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重生商业大佬》 第一章 兰姐 “真是个春光灿烂的好日子啊……” 齐飞一边举着手机到处拍照，一边自言自语。 这会儿已经到了春天，公园里头一派生机盎然，加上天气也很不错，暖暖的阳光晒得人很舒服。 虽然这里只是东北松林市之中一个不出名的小公园，但风景还真的非常好。 拍了几张照片之后，齐飞下意识地想要发给自己女朋友萱儿看看，只是下一刻他就回过了神，萱儿已经不在了。 两人相恋在一起之后就会形成这种习惯，看到好看的好玩的，或者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瞬间想到分享给对方。 只是，齐飞已经没有了分享的对象。 “唉……” 齐飞叹着气，低下头不断翻着刚刚拍摄的照片，无意中翻出了很久以前和女朋友在一起的合照，两人都笑的那么的开心。 一时间，齐飞都看得有些愣神，顺着脚下的路缓缓朝前走，结果忽然之间一股香风袭来，他急忙抬起了头。 只是抬头那一刻，齐飞就和面前的女子撞上了。 齐飞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是什么样子，只大概看出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 女子尖叫了一声，歪着身子朝旁边倒了过去。 在这旁边就是个小湖泊，虽然水不算太深，但这女的要真摔进去的话估计也会够呛，而且东北这地方，三四月份都还非常冷。 眼看意外就要发生，齐飞以极快的速度伸出了手，竟在千钧一发之间懒腰抱住女子的腰把她给搂了回来。 女子吓的脸色发白，颤抖着身子依靠在齐飞怀里。 这会儿距离够近，齐飞也得以看清楚女子的容貌，这一看不得了，齐飞都有些发愣了。 精致无可挑剔的五官，映衬着天空颜色的大眼睛，简直就是个女神级别的美女！ 她这会儿被吓得不轻，表情很惊恐，瞬间让齐飞有了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不过，事情不会那么美好。 所谓英雄救美之后，美女对英雄心生感激，大多数不过是电影里面的情节而已。 美女是美女，可是她不认为齐飞是英雄。 几秒钟之后，美女回过了神，她又是一声尖叫急忙挣脱开，顺手就给了齐飞一巴掌。 齐飞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蒙，冲着美女吼道：“神经病啊！打我干啥！” “你……你才神经病……你个流氓…………你……变态！”美女又羞又恼。 不过她这样子倒是更显得迷人了，之前只是看到脸，现在站在面前一瞧，那精致得无可挑剔的五官，脸蛋身材简直都能打满分！ 齐飞看着她不由得又心跳了起来，他让自己冷静了几秒钟之后看着美女说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抱住你，你就直接掉水里了。” “要不是你撞了我我会摔过去？”美女杏目圆睁。 话说回来，这确实是齐飞的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当时我分神了，不是故意的，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你总归也没出事嘛。” 也不知道美女是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是怎么的，她瞪着齐飞大声说到：“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撞我撞得那么厉害！有本事你让我来撞你啊！” “大不了让你……”齐飞随意地开口说到，只是撞字还没说出来，那美女还真的扑过来了。 齐飞纹丝不动，美女却一个趔趄，这次她真的掉湖里去了。 齐飞不是个坏人，但是他看到美女落水之后那浑身湿哒哒的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湖边很浅，水深不到半米，美女气得浑身发抖，满脸怒容地上了岸。齐飞还想要伸手拉一把，差点没被那美女抓起一块鹅卵石敲破脑袋。 最终，美女红着眼睛又羞又恼地离开了，剩下齐飞一个人愣在原地。 齐飞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平静的湖面，过了许久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痛苦之中，在他眼中，那湖水上似乎都出现了萱儿的样子。 自从自己破产后，自己的女朋友萱儿离自己而去。一无所有的齐飞只好到处找公司上班了，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公司为什么会破产，想不通萱儿怎么会自己最失落的慧彻底失踪。 难道因为萱儿原因？齐飞想了很久，也没想通，只好离开了公园，然后晃悠悠的到了北方临海的一座城市——滨港。 幸亏齐飞毕竟聪明，在找了很多家公司之后，他决定在一家发行站里面当个小职员，填写表格的时候，齐飞故意隐瞒了学历，直接写了个大专，反正就是个跑腿的，无所谓了。 看着自己总算有份工作了，齐飞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时候，一个样貌年轻但浑身上下透着成熟气质的女人走到齐飞面前：“齐飞，我叫易兰，是市中发行站的主管，以后你就在我这儿工作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 “易主管您好。” “别这么见外，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小，多大了？” “二十五。” “那你可以直接叫我兰姐。” 齐飞咧嘴一笑“兰姐，我还以为你都不到二十呢。” 易兰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还真会说话。” 接着易兰交给齐飞一个袋子：“这是你的工作服，明天早上五点上班。” 齐飞点了点头，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有个太阳帽和一套工作服，于是他随手拿出帽子戴上了。 就在齐飞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外街道上，车里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短裙，脚踩高跟鞋的女人。 这时，易兰的声音从齐飞背后传来：“程总来了。” 齐飞定抬头睛一看不由得愣住了，这不就是之前在公园里遇到的那个美女吗？他心中一颤，下意识地问道：“你说谁？” 易兰小声说到：“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总，她叫程思雨，之前是集团人事部主管，刚被上头调过来担任这边的老大，似乎是为期三周。” 齐飞眯起眼睛，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没想到这世界这么小，自己跑到这边都能遇到她，待会儿要是见了面，她肯定会马上把他给开了，那自己这活不是白找了？ 这年头要找个工作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齐飞不想自己这么快就被解雇，于是拉下了帽檐低着头就往外面走。 齐飞和程思雨擦身而过，还好没有被认出来。 只是易兰却对程思雨说到：“程总，我刚聘了个新人，就刚刚过去的那个年轻帅哥。” “齐飞！齐飞！你先别走！”易兰冲着齐飞的背影喊到。 齐飞哪里会停下来，开玩笑，他跑都来不及呢！顾不得易兰的喊声，齐飞走得更快来，直接到了街边的车站牌，上了一辆公交车。 拥挤的公交车上，齐飞有些心烦意乱，等到下了车，思量了一路的齐飞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钱还是要赚，但绝对不能被那个程思雨给发现了。 第三章 同一类人 一个人孤零零地飘荡在外，这种情况下尤其感到孤独，即便已经这样子过了挺长一段时间，只是也难免会闹心。 齐飞拿着鼠标点开了网页，心想着反正无聊，新申请个qq玩玩。 qq名就叫飘零，登上之后，齐飞看着空白的好友栏有些愣神。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灯火阑珊的都市夜景，也许……这个城市还有很多跟他一样独自飘零在外的孤独同类。 这么一想，齐飞就在qq搜索栏里敲下了了自己的昵称。 点击开了之后，他发现叫飘零的人还真不少，而且就在滨港城就有一个。 资料显示，这是个二十四岁的女人，比齐飞要小一岁，齐飞想都没想，就决定加这个人为好友。 也许资料上的东西都不是真的，甚至对方可能是个抠脚大汉，但这不要紧，在同一个地方，取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或许会是同一类人吧…… 添加之后，qq提示对方需要验证理由。 齐飞无奈地笑了笑，敲下了一行字：“我也是飘零在外的孤独者。” 发送了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齐飞叹了口气，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也罢，还是算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齐飞就起了床，穿好工作服，按照易兰给的地址，坐了半小时公交车到了上班的发行站，这个发行站就在街边，面积不算大，两间屋子，外面大屋放着工作桌，里面小屋是主管办公室。 齐飞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是四点五十，自己提前了十分钟。 不过主管易兰却比他更早到了，这会儿正在打扫卫生。 “兰姐早。”齐飞打了个招呼。 “你也早。” 易兰直起腰挽了下耳边的发丝：“话说回来，昨天程总出现的时候，我叫你都没反应，你还走那么快，生怕会被吃了一样！” 齐飞耸了耸肩：“可能那会儿我在想别的，没注意到。” “行吧。”易兰将扫帚放到一旁，然后指了指墙上的投递划分区域图上一个地方：“这一块儿由你负责，我会先带着你熟悉熟悉环境。” 齐飞开口问到：“兰姐，这个提成是怎么算的？” 这个事情，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 易兰微微一笑：“这个嘛，当然也得看个人的能力，征订一份全年的，提成三十块，不受区域限制，这个呢是和工资一样每月一结。” 齐飞点了点头，然后摸着下巴兀自思索起来。 看到齐飞在思索，易兰当然也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对他说到：“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吧，很快就要到大征订季节了，咱们的生意应该会很不错，你赚钱的机会多得是。” “那最好不过了，要不然光靠工资我还真活不下去。” “好好干吧。” 当天，易兰就带着齐飞熟悉了下业务，齐飞脑袋很灵光，一天就把他负责的区域内投递路线和客户的位置都记住了，这让易兰都忍不住赞叹他聪明。 一天下来，齐飞和易兰更加熟络了不少，在齐飞和易兰闲聊当中他得知，原来易兰是云南人，由于早些年的时候她家里条件很不好，所以她很早就出来打工了。 易兰也不容易，这么多年靠着自己一个人在外努力工作，也做过不少别的工作，两年前改行当了送报的，从最开始的业务员升级到了如今的主管。 同时，齐飞还得知，自己所在的这个发行站上头的滨港传媒集团是市委直属事业单位，集团员工分为在编人员、招聘制人员和临时工。 齐飞毫无疑问属于第三种，他有些自嘲地说到：“我这二十好几岁了混到现在不过就是个临时工，还真是‘厉害’。” 岂止厉害，简直是厉害！他妈的…… “这也没事呀。”易兰眨着眼睛：“我开始和你一样，后来升级成主管之后，就成为招聘制员工了，工资都涨了一两千！别在意自己起步低，只要有前景肯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了兰姐的话，齐飞的心情倒是好了些，他不由得说了句：“你真的很厉害。” 易兰却摆了摆手：“我就一女，再厉害也差不多就这样了。”接着她看着齐飞的眼睛：“我倒是觉得你很不一般。” “哪有，我不就是个普通人么。” 易兰眼波流转：“姐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了，我说不一样就肯定不一样，但姐读书少，也说不上来你哪里不同，只感觉……你倒是很像个当老板的。” 老板两个字让齐飞心中有些刺痛，这世道真是造化弄人，他之前确实是老板，现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境地，齐飞的眼神不由得暗淡了下来。 易兰察觉到了齐飞的不对劲，迟疑了几秒钟，她伸手拍了拍齐飞的肩膀：“姐可不是在嘲笑你。” “嗯，我明白。” “好了，干活去吧。”易兰露出个鼓励的笑容：“是条龙的话，就算意外进入了浅水，总有一天也会重回深潭的。” 这句话让齐飞一怔，易兰转过身重新拿起扫帚轻声说了句：“加油。” “谢谢兰姐。”齐飞心里涌起一丝暖流，随即也没耽误时间，马上就开始干活了。 下班之后，齐飞回到宿舍，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搜索关于报纸销售的相关资料，一直看到晚上十点多因为肚子太饿了才停下来。 从桌子底下拽出方便面箱子，齐飞伸手拿了两包，不过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又将其中一包给放了回去。 “唉……还是省着点吃吧。” 烧了水，泡了面，齐飞三两口就吃地一干二净连汤都没剩下。 齐飞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就在这时候，隔壁传来了床铺嘎吱作响以及女性那令人脸红的声音。 齐飞住的这地方有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隔音效果非常差，本来嘛，都是房东改造的隔间，有些墙壁直接用三合板拦着的，各家屋子里有点啥动静，旁边都听得到。 “还是读大学的时候好啊，你们这些小崽子，生活无忧，体力充沛……”齐飞无奈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起身出了门。 第四章 网友 齐飞可不想呆在里面被那些声音刺激，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个把小时之后，他才重新回去，宿舍周围都恢复了平静，想必那些“运动”过后的人都已经睡下了。 齐飞一脸惆怅的打开了电脑，发现自己也静不下心去继续看资料，于是随手登录了昨晚上申请的新qq号。 打开之后，齐飞眼前一亮，他发现那个“飘零”通过他的好友验证了，看了下对方的qq签名——人生梦一场，齐飞略一思索，然后写下了自己的签名——缘自梦中来。 齐飞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只是想让对方能感受到一丝亲近感。 接着，齐飞点开了对话框，却看到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还真是巧。”齐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不过对方发来的只有俩个字：“你谁。” “我就是我。”齐飞想也没想回道。 “你认识我？” “不认识。” 对方停顿了片刻：“为什么要加我？” 齐飞想了想敲出一行字：“我觉得你和我是同类人。” “同类人？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凭感觉咯！” 对方：“你这么有自信？” 齐飞迟疑了几秒钟：“以前好像有。” “这话就奇怪了，什么叫以前好像？难道现在就没有了？”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挫折？”停顿一会儿，对方直接来了这么句话。 齐飞知道自己已经勾起了对方的兴趣，只是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他也不想说起那些，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你的签名挺有意思的。” “你的也有意思，和我的还能凑一对呢。”对方发了这句话过来，顺带加上了个调皮的表情。 “天底下人这么多，你我因为同一个网名而相识，这不得不说是缘分。” “算是吧。” “既然这样，不如咱俩做朋友？” 对方发了个疑惑的表情：“什么朋友？” 齐飞微微一笑，敲出几个字：“当兄弟，咋样？” 对方马上发了两个捂嘴笑的表情：“当姐妹倒是可以。” 这下齐飞可以确定了，对方是女的，刚刚那样自然是他故意说的，于是他马上回道：“那我得去泰国动个手术才行了。” “你可真逗。” 齐飞：“好吧，说真的，咱俩就做个虚拟世界的朋友，除了qq文字聊天，别的都不做。” 对方似乎也很乐意这样马上就回：“这样也挺好。” 齐飞问：“你能不能说说你的职业？” “我就是在一个公司上班，没什么特别的，你呢？做什么的？” 齐飞想了想：“我就是一流浪的，什么都没做，到处走走停停。” “是么……好像很自由的样子。” “你不会觉得我就是个到处晃荡的无业游民？” 对方停顿了片刻：“没有，其实……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去流浪。” 这个回答倒是让齐飞有些意外：“流浪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还是好好上你自己的班吧。” “那你流浪多久了？”对方似乎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齐飞随手敲了几下键盘：“三两年的样子。” “哇，这么久啊，那你肯定有过很多有意思的经历咯？” 这句话让齐飞瞬间想到了前一段时间在公园遇到的白衣美女，那件事情并不算齐飞经历过最有意思最特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他留下了格外深刻的印象。 齐飞下意识地准备把那事情说出来，他的手指已经用键盘敲下了几行字。 不过，最终齐飞还是将那些都删了，接着发过去一句：“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 顿了顿他转而问了句：“你是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老家在东北。” 随后她有发来三个字：“松林市。” 齐飞看到这三个字，不由得有些诧异，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个事情，也是发生在松林市，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不过齐飞没多去想，回复了一句：“我江苏的，才到这不久。” 接着对方又说道：“我们两人都叫飘零，看得有些眼花，我还是改个名字吧，你觉得我叫什么好？” 齐飞心中一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直接冒出个雨字，随即他在键盘上敲下了一句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顺带说到：“不如就从里面取两个字叫——晴雨。” “没想到你这么有文采！”对方似乎很意外，接着又说：“那我就用这个名字了！” 接着齐飞就看到对方把昵称换成了晴雨。 “谢谢了。”晴雨发了这句话后面还带着个可爱的表情。 齐飞：“嘿嘿，不用客气” 晴雨发了个调皮的表情。 “你说你是流浪者，我想你一定是那种带着文人气息的浪客。”晴雨说到。 齐飞哑然失笑，回答到：“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呗，对了，有空你能不能把你流浪发生过有意思的事情和我说说？” 齐飞觉得，晴雨对这种事情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大概对方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尝到野菜都会觉得更加美味。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齐飞回到，思索片刻他又发过去一句话：“我猜也许你也有不少故事，到时候咱们就交换着讲吧。” “好……” 齐飞发过去一个微笑。 “我该休息了。”对方说到。 “那你去吧。” 几秒钟之后，对方发来一个晚安，头像随即也暗了下去。 初次聊天，齐飞感觉挺不错，至少和对方聊得来，想必晴雨对他也有了那么些兴趣。 随后的几天，齐飞干完活之后都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结合他找到的营销资料向易兰请教相关问题，易兰不会说什么理论，但是具体的经验却很多而且非常详细，对于齐飞的问题，她也是尽可能地进行了解答。 这段时间，齐飞都没有见到程思雨来这边检查情况，于是他装作无意的随口问了问，易兰跟他说，程总到别的地方考察去了，这让齐飞放心了不少，管她去哪，只要别碰到自己就行，齐飞希望，在自己赚了钱离开之前都不会见到她。 也是这几天晚上，齐飞上网的时候没见到晴雨在线，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不过这也让齐飞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来学习报纸营销资料。 齐飞本来就有经营公司的才能，虽然现在做的事情，他也才上手，但是以他的头脑差不多一个星期之后，他自己就研究出了个方法，而他也打算用这个方法来做点事情。 只不过他没想到，在他还没有付之行动前却发生了件意外的事…… 又是一天中午，齐飞完成了上午的任务之后就回到了发行站，打算找易兰要订报的收据，好给后面的工作做准备。 齐飞大步走进站里，前屋没有人，而里屋办公室的门则是虚掩着，隐约能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悄悄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候，办公室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齐飞也将那些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第五章 谭总 “阿兰啊……我这个分管发行的老总管着下边那么多主管，一直以来最看重的就是你了。”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谢谢谭总。” 齐飞眼睛一眯，心想原来是公司分管发行的副总经理。 “不用客气。” 谭总接下来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愤怒：“不管做哪一行，需要的都是内行人，不懂套路的过来搞，那就是个笑话！我们公司现在就在闹笑话！” “谭总您这是……” “你说我有没有讲错！？” 易兰微微皱眉，不过也还是点了点头：“确实，做什么，都需要内行人才行。” 谭总双手叉腰大声说到：“我就不明白了，上头的那些领导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居然派个屁都不懂的婆娘来这边折腾！非得把发行公司搞垮不可！” 听了这番话，易兰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些。 谭总冷哼一声：“我就是对她不满！怎么，阿兰你不会跑去说什么吧？”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双眼都直勾勾地盯着易兰。 “不不不，谭总，刚刚我走神了，没听到你说什么。”易兰当即说到。 谭总很满意易兰的回答，他微微点了点头：“你也明白，公司的发行业务都是我管着，那婆娘当老大又怎样？把我惹急了，我让她没个好下场！” 好在齐飞推门进来的声音还挺大，谭总被惊到了，急忙放开手转过了身。 谭总大概四十岁冒头，个子中等，身材偏瘦，穿着的那身西装看上去有些不大合身，而且这会儿也给弄得凌乱不堪。 易兰看准机会，一脸惶恐地爬起来，迅速跑到了齐飞的身后。 谭总脸色很不好看，这会儿他发现，坏了自己好事的不过就是个发行站普通员工，瞬间就松了一口气，接着板着脸说到：“那谁……叫什么！？” 齐飞握紧拳头：“我叫齐飞！” “齐飞是吧？你个不懂规矩的家伙！我正在和你主管谈工作，谁让你进来的！？还不滚出去干活！？” 齐飞的眼神变得极为凌厉，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看他这样子似乎是想动手把谭总给揍一顿。 易兰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紧紧抓住了齐飞的手腕。 齐飞顿时想到，要是把这个该死的谭总收拾一顿的话，自己倒是没多大问题，大不了被解雇，可是这样的话，对于易兰来说绝对是个灾难，她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当了个主管，出了问题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齐飞咬着牙缓缓松开了拳头，不卑不亢地说到：“我的活都干完了，所以才会来找主管问问后面的工作。” 谭总脸上阴晴不定，他极其不爽地瞪了齐飞一眼，接着走过去吼道：“不长眼的东西，滚开！” 易兰立即拉了拉齐飞的胳膊，齐飞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从门口让开了。 谭总高高昂着头，对齐飞不屑一顾，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等到他一离开，易兰失神般走到办公桌面前坐下，就那么愣愣地坐着，两行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她急忙低下头擦拭了起来。 在齐飞看来，兰姐是个乐观而且坚强的女人，要不然她也没那个本事孤身一人在外闯荡，即便刚刚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兰姐依旧尽可能地保持着镇定。 可是从她微微颤抖的双肩能够看出，她的内心其实非常非常的难受。 她这样子，不免让齐飞都心疼起来，于是他走过去坐在易兰身边，轻轻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兰姐……” “我没事。”易兰抬起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家伙越来越过分了，还好今天你及时出现……” 齐飞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那王八蛋简直不得好死！跟我说说他的情况吧！” “唉……”易兰长叹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就将那家伙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 谭总叫谭健仁，如今是分管发行的副总经理，在程思雨过来上任之前的那个总经理，性子比较软，也没啥魄力，所以公司大权也就被这个谭松一手控制了。 在原来那样的情况下，谭健仁越发的肆无忌惮，也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说了算，等到原总经理调走，他还以为自己终于轮到自己当总经理，谁知道却忽然调来个程思雨。 这种事情换谁都会上火，尤其是本在公司呼风唤雨的谭健仁。 于是，问题也就来了。 谭健仁因此心情非常不好，心情不好喝那么多酒倒是能够理解，只是这家伙一喝多就乱来，实在太无耻了点。 易兰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人对自己有意思，不过好在对方也算克制，没怎么乱来过，要不然易兰也不会呆这么久，可是没想到，谭健仁对她也是越来越过分了。 齐飞听了那些之后暗暗叹了口气，公司里面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还身居要职，这对程思雨和易兰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边会阻碍程思雨的工作，一边还会影响到易兰的生活。 易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然后问齐飞：“咱们还是说工作的事情吧，你来找我又什么事情？” 见到易兰不愿再说那些，于是齐飞就把自己的事告诉了她。 “我需要十本订报的收据。”齐飞说到。 易兰眼中透出了惊异的表情：“你要这么多干什么？十本收据少说都能订五百份报纸，难道你找到大客户了？” “目前倒是没有。”齐飞摇了摇头。 “我就说嘛。” 易兰语重心长地说到：“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你刚来这地方才多久，慢慢来吧，我先给你一本，用完了你再拿，好不好？” 齐飞转念一想，自己的做法在易兰看来确实也太夸张了点，于是也答应了她先只拿一本。 “我还是那句话，别着急，慢慢来。”易兰说着就拿了一本收据给齐飞。 “嗯，我知道了。” “那你去忙吧，待会儿我要去公司开会，程总考察回来了。” 齐飞一听到这句话，立马转身就走。 易兰看到齐飞这反应，眼神都透出了异样的光芒：“这小子……怎么回事呢。” 齐飞拿到一本收据之后，直接去了靠近郊区的一家楼盘售楼处，在这之前，他已经观察了那个楼盘好几天时间。 那个地方，虽然房屋建造已经周边环境都很不错，可是销售却非常不景气。 到了楼盘销售处，齐飞直接找到了销售经理办公室，经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色西装，但精神有些萎靡，这会儿正坐在办公室无聊地翻看着报纸。 反正也没客人，他也没别的事情做了。 看到齐飞进来，销售经理抬了下眼皮，看到齐飞穿着的制服于是开口：“我这没有订报。” 齐飞笑了笑：“但我觉得，你很快就会跟我订了。” 经理皱起眉头：“你出去吧，我也是搞推销的，不会吃你那一套。” 齐飞没有动，他看着经理说到：“我也不浪费你的时间，我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把这里的房子卖出去。” 销售经理眼前一亮，他实在是太想了！要是再卖不出去，他这经理都得卷铺盖滚蛋，看眼前这个卖报纸的似乎是有什么办法，但要他相信的话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于是销售经理又垂下眼睛淡淡地说到：“搞销售的谁不想自己的东西能卖出去，你这不是废话么。” 齐飞微微一笑：“不过你这地方似乎不景气啊。” 第六章 互惠互利 销售经理有些窝火，将报纸往桌上一拍：“你到底什么人？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齐飞表情还是那么淡定：“我只是个卖报纸的，不过却有办法帮你一把，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 “你什么意思。”经理警惕地看着他。 齐飞往窗外看了看：“这么好的房子，可是我却没有在外面看到多少广告，倒是那些普普通通的楼盘广告满天飞，吹得天花乱坠。” 经理脸皮颤抖了几下，沉默几秒钟，他扶着额头无力地说到：“我们的房子是很不错，可是现在资金太紧张，广告……做不起啊……” “问题就在这里。”齐飞打了个响指：“我猜你们也做过一些优惠措施吸引市民，不过都没用吧？” “这……唉，送过一些价值上百的礼品，没用。” 销售经理苦笑起来，随即他皱起眉头：“我为什么要跟你聊这些？” 齐飞走到他办公桌面前坐了下来，认真地说到：“如今这世道，能买得起你们这种好房子的人，肯定也不差那么点优惠礼品，太贵的优惠，你们肯定也搞不起，如果说……用某种低廉的文化消费来吸引他们呢？” 销售经理微微一愣：“说说看！” “你也知道我是个卖报纸的，但你知道我卖的是什么报纸吗？” “这有什么关系？” 齐飞摇了摇手指头：“我卖的是这个城市民众最喜欢的滨港晚报，你刚刚看的就是，既然这个报纸如此普及，要是你们发个公告，要是在规定时间内过来看房的市民能得到你们赠送的一份全年滨港晚报的话……” 齐飞故意把话给停了下来，销售经理的眼睛越来越亮，立即问到：“全年订阅的价钱是多少？” “两百。” 经理摇了摇头：“太贵了。” “可以赠送半年，意思就是你只要出一百就行了，如果量大的话，还能优惠。” “这……”经理犹豫了。 齐飞轻轻敲了敲桌子：“这么做既能给你销售的楼盘带来人气，让你这个经理走出困境，也能帮助我们报纸的销售，是个互利互惠的事情，当然了，要是你真觉得不行的话，我也不多说。” 经理还在思考，齐飞等了几秒钟，然后站起身：“那我告辞了。” “等等！”经理在齐飞转过身之后忽然叫住了他。 齐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然后又转过了身，一脸正色。 “这个我需要考虑一下。”销售经理说到。 “可以，我再跟你说一点，要是你们这么做了，到时候客户一看到报纸，自然就想到了你们的楼盘，这样的话，他们对你们的好感会不会在无形之中增长起来？你们的知名度会不会快速上升？这样一来能形成什么效应，我也不用多说，你应该明白的吧？” 顿了顿齐飞又补充到：“说不准你还会得到老板的赏识呢。” 销售经理越听越激动，当即一拍手：“好！我这就去给老板说说，麻烦你稍等一下！” 经理离开之前特意给了齐飞一根好烟，齐飞就点着这根烟坐在座位上不急不忙地抽了起来，等到一根烟抽完，销售经理也回来了。 “哈哈哈！”经理的笑声从门外就传来了。 “哥们！成了！”销售经理激动地走进来握住了齐飞的手：“我老板答应了！先搞一个月的活动，明天开始！” 齐飞心里也挺激动，不过表情还是很淡然：“那行，我就先给你一本收据，等你用完了就跟我联系，还有我的名片，也给你。” 销售经理如获至宝般地结果了收据本和齐飞的名片，笑呵呵地将他给送到了外面。 谈成这笔生意，齐飞自然很高兴，不过他也没有得意忘形，他知道这不过只是自己落魄之后的一小步而已。 但话说回来总归是个好事，所以即便现在没了多少钱，晚上齐飞还是买了啤酒和肉菜将自己犒劳了一把。 吃了那么多天方便面，就算是吃普通的肉片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酒足饭饱之后，齐飞打开了电脑，登上了qq。 隔壁又传来了床上运动的声音，但齐飞这次没有出去，心情好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闹心的了，不过为了避免打扰，他还是戴上了耳机，将音乐开大声，完全掩盖住了外面的动静。 打开联系人栏，齐飞看到晴雨在线了，于是立即发过去一行字“终于看到你上线了。”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难道你一直在等我？” “你说呢？微笑。” “嘻嘻，这几天有事情出去了，今天才回来。” 齐飞问到：“你忙什么去了？连qq都没时间上。” 晴雨发了个难过的表情：“刚接手新的工作，还不大熟悉，压力太大了。” 齐飞笑了笑：“没事，慢慢来。” “你呢？” “我啊……今天谈成了一笔还不错的生意。” “你不是在流浪么？怎么变成谈生意了？”晴雨好奇地问到。 “流浪也得有钱才行嘛，没钱用了我就会找个工作赚一点。” “原来是这样。”接着晴雨又说到：“唉，要是我有你那么厉害就好了。” 齐飞鼓励到：“你别这么丧气嘛。” “我没有丧气，虽然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失败总会有，但我绝对会一直努力奋斗下去。”晴雨说完还发了个奋斗的表情。 齐飞看着那个表情，忽然觉得那表情看起来变可爱了不少。 随后，晴雨说了几个关于销售的问题，本来她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没想到齐飞都一五一十地详细解答了。 这让晴雨惊讶了好几秒钟才发过来一句话：“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见识到了！谢谢你，” 齐飞一乐：“不客气不客气，对了，你做的是什么销售？” “文化产品。” “能不能详细点？这个范围太广了。” “嘻嘻，要不你猜猜。” 齐飞想都没想直接敲下“报纸”两个字发了出去。 “哇，这你都猜对了！要不要这么厉害！？” 齐飞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也是搞报纸销售，闹半天是同行。”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从女孩子刚刚问的那些来看，她的工作十有八九是搞管理，而自己却只是个跑腿的，唉—— 齐飞本来打算问一下对方是哪个报社的，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这样问的话就破坏当初两人说好的规矩了。 接着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报纸……管理……晴雨刚回来。 那个程思雨不也是出去了几天正好今天回来了么？ 靠！不会这么巧吧？ 齐飞有些肝颤，迅速摇了摇脑袋，不可能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现实当中摆脱不了那个女人，难不成连虚拟世界都会碰上？ 搞笑呢！ 只是越这么想，齐飞反倒越觉得有可能，略一思索，他打算用个办法来验证一下。 “我听你说你遇到了不小的压力，不知道是那方面的问题？”齐飞将这句话发送了出去。 “我感觉你懂得挺多的，那我就跟你说说吧。” 齐飞眼前一亮：“说。” 谁知晴雨过了一会儿却转而说到：“不如先看看你有什么想法，如何？” 齐飞微微一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动。 “对于你的工作具体来说我还不了解，我就说说报纸销售吧，这东西也是一种商品，既然是商品那就需要广告来推广。” “是的，这没错。” “广告有很多种方式，本身报纸可以说也是广告的载体，要将给载体打广告，并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宏观的策略现在我还不好说，但现在我有个实用而且见效快的营销策略。” “快说快说！”晴雨明显有了很浓的兴趣。 齐飞露出了运筹帷幄的表情，他需要的就是勾起晴雨的好奇心。 “我这个策略就是，你可以和商家合作，借助商家推广自己产品的需求，你给商品宣传的时候，顺带也把自己家报纸给推销了出去，双方可以进行优势互补。” “这样啊……” “对，这样的话，商家能推广自己的产品，而报纸能提高社会知名度，最终效果都是一样一样的。” 说了这些之后，齐飞就停了下来，他等待着晴雨的反应。 几秒钟之后，对方回复了：“你给我的建议让我有了很大的启发，确实可以那样去操作，我会认真考虑的，真的很感谢你。” “不客气，你自己的理解能力也很不错，我只是稍微说了说你就明白了。” 晴雨回了个调皮的表情。 齐飞双手交叉撑着下巴，接下来的事情，他就只需要静静等待了，到时候滨港城哪家报社进行了刚刚他说的那个举措，那么晴雨就是那里的老总。 晴雨会是程思雨么？ 齐飞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是这样，还是真的不愿意她们是同一个人，这种心理还挺矛盾的。 此时他发现，如果想到晴雨和程思雨不是同一人的话，他的内心深处竟然会出现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失落，姑且就这么说吧。 如果真的是同一人…… 齐飞苦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到：“还是等答案出来了再去想吧。” 随后过去了两天，在这两天内，齐飞上班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个事情，每天干完自己的工作之后，就在发行站帮易兰做事情，一边等待着滨港城报社出现动静。 第三天，各个报社依旧没什么反应，直到这天下午的时候，齐飞没等来自己期望的情况，却等来了另一个电话。 第七章 树大招风 是之前那个售楼经理打过来的，经理名字叫李大发，电话之中他的语气显得格外兴奋，他和齐飞说，那个办法确实非常好。 就这短短两三天，找他了解楼盘情况的客户比之前一个月的还多，甚至有四个当场就付款买了房。 而且李大发觉得，他需要订更多的报纸，所以他会亲自到发行站来办理。 结束通话之后，齐飞将这个事情和易兰说了一声，易兰听完之后，眼中都透出了奇异的亮光。 “好家伙，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易兰给齐飞竖起了大拇指。 齐飞没有得意忘形，他微微一笑：“其实也是我运气好，过去送报的时候，碰到李经理有这么个楼盘营销计划，于是他就直接让我做了。” 齐飞把功劳基本上都推到了李大发身上，这么做主要还是不想树大招风，引起易兰上司的注意，没搞好要是把程思雨都给引来了，那就完蛋了。 至于李大发，齐飞觉得他应该会接受自己扣过去的高帽子。 易兰目光有些闪烁，接着笑了笑：“这么说来，那个经理还真是有本事，不过你的运气也真是太好了点。” 齐飞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没再说设么。 没多久，李大发过来了，齐飞给他和易兰相互介绍了一番，而易兰则握着他的说感激地说到：“李经理，非常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刚刚我听齐飞说了，这个计划是你弄出来的，你实在太厉害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想麻烦你多多指教一下。” “这个我……”李大发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悄悄地看了看齐飞，接着哈哈笑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小意思嘛，也没什么。” 说完这话，李大发暗暗对齐飞挤了挤眼睛，眼神也透着感谢。 随后易兰给李大发拿了十本订报收据，李大发将收据收好，然后开口说道：“待会儿下班了，我想请易主管还有齐飞吃个便饭，不知道两位是否赏脸？” 易兰看着齐飞：“你有时间没？” 开玩笑，有人请吃饭，这么好的事情，齐飞就是没时间也得挤时间过去，他当即就答应了。 没过多久，下班时间就到了，三人一起在附近找了个餐馆，虽然不是什么很高档的地方，但也算不错了。 席间李大发还给点了酒，喝得开心的时候，不断给易兰讲自己的营销经验以及各种技巧，看上去还真像个老手。 易兰只是笑笑，偶尔附和几句。 酒足饭饱之后，李大发主动提出要送易兰回去，易兰却转而看向了齐飞。 齐飞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剔牙缝：“我喝得有点多，麻烦李经理了。” 易兰露出不甚明显的失落神色，但也没说什么，齐飞和两人道别，转身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习惯性地打开电脑登陆qq，顺手和晴雨打了个招呼。 晴雨直接说到：“我把你之前给我说的事情好好研究了一下，现在有了计划，我打算先成立一个客户开发服务部门，做好准备之后规模搞大点，然后在十月份开始和商家进行大合作！” 晴雨说的这个事情，让齐飞都对她有些赞许，晴雨果然一点就透，是个人才。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计划要到十月份才会显露出来，也就是说，目前来看齐飞是无法验证她身份的，还真有那么些遗憾。 “我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在网上遇到你这个贵人。”晴雨显然激动万分：“我越来越佩服你了！要是你来管理我这公司，肯定会有非常棒的效果！” 电脑屏幕面前的齐飞苦笑连连，想当初，年纪轻轻的他确实已经有了大展宏图的迹象，手中的公司发展得很不错。 可是，忽然间却什么都没有了，事业，女人，全消失得干干净净。 更可笑的是，他连公司破产和女友忽然离去的原因都还搞不清楚，这简直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飘零，你怎么没说话？在想什么呢？”晴雨问到。 齐飞叹了口气：“如果我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那我就……” 这句话莫名其妙的话，明显让晴雨摸不着头脑，立马回了个疑问的表情。 齐飞：“呵呵，没什么，刚和客户喝酒喝多了。” 几秒钟之后，晴雨发来消息：“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我想……人生是没有如果的，可能你有什么过往的伤痛，但毕竟人都是朝前走的嘛。” 齐飞愣愣的看着这句话，眼前却出现了那个忽然离开的女朋友的身影，过往两人甜蜜的生活片段也在他眼前逐一浮现。 “该放下的还是得放下，要不然包袱越背越多，活下去得多累啊。” 齐飞深呼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象全部消散了，晴雨的这番话并不深奥，但却让他心情好了不少，也许，自己真的该把那些都放掉了。 “谢谢你开导我，我……明白了。” “嘻嘻，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也得帮帮你嘛。” “当然。”齐飞会心一笑。 随后的日子，齐飞依旧照常过，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中旬，这些时间里，齐飞身上本来就少的可怜的票子都快要见底了。 基本上是不吃早餐，一天两顿方便面，他的工作需要每天到处跑本就很累，这么搞下去，齐飞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易兰看着他这样子都心疼，不过齐飞却跟她说自己在减肥，易兰没再多问，但眼神之中明显透着些怀疑。 可喜的是，李大发那边的订报活动也就在这时候结束了，齐飞大概算了算，将近一千份报纸，按照半年订的钱，共能得到两万左右的进账。 于是齐飞打算，等到自己的提成发下来之后，就拿着工资辞职离开。 齐飞是八月到这边开始工作的，但是那会儿工作时间天数不足半个月，所以还没给他发钱，这次到了十月一号，会把八月的和九月的一起给他，齐飞琢磨着，差不多一个半月，再加提成，应该能有一笔小钱了。 齐飞想着到国庆节结束和易兰说一声，让她找个新的发行员，等到新人来了他再走，这样也不至于让易兰到时候太仓促。 就这样吧。 虽然不知道易兰会怎么想，但是齐飞去意已决，他知道自己只能继续去流浪，也许某一天会停下来，但至少不是现在。 想到自己很快又要离开这座城市，齐飞心底忽然冒出了几分留恋，也许……是在这里呆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吧。 至于程思雨……自从上次在酒店遇到之后，齐飞就再也没见过他，虽然齐飞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但是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离开，就意味着将所有事情全部卸下，什么也不带走。 这些日子里，齐飞除了白天忙碌，差不多每个晚上都会和晴雨聊一会儿，他给她有意无意地传授了很多具体的销售技巧，晴雨学得很快，也非常认真。 齐飞明显感觉到，这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孩子，很多事情基本上齐飞稍微说说她就能明白，不但如此，她还能自己进行深入思考，联系到更多的层面，有些她想到的东西，就连齐飞都没料到。 不用说，这个女的以后在相关行业必定会有大作为。 除了交谈那些经验，两人还经常会聊聊关于人生的见解，关于自己生活的体会，在很多观点上，两人都有着很高的契合度。 默契也在一点一滴的渐渐形成，偶尔就算两人什么都不说，沉默再久，一开口又能对上，齐飞甚至感觉，哪怕隔着网络，自己都和晴雨有了某种心灵上的联系。 慢慢的，齐飞觉得，要不要证实她的身份、确定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程思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说不上为什么。 也许，是齐飞不想让他和晴雨这种关系出现什么意外。 又是一天投递完报纸，齐飞感觉有些累，心跳快得似乎不大正常，双腿也是一阵阵的发软。 齐飞没多想，这会也正好路过发行站，于是打算进去歇一会儿，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里面办公室传来了谭健仁的声音。 这混账家伙又来了。 齐飞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倒了一杯水坐在距离办公室门附近的椅子上，一边喝着水，一边注意办公室里边的动静。 “阿兰……上次那个事情，我真的是喝多了脑子糊涂，你不要放在心上了。”谭健仁的声音响起。 对于这句话，易兰没有回答。 办公室里沉默了几秒钟，不用看都知道，气氛肯定很尴尬。 “咳咳……那个，今天我来呢，主要还是跟你说说公司的事情。”谭健仁又开口了。 “既然是公司的是，那就请谭总指示吧。”易兰的声音听上去冷冰冰的。 “公司要成立客户开发服务部，目前来说，相关负责人还没有确定，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句话，齐飞听的清清楚楚，他身子不由得都震了一下，差点都把手里的水杯砸地上。 成立客户开发服务部！ 这和晴雨说的一模一样！如果硬要说还是巧合，那未免也太过夸张了点吧！？ 只能说，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巧合，完全就是一回事！ 第八章 不识抬举 这也就意味着，晴雨和程思雨完全就是同一人！ 齐飞有些发蒙，他要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他都搞不清以后自己该怎么和晴雨聊天。 万一他不留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又该怎么办？ 齐飞发蒙的时候，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将他给拉回了神。 “不好意思，谭总，对于那个我没有想法。”易兰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谭健仁眼皮颤抖了几下，盯着易兰说到：“你要知道，如果我给你提名的话，你当上负责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公司这么多人，我不过就是个主管，而且还是个弱女人，哪里有那么大能耐。”易兰这话倒不是在谦虚，论本事，她肯定有，要是别人来提点她的话，或许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只是，跟她说这个的却是谭健仁。 说实话，之前谭健仁也确实照顾过她，不过那都是有目的的，易兰心知肚明，但现在她感觉到，如果自己在这么依靠他的话，后果可能会无法控制。 在易兰看来，当个主管也足够了，她是个女人，用不着有多大的野心。 “你的本事我还是了解的。”谭健仁不依不饶：“到时候开会，只要我一说，公司其余人都不会反对，至于那个程思雨，哼！我态度够硬的话，她也不敢对我怎样！” “谭总。”易兰露出一脸感激的表情：“我真的很感谢你，可我还是不能答应。” 易兰的态度依旧那么坚定，这让谭健仁有些懊恼，要不是他垂涎于这个女人的身体，他才懒得这么做，没想到这女人还不领情。 “易兰！你不要不识抬举！”谭健仁终于爆发了。 易兰咬了咬牙，低着头没有说话。 谭健仁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易兰说到：“行！你行！到时候我让你后悔死！” 撂下这句话，谭健仁转身就走。 谭总黑着脸出了办公室，正好看到坐在那儿喝水的齐飞，顿时他脸上就露出厌恶的表情，恶狠狠瞪了齐飞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后易兰也出来了，同样也看到了齐飞，这让她绷紧的神经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齐飞站起身刚想说什么，易兰却提起说到：“齐飞，我算了一下你的工资，这个月加上提成你能拿到差不多两万，恭喜你了！” 两万块，对于齐飞来说，本应该算不上什么，相比几年前他手中运作的上千万资产，这确实不够看。 但是以齐飞如今的处境，不得不说是一笔巨款。 “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过来工作不到两个月居然能赚到那么多钱的，我真的很佩服你！”易兰眼中透着赞许的神色。 齐飞咧嘴一笑，刚准备说到时候请兰姐好好搓一顿，没想嘴巴刚张开，他就感觉自己浑身发冷，接着眼前一黑，瞬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齐飞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闻到的都是医院特有的气味。 而坐在一旁的易兰满脸都是焦急担忧的神色。 “兰姐……”齐飞无力地喊了一句，想要坐起身来。 易兰却急忙按住了他：“你别乱动！医生说你营养不良，造成血糖严重过低，好好给我躺着！” 齐飞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吊着葡萄糖。 “你也真是的。”易兰一副心疼的样子：“还说什么减肥呢！看把自己折腾成啥样了，医生说了，你的身体太虚弱，得在这里躺三天恢复一下才行。” 听到这话，齐飞差点没直接跳起来，住院三天！？我嘞个大草！ 住院费，打吊针的费用，检查的费用，保不准还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费用，这么一折腾下来，天知道地花多少钱！ 到时候要付不起那可就草蛋了！ 齐飞当即提出了要出院，但易兰哪里肯，硬是要齐飞在这里呆着，而且他的工作易兰说会帮他做完。 易兰的态度极其坚决，齐飞和她说了好久，她才答应只住两天。 随后的两天，易兰帮齐飞把工作做完之后，就会来医院陪着他，还会给他带来不少营养品，尽可能地细心照顾他。 这让齐飞心里都是暖暖地，看着易兰的眼睛，他忍不住说到：“兰姐，你这么会照顾人，要是哪个男人娶了你，那可是大福气了。” 易兰噗嗤一笑：“你个臭小子，嘲笑姐还没嫁出去不成？” “不是不是。”齐飞急忙说到：“兰姐你肯定是眼光太高了，也是，像你这样又漂亮又有魅力还懂得照顾人的女人，眼光必须高点，可不能随随便便跟人走了。” “行啦，来喝点热汤，我给你熬的。”易兰笑吟吟地将齐飞扶着坐了起来，然后倒了一碗热汤给他。 齐飞喝着美味的热汤，浑身都感觉格外舒坦，只是他却在内心悲叹了一声：“没想到我那么好的身体，居然会为了生活折腾成这个样子……可悲啊可悲……” 不过说到底，在他流浪后的日子当中，这是齐飞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真正的贴心照顾，他在内心暗暗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兰姐。 两天之后，齐飞出院，所有费用都是易兰支付的，她自然明白齐飞手头太紧，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会营养不良。 这个事情，让齐飞很不好意思，易兰只是说没关系，要他别放在心上。 由于齐飞少住了一天院，所以易兰坚决要让齐飞继续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并且她还说要到齐飞住的地方去给他再炖热汤喝。 这让齐飞顿时就窘迫了，他那地方也就那么点大，而且他忙于工作，都没时间去收拾，乱得都跟个猪窝一般，根本见不得人。 易兰送齐飞到了他住的地方，接着风风火火地进了他的宿舍，到里面一看，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 “你……就吃这些？”易兰看着墙角那堆积起来的泡面包装袋，鼻子都有些发酸了。 “能填肚子就行了。”齐飞尴尬地笑了笑。 易兰叹了口气，让齐飞躺床上再休息一下，她说自己来给整理下房间。 齐飞确实感觉自己体力还没恢复，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所以就躺下了，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而房间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 不过，易兰却不见了。 “兰姐？”齐飞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随即他想到，易兰应该是走了，这里就一个房间，她还能去哪。 不过还没等齐飞下床，他的房间门就被打开了，易兰提着保温汤壶和装着饭菜的不锈钢保温桶进来了。 “兰姐你……” “我给你弄吃的去了，有热汤有饭菜。”易兰将那些东西都放在了齐飞的电脑桌上，接着麻利的打开了，顿时一股诱人的香气飘散开来。 盛上饭之后，易兰还想着要给齐飞喂着吃，不过齐飞很不好意思，还是下了床自己吃了起来。 这顿饭，齐飞吃得有些撑，所有饭菜汤水全部扫得一干二净，看他吃得这么香，易兰都格外开心。 “以后你就到我那儿吃饭吧，反正我也一个人吃。”易兰笑着说到。 “那可不行。”齐飞擦了擦嘴巴：“我这饭量……还不把你给吃垮了。” “谁说的。”易兰轻轻拍了下齐飞的肩膀：“男人嘛，饭量大没事，再说我哪会让你吃垮，不就一些饭菜么，只要你喜欢就行了。” “喜欢，当然喜欢。” 易兰坐在床边，四顾看了看齐飞的房间：“你这地方，也不怎么好。” 齐飞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能遮风挡雨就够了。” “墙壁都不怎么结实，你看那地方，都起来了。”易兰指了指墙壁。 齐飞有些无奈：“这都是用三合板给隔开的房间，没办法，回头我自己把那弄一下，实在不行，叫房东换个板子。” 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齐飞登时尴尬到了极点，天杀的，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个事情了呢！？ 眼神也闪烁着亮光：“你这地方……隔音还真是有点差呀……” 但齐飞始终是这么做了。 在有资本的时候还能保持那样的态度，足以证明齐飞确实不是一般人。 有钱吃喝玩乐那不算本事，有钱了你还能节制自己的欲望，遵守应该有的原则，那才是最大的本事。 与此同时，程思雨正在自己家的卧室里，坐在电脑面前发呆。 她的qq好友栏当中，有一栏只有一个人，而这时候，那个人的头像是灰色的。 犹豫许久，程思雨点开了那个人的对话框，敲下了一行字发过去。 “飘零，你在么？” 等待许久，对方毫无动静。 “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还是没动静。 程思雨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程思雨背靠着沙发椅，目光有些失神，耳机里响起的是一首带着悲伤的轻柔音乐，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睛里开始有泪花在闪烁。 良久，她擦了擦眼泪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起来。 “看样子你不在，晚安。” 第二天齐飞醒来的时候，发现易兰已经走了，他起身坐在床边都愣了好一会儿，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真是有些做梦的感觉。 齐飞用力伸了个懒腰，然后快速洗漱了一番，然后就出门上班了。 到了发行站，易兰和往常一样在里边忙碌准备今天的工作，看到齐飞来了，她也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神色看上去很自然。 齐飞心里有些别扭，虽然昨晚上也没发生什么，但毕竟还是有那么些不寻常。 “齐飞，你不会是还想着昨晚上的事情吧？”易兰对他挤了挤眼睛。 正在喝水的齐飞差点没呛到;“咳咳……兰姐……我……” “还真是头一次看到你这么窘迫的样子呢。”易兰笑得更欢了。 “兰姐你就别调侃我了。” 易兰眨了眨眼睛：“我跟你说个事情。” “什么？” “今天是一号，得给你发工资，猜猜你有多少？” 齐飞眼前一亮：“有没有两万？” “哈哈，两万一千三。” 易兰眼中都透出了激动的光芒：“你小子还真是厉害呢！” 齐飞咧嘴笑道：“都是兰姐的功劳嘛。”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易兰摆了摆手：“我可没帮上你什么忙。” 齐飞心中略一思索：“兰姐，今天中午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当是庆祝一下我发了工资，而且今天十月一号也是过节呐。” “好呀，这我可不会拒绝！” 易兰又说到：“咱们的假期推到四号了，再过两天就放假，假期也有三天，你有什么打算？” 齐飞摇了摇头：“这个嘛……还没想好。” 易兰走到齐飞面前看着他：“姐打算回家一趟，要不你也去那边玩玩？云南可是个旅游的好地方呀，而且咱们放假的时候也避开了旅游高峰期。” 齐飞心想反正自己也没别的事情，而且也已经想好要离开了，既然这样的话，也就当是陪陪兰姐吧，于是他就点头答应了。 “到时候你可别不去哦。”易兰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状。 “放心吧兰姐。” “嗯，今天的工作要开始了，好好干。” 一上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中午时分，齐飞特意挑选了个高档餐厅，和易兰一起吃午餐。 两人吃得正开心的时候，易兰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总，有什么事？”易兰打开手机问到。 齐飞一听，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嗯……好的，没问题。” 易兰挂断电话之后，高兴地对齐飞说到：“程总打电话来跟我说，要请咱明晚上一起到酒店吃饭！” 齐飞当场愣住了：“请我们吃饭？我也被邀请了？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上次你卖出去那么多报纸的份上咯。” “这……她怎么知道的？”齐飞心里咯噔了一下。 易兰说到：“对于咱们这个站来说，那可是比大生意，程总知道很正常，而且到时候她还会请李大发一起，我看程总对那种合作方式很感兴趣，应该是想和他探讨探讨。” 齐飞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上头知道了什么。 不过，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一旦他过去的话，到时候必然会和程思雨碰面，对齐飞来说，这是个很纠结的事情。 他虽然已经能确认程思雨就是晴雨，但是对方并不知道，而且对方肯定一直都记得那次公园里发生的事情。 齐飞觉得，要是就这么碰面了，肯定不会愉快，所以最合适的方式，还是避免相见。 看到齐飞在愣神，易兰好奇地问他：“怎么回事？老总要见你你都蒙了不成？” 齐飞笑了笑：“嘿嘿，有点，怎么说我就是个临时工，程总居然要见我我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那笔生意是你经手的，当然会叫你了，跟你说，这可是不错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嗯，我明白。” 齐飞虽然说是这么说，但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怎样才能避开明天的晚餐。 直接拒绝肯定是不行了，人老总亲自请你，你又没什么事情，借口都找不出来，这确实是个闹心的状况。 怎么办才好呢？ 随后吃饭的时间，齐飞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易兰倒是看出来了，不过也没有去问他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心里有些担忧了起来。 吃完午饭休息了过后，齐飞又开始了下午的工作，骑着电动车每家每户去送报纸，送着送着，他发现有一家的报箱坏了。 之前他也注意过，还想着到时候提醒一下这户人家，后来给忘记了。 那报箱底下有个洞，放报纸的时候要是不放好点就会掉下去，这次齐飞心里想着事情，所以没在意，将报纸塞进去的时候就马上给掉了下来。 看着落在脚边的报纸，齐飞顿时有了主意。 他弯下腰将报纸捡起之后，并没有重新放回去，而是直接拿着转身就离开了。 第二天，除了齐飞同样故意忽略了那家报箱坏了的人家之外，他的工作都很正常。 当天晚上五点钟，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李大发来到了发行站，说什么是为了和易兰还有齐飞一起过去。 第九章 飞来横祸 晚餐是六点钟开始，这李大发提前一个小时过来了，齐飞心想，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为了易兰才这么做的。 上一次李大发请易兰还有齐飞吃饭的时候，齐飞就看出了端倪。 李大发今天看上去精神状态非常好，头发也抹了发胶，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看到易兰出来之后，他两只眼睛都冒光了，直接走过去握住了易兰的手。 “易兰，其实这次你们老总要请我吃饭我还挺紧张的，但是有你在旁边的话，我应该会好很多。” 易兰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看像一旁的齐飞：“李经理就放心吧，程总要是问起那会儿你们商谈的事情，齐飞也可以在旁边解说一下，我就算了，毕竟没经手你们的生意。” 李大发从易兰看着齐飞的神色当中觉察出了一丝温柔，这让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大痛快，但怎么说齐飞也把那功劳让给了他，而且让他认识了易兰并且在易兰面前能有长脸的事情，所以他也就不好发作了，于是他笑呵呵地走到齐飞面前。 “齐飞，和你合作很愉快，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也能跟我来说说，毕竟大家都想双赢嘛！” “呵呵，那是那是。”齐飞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易兰和齐飞将发行站里边收拾了一下，半个多小时之后，三人就出了门，打算乘坐的士到程思雨所说的那家酒店去。 上的士的时候，齐飞踢易兰拉开了后座的门，等易兰进去的时候，李大发满脸堆笑也跟着坐在了后面。 齐飞笑了笑，自己坐在前边去了。 的士上，李大发各种主动和易兰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假期的事情。 易兰说自己要回老家，李大发就问她的老家在哪儿。 易兰想了想就说在云南。 “云南？云南好啊！” 李大发两眼冒光：“其实我也正好想去云南旅游，而你正好也想去云南，不如……咱们一起怎么样？” 齐飞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李大发满脸都是期待的神情，而易兰隐隐约约透着些不愿意。 “这个……李经理。”易兰开口了。 李大发搓着手说道：“叫我大发就行了！咱都这么熟悉了，还一口一个李经理，多见外啊！” 易兰微微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我是回家，不是去旅游，所以……即便都是去云南，可能都不顺路。” “唉……我还想着有个能领我旅游的呢，说到底你是云南人，就算不是住在那些旅游景点，也比我熟悉那边嘛。” “你要是想旅游，大可以找旅游团。” 李大发也听出来了，易兰就是不愿意，所以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显得不那么好看了。 齐飞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要是他之前所做的事情还没起到效果的话，再过那么二十多分，自己就要和程思雨碰面了。 十几分钟之后，的士到了那家酒店外面，齐飞无奈地轻叹一声，付了车费下了车，他开始思索着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救急。 “咦？那好像是程总的车。”易兰看着远处说道。 齐飞心中大惊：难道老天爷注定要让我不能避开这个劫难了？ 接着，易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边掏手机一边说：“肯定是程总打来的。” 就在齐飞心想要不要假装接电话得知住的地方失火了自己得赶紧回去一趟的时候，易兰惊讶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什么？投……投诉？这不可能啊！齐飞他的工作一直都做得非常好，怎么会出那种事情？” 易兰极其错愕，但齐飞却暗暗的松了一大口气。 “好……我跟他说说，马上就解决。”易兰皱着眉头挂断电话，然后看向了齐飞。 “齐飞，上头说你漏送了报纸，客户都打电话投诉了，这是怎么回事？” 齐飞故意露出很吃惊的表情：“我不知道啊，是哪个地方的？” “当然是你负责的区域内啊，有一户人家昨天的晚报没收到，今天的也没有到，连着两天了。” “这样……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看看。” 李大发在旁边说了句：“待会儿就要和程总吃饭了，你现在走开不好吧？” 齐飞义正言辞：“出了这种事情，就算不是我工作的失误也会给公司造成负面影响，比较是我负责投递的区域，我必须马上去解决，不能耽搁！” 易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马上过去吧，程总那边我会解释的。” “那就麻烦兰姐了！” 齐飞说完立即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看到齐飞离开，李大发心里莫名地舒畅了些，他觉得这下就只有自己陪在易兰身边了。 易兰看着齐飞乘坐的出租车远去之后，接着把视线移到了酒店门口，之前她看到的那辆车已经停了下来，程思雨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果然是程总，我们过去吧。”易兰说着就快步朝那边走过去了。 李大发心中暗喜，尽量控制好自己激动的心情，也跟在了易兰身后。 齐飞随后收到了易兰的短信，短信内容是告诉他那家客户的地址，其实齐飞根本不用问她自己也知道是哪里，因为那本就是他故意做的事情。 到了那户人家之后，齐飞看到怒不可遏的户主立马就笑呵呵地迎了上去，仔细询问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户主自然说两天的晚报都没看见影子，还让齐飞退钱赔偿损失。 齐飞脸上依旧带着笑脸，当着户主的面前检查了一下报箱，然后让对方看到了报箱底下的那个洞。 “我是不可能忘记给您投报的，您也看到了，箱子里这么大个洞，唯一的解释就是，我把报纸放进去之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后来从里面漏出来了，而且还有可能是有人发现了这个洞，所以偷偷的弄走了您的报纸。”齐飞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了一番。 不过实际上他确实也真的给这个报箱里面放报纸了，报纸掉出来之后，也是他给捡走的。 听了齐飞的解释，户主的脸色好看多了，齐飞又继续说到：“您缺少的两份报纸，我免费赔偿给您，而且我还把您的报箱给修好，您接收么？” 齐飞的态度这么好，而且户主也觉得这不是他的错，所以就答应了，也没再为难齐飞。 随后齐飞给易兰发了个短信，说这边的问题正在解决当中，没有大碍能够完全搞定，只是需要耽误点时间，那边的晚餐是赶不及了。 没多久，易兰回了短信，说不要紧，她已经和程总解释了，程总希望他能把问题处理好。 齐飞这下总算放了心，始终还是避开了和程思雨的见面。 只是他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真不知道要是程思雨发现他就是飘零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应该……会和自己一样很纠结吧？ 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之后，齐飞就直接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现在工资已经到了手，所以他也不必仅仅靠着一两包方便面当晚餐。 买了两个好菜再加两瓶啤酒，齐飞就在小房间里吃了起来，顺便打开电脑登陆了qq。 qq刚登上，他就听到了滴滴的声音。 晴雨那灰色的头像正在跳动着，齐飞怀着复杂的心情点开了对话框。 “飘零，你在么？” “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看样子你不在，晚安。” 三句话，每一句话之间隔的时间都相当长，尤其是第三句和第二句之间，足足差了一个多小时。 齐飞眼前忽然浮现出了程思雨坐在电脑面前默默等待的画面，随后他摇头一笑：“真是奇怪，我干嘛要想那些，她怎么会一直等着我。” 将那三句话看了好几遍之后，齐飞犹豫很久到底要不要回点什么，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不回复，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关掉qq，打开个视频网站，随便找了个电影，齐飞就这么一边看电影一边吃起晚饭来。 这一晚，齐飞没有再登陆qq，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打开那个东西都需要很大的勇气，为了不让自己心里挣扎，索性就不去碰了。 夜已深，齐飞抱着笔记本电脑躺在了床上，戴着耳机看电影，声音开得老大，完全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倦意袭来的时候，齐飞直接把电脑放在一旁躺下就睡了。 睡梦当中，他似乎看到了和晴雨聊天的对话框不断出现，然后就是程思雨的那张绝美容颜……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齐飞准时醒了过来。 常年养成的早起习惯让他从来不需要依赖闹钟，昨晚上梦境的画面又在他脑海之中浮现。 齐飞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在狭小的卧室空间里打了一套拳，大概这样子才会让他把那些东西从脑子里剔除出去。 也许是打得太用力，练完拳之后，齐飞浑身都是汗水，肌肉发酸的感觉倒是让他浑身舒畅。 随后他洗了个澡，接着就出门了。 来到发行站，还没等齐飞问昨天晚餐的情况，易兰就拉着他说了起来。 “你老实告诉我，当初和那边商谈合作的事情，到底是谁的计划？”易兰盯着齐飞的眼睛问到。 齐飞嘿嘿一笑：“不是跟兰姐你说了么，那都是李大发经理的点子。” 易兰眯起眼睛，双眼之中闪烁着狐疑的光芒：“昨晚上吃饭的时候，程总和李经理聊了很多关于合作的事情。” “然后呢？”齐飞随口问到。 “一开始，李经理说得还很像那么回事，不过程总问到后面越来越详细，李经理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齐飞继续装傻充愣：“可能是他太紧张了吧。” 易兰一双美眸久久的看着齐飞，这让齐飞都有些尴尬了起来。 “兰姐，今天的工作得开始了，我忙去了。”齐飞说完这句话就拿起自己要派送的报纸急匆匆出了门。 “这小子……” 易兰倒了一杯水之后走近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面前，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 从最初齐飞来这里工作的时候，易兰就感觉到了这家伙的与众不同，而他似乎总是在掩藏着什么。 易兰觉得其中应该是有某些原因， 至于齐飞，他只能暗叹李大发那家伙太不行了，本事可能有那么点，要不然也不会当上销售经理，但是他的本事实在太普通。 齐飞相信，那件事情已经无法隐瞒住程思雨，并且易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度过这最后的几天，在这期间，程思雨可千万别找他或者亲自到发行站来确认才好。 明天他将会陪着易兰回老家，他也打算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在那期间说出来。 按照原计划，齐飞是打算等到易兰招到新人之后再离开，所以有可能放假之后，他还得留在这里几天。 这一天的工作很顺利，而且齐飞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晚上的时候，易兰告诉他已经订好了机票，明天一早就出发。 从滨港城坐飞机进入YN省的机票可不便宜，但是易兰也难得回家一次，要是坐火车的话得四十多个小时，光是来回一趟就把假期给用完了，所以只能坐飞机。 到时候飞机落地，两人还得转乘大巴车两个多小时才能到易兰的老家。 这让齐飞心里有些愧疚，如果自己不去的话，怎么说也能给易兰剩下一半的机票钱，不过要是不去也太对不起她了，于是齐飞决定到时候返程的机票由他来买。 第二天天还没亮，齐飞就和易兰乘车到了机场，大概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到达目的地。 