉妒,让老兵生恨! 中队开始有些“紧张”了!就像以前有首长过来检查考核前夕的状态,甚至更有过之无不及。 饭堂回来路上,只要有人,都是成行成列,有“独行侠”的,也赶快追上前面的行列加入,步子错了的,赶紧调步子,做到步调一致。 上下哨的路上,哨兵回来齐步走回,两人成列。交过哨后,二号哨下哨哨兵等待三号哨下哨哨兵回到二号哨,一同回去。 中队风气一时好转。大家也有些“如履薄冰”。因为谁也不敢犯错,特别是新兵。犯错等于害了班长,这是万万不敢的。 队长教科书似的身影,出现在全中队各个地方角落。什么也没有放过。所以,得了一个称号,“条令条例真人版”! 短暂后的晴朗,维持不到两天。又开始阴云密布,回归到了“太虚幻境”。 深青色的大山,乳白色的云雾,简直就是一副水墨画。 仿佛活在梦境里。 以前,现在,将来。 我痴痴的看着窗外的云诡山秘,心里却无心其它。我好久都没有联系上家人了。时逢八月天,连绵的大雨,难道……? 我胡思乱想着,妄图分析出家信为何减少。 通讯员推门进来,送来了今天的《解放军报》。 我接过来,放在桌子上,送走通讯员,继续我的痴迷。 第十五章 标准 (五) “这天气雨水不断,听说县城那边积水很深了!”史崇文说道。 “这雨下的,要是往沙漠戈壁里多下点,我们那里就和内地一样了,说不定比内地美多了!”潘东说道。三年了,看来对家乡还是很期望的。 我无聊但不喜欢接话,就拿起报纸,阅览里面的新闻。 今年雨水在入夏以来,比之往年多了许多,有些地方出现了水库开闸泄洪等事情。长江黄河流域也有洪峰多批次通过…… 看着新闻,还有新闻上的图片,武警解放军等部队出现在长江的堤坝上抗洪抢险。 突然,我看到黄河洪水新闻时,一个熟悉的地名出现在我的眼睑,河南河阳县。 新闻:由于黄河上游连日暴雨,导致水位暴涨。龙阳峡等水电站已开闸泄洪。河阳县滩区大面积良田被水淹没。当解放军把七十多岁的老大爷扶上救援冲锋舟时候,老大爷感激不尽,握住解放军战士的手用力的摇晃着说:“感谢人民解放军啊!……” 河阳县发大水了?! 我震惊之余,又把新闻仔细看了几遍。没错,是我的家乡!河南河阳县,温县,武陟等黄河流域县市都不同程度的有水灾。 家人的信一个月没有收到了。不但是家人的信,就连亲戚朋友同学的都没有收到! 我确定家里肯定出事了。 一定是遭了水灾!《解放军报》上都登出了! 我们家乡就是报纸上所说的那个位置。现场的景象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漫漫黄水,一眼望不到边!父老乡亲左邻右舍在水中挣扎,随波逐流,等待救援…… 我心中如火在焚烧,但又无可奈何! “班长,我有点事到大门口小卖部去办,请一会儿假。”我给班长说道。 “行,去吧!办完事赶紧回来啊!队长说不定什么时候拉勤务演练了!”班长道。 “哎,韩诚,来了帮我捎盒烟呗,蝴蝶泉。给。”张力递给我三块钱。 “也帮我捎点东西。捎管牙膏,黑妹牌子的。”刘全喜也递过来五块钱,“剩下的捎些瓜子吧。” 我收了钱,穿起雨衣往驻守单位大门口的小卖部走去。 “买什么啊韩诚!烟吗?”大门哨正在执勤的李升说道。 “帮他们捎点儿东西,我来打个电话。”我神情有些恍惚的说。 “咋啦韩诚!看你脸色不太好。”李升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随意的应付着走进小卖部。 “任师傅,我打个电话啊!”我说道。 “长途啊?!”任师傅说道。 “嗯!河南。”我说道。 “好,加区号啊。”任师傅说。 “好的,谢谢任师傅!” 我拨通了以前在新兵连往家里拨通的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 我反复拨发了五六次。都没有人接。 我最后一次重新拨通那个我唯一与家里有急事联系的号码,还是没有人接。 我突然想起了山阳市我姑姑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又拨打过去。电话提示音是空号。 看来真是出事了! 河阳县也是姑姑姑父的老家。家中还有老人呢!但是为什么是空号呢? 我呆在原地,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着。究竟怎么样能联系上家里人,哪怕是个路人,好得知究竟水灾如何。 “家里有事啦?”李升进来问道。 “没什么。你快出去上哨,别让队长看见了!”我支开李升。 “拿支黑妹牙膏,蝴蝶泉烟!电话费多少?”我问道。 “电话没有接通不收钱。牙膏瓜子一共四块五。”我付了钱。 还剩下三块五。 “这三块五买瓜子吧!” “好嘞!”任师傅称了三块五的瓜子,用张牛皮纸熟练的包好,递给了我。 我接着瓜子和其他物品,转身向外走去。 “走了李升!”我打了个招呼。 “好吧。回去没事了找你啊!” 我的心里充满了水灾的情形。满脑子的洪水泛滥,黄浪滔天。心情也颓废到了极点。 报纸上有不断有新的洪水消息报道。长江沿线大堤多处已经有溃堤的危险。大批的青壮年和部队在堤上与洪水搏斗,几天几夜不曾下堤!饿了,就啃几口方便面,渴了就喝口瓶装水。 家里究竟怎么样了?! “黑子,你聋了吗?!”我们的门被推开了。叫哨的老兵刘波气势汹汹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叫你没有听见吗?!” 我心里有事,真的没有听到刘波叫我。 “对不起班长,班里也没有其它人,我家里有事,脑子想……” “你别他妈的狡辩!你就是故意的!看不起我是不是?”刘波说道。 “刘班长,我真的是没有听见啊!”我解释着,突然,又不想解释了。我凭什么要给你解释! 心中的事就像一把干柴,刘波的突然发难,就像把火。 领班员霍班长从其它哨位巡视回来了,看见一号哨叫哨刘波在班里和我吵架,过来问。 “妈的,老子叫他好几声他都不理我!都说黑子越来越牛逼了,看来不假!” 我的心里这几天本来就压抑,本不想与人相争,但是他一再出口不逊,我决定与他一斗,看新任队长与指导员一不一样。 心意至此,我不再忍气吞声。 “刘波!就算我听见了不想理你,你也不能骂人啊!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声刘班长是对你尊敬,尼玛的不知道你姓啥啦!”我目露凶光,直勾勾的瞪着刘波。 “韩诚!有话好好说,你想干嘛啊!”霍俊先拉偏架。 我早就料道此事与霍俊的挑拨有关。 “你先让他向我道歉,他骂我。”我转向霍俊。 “你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以前多好啊,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现在是不是仗着有领导表扬几次,肯定几次,尾巴就翘上天了吧!”霍俊也开始发难! “以前的我是我,现在的我还是一样!”我说道。 “给他废什么话!”刘波说罢直接出手卡住我的喉咙。用手用力捏。我眼前一黑,用力咳嗽起来。 怒火上升,再也不能忍了。 我突然左手外抓刘波腕部,用擒敌动作中的折腕儿,扣住手背使劲一折。 刘波没有想到我真敢还手,被我制住手腕,痛苦的蹲了下来。 心中的恶魔仿佛被唤醒了。我再无畏惧之心。 眼睛中又是一片红色,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霍俊过来抱住我,企图让刘波脱困。我从桌子上顺手拖过来一个喝水的杯子,向后一盖,霍俊“哎吆”一声蹲在了地上。 第十五章 标准 (六) 甩开了霍俊,我又打击刘波。 “记住,懂得尊重别人!新兵也是有尊严的!还有,我什么都不怕!不信以后你尽可能试试!” 我折腕儿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刘波虽然叫疼,但也没有其它求饶话。 班外窗户爬满了看热闹的人。也有人去找班长了。 班长迅速回班,看看霍俊和地上的碎水杯,又看看眼里充血和半蹲在地上的刘波。 “先松手黑子!”说着班长就来掰我的手。 我没有理会。 “黑子,听班长的,松开。” 我慢慢的松开刘波的手,不说话的站立一旁。 脱了困的刘波马上就起来向我攻击。 “啪”的一声!一个耳刮子抽的刘波转了一个圈儿! “刘波!给你好脸多了!给老子站好了!”班长训斥道。 “怎么回事?霍俊,你说!”班长说道。 刘波清醒过来。不敢造次了,在一旁站着,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尼玛的还不服气啊!今天我做主,你放马过来,我不偏不向,你与黑子两人单挑,输赢自己担着,不许找领导,怎么样?!”班长说道,“不服气嘛,可以再来!嫌弃我们六班地方不好,走,去你们七班!”班长说着往外拽着刘波,“王永强,尼玛的出来!” 眼看事闹大了,其它班里老兵也都出来看热闹了。 老兵之间也有门户之分。东山是东山的,内蒙是内蒙的。遇事没有利益都选择观望。 潘东在中队和何波,蒋政三人无人敢惹,他们一般也不多事,遇事就是别人倒霉了。 王永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也许去找领导告状了。 这是下连以来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和老兵起冲突。 班长让我松手我松了。作为一个兵,我令行禁止。 我觉得自己没有过错。什么也不怕。 班长出头了,我也不好不给面子,就呆在班里。 刘波怂了。 “潘班长,我错了!是我不对!”刘波说道。 “哦?怎么不对啦?你不是不服气嘛!你选地方,我让黑子去!” “班长,我都认错了,你就别追究了。”刘波央求。 “那好!今天的事,你随时可以来找,但是,明刀明枪,若是用阴招使绊子,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滚吧!”班长松开了手,刘波走了。 回到班里,班长询问情况。 霍俊久久不语。 “尼玛的说话啊!”班长说道。 霍俊支支吾吾的想为自己辩解。 “我也不知道啥情况。我来的时候他俩就干上了,我拉架,还被韩诚用杯子砸了一下!”霍班副恶人先告状! “事情就这样是吧!”班长说道。 “屁大点事,非得动手吗?!” “说清楚不就完了!” 我依旧沉默不语。 “黑子是这样吗?你说说。” 我淡淡的说:“新兵老兵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我因为家乡水灾,联系不上家里,心情不好,想事比较多,没有听见刘波叫哨。他进来就骂我,很难听。我都解释很多遍了,他还不依不饶的,还说我这段时间很牛逼啥的。后来我听不下去,就顶了他一句,他就动手了。后来霍班副进来了指责我对老兵不尊重,还抱着我拉偏架,所以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顺手用个杯子砸了他一下。事情就是这样!”我简略的叙述一下情况,实话实说。 “尼玛的霍俊,人家到班里来撒野,你还能偏向外人,你真可以!” 霍俊知道狡辩无用,也不吭声了。低着头青个脸。 “黑子,你不怕九五年的以后找你的事?”班长问道。 我沉默一会儿说道:“估计他们机会不大!”我说到。 班长知道,他们退伍后,九五年的就成第三年了。怕我被他们报复。 “我相信现在的队长!他是个正直的人。”我说道。 班长没有说啥。他对队长还有些不确定。毕竟和指导员(老队长)打交道时间长了。他有点不相信还有个东西叫做条令条例,制度。 我是深信不疑的。不然,我也没有底气挑战老兵。 霍俊在一旁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我。伪装的善良,早晚会被扒光的。 我宁愿当一个“恶人”,也不需要伪善。 这几天心情糟糕极了。 雨水还是不停的下。家乡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偶尔雨停下来的训练,我也是没有一点心思。面对批评和指责,我都不语,甚至是置若罔闻。 我生病了。思想病。吃饭也不想去,也不集合站队了。 “饭也不吃了啊?”班长问我。 我没有说话。 班长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回来时,用快餐杯给我打了病号饭。那是面条,我最爱吃的。 我似乎无动于衷。 班长好像知道了什么原因。 “黑子,什么事情都得往好处想!不能钻牛角尖!现在部队那么多,老百姓不会像以前那样受灾的!”班长宽慰我道。 我真的很不想说话。第一次感觉这么惦念家人。 班长出去了一会儿,高峰来了。班长很聪明,知道我和高峰关系好。 估计老兵们也知道了我为什么情绪会失控。也没有人来触这个霉头。包括刘波的那些老乡。 “联系上家人了吗?”高峰问我。 我摇摇头。 “你怎么联系的?” “打电话!写信。”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写信太慢了。也许是家里忙,没有收到信。电话没打通不代表出事了!你瞎操什么心?”高峰说道。 “你挺聪明的,这点事咋就想不明白呢?” “你又没有看见家乡受灾的图片,只是看到了些报道。你看到了你家具体位置的报道了吗?!没有吧?!”高峰训斥我。 “那为什么电话也打不通呢!”我说道。 “电话打不通很正常啊。你家没有电话,你打到别人家里,也许人家不想为你提供叫人的服务,人家不接。或者人家这段时间不在家!你打了几次?我是说不是你那天打了几次?” “就那天打了五六次,就没有再打了。”我说道。 “先把饭吃了?你班长好心为你做的病号饭,咋的也得吃完。你班长对你可是不错的啊!”高峰说道。 “过两天再打,也许就有消息了!遇到事往好处想,别整天瞎琢磨!” “嗯!”我接过高峰递过来的餐缸,吃了起来。面真的很香。 第十五章 标准 (七) 我吃完了香喷喷的面条,心情也好多了。但是担心却如影随形,总是挥之不去。 报纸我天天看,再也没有关于我家乡的报道了。 往家里的电话,再也没有打通过。不过我相信是人家不愿跑腿儿叫人接电话了。 往好处想,生活就会阳光一些!这是高峰教会我的。 一号哨位,我正在执勤。队长过来了。 我行下枪礼,队长还礼。 “韩诚,我看你的队列动作挺标准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啊!”队长很客气说。 “队长,有什么事您下命令就好了。”我简单说道。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下什么命令啊!”队长笑到。 “我要给中队战士们讲解哨兵哨位用枪动作,想找个示范兵。我看你可以,就帮个忙吧!” “啊?!”我张大嘴半天没有合上。“我,示范兵?我哪点像啊?!”我说道,“队长,我不行的。” “咋就没有点信心呢!我看你行,比他们要强!就你了,一会儿教你动作!”队长说罢扭头就走。 “哎,队长……” “就这样啦。就你了!”队长走路标准齐步走,头也没有回。 示范兵?示范什么?不是让那些人看我笑话嘛! 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但是,队长也不像开玩笑啊。那天队列训练,我还莫名其妙的被表扬了呢!说不定是真的。 我没有事开始在哨位上反复的肩枪,下枪,持枪。以前感觉挺好的,现在感觉怎么也不到位似的! “你下枪动作没啥问题,不用怀疑自己!有时候有点自信啊!”队长办完事过来了,给我简单的指导。 “我教你一个动作,上哨没事时候可以练练!过两天训练队列时候,你配合我在大家面前做示范动作!”队长说道。 万般无奈,我只好应允。 “下枪动作开始。五六半自动持枪圧子弹标准动作没有见过吧!” 队长微笑着说。 “是,队长。只会下枪!”我老实回答。 “其实八一杠的精度和射程都没有五六半自动好。八一杠就是比它火力猛烈。因为它是自动步枪。供弹具能连续自动供弹三十发,保险一二分开单打和连射,也就是点射。”队长不厌其烦的讲解着。 “五六半自动枪管比八一杠要长的多。你知道它有多长吗?”队长考我枪械的知识。 “大约一米多吧。”我笼统的回 “部队是严谨的!不能模糊的弄不明白问题。”队长严肃的说。 “五六半自动之所以叫五六式,是因为它是1956年生产的。是我国一九五六年仿制苏联SKS半自动步枪而成。” “空枪重仅三点八五公斤,长一米零二十五毫米,加上刺刀就要有一米二六了。记住了啊,光枪管长五百二十一毫米,有四条右旋的膛线呢!” “只不过,可惜是半自动步枪,跟不上战斗的火力要求了,所以,到八零年就停止生产和装备部队了。唉,好枪啊!”队长如数家珍。 “五六的供弹具很简单,甚至说很简陋,所以,这也不算是大家的训练科目,只不过我想让大家了解一下,并掌握五六枪在哨位上的动作标准。特别是怎么装弹退弹的动作要领。” “若是掌握好了五六枪的应用,哨位上也能多一些安全保障。” “这枪的战斗射速是一分钟约三十五发到四十发,初速是七百三十五米每秒,有效射程四百米,最远射程是一千五百米!要注意哟,最远射程可不是只能打那么远,是那么远的距离内,还可以杀伤敌人” 我对队长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不愧是军校的优秀学员啊!对武器的理论这么精通! “我问你,你们平日里上哨交接验枪吗?”队长问。 “这……有时候验枪,有时候,……”队长明白了。 “按照规定,上哨下哨交接是要验枪的!咱们上哨太不规范了!” 我无语。何止这些啊! “你们验枪拉枪栓后,枪里子弹退出后是不是直接落到地上了,然后再捡起来?”队长问道。 “是啊队长!”我有点惊奇。 “把枪给我。”队长伸手从我肩上拽下枪,“看着啊!” 又从我子弹带里拿出一个供弹具(五六),十发的一个供弹具,上面有十发子弹。 队长熟练的左手持枪,右手拉开枪栓,从接口处插上供弹具,用右手拇指往下一压,十发子弹全部进入弹仓。拔出供弹具,放入弹袋里。右手又拉一下枪栓,送弹上膛。这时候枪里就有子弹十发。只能单发,不能点射。 弄好了子弹,队长发话:“看好了怎么退子弹!” 只见他枪栓紧贴右胯处,左手在枪管下护木托住,右手一拉枪栓,子弹被抓弹钩抛出弹仓外,队长两根手指刚好在子弹跳出的方位,轻轻夹住,放入弹袋,然后重复动作,把子弹一个个往外退,手指都准确的夹住。 我叹为观止。愣在了一旁。 “给枪!就这么简单,没事练吧!” 我把子弹一个个又压在供弹具上。按照队长的动i作要领开始练习了。队长就给我一班哨的时间,明天上午就要讲解了。到时候我就在一号哨等候或者在队列外等候队长召唤,去当这个示范兵。 我这个人有个好处是爱琢磨(也许是坏处)。我脑子里脑补着队长的动作。为什么他夹子弹那么准呢?我回忆他的动作。 对了。他拉枪栓的动作是玄机。 若是很慢很慢的拉枪栓,子弹会很慢很慢的退出上膛,从弹仓口滑落,就不会跳出来了。但是要是很猛的拉枪栓,你的动作不熟练,就难以夹住快速跳出来的子弹。只有不快不慢正常用力拉,子弹才会跳到固定的位置,手指就在那个位置等着就行了。 我脑子里想着队长手的位置,右手拇指正勾住枪栓外把儿,拿手就在那里固定就行了,随着拉枪栓的手后退而后退,正好子弹是往右后跳出来的,正好的事! 弄明白了玄机所在我喜不自胜。又学了一门“手艺”。对他得尊敬走与日俱增了。信任度也提升了不少。 “韩诚,练什么呢?”庞海军没事过来问我。 “刚才我见队长给你在这里鼓捣哨枪。” “没什么!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故作神秘的说。 “吊样吧!咱们哥们儿还有啥保密的!说!”庞海军追问道。 第十五章 标准 (八) “真的没有什么!就是明天可能要教大家用这五六半自动!”我说道。 “就这啊!这有啥啊。三把枪不是都学过啊!”庞海军还没有明白。 “五六枪的立姿装子弹退子弹。”我说道,“你会吗?” “这有啥啊!”庞海军不当一回事。 “唉!队长说是标准的动作!标准的,明白吗?!你看不出队长啥人啊?条令条例!”我说。 我不多说了,队长指导员他们出来了。我保持着正规的立正姿势。因为这个动作,就是在上体保持立正姿势下进行动作的。不许看,凭感觉用手夹子弹的。所以得多练习。 不一会儿李升徐杰王建他们也都过来了。问我那天和老兵刘波动手的事。 “我不想多事,但是他差点把我掐死,你们不知道吧?直接锁喉啊!我想都没敢想过。妈的,在新兵连就吃过一次亏。感觉不至于下狠手,都是战友,还是班长。谁知道上来就把我KO了!”我说道。 “既然这样,我凭啥不还手呢!还手也不一定吃亏!” “是啊!就应该这样!妈的,我在班里也快忍不住了!那个小东西总有一天我特么弄死他!”王建恶狠狠得说。 李升徐杰也符合着说道:“咱们也训练了大半年了!和他们一样甚至是比他们还好素质。尼玛的有啥牛逼的,我也是忍无可忍了!总有一天老子非要干他们!” 我们开启了声讨会,大家发泄着心中的压抑。 “我觉得咱们新队长人不错的,很正直,严格管理,会帮我们新兵的!”我说道。 “嗯。我也觉得队长和指导员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徐杰道。 “估计以后慢慢也会变的!我没有信心了。也许到了我们希望的那个军营,我们成了老兵了。甚至也是班长了。这些好的东西就又变成制约我们的武器了!”李升说道。 “说的对啊,有可能!绝对有可能!我们尼玛的命苦啊……”几个人都符合着…… “你们聚在那里干啥呢?!回班里学习条令条例去!”值班一排长训斥我们道。 几个人一哄而散,各自回班。 这几天可能是因为我与刘波的事,新老兵关系又开始紧张了。 我还是一如既往。只要班长保持中立,我就不惧怕任何老兵。 再说了,队长在,我赌队长会秉公处理的。 “韩诚,拿信!”通讯员在外喊我。 我心里一激动,终于有信了!家里有消息了! 我疾步冲出去,跑向通讯员。 “你好班长。”我伸出手拿信。 通讯员递给了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做新兵要夹着尾巴!不然会吃亏的。”说完扭头走了。 我没有吭声,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哼了一声。 拿着信件看看,原来是四中队老乡来的信。 我好失望。 并不是对来信的失望。而是没有家信就意味着还有可能家乡遭灾严重。莫名的惆怅又袭来了。 中队里也基本都知道了我的失控是源于对家里安危的担心。所以,从上到下,都有意无意的给我聊这聊那,减轻我的压抑。就连九五年的部分老兵,也表示了关怀,使我有些感动。觉得战友这个称呼,真的有些奇葩和难以理解。争斗时恨不得你死我活,遇到大事时却能义薄云天的样子! 这几天的报纸上尽是水灾的消息。我的家乡仅仅出现了那一次,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但是与我们相邻的几个县频频出现。不知是福是祸! 指导员也找我谈了谈,劝我宽心。该发生的避免不了,不该发生的永远也不会发生! 第二天天气还不错!凉风习习的,难得的多云天气。 部队着夏天的服装(短袖)整齐的列队操场。而我却持枪在队列之外,等待口令。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刚入伍时候的黑胖子了。 虽然还是黑,但是瘦多了。八块儿腹肌加一身的肌肉群,像个健美职业的人。 军装包裹,肌肉隐约可见。 队长再讲昨天给我讲的那一套!为了更直观的让战士们了解,所以队长才找个示范人员。 “标兵就位!”队长口令。 “到!是!”我高声应道。 跑步到队列前中央处站定,转体,行下枪礼节。 队长边讲边做。 “当听到立姿装子弹的口令后!肩枪变持枪。下枪后枪不落地,右手朝前方送出,同时左步向前,左手接下护木,右手挑过背带,回到枪托处,成持枪姿势!请看示范动作!”队长口令! 我迅速肩枪,听候命令。 “分解动作,立姿装子弹!” 我迅速下枪,动作干净利索,等待下一个口令! 队长接着讲:“右手拇指迅速扣握枪栓机柄,拉开枪栓,目视前方,上体保持立正姿势!拉开枪栓,尔后右手迅速捷径至子弹袋,打开袋子扣,取出子弹,圧子弹近弹仓,抽出供弹具,推子弹上膛,成立姿持枪瞄准姿势!”队长讲解着,“请看示范兵动作!” 我按照队长的讲解把动作做完,等待下一步指示。 看来确实包括老兵在内,都没有练习过五六枪的装退子弹练习。平日里的装退子弹都是随意的,没有一个标准和规范。 我还是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无视着队列中同年度兵们的鬼脸和挑逗。等待队长的退子弹讲解和命令。 “当听到立姿退子弹的口令后,右手迅速从握枪处至枪栓,拇指同上面所讲……”队长又把教给我的动作复述了一遍! “下面请看示范兵的连续动作!”队长讲的时候,我分解动作配合队长作业,这次口令是完整动作。 我又重新肩枪后,按照动作要领开始做了一遍连续的立姿装退子弹的动作!没有失误,动作熟练,就像以前练了很久似的。赢的了一阵掌声。 “标兵,入列!”队长口令后,我回到了队列里。 “这就是五六半自动的立姿装退子弹的动作要领!因为我们不用它来打靶考核了,所以卧姿就不讲解了!其实卧姿和立姿的动作要领区别不是很大,学会立姿,卧姿也就差不多了!”队长讲道。“今天的的授课到此结束!动作,在夜里上哨的时候,犯困时候练习一下,到时候我查哨可是要抽查的,必须过关!”队长说道。 “解散休息十五分钟,接着训练班队列!”队长命令后走了。 我跑到一号哨,继续上哨去了。 第十五章 标准 (九) 授课结束了。大家似乎觉得这很简单。确实也不难,但是得练。 老兵们没当回事儿。新兵们也只是简单的在哨位上练习一下。 我给李升他们说,队长的话一定会兑现的,你们最起码要熟悉操作,不然队长肯定会骂的。 这两天又开始强化训练了。每天早操五公里又开张了。除了每天晚上七点半的体能训练外,夜里的熄灯前的训练也开启了。反正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平日里操课也越来越正规化了。炊事班也得留下值班其余都参加! 身体的肌肉也越来越没有规律的发紧发硬了。平日里能轻松上去的练习,这些日子感觉了上的不那么轻松和得心应手了! 家里还是没有消息。我的忧虑与日俱增。 我都不知道,在这段日子里是怎么度过的。 突然,心生一念,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不回家看看呢! 家里若是安好一切安好。也能一解思乡之苦。 回去来回时间也就四五天足矣。 主意已定,下面就是路费的问题了。每个月的津贴费三十多块钱,根本不够花。 许多人都在小卖部任师傅那里欠了不少账,每个月津贴都要去还账去呢! 我没钱。怎么办?! 借!只有借了。 中队能借给我钱的,也没有几个人。而有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张口去借。 我找了老乡们想办法。他们都知道我想回去看看,也挺支持我的,都从紧巴巴的口袋里,三十二十的往外掏。 张震二十,庞海军十五,王建三十,刘斌虽然大手大脚,但不知道为什么手里还有钱,一出手五十! 一百多块钱了。够我来回的路费了。 现在的票价似乎贵了许多,去掉货币贬值,也差不多。 一张火车票到山阳市,不过二三十块钱,其它够路上吃喝了。 老乡们也挺给力的。刘斌知道我家条件差,大嘴一撇说赞助的,不用还了。其他老乡也表示不用还了。有的开始让我帮他们从家里捎些东西。 “韩诚,来了拐到我家,帮我捎两条烟!”王建说道。“这是我家电话个地址。” “来了帮我捎些吃的。这些日子馋死了。”庞海军说道。 “帮我捎五百块钱。”刘斌只喜欢钱“这是家里电话和住址。” 只有张震要求不一样。 “黑哥,回去一定帮我见见我女朋友赵雪,这是她家电话,一定约出来啊,告诉她我很想念她,让她等我,一定等我!” 我们被张震的“痴情”感染了。有的想笑,有的想哭。半天无语。 三年的时间。有多少人事变迁。要求等待,有点太奢侈! 我被他的痴情感动了。张震白白净净,有些富态。有些公子哥的感觉。女朋友的照片我们大家也都基本见过,很漂亮。所以,这也是张震的担心。 漂亮的女朋友,没结婚之前,是自由的。有人追就容易移情别恋。就看两人感情基础如何了。 我想起了我的初恋女友了。不过,我来之前我们就分手了。现在的她估计已成人妇。 “还不知道队长批不批假呢!大家等我批了假再说吧!”我说。 “嗯。也是!要是批不了假,钱物归原主啊!”刘斌说道。“我也不富裕了!” “哎,刘斌!你不是说不要了吗!怎么转眼就变卦了!”王建说道。“尼玛的口是心非啊!” “批不了假还用得着钱吗!你知道我的钱哪里来的!老子省下来的。”刘斌辩解。 “尼玛的还省钱?!你几乎不隔几天就有酒喝和猪蹄牛肉吃,你还能省钱?鬼才信你呢!”王建说道,“是不是哥几个?” 几个人符合着,开刘斌玩笑。 “妈的老子是在小卖部挂的账!钱是津贴攒的!要是周末去县城,那里没有人赊账给你!尼玛懂个球!”刘斌说出了真相。我们都被逗乐了! “谢谢兄弟们仗义!要是请不下来假,我如数还给大家。大家都不容易!我花的心里不安!就算请下了假回来,我还会如数还给大家的。大家托的事,我会尽力去完成!真有特殊情况没有办成,大家莫怪啊!” “好说好说……”大家没事打着哈哈,基本这么定了。 钱搞定了,我去队部找队长请假探家。 按照条令条例规定,义务兵在第三年的时候才有探亲假。事假一般不批。特殊情况经上报,有关部门调查后酌情处理。 我没有探亲假的申报资格。事假但是可以试试。 打定主意,我敲响了队部的门。 “进来!”指导员在队部。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个“老狐狸”不好打交道啊!我绕不过他。 “怎么了韩诚,有事?”指导员问道。 “是,指导员!”我说道。 “坐吧!什么事?说。”指导员客气的招呼我道。 我还是站着的。我决定直来直去,说请假。 “指导员,我家里长期联系不上,报纸上有新闻说是遭了水灾!我心里很着急,想请几天假回一趟家乡看看。用不了几天,五天足够了!看看没有事就回来了!”我一口气说完了理由。等待指导员的回答。 指导员停下手中的工作,站了起来,先招呼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给我倒了杯水放下,然后说道:“韩诚,我也听说了你们那里的事情。也知道这些天你的压力很大!可是,我们不能够因为一些还没有确定的事而把自己的生活工作搞乱了,你说对吗?”指导员一语双关,只有我心里明白他在说前几天发生的事。 “作为一个军人,离开了家乡,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自己的工作搞好了没有!完没完成国家赋予你的光荣使命!而不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消息而乱了分寸啊!” “你觉得对吗?我们是军人!不是工厂的工人老百姓。家里有事了一拍屁股走人,钱都可以不要了!不能这样的,对吗韩诚?”指导员的问话我无法反击。只有不语。 见我不语,指导员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很惦念家里。但我想若是家里真遭了大变故,武装部都会通知我们的。我们与地方是有联系的。所以我不着急是因为我早已联系了你们那里的武装部,得知没有大的灾情发生!新闻有时候也许有误或者是解读有误啊!” 我吃了一惊。原来指导员已经和地方武装部联系过了。可是我家不是在山阳啊!他联系的应该是我当兵走的武装部。 “指导员,谢谢您的关心。但是我是从山阳市走的,不是河阳县。您联系的武装部不是我家乡的!”我说道。 第十六章 执行力(一) “韩诚,武装部最起码离你们老家不远吧?你想啊,假如是你们家乡真遭了大灾,武装部也得组织民兵预备役去抢险救灾的!他们说没有,那一定是没有的。我希望你弄清楚了再决定!再等等吧。”指导员说道。 我知道既然指导员这么说了,我的假是请不出来了。况且指导员说的也有道理。我是挂记家里,心乱了。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我应该能想明白。 从队部出来,我心里并没有因为没有被批准而生烦恼。相反的,还有一些解脱的感觉。 我当兵在外,忠孝难两全。去操那没有用的心有啥用啊。 失心落魄的九五年东山兵刘星与回班的我走了个对脸儿。 “刘班长好。”我打个招呼。 “好。”他有口无心的应承了一声,“指导员在吗?” “在。”我说道。看着他走了进去。 看他的样子一定是家有大事发生了。我心生一念,看看指导员怎么处理。 我悄悄的返回走到队部门口,听里面的说话声。只要刘星是请假,指导员批了,那我就找他评理去。 隐约的听到一些。他们声音有点小。还能听到刘星有些呜咽呜咽的说话。 “队长,我们那里风俗就是这样的。我必须回去,您帮我申请吧。要尽快。”刘星说道。 果然是请假啊。我心里说。 “好的。情况我知道了刘星。我今天就申请,你不要着急,我尽快办理。因为这是提前退役,所以可能要等批复,你别着急啊。家里既然这样了,就随其自然吧!”指导员在宽慰刘星。 我心里一惊!“提前退役?”这是什么操作!看来他家的事情比我大多了。而且得到了中队的批准了!提前退役?!好大的事啊。 究竟什么情况下能提前退役呢?而且是合理合法的。我不知道。我拭目以待刘星的事情的曝光。 退还了老乡们的“赞助”,我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指导员个队长商量好了关于刘星的事情了。中队里也早就传开了。刘星要提前退役。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了有有这样的风俗:刘星的哥哥因病去世了。留下了嫂子和侄子。受父母之命回去支撑家业,娶嫂养侄。在他们家乡,就是这个传统。 生活在新时代,也许对老的风俗习惯真的有点“孤陋寡闻”了。也许是其它吧。我真的对我们的未知层面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按说我们河南,也算是地处中原,华夏文明之发源地,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也许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只是我没有遇到而已。 第二年快过去了。马上成为第三年老兵了。却要提前退役!这对于国家来说,没有任何损失。第三年其实就是在“养”兵。据我观察第三年兵的状态,都是“没事点支烟,到处瞎胡转。领导也不说,部队也不管,有事能顶事,没事养天年。退伍命令来,收拾就滚蛋……” 意思就是第三年兵平日里除了组织训练带兵外,哨也很少上,什么都处于“半休假”状态。部队除了安抚维稳,对老兵基本上都是包容。因为在部队有的得到了荣誉和奖励,有的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不是因为不公平,而是努力不努力,尊纪不尊纪的问题。有的还得到了处分。带回老家,成为档案中的污点,找工作等都会受影响。所以,老兵退伍前夕,也是部队敏感期,很容易出现骚乱,破坏团结稳定。所以,对老兵的态度就是,只要不过分违背原则和严重违纪,都不做处罚。以安抚为主。 第三年提前退役就是当兵最苦的时候过完了,该“享福”了,回家了。 刘星虽不是第三年,但是第二年过去了八个月了,本来已不用那么辛苦了。 所以,他的退役申请很快就批复下来了。支队也落个好名,按正常服兵役退伍算。签发退伍证。待遇按照正常退伍对待。 我不知道刘星面对提前退伍心理上是什么感觉。新兵的生涯也受了不少委屈,对部队生活来说,没第三年,心理上是不完整的。 …… 送走了刘星,他的老乡们除了伤感,估计最多的是看自己的状态了。 九五年第二批轮训的都已经去了,留在队里的,除了第一批,其余的都是在“混吃等死”的状态了。上不去,也走不了。所以,也是生事的一个源头。 我也感慨万千!这就是命运啊。有的一目了然有的还在云里雾里。 又是一个大好天气的早晨。 虽是火热的八月天气,大清早“避暑山庄”还是很清爽的。 我们今天测试五公里和射击。 新队长来了,所有科目都要正常了。 和往日一样,跑步到下面。只不过队长比较狠。直接让跑到排哨去。 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这条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山路上训练。 新队长的规则,不许掉队。 可苦了我这个五公里“不球行”的人了。 我和跑不快的几个被“裹在”队列的中间,你想跑慢了都不行!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不过有些好处的。我的速度被迫快了之后,呼吸也随之慢慢的跟上了大队列的节奏了,仿佛我是机械上的一颗螺丝钉,被机械带着走的感觉。 跑够了五公里的路程后,成绩是二十三分五十秒。比考核组半年考核的验收成绩整整慢了一分五十一秒! 是我们退步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其实部队讲究一个精神气质。半年考核就像是一次决战!赢了,是天堂。输了就是地狱! 压力大,动力就大。 考核中,我还不是最后一名,全副武装跑了二十二分。这还是最后一名,既,中队成绩。那就是说,我至少是二十一分到二十二分中间的。 这次,只是背了枪,没有全副武装,全中队不掉队跑,却跑了快二十三分钟。 看来,实力是很重要的。我们与九中队这样的标兵中队差距不是一般大啊! 当兵的时候,只想当最牛的,最厉害的。不知道这一般的,也是不那么容易达到的! 第十六章 执行力(二) 记时之后的剩余路程,部队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在跑。 放慢了速度,一个是因为有一段上坡的路。 排哨距离五公里终点处也没有多远了,只是坡度有点大。 我也活动开了,跑跑走走的也没有感觉太累,排哨的大门就看见了。 又看见何班长了。 他还是在门口处迎接部队到来。大门哨兵敬礼! 部队进入排哨后稍作调整和休息,队长找何班长了解了近期排哨工作。 何班长比在连里稍胖了些。可能是因为不训练的原因吧。 说是胖了些,其实还是看着瘦削的狠。他就是那种骨干的人。只是气色好多了。 也不知道聊着什么。总之队长好像不是太高兴的样子。 炊事班都带过来了,中午在排哨吃饭。 今天的射击估计要进行到下午了。队长的要求很高的。为了提高成绩,要进行瞄靶训练。 潘班长何班长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各忙各的了。我们都被带到了靶场,开始射击训练。 我们靶场的条件很好。射击处有树木遮荫,也能减少虚光的干扰。 队长讲道:“虚光现象会严重的影响到射击的精度!我们必须重视!为什么会有虚光现象呢?这是因为枪械上的油漆经过长时间磨损脱落了,露出原本的金属的光亮,太阳光照射下,就会有虚光!因为准星有厚厚的护圈罩着,它的油漆没有磨损什么,最主要的,是缺口处的磨损很厉害的。你们仔细观察手中武器,基本都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爱护自己手中武器,是我们必须做到的!” “消除虚光其实也很简单。一般情况下,虚光的厚度在零点二到零点四毫米之间。根据太阳光强度和缺口磨损程度而定。在瞄准时候,就把这个数值好出来就行了。不然你的成绩会影响很大的!嗯,应该在两环之间。大家注意了!若是谁抽烟,用打火机或其它火类烧烤一下,烟熏后也可以暂时消除虚光的影响,或者用墨水涂黑等一些方法,但是效果只是暂时的一般在两三天之内。” 队长基本讲解了虚光得来龙去脉及怎么消除。我们也听懂了。但具体也没有明白怎么去用。 班长过来,把我们班的枪检查一下,说道,“黑子,你的枪磨损比较严重,是一支老枪了。再说跑五公里,也经常磨擦比较厉害。你打靶的时候注意啊,上次你的成绩都没有发挥好,打了四十三环吧,不记得了。估计就是虚光影响了。你的射击成绩还是可以的。注意要排除虚光。”班长讲完又去给张力等人讲了讲。 训练了一上午的时间。中午还是第一次在排哨吃饭。 排哨没有那么多碗筷,我们都用自己的水壶吃饭。 毕竟是新时代了。我们的水壶也不仅仅是水壶了。它即是水壶也是饭盒。发到手里,还没有真正好好的看过它,更别说使用了。 他是两层结构。内层被外层套着,不是圆鼓鼓的那种,而是扁平而且中间是稍有些S形的。铝合金材质。抽来外层可做饭盒,中间还有金属柄别扣在壶身,打开手可握住,在火上加热等功能。 以前没有细看,跑五公里觉得是累赘,现在看来真是不错啊。 我们用它盛饭盛菜喝汤喝水,方便极了。 队长故意把射击时间推到了下午。温度又高,虚光严重。 我们开始分组实弹射击!就连炊事班也被编入。看来队长是冲着标兵中队去的啊。来年看来,日子不太好过啊!连后勤都不能幸免,我们战斗班更应该首当其冲!只是,五公里我感觉我到了极限了,再跑快我觉得会累死的。 下午我们是射击位置都在阳光下了。我们手中的枪都闪着亮光。 现在我知道了,闪光处就是磨损处了。 还是原来顺序依次进入射击底线打靶。卧姿有依托一百米胸环靶射击。 听说还要训练二百米卧姿无依托,一百五十米蹲姿无依托,一百米立姿无依托等射击训练!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的有依托是最简单的训练内容。 其他班都开始乒乒乓乓的射击了。我也在观摩着徐杰。 他是我们同年最优秀的射手,而且是机枪步枪射击。听说今年的比武,有徐杰。其它枪械也要射击,比如副班长的五六冲锋枪,班长的七九微型冲锋枪等等。一个班的配置及武器如此。个人手中武器必须完全掌握。班中所有武器,班长都得完全掌握。 轮到我们班了。我们进入射击底线。 “好好射击啊黑子,看成绩呢。”班长偷着给我说声。 “不许说话啦!”队长呵斥。 班长闭嘴了。 “卧姿装弹!”队长口令。 我们左脚上步右手伸出卧倒,取下空弹夹,换上只有五发子弹的实弹夹,送弹上膛。开始瞄准。 小喇叭响起来,那边报靶员隐蔽。 曾听队长讲过。以前打靶出事故很危险的。那时候没有对讲机什么的,也没有小喇叭这些装备,全靠一张嘴在吼,当时有个组织着忘了,也许是累了,没有注意喊隐蔽,一个报靶员被子弹击中,牺牲了。组织射击的干部也被转业了,提前结束了军旅生涯…… 我在瞄准。但是太阳光的照射的真的好厉害啊。瞄准具虚光厚厚的一层,令我分不清楚远处的目标。 在回想队长讲的。 零点二到零点四毫米厚度,我慢慢的将原来瞄准的往下压,尽量使缺口准星的黑色实体与目标成一条线。 别人都击发了。我还在瞄准,心里有点急。 “别着急别着急!我对自己说!” “呯”的一声响。我扣动了扳机。然后停下,看报靶员报靶。 一会儿,报靶员给我报成绩,十环。又用报靶牌往我的左边指示,我明白是往我们的左边修正一下弹道。有点靠右了。 我没有敢乱来。还是排除虚光,按照我以前的经验瞄准。 虚光好像更大了,我的眼睛被晃的快花了。有点看不清目标。 我揉揉眼睛。从地上捏点儿草根泥土,涂抹外缺口处。 黑黝黝的泥土好歹是起了点作用。 我又抹掉泥土,继续瞄准,情况好多了。 不是我一个人有虚光。所以大家这次否击发的很慢。只有高手或胡乱打的人射击快。 第十六章 执行力(三) 处理过的瞄准具果然好点了。我快速的瞄准射击。五发子弹一会儿功夫打光了。 虚光的问题虽能排除解决,但是还是影响到了成绩。毕竟在适应学习阶段。 没有发挥好。只有四十三环。 其它人成绩都有些影响。 但是庞海军,徐杰的成绩不错。 徐杰步枪四十八环,机枪七十五环(短点)。成绩很不错。得到了队长的肯定和赞扬! 庞海军成绩是四十七环。仅次于徐杰。李升也可以,四十五环,优秀。其它的都差不多都不是太理想。 看来半年考核时候,队长(指导员)的安排真是算的上机关算尽了! 今天的打靶成绩,选出来优秀的射手,到时候队长安排在应急防爆排,防止突发事件和处理突发事件。成绩是累计的,就是你每一次打靶的成绩到最后的平均成绩。而不是就一次两次的成绩。 我们带回中队了。挥别排哨。看着何班长的身影,心里感慨万千。 第一年的班长。今年再有几个月就要退伍了。一个三年兵,老班长,该有的东西还没有得到。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应该也是比较着急的吧。 潘班长还背了个处分。他们三个新疆家的,就蒋政什么都有了。人家直接就在教导大队把什么都办完了,不用中队一个名额。是个真正的牛人。 回到中队,又到障碍场。趁着行军身体还是热的,筋骨还是开的,不用热身。每个人再来一趟四百米障碍。队长看成绩,挑人。 反正我是队列被队长挑了一次示范兵。看擒敌,战术,和这次的四百米谁有幸成为队长眼里的示范兵。 和往日一样的,列队在障碍前。依次有序的开始跑,队长拿个秒表亲自掐表。他提到的所有要求,都得做到。 他说了,一个部队有没有战斗力,就看这支部队有没有执行力。执行力越强,战斗力就越强。 所以,队长对条令条例所规定的一切行为规范,都要落到实处,每个人的头上。 我们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因为我们是新兵。平日里没有那么多兵油子的表现。所以,许多东西,对老兵的限制和束缚是很大的。弄得老兵有些不太适应。经常找指导员诉苦。 我们一个个跑障碍。拼劲全力。 五公里到排哨,估计得有七公里多。来回十四公里。中间打靶等事项。 回来后,又直接带到障碍场,我们的体能也基本没有问题。正是身体活动开了的时间。 感觉比平日里刚开始训练时候身体适应。我感觉身体很轻。在上高板凳的时候,特别感到轻松。 高板凳对我这种个子矮的人来说,是个挑战。个子大的占优势。 只要是高板凳没有问题,其他都不是问题。 四百米障碍有两个基本难题(对新兵来说),一个是开始跑的时候的高板凳。一个是往回跑的时候的大弹坑。特别是回跑的时候,力气耗尽,跳到弹坑里,真想扒点土把自己卖了算了的感觉。 ....... 终于结束了。我们又开始总结成绩。 我,李升,徐杰基本都是一分四十七左右。刘斌竟然跑到了一分五十了。原来都是五十到两分之间的。他主要是体能问题。过障碍比我看着潇洒。王建一分五十,和刘斌一样。庞海军一分四十五。在我们新兵里最好的成绩了。 这些天庞海军的训练成绩突飞猛进的。让人刮目相看。 障碍测验结束了。还有些时间。我们往回带。路过去器械场,停了下来。 队长要看器械的情况。 我们在想队长真是能算计啊,一点儿时间都不浪费。 器械我不怕。是我拿手的项目。 依次排队上器械。单杠五练习。没有一二三四练习了。 对老兵来说,五练习是应该完成的。但是对我们新兵来说,这个时间段,四练习应该是规定练习。 队长拿我们当老兵来要求了。 我和庞海军应该没有问题。不是应该,是一定。而徐杰李升王建刘斌等人,就不一定了。徐杰估计还好,但是其他人这些天时好时坏的。 李升的班带出来后,我就注意着他们的表现了。 估计他心里也有些不确定吧。毕竟是强化训练,肌肉僵硬的很,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发挥好。 对于我这种,没有事就在杠上玩儿的人,所有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再累,五练习都是随便都能完成的。 李升跳起抓杠,悬停三秒。然后起浪。 我发现他有一个小动作,就是在拉臂打浪的时候,头爱向一边儿扭头看,就像向右看齐似的。很特别。所以我注意到了。 就像我干什么事,有时候嘴往一边用力似的,一种习惯吧。 浪往回走收腹屈伸踹杠,上去了。而且是比较标准的。 哟呵,厉害啊。几天不见,竟然进步神速啊! 接着转杠下杠,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中断。 估计李升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么顺利的上去了五练习。入列时候喜悦都写在了脸上了。 王建的五练习还是没有上去。他个子大,身体好像没有那么灵活。不过四练习没有问题。就是五练习的那个屈伸的动作把握不好时机。 刘斌的上去了。但是是爬上去的,就是不是一次性动作衔接连贯,而是和分解动作差不多。所以,不算完全合格吧。 张力史新图都没有上去。史新图的四联系还没有完全完成。卡在了挂腿和燕飞的动作衔接上。反正他的器械,没有什么希望看到。 器械体操新兵成绩就是这样的。 我和庞海军是最好的。但是还是赶不上最好的杨立军。他的动作是表演,不是测试。 就连张勇孟庆宇他们的动作,我们也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张勇的单杠五练习跳杠动作,很漂亮的。那也是我第一次见他第一次跳杠的花动作。把旁边的大个子一排长冯树吓了一跳。当他落地一笑时候,冯树松了口气。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感觉莫名的累。 我若是平时,早就困倦的入睡了。 但是没有家的消息,我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报纸上的长江沿线也遭遇了大洪水的侵袭。黄河的消息,基本上没有了。 每天看着大幅的版面登载抗洪抢险的各兵种官兵们,战斗在第一线,累的连个人样都没有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幻想着一天接到命令,赶赴抗洪抢险的一线,为国为民也为己建功立业。 第十六章 执行力(四) 我们这次的测试,其实是为支队即将举行的大比武做准备的。从这次的测试成绩里看出冒尖儿的人才,都在下一步中弄到比武班进行训练的。 庞海军和徐杰及李升都进入了比武班。 我因为五公里的弱项,没有进去。但我也不想去。因为比武班都是每天高强度的训练,重心都在这个班了。其余的人员每天的训练只是在例行公事一样就行,也就是最舒服的。没有人管。 比武班还没有开始正式建立,只是在小范围内宣传了一下。不过新兵的人员少,确定的比较快。 这几天的折腾,浑身都硬的如同穿了件铁衣。腿像是绑了铁棍,下楼梯都要扶着地一步步往下挪。行动不便了。 现在我们之间开玩笑就是突然推你一把,让你踉跄几下,那就像上了大刑了。呲牙咧嘴的踉跄几步,疼的撕心裂肺的。那种疼痛特别难忍啊。或者恶作剧的在腿上打一拳头,我保证你若是能抓到他,会直接弄死他的。那种痛,仿佛来之另一个世界,或者是地狱。 我们在这种状态下,仍然的保持着二人成列三人成行。当你要追上前面的小队加入时,就得跑步啊,那步跑得就像一个衰弱的老人一样,是蹒跚的,但是的赶上啊,赶上后,还得甩起来胳膊,像正常人一样。 路过厕所,有点想方便的意思。就去了。 厕所里的坑几乎满的。我在等一个老兵,他快拉完了。 老兵离开坑,我就过去,但是想蹲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长期来的强化训练,把我的肌肉弄的似乎都僵硬了。尿也变成了血红色。 我两手扶着两边的隔墙,呲牙咧嘴的往下蹲,蹲下的时候都快出汗了。我感觉自己都快废了的。 这可能就是余超说的吧。“走路扶墙根儿,尿尿带血丝儿”吧。 这种强度就是了。我身上都早已经历过了。 好容易拉出来了,肚子里一阵轻松。我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听到一种极其不情愿听到的声音。 “滴...滴滴滴滴......”勤务演练! 哎呀狗日的真特么会挑时候啊! 厕所里的我们几个蹲坑的也不管那么多了,连屁股都没有来的及擦,提起裤子边系边跑,嘴里还边骂着。 那时候也不说腿疼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要快! 我直接从厕所往军械库跑,没有回班里。我知道班里一定会把我的帽子腰带拿上的。 这是突然袭击的。看我们的应变能力。这队长啊,也不是省油灯。我心里暗暗想道。若是我们都到驻守单位洗澡了,听不见小喇叭声音,看他怎么办。我突然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寒战。他也许真能做的出来啊。 我到军械库时候,班长已经往外出了。我接过张力递过来的帽子腰带,接过史新图帮我取出来的枪,赶快找到我的位置,开始演练...... 讲评中。 “同志们,今天的突然袭击也许搞得大家有些措手不及吧。”队长有些得意的说道。 我们恨的牙痒痒。真缺德。 “刚开始我说等大家中午午睡时候再说,指导员建议现在的这个节点最容易松懈也是最措手不及的时候。哈哈......”队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是你们指导员了解你们啊。他说所有的时间节点基本都搞过了。你们都有了免疫力了。这个节点就是有点,那个,哈哈,你们骂的啊,不要怪我哟。”这队长也够坏的!指导员更坏!坑人的招只有他能想的出来。妈的,老子的屁股还没有擦呢! 这时候我才慢慢观察到,有的老兵的胡子刮了一半,有的头刚剃了一刀子,弄得狼狈不堪。我们在厕所的几个还算是好的。我有点上火,大便干燥,屁股上没有什么。可是有个老兵据说拉肚子,可是被坑的不轻啊。 “同志们。这就是执行力啊。大家的执行力在这段时间,都有了突飞猛进的感觉。中队的队列纪律好转了许多。这就对了嘛!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级有什么指示,我们就要做到最好,保质保量的用最快速度完成。今天的勤务演练突发性很强。从饭堂里出来,走到队部,我就没有多停留,就和指导员简单的交流后,就吹响了。”队长说。 我好像看见队长从饭堂匆匆往队部去。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真是处心积虑啊! “同志们,勤务是我们工作的命脉!所以,大家不要说更不要抱怨,什么不让休息了,没有民主了什么的,敌情假设也不会再像往常一样的套路版本,而是随机化,应急突变等各种状态中的勤务,才更能符合我们勤务的现实状态!” 队长在发表演讲似的讲评。虽然我们被“整”了,但是也觉得队长说的有道理。 是啊!敌情怎么会那么循规蹈矩的呢?用一套每天换汤不换药的“套路”,看起来都有点不严肃了。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我也确有其感。每次勤务演练我都能感觉出来老兵们的游戏态度。按部就班的跑位,若无其事搜索敌情…… 刚才从厕所里迅速的反应,是种队长嘴里的随机敌情。也是队长想说的问题的核心。 所有的改变源于一个共同的基础,那就是严肃的纪律作风,强大的执行力,才能有可能去完成这样的从本质上的改变。 从我们入伍在新兵连,我都能感觉到,从上面行下传达的精神。从改变基层官兵关系开始入手,到“四个教育”的逐步开始坚持进行,都是寻求改变改革的一种开始。至于部队究竟能改变多少,什么时间能改变,那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最起码破冰运动已经开始了,也多少见过了一些效果。要真正的完全的达到要求,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也许,这就是我们九六年兵的宿命。处在变迁的夹缝中。我能预见的事情,其实在新兵连里就开始了。所以,我才对那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错的老兵针锋相对,就是相信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的。 第十六章 执行力(五) 都说部队是火热的。不错,他就是是火热的。每天都是体育训练,和你的身体,精神,意志,也是天天或时时刻刻做着斗争。 “如果你从不曾走进火热的军营,就不会,有这些贴心的好战友 ……” 除了训练,还有政治教育。端正思想,扭转也许你会有的不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让你时刻保持着良好的思想意识。那种凝聚力,也是少见的。 支队要对基层的业务文化生活考核验收了。 这个消息对中队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对指导员来说,就是种考验。 刚刚从军事主官转型的他,根本就没有搞过什么娱乐官兵精神的节目。怎么变着花样“整”我们,是他最愿意和经常做的事情。 着急了,就往下派任务呗。 几个班长被叫到了队部里噼里啪啦又是一顿熊,把班长们都给整迷糊了,撵出队部,回去想办法吧。 又让副指导员这个“受气桶”负责这次考核。 副指导员也没有办法啊,就逮住排长们一顿熊。不管听不听,先解气了再说。 排长班长们回来就派任务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任务。 “黑子,就你了啊。排长指导员让我们找文艺骨干,我想你唱歌还行,就报了上去了。”班长说道。 我是又无奈又推辞不了。家里的事情我还是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真的没有心情去搞这个。 我对潘东是很尊敬的。因为他和何班长对我不错。所以我没有办法反对。像这种“急了抱佛脚”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赶鸭子上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被“逼”的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庞海军,他的霹雳舞。我们班的刘全喜的快板书。支队考核独唱已经不能算考核内容了。一定得有集体节目。比如大合唱,或者是才艺类除了唱歌的,乐器类的也可以。反正是你得有一套完整的节目单供人家“考核”。而且是支队里一些军衔还没有我们队长指导员高的文化干事们过来考核,顶着“钦差”的头衔,挑着你的毛病。这就是文化业余生活的旧的版本。 虽说是指导员的事,但是队长却也很重视。 他重视与中队有关的任何荣誉方面的事情。只要是荣誉方面的,都要认真对待。 我们就这样被“文艺骨干”了。卧还被任命为小组的副组长。组长是副指导员。副组长是一排长和我。成员是刘全喜,庞海军,刘斌。 七拼八凑的弄出来了这支文艺队,剩下的就是节目单了。 我没有办法,只有打肿脸充胖子了。笛子独奏。 庞海军霹雳舞。刘全喜快板书。 再从兵里找几个会唱歌的,组成了合唱队,合唱曲目弄个两首,就基本达到了考核的要求了。 还需要一个节目领衔报幕的,我又被指定了,不管我行不行。他们认为我行,我就得不行也行。 节目就这么定下来了。 定下来就排练。要不然,就没有排练的时间了。 排练的现场倒是场面挺大的。队长指导员都来了。副指导员排长正副组长更应该在场。 开始拉程序。 我上场。把中队干部当成考核组。 “亲爱的战友们,请欣赏第一个节目,合唱,《说句心里话》。”然后我就随着合唱的人员站成合唱的队列,领唱。 合唱有两首歌。除了《说句心里话》,还有一首《什么也不说》。两首歌都是挑我们比较熟悉的和抒情类的军营歌曲来表演。 合唱的指挥是一排长。 我在第一排有台词朗诵,凑合着叫朗诵吧。就是为合唱弄一个开场白。再引出来合唱。 歌曲唱两个段落。结果两个段落的歌词给弄混了。有些乱。 叫停后重新开始,跌跌撞撞的反正是搞过了。就看临场发挥怎么样了。反正是我没有把握在考核中不出问题。 明天考核组就来了。从接到通知到组成文艺队又到排练,就一天时间。我对这种没有把握的事从来是反感的。 平时要是该做的时候做到,就没有了今天的狼狈。 就像学校的体育课和音乐课等,明明是有安排上课,但总能被占用上其它主课目了。很让人费解。既然不上,安排到课程表干什么呢?是在哄家长呢,还是教育局? 而且我还得参与进来,要是搞砸了,又得被说三道四。承担责任。 无奈啊。没有办法,就这么着吧。 “韩诚,明天你的词可别忘了啊!还有两首歌衔接的过渡词,很重要的,千万别忘了啊。”排长嘱咐着我。 “我尽量吧排长。”我说道。 “尽量不行,是必须!”排长说到。 “我只有尽量做到最好。其它我不敢保证!”我实话实说。 排长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 “你就不能说一定或者是保证完成任务?!”排长火了。 “对不起排长!我真的不敢保证。但我会尽力做到。”我还是坚持我的说辞。 “要是明天演砸了,小心收拾你!”排长威胁到。 我冷笑了一声,“随你的便!” 副指导员赶紧打圆场。 “没事的,压力不要太大。为了中队的荣誉,大家都要努力啊,把这次考核搞好。” 我拿起笛子,练习我自己的节目。 排长没讨到面子,估计心里记下了我的一笔账。 有时候说实话是得罪人的。 …… 下午上哨。我在三号哨。 我眺望着大山上的郁郁葱葱的松柏,思考者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突然,边界围墙上隔着墙扔过来一个东西。我仔细一看,是一头黄羊。不过已经死了。身上的弹洞已经被凝固了的血掩盖。 我迅速下枪,推弹上堂。观察着围墙上动静。 不一会儿,又一个黑色物体从围墙枪滚落,一声闷响落在黄羊旁边。那是头野猪。 我还是没有吭声。迅速隐蔽起来,用枪瞄准墙头。 随着野猪的落地,一会儿又从墙头上露出个脑袋来。 “哨兵!哨兵!咦,哨兵呢?不会睡着了吧!” 我一看是通讯员趴在墙头上。里面地上的两头猎物是他打的? “哨兵!”他又在喊我。 我走了出来。 “怎么是你啊班长?”我说道,“咋从这里过来了!” “尼玛的快来帮忙啊!”通讯员说道。 我把枪关上保险上肩,往墙边走。 “把你的枪放在哨楼里!这里多着呢?”通讯员说道。 第十六章 执行力(六) 我赶紧把枪放在哨楼门口,去帮通讯员取东西。 只见他坐在墙头上,又递过来四支八一杠一支五六冲锋枪,还有一支五六半自动。 天哪!这是去干什么了!打猎这种武器都足够把猎物“灭族”了。 我接下枪,送到哨楼暂时放下。又去帮他把黄羊和野猪拖过来放到哨楼旁边的水泥地上。 “班长,你一个人带这么多武器和猎物,指导员呢?这东西怎么从这里进来了啊?”我问道。 “尼玛傻啊!黄羊和野猪都是禁猎的,前面出山口有检查站,能出去吗?!”通讯员说道。 “那既然是禁猎,为什么还要打啊!万一被人家看到多麻烦啊!”我说道。 “尼玛的新兵蛋子懂个球啊!这是你应该问的事吗?!赶紧的,把枪弄好,一会儿车上来了把枪和猎物放上面!” “好的班长!”我答应着。心里面已经明白了。 原来明天为了应对考核组,指导员就想满足一下考核组那些嘴馋的,想吃野味的人。 不过这可有点违规了。 在大山里,其实实际情况就是这样。还有许多猎人在深山老林里,也没少捕猎这些可怜的动物。只是说是国家保护动物,但是那么大的山林,那么多的动物,也真是保护不过来啊。 车上来了,直接在三号哨调过头,把后车门打开了。等我往里装猎物。 我赶紧拖着黄羊和野猪,把它们的“遗体”放在车上,又把五六支枪放在车上,关上车门。车绝尘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我。 真是高手啊!我赞叹到。 我明白了队长的套路。 关卡一定是要检查车内的。车内有武器是不许进山的。所以,搞了个车,武器分别过。进山之前从三号哨把枪出来,回来时把猎物和枪从这里再进来。 指导员的智商真的超群。 他估计也是对这次的文艺演出不抱什么希望,所以才剑走偏锋,又想到些“捷径”了。 其实指导员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太聪明了。对“临时抱佛脚”的工作从来都是两手安排,做到最大可能的“万无一失”! 考核组如期而至。回来后在队部会客厅里简单寒暄一下,我们就听到了集合的哨音。 考核组一行三人。最高军衔一杠三。 上级领导啊。支队其实来的是陪同。那位一杠三的上尉是总队下来考核验收的。 看来总队的政策都开始逐步的落到实处了。也是我真心希望看到的和所希望见证的。 我们按照排练的顺序依次开始表演节目。 临时的组建是掩饰不了的。 术业有专攻,从考核组的微笑中,我看出了那种不屑。 “请听笛子独奏,什么也不说。表演者,韩诚!”排长报节目。 我齐步走上场,并且还用了行进间转法。 站在中间,我先把笛子拿在左手里敬了一个礼,然后开始表演。 我吹笛子一般不用乐谱。乐谱是正规的演奏,我是只要会唱的歌曲我都基本会吹。不会的,再照着乐谱来演奏。 笛子声起,清脆的竹笛婉转悠扬的像是要诉说什么。但歌曲的名字叫什么也不说。 我是用笛子在唱这首歌。 之所以选择这首歌,是因为情怀和梦想。 当兵的情怀,恢复了理想状态的官兵关系的梦想。 当兵的不容易。 歌词多好啊! 你下你的海,我趟我的河。你坐你的车,我怕我的坡! 格格不入的军人与地方的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军人的付出和奉献,都在歌曲里倾诉出来。 笛子曲调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如泣如诉。我自己也很投入。声音很饱满!我觉得是我演奏最好的一次! 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一颗博大的心儿愿天下都快乐… 尾音刚收住,考核组和观看的战士们都鼓起掌来了。 “嗯!笛子吹的很有风格!很娴熟,曲子掌握的也很熟练,再多多练习下有可能成为笛子演奏家啊!努力,不错!”总队的主管考核这位领导夸我。 “谢谢首长夸奖。”我敬了一个礼,下去了。 接着排长又报节目,庞海军的霹雳舞上来了。 音乐是中队里配发的影碟机和音响,效果还不错的。我看见考核组也随着音乐的节拍脚打着拍子符合。 庞海军舞步很轻盈。一看也是在家经常玩的。 一曲跳罢,也博得考核组喝彩声。 接下来的快板书更是逗的考核组开怀大笑。 节目其实真没有多少,合唱放在最后面了。就算是配合不好,前面有精彩的,也最起码留个好的印象,不至于不达标。 “请欣赏小合唱,第一首曲目,《说句心里话》!表演者,韩诚,李升等。” 其实小合唱就一个班的人数。也就我们几个参加节目表演的再加上几个其它班里的。 开始唱歌了,由排长起个头,指挥着。 歌曲有点起的高了些,上高音的时候来了个集体降调。本来我能唱上去,但是还是选择了和大家一个音调了。不然虽然我对了,但是羊群里出骆驼,就还是我错了。 这也是当时部队的一个特色吧! …… 小合唱除了这些外,在第二首歌曲的三部轮唱部分也出现了些配合的问题。朗诵部分衔接我还有点小卡壳,总之不太满意的配合。唯一可取之处(我自己觉得),是大家的精神面貌不错,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坚持把歌曲唱完。其实除了那几点失误,最起码曲目是完整弄下来了。 结束了考核,在中队部里设宴。 指导员的老谋深算还是起了作用的。 野味的美让考核组不禁多喝了几杯,走了还有打包。在冰箱里冻了一夜的野味。 这类考核说到底,就是人家来观察你中队有没有业余文化生活。高低贵贱一眼便知。掩盖是掩盖不了的。太追求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陷。 指导员在时候给我们说,我们的表演其实很接地气的!考核组也给了正面的评价。但是人家说的很有道理。 人家说,总队之所以要考核验收基层业余文化生活,其实就是在督促整改以前的许多“固疾”。说来说去,还是围绕着“四个教育”经营的。“四个教育”在今年只是刚刚开始,以后每年都要搞一次直到部队达到了要求。 看来我的估计不是空穴来风的。我所期望,一定会发生。 第十六章 执行力(七) 送走了考核组,我们畅舒了口气。终于应付完了“差事”,再恢复我们以往的状态吧。 我们的成绩就像人家说的,从表面上的感觉看到了平日里的业余文化生活。就是没有搞过。 并不是从生疏的配合表演出现的失误中看出。而是从全部的表现信息里得出的结论。 术业有专攻。人家搞这个的,我们岂能瞒得了! 但总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吧。在指导员的保证下,我们也算是混过关了。 “从这次的表演中,我们要知道,平日不烧香,急了抱佛脚是不行的!所以啊,我们以后训练工作再忙,也要经常搞些文艺工作来活跃我们的生活!也要不定时的与地方上沟通交流!从根本上重视起来政治教育工作。”指导员算是明白了,他已经不是队长了,政治工作和基层业余文化等事才是他后期所要关心的。 特别是以前被奉行的带兵方式,有很多已经成了影响他进步的“绊脚石”。但是要彻底的改变这些已经“根深蒂固”的恶习,只有严格的处罚制度和强大的政治教育宣传了。 有时候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所讲的,就像在打自己的耳光。特别是对老兵们。 但是工作不一样了。军事训练搞得再好,最多你是协助队长工作好。成绩还是人家队长的。自己的四大教育等方面的教材,备课等等东西,还只是在初步整理中。况且,还在依赖我这个新兵蛋子。 指导员深深的感到压力的与日俱增。看看九四年兵们的痞子模样,看看九五年兵的放荡不羁,真有点头疼欲裂吧! “韩诚。你的信。”下哨回来路过队部,通讯员叫住我递给我一封信。 一看信封,我顿时激动起来。是老家堂妹寄来的一封信。 我在之前着急了解家里的情况,差不多每个经常通信的人都寄了一封信来打听,但是收到的回信却很少。妹妹写封信解决了我长久以来的折磨。 家里安然无恙。黄河水是很大,汛期的黄河水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们村的堤坝在全县里是最好的那一段。黄河水下来,泥沙黄土看着像泥石流一样,一泻千里直奔东方。应该是在温县武陟那里有些“溢出来”了。因为那里的的堤坝几乎没有。黄河在那里拐了个大弯,沿河没有农户或者是只有些散户在那里种地。那里地势自然高,河床底,不像在我们县境内,站在我们五公里外的二道坝的制高点,黄河是条“悬”在天上的河流。而堤坝却看着像在河水下。 信中说让我放心,一个月前她刚从老家去拿东西回学校,老家一切安好。 我这次真的放心了。心情也为之好多了。见了老兵主动的问好,喜形于色。后来干脆我去买了包蝴蝶泉,见了战友们就敬支,并感谢他们以前的关心,告诉大家,没有事了,家乡安好! 大家也都替我高兴。“说吉人自有天相”等话来祝贺我。 我跑到了队部,给指导员说了声。感谢指导员原来还替我问过我们武装部,安慰我替我分忧。 忙完了这些感谢的“工作”,我的心里似乎安稳许多。顿时觉得一切都很好了。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就连最讨厌的老兵们的傲慢也觉得是一种可爱了。 比武班确定了。两个班十四个人。由队长指导员亲自抓。 高峰,潘东,余超,徐杰,庞海军,张勇,唐彪,杨立军,孟庆宇,李升等。把原来一班二班规划给比武班。作息时间和我们不同步。有队长主抓军事训练,主要是五公里越野,四百米障碍,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射击,投弹等科目。主要就是三大硬科目。 对比武班比较痛苦的是,有的擅长这个,有的擅长那个。但是比武时还有团体成绩呢。 我们中队在这方面估计不行。比如徐杰,射击成绩那是拔尖的,但是五公里和四百米虽说也是优秀成绩,但是却不是拔尖那种,不像他的射击。高峰五公里那肯定是能拿到名次的,但是其它科目虽也是优秀,但也不那么拔尖。其它人基本上都如此。李升庞海军科目都是优秀成绩,这些也都和我在伯仲之间。但是五公里比我好得多。虽比我好,但是参赛还是不具备竞争力的。其实我们真的是无可用之才。像高峰和潘东这种这种硬科目强的人太少了。 分离出了优劣,我们成了“渣子”了。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岗执勤了。 比武班什么也不做。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不上哨,不执勤。吃饭是小灶。“干部”待遇。 我们上哨执勤,从原来的两个小时一班哨,改成了上午四个小时,就是从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从两点到六点。主要操课时间,都改为四个小时了, 早操我们就是象征性的出来溜达一圈儿,就回来了。我们的任务,就是搞好服务,勤务。一切为比武班让路。 上哨的人数骤减,原来领班员也都有部分调整成哨兵了。霍俊就从领班员变成哨兵。不光是他,所有领班员九五年的,都是哨兵了。领班员只是班长们。 比武班五点就起床了。 这些天我们都被两遍哨音“折磨”着。 五点多,队长吹了哨,比武班起床。 六点,我们这些“渣子”们值班员吹起床哨。 问题是,我们被吹醒了,就不敢睡太死了。 起床出早操,我们悠哉悠哉的到大门口转悠一圈儿,再带回来,该干啥干啥。 传说这就是第三年一个老兵的生活。 第三年,就算是个老兵,军衔也是和有职务的副班长一样的。是下士军衔。一粗一细杠。班长是中士。一粗两细杠。第四年加一细杠,叫做上士。已经到义务兵的上限军衔了。就是再超期服役一年,也是这个上士军衔了。 现在的兵役制度,早已是士官了。我们那时候,没有这个称谓和军衔。 而且,士官是有工资的。 我们那时候,是没有工资的。就算是超期服役两年达到上限,也只是拿个津贴的。 那时候还有个兵种,类似于现在的士官,也是拿工资的。比军官低级。叫志愿兵,也叫专业军士等称谓。一转志愿兵,就是十多年在部队工作了。 第十六章 执行力(八) 当兵以前总是幻想部队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正面人物总是有好的结局。好人好报也学也许就是人们在电视中的寄托吧。 其实真的是这样。但是落在我们自己身上永远的没有电视里那么称心如意。 其实也我们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但是也没有电视中的坏蛋那么坏。 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善恶念总在一念之间。 做一件好事容易,但是一辈子做好事就不那么容易了。 就算看起来很恶的人,他也有善良的一面。 就像新老兵关系这个话题。 其实,在一个社会团体或者说,人们极具的地方,都会有许多摩擦发生的。不然,警察就失业了。 所以,任何的地方,都会有好的坏的之分。 今天指导员给我上了一堂政治教育课。 指导员的课,我还是很愿意听的。 因为他谈吐幽默风趣,带点儿地方口音的他确实很健谈。也很“狡猾”。会处理很多突发性时间。 今天他通报了《参考消息》中一个令我们瞠目结舌的案件。 京都某民主人士李先生在其家中遇害。经过警方的突击侦查,锁定嫌疑人就是他的家门口的武警战士李某某。案件大致是这样的:李某某因为长期大手大脚的花钱,贪图享受,赌博。欠下了一大笔外债。为了还债,他萌生了进他守卫的这位领导家里偷盗。因为他是守卫这位领导家的武警战士,所以对这家特别熟悉。这位领导还对他很好,过年过节有时候还请他到家里吃好东西。这次,他估计也是属于临时起的歹心。见这位领导出门后,家里屋门没有锁闭,所以他就趁机想偷些钱财来还债。结果没有想到,这位领导中途想起来了家门没有锁,就返回来,正好碰上,见状就质问他。他害怕事情败漏会被法律制裁,就心生恶念,将这位领导残忍的杀害了。后来畏罪潜逃。案发后不久就归案了。 这就是当时轰动京城的大案。影响特别恶劣。后来在部队内部进行了一系列的政治教育。 这个“小卒攻心”的家伙,最终被正法了。他还连累了一大批和他哪怕有一点关系的人。 他所在部队的领导从上到下几乎全部免职。有的被追究了法律责任。除了部队里的牵连,他所在的社区的领导,从上到下全部处理换人。派出所等一系列政审的人无一幸免,全部追究法律责任,开除公职的开除,罢免的罢免。包括武装部从上到下都是进行了任免处理...... 知法犯法,身为保卫者,变成了敌人。一念之间能生万千恶念和善念。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自己死不足惜,连累家人亲戚等许多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无论是工作方面,还是生活方面。 指导员的话很简单直接:这样的事情,逮住了,枪毙!知法犯法,还把领导杀害。关键是,还是位民主人士。一个小卒子,起到的破坏力,就这么大。影响就这么恶劣。害人就这么多。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震惊。京都是一个什么地方。我们武警战士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职责。这么多的军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被一个害群之马给毁了名誉。 追根溯源,还是人的生活方面这些看似无大恶的小事所引起的。 恶,没有大小之分。事态有大小之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我想起了我们战友们之间。感动的时候,真的是亲如兄弟,情同手足的。 翻脸的时候,真的是六情不认,落井下石。 这是人性。不是分职业的区别。 我所遇到的老兵的欺辱,不能说他们都是恶人。一些阳奉阴违的,面善的人,不一定就是善人。 九五年的里面。高峰,是我最好的朋友。从没有分他是老兵班长,我是新兵。班长潘东何波,尽管在中队名声不好,但是却没有欺负我这么一个小新兵。他们对我来说,就是善良的。对那些他欺负的人来说,也许是恶的。 人善于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评价身边的一切人和物。 李升说过一句话,虽偏激,但是是我们当时真实的写照!他说,九五年的老兵,就没有拿我们当人看。这是我们大多数人所遇到和经历的。也许有少数人,能避免这样的经历。像连下连都没有下的李涛,侯文兵他们。他们也算是通过自己的智慧,来为自己争取些保护。 以前我还看不起他们,现在我觉得他们也没有什么错。没有必要要求别人给你一样经历苦难。所谓的看不起,也不过是自己做不到而产生的妒忌罢了。 八月也渐渐进入了下旬了。 黄河流域的水情我躲基本明白了。我的家乡无忧。 倒是长江流域今年的大水倒是造成了一定的灾害影响。 不同的部队,长江沿线的驻军很多都在抗洪抢险的前沿。报纸上的大版面的主题照片每天充实这报纸的每一片儿地方。 我也陆续的收到了家的来信。对我的疑问也做了解答。 家里没有水灾,却也有一些大的事情变迁。 父母年级大了。靠着种田过生活。 我当兵在外,家里就剩哥哥一个劳力了。他没有当成兵,所以也不愿在家里安心务农,也远走湖北投奔一个远房亲戚,在铁路上谋了个差事。父亲拗不过他,只得放他远行了。 我在部队里也是不太“得志”,觉得好像在苟延残喘似的,许多战友们的优秀,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己觉得已经很努力了,却总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连绵的阴雨。连比武班都在这个早晨睡生梦死的。 我习惯了起早,也习惯了早早的把卫生做的差不多。等老兵班长都起来了,就没有剩下啥了。 班长去比武班了。他的铺子空空的。班里现在是霍班副暂行班长职责。 虽然只是换个班,我却这么的想念他。也许是霍班副的对比吧。 霍班副行使班长职责,倒也是按章办事。虽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但是我觉得还暂时很公平的。 其实霍班副的素质也是不错的。各科都是优秀成绩。也对得起班长的称呼了。现在第二年就是副班长了,来年当了家,理所当然的就是班长了。 第十六章 执行力(九) 我们九六年的,本来下连还有二十来个,现在满打满算的不多了。 九四年的也是和我们差不多。就属九五年的人数众多了。 未来一年里,都是他们的“主场”了。 还是连绵的阴雨。现在不管是比武班还是普通的班,都是没有训练和出早操。 已经睡不着的人们又开始寻找乐趣了。 张勇又来要我们陪他打牌了。霍班副对张勇,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我们就和他打牌 …… 队长没有事,撑着把雨伞一个班一个班的转悠。下雨把意志力都下的没有了。每个班里除了睡大觉,就是玩扑克牌。 队长看过后回去,找指导员,商量着找些事做,哪怕进行些政治教育。指导员觉得下雨什么也干不了,连建设训练场地也不行。 除了哨位的工作风雨无阻的二十四小时运行,其它的基本都暂停了。 支队还来考核业余文化生活。在这种情况下,是多么有利的时间啊! “韩诚,指导员叫你到队部一趟。”通讯员来班里叫我。 我放下手中的牌,给张勇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啊班长,再找个人吧。” 张总也没办法,这把牌都快赢了。我被“拯救”了。 “这把算你们两个输了啊!”张勇说道,“你的牌这把不好,谁也不愿意接啊!” “那不行,我还没有输呢!”我才不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要不然你给指导员说,我打完这局过去。” “指导员整天的找你干什么!这不添乱嘛!”张勇嘟囔着。 我和通讯员来到队部,我喊了声报告。 “进来进来!”指导员还是一脸的笑容,不过能这么多笑容对我,那肯定是有事“求”我了。 “韩诚,反正一两天净是些下雨天,在班里也没有事,你就辛苦点,帮我把这些备课搞一下吧!” 我就猜到是这类事。 指导员他又不管班里的工作谁来干或者是谁干的多谁干的少。 “尽量多弄啊,咱们这备案多着呢。你要准备好多吃苦啊。训练也不能耽搁,你的素质现在已经在同年里拔尖了,不能落后。”指导员的话无疑是在暗示我些什么。但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暗示和空头支票。 “好吧!”我叹着气无可奈何的接受这本不属于我的业务。 “辛苦啦韩诚!你搞的我放心,比文书搞的好啊。这也是我们中队达标的一项啊。”这是政治工作的达标。其实他还瞒着我一项,就是来年这些东西都要参加政治教育比武呢。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 “指导员。这些工作很毫时间的。我每天还有至少三班哨要上呢,我害怕没有时间啊。”我学会了“讨价还价”。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你不要个“尚方宝剑”,不仅没有人说你好,你还得受委屈。受他们老兵欺负。 指导员多聪明呢。他知道了我的言外之意。 “没关系,只要不是正常操课训练或者执勤,你可以拒绝其它不属于你的工作。有什么事让他们找我!”指导员终于松口了。我也就放心了。 回到班里。扑克大战还在继续呢。看我进来,张勇说道,“我们这把完了,继续咱们没有完的啊!”这家伙还惦记着他的“战利品”呢! “我恐怕什么也玩不了啦。指导员布置的任务。”我用头点了一下抱着的一堆厚厚的教案本说道。 “让你什么也不干就搞这个吗?”霍班副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也不是。正常操课训练都参加,中队组织所有活动都要参加,非训练的可以不参加。比如打牌,其它党团活动。”我说道。 霍班副眉头动了一下。似乎很不高兴。 我也不多说了。只要不让我太累了受不了,该干的我都干。 但是老兵们,特别是九五年的,他们希望的是,都是我们干,最好没有他们一点事。除了上厕所,吃饭不用我们效劳,其它的都希望我们能“一肩挑”。 “霍班长,指导员说让我再图书室搞这些工作。麻烦您把图书室钥匙给我,或者帮我开一下。”我对霍俊说道。 霍俊不太情愿的,又无可奈何的说句好吧,径直出班往图书室走去。 我抱着教案本儿到图书室。 “别乱动里面的东西!”霍俊说完就出去了。 这是公家的东西,凭什么不动。就要动看你咋办! 外面的雨一直都在下。我把图书室的门关上并上了栓。然后打开本书阅读了起来。 教案被我搁置一旁。等我看腻了图书,再写一点交差。 一会儿图书室们响了几下敲门声。我先起来把书放下,“谁啊?” “韩诚开门!”门口传来了高峰的声音。 我打开门放高峰进来。 “怎么,也睡不着了?”我问道。 “可不是嘛!这不是来找你玩儿了!”高峰道,“又在干什么特殊工作!”他看到了教案本。 “指导员的工作呗!”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这你以后事情就多了!”高峰道。 “有时候有些东西你不能表现的太突出了。这样容易给自己找来一些麻烦!”高峰说,“张远就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队长比较正直。”我说道。“指导员比较圆滑。或者是“狡猾”!呵呵!” “指导员就是这样的。很会谋略,也很善于调解组织各类工作。很厉害的人物。”高峰的话不知是褒是贬。 “是啊!他是我见过最难缠的人物,没有之一!”我说道。 我自诩心机很深。善于察言观色和用计策。但是见到他都好像绕不过去了。 在他的面前所有的心思仿佛都是儿戏,或者说,是智力低下的游戏。不堪一击便崩溃了。 “指导员太厉害了,让人感到可怕!”我说道。 “是啊!你班长何波潘东,那么难缠的,敢揍上级军官的人,在中队素质又高无人敢惹的人,都拿指导员毫无办法!”高峰说道。 “何班长也怕他啊!”我问道。我不相信这个谁也没有办法的何波也会对指导员有所顾忌。 “不是怕他。而是拿他没有办法。刚强的人,也是有软肋的。你其实不了解你班长的事情。” “你知道第一年就能当班长的人,为什么现在没有入党吗?”高峰问我。 我摇摇头,迷茫而期待的看着高峰,我还真的对中队这些人物一无所知。 第十七章 脸谱(一) “愿闻其详!”见高峰吊我胃口,我说道。 “何波的事情,我还是听别人说的。”高峰说道。 “何波潘东蒋政三人同是一个地方来的。他们身体条件好,体能各方面都很强悍。”高峰接着讲述。 “哎,你看他们三人谁最厉害?”高峰问。 “你说是哪方面?” “当然是军事素质和战斗力啊!” “我想应该是蒋政吧!他的军事素质最好,支队教员啊!”我说道。 高峰摇摇头。“再猜。” “那就是潘东了!”我说,“潘东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力气又大,还灵活,他肯定是最好的。”我说道。 “是何波。”高峰说道。 “不会吧?!”我知道他很能打架,中队里人无论哪个年度兵都见他绕着走,军事素质我确实没有见过他出过手。 “你以为第一年能当班长的,军事素质就拿个全优成绩就算了?那也太一般了!”高峰说道。 “你除了五公里不行,其它科目也基本上能拿到优秀,其实,这样的成绩在中队,很多人都能做到的!” “何波在没有入伍以前,在家里就是体校的。身体素质极好。他的专业是散打,自由搏击!曾几度在他所在地方上蝉联冠军!所以,他入伍时候就是带着光环的。” “由于身体素质太好了。新兵连就是个大的刺头兵。你也知道,部队的传统作风比较彪悍,打骂体罚比较严重,第一天他就和他的新兵班长起了冲突,在那么多新老兵面前,打趴下了他的班长!一战成名。成为全支队历史上第一个入伍第一天就打老兵的新兵蛋子。” “你知道他为啥非挑你来六班啊!就是因为你敢在新兵连挑战新兵班长,还能放倒蔺光辉,不管你军事技能好不好,他都会要你的!这就是你来六班的原因!他其实给你潘班长交代过让他保护你别像他一样,所以才有了你们那次半夜拉紧急集合挨打的事情。”高峰讲出了我不知道的真像。 “因为在新兵连太出名了,他的军事技能也很快崭露头角。各科目都能达到比武的水准。我的五公里快吧?他其实不比我慢的。其它科目,我就差远啦!” “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九四年支队记录打破者和现在的保持者!因此第一年就直接提升班长。厉害吧!” 我目瞪口呆!怪不得他和余超一闹,余超就跑的比兔子还快呢! “原来支队单兵战术记录是何班长的?!”我感到很自豪。 “四百米障碍支队记录!”高峰不等我反应过来,继续爆着重料。 又是一个目瞪口呆! “他不会是几大科目的冠军吧!”我知道有一种牛人能在军事上大满贯。 “也差不多!”高峰说道。 “你不是支队记录的保持者嘛?” “九四年我还没有入伍呢!” 我如梦初醒。“对,那时候你还没有来呢!” “那你们俩比赛过吗?”我问道,问了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多此一问啊! 谁敢与他争锋啊! “这么厉害的素质,那今年为什么不参加比武啊!”我问道。 “唉!何波性格孤僻,不善于现在社会的那一套!与指导员关系有些紧张。”高峰欲言又止。 “不对啊?我看他们平日里也可以啊?” “你可能不太注意。你一个新兵,不会往这方面想得太多的。其实他们关系,老兵们都知道!” “上次打靶,在排哨,队长和他谈了比武的事。他拒绝了。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缘由。”高峰说道。 我猛然想起了在排哨时候队长与何波好像谈了什么,队长脸色有点难堪。可能就是这个问题了吧!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却无心为指导员编撰教案了。怪不得我总是感到背后有只眼睛盯着我呢。我是何波“千方百计”弄到六班的,这也引起了指导员的重视。 “我没有去教导队是不是于此有关?”我突然问道。 高峰一下子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中队骨干推荐环节,其实你是过关的。内幕其实也没有啥,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因为这事又扯出了往事,何波就申请去了排哨。再无商量的余地!” 这基本上和我原来在班里,他总让我“活动活动”的话对上了。 我不知道的事真的太多了。如此推演,我在半年考核上也算是出尽了风头,甚至比老兵们还出色,却连个中队嘉奖都没有“捞”到。呵呵,我真的有点感后背凉凉的。 “九四年兵和你们人数差不多,后来调走了许多。陆陆续续的,就剩下十多个了。除了现在的几个班长,剩下的都在排哨“享福”呢!中队我们这批九五年的,人数众多,指导员就利用何波“镇压”着我们九五年的。不过我没有啊!我是调过来的,和他没有过节。只不过上次你们也看到了,在雨中我们被折腾成啥狼狈样子了!就这还是给我们留了很大面子的!” “何波虽也很聪明,但也有些暴虐。所以指导员就利用这点,管理九五年的这帮“悍兵”!用最少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益!只可惜,牺牲何波个人的进步。” “为什么啊!”我顿生愤怒。 “因为人缘不好啊?支队大队各级领导搞民主测评,总有人通过这个告状。” 我明白了。 有种伤心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特么太不公平了!怪不得何波不愿意参加比武为中队去争取荣誉呢! 潘东参加,因为上次打司务长受了处分。所以,交换条件不言而喻了。若是潘东取得了名次,这个处分一定能撤销。 “何波有处分吗?”我问道。 高峰又是一个大大的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等于回答我了。 “他两个处分呢。”高峰叹口气。 我无奈的也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高峰说。 “那你叹什么气啊!”我反问。 我们相对笑了笑,是苦笑。 “这么难得的人才,却无法使用。是中队的损失。”高峰道。 “是啊!这么优秀的人才,却驾驭不了,是双方的失败!无法为自己收得荣誉证明自己,无法为中队挣得荣誉荒废大好青春!”我感慨的说道! 剩下这几个比武班的,能拿到荣誉的,已经寥寥无几了。算都可以算出来。 第十七章 脸谱(二) 何波的故事很多。具有种传奇色彩。但是他的运气真的不佳。 “他的第一个处分是为什么?” “这个时间太长了。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打架了,打伤了人。中队领导,就是现在的指导员给了个警告处分。” “跟谁打架了?”我很想多了解些何波的信息。他当了我两个多月班长我居然对他一无所知!惭愧啊。 “这个就不要问了。看看你自己,你除了战斗力不如他强悍,其它倒是有几分相似的。”高峰说道。 “是吗?我不觉得啊。他说话让人感觉很阴冷。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反驳到。 “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模一样。你知道史崇文为什么有点怕你吗?就是他感觉到了你有些地方和何波太相似。何波是直来直去的快意恩仇,而你确是尽量在忍,但是出手不会落空。很有脑子。哦,这是指导员对于你的评价。” 我在他们眼里居然是这样的!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我只知道有时候我的狠劲儿挺像他的,甚至比他狠。但是做出来的少。能过去就过去了。过不去就往死里得罪。不留后路! “你看吧!你班长退伍后,九五的一定会和你们九六的有较量的。这个估计避免不了的。”高峰有点担心的说道。 “我看未必!”我说道。 “现在不是指导员的天下了。队长是个很正直的人。处理事情一定会很公平。也会不折不扣的履行好上级的指示精神的!” “嗯,这个,也许是这样的。不过你也别过于乐观了。我是九五年兵,我知道他们的心理。唉,有时候我也被他们影响啊!可惜我是调过来的,在这里也没有老乡们的根基。我老乡们也许不排斥我,但也给我不熟。特别上次你和刘波打架,他们就更有点疏远我了!”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隐隐约约的,我们同年里面也有了老乡的观念分别了。但是还不是那么明显。 九五年兵人数多,老乡们也多。但是也有的互相拆台。 霍俊就比较烦李志永,张勇他们。以前聊天时候,有意无意的经常说他们的不好。都是内蒙人。所以,老乡关系处的不怎样。 人都有好恶嘛,不一定身边的人都是同心同德。 所以就有了流传已久的“老乡老乡背后一枪”的戏说。 何波的故事很多。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其实他第一个处分是下连后被九三年兵欺负,他一人单挑班里班长副班长老兵。还打穿了老兵的耳膜,打塌了班长的鼻梁骨,鞭腿飞了副班长直接KO…… 所以他后来就算是开玩笑,九三年兵都离他远远的。 我想起了余超。这还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九三年的。那天看玩笑何波和他闹,这家伙吓得撒腿就跑的没有了影子。当时何波还苦笑着摇摇头。 许虎也是。从来不和何波起任何冲突。用敬而远之的话来说,也不过分。何波也就给个面子,也从来不与其它人起没必要的冲突。 二王班长在我的印象里就没有什么建树。就连好与不好的事情,也没有听说过。反正九五年的就不把他俩当回事。我想,超期服役的不一定是素质好的。也许是有本事的不愿留下来,留下来些听话的凑够人数。 彭丽江是九二年的。孤苦一人,谁也不敢惹。对何波更是唯恐有任何牵扯。他带的班据说有个奇葩的规定,不许与我们六班人起冲突,哪怕是吵架拌嘴。 再有一个多月支队比武就开始了。比武结束,教导队也就一起回来了。而且,比武期间,教导队的人员,全部参加。 队伍是很壮大,我的估计也许和队部里的预测是差不多的。 队长还在争取何波得参加。 他正直无私。觉得作为中队一名有着丰富经验的的班长,尖子,训练标兵,就应该为中队去争取荣誉,就应该爱中队。 队长的要求没有啥错误,都基本合理。但是我觉得不合情。 不解决思想问题,就算是上战场,你都不敢保证枪不是从身后打来的。 有些恩怨可化解。有的,需要时间和引导。 和高峰的聊天慢慢了解了许多人物与我们中队的关系。我也就慢慢的捋清楚了人物的脉络。 天气只要不下雨,比武班就拉出去整趟五公里越野,四百米障碍。要么就大搞体能训练。 我们还是以上哨执勤为主。站哨位上,看云山雾罩的美景,欣赏着比武班在大道上的冲刺,蛙跳,鸭子步等体能训练!或者是在障碍场上的闪跃腾挪。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和提不起来“幸灾乐祸”。 好男儿志在四方!好男儿要争上游! 心里总是有这种心念在作怪。 可惜,我没有何波那两下子。也没有高峰那一下子。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去当填充料,我宁愿上哨做个后勤服务。 我能理解何波心底的无奈。更能知晓军官与士兵们的微妙关系和管理方法。 最仁义的方法,是在离开部队时,撤去档案里所有的不愉快。在地方上重新来过。 若我是指导员,哪怕有的兵与我有大的过节,我也绝不会在他的档案里留下任何污点。除非他有抹不去我无能为力的事情。 惩戒当下的失误和罪责。 时过境迁,一切归零。 我们的训练在一个多云的天气下开始了。太阳没有出来,就是偶尔晃了晃,地面就大部分不那么找鞋子麻烦了。 我们学习完了所有的擒敌战术动作。也基本上算是全部科目了吧。据说教导大队重新开了科目,刺杀操的训练。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学,估计是等教导队回来了,再“教导”我们学吧! 还有一个叫做警棍盾牌术也得学习。看来第二年也不得闲了。 学习警棍盾牌术是为了维稳处突做准备啊。 这期教导队没有去,少学习了很多东西啊!这就叫先机。 队长指导员在擒敌训练场拿着教案。 我们在队列里等待抽查。 所有几十个擒敌配套动作,等待队长指导员抽检。 他们从教案里随意抽所学过的任何动作我们来做。干净利落的做完,就算过关。 第十七章 脸谱(三) 擒敌动作很多个。现在我也记不清有多少个了。大约四五十个动作。 擒敌一般是分类的。大致分为:主动擒敌,解脱擒敌,夺凶擒敌。 主动擒敌里面还分为:由前擒敌,由后擒敌, 解脱擒敌就太多了。什么头发由前被抓,由后被抓,手腕被抓,腰由前被抱,由后被抱。衣领被抓...... 夺凶器擒敌也不少:防上夺匕首,放下夺匕首。卷腕儿夺菜刀。闪身夺手枪,转身夺步枪...... 总共下来,好几十个。 领导考试擒敌,最令人头疼的是有些动作很容易弄混。有的动作开始有很对相似之处。当时我建议修改,还被队长给骂了。 其实我认为,动作学的很多,真正能用上的寥寥无几。散打课我不知道为什么暂停了。其实散打,才是最有实战性的。 支队训练大纲的修改,估计是那个时代中求稳的一种标志。 散打的较量竞技,在支队才配叫做“比武”! 这是我的理论。 我记得曾给些同年兵争论。我说五公里跑得快,在急行军时候,按时到达目的地,不贻误战机,这是主要的,是战略上的。但是,军事素质不行,跑到阵地上倒是没有迟到,上去了不顶用,那是去送死的。我的“谬论”当时曾弄的那位辩论者说不出话来。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辛辛苦苦摔打的擒敌,没有实战,也捞不着实战,究竟多少是有用的,其实还真的不怎么乐观。 队长点到我的名字了。我出列。 “自己选择一名配手吧!”队长说道。 “史崇文。”我说道。 史崇文喊了声报告。说自己头疼,不能训练。 “那你再选择一个吧。”队长说道。 “报告队长,您还是替我选择一个吧。”我说道。我知道他不愿意和我搭配。害怕我操练他。 指导员看看我,“我来选择一个吧!”“刘仕,出列!” 刘仕,东山章丘人。胖乎乎的,小眼睛。面相不是太善。副班长命令。 我都怀疑他是怎么当上副班长的。也不知道他这么默默无闻,怎么去的教导队。 我不太注意他。好像他五公里估计比我快些,其他科目都没有的成绩好啊。指导员为什么会点他做我的配手。指导员这人太“阴”,我摸不准。但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好事。不管动作怎么样。 我记得我的棉衣棉裤在点验后入库,丢了。那些天他还找过我替他缝过一个邮包,装包时候我见过,是棉衣棉裤。当时的库房钥匙是霍俊保管着的。看来,还真是这家伙给我弄走了。因为霍俊一定恨我。 我当时还像中队反应了这件事。指导员当时还是队长,说没有证据,无法说啊。又没有拉住人家的手。部队里衣服除了号码,其他都是一样的。除非是你自己做有记号。 我似乎明白了指导员的用意。他似乎也知道我怀疑他给霍俊。我想,要是霍俊不上哨了,今天一定是他做我的配手。 刘仕应声到位。做我的配手。 队长见我们身材差不多(胖瘦),刘仕稍胖些。我个子矮些。还比较满意。 然后是抽动作作业。 “你们俩谁抽啊?”队长问道。 我没有吭声。刘仕道:“报告队长,我来抽。” 反正他是我的配手,他抽到啥动作,都是自己选的。 他伸手从个盆里抓出个纸团打开。 五十个动作几个一组被做成阄放在盆里,供考试者抓。抓住那一组,就做那一组的动作。 刘仕把纸团递给队长,队长打开后念到:“第一个动作,摔打擒敌的插裆抗摔,挡抓扼喉,主动擒敌的击肋别臂,抱膝压腹。夺凶器擒敌的卷腕儿夺菜刀,解脱擒敌的抱臂顶摔。” 我和刘仕面对时候,刘仕小声说,“动作轻点儿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心里说,怎么可能啊。我正常做动作,对谁都一样。 “第一个动作,插裆扛摔,配手就位。”队长口令。 刘仕齐步走到配手位置,自行转体与我对正。 “准备格斗!”我们拉开了架势准备动作。 “开始!” 刘仕也是老兵了。他的动作也很到位。只见他上步挥拳向我进攻。按照动作要领,他的拳头到我的头部左上方就应该定住了。这是内部规定,叫定点定位。防止伤到人。可是我看老拳虎虎生风的,判断他估计要整我,不如先下手为强吧! 我左臂左上格挡,用上了力气。胳膊上的肌肉绷得仅仅的。 我的俯卧撑不是白做的,胳膊就像铁块儿。 如我所料。幸亏我用力了。我若是像往常,就会被他击中头部,说不定就ko我了。 他估计没有料到我早有防备。胳膊硬碰硬他沾不了光。他是配手,下面的就是他该吃亏了。 我上步起右拳直打刘仕面部,也是不定点,直到拳带风击中他鼻子,他自然面向后倒了,我也不用担心他再给我使坏了,左手抓紧他右手腕儿,右腿上步,同时右手直插其裆部,穿过裆部,右手抓住他右腿连裤子带肉,哈腰一使劲儿,从我肩膀上扔了过去,落地时候我的左手也没有往上提多少,他自己自我保护也不是太好,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接着我踢肋,折腕儿完成动作,喊了一声好,等待队长发话。 队长鼓起掌来了。刘仕的鼻子流出了鼻血。我扶他站了起来,他使劲推我一把。 “干什么刘仕,快,先去洗洗去。都有失手时候,但是这样更贴近实战啊。动作做的太好了。特别是你。”队长夸赞刘仕,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他。 确实,这本来就是和实战差不多。只不过是在规定的动作上,他吃亏。 刘仕吃了亏,但绝不是哑巴亏。他自己包藏祸心吧。目的还不是收拾我,而是让我丢人,考试不合格。 接下来的几个动作,我决定对他一点也不保留了。他这个人不值得怜悯。 “好了吧,继续下个动作。”队长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第二个动作,挡抓扼喉。配手就位。” “准备格斗,开始。” 队长一连串命令。 刘仕这个动作和上个动作区别不大,也是上步摆拳攻击我的头部。 我还是老办法,用左手挡抓,和上一个动作也是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或者说没有改变。 刘仕这次定位了,拳到了我的头部定住了。我感觉到了,还是没有“防水”的可能。队长看着呢,我不伤你就行了。 第十七章 脸谱(四) 拿定主意,我左手挡抓他右手腕儿,左手趁虚而入右手锁喉,同时右腿穿插其右后绊腿,用腰胯的力量将其从我的右胯摔了过去,顺势右膝顶肋,左手控制其右手腕儿,完成动作,喊了声好。 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又博得一阵喝彩。 接下来队长没有停留,“第三个动作,击肋别臂。配手就位!” 刘仕走到配手位置,与我向对,有点怒色。心里肯定在想,“出手这么狠,小子可以啊,以后再说。” 这个动作我很安全,是主动擒敌。他就是配合当个被我抓的敌人。 动作要领是,与敌面对面,趁其不备,右手挑起其右手腕儿,同时左手抓紧,也在同时(动作很快,无法描述,只能按部就班叙述),身体姿势放低,用右肘击其右肋,同时右臂挑起敌被控制的肘部,右手反掌扒住敌肩,左手折腕儿顺势往上推,与右臂合力,破敌弯腰失去反抗能力。 这个动作他一定会在我别臂时候刁难我的。因为我们是训练,不敢真的击打肋部,所以,他就可以用力不让我别他的胳膊。这样的话,我就做不下去动作了。 他一定会的。要不然就不是他了。 队长的开始口令刚发出,我就突然出手,按照动作要领来,不过我偷偷的改了一点,就是,击肋时候少用了点力气。 肋部是人身体薄弱易受伤部位,所以我也特别小心,少用点儿力气让他感到疼痛就行了。 我哈腰同时右肘击肋,他脸部一阵抽搐,我趁机拉肘别臂推手,完成动作,喊了声好。 刘仕在我松开手恢复立正姿势时还没有直起来。 不会吧,我想。我就稍用点力气,他就这样了啊。 其实肋部有个死穴的,不是专业人士,容易要命的。 我等于冒了个大险,是擒敌中绝对不允许的。 我扶起刘仕,问了声没事吧,他很生气。 “队长,他故意伤我。”刘仕说道。“我不给他当配手了!” “不会的,他动作很不错的,你当配手也很不错的。你们搭档的挺好。若是支队来考核擒敌,你们算一对儿。”队长高兴的说道。 刘仕无语了。这时候才恢复过来。心里估计很不舒服。虽然是训练难免的,但是也难咽下这口气啊。 我对擒敌所有的动作是很熟悉的。因为我选择当武警,就是为了擒敌散打而来的。运气不好,散打被取消了。只有把擒敌配套当成散打来用了。但是真不是那个味儿啊。 后面的几个动作我更是拿手的。特别是那个抱臂顶摔。我也不乱其基本动作上,在关键环节小改了一下,十分好用。就是配说比较难受一些。 我觉得,我们所有的动作不是为了表演而练的。在训练中,只有让配手感觉难受了,无力抵抗了,我们的擒敌才能称为名副其实的擒敌。要不然,在敌人有防备的情况下,你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后面的几个动作我都博得了好的评价。在队长的眼里,我的擒敌动作应该在中队里是前列的。 考核抽查了许多新兵,一少部分老兵。几个班长。不同年度兵里面都了解到,做到知己知彼。知道各年度兵之间的差距。得出的结论,还是九五年的综合素质高。 假如用一天的太阳来比喻说,我们新兵,就是初升的太阳。而九五年的,正是如日中天。而其他老班长们,只是在发挥余热。 这个天,不是冬天,而是夏天。 初升的,西下的,都是太阳。都很热。因为,是夏天。 结束了训练,比武班还是比武班的配置。我们还是我们的任务。 天晴了,排长带着我们去搞训练场没有完成的工作。去帮炊事班收土豆。甚至,去帮老百姓收庄稼。 军民关系很好的。在指导员那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又是阴雨天气。一周没有几个好天气。 指导员的教案都在班里放着。他的意思是,没有训练的日子,我就可以补教案。其他闲工作可以不干。 但是他又不来看着。老兵还是会为我安排“工作”的。 所以,我就很主动的干着我的工作。教案,基本闲置。除非他问了,我再说,逼他下命令给班长们,不让我干其他。我也不舍得利用我的业余时间。有时间我还写写信,发发呆,都挺舒适的。 我没事到炊事班转悠。下雨天,真没有事可做。我出来了,就能躲避张勇找我们打牌。 我对扑克牌真的兴趣不大。但是有时候也的给人家个面子,来两把。 炊事班的人估计都在宿舍打牌或者睡觉呢。后厨内的大锅里水龙头在慢慢放着水。 估计是刚买的鸡蛋,还没有来得及入库,也许是懒,没有人这时候来入库干活儿。我就顺手拿了几个,准备回到班里冲鸡蛋茶喝。又下火,又营养。谁让这么不公平呢。拿着我们的伙食费,供着比武班的那帮“废物”们。 自从我知道了何波的事情,对比武班的人,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了。 后来,我知道了支队为什么取消了散打了。 第一,在正常的训练中,一名东山的兵把一名西山的兵踢骨折了。而且,这种例子,不同的版本,在支队各个中队,每年都会上演几遍。 第二,散打不好把握。兵员素质良莠不齐。也有人借着身手欺负其他战友们。甚至是以下犯上,没有上下级观念。 第三,国内局势大好,几乎没有动用部队去进行大规模的维稳。散打对这个时期来说,暂停了,是利大于弊。 我知道了,其中,就有何波的问题。其他的我就不用说了,第二个处分,一定是因为“犯上”。 可惜了高素质的何波,潘东两位班长,都有处分在身。 只有蒋政最聪明,直接留在支队教导大队,除了没有集训的短短几个月在连队,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支队“享清福”。 我对他们几个现在才开始慢慢了解。对于何波,我现在还有些后怕呢!这么一位支队出了名的牛人,现在却队伍中对来说成了废人,谁之过? 三个人中,相对来比较,还就数蒋政“差”些。可是人家聪明,用所学为自己谋了个又光鲜又舒服的职位。闲的时间里弹弹吉他,唱唱小曲解解烦恼,甚是舒坦! 第十七章 脸谱 (五)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了解中队一些“有名”人物了。 何波,潘东,蒋政基本都有所了解他们的脉络了。 余超。我的新兵班长。就是被何波潘东他们称为“九头鸟”的湖北佬。 他比何波潘东他们早一年兵,我对他了解甚少。刚好,他需要缝被子,就叫我去他班里帮忙。 “报告!”我到一班门口喊了声报告。“进来!”里面传来了曾经熟悉的声音,有点夹嗓子,所以总让人感觉到“阴恻恻”的。 我推门进来,敬了个礼。“班长好!” “给我还客气个啥!”余超满脸笑意,“来来来,坐这里!”他在床上正在往里面装棉花被套。 我赶紧过去帮忙把被套卷进布罩里,把布用手抹平,然后穿针引线,开始缝被子。 缝被子其实我也没有学过。只是被我们班那两位同年战友“学过”,所以很无奈。 其实缝被子并不是很难。主要是针脚不能太密,相反,得很疏。难点在于针在棉花套里走,被子表面上和背面都不能有针脚痕迹。这样,整被子才能不受影响。 其实我的水平不如余超。我的针脚上的密,当时就被他叫停了。就给我讲了正确的选择缝制方法。到以后他退伍了的那些日子里,为战友们缝被子,才是正宗的。 又学会了一手技能。到后来队长指导员的被子也请我为他们缝。不管是新老兵,都来找我缝被子。那时候我都是班长老兵了。只不过有“好处”才干哟。 “听说你现在在上七练习啊?怎么样了?”余超问我。 我边穿针引线手不停,边回到说:“单杠已经没有问题了。双杠还没有上过。” “双杠七练习比较难一点。其实是玩的少,多玩就会了。没事看看孟庆宇玩儿,这小子上的可以!” “嗯,我在半年考核时见过他上过一次。可是我在上的时候,总是感觉点不对!”我说道。 “那你不会去找他请教一下啊!要谦虚,少走些弯路!”余超告诫我道。“是的班长。”我对他的话基本上是听的。毕竟是我入伍第一个接触的人,也是把我变成军人的人。 “我知道你对九五年兵反感。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你们现在和九五年兵比还是有差距的!你知道孟庆宇吗?他没有去过教导队,但是我敢肯定他第三年一定是班长!” “当年他是新兵,我们在农场。你别小看农场中队,支队大比武有好多项目都是农场中队夺走的。你不知道指导员的厉害吧!他是队长,孟庆宇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我们虽不是他的新兵,但是也陪了他一年多了!” “农场在冬天时候是最闲的时候。但是却是六中队最难熬的时候!每年农场都要冬训,到五中队那一望无际的上山台阶处,往上跑台阶,一跑就是好几趟啊!” “指导员拿着大棒子,谁掉队了落后了,就抡谁!当时的孟庆宇人瘦小,哪有那么强的身体素质,被累的口吐白沫,四肢着地往上一步一步的爬,爬着吐着白沫,吃的饭早已消化完了,只有白沫能吐的出来。当时的中队指导员不忍心,让他去当通讯员,他不去,死也要当战斗班班长!不过这一点你们俩挺像的啊!不同的是你是自己整自己,他是被整出来的。” “指导员的大棒子可不是光吓唬人的。九五年的基本都挨过。那大棒子,打在屁股上,让你好多天都得爬着睡觉!孟庆宇吐着白沫往上爬,鼻涕眼泪都分不清了。不过也就是这样,被整了出来。九五年兵挺像我们九三的。整体素质比我们好。是是整体素质啊!” “九四年的人太少,但是素质却最好。兵也野蛮,狠!你班长就是典型的代表。”余超也提起了何波他们。 “全仗着他们几个毛驴子在镇着九五年的,不然,他们连我们九三的都敢欺负!所以啊,若要超期服役,就一定要和中队里最厉害别人最怕的那位搞好关系,不然,最好退役。”余超说出了实话。 他就是和那三位瘟神班长关系可以,所以,超期服役这些日子,还能过的去。 看来,再过几个月后,老班长们退伍,和九五年兵的“战争”是难免的。队长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和指导员留下的那种“匪”气作斗争。 “九五年里人物很多的!素质很好。虽赶不上你班长他们,但是比你们九六年的强多了!你们是这些年最弱的一批兵!”余超毫不客气的评论到。 “不是军事素质!是综合方面。你还可以,但是孤掌难鸣。你们斗不过九五的。” 他的分析很对的。我们人数上也不占优势。其他中队有的九六年很强。我们这里九五年很强。 擒敌训练时候指导员让刘仕当配手的目的我明白了一些。 若是后来我能“继承”班长的“衣钵”,那对九五年兵也是种牵制。 若是不能,与他们接了“怨”,也会引起不同年度兵之间的对抗,也会便于像指导员那种方法的管理。 好阴险啊!我不禁赞叹到! “韩诚,你除了好好练习军事素质外,应该有种技能傍身的。要不然你会比较被动的。你看,现在你们是新兵,没有老乡之间的派别,若是到了第三年,班长名额偏重了,那你们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了!信不信啊?” 我当然相信。老乡观念是在他乡最严重的,没有条件的信任的一种特殊存在。虽然我在九五年兵中没有看见多少,但在李升,徐杰他们中看出来的。包括我和我的老乡们。都一样。 除了特别信任的关系比如我和高峰这种关系,其它都会自动屏蔽别的关系,而选择相信老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部队里架构,也和社会层次差不多。 听了余超的告诫,我也震动很大。虽我都考虑过了,但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九五年的有我的最好的朋友,但也有很多宿敌。不是我想与其结怨,而是逃不脱的“宿命”啊! 第十七章 脸谱 (六) 众生百态!等待我的也许是风平浪静。也许是浊浪滔天! 我认真的把我了解到的每个人物,认真的记在心里。也许我不理解许多东西,但是总有我理解的时候。 躺在床上。 已经没有了刚下连和刚下老兵班的那种唯唯诺诺。取而代之的是有一段时间的迷茫和沉淀。 我的体能在休息中快速的恢复着。我都不知道拥有八块儿腹肌和一身的腱子肉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连一个像样的练习都上不去了。 比武班分散了太多队长指导员的精力。我的体能也像野草一样疯狂的恢复生长。 双杠前。我又一次的对七练习发起了“猛攻”。 可惜的是,总是不尽人意。 “怎么啦?!突不破这一关吧?!”孟新宇不知道啥时候到了器械前。 “叫我声师父,我教你!”孟庆宇笑着道。 我有点尴尬的看着他,竟有些无语了。 “看来你还真是个老实疙瘩啊!”孟庆宇说道。 “不想叫就算了!你自己摸索吧!我的七练习也是自己摸索出来的!” “孟班长,不是的,我……”我一时语塞。 “好啦!一点虚心样子都没有!” “我问你,你的手腕内侧挂在杠头,身体悬空,然后一翻手腕撑起来,能做到吗?”说着,走到杠头位置两手腕部搭在杠头,悬挂身体,一沉一翻手腕,双手就撑住杠头撑起来身体了。 “这就是练习七练习的简单动作。你试试!” 我走到杠前,学着他的动作,悬挂身体在手腕上。一沉一翻,双手撑了起来。丝毫不差! “可以嘛小伙儿!”孟庆宇的口头禅。 他有点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有点孩子般的微笑。 不管他有多生硬,年纪在那里放着,只是被迫早熟了些。 “这个练习的作用知道吗?”孟庆宇又问道。 “不知道,孟班长。”我老实回答。 “好好想想!” “哦。应该是给我上不去有直接关系吧?”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算你还没有笨死!”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这个动作要领就在翻手腕这个环节上! 他上次半年考核的动作细节,都刻在我的脑海里。包括张勇的双杠五练习跳杠。好的东西都自然储存在脑海里。 我迫不及待的准备上个完整的七练习。 我走到杠里面杠腿儿处站定。身体后倒,两臂借后倒弹力向前跃出去,两手挂在杠上,身体腾浪,浪后走四十五度踹杠前方,翻手腕儿,身体一下子腾跃杠上…… 我居然这么“聪明”。 上去了,还比较标准。 下了杠孟庆宇一把抱住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尼玛真聪明啊,比我家庞海军还聪明!他上了几次了还没有突破。” 我也很高兴,“谢谢师傅!” “哟呵,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货啊!” 自从知道了他的故事。我对他心生几分敬意。虽看不惯他那欠揍的行为,但是这也正是他拼命训练的一个动力啊。 突然之间,我仿佛明白了很多事!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恨只在一念间。 我拼命的做俯卧撑,练体能,让其它科目尽可能的优秀,不也是为了一个目标嘛! 队长的身手在一次擒敌训练时候知道了。 那是一次讲解“插档扛摔”这个动作要领时候,讲道配手怎么配合,动作能做的更好,队长第一次做了个示范。 “抖叩”。这是队长的叫法。我们那里叫“无底儿跟头”。学名叫什么还真不知道。 就是原地起跳前空翻,翻过后是躺着的。 队长讲配手在配合的时候,用这个动作会是动作很漂亮,是“操练者”能更好的完成动作。 可是我的想法并不是这样的。但是不是反对队长这么做。 队长是为了动作的观赏性和表演性因为这些动作这方面要求是上级的意思。 我注重的是动作的实用性。从实战出发,怎么能做到“稳,准,狠”,怎么能让动作更贴近实战。怎么能在原有动作基础上不做大的变动,让自己能更好的使用这个动作,达到这个动作的实际用途要求,是我最想做的事。 比如“抱臂顶摔”这个动作。若是按照训练规定,依葫芦画瓢的做下来,动作就失去了动作本身的擒敌训练的意义。 我就自己偷着改了个小动作。 在抱臂的时候,听到开始口令,右手本来在敌左肩部,顺势滑至敌脖子右后侧,向左猛扳敌脖子,与此同时左臂向外撑敌右臂,两个手臂是同时发力,敌脖子在受力后疼痛和头部失去平衡,身体平衡就会暂时顾及不到。再按照动作要领放倒敌人,轻松自然。 我改过得动作实战性很强。与在新兵时和蔺光辉切磋时动作有相似性。但是我没有用,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呢。 所以,他们许多人包括我同年的,都害怕与我为一组搭档。 这个动作在我们班里被推广。潘东班长很支持我。从训练表面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动作被改动过。 我当时记得刚使用这个动作时候,很值班员建议,不记得是哪位排长了,还骂了我一顿,说我乱改动作,不按照训练大纲来,我也很无语。一个新兵蛋子,确实不够资格啊。何况是改动作这么大的事。 以后我就自己研究,自己使用。不但为了美观,更为了实用性的目的。 有点想念何波班长了。要是他在,我可以学习散打技术。虽然在身高上不占优势,体能上应该还算可以。 想起来他教我的一些体能训练动作,本来就是现在健身房里一些专业的训练身体灵活性的动作。 看来他是想训练我散打技术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搁置了。他去排哨“养老”,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 我猜想和指导员的插手有关系的。一定是他! 怪不得通讯员有时候总是用一种莫名其妙的话来“点”我。 我这个人让指导员感到了“危险”吗?我在那里挂上了号吗?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恐惧。 第十七章 脸谱 (七) 没有来部队之前,根本不知道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档案”! 根本不知道这个叫做档案的东西,能决定我们三年在部队的荣辱。 我还真是傻到没有朋友啊! 当兵以前是满身的江湖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觉得是最至高无上的荣誉。 到了部队里,慢慢的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荣誉。 就算你默默无闻的当了三年的兵回去,没有任何建树,但是你还是有三年满满的回忆。分享出来,也许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一部很好的电影电视剧。 故事得由什么人讲,才会动听。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军人,故事都很精彩。 记得爱人看过了《士兵突击》后问过我一个问题。 她说:“部队里像钢七连那样的连长那么打击许三多还有伍六一这样的班长以及其它老兵这样的对待,你不恨他们吗?” 我说咋能不恨呢!有时候夜里上哨真想用枪结果了欺负我的老兵。也与他们没有少冲突。 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们队长说过,所谓的仇恨,应该对敌人。他们再怎么过分,也是你的战友,不信,过十年八年后,或者你一生之中就遇见了他最后一次,你试试你还会恨他吗? 我给爱人说:爱一个人和恨一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分别。有分别的,是情感上。这些都是虚幻的。是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或转变的。世界上没有亘古不变的事物。时间久了,爱可以转化为恨,恨也会变成爱。 不知道爱人能不能听得懂,反正看出来他是明白了一点部队新老兵之间的那种微妙关系。 他也认识了我最好的战友高峰,也见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经历了我与其它当时在部队里铁的不能行的老乡反目成仇的事情。所以,她能了解些我说的话。 我来认真对待指导员让我做的事情了。 帮他分忧,也是在为我自己奠定些基础积累些资本了。 余超说的没错。 今天中队里的九三九四年的,就是明天我们这些新兵的结局。 同年的。西山籍的有张力,陈震,张文君(炊事班)。 江南籍的有李升,徐杰,曹船,史新图,谢青,任明(炊事班) 河南籍的有我,江海,刘斌,庞海军,王建,张震(炊事班) 基本配置就是这样的。明显的,西山那几位无论是从人数还是军事素质上都不能与我江南河南两大帮相比较。我自己观察,我们虽和江南他们目前相安无事,但不久就会出现自然的竞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就算现在相处再好,是共患难的阶段。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共患难有真情。 同富贵,不可能!只是一个美丽的幻梦,或者说,是种权宜之计罢了。 随着当兵的时间越久,越来越浓烈的老乡观念充实着我们寂寞的心里。本不多的同年度人数,也分为两大阵营。西山选择其中一个依附,以保证在部队里的应有地位。 我们和江南比,实力逊与他们。他们两个教导队先机占的,徐杰李升素质都不弱。 看来,明年后年大势所趋,我们没有什么话语权。 唯一有可能的,也许会有奇迹降临,能平衡这种不对等的实力。 那就看天命吧。 我所擅长的,在军事素质方面,已经不做什么幻想了。我的成绩也不弱,放在同年兵里那也是属于前几名。但是没有可以傍身的,像徐杰的那种技能。 要想能在不久的将来,在中队里能有些立足傍身的本领,那就得发挥自己的优势,干一些别人干不了的冷门。 究竟什么样的“冷门”适合我呢?或者说,有这样的冷门让我去做呢? 今年的四大教育不就是个大的冷门吗?! 铺天盖地而来的四大教育,光是笔记就得好几个本。最起码五个本。 四大教育一门一个笔记本。还有一个心得体会笔记本儿。 这个东西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也不是像完成什么任务似的突击一下就能完成的。 它是长久的,分派在全年里各个时间阶段里的一项重大的,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而且还要全支队评比呢。 与其我被动的不情愿的被指导员利用。还不如主动出击,控制态势进度,在综合实力上与他们抗衡,保护自己应有的权利。 利剑在手,才能无惧! 目标明确,心态就会自动调整而转变。 我付出会比别人多很多,但是收获不会比别人少。 我要做到能文能武,才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唯一能与指导员周旋的,就是这个了。 “家里的事情都明了了吧!”高峰问我。 我坐在体能场边的墙头上,看着墙外。 “没事了!谢谢关心。”我有心无心的说道。 “咋就这么没精神呢。”高峰问。 “我爸说,不是我,有人往家里寄了一封信,详细介绍了我在这里的成长,没有署名,只是说是我的战友。不会是你吧!”我说道。 “没有啊!”高峰一口回绝。 “除了你,还有谁啊!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但是据我爸说,字迹很漂亮,我想你的字迹我知道,不怎么样,那我就想不起来还有谁了。这个中队,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关心我。”我暗淡的说道。 “真不是我啊!信呢,方便让我看一眼吗?说不定我会认出来字迹的!”高峰说道。 “你我还有什么方不方便的。”我从口袋里拿出来信递给高峰。 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这是谁的字迹啊,看不出来!”高峰说道。 “是不是你,老实说话!这样会让我很难受的!”我有点急眼了。 “真不是我啊。这有什么不承认呢!”高峰道。 “那会是谁呢?关键是还有二百块钱呢!”我说道。 高峰陷入了沉思。 “我想应该是潘东!”高峰道。 “才不会呢!潘东的字迹特别的丑,能看完也得累一身的汗!”我说道。“绝对不会!” “你想想啊,他要是做什么不想让你知道,他就不会找人替他写吗?” 第十七章 脸谱 (八) 我一惊。言之有理啊。 “那怎么不会是你找别人写的呢!”我问道。 高峰一时语塞。 “我没有就是没有!我咋会知道你家里具体地址呢?你又没给我说过!”高峰红着脸说道。 我知道他急了。 高峰是实在人,急了就会脸红。我确定了,不是他。 那就可能是潘东了。但不会是何波。 人的性格不一样。我基本能了解判断。 何波不会做一些感情色彩比较浓烈的事!而潘东有可能会。 高峰也有可能会这样。 “你也许对你班长不了解。潘东虽然外边看似粗犷,民族特征明显,但是他的心里是很善良的。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见不得别人受罪。你在六班那么长时间了,见过他为难过你们谁吗?有时候最多说几句,多数很友善的。”高峰说道,“也许上一次你们几个挨揍让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人不可能没有一点错误的,你说呢?” 我点点头,觉得他有点笨拙的述说是有那么点意思。 潘东是有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经过高峰这么一说,我心理天平开始倾斜了。 信中说,那位没有署名的战友我应该多团结,这样的战友关系很纯洁,很重要,可以交往一生的朋友。永远不会变质的友谊。 暂时放弃了打听确定的心理,同高峰聊了起来。 我给他说了余超对我说的话。我觉得有道理等事情。 高峰说:“老乡观念是不可能去除的。这是很正常的。但是一个年度兵,都会有素质一边倒或者是不对等但是有中队扶持的情况!” “比如说九四年兵,为了能让正常运行各班,一些素质相差有点远的兵也能当上班长了。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什么意思。就是说,假如这个年度兵第三年班长不够用,中队为了平衡与其他年度兵之间的平衡,会酌情提拔一些素质不是那么优秀的,但是其他方面让人放心的兵当班长,来填补这个年度兵班长的缺乏。若是这个年度兵人才多,就不会有这一项。或者,第二年度兵特别优秀的会顶上来。总体是看中队各年度兵大方面的平衡。 “你们九六年的素质不球行!人数也不多。所以对于你们来说,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你努力吧。虽然你军事素质也差不多,但是没有像我或者其他有特长科目的人,班长竞争对手多啊!”高峰的话又从另个侧面提醒了我。 那就从政治教育备案这个长期性工作开始吧。 军事素质除了新科目没有接触,老的科目都能到优秀成绩。 五公里越野我也放弃练了。这不是能练出来的。这和天赋有关系。在平日里就随大家正常练习,考核等关键时候拼一把也累不死,有大家的帮助,拉不了中队成绩。 大概的“战略”方向明确了。我又想起了中队还有一个弱项就是业余文化生活不行。 节目老套,没有更新创新类节目。支队考核组也指出来过,这个我可以上点心,也能拿下。这样的话,指导员的精力就省的多了。他很懒的,这样就有了我的一些偏门的用武之地。 高峰还是让我苦练军事素质方面,用于和同年的战友们竞争。我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就不会去强求的。其实我的素质第三年当班长不会比同年任何人差的。我有这个自信。首先管理方面,他们就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对我来说要做班长,比我做个新兵老兵要容易的多。我会是个优秀的,识大体的,与传统糟粕作斗争的一位班长。 “我给你说说九五年兵第三年可能出现的情况吧!” “九五年里的一号人物,内蒙李学军!还有个实力暗地比他强的,其实是张勇。还有孟庆宇,霍俊,刘志勇,唐彪,篓子等都实力不弱!但是中队八个班长配置,不可能班长都给内蒙一家。我们东山的也得有几个。” “我,算是一个吧。不一定能当班长,但是他会考虑的。刘仕也得算一个。你别看不起他,他比你会来事!” 说的也有道理啊!刘仕从偷我棉衣裤寄回老家,还能从容的让我帮忙缝包裹,可见其心思与指导员有一拼啊!算个厉害人物了。 “东山的除了我们,也挑不出来几个了。所以,杨立军会是班长。” 随便一罗列,能当班长的九五年数不胜数。九四年的根本不需要留队超期服役。 但是能参加比武的尖子,也就高峰一个人而已。其它人估计也拿不了名次。但是在中队实力雄厚。九四年的有谁啊?!何波,潘东,蒋政,他们谁也不会留下来的。就算是想留下,指导员也不会同意的。他不敢啊。但是他们也不敢留下。九五年兵太多了!留下意味着被整。别看你是班长。 九三年超期服役的就更不用说了。无论什么理由,他们也不会被留队的。 “李学军是个我们中队公认的厉害人物!无论军事素质管理能力,口才等等,都是出类拔萃的。别看人体好像笨笨的有些壮,但是算是孔武有力了吧!虽然干什么比较低调,但是是中队第三年核心人物。他是个办任何事都有计划,有步骤的智者。”高峰对李学军评价很高。符合我对他的评价。 “张勇其实并不是你表面看的那么“粗俗”的人。他其实脑子甚至不在李学军之下!是九五年里的何波!这样说他,一点也不过分!要说谁最像何波了,只有张勇。但他性格和何波不像。他可比何波“狡猾”多了!在九五年里是个实力派掌权人物。霍俊又怕他又不服气他,还又没有办法他。他们之间,并没有老乡情谊。为什么?太强大了,就开始争权夺利了!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记住了高峰介绍的每个人物,他们的“脸谱”留在了我的记忆库里,永远也不会磨灭了。 第二年,将是连新兵也许也不如的一年。他们就像是在何波那里受到的一些委屈,会变本加厉的使用到我们身上。除非,你很强悍!像第二年的他们。 第十七章 脸谱 (九) 部队的从前我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想象一批批的铁血战士和他们不一样的人生。 他们也许会后悔,后悔从五湖四海来这里找虐。 短短的几年后,这却是最能让他们自豪的资本。不管在这里过的好不好。 部队的以后我充满了希望。不管效果如何,最起码开始在做了。 什么事就怕认真。 恰恰我们的祖国就有一大批这么认真的人! 假如,每个基层连队都有一面脸谱墙的话,多年后的部队里还有多么精彩的回忆呢! 比武班还是一如既往的训练训练再训练。以前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反复抓,反复练。一秒一秒的娄速度,一遍一遍的做体能,一点一点的努力提高哪怕是一微秒。尽管他们也知道,能拿到荣誉的可能是很微小的,但是他们更知道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得付出百分之百甚至更多的努力! 我们也是照常。只不过没有人管我们了。 没有去比武班的老兵们也懒得管我们。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军事素质并不比他们差多少了。 我们操课拉拉队列,练得少歇的多。自从增加了军械库哨位以来,每天的我们感觉都在哨位上一样。那首被我改编的歌曲不知道吼了多少遍,大山给我的回报就是把我的歌声唱给我听。 今天我上二号哨。 忙过了交接哨,正式开始巡查哨位周边时候,发现哨楼下面有个在太阳下有个闪闪发光的物品。我过去一看,是一个带着挂绳的证件。名字叫宋吉平。我捡了起来,四下里看看,没有其他人。“这家伙这么不小心呢!看他一会儿咋进去。得给他个教训。不然这也是个隐患啊!”我拿定主意,回到哨位前,正式开始执勤站哨。 不一会儿,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过来了。 “您好,请出示证件!”我按照规定查证件。 他们都很配合你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检查无误,放行。 从宿舍区那边,姗姗来迟一人。他边走边往路边等地方瞅。 肯定是他了。看他仿佛在寻找的样子,一路寻来快到了哨楼了。 走到了哨楼,也就基本到了工作车间门口了。我也看清楚了他的长相,就是证件上的模样。 没有找到。他也不问我。直接往里进了。 “对不起,请出示证件!”我板着脸说道。 “丢啦!没有找到。”宋吉平悻悻的说道。 “对不起,没有证件不能进去!”我“刁难”他道。 “哎呀,整天都是这几个人,谁不认识谁,这次算了吧兄弟。”宋吉平开始“泡”我了。 “不行!请您到你们领导那里开具证明!”我依旧不“通融”。 “哎呀,以前我忘带了,你们都让进,这次就再让一次不行吗?”宋吉平好生说话。 “一定是个老兵吧!那你认识他,我又不认识你,凭啥让你进!不行,证件!没有请回!”我“铁面无私”的说。 “明天来两包红河,这样总可以吧?!”宋吉平有点急了。 “再等一会儿我一个月奖金就没啦!您就放过我这一次,我下班就去补办证件!” “那原来证件呢?”我故意问道。 “挂失,我挂失!”宋吉平忙说道。 “嗯!以后要注意保护好证件!我们这里没有证件是绝对不让进的!这样吧,以前是哪位哨兵没有证件让你进去的,你告诉我,我就让你进去!”我提出条件。 “啊?”他一证,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个事。 “哎呀,快迟到了,你就别难为我了。我咋会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他急了。“迟到啦迟到啦!” 我看也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拿出证件,“宋吉平!” “哎,是我。咦,你咋知道我名字?” “接着!”我把证件扔了过去。 不接着一看,喜出望外。“谢谢啊!原来你捡到了啊!别管了,明两包红河!” 我摆摆手。“算了吧!以后注意就是了。规定是你们领导制定的,是我们监督执行的。所以,别给自己添麻烦!” 教训完这个粗心家伙,我自己也轻松的笑了起来。仿佛是我自己丢了东西找了回来。 原来,舒服,也是一种折磨。 有点事干,才是最好的生活。 王建是我们老乡中个子最高的一位。素质也可以。没有庞海军那么拔尖儿。五公里比我快,其它稍逊色于我。器械也是个子问题吧,五练习还没有上去。 爱笑,特别的阳光。谁都没有看出来他阳光后面的暴脾气。 孟庆宇欺负最多的就是他了。一个班,庞海军吧素质好,少言寡语,工作也兢兢业业,所以很少挨收拾。王建因为天生一说话脸就像在笑,很喜人的脸倒是惹孟庆宇不高兴了。往往是逮过来就是一顿收拾。恨得王建暗暗发誓,若是他留下超期服役,定要天天操练他,把一切加了倍再还回去。 同班的庞海军和他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是许多九五年都喜欢的。特别是孟庆宇,还有许多老兵。但是反而一些九四年兵偶尔会找他的事。二王就没少找他的麻烦。我估计他也是恨得心里痒痒吧。 不过进了比武班后,日子没有在自己班里舒服了。比武班里新兵不多,老兵不少,伺候老兵成了训练后最难躲过的“灾厄”。有洗不完的衣服干不完的活儿,唯一比我们好点的是不用上哨了。 比武班建立快一个月了。各大项比武科目队长进行了次测试。看看强化训练以来的收获是多少。 五公里越野,最快的是高峰,时间是十七分零三秒。最慢的是徐杰,时间是二十三分三十秒。庞海军比他快五秒。张勇十九分四十五秒。比潘东快五秒。其它的都在二十三分左右了。 没有我这个拉后腿的,他们的平均成绩要比全连好。但是没有半年考核的成绩好。这说明其实成绩并没有提高多少,而是个人成绩被发挥出来了。 四百米障碍成绩:张勇第一名,一分三十七秒。潘东第二,一分三十九。其它都在一分四十以后了。高峰一分四十二。还是徐杰垫底,一分四十六。庞海军只比他快一秒。 第十八章 阵痛 (一) 单兵战术没有合适的场地,队长就利用障碍场。把只有一百米的长度又往前延伸了五十米。不过放在平日里,这样的砂石地是不适合训练战术的。但是没有办法啊!只能这样了。“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这句从我们下连后第一眼看到的一句话,像是用鲜血书写成的。 怎么样利用障碍场呢? 其实单兵战术场也有障碍物的。而且和四百米障碍场有一样的障碍。有弹坑,矮墙,低姿网。 我们没有场地,但是也有一百五十米的主要障碍物。就是没有高姿网。队长就想办法买了些皮筋儿,地下打上钢筋棍儿,把皮筋绷在几根钢筋棍儿上,一个简易的高资网就做成了。 不管怎么样,能将就着训练了。队长的口号是用不正规的训练场地,训练出优异的成绩来。 不过砂石地可不是开玩笑的。每次都有人磨破了胳膊,血把迷彩服都浸透了。 不太正规的测试中,战术还是张勇第一,三十一秒。庞海军第二,三十七秒。其他都在四十秒以后了。 支队记录不知道是谁在保持着。据说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用时二十九秒三七。四百米记录是一分三十一秒六八。五公里是十七分零九,高峰保持着! 比武班人不少,但是谁有可能拿到名次,大家也基本心里有数。 但是不能人数不够啊!尖子就几个,其它人也能成为保障。他们的素质也是优中择优的。 有可能为中队争荣誉的都在拼命的训练。为了中队,也为了自己。 我们这些“渣子”只有做好后勤保障了。每天的哨就像上班一样,没有八个小时,也有六个小时。 我们的训练也算是正常吧。只是没有以前的强度大了。对我来说,基本没有强度了。 我利用难得的时间,有时在班里,有时在图书器材室,为政治教育备课。也基本每天完成一些,慢慢的积累,在需要的时候,保证能用上。 同年的战友和部分老兵们也利用难得得时间恢复体能,休息,养精蓄锐。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训练,把他们也累坏了。 我可不能闲着。 每天早上做完该做的工作,我就到器械场去玩儿单双杠。 我自己给自己定有目标,教导队回来之前,我单双杠至少拿下七练习。 以前上杠上不去,没有臂力没有体能,是种痛苦。 现在上杠是在玩耍,享受在杠上上下翻飞的畅快淋漓。 七练习我也慢慢的规范了。得益于上次李学军的指点。所以,我很感谢他。 双杠七练习是孟庆宇指点了我一下,虽然动作还不能连贯起来,但是也能上去了。所以,尽管许多新兵讨厌他,我却感激他。 我在杠上上下翻飞。队部那里队长在看着。 熟练的动作,良好的体能,让我运用自如。 有时候,我从一练习一口气上到七练习。从单杠上下来到双杠上去。这个科目成了我最喜欢的科目。 阴雨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个定时。 有时候一连好几天。 这就让我们羡慕比武班的生活了。 每天伙食质量不减。本来说减呢,可是刚说过天就不下雨了。所以后来干脆就不动了。不管阴雨还是天晴,比武班伙食质量不减。 每天看着吃饱喝足的比武班的人,我们是羡慕嫉妒恨啊! 阴雨天气。我们吃完了上哨执勤,人家吃好了回去长膘。 队长指导员也没有办法。看着这倒霉的天气,无奈的摇摇头。 其实成绩都基本定型了。再怎么练,能提高的也是微乎其微。就像高峰,天生就跑这么快。而且速度已经是无人可及了。就算是能提高,他也不会去提高多少。 接近水平极限的,你想突破,有时候也是得不偿失。 雨停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看到低空的黑色云雾像是妖怪逃跑似的,从东漫过到西。 这机会不能错过啊。 队长像个老奸商似的,赶紧吹哨把队伍集合起来。五公里越野。 这次可是通吃了。我们这些渣子也得跑。 可惜我上哨,不能跑。 但是,我宁愿跑五公里去,也不想站在哨位上四个小时。腿都酸了。 和比武班在一起跑,“渣子们”也不放过调侃机会, “你们得跑快点啊!你们每天吃的那么好。咋能与我们齐头并进呢?!” “哎呀,我要是有这伙食,跑的一定比你快!” 调侃声在撒满了人的大路上此起彼伏。弄得比武班的人骂声不绝。 “尼玛的小东西,你来你来!老子不想跑了,”潘东骂道。 “气死你个毛驴子!我们就是吃饱了长膘,气死你。” 跑出来时候,还没有下雨。一会功夫,雨又开始下了。而且这一阵儿比任何时候下的还大。 骑虎难下了。 撤吧,也得淋雨。不撤吧,没有地方躲雨。 “史建你个兔崽子坑人啊!”队长暗自咒骂道,“让老子带队出来跑,他自己却不来。这家伙真坏!以后得提防,不能再上他的当了!哼,回去再与你算账!” 大雨用倾盆来说有点夸张。但是用瓢泼来说,却也是恰当的。 思想上来回的功夫,连裤头儿都湿透了。 已经到了折返点了。 “大家往回跑吧!注意安全!”刘风的事故他也听说了。 “反正淋湿了,我们就迎风雨而上吧!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为我们壮行!” 队长豪情万丈,不顾流到嘴里的雨水。用手抹了一把又一把。 身体是热的,汗腺大开着。 雨水是凉的。这叫冰火两重天。 跑步也不用谁再劝说了。都知道跑慢了无非是多洗一会儿“天浴”而已。所以,那也是拼了命的往前跑。竟然不曾有掉队的。 “真应该让黑子跑跑试试。今天这天气看他怎么落在后面!”史崇文对潘东说道。 大山路上,一群湿漉漉的如同山魅的家伙们在疲于奔命”,还不忘嬉笑怒骂的调侃着。 汗水,雨水。分不清了。 折腾过来一路到了大门口。大门哨乐了。 “尼玛的乐个球呢!队长说了,一会儿你们这些哨兵也要拉出去洗一下澡!”潘东吓唬大门哨。 第十八章 阵痛(二) 大门哨兵吐吐舌头,躲到一边去了。有的狼狈,是不能观看的。 “快点儿,整队,带回。”队长说道。 这雨说来也怪。五公里跑完了,雨也奇迹般的停下了。和跑之前一个样。大量的雨雾从西往东翻腾着。东边的山半腰如蓬莱仙岛,好景色啊! 部队喊着口号回来了。 每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黑绿色。就像武装泅渡过来的一样。 队长把部队带回解散,直接到炊事班,吩咐下去,熬了姜汤,然后带部队过去,人人过关,一人一大碗姜汤水,喝完姜汤,钻进被窝里捂着发汗,祛除侵入的寒气。 身体再棒,也经不住大雨的二三十分钟浇灌。汗腺是打开的,雨水的寒气直接就能侵入体内。 经过一番折腾,还是有人打了大喷嚏。感冒了。 卫生员也每个班发放些感冒药,让大家吃下去。以防万一。 接到通知,支队又下来工作组检查训练大纲落实情况。这次主要是以擒敌战术为主。检查一下新兵所学科目完成情况。也是上次队长测试我们擒敌所有动作的目的。 中队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本来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这上级领导也不辞辛苦来回的折腾,也怪上进的,我们基层好歹也得招待好吧。 指导员忙着招待的事情。在他的眼里,这事项是不可或缺的。 听说这次还是李股长亲自来验收的。不光是我们新兵,还有所有的老兵,中队长和指导员,都得抽考。 等待是煎熬的。比武班也化整为零各自归建了。这次过去再说。 全中队也没有像往日队长下来之前那样,突击这个,整理那个。三令五申的注意这个那个的嘱托。 队长从一言一行上都在他开始工作的时候已经规定好落到实处了。所以中队的精神面貌还是焕然一新的。 两人成列三人成行。中队能见到人走的地方,都是正规的齐步走或者跑步走。井然有序。 今天我上一号哨。 这几天上哨太多了。每天都有八个小时左右的哨。而且是岔开的,弄得我很困。 因为前半夜又一班,后半夜有一班。上午有连哨,两班。上的我腿发软。 长时间在哨位上,一号哨也没有什么事。军营里的自卫哨,也就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及时通知队部。 最无聊的就是这样的哨了。 记得以前我做体能训练最多的时候。由于过于疲劳,在上一号哨的时候,立正肩枪的标准站姿下,我竟然睡着了。队长叫哨兵好几声,我才惊醒。回忆起来,觉得那时候,真的很累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马上中午了。我也快下哨了。吃过中午饭,就有下一班哨兵来接我哨了。 这时候,支队领导们掐着点过来的。我赶紧通报队部。 队部领导也赶紧着手安排。 还和往日一个套路。先查哨,看看勤务情况,再说其他。 我和往日一样,等待着领导们的到来。下枪。请示报告。 “首长同志,二大队六中队六班战士韩诚正在执勤,勤务正常,请指示。”我利索的一气呵成。 领导满意的还礼,进来哨楼里,查看我们的勤务登记本儿,看看设施。然后在中队领导的陪同下去了队部了。 饭点儿了。部队正常开饭。支队领导的饭菜还是送到队部会客厅里。由队长指导员作陪。 支队来考核检查,我们也能跟着沾沾光。伙食最起码要比平日里好多了。也能见上两三个硬菜。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和比武班平等的伙食标准,心里平衡了。 吃过饭后,哨兵接班。我们上了一上午的哨,也好好的享受一下放松的感觉。 哨兵饭留的菜不少。我们五六个人也没有吃完。 我们得知,下午午休过后,抽考擒敌战术。由李文章亲自主持。 我的点儿也是够笨的。上哨的时候他们不来,下哨了,他们来。等到他们考核完毕,走了,我又该有哨上了。 回去无语。到班里体会一下班长在的感觉。 那件事我弄清楚了。就是潘东做的。 给我家里写信,还寄了二百块钱。只不过他不承认而已。 我记在心里了。这种关怀,最让我感动。 说起来也怪。平日里没有少被老兵欺负,但是班长那次揍我们,我一点都不恨他。 史崇文在这段时间里又开始活跃起来了。 我,他是注意多了,不敢太过分了。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样的顾忌。我知道,慢慢的,他们是第三年兵了。这些老班长们快退伍了。也就是说,快到他们的“天下”了。 中午休息结束后,正式开始考核了。 就像队长考核我们一样。李股长拿着擒敌训练的教案,开始点其中的动作。 我们在擒敌训练场一字排开,轮流上场。以班为单位。 而指导员和队长却是每个动作都得做,两人为搭档。 队长吧没有问题,但是可苦了指导员了。 他已经发福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摔打呢。 我们班抽到了三个动作。即,抱膝压伏。防下夺匕首。抓腕儿砸肘。 我们队长和指导员可以选择和哪个班合作。就是说,想下注赌博一样的。你挑了我们班了,就是这三个动作。我们做,他们也的做。 指导员估计算着,我们班运气不太好吧。找个好点运气的。 就挑了他得意的二班。但是这次不知道是李股长故意搞鬼还是什么,他们班抽到了三个强度比较大的动作。即,插裆扛摔,挡抓扼喉,卷腕儿夺菜刀三个动作。 我们等着看着两位中队首长的表演呢。二班的动作我们都不在意了。 指导员这次是无法渡劫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队长风华正茂。不比我们的素质体能差。别看平日里没有训练,但一看也就是训练标兵类的。从插裆扛摔的他教我们的“抖叩”就可以看出来,身体各方面素质呱呱叫的。 李股长似笑非笑的脸上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准备好了吗?配手就位。”队长当配手。指导员当操练者。 第十八章 阵痛(三) “第一个动作,插裆扛摔,准备格斗!” 队长和指导员拉开架势,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儿忍俊不住。 指导员一脸的惶恐,小声说道,“兄弟,兄弟,小心啊,” 不等指导员啰嗦完,李股长就下令了。“开始!” 队长大喝一声,上步挥拳去打指导员。 指导员按照动作要领去格挡,然后插裆抗摔。 队长身体轻盈,一个抖叩就过去了,指导员没有费什么劲儿。 动作很顺利就做完了。 “配手互换,就位!”李股长口令! 这时候指导员变戏法似的,不知道怎么转了一圈儿,甚至连李股长都没看出来,他又站在了操练者的位置上。 队长还在迷瞪呢!“咦,我怎么还在配手位置啊!” 队长清醒过来了。 “过来,给我换过来!尼玛的史建!你挺嫩贼啊!想摔我两次啊?!”队长开始斥责指导员。 “我本来就在这个位置啊,大家都看到了对吧!”指导员狡辩着。 “去你玛的,你这家伙狡猾啊!李股长,不能算数啊!”队长说道。 李股长看戏似的,笑而不语。 我们看着指导员肥嘟嘟的身躯,也都暗自笑痛了肚子。 “快点!别磨叽!不就三个动作吗。还是不是基层干部的素质了!要不然从头再来!”李股长说道。 队长看指导员还没有换过来的意思,说道:“李股长,重新开始吧!这次大家看清楚了!” 队长又走到了配手位置上,又把这个动作做了一遍。 又是配手互换。 指导员也不敢再用他的“凌步微步”了。 别看指导员身躯肥硕,但移形换位做的是相当的有水平。这么多年了,我还清晰的记得当时队长和他在李股长的眼前摔配套的情形。想着指导员我就想笑。想到队长被他屡次“巧妙”的弄到配手位置上,更是笑意不断的袭来。那是我在部队里珍藏在记忆里最幽默的一段。 配手互换,队长终于站在了操练者的位置上。 队长不知道指导员一百五六十斤的身体要是不配合,他不知道能不能扛起来。 一样的动作,不一样的效果! 格挡,击面,上步插裆抗摔。 动作按照顺序下去,在抗摔上又卡壳了。 指导员惧怕摔,就没有了配合意思,全靠着队长真实的扛起来。 队长不防,一下子没有扛起来。指导员就像使用了千斤坠功夫,怎么也摔不过去。 李股长真忍不住了,笑了起来。说道:“张队长,你的体能有待加强啊!这么点肉你就扛不起来了?” 李股长看似不疼不痒的挑拨,让队长一股火上来了。 “尼玛的,我就不信扛不起来你了!” 既然你不配合,我就不让你配合了! 队长主意拿定,沉腰下胯,一用力,大叫一声“起”,指导员硕大的身躯被扛了起来。 队长扛起来转了一圈,指导员也懵圈了。 “兄弟,放下放下,尼玛的,老子晕了啊!” “去你玛的!”队长扛过肩头便摔了过去。 我们都有点儿不忍直视了。等着听指导员落地的惨叫声。 我们竟如此的“冷漠”。如此的“幸灾乐祸”。如此的忍俊不住。 指导员没有我们期待的那样有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但是闷哼是有一声的。不注意还真听不见。 反正是落了地了。指导员就躺在地上任凭队长的“折腾”了。 再爬起来,有点儿踉跄。眼镜也有点儿往下退了,挂在鼻头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队长好气又好笑:“尼玛嘟囔什么呢?!该是老子操练者了,你玩的挺好的啊,里外都是我挨摔!” 指导员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本来就是啊!队长占着理呢。 你凭什么让人家一直摔啊!我们当兵的年轻,正在摔打期,可队长也是结过婚有孩子的人啦。 可是反过来一想,指导员是政工干部了。已经许久没有大体力消耗过了。你说给他一个缓冲期,他不见得就比队长差。可是猛地被摔打,估计没有一个礼拜,他是过不了胳膊腿都疼这一关的。他也是出于自我保护,他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可以理解吧! 指导员有点摇晃的站在了队长一侧,等待口令。 “配手互换,就位!”李股长看着指导员的狼狈样有点忍俊不住。 这次该指导员是操练者了,但是他不知道是摔晕了还是忘了,竟然自己又跑到了配手的位置上了。 队长哭笑不得。 又不能说什么。只有等待口令了。 “插档扛摔!准备格斗!”李股长好像故意整指导员的。 其实指导员不是晕了也不是忘了,是下个动作记不住了。当配手让队长操练,他可以省点事儿,也不会有破绽。 但是一听说又是“插档扛摔”,他不干了。 “李股长,这个动作做过了啊!”指导员提示道。 “啊?做过了吗?哦,这个动作做的不规范,再来一次。”李股长笑着说。 估计一万个草泥马从指导员的心中奔腾而过。 “哎,等等,刚才我是配手啊,张远,你不厚道啊!该老子操练你了。给老子滚过来!”指导员仿佛大梦初醒一样开始要求换位了。 “你自己跑到配手位置上,尼玛的还怪我啊!不换!”队长故意道。 “你过去,快点。你想摔死我啊!”指导员把队长推了过去。 一旁的我们看的直笑得肚子疼。 队长到了配手位置,李股长却又变了。 “刚才的动作下去后多练习,我们进行下一个动作吧!”李股长似笑非笑。 估计又有一万个草泥马从指导员的胸中奔腾出来…… 今天一定是被整了。确定完毕!指导员一定这么想。 “第二个动作,挡抓扼喉,准备格斗!”李股长口令。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队长开始攻击了。指导员还在思考呢! 队长上步挥拳,拳到指导员头部左侧定住,这叫做定点定位。收放自如。 指导员还在回忆动作呢,见状仓促举起手挡抓,两人像是在放慢镜头。 第十八章 阵痛(四) 我们都憋着不敢大笑,看着他们搞笑一样的表演。 队长这次也懂得配合了。多少给指导员留一点面子啊。 指导员抓住队长挥来的拳头后,忘了怎么往下进行了。记得队长现场教学了。 “尼玛的上步扼喉啊!迷瞪个蛋呢!”听队长的骂,我们终于要憋不住了。 指导员终于想起来了。上步扼住队长的喉咙同时后绊队长。 队长多么会配合呢。还没有挨着就一个侧倒过去了。只不过指导员锁喉的手还没有松开呢。 等到起立,队长还在咳嗽呢。 “尼玛是不是故意的啊?想掐死我吧你!”队长说道。 “哎呀,忘了,真忘了啊!”指导员慌忙不堪的道歉着,“兄弟,回来赔不是啊,赔不是。” 从来没有见过指导员这么“低三下四”的。我们又不“道德”的笑了。心想指导员啊,不是你操练我们的时候了。 其实指导员就害怕插裆扛摔这个动作。因为他太胖了。从一个人的肩膀上给摔过去,确实让他有点害怕。但是李股长是铁面无私的,对指导员的“伎俩”早已烂熟于胸,怎么瞒也瞒不过去的。这还被队长给揭发了。 第三个动作是夺凶器擒敌。指导员的拿手动作了。 这个动作指导员曾给我们指导过,确实挺贴近实战的。 菜刀是道具。因为怕真有人失手,造成事故。所以菜刀是用橡皮做的。不过做的很逼真。就像葛优演的《没完没了》电影里的道具一样。看似有“锋刃”,其实是软的。 指导员教我们说,配手上去一定要攻击狠,和平时砍人时真的一样的砍人。 我们也没有砍过人,所以也没有心得体会啊。 我能知道他所说的那种感觉。因为我在地方上也遇到过,不过我那时候没有受伤是因为侥幸吧。这次学习这个动作了,以后要是真有任务,我就不用担心害怕了。按照指导员的动作来,基本上能拿下的。 指导员讲的动作要领是这样的:当配手的很重要的,上前攻击一定要迅猛,持菜刀从上往下斜劈,这是配手做的动作。接下来就是操练着的动作了。 操练者原来大纲动作是向左闪躲,左手抓配手持菜刀的右手腕,抓住后右手迅速也与左手合力固定其右手,往里折腕(卷腕儿),要猛,使敌由于疼痛失去攻击力而下了菜刀,同时再用力折腕儿迫其下蹲,再向前用力折拉敌手腕摔倒敌人,向左横跨敌神,用敌手臂缠绕其喉咙完成锁喉,拉紧其锁喉之臂,踹其肋骨,使其丧失战斗力,完成动作。 队长是操练者,指导员是配手。 指导员到了“报仇”的时候了。他判断队长一定会等他定住攻击的菜刀来抓他的腕部,就按实战的,教我们的动作开始攻击队长。 指导员大叫一声,上去挥刀朝队长的脑袋砍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 按照指导员以前教我们的动作要领,操练者不能退避,相反要快速迎向配手,并双手直接往上迎着配手手臂抓腕儿,这样的话,力道就被封在上面没有了杀伤力了。这个动作这么改,我是很佩服的。确实是实际情况。 这个动作指导员为了说服我们和那些守旧的班排长们,做了多次实验,确实,等菜刀劈下来再去抓腕儿,成功率很低的,除非是特别厉害的人才能做到的。而指导员改的动作,成功率很高,几乎都能抓住,只要你不怕,胆子大。 队长还是按照老套路闪身去抓腕儿。队长不知道我们的动作改了,因为不是大的变动,在训练的时候不太注意,所以这次闪身是闪开了,却没有抓住指导员的手腕儿,这下玩笑开大了。 指导员转身过来,没有停留,因为动作没有做完,还得再攻击啊。 训练场上又一个喜剧上演了。 指导员又去劈队长,队长还是闪躲去抓腕儿,还是没有抓到。火气就上来了。 “史建你疯啦,怎么不按动作来啊!李股长,他不按动作来啊,不算啊。” 队长也可以了。指导员两次都没有砍到他。说明他也是很灵活的。 李股长也没有叫停,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指导员的“攻击”,示意着继续。 “李股长,这么干我怎么做动作啊。这样不好抓啊。”队长说道。 “那要是真有敌人这么给你玩命,你还不打了,逃跑吗?!”这次李股长站在指导员这边了。 “训练大纲动作不是这样的啊。改了,还怎么做,没有配合了嘛!”队长不服气的说。 “这么吧,你当配手,你也这样,看他怎么做吧。”李股长说了个公平的办法。 “那行。不就不信你也能这样抓到腕部。” 嬉闹暂停了。两人开始打赌了。 “你可小心了啊。我下手有点儿狠。”指导员“阴恻恻”的说道。 “你就来吧,看你怎么夺我的菜刀。”队长较上劲儿了。 我心里暗暗替队长担心。他没有吃过指导员的亏啊。 配手互换后,就位,等待口令。 李股长下达开始口令,队长大喝一声,学着指导员的动作真的朝指导员的脑袋开砍。 可是指导员速度也挺快的,直接迎上去两手一上一下的抓住了还没有完全砍下来的拿着菜刀的手腕,一折卷腕儿,菜刀落地了。队长哎呀一声,估计是疼了。 然后一拉一带,队长向前配合的一个单臂前扑,动作很优美,指导员把动作完成。 动作很漂亮。李股长鼓掌叫好。 我们也有些人符合着李股长鼓掌叫好。只不过掌声不那么热烈。 一个队长,一个指导员。我们也不敢乱站队啊。但是动作确实漂亮。 队长爬了起来,脸色有点红,但是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行啊史建,又两下子啊。看不出来你的动作改动的这么好。我服了。”队长谦虚的说道。 我带头鼓起了掌来。 大家也都鼓起了掌来。这样也分不清楚是站在哪边了。 我是为队长的谦虚和正直鼓掌的。也是为指导员的动作做的好鼓掌的。 第十八章 阵痛(五) 训练抽查验收的工作算是结束了。指导员队长的“表演”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送走了支队工作组,我们又基本恢复了正常。 八月份的酷热在九月里还有些不退。那是因为八月阴雨天气太多了。九月里栽往回找一些。 围墙外的玉米高粱谷子都郁郁葱葱的接近于半成熟状态。按照农历节气,还属于“处暑”状态。天气温度还是白天热的吓人,晚上却很凉爽。这个地方,多年以后每到夏天,有都会很想念它。 想念从大山深处流出来的小溪,带给我们暑热难当时的那种透骨的清凉。想念每到干渴难耐时候满山的花果飘香。想念通往勤务路上的杏树林荫,给我们的庇护。想念挥汗如雨后兜头而下一盆山泉水的甘爽…… 比武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比武班的成绩也就那样了。 人的体能到了一定的极限,竞技时候,多数就看运气站在谁那边了。不然,运动员们就很难分出高下来。除了技术上的得分,多数还是看体能的极限的。实力能站到比武场上,那都不是一般的强大。 队长的精力都放在了比武班和中队荣誉的上面去了。我们这个“后勤大队”的“面团”却在悄悄的发酵着。 哨上的太多了,难免有些不太重要的哨位上出现了坐卧依靠的现象。也是因为队长顾及不上我们。 其实,我们大多数的时间也都是为老兵站岗放哨的。 一个习惯一旦养成了想要改过来,必须要花费两倍以上的时间成本才能初步完成。再花费一点时间,养成另外一个习惯。其实,就是用一个新习惯来代替一个旧习惯,如此简单而已。 队长的新习惯才刚刚开始实行,就被其他事情岔开了,他也有点低估了旧习惯的力量! 自从上次训练场上的“磨合”,两人也基本了解了对方,也明确了工作的分工配合。 队长出身的指导员显然是有点儿“不务正业”,不太想交出军事主官这个有实权的职位吧。我们这么猜想。不过与队长在训练场上那次令人啼笑皆非的“交锋”后,分工终于明确了。指导员撤出了对比武班的训练指导,由队长一人训练。指导员来管理勤务和日常以及我们这些人的训练。 “啾啾啾啾,紧急集合!”