易兰老家位于云南DLBZ治州下的太平乡，这里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多年前由于交通不便，所以当地居民的生活水平都很低，而易兰家里的条件也非常差。 不过最近几年，由于旅游业的发展，即便太平乡不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但是沾着周边其余景点的光，总算也稍微发展了些，至少交通便利了很多。 易兰说当初她离开家乡出去打工的时候，家里的房子都还是土砖老房，后来条件好转了才新建了房子。 等到齐飞到了易兰的家里之后，他才发现所谓新建的房子实际上也算不得有多好。 不过这依旧让齐飞心里生出了羡慕的心情，怎么说人都有一个家，父母健在，和和睦睦的，自己呢？以前富有又算个屁？现在不还是毛都没得了。 易兰的父亲叫易福祥，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叫白秀，同样也是普普通通的村妇。 由于每日辛苦的操劳，这两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不少，他们对于齐飞的到来都非常开心，对他也是尽可能的客气招待。 中午的时候，白秀弄了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虽然都不是什么高级昂贵的食材，但是都做得极其美味，吃得齐飞舌头都要吞掉了。 “伯母，我就说兰姐的手艺怎么那么好，原来都是遗传了您的啊，伯父实在是太有眼光太有福气了！” 就这么一句话，齐飞将易兰家三个人都夸到了，将这一家三口说得都心里美滋滋的。 一顿饭下来，易兰父母对齐飞的好感度垂直上升，看着他的那表情简直不能再喜欢了，而后甚至还在聊天中有意无意的暗示了易兰谈恋爱之类的事情，弄得易兰都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跟父母说要带着齐飞到附近看看，然后就拉着他跑了。 不得不说，这边的气温非常的宜人，即便正值夏季，但也没有多么的炎热，天气风和日丽的，随处可见的自然风景让人身心无比舒畅。 易兰说自己很希望这地方也会被开发成风景区，那样的话，父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旅游的人增多，自然会带来不少收入，周边那些景区就是很好的例子。 就在距离易兰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景点，同时也是连同各个大景区之间的必经路线，易兰就带着齐飞到了那个地方。 两人所到的地方是一个半开发的自然风景公园，附近有个车站，可以给经过的旅游大巴加油并且让游客稍作休息。 游客到了这里休息之际自然也会到公园里头看看，虽然并没有很多可以玩乐的地方，不过公园当中的那个湖泊是个很不错的赏景点。 易兰和齐飞漫步在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易兰轻声说到：“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了，有时候我不开心了，就会到这里找个舒服的地方坐着，然后发呆很久。” 齐飞笑了笑：“这样舒适的自然环境，确实能帮人放松下来。” “说实话，我对于家乡变成风景区有种很复杂的心理。” “怎么说？” “你看那里。”易兰伸手指了指湖边。 齐飞看了过去，发现水波荡漾之中有一些食品包装袋在随波飘荡，于是他就明白了。 “你是怕这里遭到破坏？” 易兰点了点头：“随着游客的增多，对自然的环境肯定有影响，我希望旅游开发能让这里的人富裕起来，可是也不希望我最热爱的地方环境遭到破坏。” 齐飞有些无奈的说到：“这种事情，只能争取达到一种平衡，不可能两全其美。” “嗯，我知道。” 易兰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下一次我回来，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应该会更美吧，我相信谁也不会真的愿意把这里毁掉的。” “但愿吧。” 两人渐渐走到了湖边，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安逸和舒适。 齐飞悄悄看了看身边的易兰，此刻的她仿佛就和这里融为了一体，风景很美，她更美…… 也不知道易兰自己在想着什么事情，反正她没意识到齐飞正盯着她看。 就在这个时候，齐飞看到一辆观光车从身后行驶经过，而在车上，赫然坐着个他认识的人——李大发。 李大发还真的跑到这边来了，而他其实也是为了易兰才来的。 易兰没答应和他一起过来让他心里不大舒服，于是就想着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这边碰到她。 结果还真碰到了，只是，李大发却不止看到了易兰，齐飞在看见他的时候，他同样也发现了对方。 短暂的惊诧之后，李大发眼中透出了嫉妒的神色，自己倾心的女人拒绝和自己同行就算了，没想到居然会和另一个男人单独约会。 可想而知，李大发被拒绝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真是没想到啊……易兰会看上这么个小小的发行员，我怎么说也是个售楼经理，怎么就不比他强了？”李大发直勾勾地盯着齐飞一边自言自语。 嫉妒的种子在他心里迅速生根发芽，迟早有一天会长成仇恨的参天大树。 齐飞隔着这么远都感受到了李大发的那种情绪，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好在那两观光车渐渐走远了，他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对易兰说到：“我感觉有些疲乏，要不先回去吧？” 易兰转过头看了看齐飞：“也是，你先前那么劳累，三两天也恢复不过来，其实我不该让你陪着我舟车劳顿的……” 齐飞微微一笑：“没事没事，看看风景放松放松对我的恢复可是很有用的。” 齐飞并不想这样骗易兰，以他的身体素质，根本就不用休息太久时间，他只是觉得，到时候万一和易兰直面李大发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后两人就一同回去了，易兰家后面有个池塘，齐飞就和她自制了两个钓竿，在土里挖了些蚯蚓，坐在池塘边钓起鱼来。 钓竿是易兰做的，她说自己小时候也很喜欢钓鱼，关键是家里穷买不起肉吃，只有钓鱼才能开开荤。 齐飞在以前也会钓鱼，时不时还会坐船出海去垂钓，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个消遣的活动。 人和人相比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你依赖它生活，而在别人那儿却只是娱乐。 “其实……就这样生活也挺好的吧……”齐飞忽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什么意思？”易兰问到。 “只是忽然的感想，呆在这样的地方，虽然贫穷一点，但也算安逸，不用在外面那样累死累活的打拼，不用那样勾心斗角，人这一辈子不管期间是富贵还是贫穷，最终老了之后也都只是需要一个安静平淡的晚年。” “你怎么突然会这样想？” “不知道。” 易兰沉默片刻，然后开口说道：“有个故事是这样说的，话说某个富豪到了一个渔村，看到一人在喝酒晒太阳，于是富商就好奇的跟他聊天了。” “富商问那人在这边的生活怎么样，那人说很好，说自己是个渔夫，每一次出海都能打到很多渔，打完渔了平时就和朋友喝酒聊天，或者独自坐在沙滩上晒太阳。富商就惊讶了，既然你能打到很多渔，为什么还这么贫穷呢？” “渔夫就问，怎样做才会不贫穷？富商就说了，你可以多打渔，赚多点钱，然后购买更好的渔船，接着能打更多渔，到时候就能雇人来做，慢慢地越做越大，等到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厂子，钱也就越赚越多。” “渔夫又问，然后呢？富商很得意的说，有了那么多钱，等到老了的时候，就可以安逸的生活，比如说和朋友聊聊天喝喝酒晒晒太阳什么的，也不用再辛苦的工作了。” “渔夫大笑了起来，我现在不就是这样的么？富商哑口无言，而这个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齐飞耐心听完之后试探性地问到：“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易兰直视着齐飞的眼睛：“我想告诉你，那个故事要表达的东西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大错特错？”齐飞诧异地看着她。 “你知道错在哪么？” “你说说看。” 易兰转过头看向水面：“虽然表面上看来，富商的做法到头来所得到的最终生活还是和渔夫现在已经有了的生活一个样子，但是，按照富商那样去努力的话，他就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顿了顿她继续说到：“那样子，他今天可以选择在海边晒太阳喝酒，明天能到雪山去看雪景，后天可以到高档酒店享受服务，而渔夫呢？从始至终，他都只能一直过着喝酒晒太阳的生活，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齐飞心里越发的诧异了，倒不是因为听到了易兰的这种解释，而是因为他没想到易兰居然也能明白得如此通透。 易兰所讲的故事，其实齐飞早就已经听说过，并且在第一次听的时候就嗤之以鼻，因为那只是用来麻痹不肯努力奋斗之人的“心灵鸡汤”，而他的想法也和现在易兰讲的一模一样！ 易兰作为一个文化程度并不高的女人，却拥有着如此高的觉悟，这让齐飞对她又有了更好的看法。 “你说的没错。”齐飞脸上浮起了微笑。 “当然咯，你兰姐我虽然没读多少书，但是很多东西还是能看通透的，跟你将这么多，我就是希望你不要有那种希望安逸下来的想法，也许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大的波澜，感觉自己累了，但是你还很年轻，完全有大把的时间继续奋斗。” 听了她这番话，齐飞心里大为触动，的确，同样将那些看得通透的他，在刚刚一瞬间还真有了想要安逸下来的念头，不然他也不会说那番话。 而易兰及时地把他萌芽的念头给掐断了，齐飞心里很感激。 “多谢兰姐教育，我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齐飞发自内心地说到。 易兰摆了摆手：“我相信你其实很明白，不过人都有一时间犯蒙的时候……自始至终我都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之前是这么想，现在还是这么想，而且我也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站到一个让我只能远远仰望的高度，到那时候我不奢求你把我拉上去，只希望在你心里还有兰姐一个位子。” 齐飞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兰姐……我出头的时候，一定会把你带着的。” 易兰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笑得很好看。 “哎呀，鱼咬钩了！”易兰低呼一声，麻利地把鱼竿提了起来，一条闪烁着银光的大鲫鱼顿时飞出水面。 没多久，易兰身边的木桶里面已经有了好几条鱼，而且个头都不小，至于齐飞，就那么两条巴掌大的鱼。 就在两人钓得起劲的时候，易兰的妈妈忽然急匆匆地走到了池塘旁，一边抹眼泪一边对易兰说：“兰啊，你爸爸他……他……出事了！” 易兰手中的鱼竿顿时落下，她急忙跑到了妈妈面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爸他去买化肥的时候，给人撞了，现在已经送到了医院，我也是接到医院电话才知道的……你快点和我一起去医院吧！” 齐飞听了这些也大惊失色，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啊！ 顾不得收拾东西，齐飞就和这母女俩急匆匆地赶到了镇中心医院，由于易福祥被撞得严重了些，太平乡最好的医院都救治不了，所以只能转而送到旁边镇上的医院当中。 到了镇中心医院，齐飞他们才得知，把易福祥撞了的是一辆面包车，而那车子根本就没有牌照，撞人之后就直接跑了，要不是恰好有人后来路过叫了救护车，还真不知道易福祥会变成什么样子。 乡村里头不想城市里那样很多道路都有监控，出了事情追究责任可以看监控记录，就易福祥的事情来看，要找到肇事者基本不可能。 也就是说，要救治他的话，所有医药费都得他自己来承担，更无奈的是，易福祥根本没有买意外保险。 医生和易兰说，她父亲的情况不容乐观，目前来看是急救回来了，但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才行，而手术的费用，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更令人气愤的是，医生要求先交了费才能进行手术，好说歹说才答应少交一点，但也得五万块。 白秀差点没哭晕过去，她现在最多只能拿出两万，这还是她和丈夫积攒到现在所有的存款，而易兰也只能拿出一万来。 母女两恳求医生马上进行手术，然后让她们去筹钱，可这医生很固执，说必须要先交了钱才手术。 眼看着时间被耽搁，齐飞是又急又气，恨不得把那医生给揍一顿，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于是他决定把自己那两万块也拿出来。 易兰并不想让齐飞出这个钱，可是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没有多少犹豫，她就答应了，她母亲白秀几乎都跪在了齐飞面前大喊恩人。 这让齐飞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钱凑齐之后，易兰签了字，医院终于给她父亲动手术了。 “齐飞……谢谢你，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易兰红着眼眶对齐飞说到。 齐飞摇了摇头：“这些就先别说了，还是先把重点放到治疗伯父上面吧。” 手术之后，易福祥脱离了危险，这让他的家人和齐飞都松了一口气，不过那母子两脸上转而又愁云密布了。 这还只是个手术，到时候要住院，要检查，要持续进行治疗，大把大把的钱需要砸进去，这无异于要把本来就贫穷的家庭往绝路上推。 白秀哭晕过去好几次，差点连她也得一起住院了，易兰只能忍着内心的悲痛不断安慰母亲，齐飞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甚至都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没有更多的钱。 钱，这是个无比现实的东西，只有那些钱多得只是数字符号的人才会随意地说有没有钱无所谓。 对于越是缺钱的人来说，这个东西越发的重要。 没错，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易兰在父亲的病床边守了一天两夜，这期间她根本没有休息过，等到第三天假期将要结束她不得不离开了。 她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她需要去工作赚钱。 两人都已经没了多少钱，连机票都买不起，最后还是白秀把家里养的所有猪和鸡鸭全卖了才凑了几千块。 拿着这些钱，易兰泪流满面的离开了自己家。 回到滨港城之后，易兰立即就投入了工作当中，即便要到明天才正式上班，齐飞知道，她是想用工作来让自己不去想家里的事情，这样才能让她专心赚钱。 为了父亲，她只能这样做，哭泣、悲伤、逃避，这都不是能解决事情的办法，齐飞不得不佩服易兰的坚强，这让他都感觉自愧不如。 想当初自己也遭遇了巨大的变故，他承受的打击形势或许和易兰的不一样，但是未必会有易兰那么悲惨。 那时候齐飞他都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缓过神来，重新开始工作开始试图从新开始，但易兰却能马上克服一切，这绝对非一般人能做到。 易兰将会拼了命赚钱，而齐飞也没办法离开了，一个是因为自己没钱走人，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想要陪在易兰身边，帮助她度过艰苦的时期。 不管到时候程思雨会不会发现他，这都不重要了。齐飞心想，发现就发现吧，有个毛的大不了！ 某些问题，在当时看来是大事，不过有了另一个问题出现的时候，之前的情况都不值一提了。 而齐飞也打算将自己赚的钱提供一部分给易兰，他认为自己赚钱要比她容易不少，怎么说也得帮她减轻一下负担，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打心底愿意叫她兰姐。 齐飞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找到了一个高档住宅小区，然后直接过去联系上了物业管理的总负责人。 对于能住在那里面的人来说，一般的东西，甚至昂贵的东西都不能激起他们的购买欲，而报纸就不一样了，不算贵，甚至可以说极其便宜，但却能给他们必要的信息传递，或者说精神文化方面的需求。 齐飞相信，自己能在这里找到客户。 但他不会一家一家上门推销，第一因为是高档住宅区，所以他也不大可能随随便便进得去，第二，就算可以那样做，也太耗费时间。 所以他才会直接找住宅区的物业管理总负责人，然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只要让有里面的住户订一份全年的报纸，负责人就能拿到十五块的提成。 齐飞的提成是一份全年订阅三十块，他把其中的一般给了负责人。 一份的钱可能不多，但是住宅区里面的住户数量非常多，加起来的钱绝对有着强大的吸引力，而物业管理的总负责人要把这些报纸推销给住户的话，比齐飞来做要容易太多太多。 很快，齐飞就和这个住宅区的物业管理负责人达成了合作，一笔大单子就这么搞定了，按照同样的办法，他又拿下了两个高档住宅区和三个普通居民区。 齐飞没有去算自己到时候能拿到多少钱，但他肯定一个月下来，要比当初和售楼的合作赚得更多。 极度的忙碌，让齐飞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事情，直到他搞定了第四个普通居民区之后，觉得暂时不大可能把范围延伸得再远了，他才稍微停了下来。 转眼一个星期已经过去，十月十三号晚上，齐飞吃了晚饭，顺手就打开了qq，晴雨的头像一直在跳动。 看……还是不看？ 齐飞瞬间进入了纠结之中，他心里早就有了想要把对方删除的念头，一了百了断个干脆，不能再让晴雨就是程思雨这种操蛋的事情继续影响自己状态！ 看着灰色头像在不断跳动，齐飞咬了咬牙将对话框点开了。 “妈的，看完再删吧！也不差这一点点了！” 第十章 程思雨的秘密 对方的消息是十一号晚上将近十二点开始发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你都不在，忽然间我发现似乎只有和你聊天的时候，我才觉得没有任何负担，说实话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看到这句话，齐飞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轻声嘀咕道：“如果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随着齐飞鼠标轮滑动，后面的内容也逐一呈现在他眼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你我在现实中没有交集，我不用顾虑你会是谁，不像我身边的那些人，我总要担心他们会怎么看我。” “现在到零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齐飞心中一颤，原来十二号是程思雨的生日，他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声“祝你生日快乐。”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日到底是哪天，因为这个日子，只是我被人捡到的时间。” 这下齐飞不由得震惊了，难不成程思雨原来是……孤儿？他急忙往下看去。 “国庆节的时候，我回了一趟松林市，又去了那个小公园，当初出生不足一个月的我，被人抛弃在那个地方，也亏得我命大，及时被人发现了。” “说起这个事情，我想起了上次自己在那个公园里头，遇到个年轻男人，他把我给撞了一下，差点让我掉湖水里头……其实……其实我并不怪他，那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即便我想起自己是孤儿的事情就会不开心，但我始终忍不住想要去那里。” 齐飞眼睛瞪得老大，搞半天程思雨是因为被人抛弃在那里了才会经常过去看看，而正因为这样，才会让他和这个女的遇上。 关于那次在公园里的事情，程思雨没有再继续说，她后面说的都是关于自己后来生活的情况。 齐飞心想，程思雨的这种做法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想要找到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甚至期望着能遇到当初把她放到公园里的人。 “我被人捡到之后，很快就被送进了孤儿院，接着就有一对夫妻对我提供了帮助，总是定期给孤儿院打钱，后来我的学费，生活费等所有开销都由他们资助，当时我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贵人了，虽然那夫妻两人从来没和我见过面，但我自己打定了主意，等到我能独立了，一定要找到他们报恩。” 看到这，齐飞也觉得那对夫妻是好人，不过凭借着自己的感觉，他相信一定有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程思雨后面就说了。 “一年前，我终于得以和那夫妻两见面，这两人都是政府的官员，在资助我的时候已经有了个两三岁大的儿子。” “李轩！”齐飞脱口而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人。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猜错，程思雨说，她一直都很感激那对夫妻，想着要报答他们，不过夫妻两说他们不需要什么报酬，后来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她当他们的儿媳妇。 齐飞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这简直就是童养媳嘛！肯定是看到程思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才会想到这么个条件，那李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做岂不是害了程思雨？” 表面上看来，程思雨运气真的很好，她虽然是个孤儿，但一直都有人资助，而且长大之后，还可以嫁个高官子弟，这估计不知道得让多少女人羡慕死。 实际上，她并不快乐。 程思雨说，虽然当时她不知道那对夫妻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但想着兴许还不错，最主要的是，要不是有这对夫妻资助，她可能根本活不下去，为了报恩她也心甘情愿，于是就直接答应了。 可是很快，程思雨就发现，他们的儿子人品差得不可思议，估计是由于父母太过溺爱加之家庭条件很好，如今已然成了个纨绔子弟，周围的也是些狐朋狗友，对程思雨并不好。 “每当我想起自己今后就要和这样一个人共度一生，我就心如刀绞，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后来我发现，老天爷真是公平的，他给了我好处，但也需要我来承担那些后果，这都是命啊……就算我不承认，但事实也是如此，也许……我会习惯的，这就是我的命运，本该如此。” “今天我可能喝多了点，所以……才会跟你说这么多，不过也我也只能对你说这些……我困了，晚安。” 看着晴雨，不，程思雨发过来的那些消息内容，齐飞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坐在电脑面前呆呆的看着对话框里那些字，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他一声无奈的叹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齐飞拿着鼠标犹豫不觉，好几次都准备点到删除好友可是他却总是没有将最后那一下给按下去。 “唉……算了，还是保留着吧。” 齐飞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当天晚上，程思雨没有上线，头像一直是灰色的，当然也有可能是她隐身了。 而齐飞也没有进行回复，关掉电脑之后，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通宵未眠。 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程思雨，以及她那非比寻常的身世，不过这会儿齐飞并没有意识到，这次他所了解的，不过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在那后面，有着他根本无法预想到的惊天秘密。 由于这个事情的影响，齐飞在第二天工作的时候心情都一直不大好，易兰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他只是说没休息好而已。 于是易兰特意减少了齐飞下午的工作量，也好让他能有些时间休息。 傍晚时分，齐飞就下班了，离吃晚饭还早，于是他回宿舍换了一声轻便的休闲装，沿着楼下的路一直朝前跑去。 不知不觉间，他就到了一个广场附近，这会儿广场人不多，尤其是周围的林荫小道上，齐飞独自一人漫步在其中，眼前似乎开始浮现起了昨晚上程思雨的留言。 无奈啊……真是无奈…… 人活着，总是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越是想下去，齐飞就越觉得心中憋得慌，他干脆一路小跑起来，同时不断用力地对着空气挥动拳头。 也许，人想要和生活抗争就像拳头打着空气一样，不管你多用力，也不可能产生任何作用，你的拳头能感受到软绵绵的风，但那更会让你抓狂。 “喝！” 齐飞脑子一热顺手将右拳砸在了旁边一颗碗口粗的树干上面，树干巨震咔嚓一声出现了裂纹，叶子也纷纷落下。 “啊！” 一声惊叫从旁边响起，齐飞急忙偏过头，这时候才发现这地方是个y字路口，正好一个女人从另外一条路走了过来，也恰好被齐飞给吓到了。 齐飞和女人四目相对，两人不由得都愣在了原地。 好巧不巧，这女人竟然是程思雨。 程思雨嘴巴张成了o形，脸上还保持着受到了惊吓的表情，等她回过神来之后，立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齐飞本就一直在想着昨夜看到程思雨所说的那些话，此刻他几乎都忘记了这是在现实当中，忘记了面前的程思雨是他的上司，也忘记了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什么样子。 带着一丝怜惜的目光，齐飞缓缓上前两步，微微张开嘴下意识地就想要喊她一声“思雨”。 程思雨却更加惊慌了，紧紧抱着自己的提包大声喊到：“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 齐飞愣住，没有再往前走，而程思雨急忙转身走出去好几米远，忽然她转过了身来，齐飞眼前一亮。 程思雨却冰冷而且厌恶地警告了他一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你，不过我告诉你，如果要再给我碰到了的话，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 撂下这句话之后，程思雨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走了，再也没回头看过齐飞一眼。 齐飞远远地看着那个迅速离去的窈窕背影，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绞痛，在网络上，他是飘零，是那个让晴雨吐露心声的人，是那个让晴雨佩服的人，是那个让晴雨可以感觉很放松的人。 可是现实呢，他还是齐飞，她也还是程思雨。 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齐飞已经知道了真相，但程思雨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是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直到程思雨彻底消失在齐飞的视线当中，齐飞才彻底回过神，心里蓦地一惊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还好……不是工作服。 齐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直接告诉她，我就是飘零的话……她会是什么反应？”齐飞忽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随即却又自己给否定了。 恐怕要真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的话，程思雨会直接崩溃。 要是在qq上跟她说呢？ 估计也会崩溃。 她一定会想，天哪！这怎么可能！我居然还把自己的私事告诉了这个混蛋！我居然还跟他聊了那么久！ 我要杀了他！ 齐飞一个哆嗦，即便那些都是他想出来的，但也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其实齐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好像是越来越在乎程思雨了，所谓的感情，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悄悄出现的。 齐飞一脸落寞地走在小道上，金色的夕阳透过树枝照射了过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也不知道到底是凑巧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齐飞在发行站里如同往常一样又工作了两天之后，从公司开完会回来的易兰给他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易兰也是鼓起了勇气才把齐飞叫到自己的面前的，齐飞看着她那难看的脸色，立马问了句：“兰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兰语气沉重地说到：“上头命令我……把你开除。” “开除我！？”齐飞眼珠子瞪的溜圆：“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易兰表情无奈：“是认真的。” 齐飞脱口而出问到：“是不是程总？” 这下易兰倒是显得很意外了：“不是呀，是谭总。”顿了顿她试探性地问齐飞：“你咋会认为是程总？” “我去他马勒戈壁啊！”齐飞愤怒地骂了一句。 也难怪他会上火，放假过来之后他为了多赚点钱累死累活拉了那么多大单子，这他娘的还没拿到钱就要给人开了，搞鸡毛呢这！ 齐飞迅速冷静下来问易兰：“兰姐，那家伙要开除我总有理由吧？” 易兰点了点头：“理由是，有客户投诉你。” “投诉我也不至于开除啊！再说也不可能还出现什么投诉，我工作完全没有出差错” 易兰表情很复杂：“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但实际上还真有，而且……数量不少，共有十八户人家先后打了投诉电话，说前天昨天的报纸都没给送过去。” “这么多？都是我负责的？”齐飞完全不相信。 “嗯，都是你负责送的客户。” “这不可能！”齐飞握紧了拳头：“十有八九是那谭健仁公报私仇！” 易兰眉头拧成了疙瘩：“总之我不相信你会出那样的错误，奇怪的是，公司都派人去查了，那些客户确实没收到两天的报纸，这不像是谭健仁做的。” “我要亲自去查查！”齐飞明显不甘心。 “好！姐陪你一起去，必须要弄个清楚！” 说着易兰就带齐飞进入了办公室，然后将投诉用户的具体地址给拿了出来，两人一看，不由得都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几秒钟之后，齐飞和易兰对视了一眼：“有些奇怪。” “我也发现了。” “兰姐你先说。” 易兰指着那些客户住址：“所有客户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李大发那个房产公司所赠送的客户。” “没错！”齐飞所想到的也是这一点。 “不过……这只是奇怪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易兰看着齐飞的眼睛：“咱还是每家每户亲自看看去吧。” “行！” 随即，易兰将打印着客户住址的单子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就在这个时候，齐飞透过没有关上的办公室门，看到谭健仁的车停在了发行站外面，然后车门打开，他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用说，肯定是要到发行站里头来。 这个关头，齐飞肯定不能被谭健仁发现，而这办公室又没别的出口，齐飞灵机一动，和易兰示意了一下之后，迅速躲在了办公室的立柜后面。 办公室虽然不大，但只要谭健仁不可以走过去看的话，是不会发现齐飞的。 齐飞刚钻进去，谭健人就走进来了，他看到易兰肩上垮着个女式包于是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易兰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说到：“没想到谭总又来了，快请坐，我给您倒茶。” 谭健仁直勾勾地盯着易兰风姿绰约的背影，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自始至终眼睛都没有从易兰身上移开。 易兰随不动声色地放下包包，拿着一次性杯子泡了杯茶，客气地递给了谭健仁。 虽然她心底很不待见这个谭总，但毕竟还要在这里工作，所以绝对不能在正常情况下甩脸子给他看。 谭健仁笑眯眯的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垫：“来，你也坐。” 易兰略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坐了过去，不过却刻意和谭健仁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阿兰啊……你不会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记仇吧？”谭健仁看着易兰。 易兰在心中冷哼一声，脸上挤出个笑容：“您知道我这人从不记仇，而且……您说的是什么事情我也不记得了。” 她这么一说，谭健仁也不好再旧事重提，他干咳了两声：“那个……我这次过来是想看看，关于招聘新员工的事情，那什么齐飞开除之后，得赶紧找一个新员工才行啊。” 易兰微微皱眉：“这新员工也不是那么容易说找就找到的……在找到之前，还是得把他留着，不然会严重影响这边的工作。” 谭健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易兰说的却是也是事实，于是他加重语气说道：“这样，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哪怕没找到新员工，也得把那小子给开了！要让上头知道这家伙工作出了问题还一直留着的话，恐怕上头会找你麻烦啊，到时候哥都罩不住你了。” 齐飞躲在柜子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他心想这谭健仁还真是过分，居然用上头来压兰姐，更不要脸的是还想和易兰拉近关系。 哥？哥你妹啊你个王八蛋！ 齐飞觉得，这家伙说什么来看看这边的事情，其实就是找借口来骚扰易兰，齐飞不由得横了心，到时候谭健仁要再对兰姐毛手毛脚，他就直接过去揍那家伙一顿。 妈的，反正要被开除了，还怕个鸟！能在离开之前替兰姐出一口气也值了！ 易兰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抬手挽起耳边的发丝，很认真地对谭健仁说到：“其实……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有某些问题，齐飞是个很好很优秀的员工，按理来说他绝对不会出现那种低级的失误，所以我希望能够彻底查清楚再来定夺，不然的话既冤枉了他，也给公司带来了损失啊……” 这话讲得在情在理，谭健仁也听得明白，只是他却更加不悦了，因为他觉得易兰是在包庇齐飞。 “阿兰，你这么照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谭健仁的语气醋意十足。 “为了一个努力工作的员工和咱们公司。” “我看未必吧…… “什么声音！”谭健仁立即抬起头，齐飞指骨的响声都被他听见了。 易兰马上意识到要出事，于是咳嗽了一声迅速对谭健仁说到：“谭总我就跟你直说吧，我和你一样也是很照顾下属的人，你愿意照顾我想必也能理解我照顾齐飞的想法，说到底都是为了公司好，如果您还是不能理解，那我就只能去找程总说明一切了！” 易兰还特意加重了“一切”这两个字的音，谭健仁微微一愣，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切，那就是包括他上次骚扰易兰的事情。 虽说谭健仁是副总，但却和程思雨水火不容，要被程思雨抓到了这个把柄的话，只怕他也没啥好下场。 准备杀出来的齐飞同样听到了易兰说的话，他诧异了一下，没有再走出来了。 易兰也是急中生智，之前谭健仁用上头来压她，她脑子一转同样也以这个方法对付谭健仁。 果然，谭健仁的脸色显得难堪了，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易兰随意地抽回自己的手，接着拿起旁边泡了茶的杯子递给谭健仁，谭健仁一脸郁闷地接了过去。 “阿兰，我告诉你，齐飞那小子这次出的岔子没那么简单，实话跟你说吧，投诉电话是那售楼公司打过来的。” “您说什么？” 谭健仁喝了一口水：“人公司想要看看我们这工作的情况，于是就随即调查了一下，结果就发现有那么多客户没收到报纸，那售楼公司可是我们的大客户啊！出了这种事情，到时候他们还怎么跟我们合作？以后的续订还怎么弄？咱建立起来的口碑是不是遭到了损坏？这对公司来说损失可不小！” “我……明白。” 谭健仁放下杯子站起了身：“好，总之我希望这事情还是在这边好好解决掉，闹上去让程总来处理的话，对谁都没好处。” 易兰没有说话。 “说到底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把我好心当驴肝肺了！还有，我得再强调一次，你只要还是这里的主管，就一直是我的人！” 说完这些，谭健仁就快步离开了。 随后，齐飞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他在听到谭健仁说投诉电话都是之前合作的售楼公司那边所打的时候，他瞬间就想到了李大发，确切地说，是几天前在云南遇到的李大发。 对方那嫉妒而愤怒的眼神再一次浮现在齐飞的眼前。 真的是这样子的么？ 齐飞觉得，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兰姐，谭健仁这家伙简直是不要脸。”齐飞坐在易兰身边安慰到：“他不就一副经理么，到时候兰姐升到他头上，踩死这王八蛋！” 易兰笑着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我们赶紧去调查一下吧。” 易兰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然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齐飞此刻已经在心里冒出了个念头，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一定要帮兰姐一把，至少要摆脱那个令人作呕的谭健仁。 随后齐飞跟着易兰乘车挨个去了那些客户家里仔细询问了一番，结果都是说没有收到，看那些人也不像是在说谎，齐飞还特地检查了每一家的报箱，都没问题。 这就诡异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明明都将报纸放进去了的，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真他妈见鬼了！ 调查结束之后，两人重新回到了发行站，这事情实在是蹊跷了点，易兰本就不相信齐飞会那么粗心大意，不用他解释她也知道里面有别的问题。 易兰坐在办公桌面前思索片刻，拿起座机就打了个电话出去。 还没等他说话，里面就传出了李大发略显激动的声音：“阿兰，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李经理，是这样的……” 易兰随即就把事情给说了一遍，齐飞站在一旁竖起耳朵，他很想知道李大发会给个什么样的答复。 易兰刚说完，李大发就开口了，声音很大，而且听上去格外吃惊：“怎么会这样？还有这种事情！？我这两天都出差呢，下边的人都还没跟我汇报。这可真是让我意外了！” “是么……”易兰眼神当中透出了狐疑。 “阿兰我跟你说，在我看来齐飞就是个绝对的好员工，而且我都把他当哥们了！要说他会出那种差错，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的！我想或许是你们公司那边搞错了，当然，就算是没有搞错，也不能把我哥们给开除了啊！要是你那公司老总真这么做，我就不继续合作了，相信你公司老总也会肉痛吧？” 这一番话听上去还真的挺让人感动的，不过齐飞却觉得里面有什么不对头。 易兰笑着说到：“这个事情让我挺头疼的……” 李大发又说话了：“你放心，这个事情我来搞定，到时候我就给你们谭总联系一下，冲着我的面子，绝对能让齐飞继续留下来工作！” “那真是谢谢你了，辛苦辛苦。” “客气什么嘛，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办，我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这番略显肉麻的话让易兰尴尬的笑了几声。 “好了，我这就去办事情，等着我的好消息！” “嗯，好的。” 挂断电话之后，易兰哭笑不得地对齐飞说到：“刚刚他声音那么大，你都听到了吧。” 齐飞点点头。 “你怎么看？” 齐飞想了想然后说到：“其余的我不好说，但我能肯定他出差的事情是假的。” “哦？为什么？” “很不巧，昨晚上我还看见他了，应该是陪客户吃饭吧，但那时候他没看到我。” 易兰看着齐飞：“其实你已经判断出来他在鬼扯了，对吧。” 齐飞笑了笑。 “不过……他为什么这么做呢？”易兰眼神中似乎带着深意。 齐飞觉得也许易兰猜出了点什么，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有些事情不知道，也能感觉出一二来，不过齐飞认为自己这样直接说出来也不好，所以他只是无奈地讲了句：“谁知道呢……” 易兰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好吧，咱就等着李大发把那事情弄好。” 齐飞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接着就陷入了沉思当中。 关于这个事情，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绝对是李大发一手故意安排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对付他这个情敌。 说实话，齐飞根本就没有为了易兰而把李大发视作情场敌人，一来是因为他对于易兰始终还是别的感情居多，至于爱情那方面……怎么说呢，还是很模糊。 二来，他知道那只是李大发一厢情愿，兰姐对他根本就没意思。 这李大发也还算是有那么些脑子，知道自己在易兰心中的地位还不是那么高，于是就整了这么出戏来。 一般来说，对付情敌的方法就是直接把对方赶走，但李大发想得多一点，他搞这一出，绝对不是为了赶走齐飞，而是利用他来增加自己在易兰心中的好感度。 如果说要是把齐飞给弄走了的话，保不准易兰发现了状况后会对他有意见，而齐飞就算离开照样能和易兰联系。 而这么做的话，就不会出现那种状况，反倒会会因为很大方很潇洒很贴心地给易兰解决了问题而树立自己良好的形象。 简直是厉害啊！ 齐飞相信，接下来李大发要做的就是表现自己为了易兰做事情有多高的效率，所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打电话过来告诉易兰事情搞定了。 对于李大发的这种做法，齐飞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说真的，如果易兰是个不经世事的女孩子，那肯定分分钟奏效了。 可惜易兰不是，这种伎俩她应该还是能察觉出来的，从刚刚她的表现就能看到了。 而察觉出来的后果就是——对李大发的印象不会更好，只会更差。 齐飞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李大发啊李大发，你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咯！ 还不到二十分钟，易兰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易兰拿起话筒确认了是李大发后，马上悄悄的按下了免提，然后对齐飞示意了一下。 “阿兰，你跟我说了那事情之后，我马上就派好几个人去那些客户家里附近调查了一下，我想你之前都已经问过客户了，所以我就用了别的方法试试。” “什么方法？”易兰问到。 李大发的声音透着得意：“我让手下的人检查周边，后来在附近小卖部或者别的什么可能有目击者的地方问了问，最终得知，原来是被几个顽皮的小鬼把报纸给掏走了，嘿嘿，还别说那小鬼挺聪明的，拿着自制的铁钩伸进报箱口子，就那么把报纸弄出来了……” 听了这些，易兰转过头看着齐飞，她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 李大发继续说到：“现在真相大白了，那事情也就好处理了，我立马就给你们那个谭总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所以齐飞他没事了！” “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李经理！”易兰用很激动的语气说道。 李大发听着易兰这声音应该是很激动连忙说了好几个不用谢，接着他嘿嘿一笑：“阿兰，你到现在都还一口一个李经理，太见外了吧？” 易兰伸出手指在电话座机上轻轻敲了几下，然后故意吃惊的说到：“咦？怎么……听不到你说话了？喂？哎呀……总之我很感谢你啦，下次再聊吧，谢谢啦！” 然后，她就果断挂掉电话了。 易兰呼出一口气，笑着对齐飞说到：“好了，你不用走了，留下来继续好好干活吧。” “我还真得谢谢兰姐呢。”齐飞挤了挤眼睛。 “别逗了，回头我得请他吃个饭，怎么说也得表示表示，你陪姐一起去吧？” 不等齐飞说话，易兰却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应付得来。” 应付得来，这句话很有深意。 齐飞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他只觉得内心深处冒出了一丝愧疚。 这次的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说到底只是李大发的一场闹剧，他还以为这么做达到了效果，因为易兰主动请他吃饭了。 殊不知，这个伎俩其实已经被对方所看透，要是他知道易兰在和他吃饭的时候看着他都没多少胃口了，不知道他的心情会是个什么样子。 很多人就是这样，为了达到自己自私的目的，不惜搞些小动作，到最后悲哀的还是自己。 在这件事情结束后，齐飞左思右想，李大发那边不算什么事，对于易兰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于谭健仁，如果易兰的职位上不去就得一直被谭健仁控制着。 易兰目前也许能一次又一次的避开对方，但只要没能彻底摆脱，难保次数多了会出状况，而眼下似乎有个不错的机会，或许能帮助易兰以后免于遭罪。 这个机会，自然就是齐飞以飘零的身份促使程思雨进行的公司计划，到时候商报合作会有个专门的合作客户部门，而齐飞打算在这段时间里，想办法将易兰弄上这个部门主管的位子！ 在第二天的下午，公司召开了员工大会，齐飞作为其中的一名员工当然也参加了，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因为会议是在一个大礼堂当中进行的，各个部位的员工都统一穿着职业服装，齐飞同样如此，坐在七八百人当中，想把他给找出来都困难。 礼堂当中，各部门的头头都坐在前排，而主席台上就是总经理程思雨以及另外两个副总，副总之一正是谭健仁。 两副总穿着深蓝色的西装，而程思雨的衣服是白色的，看着很是显眼，而且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头发盘在脑后，看上去不但漂亮而且还很干练，颇有女强人的气质。 尤其是她的眼神，透着自信和威严，扫视了下面一遍之后，所有人都立马安静了下来。 那种气势绝对不是故意装就能装出来的，齐飞有些愣愣地看着她，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和自己在网络上聊天的那个晴雨。 一个人，还真的会有不同的面。 程思雨开始讲话了，她的声音很好听，但并不柔弱，齐飞心想，平时她说话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所说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公司即将新展开的计划内容，说得很详细到位，并非夸夸其谈，这让齐飞打心底赞叹。 在期间，程思雨提到了将要成立的部门主管会从所有人当中提拔，她说她不在乎员工起点有多低，只要有那个才能，有那个本事，她都会欣赏和重用。 这无疑让齐飞心中振奋，这么看来，要把兰姐推上去的话就少了一些阻力。 程思雨的讲话还在继续，齐飞都认认真真地听着，直到她讲话结束，所有员工都发自内心地用力给她鼓掌，那绝不是出于恭维，而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谭健仁当然也在鼓掌，不过似乎脸色不怎么好看，这种情况当然是他不大乐意看到的。 掌声之中，齐飞久久的注视着程思雨，而程思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偏过头也朝齐飞望了过来。 第十一章 是祸躲不过 在这一瞬间，齐飞急忙地下了自己的头。 程思雨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疑惑，虽然主席台下面几百号人都看着她，只是她好像感受到了某种不一样的目光。 只是她却没能找到那个人，毕竟人数实在太多了，而且一眼看去全都是同样的打扮，根本无法区分。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程思雨心想，于是她也没再去琢磨刚刚的事情，开始做会议总结了。 听到程思雨的声音之后，齐飞才重新抬起头，他也才发现，自己的心居然跳的非常剧烈，齐飞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开完大会之后，程思雨就直接离开了，齐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心里涌起了一股想要和她说话的念头。 具体来说应该是和晴雨。 于是当天晚上，齐飞在自己住的地方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了qq。 程思雨的头像是亮的，但却没有闪动，也就是说她没再给齐飞留言了，齐飞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在？” 齐飞只发过去一个字。 对方马上就回应了：“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好好一人怎么会失踪呢……最近出差，太忙，所以都没能上线。” 此刻程思雨盯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对话框，表情显得有些激动，漂亮的大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她迅速回了消息：“好吧，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齐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怎么会呢。” 接着他又说到：“很抱歉……你生日的那天我没有及时给你送上祝福。” “没事，其实我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天我喝多了酒，稀里糊涂的跟你说了那么多事情，让你看了那么多废话。” 齐飞看着这句话，眼里透出了心疼：“别那么说，你肯对我敞开心扉，我感觉……很开心。” 程思雨脸上带着笑容，她感觉自己心里都是暖暖的，不过她却又微微叹了口气，敲下一句话发了过去。 “现实之中，我根本找不到那种感觉……我身边每一个人，都让我不得不伪装起来，心底的话完全不能说出来，这是不是很悲哀？” “不悲哀，至少你可以跟我说。” 程思雨发过去一个调皮的表情。 沉默片刻，齐飞说到：“我能感受到你的不容易，在现实中你需要给人一种很坚强甚至强势的感觉，或许……你是身不由己，但在你内心深处，你始终是一个需要温暖依靠的女人。” 就这么一句话，直接击中了程思雨的心脏，她愣愣地看着对话框，眼泪无声无息流了下来。 看到程思雨许久都没回消息，齐飞问了句：“晴雨，你还在么？” 程思雨慌忙擦干眼泪：“在，我在。”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没想到，唯一能看透我的，是你这个与我隔着电脑的人。” “我不是看透，我只是感受到的，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程思雨破涕为笑：“我觉得也是。” 接着她又说到：“你看啊……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虽然没走在一起，但心已经到了一块儿，有些人呢虽然表面上在一起了，可是心却没能在一起。” 这话让齐飞心脏莫名绞痛，因为他瞬间想到了程思雨和李轩，他明显能感受到，程思雨说的这句话正是讲的她自己。 齐飞不免想到程思雨跟李轩的关系，这让齐飞心疼得甚至有种窒息的感觉。 不管齐飞承认不承认，他这就是在吃醋，而且吃得很厉害。 “你们结婚了吗？”齐飞想也没想直接将这句话发了出去。 程思雨马上回：“还没有。” 这让齐飞稍微松了一口气， 程思雨愣愣地看着这句话，几秒钟之后她回复道：“你……很在意这个么？” 齐飞瞬间清醒了过来，急忙说到：“不不不，我只是……我……”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程思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看到对方回的这句话，齐飞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感觉世界都美好了，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程思雨同样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两人坐在自己的电脑面前，都犹豫不决，齐飞冷静下来之后不由得琢磨起来，按照李轩那样子，他怎么会放过思雨这种大美女？思雨没必要对着个虚拟世界的朋友说谎话，那么……那又是怎么回事？ 许久，程思雨敲出来一行字：“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是，绝对是！”齐飞在心里大喊，不过他不能这样说。 几秒钟之后齐飞回答了她：“我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主动追求自己幸福生活的权力。” “可是……我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齐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真的不知道。 “以后我要成为他的妻子，我知道对于他来说，我不过就是个摆得上台的门面而已，用处仅仅在于让他有面子，其余的互不干涉，他做什么我不管，而他也不会强迫我去做某些事情，这一点或许还不错。飘零，这就是我的生活，即便我不甘心被命运这样安排，但是……我也只能认命了，无关爱情，这只是生活。” 齐飞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程思雨叹了叹气拿起手边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冰冷苦涩的味道，正如同她现在生活的感受。 “飘零，你还在么？咱还是聊聊工作的事情怎么样？”程思雨问到。 齐飞：“好吧。” “你的工作还顺利么？” “挺顺利的，你呢？” “也还好，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中，这还真是有幸得到了你的帮助呢！对了，我今天还发现了一个事情。” “什么？” “出于为那个计划做好准备的缘故，我亲自去进行了一些调查，偶然发现在一处高档小区门口居然有我们公司报纸的代订点！这让我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咱公司员工不能到那种小区里面挨家挨户地推销，但可以通过这样的形式来销售呀！” 齐飞有些发蒙：“啊……是很好，很好。” “这个点子真的非常好，我特意查了下，原来是公司下面一个发行站里的员工想出来的，真的很厉害，那个人名字叫什么来着……” 齐飞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就是我么……” “想起来了，叫齐飞！” 齐飞扶着额头，一脸郁闷和无奈，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我打算明天亲自见见这个齐飞，仅仅作为一个发行员，却有这么好的思路，绝对是公司需要的人才！” 齐飞心中大惊，这还得了！事情简直发生得太突然了，他都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那个……希望你真能发掘出人才来。”齐飞无力地敲下这句话发了过去。 “嗯嗯！现在时间很晚了，那么晚安了！你也赶紧休息吧。” “嗯，晚安。” 齐飞要真能赶紧休息才怪，这一晚上他又睡不安稳了，躺在床上这边翻到那边那边翻到这边，直到天都要快亮了，他才定下心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要见那就见吧！ 不过齐飞不打算告诉她自己其实就是飘零，因为他觉得，如果让她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击碎她在网络世界仅存的一丝美好，这对程思雨来说太过残忍。 而且，齐飞决定一旦自己被开除，就让飘零那个身份和晴雨彻底断掉联系，只有那样才能永远把美好替她保留下去。 那是一个纪念，是齐飞送给程思雨最好的精神纪念。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时候，易兰就告诉齐飞，下午的时候程总要见他，然后让他去一趟公司。 易兰知道这是程总看到了齐飞的能力，只当这是个好事，却想不到在私底下，齐飞以飘零的身份和程思雨还有那样一层奇特的关系。 听了易兰说的事情，齐飞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保不准程总认可你的能力，马上会让你升职加薪呢。”易兰眼睛之中闪烁着光芒。 齐飞挤出一个笑容：“希望吧。” 易兰心思细腻，察觉到了这家伙好像有些不对劲，正准备问的时候，外边来了一个人。 齐飞转头看去：“哟，李经理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 李大发提着几袋子水果零食，满脸堆笑：“也没什么……嘿嘿，就是过来看看易兰……还有你。” 齐飞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上次的事情还真是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迅速地相助，我恐怕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李大发的笑容透着些心虚，他将袋子放到桌上，然后拍着齐飞的肩膀说道：“那都小意思嘛，别那么在意，只要我能帮上忙，那绝对是义不容辞啊！” 呵，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李经理，我们这还得工作，你……”易兰走过去说到。 “没事没事。”李大发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忙你的，我就在这呆一会儿。” 齐飞也不想在这耽误时间，拿起要送的报纸就出门了，李大发看到他离去，那真是开心不已，一个劲的和易兰聊起天来。 易兰虽然知道这家伙明摆着是过来讨好自己的，但也不好甩脸色给他看，只能尽量忙自己的事情，只希望他会自己知趣离开。 谁知道李大发这家伙还真是坐得住，愣是一直呆到了中午，然后请易兰共进午餐，只是恰好齐飞也回来了，李大发心里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假心假意地表示要带上齐飞。 齐飞本就因为下午要见程思雨的事情有些心烦意乱，哪里还有精力去应付李大发，他都能想打待会儿一起吃饭的时候自己有多别扭，于是干脆拒绝了。 这倒也合了李大发的心意，他装模作样地劝了齐飞几句，然后就带着易兰走了。 当然了，临走之时他还“好心”地建议齐飞把自己整得干净利落点，形象一定要搞好，至少要跟他差不多。 这明显就是暗示易兰他的形象有多么好。 齐飞笑了笑，只是嘱咐兰姐注意安全，然后就径自离开了。 随后齐飞独自找个小餐馆吃了些东西，接着到理发店剃了头发，怎么说也得精神点才好。最后回住的地方洗个澡，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身休闲装——虽然还是很磕碜，但已经算不错了，至少看着还算舒服。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齐飞就出了门直奔公司，先前易兰已经告诉了他程思雨办公室所在的位置，所以他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 在到程总的办公室途中，齐飞还经过了副总经理办公室，无意中看到谭健仁正坐在里边喝着茶盯着门口发愣，这下正好和齐飞四目相对。 齐飞笑着点头示意，然后就快步走开了。 谭健仁猛地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那小子到公司来搞什么？” 齐飞站在程思雨的办公室门口，面前的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里边很宽敞明亮，很干净整洁，除了必备的桌椅沙发和书柜外，就只有几株素雅的盆栽，丝毫没有奢华的感觉，办公室空气中还带着微微的香气，闻上去挺舒服的。 程思雨穿着淡绿色职业套装，正坐在办公桌后专心致志地看着一些文件。 齐飞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才抬手轻轻敲了几下办公室门。 程思雨头也没抬：“请进。” 看样子她确实很忙碌，直到齐飞都站在办公桌面前了她还是没抬头，齐飞盯着她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多看了几眼。 “有什么事情？”程思雨说着合上文件然后抬起了头。 两人眼神交汇的一瞬间，程思雨表情大变，差点没推开桌子跳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你来这里干什么！？”程思雨惊恐地喊到，一边还连连后退了几步，大腿撞到了椅子也浑然不知。 这种情况其实已经在齐飞的预料当中了，所以他很平静，微微低下头说道：“程总你好，是你叫我过来的。” “开什么玩笑！”程思雨双手扶着椅子靠背：“我都不认识会叫你过来？” 程思雨确实受到了惊吓，她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却忘不了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会碰到她让程思雨愤怒无比，她甚至觉得，自己会不会被这人跟踪了，这家伙……真是个变态！ 想到这，程思雨对面前的年轻男人更加厌恶了，好在这里是公司办公室，不管怎么说对方也不至于胆大包天在这里搞什么坏事，所以她还是放心了不少，沉着脸说到：“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齐飞直视着程思雨的眼睛，露出了无奈的微笑：“我叫齐飞，是程总你叫我过来的。” 程思雨眼中透着极其不可思议的神色：“你……你就是在易兰那个发行站工作的……齐飞！？” “就是我。” “这……怎么……怎么会是你呢” 齐飞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我……”程思雨这会儿都完全的不知所措。 齐飞等了几秒钟然后叹了口气：“要是程总真不想见我的话，我这就走。”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不过刚走到门口，程思雨却喊了一声：“瞒慢着！” 齐飞停在了原地。 程思雨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还拿起办公桌上的水喝了好几口，然后才开口说道：“你回来。” “叫你过来……肯定是有事情的，虽然我没料到齐飞就是你，但是……”程思雨一边说着一边在办公室里走动。 齐飞重新走回到了她的面前，这让程思雨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她始终对于齐飞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还心存恐惧。 这一退不要紧，直接给撞到办公桌的桌子角了，程思雨重心不稳，当即身子一歪朝地上倒了过去。 程思雨没有摔下去，但她都要疯掉了。 第一次碰到这家伙被他占了便宜看了笑话，第二次让李轩呵斥了她，第三次被吓到，这第四次……天哪！ 程思雨不明白到底自己是得多倒霉才能碰上这么个灾星！一怒之下，抬手就朝齐飞脸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齐飞被打了个正着，而他手里拿着的水杯也给洒出了水。 原本齐飞可以躲过去，只是他却没有那样做。 松开搂着程思雨的手，齐飞默默地将她的水杯放在了办公桌上面，然后一语不发坐在了沙发上。 齐飞的反应让程思雨瞬间觉得愧疚了起来，怎么说别人也是为了帮她才会那么做，她的心不由得变得更乱了。 “程总，你是老总，打我一巴掌我也不说什么了，还是说说到底找我什么事吧。”齐飞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我也很忙的。” 不经意间，程思雨倒是对齐飞没那么讨厌了，不管是因为这一巴掌的愧疚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她张了张嘴都想要说声对不起。 但是最终她并没说出来，又喝了几口水之后程思雨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那个……你来我公司多久了？” 齐飞一边揉着脸颊一边说到：“个多月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要来我这个公司？” “当然是混口饭吃，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 程思雨低着头迅速翻动着桌上大堆的文件：“那几个住宅区报纸代订点是你弄的？” 齐飞想都没想：“不是，是我去送报纸的时候物业管理负责人提出来的。” 程思雨抬起头盯着齐飞看了看，然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之前那个和售楼公司合作的事情，是你策划的么？” “啊……那个啊……”齐飞眯起眼睛露出思索状。 程思雨的目光之中不经意间透出了一丝期待的神色。 齐飞咧嘴一笑：“也不是。” “真的？” “对啊，只是我送报纸过去的之后，李大发给提出来的。” 程思雨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她和李大发吃过饭，刻意问起过那个事情，明显有些东西李大发都答不上来，要说是他提出那么个合作计划，程思雨还真不怎么相信。 而且奇怪的是，她隐隐约约觉得眼前这个叫齐飞的家伙反而可能性大多了，但程思雨没有说出自己的感觉，而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原来只是你的运气比较好而已。” “算是吧。” 就在这个时候，谭健仁叼着一根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接着他瞥了一眼齐飞对程思雨说到：“这小子是不是工作又出问题了？” 说完这话，他还用力吸了口烟，原本还带着清香的办公室里顿时弥漫起了烟味儿。 程思雨拿着文件夹在面前扇了几下：“没有。” “是么。”谭健仁眯起眼睛：“这小子办事没个谱，先前还搞得十几家客户投诉了，要不是人李经理求情的话，他早就被炒鱿鱼了！” 齐飞没说话，只是看了谭健仁一眼。 “看什么看！？老子说错了吗？”谭健仁眼睛瞪得老大，表情都有些狰狞，这会儿他才看到齐飞脸上好像有个掌印。 谭健仁下意识的想要问那是什么情况，不过程思雨马上说到：“谭总，我跟齐飞还有事情要说，你是不是也有事情？” “我没事，就过来看看。”谭健仁面露不爽之色，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程思雨，然后抽着烟吞云吐雾的走出了办公室。 谭健仁那态度如此明显，程思雨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脸色也因此变得不大好看起来，随口问了齐飞一句：“他怎么认识你？好像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吧。” 齐飞连连摇头：“我可不知道。” 程思雨有些无奈，都不晓得跟齐飞怎么说才好了，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凌厉地看向齐飞：“你胆子还是挺大的，居然敢到我公司来上班。” “这个嘛……跟胆子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齐飞笑了笑：“我只是随便找个工作，成了发行站员工之后才晓得你是老总。” “……” “难道程总真打算开除我？当然了，你是老总，一句话的事情，我不会有什么意见和想法。” 程思雨死死盯着齐飞，似乎是想要将他给看透，良久，她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我不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你是这里的员工，和我的关系也只有公司关系，别的我一概不管，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不要让我发现你犯了错，否则我一定会收拾你。” 齐飞还是笑，这让程思雨露出了厌烦的神色，连连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走吧，没你的事情了。” “程总告辞。” “嗯。” 齐飞起身之后就想要离开，就在他刚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快步冲进来一个穿着格子西装的男人，男人还大声说道：“思雨！我外出办事正好经过所以进来了，顺便告诉你一声，晚上记得回去吃饭，这是我爸妈的意思。” 男人步子很大，齐飞都差点和他撞了个正着，等到齐飞看清楚这人的样子，他不由得心里一惊。 靠，居然是李轩！？ “嗯，知道了。”程思雨回答道。 李轩盯着齐飞看了看，皱起眉头说到：“没长眼睛么你，差点撞到我了！” 不等齐飞说话，李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咦……我怎么感觉好像哪里见过你？” 齐飞心中一咯噔，心想要是在这地方被他给认出来了指不准会出什么事情，就在这时，程思雨上前一步对李轩说到：“你经常来我公司，看到我的员工自然会觉得好像见过。” “也是。”李轩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没再去想了。 齐飞趁此机会急忙离开了办公室，出了门之后他不由得长嘘一口气，看样子程思雨也不想让李轩把他给认出来。 不管是程思雨是出于好心还是为了不让发生事情影响到她，齐飞都也还是蛮感激的。 “给我去倒杯水。”李轩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程思雨默不作声地拿起杯子给他倒水去了。 李轩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然后对程思雨说到：“今晚上有点事情，我就不回去吃晚饭了。” 程思雨点了点头。 “好了，我走了。”李轩放下杯子起身出了门，从他一系列的语言和动作来看，他对程思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感情。 而程思雨同样没有。 当天晚上程思雨主动找齐飞聊天，齐飞的心情一如既往地很复杂，好在程思雨根本没有将跟自己聊天的飘零和白天见到的齐飞联系在一起。 不过聊天过程当中她还是说起了自己对于齐飞的态度——说白了也没啥态度，齐飞不过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发行站职员而已，加上先前的那些事情，她还是有些反感齐飞。 当然了，反感归反感，对方本质上也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如果他能给公司出力的话，也不是不能忍受。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别就那么大呢？”程思雨发消息问到。 齐飞不解：“你这感想是从何而来？” “当然是从齐飞和你咯。” 齐飞哑然失笑：“怎么说？” “你看啊，我第一次遇到齐飞，这家伙就给我留下了很差的印象，而我和你第一次相遇之后，我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差别是不是很大？” 齐飞的笑容苦涩了起来，犹豫了片刻他回过去一句话：“人都有很多面，可能你遇到他的时候碰巧看到的是令你反感的一面，而我……运气很好，一上来就让你看到的就是符合你心意的那一面。” “是么……” 齐飞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保不准，那个齐飞也有某一面会让你有好感呢？” “那就不知道了。”程思雨说到：“可能性应该很小吧，怎么说我也和他碰过不少次面了……算了算了，不说他了。” “好吧。” 齐飞看着对话框里面的内容，忽然觉得自己潜意识当中还是想要走出虚拟世界直面现实当中的程思雨，不然他也不会以飘零的身份说“齐飞”的好话。 只是齐飞并没有勇气真去那么做，至少现在没有。 如果真和程思雨表明了自己网络上的身份，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会很美好，也许会彻底失去和程思雨仅有的网络关系。 齐飞不想失去，他已经失去得太多太多了。 大概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完美的了吧？齐飞心想。 齐飞和程思雨聊到了很晚才互道晚安，这一夜，齐飞又在梦中见到了程思雨的身影…… 他不知道，程思雨的一颗心渐渐的也到了他的身上，具体来说应该是“飘零”，程思雨穿着一袭睡袍站在卧室窗户边。 房间里关了灯，黑暗中可以让她看到外面天空之中的繁星。 “飘零……你……到底会是谁？”程思雨轻声呢喃着，美丽的双眸痴痴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在她眼中，星空上似乎渐渐浮现了一个男人模糊的轮廓。 慢慢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只是忽然间，程思雨却看到男人的脸庞越来越像齐飞，她不禁急忙回过了神，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真是的……明明是想着飘零，怎么脑子里忽然会出现那个家伙的样子呢？”