半夜一点左右,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恐怖”哨音又吹响了。伴随而来的是指导员那恐怖的嗓音。 这个精力充沛的家伙,上次训练场上那插档扛摔摔坏了脑子吧!我们每天八个小时哨呢!白天还得训练或整修训练场呢!又开始“犯贱”了! 极不情愿的打着背包,心里一万句的“草泥马”循环不止,奔腾而过。真他妈的没有人性!我们心里暗叫着。 紧急集合虽然很长时间没有拉了,但是我们的速度已经练出来了。三分多基本都打好被包出来了,站在操场上等候训话。 指导员的眼镜片闪烁着月亮的微弱折射光,寒意逼人。 他走到队列前,阴恻恻的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由于我们哨兵的不负责任,在哨位上睡着了,被敌特分子杀害在哨位上。并对我们一号目标进行了爆炸破坏!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重大损失!现在,我们就去现场看看吧!值班员,目标,三号哨!”指导员说完转身离去。 又是这个套路啊!我们无奈的随着口令,跑步向三号哨方向。 这个哨位距离营区最远,平日里也无人到此,除了哨兵在此二十四小时。没人说话也没有过路行人,战备洞口也早已封住。我当时就怀疑这个哨位完全没有必要了。有也放个游动哨就行了。 这个地方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留哨的必要。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老兵们都川说有“鬼”出没,经常吓得胆小的新兵不敢上三号哨。 我经常一个人上。 三号哨没有人往来,清净。许多的烦恼和想不通的事,在这里吼上几句,基本上都能舒服了。就算是后半夜的哨,老兵们有的不敢来,和我换,我也乐此不彼。虽然从二号哨望三号哨,有点云雾迷茫阴森森的感觉,但是我还是没有惧怕的不敢去。谁不敢去,我就去。 队伍一口气跑到了三号哨前的老障碍场停下。值班员开始整队。 指导员慢悠悠的才刚到二号哨附近。 “奶油格来德!看你们的揍性吧!好好的日子又不想过了!等着挨整吧!”值班员四班副说道。 “哎,咋回事啊!谁又招他啦!”队列里九五年的老兵们小声的问值班员。 “还能有谁?新兵蛋子呗!妈的,三号哨跑到二号哨去了!三号哨居然脱了岗!这还是第一次啊!你们说气人不!” 我明白了。 看看三号哨的陈震,有点苍白的脸上有点水肿,估计是挨过了揍。 一会儿,当班领班员刘仕和指导员过来了。 刘仕的身上一身灰土,看来摔过倒功了。手掌上还有蹭破的皮肤渗着血往下滴。一看,是卧倒搓破的皮肉。 二号哨的哨兵被替换了下来,与三号哨的陈震还有领班员刘仕站在队列前。 “说说吧!怎么回事?!”指导员阴恻恻的说道。 陈震刘仕还有王建都默不作声低着头。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哑巴啦!刘仕,你是领班员,你来说吧!”指导员发话了。 “是!指导员。”刘仕说道。 “三号哨兵串岗到二号哨位上,脱岗三十分钟。”刘仕说道。 “为什么会脱岗呢?你作为领班员当时在什么位置?”指导员明知故问。 刘仕低下头小声说道:“班里。” 比武班以来勤务有点松散管理,最先松散的,是从老兵开始。但最受折磨的,却是新兵! 指导员收拾老兵狠。老兵收拾新兵就更狠。这就是标准的“传统”的“传帮带”!也是我最批判和不齿的东西。 这次事件缘由:三号哨陈震由于平日胆子就小,听闻了许多老兵们开玩笑吓唬他说三号哨有鬼。接哨的时候,领班员刘仕就没有上来,从二号哨看三号哨有些雾气腾腾,哨楼时隐时现。 第十八章 阵痛(六) 远远看去,确实有点吓人。再加上老兵的吓唬,心理上早已有“鬼”的陈震更不敢去了。等待三号哨兵走了,就赶快跑到了二号哨。再也不去三号哨了。结果,两人在二号哨上哨,一人看着人,一人睡觉。结果两人都睡着了。被指导员查哨逮了个正着。这还有什么话说。 比武班没有参加紧急集合。人家现在属于“桃花源”! 我们惨了。又给了队长一次收拾我们的机会。 不过这次不是原来刘斌那次事件了。 那次是支队领导现场抓住哨位违纪,批评了指导员,否定了中队工作,所以才会有那么厉害的“暴风雨”。而现在确实是因为领班员不负责,新兵因为胆子小害怕才导致这次哨位事件发生。 刘仕这次让指导员收拾的不轻。从领班员降为哨兵。 既然不能负责,就上哨去吧! 究其原因,原来陈震的胆小是源于中队一些乱七八糟得传说! 我从刚下中队开始上哨时候就有所耳闻,一些关于中队与驻守单位这个地方的种种“传说”。特别是关于一些违背于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无神论信仰的。 比如。 传说一:驻守单位和部队,每隔三年,就会有一位职工或军人死亡。三年一个轮回。我们下中队前,驻守单位年前有一名职工死亡,死因也很平常,生病医治无效。往前推三年,是部队一位士兵因为家中女友移情别恋,自杀在哨位上。 按照这个逻辑,在我们九六年兵退伍前后,还会有人非正常死亡。 这就像一个诅咒一样。在中队里传说了很久。 传说二:三号哨经常听到有女人的哭声。还有一些其它令人毛骨悚然的其它声响。不是一个两个哨兵说过。为此,中队还组织了搜山,在三号哨附近,以三号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进行了排查搜索,都一无所获。 这成了中队无论新兵老兵心中的心病。 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传闻,什么山神托梦了了什么什么的,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就是这种东西,却在影响着我们执勤的质量。 就像这次我们的紧急集合。 关键是,紧急集合也没有去除心中的那种恐惧。 封建迷信的糟粕,破坏力真的很强大。 又是一个零点到两点的哨。 因为陈震的事件,三号哨位由老兵来上。基本是包哨了。 但是老兵也有胆小胆大的啊!中队里胆子大的也就那么几个。老兵里传说那种封建迷信的都是些胆子小和陈震的一样的人。 我二号哨。刘志勇三号哨。 刘志勇胆子算是不小了。可是,接过哨后没有多长时间,就从三号哨过来到二号哨了。 他脸色有点苍白,看来是受到了些惊吓。 “咋啦班长?”我问到。 “你没有听见那边的叫声吗?像哭一样?”刘志勇心有余悸的说。 “好像是那边听到有像是猫头鹰的叫声啊!听到了,那是猫头鹰吧!”我说道。 “绝对不是!”刘志勇肯定的说。 “那是女人的哭声!我听的很清楚!”刘志勇说道。 “不可能吧班长?!那怎么办?我们通知领班员吧,看他怎么处理。不然你来二号哨了,指导员再来查哨我们又得挨收拾了。”我说道。 “不忙。观察一会儿,没有事我就回去!”刘志勇还是有点害怕。 “班长,大山深处,各种动物都有,你听到我也听到了。猫头鹰得叫声就像哭,或者笑。有人听到像是在哭,有人听到却像是在笑。个人心里感觉而已!”我说道。“我在老家经常听它叫呢!别自己吓自己了。”我安慰他说。 刘志勇持枪往三号哨方向看。没有进二号哨楼。 我也有些紧张的望着笼罩在白茫茫雾里的三号哨楼,一切显得那么诡异。 我曾因为这些传说,给指导员聊天时候说过一些看法。 我想的比较多。 我说既然有这么多谣言,说明三号哨确实应该更加注意。在“六四”等敏感期,应该加派双哨兵。一个是能互相壮个胆子,一个是安全。怀疑是敌特分子故意造谣,想趁虚而入。 指导员肯定了我这个想法。不管有没有,这个警惕性是应该保持的。 刘志勇和我不停的在二号哨周边踱步,目光注意力全在远处的三号哨。 “班长,咱们还是叫领班员来吧。我是真怕指导员查哨。”我说道。 “还是别叫了吧!估计许班长一会儿就过来了。”刘志勇说道。 “那他没来之前指导员来了怎么办?”我对指导员算是有“阴影”了。 “哎呀没事的!指导员不可能查哨这么勤快!”刘志勇说。 我不敢“赌”。正反我都输不起。 “那我叫领班员了。让他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两点到四点还有一班哨呢!” “那好吧!你打电话吧!”刘志勇说道。 我电话打到一号哨,找领班员,一号哨兵尹志红通知了许虎班长,许虎班长迅速到了二号哨。 刘志勇将情况说给了许虎。 两人一同到三号哨查看,也没有找到什么问题。 又过了约二十多分钟,许虎从三号哨下来了,走到我面前说:“韩诚,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以后别管是哪个老兵,只要离开哨位,你就要汇报!不汇报,被指导员或领班员发现,你会受连累的!” “是,班长!”我说。 “你说是猫头鹰叫的吗?”许虎问。 “我也听到了。不过太远,只隐约听像是猫头鹰叫声。”我说道。 “刘志勇也算是胆子不小嘛,在中队号称是“小贼”,是有名的“贼胆儿”。不是说,“贼胆包天”嘛。他这样的胆量都吓得不敢在哨位上呆,还真是少见!” “班长。我认为还是以前那些传说,造谣的谣言害的。这样的不良传闻,您还是建议队长出面给下严令禁止吧。我们已经很多人受了影响了!”我急切的说道。“他要是怕,我去上三号哨!”我说道。 “我们军人一身正气!肩章领花国徽都是阳刚之物,阴邪之物见到唯恐避之不及,还敢作祟?我就不信!”我说道,“我去吧!您同意就行!” 第十八章 阵痛(七) 我义正辞严的态度让许虎也情绪高涨起来。 “那好吧!你一个新兵都不害怕,看他们老兵情以何堪!”许虎说道。 “我现在过去,等他回来后你再过去。”许虎交代到。 “是,班长。”我说。 许虎又朝三号哨走过去了。 我看着他的身影慢慢到三号哨,与刘志勇说话。 许久,也不见刘志勇过来。看见许虎还在和刘志勇说些什么。 “叮叮叮…”哨楼内电话响了起来。我赶忙过去接电话。 是许虎从三号哨打来的。 “韩诚,刘志勇不愿意过来。也是不好意思过来。他说你一个新兵都不害怕,他更不应该害怕了起码他也是中队数得着的胆子大的人。你就在二号哨吧!谢谢你韩诚!”许虎第一次对我说感谢的话。 一会儿功夫,许虎从三号哨下来了,给我打个招呼,就从下面的大路上往其它的哨位上巡视去了。 三号哨位上的怪异声响,其实就是猫头鹰在叫。 杯弓蛇影,心虚的映射成为了所谓的“女人的哭声”。 其实我胆子不大。但是我习惯于认真观察分析。知道了根源,就不会害怕了。 记得小时候,我们村第一次放映中国第一部恐怖片。应该是部港片,叫《画皮》。当时的宣传并不像现在的电影宣传,铺天盖地而来,效果还不一定那么好。 这部片子的宣传,就类似于我们今天的三号哨的“传说”,我们其实早已自己把自己洗脑了。 那部片子的恐怖镜头放在现在,估计连胆子最小的人也会嗤之以鼻。但是在那时候,吓得我就不敢看。而且看完电影当天回家睡不着觉,做了一夜的噩梦。 心理战,也是很恐怖的。 我都怀疑有间谍已经渗透了驻守单位。但在那个岁月里,我也充其量是个“想多了”的人。 《画皮》的故事,是儿时的梦魇。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的形象,我如今还记得。猛地出现在面前,还是会被吓一跳的。 中队里队务会后班务会,都开始说三号哨的怪声是猫头鹰的声音了。 我心里甚是安慰。毕竟我的建议被采纳了。 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哨位上的“恐怖”传说仿佛被忘却了。去上三号哨也不再是件“痛苦”的事情了。 不觉已经秋天了。 九月的天气虽然暑气未消,但也不是火热的那么“咄咄逼人”了。 外面村庄的庄稼也逐渐成熟了。 与村里的关系维持的不错,虽然指导员馋了还要去弄几只鸡吃,但也总会让我们在农忙时候去帮上一把。特别是家里劳力少的人家。 指导员说,搞好关系,也许你们有些“伤天害理”的事,老百姓都能包容你们。这叫“军民共建”,也叫“军民鱼水”一家人啊。 反正是我们也没有吃亏。老百姓总是会给我们做一顿可口的农家饭,我们也能趁机喝点小酒解解馋。 今天一大早指导员就找我来了。让我和炊事班的张文君还有张力三个人去帮老乡收割谷子。 我还是第一次割谷子。 割麦子我还行。谷子杆子粗,高大,不是太好割。最重要是不熟练。但是有诱惑啊。 张文君给我使眼色,我一看就明白了。 他好酒,我也馋。 指导员又叫了个刘斌,这下吃喝货们都凑齐了。 我们人多,四个精壮的小伙子,去哪里吃估计就把老乡给吃哭了。 我们到村里,找到老乡。老乡很热情,递烟端水的。 “老乡别客气,现在我们就去吧!趁着天儿凉快哩。”张文君操着西山“普通话”说道。 “那好那好,我们这就走。我还说让娃娃们喝点水抽根烟哩。好,我们早去早回,中午咱们喝点小酒啊。”老乡说着,给我们每个人发个大弯月似的镰刀。 我们跟着老乡到了他的田地里。在村子的西面不远处。也不多,一亩多点。还有些青绿热没有退尽的谷子沉甸甸的压弯了高高的杆子,低下头来,等待着“任人宰割”。 “就是这里啦!大家开镰吧!”老乡说道。 “好嘞!”我们应声开始工作了。 我觉得谷子虽然割起来有点费劲儿,但其实是心里问题,我割惯了麦子,麦子低杆作物看着容易割。其实很厚,镰刀有时候几下才能割透一把。 谷子稀稀拉拉的,镰刀相对就容易割透了。 而且谷子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像麦芒一样的尖刺,弄得皮肤不舒服。谷子只有沉甸甸的大穗子和偏高些的杆儿,很好侍弄的。 大家挥动镰刀大干起来。想起中午有我最喜欢的面吃,我都感到兴奋。 渴了,就想想回去有凉爽的啤酒解渴又解馋,我们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 一亩三分地,不到十一点就结束了。我们开始打扫“战场”。 把没有收干净的,再拾一遍。把割下的谷子装上平板车,拉出了地头到打谷场上卸下。拉了好几大车才全弄完。 谷子暂时不打,老乡以后自己打。这是颗粒归仓的技术活,我们做不了。 “娃娃们,走,到供销社(小卖部)里,想吃啥就拿啊!”老乡很热情。 我们也累,渴了。也不客气。 到了小卖部,十二瓶一件的啤酒,我们提了两件儿。由于太渴,当场每人吹了两瓶,抬起啤酒就往老乡家走去。 老乡也赶紧买了些熟食下酒的包装食物跟着我们过来了。 炕上坐着。小桌子摆在面前。花生米,火腿肠等小零食摆了出来,啤酒打开,开怀畅饮起来。 都是精壮的小伙子,喝酒没有节制的。都是由着性子飙着喝呢。 啤酒是我们河南的牌子“金星王”。在他乡能喝到家乡的啤酒,也成了我吹牛的资本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都有五瓶酒下肚子了。 张力不胜酒力,歪到一边睡着了。 我们几个聊了起来。 “韩诚你最牛逼了!”刘斌冲我竖着大拇指,“老乡,哥们儿,佩服你!” “我有什么好佩服的!你说,我有,什么,让你值得佩,服的。”我的舌头也有些发硬了。加上小卖部的两瓶,我都喝了六七瓶了。 第十八章 阵痛(八) 我其实心里也有那么点虚荣。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比如说肯定。 我也算是在新兵中努力使自己成为李学军所说的焦点。然后表现自己,证明自己,实现自己的目标。 可是,就算是在半年考核中出色的表现,在哨位上屡次化解危机,设身处地的为中队大局着想,但是却换不来一点肯定。新队长下连后与我的一切,都在暖着我的心。最起码有肯定。有肯定就有动力。 在同年里面,我是个异类。在老兵眼里,我是个有些神秘色彩的人物。 只听说过在家里也是太保,家里管不住,才送到部队来。 还听过,新兵连就给余超犯横,随被KO ,那是没有还手。如果还手,那也许是另一个结果…… 总之,一般情况下,最好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又黑又狠。 这是老兵的结论。 “你,对自己,都那么,啊狠,你还能对,谁,…不狠!我最佩服你特么这点。敢和老兵,动,动手,咱们中队,就,你一个…” “这就佩服我啊!你特么太狭隘了。不,足以理解我的,境界。”我都懒得给这个吃货说那么多, “老韩,我确实挺服你的。你是这个!”张文君树了个大拇哥。 “咱们九六年也就你们几个行!”张文君说道。 “我其实也想在战斗班,我的素质也能练出来,你相信吗,韩诚?” “嗯。绝对相信!”我夹了口菜说道。 “你的素质去炊事,班里,太他么亏,了。”我有点多了,舌头不当家了。 “不喝啦,不喝啦,留点肚子,我,还想吃,面!”我喝完了手里的那瓶酒,拒绝再喝了。 刘斌也多了,靠着墙迷糊。 老乡下着面,好了盛到了碗里,给我们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惦记着的西山特色面食,刀拨面。筋道好吃。 我眼饥肚饱,但也舍不得不吃。强吃了一碗,感觉都到了喉咙眼儿里了。 “走吧!我们下午还有哨呢!”我给已经多了的几个家伙说。 “谢谢老乡,的,招待啊,以后有活儿,尽管,找我们!”我给老乡打着招呼,往门外走。 张力休息了一段时间,酒醒了。叫醒刘斌,和张文君一起走了出来。 小院子里有棵苹果树。树上挂满了还是青色的苹果。 树干上拴着一头牛,吃着地上的草。 我刚好出来,牛屁股正对着我们出来的方向。 刚好路过牛屁股,这家伙扑打扑打的拉开屎了。 一阵恶心涌了上来。我赶紧跑了几步出来院门,大口的吐酒。 酒和刚吃下去的面一股脑的吐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消化呢。 我叹了口气。 人不能贪酒啊。本意是想吃碗面,可事与愿违了。 晕晕乎乎的头,吐完后一下子清醒了。下午还有哨呢。赶紧回吧! 一路跑步回到了中队。来到了班里。 还在午休。正好,我也赶紧的休息会儿吧,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心里有点后悔,胃里有些恶心。 想起老牛的那泡屎,又胃里往上翻。赶紧跑到隔壁的水房里,吐到水池子里面。我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喝这么多了。 整理好还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呢,叫哨的就来了。下午这班哨我是军械库哨,还得在队部门口上! 这个哨位最烦人!想换也没有人愿意和你调换。 只好硬着头皮,晕晕乎乎的站在军械库门口。 酒后犯困。是酒还没有全醒。急需要睡一会儿就好了。 实在熬不住了。 其实军械库哨是后来加的哨位,没有多大实际意义。就是在队部门口站着,和门神一样。 身后就是队部的小会客室,平日里没有人。 我看看也没有人出入队部里也没有见队长和指导员,估计他们不知道干啥去了。 时机不错。我赶紧进入屋里。把警棍放在一旁桌子上,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香。浑身出了大汗,衣服都透了。 酒也完全醒了。 也没有人过来过。我运气挺好的。 我站起来走了出来,站在哨位上。也就是军械库门口,手里拿着警棍。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 指导员队长办完事回来了。 路过军械库,我敬礼。队长边还礼边迈着小齐步走过去,回队部去了。 好悬啊。若是被队长抓住,不知道被批成什么样呢!以后真不能喝酒了,误事! 比武日期越来越近了。队长对他们的训练也越抓越紧了。我们的勤务也越来越多了。 史崇文白天上哨还算是正常,晚上后半夜的,特别是两点到四点的,总是叫不起来,让叫哨人员叫我们替他上。甚是烦人。 这家就像只嗅觉灵敏的狗,见我又对他尊重了,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就又开始“旧病复发”了。反正班长也不在,霍俊代理班长。 他不上后夜哨的毛病改不过来。我不去,张力和史新图就得起来,这俩家伙又不敢吭声。 这次是三号哨。史崇文叫张力替他。 “张力,替我上个哨呗。我确实有点怕三号哨,特别是这个点儿啊!” “我也有点怕啊史班长。”张力确实胆子不大。 看来影响还是没有消除啊。 哨兵开始叫第二遍了。 “史新图!起来替我上班哨去!”对史新图史崇文就另一副嘴脸了。 史新图仿佛睡得挺死的。没有动静。 “史新图,史新图!”史崇文又叫了两声。 史新图答应了声,声音有些虚弱似的。 “怎么啦!生病啦?”史崇文问道。“尼玛的,这么多事,让你上个哨这么难!” 我被他的声音给叫醒后一直没有吭声,看他怎么办。 叫不起来他们,他又不敢叫我。只好自己爬了起来。 门外接哨哨兵都在集合了。史崇文磨磨唧唧的才出来,站在队列里,然后跟着队列去了。 三号哨的猫头鹰叫声还是有的。有时候指导员还拿着枪找猫头鹰的老巢,想把它灭掉,好把传说中的心理上的声音灭掉,但是就是找不到。 猫头鹰昼伏夜出。你听到它叫声后他就飞远了。你根本就在晚上抓不住它。 所以,知道是它在叫,就不应该再害怕了。除非是像史崇文那样,不想上哨。 第十八章 阵痛(九) 我们这次都没有替史崇文上哨。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兵龄也快一年了。对部队里所有的事物都很熟悉了。老兵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了。 知道了不管你表现好坏,挨收拾时候,你以前所有的表现都不会让你少挨揍,这叫随大流。就是你是随着大家挨的整。 你表现的再不好,无非是多挨些骂,你自己强硬起来,慢慢的老兵也就不敢轻易惹你。 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和社会有异曲同工之处。 到九月,我的这本日记本已经用完了。周末请个假,到县城逛逛,再买一个日记本。也好长时间没有上县城了。 石头小城也有一些有名的名胜古迹。但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有去看过。 西山是有名的名胜古迹比较集中的省份。也是近代商业比较发达的地方。有名的晋商就有很多位。他们在这里留下了许多“深宅大院”,都成了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比如这里的王家大院,就是这样的大宅院。 当了快一年兵了。感觉自己都成了个与世隔绝的“傻子”了。 改革开放的今天,日新月异的变化着,看到许多新生的事物,我都觉得我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又做了个邮包。只为博家里一个高兴。出门在外,真正为家里做点什么。 邮包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当兵的有什么啊!只是一身穿不着的或者说舍不得穿的军装,寄回去给哥哥穿。下地干活什么的,军装宽宽大大,比较舒服。 驻守单位到县城,有一段距离。也就一二十公里的意思。路过的乡镇虽然破烂但是还算繁华。 往县城去的路正在修。到处都是沟沟坎坎的。 公交车颠簸的屁股都坐不稳当。 一个小小的山城,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仅有的算是后现代的几栋建筑,也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小县主要经济来源于煤炭收入。小矿也不少。也不知道西山怎么就这么多的煤炭,仿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似的。也让许多矿主们都发达了。 那个年代的我们,天真的真以为我们当兵的有多么的牛逼。其实就是个呆头呆脑的傻大兵。一个没有学历,没有阅历,没有经历的,与社会基本脱节的一代社会底层的基石。 好不容易到了县城了。 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的游览过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呢。 县城西面靠着山,山下有条河,流向不明。我想应该是山上的水流下来的。 这里的山虽然看上去有点土,但是水还是不缺的。高山流水,相依相偎的,也算是富饶风水宝地。 我随便的逛着。路过一家大的卖店,进去看了看有没有我要的日记本。 柜台里货架上琳琅满目,自然比老任家的小卖部好看多了。让我有了种身在大都市的感觉。那种感觉虽然是稍纵即逝,但是还是能为我带来些许的安慰。 我挑了一个硬皮的,带个硬皮外壳的套的日记本。蓝色的外观,让我有种身在高原的幻觉。既然这也有感觉,那就它吧。 买完日记本出来,天色尚早,去干什么呢? 信步走在大街上。逛着街边的风景。我是个吃货,所以,街边的各种小吃面食还是吸引我最多。 在一个小吃摊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蛋炒面。 西山的炒面和我们河南的不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我以为这里的炒面是和我们那里一样的把生面条放在锅里炒熟了,其实不是。这里的炒面,就是把刀削面炒一下,就是炒面了。 不过很好吃。 对于吃货的我来说,没有面是不好吃的。 边吃着面,边看着街边上往来的人们。 红男绿女,穿梭在大街的各个角落。忙忙碌碌,没有我这样的恬淡自在。 听说西边城有韩信墓。我还纳闷呢。韩信的墓咋会在这里呢? 吃过饭信步往西城走去,按照提示找到了这个县城为数不多的旅游资源之一。 说是韩信墓,也仅仅是一块高约不到两米的大墓碑,上面镌刻着“淮阴侯韩信之墓”七个大字和些许小字。真假无从考证,不得而知。墓碑倒是有些沧桑的的感觉,被香火熏的黝黑黝黑的。还从从上面往下斜着断裂开了。 突然想来看看,是因为我也姓韩,都一个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可他已经何止千年了。 闲逛游玩,难得的清闲。 比武班马上要去支队了。队长带队,顺便看望一下教导队的“骨干们”。与他们认识认识,增进一下感情。比武过后没多长时间,他们就该结束轮训,回来中队发挥作用了。 队长一直期盼的。也是我们一直期盼的。 队长期盼的是中队力量壮大了。 我们期盼的是,一天不用上那么多的哨了。 所以,像我现在悠哉悠哉的时光,快没有了。 韩信墓景点在高处。 我站在高处俯瞰县城。简单的街道,脏兮兮的市容市貌,跟我们驻守单位里面的设施差远了。 从上面下来,过了个小的游园。虽然小,但是人还不少。 前面围了些人,好像看什么热闹似的。我没有事,还有时间,就过去看看热闹。 原来是几名小青年围着一名穿军装的士兵。从军装军衔看,也是名列兵。军衔是黑褐色蓝色的杠,应该是野战军的标志吧(时间太长了,记不清军衔颜色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得罪了这帮小流氓,被他们围在这里了。 “臭当兵的,牛逼个啥哩,今天不陪老子的损失,老子要你好看!” 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瘦猴一样的家伙威胁道。 其它几个也随声附和着。 看着这帮人的架势一定是做什么坏事被这位当兵的给搅和了,见当兵的落单,就来报仇了。 “好啊!我也好多天没有好好活动了。你们几个想练练我可以奉陪!”这战友一点也不怯场。 好样的。是条汉子!我心里赞叹。 围观的见要干仗了,就四散开来,走的走,不走的在远处观望。生怕有血溅到他们身上似的!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一) 我没有走远。在旁边看着事态的发展。若是战友要吃亏我一定出手。若是还不够这位练手,我也就不多事了。 闲的工夫,我数清了。一共六个人。应该是些痞子欺负人呢。 六个人形色各异。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蓄着长发,有的还是染的黄毛。典型的没事找事的痞子。爱好就是装逼。师承应该还是害人不浅的“古惑仔”影视。 这些人我最熟悉。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这些痞子的战斗力还有些不算弱呢。 六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开始进攻。 那位“老野”的战友下手也挺狠的,一拳打掉了先上来那个瘦高家伙的门牙,一脚踢在了另一个家伙的蛋蛋上。两下便使两个个头比较高的家伙暂时失去进攻能力了。 剩下的四个一拥而上,拉拉扯扯,搂腰抱腿的困住了“老野”战友。 双拳难敌四手啊。眼看着被按倒在地了。 挨打的两个家伙也缓过来劲儿了,“妈的,往死里打,妈的…”门牙掉了的家伙吐了口血唾沫,用手又擦了擦。往被另外四个按在地上的“老野”走过去。从地上抄起了块儿半头砖。 我一看不行了,“老野”要吃亏了。就不动声色的从一旁的一处坏了的栏杆踹下根铁管来,有一米左右吧。快步跟着掉了门牙的家伙过去了。 那家伙走到人前,“让开些,你们按好了,”说着就举起砖头要砸“老野”的腿。 说时迟那时快,我从后面一棍子打在那家伙的屁股上。 那家伙“嗷”的一声,砖头撒手了。两手捂着屁股跳了起来。 我没有停下来,又一棍子打在按人的家伙背上。那家伙也大叫一声松开了手。 “老野”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蹬开了另外三个家伙。 现在是二对六。我手里还有武器。这是有优势的。 不等对方进攻我,我举起棍子开始疯狂进攻了。 因为是铁管子,所以尽量往肉多地方招呼,不能像以前下手那么歹毒了。 人无大错,不能往死里整。 我发现我没有那么狠心了好像。 铁棍到处所向披靡! 几个家伙连捡个武器的工夫都没有。一会儿屁股上挨了好多下了,有的眼泪都下来了。只好落荒而逃。 我和那位“老野”趁机也赶快撤离了。往车站方向跑了过去, “老野”名叫林峰。是高炮旅的一位解放军战士。同住在马和。 “我叫韩诚,在大山里面的武警。”我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527的武警部队!”林峰高兴的说道。 “嗯!对头!”我笑着说道。 “今天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是吃大亏了!”林峰说道。“没事到我们驻地找我玩儿。” “好!闲了一定去看你。你没有事到我们那里去看我。”我也挺高兴的。 “行!一言为定!”我们握手。 “今天怎会和这些痞子动手啊?他们怎么招你了?”我问道。 “他妈的,几个家伙太坏了!拍人家小姑娘不说,还打人家父母和弟弟!这帮家伙,真他妈的欠揍!” 原来是这样啊。 一家人逛小公园。有个姑娘,年龄不大,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还有个小孩儿才八岁。 这帮痞子想拍人家姑娘,故意拿个破碗“碰瓷”,讹人家钱,趁机调戏人家姑娘。姑娘父母呵斥被这几个家伙打了。林峰刚好遇见,就打抱不平,挡在这对夫妻前面,放走了他们。自己和这帮家伙周旋。 “妈的!早知道不跟这帮家伙手下留情了!”我狠狠的说道。 这种人,就该把腿打折了,长点记性!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这家伙们太坏了。大白天的就这么不学好!”林峰道。 我们都是往马和方向的,一同上了车。坐在座位上聊着天。 不一会儿,车子启动了。出了站,往马和方向开。 车子刚走出车站门口,就看见几个被打跑了的家伙又纠集了十几个人到车站寻找我们了。 车子开了。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哪里的。我们顺利的脱身。只不过心里还有遗憾。后悔没有下狠手给这帮家伙留点纪念。 这帮家伙们横行县城里,后来又被收拾了一顿。这是后话了。只不过他们的运气没有这么好了。遇到了“煞星”…… 我们一路同行到了马和。分手各自归队。互相留下了通信地址。虽然一个地方,但是相见也不是那么容易。互相通信最为方便。 回到了中队里。心情一阵的放松。有了回家的感觉。 新日记本有了,打开试了试,感觉外观虽然好看,但是纸张有点儿阴墨水。我知道,这本日记后,新兵生涯就结束了。 晚上又是两点到四点的哨。我是三号哨。 三号哨的不良传说我这次要亲自经历了。 我没有一点恐惧心理。后半夜的哨有人愿意的话我就包了。 接过了哨,送走了哨兵,我开始审视哨位周边。 不一会儿,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猫头鹰叫。边叫边展翅飞过了我的头顶,消失在夜色里。 确定是猫头鹰了。 我耸了茸肩上的枪,又围着哨楼转了一圈儿,在边上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三号哨就是这样的松散。白天稍微好一些,因为从二号哨到三号哨一眼就能看见。晚上就很松散了。因为这个哨位我们一直认为不太重要,久而久之基本从干部到新老兵,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除了上级领导检查勤务工作,其它时间都是这么做的。新兵还算标准,老兵就不行了。到这个哨位就是休息来了。后半夜是这个哨的,一般不与新兵换哨。 约过了半个小时多点,我有些犯困了。就走到哨楼里,关上门,把簸萁塞在门底下(有人推门时候簸萁会擦地产生很刺耳的声音。然后坐在地上靠着墙,把枪从肩上取下来端着靠着身体,子弹上膛,保险开着。 准备好后,困意上来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恍恍惚惚中,我感觉到哨楼内一切景象历历在目。 哨楼内是没有灯光的。但是我却好像看的很清楚。 又是恍惚之间。一个长袍似的看不清面目的长发盖面的人形物体站在我的面前。静静的看着我不动。 我心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仿佛是等了她很久似的。 她不动,我也不动。因为我用尽了力气,也是动不了一根手指头。 就这么僵持着。她也不近我身,我也动不得她。不知又过了几分钟。 我用尽了最大的力气,还是不能动一点。 突然,哨楼的门被推开。塞在门底下的铁簸萁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与此同时,那个不明物体一闪而逝。我全身随之能自由活动了。 原来是来接哨的王建来了。 哨楼的门因为我用铁簸萁塞在门底下,所以门被卡住了推不开。 我一咕噜爬起来打开了门,王建进来了。 “睡着了吧?!”王建笑着说道。“你也不怕对象查哨啊!” “怕个球!”能在这里上这班哨,能睡着也是一种本领。 “你能睡着吗?”我不屑的说道。 “我才不敢睡呢!万一传说是真的,我不就完啦!”王建笑着说。 “是猫头鹰,我已经见它飞走了。”我说。但是我那个梦却没有说,我害怕他因恐惧而不敢呆在三号哨。这样不敢睡觉,其实是好的。我是胆子大,与“鬼魅”较量,她也无奈我何! 其实这我是知道的。就是我们经常能遇到,农村俗话说“压”住了。就是一个不正确的姿势睡觉,时间长了不动,血液循环不流畅,肢体麻痹造成的一种幻觉。也叫“梦魇”,就是说这个东西。 因为心里有传说中的“鬼”,所以在梦魇里她就出现了。被惊醒了,自然就没有了。“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就是写照。 比武班终于走了,参加为期五天的支队大比武去了。 中队里一下子仿佛少了一半人一样,连吃饭都显得那么冷清。 平日里只有比武班才有的伙食,我们终于也有这几天可以“公平”些了。伙食菜品增加了不少。指导员说,要是比武能拿到好的名次,回来会餐三天! 我们也是充满了期待。就算是为了指导员画的那张“大饼”! 每天的早操恢复了正常。不过强化训练变成了一般日常的训练。最多了徒手跑趟五公里就回来了。目前是以勤务为主。每天的八个小时的哨,很累的。 队长不在的日子里,我们的日常行为举止也没有因为他不在而又一个样子。 我们已经养成了良好的军人姿态。这是队长正能量的效果。 指导员在的这段日子里,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老兵们的发难,指导员的“容忍”。 总感觉这个刚刚进入的秋天,往后有许多事情要发生似的。 “多事之秋”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星期天的洗衣房里,同年的我们多数都在。除了轮训队的,比武班的。 刘斌的脸一直都是“青”色的。人也总是郁郁寡欢。 同时新兵连的人气“明星”,江海人家一直保持着明星的光环和享受着明星的“实惠”。 他则是完全相反。 他成为了挨收拾的明星了。自身素质本来不错的他,从那次哨位事件后,就完全的“堕落”了。以至于“破罐子破摔”,成为了今天的样子。 我觉得他就是部队恶习最大的受害者。当然,也和个人性格素质有关。不然,蔺班长也受尽“折磨”,不也成为了不可多得的好班长,中队骨干。而且同样是指导员的“天下”的时候。 刘斌的脸色是每天估计都有的“鼻窦”造成的吧。他已经习惯了。 “呯!呯!呯!”三声枪响划破夜空的宁静。 我们从梦里惊醒了。 逃命一样的速度起床穿衣,奔向军械库。 取枪,按预订最高方案实施。 指导员也是从梦里醒来!这次还真不是他的“作祟”。 我们到哨位附近展开预案,询问哨兵情况。 领班员还不知道情况呢。枪声应该是紧急情况。 “怎么回事?”冯排长问二号哨兵。 “不知道。听见三号哨鸣枪,我就也鸣枪了。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因为示警后我得监视周边情况,预案规定的。”哨兵说道。 “三号哨是谁?”排长问道。 “陈震。”哨兵说道。 “怎么又是他!”排长狠狠说道。二号哨留下预设兵力,其余向三号哨冲击过去了! 到了三号哨,陈震持枪惶恐的巡视四周。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排长问道。 “那边有人!”陈震指着围墙外山半坡说道,“有好几个呢!” 半夜三更,什么人会在那里? 排长一挥手,带着一班往上搜索而去。 我们班在霍俊带领下从右侧包抄过去了。 一路攀登。把陈震所指方位搜索一遍,不见人迹。 又扩大了搜索范围,还是一无所获。除了惊飞的几只山鸟,茫茫夜色里什么也没有。 收队回到哨位。指导员早已等在那里。 排长请示汇报情况。 “陈震,到底怎么回事?哪里有人?!”指导员严肃的问道。 “我见有人在那边活动,我质问他们,他们只是笑不回答,我问口令也不回答,就鸣枪示警了!”陈震说道。 指导员无话可说,也不知道情况是否如他所说。 “是不是又害怕了,没有看见什么人,就开枪壮胆了?”指导员说道。 “没有,没有,我明明听见有人说话的,就在那里!”陈震有点慌乱的指向那个我们搜索范围。 “那为什么没有人呢?”指导员说道,“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震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 我估计这家伙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乱放枪。 “快说!不然我调查出来,你知道后果!”指导员阴恻恻的说道。 “我…”陈震低下头不说话了。 “陈震!你想挨收拾是吧?!” 指导员厉声说道。 陈震浑身一震,有点发抖。 “我,害怕了。刘波班长说,害怕了就放枪壮壮胆儿。我说不行,他告诉我说没事,只当是勤务演练……”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三) 我们一听肺都气炸了!全中队紧急集合搜山,陪这两个小子玩儿。 关键是指导员也“被”调动了。 其实陈震若是一口咬定就是有人,不松口,指导员也不会怎么样。最多是多提高警惕或搜山而已。结果这家伙不扛事,就把刘波也给卖了。 排长过去把二号哨刘波提了过来,对质陈震所说。 刘波死不承认。 “我没有说过!我怎么会这也说呢?!这不是开玩笑的!”刘波知道承认没有好的结果。不承认不一定没有好结果。 排长扇了他几个耳光。 “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说的!” “没有。不是!”刘波说道。 指导员见状,又问陈震:“你知道冤枉别人比你谎报军情还要性质恶劣,懂吗?!再问你最后一遍,刘波有没有教你这么做!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陈震低着头不敢看指导员。又偷着瞄了一眼刘波。 刘波正恶狠狠的瞪着陈震。 陈震怯懦的低头不语。 “好啦。考虑时间到!想好了回答我吧!”指导员神情严肃。 “是刘波跟我说的!”陈震想通了。反正也兜不住了,横竖都是挨收拾,还不如实话实说。至于老兵们的收拾,不犯错每天也不少挨! “刘波,人家可是证明了啊,你还有什么可说?!” “指导员,我没有说过。没有说就是没有说过。我无话可说。他害怕乱放枪不想担责任,就诬陷我!我有什么可说!他妈的新兵也是分人的。要是班长副班长们,打死他也不敢诬陷人家!我一个老兵,什么也不是,人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人都死到了证人手里头!我无话可说,既然认定是我教唆,那就随便!反正我最多只是教唆,就算是我说的,一般谁有这个胆子啊!这家伙胆子小吗?我的话完了!”刘波气愤的想杀了陈震似的! 指导员见刘波死不承认,陈震又一口咬定,也没有办法在理论上去判断。其实指导员知道,刘波肯定说过!不过也许是随口说说。想不到陈震真是个晕货,竟然真敢开枪壮胆儿。 再“审”下去没有结果的。陈震说的是实话!但办的是无法容忍的事! 刘波说的是谎话,办的是件蠢事! “同志们!虽然这是一次不在允许范围内的事件,但绝对不是一次事故!我们也好久没有一级勤务演练了!而且这次我们的反应速度也是很快的!在这里,对大家的反应处突能力,我是很满意的!” “但是,我最深恶痛绝的是这两件事,无论是谁!” “第一,做了错事,不敢承认!终究不堪大任!第二,晕头晕脑,无视纪律,一切从自私出发。” 指导员开始了批判。 “当兵的,一点点小小的错误都不敢站出来承担,还算是个当兵的人?我看连个人都算不上!遇到荣誉就上,遇到困难就避让,你当兵来干嘛了!一点小事都这样,若是遇到有些危险的情况,你怎么做呢?!那也一定是习惯性的避让!让那些自己的战友为自己承担风险,保全自己,牺牲他人!” “这样的人,我最蔑视他!在部队混不出来人样,退伍到了地方上,也是多了一堆“渣子”!永远都不可能成功的!” “无视纪律,目无法纪,自己想怎么就怎么,只有一个结局!没有战斗,你会很平庸的退伍,档案里装满了劣迹!一事无成的回到地方!若有战斗,要不,被敌人消灭掉,要么,被自己的纪律处分,直至枪毙!” 指导员很严肃很认真的说道。 “今天的事,目前到此为止!你们俩谁有话想对我说,随时到队部找我。收队,回去休息!以后陈震夜班的哨,都是三号哨!” 指导员说罢便走了。剩下排长带部队回营区休息。 这次事件过后很久,也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三号哨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自从“小品”排长调走了之后,就没有人再宠着陈震了。再加上那次的半夜鸣枪,谁看见他就烦的要死。老兵也有很多找机会收拾他。不过陈震家里条件好,经常有好烟好酒哄着老兵们,也就慢慢的把这件事放下了。就连拉我们紧急集合,也不再以这件事为理由了。 中队的硬件建设已经小有成效了。这天,障碍场被迁到了新址。原来的障碍物又换了新地方。 新障碍场一边靠着山,一边临着大片的土豆地。土豆地下面便是我们最爱的小溪。 溪边田地里面星罗棋布的都是果树。以后我们跑障碍渴了,就可以直接享用甜美的花果了。 器械场新增加了一个单杠,一个双杠。只不过新增加的单杠弹性不是太好,没有原来的老杠上起来顺手,只是在人多时候能缓解一下而已,没有人喜欢用。 场地位于炊事班大坡下的一处平坦地方,碍着厕所。四周边缘被砌的四四方方,相当美观。 擒敌场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四周边缘美化,棱角分明! 一百五十米战术场还是在建设中,有了一些进展了。 中队这些天大事记:1.比武班回来了。带回来的成绩,五公里越野个人第一名高峰(团体第五)。投弹比武个人成绩第三,潘东班长。射击比武个人成绩第三,徐杰。射击比武中唯一一个新兵机枪取得名次的。 2.冯排长升职为副队长。命令下来了。冯排长自掏腰包为我们加个菜! 3.轮训队快回来了。具比武班爆料,江海留在了支队机关不回来了。为支队机关文书。 中队恢复了往日的日子。班长又回到了班里。我的心舒服了许多。哨也正常化了。 比武的成绩用队长的话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可惜的是没有团体成绩! 高峰他们的优势,是个人的优势。在中队里虽然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也改变不了整体弱的事实。 据说,团体各项科目第一的,是在支队驻扎的九中队!全支队唯一的机动中队。也叫防暴处突中队。是支队的一把尖刀。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四) 我们这些执勤的连队只能在个人成绩上下功夫了。所以,中队永远缺像高峰,潘东,徐杰这样的有一技之长的人才。不管你其它方面怎么样,咋也能保持不败之地。 徐杰又得支队嘉奖,中队嘉奖。作为没有第一批去轮训的人员,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在我们新兵中算是奇葩一支,绝无仅有。 潘东的成绩也很不错了。虽然不能和何波相比,但也用努力证明了自己。 军人大会,我们正装参加,队长组织。在中队会议室。 会议内容:总结九六年支队比武的经验教训和表彰比武中的先进个人。 我们正襟危坐。看着队长上台讲话。 “同志们,这段时期大家都辛苦了!无论是比武班的还是我们其它执勤人员,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六中队全体干部向大家表示感谢!谢谢大家无私辛苦的付出!”队长敬礼环视四周,放手。 “同志们!在这次大比武中,各中队的实力都在其中充分的展示出来了。实力最强的,自然是九中队了!九中队我们自认无法与之相比。因为他不是一个执勤的中队,职能任务不同,所以我们等于和其他中队在争第二名!” “但是这第二名竞争就激烈到白热化了。我们的硬科目还是不“硬”啊!在这次角逐中,虽没有落败,但也没有取得骄人的成绩!这是我们应该重视的一方面!” “虽然我们五公里由高峰同志夺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但这是个人成绩,虽然是我们中队的荣誉的一部分,但是团体第五的成绩是我不能相信和接受的!” “同志们!我们半年考核虽然达标了,但我们不能停留在只达标的高度上!军事训练,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只有把目标放在更高的高度,才能使我们的素质从质上有一个大的提升!” “同志们!我们和其他执勤连队比,我们还是有差距的!我们之所以没有垫底,是因为我们之前的强化训练月拔高了我们的素质。我们的目标,就是标兵中队!记住,是标兵中队!为此,我们都得努力上再努力,拼命吧,有一个崭新的的六中队在等着我们建设他!” 我们被队长的热情给带的热血沸腾了。 “标兵中队!有没有信心?!”队长高亢的声音具有很大的感染力。 “有!有!有!”我们大声回答道!热血感觉要喷发。 “我相信大家!”队长神情庄重的敬礼。 “下面,请高峰,潘东,徐杰同志上台领奖!”队长完毕,带头鼓起了掌。 高峰等上台来,在台中央站定,集体敬礼! 我们大家鼓掌!为他们的优秀鼓掌! 指导员上台,为他们颁发了荣誉证书和纪念品。 高峰等人敬礼!然后向大家展示荣誉证书等奖品。 展示完毕,指导员邀请获奖人员发言。 从高峰开始。 他不善于演讲类的。做什么工作做的比说的多。 “我不太会讲,嗯我,觉得,我们这次做的不够好,没有为中队拿到好的荣誉,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嗯,为中队下次比武中争取拿到团体第二!嗯,团体第二就等于第一了。大家都明白!”高峰说完了,我们大家都鼓起掌来! 接下来是潘东了。潘东平日里也挺能侃的,今日里有些腼腆! “各位领导,大家好!我也不会说话!这次吧,才拿了个第三名的成绩,我很惭愧!感觉没有发挥好,没有夺得第一名,我感觉就是失败了!但是,我也许没有机会再去参加一次这样的大比武了。我真的很惭愧。谢谢大家!”潘东敬礼! 班长的话让我感到鼻子一酸。和高峰的实在不一样,潘东质朴。看似有时候没个正形,但是做事从来不含糊。我欠了他那么大个人情,他始终没有承认过。后来我找到了证据,他也不承认。这让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心里记下了。 徐杰也有点腼腆。平日里在我们同年里没皮没脸的劲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和栽培!我这次成绩虽没有达到更高的水平,但是我感觉到尽力了。因为我的经验和水平有待提高!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谢谢大家!”徐杰敬礼! 发言完毕,大家都一起下台回到座位上。 指导员又走上台来。 “同志们!下面通报中队一份文件:WJ二支队六中队第*号文件!鉴于六班班长潘东在这次大比武中,发挥出色为支队争得了荣誉,且兢兢业业,一直为中队考核达标,训练场建设等方面表现突出,特撤销中队第*号文件对潘东同志的记过处分。大家鼓掌!”指导员带头鼓起了掌,我们热烈鼓掌!我们六班带头站了起来为班长鼓起了掌。 同时,因为比武,张勇虽没有拿到前三名,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我拿到了个人第五名。本来会能拿到更高的排名,因为在高姿网时太心急,“射”到网内时候枪背带挂了一下,枪脱手了,耽误了几秒,实在可惜,不然有可能夺冠呢! 鉴于此,张勇的处分也一并撤销。从此再无包袱了。 九月份了。再有三个月不到,老兵就我退伍了。 我心里高兴班长能用实力消除了处分的制约。 比武结束了。 何波也在排哨呆了几个月了。潘东处分消除了,他的处分还在。 王永强去了排哨,换回来了何波。何波就带王永强的班了。 后来,超期服役两年了彭丽江要求驻守排哨,中队出于综合考虑,让他一直就驻排哨,直到他退伍。 这个决定是队长下的。指导员保留意见。 队长觉得何波这样好的军事技能,不能就这样混到退伍,带了一“身”的污点回到地方,对地方也是不负责任的。 我对队长的决定坚决支持。我觉得很贴切很人性化。处分不是报复,是治病救人。我觉得队长做到了!维护了条例的执行和威严!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五) 何波回来了。就呆在七班。 比武结束了。潘东也得到了撤销处分的嘉奖,还交了入党申请书。 何波心里估计不会太好受。排哨混到退伍的计划中断了。 他已不愿再为中队贡献什么了。 他曾为中队贡献了很多。但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 用他,却不保护他。 他的前途命运。 凭借出色的军事素质,在这个时代还可能直接提干呢。 可是却没有他。 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太有个性会伤害自己的。 潘东的日子也悠哉悠哉了。 中队就是这样的。能为中队效力的,取得荣誉的,又听指挥调度的,都会很舒服的当完兵,然后回到家或者留在部队。 像何波这么难驾驭的,遇不到能驾驭他的,很容易受伤的。自己也容易受伤害。成为出力不讨好的那种人。 何波没有再刻意找我聊过。他不再关心任何事情。来六班就是为了找潘东聊天。 我却是尊敬如初的对待他。知道了他的历史,对他的敬佩之情更加浓烈。 我对他的恭敬没有改变,他对我也很客气。不像当六班长时候那样厉害了。 不知谁的录音机里传了那首歌,“还记得那矮矮的小四川和我的那些老乡。还记得连长,排长还有那些半新不旧的老营房!还记得紧急集合野营拉练,又跑了多长?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们的六班长……”! 听得我鼻子酸了又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们的六班长早已失去他了。 队长不时的还约一下何波谈谈话,聊聊天。远远的看上去,何波有时候也能露出些难得的笑容。 不知道聊些什么。我相信队长再做何波的思想工作。调解他心里的那些解不开的疙瘩。 教导队一个礼拜后也回来了。去的时候满编,来的时候少了江海。这位新兵连的人气明星终于留在了支队。据说还是李涛帮忙联系的。两人在支队机关也好的不得了了。经常在草坪上练习散打,过上了我曾幻想的军营生活。 对我打击最大的是,我们河南有实力的,基本都选择了不留在六中队。目前就剩下庞海军,王建,刘斌,张震,我五个河南兵。张震炊事班,刘斌基本废了。就剩下我们四个有点战斗力的老乡了。 江南的战斗力比我们强悍多了。徐杰,李升,曹船,谢青,任明,史新图。目前就比我们河南的实力强大些。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呢。我们唯一的一个有竞争实力的,又抛弃了我们,只为了自己的好恶。 这也无可厚非,人各有志吧! 我的“志向”就是新老兵之间的公平和友爱。和军阀作风做斗争! 我是相信队长的。 回来后的轮训队人员各回各班,各参加各班的生活工作训练勤务等。 李升他们老乡们走动的多了。渐渐的除了必须有的交往,没有以前那么的推心置腹了。 我知道,我们都不能免俗的。这一天迟早要到来的。 也是兵法“分而治之”的思想吧!但是我们之间还是同年兵关系。有点荣辱以共的感觉。 哨位也充实了。人多了,我们也不用每天最少八个小时的哨了。现在最多四个小时的哨。 训练也正规起来了。 九月里的天气,暑气渐渐褪去。早晚都有些凉爽的感觉了。 我们用脸盆端水从上到下的冲凉也少多了。改用毛巾擦拭了。 新兵的我们已经不是刚下连时候的懵懵懂懂的“蛋子”了。 我们已是不折不扣的兵! 一名合格的武警战士了。 一名和老兵区别没有那么大的,一眼都能看出来的新兵了。 早操的五公里越野,是我们看轮训队的“表演”的时候。 我随还是跑的不快但也比往日里快些了。 我们暂时分成了“轮训派”和“留守”派两个阵营了。 干什么都憋着一口气飙着干。 中队的训练风气空前的高涨了。大家都嗷嗷叫的往前冲!往前冲!! 第一年军训的殊荣我们都没有得到,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到了训练场上。 但是轮训队就是轮训队!各方面接受的都是支队最前卫的训练内容和方法。 蒋政教员也回来了。到班里还是班长职务。但是主要班务他也不管了。交给了副班长打理,和往日一样。他自己开始和何波潘东一起玩了。 三个老乡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只要不影响训练日常,暂时也没有人管他们。 他们三个理了一个统一的发型——光头。刮的锃亮。个头也相差不太大,经常的一起活动在中队各个角落里。 三个大光头,神情严肃,齐驱并进的,谁见了都绕着走。 队长看到,微微叹息。条令规定得二人成列三人成行,不能因人而废! 队长分别找了潘东和蒋政谈了谈。 “蒋政,你是咱们支队的教员,战术和队列的双料教员,你知道咱们中队的落实条令的情况。也是我来六中队进行的第一项工作,也是比较困难的一项工作!为什么,你也是专业的教官,知道队列养成比较困难,得坚持和落实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和何班长讲讲,不要给咱们的官兵们造成口实。说是队长欺软怕硬,不要求你们去做到。使我的威信和影响力下降,其他工作不好落实。你能配合吗?” 队长说的已经算是非常客气了。蒋政知道,自己在支队不知道中队里情况,做的有些过了。身为支队教员,应该有模范带头作用! 这个问题在蒋政这里很简单。队长也放心了。同时请蒋政劝说何波,让他不要钻牛角尖,要相信组织,相信领导,一定会妥善处理好往日的一些陈年旧事的。 队长也找了潘东。 “潘班长,作为新到的队长,也许对我有些不确定。但是我请你相信我一定会一视同仁的对待中队每一个同志!你这次在支队比武中成绩有目共睹,所以我也强烈建议撤销了对你的处分,你也可以看到的,中队许多事物百废待兴!希望你能和蒋政配合好,做好何波的工作,我也想办法尽量处理好他的档案处分问题。希望你相信我!”队长诚恳的说道。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六) 潘东无话可说了。这次确实是队长的带领下,自己才逆转了不好的处境,才能在支队比武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并提交了入党申请,队长是介绍人。 “您放心队长,我们一定管好自己,配合您的工作。保证落实好你说的条令条列规范的言行举止,我会和何波谈的,您放心!”潘东说道。 队长畅舒了口气,“好的,我相信你们能做好的,不用我再说了!给何波说,需要他配合我才能想办法拿掉他的处分。不能太消极了啊!”队长叮嘱道。 “好的队长。我知道了!感谢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会做好的。放心吧!”潘东说道。 “那就好!记住,干什么事,特别是快退伍的时候,多事之秋,别放松警惕,以至于惹了什么祸。” 队长还有点不放心,叮嘱潘东说道。 蒋政自律性很强。也很聪明。所以不用担心。 他们俩就比较爱冲动了,特别是何波!有些执拗。不是太好改变。 队长谈过话后,三大光头齐驱并进的景象没有了。基本恢复了正常。不过也没有其它活动了。要么就一个人独来独往。 队长觉得这种效果已经是很不错了。觉得这三个“刺头”也通情达理的。 周日,不少的人请假外出。 这三位也请假外出了。 大的活动之后,中队有了段暂时“安宁”的时光。 和平,安宁,安逸就像一个温室,就像一个保护伞,就是一片舒适区。也是一个缓冲区。让人们在浑浑噩噩中虚度这时光而不自知。 九五年兵的骨干基本上都参加了班务的管理,他们俨然提前进入了第三年老兵的生涯了。 九五年人数众多,骨干林立。班长的人员太多了,八个班长估计竞争会很激烈的。 当然也会有些其它暗箱操作,但宗旨是不会有大的出入的。 九五年以内蒙为主。东山为辅。这已经形成了大的态势了。谁也无法改变。就连中队机关也只能顺势而行。 我能预测的班长人选:李学军,张勇,霍俊,杨立军,刘仕,孟庆宇,高峰等。不能预测的太多了,比如唐彪,篓子刘志勇等。 说是预测,其实也不用预测。因为第二年多数都是副班长了。那第三年就是班长的可能性很高的。基本是定数。 九五年的每天成为了训练的主力军了。我们也在逐渐的成长,具备了老兵的素质。 我们九六年的“骨干”也在成型中。力量对比就像九五年一样鲜明。层次明显鲜明。没有任何悬念似的。 我还是自己的规划工作。除了军事素质这个硬项目保持稳定外,在政治教育备课方面发挥我的优势,也为自己赢的一些竞争的资本。 外出人员多数回来了,消了假。 三位光头“剑客”却迟迟未归。 后来在归队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时候回来了。销假时候队长询问了情况,三人都说没事,喝酒有点多了,误了公交车。 其实,三人“惹事”了。 在县城里,三人遇到了我和“老野”战友遇到的那帮人。 那帮人又在欺压良善的小贩们,不交保护费就砸人家摊子。 当兵的穿军装,这事儿不能不管。 三位不像我们还去讲什么道理,直接开大。何波估计也一肚子火正好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三对二十五。这个悬殊够大了吧。 痞子们也是些小青年,下手也挺很,有的还抄了家伙。砍刀棍棒都用上了。 三人战斗力超强悍。打的这帮人屁滚尿流的。 据说,警方也多次打击他们,因没有大的刑事犯罪,最多行政拘留几天就放了出来。 出来之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还以此为荣。 因为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所以比较了解他们的心理。 但这次他们倒了霉,遇到了硬茬了。 多数人不同程度的反而挂了彩。持刀的更惨,胳膊有的被打脱臼或者断了。总之,二十五个人有的跑了,一大部分等到警方到了,他们三个走了后,还躺在地上。 就像古惑仔里黑社会火并的场景。 所以,三个人回到中队,不敢声张。直到警方“慕名而来”。 中队部里。警方工作人员和队长指导员座谈。 “张队长,能见见那几位老兵吗?给我们帮了很大的忙啊!这一次,那帮祸害们总算被打击怕了,估计以后也很少能作恶了!” “团伙团灭了。十二人胳膊腿脱臼,鼻梁骨骨折,等等。还有些不同程度的受伤。兄弟们身手真厉害啊!这是我们官方的通报,哦,对了,还有锦旗!”一名警官双手奉上锦旗。 队长敬了个礼,双手接过。 “谢谢!老兵们出手有些重了,没有造成大的伤害吧?!”队长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都会处理的。这些人手持刀匕首等凶器,已经构成犯罪了。还要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呢!您不用担心!”警官说道。 “有件事想请张队长帮帮忙!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警官有事相求。 “您说。能办到我义不容辞,咱们军警不分家嘛!”队长说道。 “咱们这几位战斗力这么强,可见我们部队的管理和军事训练多么优秀。特别是格斗方面的,我们警方都自愧不如啊。”警官先夸后说事。 “我想请他们去给我们警队做一些格斗方面的技能培训,提高些格斗技能。这样的话我们在执行任务中就少受些伤。您看合适吗?” 队长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我得和我们战士商量一下,也和我们指导员沟通沟通,不过估计应该没有问题吧。” “那好那好,那我就先谢谢您了!谢谢!哦,还有一项请求,请您考虑一下!”警官有点儿“得寸进尺”的感觉。 队长也怔了一下,问:“您请说。” “我们单位委托我请求警情互通。就是说,有重大的刑事案件,想请您,贵部队能配合抓捕,处理突发的恶性事件,就像今天这样的。还有以后可能发生的更大的刑事犯罪,打击他们。”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七) 队长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客气的说:“这是个好事,但是我得请示我们的上级。你们也可以让上级领导之间沟通一下,我觉得更好,您说呢?” 警官也频频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那好,那我们以后长沟通啊!刚才的请求您好好考虑一下,拜托啦!” 队长知道他说的是想让何波他们去训练干警们的散打技能。 “那我尽量劝说我们战士好吧!您放心,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好好,我等您呢好消息!”警官高兴的说。 送走了警官,队长让通讯员叫来了三位“肇事者”。 “你们说还是让我问?”队长说道。 看到警察来了,他们三个就知东窗事发了。 他们不明白究竟是福是祸。也不敢乱承认或否认。 何波先说话了。 “队长,我们在县城打架了。估计还伤了人。他们人太多,不想伤他们都不行。但都是我的问题。他们俩没有那么重的手。” 潘东听这意思何波要“扛雷”啊。他不干了。 “队长!是我先动手还击的。他们人多势众,他俩怕我吃亏才动手的!” 蒋政也不能不说话了。 “队长。我这么认为!作为一名武警战士,看到流氓地痞胡作非为,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是没有穿军装,我也得动手。再说了,我们三个人,他们一大群人,我们不下手会被他们伤的。您不能听警官的一面之词啊!他不一定了解当时得情况!” 队长干脆抱着双臂看着他们的表演,也不说话。 三人不知道队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再做声。 但是队长仿佛知道他们的想法。 何波一定想:反正我有处分没有撤销。虱子多了不痒,帐多了不愁!我扛了,兄弟没事就行。 潘东:处分刚撤销我得力争不能再挨一个。但是也不能让兄弟扛雷。 蒋政:不管怎样,得为这次事件正名,不能不争取。更不能令自己晚节不保。 队长悠悠的说:“我说什么了吗?你们干嘛这么争辩?好像多大的功劳!” 还是蒋政脑子快,“功劳?!” “队长,您是说我们没有过错?!” “我说你们有过错吗?”队长反问道。 蒋政明白了。 那两位也算是明白了。 心情一下子轻松多了。 “我就知道不可能追究我们什么吧?你看,有道理可讲的!”潘东说道。 “早知道不这么快就撤了!还能到警队里参观参观!”何波其实有当警察的梦想吧。 “看把你们美的!惹了事还不敢主动交代。真是犯了案子我也会大义灭亲的!”队长严肃的说道。 “作为一名军人,首先要懂得尊重纪律。没有纪律的部队,没有战斗力。充其量和那些痞子有得一拼。” “还好你们还有一股兵的味道。遇到危难梦不退缩,见到不平能一声吼,是个合格的军人!” “这次,人家警官要聘请你们去培训一下干警们的散打格斗方面的技能。但是我们中队也不能不工作嘛!所以,我想请何波班长到县城为他们培训一下散打格斗方面的技能,哎,不许说不去啊!我可是给人家打过保票的。你得把我的脸拾起来啊?!” 何波不傻。 去警队里当教官,那可是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队长是在帮他。 其它人也没有这个本领! “谢谢队长!”何波难得说出谢谢二字。 队长是惜才的。 特别是像何波这么难得的人才!在部队里不能人尽其能,就是领导们的问题。 我们六中队的两位主官领导,指导员以前是队长,挺像队长。队长还是队长,但有点想指导员!因为指导员很贴心嘛! 让我们看,哪个也不省心。 又懂军事又会做思想工作,孔老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啊!两位主官都有这个意思。 不过我还是喜欢队长。有种让人一看就信任的脸。也有不拘一格用人的魄力。 指导员我有点怕他。 我这么聪明的人,却始终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一看到他那厚厚镜片后面那凌厉深邃的眼神,我都有点不寒而栗! 何波又离开了中队,去过一个比排哨爽多了的生活了。 教官,多么好的职责!我喜欢! 队长再军人大会上又一次撤销了处分, 这次是何波的。 两个处分,撤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我真的很高兴。为何波高兴。 也真的佩服队长,尊敬他! 走了何波后,那两位“老实”了许多,也能做到队长的要求了。 部队里再也没有“特殊”的身影了!大家官兵一致,行走在公共视线里的,都是正规的齐步或跑步。 当然,也有“特殊”的人,忘了齐步走,收到了惩罚为“礼物”! 李升有一次上完厕所回去,忘了正规的齐步走了。很随便的往班里走,走到半道里,被孟庆宇发现了。 “李升,不知道回来路上怎么走啦?!”孟庆宇说道。 “尼玛的,围着操场给我踢正步。”孟庆宇说道。 李升惨了围着操开始用整正步踢下去。 没有命令,不许停下来。 晚上。一如既往的有紧急集合和勤务演练,连个借口也没有了。 队长“下手”越来越重。 我们的纪律却越来越好了。 中队的各种训练场也是越来越接近完工了。 现在的我基本忘记了什么是当时的“五好”“八个一”。什么“三化”,多如牛毛的需要背会的,需要考核验收的,充满了那个时候的除了训练的大部分时间里。 轮训队回来的曹船,谢青,也被队长挑了出来进行轮训队的必修课“边讲边做”和口令的验收。曹船的得分还是比较高的。 秋意浓浓的九月下旬,避暑山庄晚上睡觉就得盖被子了。 不知不觉的岁月流逝,带走了我太多的曾经。 以前的我已经死了。 死在了家乡的记忆里。 现在的我成熟了许多,最起码不再像刚刚入伍时候的想家了。 就算是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也不会轻易的放弃梦想!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八) 每天的清早,都是从哨音里醒来。然后努力赶走困倦,说服自己起床。赖床,那是老兵们的专利。 中队里就是一个大家庭。 队长指导员是家长,班排长是兄长。我们都是兄弟。 这个地方早已没有了谁比谁大或者小一岁两岁的区别,只有你到军营时间长短而分的尊卑之别。 家长是爱护孩子的。但孩子们不理解和了解。总会觉得家长是最有权威之人,自己很想做到他的位置。 迷恋的不是家长的责任,而是家长的权威和说一不二。 新兵想成为老兵,看到的不是老兵的军事技能,而是老兵的特权和“权威”。 人最容易迷恋的,是自己眼前正让自己无可奈何的东西。 回忆至此,一个日记本用完了。记录尽是些琐琐碎碎的事情。不知道原来感觉那么“铁血”的事情,怎么就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了。 爱人问我她已经看完结了的《士兵突击》中的故事,说军营里面真是那么铁血吗?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许三多虽然显得“木讷”,但是他却有个一帆风顺的大运。在故事里,也许这就叫做主角光环。使故事有一个层次感。本来都是挺平常的琐事,观看后却觉得很有味道。 我却没有这样的主角光环。稍多夸自己一句,就觉得战友们读后在撇着嘴说,这家伙真能吹! 我的军旅生活就是这样的平淡无奇。没有主角光环,也没有金手指。只有纪实写,真的很累。 又找到剩下的一本日记。 日记本也就是我和“老野”大战痞子们那次上街买的。 这个日记本外观还行,纸张不是太好,渗水。所以,字迹都显得有些模糊。 打开了日记,却一下子把它看完了。直看到最后一页日记。 往事历历在目,记录下了我那时候的一切。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段时光,那熟悉的营区,熟悉得哨楼,熟悉的人物影像,熟悉的留言簿里年轻的脸庞…… 日常的工作已经是格式化了。起床出操吃饭训练执勤睡觉。日复一日的。 中队的面貌渐渐的发生了变化。 从硬件上来说,各个训练场地都有了最基本的规模。执勤小路两边的杂草都被我们铲除的干干净净的。总的看来,有些整齐划一的部队气象了。 后来听说了,还有一次的考核验收呢。是来自总队的。在下个月底左右,要年终考核的。 怪不得队长疯了一样的带着我们“大兴土木”,除了训练闲时间都被利用上了来搞建设。看来是要应对总队的“发难”啊! 我们的训练基本上都已经定型了。轮训队回来之前,我已经完成了单双杠七练习,实现了我的一个目标。 轮训队人员在工作中,继承和发挥了李学军的观念。苦干加巧干,成功一大半! 在中队场地建设中,工作很是卖力,也不与我们这些人比。只管自己干自己的。 我们也乐的看着,心里想他们应该的。三个月的支队生活,中队里错过了多少事情啊!也该表现表现了。 军事方面,都好像有点藏着掖着的,仿佛害怕别人看出来他们的绝学一样。也许是等,等到在一个关键的时候突然出手,一鸣惊人? 我们相比就没有那么多心理障碍了。 单双杠就像一个测试棒。你有多大能量,他都基本能测出个十之八九。 因为没有良好的体能,就不可能玩儿好单双杠。 很少见谢青上杠。偶尔一次也最多是五练习。动作不愧是教导队出来的,还是很标准的。但是五练习以上,就没有见他上过。所以我判定,他没有完成五练习以上练习。或者说,不标准。 曹船倒是挺正常的。也经常玩儿杠。差不多每天清早早操后都要来摸摸杠。 老兵们常说:杠要勤摸。 不常练,会手生的。 所以曹船就很努力。每天没有事就上杠。 这天早上,我来上杠了,曹船也来了。 “大船子,听李班长说你的七练习很牛的,露一手我们开开眼呗!” 曹船也不谦虚。 “玩玩就玩玩!”说话间就到了杠下。 只见他跃起抓杠轻松自在。卷腹打浪。浪后走压臂腾身直直的上去直接自然腹部绕杠,沉下身踹起来到杠上,双脚踩杠够身体后倒,到顶点后放手,身体向前成鱼跃而下杠。 十分精彩。动作标准几乎完美无缺。 我也无话可说了。只剩下微微的不服气。 曹船比我想象中玩儿的要好多了。身体优势很明显。全身肌肉更明显。 我翻开军营相册,有一张曹船的照片。上半身几乎没有肥肉,都是疙疙瘩瘩的肌肉。 看来,轮训队里没有少下苦工!他那身腱子肉,甚至比我的还硬气! “黑子,在轮训队早就听说你很厉害。我上完了,你也来呗!我始终不能相信,你没有轮训能这么厉害!”曹船有点“挑衅”! 我也不能示弱啊!咋能给我们留守人员丢人呢?何况,我也不觉得比他差。 我微微一笑:“我是瞎胡玩儿的,你别当真啊。他们也就是胡乱说的。我怎么能和轮训队比呢?!你们是精英部队,预提班长的人员。我们啥也不是。” “废话少说,赶紧上吧!” 我也随便走到杠下。跃起抓杠动作没有什么出入。 我没有卷腹打浪而是直接卷腹打了个冲天浪。浪回压臂而上,在腹部将要挨住杠时候身体后倒自然转杠,也减少了腹部撞击杠而造成身体姿态走形影响动作美观。 自从李学军“点拨”了我后,我练得已经达到标准了。 然后跳杠。 跳杠的时机我一直把握不好松手的时间,李学军也没有告诉我正规的跳杠,但这次我看清楚了曹船教科书式的跳杠,就学会了。 其实真的东西很简单。就那么一点点。看到门道了,就什么也不用说了,直接通关。 我的跳杠也很正确。只不过是现学现卖。看的曹船有点懵了。 他原来听说过我上的不标准,能爬上去,但没有想到我上的还是很标准的和他无二无别。就连他最得意的跳杠动作,我也使出来了。 我想,曹船一定在想,不是说就我一个人会跳杠吗? 确实,除了他,没有人七练习跳杠跳的好。当然,不包括杨立军。 第十九章 多事的秋天 (九) 我跳过杠后对有点儿懵圈的曹船说道:“咋样?我知道不能跟你们这些轮训人员比!我们这些人没人指导,盲修瞎练的,你见笑了啊?!” 曹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良久无语。 “怎么样兄弟?再练练双杠?” 我说着话走到双杠底下,来到杠里面,靠着两条杠腿看着曹船道:“其实我的动作我知道不规范,所以想请教一下咱们轮训归来正规人员的动作。双杠七练习这样上你看对不对啊?!” 说完了我就两臂靠在双杠的腿上,一弹向前扑了过去,两手挂在两条杠上,两腿并直端着腹,浪往前走到顶点时候,收腹随浪后走同时趁着浪后走的惯性踹杠,完成了七练习第一个也是比较困难的一个动作。 接着,把整个练习按照孟庆宇教我的动作要领连贯性一口气做完。 下杠后调整好呼吸,看着曹船。 “怎么样兄弟,动作哪些地方不标准,多指教!”我客气的说道。生怕人家藏着什么突然拿了出来,让我反应不过来! 曹船叹了口气说:“不好意思啊!我还没有完成这个七练习的动作!不能给你提出来好的建议。但是我见你的动作连贯性各方面并没有什么不妥啊。你都跟谁学的?咱们中队就李班长,杨班长,能上双七练习啊!杨班长教你的?”曹船对孟庆宇比较讨厌,所以不知道是他不知道孟庆宇也能上双七练习,还是不愿意提起他。 既然他没有说到位,那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你猜?”我说道。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曹船。 曹船沉思片刻,还是没有猜出来。 杨立军一般不教徒弟。 在他的眼里,我根本就是个“废料”。中队没有一个人能入他法眼。所以他干脆不教徒弟。因为曹船找过他请教,但是曹船还是不能让他满意。所以我们都知道他很挑人的。 本来刘斌挺适合的。他也有点相中刘斌的身体素质和条件。但是刘斌太不争气了。体能训练怕苦怕累,后来又出现了哨位事件。被指导员当众收拾。也就放弃他不愿再教人了。 所以,曹船判定我不可能是杨立军教的。 那就只有李学军了。 可是李学军是他自己的师傅啊。怎么会也没有时间更没有可能会偷偷摸摸的教我练啊。 的确是够曹船费解了。 “想什么呢?别想啦!我自学成才的!相信吗?”我逗曹船。 “鬼才信你呢!这根本不可能。你见都没有见过的动作,咋会可能没人教就上去了呢?!或者是谁在上,你偷学的吧?!”曹船开始“反击”我了。 “就算是偷学的又怎么了。别人上杠我得捂着眼睛啊!”我说道。 “看,我说对了吧!你根本不可能无师自通的!” “到底是谁教你的?”曹船好奇的是这点! 当时在轮训队他由于其它科目的纠缠,没有更多的时间玩儿杠,所以七练习不是他不能做到,而是没有时间去做到。 其实它其他科目都很优异的。特别是教学。边讲边做,在教导大队还是数的着的。 曹船无疑是我们九六年兵里最优秀的之一。 相比江海,格局就不一样了。 也许是年龄方面的差距吧!曹船显得老成。但却又充满了童心乐趣。无论同乡差别,我们私交那时还算是不错的。也许是我自己感觉吧。 “喂,问你呢,到底谁教你的?是不是李学军?”曹船开始点名了。 他其实有点像李学军。算是李的高足吧。 李学军在我心里是中队算个人物的人。没有一个能出其左右! 就算我没有跟他处过事,但是一个小小的点拨,我也拿他当老师对待!是我最尊敬的九五年兵之一。 “不是他!他在教导队,怎么会教我呢?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我说道。 “那就不可能了!你没有说实话!咱们俩了,你还藏着掖着的!不够意思了!”见我不吐实情,曹船开始打“感情”牌了。 “唉!现在让你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啊!看来朋友也不可靠啊。”曹船跟我玩起这套来了。 “你就那么想知道?为什么呢!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告诉你是谁。”我也有点好奇,提出了交换条件。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毕竟是我先问你的。”曹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狡猾”多了。是不是以前就是这么狡猾呢,还是我以前根本就不了解他,被他外表所迷惑。 “你先说。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关心什么。跟你这个什么都捷足先登人绕,再绕一会儿,我把自己卖了也不知道!” “还是算了。你别说了,我回去了。陪你扯了这一大会儿,耽误我好多事儿呢!”说完我就拔腿朝班方向走去。 “哎,哎,慌什么呢!我说还不行吗?!”曹船赶紧说道。 “来呗,近点!”我靠近了。 “我在教导队里,带教导队的班长里,就李学军能玩单双杠七练习。其它班长们都是单杠七练习。所以,我还不知道中队还有哪些隐藏的高手啊!李学军说过,新兵里我的军体动作还是最标准的。没有之一。你的动作他那次回来时候看过了。对其他人说,你的动作很好,连里军事素质很高,教导队都赶不上。特别是你,有高人指点,素质提高很快,等等。你说我能不想知道吗?” 我听吧和我以前的猜测没有什么两样。这是一种方法,激励学员们的方法。 到轮训队来不是混日子的,连里面的新兵素质提高这么快,你们还有脸不进步吗? 这就是李学军的过人之处吧。但我怎么觉得有点指导员的影子啊!城府都太深了。 “就这样啊!看看你们吧!都他妈的人精啊!好事都让你们占了。我们这些人在中队里面每天上不完的哨,干不完的活儿。完了还得受着各种各样的莫名其妙的气!你们到支队幸福了几个月,完啦还要挤兑我,你们还有良心没有?!”我故意诉苦,岔开话题。我不想说是跟孟庆宇学的。 “操,我们在那里也没少吃苦吧!训练比中队里苦多了你都不知道,哦,也许和你“自虐”差不多啊,你这是特殊情况,我们那里可都是这样啊!每天这么过,每天超负荷得体能训练。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上哨。但是还有自卫哨啊。”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一) 曹船也开始“诉苦”了。 我也知道教导队那不是一般的苦的地方。 我吃苦是主动吃苦,所以不觉得有多难受。我说是心理上。 被别人训练是被迫吃苦。心理上有个坎儿绊在那里。 这是我与他们不同之处。 但是自己训练自己也有个心理上的极限。不是别人给你的。而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的极限。不是太科学,要不就是还没有达到自己的极限区。要不就是超过了自己的极限区,损害了自己的身体。 “等今年你去了轮训队就知道了。那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去轮训队?言之过早了吧!”我说道。 “你的素质百分之百去!不信咱们打个赌!” “那也得我愿意!”我说道。 “那你要是不愿意就没有办法了。” “别人都是争着去,你却有这个想法,不可思议!你想啥呢?” “我在中队里不也练出了素质吗?占一个名额,素质也不见得能提高多少。我说像我这样的啊。不是说你们。还不如呆在中队,不用再换环境了!”我说道也有些道理。起码我自己觉得。 “你的想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你总喜欢标新立异!”曹船说道,“不过我挺喜欢你的性格!” “你们都算是过来人了。看着我们去那边再受一回折磨,你们辛灾乐祸吧?!”我开玩笑道。 “其实你不知道轮训队真正的意义,你才会这么说的。”曹船说道。 “轮训队,这叫做教导队。顾名思义,主要是教导为主。是学习怎么带兵,怎么带班的学校。也可以理解成为一个小小的军校。是军中之母班长的摇篮。也叫做预提班长集训!除了素质特别好的,没有参加支队组织的轮训大队,也得报请支队批准,才下班长命令的!很不容易的你也许想得简单了!”曹船说的很专业。 我想的片面了。 我以为只要军事素质好,各科目都优秀就行了。原来还有这么多道道。我真是孤陋寡闻了。 年终考核是总队直接过来考核的。不同于支队组织的考核。 支队组织的也许有“通融”的可能,但总队考核能通融的就微乎其微。一切都是人家看到的,验收的。所以,从支队到中队都特别重视。从硬件建设到业余文化生活,从军事素质到所有军事全训科目,都要对一年来的工作考核总结,取长补短。以求有更大的进步和提高。 “三化”“四好”“五个一”等建设,有硬件,有软件。一切都按照《基层连队建设纲要》的要求严格落实,考核验收。成为了我们整个九六年度新兵的工作生活日常全部。 曹船他们是幸运的。第一批去了轮训队,参加预提班长集训。 我们算是比人家慢了一拍了。 在部队中,慢了一拍,就像是竞技场上的零点零几秒的差距,也许与冠军就失之交臂了。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军营里,没某退路和取巧,只有踏踏实实的提高自己各方面素质,才是王道! 九月里的风都透着沁人心脾的凉爽和收获的芳香。 我们也从一个刚刚转型的转型的中队收获了一个最基本的执勤中队的硕果。下一步就看队长如何带领我们冲刺标兵中队了。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中队值班室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您好。武警六中队战备值班室!好,请稍等!” 值班员迅速通知了队长。 不一会儿队长急匆匆出来,走向值班室接起电话。 “您好!嗯,知道了!我们准备!” “通讯员,正副班长队部集合!” “啾啾啾,正副班长集合!” 中队班里一阵忙乱,已经深夜了,有什么事集合啊! 一分钟不到,骨干们集合队部。 队长分配任务。 “潘东,张勇,蒋政,余超,你们四个各自到班里挑选一到两个兵,素质好的,射击优秀的,五分钟后军械库门口待命!” 队长简短命令,没有为什么。 四个人迅速回班挑选人员。 队长对剩余人员说:“刚接到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通报,小沟村(我们驻守单位外村子)持枪杀人犯兄弟两个潜逃后首次潜回,正在家中,没有出来。一会儿人员集合完毕,出任务。现在军械库取枪!” 军械库值班员早已打开。 “黑子,跟我走。”潘东命令。 我穿好衣服,跟着班长出去,在军械库看到了李升,徐杰,曹船,庞海军等同年兵,还有唐彪,张继猛,等等九五年兵骨干。 过了几分钟,驻守单位的中巴车从一号哨前的大坡开了上来。 我们也从军械库领枪完毕。 领的上没有弹夹。 队长和通讯员两人合力提了一个军用携行包,和我们一同上了车。 现在我才发现。徐杰手里是一支带有夜视瞄准具的七九式狙击步枪。 七九式狙击步枪。口径7.62毫米。初速800米每秒。有效射程1000米。防苏svd狙击步枪而制。 我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枪械。估计徐杰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对于一个优秀的射手,把玩一次就够了。 车上鸦雀无声。队长开始发放携行包里的弹夹。 我低头一看,枪里是实弹。我默默的装上弹夹。关上保险。 “同志们!接到警方通报,协同警方缉捕持枪杀人在逃犯!逃犯共两名,有一支双管猎枪!极度危险。据线报消息,今夜在家潜伏。我们奉命协助公安机关拘捕或击毙该犯。大家检查武器装备!”队长简短的下达任务。 我们低头摆弄手中武器。武器除了徐杰的一支狙击步枪,还有几只七九式微型冲锋枪外,我的手里是八一杠。 队长展开图纸,指出目标院落。 目标院落是个东边是围墙,一边是平房,有院大门的一处普通院子。 “徐杰,一号,这里,狙击点。韩诚,这里,三号狙击点。李升,这里,二号狙击点!” 火力配置很标准的三角火力。 “张勇,唐彪,你们翻墙进去打开院子大门,其余包围主屋,等待指令!” 任务布置完毕。 我的心情有些忐忑。 都说热血疆场,这可是第一次真枪实弹火并悍匪啊。 我偷偷的看看李升徐杰他们。看得出来,他们也有些紧张。也在观察我的表情。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二) 我装着不紧张。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武器装备检查完毕。我们都握紧手中的枪。 “紧张吗?”队长说。 我们没有人做声。但也摇摇头。 “不紧张才怪!”队长说道。 “我还紧张呢!对你们来说是第一次,对我来说也是!” 我们好像释然了些。 徐杰抱着他的七九式狙击步枪,有些茫然的表情。 在射击课上的理论学习中,见过它的照片。没有想到今天真的用上了。紧张!很紧张!! 说话间车子悄悄的驶出大门,径直往村里开。 也没有看见警车的影子,估计是放在了隐蔽的地方。 黑暗处的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警官们都荷枪实弹待命。 车子停在了距离目标家比较远的地方。 我们都下了车。车子原路返回到大门一处暗处停了下来等着接我们。 我们的出现,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公安的领导快步过来握住队长的手。 “你们可算是来了。谢谢您!谢谢!”公安的领导说道。 “情况怎么样啊!”队长问。 “还在院子里。我们有人盯着呢!” “您下达作战命令吧!”队长说道。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包围院子,先偷袭,再强攻!”警官说道。 只见他一摆手,隐藏在暗处的队伍朝着目标悄然迅速靠近。 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加上我们,有两个排的兵力了。大家按照计划接近院子并包围。 按照路上队长的吩咐,我们迅速在预订位置上埋伏好。 张勇等翻墙入内,打开了禁闭的大门。大家鱼贯而入,包围了内院。 徐杰瞄的一号位置一切就绪。手还有些微微发抖。 外面的公安们包围院子,我们是内院里包围了房子。 张勇见屋子门口有一个长条凳子,就抄了起来,走到门口,轻轻用凳子打开屋门把凳子一头伸了进去。 只听一声闷响,凳子好像被什么物体撞击了一样,凳子掉了下来。 张勇迅速后撤,知道里面真是那亡命之徒。 “催泪弹,上!”队长指挥。 潘东从携行包里拿出两个圆柱形的黑色的,大约有十五公分高的,直径约五公分的物体。和我们平日里训练用的道具长的差不多的东西。拉下铁环,直接往上房屋里 扔了进去。屋子里传来两声怪响,只听有人骂道:“妈的,给老子用上这个了!” 不一会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 潘东一抖手,又是两枚进去了。 下面紧张的是我们了。对手一定会殊死搏斗。 没有过半分钟,两个黑影窜了出来。有个人手里还端了支枪。出来就胡乱放了一枪。 有个家伙高声的用当地方言咒骂着,挥舞着砍刀。 拿枪那个我们都盯着呢。随时可以动手。 我们的人没有受伤。但是不保证下一枪没有人受伤。 当机立断,果断击发。 徐杰扣动扳机。子弹正中持枪者右肩部,同是我和李升也击发,分别击中左肩和正面非要害处。 距离短,目标大。击中相对容易的多。 持枪者身中三枪,枪也撒手了。人也倒地。 “呯”,徐杰又开一枪,击中持刀者腕部,刀应声落地。 原来张勇伸进去的长板凳,就是被这个家伙砍了一刀,若不是张勇机智,现在最乐观的估计也是躺在医院里。 刀撒手了,围着的战友们扑上去放倒了他,三下五除二将其制服,提了出去,塞进警车。 持枪者的枪被缴获。而持枪的人却没有起来。 两名警官拖着昏迷的伤者,也塞进了警车。 屋子里由警察搜查检验过后,撤出了院子。通知了收队。 我们迅速后撤至中巴车附近。悄无声息的上车等候队长。 公安局刑警大队领导握着队长的手在表示感谢。 “谢谢,谢谢张队长!这次行动很完美!我们没有人受伤,一举拿下了这两个潜逃很久的杀人重犯!限期破案啊,压的我半年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今天可好了,终于拿下,我为你们请功!太感谢你们了!”警官激动不已,说着一大车的客气话。 队长也谦虚着,说些客套的话。最后敬礼告别,回到了车上。一摆手,“回去!” 中巴车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把我们送到了中队。 我们下车,交枪至军械库。退还弹夹给文书验枪,入库。 整个行动快速,目标明确,处理果断。所有参战人员报请支队嘉奖一次。报请六中队集体三等功一次。 整个行动在深夜进行。中队知道的不多。有些班里知道我们出去了,但不知道会是一次这么危险的实战。就像队长说的,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实战。在军校里有过机会,可惜他探家错过了。今天算是补上了这个缺憾。 后来传来消息。本来没有被击中要害的持枪者,还是死了。致命伤是八一杠射出的子弹。 徐杰的那一枪只是贯穿了他的肩部,使其不能再持枪拒捕。击毙他也是一念之间决定的事情,都无可厚非。只是本来想活捉生擒,最后还是死了一个。这是属于意外吧。 我和李升的两个方位的射击,不知道是谁的子弹在罪犯体内遇到了骨骼,造成子弹没有贯穿,遇阻后弹道方向改变,子弹在体内拐了个弯,从肺部出去了,肺叶破裂,导致死亡。 这也是命啊。本来可以一枪毙命。可惜挨了三枪还是没有逃脱被击毙的命运。 石头县持枪抢矿伤五死三的“三一七”大案终于告破。犯罪分子兄弟也都已伏法。 原来这个案子在我们下连以前都已经发生了怪不得没有听说过。 现在尘埃落定,皆大欢喜。我们的工作生活还一如既往的正常进行着。 我们参加的几个经常私下里交流。都觉得那场战斗虽不激烈,但对我们来说,算是激烈无比的了。反应慢一些,不知道谁会受伤或者牺牲。 我们是新兵。上战场的新兵。没有伤亡的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 我们很自豪!也很幸运。 李升说,其实看到黄澄澄的实弹在弹夹里,他就很紧张了。甚至有些后悔或者想过万一自己牺牲了父母怎么办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是一开枪那一瞬间就没有怕了。 我们问徐杰七九式狙击步枪感觉咋样?他只说了一个字:爽! 我们羡慕死了,狙击步枪一般不出任务在我们这里是不上训练场的。除非徐杰这样的特等射手。 我心里有点嫉妒徐杰。他怎么就能挑了一个好的专业!不用那么累,还能参加比武拿荣誉。我咋就没有这两下子呢!以后我要刻苦练习精度射击,赶上他。那我也就能玩狙了。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二) 术业有专攻啊! 羡慕嫉妒恨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余努力! 公安局同志为我们请了功。支队很快就批复下来了。 徐杰,张勇,潘东,获得了个人三等功! 我和李升获得了支队嘉奖一次个! 六中队因处突表现突出,干净利落没有人员伤亡,荣获了集体三等功! 这是队长到中队后,第一个集体三等功。一个不错的开门红吧。 以后和公安局的交往互动就多了起来! 我们几个“惊魂未定”。好几天了才从中走出。 枪弹不是像电视剧里那样,一枪一个洞。而是看弹头是洞穿,还是在身体里“运动”。 弹头有的是铅弹有的是铜弹。铜弹弹头脱离枪口后弹头还是尖锐的,不变形。但是铅弹就不一样了。铅弹弹头出镗后发热,高温会使弹头没有了尖锐,变成了小铅团类的弹头。击中身体后就是一个不规则的烂洞。而且在身体内遇到骨骼会回反弹到其它部位,杀伤力极大。 一般被这种子弹射中,非死即残。 徐杰用的七九狙击步枪子弹就是铜弹。所以他的射击没有对罪犯造成生命伤害。而我和李升的那两枪却是铅弹,所以弹头遇到骨骼“运动到”肺部而出来,罪犯死亡。而另一名罪犯我和李升没有开枪,由徐杰精准射击,生擒了。 之所以用我们新兵,是因为我们的射击科目一直很稳定,一百米内基本都是优异成绩。徐杰又是参加过支队大比武射击的前三名,所以队长大胆启用我们。因为我们是未来中队的骨干力量! 达标工作是这一年所有工作的重中之重。是一年工作的总结考核验收。 半年工作的总结是优秀,达标了。一年工作更是队长下到中队的“三把火”中最希望给力的一把! 指导员好久没有问我关于政治教育教案的情况了。因为年终考核临近,他又有点慌了。 指导员也是在转型。 他是队长出身,对军事训练确实有自己独特的方式。效果也很不错。自己的军事素质在身体没有发胖之前,也是不错的。 就是因为疏忽了这个方面,身体脂肪堆积,越发的不想动了。 这也是体能训练的原因。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消耗掉,就会长体重,也是体能训练的大忌。 指导员安排文书苗福检查了政治教育教案的进度。又送来了些资料供我参考。催促让我闲时间抓紧赶进度,年终考核之前要完成最低的任务。 我现在也乐得完成。因为我也得有自己的专长,就像徐杰一样。这样的话,对于不久的未来也有些许竞争力。 教导队回来,又带来了科目。就是刺杀动作,类似于擒敌拳类的科目,用于团体操训练或实战中白刃战的实用动作。 还有一个就是警棍盾牌术。 这是我们武警部队的新增科目。用于在处置突发事件,群体骚乱性非法集会的现场驱离和保护群众,盾牌防弹。 不过这个科目暂时不列入今年的年终考核。要求先学会练熟。来年根据情况而定。 我觉得我们这批兵正好在变化转型的关口。军装也和以前的战友有所不同。 以前的老班长们多数穿的裤子是八三版的裤子。很宽大。看着有点肥肥的感觉。不过训练什么的很方便和舒服。 而我们新式的常服,都是瘦版的。看起来很“苗条”,美观。也许是受到了老班长们的影响,我们新兵都幻想能有一条八三版的裤子。有的不惜“重金”求购!弄一条留作纪念。一时间,中队里一裤难求。我也不知道“神通广大”的老班长们或者是老兵们,从哪里弄来的裤子,中队里常服的上衣都一样,就是裤子有点“乱”。有八三版的,有我们新式的。 队长来到中队后,根据条令条例规定,对这一“军营服装秀”进行了严肃的整改。要求统一都是新式常服。不许新版老版混搭。坚持了一个月左右,算是彻底根除了这股风气。 变化转型,考核验收。哪一项都得从头再来的感觉。 三号哨“鬼怪”传说虽然被压下了,但是造成的破坏却是不可估量的。至今还有后半夜不敢在三号哨一人上哨的新老兵。中队为了哨位安全,三号哨安排了两名哨兵。若有老兵,必须两个都是,新兵也是。目的是为了防止违反哨位纪律,睡岗,脱岗,以免给国家造成不可估量损失。 三号哨位。 我和陈震同哨。和我在一起,陈震没有那么怕了。 陈震老家东北,后来迁到西山硕城市。高高的,身材很好。面相总用英俊来形容都有点不够用了。 他皮肤白的让女人看见都有些汗颜。五官精致至极,一身绿军装更显得他的帅气。放在今天,不亚于当红的“小鲜肉”。若是反串,那也一定是个非常成功的反串“美女”! 只可惜,长相和名字不相配。胆子也和女人差不多。 “老黑,你咋就那么胆子大啊!”陈震无不羡慕的说道。“借我一半的胆量,我就把三号哨包了!谁也不让!” “你就应该托生成女人!看你的样子,换套女装就是比雅丽还漂亮的美女啦!”我调侃着陈震。 “去你妈的!再说我特么给你急啊!奶油格兰德。”陈震最恨人说他像女人。 他特别爱干净。就我们强化训练月那种强度,每天要洗至少两次脚。洗脚还得用香皂擦后洗。整个中队就两个人,一个是九五年的靳凤强,一个就是他。两人长得都有些女性化。共同特点,有洁癖!长的好。不过靳凤强可比陈震胆子大多了。 “我说错了吗!那我说你长得和我差不多你高兴?”我这么一说,他没有那么急了。心理上瞬间平衡。 “谁特么跟你似的,武大郎!再给你个摊子,你就可以卖烧饼了。哈哈!”这家伙少给些颜色,就会蹬鼻子上脸了。 “你再这么说我就给你讲鬼故事了啊!保证有我在,你也会感到脊梁骨冷飕飕的!”我吓唬他道。 这一招果然管用。这家伙老实多了,但嘴上还不服软。 “你,以为我特么真害怕啊。我才不怕呢。你,讲啊,…” “看看,都哆嗦了还嘴硬!你属鸭子的啊?”我继续调侃。 “我真不怕。以前都是故意玩的!我才不怕呢!有种你讲!啊?!” 我不想再吓唬他了,只想想办法不让他那么胆子小。 “那我可讲啦!啊!”我加重语气说。 关键时候他不吭声了。 夜空里又传来了一阵不知名的鸟叫。一般人听了没有什么,胆小的人就开始“胡思乱想”的吓自己了。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三) “老黑,尼玛的就是个妖孽!” 陈震有些怕了。 猫头鹰叫声忽近忽远的在夜空里传播,还有些其他的鸟叫声,参杂在在一起。对胆子小的,爱胡思乱想的人来说,确实有些阴森的感觉。 我都不用说话。他自己就开始了。不自觉的就往我这边靠。 “这里确实有些阴森啊!我都有些怕了。”我故意装作有点怕的样子。 我看他的表情快哭了的感觉。 惊恐的大眼睛有些欲哭无泪。我也真相信了他确实胆小如鼠。 但是做其他“坏事”时候,没有见他胆子小过啊! 看来人都有一怕。 “你再吓我,我就去二号哨了!”陈震说道。 “我没有吓你啊,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也害怕了什么的。” 我苦笑了一下,“尼玛,这也算啊。我都不能说我怕了啊?!” “本来我都有些害怕,你这么说就是在故意吓我。” 我无语了。 见我不说话了,他更来劲了。有点喋喋不休。 我望着大山深处那深邃的黑暗里,不理会他的喋喋不休。 “你听我说话了吗?说你呢,老黑子,武大郎!你那看什么呢!” “来,你看那边是什么!”我用手指向远处。 陈震随着我的手指方向望去。努力的望着,却没有看见什么。 “看见了吗?”我问道。 陈震摇摇头。 “你真看不见?看不见就算了!你继续说话,你一说话他就出现了,你说着话往那边看,不远处。能看见的。”我说道。 “真的啊!什么?”陈震又开始紧张了。 “我不说,我一说你又该怪我了。你自己看!”我故意设置悬念,引导他心理恐惧。 “你说嘛!你说嘛!”他心理已经进入状态了。 “你自己看。我不能说!我说了就成了我吓唬你了。就算有个美女也好,有个山鬼也好,我都不会说。你也别问了!”我说道。 我说完开始围着哨楼巡视四周环境。远处新建的障碍场依山傍水的,在朦胧的月光下发出神秘的暗色。 一个个障碍物笼罩在这种暗色中,显得有种静谧。 我自顾自的巡视转悠。陈震跟屁虫似的跟着我寸步不离。 “你跟着我干嘛!”我说道。 “老子愿意!”他嘴上还逞强着。 “一人守在哨位上,一人不定时的巡视哨位周边。你选择哪样?”我问陈震。 陈震不说话了。 “快说啊!我们不能总呆在一起!你要是害怕,我去巡周边。你留在哨位上!”说完了我就准备离开哨位。 “哎,我不想留在哨位上!”陈震有些怯懦的嘟囔着。 “你真是让小品排长照顾的有点狠了!”我骂了他一句。 “那你去吧。四周一百五十米到二百米之内,巡视一圈儿再过来!去啊?!”我催促。 “我不去!”陈震说。 我扭头就走,去做巡视去。 陈震跟在后面。 “尼玛的啥意思啊?到底干嘛?你选择还不行?!” 陈震低头不说话,我走一步跟一步。 我无奈的停了下来。 “你再这样我通知领班员来处理你了!”我吓唬他。 “随你便吧!反正你去哪里我都跟着去!” 妈的,真个是个女人!女人也不至于如此啊。 我心里咒骂着,也无可奈何。 “跟你一起真晦气!你说说,你怕什么啊?”我问道。“上次害的我们勤务演练折腾了半宿,你真够可以的。”我吐槽他的不是。 陈震估计脸红了,不好意思了。 小时候犯错,父母收拾他,就把他关在房间里不许开灯,在黑屋里闭门思过。听话了再出来。造成了怕黑的毛病。黑夜里有点奇怪的声响,就害怕。 这是聊天后得知的。 原来他有这种经历。 每个人都有过不同的童年经历。所造成的记忆是不一样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有句话叫做“环境造就人”。 他的经历形成了他胆小的毛病。应该叫做心理疾病吧。我的童年经历也让我有不同的心理阴影。 我是犯了错误,父亲揍但是不多,而是辱骂最多。各种方式的辱骂让我的心理曾经遭受了重创。每次我都希望他能揍我一顿别辱骂我。所以,在部队中有时候面对辱骂,我会失控就是这种心理原因吧。 面对这样的事,想改变虽然不容易,但是也不是不能改变的。只要你愿意改变! “你这样真的不能行的。”我开始开导他。 “你看,中队要求是两人同年岗。要的就是不能一人看着一人睡觉去。但是又规定一人的不定时的巡视周边。为什么呢!也是防止两人违反哨位纪律。也是为了哨兵的安全。才规定一名哨兵巡视周边的。你又不愿巡视,又害怕呆在岗位,你说我们怎么办吧!” “巡视领导又不知道。你不去个去又没有什么两样!”陈震说道。 “万一真有敌特觊觎我们守卫目标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管完没有完成破坏,哨兵的责任没有尽到,你是万死不辞的!你个傻货!” “你敢说你经常这样上哨,不会碰到一次事情吗?你不会永远这么好运的。所以,有什么可怕的。堂堂男子汉,克服一下就过来了。别听那么多的吓自己的事,然后再传播,帮敌特破坏,打心理战。真要是有事,追查源头,早晚会到你这里的。你个傻缺!” 我给他讲些利害关系,让他明白就算是胆子小,也得站好岗,放好哨,不然后果很严重。 “那我真的心里很害怕!精神高度过敏。上次就是。其实我是听到了那种声音后心理极度紧张才放枪壮胆儿的。不然我真的无法忍受那种恐惧!”张震说着都有点激动了。 我能感受到那种无助的感觉。 每次我忍耐不住的时候,就有头恶魔仿佛住进了我的心里。就会变得十分冲动,不计后果的做一些事情。 “恩,我能理解这种感受!”我安慰陈震道。“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在社会上,而是在部队里面!你想这么过完三年兵生涯啊?!” “其实我小时候也很胆小怕事。但是不是胆小怕事就没有事情了!” “比如说和老兵之间的关系!你再害怕,他们也是要收拾你。你不害怕,他们也要收拾你。你要是对着干,也许有一点希望!你选择什么?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选择最后一个。最起码了选中间。只有傻缺才会第一个!你和刘斌一个班,你应该知道刘斌其实对惩罚已经麻木了,换句话说,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这也算是种进步!” “你考虑你吧!上哨你又少不了,你为什么要在恐惧里度过呢?!”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四) 陈震似乎平静了些。也似乎对我的话有所认可。 “有时候我也知道,这世界上哪有鬼啊!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夜里上这个哨害怕。上一号二号都不害怕。” “这个和你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所有的怕和其他事,都一定和小时候经历有关。你小时候让父母关“禁闭”造成的心理阴影。就像我有时候和老兵冲突,也是因为受辱造成的心理问题。有问题归有问题。但是我们一定要克服一下。毕竟我们已经是成人了。而且还是军人。” “嗯。妈的,我就不信真能把我吓死了!”陈震咬着牙说,“去吧,你去转一圈儿吧!” 我有点欣慰看着还像个大孩子的他,扭头去巡视了。 陈震把枪取下来端着,看着我远去的地方。心里还是紧张万分。 我很认真的把周边巡视了一边。东,南都巡视到了围墙根儿。等于爬到了半山腰。夜里,荆棘密布的,我身上也没少被挂破。 这次巡视用了不少时间。最少也快四十分钟了。 回来距离下哨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陈震看到我的到来后,也松了口气。我拍拍他的肩膀,冲他树了个大拇指。 他感激的也冲我数了个拇指。原来就这么简单。经历过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就像我从单杠上掉落一次,我就不怕转杠了。 “和老兵们上哨,有时候他们是故意吓唬你的。你别当真。那些不是班长副班长的第二年度兵,到了第三年,当班长的几率不太大。他们九五年的人才济济,竞争相当激烈。所以,这些没有竞争上的老兵,心里会有许多不平衡的情绪。有时候故意捣乱也是可能的。咱们是新兵,日子还长着呢,别被他们给带废了。”我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对同年兵战友这么推心置腹的说话。 我既然选择了为指导员编撰教案,那我为什么不锻炼一下自己呢?让自己试着走进兵们的心底,解决一些问题,因为我也是兵,最了解他们。为自己的一技之长再加些战斗力。陈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些天中队里整修训练场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九月底了。各项大事都临近了。 国庆节要有文体活动。到时候都是抽查基层建设的一项重要政治任务。能文能武,基层建设的要求的其中一个。既要达到军事上的标准,更要达到政治考核的要求。真正做到官兵一致,尊干爱兵。正常操课训练喊杀声震天动地,周末时候文娱生活其乐融融!这也是《纲要》里最起码的精神吧! 秋天有些萧瑟的感觉了。山上的植被也不那么的翠绿,有些地方还是有些枯黄! 驻守单位也估计在达标。也是工程不断。有时候还来请我们帮忙。 驻守单位路上的管道被挖开了。在疏通和调换修理。我们就是管挖开的人。体力活。 驻守单位也不白了我们。就提供我们建设训练场的所需物资。 我们与驻守单位就是这么的紧密结合,共同打造着自己的家园。 这次的达标考核还有政治教育,条令条例,纲要,等内容。各级职业,都得回背,随时提问你的职责,不会回答,或者答的不正确,都会扣分的。影响中队的成绩。 我们不能让“软件”工作拖了后腿啊。 训练场等各种设施是硬件,政治学习,各种条令条例及需要了解背诵的政治学习文娱生活等等为软件。 我是硬件建设的力气没有少出,政治学习教案甚至是文娱生活的节目,都是我来写作安排。成为了中队的文艺骨干!一旦有这方面检查,指导员一声令下,我就冲在最前面。组织,策划等。完成为止。也经常被其它的班“借用”。 中队忙忙碌碌的景象就像快到了年关的农村。 卫生在营区周边,被我们给强化了。路边的杂草就不让他冒头。 我和战友们铲着勤务路边的杂草。我看见杂草边上有一张黄色的纸张。走进一看,是一分钱纸币。 我们现在这个时候,最小面额的,是一毛钱,那个时候还有一分钱的最小面额。许多人都看见了,没有人去捡。 我把钱捡了起来,擦拭干净上面的土,一张看起来还比较新的纸币呈现在我面前。 “韩诚,一分钱你也要啊?!” 战友们开始调侃嘲笑我的“贪财”了。 “穷疯了吧!一分钱也捡。” “什么也买不着。要放在以前,也许能买个快化了的老冰棍儿,现在能买啥?” …… 我揣好了钱,淡淡的说道:“他是钱,是货币。这里不是它该呆的地方。是的,他是最基础的面额,但是我们手里的钱都是它的汇聚才有的。我们凭什么不尊重它。” 我说完了。有些人不屑的摇着头继续说些讽刺话。有些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就也不吭声了。 我把这件事在日记里记录了下来。也发表了我的一些观点。 指导员在讲“艰苦奋斗”教育的时候,也讲了很多勤俭节约的故事事迹,但是大家真正听进去的不多。落实到生活中去的,更是几乎没有!这就代表着政治教育工作的重要性,长久性,经常性。 一号哨位上。 我正在上哨。队长指导员从支队开会回来了。见到我说,“叫文书过来一下!召开紧急会议。” 我迅速到文书宿舍叫来了文书,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会议时间不长。 队长就是这样雷厉风行。能直接做到,就不多说什么话。 过了一会儿,晚点名。听值班员在点名上说到了。 原来吕梁精神现场会议精神落实,也就是“达标”工作,要在十天内,也就是十月上旬左右来我中队验收了。届时会很严格的验收。是总队督促完成的一项重大工作。 队长指导员都说了,多记多练,谁要是关键时候“拉稀”,那就让他一直“拉稀”去…… “啾啾啾”。 刚吃过饭回来,这又是怎么了! 考核验收一天又近一天了。我能感觉到领导们的“火”。 队长的嘴角上火都烂了。指导员更是落实着以前都不曾关心的事情。 我们被集合外饭堂门口。 原来在背地里的泔水桶放在了饭堂门口。 我瞟了一眼,泔水上面“泡着”几个大白馒头。 这也确实太不像话了! 浪费可耻啊。 “班长出列!”队长命令道。 班长出列,等待着指示。 “看见什么了吗?!”队长问道。 “看见了!”班长们齐声说道。 “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不心疼这里的粮食,难道你们不心疼爹妈日夜在地里的辛苦劳作吗?!自以为这些粮食不是自己家的吧!我给你们说,你们家交的公粮,都在这里呢!”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五) “现在我带领你们,一直都在改变着。从军事,到生活!艰苦奋斗教育都进行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有这种可耻的行为!”队长真的怒了! “艰苦奋斗,勤俭节约。是我们的光荣传统!不是说,到了吃饱穿暖的时代就不要了!这是永远不会过时的!请你们给我记住了!” “今天,从我开始,杜绝浪费!一班长!”队长下令。 “到!”余超答应道。 “数数桶里的馒头。整个的!” “是!”余超过去,低下头看着桶里,数着。 “报告队长,正个囫囵的,一共五个!半个零散的,数不清了。” 余超说道。 “今天,半个和零碎的,就算了,若是还有这个情况,碎的也得捞出来给吃了!” “从我开始,我是队长,五个馒头,我吃一个!其它四个你们班长排长分了吧!”队长说完就从泔水桶里捞出一个囫囵个儿的馒头,甩了甩上面的泔水,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使劲嚼了起来! 班长们面面相觑,从泔水桶里把剩下的馒头捞了出来,两人三人分一个,学着队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有的嚼了两口,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炊事班的,出来!”队长叫道。 炊事班的几个家伙跑了出来,站在一旁看着队长。 “这是我发现的!问你们你们说是战斗班的人扔的。我现在就让战斗班把馒头捡出来吃了!既然你们敢说,敢肯定,就一定看到是谁扔的。问题出来了!既然你们看见了,为什么不制止浪费呢!你们炊事班没有这个责任吗?!”队长铁青着脸说道。 “你们得重罚!现在你们把里面半个大半个的都给我捞出来给吃了!或者,指出来是谁扔的!选择一个!”队长这法子也够绝的! 张震欲言又止。炊事班长那个小个子瞪了他一眼,从桶里开始捞出来半个半个的馒头,都被泔水泡的发了,捞出来四五块儿来。还有,但是泡的太烂了,捞不出来了。 “去,炊事全体集合!分馒头吃!”炊事班长对张震说道。 炊事班的人每人分了半个多,在泔水桶里泡的,让人看见确实难以下咽。 但是队长愣是把整个馒头都吃完了!还让张震拿来块儿咸菜疙瘩就着吃。 “前辈们雪山草地什么东西没有吃过啊!这些这些馒头在当时,应该能救很多人的性命!你们懂吗?败家玩意儿!”队长骂道。 张震吃不下去,眼巴巴的看着队长吃完了手里的馒头。 “看什么,去端瓢水来!” 张震赶紧跑过去舀了一勺水递给队长。队长接过来“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快吃,我看着你吃!”队长对张震说。 张震看着队长那认真严肃的样子,不敢怠慢了。拿起馒头闭着眼睛吃了起来。还没有嚼好呢,就“翻江倒海”的吐了出来。 班长们也艰难的把馒头吃完了。心里咒骂着扔馒头的家伙。 “大家估计都在骂那个或那几个扔馒头的家伙!其实这也不光是他们!”队长停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们在军校里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事件。你们知道教官怎么惩罚的吗?”队长看着我们。 “所有的学员,只要是在这个饭堂里吃饭的,可以举报。无论是谁!若是没有人举报,大家用自己的饭缸,连馒头带泔水,有汤有水的都给吃干净了!”队长严肃的说道。“不敢举报,等于包庇犯错者。所以,法不治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 “我没有让你们用餐缸把桶里面整干净了就算是照顾你们了!” 队长够狠辣! 这是我见他下中队后第一次这么出手狠辣。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败了。 张震吃吃吐吐的终于吃完了。闭着嘴,恶心还一阵阵往上面顶。扭过头又跑到一边去吐去了。 估计下顿饭都吃不进去了。 我们看的也有点反胃。 就这一次,我这么多年了还记忆犹新。 没有无辜的人。大家都有份儿。 后来我们调查那天扔馒头的人,也找出来了。 其实,半个的有的是没有吃完就有事走了的老兵们较多。 大白囫囵个的馒头,有人看见是张震值日收拾饭堂时候扔的。 这种习惯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注意而已。他们也没有料到队长会这么在意这个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的事情。 张震本来想说,但是没有勇气!况且队长都已经吃过了,没有必要承认了。若是这个时候站出来,那几位班长排长不得收拾他啊!绝对会的。 所以炊事班长不让他承认,也是在“保护”他。怕班长们收拾炊事班的兵们。 想起来确实挺气人的。浪费不说,还连累了大家跟着吃泔水。 队长没有追查只是惩罚,达到了目的,其实也是为了保护那个犯错误的人。 我对队长的做法很支持。 又有效,又不伤战友间感情。他自己承担起来所有罪责。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合情合理! 泔水馒头在许多基层连队里有各种的版本。都是一个目的,杜绝浪费!紧跟着的就是政治教育中的艰苦奋斗和勤俭节约教育。写心得,写整改措施等等,非把这股风刹住不可。 十一了。国庆节。 经历过了翻天覆地整改的驻守单位和我们守卫部队的环境,都基本接近了尾声。 因为过节,一些收尾工作暂停了。 驻守单位被挖开的地下管道网也基本告一段落。工程有点大,也没有少动用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军民同体,无法拆分啊! 我们也累的不能行!盼望着早日结束这些浩大的工程,还我们安逸的生活。 正常操课训练在这段日子里是很难得的! 我们正少有兴致的进行着擒敌训练。 “啾啾啾,班长集合!”值班员下令。 这又是怎么啦! 我们在想。只要是班长集合,就一定有事。 果不其然。 没有多长时间,班长们回来后,就收操了。 原来是支队电话通知,总队政委要过来检查。 这对我们小小的基层连队来说,应该是个天大的事情。 收操回去干什么?整理内务卫生啊! 具体时间支队只说是今天或者明天。 这种时间段最折磨人。 我们又开始把中队从上到下都再打扫一遍,两遍,三遍…… 只要领导们没有来,就看哪里都害怕有失误。 排长还突击检查了几个班的卫生!基本上都不合格。 其实在平日里都可以赢的流动红旗了。在今天,都能挑出来毛病! 排长带着上哨用的白手套,往桌子底下的,注意不到的,一般都不会有人想到的地方摸,手套上有点污渍,就不合格!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六) 我们班就被如此“挑落马下”。卫生流动红旗当场被收了。气的霍俊咬牙切齿的说:“哪有这么检查卫生的!” 没有一个班能全部合格。领导们的检查越来越苛刻。水泥地面最后都用白手套摸了。还竟然没有一点污渍。 多年后我真的想不到我们是怎么做到的。 就这么一直在等待中打扫卫生。在一遍又一遍打扫卫生中等待总队领导的“大驾光临”。 而总队领导好像在考验我们的耐心。就是没有一点消息。说是两天,三天五天过去了。我们的耐心也基本快磨的没有了。 国庆的活动只是简单的庆祝了一下,不敢搞的大。因为不知道领导们什么时候“突袭”我们。 我们渐渐的忘记了领导们要来考核验收的事情。 所有的工作都基本正常了。 吆喝了很多天的领导一直没有见过来。 指导员队长也有些放松了。 我们恢复了正常的训练生活。 指导员老谋深算,知道总队爱检查什么。早早的交代这个在他心目中早已成为“文艺骨干”的我,组织弄了一套节目,以防万一。 训练场等硬件建设已经是每天“刷粉”了。我们每天都会被组织到训练场去把已经拍了无数遍的棱角再反复拍!恨不得用卡尺来量一量角度,差一分都不行。 指导员说,政治教育的习题都得背会。提问谁不会拉了稀,谁负责。 队长说,都这么长时间了,最后这个回合一定要赢了。 我们也在告诫自己,不能“拉稀”。一年的最后一次考核,一定要发挥到极致! 部队空前的团结一致。凝聚力在大事面前也是空前的强大。 作为新兵,我也经历了许多老兵也不曾经历的事情。 在部队里,集体荣誉,比什么都值得珍惜。 终于收到了消息。明天,总队领导准时来考核。 这次消息我们还是将信将疑。 只有等到他们来了,我们才算是放心。 指导员和队长商量后,还是老套路,分开班来应付考核。 我这次没有分到军事训练班,分到了政治考核班。指导员对我还是信任有加! 要是最后考核政治,那我就还要去军事训练班应付。 还是以前套路,有军体班,有擒敌战术班。 厉兵秣马的备战,不知道命运如何! 一夜无话。早上我不到四点就起了床。 因为我是四点到六点的哨。等下哨回来,没有时间去整理内务的。 因为今天首长们要来考核验收。中队所有的班都在拼命的整卫生。所以,我提前起来把被子叠好,细细的整出来边角线,又把铺面整出来。 都在睡觉,没有开灯。借助微弱的从窗口射进来的路灯灯光,也就整了个大概吧。剩下的细节,等下哨回来再整理。 哨位上,凌晨四点多。大山都笼罩在黑暗中。唯有隐约起伏的山顶处与稍稍有些亮光的天际结合,还能分辨出一些远近和物体。 考核了。就在今天! 十月就已经总结了一年的工作。 因为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工作接踵而来。 一年一度的老兵退伍,其实从十月下旬就悄然开始了。 老兵退伍是所有工作中最令人伤感和难做的工作。 就像一个干了几年工作的人,等待对自己评定。 就像种了一年的庄稼要收获了。 等待自己的是为期不多的军营日子。 档案里的功过是决定未来在家乡的日子是否能顺利找到工作。 是否入党了是判断你在部队里干的好与不好的评判标准。 我又想起了何波班长。 潘东的处分因在比武中为中队赢的荣誉而撤销了。那何波呢? 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最尊重的位置的他,带着光环来,带着遗憾和污点回到家乡吗? 部队里的生活我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老兵复员之前,应该是个非常多事的时间段。 我在哨位上胡思乱想的感慨万千。从入伍以来的懵懵懂懂,到在新兵时期就参加过任务的“老兵”,部队里的脉络已经逐渐清晰了。自己的“前途”如何,面对逐渐已经清晰的素质对比,我的心里充满了担忧和惆怅。 下哨回来了。 班里早已起床并且卫生已经整好了。 我的被子和铺面也被整理的不忍触碰。 我知道霍班副下了大工夫了。我随着大家开始打扫室外我们班的卫生区。 面临考核了,中队里反而不焦躁了,有条不紊的做着早已做了无数遍的卫生,干着每天都干无数次的工作。 就像是学生考试。 考得好了这学还得上。考的不好,也不会退学。 但是大家都想考的好。 就看平日里的功夫了! 吃过饭后不久,我们还在班里待命。值班员吹哨了。 “集合!穿迷彩服!” 我们穿上迷彩服,知道要训练擒敌或者战术,不会练队列。 “各班排带开训练一会儿班队列!” ??? 我以为我听错了。 各班带开训练,就是班队列。 穿迷彩服训练班队列? 这是我第一次! 原来是在等待总队领导来,不想弄的都是土泥巴什么的。等到首长们来了,欢迎过之后,考核时候再弄脏了不迟。 我们心不在焉的训练了约半个小时的班队列,就收到了一号哨的报告,总队领导的车到了。 一时间指导员队长军容严整的带领中队机关人员迎接在一号哨营门口处。 总队领导下车,一行人顺着中队的大坡走了上来。 到了一号哨,哨兵干脆利落的下枪,请示报告:“首长同志,武警西山总队直属二支队二大队六中队三班战士王建正在上哨,勤务正常,请指示!” “继续执勤!” “是!” 一套程序做下来,首长继续上来。走过了一号哨,就看见队长指导员立正跑步过来,敬礼,请示报告:“首长同志!武警西山总队直属二支队二大队六中队中队长(指导员)张远(史建)考核前准备完毕,请指示!” 总队领导还礼。 “接受考核!” “是!”队长指导员敬礼! 然后总队领导伸出手来同队长指导员一一握手,陪同的支队领导也与队长指导员握手。寒暄完毕,迎进会客厅,研究怎么考核。 不一会儿工夫,指导员就打发通讯员通知我们有节目的战士到会议室集合。 看来总队领导很重视战士们的业余文化生活。 我这次得节目是口琴独奏《什么也不说》和《我的老班长》两首。 其他节目还有刘全喜的快板书,谢青的手风琴独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及其它老兵们的独唱等节目。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七) 我们准备完毕就开表演了。 我还兼任“主持”,把节目串起来,使参观者有立体感觉。而不是一个人出来表演完了就回去,另一个人再出来。 除了表演自己的节目,我这个“文艺骨干”兼任“主持”。这需要有临场发挥的能力。 “我们怀着一腔的热血,来到军营,在这里绽放我们不一样的铁血青春!我们摸爬滚打,我们风餐露宿!我们流血流汗不流泪,我们掉皮掉肉不掉队!” “就这样的,我们走过了艰难。就这样我们迎来了希望的曙光……” “就像这首歌里所唱的,“我们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请欣赏口琴独奏,《什么也不说》,表演者,韩诚。” 我开始用口琴吹奏起来我最喜欢的曲目了。 声音娓娓动听,旋律优美。我的口琴演奏水平其实和笛子差不多。也是自己瞎吹学会的。没有专业学习过,但是吹的多了,就掌握了许多技巧,也不是“科班出身”的人能赶得上的。我不用乐谱,只要我会唱的,都会吹。 第一首曲目演奏罢了,我又开始临场发挥的攒着词。 “什么也不说,胸中有团火。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当兵的吃苦受累,算什么!” “是啊!三年的铁血青春在这里绽放过,无悔的人生从这里走过。三年后的我们,再从一个满身兵味的军人回到来时的地方,已经有许多关于兵的东西,融进了血液里面!我们永远忘不了,带我们走进军营,把我们塑造成和他们一样坚强铁血的人,我们的老班长们!虽然再有一两个月他们就要退伍了,但我们永远会记得他们!” “请欣赏第二个曲目,《我的老班长》。表演者,韩诚。” 自己为自己串完词,自己开始独奏起来这首深情地军营民谣。 我演奏的很认真也包含了深情。因为过了这次考核,就真的进入了老兵复员的节奏了。 虽然有“老兵复员,新兵“过年”的说法,但是毕竟相处了一年的老班长们要走了,心里还是有一万个舍不得!我渐渐的懂得了一些战友间的那种微妙的感情。 旋律时而低沉深厚,时而慷慨激昂!我把浓浓的感情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曲奏罢,赢的了领导的掌声! “这个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领导对在一旁陪同的指导员说道。 “下面我们还没有开始开展老兵退伍工作呢,这边就开始了。很有前瞻性啊!做的不错。” 总队领导感慨的说道。 “继续继续!” 我又把第二个第三个节目往下都用台词串联起来,前后呼应,是节目不那么孤立。 谢青的手风琴独奏也是在业余时候自己练习的,能把曲目完整的演奏下来也已属不易! …… 节目一个个的都在领导面前过了。 领导很认真的欣赏每一个节目。还不时的在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东西。 我把节目从容的捋了下来,比第一次主持节目时候那种慌乱忘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我的心理素质好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了。也没有刻意的练过。 总队领导很满意我们的业余文化生活表演。还对我们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意见。 “你们的乐器利用率挺好的。充分说明了在训练执勤之余的生活写照。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们可以尝试着在提高乐器应有水平的基础上,组织一个小小的乐队,不要单打独斗,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你们想想,是不是啊?!”总队领导的话确实很有诱惑力,我还真的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乐器串起来弄个乐器连奏。 器材室里还有锣鼓家伙几大件,可以做鼓点儿,还有二胡,目前可惜还没有人玩儿。 我脑子里飞速的转着。 “特别是你的词事先编排的很好,老兵退伍主题,很有创意!” 总队领导还以为我们是事先措好词的。其实都是临场发挥。不过今天发挥有点超常了。 外面同时进行的是军事科目的考核。 一排考核军体。我们二排考核擒敌战术。 都是抽考。 我因为参加政治考核,军体和擒敌战术都参加不了了。因为在我们表演节目同时,已经开始考了。 不过也没有问题。外面的战友们都已经经历过考核的洗礼,都基本能正常发挥,考的不错。 总队领导又考核了我们政治学习方面的一系列基本知识。 比如,《基层建设纲要》的基本宗旨是什么?“三会三化”“五好八个一”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我们都做了准确的回答。 总队领导所有的提问,我们都滚瓜烂熟的背诵出来了。指导员一边很自豪,也很欣喜,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军事科目考核也很顺利的结束了。都以优异的成绩汇报给了远道而来的总队首长们。就连陪同的作训股李股长,也在为我们骄傲。 他平日里来考核都是挑毛病比较多。总队来了,他也不免担心出什么漏洞,看到我们顺利结束了,大松了一口气。这也许就是“关己则乱”吧!看来什么人也不能免俗啊。 考核完毕后,下午总队就奔赴下一个中队去了。也很辛苦的奔波在每一个地方。 我们支队勤务散布在西山的各个地方。最远的中队之间距离需要近八个小时的车程。所以说,领导也很辛苦。 第二天,一如往常得考核后。 早晨没有吹起床哨。到了开饭时间,直接吹的开饭哨。 我们新兵基本没有什么大的作息改变。 我们上哨还是那么正常。洗衣服打扫卫生,还有老兵们本应该搞的工作,都是还是一如既往。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不用训练了。少费了很多力气。 三年以上的老兵们今天开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什么也不关心了。每天在队部里进进出出,和队长指导员说说笑笑的,队长指导员也陪着,有时候还开个玩笑。 何波也结束了借调,回到中队。也准备参加退伍前的工作。 公安局的同志们送来了何波同志的借调期间对公安工作的贡献,也是为何波同志请功的建议。 这也是队长的关照吧。找个充足的理由为何波免除处分。 班长们都好像“退居二线”了。 日常训练有时候连来看一眼也不来了。 中队得九五年兵们提前接手了中队里的日常管理。 现在的这个时间段很微妙。 以前是老班长们借九五年的手管理我们新兵蛋子。他们则是管理九五年的。 现在是他们不管九五年的了,但好像还管着我们,有时候还帮九五年的打击我们已经成型的准二年度兵。 第二十章 又是达标(八) 我们真的要“过年”吗? 我是不想想那么多了。 我只愿我的老班长们能站好最后一班岗。能高兴顺利的结束三年的军旅生涯,安安全全,高高兴兴的回到家乡,为自己为地方上再立新功! 考核完毕一身轻松。 这应该是老班长们的心态吧。 但是也有些脸色凝重,心事万千的样子。 关于何波班长的处分问题,队长指导员反复争论了无数遍。 我也不知道何波那次究竟有多么的过分,才让指导员这么的耿耿于怀。 何波借调到县局公安方面做了一段时间的散打教官,与公安的同志们处出来感情了。听说何波还有处分,公安局的同志们联名为何波求情,要求免除处分。或者功过抵消。 指导员也不敢犯众怒了,答应下来。 军人大会。 我们正装出席,严肃,正襟危坐在会议室内。 “武警西山总队直属二支队二大队六中队第*号文件!关于对何波同志撤销记大过处分的决定!”队长亲自念完对何波免除处分的文件。 我们鼓起掌来。 我的心里舒服多了。 会议还有一项是为提名的预备党员做民主评议。 就潘东,何波,孟庆宇三个新提名的。 经过民主评议投票,潘东以过半的票数通过了民主评议,成为预备党员。完成了三年军旅生涯最光荣的一笔书写! 何波没有过半。 因为树敌太多了。有得必有失! 夜深了。中队里除了哨兵外,多数已经安寝。 四班内,九四年的老班长们聚在一起喝酒。 中队对这种活动态度是默许。 蒋政,何波,潘东,王海明,王永强,余超,许虎等九三九四的聚在一起,还有张勇,篓子,唐彪,李学军等作陪。也算是退伍前少有的跨年度兵的聚会。 在王海明的强烈建议下,到中队部请来了队长。 本来是请队长和指导员,到指导员以各种理由推辞不来。让何波心里十分不舒服。 我在班里睡不着,也不想失去这次与班长们,特别是和我有关系的三位班长们,不,应该是四位班长们的聚会(许虎是我新兵排班长)。 我偷偷的溜出班里,到大门口的任师傅的小卖部里赊了些平遥牛肉,酱猪蹄,啤酒等事物,弄了一只箱子装了回来,送到四班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张勇说道。 我推门进来,看着大家。先给队长问了声好。 “您好队长!” 队长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招呼着,“来来来,韩诚,坐!来,往哪里挤挤,来,韩诚,坐这里!” 我捧着箱子,也有点尴尬,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对我不错的所有人。看着队长往那边挤出来的位置! 潘东看出来我的尴尬,站了起来,接过了我的箱子。 “什么呀!呦,破费了黑子!” 潘东扭过头,“这是黑子给我们送的酒菜!”说着把箱子放在了地上,边从里面拿出来酒菜边说,“还是黑子想得周到!情我领了啊!” 我看了何波一眼,他也在看着我。明白了我的心意。 何波开了瓶啤酒递了过来:“来,黑子!快一年了也没有和你喝过酒!陪班长走一个!” 我看了看队长。 “晚上有哨吗?”队长问。 “六到八的哨。”我回答道。 “六到八的天都亮了,没有事,但是不能喝多啊!” 这就是同意了。 我接过啤酒,和何波班长碰了一下,一仰头一口气吹完了。 眼泪在眼里不争气的有点想突破防线。 快一年了。这是第一次和何波班长喝酒。 也许是最后一次。 何波班长明白了我的心意。 也一仰头,比我用的时间还短,就吹干了一瓶。 “来来来,吃点菜!”潘东和其他班长们招呼着我。 我的失态潘东懂,何波懂。其它人不懂。 尤其是队长。 他不懂我与这些“太岁”班长的感情。 “韩诚,敬队长一个!”潘东说道。“对!敬队长一个!”下面其它人都起哄道。 “我不能多喝了,天亮还有哨呢!”我推辞道,看着队长的脸色。 “没事!上次去老百姓家收庄稼,不是喝了六瓶啤酒嘛!没事的!再来一瓶。不一定吹完!” 我的那次不知道谁给“泄露”出去了。 “我不能喝那么多!值班呢!” 队长也开始推辞了。 众人不依不饶的。 “队长,我们都很佩服您!以后估计也不能和您一起为中队去夺取标兵中队了!今天您一定得喝!我们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 “指导员没有来,您就当作替他了!” 队长有点推辞不过了。 何波站了起来,:“来,我替队长了!你们也就别乱了!”说罢,仰头又是一瓶啤酒进了肚子。 何波说话很管用。其它人也就不再难为队长了。 我仰头陪着何波吹完了啤酒。抓了把花生米放在了嘴里。 “韩诚不错!有情有义!”张勇说道。 “谢谢班长夸奖!”我说道。 我又打开了一瓶啤酒。对潘东说:“班长,敬您!” 潘东满意的看着我,打开了一瓶,一把揽过来我,“干!” 我们同时又吹完了一瓶。 我连干了三瓶,有点急了,头有点懵。 “黑子,给!”何波递过来一袋平遥牛肉。 “谢谢班长!” 队长看着我们拼酒,开始明白了我们的感情和我这个人。还有指导员不来的一些原因。 “队长,我再喝最后一瓶,行吗?”我请示队长。 “还行吗?别耽误上哨就行!”这也算是同意了。 我喝懵了最多睡一个小时就恢复正常了。 我又打开了一瓶啤酒,来到了余超面前。 “班长!这酒敬您!” “这就得喝啊九头鸟!”潘东开始调侃余超了。 “你个新疆毛驴子!”余超骂道。 “哎,你说谁呢!”蒋政何波同时说道。 余超闭嘴了。 “黑子喝完了你得陪我们三个喝!”何波说道。 “凭啥呢!”余超不服气。 “啊,不凭啥,不喝我们灌你!”潘东说道。 “你先叫我的!”余超说,“尼玛的讲理不?!” “不讲!就欺负你,九头鸟!哈哈……” 气死余超了。 “尼玛的许虎你也不吭声!”余超怪罪许虎。 “你的祸事别拉我啊!我还想好好活呢!”许虎才不管呢。 “哈哈哈哈…”众人看着余超的尴尬。 “快点喝,人家韩诚都连着吹了三瓶了!尼玛的就知道吃菜!” 余超端着酒,和我碰了一下,“韩诚,走一个!谢谢你能跟班长喝酒!不说啥了,都在酒里,干了!”一仰头吹完了啤酒。 “你是我的新兵班长,也是我的启蒙老师!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谢谢班长!”我仰头开始吹啤酒,吹到快一半时候呛住了,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一) 我吐完后好受了点,但心情却低落到了极点。 我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怎么会如此的不同。 像上学毕业前的感觉,又不像。似乎比之更深刻。 我站在门外,仰望着星空。无言的叹息。 现在的老班长们的今天,也许就是我们两年后的未来。 我跑到水房,拧开了水龙头,喝了口水漱漱口吐了出来。 再好吃的美味到了胃里再吐出来,马上就散发让人作呕的味道。 美味是诱惑,不是真实的。 我们所追求的,当下里仿佛觉得很正确,有一种冲动在引导你的心理去向。而离开当下,去回忆的时候,却只是回忆而已,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我没有再回去喝酒。 队长在里面。 今天允许我喝酒,完全是为了安抚这些老班长们!我得知足。 我感谢队长。让我有机会一下子与我所有的班长们痛饮。了却了一桩许久未能实现的愿望。 回到班里躺在床上。有点晕晕乎乎的。 平日里的酒量不至于让我头晕。是喝的太急了。也是心情的问题吧! 考核过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该年终总结了。 这是总结一年来你的成绩。付出和回报的结果。 迷迷糊糊的有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吵架的声音。 我还在迷迷糊糊的做梦。 似乎是在和谁吵架。 “啪,啪!”有玻璃打碎的声音。 不像是在做梦。而是像从外面传来的。 声音很响,但有距离感。 我醒了过来。 外面传来的声音继续参杂着玻璃打碎的和啤酒瓶倒地的声音。 “坏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喝酒的老班长们估计是喝多了。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跑出班去。 原来真的是酒喝的多了,不知什么原因闹了起来。 指导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酒席中,看样子也喝了点酒。 队长极力在控制者局面。 何波脸色通红,有点多了。和指导员在对持着。 “何波,尼玛的别太过分!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以前的事情,我都释怀了,你还想怎么样?!”指导员说道。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和人一样!”何波喝多了有点舌头大了。 “我不居功自傲,你,说以前,我是怎么帮你,的。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尼玛的啥时候,说话能算,个,数啊!” 旧账翻起来了。 “是,这样说我好像真的对不起你!我承认。但是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吗?!我怎么能保的了你啊!”指导员也是有点激动了。 队长挡在他俩之间。 “何波,你答应过我的,你得做到!你们聚会,本来我是不同意喝酒的。但是为了庆祝你解脱处分,恢复了档案的干净,我陪着你喝酒,你得言而有信啊!”队长说道。 “队长,你,是个好领导!我,感激,您!他,”何波指着指导员,“言而无信!不是个让人信任的,队长。” 指导员叹了口气。 “随你怎么说吧!我是答应过你,但是你自己不明白你干了什么吗?总队,支队都知道你惹得祸!功过相抵还不够呢!你毁了你自己啊!” “本来让队长劝你参加比武,为中队赢的荣誉同时,也能为自己证明!可是怎么劝你你都不上道啊。你又能怪谁呢!” “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但为了你我也做了!你知道当时你的处理结果吗?”指导员说道。 队长赶紧拦着不让指导员说。 “你,好好考虑吧!” “你的入党申请没有被通过,是民主评议的结果。其实也是支队的意见。撤销处分也不是我不给你做,也是上级领导的意思!让你参加总队比武,为支队夺取荣誉,可是你正在思想问题多发时候,错过了机会啊!” 我渐渐明白了原因了。 何波喝多了酒,藏在心里难以过去的坎儿爆发出来了。 这也是叫指导员来他不来的原因。 他知道芥蒂一旦形成,很难化解的。他宁愿承受,也不愿多提起,造成二次伤害。 其实,当年何波“镇”着人数众多的新兵们,中队有好长一段时间素质整体提高很多,也没有那么多的琐碎事情。何波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九五年兵。人缘不是太好。也是队长(指导员)承诺过保护他的事情。 可是那一次无法提及,但六中队老兵都知道的事情,直接把他打入“冷宫”,成了六中队“雪藏”但不易启用的“核武器”! 队长(指导员)封锁消息,我们新兵才不知道他具体犯了什么错误!也是很努力的保护了他。但是还是对他伤害巨大!这么优秀的一位班长,从那件事情后一蹶不振! 入党是很庄严严肃得事情。刚刚解除处分的何波从民意上到上级都被冷落!这也许真的是指导员没有预料到的,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何波,你自己想想吧!指导员为你做了多少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做人不能忘恩负义!”王海明插话为指导员鸣不平。 “尼玛的,哪有你说话的地儿啊!”何波站了起来,推了王海明一把。 众人看形势不对,赶紧抱着何波。 “啪!”王海明打了何波一个耳光!“你清醒一点吧!”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 在这个中队里,没有人敢和他动手。 何波被潘东抱得很紧。 “尼玛放开我!”何波用肘击打潘东腹部,想迫使潘东撒开。 王海明也有点醒酒了。他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竟然敢出手教训何波。 他也知道,自己三个人绑一块儿也不是何波的对手。 “尼玛的滚蛋啊王海明,你特么等死啊!”潘东忍着痛吼着王海明。 王海明清醒过来了,扭头赶紧跑了出来。 潘东蒋政张勇合力把何波按在板凳上。 王海明的一巴掌,何波倒是也清醒了许多。 “冷静,冷静!何波,你不想退伍了!多大点事儿啊!”蒋政说道。“一会儿我去找他好吧!你先冷静下来!” 何波停止了挣扎。理智终于回来了。 酒精的作用不一会儿就过去了。 队长也在想,以后关于老兵的喝酒问题一定得严格控制。 “我没事了,把王海明叫来吧!”何波冷静的说。 蒋政不相信的看着何波。 “你看着他,我去吧。”潘东说道。 说着走出屋子,去找王海明。 王海明跑出来后没敢回班里,跑到了一号哨附近。看来是准备随时往大门口跑。 潘东找到他说道:“你真牛逼!你敢打他耳光啊!” “我我我当时有点上头了,现在怎么办啊!”王海明说道。 “尼玛的我们同年战友,就算不是好朋友,那也得是同患难过的,你不理解他也不能这么让他当众出丑啊!”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二) “他现在冷静了,让你回去呢!”潘东说道。 “我不去!他还不打死我啊!” 王海明现在知道害怕了。 “不会的!有我们在呢!再说何波恩怨分明,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你能躲得了吗!早点说开了,对大家都好!”潘东说道。 王海明想了一会儿觉得逃避不是办法,就硬着头皮跟着潘东回来了。 屋里指导员队长还在劝说何波。指导员也眼泪汪汪的,看来是真动情了。 “何波啊,你让我真的很痛心!不是说你惹得祸,而是我帮不了你!你是我带过的兵里我最喜欢的,对我帮助最大的!我却在用的着我的时候,无能为力!你恨我是应该的!”指导员声俱泪下。 “我多想留你在部队啊!保送上军校!你真的适合部队你知道吗?可是我却做不到啊!连多留你一年都是妄想!” 何波眼圈儿也红了。 他原来和指导员关系没有人能比的。指导员也给了他莫大的信任和权利。两人曾经配合的很好,在何波出事以前从来都是配合默契。 天不遂人愿。有的东西也许是命中注定。 王海明随潘东回到班里。 王海明有点惶恐得看着何波。 “来,坐下!”何波说道。 王海明看看队长指导员。 队长指导员点点头,王海明才过去坐了下来。 “你是第一个敢和我动手的人,有胆量!来,咱们走一个!”何波打开一瓶啤酒,递给了王海明。 王海明接过来,打了个嗝,看着何波。 “干了,今天这一巴掌一笔勾销!”说完仰头把啤酒喝完。 王海明赶紧站起来仰着头努力把啤酒灌进肚子。 队长指导员叫声好! 两人坐下,酒席恢复了正常,但也接近了尾声。 “王海明,谢谢你刚才那一巴掌!让我清醒了。”何波虽还是连眼睛都红了,但恢复了冷静和冷酷。 “呵呵……”王海明有点尴尬得笑着。“我们还是好战友!” “你说的对!我在这里奋斗了三年,基本什么也没有,不能连战友都没有了!”何波伤感的说道。 指导员有点尴尬的看看何波。 “年终总结了,我尽力为你争取些你本应得到的荣誉!”指导员说道,“我,不能再对不起你啊?”说完又掉下眼泪来。 其它陪同人员在事情发生后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也有的在班里看事情的发展,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但这也是指导员自找的。 以前的带兵方法总队多次整顿都不能改变其实质性的东西。以后的改变,还是看队长的了。 用何波的话说,队长是个好领导! 喝酒的风波平息了。 可喜的是经过这次风波,指导员和何波终于冰释前嫌! 这也是我最高兴的事情。 至于完全改变以前的一些不良作风和恶习,就看队长的决心和力度了。毕竟指导员也开始支持这项工作了。 我们考核罢了。驻守单位来之京都的考核组也到了。 和我们一样的时间。 我们也在考核组来之前尽最大努力帮驻守单位搞工程,卫生等软硬件建设,驻守单位也顺利达了标,双喜临门。 尽管没有宣布呢,我们都从成绩单知道没有什么悬念了,所以,考核过后,我们也着实休息了几天。每天炊事班的菜也加了几个,炒的也比以前油水大了。 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九五年正式出现在舞台中央了。 日常管理,组织训练,上哨执勤等等一切事物,都是九五年的身影在主流引导了。 我们顿时觉得秋风萧瑟黄叶飘零的萧杀景象。 就连史崇文这个已经被我“吓破胆”的家伙也有些“昂首挺胸”的更加无赖了。 九四年的老班长们还在工作,但是主要工作都尽量让九五年的插手了。自己尽量的培养他们,做好传帮带。 年终总结终于开始了。 今年全军新颁发了优秀士兵奖章。 这是第一批优秀士兵奖章!全军都一样。 一个十公分见方的小红盒子。上面有“优秀士兵奖章”几个字样。很是好看。打开后,里面是一枚上面一公分左右宽五六厘米长的金属条,血红底色,金黄四个小字,“优秀士兵”!是高官亲题。下有连吊坠似的一个解放军军徽似的五角星,和其他三等功风奖章相似。因为以前没有过优秀士兵奖章,所以第一批有很深的纪念意义,成为热门的追逐对象!特别是老兵们,更是情有独钟!连班长们都眼红了。 班里大家班务会评选优秀士兵一个。 大家投票选举。 结果,我和霍班副同票。 “优秀士兵奖章今年第一次颁发,往年都没有!所以,今年的优秀士兵给我们给霍班副吧!”潘东说道。 这一看,我就知道私下里霍班副争得厉害。因为是首发,很有纪念意义,谁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韩诚,你一年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本应该给你的。但是霍班副明年也就退伍了,机会不多了,这次就算你让给他了,好吗?” “你还有机会的!班长也很想要,但是没机会了!这将是个遗憾!” 潘东的话不假。确实如此。 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既然班长都出让了,我还有什么话说!再说,霍俊与我同票本来就是班长做决定的。 “韩诚嘉奖。霍俊优秀士兵!” 这就是我的一年工作的总结收获。 霍俊没有说什么话。 该说的话在班长那里都早已说过多次了。他得到了想要的。 班长,党员,优秀士兵。 就缺一个三等功了。 三等功得不上,这个奖项的意义并不比三等功小。 大满贯是多少军人不可多得的荣誉啊。 霍俊能凭这样并不算出众的素质而得为数不少的荣誉,却也证明了他的过人之处。 作为一个新兵,确实还有机会。而且机会还算是不少。 但是一年来的风风雨雨,摸爬滚打,忍辱负重,逆来顺受……都这样随着年终总结,评功评奖就敲定了。 没有什么可说的。 心里确实有点不痛快。 但也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毕竟,谁都是干了一年的工作了。 张力,史新图,包括刘全喜,史崇文,他们难道不想要吗? 可是他们同是一年的工作,连个嘉奖也没有得到。他们心里比我委屈。 下一项工作,就是铺垫很久的老兵退伍工作了! 这项工作在年终考核时候,都被我“超常”的发挥早已提前铺垫好了。 这也是一年一度中队工作中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讲,不亚于甚至是超过了达标考核的重要性。 今年退伍比较残酷。 由于九五年的人数众多且整体素质过硬,中队没有留队老兵的必要。要是非要留得话,也就何波价值最高。或者是潘东。 他们留下能为中队去拼搏争得荣誉。 其它没有这个必要了。 九五年的不缺乏这样的人才。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三) 评功评奖,结束了。 我没有得到优秀士兵奖章。倒也是有优秀士兵名头。 年终总结是全中队都总结。书面的。 这就又苦了我了。 “黑子,班长的年终个人总结就拜托你了!”潘东说道。 “好的,班长!” 能者多劳,谁上潘东连个字都写不好呢! 我个人一份儿,潘东一份。 “韩诚,帮我写份儿年终总结呗!拜托拜托!”霍俊也跟潘东学。 “我都两份啦霍班长。个人总结自己写最熟悉。我不知道怎么写!” 我拒绝了。 “潘班长的班长总结都能写,我副班长的更不在话下了啊!帮帮忙嘛!”霍俊也不管以前我们之间的过节了。年终总结,是必须要过的一个关。 我也想起以前我和他有些不愉快,为了缓和一下关系,我只好答应了。 “那好吧霍班长!只要你不嫌我水平低就行。”我说道。 “不嫌不嫌,再怎么也比我强多了!感谢感谢啊!回来请你吃康师傅!” 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在我们中队是“奢侈品”。没事时候改改口味,来包红烧牛肉面是大家最多的选择。 他也只是说说,他吃面还是忽悠哪个新兵给“孝敬”的。他还能出点血啊。 我也是给他个面子。毕竟老班长们都快退伍了,说不定再分班他就是我的班长。关系一直僵着也不是个好办法! 这一会儿工夫,连我的个人总结在内都三份了。 每份假如写一张信纸的话,最起码的一千字左右。 我弄了三千字给自己,休息时间差不多就没有了! “哎,韩诚。韩诚,嘿嘿,”史新图觍着脸满脸堆笑的凑了过来,“帮我写份年终个人总结呗!” 我有点无奈的说:“我替班长们写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了,你们不觉得我没有那么大能耐吗?!” “我真不知道怎么写的,你就帮帮我嘛!一包蝴蝶泉!”史新图干脆用烟来诱惑我。 “不写!我这都忙不过来啦,还特么添乱!能有点出息吗?!自己学着些,不是老兵,老兵的毛病倒是学了不少?!”我数落史新图。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写啊韩诚!你就替我写一份呗!好韩诚,你最好了,再加一包康师傅!”见我不理他了,“再加……” 我不耐烦的说了两个字:“滚蛋!” 见我发火了,史新图撇了撇嘴,“不写就不写嘛,发什么火!” 我不再搭理他,赶紧的先写潘东的。 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按照一个班长的角度,我的思想,潘东的口吻,迅速写了一份约有一千字左右的个人年终总结。用时约四十分钟左右。不打草稿,也没有涂抹的错误字痕迹,写完就放在一旁。 然后,依潘东那份总结的大致内容,用霍俊的口吻,稍作改动,略减内容,降低一些觉悟类的字词,又一份年终总结很快成功完成了,约八百字左右,用时三十分左右。 写完这两份总结,我累的胳膊酸疼。就停下来休息片刻,准备写我自己的。 这时候,刘全喜满脸愁容的看着我,“韩诚,你咋写的那么快呢?你在家时候不痞子的老大吗?我咋看你像文痞呢?!” 刘全喜我还是比较尊重的老兵。虽然与世无争,胆小怕事,但对新兵还算是尊重和保护的。 “你写的能让我抄一下吗?”刘全喜说道。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中队里许多老兵新兵们,在家学习也不是太好,初中都没有毕业,就算毕业了也是没有什么扎实的学习基础的,但是军事素质却很好,出类拔萃的,也算是当时中队里的一个普遍现象吧! 我没有说什么,直接把霍俊那份递了过去。 “给,刘班长。小心别弄得太相似了就好!” “好好,没事的,谢谢啊!”刘全喜欣喜的接过来,铺开信纸,写了起来。 我舒了一口气。 开始构思我自己的那份总结了。 其实我知道,你没必要在总结里妄自菲薄或表功拉奖,中队领导都知道一年里谁行谁不行!谁干了什么谁能培养。 突然间想在总结里发泄一下的心凉了。觉得没用! 正在胡思乱想,史新图趁着我写总结的工夫,到大门口老任师傅的小卖部里买东西去了。回来时候甩给我两包红烧牛肉面,一包红山茶香烟。 “我就剩这点儿津贴了,都花完了,你就帮我写嘛!求你了大哥!” 我真的很无奈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呀!就不能学着写啊,真拿你没办法!” 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算是看在他一片“诚意”的份上吧! “给!”我扔给他一包牛肉面,“有福同享!” 史新图接了过来:“真够兄弟!”冲我树了个大拇指! 张力上哨还没有下来。估计他也得来求我。 我特么成了六中队的第二文书了。 突然,我想起了何波。 他也没有来让我给他写总结。 其实,我最想替他写总结。因为我最知道他的心事。 可是他没有找我。 哀大莫过于心死! 还用总结什么呢?再有一两个月就要回家乡了。 我瞬间也没有了总结的兴趣。 大半年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摸爬滚打,苦练体能。老实肯干,装傻充愣。换来了轮训队没自己,都为他人做嫁衣。 我胡思乱想的有点远了。 还是先把自己总结草草了事吧,这是必须完成的。 我铺开信纸,开始写自己总结。 从新兵下连到分到老兵班。从逼迫自己苦练体能到单双杠优秀成绩的回报。从与老兵摩擦的心理动态到执勤上哨的兢兢业业。从文娱生活的独挑大梁到政治教育的全力以赴…… 我不想说,但也洋洋洒洒两千言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总结结了尾,署上名,算是又完成了一项工作。 史崇文张力回来了,我也草草的把史新图的总结写完了。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完成了四分总结。 张力放好帽子腰带,不出所料的也来求我。 我没多说什么,把“范文”递给他,示意他自己抄去。 张力接过来自己去抄了。 就剩史崇文一个了。他想让我帮他写,又不敢说。 “黑子,帮我写份儿吧!”他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整个班里的总结都算是出自我一个人之手了,就差史崇文。 “你可以自己抄一下。刘班长的总结就可以!不能全班的都一样吧!”我说道。也算是拒绝了他,也不算是拒绝。 无奈,他去抄了刘全喜的总结,自己改动一下。 我们班算是全中队第一个完成个人年终总结的班。格式被其他班借阅,成了中队的格式了。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四) 估计中队多数人的总结都出自我们六班。当然,人家其他班也有高手不用我们的“范文”。 高峰的是我直接替他写的。 这个我当然责无旁贷。 李学军得总结水平是很高的。他就属于九五年里的文武双全!人外形看起来粗犷,但是粗犷中还有些儒雅。精光内敛的小眼睛里透漏着不易觉察的深不可测。有点老实憨厚的感觉。他将是九五年的军师级别人物。因为他不会出头去干一些违反条例的任何事情。想干,也会成功绕开。最多也是个擦边球而已! 这就是高人。智商不是一般的高。也不是那种腹黑的人。为人处事不错,我挺喜欢他。 写总结对我来说现在已是轻车熟路了。 中队就这么大,常年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基本相似。所以,写一写工具类文书,但也不是那么难。 我的“文采”在中队里算是有名了。找我写东西的人也就多了。 给对象写信这么隐私的事,也有人找我。那个时期通讯没有现在这么铺天盖地的发达,有的人在一些杂志上交笔友,也让我帮他们措辞或者写信(都是老兵们)。我成了他们免费使用的写手了。 这几天被老兵即将退伍的实际情况左右着情绪。心里面总堵着一些东西似的。心里老想着做点什么。 打开日记本,信手写了几句:即将离开警营,你即将踏上归程。挥别了熟悉的营房,才感觉到什么叫战友情。军营生活漫长吗?你曾说它转眼即逝!当兵的路坎坷吗?你说它是最难忘的旅行……老班长,敬爱的老班长,回到家乡,你是否还留恋军营!老班长啊,敬爱的老班长,严整的队列再也听不到你熟悉的口令…… 写着,写着。脑子里竟然旋律荡起。不禁轻轻哼了起来。 “报告!”王建站在我们班门口喊到。 “进来!”霍俊说道。 “怎么啦小建子!”霍俊笑呵呵的说道。 霍俊在新兵中形象还是可以的。除了本班的我们几个,他对其它新兵都笑呵呵的。哄的新兵们经常粘着他。 我倒是觉得他想学李学军,但是没有那个本事儿。想沾点光,却又想维护个正人君子的光辉形象!我看着都替他感觉到累。 我觉得他还不如像其它老兵一样,还怎么的就怎么的!反正是老兵收拾新兵,不在乎多这一个。可他的行径想让我爆粗口。真的我觉得史崇文都比他磊落。 年终总结评功评奖中,包括徐杰在内,所有的优秀士兵奖章大都落在了九五年兵的口袋里。我,李升,徐杰,庞海军等也只是获得优秀士兵的称号。 就像以前一样。没有奖章。 徐杰还是比武回来拿到名次的人,都没有“抢到”! 和徐杰聊起来,他也有点遗憾。 “唉!我宁愿拿我的三等功奖章换啊!这个太有纪念意义了。”徐杰的话里充满了无奈。 “你傻啊!你那是三等功!”李升说道。 “三等功咋了?老子明年照样能拿到!只要老子想要!”徐杰豪气的说道。 “这个就不一样了。明年拿到,就不如今年拿到!”徐杰说的,也是我们也是九五年老兵们所想的。 明年再拿,时过境迁。意义不在了。 这就是九五年的拼命和我们争和九四年的老班长们争得原因。 指导员说话算数,给了何波班长一个!也算是满了何波班长的一个心愿。何波捧着的时候,真的眼泪都下来了。 党组织是暂时入不了了。 指导员在争取留队名额。哪怕就一个都行。他想留下何波。 队长更想。 这老兵退伍工作开展之前,都要报到支队政治部的。队长指导员自从上次晚上在四班与何波酒后吐真言,尽释前嫌后,两位中队主官就全力的想留下他。留下这位曾叱咤比武场上的风云人物!有了他,夺得标兵中队又多了一份保障!只是不知道支队的态度。 我不经意中,谱出来了一个旋律,加上我信手随心而发的那段词,一首歌的大意就出来了。 我竟然还能作曲?! 我自己都觉得激动! 可是,我只懂些简谱,就用笛子把简谱谱了出来,记录在日记本里,等待完善。我想,我有最好的礼物送给即将退伍的班长了。 “有何贵干?!”霍俊问王建。 “呵呵呵呵,霍班长,我们孟班长让韩诚过去一趟。不知道干啥!” 王建满脸笑容的说道。 “我问你叫他去干什么了吗?!”霍俊压低声音说道。故意逗王建。 “啊?啊,没有。啊,问了。”王建反应很快。 霍俊笑呵呵的说道:“我什么时候问了?说错了罚一包牛肉面!” “你问我有何贵干!”王建说道。 “有何贵干是问你来干什么了!不是问你们班长让韩诚去干什么!” “啊?!我以为你问我我班长叫韩诚干什么呢!嘿嘿…”王建圆的很圆满。 霍俊有点没话说了。 “不去!韩诚忙着呢!” “哎,别,霍班长!你就让韩诚去吧,不然我们孟班长收拾我呢!你这么好个班长,可不能害我挨收拾啊!”王建拍着马屁绕着霍俊。 霍俊心里很受用,但对王建还是不愿放过。 “去可以,我们韩城可不能白去!两包红烧牛肉面!两根粗火腿!不然免谈。”霍俊“狮子大张口”了。 王建估计心里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心都踏碎了一地。 但是也不能拒绝啊。拒绝了,就两头不落好。 “没问题班长!回来给您送过来!”王建还是笑容满面的说道。我估计牙都快咬碎了。 我随着王建走出了班里。 “尼玛是商品啊,被卖了,有你的份吗?!”王建说道。 “你特么傻啊,你在外面大点声说句话,我出来他还能拦着啊?!” “活该你出血!你不知道他毛病啊!”我说道。 “我咋知道啊。他们都说霍班长不错,对新兵挺好的!” “呵呵!”我冷笑了一下。“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话,我们来到王建班里。 “报告!”我喊了声。 “报告个球里,快进来快进来!”孟庆宇像孩子一样跑了过来拉着我进来。 “孟班长好!”我敬了个礼。 “你看看,你看看,”孟庆宇对王建和庞海军撇撇嘴,“看,人家韩诚,就是懂事!”