程思雨郁闷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拉上窗帘回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第二天齐飞上班之后，到自己之前进行合作的几个小区看了看，情况非常好，月底的提成应该很可观，到时候不但能分出一点给兰姐让她减轻下家里的负担，而且齐飞还有足够的资金继续去流浪。 离开之前，齐飞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完成，那就是帮助易兰升职，摆脱谭总的控制，至于别的事情比如和自己和程思雨的关系……就保持原样吧。 时间不等人，齐飞必须马上行动才行了。 只是齐飞没想到，易兰居然在工作上出了点问题。 其实那问题也不算很严重，说不上会让她被解雇，但是却扣掉了她不少工资。 一向办事靠谱的易兰竟然出了这种状况，齐飞都不大相信，后来才明白，易兰是为了多赚点钱，加大了自己的工作量，同时因为忧心家里的情况，身心俱疲所以才会不小心出了点漏子。 看着坐在办公桌面前双眼失神的易兰，齐飞心疼不已。 “兰姐，没事的……”齐飞凑过去安慰道，只是他觉得自己的安慰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易兰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齐飞想了想然后说到：“兰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被扣了钱……你别再去想了，这个月我应该能分不少提成，我给你钱。” 易兰摇了摇头。 齐飞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不会就这样接受自己的钱，于是他说到：“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成不？你一定要振作下去，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情况就会好起来的。” “齐飞……”易兰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谢谢你……”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我到这里工作到现在，兰姐你对我一直都很好，我都记在心里。” 易兰眼中有泪花在闪烁，齐飞下意识地伸手去帮她擦拭眼泪。 在这种情况下，易兰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安慰她，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时候，齐飞在给她擦拭眼泪的时候，她张开双臂用力抱着了齐飞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腹部呜咽了起来 易兰的哭声越来越大，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而此刻，在齐飞面前，她得以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办公室里只有易兰的哭声，齐飞什么话也没说，此时静静的拥抱胜过千言万语的安慰。 此时，齐飞和易兰都没意识到，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已经停在了发行站外面，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的谭健仁从车里下来，然后直接走进了发行站当中。 谭健仁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易兰工作上的失误，他打算亲自检查一番她所负责区域内的情况，当然，他真正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这些。 在他走到发行站里面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易兰的哭声，于是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听到这个动静，易兰急忙送开了手，只不过还是被谭健仁看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谭健仁高声问到。 齐飞不由得愣了一下，也迅速后退了几步，谭健仁脸上阴晴不定，进门瞬间那一幕他看得真真切切，一股浓烈的醋意从他心头冒了出来。 “小子，你居然欺负你上司！？”谭健仁冲到齐飞面前一把揪住了齐飞的衣领。 齐飞没有反抗，只是冷静地说到：“谭总，你误会了。” “误会？你当我是瞎子！？”谭健仁表情都有些狰狞。 “谭总。”易兰擦了擦眼泪急忙站起身说到：“你真的误会了，我们……没什么，齐飞只是在安慰我……” 谭健仁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借着安慰故意骚扰你。” “谭总你想多了。”易兰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是不是骚扰我很清楚，不知道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情？” 谭健仁恶狠狠地瞪了齐飞一眼，这才将他给松开，然后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对易兰说到：“我想要检查一下你所负责工作的情况，先看看你负责的区域，车就在外面，跟我走一趟吧。” 既然他这样说，易兰也没有办法，看了齐飞一眼之后，就转身走了，不过在走之前她将发行站的钥匙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齐飞当即会意，这是兰姐让他在发行站等着，齐飞不由得有些担心，这谭健仁分明是找借口带走易兰，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易兰先一步走出了办公室，谭健仁跟在后面，不过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却偏过头看了齐飞一眼，那眼神之中带着令人很不舒服的冷笑。 齐飞伸手去拿办公桌上的钥匙，而钥匙就在桌边，他手指碰到的时候就掉到打开了一条缝隙的抽屉里面去了。 齐飞没有多想，随手就拉开了抽屉，想要把钥匙拿出来，谁知拿出来的时候，钥匙扣勾住了一本记事本，哗啦一声，本子落在了地上。 他立即弯腰将本子给捡起来了，无意中瞟了一眼，发现似乎是易兰的日记。 本着不能偷窥别人隐私的想法，齐飞想要把日记本合上然后放回抽屉，可是在那一瞬间，他看到日记里面好像有自己的名字。 这下齐飞纠结了，是个人都会有好奇心，更何况齐飞很想知道现在易兰的精神状态到底怎么样，她一个女人要扛起一切实在太不容易，如果能更了解她的话，也许可以更好地帮到她。 一番犹豫之后，齐飞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办公椅上，然后把日记本放在面前，慢慢将其打开了。 日记本的纸张带着清香，一行行娟秀的文字开始映入齐飞的眼帘。 第十二章 李大发的心思 齐飞是从日记本中间打开的，看到的正是易兰最近所写的内容。 “生活本来就很不容易，而我最近却过得越来越艰难了，我承认……父亲出事给了我很大的负担，可是我必须承受下来，还好……有齐飞在我身边，这个人，算是除了爸妈之外我最大的心灵依靠了吧……” 齐飞心中一颤，继续看了下去。 “齐飞……怎么说呢，他比我年纪小，但我却感觉得到，他有着不同的深沉气质，他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就这样进入了我的生活当中。” “这么多年我在外工作，遇到过很多男人，却从来没有谁能像齐飞一样给我那种特别的感觉，他很与众不同，尽管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普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对于这个问题，我发现自己不敢去想。” 齐飞一愣，不敢去想是什么意思？带着疑问他迅速看了下去。 “我感觉，齐飞不是属于这种小地方的人，他应该会有更大的作为，他会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更高一个层次的人，到那时候，我和他也许就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这种感觉很强烈，所以……我也知道，我和他也只能在这个时候，保持着现在的关系，我唯一希望的是到最后，齐飞还会记得我这个兰姐……其余别无所求。” 看到这，齐飞的鼻子都有些发酸，胸口似乎都堵着一口气，即便易兰没有写出什么爱或者喜欢的字眼，但是她的感情在字里行间都透了出来。 在这个瞬间，齐飞甚至都有想要带着易兰离开的念头，只是他马上又想到，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也无法安定下来，带着易兰那不是让她受罪么？ 紧接着，齐飞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程思雨的身影，甚至还有那个消失很久了的女朋友，齐飞慌乱了。 他迅速合上了日记本让将其放回了抽屉当中，他不敢再看下去，他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线。 齐飞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点上一根用力吸了起来，他烟瘾不大，也不是经常抽，但此时来看也只有尼古丁能让他缓和一下了。 没多久，小小的办公室里都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烟味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齐飞抬头一看，过来的人是李大发。 “唉？怎么是你在这？阿兰呢？”李大发的眼神当中透着意外。 “兰姐她办事去了。”齐飞说到：“发哥你找她什么事？” 李大发嘿嘿一笑：“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 齐飞起身，拿着自己的烟递给李大发，没想到李大发却摆了摆手：“我戒烟了。” “戒烟？这还真是意外啊。”齐飞将烟盒收了回去。 “阿兰说不喜欢闻烟味儿，所以我就不抽啦。”李大发说着还皱起了眉头：“你也是的，把她办公室弄得满是烟味儿，这得让她多难受啊！” 齐飞讪讪地笑了笑，迅速转身将办公室的窗户全部给打开了，这时候他猛然想起，有很多次自己都在易兰面前抽过烟，而对方从来没说过厌恶之类的话，有时候还会笑眯眯的帮齐飞点烟，不过一边点还会一边跟他说要尽量少抽之类的。 易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更加说明了她的心中的意识。 “不知道阿兰她什么时候回来？”李大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齐飞摇了摇头：“这就不大清楚了，她是和谭总一块儿走的，看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得吃完晚饭才能回来。” “这样啊……”李大发眼中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齐飞掐灭烟头，将其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就给李大发倒了一杯水。 李大发接过水喝了几口然后问到：“那啥，上次你们程总找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你要是升职了可得请哥们我吃饭啊。” 齐飞笑了笑：“哪有什么好事，就是随便问问我的工作，我还心惊胆战呢，还好没有批评我。” 李大发也笑了起来：“你工作做得那么好，怎么可能批评你呢？” “对了，程总问起我上次和你合作的事情了。”齐飞说着看向李大发的眼睛。 李大发明显紧张了起来：“你都说啥了？” “嘿嘿，我还能说啥，我就一小职员，专门负责跑腿的，那种事情我哪里策划得出来，当然都是因为你的计划我才能幸运地接到大单子嘛。” 李大发松了一口气，满脸都是笑容：“哎呀，齐飞老弟，你真是太给面子了！我打心底感谢你！” 齐飞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上次你还帮我搞定了投诉的事情，我才应该感谢你呢，像发哥这么好的人，我真是前所未见，想必兰姐也这么认为。” 齐飞这话其实暗中藏着别的意思，只不过李大发被他拍马屁拍得忘我了，非但没听出来，反而还觉得很受用，两只眼睛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 “老弟啊老弟，咱就不说这个了。”李大发上下看了看齐飞：“我好像没听你说起过你的女朋友，怎么，这都要瞒着哥？” “那倒不是。”齐飞咧嘴一笑：“我没有女朋友。” “该不会是你眼光太高看不上别人吧？”李大发对齐飞挤了挤眼睛。 齐飞露出一丝苦笑：“你就别调侃我了，像我这样子，哪里还能去挑别人，有人能看上我就不错了。” 李大发眯着眼睛：“别怪哥实诚，以你现在的样子，确实不好交女朋友，这个社会可是很现实的，男人啊，社会地位就先不说了，但经济基础一定是要有的，不然连自己都难以养活，还怎么去给女人一个安定的家？” “发哥说得是。” “这样吧，我有个不错的主意，或许能够帮到你。” “请发哥明说。” 李大发站起身，眼神里透着一丝得意：“你吧……要是一直当个卖报的还真没多少出路，我看你本身还是很有才能的，换句话说呆在这地方干活太委屈了点，我那公司最近在招人，策划部的，蛮适合你，而且工资待遇都很不错，工作环境也比这好太多，你有没有兴趣？” 齐飞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李大发继续说道：“你想想，一个卖报的，和一个售楼公司策划部职员，哪个赚钱多？哪个要有面子？到时候你要找女朋友也会容易很多嘛！” 李大发认为，这种情况不论是谁都能马上想明白，而且他觉得齐飞应该会答应，放着更好的工作不要，那不是傻子么？ 其实在李大发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说到底始终还是为了把齐飞给弄走，齐飞要是一直在易兰身边的话，他总归不安心。 就在李大发等着齐飞答应自己的建议然后还表示感谢的时候，齐飞却认真地说到：“我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是只适合现在的工作，楼盘销售那种事情，我做不来，多谢发哥的好意了。” 李大发听得这话愣了好一会儿，他满脸诧异的看着齐飞：“你是说真的？” “当然。”齐飞开玩笑似的说到：“发哥，你这可是在挖兰姐的墙角啊，要是被她知道了……” “这没事。”李大发摆了摆手：“咱们三个都是朋友，出于朋友的关系，我相信她也乐意看到你生活变得好起来，你要是不好去跟她说的话，那么就让我去说。” 齐飞还是摇了摇头，这下李大发着急了，一咬牙说到：“这样，那个工作也不算是最好的，只要你愿意，我去给上头说说，让你当副总！这够意思了吧？” 齐飞心里倒是暗暗吃惊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为了将自己从易兰身边弄走，还真是肯下工夫，不过话说回来，到时候齐飞当了副总，只怕做事情的功劳都会被他这个当老总的给抢走，以李大发的性格来看，他绝对做得出来。 而且，就算他抢走了齐飞连屁都不能放，怎么说都是人家大恩大德让齐飞过去的，齐飞要是有意见，那什么忘恩负义的帽子分分钟给扣头上。 这么看来，简直是得不偿失。 齐飞脑袋灵光，很快就想到了这些，而李大发确实有这种念头，他知道，只要齐飞过去了，自己便能掌控全局，一来易兰那边没有了竞争对手，二来可以利用齐飞让自己职场得意，简直就是一石二鸟的绝好计划。 所以他是真心的希望齐飞能够答应过去当副总，以至于他的眼神都前所未有的真诚。 齐飞有些无奈了，他感觉到自己要是还拒绝的话，李大发应该会翻脸，但是自己不拒绝也不行啊，他想要帮助易兰的事情都还没完成呢。 “不好意思，发哥，我还是不能答应你，这真的不是钱少钱多，地位好坏的问题，你的心意我非常的感激……” 不等齐飞说完，李大发脸色一沉：“这么不给我面子，说白了你就是不想离开阿兰对吧！？” 齐飞故意露出了极为吃惊的神色：“这话怎么说？” “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也别给我装迷糊！” 眼看两人就要真的闹掰，齐飞立即说到：“发哥你这是想多了，我……” 李大发毫不顾忌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切，我跟你明说吧，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想和阿兰在一起？你照顾得了她么？你有那本事么？做人得搞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你明不明白？” 这话无疑让齐飞也动了怒气，不过他并不像李大发这样，太容易就暴露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齐飞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然后对李大发说到：“其实，我是真的希望有一个可以来照顾兰姐的人，如果那个人出现了，我会给予最衷心的祝福。” 李大发眼睛一瞪：“什么意思？” 齐飞叹了一口气：“你说得没错，以我的情况，确实配不上兰姐，也不能照顾她，当然了，这个前提是我爱上了她。” 李大发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你对阿兰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齐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到：“不管怎么样，兰姐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不论哪个女人，都会想要安定的家，这些嘛……我给不了，发哥，你追求兰姐那是你的事情，我这都看着，但什么都不会说，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两情心如真心以待，兰姐必定会收获自己的幸福，我说的……你应该明白吧？” 李大发一愣一愣的，具体这话里的意思他没去琢磨，他只感觉齐飞好像是在鼓励他的样子，这么一想，他心里倒是舒坦了很多。 “这个……”李大发摸了摸下巴：“我明白了，老弟啊……刚刚我也是太激动了点，实在不好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齐飞摆了摆手。 “你放心，我绝对能给阿兰幸福，既然话说开了我也不藏着了，我真的是很喜欢她，而我也相信以我的条件，完全能满足她。” 齐飞眼底透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嗯……是的。” 李大发心情越来越好，他笑着拍了拍齐飞的肩膀：“其实你也很不错的，我相信到时候你肯定能遇到喜欢的女人同时有足够的本钱照顾她！” 齐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随后李大发也就离开了，毕竟还不知道易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齐飞站在办公室看着李大发远去的背景，忽然觉得，这个人或许做了某些不耻的事情，但也都是为了能和易兰在一起，大概……他真的能好好照顾兰姐吧？ 从现实状况来看，齐飞和李大发相比，无疑是李大发更为合适些。 现实，这就是现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齐飞给易兰打了好几次电话，可是都没有打通，这让齐飞不免越来越担忧，可是他除了担心也做不了别的。 这种无力感让齐飞很难受，他只能安慰自己，兰姐那么聪明的女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 另一边，易兰和谭健仁正在某个饭店包间里面吃饭。 豪华宽敞的包间里，就只有谭健仁和易兰，桌上满满的都是好菜，而且还放着几瓶上等的红酒。 “来来来，吃饭钱，咱先喝一杯。”谭健仁红光满面，将自己和易兰的酒杯都给倒上了酒。 要说易兰心里不忐忑那绝对是不可能的，看着桌上那几瓶高度数的酒，她隐约猜到了谭健仁的意图，只是这会儿她也没理由离开，手机没电，想叫齐飞过来解围都不成，自己走吧……门外边还有谭健仁的手下盯着呢。 “来嘛，拿起杯子，走一个。”谭健仁笑眯眯的看着易兰。 “谭总，我……酒量不好……”易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谭健仁嘿嘿一笑，眼睛都在冒光：“没事没事，哥有车呢，到时候把你送回去。” “这……” “喝吧喝吧，难道你不给我面子？” 勉为其难之下，易兰只得拿起酒杯，谭健仁高兴得将自己的酒一饮而下，易兰也端着喝了起来，只不过谭健仁根本没注意到，易兰眼中露出了狡黠的光芒。 杯酒下肚，，连连说自己头晕快要不行了。 谭健仁心中狂喜，他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毕竟要经常出去应酬，论起喝酒那可不是盖的，看目前的情况，他完全能把易兰整趴下，然后……嘿嘿嘿…… “来，再喝一杯，跟你说，你那工作上出的漏子，可都是我给堵住的，就冲这份心意，你也得喝吧？”谭健仁又开始给易兰 易兰拿着酒杯，有气无力地说到：“谭总说得对，不……哥，你说得对，我是得感谢你，我喝！” 说完这话，她就将一杯酒全部灌了下去。 谭健仁大喊一声：“好！哥也陪你喝了！” 谭健仁认为易兰现在已经进入状态了，喝醉酒的人会越来越起劲，直到醉晕过去，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他都忍不住自己多喝了两杯。 “啊……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谭健仁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那双眼睛也不断地在易兰身上扫来扫去，脑子里开始幻想这具迷死人的身体待会儿脱掉衣服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场景。 易兰的样子看上去越来越迷糊了，只要谭健仁给她喝酒，她都照喝不误，但条件是两人得一起喝，谭健仁当然很乐意。 一来二去，酒桌上已经有了三个空瓶子，这玩意儿不是啤酒，度数都很高，谭健仁都觉得自己有些醉意了，，不一会儿竟然响起了鼾声。 “还好只是喝酒……这次算是应付过去了。”易兰说着整理好头发，拿起自己的包包快步走到包厢门口。 打开门之后，易兰满脸焦急地对谭健仁的手下说到：“你们快进去看看！谭总他……他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两手下往里一看，赫然看到了倒地不起的谭总，他们瞬间慌神了，急忙跑进了包间，而易兰也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离开了。 齐飞在发行站等到了晚上十点多，这会儿易兰还没回来，他再也坐不住了，虽然说谭健仁的手机也打不通，但他相信公司总有人会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在齐飞拿着发行站里公司联系的电话簿打算一个个打过去的时候，易兰回来了。 “兰姐！”齐飞扔下电话簿快步跑了过去。 易兰的身形有些摇晃，浑身都带着酒气，齐飞急忙将她扶住了：“兰姐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没事吧？” 易兰笑着摆了摆手：“没事……这会儿酒劲上来了，有些晕，你扶我进去，给我倒杯水吧……” 齐飞当即照做，将易兰扶到办公室沙发上坐下之后，他就倒了一杯温水给易兰。 易兰喝了几口眼中带着醉意：“谭健仁那家伙想把我灌醉……” “啊？那他现在……” “谁知他被我给喝翻了，他还以为自己的酒量比我大呢，开玩笑……咱云南人喝酒都是用大碗的！” 齐飞一愣，他还真没想到易兰喝酒都那么厉害。 不过话说回来，易兰毕竟灌了不少，可能她的酒量比谭健仁要大，但是这会儿酒劲开始发作，她始终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兰姐，你现在这儿做好，我去给你弄点醒酒的！”齐飞说着就要走开，没想到却被易兰拽住了手腕。 “别……你别走，我没事，你就在这儿陪陪姐吧。”易兰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齐飞。 齐飞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坐了下来。 易兰说道：“就这样……陪着我就行了。” “嗯……我陪着你。” “齐飞……你知不知道姐中意你？”易兰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齐飞深呼吸一口气，心想兰姐现在醉得太厉害了：“姐，你需要休息……你喝醉了。” 易兰转动了一下脑袋，让自己的脸朝向地面，齐飞看不到她这会儿的眼神其实很清醒。 易兰红唇微启：“我也只有醉了才敢说出来啊……” “兰姐我……”齐飞更加地不知所措了。 “我发现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你了……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 “我……” “没事……你只要知道姐喜欢你就行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也不会逼你喜欢我……” 齐飞心中一阵疼痛，他算是明白兰姐的心意了，可是现在的他却不会轻易接受一个女人，因为齐飞想起了自己的前女友萱儿，曾经她也很爱他，可是到头来对方却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谓的爱情，到底能持续多久？齐飞不知道。 或许这种东西，不过就是短暂的激情，激情过后就只会剩下无情了。 齐飞轻轻抚摸着易兰的秀发：“兰姐，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易兰没再说什么，轻轻闭上了双眼，齐飞凑过去悄悄看了看，以为她睡着了，于是就将她缓缓放在了沙发上。 “兰姐，公司即将成立的新部门需要负责人，我希望你能够担任那个职位……就让我帮你一把吧……”齐飞对易兰说了这句话后，就转身坐在了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文档开始写方案。 齐飞打算弄一个相关方案出来，以易兰的名义提交给公司，到时候程思雨看到了，应该会很满意，这样的话，负责人的职位就没得跑了。 其实他本来是想和易兰谈这个事情的，但是这会儿易兰醉了，所以他也只能先弄好再说。 齐飞埋头忙碌了起来，由于太过专注，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沙发上的易兰正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 易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脸上带着甜蜜而幸福的表情。 十几分钟之后，齐飞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那声音在这极为安静的办公室当中还真是有些响亮，他这也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晚饭都没吃。 肚子饿的感觉很不好受，而且齐飞要写策划方案，肯定需要补充能量，所以他也没忍着，起身打算出门去买点东西填填肚子。 “我给你去买吧，你休息一下。” 易兰的声音忽然从他背后响起，齐飞回过头看到她都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了。 “兰姐……不好意思我这肚子叫得都把你给吵醒了。”齐飞有些不好意思。 “不打紧，你休息下吧。” “你不头晕么？” “刚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易兰莞尔一笑。 随后易兰就出了门，没多久买了一碗面条和一碗馄饨，外加几个面包，这都是给齐飞吃的。 齐飞也没客气，三两下就干掉了一碗面，然后又开始吃馄饨了。 “你这是在写什么呢？”易兰坐在他身边看了看电脑屏幕，她这明显是明知故问，但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至于让齐飞知道她一直都清醒着。 齐飞略一思索：“这是我想到的报纸合作销售方案。” “哦？我能看看么？” “还是个草稿，没完成，兰姐你看看吧。” 易兰凑过去，仔仔细细看了起来，无意中和祁麟贴得很近。 “那个……今天下午晚些时候，李大发来找过你。”齐飞一边吃着馄饨一边说道。 “我知道，他打过我电话，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出了门，手机也没电了，所以没能接，他找我干啥？” “兰姐……”齐飞表情有些纠结。 “嗯？” 齐飞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应该知道李大发的意思吧？” 易兰转过头看着齐飞：“你是说他喜欢我的事情？” “咳咳……”齐飞被馄饨呛到了。 易兰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他喜欢我是他的事。” “那你……” “姐心里有那么个人，因为他的出现，使得其余男人在姐心里都变得黯淡无光了，而李大发那家伙，做事也不够光明磊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易兰说这话的时候一双闪闪放光的眼睛始终看着齐飞。 齐飞在心里暗叹了口气，他不敢看易兰的眼睛。 易兰又说到：“这事就先别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起草的策划，很有意思。” 齐飞将碗筷放到一边，正色道：“兰姐，对于公司新成立部门的负责人一职位，你有兴趣吧？” 易兰眉毛一挑：“当然有。” “那就好，这个策划方案应该能给你派上用处。”齐飞指了指电脑屏幕。 易兰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帮你。”齐飞直接说到。 “难道你就不想当上负责人？” “我觉得兰姐更合适，而且……只有这样你才能摆脱谭健仁的控制。” 易兰盯着齐飞看了好几秒，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想完之后她微微一笑：“那好，姐就接受你的好意了。” 对方这么快接受，齐飞当然高兴，把桌上的东西都推开，随手擦了擦嘴巴，打算完善策划方案。 “话说，这些方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没有充分的准备的话，根本无法策划的吧？”易兰在一旁说到。 “唔……之前稍微留意了下情况。”齐飞随口答道。 易兰靠在桌边：“你的第一个方案，和滨港城移动公司合作，对方将给户积分活动的奖品就是咱们公司的全年订阅报纸，而咱们公司的员工都用移动的手机，相互来看都是大客户，而且……移动还有存话费送手机的活动，程总当初就定下了给员工报销一部分话费的政策，这个方案简直是绝了啊！” “嘿嘿，光用这一个方案，到时候拿给程总瞧一瞧，她应该就会看中你了。” 齐飞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为了这个方案，之前他还真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甚至还利用周末找了移动公司的兼职进去探查消息，要不然哪能真的凭空冒出这些念头来。 “那第二个方案呢，你说要让学校的孩子到报纸上发表文章，你还没写多少，这是什么意思？” 齐飞咧嘴一笑：“我在几所小学中学进行过调查，不少学生和家长都对那很感兴趣，于是我想着，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你是说……”易兰眼前一亮：“在报纸上开辟专栏，用来放那些孩子们的文章，作为交换条件，他们会订阅报纸！”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齐飞说到：“到时候成立一个相关的团体，参与者当然就是那些孩子，而咱们公司也可以定期对他们进行培训和采访，全部用于那个专栏，凡是参与的学生，每年缴纳一点钱，而这个钱其实就是订阅报纸的钱，到时候他家里还能得到全年的晚报，相信这会让孩子和其家长都满意。” 易兰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真是厉害！这么好的方案都能想出来！我在发行站干了这么多年，跟你的思维比还是差多了。” “哪里哪里。”齐飞连连摇头：“论实践经验，我是远远比不上兰姐的，方案毕竟是方案，真做起来兰姐才是能手。” “如果以你的名义把这些方案提交上去，程总应该会把你推为负责人吧……”易兰忽然问到。 “不会。”齐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了。 易兰有些诧异：“为什么？” 齐飞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兰姐，你先前不是说接受我的好意了么？这会儿你该不是想要放弃了吧？” “我……”易兰的神色有些复杂，她确实很希望自己能升职，因为她很需要钱，一旦成为负责人，工资会多很多，而且她也想着，如果自己真升上去了的话，一定也要带着齐飞。 可是这都是齐飞想出来的，说到底她还是不忍心把齐飞的劳动成果拿到自己手中。 齐飞看出了易兰的纠结，他笑着说到：“兰姐，我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不图什么，如果你想要我心里舒坦的话，就踏踏实实的接受吧，我这辈子……可就你一个兰姐啊……” 易兰微微一愣，随即鼻子有些发酸。 齐飞一边盯着屏幕敲打着键盘一边说到：“方案要完成的话估计还得几个小时，兰姐你可以去休息一会儿，明天我拿给你看看，你再修改修改。” 易兰却说到：“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吧，咱们一边商量一边弄。” “唔……那好吧。” “嗯，我去泡两杯茶。” 深夜，两人一起完善着策划的方案，齐飞和易兰轮流打字，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齐飞刻意让易兰成为主要的完成者。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最终的策划方案才终于弄完，齐飞大松了一口气，将方案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靠着这个东西，负责人应该就是易兰莫属了，程思雨的眼光不会差，看得出这策划有多好，而且易兰在公司呆了那么久，资历也都说得过去。 “齐飞，真是太辛苦你了。”易兰眼中带着感激的神色。 齐飞露出个微笑：“没事，不过兰姐……你到时候可别变卦，给程总说这是我弄出来的，要不然我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知道啦！”易兰笑吟吟地站起身走到齐飞背后给他按捏起了肩膀。 易兰的手法倒是不错，齐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几分钟之后他偏过头对易兰说到：“兰姐，过不了多久又得上班了，趁着这个时间休息下吧。” “嗯，好。” “那我睡外面桌上去，兰姐晚安。”齐飞说着就起了身，可是却被易兰拉住了。 齐飞不免有些愣神，易兰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床毯子：“有时候我会在办公室过夜，正好有这东西，那沙发也可以拉开，一块儿挤挤吧。” “这……这不好吧？”齐飞有些脸红了：“我还是睡外边去得了，能扛得住的。” 易兰眉毛一挑：“行，你睡外面就把这毯子拿过去，我不盖了！” “兰姐……” “你自己选，要么一起，要么你拿毯子自己睡外边。” 看齐飞还在纠结，易兰把沙发拉开放好毯子：“你再不睡的话可就要天亮了。” 最终，齐飞还是和易兰躺在了一起，那长沙发座板有两层，可以拉起展开来，不过就算这样，睡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所以两人免不了贴得很近。 这不是齐飞第一次和易兰靠得如此近，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齐飞觉得自己越睡反倒越清醒了，只是他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第十三章 尴尬 “兰姐……”齐飞尴尬地说到。 眩晕当中，齐飞拼命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性，他不断跟自己说，自己是很尊敬兰姐的，不能做出那么无礼的事情。 易兰的心情也是很纠结的，万一两人真要发生了什么，可能以后相处会变得尴尬很多。 齐飞狠下心故意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只是易兰很清楚，这家伙不过是装睡而已，要真睡着了，心跳怎么可能还会那么快。 一声轻叹在易兰心中响起，她紧紧闭上了眼睛，也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这一晚，齐飞都没怎么睡着，也是，要在那种“煎熬”下还能呼呼大睡的话，他就不正常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熬到了五点多钟，差不多该到上班时间了，齐飞才不用继续承受下去。 起来之后，总觉得有些尴尬的齐飞草草收拾了一番就出门干活去了，易兰则留在发行站同样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虽说昨晚上没睡好，但齐飞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因为总算差不多完成了个最重要的事情。 人都是这样，在经历了精神紧绷以及完成了某个很重要的事情之后，思维和精神马上就会彻底放松下来。 比如说飞机发生事故，最容易出事的时候不是起飞也不是在空中那会儿，而是在降落的那一刻。 齐飞和易兰都是如此，以至于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上出现了失误，而这个环节，不久之后将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有可能让齐飞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齐飞此刻忙着给人送报纸，而在公司大楼程思雨的办公室内，谭健仁正沉着脸站在她的办公桌面前。 “程总，我说的可是真的！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 程思雨微微皱眉：“就算真是这样，也必须问了当事人才行。” 谭健仁冷哼一声，掏出烟点上，接着坐在了旁边的沙发椅上：“程总，说得不好听一点，齐飞居然做那种事情，简直就是败类人渣猪狗不如！还问什么问？直接开除就是了！” “不管怎样，他毕竟是我公司的职员，要开除他不是什么难事，但我想要一切都按照公司规定来，谭总你应该记得我之前定的规章吧？” 谭健仁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浓烟阴阳怪气地说到：“当然记得，程总定下的东西我哪能忘记啊，不就是开除任何人都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么？” “这就对了！”程思雨眼中透出威严：“所以我必须要把事情彻底弄清楚，如果你觉得我会搞什么小动作，那你就在这里看着，我马上让齐飞过来！” “程思雨！”谭健仁猛地将椅子扶手拍了一巴掌：“你行啊！你是老大你够牛！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你的同意，那还要我这副总干什么？给你当摆设！？要不要我办个花盆站在你门口！？你这么喜欢管着所有的事情，那都让你来干好了啊！副总以下全部撤职行不行！？现在你是连我都不相信了对吧，连我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对吧？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搞独裁你有那种本事么！？小心别把自己给玩死了！” 这番攻击性十足的话让程思雨脸色异常难看，但不得不佩服她的是，她还真忍受下来了，尽量以平静的口气对谭健仁说到：“谭总，我不是你说的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谭健仁咆哮了起来。 “你是副总，齐飞是下层员工，相比来说你的位子比他高太多，而我当然也会尊重你，这个是必然的，但是，同样作为公司成员的其余人也得得到尊重，至少在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我不能随便开除别人，我的做法相信谭总你完全可以理解。” 程思雨这番话倒是说得没半点错，而且谭健仁确实能够理解，但他就是不能让程思雨这么做，因为一旦把当事人叫来的话，他要开除齐飞的想法就会泡汤！ 原本谭健仁以为，靠着自己在公司的分量，直接和程思雨过去说要开除一个人的话，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程思雨居然说要亲自弄清楚再做决定，这能不让他气急败坏么？ 谭健仁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踩灭，盯着程思雨的眼睛说道：“少给我玩虚的，我只知道，如果你还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就得马上开除齐飞！听清楚了，是马上！” 程思雨都被谭健仁逼到了这份上，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在掌心压出了印子，沉默几秒钟之后，程思雨沉声说道： “不论是说年龄还是资历，我都尊称你一声前辈，但是公司规章制度摆在那，决不能由于这些而无视，如果这样的话公司岂不会乱套？我身为集团任命下来的负责人，那么对于整个集团以及下面的所有员工都得负责。哪怕级别再低的员工都是公司的重要资源，他们都在辛辛苦苦努力的工作，我决不能随随便便砸了他们的饭碗，这不是儿戏。” “你……”谭健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一张老脸都憋得通红。 看他这样子，程思雨的心里当真痛快了不少：“谭总，我之前就说了，当着你的面把齐飞叫过来，你可以从头到尾看着，这样都不行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吧？好了，我这就找他。” 说着程思雨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谭健仁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之后，转身甩门而去。 程思雨也懒得去管他，拿着电话叫手下查到了齐飞的手机号码，然后她就亲自给打了过去。 “喂，是齐飞么，我是程思雨。” 齐飞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因为他想不到程思雨会给他打电话。 “喂？听见没有？你是齐飞吗？”程思雨加大声音问了一遍。 齐飞回过神来：“是是是，我是齐飞，不知道程总找我什么事情？” “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快点。”程思雨的语气容不得半点质疑。 齐飞还想问是什么事情，结果电话就给挂断了。 “这是咋回事啊……”齐飞一脸茫然地盯着手机，从刚刚程思雨的语气来看，他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自己应该没做什么错事才对啊。 带着一肚子疑问，齐飞迅速去了公司，来到了程思雨的办公室里。 “程总。”齐飞打了个招呼。 程思雨冷眼盯着齐飞，好一会上都没说话。 齐飞被她那眼神看得不免心中发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叫过来是为了什么，这种未知的情况才最让人畏惧。 “坐。”程思雨指了指齐飞身边的椅子 齐飞看了一眼，发现那椅子似乎有些破损，他没有多想，直接坐了上去——还好没垮下来。 “这次叫你来是有事情要问你。” “程总请说。” 程思雨略一思索然后问到：“你觉得……你们的主管易兰……怎么样？” 齐飞愣愣地说到：“程总是指哪方面？” “就是对待站内的员工。” 齐飞有些讶异，他心想难不成程思雨已经在考虑要将易兰提拔上去了，于是他马上说到：“很好，对我们每个人都很照顾，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根本没得挑！” 说完这句话，齐飞马上心虚了，因为他想起就这几天，易兰还在工作上出了漏子，估计会让程思雨觉得他这是在刻意说好话。 就在齐飞打算继续补充一下的时候，程思雨又开口了：“易主管确实不错，我心里有数，不过……你说会不会有某个员工把她的好当成了好欺负？” 齐飞这下越来越弄不明白了：“程总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程思雨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 齐飞正色道：“如果程总要说什么，就请直说吧！” “那好，我问你，你有没有过对易主管不尊敬的举动？” “什么？”齐飞傻眼了。 程思雨又补充到：“我说的是任何无礼的行为，任何！到底有没有。” 齐飞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而且他还站起了身，直面程思雨对她说到：“我向来很尊敬易兰主管，甚至平时我都叫她兰姐，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尊称，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对于她，我只有感激和尊敬！绝不可能做什么无礼的事情！不但我不会做，我也不允许其他人做！” 这番话让程思雨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完全能感受到齐飞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怎样的态度，她甚至在这一刻都已经相信了他。 但程思雨对待公司的事情，绝对不会仅仅依靠自己的感觉来做，她盯着齐飞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然后用座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而且她还是用的免提。 电话很快就通了。 “易兰，我是程思雨。” “程总你好，有什么事？”电话里传出了易兰的声音。 “我想问一下，你手下的齐飞，在你那边工作得怎么样？他平时的表现又是如何？” 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思雨抬头看着齐飞，眼中透着冷笑，而齐飞的心脏，不由得快速跳动了起来。 “齐飞？他很不错啊，业绩非常好，工作态度没的说，平时的表现也很不错，绝对是个好员工。” 齐飞知道兰姐肯定会说他的好话，不过他不知道这程思雨要搞什么鬼，所以才一直都有些紧张不安。 听了易兰的话，程思雨又问到：“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你对他是不是有好感？” “程总问的是私人上的还是工作上的？”易兰问到。 程思雨略一思索：“都有。” “嗯，我对他确实有好感，因为他真是个很不错的人。”易兰毫不掩饰地说了出来。 这倒是让程思雨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不惯的人，在别人心中会那么好？ 一瞬间，她想起了那次晚上和飘零聊天的内容。 “人都有很多面，可能你遇到他的时候碰巧看到的是令你反感的一面……” “保不准，那个齐飞也有某一面会让你有好感呢？” 真的……会是这样么？程思雨心里有些触动了。 看着正在发愣的程思雨，齐飞有些茫然，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呢，而易兰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程总，你还在么？” “啊……在，那个……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好的，程总再见。” “嗯，再见。” 结束通话之后，程思雨看着齐飞的眼神似乎都有了那么些变化，沉默片刻，她开口说到：“有人跟我说，你对易兰进行了某种程度上不合适的举动，有骚扰甚至侵犯的嫌疑，这次看来，算是误会你了。” 齐飞心中一惊，脑子里迅速思索起来，这瞬间他便想到了之前谭健仁到发行站看到他和易兰在一起的场景。 妈的！原来是这家伙搞的鬼！ 齐飞不免有些后怕，就算程思雨没说，他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莫名其妙的被开除了！ 要知道，在公司里面被冠上骚扰上司的罪名，那真的就算是玩完了，还好这次他被解雇前，程思雨亲自进行了调查，让齐飞免去了这场无妄之灾。 现在看来，齐飞肯定是不会有事了，程思雨也对他说到：“你可以走了。” “是，程总。” 齐飞正要转身离去，程思雨又叫住了他：“等下。” “还有什么事么？” 程思雨满脸严肃：“虽然这是一场误会，但我还是想以此啰嗦几句，不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个人的形象都非常重要，就当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了，万一以后你要真发生了那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我明白，谨记在心。” “嗯，你走吧。” 齐飞不仅明白程思雨话面上的意思，而且还听出来了里面表达的东西，那句‘不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个人的形象都非常重要’分明就是在暗指她和齐飞几次不愉快的相遇。 齐飞心想，假如那几次自己都西装革履举止得体形象温文尔雅，估计就不会给对方留下那么差劲的印象了。 当然了，这仅仅是假如而已，真正的人生，哪里有给你假如的机会。 一场如同暗流般的波折就这么过去了，齐飞的工作还是在继续。 当天下午，公司开始执行新的计划任务，在公司高层的统一领导和部署之下，公司下面所有发行站都行动了起来。 因此，齐飞也忙碌了很多，他和站内其余两个员工在街道上设立了临时销售点，说是销售点，其实主要是为了进行有效的宣传。 横幅那么一拉，行人老远就能看到，加之齐飞他们主动向路过的人赠送样报，发放传单配上口头宣传，效果确实很不错，到后来，一些人都现场给订下了半年或一年的报纸，甚至有些本是冲着看热闹去的人，在齐飞三寸不烂之舌的攻势之下都订了报。 总的来说，情况很好。 一直忙到临近黄昏，齐飞才打算差不多得收工了，而易兰那边则已经结束，这会儿她都到了齐飞这儿帮他清理场地。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齐飞随意地走到易兰身边悄声问了句：“策划方案送上去了？” 易兰点点头：“嗯，虽然忙的一塌糊涂，但还是送过去了。” 接着她问到：“程总后来又跟我打了个电话，我算是知道原来谭健仁暗中搞了鬼，想把你弄走，还好程总把事情给弄清楚了。” 就在这时候，易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接听了电话，等到通话结束，她告诉齐飞，待会儿会有集团的高层过来，那些人是下来视察活动进展的，不会每个站点都看一遍，只是随即选择几个地方，而易兰所负责的发行站正好在其中。 随后几人将东西收拾好，都回到了发行站，易兰也集合了所有员工，在等待高层过来的时间里，齐飞大概了解了一下高层的情况。 公司所在的传媒集团最高级的是董事长，其次是集团总经理，也就是所谓的ceo或者说总裁，然后是集团副总，以及传媒总监。 董事长全盘负责，ceo掌控经营委员会，传媒总监则是编辑委员会的老大。 而这次过来的，是集团总裁，这么高级别的人亲自莅临小小的发行站，在这里的所有员工当然不敢怠慢，而且一个个都显得很激动，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碰上的。 半个小时之后，两辆黑色高档轿车停在了发行站外面，前头那辆车里下来的是谭健仁和程思雨，而后面车中下来的也有两个人。 一个是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男人，这男人身材微胖，梳着大背头，不过头发有些稀疏，他穿着的是一身高档深蓝色西装，皮鞋油光发亮。 另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女人，面容姣好，身材高挑，有着大波浪栗色长发，身上穿着红色的正装，但眼神却带着生人勿近的高傲，不用说，这女人肯定迷死过不少男人。 四人走到发行站大门口，易兰立马迎接了上去，程思雨面带微笑看了看易兰，然后扫视了一圈其余员工：“各位，咱们集团的马总亲自来看望大家了，还有这位，是咱们集团经营办事处的张丽主任。” 这个马总看上去倒还挺平易近人的，脸上也始终透着和气的微笑，他还主动和发行站里的员工一一握了手，不过这里的员工基本上都是男性，所以注意力免不了都被那个张主任给吸引了过去。 没办法，谁叫她长那么妩媚勾人呢。 随后易兰对马总进行了简单的工作汇报，在这过程当中，谭健仁一直不动声色地盯着易兰和齐飞，眼中光芒闪烁，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听完易兰的汇报之后，马总又让程思雨进行了补充说明，随后他对张丽说到：“就今天进行的情况你回头弄个简单的报告出来。” 张丽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嗯，知道了。”随即她又说道：“这事情要和孙主任说一下吧，毕竟他是正主任。” 马总回道：“他最近在休病假，身体不大好，这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多找找基层员工进行了解。” 张丽显得不怎么情愿，但还是答应了，随即她看了看发行站的员工，抬手指向了齐飞：“那个小伙子，你过来一下。” 齐飞只能老老实实走过去：“张主任，你好。” 张丽眼中带笑，将齐飞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对他说到：“没想到发行站里边也有你这种帅哥呢，看你细皮嫩肉的，却要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折腾，有些可惜呀。” 齐飞就是打死也都想不到这张丽第一句话会跟自己说这些，明显场合不对劲嘛，而马总以及程思雨也都皱起了眉头，谭健仁则是转过头在那暗笑。 张丽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说这些，于是干咳了两声：“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齐飞。” “嗯，齐飞……你跟我说说你的工作情况吧。” 齐飞想了想，然后就开始回答她，其实无非就是稍微说说自己的工作，然后表示一下公司还有上级领导对自己的栽培之类的。 马总在一旁听得很认真，程思雨时不时会给他说点什么，而易兰也站在齐飞旁边帮助他回到张主任的提问，至于发行站的其余员工，即便看上去没他们什么事，他们也都全部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公司领导。 反倒是谭健仁，从出现到这会儿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般，而他确实也想要造成这样的效果。 就在其余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的时候，谭健仁不动神色的站到了人群外面，然后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后边易兰的办公室当中。 进去之后，他缓缓关上了门，接着来到了易兰电脑面前，电脑是开着的，谭健仁在里面开始迅速找出了某个文件夹。 “就是这个了吧……”谭健仁眯起眼睛嘀咕了一句，然后点开文件夹迅速看了看文档内容。 “移动公司合作……学生专栏……就是这些了！” 谭健仁脸上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随后把那文档给彻底删除了，接着还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备份的。 清理干净之后，谭健仁悄悄离开了办公室，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之下，重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他相信，这件事情自己绝对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 的确，还真没有人发现他的动作，谁会想到在这个时候，公司的一个副总居然会溜到发行站办公室里面去删除东西呢？ 无意中，齐飞倒是瞥到了谭健仁脸上的笑容，他总觉得这个家伙今天很不对劲，似乎开心过头了点。 谭健仁和齐飞四目相对，他立即板起了脸，对着齐飞露出了他那习惯性的轻蔑表情。 过了没多久，马总差不多也把这个发行站的具体情况搞清楚了，看得出他心里很满意，而他也对程思雨说：“思雨啊，你的表现很好，甚至都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就知道你能干好公司总经理的事情，我的眼光还是可以的嘛！” 程思雨很谦虚地说到：“多谢马总赏识，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很多东西也得不断地学习下去。” 马总目光中透着赞赏：“不骄不躁，很好，你目前所做的工作，集团高层都很满意，没多久我这老家伙就要退休了，也许在离开前能给集团找出个得力的人才，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觉得，在公司团体之中，你的能力是最强的，好好干！”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齐飞分明看到站在一旁的张丽撇了下嘴巴。 程思雨也看到了，不过她也没当回事，微笑着对马总说道：“公司里面有才的人很多，比我能力强的可不少，咱张主任就比我强嘛。” 听着这话，张丽眉开眼笑：“哎呀，程总你真是太谦虚了，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副主任，哪里能跟你这集团红人想比呢。” 张丽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拉起了程思雨的手，看着她那做作的样子，齐飞都觉得有些反胃，而他更加觉得，这个女人或许有那么点心计，搞不好以后会成为程思雨的强劲对手。 几分钟之后，集团高层的视察也就结束了，一干人等全部离去，发行站也到了下班时间。 当天晚上，齐飞在网上和晴雨也就是程思雨聊qq的时候，果然看到对方提起了公司开始实行一些计划的事情，接着晴雨还说她刚刚看过了两个公司员工提交上去的策划方案。 齐飞心中一动，程思雨所看的估计就是自己给易兰弄的东西。 “这两个方案非常不错，第一个是和移动公司进行合作，将咱们的报纸作为移动赠送用户的礼物，第二个是开报纸专栏，用于学生团体……” 齐飞乐了，心想果然是这两个，看样子易兰当上负责人是铁板钉钉了啊。 “嗯，是挺有意思的，你详细跟我说说看。” 接着晴雨就把具体的内容讲述了一遍，齐飞立即说到：“你这个员工头脑很灵活啊！非常不错，要我说的话，让这人当你那公司新成立部门的负责人绝对没错了！”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对方发来的这句话，齐飞心里乐开了花，可是下一秒，对方发来的内容就让齐飞傻眼了。 晴雨：“那小伙子能做出这样的方案，绝非等闲之辈，我看好他。” 等等，小伙子？ 齐飞呆呆的看着对话框——怎么就成小伙子了呢？这不对吧！？ 他想都没想直接敲出了几个字：“你说是个小伙子？” “对呀，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 “我还得把那些策划研究研究，就不和你聊天啦。” “嗯，好吧，你别忙太晚。” “知道啦。” “晚安。” “晚安。” 和程思雨结束聊天之后，齐飞就把qq下线了，反正里边也只有那一个好友，没得其余人能聊天。 齐飞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指尖夹着一根烧了大半的香烟，此时他越想越不明白，方案提交上去了，程思雨也很满意，都这都没错，可是为什么……她会说是个小伙子呢？ 这里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齐飞想要马上打电话给易兰问问情况，只是这会儿都已经午夜十二点多了，急着这会儿也没什么用处，所以还是明天过去问算了。 第二天齐飞老早就到了发行站，甚至比易兰还去得早，等到易兰出现，他就马上问到：“兰姐，你那方案交给谁了？” 易兰一边开门一边疑惑的问到：“交个程总了，看你这样子……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你确定是交给程总了？”齐飞表情凝重地问到。 易兰微微皱起眉头：“应该是给她了吧。” “应该？”齐飞心里一咯噔：“到底怎么回事？” 易兰走进发行站：“那时候我忙得不可开交，于是叫发行站的小王帮我送过去的，小王这人老实，做事也靠谱……” 齐飞愣住了：“也就说，你并不能确定是直接交给程总的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吧。”易兰点了点头，随即她表情一滞也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这个环节出了差错，方案在给程总之前先是落在了别的另有居心之人手中，那么后果…… “不会的，小王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易兰有些心慌意乱了。 齐飞说到：“等他来上班了就马上问一下吧！” “嗯！” 半个小时之后，小王来到了发行站，刚一进来就被易兰和齐飞给围住了，他有些茫然地问到：“易主管……飞哥……你们这是……” “小王我问你。”易兰盯着他的眼睛：“你把我拿给你的文件交给谁了？” 小王摸着后脑勺想了想：“你叫我交给程总。” “对！”易兰点了点头。 “不过……我去公司的时候，没找着她，本来打算在哪等着程总出现的，结果遇到了谭总，他就问我什么事情……我说要给东西给程总，然后他跟我说给他也是一样的，到时候他转交就行了……” 小王呆头呆脑地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齐飞都恨不得一巴掌拍瘪那木头脑袋，只是说到底这事情也不能怪小王，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来看的话他的做法并没有错。 “我的……神啊……”齐飞无语地转过头抱住了脑袋。 小王还是一脸不解：“易主管，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别担心啊，谭总一定会把文件交给程总的。” 易兰无力地摆了摆手，挤出了个笑容：“没事没事，我知道了，你干活去吧。” 等到小王走开，齐飞立即对易兰说到：“姐！还有救，快点去看看你电脑里面的方案原稿件！” 易兰一拍脑袋：“对！” 两人先后快步进入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可是几分钟后，他们都呆住了。 电脑里面，不论是原稿件还是备份，甚至连最初没删掉的草稿备份全都没了，清洁溜溜的半点不剩！就好像里面本来就没有一样！ “这……怎么会这样？”易兰长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电脑屏幕。 齐飞站在一旁用力挠了几下脑袋，猛然间，昨天谭健仁那极其不正常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谭健仁！ 就是他了！ “兰姐，我想这肯定是谭健仁搞的鬼！”齐飞斩钉截铁的说到。 “是他么？”易兰有些犹疑：“可是这电脑里面保存的内容……” “肯定是他！昨天咱们都没有注意，我也只感觉那家伙怪怪的，没想到他会趁着那个机会过来删除掉你电脑上的东西，这是唯一的解释了，并且文件之前就是先落入了他的手中，他完全有充足理由！” 易兰扶着额头，她很难受，倒不是因为自己做不成负责人，而是因为齐飞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别人给窃取掉了。 齐飞脑子里快速思索着，这么看的话，谭健仁的目的必然是扶持自己的人上去，而那个人就是昨晚上程思雨所说的小伙子。 那家伙到底会是谁！？ 不得不说，谭健仁这一招还真是狠，他不但运气好发现了方案，还及时作出了反应，转眼间就把功劳抢了过去还把程思雨给蒙住了，甚至让易兰都没有翻身的余地。 这亏吃得真是让人憋屈！ “齐飞，这事儿你看怎么办？”易兰眼中透着一股怒火。 齐飞微微叹了口气：“得想想什么办法才行了……” “我当不成负责人也就算了，但是姐不甘心被人这样摆一道！” 随后易兰就想办法去探查一下公司的情况，直到快中午了，她才得到消息——销售部门副主任张伟给程总提交了两个很不错的方案，而程思雨打算在今天下午就这个方案进行一次会议。 两个方案，一个是移动合作计划，一个是学生专栏计划，具体内容没有公布开来，但是不用细说也知道那正是齐飞和易兰的策划。 只是这个张伟是什么人？ “张伟……张伟……他也姓张，会不会和那个张丽……”齐飞试探性地问到。 易兰深呼吸了一口气：“没错，这两人还真有关系，张丽是张伟的堂姐，而那个张伟之所以能进入公司都是因为谭健仁的帮助，而后谭健仁又拉着他当上了销售部副主任。” “原来是这样……谭健仁还真是安排得一手好棋啊！”齐飞微微眯起眼睛：“这样看来，谭健仁和张丽的关系必定也很不错，他这么做不但送了人情还扶持了自己人，一举两得实在是高。” 易兰表情凝重，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直接过去找人说清楚，找谭健仁，他不可能承认，指不准还以此进行要挟或者倒打一耙，找程思雨？那也不行，无凭无据的，人怎么相信你？ 越是想下去，易兰也不免生出了沮丧的情绪，而这事情要解决的话必须趁早，不然越拖下去就越没有翻身的可能，只是……怎么才能解决？ 齐飞忽然握住了易兰的手：“兰姐，待会儿我去公司一趟，这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不等易兰说什么，齐飞就快步离开了。 齐飞离开发行站接着就赶往了公司大楼，这会儿正是午间休息时间，基本上大家都在吃饭或者休息，齐飞进去后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直接来到了程思雨办公室门前，悄悄从门缝里看了一眼，程思雨还在那办公，似乎忙碌得很。 齐飞四下看了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这是他进入公司大楼之前准备的，纸上写了点东西。 第十四章 暴风雨 齐飞将纸放在了底下门边，然后随手从走道便花盆里的鹅卵石拿出来两颗压在上面，最敲了几下办公室门。 “请进。”程思雨头也没抬。 齐飞又敲了几下，并且还加大了力度。 程思雨抬起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虚掩着的门外似乎有人，于是她又说了句：“请进！” 门还是没打开，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齐飞估摸着再次敲了几下门，这下程思雨坐不住了，立即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齐飞听到了她移动椅子的响动以及她高跟鞋的声音，于是这才迅速离去。 程思雨一脸疑惑地打开了门，眼前却没有任何人，只是在她脚下有一张被鹅卵石压着的纸。 她眉头拧得更紧了，朝门外看了几眼之后，最终半蹲下去，捡起了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公司有人窃取了别人的策划成果，如果你想要弄清楚的话，就请找易兰详谈，相信你能够弄明白。” 程思雨愣了几秒钟，接着把那鹅卵石重新放了回去，然后捏着纸条重新坐在了办公桌后面。 “这到底什么情况？” 程思雨盯着纸条一脸凝重，纸条上边没有署名，也看不出是谁的字迹，而里面所说的内容却让她不得不重视。 很明显，这上边的话说的就是这次有人给她提交的那两个绝佳策划方案。 难道……这里边有猫腻？ 或者这仅仅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程思雨思索片刻，接着把纸条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之中。 等到齐飞回到发行站，易兰急忙问他干啥去了，齐飞只是说，让易兰好好回顾一下那两个方案的内容，到时候万一程思雨找她，她也能详细地口述出来。 因为按理来说，那两个方案的具体内容只有策划者才最清楚，所以易兰要翻身的话，就靠这个机会了！ 只是齐飞也不能肯定程思雨会不会把纸条上的内容当回事，眼看着已经到了下午，差不多那个会议也要开始了。 易兰不过只是个小小发行站的管理人，公司关于那两个优秀策划的会议她没有参加的资格，所以她也不知道会议是不是照常进行了。 一直等到下了班，似乎都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齐飞的眉头拧得跟疙瘩一般，他觉得要是自己那办法真没派上用场的话，那么这一次，就真的是失败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易兰却接到了程思雨的电话，说是让她去一趟公司。 齐飞眼前一亮，让易兰赶紧过去，自己在这儿等着。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易兰当即赶往了公司大楼，直到天色都暗了之后她才回来。 “怎么样了？”齐飞迎上去问到。 易兰神色有些复杂：“我不清楚，但程总确实问了我两个方案的情况，我就详细说了一下，好像她听完之后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然后呢？” “然后她就让我走了，没再说什么。” 齐飞摸着下巴思索道：“依我看，她应该也会找那什么张伟谈话，到时候那家伙准露馅，毕竟策划不是他自己做的，程总是个聪明人，完全能判断出来。” “但愿吧……唉。” “放心吧，肯定没跑了。”齐飞笑着安慰易兰，这会儿他心里也确实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现在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两人连饭都还没吃，于是齐飞和易兰打算一起出去吃个晚饭，就在刚离开发行站的时候，却遇到了李大发。 李大发说他是正好路过附近，想着看看易兰是不是又在加班，所以也就来看看了，他得知易兰还没吃饭后马上就说要请她吃晚餐，而且也说要带上齐飞。 齐飞笑了笑：“我就算了吧，回去了，兰姐发哥，再见。”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开了，易兰双眸之中神色很复杂，而李大发心里倒是美得很，没有电灯泡在身边的话怎么说都是好事。 “阿兰，待会儿咱吃了饭一起去看个电影呗？”李大发在易兰身边殷勤地说到。 易兰犹豫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齐飞一直默默地往前走，不一会儿他实在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人行道路灯下，易兰的背影越来越远了…… 些许冷风吹来，齐飞下意识地紧了紧领口，然后转过头继续前行。 “不好意思，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真是麻烦你把我送到这里了。”易兰满是歉意的对李大发说到。 李大发眼中透着失望的神色，只是他也不好强求什么，于是对易兰说：“要不要我把你送到家？” “不用了，谢谢，车来了。”易兰说着就往路边走去，公交车停下，她上了车。 李大发愣愣的看着远去的公交车，片刻后微微皱眉嘀咕道：“在发行站门口不远就有公交站牌，为什么她要跟我一直走到这地方才去坐车？难道是……” 李大发眼前一亮：“她想要陪我散散步！” 这么一想，李大发心里越发的激动了，易兰身体不舒服都撑着和他走了一段路，简直太令人感动了！ 齐飞也不知道易兰和李大发共进晚餐之后还会做什么别的，他不愿意去想，因为那会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伤痛。 随便解决了一下晚餐之后，齐飞就打开了电脑，登录了qq，不过晴雨的头像是灰色的。 齐飞没有发消息过去，一直等到将近十一点，他打算关电脑睡觉的时候，电脑里传来了qq消息的声音，齐飞定睛一看，晴雨的头像亮了。 “哈喽，在忙什么呢？”这是晴雨发来的消息。 齐飞回复到：“没有，你呢？” “唉，刚忙完，公司里的事情一大堆，累啊……” 齐飞心想，也许这会儿能从她口中套出点消息来，看看易兰那事情怎么样了，不过他也不能说得太明显，那样的话肯定会被晴雨察觉出问题。 可让齐飞无奈的是，晴雨对于公司的事情根本就不提起了，齐飞也不好主动去问，慢慢的，晴雨倒是说起了一些跟她工作似乎没啥关系的内容，比如为人处世之类的感概之类的。 齐飞虽然郁闷，但也只能陪着她聊下去，话说回来，除去有目的性的聊天，齐飞还是很乐意和她多说说话的，哪怕是废话也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渐渐地又到了午夜十二点，晴雨最后说，每次和飘零聊天不论是谈什么都能让她有很大的启发。 齐飞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回了句：“要是能帮到你的话，我也开心。” “嗯，那么晚安了，好梦。” “晚安，你也好梦。” 关上电脑之后，齐飞回顾了一下先前和程思雨聊天的内容，他隐隐约约感觉程思雨似乎遭遇了某种难以抉择的事情。而齐飞给她的指引就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保持好自己的心态就行。 这时候齐飞有了个念头，难不成……那就是易兰的那事情？ 乱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齐飞只能等待下去了。 可是齐飞没有料到，这个等待的时间会那么长，足足过去了一个星期，啥动静都没发生。 这不免让齐飞都搞不清状况了，程思雨到底是在干什么？她是有动作呢还是根本不会有动作？ 一切都变得那么的平静，任何不寻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直到又过去了两天，齐飞意识到，之前的情况正是所谓的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内，程思雨都在酝酿着自己的计划，待到时机成熟，她便马上将其实行了，一份人事调整文件，让整个公司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那份文件是经由集团最高层的决策人员批准过的，所以一旦下放就有着不能抗拒的威力，而文件具体内容也着实让人惊诧。 首先，发行站主管易兰，被任命为新成立的客户资源开发部门的总经理。 其次，张伟撤出原有职位，调派到一个发行站里边搞后勤工作。 最后，公司四个大部门以及下边八个发行站原来的负责人都被撤走了，重新安排了一批新的负责人。 这些新任命的负责人都是平日里工作能力突出，众人也认可的，但是却不搞谭健仁那一套，一直被他给压制着。 而被撤掉的那些原来的负责者，则全部是谭健仁安排上去的人，他们要么被降职，要么就干脆被调到了某些底层的职位上。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谭健仁此刻阶段的心情的话，那就是——欲哭无泪。 程思雨要么不动，要么就石破天惊势快刀斩乱麻，根本没有给谭健仁任何准备的机会，就这样，他费尽心思安排好的自己人，突然之间几乎都给扫了个干净。 对谭健仁来说，程思雨的做法无疑是斩断了他的左右臂膀，将公司内以他为核心的势力关系网几乎撕得一干二净。 就连齐飞都是打心底佩服程思雨了，从这件事情当真能看出她具有十足的大将风范，而她却还那么年轻，假以时日的话，谁都无法预测这样一个女人能站得多高。 