然后扭过头对我说,“韩诚,嘿嘿,帮我个忙呗?” “班长您说!能做到义不容辞。”我说道。 我还欠他个大人情呢。 “来,来这里。看这个!”他拉着我,就像个淘气孩子拉着大人买什么玩具似的。 我被他拉到了桌子前。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五) “坐下,坐这里!”孟庆宇把我按坐在椅子上。扭头对王建和庞海军说道:“滚滚滚,玩去吧,没个眼力劲儿!” 王建和庞海军如逢大赦般的“逃出”班里。 “韩诚,我还算是你的一技之师吧?!”孟庆宇说道。 “那当然了孟班长!双杠七练习没有你我得多摸索很长时间!”我说道, “嗯!”孟庆宇满意的点点头。“张勇说老韩重情义一点不假啊!” “孟班长,你说,需要我做什么,我义不容辞!”我慷慨的说。 其实我知道他找我没其它事,就是个玩儿! “嗯。也没啥事。”孟庆宇脸有点红。“你看看这个!” 说着,递过来一封书信和一本杂志。 不出我所料。 那是笔友们的交友方式。 那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通讯不发达。 中队的没有其它想法的傻大兵们,都喜欢玩玩杂志上的笔友交友方式。 两个陌生人相互无话不谈就算是隐私,也没有什么。谁也不认识谁。就在书信中互诉衷肠。 我还真有点佩服孟庆宇了。这么“潮流”的方式他也能玩儿! 只是文化水平不高。写不出情意绵绵的话来,所以就求助于我。 “孟班长,这个挺浪漫的啊?” 我故意调侃着。 孟庆宇脸更红了。 “看看信再说。我该怎么回复啊!” 这种方式的交流其实就像我们现在 QQ和微信的聊天方式的原始版。充满了想象。 我看了看信件。是一位女性笔友“叫江南春晓”的。 文笔情意绵绵寄托无限情思。少女情怀无不寄托于书信之中。 我都看的有些动心了。 毕竟都是热血青年,大好年华。情窦初开的日子无非如此。 “江南春晓”给孟庆宇回了一封书信,我看了。 心中表达了少女朦胧的情怀。对社会的迷茫,对幻想的憧憬。对傻大兵的崇拜,对自己的无知。 孟庆宇也是个刚刚超过十八岁的“成年人”。对异性充满了幻想和神秘。现在所有的想法,只是情窦初开的表现。 我很乐意帮他 因为我在帮他的时候,其实是我在与“江南春晓”交流。 挺有意思的,在那个时代。 我打开信纸,笑着问:“孟班长,你说,写多少字?” “写个几张就行了!”孟庆宇说道。 “几张?”我非要问个数字。 这下他晕了。 他没有多少字的概念。 “你看着写吧,只要她能给我写信,我就满足了。”孟庆宇说道。 “这好办!我就怕她爱上你。我调侃道。 “真的?!”孟庆宇眼睛放光。 我觉得玩笑开大了。 “哦,我说她要是爱上你了,你就惨了!” 我开始吓唬他。 “我咋惨了?”孟庆宇有些迷糊。 “你想啊。现在的队长目标明确,明年一定不拿下标兵中队是不肯罢休的。他会允许中队里的骨干分心吗?!” 孟庆宇很聪明。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嘿嘿,韩诚,只要能保持联系就行!” “那就好!包在我身上!”我满口答应道。 这种文字对我来说就是玩儿的!以前读过的言情小说里的朦胧词语信手拈来,经过自己包装过滤,变成了适合这种类型男女的聊天形式和内容。 对于这种谈情说爱的书信,以前也帮潘东写过,帮张勇也写过。也帮其它老兵们没少写过。 忙忙碌碌的达标考核的,这个秋天都没有什么感觉,就连中秋佳节也是匆匆而过,只是买些月饼加个菜而已。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也就早已时过境迁了。 这些天,半夜的紧急集合(班里)开始多了起来。 无事生非!无中生有。 这也许就是自然的规矩吧! “妈的,老兵快复员了,这些九五的又开始找事了!”王建捂着腮帮子说道。 “这是提前预热啊!为老兵复员后对付我们敲了警钟!”李升说道。 “妈的!他们还想干啥!现在队长在呢!” “老兵退伍了也不留个好印象!我看就是老兵们授意的。”曹船也愤愤不平。 其实曹船说的不无道理。有些老班长们还是沿袭老传统,要维护“老兵复员,新兵过年”的老话,有的还故意挑唆九五年的,说什么再不管等新兵下连了就管不了我们了!应该学习何波,九五年的这么强,也被何波特们压着,翻不起浪来。 无风不起浪。有风浪涛天! 我们班也开始了。 有意思的是,我们班从不单独拉紧急集合。拉出来了,就和其他班合并一处。 这种小型的紧急集合每天晚上若不上演几次,他们就会感觉吃亏了。我们占了便宜了。 “你们不知道,我们那时候,冬天那么冷,老兵们给我们一个晚上拉了六次紧急集合啊,六次!”黄思才对我们几个新兵们讲着他们的“苦难”史,仿佛我们现在和他们相比是生活在天堂。 看着他唾沫星子乱飞的讲述着,我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他那个样子,好像不是在讲苦难历史,而是在说相声小品。 眉飞色舞的连动作带语言,像一个演说家。或者街头艺人。 我无聊的端起脸盆,如水房洗衣服了。 训练日常进行着。 队长在场,我们还有模有样的训练一会儿队列,或者打几遍擒敌拳,队长一走,老班长们就不管了,跑到电视房去看录像了。 这种提前进入状态的情况在哪里都基本一样。 收到了四中队战友老乡的信件,问我今年年终总结得到了什么奖励,说我这么优秀,一定有优秀士兵奖章吧!他们连里的都被九四年的老班长们收进口袋里呢。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就知道这里有惊人的相似。 四中队九五年有些弱,九四年的强,人多。许多奖章都被九四年老兵们整走了。中队也为了老兵退伍工作,配合思想工作,维持稳定。就“委屈”了九五年的,九六年的更不用说了。 他们那里比我们“惨”。九四年的拉紧急集合,连九五年的也不能幸免了。就和九四年的抗争,但是人数相差悬殊,就联合九六年的新兵们一起反抗九四年的,弄得四中队领导很头疼。大队队部就蹲点在四中队每个排里,控制着这最乱的一个多月。 我们这里情况和四中队不一样。九五年兵强大,我们是老鼠进了风箱里,两头受气。 九四年对我们也不管了,对九五年兵对我们的大肆欺负,也不闻不问了。 我心里很平静。知道这是一年之中最“混乱”的时候。 我们九六年的主要力量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反抗九五年的步步紧逼。 “老黑,你和九五的交过几次手,你说该怎么对付他们!”曹船说道。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六) 我淡淡的说:“不用对付。你也对付不过来!” “现在正是老兵退伍工作开展的关键时期,九五的都是指导员一手带出来的。九四的也是,其实队长的希望是在我们九六年身上的。只要我们不把事情弄得让队长处理不了,我们都会过去的!再难,也比我们在新兵连里好多了吧?!所以,只要九五年的不是太过分,我们也就忍了!若是太过分,我觉得最起码的让队长能插上手,能借此压制这些不正之风。” “再说了,曹船,你的老师有多厉害你不清楚啊?他有掌控火候的能力。你不相信他啊?!”我提醒一下曹船,还有李学军的存在呢。 也就是说,我们会怎么样,李学军都会做出合理的推测,所以,他们会有分寸的。达到目的,就会收手的。就算是我们做好了准备,也是在人家算计之中的。 我反对了大家所提的对应老兵复员的方案。 我赞成配合中队的老兵退伍的动员工作。尽量别犯错误。让老兵尽量找不到理由发难。 等送走了老兵,我们就可以与之周旋了。有队长在,一定会慢慢的改变的。 我对队长抱很大信心。 “啾啾啾啾”! 我正在睡梦中。 哨音竟能穿破了梦境。 好久没有紧急集合了!这次是从班外传来的哨音。 “紧急集合!”我听声音像是张勇。 看来是要立威啊!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我们匆忙的起来,打被包。 潘东扯着呼噜还在睡觉,根本没有理会。估计他早知道,不想管或者是默许的。 这不是个人之间的恩怨。 这是“传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走偏了的“传统”! 我们和不知所以然的老兵们一起打好被包跑了出来。出来后,老兵们才发现原来是针对我们拉的紧急集合。 “九五年的别在队列里了。”张勇说道。 然后九五年的老兵们都脱离了我们的队列。 我们的队伍迅速“瘦”了下来。除了上哨的,只剩下可怜的十来个人。 “去几个人把上哨的替换下来。”张勇说道。 没有人动。 他们都想参加这次“立威”行动, “去呗!轮流着还不行啊?!” “刘全喜,史崇文,尹志宏,你们去!”张勇开始点名道。 这边开始开始整队了。 “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右后转弯,目标,三号哨,跑步走!” 我们还没有开始启动呢,只听到上面传来了队长的声音。 “谁让你们拉紧急集合的?!” “谁给你们这个权利?!” 我们一下子乱了步伐,部队停了下来。 “张勇,谁让你们搞的!”队长严肃的问道。 “没事队长!好久没有锻炼了,我们演练一下,看看速度和质量如何!”张勇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拉紧急集合除了中队和支队值班有权利,或者是中队首长的命令,才能做,你们得到了谁的命令了?!” “好啦!今天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赶紧回去休息!解散吧!” 队长看着我们进了班里,才转身离开。 下了多大的工夫才凑齐了摊子,又一下子被队长“截了胡”,九五年兵这次心里估计很窝囊。 我们就像虎口里逃脱的羔羊一样。心里还在暗自庆幸。 队长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我对他更加有了信心。 一次计划就这么流产了。 他们改为班里小范围的搞。 有时候我就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们也不会想到队长半夜里查铺吧。 我们班里班长还在睡觉,霍俊想搞,问班长。 “班长,班长。”霍俊轻声叫道。 潘东的呼噜声还在继续。 “班长,班长!”霍俊轻轻摇晃着潘东。 “嗯,嗯,”潘东翻了个身。 “睡觉!睡觉!有病啊。”转身继续睡觉了。 我也打开被包,上床睡觉。 张力史新图还呆在原地不敢上床。 我也不管他们,谁叫我我也不起来了。 霍俊看着我都上床了,潘东也不管,就斥责道,“都睡觉吧!愣着干什么!” 张力史新图才打开被包,上床睡觉了。 我只管上床睡。 有队长的态度支持,在班里搞,我连起来也不会起来的。 潘东知道有我在,班里除了他没有人能搞起来。他不管,没有人在我眼里。 其他班在班里搞起来。被队长又抓了个现行…… 第二天。 下午军人大会。 我们正襟危坐在会议室里。 队长指导员都出席大会了。 大会内容:关于昨天晚上未经过中队批准的紧急集合活动的处理规定。 大会中,指导员一反常态的站在了队长的一边。对昨晚之事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大会决定,从今天开始,下午要进行一个小时左右的政治教育。既四大教育中的一个——“尊干爱兵”教育。 大会对于九五年张勇,唐彪,刘仕等,口头警告处分。若有再犯,严惩不贷。 这件事被队长“镇压”了。 我们也算是稍有些“底气”了。对于老兵们的那些“恐怖”的传说,我们也不至于夜不能寐。 每天的一小时的政治教育,也不单单只讲理论了。也增加了一些老兵新兵之间的互动。 比如说,篮球比赛。对抗性的篮球比赛。新老兵之间比赛,或打乱新老兵之间,混合着比赛。 总之,把多余的精力,尽量的消耗掉。 本来老兵退伍前这一两个月,对老兵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训练也基本放弃了。但是从这个难以责改的恶习中,队长发现了,还是别让他们闲着最好。 在没有好的办法之前,每天早上五公里越野跑,不散开跑,整体跑,有节奏,有口号的跑,九四年老班长们在前,九五年兵在后面,九六年和机关后勤在中间。每天必须跑。不许请假迟到早退。 这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任何的地方任何的物种,只有征服或和平相处。 放在一起,时间久了,就慢慢的没有什么不顺眼了。 没有患过难的,让他们再共同患一次难就好了嘛! 这也是队长的理论。 还别说,确实有些效果了。 训练拉上九四年的老班长们,也让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了。业余时间拉上他们打篮球,下棋。唱歌等等。 我也趁此机会,把我所写的歌曲润色一下,把歌词填成了两段。最终,一首自己创作的军营民谣诞生了。不过我没有声张,想在一个特殊的时间里唱给所有的老班长们!为他们送行。 虽然距离退伍还有一段时间,但中队里早已被一种淡淡的伤感笼罩。 无论做什么,都好像缺了点什么。无论说什么,三句内总绕到退伍的话题上来。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七) 九五年兵的短暂闹剧被的队长叫了停。但是还“贼心不死”。有时候在平日里也都体验出来了。 这是个“怪”圈! 平日里看起来关系也很好。但是一但拉紧急集合,整个氛围就变成了敌对状态。平日里关系好的会主动避开,去收拾关系不好的。互相交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仪式,还是真的是一种病态。 我也不知道,当我们成为了老兵,会不会也是这样。 我想会的。 但是我坚决做到不这样。 我暗暗发誓。 避暑山庄一旦到了深秋,就比山外的冬天来的早了。 我们夜里上哨,穿自己的大衣就觉得不暖和。只能穿哨位上的专用大衣。那种羊皮大衣,带很厚,很暖和。还有黄色大头皮鞋。 我们与老兵的相处时间不多了。 老兵们在队长的政策感召下,也与我们九六的,九五的每天其乐融融的一起训练一起游戏。 队长说的好啊。 “你们不利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来弥补三年里的遗憾的事情,当你退伍了天南地北,相见就不容易了!有时候就连说一声“对不起”,都是奢望!” 九四年的和九五年的关系是打出来的。 没有人敢去挑战何波的权威。 他没有权,但有威。 指导员和队长还在争取他的留队可能。 但是总没有消息。 申请总被搁置没有下文。 今年几乎没有留队名额。 我们二大队四中队九五年兵骨干力量薄弱,留队名额都给四中队了,队长又找大队长教导员走走“后门儿”,都没能要到一个。 炊事班储存大白菜的车来了好几趟了。 下雪之前,得把大白菜储存够了,我们冬天最起码的菜就有了。其它都可以灵活搭配一下。 我们新兵们基本都在炊事班后面的地窖里卸大白菜。 天气是真的冷啊!带着手套都冻的手指冰冷,脱了手套揣到袖子里半天才暖热。 “这天也太冷了!比长谷可冷多了!”张震说道。 “尼玛的张震,弄这么多大白菜,一冬天就让我们吃这个是吧!”徐杰说道。 “有这个吃就不错了!放几块肉,炖一锅白菜粉条儿,随便再弄几个咸菜,就过了冬天了!还想吃什么菜呢?!”张震有意气徐杰道。 “尼玛张震你又欠收拾了!看我不踹死你!”徐杰上身去抓张震。 “尼玛的,把你和白菜一起储存了!冬天当猪肉炖了!” 张震吓得扭头就往外跑。李升悄悄的伸腿,张震摔了一跤。被徐杰骑在了身上。 “尼玛李升绊老子,下次你想要调料炖鸡肉玩个球,没有啦!” 徐杰骑在身上,不断的把张震扎在裤子里的衣服拉出来!意图很明显。 李升也过来帮忙。 脱下手套,把冰冷的手塞进张震的衣服里。 “来吧!给我们暖暖手吧!”张震冷的大骂着。 “尼玛的,草泥马……” “冻死老子啦!哎呦,不敢啦,不玩啦!”张震挣扎着,想逃脱。 “来来来哥几个!帮帮忙把这只吃肥了的老鼠弄到菜窖里去!” 几个起着哄围了上来。 “老黑!老黑!哎呦,尼玛的李升!黑哥,你看着他们江南的欺负我们河南的啊!” 我看着他那副熊样:“自作孽不可活!” “那边闹什么呢?!赶快弄完,一会儿该开饭啦!磨磨唧唧的!” 我们这边停止了嬉闹,张震也被我们弄得“花容失色”,坐在一边累的喘着粗气。 “哎,你们真行啊!还是老兵们给你们拉紧急集合收拾你们就好了!还有力气折磨我。”张震心口胡说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我们几个瞬间“僵化”了。愣在了原地。 这仿佛是我们心底一种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们都不吭声了。 张震仿佛觉得说错了话,一时也“卡壳”了,怔怔的看着我们。眼神里有些惶恐。 我们抓紧开始继续搬运着白菜到地窖里。没人理会张震了。 “对不起啦,我对不起大家啦!别跟我一般见识,你们还不知道我嘛!”张震不知道怎么来安慰。 “黑哥,你知道我的,我只是开开玩笑!信口开河的。” 我停了下来,拍拍张震的肩膀,“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有忌讳!” “放心吧!你是炊事班的人。战斗班的噩梦你没有也不可能体会过!最多只是听说过。你也许会顺着老兵说,反正与我无关!”我的话直击张震心里。 “放心吧,我们没有人会计较这个!只是心里不舒服。” 张震无意中的言辞戳中了我们心里那块儿伤疤。 一年了,风风雨雨。我们是熬过来了。可是第二年会是个什么样的“前途”呢?队长能否“力挽狂澜”? 我们在沉默中还需要多久? 我们会在那一刻由谁忍无可忍与他们火并! 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的局面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想起了高峰,李学军等我比较尊重得,甚至是好朋友的九五年兵。真要是那样,我们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朋友。会不会也大打出手,反目成仇? 一系列问题困扰着我。 也许我是杞人忧天。也许我是未雨绸缪!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中队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位带着红牌的军校毕业学员。据队长介绍,是我们的实习排长。就在我们二排! 自从我们小品排长走了之后,我们排长期以来一直没有排长。由彭丽江兼任。 看来这次这位排长能在我们二排呆一段时间了。 也许是为了老兵复员工作能顺利进行吧! 也许为了进一步完善中队机关配置。 总之,领导们走走来来,还是没有完全配置齐。 但是主官已经齐了。 其它副手慢慢配置吧。 我们二排有了排长,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 原来的篮球排长已经晋升为副队长了。一排没有排长,只好兼任了。 目前是正副队长都有了。正副指导员也都有了。司务长有了。二排长有了。就差个一排长!中队配置齐全! 与老兵们的互动还在每天继续着。 老兵们也学会了“游击”战术。 领导在场,有模有样的训练一会儿。领导走了,就不训练了。 用他们的话说,心已经走了。回到了家乡。 剩下的日子,老兵们说,要与我们好好的温存一下。 多数时间,我们还是队列,他们站在队列前与我们聊天侃大山。 从天南到海北。从天上到地下。从国外到国内,从现实到神话! 能聊的能谈的都聊了,谈了。 有时候,突然的冷场。半天的没有人说话。有眼泪突然的夺眶而出…… 队长指导员去支队了! 关于老兵退伍的工作安排的会议和指示精神。 开会带路程来回得三天。快了也得两天吧。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八) 我料到九五年的必定在这两天有大动作。 毕竟是机会难得啊。 先把事情做了,队长就算回来了,也法不责众。 九四年的老班长们也不管那么多了。每天都有人外出到县城去玩。买一些便装鞋子之类的退伍衣物。 不知道他们回到地方能干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他们对未来新生活的向往。 是啊!即将离开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又去面对以前曾经熟悉的生活。这生活,怎么这么陌生而且充满了诱惑? 九五年的不知酝酿了多长时间了,晚上终于动手了。 我提前警告过同年战友们。他们都有了心理准备。 九四年的老班长们听到紧急集合哨音,起身说,别折腾了,何苦呢?! 九五年的这次所有老兵们都没有睡着,都在看着我们起床打被包,规规矩矩的跑到操场。 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心里一点也不忐忑。相反,还有种解脱的感觉。 脓包不刺不破。破了,脓就出来了。再出点血,就恢复健康了。 严阵以待的老兵们像驱赶着一群羊似的,也没有个队形。跟着我们整齐的队伍溜达着到了三号哨。 “间隔五十公分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俯卧撑,预备!”张勇组织着。 我们整体向前迈出左腿,双手支撑,撤回腿,成俯卧撑姿势。 “我们拉紧急集合,主要是老兵快退伍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体能训练,纪律作风方面都已经太松懈了。我们有必要加个班再恢复一下!现在俯卧撑,谁先做够二百个谁先起来!”张勇说道。 “预备,开始!” 我们背着被包,做着俯卧撑。 “尼玛的,屁股撅这么高!我坐上压着!”孟庆宇坐到了王建的背上,王建硬撑着没有放下胳膊。 我迅速的做完一百个,然后看着形式不紧不慢的做着,等待着其他战友们。 “快点做啊!谁先做完谁先起立!”张勇说道。 其它九五年的围着一圈儿,就像看耍猴子似的。 指指点点,嘻嘻哈哈的。 不一会儿喊报告声音起来了!曹船,李升,徐杰,王建等等先后喊报告。 我没有喊报告。做的很慢。等待着还没有做完的张力史新图他们。 “报告!” “报告!” 他们陆续的喊报告了。我也做完了。喊了声报告。 “平日里你做俯卧撑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了?!”史崇文溜达过来蹲下身子问我。 我没有搭理他。撑着身子装作看不见。 “你不是挺牛逼的吗?继续反抗啊!”史崇文的态度说明了今天他是得到了很大的支持,嘴里面还有浓重的酒味儿。 最好是不说话。把这几天“熬过去”。 见我不说话了,史崇文就到其它人面前“得瑟”去了。对于我,他现在知道不能太过分了。 老兵们都在围着我们新兵指指点点的说着一些侮辱或者是调侃的话,我们都按原定计划,忍了。 我们实力悬殊太大,中队主官都不在,副队长又是偏向九五年的。我们反抗会吃大亏的。说不定赔上了剩余的日子。 “曹船,谢青,你们都是教导队回来的!比他们体能好是应该的。你们先做完没有奖励,听口令,起立!”张勇说道。 我们从地上爬起来。 “间隔不变,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前倒!流水作业,开始!” 我们随着口令开始前倒,一名接着一名。 “起立!稍息,集体作业!开始!” 我们又摔了个集体的。 这些都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都已习惯。 倒功摔上一套,搞搞体能。基本上都满足了。太过分的,也不敢。假如我们竭力反抗,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一番折腾之后,估计他们也感到没有什么意思了。 我们温顺的像绵羊。没有任何迹象要反抗。 你说的我们都做到,看你们怎么办! 你们若是升级,那我们也许就爆发了。看看这心理战谁能坚持吧! 让我以为,见好就收就行了。可是有些事情总有出乎意料的! 我一直都在找高峰。 他没有出现在“围观”的人群里。但我想不到的是,他成为了今天的主角。 “李升!出列!”张勇点名了。 “到!是!”李升应声出列。 “你昨天犯什么错误了?”张勇突然问道。 李升怔住了。 “问你呢!”张勇说道。 “报告班长,我不知道。”李升老实说道。 “高峰,你来告诉他!”张勇喊一直没有怎么露面的高峰。 高峰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打开一瓶西山二锅头,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下了大半瓶,喘着粗气,低着头。 我吓了一跳。 高峰这是被逼无奈啊! 这个逼他的,一定是他拒绝不了的!或者说,有他拒绝不了的理由。 “我来提醒你一下李升!”张勇说道,“昨天高班长在军械库门口叫你了吗?” 李升想起来了。 昨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高峰好像叫了他,当时班里班长喊他有啥事,他急忙跑回去了。 就这个? 后来我问了才明白! 张勇把高峰“羞”的无地自容。 明知道高峰从不欺负新兵,张勇从所谓的九五年的“威信”等理由,软硬兼施,最主要是用“懦弱”等刺激性语言,高峰被逼无奈,才参加了这次行动。 发难这就开始了。 高峰一会儿酒劲儿上来了,拿起值班员的警棍开始打李升。 现场一度有些混乱。 李升忍受着高峰有点“疯狂”的攻击。坚持着。 曹船徐杰王建等同时也被“围攻”了。 摔几个倒功好像已经不能满足这些有些变态的需求。 我们商量好的,忍耐! 李升在高峰的攻击中摔倒又起来,起来又摔倒。鼻子也流了血。 平日里憨厚的高峰仿佛被“恶魔”附了体,完全无控制的疯狂起来了。 张勇估计也没有料到高峰会失控到如此地步。赶紧上去抱住高峰。 那怎么能抱住呢? 张勇挨了一下,鼻子也流了血了。 “尼玛的看什么啊,赶紧拦着他啊,快出事啦!你们都想找处分啊!” 本来是疯狂攻击李升,现在变成了一场自己人的闹剧了。 高峰醉了,满口胡言。 “叫你看不起我!打死你,王八蛋!打死你了!” 好几个去看他抱他的人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李升痛苦的蹲在一旁。 我这里没有人来攻击我。 刘全喜根本就没有来我这里。 刘波,霍俊来我这里也就踹了我一脚,我连动也没有动。 霍俊还教育我半天呢。 在不该有思想工作的时候,做起了“思想工作”。 “韩诚,今天的事就算队长在我们也不怕!你们太松了,该紧紧螺丝了!” “哼!”我冷笑一声。不想多说什么。 “你别不相信!队长回来后你们不信告我们试试就明白了!” 第二十一章 年终总结(九) 我懒得理他,听他喋喋不休的说道着。 我觉得跟他们多说,侮辱我的智商。 “做什么,是要还的。别太过分,没人告你们。太过分,不用告你们!”我的意思很明白,见好就收吧。过分了,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们不用告诉队长,直接开战,把事情做大就行。 今天我看看,九五年里李学军,卫生员靳凤强没有来,其它基本都来了。 霍俊和我毕竟一个班的。就算看不惯我,也不能过分。 见给我说话是自取其辱,也就抓紧去其它新兵面前做“思想工作”去了。 闹剧渐渐收尾了。 我看到曹船,徐杰等人脸色铁青,那是忍耐到了极限的地步。 但是我们还是忍住了。 高峰看似疯狂的行动间接中断了我们“受难”的时间。我觉得他是在帮我们。 只不过苦了李升而已。 草草收尾了。 本来张勇的主角,却成了高峰是中心了。 高峰那股子疯劲儿,估计张勇看见了也胆寒吧。 带回去后本来还要等我们睡着了再来几次,最起码破了他们当新兵时候的记录,但看这个情况,多拉一次,就会出事了。 刘斌在这次紧急集合中挨打不比李升少。 几乎一大半的九五年兵都拿他出气,再懦弱的,也敢收拾他。 据后来刘斌说,他是二到四的哨,半夜里想用刺刀把他们都挑了。假如再来一次的话,曹船徐杰说道,不会再忍了。 时间过去了。 每天的日常生活还是照常。小的磨擦也都正常。 他们赌的就是李升。 李升若是告诉队长了,那这次的事件就是一次能处分很多人的事件。队长一定会的。这也是对队长军事主官的权利的挑战。违反条例这么严重的事情,队长是绝不容忍的! 他们轮流的去安慰李升做他的思想工作。 李升也是个很冷静的人。事情处理的也很好。 高峰大醉了一场后,也给李升道了歉。 我有些感慨。 这么做是何苦呢? 不打回来,真的就那么亏吗? 一批打一批就这么“过瘾”吗? 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你践踏的,是什么。 刚刚十一月初,大雪就下了一厚厚的一层。 若是在我家乡,现在还不该穿棉衣呢,最多秋衣秋裤再加个外套。 这里就不行了! 夏天的天堂,冬天的地狱。 队长他们在下雪前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次事件。 也没有见他降罪于九五年的。 估计他们也“安慰”好了李升吧。 老兵退伍工作动员 大会如期召开了。 指导员队长传达了总队,支队的指示精神。还有蹲点的领导将陆续到达,督促和领导老兵退伍工作。 看来老兵退伍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做好老兵退伍工作不仅是部队一年一度的经常性的工作,更是一项十分重要的政治任务和工作。 既然选择了这方面为我的特长,那我就更加注重老兵新兵的心理状态的调解了。 虽然九五年的这么做不对,但我不能说是九五年兵们的不对。这是一批一批过来的一个恶瘤,长到现在,是该手术的时候了。 只不过看看,用麻药好还是不用好。 不用麻药会很疼。但是恢复痊愈的快。 用麻药不知道疼,但是伤口愈合的就很慢。 显然领导们还是偏重于“用麻药”。 不管怎么着,这个毒瘤是要切除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毒瘤除掉,人也平安。 在蹲点领导的督促下,在中队领导的组织领导下,先试着开了个“老兵退伍动员大会”。但指导员说算是实验,非正式的。 我理解了领导们的意图。 动员大会就是做老兵的思想工作,了解老兵真实的思想动态。确保安全,规划老兵退伍前的行动准则,避免因思想上的问题或松懈给目标单位造成损失。 说白了,就是维持稳定,安全度过老兵在部队的最后一段时间。 动员大会的效果让我感觉只是增添了一些伤感的氛围。实质性的东西都是推后再说。 老兵们剩下的时间就不到一个月了。刚开始,是争先恐后的外出。去县城,去市里。甚至潘东和蒋政何波还去了一趟支队。两三天才回来。回来了带了一些好吃的分给我们,还说呢,“班长没有给你们买过什么吃的,抽的,净占你们的光了。来来来,多吃点,给,抽烟,抽烟……” 张力他们没心没肺的尽情的享用着来之不易的“回头钱儿”,根本不懂班长的心情。 我都觉察到和观察到了。 抽烟,吃些零食。品味着这最后的缘分。 二十多天后,我们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 他也是在品味。 看着我们年轻的脸庞,想着若是能再来一次,会是个什么样的自己。 家里那次父亲收到的汇款和信件,一定是潘东做的。 这也是高峰的结论。 或者是高峰的托词。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在这里,我心里最尊敬和亲近的人。 冬天到了。 我们在去年的这个月份,曾在忙碌的准备着入伍。 体检,走亲戚,领新军装,然后在家里安静的等待着,憧憬着,幻想着自己将在部队做出什么样的事业和立下什么样的功勋。和朋友们喝酒聊天时吹牛吹到天上去朋友们也都傻乎乎的相信,还能豪气干云的吹下瓶啤酒…… 今天,在这个守了一年的军营里想着,家里的朋友们都去哪里闯荡了!亲人们都在干啥,为什么信越来越少呢?来接替我们做“新兵”的年轻人们也在充满幻想的走亲访友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吧?!他们若是知道部队里不是童话故事和狗血剧里所演的,他们会是怎么个表情呢! …… 想着想着,我笑了。 看看即将离去的班长们,还有朝夕相处的缘分即将走到尽头,想着想着,我却哭了…… 铺开日记本,把完善了的自创歌曲重新又修改一下歌词。 去掉一些枯燥的队列歌曲的干涩,融入一些我的感情和普遍的心声。 “即将离开警营,你即将踏上归程。你那模糊的眼眶里,溢满了战友的深情!军营生活漫长吗?你曾说他转眼即逝!当兵的路坎坷吗,你劝我别一事无成。” “老班长,啊,敬爱的老班长!回到家乡,你是否还留恋警营?老班长,啊,可爱的老班长,严整的队列再也听不到,你那熟悉的口令!” “即将离开警营,你将踏上归程。离别的饺子难以下咽,欢送会上泣不成声。军旅生涯铁血吗,你曾说它如幻如梦,兵的青春绚丽吗?你说这是最美的曾经……” “老班长,敬爱的老班长!训练场上,再看不到你的身影!老班长,啊,可爱的老班长,多年以后是否会想起我,你曾经带过的兵!”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一) 我对所创作的这首歌已经很熟悉了。节拍旋律都仿佛是一下子爆发出来似的。也许是会的歌太多了,有感所发,一气呵成! 没事儿的时候,我总自己哼唱一下,到动情时候,总有些哼不下去的感觉。要不是哽咽了,要不是流泪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多愁善感。 九五年的倒是像没有事似的。只不过比以前更加的“放肆”了。 除了何波没有人去招惹,其它九四九三的还被九五年的调侃呢。有时候正训练着,九四年的就和九五年的玩闹起来了,被九四的追的满操场跑。刚“捕获”一个,又上来几个把九四年的按到地上去了。如此反复得嬉闹,九四年的也不恼,九五年的也不恨。玩的挺好。 何波静观着这些变化,脸上没有表情。他知道,其实这也是中队领导的默许。九五年的在他手里被“折腾”的够呛。就算是自己能留下来,也是管不了第三年的他们。因为第三年都已经是经历太多了。条令条例任何约束性的东西对他们都基本免疫了。 队长指导员每天率领所有干部们参加训练,以身作则的与我们打成一片。一起出早操,一起正常操课。 队长不再亲自在队列前号令部队。而是指令给值班排长,由值班排长再指挥部队或指挥中队值班班长,依次类推,正规化所有进程,完善中队基本管理架构。不再是以前依靠一个像何波这样的班长来震慑一个批次的兵员。 这样也对九四年的最后这不到一个月甚至是更短的日子,更有些保障。人送不走,究竟是不放心的。对九四年的,更是一种保护。 我们“挨收拾”其实队长都知道了。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段里,顾全大局,我们这些“委屈”,就放在以后再说吧。 不是队长“势利眼”,而是形式确实如此。 队长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能和旧的不良习惯作斗争,就是好样的。也是注定被升华的。 经常听到刘斌说:当他到第三年的时候,他一定要“打回来”! 这就是典型的心理问题。 捞不着报仇了,就把仇恨转嫁给比自己弱势的人那里。 其实这不但是变态心理,更是“懦夫”的心理和行径。 我又想起了孙剑。 这个坏小子不知道混的怎么样了。也没有他的一丁点消息。 我其实很佩服他。 那种“有仇必报”的性格。 没有后帐可寻,当下就做。恩怨分明。 不像现在的这种变态的心理。 明知道新兵们找不到他们“报仇”,所以就“肆无忌惮”的欺辱。 明知道新兵刚到部队把纪律奉做“神明”,却用他们最敬奉的东西去摧残他们的信仰!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所以我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要从我做起,不再使这个变态的恶习再“传染下去。最起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再说了,发挥自己的长处有力配合领导的指示精神。把这股风刹住,根除! 老兵们都陆续找我们和九五年们留言册上留言了。 不管恩怨如何,都会去找他留言。而留在部队的我们,也是如此。不管恩怨如何,也很认真的写留言。 我们新兵们给老班长写留言都是用很规范很尊敬的语言文字,表达在日记本上。一般爱用:“敬爱的”“亲爱的”“尊敬的”等等一种敬畏的用语。 都知道我擅长写东西。所以老兵们几乎都找我留言了。 对于九四年的老兵们,我来者不拒。而且每个人写的都不一样。不管他们以前对我如何。 不是在炫耀我的文采,而是对他们最起码的一种尊重。 懂得了尊重,就懂得了很多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中队对老兵退伍前每一天都很重视!何况是周末。 每逢周末,中队都会去莫休市租很多的影碟来中队播放。 据说这也是为了满足老兵们要求所做的。 中队租一些上映后的大电影来播放。 我记得看的最多的是成龙的《警察故事》系列。周星驰的系列。还有一些武侠,美国大片等电影。 老兵退伍的工作,中队和蹲点儿的干部确实做的很细致。 记得有部片子叫做《铁达尼号》,很轰动。 我不喜欢看美国的,但是这一部却刷新了我的认知。 故事今天大家可能都知道了。是一部公认的灾难大片。而且这么多年了还在大家的记忆里。 我记得大家看后都久久的不愿散场。还讨论了很多。 从大家的讨论中,我看到了不管是哪个年度兵,都是很善良的。 以前所存留的残余的一点愤恨,化作云烟…… 这部电影很有意义。最起码的,让人感到了对生命的最起码的尊重。 爱情,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个未知区域。 不过这部片子,估计也点燃了我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兵的爱情梦想是纯洁的。 只是很少有人理解而已。 一旦选择了当兵的作为伴侣,只要他(她)不是天生的缺陷,都不会让你后悔的。 最起码的忠诚是有的。 看录像成了老兵退伍前节假日的惯例了。 什么也没有这个让老兵安分。 以后我们也经常在周末或者节假日去租影碟看,借以了解外面的世界! 《士兵突击》早已看完了。 我却经常看这一部电视剧。 虽然我在生活里已经早已改变了模样,但是我骨子里没有改变的,还是部队给我的,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力量! “老公,你都看了多少遍了,还看啊?!” 爱人有点不满的提出“抗议”。 也是啊! 毕竟退伍二十多年了。我还是一看到某个电视台播出这部剧,我就会情不自禁的往下看,一直看到这一天的播出结束! 观看最多的,永远是许三多送别班长的那个片段。 每次看,我都会忍不住点上一支烟。都会悄悄的掉眼泪…… 退伍很多年后,生活重新塑造了我们变成老百姓的样子。 重新留过长发。重新入过“江湖”!满怀梦想走南闯北,娶妻生子,心里有梦里有但却永远也回不到的那个梦绕魂牵的军营!! 也许,送别老兵最伤感的,就是自己的老班长了。 送别九五年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好像只记得礼貌性的握手告别,道声珍重。心里想的却是第三年了,我要当班长老兵了! 和九五年当年没有啥两样。 我们也没有比人家高尚到哪里去!都是一副老兵的油样子。 退伍的日子对老兵来说是在等待。对我们来说,是煎熬。 我们舍不得他们走。尽管有时候也有些不愉快。 任何的的事情我发现都抗不过离别的打击力量。 我不敢说我爱他们。 但我敢说,我想他们……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二) “记得我是看老兵退伍这个片段时候你才看的这部剧吧?!”我说道。 爱人点点头,“好像是。” “退伍真的那么催泪啊?” “也没有。也有,吧……”。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来回答爱人的问题。 “我想你不会哭吧,你那么铁石心肠!”爱人说道。 “呵呵……”我有点尴尬得笑了一下。 “咱们认识到现在你看到的只是不全面的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班长走时我脑子好像被清空了。走后我难过了三天都不说话,还和老兵干了一架。” “到底哭了没有?像许三多那样。”爱人非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在没人时候哭了。哭的很伤心!”我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 “少吸点吧!烟瘾这么大!嘴里一股味儿。” 我又抽了一口,把烟灭掉在烟缸里。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目光却停留在了日记本最后那留言和照片上。 我看了看留言。 第一个是潘东。二寸的照片贴在日记页面的右上角,下面写着地址:潘东,新疆**市滋呢泉镇中一组。 赠言:祝黑子在以后的工作中生活中一切顺利,心想事成!“哥俩好,战友情!!”战友,东。 我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和他帅气的有点像维族人的照片,哑然失笑了。 让他写留言还真是难为他了。他的情书都是我替他写的。能给我留下这点“墨宝”都不错了! 这段留言的“精华”部分是那“哥俩好,战友情”的表达。 他要表达的我明白。 翻过第一页留言,就是何波的留言了。他没有照片给我。但我平日里从潘东的相册里“顺”了不少张。他的留言很简单,也是对我的要求和鞭策吧! 地址:新疆**市(和潘东一个地方)准东石油基地保温大队 留言:上!上!上! 向前冲!冲!冲! 第三页就是蒋政了。 我刻意把他们三个放在前三页。也是他们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得到我从内心深处的尊敬的地位。 蒋政和他们都是一个市的。 三个人中潘东的字迹最差。蒋政和何波的差不多,不难看。 第四页就是余超了。 我的新兵班长。 看着他的照片我不禁笑了起来。 有点八字胡,稍扁点的圆脸,一脸的“匪”气。若是当演员,演不了正面人物。 我看着他的留言,有些走过场的格式化。我其实很理解! 他毕竟是超期服役的老班长了。送走了多少战友!估计写留言已经写的“免疫”了。 第五页是许虎。余超的老乡!一个老好人的超期服役的班长。 他的内容和格式和余超如出一辙。 …… 看着这一个个的家庭地址和那时候的电话,想想现在发展的日新月异的高能时代,我不知道世事变迁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会经历怎么样的沧桑。这些地址我若去寻找,还能不能找到他们。 地址留了很多,真正写过信件的也就这几个。我只收到过潘东的回信。他谢谢我能给他写信,还记得他。不善于写字的他竟然写了两页多信纸,怎么也有千余字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最后落款还是熟悉的“哥俩好”“战友情”。 后来生活变迁。还是断了联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脑子里不禁哼起了军营民谣。 “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的怎么样?我的老班长,你还会不会想起我。好久没有收到你的信,我时常还会想念你……” 日记仿佛就停留在了这个阶段,变的有些“乱”了。日记内容是一页留言,一页日记这么的循环往复。 日记里没有记载的,关于老兵最后一班岗教育和老兵最后的那些天。 但我却清楚的记得。 驻守单位的中巴车拉着我们几个兵到排哨去挖线缆。完工回来后再把排哨九四年的捎回来。连铺盖卷儿一块儿拉来。 中队连排哨的都撤回来了。看来老兵离队,没有多少天了。 训练场上,各班都在拉队列科目。 从立正稍息拉到行进间敬礼。从停止间转法到行进间转法。从队列变换到班队列!一直不停的循环往复的拉。好像拉不够似的。 这也是中队要求。 站好最后一班岗。 不是真的要去站好最后的哨,而是指自己的军人职责! 退伍命令还没下达,你就还是个兵!所有的条令条例你就得遵守。 退伍前的放松是对老兵们的尊重和照顾。不想让大家临走了,还绷的那么紧。 只要安定,就尽量让老兵们高兴的度过剩余的军营日子。 外出租影碟的任务交给了炊事班的上市。 他每次出去之前,都要到战斗班里询问老兵们的喜好,再租来电影给他们观看。 我们也能跟着沾沾光,这些电影占用了几乎所有的老兵们的所有的空闲时间。 虽然队长规定老兵们正常组织训练和操课,但是也没有太严苛,能放松的,也尽量放松了。 老兵们正常操课带领我们训练,履行一个老兵的“站好最后一班岗”的责任和承诺。课间时间不过长了。原来很严格的十分钟,现在变成了十五二十多分钟也不止。一结束训练课时,就一头扎进会议室里看录像去了。 我们也一哄而散的该去哪里猫着抽烟就去哪里,该去哪里偷个懒更不用说了。 我们还有胆子比较大的,也到会议室里,陪着老兵们看录像。 九五年的和老兵们一样。老兵们跑了不组织训练,他们也不管训练了,和老兵一起看电影,充分利用了这段难得“好时光”。好好的过了把“老兵瘾”,看了不少平常看不到的电影。 也许是看的电影太多了,有些腻了。也许是即将离别,心里有些舍不得。看看这个呆了这么久的大山深处,再到勤务大道上面溜达溜达,增深一些记忆。因为这一别,也许就是一辈子了!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暖洋洋的。在潘东等人的来领下,我们取了铁锹等工具,到还没有完全完成的障碍场去劳动。 潘东等老班长们说,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以后再做,就是为自己做了。这样的好机会估计没有了…… 老兵们干的热火朝天的,把每个边缘的棱角都用铁锹拍的四四方方的,把每个障碍物都擦的干干净净的。没有油漆或油漆脱落的地方,又重新刷上了油漆。把障碍场弄得焕然一新。得到了队长指导员的大力赞扬和号召学习。 三个年度的兵(包括超期服役的),就像是三个不同道又分不开的整体。看似一块整体,再看层次分明。看似层次分明,但又是一个整体。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三) 他们有时候会很久的看着隔着一片地还有一条小溪的对面的哨楼,看着哨兵的工作,一看就能看好久…… 队长指导员想着给老兵们送一个什么样的纪念品。最后决定找驻守单位商量,每人弄个背包,上面印有驻守单位字样和图案,很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我们都有些眼馋了。 我联系的军地两用人才培训学院关于报名的事也有了回信了,我的自我提高计划也在顺利的发展。 我在为即将到来的,比新兵多出来一倍多的时间做好规划,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啊! 想起学校,自己若是能不在那个关键时候迷失,保持以前学习的优秀的势头,现在说不定也能在大学里继续深造了。也不用三年后退伍,遭遇了另一个大的时代变化,成为大浪中的沙子,充其量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低级能力的工作。 中队今天为老兵们发了纪念品了,就在中队的会议室里。 我们全员到齐,看着老兵们领取纪念品。 他们一个个上台来,敬礼。双手接过纪念品——一个漂亮的,印有驻守单位标志字样的背包。 这也许是他们觉得最珍贵的礼物了吧。 礼物赠送仪式完毕,队长上台说道:“同志们!你们为中队兢兢业业付出了三年。我代表六中队全体给大家说声,辛苦了!谢谢你们!” 队长言罢郑重的给老兵敬了个礼! “今天两顿饭!老兵同志们若是饿了,可以随意吃些东西。下午晚餐,吃饺子。由你们自己班的兵们为你们包!” 这也是指导员队长刻意安排的。为自己的班长,包饺子送行。 送别的饺子,迎客的面。 我想起了我们迷迷糊糊从深夜里第一次踏进军营那顿热乎乎的汤面了。 他们离去,饺子送别。 我们到来,汤面招待。 他们和即将新入伍到支队的新兵们永远也见不上面的。 这在部队里叫“新老兵不见面”。 所以,也是那种恶习屡教不改的倚仗。 因为他们到时候都退伍走了,被“压迫”的比他们仅仅低一年的兵够不着他们,想报仇找不到人。所以才把委屈发泄到下一批新兵身上。 我们是是受害者。 他们呢?他们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问题的根源很明了,就看怎么去做到了。 下午我们早早的就去出公差了。 饺子馅是炊事班做好的。 猪肉大葱馅儿,一看就是味道不错的。很实惠也很美味。 我们跟着也算是占了老兵的光了。 霍俊带领我们几个不同年度兵作业。 “你们谁会和面?谁会擀面皮?” 几位“大哥”面面相觑。摇摇头后,一起看着我。 我被看的毛了。 “你们不会吧?只会吃吗?” “嗯……” 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嗯出来的。 “尼玛的……” “史新图,张力,你们在家没有见过包饺子啊?” “见过啊,但是没有包过。面怎么弄的我都不知道。都是我妈煮好了叫我吃的。”史新图说道。 也确实,史新图年龄不大,看他细皮嫩肉的,也是娇惯出来的。 史崇文不用说了,家庭条件好,就是位“少爷”级别的。最多是个标准的吃货。 我看看他们,叹口气,“我真是特么的欠你们的!” 霍俊会擀皮,已经不容易了。这三个吃货什么也不会。 刘全喜会,可惜上哨去了。 我第一次相信了我奶奶说的一句老话:会干的是不会干的奴隶。 至理名言! “算啦!霍班长,我和面,你擀皮。我来包。” “给班长包我来,包够班长吃的,我就不管了。剩下的大家都来包,我也来,谁包谁吃。不会学,我可以教。”我说道,“哦,我和霍班长搭伴儿。”我看了霍俊一眼。霍俊正愁呢,忙说道:“好好,我和韩诚搭伴儿,你们也可以搭伙啊!” 基本就这么定了。 我光和面就得好多。再给班长包,真的“养”不起他几个“吃货”了。 不然我得累死。 他们不是吃一碗就够了,而是有的话,几乎能“一直吃”的那种。 我和霍俊为班长包了大约百十个饺子,估计他也吃不完吧。然后我们就去炊事班操作间里占火用了。我们第一个来下饺子。 其他班里估计也是回包的不多,会吃的不少。 一共两个火灶,我们占了一个。不一会儿,二班也来了。他们也是先给班长包了,来抢锅灶。 不一会儿,后来的二班锅里的水就开了。而我们的锅灶却还很“冷静”。 二班饺子下里面了。 二班捞出来饺子了。 我们的锅还没有开。 后面排队的都从那个锅灶下好了饺子,我们的还是没有开锅。 霍俊跑过去找炊事班人来问了。 张震说,等火上来了就好了。 这个锅灶的火是新生着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多一个锅灶下饺子。 “尼玛的张震,你也不说声!害的我们第一个来,最后一个下!” 霍俊骂道。 “这不能怨我啊霍班长!你们也没有问我啊。哎呀,慢就慢吧,反正现在火也上来了,马上就能好了!两个锅你们都能用了,多好!” 张震的话连我都想特么踹他几脚才能解气。 “滚尼玛的去吧!”霍俊骂道。 张震吊儿郎当得端着碗走了。 水开了,我把饺子下锅里,用大勺子推着转,一直到饺子浮了起来,盖上锅盖等着开锅。 其他班那个锅里都几乎成了“片汤”了。 下饺子其实是门“学问”,一般没有下过的,都会把饺子弄破了,变成“片汤”。 其他班下出来的,有一半都破了。馅儿在锅里,皮儿捞了出来。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都下了,也不换水,再加上煮烂了,汤变成浓稠的了,越煮饺子越粘糊。 我们虽然最后煮,但是几乎没几个破的。捞出来前都叫了班长了。 饺子一个个饱满,诱人。我还调了蒜汁,一起端上。 “霍班长,你也去吃吧!头锅饺子二锅面。你去陪班长,这也不少,他吃不完的。剩下的我来弄。” 霍俊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好。那我先去啦,你辛苦一下啊!” 霍俊早馋的咽了几次口水了。 “来来来,饺子好了。班长,这是你的。”霍俊开始招呼吃饺子了。 其它班的饺子都不够抢的。好的本来不多,给班长弄了些,剩下的都是皮了。看到我们的饺子,都眼馋的不行。有些“脸皮厚”的,把勺子伸了过来。 我另外弄了一碗给二班送了过去。 “班长,这是你的。我亲手包的。” 我放在了何波面前。 何波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谢谢啦黑子!”又拍了拍我的胳膊。“辛苦你了,有心。班长领了!”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四) 我点点头。 “谢谢班长!” 何波吃着饺子,“嗯!好吃。没有破的。馅儿挺香的。我们班这几个吃货弄得都特么是皮,要么是“灌汤的”,都没有吃出来味道!” 何波这么说着,眼圈有点红。 “你辛苦了,赶紧也去吃吧!别给他们忙活了。自己也要顾着自己点!” 我们班那几位也包了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我又去包了一些。 “黑子,手艺不错。我吃了几十个了。”潘东说道。 “你也来吃吧!这么多了,我吃不完!” “嗯,班长。你多吃点!”我没有去吃,看着潘东说道。 说着话,又包了几个饺子了。能者多劳吧。 这顿饺子意义很多。尽在不言中。有的老兵吃着吃着,放下碗已经泣不成声了。 退伍命令已经下达了。 今年没有留队名额。 队长指导员的争取,大队一个也没有批复。 十六个九三九四的,今年全部退伍。 中队打破了以往,算是进行了大换血。 他们走后,九五年兵“一枝独秀”。 十一月二十三号离队。比往日提前了几天。 火车票都已买好了。 队长指导员商量再三,不许送别。 也是为了保护老兵们安全退伍。也是为了保护九五年的不犯错误。 万一有个别的在送别时候大打出手,就不好了。会失去这么多天来的保护意义。 其实,许多九五年的也是九四年的带出来的。 比如篓子,张勇等。都是潘东带出来的。许多骨干,也都是蒋政的学员。其实能有多大恨啊,都要退伍了。 不过中队领导考虑问题还是全面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今天聚餐。 饭堂里挂满了彩带花纸。弄得和过年似的。 老兵们的肩章领花都已卸了,交给了中队。光秃秃的,和我们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像我们刚踏进军营的那段日子。 我们都是光秃秃的,和只有新兵班长们有肩章领花一样,成了鲜明的对比。 世事轮回。 入伍,退伍。 从无中而来,到无中而去。 “同志们!今天,我们为老班长们开这个欢送会!明天,他们就要启程了。”队长神色凝重,严肃认真的说着。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天我们不能喝酒了。但饮料我们管够!饭菜虽不是最好的,但也是我们中队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今天,我们尽情的造,我们管够!” 队长仿倒上了一杯雪碧端了起来,“感谢大家,为中队站好了最后一班岗!也给我们留队的同志们上了一堂课!谢谢你们,干了!” 队长仰头把雪碧灌进了肚子。 老兵们也都举起了杯子,喝着饮料。 只有潘东喝着自己的水壶。 水壶里是我们班偷偷灌的啤酒。 用潘东的话来说,这么好的菜,没有啤酒亏了似的。 我们就买了几瓶啤酒,灌进了他的水壶里。这个平日里只是个道具的玩意儿,今天算是派上了些用场! 潘东给做贼似的,过一会儿,偷偷的仰头灌了几口,把水壶藏在了桌子下面。 我偷偷的给队长说了几句话,队长很兴奋的看着我,树了个大拇指,“一会儿安排,这个太好了。牛!” 队长又给指导员说了几句,指导员也是一愣,随即也满脸笑容:“这太好了!有才啊!” 队长指导员开始给老兵一一敬“酒”送行。 老兵们都庄重的站起来敬礼,然后一饮而尽。然后就抱在一起掉着眼泪。 我们也是。随着队长指导员过去后,我们跟着来一轮敬酒。 不过我喝的也是啤酒。倒进了快餐杯里,反正队长也看不见。 欢送会逐渐进入高潮了。 饭堂里忙乱的穿梭着为老兵敬酒的新兵和九五年的。也有老兵回敬的,热闹极了。虽然没有喝酒,但是都好像是醉了。 以前没有说过的客气话,今天说了个遍。 以前打死也不会掉的眼泪,今天像决了堤坝。 “大家都静一静!”队长大声的喊了一声。 “大家安静一下!我有话要说。” “明天,老兵们就要踏上归程了。当然,我们就算是有万分的舍不得,也留不住他们!”队长眼圈有点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停了良久,才缓过来一点。 “多的我就不说了!我们新兵同志韩诚有首歌曲要清唱,送给他的老班长,何波,潘东,余超,许虎。当然,还有即将踏上归程的所有老兵们!这首歌,是他自己真情创作的,没有来得及配乐,也没有卡拉OK伴唱,但我相信,他将是这些年来,我能听到的最动听的歌曲!欢迎韩诚!” 场上所有人都很惊愕。短时间的冷场,紧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没有话筒扩音,我清了清嗓子。 “感谢大家!”我敬了一个军礼!“感谢队长指导员能给我这个机会为老兵唱歌!” “今天这首歌,送给我即将退伍的的班长们!感谢这一年来你们对我的帮助和教导!虽然有过磨擦,有过恩怨,虽然有过许许多多的故事,但这一别,也许是永远,也许我们还有相见的那一天!” 大家含着眼泪激动无比的鼓起掌来。 “我建议,大家先合唱一首《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好吗?我来起个头!”我准备把气氛再烘托一下。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预备,走!”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 气氛空前的高涨,大家都感觉到是发自内心的唱这首歌。 歌声结束,我不失时机的说道:“如歌词所唱,我们都是亲如兄弟的战友,不是敌人!该放下的,都放下吧!我再为大家唱首《战友》,希望大家喜欢!”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我就开始唱了。 “如果你,没有过,一种不同的经历!就不会,有一些,不同的朋友!如果我从不曾,走进火热的军营,就不会有这些,贴心的好战友!”大家热烈的鼓起掌来。这首歌他们也听的不多。 “虽然我们都很年轻,血气方刚。虽然我们都很平凡,普普通通。长闹别扭也爱冲动,拍拍肩膀握握手,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歌词打动了所有在场人员。就连炊事班的也围着。 “多年以后,我们战友大多回了家乡。有了自己的工作,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多年以后,在这平平淡淡的日子里,你是否还会想起我,曾经同甘共苦的,战友!……” 我潸然泪下…… 会场上也一片唏嘘。 老兵们抱住在他们面前都是新兵的九五九六年兵们,说着对不起……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五) 何波更是揽过来几个过来敬酒的九五年九六年的,哭着说着对不起的话。 指导员也流泪了。队长转过身去也在擦拭着眼泪。 我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目的达到了。比预期的要好。 剩下的表演应该说是压轴的,但在我心里觉得没什么必要了。但是队长指导员不同意。 “亲爱的老兵同志们!想不想听你们带出的兵写给你们的歌?” “想!想!想!”老兵新兵们一起大声吼道。 “这是我们中队有史以来第一首新兵写给班长的歌,以后,将是我们中队的收藏,保留歌曲!” “来吧,韩诚!今天大家听你的!” 场上瞬间鸦雀无声。都看着我。 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动情的说道:“潘班长,何班长,还有余班长,许班长,用一首歌,为你们以及所有老兵送别,唱的不好,敬请笑纳!” 几位班长站了起来,与我拥抱。 我拥抱着,流着眼泪。 “即将离开警营,你即将踏上归程!离别的饺子你难以下咽,欢送会上你泣不成声!”我含泪唱着。大家拍着手打着节拍。 “军旅生活漫长吗?你曾说他转眼即逝!当兵的路坎坷吗?你劝我别一事无成!”大家鼓起掌来。 “老班长,啊敬爱的老班长!回到家乡,你是否还留恋军营!老班长,啊可爱的老班长,严正的队列再也听不到你那熟悉的口令!” 大家虽然第一次听,但也跟着我唱高潮的部分。 场面又一次到达巅峰状态。 鼓掌叫好更多的来自我们九六年和九五年的。 他们还有机会听这首歌退伍。 老兵们是第一次听到。 我流着眼泪把第二部分也唱完了,余音留在后面一句。 “多年以后你是否会想起我,你曾经带过的兵!” 我鞠躬敬礼谢大家。 潘东何波他们走过来又和我拥抱。 何波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要拼一把!不能太软弱。要当班长!我没看错你!等你的好消息!” 潘东说道:“黑子,加油!班长相信你能行的。记住,一定要去教导队啊!你们河南的今年弱,争不过人家江南的!你没有问题,加油!” 我用力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会过好我的剩余的当兵生涯的。我不会放弃我应有的,也不会争执我不该得到的!” 欢送会很成功。闹腾了很久才逐渐停下来。 三年中他们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的知心话说。今天一并说完了! 回到班里,班长的铺面我还是整理的和平日里没有两样。 班长进来时没有了领章领花,显得有一种孤独。 “黑子,看不出来啊!这首歌什么时候开始写的?好听极了!我们这些快滚蛋的人都说还有人为我们写歌,真心不错!感到很荣幸啊!谢谢你啊黑子!” “词早就写好了。最少也有两个月了!”史崇文说道。 我扭头看看他,知道他有偷看我日记的爱好。 他见我看他,知道说漏嘴了。就把嘴闭上不吭声了。 明天就要走了。今夜注定无眠。 我到二班,和何波聊了很久。 何波说:“你其实很有股子狠劲儿,这点和我差不多。但是我还是看走了眼!你比我有脑子,而且这个中队的同年不同年的,极少能有人与你匹敌!说你像我吧,又不太像!像李学军吧,也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同。也许这就是你自己吧!没有刻意的模仿谁,但却能吸取人家的长处利用,成为自己的东西。就这一点很少有人能与你并肩!我挑你没有错,只不过你不是我选的人,你可比我想要的人厉害多了!但也很危险。”何波说的很冷静。 “班长,你高看我了。我其实没有那么厉害。我其实就是善于模仿别人而已。说我有点小聪明我承认,我也没有那么好,我也很多坏想法……”我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特别的活跃,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在支持着我去做的这些。 也许就是何波说的吧。 “你已经不再惧怕这里任何东西了。相反的,你不做祸事,就是他们的福气!”何波有点冷的说。 屋里暖气很热,我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是啊。以我的洞察力和掌控力,还有这个三寸不烂之舌,确实是有点威胁啊。 但是他为什么不把我往好处想呢?难道我看起来就像个坏蛋吗? 我心里有些微微的失落感。 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没有人能了解我。就连我最尊敬的班长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学军呢? 他也许比我想象的更加厉害! 他也许在暗处一直观察着我,想一些方式能制住我吧。 我有些胡思乱想了。站起来告别何波。 “班长,我去给余班长道个别。说几句话。” 何波点点头,一挥手。 我走出二班来到一班。喊了声报告。 “进来进来!喊什么报告啊!” 余超看是我进来,热情的招呼我坐。“哦,蔺班长也在啊!”看见蔺光辉也在,我就打了个招呼。 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吃的喝的。不过酒放在了桌子底下。 我见状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为班长送行,就简单的说:“余班长,蔺班长,没啥事!就是给您说一声,明天一路顺风!我们去不了车站送行,在此别过了。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 余超有些不好意思。有点腼腆的笑了笑,“新兵连特么的那么多兵,我总算是可以骄傲的说,我余超我有兵跟我下连了。而且有情有义的!”说到这里眼圈儿有点红了。蔺光辉拍了拍余超的肩膀,从桌子底下拿出那瓶二锅头,分别往快餐杯牙缸里到了一下,估计最少有快二两,“来,干了。咱们就此别过!” 我端过快餐杯,闭着气把酒灌进了肚子里。把杯底朝下,吐出了一口气。 “痛快!”余超,蔺光辉也一仰头,把牙缸里有半缸子的酒灌进了肚子里…… 我们的“恩怨”,今夜过后,烟消云散了。 告别了余超,我到三班许虎那里与他告别,寒暄几句,为他送去我真挚的祝福。 后来又去了彭丽江等班长的班里,与他们告别。回来时候,我就喝多了。到水房里抱着水管子吐完了漱漱口才回到班里。 班里班长的东西被瓜分了。 潘东除了被包外,什么也不要了。送给我们了。 霍俊史崇文他们抢走了,剩下的看不上的,让我们三个新兵挑。 我其实就想要他的被包。 但我没有说。说了,他肯定会给我。但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就从他剩余不多的物品中,拿走了他的绿色的挎包。 也就剩下这个了。 好歹是个纪念啊! 我不求那么多了。我不知道我到时候能或者是舍得给我的兵留下些什么!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六) 不眠之夜。 班长无眠。我也没有踏实的睡着。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做梦。 行李都打好了,中队负责托运。老兵们只需轻装“上阵”。 不像刚入伍。行李被包杂七杂八一大堆,到头来带不回去什么。 入伍带来的老百姓的气息,退伍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带走的只有一辈子也磨灭不了的军人的精魂。 它早已融入血液里面去了。 中队部的灯光彻夜亮着。 这也是退伍工作最后一个环节了。 把老兵们安全送上火车,他们也就基本完成了本年度最难的一项工作了。 睡不着的老兵在营区里徘徊着。有的到哨位上陪着哨兵上哨。咋劝也不想回去。 从哨楼眺望远方,大山挡住了视线。心在大山以内?还是大山以外早已到达了的地方。 枪上的刺刀,在夜色里闪耀着寒光。在他们手上,已经磨的脱落了底漆。斑驳的露出了它的沧桑变化。诉说着新兵老兵的故事…… 队长指导员还没有休息。 队长收拾停当,拿着手电开始查铺查哨了。 再特殊的时期,一些硬性的的规定,队长是不会改变的。 几乎每个班都有不在铺位的老兵。 队长每个人都要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才放心的回来干其他事情。 最后的一个夜晚,就任性一些,队长辛苦一些。 “啾啾啾…退伍老兵集合!” 大清早的,哨音响了起来。 就像离别时的车船鸣笛。 我们在几天前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许送。 我试图去提潘东的行李,被他一把抢过。 “班长…” “墨迹个球里!别影响老子心情…” …… 老兵们走了。 只是一瞬间,车子便驶出大门,奔向莫休市火车站。 留下中队路两旁腮边还有些眼泪的新兵们。 老兵们到省城火车站再转车到各自的家乡。 一时间里接受这个现实有点仓促。心里突然有种离开了某种保护的感觉。仿佛一下子站在了旷野中,四周没有一点屏障。 我在班里拖着地。 一遍又一遍。一直拖下去。 三个拖把都被我拖的没有了“毛”。 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有点儿幼稚的流着。 我已不是小孩子。怎么还有这么依赖性的心理呢? 史崇文的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告诉我现在我们与九五年的已经没有了中间的缓冲地带,若有冲突,必是无法调和的。 老兵送走了。 火车站站台上,指导员哭的稀里哗啦的。与已经坐上车的老兵们一一握手! “记得给老子写信啊!不许特么的偷懒!”指导员对老兵们说道。 老兵们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流了个一塌糊涂。 队长也流着眼泪劝阻着指导员。“就这样吧老史,火车马上就开了!” 指导员放开老兵的手,火车启动。车门的小梯子收起了。一双双伸出来的手和脑袋拼命的摇晃着。 队长指导员敬礼。 车内老兵们都聚在窗口,默默的敬着礼…… 中巴车司机司空见惯了。 几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他来送人。 两位上了车,司机师傅点火开车,原路返回。 “又走了一批啊!真快!”司机师傅说道。 “是啊!”队长没有吭声,指导员应了一声,也没有多余的话了。 司机也不说话了。他知道两位心情不是太好。 “老史,这样瞒着好吗?”队长问道。 “那怎么办!只有这样,送走了一大批,都走球了,知道了也没有啥了。不然不好说个做思想工作啊!” 两人讨论着,车子却是向省城方向去了…… 送走了老兵们。我们集体像得了痴呆症。傻傻的心不在焉。 九五年的仿佛突然在我们眼里变得仿佛没有那么可怕了。 原来我们的心里,老兵就是我们年度以上所有兵的统称。 走了一部分,剩余的就不多了。 人数的优势仿佛不那么让我们心悸,胆子好像大了起来。 虽然我们比九五年的人数少,但毕竟不那么怕他们了。 上次的事件并没有对我们造成多少震慑,相反的激起了我们斗志。 我闷闷不乐的站在哨位上。也不算不乐,就是送别班长的伤感还没有缓冲过来。 队长指导员送老兵还没有回来呢。按说下午快两点了,早该回来了。从莫休火车站到这里最多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 不值得念叨。 正念叨着呢,中巴车从驻守单位大门进来了,直往营区开来。 我在一号哨看得真切,车上来了,我下枪敬礼。 车内除了队长指导员外,还有两个人,看得真切,是送走的老兵王永强,王海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脑子瞬间僵化了。 车子到了队部门口停下来,队长指导员和二王下来,走进队部。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二王走进了队部里,不明白其中的玄机。 “指导员真的深不可测啊!”我的心里暗道, 不一会儿,通讯员出来吹哨副班长集合。 九四年的走了,就剩下九五年副班长了。 李学军,张勇,孟庆宇,霍俊,杨立军,刘仕,这些第二年就提了副班长的人,集合在队部里。开老兵退伍后第一个中队骨干会议。 我估计要调整班了,因为老兵的退伍,人数锐减。没有那么多人了,就要合并班。 我不知道会到哪个班。 到哪个班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运气好的话,能和高峰一个班就算是交了好运了。 不一会儿,会议结束了。队长指导员戴帽子扎腰带的出来,值班孟庆宇吹哨全部集合。 我上哨,看着有点冷清的班里跑出来几个稀稀拉拉的兵,在操场上集合站队。 副班长们都迅速入列,等待着队长的指示。 “稍息!立正!” “队长同志,全中队战斗班集合完毕,应到四十人,实到三十五人,五名哨兵,请指示!值班员孟庆宇!” “部队稍息,你入列!” “是!”孟庆宇敬礼,转过身跑到队列前中间位置,“稍息!”跑步回到队列第一排最右边值班员位置。 队长抱臂跑步到队列前中位置。 “讲一下!”我们立正。 “稍息!”队长敬礼。 “两个事!第一,由于现在各班人员不满编,经过中队研究,暂时合并重新分班。保持每个班满编!” “第二个事,老兵退伍了,这几天也许会有一些各方面的不适应。要注意团结互助,严禁打架斗殴,寻衅滋事!” “现在开始分班。一班代班长,孟庆宇。”孟庆宇:“到!” “下面点到名字的是一班战士。”队长说道。 “王建,庞海军,李升,张方,娄建军,副班长,杨立军。” 点到名字的都一一的答到,出列跑到了孟庆宇的身后,纵队排列。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七) “二班代理班长,张勇!” “到!”张勇出列,挨着孟庆宇左边站立。 “战士:刘斌,谢青,唐彪,史新图,刘波。副班长,高峰。” 点到名的迅速答到站在班长后面。 “三班代理班长,李学军。” 李学军答到,跑步出列站在张勇左边,看齐后站定。 “战士:梅国仕,曹船,……” 打乱了次序,我都有点懵了。 面目全非的班次,又得多少天才能适应。 然后是四班长霍俊,我还是在霍俊班里。副班长是刘志勇。几乎我们多数老六班人。史崇文“阴魂不散”还和我一个班。还有张力,刘全喜,还有李志,还是标准配置。三个新兵。只是霍俊升了,刘志勇当了班副。 最让我惊讶的是二王的出现了。去而复返!不光是我,中队里多数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们带了五,六两个班。原来的八个班现在浓缩成六个了。 不能说是浓缩,是建制。 这是怎么个动作? 我的脑子里全是被这个重磅消息给整晕菜了。 就像做了一个梦。 他们,超期服役了? 不是,没有,名额了吗? 这两个有了不多,走了不少的货色占用了两个,名额!? 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部队带回了,我还在迷瞪着。 二王确实出现在五班六班,超期服役的班长! 一千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践踏着我的自尊和智商。 我们班“升级”为四班了。往右边挪了一个屋子。 “乔迁”啊!虽然走到哪个屋子里都一样。 我木然的机械的搬着“家”。脑子里仿佛是一张白纸…… 班合并后算是分好了。 本来不多的人数,又加上请探亲假的,走了几个。 李学军,杨立军被中队委派去带新兵连带新兵,在不久后也将出发。 二王超期服役,目前做了五班六班班长。不久后将请假回家探亲,时间一个多月。 原来,队长指导员商量好的。留队名额就这么两个。为这个,两人反复研究争吵了无数次。 留队其实就两个条件,符合其一,就可以了。 一是你有过人之处。比如潘东,何波,高峰这类人。能在大型比武中拿到名次。 一种是各方面平平,就是思想好,听指挥。像二王这种。 队长指导员权衡再三。考虑到何波终究是颗“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失控了,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损失,所以就违心的放弃了。 既然放弃了,潘东他们就不用考虑了。 在部队里有个“保护”措施,是老乡的,留队尽量留两个老乡。在超期服役的这一年里,能顶得住来自“新鲜力量”的“冲击”和“报复”。 所以,保密期间,为了老兵们退伍工作能顺利的进行,圆满的结束,队长指导员就唱了这出“回马枪”的大戏。直接把我们所有人都搞懵了。 最不能接受的可能是我了。 一直说没有留队名额,结果一下子蹦出来两个。而且还是这种“暗度陈仓”的手法。 我心里一下子对队长升起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危机。 这种事指导员做了,我还能接受。队长做了,我就不能接受。 就像对尊敬的人一种道德上的“束缚”。 别人做了一般不好的事,觉得正常。尊敬的人做了,心里就觉得不应该。 这也是种心理不平衡吧。 这种不平衡到二王那里,就变成了讨厌。 这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吧。就像是老兵要收拾新兵。一批压着一批。不收拾好像新兵就亏欠了很多似的。 三下五除二的,中队里里外外又走了十来个人。最要命的是,队长指导员也要轮流回家休假。因为再过没多长时间,也就春节了。 我们班史崇文家就在驻地不远的莫休市。这家伙也找队长指导员要探亲假。被指导员骂了一顿。但是也答应他春节了放他回去几天。 我坐在班里,看着以前的日记本。回忆着刚刚退伍的班长。 我的日记本其实霍俊也偷偷看过。因为新兵们没有自己带锁具的抽屉。没有私人隐秘空间。放在抽屉里的,按规定都属于公共大众物品。 但是谁都知道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但对他们的诱惑力太大了。他们都想知道日记里记录下了多少“故事”。 “都走啦,有什么可看的!到时候我退伍你们这样,我就死而无憾啦!”史崇文自从老兵退伍后,底气倒是恢复了不少。那次闹剧后,没有被追究,更是觉得我经“服”了。 我一肚子的无名火正憋着呢。再加上分班后,我们基本上没什么变化。除了史新图调到了二班做机枪手,刘志勇做了我们班副,其他没有啥了。添了个“上铺的兄弟”李志,乡音太浓,和他说话需要翻译。硕城的几个兵都是这味,只不过李志的最浓。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看我的日记本。 “哎,你说你吧。咱们再怎么坏,也没有大鼻窦糊的脸都肿了几天吧?我就再不好,你们几个也没有受过像我这样的伤吧?!”史崇文伸着脖子让我看他被何波那次收拾的“纪念”。 何波出手是挺狠的。 张力也是有了些伤留了下来。 “何波为什么留不下来?就他那样,谁敢用他啊?!你看留下的连我也看不起的二王,就是不用他!他呀,人品不怎么样!潘冬子还行,但是总之,他们穿一条裤子的,都不咋样!我觉得指导员还是英明的。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绝了!”史崇文越来越兴奋的“喷”着。 我心里难过极了。这样的话有种当面去说啊。 “尼玛的,何波个王八蛋,下手这么狠,老子都放弃抵抗了,还特么下重手。老子的牙都掉了。”说着捂着腮帮子意犹未尽似的。 “我说你们特么的就是贱,不是你们几个,所有的新兵都一样的,都特么贱!明明被收拾的死去活来的,却和他们好像感情很好似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你们哭的那个样子吧,如丧考妣啊!”史崇文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损着我们的情感。 我怒火中烧,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面前这位的嘴脸在我的脑子里瞬间变的狰狞可怖,厌恶不堪。 每次“何波”“潘东”等名字的出现,就像一把锤子狠狠的敲击我的那颗脆弱不堪的心。 史崇文还在唾沫星子飞溅的发表者感言。 李志,张力两个低头不语,干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当做一回事儿。 只有我内心里像起了化学反应一样,一种“可燃气体”迅速膨胀了。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八) “还为他们写歌呢!他们也配啊!特么的我都比他们配!……” 吃过何波亏的他知道何波已经成了过去式了。这辈子也估计见不到了。他一点也不怕他再回来了! “人都退伍了,你这么说人家有意思吗?!”我冷冷的说道。 “咋了?他们能做有就不能说了?!你看你看,这里!”史崇文张大嘴巴让我看,里面一颗牙没有了。 “张力,你说呢?”史崇文又拉了个“同盟”! 张力没有说什么,嘟囔了一句:“班长都走了,说什么。再说我也不恨班长。” “尼玛的就是个贱人!揍你那么狠你居然还不恨他!”史崇文没拉到同盟有点“恼羞成怒”了。 “那你这一年欺负我们,那我们不是该想杀了你啊?!”我冷冷的开始“攻击”了。 史崇文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还是敢这么说。一时语塞了。 “我…欺负,你们了吗?!” “哼哼……”我一阵冷笑。 “张力,我欺负你们了吗?” 张力撇撇嘴,没有做声。 “你把话说清楚,我咋欺负你们了?!”史崇文有点面子尽失后的气急败坏,有点语无伦次了。 “还用我说吗?!这点事多么平常啊都不敢承认吗?!”我继续刺激他。 今天我不准备放过我自己了。 有种按耐不住的冲动在嚼着我的心。 霍俊不在班里,他不是我的对手。收拾他一顿出出气是可行的。也试试看九五年的还敢拉紧急集合不敢了。 “黑子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欺负新兵了?!” “孙子才叫我黑子!”我说道。 “尼玛的……” “去你妈的!”我突然出手,一个直拳奔向他面门。 我就等他骂人呢。没有骂完我就出手,措不及防。 那次紧急集合还踹了我一脚,今天一并把仇报了。 史崇文躲闪不及,嘴上中了一拳。由于下意识侧了一下,拳的着力点被滑开了。但嘴唇还是破了,血流了出来。 张力李志赶紧过来拉我。被我摔到一边。 心里那股子怨恨失望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不等他回过神来,我紧接着一个正蹬争中腹部。 “哎哟……”这家伙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呲牙咧嘴叫唤着。 李志从后面抱着我,“韩诚,算了!算了!你不想过了?!” 史崇文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往我这边进攻。 我扭腰送跨把李志摔到我前面,史崇文一脚正中李志腰上,李志“哎哟”一声松了手,捂着腰挪到边上,腾出了地方。 我一脱困,他却慌了。一米八的大个子被我吓的扭头就往外跑去。 我这次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紧追其后。 一年了。 给他洗了多少衣服!替他上了多少班哨。明明是个不求上进的老兵,却总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今天就算是捅破了天,我也要让他以后看见我哆嗦。 我紧追不舍。长跑我可能不如他,但短跑我可是不输他! 他朝着队部方向跑过去。 很聪明。知道找领导做主了! 在快到队部那个坡上时候,我一个前扑扑倒了他。 我骑在他身上开始狂揍。 早有人报告了队部领导还有霍俊。 霍俊带哨,听说后迅速从大门口方向回来了! 我已经被赶过来的队长指导员让人拉开了。 我们到了队部。 动手之前我已经全部想好了。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队长指导员问霍俊情况。 在我们中队,今年新兵追着老兵发是第一次。新兵打老兵,是第二次了。上次是孙剑。 这次关键是我,一个被公认为最老实,最勤劳,表现最好的新兵之一,今天却一反常态。 “怎么回事?”指导员问道。 指导员多“狡猾”呢!什么事能让我敢大打出手不惜得罪九五年兵们,他其实知道,这也许就是我的一种提问方式。 史崇文挨了一顿胖揍,有点瑟瑟发抖。 “尼玛的操行吧!”队长倒了杯热水给他,他哆哆嗦嗦的接住。 “你说吧!你挨揍了,让你先说!” 史崇文如我所愿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就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手揍他。 情况肯定是他说他有理了。 “韩诚,老兵退伍表现的很不错,这才多久,咋了?为这点事值得吗?”队长说道。指导员盯着看我的反应。 我沉默不语。 “说话啊?你说说你的情况?!”队长其实在帮我。让我说理由,好找理由解决。 我还是不说话。也不看他们。 “让你说你不说,那就按照史崇文说的事发经过处理了啊!”队长继续暗示我。 我还是不说话。看了指导员一眼。 指导员其实心知肚明。 我是不满他们的“瞒天过海”之计,借着史崇文骂何波潘东发难,用这种方式抗议吧。 但是他最多只能处理打架。也不至于处分我。 检查怎么写我都想好了。 指导员说道:“尼玛的史崇文,揍你特么的不亏你!你就欠揍!不长一点心!” 史崇文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老兵退伍工作人家韩诚做了多少工作你知道吗?!这次老兵们能顺利退伍,韩诚的工作是至关重要的!你特么的做过什么啊,你有资格评价何波吗?!你特么十个加起来也是个没用的!”指导员的话让史崇文低下了头。 “尼玛的还骂何波呢?韩诚揍你是轻的我特么的都想揍你了!” 史崇文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尼玛的就是个傻货!”指导员用手指头点着史崇文的头。“你见九五年的谁特么像你啊!球也懒不成的货!” “滚蛋!活该。再特么乱说乱骂,按破坏团结处理!”指导员摆手赶走了史崇文。 史崇文赶紧出来和一直在外面的霍俊回班了。 霍俊当了代理班长后“觉悟”仿佛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处理事情也“老练”多了。接回了史崇文也学着指导员“骂”了史崇文一顿。 队部里就剩我和队长指导员了。 “可以说了吗?没其他人了!” 队长说道。 “别让他说了!”指导员说道。“他不会说什么的。史崇文都把因果说明白了!” “坐吧,韩诚!”指导员客气的让我坐下。 “没想到没有留下何波吧?!” “中队的决定不是个人感情能决定的,你应该懂吧?以你的智商!” “你是想那时候我们封闭消息,却悄悄的留下了二王超期服役,有点窝火,是吧。” 我还是没有说什么。静静的听着。 “不管怎么样,反正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这个结果对何波来说已经是最好了。他应该知足的,他留下,第四年也不会好过的。” 第二十二章 最后一班岗(九) 我还是听着,不插一句话。 “像今天的事,我希望以后不要发生了。当然我知道,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事的。我佩服你的文采和智商,但请不要干一些无法逆转的事情。” 说罢看了看队长。 “今天的事写一份检查,军人大会上念!影响得消除了!回去吧。” 我回头就走,出了队部,始终一句话不说。 “唉!”听到指导员一声叹息。 军人大会我的检查做的很深刻。分析原因很透彻。决心改正力度很大,被队长表扬认错态度很诚恳。与史崇文握手言和,我道了歉。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一项工作,替别人写检查。 时间又一天天的过去了。我们的主要工作放在了执勤上。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执勤中队了。 除了执勤,就是训练。 我们支队的几个中队我也大概熟悉他们的职能了。 一中队和我们调换,成了农场中队。二中队是执勤中队中最“命苦”的中队。是二支队最要紧的勤务。每天与监狱和犯人打交道。 三中队也是一个类似于二中队的中队。勤务也是重中之重。 和这几个中队相比,我觉得我们的勤务有时候像是儿戏。 四中队号称花果山。漫山遍野的果园,吃不完的水果。也是一个神秘的守卫目标。 四五六中队差不多都是类似的勤务。我们是属于二大队。大队长教导员有时候来中队住几天,看看训练执勤情况。 七中队听说也是一个“农场”中队,负责支队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还能为支队创些经济效益。或者为总队提供粮食等。 八中队据说也是个花果山。守卫着我们的枪支弹药库房。勤务也算是仅次于二中队了。或者是比二中队还应在上吧。 以上都和我们大同小异,除了执勤日复一日,就基本没有什么事了。要说有事,就是每天各种科目的训练,时间到了吃饭,执勤。训练,熄灯睡觉…… 有句话说是“白天兵看兵,夜晚数星星”。确实挺形象的。 我们装扮也是,“一群和尚头,四季绿军装”。 来到中队里三点一线的生活。就像是射击。 我也突然有了去支队看看的想法,就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调走的“小品排长”曾给我捎句话,说让我去支队帮他个忙,弄一个什么演出作品,我没有搭理他。他还说和我新兵连战友张勇合作,等我去呢。我虽然是对张勇很想念,但是也不会听小品排长的忽悠。 这些天老兵退伍心情不好,上哨执勤又多,有点疲惫。也想请个假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变化。 这个念头出来了,就拼命的想去。但是现在中队人数少,请假不是那么容易,说个慌吧,我真的不是太擅长。想了想还是等新兵下连了再说吧。反正现在新兵已经在支队了。就像我们刚来一样吧。 我留在支队的战友李涛,侯文兵,江海,张勇,还有在烧锅炉的宰贵阳,他们都怎么样了!新兵班一个班,大部分都留在支队了。听起来我好像是个异类!或者,是个神经病患者似的。 想找个理由去外面的念头刚刚升起,又刚刚打消,中队却意外给了个“惊喜”。而且这个惊喜,一直延续了很久,对我来说是个很久的时间…… “队长,我一直恶心呕吐,都好几天了!我真顶不住了,要去支队看看!请几天假吧!”张勇说道。 对于张勇,指导员早就“免疫”了。 “滚蛋!尼玛的添乱吧!”指导员一口拒绝! “队长,我是真的很难受,都吃不进饭了。这次是真的啊!不光是我,还有唐彪,还有……”张勇没有说完就又转过身跑到外面一个角落开始吐起来。 指导员有些怀疑了。走出来看了看,是真的吐了。 “你说还有其他人和你一个症状吗?”指导员有点慌了。 “是啊!唐彪,曹船,刘斌,都有些这种症状,唐彪和我一样,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刘斌和曹船轻一点。”张勇说道。 这可是个大事,部队里最怕传染病和瘟疫。 “好,你先回去休息。让卫生员靳凤强先打一针缓缓,或者弄点药什么的。干脆这样吧,你马上出去县城医院里检查一下!马上去!” 指导员有点慌了。又联系了队长,打电话给支队,派人过来给全中队检查身体。找出原因! 张勇和唐彪一起去了县城医院里检查身体,直接打电话过来说比较严重,要输液缓解,建议去省城治疗,疑似肝炎。 一句话让队长指导员如五雷轰顶!回过神来马上向支队汇报。 支队得到真实情况,马上派医疗队大队长带领医疗队骨干到我们这里来了。给我们每个人做检查。 医疗队大队长看起来职务不高似的,但确实我们支队军衔最高的,年龄最大的现役军官。两杠四星!头发花白,带着一副深度近视的眼睛。是我们支队我们大头兵的“保护神”啊! 大队长很有经验,通过简单的分析,直接从炊事班开始入手,抽血化验。其实,炊事班长这个东山的家伙居然和张勇一模一样的病情!居然没有检查身体! 结果第二天出来了,和张勇唐彪一样,黄疸性肝炎! 炊事班的病了,这可是把大家伙“一锅烩”了。谁都跑不了,全中队上下,都要抽血化验。只恨的指导员队长想把炊事班长拉出去“枪毙”了! 这对我们一个执勤中队来说,这可是个事故了。被通报全支队的“厄运”不会避免了。 全中队查“转氨酶”。 我也不知道这个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鬼”,能让我们“全军覆没”?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炊事班三个,两个症状不太明显。战斗班除了张勇唐彪,还有我,我没有感觉不舒服,但是我的“转氨酶”就这时候高了。 曹船刘斌的疑似,但转氨酶没有超过规定值。 也就怪了。 我一点生病反应都没有,就“被”丙肝了,倒是满足了我的请假的愿望。 我,张勇,唐彪,炊事班长四人被大队长“判”了有病。而且是丙肝!需要转到省城武警总队大医院去住院。时间未定! 我莫名其妙的和中队自从何波走后最“太岁”的两个家伙一起“泡病号”了。我都不相信老天为什么这么安排! 很快的,我们先从司务长那里提取了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作为我们的吃饭零花钱。被驻守单位派的中巴车送进了省城武警总队医院…… 我不知道我该是感激这次来的突然的“丙肝”,还是该诅咒让我和这两位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同“患难”!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一) 我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山阳市对我来说,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老实巴交”,确有一段时间让真正城市兵的战友们捉弄了很长时间,直到我真正的慢慢的融入了一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城市里的人,才知道城市的含义。 队长在我临走前提前让我草拟了一份检查,他看看,再修改,然后主动交给支队。就为这次“肝炎”事件。 好坏事只要是文书方面的,都是会“百转千回”的经过我的手里。好像不经过我这里,他们就没有拿到“权威”的认证似的。 没有人带领我们来总队医院。只是支队卫生队为我们提供了介绍信一类的住院需求证明。 我们都是属于传染病。所以被安排到了医院比较偏僻的传染病区域。 就像是独立的一个小跨院似的。只不过说小,却不小。有很多间只有一层的带顶的病房。 我们几个人一个病房,分好了床位。我是最后一个,四号床位。 张勇一号床位,唐彪二号床位。炊事班长三号床位,我四号床位。因为不是外伤类型疾病,所以没有安排陪床。 从中队来之前,我们的伙食标准都是一样的。每天*块钱。我们提走了一个月的伙食费,外加这个月的津贴工资。每人揣着“巨款”在这个大城市(对我们来说)中,将开始不知道多上时间的生活。 这段生活不知道何时截止。但有一点知道,就是病好了截止。可是我从来时候就感觉我是被误诊了。我能吃能喝能训练能工作,但是医生一句话,我就被“抛弃”了。其实我的“转氨酶”就高那么一点点。说是疑似都不过分,但就这么送来了。我真的有点“受宠若惊”了。 一切安排好了,张勇给中队打了电话报个平安。他是我们的“病号”班的班长了。负责我们日常行政管理。 病房里不同班里。条件很好。病床都很松软,但也很有弹力。窗户外面是一大块儿的绿地,上面闲置一两个足球。 绿地外就是护士们住的地方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兵。从一排房子里进进出出的。 我在想,这可是总队医院。总队机关附属管理应该是这样的。她们不会在班里和我们一个待遇吧? 一路车马劳顿,我们洗漱完毕后像在班里一样,把脸盆和洗涑用具等都摆弄好,看起来整整齐齐的。 “嗯!弄得还行!以后我们病房要弄的和中队里一样。特别是个人卫生!”张勇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包括你,尼玛的!不是你我们还在中队里多美啦!做饭有传染病,回来先收拾你一顿再说!”张勇半开玩笑半认真得说道。“别以为你是我们同年兵就可以不弄卫生了!” “好好,张班长!我一定搞好卫生!”炊事班长唯唯诺诺的应着。他也感觉挺对不住我们几个的。因为他是传染源!我们都被他传染了。 还没有准备好没有纪律约束的日子。但我们就这样开始了。 躺在舒适的病床上,我就想在做梦。 长这么大,还没有住过这么“奢华”的“宾馆”呢!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突然门口的活动窗口打开了。就是窗户上面又加了个木制的推拉小窗口。一位眉目清秀的带着大口罩小护士露出了个小脑袋。 “哎,你们等一会儿到事务处办理伙食关系。要是不愿在医院吃饭,自己解决也行,就不用去后勤事务处了!嗯,你们要去的话,找郭班长就行了。” 小护士干脆利落的说完话“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回顾一下她那大口罩下是不是张俊俏的脸庞,“啪”的声窗户又打开了。 “对了,重要的事。你们不许到其他病区闲逛。没有事可以到草坪上散散步玩一玩,记住啊,不许乱跑。你们这里是传染病区!” 我们面面相觑,还没有来得及搭话,窗户“啪”的声又关上了。剩下我们呆坐在里面。 然后是休息了。 这么好的,舒适的环境,装修“豪华”的地方,先睡上一大觉补补是我最好的选择。 车马劳顿的我们几乎过了一会儿就都“陷”在了舒适的床铺里,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窗外已经是残阳夕照了,我突然惊醒了。看看那三位都不知去向了。 我匆忙起来,打开病房后面的门,到花园式的我们“传染病”人们的休息散步的区域里,如同在梦里一般。 草坪被一圈儿好像宿舍的房屋包围着。我慢慢的散着步,找我熟悉的那三位。 除了他们,我是“举目无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里是部队医院,所有医护人员,基本上都是穿军装的。 这里女兵很多,有时候看她们成群结队的来来往往的忙碌着,心底里有种莫名的伤感。 都是青春年华,都是热血“儿郎”。那她们呢! 我不知道部队里那套传统在这里有没有流传。 我希望没有。 其实真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越是这样的班长老兵,我们好像越是难忘一样。 就像余超说的“贱”! “韩诚,乱跑啥呢!”张勇在屋里喊我。 “到!”我赶紧跑步回来,“你们去哪里张班长?我找你们呢!” “我们看你睡的香,没有叫你,我们去报饭了!帮你报过了,你不用去了!” “早餐是牛奶,加三个鸡蛋糕!午餐,送餐车到了想吃啥就要啥。不想吃就到外面吃。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自由活动到外面吃饭,就报了大米套餐,两块钱一份。一荤一素。一份米饭。晚餐汤面,粥,馒头还有小菜一份任选,都是一块五。” 我算了一下,就早餐有点少了。但是营养挺好的。我们都是一顿吃六七个标准二两的大馒头的人,这点儿早餐够吃吗?早餐也是一块五。三顿饭加起来才五块钱。挺划算的。 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不送餐了。我们自己买饭票到食堂去吃。 传染病专门儿有个食堂,在我们正门外不远处。只是我们暂时还不能去。 “啪”的小窗户又打开了,一位小护士的半张脸露了出来(带着口罩),“哎,明天早餐不要吃啊,要抽血化验,必须空腹。抽过血会给你们送餐的!”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小窗户。 一会儿,护士推着小医疗车进来了。“一号床二号床输液了。”说完来到张勇床前,给张勇扎上针,弄好了又给唐彪挂上,然后到炊事班长跟前,也挂上了液体。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二) 我躺在床上。等着小护士给我挂液体。 一阵小车的叮当声和一声门响,护士要出去了。 “哎,护士同志,我呢?”我问道。 “医生没有安排你输液!”护士头也没有回的推着车出去了。 我一头雾水的怔住了,尼玛,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估计到了开饭时间了。因为外面已经在屋子里灯光的映衬下有点夜色初上了。 送餐车到了我们门前,敲了敲门,“四号病房出来取饭!”一个男中音响起来。 我们拿着出去从中队带来的快餐杯和小碗走了出来,到餐车处取餐。 两个和中队一样的标准二两馒头,一大勺子的小米粥,一份炒大白菜,晚饭就这样了。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出了一身汗,舒服极了。 菜虽然是最常见的大白菜,但是炒的很有味道!比我们炊事班炒的好吃。油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少,我连菜汤都用馒头沾着吃了。 吃完了。我是新兵,习惯性的去帮老兵收拾碗筷。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张勇说道。 “自己吃完了都自己收拾碗筷啊,传染病,个人顾好个人,别祸害别人!”张勇下了命令。 我收拾好自己的碗筷,放好后呆在病房里。 睡了大半个下午,现在又吃了饭,精力旺盛。没有半点困意了。 “走,我们去草坪上活动活动!”张勇虽然有病,但现在控制住后有有精神了。 这就是二十岁左右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是累。 再累,吃顿饱饭,床上打个滚儿就恢复了。 我们来到了草坪上。不知道该怎样去消食呢。 我趴下做了一组俯卧撑热热身。 “尼玛就会做俯卧撑!这是什么?!”说完把足球给踢了过来。 我也不会踢啊,学着电视上踢了一脚。足球滚向张勇那边。 张勇又踢向唐彪那边。 球在我们脚下无聊的滚动着。 “这特么有什么意思啊?!”唐彪说道。使劲往炊事班长那边踢了一脚。 球飞了起来,速度很快。 炊事班长还在发愣呢,被球击中了脑袋,懵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 “哈哈哈哈……”张勇和唐彪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炊事班长回过神来,边爬起来边骂道:“尼玛的唐彪,打死老子啦!” “哈哈哈哈……”唐彪继续笑到弯下腰,看着炊事班长朝他踢球。 炊事班长把球摆好,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飞起一脚朝球踢了过去。 谁知道脚下被草坪滑了一下,一脚踢空。一个后倒摔在了地上。 这次我也忍不住了,笑了起来。张勇唐彪更是坐在了地上笑得抬不起头。 “你说,你说,哈哈哈哈,你特么能干个啥啊!哈哈哈哈……”! “做饭把我们哥几个送到这里来了!踢个球吧还能把自己闪了腰,你特么是给我们逗闷子吗?!哈哈哈哈……” 炊事班长不敢和他们搭话了。他可是吃过他们的亏。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子不给你们玩了!”说完就一瘸一拐得回病房了。 就剩下我们三个了。我们踢着玩。 足球被我们三角形的踢来踢去,一会儿高的飞了过来,一会儿低的滚了过来,不一会儿,我们都感觉有汗了。 搞惯了体能的人,一出汗都基本活动来了,会越来越兴奋的。 我们踢球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我们拉开的距离也越来越大,基本都站在了各自草坪的边缘了。 球踢高了过来时,我们用头顶过去,或者用胸部停下来,再踢过去,距离近时候还好掌握,距离远了,就不好掌握了。 我的这边后面刚好是女兵护士的宿舍。有女兵在外面水管处洗衣服。 张勇朝我这边踢了过来,我往前迎了几步,用胸脯把球挡下来,又一脚踢了回去传给唐彪。 我踢的是滚动过去的球,速度很快。 只见唐彪迎着正在向他滚动过去的球跑了过去,飞起一脚逆着朝我这边踢了过来。 由于惯性,球飞起来时太高了。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我要看着它跃过我的“防空”区飞向身后的宿舍。 球打在宿舍走廊立柱上反弹了回来。听到了“哎哟”一声。 “这是谁啊!谁干的!”一个脆生生的很好听的女生的声音叫了起来! 原来球反弹回去,把女生刚刚洗好正准备晾的衣服打落在了地上,顺便还弄脏了好几件半干的衣服。 闯祸了。 张勇反应的最快,一溜烟跑回了病房里。 我一看也赶紧溜吧,听说女兵护士不敢惹啊,要不打针时候会被“报复”的。 我也很快跑回了病房。关起门和张勇一起从窗户看。 女兵护士还在絮絮叨叨的嚷着。拦住了唐彪讲理。 唐彪也不会说,呆呆的看着女兵。 “你看啥呢!你个流氓!”女兵骂道。 “你骂谁是流氓?我怎么你了?!”唐彪反应过来了。“我不看你我看什么啊!” “小姑娘别动不动就骂人。我是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再帮你洗不就完了!也犯不着骂人啊!” “你就是!你盯着我看干嘛!”女兵脸红了。 “我当时懵了,不是有意的!我给你道歉不就完了!” 唐彪被女兵给弄得脸也红了。落个这名声可不好! “对不起了!”唐彪很诚恳的敬了一个礼。 “哼!”女兵还有些生气的收拾起刚被弄脏了的衣服,重新去洗了一遍。 唐彪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生爱干净,人家估计嫌弃男生们洗的衣服,自己去洗了。 唐彪愣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哎,尼玛傻啊,来呗!”张勇打开门叫了声老搭档,冲唐彪挥了挥手。 “哦!”唐彪迷瞪过来了。扭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病房。 “尼玛的你们两个,跑的真快啊!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真特么够意思啊!”唐彪进来就开始“发难”了。 “韩诚,张勇跑就算了!你跑什么啊!你那么能摆活,还搞不定那个小女兵啊!”唐彪说道。 “班长,我也怕啊。平时我也没有接触过这类生物,我也得跑路!你不是弄得挺好,人家也没有追究什么!”我说道。 唐彪说不过我,转向张勇。 “就尼玛跑的快!平日里没见你这么怂啊!”唐彪挖苦道。 “惹火啦还不跑啊!就你那木头脑袋!这是没事,有事你特么就惨了!这可是总队医院啊!”张勇说道。 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张勇这个人有勇士的勇敢,有商人的“奸诈”。有狼一般的凶狠,更有狐狸一般的狡猾和聪明! 我们那次的任务要不是他,一定是有伤亡的。他也因此立功了。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三) 我不禁对张勇又加深了一定的记忆!这个人不输于中队任何一个人物,包括李学军! 李学军属于智慧型的。张勇却是有勇更有谋。他身上其实也有何波的那种狠,但比何波聪明!何波若是像他,也就不会郁郁的退伍了,空负一身好本领! 第二天,我们都抽了血,还做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检查。别看我们都是基层连队战斗班的战士,平日里粗野不羁,但到了这里都得听医生的。医生用小小的针管就“征服”了我们。让我们怎么吃饭怎么吃饭,让我们怎么吃药就得怎么吃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还有那些小护士。 “唐彪,你小心着点啊!说不定昨天那个小护士过来给你扎针!”张勇吓唬唐彪。 “你咋知道?!”唐彪不服气。 “你想啊!她就住在我们病房不远处宿舍,肯定是咱们这边传染病区的护士啊!她们天天带着大口罩,你又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她可是看见你的脸了。她带着大口罩进来,你认不出她,她可是能认出你来!”张勇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只听得唐彪后背发凉。 “打早餐了!”外面传来了打饭的声音。 我们拿着餐缸出来,排队打饭。 “嗯,还挺有秩序的。连队管理不错!”打饭的夸赞我们道,“前面那栋楼就不行了。一群人围着,没个秩序,还吵嘴呢!” 我们心里挺自豪的。 我是第一次感到了集体荣誉的魅力。 早餐打了半缸子牛奶!两个做成了卡通熊猫模样的蛋糕。哦,应该是狗熊模样的,反正是挺可爱的造型的蛋糕。 打回来早餐,放在桌子上。我们都呆呆的看着。 这就是我们的,早餐? 就这样!吃吧。 张勇带头吃了起来。 我们也吃起来了。本来吃饭就晚,饿坏了。 三下五除二,两个“狗熊”蛋糕进了肚子。牛奶也刚好温热,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牛奶,出去洗了缸子,早餐五分钟不到解决了。 牛奶甜香甜香的。蛋糕松软松软的。我还是第一次早餐吃这样的食物。真有些不习惯。吃完了,感觉和没有吃饭一样。 估计他们也都是和我一样感觉。只是炊事班长意犹未尽的夸赞这里营养调配挺好的! 今天我们还是休息。不许外出。若是发现私自外出,报到中队批评处分。感觉挺严重的。 过了约三四十分钟后,小窗户打开了。 “四号床拿药!”还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和一个带着大口罩的脸。 我想看看是不是昨天骂唐彪的那位,可惜看不出来。我也不敢盯着看。 我拿着药,不知道该不该吃。我是没有一点病的感觉。 我犹豫再三,到卫生间把药倒在了便池里。 我想试试我究竟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因为老卫生队长只是说是疑似! 我有点不想那么快的回中队了!中队里还是那么的紧张日子,又有点够了。能住住院,也是老天对我的“恩赐”吧。 这也是我不吃药的原因。 我虽没有病的感觉,但是那三位可是有病的反应的。这是传染病,我不吃药,就算是健康的,也会被传染!这样,我就不会那么快回中队里了! 主意拿定就行动了。我就是这样的人。等明天或者后天结果出来,就知道了。“可别啥事没有啊!”我暗暗祈祷。别人都是祈祷别有病痛,我却是祈祷有病。我可真是“有病”啊! 又过了一会儿,护士推着小车进来,给他们三个挂液体。 张勇咳嗽了一声,唐彪看着他。张勇用眼睛斜了一下扎针的护士,坏坏的点了点头。唐彪有点紧张了。 小护士给张勇扎上针调好液体,推着小车来到唐彪床前,摆弄着输液用的工具。 唐彪盯着护士看,越看越像昨天的小女兵。 小护士感觉到唐彪再看她,也没有说什么。 唐彪不好意思的冲小护士笑了一下,点点头。 小护士还是没有说话。准备好了输液管子胶带等用品,看着紧张的唐彪! “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是战士,害怕啊!”小护士轻蔑的说道。 唐彪脸上挂不住了。他宁愿流血流汗,也绝不允许别人说他胆子小! “谁谁,怕啦!我,咋会怕,啊这个!”唐彪急得脸红结巴起来了。“尼玛,孙子才怕呢!” 护士看他的囧样,“噗嗤”的笑出声来。“不怕就好!放松点儿,干嘛那么紧张呢!” 唐彪更囧了。脸红到脖子根儿了。“我紧张啥!孙子才,紧……”说到这里突然感到再骂自己,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憋着没敢笑出声。那位护士可是真忍不住了,“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带着口罩,只见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们这些大兵真逗!紧张就是紧张,有啥不好意思承认呢!” 说着,拉过来唐彪得手腕,开始用酒精棉球擦了擦手背血管处,把针扎上了,然后用早已扯好了的医用胶带粘住针头固定在针头处,放好了手臂,调了调输液管子上的小控制“轮子”,液体滴的适当速度,又转身推车给炊事班长扎上,弄好了推着车走了。 刚出门张勇就大笑了起来。我转身去了卫生间,关上门,不厚道的靠着墙笑了起来,强忍着不敢大声。炊事班长则是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奇耻大辱”啊!唐彪恨得牙都痒了。 “张勇尼玛的拿我开心是不是?!这个哪是昨天那个?你特么吓死老子了!让我丢这个人!还是不是兄弟了?!”唐彪急了眼。 唐彪可没有张勇那么多“阴谋诡计”,一根筋的人。很够义气,没有脑子。属于张飞那种。 “你看你看,急眼了吧?!”张勇说道,“说明人家没有那么小肚鸡肠的嘛!” “这个不是昨天那个女兵!声音不一样!”唐彪说道。“尼玛的蒙我,想看我出洋相!你特么最坏了!”唐彪算是看“清”了老搭档了。 “哟!那可不能怪我啊!当时就你看清了那个女兵,我们都不在现场,只是远远的隔着玻璃看着,也看不那么清,有情可原嘛!”张勇忍着笑说。 唐彪干脆不理我们了。自己闭着眼,但也睡不着。一会儿睁开眼望着输液瓶子。神情有点儿怪异。 我从卫生间出来后也躺在床上。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别说当兵了,在家乡也没有见过。我心里走突然紧张了一下。明天的结果会是什么呢? 中队里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吗?我这么多时间没有训练,素质会丢多少呢?再让我去“折磨”自己还有那个毅力吗?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四) 一系列问题突然占据了我的脑子。 我也没有心情再笑唐彪了。 他们第三年了。都基本上是班长副班长的人了。 可我,还似乎是个什么都不“球形”的新兵!再住一段时期的医院,这么舒适的环境,自己是不是要“废”了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惆怅让我一下子心事重重,没有了愉快的体验了。 躺在舒适的床上,矛盾重重的心理又开始折磨我了。 张勇他们永远都是闲不住的,每天不找点事做,好像都觉得这一天白活了。输过液体后,去了哪里,也没有说一声。到了晚饭前才回来。 我和炊事班长两人在病房呆着,无聊了就到不违反规定的区域散散步,算是过了住院后第一个整天! 第二天,吃过我们的营养早餐,就在病房里等候查房了。 八点十分左右,一群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查到了我们的病房。 我们躺在床上面面相觑,就像只待宰的“羔羊”,可怜兮兮的看着这群医生模样的人。 “你们看看,四号床病人来之前转氨酶稍高一点,但是这两天却从一百多点涨到了近四百,这说明了什么,大家用心想一想!” 医生带着这一大批人,应该是实习的军医学院学生。就地取材,我们似乎成了“试验品”似的。我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高兴。 看来我短期内是不能回中队了。我不懂医生说的其它专业性的东西,我只知道“转氨酶”这个东西高了就说明有问题了。况且,医生给学员们讲我的“转氨酶”成倍的增长了,那就是说,我也是“肝炎”了不会有“打回原形”的忧虑了。 可是,我还是没有一点病了的感觉。能吃能喝,能睡能干活,我都怀疑是不是医院的仪器弄错了。 医生查完房后,说了句“继续观察,注意转氨酶变化。” 我放心了。大不了每天抽管儿血化验,最起码这几天回不了中队了。 “哎,韩诚!”张勇朝我摆摆手。我下了床到他的床前。 “哎,想不想出去看看大城市?”张勇神秘兮兮的说道。 “领导不是不让我们乱跑吗?我们的病传染!”我说道。 “卧槽!你咋这么老实啊!他不让出去,我们就不出去了?在这里天天“圈””着,还不如回中队呢!” “那,怎么出去啊?咱们这里是传染区,都有门岗的。想出去,得医生批条儿!” “我叫你来干嘛呢?!有出去的路!我和你唐班长早就探好了路了!” “那行!我跟着班长们!”我爽快的答应了。 好容易捱到了晚饭。我们匆匆吃过了饭,躺在床上等着护士送药。 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护士送药了。 我替几位取过药,把自己的还是扔在了卫生间。我就试试,我什么时候能和他们一样犯病”了似的,看看我的转氨酶到底是高还是低。 送过过药走过了一段时间。我问张勇:“班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着急了?刚才不还是害怕犯错误呢?!”张勇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傻啊!不等查完铺能出去吗?!”一边的唐彪说道。 “哦!也是。”我闭嘴了。 每晚要等到九点熄灯后再过一会儿,会有值班医生从窗户用手电查看病号在位情况。这个是医院管理制度的一种。 大约二十分钟后,果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一会儿我们的窗户拉开了,一束手电光亮射了进来,从一号床到四号床。然后“啪”的关住了推拉窗,往下一个病房走去。 这次我学精了。躺在床上不动,等张勇发话。 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行动吧!”张勇说道。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下床穿好鞋子,等待张勇他们。 “看什么呢!把你的被子像我的这样弄好了!” 我才看见张勇的被子鼓囊囊的像有一个人在睡觉。 我明白了张勇的用意。 这是防止值班员搞突然检查,再查一次。 我真的很佩服这家伙的智力和胆识。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我们中队伪装完毕,偷偷的从我们病房的后门出来到踢足球的草坪那片场地。然后又绕过了女兵们的宿舍区,有个小库房边上,那里有段很短的一堵墙,有两个高板障那么宽。 “上吧!从这里出去!”张勇说完,自己先跑过去,脚踏墙下三分之一处,身子一个向上借力腾跃,两手一扒墙头,身子往外一翻,干净利落的过“高板障”动作,人已经在外面了。 我刚起步要跑过去,唐彪领先了我一步,也利利索索的翻了过去。 我也不敢落后,紧跟着唐彪翻了出去。 我们三人半分钟不到,就到了医院外的一条小背街上了。 终于见到“外面的繁华”了。 小街道很像我们山阳市的一条街道。 路两边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小商店,最多的,是路两边的“店外店”的大排档。琳琅满目的各种小吃填充满了本来狭窄的街道,使整条街看起来有种莫名的繁华的感觉。 我们吃过晚饭了,但看到这么多的美食,一问价格,都不贵,就馋的不能行。一人弄了一碗刀削面美美的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了,我看着张勇。以为就这么可以回去了。 “出来就为这口面?”张勇说道,“吃饱了才能去玩呢!才刚开始!” 我迷茫的看着张勇,不知道他的脑袋里还有多少让我措手不及的主意。 “走吧!带你看看花花世界!我都够土了,估计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穿过小街道到了大街。我被夜色的城市的美丽给深深的震撼到了。 宽阔的大马路两边灯火辉煌!各种漂亮的轿车在马路上有秩序的奔驰。各种各样的大饭店和小餐馆,都金碧辉煌的晃着我惊艳的土堆里刨除来的眼睛。 我还迷恋在初见大城市灯火阑珊中的时候,张勇已经带领我们来到了一家里面传来很重的低音音响的节奏声。在外面就可以感觉到心脏仿佛被这种重低音一下一下有节奏的“锤”在上面! “这是什么地方?好像还有音乐?!”我说道。 “我说的没错吧!这家伙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张勇唐彪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 “班长,这种地方要票吗?我没有那么多钱来这种高档的娱乐场所啊!” “尼玛真孤陋寡闻!这是迪厅!不要门票!只要你不在里面不喝啤酒或者饮料,就可以在里面蹦迪!” “什么是蹦迪啊?”我继续问。 “就是跟着音乐随便蹦蹦跳跳的就行了,傻子都会!”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五) 说着,张勇就走进了并不是很大的门口。 我们紧随其后。 一进里面,豁然开朗的感觉。 很广阔的一片地方啊。 中间是一群人在随着音乐扭动着腰胯屁股,上下随着音乐的节奏晃着脑袋。 音乐也是“咚咚咚”的直把人心脏震颤。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眼前的人群里,多为年轻的男女们。男男女女,“群魔乱舞”! 男的穿戴也是不常见的那种奇装异服,女的在闪烁的霓虹下显得撩人的妖娆。这么冷的冬天里,迪厅内二十多度。再加上蹦蹦跳跳的不停歇,身体素质不好的一会儿就会大汗淋漓。 “看什么啊!上啊!”张勇说着便加入了这些红男绿女的队伍里。 昏暗闪烁的霓虹灯下,我们的军装也没有被这些疯狂的人群所关注。 我没有加入。因为不会啊! 不过也不由自主的随着音乐的重鼓点儿起着节拍。 “上来吧!”唐彪在狂舞的人群中伸出胳膊拉了我一把,我上了一个台阶似的到了一个跳动的地板区域。 在这个区域上面,大家都是节奏一样的舞蹈,尽管姿态千奇百怪千变万化,但都是踩着鼓点做疯狂的“运动”。站在上面,你不想动,也会被弹簧地板和那群蹦哒的人们带着动,站不稳。 虽然灯光霓虹昏暗辩识度不高,但也会在相对亮堂的时候能看到我们几个穿着军装的“异类”。 来总队医院住院,我们也没有便装可带,所以,出来玩,也是军装。 我心理上还没有接受这个我第一次见到的场所。有些囧,不好意思,但也有些莫名的冲动,身体里被狂放的迪斯科音乐激的热血沸腾,有些不由自主的跟着摇摆放纵! 我们这群人在下面乱舞,上面还有人(现在知道了,叫做喊麦)在大声的叫着:“把你们的双手再举高一些,动作再狂野一些好吗?!” 超大音量的震撼让下面本已热血上涌的人们更加的疯狂了! 喊麦人更是能在这个“燃点”去火上加油:“大家能再燃一些吗!我听不到你们的尖叫声!” 下面的人们着魔似的尖叫起来,舞动更加疯狂! 我反而被这种“狂放”给吓着了。脑子反而清醒起来。 看着张勇唐彪在上面更加疯狂的动作,我把军装外衣脱了下来搭在胳膊上…… 他们俩人本是军人,身手都很好,蹦迪本来也没有多少要求,所以,他们俩就把军事训练所练就的动作用在了蹦迪上。还别说,圈了一大票粉呢。 周边瞎蹦哒的人群慢慢的向四周退却,把更大的场地让了出来,给他们哥俩表演的足够空间。人群也小动作的蹦哒着,围着他俩。有的还想模仿他俩的动作,到没有严格的训练,是办不到的。 按说他们的动作,有点像现代流行的街舞了。总之很有力度的也很美观。 两人蹦哒了好一会儿,周边传来了赞叹声和尖叫声。有些女粉丝为他俩有些疯狂了。 一会儿,他俩也折腾累了,退却出来休息。 几个穿着性感的姑娘围了上来询问是哪个部队的,要他们留个联系方式。 受宠若惊的哥俩也不知道留得是哪里的方式,完了出来到了圈外,估计是渴的受不了了。 “嗨,兵哥哥,给,喝瓶啤酒吧?!我请客。”刚才的女粉递过来几瓶小瓶装的啤酒。 张勇也不客气,“谢啦妹妹!”接过来仰头吹了一瓶。 唐彪也是,吹了一瓶后想起了我,顺手递给我一瓶。 我不好推辞,轻生道:“你们确定不要钱?” “看你那操行吧!”张勇说道,“我是傻子吗?!妹妹们请的!放心喝吧!” 我小心翼翼的喝着啤酒,问张勇:“班长,咱们穿军装不方便吧!你可别把中队地址留下啊?!” “尼玛的真啰嗦!我说过了,我是傻子吗?!留的是医院的。” 这个狡猾的家伙! 他留得联系方式是总队医院警卫连的,随口编了个“刘刚”的名字就糊弄过去了。甚至还约了下次再来这里蹦迪。 “兵哥哥,离武警医院不远,我猜到你们可能是武警医院的!”一位女粉娇滴滴的说道。 “啊,是!真聪明!”张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抽了个空,张勇带我们出来了,走到一边的车场,坐在路边的长凳上休息。 “妈的,才多少天没有训练了,这才折腾了几分钟,把老子累成这个操行!” 满头大汗的张勇唐彪感慨着,把军装外套扣子也解开了,擦着汗。 “落落汗,休息一会再走吧!时间不短了。”张勇安排有始有终。 “回去也不能太晚了,否则医院容易发现!” “嗯。对!”我和唐彪附和。 过了一会儿,休息的差不多了,准备走了,看见从迪厅里涌出来一部分人,有点乱糟糟的推搡着,还有女的骂人的声音。 我们三个远远看着,女的几个有的好像是刚才张勇他们的“粉丝”,还给我们啤酒喝的。 几个男的好像是在找这几个女的麻烦。 几个女的躲避着男人们的动手动脚,有时还能甩某个家伙个清脆的耳光。 一个穿着皮草的女孩儿从乱“阵”中跑了出来,来到一辆看起来很豪华的车旁,大声的吼道:“王八蛋!放开她们走,不然砸了你的车!” 那边的车主估计是这帮家伙的头目。他看到周边也没有砖头啊什么可以操作的东西,又看看女孩儿那柔弱的身材,笑着道:“娜娜,哥哥哪里不好了?!陪我吃个饭就那么难吗!你跟哥哥吃个饭,我不难为她们还不行吗!” “你放不放她们走?!”这位叫娜娜的,也不是个“省油灯”!刚才迪厅里出手就随便几瓶啤酒,也得不少钱! 对方无动于衷,还在纠缠。 和娜娜一起的几个女孩子不是尖叫几声,往一块儿缩着。 “王八蛋!”娜娜骂着,周边看看,转了一圈儿没有见合适的工具。一气之下,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拿起一只,用鞋跟儿朝豪车的大灯上砸去。 鞋跟儿亮闪闪的像是金属的,足有十几公分左右。只听见两声脆响,豪车的车灯被“凿”开了。碎片落地声音更脆。 “尼玛……我的车灯!娜娜,你走不了啦!”车主怒了。 “我跑遍了全国才找到这种只有在国外才有的大灯,你…,他妈的赔给我都不够!” 车主的打手们一起过来抓娜娜。娜娜穿上鞋往一边躲避着跑。 我们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况且唐彪早就等不及了。 我看看张勇,张勇很冷静的没有说话。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六) 娜娜隔着车场的车与打手们周旋着,很快就被赶到死角了。 离我们有不到十米的地方。 我们是在长凳上坐着,没人注意到。但娜娜却看到了我们。 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大喊:“哎,兵哥哥,救救我呀!看在我请你们啤酒的份上!” 娜娜和车主一定认识,而且娜娜家境从衣装上看也是不缺钱的。 都说西山多矿业,很多富豪,今天见到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对娜娜的求救,我们一定不会不理。但是这是认识的人之间的纠葛,我们有可能出力不讨好的惹下祸端! 张勇想到了这一点,就没有主动出手。既然娜娜求救了,那就不能不管了。 唐彪看了张勇一眼,就知道到时候了。迅速到娜娜身边,把她挡在身后,看着围过来的打手们,伸手做个停止前进动作。 “哎,兵哥们儿!刚才看见你们蹦迪了。蹦的不错,身手很好。但今天你们也看见了,我们也没有怎么着,她就把我车灯给敲了,知道我弄这个东西有多难啊!” 车主过来,看来是准备先礼后兵了。 估计是在迪厅里见识了两人的动作,不想和我们为敌。 “我是个讲理的人!赔钱走人,我不再计较!我也不敢与人民武警为敌啊!” 娜娜有了靠山,胆气立刻恢复了。叫嚷道:“你还他妈的讲理,我们玩的好好的,你们这些人就过来贴着我们跳,往身上乱摸,耍流氓,我砸你的车灯,是你们耍流氓的代价!快放了我的姐们儿,有什么冲着我来!王宏斌,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这个叫王宏斌的听娜娜这么说,大笑道:“你们来消遣,我们也是。不想玩来这里干嘛,不想被“泡”,穿那么性感算什么!” “你放屁!”娜娜有点儿脸红了,却想不出反驳的措辞。一时语塞了。 “兵哥们儿,你们也不好惹我知道,但我给哥几个面子,你们也卖我个面子,这事儿别管了!你们总队医院我也认识人,大家都有可能成为朋友,你看行吗?!” 王宏斌半硬半软的话说的也有道理。 我看着张勇。 “这位哥们儿,我本来可以不管的!你也不是好招惹的,我知道!但是,你看!” 张勇指了指身上的军装,“不好意思,今天忘了换成便装了!要是便装的话,我可以不管的。但是军装在身就不能了!何况,这位小姐求救于军人,你看,这我也不好办吧!要不,您给我们哥几个一个薄面,放了这几位小姐,这么晚了不安全,让他们回家好吗?大家也可以交个朋友嘛!”张勇也一本正经的套着近乎。 唐彪那边护着娜娜。我这边迅速的看看他们的人数和武器配置。 人数六人,没有明显武器。或者说,还没有拿出来。不排除有管制刀具或其它危险武器。 危险度,极度危险! 方法,最好是找机会撤。 我在一旁判断若是动手我们的胜算。 这是我在家时候的习惯。 我看看张勇,知道他能看出来危险度。 所以张勇在谈。 “反正我们是不能不管的。这样吧,我们送她们回家,你们跟着,我们走了,你们想咋样就咋样,行不?”张勇还在“忽悠”着王宏斌。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这样吧,陪我车,不多,十万!这事了了!” “你咋不去抢啊!”娜娜嚷道。 张勇制止了娜娜,不让说话。 “妹子,听我说。等一会儿我们动手了,尽量把他们往远处引,你赶紧带着你朋友们跑。听见了吗?” 娜娜还挺义气,说道:“他们人多,你们吃大亏了怎么办啊?” “不用你管,我们一对二没有问题。再说,你们脱离危险了,我们随时可以脱身。” 娜娜只好点了点头。 “商量好了吗?赔钱,事了。” “哥们儿,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啊!不如明天约好了你们再谈,今天夜深了,就这样吧!”张勇最后的耐心,已经完了。 “那就不谈了呗!你们确定要管的啊!不是我要与你们为敌!兄弟们,动手吧!直接抄家伙!” 他们经常混迹迪厅酒吧等娱乐场所。打架斗殴是经常有的事,所以都带走“家伙”。 几个打手打开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他们的“家伙”,清一色的棒球棍。 他们刚拿出来还没有分到手呢,张勇突然出手了。唐彪也很有默契的迅速出手。 我看看有点呆了的娜娜,“还不快准备跑啊?”说完也动手了。 张勇唐彪的战斗力很强悍的。打架一把好手。 唐彪出手又快又狠,几个家伙还没有拿到武器的,就被放倒了。 那边看着几个女孩儿的家伙一看这边没人站着了,就顾不上女的了,都过来“参战”了。 娜娜跑了过去拉着几个吓呆了的女孩儿,脱下高跟鞋,跑到不远处一辆车边,开车离去了。 这边挨打的爬了起来也拿到了武器,开始反扑我们。 看到她们脱险了,我们任务完成了。考虑着怎么“逃跑”了。 毕竟是伤到人也不好。何况人家并无大恶,不能下死手。 我们瞅到一个空裆迅速跳出圈外,往我们来时候的小街道方向跑去。 我虽然五公里不好,但跑得过他们没有训练过的地方上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医院后面的那堵墙根了。 我们躲在路口边缘了偷着往医院大门看,只见他们追过来的人在医院大门口徘徊,不敢靠近。因为有哨兵值夜。 听几个人骂道:“他妈的,跑得这么快!这帮当兵的咋不像以前那些当兵的啊,凭着人多。这几个出手又黑又狠,妈的,我的牙掉了两颗。呸,老子还没有吃过这么大亏!” 一会儿王宏斌到了,也没有敢靠近哨兵。 “他妈的,这几个兵不是医院的警卫连的,不知道哪里的野兵!” 他们所说的“野兵”,就是我们基层中队的这些兵。 “妈的真倒霉!一定是野兵!明天我问问朋友。这些兵随时都可以走,我们这顿打特么的白挨了!” 王宏斌聪明,猜到了我们不是总队医院的。也知道这顿打白挨了。 我们悄悄的回到那堵墙根,翻过墙,回到了病房内。炊事班长早已睡着了,打着呼噜。 张勇烦听呼噜声,拿起臭鞋扣在炊事班长嘴上,呼噜声没有了,炊事班长坐了起来。“尼玛…~” 看是张勇,不敢吭声了。躺下翻了身继续睡觉。 “哎,没有啥事吧!看你的呼噜声,吵死了!” “没有啥事!你们走后没有人再来过!”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七) 这下张勇放心了。我们匆匆上床睡觉,不一会儿都睡着了。 第二天。由于我们睡的晚,所以比平日里晚起来了。 本来早六点起床,今天都打饭了,我们还在迷迷糊糊睡觉。 炊事班长起来早,帮我们把牛奶蛋糕领来放在床头柜上。 “这帮家伙平日里不是起的挺早的的嘛,今天这是怎么了?”听到外面有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张勇,哎,起来吧。一会儿医生还来查房了!”炊事班长晃了晃张勇。 “嗯”,张勇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 炊事班长也无奈,又叫了叫唐彪,两个人一样。 我没有等他叫我,自己起来了。洗漱完毕,把早餐吃了。 又过了约三十分钟,张勇起来了,拿起枕头砸了唐彪一下。 唐彪也起来了。 “快点,一会儿查房了。别让医生看出来什么!” 两人刚收拾好,外面就传来了医生的查房声,快到我们病房了。 我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里的优越性了!也不再像刚到的时候觉得像到了天堂一样。 张勇他们飞快的把早餐吃了,唐彪吃的有点急,噎住了,直打嗝。 医生们进来了。一个床位一个床位的问,然后交代随行的实习医生们。随行的医生们点着头,有的还记录在小本上。弄得我越来越有种“小白鼠”的感觉了。 我还是坚持不吃药。 但是奇怪的是我还是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能吃能喝,饭量不减! 又过了几天,抽了一次血。不过没有听医生说什么了。药还是每天送到。我也不看换了药没有。反正都是扔掉了。 不过奇怪的是,我还是没有输液,只是和刚来一样,每天送药来。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每天呆在病房里。困了睡觉,行了就胡思乱想。 张勇他们俩输液也越来越少了,最后终于也和我一样,每天吃药了。 日子过得很快!特别是舒服的日子。 我们住院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中间他们两个一天也没有闲着。昼伏夜出。终于有一天,翻墙时候被人看见了,被医院知道了,通知了中队。 中队速度很快,下午卫生员靳凤强就到了总队医院找到了我们。 “张勇,唐彪!我是传话的啊!”靳凤强说道。 “队长原话啊:在总队医院违反违反规定,也就是违反了部队条令条例!口头警告一次,回中队再做处理。”靳凤强说完了又说道:“指导员原话:不想享福了就赶快滚回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咋就那么不小心呢!”同时笑了起来。 “你们也真是的!在这里多舒服啊!中队里天天上哨都忙不过来了,连我们都编进哨兵编制了。排长领班,有的班长也都上哨了!你们还敢在这里折腾啊!” 中队的情况确实让我挺吃惊的! 老兵退伍后,探家也有走的,带新兵的两位班长都走了,中队兵力不足。别说队部后勤了,就连炊事班也都避开做饭时间开始入了哨兵编制!队长还是很有魄力的,我心里想。但是,老兵退伍的三十六计,我却还有些心里不舒服。 这两个太岁也不是省油灯。队长指导员带来的是对他俩人的斥责,没有说我什么。 也说不出我什么。不是我挑的头。再说我一个新兵,老兵班长说什么了,我也不敢推辞啊。所以领导骂,也只会骂他俩。没我什么事。 这两个家伙就这还“耿耿于怀”呢,说有福同享了,有“难”也要同当。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没有在意。 靳凤强带过话后,又给买了些水果什么的,算是替中队看望我们病号了。 张勇唐彪送走了靳凤强后,直接去管我们的医院领导那里“投诉”去了! 张勇很能摆活的。 他的理由是,我们没有一点自由,都是年轻人,天天在病房里呆着都快傻了。要求放我们自由,最起码能到外面吃饭。这里的饭吃不饱,等等许多理由。 我们这个传染区的管理者没有办法,刚给基层联系过,这么快就来闹事了。还嚷嚷着要出院,有病也不看了…… 经过这些天的治疗,已经过了传染期,所以结合主治医生,批准了我们可以外出的条件。不过附加条件是,每天晚上二十二点归队。不然,回中队去! 中队也知道这俩货不是省油灯,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指导员知道,张勇很会来事,“狡猾”至极,一般人面前只有他,没别人什么事。也不会闯大祸。大祸就算有,他也有办法逃避过去。比何波省心多了。就是和何波的身手有点差距,但在中队里,已经是翘楚了。 他的脑子很好使,补了缺憾。总体素质,比何波在上。 经过张勇的争取,我们“自由”多了。可以出来吃饭了。可以白天出来看这个城市了。 有了自由出入的权利了,我们也就各行其道了。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家也懒得带我玩了。也可能是泡到了美女,带我碍事吧。 我也乐的清闲。 炊事班长也不想看到这两个“太岁”,没事时候,和我聊聊天。 伙食费在中队里,生活怎么都是老规矩,吃的也算是不错。大众口味。但到了城市里,看到琳琅满目的美食,我是无法抵抗的。 所以,这点儿钱我还得省着点花呢。不然不在医院吃饭,没钱了可是要饿肚子。 张勇他们生活很“滋润”。吃得好玩得好。不是来住院了,其实是来“度假”了。 没有办法,我重新规划了我为数不多的伙食费。决定早餐不吃了。因为怎么吃也吃不饱。午餐在外面吃一碗面,这是一天中最舒服的一顿饭了。 外面的面馆儿便宜,量大。一碗炒刀削面才一块八,比医院还便宜的午餐。再说了,我不爱吃大米,面却吃不烦。这样的话,不但能吃的饱,还能吃的满意,何乐而不为呢? 每天的生活就像是在学习新的知识。 我在城市里没有归属感。所有的感觉和见识都还在农村。虽有农村的那个好听了叫“质朴”的词语,其实用我退伍后的被战友们调侃的是“傻叉”…… 站在城市街头,有种恐惧感。 马路上还有铁轨,不时的有很长很大的箱车开过,里面坐满了人。后来才知道,这车叫做电车。我才注意到,车顶上还挂着能滑动的电线呢。 我们是现役军人,有士兵证。所以,乘坐公共交通是免费的。上了车出示一下士兵证就可以了。 在医院吃药时间过后,我都出来在城市里逛逛,补一补我这个徒有虚名的“城市”兵。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八) 经过又一次的抽血化验,有了可喜的结果。 张勇他们三个基本痊愈了。 我还是刚来时候一样。医生好想把我遗忘了。 不过,意思是,我们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张勇和唐彪气色相当不错。玩的心情愉快,吃的满嘴流油,看着都有些发福了。 炊事班长更是面色红润,像是刚入伍时候的奶膘似的,有些臃肿。 本来炊事班伙食就不错,小灶每天吃着,但是大山里毕竟不如大城市里养人,老兵的神色好极了。 我还是黑底色。最多了不过是有些脸色发红。 都是二十岁左右的身体,每天经过多少训练,病后恢复很快! 总队医院之行他们也都玩的很嗨皮了,回中队也是第三年班长,每天都有我们新兵小心“伺候”着,和总队医院待遇也不差什么。唯一差的,就是有美女可约了。 两人还整了身便装,不时的还穿上出去。军人的身板,穿衣服也很好看。 我还是军装,没有便装可换。来医院不过带了身替换的,其余留在中队里了。 舒服的日子不多了,即将“康复”出院了。我不知道我的算是什么! 老兵们都有自己的打算。 炊事班长想去看看住在省城的亲戚,玩两天。 张勇他们想回趟支队,顺道再去其它中队看望战友老乡。 我一个新兵,能干什么呢? 其实我也想回趟支队,看看我那些大半年没有联系过的留在支队战友们。 可惜,不敢说啊。 “韩诚,你去支队不?”张勇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事。 “哦,就不去了,吧!”我有些害怕说错话。 “操行吧,不就不信!” “你这家伙干什么都挺利索,就是心里太复杂啦!”张勇说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没有辩驳。 “到底想去不想?”张勇“逼”问道。 “不,想去……”。 “看来不严刑逼供你是不打算说真话了啊!”张勇一副坏笑样子。 我有时候真摸不清楚这家伙的心里到底想啥。 张勇递给唐彪一个眼色,唐彪突然一个前扑把我扑倒在床上,左右手卡住了我的手腕。 “快,张勇!”唐彪叫道。 我被突然袭击给搞蒙圈了。拼命的挣扎想把唐彪扔下去,可惜双手被死死卡在他两手里,身体被骑跨着压伏,轻易不能逃脱。再说,玩笑,我也不敢伤他弄得大家不好看。 张勇抽出鞋带把我右手捆在床头的铁栏杆上,左手如法炮制。 我放弃了抵抗,看他们折腾什么。 两人又把我两腿分开,人成大字型固定在床上了。 完成了“捕俘”作业,他们哈哈大笑的看着我。 “说吧!想不想去支队?!” “班长,饶了我吧。我不敢去啊!队长知道了怎么办?”我说道。 “找理由!不想与我们哥俩有难同当!上刑!” 唐彪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根鸡毛,瘙痒我脚心。 奇痒难忍。我大笑起来! 这两个东西原来还是因为上次队长让靳凤强带来的“斥责”没有我的份,这时候还能想起来,真是人才了! 我不禁想起我在中队和九五年兵的“过节”了。是不是今天这俩货一并替他们出气了? 我边“受刑”大笑着,边胡思乱想,最后瘙我的胳肢窝,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咳嗽起来。 “好啦,班长,哎哟,哈哈哈哈……”我认栽了。 “我想去,去,我去还不行吗?!”其实,我是真想去! 刚好这哥俩帮了我一个忙。 “早说嘛!做人要诚实。你一直都不诚实!刚下连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厉害人物,那天出手也不给我们丢人,好啦!有福同享了,有难,必须同当!记住啦!”张勇说着,为我“松绑”了。 我终于明白了张勇的心思了。 他不放心我。害怕我回中队了,队长问起来,怎么就我一个人回来了?我怎么回答? 不能有先回中队的。必须一起走。 正合我意。 两全其美。我觉得就是上天的安排。从“得病”到即将“出院”,我都是一个不吃药的“病人”。现在又能完成去支队一趟的夙愿了。 距离出院还有五天时间。我们和医院也熟悉了,请了个假,说好了回来的时间,我们就出发了。 到火车站军人窗口,很顺利的买到了到长谷的车票。 支队距离省城很近所以我们是直属二支队。火车票才不到五块钱。 火车慢慢悠悠的跑了进两个小时就到了。 我第一次坐火车到长谷,感觉有点怪。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四个多月,但是却是封闭式的管理。长谷不太熟悉。熟悉的地方也就是支队门口熟悉的牛肉饺子馆儿和溜冰场了。当然,还有和孙剑一起勇斗小偷团伙的商场。 我感慨万千,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牛肉饺子馆,走,吃了饭咱们再回支队!”张勇说道。 又坐到了曾经熟悉的饺子馆儿,座位这都大半年了,也没有什么变化。凳子磨的都能当镜子用了,塑料桌布的印花都发白脱色了还没有更换。但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张勇要了三个小菜和啤酒,又要了三个半斤酸汤饺子,开始享受起来馋了很久的支队门口永济牛肉饺子! 这个地方,是我们近最少五六年的所有官兵的回忆。也许还是少的,据说这个管子开了不下十年了! 不一会儿饺子好了。还一如既往的酸汤香油的味道。 我们不顾吃相的吃了起来。 这里的人吃相都不怎么“优雅”,太好吃了,停不住啊! 到支队里我们就分手了。 新兵们和我们一样,在训练队列。路上没有授衔的新兵蛋子们见了我都会问声“班长好”,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对当班长的欲望突然强烈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何波潘东两位说的,一定要向前冲,一定要当班长的意思了。也体会到了孟庆宇那时候放弃到队部当通讯员,一定要当班长的那种欲望了。 有时候,欲望,就是动力。 张勇分手前给我说,没有地方住了到新兵连找李学军或杨立军。 我想的多,不敢去。害怕队长知道了。 其实我也是杞人忧天。张勇他们和带新兵的两位班长都是同年兵,这种事不算什么的。就算队长指导员知道了,到支队玩两天也是允许的。只不过我太过小心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熟悉的支队大楼,训练场,水泥道路环绕的垂柳,通往大礼堂的路……一切,仿佛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前后两栋的兵宿舍楼还是红砖平顶的矗立在原来的位置上。前面那栋还叫一中队吗?还是反过来把原来的叫一中队了? 第二十三章 大都市,小生活(九) 我的新兵日记是下连后才开始写的。 但我记忆最深刻的却是新兵连! 何波潘东他们虽当我班长时间长,感情深,但我记得最多的,却还是余超! 什么都是第一次,印象最深刻! 我正在感慨和追忆我的警营青春,听到有人叫我。 “韩诚,是韩诚吗?!” 我顺着声音方向看,突然惊喜万分!这不是张勇(新兵连战友)吗! “哎呀,你咋来了啊哥们儿!想死我了!”张勇扑过来我们拥抱在一起。 “黑了,壮了!精神多了!”张勇说道。 “哪里也别去了,走,住我们机关去!今天我们畅谈一夜!别想睡觉啊!” “太好啦!我正愁没地方住,举目无亲呢!”我拍了拍张勇的肩膀。 “走,先安排你吃饭,和住宿。先休息,晚上我找李涛他们,咱们好好聚聚!” “我吃过了,别忙了。找个地方住就行!我最多住两三天就得回去呢!” “是不是一下火车就去吃了门口的牛肉饺子啦?!哈哈,猜对了吧!”张勇笑着说道。“从咱们支队的出来的,回来后第一站,必须是那里!那味道,是回忆啊!不过,我们吃的多了,有点腻了!” 我们说着话,进了机关大楼。 “你认识你们一个老乡,叫江海的,对了,就是你们六中队的!在我们这里做文书!厉害着呢!新兵连明星,本来支队长就想留下他,可是被你们六中队千方百计死气白咧的给弄下连了。这不,教导队开了,又送回来了吧?!”张勇比以前能说多了,成熟多了! “当然认识啊!下了连也是连里的明星呢!要不会第一批来教导队啊!” “你也不错啊!我在支队都听过你的威名了!六中队黑子,小毛驴!”张勇哈哈笑着,带着我进了一个屋里,打开储物柜,拿出了个苹果扔了过来。 我接过来苹果,在手里蹭了几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很甜。 张勇用屋里的电话按了几个数字,拿起话筒说道:“你猜谁来啦?!保密!到我屋里来,快点儿!”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哐当”一声,门几乎是被撞开的,江海闯了进来! 看到我,愣了一下。马上就回过神来了! “老黑!!!哈哈哈哈……”! 跑过来就抱起来我了。 “你咋来啦?!史建那家伙舍得放过你们?”江海直呼指导员名字,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后来我就慢慢习惯了。机关兵都基本这德行,只要不当面,都是直呼其名,没有“规矩”是通病。 我也高兴的抱着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老乡加“睡在上铺的兄弟”,感觉关系真的很近了。 “今晚我来安排住宿!”江海说道。“不许和我抢啊!”江海神秘的放低声音:“支队长今晚不在家!钥匙在我这里呢!” “啊?!”我心里一惊。“些可不行啊!我就算是去了,也睡不着啊!我还是和张勇通腿儿吧!” 张勇当然赞成,但江海不同意。 “到老子地盘了,我说了算!怎么样?和我争?!”江海“霸道”得说道。 张勇还想说话,江海给堵回去了:“咋啦,不服气出来打一架!谁赢了说了算!” 这下张勇不说话了。他打不过江海。 “哼!”江海得意的哼了声。 “李涛都让我揍趴下了,你还敢跟我争!” 我看了看张勇,张勇点点头。 确实,李涛也不是他对手。 自从他到机关当文书,支队长他们摇杆子硬多了!支队举行的军事类的竞赛,机关都会参加,从中插一杠子,全凭江海挣一些荣誉呢!他可是支队长的秘密武器! 江海又用张勇屋里的电话拨了几个电话:“李涛,晚上喝酒!废什么话!当然是我请客你算账啦!六点,张勇屋里集合!” “侯文兵,下午六点张勇屋里集合!干啥,还能干啥,喝酒去。别问那么多了,来了个老乡,你认识。你猜!哈哈……别迟到啊!迟到一分钟,五百个俯卧撑!” 江海挨着个儿叫了所有的老乡。李涛,侯文兵,还有警卫连和后勤灶的老乡,以及还有一个听说即将上军校的老乡。 “宰贵阳怎么样了?”我问张勇。 “还行!生活也挺踏实的。”张勇说道。似乎也不愿意说那么多。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听说你和张排长(小品排长)合作过小品啊?关系不错吧?”我闲扯到。 张勇有些不好意思了,江海抢过话说,“那家伙就是朵奇葩!” 我察言观色,觉得还不能乱问下去了。 没有一会儿功夫,从外面回来的李涛就进来了。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扑过来抱起来我转了一圈:“你咋来啦!”张勇和江海异口同声的跟着李涛喊道!然后大笑起来! 他们都是这一句话。 我听出来了,是惊喜,诧异。 没有想到我一个基层连队新兵,还能跑到支队里来!更没有想到,一个新兵班的,大半年没有见过了,不说其它了,都想知道在新兵连分别后我们的不同生活,经历了什么。 晚饭在长谷县城一家看上去比较高档的饭店包间里。坐满了一个圆桌。 机关战友们几乎一网打尽了。 李涛,江海,侯文兵,张勇,还有即将去军校的,叫马声望,还有两位新认识的,后勤灶的郭广,警卫连的王海龙。加上我,刚好八个。 “你们有找找宰贵阳啊!”我小声问张勇。 “问了,他不好意思来!”张勇身子歪倒我这边小声说道说到。 “来,老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马声望!即将是马军官啦!”江海介绍道。 我伸出双手:“厉害啊马兄!佩服。” 马声望也伸出双手与我握了握,“韩诚,六中队的!河南山阳市!”我自我介绍道。 “叫他老黑就行了!” “叫我老马就行了!”马声望说道。 “看你们弄的给相亲似的!这么介绍到啥时候了!赶快些。”江海“咋乎”着,“这个是海龙王,我都这么叫他,警卫连的,这位,广哥!后勤灶的!大厨啊。平日里我想吃什么好吃的,都是广哥罩着!对不对哥几个!”江海很活泼,是我们中间最活跃的人。 人都基本认识完了。都是机关兵。除了张勇外都是河南山阳市的人。到时候,都是要常联系的战友们。是这辈子走动最多的关系之一了! 西山二锅头四瓶,放在能转动的桌子上。我看的直冒虚汗。 桌子下还有四瓶呢! 这帮家伙居然敢人手一瓶的配置,这是拼命的节奏啊!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一) 江海组织着,开始点菜上菜的程序。 我看的眼花缭乱。 这不是在做梦吧?! 这还是买包烟或吃根火腿肠都偷偷摸摸的新兵连的战友吗?还是在中队里看着很“无辜”的乖孩子江海吗? 烟酒开场白下,我们甚至比老兵还老兵的自由和疯狂,发泄似的放纵着或者说挥霍着我们的大好的青春和身体。与烟酒过早的结了缘…… “还等啥啊!动菜前都是老规矩啊!江海,你知道的!”广哥提醒负责组织气氛的江海! “好嘞!放心!”江海答应一声。 “韩诚初来乍到,可以不按我们规矩走!”广哥发话。 “行!来,菜前酒,规矩走!欢迎韩诚到支队来做客,我们呢,略尽地主之谊!韩诚随意,干!”江海带头,大家举起酒杯,开始喝酒。 我与大家碰了一下酒杯。这可是喝水用的玻璃杯。 这一杯子下去,差不多三两左右了。 我喝了一大口,停下来正要放杯子,看到大家都仰脖子全部灌进去了。把杯口朝下,竟然没有一滴掉下来! 我惊呆了! 这是什么规矩啊!打死我也灌不进去。啤酒灌一瓶都没有问题,白酒不行啊。 我见识到了这帮机关或机关警卫连的后勤灶等战友们的酒量了。 我当了一年兵了。真的当傻了。我还以为自己挺聪明的! …… 推杯换盏中,我喝懵了。但是心里很清醒,只是胃里不舒服。 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刚才是是灌不进去。后来也能吞一杯了。后才才知道,这是喝多的前奏! 和李涛聊了很多酒话。在新兵连里也没有一次说这么多话。 他问我在六中队咋样?余超对我咋样?说我可是唯一一个跟他下连的新兵了。 我说还行吧!他是一班长。有自己的班要带。再说我班长他也不敢惹,不存在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不过也没有难为我,就算是照顾了吧。但是,我还确实忘不了他。 侯文兵李涛和我,还有张勇,都喝了不少酒。 数我喝的最少了。 说道新兵连,我们几个都哭了。也不是感觉什么委屈,就是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们几个都说我在支队算是“名人”。他们都知道我。在连里面苦练体能,班长让休息都不休息。什么九六年小毛驴什么的无聊话。 其实我知道,他们是有种悔恨在里面。 当年的“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武艺练不精不是合格兵”的口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就是个口号而已。 李涛说,这兵当的就像是行尸走肉似的。每天这样那样的打发时间,挥霍青春,还不如在家工作过上学了!他说,他恨余超! 我知道,李涛是因为那次训练事故和余超每天的“熏陶”,对基层连队心理上有了很大的阴影。本来的豪情壮志的铁血青春奉献军营的宏伟蓝图,就这样被扼杀了。军营里这样的生活,和在家有什么两样。也许唯一不一样的,是穿着军装! 我说,我已经不恨他了。 我和老兵们的关系都不错!他们走的时候,我难过了很多天。这也是李涛理解不了的。机关兵没有这个交际,也体会不到这种感情!这也是李涛恨他的原因之一吧。 我们新兵班几个几乎都是这种感觉。这也是我在中队盼望队长能扭转这种不良习气的原因。也是我想改变的,但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大家以我的到来为理由,喝了一顿大酒,做了些新兵还来不及做的事。老乡在部队里是一个永恒的团体概念。虽不是绝对的团结,但也是相对的融洽。 山阳市的老乡来到支队,江海李涛他们就成了联络员,机关警卫连后勤灶就成了根据地。来支队,不再“举目无亲”了! 和张勇李涛侯文兵又聊了很久,都是围绕着已经退伍的余超和我们分散到其他中队的战友们。他们基本上来支队不多。或者是来支队没有联系张勇他们。 我们感叹着很多事情,却也有莫名的伤感和偶尔的冷场。毕竟机关生活和基层生活是两个世界。 散了酒宴,还要去KTV。我出来就到马路边吐了一大堆。头都懵圈了。 今天我们喝了六瓶白酒,基本都差不多了!“海龙王”和广哥他们几个能喝有量,居然还去了KTV。我和江海张勇他们就回机关了。 江海安排了一个客房似的房间,有卫生间。和总队医院的档次差不多那种精致的装修。 我晕晕乎乎的感觉到还在总队医院。倒在松软的席梦思床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我。 这是在哪里?半夜怎么会有电话铃声呢? 我不敢接电话,酒也在睡了一觉后醒了。 电话没人接后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我还不敢接。 又过了约十分钟,门来了。江海端了一壶茶进来了。 “你咋不接电话呢!”江海说。 “这里咋还有电话呢?!这是客房?”我问道。 “操!你来了还不该最高规格啊!这是支队长房间!”江海说道。 “啊?!”我吃了一惊。 “你还真的敢用这个房间啊?!” “怕什么!我是文书。平日里这的客房都是我管呢。钥匙都在我这里!” “那你随便安排一个就行了,安排支队长的干什么!”我说道。“万一发现了,不让你难堪吗!” “你来了我还不最好招待啊!别啰嗦了,这里有卫生间,你要是出酒了,就不用跑外面去或弄的哪里都是脏的。” 我明白了其中另外的意思。江海看着小,考虑问题很全面的。 “准备住几天啊?好不容易溜出来,多住几天!明天我们继续安排,中午饭外面去!” 我赶快摆摆手:“可以啦!已经感激不尽了!我最多三天,还得回总队医院复查,尔后办理出院,回中队报到。中队现在兵力薄弱,勤务紧张,连炊事班队部后勤人员都上哨了,我要是在支队住几天,被人发现了,队长还不骂死我啊!” “管他呢!既然出来了,就别放过机会。” 江海倒了杯茶水,放在茶几上,又倒了一杯。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喝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想回连里啊?”我问江海。“你可是咱们河南兵的佼佼者。你这一走,李涛他们又不下连,我们河南的今年力量特别薄弱,竞争不过人家江南的。六中队第三年一定是江南的天下!” 江海以前留在支队机关时候,哪里能想到这些。毕竟年龄还小呢。也没有那么深的老乡观念,不明白我所说的。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二) 我知道这样说对江海也许有点不公平。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假如一切都正常的话,中队的格局也许另外一个样子。 “我哪里知道这些啊!当时看到中队里那么多的老兵,看着新兵们有本事的都一个个调走了,我心里越来越害怕!苦拼了两个月拿到教导队名额,就为了来支队!” 后面的事都知道了。 我们喝着茶水,酒完全醒了。但是却不瞌睡了。 又聊了一会儿,江海有点困了。忙了半天了,也够累的。 “你回去睡觉吧!”我对江海说道。“看你忙了半天,陪我喝酒喝茶的,记住兄弟情分了!” “那我回去啦!唉!还真有点困了!明天早上不陪你啦。自己活动吧!”江海伸了个懒腰说道。 估计明天早上不起床了。 机关兵生活真舒服,比在家舒服。但是我看就不像当兵。 我睡着已是凌晨四点多了。 一觉很香。但是被外面部队大院的口号声惊醒了。 以前每天都会这样的醒来或被起床号吵醒。 我起来,走到窗户边,拉开一点窗帘,新兵们在队列训练。 已经是操课的时间了。 训练场上以班为单位,一排排一列列的还没有授衔的新兵,让我又想起新兵连的日子。 远处服务部还是那个服务部,到服务部里买东西的,永远都是新兵。 我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们响了几声。 我过去把门打开,张勇进来了。 “睡得好吗?昨晚喝太多了!半夜里光喝水了!”张勇说道。 “洗脸吧,出去吃早餐。” “哦!好。”我答应道。 和张勇一起又到大院门口那条路的尽头。 过了街对面就是早餐店。 我们坐下。要了豆腐脑和包子油条,慢慢吃了起来。 “昨夜光知道喝酒了!咱们也没有好好聊聊!”张勇说道。 “我已经很满意了。能到支队再见到你们,真的像做梦一样。看到新兵,我咋觉得我还是个新兵呢?!” “你在基层呆的久了,新老兵分的很清!机关不这样。这里没有基层那么紧张。没有明显的新老兵分别。” 我也发现了。 机关兵新老兵很融洽。是我心目中那种官兵平等的现象。毕竟是机关单位! 我们吃过已经不算早的早餐后,回到了支队里。 “我想去看看我们中队带新兵的班长!他们应该知道我来了。不去有点说不过去。” “那行!中午咱们出去吃饭!” “不用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啊!好容易来一次,”看我想说话,“别争什么啊,就这么定了!昨天是江海广哥他们,我没有那么大派,就咱们,吃个小馆子,多聊天。” 看我的话被堵回去了,张勇继续说道:“就这么定了!那边班长带新兵忙着呢!你不用让他安排你!” 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感慨。还是朋友多了好啊。 和张勇分开了后,我就往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训练场走过去。 队列场上和我们那时候没什么两样!班排长们在忙着训练呢。 和我同来的唐彪张勇,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认识的战友里,叫张勇的,同名同姓的不下三个。我们队长也差一点儿,他叫张远。在新兵连里还有叫赵勇的,也有好几个。 那个时代里的名字起的,都很直接直观。估计是想让孩子,男孩子勇敢一些,叫什么“勇”,多数是这样的吧。国庆生的叫“国庆”,八一生的叫“建军”等等,很多很多。 和我一起来的张勇,咱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和我刚吃过早餐的张勇,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一个人在众多队列里寻找李学军和杨立军。 好容易看见了。 他们在新兵一中队前的操场上正在为新兵纠正动作呢。 我没有打搅他俩,默默的看着他们训练着新兵们。 又过了约十多分钟,值班员一声哨音响,“休息十分钟!” 训练的新兵们都被解散休息了。 我慢慢的走过去,走到操场的最东边。那里是我原来训练休息时候经常靠着小憩的地方。 现在靠着的是两个新兵。 我看着他们,就像回到了新兵连。我在那里靠着,想着晚上的体能训练会做多少个俯卧撑。或者和张勇石振海他们抽着烟,畅享着下连会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地方训练的班正好是李学军带的班,是新兵二中队六班。