让齐飞觉得有那么些可惜的是，谭健仁这家伙本身的职位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当然了，从公司层面来看，一个是他位高权重，要处理的话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二来他这人总归还是有能力的，排除人品不说，谭健仁确实担得起副总经理的位子。 对于那两个姓张的堂姐弟，齐飞没有再去想，目前最重要的应该是易兰升职的事情，这可是个大好喜事。 齐飞乐呵呵地帮易兰收拾东西，到时候就给她搬到新的办公室里头去。 一想到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兰姐成为了新部门的总经理，不但薪水都翻了倍，而且再也不用被谭健仁控制遭受他的骚扰，齐飞的心里就激动不已，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这个意思。 第十五章 有缘 易兰被调到公司客户联系部门，成为了部门总经理，这让原发行站的员工们都很高兴，是那种纯粹的替她高兴。 这也足以看得出平日里她对待自己的手下有多好。 其后，发行站的主管由之前一个资历最深的员工担任，在易兰离开之时，新的发行站主管带着员工还举行了送别活动，场面虽然不豪华，但却很感人。 上任那天，齐飞送易兰去发行公司大楼，到了楼下的时候，两人都远远地看到了谭健仁。 谭健仁站在一楼外部通道的栏杆边上，抽着烟神色阴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估计他的心情肯定不怎么样。 由于进入大楼的时候要从那边经过，所以齐飞和易兰不得不跟谭健仁打招呼都叫了他一声谭总。 谭健仁从沉思当中惊醒过来，发现原来是那两个人，眼神当中闪烁着一丝不快，但还是挤出了笑容：“哟，易总，这是过来上任新工作了吧，恭喜恭喜啊。” 易兰莞尔一笑：“以后还得靠谭总多多指教呀。” “不敢当不敢当。” 客套了几句，易兰就转身上楼了，齐飞默默地跟在她后面，而谭健仁的笑容马上就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阴冷的神情。 齐飞在楼梯拐角的时候，往下瞥了一眼谭健仁，没想到对方正好也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虽然谭健仁很快又露出了笑脸，但是眼底透出的阴冷怨毒的气息甚至让齐飞都有种后背生寒的感觉。 在那一刻，齐飞意识到，往后估计还会出现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谭健仁这种人，不好惹啊…… 两人到了办公室里之后，整理了一下东西，没多久程思雨就来了，她笑容满面地和易兰交谈了几句，至于齐飞，他趁早溜走了，毕竟直接面对程思雨总会让他不大适应。 这个发行公司的大楼和集团其余多家单位的办公楼都在一块儿，齐飞也算来过几次，大致还是能区分一下不同的区域的位置，在他下楼的时候发现谭健仁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于是齐飞随意张望了几下，赫然看到，谭健仁进入了经营管理办公楼。 不用说，肯定是过去找那个副主任张丽的，齐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说易兰成功升职，也不用再直接受到谭健仁的管制，但是她今后要在这公司里面上班，而且对手还多了个张丽，恐怕会遭遇某些不顺心的事情。 齐飞本来也只打算帮助易兰拿到这个职位，随后他就要离开了，即便他担心易兰今后在这里会遭小人算计，但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兰姐很聪明，不会随随便便让人得逞的。 其实易兰在得知自己要成为部门经理的时候就马上跟齐飞说了，让他继续跟着自己干，她说她完全能够直接把齐飞给调过去。 事实上当初易兰接受了齐飞帮助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点，起初她觉得齐飞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大方便自己去争取那个位子，也许是觉得到这边工作的资历还不够，也许是别的，总之易兰看得出他不愿意。 于是易兰打算自己成功后，带着齐飞一起升，没要求他当什么负责人，但调到她的部门去总应该可以了。 可是易兰没想到，齐飞还是拒绝了，他甚至连原因都没有说。 随后的日子，齐飞还是在原来的发行站工作，只要等到发了工资，他就会马上离开，而易兰并不知道他的这个计划。 齐飞基本上已经见不到易兰了，要说他心底不会有什么念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好几个夜晚他都会在梦见自己和易兰相偎在一起，甚至还发生了点什么。 当然，那只是梦而已。 而齐飞也经常会晴雨聊天，他试着将晴雨仅仅当成一个陌生的网友，不再将她和现实当中的程思雨联系在一起，晴雨是晴雨，程思雨是程思雨。 他发现这样做了之后，似乎自己的感觉要好多了，生活都变得简单了不少。 不得不说，像他和程思雨这样的相处方式，反倒更容易拉近两人之间内心的距离，感情的发展最需要的就是最真实的情绪交融，不需要虚伪，不需要做作，虚拟的世界能绽放出更纯粹的感情，这也许是对所谓现实社会的一种讽刺。 齐飞和程思雨似乎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种越发亲近的感情之中越陷越深，两人都是真实世界的孤独患者，依偎在了这虚拟的网络世界当中，联系越发紧密，恐怕如果有分开的那天，他们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惶恐当中…… 距离发工资的时间越来越近，齐飞的心态倒也还算平静，每天都默默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周而复始，没有任何变化。 某天晚上，李大发请齐飞吃了顿晚饭，这让齐飞或多或少有些意外，总觉得对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会这样做。 果不其然，在吃完了饭之后，李大发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了齐飞面前。 “这是什么？”齐飞说着拿起信封看了一眼。 钱，里面全是百元大钞，厚厚的一叠。 他急忙把信封放回去瞪着眼睛问到：“发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大发笑了笑：“这里是五万整，两万呢……是替阿兰还钱，其余的算是我一点心意，你可要手下啊。” 齐飞微微皱眉：“兰姐的意思？” “不是。”李大发摆了摆手：“我之前听她说起过你出钱给她家里的事情，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肯定还不起，当然了，她应该不会让我这么做，可是谁叫我喜欢她呢，为她办点事情也是应该的，这些钱你就拿着吧，也别跟她说了。” 齐飞心想，抛开别的不看，这李大发倒也真是对兰姐好，只是这钱……齐飞真的不想要，他拿起酒杯喝了两口酒，然后说到：“你给我钱就没别的意思了？” 李大发又笑了起来：“我说实话，你可别嫌难听，如今阿兰都成总经理了，而你还在发行站里当小职员，工资也就那么点，作为朋友我真不忍心看你这个样子。” 顿了顿他继续说到：“你又不愿意跟着阿兰一起过去，那就不如换个更有前途点的工作，甚至创业也行，我这点小钱，希望或多获少能给你点帮助。” 李大发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始终看着齐飞，他这么做，最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希望齐飞能够离开，越远越好。 从始至终，李大发都觉得齐飞的存在对自己来说是个威胁，虽然他自己是个售楼经理，而齐飞不过是个小小的发行员，但那种感觉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所以，哪怕是出一笔不算少的钱，他也要让齐飞离开，免得自己一直闹心下去。 齐飞和李大发对视着，这倒是让李大发有些心虚地转过了头，而齐飞眼中光芒闪烁，以他那聪明的头脑，已经将李大发的心思猜了个七八分。 说到底，齐飞对于之前李大发坑自己的事情也不再介意了，到如今他也差不多看出了李大发对易兰到底有多么在乎。 “发哥，钱我真不要。”齐飞打破了沉默，将信封推到了李大发面前。 “你……”李大发似乎有些着急。 “其实呢，给兰姐的钱我就没想过要回来，兰姐之前对我那么照顾，就当是我小小的报答吧，而你给我这么多钱，我绝对是受不起的，所谓无功不受禄，白吃会心虚啊……” 不等李大发开口，齐飞又说道：“我自己也没打算在滨港留多久，说到底我只是个到处流浪的人……咱们能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了，发哥，再多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会祝福你的。” 讲完这些，齐飞将面前杯中的酒全部喝下，然后对李大发微微一笑，接着就起身离去，只剩下李大发愣愣地坐在那儿。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十一月一号，这天该领工资了，在头一天齐飞就和主管说了自己要辞职的事情，主管也同意了，而现在，齐飞只要拿了钱就可以走人。 上次的工资是易兰帮齐飞代领的，这次齐飞得自己过去拿，当天下午，齐飞去了一趟财务室，他有些迫不及待拿到自己的钱了。 齐飞自己粗略算过，这次比上次拿到的还要多一点，两万五六的样子，有了这笔钱，他能够放心地去到另一个地方。 在齐飞走到财务室门口的时候，又遇到了谭健仁，似乎他刚从里边出来，齐飞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谭总也过来亲自领钱啊。” 谭健仁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齐飞说到：“你干得挺不错的嘛，财务室的人都跟我说了，你过来工作的两个月，收入都不低啊，都要赶上我了，恭喜恭喜。” “谭总您说笑了。” “哈哈，你进去吧，我走了。”谭健仁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齐飞没有多想，进去拿了自己的工资之后，很快又出来了，怀揣着刚发的钱，他一路吹着口哨朝着楼上走去。 他打算在离开之前请易兰吃顿饭，也算是告别一番，齐飞甚至都开始琢磨起了自己接下来的路线。 可让齐飞失望的是，易兰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问了一下他才知道，原来易兰跟着程思雨出去考察了，估计也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齐飞长叹一口气，落寞的离开了公司大楼。 而在他刚走不远，叼着一根烟的谭健仁却站在楼上的走廊边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 谭健仁的双目之中透着阴冷的光芒，狠吸一口烟之后，他拿出了手机：“喂……安排得怎么样了？” “嗯，那就好……就那么干吧，钱我不要，你们爱怎么分怎么分，别把老子暴露出去就行了。” 挂断电话之后，谭健仁将烟头掐灭，然后冲着远处齐飞的背影吐了一口浓痰。 黄昏的阳光将齐飞的影子拉得很长，寒风呼啸着从他耳边掠过，齐飞缩着脖子双手插兜，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想想没能跟易兰当面告别还真有些可惜，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也算是免去了分别的场景，保不准那时候他自己都会掉眼泪，那多没面子。 这么一想，齐飞倒也释然了。 风越刮越大，中间甚至还夹杂着冷冷的冰雨，齐飞琢磨着得赶紧回宿舍才行，上去之前可以在楼下买点热乎的好吃的饭菜带上去，于是齐飞转身钻进了一个巷子当中，从这里面能够抄近路快点到宿舍那边。 由于他满脑子都想着自己的事情，加上又忙着赶路，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三个男人跟了上来。 那三个男人都穿着防寒衣，不仅戴着帽子而且还配上了口鼻罩和手套，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等到齐飞一进入巷子，三人对视了一眼，立即追了过去。 齐飞根本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忽然间，他听到巷子里的脚步声似乎有些噪杂，按理说即便是他自己的回音应该也没那么乱，于是他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所有声音也都戛然而止，齐飞微微皱眉，缓缓转过头想要看看后面，只是还没等他看清楚情况，脚步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一声闷响。 齐飞两眼一抹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在他身后，还是那三个神秘的男人，当中一人手里拎着根粗木棍，就是他，用这棍子把齐飞给打晕的。 “靠，早知道这么容易对付老子一个人就能搞定了。”拿棍子的男人咕哝了一句，弯下腰在齐飞身上摸索了起来，很快就掏出了齐飞刚领到的工资，随后和另外两人一起迅速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飞听到耳边有人在喊。 “喂，你醒醒，没事吧？” 齐飞吃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个陌生的男人。 见到齐飞睁开眼睛，那人大松了一口气：“我说哥们，你咋回事啊，晕倒在这旮旯里边，要不是我正好路过，你是不是得在这睡一晚上？” 齐飞感觉自己有些晕乎，后脑勺也一阵生疼，他撑着地面坐起来然后对那人说到：“没事……多谢你了。” “你能走吧？” “能，没问题。” “那好，你自己悠着点啊，我走了。” 看着那个人离开，齐飞笑了笑，心想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稍微缓了口气，齐飞站起了身，顺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霎时间他就傻眼了。 “卧槽，老子的钱！” 齐飞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抓着头发满脸痛苦地骂道：“王八蛋！狗日的！老子的钱啊操！” 这会儿他回想起来了，自己被人给打晕了然后弄走了钱，至于抢劫犯是谁他压根不知道，被袭击的时候都没看清下手的人长啥样。 齐飞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除了疼之外还好没有出血，看样子那人是个老手。 小巷子里寒风呼啸，齐飞简直是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这下好了，本来打算用来当路途开销的钱毛都不剩了。 齐飞悲叹一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缓缓走出了小巷，看着外边街道上飞驰而过的高档小轿车，他咬着牙又骂道：“你他妈的……那么多有钱的人你不去抢，居然盯上了我这个穷人！老子这身打扮看着像有钱的么！日！” 猛然间，齐飞心中一个激灵，对啊，自己这模样怎么看都是一穷鬼，那抢劫的人怎么就盯上自己了？难不成他们恰好知道我怀里揣着两万多块？ 齐飞都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转念一想似乎又太巧合了点……实在诡异。 “唉……算了，还是报警去吧。” 齐飞捂着后脑勺，摇摇晃晃的顺着街道找到了最近的一个派出所报了案，值班的民警给他做了详细笔录，而后还去事发现场看了看，随后告诉齐飞到时候有消息了就会马上通知他。 随后齐飞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全身无力地躺在了床上，现在他只担心自己的脑袋会不会被打出毛病，可是又没钱去医院检查，自己试着摸索了几下，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至于被劫的事情，他没去多想了，反正想了钱也不会自己回来。 昏昏沉沉的齐飞就这么躺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也没那么疼了，他才感觉好一点。 只是醒来之后，齐飞又得面对惨淡的现实，最重要的钱已经没有了，这他娘的该怎么办？ 说实话，他不觉得被劫走的两万多块还能被找回来，不是他不相信警察的办事能力，在那样一种环境下，劫匪又没留下证据，自己没瞅到人长啥样不说，连个目击证人也没有，警察也是人，不是神仙，要把那劫匪给抓到恐怕太难了。 齐飞坐在床边，双眼失神地望着窗外，工作已经辞掉，要弄到钱的话只能是再找个工作了，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冒出了晚上趁着夜黑风高也去搞一票的念头。 不得不说，人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还真会滋生出邪念，只是有些人把这种念头当真了，而齐飞不会。 他又不是没本事，再要赚点路费倒也不算难，只是对于那些抢劫别人血汗钱的畜生，他真是恨不得抓出来千刀万剐。 发行站那边齐飞反正是不好意思再回去了，那又不是他自家开的，想走就走想回就回，要找别的工作的话到时候又得重新上手，想来想去还是干之前的活容易赚到点钱。 思量许久，齐飞决定还是去跟着易兰混，总归自己已经熟悉了业务，工作起来也顺手得多，而且顺带能继续给兰姐保驾护航，能帮她稳固一下在公司的地位。 当然还有一点，齐飞内心深处还是对易兰有着不舍，只是他不愿去深想而已。 两天后，易兰考察回来了，她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忙着处理一份文件，弄完了之后，易兰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想要放松片刻。 看着显得空荡的办公室，易兰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她总觉得，这里面少了点什么。 易兰心想大概是早些已经习惯在发行站的日子了，换到新的环境还是得适应一段时间才行。 “也不知道齐飞怎么样了……”易看自言自语道，即便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但她却感觉好久好久没有再见过齐飞。 兴许他在忙着工作吧……也不知道抽空来看看我，这家伙真是…… 易兰心中有些幽怨，不由自主地她将视线看向办公室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感觉齐飞马上就会出现一样。 几秒钟之后，易兰笑着摇了摇头：“一定是我太想这家伙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易兰说到：“请进。” 门打开，齐飞缓缓走了进来，易兰登时愣住了。 齐飞摸了摸后脑勺咧嘴一笑：“兰姐，你怎么这表情，难不成不认识我了？” 易兰回过神来，起身快步走到齐飞面前嗔怪道：“我还以为你把姐给忘了呢！” “嘿嘿，哪敢啊。” 齐飞悄悄地多看了易兰几眼，现在她是总经理了，穿着打扮也带着一种干练的职场气质，平添了不一样的韵味。 “兰姐，这次来……我是想到这边跟着你干活。”齐飞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易兰眼前一亮，也没问齐飞怎么忽然改变了主意而是对他说到：“这再好不过了！正好我都还没招人进来呢！有你在的话都能一个顶三四个了。” 齐飞笑了起来，只是他心底有些苦涩，要不是因为没钱了他也不会过来，而且即便过来了，到时候赚了钱不用多久他还是会离开。 他想要是兰姐知道自己始终还是会走的话，估计会伤心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谭健仁的声音：“齐飞？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到这来了？” 齐飞回过头去，看到谭健仁就站在门口，刚刚他进来的时候没关上门，估计谭健仁是正好路过所以就看见了。 “谭总。”易兰笑着说到：“现在齐飞调到这边来了，继续在我身边帮忙。” “哦，这样啊。”谭健仁脸上带着笑容：“不错不错，齐飞这小伙子很有本事，非常好啊！” “多谢谭总夸奖。”齐飞说到。 谭健仁笑眯眯的又说到：“公司也确实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给咱们带来了新鲜血液嘛，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跟我开口，只要你们好好工作就行了。” “是，谭总。”易兰回复了一句。 “嗯，那我就先走了。”谭健仁笑呵呵地离开了这里。 齐飞和易兰面面相觑，两人都觉得这谭健仁似乎跟往日不大一样了，齐飞忍不住嘀咕道：“几天没见，他还是之前那个谭健仁么？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受了太大刺激性子都变了？” 易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齐飞暗自思索，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相信谭健仁真会改变以往那种盛气凌人阴险狡诈的性子，如此看来，要么是他觉得有必要收敛些，要么就是他会在暗中搞什么别的动作，总之不能轻易被他给迷惑了才行。 提防归提防，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就这样，齐飞也呆在了这边，而他办公的地方暂时和易兰凑一起，反正地方也够大，环境比之前好了很多。 而且如今齐飞和程思雨距离更加近了，都在同一楼层，齐飞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 这让齐飞的心中莫名地有了一种激动的情绪，不过话说回来，这未必会是个好事情，因为程思雨对他的态度还是老样子。 第十六章 任务 程思雨自然也知道齐飞调到了公司上班，有几次还跟他打过照面，说真的，对于这个人她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本着对下属员工平等对待的心态，程思雨也没有刻意去想这个问题，当然了，曾经几次和齐飞不大舒服的偶遇她也不可能忘记。 齐飞到这边来之后马上就要开始工作任务，他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关于程思雨的事情，最近这两天，他忙着和易兰构思之前那方案具体实行的方式。 最终两人敲定了细节方案，非常的具体，只要过了审批之后就能按照上面的步骤一步步实行，而后易兰将最终成型的整体策划给程思雨过了目，程思雨马上就同意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写一份相关报告，以公司的名义提交给集团高层。 按照公司规章，报告先要经过经营管理办事处的审批，最后才由那边统一提交。 本来易兰拿着那份请示报告打算自己送过去，不过正好程思雨找她有急事需要处理，所以只能让齐飞给送过去了，她跟齐飞说直接交给张丽主任就行。 齐飞揣着报告材料直接去了那边，进了办公室看到张丽在那照镜子，似乎是补妆，齐飞心想这女人还真是挺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哎？是你？”张丽看到面前的人是齐飞之后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接着她眉毛挑了挑：“小帅哥你叫啥来着？” “齐飞。” “哦，对对对，齐飞，有什么事？” 齐飞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到张丽面前的办公桌上：“张主任，这是要请示审批的活动方案报告文件。” 张丽拿着文件夹打开随意翻看了几下，然后又放到了一旁：“行，我知道了。” 不等齐飞说话，张丽眼中带媚笑看着他问到：“你之前不是在发行站上班么，怎么跑到这边干活来了？” 齐飞迟疑了一下：“我……现在在客户资源部门做事。” “原来是这样，还是跟着之前的主子舒坦吧，易兰也真是不错，自己升职了之后还不忘带着自己的人，话说回来，还是程总有眼光嘛，一下子就让易兰和你都上来了。” 张丽的声音有些尖锐，尤其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听着都觉得刺耳，齐飞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心里明白，对方肯定觉得是易兰抢走了本该属于她堂弟的位子，而那件事情牵扯到的背后关系也太复杂，这次张丽那方明显吃了大亏，话中带刺也是正常的。 “张主任，东西给您了希望您能快点审批好，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齐飞准备离开，没想到张丽却站起了身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先别急着走嘛……”张丽用她那双狐媚的眼睛盯着齐飞。 齐飞脸上露出一抹紧张的神色，张丽顿时笑了起来，同时伸出手在齐飞的脸上摸了一下：“你还挺害羞嘛，皮肤倒是真的不错，人也帅气……” 齐飞不知道面前这女人是要唱哪一出，尽管对方确实挺迷人，勾得齐飞都有些心跳加速，但他很清楚自己该注意什么，于是缓缓后退了两步试图避开张丽。 张丽眼中满是戏虐的表情，伸手轻轻推了一把齐飞的胸口：“行了，你走吧。” 齐飞不再说什么，转身急忙离开了办公室，这时候有个男人抱着一叠东西和齐飞擦身而过，那人看了齐飞一眼，然后进入了办公室。 齐飞还没走太远，听到张丽办公室里传出了声音，男人说：“张主任，公司这段时间人员变动可真够大的，刚刚那个也是新来的吧？之前没见过的样子。” “哎呀，是的吧，无所谓了，都是一群小角色……”张丽的声音显得极其不屑。 接着又听到她说到：“你个坏家伙，别急嘛……先去把门关上……” 而后又是几声娇笑，接着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齐飞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至于办公室里会发生什么……他懒得去想，只要等着张丽将报告通过就行了。 谁知道过了一个星期，那边都没有反馈消息过来，易兰免不了着急，快下班的时候都在和齐飞谈论这个事情。 程思雨找易兰有点事，进了她的办公室之后也听闻了易兰的担忧，于是她说让易兰过去那边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兰也觉得只能去一趟了，不过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程思雨却叫住了她，说报告是齐飞提上去的就还是让齐飞过去算了。 程思雨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某种不必要的麻烦，由于上次人事变动的事情，张丽肯定对易兰有意见，要是易兰过去的话还真有可能会被人为难。 对于这一点，齐飞也马上想到了，所以他什么都没说，马上离开易兰办公室千万张丽那边。 临近下班，张丽却还没有离开的准备，因为在她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那人是公司副总谭健仁。 “唉……这次我真的是栽跟头了，那死婆娘下手够狠，居然给老子搞偷袭，靠！”谭健仁一脸阴郁。 张丽那双眼睛当中也是寒芒闪烁，只不过还没说什么。 谭健仁咳嗽了两声又继续说到：“现在我算是被彻底孤立了，我谭某人还真没遭过这种憋屈事情，要我咽下这口气绝无可能！我实话跟你说吧，程思雨这次看着是在搞我，实际上也把你给弄一起对付了，你堂弟的事情，分明就是故意整给你看的，那是在对你示威啊！” 张丽眉毛一挑，抬手拍了下椅子扶手，尖着声音说到：“在我眼里她算哪根葱？人都知道得罪我没好下场！她要真是不知死活来对付我的话，哼，我看她到时候会多惨！” 谭健仁打了个哈哈：“没错没错，张主任有多大能耐咱都清楚啊。” “其实你吧……”张丽媚眼一转盯着谭健仁：“你这人脾气臭了点，有时候太张扬，在公司里头毕竟你是副总，别那么明显地跟她对着干……” “是是是，我已经意识到了。” “赵总你本身有着很强的能力，而且脑瓜子也灵活，我就觉得迟早公司老大的位置肯定是你的，到时候你可得多多关照我才行啊。” 谭健仁笑了起来：“张主任这么说就是太谦虚了，我觉得你才是当老大最合适的人选，有本事又年轻，你要当了老大，我可是心甘情愿在你身边帮忙的，哪会像对那个程思雨一样。” “哎呀，谭总你真是看得起我了，说到底咱们两个不论谁去接手都比她要强得多。” 顿了顿张丽又说到：“反正在里边办事的人，都图个权和财，要不然怎么叫升官发财嘛，谭总你资历比程思雨要老，而且你还是组织里头实打实的科级干部，天天在那女人眼底下受气，我都替你觉得不值啊！” 这番话说得谭健仁内心感慨万千。 两个人现在聊得起劲，各种相互吹捧各种替对方鸣不平，说白了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嘴上讲希望对方上位，实则是自己盯着那个位子。 这时候，齐飞已经来到了张丽办公室门外，他本来打算敲门的，可是却听到里面传出了谈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凑到门边还是能勉强听清楚的。 而齐飞也听出来了谭健仁的声音，他立即四顾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就驻足偷听了起来。 谭健仁这时候又说话了：“那个程思雨不就是靠着集团总裁撑腰才能这么牛逼哄哄的么？总裁就要退休了，我看她还有什么靠山，后台不稳当还敢爬这么高，到时候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 张丽笑道：“那可真是喜闻乐见了，真希望那一刻快点到来呢。” 听了这段对话，齐飞微微皱起了眉头，暗自寻思，程思雨为人处世看上去都非常的低调，也就是说，她肯定没有将自己拥有高官背景的事情给透露出来。 保不准她到这公司来当老总不仅仅是因为那总裁的看中呢！ 齐飞在心里笑了起来，这个谭健仁和张丽，要是知道了程思雨真正的背景，恐怕是打死也不敢对程思雨那么嚣张吧？ 这时候齐飞听见张丽又说话了：“为了那一天的到来，咱俩可得好好合作呀。” “这是肯定的，统一战线，共同对敌，哈哈哈！”谭健仁笑得尤为张狂。 “谭总，咱们……步步为营，跟你说吧，很快咱就能给那女人来一场刺激的风波……瞧好了吧……就是这个玩意儿……” 张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齐飞都听不清楚了，后面听到的也只有谭健仁那猥琐的笑声。 “好了，也该下班了，那我就走了。”谭健仁说到。 齐飞一听急忙转身离开了，他可不想让谭健仁察觉自己在门外偷听。 等到谭健仁离开之后，齐飞从走廊拐角处冒了出来，等待了一小会儿才走到张丽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张丽喊了一声。 “张主任，是我，齐飞，我过来是想问问几天前提交审批的文件……” “哦，进来吧。” 齐飞进去之后，看到那份报告文件就放在张丽的桌子上，张丽随手拿起来交给了他。 “给你，总裁出差一回来我就给交上去了，然后刚审批完，你可别以为是我耽搁时间了啊，你们发行公司的事情我可不敢拖延。” 齐飞拿过报告文件：“多谢张主任。” “齐飞……”张丽盯着他忽然喊了一声，齐飞发现这女人的眼神有些轻佻。 “张主任有话请直说。” 张丽笑了笑凑到了他的面前：“下班了，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参加个酒会吃个饭？” 齐飞有些没反应过来：“您……说啥？” 张丽对齐飞眨了眨眼睛，同时伸出手指随意地拨弄着齐飞的领口：“陪我去一趟，我能带你认识不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齐飞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这个就多谢张主任好意了，我这人先不说酒量很差，本身就粗人一个，没啥见识上不了台面，恐怕到时候会给张主任丢脸，那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你不给我面子？” “不不不……我实在是担待不起，所以您就自己去吧。” 齐飞说完这话之后就转身匆匆离开了，剩下张丽看着门口冷笑连连。 齐飞搞不懂张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去多想，脑子里始终想着之前在门外听到的那些对话片段，他大概猜测出张丽和谭健仁要联手对付程思雨，而且应该还有了什么动作才对。 对于谭健仁，齐飞一直提防着，他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还是原来的性格，不会随随便便成为好人，如此看来，肯定要出事了。 可是……他们两个到底会搞什么鬼，齐飞想不出来。 随后齐飞将通过了审批的文件带回了办公室交给易兰，易兰也马上呈给了程思雨，而程思雨就对她说，明天开始就正式启动这两个方案，到时候由易兰这个部门进行具体的行动，其余部门会在程思雨的调控下配合。 一想到策划就要变成现实了，易兰很高兴，齐飞自然也跟着高兴，这么一来，他就把先前意识到的不对劲给忘记了。 只不过，齐飞等人完全没有想到，一件如晴天霹雳般的事情会突然出现，就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公司里所有人都得到了一个消息： 作为滨港晚报最大竞争对手的滨港城市日报居然抢在前头，推行了和移动公司的合作活动，而且还搞起了学生专栏团体的宣传。 最离谱的是，城市日报所有活动的内容和步骤甚至是具体细节都和之前齐飞易兰捣鼓出来的策划方案惊人的相似，说是完全抄袭的一点都不过分。 易兰和齐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大事件震惊得半天都没能缓过神，而在同一时刻，集团的高层也知道了这个事情，马上就把程思雨叫过去狠批了一顿。 “程思雨！你到底在搞什么！？”马总拍着桌子满脸怒容。 程思雨站在他面前微微低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马总声音都有些发抖：“我跟你说！集团董事长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了城市日报的活动，他觉得那边搞得很不错，方案非常好，我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就跟你提交上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马总……我……” “亏得董事长没看你那方案！要是他知道你搞抄袭不把你给开了才怪！你说你，为什么要搞这种事情？我当你有能力，有本事，能提交上来那样一个精彩的策划，没想……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程思雨不禁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自己这方反而成了抄袭者了，可是看着马总那气得冒烟的样子，她也不好强行解释，再说了，无凭无据的，怎么说得通？ 于是沉默了片刻之后，程思雨说到：“马总，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请你……相信我。” 马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思雨啊！你可不能这样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看在你以往的表现上，我就给你这次机会，你去处理吧！” “是，马总。” 程思雨挨批那会儿，易兰和齐飞两人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发着呆，他们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来了。 齐飞趴在办公桌上一脸愁云惨淡，忽然他微微皱起眉头，想起了昨天下班时候听到张丽和谭健仁的一些谈话内容。 “谭总，咱们……步步为营，跟你说吧，很快咱就能给那女人来一场刺激的风波……瞧好了吧……就是这个玩意儿……” 这句话是张丽说的，她口中的“这个玩意儿”是什么？ 齐飞拼命回想了一遍，猛然想起自己进到张丽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那策划方案就随意地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而那时候，她正和谭健仁谈话，那么她所说的玩意儿……就是那份策划方案！ 齐飞顿时感觉后背生寒，他娘的这个狠毒的死女人！ 不用多想了，事情就是张丽搞出来的，而谭健仁不管有没有参与，至少绝对知情！ 齐飞在心里悲叹了一声，程思雨果然是遭遇厉害的对手了，而那两个费尽了几人心血的方案恐怕就要这样拜拜作废掉。 “妈的。”齐飞暗骂了一句，转身走到了窗户边，这种事情真是越想越气人，更他妈憋屈的是，齐飞还看到对面张丽满脸春风得意，扭着屁股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齐飞，你说这事情……”易兰想要对齐飞说点什么，只是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原来谭健仁这会儿正好走进来了。 “唉……易兰啊，你们这是怎么搞的？”谭健仁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齐飞在心中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过了头。 “谭总。”易兰表情凝重地喊了一声。 谭健仁又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啊，你那方案怎么跟人家的一模一样？易兰……你清楚这叫什么吧？其实我也不认为你们是抄袭了别人的，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可怜程总咯，估计还在那儿被寻呢。” 这家伙的表情看上去还真显得很伤心，但齐飞清楚，他不过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已，心里头这会儿肯定偷偷乐呵着呢。 易兰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始终没说出口，至于齐飞，他靠着办公桌站在那脸色阴沉也是一语不发。 谭健仁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还点上了一根烟，就在这个时候，程思雨回来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看到她进来了，谭健仁立马站起身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打算离开，不过程思雨却对他说：“谭总，你先别走，留下来和咱们一起商量商量这事情该怎么解决，毕竟这也属于你的管理范围。” 听了这话，谭健仁又重新坐下了，抽着烟，眯着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关于自己挨批的事情，程思雨没有多说，只是告诉几人上头要求把这个事情给处理妥当，她看了看谭健仁：“不知道谭总有何高见？” 谭健仁吸了一口烟：“这个嘛……确实头疼啊……不仅头疼我还心疼，依我看，原来的方案只能作废了，已经被人抢占了先机，咱再接着做的话，不会有效果，而且还会被业界的人诟病，说咱们公司就知道抄袭别人的套路，说出对公司影响得多大。” 程思雨微微皱眉，转而看向易兰和齐飞。 “你们两有什么想法？” 易兰略一迟疑：“我觉得……这方案不可能平白无故被人给学过去，十有八九……咱们公司有内鬼。” 这句话一说出来，程思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而谭健仁随手弹了下烟灰，齐飞看到这家伙的手指有那么些颤抖。 程思雨对易兰说到：“易经理，目前还没有那方面的证据，也只能猜测一下，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可别跟公司其余人这样讲，会弄得人心惶惶的。” 易兰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了谭健仁一眼，没再说什么。 “算了吧，还能有啥办法？只能放弃了……”谭健仁吞云吐雾：“大不了到时候重新弄个策划出来，可别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齐飞心中冷笑，你他妈说得还真是轻巧。 “不行，这事情不能这样结束！”程思雨的态度很坚决。 “那你能有什么办法？” 程思雨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不过却停了下来，她看了看谭健仁，接着对易兰说到：“解决的办法由你来想，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就需要你的答复。” “是，程总。”易兰眼底透出了无奈。 说完这些，程思雨就离开了办公室，谭健仁随后也离开了。 “兰姐，我觉得程总应该是有主意了，但谭健仁在这，她也不好说出来。”齐飞对易兰说到。 易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她应该也是想要借此考验考验我的能力，这程总年纪比我小，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头脑啊……” 关于这个，齐飞隐隐约约觉得，晚上要是和程思雨qq聊天的话，她应该会提及，或许到时候就能趁这个机会做点什么。 事情果然如同齐飞所料，晚上晴雨的qq头像跳动了，他马上打开对话框和她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晴雨就说起了那个事情，但没有说媒体集团的名字，她当然是不想暴露太多可能涉及到自己身份的信息给飘零，殊不知飘零就是齐飞。 “你说……这事情我该咋办才好？真的是很头疼啊。”晴雨说到。 齐飞想了想，他打算利用这个聊天把程思雨引着走，于是就说到：“这个嘛，首先我能肯定，公司里边绝对是有内鬼。” “嗯，我也这么觉得，只是完全没有证据，我不能以此来做什么。” “内鬼将你们的方案故意泄露出去，甚至是交给了你们的竞争对手，这么看来要么是为了钱，要么就是想要破坏你的工作，说白了就是要整你。” “这个……我心里差不多也有数。” 齐飞微微一笑，这程思雨确实是心中通透，于是他继续打字：“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不算很难，办法就是——化被动为主动，方案照常进行，但需要一点点的改变。” 电脑屏幕面前的程思雨眼中光芒闪烁，手指迅速敲击键盘：“快说快说。” “本来策划方案是你们原创的，对手再怎么熟悉那也是抄袭，灵活性绝对比不上你们……现在这个时候，拼的就是速度和出招，这就好比高手对战，生死就在一瞬间。” “要化被动为主动的话，一个是你们的动作也要快，第二个就是，在你们能尽量保住成本的情况下，多给合作方一些利润……就好比我去买某个东西，同样的质量，我肯定会选择便宜的那家，即便是稍微便宜那么一点点。” 程思雨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她感觉自己和飘零越来越有默契了，因为他说的正好就是她所想的内容，于是她马上回复到：“你想的和我想的真是不谋而合，我终于找到一个和我同样聪明的人了。”发了这句话，她还附带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齐飞故意回了一句：“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这是考我不成？” “嘿嘿，告诉你哦，这办法我在白天就想到了，但还没跟其余人说，我让负责人明天交给我解决的办法，我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做好那个工作的能力，我到不担心她不会认真想，因为这可直接关系到那个部门包括负责人在内的所有收益。” 看了这句话，齐飞笑着摇了摇头：“我真想说一句——你太狡猾了，哈哈哈。” “嘻嘻，这也是为了让员工努力工作嘛，要是做得好，我肯定不会亏待他们，至于到时候缺少的钱，我也会从别的方面想办法给下属们补上。” 齐飞立即发过去一个竖大拇指的表情，他真是发自内心的赞赏程思雨的办事方法。 随后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情，到了十一点多才互道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齐飞到公司就和易兰探讨了一下，易兰在昨晚上也琢磨得差不多了，办法也是齐飞想的那种，不过还只是个大致的思路，经过齐飞的梳理，算是彻底成型了。 只是易兰有些无奈：“这样子的话，咱们的第一笔生意估计就赚不了什么钱了，我的收入也……算了，只要能扛过去这些都不算什么。” 齐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易兰就主动去找了一趟程思雨的办公室，将方法仔仔细细给说了一遍，程思雨听完当即就同意了，说要立即行动。 并且她还告诉易兰，这事情绝对不能再透露出去，顶多让易兰那个部门内的人知道，当然了，那部门现在就齐飞一个下属。 接着在程思雨的指挥下，易兰和齐飞开始了绝地反击，关于和移动公司那边的合作，程思雨直接将每份年订报纸的钱降了五十块，和学校那边的合作也是一样。 这么诱人的优惠，以及滨港晚报的地位和公司好几百人全部更换移动手机的诱惑，移动公司果然几乎都没怎么考虑就选择了他们，至于还在谈判的城市日报，立马就被移动放下了。 这个合作的成功，使得第二天进行的下一个方案也非常顺利，学生专栏的招收宣传一开始就得到了市内广大学生和家长的积极响应，发行公司一时间都门庭若市。 相比这边的火爆情况，城市日报那边就冷清太多了。 这次反击的效果很快就显现了出来，无疑齐飞这边成功了，至于后来程思雨怎么和集团高层汇报，高层们会怎么想那已经不重要，反正有最具说服力的成绩摆在那儿。 这场针对程思雨的风暴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程思雨如释重负，易兰和齐飞也都松了一口气，而谭健仁自然是沮丧无比，张丽更是气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发脾气，椅子都给她砸坏了两张。 同样愤怒的人还有李大发。 他倒不是为了发行公司的事情，那毕竟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所愤怒的是，齐飞明明说要走，结果居然还是留在了易兰身边，这叫他怎能不炸毛？ 因此，李大发特意将齐飞约出去谈了话，直言齐飞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明显是要和他过不去。 齐飞听着李大发发泄了一通之后，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说到：“这件事情，其实也有些出乎我的意外，不管你相不相信，总之我也是没办法才留下来，而你所生气的根源并不在于我还留在兰姐身边，只是你太没自信了而已。” 李大发眼睛一瞪：“齐飞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总把我当成威胁，把我当成你最大的敌手，这也太看得起老弟我了吧？你喜欢兰姐，去追求就是了，为什么非得把我弄一边才行？我的存在真会让你坐立不安？这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自信？” 李大发一愣一愣的，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我说过我会离开这里，可能时间推迟了点，但不用太久我还是会走，而你也不应该一直把矛头对准我，有这心思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更好地对待兰姐，发哥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这些你应该明白吧。” 李大发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憋了好久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最终愤然离去。 从那以后，李大发倒也没再找过齐飞，他还真是把心思都用在了易兰身上，来找她的次数也更多了，经常要求她去吃饭看电影。 起先易兰还是会想办法拒绝，可是次数多了，推脱起来也没了那么多借口，慢慢的也和他来往了几次，渐渐地就那么习惯了。 对于这个变化，易兰没有和齐飞说起过，齐飞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偶尔两人在办公室的时候，易兰都会默默地看一眼齐飞的背影，然后悄悄叹息一声。 之前的活动完成后，齐飞打算弄点新的业务，虽说要帮助易兰稳固地位，但他自己还是要赚钱的，靠着那点基本工资，估计得猴年马月他才能攒够钱离开。 齐飞的想法很简单，还是按照之前的套路来，毕竟方法不需要多特别，只要好使就成，于是他又找了个新的售楼公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初用在李大发身上那一招这次也差不多可以成功。 这一天齐飞去了那家售楼公司，本来是打算到销售部看看，不过去的时候那里没人，所以他想着干脆找售楼总经理。 齐飞在别人的引路下找到了总经理助理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了声“请进。” 这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齐飞没多想，推开门就进去了，看到里边那个总经理助理之后，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因为那人居然是李大发。 “发哥……你怎么……”齐飞瞪大眼睛看着李大发。 李大发见到齐飞也是有些发呆，随即他笑了笑：“还真是有意思啊……你又找到我这里来了，看你这表情显然也是没想到，过来坐吧。” 齐飞带着一脸狐疑坐在了沙发上，李大发有些得意的说到：“我前不久离开了原来工作的地方，然后有幸应聘上了这边的总经理助理职位，虽然是个助理，但比我之前那位子的待遇要好多了。”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恭喜发哥了。”齐飞笑着说到。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得不断前进才行嘛。” “那是那是。” 李大发给齐飞泡了一杯茶，还给递上了一根好烟：“不知道你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 齐飞嘿嘿一笑：“除了业务的事情，还能有啥。” 李大发眼珠子一转：“难不成是先前你和我合作的那种业务？” “对，就是那种。” “是阿兰派你过来的么？” 齐飞点上烟吸了一口：“不，还是我自己的主意。” 李大发微微点了点头：“我也觉得那合作很不错，并且跟你达成了合作也相当于是帮了阿兰的忙，我自然是很乐意的。” 听他这么说，齐飞觉得应该还是有戏的，不过李大发忽然一怕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其实我就该主动去找她的嘛！” 齐飞一乐呵：“没事没事，我这不也正好过来了么，到时候你和兰姐具体商讨就行了，那就这么定了吧？我先告辞了。” “等等先。”李大发叫住了齐飞。 “还有设么事？” 李大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事情毕竟还得老板来做决定，我只是个助理……正好老板今天在这儿，待会儿我去说说，然后你就进去跟他具体聊聊，我觉得要说动他的话，你比我厉害。” “那好吧。” 李大发目光有些闪烁，他盯着齐飞看了两三秒又说到：“齐飞，你说……我是不是帮过你不少忙？” “是。” “嘿嘿……那现在我有个小小的事情想要请你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李大发搓着手问到。 虽然齐飞感觉有那么些不对劲，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李大发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你果然爽快，我想请你帮忙的事情就是——到时候你要真和我老板达成了合作，可不可以让我去跟阿兰说，你呢……就等于退出了，就当合作是我的注意，让我给阿兰来个惊喜嘛。” 齐飞微微一愣，当即明白李大发的意思了，这家伙，还真是够精的，估计他那老板不怎么好说话，所以他才不想自己去碰钉子，不过一旦事情成功，他又想把功劳拿过去讨好易兰。 说李大发这种做法厚颜无耻那都是客气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说得这么淡定这么的心安理得。 看着齐飞似乎在犹豫，李大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啊，你就帮哥这个忙吧，之前你说的那些都是在刻意告诉我你和阿兰没什么，可是说毕竟是说，还是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才行……当然了，到时候该得的钱你一分都不会少，而且我还给你同样的报酬怎样？” 齐飞笑了笑：“那就这样吧。” 第十七章 态度 李大发大喜过望，里面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了电话，拨通号码之后他的语气变得很小心很客气：“老板……我这来了个想要谈业务合作的人，您也刚好在这边，要不……见一下？” 虽然不知道电话里头那老板说了什么，但从李大发的表情看来应该是同意了，他咧着嘴说到：“行行行，我马上让他过去！” 李大发挂断电话之后，就将老板所在的地方告诉了齐飞，接着齐飞就自己过去了，找到了那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意外的是，这声音也好像有些耳熟，齐飞心中不由得嘀咕道：“难不成又是个熟人？那就有意思了。” 没有再多想什么，齐飞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是进去之后，但齐飞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漠然的男人之后，他都当场傻眼了。 我干！这特么不是李轩么！？ 李轩居然是这售楼公司的老板？ 齐飞认识李轩并且还知道李轩和程思雨的关系，这个事情，李大发并不知情，他要是知道的话，刚刚肯定就和齐飞说了。 齐飞不免暗叹，要是李大发知道该多好，要不然他提前知道这公司老板是李轩的话，怎么也不会继续下去的。 可是这会儿已经来了那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给办完才行。 李轩盯着齐飞看了看，抬手指着他说到“你……原来是你啊，好像是程思雨下边的员工吧？叫啥来着，你到我这来是她的意思么？有什么事？” “李老板，我确实是程总的员工，不过这次是我自己找来的。” “哦……你还挺及时啊，我刚接手这边你就找来了，说吧，什么事情。” 看上去李轩完全没有要招待齐飞的意思，没让他坐下，也没有茶水，齐飞就站在门口将自己的合作意向说了一遍。 李轩表情严肃，似乎是听得很认真，好像还在思考着什么，等到齐飞说完了他还是那个样子。 齐飞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李老板？” 李轩回过神来：“啊？” “那个……我刚刚都说完了。” “哦……讲完了啊。”李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你讲完了” 齐飞差点没背过气去，这家伙搞半天根本就没听进去，靠，耍人呢这是！ 没等齐飞说什么，李轩对着他招了招手：“嘿，你过来走几步。” 走几步是个鸟的意思？齐飞都忍不住想要骂娘了，可是看在要赚钱的份上，他还是忍住了怒气，对着李轩走了过去。 看着越靠越近的齐飞，李轩的眼睛似乎都亮了不少，忽然他一拍桌子指着齐飞：“哎！我靠！他妈的老子总算是想起来了，之前在酒楼撞了我还往我裤腿上吐了东西的家伙就是你吧！？” 齐飞心中一惊，这家伙怎么忽然就记起来了呢？靠！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是我，那一次真的是意外，李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了。” 李轩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走到齐飞面前：“好啊，你他妈今天又落到我手里了。” “李老板我……” 不等齐飞把话说出来，李轩忽然将右手按在了齐飞的肩膀上，那动作好像也不快，只是在掐住齐飞肩膀的时候，他的手指迅速加大了力量，齐飞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奶奶的，我就说那次在公司看见你他妈的觉得眼熟呢！” 李轩一边说一边使劲，齐飞只觉得肩膀上一阵难以忍受的酸痛袭来，于是急忙运气抵抗，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这么一弄，李轩倒是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满以为齐飞会痛得跪下去，谁知道也就稍微变了下脸色，而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过了十几秒钟之后，李轩都觉得自己手指没啥力气了，于是才松了开来，活动了一下手掌关节，上下打量着齐飞：“看不出啊，你这家伙有两下子。” 齐飞暗暗松了口气，还想着继续说合作的事情，谁知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我问你，你他妈既然是程思雨的员工，为什么那时候你和她要假装不认识？你们在瞒着我耍什么花样？” 齐飞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不不不，这个事情您真是想多了，那会儿我才刚到发行公司上班呢，具体来说都只是个小小的发行站，程总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她，绝对是不认识的啊。” 听了这话，李轩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踱着步子又将齐飞打量了一番，这让齐飞感觉实在是别扭得慌。 “那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李轩忽然问到。 “我叫齐飞。” “齐飞……我感觉你身板不错，应该是有些内力，你是不是练家子？” 齐飞确实是练家子，但他不至于在李轩的面前承认，所以他摇了摇头：“不是，我就一粗人，先前经常干重活，估计就是这样把身板给锻炼出来的，那啥……内力是什么东西？” 李轩眯起眼睛没再说这个事情，接着他坐回自己的椅子摸着下巴说到：“那个……你之前说的是啥事情来着？” 齐飞真是恨不得一脚丫子飞过去，这家伙之前果然是什么忙都没听，他认认真真说了那么久全当是放屁了。 “我……”齐飞深呼吸一口气：“算了，没啥事了，李老板告辞。” 说完之后齐飞转身就走，他可不想继续留在这被李轩戏弄。 李轩急忙站起身来：“你别走！给我站住！” 齐飞哪里肯听，都快要走出门口了。 “唉我靠，你小子还有脾气了不成！”李轩大喊一声：“给我回来！哥们！我保证这次认真听行不行！？” 齐飞略一迟疑，然后转过了身盯着李轩，把先前讲过的内容又给说了一遍，这一次，李轩确实真的仔细听了，而且听完之后，他眼中都透出了异样的光芒。 “你这合作计划还真不错。”李轩说着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打开，然后递给齐飞一根：“看得出你有那么些能力，程思雨应该蛮看重你的，对吧？” 齐飞将烟放在耳朵上，然后对李轩说到：“哪里哪里，我还只是个新手，公司里边比我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程总她本身也有着我望尘莫及的能力……我作为她的下属来跟李老板商谈合作事宜，想必李老板您肯定会支持的吧。” 按照常理来说，李轩怎么着也会表示一下好意，或者说听人夸奖自己的未婚妻心里会高兴，可是他却瞬间把脸拉得老长。 这反应让齐飞意外得很，只见李轩猛吸了两口烟，接着沉声说到：“她要那么厉害干什么？她要那么有能力干什么？我他妈又不要女强人！我要的是老老实实给我做妻子的！” 齐飞有些发蒙。 李轩又说道：“作为女人，就该遵守妇道当贤妻良母，抛头露面的搞什么？像话么！？老子又不是没钱！她却非得自己去折腾，也不听我的话，妈的居然订什么狗屁报纸弄到老子面前来了，我还支持！？搞笑呢！” “李老板您别激动……” “怎么着？老子就是这态度！程思雨最好是把自己事情给搞砸了被解雇了呆家里好好做她该做的事情！” 齐飞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了，鬼知道李轩居然是这种想法，要不然齐飞打死也不会说那些，这下好，李轩就跟引爆了连环炮一样停不下来了。 “那啥，齐飞！你大可将我今天说的话回去告诉她，让她给我瞧着，结婚之前老子一定让她辞职，我李轩的女人和你们这些乡巴佬混一块儿，我他妈都丢脸！要不把她给弄回家呆着，老子都坚决不结婚！靠！” 齐飞被李轩这一番话轰得一愣一愣的，果然这李轩还真是个性独特啊，难怪程思雨会说两人都没有过那种接触。 既然李轩是这种态度，那么合作的事情就不要想了，齐飞暗叹一口气，懒得再和李轩多说什么，准备转身离开。 李轩估计是情绪太过激动了点，脸皮都透着胀红的颜色，他喝了口水又叫住了齐飞：“那个……你，我跟你直接说个事情吧，刚看你身板不错，到我这来干活咋样？程思雨那边给你多少工资，我付双倍！” “啥工作？”齐飞下意识地问了句。 李轩盯着他：“我有个娱乐场所的地盘正好缺看场子的。” 齐飞迅速思索了一下，立即明白这李轩不仅仅是需要看场子的人，而且还是要给程思雨拆台。 见齐飞没说话，李轩补充道：“你是不是担心那边不放人？这个没问题，只要你来，我亲自去跟她说，她绝对不敢有意见！” 李轩这么说，倒是让齐飞心里苦笑连连，李轩还真是想多了。 齐飞觉得自己要走的话，程思雨应该还挺乐意的，顶多也就易兰舍不得他，对了，李大发也会很乐意他走人。 “李老板的好意我心领，非常感谢。既然合作没能谈成，那我就告辞了。” 李轩见他态度挺坚决的，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齐飞终于离开了李轩的办公室，而后他就到李大发那儿说明了一下，告诉他合作没谈成，李大发的表情很复杂，看得出他还挺失望的。 也是，本来这还真是个讨好易兰的机会，没想到齐飞没搞定。 对于齐飞来说，这家公司没搞定还不至于让他泄气，他还能到别的公司去试试，果然，跑了几个地方之后，总算是搞定了一单子合作计划，也算是没有白费时间。 等到齐飞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易兰都不在了，同楼层只有程思雨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还没走 天气挺冷的，外边还下着雨，齐飞缩着脖子双手插口袋慢悠悠地上了楼梯，这会儿，程思雨也整理完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关上灯锁好门走了出来。 两人就这么相遇在了楼梯上，程思雨往下，齐飞朝上。 程思雨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平时在公司遇到齐飞还好，毕竟有那么多人在，可是一旦两人单独相遇，她免不了想起之前发生的那几次场景。 齐飞抬头咧嘴一笑：“程总，才下班哪？” 程思雨眼中透着警惕：“嗯……” 两人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程思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紧张得有些过了头，大概是因为这会儿天色都暗了，并且温度又低还没其余人的缘故。 结果程思雨心一慌，下阶梯的时候不留神踩了个空。 齐飞就在她旁边，出现这种突发状况他下意识就偏过身子想要扶住程思雨，慌乱中，程思雨也用力抓住了齐飞的手臂。 虽说齐飞身手不错，但是情况确实太突然了点，而且由于外边下雨的缘故，这楼梯被人走进走出的踩了不少水，齐飞被程思雨拉得中心不稳加上脚下打滑，一个趔趄，两人全都朝楼梯下边倒了过去。 两人相遇的位置差不多在那层楼梯的的中间，如果都摔到底下的话，看着似乎没多高，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在阶梯上磕几下怎么都会受点伤，弄不好甚至都会出人命。 千钧一发之际，齐飞一咬牙双臂用力将程思雨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接着尽量调整姿势护住她，嘭的一声闷响，两人都倒在了地面上。 具体来说，是齐飞倒在地上，而程思雨是压在他的身上。 齐飞以后背着地，而且在落地之前全身迅速做好了准备，加上衣服还算厚实，所以除了摔得眼冒金星以及被程思雨压得胸闷气短之外，倒也没出大问题。 “啊！！！” 程思雨趴在齐飞身上惊恐地尖叫了起来，刚刚的情况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她这时候才叫出声。 “咳咳……程……程总……能不能先移开再叫？” 齐飞吃力地说到。 程思雨这才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刚起身，她又惊叫着扑倒了下去，原因在于，她在之前那一刻扭到了脚。 这一下直接和齐飞来了个面对面，两人的嘴巴都差点撞一起了。 这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齐飞和程思雨近距离四目相对，三秒钟之后，程思雨第三次发出了尖叫。 “臭流氓！”程思雨满脸怒容地站起了身，情急之下竟然忍住了脚上的疼痛，歪着身子背靠着墙壁。 齐飞看到一个高跟鞋的鞋底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过，始终还是没有踹到他脸上。 随后程思雨缩回脚，一脸痛苦地蹲了下去，顾不得掉在了地上的高档皮包，双手死死捂着自己右脚的脚腕。 齐飞忍着一身疼痛站了起来，看到程思雨那样子他也是心疼不已。 “程总，你扭到脚了……我给你看看吧？”齐飞缓缓凑了过去蹲在了她面前。 程思雨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齐飞一咬牙，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腕，直接给拉到了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程思雨一脸惊恐。 齐飞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她右脚上穿着的靴子给脱了下来，手指捏向了她那已经肿起来了的脚腕。 看到他这个动作，程思雨也明白了，齐飞这是要给自己按压扭到了的地方，可是，他能行么？ “程总，你可别乱动，我给你弄几下，还好没脱臼，我能应付得来。” “你……会处理扭伤？” “算是吧，以前学过一点点。” 齐飞一边说着一边忙乎了起来，他手指的力道很恰当，没让程思雨觉得疼痛，反而越发感觉舒服了不少。 程思雨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她记得这是自己第三次在齐飞面前摔倒了，说真的，她活这么大很少出这种糗事，可是偏偏让面前这个男人遇到了三次。 看着认真给自己按压脚腕的齐飞，程思雨也渐渐回想起了刚刚摔倒的一幕，要不是这个男人拼死护住自己的话，恐怕就不止扭到脚这么简单了，这让她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一丝感动。 认真揉捏了十来分钟之后，齐飞呼出一口气：“差不多好了，你起来试试。” 程思雨急忙缩回自己的脚，穿上鞋子之后试着走了几步，果然不再疼痛了。 齐飞也站起了身：“等你回家之后，用热毛巾敷一下，睡一觉起来应该就可以完全恢复。” “那个……谢谢你了。”程思雨有些尴尬地对齐飞说到。 齐飞笑了笑：“没事，只希望程总别误会我就行。” 程思雨她微微低着头小声问到：“你自己没事吧？好像……你摔得挺重的，还被我给压了一下。” “我皮糙肉厚的，摔几下没啥大不了。” “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要是真出了问题，我给你报销医药费。” 齐飞在程思雨面前蹦跶了几下，还跟着扭扭腰，然后咧嘴一笑：“程总你看，好着呢！” 看到他那滑稽的样子，程思雨忍不住抿嘴一笑。 “程总，你快点回去吧，我还得回办公室一趟。” “嗯，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齐飞就这么上了楼，程思雨悄悄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然后才离去。 这一次，齐飞也感受到了程思雨对自己的态度稍微有那么些好转，这让他内心深处都有些激动，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疼痛，直到回了宿舍后，他才觉得后背胸口都一阵阵的酸疼。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受点疼痛还真算是划得来的。 齐飞弄了两包泡面解决了晚餐问题之后，就打开了电脑上网，过了个多小时晴雨上线了，他心里又不免暗暗激动起来。 此时的程思雨刚洗完澡，穿着一袭白色睡衣半躺在床上，面前放着一部苹果笔记本电脑，刚登上qq她就给飘零发了个表情过去。 程思雨主动说起了下班时候发生的事情，齐飞看着对话框不免独自发笑，他从晴雨所说的话中看出来她对他的印象真的好转了不少。 程思雨说，其实在那时候她心里还真是有些感动，可是那种感觉却是一个不熟悉而且之前她很讨厌的男人给她的。 “飘零，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的事情，我身边所熟悉的人都没让我感动过，而那么个家伙，却让我……” 看着这行字，齐飞叹了口气，回复道：“也许是你身边的人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你吧，所以那样一个小举动都会让你有感触。” 好一会儿，晴雨才回复：“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齐飞想了想然后发过去一句话：“如果没有别人关心你，那么我愿意在这个虚拟世界做那个关心你的人。” 发这句话过去的时候，齐飞的心情有些忐忑，而且晴雨也许久都没回复。 殊不知，程思雨正看着那句话发呆，眼中都浮起了一层雾气，一种甜蜜而心酸的感觉充斥了她的心脏。 “你还在么？”对话框出现了飘零发来的消息。 程思雨擦了擦眼睛立马回复：“在呢。” 接着她问到：“飘零……你觉得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齐飞想了想：“你说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清楚嘛……真是的。” 齐飞咧嘴一笑，手指快速敲动：“说不清楚的意思就是心里明白，对吧？” “唔……明白呀。” “明白什么？” 程思雨盯着对话框，露出了调皮的笑容，然后回复道：“不告诉你。” 看到这四个字，齐飞不免有些郁闷，但他觉得，自己和晴雨之间似乎又更近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夜深了，周围都很安静，齐飞依旧在和晴雨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两个人，两台电脑，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却有着真实的心与心的交流。 直到凌晨一点，这两人才依依不舍地互相道别，程思雨收起电脑，钻进了被子里，脸上都带着些许甜甜的笑容。 而齐飞关上电脑之后，站在窗前抽了根烟，随后才去睡觉，这一晚，两人都做了一个关于对方的梦…… 自从发生了扭伤脚那件事情之后，程思雨见到齐飞眼神都变得亲切了不少，有时候会主动和齐飞打招呼，甚至会对他露出微笑，这让齐飞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对齐飞来说是个好事，当然了，他并不会因此得寸进尺，要不然好不容易改善的关系给破坏掉了的话，再要修复起来可就困难太多了。 这些许的好转，让齐飞忍不住会去想——要是自己和她在网络之中的关系能转变到现实之中来该多好。 只不过这仅仅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现实是现实，网络中即便他和晴雨联系得再紧密，现实当中程思雨也不会和他发生什么，别的不说，光是李轩那家世背景都是齐飞难以企及的。 想到这一点，齐飞就有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那是一种无法排解的悲哀。 就冲着齐飞以飘零的身份和程思雨在网络上的关系，齐飞觉得自己甚至能够和她在网络世界里来一场精神恋爱。 可是虚拟世界里的关系或许永远都不会成为现实，这么一想，齐飞越发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隐藏自己的身份，既然无法保证走向现实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好好保护着现有的美好吧。 总有一天，齐飞会离开这里，而这一天也越来越近，也只有在网络当中，他才能和程思雨继续保持联系。 无形之中，两人慢慢建立起来的关系已经成为了齐飞的某种精神支柱，对于他是这样，殊不知对于程思雨同样也是如此。 齐飞在进入发行站之初就没有过想要在这里长留的打算，虽然连续两次出了意外让他始终没能走成，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决定。 既然要离开，那么齐飞也就没必要在这个地方显露多少本事，这倒也让他省心了不少，不用去花心思想着怎么升职，只要将易兰扶持好了，自己的路费有了着落那就差不多了。 时间依旧是那么的紧凑，齐飞也加快了自己的节奏，在随后的时间里，他先后又操作了几个和其余商家或者公司的合作项目，虽然都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单子，但是到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齐飞估计自己也能拿到一笔够多的钱。 易兰这些时间里也忙得不可开交，她同样也亲自拿下了几笔生意，这让客户资源联系部门有了个很不错的开端，程思雨对易兰的工作很满意，有好几次开会都单独提出了表扬。 而齐飞心里很清楚，想要易兰的位子稳固，目前这些还是不足够的，一定要让这个部门成为整个公司至关重要的存在才行。 除了工作之外，齐飞暗中关心的还有易兰的感情生活，他觉得自己给不了她那方面的需要，所以只能默默关注着。 现如今易兰和李大发似乎发展得还算稳定，李大发的表现不得不说确实很好，每天都会接易兰下班，而且他还有了一辆十来万的黑色小轿车，这让齐飞都有些讶异，难不成这家伙换了老板之后收入都瞬间暴涨了不成？ 后来齐飞在和易兰聊天的时候才无意中得知，那车子原来是李大发上头的老板送给他当座驾的，他的老板自然就是李轩了。 李大发每天开着车子来接易兰的事情让公司里的人都赞叹不已，一个个都在说易兰找了个体贴有爱的好男人，这一点更是让公司里边那些单身的女孩子眼都要红了。 关于两人的关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易兰从来没有主动说起过，齐飞也不好去问，但是他通过自己的观察大概也猜出了七八分。 李大发每次都是在易兰下班的时间过来接她走，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是送她来上班的，这也就说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进入到突破的阶段。 要说这一点没让齐飞心里舒坦那是不可能的，人都有占有欲，即便不属于自己，那也不怎么希望被别人占有。 但是齐飞心底明白，要是李大发真是一个合格的男友甚至丈夫，那么齐飞终将能抛开那种所谓的占有欲，毕竟他最希望的还是兰姐过得幸福。 由于齐飞如今是在公司上班了，而且也经常要将自己所在部门的情况对程思雨进行汇报，业务频繁汇报次数也就频繁了，这么一来难免会时不时碰到李轩。 李轩还是那个样子，穿得器宇不凡但是模样带着痞气，碰到齐飞的时候也会聊几句，而且总会或明或暗地劝说齐飞跳槽到他的娱乐场所去看场子。 