杨立军带的是五班。 “李班长!”我叫了声正在和新兵抽烟的李学军。 “哎呦,这不是韩诚吗!”李学军转个身看见了我说道。 我还没有走到跟前呢,一边的新兵就开始问好了。 “你好班长!……” “哦…好…”我极不习惯的答应着。 “哈哈,感觉怎么样?!被问好弄的不好意思了吧?哈哈……”李学军笑着说道。 我走到了跟前,敬了一个礼。 “敬什么礼呢!”李学军赶紧拉住我的胳膊。 “还不给这个班长让颗烟啊?!知道这是谁吗!”李学军“咋乎”着。 早有新兵们跑了过来,敬上一支“木耳”香烟。 我不好意思的谦虚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刚接过来,就有一个新兵“啪”的把火打着了。 我把烟叼着点着了,重重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了出来。 “听张勇他们说了。也知道中队那段时间闹肝炎,怎么样?总队医院里生活好吧!”李学军调侃着。小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消息。 “嗯。挺好的。”我说道。 “张班长他们去哪里了?”我问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回省城?” “他们去其它中队了。早上刚走。他们说了,你不用等他们,你们在总队医院汇合。” “哦,那就好。我就不用等他们了!”我说道。 “你们知道这是谁吗?”李学军问围过来的新兵。 新兵们估计也听了不少中队的故事。正和我们那个时候一样充满了好奇呢。 新兵们看着,不敢确定似的说:“不会是韩班长吧?!” 我心里一惊。李学军哈哈大笑起来! “韩诚,还是你好认啊!”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呢,李学军接着说道:“你的皮肤颜色出卖了你!” 原来他给新兵讲过我们中队的故事。给他们讲我们中队老兵们的特点和故事。 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讲我的。但是从新兵们能认出我来,就说明他讲的很细致。 “韩班长,你真的夜里能做那么多俯卧撑吗?”一个瘦瘦的新兵问道。 “哦,也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班长,我听我们班长说你没有来教导队,素质却不比他们差,你怎么做到的啊?”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三) 我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同时也佩服李学军的带兵方法。 这种榜样式的方法比余超“恐吓”式的高明多了。最起码不给新兵心理上造成多大的伤害。也不会让他们对我们有万分的敌意。 那边杨立军看到这边我在这里了。李学军也招呼他了。就带着他们班的新兵过来了。 “来来来,今天让你们看看真人版的!” 我就像个展览品似的,被那帮新兵围着看。 “班长,您抽烟。”一下子围着递来了一圈儿香烟。 “这待遇可以吧韩诚!这就算是你的欢迎仪式啦!”杨立军眯着漂亮的眼睛笑着说道。 “哦,谢谢杨班长,好好,”我接过来一支香烟,这边火“啪”的就打着了递过来点上。 “韩诚有点架不住了!哈哈…”杨立军笑着跟李学军说道。 我抽着烟,感受着这特殊的“欢迎”仪式。心里感慨万千! 原来新老兵,也就是一念之间的变换而已! 所有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都是心里感受的变化而变化。 我认真的回答着新兵们的“采访”,都用最温和的方式告诉他们,老兵没有那么可怕,体能训练也许你会喜欢上它…… 哨音响了起来。又要开始训练了。 李学军和杨立军两位班长冲我摆摆手,“中午一起吃饭!” “班长,你们忙吧!等你们有空了我请你们。”我说道。 “江海在呢,轮不到咱们。”李学军笑着说。 “嗯,我把江海忘了。”杨立军说。 “那你随意吧!我们有的是机会呢!” 两位班长又开始组织训练了!我也离开了训练场,往靶场那边走过去。 熟悉的靶场还是往日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要说真有什么改变的话,也就是四百米障碍的障碍物,都重新刷上了绿色的油漆,看起来不那么“沧桑”了。 西边墙边的一百五十米单兵战术场,低姿网的铁丝重新编织了,上面的铁刺增多了。高姿网的钢筋也弄得规范了许多。 快一个月了,我没有训练。浑身的骨头都感到有种莫名的“暗力”潜藏在里面。 我做了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高抬腿。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准备跑一趟障碍。 想起了新兵连的大年初一,又无聊来到这里,看到靳班长潇洒的跑障碍身姿,现在的我,虽说赶不上靳班长,但也能拿到优秀的成绩。 我没有跑空跑,直接开始从三步桩五步桩过障碍了。 浑身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障碍场上,我飞快的过着障碍物。弹坑,低板障,高板凳,高低跳台,独木桥,高板障…… 我飞速过了一遍,又从高板障返回到起点的三步桩,结束。 虽然是空跑,到终点我也是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个月没有训练,烟酒过多,呼吸道里面针扎似的隐隐作痛。咽喉干燥。 我正喘着粗气呢,张勇过来了。 “咋啦韩诚!有些技痒了吗!” 我喘着粗气摆摆手,“快废了啊!” “哪会呢!你的体能可是有名的!” “有个啥名啊!五公里还是不球形啊!江海厉害!”我说道。“我怎么也不会赶上他!就算他在机关,我也是赶不上的!” “好啦!别谦虚了,休息会儿吧!”张勇说道。 “你素质这么好,咋就没有和江海一起来教导队呢?” 我的痛处被戳到,有些尴尬。 张勇也觉得问的有些“尴尬”了。想岔开话题。 “中午想吃些什么?” 我恢复了正常呼吸,说道:“中队里竞争激烈,名额却有限,很多九五年兵素质很好,所以我们新兵的名额就少了。像李升,徐杰,庞海军,王建等,素质不比我差,甚至有的还在比武中拿了名次,他们也没有来教导队!何况我呢!” 张勇有些不好意思:“哦!这样啊!基层真不好混啊!” 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了,怕他也尴尬。就说道:“中午别那么整酒了。咱们还去吃牛肉饺子吧!” “哟,那估计来不及了!我已经和李涛他们订好了桌,就咱们五班的几个,聚一下,毕竟你上来一趟不容易,我们见面也不知道再过多长时间。” 我不好意思在说什么了。客随主便,我懂得。 “行!这也是我此行的最大目的!真的很想你们。”我有点感慨。 “这就对了嘛!谁不想谁是小狗!” 张勇揽过我,向靶场外面走去。 一年不见,张勇长高了不少。揽着我的肩膀很轻松,不像在新兵连里只稍微高我一点。 我们说着话从训练场右边的器械棚子底下穿过去绕到礼堂那边的路上,往卫生队方向走去。 看到快要结束的训练的李学军和杨立军,我挥了挥手,敬了个礼,他们也挥挥手,什么都说明白了! 这是我和九五年兵交流感觉最好的一次。 中午在一家川菜馆定了位子。 在李涛侯文兵等再三的邀请下,宰贵阳还是没有来。 我能理解他的苦衷,所以也就不那么遗憾了。 我们小范围的午餐,最后还是来了个大团圆! 酒醒后也睡足了的“海龙王”和广哥他们,都陆续加入了酒席。不过不像那天夜里那么的“拼命”了。都喝的很“保守”。主要是吃菜和聊天。 我端起来了一杯酒,动情的说:“我来支队其实是被我们中队的俩老兵“绑架”来的。但其实是我想来的。他们不过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顺水推舟而已。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的愿望不但全部实现了,还认识这么多的战友!这是我此行没有想到的。来,我敬大家!先干为敬!”我仰头把酒灌进了肚子。 大家也举起了酒杯,把酒干了,杯底朝下。 大家吃菜,开始聊起来。边聊边喝。 我又端起来一杯:“这杯酒,就算是给大家辞行了。我明天就回省城去了。我毕竟是新兵,早点回去有点啥事我也能想办法解决或缓解,那两位老兵可不省心!” “他们是谁啊!”江海问。 “张勇和唐彪!”我说道。 张勇看我一眼。我赶忙说,和这个张勇一个字都不差。 “哦!这两位确实不是个省油灯!”江海说,“我在中队时候,还收拾过我呢!妈的,其它老兵都喜欢我还来不及,就这俩最坏。” 我笑了笑,没有否认。 “那你也不用着急啊!他们非让你来就是因为怕你让领导知道!心思真够缜密的。” 我不多说他们了。岔开了话题。 …… 第二天,我给两位带新兵的班长打了个招呼,又和机关的战友们挥别,踏上了回省城的火车。 张勇给我买了一大顿吃的喝的,就像是在新兵连一样。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四) 支队之行收获颇丰。 所有愿望都实现了,只是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机关兵的生活和我们就是两个世界。有些东西是我们基层想都想不到或不敢想的。 我出神的望着窗外,脑子里想着一些永远也想不通的问题。 火车到了一个小站停了下来,陆续有人上车来了。 我对面的座位上来了一位姑娘,拖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 姑娘努力想把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但身单力薄,两次尝试都失败了。 我站起身来,夺过行李箱,轻松的举起来,放在行李架上。 姑娘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应该做的。”我说道。然后坐下来,继续我的天马行空的想象。 姑娘收拾好,坐了下来。 “刚才谢谢您啊!” “哦,不用谢。举手之劳。”我说道。 “你去哪里啊?”姑娘问道。 “省城。”我回答。 “哦,”姑娘见我话不多,不好意思再多问了。 我收回了无聊的回忆和想象,注意了一下对面的姑娘。 应该是学生,估计是考试完毕了放假回家了。 “你是学生吧?”我打破了尴尬问道。 “嗯。我在长谷卫校上学。”姑娘见我不那么寡言了,也有了聊天的兴趣。 “你是长谷武警支队的吧?!”姑娘问道。 “哦,我是那个支队,但不在长谷。在基层连队。来支队办点事儿!” “我们学校和你们支队是军民共建单位。每年我们军训都是你们支队为我们做的呢!”姑娘听说我是支队的很高兴。 “哦,是吗!”我也挺高兴的。没想到遇到个聊天的伙伴,这一路上不寂寞了。 “每年暑假后开学,学校都要进行一个月左右的军训。教官都是你们支队派的。好像是什么轮训队人员。” “哦,对。是每年各基层抽调上来的预提班长集训。教导队!”我解释道。 “你不在长谷,在哪里当兵啊?”姑娘问。 “在莫休市石头县。一个大山里面!” “哦,大山里面啊!景色一定很美吧?!” “嗯!风景很好附近还有正在开发的风景区呢!”我说道,“放假了可以去看看!”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有时间去看看。” “你到哪里啊?”我问。 “我回家。学校放假了!” “哦,我在榆次下车。比你提前一站!”姑娘说道。 “你们在大山里干什么啊!听原来的教官说,他们山里很多花果,很美丽,具体干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大家都不会说的。因为部队里有保密条例。遵守条令条例是我们应该做到的。 “我们在大山里守卫执勤。至于什么,部队有保密条例,是不能说的。请原谅!”我正色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们怎么问教官们都不说呢!真神秘!” 姑娘看起来好奇心比较强。 “你们当兵的真的很值得我们尊敬的。我们学校好多学生都和教官成为了朋友。经常写信交流呢!” “哦,是吗?挺好的。”我淡淡的说道。 “我们也做个笔友吧!没事的时候交流一下对学校和军营的生活。” “好啊!”我痛快地答应了。 “明年你会来长谷轮训吗?”姑娘问道。 “不知道。这是连里面定的。”我老实回答。 “你要是来,说不定就会来我们学校军训呢!” 我心里有些想法了。 教导队还有这项工作啊!怪不得大家这么拼命的想去教导队。又能锻炼带兵能力,又能交到朋友。 “我会努力来教导队的。”我说道。“这是每个新兵的目标!” …… 和姑娘聊了很多。聊的方式基本上是他提问,我回答。 当兵是我的梦想。同时也是许多青年的梦想!他们上学的,不能入伍了,对当兵的,有种天然的向往和崇拜。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化身在军营里与学校的自己同步。 体验军训也是弥补了因考上大学就不能同时入伍的许多年轻人的遗憾。 “榆次车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整理好行李下车。”列车播音员的报站,打断了我们越来越熟悉的聊天。 “我到了,再见!也许明年我们能在我们学校见呢!” 我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把箱子搬了下来,帮她送到下车口。 “再见,同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后面下车的旅客挤着,不得不下车了。 我挥挥手,“再见啦!”回到座位,透过窗户看见她拖着行李走到,只不过被人群阻隔过不来。 他对我喊着话,我也听的不太清。好像听到了一个“云”字,一个梦字。还有好像是九五级护士专业,其它没有听清楚,火车已经慢慢的启动了。 我伸出手挥了挥,大声喊道:“明年你们学校见!” 她也挥挥手,拖着行李箱被火车越甩越远。 我再有一站就到了省城了。 回想起火车上的聊天,不禁哑然失笑。 还说做笔友呢!聊的连姓名和通信地址都没有留下来,还怎么来通信呢! 最后的“补救”也没有成功,我只听到了断断续续有些模糊的地址,长谷卫校九五级护士专业什么的。也不知道哪个班级。 我靠着椅子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回想起从中队开始到总队的一系列的人社交际和日子,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现在快要回中队了。那里等着我的,还是新兵没有下连时候的状态。勤务紧张,与老兵关系也处在磨合期或者是“多事之秋”。与现在我的“养尊处优”的生活,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不禁想起来摔折了大腿的刘风。快一年了,我在总队咋就没有见他呢?是不是调走了或者是退伍了!这腿就算好了,也做不了剧烈的运动了。这兵当的,一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度过了。最好的年华,当初的梦想,被这样消耗掉了。 …… 来到了总队医院里,四号病房,自己的床铺,我收拾了一下,等待着张勇唐彪他们到了,做出院的准备。 一些安顿好,出来到街上转了一圈。 省城和县城是不一样的感觉。总有种进入了原始森林被猛兽环顾的恐惧。 电车摇摇摆摆的晃动着进了站。我上了车,没有座位。 我扶着立着的杆子站定,看着电车前进的方向。 电车很长。外面看中间接头处还有黑色的橡胶类的东西,车一启动都颤抖着。 突然电车一个急刹车,站着没有扶好的人像一个被扔出去的球体,连滚带爬的从车的一端抛到了另一端。惯性大的让我措手不及! 我也被摔的“滚”到了车前面。看到一个人往我这边“砸”了过来,赶忙伸出手接住,他没有到,我没有被“砸”中。 “谢谢啊!”那人表示感谢。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五) 我摆摆手,让他扶稳了。看着电车司机。 司机若无其事的继续开着车。乘客们也若无其事的坐着自己的车,连一句话也没有。最多了我就听到“哎呦”的惊呼。 看来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此类事情。 我坐着电车漫无目的的走着。在车上看着城市的风光。 …… 总队就是总队的管辖区域,对于在省城所属的基层单位和来省城的其它地域的所属,按条令条例严格执行警容风纪。我在车上都看见了好几例正在大街上走的兵,被突如其来的纠察给抓住了。现场摘下来领章,军衔,帽徽等军人标志,就剩下光秃秃的军装,像刚入伍还没有授衔的新兵蛋子一样。 我有些惊惧。 还有纠察的存在啊!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违反条例,出门时候没有“吊儿郎当”的解开风纪扣,或者拿着帽子等违反军人仪容仪表的条令条例。同时,经过观察,我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规律。纠察一般在大街上是开车的。有时候是军车,有时候是与普通车没有区别的“军车”。让人看不出来。防不胜防! 我也记住了几辆纠察的车子。算是在总队医院学到的最大“本领”了。 …… 张勇他们也按时归队了。在从火车站到医院的路上,两位挽起来袖子,解开风纪扣以下两三个扣子的家伙,也遭遇了纠察。 不过张勇太快,拉着唐彪往跑到一家商场里面,从其它出口安全“撤离”了,但也吓的不敢再肆无忌惮的穿行于大街上不注意军人仪表了。 被纠察抓住了的后果是,轻则没收了军人标志的领花肩章帽徽,重则直接带走,关到总队纠察队那里强制学习条令条例,踢正步,练队列一个礼拜左右,然后通知所在单位来领人。 总队住院一个月了。就像做了一个梦! 但是我从始至终,也没有吃过医生每天给的药。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张勇他们虽每天都吃药,但也看不出来有那种“病怏怏”的样子。两个家伙个个生龙活虎,到处乱窜,倒是没有浪费一点在外面的自由时间! 最后一天了。 早上做了个检查,等待结果。 快要走了,心里有些恋恋不舍的感觉。更有种对回到中队后的隐隐的恐惧。 三个老兵一个新兵,一起在总队医院生活了一个月。相处还算融洽,也没有我伺候他们更衣吃饭洗漱就寝的中队里那一套了。 收拾好行李,准备等候主治医生下“逐客令”了。 晚饭前,收到了医院的康复报告和出院证明。命令明天上午出院归队。 最后一个晚上了,张勇他们也没有浪费,又去了大街上闲逛去了。 反正以他的身手和脑子,毕竟也吃不了亏。 我和炊事班长两人没有出去。 快出院了,不敢再出去了。万一有个什么问题,到中队也是受责罚。还是老实的呆着吧。 晚饭我是在大街上吃的。 就简单的吃了碗炒刀削面,回来后喝了杯水。就在病房里躺着了。脑子里想着回到中队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突然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而且我怎么着,按着,都还是没有暂时的缓解。 我没有当作一回事,以为是刚吃过饭的问题,过一会儿就能好了。以前肚子疼,都是这样过去的。 我又喝了杯热水,似乎有点缓解了,但还是有明显的疼痛感。而且越来越疼。 我怎么趴在上右边的疼痛都无济于事! 额头上开始冒汗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子一层,不断滚落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了,胃里面因为的剧痛而往上翻。我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把晚饭都吐了出来。还是疼痛难忍,肚子里好像翻江倒海的难受。上了卫生间,又拉肚子。 上吐下泻。 我真坚持不了了。 “班长,帮我叫个医生吧!我肚子疼的受不了了!” “怎么回事啊?厉害吗?” “我也不知道,吃过晚饭,就开始疼,上吐下泻的,快点儿,我快受不了了!” 炊事班长赶紧到外面找医生去了。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出着虚汗,肚子疼的以为就要死了。单上都被汗透了。 等待医生觉得时间很慢,就像停止了了一样。心里面发誓,只要挺过了这一关,说啥也不到大街上乱吃东西了。 我的判断是吃了晚饭引起的。 医生还没有回来。因为是晚上,除了值班的医生,其它的都下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炊事班长找来了医生。 “哪里疼啊?翻过来躺在上!”医生说道。 看到医生我心理上安慰多了。但是疼痛还是很厉害。 我咬着牙慢慢的翻过来,躺在上。 医生:“把解开。裤子往下褪些。” 我按照医生的说法,解开上衣扣子,把贴身的秋衣往上撩了起来,露出肚子和部分。 医生问我,“哪里痛啊?” 我用手按住右。 “是针扎的痛还是一个点儿痛周边环绕着痛?” “我也不知道!就是这里,痛的我恶心,吐了好几次了!还拉稀。” “哦!这里痛吗?”医生用手按着右腹附近的。 我摇摇头。 “这里呢?”医生又换了个。 “稍有点疼!”我说道。 医生又换了几个,都是我所说的周边。 一会儿,又左手空拳,放在我肚子上,用右手敲左手空拳上,问我疼不疼。 我感觉疼。 “来,起来。趴在上,部高些!” 我照医生说的做了。 医生褪下我的裤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仪器,从肛肠里进入。 我疼的又是一身的冷汗。恶心的又想吐了。 好容易结束了检查。我都汗了。就像经历了一场五公里越野考核。整个人都瘫了。 “是急阑尾炎!”医生做出了判断。 “转到传染病区外内科病房吧!”医生说道。 “医生,我很疼,能先给我止疼吗?”我问道。 “你去给他打一针止疼针!明天转到门诊楼,今天夜里暂时住这里吧!输点液。”医生吩咐同来的护士。 护士马上出去按医生说的做了。 不一会儿,打了针。疼痛有所缓解了。 医生说道:“这是急阑尾炎,我建议你动手术把它切了吧。阑尾也没有什么用处!要不然,等到它下次发作时候,处理不好,会有生命危险的!” 医生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经历过动手术。最大的病是小时候得的胃炎。住了一个月医院。而这次,我是在异地他乡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了。 我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六) 我问医生:“能不动手术吗?” 医生:“我只是建议你最好还是切除了。第一,它在人体内属于基本没有什么用的器官,但却是最容易有炎症的器官。在国外,一般小孩子时候都切除了。第二,你这么年轻,以后避免不了有应酬,酒宴一类的,暴饮暴食就会复发。复发就会有要命的可能!所以我才建议你切除了。第三,这是在部队医院。什么都是免费的!医疗条件也是比较高的。等你回到地方上,再去做,医疗费用最低也得好几百或上千元了。”医生说的很有道理,我开始思考了。 “当兵,动个这样的手术是个机会,你自己考虑吧!考虑好了,我给你开个转病区证明,明天就搬到前楼吧!”医生说完就走了。 我输着液体。心里想着医生说的话。 家里条件不好,真如医生说的,我还不如在这里把手术做了!或者在以后的日子里,注意饮食。 可是估计是做不到的。就像是在支队与战友们的聚会,酒桌上也有许多无奈的规矩。对我们这些热血青年们,都是致命的。 既然做不到注意饮食,那就不如动了手术干净利索!断除一切后患,也能不拖累家庭。 想到这里,我决定动这个手术了!但是心里老是觉得无依无靠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得给家里面打个电话。 输完液已经很晚了!我也不疼痛了。也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就办理了转病区的手续。三位老兵把我送到门诊大楼的病房,就回中队报道了。 他们走之前再三问过我,决定动手术了,我坚定的点点头。他们确定后,就向中队汇报了。中队同意住院请求。结果,我从一个“被迫”有病的人,变成了一个真有病的人了! 手术排队在一个礼拜后的上午。我的病房安排在了六楼三号病房。 张勇他们也顺利的到了中队,汇报了我的情况。中队决定派个陪床的。但鉴于中队勤务人员紧张,等我手术那天再派人去。 输过液体炎症逐渐消了。我又和刚来时候一样了。七天时间,干什么呢?中队何时派人来呢?看看有些“羞涩”的口袋里,还有几张可怜巴巴的零钞。 当兵的我们,那个时代,真穷!一个月的津贴,只够买些牙膏香皂的,剩下不看多少了。 部队里花不着钱,有吃有喝有穿的。但是许多人却能每天抽好烟吃吃喝喝的。钱从哪里来,只有父母那里是最便捷的渠道,而且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不一样!我家里从我记事以来从来都没有不缺钱的时候。从小吃好吃坏倒是没有缺过我的吃,但我真的没有见过几次钱。见过最大的钱是五毛,还是放学的路上捡的,到了家里便交给了母亲,还被夸了一顿。 所以,每次给家里面提钱,都会有一次不愉快的经历。久而久之,积累了许多关于钱的不愉快的记忆。所以,对钱,我是又恨又无奈!看到战友们有的挥霍金钱,我都会尽快的躲开或者知趣的远离…… 转院后的第二天,我正在病房内看画报,门开了,靳凤强来了。 只不过他的领花肩章帽徽都没有了。不用说,遭遇纠察了。 这还好,估计是态度可以,只收走了他的军人标志,还没有送到纠察队就不错了。 我看着靳凤强,他有点尴尬的说:“真特么倒霉。刚出火车站没多远,我就没有戴帽子,拿在手里,就被纠察给“逮”了!把我的新的领章帽徽都弄走了。妈的,这些货们真不是东西!” “小心些这些天,我上街都没有心情了。光想着防纠察了!”我安慰道。 靳凤强问道:“什么时候做手术啊?给,这是这个月的伙食费还有营养费!” “谢谢靳班长!”我接过钱,小心的放在了贴身的兜里。 “我是下个礼拜一手术!还有五天,我没事了,就等手术。”我说道。 “不能说没事了。韩诚,你比较老实,不知道中队里什么情况吗?我来是送钱来了,多呆一天就行,就算我陪床一天吧。明天我去办点事,后天回去!你呢,该住院就住院,好好养着。机会难得啊,你说你还真会病,刚好要出院了,又得阑尾炎了,真幸福啊!哈哈…” 中队里基本都是这种“羡慕”的目光。也是,我在总队医院里养尊处优的,战友们在大山里风雪中巡逻。让大家想起来,确实挺难为情的。 中午了,我请靳班长到外面吃饭。毕竟人家是来给我送钱的。还让纠察给抄走了他为了来总队特意带的新军衔军徽。 我们在一家比较干净整齐的饭店坐了下来。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我接了过来递给靳凤强,“班长,你点菜吧!” “你来吧!”靳凤强谦让着。 “您来吧。我请客!”我说道。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靳凤强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都是素的。 我又接过来,点了个肉的。 “不要点那么多,吃不完浪费了!”靳凤强说道。 “那好吧,不够了我们再点吧!” 虽然我没有钱,但是请客我从不小气。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 醋溜土豆丝,烧腐竹,还有我要的一个锅巴肉片。还有两瓶啤酒。 我们开始慢慢吃这慢慢聊着。 “韩诚,中队里这个时候人员紧缺,上哨很紧张。有的老兵也不能让新兵轻易地替哨了。队长管的很严格。也不让拉紧急集合整你们。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既然来住院了,就养好了再回去!这也是天意啊!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以前在中队,我都听说了,你们班史崇文没少让你们新兵黑他洗衣服和替他上哨,前段时间,史崇文故技重演,呗队长发现了,在军人大会上做了检查,保证不在犯同类错误。中队虽然人少了,但是风气却好了许多!”靳凤强吃着菜,和我碰了一下杯子,喝了口啤酒。 “嗯。真这样下去,就好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个好班长!”我不吝赞美的说。 靳凤强脸红了一下,像个姑娘。 我们中队有两大“美男”。一个就是他,一个是陈震。 靳凤强和陈震还不一样。 陈震比较皮,靳凤强却是很内秀的。性格也很温和。要是男扮女装,也是个“美女”。爱干净。用刘仕的话说,“你们靳班长的擦脚毛巾就比你们的洗脸毛巾干净”来打击我们的内务卫生。 我们吃着聊着,也很投机。不大一会儿,酒喝完了。我刚要再叫两瓶,靳凤强说道:“你想喝就再叫吧。太冷了,我就不喝了。你先吃着,我上一下卫生间。”说完就站起来去卫生间了。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七) 我慢慢的吃着菜,等待着他。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服务员上来了碗米饭,又上了碗刀削面。 “我们没有要主食!”我说道。 “哦,我要的!咋了,不喜欢吃面?我们换换!” “不是不是。”我赶忙说道。“我喜欢吃面!” “那就行!我记的你不爱吃大米。” 我心里一阵感动。 以前我们交际不多,但是他却知道我不爱吃大米。确实是让我感动。 他也是东山人,与高峰关系也不错。估计是从高峰那里知道的吧。 “想家吗?”靳凤强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啊?哦,没有想过。哦,不是,刚来的时候想,现在习惯了就不是那么想了。”我有点慌乱的说道。 “没事!我也快探亲了!等到探亲的回来,就轮到我了。还有高峰,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指导员都批过了!” “那很好啊!两年了,也该休探亲假了!”我说道。 我们基本上吃完了饭菜,坐在凳子上休息。 “服务员,结账!”我说道。 服务员过来礼貌的说道:“您好,这位先生已经结过了!” “啊?!班长,说好我请你的,你怎么这样啊!”我又惊讶又感动的说道。 他上卫生间其实不是去卫生间,而是借口去结账了。 “哦。路过收银台,顺便结了。没事,下次你请我!”靳凤强说道。 “好了,我就不跟你上去了。我直接去办事,办完了再回去,你回去吧!不想回去就到大街上逛逛,我走啦!”靳凤强挥挥手,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很感动也很庆幸,九五年度兵中有不少的像他们这些人。正直,善良。我也为队长的系列措施感到振奋。看来,我的希望是有可能变成现实的。 回去睡觉吧!我感觉有点困了。抬头看见有公共电话的标志。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那位有电话的老乡亲家一定有人在家。我打个电话给家里面,说一声动手术的事情。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我脑子里记的最熟的号码。 电话通了,有个不太熟悉的老家话传到了耳朵里。 “喂,你好,寻谁哩?” “哦,你好叔,麻烦你去叫一下儿俺爹,我是小诚!”我用老家话说道。 “哦,你是小诚啊,中!我去叫,你等着啊……”未落,我就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 我家那条街距离他家,最少也要有三四百米的距离。骑个车能节约一大半时间。 我没有挂电话。因为那时候长途计费,起步价占的不少呢!人要是来的快些,我就算耽误几分钟,也不会比再打一次贵多少。 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听到了父亲熟悉的说话声,还给人家客气呢:“忙哩,年关前能卖完不能?啥,……” 一阵嘈杂声伴着进屋声音还有人家催促:“快点吧!电话没有撂哩,钱儿不少哩!” 父亲终于接住了电话! “喂,小诚,咋来,有急事儿?”父亲的声音苍老而有些疲惫的感觉。 一股凄楚的感觉瞬间笼罩我的心。我都不知道原来快恨死了的父亲,现在竟让我如此挂念和眷恋。 我不知道在哪一天,突然长大了! 我强压着心里的酸楚,说道:“爹,我生病了!阑尾炎,需要动手术哩,我给你说一声。” “咋哩,不呆劲儿了?哪儿不呆劲儿了?” “阑尾炎,急性哩。医生让动手术,我问问你,动不动!”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 “哦,哦,呆几个钱儿?” “不花钱儿,部队里管哩。” “那都中。你都弄吧!” “哦……” 有点苍凉的感觉升了起来,但是心里却踏实了。 “昂,没事了。俺娘还好吧。脑血栓后遗症恢复点儿没有?” “恢复好多哩来,放心啊,该部队里好好干,家里放心吧!你妈还能替我压喷雾器哩,好多啦。”父亲宽着我的心,却伤着我的心。 母亲脑血栓好几年了,走路有点不利索,右手张开不听使唤。老是抽着。 我说了半天,父亲表现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就放心了! 感觉办完了一件大事似的。我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本来打算回去睡觉,这下也精神了不少。 我决定在街上逛逛。 心情舒畅看什么东西都会有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感觉城市有活力了。 正在走着,一辆黑色的挂着军牌wj 标志的桑塔纳轿车冲我这边飞驰而来! 我吓了一跳。来不及检查自己哪里的扣子没有弄好,一辆电车刚好进站。我想也没有想就跳上了车,亮出了士兵证,找了个座位,看着外面的纠察车过去了。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看看自己的衣服,摸摸自己的风纪扣和其他扣子,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啊? 我怎么这么不自信呢! 我哑然失笑的摇摇头,我没有“做贼”,“心虚”啥里! 在小逛了一圈后又反回医院里,躺在病床上,昏睡了一个下午。 睡的很踏实。 虽然说动手术对我来说是一个令人恐惧的事情,但已经与家里人得到了沟通,哪怕就是简单的知道了一句话。 手术安排周一的上午。 每个周一是医生们上班最齐全的时间。 我忐忑的躺在病床上,等待着医生对我的“审判”和“操刀”。 刀划破皮肤,肌肉,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究竟能有多疼?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群像我在传染病区里的态势差不多的年轻医生们。说是医生也许有些过早了,应该是学生,或者说,实习生! 看来跑来跑去,还是逃不过做“小白鼠”的命运了。 几个护工模样的人,推来一个带着万能轮的车子。三百六十度可以随意转弯儿。 “自己上来吧!”医生说道。 我小心的爬上那个万能轱辘的不锈钢车子,躺在上面,被医生简单轻易的就推进了手术室。 无影灯下,围着一群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医护人员。旁边台上,摆放着寒光闪闪的医疗器械。 “来,下来。躺在这里!”医生说道。 我有点惶恐的自己爬上了手术台,躺好了。 “做局部麻醉还是全麻?”一位医生说道。 “小手术,做个局部就行了。” “来,这样,把身体腃起来,成弓形。”医生摆弄着我的身体! 我努力把身体蜷成一团所谓的“弓形”。让脊柱突出些。 我感觉有个东西在钻我的脊柱,有种凉凉的感觉。 “这在干什么啊?!”我问医生。 “做麻醉啊!”有人回答。 “没事!一会儿麻药起作用了,就睡着了!”有个人说道。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八) 我听得真切。上完麻药可能要睡觉啊。这样挺好的。睡一觉手术就做完了。 医生们在忙忙碌碌的工作,我却还没有睡着。我以为麻药还没有起作用呢。 医生的话我都能听见。 一位医生可能是老师,他就像我们班长在讲一个军事动作一样边讲边做。 一阵恐惧袭上我的心头。 我的腹部感到一点凉凉的线状的针扎似的表皮疼痛。 我不知道手术开始了没有。 “医生,打麻药了没有?我咋感到疼痛啊?”我问道。 “咦?他咋还没有睡着呢?” “你的剂量够了没?” “标准剂量了,已经不少了。再多了伤口恢复的慢!” 我清楚的听到了医生们得讨论。原来已经开始手术了。 我的胸部贴着各种不知名的仪器线,手指头上还夹着一个会闪着红灯的夹子。手术部位被一块儿白布盖着,中间有可操作的框架,布就盖在框架上面。我是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医生们和无影灯。场景令我终生难忘。 我的问话引起了医生的注意。一位医生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小伙子,哪个支队的?” “二支队的。” “哟,二支队的啊!怪不得腹肌这么健壮呢!一块,两块,三块,…哟,小伙子,器械能上七练习吧?!” “嗯。……” 我感觉到有点疼痛加剧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医生还在说话,好像是老师在斥责学生。 我由于太难受了,肚子里的肠子仿佛被倒腾了个遍。 我一阵子恶心。 “医生,怎么回事啊!我疼得恶心!你们在干啥呢?” “哦,快啦。我们在找阑尾!” “再往下……” 我快要吐却没什么可吐。因为没有吃早饭。 在一群仿佛手忙脚乱的医生们的“努力”下,中于开始为我缝合伤口。我也被折磨的出了一身虚汗。比那一天的犯病的疼痛难受十倍不止。 缝合完毕我已经是连出口气都是用尽全力的感觉。 手术从头到尾,我一直都是清醒状态,根本就没有睡着。 疼痛也从上麻药开始,一直到结束。 我不知道手术感觉是什么。也许这就是感觉吧。 人家曾给我说过,阑尾炎是最小的一个手术。但我却感觉是个大手术一样!从头到尾我就感觉自己是只小白鼠一样!供一群实习医生们练手用。 总之,手术是做完了。不知道是成功还是不成功。 我被推进了病房里。人站在车两边,一起抓着我身体躺着的褥子的边缘,提了起来,放在我的病床上。交代已经赶过来的,在手术室外等到手术结束的来陪护的陈震,用棉签擦拭嘴唇,但不能喝水。 我一直怀疑医生没有给我用麻药!就用手使劲掐了一下大腿,没有一点疼痛感! 我纳了闷了!为什么我动手术时候那么疼!就像没有麻药似的! “医生说了,不能喝水!渴了,只能这样。”陈震用棉签沾了水,抹在我已经开裂的嘴唇上。 我想说话,可是张张嘴却没发出一个音符。 “好啦,刚动完手术,没有力气,就别说啦。” “我知道,你想说,尼玛的,咋会是你小子来陪护的呢?” “可是就是我来陪护你喽?你还不能选择呀?我怎么欺负你,你都得受着!哈哈!” 陈震用手一会儿弹一下我的头,一会儿又捏一下我的鼻子。 我也不能动,随他瞎折腾着。 “医生说了,啥时候撒尿了,再说!” 看来这家伙在中队实属无用了。不然中队也不会派这么个活宝来“伺候”我了。 一个礼拜后拆线。 “我可说好了啊,中队让我见你没事了就回去,我可不多伺候你啊!在家我都没有干过啥。我可不给你擦屁股倒尿盆什么的啊!” 我费尽了气力,也说不出一个字。“滚!”我在心里说道。 麻药停了很长时间才过去。我用手掐了自己大腿好几次,慢慢才有疼痛的感觉。知道后来完全知道疼痛了。 陈震陪了我三天后,就“滚回”中队去了。我基本生活能自理了。就是伤口还没有拆线,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牵动线束缚下的伤口。 虽说能自由活动了。但是还是无力。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动了元气。我感觉自己要废了。 上个卫生间小便,不敢用力,只能随其自然。不然牵动伤口。 人都说割阑尾是个小手术。我却感到被吸走了很多元气。我的胳膊腿儿都是软的。 伤口被纱布包着,看不到全部伤口。只能隐约的看见上面的一点。 麻药过后的疼痛告诉我我已经动过了手术!随后的日子,在这里就是个恢复的时间了。一般不会太多,也就一个礼拜左右。剩下的日子里,回到中队去调养恢复。 还有四天左右拆线,拆完线,这段日子何去何从? 每天躺在床上静养吗? 母亲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我突然又想起了母亲。 我想家了! 我为自己的想法有些激动和恐惧。 我想回家看看。趁着我手里还有些生活费。 买车票到山阳市要不了多少钱! 这可是个好机会,一旦回到中队,那就要等到第三年才能回去探家了。 回去!回去!回去! 这个念头从生出来就一直很坚定。 困扰我的就是,我这样违反了规定,算不算“逃兵”。 我绝对不是逃兵!! 最多是开小差而已。 我安慰着自己,其实就是下了决心。 次日医生查房,检查我的伤口情况。 “恢复的怎么样啊医生?”我问道。 “嗯。不错!你身体素质强壮,恢复的很好。其实可以提前拆线了。”医生说。 “哦,谢谢医生!那您看我什么时候可以拆线啊?” “怎么啦,着急出院啦?人家都是巴不得多在总队医院里住些日子呢!”医生笑着说。 他不知道我的想法。 “你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拆线!其实恢复比较好的,三天就可以了。以后注意些营养,好好补补,伤口就长的快!不要吃牛羊肉啊!” 我放心了。 “那明天安排我拆线吧!有线扯着,大小便都难受。”我说道。 “那好吧!明天拆线。拆过线后再呆上几天,看情况就可以申请出院!”医生说完就忙去了。 计划在我心中已经成型了。 在床上躺不住了,我穿着病号服在病房外溜达。 有个带着列兵军衔的兵在用拖把拖着走廊里的地面,还用地方话和经过的医生护士闲聊。 我听着他的口音特别的熟悉和亲切。 “战友,你是你是哪里人啊?我听你口音很熟悉。” “河南河阳的!”他没有停下来手中的伙计说道。 “老乡啊!我也是河阳的!”我激动的用河阳话说。 他终于停下了工作。 “哟,真哩哎!” “可不是哩,河阳话我一耳朵就能听出来!”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天意?(九) “你是哪儿哩?”老乡问。 “我是化工哩,你哩?”我说道。 “我是南庄哩!咱们挨着哩!咱们是老乡中的老乡!” “是是是!真好!能在这3里碰着老乡!哈哈……”我们握握手,又拥抱了一下! “你是咋来,来这儿住院?”老乡问道。 “唉!”我叹了口气说:“我们中队闹肝炎,我有幸被“肝炎了”!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儿有病的感觉!你说怪不怪?可是我住了一个月医院,没有吃药,跟我一起来的好了,我也好了。你说气不气人!” “医生没有给你吃药?” “给来,我不吃都扔求了!” “估计是你抵抗力强吧!那你咋跑到这个楼里了?” “准备出院哩,没有得肝炎,却得阑尾炎了。疼死我了,就做了个手术割啦!”我轻松的说。 “你胆子够肥的啊?!自己在外面也敢动手术啊!要我我可不敢!最起码我妈都不同意!” 我心里有点酸酸的感觉。我的手术都做完了,家里还不知道我的死活呢! …… 主意拿定后,我就去了火车站,在军人窗口,顺利的买到了到山阳市的火车票。心情有些激动!回来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等待着明天的拆线! 火车开车时间是拆线这天的晚上。我失眠了。脑子里都是回到家后的想象和中队领导知道后的后果!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顾不上了。现在手术后更加的想家了。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过! 包括在艰难的日子里。我都没有这么的想家。 可能是回家在望,有点不计后果的心态吧! 一夜无眠, 终于等到了医生上班了。 我也顺利的爬上了那个推病人去手术室的有四个轱辘的推车。 拆线时我盯着看着我的伤口。足足有七八公分长。 我看着加长的伤口,猛地觉得我还活着或者是没有其它的副作用,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那次夜里抓捕持枪杀人逃犯,我都没有这么的惊惧! 我看着拆线的医生用镊子连剪带拽的,一节一节的抽出黑色的线段,扔在了垃圾桶里。 我还有些肿胀的伤口像条趴在我腹部上的蜈蚣,扎眼,有些“狰狞”。我苦笑着想,身体里的一件儿东西没有了,感觉咋像是它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晚上九点十六分的火车。这样的话,到山阳市后就是六点左右。最多了七八点。火车晚点很正常,有时候能在一个站停上一两个小时,我把这个时间都计算在内,为了不那么早的就到了,去姑姑家她们还没有起床,好梦都被我打扰了。 拆过线后,行动自由了一些。医生告诫,不要做能拉扯到伤口的动作!小心伤口开裂。 我行动还得小心翼翼的,不敢稍大幅度的运动。 回来躺在床上,规划着几点走去火车站。 身上的钱不多,够我开会路费花销。不想问家里拿钱。从小就是这样,问家里拿钱就像是犯罪的感觉! 中队里度过了元旦佳节。人员少任务重,老兵们在队长的严格管理下也没敢有大的“造次”。只是班里面内部的“运动”,还在加剧。 新兵连里在元旦前后,也授衔了。崭新的军衔,也算是新兵的一层含义吧! 幸亏我节前回到了那里办完了事儿,不然我和新兵们带同样的军衔,人家尊称我班长,多么尴尬啊! 总队医院的节日也一样。大家都放假休息,除了值班的。警卫连等都组织了联欢晚会等庆祝活动。不过我们这些病号们也参加不了,不过是伙食提高了不少。 晚饭后我早早的带着简单的行囊去火车站了。晚了就没有公交车了。 火车站里人潮汹涌的,让我有些感慨。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各种目的的人们,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其中也不乏带着各种颜色军衔的其它兵种。 找了个座位,等待着检票的时间到来。 周围有扛着麻袋等大件行李的人,也有穿戴整齐,满脸书卷气的人。在这个候车室里紧挨着坐在一起的长排椅子上。 虽是隆冬,但候车室内还是热的像春夏天。我都出汗了。伤口也有些蚀着疼的感觉。 最累人的,就是长途奔波了。可我心里却没有感到一点疲累。回家的兴奋充实着我的每个细胞,偷回的刺激像催化剂,不时的催化我还有些褪却的想法。 快九点了。排队等待检票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自觉的离开占了很久的座椅,争先恐后的涌到检票口,等待播音员检票的命令。 工作人员来到检票口,用扩音器大声的广播着车次的信息,召唤者排队的人们。大喇叭播音也召唤着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或是离得比较远的旅客赶快到检票口准备检票。 我在队伍里排着队,慢慢的向检票口蠕动着。 剪过票出去,一阵凉爽顿时精神一振。 出了检票口后的人群速度加快起来,都争先恐后的朝站台飞奔。 上火车可是个“力气活”!身手差点的,只有被挤在后面了。 我怕人群挤我。有伤在身,一切不便,我有些“蹒跚”的走着,尽量躲避着匆匆超过我的人们的“撞击”,尽管小心,还是多少让碰撞了几下。疼的我咬了一下牙,冷汗都出来了。 从台阶上挪下来,找到我的13号车厢,21号座位。 还是靠着窗户的。 但是进来时,我却像杀出了重围。过道上挤满了大小行李和席地而坐的人们。 因为我在军人售票口提前买的票,还有座位。现在许多人都没有座位了。我的座位挨着窗户,被一位拖着个大行李袋的占据了。 我又对了遍车票的座位号码,没有错,就是这里。 我头上的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的汗,反正是一头的大汗。 我看着占我座位的那位。他好像无动于衷。或者是没有看见我。 “同志,这是我的座位!”我说道。 那人看了我一眼,也许是看见了我是武警军衔,说话还有些客气:“中间是我的,咱们换一下吧,我不想坐中间!” 我身上有伤,坐中间的话,容易被出出进进的人挤着了。但我不能说。 “对不起,我也不喜欢昨中间!”我说道。 “换一换嘛,又不是无座!还是当兵的呢,这点都不乐意啊,还怎么为人民服务呢!”这句话有点刺耳了。 我没有好脸色的抬了抬手,“起来!”我命令道。 这样的人见多了。 那人见我拉下脸来,自己又理亏,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嘟噜了一句“起来就起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屁股往外挪了挪,让出了我的座位。 第二十五章 蜕变(一) 我跨过他挡着的腿,慢慢的坐到我的座位上。把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 他的行李太大,放不到行李架架上,就塞在两排座位的中间。 其它的乘客的腿放着也不舒服,伸不开腿。 过了一会儿,车启动了。我又坐上了火车,不过这次是回家。 我注视着窗外,伸手把窗户拉下来。刚才上车有人从窗户直接爬进来了。 绿皮火车是九十年代很多人的记忆。 我看着城市的灯火慢慢的被火车抛弃在后面。火车逃离了灯火通明,一头扎进了黑暗里。 外面的莽原偶尔有些白色的积雪,星罗棋布的点缀着大片的苍茫。 我的脑海里开始幻想着回到家里其乐融融的情景。 山阳市里姑姑家那温馨的小两卧一厅,欢声笑语中丰盛的家常菜。两个小妹天真可爱的样子和向我汇报着拿了多少奖状…… 我心里充满了温暖。 老家里简陋的农家院,砖瓦土木结构的房子里父亲那浓烈旱烟味道还是这个屋里的主流。院子里背阴的地方夏天有青苔冬天有积雪,西边院墙是邻居家的房子主题。地锅里煮着的肉香气弥漫到左邻右舍,母亲的半身不遂的身体也康复了许多…… “这是谁的行李?”乘务员看到占用了座位伸腿空间的行李问道。 “哦,是我的。”那人回答到。 “你的行李放这里,人家的腿往哪里放?”乘务员说话很直接。 “那不是能放吗?!”那人说道。“再说,人家也没有不乐意啊!是吧,老乡们!”那人满脸笑容的讨好似的看着被他侵占合法领地的人们。 座位上的人们没有人回应他的讨好,不愿看他那种世故的表情。 “把行李马上放到车厢口宽阔地方,别影响大家的乘坐空间!”乘务员命令到。 “那我的东西丢了怎么办啊!放在这里我能看着。”那人说道。 “那你再补张票吧,一人占用两人以上的乘坐空间!”乘务员面无表情严肃的说道。 “凭什么我要买两张票!其他人不是也都有行李吗?你怎么不管他们啊?!”那人大声说道。 “人家没有侵占其它乘客的合法空间!”乘务员说道。 “你找一下,看这节车厢里,有谁和你一样一人占了两人的空间!” 那人看了看,有点不服气但也说不出来啥。默默的把行李搬到了乘务员指定的地方。 霎那间我们这里感觉无论从视觉和感觉上都敞亮了许多。大家起来去卫生间或打开水都方便多了。 我想起来中队里。他们怎么样了!新兵,老兵! 新兵还在过着唯唯诺诺的日子吗?老兵们还在拼命的掩盖本来很善良的本性,努力把自己装的像头狼吗? 就像这位大行李的人。本来很平常的常识道理,非要为一己之私伤害大家的利益和权利,最后还是要回归到正常的秩序。 队长就是我们正常的秩序。也算是我心里的天平吧。 火车不时的“呼啸”声就像一支催眠曲。 通过了上火车的忙碌,体力感觉有些透支了一样。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中队里寒冷异常。 飘飘荡荡的雪花又不失时机的落下。 张勇他们回到中队里也有段时间了。 总队医院的回忆无疑是美好的。当然,不是和我的。 他们唯一可以想起我,就是在受到难为时候。 他们交了几个朋友。就是那次迪厅里的娜娜和总队医院的女兵护士。 离开了总队医院,也没有办法常常一起玩了。就留下了地址,做了笔友。没事时候,鸿雁传书。 可是两人没有了我这个写手,自己又没有词来应付漂亮的姑娘,所以,他们会偶尔想起我,会说,“韩诚这家伙在就好了!” 我做梦了。 家里部队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主流还是部队。 梦见队长到总队医院里看我了。我出去大街逛但却迷路了。怎么转怎么走,就是走不到总队医院里。 我也知道队长来找我了。很着急。但总是回不到医院,见不到队长。好像看到队长说什么,很失望的样子。好容易回到了医院,又找不到病房了。长长的走廊一望无际的向未知的前方延伸……就像铁道。 “哐当哐当……呜~”耳朵里是火车有节奏的催眠曲和汽笛声。 队长呢,听我解释…… 我还在梦里呢。 火车钻过了一个又一个山洞。我离家乡也越来越近了。 在又钻过了几个山洞后,车速慢了下来。 火车在一个站停了下来,听列车员说,快到河南境内了。 我顿时精神了起来! 梦里队长去医院看望险些暴露行踪的“威胁”被火车入境河南的兴奋取代了。 反正是火车不可能复返。反正是既然已经到家乡境内了。 我有种无所谓的感觉了。 家,对我的诱惑力是巨大的! 嘴里仿佛有妈妈炒的大白菜的味道了。也仿佛看到了在新疆当过兵的姑父炒着大盘鸡…… 心里总是有家里的诱惑和中队纪律的打仗。 刚刚才想过家里的种种美好,转念就变成了中队知道我私自离队的惩罚…… 我觉得我变了。 可骨子里却感到我依旧是我。 东方天色有些鱼肚白了。列车已经过了西山的最后一个县。 山阳市就是紧挨着西山的一个河南地级城市。 列车上依旧是睡觉的人们和醒来上厕所的人们。 我已经睡意全无!望着窗外还有些黑暗的黎明。 列车比预订时间早到了十五分左右。 天色还没有大亮。 不像我入伍时候到部队的时间。 那时候是半夜。 拿着行李和在山阳市下车的旅客们一起出站,走向我心里走了无数遍的宽阔的马路。 简单的行囊,坚定标准的步伐。橄榄绿军装,大盖帽。走在熟悉而又有点陌生的火车站广场上。 民主路的大街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为了当兵才到山阳市,在姑姑家里住了一小段时间。对城市的好奇和憧憬还没有褪去,就当兵走了,一直到现在。 一年多了。又回到了山阳市了。这个城市还没有我在西山的城市里熟悉。只记得第一次是在火车站坐5路公交车找到中级法院下车。姑父在那里等我。 按照姑姑信里的新地址(我当兵走后的一年里姑姑搬家了),我打了个面的(面包车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法院家属院小区门口了。 三单元六楼。我艰难的“拾阶而上”,尽量让脚步轻些,不弄出大的声响。免得吵到还在睡觉的人们。 姑姑家里的习惯我知道。大早上除了姑父上班大妹上学外,姑姑他们一般在九点之前没有特别事情是不会起床的。 第二十五章 蜕变(二) 六楼,南户。 灰色油漆的简易防盗门,门口放着脚垫儿。 按照地址,就是这里了!看门口简单的陈设,像姑父的作风。 “啪啪啪”。我伸手叩响了防盗门。声音在寂静的黎明里特别的响亮。 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我又轻轻的叩了一下。 “谁呀?!”里面传来了姑姑的声音。 我没有吭声,继续敲门。 里面门打开了,姑姑睡眼惺忪的瞅着一身军装的我,呆住了! “诚,你咋来啦!”姑姑一脸的惊喜!似乎不相信站在门口的是我,赶快打开防盗门。“快进来快进来!” 我进了家里。姑父已经起来了。穿着睡衣从卧室走了出来。 “诚来了。你现在应该不是探亲假时候啊!”当过武警中队长的姑父知道我这不是正常探亲假。 我换了鞋,坐在沙发上。 姑姑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接过来喝了口,说道:“我没有从中队来。我从总队医院来。” “总队医院?!你咋啦?生病啦?”姑姑关切的问道。 “嗯。我住了一个多月医院了!”我说道,又喝了口水。 一路上没有喝一口热水,嗓子很干。 “姑姑,我动了个手术。把阑尾割了!”我平静的说道。 “啊?!咋,咋啦。阑尾炎吗?”姑姑又是一惊。 “动手术啦!你一个人在那里,也没个人陪你,唉……”姑姑说着话眼圈儿红了。 我心里一阵温暖。 动手术以来,这是最温暖的关怀。从表情里全部体现出来了。 我却最希望的到的,是来自父母和哥哥的问候。 “你爸妈知道吗?”姑姑问道。 “动手术前我打了个电话给他们。他们知道!”我说。 “那你咋不给姑打个电话?!我没事去哪里照顾照顾你啊!”姑姑眼泪都下来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安慰姑姑。 “你说一声也不至于一个人动手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连个人都没有。你真胆大!”姑姑越说越有点生气了。 “他也这么大了,挺有种的!是男子汉了!”姑父夸赞道。 “没有休息好吧?一会儿吃点饭先睡一觉,养养精神。”姑父说道。 “好的姑父。”我说道。 姑父洗嗽完毕,换上了制服,上班去了。 “你在家先休息,我去买些早餐。你吃什么?包子,还是油条?” “什么都行!”我答。 “那就包子吧!记得你爱吃肉包子。下面路口有一家肉包子很不错!等着啊。” 姑姑拎起饭盒打开门就下去了。 我站起身来,环顾着姑姑又搬的新家。 这是法院家属院分配的楼房。比市场价要低的多。等于是法院工作人员内部集资房子。 两室一厅。面积约六十五平方左右。双阳台。有供暖的暖气片。室内温度最少也有二十五六度。穿着冬衣有些热了。 我脱下外衣,把绒衣裤都脱了,只穿着秋衣秋裤,还算凉快了些。 不一会儿姑姑上来了。 “诚,快开门!”姑姑说道。 我赶快打开房门,只见姑姑提着饭盒和一个食品袋子,还有一些菜,有点吃力的站在门口。 我赶紧接过来饭盒和买的菜,放在桌子上。弯腰直腰的,又动了伤口。 我轻声的“哎哟”了一声,被姑姑听见了。 “动了伤口了吧!你快别动了,去沙发上坐着。先吃点包子喝点稀饭,中午姑姑给你做好吃的。” “好!”我看看买的菜。有鸡块儿,上海青等。知道中午要吃大盘鸡了。 “我先活点面啊,你先吃着。”姑姑开始忙活起来了。 我答应着,打开饭盒。黄澄澄的小米稀饭散发着迷人的粥香味道。 我到厨房拿了两个小碗和勺子。从饭盒里舀出来一碗,把饭盒盖上盖子,拿起个大肉包子,吃了起来。 确实不错的大肉包子。很香。 我连着吃了三个。 姑姑知道我饭量大,买了最少十几个包子。 姑姑弄完了面洗过手,从厨房弄了一小碟子咸菜丝儿出来。脆生生的,有些许香油飘着诱人的香味。配着包子稀饭,简直是绝了。 “好吃吧!这家包子你姑父每天都要吃几个。味道很不错,生意老好了!”姑姑赞道。 “姑姑你也吃呗。这么多呢!” 我说着,给姑姑盛碗小米粥,递了过去。 “好,我也能吃几个呢!”姑姑说着也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 卧室里电话响了起来。 姑姑吃着包子,去接电话。 “面和好了,在那醒着呢!放心吧!哎呀,啰嗦!知道啦,中午等你来做!” 姑姑出来笑着说:“你姑父害怕我做的不地道,他中午要来做大盘鸡。” “嗯!姑父做的大盘鸡是最地道的了。我都馋了很久了!” “那中午就多吃点儿!”姑姑笑着说。 “你来家没有给部队请假吧?”姑姑问道。 “没有。我还有最少一个礼拜的时间,我不想呆在医院里天天睡觉。去大街也没有意思。在省城还不如来家看看!” “在家过年不过?” “不敢啊!偷跑回来了,看看你们就心满意足了。我可想你们了!” 说的姑姑眼圈儿又红了。 “我现在还是新兵,不敢太过分了,这次回来只想看看你和姑父还有我爸妈。是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机会,就等到我第三年兵时候了!” 姑姑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就是违反了纪律。 不过我是在卧病期间,就是不回家,也是在医院里或中队里养着。来家了也不耽搁任何事情。 吃过了早饭,我有些困了。到阳台上那张小床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旅途的劳累是心累加身累。主要是不能睡觉。卧铺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一阵香味钻进了我的梦里。我被馋醒了。 慢慢的爬起来,穿上拖鞋,走到客厅里。 餐桌上放了一个花底色的大洋磁盘子。里面满满的一盘子鸡肉,色泽酱红色,看着都诱人。 “起来啦!这一觉睡醒了。看着都精神不错!” “哥哥好!”大妹领着小妹从卧室走出来。 “哎,长这么高啦!”我拍了拍大妹的头。看着小妹,他还小,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还认得我吗?” 小妹笑了。傻乎乎的叫了声“哥哥”。 “哎!”我答应着,弯腰想抱起来他。一弯腰牵动了伤口。 我动作慢了下来,有些痛苦的又直起了腰。 “你可别抱她啦!小心伤口!”姑姑忙说。 “好吧!还不行刚拆线,还不能用力!”我有点不好意思。 “坐吧坐吧!你姑父正在下面呢,一会儿就好!”姑姑招呼我说道。 “面来啦!哎呀,今天你姑姑和的面真好!可劲道了!”姑父夸着姑姑说道。 第二十五章 蜕变(三) 我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夹了一块儿,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烂香可口,脱骨滑嫩。姑父手艺名不虚传啊! 还有那面,配着上海青在鸡汤里染上鸡汤的颜色,入口更是满口异香。 我最爱吃鸡汤里的面了。 姑姑知道我爱吃面,所以今天的面弄得很多,足够我饱口福了。 姑父做饭有两项绝活。一是我们现在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的大盘鸡。一是新疆抓饭。 我看明天姑父都应该做抓饭吃了。 抓饭是用羊排骨,红萝卜,洋葱和大米在一起煮的饭。也叫手抓羊肉饭。 用羊排骨炖汤,大米放在羊排骨汤里面一起煮。等到排骨汤都被大米吸收了,羊排也酥烂脱骨的躺在米饭上闷在米饭中了。 这可是姑父压箱底的绝技。听姑姑说,还有新疆拉条子,更是好吃极了。只不过我在姑姑家没有捞上吃,就当兵走了。 “本来你姑父说明天吃抓饭呢,但是你伤口不能吃牛羊肉,明天咱吃饺子!”姑姑说道,“后天刚好你姑父去河阳公干,顺道把你送回家去,你看怎么样?” “这太好了!也正在想坐班车回去呢!”我说道。 往下面县市公干隔几天就有,去不同的县市,我这次是赶上了。只要愿意等,过几天都有车。 只不过我归心似箭,再说我也不能多留几天,所以就越快回家越好。 “急着回去了吧?!”姑姑说道。 “嗯,也不急。”我说的有些我自己都不相信。 “刚好有车。你也不能在家里多留,还是早点回部队吧!别让领导发现了不好交代。”姑姑说,“你姑父说的。部队里的纪律要遵守,不能违反啊!” “嗯,我知道了姑姑!以后也没有机会了。”我说道。 “你看你这次带着伤,要是挤火车把伤口给崩开了,多受罪啊,感染了可不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啦!” “好的!以后不敢了!”我顺从的说着。 在市里又逛了一天,看了看一些以前没有来得及逛过的地方和新开的商场等地方。姑姑给我买了一些食品点心类的东西,让我带回家看望父母。 我推辞着。 姑姑说:“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回去看你父母了。也没有看你爷爷奶奶。这些东西你就算替我看看他们去吧。” 我心里一阵感动。 其实姑姑是怕我没有钱买东西,找个借口帮我买些东西让我回家不至于什么也没有。 “你看姑姑,我来也没有给您和姑父带点礼物,你还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惭愧的说道。 “呀,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和你姑父知道你当兵哪里有钱啊!你不是还报了函授吗?知道上进,姑姑很高兴!有你这句话姑姑就满足了!” “你家里条件不好,总是缺钱。哥哥又有病,以后可是全靠你了啊!”姑姑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良久无语。 家里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 这一切都在未来像我招手呢。我看不见太远的希望,只能顾怜着眼前的苟且生活。 坐在了警车上和姑父一起回老家河阳。 “小诚,这次你偷着回来有些冒险。咱先不说部队知不知道,要是伤口裂开了,造成感染等可能性,你怎么处理吧?!部队里竞争激烈,你当兵所练的素质长时间也会失去的。你想过吗?”姑父语重心长的说着。 我低着头默默无语。 “来家看看能怎么样?家里不还是这样吗?我们在家都会照顾你父母的。有什么事也会给你说的,你不用担心!安心在部队好好工作,努力让自己提高,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才是你该做的!” “是,姑父。”我答应道。 姑父军人出身,上尉军衔转业,对部队情况门清的很。 一路上我话不多,想着回家后父母该有多惊讶。 一个半小时后,到了河阳法院。我下车打了个摩的,姑父办事,我自己提着姑姑给买的东西坐在摩的上,十几分钟就到了。 “哟,诚回来啦!……” 街道邻居们都惊奇的打着招呼。“哦,是,你好……”我含糊的应付着提问和招呼,速度很的“逃”进家里。 进门看见了母亲在地锅那里刷锅。我叫了声“妈妈”,母亲手里的刷锅骨朵掉在了地上。 “你,回来了?”母亲怔住了。 “啊,我回来了!”我说道。赶紧上前扶着母亲,“我来看看你。” 父亲闻声出来,也是一脸的迷惑。“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好有些准备啊!” “哦,在山阳我姑那里呆了两天,趁着姑父来办事顺风车来了。家里没有电话,到时候还得来回麻烦人家叫你,不合适。” 进了屋里坐下,母亲开始忙碌起来。一会儿便弄了几个荷包蛋,端了给我。 看着母亲那佝偻着的手,碗端的也是斜的,我赶紧上前接过来。“你别弄热水啊,烫着了怎么办!”我忍着眼泪说道。 “爸,我妈手抖,不能让她端饭,烫伤了怎么办!”我批评父亲。 “唉!他这病你不让她尽量的活动末梢,他就是那样了啊!”父亲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我知道,但我就想说他。 “你爸说的对!我这一年恢复了不错。能力所能及的干些事情了。我还去捡花生米,一天挣三十块,不比她们少呢!” 我听的心里越来越难过。 在家信里我知道哥哥远离家门,到比我还远的地方打工了。我的当兵对他也是个打击。本来他比我早一年体检,没有达到标准。而我幸运,有了机会去了。他很执拗的离家打工去了。留下半病的母亲和已经五十多岁的父亲! 我看着家里的陈设,和我走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好像就是又老旧了许多。 也许是和我所见的“世面”有对比关系吧! 家里再破旧,很快我就熟悉了。又找回了我走之前的感觉。 这就是家! 无论你走的再久再远,回来后用不了一个晚上,都会回到从前的记忆里。只要你的记忆不残缺! 躺在和哥哥一起睡了这么大的床,回忆起小时候的岁月。 虽然直到现在都是很穷,但快乐的日子却有很多在记忆里。 现在,我不在家,他也远行。 我偷偷回家就是要看看家里的变化,父亲骗我没有。 家信里都是报平安,多大的事也都是没有事。 九六年的洪水淹没了邻县沿黄河的村庄和农田。 我们河阳却幸运的避过去了。 这是幸运,父亲也没有骗我。是我多疑了。 母亲的状况确实在父亲的“懒惰”下,通过各种劳动,渐渐的也恢复了一点基本的功能。这也是令我安心和安慰的好事! 第二十五章 蜕变(四) 家里就是这样了。我也无力回天! 书信中的人和事,这次都要亲自验证了。 我来家的消息不胫而走。 首先是我的那些还是学生的妹妹们。 在这一年中,她们承担了书信的质和量的“供应”。让我在艰苦的新兵日子里,有了莫大的精神力量。生日前后,逢年过节,都有大量的书信明信片纷杳而至。 叔叔们多,孩子多为女儿。所以我的妹妹就多。她们最大的和我相差五岁,最小的相差十几岁。我当兵了,就是他们的偶像了。平日里和我的关系就很融洽,何况我参军入伍了! 二叔家离我们家最近。 首先是二叔女儿小文最先跑过来找我。 她已经上初中了。平日里喜欢像男孩子一样舞枪弄棒的。性格也像男孩子。 二叔两个女儿,没有儿子。估计也是把她当儿子养了吧。 在她的带领下,三叔家和她同岁的妹妹秋霞也很快过来了。这两个妹妹和我年龄相差最少。其它的相差有些多了。但都放学后拥堵外我家里。 “二哥,给我讲讲部队里的事呗?” “二哥,打枪的声音和电视上一样,都是啾啾啾得声音吗?” “二哥哥,有子弹壳吗?” …… 我被他们无数个问题包围着,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她们。 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啊,这次忘记给你们带了。下次打靶,我多捡一些。用弹壳给你们做一架飞机模型,好吗?!”我面对可爱的妹妹们,后悔有点仓促,没有给他们准备什么礼物。 “部队里枪声也有时候给电视上差不多的声音。道多数和你们过年放的炮仗一样。“啪”的一声响,就像放了炮仗,离耳朵很近,很刺耳!” …… 母亲把姑姑买的东西又分出来一份儿,交给我。我去爷爷奶奶的院子看他们。 这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一夜之间我便“安神”了。很快熟悉了家里的其乐融融。 爷爷奶奶身体硬朗着呢! 奶奶每到农忙,都能帮我家或叔叔们家里干些农活呢。爷爷则是每天没有事,帮着我们各个家庭干些没时间顾及到的小事。比如,在苹果园里看看苹果等清闲的工作。其它人家也不管。享着清福。 我在家里尽快的见了想念的亲人们。和他们每天聊天,聊部队里的经历。 中队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以执勤为主要工作。军事训练也一般以队列为主。早操跑跑步,偶尔跑跑五公里,冲一冲百米。 中队里的冬天是很冷的。 有时候跑五公里跑了一半都不出汗的。出了汗,在头发上都结了冰碴子。 中队也没开擒敌和战术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天寒地冻的,容易受伤。一旦受伤,就非战斗减员,给勤务工作“雪上加霜”。所以,万事以保障勤务工作正常运行为主。 九五年兵在队长的严格管理下,没有敢明目张胆的搞“收拾”新兵的那一套了。但却转化成了另一种形式。 比如,体能训练。 比正常的训练加码加负荷的,以提高军事素质为口号。 这种招在以前对付新兵蛋子早都有,不过是现在用到这里时候,变了花样。 从头至尾不会动你一个手指头,只是让你训练。在操课公开场合下,都是这样。 正常训练,队长就算看着,也说不出啥来。 我和原来的结拜弟兄们在酒桌上喝酒聊天。 他们还不敢相信我所说的。 “老大,你咋挺过来的啊?我不相信你能做那么多俯卧撑!” 排行老三的建敏说道。 “我做二十个都撑不起来了,你在那里不可能练的这么快吧。以前咱们一起玩儿,你也没有我做的多呢!”建敏说道。 “你想像不到的!我现在不能给你示范,我一只手做,都比你们三个能坚持的多!” “咋可能啊!吹吧?!”三位兄弟异口同声。 “老大,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撩起衣服,慢慢的褪下裤腰,露出了一部分伤口。 包在伤口上的纱布早已脱落,我也没有去换它。 伤口狰狞丑陋。像根泡发了的面条段,趴在我说道腹部。 “卧槽,这么长啊!像条蜈蚣。嗨嗨,这里咋还拐了个弯啊!” 我有些气愤的说:“我痛的恶心快吐了,他们还没有找到我的阑尾,又拐了个弯才搞定!尼玛,把老子当小白鼠了!” “老大真牛!一个人在外面还敢自己做手术不让人陪护。现在刀口刚拆线就跑回来了,牛!”兄弟们不吝赞美。 我已经没有在家时候的那种江湖气了。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武警战士了。 “兄弟们,能当兵就尽量去体会一下,以你们的素质,说不定在部队里能干一番事业了!”我“蛊惑”着兄弟们。他们若能当兵去,就能提高很多思想觉悟。也会懂得父母的不易和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知道我的兄弟们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是看录像里那些古惑仔打打杀杀的多了,以为那就是英雄。打架不怕死玩命的往前冲,就是牛逼人物。 太浅陋了。 我试图说服着我的弟兄们。 “老大你是不是在部队里被老兵们打怕了啊!不像你以前了!”老三说道。 “我觉得老大成熟多了!比以前更冷静和有头脑了。”老二慢悠悠的反驳老三。 “老三,老大走了一年了。这一年你也看见了他的变化。我们在家也得变化了。不能再每天打打杀杀的到处惹祸了!” 老二叫江平。很有脑子的一个兄弟。遇事有时候比我处理的都好,是我们兄弟里有勇有谋的。有点像中队里的张勇! 张勇的方法,统一了九五年的思想。既符合了队长的要求,又达到了一些目的。不像指导员当队长的时候那样了。那样会受处分的! 张勇他们采取了在训练中严格训练的方法。“严格”,是有那种意义的。但绝对不能违规。 部队里体能训练强度快到了七八月份的了。 每天五公里回来,就百米。百米完了,就俯卧撑,鸭子步,蛙跳等。掀起了一股冬训的小高潮,被指导员点名表扬了好几次。 与兄弟们的见面很愉快! 喝酒很多,聊的也很多。 不管是他们谁,有头脑没头脑的,都能看出来我变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老三不相信我的体能训练,我也没有办法做给他看,就与他简单表演了折腕儿等小擒拿动作。算是折服了他。 “兄弟们,咱们永远是好兄弟。但是不要做以前那种混蛋事了。我们都长大了,该走走以前没有走过的正道了。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二十五章 蜕变(五) 曾经的青葱岁月,悄然而逝。兄弟们还是曾经的兄弟们,而我却不是原来那个我了。 有人说,部队里是大熔炉。 我曾经以为是宣传。 自己亲身经历后,此言不虚! 是块好铁,在此终会淬炼成钢! 把酒言欢后的寂寞,是每个人心里的疑问和迷茫。 成熟,却是我们首先应该做到的。 我们还太年轻! 在家里除了晚上应酬外,白天我几乎足不出户。在家陪父母聊聊天。把部队里的事情讲给父母听。 父亲也曾是名军人,在五六十年代戍边新疆,是一名风驰电掣的骑兵。青春铁血,无怨无悔。讲起来经历就会声音音量暴增,一脸的兴奋和回忆,眉飞色舞但却毫不夸张。 只有谈起那段岁月,在父亲的身上才能感觉到不一样的热血沸腾。 回到现实,他只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农民。那段铁血青春,只是最美好的回忆而已。 想起军营民谣里的那首歌:“爸爸他也曾当过兵,只不过现在在家种地。很早他就当上了村支部书记,开会时他最爱穿军衣……” 我总用这首歌来致敬那些和父亲一样曾经当兵的前辈们。 我的伤口这些天有些奇痒无比,总想用手抓挠。母亲说,是在愈合。少吃些辛辣刺激性东西和牛羊肉。这些说法看来是真的了。 过年一天天近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想回去。 姑父来了一趟了,说后天下午接我回去,该回部队了。拖时间长了还怕被发现影响不好。 母亲没有说什么,但从她的神情里我看出来她的眷恋。 多想过个年回去啊! 但是过年了万一中队领导派人送伙食费给我,那一切就曝光了。不能留下过年,绝对不能! 该回去了。 母亲包饺子。说:“你最爱吃我包的饺子!” 我吃了一大碗。 我比当兵以前瘦的多了,也结实多了。 母亲看我瘦,就一直每天坚持给我荷包蛋吃。她却一个也不舍得吃。 还是简单的行囊。 里面只是多了父母亲的叮嘱和亲朋好友的祝福。 每个叔叔家我都去告别了。出门走的时候,都是一个军礼! 我变成了一个很懂礼貌的人。很体恤父母辛劳的人。 车子一路狂奔。在太阳落山以前进了市区。 又是熟悉的两室一厅。熟悉的炒菜的味道。 我把从家里捎来的白菜萝卜搬上六楼,伤口有些涨疼。 姑姑心疼的赶紧扶我坐下。我说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 “火车票是明天晚上八点的,还能玩一天,想去哪里啊?”姑姑问道。 “我对这里不熟。不如在家看电视吧。”我说道。 “看电视多没有意思。明天不行咱们就去新亚商厦转吧?!新开的一家商场,里面据说很不错的。转烦了咱们就去人民公园里玩儿,那里可好玩了!”姑姑说。 “那好吧!不管去哪里都行。” 我其实对逛商场和公园没有一点兴趣,但是客随主便,我在家也是无聊的看电视,还不如去逛逛呢。刚好明天是周末,姑姑姑父还有小妹们都休息,一家人去逛逛是最好的选择。 省城医院里好几天没有我的踪影了。但是我却没有请假和回中队。因为还没有开出院证明。 再说他们也都习惯了病号即将出院时候的“乱跑”。曾管理过,但是由于病患过多,医院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我回家已经七天了。 明天再不回来,医院就开具出院证明,把我“扫地出门”,床位收走了。 中队里好像把我遗忘了似的。还是每天的勤务忙的不可开交。这转眼又快过年了,新老兵分情绪都不是很稳定,思想政治工作还得好好抓。好平安的度过这段“艰难”得日子,等待过来年不久后的人员回归的“宽裕”日子。 新亚商厦里比我当兵前的中孚商场里装修等各方面更豪华,一点都不输于总队医院所在的省城。 电梯有直达的还有每层的楼梯式的。每层都分类明确,管理层次分明。服务员售货员服装统一,秩序井然,竟然每天早上还升旗,有鼓乐队吹号手,吸引人们眼球,造势很成功。 里面人满为患,收银台人员忙的团团转也忙不过来,生意真好。 姑姑一家和我逛了半天,买了一些东西,姑姑也给我买了件羊毛衫。我说我当兵啥衣服都发有,穿不着,但是姑姑坚持要买,说是出去了穿,弄得我不好意思。 中午在新亚商厦六楼的餐厅里吃的小吃,琳琅满目,竟然连西山最有名的刀削面和饸烙面都有。 不过我没有吃。因为在那里每天都可以吃到正宗的。我只想吃我们河南的特色。 河阳的炒面是最有名了。但在山阳却不多。在西山却从来没有见过。 在西山上街时候,看到招牌上有炒面,我很馋的去买了一碗,端上来的却是炒刀削面。 我们河阳的一绝就是炒面。 机器压的细面条,生的。均匀放在一个广口的大铁炒锅里,锅底里是少许的油。慢慢的看着,一点点的焙到两面金黄外焦里嫩,然后把生的绿豆芽和炒好的肉丝放置在锅里的面上,一颠锅,面翻过个,把菜压在下面,然后把老汤浇两勺子在面上,盖上盖子闷几分钟,然后用筷子把面和菜拌匀了,面散菜嫩,一绝就做成了。 我们都是河阳老家。所以对炒面情有独钟。可喜的是我在这里竟然看到了炒面。招牌就是:河阳一绝“炒面”! 那不用说了。我和姑姑一家三口,都是吃炒面。再配一个肚丝汤。因为这在我们那里,是标配。 这也许是我“偷渡”回来吃的最满意的饭了。 百吃不厌的炒面。 除了河阳,其它地方不容易吃到。 刘斌就很馋我们河阳的炒面。 他在我们河阳武校上学,最爱吃的就是水煎包和炒面。知道我是河阳的,吵着第三年探家要和我一道回来,让我请他。 “吃好了吧小诚!夜里就该走了。等你第三年真正探家了,我们去其它地方玩。有云台山,青天河,神农山,让你姑父开车,咱们一起去!”姑姑编织着未来。 “嗯,好的。放心吧姑姑!我在部队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入党。当班长!”我像姑父姑姑保证。 “好!一言为定啊。入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的表现很好才行!不能再像这次这样呢!” 我心里升起了深深的惭愧。但这次回家,真的是给我军旅生涯打了一针强心剂!姑父和我聊的时候,让我对中队有些信心。对领导要配合和相信,真的给了我指导性很强的意见和建议。 第二十五章 蜕变(六) 火车站依旧是人山人海的等着挤火车的人们。让人望而生畏! 我的伤口还是在愈合期,不能在人群里这么的“折腾”。 火车站离姑姑家很近,姑姑一家都过来送我了。 检票进站,姑姑他们随着人群来到站台送我。 姑父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九多,站在站台的人群里高出一大截来。 姑父“配置”很前卫。工作服是制服,不过今天没有穿。传呼机是汉字的,小巧玲珑,挂在腰上,带着长长的连线,就像电视里古代的文人腰间的玉佩似的。 我不敢往上挤,就等着人群都上去了我再上。 姑父也有些着急。害怕我到时候挤不过去到座位上。 有人从窗户爬了上去,顺利钻进车厢,到达自己的位置。 姑父也大概的估计我的位置在哪里,刚好那个窗户开着,姑父拉着我快速到车窗下。 “来,我推你上去。” 我不好意思拒绝姑父,就硬着头皮往上爬窗户。 要是没有伤口,我很轻松就进去了。有伤口,我尽量不牵动它。 山阳市是个地级市!不像总队医院所在的省城,是始发站。山阳市这里是途经小站。人们上车都是打仗似的,不是挤就是从窗户爬,像逃难似的。 我艰难的从窗户爬进了车内,有点痛苦的弯着腰,让疼痛的伤口慢慢平复。 “哦,我忘了。你还有伤口呢!你看我,真是!” 姑父突然想起来我有伤口了。 “我说你当了一年兵了,身手咋这么笨拙呢,把这茬忘了!” 姑父忙着后悔呢,我找到了座位,坐了下来。和姑姑一家挥手告别:“回去吧!火车一会儿就开了!” “哥哥再见!”两个小妹妹大声说道。 “再见!等哥哥回来给你们带子弹壳啊!” “好!”妹妹拍手高兴的说道。 小站的停留时间就几分钟。还有人没有站稳脚跟呢,火车就开始启动了。 我挥挥手,说不出话来。突然就语塞了。有种苦涩的情感想流露出来,但我努力忍了忍。 我的回家探亲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偷来的,用的心不安。 虽然达到了一些目的,但总会惶惶不可终日的。 …… 天没有亮我就悄悄的溜进了病房内。躺在我的床位上呼呼大睡。 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反正该是医生上班了,我听到声音杂了起来。楼道内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咦,还知道回来啊。不容易!”医生好像是在说我呢。 “哎,醒醒,检查一下伤口恢复情况!”医生说道。 我掀开了被子,露出伤口,让医生检查。 “哟,伤口有些肿胀啊!” “这些天看来没少折腾它啊,看它肿得。”医生说着,从随行助理手里拿过一酒精棉球,在我伤口上擦拭着。 我腹部一阵凉意,伴随着火辣辣的蛰的慌。 这是杀菌的感觉。 “再观察两天吧!伤口处理处理,别感染化脓了!” 还好!我来的及时啊! 夜里没有休息好,还有些困意。但是既然起来了,吃些早餐吧。 我出去找了一个有小笼包的早餐店,要了一笼小笼包和一碗稀饭。 这条小街道我已经很熟悉了。 自从老兵退伍以后,我就没有这么心情舒畅过了。 家也探过了,支队也回去过了。现在剩下的日子,都是心情舒畅的日子,都是赚的。 说是肝炎来住院,结果肝炎没有“无药自愈”,倒是住院住出来病了。病了,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支队,总队,家乡。我都做到了。也算是出了一口被指导员队长的“瞒天过海”之计算计的“恶气”! 吃过早饭,我回到病房。想再补个觉。 刚躺下没有多长时间,听到院子里有口令和跑步的声音。 “这里还训练?”我好奇的又起来到窗户边观察。 “一,二,三,四!”一队女兵们在围着院子跑圈儿,不时的喊着番号。 呵,女兵队伍哎! 我观察着她们跑圈儿的步伐和动作,俨然也是标准的军事动作。和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女兵。番号喊的脆生生的,很好听! 女兵们跑了好多圈,我不知道是不是犯了错娱被罚,但是队列一直很整齐的。 结束了跑圈,她们带开进行队列训练了。队伍散开后,开始军姿练习,一排排站得笔挺的。 看了一会儿,又想起中队了。 一个多月的病号生活,我觉得我真的已经废了。 动过手术的伤口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做体能训练和强度比较大的军事科目训练,再恢复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训练。 我突然很怀念我没有病的日子了。我喜欢的军体科目短期内不可能玩儿的。 有种危机感笼罩了我的心。 我以前刻苦训练的军事素质有可能要大打折扣了。等完全恢复了,找回来还得吃苦受累的。 我看着女兵们在底下的训练,一丝不苟的做着动作,我思绪万千! 回到床上,躺下来,心里想着,还是回到中队心里踏实。在总队医院里,感觉不到“家”的感觉。虽然中队里我们还是新兵,但也和老兵们磨合的差不多了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 就像潘东的骂骂咧咧。 我和张勇唐彪他们不也相处的不错嘛!到了中队里,一切训练工作自己不参加,看着心里也踏实。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被别人甩了几条街! 我慢慢的睡着了。 补觉总是睡的不踏实,被来来往往的忙碌着的人们弄得心神不安,但却能迷迷糊糊的睡。 正睡着呢,感觉鼻子不透气了。 睁开了眼睛,看到陈震那张像女人一样的“花容”! “去你的!”我被弄醒了有些恼怒。 “看你那样吧!开个玩笑都开不起了!”陈震嘟囔着。 “怎么样了?!我代表指导员队长以及想你的若干人们,问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出院?!”这家伙没有正形的说道。 “陈震,你不是又在哨位上乱放枪报警,被领导给踢出来打杂了吧?!”我也戏谑地说道。 “放屁!老子都多长间了,还会怕那个吗?!”陈震有点吹牛的表情。 “你就是个女人,生错了!”我继续“恶毒”的刺激他。 “你个臭老黑!黑心的家伙!老子跑这么远看你来了,没有句好话不说,还特么恶心我!” “我们打个赌吧。我给你讲个真事儿,一直没有敢给你说,就怕你特么半夜乱放枪报警。” 陈震脸色稍有些变了,盯着我等我的下文。 我故意吊他胃口。 “算啦,不说啦。省的到时候又特么的咬我!”我说道。 “爱说不说!老子还不想听呢!”陈震说道。 第二十五章 蜕变(七) 我就是吊他胃口,不想吓他了。不然,他以后就又该害怕了。 “你特么到底说不说?!”他还惦记着呢。 “看你那熊样吧!逗你玩儿呢!”我说道。 陈震不干了,“就知道你特么吓我呢!请我吃饭啊!这么远来看你,你还捉弄我!” “好吧!米饭一碗,爱吃不吃!”我说道。 “瞧你那样吧!抠抠索索的。”陈震不满的说。 中队派他过来看看我,一个是手术后情况,一个是问什么时候出院,看看需不需要再送伙食费过来。快过年了,再忙起来就没时间管我了。 我似乎有丝后悔的感觉。 后悔走的有点早了。要是等到这次陈震来过之后,说不定我能在家陪父母过个年! 人都是贪心不足的。我发现我特别是。 回了趟家,还想在家过个年。 中队里的同年兄弟们,他们还在每天接受着老兵们的“考验”,还得把本来人员缺少的勤务做到标准。 而我还在想着,早走几天早走几天的得失。 我觉得人在舒适区里很容易堕落了。我仿佛已经忘记我是一个兵,一个新兵。 我觉得我是一个城市里的流浪者。漫无目的的在城市里寄生。 中午被陈震“胁迫”到外面吃饭。选了一家很普通的餐馆。 陈震很好打发,他和我不一样。他爱吃大米。菜一个醋溜土豆丝就好。 看着他吃饭的样子,真的和女孩儿差不多。 我说点个肉类,他却爱吃素菜,特爱土豆丝。 “给队长说,我会尽早回去,术后伤口有些肿,医生说再观察两天,没事了就回去了!我还有些伙食费没有花完,不用再带伙食费过来了!” “嗯嗯,知道啦。啰嗦!”陈震忙着吃,根本不想管我说啥。 看着陈震,突然有种很心酸的感觉。 这也是和我一样的同年兵。 还要经历些什么,才能算是我们“渡劫”成功呢? 陈震第二天才回去。他才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到市里面逛了一大圈。 是时候收拾行囊回去了。 我在等医院的最后证明。 我是从传染区转过来的,询问过传染区的意见,人家说早就没事了!伤口在这两天卧床休息下,肿胀有些消了。不过医生叮嘱不要做剧烈运动,要注意休息。不要参加军事训练等叮嘱。还给我开了休息证明。 其实我的刀口医生应该有愧疚的。本来一个小手术,却开了近八公分长的刀口。休息证明开了近一个月。还没见过医生这么“大方”过。以前总队住院的,都是求着医生多开几天休息。 拿到了出院证明,已经没有任何想法留在医院了。 再看一眼忙忙碌碌的,每天早上还跑圈儿的女兵们。回去后,面对的可都是一种同类“生物”了! 心态要调整好。 在医院里没有人每天管着你,回去后没有人再惯着你! 做好了一切准备,踏上回去的列车。 几块钱的车程,就到了莫休市。找到了到石头县的车,买了到马和的票。 又回到了“阔别”四十多天的中队了。也是我离开故乡的第二个家。 家里虽然很“吵”,但也很温馨。 熟悉的一号哨。熟悉的五六半自动步枪。熟悉的给我做着鬼脸的同年兄弟们!熟悉的老兵们一脸“诡异”的表情…… 我又来了。 过了年新兵下连就有盼头了。年前是个“事故多发期”!年后新兵下连前,还有最后的“疯狂”!这是以前中队里不变的“规矩”。 不知道队长在,这个规矩会“变形”,还是会彻底“消失”。 班里我的铺面还是平整光洁,辈子还是叠的整整齐齐的。我虽然不在中队,不在班里,但内务卫生还是要保持的。 看着被子捏的四方形状,像是张力的手笔。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彼此的手法特征都已烂熟于心。不用刻意辨别,一眼洞穿。 “霍班长好!”我“谦虚”的给霍俊问好。并敬上一盒烟。 “客气啥啊,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霍俊推辞着,询问着我的病情。 “愈合住了,但不是太好,需要再过些时日。谢谢班长关心!”我住院后回来,更加有礼貌了。 我一再坚持,送给他一盒“豫”烟。 “我不会抽烟啊,要他干什么。”霍俊说道。 “哎呀班长,你不会,你的老乡朋友应该会吧,来找你聊天了,你不是也有烟让别人抽嘛!” 找好了理由,他就没有理由了。 “好吧!谢谢啦韩诚,太客气了!你住院那么久,我还没有去看过你呢?!按说我是你班长,应该去看看你!”霍俊客气的说。 “中队不是勤务紧张嘛!靳班长都说了。带去了你的问候啊,他没给你说啊?!”我替靳凤强卖了个人情。 “哦,是嘛!呵呵,嗯,是的。我不能去,惭愧啊!” 我又打开随行的小包,拿出些超市买的瓜子花生类的,散给史崇文张力他们,“来,史班长,张力,李志,吃,吃!” 大家高兴的接了过来,吃着开始话多了起来。 “这是给您的班长。”我拿出来两包康师傅和两根粗火腿,递给霍俊,“知道您爱这口。” “呵呵…”霍俊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这几天红烧牛肉面断货,馋死我了,谢谢啊!” 我来之前,到超市里买了一些小食品和香烟。 西山好酒多,烟却没有本地产的,或者是我没有遇到。外地烟倒是很多,特别是云南烟草特别多。高中低档都有。当然,也有我们河南的烟。而中队小卖部里,只有云南的烟。 老乡们都过来看我了。 我打开买的河南生产的烟草,每人散了几根。拿出来准备好的瓜子果丹皮等新兵连特别馋的东西,分给大家吃。 “老韩,没我溜回家看看去啊!”刘斌口无遮拦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无奈的摇摇头。 “你真傻!尼玛要是我,我肯定要回去一趟!中队里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刘斌向往的幻想着。 “那是你,胆子大。你啥不敢干啊!害的老子们陪你摔倒功,挨了好几天的收拾!”王建不屑的说道。 “尼玛的王建,我招你啦?抓住件事咬住不放啦是吧!” 我赶忙制止他们的斗嘴,不一会儿就会恼羞成怒的。 与大家聊了很多,我心里有了的谱,知道中队这段时间来的一些“奇闻异事”,说的比较多的,就是老兵们对我们的政策的转变。其次就是初见端倪的“老乡”苗头。 送走了老乡们,迎来了江南的同年兵的问候团。 江南的还是“豪放”,李升徐杰还拿了一些东西,倒是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第二十五章 蜕变(八) 我也把我的“诚意”都拿了出来。瓜子,糖,烟统统拿了出来供江南弟兄们享用。 “白了,不那么黑了。总队医院里就是养人啊!”李升一脸艳羡说道。 “可不是嘛!天天不晒太阳,在病床上,不白才怪呢!”我说道。 “我还没有照过镜子呢!真的白了吗?”我故意调侃。 “真白了就叫我小白,别叫老黑了!” 大家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吧?!现在九五年的是蔫儿坏的很。”李升小声说道。 “还想搞以前的一套,被队长抓了几次现行,就安生了一段时间。但张勇他们住院回来后,情况就有了改变了!” “正常的训练,要求的,比特么的新兵连还严格。说是严格,还不如说是在找事!但我们也说不出什么啊,在正常训练,多让你做几次动作,外人也看不出怎么回事吧?!” “就是这样,那次训练队列,正步竟然训练一步一动,踢出来定型妈的定了二十分钟!弄得我腿好几天都是麻痹的!”徐杰愤慨的说道。 我明白这都是张勇的鬼主意,但是又显得无懈可击似的,一时还没有想到办法对付! “我们尽量的恢复自己在新兵连的状态!毕竟我们目前还是新兵。是新兵,就是老兵的目标。等到过了年四月以后,新兵们下连了,他们有了新的目标和任务,想法和行为就会发生改变。不急,慢慢等他们。憋不住了,犯了大错,我们就不要客气,把事闹大了,让队长知道,他们的计策就破了!”我分析情况,说出了我的暂时性的对策。 张勇这人很聪明。 目前中队的状态表面上很平静和谐,训练执勤严格要求执行,但其实暗流湍急,似乎酝酿着某种更的大的“阴谋”,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我到队部给队长指导员消了病假,并把出院证明和休息证明给了队长。 队长看过后看了看我的伤口,确实如此,不禁骂道:“小小的阑尾炎手术,咋开这么大个口子!这群人也太不靠谱了!实验也不能这么不负责任!”队长很生气,“我回来写信给医院的领导!这也太过分了!哦,你不要参加训练了。我会给你班长说的。” “队长,不剧烈的训练我还想参加。四十多天了,我觉得落下很多了,是不是废了都。”我说道。 “精神可嘉!但暂时一个礼拜内不要参加任何训练,也没有勤务任务!过一个礼拜看情况再说吧!” “谢谢队长!应该没有事的。上哨应该没有问题的。人员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坚持道。 “就这么决定了,啰嗦什么!一个礼拜后再编入勤务组!不用多说了!”队长的关怀让我感动。 在中队里,我成了“熊猫”了!每天什么事也没有,天天养着。每天看到大家训练,我都“馋”的不行。看到单双杠,我都有种上去玩玩的冲动,但却不敢。 “韩诚,回来了也没有给我弄根烟抽啊!你小子可以啊!”孟庆宇终于“逮”住我了。 “哪有啊!您的份我敢缺吗?!”我偷偷的塞给他一盒“豫”烟算是糊弄过去了。 “我师傅的份,哪能是一根两根的,最起码是一盒整的!”我说道。 “这还差不多!有心!怪不得张勇夸你呢!”孟庆宇凑过来小声地问:“哎,你们迪厅里认识的那妞真的很漂亮吗?” “哦,还,行吧。”我不确定张勇对他的保密程度是什么级别。但从他的问题里,估计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他不是来求证的,是来打听花边消息的。 “那女的估计比较有钱,后来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张班长他们不带我玩儿了。”我说道,婉转的堵住了他的问题来源。 “你看你看,操行吧!我不信你就知道这些!”孟庆宇不想这么放过我。 “你是我师傅,我会骗你吗!打架时候有我,泡妞时候他们就不带我了!真的,我还觉得不够意思呢!”我尽量的替张勇他们保护些“隐私”。 送走了这“瘟神”,迎来了那土地! “韩诚,过来!”张勇远远的看见我和孟庆宇聊了半天。 “到!是!”我应道。 不敢跑步,但我也做个跑步抱臂的姿势。意思是,我不能跑,但我尊重你,做样子我也得做的像。 “报告班长,请指示!”我过去说道。 “去去去,少来这套。说,给小孟说什么了!”张勇果然有瞒。 “放心班长,不该说的一句没有说!放心。”我说道。 “嗯,这还差不多!好好养着吧!别参加训练啊!”张勇“友情提醒”到。 我知道中队“怪异”的训练高潮就是他炮制的。提醒我是个顺水人情。反正我不会参加训练。 从早操开始,五公里又开始跑了。虽然是徒手,但也会跑的前面流着汗,后面结着冰。 我慢慢的整完内务卫生,就到一号哨看五公里回来后的训练。 一号哨下面的宽阔水泥路上,成了体能训练场了。和下连时候一样。 鸭子步,百米跑,往返跑,推小车等等,都上演着。 在早班训练欠下的“债”,自己熄灯后在各自班里面还。所以,你偷懒也好,不偷懒也好,反正是总会多多少少欠下“债”的。 比如,鸭子步或百米跑抓最后几名,抓住了,就是五十个俯卧撑。循环往复的,除了前几名,多多少少都会欠做不完的俯卧撑。 这些在早操有限时间内完不成的,就留到这一天内最迟也得熄灯后全部结束。 白天训练中,还会累计欠下许多。总之,一天都在体能训练中。 这个主意很“歹毒”。又符合中队训练的重心,又不违反队长的规矩。可谓是高明至极。 我都怀疑不是张勇的手笔,最起码不完全是。有点指导员的影子在里面!因为这法子真的没啥毛病啊! 能让我看不出毛病的,只有指导员的手笔了。 破解的方法,就是目前我给同年战友们说的,抓住机会了,忍无可忍了,就往大处闹,让队长出手。这才是对对胡。不然没有办法破局。 张勇虽然很聪明,这个方法他还想不出来的。 既强化了训练,又收拾了新兵或老兵们。一箭双雕得事,都是指导员擅长的。 除了刘斌这个没脑子的问了我有没有回家,其它人都没有提及这个尴尬的问题。 就算回了,又能如何!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没有管理的边远地区,靠自觉的,只是不出事就是最好的守纪。 就算我没有回,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所以,一切尽在不言中。没人问,都笑一下,就都心知肚明了。但也没有人会说。包括队长指导员! 第二十五章 蜕变(九) 我们就这么过着新的默契下的训练执勤生活。谁也不会觉得过份了,谁也不会轻易去打破。 就看老兵们哪一天“过份”了或者我们哪一次谁没有睡好或太累再掀起来一场风暴。 反正那人不会再是我了。我这样想。 我不能参加训练,也暂时不执勤。所以与任何事情也挂不上。就连史崇文都躲我远远的。想找个事也没有理由啊。 大家都知道我是病号。肚子上有个长长的刀口。谁也不难为我什么了。最多撇撇嘴说我“好福气”。 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 腊月的天气很少有这么暖和的太阳。 周末没有事了,一排门前的乒乓球案上坐着我和刘斌。 我们俩在一起,聊的最多的,就是我的家乡河阳。还有河阳武校和他的校长,那位少林寺功夫第三十七代传人。 “你从乒乓球桌上后空翻能干下来吗?”我问刘斌。 “小意思啦!这才多高!”刘斌最爱表演他的武术。 他的前空翻后空翻等翻跟头都很专业。表演性极强。 “来一个看看,别光吹牛!”我说道。 我也是没事闲的,找人解闷儿。 刘斌跃上乒乓球桌,吼了一嗓子:“看好啦!”一个后空翻干净利落的下来了。 “好!不错,专业!”曹船从班里出来,看到刘斌的空翻表演,忍不住叫好。 刘斌是个“人来疯”,有外人观赏叫好,对他是莫大的鼓舞。 “后空翻简单,我来个前空翻你们看看!”说着,又跳上球桌,一个前空翻又下来了。 “漂亮!”曹船看得有些痴迷。 看来他也是个武术迷。和刘斌这方面相似。 曹船喜欢模仿,而且模仿能力还很强。器械体操他的动作都是模仿老兵的,模仿的几乎乱真了。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曹船看着刘斌又上去,一个侧空翻又翻了下来。 “哎,刘斌,这好学不好啊!就这,后空翻。”曹船问道。 “太好学啦。”刘斌说道,“只要胆子大敢翻,就能学会。包教包会!”刘斌又开始吹牛了。 “那你教教咱呗!”曹船还真想学呢。 “那,你来,上来!”刘斌招呼道。“站在这里!”刘斌指着球桌的一个边缘。 曹船战战兢兢的站在球桌边缘,背对着我们。 因为是后空翻,所以背对着空翻的方向。 “你使劲往上蹦起来,能蹦多高就多高。同时头向后仰,就翻过来了!”刘斌讲的很简单,曹船听得也很简单! 我觉得不那么简单。 “只要胆子大些,按我说的,一次就成功了。大不了就摔个屁股蹲儿!”刘斌“鼓励”着曹船。 我倒看着像是在忽悠曹船。太简单了,人人不就会了! 曹船显然是被迷惑了。 狠狠心想翻,但又不敢。 “尼玛胆子不是挺大的嘛!咋就这鳖行呢?!”刘斌说道。 “你来,你来,再给我做个示范!”曹船说道。 “尼玛球也懒不成!”刘斌说道。 “看好啦,跳起,身体重心后移,头后仰。看着,慢动作!”刘斌还真行,放慢了动作,后空翻又走了一个! “我看明白啦!”曹船仿佛顿悟了一般,高兴的说道。快速爬上球桌背对着站在边缘。 “你们俩保护好我啊!”曹船叫道,“我开始翻啦!” 我还没有来的及上去呢这家伙跳了起来。 但是他没有按着动作要领来。他跳起来后,估计是忘了后面怎么做了。 曹船跳起来后仰也不到位,头没有按要领正后仰,而是偏到一旁,估计是想看的着自己翻。 结果,这个怪异得动作我们俩都惊呆了。不知道怎么扶,看着他用这么“高难度”的怪异姿势摔在地上,也就是我们面前,脚下。 我们措手不及,看着在地上嗷嗷叫的曹船,一身土连嘴里都有,还好没有什么大事。 看着曹船一身灰土的坐在地上骂着刘斌和我,我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你们特么的还笑!摔死我了!”曹船说道。 “尼玛怪谁啊!你跳起来后动作难看的要死,是不是蹦起来了后悔了,脑子短路了,又想看,又想翻。所以你就摔了!不过,倒功还不错!这么摔也没有摔死你啊,哈哈哈哈………” “尼玛……”曹船想骂,可是觉得我说的其实就是他想的。他也无话可说。 这是第二次别摔了。 上一次我们在排哨的靶场里,练过侧空翻。就是曹船非要学。结果是第一次学,他就摔了。在空中的动作和这次差不多。 “曹船,你太有心眼儿了,所以容易摔!想的太多不专注。”我说道。 “嗯,我跳起来后想万一翻不过去摔着了怎么办,结果他妈的就摔了,哎呦……” 我们还笑着。 我笑的伤口都震动了。但却还是忍不住。 没事逗逗乐子,有时正经的聊些东西。曹船,李升,徐杰他们都是比较有思想的。不像我们河南的,也确实都很有“思想”。都想着怎么调到舒适的地方。但其实他们都是怕!怕什么?怕那个挡在新老兵之间的“规矩”,“传统”! 江南的就出了一个宰贵阳在支队。其它的都在中队。 我新兵连战友李明伟去了二中队,也没有调走。 就是我们河南的兄弟们,调走的调走留下的留下,伤残的伤残,住院的住院。 做完了工作,我到外面溜达。伤口这些天好多了。愈合后逐渐发硬了。 就像轮胎破了补了个补丁一样。 我稍稍的做了几个俯卧撑,感觉有针扎似的疼痛。 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万一这两天我给谁过招,我不是净吃亏嘛! 突然,看见一号哨执勤的李升在和一个拄着双拐的战士说话。 我们中队没有这号人物啊! 我脑子里快速的反转着,搜寻他的信息。 那人有一米八的身高。拄着双拐,走的也不慢。 转过头来我吃了一惊。 竟然是刘风。 新兵第一年几乎都不在中队了,过了大半年这是痊愈归队了?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看他还在和李升聊着呢。 李升看见了我的靠近,估计给刘风说了声,刘风扭头看着我。 “卧槽!”我心里惊呼,“这特么还是刘风吗?!” 面前的刘风身材发福,脸白里透红,那是真白!白的让我无法形容! 不远处站立一位着装讲究的女人。看起来比刘风要大几岁。不知道什么关系。但可以猜出来是什么关系! 我想他在和李升说怎么给队长指导员说呢。 这里是军营。就连指导员队长的眷属都不是经常来。何况我们一个新兵的,还没有确定关系的人呢! “刘风!别来无恙!”我挥挥手。 “你好韩诚!好久不见。”刘风也有些沧桑说道。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一) 我快步上前,上了几个台阶,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刘风的手,“兄弟受罪啦!” 刘风也很激动,“唉!这兵当的……” “那位女士是?” 刘风有点脸红了。 “我们在总队医院认识的。她和她家里人照顾了我很长时间!她对我很好。” 我明白了。 “你是不是害怕指导员队长说你啊?”我问到。“让人家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走过去,“妹子,来,在这里等着。别害怕!我陪刘风去队部!” 那女人落落大方的走了过来,伸出手和我握了握:“谢谢大哥!麻烦了!”不卑不亢的。 女人身材还可以,就是长相有些老,谈吐大方。刘风够能说了,在这里估计连边儿也靠不上! 我带着刘风一起到队部去找指导员。 队长刘风不认识。因为队长来的时候,刘风还在住院呢。 到了队部,我喊了声报告,队长应了声“进来”。 我带着刘风进来了。 队长有些诧异的看看我,又看看拄着双拐的刘风。“这位是?” “队长,他叫刘风!咱们中队的。您来之前,他因受伤一直住院,现在来归队报到了!”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哦,你好,刘风!辛苦了。”队长客气的伸出手。 刘风拄着拐赶紧敬了个礼,然后伸出双手,和队长握了握。 “这是医院的出院证明。”刘风双手把出院证明递了过去。 队长接过来看了看,一边说好,问道:“先去四班吧!四班缺一名战士。” “队长,想给你请个假,到支队卫生队去,还有些手续需要去那里办理,还有,把我朋友送回省城。” “好,你去吧!几天啊?”队长问道。“三天够吗?” “哦,够了队长!” “那好刘风,三天后来,直接到四班。被包放在四班吧!”队长说道。 “是,队长!”刘风答到。 我小声和队长说:“他朋友女的,送她过来的。还在一号哨那里呢。” “啊!女朋友?”队长有点目瞪口呆的。 “到饭点了,怎么办啊?”我说道。 “让她先到会客室休息吧。让刘风给打个饭!”队长又惊奇又无奈的说道。 住了一年医院,腿部动了大手术,刀口几十公分。腿面还有钢钉没有取出来。 总队医院住的太久了,就和家一样了。久而久之,交的朋友就多了。刘风的女朋友就是这样发展的。 刘风一表人才,俊朗潇洒。再有军人的身份,引的总队医院里的不管是医患还是护士,都对刘风倾慕有加。可是刘风还小,正服现役,不能谈恋爱,所以就一直拒绝着很多追求者。 但是这位追求的很辛苦。 刘风住院的一年里,每天都来。在医院里也不走,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无微不至的关怀。 刘风拒绝很多次,但这位始终坚持不放弃,还是每天来照顾病床上的刘风。终于,刘风被她感动了。也爱上了这位容貌并不出众,但能力值却爆表的女强人。双双坠入爱河。直到现在出院,也是这位精心的照料下,康复的很快。 刘风骨折的很厉害。前后动了两次大手术。腿上有几十公分长的伤口。医院住了一年,还不能参加任何训练。出院后医院建议还是不能长时间站立,训练就别想了。 刘风到饭堂打了饭,我帮他端了回来,招呼他们在会客室用餐。 女人客气的笑了笑,说了声谢谢,腼腆而优雅。 “准备怎么样啊?用不用给队长请示一下,在中队住一晚,明天再走去长谷?”我问道。 “不用不用,我们下午就走,到长谷住,办完事就会省城了。没事到省城玩啊!”她很会来事。 “我刚从总队医院回来!住了四十多天医院。”我说道。 “你刚回来?!你咋啦?什么病?” “原来是肝炎,可是我想估计是误诊。我没有吃药,竟然无药自愈了!你说奇不奇怪!当我快出院了,突发阑尾炎,又动了动手术,又多住了半个多月医院。” “哦,我们有点缘浅了。我们刚出院你就来了。不然我们还能在医院认识呢!你和小风是老乡战友,我在那里认识有人,对你也能照顾,我家离那里不远。”她真的很善于交际。 “来日方长!以后我们退伍了到我们家乡,来往必定不少,不慌!谢谢你照顾我兄弟哦!”我开玩笑的说。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就收拾行李走了。 我对刘风还是个空白。一点也不了解。但观其面相,应该是这个不错的人。 身材挺拔面容庄严,就算不是多好的人,也不至于多不堪。 两人走了,刘风三天的假期。但是就算是回到中队,他休养的时间,要比我长的多。 反正不管怎么来说,我们河南老乡又添了一位。只不过是个伤员。他的军旅生涯只能以伤员的形式,到结束。 冬天的风干冷干冷的。 手不小心触碰到了金属的东西,都会起静电。 山上只有深青色的柏树看着有些生气!树底下铺垫的厚厚的茅草等低杆作物都被冻的干透了。呈现出黄澄澄的一片底色。 冬天的气候异常的干燥。入冬以来就下了一场大点儿得雪,还是在老兵退伍以前了。 山上除了背阴处有些积雪外,其它地方都很干燥。 我们许多人也都是夜里睡觉时候喉咙很干燥,上火。暖气很热,外面好冷,感冒的不在少数。 三天后刘风回来报到,正式加入了四班。暂时没有任何训练工作。包了军械库的哨。可以坐在椅子上。这样的话,就省了一个哨位。白天的是他,晚上还大家正常轮班。 刘风的归队也是选择了个“好时候”。估计是听到了消息或者是判断中队里老兵退伍了,没有那么“可怕”了,自己又不能参加训练,就赶紧回来了。不然新兵下连了再回来,害怕没有威信吧。 我还是没有训练任务。 刘风是永久性不能训练,所以他安排了以后的工作。 我是暂时性的。短期内不让我有任何训练和勤务,是为了让我快些恢复正常。看来我在中队里还是有些希望的。 高峰没事的时候总来看我。住院时候他来不了。中队勤务紧张,领导不放。所以,靳凤强去了两次支队,高峰叮嘱他问候我,捎过来一些东西还有钱。 有时候我还以为我们的伙食费都涨了,其实是高峰给我的,却不让靳凤强告诉我。 知道后的我除了感动,说不出什么来。表示感谢的话在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我让高峰看了伤口,高峰叹了口气,说学员医生就是不行。那我们做实验了,真他妈的不是东西。但是也没有办法,既然这样了,就安心养好伤,再恢复训练!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二) 我要求上哨。我说上哨不会影响伤口的愈合!这也是高峰让我主动要求的。 在部队里要积极主动的要求上进,才能在“群狼环顾中”突出重围。 我在总队医院里呆的太久了。 四十多天没有写日记了,重新写的时候,感觉没有当初的意义了。 我已经不再是个新兵蛋子。 现在可以说:我是一个兵! 我上哨的请求被批准了!但是不能上二号等主哨位! 我被“发配到”大门哨了。 大门哨没有持枪配置,只有警棍一根。也不用礼宾岗,就是控制外来人员不让随便入内就行! 小卖部就在哨位旁。有时候下雨,我们都在任师傅的小卖部里躲避下雨。想吃啥就买些。 领导的安排其实就是照顾病号,也给了我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毕竟现在老兵关系没有那么复杂了,但是必要的“保护”,还是应该的! 快过年了。对于我们来说,又是一个热切的盼望。 过了年后的时间也是飞快的。我们将告别新兵第一年了。不久的将来,新兵下连,关系又开始微妙复杂了。 我不是包哨。 中队灵活掌握,关键哨位有关键勤务安排。一般自卫哨,安排着刘风,我等病号们“量力而行”! 冬天的西北风感觉是像从毫无遮拦的西边“灌”进来的。然后刮到东边大山处被阻挡,返回来又顺着周边的山旋着刮。 我们正好就在这个中间。快被吹成腊肉干儿了。 羊皮的大衣沉重而笨拙,但是不敢不穿!里面是自己发的棉大衣!那种冷不是一般我们河南冬天三九天的冷,那种冷,是多年后我都不会忘记的冷! 夜里睡觉脱下衣服,贴身的内衣竟然噼噼啪啪的有电火花,有时候打的手指头和身上痒疼的感觉。 班长教我们用水把班里浇的很湿,这样的话,暖气热度蒸发着地上的水,就不那么得干燥了。早上睡觉起来,也就不那么口舌生疮了。 这个办法在中队里推广,倒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屋里屋外,冰火两重天! 驻守单位的暖气,特别的给力。我感觉班里比总队医院还暖和! 刘风和谢青一个班。两人很快就熟悉了。比刘风受伤前更加的熟悉。 刘风的女朋友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趟,带些营养品。听说过了年,刘风还要去取腿里的钢钉,取过,休养一段时间,就定型了。虽然腿不会和我们这些人一样,但也不耽误行走等基本功能。 刘风主动承担了一些文艺文字方面的工作。和苗福关系搞的很好。中队里文书的工作,刘风做了不少。也分担了我不少的压力。张勇他们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找我给笔友写信了! 我始终都高兴我们河南又多了一份力量了。只是多了一个人,力量也许能出谋划策吧! 这些天中队里事情也多了! 新调来了一位排长,叫邵海潮,少尉军衔,小小的眼睛,看起来貌似忠厚的一个人。 不过来了把手续什么的交给队长,就回家过年了。 和我们见面的时候,很亲切的和我们聊天。我问邵海潮是哪里人,他说是河南人。我还傻乎乎的挺高兴。以为我们来了个老乡排长,能弥补一下我们河南的弱势了,其实人家知道我是河南人,故意逗我玩儿呢! 邵海潮,江南人。 我以为是天助我也,没想到是雪上加霜! 其实老乡之间也没有那么纯粹的。有时候是被“老乡观念”给绑架了。明知道老乡不过是和你一起的一个战友,人和其它地方的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是还不如其它地方战友得人品,但在部队里还是得照顾老乡的情绪。 我就是这样的人! 傻到天真的一个老乡主义的人! 以为老乡是无所不能的依靠!都是一个地方的,都是将来会在一个城市里生活的人,都是为战友出生入死,两肋插刀的人。 到后来才明白,一切不过是我天真到傻蛋的幻想而已。 世界上没有不变的友谊。只是我那时候太年轻了。 老乡之间的排外性在部队里是永恒的存在。 小团体之间的角逐每年的这个时期在不同年度兵之间悄悄的萌芽! 江南具备竞争能力的大有人在。以曹船为首,李升,徐杰,谢青,四大“高手”。 河南的,素质能拿出手的,我能凑个数,庞海军,王建,江海不走的情况下,势均力敌! 戏剧性的事情很多,但命运总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都是后话了! 人爱在哪里绊倒,不是他们笨,而是他们注定是这样。命里注定不是命里注定,而是性格决定,行为习惯的必然结果。 北风又吼了起来。穿过杏树光秃秃的枝桠时,发出凄厉的声音。 这个声音若是陈震在三号哨,估计又该乱放枪了。 风从西方来,遇到大山又回来。 上哨路上的哨兵脸捂的只剩下眼睛了。不管是退着走还是正着走,都逃不过风的袭击。 在没有人的角落里,上下哨的兵都爱躲在那里抽个烟,聊个天儿,过后再回班里。 山上半山腰处似乎也有人抽烟似的,有点烟头大的红光一闪一闪的。 “你看那边是不是也有人在抽烟?”下哨的张震问张文君。 张文君瞅了一眼,烟头大的亮光好像又扩大了一些。 “妈呀,是不是着火啦!”张文君说道。“赶快,快,去告诉队长!” “你管个球哩!要不是着火了,是谁在山上自己地里面烧荒,队长不骂你才怪呢!咱们下哨了,不管那么多!”张震说道。 “尼玛的张震,你不知道咱们这里是干什么的?!一点火星子就能把山给烧着了!走,赶紧告诉队长!至于队长怎么说,那是他的事!” 那个亮光很快变大了,一片四周扩散的小火苗都看见了。 “呯!”一号哨鸣枪示警! 张文君他们穿着笨重的大衣也基本上到了队部。 队长指导员听到枪响迅速跑了出来,正好和张文君他们撞了个满怀!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两位主官同时问道。 “着火啦!”张震嘴皮子快,嚷道。“那里着火啦。刚起的。”张震指着一号哨斜对面的大山上。 那是我们春日里竞赛登山的地方。 队长迅速跑到一号哨看火情。 火已经开始顺风势蔓延了。 我们不是消防队,但现在火势还没有起来,只是山地皮上的枯草被什么引燃,还没有把小柏树烧着呢!现在救是最好机会。 枪声引起了全中队紧急集合。 大家在操场上待命。 “通讯员,报火警!”队长话音未落,指导员已经下令:“用最快速度,奔赴着火区域,用树枝等,就地取材,扑救山火!”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三) 我们除了哨兵外,全部出动! 驻守单位已经报了火警,包括附近村民民兵连,全部奔赴山火区域。 我速度没有战友快,队长指导员让我留守,我坚决不同意。无奈队长让我随后到,但注意,别逞强。 我的伤口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慢跑没有问题,就紧随中队后面去火场。 山火燃烧到开始引燃柏树和低矮的灌木荆棘了。火势开始慢慢大了起来。 平日里训练经常登山的战友们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山脚下。 队长指导员排长副队长等等,冲在第一线。 我们紧随其后,爬山上去。 在来的路上和山下,随手折了不少树枝,还有老百姓们主动把扫把等递给扑火的官兵们。 火场指挥在队长的组织下,村委领导和驻守单位领导一致同意部队领导为现场灭火队指挥,驻守单位领导为总指挥,所有参加灭火人员一切行动听指挥。 简单的分工后,战士们快的早已抵达了火场。 炙热的火场温度瞬间让只穿着保暖内衣的战士们感觉到了夏天的太阳底下还要热。 “太特么热了,还不如脱了衣服干它!”首先到达的高峰,张勇他们脱下外套和绒衣,和树枝一起扑打着地上的火。 太干了。山上没有水。消防队还没有到达。 西风刮的刚好是往山上走,我们正好也是在上风方向往上。 一部分人从火场圈外,也就是南面北面,配合我们正面,包围着山火区域。 队长负责正面,指挥着我们扑救大火。指导员负责指挥民兵和村民们从两个方向边缘边扑救,边把枯草用铁锹洋镐等挖沟隔离,以求阻止火的蔓延。 “谁拿有斧子砍刀?”队长对着正在救火的村民喊道。 火烟熏的我眼睛也睁不开!有点窒息的热烧灼着我的呼吸道。 我知道队长的意思。 他是想把着了火的并不高的柏树砍掉,制造出一片隔离带来。火没有燃烧物了,就不再蔓延了。 我的伤口被火的高温烤得不那么硬了。有种软软的感觉。也不那么疼了。 我去夺过来一名村民的铁锹,用铁秋的尖头砍已经着了火的柏树。 先砍已经往上烧的柏树的细小枝叶部分。 枝叶部分掉落后就在地上继续燃烧着,但不热辐射的太远了。 我伤口虽然不疼了,但是感觉我在用力的时候,还是用不上太大的力气。 “给我吧!别弄裂开了伤口!” 高峰夺过来我的铁锹,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西风忽然又大了起来。 刚刚被扑灭的部分明火,又死灰复燃起来,还有刚刚开始燃烧的柏树发出的烟。 现场一时间有点混乱起来。 山火好像突然变大了。 风向也好像有点乱了!竟然往下面方向旋了过去。 “大家别乱跑!小心!”指导员大声的喊着。 边缘挖隔离沟的工作很英明!火到了那里就没有再蔓延了。 火情发现的早,部队和驻守单位反应的迅速,在没有扑救经验和装备的情况下,竟然控制住了火势的往周边的蔓延。只不过西风刮的还不小,火情不容乐观的还在往纵深蔓延,要是到了控制范围外,还是会往两边蔓延的!那时候,山半坡的馈线等我们守卫的警戒线范围内设备,会遭受重创的。 “张勇,唐彪,李升,徐杰,高峰,任明,来!你们从老乡那里收集铁锹,张勇,你是突击队长,再每个人带领一名,从南北两面往上攀登,赶到火头前面,用铁锹把柏树和能燃烧的灌木丛都给砍断,弄一条没有燃烧物的隔离带来!火势能不能控制的住,就看你们的了!” 队长交代任务。 “是!队长!”张勇领命而去执行。 那边村长等人们早已把铁锹等工具交给张勇他们。 一场和顺风火较量速度的场景拉开了序幕。 我们上去的,是中队目前绝对的主力。 我们是勤务中队,不是消防武警!没有装备,没防火服! 但我们都是不怕牺牲的热血青年! 两路人马,带领着村民民兵,从火区的两面已得到控制的南北两边迅速攀爬着。比往日里训练更加的快速。 火场的高温辐射到场外很远。 严寒的天气,一边是高温,一边是冰窟窿似的后背,这种感觉,很难忘却! 张勇带一队从北边攀爬。高峰带一队从南边攀爬。 就像是支队大比武。 速度,是控制火势的关键。 两队先遣的人员率先抵达火势还没有到达的山体。顾不得喘口粗气了,马上挥舞着铁锹砍柏树和地上的灌木丛和荒草。 随后赶到的村民们配合着我们的突击队,把砍倒的树和灌木往火来的方向顺山往下扔。极力的把南北方向砍出一条宽约二十米的无树木和灌木杂草的区域来。并开始顺着南北两条线火的走势往下“接”式的砍,把周边能燃烧的,都砍断往火场里扔。 突击队成功了。 火在控制的区域内还在燃烧,但是四边都有“重兵”把守,只能在我们圈定得区域内燃烧到没有可燃物而已。 我们谁也看不清谁了。 脸上都是黑乎乎的一团,有的是被火烤干了了的面容。 声音也斯哑了。没有来得及带点水喝。 火势偶尔借着乱风想突出“重围”,偶尔有“飞火”越过我们的头顶飞向隔离区域,我们都有人员跟着它,看着它燃尽熄灭或者落地被灭! 森林消防队也赶到了。赶紧接水带先灭圈内的明火。 我们在高处还在“围剿”着明火。火势不再蔓延,是我们能做到的最有效也是最大的努力! 队长指导员指挥很得当,看问题角度很准确。所以,我们用最简单的,最与灭火关系不大的工具,控制了初起的山火。 消防武警们专业的装备让我们看的叹为观止。 我想,我们要有这么专业,这火早就灭了。 我们继续扑打着还在燃烧的明火,检查着飘到控制区域外引燃的茅草灌木,配合着消防战士们的专业检查灭火的动作,程序,也积累着学习着经验,提高些灭火的能力和战斗值。 我们动作慢了下来。一是因为刚才的拼命确实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了,一是有专业人士到了我们也从心里放松了,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们一个个像是“灶王爷”下凡似的,黑的面目全非了。只有指导员那肥硕的身躯一眼就能看出来。只不过也是大黑脸。 我们相视而笑。 “老黑,我们都和你一样了!”曹船说道。 “去尼玛的!”我说道,“滚!顺着山坡滚下去还能灭点儿火!烤熟了我们直接用手扯着吃!” 大家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四) 专业的消防队经过和我们这些人一起,灭掉了一起山火焚林的事故。火灾的起因还在调查,据说可能是上山的人们抽烟所致,具体原因还得进一步调查。责任到具体人,查到后追究刑事责任! 看着消防队一丝不苟的灭着余火,一点火星子也不敢放过。 幸好这里林子稀疏,都被驻守单位的馈线架子占据了大半个山腰,属于石头和土混合的山体,以石头为多。所以火在刚起的时候,没有那么快的把树木引燃过火也比较慢。若是深山老林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你们啦武警战士们!你们辛苦了!太谢谢了!”村委领导和驻守单位领导握着队长的手用力的摇晃着。 “要不是你们反应迅速,后果不堪设想啊!你看这马上要过大年了,来这么一出,这可是很多年没有发生过的了!” 消防武警的带队也过来了。 “村长同志,林子安全责任你是不可推卸的!请一定要教育村民们在进入山林,严禁抽烟!今天还好我们兄弟部队反应快速,处理得当,不然我们到了,也许也无能为力了!你没看这几天西北风一直刮着吗!稍微有一点火星子,就有可能引燃地上极易燃烧的茅草,从而大火漫山,给国家和人民造成重大的损失!”消防带队领导把村长训斥了一顿。 “是是是,您说的对,是我的教育宣传不到位。我会加上这方面的宣传教育的。也请消防的同志们为我们村民们做一做指导性的防火灭火的基本技能,为以后的森林消防工作提高一下自己的素质。”村长很诚恳的说。 “这个可以!我们也有这方面的责任和义务!现在就是一个现场教育的好机会,你可以组织大家进一步把火场为中心,方圆一百米到二百米之内所有地方过一遍,要求自带水壶等盛水器皿,有小火星子,用水浇灭。我们会留下部分战士同你们一起做好善后工作!防止死灰复燃!” 消防武警带队的过来,面对我们队长敬了一个礼:“中尉同志,你们虽不是专业的,但是指挥得却是相当专业的!隔离方法用的太好了!幸亏你们驻在此地,最快的反应速度,要不然真的有我们忙了!这一片山林,有可能就没有了!给国家也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的!谢谢您和战士们!”说完又敬了一个礼! 队长赶忙还了一个礼,“您客气了!兄弟单位不分家。都一样!” 消防武警带队领导和队长同级别军衔,不过是职业不同。但都属于武警编制,属不属于我们总队,我不清楚,但应该是属于的。不然不会说什么“兄弟单位”什么的了。 队长指导员很谦虚的和消防武警同志们寒暄着,很庆幸这次发现的及时,并对我们反应迅速的哨兵做出了表扬肯定。 这次山火发生时间不是在夜深人静时候,这是万幸之一。 这片我们经常训练爬的山地形我们相当熟悉,这是万幸之二。 这片山山林稀疏,植被不是太好,土质疏松,石头风化,这是万幸中的万幸了。所以我们的铁锹和洋镐并没有费多大艰难就能搞出来隔离沟,从而成功的阻止了这次初起的火灾。 “我要为你们请功!”村委领导说道。 “这个应该的!我们也会为你们请功!”消防同志也说。 “正常反应!职责不同,性质相同!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子弟兵!谢谢大家的褒奖!不用啦!”指导员谦虚的说道。 大家交流着,山上的善后人员还在忙碌着。 村民防火队在消防同志带领下,实地的实践怎么善后山林火场工作。强化了防火意识,提高了防火技能,安全意识和责任通过这次考验也树立起来了。 山上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大火燃烧后,山体表面的茅草和灌木丛都基本化为灰烬了。就连被引燃的柏树砍掉后,也都烧的成了灰烬。 山体松软的土石还热的有些烫脚。山下的地面确实冻的坚如磐石! 火灾让我们看到了实例的场景,充分证明了一句至理名言:水火无情! 我望着这片大山和座落在怀抱中的驻守单位,庆幸这次火发现的早,灭的巧,指挥的好!不然我们作为警卫中队,被山火灭了,也是倒霉到死了。 剩下的工作交给地方上和专业的部队去处理了。因为还要耗时费力的,直到把所有的灰烬就地掩埋,杜绝后患。 我们由于勤务问题,所以撤出了火场。但是哨兵受命还要严密监视着火区域和其他区域的火情。 我们的勤务又增加了一项任务就是防火。特别是我们警卫区域内的山火。自然的,人为的。为此专门儿制订了一项应急方案。包括在救火期间中队勤务的安排个警戒级别,防止敌特分子趁火破坏! 前前后后忙碌了好几个小时。饭也没有顾上吃。哨兵也没有替换班。 我们回来后都对着冰的要掉牙的水龙头去喝水。有的干脆用暖瓶倒了一半开水,又在水管处接了半杯凉水,这样喝来解决被火烤了几个小时的水分缺乏。 不过这个方法不好。 解决了一时的口渴,却容易坏了肚子。 肠胃不好的,喝了水没多久就开始拉肚子了。 卫生员靳凤强的诺氟沙星胶囊很快就“脱销”了。 “尼玛的,你们这些家伙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啊!再渴也不能这么喝水啊!现在是什么季节?你们都是铁打的肠胃啊?!一群白痴!浪费我的药!我去支队怎么给领导说呢?又出现了类似肝炎传染性质的肠胃疾病,把腐败酸都用完啦?” 靳凤强是真生气了。 弄得拉肚子的人不好意思也不敢与他争执。知道其实靳凤强是为他们好的。 炊事班今天也去了人参加扑救,所以回来后队长也安排了帮厨。毕竟今天炊事班的张震和张文君也辛苦了。要不是哨兵的报警和他们的及时汇报,火情和反应不可能这么快的! 回来后休息一会儿的感觉是又困又累。开饭了,都不想去吃饭。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火场也是生与死得搏斗啊! 我们救了一次火都累成这样,我们兄弟部队负责消防的,每天都在这么工作的。没有火情,也是在训练阶段的。 我曾问过一位消防战士,我问他,如果火大到已经没有办法扑救了,该怎么办? 他的回答很快也有些无奈。 他说:“若是没有其他任务,就只能看着它烧完。控制它不蔓延,水火无情,要小心。”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五) 我听后也感到有种深深的无奈!但从今天这场救火后,体会到了消防武警战士们的不容易。 我们刚才的扑救,在他们每天的工作训练中,应该算是最小的,不算什么事的消防工作,但对我们来说,都是场从未经历过的灾难。 这场山火,也检验了我们中队目前的应急反应能力和战斗力。队长指导员还是满意的。 我的伤口经过这次救火后,也基本上不那么“牵扯”我了。也许是经过了“烤”吧,能促进愈合?我大概听医生给我说过伤口做做“烤电”,留疤就小一点。 驻守单位和消防武警同志们也为我们请功了。事后指导员也把情况给支队汇报了。请功的驻守单位报请了集体二等功!等待支队方面的消息。 这次山火虽然不大,也成功被扑救了,但也上了新闻,有了些影响。在当年的西山算是为数不多的,山火没有造成多大各方面损失的一起案例。就是因为反应迅速的部队及时组织了控制火势,等待专业消防队的救援,军民合作,兄弟单位们合作……等等,总之写的也很“惊心动魄”吧。 快过年了。一场大火仿佛是为我们提了个醒。 干燥了一冬天的天气,终于迎来了难得的降雪。 大雪纷纷扬扬的,为大山上了一道防火的保险。 我们早早的起来,没有出操,各班都“各扫门前雪”。又各出了一名公差,打扫了勤务小路上的积雪,其它的,大路上的积雪,驻守单位用专用工具进行扫除,让工作人员们能正常上下班。 下雪后空气质量很快就好多了。没有那么干燥难忍了。中队里感冒的状况也得到些缓解了。 刘风逐渐的开始负责起来中队里一些琐碎的文艺类文字类的工作了。不过,政治教育的备案还是我在做。 我很希望他能接过来这方面的工作,我好解脱出来。 因为他是没有训练任务的。 换句话说,他在中队已经是不可能参加任何的军事类科目的训练,比武,教学等工作了。也就是“闲”人。 但是刘风一个大好青年,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吧。就尽力的发挥自己的特长,为自己在中队还有两年的生活争取一些话语权。 所以,我希望他能接手指导员给我的哪项工作。 我并没有废啊。 虽然有伤口,但是终究会恢复的。终究是要参加训练的。 刘风很有才。 利用中队现有的物资,比如广告色等,以这次扑救山火为主题,办了一个黑板报。 也就是从一号哨进中队,迎面的,在中队部房屋的山墙上的黑板,一直没有怎么更新过板报。文书有点懒。不过这次刘风出手了,把黑板报办了起来,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有时候文书也在旁边帮忙。刘风拖着病腿,基本上不用拐了。只不过走路还是迟缓,拖地的脚,似乎用不上劲儿。这么标致的一位帅哥青年,就这么“残”了。 我总很心疼的看着这位积极表现的老乡。但在这个什么都凭着军事素质吃饭的铁血军营里,他的努力,往往换不来实质性的东西。 我是旁观者,看了九四年及其以上的老兵们的历程,得出的领悟。 所以,像这种扑救山火这种机会,不是轻易就有的。所以,我就算刚下手术台,遇到了也得拼命!就算不图立功受奖,也得在中队有同甘苦共患难的实例事迹,你才有资格在第二年,第三年立足于新兵们的尊重中,才能服众! 我认真观察分析了我们河南的竞争力:我,没有去教导队。庞海军,没有去。王建,没有去。刘斌,基本已经废了。素质也不怎么样,人也放弃自己了。 张震,炊事班。刘风,等于是后勤。 基本人员信息状况,竞争力弱。 江南:曹船,轮训回来。谢青,轮训回来。徐杰,参加过比武,李升,素质优秀。任明,后勤种菜。但是五公里很优秀,具备竞争能力的。邵海超,排长!江南人。我还以为他是河南人呢,瞎激动了很久。直到有次他们江南的和他在聚会喝酒,我才明白他那貌似忠厚的背后其实是深不可测的。据说,他还带来了一名我们的同年兵,江南的。轮训队优秀学员。实力还在曹船之上,叫王鲲。只不过等到邵海潮过完年回来,他才来报道,听说队长也很期盼。 第三年中队的配置一目了然了。 我已经“放弃了治疗”! 就算是第二年我们河南的都去轮训,回来班长名额也不可能正常公平分配。 而我们,就是被牺牲的一方。 我的心里,早就有了推测。江南的,是我们第三年中队里的绝对主力。 我们河南的,不过是个配角而已。 江南兵也比我们显得团结的多。况且走了主心骨,也就是领头人物。 我们河南的,各自为政。小算盘打的一个比一个精明。 看着不堪一击的河南兵们,我心里真是凉透了。 就像李涛侯文兵的留在支队。 就像江海占用了轮训名额后却“半路出家”。 就像刘斌受到打击后的“放弃了治疗”,破罐子破摔。曾经的新兵连双星就这么没落了。河南家的,总是头脑简单,四肢也不是太发达。 各自为营的习性决定了这个团体的战斗力。 老乡关系对中队的影响也是指导员比较擅长调节利用的。 我终于选择了闭嘴和“让贤”。盼望着刘风能把指导员交给我的工作接手过来,我就可以“归隐”了。 一度认为,我可以做我们河南的核心人物背后的支持者。可是,我们缺乏的,就是一个团队作战的习惯。 这个习惯,不好养城。对于已经有“恶习”的人。 怎么样的引导,都需要付出很大的时间成本。 我还没有那么高的威望。只有个敢与老兵斗狠的名声。虽然也能捞个狠名,但毕竟不是众望所归的核心位置。 大雪覆盖了被山火烧过的痕迹。那是一大片的黑色的区域。不时的还能散发出柏树的燃烧后的味道和杂草灌木烧过后的土腥味和焦糊味道。 这场雪很大!覆盖了所有的地方。山上的青色柏树也青白相间,白多青少。要着火,机会不大了。 这次大火又一次验证了危难关头我们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了。 不管是哪个小的团体,在大事面前争先恐后的冲在第一线。 不仅仅是为了表现什么的。 都知道这身军装穿着的意义。 多事的新兵岁月啊!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精彩”在等着我呢? 虽然还是新兵,但是我的阅历和心态,已经比一般的老兵更老兵了。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六) 没有希望的生活,就静下心来看别人的精彩。也许会启发一些没有想过的东西。 指导员询问我的伤口怎么样了。那次山火我也在现场,没有影响吧等关怀的话。最后言归正传,问起来政治教育备案的事。 自从我住院以后,这个工作就基本“搁浅了”。文书的代理指导员不太满意。 文书苗福的字写的非常漂亮,所以当了文书,就是文案方面不太让领导满意。主要是教案等本是指导员自己的工作。 “指导员,我们中队现在没有能力训练的人,有能力做这个工作的,刘风可以啊。您别误会,我不是推卸工作,是想让他有个事干,有种归属感,毕竟他也不能做什么运动了。”我说道。 “我知道你为他好。可是他的水平做不了这个啊!这个工作我只相信你能完成!”指导员说道,眼睛后面得目光深邃而果敢。 我也是无语了。 中队里放着这么多的“闲人”,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利用,我的公安专业函授课程也即将开始了。指导员没有换人的意思。 我不知道指导员的意图。我猜他是怕我误会,或者是真的我弄的比他们强点儿。但我觉得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弄的时间长了,别人猛地插手,影响整课教案的连贯性和一致性。 我很多的业余时间都被占用了。就连霍俊也“吃醋”了我经常占用他管辖的图书室。 指导员走之前拍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干吧。一条路两条路,有备选总比没有好。你报的函授就比较有战略眼光嘛!你的工作,中队会记住的。政治要求进步的积极性很强嘛!”指导员毫无章法驴头不对马嘴的几句话其实是在暗示我,他不会亏待我的。但我也要有个积极向上的态度。 “扑救山火你就很积极向上的的啊!我们在请功的报告里还提到了战士们不顾伤痛全员参加的一笔呢!”指导员说。 我确实很多事情要感谢高峰。 是他提醒了我,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为自己也拼一把进步的资本。 高峰不是很会说话,但绝对的是个很聪明的人。只不过他的朴实无华掩盖了他的智慧光芒。 要是说人格魅力,我只服气高峰。我对他是无设防的。 我对其它人们,都有最基本的防范的。不是大家不好,而是那种人与人之间的最基本的距离保持。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了。小年到了,炊事班还准备了些火烧供大家享用。 不知道江南的兵家乡怎么过小年,我们河南的多数流行用火烧供飨灶王爷。希望他能“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过年安排早就提到了议事日程上。队务会研究,提议,让回去征求大家的意见。汇总了,再按照多数的意见来安排过年的日程。 过年休息初一到初五。初六正常开始训练。 其实是从年三十就开始休息了。经过大家反馈上来的意见,多数为租录像带看录像为多。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春晚观看,初一的拔河比赛,象棋比赛,乒乓球比赛,台球比赛等一系列的比赛。 勤务安排很特殊。年三十晚上,中队排长以上领导分别执勤一二三号哨以及大门哨军械库哨等哨位。战士们全部参加春晚观看。 这也是我们中队领导的高风亮节,重要节日里,以身作则,勤务不能大意。 经过会议的决定,过年的事情提前都准备下来了。眼前的苟且生活,还得一天天的过着。 在老家的时候,过了小年,每一天都是像过年一样。给我的感觉,过年没有意思。但是过年前的腊月里的十来天,最有意思了。我们怀念的过年感觉,也许就是初一前腊月二十三以后的几天! 现在的家里怎么样了?我才刚回来没有多长时间。 现在的家里,我不在,哥哥不知道回来不回来,父母两人的年,会怎么过呢? 是不是还是该在二十四扫屋子?二十五炸丸子?空气里飘着热油的香味和油炸食品的浓香。 二十七是不是该蒸馒头了?还是二十八煮肉?这两天是不是我记反了。 我脑子里全都是过年这些日子里的美好回忆。虽然累,但是累的心里美。 虽然我们不懂大人们的为生活的苦难心酸,但一年中,总有个出口来让人们停下来,温暖一下自己的家庭。 我们中队里就简单的多了。 人多力量大! 有人去置办过年的录像带。有人去买比赛的奖品。炊事班里更是宰了一头自己养的并不太肥的猪,积极的为过年的菜准备。 过年的饺子是关键的。 三十晚上会餐。会餐后,领导们全部出动,包了一二三号哨位以及军械库和大门哨哨位。啥时候春晚结束了,啥时候下哨。 驻守单位也是有战备值班的工作人员。我们不能少了勤务,他们更是得保证正常的工作。 “韩诚,指导员叫你呢!”文书苗福站在队部外面的花墙边喊我。 “哦,知道啦!”我答应道。 “霍班长,我去一趟啊!”我给霍俊说。 “去吧去吧,估计又是什么事给你干呢!指导员找你,没有啥小事!” 我心里也猜不到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了队部,只见指导员拿着支毛笔在报纸上写着字。 见我来了招呼着:“来,进来韩诚!” “觉得我写的怎么样?”指导员问道。 指导员的钢笔书法还是很不错的!比队长那手艺强多了。可是毛笔字虽然写的有点字形,但看起来不像毛笔字应该具有的字形。 “嗯,不错。”我说了个不惹人的模糊词语。 “什么不错啊!没有点诚意!”指导员笑着说。 “您钢笔书法很好,毛笔就不用说了!”我说。 “钢笔书法好毛笔书法就能好啊?!这是什么逻辑哦!你骗鬼去吧!”指导员笑着说。拿起写的,“看,你说,哪点好了?” 我看了看,字写的挺端正,就是和钢笔书法似的,没有毛笔书法的体。 “给,你来!写几个字我看看!”指导员把毛笔递给了我。 我在小学和初一的时候练过一段时间毛笔字,但仅仅限于正楷字,行书没有练过。 我还是想不明白指导员叫我来就是研究探讨毛笔书法?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是没有想过有什么任务。 我谦让着。 “不行啊指导员,我也不会写啊!” “写几个看看嘛!我觉得你行的!”指导员说着,从垃圾筐里拿出来一张报纸。 “看,这是刘风写的,太丑了。这儿,是苗福的,也不怎么样!这里……”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七) 我看了几张报纸上写的黑乎乎的毛笔字,确实也不怎么好。就接过来指导员递过来的毛笔。坐在桌子前,一本正经的开始写起来。 我用依稀记得的握笔姿势,拇指,食指,中指握笔,使笔垂直于纸张,并控制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缝隙中。 准备好了,不知道写什么字,就写了原来练毛笔字时候写的那首诗: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我写是不太大的字体,正楷书。写的我自己认为有些赶不上以前了,拿不出手的感觉。 “可以嘛!一看就练过字啊!握笔姿势就和他们不一样,你的是正确的。就你啦!还是你啊,人才!能解决棘手问题!” “我干什么啊?”我还是没有迷瞪过来呢。 “你个傻瓜!过年写毛笔字能干什么?!”指导员说道,看来找到了“下家”,他可以解脱了! “写,春联?”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写春联写毛笔字干嘛!”指导员笑着说。 “我写的拿不出手啊指导员,您还是饶了我吧!再说谁来咱们中队了,一看这么难看的字,笑话咱们中队!还是去大街买上几幅不就完了!”我推辞道。因为我确实写的不怎么样。 “你写的可以啦!谁说就让他们说!红纸已经买过了,要别人说这个春联咱们中队都没有人,不是也丢人吗?!你只管写,别管那么多!”指导员说道。 我相信那么多兵里有人比我写的好,但是指导员就认我了,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写了。 我把红纸和笔墨拿到了班里。 霍俊看我拿这些东西回来,笑着说:“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让你写对联?”我点点头,一脸的无奈。 “指导员咋这么抠呢?!买几幅不就完了吗?非让我丢脸!”我嘟噜道。 “那是领导对你的器重!”霍俊说道。 “器什么重啊!不就是写个对联啊?!” “那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非让你写呢?”霍俊的话突然提醒了我。 我在队部里写的那首诗的字体充其量也就一般。那为什么非让我写呢? 我也搞不懂。 也不去想它了,写就写吧。 八个班最少八幅。队部有会客室一幅,队长指导员宿舍各一幅。文书通讯员一个宿舍,一幅就行了。 炊事班宿舍一幅,饭堂一幅。对了,还有水房门口一幅。 算了一下,最少得十四五幅。 对联是春联,我去哪里查到这么多的春联? 我只记得两三幅春联,颠倒着凑乎用吧。要么就瞎编几幅。反正不能全都一样。 我搜肠刮肚的,想了几幅,用钢笔写在了纸上。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春回大地 “山河增秀色,大地沐春晖”横批:春满乾坤 ……… 我用一根白色的线,把红纸裁了裁,在张力和李志的帮助下,量了量各班还有队部炊事班等门口的尺寸,大约裁成什么规格的,多少幅一样的等等,才开始写。 提笔下手写,第一次写的不太规范的,直接就淘汰了。练了大约两幅,基本可以了。就很认真的写了起来。 听说我在写对联,各班的都过来挑选了。 没有人敢和张勇他们争,他们选了一幅,拿走了。等到三十的时候,把它贴在班门口。 指导员是在大年儿二十八离队的。他不远,就是省城人。也不用挤火车和春运的大军争抢座位,车直接在大门口等着他,上车后用不了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二十八回家,陪家人们逛逛街,买些衣服鞋子什么的,就算是不错了,陪家里人过年了。 队长得等指导员回来了才能回去。他家远,河北的。车票来回早已买好了。他也得坐火车,和春运大军同呼吸,共命运的。 指导员是初四下午回来。顺便让送他的车把队长拉回省城火车站,从省城直接就能到石家庄了,不用再从莫休倒车,慌慌张张的。 队长回去时间长。初四走,过了元宵节才回来。 这段日子,我们就又“落”在指导员手里了。 不过,他也变换了方法,虽然还是“旧习难改”,但也做的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了。会以训练等形式,来继续强化老兵们的“统治”。在新兵下连以前,压制我们那颗蠢蠢欲动的“老兵”心。 一切准备利索了。只剩下等待新年的到来了。 三十下午,各班的对联都开始张贴出来了。清一色的正楷书,端端正正的就像是个小学生刚学会写汉字似的,一笔一划按照小时候练字的口诀“点点儿如桃,撇撇如刀”的要求写的。有的还像是印刷体似的。我也强化了毛笔字的练习,算是一举两得。大家都知道这是我写的。虽然褒贬不一,但毕竟都贴上去了。对于我来说,完成了一项指导员交给我的任务,仅此而已。没有什么成就感什么的。 贴完春联就是会餐了。 餐厅内,张灯结彩,美味十足的大小盘子堆满了桌子。 今天居然还有啤酒。 “同志们!今天是大年三十,首先,让我们把酒倒满!”队长豪情万壮的说道。 “好!”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队长说关于酒的话语,而且是“把酒倒满”,言外之意,就是今天不限量呗! 我们叫过好就开啤酒倒满了餐缸里,端了起来。 “第二呢,我敬大家!我张远初来乍到,同志们都已经转型成功了。还能顺利的取得了半年考核的达标成绩。又在年终考核里,取得了整年的达标优秀的总成绩!大家辛苦了,我敬大家,干了!”队长仰起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把半缸子啤酒灌进了肚子,叫了一声,“真特么凉!”我们差点喷酒了。 队长又说道:“把酒满上!” 我们大呼过瘾,把酒满上,豪情壮志等气氛也高涨了起来。 “这第二杯酒啊,还是我敬你们!不过你们也可以不喝,主要是我表达一下我的激动心情!我们前几天的山火,让我刮目相看的是大家在危难时候的那种不惜身命的大无畏的精神!你们知道吗,当时有多么危险?那是在当时有四五级的西北风的情况下的山火,你们顶风逆火的,不畏牺牲,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假如你们被大火烧伤或你们牺牲了,我可怎么对你们的家人交代!”队长动情了,有点儿掉眼泪的感觉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来当兵了,哪里有危险,就到哪里去!”不知道谁也豪情壮志的吼了一句!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八) 我们也高声附和着,端起来餐缸,“敬队长了!”仰头把酒灌进了肚子。学着队长说道:“真特么凉!” 我们反客为主了。 队长也把酒送进了肚子。有把酒满上了。 我们也把酒满上,心想:队长今天不过啦! “今天我特别高兴!一是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年三十除夕夜,二是我将要有个特大的好消息告诉大家!” “这杯酒就是我喝的最后一杯了!之所以今天我喝了这么多,是这个好消息太令人振奋了。喝完这杯酒,大家猛造好吃的,你们得对得起炊事班今天的手艺和精心安排啊!吃完饭后,我,一排长,副队长,司务长,副指导员,接哨上哨去,直到春晚结束!后半夜勤务按照正常顺序类推。” “谢谢队长!”我们鼓起掌来了!能好好的看个春晚了。 “今天的好消息是……”队长停顿了一下,饭堂内有些窃窃私语声立马没有了。 “我们上次的扑救山火行动,报批支队,荣获了集体二等功!”这个消息一出,饭堂内顿时“炸锅”了! 我们欢呼雀跃,啤酒瓶子叮叮当当的响着,还没有开始吃饭,气氛就到了高潮。 年夜饭很丰盛。大家都很尽兴的吃的肚满肠肥。 过年了,对于老兵们来说,过了年,他们也就是第三年了。离退伍就不是那么遥远了。 对于我们来说,过了年,我们等待着新兵们的下连。为做一名老兵,而“努力”奋斗着。 过年期间刚好是张勇值班。 他值班队长就放心不少了。 虽然他不是那么的靠谱,但工作方面还是很不错的。这点队长指导员是公认的。 他的地位就像九四年兵里的何波的地位。 只不过比何波心眼儿多而已。 吃过了年夜饭,张勇把大家集合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有台大的电视机,我们有卫星电视,幸福啊!看春晚那个清晰。 晚上黄金时段八点整,春晚如期开始。 锣鼓喧天的开场气势瞬间让我们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了。 歌舞表演是第一个节目,由所有演员一起参加的团体节目名字叫《大团圆》。 声势浩大的团体舞蹈里,很多熟悉的明星都在里面。 有我最喜欢的相声演员冯巩牛群和小品演员赵本山范伟等。还有去年唱《兵哥哥》的***,著名歌家刘欢,那英等的金曲。还有许许多多的相声小品歌唱演员,都是我们喜欢和熟悉的,郭达,蔡明,郭冬临,师胜杰,唐杰忠,姜昆等。 《大团圆》结束,主持人赵忠祥,倪萍,亚宁,朱军,周涛等款款的走到了主持位置。开场白揭开了春晚节目的序幕。 我每年看春晚就喜欢看冯巩牛群和赵本山他们的相声小品。歌曲好听的喜欢听的就听,不喜欢的,就不看了。也不喜欢舞蹈类等节目,就喜欢语言类的节目,开心一笑,过年也过的爽了! 今年这个年是牛年。我们中队很“牛”! 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荣立了集体二等功和集体三等功两个集体荣誉。 来年队长的目标是更上一层楼。带领中队争先进,与支队诸位“列强”一争高下!让中队在转型后再上一个台阶! 晚会节目精彩的演绎着。 不一会儿,就到了冯巩牛群的相声了。 今年他们的相声第四个演出,用冯巩的话说,早点演完,还要回天津老家和家人过年呢! 他们今年的节目叫《两个人的世界》。一开场冯巩的那句“我想起你们啦”就引起了大家哄堂大笑和叫好!这成了以后冯巩的开场白和特定的标志用语了。 我们正在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相声,时而的哄堂大笑能掩盖外面的一些声音。 “呯!”一声枪响。确定了,是枪声。不是农村或驻守单位的鞭炮声。就是来之一号哨的枪声。 我们没人下令。蜂拥而出跑向军械库和一号哨。 奇怪的是,就听到了一号哨一声枪响。 “哨兵!怎么回事?!哪里有情况?”张勇问道。 一号哨鸣枪,要不是有人不听劝阻强行闯岗或对哨兵有重大威胁。或者是营区内火警。 可是张勇没有发现什么啊! 哨兵正在接电话,不停的在说“是,是”。不一会儿,哨兵打完了电话,说,三号哨司务长在摆弄枪时候,不小心扣了扳机,走火了。队长不知道什么情况,忙着打电话核实,一号哨反应快,就以为有什么情况了,也鸣了一枪。弄得我们虚惊了一场。 “尼玛的司务长,球也懒不成的货!好好的折腾我们一下,大过年的!” 我也觉得是司务长故意的。本来替我们上哨就是队长要求的。他的政治素质觉悟还没有这么高。不然也不会让潘东和张勇收拾了一顿,弄得潘东张勇背了处分。 队长弄清楚了情况用最快的速度往一号哨打了电话,再晚几秒,我们就杀到他们哨位去了。 一场虚惊破坏了我们兴致勃勃的观看春晚的和谐气氛。大家半天都没有回过味来。 回去后我喜欢的冯巩牛群早表演完了,正在上演那英的《青青的世界》,也接近了尾声。 “这是一个青青的世界,青青世界……”那英还在倾情的演绎着很好听的歌曲,也唱完谢幕了。 大家叽叽喳喳的还在议论着。 有的说枪走火这应该是事故了,“狼来了”的故事不能再上演了,不然影响我们对勤务的态度。有的说,无心之过不能追究太狠了。人家毕竟是替我们当兵的站岗,我们要理解一下。最后聊着聊着吵了起来,还牵扯到了陈震。 陈震以前乱放过枪,大家都还记忆犹新的。 “都特么还看不看啦!不看滚回去睡觉吧!”张勇发火了。 会议室里霎时间安静了。大家都不说话了。电视机的声音又开始听得清楚了。 郭达蔡明郭冬临的小品《过年》很精彩,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了!张勇也舒了一口气。 除夕夜的事情就是看春晚,大家也总算是干了“正事”了! 春晚节目还在继续,时间也在推移。我们也准备了鞭炮准备在零点钟声响起来时候燃放。 不是在新兵连过的那个年了。七八个新兵伺候一个新兵班长,玩的也比较放的开。 现在一个班里不同年度兵,想法和心理都不同。也无法组织有效的聚会。 但是老乡们都不一样了。他们可以聚会,喝酒,通宵达旦。 我们的领导们还在为我们上哨,我们还在过难得的除夕。 不知道家里人在干什么,也没有办法联系。都是大过年的,不想让人家再跑到家里去叫人。 第二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九) 我们一直在谈笑里看着春晚。 到精彩节目时,不时还爆发出叫好声和爆笑声。 张勇说了,今天没有熄灯号,明天早上没有起床号。自己吃饭操点心,错过了饭点儿就饿着。自己想办法照顾自己,过好自己的年。要是怕错过饭点,就打些饭回来吃。总之,你可以不睡觉拼命玩儿,错过吃饭自己负责,耽误了勤务,要挨收拾! 节假日虽然是放松休息的时候。但也是战备的时候。中队属于值班战备状态。不能马虎的。抓到哨位上睡觉等,是会处分的! 春晚节目还在继续。 一首令人心旷神怡的高亢的乐曲顿时让嘈杂的观看人们静了下来。 “珠穆朗玛!珠穆朗玛!……”有藏族特色的演出服饰和高原那种令人心神安宁的吟唱,折服了电视机前的人们。也成就了一首金曲传唱在大街小巷。 我有些困倦了。但又不愿回去睡觉。 在这个每年全国各地都一样的日子里,我的守岁,也许是和家里面有同步的可能。说不定母亲也在看着春晚,思念着我呢。虽然我回去看过了她。 过年总能让所有的人们在这一时刻,哪怕回不去,也会在彼此想念着对方!也许这就是心灵感应吧! 我等的赵本山小品还没有开始呢。其它的节目对我的吸引力不大。不是不精彩,只是我不太喜欢而已。 哨位上的领导们就属队长最正规了。 挺拔的站在哨位上,与值班的机房主任聊着工作。 “你比你的兵站得都好啊!”机房主任不吝赞美的说。 “不能这么说!我的兵们一定站的比我好!我只是偶尔站一次,Dr.他们每天都要站几次!日日月月年年都是如此。评论下来,我这点儿就没法比了!”队长尽力的维护我们的威信。 其他哨位上就不一样了。 司务长坐在三号哨的矮围墙上,抱着枪,裹紧了大衣。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他的胆子倒是不小,就是不像个当兵的。军校也许是考上去的,也许是有关系吧! 司务长军事方面不强。甚至是有些软弱。所以自尊心特别强,还有点记仇。 这说的其实对他也有些不公平了。谁都记仇啊! 听人说过,他去城里商场买东西,售货员有点看不起当兵的,他摔下一大把百元大钞,说了句“买双袜子”,把那个售货员弄得没脾气了。下次他去买东西,都要去那个售货员那里,售货员被他制的算是见了他来就跑了。 副队长在一号哨。 一米九多的大个子在哪里都是扎眼的。 今年估计也是他第一次没有看春晚吧。不过他们可以在初一的一整天里看重播。 副队长在这次救火中表现的很英勇的。和队长身先士卒,多次冲在最危险的区域里。 他其实很文艺,爱唱歌爱运动,不像个铁汉,倒像个文艺青年!真亏了他的大个子了。 副指导员在大门哨。 他的位置最美。 我脑补这他们分配哨位的情形! 队长一定大将风范的说:“你们先挑吧!最好是让司务长先挑,照顾一下!” 司务长:“好嘞!” 队长:“哨位不许坐卧依靠,抽烟睡觉啊!” 司务长::“哦!三号哨吧!” 队长:“尼玛傻吧,大门哨好,没啥事!” 司务长心里说:”我信你个鬼啊!副指导员说过,三号哨最闲!” 司务长:“就三号哨!” 队长:“尼玛……” 副指导员:“那我就大门哨呗!” 副指导员心里:“还是司务长好糊弄!哈哈,大门哨小卖部里看春晚,还能整点宵夜吃!爽!” 副队长心里:“尼玛,就剩一号哨和军械库可以选择了。二号咋也得留给队长啊!我也不能给排长争啊!让他先挑,高风亮节后,我再拾个漏!哈哈!” 副队长:“队长,我不管那个就行!你们先选吧!!” 队长:“排长,你先选,你是下级,应该被照顾!” 副队长心里:“一号哨,一号哨!……” 排长:“军械库吧!” 副队长心里:“尼玛……” 队长:“我就二号哨吧!” 副队长心里:“唉……命也!” 排长钻进队部看春晚去了。 司务长在极度无聊情况下鼓捣枪走了火,虽然首发是空炮弹,也吓了一大跳。真不是故意的!没有嘣住自己已经万幸了!大过年的,再也不敢“淘气”了。 大门哨那里,副指导员和还没有回家的老任师傅,看着春晚,喝着小酒,悠哉悠哉! 队长和主任也是越聊越投机,有许多关于哨位的改革和建议也就顺理成章的形成了。 苦逼的副队长扛着枪在一号哨转来转去的“拉着磨”,后悔着:尼玛,都不谦让!早知道老子先挑了! 不时的有我们来来去去的在附近活动,副队长也得注意哨位影响啊,也得站得很好,做好表率! 时间过得真快!赵本山的小品过后就快结束了。 港澳台的演员们也都陆续登台演出了。 我们兴奋劲儿还没有下来。后半夜有的有哨的就去休息了。没有的,困倦了也去休息了。 张勇安排了后半夜哨兵们提前一点接哨去了,队长会来后,说不定还能看春晚的尾巴,听那首经典的《难忘今宵》了。 安排完哨位,就去接哨了。 副队长迫不及待的交完哨,跑到了会议室里,还没有敲钟的节目。 “副队长!”张勇喊到。 “哎!咋啦张勇?!” 敲钟了你告我一声啊,我要放鞭炮。 “还有十分钟呢!先来看吧!”副队长说道。 张勇来到屋里,坐了下来。一会儿又站了起来。“我得准备一下,不然到点了来不及掐点儿啊!” “也是也是,去吧去吧。”副队长说。 不一会儿,队长也下来了。司务长磨磨唧唧的太慢,队长没有等他,急着回来一起点鞭炮呢! 张勇准备好了,队长也刚好到了。“来,一起来点。你从后面,我从前面!”队长说道。 “开玩笑呢队长!谁见过鞭炮两头点?!”张勇说道。“你点吧。您上哨辛苦了,又是队长,应该您来!” “咱们今年就开了这个先例!两头点鞭,两头火爆!预示着咱们新的一年里,开门红两头好。” 队长这样说就好了!张勇愉快的答应了。 “张勇,马上开始了啊!开始倒计时了!九,八,七……”副队长开始跟着春晚里一起倒计时了。 “准备好了吗!看咱们配合怎么样吧!”队长一语双关。 张勇把一万响得鞭炮摆了个造型,很好看的摆开了。从队部上面,一直延伸到我们下面的战斗班操场上。 第二十七章 等待(一) 这样的话,鞭炮炸开的红色的碎纸,就像地毯一样,可以从队部那边一直延伸到下面的操场。红色,喜庆,吉利。预示着我们新的一年里开门红。 倒计时终于结束了。随着电视剧里的人们的欢呼,队长和张勇同时从两头点燃了鞭炮。 虽然是一起点燃的,但还是有不到一秒的差距。 这不是不同步,而是一边火捻子长,一边的短。 但算是够配合默契了! 鞭炮声响起来,会议室里的电视节目被掩盖了声音!大家都跑到外面看鞭炮爆炸声响了。 就像在家里过年一样的。 就像小孩子时候一样的。 不同的是,我们已经成人了。所顾虑和考虑的,已经不是那么天真可爱了。 凌晨的山村里此起彼伏的开始了鞭炮的“交响曲”,拉开了过大年的帷幕。 我们在鞭炮声中难以入眠,有的干脆到外面溜达听大山里回音不断的鞭炮声,不知道是在等待天亮,还是在享受除夕夜的特殊年味儿! 春晚零点钟声后的节目还在继续着。也有一部分战士有后半夜的哨,还在继续欣赏春晚节目。 我倒是放过鞭炮后就睡觉了。霍俊他们老乡们聚到一块儿,喝酒去了。我是六点到八点的哨。不用熬夜,初一下哨了也不耽误玩儿。 初一的饺子是炊事班包的。有煎炒烹炸的什么都有。 过年炊事班确实也很辛苦。为了大家能吃好,也经常加班去弄些饭菜。若是领导们谁睡得晚偶尔也得找他们弄点夜宵吃。 下哨回来已经是八点半了。 哨兵的饭留得份量一般都是很足的。 有饺子,有馒头菜稀饭。 想吃什么,基本都有。 饺子馅儿很不错!有点妈妈的味道呢! 我吃了最少有一缸子的饺子,得有一斤多吧!又喝了点稀饭,算是吃好了。 初一的节目安排是等九点三十分开始拔河比赛。以排为单位。奖品是健身臂力棒一套。 各排都开始组织人了。除了上哨的,都在预选范围内。 “我们今天破个例,看看究竟是一排力量大,还是二排力量大。所有人,除了哨兵个老弱病残的,都得上啊!一边十五个人最少了!”队长说道。 各派的都在选择精壮的劳力。准备放手一搏。 “一排都是空有其名!其实中队真正的实力,都在我们二排!” “你放屁!为什么我们是一排!一排是什么?!尖刀排!一排有什么?防暴处突队!为什么你们二排就没有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了。 “张勇,牛逼不?几排的?我们一排的!” “你说这个呢!高峰呢?!全总队五公里那是排上号的!我们二排的!还有徐杰,我们二排的!都在比武中拿到过名词的!” “大家都别吵吵啦!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到时候赛场上见!”队长说道。 “对!你别吹牛了。咱们一会儿就能见真章!” 战友们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拔河比赛的绳子很粗,足有擀饺子皮的擀面杖那么粗。中间系着红色的绸带,被一字排开的摊在地上。据目测,能容得下一边二十人的比赛。 两边都选好了人手,准备“开战”呢! 九点三十分,正式开始了! 副队长加入一排。二排长在我们排。双方各投入二十人。 炊事班和后勤分开了加入两边。 队长是裁判。副指导员是拉拉队的组织着。 其实拉拉队没有几个人了。就是些“身单力薄”的和刘风这类不能出力的人。其余都加入了战团了。是绝对的主力。 “预备——嘟!”队长吹了一声哨音! 本来软塌塌的绳子瞬间绷紧了,但却没有偏向哪一边。 大家憋足了劲儿还在发力呢,身子都后仰的快躺下了,只听得“彭”的一声响,两边的人都“哎哟”一声躺在了地上,呲牙咧嘴的叫唤了起来! 那么粗得绳子竟然断成了不太整齐的两截! 最后的人躺在了地上。他前面的人有的压在了他的身上,有的人坐在了下一名的腿上,疼啊! “这特么是什么绳子啊!质量这么差!谁买的?!”战友们摔疼了,嘟嘟噜噜的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揉揉摔疼了或是被上一名坐疼了的胳膊腿儿,不满的埋怨着。 队长拾起来断了的绳头仔细看着,没看出来什么啊?继续吧! 队长把断了的那截短的扔在一边,那段长的还够长短。 “来来来继续!”队长招呼道。 战友们都又重新排好了阵脚,等待号令! “预备——,嘟!”又开始了。 这次更干脆! 绳子直接砰的一声又断成了两截!两边人“噔噔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非被这绳子弄死不可!”战友们说道。 队长也迷茫的站在了原地。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队长,我看像是人太多的缘故。四十多个人拉一根绳子,再好的绳子也会被拉断的呀。”一边观战的副指导员提醒道。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队长说道。 “对不起啊。同志们。是我忽略了咱们的力量太大!绳子经受不起咱们这么大的力量!对不起,对不起,怨我了。”队长笑着道着歉。 我们也无可奈何。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等待着队长的指示。 擀面杖粗的绳子被我们连续拉断了两次,这是绝无仅有的! 这可难住了我们聪明的队长!比赛还能不能进行下去呢? “我建议人数少一点,挑选一些精壮的,代表一下就可以了。这样断了的绳子也能用,也不会再断了!”副指导员献计。 队长点点头,“对啊!好主意!” “各排挑选队员,每排十个人!”队长下令。 我们又开始选拔了。 我由于没有痊愈的伤口,被“刷下了”。 两边又重新开始。 啦啦队的力量增加了。大家各自为各自的所在排站好了队。 这次重新开始,绳子在没有断过。 第一局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中间的红色绸带一会儿飘到左边,一会儿飘到右边。不相上下的僵持着。 还是我们拉拉队给力!我们有节奏的喊着加油,和喊一二基本相同。我们的队伍按照这个节奏一起用力拉着,对方就有点hou不住了。跟着我们的节奏一次次的往我们这边移动。 终于红绸火线了。 “嘟!二排胜出!”队长宣布! 我们高兴的又蹦又跳的像个孩子! “别得意!还有两局呢!”队长提醒到! “下次一上去就不要给他们机会!随着拉拉队的节奏一起能往后拉!在他们的防御阵地还没有建立起来时候,一鼓作气摧毁它!” 第二十七章 等待(二) 我们计议商定。开始进入比赛状态。 “大家各就位!准备好!不许耍赖啊!一排那边,尼玛几个人人?滚出去一个!”队长发现一排偷偷的又多上个人。 一排多上的那个人灰溜溜达退出了。被副队长呵斥一顿。 “赢不过二排的吧?!你们多上一个也无所谓啊!上吧,我们一样收拾!”二排的更加“嚣张”了。 “艺高人胆大啊!精神可嘉!但是游戏要讲规矩,无规无矩不成方圆!”队长说道。 “准备好了吧!开始啦!” “预备!嘟!”队长吹响了哨子。 “加油!加油!一二,加油!”我们有节奏的一声比一声大,拉拉队全体动作声音一致的往我们这边倒,仿佛我们也参与了似的。 一开场如我们预料的。绳子很快的就“溜”到了我们这边。并快速的过线了。 “嘟!”队长哨音吹响。我们这局完胜! “二排胜出!一排,怎么搞的啊?!战斗力直线下降啊!”队长笑着“讽刺”一排。 “尼玛我就不行信了!”张勇怒了。“一排集合!” 一排集合起来到一边去了。 “我看你们就是欠练了!丢人不?我的脸都疼了!让你们打的!” “来来来,给你们长长劲儿!俯卧撑!预备!”张勇下令。 一排的一万个不服气个“草泥马”挂在了脸上。 “一百个,开始!”张勇自己也趴在地上做了起来。 队长看着我们,不相信似的。“二排战斗力这么强悍啊,没看出来啊!” 我们做了一个骄傲的姿势,做了一个藐视的表情。 “哈哈,尼玛操行吧!”队长笑着骂道。 “好了没有,再来!这一局要输了,比赛结束!”队长说道,“赢了,还有两局!” 拔河五局三胜,够累人的。光我们拉拉队嗓子都喊哑了。 我们聚在一块儿,商量一局定输赢了。 “大家想,要是输了这局,我们还要再拼两局,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我们只有打乱他们部署,才能出奇制胜!你们看,他们摆出的姿态是拼了!虽然我们从力量上体能上不输一排的,但是我们也不比人家高。对吧?!我们这样。上去第一步,一开始我们还和上次一样突发力,要是他们顶不住,咱们就这么赢了。要是发生僵持,听我们拉拉队的口号,“嗨哟”,大家扎好步子,猛松一尺绳子,让他们瞬间力道化解,然后再突然按照口号,加法最后冲刺力气,一鼓作气,拉过中间线,赢得比赛!”我分析说道。 “好!这办法可以!就这么办!”排长和大家一致通过! 双方各自进入“阵地”! 队长:“预备!嘟!” 绳子从开始预备就处于绷紧状态了。哨音吹响,立马都要断了似的紧绷绷的僵持。 我们拉拉队还是拼命的喊着有节奏的口号,身子用力往我们这边有节奏倾倒着。 这次一排也许是活动开了,很顽强的顶住了我们“排山倒海”的力量优势和拉拉队的精神优势。不出所料的和我们成了僵持阶段。 我们拉拉队保持着整齐的加油号令,大家互相眼色行事,突然我一举手,口号的“加油”变成了一声“嘿呦”,二排的突然放松一尺止住。不出所料,一排阵脚突然后仰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阵脚根基动了。二排的却还是有节奏的开始反击,“加油,加油,加油,一二,加油……” 兵败如山倒! 一排脚下根基打乱后,根本就架不住二排强大的力量,稀里哗啦比前两局更加“狼狈”的败下阵来! “嘟嘟嘟!”队长鸣哨! “比赛结束!二排完胜!大家恭喜二排,呱唧呱唧!”我们欢呼起来。对方的拉拉队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对我们报以稀稀拉拉的掌声和不服气的“哼”声。 “愿赌服输啊!有什么不服气的!连虐你们三局,仅仅是运气吗?!” “输了不服,精神可嘉!但是输了也得有个姿态,那才叫大度,那才叫输比赛不输气势!连为对手叫声好都没底气,那才是真败了!” “队长讲的好!”我们叫起好来了。 “二排得也不要得意!你能赢就赢在了智谋上了。用不好听话说,“阴谋诡计”上占得了上风啦!一排实力还是不比你们弱!”队长说道。 “不过,“上兵伐谋”,懂得运用兵法,是可取的!没毛病!”队长做出了肯定! 从一排“幽怨”的眼神里,我们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这就是部队! 一切要争上游,没有第二,只有第一才是军人的荣誉!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永远都要有勇有谋,才能更胜一筹! 就像李学军。 他若是没去带新兵,带领一排和我们对抗,我的这些伎俩,估计逃不过他的法眼。 吵吵闹闹中,初一的上午过的差不多了。 颁了奖后,排长讲评了我们的表现,表扬了我们的团体作战的正确思想和战略战术。尤其对我的“策划”给予了肯定。并把以后团体比赛的项目的战略布局交给了我,我成了大家嘴里的“狗头军师”。 我最高兴的是,在张勇的眼皮子底下完虐了他的团队。证明了我其实不比他智商低多少。没必要太妄自菲薄了。 只不过年后的看似短暂但却“漫长”的黎明前,该怎么去和他们周旋! 我只有,等待! 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 掌控全局,带领带领同年兵兄弟们,安全过渡。同时也依靠和他们在总队医院里的“共患难”,联络感情,配合队长,完成我一直渴望的和谐的新老兵关系。彻底扭转不良的恶习,也算是配合上级领导们的一番苦心的各类“尊干爱兵”教育了。 等待中如何把控火候,如何消化来自老兵们最后的“疯狂”,其实需要自己有一个端正的心态和良好的心理素质。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虽很难做得到,但这是唯一能指导我心理行为规则的。 结束了拔河比赛,剩余一个多小时时间才开中午饭。 张勇吹哨,组织大家会议室看录像。 好舒服的初一啊! 电影放的是动作片。成龙的《警察故事》系列的。第几部记不清了。好像是还有我们大陆的武警特警参与的故事。女主角是杨紫琼。扮演一名武警军官,和成龙扮演的超级警察一起卧底贩毒集团内部的故事。很精彩,也很搞笑。 电影大家看的很入迷。在快结尾的得时候,到了开饭时间了。为了让大家看完,开饭时间推迟了十分钟,让大家看了一部完整的电影,也省的大家吃饭还惦记着,吃也吃不香! 第二十七章 等待(三) 中午饭是大年初一第一餐大餐!照样破例,有啤酒若干,按量索取。 拔河累了,大家胃口大开。 估计这也是领导安排体力竞技的目的之一吧! 过年油水大运动量小,不能吃坏了身体也不能养胖了。 所以适当的安排些运动类的比赛,既活跃了气氛,又消化食物消耗了热量。 吃过饭后可以随意自由活动。 下午一点半开始当录像。《黄飞鸿之男儿当自强》。 三点半后乒乓球比赛。 节假日里的床单都是撤下来的。年前洗过了,也不铺上去。 因为床单铺上去,就意味着要有内务卫生的需要。不然,一个班里太乱了。 只有褥子的床上,显得还算整齐。下床后稍微把褥子拉展铺平了,就显得整齐多了。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保持卫生。 班里不管是多少人在玩,多么乱,我都会习惯的随手把他们扔乱的鞋子,弄乱的被子褥子,等等,摆放整齐,铺平拉展。地面瓜子皮烟头等,我都会过一会儿打扫一次。要是玩的人没有那么乱,就感觉很整齐干净,就算没有床单,也至于让人看见就觉得一片狼藉的感觉! 大年初一都是休息。没有人会检查卫生!最起码在指导员在时候不会。 一点半快到了。醒了的叫醒还在睡的,一起到会议室准备看录像!早去了,还能坐在前排! 我喜欢李连杰的武打电影。所以早早的就去会议室里等着了。 会议室里坐着一些没有睡觉的老兵。好的位置都在他们控制下了。 我挑了一个次于他们座位的,但比其它座位好些的座位坐了下来。等待着看李连杰的电影。 录像目前播放的是一个香港的警匪片儿,正是火爆的打斗场面。 我也以前也喜欢看这些打斗的。价值观和善恶标准只跟着电影里走。 比如说以前的《古惑仔》系列,其实上面所演的是黑帮之间的火并故事,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和邪恶,但电影所讲述的故事里,会分出来谁是主角谁是配角。配角嘛,就是默认的大坏蛋了。主角就有主角光环,除了非凡的战斗力,还有能同样也是违法的情况下博得观众的同情心和支持。在那个年代里,很严重的影响了我们整个许多青年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而我们这批兵,都是一代人。 所以都很热衷于打打杀杀的录像制品。那个时候的电影市场,国产电影很少,几乎是港片一枝独秀!虽然桥段很老套,情节许多重复性很强,但是大家还都爱看,港片不想挣钱都难。只要是能憋出个狗血剧本,拍成个哪怕是狗屁不通得录像带,都能到大陆市场赚到钱! 过年怎么过?“看录像”是队长指导员不知道是研究出来的还是借鉴过来的方法,安全省心,不用操心节日里有人无事生非了。 来看录像的人陆续多了起来。都争先恐后的抢着好的位置。 警匪片还没有演完,大家也就不头不尾的看着。 曹船来的早些,抢到了一个和我座位并排的一个座。 刘仕来的有点晚,看看也没有理想的座位,就到曹船后面,拍拍曹船肩膀:“后面去坐去!” 曹船扭头看了看刘仕,刘仕挑衅的看着曹船。 “凭啥!”曹船问道。 曹船也是教导队回来的,对九五年的更是憋了很久的气了。队长在中队,他有底气。 “不凭啥啊,换个座行不行?!我喜欢坐在前面。”刘仕说道。 “可是我也喜欢坐前面啊!”曹船不想相让。 “咋啦曹船!给班长换一个座位都不行啊!都说你这段时间牛逼得不行,看来真的啊!”刘仕没有面子,开始耍无赖了。 我猛地想起刘仕快该值班了。就用脚踢了一下曹船,使了个眼色。 曹船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干脆不理刘仕了。 刘仕感到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我看情况不对,连忙站起来说:“刘班长,坐这里吧!”说着让出了位子。 总算是挽回了他点脸面。没有在大年初一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和刘仕也多少有些过节。我也有意想缓解一下,不是想给他这个脸面。但好歹也是个班长,多少也有些给他个脸面的意思。同是东山的兵,高峰和他简直就不像一个地方的。高峰高大威武,胸怀坦荡!他就有些猥猥琐琐的样子,不知道他哪里出众,得到了指导员的赏识,能当班长!我都当了一年兵了,无论在哪个科目,也没有见过他有过突出的表现和什么过人之处的本领。真的好奇怪! 刘仕“捡”回了个面子,顺着坡下驴:“不用了,谢谢啊,我开个玩笑!哪能给你们这些新兵一样呢!不用啦,看录像吧!” 一边的李升和徐杰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偷偷的吐了口唾沫。 中队里就是个社会的缩影。 得罪了人,就像在农村老家里得罪人一样。也许当时的面子上没有啥,但是心里面却有记恨的。 尤其是度量比较小的人。 所以又有句名言说道:罪君子莫罪小人,就是这个意思。 警匪片终于结束了。 大家希望看的《黄飞鸿》开始放映了。只不过比预定得时间晚了十五分钟左右。 序幕的主题歌《男儿当自强》铿锵有力得演唱这,惹得我们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大家兴致一下子都起来了。 “啾啾啾啾…集合!”哨音意外的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添什么乱!还让不让过个年了!”大家最烦也最害怕在休息的时候听到听到这个哨音。 极不情愿的跑了出来,集合站队,以班为单位。 哨是队长吹的。张勇还迷糊呢!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大家的休息了!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说!” 队长顿了顿。 “虽然我们是在节日休息,但是我们也是在节日战备!随时防止突发事件和处置突发事件!本来不想说,可是我忍不住!大家看看自己班里的卫生吧!除了四班的卫生保持的节前平常周末的水平,其他班都给猪窝一样!” “到!”队长点到四班,霍俊立正答到!得意的看看其它班长们。 “稍息!”队长口令,霍俊稍息。 刘志勇是班副,主管卫生,听了也很得意。 “现在大家以班为单位,都到人家四班看看去!回头再看看其他班和自己呆的班,有什么感觉!”队长命令道。 “从一班开始起,出列!二班及其它班随后跟上!”张勇口令。 队列陆续带到我们班转了一圈儿很快就出来了。 “有什么好的啊!就是地面上没有杂物,也没有整多好的卫生啊!” 其他班小声地嘀咕着。 第二十七章 等待(四) 他们说的也没错。 卫生其实都是我保持的。 因为习惯问题,没有刻意要做什么,或者和谁比什么。 他们都能做到比我们好的卫生。但是队长其实是让他们看节日里的卫生保持,是习惯和养成,不是卫生的质量。 又回到他们自己班看,有点“不堪入目”的感觉。 床铺入眼就是乱七八糟褥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地上则是瓜子皮烟头遍地。脸盆有的在地上角落里,有的在架子上。牙刷别说一条线了,有的就随便的插在缸子里…… 几个班基本上都是这样。所以队长就生气了。 队长科班出身,内务条令已经成了他血液里的一部分,容不得个“乱”字。 大家都转了一圈儿互相参观一下了,又回到队列场上了。 “感觉怎么样?!”队长问道。 大家都低下头无语。 “不是我张远非要在大过年来扫大家的兴致,是我们无论咋说,最低也是当了一年兵了的军人了!我们是军人,不是老百姓!我们都是七八个大小伙子住在一个不到三十平方的屋子里,稍微不注意卫生,那得乱成什么样了?!假如有客人来我们这里参观,我们来得及去遮丑吗?!”队长的话像鞭子似的抽在我们的身上。 是啊!我们是军人!今天确实也太不像话了。 看过卫生的对比后,大家估计都有这种感觉。当然,也有人不当一回事,觉得队长有点太严了,过节也得整卫生等。 “今天初一,我就不耽误大家玩儿的时间了!解散吧!”队长说完扭头回队部了。 队列里的老兵们等队长已没有影子了,一哄而散奔向会议室里抢座位。 张勇一声哨音又招了回来。 “尼玛的还都要不要脸了?!队长说的你们就没有感觉?”张勇黑着脸说道。 “哎呀张勇,初一呢,别扫大家的兴,《黄飞鸿》刚开始呢,一会儿又该比赛乒乓球了!”一些老兵们说道。 “都他妈的想的美!滚回去整卫生!除了四班外!整好了我检查,合格了再说看录像!现在起,三十分钟结束!解散。”张勇说道。 新兵们都乖乖的回去了。 这个决定其实都是给他们的。 老兵们也有实在人们,都回了,还有一些真没脸没皮的,都又跑进了会议室里。 张勇也不管了。 他也想看。 他毕竟不是何波! 我有点怀念何波了! 到会议室里看了一会儿录像,心里却没有了兴致。 看录像的只有我们四班新兵,我和张力,李志上哨去了。其余都是老兵。我们坐在这里,心里面感觉好像老兵都在看我们似的。 一会儿,我站起身来,回了班里。张力也跟着我回来了。 “把床单铺上吧!一会儿要检查卫生呢!”我说道。 “不会吧!节假日休息,不用铺床单的!”张力说道。 “你听我的没错!这是张班长为大家找面子。什么叫我们不用整?人家都铺床单了,你不铺,卫生就属你差了!这是变相让我们难堪呢!” 张勇一天都没有面子了,想着主意想难为我们一下。哪怕是难堪一点儿他都会觉得找回来些面子。 以我对他得了解,他是个从不吃亏的人!是一个有着狐狸一般狡猾和狼一般凶狠的人。 不一定在哪天,就找补回来了。 我和张力把自己的床单先从铺下面拿了出来,把被子放在边上他们的床上。把床单铺上了,又大约整出来个形状,然后把被子也重新叠起来,按照平时的卫生标准整好,放在了床上。然后再一点点的把铺面整好了。 整好了自己的,又开始整班长霍俊的和副班长刘志勇的床铺了。 正弄着呢,李志下哨回来了。 “干嘛整卫生啊?”李志一脸的懵逼。“不是过节不整卫生吗?” “要检查了,赶紧整吧!还有十五分钟!”我说道。 最起码李志的不用我整了。 忙活了一会儿,三个人把班里所有人的卫生都按平日里的标准整好了。李志又开始怎原因了。 我都不想说话了。 张力把原因又了一遍。 “咱们不是不用整嘛,他们不好又不是咱们!”李志还没有理解我的“深意”! 我也不愿多说什么。 还是张力说了我的顾虑。 “韩诚也许是对的!”李志终于“开窍”了。 整完了卫生的我们胆子也大了起来,没有心理压力的回到了会议室里看录像。 会议室里不一会儿陆续也来了新兵们。 《黄飞鸿》也演到了高潮部分。激烈的打斗武术在李连杰的表演下煞是好看! 老兵们也看的入神了。没有人再去关心队长刚才的批评了。 新兵们越聚越多! 张勇把录像机暂停,说了声出来集合! 老兵们一脸的不乐意,有人暗暗得骂着张勇。 “还是原来顺序,从一班开始,其他班依次跟着。从六班开始看卫生吧!” 他的意思果然是包括我们班。 我们三个不动声色的依次从六班开始看。 整理好的卫生当然是赏心悦目的。大家都是一个标准,只不过在细节上分高低。 从六班很快就出来了,又到五班里。 也是浏览了一遍,很快就出来了。接着进入到我们班。 进去我们班前霍俊说道:“张班长,我们班还检查吗?你不是说除了我们班吗?” “啊,是啊!我是这么说的啊,看一看总总可以吧!”张勇不怀好意的笑道。 “那我们班没有铺床单啊!只是节假日的状态!”刘志勇也觉得张勇没有好事。 “小贼(刘志勇外号),可是你们班卫生是队长钦点的标准啊!这么多人都去参观了。这次大家都整好了,我们再看看差距不行吗?” 张勇的意思刘志勇都明白了。 一天两度丢了面子,这是存心找茬啊。 “那你别说除了我们班不整卫生啊!早知道要这么按标准整卫生,那我们也得整啊,这样对比不公平嘛!”刘志勇说道。 “哎呀,看看又不要紧。你要是说你们卫生不用检查,那我们就不看了!”张勇耍赖。 地下也开始起哄了。 因为他们都是“被”队长“贬低”的班,都想找回来口气。这下被张勇巧妙的利用了。 “看吧看吧!大不了我们在整,有啥啊!”刘志勇也生气了。 “这不就对了嘛!”张勇一摆手,“进!” 大家鱼贯而入。 但却没有和其他班一样转一圈儿出来,而是愣在了原地。 霍俊和刘志勇也进来了。也愣在了那里。 班里和其他班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整整齐齐的被包铺面,整齐划一的物品摆放,脸盆架子上脸盆以及牙缸子还有里面的牙膏牙刷都整整齐齐在一条线上,就像平日里检查卫生一样的标准。 第二十七章 等待(五) 张勇脸色通红的愣在了原地。 霍俊刘志勇好像做梦一样也半天说不出过来。 刘志勇回头看看我们三个,暗暗树了个大拇指。 “啊!看看。我说什么了!队长的眼光是独特的!我虽然说了四班不用做,但人家还是努力要和大家保持一个标准,这就是素质!大家要好好学习学习人家四班的素质啊!”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这都是我在“破”他的局。他记住了。 为霍俊他们留住了脸面,三个人都是老乡呢,相煎何急呢! 我这样想到。要是我们河南的,我是断不会这么做的! 张勇从我们班里面出来,心里有点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大过年的,也不能惹了众怒啊! “自由活动吧!”他终于下了命令。 大家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窝蜂的跑到了会议室,点了一下播放,录像又开始放映了。 霍俊和刘志勇叫过来我,拉到班里面说:“你们今天可真给我们两个长脸了。但是你可注意了,张勇鬼心眼儿可多呢!我们都不是他的个儿!就连“小贼”也被他捉弄了好几次呢!” 我听了笑了笑说:“放心吧班长!目前我是伤员,他不敢怎么样的!等他能怎么样了,我也不是这么个样了!” 霍俊:“这样最好!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儿啊!” 我知道霍俊的意思。他其实也并不全是关心我,而是怕张勇为了对付我而对四班下手,从而连累到他。 电影看的断断续续的,但照样大家看的津津有昧。因为录像的武打动作确实很精彩! 我们这些选择兵种时候选择了武警特警的人,都有一个武侠的梦想。这也是拜香港武侠小说金庸等人所赐。他们确实影响了大陆不止我们这一代人! 乒乓球报名我没有参加。因为伤口虽然基本愈合,但还是会影响我的运动。因为有用腹肌的时候。 乒乓球比赛报了四组人。每组两名。淘汰赛过后剩下四名。四名复赛后剩下两名争夺冠军! 拉拉队也没有拔河时候气氛好,因为乒乓球节奏型不是那么好把握,也没有需要加油鼓励的时候。 有比赛的去参加比赛,没有比赛的自由活动。 有的关心比赛情况,看比赛去了,有的还是看录像。 中间几次中断录像的播出,检查卫生,《黄飞鸿》还没有播完就该参加比赛了。弄得大家心里还惦记着最后精彩的片段呢。 中队值班的总体调节能力,这得有水平。即能让大家服气,又能让中队在一个正规的规则里运行。什么都得把握好。值班员不能有太多的私心!有私心者,多数值不好班的! 张勇虽然有威信,是大家恐惧他的“凶狠”和“狡猾”,更有他的“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尽量不得罪与他,有什么尽量忍了。 我们在医院相处了一个月左右,彼此都很了解了。知道在现在队长的管束下,谁能更好的运用“战略战术”,谁就是赢家。 乒乓球比赛围观者也不算少。大都是因为自己班里的战友在参加比赛,他们去加油助威的! 曹船等人都参加了比赛。刘风已经不依靠双拐能走路了。他也报了乒乓球比赛。他喜欢打乒乓球!估计也是其他运动也做不了,乒乓球相对来说运动强度可强可弱。 他的参与让比赛对手们没有那么大压力了。成为大家心里第一个淘汰的对象。 但重在参与。刘风还报名了象棋比赛。能不运动的项目,基本他能参与的都参与了。 和刘风对阵的是唐彪。属于“力量型”的。和刘风的“柔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唐彪发球又直又快。这整合刘风的心意。 只要不是刁钻的旋转球,让刘风增加运动,左右“扑救”,直板拉球他还是很在行的。 大家认为的第一个淘汰的对象,竟然把唐彪淘汰了,进入复赛。让大家大跌眼镜了。 “大意失荆州”。唐彪的“刚”正好被刘风的“柔”克制了。 复赛四名出来了。 曹船,刘风,复赛对垒。刘仕,张方对垒。 刚好两个九五两个九六的。最后冠军争夺必定是九五和九六的。 曹船是个模仿能力和判断能力超强的人。他擅长的是旋转球糅合快板猛攻。球打的是又刁钻又快。 刘风可苦了。 他腿脚不灵活。也是曹船攻击的弱点。 他距离球案近些,曹船就发挂角的直板快球或能乱拐弯儿的飘忽不定的,但却还是挂角的球。 刘风光是接发球失误,就输惨了。 曹船发五个球,他有时候连一个也接不住。有时候偶尔能接住一个。但接过来就被曹船强攻成功了。根本翻不过来盘。 曹船以大比分直接拿下两局胜出。 比赛是三局两胜制。冠军争夺是五局三胜制。 刘仕淘汰了张方。 曹船和刘仕冠亚军争夺。 有点“冤家路窄”的感觉了。 刘仕胖脸上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幽怨的光芒。曹船则是有些不屑的蔑视! 刘仕球风也是阴柔为主。旋转来去。曹船是两者兼备的。所以,曹船很有自信能拿下这次冠军。 开始比赛了。 那边的电影也结束了。观看冠亚军比赛的人也多了起来。 刘仕发球。 球发的很短,刚刚过网过线,而且还有点飘。 曹船不防备,赶紧探身就起。 球太软了,也是刚刚跳过网落在边线的里面。 刘仕没有想到曹船还能接住,更没有想到球更短了些。急忙俯身下去抢救。 两人这一交手就感觉到“阴风”四射,我们都感到有点冷飕飕的阴风。 两人有点棋逢对手了。 曹船技术比较全面。所以一来二往中,慢慢的把握住节奏了。 在接短近球的时候,用力往边上硬怼,迫使刘仕奔波救起球,没有杀伤力。 球救起来后高位落在曹船这边。就给了曹船扣杀的机会。 曹船也坏。扣杀也朝边线短处扣杀。等刘仕救上来,又朝另一边线扣杀。弄得刘仕狼狈不堪,疲于奔命,几个回合就接不住了。 曹船控制了场上的节奏。 发球又快又刁,还带旋转。看似是旋球,但球速却又像直球下案球。 刘仕要不就是接不住,要不就接住了高位被扣杀。比分大距离拉开了。刘仕也大汗淋漓了。 曹船抿抿嘴低头继续发球得分。刘仕很快输了第一局。 休息十分钟。 大家都围着支持的人出着主意,想着策略。 曹船自信满满的。他已经把握住了对手的技术缺陷。拿下他是早晚的事! “曹船,你稍微让着他点!让他输的别太狼狈了!”李升劝阻曹船。他担心会因此招来“祸端”。 第二十七章 等待(六) 曹船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有啥面子给他!看他那操行吧!不知道领导怎么看中他当班长!” 那边的刘仕的“亲友团”也在分析着失利的因素,出着主意。 “老刘,你的球风不能一直用防守啊!你得软硬兼施!你没看曹船的就是。发球你一接住就是高位就是高位过去了,不被扣杀才怪呢!你得变换一下了。不然下一局你就更吃力了!”一位观战老兵说道。 “你们都别叨叨了!有种你们上啊!怎么打是我的事!我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刘仕脸上又挂不住了。心里恨透了曹船。 “妈的!这家伙还真翅膀硬了!”刘仕狠狠的说道。 “技不如人啊就别说其他,你技术还真不如曹船!应该取长补短,不能怪人家!”高峰说话直接。 刘仕脸色通红。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对高峰还是有些怵的。 “比赛就是比赛!愿赌服输,赢不了,咱就干干净净的输掉,不能让人看不起!”高峰说罢,拍拍刘仕肩膀就走了。 第二局开始了。 刘仕的信心却没有增加。发球时候有些恍惚了。不知道该怎么打球了。 曹船也被他的迷茫弄得有点不适应了。竟然没有接住发球。失分了。 刘仕的支持者叫起好来了。刘仕也精神一震。又发了一个正常的球。 曹船习惯了他的软绵绵的旋球,猛地一发“菜”球,还不适应了。连失两球! 这次轮到曹船冒汗了。 刘仕得到了“甜头”,继续毫无威胁的发着菜球,不料曹船直接“提”球,直接毙掉! 刘仕又连发两个,都被曹船正反“抽”回去了! 就像抽了两记耳光!刘仕没有机会接到球。 发球权转换。 曹船的刁钻古怪的发球又把刘仕给搞的懵了。连失五分。曹船又拉开了比分距离。 …… 毫无悬念的比赛! 曹船分别以九比二十一,七比二十一,四比二十一连下三局,提前结束比赛!刘仕连十个数也赢不了曹船。最后还是听了高峰的话,勉强的握了握手,树了个大拇哥,“你厉害!佩服!”就回去郁闷去了。 下午的录像连续播放着。各类电影有的喜欢也有的不喜欢!喜欢的继续看。不喜欢的去干其它去了。 初一基本就是这样过去了。 这是在部队里过的第二个春节。比之新兵连第一个春节,我们“实惠”多了。 但是,我还是怀念第一个春节。 也许是刚入伍的原因吧! 我怀念在一起的战友们。 怀念那时候得简简单单的关系。怀念我们八个新兵和一个老兵的相对纯粹的关系。虽然现在我们已经经历了与老兵们一年的生活,心中原来的各类幻想,有的是事实,有的并没有向余超“吓唬”我们得那样,但是,这只能说明,我们也基本成为老兵了。 对犯了“错误”不再一味的幻想被“迫害”,对与老兵们交往“周旋”越来越得心应手,我们终于成为了“准”老兵!或者说,一名不再“蛋子”的新兵。 部队里面每年都有中队里的兵“王”。 所谓“兵王”,不再是各项科目在全军中猛所向无敌得那种。 而是演变成了在中队里以没人敢惹,没人敢在他的“统治”下作奸犯科的管理方面的“王”者。 我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的。但我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慢慢的消亡。 我们都遇上了。 我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我们是转折时期的一批奉献者。也是利益方面的最大的牺牲者!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还没有怎么准备好当老兵,或者是当一个“传统”的老兵,就与落在实处的现实的残酷“撞”了个“满怀”!只不过是,我们戴了“钢盔”,现实的残酷也戴了个质量更好的,各种防弹的“钢盔”。在“火花”四溅里,我们完美的败北和谢幕。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也许只能是传说而已! 肚子上的伤疤就像一条不死的蜈蚣似的,趴在我的肚皮上。 在工厂里上班时候,工友们都会问到我伤疤得来历。都会猜想我一定经历了许多像电视剧里的故事一样。这个伤疤,一定有一个很好听的故事。 无论我怎么解释说是阑尾炎手术,他们也不会相信! 他们有的也做过阑尾炎手术,会撩起来衣服褪下点儿裤子让我看,几乎没有明显的疤痕。只有一道已经与皮肤没有两样的淡淡的发白印记。和我的相比,我的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刀锋下滑而留下的“纪念”。 爱人也常说我的伤疤不像是阑尾炎手术所致。 “你部队的被包怎么没有见你用过啊?回老家也没有见你盖过!都说你们当兵的被包是不会留给新兵的,你不会留给他们了吧?”爱人问我。 我苦笑了一下说:“退伍后回到地方上找了工作,在集体宿舍里丢了!” “丢了?!这还有人偷啊?!不过你们那时候的宿舍连连一个锁都没有,丢东西也很正常!” “我们宿舍楼下是公司的警队!他们我整理内务卫生。估计是溜达到我们宿舍玩了,见我的被子叠的很好,就偷走了!这也是最让我恨的一件事!”我说道。 “听你说你部队里也经常丢衣服什么的,真有人这么干啊?”爱人有些不相信。 “是啊!有人。而且都是军装,想认也认不出来………” 无大恶的一些细节东西,最能体现出一句话来。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从一件小事上面,就能阅尽善恶的变化和演绎。 在部队里,这样的事,有时候都被一场场大事给掩盖了。 哨位还是那几个哨位。全天候的不间断人守卫。 初一的夜里站在哨位上,能体验到别样的清净。 我的伤口还不能做剧烈运动。但干一些边边角角的事已经没有问题了。 刘风已经下连了。结束了总队医院的生活后,收货了自己的爱情,也奠定了以后生活的基础。 是不幸?还是幸运?还是不幸中的万幸? 中队在休息的日子里,卫生只是那天张勇发火整了一次卫生后,床单就撤了下来。只不过卫生是知道保持了。也就没有再发生过队长突击检查的那种尴尬场面了。 队长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等着指导员到来后,他回家过十五。 他们俩的约定就是:回家过除夕的,最迟得初三四回来。没有过除夕的,可以回家过了十五回来。 队长家远,选择了后者。时间长,回家也能和老婆孩子多呆上几天。 我们每天安排的也很满。 看录像大家能看上一天。各种比赛也进行了差不多了。指导员回来后,基本可以收收心正常工作了! 第二十七章 等待(七) 我们的春节就是这样度过。 我有一种颓废的感觉。 医院的四十多天养尊处优的生活,把日记也放下了。就回来后,把剩余不多的几页日记本用完了,就不打算再写日记了。 军营里最值得记录的新兵生活已经逝去。其余的成为老兵过渡里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记录的。 军营生活没有了刚入伍时候的新鲜感。 不再对整齐的队列威武雄壮的口号有那种热血沸腾的冲动了。 一切的现象都说明,我们成为“老兵”了。 或者说,准老兵了! 初二初三都过去了。 指导员在初三的下午回到了中队里,和队长进行了交接。完毕后,队长乘坐送指导员回来的车顺道回到了太原。 车是指导员家里人的。把队长带回省城后,送到火车站,就回家去了。队长持着早买好的火车票,回家去了。返程日期是正月十七到中队里。 指导员送走了队长,和我们见了面。首先祝大家新春快乐,玩的高兴。又在饭堂里和大家会餐,还喝了几杯。也算是陪大家过了年了。 “啾啾啾,班长集合!” 正在看录像的我能听到了班长集合的哨音,和我们没有关系,大家继续看录像。 “我们看到三十七分钟啦!回来再倒过来放!”张勇和其他班长们极不情愿的站起来往队部走去。 大家没有太在意,班长开会去了,还有副班长和老兵们在呢。 我心里犯了嘀咕。 指导员这时候班长集合一定是有什么事! 但具体什么事,我却没有一点底儿。我只希望和我们没有关系。 因为这是队长回家探亲的日子,半个月呢。指导员不是队长。他那天马行空的大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奇葩思想和主意,我感觉这些天一定有事。 这次班长集合时间很长! 我们这部电影基本快演完了,他们还没见过来! 大家还挺高兴。 说是他们回来啦我们也基本看完了,就不用再陪着他们再看一遍了。 我却是有些忐忑不安。 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段时间中队里可能会发生一些对我们新兵不利的事情。 虽然一切都是直觉,但我是有根据的。 指导员回来虽然很高兴,但是从我们连新兵都疲疲沓沓的集合站队里,我观察到他那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眼睛里的冷峻寒光。当时我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对战友们不知道保持一个军人最基本的养成而感到悲哀。受整治在所难免,我看也是活该! 不过我也是这“活该”里面的一员。却无能为力改变什么!连做好自己,都不能“幸免于难”! 我只有随波逐流了。 管好自己,保护好自己,是我目前“求生”的本能。 班长们终于开完会了,又争先恐后的跑到了录像机前。 “张勇,我们看到三十几分啦?” “三十五分左右吧!”张勇说道。 孟庆宇连续按快退键,不管我们还在看的人的感受。 不过我们也基本看完了。 结局就剩最后的煽情部分,没有悬念的吸引了。 不过有的副班长和老兵都不太乐意。 “孟庆宇,就剩三分钟了,就不能等一会儿吗?!”刘志勇说道。 “哎呀,这都结尾啦,还有啥可看的!我们还有那么长没有看呢!别看啦!”孟庆宇像个不讲理的孩子。 “让我们把结尾看完呗!”其它人也符合着。特别是老兵们。我们不敢说什么,孟庆宇可不讲理,我们新兵敢说话,就该挨收拾了。 我很乐意看老兵们PK,从中观察些微妙的事情。 “去去去,起特么什么哄呢!我就不让看结尾怎么啦?!”孟庆宇发挥正常。 刘志勇站起来走到录像机前面,“啪”的把录像带倒了出来,“不看大家都不看!” “小贼你想咋的!我非要看!”孟庆宇夺过录像带又要往里面放。 刘志勇伸手把电源把了。 孟庆宇打不开录像机,恼羞成怒! “小贼你把电源给我插上?!”孟庆宇命令刘志勇。 “你是谁啊?指导员还是队长啊?!我听你的吗?孟指导员?!” 孟庆宇更加暴怒了。 “尼玛的小贼!你再说一遍试试!” 孟庆宇知道刘志勇讽刺他靠指导员庇护才这么“跋扈”,更是怒上加怒了。 “说你怎么啦!难道不是吗?孟指导员?!”刘志勇故意激怒孟庆宇。 里面看热闹的也假意劝和,有的拐弯抹角的火上浇油。 “行啦刘志勇!别争啦!指导员回来了,我们不能给指导员添乱不是?!”霍俊说道。 “小孟你也别生气啦!小贼给你闹着玩呢!”张勇说道。 “咱也不能什么都由着自己不是,让人家看完,看完,不就三分钟嘛!” 孟庆宇面子挂不住,死活不愿意,抱着录像机不丢了。 两人一人拿录像带,一人拿录像机,谁都不想让。 刘志勇本来是很低调的一个人。今天估计是真看到“煽情”处了,正看的感动呢,被孟庆宇一闹,心里烦恼变成了怨恨。 “把录像机放下!这是公物,你有什么权利霸占着?!”刘志勇吼道。 “我就占着,你能怎么样?你不是也把录像带抱着吗?”孟庆宇做着鬼脸气刘志勇。 “录像带是我负责去租赁的,我当然有权利了。再说我是年前确定的分工中负责放映录像的负责人,我说怎么放就怎么放!不给你说这个已经给你面子了,你别太过分了!”刘志勇终于使出“杀手锏”了! 孟庆宇可能想起来了。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应对了。就连向着孟庆宇说话的张勇也无以应答。 年前分工都不想辛苦来管这事儿,刘志勇也是被他们推出来管的。现在为了这一点小事,自己开始打自己的脸了。 见孟庆宇不说话了,刘志勇上前去夺录像机。 孟庆宇虽理亏了,但还是不想服软。抱着录像机不丢。 刘志勇大声说道并用力夺:“放开!” 孟庆宇突然一松手并故意往前一送,“拿好了!” 刘志勇猝不及防,往后有股大的力道推自己,一下子躺在地上,录像机也撒手摔在了地上了。 众人哄堂大笑。 我们新兵们虽然恨孟庆宇的“霸道”,但也被眼前的情形给逗的忍俊不住,憋着笑又不敢笑但又憋不住的笑了出来! 刘志勇这次真的暴怒了。 脸色通红,憋的青筋暴露。看着地上不知道坏了没有的录像机,抬头怒视孟庆宇,握紧了拳头。 事情闹大了。 张勇一看,赶紧上去揽着刘志勇。 我来中队一年多了,第一次看见刘志勇发火。从没见他出过手! 第二十七章 等待(八)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只见刘志勇一个漂亮的“解脱”擒敌动作,把张勇有点肥硕的身躯放倒了。椅子也倒了一片。 张勇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刘志勇迅速上前,一个直拳奔向孟庆宇面门,孟庆宇也没有想到刘志勇急眼了。有点哆嗦的闪躲迟了点,鼻子中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勇半天才爬了起来,知道事情闹大了。不顾疼痛,也不管面子问题了,赶紧去拦,以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又不敢去动刘志勇了。他不知道刘志勇平日里不声不响竟然这么出手很辣和迅速。自己猝不及防吃了个哑巴亏! 孟庆宇吃了大亏。鼻子早就鲜血直流了。反应过来了就发了疯似的扑过来和刘志勇准备搏斗。 张勇不敢动刘志勇了,把孟庆宇从后面连手臂和腰都给抱住,大声说道:“都特么住手!多大点事儿啊,非动手不可吗?!还都是内蒙的,丢不丢人!” 孟庆宇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拼命的想从张勇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你们都特么看表演吧?!不知道拦着啊!霍俊,你特么就看吧啊!还有你们,都看耍猴呢?!”张勇骂着围观的老兵们。 霍俊听了赶紧上去拉刘志勇:“小贼,哎,不生气啦,多大点事儿,走,不看了,回班去!” 刘志勇看张勇抱着孟庆宇不丢手,知道没有什么事了,打不起来了。自己也没有吃亏,就没有说话,弯腰把录像机拾了起来,检查坏了没有。 这边孟庆宇满脸是血的还在发狂,被张勇连拖带抱的弄出了会议室,在其它班长老兵们的帮助下,弄回一班去了。 一会儿王建和庞海军就拿着脸盆出来到水房打水回去了给他洗脸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想他们回来后表现出来的行为代表中队队务会的内容或者是关于我们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事情就发生了。 开完会回来他们就直接的跑到这里看电影了。来不及看他们有什么表演,更别说推测出什么来了。 不过有一点,他们这次的“梁子”是结下来了,老兵也不是铁板一块儿。他们的欲望和自制力随着成为第三年兵的日子越来越成反比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刘志勇平日里由于不太爱和他们一样出风头,但也不是“闷葫芦”,而且是个很“鬼”的家伙。他的“小贼”称号是李学军给他的“封号”,因为李学军眼里不揉沙子,什么人他一眼就能明白,所以刘志勇得了这个“称号”。 孟庆宇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他等于是指导员的“作品”。是中队唯一没有去过教导队的被提为班长的人。素质很好,不比去过教导队的人差。 消息很快传到了指导员那里。指导员没有什么说什么,只是说到,“小崽子吃了刘志勇的亏不亏!他还不知道刘志勇的厉害!吃点亏好!长点记性。” 指导员还是了解刘志勇的!都是他的兵,基本上都能了解很深。 孟庆宇在班里还是不能咽下这口气!张勇也不敢走,一直陪着他。 霍俊把刘志勇回到班里,叽叽咕咕的说了不少,刘志勇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霍俊和他也是一般关系,和孟庆宇关系倒是不错。自己还是少说话。 刘志勇其实也是个不争的人。他的素质应该是比张勇也差不到哪里去。就是这个性格,他才目前只做了副班长。 冷静下来后,刘志勇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就算不是老乡,也是同甘共苦两年多的战友了,自己不应该动手。但事已至此,自己也挽回不了!哪一天找机会让小孟往回找补一下,挽回点面子。 孟庆宇阴沉的脸上有些肿,幸好鼻子没事,只是出了点血。也算是刘志勇手下留情了。 张勇还在劝说他,但也只是徒劳而已。这个时候讲太多的大道理无疑是招人烦。 “你今天也是,刘志勇其实是你当场弄他下不来台面了,他才动手的。摔了个大屁股蹲,在那么多人面前。还有新兵们。你说是不是?他要是这样弄你下不来台,你不是也要翻脸啊!” “指导员不是说了吗?他呆上几天,还要有事走几天,那时候我们还有其他事不是?”张勇说话时看了看王建和庞海军一眼。 王建和庞海军好像没有听出来什么似的,继续干着自己的工作。 “哎哎哎,你们俩,出去玩吧,别杵在这里啦!”张勇撵出来两个新兵,要说些“机密”的话了。 王建庞海军如逢大赦,很快的消失了。 不一会儿,我就听说张勇说的那句话了。 不出我的所料。我知道指导员不会大过年的老老实实在中队里陪我们玩儿,他有他的节日规划。 而张勇的意思是准备在这个队长指导员不在家的这些天搞些他们认为正当的事情。 我提醒两位老乡,要注意! 刘志勇冷静下来后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没有忘记他的工作。 来到会议室,他把录像机通上电,看看摔坏了没有。 录像机没有摔坏,正常的放映录像了。刘志勇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还有三部没有放映呢。 刘志勇出来吆喝了一声:“看录像啦!”就进去坐下了。 听到吆喝的老兵最先跑过来,接着是我们新兵们。 大过年的呆在班里实在也无聊,知道还能看录像,高兴坏了。 “哎呀,居然没有摔坏!太好啦!”跑过来的老兵们高兴的说,“小贼,你会摔啊!不愧是咱们九五年里摔倒功数一数二的!” “你特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个老兵说刚才说话的那位! 刘志勇笑了笑,摆摆手,“看录像吧!还有三部呢,看不完就看不完了!明天还有明天要放的。” 见刘志勇也没有生气,老兵们也放开了,随便聊了起来。 “小孟也太气人了。等我们看完不行啊!小贼你太牛逼了!这一下小孟可要老实多了!” “就是!小贼是分管给咱们租赁,放映的工作的,小孟不配合个人家工作也就罢了,还捣乱大家都看不成,真特么郁闷!” 张勇孟庆宇没有来,大家好像都敢说话了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刚才孟庆宇的劣迹,看着风波后的录像! 刘志勇也不发表意见,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话,心里多少也有一些安慰。 一场风波就这么收场了。但浓浓的火药味却没有就此散去。 就像过年里空气中的味道。 有一种鞭炮带来的空气中的味道,让人们有些莫名的兴奋。 第二十七章 等待(九) 我们对这种无形的压力已经觉得习惯了。 就像新兵下连前对余超所说的连队情况的恐惧。对下到老兵班前那种莫名的恐慌。 不过,经过了一年的风风雨雨,所经历的最坏的情况,也都经历过了。 没有像余超所描述的那么难以忍受! 比他描述的我都超过很多的去做了,也没有感到那么的难受。 也许这就是心理上的作用吧。 这次的“感觉”也许是最后一次能让我们感到恐惧的东西了。 我甚至有些期盼。 过去了,就过去了。 过不去也得面对。 何况我们还有队长这个底线划分者。 指导员在过了初五后就走了。 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也许他觉得有些事他在这里比不在这里要好些。 我们开了班务会。班长传达了指导员走之前的安排。 恢复训练,慢慢增加强度。把过年养成的坏习惯和失去的体能找回来。 意思很明显。就是强化训练呗。 我想不过如此嘛。 我觉得我的伤口能做一些运动了,就是不知道能到什么程度。 老兵们盼望已久的日子来了。 我们所担心会发生的事情也来了。 不过,就像我们早已知道的似的,我们没有多少恐惧。 当兵,本来就是训练执勤,无可厚非。我们没有必要去怕我们已经习惯了的东西。 “我们今天训练体能。集体都有,向右转,向前对正!左转弯,目标,一号哨下勤务大道,跑步,走!”值班员下令。 今天是刘仕值班了。 班长们轮流值班,年前都安排好了! 刘仕好像早就在等这一天了。有点迫不及待,口令下的也有些高亢,脸都憋的通红。 我们像一列启动的火车,“呼哧呼哧”的被带到了勤务大道那条不知道吸收了我们多少汗水的水泥路上。 没有再分班作业。 而是全部的新兵在一起训练,而老兵都成为了“操练”者或“监督”者。 我们的体能现在早已不在老兵之下甚至在他们一部分人之上了。但是训练体能,他们就成了可以不用训练的那部分人。 我们一字排开的靠近路左边靠近一号哨的高墙墙根儿站定。 “听我口令,把脚搭在墙壁上面!” 我们弯下腰来,用手撑着地,把脚往后蹬在墙上。 “再往高处蹬!那么低能干什么?”孟庆宇在一旁吼道。 我们队列左右都有老兵看着,就像再看一场“猴戏”似的。 我们又把脚往后往最高处到了极限,几乎和倒立差不多了。 搁以往我是没有问题的。可今天,等到脚到了一定高度时候,腹肌用上了力,伤口感觉到针扎似的疼痛。 “报告!”我立刻喊了声。 “说!”孟庆宇说道。 “我伤口疼痛!”我有些痛苦的说道。 “坚持!”孟庆宇说道。 我没有说话,伤口疼痛加剧。我的汗都出来了。 坚持了一分钟,由于伤口剧烈疼痛,腿没有了支撑力,顺着墙体滑落下来! 这可吓了孟庆宇一跳。 “韩诚,怎么啦?伤口还不行啊?!不行你捣什么乱啊!一边休息去吧!不能训练别逞能啊!” 我站了起来,慢慢的捂着腹部退到一边休息。 所有的新兵们都几乎倒立着做着俯卧撑。 这是以前没有做过的。 因为多数人臂力不足以倒立着做。而且血液倒流集中在头部,也容易出训练事故。 这次指导员不在,留给了九五年兵们几天“操练”我们的时间。 有一点是确实存在的,那就是我们的体能确实退步了。 原因一是因为人员缺少勤务紧张,二是过年过节也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容易出事故。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指导员“有事”离开中队,一定交代了。班长集合那天主要主题,就是节后得恢复性和强化训练。 指导员在的话,那就有一些训练中的事情不能不管,也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不在中队,就可以有许多理由了。 大家头上的汗珠子有黄豆般大小,顺着脖子往头上流。 “报告!汗流进了眼里。”曹船报告,“擦汗可以吗?” “坚持!”刘仕答到。 “报告!坚持不了!”说着曹船下来了,用衣襟擦着流到眼里的汗。 “谁让你下来啦!全体都有,再加五十个!”刘仕吼道。 擦过了汗的曹船又重新把脚搭上去,倔强的不说一句话了。 “报告!”又又有人喊报告了,同时也下来,蹲在地上用衣服擦流到眼睛里的汗水。 老兵们还没有来得及斥责,喊报告声音接连不断的起来,人也下来了。 这有点法不责众了。任凭你加多少个也无动于衷了。 “好!大家都下来休息!”看着几乎都下来的新兵们,老兵们也没有办法,也不敢激起众怒造成恶性失控局面了。 这也许就是指导员交代的底线吧。 “汗擦过了,继续吧!最后五十个!数一放下,数二起来!谁中间下来了,整体加十个。”刘仕说道。 新兵们呼吸还没有调过来,就又上去了。心里恨不得想打死刘仕这些老兵们。 “一,都放下啊,有一个没有放下,我就不喊二!” 大家都往下咬着牙往下放。 “刘斌没有放下啊!大家别怪我啊,要怪就怪他,大家都等着你呢,放下!”刘仕说道。 其实刘斌已经放下了,是刘仕故意的。因为谁也没有力气再往其他地方看。 “二!”中间间隔了有十秒左右,新兵们喊着硬撑了起来。 “第二个!一,都放下啦!对啦,别害别人陪你啊!” “还有人没有放下!李升,你的放和不放有什么区别!往下放!” 李升心里估计要骂死刘仕了。 “二!”刘仕终于喊了出来。 就两个,大家都感觉到到了极限了。 汗珠子顺着额头大片的滴湿了头下的水泥地。 “第三个来啦!准备好啦,三!” 大家这次憋足了劲儿马上放下了。 刘仕却不喊了,笑着和旁边的孟庆宇打诨插科。 “你大爷的!”新兵们心里估计都是这么骂。 “报告!” “报告!” “………” 许多人喊着报告就软了下来,有的还胳膊一软趴在了地上。 “谁让你们下来啦!都挺自觉的啊!看你们一个个的操行吧!”刘仕说道。 “曹船又是你带的头吧?!”刘仕说道。 “报告,是我!坚持不了了!” 曹船大声说道。 “你不是挺牛逼的嘛!这怎么就不行了?还教导队回来的,丢不丢人?!”刘仕有点“公报私仇”的味道。 “报告!要是所有的老兵都能做到我这样,我无话可说!为什么老兵们不训练呢?!” 第二十八章 春冰(一) “难道他们的素质都是不用训练的吗?!”曹船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这也是平日里我们交流时候定下来的原则。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要闹事时候把事情闹大。这样他们才会选择息事宁人。我们是以攻为守!要是不敢,就老老实实的喷他们捉弄吧! 新兵骨干们听到有人“开头”了,就都从上面下来了,慢慢的聚集在曹船周围。 “对!要是战斗班所有老兵们都能比我们体能好素质好,我们无话可说!怎么练我们都行!要是有一个不行,拿他就得和我们一样参加训练,我们要的是公平!” “对!凭什么有的人素质不怎么好的就能在一旁看着我们训练!他不是六中队的吗?!” 刘仕看着我们都不做了,有点慌,看了张勇他们一眼。 “都特么造反了是吧!庞海军,王建,你们也想造反?”孟庆宇吼着他的兵。 庞海军有些唯诺的想退却,被王建一把抓住。 “行!你们回班里再说,我特么整死你们!”孟庆宇恶狠狠威胁道。 “你们这不是训练!是体罚!是总队三令五申禁止的!”王建说道。 “孟班长,我们是你的兵,我问你,你敢超期服役吗?”王建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被一米六不到的孟庆宇欺负了一年多了,早已忍无可忍了!今天就豁出去了。 张勇看事情要变化,示意刘仕不要再逼迫了。 刘仕对曹船怀恨在心,不服气就这么罢了。 “那好!咱们说定了!我让老兵来你们比一比,要是老兵们输了,他们一起训练!要是你们输了,就老老实实的以后要您们怎样训练就怎么样训练!”刘仕“上道”了! 孟庆宇被王建问的顿了一下。他还没有接受过新兵们的“挑战”! 训练了一年的王建早已不是刚下连的王建了。孟庆宇军事科目估计比王建强些,但打架,他两个也不是王建的对手了。 李升小声地给王建说:“牛逼!解恨!” 徐杰也对王建偷偷竖个大拇哥。 我在一旁观战。也观察着老兵们的动作。 “比就比吧!老兵集合!”刘仕下令。 老兵们面面相觑,极不情愿的的集合站队。 “人家曹船说不服气你们!要跟你们比军事技能!” “不!刘班长,我们不一定比军事技能。最主要是体能!”曹船纠正道。 “怎么,军事技能不敢比吗?!”刘仕轻蔑的说。 “我刚才说的是体能。和我们现在训练的一样!老兵我们来挑,我们你们来选,公平吧!”曹船说道。 张勇来不及阻止,刘仕刘痛快地答应了。 张勇把刘仕拉到一边说,“尼玛傻啊,上了曹船得当了。你不知道有些老兵特么的球也懒不成啊!” 刘仕如梦方醒。但是转念一想,说道:“他们新兵不也是有不球形的嘛!” 张勇:“你特么不看看新兵里最不球行的是谁啊!最不行的,也比咱们最不行的体能好!人家说是战斗班里。” 刘仕骑虎难下了。况且老兵们也有胆怯的,退缩的。 “我们做俯卧撑肯定赶不上新兵们啊!你也多事,咋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呢?!”老兵们开始有点起哄了。 “我不参加啊!我认输。” “我也不行啊!” “……” 老兵们七嘴八舌的抗议着,刘仕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你们啰嗦什么什么呢!就这样怪不得人家新兵们不服气你们呢!不比可以,直接参加训练!”张勇也生气了。 他要掌控全局。这是老兵们默认的。 一个中队里的班长们都有一个核心人物。 九四年的是何波。九五年的无疑就是张勇了。 就是新老兵们都买账的人。 放在了这个位置上,牺牲的是自己想干啥就干啥的自由。有时候也得顾忌大道理得维系。 “一起训练也可以啊!我们愿意!”有的老兵同意和我们一起训练体能了。 但是很快就被其它老兵们的骂声给淹没了! “去你奶奶的,你特么愿意你去,我凭什么第三年了还特么和新兵们一起受这份罪!” “你第三年了,新兵第二年了,你凭什么不训练呢?!人家新兵们也可以这么说!”张勇说道。 对方哑口无言了。 “尼玛,比就比,有什么了不起的!”有老兵开始绝地反击了。 “我就不信他们能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张勇看差不多了,就说道:“曹船,你们挑吧!” 我们一起来到老兵们面前,开始挑选。 “张班长,刘班长,你们还有什么条件吗?没有的话我们可挑啦!挑选后了不准换人了!”曹船说到。 平日里训练,考核,大家心里面对各自的体能素质都差不多清楚了,怎么挑选,很简单。 “没有什么条件了!随你们挑!”刘仕答到。 张勇本来还在想,刘仕这么一说,他想好了也来不及了。 “那,你们就挑吧!” 曹船说:“张勇班长,唐班长,高班长,篓班长,霍班长,刘志勇班长。” 众人愕然。 这些可都是九五年里的拔尖人物啊,曹船这是要找死吗?! 有的人拉了拉曹船衣服。 “我刚才挑选的,都不能参加!其余都可以!” 我们松了口气。 我开始刮目相看曹船的“智商”了。 他点的名字里面没有刘仕和孟庆宇,也没有点他们名字,只是说其余都可以。 也就是说,我们不敢挑战你们这些班长们的权威,但不代表我们不敢挑战我们看不起的人的权威。 对刘仕和孟庆宇发出了挑战。最起码拉着他们一起训练体能,就算是输了,他们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这是曹船最终的目的。 一边的孟庆宇暴脾气算是到了极限忍耐的地步了!太不给面子了。 刘仕也怔住了。 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也得应战啊!不然,下不来台。 曹船聪明至极,这一手我都做不到,看不出来。 那几个惹不起的班长们有的暗自庆幸,有的佩服曹船的聪明。既排除了他们做体能的苦,又给足了面子。 孟庆宇其实的体能也相当的好。只是曹船讨厌他,所以哪怕是比不过,也要把他拉下水。 我们选完了,轮到老兵了。 由于曹船的聪明举动,张勇也被算计了。九五年兵多于九六年的,除了他们几个班长副班长,其它的就有快二十个呢!这就说明,我们也得出相同的人数才能与之匹配对抗! 我们加起来也不过不到二十个人。不包括刘风后来的。 “我们挑过了,轮到班长们挑了!”曹船说道。 张勇和刘仕互相看了看,这还挑特么个啥呢?都上还不够呢! 第二十八章 春冰(二) “算啦!你们都上吧!我们就不挑啦!我们是老兵,咋都比你们强!”张勇说道。 “班长,我们有个条件!”曹船说道。 “你们还特么有条件啊?!”张勇有点火了。觉得又跳到坑里了。 “我们不能全部上!” “为什么啊!你们全都上还差一个呢!”张勇说道。 “我刚才问过你们有啥条件没有,你们说没有。但我们有啊!”曹船说道。 “好好好,你说吧!我们不在乎!” “我们有伤的,不能参加体能训练!比如韩诚!他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刘风就不用说了!” “嗯,这不用说!应该的!还有什么吗?一次说完别大喘气。” “其他没有了。我们人少,你们那边再退出来一个。班长副班长优先。其他人不行!” 张勇心里一千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心想都被你们占全了。 张勇心想把小孟弄出来吧。万一输了丢人。不输也累死了。这帮人事无遗算,不好对付。 “小孟,你和刘仕下来一个。”张勇说道。 “我不下啊!我特么非比死他们不可!” 张勇拉过来孟庆宇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傻了吗!就算你赢了又能怎么样!你不是也得和他们一起练吗?你自己不知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道理啊?!” 孟庆宇还是不想放弃。好斗,是他的性格。从某些方面讲,我还是欣赏他的。 “他们摆明了是整你呢,别上当!刘仕值班呢,让他比,出丑是他,和你的威信没有关系了!” 孟庆宇不吭声了。 他开始明白过来了。 曹船其实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让他退出,曹船一箭双雕之计就算圆满了。 一是已经达到了羞辱他的目的。二是他退出了,九五年的他们也赢不了。精英都不能参赛。 还有一个更深远的目的,就是以后训练体能,老兵们不可能再袖手旁观的指指点点了。有老兵坐挡箭牌,九五年的局基本破了。 我们只需要等到新兵下连后,那就又是一番景象了。 刘仕值班员,想退出也退不出了。硬着头皮应战,自己知道体能赶不上我们这些新兵了。 以前老兵们的吹嘘得泡沫即将被现实的芒刺扎破。 “请老兵出一名裁判,我们出一名裁判。”曹船说道。 新兵方面我就是裁判了。老兵方面由于刘仕被挑战,张勇是裁判。 这样就比较公平合理了。 我们今天在年过完后第一次 “跳出来”和老兵对抗。也是我们进入老兵生活前为自己争取在中队中的地位。 与其坐以待毙,不去放手一搏。 曹船是我们新兵们中教导队成绩最好的,在新兵下连后有很大希望提副班长的人。 他无疑是我们新兵中的领军人物了。 “我们比什么吧!你们挑!”张勇很大度的说。 “比什么都不如比我们都不陌生的体能训练啊!俯卧撑,怎么样?” 曹船说道,“大家都参与!我们的裁判监督老兵,您监督我们!” 张勇心里打鼓:俯卧撑老兵们很久都没有训练了。第三年多数都快废了。比俯卧撑吃老本儿估计也不行了。新兵们整天被自己操练着,素质提高很快,也保持的很好,这次比赛,凶多吉少啊! 但是又不能当下失了面子,想个什么法子能制约一下最好。但一下子又想不出来什么法子。 “行不行啊张班长!”曹船又问道。 “咋不行呢!可以!你说吧,怎么比!” “大家一起来!人数都一样!一字排开,还和刚才我们那样把脚搭在上面,一组五十个。谁先做完喊报告下来!哪边先完哪边胜出!” 张勇暗暗叫苦。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这种俯卧撑是他们商量后整新兵用的,这时候反而被新兵拿来“折磨”自己了。 返回耍赖可以,但以后可就没有一点威信了。所有的退路都被曹船堵死了。只有硬着头皮来了! “好!老兵们都清楚了吧!”张勇说道。 老兵们稀稀拉拉的没有一点像样的回答,败像已定。 “开始吧!”张勇说道。 “来来来,老兵我的左手边,新兵我的右手边!一起,俯卧撑,预备!” 老兵们稀稀拉拉的趴下把脚搭在墙上,搭的很低。 “都把脚往高处搭!咱们是老兵,有个老兵的态度好吗?不要欠练啊!”张勇威胁道。 老兵们又把脚往高处放了放,算是给张勇面子了。 “那就这么高了啊张班长!我们也上啦!”曹船很精明。 “来,大家撑起来吧!”曹船带头开始把脚搭上,放在与老兵同高的位置。 我和张勇各自检查自己监督的一组人。 “检查好了,可以下令了!”我说道。 两边大差不差的都准备好了,张勇开始下令。 “我喊开始,大家开始做,谁先做完,喊报告起来。中途下来休息的,从头开始计数,做的达不到标准的,一次警告,两次退出!那边有退出的,提前结束比赛!未退出的赢!” “快点开始吧!啰嗦什么!特么撑着不难受啊!”刘仕没有好气的说。 “预备!开始!”张勇不说话了,迅速喊了开始。 两边的都开始做了。 这不是一般的俯卧撑。 这可比一般的吃力多了! 老兵们一会儿,至少有一半都撑不住了。往下放的频率慢了下来。 新兵那边做的快的已经接近五十个了。 “报告!”曹船第一个做完下来。 “报告!报告!……” 接连几个,李升,徐杰,庞海军,张力,王建……陆续都做完下来了。没有违反标准。 老兵这边就不一样了! 首先刘仕就不行了,硬撑着慢慢的往下放。 有的滑落了下来,连二十个都没有做到。 总之,兵败如山倒! 突然,刘仕在往下放的时候胳膊软了一下,脸先着地的趴在地上了。 “哎哟!”一声惨叫。 我赶忙跑过去,扶起来刘仕 刘仕满嘴都是血,嘴唇破了,不知道牙怎么样! “赶紧去靳凤强那里处理一下!”张勇说道。 这边输赢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都停下来了,有的送刘仕去找靳凤强上药了。 张勇把部队整理起来带了回去,休息三十分钟。 队部里靳凤强为刘仕清洗伤口并上药。 就是掉了两颗牙,嘴唇破了,上了药后用纱布包扎一下。 “咋这么不小心呢!你不是值班员吗?咋弄成这样了!”靳凤强问道。 刘仕嘴疼,没法表达。懊恼的说了句:“一言难尽啊!”就不说话了! 张勇也不想什么。毕竟靳凤强在队部。等指导员来了,他脸上也挂不住了。留给靳凤强说是不小心摔的。 第二十八章 春冰(三) 得不偿失的尝试性行动被我们给“堵”回去了。 以后老兵们只要耍特权,我们就反对。他们要是和我们一起训练,无论多苦,我们都愿意!如果老兵不用训练,那就得拿出来素质和我们比试,赢了就随他们便了,愿赌服输,输了,和我们一视同仁,不能搞特殊!搞特殊我们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买账了。 指导员离开中队两天了。 中队里基本没什么事儿。执勤正常运转,训练依旧进行。 只是每天值班员还有点肿胀的下巴,让我们看着有点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 每个班长值班一周。 每个班长都不想放弃值班的权利! 因为值班是在指挥的位置上。中队除了中队长指导员,也就是值班员了。副队长等副职干部,中队值班一般不参与。队长指导员不在,副队长履行队长职责。副指导员则履行指导员职责。那班长们就中队值班了。 中队值班员一般都管理值班期限内中队一切训练勤务等日常。权利很大。所以班长们轮流值班,在值班期间“权倾朝野”,在值班过后恢复平常权利。 刘仕值班,想搞些事情来提高一下自己的关注度,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老兵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事情屡见不鲜了。我们也都习惯了!任他们怎么折腾,也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我们绝地反击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我们不欺人,但从过完年起,集体的体罚性质的训练,我们可以反抗了!不再是一大群老兵们看着我们几个新兵们在痛苦的做着体能训练而幸灾乐祸。而是与我们“同患难”了。过份了不用我们说,老兵们就会抗议的。这次拆招很完美! 部队里的这个时候就是自然进化的时候!不是完全按照谁的意志而走的。 队长指导员都是老兵了。对这些也清楚。只要把控好,这种方法是最安全有效的。 所以,队长回家,把这个结留给指导员去解开。 指导员更“狡猾”,留给我们自己来解决。所以就躲出去了。开了个班长会议,交代了底线。一定是这样的。 “啾,啾啾啾啾……”! 一阵怪异而熟悉的小喇叭声音响起。 班里午睡的我们弹簧般的蹦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拿起帽子腰带往外跑。 各班一个情况!都拼命的往军械库跑去。 迅速取了枪子弹带等装备,边跑位边往身上穿戴着。 各就各位后展开预案的行动步骤,直到鸣喇叭收队。 “同志们!这是队务会要求!勤务演练要搞,紧急集合也要搞。我们要把一冬天所落下的项目都找回来!这是队务会上领导的要求!所以大家不要有什么怨言!没有什么针对性!要说有,也是针对我们入冬以来勤务紧张所落下的集体科目,我们一定在队长指导员回来之前把它补回来!”副队长整队后说道。 “讲评完毕!”我们立正!副队长敬礼。 “稍息!”我们稍息。 “值班员,带回!” 刘仕跑步到队列前立定,转体面对队列。 我们看着滑稽的动作,又差点笑出声来。 “副队长讲了!勤务演练和紧急集合都是我们这段时期的多练项目!所以大家夜里睡觉都都警觉一些!”刘仕的话里透漏着一种威胁和警告。 我们笑了。 这种事我们不早就习惯了吗!最坏的打算不就是和原来一样吗!但是已经不是以前了。只要是有新老兵的区别,比如,和上次一样,有老兵们不参加,除了个别身体原因的,我们都不干。不行就对抗。 形式基本定局。需要的是新形势下的磨合。 九五的经历过。我们正在经历! 九五年没有想到的,我们想到了。就是新形势下的纪律是一定会实行和落到实处的。 我们算是改革时期的连接点处,有利也有弊。大浪淘沙,泥沙俱下,有磨合期的。 我们的磨合期不算长。 我们心理准备做的充分。 因为没有更坏的结果了。 作为一名军人,连不公平的待遇和不平事都不敢挺身而出,到了战场上连血性都没有,怎么克敌制胜呢! 在纪律条令的规则内,要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这么算起来,老兵们好像也没有什么错! 错的是我们。 我们错在不敢反抗!没有血性!那你自然就是被看不起的。 有血性的,我们也有几个。除了调走的,都会被中队关注! 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管控是关键。 指导员管控能力很强,所以在他的治下下,这套很流行。他用的也得心应手。 随着新旧世纪交替前后,兵员素质和成长环境也有很大的变化!所以,形式所迫,有的方法是有待随者变化的。 训练被我们带入了正常化。所有的老兵们也被班长们“收拢”了起来,编入了正常的秩序里。以前的那种稀稀拉拉的作风和日子,改观了很多。 我们更好说话!只要老兵补找事,我们不管他们训练一般科目的“特权”,他们松他们的,我们紧我们的,我们是新兵,多练练无可厚非!这才是正常的程序。而不是用训练之名,行体罚泄愤之实! 张勇是个明白人。不其他老兵们不考虑那么多。 能做到一个年度兵里的核心人物,也不是吹出来的。 关键是他只要为中队着想,没有挟私,那就是我们的幸运了。也是他的幸运! 何波的教训就是这样的。也算是“鞠躬尽瘁”了,虽没有得到他该得到的,但却是在指导员的“时代”里,立下了汗马功劳。把“强悍”的九五年兵们“驯服”,也带出了张勇他们这些骨干们。 虽然他们“恨”他,但也尊敬他。 有的尊敬,首先是建立在“畏惧”的基础上。有的只是“畏惧”,没有敬意。 有的是由畏惧慢慢到有了敬意。 总之,敬畏敬畏,由敬而畏。由畏而渐生敬。 我们基本都是由畏而慢慢生敬的比较多。 和老兵们在日常生活中,慢慢的交流磨合,也有许多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同年兵里也有成为对头的。所以,撇开被个年度不一样造成的隔阂,人还是有相同爱好脾性的人,互相能忍让和包容的人,能互相欣赏的人成为朋友,没有什么隔阂可障碍他们成为朋友! 指导员出去了一个礼拜后,在队长回来之前回到了中队里。队长回家探亲之旅提前结束明天返回了,打电话指导员,指导员才知道,安排好车接车送后,返回到中队里了。他说不能让队长说他“擅离职守”! 指导员很自信他带出来的九五年兵们。等于我们也在他的实训下过了半年多,也算是他的兵了。 第二十八章 春冰(四) 年离我们慢慢远了。 年的气氛却没有一下子走远了。 就像在家里过年一样! 从大年初一开始,年就从什么也不干,吃过饭就打牌看电视变成了,初二到出五串亲戚,有的亲戚多,一直能串到过正月十五。我们家就是这样。 这里的节假日和家里差不多。 只不过比家里人多。 娱乐项目除了打牌看电影,还有其他集体项目比赛。也算是不太无聊。 说是元宵节佳节,在队长的眼里,事业还是第一的。毕竟是一名基层主官。 再说,他也了解部队里的情况。他不在,万一有什么事,责任重大啊。 他知道他走后指导员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呆在中队里的。指导员家就在省城,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大过年的,他一定会回去过个好年的。所以队长心里不放心,主官责任重大,无论人员管理还是其他方面的问题,副职是不会负责人的。就算有责任,也不是主要责任。 指导员相信他的兵,队长不放心全盘的安危,所以,本来初十想回来,家里有些事处理,又延迟了两天。 一九九七年是一个充满期盼的一年! 因为香港要在这一年的七月回到阔别百年的祖国的怀抱。 世界风云变幻,我辈努力苦练军事技能服兵役报效祖国,在服役期内,能为香港回归坚守自己的岗位,也感觉到很自豪! 正月十二,是个寒冷阴沉的天气。开春了,居然还飘起了雪花。 我在一号哨上哨,看见唐彪和张勇从下面上来,嘴里还唱着一首很好听的,有些忧伤的歌曲。有一句和我们这个天气挺有相应的。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天上飘着雪花,唐彪和张勇的歌声也有些苍凉的味道,听得我想落泪了。 后来才知道,这首歌是新流行的草根歌曲《流浪歌》。 每年春晚的金曲都会在过了年后的迅速的传唱在全国各地。 一首《春天的故事》在春晚上演出后迅速传唱在全国各地的大街小巷里。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的崛起座座城,奇迹般的聚起,座座金山……”。 每次听到这首悦耳动听的歌曲时候,我都有一种激动的心情。 歌曲很好听。令人总有种热了盈眶的感觉。 他唱的是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同志的丰功伟绩,春晚把《春天的故事》传唱到了无人不晓的大街小巷里…… 深圳市是改革开放得前沿城市。在改革总设计师的妙笔生辉下,成了香港链接大陆的城市。也是新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 香港这个被殖民者霸占了一百年的中国领土,终于要在我们的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伟大设计下回归了。 这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大事之一! 一九九七年,中国人民等了一百年啊! 次日。正常的早操完毕,吃饭后勤务交接,一切正常的运转着。 看见队长脸色有些凝重的叫通讯员叫值班员吹哨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内,队长沉重的宣布:“中国人民的好儿子,伟大的政治家,革命家,党和国家曾经的领导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同志,由于帕金森综合征晚期,医治无效,于昨晚二十一点零八分,在北京解放军三零一医院逝世!享年九十三岁!” 这个消息像一个重磅炸弹,瞬间惊呆了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这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 这看来是真的。 距离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只有不过短短的四个月多一些,这个由他老人家一手设计和促成的香港,这颗东方明珠,竟然就这样失之交臂了! 我们许多人当场落泪了。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集体都有,脱帽!”队长下令。 我们都整齐的脱下军帽置于左小臂之上。 “默哀!”队长下令。 我们低下头默哀三分钟! 这个时间里有大家抑制不住的唏嘘声音。 “默哀完毕!”队长也声泪俱下,哽咽的说道。 电视机里的画面一篇素白。 遗像,哀乐声成为了今天所有频道的主音乐。 画面显示,从深圳到全国三百多个城市的自发的,组织的各类型的悼念活动。 举国哀悼。 铁路上的火车长笛呜咽。各种车船的喇叭汽笛都在呜咽…… 二月二十日消息播出后的这个上午,除了勤务正常保障外,其他都基本停摆了。 哀乐也在中队里通过扩音器响彻山谷。 驻守单位也在灯光球场设置了挽幛挽联…… 电视机里的镜头更是人泪下。 天安门广场降半旗致哀! 联合国降半旗致哀! 世界各地驻外使馆降半旗致哀! 香港地铁停运三十分钟。各界人士深痛悼念! 澳门同胞各界人士也举行了各种悼念活动。 电视机里的画面跳动的我们目不暇接,都是各种哀悼的场面。 全国各地更是自发组织了多种悼念活动。 在伟人的家乡广安市地委大楼上,有幅几百米的青纱挽联挂在大楼上:日星隐曜青山垂首九州人民呦悼世纪巨擎,风月潜形碧水无言十亿尧舜矢志千秋勋业。 …… 悼念活动贯穿了今天的主题。 滚动播放的画面令人情绪极度低落。 回忆起从小看电视,对伟人的革命事迹都不陌生。 可是香港回归以及一国两制的伟大构想,也只有这样的伟人才可能想出来的。 最佩服老人家那句铿锵有力的话:九七若不能回归,我们打也得打下来! 只有这种伟大的谈判家才能与骄狂得撒切尔夫人周旋,最终用“一国两制”的伟大构想,迫使“铁娘子”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澳门也一样遵从这种模式。香港回归两年后,也一样。都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特别行政区! 中国领土从此不再有列强! 这是镌刻在历史丰碑上的不可磨灭的功绩! 回到班里,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也许是放了一年的兵了。从思想上不再是以前在家里只会注意到面前巴掌大一块儿地方的农村娃了。 通过了部队的教育和自己的历程。感觉到国家大事其实离我们不像在电视机里看到的那么远。 就像伟人逝世,举国同悲。就没有这种时空得概念了。 伟人的遗憾最让我们唏嘘不已。一百三十天。不能实现一点自己的小心愿。 他曾说过:香港回归,我就是坐轮椅,也要过去那里看看。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却不能实现。 作为一个伟人,遗憾啊! 这是新年里元宵节以前我们听到的最坏的消息了。今年也是多事之秋。最大的事情估计除了伟人逝世,就是一百多天后的香港回归了。 第二十八章 春冰(五) 正月十五元宵节日失去了往日的气氛。全国人民都还沉浸在伟人逝世的悲痛里。 春寒料峭的大山深处,驻守单位和我们同呼吸共命运,依然坚守岗位,用实际行动来悼念伟人的离去。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早操整队。 “队长同志,早操前列队完毕,请指示!” “出操!” “是!”值班员敬礼后跑位。 “科目,五公里越野!向右转,跑步走!” 我们被带到大门外那条我们跑了无数遍的山路上,开始了一天中的“开场白”。 新年过后的身体是懒惰的。心理也是懒惰的。除了勤务每天雷打不动外,训练则是能少就少了。 这种懒惰并不是平日里的懒惰,而是由新兵到老兵的过渡阶段的那种懒惰了。 感觉到各种科目已经学会练精了,没有吸引力了。每天做动作时候只是在像完成一项必须应付的工作一样,没有了新兵的稚嫩的上进心了。 准老兵的节奏了。 指导员的政治教育课也恢复了正常的一个礼拜一两节的正常规律。 最近又开展了“尊干爱兵”教育了。 由指导员领衔,副指导员和其他中队干部都轮流上课。并布置了课后的思考和练习等作业。 我在听课中隐隐听到了一些好像对我们是主要方面的教育对象而有些迷惑了。后来突然明白,这是在为新兵们的到来做铺垫的。 因为我们在他们看来,已经成为了老兵了。是需要教育的对象了。而不是我们刚下连时候的那种情形了。 从一个懵懂的青少年,到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只需要一年的时间。 而从一名军人回到一名彻头彻尾的老百姓,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算是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与他们无疑,灵魂深处已经融合了,一辈子都有烙印! 我的教案工作这些天继续的进度加快了。因为伤口原因,还不能进行过于激烈的训练。 所以,没事了就编一遍教案,做一些份内的事情。 五公里越野,我是慢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对我不作要求。我只是恢复性练习。 邵海潮过完年回来了。 和他一起来的,有位我们的同年兵,叫王鲲。就是跟着邵海潮调到我们连的。 见到了“真”人,比想象中的更加帅气,黑黝黝的脸庞不比我白多少,个子和刘斌差不多,很结实,身材不亚于李升。面带微笑的和各位同袍们打着招呼。看起来和善,忠厚朴实的人。江南籍贯,和邵海潮同乡。 怪不得呢,同乡情谊,素质听说很不错,只是没有见过他训练而已。 邵海潮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据说和队长关系不错。调过来,是队长的意思。只是暂时还没有见过他的出手。但是从他那小眼睛和“啊,我是河南的”那句话,就知道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人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暂时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能干什么。直到后来一些事情的发生才知道一切都是大局已定了。 单杠下我展开姿势,跳起抓杠。腹部伤口感觉还是有些针扎似的隐隐疼痛。 我皱着眉头,强行拉臂打浪,伤口疼痛还是一样没有缓解。 浪往回走我做屈伸姿势,收腹时候伤口疼痛突然加剧了一下,我的屈伸没有做出来。 “报告!”我喊了一声,跳下杠,摇了摇头。 “韩诚啊,我看你要废了!”组织训练的孟庆宇有点可惜的说道。 “我也惭愧啊班长!”我无奈的说道。 “来来来,我看看。究竟怎么会这么久了都不能训练呢?!”孟庆宇拉着我,要看我的伤口。 我到一边把衣角撩上来,把裤子边往下褪了一点,露出来了伤口的一部分。 “哟,这么长呢?这特么是阑尾炎吗?是不是在外面和张勇他们惹祸了被人捅了吧!”孟庆宇口无遮拦的着玩笑。 “班长,是阑尾炎手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反正他们在我小肚子里翻腾着找阑尾的时候,我还问他们了。反正挺难受的。” “哟哟哟,啧啧啧,这么好的素质不会因此而废了吧!那样就太可惜了。好好养着吧,好了你还得把丢下的重新捡起来的。今年你们竞争一定会很激烈的。听说今年新兵的素质比较好呢?!” 孟庆宇得话我相信。 上次支队之旅看的出来。九七年兵整体还是不错的。 我们中队带新兵的两位班长都是很优秀的班长。在中队里有很好的口碑的。 我的伤口还没有刘风的腿好的快呢。他已经能撇开双拐走路了。不过稍有些拖拉,不过这也算恢复的不错了。这么大的手术,能恢复成这样,已属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风的伤口在腿上,足有五十多厘米长吧!看着都揪心。 我的虽然不短,但是和刘风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中队里自从我们那次的“绝地反击”成功后,中队里基本训练正常化了。从军事技能方面,各科目从动作上看我们和老兵们基本分辨不出来了。若不是军衔,都是一群老兵们。 形式大有好转,但是我们同年里面的关系却悄悄的发生了“化学”变化了。 老乡关系明显起来了。 江南自从邵海潮到来之后,他们好像一下子找到了核心,经常三天小聚五天大聚。 有一次我去炊事班找老乡张震,推开门后发现他们居然都在炊事班宿舍里喝酒呢。 邵海潮和江南兵一起。 王鲲见我推门进来站起来相让,我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了。连来找张震什么事都忘记了。出来后响了起来,又推门叫张震出来,办完事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现在?老乡?门派? 是不是早了点呢?还是我空有一副智者的样子,其实人家才是决胜千里之外的高手? 许多事情想到确实不如去做到! 我就是缺乏这种现实一点的魄力。没有想过,军营里和社会其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脱节的。 而我就是那个善于把自己催眠了,集“完美主义”,“理想主义”,以及不切实际的“幻想主义”的人。 想到这里我暗暗的笑自己。为什么操心那么多呢?! 你看人家江南兵,不显山不露水的,已经完成了新老兵以及在第三年兵中队里的战略布局了。 而我们有什么呢? 孤掌难鸣的我和还做着天真梦的他们。 大局已定无法更改! 剩下的就看变化了。 第二年兵的我们在新的一年里,会有什么令我们能改变格局,争取一点竞争地位或者说是还手之力的可能性。 我知道我们河南兵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从李涛他们留支队,江海调走,从刘斌的被“废”到刘风的受伤。 第二十八章 春冰(六) 从王建的锋芒不露到庞海军的“老好人”,从张震的下炊事班到我的总队医院动手术…… 一切的一切,都是定数。 江南这边,人家却是:曹船谢青首批轮训占得先机,李升徐杰素质过硬中队无劣迹记录。后来又到来了邵海潮这个“杀手锏”,奠定基础,锁定胜局,完败我们。 西山的靠边站队,也是靠着江南这边的。 况且,还有个王鲲深藏不露的在暗处像鹰一样的犀利盯着我们。 我从炊事班回来后神情有些恍惚,也许是想的太多了。也许是一切难以挽回的失重感…… 与老兵们的关系好像是春天刚到湖面上的一层薄冰。 有太阳的话,慢慢的就融化了。 而和同年兄弟们的竞争,好像才刚刚开始! 甚至连九五年的,都开始偏向我们这边了。 当然,也有靠近江南那边的。 江南实力已经大于九五年的任何一个地方了。 就连张勇他们,综合实力还是赶不上江南的。只是占了第三年兵的优势了。 为什么说张勇他们那么强的实力赶不上江南?因为邵海潮的存在!那是核心。或者说,还有队长! 我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都在队长身上了。 今天的所见和最近的所知,都令我有些胆寒了。 不是战友们有多么的不靠谱,而是竞争的压力山大。 我为我们河南兵感到悲哀! 也为自己的势单力孤而心悸。 不是怕同年战友们能把我们怎么样,而是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在中队会失去骨干的力量标志,会被新兵们所轻视。 所谓的新兵,就是离我们最近,也和我们有直接接触和磨合的九七年兵们。 况且,九七年兵兵力不少,素质不低。 我们和九七年的关系,一开始无疑也要和我们与九五年的关系差不多。因为我们许多同年的战友,并不像我有这么多的思想。我改变不了别人,但我要做到改变我自己! 总之,不是不会像九五年对我们那样对九七年的。不管别人怎么看,或者是老乡们怎么看。 中队的秩序井然,队长管理有方。 其实团队管理就得像队长这种人才,严格按照条令条例来约束部队。纪律严明才是部队战斗力的保障和体现。 无疑,队长是这方面的坚持着。就连来到中队后,也从来没有闲散的出现在公共视线里。总是齐步走标准的步伐。 指导员自从队长来了之后,对训练和日常基本上不管了。政治教育多数交给副指导员上课。自己也不知道在筹划什么,总之挺好的,我们也没有再被折腾。只不过催我的频率有点多了。 因为我还在半休状态,是个推进教案进度的好时候。一但我恢复训练强度,也许进度就更小了。因为这毕竟是一个比较大的“工程”,我的体力脑力都得耗费巨大。平日里训练还不能耽误,耽误了队长不乐意。我的五公里不好,队长都“耿耿于怀”好多天了。甚至还要单独“操练”我的五公里。后来还是高峰打圆场,说明了我的实际情况,以专业的角度分析说明,我的成绩最好了就是中队里中等以上成绩,发挥超常了,能优秀成绩。比武什么的,就想也别想了。身体素质限制! 队长对高峰十分信任的。我也占了不少高峰的福气,能得到队长的信任,除了我自己一点努力之外,就是高峰的推荐和美言了。 又跑五公里了。 我还是半休状态。自己慢慢的跑,看着战友们从折返点返回了,我再返回,跟着他们慢慢往回跑。也有三公里左右了。直到我跑回去后,最后一名也基本跑完了。在大门口又开始百米冲刺,不过是新老兵一起的。一路冲到一号哨下,压腿。 正压腿,侧压腿,单开叉等拉筋舒展都做一遍,整队带回。 我跑的慢,看了王鲲,他的素质暂时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 他不在最前面,也不在最后面。跑回来后也没有显出轻松,也没有看着很累。真是“深藏功与名”啊! 我对这位“半路出家”的伙计的没有什么想法。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好琢磨。因为毕竟不是和我们一起度过的新兵生活。几中队调过来的,我也忘了。反正我提起来调走,就心情不好。觉得他们在抛弃同甘共苦的战友们。虽然说为了前途,但是总觉得在抛弃自己的团队,在抛弃自己的中队。是对自己还有战友们的一种否定。 就像从新兵连到下连,我不断的经历着分别。 李涛,侯文兵,受伤住院的刘风,张勇,宰贵阳,还有在中队里打架被排挤而调走的孙剑…… 张震虽然素质不高,但是毕竟在炊事班,没有走, 刘斌虽然落魄,但也经历了严格的甚至是严酷的考验,可是他这么落魄,也没有选择调走,还在战斗班留了下来。 也许我们都属于那种没有“本领”的人吧。 也许我们觉得当兵就是这样的。当兵不怕苦,怕苦不当兵! 王鲲的时间长了,渐渐露出了些藏着的锋芒。 五公里虽然不足以在中队排上号,但也比我强的多。四百米虽也参加不了比武,但也是优秀以内的成绩,不比李升徐杰快到哪里去!擒敌战术也就一般和我们同年比强不到哪里去! 也许是我们看走眼了。也许是人家谦虚,不显山露水,或是给我们留的面子。 但是队长好像对他特别的器重!他经常出没在队部和班里来回的路上,遇到我们上下哨,总是腼腆的微笑,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这家伙,何许人也?竟然看起来比邵海潮还难看懂呢?! “韩诚,信!”通讯员扬着手里的信件喊着我。 “哦,来啦!”我已经好久没有收到来信了。除了过年前收到几个朋友的,这一晃快二十天过去了,是谁在“惦记”我呢?我很高兴的跑了过去。 接过信件,看看封皮上的地址,是堂妹文霞来的信。还有一封,是牛皮信封。上面打印着一行地址:京都军地两用人才培训学院,还有一个邮包,里面是我沉甸甸的书。 “你这里面是什么啊?这么沉!”通讯员问我。 “书!我报的军地两用人才学院的函授课程,两年制大专班。公安专业,时间两年。”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也省的他回去给指导员学也学不像。 “可以嘛小子!看不出来还真是挺上进的啊!佩服!”通讯员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回去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我早就规划好了的,从第二年开始,绝不闲着,让大好的年华白白流去。 第二十八章 春冰(七) 妹妹在信里提前祝我生日快乐,使我想起来我马上要生日了。 新兵连的生日我买了些东西,请大伙吃了吃,大伙也凑了份子买些东西和班长一起喝了点小酒,算是过了军营里第一个生日。 现在在这里过生日复杂多了。 以前是一个老兵。 现在是我一个新兵。 叫谁不叫谁都好像不太好意思。自己过生日,叫了别人,别人也得花钱。多不好意思啊! 不如这样吧,我把高峰“骗”出来,到大门哨的小卖部,陪我喝杯酒就可以了。其它人就不再打扰了。 主意拿定了,看看囊中还有多少银子,也差不多够我们喝两杯弄个下酒的花生米和其他小吃了,就决定明天晚饭后给他说。 函授的书籍拿回了班里,把属于我的那个抽屉打开,把十二本书放了进去,这就是我以后业余生活的全部了。 书都是法律和公安专业的理论知识。 有《宪法》,《公安学概论》,《刑法》《民法》《刑事诉讼法》《刑事侦察学》《犯罪心理学》《法医学》等。看得我也是懵了好几懵!感慨道:术业有专攻啊!干什都得付出。 看这些曾经多么熟悉的书籍,青春年少,不知道好好学习,荒度光阴。 如今知道了学习,算是亡羊补牢吧! 指导员很快就知道了我的学习课本了,还专程让我过去一趟问问情况。说:“不错,上进心很强!学习能力也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谢谢指导员!”我只当是听听而已。 “学习之余,有时间就编编教案啊,你就辛苦些!”指导员很客气的说道。 “好的指导员,我会安排好的!”我答应道。 “嗯!”指导员这时露出了笑容,满意的答道。 我知道指导员的意思。因为教案的数量确实很大,专业时间去编撰也得好长时间!何况我们每天的训练勤务休息呢?他怕我影响了编撰工作,我只能给他吃个定心丸,让他放心,我也得安排好工作。 逐渐的伤口结成了个硬硬的疤痕,在做体能训练时候,没有那么不能忍受害怕撕裂的疼痛了。只是稍有些针扎感觉。 我上杠后腹部的不适状况也缓解或者是痊愈了。只是因为长期的休息体能需要恢复。 刚上杠时候还行,连着上就力不从心了。体能的退化很明显。 斗志又从我胸中升起! 找回素质是我近期的目标之一。我要撑起就算是我自己的信念,也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恢复相对平等的新老兵关系。 我决不允许我自己欺负新下连的九七年兵。 就像高峰对我一样,对待下一年兵。 同样的事情,尽力不再让他在我的经历中重复,换个角色重演。 “高班长,帮个忙呗?”我找到高峰,“骗他”陪我出去。 “咋啦韩诚?”高峰问道。 “小卖部那边有我个大包裹,我自己弄不动,你帮我弄回来!”我撒了个谎。 “走呗!”高峰痛快的答应道。 我和高峰一起到小卖部任师傅那里。 “我看看你还有什么重要的包裹,你自己还弄不动?!”高峰走进小卖部就开始“搜索”起来。 “找啥里高峰?”老任师傅见到高峰很亲切的问道。 “这里不是有个大包裹吗,在哪里?”高峰问道。 “没有什么大包裹啊?我没有听说啊?!”老任一头雾水。 “咋会呢?!我们中队韩诚的!再找找。” “别找啦任师傅!没有什么包裹!我骗高峰的。”我说着走了进来。 高峰也懵圈了。 “咋回事儿?诓我干嘛?!”高峰问道。 “今天想请你喝个小酒,害怕你不来,就撒了个慌!”我老实交代。 “你不知道我不喝酒啦!”高峰有点小生气。 “今天没啥事,就想和你聊聊天,少陪我喝两杯。”我说。 “绝不会多喝!我还要上哨呢。” “你今天怎么想到喝酒了?有什么事吗?”高峰问道。“有什么事说啊,别拐弯抹角的!” “没事,就是想喝酒了,但不想和别人喝。”我说道。 “想喝就喝吧!行难得你想喝酒了,我今天就破个例吧!” 高峰从上次喝酒打了李升后,一直后悔,就不再喝酒了。那次被逼到“角落”里了,身不由己。这次是我相邀,为我破例了。 “究竟怎么回事?你不会没有事把我诓到这里喝酒。”高峰说。 “那好。我说了你不许给我抢买单!不然我就不说了。”我先提条件。 “好吧!我答应。说吧!” “我今天生日。不想说,但又不想不言不语的过。毕竟出来当兵一年了!”我说道。 “啊?!你生日啊。”高峰有点惊讶。 “是啊!第二个了。第一个在新兵连过的。我们新兵班和余超。” “任师傅,一瓶高粱白,两包五香花生米,两个酱猪蹄!”我要了酒菜。 任师傅把酒菜拿了过来,顺便又给我们拿了俩杯子。 “喝一点儿吧任师傅?”我说道,举起杯子,笑着对任师傅相邀。 “就是啊老任,来整两口。反正也没事!”高峰说道。 “不啦不啦,你们耍吧,以后再说!”任师傅摆摆手,示意我们继续。 我和高峰慢慢喝着,聊着天。 “班长,邵海潮什么来路啊?” 我最疑惑的是个这个。 “我以前给他聊几句,这家伙嘴里怎么没有句实话?” “怎么了?” “我问他老家哪里,他告我说河南,结果是江南的。”我说道。 “他是啊!和队长应该是一期学员或者低一期,应该和队长关系不错的!”高峰说道。 “你们河南的,不行!干不过江南的。”高峰平日里言语不多,看事情倒是很透彻的。 “特别是这位排长的到来,打破了本来就有些明显的你们和江南的已经倾斜了的平衡。基本锁定了九八年你们第三年时候中队的骨架。” 我想起了潘东何波他们走的时候给我说的。 他们从过来人的经验里告诉我,我们比不过江南兵们。 回头看看人家,比我们强多了。 最起码没有那么各自为政的自私。没有那么整天算计应该怎么去更舒服的生活。 支队里和老乡们的酒宴历历在目。有点触目惊心。虽然是给我“接风洗尘”,我怎么也觉得只是拿我做个明目而已。大家的酒一喝起来,就没有我什么事了。还能落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我还是“虚伪”的认为,这是战友们对我的深情,我得记住。 我和高峰边喝这边聊着。 高峰的一句“你们河南的不行”让我真的很揪心。但事实却是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第二十八章 春冰(八) “那个王鲲,是邵海潮带来的。人很会来事儿,素质也不差,和你们差不多。但却比谁都懂事,机灵。曹船就是个人精了。这人更厉害!”高峰幽幽的说道。 “他啊,别看是从其他中队调过来的,说不定会成为你们九六的骨干人物呢。” 我心里也有这种预感。 队长的套路也是“任人唯亲”?还是我们九六这批实在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就像国足似的,非得请个外援,洋教练,才能是我们的“未来”? 本来同年的到了这个时期,分化的就很明显了。这样的安排更是能催化一些本来存在的地域之分。 我的酒喝的有点急,心情也不是太好。 好容易从新兵过渡却又要面对这种竞争。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只是我太理想化了。 “情绪不好啊?”高峰说道。 “今年轮训你一定要去啊!”高峰说道。 “我不想去!”我说。 “失望啊!” “这不是你能改变的!别总想着去改变什么,你能改变的东西太少了,也许只有你自己!”高峰这句话很是经典。 我是改不了什么。 因为我很弱小。 我唯一能改变的,是自己。 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你能去改变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 “生日有什么愿望啊?!”高峰问。 “没有什么愿望!唯一的愿望也实现了!”我说。 “哦?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把这干了,我告诉你!”我举起了酒杯。 “谁怕谁啊?!你不是对手的!”高峰举杯一饮而尽。 “可以说了吧!”高峰说道。 “这不?”我说道。 高峰懵圈的看着我。 “什么?” “你能陪我喝酒啊!”我说,“这就是我今年唯一的愿望!” 有些苍凉的失望感觉。 高峰怔了怔,知道我没有开玩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你这家伙总想的给别人不一样,但又不复杂,就是有点太现实!” “不是我想的多,是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们东山的和内蒙的不也是这样吗?中队看的很全面,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我也不想操那么多的心,但是我们河南的却是个共同的命运,第三年仰人鼻息。不如学你,一门强到无敌,中队备案的宝贝!”我感慨的说道。 事实如此。 高峰的五公里越野,谁与争锋?! 虽然东山与内蒙实力悬殊,中队倚仗的是全中队最优化的组合方式,管理上倚仗的是偏于实力强大的一方。 “说我干嘛!罚酒一个!”高峰说道。 “来,陪我一个。” 我们碰了一下,笑了笑,有许多的无奈。 东山的形式其实就是我们河南第三年的样本。 东山还有像高峰这样的“标杆”和“悍将”,而我们有谁能“独臂擎天”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大家都是一个起跑线过来的,同样的苦难都付出过,收获的时候难免就有些对比攀比了。 “为什么说不想去教导队啊?” 我望着外面的路灯,淡淡的说:“去不去还不一样吗?!” 教导队对我没有一点吸引力。甚至有些抵触和讨厌。 我想起了第一批去的几个新兵了。 江海借故留在了支队没有回来。不但占用了中队的一个名额,确切来说,他若不去,今天的局势也许不是如此的。 “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不也是照样活的挺好吗?!想那么多干嘛!”高峰劝我说。 “教导队你不能说不去啊,该争取的你也得争取一下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表明态度。有种深深的迷茫和失望。 心情不好容易醉。 酒还有少许,我都有些晕了。高峰还没有迹象多了。 “我希望你能管好你自己,别花太多的精力想那些无聊的事。”高峰说道。 “嗯。我现在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要慢慢的恢复一下我的体能,我的体能下降的很多了!” “也不要像以前一样每天做两三千个那么多了。只要恢复了就行!” 我心里的目标还是两千五百个,才算是体能恢复了。 “哦,我尽力恢复到最佳状态吧,毕竟休息了两三个月了。我感觉就像孟班长说的,要废了。” “孟庆宇胡说八道呢,你别信他。你是练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恢复一下,就差不多了!” 说的也是,体能练出来后,只要不是过太长时间,或者是年龄增长身体变幻,都经过训练能恢复个七七八八的。 对教导队我真的不很向往。 孟庆宇也没有去过,不照样当班长吗? 我就算去了,以现在的中队的布局,也许竞争不上。 “来,今天你生日,让我说句生日快乐吧!祝你生日快乐,我先干为敬!”高峰喝了一杯。 我举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谢谢!”我说道。 我拈起几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嚼了嚼,“好啦,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哈哈哈哈,你骂我吧?!” 酒喝完了,我们回去。高峰陪我走进了班里,与霍俊闲聊。说是自己找我喝了点酒,他怕霍俊说我,也没有说是我的生日。 霍俊也没有说啥,笑了笑说:“也不请我喝杯啊!”就过去了。 生日就这么过去了。 我发现其实生日不生日的就是自己的一个“矫情”。 现在中队里配置基本齐了。中队值班由各排长组织,由排长在往下到各班长值班。 其实还是主要看班长们呢。 中队过年探亲的老兵们陆续归队了,勤务也不那么紧张了。相对来说,一切恢复了正常。 开了春的天气逐渐暖了起来。但温度高一点,很快就会有冷空气过来。 班里的暖气还是尴尬的开放着,关了冷,开了热。 大家这几天都有些上火感冒了。 队长让炊事班熬了锅姜汤,让大家都喝了一大缸子。 指导员说,拉出去跑躺五公里出出汗就好了,比喝姜汤好使。 邵海潮到我们二排做了排长。 一排长还是由副队长兼任。而且队长要求排长下到班里“体验”生活。 二排长就住在我们班了。 这可好了,我与他每天朝夕相处了。他能更好的了解班里情况,我也能更好的了解他。 邵海潮约一米七左右。小小的眼睛,面部表情总有种微笑的感觉。这点和王鲲倒是相似。为人和善,说话客气。这些也和王鲲相似。怪不得带着他调到了我们中队。 我和张力帮他把铺面铺在了霍俊的床位置上。而霍俊则挨着原来的铺面顶头又拉了张床,睡个头顶头的。晚上可以聊天,很方便。 我开始恢复体能训练了。 每天吹了熄灯号和往常一样,穿个小裤头在地上做俯卧撑。 第二十八章 春冰(九) 这是我的习惯。不过今天开始做时候,大家都来看我小腹右侧的伤口了。 “伤口这么长!不像是阑尾炎啊?!”邵海潮说道。 “不行了再休息几天,别逞强啊!身体重要!体能可以慢慢恢复的!”邵海潮关切的说道。 “没事的,我自己有分寸。不行我就不做了。”我淡淡的说道,“谢谢排长关心。” “我看你还是量力而为吧。这么长的创口,没有两三个月不好恢复!”邵海说道。 “没事的排长!韩诚是我们中队里做体能不需要别人看着的人。每天两千五百个,做完睡觉!”霍俊自豪的说道。 “我和他一个班一年多了,住院以后就没有再做过了,他估计是想恢复体能呢!” 邵海潮赞许的说道:“早有耳闻啊,今天看来能亲眼见了,好吧!你愿意练就练,不过注意别抻着伤口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了。他说话功夫,我都做了几十个了。 一口气做了一百五十多个,感觉到胳膊有些吃力了。往日里我的开始最少也得二百多个,看来体能真的下降了。 我做着俯卧撑,听他们躺在床上聊着天。 霍俊道:“你看韩诚知道自己渐渐恢复体能,我们这两位就不懂啊。要是和韩诚一样努力,素质也不至于不上不下的。” 张力和李志装作没有听见似的,也不敢吭声。 我做着俯卧撑感觉头上冒汗了。不一会儿汇集成汗珠子,顺着胸肌往下腹肌处流下来。 汗水流过伤口,有点抹了碘酒似的蛰得慌。汗水里的盐分还能消毒杀菌呢。 我喘着粗气,汗珠子好像比往日里更多了。 我仿佛是水做的似的,再也拧不干的水分。 平日里在三百个后才出汗,今天早早的就出汗了。体力感到有很大的透支似的。 邵海潮一直在关注着我的训练,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好像在思索些什么。 今天刚开始训练,体力不支了。就像在新兵班刚开始做一样,我选择做了六百个。做完后起身,休息一会儿,等到身体不那么热了,去水房洗了洗,上床睡觉。 “做了多少个啊?”邵海潮问道。 “六百个。”我说道。“体力不行了!得好好恢复恢复!” “六百个?!”邵海潮惊呼道,“这还体力不行了?” “我以为以前都是吹牛的,谁能做那么多个啊?!” “你这体能就不用训练了,也没有几个能超过你的!” 我突然感觉邵海潮的关心之后有某种的“纵容”。好像生怕我休息少了似的。 “谢谢排长!我没事,习惯了,没有这么多我都感觉不安全似的。” 我话里有话的说道。 “中队里高手如云。我不敢太懒惰了!” 邵海潮道:“你现在伤口在恢复阶段,别大意,好啦,休息吧。我们都在睡觉,你在训练,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是,排长!”我上床休息。 “霍班长,晚上熄灯后尽量多休息,体能别搞时间太长了。”邵海潮道。 “你不知道排长!韩诚是中队里挂上号的。做体能训练没人管他。大家都是默认的。熄灯后我们也都习惯了!”霍俊说道。 “那好吧!不过声音小点,别影响其他同志休息就好。”邵海潮的意思反正我是看明白了。 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也是个善于揣摩心理的人。我觉得邵海潮的关心背后,是想阻止我恢复体能正常了。 在中队里,六百个俯卧撑虽说不少,但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几乎过半儿的新兵都基本能做到。再往上每增加一百个,都会少一部分人了。 自从我决定恢复性训练开始,我就不管那么多了。 熄灯后是个人休息时间,我不会听任何人的。这也是以前大家都知道的。睡的着睡不着不管我的事了。我又不说话! 第二天夜里熄灯后。 班里还点了根蜡烛。 霍俊有点灯看书的习惯。 邵海潮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和霍俊,刘志勇他们聊着。 我做好准备工作,开始今天的目标数目。 “霍班长,要搞体能训练,大家都搞一下嘛。我总感觉韩诚一个人在做,我们好像都是旁观者似的。” 邵海潮又开始想办法了。 大家一听说这样,都不吭声了。 谁也不想陪我做体能。 邵海潮一看此招奏效,继续说道:“要不然大家也暂时睡不着是吧?咱们不像韩诚做那么多,少做几个不也行吗?他做六百个,咱们做二百个三百个就行。” “或者说,他做完起来了,我们马上就休息。多少陪陪韩诚嘛!是不是霍班长?!” “张力,李志。没听排长说啊,起来练习一会儿,你们体能都比韩诚好吗?”霍俊说道。 李志和张力慢吞吞的爬起来,极不情愿的下了床。 “还有还有!大家都来嘛!刘全喜,刘志勇,老兵嘛,带个头!” 我估计大家都开始心里骂我了。 我还是没有停下来,正在更快的做着。已经做了三百个左右了。 张力他们估计也是在等我做完了再说,心里一定在想,再快点我们就不用做了! 我继续着我的体能训练。不再理会他们。 “韩诚,先停下来。你带带他们做做嘛!” 我没有理会他的啰嗦。 我现在感觉到他很烦。好像是故意找麻烦似的。 见我不理他,自己感觉到没有面子似的。 “我说韩诚,你就不能带带大家练练吗?大家一起进步不更好?” “对不起排长。韩诚就是自己练习惯了,你别介意啊,他没有其他意思!”霍俊打着圆场。 我还是不理会他。 刚开的,我也没有好印象。别说他了,队长在我也不买账。 他们都在看我做,自己也不加入。等着霍俊的命令。 排长入住班里还是第一次。 以前大队里来蹲点儿有时候住在班里。支队总队过来蹲点也没有住在班里的先例。 班长是班里兵的首脑。这些年,就算是其它比班长职务高的来班里,直接下命令,兵一般还是不会马上服从的。这叫隔级不答话。 排长可以命令班长,班长去命令本班士兵。 所以,传统的那套虽然很有时间局域的高效,但会有像上面所述的固疾。 霍俊不发话,兵们都不动作。 邵海潮又来了个自讨没趣。 我也做完了。起来做其它动作的辅助训练。旨在放松已经绷紧的肌肉。这还是何波教给我的动作。 见我做完了。霍俊松了一口气! “做完了赶紧休息吧!后半夜还有哨呢!”霍俊这就算是帮大家“解套”了。 其实,他也烦排长住在班里,干什么都不自由了。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一) 我去水房里洗漱完毕,回来躺在床上。大家也都赶紧趁着班长说过话上了床躺下。 排长的威信瞬间扫地。 邵海潮没有说话,翻了个身儿睡觉了。 我也为他的大度而感到惊奇。 这算是试探?还是较劲儿? 普通一兵的日常,就是这样的。所谓的习惯,也不是不能改变,而也不是不负责任的改变。 第二天。 我从外面回来,排长铺位空空如也。 据说,搬到了五班去了。 我顿时觉得压力没有了。如芒在背的滋味不好受。 高峰说他和队长关系不错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高峰自己的猜测。 我觉得队长不会的。 两个人不是一个频道上的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 说他和王鲲是近亲,我是信服的。因为相似度很高。都那么彬彬有礼的,很多时候还保持着微笑。让人一看都有一种信任感。 也许是真的关心兵的身体素质。是我多想了。是他们太懒了吧。 九七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年刚过完伟人去世。再过几个月又要香港回归。 今年我们要争标兵中队! 我们成为第二年兵。 还有教导队之争! …… 总之,又一个“多事之秋”啊! “啾啾啾啾,班长集合!” 班长们迅速拿起腰带帽子跑出班到队部开会去了。 又有什么发生了! 我断定。 除了每周的队务会正副班长集合,班长单独集合就会有些事发生,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回来一定会开会。 时间不长班长们就回来了。 奇怪的是也没有开会,霍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有点奇怪啊。 我想不到什么了,也不再猜测。老兵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对什么都有一种淡定的素质。 又过了约三十多分钟,霍俊拿起帽子腰带,递给我一把哨子:“吹个集合哨。” 哦,我才想起来,这一周开始霍俊值班。 我拿了哨子到外面吹了一个集合哨,自己早已拿好了帽子腰带,站在集合位置,等待着战友们集合。 还是有事。只不过是集合晚了点。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霍俊抱臂跑向队长,“队长同志,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你入列,部队稍息!” “是!稍息!”霍俊跑步入列。 队长齐步走到队列前站定,转体。 “同志们!”我们立正!“请稍息!”队长敬了个礼后接着说:“接到上级通知,在硕城市一农村有抗拒执法分子三名,打伤执法民警,并抢夺警车一辆,六四式手上一把,子弹十发,向内蒙古方向逃窜!在出城后五十公里处弃车,人无踪影。警方判断会朝内蒙逃窜,所以支队命令:”我们立正,“九中队全程追捕。二大队六中队在国道,县道,乡道等要道设卡堵截检查,配合地方公安部门行动!此命令,武警西山总队直属二支队,一九九七年二月二十日。命令宣读完毕!稍息!”我们稍息。 宣读完命令,队长严肃的说道:“明天开始!我们除了勤务保障外,全部出动!上午哨八到十二点。如果十二点部队没有回来,就顺延到部队回来!”队长安排着勤务。 我们原来是就一上午堵截时间。只是怀疑方向,会经过我们这里,公安部门就部署了在这里驻守的我们中队,在路上设卡堵截检查过往车辆,大中小车辆,客运,货运都得检查。 安排好勤务,队长打开了防爆队的装备库。 我没事去帮忙把装备先放在班里。见识了藏在装备库里“宝贝”。 有散打护具,还有就见过一次的七九狙和八一狙。 没有想到到了中队一年多了,中队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精良装备! 指导员可真能藏宝贝啊! 就说我们即将带过去的“阻车钉”吧!两个一尺见方的铁箱子,上面打着部队的标志,黄绿色的外漆。箱子外侧有个拉手,抓住拉手就能把箱子像抽屉似的抽开,但抽开的不是空空的抽屉,而是像坦克链子似的,上面是尖锐三角形的“大钉子”。拉开后,正好拦住大马路的宽度,车怎么也过不去了! 这样的装备就是防止不法分子在抗拒检查时候驾车冲关而准备的警用设卡装备。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 第二天早早的我们就吃过饭了。比平日里提前了半个小时吃饭,接哨。 刘风等人员上哨,其它战斗人员统统出警。 我们乘车到通往内蒙的108国道上设卡。 我们到时候,公安部门的人也到了。特警武警警察从这里集合分散到县道乡道去了。 我们就在这里设卡。 “张勇,唐彪,上车检察!高峰,刘志勇,霍俊,李升,徐杰外围警戒!车辆多时候移动到另外一辆车检查。两人一组,上车检查,后面警戒,依次顺延类推。” “庞海军,张方拉阻车钉。” 安排完毕开始严阵以待了。 一目了然的车都放行了。对于有驾驶室的,从外面不能全部观察到的车辆,都要下车检查。 特别是大巴车,封闭比较严的那种。还有各种中巴,小巴。 没有执行过这样的任务的,觉得还挺新鲜的。 挎着荷枪实弹的七九微冲,到载满旅客的大巴里面,每个人都得出示证件,由我们对照。 我们手里有匪徒的照片,重点是青年男性,年龄在二十八岁到三十二岁不等。三人。 对于我们所执行任务,有的表示理解,有的不太理解。有的甚至有些抵触。但看到我们这么正式的全副武装,也都闭嘴了。 我们也尽可能的好言执法,也没有遇到特别不配合的乘客。 国道的车很多,一会儿便积聚了好多辆。 两人一组的蹬车检查,一人在门口把控全部视角里情况,以防万一。 我和王建顺延到一组了。 我们上车,我在车门口把控,王建去查重点旅客。 我观察到有个人神情有些慌张。眼神和我接触时候有些恐惧似的,飘忽不定。 王建查着重点人们的身份证件,没有什么问题。 正检查着呢,听到一位女人的声音在惊呼:“我的钱包呢?!” “武警同志,我的钱包丢了。帮帮我找找吧!上车前我还有呢。里面有我借到的一万多块钱呢!你们一定帮帮我啊!” 车内出奇的安静。 我看着那个坐在女人侧后面的神情有些慌张的那个人。 他的神情更加得慌张。不敢看我了,只看着窗外。 “旅客同志们,谁捡到了女士的钱包赶快还给人家啊?!看把人家急的!”我有意这么说到。 “同志,请出示身份证!”王建检查到了那个人座位了。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二) 我看着他,他的神色更加不自然!慢慢的从怀里往外掏东西。 王建也看着他。手里把着微冲的扳机,枪口稍微往那人座位边歪了歪。 我也高度的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 他的手拿出来了,却没有身份证。有点慌张的说:“同志,出门忘带了!” “其他能证明你的身份的证件也行。比如驾驶证,工作证什么的?” “哎,同志,我没有其他证件怎么办啊!” “没有其他证件请下车!到那边确定身份!”王建说道。 “那边有公安局的可以验证您的身份的。” 那人没有办法站起身来,往我这边走过来。 我在门口,让出道来,让他下车,密切关注他的行动。 车上还没有人承认“捡”了钱包。 那人下车后被车下的战友们带到公安局那边交给了警察。 我看那人仿佛淡定了许多。示意王建检查一下座位和周边。 在座位的下面,果然发现了一个钱包。经过丢钱包的那位女士确认,是自己丢的那个钱包。 女士打开钱包检查,里面的钱已经没有了。 我们把情况汇报给了公安,经过突审,又从车上挖出了一个同伙,钱包被偷到后钱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钱包被抛弃在了。 只是没有来的及转移出去,就被我们查车给“截胡”了。 车辆在排查。关口外排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 我们对照着照片,一个个的查验重点人群。 公安也和我们一起上车检查了。他们穿着避弹衣,戴着钢盔。 我们还是正常的装备,也没有什么避弾的护具。公安的同志有经验,查验身份很专业。我们有些“生硬”,有时候和乘客会起一些矛盾。所以改有他们来查验,我们警戒了。不过还是两人一组在车上。 持枪逃犯暂时没有发现,但是在车上倒是能找到一个扒窃团伙了。 这半天不到的功夫,竟然在大小中巴车上抓获各类扒手五人。 我们都笑着说我们不是来堵截悍匪来了,而是来抓扒手来了。 扒手们估计也懵圈了,心想不过是个小偷,不至于动用武警来对付吧。 时间已过规定时间。 这里还积聚着许多车没有查验完成。 领导们示意加快进度。 我们和公安干警们加快了检查速度。一般的车辆没有其它警情的都放行了。 就像开闸放洪一样,车辆潮水一样的“涌”出我们设的关卡,逐渐疏通了积存的车辆。 车辆越来越少了。 我们的任务也基本完成了。 这个方向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 我们接到了收队的命令后,迅速整理装备,上车回中队去了。 回到中队后不久,接到了通报。罪犯被击毙在硕城不远处的关卡。是硕城市武警支队击毙的。 我们四处设卡,罪犯无路可逃。把抢来的警车开出硕城不远后抛弃,造成了弃车逃出硕城市的假象,而后又潜回硕城,企图瞒天过海,逃过打击。不想硕城加大排查力度,由本地梳理罪犯户籍亲友关系,将他们“逼出”来硕城,在关口检查时候,被我们兄弟单位硕城市支队包围了。在拒不下车投降的情况下,武警强行去打开车门,被匪徒从车内开枪击穿手掌,随即被扇面包围着的战友们开枪全部击毙在一辆桑塔纳内。 硕城市支队战士轻伤一名九六年兵的战士。匪徒全部被击毙。缴获被抢的六四手枪一支,子弹七发。 此案惊动了中央,更是西山最大的案件之一。更是硕城市最大的案件了。 我们出动各地驻守部队公路设卡,折腾了半天,罪犯狡猾,却连本市都没有离开。若不是从“底”查起,逼走匪徒,估计伤亡还会增加的。毕竟子弹还有七发。只消耗了三发,经过后续查验,被已经打成蜂窝的桑塔纳是抢来的,车主被杀害抛尸荒野了。 硕城市支队立了大功。我们这些没有遇到的,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立功受奖可不是随时可以的。 你得有机会。 上次我们救火,算是一个机会。为集体立功受奖了。 这也是我们中队的机会。 个人的奖项一般只能在比武中来争取了,其它你得有机会。有机会了你也不见得能把握的住。 这次受伤的那位战友被送到总队医院住院,各个媒体大篇幅的报道。就连西山省高官都到医院里探望英雄负伤的战友了。 还上了军媒报纸,一时间内成为了全军上下无人不知的典型。荣立以前只有“光荣”了的烈士们才有的一等功的荣誉。伤愈后奔赴京都,被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授予了“中国武警十大忠诚卫士”荣誉称号!可谓是一战成名了!被硕城市支队保送到指挥学院,成为了一名准军官,奠定了职业军人的生涯。 我们是同年兵。 他的素质也许不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好到哪里去。但是他却用了最短的时间达到了许多人梦寐以求或是想也不敢想的高度。 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一次执行任务,就改变了他的命运! 我们在中队里嘻嘻哈哈的调侃着自己,用自嘲的方式来博自己开心和对机会的渴望。 包括老兵们在内。 “我能安安全全的退伍,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想那么多了!” “唉!这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啊!” “哈哈,你想有吗?我是不想有!我怕啊,我有这个机会,却没有人家那个命!” “哈哈哈哈……” 大家没心没肺的笑着,调侃着。 “韩诚,要是你在你会不会去拉那个车门?” 我看了看提问的战友。 “没有领导命令我是不会的。因为我比谁都怕死。”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 “说怕死可笑吗?不过是一句实话而已!你不怕吗?不要喊口号。” “我不怕——”我们大家都看着他,“嘿嘿,才怪呢!”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子爽朗的大笑。 “怕能怎么样?怕,说明我们珍惜生命,爱自己,对自己对家人负责。没有什么丢人的,是正常的表现。说自己紧张啊什么的,是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怕,因为怕才紧张!大家说是不是?” 这里面最有发言权的,是那次村里夜半的狙杀持枪悍匪的参战人员。 有徐杰,李升和我等同年九五年的九四年的老兵们。那次我们立了功。 这次我们没有立功,只是抓了几个蟊贼而已。 所以说我们事后在讨论这次任务若是发生在我们辖区内,会是个什么样子! 张勇说,最起码我们击毙或是活捉他们,人不会受伤。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三) 张勇说的是实话。 通过上次的实战,我们总结了很多实际的经验。 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这是原则,对自己对部队对家人都是最高的原则。 有人说,这样就当不成英雄了。就立不了一等功了。 我们说,完成任务没有伤亡或是最小的伤亡和财产损失,是我们的追求或者说,是理想。 想那样的机遇,不是人人都有的。 就算你是做了更大的贡献或者牺牲,也不一定。 典型,宣传,那段时间有点铺天盖地的感觉。 我们连调侃都没有心情了。 所以就试试肃然起敬是什么样的感觉。 原来,没有注意的一面偶尔注意一下,还是很有感觉的。 学习中我们都认真的听取英雄们的报告会。听他们讲我们都熟悉的故事,好像是我们也坐到了他们的英模大会上。 怪不得以前看电视电影里,明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但还是争抢着要去。 他们把荣誉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把任务和人民的利益看的比生命重要。所以,他们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是不可战胜的。 时间推移的很快的。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在新兵连开了擒敌战术课。在春暖花开里,摸爬滚打强筋健骨。 今年这个春天里,我们也开始了春季擒敌战术科目得集中训练。 因为一冬天天寒地冻的,擒敌战术开展容易受伤,所以尽量减少科目的训练,训练强度比较小的科目。比如队列,跑步类的。 “今天,我们通报一件事情!这也是我们入冬以来在全国各地发生的案例!” “入冬以来,我军各兵种哨兵,在岗不同程度的受到各类型袭击!冬春以来就发生了约十次之多!哨兵被杀害,枪支被夺走等情况屡屡发生!为了杜绝这一隐患,全军上下掀起了一场专为哨兵执勤而准备的哨位常用的防备和搏击的动作!大约可分为两种!一、快速换弹夹动作。二、近距离贴身搏击动作。” 队长说的有些笼统,我们有些纳闷:用平日里训练的擒敌战术动作不就可以了吗?还怎么专为这个发明了一种动作,或者叫科目呢?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再说,一位军人怎么会被杀害呢?平时练的军事动作都到哪里去了?” “大家不知道啊!哨兵虽然有很高的警惕性,但毕竟是在明处长时间的保持对于目标的警惕性!可是犯罪分子下手的目的,往往是哨兵手里的枪。而且会在哨兵最疲累,警惕性最低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下手!” “大家可以想想,自己上哨的时候,是不是能保证两个小时内警惕性足以让你能防备周遭所有风吹草动的,特别是零点后的哨,会不会又疲惫又瞌睡,那警惕性快落到零点后了吧?!” 我们想起我们有时候的上哨状态,不觉得背后有些冷飕飕的感觉! “发生这么多的案例,大家可以想象一下,我们的执勤状态,假如有人在黑暗处慢慢的靠近你,在你迷迷糊糊睡觉或者是打盹儿时候,你所学的还有用处吗?” “虽然所有案例中也有没有成功的,但被杀害哨兵的枪被抢过后,对社会危害有多大啊?!你们可以想象一下!” 我们都无语了。 不是无奈到无话可说,而是后怕的要做噩梦了。 居然还有人感打哨兵的主意! 我们有时候还在盲目的自大呢?当了几天兵,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呢! “哨兵反袭击动作由支队作训股正式开训后到各执勤中队蹲点儿教授直至验收完毕回去!希望大家能在执勤中认真对待,就算你不为其他,也要为自己生命安全负责吧。” 队长的话很实际,让我们不得不从心里面重视起来。 我心里开始想象:在执勤中,当发现目标,在夜里目测距离能见度各种因素都计算在内,发现目标时候,目标最多距离自己三十到五十米。最多了!也许只有二十米! 这还是在你的视野内。不包括偷偷摸摸的隐蔽行踪的靠近你搞突袭的。你能在多长时间内反应过来,把装在子弹带里的实弹夹换掉枪上的空弹夹,再送弹上膛,瞄准射击! 几秒钟内能完成吗? 从五十米外突然起跑到终点的时间,最慢也只有七八秒钟。若是二十米三十米外,时间会更短的。 哨兵若是在冬天里执勤,由于天寒地冻,穿着很笨重的。 我们哨位冬天,除了自己的棉大衣外,外面还要套一件执勤专用的羊皮大衣。最少有十几公斤重。还有厚厚的皮手套。大头鞋。你就算逃跑,也跑不快的。 这么笨重的装备下,假如敌人突然近身,你就算是搏斗,也是笨重万分。纵然你有百般本事,也施展不开。这是对自己最没有利的一面。所以,在敌人近身以前能利用手中武器,是唯一得选择! 我把这个道理想通了,就理解了为什么上级让练习专用动作来对付新生的威胁。 上级领导们根据哨兵在哨位的实际情况,制定了由二十米内的冲刺速度,为转换弹夹送弹上堂瞄准射击的速度。 三到五秒之内,完成为合格成绩。完不成就不合格!没有良好和优秀,只有合格和不合格! 我们哨位用枪是五六半自动步枪。最快的压弹速度也得超过四秒,而且心理素质还得好,心里紧张的话就很难说了。所以,支队要求:从即日起,除了一号哨外,其他哨位上都改用八一杠全自动步枪!“哨兵反袭击动作”,用枪算是八一杠为标准用枪。 队长辛苦讲课,把五六半自动枪的动作交给我们,还让我当了一次示范兵。而这次我也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才能更快的完成动作。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我很喜欢的带有挑战性的动脑子动手结合的科目。 最有意思的是,这个科目是新生科目。新老兵都在统一起跑线上。没有谁高谁低的划分了!只要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都一样!而且是必须过的科目。 这个科目没有肉搏的擒敌动作,只有用枪。 符合我的推测。 上哨装备沉重不利于近身搏斗,用枪是唯一的选择。 以后上哨有事做了。 在没有正式开训这个科目前,队长要求我们利用上哨的时候,在勤务不太繁忙时候,练习一下,或者说是摸索一下怎么快。 队长的意思是:这个动作是应急反应能力,是新生的科目。动作再好,也只是根据编撰着自身的习惯动作最快的做的。自己在哨位上摸索出来的动作,只要能快速完成动作,就算过关。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四) 我觉得队长所说的很有道理。 不能局限于训练大纲的固定动作。虽然不离开训练大纲,但是有提升的空间的动作就尽量的去提升。 按照训练大纲,是能很快的完成基本动作,但是教练员每期都不一样。都有各自喜欢或者是习惯性动作。这样的话,现在的动作也都偏离了原来的训练大纲一些。各个中队的个别动作大致不差啥,但细节方面还是有些出入的。只是有的有道理,有的没有道理而已。只知道咋样做,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就算是动作有不对的地方,也不敢轻易地修改,只是一味地追寻“原创”,不敢挑战“权威”,所以没有进步的感觉,只有随其“自然”的心态。这对我们是很不利的。 我在哨位上没有事的时候,就琢磨怎么样能快,准确! 一定会有窍门的。 不是熟能生巧。 因为枪的部件都是固定不变的。能变化的,是我们一直到不停歇的大脑。 我上一号哨的时候,就练习五六半自动。用最原始的供弹具,往里压子弹。只不过退子弹时候太慢,只能拉枪机,一颗一颗往外蹦。不像八一杠,是弹匣子,一装上就行了。 不过我能自己琢磨,用五六枪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子弹压到枪膛内。 我曾让刘斌在二十五米处冲刺过来实验,我下枪后呈端枪姿势,打开子弹袋的扣子,从里面掏出子弹夹子,把上面黄澄澄的子弹用拇指压进弹仓内,扔掉弹夹,推弹上堂,瞄准来人,或抵近射击都行。刚刚好刘斌近身。大约用了四秒多。主要是单手解开子弹袋耗时。成不成功就看它了。 用五六枪关键就是:一,解开子弹袋(也可以不扣),二,弹夹卡弹槽要准确(这是关键)。 做到这两点,就能完成要求速度。做不到或者只能做到其中一点,都无法完成。 心理素质很关键。多练很关键! 哨位上首先来说警惕性增加了。就算是后半夜,就算是三号哨,也都无人敢那样放松警惕的睡觉了。都在反复的练习动作。 “来,做一遍,我给你掐一下表!”队长来到一号哨对正在练习的我说道。 “好的队长!”我答应道,心里稍有些紧张。虽然我心理素质很好,但毕竟是队长检查嘛! 我长舒了一口气:“你看着我还真有些紧张!” “那可完蛋啦!你都紧张,他们呢?!紧张啥呢,调节一下!” 我深呼吸几次,示意队长行了。 “预备,开始!”队长按下秒表。 队长喊开始同时,我就迅速由肩枪变成持枪。左手在下枪后托住下护木,右手直接到了子弹袋扣子上,解开,拿出,说时迟那时快。弹夹卡准了弹槽,子弹压进,顺手扔了弹夹,推弹上膛,举枪瞄准! 队长按下秒表:四秒一五! 这目前已经是全中队最快的成绩了。 我之前队长已经抽了新老兵不下五人。基本不合格。都是因为心理紧张,栽在要不在子弹袋一环节上,要不在卡槽这一环节方面上。就连班长们都无一幸免。 “不错!成绩目前是最好了!还能提高吗?”队长问道。 “提高不了了!”我回答。“一微妙时间我都没有浪费!这还得心里不紧张才能做到。” “还是练的少!多练,练到熟悉的就像自己平日里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一样,就不会有紧张心理了。回来做示范给大家看!”队长说道。 “啊,示范啊?!估计不行!再说训练动作还没有下来,动作就是我自己用最快的方式练习的。紧张了就不行!” “什么不行的!又不要求你时间,是示范教学,讲自己的练习心得!作训股的正式动作下来,估计也不会比你们自己练的有多大差别,所以,有先进经验,就大家互相切磋推广一下!你的练习很实际,我见你让人从二十多米处冲刺到你身边,练出来的就是量身定做的,这经验很好!”队长对我的方法很赞成,我心里也很自豪。 从擒敌动作他不是太同意我的细节改动,或者说是增加,到后来发现看不出什么来,但实战效果明显了,就知道我爱琢磨这方面的事情。也就比较关注我的动作进度。 “八一杠也快些练啊!到时候两种常用执勤枪械一起做示范!”队长好像找到了个万能钥匙。 我从一号哨轮流到了二号哨。只用了一班哨的时间,就找到了八一杠的窍门儿,把时间也能定在三秒到五秒之间。 八一杠操作比五六轻松,而且不容易受心理素质影响。 五六全靠手速和心理素质。 八一杠有“巧”可取的。 两种枪械基本都能最快速度完成在紧急情况下从下枪到枪响的一套动作完成。 没有鸣枪警告。 直接对来犯目标开枪! 这才是真正的哨兵神圣,不可侵犯! 以前是问口令,不回答还不停止前进,鸣枪警告!还不停止前进,开枪射击目标! 而这次是在规定时间内直接开枪射击。增加了这个权利! 还没有等到队长让我做示范呢,支队李股长就到了中队了。 全中队集合在操场上,看着李股长为我们授课。 李股长用的是八一杠。训练动作只有八一杠。五六他没有练过。 他讲的只是动作,没有时间限制。更不会让人从多少米外冲刺过来实战情形模式。 他只讲动作,怎么换弹匣。 李股长持枪靠在腰际,成我们下枪后的状态。也就是为我们的第二步姿势。 “看着我怎么换弹匣!”李股长是个直接效率极高之人。 只见他从子弹袋里拿出实弹匣,随便一扒拉,枪上的空弹匣就掉在地上了。顺势把实弹匣装上。拉动枪机,送弹上堂后成瞄准姿势。 我计算一下他的速度。 换弹匣到瞄准,最多也就两秒多些。但是要是从上哨实际状态看,全部动作下来,也得四秒到五秒之间。 况且,他的子弹袋还是打开过的。而实际情况是子弹袋是扣住扣子的。 “李股长,在肩枪状态下,子弹袋扣着,些段完整动作,合格成绩是多少?”我问道。 “五到六年之间吧!”李股长说道。 “那您示范一下整套动作呗,我们学习观摩一下!”我们都“谦虚”的说道。 指导员在一旁坏坏的微笑着。 他估计还记得李股长让他摔擒敌时候和队长的那个笑话。这次,他想看李股长“折戟沉沙”我们六中队吧。 我有点幸灾乐祸。 我估计李股长这次在五六秒是完不成的。 他也是新练习的动作,不比我们强什么。大家一个水平线!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五) 他没有考虑到现场还有心理素质的因素的。固然他的心理素质很好,但也有面子问题在里面。万一完不成,他这个支队作训股股长脸面就丢尽了。 李股长明显的有些紧张了。 不是他心理素质不好,而是这个科目是新生科目。他也没有绝对把握。 他看了指导员一眼。 指导员表情“严肃”的站着。似乎很正规的样子。 李股长刚才动作其实我看清楚了。他基本上和我所所发现的窍门儿异曲同工。只不过我的有把握,他的速度似乎快了些,但一般人不熟练就会脱了,就是扒拉不下来空弹匣。 我们环在李股长周围,等着看他做的示范。有的还怕错过了关键动作,看的很仔细。 李股长做好准备,换成了肩枪姿势。 只见他自己口令,迅速下枪成验枪姿势,左手下护木托住,右手迅速到了子弹袋口扣子,动作干净利落迅速,一气呵成。看得我暗暗竖大拇指。 可是在解扣子时候,却没有解开。 子弹袋扣子呈两头尖的纺锤形,扣住后也许会反转一点,锁紧扣门,你单手解的时候,要往回反转一下扣子,才能从扣门里出来。 李股长的就犯了这个毛病。解不开心里就更慌张了。越慌张越解不开。 李股长不愧是领导风范,笑着说道:“我也是新兵啊!需要回炉了!这个新生科目,还是有待提高!”说完,看看子弹袋的扣子。 “报告李股长!子弹袋扣子我们练习时候也打不开有时候,能不能不扣着啊?这样我们的速度都能达到!” “勤务规定里面能打开吗?” “没有说。” “没有说就按照以前的规矩执行。得扣上。我们练习打开不就完了!” 说完,李股长看看子弹袋扣子,来回摆弄几下。又不看摆弄几下,就没有问题了。 不愧是作训股的股长。我们认为很棘手的问题,人家轻描淡写的就搞定了。 又来了一次,就像是玩一样。 下枪,开子弹袋,取出来弹匣同时一声脆响,空弹匣就掉在了地上了。顺手实弹匣上了卡簧,卡巴一声就好了。抬手举枪瞄准,用时约四秒到多点。 我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名不虚传!真不是吹的。 指导员也佩服的鼓起掌来了。 他呢关键动作也是我发现的动作。不过他刚才做的时候,换弹匣很快,是眼睛看着换的。按要求是应该看着袭击者来的方向的。但是瞟一眼也无所谓。我觉得是这样! 但是李股长说道:“全程动作,注意力在袭击者方向身上,手里动作不停下,也可以根据袭击者靠近速度适当的与他拉开距离!保证枪能上膛,找准,击发!枪一响,基本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了。” 人家说的没有不许看,只是说全程注意力在袭击者身上。是我们误解了上级的意图。 这种误解在各个科目中其实都有存在。 比如说我努力想要改变的那种不良作风,其实说不定也是对上级领导意图的一种误解。直到形成了这种形式,就被默认了。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被默认的错误,才是错误问题的来源。 我们带开练习了。按照李股长的动作开始练习。 我观察多数人刚开始都找不准子弹袋扣子方位,在这个上面卡。等到找到了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又卡在了用实弹匣扒拉不下来空弹匣方面了。好多人都是有时候弄下来了,有时候却不能。 这只能说明,一,是得多练习。二,还是没有找到窍门儿。 反正我不是这样做的。 到别人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出入的地方。而且我也不看所操作的枪械部位,就能一次到位,敲掉空弹匣又准又快。 “韩诚,你为什么每次能弄掉弹匣啊?!”队长在旁边观察了半天了。“而且看起来好像有绝招哎!给大家传授一下呗!” “其实很简单啊队长!我给你说,你给大家传授。你有威信,我弄了别人不服啊!”我说道。 “那也行!你说吧,窍门儿在哪里!”见队长发话了,我就又做了一遍。 “不是让你做,让你告诉我怎么做!” “你还没有看出来啊?!”我有点诧异。 “你太快了,没看清!” “好,我放慢速度做一遍!你看看我为什么快!” 我开始下枪,按套路放慢速度来做,看着队长的反应。 当我做到取出弹匣到枪上那个弹匣的时候,队长喊停了。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有窍门儿!”队长说道。 “对了!”我肯定道。 “你是在弹匣卡簧和扳机后框边的空间里做的文章,是吧!”队长高兴的说。 换弹匣时候,弹匣入口后面有个弯曲的小机关,卡簧。扳一下才能卸掉枪上的弹匣。我发现它与扳机的保护框后面刚好有个空间,拿弹匣一放,正好是弹匣的厚度稍宽点儿,轻松能放进去,直接一推,空弹匣卡簧扳起,空弹匣就脱落了。而这时候,由于推力,实弹匣的插入端正好到枪的弹匣入口,直接往上一怼,有点像巧合吧! “大家集合!”队长说道。 我们迅速的集合,看着队长。等待队长指示。连李股长也来围观了。 “同志们!这个训练动作实际上是有窍门儿的!我们有位战士发现的!现在分享给大家共同进步!” “是谁啊队长!是不是我们班的?!”队列中七嘴八舌得骚动了起来。 “注意队列纪律!人家不愿出来示范,现在由我给大家示范!”队长说道。 只见队长要过来一直训练用枪,扎好子弹袋,一切准备好后,开始作业。 队长的动作不输于李股长的速度。不过没有任何失误。 只见弹匣从子弹袋出来后直接到枪下面,空弹匣落地,实弹匣没看清怎么上的。推弹上膛,瞄准目标。 “好!就是太快啦队长!有些地方没有看清楚!”下面队列中人们叫到! “没看清吧!我也看了两遍呢!说明这方法可行啊!”队长转过来看看李股长。 李股长见多识广,一看就明白了!赞许的说:“不错!没有失误了!值得全支队推广啊!” “我现在放慢速度再做一遍,大家自己看清楚了啊!不做第三遍了!”队长说。 队长又做了一遍。到了卡簧那里刻意的放慢速度。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原来这么简单!” 大家基本上都明白了。 这个科目的动作目前都能过关了。李股长来到中队,也不用验收了,叫上司机直接又到其他中队去推广了。我们中队全部完成任务要求了。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六) 哨兵反袭击动作最终形成了一种新的科目,确切的说,只是个动作,不能成为一个科目。暂时称为科目罢了。 我们穿大衣做动作还是有些笨拙的。但是也不影响用枪。只能更熟练才能走保证。就像李股长说的,看着袭击者,保持与他的距离。保证自己用枪在他近身以前。按照我们的现在的速度,没有问题。 解决了一项棘手的问题,多了一个训练的实战科目。 以后的许多新科目,多了实战的成分在里面。 春天悄悄的来到了。 大山里的主色调也慢慢得由灰暗稍有些颜色了。 但这个颜色却是细看没有了。 不过驻守单位内的柳树却已春意盎然了。 生机勃勃的春天,总能给人一种期盼。 日常的训练继续。我们也脱胎换骨似的,觉得无论什么科目在我们手里都能轻松的完成了。 对比于老兵,显得充满和春天一样的生机的,是我们。 不时的能和他们追逐和打闹了。不小心弄疼了或者过份了,他们也不恼了。 训练中跑在最前面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变成我们了。 后面稀稀拉拉的跟着的,变成了老兵们了。 会议室里,“尊干爱兵”教育还一如既往的进行着。 话里话外的,好像都是在为我们上课了。 哨位上因哨兵反袭击动作的开训以来,纪律性和警惕性高多了。大家没事就练习这套动作,现已很纯熟了。 队长有时候会突然来一个口令,“前方(后方)有敌情!” 被他下令的哨兵就能很快的在四秒之内完成射击前准备。 中队又增加了一项规定:不能用哨兵反袭击动作开玩笑!包括摸哨,突然惊吓等!防止哨兵反应过敏造成误伤。 新兵连里这个充满了生机的世界,也在悄悄的变化着。 就像和我们去年一样。 擒敌战术等硬科目也陆续开训了。训练大纲暂时没有其它明显的变化。 李学军和杨立军两位新兵班长,掌握着我们中队的新生力量的优劣!被队长称为“责任重大”的两人。 我们似乎安静的表面,有一种装不出来的期盼。 我们似乎每天都在做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为了老兵。 当班长还暂时连做梦都没敢想。 我们还是每天老老实实干工作。 因为我们知道,心理上的感觉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准老兵的我们有人似乎一夜之间突然后悔“认识”队长了。 突然看队长不那么可爱了。不那么正义凛然了。 似乎有种深深的不服藏在了潜意识里。 “尼玛,怎么就和我们当新兵时候不一样呢?!” 这是近期八卦最新的论点。 中队里新的态势变得复杂了一些。 虽然每天都还有与老兵们的“纠葛”,但这个似乎已经不能引起我们的注意了。 江南河南两大阵营的界线变得清晰明朗起来。似乎大有后来居上的感觉。 河南的没有什么组织核心。 可能是我平日里比较有“资历”一些吧,老乡们没事爱找我玩儿。说一些部队的“家常话”! 江南的实力强大,人也比我们无形中有“气势”多了。说话办事都已经有老兵们的“外形”了。 我交代老乡们,早着呢。不要太张扬和过份,小心招来麻烦。 除了刘斌满不在乎的我行我素,直到又被张勇收拾了一顿才算老实后,其他人也都收敛了一些。 我们什么时候悄悄的变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尴尬局面了。 快成为老兵了。 希望的降临前总会有一种幻影的光芒。 能让我们清醒的,也许就是老兵们了。 李升这些天也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收拾。 徐杰也被唐彪“训斥”和“警告”了几次了。 刘斌挨收拾最多。 因为就属他最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们是普通一兵。每天做着自己份内的事物。平凡到不值得一提。 但我们自认为不是在平庸中碌碌无为。 杏花开了。 驻守单位里春机盎然。 “笃笃笃”,窗外张勇敲着窗。 我看了看,张勇冲我招招手让我出来。 我给霍俊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看着张勇。 “什么事啊班长?” “走,到我班里说点事!”说道。 “咋了?”我有点狐疑。 “叫你来就来嘛!啥时候坑过你?!”张勇说道。“废话少说!” 我跟着他到了二班。 推开门里面有曹船,徐杰,李升,庞海军,王建,谢青,居然还有刚来中队不久的王鲲。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生么事! “人不少了!开始吧。”张勇说。 “我问你们啊,鸡蛋怎么弄好吃!”张勇问。 我们被这个奇葩的问题问住了。互相看了看! 谢青反应快,还是当新兵时候那次受刘斌连累挨收拾时的回答:“班长说怎么弄好吃就好吃!” 我差点笑喷了。 剩下的也都强忍着笑。 “尼玛说的废话!我当然知道!”张勇说道。 “说呀!” 我们还是有点犹豫。 “看你们的操行吧!这有啥?我说炒着好吃!” “是的,是炒了好吃好!香!”王鲲符合着,带着惯有的招牌式的微笑。 “是,炒鸡蛋好吃。”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点什么,但也不敢确定。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想去“偷鸡”一样。 “你们看,春天来了!到处都有绿色!你们想,咱们驻守单位里什么能和鸡蛋一起炒着吃特别香呢?” 张勇启发我们说。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茫然。 “想想,我提示一下,驻守单位里到处都是!” 我还是没有想起来。 还是谢青和王鲲聪明。 “我知道啦!香椿炒鸡蛋!”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张勇一拍大腿,“对了嘛!” “你们这些货都是个吃货!这都不知道!” 我确实是个地道的“土包子”。我们那里没有香椿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有些种椿树。我们那里都是臭椿树,苦涩的很。 椿树我以为都是一样的。 “驻守单位里很多,特别是职工宿舍区。”谢青对驻守单位很熟悉。 “是,很多。灯光球场那边有十几棵呢!”李升也想起来了。 我还是没有一点印象。 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香椿树。更别提在哪里了。 “咱们就发扬一下风格,为大家在春天里添一道菜!” “好啊!”大家见没有啥事,都符合着,表示“愿意效劳”的意思。 “咱们什么时候去啊!现在吗?”谢青问道。 “你傻啊!现在去不是找事吗?!咱们去偷一点回来!够我们中队尝尝鲜就可以了!” “哦!”谢青闭嘴了。心想,尼玛又让我们偷东西。咋不叫老兵去呢。把我们九六年的弄来,像样的都在这里了。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七) 我们也都差不多是这种思想,张勇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估计是“避嫌”吧! 我想他是太“聪明”了。 一般对于新兵老兵犯纪律,新兵是可以从轻处理的。因为新兵也许不知道,但老兵就不一样了! 也许他是这样的想法。 况且,我们都是新兵中“有头有脸”的培养对象。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我们中间也不是那么的“纯粹”,也不乏“调皮捣蛋”之人。也许是为了迎合张勇,投其所好“巴结”他吧,也都没有人反对。所以,很快就定下了,晚上下了十点到十二点哨,我们几个和他,唐彪,都去“扫荡”香椿芽。 中队不知道,驻守单位也不会去防什么。只是不知道这些调皮捣蛋的大兵们会对香椿“下手”。 年年的杏,苹果,梨等水果,从刚刚坐住果还没有葡萄大时候,我们都已经开始“尝鲜”了。反正漫山遍野也没有人看管,星罗棋布的生长着,供我们这些“仙人”享用。 我们能从它们“幼年”,一直吃到他们成熟后自然掉落,也没有人采摘。我想驻守单位一定是为了美化工作园区环境而种植或者自然生长的。 但是香椿树应该不会的。 都是在宿舍的后窗或者前门口种植,树龄也不大。 是夜。 我是晚上八点下哨。其它人各有哨,不在零点这班。 我熄灯后上床睡觉后,零点前被一号哨叫哨的叫醒了。 我悄悄的爬起来,拿起准备好的袋子,走出了班里。到张勇的二班门前集合。 零点十分左右,开始了行动。 我们幽灵似的从一号哨下来,来到了驻守单位的宿舍区。 就像夜间军事行动一样。 春天的香椿芽一般都在枝头部分最多,最嫩。 可是椿树树龄有点小,最粗的不过是碗口粗细。多数的和我们的手臂差不多。 倒是有一棵树是老树了,但他们都说是臭椿。张勇还捋了芽让我闻,想鉴定一下。可是我什么也不懂。 我说好像记得前天张勇拿了一把椿树芽问我是香椿还是臭椿。我闻了闻也没有什么香臭味道。原来是早就盯上了。 我们悄悄来到了一棵树下,顺着树爬上了高处。 由于树不大,枝桠很少。树干上没有发芽呢。只有枝头有一簇簇的嫩芽,诱惑着这些爬树“馋猫”。 张勇爬到树上却够不着,急的抓耳挠腮,又出溜了下来。看着枝头的香椿芽,想着办法。 稍大些的树早有人爬了上去了。能蹬踏的枝干,尽量的蹬踏上去了,算是折下来了一些嫩芽。 这棵树算是被我们把嫩芽捋光了,下来后又准备找一棵树。 张勇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来用。 还是谢青聪明,不知道从哪里折了一个树枝做的勾子,有一米多长,这就好多了。 宿舍一字排开有七八棵树,我们几乎每人上了一棵。能够到的,都无一幸免的进了我们的口袋。 椿树的枝干很脆,所以勾子勾的时候容易折断。只要稍超过了弯度一点,就能听到清脆的断裂声音。 “徐杰,尼玛轻点!你想把树折断了啊?!”唐彪小声说道。 “椿树太脆了,少来一点儿弯度就断了。”徐杰说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脆响,曹船踩的那枝桠断了,曹船“哎哟”一声,勾到手里的香椿芽扔了,双手本能的环抱着那棵只有手臂粗细的椿树,算是没有掉下来。 “尼玛个笨蛋!看好自己啊,别特么香椿炒鸡蛋没吃成,把自己蛋摔烂了!”张勇说道。 宿舍里人们还没有被我们的动静弄醒,我们也在抓紧动作。 差不多有蛇皮袋有半袋了。 “差不多了吧张班长?”我问道。 “全中队都加一个菜呢?再弄些!”张勇看看蛇皮袋,说道。 我看看七八棵基本光秃秃的树,和最高处幸存的一缕嫩芽,想着咋着不给人家留一缕啊。 “张班长,给!”王鲲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手里的袋子几乎大半袋了。这下解决了我们问题了。 我们的动静惊醒了离我们最近的宿舍里的人。灯亮了! 我们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窗户打开了一扇,张勇一挥手,我们迅速一百米冲刺速度跑了… 第二天早餐。 桌子上多了一个菜。 香椿炒鸡蛋。 有点黑绿的剁碎了的香椿芽和鸡蛋炒在了一起。我夹了几块,放在嘴里,有些淡淡的苦味道。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 队部的桌子上也有一盘子。比我们的多了一些。后来听张震说,是他给张勇说的,很自豪的样子。气的我想踹他两脚。 也没有那么好吃,“祸害了”驻守单位新春的嫩芽。浪费了我们的休息时间,还差点把曹船摔下来! 估计是张震这家伙想吃呢,折腾我们去弄。 指导员队长估计也不知道。还以为是炊事班买的菜呢。 这种事我一般是排斥的。虽然人家驻守单位没有说什么,但不代表人家不知道。只是这种小事,人家不好意思说罢了。 上哨的时候我们的状态已然是老兵的状态了。 一年的熟悉,这里已经和家里没有什么两样了。 不高兴的时候不再强颜欢笑了。也敢吊个脸色显露出不高兴了。 陈震也不再害怕了。 时间久了,也就熟悉了。也不能等到新兵下连了,带新兵还让新兵看不起。 “啾啾啾啾……”久违的紧急集合! 凌晨两点四十。 我十点下哨回来,刚睡了三四个小时。 我判断一定是队长查哨查到问题了。 逃命一样的起床打被包,衣服的扣子边跑边扣,我们现在的速度已经不亚于老兵了。 在蠕动的队列里扣着扣子,整理着被包和衣服。 “向右看齐,向前看!口令下了就别动了!”队长朝着队列里还没有整理好被包的人吼道。 “向右转!目标,三号哨!跑步走!” 又是三号哨! 部队一路跑步到了三号哨。 “齐步走!”我们气喘吁吁的慢下来,还没有放松一点呢,就听队长又在吼:“放羊啊!摆臂,步伐!” 我们赶紧调整步幅步伐,靠近障碍场。 哨楼站着两点到四点哨兵刘波。站得军姿很标准。 “立定!向右转!向左看齐,向前看!” “今晚查哨,结果很不满意!三号哨哨兵刘波,睡岗!所以,为了勤务安全,我只有请咱们全中队来陪他上哨了!刘波,第三年兵了!是第一天当兵吗?不知道执勤纪律的重要性吗?!” “我们刚刚学过了哨兵反袭击动作。支队也三令五申的禁止睡岗,你就算不为你的职责负责,也得为你的生命负责吧!” “这应该不是你一个人这样!”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八) “我快到三号哨时候,听到里面的电话响起来了!这是二号哨在给三号哨报信啊!” “即便是这样,哨兵刘波都没有醒来!直到我到哨楼内,他还在睡梦中!枪就靠着墙壁放在角落里!我把枪拿走,他也不知道!” “这就是你们平日里勤务的真实情况吧!后半夜里就是睡觉!二号哨为三号哨报信。双哨更爽,一个人值班,一个人睡觉。不过这样我还不担心!起码有一个在执勤!你说就你一个人,还敢这么干!我就当你已经被杀害了!” 队长越说越生气! 勤务状况是他最难以接受和容忍的。 特别是刘波和他争辩时候情急之下说了实话。 说是三号哨从他到中队以来,睡觉是最正常的,不睡觉却是不正常的。特别是零点后的哨。 这话深深的刺激了队长那根敏感的神经。 到中队以来,通过观察,知道各哨位的实际情况了。但是有些情况还只停留在表面现象!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哨兵之间通风报信,给查哨造成了一些错觉。队长看到的,永远是哨兵在认真执勤。当班口令什么的都知道。查哨的走了,该干什么就又干什么了。 这就是哨位上最真实的状况! 队长居然不知道。偶尔查一次哨,就打破了被默认的平衡。 这还是新老兵之间的事情。 因为我们新兵刚开始是不敢睡觉的。除非是累到极点了! 我在一号哨时候就出现过立正姿势睡着了。 那是真的太累了。 强化训练月每天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夜里老兵欺负我,让我替他上后半夜的哨,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白天的哨还得上。所以那一次指导员还是队长的时候,眼皮子底下我刚睡着了。在远处喊了我三声我才惊醒。还是在立正肩枪的姿势上睡着的。还算我意志坚定,不然早就打盹载在哨楼下了。 队长来了之后,勤务已经改观的多了。只是他不知道以前究竟有多么的糟糕。 这个指导员估计也没有办法。 刘斌那次还不是睡觉,而是在哨位上抽烟就被指导员给整的整个当兵生涯再也没有振作起来了。又被老兵收拾的完全没有了上进心,成了个破罐子破摔的“孬兵”了。 归根结底,问题看似在勤务上,其实还是出在新老兵之间的那种被默认了的“传统”上。 我们上哨,基本都是为老兵站岗的。白天训练苦累,上哨时候老兵就休息睡觉得到补充了。而我们却得不到补充。所以老兵看起来精力永远比新兵们充沛。 队长继续骂着我们。 可惜已经有点迟了。 我们九六年的早已学会了这一套“联动”法的上哨机制。 在中队查的比较严格的时候,或者是其它特殊阶段时候,哨位上睡觉很少,基本能做到不睡觉。平时勤务紧张老兵复员时,后半夜就连二号哨,也会在前楼里睡觉的。 安逸,让所有的人放松了警惕!勤务白天正常,晚上就是这样,我们真的已经习惯了。 哨位“闹鬼”那段时间,是大家上哨最警惕的一段时间。谁也不敢睡觉或者是睡不着。心里有自我保护意志啊。 虽然通报案例中哨兵被袭击杀害,枪被抢走,其实都是因为袭击者通过观察,了解了哨兵的习性,才能得手的。 想我们的勤务情况,若是驻守单位里有人想弄到枪支,也不是不可能的。成功率会很大的。 曾经就出现过一个哨兵在哨楼里睡着了,枪被驻守单位的主任拿到了队部里交给了中队领导。这事闹的很长一段时间,被整的嗷嗷叫的九四年兵。 那是人家驻守单位的领导都看不过去了。若是把枪弄走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紧急集合成了我们这段日子里的家常便饭了。 有时候我在上哨,老远看见中队队伍往哨位跑来。哨兵正常,就简单讲评就跑回去了。 “慈不带兵,义不养财!”队长终于相信了这条铁律。 兵,只有练出来的。没有“哄”出来的。这点,他学会了指导员的一套,结合自己的正确的思想选择,我们似乎感到,队长变了。我们的勤务演练紧急集合突然多了起来。 似乎是队长“报复性”的措施吧一样。 不过,我们那时候真的不敢睡觉了。最多后半夜偶尔坐在看不见的地方偷会儿懒, 刘波的事件队长没有给他处分。不是不应该处分,而是这不是他个别的现象,而是多数人的实际情况。由于他的“坦白”,队长终于了解了中队里实际的情况,从而制订了针对性的计划来带兵,让我们的勤务从本质上得到了一定的改观。 用队长的话说,他感谢刘波的睡岗了,让他知道了本该早知道的一些真实情况。 这一段时间,我真的有些恍惚的觉得,我们变成了一支作风优良的队伍了。 杏花飘落弱果初成。果树叶子都很茂盛了。 春天也到了山花烂漫的时候。 被冬天里的山火烧过的痕迹,也逐渐被新绿慢慢的覆盖住了。这个春天过后,不会看见渡劫过后的山体了。 往事历历在目。 曾经的新兵时代已经过去了。虽然还是新兵,但是已经成了老了的新兵。 没有了狼狈不堪的从火车上下来,羊群似的队列,拥堵的占着道路,听不明白口令,找不到一二一的节拍,被带兵人“驱赶着”走进军营。 不再为下车后刚进支队大院的响亮口号而震撼。 不再为整理服装那整齐划一的“舞蹈”而感动。 不会再受了点委屈而偷偷的想家掉眼泪。 不会再遇到危难时候惊慌失措了…… 成长了,进步了! 成为一名合格的军营男子汉了。 经过一年的摸爬滚打流血流汗,掉皮掉肉不掉队付诸于实践了! 我们还很稚嫩。 但我们也很坚强。 三月的春风融化了所有幸存的薄冰。我们也与九五年的“井水不犯河水”了。 友谊在不经意间悄悄的萌芽生长。同去小卖部喝一小口的新老兵多了起来! 老乡的团队越来越明显。 老兵的“阵营”也是如此。不过也会选择选择吸收我们这些准老兵进入。 和王鲲也越来越熟悉了。 他总是能掐住问题的七寸事半功倍的处理。颇具领导才能。 我对江南兵的感觉也越来越忧虑了。 人才济济的江南阵营里,还有许多九五年的骨干。 我们河南的不成器的“团队”里,也有许多九五年的骨干。 中队的格局明朗起来。一切不出指导员的所料。 我甚至怀疑是中队故意为之,两条腿走路才能走的更远。 这个化学催化剂,就是邵海潮。 第二十九章 平凡不平庸(九) 而王鲲就是这个环节中的“奇兵”。 明白了一切的道理,就知道了看似遥远的未来。 知道了故事的结局,所有的故事情节就没有了吸引力。 我庆幸自己还有还有个函授要读,要毕业。 而毕业的时间也是到了我快脱下军装的日子。 部队里除了立功外,最大的荣誉莫过于入党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实现这一夙愿,但我知道指导员交给我的工作还得很好的完成。 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早已定下的计划,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王鲲在中队里是一种神秘的存在。来的时间不长,和队部里打的火热。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他出入队部了。有时候和邵海潮一起,有时候单独一个人。 他是江南籍贯,所以很快就和李升徐杰他们很熟悉了。