齐飞始终没答应，但这倒是让齐飞对李轩有了更深一点的了解，不算很多，但也足够看出来，这个李轩或许是个纨绔子弟，但不论思维还是交际能力，都不差，绝对不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 这天齐飞又一次在走廊里碰到了过来找程思雨的李轩，李轩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拉着齐飞就在走廊窗户边聊了起来。 正聊得起劲的时候，谭健仁从旁边经过，他先是瞟了齐飞一眼，然后又斜着眼睛看了看李轩，从他眼神之中看得出来，他似乎有些意外齐飞居然认识这种公子哥模样的人。 当然了，谭健仁并不认识李轩，这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谭健仁在公司里头趾高气扬谁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去注意某个人，像齐飞这种引起他注意的都只算是特殊例子。 再加上谭健仁要么全天呆在自己办公室里，要么就是出去整天没个影子，他要能认识李轩反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李轩看到了谭健仁的眼神，瞬间就有些不爽了，直接开口喊到：“那谁，你站住。” 谭健仁一愣：“你叫我？” 李轩眯起眼睛：“不然你以为呢？” 谭健仁一脸不爽转过身昂着头问到：“那你要干啥？” “你认不认识我？” “你当自己是什么名人呢！我哪认识你！” “你要是不认识我那你特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李轩瞪着眼睛音调都提高了不少：“你是干什么的？混那个部门的！？” 谭健仁无语了，自己这个公司副总都还没问那小子是那个部门的，那小子反倒还先问起来了，气势简直太嚣张。 “我看你又怎么了？你哪个部门的！？居然在这地方给我来脾气，你到底算哪根葱！！”谭健仁明显也动了怒。 眼看这两人估计就要杠上了，齐飞急忙打圆场：“谭总，这位是程总的朋友李老板。”接着他又对李轩说：“这是咱公司的谭总。” “原来是程总的朋友，我说呢……”谭健仁眼中透着不屑：“李老板是吧，看得出来你就是程思雨那一伙的人。” 齐飞心想这下估计要出事了，谭健仁仗着是在公司里边，对李轩和程思雨丝毫不客气，说话都那么刺耳，以李轩的脾气搞不好当场就会动手打人。 不过让齐飞意外的是，李轩居然什么也没做，甚至话都没说，只是阴沉着一双眼睛盯着谭健仁。 谭健仁被那眼神看得很不舒服，不过他觉得总归是自己占了上风，所以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开了朝着楼下走去。 “李老板……”齐飞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李轩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摸着下巴嘀咕了两次“谭总”，然后就走人了，只是他没有去找程思雨，而是也下了楼。 齐飞也懒得去想别的事情，正打算回办公室的时候，无意中透过窗户看到了外边院子里的张丽。 张丽应该是在办公室里坐得有些疲乏了，所以出来走两圈活动活动身子，此刻她正伸了个大懒腰。 而张丽在伸懒腰的时候也看到了齐飞，四目相对之下，她露出了个妩媚的笑容。 齐飞觉得有些尴尬，于是立马转过了头。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去之后，张丽似乎就没有别的动作了，每天都老老实实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脸上一如往常带着傲慢，但只要碰到程思雨，她马上就会露出笑脸，万分亲热地和程思雨聊天，就好像整个公司她就和这程总关系好得不得了，在外人看来，简直就像是好姐妹一般。 其实这些在齐飞看来不过都是表象，他相信程思雨心里也清楚，肯定也会有所防备，只是齐飞却在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气，公司当中张丽和谭健仁始终都在盯着随时会找机会下手对付她，外边还有个恨不得她马上垮台的李轩。 程思雨想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其难度是可想而知了。 齐飞回到办公室之后，和易兰谈了一些关于报纸订单的事情，没多久，程思雨领着一个中等身材有着张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这男的剃着平头，目光炯炯有神，样貌虽然不出众，但容易给人亲近感，进门就带着微笑。 程思雨将他介绍了一下：“这位是集团广告公司的胡志平总经理。” 易兰和齐飞都喊了声：“胡总你好。” “欢迎胡总到咱部门来视察工作。”易兰笑眯眯的说到。 胡志平一边和易兰齐飞握手一边笑呵呵地对他们说：“可不敢当，我这次过来是想要跟你们学习学习的，都说你们公司新成立的这个部门一开始工作就进行得很不错，就这一点我同时也得表示感谢呀！” “感谢我们？胡总说笑了。” 胡志平正色道：“我可是认真的，你们的发行工作做得越好，我那广告公司才能好干活，而你们成立了这个新的客户资源开发部门之后，进行的都是大规模高质量的发行，这么一来对不久后报纸的广告必定会起到可观的促进作用，就冲这些我怎么说都得感谢你们啊！” 易兰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状：“您要感谢的话，那就感谢程总吧，没有她的领导我们也不会有现在的成绩。” “这个嘛，感谢程总那是必须的，而你们这些一线工作的员工更辛苦啊，所以说更要感谢的还是你们。” 程总在一旁打趣道：“胡总，你该用点实际行动表示表示吧？” “这个没问题。”胡总眼中光芒闪烁：“你们这边需要我的帮助，我定然会全力支持，尽管跟我说就是了，我的工作也还得依仗程总呢。” 程思雨挤了挤眼睛：“那我可就不客气咯。” “哈哈哈。”胡志平大笑了起来。 任谁都知道，程思雨也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不过这个胡总给易兰和齐飞留下的印象确实很不错。 第十八章 一个大单子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易兰进行了一番考察，将目标放在了滨港最大的电器商城——星暖家电，她将自己的计划和齐飞说了一遍，齐飞觉得确实不错，于是两人马上就开始了行动。 此时，身穿正装的易兰和齐飞已经坐在了星暖家电总裁的办公室里头。 两人在和这个总裁见面之前就通过电话简单联系过，所以这一次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杨总，您应该也知道中国最大的家电零售连锁企业将要进驻咱们滨港城了对吧？”易兰问到。 她口中的杨总就是坐在办公椅上的星暖家电总裁，杨总戴着一副眼睛，面容沉稳，不过这会儿眼底也透着一丝不安：“我知道，其店面大概会在远的开张。” 不等易兰说话，杨总皱起眉头说到：“我实在不大明白，你们作为卖报纸的……为什么想要和我合作，我也说了，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资金很紧张……” 易兰笑了笑：“正如在电话里我说过的，我是来帮您的。” “怎么帮？” “星暖作为滨港城内最大的家电企业，发展了这么久，其实已经在当地人们的心中有了无可取代的地位，但是面对那么强大的竞争对手入驻，星暖肯定免不了遭遇冲击。” “这我都知道。”杨总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说你的想法吧。” “如果我没猜错，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广告吧？” “没错，可是广告费……唉……” 易兰点了点头：“其实我想要的，是您和我们公司签下报纸订单，不过呢，订报的钱不需要您出，不但如此，您还能得到免费的广告以此帮助星暖扩大社会影响力以及知名度。” 这话说出来，齐飞分明看到杨总的眼睛都亮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只是露出一丝感兴趣的表情：“请继续说。” “杨总，星暖家电卖的都是品牌产品对吧，由厂家直接供货，而且厂家对星暖有返利之外应该每年都会有一笔广告宣传费，我没说错吧？” “嗯，是这样的，这笔钱用来让我们在各个媒体以及户外平台投广告。” 易兰面露微笑：“既然这样的话，您可以进行一下调整，从那个费用里边划出一部分用来订阅我们的报纸，而那些报纸则是用于你们商场的消费回馈赠送，举个例子，比如说凡是在商场消费了指定数目的钱，就能获赠一份全年的滨港晚报，相信您会觉得，这比那商场店铺门口放着大喇叭喊或者某些费力的宣传活动要好不少。” 杨总陷入了思索当中，齐飞趁热打铁开口说道：“杨总，如果采用这种赠送订阅报纸的方式回馈消费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能提高你们促销活动的档次，对于扩大知名度影响力增加星暖的竞争力可谓是大有益处。” 杨总微微颔首：“那么……说说你们那个……免费的广告是怎么回事吧。” “是这样的。”易兰挽了下耳边的发丝：“根据您的订单数量，我们可以进行优惠赠送，比如说订单上有一千份全年的报纸，那么滨港晚报就赠送星暖一个整版的广告宣传，一万份的话呢，自然就能送您十个整版广告，这就我所说的免费广告了，您觉得怎么样？” 这个数字并不是踏随随便便说出来的，那可是她和齐飞两人好好计算思考过的，这关系到报纸有效发行和广告收入间的规律联系，报纸增加一万份的销售量，所带来的收益将会大大超过十个免费广告的价值，很划得来。 广告方面当然需要胡总那边的配合，这一点易兰和齐飞倒是不担心，因为他相信胡总肯定看得明白，到时候必定会同意这个计划。 听了易兰说的内容，杨总沉思了许久，随后又叫了两个部门经理，三人研究计算了好一会儿，最终杨总对易兰说到：“易经理，这个活动你们在这地方只能和我们独家进行。” 易兰点了点头：“这个是没问题的。” “还有。”杨总继续说到：“我希望……我们订下一万份全年报纸，你们能送我们二十个整版广告。” 易兰和齐飞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杨总说到：“赠送二十个整版的广告这超过了我们的底线，到时候无法通过我们集团广告部门的同意，杨总，最多十个。” 杨总笑了笑：“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讨价还价很正常，如果二十个实在不行的话，那么我们各退一步，十五个，怎么样？” 易兰表情有些凝重：“我一开始就是抱着最真诚的态度来寻求合作的，所以直接给出的就是底线条件，我很难再让步。” 杨总微微眯起眼睛：“这个……既然广告版面这块儿不能让步，那么报纸价格打点折怎样？你们报的价格贵了点，我能接受的是一百二十块。” 易兰和齐飞都暗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杨总一开口就砍掉了那么多钱，他砍掉的价钱可是比报纸全部的发行费用还多，这种亏本的事情怎么能答应？ 他们两人不答应，杨总也不肯让步，结果就这么僵持了半天，齐飞不由得担心起来，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自己这边还是坚持不让步的话，那这合作很有可能会谈不成，同样，易兰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杨总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我们是没能谈成了。” 齐飞想了想然后起身说到：“杨总，能不能再给点时间让我们呢商量一下？几分钟就好。” 杨总迟疑了几秒钟才点头。 齐飞立马拉着易兰走到了办公室外面。 “齐飞，你有办法？”易兰问到。 “我们只能让步了。”齐飞表情很无奈。 “可是……再让下去的话，咱要亏本了啊。” “不至于。”齐飞摇了摇头：“大不了我把自己提成的那部分钱砸进去。” 易兰大吃一惊：“你可知道那是多少钱？” “将近四十万的样子吧……”齐飞平静地说到：“把这些钱投进去，咱们才有让步的余地，这样也才能谈拢合作，不然……” “齐飞你……”易兰没想到齐飞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没事，基本工资还是有呢，再说这边的提成没有了，我还有别的项目嘛。” 易兰一咬牙：“我和你平摊！” 齐飞笑了笑：“兰姐，你比我缺钱，这个就让我来扛着吧，就这么定了！” 说完之后齐飞转身推开了办公室门，易兰愣了几秒钟，然后急忙跟了进去。 “杨总，我们商量好了，底线都告诉您，一百五十，不能再少了，如果再少的话，我们只会亏本，这样的生意我们是不可能做的，如果杨总还是要坚持您报出的价格，那我真就对不起了。”齐飞一脸真诚地看着杨总。 “齐飞你……”易兰在他身边小声说到：“你真要这么做？” 齐飞微微摆了下手，示意自己已经决定了。 看到杨总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犹豫，齐飞又随口说到：“其实最近那边也和我们有较为密切的联系，都请我们吃过几次饭了，要不……这边还是回头再谈吧……” 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但是在杨总听来却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急忙站起身咬着牙说到：“好！就按照你们说到做吧！一百五十块一份年订报纸，一万份报十个整版广告，现在就签合同！当然了，一定是要和我们独家合作才行！” 易兰神色复杂地看了齐飞一眼，然后挤出一个笑容对杨总说到：“杨总请放心，合同一签，我们都会按照上面的要求来进行。” 最终，这么一个大单子被易兰和齐飞拿下来了，可是易兰的心情却没那么高兴，齐飞笑呵呵地安慰她：“姐，怎么说这都是个好事嘛，要是没谈成的话，我同样也拿不到提成，现在虽然也算是没有了提成，但总归成功了不是？” 易兰看着齐飞许久才说了句“谢谢。”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嘿嘿，兰姐你就别客气了，就当我是为咱公司做贡献啦。” “嗯……” 两人随后回到了公司，接着齐飞去胡总的办公室汇报了一下新谈成的合作事宜，一听到他居然只用十个整版广告就拿下了一万份报纸的订他都吃惊得合不拢嘴。 当即就拍着齐飞的肩膀说道：“小齐，你可真是个人才啊！做经营策划的本事实在太强了！果然客户资源开发部门名头不是盖的！像你这样的人才在发行公司任职有些浪费，不如到我这来吧？我直接去跟程总说说，她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齐飞听得心中一惊，急忙说到：“不不不，您误会了，这个合作计划的构思和策划不是我弄的，都是咱易经理的功劳，我就是个跑腿的。” “原来是这样……”胡总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到：“程总眼光很好啊，提上来一个很不错的负责人，我得多跟她学习学习才行。” 齐飞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回到了办公室，告诉易兰广告那边可以了，于是易兰就将已经整理好的方案递交给了程思雨。 易兰回来之后，脸上都带着笑容，不用想也知道，程总那边肯定非常满意。 随后易兰将办公室门关上，拿着杯子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齐飞。 易兰也坐在了他的身边，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很认真地开口说到：”齐飞，你这么做……是不是想要帮助姐在公司站稳脚跟？” 齐飞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易兰又问：“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 齐飞一愣，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虽然他没说，但易兰已经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答案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你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你根本没有想要呆在滨港城的意思，你不愿露出锋芒，默默地在后面帮助我……”易兰垂下了眼睛。 “兰姐……我……” 易兰轻叹一声：“我都明白，其实……我也发自内心的希望你能有更大的作为，我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当初我这样说，现在我还是这样说，我虽然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是我懂你。” 齐飞的鼻子有些发酸：“兰姐，世界这么大，我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易兰笑了起来：“行了你，别搞得好像就要生离死别一样，走之前还是继续好好干活吧，我出去一趟。” “是，兰姐。” 易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只是在她出门的那一刻，泪水就从她眼睛里冒了出来，她不想被人看见，低着头快步走向了洗手间。 齐飞怅然若失地坐在办公室里愣神，随手掏出烟点上一根用力吸了几口，浓烟在肺里打了个转，然后从齐飞的嘴里缓缓吐了出来。 弥漫开来的烟雾让齐飞的面容都显得有些朦胧。 烟抽了一大半的时候，办公室里都满是烟味了，由于他抽得急，甚至看上去都云雾缭绕的，这时候程思雨忽然出现在了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她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齐飞急忙灭掉手里的烟，站起身喊到：“程总。” 程思雨带着一丝厌恶的表情走了进来，还拿着手中的文件扇了几下。 “易总呢？”程思雨问到。 “她刚刚出去了。” “那你等下把这个给她，这次的合作做得很好，回头你们具体实行。”程思雨说着就把文件交给了齐飞。 齐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程思雨打量了齐飞一眼：“之前胡总都打电话跟我夸赞易经理了，她的能力有目共睹，你作为她的下属也多跟她学学，毕竟工作还是要靠能力的，想要一步步走上去的话就得好好学。” “是，程总，我会的。” “嗯。” 程思雨准备离开，不过刚走两步又回过了头：“齐飞，在办公室里不要抽烟了，你自己抽我不反对，不要让别人也跟着你吸二手烟……还有，你自己也少抽点吧，看这烟雾缭绕的。” 齐飞连连点头：“嗯，明白。” 顿了顿程思雨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不少：“上次……我扭伤了脚，我很感谢你帮忙，还有就是，之前在酒楼的冲突，我替李轩和你道歉，那件事情是他的不对。” 齐飞不由得愣了一下：“那个……没事。” 齐飞确实已经不介意了，只是一想到李轩的身份和自己身份的巨大落差，他不由得暗暗叹气，而李轩对程思雨那样子，结果还得她来出面说这些，齐飞更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对面前女人的怜悯之情。 这种怜悯，无关身份，无关谁是谁，只因程思雨就是网络上那个对齐飞展现最真实一面的晴雨。 只是他露出的那一丝目光也被程思雨的眼睛捕捉到了，程思雨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什么都不再说转身就走。 齐飞呆呆的看着程思雨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疼痛。 时间依旧过得那么快，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下旬，如今北方的气温已经到了零度左右。 人走在街上都得包裹得严严实实，齐飞一个人漫步在寒风呼啸的街头，心里想起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和家里联系了。 他的公司倒闭，都没跟父母讲过，出于强烈的自尊心以及不希望父母担忧，他暗中下了决定，在自己没有重新崛起的时候，就绝对不告诉父母自己的事情。 眼看着这一年也快要接近尾声，齐飞还是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他知道父母始终都在挂念着自己。 齐飞拿出手机看了看，却发现欠费停机了，于是就在街边找了个公用电话打了出去。 接电话的是齐飞的妈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齐飞眼眶都有些发红，他依旧没说自己公司破产的事情，而是说自己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到了滨港城发展，自己一切都很好，父母不用太挂念。 对于这个儿子，齐飞的妈妈其实还是很放心的，所以他说什么，她都相信了。 齐飞和妈妈聊了一下家常，然后他妈妈就说他爸爸在家也很好，还再三叮嘱他自己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细致到要按时吃饭多喝温水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之类的，虽然很啰嗦，但齐飞都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听着。 不知不觉间，齐飞的脸上已经有了两行泪痕。 当然，齐飞这么大人了，作为他的妈妈，也自然说起了他的终身大事，说是盼着他把儿媳妇给带回去给她和齐飞爸爸瞧瞧。 关于这个问题，齐飞也只能敷衍几句。 打完电话之后，齐飞缩着脖子离开了电话亭，随后找了个缴费的地方充了手机话费，接着便回到了公司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之后发现易兰不在，不一会儿齐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的铃声。 齐飞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易兰发来的信息，先前他手机欠费没能收到，这会儿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易兰她妈妈来了。 齐飞心想，易兰的父亲应该还需要照顾才对，她妈妈怎么千里迢迢跑到这边来了？这么一琢磨，他倒是有了去看望一下的念头。 可是转念一想，这应该正好是李大发好好表现的时候，自己过去的话估计不大好。 于是齐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泡上一杯热茶坐在了办公桌面前，随意瞄一眼放在桌上的日历，齐飞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估摸着自己在这也呆的日子也不到十天了。 齐飞的心情越发的惆怅起来，忽然才想起，自己还没想到下一站去哪个地方，他就像是一叶飘荡在海洋当中的孤舟，在某个地方抛下锚停留了片刻，等到起航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行驶。 一个人坐着，这会儿也没别的事情做，齐飞顺手就打开了电脑，对着屏幕发呆几分钟后，不由自主地登上了qq。 齐飞心想，这会儿程思雨正在办公室，估计也在线上，登录了之后一看，晴雨果然是在线的。 程思雨这会儿也比较闲，开着电脑在那看网页，时不时会点开qq好友栏看几眼，没找人聊天，倒是有几个头像在闪烁，不过她没有理会。 反正她一直都是隐身，那些不想搭理的人她永远不会理。 无意中，程思雨点开了那个只有一个好友的分栏，里面那个人被她设置了唯一的隐身可见。 点开之后，看到飘零的头像居然亮着，程思雨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迅速点开了对话框发了一句话过去。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易兰办公室内，齐飞还没有什么动作，就看到晴雨的头像闪烁了起来，于是他点开了，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 “怎么奇怪了？”齐飞回复。 “没想到大白天的还能看到你。” “咋啦，我又不是妖魔鬼怪，难道白天就不能出来了？” “嘿嘿，第一次看到嘛，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呢。” 就这样，两人聊了起来，程思雨哪里会想得到，正在和自己聊天的飘零本人，此时就在和她同一个公司的另一个办公室里，相距都没有多远。 聊着聊着，程思雨就问飘零：“我这会儿在公司上班，我忽然想起，你都没跟我透露过你工作的事情……” 齐飞喝了一口茶然后回复道：“你觉得我是做啥工作的？” “你之前说你在流浪，然后呆在了这边赚点钱，而你在滨港也有一段时间了，以你的本事……怎么说也是某个公司的管理级别职员吧？” “唔……不是。”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可不相信一个总是流浪的人能有你那些本事。” 坐在电脑面前的齐飞脸上露出了苦笑，沉默许久，他叹了口气，敲过去几个字：“我是个失败者。” “失败者？什么意思？” “曾经我也是公司老板，不过后来破产了，于是就变成了个流浪汉，至于现在么……就在一家公司里面当个跑腿的小职员。” 程思雨看了这句话都愣了几秒钟，随后回复到：“真的假的？” “真的。” “看来你经历过大起大落，难怪我总能感觉到你字里行间的沧桑气质。” 齐飞有些诧异，随即回复到：“我以为你会说我‘原来就是个小职员啊’之类的话呢……” “你难道以为我会看不起你？” “实话说吧，有点，毕竟你是公司的管理者，而我……” “飘零，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在这个网络世界里最好的朋友，我对你的看法也没有丝毫的改变，相反我更加佩服你了，我感觉得到，你一定是个很坚强的人，而且……总有一天，你会重新得到自己原有的一切！” 晴雨的安慰和鼓励让齐飞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只是内心深处也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在翻涌。 这时候程思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接听了之后，迅速发了个消息给飘零：“刚接到通知要去开会了，回头再聊哦。” “嗯，好的。” 程思雨下线了，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而齐飞还是坐在电脑面前看着那对话框愣神。 他感觉自己对程思雨有了越来越多的挂念，即便他反复告诫自己，在现实当中自己和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可是他任然忍不住会去想，这种情愫隐隐约约都开始在动摇他离开的决心。 人就是这样，有着丰富的情感，而那些情感却不是那么容易随性掌控的。 就在齐飞沉浸于思索当中的时候，他身后半掩的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程思雨出现在了门口。 程思雨敲了敲办公室门，齐飞急忙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她之后，立马回头迅速关掉了自己的qq。 这个动作自然是被程思雨看在了眼里，不过她并没有看清楚齐飞电脑屏幕上的东西，只当他是在逛网页玩游戏什么的。 “程总，嘿嘿……” 齐飞讪笑着站起了身。 “你不用紧张，平时你也够忙的，现在有点空闲时间放松一下我不会说你什么。” 听到这句话，齐飞安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她看到自己的qq。 “不知道程总有什么事情？”齐飞问到。 程思雨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办公室：“易经理呢？她回来没有？” “没有……她妈妈过来看她了。” “哦。”程思雨点了点头，接着思索片刻对齐飞说到：“待会儿有个会议，是经营委员会开的，要听取发行公司关于新部门情况的汇报，易兰不在的话，就只能麻烦你跟我一起去了。” 此刻的齐飞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前一刻还在跟她亲密地网络聊天，这一刻程思雨站在他面前表情平淡言语客气。 “齐飞？”程思雨对着有些走神的齐飞喊了一声。 齐飞回过神来：“嗯……就请程总带我去吧。” 出席这次会议的有集团的总裁副总裁，晚报总监总编辑还有财务处的主任以及张丽副主任和集团广告公司的胡志平总经理。 会议的主持人是集团总裁马总。 首先发言的人是程思雨，将必要的内容逐一汇报了之后，她就看向坐在一旁的齐飞：“齐飞，客户资源开发部门从一成立开始你就在了，易经理没能参加会议，就由你来给各位领导进行汇报吧。” 这时候，所有在会的人全部都朝齐飞看了过去，这让齐飞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这个情况对于齐飞来说实在太突然了点，他也都没有任何准备，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且齐飞心里很清楚，这个汇报必须要成功，不然会对整个公司不利，而且直接会影响到程思雨和易兰，不得不说压力很大。 齐飞暗暗深呼吸了几口气，稍微清了清嗓子，然后就开始发言了。 他先顺着程思雨之前的发言进行展开，用程思雨和易兰的名义说了部门工作进行的思路，还有客户资源开发的意义以及有效发行的本质。 说了这些的时候，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讶异的神色，所有人也都听得格外认真。 接着齐飞说起了部门最近开展的活动，而且还是从当初发行站和李大发那边合作的事情开始说起的，由那个合作带来了一系列的启发，而后就发展了移动公司的合作等等。 关于所有活动的策划，齐飞都将功劳归于别人，而且暗暗强调了后来两个方案是易兰的原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竞争对手给模仿过去，借此他还说了那次事件在易经理和程总的巧妙应对下还是取得了最终的成功。 这时候，集团的高层已经在那微微点头了，总监和总编辑眼中也透出了赞赏的神色，胡总依旧听得很认真，至于张丽，微微低着头，脸色不怎么好看，而程思雨则是在一旁拿着笔记本写着什么东西。 再然后，齐飞就说起了最新的策划活动，那就是和星暖家电的合作，毕竟本来他对这些都很熟悉，所以说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思路畅通。 讲完之后，胡总首先鼓起了掌，连连说这个项目搞得非常好，马总和晚报总监对视一眼，从两人的反应来看，也是很赞赏这个项目的。 程思雨抬起头凝视着齐飞，似乎她是在思索什么。 这时候，张丽有些按捺不住了，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表情对着马总说到：“马总，我这边负责的是集团经营管理，所以最看重的就是成本以及经济收益，刚刚我听了那些总觉得有些不对啊……发行公司客户资源开发部用广告去换报纸的销售，这似乎是在拆东墙补西墙，损失集团广告公司的收入让发行公司赚钱，这么做是不是算……自欺欺人？” 这话一说出来，会议室里的气氛似乎都变得有些尴尬了，而且也没人第一时间出来说话，马总裁看了看程思雨又敲了敲胡志平。 程思雨的表情很平静，但她好像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张丽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齐飞见状打算对张丽进行反驳，反正他手里有具体的数据，虽然之前将过一遍，但他不介意单独拿出来再一次细说。 还没等齐飞说话，胡志平却开口了：“张主任，我猜你应该是没有仔细听小齐刚刚说的内容吧？这个项目是经过仔细计算的，报纸的有效发行对我们广告公司的业务拉动也是很明显的，我怎么说也是个老总，这笔账难道算不清？” 顿了顿他又说到：“按照咱们报纸在滨港城打下的基础以及整个城市的人口和经济状况，晚报每增长一万份有效的发行，就能带动至少六十个整版广告的收益，现在集团广告公司只要出十个整版的成本就能换到五十个版的收入，不知道张主任清不清楚五十个版代表了多少钱？咱们但管理的当然必须要计算成本和效益，如果连账都不会算的话，那还怎么干下去？” 胡总的话有理有据，而且很直白，就算是不动那些的听了也能明白，而且他那些话明显也将张丽给嘲讽了一番，这弄得张丽瞠目结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尴尬地闭紧了嘴巴。 张丽那样子和之前得意的表情形成了巨大的反转，齐飞看着都觉得心中暗爽，他悄悄瞄了瞄其余人，就连马总似乎也在憋着笑。 晚报总监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口说道：“刚刚听了程总和小齐的汇报，我感觉大家都做得很不错，切切实实地做了很多有创意有前景的行动，我不得不赞赏啊！本人在此代表报社对发行公司表示感谢，希望你们能取得更加好的成绩！” 总监说完之后，马总也发话了，他先是对总监的话表示了肯定，对齐飞的发言也表示了支持，随后就对公司未来近期的工作提出了相关要求以及指示，当然也强调了一定要注意收益和成本的核算。最后这一点，倒也算是他给张丽挽回了一点点面子。 会议结束之后，胡志平走到齐飞面前又将他给夸了一番，程思雨也站在一旁，齐飞就谦虚地说这都是易经理的点子，自己不过是按照她的指示去办事而已。 胡总哈哈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会议室，而程思雨看着齐飞若有所思，这表情就跟之前在听齐飞作报告时候的一样。 两人随后就回公司了，途中齐飞接到了易兰的电话，听易兰说她的妈妈住院了。 齐飞不免被吓了一跳急忙问出了什么事情，听易兰说明了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易兰的妈妈白秀大老远地坐火车过来，这边温度和云南那边相差太多，结果人刚到没多久就病倒了，好在不算什么大问题，目前正在医院疗养。 由于程思雨就在旁边，也听出了几分内容，齐飞就干脆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程思雨想了想然后对齐飞说：“我想去看望看望易兰的妈妈，不如……你陪我一起过去好吗？” 程思雨的语气很温和，这和平日里她跟齐飞说话时候的语气完全不一样，齐飞想都没想直接给答应了。 接着两人到了公司，齐飞也上了程思雨的车，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程思雨开车前往易兰妈妈所在的医院。 车子上路没多久，阴沉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雪，齐飞悄悄看了看程思雨，她似乎一直都有什么心事，开完会出来之后都是那表情。 齐飞只希望她想的内容和自己之前的汇报无关，俩人都没说话，齐飞转过头看向窗外，雪下得挺大。 没多久，程思雨估计是觉得太冷清了，随手打开了车内的音乐，带着忧郁的婉柔歌声渐渐响了起来。 齐飞记得这首有没的英文歌，自己晚上和晴雨聊天的时候，对方经常会听，应该是非常喜欢才对，后来他自己也听了，同样喜欢上了这首歌。 一时间，齐飞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晴雨聊天的一幕，渐渐地不由自主随着曲调轻声哼唱起来。 齐飞唱的有些投入，好像都忘记了程思雨就坐在旁边。 而程思雨不由得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转头多看了齐飞几眼，因为这是英文歌，而齐飞唱的时候发言都尤为标准。 这在程思雨看来无疑是很奇怪的事情，以她对齐飞的印象，她甚至都想象不到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员工居然还会英语，当然了，也许照着哼谁都会一点，但未必能发音标准。 齐飞察觉到了程思雨的一样，他心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闭上了嘴巴，眼睛也盯向了旁边车窗。 程思雨看着前面：“齐飞。” “嗯，在。” “你……也喜欢这首歌？” 齐飞随口答道：“还不错。” 程思雨又问到：“你会用英语唱？” 齐飞转过头笑了笑：“那啥，我就是觉得好听，所以时不时会听几下，这不慢慢的也就熟悉了一点，可以照着里边哼哼几句。” 程思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我感觉你的发音挺标准，看样子你的模仿能力挺强的。” “我也不知道……听得多了就这样了，不过我也就只会那么几句而已。”齐飞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神情有些紧张。 其实他这会儿在心中暗想，开玩笑呢……我当初念大学的时候，可是货真价实过了英语六级的。 第十九章 意外 程思雨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又说到：“我看出来了。” 齐飞心中一凛：“程总……你看出啥了？” “之前会议上，你汇报的时候侃侃而谈，即便之前没有做准备也能发挥得那么好。” “原来程总是看出这个了。”齐飞暗暗松了口气。 “平时你在我的面前说话的时候却完全不是那个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齐飞讪笑那个……估计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那种大场面，老天爷帮了我一把，让我紧张忐忑之下，居然来了个超长发挥吧。” “是吗？”程思雨的声音透着些怀疑：“你这超常发挥还真是让我意外了一把，不但口才发挥，连思维都跟着一起发挥了。” “嘿嘿……也算不上吧，主要就是吧易经理平常跟我讲的东西再说一遍，我一直努力跟着她学习了，程总你看着算不算也学到了点东西？” 程思雨微微眯起了眼睛，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了，车内那首歌曲还在播放，而齐飞只是专心听着，没有再跟着哼唱。 行驶途中，齐飞又接到了易兰的电话，说她妈妈已经离开医院了，这会儿到了宾馆里。 程思雨得知后，就朝那个宾馆开过去了，好在和之前去医院的路线差不了多少，到那边之前程思雨还在途中一个礼品店里买了点礼品。 礼品由齐飞提着，他跟在程思雨身后进入宾馆上了楼，到了易兰妈妈的房间，易兰陪着她妈妈在里边，不出齐飞所料，李大发也在。 看到程思雨和齐飞来了，正坐在床边的白秀高兴地站起身走到齐飞面前拉住了他的手，反而把程思雨给晾在了一边。 见此一幕，李大发眼中妒忌的神色一闪而过，而程思雨则是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愣了一下之后，她就和李大发打起了招呼，她早就知道了易兰和李大发的关系，所以对于他的出现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齐飞笑着和易兰妈妈说了几句，问了问她的情况，随后易兰马上给妈妈介绍了一下程思雨，告诉她这是自己的上司，发行公司的老总。 齐飞将礼物放到桌上，告诉白秀也是程总送的，白秀知道程思雨的身份之后，简直是受宠若惊，一个劲的感谢程总亲自看望，又感谢她照顾易兰。 这么一来，大家不免要客套一番。 在期间齐飞得知易兰的妈妈过一会儿就要走了，又得坐很久的火车回家。 程思雨拉着白秀的手问到：“婶婶，您这来一趟也不容易，为什么不多住几天？” 白秀笑了笑：“家里还有农活呢，不回去不行啊，能过来看看阿兰我就很满意了。” “易叔叔怎么没来呢？” “他呀……还在养着伤呢，我托人暂时替我照顾着。” 程思雨并不知道易兰爸爸的事情，所以她很是诧异：“叔他身体没问题吧？” “正在复原，也没什么大碍了，咱们这些地里干活的，身板硬着呢！” “那就好，您二老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您女儿在这边您大可放心。” 白秀脸上满是笑容，她看了眼齐飞，然后对程思雨说到：“上次啊，阿兰她爸出事，还好小齐在咱家做客，自己掏了两万块帮我交了手术的钱，她爸才能及时动手术啊……” 程思雨一脸诧异地看向齐飞，齐飞笑了笑，搓着手转头看向了别处。 李大发站在旁边哈哈一笑：“那确实是多亏了齐飞老弟，只可惜我那会儿不在，不然我也能出些钱，阿兰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嘛！” 程思雨笑着对李大发说到：“李经理，觉悟很不错哦，多多加油，我看好你。” 李大发更乐呵了：“哈哈，多谢程总，话说回来，如今我得叫你一声嫂子啊，不知道啥时候能吃到嫂子的喜糖？” 这句话一说出来，齐飞就明白，李大发显然已经知道程思雨和李轩的关系了。 程思雨的表情有些尴尬了，挤出了个笑脸，没有再说什么。 白秀在一旁始终看着齐飞，只是这会儿眼神透着些遗憾，不一会儿，她悄悄掏出个棕色的布包，将布包拿给易兰之后还给使了使眼色。 易兰当即会意，拿过布包就拽了拽齐飞的袖子，示意他一起到外边去。 齐飞却不明所以，跟着易兰到了走廊，易兰将布包拿出来塞到了齐飞手中：“我妈这次来除了看我，最主要的是想亲自把钱还给你，对于你的帮助，我爸妈都很感激。” 齐飞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不要这笔钱，但是易兰的态度又很坚决：“我妈千里迢迢跑过来还钱给你，你要是不拿着，她该多伤心？你也别跟我客气了，要不是工资还没到位，我也会把钱给你，你就拿着吧！” “这……”齐飞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把钱给收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易兰的妈妈也打算走了，到时候去了火车站还得买票，齐飞主动提出和易兰一起过去送一下。 这时候程思雨说她想起公司正好有人出差，虽然不是去云南，但中间有一长段是同路的，可以坐相同的列车，她觉着易兰妈妈一个人也不容易，而且过来的时候还病了，有个人照应总归好点。 易兰对此感激得不行，程思雨倒是说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随后她就打了个电话出去，联系了出差的那人，将事情跟他说了一声，让他顺便多买张火车票，车票钱回来报销。 然后所有人都一起到了火车站，和公司出差的那人碰了头，接着齐飞帮忙提着白秀的包裹，李大发提着自己给易兰爸妈买的一些东西，都送到了车里。 火车票是卧铺，齐飞将包裹放在了上边，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迅速把易兰给他的布包塞进了包裹里面，等到白秀坐在上头了之后，他才离开。 等到火车启动的时候，易兰对着妈妈用力挥了挥手，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李大发站在她身边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下来裹在了易兰身上，随后很自然地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 雪下得挺大，但看李大发和易兰两人相互依靠，也还挺温馨，这场景被齐飞看到的同时自然也被程思雨给看到了。 程思雨形单影只，头发都被风吹得有些乱，双眼愣愣地看着那边，不由自主得透出了羡慕的神色，只是这期间还夹杂着不少落寞和迷惘。 齐飞悄悄注视着程思雨，她那样子让齐飞心里也涌出了一股想要呵护她的冲动，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只是齐飞很清楚，自己不能这样做。 送走了易兰的妈妈，易兰就和李大发走了，而齐飞自然是上了程思雨的车。 天色渐晚，到了下班高峰期，而且加上大雪，结果不出意外地堵车了，等到天黑下来，路灯亮起，程思雨还是没能把车开回去。 于是她索性将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附近，然后对齐飞说先在这边吃个饭。 齐飞都要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吃西餐是什么时候了，他没多说什么，默默地跟在了程思雨的身后。 进了餐厅，两人找了个座位坐下来，程思雨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份水果沙拉，接着她问齐飞要吃什么。 齐飞想了想然后咧嘴一笑：“我从来没吃过西餐……不知道……点什么才好。” 程思雨看了他一眼：“那就来份牛排吧，一个苹果派再加一份意面，怎么样？” 齐飞立马说道：“三个这么多我可吃不了。” 程思雨笑了笑：“可没多少分量，只怕你还吃不饱呢，到时候少了再点。” “好的，那就谢谢程总了。” “没事，就吃个饭而已。” 等到食物上来了，程思雨忽然问到：“你喝酒吗？” 齐飞自从坐下来的那一刻就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他甚至在暗暗感激老天爷下的这场雪，要不然他也没机会和程思雨两人一起共进晚餐。 他满脑子这会儿都在神游，听到程思雨说喝酒，还以为对方是让他陪着一起喝，所以就直接答应了，然后下意识地准备拿起刀叉吃牛排。 就在这一刻，齐飞猛然发觉程思雨好像在盯着他，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要是太熟练的话，保不准会露陷。 西餐这东西在西方倒是很普遍，不过到了国内，就变得高档了很多，没点小钱的人还真消费不起。 齐飞庆幸自己回过了神，于是露出一脸纠结的表情，试探性地用右手拿起了叉子，左手拿起了刀，十分笨拙地切起了牛排。 程思雨笑了笑：“用右手拿刀，这样切才顺手嘛……看你也不像是左撇子。” “不好意思……让程总你见笑了，第一次用这种吃东西的工具，还真是不大习惯。”齐飞说着就调换了刀叉，然后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根本不会用一般。 程思雨目光有些闪烁，等到服务员上了一瓶酒，她眼中闪过了狡黠的光芒：“来，喝吧。” 齐飞看到，程思雨就给一个杯子倒上了酒，于是他诧异地问到：“程总你不喝？” “我要开车呀，你想让我酒驾不成？这天气冷，你倒是可以多喝点，对了，你酒量怎么样？” “我啊……还行吧应该。” 程思雨眨了眨眼睛：“还行就是很厉害咯？那我跟你说，这瓶酒你得给我喝完不许浪费！” 齐飞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酒杯：“程总……我从电视里边看到的，吃西餐的话好像是配葡萄酒吧……你这怎么拿了白酒？” “葡萄酒哪够暖身子呀，喝吧。” “不是，这么一瓶子我喝不了，四十二度……太高了。” 程思雨微微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浪费可耻么？我不管，反正你要喝，万一真喝不完那也是另外一回事。” 说着她还伸手帮齐飞切开了两块牛肉，齐飞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拿起杯子喝了两口酒。 随后程思雨就自己吃了起来，齐飞也是吃着东西喝着酒，当着程思雨的面一口接一口。 喝了小半瓶的时候，齐飞看上去就有些晕乎了，程思雨抬头笑了笑，他也跟着傻笑。 “还能喝不？”程思雨问到。 齐飞打了个嗝：“能……没问题……” 程思雨眼中光芒闪烁：“那就喝吧。” 齐飞揉了揉眼睛，又倒上了酒，不一会儿，一瓶子白酒还真快见底了，齐飞喘着气摇头晃脑，眼神都呆滞了不少，看来还真是要倒下了。 “程……程……程总……我喝完了，好像……好像就剩了一丢丢……差不多了吧……。” “你是不是喝醉了？”程思雨试探性地问到。 齐飞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啥……什么……你说啥？我感觉要倒下去了，这……算是醉了没……” 程思雨叹了一口气：“唉……你还说自己酒量还行呢，早知道这个样子，我就不让你喝了。” 齐飞大着舌头：“那不行……领导……领导的命令，我得听啊……不听不行……不行。” 程思雨嘴角带着笑意：“那你的意思是，我说什么你都得服从了？” “当然……程总你是我的领导，我……就得服从你。” “好吧，那我得试试你是不是真的服从我，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老老实实回答哟。” “我……一定……”齐飞还歪歪扭扭地举起手敬了个礼。 程思雨盯着齐飞的眼睛：“我问你，国庆节你去哪了？” “兰……兰姐家里。” “她爸爸出事，你真拿钱帮忙了？” “没错……是的……那会儿她家里钱不够，所以……呃。”齐飞说着还打了个酒气冲天的嗝：“今儿个下午……在宾馆的时候……兰姐听她妈妈的吩咐把钱还给我了。” 这酒气熏得程思雨不由得偏了偏头，接着她又问：“那么你到发行站上班之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在什么地方？” “广州……一个菜馆刷盘子。” “那你咋没干了？” “钱太少……” 程思雨点了点头：“怎么会忽然到滨港来呢？这中间的距离和不近啊。” 齐飞醉眼朦胧：“我有个朋友……他说他在这边做小生意，当小老板……就……就说让我来给他打下手，可是我一来……那家伙就破产了，我又走不了，只能留在这里干活。” 程思雨若有所思：“除了这些，你还做过什么工作？” 齐飞半趴在桌上，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空杯子：“那我干的就多了……什么……发传单……卖保险……洗车修摩托……我最得意的一次是……是……” “是什么？”程思雨好奇地问到。 齐飞咧嘴傻笑：“在广西的时候，被人忽悠到传销里边了……然后……然后我居然混成了他们的讲师……嘿嘿。” 程思雨瞪大了眼睛：“搞半天你开会时候那嘴皮子功夫就是这么来的？” 齐飞还是一脸傻笑：“差点给抓了，后来我逃了……到广州……洗盘子……嘿嘿。” “原来是这样……”程思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英语确实很好吧？” “好，当然好！”齐飞两眼有些冒光，跟大了鸡血一样扬起头：“你听着啊……abcg……不对……abcd……” 齐飞居然开始唱起了字母歌。 他这模样顿时让程思雨笑了起来，急忙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果然很好。” 齐飞摸了摸后脑勺，停止了唱歌，脸上始终挂着傻不拉几的笑容。 “唉，真是醉的不轻，喝点水缓一下吧。”程思雨倒了一杯水给齐飞。 “谢谢程总……” 齐飞双手捧着水杯，低头喝了起来，程思雨没注意到，这时候齐飞的眼神格外清明。 四十二度的白酒，对于齐飞来说跟喝白开水没有多大的区别，别说一瓶，就算再来一瓶他也不会醉，他之所以会装成不胜酒力喝醉了就是在程思雨点了酒之后料到对方会用这个办法来使他“酒后吐真言”。 也就是说，以上齐飞回答程思雨的除了那个关于易兰的事情之外，其余都是胡扯，他成功地将程思雨的计谋转而为自己所用，正好还将对方的疑虑都给消除了。 要是齐飞真把所有事情都真实的暴露了出来，那极有可能会造成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所以现在，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对付过去了。 只是齐飞的心里不免涌起了悲哀的情绪，面对着自己倾慕并且在网络当中越发亲密甚至心有灵犀的女人，他只能选择欺骗她。 因为现实当中，程思雨只会是李轩的女人，齐飞觉得属于飘零和晴雨的虚拟世界一旦和眼前的现实相碰撞重合，那么自己非但得不到程思雨，就连晴雨也会失去。 这么一想下来，齐飞心里越来越难受了，情绪在胸膛里憋着憋着不受控制地有种想要流眼泪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眼眶有些发红而已。 程思雨抬头一看，发现齐飞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当即以为是自己问那些事情勾起人的心酸往事了，要知道喝多了之后确实容易想很多。 这让程思雨有些愧疚起来，小心翼翼地对齐飞说到：“人这一辈子总得经历不少磨难，没有谁会是顺风顺水的，其实……你所有的经历都会成为你宝贵的人生阅历和经验，就好比你那传销的事情，虽然不能说是好事，但也算锻炼出了你的口才不是么？那时候开会你做汇报就证明了呀。” 齐飞心头一暖，眼泪差点还真冒出来了，于是他急忙揉了揉眼睛。 “我觉得……你这个人其实也蛮好的，而且有潜力，如今你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很多时间让你建立自己的成就，我相信你能成功。” 齐飞半低着头轻声说到：“谢谢程总……” “不用谢我，只要你明白我说的就好了。” 吃完东西之后，两人继续坐了一会儿，等到交通顺畅些了之后才离开，那会儿雪也停了，外面到处都是积雪。 “你感觉怎么样了？”程思雨问到。 齐飞摸了下自己的脸：“被冷风这么一吹感觉好了些，不过还有点迷糊……刚刚一直都晕乎乎的……程总，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刚刚吃饭我没有乱讲什么吧？” 程思雨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不用了，送我到公司就成。” “嗯，那好吧。” 接着程思雨开车载着齐飞回到了公司，随后两人各回各家。 第二天上班，齐飞遇到了程思雨，他感觉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又好了不少，而且还关切地问了下他醉酒恢复过来了没有。 这让齐飞心中一阵感动。 当天上午，易兰告诉了齐飞一个新消息，说集团马总裁退位了，今天上任的新总裁名字叫严峰涛，四十五岁不到，这个人是由滨港出版局的副局长提拔起来的。 严峰涛的的职位是集团党委副书记兼总裁，齐飞和易兰都很好奇，这个人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又有着怎样的性格。 眼看快到中午了，易兰和齐飞都打算去吃午饭，这时候，严总裁来了。 这个严总裁西装笔挺，身材中等，肚子有些微微鼓起，脑袋上是平头，眼神冷傲，由里而外透着一股明显的官气。光是看样子就知道，他和先前的马总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他来的时候，身边跟着张丽，那个女人无时不刻满脸都带着阿谀奉承的媚笑，时不时会有意无意地朝严总身上靠，有意思的是，严总也没有避让的意思。 严总一到发行公司就直奔易兰的部门，谭健仁激动不已，点头哈腰地在前边带路，没多久一行人就到了易兰的办公室。 张丽依旧紧靠严总站着，谭健仁满脸堆笑微微弯着腰在一旁，相比来看程思雨就显得淡然多了。 “严总，您好。”易兰大方而且尊敬地喊了他一声，同时面带微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严总本来表情严肃，见到易兰之后倒也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总觉得让人不大舒服，他一边和易兰握手一边笑着说到：“发行公司果然美女多啊！一过来又见着美女了，老总是个美女，这部门经理也不赖，简直比十八岁的姑娘还水灵啊！哈哈哈！” 他这一番话把齐飞惊得目瞪口呆，这家伙哪里像个总裁来视察，简直有种嫖客逛窑子的感觉，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堂堂集团总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有着如此嘴脸。 程思雨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至于谭健仁和张丽则是在一旁附和着一起笑，不过张丽看着易兰的眼神透出了那么点阴冷。 眼见严总握着易兰的手不愿松开，易兰也有些尴尬，程思雨脸上的不悦神色更加明显了。 严总当即就看到了程思雨的反应，然后眼睛一眯，不大愉快地松开了易兰的手，他觉得这发行公司老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脸色看，简直是在瞧不起他。 齐飞挤出笑容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不过严总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背着手转过身说道：“好了，这边我也看完了，你们继续忙，我到广告公司那边瞧瞧。” 话音还没落下，他已经一只脚迈出了办公室门，张丽急忙跟了上去。 齐飞的手还僵在哪儿，这还真是尴尬得很，他自顾自的笑了笑，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一双眼睛看向办公室门口。 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内，齐飞想到了很多东西，他有预感，这个严总的存在极有可能会威胁到程思雨。 首先不用多说，这个姓严的家伙第一眼看着或许还很严肃，但绝对是个好色之徒，保不准他今后会利用职务之便占程思雨的便宜，说实话，这年头潜规则的事情还真不少。 其次，从谭健仁和张丽的表现来看，这两人应该是想和这个新总裁搞好关系，甚至已经搭上了某些关系也说不准，尤其是张丽，她有美色资本，大可利用严总的喜好讨好他，如果张丽得宠的话，程思雨就真的有危险了。 再次，刚刚程思雨的表现明显让严峰涛不满意，指不准回头就来个下马威以后还给小鞋穿。 想来想去，严峰涛的上位都算不上好事，齐飞不由得暗暗担忧起来。 这时候，谭健仁的声音打断了齐飞的思绪。 “程总啊程总。”谭健仁一脸无奈的表情：“人家严总这可是第一天上任，立马就到咱发行公司来了，你咋就甩脸子给他看呢？他喜欢美女这没问题嘛！你的态度可就有问题了！” 程思雨风轻云淡地说到：“在我看来，严总过来是为了视察工作，不是来看谁长得漂亮，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在污蔑上级？应该说是你的态度有问题吧？不如你把你刚刚说的话给集团高层都去讲讲，看看其余领导们会怎么想？” 谭健仁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被程思雨给钻了空子，当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憋着了好久他才挤出来一句：“你……行，我不跟你说了！” 见程思雨没说话了，谭健仁叹了口气：“说到底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咱公司好，严总过来视察他要是开心了满意了，那不就皆大欢喜了？以后大家都能好过点啊……” 程思雨笑了笑：“谭总的意思我明白了，感谢你的好意。” 谭健仁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什么，带着一脸郁闷的表情走了。 “你们忙自己的去吧。”程思雨有些无力的对易兰和齐飞说了这句话之后，也离开这里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易兰和齐飞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齐飞因为要联系业务，所以出了公司，没多久就上了一辆公交车。 明天就是十二月一号了，那是齐飞领工资的日子，同时也是他离开的日期。 坐在公交车里，齐飞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愣神，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他的内心深处不由得冒出了一丝留恋的情绪。 渐渐地，公交车经过了市区中心，不远处就是购物广场，人很多，齐飞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些人群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齐飞瞳孔都一阵紧缩，因为他看到人群里居然出现了某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了。 “萱儿……是萱儿！” 齐飞急忙站起身贴着窗户想要看仔细一点。 萱儿穿着暗红色的风衣，背着一个旅行包正在人流之中穿行，随着公交车的移动，齐飞都快要看不见她了。 齐飞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心脏似乎都被人猛地敲了一记重锤。 他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萱儿了，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看到她的身影，一瞬间，齐飞脑袋空白，潜意识驱使着他猛地大喊了起来：“萱儿！！！” 车厢里的人都被他这突然的呐喊给吓了一条，全部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盯着他，似乎生怕这人会发狂。 齐飞已经彻底看不到萱儿的背影了，他当即转头冲着司机咆哮到：“司机师傅！停车！快停车！！” 司机皱眉大声呵斥道：“疯了吧你！这又不是你私家车！说停就停！？” 齐飞被这一声呵斥惊得清醒了过来，耐着性子等到公交车到站，门刚打开他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然后拼了命地朝萱儿出现的地方跑去。 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她！ 等到齐飞跑到广场的时候，他再也找不到萱儿了，周围人来人往，齐飞像是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 “萱儿……萱儿……” 齐飞的脸上都渗出了汗水，忽然间他眼前一亮，赫然看到十几米开外有个极为相似的背影，于是他急忙冲了过去，然后一把拽住了对方的手。 只是对方回过头之后，露出的却是一张惊恐而且陌生的脸。 “你干什么！？”女孩子惊恐地喊到。 齐飞有些愣神，这时候那女孩子身边一个牛高马大的青年瞪着眼睛猛推了一把齐飞，破口大骂到：“你他妈找死呢！？” 齐飞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愣愣地说到：“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神经病！” 男青年咕哝了一句，然后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快步朝前走去。 齐飞感觉有些天旋地转，他的体力在刚刚已经被透支到了极限，一个站立不稳直接坐在了地上，震得屁股生疼。 周围的人都朝齐飞投去了怪异的目光，一个个下意识的避免从他身边经过。 齐飞大口喘着气，干脆坐在地上缓一下劲，渐渐地他也开始冷静下来，那种心痛的感觉若隐若现，他不由得想，自己这么疯狂想要找到萱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挽回爱情？ 齐飞第一个冒出来的是这个念头，可是他却有些怀疑了，他感觉自己似乎最想知道的，不过是对方忽然消失的原因。 他要的是真相，至于两人之间的感情……齐飞意识到，直至现在自己或许还挂念着她，但是似乎已经变得不大一样了。 曾经萱儿消失，对齐飞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如果说他心中没有愤怒和怨恨那就太假了。 在各种情绪的纠缠以及想要寻求真相的心理作用下，他对萱儿的感情确实已经发生了潜移默化。 齐飞坐在地上，直到被冷风吹得浑身直哆嗦才站起身来。 此刻又又一个疑问从他心里冒了出来，那就是——萱儿竟然也到了这个地方，她来干什么的？ 会是来找他的么？ 齐飞思索良久，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她真是过来找自己，那么当初就不会不辞而别抛弃他了。 心痛再次席卷而来，齐飞觉得自己的胸腔就好像要炸裂一般，脑袋也越发的疼痛，他不由得抱着头踉踉跄跄走到了广场边的阶梯处蜷缩着身子坐了下来。 结果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广场上渐渐亮起了各色霓虹灯，周围的路灯也都发出了光芒，齐飞站起身，紧了紧衣服，一脸呆滞地离开了广场。 由于齐飞情绪的失控，一向思维缜密的他这次竟无意中将某个事情给疏忽了…… 齐飞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宿舍楼下，找了个商店买了两瓶高度数白酒，晚饭也没吃，回到宿舍之后拧开盖子就仰头狂灌了起来。 情绪不好的时候喝闷酒确实容易醉，以齐飞的酒量，喝了一瓶之后酒劲就上来了，他摇晃着身子关掉灯，然后喘着粗气趴在了窗户边。 接着他又打开了窗户，冷空气瞬间灌入，但却还是无法让他感觉好那么点。 此刻的齐飞状态很不稳定，意识都是错乱的，黑暗当中，他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路灯，视线越发的朦胧，似乎萱儿的那张脸都渐渐浮现了出来。 “萱儿……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为我破产了？” 齐飞无力地喊着，甚至还伸出手朝前摸了过去。 手指间尽是寒风穿梭，其中还夹杂着冰冷的雪花，那种刺骨的寒冷，就好像是当初被萱儿抛弃之后的感觉。 “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齐飞的眼角流出了热泪，只是很快就变得格外冰凉。 他的眼神之中透着不甘和极度的失望，渐渐地又透出了愤怒，这让他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齐飞不断朝前伸出自己的手，他想要触碰到幻觉当中的那张脸，可是这又不可能真的摸到。 渐渐地，他大半身子都要从窗台探出去了，如果他还不回过神来的话，极有可能直接从窗户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不知道是谁将一根还没熄灭的烟屁股给扔了下来，带着亮光的烟蒂如流星般划过，不偏不倚砸在了齐飞的手背上，溅起了一串火花。 突如其来的灼烫让齐飞猛地惊醒了过来，手臂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看到那烟蒂迅速掉到楼底消失在黑暗当中，齐飞心脏都剧烈跳动了起来，赶忙收回了身子迅速关上了窗户，然后背靠着窗户玻璃一脸惊恐地咳嗽起来。 一分多钟之后，他才彻底缓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后背都冒出了一身冷汗，想想刚才的情况他不由得后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丢烟头的哥们，谢谢你救了我一命。”齐飞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到。 冷静下来之后，齐飞感觉酒劲都消退了不少，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可是先要大醉一场的啊……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拿起了电脑桌上的另一瓶白酒，喝之前他还把窗户给关紧了，免得到时候抽风又干同样的蠢事。 想了想，齐飞干脆坐在了床上，将整瓶白酒喝得一滴不剩之后，随手扔下酒瓶，闭着眼睛躺了下去。 酒劲再次冒上来，这次喝得太急，加之先前的醉意并没有彻底消退，这一下，齐飞成功把自己给放倒了。 放倒归放倒，他只是爬不起来了而已，但是脑子里边还有意识。 思绪疯狂涌动之后，一股无法抗拒的疲倦和强烈的孤独感朝着齐飞席卷而来，之前很多晚上他都会和晴雨聊天，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时候，几乎已经形成了习惯的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晴雨。 第二十章 一发不可收拾 齐飞本来还难以动弹，但是那种强烈的思念竟让他猛地冒出了力气，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了床，踉踉跄跄打开电脑登上qq。 可是晴雨不在线。 齐飞眼睛都充斥着血色，盯着那个灰色头像好一会儿，然后还是点开了，不管她在不在，他都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消息发送了过去。 接着酒精的刺激，他把自己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从来没有如此孤单痛苦过……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齐飞如同雕塑一般坐在了电脑面前，表情呆滞目光空洞，内心深处那股难以明说的痛苦情绪都快要将他弄得麻木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收到qq消息的声音让齐飞清醒了过来，晴雨上线了。 程思雨一上qq就看到飘零发来了消息，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马上点开了对话框，谁知道看到了那么两句话，顿时就让她吓了一跳，急忙问到：“飘零，你怎么了我刚回家，上来就看到你发的消息了，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啊！” 齐飞看到那句话，顿时鼻子一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就连他的身子都在颤抖，好半天都没能打出字来。 那边的程思雨心急如焚，飘零没有回应让她担心得不得了，急忙又问到：“你快点说话啊！你还在么！？我担心死了，你别吓我啊！”接着她又发出了个大哭的表情。 齐飞用力擦了擦眼睛，然后哆哆嗦嗦从桌上拿起烟点燃猛吸了好几口，浓烈的烟味呛得他都咳嗽了起来，不过也让他冷静了不少。 接着齐飞回复道：“我在。” 程思雨大松了一口气：“你真的吓死我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吧。” 齐飞沉默片刻：“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忽然……很想你，特别想。” 程思雨愣愣地看着这句话，心中涌起了一股温暖，对方说想她，她又何尝不是？可是两人从来没有捅破这层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飘零忽然会说出来，但是程思雨真的很开心。 “你说你想我……真的么？” “真的。” “虽然不知道你的样子，也没听过你的声音，可是我总觉得你就在我的内心深处，无时不刻都在。” 看到这句话，齐飞心脏都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甚至脑袋都有些眩晕，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晴雨……我……我说的喜欢，就是非常非常喜欢的那种……喜欢。” 齐飞这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程思雨还是看明白了，她也回复道：“我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那种喜欢。” 在这一刻，两人的心终于紧紧的靠在了一起，他们甚至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哪怕面前隔着的是虚无的网络世界。 “晴雨……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即便是在网络世界，你给我的感觉都是前所未有的，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不管我会在什么地方，永远都会记得你。” 程思雨已经泪如雨下，颤抖着手指敲击键盘：“你的出现让我的生活都变得不一样了……我同样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甚至觉得这是老天爷对我的赏赐……” 齐飞眼中泪水在打转，今天要不是喝多了的话，他和晴雨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可是……可是他明天就要走了，晴雨就是程思雨，他不可能真的做到把对方这两个身份完全区别开来。 一种极度的甜蜜和不舍的痛苦在齐飞心中纠缠不清，他咬着牙回复道：“我……明天或者后天就要离开滨港了，我要走了，晴雨。” 程思雨看到这句话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问到：“你要走？去哪？为什么要走？” “我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我只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不过不管我去了那里，我都会记得你的，记得这个在滨港相遇的你。” 巨大的失落充斥了程思雨的心脏，虽说她和飘零从未真正见过面，但也知道对方和自己在一个城市，以后还是能够通过网络联系，只是她也感觉极为不舍，或许在她内心当中，已经期盼着能在某一天，现实当中和飘零见到面。 “飘零……我舍不得你。”程思雨说到。 “我也舍不得，我很难过，我知道你也难过……” 接着齐飞又说道：“其实不管我们在现实当中相距多远，在这个网络世界里，我们还是可以照样联系，在这里没有距离，我们依旧能相伴在一起。” 程思雨泪眼婆娑：“我知道，但我还是难过，你说你是一个流浪者，我曾经也想过大概某一天你会离开滨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而且……你一个人在外漂泊，我很忧心，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齐飞将烟掐灭，然后喝了点水继续说到：“今天……我喝了不少酒，要不是喝多了的话，我想自己也没用勇气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出来。” “我知道……其实我也很高兴，你终于开口把那些说出来了，只是你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千万别再自己乱喝酒了，找我聊天就是了，我能给你解闷能陪你。” “好，我答应你。” 电脑屏幕的光印在程思雨的脸上，她的眼睛都反射着幸福的光芒：“不论生活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如果你不开心我也会很难过。” 齐飞深呼吸一口气发出个微笑的表情。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绝对不会有什么能够打垮你，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嗯，我也会有自信的。” “虽然我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事情让你喝闷酒，但是我想……如果遇到了让自己痛苦的事情，那就告诉自己，这都会过去，假如你是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什么让你这么难受，那么那些东西更不应该成为你内心的负担，因为那已经过去了，它其实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看着这些话，齐飞心中思绪难平，是的，那些痛苦都过去了，那些发生的事情，不管多么的刻骨铭心，其存在的价值也只有让自己汲取经验，然后更好的往前走。 这一刻，齐飞彻底明白，自己要做的不是试图忘记过往的不愉快，而是摆脱其对自己造成的不利影响，记住那些事情让自己学会了什么，这样的话，总有一天，他能够重新找回那个充满斗志并且自信的自己。 这一天晚上，齐飞和晴雨聊了很久很久，言语之中相互间都充满了甜蜜和幸福，不知不觉间，竟然都快要天亮了。 虽然很是不舍，但齐飞还是对晴雨说：“白天你还有工作呢，这都快天亮了，你抓紧时间去休息一下吧。” 程思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飘零几乎聊了一个通宵，她打了哈欠伸伸懒腰：“我不怎么困，干脆不睡了，待会儿出去跑跑步，你睡吧。” “嗯，那好。” “你今晚会上qq吗？” “我说不准，应该会吧。” “那我等你，到……十一点，要是你有事没上的话我就不等了。” “好的，那就下线了。” “哎等等！” 齐飞一愣：“怎么了？” 程思雨呼吸有些急促，脸颊都带着微红：“我……我想……” 齐飞笑了起来：“想什么呢？直接说吧。” 程思雨鼓起勇气敲出了一行字：“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齐飞当即一愣，只见晴雨又说到：“视频一下，好么……” “我电脑没有摄像头。”齐飞回道。 “那照片呢？你给我看看你的照片也行。” 齐飞咬了咬牙：“没有照片。” 程思雨不死心，再次说到：“要不我们通一会儿话好么？就用语音。” 齐飞的心情很复杂，其实他也希望自己能光明正大地以现实当中的身份出现在程思雨的面前，可是……他不知道那样会带来什么后果，所以他只能再一次拒绝，并且说到：“晴雨……我们之前就说好的啊……你忘记了？” “我记得，可是你你现在要走了，我想让你的模样记在我脑海里。” 齐飞的内心一阵抽痛：“我们只是虚拟世界的朋友……即便关系再亲密，也不可能走到现实当中，既然这样……我们彼此还是就这样保存着对方最美好的印象吧……这样不是更好么？” 几秒钟之后，晴雨回了个：“好……” “晴雨你记住，我们哪怕在现实当中相距再远，而在网络中，我们永远是最近的。” “嗯，我明白。” “那好，我下线了。” “嗯嗯，再见。” 齐飞深呼吸一口气，直接关掉了电脑。 随后他又重新躺在了床上，即便一晚上没睡，他这会儿也没有多少困意，屋子里满是酒气，闻着不大舒服。 齐飞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晚上和晴雨聊天的所有内容，越是想他就越睡不着，思绪开始到处飞，不免又想起了萱儿，这下让他的心变得更乱了。 外面的光越来越亮，齐飞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心想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出去转悠转悠，于是洗漱了一番，换上运动服出了门。 这会儿还很早，所以外边的人不是很多，齐飞一路小跑，没多久就到了滨港海湾的沙滩上，这个季节的大海都是灰蒙蒙的而且也格外安静。 海滩上晨练的人非常少，毕竟也没多少人愿意这么早顶着寒风到外面溜达。 这倒是合了齐飞的意愿，沿着海岸跑了一小段之后，他放慢了脚步，朝着附近的一个小树林走了过去。 海滩上寒风比较大，所以齐飞才会转而走进树林，到了这里边，他活动几下筋骨，开始打起了拳，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偶尔他还会将树干当做靶子，树叶都被他给震得到处飘落。 齐飞越练越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那个人是程思雨。 她也是出来晨练的，无意中同样走到了这个树林当中，结果正好看到了正在练散打的齐飞。 这让程思雨不由得想起了那次看到齐飞一拳打在树干上把她都给吓到了的场景。 看着不远处身手矫健的齐飞，程思雨竟有些入了神，虽然她自己不会，但也感觉齐飞很厉害，应该是真有功底的人。 齐飞一个起跳，高高跃起，脚踩树干来了个凌空飞踢，接着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 “好！厉害！”程思雨忍不住大声赞叹了一句。 齐飞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看去，愣了几秒钟后，他站直身子客气地喊到：“程总早上好！” “早上好。”程思雨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过来：“没想到你还是个武打高手，真让我开眼界了。” 齐飞谦虚地说到：“没有没有，就是乱练的，上不了台面。” “你就谦虚吧……”程思雨打量了齐飞一眼：“对了，昨天我在公司一天都没见到你，你去哪了？” “我跑业务去了。”齐飞回答道。 接着他问程思雨：“程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呀，就住在这附近呀，每天早上几乎都会来这一边，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你。”程思雨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觉得你刚刚打得非常好，要不这样，以后每天早上都在这里来，你当我师父教我武术怎么样？” 齐飞略一犹豫，然后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程思雨很意外。 齐飞笑了笑：“我打算今天辞职，没想到正好遇到程总你了，那就先跟你说了吧。” 程思雨脱口而出：“什么？你也要走？” 齐飞自然知道程思雨什么会说“也”，但他仍然故意露出不解的神色：“怎么了？还有其余人恰好也要辞职么？” “啊……不不不……我只是……随便说的。”程思雨眼底透着一丝慌张。 沉默片刻之后，程思雨问到：“你辞职这个事情太突然了点，我不明白，你明明做得很好，为什么……要走？” 第二十一章 心想事成 齐飞垂下眼睛：“这是个人原因，不好意思……程总。” “易兰知道你要走么？你辞职后打算去哪工作？”程思雨问到。 齐飞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看程思雨，然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他这一走没有回头，但程思雨却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许久。 等到上班了，齐飞开始琢磨自己该怎么和兰姐说，即便对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他还是觉得难以开口。 “那个……兰姐……”齐飞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了，不过声音不是很大。 易兰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快步走到齐飞面前对他说到：“我要出去一下，办公室你看着。” “你要去哪？” “医院。” 齐飞一愣：“兰姐你生病了？” 易看看着齐飞好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我……要和李大发登记了，先得进行体检……” “你和他……这么快就登记？”祁飞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 易兰笑了笑，眼中透着些许哀怨：“也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他还在下边等我呢。” 齐飞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兰姐，祝福你们。” “嗯，谢谢了。” 易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齐飞只觉得心里好像某个地方变得有些空空荡荡的，不过话说回来，兰姐总算有了个归宿，这是好事情，齐飞是打心底希望她能幸福。 等到易兰离开，他才想起自己要辞职的事情都忘记跟她说了，看这样子得等她回来后才行。 齐飞快步走到窗户边，看到易兰已经到了楼下，正朝李大发的车走过去，齐飞脸上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然后将头转向了一旁。 随着视线的转移，他又看到程思雨出来了，程思雨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也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齐飞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在办公室里来回溜达了几圈，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到财务室领取了自己上个月的工资和提成，这次拿到手的钱比上一次要多不少，一共有四万多点的样子，有了这笔钱，也够他用一段时间了。 领了钱之后，齐飞回到了办公室，思索良久，他将办公室好好整理了一番，接着就写了一封辞职信放在了易兰的办公桌上。 最后，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往里看了好几分钟才离开。 离开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齐飞就这么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马上他又将自己的行李给收拾好了，他的东西不多，所以也没花多长时间。 看着放在一旁打包好了的行李，齐飞心中一阵惆怅，缓缓坐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倦意袭来，齐飞看了看时间，然后想着干脆睡一觉，到时候醒来了就直接去火车站，至于要上去哪里的车，到时候再看。 齐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面反反复复出现各种他在滨港城生活的画面，其中程思雨易兰的脸也会不断闪现，甚至还有他看到的萱儿的身影…… 梦境杂乱无章，全部都是支离破碎的，只是梦见的那些场景或者事情都会让齐飞心中难受，哪怕是在梦里。 齐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很多的梦，似乎眼角还有些冰凉。 他翻了个身，接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况之后，齐飞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易兰居然就坐在自己身边！ “兰……兰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啥时候来的？”齐飞惊讶地问到。 易兰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她轻轻擦了擦眼睛：“我几分钟前来的……这会儿都五点多钟了，你门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 齐飞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真是忘记关门了，也难怪，这两天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对劲，还好没有来小偷，要不然赚的工资又没了。 齐飞从床上坐起来：“那个……兰姐，你们不是去体检了么，咋到我这来了？李大发呢？” “体检完了，出结果后没赶上登记。”易兰说到。 齐飞摸了摸后脑勺：“兰姐，我给你留下的辞职信……你看了吧？” “看了。”易兰的表情比较平静：“我早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只是看了信后，心里还是……我就想着到你这来看看，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走。” 齐飞微微低着头：“兰姐，我很感激这段时间你的陪伴……我真心祝福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可惜没能请你和他吃个饭。” 易兰笑了笑：“那就吃去吧。” “好，找个好点的地方，我请客，你给;李大发打个电话。”齐飞迅速下了床。 “不用了，他有事来不了。”易兰轻声说到：“就在这让吃吧，我都带来了。” 接着她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了事先买好的饭菜，还有两瓶上好的白酒。 “这就当是我给你践行了，有些寒酸，你别介意。”易兰一边说着一边将饭菜都摆在了桌上，然后还找两杯子倒上了酒。 “来，齐飞。”易兰拿起杯子：“姐先敬你一杯，希望你以后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心想事成。” 说完之后，易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齐飞心中涌起了酸楚，没说什么，也一口全喝了。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没多久，两瓶白酒就已经喝掉了一瓶多，两人都有了些醉意。 易兰脸上飞起了红霞，那模样看上去有些让人迷醉。 “齐飞，你说……以后我们还会相见么？”易兰忽然问到。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齐飞的笑容有些苦涩。 “不管以后能不能相见，我都会记得你。”易兰看着齐飞的眼睛：“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对于我来说……你会是最特别的那个人，别人无可取代。” “兰姐我……”齐飞一肚子的话堵在喉咙里，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用多说，姐都懂，来继续喝吧。”易兰拿起了酒瓶。 她垂着眼睛，齐飞看不到她的眼神之中透着一抹异色。 “姐，要不你别喝了，这半瓶让我解决吧，这酒五十多度呢。”齐飞说着就把酒瓶给抢了过去，然后仰头全部灌掉了。 看着仰脖子喝酒的齐飞，易兰嘴角露出了笑容，眼睛当中闪烁着光芒。 “喝完了……”齐飞晃了晃瓶子，眼神有些迷糊。 “你酒量真不错……”易兰小声说道。 齐飞摆了摆手：“不行了……要醉了。” “真的么？” 齐飞用力睁了几下眼睛，不过这酒劲上来了，看易兰的脸也有那么些模糊。 有研究说，摄入越多的酒精，面前的异性魅力值也会成正比上升，这一刻齐飞亲自验证了这个研究。 该走了，齐飞心想。 拿上行李，下了楼，搭乘一辆出租车，齐飞直奔火车站。 坐在车上，途中经过了滨港海湾，看着远处延伸在黑暗当中的大海，齐飞忽然涌起了一股想要到那边再走一次的冲动，于是他就这么下了车，背着包孤零零地走在了沙滩上。 不经意间，他又来到了之前到过的树林间，林间小道边有着昏暗的路灯，偶尔会遇到依偎在一起散步的情侣。 冷冷的海风从海面吹来，齐飞转过身面向大海，用力吸了一口带着咸味儿的海风。 今日一走，也就意味着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齐飞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他心中涌起了无限感慨，只是却没有人可以诉说，这种孤独最是凄凉。 忽然间，齐飞看到不远处沙滩上站着一个窈窕的背影，那背影还挺熟悉，于是齐飞缓缓走了过去。 原来是程思雨。 程思雨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于是就转过了头。 “齐飞？你怎么在这儿？”程思雨惊讶地问到。 齐飞同样很惊讶：“我正打算去火车站呢，到这来透透风，走一走，没想到这么晚还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是来透透风的。”程思雨说到，接着她看向面前的大海：“你的辞职信我看了。” 齐飞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好不出声，静静的看着程思雨那美丽的侧脸，这时候远处传来了火车站的钟声，齐飞感觉那声音似乎都是在催促自己赶快离开。 就在齐飞准备道别的时候，程思雨用悲哀的语气忽然说到：“也正是巧，你刚辞职，我也被停职了。” 齐飞这下更吃惊了：“为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程思雨说得很平淡，可是眼中却带着深沉的悲哀。 齐飞下意识就想起了公司里的那几个家伙，还有李轩，难道是这里面的谁造成的？ 他打算问问具体情况，不过程思雨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接听，顿时就变了脸色：“车祸！？这……怎么回事？在哪个医院？” 齐飞神色凛然，盯着程思雨。 等到通话结束，程思雨急忙对齐飞说到：“李大发开车载着易兰出车祸了！李大发他没什么事，但是易兰却撞到了头，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急救，还是昏迷不醒！李大发没敢和李轩说这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了！” 齐飞的脸色也瞬间大变，心里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程思雨转身就走：“我要去医院看看！” “我也去！”齐飞大喊一声，急忙跟上。 两人匆匆忙忙朝前走，可是两人还没走出去多远，忽然遇到了六个叼着烟浑身酒气的男人，看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飞和程思雨本想避开，谁知这几个人忽然将两人给拦了下来，其中一个眯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程思雨，忽然伸手直接朝她脸上摸了过去。 “美女，陪哥几个乐呵乐呵呗？” 程思雨刚退后两步，另一个人当即抓住了她的肩膀：“哟，还想跑不成？” “放开她！”齐飞呵斥了一声，抬手扣住了那人的手腕，然后将他给推开了。 “唉？你他妈还是护花保镖不成？不想死就他妈滚远点！”有个流氓上来就要朝齐飞动手。 齐飞猛地后退一步，接着抬脚踹了过去，直接把那家伙给踹趴下了。 其余五个不由得愣了一下，被踢趴下的那个抬起头大骂道：“你他妈的王八蛋！哥几个弄死他！日！” 此话一出，另外五个当即凶相毕露，而且全部从后腰摸出了一把匕首。 看到他们手里有家伙，齐飞不得不提高了警惕，快步走到程思雨身边将她往后推，自己则护在她面前。 “上！干他娘的！” 倒地的那个人已经爬了起来，大声下了命令，而且他自己也再次冲了过来。 齐飞不得不和他们打了起来，说实话，齐飞还是很忌惮这六个人的，一来是对方人数占很大优势，二来对方还有武器，并且身手似乎都还不错。 好在齐飞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很快他就撂倒了两个，可他毕也只是个凡人，一不留神背后就给人阴了一刀，顿时就给划出了血。 一阵剧痛让齐飞差点没背过气，可是这会儿也容不得他倒下，他只能咬着牙继续搏斗，一拳挥出，又有个家伙门牙崩飞倒在了地上。 齐飞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瞄了一眼程思雨，看到她一边朝马路上跑一边打电话，于是他也抽身朝那边跑去，要再留下来拼命的话，搞不好真会把命给搭上。 此刻还剩下三个恶徒，其中一个见到程思雨在打电话，于是转而朝她袭击了过去，齐飞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截住了那个人，一记重拳将其干趴。 这一拳的代价是，齐飞又被人一刀捅在了胸口，差不多十厘米长的刀刃全给捅了进去。 齐飞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倒下，这把程思雨吓得惊叫了起来，急忙冲到了他的面前，而最后两个恶徒依旧不肯罢手，其中一个对付齐飞，另一个对付程思雨。 齐飞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挡在了程思雨前面，然后猛地一个侧踢踹向了对付程思雨的那个恶徒。 他这一脚踢得很准，直接命中了那人的脑门，那家伙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而齐飞再也撑不住了，即便还有最后一个恶徒没有搞定，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身子一歪，也倒在了地上。 是去意识的前一秒，齐飞觉得，自己这次真是死定了。 第五十五章福大命大 滨港城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内，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程思雨坐在病床旁边。 病床上躺着个包扎得跟粽子一样的家伙，不用说，他就是齐飞。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可是却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程思雨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时不时会看看旁边的心电仪器。 这时候，病房门打开了，医生对齐飞进行了一番检查。 “医生，他怎么样了？”程思雨焦急地问到：“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医生眉头紧锁：“以他的状况，能保住这条命都实属奇迹，我也跟你说过，他浑身上下大大小小足有五六处刀山伤，最严重的有两处，一处是从后背扎进去的，还有一处从前面直捣胸口……而前面那一刀，差那么两三毫米就要破开他心脏了，唉……如今伤势倒是稳定了下来，至于能不能醒……得看他自己了。” 医生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病房，程思雨轻轻握着齐飞的手：“齐飞……你听得到我说话么？你一定要给我醒过来！” “齐飞，你看我穿这件衣服漂亮么？”萱儿笑眯眯的问到。 “漂亮，你穿什么都漂亮……” “咦，那件也不错哦。”萱儿一蹦一跳地朝前走去，可是忽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萱儿！萱儿！”齐飞慌忙大喊了起来。 齐飞发现自己身边的场景忽然变了，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公园里面，灿烂的阳光，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还有不远处一袭白裙的身影。 齐飞张开嘴巴想要喊，可是却发不出声音，画面再一次变动。 “齐飞……我知道有一天你总会离开……” “我爱你……” 易兰的声音渐渐出现在耳边，齐飞看到了她的脸，只是没多久，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模糊。 “兰姐……兰姐……别走！别走！” 齐飞大喊，似乎喉咙都有种撕裂般的疼痛，胸口堵得格外慌。 猛然间，齐飞看到的一片黑暗，黑暗之中，程思雨衣衫不整躺在血泊当中，双眼里看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思雨……思雨……” 齐飞心脏剧痛，这一瞬间，他想起了沙滩上遭遇的事情，他想起还有一个恶徒没有被自己收拾掉，思雨她一定会陷入危险！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齐飞内心深处冒了出来，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腔里也感受到了消毒水的气味。 齐飞有点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死，刚刚看到的那些，全是他自己做的梦。 他试着动了下身子，结果稍微一动弹就是刀割般的疼痛，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偏过头，他看到了床头的吊瓶，还有一旁的电子仪器。 这会儿房间里格外安静，也不见有别的人在，齐飞心想这次没死还真是福大命大。 随后他不由得想起了发生过的事情，登时心脏一抽，那时候还剩下一个恶徒，思雨……思雨她到底怎么样了！？ “有人没有……”齐飞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外边没有反应，齐飞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吼道：“来人啊！！” 这一声喊叫，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甚至牵动他的伤口一阵剧痛，齐飞没抗住，昏迷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病房里开着柔和的灯光，而程思雨正坐在旁边。 “齐飞……齐飞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程思雨激动的站了起来。 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齐飞心疼不已，而她所表现出来的担忧，也让齐飞感到身体里都出现了一股暖流。 齐飞张了张嘴巴，却能发出声音。 程思雨急忙握住了他的手：“我还以为你……太好了，你还是挺过来了！” 程思雨喜极而泣，泪水立马就从她眼眶里流了出来。 齐飞感受到了程思雨手掌的细腻和冰凉，这是他第一次握到对方的手。 哪怕只是这样握着，他也觉得很幸福，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想着，如果能让程思雨一直这样抓着他的手，他也情愿永远躺在这儿。 不过程思雨很快就把手抽了回去擦眼泪，然后小心翼翼的给齐飞整了整被子。 “你醒来了就好，真的……可把我给吓到了……”程思雨一边说道。 她的关心让齐飞倍感温暖，齐飞始终都看着她，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和她在网络当中的关系变成了现实……那该多好。 看着程思雨苍白的脸色，齐飞攒着力气张开嘴小声问到：“程总……你……没事吧……我记得那时候还有一个家伙……” 程思雨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慌忙用纸巾擦拭了几下，然后对齐飞说到：“我没事，你都昏迷快四天了……好好养着吧，那天晚上，你倒下之后，我以为自己要遭遇不测了，就在那时传来了警车的声音，然后警车过来，把那些家伙全部抓了起来。” 听到这儿，齐飞才彻底放下了心。 “齐飞……那天真的是多亏了你，可是你为了救我却弄成了这个样子……” 程思雨说着眼眶又红了。 齐飞露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不要紧，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不是什么客气的话，齐飞心里真是那么想的，因为程思雨就是他的晴雨，是他精神世界里联系得最紧密的一部分，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来保护她，这无关虚拟或者现实。 程思雨看着齐飞的眼睛，她分明从其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好像……对方在凝视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这不由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齐飞马上察觉到了问题，于是急忙说到：“程总，我想……当时遇到危险的换做了别人，我也会上前相助，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是别人在你旁边，也会有和我一样的举动。” “你真的是个好人。”程思雨很真切地说到：“我曾经对你……有不小的误会和偏见，但渐渐地我发现了其实真的很好，尤其是这一次……齐飞，我要跟你道歉，之前对你的态度很不好，希望你能原谅我。” 齐飞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她说到：“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对你心存怨念，说到底……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总之这次你没有出事我就放心了，至于我，不打紧，我身体好着呢，用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 程思雨露出了笑容：“嗯，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第二十二章 意外 齐飞垂下眼睛：“这是个人原因，不好意思……程总。” “易兰知道你要走么？你辞职后打算去哪工作？”程思雨问到。 齐飞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看程思雨，然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他这一走没有回头，但程思雨却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许久。 等到上班了，齐飞开始琢磨自己该怎么和兰姐说，即便对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他还是觉得难以开口。 “那个……兰姐……”齐飞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了，不过声音不是很大。 易兰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快步走到齐飞面前对他说到：“我要出去一下，办公室你看着。” “你要去哪？” “医院。” 齐飞一愣：“兰姐你生病了？” 易看看着齐飞好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我……要和李大发登记了，先得进行体检……” “你和他……这么快就登记？”祁飞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 易兰笑了笑，眼中透着些许哀怨：“也差不多了……我得走了，他还在下边等我呢。” 齐飞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兰姐，祝福你们。” “嗯，谢谢了。” 易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齐飞只觉得心里好像某个地方变得有些空空荡荡的，不过话说回来，兰姐总算有了个归宿，这是好事情，齐飞是打心底希望她能幸福。 等到易兰离开，他才想起自己要辞职的事情都忘记跟她说了，看这样子得等她回来后才行。 齐飞快步走到窗户边，看到易兰已经到了楼下，正朝李大发的车走过去，齐飞脸上露出了略显苦涩的笑容，然后将头转向了一旁。 随着视线的转移，他又看到程思雨出来了，程思雨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也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齐飞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在办公室里来回溜达了几圈，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到财务室领取了自己上个月的工资和提成，这次拿到手的钱比上一次要多不少，一共有四万多点的样子，有了这笔钱，也够他用一段时间了。 领了钱之后，齐飞回到了办公室，思索良久，他将办公室好好整理了一番，接着就写了一封辞职信放在了易兰的办公桌上。 最后，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往里看了好几分钟才离开。 离开公司，拦下一辆出租车，齐飞就这么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马上他又将自己的行李给收拾好了，他的东西不多，所以也没花多长时间。 看着放在一旁打包好了的行李，齐飞心中一阵惆怅，缓缓坐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倦意袭来，齐飞看了看时间，然后想着干脆睡一觉，到时候醒来了就直接去火车站，至于要上去哪里的车，到时候再看。 齐飞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面反反复复出现各种他在滨港城生活的画面，其中程思雨易兰的脸也会不断闪现，甚至还有他看到的萱儿的身影…… 梦境杂乱无章，全部都是支离破碎的，只是梦见的那些场景或者事情都会让齐飞心中难受，哪怕是在梦里。 齐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多很多的梦，似乎眼角还有些冰凉。 他翻了个身，接着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情况之后，齐飞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易兰居然就坐在自己身边！ “兰……兰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啥时候来的？”齐飞惊讶地问到。 易兰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她轻轻擦了擦眼睛：“我几分钟前来的……这会儿都五点多钟了，你门没关，我就直接进来了。” 齐飞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真是忘记关门了，也难怪，这两天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对劲，还好没有来小偷，要不然赚的工资又没了。 齐飞从床上坐起来：“那个……兰姐，你们不是去体检了么，咋到我这来了？李大发呢？” “体检完了，出结果后没赶上登记。”易兰说到。 齐飞摸了摸后脑勺：“兰姐，我给你留下的辞职信……你看了吧？” “看了。”易兰的表情比较平静：“我早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只是看了信后，心里还是……我就想着到你这来看看，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走。” 齐飞微微低着头：“兰姐，我很感激这段时间你的陪伴……我真心祝福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可惜没能请你和他吃个饭。” 易兰笑了笑：“那就吃去吧。” “好，找个好点的地方，我请客，你给;李大发打个电话。”齐飞迅速下了床。 “不用了，他有事来不了。”易兰轻声说到：“就在这让吃吧，我都带来了。” 接着她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了事先买好的饭菜，还有两瓶上好的白酒。 “这就当是我给你践行了，有些寒酸，你别介意。”易兰一边说着一边将饭菜都摆在了桌上，然后还找两杯子倒上了酒。 “来，齐飞。”易兰拿起杯子：“姐先敬你一杯，希望你以后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心想事成。” 说完之后，易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齐飞心中涌起了酸楚，没说什么，也一口全喝了。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没多久，两瓶白酒就已经喝掉了一瓶多，两人都有了些醉意。 易兰脸上飞起了红霞，那模样看上去有些让人迷醉。 “齐飞，你说……以后我们还会相见么？”易兰忽然问到。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齐飞的笑容有些苦涩。 “不管以后能不能相见，我都会记得你。”易兰看着齐飞的眼睛：“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对于我来说……你会是最特别的那个人，别人无可取代。” “兰姐我……”齐飞一肚子的话堵在喉咙里，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用多说，姐都懂，来继续喝吧。”易兰拿起了酒瓶。 她垂着眼睛，齐飞看不到她的眼神之中透着一抹异色。 “姐，要不你别喝了，这半瓶让我解决吧，这酒五十多度呢。”齐飞说着就把酒瓶给抢了过去，然后仰头全部灌掉了。 看着仰脖子喝酒的齐飞，易兰嘴角露出了笑容，眼睛当中闪烁着光芒。 “喝完了……”齐飞晃了晃瓶子，眼神有些迷糊。 “你酒量真不错……”易兰小声说道。 齐飞摆了摆手：“不行了……要醉了。” “真的么？” 齐飞用力睁了几下眼睛，不过这酒劲上来了，看易兰的脸也有那么些模糊。 有研究说，摄入越多的酒精，面前的异性魅力值也会成正比上升，这一刻齐飞亲自验证了这个研究。 该走了，齐飞心想。 拿上行李，下了楼，搭乘一辆出租车，齐飞直奔火车站。 坐在车上，途中经过了滨港海湾，看着远处延伸在黑暗当中的大海，齐飞忽然涌起了一股想要到那边再走一次的冲动，于是他就这么下了车，背着包孤零零地走在了沙滩上。 不经意间，他又来到了之前到过的树林间，林间小道边有着昏暗的路灯，偶尔会遇到依偎在一起散步的情侣。 冷冷的海风从海面吹来，齐飞转过身面向大海，用力吸了一口带着咸味儿的海风。 今日一走，也就意味着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齐飞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他心中涌起了无限感慨，只是却没有人可以诉说，这种孤独最是凄凉。 忽然间，齐飞看到不远处沙滩上站着一个窈窕的背影，那背影还挺熟悉，于是齐飞缓缓走了过去。 原来是程思雨。 程思雨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于是就转过了头。 “齐飞？你怎么在这儿？”程思雨惊讶地问到。 齐飞同样很惊讶：“我正打算去火车站呢，到这来透透风，走一走，没想到这么晚还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是来透透风的。”程思雨说到，接着她看向面前的大海：“你的辞职信我看了。” 齐飞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好不出声，静静的看着程思雨那美丽的侧脸，这时候远处传来了火车站的钟声，齐飞感觉那声音似乎都是在催促自己赶快离开。 就在齐飞准备道别的时候，程思雨用悲哀的语气忽然说到：“也正是巧，你刚辞职，我也被停职了。” 齐飞这下更吃惊了：“为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程思雨说得很平淡，可是眼中却带着深沉的悲哀。 齐飞下意识就想起了公司里的那几个家伙，还有李轩，难道是这里面的谁造成的？ 他打算问问具体情况，不过程思雨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接听，顿时就变了脸色：“车祸！？这……怎么回事？在哪个医院？” 齐飞神色凛然，盯着程思雨。 等到通话结束，程思雨急忙对齐飞说到：“李大发开车载着易兰出车祸了！李大发他没什么事，但是易兰却撞到了头，现在在市人民医院急救，还是昏迷不醒！李大发没敢和李轩说这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了！” 齐飞的脸色也瞬间大变，心里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程思雨转身就走：“我要去医院看看！” “我也去！”齐飞大喊一声，急忙跟上 倒地的那个人已经爬了起来，大声下了命令，而且他自己也再次冲了过来。 齐飞不得不和他们打了起来，说实话，齐飞还是很忌惮这六个人的，一来是对方人数占很大优势，二来对方还有武器，并且身手似乎都还不错。 好在齐飞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很快他就撂倒了两个，可他毕也只是个凡人，一不留神背后就给人阴了一刀，顿时就给划出了血。 一阵剧痛让齐飞差点没背过气，可是这会儿也容不得他倒下，他只能咬着牙继续搏斗，一拳挥出，又有个家伙门牙崩飞倒在了地上。 齐飞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瞄了一眼程思雨，看到她一边朝马路上跑一边打电话，于是他也抽身朝那边跑去，要再留下来拼命的话，搞不好真会把命给搭上。 此刻还剩下三个恶徒，其中一个见到程思雨在打电话，于是转而朝她袭击了过去，齐飞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截住了那个人，一记重拳将其干趴。 这一拳的代价是，齐飞又被人一刀捅在了胸口，差不多十厘米长的刀刃全给捅了进去。 齐飞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倒下，这把程思雨吓得惊叫了起来，急忙冲到了他的面前，而最后两个恶徒依旧不肯罢手，其中一个对付齐飞，另一个对付程思雨。 齐飞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挡在了程思雨前面，然后猛地一个侧踢踹向了对付程思雨的那个恶徒。 他这一脚踢得很准，直接命中了那人的脑门，那家伙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而齐飞再也撑不住了，即便还有最后一个恶徒没有搞定，他捂着血流如注的胸口，身子一歪，也倒在了地上。 是去意识的前一秒，齐飞觉得，自己这次真是死定了。 第五十五章福大命大 滨港城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内，脸色苍白神情疲惫的程思雨坐在病床旁边。 病床上躺着个包扎得跟粽子一样的家伙，不用说，他就是齐飞。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可是却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程思雨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时不时会看看旁边的心电仪器。 这时候，病房门打开了，医生对齐飞进行了一番检查。 “医生，他怎么样了？”程思雨焦急地问到：“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医生眉头紧锁：“以他的状况，能保住这条命都实属奇迹，我也跟你说过，他浑身上下大大小小足有五六处刀山伤，最严重的有两处，一处是从后背扎进去的，还有一处从前面直捣胸口……而前面那一刀，差那么两三毫米就要破开他心脏了，唉……如今伤势倒是稳定了下来，至于能不能醒……得看他自己了。” 医生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病房，程思雨轻轻握着齐飞的手：“齐飞……你听得到我说话么？你一定要给我醒过来！” “齐飞，你看我穿这件衣服漂亮么？”萱儿笑眯眯的问到。 “漂亮，你穿什么都漂亮……” “咦，那件也不错哦。”萱儿一蹦一跳地朝前走去，可是忽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萱儿！萱儿！”齐飞慌忙大喊了起来。 齐飞发现自己身边的场景忽然变了，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公园里面，灿烂的阳光，带着青草香味的空气……还有不远处一袭白裙的身影。 齐飞张开嘴巴想要喊，可是却发不出声音，画面再一次变动。 “齐飞……我知道有一天你总会离开……” 易兰的声音渐渐出现在耳边，齐飞看到了她的脸，只是没多久，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模糊。 “兰姐……兰姐……别走！别走！” 齐飞大喊，似乎喉咙都有种撕裂般的疼痛，胸口堵得格外慌。 猛然间，齐飞看到的一片黑暗，黑暗之中，程思雨衣衫不整躺在血泊当中，双眼里看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思雨……思雨……” 齐飞心脏剧痛，这一瞬间，他想起了沙滩上遭遇的事情，他想起还有一个恶徒没有被自己收拾掉，思雨她一定会陷入危险！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齐飞内心深处冒了出来，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腔里也感受到了消毒水的气味。 齐飞有点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死，刚刚看到的那些，全是他自己做的梦。 他试着动了下身子，结果稍微一动弹就是刀割般的疼痛，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偏过头，他看到了床头的吊瓶，还有一旁的电子仪器。 这会儿房间里格外安静，也不见有别的人在，齐飞心想这次没死还真是福大命大。 随后他不由得想起了发生过的事情，登时心脏一抽，那时候还剩下一个恶徒，思雨……思雨她到底怎么样了！？ “有人没有……”齐飞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外边没有反应，齐飞深呼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吼道：“来人啊！！” 这一声喊叫，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甚至牵动他的伤口一阵剧痛，齐飞没抗住，昏迷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病房里开着柔和的灯光，而程思雨正坐在旁边。 “齐飞……齐飞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程思雨激动的站了起来。 看着她憔悴苍白的脸，齐飞心疼不已，而她所表现出来的担忧，也让齐飞感到身体里都出现了一股暖流。 齐飞张了张嘴巴，却能发出声音。 程思雨急忙握住了他的手：“我还以为你……太好了，你还是挺过来了！” 程思雨喜极而泣，泪水立马就从她眼眶里流了出来。 齐飞感受到了程思雨手掌的细腻和冰凉，这是他第一次握到对方的手。 哪怕只是这样握着，他也觉得很幸福，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想着，如果能让程思雨一直这样抓着他的手，他也情愿永远躺在这儿。 不过程思雨很快就把手抽了回去擦眼泪，然后小心翼翼的给齐飞整了整被子。 “你醒来了就好，真的……可把我给吓到了……”程思雨一边说道。 她的关心让齐飞倍感温暖，齐飞始终都看着她，心里想着……如果自己和她在网络当中的关系变成了现实……那该多好。 看着程思雨苍白的脸色，齐飞攒着力气张开嘴小声问到：“程总……你……没事吧……我记得那时候还有一个家伙……” 程思雨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慌忙用纸巾擦拭了几下，然后对齐飞说到：“我没事，你都昏迷快四天了……好好养着吧，那天晚上，你倒下之后，我以为自己要遭遇不测了，就在那时传来了警车的声音，然后警车过来，把那些家伙全部抓了起来。” 听到这儿，齐飞才彻底放下了心。 “齐飞……那天真的是多亏了你，可是你为了救我却弄成了这个样子……” 程思雨说着眼眶又红了。 齐飞露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不要紧，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不是什么客气的话，齐飞心里真是那么想的，因为程思雨就是他的晴雨，是他精神世界里联系得最紧密的一部分，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来保护她，这无关虚拟或者现实。 程思雨看着齐飞的眼睛，她分明从其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好像……对方在凝视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这不由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齐飞马上察觉到了问题，于是急忙说到：“程总，我想……当时遇到危险的换做了别人，我也会上前相助，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是别人在你旁边，也会有和我一样的举动。” “你真的是个好人。”程思雨很真切地说到：“我曾经对你……有不小的误会和偏见，但渐渐地我发现了其实真的很好，尤其是这一次……齐飞，我要跟你道歉，之前对你的态度很不好，希望你能原谅我。” 齐飞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她说到：“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对你心存怨念，说到底……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总之这次你没有出事我就放心了，至于我，不打紧，我身体好着呢，用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了。” 程思雨露出了笑容：“嗯，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看到她的笑脸，齐飞不由得有些入了迷，一双眼睛都痴痴地盯着她，那眼神让程思雨都不好意思了，不由得微微偏过了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润。 齐飞有些尴尬了，急忙把视线移向别处，这时候他猛地想起了易兰，当即开口问到：“程总，易经理她好起来了么？” 程思雨回过头，表情又变得沉重了：“她……还在昏迷当中，头部受到重创……很严重，这会儿就在隔壁病房，李大发一直守着她。” 齐飞僵住了，他不关心自己的状态，他只想知道，易兰到底会不会好起来，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有着独特的地位，虽然齐飞对她的感情说不上是爱，但那种感情却丝毫不比爱要差，那是一种类似于亲人般的感情，是一种超乎于友情之上的感情。 “兰姐……你一定要好起来啊……”齐飞呢喃道。 程思雨柔声说到：“我相信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不会让易兰出什么事情，她肯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 “嗯，我也是……” 程思雨虽然是那样说，可是她也不过是为了安慰齐飞和自己，以易兰的状况来看，就连医生都没多少把握，她的心里更是没有底。 齐飞看到了程思雨的眼神，这让他不由自主更加着急了，结果激动之下气血上涌，全身伤口都在疼，尤其是胸口那地方，这让他再一次晕了过去。 原本他还想着要问一下程思雨被停职的事情，这下可问不了了。 等到齐飞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白天，病房里头依旧静悄悄的，他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外边正下着鹅毛大雪。 齐飞直勾勾地看着斜飞的雪花，思绪又开始飘荡起来，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 病房的门这时候被轻轻推开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小护士走了进来，到齐飞身边看了看，然后轻声问到：“你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小护士的声音软软的，听上去很舒服。 齐飞试着稍微动了动身子，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于是他说到：“还行吧……好点了。” 小护士将手放到了齐飞的额头上探了探，然后笑着说到：“说真的，那天你被送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我都给吓到了……生怕你失血过多扛不过去，还好及时呀，而且真的是幸好你女朋友和你同一个血型，我觉着吧，老天爷都在帮你呢。” “嗯？你说什么？”齐飞一愣。 小护士又说道：“那天需要输血的人挺多的，医院血库里你这种血型的都已经没有了，后来发现你女朋友的血型和你一样，她就给你输了血，要不然啊……那可真的就危险了。” “我……女朋友？”齐飞瞪大了眼睛。 小护士一脸莫名其妙：“你不会是伤太重都记不清了吧？她可是一直守在这边的，看她那担心的样子，我都替她揪心。” 齐飞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他算是明白了，小护士把程思雨当成了他的女朋友，话说回来，被小护士这样误会，齐飞倒还挺高兴。 而且他也意识到，程思雨的脸色之所以那么苍白，原来是输血给他了的缘故。 齐飞拼了命保护程思雨，而程思雨用自己的血挽救了他的命，他现在想到自己体内流着思雨的血，不免冒出了一种异样的幸福感觉。 “说真的，我都觉得你很幸福呢，有那么个漂亮的女朋友，而且呀，她不但好看，对你也格外体贴照顾，这么些天几乎都守着你，刚我还看到她去主任办公室了，应该是想问一下你的情况。” 小护士一边给齐飞测体温一边眉飞色舞地说到。 齐飞笑了笑，也没跟她解释程思雨其实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他开口问到：“请问一下，隔壁那个因为车祸头部受了重伤的女人……她怎么样了？” 小护士叹了一口气：“唉……她也怪可怜的，虽然命保住了，可是现在依旧没能醒来，毕竟头部伤得太重了，医生说……搞不好她会一直这样子昏迷下去，也就是会变成植物人。” 齐飞脑子里轰了一声，好端端的一个人，要是就这么永远昏迷的话，那也太可悲了。 小护士又接着说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不满：“我说也真是的，她那男朋友开车超速，为了避开迎面而来的车子，猛打方向盘，结果车子直接冲出马路了，他自己倒没事，可他女朋友就造孽咯……” 齐飞目光都变得有些呆滞了，小护士忙完之后就走出了病房，只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还在齐飞的耳边盘旋。 他心里想着，如果兰姐要真变成了植物人，那么李大发还会继续照顾她吗？这可是一辈子的重大负担啊，事故是李大发造成的，可是他到底要负什么责任也还不清楚。 即便抛开这些不看，光是想到易兰后面大半辈子就要那样躺在床上度过，齐飞的心中就一阵悲痛。 第二十三章 好转 正在齐飞心乱如麻的时候，程思雨进来了。 “齐飞，你感觉怎么样了？”程思雨走到床边柔声问到。 齐飞回过神来：“嗯，好很多了。” “我刚刚去主任哪儿问了一下，他跟我说你的手术是很成功的，而且你的恢复也相当不错，再继续疗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说这话的时候，程思雨的表情都变得轻松了很多。 齐飞露出一个笑容：“这些天也辛苦你了，你还给我输了血……也得好好养一下，谢谢你。” 程思雨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为了救我伤的那么重，我做的也不算什么。” 齐飞沉默了，而程思雨把头看向了窗外，外面大雪纷纷整个都是白色的世界。 “下雪了，挺漂亮的……” 程思雨自言自语道。 齐飞想了想然后开口问了她：“程总，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停职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程思雨表情有些苦涩：“现在公司高层让我好好反省一下写检讨给他们……” 看这样子，她似乎不愿意说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停职，齐飞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程思雨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其实……就是因为我失职了。” “具体是什么？”齐飞看着程思雨的眼睛。 “就在你辞职的前一天，有个中央的首长过来视察工作，有省高官高官等官员陪同，咱们市里为此做了很多接待工作，主要都是想在那个首长面前有好的表现。” “然后市委宣传部安排了十二月一号的日报头版头条刊发照片配文字的新闻，主要内容是市高官走访困难民众家庭，听说……这是市高官自己的意思，他想要首长看到那些东西。” “接着宣传部长就亲自通知了我们集团的董事长，要求必须要在一号早上七点之前，将几百份当天的报纸送到接待首长的宾馆，宾馆那边会把报纸送到首长等人住的没一个房间里，尤其是首长的房间，这样的话……那些高官就会看到关于市高官的那些报道。” 齐飞听着连连摇头，心想这什么市高官还真是“会动脑筋”，形式做得一套一套的。 程思雨顿了顿继续说到：“后来，集团董事长把这个任务下发给了严总裁，严总就写了个条子，安排经营管理办事处负责通知我的发行公司去做好那件事情，可是那天我有些不舒服，提前下班去了趟医院，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才看到从门缝里边塞进去的通知。” 齐飞心里咯噔了一下：“迟了？” “嗯。”程思雨点了点头：“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严总就打电话过来了，把我给骂了一顿，说我耽误了大事，还告诉我集团董事长都被市委宣传部长给训了，董事长憋着一肚子火回去就把严总训了一通，要求严总拿出解决的办法，要不然他都不好给上头交代。” “就因为这样，集团党委给了我严重警告的处分，停了我的职，如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由谭总负责。” 齐飞听完心里都冒出了火气，市高官为了自己的面子兴师动众搞那些东西，下边的人就算没办好，对他也没多大的损失，可是居然弄得下边的人鸡犬不宁，真是无语。 随后齐飞马上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似乎程思雨没接到通知的事情，有些猫腻，于是他说到：“先不说办事处为什么要在你离开之后再给你送通知过去，你那时候既然不在办公室，那边也能打个电话通知你啊，毕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程思雨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严格来说，他们的工作也没有出问题，他们只负责送通知……而我，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走了，所以要怪也只能怪我了。” 接着她又说到：“我还听说因为事情没办好，市高官很生气……唉，其实集团给了我那个处分已经算是客气了。” 齐飞沉思了片刻，忽然说到：“程总，你有没有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在坑你？” 程思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笑了笑，语气有些平淡：“你别乱想，这种事情……也找不出别人的错误，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证据，我只能自己全部接受。” “集团会将你停多久？”齐飞问到。 “目前上头做出的决定是将我停职一个月，到时候再看具体情况决定是否让我复员……或者调到别的部门去，这段时间里，严总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他说想跟我单独谈谈，不过都被我给推了。” 听到这番话，齐飞心里不免担忧了起来，严总具体来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家伙很好色。 到时候严峰涛以工作谈话的名义把程思雨给找了过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程思雨要是一直推辞的话，保不准严峰涛会来气，这对程思雨来说也不是好事。 还有一点不能忽视，那就是程思雨的职位，早就有人在盯着了，最明显的就是谭健仁和张丽，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齐飞越想就越忧心，他希望程思雨能平安度过这一劫重新回到自己的职位上去，但是又不愿意让她去和严总单独见面，他几乎能可定，严总是想趁这个机会潜了程思雨。 还有就是，先前客户资源开发部进行的那份和星暖家电的合作项目还没正式定下来，如今部门经理昏迷，发行公司老总被停职，也不知道谭健仁能不能彻底搞定。 只是……如果谭健仁能搞定的话，指不准更会借此爬上去，严重威胁到程思雨的地位。 齐飞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乱，而程思雨也是一脸担忧，她同样想到了那些，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无可奈何，真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齐飞的身子恢复得挺快，差不多能够下床慢慢走动了，这让程思雨也很高兴，甚至还亲手做了一些滋补身体的汤给齐飞喝。 不仅如此，齐飞整个的吃喝拉撒都由她伺候，做任何事情都尽心尽力毫无怨言，这让齐飞感动得不行，他觉得自己对程思雨越来越依恋了，虽然不想让她这般操劳，但心底却希望自己还是不要那么快好起来，让她能够多陪陪自己。 至于易兰，她还是没有醒过来，齐飞除了替她忧心替她祈祷之外也别无他法。 这一天，吃过了早饭之后程思雨收拾了下东西，跟齐飞说自己要出去办点事情，让齐飞自己躺着，活动的时候也小心一点。 接着她将一本关于销售管理的书交给了齐飞之后就走了，她跟齐飞说这能让他学些东西也能打发时间。 程思雨要去办什么事情，齐飞也没问，他觉得如果对方想说的话就直接告诉他了。 等到程思雨离开，齐飞随意的翻了翻她留下的书，只是他没有心思认真去看，毕竟心里还挂念着隔壁昏迷不醒的易兰。 思索片刻，齐飞下了床，一步一挪地来到了易兰病房的门口，透过门上的窗口往里边看了看，病床上的易兰脑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鼻孔里插着管子，那样子让齐飞一阵心酸。 床边，李大发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表情呆滞。 齐飞不由得去想，兰姐变成了这样，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要是她爸妈知道这事情了，那该多么的痛苦。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急忙偏过头，红着眼眶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齐飞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良久，眼泪从他眼角无声滑落，他吸了吸鼻子，擦拭一下眼泪，侧过身子蜷缩在了被窝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飞浑浑噩噩之中听到自己病房门外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交谈声音，他下意识转过头朝门口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子的男医生率先走了进来，这医生齐飞认识，他是科主任，而主任后边还跟着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其中一个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另外一男一女都在五十岁以上，齐飞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只觉得他们穿的衣服都很高档。 齐飞猜测那两个五十多岁的人应该是夫妻，因为两人的气质看上去都很合，男的身材较高有些发福，面容和蔼，整个人挺有气场，女人保养得挺不错，头发盘在脑后一丝都不乱，有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齐飞有些疑惑地看着进来的几个人，科主任这时候对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了句：“院长，齐飞现在恢复得很好。” 这下齐飞吃惊了，怎么连医院院长都亲自过来看自己了？什么时候自己有了这么大的面子？ 院长看了一眼齐飞，然后对主任说到：“那就好，你先去忙吧。” 主任对院长和另外那两个中年人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院长脸上带着笑容开口说道：“两位领导，齐飞就在这里了。” 齐飞不由自主地坐起了神，那两个人冲着齐飞示以微笑，女的对院长说到：“多谢院长，你也忙自己的去吧。” 院长没再说什么，转身也离开了，顺手还关上了门。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中年人的来头肯定不小，连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对他们都这么客气，齐飞这下更是搞不清状况了，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中年男女走到齐飞的床边，男的露出了真诚友好的笑容，并且还伸出了右手：“小齐你好，我们两个是思雨的公公婆婆，今天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齐飞这下明白了，原来面前的这两人就是程思雨的高官恩人夫妻，正是李轩的亲爸妈，他急忙想要下床和这男人握手，但是被对方给阻止了。 “你还是好好在床上躺着吧，不要见外。” 齐飞却坚持下了床和李轩他爸握了手一边还说：“没想到惊动了您二位来看我，我真是非常的抱歉。” 李轩妈妈微笑着说道：“前些日子，我们到国外考察去了，刚回来听到这事情，就刻意抽时间来看望你，我们都非常感谢你为思雨做的事情。” “阿姨您太客气了。”齐飞笑了笑。 随后齐飞请他们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他自己则是坐在了床边。 李轩爸爸询问了一下齐飞身体的情况，齐飞说差不多也快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李轩爸爸说等完全好了再出院也不迟，他都和医院方面打好了招呼，这边一定会好好地照顾齐飞。 齐飞忙不迭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小齐，听说……你是自己一个人过来打工的，你家是在哪的？”李轩妈妈忽然问到。 “我老家在南方，爸妈是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我是独子，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外面打工了。” “哦……这样啊。”李轩妈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随口问到：“小齐……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晚了，你和思雨怎么……正巧会在一块儿呢？” 齐飞听到这话立马就明白了，感情李轩妈妈怀疑自己和程思雨有什么内幕，对于这个误会那还是快点解释清楚比较好，于是他说到：“是这样的，先前我在程总的公司里上班，那天已经辞职了，晚上我打算去火车站，途中经过海湾那边就逗留了一会儿，正好就在海滩上遇到了程总，没说几句话那伙流氓就出现了。” 接着他还把打斗的经过给说了一遍。 这夫妻两都听得很认真，等齐飞说完，李轩妈妈都露出了后怕的神色：“小齐，你可真是厉害，这年头像你这么勇敢的人可真不多了。” 李轩爸爸也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真是个好青年，你的父母亲教育得好啊，我再次感谢你保护了思雨，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齐飞又谦虚了几句，这态度让两夫妻很是欣赏。 “小齐啊，你辞职了的话，今后有何打算？”李轩爸爸问到。 “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反正到哪里都是打工，边走边看了。” “嗯，你还很年轻，到处走走多学些东西，见见世面也挺好，可惜……你的学历太低，要找到好的工作只怕不那么容易。” 齐飞笑了笑，没说什么。 见状李轩妈妈开口说道：“小齐，这次我们来，不仅仅是看望你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而且我们还想切实的表示感谢，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这边发展，或者说在本省别的城市工作，我和老李都能帮忙，只要我们能办到的就一定会帮你，你有什么需求就直接跟我们说吧。” 说完之后，李轩妈妈一脸自傲的神态看着齐飞，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小伙子肯定会感激得不行。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齐飞居然摇头了：“谢谢叔叔阿姨，当初那种情况下，我所做的都是应该的，换做任何人也都会和我一样伸出援手，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让您二位来报答我，我……不需要什么，非常感谢。” 两人愣了一下，李轩妈妈略一思索又说道：“小齐，这你可得想好了，大好的机会就在你的面前，你不要就这么随意的不接受，也许别的什么我不敢作保证，但是要给你安排个轻松而且收入丰厚的工作肯定没有问题，你再考虑考虑吧。” 齐飞的态度很明确：“我已经考虑清楚了，真的很感谢叔叔阿姨的好意，我还是想靠自己去打拼。” “好，小伙子，你这骨气让我不得不佩服啊！”李轩爸爸很是赞赏地说到。 而李轩妈妈的表情则是有些异样，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不过并没有再和齐飞说起刚刚的事情了。 目前来说，齐飞还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职位，看着应该挺厉害的，没多久，这夫妻两就离开了。 时间渐渐到了中午，程思雨还没有回来，齐飞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就在这时候，李大发拿着饭菜推开门走了进来。 李大发胡须拉杂，头发乱七八糟的，脸色很差，眼睛里也都带着血丝，他将饭菜放在了齐飞床边的桌子上，然后满是歉意地说到：“老弟……实在是对不起，我忙着照顾阿兰都没能来看看你。” 齐飞脑海里闪过那天晚上和易兰疯狂的一幕，不由得有些心虚，急忙说到：“没事没事，发哥你已经忙不过来了，我哪能再给你添麻烦。” “程总给我打电话说他中午回不来，让我帮忙给你买份午餐，你吃吧。”李大发指了指饭菜。 齐飞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感谢，接着就问起了易兰的事情。 李大发满脸悲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还是没能醒来啊……医生跟我说要我做好心理准备，她很有可能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我都不敢将这事情告诉她的父母。” “那就先继续治疗吧，也许兰姐会醒过来呢，到时候再去通知她父母，要是她父母现在看到她这样子，肯定承受不住刺激。” 李大发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之中满是绝望：“我……为了治疗阿兰，我的钱已经都花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一直治疗的话，还得不断用钱，这……这实在是……” 李大发说不下去了，而齐飞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沉默许久，齐飞问到：“出了车祸……是不是因为你酒驾了？” 李大发有些慌张，急忙说到：“没有没有！我没有酒驾！只是……只是但是车速快了点，拐弯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辆大货车，我怕撞上去情急之下就猛打方向盘……没想到就那么出了车祸……” 李大发揪着自己的头发：“我们两人都已经体检了，第二天就要去登记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李大发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齐飞却不同情他，甚至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要不是他的话，易兰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李大发就是罪魁祸首！ 只是齐飞现在根本使不上多大力气，而且毕竟在那之前，他还和易兰发生过关系，即便不是他自愿的，但那始终让齐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李大发似乎是不愿再说起易兰的事情，转而对齐飞说：“你的身手真是让我意外，一个人赤手空拳对付六个带着家伙的人居然给你撂翻了五个，太牛逼了。” “唉，别开玩笑了，我伤成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虽然确实是干翻了五个，但我自己可是差点把命给赔上，我还是没那么厉害啊。” “已经很不错了，你知不知道，那六个家伙也不是一般人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廊忽然传来了李轩的声音：“李大发！李大发！你他妈人呢！死哪里去了！？” 听到这个声音，李大发身子都抖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急忙起身走到了外边。 “老板……我……我在这儿。”李大发胆战心惊的走到了李轩的面前。 李轩直勾勾盯着李大发，忽然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清脆的耳光声就连病房里的齐飞都听到了。 李大发被打得眼冒金星，死死咬着牙屁都不敢放一个。 第二十四章 李轩的抉择 齐飞出去之后，正看到鼻青脸肿的李大发被两个西装壮汉压在墙壁上，李轩一口一个王八蛋草泥马，骂一句揍一拳，不远处路过的人都被这情况给吓傻了。 齐飞脸色一沉，大喊了声：“住手！” 听到齐飞的声音，李轩停了手，转过头朝他看了过去。 两个西装壮汉也看了看齐飞，当即放下李大发，然后直接冲着齐飞过去了，看两人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明摆着是想把齐飞也给收拾一顿。 以齐飞现在的状态不说还手了，就是跑都跑不了，眼看两人已经走了过来挥起了拳头，他也只能咬牙闭上了眼睛。 不过，拳头并没有落在他脸上。 因为在那一刻，李轩也快步冲了过去，抬脚就把两个西装壮汉给踹倒在地了，齐飞睁开眼睛，一脸诧异。 “我靠！你们这两王八蛋瞎了狗眼了！？见人就打，他妈的吃错药了吧！知道这是谁不！？”李轩又是一通大骂。 两个壮汉站起身弯腰低头，什么话都不敢说，也不敢有所动作。 “给我看着！这是飞哥！还不感觉道歉！”李轩呵斥道。 两西装男赶忙对着齐飞深深鞠躬：“飞哥，小弟瞎了眼，对不起！请飞哥原谅！” 齐飞被这情况弄得一愣一愣的，他转头看了看李轩，要不是刚刚还见过这家伙的爸妈，他还真不敢相信这带着明显黑社会风格的家伙会是高干子弟。 齐飞叹了口气，懒得说什么转身就准备回病房，李轩主动过去扶住了他，脸上带着笑容，声音也很客气：“哥们，我来扶你，你悠着点。” 对于李轩这种态度，齐飞倒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没说什么。 李轩搀着齐飞进去之后，回头冲自己两个手下吼了一句：“给我守在门口，我没同意谁都别进来！” 齐飞随后坐在了床边，李轩坐在沙发上。 “那个……李老板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齐飞问到。 李轩笑了笑：“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 “李大发他……” 李轩摆摆手：“顺便教训一顿罢了。” 接着他又说道：“前些日子我到别的地方去了，今儿个一回来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才知道思雨她出了事情，手下的人又告诉我李大发也出了事……妈的……那王八蛋真是让我上火，不说他了，这次你救了思雨，我是真的很感谢你。” 齐飞笑了笑，今天听过太多次感谢了，已经有些麻木：“李老板劳心了，我没什么事。” “哥们你就别客气了，我已经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经过，还真是亏得你身手厉害，要不然思雨就完蛋了，先前我就看出来你有几下子，这次果然是证明了，还好哥们你没出事，要不然我非得难过死不可。” 听着李轩这略显夸张的话，齐飞也客气的说到：“凑巧罢了，也没什么……我也没那么厉害，差点连自己都搭进去。” 