特别是邵海潮来了之后,老乡这个特殊的团体更加的明显了。 在部队里就是这种团体关系,是谁也没有办法的。地域的区别仿佛让人感觉到老乡既可以无条件信任的。 其实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认知。 在特殊的环境里,也许老乡比较容易沟通,仅此而已。信任,是建立在长久的交往后,或者对方有很强的感召力,让你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比如高峰,李学军,杨立军等。 我就是一个特别迷信老乡关系的人。无论这个人再不值得信任,我总是拒绝不了对他的无条件的亲近感。除非这个人做出了伤害我的事情。 河南的老乡们,交往也很天真。 也许是我这个人太复杂,想的太多。和江南打成一片的不在少数。以前我不相信,后来我不得不相信。 刘风住了大半年的医院,本来一个帅气到让人嫉妒的大好青年,成为了一个伤残军人。 他的腿再也恢复不到正常的运动能力了。在中队里每天做一些文书的边角活儿。 我对刘风也是无条件信任的。 就因为他是河南的。 所以我一开始就犯了主观主意错误。对人还是不能客观的判断,也给我以后的人际交往方面造成了不可估量的麻烦。 我们都还年轻,也许其他方面有一些心得,但是年轻毕竟是年轻。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新兵下连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这也是对于我们来说期待已久的日子。 我的伤口基本上痊愈了。也没有老兵再说我“装”了。 体能恢复后的我比往日更加的“彪悍”了。 单杠三练习双立臂一口气能连上好几个。又恢复到了一上杠从一练习到七练习不下杠。 体能恢复后感觉整个人精神多了。军事素质感觉前所未有的进步。 早操回来,开饭前。看见单杠边围了一堆人。单杠上面有个正在玩单杠。 我也手痒痒了,就凑了过去准备玩一把。 “好!厉害!”听到梅国仕的喝彩声。 这家伙爱起哄,也爱“忽悠”新兵上高练习,被他叫好的人多半“上头”了,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力了。 我走近一看,原来是炊事班上市张文君在玩单杠。 这个平日里不做俯卧撑的人能玩单杠倒是让我有点惊奇。 他平日里买完菜什么的,就在炊事班里管揉面蒸馒头,臂力也很大的。到时没有经过训练,也是很危险的。梅国仕这家伙又在忽悠新兵出丑了。 “张文君!你的臂力不比战斗班的差,比很多人都有劲儿,直接可以上八练习都没有问题!”梅国仕说道。 张文君憨憨的一笑,没有否认。有点磨拳擦掌的意思。 我在人群里看着,心想他不会上的。 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上八练习的。他能上八练习,我们战斗班的这些人还不是白练了一年啊! “我来试试吧!”曹船说道,“来,把被包带给我!” 我在连里面没有见过人能上单双杠八练习的。就连公认的器械王子杨立军,也没有公开玩过。让一个炊事班没有练过的,还不知道八练习怎么玩儿的人去上,还真不怕出什么事! 一会儿,李升把被包带拿来了。又搬来了一个高凳子,垫在单杠底下。 我见过李学军上双杠八练习,没有见他上过单杠的。孟庆宇他们也是玩单杠的比较多,没有人玩单杠的八练习。 曹船站到凳子上,用宽被包带做了个护腕儿缠绕在杠上。 这是以前八练习的上杠要求。艺高人胆大的可以在保护下不用被包带辅助。 八练习就不用说了。六七练习都不在训练大纲里了。这纯属个人爱好而已! 曹船准备好了,撤掉了凳子放在一边,准备随时再用。因为做完动作还要踩着凳子下来呢! 曹船深吸一口气,拉臂,打一个五练习浪,五连习上到杠上面,弹腹,身体离杠,开始大回环了。 浪从后面直臂下来后往前荡到前面与杠快平行了没有了力道,又回荡了过来,没有成功! “你弹腹的时候身体离杠太近了。还是害怕,没有放开!”下面的梅国仕好像很懂似的。 “你来做个示范呗!”曹船说道。 “我只见过,我哪里会啊!我连五连习都不行!”梅国仕说道。 “那你还说什么啊!”曹船怼道。 这些老兵们们曹船现在都不爱搭理他们。做不到还爱说。 梅国仕被怼的闭了嘴,看了曹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直嘟噜了一句:“你能你转过来一圈儿啊?!” 曹船也懒得和他斗嘴,示意把凳子放下面,准备下杠。 李升赶紧把凳子放在杠下面,曹船踩着。 “谁还来啊!试试嘛!”看到我在,“韩诚,来来来,你的伤口好了,试试能不能突破!” 我也心里痒痒的,说实话,我还真没有试过呢! “就是啊韩诚!你肯定能过!你臂力估计是最大的,肯定比曹船强!”梅国仕在一旁借我打击曹船。 曹船下来,也不理会他,催我上杠。 我来到杠下面,站在凳子上。把手套进被包带做的护腕儿里,等于是拴在了杠上,就算是脱手,也掉不下来。 我开始放浪,用五练习屈伸上杠,然后弹腹后直臂推杠,从后面大浪放下来。 我也是第一次上八练习。心里有些害怕。这毕竟是直臂大回环一周啊! 浪很大前所未有过!我感觉自己像片“沉重”的树叶在飘荡!又像是一艘船在大风浪中。 我的臂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浪在往上走的时候感觉臂力还能控制自如。到了前方定点时候我一拉臂,身体自然反弓的带了过来,到了直上直下的倒立在杠上面了。停了一下后,控制不住不向下走,又一个大浪放了下来。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一) 由于有点害怕了,在浪到顶点时候就放弃了,让它自然的回落,慢慢的静止。 “还是韩诚厉害!” “好……” “终于见人上过了八练习了!” 大家赞美声音络绎不绝!也有人觉得可惜。 “怎么就转了一圈儿啊!” “多转两圈儿嘛!” 我示意拿凳子我下杠。李升把凳子放在下面,我踩上了,准备下来呢。 “慌着下来干嘛!再来一圈儿,我刚才没看见!”不知道啥时候队长过来了。 我也不好意思说害怕了。 既然能转过来一圈,就能转很多圈儿! 我站在凳子上调整了一下,又重新撤掉了椅子。五连习上杠,起杠。然后把心一横,放了个大浪。几乎弹腹时候快与杠成九十度了。引得下面观看的人一阵惊呼。 然后浪往下走,惯性奇大!转到前面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想飞出去的感觉。 不过我臂力控制住了,一拉就自然往刚后面反转,到了与杠垂直时候,停顿一下,一圈儿。又用力推臂,顺着惯性的力量和臂力的结合,很轻松的又是一圈儿。 两圈儿,三圈儿,…… 一口气转了五圈儿。 感觉有点晕了,慢慢的顺浪,不用劲儿了。 “再来几圈儿啊!别停下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起来。 “行啦!下来吧!”队长说道。 旁边的赶紧把凳子放过去,我踩着凳子,准备下来。 “谁还来试试?”队长问道。 人群中没有人响应了。 “曹船,你来试试!”队长说道。 “我刚才试过了队长。控制不住浪!不行,不试啦!”曹船说道。 “还是臂力不够用吧!看,这就是做俯卧撑的好处!你们得多练习啊!” “算啦,解掉被包带吧,八练习危险系数高,无人保护别随便玩,小心甩出去。一定得绑被包带啊!” 队长说完就走了。 我把被包带解下来还给李升。感觉到胳膊关节有种疲累感。 八练习真的没有什么窍门儿,臂力一定的够大,否则控制不了身体惯性的力道,要不就容易脱手甩出去,要不就转不过去。 “哎,老韩,是不是那个浪放的越大越好转过去啊?”张文君还想试试呢! “那当然了!不过最好别弄,你没有训练过,虽然臂力也不小,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小心出事!”我说道。 我没有轻视他的意思,但她估计是想多了,脸色有点红红的不太服气的样子。 我下来后慢慢的往回走呢,听见梅国士还在说:“牛什么呢!你也能过!你臂力不比他小,上去试试!” 极力的捧杀和怂恿,张文君又跃跃欲试了。 “来,把被包带绑上再玩!”有人说道。 “不用了!手抓紧不就行了。”张文君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不用安全防护就想试试。 “张文君,你要玩一定的绑被包带啊!”我快走到班门口了,喊了一声。 张文君没有回答,或者是说没有理我。 我没有进班,站在门口观看。 围观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有梅国士还在那里怂恿张文君。 “我不走,放心吧。胆子大一点!我在下面保护你呢!”梅国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说道。 八练习一旦甩出去,不是两个人能拉的住的。 张文君走到杠下面。在地上用手搓了搓地上的土,为了手不打滑,然后拍手了拍手,拍掉多余的土,看了一眼杠,跃起抓杠。 他不会五练习的动作,很笨拙的用二练习卷了上去。把杠放在腹部,就和五连习屈伸上去后的姿势一样,准备放浪下去。 我看着远远的看着他想要放浪下去,梅国士却没有保护的意思。 他太相信张文君了。 却忽略了一个没有受过一天器械训练的炊事班后勤人员,就算臂力再大,也不会有那个能力的。 想到这里我赶紧往回走。 但张文君已经弹腹推臂,学我一样放个大浪下来了。 浪往后走的时候,和我所担心的一样。 张文君手被浪强大的甩力给拉的脱了手。 因为浪往上走的缘故,自然一个后空翻头冲前面飞了出去。 我紧赶慢赶还离他有十几米远,看着他像树叶一样“飘”了出去,一头撞在了几米外的器械场边的,被我们拍的方方正正的梯形边缘上面。 我刚好赶到,他已经落地几秒钟了。 梅国士看着张文君从自己面前“飘”过,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连拉上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我也吓傻了。 不知道张文君到底怎么样了。 想扶起他,又不敢扶。 要说张文君也真是吉人天相! 只见他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起来,又趴了下去。努力想站起来,在起身的时候又坐了下去。 我赶忙扶住了他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他坐不住,往下面出溜。又顺势把他放下躺着。 “我,我有点懵了……”这时候才听见他说话。我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也是个奇葩! 我看看他的头,也没有破,流血什么的。只是起了一个很大的包。 张文君试着起来了几次,都晕乎乎的又坐下了。 我看了看我们的四四方方的场地边缘,上面的水泥挂的面儿碎裂下来了。 梅国士看着没事了,又说话了:“哎呀张文君,你都把水泥撞碎了,真牛啊!” 估计张文君已经无力再和他废话了,坐在地上估计还在数星星呢! 我瞪了他一眼,心里极度讨厌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要是出事了,你能负起责任吗?!”我问梅国士。 “这不是没有事嘛!张文君很厉害的!”梅国士还笑着说。 “你上去试试呗!”我把曹船的话送给了他。 “这幸亏是没事!有事了你脱不了责任!有个好歹你担不起的!” 我说的话有些重。 我最讨厌这种怂恿别人看别人笑话的。 张文君休息过来了,慢慢站起来。我扶了一把,他还有点晕。 我也是有点惊愕,这么大的冲击力,把水泥做的面儿都装碎了,他的脑袋居然没有出血。 虽然没有出血,但是鼓了一个大包。估计也得好几天才能消肿。 张文君慢慢的朝炊事班走去,也不再说话了。估计以后再也不玩单杠了。 我也回去了。 梅国士说道:“你现在牛的很啊?是不是看我们九五年的不敢怎么样你们九六年的啦?!”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真想胖揍他一顿。 “什么九五年九六年的!和今天的事有关系吗?!就算我是这个意思,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面对着他,指了指营房后的方向说:“你要是觉得不爽,咱们可以去那边聊聊!” 梅国士不知道我对他已经讨厌至极了,但是知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和老兵干架了,何况我现在也是个准老兵,什么对我都无所谓了,撇撇嘴嘟噜了一句就跑了。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二) 我回到班里,越长越后怕。 那撞击力该有多大才能把水泥挂的面给撞碎裂下来啊。居然没有事。但是我看他脑袋上的包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得去医院拍个脑部的片子,检查一下才好。 想到这里,我又出来往炊事班走过去。看看情况。 到了炊事班的营房门口,我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我推门进去,里面的人估计在前面忙呢,没有人。 打饭的哨音响了,每个班的值班员出来集合来饭堂打饭。 我冲张力挥挥手让他回去,我替他饭,就走进了饭堂里。 饭堂里有些乱,地都没有扫的太干净。炊事班炒菜的声响还在继续,看来,今天是误点了。 我们打饭的探头往里面看,只见炊事班长在拿着铁锹在翻菜。大白菜很好熟的,最后一个菜了。 馒头在笼屉里,冒着热气。 开始打饭了。 我没有看见张文君,就先把班里的饭打好。 “哎,张震,张文君呢?” “呶,那里面呢!”张震没有好气的往里面努努嘴。 我到里面一看,张文君在里面的躺椅上躺着呢。 “感觉怎么样了?不行就去城里医院看看!脑袋上那么大的包,拍个片子看看。”我说道。 “木事儿!我歇一会儿就好啦!”张文君说。“谢谢啊!我不该吓弄,哎哟,疼死我了。” 他看着很老实,迷迷糊糊傻的可爱。却爱和战斗班里的人较劲儿,估计不是又被谁忽悠的。 “我建议还是去看看,没有问题最好,有了就赶紧治病!别大意了!” “嗯,好吧!我一会就去请假。谢谢你啊老韩!”张文君听进我的话了,我才放心的出来。 张震看着我,没好气的说:“你们搞的好事!” “关我屁事啊!我一再不让他上,他不听,就听梅国士忽悠。让他绑着被包带,他也不绑,不是找摔嘛?你们以为战斗班的训练科目就那么简单啊?!有劲儿就行?”我没有好气的说道! “他请假了!我还得发面蒸馒头!真是没事找事!”张震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炊事班工作每个人都有分工的。张文君属于上市,还是最轻松的。闲了负责发面揉面蒸馒头。虽然简单,但能锻炼臂力。所以他才觉得自己的力量很大!又加上有人忽悠他,他就以为自己和战斗班的素质没什么两样了。他也不看看自己连个低练习都不会上,还直接挑战八练习,不是在找事吗?! 张文君请过假后到县城做了个脑部扫描检查,给医生说了情况,诊断结果轻微脑震荡,开了假条回来休息了。 从此再也没有见张文君摸过单杠了。 新兵四月上旬就要下到连队了。下到连队新兵排一个月后,就会分到老兵班。 这是我们期盼已久的事情了。 我们肩膀上的军衔还是列兵。都已经洗的掉色了,看起很“老”的新兵军衔。 还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打扮”自己的形象了。不知道从那个渠道弄来了崭新的两道杠的上等兵军衔或下士一粗一细的军衔。 急什么呢?! 我心里有点悲哀! 就算是当了老兵,你又能怎么样?我唯一感到高兴的,是我们中队力量增加了!勤务兵力相对来说已经很富裕了。这是最大的好处。 那些为新兵下连高兴的夜不能寐的人,都是我们同年兵。 九五年的已经过了这个时间段了。他们唯一盼望的是分班后,新老兵都在一个班里,该得到的东西该怎么去努力争取,为自己不远的将来准备好资本。 我们的政治教育课“尊干爱兵”教育针对的目标已经转向我们了。这说明中队对新老兵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的。但我想九五年当年肯定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 因为,这是我们在新兵连的时候,上级刚确定的政治教育内容。去主抓这方面的工作的。 所以,队长这类优秀的军校毕业生才会到我们中队里历练。 又是周五党团活动日了。 我们一如既往的到会议室里集合学习政治教育。 我每次会把教育内容记录下来,写进“浩如烟海”的教案里面去。这样我还能少“死”很多脑细胞的。 “今天我们还是尊干爱兵教育主题!不过今天应队长要求,大家来一个“茶话会”的形式进行!光讲理论我估计大家都烦了!”副指导员说道。 指导员从没有给我们上过这类课程,他每天很忙的。 其实我知道他一定是想给副指导员找点事做,让他有些工作,也能为以后升迁打些基础。 “今天我们用分组讨论的形式来进行。大家五人一个小组进行讨论,然后归纳,好了就汇报上来!也可以辩论啊,不过注意用词!老兵要注意态度,不能用职务控制言论自由。听明白了吗?!”副指导员定下规则了! “听明白了”!大家回答。 “那好!大家自由结合,开始吧!” 会议室里开始乱了起来。自由结合成五人一个小组,最后不够的,补到其它五人组里。 这其实就是一个聊天大会了。副指导员也知道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那么容易的。受了一年气的新兵们,咋可能会乖乖的听话呢! 讨论没有探讨理论的话题,直接就到了辩论的地步了。 我们同年兵多数为一个小组,还有个别的老兵加入,但也是因为不够分成一组了。所以才在这一组里面参加讨论。 戏剧性的场面很多。 有老兵的一组里最先“分裂”。 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情。不可能不分裂,因为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立场嘛! 九五年的态度居然大反转了。居然肯替新兵们说话了。 无形之间,他们成了“正方”。我们也成了“反方”了。 “我觉得中队的教育很及时。在新兵下连之际,这个教育就像量身定做一样。能给我们正确认识到和谐的官兵关系,才是中队里最好的稳定基础!”一位老兵说道。 “我不反对你的观点!但是怎么样才能做到呢?我希望大家应该从这个方面好好的讨论一下!行动和理论是两码事!”我们同年兵有人一语双关的说道。 “看,有些同志要翻旧了!”又一个老兵说道。 “什么叫翻旧账?我们这是在总结经验教训啊!大家说对吧!没有规则说不许举例子啊!你也可以举例子说你们是怎么尊干爱兵的啊!” 有有怨恨的,始终能有强烈的压倒性的质问权利! 对方沉默几秒钟后说道:“我们也是为了你们的训练成绩能上去啊!有错吗?指导员说过,人都是属驴的,没有鞭策就没有前进的动力!非的逼着,才有好的素质出来!”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三) “那么所谓的属驴的比喻就是说,可以随便的敲打和奴役了吗?!” “你不要断章取义指导员的意思!” “我觉得你的话没有逻辑,都是漏洞!而且是你一直在断章取义的曲解领导的意思,借着严格训练的名义搞打骂体罚的事实!” “你们……” 对方有点理亏了似的,但是还在强词夺理似的。 “你们………自己也知道,我们要是放松一点,你们的纪律和约束性会变成什么样!你们忘了刚下连那次吗?支队领导还在蹲点儿呢,你们就有人在哨位上严重的违反纪律!还得大家都跟着挨收拾!这难道不是纪律松懈后的严重后果吗?作为一个刚下连的新兵蛋子,为什么会有这么松懈的纪律!这难道不是借着上级领导爱兵的保护放纵自己吗?!” 老兵们代表的正方开始反击。而且振振有词,有理有据。 他们说的就是我们刚下连不久刘斌的那次事件,现在等于是揭开了我们心里的伤疤。对于刘斌也是一次重复的伤害。 “那次的事件是我们不对!但这是我们全部的新兵都是这样吗?!中队做了惩罚性的纪律处分后,请问你们又做了什么!你们敢在这里公开了说一说吗!敢吗?!”刘斌第一个跳了出来质问道。其它同年的都在高声附和着,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 老兵们集体沉默了。 新兵们的火气被点燃了! 副指导员及时的叫停了。 “大家暂时休息五分钟!这才是正经的讨论辩论会!越激烈越说明我们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也是我们教育的可行性和必须性。大家可以谈谈往事,谁还没有一个新兵岁月的“苦难”史啊!但是,情绪可以激动,但不要过于激动或无法控制!对面的都是你的战友们。在一个锅里吃饭也一年多了吧!现在基本都互相有交心的朋友了吧?!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挽回的和不可原谅的!要说有,只能说明你的气量太狭窄!不配做一名铁血豪情军人!你只能做一个整天活在阴影里的可怜虫!大男人拿得起放的下,那点委屈咱们在坐的和不在座的,谁没有啊!还有你们已经退伍的老班长,他们谁没有过当新兵时候的故事!没有故事的新兵,还叫兵吗?混个三年回去,你们觉得有意义吗?!到老了,你的孩子问你在部队里都干过什么,你怎说?还能记得部队里难忘的经历吗?!” 副指导员的话从另外一个角度算是为以前的事情做了辩护,也等于是代表了指导员的观点。论据虽不充分,但是又很浓郁的感情色彩在里面,我们很多人都被打动了。 他的观点让大家都沉默了。 老兵们也没有那么尴尬了新兵们也没有那么激动了。也许还有副指导员职务的光环吧! 见大家都沉默了,看老兵们又有些“抬头”了,副指导员话锋一转,随即说道:“我这是自己的观点啊!不能代表全部!以前我也和你们一样!恨死我那新兵班长了!尼玛一脚把我踹了好几米远,好半天我才爬起来!训练时候就属他坏,变着法整我们,我们一班的新兵都特么恨不得宰了他!” “可是,经过一年的生活,我们就像是被管的孩子似的。有错误了就特么往死里揍,但是有困难也是往死里帮我们!” “我还记得我的班长,安徽人。人也不高大,比特么孟庆宇韩诚高不了多少!人倒是又凶狠又特么狡猾,什么小动作都瞒不了他!可把我们折腾坏了!但是,也是真护着我们!为了我们还敢和支队领导大队领导叫板!” 说到这里,副指导员声音突然低了下来,表情有些暗淡。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要不是我班长,我现在恐怕也不是你们的副指导员了!或者说,我可能会因伤病死了或致残了!” 指导员说到这里真动了感情了!无法继续下去,眼泪夺眶而出。 “谁特么有烟,给老子上一根儿嘛!”副指导员说道。借此来转移感情的宣泄。 刘斌赶紧套出烟来给他,拿打火机给点上! “尼玛的还没有戒烟啊?!要记住上次的教训,不要再犯低级的错误了!”副指导员对刘斌说。 “是!指导员!” “人不怕犯错误!犯了就认真改正!不能受了打击就破罐子破摔,不求上进的过下去!三年兵当完了,在部队没有任何建树,回到家里怎么面对父母亲的辛苦啊!” 副指导员开始教育刘斌了。 刘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无药可救了,狗改不了吃屎!就特么欠练!”刘斌班长说道。 “你特么以前也不是个好东西!”副指导员骂道。 “还要我说说你的历史吗?!” 刘斌的班长赶紧闭嘴了。又随口说道:“我们等你讲故事呢!咋就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是啊副指导员,您接着说呗!”大家都又想到了副指导员讲了半拉的故事。 “我有什么好讲的!”副指导员似乎不愿再讲他的“糗事”了,但又幽幽的说道:“你们九五年的知道,五中队那又长又陡的台阶吧!” 孟庆宇是最有体会了。他接着说了一句:“副指导员,咱不提那里好吗?!” “哈哈!不提也罢!你小子不是在那里练出来了,能有今天吗?全中队可就你一个没有去轮训就当班长的!何波那么牛不还是去轮训了吗?!” “往事不堪回首啊!”孟庆宇笑着说道,有些得意。 “我在训练中从台阶高处往下滚落。我当新兵时候是在五中队!”副指导员接着讲道。 “那时候我浑身是伤,一动也不能动!是我班长,那个不到一米七的瘦小的家伙,背着我从五百多个陡峭的台阶上一口气下来。把我送到医院。到医院后累的都虚脱了。两天没有起床!腿也扭伤了都没有停下来休息!” 指导员神情严肃的说道。“医生说了,再晚一些,我最好的结果就是瘫痪!幸亏送的速度快,及时手术,才没有致残!住院后,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把本不多的津贴好几个月直到我出院,才不再花钱!” “我也是因为有好的营养保障,才能恢复的很好!才有了以后的上军校和你们看到的现在的我!” 副指导员很简单也很动情的讲述了他的故事。 我们也听得热泪盈眶。 这班长不错!大家心里估计都怎么想:我怎么就没有遇到呢! 我又想起了何波,潘东还有余超他们……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四) 最近收到了潘东的来信! 还是那字迹潦草到无法辨认但看着很亲切的感觉。 他退伍后没有回家,去了湖南的一个工业区打工去了。还给我留了地址,但后来由于事物多了就慢慢的没有了联系。 副指导员的故事让我很感动。我宁愿认为我是错的。这样的班长值得尊敬! 我们也参加了几次大的行动!山村夜半抓持枪杀人犯!全中队扑救山火!设卡堵截外逃危险罪犯等等,哪一次都是老兵班长们处在最危险的位置。 可是,一下子心里的别扭是无法扭转过来的。 虽然听到了副指导员的讲述,确实心里很感动,但是那只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而已。落到自己身上,就很难转变了。 我是没有什么怨恨。我所担心的也是领导们所想改变的。也就是副指导员今天上课的目的。 辩论还在继续。 “大家休息够了!我听我啰嗦了很多!我不是偏向哪一方。因为老兵曾经是新兵,而新兵也终究会变成老兵!因为我变成了老兵,所以才会知道当年的老兵班长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和人!” “为什么会组织大家学习!因为现在你们都是老兵了!有些刚刚转为老兵的人也许会有些不适应,觉得自己一年来受了很多的委屈和打击,却要面对新兵到来自己却被压制不能像自己以前受的委屈那样来对待不久到来的新兵!” “大家试想以一下,你们所有人不管是哪个年度兵,当初来的时候是不是都是想能喝老兵们和平共处,少有些自己不想发生和经历的事情呢?但是时间推移,很快就过了一年了,又有新兵来到我们的大家庭了。思想上却有那么多的怨恨和不甘心!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他们凭什么不能这样呢?!”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思想在作祟?!”副指导员提出了我心目中那个一直纠结的问题所在。 我相信很多人和我的疑惑相同。但是又无可奈何的被新老兵态势的转换而带走了。变成了现在一直被“继续”下去的漩涡。当新兵时候是被漩涡吞没的人,做老兵时候,是被漩涡左右没有方向的人。 “副指导员说的很对!我们也对以前所经历的事情感到迷茫和悲哀!”有些老兵有所感悟了。 “当时我们看到新兵下来,口口声声的叫我们“班长”的时候,心里那种优越感一下子就起来了!但是还会很谦虚,或者说,在九四年兵面前不敢答应新兵们对我们的称。” “但是久而久之,我们当初做错的事情,怎么被老兵们收拾,又发生在了新兵们的身上!我们有时候好心提醒,又觉得凭什么呢!好心提醒不如让他们记住教训,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所以就这样,我们越来越像老兵了,他们越来越“听话”了,优越感和指使别人的“魔力”使我们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后来觉得老兵就应该是这样子!这就是老兵该做的!以前的辛苦今天有了替我们的了!” 老兵们得分析心理很到位。有许多人默不作声。那是因为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 我看了看史崇文。 他已经不和我一个班了。 一年来我对他的印象最不好。 曾经我最疲累的那一天,就是因为强化训练月里,早上五点起床,一直都是体能训练。除了吃饭时间,几乎找不到休息时间。 那时候不敢反抗,害怕造成不良影响。就给他可乘之机了。以为我不敢怎么样。他就随心所欲的驱使我替他上夜班哨,洗衣服什么的。 因为强化训练,他们老兵也很累。更累的是我们! 一天一夜我上了四班哨。就中午午休睡了一个多小时。夜里睡了两个多小时。也是我那次站在那里上哨睡着了,指导员叫了我三声,我才醒来。 在中队历史上,我是第一个站着能睡着的新兵。 只不过大家不知道而已。 史崇文也看见了我在看着他。 不好意思似的转过了头去。心里面有愧,也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被何波收拾成了什么样子!你们不知道吧?”有位老兵说道。 “你们知道的那次,你们回去了,外面下着雨,我们九五年的在外面跑圈儿,摔倒功爬战术,踢正步练擒敌。我们都是第二年兵了,在你们新兵面前,不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作声吗?!你们跟我们比,受的委屈少多了!” “那是你们自找的。”我们对那次事情历历在目。因为他们纪律松懈,集合站队都不愿出来了,何波怒了才整他们。 “我们什么时候像你们那样,集合站队都不出来?”李升问道。 “我们老老实实的,还整天被你们挑毛病找理由收拾呢!”王建在一旁帮腔道。 孟庆宇瞪了王建一眼,王建闭嘴了。 老兵们又集体沉默了。 “我相信以前的老兵班长们甚至比你们训练我们还过分,但是我不相信他们会不拿我们当一回事儿而随意的欺凌!洗衣服洗的少有些洗衣粉没有淘洗干净,就能换来一顿骂,你们根本没有拿我们新兵当自己的战友看!” 这句话是李升说的。说的我们又群情激愤了。 孟庆宇和张勇他们一直都没有发言。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老兵们真实的状态。 今天这个政治教育辩论会算是拿到台面上的正式一次新老兵分实话状况了。 话都说开了,就没有什么可隐藏了。 脓包挑烂了,脓水就出来了。不再烂在心里。 我站了起来,慢慢的说道:“九五年的也不是人人都如此!有许多人还是很不错的。大家都知道我和高峰关系比较好吧?!但是大家不知道我们两个不同年度兵为什么关系那么好是吧!” 我顿了顿说道:“我记得我刚分到六班,去洗衣房里给这位老兵洗衣服,”我指了指史崇文,接着说道:“我当时已经是满满两盆衣服了。有我自己的,有我班长的。还有几位老兵的。” “在水房里碰到了高峰班长也去洗衣服了。我当时就对还是带着列兵军衔的高峰问了声“班长好”,但是高峰立马就说道,我不是班长!我去年和你们一样,也是个新兵!你们知道当时我有多么感动吗?!” “我觉得这样的老兵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不是新兵老兵的问题!这是一个人人品的问题!” “当我要抢过他的手里衣服洗的时候,他却说,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你们新兵训练很辛苦,闲了多休息,不用害怕,你们不来,我不还是一个新兵嘛!”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五) “我当时感动极了!觉得我要是在他班里该有多好啊!可是我又不能调班。” “一年里,高峰跑五公里教我,带我。甚至骂我,发脾气。但我都很坦然。觉得这是对我最好的帮助!我认为这就是指导员所说的帮他的那位班长所要表达的意思吧!” 我看了看副指导员,副指导员赞许的点点头。 “副指导员的话让我很感动!很理解!他说的班长,在你们九五年兵里也不在少数!只是大家都没有去发现而已。”我的话像是在打圆场似的,有些同年兵有些不屑了。 到九五年的都表示赞同了。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光还有些赞许的意思看着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家也知道,我和我们班老兵干过架!和其他班老兵也敢动手!甚至和班长也动过手!但是这不耽搁我对他们的评价!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个别事例的要个别对待!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对了就是对了,你不承认那也是对了!” “我相信你们中间也有和不同年度兵关系密切的吧!你所指责的,一定不包括他对吧!” 同年兵们也沉默了。 是啊!一年多了,大家都互相的熟悉了,交往也多了!有共同爱好的也成了朋友了。那里还有那么多的愤恨。 有也是私人关系不太好的,抱着怨恨不放下的。 我又看了看史崇文。史崇文也看看我。 我笑了。说道:“有些以前恨不得一天揍他两次的人,现在不在一个班了,有时还挺怀念!” 史崇文也笑了。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有时候许多事,都是一念之间的决定。 这场辩论会形式的党团教育很接地气,副指导员是位厉害人物啊! 大家也都在其中得到了很多的感悟。不是爱与恨那么简单! 辩论会开的时间很长。也没有谁赢谁输的概念。关键时候,副指导员都及时的引导和叫停了。 九五年说的最多的并不是我们有多么的不好管理。 他们说的最多的,是拿我们和他们比谁的遭遇更让人气愤。所以方向虽然有点偏,但指导员及时引导后,又上了正轨。 总之,这次教育活动,很成功!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听读指导员他们说,当时提议时候,还怕到时候控制不好局面打起来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好,我们都没有到那个地步。大家都很理性的辩论。虽然不敢说打开了心里的心结,但也深深触动了那个“雷区”。没有引发爆炸,却去除了引信。对新兵下连工作奠定了一些基础。 但我知道,人们在生活中又会有些新的恩恩怨怨纠葛,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人们都得在新的变化中适应变化,成长。总结经验,改正错误。 你不进步,就会被拖带着跑。 就像我我跑五公里似的。 中队里做好了新兵下连的一切准备了。 我也知道了以前我们下连之前中队里还要做这么多的工作。 新的血液要融入我们的血管里。我们似乎也没有那么盼望了。 早晚都要来。快来了时候,就有些无所谓的感觉了。 就像过年一样。 盼望的感觉最好,到了也就那样了。过了,也就不想了。 老兵们司空见惯了。他们对新兵下连不抱什么期望。所以就看着我们这些兴高采烈的“准老兵”们。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四月终于来到了。 新兵们将在两天后到达中队! 我们的精神又一下子振奋起来了。见了老兵们都主动的打招呼,还不时的敬上一根烟。 仿佛不是新兵下连,而是他家里要办喜事了似的。 “哎哟刘班长,去厕所啊!来来来,抽根烟,到厕所熏一熏臭味嘛!” “哎,曹船,还学不学后空翻了啊!” 曹船:“去尼玛的!老子再不上你们的当了!” 调侃,开玩笑,玩闹。 大家一副比过年还高兴气氛! “刘斌,怎么走路呢!”队长在上面看到没有两人成列三人成行的刘斌吼道。 “是!队长!马上改正!”刘斌马上正规的齐步走,还用了行进间转法,拐着角度调整需要的方向。 “尼玛的都疯了吧!”队长嘟噜了一句摇摇头,回队部去了。 大家的心情和行为印证了部队里的一句俗语:新兵下连,老兵过年。 好多人都准备好了崭新的军衔,虽然队长规定到新兵下到中队后再带,但到家都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戴上了。 刘斌戴了个下士军衔。也不知道是谁忽悠他的。刘风戴了个中士军衔,崭新的。张力,李志史新图有些胆怯,戴了自己应该的上等兵军衔。 李升徐杰他们和我一样,还是戴着自己已经陈旧的列兵军衔,没有那么的迫不及待。 曹船戴了个下士军衔。谢青也是下士军衔。轮训队的齐了! 王鲲很低调的戴了个和我们一样的列兵军衔。看不出脸上的兴奋! 曹船等到新兵下连,肯定是一个班的副班长了。谢青也是的。人家戴个下士军衔算是正常了。 越缺什么,越爱显露什么。 这是人们的通病。 集合站队吃饭,大家都在操场上集合站队。就像是到了我们的第三年一样。 军衔有列兵有上等兵,有下士,中士,百花齐放啊! 队长在上面看见了五花八门的不规则的军衔,勃然大怒!对值班员吼道:“王海明,怎么回事?!你第一天当兵啊?!部队里什么兵该军衔你不知道吗?” “刘风!你还中士呢!你知道中士代表什么吗?!新兵还没有来呢,瞧你们一个个的,一瓶不响,半瓶晃荡的样子吧!滚回去换了军衔!” 王海明吐了吐舌头,扭过头说道:“尼玛,害老子挨了顿骂!奶油格兰德,你们这些货啊!急什哦!新兵下连就剩两天啦,就这么着急吗?!奶油格兰德!滚回去换过来,大家都等你们呢!” 连曹船,谢青都回去换了军衔了。刘风低着头没有说话,默默的回去换了列兵军衔,又又站在了队伍里。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们的所做所为。老兵是极力的怂恿或者是不管,新兵是不知道自己身份,不知道部队是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不是自己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餐厅门前唱歌后,队长讲话:“新兵还有两天才下连呢!你们戴给谁看呢?脑子有病吧!再说了你们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军衔啊?!有的还戴中士呢!我不能说你没有追求,但你能戴到你成为和你军衔相符合的时候吗?部队里上下级观念不强,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你们怎么给新兵们做表率呢?!”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六) 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无地自容! 虽然我没有戴不合格的军衔,但队长骂的是我们整个九六年的。 我都想不明白了,就是戴上军衔了,又能怎么样啊? 他是能让你的军事技能一下子提升到与你的军衔相符吗?!还是你戴上了高级别军衔你就能马上到那个职位上去了!莫名其妙嘛! “用不用我动员队部所有军官把他们的军衔都借给你们使用几天啊?!让新兵们看到了对你好像很尊敬似的?幼稚!” 队长骂完转身进了饭堂! 我们面面相觑,跟着鱼贯而入。 看着大家的表情,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今天新兵下连。 驻守单位派的中巴车提前一天就走了。前往我们来的地方,长谷县。 我们早早的准备好了。佩戴上了发下的上等兵军衔。 崭新的军衔,代表着我们崭新的第二年兵的生活。 所有的九六年兵们,统一佩戴上等兵军衔。 曹船他们去过轮训队的,也和我们一样上等兵军衔。按说他们应该是下士军衔,比我们高一级,但是副班长命令还没有下来呢!等到新兵下老兵班了,命令宣布,才能佩戴相应的军衔。 “来啦来啦!”大门哨打电话到一号哨。 我们集合,拿着锣鼓家伙迅速到一号哨下面,站在两边,间隔五十公分往大坡下延伸,一直到人员散尽。 坡上擒敌场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我们下连的看到的标志: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写在白底上的血红大字。 中巴车缓缓的开了过来。在坡下面停下。 新兵们在李学军,杨立军的带领下下车,整队,往这边有来。 坡两边的锣鼓家伙咚咚锵锵的敲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新兵们不少,足有三十个左右。比我们那时候多。 一进入我们的“夾队”中,新兵就开始问好。每个欢迎的人都不错过。 “班长好!” “班长好!” “……” 毫无遗漏的对每个欢迎的老兵都问好。看来在新兵连里,也没有“逃过”班长的提前“教育”。比我们来的时候还在上。 长长的队伍整齐的来到中队里了。在操场上集合站定,等待分班。 这批兵里面有河北的河南的,还有西山的。 听说有河南的,我的心里就很注意了。 河南兵相对于人家江南的实力有些悬殊。这次有河南的,说不定是对我们竞争实力的一个储备。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我们这批一样的“不球形”。 队长在操场上把他们分成了三个班,组成一个和我们来时一样的新兵排。由李学军,杨立军分别还任班长。由王海明任第三个新兵班的班长。很快就分好了班,班长们带着新兵们,把行李箱和携行包放在了库房内。只留着平常的日品等必要的随身东西。 稚嫩的脸上充满了新兵的朝气蓬勃,我都看的有些失态了。 “想什么呢老黑!”刘斌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怎么样!好日子终于来到了!怎么想着都舒服啊!”刘斌一副讨厌的样子。 “滚蛋!”我甩脱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舒服什么啊!你还是收敛一点吧!别在把新兵带坏了!”我说道。 “切!”刘斌不屑的看我一眼! “我所承受的,他们也别想跑了!哼哼,起码上哨不用害怕被队长指导员逮到了!”刘斌说。 “尼玛的啥思想啊!和原来一样,没点正形!”我骂道。 “好啦韩大指导员,大政委,我还不用你给我上政治课呢!”刘斌话不投机,扭头走了。嘟噜了一句:“能做俯卧撑算什么啊!有本事和人家曹船谢青一样去轮训队呗!” 我懒得搭理他,转身王班里走去。 霍俊他们不在,我一个人。 打开抽屉,我拿出了我的日记本。 已经从总队医院回来后好多天没有写日记了。 总队医院生活了四十多天,刚好日记本也差不多用完了,就不打算再写了,因为我已经到了第二年。再差,也比新兵们要好的多。 但是还有几页用做了潘东班长他们的留言,后面就剩下尾页了。 我在尾页上写下了这一天的日期:1997年4月5日,新兵下连。比我们似乎晚了两天。 新兵们都分好班存好了东西,剩下的工作就是吃饭了。 也许没有比吃饭更能使人在陌生惶恐地方找到安全感了。 “啾啾啾!集合!”我们跑步出来,迅速集合站队。 上面的队部人员都自行去饭堂去了。留下我们新老兵们! 那边新兵也集合了。李学军值班。 我们集合整队后,他们也站好队伍了。两位值班员似乎是故意要比试一下新老兵精神状态,几乎一起下达了行进的口令。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首先是新兵排开始喊番号! “一,二,三,四!”新兵们稚嫩的声音有些沉闷。近三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 老兵队伍里也开始有口号了! “一二一,一,二,三,四!” 老兵们也是有意的提高了一个八度,声音高亢明亮,完全和新兵们的番号不一个调位! “再来一个给新兵同志们提提神啊!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响亮的番号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新兵们也又喊了两个番号,还是很“雄壮的”沉闷。 新兵的番号就是这样。兵当久了,声音自然就上去了! 就像学发声一样,掌握了技巧,不会那么费劲就能喊上去。 到了饭堂门口,开始唱歌曲。 新兵先来。但歌曲都是队列歌曲,都一样的。 “一二一,歌声起,预备,唱!”李学军站在队列前面指挥唱歌。 “一二一,歌声起!武警战士好神气……”人多力量大啊!新兵们一个个卯足了劲,额头上青筋暴露,声线往最高处走,震耳欲聋的。 “老兵同志们!我们人少些,但不能输了气势啊?!一支钢枪,预备,走起!” “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向祖国!我们是革命战士人民的子弟兵,党中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我的声音没有了人多的优势了。唱歌不同于喊番号,可以迅速发音到一个高点,唱歌还的有旋律,再是队列歌曲,也得有旋律阴阳顿挫! 我们当然干不过他们了。 “新兵同志们车马劳顿还能这么高的士气,老兵鼓鼓掌!” 姿态还是有的。 我们掌声雷动,算是欢迎新兵同志们下连了。 新兵先进饭堂里。 大家有秩序的进去,到个自的座位站定。 “都有,坐下!”值班员口令。 大家“刷”的一声坐了下来,开始用餐。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七) 这是新兵下连后第一顿饭了。 这批新兵比我们晚下连几天,早到目的地几个小时。赶上了中午饭。比我们幸运。 我们是下午才到,等到晚饭才吃上饭。少吃了一顿! 看着新兵们狼吐虎咽的吃着饭,想起了自己那时候刚开的第一顿饭。 又大又白的馒头,色香味俱佳的炒菜,可比新兵连里的味道好多了。 新兵连是临时单位,饭菜质量不敢恭维。确实不怎么样!只有当支队领导检查时候,我们才能打一次“牙祭”。那油水给足了。所以新兵们会在那一次吃的很多。支队长一走,下一顿就恢复了原样了。所以因此新兵们才会不断的去服务社买零食吃。 吃饭速度都很快!但是老兵们更快。 其实是老兵们吃的没有那么多了,或者说吃腻了吃了很久的饭菜,所以,三十分钟吃饭时间,老兵们最多十分钟就解决了。回去消消食准备训练了。 新兵们都要吃的肠满肚平。半个小时时间能吃二十分钟左右。回去后没多长时间又得训练了。 但是新兵们工作量大。训练比较吃力,消耗很快,饿的也快,需要那么大的饭量。 记得刚下连没多久时候。下哨吃哨兵饭。江海吃了六个大馒头两个鸡蛋若干菜后,没有两个小时,训练间隙就又到炊事班找馒头吃了。白馒头黑咸菜,又吃了一两个。饭量大的惊人! 都从新兵来过。看着他们,想起了我们。 我们以前下连后,九五年的也许也是这么想的。 看以后发展吧。假如我猜的没有错,还会和我们一样,时间长久了,熟悉情况了,也就会分出优劣来的。 我就像是在一旁观看一部已经看过一遍的电视剧的人。故事情节怎么的发展,目前会有什么精彩或不精彩的片段,都连细节都清清楚楚的人。 “班长好!”我的沉思被遇到的一个新兵打断! “哦!嘿,别叫我班长!我不是班长。呶,看这里。”我示意新兵靠我肩膀上的军衔。“这叫上等兵,不是班长。班长叫中士,副班长是下士。”我说的很清楚。“别再叫我班长了,我只是个和你们一样的兵!只不过早当了一年而已!” 新兵被我整懵了,呆呆地看着我。不会说话了。想说话,又怕我说他。 “哦,哦,我们班长交代我了,见了老兵都得问好。”新兵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问好可以啊!你可以说,老兵好!就行了。不用那么紧张。”我说道。“我清早时候还是有新兵头衔的。被你们的到来,撵跑了!” 我开了个小玩笑,但新兵好像一脸懵逼。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摆摆手,“再见,新兵!” 就像是在和自己的新兵岁月告别一样。 “再见,班长!”新兵还是没有勇气叫我一声老兵。看来,李学军他们也还是没有“脱俗”啊!“传统”的力量竟然这么大。 也或者,是其它新兵班长们教的。新兵们之间自己“悟”的。 也许,我们再优秀的班长,心里面,也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班长好!”又有新兵见到我后站住问好。 我还是给他们说道:“我是一个老兵,上等兵,不是士官,别叫我班长。看,那边,带着下士,中士的,可以这么叫!” 还是一样的,他们不会改嘴的。就像我当初很主动的替老兵洗衣服,问好一样。是班长不是班长,都统一称为班长。 我笑了笑拍拍新兵的肩膀:“没事的,别人你们可以这么叫的,见我了,就叫老兵。叫班长我会生气的哟!” 新兵似懂非懂的看着我,有些懵圈了。 我往厕所方向走去。上个厕所后,就该是操课了。 到了厕所门口,就被飘出来的烟味熏到了。对于我这种资深的烟民,都觉得里面有点进不去。 “班长好!”见我突然“降临”,新兵们几乎人手一支烟。 里面有五六个新兵,都在抽烟。 想起了我们那时候,和现在的他们都一样。会不会抽烟都要点上一根儿。要不然,还真找不出无聊的理由来。 看我有点皱眉头,新兵们有点恐慌了。赶紧过来敬上一支! “班长好,抽烟。” 我想拒绝,但想到,他们在一起抽烟,我遇到了,会让他们感到惶恐。 想到这里,我接过烟来。 新兵“啪”的声打着了火,为我点上。 我笑了笑,拿下烟看看,“哟,档次不低啊!阿诗玛啊。” 阿诗玛在那个时候和红塔山一个档次,都很贵,十块钱一包。 那时的十块钱,可能是他们快三分之一的津贴费呢。 见我抽了他们敬的烟了,新兵们才放心的又开始抽了起来。并和我聊了起来。 “班长哪里人啊!” “哦,河南人。”我说道。 “河南人?您贵姓啊班长?” “免贵,韩。别这么叫我,不习惯。叫我老兵就行了。我不是班长!” “啊?!”新兵们又好像听到了一个恐怖的名字似的。 “您就是韩班长啊,哦,对不起,韩老兵,啊,不是,韩班长……” 新兵不知道该怎么叫了。 我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任他们怎么叫吧。省的他们惶恐不安。 我突然想到,我们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把老兵给“惯”出来的。 “您就是韩班长啊!我们都知道您!您的军体很厉害,我们班长经常提到过您!”有个新兵说道。 厕所里味道实在难闻,我匆匆扔了烟头,准备往外走,但新兵们七嘴八舌的在“崇拜”我呢。 “韩班长,我好像记得您去过支队啊!那次我去服务社买烟了,回来晚点,没有见着您,听他们说您去看我们李班长了!” “哦,我去过。好,你们也过完瘾赶紧回去吧!一会就该操课了。你们训练强度会大些,抽烟多了会有些不舒服,注意些啊!”说完我就赶紧“逃离”了厕所。 出来感到一身轻松。 新兵们的毛病和我们一样。因为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回到班里,路上还有些新兵驻足问好,弄得我不太适应。以前的那种刚到支队时候那种感觉,早没有了。 回到了班里,张力,李志都在嘻嘻哈哈的和霍俊说着话,讲他们被新兵们“尊”为班长的兴奋。 “那个新兵,见我不说话,吓的不敢动,就站在那里,哈哈!”李志操着浓重的西山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嗯,就是。我去趟厕所新兵都不知道怎么尿尿了。”张力符合道。 我没有说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哎,老韩,这批新兵还可以啊!抽烟档次都不低呢!”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八)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们的话。 他们已经完全是老兵的“思维”了。 “好好怎么不说话啦!还有新兵跟我打听你呢!”李志说道。 “想不到你在新兵中挺有名的嘛!”张力也说。 他们已经完全不是新兵时候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有什么名?!不就是个用来吓唬新兵的臭名吗!”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谦虚啥里!我么有人家都么有听说过哩!你小子早在新兵连就有名啦!”李志操着西山腔调侃着。 我不想多说什么了。 我知道我在新兵排的“事迹”会被李学军他们当成“典型”给新兵讲说,让他们要自觉,练自己。不要对自己不负责任。 我在第一次从省城去支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们两位新兵班长在新兵里不知道会怎么编排我了。因为我确实也是朵奇葩。没人管束还“自虐”,每天跟自己过不去。 肯定徐杰也比较有名。因为在比武中拿到了名次。都会作为教育新兵的典型。 当然,说不定刘斌更有名! 他经常被当作反面教材。 也许他们会这样给新兵们说:“我们中队有个老兵,相对于你们新兵们说啊,是老兵。做俯卧撑很厉害的。他班长让休息都不休息!这个老兵给自己定有目标,每天多少个,逐步往上加!直到极限为止!你们现在才做几个?还没有他一个胳膊做的多!” 也会把刘斌和我们那次“惨痛”的教训反复渲染,告诉他们,前面有群如狼似虎的老兵磨尖了牙齿等着收拾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呢…… 新兵排的训练由队长来安排,新兵排的三位班长来执行。训练内容和我们老兵们不一样。他们主要是复习队列等和新兵连所学的科目外,再学习新的擒敌,战术。主要以体能训练为主。 为了在一个月内,缩短身体方面的和老兵之间的差距,体能最主要了。 我们则是和原来一样,不过不是以我们为主了。 同年的战友们都变化很大。素质仿佛也比以前突飞猛进了。直到现在我都搞不懂这种现象叫什么,但确实如此。 比如,上器械。以前上不去的练习,突然上去了。 五公里跑步跑不及格的,突然及格了。比如我! 本来走路不用队长所规定的齐步走突然遵守规矩了。 哨兵交接时候也比较正规的进行了…… 总体素质比以前高出了许多。 还不是有谁在盯着,管着,鞭策着。 没有人管束。 初当老兵,也许各方面会和老兵们看齐吧! 后来当一切都过去了,不知道是素质又下降了还是被新兵们又赶上了,高的永远是高的,低的还是低的。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把这种现象取了个名字叫新老兵转换现象! 我好像窥到了一些秘密。 为什么我们刚下连时候,仿佛老兵们的素质是高不可攀的。任我们怎么追赶也是望尘莫及了。 原来,心理上的原因是主要动力源啊。 在刚下连的新兵们面前,不能丢人,害怕被新兵们看不起。所以,只要是军事技能方面,都要咬着牙挺住,坚持住。不能让新兵觉得,这个老兵不行。 这个阶段,其实也是老兵们二次“生长”的阶段。 老兵的素质在这一个月左右里,真的会突分猛进的。 新兵进步了,老兵更进步了。 新兵在学习老兵们自己你学过的军事动作和技能。 老兵们则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练武功,又上一个层次。 所以,这才是老兵们起起落落的真实情况。 等到新兵们差不多一年后成为老兵了,老兵们该长的能耐也到头了。与新兵们之间拉的差距也很短了。最重要的是,老兵们放松了自身素质进一步的追求,纪律松散,对自己要求不高了。又被新兵们捧着惯着,在享受新兵们带给自己的福利的同时,消耗着自己的素质。慢慢的,新兵们一年内训练不管是主动的被迫的,都是在进步。而老兵们却是慢慢的在退步,老化。 这也是为什么那一次与老兵们在体能训练中,我们敢和老兵们叫板的原因。 不是我们变的很强,而是老兵在慢慢的退化。 体能训练我们新兵得天天被操练,所以我们天天在进步。 老兵们天天在看我们被操练。 所以他们日积月累,越来越退化了。 就像我去了总队医院住了几十天,回来体能就下降了很多。自己恢复训练,才得以恢复了七八成“功力”。所以,体能是最公平的,你练了他就强大,不练了他就弱小。 新兵们开训了。 我们成了久违的老兵。 这是我们曾经一直盼望的日子。确实很舒服,很惬意。早已熟悉的训练内容复习一遍,就休息了。 操课没事的时候,到一号哨看新兵们冲百米,走鸭子步,推小车,蛙跳等我们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日子。也观察新兵中的尖子,好往自己班里面“抢”! 新兵人比较多,勤务大路上看起来就像我们老兵复员后的全中队的兵力。 我们都学会了站在高处往底下看。“俯瞰”的感觉确实能麻醉许多刚刚成为老兵的我们的神经! 这次的九七年兵总体素质和九五年当年应该差不多。暂时没有能“攻城拔寨”像高峰的那种战将。也许是刚开始他们还没有显示出来他们的真正潜力。 “韩诚,下来!”下面组织训练的李学军在喊我。 “到!”我高声的答到并即棵跑步过去。 从一号哨的走着倾斜坡度的高墙上抄近道下来,也就两个纵跃。 我发现我也好像比以前身手好多了。 看来老兵现象我也不能幸免啊! 好像没想在新兵面前去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但却表现的很与心里不一样。这也许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潜意识吧! 这就是说,我的潜意识里,和他们一样!我没有那么清高和与众不同,只是自己能节制而已。说好听了是能节制,不好听了是会装。 我不想“装”。 但是好像确实像是在装。 但是又好像很讨厌这种心理和做派。特别是同年兵们那种“过年”一样的表情。 “李班长,有什么指示!” 我来到李学军面前。 “我咋会敢指示你呢!”李学军在新兵面前很给我面子的说道,“来,有新兵不相信你的实力啊!给他们表演一个。给我个面子!”李学军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看,这就是你们在新兵连里整天说道的韩班长!看看,貌不惊人吧!谁有疑问可以现场提问!” 我有点措手不及。 不知道李学军会让我做这个。 第三十章 我不是班长(九) 我有点尴尬得说:“李班长,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这点事你咋还拿来在新兵同志们面前让我班门弄斧呢!” “谦虚啥呢!放心,他们现在还不值得你动用“真力”呢!随便露两手激励一下他们就行了。”李学军说道,“这个面子必须给啊!” 我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你说怎么弄啊!” 李学军召集新兵们都来到我们附近,大声说道:“你们不是有人怀疑韩班长做俯卧撑的真实性吗?你们可以随便提问,随便挑战!过期不候啊,韩班长很忙的。” 我看着这些新兵们,心里面还真的有一股豪气升起来。 新兵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出来挑战。 “宋谚,吴光芳,曹云红,你们几个不是叫的最厉害了吗?怎么都哑巴了?不敢挑战了吗!”李学军笑着问道。 “不敢就认个怂,别整天这个不信那个不服的。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或是别人的都是吹牛。好好的练习体能,才是硬道理!” 李学军对我说:“谢谢你啊韩诚!你看,我说吧!这些不成器的玩意儿,被你的气势给吓的不敢说话了。” 李学军是故意用激将法。 “韩班长,我叫宋谚!是您的老乡。久违您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特来讨教一二,望您能不吝指教!”一名河南籍的新兵跳了出来。 我听的有些想笑出声来。 怎么张嘴就像电视剧里武侠片的台词啊! 看看这名新兵:又黑又宽阔的脸型,浓眉大眼,大嘴巴,厚嘴唇,和我的肤色差不多。长的比我还有“个性”。我不禁惊叹,还真有“宝”啊!这家伙就是个活宝!让人看了咋都起不来脾气。因为一看到他,就觉得搞笑。 “哦?呵呵,你叫什么?宋谚?”我问道。 “报告班长,是,我叫宋谚,河南通许人!咱俩河南老乡!”宋谚看着咧着个大嘴憨憨的笑着说。 “哦!你好,老乡!”我伸出手来要和他握手。 宋谚一个立正,敬了一个礼。然后伸出了双手握住我的手,用力的抖了抖。 “江湖中人啊!你说怎么玩吧!”我说道。 “呀,韩班长果然也是同道中人,好呀,好呀!”宋谚一抱拳说道。 “宋谚,尼玛的说相声呢!废话那么多!赶紧的。”李学军笑着骂道。 “你不要介意啊!这货就这个操行!没个正形。原来我们班的开心果。不过素质挺好的!我就带下来了!你看怎么样,” “不错!我喜欢。”我说道。 “不会因为是你老乡吧!”李学军笑着问道。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我直言不讳。 那边的吴光芳,曹云红也凑了过来,站在我旁边。 “韩班长,听说你做俯卧撑前几百个不会出汗的是吗?”吴光芳问道。 “是的。刚开始的时候也出汗出的厉害!后来做的多了,慢慢的前三百个就几乎来不及出汗就过去了,出汗一般是在四百到五百个。一出来就很多。”我讲述我的经验。 两个新兵吐了吐舌头。 “我们现在做一百个都是困难的啊!您是怎么练的?!”吴光芳羡慕的问道。 “任何事情都有个开始!不能着急。但得给自己定一个目标!每天去完成,突破。就像“自虐”一样的对待自己!习惯啦就好啦!”我轻松的说道。 “哎,小老乡!看好你啊!你能做多少个?”我问在一旁有点彷徨的“活宝”。 “啊?!我,能坐五十!” “其实你能做五百!新兵排就做到五百个相信吗?”我说道。 “打死我都不相信!我可不是您了!我做到三十都撑不起来了。不是李班长逼着我,我连二十都难。真的,真能作那么多吗?真能练出来吗?”宋谚真有点不相信。 “是啊!是真的吗?我只能做八十多个。” “我也是,超不过一百!” 三个新兵都说出了自己的“实力”。 “能做五十,你就能做五百以上!能坐八十,就能做到八百以上。就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决心!决心很重要!” “你们不相信吧!我在新兵连时,连十五个都做不了。班长组织体能,我就偷懒。你们不错,比我强多了。这时候都能做七八十个了。若是有决心,很快就能超过我的!但是,坚持很重要。对自己信任很重要!” “也许大家不相信,没关系。我现在给大家做个示范!来,小老乡,你做俯卧撑。尽力做,看能做到少个!你做多少个我单臂做多少个!”我说道。 “真的啊班长?!真有单臂的啊?!我还没见过呢!”三个新兵兴奋的说道。 “那就做啊!光说不练,不是好汉!”我说道。 宋谚拿下帽子,解开上衣脱下来,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我们给你加油!多做几个!” 新兵们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我心里有数,不急不躁。 宋谚趴在地上开始做。 “一二三四五……十…二十……” 新兵们借这个机会也偷会儿懒,给宋谚加油,数个数。 到三十五个后,宋谚明显有些吃力了。不一会儿,黄豆大的汗珠子掉落在地上。 “坚持!坚持!宋谚!加油,宋谚!五十三,五十四!加油,五十五,五十六…”宋谚胳膊禁不住在颤抖。仿佛支撑不他肥硕的身躯了。 终于,在一片嘘声中,趴在了地上。 六十一个! “我尽力了!”宋谚说道。 “班长,这可是六十多个啊!您,真能单臂,吗!”宋谚喘着粗气说道。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做好了姿势。双臂撑着,然后一个胳膊背到后背上,一臂支撑着,开始做了。 我做的很快。不比他双臂的慢。身体重心把握是单臂的窍诀。 我找的很准,所以很快。 在一片静悄悄的围观中,我用了不到五十秒的时间就做了六十个了。 人群里静悄悄的。当我做到七十个时候,开始有了稀稀落落的鼓掌声音,后来就爆发出来很热烈的鼓掌! 我见好就收。从地上爬起来! 拍拍手,抖落尘土。看着李学军。 “李班长,完成任务了。” 李学军看着我,“功力大增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啊!” “嗨!这有什么,不能给你比啊班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说道。 “谁敢啊!孩儿们,看见啦!什么叫实力!这是吹出来的吗?!” 新兵这次没有人敢质疑了。宋谚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我。 “努力吧小老乡!你今晚就给自己定下一个二百个的任务!完不成不睡觉!敢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害怕做不了啊韩班长!” 第三十一章 锻造(一) 我对宋谚说道:“我下到新兵排后第一个夜里,我就做了三百个俯卧撑!以前可是连三十个也做不了啊!”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那时候还是把脚搭在床沿上做的。还不是在平地上!那累多了!”我说道。 “做的时候,不可能一口气做那么多的。我也做不到一口气做几百个!” 看他有些迷糊,我继续说道:“体能训练不是让你一口气做多少个,而是在过程中坚持时间和速度。时间是直到你完成目标为止,速度是快速!感觉做不动了,就停下来,不能起来啊!注意,休息也得撑着休息!轮流甩一甩胳膊,放松一下肌肉。腹部也不能放松往下垂,这是关键!这样,你喘口气,就还能坚持做很多个。就这么一直坚持到你自己定下的目标为止。今天完成了,就坚持几天巩固!直到你没有那么难受就到了这个数字,然后开始往上加,再加五十个,或一百个,总之是你能力范围内。但真做不动了,每坚持多做一个你就多长一份力气!这可是我的“秘诀”哟!就看你有多大恒心了!”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的他们有些心动了。 他们知道了不是一口气一直这么做下去,最起码没有那么大压力了。 “韩班长,必须做这么多才能睡觉吗?”吴光芳问我。 “我那时候班长刚开始要求做一百个,但是自从我自己加码后,班长就不管我了。他知道我不会偷懒的。所以,我是自己强迫自己做。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自己素质不好,和同年战友们比有很大差距,想要当班长,就得素质过硬,这是最起码的。我想当班长,所以就得“笨鸟先飞”吧!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你们怎么样!不过你们看起来素质都比我那时候好,也许不用这么折磨自己,就能达到中队的要求!” 新兵们被我说的陷入了沉思。自己究竟是我所说的好的一部分,还是不好的一部分。 “我回去啦李班长!”我给李学军打招呼。 “慌啥呢,你们现在又不用那么紧张训练了。啥不会啊!你看你露了一手,就比我说许多话都管用!” 李学军开着玩笑说道。 “再给大家疏导一下心理吧。我早就发现你的心理素质非常的好。咱们中队很少有人像你一样!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李学军认真的说道。但是我怎么都是感觉他在糊弄我似的。 “我没您说的那么牛,我就是个充其量一只“笨鸟”而已。为了不落后于别人,先行跑了。没什么值得学习的。这批兵看起来好像你们九五年的,无论哪个方面都差不多!” “我回去啦!一会儿值班员该找我啦!”说完我就挥挥手,“走啦!” 李学军摆摆手,我像获释似的赶紧逃离了。我可不想让那些大嘴巴的人说我卖弄资本,在新兵面前混威信。 我们的训练就像是在表演似的。动作不管做的怎么样,喊杀声倒是震耳欲聋的。引得新兵们休息间隙都在远处远远的观看。 他们刚下来,还没有开擒敌配套的训练内容。看到我们玩的热火朝天的,估计还在盼望着早日开训擒敌配套呢! 这就是“武警”两个字的魔力。 它有一种让人误解的无法拒绝的诱惑力。“武装警察”,简称武警。我们都以为是会武功的“警察”,对这个兵种充满了向往。 其实,训练大纲基本上和野战军各兵种都大同小异。而野战军中的侦察兵等,比我们训练的科目和所学的东西要多的多。 四百米障碍野战军那一年的记录是一分二十八秒。我们支队最高纪录是一分三十。其它像五公里等硬科目,都是野战军在保持记录。我们武警没有能超越的。高峰的成绩那么好,和野战军的记录还有些差距的。 我们目前的状态就像我们刚下连不久九五年兵的状态。 每天干完该干的工作,都会去摸一摸单杠(也就是练习一下)。所以,单双杠老兵们都玩的越来越娴熟。就像我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老兵们在杠上面上下翻飞的。心里面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和他们一样。 其实,和他们一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你肯吃苦用心,不久就会追上老兵。老兵们都是吃老本,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其实这就像我们现在的心态。 我没事了走到杠下面,跃起上杠。一抓住杠就是一个大浪,然后就是七练习。 杠上的多了,技术自然就好了。我的其它练习没有刻意学。会上以后,看一眼就知道动作要领了。我的四练习,六练习就没有经常上,但是我上,就是很顺利的。一通百通的。 我上七练习的时侯,许多新兵们都在围观。 有人围观的练习,会上的越来越好的。因为用心了。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尽量的往标准做。让自己在杠上保持最优美的动作。表演嘛,得卖力啊。 “韩班长臂力大,玩杠很轻松自在。” “你能单臂做几十个俯卧撑你也可以这么潇洒的玩了!” 我上完杠就下来了。 新兵们跃跃欲试。 我看着他们上去抓杠,也没有管,因为知道他们爬也不上去,不用保护。 新兵们笨拙的在杠上攀爬着。像极了那时候的我们。 我那时候对上杠充满了恐惧。每次组织上杠,都会因臂力的原因上不去。每天做俯卧撑,胳膊总是在极度疲累中。所以,张力他们都能上去的简单练习,我就是上不去。我还以为自己是俯卧撑做的还不够,就更加的迫使自己去加码训练。越加码就越上不去。直到后来休息了个双休日,臂力得以恢复一些,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韩班长,做多少个俯卧撑才能上去一些低练习啊!我们想提前熟悉熟悉。”一个新兵问道。 “刚开始也许臂力大的都可以上去啊,因为你们没有开始练习呢,不用慌!等待俯卧撑做的多了,自然就感觉到臂力大增。还有腹肌!腹肌的重要性在上杠中占很大比重的!没有腹肌只有臂力,还是玩不了的!”我没有任何保留的告诉他们了。就看他们怎么去训练自己了。 晚上熄灯后,我出来到新兵排的几个班里去转悠。 就像何波当年一样的去发现有没有苗子。 值班只不过他看我走了眼。 我没有他想象中的坚强。 班里的新兵有的在做俯卧撑,有的已经上床睡觉了。有的在和班长聊天,留个我们原来的差不多。 第三十一章 锻造(二) 我没有发现像我原来那样的。 宋谚在新兵排一班,我去的时候,正在洗脚呢。见我进去了,赶紧起来问好。我示意他不用客气,看他们也没有要玩命苦练的意思,我也就告辞出来了。 我知道,他们白天训练已经是很累了,晚上再加班训练,刚下连都会吃不消的。再说,新兵的素质也许都比我强的多!人家也许根本不需要像我一样那样的训练自己。 二班杨立军带的班。 我进去后和杨班长打个招呼。杨班长相当客气。 杨立军是以军体为傲的。他可不会放过训练的机会的。见我进来,更是“鞭策”的厉害:“这不,正说你呢,你就来了!” “你们韩班长下到老兵班前,就能做到六百个了。现在单杠八练习是中队九六年里唯一一个能玩的!我都玩不了!这就是实际例子啊!你们做几个都坚持不了,还是对自己太好了!” “你们若是和你们韩班长一样,我特么多省劲儿啊!” 新兵们都趴在地上流着汗做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听班长唠叨他们。 吴光芳在这里。 这是一个长相秀气个子不高的,脸上还有些稚气的小伙子。很用功。 “怎么样?做多少个了?”我问道正在轮流用单臂撑着休息的小伙子,知道他听我的建议了。 “刚熄灯。他已经做了五十多个了!哦,现在六十个了!”杨立军看着正在努着劲做着的吴光芳说道。 “行!这小伙子可以!”我说道。“知道努力,但是还很聪明!人才啊!”我说道。 杨立军得意的说道:“这家伙看着秀气,但是训练可是毫不马虎的,有股子拼命三郎的尽头!” “这批兵里,湖北,河南,占了多数,其它的作为补充。这次西山的也不少,只不过也是各类的多,素质普遍有些跟不上。” 我看着吴光芳在地上训练着体能,汗水往水泥地上滴落,还真有点像我当年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喜欢这个兵了。 好兵都喜欢嘛! 从二班出来,到了三班。 三班里其他两个班差不多。 王海明做为一个超期服役的老班长,但我总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也许是因为指导员他们玩了个“暗度陈仓”留下了他送走了何波他们吧。 因为他们都是西山本地人,本省内当兵本来就属于极不容易的,像史崇文那样的在家门口当兵,那就是个例中的个例了。没有一定的关系,是不可能做到的。 三班里也一样。有人做有人不做。 三班里有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小伙子,西山的。新兵连艰苦的生活里,他也没有掉下来多少肉。只好寄希望于强化训练了。 曹云红和吴光芳是老乡。两人都很用功的训练者体能。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的,多是湖北兵。还有很多,训练比较刻苦的,让我感到九七年兵确实和九五年的相似。 李学军他们带新兵比余超强一点,就是新兵没有不跟他们下连的。只要是挑出来的,几乎都跟着下来了。 我们那时候的因为心里恐惧,总会各显神通的调走和留在支队机关里。各中队都有。 我和王海明心照不宣的看着新兵们做体能。 “老韩,看我班的兵怎样?”王海明第一次这么叫我。 “不错!那个,这个,还有那个,是个苗子!”我说道。 “眼光不过!这是我重点培养对象!” 我们俩在低声嘀咕,也不怕他们听见。或者说是为了让他们听见!上他们知道,班长老兵们都在关注着他们。 这次早操和新兵们的第一次五公里遇上了。 谁也不管谁。 只是老兵们是早操,新兵们跑五公里。 队长指导员才不管我们呢。他们的心都用在了新兵们的基本训练上面。 我们也和新兵们混合在了一起。愿意跑多远就跑多远。 连炊事班的任明也过来凑热闹了。他的五公里也是很快的。只不过其他科目不行,选择去了炊事班种菜了,有些可惜。 新兵们第一次跑,就是为了看看其中的尖子兵。 我们中队所谓的尖子兵,五公里等硬科目,都得过硬。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 那一定是不算了。 我不是尖子兵。但我怎么总觉得自己自己很受瞩目。 一声哨响,新兵们和老兵们一起冲下了长长的山坡。 老兵们叽哇乱叫的像群土匪似的往下冲。把新兵的节奏带的很快的跟着我们,标着我们跑。 新兵们的心理就是这样的。害怕老兵!所以就要伪装的很强,和老兵们飙着跑。 中队利用这一点,不断的“压榨”着新兵们的体能。 又到了这个阶段,我想起了刘风。他就是在往回跑的路上,把腿摔废了。不然,也许刘风是我们河南兵里的佼佼者呢。 现在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不成器”的了。 老兵们带起来了新兵们的速度与激情。看着新兵们拉开了距离往前跑着,老兵们有的还照样随着跑,有的放慢了脚步,在半路上玩了起来。看看春意盎然的野外,陶冶一下快荒芜了的情操。 新兵们的线拉的很长。优劣也显示出来了。 吴光芳早早到了折返点,开始往回返了。 曹云红也是紧随其后的。两个人交易者领跑一会儿,你超过我,我又超过你。 宋谚不是在大后面,也不是在大前面。而是在中间“潇洒”得跑着。那副样子滑稽的让人捧腹不已。 我总算舒了一口气,放心了。他的五公里比我强多了,河南兵还有有点出息的。只不过有点“嬉皮士”的感觉,有素质不显山露水,不争强好胜,这也不是个好兆头啊! 往回跑了。是艰难的时候! 一路大上坡。 我从他们第一名开始不停的提醒着,小心点,别摔倒! 刘风的教训太深刻了。 不能把身体搞坏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吴光芳,曹云红他们几个湖北兵占据了前几名的行列。 后面还有宋谚不紧不慢的跟着上来了。 虽然也是气喘吁吁的,但显得还是有些从容。 快到了终点时候,大约距离还有二百米左右,宋谚突然开始冲刺。 没想到大上坡的路上,他还能做最后的冲刺。 本来在他前面的同年战友们一个个被甩在了后面。 许多人好像是强弩之末似的。冲不起来了。 “可以嘛宋谚!”我不由的称赞道。“有前途!” 宋谚慢慢的在终点走着放松着,大口的喘着冲刺后的沉重的呼吸,看着我咧着大嘴笑了笑。 这小子是个宝贝啊!怪不得李学军喜欢他。有过人之处! 其它的新兵们陆陆续续的从我身边跑过。我一直都在交代他们注意安全。 第三十一章 锻造(三) 几个和我差不多黑的,已经提前“现形”了。在后几名跑跑走走,就和我当年一样。 只不过他们也看不出有什么想要拼搏的欲望。 今年河南兵里面,军事军事素质好的,也几乎没有几个。就宋谚还是有实力的。 还有个叫王兴的,素质还过的去。也很有个性! 还有几个兰考县的,又瘦又黑的和我差不多的,但素质不行。各科目都一般。新兵排过后就直接到炊事班了。 新兵排结束前,新兵的优劣基本上能定下来了。中队也会根据情况平均分配到每个班里。 当然,尖刀班防爆排优先考虑! “韩诚,在新兵班里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尖子弄到咱们班里?”霍俊说道。 “尖子当然有了,不知道能不能来,那就看你了!”我说道。 “你说一下,有几个,谁最好!” “吴光芳,曹云红,吴应章,宋谚!能弄来一个就行!” 霍俊用笔记下了名字。 “没事时候多过去看看,联络一下感情,我好下手!” “嗯。我会的!” 现在各班也基本上都在“抢人”了。 新兵排暂时不参加勤务安排。主要是训练学习。训练擒敌战术等基本动作。也等于是复习新兵连学习的内容,再学习新的东西。 今天操课新兵们学习器械体操的单杠双杠一练习。 单杠的引体向上。双杠的杠头撑。 我们老兵们也在战术场训练训练,和器械场地很近。站在器械场就能看到听到那里的动静。 我们在高处,器械场地在地处的厕所旁边。一目了然! 新兵们分班在两个单杠两个双杠前面分别站定,跨立姿势。从排头到排尾依次出列上器械。 单杠双杠一起上,完成后互换着上。 一练习引体向上,三个及格。六个优秀。 双杠一样。 不过双杠多了一个杠头端腹。 也就是两臂撑着杠头,两腿并拢,脚尖绷直,两腿绷直,向前三十五度到四十五度左右。端腹三秒以上及格。 许多新兵都连三个也做不了,挂在杠上像架子上的肉一样。 这也是班长长骂的“挂猪肉”。 宋谚在杠上拉了两个。第三个腿在下面悬空的蹬踏,身体也颤抖着往上努着,想拉过头,因为拉过头才算合格。 “尼玛要上吊吗?!” 李学军笑着骂道。 我们在上面我看的笑,这家伙表情和动作都特别夸张似的。 宋谚努力把头往杠上面伸展,下巴高高的扬起,就像是要上吊一样,很滑稽。 新兵们很多都是这样的。 “尼玛,让你们晚上做点体能训练给杀了你们似的!这就看出来了吧?!你们那点体能,连一练习都过不去,还每天无所事事的!”王海明说道。 “奶油格兰德!球也懒不成!” “没有过的,这边来!排开了,间隔五十公分,做俯卧撑!” “尼玛,晚上不练,操课上补出来吧!体能训练掺不了假的!卖嘴不行,得要行动!” 没有完成及格的新兵都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昨晚三五十个,重新排队去上器械。 有人在做过后及格了,就到另一边去,练习其它技能。没有完成的,循环往复的上杠,做俯卧撑。 越做越上不去,越上不去越做。 一堂操课下来,新兵们平均每人又做了一百多个了。 自己也曾经在单杠上“扎”过。 看见新兵如此,自己知道怎么做能做好,就是他们不知道接受。或者说是惧怕吃苦。最后还得被迫去吃苦,所以感到更苦! 新兵们的无奈我深受体会!想帮他们也无能为力!所以,有时候指导员受意老兵们的做法也是为了新兵们能提高。毕竟有许多是城市兵,在家里没有吃过多少苦。来到部队,锻炼一下,受点委屈,也能很快的提高身体素质和思想觉悟。所以,当兵三年后回到家里,大部分人都很懂事,很能吃苦。也就是已经得到了社会认可了的“军人素质”。 《解放军报》和社会其他媒体也有大量的报道。什么勇斗歹徒,见义勇为,有的甚至付出了宝贵的生命。这里面大多数是现役和退役的军人。他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军人的定义。 老兵们轻松的训练,是他们曾经都付出过血和汗了。所以在关键时候,都基本能拿出来相当过硬的素质。而这是新兵们恰恰欠缺的部分。 理解了指导员的做法,不代表认同了老兵们的做法。 因为有许多老兵也是有不同的毛病。不注重团结,把社会上一些不良的习气,带到了部队里来,用部队严格训练的要求做“保护色”,干一些破坏团结的事。 这也是上级领导们三令五申要进行政治教育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纠正不正之风。 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习难改需要慢慢的融化。用一种全新的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来培养建设基层连队。 中队人多了,已经达到了满编的建制。 队部干部配置也基本完善了。 指导员史建,中队长张远。副指导员胡南,副中队长冯树。司务长习仁俊。一排长王伟(学员实习排长,刚调过来)。二排长邵海潮。 我们的排成了“加强排”了。一个排四个战斗班。 然后是炊事班,这叫做后勤保障班。文书通讯员也编入。 刘风虽然腿不能参加训练,但也属于战斗班人员。 学员排长是随着新兵下连一起来的。带着红红的硬的指挥学院学员牌(军衔)。 他黑黑的,瘦瘦的,板寸头。据说是从战士直接提干的。保送到总队指挥学院的。据说素质很好,所以他的前身是个优秀班长。带兵应该很厉害。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陌生人”,大家磨合还得需要一定的时间。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实际生活中一定还能有许多“故事”发生。因为,有人多的地方,事情往往是最多的! 学员排长负责组织新兵排的日常训练。 这也是队长安排他尽快的进去角色去“实习”的。因为新兵排毕竟都是新兵,实习工作相对来说好做的多,而到时候带老兵排,关系就复杂多了。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排长和班长不一样职位。 学员排长带着三位新兵班长,训练新兵排一个月。这可比我们当时力量大多了。 我们那时候没有排长参与,而他们多了一位“生力军”! 实习可比正式的下功夫多了。 所以新兵排从一开始要求非常严格! 各班也都有自己的训练方式。主要都是白天学科目内容,晚上搞体能。有时候白天也搞体能。反正早晚离不开体能训练。这也是新兵刚开始最累的时候。 第三十一章 锻造(四) 新兵们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了。 从懵懵懂懂到渐渐熟悉自己的新环境,也就是七天八天的时间。 新鲜感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怎么让自己在每天大强度的训练中能更舒服的享受难得的每一秒钟休息时间。 就连上个厕所,也许那几分钟时间就是一种享受。 刘斌快速往厕所跑,估计是吃坏了肚子。 到了厕所一看,“客满”了。 都是新兵们在利用休息时间,躲在厕所里过烟瘾。 “尼玛的快点,老子肚子不舒服,你们倒是把坑占满了!”刘斌催促着蹲坑的新兵们。 刘斌也在他们中间比较出名。也是他们班长的功劳吧。提前预支中队名人轶事。不过刘斌的名声却不太好。 但是新兵们却暂时不敢和老兵们开什么玩笑,尤其是这种老兵。 “班长,我快了。你再等一会儿。”蹲坑的宋谚操着河南话说道。 “哟,还是老乡哩!”刘斌说道。 “那还不快点,我都要拉在裤裆里啦!”李斌转着圈说道。 “好好,马上。”宋谚光答应着,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其他新兵们也是轮流蹲坑。 有人起来了,就立马有人补上了,坑一时还不够用了。 由于刘斌在场,抽烟的只好先敬他一支。 “刘班长,来支烟吧!”一个蹲在坑上的新兵说道。 刘斌肚子难受,也没有办法。要是在别的坑边排队,估计也排上号了。可宋谚却还是不紧不慢的。 “尼玛的好啦没有?!老子等了半天了!”刘斌说道。 “就好了就好了!”宋谚说着掏出纸来。 “你特么出来擦屁股吧!”刘斌一把扯出来了准备“善后”的宋谚,自己蹲了上去,差点拉在裤子里! 新兵们听着“暴风骤雨”,想笑却又不敢笑。 “刘班长,给我们讲一下你们那时候的事情呗!听说你老牛了?”一个新兵抛过来一根烟。 刘斌接着烟点上,开始吹牛了。 “你们现在特么的幸福多了!以前老兵来厕所,没有坑了,哪怕你正在拉的痛快呢,老兵让你起来,就算是把屎给憋回去,你也得赶紧起来,哪像你们这些怂兵,一点儿眼力价儿都没有!害的老子差点拉在裤子里!”刘斌的话刚落,新兵们有的就憋不住了,笑出了声来。 “尼玛还笑呢?我们那时候你敢,把你屎也整出来了!” “哎,刘班长。听说你没有少挨揍啊?我们?……”一个新兵问道, “像这家伙肯定会挨揍!尼玛,老子都想收拾他!”李斌说宋谚。 宋谚仿佛很害怕的样子。 “哎,刘班长,我真的还没有解决完呢。现在肚子还不舒服呢!要不然我早就走了!我总不能拉在裤子里,您说是吧?”宋谚辩解道。 “你特么的废话太多!早晚要挨收拾的!你看,你们看,我的脸有什么不一样吗?”刘斌不惜以身“说法”,把脸仰着说道。 他的脸色呈一种不是像我一样的黑色,也不是像别人那样的正常肤色。而是一种青灰色。 “来,你用手摸摸。”刘斌也不管新兵们手脏不脏,拉过来一个人的手摸自己的脸。 那脸摸上去没有“肉”的感觉。 我曾经摸过他的脸。就像是摸在了橡皮上似的。温度不高,有点冷的感觉。当时我还笑着说他真的成了“橡皮脸”了。 “橡皮脸”是我们小时候上学形容谁“没脸没皮”的贬义词。但真不知道现在能真的摸到橡皮一样感觉的脸。 刘斌确实没少犯错挨收拾。 到了最后老兵们收拾他就像每天的抽烟一样。成了习惯了! 听着刘斌讲述自己的“苦难”历史,新兵们在厕所“聚义”。仿佛和刘斌有同样的苦大仇深似的。 刘斌也在他们那里找到了久违的“自尊”。新兵们一口一个“刘班长”的叫着,刘斌仿佛感觉自己得到了他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 “厕所聚义”的情形我们以前也经常有。还有“水房聚义”,小卖部“聚义”等等,所有没有老兵的地方,都是我们互相“八卦”减压的地方,这种事屡见不鲜。 新兵排长王伟也逐渐熟悉了六中队的生活。和副队长冯树的关系不错。和邵海潮的交往不是太多。 也许是不熟悉吧。 但邵海潮是正式排长,却没有去新兵排,这也有些意外。但以他的性格,我认为做不了防爆排的排长。王伟倒是合适! 这就是科班出身和直接从战士提干的人的区别吧。 真正像军人的,还是王伟这种。有种军人的特殊气质!就像队长的那种气质!有一个兵的军事素质和技能,又有军官的文化素养。 我们九六年的基本上已经定型了。今年能去轮训的,也就我们几个人吧。 但我自己还是不确定。 因为九七年的也有几个素质崭露头角。 就是不知道今年会不会还是李学军带我们去。 我倒是很盼望能是他。 李升,徐杰,王建,庞海军,这就四个了。加上带队的,九个人,一个班。那就只有四个名额了。要是还有我,那新兵就剩三个名额了。 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吴光芳,曹云红,宋谚素质已经在新兵中遥遥领先了。 其实很明朗的形式了。 只不过我还不确定。 其它新兵中还有好几个素质也不错的。 湖北兵还有吴应章,贾晓飞等。也是在新兵中比较靠前的人。 “今年你要早做打算啊!”高峰跟我说道。 “做什么打算!”我幽幽的说道。 “听天由命吧!我不抱什么希望。”我有点消极的说。 “我就看不行你这种消极的态度。部队里什么都得竞争!要不是你以前不去争取,你也一定去轮训了。”高峰有点着急的说道。 “你看曹船,谢青他们,第一年去轮训,今年新兵下班,副班长命令就会下来了。比你们早一年奠定基础!你难道不想当班长吗?!” 我有点无奈。 我不想去竞争。 其实就是有点怕竞争!对自己的实力不是太信任。 甚至说有点自卑的感觉。 “我不想去了。”我说道。 “什么?!”高峰真急了。 “你是什么态度啊!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一点感觉?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要是不去争取,从此以后我们就断了交情!不信你试试!”高峰第一次这么绝情的说道。 “为什么非要去轮训队呢?孟庆宇不是也没有去过吗?”我辩解。 “你知道什么啊!孟庆宇虽然没有去轮训队,可是他参加了支队后来组织的年度兵轮训,从中以优秀的素质脱颖而出,才有的机会当班长了。” 第三十一章 锻造(五) “什么年度兵轮训?”我有点不解。 “就是没有去过轮训队的,被支队一起有挑出来一大批人同轮训队一起在支队集训的老兵。第二年兵的特殊待遇!” 我听的有些目瞪口呆的。 怎么还有这操作。 那去不去就不一样了。反正都得去支队轮训。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那就看吧。要是能去我就去呗!不能去不是也能去支队集训吗?还不都一样?”我说道。 “你真笨蛋!集训轮训能一样那!”高峰拍了我头一下子。 “哦,也是啊!”我摸摸头。 “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去!哪怕上点“货”都行!”高峰说道,“要不是这样,你第一年也不会被挤了下来!” 伤心往事被提及,现在不过没有什么感觉了。 人都爱对比着生活。 我的这一套忽悠一下新兵还可以,而且还没有什么效果。和人家江南那几个比,还是差距挺大的。我所擅长的,给中队带来不了直接的“效益”。而徐杰人家为中队拿过荣誉。曹船等新兵下班了一定会有副班长命令的。李升谢青都素质不错。硬科目虽然不能为中队拿名次,但也是中队的前列的。我一个五公里科目最多考核时候能顾住我自己就不错了。 “这次不用挤了,公平竞争!我不会那样去和别人竞争的。那是我的原则。我不会用不正当的手段去为自己谋好处的!这个你不用劝我!”我执拗的说道。 “你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意思你们有明白!”高峰说道,“我不是让你去干一些无聊的事情!我是让你别那么消极!你没有感觉到你的状态一直都有着“消极避世”的感觉吗?一有竞争,你就躲到原子弹也炸不到的地方,你这不是隐士是懦夫!”高峰说的很重的话。 “我也没有消极避世啊!我不是玩命的训练自己体能,不也是竞争吗?”我辩解道。 “你是害怕自己跟不上大家的队伍,怕丢人,所以想用笨的方法,来弥补你的不足!其实你已经很害啦!为什么还要玩命的练呢?” “新兵都下连了,你为什么没有像其他同年兵一样,停止体能训练啊?!为什么还是每天坚持做呢?!”高峰的分析好像直透我的内心。 但我真不是其它想法。 我已经习惯了。有点强迫症似的。每天不做一些,睡觉不踏实。 “我不管你怎么样,今年你必须去教导队!你不去,我在连里面每天收拾你!你必须去!”高峰说道。 我知道他为我好,也不能再让他为我操心了。 “好,今年要是领导考虑我,我也考虑去。”我终于吐了口。 “保险期间,还是和你何班长说的,对老兵们客气一些,别动不动就找他们毛病,给自己找事。你以为你不出头,你们那些人就能有那种“好主意”吗?” 我知道高峰说的是那次做体能的事,我们成功对抗了九五年兵们的“最后的疯狂”,奠定了我们的基础和“根据地”。 “你以为指导员不知道你啊!你没有做也会记到你的头上!谁让你是个“狗头军师”呢?!” 高峰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指导员羽毛扇轻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啊! 看来我的“道行”还是还是差远了。 我还在胡思乱想呢,高峰说道:“我也是那天听他们说起,那次事情曹船怎么的,听指导员随口说了一句,曹船想不出来这主意的,是韩诚这家伙。这家伙就是个狗头军师的这类话。不过指导员是笑着说的,看来还挺欣赏你!” 我终于明白了很多事情。 指导员让我编撰教案,除了所谓的我“有才”,有很大的原因是让我回归“正道”。少些“胡思乱想”,他还可以多办些“正事儿”。 “你的脑子啊,和别人真不一样!有时候温顺的像只绵羊,有时候翻脸比翻书快!有点喜怒无常。像何波的性格一部分。”高峰还在分析着我的性格。 “你就别瞎想了。我哪有这么复杂!是你们想的多了!有许多东西不是别人看不出来,而是不想说。所以,他们只要不过分,我也就不会有一点过份。他们要是太过分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包括领导在内,都是当兵的!谁怕谁啊!何况一些比我早不了多长时间的老兵,有的还没有我年龄大,说话老气横秋的,办事过份极了。你一再忍让,他就一再得寸进尺,所以有时候我就不再忍让,这样反而他们就好多了。尝试和你和睦相处下去,这样不是更好吗!” “我不和你说了,我说不过你。指导员说了,要是辩论赛,没有几个是你的对手。你倒是和李学军有点相似,嗯,不对,和张勇,哎呀,不说啦,谁都有点!奇葩奇葩一个!” 高峰说完就走了,留下我慢慢的回味。 新兵排暂时还没有人超过三百个呢。我也懒得去看了。就那么几个突出的,每个班都在盯着!什么招都用上了,就像只猴子似的,每天活蹦乱跳的,别人看起来像个笑话,自己觉得挺上进的。 王鲲和新兵搞的关系不错。每天都会抽时间到新兵排转悠一圈儿。颇有老兵班长风范的。 中队的的人多了,个人卫生也被列入日程。新兵们的头发长长了,还得请假去马和或静升镇上的理发店里去理发。没办法,请个理发师人家还因为有点不赚钱太累不想上来。 因为现在理十个头也抵不住烫一个头。不划算,又脏又累的。 王鲲知道了,就买了一套理发理发用具,对着镜子自己学理发,练不好了就直接把自己剃成光头。 有时候让新兵当成模特,练习一下,有时候新兵们也直接剃成了光头。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 队长吹哨集合。 “我不知道大家每天的军容风纪怎么检查的!只知道走形式,鞋带指甲倒是合格了。头发呢?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和你们班里的兵们,头发都可以扎辫子了!头发的标准不知道吗?!” 头发的标准就是将手五指平插进头发里,头发不超过指头算合格。 我们把手插进头发里,真的好多人不够标准了。 “我们现在要强制性理发!全中队一样,和我标准一样。王鲲同志自己买来理发设备,为大家免费服务!我先带头去,大家先训练一会儿队列动作,轮到谁谁过去理发!吃饭前结束工作!”说完,队长就去班里找王鲲了。 我们在分班训练,大约三十多分钟了,队长才出来。 我们看队长原来的板寸发型,不见了。 第三十一章 锻造(六) 队长有些尴尬的看着我们。 “看什么看!都得理发啊!王鲲多练几次就没有问题了!我先做个模特,一班,轮流过去吧!” 我们看着队长的发型,都忍不住笑喷了。 那么精神的队长,小板寸给他增色不少。这下可不行了,下面快推成光头了,上面也很短,但是有个台阶似的。而且还长短不齐的。用我们老家话讲是被狗“啃”过了似的。 “这种手艺还敢为大家服务啊!我不去啊!我出去理发不就行啦!” 有老兵们开始抗议队长的提议。 “就是啊队长!会理发大家都支持他理发,也感谢他付出。这不会理发我们可不想让他在我们头上做实验!” “充什么大头鬼呢!我还以为他是高手呢!原来想拿我们大家练手啊!这人不咋地!” “人家好心为大家服务?自费买的工具,你们都不能往好处想啊?!” “你们爱谁谁,我反正就不理了。我现在就去马和,理完发回来!” …… 大家七嘴八舌的抗议队长的强制性理发,宁愿自己出去理发了。 九五年第三年了。中队也会照顾情绪的。毕竟老兵们快到退伍的年限了,只要不违反纪律,其它都不那么苛刻了。 队长也有些尴尬! 他没有想到王鲲不会理发但却敢下手。 自己理了个“狗啃”似的发型,也不能强迫全中队人去理发啊!这个命令不公平。 队长也没有办法了。不能犯了众怒啊。头上的工作不能乱来的。虽然是部队,不封建迷信,但是许多人还是保持了一些风俗习惯,不愿被人动自己的头部。发型也不行,理好了行,其它免谈。 最后新兵们不怕“丑”,基本上都响应了队长的“号召”,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发型出来了。虽然丑了些,但是毕竟头发理了。 王鲲不管为大家理还是不理,他都赚到了。名声出来了!不过在老兵眼里,成了“沽名钓誉”之徒而已! 吃饭的时候,我观察队长的发型好像又好了点,听说是去下面的理发店修了修。 既然老兵们都这么重视发型,何况一连之长官呢! 理发“风波”还是在老兵们的声讨中平息了。 老兵们几乎没有人去找他理发。就连带他过来的邵海潮也没有找他理,估计也是深有了解,知道他并不会理发吧! 我也觉得奇怪。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勇气敢让他如“铤而走险”?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呢! 我觉得王鲲此人动手能力很强。也不是表面上的“志大才疏”,而是有一种干什么事先斩后奏,有种“不择手段”而达到目的的精神。 他成为了我在中队里继李学军之后我第二个有些看不清楚的人。 但从这件事后,我才慢慢的仿佛从乌云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人性的光芒有些挡不住的露出了一缕。 一个人观察到极致若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人真的就是一个纯粹的人,没有什么隐匿的心机。二是这人隐藏的太深,一般的人根本看不透他厚厚的伪装。或者是自己的智慧太浅陋,没办法看透人家。 也有个别爱出风头的老兵或者是想省几块钱的老兵,也去“体验”了一把。虽然还是理的不怎样好看,但是也比队长那个头好多了。看来实践还是最有效的行动。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我想起了王东。最早从我们新兵排调走的人。 他是觉得我们对他构成了竞争上的“威胁”,尽管我们还早着呢,他就能看的那么远。早早的就调到了其它他觉得没有那么大压力的中队去了。 王鲲是不是也是这种? 我看不出来啥。 有邵海潮在做他的保护伞,我还真看不出来什么。 本来是我们河南的大好形势,后来戏剧性的痛失“大好河山”。活该如此啊。 我们的老乡,尽是些“人才”!江南的人,尽是些“鬼才”。 新兵河南的里面,也没有几个像样的战斗班人才。人员我是记不清了。除了宋谚外,还有个和我一样黑的叫杨伟鹏,好像还有几个,都叫不上名字了。其中有一个去当了通讯员,有一个去当了上市。这是后话了。 很快的,新兵们新兵排的得生活过去一半了。他们也逐渐熟悉了中队的生活了。训练科目也慢慢的学习了一些,但主要还是以体能为主的。 人才们已经跟明朗了。 就是我所述的那几个新兵。 我和九七年兵们好像特别有缘分似的。我对他们有莫名的好感。有种引导和保护的欲望。 我知道,要是新兵和老兵起冲突,多半是新兵有无心过失,老兵有有心过份!所以老兵一张嘴,就说占理的话,新兵又做错在先,不敢说在后,就很委屈了。 队长打破了以往的规则。开始安排新兵慢慢的熟悉哨位了。但主要工作,还是训练学习。训练还是以学习新的动作为主,体能是贯穿的主线。 新兵们的体能也有明显的进步了。器械训练时候,一练习大部分都能合格了。那些崭露头角比较努力的“尖子”们,有的却表现出不如那些没有他们努力的人的疲惫。 那是因为他们强度要大于普通不努力人的强度,出现的暂时性的肌肉疲累,休息个周末就能有所缓解。所以,每周一他们上器械就很好,过了两天就有所下降。 “啾啾啾啾…”。 又是一个半夜里的紧急集合。 不过这次不光是我们老兵班了。主要是为新兵拉的。 不是因为新兵犯了错误,而是检验他们在疲累时候的警惕性和反应能力。 我们轻车熟路的三分钟不到就打好被包站在了操场上等待。 新兵排的就慢了不少。 所有的老兵们都在队列里等待多时了,他们才狼狈不堪的在班长的催促吆喝下跑出来。 有的衣冠不整,进了队列里被队长给“呵斥”出来了。有的还没有站进队列里就被包散开了。 又是一番慌乱的整理,有时候班长不得不亲自帮新兵把被包整理好。 在慌乱中,他们越弄越乱。 好容易整好了队列,报告入列后还是在不停的整理衣冠。 “站在队列里就不要动了!队列纪律不懂吗?!弄好了在进来,进来后就别动了!你们班长没有教你们吗?!”队长在不停的训斥着。 “也不知道你们新兵连里是怎么训练的!这个科目要多练习,知道吗!” “是,队长!”三位新兵班长加个实习排长答道。 我想他们这次可有理由为新兵们“紧紧弦”了。 第三十一章 锻造(七) 队列终于停止了骚动。安静的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神秘。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老兵班值班员跑向队长请示报告。 队长:“稍息!” “是!”值班员跑到队列前,“稍息!”自己入列。 新兵排值班员口令后请示报告:“队长同志,新兵排紧急集合完毕!应到二十八人实到二十八人,请指示!值班员王海明!” “稍息!” “是!稍息!”王海明入列! “同志们!”部队立正。 队长还了一个礼。 “稍息!” 部队稍息。 “今天测试一下紧急集合,看看大家的机动反应能力和警惕性如何!但明显的,我们的新兵同志们表现的是不合格的。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几个完成了所有规定事项!这说明了什么啊?说明你们在新兵连里没有拉过几次紧急集合!我问大家,对吗?” “报告!只拉过一次!”李学军报告说。 “我说嘛!好家伙!四个月新兵连就拉了一次紧急集合,这个科目怪不得这么差劲!需要加强锻炼啊!紧急集合都需要带什么知道吧?我提问一位新兵同志,谁知道可以喊报告!” 新兵中鸦雀无声。 “不用怕,这点胆量都没有啊!说错了也不要紧!” 新兵中还是没有动静。 “呵呵!这么多人哦一点出息都没有!” “报告!”新兵队列中有人在喊报告。 队长喜出望外。 “讲!” “报告队长,我拉肚子,现在已经坚持不住了!”宋谚说道。 我们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这家伙真会挑时候。 队长脸色一板:“早干什么去了!” “报告队长,我一紧张就,啊,就想上厕所,刚,刚刚,啊好又拉,肚子!”宋谚磕磕巴巴的说着,逗的我们又笑了起来。 “回答过问题可以去!回答不出来就憋着!”队长有点忍俊不住。 “是!队长。紧急集合要打被包,背雨衣挎包水壶,雨衣装在挎包内,左肩右斜。水壶右肩左斜,用腰带固定好。回答完毕!哎哟,队长,忍不住了。” 队长终于笑了出来,“去吧!” 宋谚扔掉被包和身上其他物品,冲刺的速度就往厕所跑,留下我门后面一串笑声。 “队长,下班把这货给我们吧!我太喜欢他了!真特么逗!”王海明说道。 “我早就给队长说过了,是我们班的,你就别惦记了!”王永强一边插话说。 这两兄弟没有见过争执过什么,今天居然还能争起来! “你说了不算!到时候看他在谁的班里!”王永明不屑的的说道。 “队长,我订好了啊!早就说过是吧?!” “好啦!你们都消停会!”队长说道。“这是你们该操心的吗?!” “看来新兵们不是不会啊!是没有自信!”队长接着讲评道。 “刚才那个新兵讲的就很好嘛!不过,那只是一般的紧急集合。谁还能说出来补充一下他的不足?” 新兵们又“哑”了。 “看来是要我点将啊!我再问一遍,大家有谁自觉出来说一下?” “报告!”终于又有人喊了报告。 “请讲!”队长很高兴,用了个“请”字。 “紧急集合还有全副武装紧急集合!除了宋谚说的,还有子弹袋,手榴弹,手中武器!子弹袋中有三个弹匣,手榴弹四个,在手榴弹袋子里!也是和挎包和水壶一样背着,回答完毕!” 我听出来声音是吴光芳。 “好!回答正确!今天讲评完毕!” 我们立正,队长还礼。 “值班员!不对带回,继续休息!” “是!”两位值班员跑位。 “老兵,解散!” “新兵排!向左转,左转弯,齐步走!” 各自带回。 我们很快的解开被包带打开被包睡觉了。 该交接哨的,也交接哨了。前前后后又几十分钟过去了。 大家逐渐又进入了梦乡。 “啾啾啾啾……新兵排集合!” 我睡觉不是那么沉,对哨音特别敏感。一旦惊醒了便迅速恢复清醒状态。 我仔细的分辨了哨音后的那句命令:新兵排集合! 我又躺下继续睡觉了。 也许是大家刚睡到正鼾,竟然没有醒的。 “啾啾啾啾…新兵排集合!” 又是一遍哨令! 这次我是听得更清楚了。 不过这次大家都醒了。 张力,李志和刘全喜等都开始起来迷迷糊糊的打被包,还不住的嘟囔:“队长上瘾啦!怎么没有完了!” 看见我还在睡觉,就喊我:“韩诚,紧急集合啦,还在睡呢!” 我没有理他们,继续睡觉。 霍俊起来也在嘟囔着打被包。 还是刘志勇聪明,起来到窗口一看,回来就继续钻被窝睡觉。 霍俊也聪明,一看刘志勇又去睡觉了,走到床边看了看:“打什么被包!新兵们呢,睡觉吧!连哨音都听不清楚!” 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外面开始有嘈杂的脚步声,但没有人说话。偶尔有口令,但是声音很小。 隐约有训话的声音。像是王海明的。这周他值班。 一会又是学员排长王伟的声音。我仔细的听了一会儿:“队长说了,咱们在新兵连做的不怎么样!这是对我们的工作否定啊!不要惧怕什么,你们现在就是在吃苦学习阶段,不逼自己一把,怎么能提高自己的军事素质呢?!” “你们新兵的第一批轮训名额是很有限的。你们也看到了,像九六年兵里面绝大多数有实力的,这一批都估计能去,会有很多的名额是他们的。你们觉得现在你们的素质,就算是下到班里,两个月时间能提高多少呢?还整天不知道自己提高一些,靠别人去逼自己,这样的话你们会很痛苦的!” “你们都知道九六年的韩诚,在新兵排的时候,班长拉都拉不起来!做体能做到大家都劝他休息。你们呢,怎么劝都不行。吃饭和睡觉都可以!今天看到了吧?练不好,别睡觉了!你们有脸,我还没有脸呢!” 学员排长生气了。 “这次用了六分五十四秒!最后一名站进队列里不动。我再说一遍,站进队列里就表示你准备好了。除了值班员口令,就不要再乱动了!解散吧!” 王伟下了口令就回去了。 我知道,新兵今天夜里难以好好的睡觉了。 又过了约十几分钟,王伟拿着手电开始查铺,我知道他去查什么了。 有的新兵想投机取巧,就不把被包打开,盖着大衣睡觉。这样算是作弊,我们曾经都玩过。瞒不过领导的。他们都是当了多年兵的兵油子了。这都是他们玩剩下的,太小儿科了。 第三十一章 锻造(八) 不出所料。有听到新兵班里学员排长的训斥声音。可能是生气,声音有些大了。 “王排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张勇忍无可忍的提出抗议了。 “明天还要训练,还要执勤,你们训练新兵拉到大门哨或二号哨去,新兵们又不上哨,我们还得上呢!半天都没有睡着!” 张勇是谁中队里估计新兵们都不陌生了。王伟估计也听说过,张勇不敢得罪,虽然职务比他高,也不过比他晚当不了两年兵。 但是排长也不能这么被班长“呵斥”啊!王伟觉得有些窝火,只好放低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也就算了,没有再拉紧急集合! 我们也慢慢的睡着了。 早上吹了起床哨后,我们才慢慢的起床了。 昨夜被新兵们的紧急集合折腾的少睡了两个小时,起来还有些犯困。 值班员吹了哨后,又吹了一次,不是出操哨,而是整理内务。也算是体谅。 大家松了口气,说了句“还算有人性”,又躺下了。 新兵们倒是集合整队后,开始取枪,不再徒手跑五公里。 昨夜的紧急集合让新兵们一脸疲倦的站在队列里,看起来好无辜似的。 我们有点“怜悯”的看着这些稚嫩的脸庞,心说,这才刚刚开始啊,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也不管你想却还是不想学,这都是必须要完成的。 睡到了六点五十左右,起来用几分钟时间把内务卫生整理了一下,就等着打饭开饭了。 老兵们的内务卫生不需要多长时间。因为被包都用了一年了。压的印记一折叠,捋几下线条就出来了。把边角稍微一捏,床单铺平,基本上都没有褶皱了。所以,时间相对于新兵们来说就充足多了。等到新兵们分了班,内务卫生和外面卫生区卫生都是新兵们在做,老兵们的闲时间就更多了。没事的时候去上上单双杠,又能保持技能的进步,又能健身,又能玩。是以玩的心态在训练,没有了那么大的压力,进步也是迅速的。这是老兵们的优点。 警容风纪检查后,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开饭。 我到单杠下面,准备玩一下。 宋谚和曹云红他们几个过来了。 “韩班长,你给我们讲讲三练习的上法呗!” 我一般是不上低练习的。但新兵要求了,我就只好教他们了。 “三练习其实看似简单,其实也有技巧的。” 我跳起来抓杠,挂在杠上说道:“拉臂向上有点惯性,看着啊!” 我拉臂向上同时迅速右臂肘部上翻,支撑身体成斜面状态。 “看着啊!身体这样会小幅度前后荡漾一下,趁着往回返时候,撑起来的右臂再次用力撑一下,向左转体撑左臂。就上去了!” 我边讲边做,就撑上去了。 “看明白了没有?来,试一次!” 我很愿意教学。 宋谚走过来,看看杠:“班长,你说是拉臂向上要快,得有惯性是吧?” “是的!你引体向上是有惯性是向上的,不过因为你们臂力不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趁着惯性翻右肘,要是左撇子的话就翻左肘。” 宋谚跳起来抓杠,然后拉臂引体向上,按照我说的,拉到头即将过杠时候迅速翻肘,撑住了身体。 看着他做到了第一步,我很高兴。 “就是这样的!右臂撑住。好,向左转体城左臂!左臂翻肘啊?!” 我着急的喊道。 宋谚右臂架上不会用力气,转体困难转不过来,左臂撑了一次没有成功。 “报告……” 宋谚下来了,甩了甩右臂。 “就差一点就成功了!我不是给你说了!右臂撑起来会来回小摆动的,你趁着往杠边回时候,把身体那侧着的左半边用左臂,看,是左臂用力,顺着摆动的惯性,一撑就上去了!我在做一遍,你们看清楚了啊!” 我跳起来抓杠,按照我说的,又做了一遍。 “上,再来一次!”我说。 宋谚有点恐惧似的又跳起来抓杠。向上拉,翻右肘撑住了身体。 身体来回在不平衡的晃动。他像块肉挂在架子上似的。 “右臂再用力撑,转体啊!转体同时撑左臂!哎,对了嘛!” 宋谚在我的喊叫声中终于爬上去了。 撑在杠上的宋谚有些兴奋,有些得意。 “骑杠上面啊!打右腿,骑杠!注意,别硌着裆部零件了!”我提醒道。 宋谚有点胆怯的不敢动了。 “骑杠上啊!好容易上去了!咋不敢做了。我们在下面会保护你的!” 宋谚狠下心来,突然右腿从右边杠上横过来,骑在了杠上。不过有些呲牙咧嘴的。 “硌着了吧!叫你小心些!” 我也知道他兼顾不了那么多。有些难为他了。 “转杠一周。”我接着说道。 宋谚又有些胆怯了。 别说他了。我当时上这个练习时候,也是卡在这里不敢转。但我真正转了一圈后,虽然掉了下来,但是却从此不怕了。 他也必须要过这一关。 “快点儿!马上就开饭了!” 我催促道。 “我们在下面保护呢!六中队历史上还没有人三练习摔着呢!快递点儿!” 宋谚还在犹豫。 “要想一次性成功,在转杠之前,两手反握,把身体撑起来五六公分别骑在杠上,一下子就过来了!”我说了动作要领。 “快点吧!我都看见值班员看表了!在等你呢!害怕吹哨了吓着你!” 宋谚把眼睛一闭,按我说的撑起来身体,往刚前面一倾斜,身体惯性就自然的转了一圈! “班长!嘿嘿,班长,真的哎!我再转一圈!”说着又转了一圈。 “啾啾啾啾!开饭!” “快下来吧!”我催促道。 等宋谚从杠上下来,一起跑向正在集合的各自队伍。 路上宋谚很高兴兴奋得说:“班长,我以后器械就跟你学了!跟你学的很快!” 曹云红吴光芳都表示要闲了来学,很羡慕宋谚上去了三练习。 “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三,四!” 我们喊着高亢的番号行进。 新兵排的口号声虽还有些低沉,但也比以前好的多了! 宋谚的声音最大! 这小子兴奋极了。还不时的往我这里看好几眼。一脸的得意。 “新兵排都有了!革命军人,预备,走!”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老兵们注意了!团结,预备,走!”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 饭前拉歌是我们调节紧张生活的短暂的快乐。 这次我们又赢了。 第三十一章 锻造(九) 部队里生活,在没有战争情况下,基本都是这么的过着。 白天兵看兵,夜里数星星。 除了无休止的训练,就是无休止的训练。 除了无尽的勤务,就是无数的黑夜白天。 冬去春来,草绿草黄。 这里的果树我们爬了无数次,水果吃到不想吃。 老兵们唯一能开心的,就是看看我们中队以外的人。 特别是漂亮的姑娘。 大好年华,无悔青春。 我们都是人。 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对异性有天生的好奇。 “快来快来,看大路上,雅丽洁来了!”没事干得老兵们又在一号哨周边姑娘们了。 没事的老兵很快就聚集在那里,看着路上远远的走过来的雅丽。 雅丽也有二十多岁了。比我们这些大头兵大几岁。 女人最好的年龄,像将要盛开的玫瑰。 大家看着雅丽从远远的宿舍区婷婷袅袅的走过来,慢慢的又逐渐的走远。 那边二号哨的哨兵接着一号哨的眼光,从远远的大路上交接,再送入二号洞口得工作区域。 雅丽很自觉,每次证件都会提前挂在脖子上。也省的我们的哨兵问她要证件搭讪了。 刘斌看不见雅丽了还不走,做了个流哈喇子的痴状。 “尼玛的,看什么看!看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吧!没见过啊!滚回去!”指导员从队部出来,看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 老兵们一哄而散,各自回班。说说笑笑的。 我们和驻守单位就是这种存在关系了。 雅丽是我们新兵时期所有人的“女神”级别的。也可以说是“梦中情人”!直到我们见过更漂亮的姑娘了,才会转移我们的视线。 那次三练习还没有教宋谚下杠动作。他倒是做起了教官了。 曹云红吴光芳不好意思来“麻烦”我,就缠着他做示范。 宋谚一本正经的做着示范,呵斥着正在杠上的曹云红!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小心硌着蛋蛋!硌着了你就完蛋了!” 我听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家伙真特么是个活宝! “来,我看看,都能上去了吗?”我说道。 “宋谚上的可以!我们俩不行。”曹云红说道。 “下来,上一遍我看看!” 曹云红赶忙从杠上下来,等着重新上杠。 “你先休息一会儿!缓缓劲儿,吴光芳,你先来!” 吴光芳也好像有点害怕似的,磨磨唧唧往边蹭。 “班长,我,还上不去呢!” “那怕什么呢!就是不会才学的嘛!来,上!”我说道。 吴光芳这才走到杠下面,腼腆的像个小姑娘。 然后跳起来抓杠,悬停三秒。 “引体向上在最用力后,头即将超过杠时翻右肘立手腕儿撑住斜了的身体,然后顺着往左边一荡同时左转体撑左臂!”我一口气说完。 吴光芳依照动作要领拉臂,翻肘转体再翻左肘,一气呵成到了杠上面,就像一个熟练的老兵。 “不错嘛!这还说上不去啊!真谦虚!”我夸吴光芳。 “不是班长!我就按你说的,不知道为什的就这样上去了。我自己还在想呢。” 吴光芳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兴奋。 我觉得他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上去了,比宋谚和曹云红还快还好。 “往下做啊!注意事项不用我说了吧?!宋谚都说了!不注意的话会很疼的!” “哦,我知道啦班长!” 吴光芳打右腿骑上杠,按照我说的,把手反握杠,把身体撑起来约八到十公分,将要往下转时候,犹豫了。 我估计他是害怕了。 我刚开始也害怕。 毕竟没有上过。从杠上面往前倒,身体本能的恐惧会让自己也本能的保护性的止住。 但是杠上面一撑起来,重心一旦前倾,就像刹住车也刹不住了。 就害怕似是而非的犹豫不决。 没有防备的往前掉了下来。 我们赶忙上去托住了他的腰和胯部,他也本能的两手抓紧杠,两脚交叉脚后跟挂在杠上,来回的荡悠,我们放下手,他下来了。 和我当年几乎一样的心理。 “班长,这下我不怕了!掉不下来我!” 连话也和我当年说的差不多。 没有等我再说,他又跃起来抓住杠,拉臂翻肘一口气又上去了。 我也暗暗佩服。 他可比我当年灵透多了。学的快。 当年我三练习还没有张力先上去呢!只知道一味地做俯卧撑。和他们比,真还不如他们学习能力强。 又到了转杠的时候了。吴光芳没有再犹豫,按照动作要领一口气转了好几圈! 确实不怕了。 “好啦!剩下的跳杠动作有点难度!你们注意了!我说,你做。我先不做示范了!吴光芳领悟能力强!” “班长,你还是给我们做个示范吧!”吴光芳说道。 “没事!你就行!” “我不行啊!我下来啦!”说完就不等我说就下来了。 “你这货,这么没有自信啊,你可以的。”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跃起来抓杠,悬停三秒后,一拉臂,双立臂上去了,然后骑杠上面。 “哇塞!双立臂啊!” 下面的他们惊叹到。 “班长,双立臂难学吗?” 我淡淡的说道:“不难!比单立臂还容易。只不过你们现在学不会。你们臂力太小了!” “看着啊。我只做一遍,学不会自己逐磨去。”我说。 “骑在杠上,右臂从身前过来,抓住杠,与左手并列,左手往右边滑出与肩膀同宽距离,身体微微前倾一点,右腿从哪里过来了,再从哪里回去。”说完,就做出了动作。 “恢复到了刚上去的姿势,身体向前倾,双手在身体左右两侧,杠在腹部,绷紧了腹肌。身体前后成四十五度向前倾,稍稍反弓。” “看清楚了吗?很简单。” “然后放浪跳杠就行了。” “身体后倒,待脚向前时候放开双手,顺着惯性下杠。” 说完我就跳杠了。 他们很聪明,应该是都学会了。 “曹云红,来一个我看看。歇过劲来了吧!” “是,班长。” 曹云红来到杠下面,跃起抓杠。然后拉臂,按照动作要领上去了,只不过有点勉强。但是也算爬上去了。 “不错!继续。”我鼓励道。 他也是转杠方面有些害怕。 “曹云红,越怕越会摔的。刚才我就是。没事的。” 吴光芳深有体会,给曹云红说道。 曹云红按照动作要领,撑起来转了一圈儿杠,没有刹住,接着又转了一圈儿,才算是刹住。 然后跳杠了。 三个新兵都学会了。又每人上了一遍,算是三练习拿下了。 “给,韩班长。”宋谚往我兜里塞了一盒红山茶烟。 “辛苦了韩班长!”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一) “干什么呢?!”我拿出烟来说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不是班长,抽烟有什么啊!我们应该请你喝酒呢。反正你也不是不抽烟!” “那怎么会一样!我抽一支就行了!” “那怎么行,就这我们算占了大便宜了。比我们班长都教的好!我们以后就跟你学了。” 宋谚咧着大嘴很诚恳的说道。 “行!谢谢啦!”我也不好推辞,弄得他们想多了不好。 “来,都有。不过到营房后面抽去啊!别在公共区域里。队长说过了,要记住!” “是的班长!我们记住了。” 几个新兵到房子后面那片我们曾经“受虐”的地方去“过瘾”了。 我发现自己挺喜欢教学的。喜欢那种感觉。 不是高高在上的教官派头,而是用自己的方法让新兵最快得掌握我所教学的内容。 这也是我退伍以后很多年里总是能遇到的职业之一。 我也在教新兵上杠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有这方面得特长。 我有些惊喜。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啊! 我还是有可用之处的。 虽没有徐杰的射击长技,没有曹船的面面俱到,没有庞海军的受老兵欢迎程度,更没有李升的睿智冷静,更别说王鲲的八面玲珑了。 但我有我自己的特质,文以指导员的虽然有目的的认可,武又能军事不输于他们任何人多少,却善于教学。 我是有希望的,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 也就是高峰所想的。 一个月的新兵排生活,让新兵们都很快的熟悉了这个他们还要呆上两年多的家。 吃的一定比新兵连强的多了。 但是新兵们还是会去小卖部买些东西。 吃什么吃多了,都会想换换口味。 反正我知道霍俊喜欢吃康师傅加火腿肠。有人喜欢吃饼干类等小零食。 并不是它们比炊事班做的好吃,而是时间久了想吃点别的。 每个月的津贴费又涨了一点,虽然不多,但能在买些日用品之余,多几包烟钱了。大家每次领津贴的时候都好像中了彩票似的,捂紧口袋,生怕被谁抢了去。 每个月领津贴的时候也就是大门哨那里任师傅小卖部最热闹的时候。 欠账的还账,没有欠账的买些零食,大家交换着都尝尝。 很快的没有钱了,也就老老实实在饭堂里吃饭了。 香港回归在今年的七月一日。 一代伟人也在这一年的初春与世长辞。 但是他的“作品”却永远载入史册,谁也磨灭不了。 我们接到了静升镇党委的邀请,准备在六月下旬某一天,与镇宣传队联合演出一场“迎接香港回归文艺晚会”,我们出几个节目。 因为这是举国欢庆的一个历史性时刻,所以上级领导们都非常重视,指示我们一定要好好准备至少两个以上的精品节目!节目内容一定有符合时事的内容。 指导员高度重视,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吆喝我们申报节目,准备择优排练了。 这个节骨眼儿正好是轮训队选拔的时候,表演完节目,轮训队才出来名单。好像有点完不成任务不去轮训队得意思。 打破班级界限,全中队自由结合,到时候提前选拔。 我就知道指导员还会来“压榨”我的。这是我的“宿命”,跑不掉的。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干了! 这些天一直都在构思的状态。不知道该怎么去创作。创作什么节目为好。指导员平均没过两天就要催促一次。大家都绞尽脑针的在想想用什么节目来交差。 中队有个团体节目,是指导员队长亲自操刀,量身定做而成。据说是在军官指挥学院表演过的节目,很精彩。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在筹划中。 我的压力山大。 指导员说,他们的节目太过于硬派,紧扣主题的节目任务就落在我的肩膀上了。说这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要紧任务,必须完成。 我都愁死了。怎么样的节目才能既能有香港回归的主题,又能有“接地气”的普遍受欢迎的节目。 我突然想起了几年前我听到的一首歌曲,唱的就是有这种情怀的词作。曲调很动听,我听了也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就是男女两人合唱的,其中的轮唱部分特别的好听。听了让人能有一种家国情怀潸然泪下的感觉。 我好像有了灵感。 自己也会写作,用歌曲唱诵的形式来表达最为直接和贴切。 有了灵感,说干就干。 闲暇时候就开始构思,对那首再也听不到的曲目填词,改变成应景的香港回归主题,不就是个神来之笔嘛! 有了主意后心里就不慌了。 看我每天轻松的样子,指导员又提醒了说,新兵快下班了,时间有的时候,赶快创作节目报上来。 他对我的节目很有信心的。 不能说很有信心,是很有期盼心的。 闲暇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有一种创作的冲动。每天的新闻里新闻外,关于香港的报道渐渐多了起来。也有很多催人泪下的纪录片故事片来回顾香港被殖民统治的前前后后。 我们都是军人,对历史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灵感在每天的积累,沉淀,总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新兵们终于要下班了。 这也是全中队有一次打乱建制的大调整。 我们都列队在操场上,等待队长念名单。 新兵排单独在一面,老兵们在另一面。 就像是在接刚刚下站的火车。 “武警西山总队直属二支队命令!”队长宣读正副班长任明命令! 我们立正。 队长敬礼后口令:“稍息!” 我们稍息! “经中队研究决定并报支队批准,现对八个班班长副班长任职宣读命令!一班长,孟庆宇!” 孟庆宇立正答到!并迅速跑步出列,另外站在队长的一侧。 “一班士兵:王建,庞海军,曹云红……”等人。他们一个个答到,跑到了孟庆宇身后,副班长是曹船。 这是我们九六年兵的第一个副班长。 “二班长,张勇!” “到!”张勇跑步出列,站在孟庆宇左边,同在队长一侧。 “李升,刘斌,宋谚,张方……”众人一一答到,出列后重新归队自己的班中。 “三班长,李学军!” “到!”李学军跑步出列…… …… 我被分到了五班。 班长还是霍俊。 同年兵和张力还是一个班。新兵有李文涛,贾晓飞,杨伟鹏。九五年兵有副班长刘志勇,刘全喜… 高峰做了张勇得副班长,在二班。 唐彪做了李学军的副班长,到了三班。 篓子做了四班杨立军的副班长。 徐杰分到了六班,做了机枪手。 谢青在六班,做了刘仕的副班长。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二) 王海明是七班长,王永强是八班长。副班长分别是王鲲,梅国士。 所有的兵员都打乱分派到各个班去了。实力均等。 一二三班为防暴排。 说是防暴排,其实在真正要拉出去的话,还是会以各班分散的尖子为主。假如力量还有些薄弱,再从各班中抽取。所谓的防暴排,其实只是规定建制。冶炼理论上的建制。 我没有想到的是,王鲲居然是其他中队轮训过的,在这里当上了副班长。凭他的能力,绰绰有余。 中队里配置齐全了。操课时候除了正副指导员外,其它军事干部全部到场。一时间威武雄壮。颇有些大中队的气魄了。 队长更是意气风发,抠条令条例抠的很严。弄得我们这些老兵们好像从来没有学过队列似的。正规的仿佛我们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 我的时间也紧迫起来了。 指导员安排的工作有一项经常性的,不是立刻就能完成的。还有一项就是迎接香港回归与地方上的军民联欢的节目任务。 我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霍俊把那几个素质不怎么好的新兵交给我带他们了,特别是器械。 他们几个不是我教的几个。人是挺实在的,就是素质有些不高。也许是天赋的问题,训练体能也不太积极。 霍俊也看不出来有多么失落似的。新兵素质不好,他也不怎么管。好像他不是班长似的。除了在正规操课时候随着一起训练,大部分小操时间都让我们老兵们管新兵。 老兵是谁? 刘全喜在我们当新兵的时候就不管我们。 刘志勇更是不管那么多。 人家是副班长。副班长是主管卫生工作和生活上一些琐碎事物。他外号“小贼”,心里明白的很。干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行了。 那么,新兵们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张力嘴不行,教不了学,最多蹭新兵一点“光”,也算是对得起他老兵的身份了。 李文涛河南兵,和宋谚一个地方老乡。宋谚私下里也给李文涛说过,最好是下到我在的这个班里。有事可以找我。 宋谚那个大嘴巴什么都好吹牛,我也没有办法。面对着有一米八高的李文涛,器械确实身材方面不太适应,不是我能取决了的。也不是我能做到的。 霍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什么也不管了。每天享受着班长的待遇,出工不出力的。 我的函授也到了货很久了,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系统的学习。好容易新兵们下连了,又下班里了,还是安排这么多事物让我忙不过来。 我不是不想帮李文涛杨伟鹏他们,是功夫得自己勤学苦练才能进步的。不是我说他就能上去的。他们还怕吃苦,我也没有办法。我不喜欢逼着别人去做体能,那容易给别人造成“打骂体罚”的口实。也有的老兵就好这个。特别是我们这些刚刚转到第二年的兵。 我找了个时间,约李文涛到外面没人的地方单独谈了谈,了解了他的一些思想动向。 “你怎么想的,如实的说出来。我看能帮你多少?”也问道。 李文涛沉默良久,怯怯的说道:“我做不了那么多俯卧撑。也做不了那么多体能训练!我身体跟不上,太累了。” 我能理解他的这种心理。 身体上的疲累其实和心理上是有很大关系的。越不想干什么,就越觉得不想干。连身体都抗议。 其实这就是心理身体互相影响的最好例子。 越不想做,就会觉得越累。越累,就越不想做。恶性循环! 百分之九十五的新兵们都基本是这个心理。 我只是我们中的一个个例。 因为我想上进。也害怕因被人家被迫逼着去做体能,太丢人或者是太伤自尊。 我的自尊心很强。 我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对于一个以各种理由推脱的人,就别再幻想他能怎么样了。除非使用威逼手段,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的字写的很好,在家练过?”我尽量的找到他的长处来迂回的激励他。 “是的班长。我在我们学校里是拿过书法奖励的。从小我妈妈就让我练习写字。”李文涛的话匣子终于被打开了。 “我曾在我们县里比赛拿过一等奖!在开封市比赛拿过三等奖。” “厉害啊!他们都说我的字写的好,可我写的和你比就像游击队遇上了正规军!回来教教我啊!” 我笑着说道。 李文涛仿佛是找到了知己似的,话匣子里的东西慢慢的都翻了出来。和我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听宋谚说过,有事就跟你说,我还有点担心。你一个老兵,总有些让我们害怕!” “那是你们让“传说”给吓怕了!你来了之后,我们不都是好好的吗?有谁欺负你了,给我说。我解决不了,还有领导们呢!现在不是以前了。别怕!” “我看你以后多主动替指导员搞些文字类工作,让他看到你的长处!文书挺适合你的!”我给他支出了一个招。让他也具备些竞争力! “谢谢班长!我会听你的话的!” “这就好。我会让指导员注意起来你的才能的,放心。但军事训练,是我们每一个当兵的立身之本!各科目你要认真训练,不能消极。慢慢的就会觉得和宋谚他们没什么差距了!我就是这样的。” “嗯,好的。我知道了班长,我会努力训练的,你放心吧!” 我很高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看好你啊!别放弃自己追求!要有目标!这样的话你才会感觉到天空是蓝色的!哈哈!” 李文涛也笑了。心结打开。 班里的训练工作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队长在队务会里也表扬了霍俊和刘志勇。他们其实心里也知道,我的工作没有耽误,做的很好。也就不干涉我的其它活动了。 节目我决定填词,用那首我不知道是谁唱的非常好听和应景的歌曲来参加军民联欢的节目选拔。 词作修改了了很多次,也用两人合唱的模式,只不过没有女声,要打些折扣。 人选上我观察了很久。 曹船唱歌很好,音准都很适合合作。也就找到他,说出了我的想法。他很赞成,也很高兴能和我合作。因为老兵退伍我的那首歌曲被队长宣布中队收藏了。他很相信我这方面的实力。 “词作写好了就教我唱啊!听你哼了曲子很好听,我也很喜欢,一定能入选的!相信你!” 曹船虽然是江南的,但和我也算是私交不错,我们一拍即合。 这就又解决了一个问题。我更不着急了,准备把词作再斟酌斟酌,争取能做的更好。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三) 新兵们开始安排勤务了。不过人员多了,充足了,二三号哨都是双岗。老兵带新兵上哨。 队长在会议上强调过很多次,严格尊守哨位纪律,不许坐卧依靠等。 但是一般情况下,后半夜里不坐一会儿是不可能的。 空空旷旷的大山深处,后半夜没有一个人,站累了,都会不自觉的坐卧依靠的。 队长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杜绝不了的。 只要不睡觉,或者说让他逮住,一般不会有事的。 与新兵们一起上哨是老兵们最爱的工作了。 那一定是新兵们执勤,老兵们在哨楼内休息。 新兵为老兵们站岗放哨。 一看见查哨的来了,新兵们都会迅速的提醒:“班长,来查哨了!” 老兵们就会从哨楼里慢慢吞吞的出来,等到查哨的走了,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去了。 每天除了训练,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勤务上了。 其实很多新兵们都喜欢上哨。 因为上哨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就是休息,恢复体力的最佳时间。 除了一号哨外,其它哨位都基本能在不忙的时候“偷点懒”。 上哨的队伍壮大了,查哨得队伍也壮大了。 由队部机关组织的查哨编队全天候不间断无定时的查哨机制是队长制订的,十分有效。最起码能让你的神经紧张起来,就算是想睡岗,你也得把自己的耳朵竖起来! 紧急集合在新兵下班后霍俊拉了几次。这好像是九五年兵们,哦,现在是老兵们集体喜欢尊的事。 其实没有什么。 就是有种老兵的优越感,不欺负一下新兵,好像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似的。 这也是落下的病根。 是我最讨厌的东西。 但是有一点还算是优点,那就是确实锻炼了新兵们的反应能力。 下到老兵班就不一样了。 不是你想做体能你就做。 准备熄灯后后,就开始打扫洗漱,在熄灯前做好一切手头工作。 熄灯后,统一光着背穿着内裤下床到地上一字排开,做俯卧撑。做完俯卧撑,做仰望起坐。旨在锻炼臂力和腹肌。 新兵们最累的一段时间来了。 我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最累的。 因为新兵们要站岗,又要负责班内外一切卫生。这还不算。老兵们的脏衣服,我都洗了一年多了!他们也是这样的。 不是谁逼得。是新兵们为了“讨好”老兵们主动做的。 我也“讨好”了一年多了。 但我讨厌这样的事情。 但我拒绝不了这样的事情。 因为你不让他洗,他心里会以为你会在训练中收拾他。 他们不是我那时候了。 没有人能用体能训练来“惩罚”我,所以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他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没有我那时候的决心和毅力,他们也不是怕苦,只是忍受不了体能训练的那种把人体能拉向极限的感受。 他们没有我那种“自虐”的心理。没有我从小在家里务农所经历的那种苦楚。 虽然他们也有许多是农村兵,但是毕竟条件不一样了。有的孩子娇生惯养,有的孩子从小“早当家”! 新兵们下班第一天夜里,没有人的俯卧撑能突破五百。 我下班的第一个夜里,就突破了一千。 “班长,我真受不了了!做不动了。”我们班的新兵在地上“求饶着”。 “再做三十个,就可以起来。”我说道。 没有办法,只能一点点的“挤牙膏”了。 “班长,我都做了好几个三十个了!” “那就二十个吧。不能再少啦!我不是也没有睡觉,在陪着你们吗?!” 我们班的新兵就杨伟鹏瘦小了。做俯卧撑也不吭声,有点沉默寡言,做不了了也不吭声,趴下了就趴下了。比较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他。他也比较像我。但是学东西没有我那么快,也没有我那么“狡猾”。 贾晓飞也是个一米八左右的大个子。身体灵活性也不行。还有些胖,要想完成器械练习,非要把身体体重降下来才行。一身的膘得甩掉。 所以每天我都感到是惨不忍睹的。 他们在地下流着大汗,和我们还能不忘讨价还价的拼命想少做一个是一个。 我也不忍心。 但是更不忍心看他们的素质拉在中队的大后面。 霍俊好像并不关心他们的体能好坏。 他好像更关心新兵们对他的“供养”。这好像是班长应享受的福利似的。 有时候我真想防水,不再管了。 我那时候是自己努力,所以也不喜欢强迫谁去做些什么。 李文涛的努力也是可以看见的。进步也是明显的。 但是器械还是“一动不动”的进步不大。 身体素质很重要的啊!身体的局限性也很无奈的啊! 只要他们不放弃,我也不会放弃他们的。 但是我就怕他们会放弃。 大个子新兵们五公里越野倒是没有怎么落在后面,但也没有冲在前面。老是在中下游徘徊。 我对李文涛是不抱什么希望了。他的身体素质没有宋谚他们好。我教他能上去规定的练习就行了。 新兵们最受煎熬的日子是漫长的。 白天训练,工作。 晚上工作,训练,再加上执勤。 一天天这么过着,素质在一天天里沉淀积累,只是她们不知道而已。 紧急集合这几天多了起来。不算是为了训练,或者是不全是为了训练吧。也是为了惩罚或应急演练。 只要是值班军官,不管是哪位,只要查哨有问题,就拉紧急集合。拉到后来都习惯了。 勤务演练也拉了几次,每个班还是以前的预案,只是带着新兵们熟悉一下自己的位置。 没有白天没有黑夜。 我们早已习惯了。 有时候把半夜拉紧急集合跑五公里叫做看星星。 一说半夜看星星,就知道今天有可能拉紧急集合。 值班员班长们没有控制中队行政日常的权利了。所以新兵们的日子好了起来。 因为没有了老兵们的“教导”。 这也是队长他们研究的手段之一吧。总之我心里还是挺舒服的。毕竟这是我一直以来想看到的。 和新兵们也越来越熟悉了。我在他们心中还算是个正直的老兵。有时候他们受欺负我能为他们说话。还有高峰,我们俩成了新兵们的“娘家人”。 今夜我和吴光芳上三号哨。 夜里零点到两点的哨。 白天训练了一天的体能,我们也不能幸免。因为是操课时间,不是夜里出小操。 “怎么样啊?!还能适应吗?”我问。 “还能行!只是两条腿有点肌肉发硬,两胳膊也是!” “这是正常反应,不用担心!都会这样的!坚持下来就好了!” “是的班长。只是这两天器械上不去了。” 他也会遇到和我以前一样的问题。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四) “我也是。以前就是这样的。现在你们也遇到了这个问题。越是上不去了,越是加大了训练量,这样暂时是上不去的。因为肌肉太劳累。等到休息一两天后,比如说周末过后,再去上就比以前好了。不过上前要热身!不然还是上不去的!” 我们慢慢的聊着,打发着这深夜的两个小时时光。 “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看着。”我给他说道,“能休息多一点就抓紧,但是要警惕性高一些。我们以前领导们还摸过哨呢!自从训练了哨兵反袭击动作后就严禁摸哨了。容易出事故!” “什么是摸哨啊?” “摸哨就是查哨的领导偷偷摸摸的从你看不见或不注意的地方和时候悄悄的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甚至袭击你,考你反应能力。但是容易出事。特别是我这种反应的人。有点神经质,出手快。” “出过事吗?” “大事没有出过,不过那时候老兵吃过我的亏!” 我把以前的“故事”给讲了一遍。 “班长你回来教教我呗。”吴光芳说道。 “这没有啥,不学也罢。”我淡淡的说道。 “以后你们也会学的。不能开玩笑,很容易出事的。不能拿不能拿擒敌技术开玩笑,特别是用枪!” 吴光芳吐了吐舌头。 我们又聊了聊其它很多事情,他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夜深了。时间不知觉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 我不由打了个哈欠。 “班长,你困了迷糊一会儿吧!我在这里没事的。”吴光芳说道。 “没事!再坚持一会儿就下哨了!”我说道。 “没事的班长,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很精神的!”吴光芳说道。 我有些冷了,裹了裹大衣,进入了哨楼内,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儿。 夜深人静的时候,上哨不能坐下来。特别是有点困倦的时候。 坐下来就不自觉的眼皮打架了。我平日里的习惯是做事想的多。 看了看吴光芳还在外面围着哨楼转悠,觉得他还不算困倦,我可以小迷糊一会儿,就把门关上了。把铁簸萁塞在门下面。这样门被打开时候会有刺耳的响声惊动我。 在三号哨零点后,几乎都会多少迷糊一会儿的。 因为在大山深处,几乎人迹罕至。但从理论上讲敌特分子还是有可能会乘虚而入的。所以,在以前多次研究要不要撤去三号哨的工作中,还是给留了下来。反正从老兵们的经验里,这个哨位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在这个哨位上,几乎是新兵们最向往的哨位。也是老兵们给新兵换哨最多的一个哨位。 我以前经常被老兵换哨,自从陈震由于害怕谎报军情那些日子,三号哨才没有人去换了。到了后来“辟谣”后,慢慢的又恢复了以前的旧习惯了,也没有人再提及那几天的恐怖了。 其实按照现在上哨的现状,这个哨位真的如同虚设。哨兵防的不是敌人,而是查哨的领导们。 我胡思乱想慢慢有些迷糊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感觉也就一小会儿。 吴光芳是个新兵。平日里工作又多,训练又多,早已支持不住了。由于我在,他也不好意思休息一会儿,我睡觉了,他才敢坐下来休息。和我们去年一样。老兵让坐下来休息,也不敢。除非老兵假装生气了,命令坐下来才半推半就的坐下来。 很累的时候是不能坐下来的。要是不想睡着的话。 吴光芳坐下来估计比我还先睡着了。他多累啊!一睡觉就不当自己的家了。 今天夜里队长亲自查哨。带着值班排长,往三号来。 吴光芳一点都没有察觉。二号哨也没有给我们“报警”,被队长可是逮了个正着。 队长围着哨楼转了一圈,在哨楼后面找到了坐在矮墙上抱着枪睡着了的吴光芳,没有找到我。知道我在哨楼里。 队长估计气坏了,一推门没有推开。门底下我放的“报警器”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我几乎是从地上同时弹起来的,队长并没有看到我靠着墙坐着。 我抽出来簸萁,队长推门进来。怒不可遏! “竟然睡岗!你老兵的带头作用就用到这上面来了吗?!我在外面围着哨楼转了一圈,在后面找到了新兵,他在后面睡,你在哨楼里睡!你们的岗位交给谁了!你们俩算是阵亡了还是牺牲了?有摸哨的敌特的话你们早就死了!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亏我那么信任你!”队长发完火,接班的哨兵也来了。我们交了哨,跟着队长回到连里面。 “多了不说了!明天上午八点半军人大会,做检查!”队长说完回去休息了。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自己确实错了,无可辩解。尽管我非常善辩。 带着新兵,睡着了。还被队长逮了个正着。这种事在“老兵界”还是第一次。 若是我是第一年,这样的事够我和刘斌一样的下场了。 吴光芳惶恐极了。一直想说话! 新兵没有追究任何责任,都在老兵身上。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没有意义。 “班长!对不起,我太累了。就坐了一会儿,睡着了,没看见队长过来。”吴光芳还是追着我解释。 “正常现象!不用往心里去。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我不是他们那些老兵!”我拍拍吴光芳的肩膀,笑了笑,回班里睡觉去了。 事情既然出了,多说无益。解释什么啊?!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吗?我不习惯。随意怎么着吧,我都无所谓。 躺在床上,霍俊他们都在睡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队长算是给了我面子了,没有拉紧急集合!若是拉了,我丢人就丢大发了。 但是军人大会这一关还得过。 军人大会是全中队所有人员最正式的大会。 所有人参加,包括炊事班。 是中队有重大事情要宣布时候,才会开军人大会。都会记录在册的。 我想大不了就是个处分。没有办法啊,谁让自己大风大浪过来了,却在小河沟里翻船了。 吴光芳估计是睡不好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说多了他也不相信老兵会有这么好的人,岂不是白费力气。 我困了。昏昏欲睡!管他呢,明天的事明天说吧。 次日,起床哨一响,李文涛等几个新兵都起来整卫生了,等待十分钟后的出操。 我也起来了。李文涛过来帮我叠被子,我摆摆手自己来。弄完后拿起帽子等待哨音。 哨音响后,我们出操。 以前第三年老兵们想出就出,不想出就不出。 今年就不一样了。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五) 队长副队长两个排长早就穿戴整齐,严阵以待。四大金刚似的站在操场上面的花围墙处。 我们集合站队完毕,排长入列。和我们一起出早操。 出了大门外,下了大长坡,排长们就下去了,在路边欣赏景色。 我们也陆续的下去了,每一段路上都有三三两两的老兵们。 我虽然没有下去但是跑的和走没有多少区别。等到新兵们往回跑了,重新进去队列里面跟着跑回去。 回去后先写一份检查。 这是我的打算。 或者是吃过饭后写。反正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开军人大会。对于我来说,几百字到一千字的检查不算啥,一挥而就的事。 回到中队里,新兵们各自都忙各自的事情了。忙完了去上上单杠,等待检查警容风纪,然后打饭开饭。 霍俊他们很快知道了昨晚上的事情了。堵在屋里问我情况。 他们也知道三号哨其实就是这种状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和你一起的新兵睡着了?你怎么管他的?!亏不亏啊!在队长那里的好印象一扫而光了!”霍俊说道。 “老韩啊,大风大浪都过来啦,小河沟里还能翻船,我也真是佩服你了!回来好好收拾收拾那个新兵!怎么敢睡觉!”其它老兵这么说的。 我不发表意见,只是苦笑了一下。就去上杠了。 上杠那里新兵老兵都有。吴光芳也在。见我来了,脸红到了脖子根。 我也不好说啥,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来,上个三练习,上好了就饶了你了!”我开玩笑的说。 为了减轻他的思想压力,我也只好找个理由让他解脱。 宋谚凑过来说道:“班长,我们都骂他很久了!这不是害了你吗?让他请客!” “不管你们啥事,他也没有错啊!要说错了,是我错了,不管你们的事!别往心里去!好好训练和表现,以后可不敢上哨睡觉了啊!” 说的好像我没有睡觉似的。 “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呢?!赶紧的,三练习,上好了咱们一笔勾销,行吧!”我催促道。 吴光芳走到杠底下,跳起来抓杠,悬停三秒后,拉臂上杠。 动作很熟练了,也很标准。做的我很满意。 “好啦!事情已过,恩怨两清。谁也不许再提这事啦!”我说道。 吴光芳想哭了,红着眼睛说:“谢谢班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笑着拍拍他头,“没事的!别往心里去。我不是小肚鸡肠,安心吧!” 吴光芳哭了。 我心里也酸酸的。 是啊。一个新兵,要是自己睡觉被查住了,大不了挨个处分。可是自己自告奋勇为老兵站岗,却睡着了,害了老兵,这个锅够大的。要是放在其它老兵身上就不一定了。心里恐慌是真的。也许有那么一点内疚,是我平时对他不错。 饭后回来,我打开抽屉。拿出来信纸,开始写检查。 我写检查虽然是很快,但确实这是认识到了错误,所以也算是很正经的写,要起到“反面教材”的作用。这才是队长开军人大会的真正原因。 我是他刚到中队时候比较喜欢的一个新兵。现在做一次“反面教材”也未尝不可嘛!只要是他高兴。 因为在他的管理下,毕竟是老兵欺负新兵的事情少多了。大的方面还是把握很准的,我佩服他。愿意配合他的工作。 我在信纸上写上“检查”两个字,重起一行,开始自我检查了。 “敬爱的中队领导们,亲爱的战友们,你们好!今天怀着愧疚的心情站在这个庄严的军人大会上,做这个令我羞耻的检查!” “大家估计都已经知道了昨晚三号哨位上发生的事情。我在哨楼里睡岗。” “这是一个严重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我在带新兵上哨,给新兵做了一个极不恰当的示范!我一直都以老兵骄傲的姿态教新兵们军事方面的技能,却在哨位上做出了这么不耻的事情,我感到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任何的言语都代表不了我此刻的心情。我只想请求队长严厉的出分我,给中队敢于违反纪律的现象敲响警钟。” “我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把老兵们纪律松散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但却没有把老兵们的那么多优良作风给体现出来,我不应该啊!” 军人大会上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都有些脸红。 “其实三号哨的实际执勤状况大家谁都清楚!只是没有人敢于站出来抵制而已。也没有认真对待。哨兵反袭击动作训练的已经很熟练了!但是我们忘了这个科目为什么要训练了!形同虚设的岗哨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呢?只会带来危险甚至是丧命!” “我错了!认真检查自己,首先从思想根本就没有重视。其次是老兵思想。让新兵为自己站岗放哨,自己睡岗。这种行为最为恶劣!第三,还有种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偶尔违反纪律也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什么事!岂不知“勿以恶小而为之”的古训!” “针对存在的错误原因,我为自己制订了整改措施:一,认真总结错误原因,再往深处找自己不足之处,及时修正。二,正确对待新兵。用尊干爱兵的号召精神武装自己,教育新兵。不正确的思想和行为从我做起,及时止住。第三,勇敢的和不正之风作斗争!发现哨位等违纪地方敢于指出,不怕得罪人,把正气弘扬,把歪风邪气刹住。从根本上去强化哨位纪律!” 我的检查足有一千多字,在中队检查里属于“上乘”之作了。本来是抱着看笑话态度人,脸色都有些凝重了。 我说的是现实中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大家都有这都知道的。甚至也是被领导默许的。只不过这话不能说。但我还是很含蓄的说了。 我也看到了队长有些尴尬,但最多的是高兴吧。终于有人替他把这个脓包给挑破了。 “也许有人说,碰到了就算倒霉。但碰不到的几率很大!我说,碰到了查哨是我的幸运,也算是我命大吧。假如来的就算是一个只想弄到枪的歹徒,那我也就窝窝囊囊的挂了。一名军人可以战死沙场,这个死法对得起谁呢?!” 我扯了很多,目的就是在没有辩手的情况下发表自己意见和建议。趁机能抵消一些面子上的尴尬! “说了很多了,没有假大空!就算有,也等待我去做到!最后,我以最惭愧的心理给大家说声对不起,给新兵同志们说声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做,你们千万别跟我学,再次请中队给我严厉处分,对纪律有个交代!”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六) 军人大会就为了我的一个检查。 后来听说了,队长指导员为这个处理决定争执了很久。 指导员建议批评观察,不能处分。队长在火头上,不同意,非要处分。理由是认错态度不好,从出事到第二天,没有见我主动到队部去找他承认错误。这是其一。第二是该干啥干啥去了,说话也好像没啥错误起的,态度不端正,一定没有从心里认错,也一定会抵触不好好检查自己的。 但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检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的这么深刻,都是站在公家的立场上说话。狠批自己,没有为自己找任何理由和辩解,还狡黠的提出了建议和意见,为进一步严肃哨位纪律出谋划策。这哪里是检查,分明就是一份早就写好了的计划书。但是确实是一份检查!而且很深刻!任何人没有一点意见。要说有意见,也就是太长了点。 “同志们!今天的军人大会,就是因为今天凌晨零点到两点的哨,老兵带新兵违反哨位纪律,睡岗!所以,责令当班哨兵韩诚,做出深刻检查!从检查内容和篇幅等整体上看,很深刻,特别是剖析自己很深刻,也很有教育意义!检查中也提到了中队哨位纪律的一些实际情况,相信大家都深有体会!这里互相心照不宣吧!我觉得韩诚同志的检查做的很深刻,自己认错态度很端正,对错误认识的很全面,也有了整改措施和方法,我想,我们的哨位纪律也会因为这次的事件而有质量上的飞跃的!这次军人大会结束!对于韩诚同志,提出批评,责令改正,口头警告一次,不予处分!散会!”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吴光芳还是不时的跟我承认错误,时不时的买两包烟。 我也无话可说。 不拿他心不安。拿了我心不安!我不想和他们一样,讹诈新兵烟抽。 我约了他们三个出来,到了一个没人地方,开诚布公的和他们谈。 “我要是问你们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人,我估计听到的都是好话,也说不出什么来。但我还是要给你们说!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人,我也没有和你们一样,这么的惶恐不安!” “你要知道,如果我要是记恨于你,你怎么弥补都不会有效!我会收了你东西,心里还照样讨厌你!因为我丢人了还差点挨处分!但是我给你说过了,我会很爱护你们的!因为我也刚刚当了老兵!新兵的记忆还没有褪去,不信我的日记可以给你们看看!所以,我从当新兵的时侯就发誓,不欺负新兵!无论我当班长还是普通老兵,都要和欺负新兵的现象作斗争,配合队长把这个邪风扭转过来,所以你们尽可放心,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不要乱花钱!有钱了可以报个函授学习一下。爱抽烟见了老兵让一根就行了。犯了错误不要企图用这种方式去掩盖!记住了,我就很高兴!” 几个新兵算是明白了一些吧。 每个人都有自的处事方式,我也不能左右,只能把自己的观点给他们说明白了。以后不想再说了!他们爱买就买吧。 我的检查给我也带来了不少的烦恼。 一些犯了错误的老兵班长们就有了“御用文书”了。 我记得后面的两年里,前后替很多人写过各种检查。 有队长的,排长的。 有班长的老兵的。 最气人的还有新兵的。我都第三年了,还得替他们写检查。 除了检查还有各种“文书”类的东西。甚至还有相声,小品,三句半等语言类的节目。 我记不清三年里我写过多少此类东西了。 反正一有这方面的事,指导员或者队长就找我。老兵新兵们也是找我。不写吧,有时候面子上过不去,写吧,浪费我时间。 有的见我推辞,就做出一副求人的样子,还买包烟,更是弄得我尴尬不堪。好像是个贩夫走卒似的,以此为生似的。 有时候文书也来找我这东西,挂在嘴边的话总是“你有才,你这方面厉害……”,弄得我烦不胜烦。我推辞就搬出来指导员来压制。 由于太烦了,我就给他们推荐刘风。 刘风的文采很不错的,但是他们还是回来找我,然后我就推给刘风。刘风也喜欢干这方面工作,打发无聊的时间。反正他也不训练,只是执勤而已。 这次事件并没有影响到执勤老兵们的“惯性”,所以,我之后还有不断的老兵被查哨查到。 人多了,勤务就轻松多了。有时候还每天不到一班哨了。 那是新兵单独上哨了。在敏感时事时候,会加双岗。其它一切如旧。 三号哨还是一如既往的是“休息”岗。只不过查哨的人坚持不了这么久了。 我的歌词也写好了,报指导员审阅,直接就过了。并指示让我找人排练,他要先看。 我就找到了曹船,找个僻静的地方开始排练了。 这首歌比较高亢的部分很多,中队里再僻静的地方,也能招来人围观,一有人,我们就受到了影响了,不好意思发挥了。 我们也不能搬到太远的地方练习,也不能赶大家走。 “怕什么呢!你们到时候不还得面对那么多观众嘛!”有的人说道。 挺有道理啊!我们觉得也是。这才几个人,就不好意思了。也就放开了嗓子练习了。 “一生中只有,一次远行。一次就走完世纪的旅程。”我唱。 曹船:“梦里曾化为,夜航灯,照亮游子昏花的眼睛。” 我:“也曾化为,欢笑的泪,敲响华夏崛起前进的钟!” 重唱:“终于有了(终于有了),这一次相逢(这一次相逢),让我们穿越时空(让我们穿越时空),携手而行(合)!” “我要讲述(我要讲述),我们伟大的梦(我们伟大的梦)!让我们一起拥抱,久别的重逢……” 战友们听得热血沸腾了。叫好声鼓掌声把指导员队长他们都招来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地方了。 大家围的水泄不通。看到队长他们来了,忙让出了一条道:“队长,可好听了,还有二部轮唱呢!太盖了,绝对过了!” “还用你说吗?!那是中队决定的!不过指导员,确实不错啊!” 我们还在唱着,看见了领导来了,想止住,但领导们微笑着示意继续下去,我们就没有停下来,继续唱完。 “我要讲述(我要讲述),这百年的沧桑(百年的沧桑),让我们一起(让我们一起)拥抱回家的香港(合唱)……” 指导员笑着鼓起掌来!带动了大家的叫好声。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七) 有许多战友围着我们,要跟我们学唱这首歌。 我说这是我改了词的,曲子是别人的。算是盗用吧。因为时间太紧,我也做不出更好的曲子来。 指导员说:“没关系,应个景吧。关键是词改的和时事相合,尼玛真是个鬼才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这首歌我就听了一遍,以后再没有找到(那时候没有电脑这么强大的搜索能力)” “我是瞎哼曲子,自己有灵感了,才填的词。”我说道。 “已经相当不错了!以后你可以考虑往这方面发展了!”队长说道。 “你那首歌,就是老兵退伍的歌,总队都知道了!还有一个文化干事还朝我要呢!我说没有曲谱,才糊弄过去!这是咱们中队的收藏歌曲,老兵退伍专用,不给别人!” 队长一边真一边假的说道。 我突然想到中队还有一个团体节目,就问队长:“不是还有个节目吗?” 队长:“有啊!就加上你的,两个就行啦!军民联欢,地方上还有呢!驻守单位还有两三个节目呢!” “那我们那个节目是什么?” “正在排练呢!不成熟,你能猜到的。”队长神秘的说。 我突然想起来几天前我见孟庆宇,刘志勇他们,还有张勇,王建,李升,徐杰,庞海军等,在炊事班附近擒敌场比比划划的。估计就是在排练节目。 “哦!我知道了。应该是我们的老本行吧?!” 队长:“不错!我知道你能猜到的!我们不像你,能创作,所以就还是弄我们部队的这一套,地方上也喜欢看!” 我想起了在新兵连春节晚会表演的老班长们。 他们的群体擒敌拳,擒敌配套算是压轴了。就连同是当兵的也觉得热血沸腾,何况是我们这些刚刚入伍的和老百姓区别不大的新兵蛋子们呢!更别说是地方上的老百姓啊!那一定是那场晚会里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节目! 我们是代表部队,但也是代表驻守单位。 听说雅丽他们也有节目参加,那我们也是相当期待了。能一起为驻守单位争取荣誉,我们也很荣幸。 这个节目的彩排在队部门前坑洼不平的地上进行。 地非常的硬,还有石头子等硬物。对于擒敌训练来说,是忌讳的。但是指导员说了,去表演的地方也许还不如我们这地面呢,提前在这上面彩排,让身体提前适应。 我们有节目的每天都要排练。没有节目的,该训练训练,该执勤执勤。反正现在中队人多,勤务很轻松。 有节目的我们不用说了,那是去表演,还能观看其他节目。 没有的就不能全都去看了。 因为香港回归这是一大盛事,哪个都想去。就连新兵也想去,拒绝和老兵换哨等。 还是队长公平。 有哨的留队包哨。就是把那个时间段的哨都上了。以前面时间为主。 就是说,比如我是晚八点的哨,那就我去上哨,连十点的哨也上了,除非我们结束的早,回来就换哨。而十点的哨,可以去看晚会,到时候驻守单位会有大巴拉我们去。或者我们一趟越野就“杀”过去了。 队部门前的表演开始了。 由于舞台的限制,最多十个人表演。因为还要打擒敌拳,所以就五对演员。 设计很巧妙。 和新兵连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两队人(一队五人)从假设的舞台左右两侧,打着擒敌拳入场。 擒敌拳二十个动作,不打完。因为打完没有那么大场地,施展不开。 因为场地问题,所以从台侧就开始打了。打十个动作,两队中心刚好到舞台正中,对观众的地方。 “演员”们算是中队的擒敌“高手”。孟庆宇,张勇,刘志勇,徐杰,李升,王建,庞海军,杨立军,刘斌,还有排长王伟。 王伟是自己要求上的。因为他也是班长提为排长的。擒敌技术听说是他的强项!也是队长安排的。 开始表演了。 两队人分别从左右法擒敌拳入场。喊打声震耳欲聋! 刚好打到预定位置,两队收齐姿势,一同立正。 还没有等到观众反应过来,两队人排头到排尾流水作业,前倒。 就像个木桩子似的,诺米诺骨牌一般倒下,拍地的声音啪啪做响,看着就疼! 起身后迅速自行整队,一声怒喝,流水作业前扑! 做完起身后自然拉开格斗架势。正好对面的人谁和谁对手都安排好了,各自用那个动作也是反复推敲决定的。经过领导拍板的。 五组人,同时五个不同的动作。上下翻飞,眼花缭乱,喊杀声震天。 就是个简单排练,都看的我们热血沸腾了。 我和曹船说:“咱们不行也加入吧!在新兵连的时候我就想,啥时候自己也能表演一下子。” 曹船也有同感:“是啊!当时在新兵连我就特别喜欢这个表演!现在自己能做到了,却没有机会了。玛德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就去了。就不用排长上去了。” “你特么想的美!你应该这样想!我们很轻松啊!不用摔得“biangbiang”响了。一时露脸,回来估计有什么东西硌住了也不知道,就该呲牙咧嘴了。” 我坏坏的说道。 曹船自我安慰似的说:“也是啊!反正我们也上不了,唱歌也不费多大劲儿,还能穿的干干净净的,说不定还有小姑娘找我们签名呢!” 我心里说,你特么做梦去吧! 这几天排练,我的嗓子哑了。曹船倒是没有事。 “尼玛唱歌偷懒啊,我嗓子都哑了,你特么像不锈钢嗓子似的!怎么这么耐用!”我哑着嗓子说道。 “尼玛歇着吧!嗓子都这鳖样了,还贫呢!大不了到时候我独唱,没你啥事了!” 说着话队长过来了。 “嗓子怎么样了?没事吧?!再过几天可就正式到驻守单位舞台彩排了。那时候可是要录像留存的,单位领导都说了,给,这是金嗓子,含一块儿,赶紧的弄好,关键时候爱拉稀!” 队长还是惦记着我那次上哨违纪的事情。 “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小声地嘟囔着。 “你小子嘟囔什么呢?!”队长问道,“不是什么好话吧?!” “没有啊!我说还是队长体贴!”我掏出了一块儿金嗓子放进嘴里。 辛好我的嗓子哑了,队长听不清楚,不然该踹我了。 轮训队的名额不到最后关头领导们是不会宣布的。 但许多人都开始猜测了。 高峰又开始“骚扰”我了。还买了一条“希尔顿”香烟,让我去“打发”那些有推荐资格的班排长们。 走不敢拒绝,假意收下了。偷偷的藏在了我的床头柜里。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八) 高峰就是这么实在。 实在的我都不忍心拒绝他任何的“指示”,不管是对是错。 我对新兵们的好,最主要的就是第一次与他见面时候的他那一句看似很普通的话。 这句话让我决心要做的更好。 让我决定了很多事情。 王鲲主动要求留下来包哨。 他总能这么的“逆流而上”!本来没他什么事的“配件角色”,巧妙的转变为都能注意他的存在。 “今天彩排了!大家都很想去看,争先恐后,老兵们都快打破头了!但是你们知道吗?有人能为了大家主动要求包哨!但是本不是他的当班哨!大家看看这是什么精神?!” “有的老兵我在这里就不点名了!千方百计的让新兵上哨,调哨位安排,越是这样我就越安排你留下来上哨!这么多不自觉!老兵的谦让的美德哪里去了?!” 队长在队列前严厉的批评了那些想去看却又哨的老兵们。 我们有节目的,自然不用说了。队长说让我们俩穿一身比较新的军装常服。 我最新的也已经洗了两水了。 由于体重越来越轻(训练减肥减的),军装越来越显得肥硕。不过长短大小还算合身。 曹船戴了个崭新的下士军衔。我带了个新的上等兵军衔。 按说出去表演,可以允许戴个比较高的军衔。但也不至于说带军官的。戴个中士军衔也好啊!显得更有老兵的标志。不然懂行的一看就会说,“还是个新兵蛋子”或者是“是个新老兵”! 可是队长“家教”太严。我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算啦,看起来还是比人家曹船“低一级”啊! 彩排很成功。 驻守单位的选送节目也很精彩! 特别是雅丽领舞的节目。 一二十个漂亮的姑娘们穿着舞蹈用的衣服,显得青春靓丽,风采夺人眼球。 这也是驻守单位的实力啊! 据说演出服都是量身定制的。给租赁人家的不一样,质量和款式都好多了。是当下最流行的舞蹈演出服装。 大家都想来,估计也是想多看看美丽的姑娘们吧!要不然咋会打破头想来呢? 我们的节目虽然驻守单位每天都能看见,但是他们看见的只是平日里的训练!不是现在用作表演的“训练”。所以,当节目一开始时候,就引起了驻守单位的热烈和鼓掌! 单位的职工们都说,平日里看他们训练也不觉得多么好看啊?现在搬到舞台上怎么越看越过瘾呢? 就连雅丽带领的舞蹈演员们,都找我们的战士们合影留念!弄得那几个表演的大老爷们脸都红了! 特别是雅丽拉着孟庆宇的手,问他多大了,是不是才十六七岁,孟庆宇的眼睛都不会眨了,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平日里把他班的新兵们整的咬牙切齿的“恶魔”,今天像只温顺的兔子,希望被“嫦娥”姐姐抱在怀里吧!羡慕的其他几个老兵都想脱了上衣亮出来健壮的肌肉了。 这个节目被驻守单位的领导们一致的夸赞。要做为对外表演时候的固定节目。 我和曹船的曲目没有音乐。 因为找不到原来这首歌的曲子,所以我们只有清唱。 但是驻守单位就是条件好。国家级的单位,设施也很齐全,竟然能找到些类似这个节拍的乐队演奏的曲子,也算是解决了我们一个关于气场和气氛的难题,让我们俩的表演如虎添翼! 彩排很成功。 驻守单位握住队长的手用力摇着说:“想不到啊!咱们部队小同志们这么多人才啊!你们的节目都精彩!各有千秋,文武搭配,绝了!” “这首歌很好听,更好的是和香港回归的主题有关系,是不是专门创作的啊!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做出了这么好的节目,人才济济啊!” 驻守单位的首长激动的和我们指导员队长聊着。 我和曹船却在和舞蹈队的姑娘们愉快的聊天。还能合个影!这倒是我们最意外的收获了。 我们也如愿以偿和雅丽合了影。可能要羡慕死那些没有来的新老兵们。 金戈铁马,无悔青春。 人们常常用这些让人热血澎湃的词汇来形容当兵的岁月。 我们其实并没有电视剧里那些高大上的镜头和觉悟。 我们就是普通一兵! 一名普通到不知道从哪里给别人讲起这段看似平常却不怎么平常,但却很平常的经历。 一名普通到脱下军装和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一名普通到也会犯错或者不服输不认错或更“混蛋”的家伙。 一名普通到看到了漂亮的姑娘也会心生爱慕有点“厚颜无耻”的“好色”之徒…… 但是他们会在危难时刻,意想不到的出现在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他们会在围观人群里做了好事却倍受嘲讽中悄然离去。 他们会在歹徒的威逼下奋不顾身的保护受害群众,不惜以命相博。 他们会在围观落水的人群外拔开人群纵身跃下毫不犹豫…… 这不是煽情。 而是我当兵短短的一年多里发生在各地的故事的一小部分。 他们付出了生命。健康。财物。还有争议! 我相信他们是个合格的战士。 我相信他们曾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不管现役也好。退伍也罢!到哪里,都是铁骨铮铮得汉子! 他们也许很符合电视机里的公众形象。 他们也许不符合正面人物的长相。 但他们都是有种情怀在血液里,再也无法分离…… 新闻里到处都是香港回归的主题新闻和纪录片。 《春天的故事》这首歌在这些纪录片里成了共同的“主题歌”! 香港回归越来越近了。 而他却越走越远了! 没有什么遗憾,会比这个更大! 我们还是以实际行动支持香港回归。做好回归前的战备值班和勤务安排。 从六月中旬开始,我们开始战备值班了。 中队勤务安排更加密集。 为了防止岗位违纪,一班哨时间改为一个小时。领班员必须带哨到哨位枪,并不停的巡视各个哨位。 为了防止领班员“偷懒”,算好了巡视一圈哨的时间后,必须到每个哨位的交接登记本签字,然后到队部值班员那里签字。 这样的话,就杜绝了领班员的“偷懒”机会了。 领班员都不能休息了,哨兵们自然就休息不了了。 因为人都有个心理:老子歇不了你们还想偷懒?想的美! 再说了,一个小时,从接哨开始,感觉不一会儿就下哨了。就算是后半夜三号哨,也不会觉得多长时间。 人们还有个心心理,“坚持一下就下哨了”。 这也是我在“检查”里提的措施,被队长用在了这个关键时候。 第三十二章 都是故事(九) 我不知道大家会骂我不会。反正我这个主意挺“歹毒”的。几乎是断了大家的“想头”。 那次二号哨是谁上哨没有“示警”,也被我找到了理由破坏这种不正当的“同盟关系”。 中队勤务在这个时间段里空前的好。一个小时的时间不长,几本都能轻松的坚持下来。在这个关键的时期,不出什么差错! 新兵们的素质也都“水落石出了”。 以宋谚,吴光芳,曹云红他们为首的素质好的,都进入了大家的视线。虽然他们其他科目还没有达到老兵们的水平,但是硬科目都在前列。 中队里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这样的。 虽然他们还不至于像高峰那样的出类拔萃,但是在新兵里还是很明显高出他们一大截的。 最起码比我跑得快。 我是真跑不快! 这样的实力和有潜力的人还有一大批新兵。 我们班的李文涛,贾晓飞,其他班的吴应,王震,等等,只是比前几名慢了一些,成绩成绩也很稳定。个九五年的比例有许多相似之处。 其实轮训队的名单大家都能猜出来一多半。 就是队里素质公认的很好的新兵和一多半的老兵呗。 我只是上次被遗漏下来的比较“特殊”的异类。 也许中队里的领导确实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 九六年的不用怀疑,徐杰,李升,庞海军一定会去的。王建也会去的。至于我,还真不好说。 新兵里最多三个到四个。 若是我不去的话,就是四个新兵。我说去,他们就得少去一个。 高峰不时的询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东西送出去了没有。 我都“糊弄”过去了。 大不了我就当个老兵。我觉得也挺好的。 九五年里也有许多没有轮训也没有当班长的老兵们。 像张方,刘波等,他们的素质也很好。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没有被提拔。在中队里默默无闻的到了第三年。 中队指导员也对他们很宽松的。只要不犯错误,一般纪律方面都很放松。给他们一定的空间! 中队里就像个缩小版的社会。也有各种看的很清楚却没有办法的“暗流”。只不过不影响大体,大家相安无事。 由于香港回归的影响力太大,支队通知轮训的时间顺延,往年要晚一些。但我估计也是几天的事,因为支队也要准备庆祝等与民间联欢还要准备执勤防暴等战备事务要做。 六月二十五日。晚会八点开始。 我的嗓子也恢复了。 曹船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嗓子不会哑吗?” “你是驴嗓子呗!”我笑着说道。 “你才是呢!啞驴嗓子!”曹船“回敬”道。 节目就我们俩是崭新的夏常服。刚刚换过装的我们,显得格外的精神。 没有戴帽子。因为是表演,就是常服加崭新的军衔。 “韩诚可以换个和曹船一样的军衔嘛!”队长说道。 “算了吧队长!那样我会紧张的!这样最好。”我拒绝了队长的“好意”。因为我看他也不是诚心的。他最讨厌不按照规定来的事情。 我们准备好就登上了大巴车。顺着风光无限的大山深处往下走了。 其实是很近的。 车子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静升镇。 静升镇和马和乡就像香港和大陆的差距一样的感觉。 马和乡街道狭窄,坑坑洼洼的。街上的铺面都像民国时期谍战片里的差不多陈旧。还是一副山村落后的局面。 而距离它不足十公里的,甚至是五公里多的静升镇就不一样了。 也许是平地面积大,也许是距离县城近,也许是,肯定是吧,它有旅游资源。 著名的王家大院是国家保护的,应该是文物吧!听说有一百多年的沧桑了。现在已经开始对外开放了,所以这里很快就发展起来了。来往游客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我们从车上下来后被这里的热闹景象吸引了。 还用去什么县城啊!这里比县城干净多了。饭店商铺林立,宽阔的柏油马路平整漂亮。秩序井然,看来是管理有方。 怪不得人家有能力举办这样的大联欢会,还圣邀县里所辖有名的大单位参加这次应该说石头县最盛大的联欢晚会。 大家不经常到这里来。有时候没啥事到马和买些日用品打打牙祭,有时候到县城办理一些紧急个人事务。没想到静升镇会这样的繁华。怪不得要举行迎接香港回归的大联欢呢!人家这不就是像香港一样的经济“特区”嘛! 不过不是一国两制而已。 但这个更不容易! 说明人民勤劳,经济头脑灵活。领衔于全县的经济发展吧! 我们提前到了半个多小时。 我们平日里是最守时的。这次提前很多时间,一是为了防止其他意外情况导致不能按时到达。一是早到了可以让大家看看这颗石头县里的“明珠”! 我比较没有出息。被各色的小吃引诱的口水直流。 好东西太多了!我们错过了多少精彩啊! 可是我们无悔。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像我们一样! 领导们和晚会的负责人接上了头,然后了解了一下具体安排。 驻守单位是石头县里最大的国家级保护单位。出场也很有面儿。 从车里鱼贯而出的舞蹈队的姑娘们最为抢眼!青春靓丽,最流行的舞蹈服显得身材婀娜多姿。 她们一下车,就引来了无数人们的围观。都瞪大了眼睛在那里惊叹!“这是什么地方的单位啊?” “不知道啊!可能从省城请来的吧!” 听着大家的议论,我们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雅丽是这群人里面装束最最抢眼的。他走到哪里都能引来人群的移动。摄影机等录像设备也经常把镜头移过来给她特写,我估计她的镜头会很多! 队长指挥我们帮助维持秩序的保安们维持一下秩序,做一些开场前一些准备工作! 据说县级领导也莅临现场参加晚会了。县委宣传部也选送有优秀的节目参加晚会。 这一次晚会含金量很高。平日里心理素质很好的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这么大的场面。下面一眼看不到边得人群,还有车还有人在不断的涌入。 我们帮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圈定了范围。不予许闲杂人员越过我们设的警戒线。 人员被控制在了观众席那一片地方。 舞台有近两米左右的高度。 站在台上有种俯视的感觉。 舞台中央两米左右,一个大牌子悬吊在中央,上面写着“迎接香港回归军民各界联欢晚会”。 那个时候没有我们现在这么先进舞台各种设计。但这个舞台在一个小镇上,可算是很盖了!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一) 晚会马上开始了! 主持人一袭主持的裙装礼服款款出场。微笑着向大家微微致意。 虽然还有些乱,但是还是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看着主持人热情洋溢的笑容,倾听她妙语连珠的开场白。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以及各位到场的亲爱的观众同志们,大家晚上好!” 场内掀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这个美丽的初夏夜晚,我们乘着香港即将回归的东风,和大家欢聚在静升这个美丽的小镇上!” “今天各界的朋友们都有出席我们的联欢晚会!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我们今天到场的嘉宾!” “他们是:石头县县高官**书记,县委宣传部**部长,静升镇党高官***同志,以及我们***台刘台长以及驻守武警部队张中队长,史指导员等武警官兵同志们!” 队长和指导员站起来敬礼后又坐下来。 晚会开始了。 美丽大方的主持人报了第一个节目后,款款的退出了舞台。 第一个节目是静升镇第一职业高中选送的节目。 节目是大合唱《歌唱祖国》。 统一服装的学生们排好了大合唱的“阵型”。女生统一黑桶裙白色花边衬衣,白色护士布鞋。显得格外的有股青春少女的靓丽清新。 男生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皮鞋,打着领带。衬衣扎在西裤里。显得格外的精神帅气。 指挥是一位老师模样的男士。打扮装束很严肃。拿着指挥棒,示意乐队,开始指挥合唱。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 男女声搭配交替着,歌声嘹亮。特别是到了第二段后,男女声重唱特别的好听。 歌声通过音响设备能传出很远的地方。引来越来越多的人们。主会场外的树上,房屋楼顶上,都有许多人在观看。 我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好像是人数越多我就越紧张似的。 其实是我的心里没底。 人家的节目一看都是经过了长期的排练,有专业的老师指导所成的优质节目。而我们的却是“原生态”的,有感而发仓促间形成的。 节目都很精彩! 静升镇主办,选的节目也很多。职业高中也是石头县里数得着的学校。人才济济,节目也被选送的比较多。 驻守单位是这个区域很少的大单位。台长的行政级别和莫休市长一样。只不过革命分工不同而已。 节目进行了好几个了。个个精彩。相声小品类很少,多为歌舞合唱类的节目。偶尔有个语言类节目,能引起下面的哄堂大笑。气氛很好。 “请欣赏手风琴独奏《西班牙斗牛士》,表演者,静升职业高中音乐教师田雪菲!大家欢迎!” 舞台上的灯光色调出现了变化。 周边安了下来,一个光圈罩住了坐在椅子上的演奏者。 演奏者是位音乐老师,气质真的很美。美的让人一看到就不会忘记的那种。 乌黑的长发又直又垂,被她常轻轻拂过额头。火红色的中长裙,过膝散开宽宽的下摆。半高跟的红色舞蹈鞋好像是跳《西班牙斗牛士》舞蹈鞋。 她肤色雪白。瓜子形脸庞,稍有些圆润。不胖不瘦的身材,被服饰衬托的更加线条曲折。 始终有种特有的微笑挂在她的嘴角,有种高贵的,高冷的感觉。但在她那里表现出来,却有种既优雅又通俗的美丽。和雅丽的那种雍容华贵不同。 底下观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仿佛惊到了她静谧的美丽! 我有预感,这将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手风琴独奏曲。 虽然我没有听过多少曲子,都是些老电影里面的曲子。平日里谢青爱摆弄手风琴,哼哼哈哈的在弹着一些断断续续的队列歌曲。 但这次她将改变我对手风琴的看法吧。 手风琴的音乐声起来了。铿锵有力且节奏鲜明的《西班牙斗牛士》经典的乐曲响了起来。 “噔噔噔,噔噔噔,……”听得我的心随着节奏跳动着。 她的一只脚踩踏着一个矮凳子上面,身体微微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抖动。 随着音乐的强有力节奏的到来,她的长发不停的盖住了她那娇媚的脸庞,那眼神仿佛像子弹一样穿透了我的心,并在里面留下了永久的印记。 甩头发也许是她自然的动作。因为长发总是调皮的盖住她的脸,仿佛怕别人看多了似的。而她总在节奏重音那个节点上甩起来她的长发,而随着节奏的走低又低下头来,弯下腰来,全身心的去投入。 节奏走高,她的身体也慢慢的直起腰来,自然的一甩长发,绝美的脸庞就像突然突破云层包围的圆月,发着洁白清冷的光芒射向我们底下的观众! 掌声和赞美声口号声排山倒海般的到来了。 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种久违了的情愫悄悄溜上心头。不觉得眼睛里有些泪花。 我怕别人看见,赶忙擦拭着偷偷看看身边的人们。 曹船也是神情激动的使劲拍着巴掌,恨不得把巴掌都拍烂了似的。旁边的人们注意力都很集中,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表演。 我第一次见有人能把手风琴拉到这种人琴合一得境界。 看她的年龄,最多不过二十出头,就能在高中里当音乐老师,这得从小练起的啊! 我永远会记得她演奏这首曲子时候的风采!就算是岁月流逝,她的美丽已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音乐节拍纵横交错的技术性弹奏,我们只能叹为观止。我竟然想不到一句合适的诗句来形容她!只能说:此曲只能天上有,人间才得几回闻! “嗡”的一声响,她的头发甩到脑后,曲终人未散。 全场爆发出足有三分钟的热烈掌声! 我们来观看的战友们也都站了起来使劲的拍手掌,都记住了她的美丽风采。还有人说,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默默的鼓着掌,心里没有了看到人家节目专业而引起的紧张。 她紧张吗? 高冷的眼神,火红的长裙。浅浅的酒窝看着像微笑一样。 她收琴慢慢起身,鞠了一个躬。转身从后台离去,留下我们行的久久的“注目礼”! 我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岁月的流逝能带走她的青春靓丽,但却她带不走刻在我们脑海里的馈赠! 节目还在一个个的表演着。大家的热情丝毫没有褪去。 “我们不远的大山深处,驻守着一支英勇的武警部队!他们肩负着守卫国家重要设施的重任!”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二) “他们与世隔绝但不封闭,他们青春热血但不狂傲!他们中人才济济,下面就请我们的武警战士为大家演唱专为香港回归而创作的歌曲《回归梦》!大家欢迎!”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报出了我们的节目。 我和曹船从舞台的两边,随着为我们配的音乐,唱着走向台中央。 “一生中只有,这一次远行。一次就走完世纪的旅程!” “梦里曾化为,夜航灯。照亮游子昏花的眼睛!” 台下很安静。看不出大家是否能不能接受我们这首歌。 我从一上来就一点也不紧张了。美丽的手风琴演奏者给了我莫大的力量。我反而更加自然,充满激情的演唱。 曹船的心理素质很好的,很自然的和我配合着。 “也曾化为,欢笑的泪,敲响华夏崛起前进的钟。” 我们的演唱没有那么专业。但是曲子却相当的好听,歌词也是紧扣晚会主题的。所以,台下开始不间断的有人鼓掌了。竟然还有人跟着我们学唱呢! “终于有了(轮唱:终于有了),这一次相逢(轮唱:这一次相逢)!让我们让我们牢记屈辱(轮唱:让我们牢记屈辱),砥砺前行(砥砺前行)!” “终于有了(伴唱:啊啊啊)这一次相逢,(伴唱:啊啊啊),让我们忘记伤痛,(合唱)携手而行!” 伴唱部分和原歌词做了一些修改,使轮唱更加有层次感。这是指导员和大家的提议,说这样更好听。我们就做出了微调。吸取了大家的建议! 台下面有节奏的打着拍子,配合我们的演唱。 “我要讲述(伴唱:我要讲述),这沧桑的历程(伴唱:这伟大的梦)!让我们牢记使命(伴唱:,让我们一起拥抱),振翅迎风(伴唱:久别的重逢)!” “啊啊啊(伴唱:终于有了),啊啊啊(这一次相逢)!啊啊啊(让我们一起拥抱),(合唱)香港回归……” 我们完美谢幕。台下掌声如雷! 主持人也鼓着掌从台侧过来。 “大家说咱们的武警战士唱的好不好啊!”主持人笑盈盈的问大家。 台下掌声如雷伴着叫好声。 “这么好听的歌曲还是仓促间创作出来的!哦,这我也是听人家战士的领导说的。要不要再来一首大家说好不好!”主持人把话筒朝着台下,听大家的声音。 “好!”又是一阵掌声。 这下突如其来的我们可没有排练啊! 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看队长。 队长也没有想到啊!看看指导员。 “看我干嘛!那就唱吧!” 我看了曹船一眼,“《血染的风采》会吧?” 曹船点头。 “和这个一样!高潮部分轮唱!” “好!” 我们俩敬了一个军礼! “谢谢大家的热情!那我们就再为大家演唱一首《血染的风采》!这是一首老歌希望大家能喜欢!” “音乐!”我们示意音乐师傅。 熟悉的乐曲响了起来,我们的心也回到了那个战火纷纷的时代……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曹船:“也许我倒下,再不能起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轮唱: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 这首歌大家很多人都会唱,所以引起了小规模的合唱,和台下有了很好的互动。 …… 节目还在继续着。 俗话说,好戏压轴。 在又一套节目下来后,人们的热情开始有所减退了。 也许是时间久了吧。 主持人控场能力还是很强的。 “看大家看节目有些累吧?!那我们就休息放松一下吧!下面这个节目,你们一定要放松,千万别紧张哟!” 主持人微笑着退到舞台一侧。 舞台上没看见演员。 台下的观众们还在纳闷呢,突然传来了口令声音,一会功夫,从舞台两侧传来了整齐的喊杀声。 两个小队身穿迷彩服的军人们打着拳从舞台两侧到了舞台中央。 是我们熟悉的擒敌拳二十动的前十动。 舞台比大家想象中大,大家都放心了。可以放心的开始放开了表演了。 “推击弹踢,打!防上勾打,打!抓腕砸肘,打,挡臂掏腿,嘿!……”! 两个战队一出场就引得台下一阵欢呼!仿佛等了好久似的。台下有些骚动的人群开始往靠近舞台的地方涌动。 “马不侧打,打!踹膝锁喉,嘿!缠腕冲拳,打!钩踢肘击,砸面击肋,打!” 动作一完成,大家整齐划一的收势,成立正姿势。自然看齐,间隔五十公分面向观众。 观众们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拳术表演里呢。好像感觉还没有看够,看大家收拳了,都有这着急。 说时迟那时快! 从第一列的排头到第二列的排头依次开始前倒。 第一名像根木头桩子似的直溜溜的倒下来的时候,“啪”的一声手拍地的声音,让挤在前面看的观众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是炸雷般的叫好声! 一个个连锁反应似的接连倒下,舞台被拍的啪啪作响,台下的观众一下子仿佛被点燃了! 主持人也躲在一旁,每一个“啪”的拍地声音都让她闭一下眼睛,花容失色。 观众们疯狂的热情还没有下去呢,前扑又开始了! 大家猛虎扑食般的从高处摔下时候,台下突然安静了。仿佛是屏住了呼吸!或者是呆住了。 在驻守单位的职工看来,似乎是见多不怪了。 但是对这些观众们看来,只能在电视里偶尔看到的,在这里看到了现场表演。 这就是现场版和其他的区别吧!震撼就是现场的感受。 当一个个战士都扑倒后,现场才回过味来,张大的嘴巴变成了疯狂的呐喊声!有人用手掌使劲拍着舞台的前墙,来代表自己的激动。 台上的战士们可没有闲着。见大家热情这么高,他们也有些“人来疯”了,看家的绝活都用上了! 前扑过后弹地而起。这次第一列直接面朝第二列的人了。 一声怒吼,五组人不同的配套动作眼花缭乱的开始了。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加惊叹!瞬间又炸了锅。 我和曹船还有其他观看的战友们也大声的叫好。带领着台下的观众们极尽疯狂! 抱膝压伏,掏裆砍脖,折腕牵羊…… 目不暇接的动作一个比一个难度大,刺激! 刘志勇一组的“插档扛摔”在一声怒喝下,“啪”的一声响,差点把悬挂在两米多高的“香港回归联欢晚会”的牌子撞飞了。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三) 我们都惊呆了! 平日里的动作可做不了这么多好啊! 指导员也笑得合不拢嘴,“这帮小子,平日里藏着掖着,关键时候还真不含糊!” 这才是我们的本色出演!难得有这么个时期和舞台让我们展现现代军人的风采,大家都很激动,表演更加投入。这也是第一次在非训练场合做表演性训练。 这个节目就像一剂强心剂!观众们的节目观看疲累情绪早已无影无踪了! 最后一组动作都做完了,我们的战士都已经敬礼谢幕了,大家还意犹未尽! 主持人仿佛惊魂未定,等我们的战士们都下场了,才走到舞台中央。 “我都不问大家感觉怎么样了!从大家的欢呼声中就可以看出来!但是我还想问问大家,我们的武警战士牛不牛?!” “太牛啦!”台下观众难得整齐的大喊着。 这里面好多都是学生。对军人有一种天生的好奇和崇拜。 主持人的控场能力很强。 她笑盈盈的说道:“香港回归,我相信我们的驻港部队也会和我们的武警战士一样,铁血卫国的!从我们这里的武警战士们的风采可以看出来,我们的现代军人们不愧是祖国铁筑的长城,不愧是我们祖国人民的守护神!子弟兵!让我们把最热烈的掌声再一次送给我们最可爱的人!” 台下又是一阵长达两分钟的掌声! 我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里又看到了那个靓丽的身影! 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娴雅。为我们鼓掌的时候都显得那么的端庄! “看什么呢?!小心钻进眼里拔不出来了!”曹船在一旁打趣道。 “我早就发现了!她在那边看表演的时候,也被我们表演给镇住了!” “你咋知道!”我不屑的的说道。,“你特么表演不专心啊!还有心思看姑娘!” “你放屁!老子说的是他们在上面摔倒功的时候!”曹船说道。 “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有气质的姑娘!”曹船说道,“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说道,“我也是哎!也许人家就长了一副明星脸!” “嗯,想不起来是哪个明星了!没有雅丽个子高,但是,怎么说呢?也许人家年轻一点吧!” 其实我们的战士许多人都在偷偷的议论着她。 她成为了我们心目中的女神级别的姑娘。 我们都一边记住了主持人介绍的她的名字,田雪菲! 晚会一直进行到了十点半了,也接近了尾声。我们的领导和驻守单位的首长以及县委县政府参加的领导们亲切的握手交谈,并和静升镇达成了军民共建单位! 这一点让我们都很高兴! 这就说明了我们有机会和这个美丽的小镇共同经历很多精彩的时刻了。 我们还和县里面的领导们也达成了一些共建项目。 其实县委县政府每次到八一都会去我们那里慰问。逢年过节大的节日里也会去。我们其实已经很熟悉了。只是和静升镇没有过多的接触!这次也一并达成了! 车在回去的路上,大家和驻守单位的人相谈甚欢。 和雅丽聊的人最多了。大家都不愿放过这个能和公认的美女说话的机会。 队长指导员和台长也说说笑笑的谈着。看着我们那些“没出息”的人,无奈的笑笑。 人家倒是落落大方的!和我们相谈甚欢。对我们的擒敌表演赞不绝口。还问我和曹船谁写的这首歌词。曹船说是我的。我说是我们大家共同创作的。 雅丽笑着说:“你还挺谦虚啊!看不出来你的嗓子高音也能上去!也会做词,会作曲吗?” “不能说会。但是我也写过!上学时间段,没有文化,不懂得怎么做!”我说道。 “听他谦虚吧!老兵退伍他就写了一首很好听的原创歌曲,送老兵们退伍,还被我们中队收藏了!” “是嘛?!”雅丽微笑着,露出若隐若现的洁白的牙齿。 我有点脸红了。 我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雅丽说过话呢!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害羞呢!”李升捅捅我。 “去你的吧!”我瞪了李升一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们没有什么邪念,只有对美丽的向往而已。 不要说我们孤陋寡闻,更不要说我们其他的一些不良话语,我们都个普通人一样,只不过肩上的责任不一样而已! 我们都在最好的年龄来到了这里!又是情窦初开,无限美好想象的年纪。所以,军人也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 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次晚会的成功。 和我在这个老兵退伍唱歌没有什么区别! 要说区别,也不过是我有了像田雪菲这样的偶像。 确实是偶像。 没有什么私心杂念的,纯粹的而已! 这也许是我们少年到青年转变的佐证吧! 我的描述没有什么其他的概念!只想给大家说一下少年时的冲动而已。 时过境迁,我们也会有自己的爱人,但她永远也代替不少年时代的朦胧的情感。 其实很简单。 只不过是简单而已! 我们和她们,也有一定的故事,不知道能不能到那个时候了。 九五年到九八年年底,这是我们的服役期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述,大头兵的今天明天后天,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永远也忘不了,部队的一切。 也永远也忘不了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最初的朦胧的感觉,也许不是大家所想象的。 但是,她确实是一段最美好的回忆! 雅丽的美丽是我们大家所公认的。到大家确实做的很好。 有理有节。 所以雅丽对我们,就像一个姐姐对弟弟那样,充满了关怀和关爱! 不知道我们多年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最起码我很多年以后会太忘记! 车子进了大门哨了。 在大门哨的五十米处停了下来。 雅丽和她的姐妹们陆续下了车。 我们也在那里整队。 目送着雅丽她们陆续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外。 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大家心照不宣。 雅丽人家落落大方的其实也知道大家的心思。 人家只不过对我们有些好感而已。也是对我们的一种激励吧! 我始终忘不了那个从此以后能让我魂绕梦牵的倩影。 也许她没有其它像我们一样“天真”的想法! 静升之行不虚此行! 王家大院特批我们免费参观。 这也是大家军民共建所挣来的。 最起码队长是不会走“邪路”的! 我的这首歌呗被传唱了很久! 我也有些脸红。 毕竟不是自己做的曲子! 我们今天之所以引起轰动,其实就是这首曲子的魅力!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四) 是梦总会醒的。我们的梦却永远不会醒。 最起码在我们服役期间。 新兵们的稚气也慢慢的消失了。在摸爬滚打里,他们在逐渐的成熟起来了。 轮训队名额下来了。择日启程!今年特殊,要等到香港回归后,在开启教导队训练。 不出我的所料。 李升,徐杰,王建,庞海军,我,加上三个新兵:曹云红,吴光芳,宋谚!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教导队带队的,居然是王鲲! 我本来想会是李学军这些有经验的班长,也是为中队培养些骨干。 没有想到居然是他带队。 我挺佩服他的勇气的!居然能从队长那里得到这么大的重托! 队长看来是对他绝对的信任。 我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老兵哪里没有他优秀。 我当时只是觉得诧异,为什么会是这样!就算是曹船带,我也不会感到这么的出乎意料! 王鲲等于是我们中队的“空降”兵。 突如其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任何的历史和过去。 反正我对调来调去中队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觉得不可靠。 中队里占用名额是送你去轮训,却是为其他单位做了“嫁衣裳”!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是我所厌弃的行为。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了。 我对队长的眼光和做派有些怀疑了。 猜测,永远是离心的开始。 我感觉到,我已经开始有点怀疑他了。 怀疑他的判断力和能力。也就是识人能力吧。 也许是自己的臆测,或者说是偏见。总之,我不想去教导队了。 高峰很高兴的找到我,祝贺我进入了教导队的名单。 我淡淡的说:“有什么可高兴的!又不是第一年兵了!中队第二年兵里面,还有其他人么?除了我们几头蒜,也扒拉不出来什么人了!” 我很消极的说道:“带队班长居然是王鲲!我是真没有想到。到中队里没有几个月时间,居然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六中队真是没有人才了!居然会空降一名教导队的班长!我也真是醉了!” 我说出了心里的不满和疑惑。 “你这个人就爱往不好处想!说你什么好呢!”高峰又有些生气了。 “去教导队在你眼里就那么的不值得吗?谁带队也不是你考虑的事情嘛!你只管去,其它的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教导队回来,不管怎么样,你都有资格参与班长选拔的竞争了!难道你不想当班长吗?!” 高峰说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我真实的想法,我也没办法让他明白。 “我真的不想去了。我不去,新兵们倒是有个名额可用啊!我可以为新兵做点什么。我的素质,去不去教导队,都是这样了!” “你这个家伙怎么这样呢?!说话不算数啊!以前你是怎么说的。我是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想!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教导队不光是军事素质的问题,是综合管理能力的问题。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如何带兵!如何教学,怎么样来喊口令!你都会了吗?!你喊一个我看看,自己也感觉一下,和曹船他们比一比,和王鲲他们比一比!看看差距你就明白了!说你还不服气。” 高峰连珠炮似的开始“轰炸”我了。我被他的一顿抢白弄得哑口无言的。 是啊!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教导队教导队,以学习教导方面的本领为主,而不是纯粹的军事技能。 军事技能当然也是教导队择优录取的依据。因为班长或未来的班长,都是从那里学习出来的。虽然说有个例,但是毕竟是少之又少的!像孟庆宇那样的个例,在支队里也是不多的,不能说没有,很稀有,但是他的带兵能力还是不如李学军张勇他们强,这也是很明显的差距。 在中队里的日子不多了。 我又要离开“家”了。 虽然去的地方是我来的地方,但是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我已经把中队里当成了家。 它其实就是一个我们共同的家。在这个家里,还有很漫长的日子要过下去。 哨位上又恢复了以前的感觉。 二号哨还是几个哨位上最重要的。 三号哨比之以前要好了很多。 特别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 我们班里就我一个人要去教导队了。三个九七年的新兵没有一个能去的。 我还有这样那样的牢骚,也确实不应该。 高峰骂的好!我就是想的太多的家伙。 和我去年一样。 去年我在何波的班里,我和张力,史新图三个,也没有抓住第一年的这个机会。在第二年里,和唐彪他们一样,去轮训了。 但是第二年轮训的人,也没有当上班长,唐彪只是副班长。 那是因为第一年九五年去轮训的人多。竞争太厉害了!唐彪也不是个好管理人才。最起码比起来他的同年兵,他只是军事技能好而已。管理和带兵能力不是很强。 其实高峰也是。 慈不带兵,义不养财! 也许高峰是太“慈悲”了。 在第三年里只做了一个副班长。也是因为他也没有根基。他是一中队调走后留下来的,也等于是调走了。不过他和江海王鲲他们不一样!他这是特殊情况。 驻守单位派的车停在一号哨前面的空地上,等待着我们这批去长谷的老兵。 司机师傅司空见惯了许多东西。老兵退伍,新兵下连,教导队走又回来。都是他们接送。 李文涛杨树鹏贾晓飞三位新兵同志帮我收拾行李,送我出门。 “韩班长,祝你在教导队生活的愉快!我们会想念你的!”李文涛说道。 “不就是三四个月时间嘛!想你们了有就回来看看你们!你们不能偷懒啊!要好好的训练自己,争取第二年去轮训!看,我不是也是这样吗!” “是的,班长。我们会的!”三个新兵说道。 我把李文涛拉到一边。 “记住我说的,主动的替文书做一些工作。让指导员发现你的才干,这样的话,你就有可能到队部去当文书!这是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给的!没有人会把机会拱手让人的!记住啊!” 我语重心长的交代他。 “贾晓飞,你的身体条件还不错,训练不要怕苦,好好训练,来年教导队一定得去啊!” 贾晓飞忙应承着。 “杨树鹏,你和我去年最像!也是黑的不分眉眼了。但我自己训练自己,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能争取到这一次机会!自己放弃了,不是放弃了这一年,而是放弃了你整个当兵的三年里,你明白吗!” 我语重心长但又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他很诚实也很用功!也许是身体条件吧!不过什么都不能一概而论!他毕竟不是我。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五) 我和李升王建等一队人上了接我们来到这里的中巴车,又开始了新的旅行。不过目的地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据说教导队是一个“受虐”的地方!不是新兵连。不过我们到那里是没有新老兵之分的。统称为学员。 宋谚他们几个,算是和我们挤到了一个起跑线上。 车子出了大门,大门哨的哨兵敬礼,司机也按了按喇叭回应。 出了门,我回头看了看这个“隐居”了一年的大山深处。看着它慢慢的离我越来越远! 我靠着窗户这边坐。把头倚在窗户上。脑子里面没有什么也没有闲着。没有想什么也没有思考什么。 要是在中队里,可以每天不用那么去努力适应环境。虽然说教导队也不是什么不熟悉的环境,但是毕竟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车上的新兵有些兴奋! 宋谚咧着大嘴巴操着河南“普通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兵坐在前面,新兵坐的靠后一点。我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三个新兵,五个老兵! 我们一个班的标准编制。 说明我们在教导队里,还是能享受老兵的待遇。 新兵们肯定会“伺候”我们。所以我们也不用担心其它生活方面的问题。 班里的卫生杂务不用操心。带队的又是同年鬼灵精般的王鲲,他一定会让我们在那里的几个月的生活很舒适。 没有了第三年兵的“搅局”,我们就是绝对的老兵。三个新兵又那么的“懂事”,前途无忧啊! 三个第二年的河南兵,三个第二年江南兵。实力均等,也不怕有老乡观念的人抱团搞“斗争”了。 新兵一个河南的,两个湖北的。他们还钥匙没有那么强烈的老乡观念! 车子已经在出山城的路上了。 我的思绪回到了五月份的那次中队旅行。 那是我们免费去一个正在开发的风景区。叫绵山风景区。属于莫休市管辖。也是莫休出资开发的。 听史崇文说离他家很近的。去一趟家回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队长那次是带着爱人和孩子来的。孩子大约五六岁的年纪。 我们说是去旅游,其实也算是体能训练。 从我们这里出发到绵山,走路去可就不近了。足有十多公里。 队长的儿子哪能走的动啊!队长就抱着他。 “远途无轻担”。 刚抱一会儿还行!走不了多远,就不行了。 队长左胳膊换右胳膊,汗珠子往下落。 “我替你抱一会吧!”我对他说道。 队长如释重负似的,“好!这孩子挺沉的,你小心点啊!我缓一会儿再抱!” 我臂力大,抱着孩子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吃力。 从队长那里接过来后,我就一直抱着。不曾再换过来。 中途休息时候,孩子也是我抱着在腿上放着睡觉。 队长轻松一点了,就跑前跑后的照顾着队伍的整齐性。出来了,就不能像一群没有经过训练的老百姓一样。 快到绵山的时候,我后背衣服都湿透了。孩子也醒了,不用再抱了,跳下来跟着队伍蹦蹦跳跳的玩着走。 绵山脚下。我抬头往上仰望着。黑黝黝的山体,挺拔高耸,足有三千米吧! 反正上面的云飘雾绕的看不到山顶。 “绵山!我们上次刚去过!”宋谚大嘴巴的话让我瞬间思绪返回来了。 它还是那个样子。 透过车窗隐隐约约的看见上山的台阶。 最陡峭的好像立着似的。必须两手着地往上攀爬。 游览的时候,有一个山洞。就在断崖的缝隙里。有两米多高的一块儿大石头夹缝里。 里面被棚着木头板子,板子上面有好几个在那里修行的和尚。 灰灰的和大山山体一个颜色的僧袍,已经长出来但还很短的头发。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是修道。也没有供养他们一些钱财,为自己修一些福报,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居然真有修道这种人啊。 只不过是开发成旅游区后,应该还会建造一所寺院,供僧人们修行栖身,那时候,估计这个景区的都成熟了。只是不知道打扰了修道人的清净没有。 绵山很高。 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它。 远离的时候,从很远的前面才能甩掉它。而且还得是车子转了弯以后才能看不见。 我们的车子飞奔着。几个弯后,绵山迷人的挺拔高耸被连绵不断的新的大山温柔的曲线所代替。 我知道,我们走了很远了。 离开中队那片又爱又恨的地方越来越远了。不知道四个月以后,那里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车子沿着来时的路飞快的奔驰,繁华的城市又隐约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出了大山,就是平原。 过了旷野,就是城市。 已经不在是石头县城里那样的灰蒙蒙脏兮兮的破败市容了。平原上的繁荣才是我们改革春风吹绿了的应有景象。 一行九个人,没有人接送。除了司机师傅,中队没有人来。 有些孤单寂寞的感觉。 也有些脱离了“家长”管束的自由感觉。 教导队之后,九五年兵们 都要面临退伍了。我们已快走到他们离开的岗位上。 对于宋谚他们来说,这不过是提前预支了新兵在连队里的时间。他们可以少在众多老兵里呆四个月左右,而只需要面对我们这几个未来在中队里的骨干而已。 我们都是比较有素质的老兵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欺负他们。所以,第一批到教导队,真的是占尽了天时地理人和。 可是我居然没有在意。居然让这个机会白白的溜掉了。高峰的着急真的是让我很感动的。他估计是唯一一个为我好的人。没有什么要求和目的。 “终于到了!”有人说道。 车在奔驰了两三个小时后终于进了长谷的县城。 一年后的长谷基本面貌也没多少变化,只是在几条街道的交汇处修了立交桥。 车子到了该往支队拐弯的地方了。 拐弯的路口右手边的永济牛肉饺子馆还在营业。里面的布置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变化吧。那饺子的味道一定不会改变的! 车进入了大门,哨兵敬礼。司机师傅轻车熟路的什么都明白。轻按喇叭示意。 车子直接开到了我们曾熟悉而现在也都不陌生的操场上。 下了车,和司机师傅告别,我们在王鲲的带领下,到教导大队大队部报道。 其实就是王鲲一个人去办理了,我们在外等候。 背着被包拿着携行包的我们看着其它早到了中队,也有许多熟悉的身影。 “韩诚!你也来啦?!”有些兴奋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抬头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原来是四中队的常宝。 我冲他挥挥手,笑了笑:“你都来了!我不来找你啊!”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六) 我的心情为之一震,觉得好多了。 来时候的阴霾一扫而光,大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回来找你玩啊!我在四班!” 我们一个大队的。四中队常宝,和我一起在山羊市东方红广场上车的老乡。 教导队按顺序,没有打乱分班。我们是六中队,那就是六班了。 纪律不用多说了,违反纪律,直接开除。 我们都是学员,没有什么民主权利。一切行动听大队各教员安排。 我们大队长王永长。据说是我们一排长王伟的叔叔。他曾经是支队出了名的大“毛驴”。和作训股的李股长还有一位并称为二支队三大“毛驴”。 他们有的做了作训股股长,基层大队长,教导大队长。都没有闲置,充分发挥了他们“毛驴”的优秀“品质”。 教员蒋政早已退伍。现在的教员有个九五年的,队列教员。我们新兵连的时候他就当了教员!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比张勇关系还硬。反正我们那时候刚到部队,他就挎着相机,为我们照相,让我们寄回家里。不过是收费的。 那时候他们创收很有办法的。 支队内许多服务都有高昂的价格。我那可怜的几百块钱,都是由于打电话和吃不好折腾没啦。 还有教员是我们同年兵。新兵时候虽然没有江海那么的有名,但是他有一首绝活就是打篮球特别好。动作娴熟,运球神出鬼没的,被支队挑中了,留在教导大队放了教员。其实在我看来,他的军事素质也就是个一般吧。只不过是有特长而已。 他是被安排为战术教员。名叫师红宇。这也将是我们几个月里的所要面对的对象。 王鲲仿佛是轻车熟路一般。熟人也不少。好像比到了中队里的人还多! 此人爱交际啊!没有他搞不明白的人情世故,没有他摆不平的复杂关系。这就是王鲲的冰山一角。还有多少能力是隐藏在地平面以下的看不见的地方。 我们到了楼上楼梯口的那个屋子里。 这也是我们六班永久不变的在这里得位置。 四班在往里走各过五班就是。从里往外数,四五六班。我们刚好在楼梯口。 这里是新兵连一中队的宿舍。我们新兵时候二中队现在是九中队的营区了。 对了,不是现在是九中队营区了。而是新兵连征用了人家的营区和炊事班。 支队大院里其实有很多的部门的。 九中队是支队所有新兵里挑出来的尖子。我们同年兵里还有名老乡做了教导大队教员。他就是古钟。今年教导大队和九七年新兵连的教员。 他们都很优秀啊! 九中队里还有一个从未谋面但名声在外的人物,也是我们同年兵老乡,军事素质是尖子中的尖子。他的传说我听了很多,就是没有见过面。 我到四班串了门,和常宝聊了聊。互相说了一下自己在中队立的处境。 听到我的“故事”后,他说跟佩服我的毅力。他做不到。他就在中队里也属于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他的军事素质没有我们六中队平均水平好。但是不知道他回去后班长竞争压力大不大。 反正我感觉我的压力好大。 这里并不陌生。我们很快就熟悉了所有的地方。由于刚到,我也不敢跑远。没有去看江海利哥他们。还有张勇海龙李涛等。但估计他们也知道了教导队来了,也会来“探班”的。 安定住了。 在这一天,分布在西山各处的基层连队都陆续到了。 晚上班长集合开会。 王鲲去了。 会议时间稍有些长。估计是有许多事务需要安排好。 来的时候的一些惆怅和失意被新环境给冲淡了。 我知道新生活马上就开始了。 我们这次来都携带有自己手中武器。只不过没有实弹而已! 教导大队也和新兵连一个性质。都属于临时组建的单位。军械没有固定的那么多。所以通知参训时候都要求各自带手中武器。 晚上没有事。也不是在自己的中队里。班里也没有比我们老的老兵了。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王鲲很会做人,除了新兵外,谁也不得罪。我们都有些提前进入第三年的感觉了。 晚上玩了很晚,刚好赶上了星期六,明天不用训练,晚上我们打扑克牌。 我们没有老兵穿插在中间,自己同年的玩的很过瘾,赢了不少烟,但很快又被抢光了。 大家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不分地域的时间段,也就是教导队里暂时的现象了。 我们突然感觉到教导队比中队里舒服了。 因为教导队不用上那么多哨。基本上能睡几个安稳觉了吧。 大家的新鲜感还很强烈,周末晚上一般推迟熄灯半个小时。直到三位新兵同志们把洗脸水都打好了,我们还没有想结束的意思。 周末推迟熄灯和支队的熄灯号不一样。 熄灯号一般是正常的九点半,现在也是江海在放。要是他睡过头了或是喝蒙了,就没有那么准时了。 我们结束了扑克大战后,昏昏入睡。 这是我们来到支队后第一个晚上。 没有大山里那么的安静和偶尔的不知名的鸟叫。 这里靠着环城的大马路。有的也只是汽车的呼啸而过声音。 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也算是奔波了一二百公里了。精力再旺盛也架不住奔波加上安置后的扑克大战等折腾,筋疲力尽了! 教导队是这样的吗?会有什么“变态”的训练在等着我们呢? 我们睡的很踏实。 竞争结束了。 花落知多少? 我们这几朵吧!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反正睡的很香。没有人叫哨,没有人打扰。 我感觉到班里似乎有些骚动了。 “快点起来!紧急集合啦!” “什么紧急集合!怎么没有吹哨呢!” “玛德,我也没有听见啊!” “啾啾啾啾!”又是一遍哨音。 前面的我们真的听见的很少。就王鲲反应最快了。 “卧槽!” 这一下我们炸了窝了了。 这速度快的我们自己都觉得是超常发挥了。 我们比三个新兵后动,比他们先打好。 拿起被包就往外跑。 “慢点!等等他们!”王鲲小声说道。 “快点啊!你们想挨罚啊!” 好容易三个新兵都弄好了,我们排好队跑步出来。 我们靠着楼梯口,出来也比较快,很快就到了操场上。 操场上人还不多。 大概也是没有提防到这时候会紧急集合。 “尼玛,下马威啊!” 谁能想到当天到当天夜里就这么开始了教导队的生活。 比我们晚的很多。 但也有比我们先到的。 他们是九班! 机动九中队啊!我们训练的标兵中队。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七) 我们是第二名到场。其他的班也是和我们差不多前后到场。我们住楼梯口,所以比他们“捷足先登”。 大家都是一样的。都睡得比较晚。第一遍哨音多数没有听到! “说什么说!不知道队列纪律吗!第一天当兵吗?!” 队列前站着的值班教员训斥道! “看看你们的速度!这里还多数是第二年兵了!在中队里都是尖子吧?!你们这些还敢称为尖子?” “只有九班还勉强算是及格!还见子呢!”教员也就是我们同年兵或九五年的,把我们训的仿佛和小孩子一样。 “到了这里,第一条就是:随时随地的都在训练状态!不要给我讲条件!讲什么公平!要讲回你们窝里讲去!” “看你们一个个今天来的样子!你们是学员,不是大爷!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没有个兵的样子!” 教员骂够了,开始折腾了。 “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部队开始启动。 “排头往正前方,大门外!” 我们心里那个骂啊! 尼玛,刚到就这么整,还让不让睡觉了。 背着被包,全副武装,三分半左右。这次紧急集合在中队里也不算差的成绩啊!他们想要什么成绩满意呢? 部队出了大门外! 凌晨一点多的长谷大街,鬼影子也没有半个。 我们正装的队伍跑着步在大街上“闲逛”。 “前面排头你们都是蜗牛吗?!加快步伐!步子大一点!” 我心里暗暗叫苦。 刚到就遇到了五公里武装越野,还特么是半夜! 我们后面的努力的跟上前面的步伐,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了! 队伍的战线开了。中间也有和我五公里水平差不多的人,掉下队来,很快的就被后面跑得快的补上了。我们慢慢的被前面排头甩开有几十米了。 “后面的,你们干什么啊!拉个大车在跑吗?!蚂蚁让你们踩死完了!还有没有点儿爱心?!特么的快点!不想回去睡觉了?!”教员骑个自行车像在驱赶一群羊。 我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了。看着三个新兵也在离我不远的前面,我感到有点丢人了。 我快跑几步,腹部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的疼痛,就放心了。 慢慢的追上了宋谚,和他并排跑了一阵子!前面就是徐杰李升他们了。再往前是王建,曹云红他们,吴光芳和庞海军差不多距离。 正跑着呢,王鲲从前面过来了。整理着我们的六班队伍。 “快点!咱们拢到一块儿啊,别让其他班超到咱们前面!” 这家伙刚才跑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就没有看见他。这下突然又过来了,保持他那神出鬼没的特色。 我和宋谚并排着在中间,不一会儿就到了李升徐杰的后面了,跟着他们跑着。 前面的王建,曹云红领跑,紧跟着他们前面的其它班的人。 王鲲鹏又回到了排头位置。跟着跑了一段路,又跑回来后面督促,前前后后的折腾着。 我挺佩服他的五公里!以前他都没有好好跑过。在中队里也是不紧不慢,不跑第一,也不落在最后,保持着游刃有余的境界。 这次可是看到了他的实力!不说太好了,在我们班估计没人能跑的过他。 “排头,压住点儿,你们都特么疯啦!急着回去干嘛!不见后面都成了羊拉屎了吗?!” “特么的!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都成他们说的了!”有人在喘着粗气没好气的小声骂道! “后面的,行不行啊!不行明天就卷铺盖滚蛋吧!这素质来教导队干嘛!回中队里多少还算个老兵!有新兵伺候着,多爽啊!来这里受什么罪!” 估计有打死他的心了! 小声地骂人话多了起来! 慢慢的看不到边的大马路向前无限的延伸着。 这工夫已经快三公里了吧! 我还看不到有回去的迹象啊! 我跑步虽然不快,但是我的耐力是很好的。只要我的腹部不疼,我跑慢一点能跑很远。 这个在少年时代就有过了。 我一个人曾从远在黄河边的棉花地,跑到了家里。 父亲骑着自行车都没有追上我。还以为我丢了。来的一路上问路上同是回家的熟人见到我没有。最后到家了,我都已经在吃饭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条路环成一大圈是十公里左右。小圈是五公里左右。 按照痛苦的程度,我还感觉是五公里呢! 半夜跑步,人也少,天也不热!我都觉得自己跑步进步多了。 “这特么的往哪里跑啊!转这么个大圈!”有人又在发牢骚了。 宋谚慢慢的到我身后边去了。他的体能出现了问题。 但是落后一段后,又慢慢的追了上来,始终保持和我并排。 前面的王建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曹云红落在了王建后边。 王鲲和王建领跑着。 吴光芳和庞海军渐渐的和我们差不多距离了,跑着,调整着呼吸。 已经至少五公里了!这么快的速度,我在中队里就考核时候跑过!到了这里,才是刚刚开始。 我始终对支队大院的地形不熟悉。出来后马上就能标清楚方向。 我看见有的人钻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抄近路往支队方向跑去。 这一定是警卫连或者熟悉支队大院的人。 我们还是老老实实跑着。 “这特么的都快十公里啦!要整死我们吗!老子跑不动啦!” 渐渐的有人开始放慢速度,走了起来。 你不跑吧?走路回去也不近,还得被教员骂。所以有的走了一会儿,还是乖乖的跑了起来。 穿过了一个大十字口,隐约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前面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待了。 我有点高兴了。 是不是这里就是终点了! 我一高兴,感觉又有了力量!开始加快步伐做冲刺了。 “你慢点儿,慌什么呢!”王鲲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是到终点了吗?”我说道。“前面那么多人呢!” “想的美!那是抽查人数!抄近道的该吃亏了!”王鲲说道。“哪有那么多便宜可占啊!” 这帮人可真够狡猾的!半路抽查!真是油子中的油子啊! 我心里说道。 果不其然!那边停下来的人都是班里“建制”不全了的人。 就是说,他们班里的人数都不够了!一种是跑的慢掉了队,一种是抄了近道先回终点了。 “这就是我让你们往一块拢别拉太大距离原因啊!” 我们跑到了检查处,班里基本上都在一起,教员们一摆手示意我们继续。 我们现在等于是团队排列第二了。 第一永远是九中队那帮“毛驴子”们。 也没有看见人家怎么样,稀稀拉拉不缺人都在前面。最后一名也比我们快。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八) 我算是服了王鲲的“先见之明”了。他一定在第一年轮训时候都经历过吧! 像他这么贼,一定抄过近道。 也一定被逮住过。 不然他怎么这么熟悉啊! 也许人家是见得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 我们继续“疲于奔命”! 教导队就是“没有人性”啊!我们刚到营盘未稳,就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而且是十公里啊! 这可是我第一次跑十公里。 我的耐力方面的优势发挥出来了。只是肩膀被被包带勒的生疼。 我也不敢松一些,害怕被包松动了来回打我的背,我就更加难受了。 “谁特么的半夜起来跑十公里啊!真有病啊这些毛驴们!”路上的人还是不累,在咒骂着。 十公里不是中队的训练项目。所以我们就没有跑过。回到中队也不会跑的。 他练得是耐力不是速度。所以对五公里的提高没有多大关系。 五公里是要速度的。 我也没有听说过教导队都跑十公里啊!早知道不来了! 我心里说道。 但我也没有停下来。 路上已经有人开始走了。 枪横跨在脖子上,两手放在两边的枪和枪托上。就和孙悟空扛金箍棒一样。 漫漫长路和漫漫长夜,开启了我们教导队的历程。 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无疑是自取其辱。 所以我们都选择了沉默和接受,还有忍受! 支队遥遥在望了。 我们也筋疲力尽了。 三位新兵也是走走跑跑,缓一下疲惫带来的眩晕,好了继续跑。 后面羊拉屎似的拉开了好长的战线。我们还算是前三名的。 我还是一直慢跑,没有停留走过,一直是跑。 “快到了,大家准备冲刺啊!”王鲲说道。“等一等新兵们!” 我们慢慢的颠着小步子,等着三个新兵上来了,一起往大门口冲刺。 除了九中队以外,我们算是“建制”最全的班了。我们全部回来,没有掉队,也没有抄近道的。 教员们站在支队门口,等待着后面陆续到达的班。 有的跑的快的都到了,有的还在大后面不见踪影。 “各班检查人数,集合!”教员口令。 几乎没有人马上就集合起来了。都是在慢慢的走着,有的弯着腰给自己缓冲,往外吐着唾沫,嗓子估计都有黏痰了。 我感觉到全身仿佛刚刚出了蒸笼一样。 能感觉到深夜的凉爽,但身体的汗水还是没有干的迹象。 我估计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半夜十公里,别说回去了,我现在就想躺在马路上睡了。 抄近道的一个个被揪了出来。站在一旁不能入列。 好容易都回来了。 在大门口集合整队。 值班教员声音很小的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目标,大队操场,齐步走!” 半夜不能扰民,口令都下的很小声。 我们有点“丢盔弃甲”的回来了。宋谚他们就吴光芳还是背着被包,他俩一个拎着,一个抱着。有些狼狈。 我终于可以把被包松一些了。肩膀估计都红了。 到了操场上,抄近道的站在队列前面“展览”。 “自报一下家门呗!” 几个人低着头默默不语的。 “没有听到吗?!自报一下家门!”教员怒斥。 有个一看长得比较喜庆的家伙,就像是小品里演员一样。 “报告教员:我家西山,硕城市。我,我家门朝南!回到完毕!” 我们本来很无聊,郁闷,疲惫。被这家伙一下子给逗的哄堂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教员的怒斥也没有止住我们的憋了好几次也没有憋回去的笑声。 教员被气的估计脸都绿了。 “我问的是你的来处!哪个中队的?!队长是谁?” “报告教员,你不是让我自报家门?我都报啦!” 这家伙一看就是块儿滚刀肉。 我们又笑了起来! “我说话你没有听清楚吗?!哪里来的活宝?”教员有点儿脸上挂不住了。毕竟不是军官,还是我们的同年兵。 “我忘了。我记性不好!这一年多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当兵!给他娘的在老家种地没有什么两样,天天摆弄那些地!”原来这人是从一中队来的。就是和我们换防的一中队。 教员又气又恼,有点恼羞成怒了。 “明天打滚蛋!”教员努了。 “你说的意思是,让我退伍?我估计你也没有那么大权利吧!”这家伙估计故意在搓火。 今天是挺窝火的,不亚于我们第一年对九五年兵的态度。我都想揍那些同年兵的教员了。 我们又被这家伙的“幽默”给逗笑了。这次教员没有“迁怒”我们。 “一班长!明天让他回中队吧!这里不适合他!”教员压着怒火,对一班长说道。 这家伙看着搓火没有效果,直接扔掉了被包,上前一个侧踹正中教员的后背。 教员一个前倒又直接一个侧滚翻,爬了起来。 “尼玛,你说让我走我就走啊!尼玛是大队长吗?!老子走也得扁你一顿再走!” “谁特么像你啊,球也懒不成的货还到教导队当教员!九六年的没有人啦!刚到就拉特么什么紧急集合,半夜三更拉就拉呗,跑特么的十多公里,我抄近道还是给你面子了!”这家伙看来是要回中队了。 教导队第一天,就要有人回去了。退回来是打中队领导的脸面啊。 “不是你们不要我了!是老子特么的不伺候了!拜拜!”这家伙看着一边挨了一脚还没有还手的教员,做了个鬼脸,拎着被包回班里去了。 教员这个人也丢的大了。没有镇住我们,反而挨了一脚还没敢还手,我们都有点看不起他了。 他一直呆在支队,估计也没有经过我们新老兵交替时候的“洗礼”吧!也没有见过基层的现实。 教官们见事态不容易控制,先息事宁人了。 “今天,是大家来教导大队后对大家体能的一次测试!结果呢,不是太满意!大家也不要有什么情绪,这里不是连队里!有后悔的,可以在明天上午到大队部去找我,登记一下,就可以回中队了。中队可以再派人过来。至于你们没有走的,就算是默认了我们来教导队的“契约”!一切行动听指挥!服从服从再服从!做不到,可以申请退出!违反纪律的,不管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哪怕是教导队快结束了,你也是被开除的!没有毕业证书!大家明白了吗?” 我们立正,表示回答。 “一班长!”一位教员叫道。 “到!”一般想跑步出列。 “一会儿把那个学员叫出来,我和他谈谈!”教员说道。 “是!”一班长答道。 第三十三章 征途漫漫(九) 我想,我们解散后一定是会有事情发生的。 大家回到班里,各自也没有洗漱,被包扔在床上头枕着,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刚才的一幕让大家很担心那位“大侠”的命运如何了。 没有见王鲲。 他扔下被包后,新兵帮他打开铺好了,他人不见了。 我想他一定不会半夜去干什么事,想起教员的话,一定是有事。 我猛然想起了在新兵连时候我们约架常说的一句话:没事靶场去,牙掉了就说是不小心摔的! 意思就是在靶场没人地方打架,也叫“决斗”“约架”。 刚才是在公众场合下,教员给了那人面子,没有还手,这次让一班长叫那人出来,估计估计是约架了!毕竟是同年兵,有什么不服气的,干架很正常! 我悄悄的出来班们,顺着楼道往西边走到楼头,靶场内隐约有两个人影。 就在障碍场靠墙边处,刚才的动手的那位和教员相对站着。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众人面前我不会和你动手的!现在是休息时间,属于自己的。你说咱们怎么解决吧!” “你说吧!怎么都行!”那个一中队“大侠”说道。 “文斗,军事科目你挑一样!我们找个中间人,我输了,随你怎么样处罚。武斗,就是咱们打一架!你赢了,还是随你怎么处罚。我赢了,你随我怎么处罚!公平吗!” “军事科目我肯定干不过你啊!你都教员了,多牛叉啊!咱们直接干一架吧!输了我滚蛋!赢了我也不在这儿了!” “不行!赌注不公平。”教员接着说道。 “你输了,随我处置。无论我怎么处罚,你都得办到!我输了,我随你处置,你不管怎么处置我,我都不能拒绝!原则:不能让对方干一些违反公共道德,正义,违法乱纪的事!” “那行吧!我们就开始吧。”一中队“大侠”有点不耐烦了。 两人要干架。 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怕他们谁看见我了。 还是“大侠”先动手。但这次可不是人家教员吃亏了。 由于夜色保护,我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大侠”就躺在了地上。 也许是跑了十公里的路程没有劲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起来后又开始进攻。又被教员一个擒敌动作放倒了。 教员没有用散打,是害怕打伤了他,只是用擒敌动作制服他。 按说都是同年兵,这都会,可是“大侠”学的可能没有教员扎实吧,净吃亏了。 不一会儿功夫,“大侠”的力气没有了。被摔倒后躺在地上耍赖不起来了。 “起来再来!”教员说道。 “不来啦!我弄不过你,随你处置吧!我认栽!”“大侠”说道。 “好!算条好汉!起来吧,明天起来再说吧!”教员扭头走了。 我赶紧回班里了。 躺在床上。班里的家伙们都睡着了。宋谚还咧着个大嘴打出呼噜声震的我有点耳膜疼。 我过去捏住他鼻子,一会儿,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呼噜”一声,吓的我赶忙丢手了。 宋谚翻了个身,呼噜声暂时小了。我赶紧躺下,不一会儿,困意上来了。 教导队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十公里的“下马威”没有让我们把中队里“老兵”的“骄傲”带进来,也没有让新兵们有“尖子”的自豪。 我们都睡的天昏地暗的。 周日的早晨在我们没有梦的呼噜声中消失殆尽了。再听到哨音时候,浑身都仿佛灌了铅的我们差点爬不起来床。 新兵们都起来了。打水洗脸打扫卫生一丝不苟。 我们还有些困意。 王鲲不知道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睡着了。 他总是一个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 他也没有起床。昨夜的折腾看来证明了他也不是铁打的。 他的呼噜声一点都不比宋谚的小多少。还带着口哨呢。 不一会儿打饭的哨音吹响了。新兵去了一个。剩下两个继续做着卫生。 “班长,班长?开饭啦!”新兵叫王鲲起床。 王鲲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新宾也不敢再叫他了,又回头来叫我们。 我们也都起来了,睡眼惺忪的出来洗脸去。 李升到铺前晃了晃睡着不起来的王鲲,“还睡啊!一会儿教员来请你了!” 王鲲其实也醒了,就是不愿起来而已。 “他们还在睡觉呢,谁管你啊!”王鲲打个哈欠说道。 “昨天夜里那边干架了你们知道吗?那哥们干不过教员的!”王鲲躲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估计他知道了全部过程。 我没有吭声。我没看见他,也不知道他看见我没有。 “开饭!”外面哨音过后值班员吼道。 我们还有些懒散的走了出来! “怎么啦!不想吃啦!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嘛!” 我们赶紧加快了脚步!跑步下楼,快速站进队列里。 部队整好队列!向饭堂开进! “一二一,一二一!一支钢枪预备,起!” “一支钢枪手中握,一颗红心向祖国!我们是革命战士人民的子弟兵,党中央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怎么啦!昨夜累着了吗?!这点声音是告诉我今天早餐不想吃了吧?!” 还是在新兵连时候的饭堂。 还是不能像连里面一样有座位。 还是临时单位的熟悉的半熟馒头的特有味道。 路程比较长。一首歌还没有到地方,值班员还不满意。 “身穿国防绿,预备,走!” 有一首队列歌曲唱了起来,结束时刚好到了饭堂门口。 “立定!向前对正!” 队列迅速向前对正,整齐的队列出来了! “这还差不多!我以为各中队送来的都是刚下连的新兵蛋子呢!” 教员这就算是夸我们了。 “听大家唱歌的声音,很好啊!说明大家还是有底气的嘛!十公里算什么呢!只是个习惯问题!以后我们就是这个标准了!大家说对吗?!” “对……”队列里的我们没有力气的回答。 “呵呵……”值班员一阵冷笑。 “怎么了!这点东西只是点心!这就不敢答应啦!我看馒头大家都不少吃啊!” 我们心里暗暗叫苦。但这也是教导大队的安排!我们也只有服从的份。 饭堂内还是老样子!一年多了也没有再翻新一下。 不过桌子上倒是铺上了桌布,我看也是为了“遮羞”吧。桌布下一定还是布满沧桑的“面孔”,说不定还有我们留下的记号呢! 伙食倒是没有“亏待”我们昨夜的辛苦。 每人两个鸡蛋,馒头稍有些生,但还可以。有些炒菜和豆制品,弄了有四个。加上常年不断供应的咸菜,也有五六个了。 我们相当满足了。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一) 教导队九个半,加上大队部,共十张桌子。这个饭堂其实还是人家九中队的饭堂。九中队和警通中队合倒一个饭堂了,年年如此! 一个是新兵连,一个是教导队。九中队真的很“机动”。 昨夜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两人的赌约我还想知道究竟怎么样了。 吃过早饭,回到班里看见床铺,还想往上面躺。 昨夜的紧急集合让我们猛然间肌肉得到大强度的训练,一夜之间都像洗了的纯棉衣服一样,缩水了。 浑身酸痛的只想扶着墙走路。好像又回到了中队强化训练月的感觉。 那一个月的强度,我感觉已经到极限了,也没有半夜十公里的折腾我们。 这到这里,才是刚刚开始?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我们躺在床上,开始议论昨晚的事情。 王鲲:“昨夜一中队那货被他班长叫出去和教员单挑了!教员就是教员,还不是擒敌战术的教员,就把那哥们儿给弄得站不起来了!” 李升:“你昨晚上去哪里了?等到睡着了也没有见你来!” 王鲲:“我当然去看看形式啦!万一那家伙惹得教员不高兴,再拉一次紧急集合,我们都被累死了。跑完十公里回来太累,再次吹哨估计也叫不起来你们!我不等着叫你们啊!” 徐杰:“再拉一次?!老子听到了也不起来!想弄死人啊!” 王鲲:“你不起来试试!教员们黑着呢!” 徐杰:“你让他夜里拉两次十公里试试!你看看老子起来不?” 徐杰上劲了。 “玛德我们是来集训的,学习怎么带兵的,不是他么的来受虐,我们又不参加亚运会什么的,真么折腾有什么意思啊!” 我和几个新兵没有说什么。 庞海军:“我听说紧急集合在教导队里里是家常便饭。十公里越野也是经常性的,擒敌战术这都要做到不但要会,而且要精益求精,细小动作一定要准确,听说大队长李股长会要求很严的。” 王建点了根烟,说道:“还能怎么样啊!我们的动作不都是他们制订我们学习的吗?还能精确到哪里去呢!我就不信他们能把自己的动作给改喽!” 王鲲:“你不相信的事多呢!不信你就看吧!” 大家在议论着呢,话题都偏到了教员教导队训练上了,忘记了关心一中队哥们儿的情况了。 “班长,那个一中队的班长咋样啦?不会真给弄回连去了吧!”宋谚用浓重的河南话小声问王鲲。 “用普通话说话!大家都注意了,公众场合用普通话说话啊,别用方言!大家都是啊!”王鲲借着批评宋谚来顺带着颁布规矩。不过我倒是说普通话习惯了,王建和庞海军也不说我们那里方言。 “昨晚儿上咋回事儿?”李升习惯性的用半普通半方言问王鲲。 “那货估计要回中队。”王鲲也用方言回答道。 我暗自笑了笑,也能理解他的不容易。 老兵不好当众驳面子,何况是同年兵,还是老乡。 一中队的那位并没有被撵回去。他被教员收拾了以后,教员要求他履行赌约。就是教员要求什么,他都得做到。 只要不违法违规。 教员要求他遵守纪律,完成训练科目,有一项要求,就得自己加班弄会了。不会教员督促完成,还不能拒绝。 这是教员的“慈悲”。 在中队里争取到了来教导队的名额是不容易的。 他想放弃,教导大队也不会轻易放弃他。 都是可以改变的。就看你怎么去做了。 教员是在尽自己职责,也算是挽留他。 所以才用了这样的方法,针对他的“义气”,让他守约,陪他“干架”,从各方面“摄服”了他,也等于是挽留住了他。 用心良苦啊! 教导队最主要的科目之一就是教学。 王鲲弄来了一本教案,上面全是边讲边做的专业词语。要求我们每个学员都要背会理论,还得结合实际动作,做到边讲边做。 这可是比较难的。 我估计没有问题。我擅长的就是关于文字方面的。 每个人发了一个厚厚的红皮笔记本,让我们整理我们所学的教案和抄教员所讲的东西。 曹船的教案早已被徐杰拿走了。王鲲的也在李升那里。 我们只有和他们俩共用了。 星期天没有事做,就在班里超教案。 我有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就比较快,一天就基本抄完了。 剩下的是背诵下来。 我看了看教案的语句,也都是实际在讲动作要领的时候用的方便语言稍做修饰形成的。 对我来说,我还看不上有些教案的语言组织逻辑表达能力。 这就很好办了。记住一些专业词汇后,就是我自己组织语言了。这方面没有统一的标准要求。只要你能边讲边做,把主要的专业词汇贯穿到中间去,就成了属于自己的教案了。 这也得益于指导员的“培训”吧!“人勤地不懒”,这是我们那里的俗语。 走平日里在整理政治教案时候,也练出来了很多能力,教导队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周一到了。 早操没有列外!十公里武装越野。 有时候大队长说是五公里,出来支队教员们就改成了十公里了。大队长根本就不管。都是教员们的事。 教员们也都是骑着自行车跟着我们,在长谷穿街走巷的。 路线经常改变,跑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公里了。 这次早操谁也没有抄近路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意义。 来教导队就是来“受虐”的。就这样还争取不到名额的。 到这里来再去干一些偷工减料的事,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背着步枪穿过大街小巷。注目礼回头率很高。 不过我觉得人们都在看我们浑身大汗的狼狈样,或者是稀罕我们背着的全自动步枪。他们都主动的把路让开,在农贸市场似的路边穿梭而过,顺着小巷子又串到大街上,就像在一城市里巷战。 到了支队门口后,看到教官的自行车上带着王鲲,他从约有一百米处从车上跳了下来,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我明白了王鲲为什么在这里好像如鱼得水了。 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能来教导队带队了。 这是我到部队以后唯一觉得难以应付的人。 比我遇到的所有老兵们都更加的难以应付。 没有什么恩情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没有什么人可以压住他的风头。 更不会有什么人能比他的“情商”高。 用句“四处逢源,八面玲珑”来形容我觉得都是难以刻画的。 我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苍凉感觉。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二) 对他的了解是接触一点,就可以推算全貌了。 不过大家互给面子,都是同年战友,该有的配合和纪律还得有。 不能用自己的好恶去简单的判定一个人。 何况你看的也不是人家的全面。 今天第一次和大队长正式见面。 “欢迎大家来到教导大队!我们也没有什么开训仪式什么的!半夜十公里就算大家的入学仪式了!当然,大家有合格的也有不合格的!” “这不用我多说了,大家都知道了。教导大队是什么,相信大家最起码有一点是明白的。那就是不是混日子的地方!你们也不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最起码也是新兵蛋子中不亚于老兵军事素质的尖子,这相信大家不会反对我说的吧!你们既然有尖子的名头,就该有尖子的素质,不能光有脾气吧!本事不大,脾气不小,那是什么?!我都不愿骂他!不值得我骂!我要是骂人,也只会骂那些知道羞耻,知道上进,我恨铁不成钢的人!对于那些球也懒不成的家伙,我看都不想看,不行就滚蛋!教员可以全权处理,不必那么麻烦!” “我从来不问教员为什么这个什么人为什么会滚蛋,他们连里面来问我就一句话怼回去了:以后没有人选就别派来。不要将就凑乎名额,没有一点真材实料,来这里干嘛!我他娘的不是幼儿园园长!老子这里是教导大队!是班长们的摇篮!是精钢的生产基地!不是块儿料就别来这里浪费我的资源!” 大队长的一顿熊人演讲让我们明白了很多但也很简单的道理。 来到这里,你就是块儿料,不是什么尖子,或者说,什么预提班长,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学员。学员是没有军衔的! 大队长讲话一股子“匪气”,脸四方的,棱角分明。嘴角有一个不算太长的疤痕。眼睛不大,精光四射的有些凌厉的感觉,看谁一眼,谁都会有种打了个寒颤的感觉。 教导员据说有。但我一直都没有见过。 大队长和教导员就像是连长和指导员,团长和政委等搭配关系。 大队长的话,他不想看见整天哭哭啼啼有事没有事就找教导员去“哄”的没骨气的孩子。 这里可以打架。但不能违纪! 打架动“家伙”,不行。 所谓打架不违纪,就是“约架”!地点靶场。输赢都不所谓!输的回来找大队长报道。没有纪律处罚,只有体罚。鼻青脸肿了,输的负责医疗。约架大家都可以观看,但不许插手。 插手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有人动了家伙,板砖也算。 就是赤手空拳打架。 谁拳头硬谁沾光。 当时我就对大队长的方法很赞成。 不是我有暴力倾向,而是在一个都是大好青年的火热军营,得有血性!制订了规则,就有大队长负责,打架者不负任何责任! 所以那晚教员和一中队那个兵就属于约架。 这个王鲲没有说。 不是鼓励大家都去打架,而是能给大家一个既解决了矛盾,又发泄出来了“怒火”的方法。这也就是大队长敢这么干,谁也不敢。 大队长也吃过亏。 听说原来一个兵把另一个兵打伤了。那个兵越过大队长去告诉支队长了,告的不是大队长,是那个兵,大队长有言在先的,自己扛了下来,始终没有让打赢了的那个兵受任何处罚!自己倒是背了个处分。 所以大队长在教导队里是有绝对话语权的,谁也不好使!支队里好多班长,都是他的学生。 这样一来,乱七八糟的琐碎事反而少了,大家有更多的精力去投入学习和训练中去。 看似“头疼医屁股”的狠人土招,往往有奇效。 没有人不佩服大队长的。 就连支队长政委都服气他的带兵方法。所以大队长这么多届了,地位不动。 我们的入队仪式就这么简单! 没有二话,干就完啦! 我放弃了其它的想象,只想快点度过这个梦魇般的地方。 下午上器械练习。 这对新兵们来说是最头疼的科目。虽然他们是尖子,但是他们毕竟没有当那么长时间的兵。他们的臂力腹肌还没有练出来,来之前就吴光芳能上四练习。曹云红和宋谚三练习,学会了四练习打浪。 归根结底还是臂力问题。 教导队教员没有专门儿的器械教员,因为这是已经不比武的科目。和队列还不一样。队列是我们当兵的立本基础,所以虽然队列不用比武,但他是一切科目都用的基础,所以队列教员就有专业的! 所以,各班长都在班里挑选队列好的,自己组织训练。 五个老兵加一个班长,训练三个新兵,还不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最次的也是五六练习的。臂力腹肌也都定型了。没有什么练习可做了。反正只要求到五连习。教导队里也是。反正这个科目也不参加比武,就没有人要求必须到几练习,但一到五练习必须标准,还得会边讲边做。 这就是当班长必须具备的和普通老兵不一样的技能。 说是技能,就是教学能力。 这得看口才了。 九五年里面李学军的教学能力是最强的。其他班长包括张勇,边讲边做虽然都会,但是没有李学军那么的从容,那么的事无巨细都能讲个明明白白。 教导队教导队,不会教导,就不算合格的。 但是我也见好多班长在队列前讲动作要领磕磕巴巴的,一是可能紧张,一是本来都口才不好。 虽然是刚到教导队,大家在训练之余也都开始着手背教案了。王鲲也督促的紧。 我在教员授课的时候,也都看明白了。知道这对我不难。但是口令必须的会喊。 所以在每一次跑完十公里,在靶场就大声喊口令。 这就是教导队不一样的地方。也是曹船和我辩解时候所说的话。 我在教导队一天就全部知道了,曹船此言不虚啊! 晚上我们传统的俯卧撑训练还是延续下来了。其它的班大概也差不多。因为都要上器械啊! 器械一定让新兵又恨又无奈。没什么用吧,能让自己摆脱不了俯卧撑训练的“噩梦”! 宋谚现在能做二百多个俯卧撑了。吴光芳做的多! 他不怕吃苦,一个长的很秀气个子和我差不多的湖北小伙子。 自从上哨事件后,他对我很尊敬,对我给他说的方法,也基本照做。所以他做俯卧撑很认真的。他自己你能做到四百多个了,臂力大增。器械也比宋谚和曹云红上的好。曹云红也很努力,也能做四百个左右了,估计是身体灵活性不如吴光芳,上器械稍差些。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三) 教导队其实花样也不多。就像是把我们的强化训练月又翻倍多了。 我们几个都是在老兵的督促下早就“身经百战”了。对体能方面早已习惯了。 虽然说习惯了,但是翻了倍的训练我都有些吃力。他们就不用说了。 教导队他不是固定不变的让你夜里做俯卧撑,他玩的多是集体项目,不管是新老兵都做的,什么百米冲刺,接力跑,推小车,等等。大家以班为单位,新老兵哪个也跑不了,就像是强化训练月指导员对我们那样。 教导队的生活开启了另一种模式。 就像大队长说的,教导队不是来度假的。也不是来搞民主的。 这里是一个只有训练提高再提高,精益求精的“校正”误差的地方。 训练大纲若是要上令下行,就得有这样的单位来保证。他是整个支队的训练基础保障,也是中队基层骨干的摇篮。 都说班长是“军中之母”。我原来还真的没有感觉到。 只是感觉对班长很畏惧,没有想过这种畏惧就像是在家里对父母的畏惧一样。 怕做错了事,怕犯错,最怕的是受到惩罚。 在班里也是。 做什么事情都是首先考虑班长知不知道,高不高兴,同不同意! 班长今天心情不错,我们都会阳光灿烂。 班长若是愁眉不展脸色阴沉,我们都会夜不能寐,寝食不安。 这不是小说的夸张描述,而是真实的体会和感觉。 好熟悉的感觉。 好熟悉的逆反心理! 我为什么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和我在家时候的心理体验一个样。依靠,彷徨,没有断奶一样的依赖心理。 但是在这里这种心理都将成为过去。 离开家乡,第一次独立。许多还没有“断奶”的孩子,有的当了逃兵,回家后被送了回来。 他们不懂得法律法规,更不懂的家国情怀。 他们只是没有好好读书的“学渣”被家长无奈的安排,找一条能养活他的“出路”而已。 毕竟十八九岁,又不念书,总不能这么混下去吧。 我就是这样的。 学校里从一个学霸,堕落成为一个学渣,开始混社会,挥霍着自己自以为很多的青春,浪费了大好的年华。以至于本来严格的父亲,也走了这条道路来为我谋条出路。 教案我不用很用功就能举一反三的,很流利的讲述下来。边讲边做对我来说,很简单。 让我头疼的还是每天十公里的越野跑。就算是在支队大院里面,也得跑个五六公里。 天天总结,周周测试。 我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我感觉跑十公里和五公里一个感觉。 没有路途的远近,只有身体的疲惫!反正都是个累!我也反正就是这个速度。比乌龟快一些,比兔子慢一些,不超前,也不垫底。 我想超前,能力有限。 没有垫底,只是好一点点! 战术教员相对来说我比较熟悉了。 他的动作和边讲边做,我真的不敢恭维。 但他篮球打的确实好! 我发现有特长的人都运气不错。 姑父转业后也是因为篮球打的很好,加上履历,进入了市中级人民法院这一个好的单位,又党校学习,成长为一位对人民更有用的法制系统的公务员。 我没有什么特长,所以只有一个不怕吃苦的意志。 这种意志的养成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 没有好的条件,也只有随其自然的“野蛮”生长了。 李升他们几个,也都是在农村里长大的。也有非凡的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 我们这批兵多数都是农村来的。与城市兵有明显的区别。 我这样的为了工作把户口转到了城市,其实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城市生活只有等我退伍了才会去学会。 张震江海他们都是在城市里安家,还有许多城市兵。 新兵连里“开小差”跑回去的,多是城市兵。 没有没有农村兵的朴实耐劳,有种市井的圆滑。 但是比农村兵接受能力快,学东西很快很聪明。 这也是当时那个时代的国民素质吧。 国家在改革摸索期,对于国民教育还在不断的探索改革。学习先进的经验,改掉传统教育的弊端,保留下来精华部分。 部队里永远都是保留下来优秀的革命传统。 艰苦奋斗!不随日渐上升的物质生活水平而改变。 中国军人们永远都是最能吃苦,敢于牺牲,人民利益高于一些的真正的人民的子弟兵! 天气已经很热了。 我们穿着短袖,分班作业在训练持枪搜索前进的战术动作。 “敌情不明,搜索前进!”教员下口令。 我端着枪在篮球场上“搜索”前进。 这组战术动作主要是训练端枪卧倒的反应速度和自我保护动作。 我端着枪向前“搜索前进”,小心翼翼的,就像四周真的有看不见的危险埋伏着。 这在中队里也训练过。但是也都像玩儿一样没有个正形。 这就是教导队和基本的差别。 在这里没有玩笑,只有动作合格不合格。 动的都是真格的。 “敌火猛烈!”教员下令。 我没有丝毫犹豫,端着枪迅速在水泥地上卧倒。 双手端枪没有支撑卧倒,弹匣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划地声,并在地上划出一个发白的优美的弧线。 水泥地很粗糙。 估计是地面没有用纯水泥“挂面”,涩的很,我卧倒后,右胳膊要在地上滑动把枪送出到前面,枪口冲前成射击姿势。 所以右胳膊在地上搓出来后,肘部往下的皮掉了一大块儿。 我还没有注意。 “敌人被消灭!”教员口令。 这是我们最想听到的结束作业口令了。 我收枪后弹起身体,恢复立正姿势。 血顺着手肘皮肤往手的方向流淌,然后顺着手指滴下来。 我才感觉到流血了。 但我没有得到命令,不能动!任凭鲜血往下滴落。 “好!表现不错!掉皮掉肉面不改色,赶快下去包扎一下!”教员难得夸我们。 我单卫生队做了简单清洗后消毒,用绷带简单包扎了一下,就回来了。 端枪卧倒是没有右手支撑,借助弹匣的划地送出的力量缓冲卧倒的冲击力,保护身体。 一般的卧倒是左腿向前一大步,身体弯下腰最低限度,左手伸出,以手膝肘的顺序着地,手顺势向前滑出,右手持枪在身体右侧成自然提拉势,在身体卧倒后右手将枪顺势送出到前方,左手接住枪下护木,弹匣朝右侧方向,顺手挑翻枪背带到左侧,双手握枪成卧姿无依托射击姿势。 这是卧倒的基本姿势动作要领。 端枪卧倒就容易受伤。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四) 因为没有了左手的支撑缓冲,所以动作要领就转移到了从右边圆弧状划出来降低身体卧倒的力道。 我们在训练中,特别是战术训练中,很容易挫伤和划伤。也是无法避免的。所以避免训练伤害但也不能不训练。 只能说,尽量的减轻受伤程度。必要的训练和职业有关系,不可能没有受伤和牺牲。 来教导队有几天了。还没有去“拜访”“旧友”。 他们机关也会在教导队时候,送机关人员跟着实训一段时间!和我们不一起吃住,但跟我们训练。 管理很严格了。 不过我没有看见江海他们。他们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 利哥和海龙他们都是后勤人员!永远都在原子弹都轰不到的地方,教导大队也不收他们。 传说利哥原来在二中队,素质素质不错的,人也讲义气,所以大家亲切的称呼他“利哥”。因为他名字最后是个“利”字结尾。 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调到了后勤灶了。 像李涛侯文兵他们素质都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都选择在支队里度过最难忘的军旅生活。不到基层,我觉得不算当过兵! 周末晚上没有事,我和庞海军王建到机关大楼找江海。 我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个老乡找到了江海的住宿,敲了敲门没有人。 王建说道:“他肯定不在支队了,在的话我来了他敢不“接驾”,我特么踹死他!” “就怕你干不过他!”我笑着说道。 “干不过他他也不敢还手!小东西逃跑了!” 我们说这话往外走,下到一楼,我往张勇房间那边去。 “干什么去啊!”王建说道。 “对了,还有张勇他们呢!”庞海军说道。 “估计也不在吧!支队机关今天好像都不在!”庞海军说道。 我到了张勇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果然不在!算啦,咱们走吧!” 我转过头来往机关大楼外走去。 支队大院路灯刚亮起来。 路边垂柳枝叶繁茂,随风微微摆动。 我们三个走在水泥大路上,有一番惬意的感觉。 “唉!总算是熬到老兵了!感觉就特么不错!”王建说道。 “支队大院里机关大楼当兵真特么痛快!这三年兵当的真爽啊!”庞海军说道。 “是啊!这么安逸!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啊!退伍后想起来,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只能说在哪里天天喝酒,无所事事!”我说道。 “你不想啊?!”王建笑着说。 “舒服谁不想啊!”我也笑了。 “那你还说什么!” “他说的意思是要是舒服,哪里能比过家里面!”庞海军说道。 “对!”我笑着说道。 “家里最舒服!来这里一个月挣几十块钱,还不够“挑”呢!在家里上班起码能挣三百块吧,不比这里舒服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高兴了休息。”我说。 “你不能那么说啊!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国家的人,钱不多但管吃管喝还管穿!连内裤袜子都是发的,你干吃净拿几十块零花钱,还不知足啊!”王建说道。 “那也不是好拿的!”庞海军反驳道。 “当新兵吃了多少苦啊!在家会吗?!你不能那样说!” 我见话题跑题了,就不说那么多了。 我本来意思是既然来到了部队,不经历一些确确实实的部队生活,就躲在机关后勤,干一些地方上都能搞定的事,有什么意义。 这是我的意思。 我们聊着天“抬着杠”快到了教导大队门前操场上了。 隐约借着灯光看见宋谚和吴光芳曹云红在那边上器械。 他们也有很大压力。 器械还上不去的练习多呢! 虽然这个科目不参加大型比武,但它却是衡量一个兵体能好坏素质好坏的一把尺子。 也不是说器械上不好就素质不好,不是这个意思。 高峰的器械最头疼了。 就像我的五公里一样的“蹩脚”。 李升徐杰他们虽然也不怎么样,但也能玩到五连习以上!而且动作也不错。 王鲲的器械也一般。没有见他怎么上过,说明也是五连习。若是上的好,也不用我们每天给新兵做示范了。 “走,到那边看看他们上器械!”我说道。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的水平也不咋地,就不去献丑了!” 庞海军器械科目也不错,和我差不多,也基本能完成高练习了。 他班长是孟庆宇,他的个子也不是太高,身体灵活性很好,所以他的动作很漂亮的。 器械玩的好的人,都愿意没事摸两把。 “那我们俩去那边玩玩,你给王鲲说一声我们在和新兵上器械呢!” 庞海军说道。 “给他说个屁啊!他还好说什么?!平常给他个面子就不错了!” 王建才不搭理他。 我们笑着往那边又去,也不管王建了。 教导队的单双杠场地很大,上面还有顶棚。就算是下雨了,也不耽误训练。 在教导队里几乎没有因为天气原因不训练的。 器械场地很大,单双杠共有十几套供我们用。 江海虽然在支队,他的素质还是很好的,没事也经常来这里玩玩单杠。听说七练习也玩的很好。 我相信他玩的比我们几个要好。 他身体灵活,有武术底子。臂力也大,身材也适合。教导队来之前就能上五连习了。 宋谚他们还连四练习都上不好呢。 看着新兵们上杠。 宋谚在上四练习。吴光芳在上五连习。 看我和庞海军过来了,围过来让我们做示范。 我们也正好想活动一下,就挑选个和中队那个我们经常上的单杠相似的,跳上去玩。 我们中队单杠,有一个我们经常用。单杠手抓的那一段,早已磨的如镀了电光一样明亮。其它的没人上,大家都愿意用那个。 现在我们这里也有这样的杠,只是架的有点高了。我个子矮,努力跳起来才抓住。 也许是底下垫的沙子少了显得杠高了。 我抓到杠后随意一个直臂浪放了出去,浪后走时候上了七练习。 宋谚他们一阵喝彩。 我在杠上基本可以和你随意的做动作了,没有任何压力。 庞海军上去了后,来个五连习。放浪下来后没有下杠,又上了个七练习。 新兵们估计也是“羡慕嫉妒恨”啊! “班长,你们咋练的,随心所欲就玩这么好,这么轻松!”宋谚咧着大嘴憨憨的问道。 “班长,看你们上杠是一种享受!我们上杠是种难受啊!”曹云红说道。 我在刚上没有下来。见他们问,就回答道:“怎么上?没有捷径!”后面的话我就不说了。 “就是做俯卧撑呗!”曹云红说道。“这还用问嘛!”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五) “说的没错!没有其它捷径可走!”我说道。 然后放浪下来后,又很轻松的上了个五练习。然后从五练习往下,四练习三练习各上了一遍,跳下杠来。 我们随心所欲的玩杠,也让其班新兵们围观了,他们班的老兵们看见了,没事也过来玩杠,颇有一副“华山论剑”的热闹。 各班的老兵们也都玩的不错。 能来到这里的,都在中队里算是不弱。 “看到了吧!五练习屈伸上!不用那么大浪,浪大了是悠上去的,而不是屈伸上去的。不好看,动作要领也不对!”离我们不远有个老兵在教新兵上五连习呢。 那个新兵是放个大浪后,浪往回走“游荡”上去的,控制不了身体惯性,动作也不好看,有点连滚带爬的感觉。 “他说的你们明白吗?”我也不想再反复说了,就问几个新兵。 “老庞,我给他们讲解,你给他们做个示范。”我说道。 “你不能边上边做示范吗?”庞海军“不满”的说道。 “那还要你做什么!”我笑着说道。“还有你班的新兵呢!” “尼玛最狡猾了!”庞海军说着到了杠边,准备上杠。 “尼玛会不会讲啊?!我们还没有开始学呢,你会背教案了吗?” 庞海军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那个玩意儿看明白了就行,背的东西不多!”我说道。 “怎么会呢!那么厚的教案你不背能说啊!你咋这么牛呢!”庞海军有点不相信似的。 “给你说你咋就不明白呢!” 我有点不想说了。 “你愿意背就背,也是一种方法!教案就是个记事本一样的东西,你忘了动作要领的词语了,看一看,不要死搬硬套得讲,那样不好记,那么多动作要领,你背的过来吗?!唉,不给你说了!” 我又给新兵讲了一遍五练习的动作要领,庞海军配合着做,放慢了动作,让新兵看了两三遍。 “会了吗?会了也不会马上能上去!所以动作要领要多体会,我们多说无益!器械就得多上,上的多了不用我们教,你们看都看会了!体能臂力腹肌是上杠的基础!” 我给他们讲的,也不知道他们能做到不能。 这不是别人的问题,是自己的问题! 谁也不能用什么自己不需要练的就能提高的方法。归根结底还是思想上的问题。 所以也就是老兵班长们所说的,人都是属“驴”的,不打不往前走。遇到犟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就没有办法了。 所幸我们的三个新兵“天资聪颖”,接受能力比较强,学习东西还算是快,在我们悉心指导下,都能完成四练习了。吴光芳也能“爬”上五练习了。 班里得那几位江南战友也过来了,王鲲也过来了。王建懒,在班里不肯来。再一个他的个子大,器械也不怎么喜欢。 人多了三个新兵反而有些紧张了。在众多老兵咋咋呼呼的指点下,他们成功的忘记了我刚才教会他们的。 他们紧张了。 听到了靶场那边有练习口令的喊声。我没事就往靶场那边走去,想看看谁在那里。 原来是四中队常宝在喊口令! 我听着有股子浓浓的河南味道。 常宝的普通话不太好,边讲边做有一次抽查,抽到他了,他在队列前面给大家讲做一个动作要领,河南话浓重,也不是那种纯粹河南话,带着一些普通话总之听着有些“蹩脚”。紧张加忘词让他说话结结巴巴的,让教员训斥一顿,。 又换了几个,也是大同小异的毛病,忘词了。 靶场没有多少人。 地方大,喊口令没有什么干扰。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我也高声的开始喊口令了。 以前在三号哨时候,面对大山无聊时候,我就会喊口令。把我所知道的口令都反反复复的喊几遍。 在教导队里,喊口令是个“力气活”!没有几天,大家的嗓子哑了。有段时间喊不出来。等到嗓子恢复了正常,再喊的时候比以前进一大步。 常宝喊口令也有方言的味道。 这是很不好改的。 “你喊的可以啊!嗓子挺好的。我喊的老是顶不上去怎么回事!”常宝说道。 “用丹田气往上顶!别用嗓子硬喊!”我说道。 很多嗓子喊哑的,都是不会用丹田气,用膛音喊,而是用嗓子直接喊,结果喊的疲惫了就哑了。嗓子是肉长的,也会累。所以喊口令除了能把跑五公里淤积的废气喊出来,还能像唱戏唱歌似的“吊嗓子”,把口令练的又响亮又有穿透力! 在我的印象里,何波,潘东的口令都不怎么样。余超的口令也不咋地,发音倒是很准很清晰,但声音在大队列前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我见过喊的最好的口令没有几个。 九五年的李学军算一个。张勇还行!唐彪也可以!其它的就一般了。 九四年的教员蒋政口令是我见过最好的。 我们今年有个同年兵教员还是我们老乡,古钟,他的口令也不错,比那几个教员的好。 都是练出来的。 我最用功练口令了。不在已经定型了的科目上花心思了。 比如五公里。 我再努力训练,也不会跑的多好成绩的。 这是身体素质所局限的。 “啾啾啾啾……”尖锐急促的哨音又在子时响了起来。 “玛德,真球烦人!”大家发着牢骚,极不情愿的打好被包收拾利索,拿起枪跑了出来。 新兵现在的速度也不慢了。几乎和我们能同步完成。 四分钟不到,全部已经到了操场上。 值班教员整队,向大队长请示报告:“大队长同志,教导大队紧急集合完毕!应到八十一人,实到八十一人!请指示!” “出发吧!”大队长简单三个字。 “是!”教员敬礼! “科目!紧急集合!” “情况通报:敌人在三号地区发起猛烈攻击!我部接到命令赶赴三号地区增援!现在出发,目标,三号地区!全速前进!” 我们听到教员在编故事,听了和没听差不多!知道这是虚拟的,子虚乌有的。敌人进攻我们还邋邋遢遢的带着背包去啊!还是一人一支破枪,没有重武器! 这也是大家嘲笑了很多天的槽点,但是习惯了,也就是这么个样子了。 我们顺着长谷的大街上跑。 这次破天荒的跑了个五公里。 感觉轻松多了。 可是速度却越来越快。对我来说,这五公里我都在“冲刺”似的。 我知道大队长这是要速度的。不是十公里要耐力。 我感觉比十公里痛苦。 大队长要睡觉去了吧!我看他也许是喝多了给我们来上一下。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六) 我们又围着环城跑了一圈回来了,听到教员们在说话:“大队长呢?” “没见啊!是不是睡着了啊!” “谁知道!估计是吧。喝了不少今天!” “可不是嘛!喝大了就吹紧急集合!算了,解散回去睡觉吧!也不能每个周末都拉出去折腾啊!” “那好吧!” …… 回到班里,脱下衣服。 现在不是刚开的时候了,一回到班就散了架似的。 出去到水房打了盆水从头上交了下来,冲掉汗水,睡觉也舒服一些。 水房内来冲凉的也不少人,冲个凉回去也不闷热了。 我们那时候没有空调这类“奢侈”的电器,班里一前一后有两个电扇,这也就差不多了。 这里是平原,不是我们中队,夜里还得盖被子,是避暑胜地。 这里七八月份热的厉害。 大家有许多人都在冲凉。也就是很简单的用水从头顶往下冲。 大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娇气”,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冲着凉聊着天,忘记了刚才在途中的疲于奔命。也忘记了现在是深夜一点多了。 冲完凉回去睡觉,躺在床上感觉还有些精神,就点了根烟边抽边聊天。 “尼玛,现在周末不拉紧急集合倒成了不正常了!我发现都特么是变态!正常训练不就完了,周末也不让大家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徐杰说道。 “啪嗒……”又有几个打火机响的声音。 睡不着的接连打火抽烟。 李升接着说道:“还是延续以前他们的生活习惯,喝多了喝少了,高兴了难过了,都能成为拉紧急集合的理由!不过还好,我们都习惯了!” 王鲲躺在床上不说话,也没有打呼噜,说明他没有睡着。 他有时候会不说话的听着我们聊天,问他时候假装睡着也不回答。有感兴趣话题或其它目的时候,他会很主动的引导话题方向。 但是后来大家慢慢都知道了,他睡着时候,那呼噜声山响!那是真的睡着了。 他不参加讨论,说明他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人去管他了。 三个新兵也插不进去话,所以也和王鲲一样,听得多。有老兵问他们话了,才应答一声。 大家继续着聊天的话题,不知不觉就困了。 身体高强度运动后回到平静,疲累的状态又占据了大家的大脑皮层,烟有的还没有抽完,就困的不说话了。这天儿也没有聊起来。 我也累的扯起了呼噜。扯呼噜自己还知道。知道后还能暂停。暂停后又开始呼噜。 这都是什么睡眠状态啊!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说话。 “快点起来!紧急集合!” 仔细辨认声音,模模糊糊感觉是王鲲的。 班里没有人动。都还在呼噜着做梦呢。 我也没有动。 “啾啾啾啾……”又是一遍哨音!还有教员的吼声:“不打被包不拿武器,紧急集合!”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口令! 我赶紧一骨碌爬了起来,顺势踹了王建一脚,这家伙呼噜声停了还是没有起来。 我穿着衣服又踹了一脚,这才醒了,看大家都在忙碌穿衣服,也有点懵圈了。 “干嘛!又,紧急集合?!” 好像突然明白了,一骨碌爬了起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自嘲似的说:“玛德,老子正做梦呢,还以为是做梦呢!” 不拿武器不打被包,这是徒手啊,准备干什么呢?! 大家边扣着扣子边往外跑,又听到教员吼道:“换迷彩服!” 跑出去的人们懵圈了。 “玛德,老子迷彩服特么的洗了!” 听到有人叫苦的声音。 回到班里,从柜子里快速拿出迷彩服,换下常服,提着裤子边拉拉锁,边往外跑。 楼上楼下陆陆续续的都从班里换过了迷彩服跑了出来,现金了队列里面。 抬头皓月当空。但仿佛和我们是两个世界似的。 “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目标,靶场!跑步走!”教员口令到。 我们乖乖的随着队伍往靶场跑去。 夜里是不喊口号的。 队伍跑到靶场,面对着远处靶沟方向站定。 “以班为单位,自由组织结合,两人一组,向右看齐!”大家不知道要干什么,也在考虑和谁搭伙。 “快点!磨磨唧唧的!随便两人一组就行了,还挑肥拣瘦的干什么!” 我是排位,和吴光芳挨着。我们俩就一组了。 我们俩个子差不多,吴光芳稍高一些,在我上一名。 我们俩搭伴正合适。 “报数!”教员下令道。 我们报了数。 “单数兵向前一步走!” 吴光芳向前一步走站定! “向前对正!” 我们向前对正。 我明白了,这是要“推小车”啊! “推小车,预备!” 前面的兵都趴下了,用手着地,后面的抱起前面兵的腿报好了,准备推小车。 “目标,报靶沟边缘,开始!” 我推着“小车”往前方前进。 大家都是在比赛,所以速度很快的。力气大的抱着腿让被推的人胳膊不太受力,但被推的人腹肌不好的话也受不了。 我没有那么做,我只是正常的抱着腿,往前推。 这样速度也不慢。 但是从我们集合地点到那里走一百米左右啊。平常冲刺都很累,何况是推小车呢! 推到五十米开外后,大家速度降了下来。 爬的人爬不动了。推的人胳膊也酸痛了。 后五十米才是真正锻炼的时候。 吴光芳有点吃不消了。 “班长慢点啊!” 我放慢速度,让他缓一缓。 我也很累啊! 两个胳膊也有些酸痛了。 吴光芳的两条腿感觉有千钧了! “坚持住啊!还有十几米就到了!”我说道。 我感觉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了。 中间有许多人都掉下来几次了,坚持不了,被教官呵斥。 李升他们几个比较倒霉。 王建弄了个宋谚,两人一个壮一个长,没到三分之一就掉下来两次了。被教员骂了两次。 好不容易到了头了。 我们不算是落后,还在前几名。没有收到教员的斥责。 “愣着干什么,互换!再推回来!”教员吼道。 我趴下,吴光芳推着走。 我臂力优势显现出来了。 我几乎是“拖”着吴光芳走。 “班长你慢点,我快抓不住了!”吴光芳说着我的一条腿就掉了下来。 我已经“跑”了二十多米了。 吴光芳重新抱起来我的腿,有点吃力。 “坚持住啊!我可要冲刺了!” 我感觉当小车要比推小车省力!不知道他们感觉如何。 吴光芳咬着牙坚持着,我拼命的加速度。 长痛不如短痛,早点回来早点能有休息缓冲时间。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了,半夜一趟五公里,又被弄出来推小车。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七) 我们坚持到了终点,吴光芳已经累的胳膊抬不起来了。 我还好,有臂力“护体”。只不过是手掌被石头子什么的给咯了一下,疼痛难忍! 我们起立站在一旁,我揉着被石头子硌疼了的手掌,吴光芳在一旁甩着酸痛了的胳膊。 好不容大家都返回来了。 五公里返回来大家就睡了有一个小时不到,也属于刚刚熟睡不久,就被又弄到了靶场来做体能训练了。 我都不知道我们哪点儿又被“看不惯”了。 我怀疑大队长根本就没有喝醉,这只是教员们的诡计! “你们太慢了!再磨叽下去天都亮了!你们不想过周末了啊!”教员的话让我们想踹他几脚! “别怪我们啊!我们还想睡个好觉呢!是大队长看大家这段时间精力旺盛,很满意大家这段时期的进步,所以就奖励了大家,所以允许大家半夜起来到长谷街上看看夜景。回来后大家又洗了个澡,多爽啊!在水房里大家的精神头还是那么的旺盛!大队长喜欢的不得了,直夸我们工作到位,大家进步神速,所以又奖励了大家一次夜半靶场内大家做游戏得娱乐节目!看大家玩的这么过瘾,我们也就放心了!回去后我们也能睡个安慰觉了!” 我们听得“气炸了心肺,咬碎了钢牙”!这帮混蛋真能摆啊活啊!把我们折腾了半夜,他们倒是有理有据啊! 我们无奈又无语,也只能听他们在那里冷嘲热讽了! “玛德,这帮家伙越来越坏了!他们不睡觉,折腾我们干嘛!”李升说道。 “你没有看水房在哪里?”我提示道。 从教员开始扯大队长,我就知道了原因。 这两天到了周末了,大家高兴,能上街去了。确实有时候有点吵闹。 大队长拉了一次紧急集合,我们回来后还在水房里喧哗,不注意保持安静。 看来,我们还是“咎由自取”了! 我们默默无语的站在一旁听教员们啰嗦着。 好容易啰嗦完了,队伍带回。 我们虽然又出了汗,也很少有人去水房洗澡冲凉了。 我到班里,看大家也不去冲凉洗漱了,早早的上床睡觉,也不大声聊天了。 我觉得脏兮兮的无法休息。 就端起了脸盆,去水房里洗漱。 “赶紧睡觉吧,还敢去呢!再把大队长弄醒了我们又该遭殃了!”庞海军担心的说道。 “没事!这次不会的。没有人吵闹了,他还睡不着吗?放心睡吧!明天不早操!”我说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我判断的不错的。 人少了就没有人吵闹了。也就不会让大队长找到“理由”整我们了。 教导队的生活进入正轨后课程推进很快的。 我的口令练习的自我觉得还是可以的了。 我的嗓子哑了几次,终于不再哑了。掌握住了发声时候丹田运气往上面冲的方法。 边讲边做对我来说不算个大事,只要我把动作要领记住了就不会有差错。教学能力是我的强项。 大家在各自找的角落里背教案,喊口令,练习着一个班长应有的基本能力。 又一个周五。 今天口令抽查。抽到谁,谁就是“班长”!带队出来,把队列动作拉一遍。 不是看动作,是看你口令如何。 我们班抽到了我。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见我是排尾好欺负吧,那么多不抽,第一个抽到了我。 王鲲有些紧张了。 他平日里见我也不怎么和他们一样背教案,害怕我拉不下科目,给六班丢人。 我从他忧虑的目光中看到了他的不信任。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试了。不过我没有很紧张,我的口令在训练中一整套都记得很熟,就看心理素质怎么样了! 王鲲充当了排头,我充当了班长位置。 “六班,跑步走!一,二,三,四!”我带队出列。 队伍喊着口号跟着我跑步出列! 右转弯后,跑到队列前五米左右,面对队列。 “立定!”我下口令。 队伍三小步后立定。 我半面向左转后跑步出列到我们小队前两米左右中间站定。 “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一套口令下来,没有失误。 队列都随着口令做好了动作。我看见王鲲眼睛里有了一些肯定了。 “稍息!立正——!”我转体面向教员:“教员同志!教导大队六班作业前列队完毕!应到九人实到九人!作业科目: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指挥员,韩诚!请指示!” 教员赞许的看着我们:“开始训练!” “是!”我敬礼后转体面向队列。 “稍息!科目!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稍息!目的,通过训练,培养军人严格的行为规范,纪律性,服从性等基本素质。内容:一,立正,稍息。二,跨立。三,停止间转法。四,行进与立定。五,敬礼。六,蹲下坐下起立……” 我熟练的拉着队列动作的内容。 “第一个训练内容!立正稍息!集体都有,立正!流水作业,稍息!”队伍在我的口令下规范的做着动作。 “原来顺序,立正!”队伍排头到排尾立正! “集体作业,稍息!立正!” 第一个训练内容做完了。 “稍息!” “第二个训练内容,跨立!集体作业,立正——!” “流水作业,跨立!” “原来顺序,立正!” “集体作业,跨立!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这个环节容易出现“懒惰”错误。就是跨立后不整队,直接下稍息口令。 这是教员强调过的,还是强调训练时候班长指挥时候的。 这个错误班长容易犯。在中队里面都是这样的错误。 教员赞许的点点头,这个错误纠正了多次,习惯的问题,大家改正的少。 “第三个训练内容,停止间转法!”这里,我停顿了一下。还给大家个反应的时间。 因为这里,也是容易出现错误的口令或动作。 “立正!” “流水作业,向??转!向右转!向后转!” “集体作业!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第三个训练内容完毕。 “第四个训练内容,行进与立定!一,齐步的行进与立定!”这里,我又停顿半秒钟。因为要下口令了,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立正!”我转体跑向排尾处,转体。 “稍息!第一名!” 王鲲立正。 “齐步走!”王鲲齐步走向前方。“立定!” “停!”教员口令。 我转体面向教员! “队列训练,单个军人行进与立定不要下短口令,记住了吗?”教员指导。 “是!”我答应道。 “总体不错!口令吐字清楚,程序正确,短口令日常可用,拉科目别用!”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八) 教员继续指导道。 “带回吧!”教员终于吐口了! 这就表示过了啊! 我很高兴,实际指挥了一把,算是过了把班长的瘾! “六班,往右转,跑步走!一,二,三,四!”一个口号后回到了队里里面。 接着,又抽查了几个人。 我们都以为是正常的抽查我们的学习口令状态,其实是有目的的。 教导队生活一天天在忙碌和疲惫中度过。时间久了,也都习惯了。 现在大家都有了“准”班长的样子。队列场上,王鲲安排新兵拉科目练口令的次数多了起来。 宋谚,曹云红,吴光芳都轮流的拉了很多次。 曹云红教案背的挺熟,但是上场拉队列时候总有点紧张的磕磕巴巴的。不管怎么安慰,也是好转不多。 宋谚和吴光芳还行,没有多少结巴时候。 支队要建设大院内的基础设施,包括大院侧门外通往环城大路的那条我们的专用路。 路长久失修,坑坑洼洼的,一下雨水坑不少,泥浆横流。 但资金有限,只有找其他办法了。 有的地方破拆柏油路,准备铺新路,支队就把沥青块儿用军用卡车从修路的路段拉回到支队侧门,用于“修补”我们的路。 艰苦奋斗的作风是我们一贯坚持的。 我们有的是“劳力”,只缺资源。 教导大队的基本科目都上完了,我们安排体能训练少了,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也不用跑十公里五公里了,直接拉到侧门外,分开班承包,一班几十米,把拉来的沥青路皮铺在那段满是“沧桑”的路上。 我们就像一个泥瓦匠,用砖头等当锤子使用,敲敲打打的“缝补”着已经“漏腚”的路况。 用了三四天的工夫,基本上随方就圆的把拉回来的沥青块铺在了路上,再用一些碎小的填满了缝隙,又找来水泥,和成浆汁,把缝隙灌了灌,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路况比以前改善多了。 完成了外面的,还有院子里面的一小段,全用水泥,代价太高。还是用沥青块铺上了。又把支队大院内的各个场地的边缘,用砖把它拍成四四方方的几何体。就像我们中队里达标考核时候一样。 各中队也不陌生,都在中队里干过,所以这些天支队大院里一片热火朝天的场面。 炊事班也熬了绿豆汤来为我们解暑。 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弄完了所有的棱棱角角。 放眼支队大院里,横平竖直,方方正正,规规矩矩。一番新的景象。 中队大院里又传来了熟悉的《军营民谣》。 这是个信号! 说明江海他们回来了。 没有多久,他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尼玛跑哪里浪去了!找了你几次都找不到!” 王建率先“找茬”! “就是啊,是不是怕我们吃穷了你们啊!”庞海军说道。 “咋啦!不服气吗!老子去哪里还得给你们打招呼?!不服气来来来,干上一架!”说着话江海就拉开了标准的格斗动作。 不过不是我们的动作,是电视里人们比武的架势。 江海好玩儿散打,对我们的擒敌动作不屑,说那只能唬唬不懂的人。对于练过的,不起多大作用。 我也比较符合他的观点。有时候确实如此。但也不全是! 支队的大喇叭里除了放起床熄灯操课等号令,还能放些歌曲类的。自从江海做了支队文书后,放军号变成了次要的,很长的闲时间里,这家伙经常放些歌曲。 当然,也是领导许可的进步歌曲。 《军营民谣》成了江海放的最多的了。 因为不断有新的《军营民谣》专辑出来,每个专辑都有很好听的歌曲。所以大家在训练之余,也有耳福了,听着军营里的流行歌曲,训练着,别有一番情调。 “老黑咋这么沉默寡言啊?!见了哥们儿没那么热情嘛!”江海调侃道。 “那怎么啊!来,让老黑亲一个!”我笑着去抱江海。 “哎呀!”江海跳出“圈外”,又拉开了招牌架势! “打赢了我再说!听说你很牛叉!” “我还想多活几年!”我笑着做了投降姿势! “我在听你放的歌曲呢!真不赖,哥们儿这以后就靠你这每天的精神食粮过日子喽!”我说道。 “嗯!真不错,新的军营民谣真好听啊!我得学几首!”庞海军也感慨的说道。 “什么好听不好听啊!你这个地主啥时候让我们佃户们打打牙祭呢?!哥们都想死你了!”王建直奔主题。 “哎呀!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呀!你们这些人也把我地主当回事了吧!来来来,你们请我吃饭吧!” 江海学着电影里的台词说道。 “哟,看你那抠索样吧!尼玛到中队去,老子天天请你喝酒!”王建说道。 “你算了吧!天天吃那些小卖部里的东西,我可是爱惜生命的人!” “你就说你请不请吧!”王建要吃“霸王餐”。 “来来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赢了就请你!”江海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尼玛,老子还是不吃了!我挨顿揍你们吃大餐,想的美!”王建对我和庞海军说道。 我使了个眼色给王建庞海军。 两人心领神会。 王建道:“那咱们就打一架,输了你得请客啊!不许赖账!还有附加条件没有!” 江海“狂妄”的说:“给你还有啥附件条件!尽管放马过来吧!”然后学着李小龙的动作来了一套腿法,叫了两声。 “李涛前两天被我一个鞭腿就放倒了!你比李涛壮吗?!还敢为了口吃的给我叫板!”江海来回跳动着。 王建面对江海:“你可小心啦!”突然出手。 江海闪身躲开了王建的袭击。侧着正着来回跳动。注意力放在了王建那边。 我和庞海军从后面突然出手,一个熊抱抱住了他的两臂,环在我的胳膊中间。庞海军抱起来他的腿,这样的突然袭击他猝不及防,被我们轻松拿下! 王建上来,哈哈大笑道:“你知道一个道理吗?这叫“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懂吗小子!学着点!” “这不算啊!我怎么能干过你们仨!你们不讲江湖道义啊!还特么偷袭,丢人不丢人!”江海在地上大声叫到。 “我问你了啊!有什么附加条件吗,你说没有啊!这就不能怪我们了!认栽吧!” “不算!放开我!再来一局!三局两胜!”江海说道,“就你一个人啊!他们家不能上!” “你想得美!来,大刑伺候!”王建笑着说道。 我们按住他,王建开始搔他的胳肢窝。 江海开始大叫:“服啦!我请,哎呀,哈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 精益求精(九) 我们“制服”了江海,开始聊一些教导队的事情。 江海作为我们中队调上去的兵,也是教导队里的“名人”。 只不过也是受了其它人的“蛊惑”吧,“逃离”了中队,在支队机关里空有一身素质。 没事的时候找个陪练都找不到,找李涛做陪练。愣是把李涛“逼”的也练就了一身“杀敌本领”! 他们俩经常在机关大楼门前的空地上“打架”。 李涛人高马大的,和江海不一个重量级的。 但是江海的技能弥补了身体方面与李涛的差距。 送江海回机关时候顺道到张勇那里找他玩。 张勇还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也忘了问江海,张勇去了哪里。 但是据我猜测,张勇也第二年兵了,家里也一定有所安排。也可能去学习了干什么的。 这也很正常。 我们的一个老乡不也是在学习考军校了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有一些迷茫了。 人家都是在部队里发展呢,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路。 我呢? 我能干什么? 我会不会也在部队和他们一样呢?我究竟爱不爱自己的职业。 或者说,愿不愿意做一个职业军人。 我也不知道。 这个时代许多东西仿佛是一日千里的发展着。 又好像有许多时候停在原地。 后来我才知道,一日千里发展的,是在新时期里科技与生活,传统与改革等等的思维爆发的时候,我是停在原地的那位,而有一些先进思维的人,都在努力的往前奔跑。 到了后来我才明白,这时候拉来的差距,也许是一辈子的。 就比如考军校的人,同是同年的兵,也不一定有多么前瞻性的战略布局,但是机遇却比我们这些浑浑噩噩的人要好的多。 又是一个操课时间。 今天看我们的教员们交头接耳的在商量着什么,我的心里有一些紧张感觉。 我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交头接耳”,但是还会有一些紧张的。 “今天给大家一个好消息!根据这段时期的班教学训练,大家不同程度的都有了一些进步和对教学法的掌握。通过前些日子的抽查,我们还是基本满意的!所以,要抽调几位学员到外面学校去实习一下,巩固一下所学的课程!” 这个消息是重磅的。 教导大队有一个与地方共建的项目就是与座落在长谷县城的各个高校互相协作互助。 我们为他们提供军训服务,他们也会从我们这里的买一些过时的作训服等用品,为我们消耗一些无法处理的东西。 大家瞬间踊跃了起来。 我还是没有抱什么希望。 不争取的思维是我长久以来养成的一种自卑心理。 总以为自己不如别人或是争不过别人。 这是我最大的短板。也是高峰经常批评我的地方。 “我念到的名字,解散后留下!其它人正常!”教员说道。 基本上是每个班一到两名不等。 基本上是一个班一个吧。 “张兵,郝运来,李龙超……” 我默默的听着,想不会有我的名字的。 点到的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其他班的。 “韩诚!” 我走神了,没有反应过来! “韩诚!!”胶原又喊了一声。 旁边的吴光芳碰了我一下。 “啊?!到!”我猛的回过神来!声音很大的答了到。 “走神啦!还想不想去了!不想去就换人了啊!”教员说道。 “是!想去。”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走什么神呢?!我以为你不想去了!” 我没有敢再说话,生怕错过了这一次机会! 带队的排长是二中队的一名也是直接提干的排长。 比我们排长王伟早一两期。 他是很精干的一名军人。 炯炯有神的眼睛,不高不低的身材。浑身散发着一种精干的气质! 据说他是在二中队执勤时候立了功,成功阻止了犯人大规模越狱,并击毙了一名企图越狱的首犯,在警戒线外。 犯人在警戒线内被打死,开枪的哨兵是有责任的。 如果在警戒线外被击毙,哨兵是立功的。 一线之差,天上地下。 而他却是击毙罪犯在刚刚在警戒线外一米多。 超过警戒线没有击中,犯人跑了,哨兵也是会受处分的。 他就把握的那么好。 在犯人即将“逍遥线外”的一瞬间果断开枪。 他已经是中尉排长了。 是一名老排长!曾经是我们新兵二中队的排长。 我们都脸熟,没有说过话。 他是借调过来的。不是教导大队的编制。 队伍解散回去休息去了。我们就在原地等教员训话。 “集合!”教员对我们几个命令道。 我们迅速集合,自行看齐稍息。 “恭喜你们几个啊!能成为我们这一届军训教官第一批参加学校军训的幸运儿!激不激动啊?”教员调侃着我们。 “激动!”我们大声的回答! “激动就对啦!但是,要遵守纪律,听从带队领导的指挥!不许借用便利侵吞学校财物和收受学生礼物!最重要得一点,不能与女学生谈恋爱等行为!如经发现,严惩不怠!”教员宣布纪律。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们高兴坏了。 不是领导有先见之明,而是有前车之鉴。 这个事情每年都会有发生的而且成上涨趋势。 部队也在尽力的管束和压制,但也管不住那青春萌动的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能把握最好。把握不了就离开!纪律最好别去触犯。 只有刘风的例子是个特例。 虽然原则上违反了纪律,但是有情可原的。 毕竟是祸福相依,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为的。 “现在准备出发!有东西准备的,五分钟之后这里集合!解散!” 我们迅速回班。 到了班里,连王鲲都眼红了。 以前他们在教导队时候就没少去当教官。 这次不是班里推荐的。要是推荐,他也不会推荐我。 李升,徐杰会是他的首选。 但是这是教导大队的选择,他们也只有眼红的份了。 “尼玛,你有什么啊,被挑上了,老子哪里不好,为什么没有我呢?唉,气死老夫也!”王建说道。 我不说话快速的整理随身物品。因为这是住校,为期多少天还没有说。 教导队看我们表现。 表现好了,也许送到毕业。不好,也许三天就可能回来。 “韩诚可以啊!能第一批去当教官。真羡慕你啊!”王鲲也酸酸的说道。 “你们第一年到这里不都是经历过了吗?还有什么可稀罕的!”我谈谈的说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一直去也没有意见啊!”王鲲有点“贪婪”的说道。 在这方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贪婪”的表露。 第三十五章 军训轶事(一) 谁不“贪婪”啊!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次脱离这个群体又进去一个陌生有很大吸引力的群体。 我收拾够了东西。 日常用品,牙刷等随身物品。 排长说不用带被子。那里有。 我们上了辆崭新的小巴车。 距离不远,出了校门跑了没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下了车,车开走了去停车区。 我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很宏伟的大门,上面写着“西山省交通大学”。 呵呵,居然我们来训练大学生啊! 学校面积很大。 至少有我们支队大院三四个的占地面积说不定还不止! 我高中都没有读完,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校园。 有领导模样的人在门口迎接我们的到来,并一一和我们握手。 我们都先敬个礼,再和人家握手。 领导模样的人总是笑呵呵的表示着关怀和问候,引导我们往学校的办公室走去。 校长不在学校,出去公干去了。教导主任接待了我们。 “欢迎武警同志们的到来!我们学校还是第一次和贵单位合作!以前军训都是和高炮旅的单位合作。但因为其他原因,他们换了领导,部队也调了防,也就失去了合作机会。但是很高兴能与长谷县武警部队的同志们合作,希望我们可以能长久的,愉快的合作下去!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我们会第一时间了解和解决的!” 教导主任侃侃而谈但很有针对性目的性的,简练的谈话作风,倒是还有军人的磊落。 也许是和军人谈吧! 愉快的结束了谈话,决定下午开训。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进进出出的,有的趴在窗户上看我们这些“外星人”。 我们都“正襟危坐”,保持军人应有的姿态。两手放在两边的膝盖上,挺直了腰板。 不一会儿学校就安排我们吃饭了。 我们随着接我们来的领导走进了大学的饭堂。 确切的说是餐厅。 很大很大的一个让我们瞠目结舌的餐厅。 各个窗口有不同得美食,等待着学生们的光顾。 我们走进了一个雅间内。 里面设施齐全。 一个带玻璃转盘的大桌子,四周一圈沙发垫子的靠椅。 桌子上放了一圈易拉罐啤酒,雪碧,可乐,橙汁等酒水。层层叠叠的,摆了满满一圈。 我们次序坐下。 陪我们的都是这次军训的负责人还有学校的负责人。 我就想进了大观园一样!这样的待遇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席。 规格对我来说太高了。 陪我们的学校领导们热情的招呼着我们:“来来来,小同志们,喝饮料啊,自己拿,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我们都没有动。 看着排长,等待他的命令! “大家都喝吧!饮料随意,啤酒就免了吧!”排长说道。 我们这才伸手拿起面前早已诱惑我们多时的饮料。 菜不失时机的上来了。 在这里我就不报菜名了。 因为我大多数叫不出来名堂。 反正是有鱼有鸡有虾,名堂叫什么不知道。摆的眼花缭乱的,我都不知道菜还能这么好看。 喝着饮料,吃着“山珍海味”,感觉真是太好了! 怪不得来之前王鲲都有点嫉妒了。王建都快气“疯”了。 原来这里是“别有洞天”啊! 想着他们在饭堂内还吃着炊事班千篇一律的菜品,我们感觉哪怕是下午都被换走了也是值得的。 菜品还在一个个的上。 排长拒绝了陪酒的领导们多次的劝酒,始终坚持喝饮料来代替。 我对排长的定力深深的佩服。 学校领导们都是有知识和文化的人,场面上也是“酒精考验”的人物。劝酒水平也是登峰造极的,但是始终都没有“拿下”我们的排长。 这也许是我们在场的原因吧! 有时候劝酒劝的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替他喝了。但是也不敢说话啊!害怕这“美好”的日子下午就结束了怎么办! “各位领导,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我代表部队一方谢谢了!我们下午还要工作,喝酒能误事的!等到轮军训圆满结束了,我一定好好的敬各位领导一杯!”排长说着客气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好!我没有看错咱们的武警同志们!有您这样的排长,就会有您这样的兵!我信你!我等着啊,军训结束后,您一定得和我一醉方休!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干为敬,你再以“茶”带酒!”说完,一仰头把杯白酒灌进了肚子。 我们都暗暗佩服,海量啊! “大家看吃什么主食!大米馒头什么都有。不过我给大家推荐我们这里的特色!大家都知道西山面食的名声吧!这几天刚来了一位面食师父,刀拨面做的那个地道啊,我建议大家尝尝!” 这个不错啊! 我心里暗喜!有我爱吃的面食啊!太好了! “大家觉得怎么样?我安排了啊?!” 我们都表示吃面。 打好的卤,刚下的面,热气腾腾的端了上来。 我们吃菜吃了不少,但是没有主食,估计顶不到下午就饿了。 看着面上来了,大家人手一碗,不过碗不大,我怕不够吃。 面的味道真好吃。有点像老家的手擀面。不过人家没有手擀,是用刀把软面往外拨,一条一条的,薄厚和手擀面差不多,但是比那面劲道!再配上打好了的肉卤,浇在面上,真是美味极了。 吃面就不顾那么多了。 大家风卷残云的干掉了一碗面,时间还没有两分钟。 刚放下碗没有多久,就有另一碗上来了。 原来学校方知道我们当兵的体能消耗大,饭量一定大,就让厨房多准备了一些。 真是太贴心了。 我们也不客气的又每人吃了一碗面。 “大家能吃能干,咱厨房管够!这也是对新来的师傅一种肯定,他可高兴了!” 我们都不好意思吃了。也走了七分饱了。但是也有些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似的。 “大家都可以了!以后时间长呢!大家不用担心没有面吃!”排长说道。 排长说了,那我们就饱了嘛! 反正也差不多了。 吃了那么多菜,又吃了两碗面,可以了。 逐渐退了宴席,我们到了宿舍。 到了宿舍乐了,和我们部队里设施几乎一样。 后来听说,本来给我们安排的是招待所,标间,但是排长拒绝了。原因是保持作风,给学生们显示内务卫生的水平。 清一色的绿色被子,床单也是白色的。除了洗涑用具是我们自己的,其它都是崭新的一套被褥铺盖。 我笑了。部队也真行!把新兵连搬了过来了。我估计学生们都是清一色的绿军装作训服或迷彩服。活脱脱是一个新兵连! 第三十五章 军训轶事(二) 我们安顿好了后,整个宿舍面貌就出来了。和我们班里面没有什么两样。 叠的和豆腐块一样的被子,整的平平整整的铺面床单。室内物品摆放规规矩矩,横竖都是一条线。 我们几个人分成两组,一组一个宿舍。我们的内务卫生要给学生们做示范。 今天开训第一课,和我们刚到新兵连几乎一样的。 都是先先整内务卫生。 我们来之前学校就给学生们做了军训前的动员,并分好了宿舍。 我们整好了内务卫生,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到下午两点开始训练。主要内容就是整被子,内务卫生训练。 下午集合! 广阔的操场上占满了排列好的黑压压的人群。 不能叫做队列! 因为这根本就称不上。 充其量就是一群赶集下来的人流,在穿过马路等待红绿灯。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学生。他们的年级和我们差不多。 部队里招来的新兵,基本上有一定的规格。身高不能少于多少,体重不能大于多少。 我们是一般的部队。若是其它有特殊要求的单位,对身体条件面,要求的更高。 比如最直观的是升降国旗的护卫队,那是有很严格的要求呢。身高多一厘米少一厘米都不行的。 还有特种兵,飞行员等都有更加严格的选拔程序。 我们面对的,是一大群没有任何身体方面要求的,男女混合“队伍”。 他们高高低低,胖胖瘦瘦。 队伍怎么排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慢慢来吧!反正有一下午的时间呢。 排长安排我到97届79班当教官。 79班是一个男女都有的大班。 排长这么信任我啊! 给我的班足有七八十人。 我也弄不清楚人家学的是什么专业,我也不管那么多,只管训练就是了。 “都别说话了!听我口令!你觉得自己的个子大的,就往前站,觉得自己个子和我差不多的,就往后站,都有了,向右看齐!” 队伍里一阵忙乱。 有的向左看,有的向右看。两人一对眼儿,笑了起来。一阵乱糟糟的。 “都乱什么呢!不知道哪里是右吗?自己的右手在哪里?”我大声训斥道。 见惯了部队里一样的队列动作,看见乱糟糟的所谓的队伍,就想发火。 排长示意我不能发火。 我努力平静了一下! 天哪!这帮人该怎么整理? 若是一群新兵,我会整他们嗷嗷叫的。 可这都是些学生啊! 但是这是军训,学校的宗旨是纪律和整齐,其它没什么过高的要求! 下面的学生们还是乱糟糟的在找右,嘻嘻哈哈的在玩似的。 我不着急了,看着他们不说话。 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 但是还没有按照我的要求排好队伍。 我只有亲自“动手”了。 “你,到前排来!那么大个子往后躲什么啊!你,也往前面来,挨着他站!你,那个大块头,到前面来!别老往人家女生后面躲!……” 扒拉来扒拉去,总算是把他们里面个子最大的挑了出来,用做每一排的排头领队。 七十九班,七十六个男女学生。 每一排十一个,七排解决。最后一排少一个,好记! 排头选好了,就往后面填充人就行了。 这种男女混合式班里最不好收拾。动作也很难整齐划一。不像我们当兵的,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都很容易统一。 暂时先这样吧!以后慢慢再说! 把他们分好了,我也累的嗓子直冒烟,中午吃的饭早已还给学校了。 “来,大家再做一遍最基本的队列动作!”我说道。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我给他们说道,“现在我们先暂时把这些基础动作学会,我们再说其他吧!” 我和其他几位战友都用自己的方法在组织他们。 我的方法好像奏效比较快一些。 虽然我自己很累。 他们没有和我一样先排队列,只是按照自己所学的口令一遍一遍的下口令,还爆了粗口,被排长一顿好“熊”啊! 我没有着急训练其它,只是给他们做示范,也就是我们所学的边讲边做。 “开始的动作最简单啦!你们只要不是天生有问题,都用不了一分钟就学会了!” 我用了“激将法”,他们若是承认自己笨蛋,就随便了。 他们这个年龄也是好面子的年龄!特别是不能比别人差这个心理!我们以前也是。 学生们没有什么回应。但是他们心里肯定有印象和本能的反应。 “来,我给大家讲啊,就一遍!学会很简单,我看谁让我讲第二遍啊!” “立正,当你听到我喊“立正!”的时候,你就这样!”我给他们做了个示范。 我没有给他们讲那么复杂的规定,因为刚开始他们也做不到。 “稍息是这样的。左脚这样,往脚尖方向出去,大约和你脚长的三分之一左右!都明白了?简单吧!” 学生们都在自己出脚,立正的练习着。 “我看大家都很聪明啊!不用我多说!下面这个动作稍有些难度!但我相信对大家来说不算什么!大家都是人才,考上了大学,比我强多了,看着啊!” “当你听到我喊“向右看齐”的口令后,第一个反应是向你的上一名那边扭头,不是这样扭头啊,”我做了个慢吞吞的扭头动作,学生们都笑了。“是这样!”我又迅速的扭头往右看。 “看见了吗!扭过头先别动,停顿半秒钟,然后大家一起迅速原地小碎步,再慢慢往右或者往左或者前后动起来,什么时候你认为自己和整个队列排面整齐了,你再停下来!听明白了没有,欢迎大家提问啊!” “听明白了!”大家回答。 “报告教官!如果要是一直没有整齐,就得一直这么动下去吗!”一个胖子问道。 “哈哈哈哈……”学生们都都笑了起来。 “这位同学其实问的很对!队列嘛,是有严格的队列纪律的!”我说道,“这位同学说的很对,问的问题很关键!大家鼓鼓掌送给这个同学!” 学生们都笑着给这个大块头鼓掌,弄得他脸有点红。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没有了我们就开始练习!我们不能比其他班学的慢,我们七十九班一定要在学校里拿到名次,为我们的大学生活拿下第一个荣誉!” 我的思想工作也用上了。 “好!”大家出乎意料的热情高涨了。 “教官,您就开始训练吧!”众人七嘴八舌的嚷道。 “那好!我就不废话了!咱们开练!今天下午这堂课我们就学这几个简单动作,把他练得炉火纯青,好不好?!” “好!好!好!” 第三十五章 军训轶事(三) 大家一连叫了三声好!很整齐。我发现大家凝聚力很强,很好管理的! “那我们现在学立正和稍息!听我的口令大家做动作啊!大家的动作整齐划一了,就说明我们成功了!” “大家注意了!立正!” 学生们立正。虽然“稀里哗啦”的,但是比刚才集合站队时候强的多了。 “稍息!” 同学们有稍息,脚的擦地声音听着有些乱。 其实稍息是没有什么声音的。但是我默许他们暂时可以有。能给他们一个参照。等到熟练了,再给他们讲动作要领,他们就会注意了。因为都不难! 我又喊了几次,大家慢慢的动作协调了。 都是正学东西的年龄,学东西也很快的。 又练习了几次,基本可以了。这个队伍能听到整齐的“擦地”声音了。 那边几个班还在拼命的纠正动作呢。我都听到他们教官的吼叫声。 我这边就是这几个简单动作,来回几遍,大家都能配合,就容易的多了。 向右看齐有点难度,但是也不是学不会,就是个整齐划一的配合,稍稍有这些难度。 所谓的难度,就是大家的“小碎步”有些不好意思做出来。 “同学们!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后面我们要学的东西很多,这个动作最能体现大家的精神面貌!队列有没有精气神,这个动作最能体现的动作之一!” “我给大家讲过了,当听到向右看齐的向右看这半句时候,大家都不要动,等待那个“齐”字出来,大家随着这个字,就像被扇了一记耳光一样,头部使劲往右甩,但也不要甩过了,把头甩出去了了就找不回来了!” 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班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以为我们休息呢! “笑归笑,但是大家一定要做的比他们强。”我用手稍稍指了指临近的几个班。 “放心的教官!”同学们齐声说道! “那好吧!我们试试我说的效果怎么样啊!记住了动作要领了没有?!” “记住啦!”同学们齐声说。 “那好!开始啦!”我说道。 “大家都有:向右看——”我故意拖长了声音。 有少部分人开始甩头了,发现不对,马上又甩了过来。 “看看啊!有人等不及了!”我笑着说道。 队列里有人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只当是和大家玩个游戏!” “向右看——”这次声音拖的更长。 大家这次没有人转头。 “齐!” 这次几十个脑袋一起甩了过来!非常的整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忘了动起来看齐了! “大家倒是动起来啊!”我说道!“做的这么整齐,美中不足啊!就是没有没有停顿半秒后一起动起来!” “报告教官!”有同学有问题。 “请讲!” “半秒是多长啊!”同学问。 “哦!忘了给大家说了!不好意思,是教官疏忽了。”我说道。 “大家在心里数个“一二”,就开始全部小碎步动起来!但是,不要有人数“一二”,这么快的,有人喊”一,二”这么有间隔的。大家记住啦!” “向右看——”我有故技重演。 大家估计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在没有“齐”字出来把头甩了过来。 “哈哈…”我笑道,“看看,都忘了吧!” 同学们有的喊:“教官耍赖!” 我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是我耍赖,是大家条件反射啊!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同学们摇摇头。 “这是因为大家猜口令!以前我们当新兵时候,班长经常用这一招整我们!很有效果。其实很简单!大家不要猜口令,我喊出来了那个字后,大家再转!不要猜,大家记住了!” 讲完了这套被余超整了我们无数次的口令,我想他们一定能做好的。 “大家听口令啊!向右看——,向右看——”我也用以前余超整我们的方法来整他们。 不过这次大家巍然不动。 ”“向右看——齐!”我喊出了一个完整的口令。 大家的头齐刷刷的向右看,大约半秒后,小碎步迅速的动了起来。 大约过了十多秒,最基本的队列形成了,虽然没有我们那么的整齐,但也比刚开始强的太多了。 解决了他们的最初站队列的问题,我以后操作就简单多了。 用了点时间,解决了最初的难题,我算是首战告捷了。 我发现与学生们打交道很简单,我也很喜欢。 我不知道自己是一个简单的人还是复杂的人,但是我喜欢简单的人。因为和他们交往省心。 我们又练习了一会儿,排长吹响了休息的哨音。 我们让大家解散了。 上上厕所,办点私事。时间二十分钟。 有的同学去了厕所,有的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但是多数同学都围了过来,问我一些部队的事情。 也许没有当兵,是他们的一件“憾事”吧。 他们也永远不会明白,当兵的辛苦和不易。 我们也不会明白大学的生活。 这也许就是人生中的不能“两全”的一种吧! “教官,他们都说当兵的在部队很苦,是不是真的啊!你们训练真的是那么苦吗?我的一个朋友也去当兵了,在给我写信时候说,他们做体能什么的训练,苦的很!他在家的时候连十个俯卧撑都做不了,这时候在部队,他都能做几百个了!”一位漂亮的女学生问道。 “他说的不错!体能训练是我们当兵的身体素质提高的一种方法!当兵嘛,肯定是训练多,都是和身体打交道的。几百个是基本的。” “那,教官,你能做多少个俯卧撑啊!”这位漂亮的女同学问道。 “我嘛!说出来你们恐怕不信!”我说道。 “总不会,有五百个吧?!”女同学估计是狠狠心说的。 “差不多吧!”我也不想说。 “什么叫差不多啊!”她对这个答案好像有点不满意。 “班长,你没有看教官的胳膊啊!肌肉那么发达,一条一条的。教官肯定能做五百个!”一个胖子说道。 “五百个?我听说有的人能做八百多个呢!”又有一位同学说到。 “我堂哥也是当兵的,他就能做到。在我们学校玩单杠玩的可好了,给体操队差不多!” 我还是没有敢说出来我的故事,怕他们不相信。 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我看有的同学都回来了。 “同学们!大家集合,我们做个游戏怎么样?还有十分钟左右,大家抓紧啊!” 同学们一听说做游戏,都迅速聚拢过来。 “来,大家不管男生女生,都手拉手的围成一个大圈子,尽量拉开,快点啊!时间不多!” 同学们迅速的手拉着手围成圈子。 第三十五章 军训轶事(四) 有的男同学还不好意思,有点扭捏。 “你看有的男同学还没有女同学大方!都什么时代了,还那么封建!我都小看你们了!”我做了个鄙视的样子。 这下基本上都好了。 排长微笑的看着我组织大家玩,有种赞许的态度。 我就放心了。 其它班还是在放羊似的各自玩各自的。 “大家注意了!这个游戏大家小时候都玩过,我敢打赌,大家大了以后就不曾再玩,猜猜什么游戏?”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很多小时候玩过的游戏。 “停!时间有限,我还是告诉大家吧!丢手绢!玩过吧!是不是很简单啊!” “玩过!教官快开始吧!玩不了几把就开始训练了!” “我们也没有手绢,我也不想借哪位女同学的,就用我的帽子吧!” 我脱下了迷彩帽说道。 “教官,我们都有手绢!”好几位女同学说道,把手绢掏了出来,递给我。 “算了吧!还要往地上丢呢,别浪费时间了,就用我的帽子吧!” “我们的规则很简单!抓到谁,谁表演节目,给大家活跃一下气氛,好吗?!” “好!”同学们鼓起掌来了。 大家都蹲下,不能往后看。凭感觉。谁要是看了,没有,罚做十个俯卧撑,女同学是蹲下起立。 “从班长开始吧!”我说道。 “不行!教官也得加入!” “好吧好吧!”我说道。在他们让出的位置里也加入了圈子。 班长拿着我的帽子开始转着圈子。一圈多后,帽子不见了。她开始起跑了。 几十个人的圈子很大,应该有好几十米吧说不定有一百米。 我对面斜对面的同学身后能看到的都看了没有。 我判断一定在我身后。 因为这是同学们的一种心理吧,都会把主角位置凸现出来。 同学们开始欢呼了。 我迅速回头,果然在我身后。 我迅速的抓起帽子去追已经跑了大半圈的班长。 同学们又开始欢呼起来。 我的短跑速度很快的。 但是毕竟她已经先跑了大半圈了。我速度再快,也追不上了。 我跑了大半圈时候,她已经到了她的位置。 “教官来一个!”大家鼓起掌来了。 其他班的同学也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玩。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我看看不远处的排长,他好像没有吹哨的意思。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我多么希望他能吹哨啊! 他竟然扭过头去了。 “教官来一个!教官来一个!教官来一个……”同学们兴致正高,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 我走进圈子里:“表演什么节目啊!大家提示一下!”我说道。 “打拳!唱歌……”许多人说出了很多个节目名称! “那好吧!那我给大家来一个经常练的!” “好!”接下来是一片掌声。 我给自己下了个前倒口令。 操场上邦邦硬的地上,我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前倒。 “啪”的一声后,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一阵爆发的掌声。连其他班都开始叫好了起来。 “啾啾啾……教官集合!” 排长吹哨了。 我恨死他了。吹的早一些,我不就少摔个倒功嘛! “今天第一次和学生们见面,六班学员做的最好!知道在课间休息时候组织学生们做游戏,活跃军训气氛!减轻他们对军训的不好想法!提出来表扬。接下来,我们就要震他们一下了。等一会儿解散后,组织大家聚到一块儿,然后你们教官就露一手,摔几个配套啊倒功啊什么的。让他们对你们有种敬畏心理,以后训练吃苦科目,也好打些基础!解散吧,把他们聚到一块儿,然后你们集合!我来口令,你们好好表演吧!” 我们小会开完了回来,把队伍集中到了一块儿,然后等待着排长的安排。 “同学们!我们今天下午试训,没有正式的训练任务!一是为了大家和教官有个互相熟悉的过程,一是让大家有个适应的过程。下午呢,我们已经进行了训练前的准备工作,也学习了一些基本动作,我发现大家学的还是很不错的!这说明大家用心学了!对待军训的态度很端正,应该表扬大家!大家为自己鼓鼓掌吧!”排长的讲话很对学生们的“胃口”,学生比较认可的鼓起掌来了。 “我们也没有给大家准备什么礼物,就为大家表演个节目吧!也是为了我们明天正式开训做一些宣传吧!” “同学们,军训比较苦,正式军训后,大家会有段时间感觉很累的。身体也会有些反应,但是大家不要担心,那是肌肉得到了刺激后的反应!只要大家坚持下来,,就一定能圆满完成训练任务!在结束时的汇报表演中拿到好成绩,为班级为自己争取一些荣誉!” “好了。多的我不说了!现在有两件事!一,教官微我们大家表演节目!二,参观教官宿舍。” 排长说完了,开始想着怎么“操练”我们了。 “教官出列!”排长下令。 我们同时抱臂跑步出列,在拍下你面前立定,自行看齐稍息! “同学们!一会儿教官表演时候,胆子小的,可以不看啊!到大家不要担心,我只是提醒一些,害怕大家猛地受到些刺激。注意了,表演开始!”排长说完开始操练。 “立正!报数!” “一三四五……” “单数兵,向前一步走,稍息!”一列变成了两列,整齐划一!学生们一片惊呼! “牛掰!漂亮啊!” “……” 这就开始喝彩了,那后面是不是该疯狂了。 我这么想。 “纵横报数!一二,一个三……” “成多列拳术队形,散开!” 我们按照“乘二减一”的口诀算好自己的步数,开始散开队形。 我是排尾,踢的步数最多。 两列队形,我们转体后第一列先往前踢三步,后一列在第一列踢第三步同时,向前踢出一步,和第一列同时完成横队列的散开。而后同时向左转体。从左边(排尾)根据自己报的数(纵横报数),乘二减一,就是自己往前面所要踢的正步步数了。 我是最后一名,踢的最多。 我报的是四,所以乘二减一是七步,排头报的是一,所以只踢一步。 我们散队形的“绝技”在哪里表演都是轰动的。 所以在这里更是让学生们兴奋不已。 我们想,让你们尖叫的,还在后面呢。 散开队形后,大家自行立定看齐稍息。 “擒敌拳,预备!” 我们拉开格斗架势,准备开始。 “开始!” 我们开始打擒敌拳了。 一到二十动,见拳喊打,声音整齐有气势。 一到二十动很快就打完了! 第三十五章 军训轶事(五) 大家忘了叫好了。 我们收拳立正后才发出很纯净的掌声。 没有了嘈杂,纯粹的掌声,足有一分钟,还是排长几次挥手示意才逐渐平息。 我们自行看齐后稍息,等待下一个口令。 “前倒,开始!”排长口令。 我们从第一列排头开始,一个个前倒。 这个阵势不是我一个人给他们表演了。 掌声尖叫声没有停歇过。 起立自行看齐。 “前扑!预备!” 我们两膝弯曲半蹲,两手臂自然后摆,发出一声整齐的吼叫。 “开始!” 排头到排尾猛地向自己正前方四十五度扑出去,空中展腹,落地抬头。 很精神的抬头动作! 这下可是升级了。 “金刚不坏啊!” “太刺激了!” “别摔坏了啊……” …… 下面不光是尖叫声和掌声了,大家都有些乱了。女生更是有些提心吊胆的担心我们摔坏了。 然后“侧倒”“跃起侧倒”等动作,没有给同学们喘息反应的时间。 …… 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了。 排长也算可以,没有再“整”我们。准备收队了。 “成原队形,集合!” 我们含着番号“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整齐跑步聚拢后三步立定,就像原来没有散开一样。 “解散归队!”排长口令。 “是!”我们整齐回答后各自归队。 “大家觉得怎么样?!” 排长明知故问的。 “好!好!好!”同学们叫好。 “我能感觉他们好像不觉得疼痛似的啊!”有同学感叹。 “怎么会不知道疼痛呢?!他们也是血肉之躯啊!和你们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他们训练出来了。为了完成党和国家交给的训练任务,他们只能这样选择: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让我们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你们的教官吧!” 排长的“政治教育”能力很厉害啊。学生们心里估计都对我们有种发自内心的崇拜了。 “教官,我看看你胳膊呗?”一名学生悄悄说道。 “队列里不许讲话!”我严肃的说道。 那学生吐了吐舌头,闭嘴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你们是看着教官们表演好像很简单似的,但是你们不知道他们背后付出了多少血汗!就你们七十九班的韩教官,在训练战术的时候,一个端枪卧倒,右胳膊就掉了一层皮肉。当时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淌,韩教官连看一眼都没有!所以,他才成为了你们的教官!我们都是派了我们教导大队最优秀的学员来为你们做军训!他们两来都是班长教员,都是带兵的!所以大家从他们的表演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军事素质是过硬的!那咱们现在,按照七十九班这边到那边的顺序,陆续有秩序的到教官的宿舍里参观教官的内务卫生!因为军训,要从整理内务个人卫生做起!大家从明天开始起,就可以体验一个完整的军营生活了!” 下面同学有些激动的喧哗了。 “大家安静!遵守队列纪律也是大家的入门课程!看哪个班最有秩序了!班长负责管理啊!到时候都列入考核了!” 一说集体荣誉列入考核的字眼,学生们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大家有秩序的跟着我们来到我们的宿舍。 我们一共八个教官,两人一个宿舍。 宿舍内我们的物品整齐摆放,进来的感觉就像是在军营里面。 学生们有的条件好的,把相机都拿来了,不停的拍着照片。 同学们分成几个班到不同的宿舍去参观,进一步增强他们的军训意识,为我们即将进行的有些枯燥的训练打一些的基础。 同学们在“啧啧称叹”中陆续参观过了我们的宿舍。 “比我们女生的宿舍干净!”有女同学感慨道。 “比我们干净多了!简直不可思议啊!” “我们能做成这样的“艺术品”吗?” 听着大家的议论,我有些感慨! 这是我们训练了多久才完成的啊!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每天生活的一部分了。没有什么稀奇和大惊小怪的。可是对他们来说,就像刚到军营的我们一样!什么都觉得不可思议。到时候什么都觉得不过如此而已! 参观完毕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结束操课时间了。 今天第一天军训。 确切来说,还不算是正式开始!有一些内务和管理管理方面的,我们都没有和学校达成一致。 现在不过是先做好训练前的准备! 由于人多,近七百名学生呢!快有我们大半个支队的兵力了。 听排长说,学校领导希望能搞阅兵式和分列式,作为军训结束的汇报表演。 排长没有回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请示一下领导。 “阅兵式”“分列式”是对队列动作要求很高的一种团体活动。我们当然没有问题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多人达到要求,恐怕是不容易的。所以要付出更大的训练精力了。不知道支队领导会不会同意。假如同意了,那我们教官们都会很累的。 一个七八十人的大班,高低胖瘦都不一样,还是男女都有的,要搞那么大的阵势,恐怕不是很容易。就算我们没问题,学生们恐怕也会吃不消的。 这暂且搁下不说了。 我们也是在等待。 其实我们教官是轮流训练的。 就是说,我们头一批,后面还会有人来替换我们其中一部分或者是全部。 所以,我们训练的各个班级也许完成不了最终的训练,就会被换教官。 若是搞分列式,那就非常忌讳频繁的换教官。 因为一个班级和教官磨合好了,教官换了,会影响同学们情绪的。对训练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真要是教官不行,学生们也不和教官配合,这教官还得换。 总之,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最好是不换。特别是要搞分列式这样的大型团体操,很忌讳的。 所以我们先开训,慢慢等领导们的决定。 内务卫生震撼了学生们的心灵。 “见贤思齐”也许是中国人多数人的自然心理。 何况是正年轻青春活力无限的学生呢?! 安排了学生们参观宿舍后,我们也到了学生们的宿舍参观。 学生们都不好意思让我们去。 都说太乱了,教官别笑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学习整理内务卫生。 我们也可以想象。 因为我们当兵之前,说不定还不如人家呢。 利用了收操前最后一点时间,我分别在男生宿舍,女生宿舍各做了一个叠被子的示范。 男生宿舍的都争抢着让我用他们的被子。 我笑着把寝室长的被子拿了过来,开始教他们怎么叠。 能考上大学的学生们都不笨,很快就学会了技巧。 第三十五章 军训轶事(六) 我也没有费多大的工夫就教会了他们一部分,然后让他们自己互相学习,我也就省劲儿了。 而后到了女生宿舍。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教会了她们的寝室长。然后让她们自己学。 班长叫师娜,非的让我把她的被子整理出来。 盛情难却,我就给她们整了个“标杆”,床铺被子“豆腐块儿”一样整齐。 师娜说晚上不用被子了。展览三天。 收操后,我们到中午吃饭的地方。还是有人陪着我们。 忙碌了一下午,我也累的一身汗。在学校的浴室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 围着圆桌子,一圈儿的饮料我不客气的喝了两罐。 汽水饮料喝完往上打嗝,很舒服。感觉到冒烟的嗓子终于灭了火。 下午还是和中午的饭菜差不多。只不过多了稀饭等汤类。 也有中午的面食。 排长和领导们相谈甚欢。也谈起了关于分列式的要求。 排长说话还是滴水不漏。只说问问催促一下领导,看领导怎么决定。 学校的伙食给我们的绝对是“超标”了。 我原来以为最多和我们平时在饭堂里吃的差不多。 但是天天都是在饭堂内的雅间内吃饭。弄得我们都有些“膨胀”了。 次日正式开训了。 学校进行了一个开训仪式。 从今天开始起,全封闭式军训。期间,迟到,早退,病假,事假等等一切,都有严格的规定的。 “同学们!昨天的训练,只是开训前让大家和你们的教官彼此熟悉一下而已,只是一个开场白!也许大家觉得很新奇,很刺激,觉得军训挺好挺有意思的!也许会以为你们长达一个月左右的军训都会这么过去的。但是,我要遗憾的告诉大家!像今天的情形和感觉一定会有,但是,委屈,苦累,太阳下的流汗,皮肤也许会晒黑,会变成一个你自己对着镜子都不敢相信的人!但是这都是暂时的!军训过后,一切都会慢慢复原。只有你们军训所经历过的,所学会的东西,他们将陪伴你也许很长时间!也许是你们在刚进校门学校赠予你们的最珍贵的礼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咱们九七届里面,哪个班级,哪位个人能在军训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军训成绩,将计入期末考试总评成绩里!希望大家能重视!能坚持!更能认真对待!祝大家在军训生活里能保持乐观心态,开心度过!谢谢大家!” 学校领导讲话很重要!重点都能很准确得传达给了学生们。 下面是学校日常行政管理领导颁布了军训时期的纪律。 这些纪律条例都是我们排长提供的。为了保障军训期间大家的同步性,最大限度的体验军营生活,纪律是必须严格遵守的。 准备好了所有的一切,我们开始训练了。 我还是负责七十九班的前期训练。 这次我们首先进行的是军姿训练。 之所以在昨天没有进行军姿训练,就是害怕开训前给大家留下了心理上的阴影,从而心里面抵触军训,那就不太好了。 “同学们!军训大纲第一个训练内容,就是大家听说过的,站军姿!” “我相信大家一定听说过,但没有真正体会过!不错,是很辛苦和枯燥的!目的,在培养大家的自制力,意志力,和优良的纪律作风!” “这是必须要过的一关!但我相信大家都能过的去!因为你们都很优秀,也都能端正态度,在这不算短但也不算长的日子里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转变!” 我先做了“打预防针”的工作。为一会儿即将进行的训练铺垫好。 “正式开训了!我会很严格要求大家和我自己!我们互相监督!有时候,我会严格的不近人情,在这里我先对大家说声对不起了!为了大家能更好的提高,比其他班级更优秀,我们得同心协力!没有这个基础,我们是拿不到好成绩的!”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训练!” “我先给大家讲解一下军姿的基本动作要求!” 我开始自己的“老本行”了。这也是教导大队组织我们来当教官的主要目的。 “当听到立正的口令后,两脚跟迅速靠齐爱你在一条直线上!”我说着,就做了一个立正的动作。并从侧面,正面,后面演示给大家看。 “两臂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五指并拢,拇指贴于食指第二关节。手掌成这个形状!”我做给大家看。 “两臂夹紧,胳膊与身体侧部不能有明显空隙!”我做示范。 “抬头挺胸收腹。”我继续动作。 “收腹注意,不要撅屁股!”我做了个稍有夸张的动作。 同学们都笑了起来。 “大家不要笑。一会儿站军姿就知道了!有人很容易犯这个错误的!” “两脚打开约六十度。大家应该知道六十度是多少吧!哎,对了,就是这个角度!” “其实也没有那么精确!为什么会说约六十度,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立正的动作要领我讲完了!现在就看大家的了!集体都有,向右看齐!我看谁忘了啊!昨天我们练的挺好的,我看谁随着晚饭消化后排出去了!”我开着玩笑,不想让大家很紧张! “好了!听口令!第一列,向前五步走!看看谁不识这五个数啊!” 第一列往前“扭扭捏捏”的走了五步,排面凹凸不平。 这在我意料之内。 一个排面十来个人,男女都有,就算是我们,也需要调整。 “向右看齐!快点!动起来!哎,对啦,就是这样的!”我调整着排面。 “向前看!立正!按照我刚才教大家的动作要领自己调整一下,一会儿我给大家调整!”我说道。 “第二列,向前三步走!” 如法炮制,又调整了第二列。 “调整好的不许再动啦!立正,就是不许动了!就算是苍蝇蚊子落在身上,没有教官许可,也不许动!记住了!” “最后一列,向后转!向前五步走!向后转!” 和第一列一样,也是稀里哗啦乱七八糟走了五步。 转过来调整好,下了立正的口令! “倒数第二节,向后转!向前三步走!向后转……”我又调整好了倒数第二列。 如法炮制,我费了点劲儿,把庞大的队伍“肢解”,使了“定身术”,开始站军姿! “现在我开始调整个人动作!调整好了,大家都不许动了!动,要喊报告!不喊报告乱动的,算违纪!大家记住了,我们是一个整体,有一个人违纪,大家跟着受罚!每个人都一样!权利掌握在大家手里啊!” 我宣布了惩罚方法,让他们自己体会。 第三十五章 军训轶事(七) 这个方法也是跟班长学的。 目的是培养大家集体荣誉观念,克服自私的个人主义。 我宣布着一些惩罚细则,边给他们纠正动作。 “中指贴于裤缝!两臂是夹紧的啊,我扯大家胳膊或衣袖,是扯不动的!当然,我也不会故意的用很大力气扯,一起大家明白。” 我纠正着大家动作,全部完成后,我说:“好了!大家现在都基本调整好了动作!现在开始计时!时间,十五分钟!不多啊,希望大家能坚持!我不再提醒了!有人动不喊报告,大家全部加五分钟!记住了,没有商量余地!” 纠正好了大家的动作,剩下的就是纪律约束了。 “报告!”有学生喊了报告! “动!”我说道。 学生调整了一下,搔了搔后脑勺。 看有的人动了,陆续喊报告的人就多了。 这也是正常现象。不过也得约束,不能养成习惯! “每个人只有一次高报告的机会。用过了,就没有了!希望大家都不要喊报告,坚持一下,就多了一份意志力。真是有坚持不了的现象了,再利用这一次报告,去解决窘迫的状态!” 没有喊报告的同学估计心里暗喜,自己还有次机会。 喊过报告的,估计很懊恼自己浪费了。 我从大家对列中间穿插而过时候,看他们有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眼神往前看!保持眼睛目视正前方!不要左右滴溜溜乱转!这也算是没有完成动作要领!” “我知道大家都有疑问,还有多长时间啊!我告诉大家,越是期盼,时间就过的越慢。” “为什么呢!时间其实都是一样的!因为心理上的错觉而已。就像大家觉得,假期过的特别快,好的事情感觉很快就结束了,劳动等一些比较累的工作,觉得过的很慢!我说的对吧!” 为了不太枯燥,我尽量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我走到一个大胖子旁边,伸手扯了他的衣袖,手臂就离开了身体。 “有人偷懒啊!集体加时五分钟!”我说道。 “报告!”班长师娜喊到。 “动!”我说道。 “报告教官,我不是动,我是想说两句话给大家!”师娜说道。 “讲!二十秒。”我说道。 “同学们!我们都是一样的,谁都不要给大家增添时间!我们好不容易时间快到了,请大家自觉做到教官要求!完毕!”师娜说的很快。脸上已经有了隐约的汗水。脸色有些粉红,看来是快到了坚持不住时候了。 我想很多人都在咒骂那个加了五分钟的人。 也一定有人在骂我。 因为这是我们以前的心理状态。 “大家估计心里都在骂我吧!或者是刚才偷懒的那位同学!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像刚才班长同学说的那样!坚持做到教官要求,完成训练规定。现在还有五分钟!” 我不停的转着。 到了一名女生的旁边,我看她的手有缝隙了,一定是没有贴近。 这个女生很机灵。 看我过来了,赶紧把手贴紧了裤缝。 我在她身边站定。 “有的同学在我没有看见时候偷懒,我只能说,那算你聪明!但不是真聪明。因为大家那么多人,我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注意到!看见我了把手贴紧,或者打消了终止了偷懒行为,说明大家在终止违纪!我认为大家这个是进步!说明心里有纪律性的概念!” 我说着走过了一个女生后手突然拉了一下她前面的一个男生的衣袖。 刚拉的时候手很松,刚拉起来一点的时候,他反应迅速,又硬生生的把手贴了回去。 “还挺快的!”我说道,“算了,放你一马!” “还剩下最后两分钟了!我看还有谁喜欢偷懒啊!喜欢给大家添麻烦!”说着我又扯了一下一个女生的衣袖。 贴的很紧。 “不错啊!”我表扬道。 “同学们都有集体荣誉感啦!值得祝贺!好了!提前一会儿休息,大家放松吧!” 同学们一阵放松的舒坦的“叹气”声。 “再过一会儿我就坚持不了了!” “我也是啊!站军姿怎么这么难受呢!” “我的胳膊贴的都开始发抖了!” “我站得的头有些晕……” 听到大家的议论,我想起了一点关键的东西没有给大家说。 “同学们!大家注意听了!站军姿有些关键的地方希望大家记住了!” 我停顿了一下,下面说话的人马上声音小了许多,都往我这里看。 “身体的中心放在前脚掌上!!记住了,是前脚掌上。不要放在脚后跟上!身体稍稍前倾,但不要看出来你的身体前倾!记住啊,动作要领。很关键!因为我们现在在刚开始练习阶段,中心在后面,时间再长点会晕倒的!我们那时候就有许多认不懂得,就晕到了!大家要注意!” “教官,我们站多长时间算是合格啊?!”有名戴眼镜的女生问道。 “这个没有具体的时间!需要的话,得一直站着。”我说,“你们原来还以为稍息好像就是一个简单动作,但是稍息,就是稍微休息的意思,但不是让你们现在这样休息。只不过是没有立正那么的端正正规严肃了!因为你的脚不在立正的位置上了,没有那么累了!” 我解释的很清楚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大家都受不了了!离学校给你们的要求还差的远呢!” “学校要求是多长时间?”班长问道。 我知道大家非得有个时间限制,才放心,就给大家说道:“学校要求最低得有一节课到两节课之间!” “哇!这么长时间啊!一节课四十多分钟,这不就一个半小时了吗?!我们怎么才能做到?根本就不可能嘛!”同学们炸了锅。 “对你们来说,确实目标有些高了!但是这只是目标!大家站不了一节半,怎么也得有一节课时间啊?!这是最起码的!” “那也很长时间啊教官!”女生们有点娇滴滴的说道。 “现在大家觉得时间很长,觉得做不到,可是训练后慢慢的大家就不觉得很长了!” “就像以前我们搞体能训练!班长张口就是五十个。我们觉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班长那里,才刚刚是个起步!到了后来下连后,我第一次做体能就超越了自己设置的上线的好几倍!”我说道。 “破釜沉舟!绝地反击!听说过吧!当你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就会激发很大的潜能力量!这种力量很可怕,它能让你做出你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教官,你究竟能做多少俯卧撑啊!我看你的胳膊都是一条条的肌肉!” 第三十五章 军训轶事(九) “哦,大概一千多个吧!”我淡淡的说道,已经降的很低了。 “什么!不可能的!”学生们马上表示了怀疑。 “我听过的最多了是八百多个!不可能做那么多!” “呵呵……” 我笑了笑:“知道你们不相信!” “同学们有个误区!以为做俯卧撑是一口气做几百个。其实不是这样的!” “假如说,你所说的哪位是一口气做了八百个,我都表示怀疑!别说你们了!” “就是做做歇歇也做不了啊!” “是啊!怎么做都是做不到的!” “同学们!做一做,歇一歇,是可以做到的!而且还不是站起来休息!”我说道。 “是不站起来,用胳膊轮流撑着休息,就算是休息了!” 我此言一出更是引来无数怀疑! “你们怀疑我也没办法!但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始终没有敢说出我的记录。 “好啦!大家也休息了几分钟了!听口令!” “向右看齐!向前看!间隔,两肩膀之间距离是十公分!十公分是一拳的距离!向右看齐……” 我又调整他们站好了队列。 “第二堂课开始!时间三十分钟!而且每天开训,都要有三十分钟的军姿训练!” 我知道我此言一出,他们该有多么的“绝望”,但是要说晚说都是要做的。 “同学们不要感到绝望!我知道大家怎么想的!你们一定想教官是不是疯了,这么快就加到了半个小时。不是每次加五分钟吗?我不想对大家用挤牙膏的方式,反正都是个累,还不如主动一点,做到了大家就不用难受和每天都要想今天又加了几分钟。我想大家会算这些帐的!”我的话估计大家也听进去了。从大家那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 “动作要领我都纠正过了,大家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和我的精力!我相信大家都能做好的!不会让我动用我最不愿意动用的惩罚!” 我还是边走着边给他们纠正着动作。 “报告机会可以增加为两次!这也是我能为大家做的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真不行了再用!三十分钟我估计也不太算短了,对你们来说,我希望是不用往上再加时间了!”我的有些“讨好”似的,只是不希望他们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温度这几天都很好,阴天,也没有太高的让人受不了。不然,我估计有人会中暑晕倒的。 学生们不是我们军人,经过了长年累月的磨练,他们都还很稚嫩,经不住过强的特能透支。 就这样,大家十几分钟后都出汗了。 有的大汗淋漓,汗水顺着脸往下流。 “报告!”班里最胖的那位男生首先喊了报告。 我看他汗水流到了眼睛里。 “动!” 胖子赶紧用衣袖擦汗。 这确实是种折磨。 我们在部队宁愿摔擒敌爬战术,也不想站军姿。 我有时候宁愿跑五公里,也不愿站军姿。 若是让我们选择最讨厌的军事训练科目,我估计多半人会选择站军姿! 军姿是对体力,耐力,意志力,心理,定力等,一些综合素质的测评。 别看简单的站军姿。 是入门,也是终结者。 陆续有同学喊报告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其实上一堂课都已经有二十分钟了。 里面一定有偷懒的。 但我暂时没有去抓。 因为刚开始,往上累加时间,他们真的会“破罐子破摔”的。那样的话,与教官的关系就变成了对立!就不好再有高效的训练了。 “同学们,到了最后十分钟了!也是考验大家的时间。大家一定要坚持住!我可要在这十分钟内不间断的抽查偷懒的人。抓住了,按原来的措施惩罚!” 我开始施加心理压力了。 我也动作起来了,不间断的拉扯衣袖,用手摸肌肉的紧驰程度。 大家“草木皆兵”的状态。 老远看见我过来了,手自然的贴紧,肌肉自然的绷紧。 最后几分钟确实难熬。 有人很快就出汗了。 我注意到了有几个家伙始终“云淡风轻”,我也就从不检查他们,麻痹他们,等到最后再说。 “同学们基本都不错!我目前还没有检查到偷懒的人!有的人报告都没有用一次,说明素质不错!我相信大家会越来越好的!” 说话间我到了被我标注的人背后,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他的收被我突然挑起来后又迅速反弹回来,马上贴紧了裤缝。 “完啦!”我笑着说道。 “终于有人忍不住偷懒啦!大家本来还有三分钟!这下又加了五分钟了!这得怪你们自己了,没有办法!” 同学们估计心里已经把这个家伙“千刀万剐”了。 “报告!”班长师娜第一次喊报告。 “动!”我说道。 “教官!我有话要说!”师娜说道。 “请讲!” “同学们等一会儿休息了,谁给大家增加了负担的,找我报道啊!大家也可以揭发,我要找出这害群之马!完毕!” 师娜怒了!脸色绯红,看来气的不清啊! “同学们也不用生气!这在训练中是经常有的事!有人很聪明,不过这个聪明的打双引号!” “我可以给大家一个特权!要是有人举报其他人偷懒,可以减免举报人跟着大家的惩罚!大家可以想想,用不用归大家权利!” 同学们有些沉默了。 当然,谁也不想得罪人。 我也没有破坏大家团结的想法。不过这样我想更能增加大力抵制不正当作风的力度。 “我想同学们一定不想这么做!毕竟大家都是同学!但是大家想他们这么下去吗?不帮助他们吗?!他们这样下去,不但自己成绩不好,还得拖累大家!想一想,我们应不应该帮助他们!” “据我观察,不在少数的人呢都有这种现象!大家在流汗,他们很轻松,还拖着我们不能进行一个科目,我无所谓,大不了多训练一些时间。不过大家都得陪着啊!” 我的话有一定的“煽动”力,我相信肯定有人会这么做的。 “好了!时间到了!恭喜大家,在加了五分钟后,仍然能坚持下来,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们还有相当一部分同学并没有喊报告,有一部分人只喊了一次报告。当然,也有的同学比较会偷懒,也不需要喊报告!” “我不是鼓励大家喊报告,而是警告那些有这样思想的同学,军训刚刚开始,你们这样的会很危险的!希望大家能记住!” “大家原地活动一下,放松一下!” 大家都如获重释。吐了口粗气,原地蹲了下来。 我想起了自己在新兵连的时候。也是被余超“折磨”的不能自己! 第三十六章 伙伴(一) 在我的半“强迫”下,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学会了这首歌。 现在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队列歌曲,到了学队列动作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学习一首队列歌曲!这是任务!不过大家不要担心,有的很好听哟!” 军姿成了每天训练新科目前的必须要做的功课。 大家也都从不习惯变成了习惯。 我还是穿梭在队列中间,扯扯这个衣袖,动动那个胳膊的突袭检查。还是有人被“抓到”了,加时间,罚做俯卧撑,蹲下起立等等。 我们的生活很有规律。和在支队里没有什么两样。 早上起来带着大家跑步,回来整理内务卫生。 每天一首的队列歌曲学会了很多首了。 我和同学们也慢慢的成为了朋友!解答他们很多关于部队的问题。 学校和部队最终未有达成分列式的协议。 支队没有同意。 因为人数太多,时间有限。 他们只是学习了基本动作。军姿纪律走了很大的提高。 和我一起第一批来的教官换了好多个了。 在交通技校里我算是老教官了。 排长还是带队的组织者。 没有换我大概是我与学生们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也许是我长的比较“安全”吧。 军训过程中被换走的教官也许是训练水平有限,没有达到要求。也许是和学生们走的过于接近,特别是有与女生“恋爱”的可能。 所以排长审时度势,及时刹住,防患于未然。 与女学生们走的近是我们教官们不能逾越的红线。 尽管有许多女生和教官“前赴后继”的逾越过红线。 那时候的青春年华,军训学生成了大家军队与地方互相青年交流的主要方式。 学生们内务卫生在我们的管理下越来越有军营的味道了。 有的同学的水平做的已经和我们新兵的水平差不多了。 学习能力强是大学生们最大的特点。 排长在军训中召唤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介绍经验给新来当教官的战友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我很感谢排长对我的信任和肯定,也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很大程度的提高了我的教学水平。甚至让我感到与班长的水平没有什么两样了,甚至是有超越他们的感觉。 我的组织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训练间隙,我会不失时机的教大家唱歌,和大家一起做游戏,与大家打成一片,更好的完成了军训所有的教学任务和业余文化生活。 “教官集合!”排长哨音召唤。 我们安排好班级训练,让班长监督,就迅速的集合到排长面前。 “本来定好的军训时间是一个月,由于没有达成军训项目其它,所以时间也由一个月缩短为二十天左右!应学校的强烈要求,纪律方面还要加强一些!” “学校对纪律方面的培训还是满意的。但为了更好的体现训练成果,他们要求要搞几次紧急集合!由此来观察一下学生们的应变能力!为学校以后团体活动方面打下一些基础,积累一些经验!” “所以,要求大家利用晚上时间,小范围的在熄灯后练习几次,达到熟练的程度!要求可以不那么高,时间也相对放松,至少比你们要晚两倍的时间!不要像要求新兵那样要求他们!做不到的,也不要搞出来其它麻烦事,能圆满结束训练为最终目的!” 排长的话我明白了。 分列式搞不成学校还不死心。能多要求一些就多要求一些。 在他们的眼里,对学生们军训越久,纪律就会越好。他们也能学到一些管理方面的实际经验。 这个也算是个难题。 女生宿舍不方便进去观察她们的打被包操作。 也不能把男生们和他们放在一起。 但也没有办法,这个是校方要求,必须的满足啊! 解散后,我“委婉”的给我的学生们说了排长的安排。 学生们倒是很高兴。 他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有无限的好奇心。 我不明白支队为什么不同意校方搞分列式表演。 其实我们都是朝着分列式去训练要求的。 后来我才明白。 一是各个学校军训集中到一块儿了,支队应接不暇,只有压缩时间了。对我们教官的水平也要求越来越高了。 我们教导大队虽然教学是主要学习科目之一,但是提高军事素质,还是我们经久不变得基本“国策”! 支队也担心和外界共建搞得多了,影响我们的军事素质。 毕竟要留下来一段时间,让我们训练其它科目。 晚饭后,我到各个宿舍去,教他们怎么打被包。 看到他们和我们新兵连没有什么两样的“装备”,我知道我们的军人服务社货物更新了不少了。 还有许多学校还未开学进行新生军训。 长谷县不大,但是各类学校倒是不少。 交通技校的学生们大概都是十八九岁。也算是大好青年了。搞一搞军训,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 但是也有一些中小学也找了支队,要求支队帮忙军训。 那还是一些屁大点孩子,军训干嘛?!什么也不懂,效果不佳。 一时间,长谷县许多学校的军训都落在了支队头上。 共建单位多了,支队也择优“录取”。飒掉一部分不怎么有意义的学校单位,精选一部分比较大的,像我们正在训练的学校差不多的规模的,作为共建的重点。 “教官,紧急集合是什么意思啊?!” 有同学问我。 “哦,就是要求速度比较快,有紧急情况需要我们处理的应急性的部队反应!比如,处理突发事件,紧急调换,抗洪抢险,消防灭火,抗震救灾,等等。都需要部队快速反应,争分夺秒的集合去处理。所以要紧急集合。打被包是因为所要执行的任务结束时间不确定,有时候需要露营,所以被子是随军携带的,红军人休息的保障。也是我们的后勤装备之一吧!”我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大家讲了一些。 然后我教大家打被包。 很简单就能学会!但是到时候半夜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能醒来不能呢!更别说集合了。 我估计两倍时间,也集合不起来。 他们毕竟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和“折腾”。没有保障的事情,是做不好的。 “教官,你们一般多长时间能完成紧急集合?”班长师娜问道。 我在她们宿舍里教她们打被包。 “几分钟吧!估计三分钟左右!” “三分钟?!这么快啊!” 师娜他们张大了嘴巴,半天闭合不了。 “怎么可能啊!”她们惊叹! 我们感觉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她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第三十六章 伙伴(二) 我已经习惯了她们的惊愕。 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有神秘感。我们所有的训练数据,都是他们认为的天文数字。 “你们不用!你们只需要十分钟之内全部集合完毕没有遗漏就达到了标准了!当然,有的人快,也许和我们用的时间差不多!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也是通过训练达到的水平。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呢?说不定你们就比我打的快!”我的话希望能带给他们一些信心。 “你们看,这样子折被包,被包带这样子,对,三横加两竖!”我边打着,边讲。 “宽带子要对折,两个头分别从被包两头的折弯缝隙里掏出来。然后这样,把这头直接背上,带子头根据自己需要调节松紧,这样系住,对了,松紧自己把握!”我教学完了怎么样打被包。 “怎么样?有什么不会自己体会,真不懂了,可以问我!” 大家都在忙着学打被包。 这很简单,很快大家都学会了。然后我就给他们掐时间。 在清醒状态下紧急集合一般都能达到要求。所以,给他们几个宿舍算时间,最好成绩是四分钟多一些。最慢的也只有六分钟不到。当然,也有不会的。那就另算了。我单独再教他们。 这只是打被包。衣服都是穿好的。若是脱了衣服睡觉,在睡梦中被哨音叫醒,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教官,你给我们测试一下能不能达到标准!”同学们有的提出来。 “行啊!咱们班男女生宿舍不在一起,我就从男生开始吧!”我说道。 “大家回去,都脱了衣服,只允许穿背心裤头,被包打开,天气虽然热,但是我们也要遵从原则。你可以不钻被窝,但是被子必须打开!衣服不允许提前穿好,这样做的话测试就没有意义了!这仅仅是练习,没有啥的。”我说道。 “大家要想自己骗自己,我无所谓,反正是练习!真成绩是在你们睡得正香的时候的仓皇起来,最后出来的是班里的总成绩,没有平均!所以,希望大家能正确认清楚,不要自己骗自己!” 说完了,让他们都脱衣服睡觉。然后测试。 也通知了女生宿舍准备。 女生的宿舍不能进去检查,所以我在通知过后,去男生宿舍里转了一圈。让他们把灯关掉。然后出去了。 “啾啾啾啾……”我吹了一遍哨音。 我提前说过了,不能开灯。所以同学们也就没有出现我在新兵连时候第一次紧急集合时候有人开灯的搞笑事情。 不过七号宿舍隐约有手电晃了一下。 “七号宿舍,不许用手电!你们这样还不如直接开灯算了!” 我大声吼道。 我到离我最近的四号宿舍,看里面的情况。 “哎,教官,别关门,有点亮光,看不见啊,也不知道折的怎么样!” 我进来“啪”的关上门。 “想的美!赶快!要学会摸索着打被包。没有灯光才能练出来真正的速度!” 里面乱糟糟的,都在摸黑。 “撒手!这是我的背包绳!”有的开始“丢”东西了。 “我的裤子呢!操,谁穿错了我的裤子!” “给,这是你的吧!都把我装进去啦!” “那你还乱拿,耽搁我的时间!” 我听着他们的逗嘴,忍俊不住。 和我们那时候差不多。 “废什么话!快点儿吧!五分钟过去啦!”我说道。 “没有吧教官!这才刚一会儿就五分钟啦!我们站军姿五分钟怎么那么长呢!” 这些家伙和我习惯了。 我没有教官的“架子”,我很“亲民”,所以大家和我没大没小这很正常。但我要是板起脸,他们都会发抖的! “就你慢了!还贫嘴!快点,女生都比你快!” 我看看秒表,已经六分多了。 有一个同学打好了,跑了出去,一身的汗。 他是男生第一个出来的。时间六分四十八秒。 对我来说,他的成绩我很满意了。 “王大伟,厉害啊!来,我检查一下!” 我看了看他打的被包,三横加两竖,还不错。身上背起来部分理的也不错。 “不错!你可以过关了!”我夸奖他道。 “教官!我本来还可以再快一点的!背包绳掉到床下面去了。我钻到床底下拾出来耽误一些功夫!” “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是不是作弊了?我走后是不是偷偷把衣服穿上了?!”我诈他道。 “绝对没有教官!我们不能骗自己,更不能骗你啊!谁骗你谁……” 我打断了他的话:“逗你玩呢!发什么誓!不要动不动就发誓!多大点事!总之不错!” 后面陆续有人出来了! 时间已经快九分钟了! “宿舍人到齐了宿舍长报一下啊!也给你们评选一个第一,一个最后!” “四号宿舍到齐!” “一号宿舍到齐!” “五号宿舍到齐!” “十号宿舍到齐!” 我看着到齐的和陆陆续续往外跑的,已经忍不住笑弯了腰。 “七号宿舍,八号宿舍,九号,你们在孵蛋吗?!”我大声吼道! “都十分钟了!” 出来的同学们也都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们成绩也不怎么地!检查一下,一会儿队列里都不许动了!”我训斥道。 “yes!教官!”同学们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严肃些!真正紧急集合是不许讲话的!更别说其他了!”我板着脸说道。 同学们吐吐舌头,闭了嘴。 最后出来的是七号宿舍的。 大家都按宿舍站队。我检查人数和“装备”。 少了一个人。 “怎么少了一个?!七号,谁还没有来!” 七号宿舍憋不住笑了。 “教官,李强的裤子找不到啦!” “他还在宿舍呢!” “怎么可能?!人人都有,他怎么就没有了?你们没有帮他找找啊!怎么不团结呢!你们七号宿舍最后一名成绩算你们的总成绩!” “教官,我们早就打好了被包,就是给他找裤子,还用了手电,都没有找到!”一位同学说道。 “人才啊!我第一次听说找不到裤子的!” 说着我往七号宿舍走过去。 进去没有关门的七号,李强懊恼的坐在床上。 我伸手打开了灯。 灯光一晃,李强用手去挡灯光。 这家伙穿个小裤头光着背坐在床上。 “挡什么挡,你不是喜欢开灯吗?!”我训斥道。 李强拿开手,眼睛里有点泪光。 “怎么啦!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就不行啦?!” “教官,我先打的被包!我打好了他们还没有好呢!不知哪个王八蛋把我的裤子藏起来了!我知道了非弄死他不可!” 李强狠狠地说道。 “什么思想吧!有问题先找自己的原因!” 第三十六章 伙伴(三) 李强撅着嘴像个小姑娘。 “我帮你找找!记不记得脱的裤子放哪里了?” “就放在床上!”李强确定的说道。 “你确定?!” “我百分之百确定!” 我四下里找了找,上下铺床都翻遍了,还没有找到。 “奇了怪了?!会飞吗?!”我自言自语。 “教官,一定是有人给我藏起来了!”李强肯定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李强有些语塞了。 “我…也把他们的裤子藏起来过!”李强低着头说过。 “哦,你说你是罪有应得是吧!”我笑着说道。 李强不语了。 我又看看四下里,还真没有多少犄角旮旯,一目了然。 你说有人藏起来,会往哪里藏呢? 我看了看李强,“你先这里呆着吧,一会再说!” 我从宿舍有出来,到队列前面:“同学们!你们平日里怎么玩都行,不许这么开玩笑!紧急集合是很严肃得事!谁藏了李强衣服了,赶紧的,不然让我查出来,你就后悔也来不及!”我“恐吓”道。 “报告教官!谁拿他裤子啊!他有时候还拿我们裤子呢!”七号宿舍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你们确定没有吗?!我不喜欢整天没个正形的同学!”我说道。 “教官,真没有!谁拿谁是王八蛋!”七号宿舍的急得开始赌咒发誓了! 我脑子里拼命的想着一切可能性。我们新兵连到老兵连,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放在床上,就算有人想藏起来,也不会黑灯瞎火的藏的很严实啊!一定有问题。 我想着,突然灵光一闪。 会不会这家伙给不小心裹到哪里去了? 有了这个想法,决定过一会儿再回去看看。 “好了!今天大家也都看见了,自己的成绩!这还是在有准备的基础上,已经十分钟了!” “你们中间最快的可以算是个人成绩,六分多钟!最慢的到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若是半夜突然拉你们起来,不知道能出多少洋相呢!” “解散吧!你们也学会了!就自己练习吧!我没有时间再给你们讲了。解散!” 解散了他们,我又到七号宿舍里。那家伙躺在床上,头枕着被包。 七号宿舍的集合同学都回来了,看着他说:“平日里都是你整我们,我们哪有整你啊!现在老天都整你了!裤子呢?飞天了吧!” 几个家伙好容易逮着李强一个机会了。 “你们别让我查出来啊!查出来你们看我不整死你们!”李强还是发着狠! “起来!”我命令。 李强一骨碌爬起来,站在一边。 我走过去看着他的被包,颠倒过来,看被包的边缘。 绿色的被包虽然是绿色,但也没有军装的绿色鲜艳。 我在被包的夹层里,看见了不一样的绿色。 “把呗包打开吧!”我说道。 “你的裤子一会儿会飞回来的!”我说道。 李强半信半疑的打开了被子,突然不动了。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怎么样?!裤子飞回来了把!”我说道。 “你真是个人才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能把自己整趴下的人。以前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藏东西藏的自己都找不到!” 宿舍的几个家伙马上明白了。 “李大忽悠,你厉害!你就说你,不想紧急集合就给教官说,没有你这么玩儿的啊!整不了我们了,就折腾自己啊?!” 同学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调侃李强了。 我也真是醉了。 想想都会笑出声来。 能把自己裤子打到被包里。这也是人才中的极品啊! 我没有再说什么,这个笑料会很快传遍全部参训的人中间。 “大家都休息吧!今天的事,只限于你们七号宿舍知道!谁要是走漏了消息,外面人知道了,小心我收拾你们几个!”我表情很严肃的说道。 “记住了!你们是室友。自己开玩笑随便!今天的事,不许外传。至于裤子怎么找到的,随你们表演,但不能说在被包里!!!” 交代了他们,我从宿舍出来,往女生宿舍去。 我之所以这样安排,是为了照顾李强的面子。 这事是个挺搞笑的事,但对人心理伤害很大的。特别是像李强这种死要面子的人! 到了女生宿舍区,站在空地上。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我也问道。 师娜从宿舍里跑出来,问道:“男生那边成绩怎么样?” 我笑着说道:“一般吧!有点手忙脚乱!你给大家说,一定要从实际出发,被包要打开,最好是散开,衣服平时睡觉脱成什么样,就按平时里习惯。千万不要偷懒!自己骗自己没有什么意思!我也不方便检查你们,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我给师娜说道。 “你是班长,班里最后一名成绩就是你们班的总成绩!第一名成绩,只是个人成绩。个人成绩容易拿,集体荣誉很难!” “教官,走,到我们宿舍里指导我们些小窍门儿!看看怎么快!” “不行!我不能进你们宿舍!这是纪律!”我拒绝道。 “哎呀!你不是在宿舍里教我们叠被子打被包了吗!这怎么就不行了!”师娜说道。 “现在不一样!那是训练操课,我是教官。现在是你们休息时间,我不能去的。”我说道。 几个大姑娘的“宿舍”,能不进就不进,省的麻烦多。 “不行!我们还没有学会,你得教我们啊!你是我们的教官,这是正当的!不行我还去找你们排长说啊!”师娜可是说道做到的。 我没有招了。 “那,你去让大家把衣服整理好,我就教一遍啊!对你们算是破例了啊!”我有点窘迫了,没有什么杂念,也是男女有别啊!何况是水灵灵的大姑娘呢! “教官真封建!”师娜看我的囧样,调侃道。 我跟着她进了宿舍。 还是很整洁的宿舍。住了那么多人,没有男生宿舍那股子臭味。 我目不斜视的保持严肃的状态,说话尽量严肃,来掩饰我的恐慌。 对女生我就是有这种状态。 也许是种深深的自卑感觉吧。 两性之间总有许多说不明白的感觉。就像被换了很多个的教官。 他们也都是因为和女生走的太近,被排长直接换掉了。 我很喜欢教学,这里让我有中很特别的激情。我不想被换掉。 所以我刻意的去保持和学生们之间的距离。 特别是女生。 能让我们这些对男女感觉还是懵懂无知的当兵的手足无措! “教官,喝点饮料吧!” 师娜递过来一个易拉罐可乐。 “谢谢!”我没有客气也不敢客气的接过来。 一是我怕她有说什么无法应答,一是我真的渴了。 第三十六章 伙伴(四) “教官,你怎么这么拘谨啊!呵呵……”同师娜一个宿舍的其他女生调侃道。 “哦,有吗?!”我故作镇定道。 “你们谁还不会啊?快点,我教你们!时间有限,浪费时间!刚才男生那边浪费了不少时间!”我说道,把剩下的饮料喝完,找垃圾筐,准备扔罐子。 “给我吧!”一个女生伸手接过来,放进了一个袋子里。 “这能换钱呢!攒多了还能换饮料,扔了可惜了!” 我挺赞成她的想法的。 勤俭节约,没有浪费。 “你们看着啊,我只在教一遍,免费告诉你们怎么快的窍门!”我突然感觉不怎么窘迫了。 原来的女生恐惧症也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自信又重新占领了“高地”! 我打开被子,抖搂开。 “看着啊!要想快,被子能占百分之六十的时间!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时间就是穿衣服和把被包整理好背在背上!”我说的很详细。 “所以,紧急集合心理素质一定要好,动作快而不乱!最好平时多练习打被包的速度,每一步能用多长时间心里有个数。衣服穿上就好了,扣子先不要扣,因为军装扣子多,扣扣子是小动作,等到往外跑的时候边跑边扣,跑到地方了喊声报告,就算你时间了。这么着划算!你要是衣服都穿好了,扣子也扣好了,你看有人比你快,你的心里就会压力很大!特别是班长催促,就很容易把最重要的被包打的质量有问题,这样就因小失大了!” “我想我讲的很清楚了,你们练习吧!”说完我直起腰来,扭头准备走,却一下子和师娜的脑袋撞上了。 也许是我起来的太快吧!也许是她太过于专心听讲看示范动作。竟然没有躲避开。 女生们哄笑了起来。 我懵了一下,别说,脑袋真硬啊!一定是个犟驴子! 师娜也捂着脑袋,却没有很疼的样子,还笑着说,我脑袋硬吧?! 我倒是挺佩服这个火辣辣的姑娘。胆大心细,可塑之才! 我也没有那么紧张了,笑了笑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不能在这里翻船,毁了老夫一世英名!”我也开玩笑的说道。 气氛不觉得那么尴尬了。 其实人家不尴尬,是我自己尴尬而已! “不能再耽搁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没有了师娜你到各个宿舍检查一下,被包打开,衣服脱了,关灯,等哨音!我给大家算时间!不许开灯啊!看咱们的成绩怎么样,能不能完虐男生们!” “嗯,好的!走吧。”师娜大大方方的和我出来,我站在外面空地,师娜去检查交代。 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教官,好啦!你可以吹哨了!哦,别忙啊,我回去了再说!”说着一溜烟钻进了宿舍。 我估计差不多了,吹响了哨音。 见面还是有点乱的声响。 有脸盆掉在地上的声音,有凳子倒地的声音。 每种声音我都觉得能使她们更加慌乱。 我想,只要没有像男生一样把裤子打到被包里就行。 时间一分秒的逝去,转眼五分钟过去了。 师娜他们宿舍六分钟左右,一起出来了。 我按下秒表,时间停止在五分五十秒。 “厉害!男生最快速度是六分多!你们比男生快多了。他们六分多才出来一个,你们不到六分钟出来了这么多了!可以!”我不吝赞美的说道。 师娜她们让我夸的脸上笑开了花,背着被包,衣服整理的停停当当,扣子扣的整整齐齐,没有什么毛病。 后面的就慢的多了。女生们应该是比男生们慢些,除了师娜他们宿舍的,最快的也七分多才出来。 紧急集合实验着搞了一次。效果比我预期的稍好一些。 “同学们!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也许不适应,这是正常的!在这几天里,也许会组织一次真正的紧急集合,希望大家注意。但也不要猜,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希望到时候大家不要慌,沉着冷静,有条不紊的安排好每一步的时间。好了,解散!” 军训的课程进行了很多了。 最主要的是三大步伐。齐步,跑步,正步。 其中正步放在了最后学习。 对他们没有其他动作上的精确要求,只要他们能看起来步伐能基本整齐就行了。 分列式不搞了,任务就没有那么严重了,主要放在了基本动作上。 齐步跑步练的最多。 我成为了第一批来军训,至今没有换的教官。 我知道这也是教导大队对我的肯定!我也庆幸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学生保持了适当的距离,不敢越过红线半步。 又是一个操课。 我正在组织七十九班训练正步,听到排长在叫我。 “韩诚!过来一下!” “到!是!”我答应道。 “师娜,先组织大家训练!”我安排好大家,跑步到排长那里。 “报告!”我敬了个礼说道。 “来,韩诚。给你说件事,希望你能理解!”排长说道。 “是,排长。您说!”我干脆的说道。 “是这样!其他教官都换过了,你们班还有没有换。其它的战友都有意见了!昨天找我去了,我想问问你的想法。”排长说道。 我知道该结束的迟早会结束的。 “报告排长!我没有意见!服从安排!” “态度很好!以前换其他教官,他们都意见大的很!我不喜欢讨价还价!军人就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做的不错,所以我顶了不少压力,让你训练到这个时候。现在你教的班水平是这里最好的,后面也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学了,就准备安排其他教官接替你完成后面的会操部分,同意吧?”排长尽量用商量的口吻问我。 这等于是强夺我的胜利果实啊!还有这样的操作。 其实就是这样的。 我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了,到了最后快结束时候,有人来吃现成的了。 但是服从是唯一的选择。 我心里当然不很痛快,但是也没有好的办法。 “排长,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我说道。 “问吧!” “我没有犯什么错误吧?” “就害怕你想多了,还是想多了!当然,这对你来说确实不公平,但是是工作需要啊!教导大队是学习教学带兵的,你的水平可以了,就没有必要等着会操了。机会让给其他战友吧!”排长说道。 “坚决服从命令!我什么时候走?我好准备一下。也和我的学生告个别!” “晚饭后吧!不要急!把今天的操课结束后,整理好东西,吃过晚饭,有车送你回支队!” “好的排长!我知道了!放心,我能理解您的安排!” 第三十六章 伙伴(五) 我回到学生中间。 “同学们!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故作高兴得说道。 “什么好消息吧教官!”他们高兴的问道,“是不是休息不用训练啦!” “想的美!我即将回部队了!你们的训练将由下一任教官负责训练!” “啊?!”学生们惊呆了。 “这是什么好消息!” “分明是坏消息嘛!” “为什么啊韩教官!我们哪里做的不好您尽管批评惩罚!但不能说走就走啊!这也太突然了!”师娜圆瞪着大眼睛说道。 “不是大家做的不好!是部队里有需要调整!我得服从命令!”我说道。 “不行!我们都不同意!大家说对不对!”师娜在鼓动大家。 “对!我们都去找排长去!不行就去找学校领导!”大家群情激动,跃跃欲试得要去“闹事”。 “同学们!同学们!你们别坑我啊!”我说道。 “你们这样做就把我坑了!我好歹也和你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可能不能害了我!我还是给排长说了,才过来陪大家度过最后一堂课!请大家珍惜这段时间,我很珍惜,不想浪费在其他地方!”我动情的说道。 大家逐渐冷静下来。 “教官,你就不能争取一下吗?是不是你不想训练我们了?”师娜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也很舍不得大家!但是部队命令就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有争取呢?!不行啊,什么话都说了,排长不同意啊!他也得对上面交代!” “别的班教官都换了,唯独我没有换,排长已经很照顾我了,咱们不能不知好歹啊!” “好啦!我们这堂课把学过的复习一遍,就当是给我汇报表演了!也算在我这里圆满结束了!”我说道!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科目!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 我把科目重新拉了一遍。 同学们做的都很认真。 最起码比平日里认真的多。 结束了训练,大家围着我。 “韩教官,我们怎么找你啊?留下个地址吧!”师娜等同学说道。 “好吧!”我很痛快地同意了。 “你们写信就寄长谷县武警二支队教导大队六班韩诚收就行了!有信必回!” “好的教官!我们一定会的!” “教官,要走了,再给我们唱首军营民谣吧?!”师娜说道。 “那好,大家也买了军营民谣了,会唱的和我一起吧!” “老兵老兵你要走,老兵老兵你要走!老兵老兵我们会,想念你啊!……”我唱起了送别老兵的歌曲。伤感,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一首歌唱完,我自己也有些依依不舍了。 毕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说走就要走了。我终于体会到了复转军人走时候的心境了。 唱完后,和同学们告别。 “同学们,不管哪个教官来训练,你们都要配合好!把军训圆满结束。到时候拍照片时候,寄给我一张啊!解散,再见啦!” 我扭头已经忍不住眼睛潮湿了。突然觉得他们就像被我“抛弃”的孩子。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后面传来了大家的合唱声音。 我加快了脚步,到了排长那里,和他一起走进了食堂…… 晚饭和平日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我喝了几罐子啤酒。 排长也没有阻止我。因为我要回去了。再说,也知道我心情也不会太好。 来的时候小巴车,回去的时候一辆桑塔纳轿车把我送回了部队。 从车里下来的我,迎来了李升王建他们的“围攻”。 “让我看看,哟,胖了啊!你小子可以啊!第一批去最后一个回来!听说那里每天有喝不完的饮料,看不完的小姑娘啊!” 两个家伙没有正形的调侃着我这个“衣锦还乡”的“游子”! “来了也没有什么“贡品”吗?!来,我搜搜,看你的学生们有没有“孝敬”你些什么!”这几个家伙开始动手“搜刮”我的行囊了。 “哟,也没有啥呀!就半盒红山茶啊,你的教官是咋当的?!”几个家伙“没收”了我的烟。 “尼玛,咋也得给老子留两根啊!刚拆封啊!” 他们扔过来一根,就这样了。 “都特么土匪!”我笑着骂道。 “怎么样!快坐,说一下!”好不容易到了班里,就把我按在椅子上。 “没有啥啊!累死了!”我说道。 “没有谈个恋爱啊什么的?”王建笑眯眯的看着我。 “整天想什么呢!你没有去其他地方训练吗?”我问道。 “去个屁啊!我找了领导几次,领导就是不批准!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因为你有这个思想,才不敢让你去!谁让你长的那么帅!到那里忽悠女学生,让你去才怪呢!”徐杰眯着眼说道。 这话王建爱听。 “你们都去过了吗?”我问道。 “就宋谚去了一次,还是个小学,都是一米二左右的孩子,做个什么啊!三天就回来了!就你小子运气好!”王鲲酸溜溜的说道。 我没有说话,明白了一些事情。 教导大队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相对来说,我长的比较“安全”吧! 去高校的训练的教官们多是我这样的“屌丝”们。长的越“安全”越好,部队也放心一些。不然,都是青年男女,难免要有些按不住的事情发生,造成一些不良影响。 又回到了熟悉的军营里面。 又吃上了熟悉饭菜的味道! 我感觉到梦幻般的军训日子,不会再来了。 我毕竟是出去了半个月左右,已经是这里面时间最长的教官了。 三天后,又是一个操课。 排长从教导大队队部出来了。 “韩诚!过来一下!”排长叫到。 “到!”我从单杠上面跳下来,迅速跑到排长那里。 “可以嘛,学生们对你不错啊!”排长说着递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面是一个班的集体合影。照片过了塑,崭新的。 七十九班和教官的合影。 可惜那个教官不是我,是他“夺走”了我的胜利果实。 七十九班获得了会操的第一名。班长师娜手里面捧着锦旗,一脸的阳光灿烂! 我心里也由衷的高兴。 不过看照片上的教官却有些忧郁的样子,他去,不过是领了个照片而已,实质性的东西都是我做的。 “准备东西,一会儿走!”排长说道。 我愣在了原地。 “傻站着干嘛!快点!”排长说道。 “去,去哪里啊排长!”我问道。 “军训啊!咋了,不想去我换别人了啊!”排长说道。 “啊!哦,好的,马上!”我慌不择路的往班里跑过去。 到了班里,我拿着东西急着往外跑,与李升撞了个满怀! “又去哪里啊?!你小子可以嘛!” 第三十六章 伙伴(六) 我没有说话,下楼梯又遇到了王建徐杰他们。 “尼玛交了什么运啦!怎么又是你啊?!哎,排长!这不公平啊!” 王建“抗议”了。 “我们班怎么就是他啊!我们几个都不行吗?!” 排长没有搭理他,带着我和另外几个教官钻进了一辆车子。 车子在长谷县城里又是一阵飞驰。在一个古香古色的门口停了下来。 我们下车,我习惯的看着门头上面的名字:长谷师范学校。 我们随着排长走进了学校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就是个“小门”。进去后有个天井似的面积在二百平米左右的一个小院子。 还有个古色古香的门匾:孔祥熙故居。 孔祥熙是谁?是民国时期的那个四大家族吗?原来他是这里人啊! 这个院子里就像个纪念馆一样。有块儿石碑,上面记载了一些文字,还有“一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字样! 我们参观着穿过了小院子,又来到了更深一层的院子。 这个就是师范学校了。 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像《桃花源记》里的故事一样。 学生们操场上路上林间河边等地方都有人在徜徉。 和上一个学校风格不一样。 是一个学校像一个现代化的学校。而这个就好像小的多了。 不过感觉仿佛是中国味道更浓烈似的。 还是学校的接待人员领着我们一行人到了会客室。 习惯性的寒暄问候后,进入了正题。 这次,我被分到了“幼师班”。 这是个师范学校,出来后都是人民教师。 “幼师”顾名思义,就是幼儿园老师。 这个班没有男生。 我的“长相”估计是最安全了。所以交给我最放心。 也许我的教学能力倒是其次。 “韩教官,幼师班都是女生,有信心对付她们吗?”学校的领导笑着问我。 也许他看我貌不惊人吧。 “他是比较资深的教官了!交通大学七十九班军训结束了,拿了第一名,就是他的学生!”排长自豪的说道。 “哦?是吗?!失敬失敬啊!”领导如获重负的说道。 “女生不同男生,不是太好管理,事情多,娇气,所以您要多费心啦!”学校领导客气的说道。 “走吧,先认识一下。中午吃过饭,下午开始熟悉一下,明天正式开训!”排长说道。 和交通大学如出一辙。 我估计我还不会训练到结束。 这是预感,也是我对部队领导苦心的理解和预测。 了解学校的基本情况后,我们随着排长去了我们各自负责的班里,和大家熟悉一下。 我到了幼师班。 清一色的女生,让我感到脸都红了。 她们和交通学校的学生们不一样。 好像都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有些青涩的感觉。 “大家好!我叫韩诚,是大家这一阶段军训的教官,希望能与大家愉快的相处!”我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小姑娘们都看着我,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清一色的绿色军装,和交通大学如出一辙。 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军装穿到姑娘们身上倒也是合身的。听说她们有的去裁缝店里改过了。 把肥大的裤腰裤腿都改的顺着身体的曲线,不肥不瘦的。很好看! “同学们好!请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说道,“谁是班长?请站起来。” “报告教官!”一位清秀的女孩儿站了起来。 “我是班长。我叫林颖颖,请多指教!”女孩儿大大方方的说道。 我发现能当班长的都是落落大方的女生。心理素质好,人也得到大家的肯定。 “好!由你来介绍一下咱们的班级吧!我们互相熟悉一下!”我说道。 “是,教官!”班长说道。 “我们是长谷师范学校幼师班!一共有五十六名学生!我们师范学校是一个有历史的学校。曾经孔祥熙的故居就在我们学校前门,是国家保护文物。我们的专业是幼儿教育,这也是我们喜欢的职业。所以我们都选择来到了这里学习。下面大家从左手边起,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林颖颖介绍完了全班,让大家做自我介绍。 “我叫张雪,来自西山平遥。” “我叫康艳丽,来自***纪念馆的地方,文水!” “我叫田凯,来之祁县。欢迎教官!” “………” 大家一一做了自我介绍,占用了一些时间。 “好!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叫韩诚,家是河南山阳市。比大家大了几岁,大家可以拿我当个大哥哥!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 “都说咱们女生弱不禁风!军训比不过男生,我就不信这个说法!我要让大家在这次军训里拿到冠军!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最优秀的!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五十六个女生齐刷刷的答道。声音好听极了! “好!谢谢大家!我前段时间在不远处的交通学校军训,他们拿了第一!我相信你们更没有问题!” “这和你们的凝聚力有关系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团结!团结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是我们拿到第一的关键!”我说道。 “他们有自己的班歌,不知道你们有吗?” “有的,教官!”林颖颖说道。 “那好,大家唱首歌,我们就到这里了,下午学习些基本知识!” “是,教官!大家注意了,我们唱我们的班歌,我起个头,大家一起来!” “敞开你的,预备,起!” 林颖颖站在讲台上指挥。 “敞开你的,一扇门呐,世界离你还那样远吗?钟儿嘀嗒,流浪飞沙,真的把颗童心带走了吗?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风雨离开,笑容又回来……” 我被歌声完全感动了。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被歌词和旋律深深的感染了。 林颖颖好像是专业学过指挥似的,节拍卡的特别准确,动作柔美而又有力度。胳膊有时候会玩个花样的指挥演唱,我被震惊了! 人才啊! “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风雨离开,笑容又回来……”我听的有些恍惚了。 以前儿时的伙伴突然闯进了脑海里,被她们银铃般的声音带到了儿时时候。 我有点失态了。 我都佩服自己的多愁善感。 声音结束了。 我还怔怔的没有反应。 “教官,韩教官,你怎么啦!” “啊?哦,结束啦!大家唱的真好!指挥的更好!”我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们别见笑,我被你们的歌声带到了儿时的时候了!” “我们唱的好吧!”大家笑了起来。 “好,太好了!我还想再听一遍!对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伙伴啊!你没有听过吗?不算最新的歌曲了!您怎么没听过啊?!” 第三十六章 伙伴(七) “我以前没有听过这方面的歌曲。九五年冬天有就当兵来到这里了,所以也没有听这一两年的歌曲!” “林班长,你的指挥在哪里学的啊!挺专业的,嗯,应该是比专业的好看。” “在家里跟我爸学的!他指挥的很好的。”林颖颖说道。 “世家啊!我说咋这么专业呢!” 这一次林颖颖有点不好意思了。羞涩的红了脸。 “好了,大家能再唱一遍《伙伴》吗?真的很好听!特别是大家的合唱!音准都很好!”我夸赞道。 “好的!教官爱听是我们班的荣幸!来,大家再来一遍!” “敞开你的,预备,起!”林颖颖优雅的指挥着,又开始了演唱。 “敞开你的,一扇门呐,世界离你还那么远吗?钟儿嘀嗒,流浪飞沙,真的把颗童心带走了吗?” “无止浪迹,海角天涯,不忍断的根不能忘的家。时光如梭,哭儿蹉跎,旷野又铺上繁华!” “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风雨离开,笑容又回来。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 我痴痴的听着,这美妙无比的女声合唱。 没有杂音,没有杂念。 只有被歌声带走的深深的想念和回忆。 有多少伙伴,失去了联系。都成为了生命长河里的过客。 歌曲结束了。 我还沉浸在歌声里面,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她们,准备去餐厅吃午饭了。 歌声带给我无尽的忧伤。 我真的很多愁善感。 师范学校得餐厅没有交通大学的大和装修豪华。不过,雅间还是有的。不过是小了点,但感觉很亲切。 从雅间的大玻璃窗可以看见厨师的操作,有种农家小院的感觉。 菜品也没有交通大学的丰富,可能是资金有限吧,不能太浪费了。 不过菜品还算是地道,简单,实惠。没有交通大学做的花样那么好看,但是实打实的每一盘菜都有足量的肉类。 这是我们喜欢的,吃着爽。 饮料易拉罐装的也有些摆在餐桌上,不过没有交通大学的多。 我脑子习惯性的拿这个学校和那个学校比。 因为我是“老”教官了。 而和我一起来的,都是第一次来当教官的。 学校领导照顾我们坐下开餐。菜是土菜,轮流着上,我们不知不觉的就吃饱了。 师范学校和交通学校不一样。交通学校是拼命的劝酒,能说会道。师范学校是一直劝吃菜,能把一个普通菜讲的头头是道的。 结束了宴席,学校领导客气的说慢待了。 学校虽然没有前一所奢华,但是很有味道。 下午开始试训。 也是先和大家磨合一下,让大家熟悉一下最基础的集合站队。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幼师班很好教学,几乎不用花费多大的力气,就可以完成基本的集合站队了。而且整齐的很,活脱脱一个女兵连似的。 我甚至怀疑她们都曾经受过军事训练,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能掌握,几乎是我一讲,下口令后动作就能做出来。 我欣喜若狂。 这可是捡到“宝”了。训练多省了多少力气啊! 谁说女生不好训练,我看很好啊。是我的教学方法好吗?还是人家班的协调性好呢? 后来我明白了。 他们都是女生。无论从身体方面还是其他方面,做动作时候都容易配合在一起。 就比如他们唱歌,纯净的女生嗓音合唱,就是比那种混杂的男女声好听多了。特别是他们的班歌,最适合女声合唱。 明白了这个原因,我也就放心了。她们稍加指导,不用那么辛苦,就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我觉得排长真的挺照顾我的。 七十九班没有让我收尾得荣誉,这边就补偿过来了。 其实也许是因为我的能力问题吧!也许是其他原因。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我整理着队列,她们乖巧的总能让我看着舒心。 其他班里的还在“笨拙”的捋不出来个头绪呢,我这边已经开始学习明天的内容了。 “停止间转法!所谓停止间转法,就是队列里常用的一种静态时候的转发。因为队列指挥者的需要,队列会被调整到各个方向,所以会用到这个训练内容。” “本来这是几天后的内容了,但是我看大家很协调,接受能力也快,所以不按照训练大纲要求一步步来!那样有亏你们的聪明了。因材施教,用最短的时间,把你们打造出来!告诉大家,我希望你们是冠军!因为你们最优秀!”我总能让大家的凝聚力瞬间爆棚。 “停止间转法,有个诀窍,只要大家记住,你们就能做的很整齐!什么诀窍呢?就是动令和预令一定要分的清楚!比如说,向右转,我会喊“向右——,这就是预令!预备命令的意思。听到这个口令,大家都要休息了!关键点在这里!听到这个口令,大家要注意力集中,不要动,不要抢我的口令!”我顿了顿,让大家更能理解我所讲的。 “怎么才是抢口令?就是我的“向右——,这个口令中的“动””令还没有喊出来时候,你们自己你提前向右转了,把我的口令抢了。这就是队列动作做不整齐的最大原因!不光是这个动作!举一反三,只要是有动令,预令分开的口令,都要注意这个,只要大家能做到,我们基本上都能有多半把握击败竞争对手,拿到冠军了!”我自信的说道。 “教官,我们还没有正式开训呢,你就敢说我们一定能拿第一?”林颖颖忽闪着大眼睛有点怀疑的问道。 “怎么?是没有自信还是对我没有信心?!”我笑着问道。 “不是教官,不过,这也太早了吧?!”林颖颖被我问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自信吗?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的资质,而我能看出来!因为我是教官啊!”我微笑的说道。 “咱们练习了一会儿了,记住我刚才说的,不要抢口令,就对了,现在我们再做一遍,整齐了,我们就做游戏玩!”我说道。 “立正!向右看……齐!”整个班级在我这个“齐”字出来后,整整齐齐的甩头向右看齐。 甩过头后,停顿半秒钟,按照我说的,迅速小碎步动起来,直到排面标齐了,才由排头到排尾一个个停下来。 “向前……看!”没有人抢动作,几十个小脑袋齐刷刷的甩了过来。 “不错啊。你们看,只要不抢口令,大家的动作就是合格的。下面我可要和大家玩个小游戏了!看谁抢口令!我会把口令下的很让你们想猜,不过你们只要不猜,就不会错,一猜,准错!” 第三十六章 伙伴(八) “大家听好了!小游戏现在开始!做错动作,要喊报告!” “向右看——”我拖长了预令的长度。 有人开始不适应的扭头了。 “报告!”她们怯生生喊到。 “嗯,好!有错并不害怕!错了就是错了,改了就行。怕的是错了不敢承认,还以为别人看不见!”在我这里,我会想尽办法激励她们的自信心。让她们能真正的认识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就是错了,我也会变着方法的表扬她们其它方面的长处,迂回的让她们在正能量的场内“运行”! “再来啊!刚才很多人都有抢口令的迹象,我会变着方法引诱你们来“抢”的!你们都不抢了,就是我们的成功了!” “向左看齐!”我突如其来的改变方向和没有拖口令,使大家一下子“懵圈”了。 有的头转向了右边,只有少部分人转对了。 这次倒是没有抢口令。 不过反应有点慢了。 “同学们,大家也许会说教官在故意整大家吧!其实不是的。我说过,只要你不猜口令,就不会错!比如说,你知道我下个口令是往哪里转的?你猜是向左,我也许向右!那就会出现你们刚才的情形!反应快慢不是抢和猜,而是听到确切的动令后再迅速做动作!这才能做到整齐划一!” 讲明白了,大家动作都好做了。 “要适应口令,但不要抢口令!就对了!” “再来!注意了,向右看——齐!”很整齐,没有人抢口令。 “向前……”我没有喊“看”。 大家这次学乖了,都不动。 “不错啊!说明我的话大家都听进去了!” “向前……”还没有动。 “向前看!”完整口令。 大家齐刷刷的甩过来头。 …… 然后就是向左转向右转等转法的练习。到了收操的时候,我们的前三个训练科目都很整齐了。 军训学生只要求集体动作整齐划一,不要求个人动作多么精准,毕竟他们都是学生,不是我们。 其他班级还是比较乱的,连基本整队都还是不整齐。 毕竟他们都是男女生都有的,配合动作没有那么和谐。 排长远远的看着我的“成果”,赞许的表情。 课间活动,我组织大家学唱队列歌曲,和大家互动。 军营民谣是我和学生们都喜欢的歌曲。又是军营的,又是流行的。 第二天,正式开训了。 我们班展现出了和别的班不同的队列面貌。 整齐划一,动作协调。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学校领导当然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对幼师班青睐有加。 与学生们关系也很好。 我也跟着林颖颖学习了打拍子的技巧,也有所收获。 课间休息时候,我们又开始唱歌,做游戏。而其它班是自由活动。他们都羡慕的看着我们幼师班的游戏活动,在议论着为什么他们不做呢。 “教官,你教我们的那首《记得我当兵的那一天》,我们基本学会了,唱给你听好吗?看我们的调跑了没有!”林颖颖说道。 “好,你们来一遍我听听!” “记得我当兵的那一天,预备,起!”林颖颖指挥。 “记得我当兵的那一天,爸爸妈妈来送我。轻轻的拉着拉着我的手,深情地对我说。孩子你到了部队上,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想家乡不要想爹娘,更不要想那梦里的姑娘……”幼师班清脆的女生合唱引来诸多高年级的同学围观,并鼓掌叫好。更让其它班羡慕不已。 估计其他教官们都很讨厌我了。我有些和他们对比太厉害了。 林颖颖的指挥千变万化的。 不同的歌曲都有不同的花样。让我眼花缭乱的。 我学也学不过来了,只有学习一些简单的,节奏鲜明的拍子。 “站在戈壁滩上,举目望四方。看不见黄河水后浪推前浪,更看不见爹和娘……” 也许大家都是离开家久了,就像我们新兵时候在礼堂内唱歌掉眼泪一样,有些同学也在含着眼泪唱着,他们也会想家的。 歌曲结束了。我鼓掌称赞她们的曲调准确。 “大家唱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赞美!我再教大家一首欢快的,这首太伤感了!”我说道。 “好啊!”同学们有的笑着抹眼泪还答应道。 “我们再学一首队列歌曲,《那还用说》,我先唱一遍,大家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们再换一首!”我说道。 “好!”同学们热烈的鼓起掌来了。 “身穿国防绿,胸怀祖国!万里江山千斤重担交给了我!虽然艰苦,我心里欢乐,虽不富有我拥有山河!如果有人问我这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那还用说!为了祖国的繁荣安宁,为了人民的幸福生活!吃点苦算什么!受点累算什么!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那还用说!” 唱完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还有其他的班里也在鼓掌。 我们班也带动了其它把你的气氛。 排长笑着和学校来观察的领导交流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排长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不时的往我们这里看。 我心里有中“不详”的预感。但是说不准是什么。 大家都很喜欢这首欢快充满青春活力的歌曲。 只要喜欢,大家都学的很快。 没有多长时间,大家都学会了。 我让林颖颖指挥,合唱了一遍也“偷偷”的跟她学会了指挥欢快节奏的指挥方法。 我们在这里欢乐的歌唱。 其它班几乎都是在自由活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其他教官不组织大家以娱乐代替课间休息。 大家训练队列本来就很枯燥,每节课课间也就十几二十分钟左右!再这么过去了,大家会有对军训反感的情绪。虽然说再反感也得训练,到我们能做好为什么不做好呢?! 我也不管他们怎么去想,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除非排长叫停了,我服从命令。 教导大队让我们来组织军训,既完成了军民共建的政治任务,又锻炼了我们的组织领导和教学能力。 我认为组织领导能力和教学能力其实是一回事儿。组织领导不会,不懂得大家心里怎么想,怎么去更好的完成军训任务! 我们今天就学习到了齐步和跑步。因为他们的军训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天。 除下来用两天的时间安排汇报表演,真正的时间就只有一个星期了。 像我们幼师班的学习能力和速度,四天就可以达到训练要求了。 我剩下的时间就是组织大家不停的练习,合步子,为会操做准备。 课间休息我们就唱歌做游戏,带领大家过集体生活。我觉得这才是军训生活应该有的。 第三十六章 伙伴(九) 我自己的想法不代表大家的想法。所以我没有去“推广”。 因为有“卖弄”的嫌疑。 从排长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他对我的训练方法和组织能力是首肯的。也是为什么我刚回部队没有几天就又来军训了。 幼师班的齐步已经能五十六个人基本整齐划一了。 没有部队里要求的“靠脚”声音的一致性,但是靠脚也很整齐。 幼师班里没有大的个子,身高基本差别不是太大。所以做起来动作也占很多优势。 她们的跑步稍有些乱。开头没有,就是最后的三步立定,有的人有些搞不清楚。 我反复给大家师范讲解动作,分解动作,慢动作,讲的很仔细。 到最后结束时候,大家都能做到了。 在我的军训历程里(退伍后也做了很多年教官),幼师班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好教学,学的又快又好,动作准确到位,有时候还能举一反三! 闲了得时候,也就是给大家自由活动时间,办办“私事”,也不是都是做游戏学唱歌。 我有时候会单独坐在一旁的花池上面,想着一些事情。 教导大队的时间过去不少了。我们在这里学会了多少东西呢? 我的素质又提高了多少? 晚饭后回到军营住宿。 我们离师范学校不远,所以就不在学校里住宿了。 学生们训练天数少,所以也没有紧急集合等科目得体验了。 回到班里,大家好像都已经司空见惯了,也不多问训练其它事情了。唯一的要求是有烟抽就行。 到了月底,都囊中羞涩了。地上的烟屁股都抽了一遍了。 大家是没有见过没有烟抽的日子里,都学会了一手“绝技”。 抽烟的时候,总会剩下烟屁股稍微长一点儿,并“妥善”保存着,等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拿出来度过“饥荒”。 我们中烟瘾最大的属徐杰了!像个烟囱似的,整天是叼着根烟。这个烟头的绝技还是他发明的。我们都学会了,有时候还在争一个烟头抽! 我回来总会先藏起来自己口粮。剩下的就放在烟盒里,等待他们的“搜身”。 它们也很好打发,只要搜到烟盒,就会不理我了。然后他们分享“胜利果实”,我享受我的“私藏”。 第二天,车子来接。 虽然路途不远,但车接车送也是学校对我们的一种尊重吧。 在车上,我看又有新的教官人选了,上一批的不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韩诚,今天你不用训练幼师班了!换到新生三班吧!那个班最差了,再不训练好,就跟不上节奏了,到时候汇报表演就不行,拿不出手来!我和学校商量一下,还是由你来接管他们,给我用这剩下的三天时间里,训练出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也没有在说什么。 “我知道这样对你有点不好,自己训练出来的学生,不能摘取果实,但也没办法,希望你能理解吧!” “坚决服从命令!” 排长拍拍我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我的心里倒是像落下块儿石头。 虽然石头落下了,但却踏踏实实的压在了心头。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到了学校里,开始去训练。 幼师班的见了我都在问好打招呼,我却“嗯哦”的应付着,心事重重。 我到了三班去了。 站在三班,和三班的同学们打着招呼。 “同学们!”我说了句话,看见三班同学都有些喜悦的表情。 幼师班那里却“懵圈”了。 有些骚乱的议论起来。 排长在和她们交流着。 好像是大家都不愿意似的,有种吵架的感觉。弄得排长很没有面子。 哨音响后,开始训练了。 我继续着我的自我介绍! “我叫韩诚,你们叫我韩教官就好。大家也知道,我原来是幼师班的教官,今天由于特殊情况,我换到咱们班训练,希望能与大家愉快的合作!” 我客气的开场白引来了学生的掌声和议论。 “终于换教官了!我们都有救了!” “还是韩教官呢!太好了!” “我们看来是能享福了,哈哈……” 我看着大家的议论,心里却舍不得我的幼师班。 那边也是,有人甚至在喊我去那边训练。但她们不知道这样会让领导不悦,甚至迁怒于我的。 哨音响了。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幼师班那边换了一个比我还“挫”的教官。胖胖的,不善言语,惜言如金。 幼师班现在不需要学习什么了,我都完成了。只需要下个口令,大家都能做好动作的。 我的心突然很痛。 特别是接收到的这个班,和没有训练,没有多大的区别。 我还得从最基本的动作抓起,感觉走一种特累的感觉。 “教官,您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队列中有人说道。 我也没有追究他没有喊报告的错误,干脆先和他们聊聊吧! “是啊!大家眼睛雪亮!估计也知道为什么吧!”我问道。 “当然知道啦!您是幼师班教官,目前幼师班做的最好了,你来到我们班,舍不得呗!”同学倒是善解人意。 “说的也对。但也不完全正确。”我说道。 “也确实猛地有点舍不得幼师班!因为毕竟是我训练出来的!但是也和她们的努力团结分不开的!我也希望大家能正确对待军训,团结一致,也能拿到好的成绩!我有信心,不知道你们怎么样?!” “有!只要您带我们训练,我们一定会有好的成绩的!我们也想取得好成绩!”大家异口同声说道。 “那好的!我们就开始吧!首先,我要说,我和别的教官训练方法不一样!我会很严格很严格特别严格的强化这三天的训练!因为大家落下的太多了!不强化训练,大家掌握不了也达不到幼师班的水平!有一点请大家原谅!我会拿你们和幼师班时不时的比较的!这样的话,你们就知道差距了!我爱我的幼师班,也会像爱他们一样爱你们的!只要大家也同样喜欢我,不排斥我就行!”我说道。 “教官,我们也爱你!你在那边时候,我们就很想到那里去,可惜我们不是幼师班的!”有同学说道。 下面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幼师班那边好像没有心思训练了。往我这边看的频率很多。动作也有这乱了。 我没有管那么多。定下心神,开始训练这块没有雕琢的“璞玉”。 “同学们!我不管到哪个班,都会先观察大家的业余文化生活!看你们有没有精神食粮!有没有凝聚力!这是我开训之前必须要做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班歌?”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一) “有倒是有,可是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所以一直没有统一的歌曲作为班歌!” 我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他们班为什么差! “哪位是班长?请举手!”我说道。 有个瘦弱的怯生生的举起了手。“教官,他们都选举我,但我不行啊!他们又不干!” 我苦笑了一下,又明白了这个班的情况多一些。 我判断这个班其实是一个有很大潜力的班! 因为都是聪明人”啊! 选出来一个不管事的班长,然后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不用守任何规则和纪律。 “乱世之下须用重刑”!我必须先“征服”他们,才能有可能训练出来。不然,三天是不可能有什么明显效果的。说不定毁了“老夫”一“世英名”啊!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大概的计划与步骤了。 事不宜迟,马上开始!用今天一天的时间,来解决这个“固疾”! 首先,要选出来真正的“班长”! 其它班得班长可以民主选举!但这个班,得我来指定。 我必须干涉他们的“内政”了。但要做的不显山不露水,通过大家都认可的手段来送他“上马”! “同学们!火车跑的块,需有车头带!这位班长,我再负责人的问一句,你真的不愿意来带领大家吗?” “教官,我真的不行!没有人听我的。我就是跑腿儿的!” “那好!今天你这个班长暂时“挂印”了!军训期间,我需要一位有实力有公心,能付出,能吃苦受委屈的强者,来配合我的工作!我问大家,有谁自告奋勇来担任?!只有一次机会哟!希望大家能把握住。一分钟考虑,计时开始!”我拿秒表开始计时。 大家开始从激烈到冷却,从冷却,到沉默。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人敢站出来。在我意料之中! “都是些胆小鬼!懦夫!我就没有见过你们这些没用的!幼师班都是女生,比你们强多了!我就当你们都是女生了!我觉得女生是学生里最强大的!”我说道。 “女生!有谁大胆的站出来担任班长!”我说道。 “报告!” “报告!” “……” 至少有五六个女生举起了手。 “你们看看,女生们多么的强大!心理强大,才是最强大!” 男生们都好像憋了一口气似的!有点咬牙切齿。 “报告!最起码得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吧!”男生们终于不堪欺辱了。 “没有给你们机会吗?!我说错了吗?你们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配说你们在军训?!别开玩笑了!我只佩服女生,只当我带的还是幼师班!”我继续“羞辱”他们道! “教官,你现在是我们的教官了!不是幼师班的啦,你就别吹牛了,现在人家有教官了,你说话不理你了!”有个男生“反击”我道。 “是吗!咱们俩打个赌好吗?我输了,你们说怎么惩罚就行,你要是输了,你来当这个班长,但要是一个达到我要求的班长!敢吗?” 经过我刚才的“激将法”和观察,这个家伙挺有能力的,也有一定的号召力!人也很“狡猾”,应该是班长不错的人员! 刚才的女生自告奋勇,激怒了他们。也是我战术运用灵活和达到了预期效果。 “敢!大家作证啊!我和教官我们打赌,我输了教官怎么处罚都行!教官输了,拿我们可就不客气啦!我们提什么要求,教官都要满足!” “只要合情合理合法不违反规章制度,什么都可以!”我说道。 “那好吧!您可以开始了!”这个家伙说道。 “我先问你叫什么名字?别一会儿了你输了不承认!”我说道。 “他叫王方!我们班打篮球最好的!也最能惹祸!上个教官没少整他!”有同学说道。 “让你多嘴啊!”王方说道。 “我说怎么没有男生刚才主动承担班长,原来就连这位运动员同学取了个女生名字啊!王芳,嗯,女生名字!”我故意气他。 “我是方圆的方,不是那个“芳”!”王方气急败坏的说道。 “好啦!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可是开始啦,没有后悔余地了!” 我对幼师班很有信心的! 我准备去排长那里沟通一下,取得许可。 “哎,教官,打赌呢,不许外援啊!你过去商量好了,我不是等着输吗?!”王方还是“狡猾”啊! 这可有点冒险了。要是排长怒了,我的“饭碗”可就砸了。 这家伙给我下了个“套”啊! 但为了能收服这个家伙,从而管理好全班,我也拼了。 “幼师班注意了!”我喊了一声。 “听我口令:我们给三班做个队列教学表演!” “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集体向右转!齐步走!” 幼师班教官懵圈了。 怎么的还有这操作? 估计他晕了。看了看排长! 排长也有点手足无措了。 因为队列已经启动。朝我们这边齐步整齐的走了过来! 排长没有阻止! “立定!向后转!跑步走!”幼师班又整齐的跑步过去,快到了原来地方,我下了口令。 “立定!向右转!稍息!” 幼师班整整齐齐的一气呵成。就像一支娘子军。 大家都惊呆了。 我也很感动。 大家没有换了教官就“人走茶凉”! “大家看到了吗!” 三班都震惊了。相信了我的号召力。 “教官,佩服!”王方说道。 “您说吧!怎么处罚都行!” “嗯!这才是男人的气概。愿赌服输!大家为他的勇气鼓鼓掌!”我不失时机的夸他。 好学生都是“夸”出来的。 三班热烈的鼓掌! “兑现承诺,是一个人基本的道德基础!王方同学做到了!我也希望大家也能履行赌约!” “王方,做我们军训期间的班长!至于以后,我就不管了也管不了!但是大家相信我,他很优秀,能带领大家取得好的成绩和管理好服务大家的学生生活!” “同意!”这次三班可有班长了。大家都高兴极了! 我估计也闯了“祸”了。 排长那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惩罚”,但我不管那么多了!我做什么事,就要做的最好。 “同学们!我们第一步训练已经完成!”我说道,“恭喜大家,有了自己的班长!班歌我希望大家自己选定一个都喜欢的。我说的都喜欢,不是百分之百!而是大多数!这就是大家的服从意识和大局观!没有绝对的平均主义,只有相对的公平,大家都能明白吧!” 我的花首先得到了王方的认可和支持。 “我们明白了教官!您就开始训练吧!”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二) “不慌训练!我们内政捋顺了,工作才有效力!我对大家的期待值是很高的!你们不比幼师班差!” “你们学了队列歌曲了吗?”我问道。 “学了一首团结就是力量!” “那好!我们唱一遍,振奋一下我们的精神!王班长,你来起个头!” “团结,预备,起!” 三班的精神面貌一下子脱胎换骨了。 原来最难管的轻易就被我收服了! 排长远远的看着,还是那样的表情。 我们这儿唱起了歌曲,幼师班那里却有些“冷清”了。 那位接替我的教官跑的远远的,和排长保持着平行。 幼师班班长林颖颖组织大家道:“同学们,韩教官去了三班了,我们也不能忘了他的教导。保持苦中作乐的心态。来,我们来唱一首他最喜欢的班歌,回应一下!” 我们这里歌声刚落,那边歌声走起来了。 “敞开你的,一扇门啊!世界离你还那样远吗!……”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教官,幼师班在给你唱歌呢!看来教官在幼师班心里了!”有个小女生有点酸的说道。 “都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淡淡的说道。 那边的歌曲还在演唱。 我似乎看到了排长紧皱的眉头。 我如法炮制的,把三班的队列“捋顺”了。 用了一节课,就达到了他们一天的训练成果。 学生们的队列,要的是团队整齐就行。 从给的训练日期就可以看出来了。 课间休息。 幼师班的同学们有几个陪着班长林颖颖过来要我的联系地址。 我就把教导大队的地址写给他们了。 其实咫尺之间,没有必要写信。但是毕竟部队管理严格,也不能违反纪律,。所以写信是最好的方式了。 “韩教官,能不能把您连队的也给我啊!教导队你不是说再过一些日子就结束了吗?” “哦!没问题!”我看了看这个带着个眼镜,文文气气,留着短发的女孩儿。 “你叫什么了?田,田……”我有点忘了。 “田凯!”女孩子落落大方的说道。 “哦,不好意思!田凯,好的。记住了!谢谢!”我说道。 “应该是我谢谢您!您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特别是打破了我的自卑心理,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们做个笔友吧!有问题我还想能得到您的解答!” “哦,呵呵,我有那么有用吗?!估计我明天后天就走了!” “为什么!今天同学们都还在问呢!为什么韩教官不训练我们了!我也不知道,就找了排长理论,还和他吵了一架!”林颖颖说道。 “估计是我们班太差,你们班太优秀了!所以就调韩教官这么优秀的教官来教我们!看着吧,我们汇报时候见高低!”王方信心百倍的说道。 “你们做梦去吧!同学,我们可是幼师班!韩教官的大徒弟!”林颖颖轻蔑的说道。 “我们也是韩教官的徒弟啊!怎么样?!”王方开始斗嘴了。 “那你就是二徒弟了!教官,你就缺个三徒弟了!”说完一笑扭头走了。“教官再见!” 王方还愣在原地。 “傻子,人家说你是二师兄!” “二师兄怎么了?”王方还没有转过来。 “看过《西游记》吗?” “看过啊!哦,小妮子,敢骂我是猪八戒!”王方算是明白了。 “这丫头片子不好惹!我还是离她远点吧!哼,会操时候见!”王方说道,“教官,你一定得让我们班超过她们班啊!” “那得看你的了?!不好好训练是不行的!况且,我估计带不到你们参加汇报表演了!”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王方说道。 我也知道他不会明白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宿命!”笑了笑。 王方迷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们的赌约,已经触怒了排长。因为已经违反了纪律。我只希望排长能理解我的做法是为了快速提高成绩。 第二天,破天荒的还没有说我的“错误”。 但我知道迟早会来的。 三班在我到的第二天里,全天候又训练了一天。 王方在我的“调教”下,已经在班里站稳了脚跟。 他本人也很有人缘,特别是女生都对他很“青睐”。所以他也有了根基。 这才是捋顺了的三班。 进度当然很快了。 对学生的要求就是个整齐划一。所以我想让他达到很容易,就是得有方法。 调和一个班,你得有对症下药的能力,不能按照部队的那一套死搬硬套的来,那种军训失去了军训的本意,只能达不到目的的折腾学生们一趟。他也痛苦,你也不快乐。 我军训学生,感觉很快乐! 吃的又好,又能锻炼自己的教学带兵的能力,我对带一个班,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当班长,我也是个优秀的班长。我有这个自信! 我用了两天的时间,使三班很快就接近了幼师班的水平。 但是无论怎么追,始终和幼师班有些差距。 但是仅仅是一些不大的差距。 幼师班整体动作,几乎没有多余的,整齐的令人叹为观止。 五十多个人,没有一人会转错或齐步跑步时出来了或落后了。 排长经常看幼师班训练,严肃的脸上永有些微笑挂在嘴角。 他很满意。绝对的! 我更满意。因为是我的“作品”! 幼师班对我总是“念念不忘”的。惹得三班王方“醋意”很浓。 每次那边的课间休息,教官都躲得很远。仿佛她们都有传染病似的。 我在这里组织三班做游戏,学唱歌,幼师班那里就唱她们的班歌《伙伴》。和我这里总是一唱一和的。 王方总是酸溜溜的说道:“总是在呼唤你啊教官!我们为什么总是和她们差那么一点儿呢?您是不是留了什么后手啊!” 我踹了王方一脚。说道:“我要是留有后手,你们能这么快和幼师班缩短差距吗?” “那我们为什么总是差那么一点啊?!我想超过她们!”王方远远看着林颖颖说道。 “没时间了!你们输给幼师班其实不亏!他们有个先天条件,你们班没有!”我说道。 “什么先天条件?” “他们班清一色女生,而且身高体重基本出入不大。所以,很难得得的接近我们军人的队列了。我们军人的队列也没有幼师班这么完美的搭配,所以,你们是赶不上她们的!因为你们是男女混合班。其实除去她们的先天条件,你们其实已经赶超她们了!不用计较其它!我交给你们和她们的,都是一样的!因为你的努力,班里凝聚力强大了,所以,功劳最大的,是你!你可不要骄傲啊!”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三) 王方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了。 “教官,都是您教的好!有我什么事啊!”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你配合工作,我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任务啊!毕竟我没有时间陪大家走到最后汇报了!”我说道。 “为什么?!我们可不管吧,你不能再去其它班了!你就是我们三班的!你敢走我们就罢训了!”王方“威胁”道! 我笑了笑,拍拍他肩膀说道:“嗯,我心里好过多了。谢谢!”我没有告诉他原因,不想给他增加“负罪”感,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两个班会操时候,一定是前两名。 而幼师班,一定是冠军! 我有这个绝对的实力和信心! 结束了这一天的军训,排长也看到了我的成绩了。 但也看到了幼师班对我的“情谊”。 这才是他真正的担心。 一个人过于有大的组织号召力,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在不需要你有这么大力量的时候。 排长终结了我的师范学校之旅。 我没有做任何的辩解。 我不需要辩解!我的成绩摆在那里了。 回到了教导大队没有几天,我收到了来之幼师班大量信件和三班的大量信件。 大家都在问我的“不辞而别”。 他们去找了排长评理去。 三班和幼师班破天荒的联合了起来。 情况说明后,排长才明白,我是为了什么“擅自”调用“军队”了。 王方给我的信里有滴泪的痕迹。他说没有想到打个赌能把我给弄走了!这是他最感觉到窝心的事。 我还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包裹,里面也没有其他,就有条香烟和一封信。 信里有张过了塑的合影。 幼师班的。三班的。 我都收到了。 “老韩!可以啊!不参加会操也能收到礼物啊!看来你的魅力不小哟!”王建“贱”兮兮的说道。 我打开那条烟,一人分了一盒,不管新兵老兵。我自己两盒,谁也说不出来啥了。 我知道那也是同学们的心意,信中说不能退回来,退回来一次就多寄一条。收了他们才能心安。 会操不出我的所料。 幼师班第一,三班第二! 实力证明了自己,也对得起排长多次的“青睐”了。 排长还是忙着带队去其它学校军训了。 去之前也没有找我谈过。 我也没有说什么。 王建他们也出去军训了。 三天不到就回来了。嚷嚷着再也不去了。 原来他被分配到了一所小学里,军训小学生。 这不是他理想中的军训。 小学生有啥军训啊!弄哭了还得哄呢! 军训的事暂时被搁浅了。大家仿佛忘记了有了军训这回事儿了。 我也知道了排长不叫我了是因为那里根本用不着我。 我拿起幼师班那张合影照,看着那位表情木讷的,摘走我“桃子”的教官和手里捧着锦旗,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的班长林颖颖。 这是他们给我寄的合影照,还留言说,这上面的教官应该是我,这样就完美了。 三班没有锦旗,照片上的同学们神情激动喜悦。 他们已经对第二名的成绩很满意了。 烟是三班王方买的,但是是以三班的名义。 我收下了,他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儿,不再内疚就好了。 军训过后,教导大队的科目也基本上到了尾声了。剩下的就是训练训练在训练。教案和边讲边做成了主要的科目。 我也知道,新兵的军事素质进步的是最快的。而我们却是进步不太明显。最多是体能更好了! 因为我们是第二年兵,再怎么练,也基本定型了。 而新兵则是在强化的环境里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人的身体极限基本相差不大,就看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所以才素质才有了高低好坏之分。 长谷县有一个有名的学校和我们支队也是共建单位。因为距离我们最近,所以他们的军训安排就往后推迟了很多。 王鲲的活动能力还是很大的。 他取得了那个学校军训教带队的名额。 因为距离近,所以就没有军官跟着约束了。 因为近,我们抬抬腿就能支队学校溜达一圈。 是我们支队共建单位里最有资格的一个。 因为他们很早就和支队是共建单位了。 这个学校名字叫晋中卫校! 我和王建王鲲还有李升他们都被派到了卫校。王鲲带队! 本来我不想再军训了。可是王鲲说是排长说的,必须带上我。不带上我一切免谈。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种补偿啊!还是我的实力所赢来的。 我和排长就这事再也没有沟通过。 晋中卫校太近了。 通过那么多天的训练,我对军训也有点“皮”了。也没有那么认真较真了。 随着大家的各项技能成熟提高,都有些“班长”的样子了。 卫校里与学生们同乐,也没有排长的约束管理了。 王建也在卫校里放开了玩,只要不违反纪律,就没有人追究。军训快结束时候,和好几个女生成了好朋友。 李升也是。帅气的外表,能说会道的口才,过硬的军事素质,都成了女生们青睐的对象。 王鲲更是老“江湖”了。他行踪比较“诡秘”,难以捉摸,就看见过一次和一位漂亮的女学生吃饭,其他没有再见过什么了。 卫校比较大,学生们也比较多,需要的教官也很多,所以又快到了十月份,学校邀请我们支队教导大队和学校联欢,需要出节目。 我们六班的人数最多了,所以我们要出个节目。 王鲲计划了一个节目。是歌曲加我们的军事擒敌动作,类似于香港回归时候我们在静升镇表演的节目差不多。只不过增加了演唱,改变了纯军事动作,融合了武术在里面。 节目表演设计是我和王鲲完成的。我加了一个我们没有学过的军事动作,叫做“鱼跃前滚翻”。 动作设计要求比较高。 这个“鱼跃前滚翻”前面不像我们训练时候有软的垫子。这是在操场上表演的。 动作是这样设计的。 我们共五个人。一人演唱歌曲《妈妈的心战士的情》。四个人打着擒敌拳上场。只打十个动作。 因为我们和卫校是老共建单位了,我们这一套他们见过了,所以我和王鲲商量才改正规动作为散打动作。纯表演性质的,但也得有武术和体能的基本功。 学校操场不是水泥地,是土地,而且坑坑洼洼的,有些不平整。给我们的表演带来一些“风险”。 擒敌动作十个打完后,前面的两个人迅速蹲下,后面的两个人从前面蹲下的两个人上面用“鱼跃前滚翻”过去。 这个动作有一定的危险性,弄不好就伤到头部或腰部了。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四) 我们没事的时候在操场上排练。后来为了安全,改到了器械场的沙子地上排练。 鱼跃前滚翻我练过。他们可都没有见过。所以我做示范给他们看。 他们都是练过倒功的人,不怕摔打,和前扑差不多都要双脚离地的。 最害怕的就是头是轻轻蹭过地面,不能“铁头功”似的用头顶地过去,容易撞“懵圈”了。 练了好几遍,基本可以了。 我和王鲲商量我唱歌,他表演,他还不愿意。 他多“鸡贼”呢,唱歌省力,表演得“挨摔”啊。 不过他唱歌跑调的厉害,我听不下去才想和他换,不然我们表演好,他的歌就“拉分”了。 通过商量,大家一致认为他下口令算了,就别唱歌了。 少数服从多数,我们的节目改了又改,最后定为不唱歌,上场先打拳,按照我们排练的动作上去,最后合唱那首歌结束。 教导队快结束了我才真正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明,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神秘。 他也是一个普通的和其他人没多大区别的人。 不过工于心计而已。做事考虑周全,适合策划,若是提干了,做参谋倒是个人才。 领导欲和表现欲强的人适合当领导。 所以人家是班长。善于组织领导,活动于我们和领导之间。好一些我们干不了的事情。 我算是了解了他算是一部分了。不再是一头雾水的看他玩转着队部与我们之间。 人聪明怎么也挡不住的,我甘拜下风啊! 总队为了提高老兵们的军事素质,下令搞起了年度兵集体轮训。中队里面的我们的九六年度兵,集中到了支队里就像是新兵连一样,展开了为期一个多月的集训。最后和我们教导队一起“收工”回中队。 他们来了,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和我们还是不一样的。没有教学法和我们其它科目训练也不搭界的。主要科目是射击三练习。 我们的射击三练习已经训练过了。不过还没有实弹射击。因为我们的靶场设施能力有限,不能提供三练习的射击。可能要到比较远的八中队的靶场去打靶。 军训也在我们与卫校学生们的联欢中圆满结束了。 我在表演中腰部被“硌”了一下,让我疼了好几天。 我设计的动作,自己倒霉啊。被卫校坑坑洼洼的操场“坑”了。 联欢会也很接“地气”的。 印象最深的节目是两位女生唱的《快乐老家》。还用了伴奏。 两个女生载歌载舞的,欢快的音乐和旋律,倒是也引起了不少掌声。一胖一瘦,搭配也很“默契”,让人难忘他们的演出。 新兵连的结束前是实弹射击。 教导大队结束前照样也是实弹射击。 平日里我们训练也不和年度兵轮训人员在一起。 他们住在了新兵二中队地方。 也就是我们当新兵时候住的地方。 九中队和警卫中队又被“挤”到了不知什么犄角旮旯里去了。 反正就是乱糟糟的一个月时间,将就一下就过去了。 年度兵轮训副队长排长带队过来的。同来的还有二王老班长和王伟排长,我们戏称他们为三个大王闹支队。 也有人比较懒,在支队里也不来,宁愿上哨,多上几班哨,也不愿来军训。 他们也到教导大队看了看我们几个,就各自忙自己的了。 射击三练习是三种不同姿势不同距离的射击。分为卧,跪,立三种姿势。 因为这也是一个当兵的基本技能。 我们就打过一练习的卧姿有依托一百米距离射击。 三练习的是二百米卧姿无依托,一百五十米跪姿无依托,一百米一百米立资无依托。 比较难啊。 比起来新兵连打的练习,我们算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练习了。 二百米,胸环靶。 一百米我看都是个点,二百米会是什么样子?根本看不清啊。 也许胸环靶大一点啊! 而且还是定时的。 显示一次时间为五到十秒钟。你不射击,靶子就隐藏了。 所以,你得在十秒钟之内瞄准射击,而且还是点射。 难度几何式的上升了。 这科目都是我们老兵们训练的。新兵第一年不训练。 在教导队里训练的立姿射击前训练,枪管上挂着几块砖头,一端就是二三十分钟。 刚开始练的时候连十分钟都端不了。那个难受比任何体能训时候的都难受。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像在新兵连里的蹲姿。 蹲的脚都像长在别人身上一样。 端枪端的我们胳膊腿腰部都像是别人的似的。就是为了固定无依托时候胳膊能稳定控制枪不乱晃动。 我们确定下来日子去打靶了。 和年度兵轮训的一起。 支队组织,军车一起去。 我在军训后每天都能收到学生们的来信,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慢慢的进入正轨的学生生活,除了幼师班的田凯,林颖颖,三班的王方等几个人正常来信聊天,问一些问题,和我保持了书信来往。 我也是每封信都必回的。仿佛是个心理咨询师似的。 这一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的, 部队里的中秋节并没有其它节日那么的受关注。 军人们无法与家人们团圆,也就基本只在队伍里吃饭时候加几个菜而已。 一字排开的敞篷军车停在了支队大门外。 我们都上了车。 教导队的是教导队的,老兵轮训的,是老兵轮训的。 车队前后排了好几百米。 一个车上坐了一两个班。 第一次军车行。我们都很兴奋。 实弹射击,手中武器可要“吃饱”了。 三练习子弹管够。因为点射有人控制不好的话,子弹就浪费了。 后坐力很大的。枪控制不好的话,点射子弹基本都打到天上去了。 三练习就最后的一百米立姿无依托是单发射击,卧姿和跪姿都是点射。 徐杰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射击三练习就属他最兴奋。 这是他的强项! 三练习训练时候,在支队靶场里,练的也是脱了层皮似的。 二练习夜间射击只训练,没有进行实弹射击。这次教导队还没有准备。 训练时候夜里趴在地上,望着黑洞洞的前方,等待着光标的出现,然后迅速的瞄准。光标消失了,就得重新等待。 夜间科目没有实弹射击过。 也许是不安全吧。 但是我们在中队却很好的完成了任务。说明我们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 车子一路上穿越原野,往大靶场开进。 路过了一个大大的枣园,在路两边。我们的车子从枣树的枝头下过,躲闪不及的话,就被挂着了。 所以,车子过后,枣园伸到外面的果实掉落在车箱里很多。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五) 我们对这样的“馈赠”也没有客气。 “七月十五枣红圈儿,八月十五枣落杆儿”!这是我们家乡关于枣的俗语。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枣园子。我们那里都是家里院子里种上一颗。 枣很甜。成熟了。 就像我们一样。 第二年兵。 没有新兵的稚嫩,也没有老兵们的“油滑”。 是一个个真正有战斗力的标准军人! 车子一路飞驰的,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个字感觉,大! 两个字,真大! 和我们支队的比最少也要大个三四倍。 我听说这也不是不是八中队的靶场。是解放军某部的专业靶场。 怪不得这么“宏伟”呢! 下来车后,迅速整队。以班为单位。 教导队是教导队,年度兵轮训是年度兵轮训。就算是一个单位的,也不混在一起。 我们打出来的是归教导队成绩。轮训的年度兵打出来的成绩归各自的年度兵所在中队所有。 第一次打三练习。 第一个射击地线在靶沟二百米外。后面是靶山。 卧姿没有依托物架枪管,只能弹匣的角着地。这样的话,枪不稳了。如果没有经过训练,点射估计一发都打不上。 二百米,胸环靶还是时隐时现,还有移动靶。 复杂高难度的射击科目,我们也没有多大把握。 射击底线趴下,扶起枪,用弹匣拄着地,开始瞄准! 点射。就是控制枪扳机搂放的节奏和时间点,控制子弹按照自己所控制的数量出去。保险位置是二。短点射一般是两发左右。长点射三到四发。 控制好了就是这样。控制不好就成了“机关枪”。说不定弹匣内所有的子弹都出来了。 “你等什么啊!靶都出现第二次了!”教员说道。 “看不清楚啊教员!还没有瞄准呢,靶子就不见了!”我说道。 “这就看你的啦!要快速瞄准快速击发!快点,又出现啦!” 靶子又一次转过来了。 我也不管了!扣扳机就射击。 “啾啾啾”,不是单发声音就像电视电视里面玩的那样了。 一排长长的射击底线上趴满了射击的我们。 就像一个战争大片里演的那样! 子弹“啾啾啾啾”呼啸着飞向靶子,有的像机枪的声音。 我们很快就结束了二百米的点射,起立收枪迅速朝一百五十处过去。 到了底线,军姿单膝跪地,举枪瞄准。 我牢牢地控制枪托在右肩下一点,瞄准,射击。 一百五十米是移动靶子,个人的有编号,不能打错了。 子弹也是有数量的,提前打完了,上靶了还好说,不上靶子就不及格了。上靶了也不算优秀。 我到这个底线上控制的基本可以了。每个点射都是两发。 点射射击看首发命中,其它的都算是流弹了。 不考环数,只看上靶数。 就像机枪射击一样。 这个徐杰应该是老手了我们还是第一次打。 “听听,就像“膀爷”的部队!不缺弹药啊!”一边的排长笑着说道。 完成了跪姿的任务,收枪起立又奔向一百米处。 一百米处立姿相对来说最难的。 枪在我的控制下还有些微微的摆动。 也努力控制好,不让它动。但是要呼吸呢,不得不动。总之还是“欠练”啊! 立姿没有点射了。 能单发打上去的,就算是好的射手了。 不过靶子还是定时隐藏的。这一点和二百米没有区别。 立姿我还没有打完后子弹就没有了。 枪机跳开。 说明我点射短点没有控制好,多打了。只好手上待命,等到都打完了,一起回到队列。 公布成绩我上靶九发,算是勉强及格。 第一次打三练习,很难掌握当时的综合因素。这和徐杰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他成绩明显比我好的多。 他是十几发上靶的,当时数一数二的成绩。 教导队就在打靶之后结束了。年度兵轮训也在这一天结束了。我们共同回中队。 教导队结束后,李升,庞海军和我,得到了“优秀学员”的称号。 我看着刚刚收到的幼师班的来信,回想着我利用礼拜天出去买的《军营民谣》一整套两套,分别送给了幼师班和三班。感谢他们的“深情厚谊”! 主要是寄给我的东西让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想找点补偿给他们。 信是田凯写给我的。其他人的信不多,而她的信总是很准时的能在我无聊时候出现。 我想起了这个不算漂亮但很文气的小女生。 她的文笔很好。信写的总是短小精悍的。用词极为准确和惜字如金。 她的信我总是能读好几遍。 很喜欢她的文笔。 我是爱文学的人。在中队里也算是有“文”名的。但她的文笔却让我赞赏有加,深感佩服。 走的匆匆忙忙的,也没有时间和机关的张勇江海他们告别。据说他们也很忙,忙的很少在一起喝酒了。 和副队长“三王”等一起坐在单位的中巴车上往久违了的中队走。 一路上的风景依旧能让我心潮澎湃! 教导队结束了。第二年也就剩下不多了。中队里的情况怎么样呢?快要退伍的九五年老兵们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我所不希望看到的新老兵关系又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带着种种的疑问,我倒是像离开了中队好几年一样。 车子奔驰在回去的路上。 又到了隐隐约约的群山可见的地方了。 宋谚嘴大话多,在车上倒是像个老兵了。喋喋不休得说着各种笑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我还是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和大家偶尔有交流。 王永强表现的尤其兴奋。 车子在山梁上的公路上奔驰。 前面有一辆破旧的卡车不紧不慢的跑着。 司机师傅连着按了几次喇叭,这辆“老爷车”就是当做没有听见似的,还故意拐了几个“S”弯,不让我们的中巴车过去。 中巴车师傅气的骂娘。车里的我们多数人也在起哄着让司机超过他。 司机师傅终于在一处相对宽阔的路面超过这辆性能不好的破车。 挨着窗户坐的王永强把头伸出来对着司机骂道:“你他妈的找刺激啊!好狗不挡道!” 车内的我们虽然也觉得破车司机有点故意找茬,也觉得王永强骂人也算有些不对。但是也觉得解气了一些。 这个时候快到了马和乡了。后面的破车突然从一旁没命的超了过去。 然后,就再也没有超得过他。 这个车子转了几个弯后就不见了。我们也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车子路过了香港回归文艺联欢会得静升镇,一路又走到了马和乡。 车子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小十字路口了,往东,通往中队的也是我们五公里的“征途”!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六) 我们在车里说说笑笑的,车子继续向前行驶。 往中队的路上最窄的路段中间横着那辆超过我们后不见了的那辆破车。 正好阻断归路。 “这不是刚才那辆车吗?坏了,过不去了!”车里有人还不傻,知道过不去了。 一大群人从狭窄街道两旁围了过来,把车团团围住了。 “那个当兵的,尼玛的下来!不是你最牛逼了吗?!下来!”刚才那个车的司机叫嚣着。 车里的我们都人手一把枪。这遇到了“刁民”,又不能动手,怎么办呢? 我看了看一脸懵逼的王永强,他是靠着窗户坐的。 围攻的“刁民”们敲打着窗户,大声的骂着王永强,让他下去, 王永强不再那么“盛气凌人”了。把脸扭到一边,不敢看着窗外。 车子也走不动了。我们听着外面人的咒骂。 “牛逼个啥里!奶油格兰德!老子不认识你们的车敢超你?!”那司机也不是个善类。 他认识驻守单位的车。知道他们只有一条路从他们家门口过。所以有恃无恐的故意欺负这辆车的司机。 这辆车司机不知道啊!所以就斗气,和这个“地头蛇”就杠上了。 结果王永强仗着我们车里人多,就骂了开车的家伙。这个家伙就超过我们,抄近道到我们前面,在必经之路上等着。 考虑到我们手中都有武器,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副队长瞪了一眼已经有些惶恐了的王永强,说了句“多事”,就下车去交涉了。 我们都没有动。 手里的枪也没有实弹。 副队长高大的身材显示出了一种震慑力量。 先给他们道了歉,然后说明了情况,讲了道理。村民们慢慢的散去了。那个破车司机还有些不依不饶的,找我们的司机和王永强的事呢。 估计这家伙也是个痞子一类的人。估计也都认识我们部队。直到我们其实也并不好惹的,挣回来面子就顺坡下驴,也就卖了副队长一个人情,挪开了挡在道路上的车子,放我们过去了。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回到了中队,又看到了久违的围墙,大门和老任师傅的小卖部。 车子进来一路到了山坡底下,在我们经常停车下人处停了下来。 突然有种穿越的感觉。我仿佛突然之间又回到了新兵下连似的。只不过更多的是有了种回家的感受。 潜移默化的我就把这里当成了家。故乡的那个家似乎越来越淡了。好像忘记了他是什么样子。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班里,李文涛和杨为朋早早的打好了水,接过来我的行囊被包整理去了。 “教导队回来啦!”班长霍俊感觉有点不阴不阳的问我。 “是啊霍班长!别来无恙啊!”我笑着和他打个招呼。 “很好很好,先休息吧!教导大队还行吧?!”霍俊还是那种让人感到有些阴阳的感觉。 他不抽烟,所以也没有什么送给他的。 “哟,你看霍班长,你不抽烟,也没有什么礼物给你捎过来啊!不好意思了。”我说着掏出了烟给班里的抽烟人没人发了一根。 霍俊看不出来有什么。似乎稍有些失望的表情。 他已经第三年了。我再过不到两个月,就该退伍了。 他算是赚了个“大满贯”。 部队里该有的基本没有落下多少。党员,班长。回去也能找个好工作。 而我第二年了,还只是个第二年的老兵。 不一会队长指导员吹哨,全体人员集合。 会议室里坐满了全中队的人。 “欢迎我们教导队的同志毕业回来,为我们又增加了力量!这次教导队学习中,我们的学员取得了会操中各个科目优异的成绩。战术团体第一名,擒敌团体第二名。射击团体第一名。教学团体第三名等等。有三名有三名优秀学员!我们为他们取得的优秀成绩鼓掌!” 这是我们在教导队的团体成绩。在大队里综合成绩仅次于九中队。 我们的优秀学员其实在评比中应该是一个班一名。 我们出现了三名,那也是王鲲“运转”的结果。 这时候的老乡团体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王鲲也算是尽了他的所能,只不过不知道完成没完成队长交给他的任务。 在老乡观念根深蒂固的中队里,好像所有的关系都得给他让路。没有老乡观念,就好象是个怪物似的。 我们河南的还是那个样子。用我的话说,没有一点组织纪律。各自为政。 刘风倒是和江南的谢青关系搞得不错。因为他们是一个班的老兵嘛! 回来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执勤。 站在久违的哨位上,看到了熟悉的大山,吼上几声,听听回音是不是还是那样。 一切如旧。 变化了的,只是我们那颗骚动不安的心。 不过教导队回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争的了。下一步就看老兵复员后怎么划分中队里的力量配置了。我们估计会和东山九五年的差不多。班长少,副班长多。 对于我们来说副班长什么也不是,和老兵没有什么两样。 所以,班长才是一个班里甚至是中队里的瞩目人物。 我的心里应该很有信心的。 在教导队里我最拿手的就是带兵和教学法。只不过看中队里怎么来安排了。 我和九七年兵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这也是教导队三位九七年兵的认可和信任吧。 因为我做到了和他们公平做朋友的那种平等关系。没有像徐杰他们那样把他们当新兵看,吆喝来吆喝去的。 我总是和能和他们公平的交流,虽然他们还是有些把我当老兵看的意思。但是还是有话给我说,有什么事找我问。 我在九七年兵中间的威信高的我自己都不相信。 他们还处于我们当年处于的局面。只不过现在是队长得“天下”了。看他能不能保持他刚到中队时候的那种正义凛然,不被时间推移和自己地位的稳固所带来的那种迷失。 我希望不会吧! 因为从王鲲和邵海潮的出现和他们真正的本领,我感觉队长和他们有着说不清的亲密关系。 我们中队里就算再不济,也不缺少带教导队的班长。 王鲲还是个没有任何职务命令就去带教导队的同年兵,这份殊荣我们“土生土长”的本中队却没有一人能做到这样。 这就是我当时为什么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王鲲那么的神秘,有点来无影去无踪的感觉。 我想他应该算是“嫡系”吧。不然解释不通他凭什么呢? 没有一种理由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其实人家也不用给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就算是有,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呢!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七) 我不再考虑那些已经成为定性的中队事物。我考虑最多的,是老兵复员以后我能不能当上班长。 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中队里,我不知道所谓的定数中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不敢说自己付出的比别人多。因为每个人只能看到自己的付出,而忽略别人的汗水。 我的同年兵战友里,有竞争实力的也不少也不多。就那几个人,但是班长的位置最多八个。 而我们教导队两批去的人,去掉江海,加上王鲲,也有八个。 王鲲不用说了。带了教导队,百分之百的是班长。曹船更不用说了。他的实力比王鲲强的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带教导队。 江南的已经定了的班长名额就两个了。剩下的徐杰,李升谢青等都是教导队的。 谢青还是第一批去的。 徐杰在比武中拿到货过名次。也在执行任务中立过功,更没得说了。 这不好算吗? 中队倚重江南兵,才会这么配置。 我们河南的,满打满算就我,庞海军,王建三个人。 我看三个人也没有多少名额。 因为班长有限。 竞争其实变成了我们河南兵自己之间的竞争了。 也许和人家江南的根本不具备竞争条件! 这么多残酷的现实。 我不敢去想了。 自己没有竞争力的。像政治教案那一套,被指导员用过后也不会再起什么作用了。 我的带兵梦想也许会就此终结了。 支队的争当“标兵中队”的号召早在我们第一年就开始了。 不过第一年给了九中队。 而今年队长摩拳擦掌的势在必得! 我们的训练任务还很重。 我的任务更多。 每天繁重的军事训练过后,还要被指导员“追债”。 我也没有办法,除了这些,还有我的函授课程落下了许多了。这一学期的考试也越来越近了。 班长霍俊也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说是大不一样,其实应该叫做恢复了本来面貌吧! 他的重点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对二年兵不知道该留面子时候留些面子,这等于是给自己面子。 可是他总是觉得哟不顺眼,或者是觉得他已经第三年兵了,快退伍了,已经无所谓了,想学何波,在新兵面前收拾二年兵立自己的威。 他忘了我第一年是怎么对待他们得欺凌的。 大清早。 收拾完自己的卫生,洗漱完毕,我就到器械场去玩儿单杠去了。 “韩班长,霍班长让你把体能场的卫生打扫一下。”李文涛小心翼翼的给我说道。 我正在上单杠,没有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我说道。 “霍班长说,让您把咱们卫生区打扫一下!”李文涛有点惶恐的说道。 我从单杠上跳杠下来。 “你们都在忙吗?”我问道。 李文涛低着头说道:“我去打扫班长说不让我打扫,让我来叫你去打扫。” 也明白了一些了。 “你告诉他我正在训练器械呢!”我说道。 “我说了!他说工作没有干完上什么器械啊……”后面的话估计难听,李文涛没有说下去。 “你别管了!忙自己的去吧!”我说道。 我没有搭理他的命令。 因为他一直都和我一个班的。我那时怎么工作的,他最清楚。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只有我分析的那一个原因了。 我还没有再上一遍完整的练习,李文涛又来了。 “韩班长,霍班长叫您过去一趟。” 我从单杠上下来,冷笑了一下说道:“这还没完没了了!”朝班里走去。 到了班里,霍俊“正襟危坐”。 还没有等我开口,就“先声夺人”的说道:“怎么,去教导队回来后就这么牛逼了?!” 我本来没有想给他吵架,他这么的质问,我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了, “霍班长,我不牛逼!倒是你问的好牛逼啊!”我回敬道。 见我不吃这套,他说道:“我分配工作难道有问题吗?你作为一个老兵难道不应该带头工作吗?” 我有点哭笑不得了。 “霍俊,你是第一天来咱们中队的吗?我该扮演什么角色,你不清楚吗?!”我反问道。 “你别扯以前的老黄历了!现在不是何波那时候了!现在是我,我是班长!”霍俊有点气急败坏。 “我没有说你不是班长啊!你是班长怎么了?欺负一个新兵从第一年欺负到第二年吗?!” “你把话说清楚啊!我怎么欺负新兵了?!” “你怎么欺负新兵你知道!还用我说吗?” 我们吵架,李文涛也不敢劝。 “我看尼玛的就是欠收拾!”霍俊凶相毕露。 “哟!我真怕你啊!还有其他本事吗?!”我说道。 “我在第一年就被你们当做牛马使唤着,连自己得被包都是我给你们整,对不对?训练累的给个啥似的,你们脱下来是不是都是我去洗?这样还不算!我问你,我的棉衣棉裤是哪个王八蛋偷走的?” 霍俊被我问得恼羞成怒:“你骂谁王八蛋?!” “谁偷我的东西我就骂谁!”我毫不退让的说道。 霍俊站了起来:“谁偷你的东西了,说清楚!” “我不是说了吗?!王八蛋偷走的啊!” 霍俊欺身过来抓我的衣领子。 我用手一拨,没有抓住。 “我就不信整不了你了!” 霍俊说着就挥拳动手了。 我躲过一拳说道:“我让你三次啊!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霍俊没有停下,继续动手。 我没有客气。 顺手抄起来身后一个马扎,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霍俊扭头去躲,马扎砸在了他的背上。 吃了痛的霍俊更加暴跳如雷,终于拽住了我的衣服。 我的扣子也在他的拉扯下崩掉了几个。 他估计不知道我擅长什么了。白当了我一年多的班长副班长。 我顺势往他怀里撞,借着他的力道把他撞倒在地,而我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李文涛见状赶紧跑了出去,估计是去叫人劝架了。 我压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扇了他几个耳光。 “偷我的棉衣棉裤!我去教导队了,又偷我的大衣!”我数落着他的罪状,两只眼睛开始充血。 这是我盛怒的表现。 一直都没有改过来。 霍俊挣扎的力量也很大! 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被掀到了一边。 爬起来的他更加懊恼丢人。 窗户边爬满了看热闹的老兵们,包括我们同年兵。 霍俊不敢近我身了。也学我弯腰去拿马扎。 盛怒下的我哪里给他这个机会!飞身上去一记膝盖撞击,他的身体和还没有拿起来的马扎一起又倒出来一两米开外,躺在了地上。 我没有停手,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就叫做“杀”红了眼。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八) 霍俊又很快起身,没有站稳,又一个扫腿,他有躺下了。 我又上去用脚踹。 班里闻讯赶来的他的老乡们在门口,看到被拽开衣服的红了眼睛的我,都不敢上来劝。 霍俊没有站起来。 他起不来。起来了还得躺下! 队长闻讯赶来,分开人群进来,看到我站在那里,霍俊躺在那里。 听到了队长的话音,霍俊觉得我不敢动手了。 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躺下吧!” 我又是一记扫腿。 霍俊躺下了! “韩诚!你想干什么!还不住手!”队长说道。 “怎么回事?!” 队长问道。 “你问他吧!这就是咱们中队的班长!”我冷笑道。 我没有恢复平静。还想砸碎面前的一切。 队长审时度势,先分开为好。 “霍俊,到队部一趟!”说完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霍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出了班门。 我的老乡们在门口观望着。 九五年的也在外面观望着,议论着。 “霍俊也特么傻货!给黑子较什么劲儿啊!都马上第三年了!自找的!” “第二年弄不住了,打第三年兵了!谁也不留下超期服役,谁留下死定了!九六年的恨死我们了……” 他们的议论倒是让我冷静下来了。怒火从眼睛里重新回到了心底它来的地方。 所有的担心失望愤恨委屈惊恐都在这次大打出手时候发泄出去了。 人有时有的坏事很小,但却不是小恶! 其实我早就对他不“感冒”了。 这次回来,我的军大衣又丢了。 你说我放在库房里,丢了,怪谁?或者说,谁有嫌疑? 那就是有钥匙的人! 最起码有责任! 棉衣棉裤是刘仕偷走了!棉大衣霍俊弄走了。 我还没有找他的事,他倒是来找我的事了。 霍俊到队部一趟,没多久就回来了。 打人不打脸,我没有往他脸上“招呼”。也没有下狠手!战友之间,没必要!也没有深仇大恨! 从新兵开始起,他就是这个态度对我的。 尊重我的人,我肯定尊重他! 不尊重我的人,随他便。只要不找我事,我也没问题。 我坐在班里,一会儿开饭了。大家出去站队。 “韩诚,吃完饭咱们俩到图书室去好好谈谈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霍俊说道。 “有这个必要吗?!”我冷冷的说道。 “队列里不要说话!”值班员说道。 我们都闭嘴了。 吃完饭,队长叫我。 到了队部,队长问我情况。 我就简短的说了情况。 “你说你的棉衣裤大衣都丢了?!不可能吧!”队长惊到。 “棉衣裤是刘仕偷走的!但是是霍俊开的门!因为钥匙是他保管的!这里丢了东西没有办法认识,都一样的东西,除非你写有名字做有记号!” “我从教导队回来后,大衣不见了!老兵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就算是吃个哑巴亏不吭声吧!他偷了我的大衣,寄回家里了。那天我有人证的,你可以问一下李文涛就知道了!他缝的包裹。” “最可气的是,刘仕偷了我的棉衣裤,还是让我缝的包裹。当时我觉得有些眼熟,到部队东西都一样,我是个新兵,我没有敢吭声!后来找找不到了,才想起来!” “队长,这就是九五年兵里的班长骨干!!” 我这一句话像个重锤敲在了队长心上。 “一碗水端不平,撒了也是湿了自己的衣服!”我说道。 “他要是再找事,怪不得我了啊!我让他后悔认识我!”我说了狠话! 队长还不是太了解我。 但我自己了解自己! 队长问道:“你怎么就确定是他拿的?” “我也没有证据!但是他不开门,人也不会进去吧?咱们的库房是每天都打开的吗?谁有这个便利?!没有证据,但是除了他没有别人!欺负人从新兵就开始了!我一直都忍着,无法忍受的时候我才反抗的!” 队长没有再说什么! 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明白其中新老兵的“恩怨”。 他知道,新兵一般不会找事的。这次事件也是有因果的。 “你先回去吧!我来找他谈!”队长说道。 “他约我到图书室谈呢!我现在就过去,看他怎么说吧!”我说道。 队长没有说什么,我出去了。 到了班里,霍俊不在。 李文涛在拖地。 “霍俊呢?”我问道。 “霍班长在图书室呢!” 我扭头又出去了。 到了图书室,我推开了门,霍俊正在里面。 “想谈什么?可以开始了!”我进去拉了把凳子坐下来。 霍俊把门关上,并栓了起来。 我看这种形式,他是要“找回来”啊! 被我打了估计极度不服气。 “哟,霍班长,看来是要关门比武啊?!好,我喜欢。做好准备了吗?武斗可以,你说了算!”我说着站了起来,准备应战! “你想好了啊!我不敢说能打的过你,但我下手不会留情的!你别心软啊!”我说道。 他只要动手,我今天会让他站不起来。 图书室桌子上摆了一排书籍,有厚的有薄的。 我看着霍俊,往我这边过来了。他竟然不怕! 那我就打趴他吧!让他记住我也很容易! 我顺手捡起桌子上的一本硬皮厚书,先下手为强,迎着他劈头盖脸的就扔了过去,正中他的面部。 鼻血流了出来,流过嘴唇进了嘴里又流过下巴。 霍俊措不及防,也抓起桌子上的书反击我。 我跃上桌子,刚要居高临下给他致命一击干倒他时候,门被踹开了! 队长原来在我走后一会儿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 “霍俊!我看你不想好好的退伍了吧?!你的党员还没有到转正期呢?!就这样当班长的吗?!滚回去,军人大会上做检查!” 我站在桌子上没有动,看着霍俊,他只要还动手,我就下狠手了,不管队长怎么处理都行。 “站那么高干嘛!下来!”队长吼道。 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站在了一边。 “队长,你这么护着新兵我该怎么去管理?!”霍俊强词夺理说道。 “我教你就这么管理的吗?!真不知道你的班长是怎么当上去的!丢人,滚回去,好好写检查!” 霍俊没有敢再说什么了!扭头回去了。 我正要回去,队长叫住了我。 “老兵快退伍了,你也别找事儿啊!稳定是现在基层工作的一项提上日程的工作,你要注意团结啊!九四年兵退伍不是做的很好吗?再说你们又是老六班过来的,有那么大仇恨吗?好好的,过度这一时期的工作,送走他们,你们也就第三年了!”队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三十七章 补偿?实力!(九) 我没有说什么。 听着队长做思想工作。 他的思想工作水平,估计还不如我呢! 这是我擅长的,他太正直! 我不能说我很正直,但我看不惯欺负弱小,所以对这种人我不会下手轻的。 “队长,以后你就知道了!有一些事情,没必要太认真?到后来说不定要打了自己的脸!”我说道。 队长听我说话还是充满了戾气。知道我和他之间没有时间调和了。 “你调个班吧!看你想去那个班?!”队长说道。 “不用啦队长!你刚才说的足以震慑他了!来到部队图什么回去?党票,立功受奖。他都有了,会怕失去的。所以你刚才一句话他就回去了!快退伍了,他们什么都不怕的!就怕这个东西。得到手的再失去。” 我的分析一针见血,队长也反驳不出来什么道理了。 “我走了队长,不用担心,他不敢再造次了!”我判定霍俊没有胆子再起什么“风浪”了。 他过不了心里这一关的事情,就是想不到我能打得过他。 我看他打架就是一个“雏”。在家里打架不多。 我没少打架。所以这种小架吃不了亏。 回到了班里,霍俊已经把血迹洗的干净了。 班里的九七年新兵看着我没事的回来了,不知道什么感想。 “老黑,出来一下呗!” 王建在班门口叫我道。 老兵了,不用每天小心翼翼的请示这个那个的。 我没有搭理霍俊,出来和王建到一边去了。 “队长骂你了没有?”王建问道。 “没有啊!凭什么要骂我呢?!尼玛的不盼我点好!”我说道。 王建笑得眯着眼睛,“你小子可以啊,下手挺狠,我见霍俊见血了都,你倒是没事!” “这才哪儿到哪儿了!不是队长来的快,我让他回到内蒙了想到我还心有余悸!”我说道。 “偷了老子东西,正想着退伍前找他事呢!谁知道他倒是送上门来了!”我说道。 “对!玛德!就得这样!孟庆宇别超期,超期了他就死定了!老子每天变着花样收拾他!”王建提起来孟庆宇牙都是痒的。 这就是我所说的“恶果”。 也是我想改变的东西。 只不过我在激烈的竞争中,怕是竞争不过那些“传统”下来的同年兵战友。当不上班长,就改变不了什么。差一点,也是差很多的。 为什么孟庆宇要当班长。副班长其实没有什么权利。比老兵稍微好一点,第三年军衔都是下士。 回到了班里,也没有什么事了。 我不理他,他也不再管我了。 我们倒是相安无事了。 但是心中的芥蒂倒是落下了。 我也不管那么多,他只要不找事,就能安安全全的退伍。他要找事,他会失去很多。 教导队回来后,九五年对我们的态度也大有改变了。学会了和我们和平共处了。就连张勇和唐虎他们,也都和我们玩到一块儿去了。 我还是没有和他们走的太近。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是我们也保持了和谐的默契,井水不犯河水。 年终考核也快到了。今年的我们可谓是“兵强马壮”的。队长早就憋了一股劲儿,要把中队送到“标兵中队”的宝座上。 我们除了训练还是训练。 教导队回来后也起到了带头作用。 指导员队长研究决定,收走了霍俊库房钥匙,交给了文书苗福掌管。图书器材室钥匙交给了我保管。也算是为我处理教案和函授学习创造一些便利条件。 霍俊心理肯定不太舒服。 自从我掌管钥匙以后,他借书的频率也就多了。反正是没事折腾我多为他开几次门。 我也随他的便。反正也是我的份内事,也不计较他,反而他时间久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多大的仇恨,何必呢。 时间久了,我们也慢慢的说话了。只不过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周末的晚上,李志过生日,就到老任师傅那里买些酒菜,请大家享用。 我们也在县城订了一个蛋糕,为他庆生。 熄灯后,点起蜡烛,摆上酒菜和生日蛋糕,为李志庆生。 买了两箱啤酒,一瓶白酒。 天气冷了。 虽然才十月下旬,但是山里的温差很大。 我和副班长喝白酒,霍俊他们几个喝啤酒。 “来,我们祝李志生日快乐!”霍俊举起酒杯,大家也举起了酒杯。 “生日快乐李志!”我们说道。 李志笑盈盈的说着客气话:“谢谢弟兄们!谢谢!感谢霍班长,李班长,感谢弟兄几个,我很幸福!这也是我第一次在班里由全班的人共同为我过生日!谢谢!我先干为敬啊!”李志说完把脖子一扬,灌进了肚子里一瓶啤酒。 我们也举杯:“干了!”把手里的酒灌进肚子里。 下面就开始吃菜聊天了。 酒过三巡,有些有些酒意了。霍俊拿起来一瓶啤酒,打开,对我说道:“韩诚,我们之间我也想了,没有什么事!是我自己的问题,这也快退伍了,我也不想带着遗憾离开部队!你要是原谅我的话,就碰一个!”说完看着我。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 “行不行!要不我先干一个,表示诚意!”说完仰头把啤酒灌进肚子里。 喝的有点急了,啤酒花溢了出来,弄得他一脸。 我端起了酒杯,拿起了瓶子加满了,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的班长!不管咱们怎么冲突,怪谁不怪谁,你永远都是我的班长!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谢谢班长给了面子!”说完一口干了杯子里的白酒。 “有些感情啊,是处出来的!但也有的感情,是打出来的!这才符合咱们的身份嘛!来,算我一个,咱们三个走一个!”副班长刘志勇说道。 我刚喝完,还没有吃几颗花生米呢,就又倒上了酒。 和刘志勇霍俊干了一个后,酒意更浓了。有些微微的脸红感觉。 西山二锅头的劲儿还不小。 刘志勇酒量比较大,喝酒快,我还以为他要把我灌醉呢。 “韩诚,你出手挺狠的啊!平时看你像只绵羊似的。从你揍了史崇文后,我们九五年的就很少有人找你事了吧!”刘志勇说道。 “我在家里家里人管不了了,才把我送到这里。但是这里不是家里啊!我尽管装的很老实更老实,还是逃不脱挨收拾的命运啊!”我感叹道。 “我们以前不也是嘛!一天不挨收拾,我们就像过年似的!”霍俊说道。“我以前发誓我要当班长,那样的话,就不会被别人收拾了。但是还是在外你小子手里了!”霍俊有点多了,他酒量不行。 第三十八章 夙愿(一) 我借酒劲儿说道:“你们是看我太弱了,欺负有点狠了!我说真的要感谢队长及时赶到,不然,咱俩的仇可就真结下喽!” 霍俊明白什么意思,晃了晃酒瓶子:“喝吧!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啦!喝酒吧!” 解开了心里的疙瘩,霍俊似乎比往日能喝了。数数他的酒瓶子,也比往日多了几个。 “哎,李文涛,去把史崇文叫过来!快点儿!”霍俊说道。 “好的班长!”李文涛赶紧跑步出来料叫史崇文去了。 有吃的来的快,一会儿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哟,霍班长,还没有忘了老六班的同袍弟兄啊!够意思!”说完也不客气,拉个马扎往酒菜边一放,“往那边去点!”李文涛往一边挪了挪,让出来个个地方。 “来晚了,先和我们的李志同志碰个酒,今天人家生日!”刘志勇说道。 史崇文倒了杯白酒,说道:“李志同志生日快乐!喝啦!”一仰头干了。 “好!爽快!”我说道。 “自己看着办吧!来的晚,也没有准备什么,自己解决多少酒,自己看!别让我们说啊!” “霍班长,你看看,他还记着我的仇呢!这不是要灌我酒的嘛!”史崇文说道。 “我看不是!人家没有说你非的喝啊!自己随意,看着办呗!” “我可是喝的有点多啊!最起码让我觉得还行,不然,今天就灌你酒了。”我说道。 史崇文撇撇嘴:“都是老六班兄弟,还记仇呢!别那么小气嘛!” “不记仇可以啊,那就看你的了!”我说道。 史崇文没办法了。“喝就喝呗!谁怕谁啊!”说完又把杯子倒满了,一仰头酒进了肚子。 然后开了一瓶啤酒,对着瓶子吹了起来。 啤酒花顺着嘴角往下流着。 “这诚意可以吧!”说完擦着嘴角的啤酒,把瓶子口向下。 “好!有诚意!”我说道。 我倒了一杯酒:“来,老史,以前都是美好回忆!” 听我这么说,史崇文也有些激动了。也倒了一杯,和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李志的生日会开的不错啊!来来来,别光喝酒,吃菜!”霍俊招呼着。 憋在心里的那种不舒服随着酒意排除了“体外”,代替它的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与老兵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中队的凝聚力也越来来越强了。 一切都为了“标兵”中队的目标。 “韩诚,你的五公里得想办法多练练啊!”高峰探家回来后先找我说五公里的事。 “这次不一样!不光是优秀的问题。而是超过各中队成绩!你也知道,算最后一名的成绩!”高峰不厌其烦的说道。 我没说什么。 五公里只要我肚子不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也知道跑到了极限是什么感觉。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九五年的老兵们也在磨拳擦掌的准备他们退伍前的最后一次荣誉。 他们的三年里经历了很多变革。 首先是最艰难的新老兵关系。 其次是从农场中队到勤务中队的转型。 第三,若是今年拿到了“标兵”中队,他们也就“功德圆满”了。 这也是他们所期盼的。 中队编制现在齐全。 各排排长,班长,正副队长,正副指导员,司务长等中队机关后勤人员,一切都是个大中队的标准了。 考核要求,各排长都得参加考核。 也就是说,除了中队机关正副职务主管领导,以下,都得参加所有考核项目。特别是五公里等硬科目。 这一天定在了十一月初。 各个中队先后开考。按照从一中队到九中队的顺序。 我们中队是六中队,所以十一月六号左右开始考核。 不光是训练科目,还有中队建设,勤务,业余文化生活等等。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三大硬科目的成绩。当然,也不能让业余文化生活方面拉分。 这个方面中队倚仗的就是我们这批“文化生活骨干”了。 节目没有什么推陈出新的,还是乐器,合唱,三句半等中队保留节目。 又是一个一号哨的夜晚。 十到十二点的哨。 熄灯了。各班多数还点着蜡烛。 这也属于正常。新兵做体能训练。 队长指导员从外面回来,路过一号哨,我下枪敬礼。 队长指导员还礼后问道:“没有什么情况吧?!” 他们出去台里开什么会回来了。 “没有啊!”我回应道。 指导员没有说什么,和队长走进了队部的屋里。 走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拿着手电往班里走去。 不一会儿,就从一班到了四班了。 到了四班后停了有几分钟。 因为四班里点着蜡烛,我也没有在意。其它班也有点着蜡烛的。 第二天,吃过饭后,我和刘风一前一后走着。 我快步走过去,和他并列。 因为要求两人成列,三人成行啊。 刘风说道:“昨晚上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什么事啊?!”我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刘风一脸的不相信。 “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一脸的迷茫。 “哼哼!”刘风冷笑道。 “这是高智商的人玩的游戏啊!”刘风话里带着刺不阴不阳的说道。 “什么意思啊!别慌,说事!”我拉着刘风,“咱们一个地方来的,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吗?”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挨了队长指导员一顿臭骂,你满意了吗?!” 我一下子火了! “刘风,有什么话得说明白!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么说话凭什么啊!我最特么的讨厌不阴不阳的说话!你说清楚!” “咋了,恼羞成怒了啊?你敢打我?”刘风说道。 我气的真想抽他几个耳光。 “不说算尼玛的!”说完我就往班里走过去。 “霍班长,昨天隔壁四班怎么了。昨晚上!就是我上哨时候!”我问道。 “咋了,这么大火气!”霍俊问道。 “刘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堆废话,问他他又不说!真特么讨厌!” 我气呼呼的说道。 “昨晚好像听到他们那边在喝酒!后来队长指导员去了,骂了他们一顿,说什么该考核了,还有这种违纪现象,反正就说了他们一顿,也没怎么着他们啊!”霍俊说道。 我算明白了。 刘风和谢青一个班。 估计是谢青捣的鬼。把他们被队长指导员抓住喝酒得帐算到我的头上了。 怪不得刘风不阴不阳的说那话,“高智商人玩的游戏”!看来我上个哨也能被“中枪”啊! 我感到一阵寒颤。 刚和九五年的搞好了关系。这同年兵战友就开始争斗了。 第三十八章 夙愿(二) 我也许在江南兵的心目中是河南兵的“狗头”军师。所以对我是防备的。 但看看我们河南兵倒是“天真烂漫”,对人家的糖衣炮弹视若不见。 刘风就是这个典型。 我不喜欢解释,你们说是我就是呗!懒得解释,从此远离这种”低智商”的人们。 考核越来越近了。我们对考核也习以为常的紧张训练和各种工作了。 中队里队长长期以来抓的习惯和养成,也有了丰硕的回报。大家秩序井然,俨然一副大中队的气象了。 考核组在预定的时间里到来了。 一如往常的由李股长带队。还有总队的监考领导一起。 五公里越野,实弹射击,四百米障碍,一百五十米战术。 都是“体力活”啊! 总队很正规。 车往下开出在里程表上五公里的距离,停下。 马和乡的繁华街道尽头。 我们五公里得终点。 随我们一起的,还有一辆大巴车。防止有伤病员或者有跑不下去的,就上车。 从教导队回来后,我的体重减了不少。不到一百一十二。 在教导队时候,体能强度大,体重保持在一百零八左右就不再瘦了。 穿着迷彩服显得又有些肥了。说明我真的很瘦了。但是看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 只是比以前瘦了点,脸蛋子不再那么多肉了。 雨衣挎包水壶。子弹袋手榴弹弹匣。 水壶要求灌满水。 用手摇晃的时候不能有响声。说明水是满的。 到了终点还要检查。 要求很严格的。 王伟排长的学员牌子也要换成了少尉的军衔。精神不错! 五公里开始了。 大门外的底线上排满了我们的大中队。 百十号人,像城市里面比赛马拉松似的。 “预备,跑!”指挥员下令了。 我们开始顺着山坡往下冲了。 考核五公里我们有点好处就是我们有一段距离下坡路。能提高不少速度。 我都感觉到我的脚就像不沾地似的。比往日里快了许多。 装备的沉重似乎不能阻碍我们的疯狂了。 负责救护的车子一直跟着,不远也不近。 我们的速度大约有三四十迈吧。我已经感觉到到了极限了。 排长们背的是手枪,也没有什么其他装备,被我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这次高峰不负责后面的了。他是要拿个记录的。 其它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分工的。对我们腿短跑不快的,都在后面推前面拽的。 我这次没有发现肚子疼了。 但我也真跑到了最快的速度了。我感觉就像百米冲刺一样的快了。 大家都在拼命的跑着,所以之间的差距不算大。远看还有些队列的样子。 “大家保持一下队形!把跑的慢的放在队伍中间带着,别让他们掉队!” 小桥流水那里,我们就有了一半的路程了。 速度太快了。我开始气接不上了。肚子(其实是胆囊炎)又开始疼了起来。 强烈的疼痛使我放慢了速度。 但是速度降不下来了。 我被后面的老兵们推着,前面的人拉着。 “放开我,我不行了!肚子疼的厉害!”我说话都疼的上不来气。 “不行!必须坚持下来!韩诚,这可是我们六中队翻身仗啊!就来这一把了。过了这一关,其它你都没有任何问题!”霍俊在后面也到了极限,气喘吁吁得说道,“不能说了,我还得喘几口气呢!” “队长,韩诚好像肚子疼的厉害!怎么办?!”霍俊说道。 “再去几个照顾他跑,千万要坚持!” “李升,王鲲,徐杰你们过去!”队长喊着在前面不远处的三位“大将”。 李升跑了过来:“怎么啦!别庄怂啊!坚持下来,把枪给我!”说着一把拽下来我的枪。 我的汗水顺着额头就到了眼里。我认为是疼的冷汗。 速度太快了。 后面的王伟排长被张勇和篓子拖着跑,超过了我。 王伟口吐白沫(不是有病,应该是口水来不及吐),几乎是身体往后倒着的。被人拖着很可怜的不得不跑。 我疼的甩开了他们的“押解”,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不能停下!来,抬着他跑!”李升说道,“坚决不能慢下来!” 李升,徐杰,王鲲还有霍俊四个人一人一条胳膊腿的就把我抬了起来。 这是个人,不是物件。 他们的速度降下来了,被后面很多人超了过去。 “这样不行啊!一百多斤抬着跑时间也不够用啊!” 队长看见了,没有办法了。 “不行就上车吧!算病号!” 我也许是身体离地的时候屁股下坠,按住了左边肚子的缘故,竟然奇迹般地不特么疼了。 片刻的休息呼吸也调整了平和了。 “放我下来,我不疼了!快点跑吧!”我说道。 “真不疼啦!不行就上车吧,我们也抬不动了!”李升说道。 我没有说话,从他的肩膀上拿下了我的武器,甩开退前追赶。 肚子不疼了。我的速度也快的多了。 前面也快到了马和。 有一段相对平坦的路,也没有下坡那么快的让人担心滚下去。 我超过了前面的许多人,也没有帮助谁。 在队长眼里,我能跑下来就是他的“福气”了。 “你们几个去带着后面几个新兵还有邵排长他们,不行就上车,别耽误大家速度!”队长吼道。 王伟被拖到前面去了,邵海潮在后面赶不上,也跑的狼狈不堪。 我肚子不疼了就放开了往前跑了,不就就到了那个小十字路口,往北边一拐,远远的看见了停在哪里的越野车。 不管那么多了! 就像在教导队那样,冲了起来。 冲刺速度还不慢,前面人也不多,后面人却不少。但都没有拉开多大距离。 我冲过了终点。 高峰咱到了那里了。 “行啊韩诚!今天跑的不慢啊!算是前二十里面的!进步不小啊,看来教导队训练就是猛!”高峰说道。 我喘着粗气,没有搭话。不停的走着来缓冲我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等到这口气喘过来了,又过来一大批,几乎是全中队了。 邵海潮上了车。 王伟是坚持下来了。 掐表计时,指导员伸长了脖子看表,脸上顿时炸开了似的笑容! “哈哈哈哈!过啦!明天大家加餐!哈哈哈哈,牛!十八分十六秒!全中队啊!全中队!”指导员有点得意忘形的叫道。 “是吗?”队长有点不相信似的,看了看计时的表,顿时帅气的脸上笑容绽开,像一朵花似的。 “你们可以啊!总体成绩比去年九中队还快半分钟!提前祝贺啊!太厉害了!”总队监考的看着我们百十人的队伍都过来了,由衷的赞叹。 “你们这位最快的,紧紧用了十六分十六秒!” 第三十八章 夙愿(三) “还能跑吗?”领导问高峰。 “能啊!”高峰说道。 “别逞强啊!速度那么快刚跑下来,还能跑?!”总队监考的不相信。 高峰没有说什么,拔腿就往回跑了。 这边已经下令往回带了。 五公里武装越野是最难的一个科目。 各中队不缺少跑的快的人。但是这个科目算最后一名成绩为全中队成绩,那就不一样了。 还好今天我们都拼了。 一天时间。不管是面面俱到也好,不管是抽考也好,我们都和往常一样拿下来了。 考试的程序套路都一样。想要一天考完所有考试内容,除了硬科目外,都会分开同时考。也就没有那么苛刻了。 中队射击成绩平均良优秀成绩!四百米等科目都是评论优秀成绩。 业余文化节目抽了两三个,简单看了看,中队把我去年老兵复员写的歌曲搬了出来,还又一次得到了总队监考人员的肯定。 李股长看着指导员有些神秘的笑了笑:“不错嘛!和去年大不一样啦!” “那当然嘛!苦练了一年了,还不该吗?!”指导员豪情万丈的说道。 “哟,这就吹上啦!等消息吧!后面还有好几个中队呢!特别是,九中队!”李股长说道。 指导员有点傻了。 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点? 还有九中队,二中队等竞争对手呢!都是一流的老中队了。我们现在全优的成绩,只不过是有了评选争取的入场券而已! 竞争这才刚开始啊! 指导员懵圈了的表情很可爱。 问问队长,事实如此啊! 但是我们取得了全优得成绩是不争的事实啊! 就冲我们全中队上下齐心协力的拼成这样!就凭宁愿抬着我跑也不能掉队的凝聚力!就凭速度跟不上被拖带的吐白沫的王排长,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争取不到呢! 我们心理上都已经胜利了!不管标兵中队花落谁家! 中队里也是欢乐融融的局面。老兵们似乎提前进入了退伍状态似的。 中队里实际上已经是我们在“主持”工作了。 霍俊在组织训练时候心不在焉的。 也没有人说了管了。 队长指导员轮换着往支队跑,不知道在干什么。估计是和评比有关系吧! 九五年的班长们副班长们都轮流着进城,或者去支队,或者甚至是去了省城。 都有各种理由去转转。 勤务落在了我们的肩膀上。我们带着新兵们保证勤务的正常。 老兵们是个不小得数目。也不可能这么早就从勤务里撤出来! 但是他们的心已经从所有军营生活里剥离出来了。仿佛看到了不久后的自由曙光了。 考核完毕事事轻! 老兵等着复员,我们等着接班! 江海莫名其妙的又回来了。回来了就成了焦点。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精明”! 新兵时候,他不是怕苦才调到支队的。他是怕九五年兵们的“操练”! 还是不良“传统”风气的牺牲品。 我觉得中队的看法就是“远来的和尚会念经”。 原来是王鲲,现在是江海。 江海的回归似乎让队长指导员很高兴。 毕竟是为数不多的新兵尖子里的“尖子”! 本来我还抱有一些河南兵的希望。江海到来后到了四班,和刘风一个班。还是江海自己挑的。 刘风当兵的日子多数时间是在总队支队里来回跑的,和江海很熟。 最起码比我熟。 我放弃了最后一线希望。 谢青在那个班里,和江海在教导队关系就不错。 我捋了一下复杂的关系和简单到复杂的河南兵,轮廓就明朗了。 江海和谢青刘风关系好。谢青又“足智多谋”,不然不会在我们第一年里“脱颖而出”。 王建虽然和谢青关系一般,但是和江海关系好啊!这就间接的和谢青关系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而且他们的脑袋里,没有抱团儿的概念。只有以自己为中心的强烈的欲念,很容易被人左右。 庞海军对江海是一种近乎于“崇拜”的概念。是我们这批兵里最受老兵“青睐”和领导们喜欢的人。 他年龄比他们大一些,成熟稳重。做什么事情比较稳妥,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庞海军最大的优点是随和。不得罪人。和大家关系都特别好。 张震也是和江海关系很好,和谢青关系很好。 就我一个是异类。 我也没有心情再组织他们了。 败局已定。无论是从中队领导那里到战斗班所有新老兵们,对江南的敬畏有加,对我们河南的,也就是我还比较忌惮。刘斌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 多了个江海,也是我唯一一点希望。 就算我争不上班长,我也希望他能。我不和他还有另外两个去过教导队的竞争。 只要我们河南兵有两个班长就行了。 最有希望的是庞海军和江海。 只是不知道江海怎么样。这样的“投机”心理,我都看出来了,中队难道看不出来吗? 但我还是希望中队能“手下留情”,给我们两个名额。 江海有点精过头了。 他若是早点下来,参加年终考核,也算是为中队添砖加瓦了,不会在这里没有一点功劳。 占了教导队的名额,却没有为中队出力,也会有竞争对手说三道四的。 我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作风。 不像一些脑子灵活的人那样去“跑”关系,错过了就错过了,问心无愧就行。 江海在中队里很活跃! 不管是老乡还是同年兵老兵,都处理的很好。 要这样做早点做也不用去支队混了。 我始终没有问他为什么下连来了。是第三年相对舒适的生活?还是想体验一把欺负新兵的瘾。 他也没有资格欺负新兵。 因为他也没有怎么受老兵欺负就调走了。 刘斌倒是在等这一天。 他在就心里队里活的最窝囊。 和江海本来齐名,最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他的气最大。 其余的江南兵们和我一样,都在当新兵的时候受了不少老兵的气。我不过是不会往下传下去,到我为止。而他们估计不会轻易罢手的! 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没有人支持,我也要坚持下去。 队长在我心目中还算是个正直的守规矩的形象。 尽管王鲲他们的“空降”让我怀疑队长的“不完美”,到这个世界上完美是不存在的。 知足了。 最起码他不会放任老兵们欺负新兵! 我还是和以前那样对待新兵们。 客气,随和。 对老兵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对同年兵们是有关系来往,没感觉敬而远之。 对我的老乡们,感觉很无奈。 所有的事情都捋出来了,第三年的生活基本知道了一大半。 第三十八章 夙愿(四) 霍俊在不久后吧大衣还给了我。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反正是我也不管不问。 我在大衣的内里写上了我的名字,防止再次丢失。 因为我父亲曾经来信时候说过,让我把大衣拿回家给他穿。所以丢了大衣我才恼怒。 棉衣棉裤因为训练量太大,所以我也很少穿,但是刘仕却没有送还回来,他也不可能送回来,早穿但不知道谁的身上了!我也不再追究了。看在高峰面子上,退伍前我就不找他的事了。不然他不可能顺顺利利的退伍的。 部队里大考过后都会放松一段时间让大家恢复的。 除了永远不变的勤务工作,其它都可以放松一些。 勤务工作也比以前正轨的多了。 来自队长持之以恒的努力。 自从上次香港回归和驻守单位的携手合作后,中队基本上没有大的互动了。 听说我们在教导队时候,他们的球队和我们经常打个比赛,也算是互动了吧。 据说还因为肢体冲突了几次,有点小摩擦。 一号哨交接交接哨,正常程序没有什么差池。 队长指导员出去县城里参加一个什么会议去了。 老兵们也都该看电视看电视,该玩的时候玩。 王鲲今天领班,我交班。 王鲲无精打采的上来了。 “咋啦,这么没有精神啊!”张勇刚好过来问道。 “咱们大门哨杨伟鹏被驻守单位篮球队的打了!”王鲲鹏说道。 “什么?!”张勇说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今天张勇值班。 “他们还在那里,现在估计往回走了!”王鲲鹏说道。 “啾啾啾啾,老兵集合!”张勇命令! “扎武装带!” 老兵们迅速集合了! 宋谚下哨回来刚好走到,问出了什么事了。 “杨伟鹏被打了!”王鲲说道。 “在哪里?!”宋谚一听打架来了劲! “大门哨啊!” 宋谚和两个同年新兵一起拿着武装带,要求一起走。 “走啊!”张勇说道。 老兵们迅速顺着大坡往下冲了过去。 王鲲我拿着武装带跟着跑了下去。 我觉得事情要闹大了。 部队出动打架还是和驻守单位,这个事情不小啊! 我跑到队部,找到苗福:“赶快给队长打电话,要出大事了!”我说道。 “怎么啦?!什么事大惊小怪的!”苗福不以为然说道。 “尼玛快点!老兵集合你们听到啊!带着武装带能干什么啊!打架!” 苗福慌了。 “什么?!为什么啊!” “咱们哨兵被他们的人打了,张勇带老兵们出去报仇了!” 苗福更慌了:“队长他们去县公安局开安全会议了,我查一下他们那里电话!” 苗福打开电话薄,迅速找到了公安局值班电话:“喂公安局值班室吗?!麻烦您快点叫一下开会的**单位武警队长,有大事赶紧回来!” 我等不及了,赶紧往下面跑了过去。 还没有到大门哨呢。 就在宿舍区和篮球场交接处,那里已经打成一片了。 战士们挥舞着武装带逮住几个被打的抱头鼠窜的驻守单位人,我一看脸熟,是篮球队的。 他们的人也闻讯赶来,加入了战团。 老兵们打这些人还不在话下。 武装带上下飞舞着。 被打的人惨叫着。 这是我们入驻这里以来最恶性的事件了。 从来都是我们共荣辱共患难,这可好,兄弟同室操戈了。 台长问讯也赶过来,见状直接跑到了“战团”中间,大声叫到:“同志们!别再打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呢!快快住手吧!” 但是台长的话没有人听。 双方斗打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 有个挨打的最厉害的家伙被打急了,冲进屋里拉了把铁锹出来了。 他估计是看他们领导来了,有点底气了。 台长跑了过去,一把按住铁锹,一个耳光打在了那人脸上。 “也说的话没有听见吗?!” 台长扭过头,人群还在乱打着。 “弟兄们啊,都住手!我是台长,你们带队的是哪位啊!让大家住手,有理讲理,我会处理的!” 张勇带的队,见状也不敢再造次了。台长可比我们领导级别高多了。捅到了支队,队长指导员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住手吧!”张勇命令道。 战团里的老兵新兵们都住手了! 有个估计吃亏吃的比较大的家伙趁机踹了宋谚一脚就往屋里跑。 宋谚也是个不吃亏的家伙。直接武装带飞了过去砸在了那人背上。 “宋谚,还不住手!”我说道。 我的话宋谚还是听的。 过去捡回来皮带,不吭声的站在一旁。 “台长!我们大门哨战士是个很老实的兵!不会惹事的。我们就是不认识他们,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证件,就被他们扇了几个耳光!他们还喝了酒,算什么啊!” 张勇从来比较“狡猾”的。没理也能占三分。 “我知道,是他们不对!弟兄们,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吧!我会处理他们的,并把处理结果告诉弟兄们,可以吧!放心吧,我不会袒护他们的。弟兄们都是奉命守卫我们的安全的,大打出手传了出去也有损我们军民共建的美名啊!我在这里给弟兄们道歉啦!” 台长的话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是啊!事解了气。但是我们这么长时间维持的关系倒是蒙上一层阴影了。 军民鱼水情。不能因此而断送啊! 我走到宋谚身边低声说:“赶快给我回去!” 宋谚看了我一眼,不敢说啥,赶紧溜了回去。 “大家都散了吧!今天对不住弟兄们啦!” 台长越是客气,我们心里越是感觉到不舒服。 这办的是什么事啊!像个军人吗? 回到连里,老远就听见宋谚大嘴巴在哪里讲述怎么打架。 我进去瞪了他一眼,“很光荣吗?!闭嘴别再提这事儿了!队长回来后会处理的。”说完走了出去,好像想起了什么,“宋谚,出来一下!” “到!坏啦!”我听见他小声说了一句。 “班长,咋了?” 我拉着他到一边,小声说道:“你知道驻守单位里人员关系的复杂性吗?!你知道当一个新兵应该做的是什么吗?你知道事情若是没有台长制止,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吗?你知道你教导队第一批这个金字招牌有多么重要吗?!” 我一连几个问题问的宋谚目瞪口呆。 “你知道你在这里当兵上哨是为了什么吗?!”我叹了口气! “咱们是守卫人家的,幸亏台长及时制止了,不然打红了眼动了家伙,会出人命的!这事情就够上军事法庭了!懂吗?!” “张勇他们老兵,快退伍了!他们无所顾忌,你呢?前途不要了吗?!”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