李轩正色道：“那你就说错了，你知道那六个混账东西是谁么？” “谁？” “他们是秦五的手下，身手很不一般，是看场子的打手，都给警察逮过好几次了，你一个人什么武器也没有，却能干翻其中的五个，我是不得不服！” “呵呵……” 李轩眯起眼睛，眼中闪过阴冷的神色：“秦五这狗日的东西，手下的人居然敢动思雨和我齐飞兄弟，简直是不要命了，老子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他妈的就是欠收拾！” 齐飞的心情此刻有些复杂，他不认识什么秦五，但看李轩的话估计那人是这边的黑社会头头，而李轩俨然不怕那个人，这么说的话，李轩也有着黑道背景。 不得不说，李轩这个人背后还真是复杂，他不仅仅是高官的儿子，自己还做生意，跟黑势力有瓜葛，不简单啊。 齐飞不知道该说什么，李轩见他没吱声，于是笑呵呵地看着他：“哥们，你既然是思雨的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恩人，我这人最讲义气，知恩图报自然不用说，反正我一定要交你这个朋友，今后在滨港城，谁要是敢得罪你，那他娘的就是得罪我，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点小意思。” 说着李轩就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我听我爸妈说你没接受他们给你安排工作的意愿，这样的话我就直接一点，这卡里头有二十万，权当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齐飞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我猜李老板今天过来应该不仅仅是送钱给我吧？” 李轩大笑了起来：“哥们你不但身手好，脑子也灵光嘛，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是这样的，我觉着我爸妈给你安排的工作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那么点钱有什么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 李轩站起身将银行卡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在了齐飞的身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希望你能到我这边来做事，如果你肯给我点面前，那就过来干吧！” 齐飞眉毛一挑：“看场子？” 李轩连连摆手：“不，以你的身手看场子实在太屈才了，我呢想请你但我的助理，其实就是所谓的私人保镖，这个活绝对要比在那什么发行公司上班强，我每个月给你三万块的底薪，咋样？” 齐飞陷入了思索当中，李轩补充到：“还有各种福利。” 三万块一个月的底薪确实挺多了，这李轩出手也真够阔绰，只是齐飞却不愿意接受，要知道，跟李轩混了，就等于是进黑道了。 李轩只当齐飞是觉得价钱太低，于是咬了咬牙：“哥们，你要是觉得少，我还能给你再加点……” 齐飞微微摇了摇头：“李老板，不瞒你说，我从公司辞职就是想要离开这地方，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实在是担待不起，而且我也觉得自己没那个能耐……李老板还是……去找别人吧，一定有比我更适合当你保镖的人，我不行。” 李轩很意外：“哥们……你这是认真的？” 齐飞起身拿起那张银行卡然后还给了李轩：“我所做的不过是个普通人都会做的事情，李老板的好意我受不起，多谢了。” 李轩顿时就愣住了，急忙站起身想要说什么，齐飞摆了摆手：“李老板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请回吧。” 李轩还在发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迟疑了几秒钟将银行卡收回了口袋，然后站在齐飞面前一脸认真地说到：“哥们，你是个真爷们，我李轩心服口服！那么我这就走了，不过到时候你要是有想法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随时欢迎。” 说完这句话，李轩就离开了病房。 等到李轩离去，齐飞急忙走到了隔壁，这会儿李大发正半躺在沙发上发呆，似乎也没有处理一下脸上的红肿瘀伤，看到齐飞进来之后，他长叹一声：“果然跟着李轩混……日子没那么好过啊……为了钱，还是得扛着……” 齐飞没搭理他，缓缓走到易兰旁边，久久的注视着。 片刻后，齐飞转过身对李大发说了句好好照顾她，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病房当中，没多久，程思雨回来了，她知道李轩还有他爸妈都来看过齐飞了，于是就问了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齐飞只是说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表示下感谢而已，程思雨看得出齐飞隐瞒了些内容，不过也没有再追问了。 “程总……”齐飞忽然开了口：“我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自己能活动，你……你就不用来了吧，我不想继续麻烦你了。” 程思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几秒钟之后，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让齐飞松了一口气，说到底，不论是李轩还是李轩的爸妈，绝对不会愿意程思雨一直在这照顾一个外人，毕竟身份摆在那，齐飞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是齐飞不免心里有些难受，下意识的走近了程思雨，忽然间他却闻到了一股酒味儿，他急忙问到：“你喝酒了！？” 程思雨点了点头：“之前出去是为了把检讨交给严总，后来他和我聊了一会儿吃了顿饭，还让我和他单独去别的地方……我借口身体不舒服离开了。” 齐飞心中暗暗吃惊，那王八蛋果然是不怀好意，幸亏思雨脱身了。 两人相对无言，程思雨在病房里默默地陪了齐飞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走之前嘱咐齐飞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就通知她。 自那以后，程思雨就没有呆在医院照顾齐飞了，齐飞不免觉得心里失落无比，好在对方时不时会打电话来，也算是一点点安慰。 齐飞住在医院，没事就会看看程思雨给他的那本书，他看得出这本书还是很不错的，而且程思雨自己应该也仔细看了很多遍，有些地方都有详细的笔记。 除了看书以外，齐飞每天都会到隔壁看看易兰的情况，眼见着自己一天一天好起来，可是兰姐还是老样子，齐飞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了。 而后，齐飞委托照顾自己的小护士去买了个无线上网卡，晚上的时候，他拿出了自己放在旅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然后打开电脑登上了qq。 qq一上线他就听到了滴滴滴的消息声音，毫无疑问，全是晴雨发过来的。 齐飞逐字逐句地将对方的留言全部看了一遍，字里行间都透着晴雨对他的深切思念，只是里面没有提及她被停职以及遭遇危险的事情，估计是不想让飘零担心。 不过晴雨倒是说起了齐飞，她说自己觉得这个人真的很不错，还表示对他的辞职很惋惜。 看完留言之后，齐飞没有回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只有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交织，沉默了许久，他把电脑给关掉了。 到现在，齐飞再医院里住了有二十多天了，医生说他很快就能出院，齐飞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医生批准了，他就能办理出院手续了。 而此时此刻，易兰的病房内，李大发正站在病床旁边。 “阿兰……我对不起你……” 李大发一脸痛苦地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易兰。 “医生说你醒来的肯定性实在太小，我……我的钱已经用完了，我撑不下去了……”李大发的声音都在颤抖，疲惫的双眼里开始涌出泪水。 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纸上面写着：“对不起，我没有能力再撑下去了，帮忙照顾好她，跪谢。” 这张纸他几天前就写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拿出来，眼看着自己已经没办法再负担起高昂的医药费，李大发跑到外边灌了一瓶酒，借着酒劲回到了这里，然后把纸重新拿了出来。 “我是罪人……我有错，可是……我不能就这样背负你一辈子……我……我还有自己的生活。”李大发颤抖着手将那张纸放在了易兰的被子上，然后咬牙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知道齐飞每天都会来看易兰，所以那张纸条，他一定能看到。 李大发刚走出病房就看到齐飞也出来了，他不免有些慌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发哥，你这是要去哪？”齐飞问到。 “我……有点事情，要出去办一下。” 齐飞点了点头，随即闻到了李大发身上浓重的酒味：“发哥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李大发讪讪的笑了笑：“没多少没多少……那我先走了啊。” “嗯，我去看看兰姐。” “去吧去吧。”李大发说着就匆匆离开了。 齐飞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李大发很不对劲，只是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于是他急忙走进了易兰的房间。 易兰还是紧闭着眼睛，如今她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纱布都全部拆除掉了，可是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齐飞一脸沉重，缓缓走了过去，忽然间看到被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他马上过去将纸条拿了起来，看过之后，瞬间脸色大变。 李大发要跑了！ “操！” 齐飞大骂了一声，急忙冲出了病房，朝着李大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他再也没能看到那家伙的影子了。 跑了，他居然就这么难跑了！齐飞手里死死攥着那张纸条，心中冒出了一股猛烈的怒火！ 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将李大发碎尸万段！ 堂堂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要和易兰结婚的男人！犯下了错之后居然以这种可耻的方式来逃避！ “李大发！你个天杀的王八蛋！猪狗不如的东西！” 齐飞站在医院外面的马路边怒吼，这把路过的人都给吓得不轻。 最终，齐飞只能重新回到医院，他试图拨打了李大发的手机，不出所料，对方关机了，齐飞想要给李轩打个电话，不管怎么说李大发也是他手下的人，虽然不指望李轩能代替这家伙负责，但或许可以帮忙找到李大发。 只是，齐飞没能把号码拨出去，因为他想到，李大发就算被找回来了又能怎样？ 这家伙已经铁了心要逃避责任，拿不出钱来的话，他人就算回来了又有什么用。 齐飞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差点没把手机都给砸了。 当天下午，齐飞就急急忙忙办理了出院手续，但是他却没有离开医院，而是走到了易兰的病房当中。 看着昏迷的易兰，齐飞心如刀绞，医生说治疗的费用快用完了，如果不继续付钱的话就要停药。 最终，齐飞从自己的旅行包里掏出了四万块钱交给了医生，而且跟医生说要继续治疗，用好的药物，一切治疗费用都由他来承担。 “兰姐……”齐飞坐在病床旁边轻轻握住了易兰的手：“他不照顾你，就让我来吧，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绝对不会。” 齐飞的眼神很坚定，他就这么扛下了原本就不需要他来承担的巨大责任。 在易兰病房里呆了半个小时之后，齐飞站起身，俯下身在易兰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医院。 两个小时之后，齐飞来到了李轩的办公室里。 李轩见到齐飞，立马就站起了身，喜笑颜开快步走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接着亲热地搂着齐飞的肩膀，招呼他坐了下来。 “给飞哥上茶！” 李轩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 接着他递给了齐飞一根好烟，齐飞接过去后，他又马上掏出打火机给点上了。 “哥们，恭喜你身体痊愈啊！哈哈哈！”李轩大笑着说到，自己随后也点上了一根烟。 齐飞表情凝重，什么都没说，只是闷着一口接一口的吸烟，李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估计着你该出院了，正想着要去医院接你呢！没想你自己过来了，我真的很高兴，你身子如今没事了吧。” “没事了，多谢李老板惦记。” “怎么还叫我李老板呢？”李轩皱起眉头：“咱俩年纪差不多，应该我吧比你稍微大点，你直接叫我轩哥就可以了嘛，搞那么见外干啥。” “是……轩哥。” 李轩咧嘴一笑：“这就对了，今晚上，哥给你弄个晚宴就当庆祝一下，怎么样？” “不用了。”齐飞摆了摆手：“今天来找你，我有事情。” “说！” 齐飞深吸一口烟，抬起眼睛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其余人。 李轩当即会意，大手一挥：“你们出去。” “是！老板！”那几人立马就撤走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李轩笑眯眯的看着齐飞。 齐飞狠狠吸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头用力在烟灰缸里按灭：“轩哥，那天你跟我说的事情……我后边又想了想，如果你真那么看得起我，那我也愿意到你这里来干活。” 李轩的眼睛瞬间变得透亮，激动地站起了身：“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老弟你真是太给面子了！那就这么定了！” 齐飞也站起了身双手抱拳：“以后我会努力工作的，万一我要是有什么不得力的地方，轩哥你随时可以把我给轰走。” “哈哈哈，哪里话嘛，我相信我没看错人，你来给我做事，我完全放心！” “不知道我平日里都要做些什么？” “这个嘛……”李轩又拿出烟递给齐飞，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今后就是我的私人助理兼保镖，一个是要负责我的安全，还有一个就是替我处理事情，具体的工作我随时会给你安排，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是，我明白了。” “报酬我跟你说过了，一个月三万，现在我再加一点给你，一个月四万！这是底薪，其余的奖励另算，总之不会亏待你，还有，我会给你提供一套房子，你想住多久都行。” 如此优厚的待遇，齐飞都有些吃惊，不过他也明白，越是待遇好，自己要做的事情，恐怕就越棘手。 只是为了给易兰治病，他也只能接受了。 “多谢轩哥看得起，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齐飞认真地说到。 “嗯，今后你就跟着我李轩混了，太夸张的话我不说，我只告诉你，跟着我，绝对是吃香喝辣，财源滚滚。” 齐飞点了点头。 李轩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他看了看齐飞，忽然转身走到自己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接着把卡伸给齐飞。 “还是那张银行卡，二十万，你拿着。”李轩说到。 齐飞摇头：“我不能要这个，轩哥你收留了我而且待遇那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也很感激，哪里能再要这笔钱。” 李轩眼珠子一转：“既然这样……那就把它当成我的见面礼怎么样？” “还是不行。”齐飞把卡给推了回去：“这都还没开始工作，你就给我这么大的礼，我真是受不起，还请轩哥收回。” 李轩笑着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留着了。” 齐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即便李轩一口一个哥们老弟的，但他心里清楚，对方也只不过是客气而已，不会真的把他当成同一级别的存在，齐飞要做的就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万万不能飘起来，否则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轩哥，我从前也没做过这种工作，你之前告诉了我要做的事情，现在也把规矩跟我说说吧，只希望轩哥能多多指教才好。” 李轩露出了赞赏的目光，沉吟片刻，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规矩就是，我是你老大，你是我手下，我走哪你跟哪，绝对服从我的命令，绝对要忠心于我，记住，是绝对！” “是！老板！”齐飞站直身子大声说道：“绝对的服从，绝对的忠心！”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飞心里不免有些悲哀，不论怎样，他都没想过自己会走入到这一步。 第二十五章 人之常情 “一般情况下叫我轩哥就行了。”李轩继续说道：“至于具体的小规矩，以后你会慢慢了解，记住，你在我这里做事，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如果不从，我照样会处置你。” “明白！” 李轩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眼神之中透着狠戾：“我还要你用心记住一点，如果背叛我，将会遭遇我最疯狂最恐怖的报复，后果有多惨，你自己可以尽情地想象，我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你听清楚了没有！？” “我很清楚了，轩哥。” “嗯，很好。” 李轩又露出了微笑：“总之我是很相信你的，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是，我不会让轩哥失望的！” 李轩大喊了一声：“来人！”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两个西装男走了进来，齐飞一看，这两人正是之前在医院收拾李大发的家伙。 “黑子，毛球，从今晚后，齐飞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你们俩也得听他的话。” “是老板。” 两人齐声回答了之后，转过身对着齐飞低下了头：“飞哥好！” 齐飞到现在依旧不大明白为什么李轩会对自己如此重用，他只是很清楚，李轩敢这么做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乱来的，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把握。 对于这个人，齐飞不得不在心里又多了一份警惕。 “两位兄弟，以后就请大家多多关照了。”齐飞对着黑子和毛球客气了一句。 接着李轩问了问齐飞会不会开车有没有驾照，齐飞点了头，李轩就拿了车钥匙给齐飞，告诉他外边有辆红色的别克，以后就给他用了。 随后李轩给黑子交代了一下，让他带齐飞去住的地方，从明天起，齐飞就在这边正式上班了，办公室也就在李轩办公室的隔壁。 离开这里之后，黑子带着齐飞到了李轩给他安排的地方，那是一处高档住宅区，名字叫滨海华天，齐飞知道，这里的房价可是整个滨港最贵的地方，李轩果然是大手笔。 齐飞的房子有三室两厅，装修可谓豪华，里边的东西一应俱全，而且里里外外都是新的，之前应该是没有人住过。 等到黑子离开，齐飞洗了个澡，然后出门买了一套西服，包括衬衣领带还有皮鞋，以后要当李轩的私人保镖了，这些装备还是不能少的。 光是这些就花了齐飞六七千，他觉得应该也差不多了，反正再多他也拿不出来。 看着宽敞豪华的房间，齐飞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也不知道跟着李轩之后，自己的生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叹了口气，齐飞转身出门了，他到医院看了看易兰的情况，然后交了些钱，让院方给易兰换了个好点的病房，然后请了个专门的看护人员。 易兰现在的这个病房在住院部后边，外边环境很不错，最主要的是安静，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声音打扰。 忙乎完了之后，已经到了晚上，齐飞有些疲惫地坐在易兰床边，对着昏迷的易兰说起了话来。 齐飞不知道易兰能不能听见，他只是自顾自的诉说着和她在一起的种种事情，都是说的些开心事，不知不觉间，齐飞眼眶都红了起来。 就这样在医院陪了易兰一晚上之后，齐飞在等护理人员过来之后就离开了医院，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可不能有不良的表现。 在李轩那边上班的时间是上午八点，比齐飞之前的工作要晚不少时间，齐飞在七点半的时候就开车去了李轩的公司。 李轩的公司在一栋高级办公楼当中，据说整栋楼都是他的，而他和齐飞的办公室在大楼的三十层。 齐飞不知道李轩的公司经营的是什么业务，到了三十层只能看到有个公司名字牌，叫什么滨港城飞海有限责任公司，他找到自己的办公室走了进去，里边面积倒不小，不过没多少东西，就是些沙发椅子还有办公桌。 看了看之后，齐飞转身去了李轩的办公室，李轩这会儿坐在办公桌后边抽着烟看着报纸。 见到齐飞进来，李轩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说到：“你穿西装还蛮帅气的，花了多少钱？” 齐飞答道：“总共六千九百八十块。” 李轩站起了身走到齐飞面前：“看是好看，不过档次太低了，一眼就能瞧出来，跟在我身边走的时候可不能掉面子，你跟我出去一趟。” “是，轩哥。” 齐飞跟着李轩出了门，下楼之后，李轩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奥迪：“那也是我的车，司机在里面随时待命。” 齐飞点了点头，等到两人走过去的时候，他马上给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李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了进去，而齐飞则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老板，去哪？”三十冒头的司机开口问到。 “去杰尼亚专卖店。” “是，老板。” 车子没多久就到了那个店里，李轩刚一出现，店员就满脸笑容地迎接了上来：“李老板！您又来啦！欢迎欢迎！” 看得出，李轩是老顾客了，齐飞跟在他后边没吱声，只是随意的看了看橱窗里的各式高级西装。 李轩坐在沙发椅上，指了指齐飞告诉店员：“来一套黑色西装，给他穿的。” “没问题，李老板您先喝点茶，稍等片刻。” 店员手脚很利索，没多久就给李轩找了一套合身的黑西装，齐飞悄悄看了看价格标签，两万八，这还只是外边这身西装的价格。 随后店员又给配上了衬衣和领带，李轩绕着齐飞看了一圈连连点头：“这才像样子嘛。” “那啥，把我这钱记上，回头我派人来付钱。” “是，李老板，您慢走。” 买完衣服之后，李轩又带着齐飞去买了两双高档皮鞋，恍惚间齐飞甚至有种自己被人给包养了的感觉，又是买衣服又是买鞋子的……这感觉……很别扭。 李轩这么大的手笔，齐飞心里倒是不安了起来，但也没多说什么，自己是对方的手下，对方是老板，他要怎么做就怎么做，自己多问也不好，但出于礼貌齐飞还是稍微表示了下谢意。 李轩摆了摆手跟齐飞说这衣服本就该由他来买，不用客气。 齐飞看了看车窗外：“轩哥，这不是回公司吧？您要去哪？” 李轩咧嘴一笑：“回什么公司啊，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齐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李轩挤挤眼睛：“到了你就知道了。” 齐飞于是闭起嘴巴没再多问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奥迪进入了滨港城北部的郊区当中，接着上了一段山路，这山路还算宽敞，但是很崎岖，车速不由得放慢了很多，眼看着周围渐渐出现了密林，齐飞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 就在这个时候，车子忽然停了下来，李轩眼中精光闪烁，开口问了句：“怎么来了？” 司机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熄火了，我下去看看。”接着他就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也透透气吧。” 李轩嘀咕了一声，走下了车，齐飞见状急忙钻了出去，这荒山野岭的，保不准会出什么意外，他作为贴身保镖，怎么谁也得提防着点。 李轩随意地看了一眼齐飞，接着转身走到了路边，在他面前就是茂密的草丛和看不见边的树林。 突然之间，李轩面前的草丛里猛地蹿出来一个人影，齐飞暗叫一声不好，迅速冲了过去，一把将李轩给推开了。 短短几秒钟时间，齐飞只注意到忽然出现的那个人戴着个黑色面罩，手里拿着把黑色手枪，这分明是冲着李轩过来的，他也没多想，就顾着去救李轩。 结果倒好，面罩男的枪口顿时就顶在了齐飞的脑门子上，齐飞心中一凉，完了，这下小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轩哥快跑！”齐飞铁青着脸大吼了一句。 而那个面罩男发出了闷声闷气的笑声，然后迅速扣下了扳机。 只听见嘎达一声，惊出了冷汗的齐飞发现，这枪居然没有射出子弹，他当即抬手握住面罩男的手腕，迅速以一个过肩摔将其撂翻在地。 “哎哎哎！疼！飞哥饶命！”面罩男躺在地上喊了起来，齐飞一愣，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他转头看向李轩，这家伙正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很好，非常好！”李轩拍着手走了过来，很赞许的拍了拍齐飞的肩膀：“你的表现完全能够打满分！” 接着他看向面罩男：“起来吧！” 面罩男迅速爬起身，扯下了头套，齐飞一看，这他妈不是黑子么！？ 黑子笑呵呵地将地上的手枪捡起来在齐飞面前晃了晃：“飞哥，实在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这不是真家伙，嘿嘿嘿。” 齐飞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都冒出了些汗水，什么话都没说。 李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给齐飞擦了几下，然后对他说到：“兄弟，我就是逗你玩呢，顺便看看你的反应咋样，果然不出我所料啊！上车吧！地方就快到了。” 齐飞默不作声地上了车，黑子也坐了进去，司机再次发动了车子。 “齐飞，你刚刚学到了什么？”李轩忽然问到。 齐飞咽下一口唾沫：“轩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李轩笑了笑：“黑子的身手咋样？” 齐飞想了一下回答道：“他的身手还不错。” “跟你比呢？我要听实话。” “不带任何武器，肉搏的话，我能轻松对付他。” 听到这话，黑子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李轩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再想想，你学到了什么。” 齐飞沉默了几秒钟：“学到什么我说不出来，但是我明白了……有时候功夫好，也敌不过别人一把枪。” 李轩大笑了起来：“就是这个！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别说这是枪了，所以这次我带你过来，是想让你学一下怎么用枪，你看，到了。” 齐飞抬起眼睛朝前面看了过去，车子拐弯后视线变得开阔了很多，紧接着就出现了个大牌子——北郊丛林狼实弹射击场。 车子径直开了进去，随后李轩就带着齐飞到了射击区域，里边的工作人员也很是热情，看得出，李轩和这里的人都很熟。 “教他用手枪。”李轩对着一名工作人员指了指齐飞。 于是工作人员就开始手把手教齐飞了，齐飞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自己长这么大先前都没碰过那玩意儿，只是这既然是自己老板的意思，那他也只能听从。 很快，齐飞自己也对这东西来了兴趣，迅速就进入了状态，有模有样的打了起 齐飞在这里练习了一整天，他不但没觉得累，反而越练越起劲了，不得不说，对于这方面他还真有那么些天赋。 基本的操作要领掌握得非常快，打靶子的成绩出乎意料的好，这让教他的工作人员以及李轩都很意外和赞叹。 傍晚的时候，齐飞说自己想去看看易兰，所以李轩就让司机将他给送到了医院，同时告诉齐飞，晚一点司机还会过来接他，说是要一起吃个晚饭，齐飞答应了。 到了病房之后，齐飞脱下西装外套放在一旁，正准备坐在病床旁边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齐飞转头一看，进来的人是程思雨。 “齐飞，你在呀。”程思雨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你出院了我都还不知道呢，而且还把易兰换到这里来了，我都是问了护士才知道。” 齐飞站起身搬了椅子放在自己旁边：“程总请坐吧。” “李大发怎么不在这？”程思雨坐下之后问到。 齐飞的脸色变得阴沉了，将李大发撂下担子跑路了的事情说了出来，这让程思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也只叹息了一声。 “那……易兰今后怎么办？”半晌后，程思雨小声问到。 “李大发不管她了，我来管就是。”齐飞看着病床上的易兰。 程思雨神色很复杂：“你没有通知她的家人？” “没有，兰姐的爸妈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让他们再知道这个事情，整个家非垮掉不可。” “可是……你怎么负担得起？再说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你何必……何必来扛着这些呢？”程思雨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来滨港的时候，只有兰姐照顾着我，她对我很好，我不会忘记……所以，我觉得自己该为她做这些。” 程思雨紧紧握着拳头：“在我上任之前……公司都没有给员工买意外保险，我很多次给上头提起过，就等着审批下来，没想到……易兰在这之前就出事了，要不然你也能轻松一点。” 顿了顿她又说到：“李大发到底去哪里了？能找回来么？” 齐飞摇了摇头：“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指望他砸锅卖铁不成？” 程思雨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良久她扫视了一眼齐飞穿着的衣服，眼中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你这身衣服……也得两三万吧？你找到很好的新工作了？” 齐飞点了点头。 “什么工作？” 齐飞抿着嘴唇，心里在作斗争，想了好久他才决定还是跟程思雨实话实说：“我……现在在李轩手下上班，当他的私人助理。” 程思雨顿时呆住了：“你……你居然……你怎么可以跟着他呢！？这绝对不行！” 齐飞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我今天都已经上班了。” “你……” 程思雨脸涨得有些发红：“你……你不适合跟着他啊！不然的话，你会跟着他学坏的！你应该也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人才对！” “程总。”齐飞抬起头看着程思雨的眼睛：“为了给兰姐治病，我只能这么做了。” “不，还有别的办法。”程思雨有些激动地说到：“你赶紧离开李轩那里，别跟着他了！不然你会砸他手里的！” “还有什么办法？”齐飞问到。 “我……我……我去找李轩借钱。” 齐飞苦笑着摇了摇头：“借钱……你能跟他借多少？兰姐这情况，眼看着就是个无底洞，难不成你指望李轩能出一笔钱足够养兰姐一辈子？” “他应该也能拿出不少。” “还是不必了，我现在的工资，足够支撑兰姐所需的所有费用，就这样吧。” 齐飞还是拒绝了程思雨的办法，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程思雨去做那件事情，这会让她在李家更没面子，更加受人制约。 “齐飞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程思雨急的都有些生气了。 齐飞咬了咬牙：“其实，这也不光光是为了兰姐，我自己本来就是要工作的，谁不想自己赚的钱多一点？李轩给我的待遇非常好，于是我就在他那工作，这算得上是人之常情吧。” “你是说……就算没有出易兰这个事情，你也会跟着他？” “是。”齐飞果断回答了：“钱就是我最想要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齐飞心中有些疼痛，他分明看到了程思雨眼中透出来的失望神色，沉默许久，程思雨站起了身：“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希望你工作顺利，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嗯。” 十来分钟之后，齐飞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李轩的司机回来接自己了，于是他也离开了病房，走出了医院。 果然，不到三分钟，那辆奥迪轿车就开了过来，齐飞上了车，被司机载着去了酒店。 进去之后，黑子和毛球赶忙迎接了他，然后告诉他李轩在旁边包间里吃，其余人包括司机就在外边吃自助餐。 齐飞看了看那间包厢的门，门关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也没多想，拿起餐具就开吃起来。 齐飞和黑子等人坐在一张桌上，齐飞看到不远处另外有四个看着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时不时朝李轩所在的包厢打量，于是他压低声音问了问：“那四个家伙，什么人？” 黑子撇了撇嘴：“是和老板谈生意那家伙的手下，我们跟着老板先过来的，那伙人才到不久，我说也真是的，明明是那边想讨好咱老板，却比咱老板来得还迟，先前我们到这儿，老板自己都进去坐了有十来分钟了，这要谈生意的家伙才到，他娘的……没一点诚意。” 齐飞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飞哥，那帮家伙也在看咱们。”毛球忽然说到。 “别管他们，咱吃自己的。” “妈的，估计是不晓得咱是李老板的手下，要不然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用那种嚣张的眼神看我们。” 齐飞笑了起来：“行啦，吃吧。” 此时此刻，李轩正在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喝着酒吃着饭。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个光头，样子肥头大耳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拇指粗的金链子，即便穿的衣服很高档，也盖不住他身上透出来的浓浓俗气，相比来看，痞里痞气的李轩都比他顺眼不少。 “嘿嘿，轩哥，您就是我哥，多喝点多喝点。”光头男一边给李轩倒酒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李轩眼中带着些许不屑：“强哥，你比我大了不下十岁，却叫我哥，我可没那么老呢！” “哈哈哈，我这不是对您表示尊敬么！叫您哥是出于地位，绝对不是说年纪。” 李轩拿起酒杯，小喝了一口，光头见状立马就把自己面前满满一杯白酒全干了。 第二十六章 好意 光头擦了擦嘴巴，笑眯眯地望着李轩：“轩哥……” “打住，你还是叫我李老板吧，你那么喊我浑身不自在。” “嘿嘿嘿，好，李老板，这次我刘大强一定让李老板尽兴，李老板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嗯，我还真有要求。”李轩眯起了眼睛。 “您说！” “能不能别让我同意你那什么……合作？那一片都是我的地盘，生意也都归我那个夜总会，你却想到旁边开个洗脚城，这摆明了是抢我生意啊。” 光头愣了一下，慌忙说到：“这不我特意给李老板孝敬来了嘛，我知道那都是李老板的地盘，所以肯定不敢亏待您，还指望您多多罩着我呢。” 说这他就拿起了地上的一个旅行袋，拉开拉链之后露出了成捆的百元大钞。 李轩斜了一眼，笑着说：“来，先喝酒。” 光头眼中光芒大盛：”是，李老板！” 这光头以为自己的事情能谈成了，殊不知李轩喝酒之际，嘴角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包厢外面，齐飞等人吃得倒是蛮开心的，黑子擦了擦嘴巴：“飞哥，那烤牛肉真不错，看你也吃完了，我顺便给你弄点吧？” 毛球见状也说到：“我来我来，我正要去拿呢。” 黑子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 毛球嘴巴一咧：“这有什么，都是给飞哥服务嘛，分毛的先后。” 齐飞有些哭笑不得，他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司机，于是对毛球说到：“你给司机大哥去弄吧，我的让黑子拿就好了。” “是，飞哥。”毛球马上就端起自己的盘子和司机的盘子走了，司机有些发愣，嘀咕了一句：“我还没吃完了这……” 随后黑子也起身了，齐飞就坐在那儿等他们回来。 放食物的地方距离餐桌这边没多远，不过由于食物种类繁多，而且味道都很不错，所以齐飞估计那两人也得好几分钟才会回来，于是自己喝着饮料跟那司机随意聊了起来。 几分钟过去了，黑子毛球都没回，齐飞被身后传来的吵闹声引得转过了头，那声音就是从放食物的区域传来的。 “怎么回事？吃个东西还有人吵架？”司机嘀咕了一句。 齐飞伸长了脖子，看到不少人都围在那儿，加上还有别的东西阻拦，他看不到是什么人在吵，只是觉得里边的声音有些耳熟。 “我干你大爷！老子就看中这一块肉了怎么着！”嚣张的呵斥声传了出来，齐飞心中一惊，这他妈不是黑子的声音么！ “怎么着？老子也看中了！不想死滚开点！”另外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这时候，不远处的那桌三个人都站起了身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齐飞神色凛然，暗叫一声糟糕，立马也冲过去了。 刚刚动身的那三人，正是先前黑子说的，和李轩来谈生意的家伙带着的手下，吵闹发生之际，原本四人只有三人在那边，看他们的反应，齐飞瞬间猜出，和黑子发生矛盾的肯定是那第四个人！ 齐飞还没跑到那边的时候，他就听到了摔盘子的声音，围观的人也急忙后退避开，这应该是打起来了。 “麻烦让一下！”齐飞一边往前跑一边避开身边的人。 而那三个家伙却是气势汹汹抬手就把拦路的人粗暴地推开。 “我日你祖宗！”黑子咆哮一声，将扣在脑袋上的菜盆掀开，红着眼睛扑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毛球随手抓起一个铲子也跟着杀了过去。 黑子发生矛盾的男人脸色微变，急忙抬脚想要踹出去，却被黑子一个熊抱扑翻在地，毛球大喊：“让开点，老子来开了他的瓢！” 黑子立即把头偏了过去，给毛球让开位置，毛球龇牙咧嘴，炒着铲子狠狠劈下，不过却被忽然伸出了的一只手给握住了。 “打老子兄弟，找死！” 握住铁铲的人模样凶悍，另一只手挥拳将毛球砸得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 这会儿那边四个人都过来了，人数上占了优势，黑子和毛球目露凶光，但也不敢随便出手。 “怎么回事！”齐飞大喝一声走到了几人当中。 “飞哥，那龟儿子把盆子扣我头上了。”黑子强忍着怒火对齐飞说到。 “哟，来了帮手不成？”一个声音从齐飞背后响起，他立即转过了身，看到那四人摩拳擦掌虎视眈眈。 黑子和毛球当即想要冲过去动手，不过却被齐飞给拦住了，同时示意他两人别冲动。 “几位，在这种场合下动手恐怕不大好吧？”齐飞对着那四人说到。 那四个人个头和体格都很一般，但眼神里都透着股狠辣劲儿，其中一个穿着棕色皮衣的就是刚刚和黑子动手的人，这时候，里边一个剃着平头，看上去年纪应该是最大的人不屑地对齐飞说到：“怎么，你是那两个瘪三的老大？” “我是他们的上级。”齐飞说到：“我不希望发生冲突，如果有问题好好商量解决就是了。” 平头对皮衣男问到：“到底是什么事情？” 皮衣男脸色阴沉指着黑子：“烤肉就剩那么点了，他妈的一个人全占了，老子当然不肯啊！” 平头男直勾勾地盯着齐飞：“小子，是你手下的人不懂事，我也不想大打出手，让你手下过来赔礼道歉，我就不计较了。” “你他妈……”黑子瞪着眼睛骂了起来：“老子不过就是说了两句，你他妈直接拿盆扣我头上！应该你你们滚过来给老子道歉才对！” “哎呀！？看样子不给你点颜色你他妈就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哥几个动手！妈的！”平头男率先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别动手，保安来了！”齐飞后退几步死死拦住了黑子和毛球。 平头男上前就是一拳砸在齐飞的脸上，齐飞当即被打得嘴角剧痛，脑袋都偏向了一旁。 “卧槽尼玛！居然敢动飞哥！”黑子暴怒，抬脚就把平头男踹翻在地，毛球手黑，冷不丁窜过去顺势一记闷拳把平头男揍得门牙都飞了出来。 齐飞最不想看到两边的人打起来，可是这会儿不打也得打了，两个保安虽然已经赶了过来，但愣是没敢上前阻止，只是在一旁大喊住手。 那边三人见到自己的大哥被揍得门牙都掉了当即全部抄起了身边能拿的东西，什么不锈钢盘子，大菜盆，还有椅子，疯狗一般朝齐飞他们砸了过去。 齐飞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底透出了寒芒，他知道事已至此，自己要再不出手可就迟了，只是他真的不愿意把事情再闹大，必须感觉停止打斗才行。 于是齐飞大步上前，一个回旋踢将距离自己最近的皮衣男给踹翻在地，然后转身掐住了另一个家伙的脖子，单手就把他给拎了起来，然后横眉大喝：“都他妈给我住手！” 他这一出手倒还真是震住了场子，平头男从地上爬了起来，另外两个人僵在原地不敢上前，至于被他掐着脖子的那家伙，连挣扎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我靠，飞哥牛逼啊！”黑子瞪大眼睛赞叹道。 毛球也忍不住说了句：“太牛逼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齐飞循声看去，那人穿着西服，胸口别着小牌子，原来是酒店大堂经理。 齐飞立即松开手，被他拎起来的家伙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经理，我已经报警了。”一个保安在大堂经理耳边小声说道。 大堂经理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齐飞等人面前：“诸位，大家都是来吃饭的，有什么事情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呢？” 黑子眼睛一眯：“这里的大堂经理什么时候变成你了？老朱呢？” “你说朱经理？他辞职了，我是新上任的，我姓石。” “石经理……”齐飞上前刚想要说什么，平头男却抢先开了口：“老石，咱们算是故交了，这三个混账东西对我们动手，你打算怎么办！？” 齐飞心中一惊，这家伙和大堂经理是朋友？ 石经理笑了起来：“呵呵，没事没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是这三个人挑起的乱子吧？待会儿让他们去局子里好好反省反省，居然在这地方捣乱，胆大包天了真是。” 听到这句话，黑子和毛球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静，两人什么都没说，就站在那儿一通冷笑，黑子轻轻拍了拍齐飞的肩膀：“飞哥，要是警察来了，你就看好戏吧。” “什么意思？”齐飞不解。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黑子一脸高深莫测。 齐飞皱起眉头，心想这家伙估计是跟李轩跟久了，说话都学他的。 就在这时候，外边也传来了警车的声音，石经理看了看齐飞：“你倒是像个上档次的人，你这下边的人怎么那么没教养？不知道这是公众场合？待会儿警察来了可别跑啊！我这砸坏的东西还得你们来赔呢。” “赔，赔你个叼毛。”黑子翻了个白眼。 毛球更是直接装作要拉开裤子拉链的模样，一脸挑衅地看着石经理。 齐飞眉头拧成了疙瘩，心想这下要出乱子了，李轩本来是在这谈生意的，这下自己和对方的人杠上了，生意只怕要黄，而且还得被警察给抓走，这问题也很严重。 看着石经理和那四个表情得意洋洋的家伙，齐飞恨得牙痒痒，只是也暂时没别的办法，只想着要真闹出了什么严重后果，那就自己来背着，总归黑子和毛球算是自己下边的人。 这会儿还有四个保安过来增援了，连同之前的两个，再加上平头男那四个，一共十个人，都在拦着齐飞他们三，分明是怕他们逃了。 “警察怎么还没进来呢，人太多堵住了么？”毛球仰着脑袋朝大门方向看了一眼。 黑子则是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齐飞一根：“来，飞哥，抽根烟缓缓，别担心。” 看到两人神色这么淡然，齐飞有些意外，随即想到他们不害怕必然是有所依仗，这让他也轻松了那么些，于是接过烟让黑子点上，抽了起来。 “是谁报的警？” 终于，有警察过来了，围观的人也都让开了路。 “怎么回事啊这是。”为首的警察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扫视了一下狼藉的场景。 “这位警官，我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是我员工报警的，这些人闹得太凶了！”石经理赶忙回答到。 “是他们么？”警察指了指齐飞和平头等人。 “不不不。”石经理急忙摆手：“这边四个是无辜的，那三个才是罪魁祸首。” 警察抬眼看了看齐飞，然后一挥手：“把这三个带回去！另外四个做笔录！” 黑子大喊一声：“别乱抓人！你们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 为首的警察冷笑：“我管你老板是谁，犯事了就得把你抓起来！” “妈的，又不是老子挑的事！”黑子不依不饶，不过还是被警察给扣着了，齐飞和毛球也不例外。 齐飞不由得在心里悲叹一声，妈的，这都什么事啊，自己啥都没干呢就得被抓进警察局了，老子这社会大好青年压根都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自个儿身上啊！ 平头男等人现在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皮衣男更是朝着黑子竖起了中指，模样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唉？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忽然间，李轩的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齐飞急忙看了过去，只见李轩一脸诧异的走过来了，身后跟着他的司机，看样子是司机发现事情不对劲，过去跟他说了一声。 而在李轩另一旁，还跟着个戴金链子的光头胖男人。 “轩哥！”齐飞喊了一声。 李轩皱起眉头：“搞什么呢这是，咋把警察都召来了？” 同一时间，平头男等人也看到了他们的老板，于是急忙走了过去，只是他们没把李轩当回事，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老板见的就是这个人。 “强哥，那三个不开眼的东西闹事，这会儿就要被警察给抓走了！”平头男眉飞色舞地跟光头说到。 光头微微皱眉：“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和这里的大堂经理是熟人，嘿嘿……” “嗯，那就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强哥刚想把李轩介绍给自己手下人见识见识，谁知李轩径直走到齐飞那三人面前去了，强哥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赶忙带着自己手下也跟着走了过去。 为首的警察一看到李轩，表情都呆住了。 李轩摇头晃脑地问他：“为啥抓我的人。” “李少爷。”警察有些忐忑的说到：“因为您的人……在这闹事了。” “是么？”李轩看向齐飞：“你说说。” “还是我来说吧！”黑子举起了手：“是因为我引起的，跟飞哥压根无关。” 接着他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实际上动手的还真不是他，确实是那个皮衣男拿起菜盆子扣黑子头上的，从他一脑袋的汤汁湿透了的衣服就能看出来。 “这么说，就是那些人的错咯？”李轩眉毛一挑转而看向警察：“你怎么不抓那些人？” “我……这不……还在调查嘛……” “嘿，你要查是吧，大可去看看监控录像，摆明了是想站在那什么经理一边，坑我呐！？” 这时候光头已经过来了，他试探性地问李轩：“李老板，这该不会……是您的人吧？” “没错，就是我的人。”李轩半眯着眼睛盯着他。 这下光头愣住了，他身边那四个家伙更是一脸呆滞，平头男急忙转头想要找石经理，可是那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掉了。 “强……强哥……这就是……李老板？”平头男小声问了一句。 强哥还在愣神，李轩示意警察放开齐飞他们，然后对强哥说到：“我亲爱的强哥，你要是有意见就对我直说，干嘛要对付我的人呢？他们可都是善良本分的好市民啊。” 强哥脸上冒出了冷汗，他原本就知道，自己和李轩谈的那事情很难成功，眼看有点眉目了，却了料不到出了这种破事，心里真是又急又气，当即转过身眼睛瞪得老大对平头男呵斥道：“你他妈瞎眼了！？连李老板的人都敢动！？” 平头男呆呆的说到：“我……我本来就不认识啊！” “你他妈还还嘴！”强哥气得嘴巴都歪了，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把另外三个家伙都吓得脖子一缩。 自始至终，齐飞都没有说话，但他现在知道，自己没事了，起先看到警察对李轩那么客气他还意外了一下，不过马上想到，这家伙父母是高官，这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妈的，快点给李老板赔礼道歉！”强哥又呵斥了一句。 他那四个手下战战兢兢的，全部对着李轩弯下腰，齐刷刷来了句：“李老板，对不起！” 李轩笑了：“跟我说有啥用，你们打的人又不是我。” 接着他搂住齐飞的肩膀，皱着眉头问到：“飞哥，你这嘴巴是谁打的？” 平头男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将头压得更低了。 齐飞叹了口气：“轩哥，这事情就算了吧，闹大了也不好，还有其余客人在吃饭呢……我真不希望伤了大家的和气，总归也是误会一场，让人给黑子道歉赔礼就可以了，我没事。” 李轩转过头对警察说到：“把无关的人都轰一边去，这里没啥好看的。” 几个警察当即无奈地转过身去赶人了。 黑子这会儿说道：“老板，我也没事！但就看不惯那家伙打了咱飞哥！”说这他就指向了平头男。 毛球也开口了：“没错，老板，就是那龟儿子把飞哥打伤的！” 强哥和他的四个手下这会儿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尤其是听到了李轩居然叫什么飞哥，对于李轩，强哥不是特别了解，但却很清楚这家伙能有多大本事，要不然也不会亲自过来费力讨好他。 “李老板……我……我亲自跟您赔不是！”强哥那表情简直是比哭还难看。 李轩却没有半点反应。 强哥咬了咬牙，对着四个手下吼道：“都她妈给老子跪下！” 四人哪里敢不听话，急忙就给跪在了李轩等人的面前，李轩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对黑子说到：“还愣着干啥，人怎么对你，你还不还回去？到时候人以为咱好欺负呢！” “好嘞！”黑子两眼冒光，双手抓起旁边一个装着蛤蜊汤的大盆子直接扣在了皮衣男脑袋上，顿时间稀里哗啦的蛤蜊和汤水淋了皮衣男一身，可是他丝毫不敢动弹，任由那盆子挂在头上。 这滑稽的模样不仅让李轩笑了，连齐飞都忍不住笑了两声。 强哥和他的四个跪在地上的手下浑身发抖，压根都不晓得李轩待会儿还要干什么。 李轩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又对黑子说到：“咱们呢，其实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我知道了老板！”黑子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又抄起了个盆子狠狠扣了下去，哐地一声，皮衣男被砸晕了。 “老板……要不让我也试试？”毛球搓着手掌两眼冒光。 李轩瞪了他一眼：“没你的事！闪一边去！” 强哥哭丧着脸看着李轩：“李老板……求求您饶过我们吧……这……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李轩撇撇嘴：“别着急，就会让你们走了。” 强哥大喜过望，正准备感谢李轩，谁知李轩对齐飞说到：“我问你，这次你又学到了什么？” 齐飞的表情很复杂，他感觉自己将要在这泥潭当中越陷越深了，沉默片刻，他对李轩说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李轩很是赞赏地拍了拍齐飞的肩膀：“学得挺快嘛，不过光理论还不够，得亲自行动才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齐飞咬着牙：“我明白。” “那好，去吧。” 齐飞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平头男面前。 李轩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还给齐飞说了一句：“放心打，出事我给你扛着，不用你负责。” “哥……飞哥……您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啊飞哥！”平头男一脸惊恐地向齐飞求饶，那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齐飞一只手掐住了自己兄弟的脖子把整个人都给拎了起来，冲那份臂力，要给直接砸两拳头，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了。 齐飞看着平头男的眼睛：“不好意思，我也是给人打工的，老板的话必须要听，而且事情本来就是你们有错在先，如果当时你肯听我说的话，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就当让你吸取一下教训吧。” 说完这句话，齐飞挥起右拳砸向平头男的脸颊，直接将他给打翻在地。 “还有一拳。”李轩漫不经心地说到。 齐飞咬着牙，揪住平头男的衣领将他拽起，然后又给了一拳。 两拳下来，平头男满嘴都是血，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两眼一番白，晕了过去。 实际上要不是齐飞控制得适当，他估计真会丧命。 齐飞不敢不用力，因为他觉得李轩这是在考验自己，而且相信他能够看得出来，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保住平头男那条命，至于受重伤那是免不了了。 “好！”李轩拍起了手，黑子和毛球也连连鼓掌。 齐飞默默地站起身回到李轩身边：“轩哥……可以了。” “嗯，干得挺好的。”李轩满脸笑意，齐飞感觉对方这句话还有另一层的意思。 强哥等人除去昏迷的那两个，其余对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衣服，强哥用发颤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挤出一个笑容对李轩说到：“李老板……您看现在……” “没事了。”李轩大手一挥，显得很有气度的样子：“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相信强哥也能理解我的做法。” “那是那是，绝对理解！”强哥连连点头，接着他又说道：“那您看之前我和您谈的事情……” 李轩脸色一沉：“强哥，这种情况下，我没再追究你本人的责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我现在心情实在不大好，难道你还指望我会答应你什么？强哥你不至于那么天真吧？” 强哥瞬间脸色煞白，愣在那儿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李轩懒得理会他，转头对警察说了句：“这些人才是闹事的，按照规定，得带走调查一下，你们觉得呢？” 几个警察听到这话，立马就过来了，然后麻利的抓着强哥等人带出了酒店，至于那两个昏迷的，也给抬上了警车。 酒店当中的混乱，也就这么结束了，齐飞等人什么责任都不用背负，李轩也没再谈合作的事情，几人就这么离开了。 在车上，李轩开口说到：“你们知道，那强哥找我干啥的么？” 齐飞等人都没吱声。 李轩嘿嘿一笑：“这家伙，仗着有熟人给牵线搭桥，找到了我面前，想要在我的夜总会旁边开一洗脚城，这他妈不是抢老子生意么？而且你知道他给我的好处是什么吗？一百万现金！我靠，老子稀罕那点钱？” 齐飞想了想，然后问到：“那轩哥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当然是想，如果他真有那个本事开好的话，我就占点股份，谁知那家伙不答应，而我呢，其实也不大好驳了那个牵线人的面子，毕竟算是老熟人了，嘿嘿，但现在没事了，多亏你们那一出啊，我就不相信他还有底气来找我！” 这话瞬间就让齐飞明白了，原来之前李轩说的“干得好”另外一层意思说的是这件事情，齐飞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不但没坏事，还帮了李轩一把。 李轩的心情似乎很好，他对齐飞说到：“飞哥，我听司机说了你那时候处理事情的情况，很好，我就喜欢做事用脑子的。黑子，毛球，你们两多跟飞哥学学！” “是！飞哥！”黑子和毛球迅速异口同声回答道：“我们一定好好跟着飞哥学！” “是你妈个头！” “啊！是……老板！” 第二十七章 辞职 齐飞打算去医院，于是李轩让司机开车先把他给送到了那边。 下了车之后，齐飞直奔易兰所在的病房，这会儿才八点二十分，齐飞打算在医院多陪陪易兰，晚点再回自己住的地方。 李轩还在车上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程思雨的电话，程思雨问他吃晚饭了没。 李轩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难道你想请我吃饭？我已经吃了，不过这种情况还真是稀奇，我倒是愿意陪你，告诉我，什么地方。” 挂断电话之后，李轩对司机说到：“掉头，送我去埃利斯西餐厅。” “是，老板。” 黑子眼珠子一转：“老板，哪位美女请您吃饭？” “这是你该问的事情么？”李轩眯着眼睛问到。 黑子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我就随便问问，老板您别介意。” “是程思雨。” “啊，原来是老板娘啊。” 李轩没再说话，脑袋靠在后边闭上眼睛养神。 半个多小时之后，李轩到了埃利斯西餐厅，他让司机和黑子还有毛球就在车上等，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找到了程思雨所在的位置。 “你说你已经吃了晚饭，所以我就自己点东西吃了，要不你喝点东西。”程思雨对李轩说到。 李轩转过头叫服务员过来上了一瓶葡萄酒，倒上酒喝了一口之后，他盯着程思雨说到：“我时间很赶，有什么事你就快说。” 程思雨拿着叉子轻轻戳着盘子里的面条，看上去她心事重重，良久她开口问到：“你把齐飞挖过去了？” “是啊，你有意见？” 程思雨抿着嘴巴：“我没这么说。” 李轩放下酒杯：“都写脸上了，不一样么？” 程思雨低下了头，小口吃着东西，也不再说话。 李轩昂着脑袋，一条手臂斜着搭在椅背上：“人家齐飞可是救了你的命的，我给他钱他都不要，这不就给了他一份好工作，好让他多赚点钱，难不成你让他继续呆你那劳什子公司？工资又没多少还没前途，他到时候能有多大出息，我这可是在帮你还人情，你别不识好人心。” 程思雨的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没有说话。 李轩脸上带着冷笑继续说到：“我还是那句话，呆那公司不会有出息，混不出名堂，齐飞是那样，你也是，况且我都不要你有什么出息，一个女人家的，搞那些做什么？好好在家里呆着当全职太太不行？你就是不听我的，这下好了吧，给停职了，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我跟你说，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辞职了，别他妈再去受那窝囊气！” 说完这句话，李轩盯着程思雨，期望她会点头答应。 谁知程思雨放下刀叉，抬头看着李轩，眼神坚决地说到：“我不会辞职的。” “靠！”李轩拍了一下桌子：“你是故意和我杠上了对不对？” “不是，我想要工作，仅仅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不要误会，如今趁着我还年轻，我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如果让我在这么好的年华里白白浪费时间，我不干。” “真是好笑！”李轩有些生气地瞪着眼睛。 程思雨没再说什么，继续吃起了东西，而李轩也是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酒。 片刻后，程思雨忽然开了口：“李轩，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李轩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哟，这可真是有意思了啊，咱程总经理居然有事情要我帮忙，你说说，我听着。” “能不能……借给我一笔钱。”程思雨的声音比较小。 李轩这下更吃惊了：“借钱？咱不是一家人么？你缺钱直接跟我要就是了，谈什么借啊！多见外不是，说吧，要多少。” “三十万。” 李轩皱起了眉头：“你要这么多干什么，你可别跟我说是去搞什么慈善活动捐钱给别人！” 程思雨垂下眼睛：“是我自己用的。” “是么？”李轩摸着下巴：“自己用啊……那就不用拿钱给你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去买，你一个女人身上带那么多钱也不好，我妈都说过，女人不能有太多钱，有了钱可是会学坏的，这么说吧，你需要买东西，随便是什么，不管多少钱只要我出得起，都给你买，但前提是，我得和你一起去才行。” 程思雨微微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那还是算了。” 李轩直勾勾地看着程思雨，似乎他在想什么事情，片刻之后他对程思雨说到：“其实让我给你三十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只有一个。” 程思雨抬头看着李轩，她看到了对方眼里那异样的光芒。 思索了几秒钟，程思雨还是摇了摇头。 这下李轩真是意外了：“我都还没说什么条件你就拒绝了？” 程思雨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我知道你那条件是什么，就是让我辞职呆家里对吧，这个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李轩有些气急败坏：“我告诉你程思雨，你要是不辞职回家，我李轩就绝不跟你结婚，到时候我妈要着急上火逼迫起来了，可不关我的事！我就看看你怎么跟我妈交代。” 程思雨心里咯噔了一下，李轩都把他妈给搬出来了，这事确实不好弄，怎么说人都是她的恩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人说。 李轩盯着程思雨看了看，然后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我得走了，你可以想想，要是答应我的话，别说三十万，就是四五六十万，我都随时给你，再见！” 他就这么起身走了，留程思雨一个人在那愣神。 医院里，齐飞坐在易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在上网，说是上网，与其不如说是在等程思雨上线，不过这会儿，晴雨的头像还是灰色的。 齐飞看着那灰色的头像有些发愣，良久他想到，不能让她发现自己还在滨港才行，于是就把qq进行了设置，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登录地点。 几分钟之后，晴雨的头像亮了起来，齐飞心中一喜，马上发了个消息过去：“嗨咯。” 另外一边，程思雨刚洗完澡，还在擦着头发，顺手登录qq就听到了消息的声音，于是她把毛巾放在头上，马上点开了对话框。 “你可算出现了，这么就都没见你找我，急死人了都，你现在到了哪里？找到新的工作了嘛？情况怎么样？快跟我说说。” 看着晴雨立即回复的消息，齐飞心里都暖暖的，想了想他回道：“最近忙着找工作呢，我到济南，找了个礼品销售的工作，当的是销售经理，还蛮不错的。” “呀，那真是恭喜你了，听你这么说我也算是放心了。” “嗯，你呢，最近怎么样了？” 程思雨发过去一个叹气的表情：“我还好，只是公司出了些问题，客户资源开发部门的经理出了车祸，如今变成了植物人，还有……那个齐飞……辞职了，如今到了别的地方做事。” 齐飞转过头看着身边床上躺着的易兰，良久才回过头。 “那个经理真可伶，太不幸了，齐飞倒是运气不错。” “是呀，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么，齐飞是为了给经理赚钱治疗才会去做新的工作的。” “是么。”齐飞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嘴角，那地方还是一片紫红，稍稍一碰就会疼。 “嗯，他跟我说的时候……似乎想要隐瞒这些，说什么自己也是为了钱，其实我都看出来了，齐飞这个人，真的算是有情有义，我现在越来越佩服他了，像他这样的人如今已经不多了啊。” 这话让齐飞心里情绪都复杂了起来，他看到晴雨又继续说到：“相比之下，易经理的男朋友真的就太差劲了，他承受不起那个负担，居然就跑了，同样是男人，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呢！” 齐飞回道：“这……我就不好说了。” “唉，我现在就替齐飞担心，他的新老板就是看中了他一身功夫，让他去当保镖，那公司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希望齐飞不会被带坏才好。” “放心吧，我想……像他那样一个男人，自己会有把握和分寸的。” “嗯，但愿如此。” 当天网上，齐飞和程思雨用qq聊了很久，毕竟也算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两人都有太多太多话想要和对方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 于是齐飞就干脆没有回住的地方，在医院病房里陪了易兰一整晚。 第二天早上，齐飞接到了李轩的电话，对方说他要和老李也就是他爸去北京办点事情，所以就给齐飞放了两天假。 这便让齐飞有了两天空闲时间能照顾易兰了。 临近中午时分，集团广告公司的胡志平总经理忽然来了，手里还拿着鲜花和一些礼品，原来他是过来看望看望易兰的。 胡志平看到齐飞的时候，满脸诧异地指着齐飞的嘴角：“你这是怎么了？” 齐飞笑了笑：“没怎么，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把脸都给擦花了，还好只伤到这一点点。” “那你可得小心点，这么张帅气的脸给毁容就可惜咯。” “嘿嘿嘿，胡总开玩笑了。” 齐飞领着胡志平到了易兰病房里，看到昏迷不醒的易兰，胡志平露出了忧心而愤怒的表情。 “唉，易经理遭遇这种事情真是天大的不幸，多好的人啊，还这么年轻……她男朋友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先前风闻那家伙对她还挺不错，谁知道居然会如此没良心，说得难听点，我真想要那家伙遭报应！” 齐飞摆了摆手：“胡总，您这次来看兰姐我非常高兴，至于那些事情，就别说了吧。” “嗯，我不说了，免得给你添堵。” 随后齐飞拿了条椅子给胡志平坐下，胡志平问到：“易兰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 “唉……咱都不顺啊，不过我的不顺和易经理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了。” 齐飞问到：“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胡志平点了点头：“其实按理来说，你已经不在发行公司工作了，我也没必要跟你说，只是就当咱俩作为朋友，你让老哥发发牢骚吧。” “请说。” 胡志平一脸郁闷：“之前跟家电商场的合作，没谈成，嗝屁了。” 齐飞有些吃惊：“怎么回事这是？谭总没有搞定不成？” “本来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是……”胡志平一脸犯难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大方便说。 齐飞过去将病房门关好，然后坐在了胡志平身边：“胡总，这里也没有外人，兰姐听不到什么，你就跟我说说吧，怎么讲那单子也是我们部门辛苦拉来的，现在就这么没了，我心里也不好受。” 胡志平沉思良久才开口：“好吧，那我就说说了，事情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谭总和严总裁关系不错？” 齐飞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说实话，当初严总来视察的时候，我就觉得谭总和他应该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之前是大学同学。” “哦……难怪。” 齐飞皱起眉头：“既然这样的话，严总裁怎么说也会帮老同学一把，为什么那合作还是黄了？” “唉……”胡志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确实啊，但是我们谁都没想到……那个张主任忽然插了一脚。” 齐飞神色凛然：“张丽？” 胡志平点了点头同时压低了声音：“这些内容我只跟你说，你可别……” “放心吧胡总，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 接着，齐飞大致了解了一下内幕。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张丽这个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暗中和严峰涛勾搭上了，一个想要用潜规则，一个想要被潜规则，正好凑了起来。 于是，严峰涛在鬼使神差之下，慢慢就把自己的心思转移到了张丽身上，紧接着，张丽下了黑手，偷偷和发行公司竞争对手联系上了，这边用十个免费整版广告，那边直接用二十个，这样一来，最终星暖家电的合作就被那边给搞了过去，而且连合同都很快给签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发行公司连带广告公司都失去了一笔巨大的效益收入，本来这单子就非常大，集团领导都挺重视的，结果眼看要成功了却被别人家抢了过去，这让严总免不了一顿被批。 他被批的后果就是谭健仁也得不到好脸色看，这对于谭健仁来说可算是很严重的事情。 而后，张丽继续吹耳边风，继续服侍安慰严峰涛，很快，严峰涛就在多个公开场合说谭健仁工作有问题，能力有问题，而对于张丽却是赞口不绝。 这种变化让公司的人都察觉到了，谭健仁免不了有些失势。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就是，严峰涛也提起过程思雨，说她态度不行，自我反省不到位，这让他很有意见。 眼下的局势，只对张丽有利，谭健仁虽然算是个老手，拼尽全力没倒下，但始终在某些方面还是比不得程思雨，程思雨离开之后，他也只能尽量维持着公司原来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半点进步，这使得上层领导颇有不满。 “唉……老弟啊，说真的，我不希望除了程总之外的任何人来当发行公司的老总，她的为人和能力，你是非常清楚的，对吧？” “我清楚，程总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公司好领导。” “公司里边的人可都不敢像你这样说啊，大家都见风使舵，看得出张丽得势了，所以也都在琢磨着跟她搞好关系呢，这女人办事不行，拉关系倒是一套一套的，我真怕万一她成了发行公司的老总，这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不敢想！” 胡志平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飞心中也明白了，说到底，他也是为了自己广告公司的利益，这倒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他身为老总，自己下边还有那么多员工要吃饭。 “老弟啊，我呢……也不大好去跟程总说，我确实是想着希望她能回去，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跟她讲讲吧……就当是你为了发行公司为了昏迷的易总。” “嗯……我明白。”齐飞说是说明白了，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跟程思雨讲才好。 胡志平看了下手表：“一不留神跟你聊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老弟你保重。” “胡总保重，慢走。” 等到胡志平离开，齐飞脸上都露出了苦涩的表情，这胡志平分明就是不愿自己去和程思雨讲，他也怕自己会卷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当中，万一没成，他不会有联系，万一成了，他也有好处。 齐飞关心的重点不是这个，他自己也想要程思雨能顺利回去，可是那也得看严峰涛的意思。 说白了，那家伙就是要潜规则程思雨，思雨当然不会答应，这是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不过齐飞心想，如果严峰涛真要做了那么可耻的事情才会让程思雨回去的话，那程思雨还不如离开，犯不着为了工作把自己清白都毁了。 齐飞绝对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中午的时候，齐飞到外边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吃完就拿着创口贴贴在了嘴角，回到医院刚到门口就遇上了前来看望易兰的程思雨。 “程总，你又来看兰姐了？”齐飞笑着打招呼。 程思雨点了点头：“你今天不用上班？” “不用，老板自己有事去了，给我放了两天假。” “你的嘴角这是……怎么搞的？” 齐飞还是用跟胡志平的那一套解释，走路不小心摔到了，运气好没擦破脸上别的地方。 程思雨盯着他的嘴角看了看，然后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十八章 我相信你 “走吧，一起上去。”齐飞说到。 到了病房，程思雨就坐在了易兰床边的椅子上，齐飞说到：“这里没水了，我去打点开水进来给你泡茶。” “不用了。” “没事没事。”齐飞说着就提着热水壶出去了。 程思雨轻轻握着易兰苍白的手掌：“易兰……你一定要坚持住，齐飞现在一个人扛着，他也不容易，不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快点醒过来吧。” 易兰没照样没有任何反应，程思雨看着她闭着的眼睛，多希望下一秒，对方的眼睫毛就能颤抖一下，哪怕是一下也好。 “易兰，我相信你可以挺过来的，你老家的父母都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你只有好起来了，才能不让二老担心啊……” 诉说良久，程思雨沉默了，她希望易兰能够听到那些话才好。 这时候，程思雨看到了放在一旁桌上的电脑，看样子应该是齐飞的，她忽然想起自己有一份邮件需要看看，反正这会儿也有时间，于是她就打开了电脑。 忽然间，病房门推开了，齐飞提着热水壶走了进来，正好看到程思雨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他心里瞬间紧张了起来。 “齐飞，你这电脑能上网吧？”程思雨问到。 齐飞刚想说上不了，却看到人已经连上了网络，于是他只能说可以。 “那好，我正好要看一下邮件，这会儿应该发过来了，借你电脑用用没事吧，就登录一下qq。” 齐飞心中叫苦不迭，你要做别的那真没事，这要打开qq还不一眼就看到我的昵称了？只是他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程思雨。 “好……你用吧。”齐飞紧张到了极点，热水壶差点都没能放稳当。 在这一瞬间，他多希望能忽然出现点别的什么事情来打断程思雨，他甚至想着要不要故意把热水打翻烫到自己。 眼看鼠标已经移向了qq的图标，程思雨马上就要点击下去，齐飞咬着牙打开了热水壶准备倒水，顺便淋到自己手上，虽然是开水肯定会让他烫伤，但是相比自己的秘密被发现，那都不算什么了。 程思雨双击了qq图标，齐飞一咬牙，就要把热水壶口子对着自己的手背，就在这个时候，程思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转过身就去拿自己的包包。 齐飞的动作停了下来，斜着眼睛看着电脑屏幕，qq登录界面已经被打开，上边还保留着他的登录账号名字——飘零。 不过程思雨转身拿包去了，并没有看到。 齐飞吞下口水，迅速泡了茶，心想着趁机会去把那账号记录给删了也行，自己好歹能免过被烫伤。 程思雨拿出电话，按下了接听键，然后走到窗前说起话来。 “什么？你还在火车上？好吧好吧，那就晚上给我，嗯，可以的。” 趁着这个机会，齐飞麻利地删掉了记录，看着登录界面账号处的空白，他总算是大松了一口气。 程思雨打完电话缓缓转过了身，齐飞赶忙端起茶水：“泡好了，程总请喝茶。”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程思雨收好手机，接过了热茶，然后对齐飞说到：“我要看的邮件还没发过来，没想到那人火车晚点了，真是的……” “那你不要用我电脑了？”齐飞问到。 “嗯，不用了，谢谢你。” 程思雨坐回去将茶水放在一旁，接着将齐飞的电脑给关掉了。 齐飞心里都在谢天谢地谢谢那个火车晚点的好人，要不是他的话，自己还真要出点漏子了。 “那个……程总，你复职的事情怎样了？”齐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程思雨摇了摇头：“还没结果，我也不知道到底会怎样。” 齐飞略一沉：“如果说，造成那个事情的因素是别人，然后让上头了解到真实的情况，你就能复职了吧？” 程思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个事情就是我自己的责任。” 齐飞的脸色很复杂犹豫了许久，他才说道：“我听说，之前和星暖的那个合作没有谈成。” “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中看到的，星暖家电送给消费者的报纸……不是滨港晚报，所以我就知道，公司和那边的合作失败了。” 程思雨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谭总是哪里出了问题啊……”齐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程思雨的反应。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过问那些事情。” 齐飞不甘心，继续说到：“有次偶然间我看到了……严总和张主任一起吃饭，席间还挺亲热的……” 程思雨抬头看着齐飞：“你知道的好像还挺多的样子。” 齐飞笑了笑：“那倒没有，我只是看到了那些事情，然后自己琢磨了下，说实话……我挺替程总担心的。”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我心里有数。”程思雨的表情有些惆怅。 齐飞心想，看样子，程思雨不愿意跟我来讲那些，也罢，那就不说了。 于是他就转移了话题，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程思雨等到自己一杯热茶喝完，就跟齐飞说自己还有些事情，然后道别离开了病房。 齐飞这一整天都在医院当中，呆在病房里陪着易兰，他也不觉得无聊，总会对易兰说很多很多话，还会用电脑放易兰喜欢的歌曲，他觉得也许这么做能让兰姐恢复起来。 总之不管什么办法，试一试都是好的。 陪伴着易兰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快，一转眼又到了晚上，护理人员到病房给易兰擦拭身子，而齐飞则到外边抽了几根烟。 看着寒风呼啸之中灯火阑珊的滨港城，齐飞思绪难平，他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呆这么久，也没想过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也许……冥冥之中，自己跟这地方还真有不少解不开的纠葛。 思索之中，齐飞不免想到了萱儿，这么些天，萱儿的身影再也没出现过，那天的惊鸿一瞥，让齐飞跟发了疯似的，这会儿想起来他倒是平静了不少。 “萱儿，你还在这里么……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此刻又会在哪里？”齐飞盯着远处的灯光呢喃道。 不知不觉间，齐飞脚下已经有了十几个烟头，他弯下腰将烟头全部捡起，然后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之中，看了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接着就回到了医院里。 到了病房门口，护理刚刚出来，她跟齐飞说已经整理好了，还给易兰做了全身肌肉按摩，齐飞说了声谢谢辛苦了，打开门走了进去。 大概是因为按摩过了的缘故，易兰的气色也好了很多，皮肤上带着健康的红润，如果不是齐飞知道她在昏迷的话，就会觉得她只是在睡觉而已。 渐渐地，又到了夜深人静之时，齐飞却没有睡意，想了想，他重新打开电脑，登录上了qq，正好，晴雨也在线，于是他就和她聊了起来。 这一次，程思雨主动说出了自己被停职的事情，说真的，这个事情给了她不小的压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对飘零说了，当然，她依旧不晓得飘零就是齐飞。 程思雨没指望飘零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她只是想倾诉一下自己内心的烦闷。 齐飞当然知道程思雨停职的事情，但这会儿聊天他的身份是飘零，所以他故意用震惊的口吻发过去一个消息。 “什么！？你居然被停职了！？” “嗯，出了些事情，唉……郁闷啊。” “为什么会这样？” “太复杂，我也讲不清。” “那你打算怎么办？”齐飞问到。 另一边，电脑面前的程思雨咬着嘴唇，她觉得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至少目前来说没有，于是她回复道：“总之……尽量试试能不能复职吧，按照规定我该做的都做了，可是我上头的领导……” 齐飞表情凝重起来，他知道这说的就是严峰涛，齐飞打算试探一下程思雨到底怎么想的，会不会真的…… “领导怎么了？”齐飞问。 过了许久，晴雨才回复，看得出她真的是想了很多才决定说出来的。 她说：“我感觉得到那人的意思，他是想……想占我便宜，如果我要是从了他，肯定马上就能复职。” 齐飞咬着牙没说话。 程思雨又说到：“职场上，女性确实弱势不少，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我不想那样……飘零，你怎么没说话？你就不担心我……真会那样子做么？” 齐飞深呼吸一口气，迅速回道：“我相信你，同时我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事情总能有解决的办法，但绝对不是让你献身的那种，而且……我也不允许！即便我们只有网络上的这层关系，但是我也绝对不愿意你那么做！” 齐飞将自己内心的态度给说了出来，程思雨看到这些话之后，心里涌起了暖意：“谢谢你那么在乎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接着她还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嗯，如果不能复职的话，你可以再找份别的工作，反正你有足够的能力，到哪里都能做好工作！” “嗯，嘻嘻。” 齐飞暗暗松了一口气，经过多方面的了解，他算是真的放心了，思雨绝对不会那样子就范的，要不然……她就不是程思雨了。 这一晚上，两人也聊得很开心。 随后齐飞平平静静地又过了一天，两天假期结束，齐飞嘴角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第三天晚上，李轩回到了滨港城，而且马上召见了齐飞。一见到齐飞，李轩就跟他聊了起来，看李轩那容光泛发的样子，齐飞心想他心情应该挺不错。 李轩给齐飞递了一根烟，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根，吞云吐雾地说到：“飞哥，我这次到北京去，那可真是又长见识了，跟你说，那地方不愧是皇城根下，大街上随便碰到个爷们保不准就是个干部，这可不是我吹牛啊！” 齐飞笑了笑：“毕竟是首都嘛。” 李轩一拍大腿：“对啊，在那边当官可带劲了，那就是所谓的京官！我觉着吧，要当官，还是得进京城才行，不然的话，那能算什么。” 黑子和毛球在一旁连连点头拍马屁：“老板说得对！” 李轩眼睛一眯：“不过我这人当不来官，不是那块料，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惜了。” “嘿嘿，老板，这就不对了。”黑子开口说道：“像老板您这样的，还要当什么官啊，以您的本事自然是最适合做生意，能赚到够多的钱就行了嘛。” 李轩笑了起来：“这话算是说我心坎里去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当官……哼，那么多限制，我才不稀得去做，当然了，我家那老头子也没指望我做官，你们猜，他想要我做什么？” “什么？”黑子和毛球齐声问到，齐飞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李轩咧嘴一笑，叽里呱啦说了一通齐飞他们完全听不明白的语言，但齐飞倒是晓得了，李轩说的应该是日语。 黑子和毛球的表情有些尴尬，黑子说到：“老板，您是文化人，就别戏弄咱这没学识的土鳖了，还是说普通话吧。” 李轩大笑了起来：“我刚刚说的是日语，内容就是——老头希望我做学问，搞搞研究什么的，后来特地把我送到RB学了几年。” 黑子恍然大悟，立马竖起大拇指：“难怪老板的日语说得如此流利！实在是厉害！” 毛球瞥了他一眼：“你压根就没听出来那是日语吧？” 黑子干笑了两声，没还口。 齐飞一直没吱声，李轩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到：“念书念书念书……我最烦的就是这个事情，居然还要我做学问，这不是想把我给折磨死么？我自己喜欢的可不是那玩意儿，我就想要做生意，和三教九流的人来往，你们说，读书有个屁用？在学校里边学的那些东西，出了社会能有多大用场？还不是白白浪费时间！齐飞，我说得有道理吧？” “有道理有道理！”黑子和毛球连连附和。 “我他妈又没问你们，多嘴！”李轩呵斥了一句，继续看向齐飞。 齐飞想了想，然后开口：“轩哥，我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待会儿说出来，要是不大好听，还请轩哥包涵。” “哦？说来听听。” 齐飞点了点头：“我觉得，念书这种事情，不一定是对每个人都有用的，所以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没用，像轩哥这种天才，自然不能被某些固执的东西给束缚了，但是……不说念书，每个人都多学点文化知识总是没错的。” 李轩眼中光芒闪烁：“你说得也有道理，一个人有没有涵养还是得看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这种涵养一开口就能看出来，飞哥，我觉得你……应该是念了不少书的吧？” 齐飞笑了起来：“我其实也是个粗人，只是性子比较胆小怕事，也没有别的爱好，就多看了些乱七八糟的书，偶尔装装有文化的样子。” 第二十九章 小人物 “哈哈哈哈。”李轩又是一声大笑：“那感情好，可算没把你念成书呆子，照我说，这世界上确实有人适合念书，有人不适合，咱们这些不适合的就别去搞那些了，让其余会念书的人发光发热吧。” 黑子和毛球两眼发愣，看着齐飞和李轩聊得这么火热，也不知道他们在寻思什么。 李轩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俩想啥呢？” “报告老板。”黑子说到：“我从今以后也去多看看书，向飞哥学习，到时候我也能装装文化人，给老板长脸！” 毛球不甘落后：“我也是！” 李轩笑得更开心了：“你两打算看啥？” “这个……”黑子摸着后脑勺：“四大名著可以吧？” “嗯，可以，你给我说说四大名著是什么？” “那个……西游记……西游记……还有……”黑子头皮都要挠破了，西游记了半天愣是说不出来另外三本。 毛球一脸鄙视：“这都说不出来，我告诉你，咳咳……西游记，水许传……” “得得得！你们还是别说了。”李轩连连摆手：“赶明儿去买两本新华字典先学着认认字吧。” 黑子和毛球脸色发红：“是……老板。” 齐飞在一旁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他那样子还是让李轩看见了，李轩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笑就笑吧，这两混球就是这德性，对了，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儿咱一起出去吃个晚饭，然后我带你去我的酒吧玩玩。” “是，轩哥。” 随后几人上了一辆悍马车，到了一家高档餐厅，李轩开了个包间，四个人一起吃了起来，司机一个人在外边吃。 酒过三巡，李轩的话更多了。 “我跟你们说啊，在RB，学问什么的我没搞懂，但是那边的黑社会真是让我佩服。” “怎么个佩服法？”齐飞问到。 李轩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你知道么，那地方的黑社会他不叫黑社会，都叫集团或者社团组织，人可是合法的呀，大街上一出事，最先赶来的绝对不是警察，而是黑帮成员，他们先把事情给解决喽！” 黑子和毛球听得很是认真，黑子问了一句：“那岂不是很牛逼！？” “当然牛逼。”李轩斜着眼睛：“人那都是有着很强的纪律组织的，管理得头头是道，而且啊……嘿嘿，里边的玩意儿可多了……” 李轩没有具体说下去，这弄得黑子和毛球心痒难耐，但也不好追问，干脆一个劲的吃菜喝酒了。 齐飞也没说话，他在心里暗自琢磨了起来，原来这李轩去RB呆过几年，以他这性子，应该在那边的社会里沾染了不少别的东西，比如说见识过那边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据说RB女人可是非常居家的，结婚后都老老实实呆在家相夫教子做家务，要么怎么很多男人都会说娶妻子就得取RB女人那种的呢。 看来李轩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这才会让程思雨也呆在家当家庭主妇。 真是实打实的大男子主义啊。 吃饱喝足之后，几人离开了餐厅，回到了车上，满口酒气的李轩倒也没有醉，他上了车之后从里边掏出个布袋子跟齐飞说，那是他从北京一朋友那里搞过来的好东西。 齐飞问是什么，李轩神秘一笑：“总之是好东西，特警队里边的，我拿了两套，这一套嘛……就送给你当装备了，回头离开的时候你拿回去。” “是，轩哥。” 齐飞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也还是接受了。 这让黑子和毛球羡慕得不得了，毛球忍不住问李轩：“老板，啥时候给我们也整一套呗？” 李轩眼睛一瞪：“你他妈当这是大白菜呢！想有就能有？等你啥时候够格了再说！” 毛球缩了缩脖子不再说什么，只是眼睛一个劲的往李轩脚底下那袋子上看，黑子同样如此。 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子来到了一家看着就很奢华的酒吧门外，齐飞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这酒吧叫迷醉倩影，听着还蛮暧昧的，门口红红绿绿的装饰灯闪烁不停，一看就是个热闹的娱乐场所。 “嘿，那外边有两个喝醉的小妞在吐呢，咱过去安慰一下？”黑子对毛球说到。 毛球连连点头：“好啊好啊，趁醉下手，一拿一个准。” “好你个头！”李轩说到：“能不能有点出息，跟着我混还用得着捡死鱼？待会儿有你们爽的，下车！” “嘿嘿嘿，好的，老板！” “飞哥，不光这酒吧，你看看周围，那夜总会，那娱乐城，都是我的，就算边上还有不是我的那也有我的股份。”李轩颇为得意地对齐飞说到。 “轩哥确实是做生意的好手，佩服，佩服。” “哈哈，别恭维我了，今晚上我带你好好玩玩。” 进了酒吧之后，里边热闹得很，音乐声音都有着震得耳膜疼，李轩带着齐飞他们径直穿过了前边的大厅，绕过那些正伴随着音乐灯光扭动身子的人，期间不论是看场子的还是服务员，一见到李轩就弯腰鞠躬问好。 李轩快步往前走，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到了后边些的时候，相对就安静很多了， 还在走廊上的时候，很是恭敬地跟李轩问好。 李轩搂着齐飞的肩膀拍了拍，对那两人说到：“这是我的私人助理，也是我的哥们，叫齐飞。” “啊，飞哥你好。”经理满脸笑容和齐飞握了手。 李轩笑着说到：“怎么我觉着是你看上咱兄弟了？” 李轩啐了一口：“别磨叽了，给带路，还是原来的包间。” “请跟我来吧。”经理面带微笑。 一行人跟着经理顺着走廊朝前走， 转过了三个弯，后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知道到了某个走廊尽头的时候，已经格安静了，齐飞四顾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两旁都没有包间，面前就是一堵墙，还有个彩绘屏风拦着，这是搞什么鬼？ 他没问，经理也没说什么，走到屏风面前稍微用力拉了其边缘一把，那屏风就整个移动了起来，原来底下是有滑轮的。 屏风被拉开贴着一边之后，经理走到尽头墙壁面前，伸手把那墙给推开了。 齐飞这才明白，原来那是一张门，没打开的时候和墙壁一个颜色而且严丝缝合根本看不出来什么，门打开，里边就是个豪华大包间，想必这里就是李轩私人专用的地方。 几人都走了进去，齐飞到处看了几眼，里头面积不小，装饰可以说得上是奢华，一边墙壁上挂着个巨大的液晶屏幕，这里边还能唱歌。 随后，经理亲自端上来点心水果，还有几瓶高级洋酒，把一切服务做到位了才离开。 李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着齐飞他们说道：“玩吧，唱歌喝酒，随便搞。” 黑子和毛球二话不说倒酒开喝，然后一人拿个话筒扯开嗓子嚎了起来，那歌喉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齐飞想了想，拿起酒瓶给李轩到上了酒水，李轩看了他一眼问到：“你咋不去唱？” “这个……我真不会。” “不会也没事，你看那两个家伙像是会的么？还不是他妈的鬼喊鬼叫！” 齐飞只是笑了笑，坐在那儿喝了些酒，李轩一连灌下三杯，接着冲黑子吼道：“黑子！过来！” “好的老板！”黑子把话筒朝沙发上一扔就蹿了过来，看他那表情好像是格外激动的样子。 齐飞不明白李轩说的搞起是搞什么，不过几分钟之后他就见识到了。 李轩从自己带的包里边拿出了塑料水瓶子还有几根橡胶软管等东西交给黑子，这些东西被黑子一捣鼓，立马就变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工具。 齐飞看着那玩意儿不免有些骇然，顿时觉得坐如针毡，黑子跪在茶几旁边，点着打火机，李轩眯着眼，嘴里叼着一根管子猛吸了一大口，然后仰着头缓缓吐出了浓烟。 这一瞬间，齐飞就闻到了一股诡异的味！ 齐飞这真是被弄得莫名其妙，他想了想，搞不好李轩还真是出了什么身体问题，但不好说他这是暂时的还是早已经那啥了。 他齐飞懒得再去多想，离开阳台之后到别的窗户看了看，这会儿已经很晚了，但还有一些人家里亮着灯，齐飞用这望远镜窥视着那些没有拉起窗帘的亮着灯的房间，他这会儿只是为了试试望远镜的效果，并没有去琢磨别的东西。 玩了一会儿之后，齐飞就把东西又给收好了，然后洗漱一番上了床，第二天早上，他接到了李轩的电话。 “轩哥，怎么这么早？”齐飞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到。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轩打哈欠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挺疲惫的样子：“早什么早，我是一晚上没睡…… 这到底算哪门子事？ 这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齐飞使劲回想着昨晚上自己拿着望远镜看到的情况，没错，离开的确实是那个女大学生。 这么看来，李轩在撒谎， 齐飞免不了去想，李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归想，齐飞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会儿是七点多钟，齐飞干脆穿好衣服到外边去吃了个早餐。 李轩给他住的地方是一整套房子，所以厨房也是具备的，但齐飞觉得，自己一个人做饭吃起来也没意思。 吃完早餐，正好八点，齐飞决定照旧去医院陪着易兰，反正自己也没别的事情好做了。 刚到医院住院部大楼的时候，齐飞在走廊里遇到一个护士，那护士把口罩取下来他才认出，这是先前照顾他的那小护士。 齐飞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小护士神神秘秘地跟他说到：“我刚刚看到那个人了。” “什么人？”齐飞一脸迷茫。 “哎呀，就是……先前住在你你病房隔壁的那个女人，她的男朋友，后来我也知道了，原来你们都是认识的，而且那个男的抛下她逃了……而你扛下了所有治疗的费用……”小护士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齐飞的眼神都如同在看英雄一般。 齐飞却顾不得再听下去，跟她说了声谢谢之后匆忙跑开了，他想要马上赶到易兰的房间里去。 几分钟之后，齐飞喘着粗气推开了房门，正好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李大发。 李大发听到这个声音，身子都颤抖了一下，急忙转过头，看到是齐飞之后，他的脸色都变了。 “你他妈还有脸回来！？” 齐飞怒不可遏，冲过去直接揪住了李大发的衣领将他给提了起来。 李大发现在的样子倒是比之前陪着易兰的时候精神了不少，此刻他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齐飞！齐飞老弟！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易兰……你听我解释啊！” 齐飞铁青着脸，将李大发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李大发屁股先着地，疼得他半天都没能发出声音来，好不容易稍微缓了缓想要站起身，却被齐飞弯下腰按住了脖子。 齐飞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要不是这样的话，李大发非得当场死在这里不可，不过，即便这样，李大发还是被他掐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弟……齐飞老弟……我求求你先松开手好不好？”李大发一边咳嗽一边哀求。 齐飞咬着牙缓缓松了些力道，然后冷眼看着李大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李大发长叹了一口气：“怎么 看到齐飞又要炸毛，李大发急忙换了另一个说法：“我……我当初确实是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我真的是没办法才走的啊……我知道自己是个罪人，不论做什么都弥补不论我的罪过，但我还是想要尽一份力……” “尽力？尽什么力？”齐飞冷笑。 李大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换工作了，这次过来……我带了一万五，交给了医院，就当是易兰以后的治疗费。” 齐飞心中一动，难不成李大发这家伙又良心发现了不成？ 这么一瞬间，齐飞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李大发尴尬的站起了身，小心翼翼地说到：“我也不是那种会全部逃避责任的人……主要是你老哥我没能力啊……还好易兰有你在……我真的很感激你。” 齐飞直勾勾地盯着李大发：“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责任感的问题，患难见真情这话果真是一点都没错，你对兰姐是什么样子的感情，我现在心知肚明。” 李大发咬了咬牙，眼中忽然透出了愤怒的光芒：“齐飞，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这会儿你给易兰撑着，但是你要明白！她这情况就是个无底洞！我当初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你这才多久就有底气来训斥我了！？你算哪个根葱！？老子就不信你他妈能一直养着她！” 齐飞死死咬着牙关，他真是恨不得一脚把眼前这家伙的脑袋给踩扁，气急之下，齐飞指着李大发的鼻子说到：“我绝对不会抛弃兰姐，一刻都不会！” 李大发缓缓后退，眼中带着不屑的神情：“你这样做只是要面子对吧，你想要别人觉得你是个男人对吧？想让人说你真他妈有责任心对吧！？” 齐飞气得身子都在发抖：“李大发我他妈告诉你！老子在这撑着全然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些东西！老子是为了和兰姐的那份感情！这种感情是你这种连男人都算不上的猪狗不如的东西根本理解不了的！现在你给我滚！马上滚！” “那好，你有情有义，这事情就让你来全部负责好了，我可真是做得够多了，今天还特意送了钱来，不用谢我，我先走了！” 李大发说完这句话立马拉开病房门快步走了出去，他能感觉到齐飞身上那种恐怖的愤怒气息，指不准接下来对方就真的会动手，所以他只能快点离开，而刚刚他之所以要说那些话，正是为了刺激齐飞全部揽下治疗易兰的医药费。 出了病房门，李大发倒是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忽然，齐飞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路跟着李大发，齐飞不想吵到兰姐，所以都忍着没发作，等到李大发进了电梯之后，齐飞带着一脸冷酷的表情也急速蹿了进去。 李大发心中一惊，想要阻拦，但是他可架不住齐飞的力气，推搡了几下，最终还是让电梯门给合上了。 易兰所在病房的楼层并不高，所以电梯很快就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满脸是血的李大发从里边踉踉跄跄爬了出来，吓得旁边的人避之不及。 趁着其余人注意力被李大发吸引的时候，齐飞关上了电梯门，然后重新上了楼。 没错，刚刚乘坐电梯的时候，齐飞将李大发给打了一顿，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更合适的方式表达自己对这个家伙愤怒的情绪。 还好齐飞控制着力气，只伤到了李大发的皮肉，没有伤到他的筋骨和要害，但这也够他受一段时间了，而且还会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在电梯中，齐飞还对李大发说，这一次，看在他还有胆量回来看望易兰，倒也算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自责愧疚心里，所以就只是打一顿，下一次，如果再遇到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了。 齐飞所指的是李轩要抓李大发的事情，但李大发并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晓得如今齐飞已经到了李轩身边办事，他只当这是齐飞的个人威胁。 齐飞回到了易兰的病房当中，他坐在易兰的身边，这让齐飞之前的情绪慢慢归于了平稳。 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疼，低头看了看，发现是指骨上有些划伤，估计是由于电梯空间比较小，挥动拳头的过程中无意间碰到了别的坚硬物体。 齐飞拿起旁边桌上的纸巾擦拭了几下，雪白的纸巾被染上了鲜红色的血迹。 看着这刺目的红色，齐飞有些发愣，隐隐约约当中，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和之前的自己有那么些不一样了。 齐飞这会儿满脑子都在想李大发的事情，冷静了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家伙分明就是用的激将法。 齐飞很愤怒，但这种愤怒不是因为扛下了关于易兰的责任，这一点他早就已经铁了心了，他愤怒的是，为什么李大发还要那样子做。 正想着呢，忽然手机响起来了，齐飞拿出来一看，是李轩打来的，于是他马上接听了。 “轩哥，什么事？” “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待会儿司机过去接你……你在啥地方？” “我在市人民医院。” “哦，那成，到时候你上车，这次要跟我出差一趟，估计要三两天。” “好的轩哥。” 齐飞都还没来得及问是去哪里，李轩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管是要去哪里，既然得走个三两天的话，齐飞觉得自己还是得和易兰的护理交代一声，半个小时之后，李轩的司机打电话给他，说已经到了医院楼下让他下来。 于是齐飞就下楼坐上了李轩的黑色奥迪，李轩正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齐飞上了副驾驶，跟李轩打了个招呼。 打完招呼李轩也没说什么，依旧是闭着眼睛，齐飞想开口问一下似乎都不方便，所以他只能等着到了目的地再看。 结果车子一路开到机场去了，李轩睁开眼睛对齐飞说到：“机票什么的，我都已经买好了，你去换登机牌。” “啊？坐飞机出去？”齐飞有些吃惊，而且他没想到自己的机票都给李轩事先买好了，那可是要身份证的啊。 “对啊，你没坐过？”李轩盯着齐飞。 齐飞摇了摇头故意装傻充愣：“没有……只不过换登机牌这种事情我还是会的，之前送过几次朋友，嘿嘿，我这就去。” 李轩点了点头。 等到齐飞去换登机牌的时候，他才晓得李轩要带着他出差的地方，居然是江苏朗州！ 这地方不算出奇，但也让齐飞震惊了一把，因为那地方是他的老家。 齐飞这时候才觉得，李轩特意叫上自己出差似乎有这方面的原因，想起他给自己买了机票，那么自己的身份证信息他也知道了，看到上边的地址的话，自然会明白。 齐飞不由得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在朗州曾经顺风顺水，有车有房有公司，还有一个女朋友，后来突然出现了变故，他才背井离乡到外边流浪，不曾想在这种情况下又会回去一趟。 这种心情还真是复杂得可以，天知道这次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多久，齐飞跟着李轩上了飞机，坐的还是头等舱，齐飞毫不掩饰自己的局促和不安，他觉得这样正好可以让李轩以为自己真的没坐过飞机。 李轩也确实这么认为了，他笑着对齐飞说：“咋样，这天上飞的玩意儿是不是很带感？” 齐飞点了点头，嘴里说自己第一次坐还真是有些紧张，其实心里想的却是要到朗州的事情。 “没事，要知道飞机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那出事的几率比你遭遇雷劈的几率还小。” 齐飞随口说道：“不过万一要出事了，死亡几率也和遭雷劈的一样高。” 李轩的脸色变了变，似乎不喜欢听这种晦气话，齐飞急忙说到：“对不起轩哥，我……我这是脑子糊涂了瞎说的。” 李轩摆了摆手，不再讲这些，而是问齐飞：“你老家是朗州的吧？” “是，我老家在朗州乡下一个小镇上。” “哦……那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齐飞如实回答：“我爸妈都是教师，就在镇上的中学里头工作。” 李轩点了点头：“这么看来，你对朗州应该挺熟悉啊。” “还好，先前到城里打过工，算是比较熟悉了。” “这样最好了，到时候你就当我的向导，等我事情办完了也能到处逛逛。” “是，轩哥。” 李轩又随口说道：“要不也顺便去看看你的父母吧？反正都到这边了。” 听得这话，齐飞心中一惊：“还是不去了，我爸妈也挺忙的……而且我跟着轩哥过来也是为了工作。” 李轩盯着齐飞看了看，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齐飞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到时候要给爸妈知道自己公司没了，落魄不堪，如今给人当私人保镖的话，那还不得把二老给气死？ 一个多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了朗州机场，齐飞免不了心里边涌起了波澜，对于这里，他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曾经开公司的时候，因为谈业务的是不知道多少次从这儿坐飞机往别的城市跑过多少趟。 曾经在这里，齐飞自己是老板，身边也会跟着助理，如今自己倒变成了别人的手下，几个月前落魄离开，此刻回来也没好上多少，齐飞心中越发的苦涩起来。 让齐飞有些诧异的是，李轩对这边好像也不算陌生，下了飞机之后熟门熟路的走出了出口。 齐飞跟着李轩到了外边，起先齐飞还以为会有很多人来迎接李轩，可是这会儿一看，根本就没有来接的。 李轩带着齐飞走到乘坐出租车的地方，上了车之后就跟司机说去翰宇酒店。 齐飞知道，这家酒店是朗州为数不多的五星级豪华酒店，他当初也无数次在那边请客吃饭，带着客户或朋友吃喝玩乐。 出租车一路行驶，渐渐地进入了市区当中，齐飞看着外边熟悉的街景有些失神，李轩坐在后边，盯着齐飞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他：“飞哥，想啥呢，回故乡了是不是有很多感慨？” 齐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笑容：“轩哥你说笑了，我哪能有什么感慨，之前我在这边不过也就是个打杂工的，当初朗州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都没啥变化。” 齐飞后边说的哪句话倒是实情，这朗州经济虽然发达而且和滨港城是同一级别的城市，但市区里的景象却比不得发展迅速的滨港，楼房稍显老旧，环境也要差一些。 李轩嘿嘿一笑：“以郎州这情况，指不准很快就会被滨港给远远地甩到屁股后边去，你觉得呢？” “可能吧……”齐飞随口答道。 李轩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高兴才对。” “为什么？” “之前你在这边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小人物，你自己都说是打杂工的，我想肯定地位处于最底层，别人对你估计都不会搭理，但现在就不同了，你是我的私人助理，谁他妈还敢小瞧你？这次你回来，大可扬眉吐气一番！我绝对撑着你！” 齐飞笑着说到：“这都是轩哥的面子大啊，有轩哥这句话我都已经心满意足了。” “别跟我客气，你的工作做得好，我这当老板的自然也得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比如说照顾好下边的人那也是我的事情，这都是相互的嘛！” “轩哥说得是。” 两人一路闲聊，李轩完全没说起到这边到底是要做什么，等到了酒店，两人都入住了个子的房间，齐飞才被李轩叫过去说明了一下。 李轩住的是豪华套间，而齐飞的是一个标准间，对于这种区别，齐飞到没任何想法。 进了李轩的房间，李轩就给了齐飞一根烟。 “这地方有个夜总会，叫忘返迷影，你有印象么？”李轩问齐飞。 “这个夜总会我还真知道，在市商业步行街最繁华的地段，而且也是整个朗州最高档生意最好的夜总会，有钱人都爱上那玩。” “那你去过没有？”李轩盯着齐飞的眼睛问道。 第三十章 饭局 齐飞表情淡定地摇了摇头：“那种地方我怎么可能消费得起，光是从门口路过我都没底气，更别说进去了。” 这句话他当然是信口胡诌的，先前齐飞发达那会儿，忘返夜总会可是他最常去的地方之一，说起来他本身倒是对那种地方没有很大的兴趣，但朋友们爱玩，他前女友萱儿更是喜欢，什么酒吧，齐飞经常会带她去。 李轩嘴角露出笑意：“你知不知道这么一个牛逼的夜总会，如今快要倒闭了？” 齐飞真吃了一惊：“为什么？” 李轩吸了一口烟，弹弹烟灰，一脸淡然地说到：“上个月出了点治安的事情，被要求停业整顿，谁知道那夜总会的老板一直没能搞通关系，这会儿都还关着门，没了收入光是租金都够受的了，撑不了多久。” 顿了顿他又有些自得的说到：“依我看，忘返夜总会的老板压根就不知道处理关系，这么点鸟事都搞不定，看看我，在滨港城那么些娱乐场所，不都弄得好好的么？” 齐飞说到：“那老板比不上轩哥，没轩哥这本事。” 李轩咧嘴一笑：“搞这种行业，最要紧的不是钱，而是关系，把相关的关系搞好了，啥都顺风顺水……那家伙不懂事，经营不下去了，这倒也给了我一个机会，我这次来就是冲着那个夜总会来的。” 这下，齐飞终于知道李轩到底是要做什么了，只是他心想，李轩在这边毕竟是个外地人，他真能把那夜总会拿到手？ 李轩靠在沙发椅背上，半眯着眼睛：“跟我牵线搭桥的中间人以为我明天到，不过我暗中提前了，这样方便打探打探情况，你是这里的人，比我熟悉多了，所以待会儿带我过去亲眼悄悄，对了，晚上我还安排了一顿饭，你也跟我一起。” “好的，轩哥。” 随即两人就出了门，离开了酒店，因为距离那个夜总会不算远，所以两人就一路步行了过去。 这会儿虽然是十二月下旬了，但朗州这边也不冷，冬季的日照也很充足，晒在人身上挺舒服的。 齐飞走在人行道上，目光看着身边的景象，心里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也不知道是离开时间久了点还是怎么的，他感觉在这地方自己都像是个陌生人一般。 十来分钟后，两人到了忘返迷影夜总会，这地方大门紧闭，门上还贴着停业整顿的通告，虽然外边的装饰还是那么奢华，前边人来人往，但这里依旧给人极其冷清的感觉。 “轩哥，要进去瞧瞧么？要的话我找边上的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进去。”齐飞开口说道。 “这倒不用，我不管里边是什么样子，反正到时候我都会重新装修，主要是要了解这里的地理环境周边情况。” 齐飞说到：“这里可是整个朗州最繁华的地段，晚上尤其热闹，位置不用说。” 李轩点了点头，接着在这夜总会周围随意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问到：“怎么没有停车场？这可是会影响客流量的。” “轩哥，这里有停车场，在地下呢，入口不在这边，那里边面积不小。” “你咋知道的？” 齐飞当然不能跟李轩说自己因为经常来，停车也是在那里边才会这清楚，于是他说当时建立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还在外边招过临时工，他也去干过一段时间。 “嗯……”李轩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确实不错。” 接着他拍了拍齐飞的肩膀：“先前你在这搬砖，等我将这里给买下来，你就翻身当主人了，这感觉是不是很爽？” 齐飞讪讪笑道：“是，希望轩哥能顺利收购。” “那是当然。”李轩一脸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将这地方又看了几眼之后，就带着齐飞又回到了酒店当中，然后两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齐飞心里始终惦记着易兰，他想了想之后给程思雨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出差去了，麻烦程总有空多去看看兰姐。 很快程思雨就回了信息，说没有问题，同时还问齐飞是去哪儿出差。 这个问题，齐飞当然不能说，程思雨好像不甘心，又问他出差做什么，当然了，齐飞还是没告诉她。 程思雨询问无果便也没再追问了，最后跟齐飞说易兰那边可以放心，她会多去看看的。 对方既然有了承诺，那齐飞也就真的能放心了，于是他就在房间里一直等到了晚上，接着就和李轩出了门。 晚餐的地点就在酒店的餐厅，有单独包厢，齐飞不知道李轩请的是谁，但从李轩透露出的点点信息大概能猜到，对方也许是朗州公安里边一个很有分量的人。 不得不说，李轩这家伙还真是有本事的，他滨港城的人，居然能和这边公安里头的大人物搭上关系，寻常人哪里能做得到。 齐飞陪着李轩在包间里等候，几分钟之后，一个穿着普通，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服务员领了进来。 这男人不论穿着还是样貌都很普通，似乎就是个平平凡凡的中年男人，但是从他眼神却能看出些不一样来。 等他一出现，李轩连忙站起身走过去握手，一边热情地喊了声：“肖老哥，你可算来了！” 这位肖老哥和李轩握了握手，齐飞在一旁也伸手过去，肖老哥迟疑了两秒，也礼节性地意思了一下。 “这位是我兄弟，自己人，肖老哥你大可放心。”李轩对男人说道。 男人点了点头，也没再看齐飞，随口对李轩问了句：“老弟，老爷子身子还好吧。” “挺好挺好，那真是健壮得跟头牛似的，哈哈哈。” “我跟他也挺久时间没见过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咱们这系统负责人研讨会上，到时候你跟老爷子说说，有时间的话过来走走，我会好好招待的。” “一定一定，老哥请坐！”李轩甚是客气地给男人拉开了椅子。 从始至终，齐飞都感觉到了这个中年男人深深的戒备之心，齐飞感觉到，就算李轩跟人说这是自己人，这中年男人也不会放松警惕。 略一思量，齐飞打算离开这里，免得到时候坏了李轩的事情，于是他对李轩说到：“轩哥，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这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了恐怕会弄得我明天都爬不起来了，我也更加没法陪酒……所以……” 李轩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转眼看了看肖老哥，想了几秒钟也明白了齐飞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那行，你自己出去找点清淡的东西垫垫肚子吧，回头我再联系你。” 齐飞就这么离开了包厢，这倒是让他感觉轻松了不少，那个什么肖老哥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压抑，他也觉得自己融不进去，还是抽身闪开比较好点。 走到酒店外边，齐飞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个肖老哥说的一番话，什么叫……咱们这系统？ 齐飞一拍脑袋，这不就是公安系统么？那人还说和李轩的父亲是在系统负责人会议上见过面，那么……李轩的老子必然是滨港城公安系统的负责人了。 想到这，齐飞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负责人，说白了那就是局长！靠！公安局局长！李轩他老子居然是滨港城公安局长！ 齐飞恍然大悟，李轩原来背景那么硬，搞娱乐城弄房地产，上次在酒店出事警察见了他都那么客气，原来是有这么个牛逼哄哄的老爸！ 这实在是个意外而且令人吃惊的发现。 齐飞一琢磨，自己先前还那么无知地担心李轩一个外人搞不定这边的事情，这下看来真是多想了，不用说，这会儿李轩和那肖老哥谈的就是关于忘返夜总会的事。 忽然间，齐飞听到自己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才意识到自己都没吃晚饭的，这儿能吃东西的地方很多，齐飞也很熟悉，于是他快步穿过街道，进入步行街，然后拐个弯朝着一条稍显偏僻的巷子里走了进去。 他记得那里有个很不错的小餐馆，虽然位置不是很好，但饭菜味道堪称一绝，店主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很是慈眉善目，就是不知道那餐馆还在不在。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齐飞走了过去，远远就看到了亮着的小馆子招牌。 他心中大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进门就喊了一声，吕老爷子！ 餐馆面积很小，里边也就三张桌子，这会儿都没别的客人，齐飞喊了一声之后，从餐馆厨房门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老人。 老人看了齐飞一眼，当即笑了起来：“原来是小齐啊！快坐快坐！你可有好长时间没来过咯！” 齐飞笑了笑：“我去外地了，今天回来一趟，顺便到您这来吃点东西。” “好好好。”老人笑逐颜开，接着有些疑惑地问到：“咦？怎么没带你女朋友来？” 齐飞叹了口气，他先前经常带着萱儿来这边吃饭，头一次萱儿还觉得太不上档次了，不怎么开心，结果一过来吃就喜欢上了，后来时不时会主动拉着齐飞过来，次数多了，老人也就认识他们两个了。 说着说着他看到齐飞的表情有些难过，于是他赶忙打住了，然后告诉齐飞，想吃什么就说，好久都没来了，他这次就当给齐飞请客了。 齐飞准备拒绝，因为他感觉这里的生意似乎和以前相比差了不少，而且老爷子一个人忙乎也不容易，哪能不给钱呢？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先不说了，等吃完了给他钱就是。 餐馆里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桌子椅子也比较破旧，不过都被老爷子整理得干干净净，齐飞坐在这里头，感觉整个人都渐渐平静了下来。 几分钟后，吕老爷子就给齐飞上菜了，都是他的拿手好菜，色香味美，分量很足，齐飞食指大动立马开吃。 没多久，齐飞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了脚步声，齐飞只当是又来了客人，可是仔细一听，那脚步声很凌乱。 齐飞抬起头看向门外，当即就有三个满脸通红穿着另类，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的小青年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这三人年纪体型都差不多，一个是爆炸头，一个是长刘海，另一个扎着马尾，看那样子不用猜也知道，绝对是喝过头了。 “靠……妈的……光顾着喝酒了，老子还没吃饭呢都他妈的要饿死了！”爆炸头骂骂咧咧的说到。 “这他妈是哪儿啊，是餐馆么？怎么这么磕碜呢！”长刘海高声叫道：“老板！我要吃饭！” 听到这个动静，吕老爷子急忙出来了，但看到是三个这样的家伙，他不免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他们穿得跟鬼一样，只是他们明显醉的不轻。 开门做生意的就怕喝多了的客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发酒疯闹事呢？ 只是眼下这情况，吕老爷子也不好赶走他们，他对齐飞露出个尴尬的笑容，然后走到三个小青年身边：“三位请坐，要吃什么看着菜单点吧，点好了跟我说一声就是。” 马尾打了个酒歌，含糊不清的说到：“我要……一个妞，嘿嘿……老板你有没？有的话赶紧给小爷拿上来！” 吕老爷子皱眉摇头：“三位小哥只怕是喝多了吧，我这里是小餐馆。” 爆炸头扶着脑袋说到：“随便做点东西……好吃就行……快点！” “那我就去弄了，稍等。” 吕老爷子回了厨房，齐飞坐在旁边桌上偏过头看了看那三个家伙，长刘海和齐飞四目相对，当即龇牙咧嘴地说到：“你他妈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齐飞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过头继续吃着东西。 这会儿那三个小年轻安分了不少，有一个甚至趴在桌上打起了鼾，齐飞一个人孤零零的吃着东西也没多少意思，于是就掏出了手机。 这手机是他后边新买的，智能手机，可比当初凑合着用的好使多了。 正打算登录手机qq的时候，忽然收到了程思雨的短信，说之前去看了一趟易兰，易兰的情况还是老样子，但至少没有恶化，让齐飞不用太挂念。 齐飞想了想，回过去一句话：“好的，多谢。” 随后他打开了手机qq，登录一看，晴雨在线。 “你在干嘛呢？”齐飞发消息问到。 程思雨马上回复了：“刚洗完澡，打开电脑登上qq就看到你发消息来了，嘻嘻。” “那证明咱心有灵犀呀。” “嗯没错。” 这时候，程思雨的手机短信又来了，齐飞打开一看，对方说：“不用客气。” 齐飞关掉消息，思索了片刻，觉得还是再回复一下比较好，只是晴雨也发来了qq消息：“飘零，你现在在干嘛呢。” 齐飞脑子里下意识的想要回复吃饭，不过鬼使神差的点到程思雨的短信，然后稀里糊涂的把吃饭这两个字当qq消息给发了过去。 等到手机短信都给发出去了，齐飞才回过神来，心中大惊，我操，这他妈要出漏子了！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出这种乌龙，他真是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 另一边，穿着睡衣的程思雨一手拿着手机，一边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她在等飘零回复自己，没想qq上没答复，手机来了消息，打开一看，齐飞发来一句：“吃饭。” 程思雨愣了愣神，抬头看了一眼qq对话框，自己刚问飘零在干什么，这手机就收到了齐飞的短信——吃饭。 而且，飘零显示的是手机qq在线！ 程思雨的脑子瞬间就乱了，眼睛都瞪得老大，瞬间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这个过程不到两秒钟，齐飞慌乱了片刻之后，急中生智，马上用qq给晴雨回复了一句：“没干嘛呢，住的地方忽然断网了，唉。” 接着用短信给程思雨发送：“刚刚忙着，信息都没编辑好就给你发送了，程总，我是想说到时候等我回来请你吃饭，也得表示一下感谢才行。” 两条消息发完之后，齐飞感觉自己都冒出了冷汗，检查了一次确定没有发错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只希望能蒙混过关了。 程思雨还在愣神的时候看到了qq消息：“没干嘛呢，住的地方忽然断网了，唉。” 两秒之后，还收到了齐飞的那条短信。 看完消息，程思雨也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还真是吓到我了……差点就以为飘零和齐飞是同一个人……” 不过即便这样，程思雨心里之前冒出来的那个想法也还是挥之不去，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对飘零说：“刚刚我问你在干嘛，马上就收到一个人的短信，回复我‘吃饭’，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么？” 餐馆里的齐飞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回复：“什么？有这么巧的事情？哈哈哈，是不是把你给吓到了？” “嗯，我还真的懵了。” “那人是谁啊。” “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齐飞，齐飞出差，委托我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看易兰，我正在跟他发短信呢。” “哦，那个易兰就是昏迷了的经理对吧，情况咋样了？”齐飞立马转移了话题。 “唉……还是老样子，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 至此，齐飞才彻底放下心来，自己算是转移对方注意力了，应该没出问题。 不一会儿，齐飞收到了程思雨发来的手机短信：“可以，等你回来就告诉我吧。” 齐飞马上回复：“嗯，到时候联系。” 和程思雨的手机短信联系就此告一段落，齐飞也能专心致志的和程思雨的qq身份聊天了。 不知不觉间，齐飞也吃得差不多了，他起身和吕老爷子告别，然后拿了两三张百元大钞塞给了老爷子。 吕老爷子这里的菜本来就实惠，按照齐飞吃的那些，撑死了也不超过五十块，而且之前老爷子都说了不要钱，请他吃，现在他拿了这么多，老爷子哪里会要。 齐飞说到：“吕老爷子，我离开了那么久，这一回来吃到了您做的饭菜，我心里真的很舒坦，在我看来这不仅仅是饭菜，里边可是带着感情的，可能用钱和情来比较俗气了点，不过我也只能这么表达了，您要是看得起我，就收下吧。” 吕老爷子被齐飞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正在发愣之际，齐飞已经将钱放进了他的口袋里转身离开了。 齐飞是这么想的，他估计那三个小年轻十有八九不会付账，老爷子这么辛苦要是没点收入的话太可怜了些，干脆就当自己全部给付钱了。 他果然猜得没错，三个小年轻仗着喝了酒，而且年轻力壮的，真没付账，吃得直打饱嗝剔着牙起身就走。 吕老爷子什么都没说，也没去阻拦，只是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嘀咕：“虽说都是人，但这差别……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齐飞猜到了那三小子不会付账，却没猜到自己被他们给盯上了。 三个小青年在吃饭期间就注意到了齐飞，看这人穿着不凡，而且斯斯文文的，想必是个有钱的主，加上付账的时候那么大方居然给了两三百，这更是引动了他们的贪心。 于是三人悄悄合计了一下，外边巷子黑灯瞎火的，趁着这个机会抢点钱也不错，在酒精的帮助下，三人胆子比平时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寻思着肯定能抢成功，所以齐飞刚走，他们就尾随在了后边。 齐飞步子很慢，不过几分钟之后也快要走出这个巷子了，忽然间他听到后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回头，三个酒气冲天的家伙就将他给包围了。 路灯昏暗，但也距离近的话也看得清模样，齐飞马上就认出来，这三个小子就是刚刚在吕老爷子餐馆当中吃饭的家伙。 “你们要做什么？”齐飞皱眉问道。 “嘿嘿……也没别的意思。”长刘海怪笑着对齐飞说：“你就是咱今天遇到的财主，我们就求点钱而已。” “原来是抢钱，年纪不大胆子倒是挺大的，你们这么做，你们家长知道吗？” “你他妈少啰嗦，不要逼我们动手！”爆炸头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 “我不想跟你们啰嗦。”齐飞叹了一口气：“别这么做，听哥一句劝，回头是岸。” “我呸！居然还说教起来了！”马尾小青年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折叠刀，在齐飞面前晃了晃。 “看见小爷手里的是什么了没？一刀下去，有你受的！妈的，快点掏钱！”马尾开始威胁齐飞。 齐飞瞥了他一眼，这小子装得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手却抖得厉害了点，到底是不够火候。 “我不想跟你们纠缠，你们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拥有大好前途，自己好好去努力，都走吧。” 齐飞说完看了看三人，然后迈开了脚步往前走。 三个小青年没想到这男人会这么淡定，简直就是不把他们当回事，马尾一上火，抓着折叠刀就朝齐飞后腰子捅了过去。 齐飞虽然是淡定的朝前走，但并不代表他会放松警惕，听到后边传出的异常动静的瞬间，他就侧过了身子，顺势抓着马尾青年的手腕一拉，另一只手肘不轻不重在其背上砸了一下。 马尾青年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给齐飞弄得摔了个狗吃屎，后背也是又酸又痛的，紧接着他还闻到了血腥味儿，原来是两颗门牙给磕断了。 “我干你祖宗！”马尾青年顿时发狂了，另外两个则被震得呆若木鸡没啥反应。 齐飞懒得理会，大步走出了巷子，他只听见马尾在那咆哮：“老子记得你的样子，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齐飞并没有在那三个家伙面前吃亏，但也免不了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当真无奈。 齐飞没把三个小年轻当回事，也没在意马尾吼出来的那句威胁，但人家还真杠上了，马尾青年立即拿出手机打了几通电话，同时让斜刘海和爆炸头去盯着齐飞的动向，他打算等会儿就给齐飞来个狠狠的教训。 齐飞走在繁华的步行街上，他曾经和萱儿走过了这里每一个地方，看到熟悉的街景，难免感伤，于是他干脆低下头，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虽然不知道李轩待会儿还会不会叫他，但他也打算就在外边等着。 其实这会儿李轩和肖老哥也谈得差不多了，酒足饭饱的两人已经走出了包间，李轩拿出手机给齐飞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在外边等之后，就跟齐飞说自己马上要下来了。 “肖老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李轩一边走一边问到。 “多谢老弟好意，不用了，我带人来了的，不如我送送你？” “哈哈，那我也不用，我就住在这酒店里边。” “哦，那挺好。” 齐飞站在酒店外，眼睛看着出口的方向，他没意识到，身后的马路对面，已经有七八个小混混穿过人群车辆朝他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齐飞看到了李轩和肖老哥的身影，此时他和那两人相距三十多米的样子，正当齐飞抬脚想要过去，忽然蹿过来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齐飞都有些蒙圈了，好在是练家子反应不差，一巴掌扇出去把面前的家伙给弄开，接着发起了凌厉的反击，瞬间由下风变成了上风。 这时候他也才看清楚，围攻自己的是八个二十冒头的混混，这些家伙不是练家子，但打起来完全是不要命的那种，出手毫无章法，但一个比一个手黑，冷不丁齐飞裆部都挨了一下，顿时疼得他脸色铁青捂着下边蹲了下去。 “卧槽你们这群王八蛋！”齐飞破口大骂起来，忍着痛就地来了个扫堂腿，裆部又是一阵疼，但也把周围大多数的小混混给踹倒在地。 这边的东西可不算小，李轩和肖老哥马上就看到了。 “唉？没想到我一过来就能看到打群架啊，还真是有意思。”李轩眯着眼说道，此刻他并没有看清楚里边有个人正是齐飞。 肖老哥脸色微变，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在这哪！我出来了，看到外边有打架的，你叫警察去处理一下，不，你不用去。” 打完电话之后，他自己也朝那边走了过去，李轩跟在一旁，走到十来米远的时候，李轩瞪大了眼睛：“操！这他妈不是齐飞么？他咋在这打架呢！？” 砰的一拳闷响，齐飞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家伙揍翻在地之后，一脸烦闷地站起了身，不过稍微弯着腰，毕竟他也受了点伤。 对于那些小混混，齐飞并没有下重手，所以先前倒下去的这会儿又爬起来了，还准备对齐飞下手，只是这会儿，已经有五个警察赶了过来，大声叫着全都不许动。 齐飞有些吃力的举起了自己的手，什么话还没说呢，那些小混混就跪地上跟那些警察说齐飞先出手伤人还非礼了他们的朋友还抢了人的钱，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都扣上去了，惊得齐飞目瞪口呆。 好在警察也没吃那一套，让他们所有人都抱着脑袋蹲地上不许说话。 李轩一直盯着齐飞，也没开口说话，不知道他在寻思什么，至于肖老哥只是看着几个警察，照样不开口，似乎是想要他们把这事情处理了。 混混里边有个平头小子，脑袋似乎比常人大一圈，他仰头贼眉鼠眼的瞄了瞄那几个警察，忽然抱住了其中一个的大腿：“哥，是我啊！我！大头！” 那警察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问道：“大头？你小子搞什么呢？怎么跑这打架了？不怕被你老爸揍么？” 大头擦了擦鼻子，指着齐飞狠狠地说道：“这家伙伤了我兄弟，我们只是来讨说法的，没想到他还挺厉害，咱都给他打伤了！” 话音刚落，其余混混很配合得发出了哀嚎的声音。 齐飞心中叫苦不迭，他分明感觉这警察和这叫大头的小混混有某种交情，这么看来，自己免不了被带走了。 那警察听了大头的话，也不再问齐飞，而是对其余警察说到：“不用抓这些小崽子了，里边有我熟人，罪魁祸首是他，铐起来！” 警察指了指齐飞，其同事快步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把齐飞拎起，迅速地铐上了手铐。 齐飞在这起身的瞬间，看到了十几米开外的李轩，不由得冲对方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时候，肖老哥终于发话了：“我说你们，这是搞什么呢？” 警察们回过头，微微一愣，先前那个下令指挥逮捕齐飞的警察立马走过去笑着说到：“肖局，那人扰乱治安，我这执法呢。” 李轩脸上始终带着玩味的笑容，肖老哥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十米开外的齐飞，然后对这警察说了些话。 齐飞依旧被押着，那些混混在一旁嬉笑嘲讽，他这才看到，先前自己遭遇的那三个家伙也在当中，尤其马尾青年脸上满是大快人心的神情。 “嘿嘿，你他妈现在后悔了吧？这下你死定了，咱兄弟的表哥是附近派出所的队长……”爆炸头走到齐飞身边压低声音说到。 “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滚？”一个警察对爆炸头呵斥道。 爆炸头咧嘴一笑：“滚，这就滚！” “警察大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齐飞愤怒的说到。 “闭嘴！”警察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那些小混混觉得仇已经报了，正打算离开，谁知道之前那警察立马转身大喝：“所有人都别走！还有，把铐子松了！” 混混们一愣，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来了。 齐飞也被马上松掉了铐子，然后被那警察带了过去。 “轩哥……”齐飞很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李轩皱起眉头：“趁着肖老哥在这儿，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一下，好给老哥一个交代。” 齐飞点了点头，随即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接着还补充了一句，先前巷子里的事情审问一下那三个家伙就知道了，这边发生的情况，如果旁边有监控的话，完全可以调用看一看，他绝对没有说半句假话。 肖老哥听完之后挥了挥手：“行了，你走吧，那些小崽子我会叫人收拾的，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多谢老哥！”齐飞抱拳说到。 肖老哥没再跟他说什么，转而看向李轩：“老弟，我就先走了。” “老哥好走！” 随后，肖老哥跟警察交代了一下，转过身朝着另一边走去，齐飞看到，那里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等着他。 “身手不错啊飞哥，那么多人都被你干趴下了。”李轩拍了拍齐飞的肩膀。 齐飞苦笑：“轩哥别调侃我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回来就碰上这档子事，真担心会连累到你。” “靠，什么叫连累到我，本来也不是你的错，妈的，那些王八蛋居然敢动我李轩的人，回头我去说说，让警察好好‘伺候’一下他们，免得不长记性！” “还是算了吧轩哥……” “走，回房间去！” 齐飞跟着李轩就这么走了，那几个混混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想着，本来应该把那家伙给抓起来的，怎么就这么放走了？不仅如此，几个警察还要将他们给带回派出所去，大头当即就哭嚎了起来。 “哥，你怎么能这样啊！哥你倒是给点面子啊！”大头死死抱着那警察的腿。 警察破口大骂道：“滚开，老实点！妈的你个臭小子，差点把老子都坑了，老子也没办法救你了！” 齐飞随着李轩回到酒店当中，而后李轩去了他的房间，对于刚刚外边发生的一幕，李轩不再提起，他只是说了下自己和那肖老哥谈的事情。 说起事情的时候，李轩一脸的不爽：“那家伙警惕性特别高，妈的……居然连老子的人都信不过。” 齐飞笑了笑：“轩哥你也是做大事的人，大事嘛，当然谨慎点好，谈得咋样了？” “还成吧。”李轩喷着满嘴巴的酒气说到，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中华烟，递给齐飞一根，自己叼上一根。 齐飞赶忙给李轩点上了火，李轩深吸一口之后，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第三十一章 乱猜 李轩的这一声怒骂把齐飞都给吓了一跳，齐飞忙问怎么了。 “你觉得那家伙看起来咋样？”李轩阴阳怪气地问到。 齐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那人又不熟，哪知道那人会是啥样，所以齐飞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来讲了：“样子吧看着挺儒雅的，而且应该自视甚高，不容易亲近人，做事很谨慎，应该是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 “没错。”李轩咬着烟蒂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他如今在朗州可是个厉害角色，妈的，老子给了他两百万，希望到时候能对我的产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猜怎么着，这家伙不要钱！” “不要钱？那他要什么？”齐飞瞪大了眼睛。 李轩冷笑连连：“他要入股，当股东。” 齐飞心中暗想，你们果真算得上一路货色，先前你想要入别人的股，现在也遭遇同样的情况了吧。 想归想，齐飞可不会说出来，他琢磨了几秒钟然后问李轩：“以他的身份入股似乎不大好吧，像他那样的人可不会留下什么让人揪住的把柄。” “他当然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是以他一个亲戚的名义来入股，这家伙可贼着呢！干他祖宗的，表面上说什么和我爸关系好交情深，其实不还是图这着钱？” 齐飞安慰道：“其实他能入股也算不错了，也能让轩哥自己少投些钱进去嘛。” 李轩斜着眼睛看了看齐飞：“我说飞哥，你果然是经验还不够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那家伙才不会出钱呢！他就是想着不投钱能赚钱！操。” 齐飞露出吃惊的表情：“原来是这样，那……你还是答应了不成？” 李轩捏着香烟猛吸了一口气，浓烟从鼻孔中喷了出来：“不答应没办法，以后要开好那个夜总会就得跟他搭上关系，当然了，他还是要做点事情的，和原东家谈判的事情他搞定，而且必须把价格能压多低就多低，反正等他完成了我再出面。” 齐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轩将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按灭，接着站起身打算离开， 。” “哈哈，走了！” “轩哥好走。” 等到李轩离去，齐飞就关上了房门，他不由得琢磨起李轩的话来，看样子他会叫小姐过去，只是上一次那个女大学生的事情让齐飞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打算看看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情况。 李轩说待会儿会叫两个妞，那就是这会儿妞还没到他房间，于是齐飞站在了门后，紧紧盯着猫眼看着外边的走廊。 从这儿就能看到李轩的房门，所以等下只要有人出入，齐飞绝对能够看到。 门外走廊上亮着明晃晃的灯光，偶尔会有人经过，但看着还是显得非常的安静，齐飞就这么坚持不懈地盯着，结果活活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得齐飞整个人都快要变雕塑了，硬是没见着有什么女人进入李轩的房间。 齐飞心想，难不成是到现在都还没叫？不应该啊…… 可是这么站在门后看着实在太累，齐飞索性坐在了门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站起来张望一下。 这样干等也无聊了点，齐飞随手拿出了手机，登录qq想看看晴雨是否在线，不过对方头像是灰色的，也没有留言发过来，齐飞想了想就没发消息过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偶尔真会有脚步声响起，齐飞站起身瞧一瞧，都不是进李轩房间的，就这样一直等到齐飞自己都哈欠连天了，他才决定不再看下去。 在这期间，晴雨也都没有上线，齐飞忽然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够无聊的，居然守着门这么久，就像看看李轩有没有叫小姐……唉……” 其实这也怪不得齐飞，说到底还是之前李轩那奇怪的举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更深层次一点的原因就是，李轩是程思雨的未婚夫。 曾经程思雨在qq上说过，自己和李轩没有过那种亲密接触，齐飞当初很费解，觉得这简直有些不大可能。 怎么说都已经是未婚夫妇关系了，而且李轩那人看上去强势得很， 齐飞到是相信程思雨的话，只是未免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似乎是从侧面印证了程思雨的话。 搞不好，李轩并不是只对程思雨那样，而是……对所有女人都那样！ 想到这，齐飞自己都给吓到了，紧接着脑海里冒出了那天黑子嗨过头了开玩笑说齐飞他会不会是喜欢男人，李轩那过激的反应…… “我的天……难不成李轩真是……”齐飞瞬间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了。 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齐飞的猜测而已，他也不远再深想下去，毕竟这只是一个可能，还有别的很多可能性都会存在，况且就算真的是不喜欢女人，也未必就绝对是另一种取向，还有就是……李轩吸毒过多，把自己身子给搞出问题了，总之可能性太多太多。 齐飞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手机，晴雨还是没上线，这会儿时间也很晚了，他干脆下了qq，然后洗个澡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齐飞起床，李轩特意打了个电话叫他一起吃早餐。 本来这酒店里是会提供早餐的，不过李轩说太难吃，让齐飞带着去别的地方。 齐飞只能答应，随后给找了个他觉得不错的早餐店，两人就这么一块儿吃了起来。 “没想到这店铺不咋样，包子还蛮好吃啊。”李轩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齐飞笑了笑：“轩哥满意就好。” “对了，反正那边谈判的事情不用我管，今天没别的事情，不如你回家去看看你爸妈怎么样？”李轩忽然问到。 “这个……”齐飞有些犹豫了，他要不答应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所以几秒钟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嗯，正好我也没事，就跟你一起去瞧瞧吧。” 齐飞差点没给豆浆呛到。 李轩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跟齐飞说：“你也二十好几了，在外边混了不少年，就是没搞出什么名堂，这回我给你挣挣点面子，等下租个奔驰车，让你风光回家，保证你爸妈乐得合不拢嘴！” 齐飞脸色都变了：“不用了轩哥！受不起啊！” “靠，这有什么受不起的？”李轩眯起眼睛：“看你这反应实在不大对劲啊，难不成你有难言之隐？跟我说说看。” “这个……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咋扭捏得跟个娘们似的？” 齐飞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开口了：“轩哥，你也知道我混得不好，我这当儿子的自然也不希望爸妈知道这事儿，所以一直在骗他们，说我当了老板，开了公司，还是搞贸易的……这次要回去，我怕……” 听齐飞这么说，李轩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小子原来唱这一出呐！我他妈算是搞清楚了，这不是问题！” 齐飞一脸尴尬：“我觉得问题挺大的。” 李轩一拍桌子：“到时候回去，咱俩调换个身份，你是老板，我是你助理，这不就得了？” “这可不行！”齐飞当即就拒绝了：“要这么搞太委屈轩哥了，不行不行！” “不就是给老人家做个样子么，有什么不行的？我都不介意这些，你倒婆婆妈妈起来了，搞鸡毛呢！”李轩还显得有些生气。 “反正就是不行，轩哥你不介意，可我心里有道坎啊。”齐飞还是一再坚持。 李轩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那就这样，我就说我是朗州城里的公司老板，你呢，刚从……滨港过来，咱俩是合作伙伴，还是老伙伴的那种，没问题了吧？” 还别说，李轩这个主意真是挺好的，齐飞都觉得可以，于是就答应了。 吃完了早饭，李轩就租了酒店的奔驰轿车，和齐飞两人买了一大堆礼物，让司机载着花了一个半小时，到了齐飞的家里。 途中李轩还特意跟司机交代了一番，避免到时候司机露陷了，这弄得齐飞很不好意思。 由于事先齐飞也没通知自己的父母，所以当他突然回家对于他父母来说是个不小的惊喜，他妈妈甚至都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齐飞先是给爸妈介绍了一下李轩，称之为李老板。 李轩也很配合，跟齐飞爸爸妈妈握手之后笑呵呵的说自己是在朗州市里开公司的，和齐老板是老客户老合作伙伴，这次齐老板一回来，他就专门去接了人，顺带一起过来看望看望齐老板的父母。 即便李轩是满口胡扯，但也说得有模有样，根本就像是真实的事情，就冲这些，齐飞很感激他。 对于李轩的到来，齐飞父母也很开心，热情的招待了他。 齐飞父母本来还想把司机也叫进屋里坐的，但司机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于是就说自己得开车去别的地儿替老板办点事情，然后就走了。 李轩进去之后，坐在沙发上就跟齐飞的父亲聊了起来，那叫一个侃侃而谈，口吐莲花，齐飞父亲听得都还蛮认真的，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和欣赏。 齐飞的妈妈开始准备茶水点心，齐飞也过去帮她的忙了，两人也聊了起来，齐飞母亲忽然提起了一个事情，她说前一段时间接到过一个女孩子的电话，那女孩子说是齐飞的朋友，特意打电话来找齐飞的。 齐飞不免吃惊：“女孩子？她是谁？” “我可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人急急忙忙的说要找你，我就说你到滨港开公司去了，还把你那公司名和地址告诉了她……知道那些之后她就挂断电话了，话说回来，这女孩子声音软软的，还蛮好听呢。”齐飞妈妈满面笑容的说着这些。 齐飞瞬间心乱如麻，只觉得有些糟糕，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女的应该就是萱儿，因为萱儿的声音很有特点，正是他妈妈说的那个样子。 看着儿子有些愣神，齐飞妈妈拍了他一下：“儿子啊，琢磨啥呢？” 齐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他妈妈说到：“那啥，号码你记下来了吧？” 齐飞妈妈表情平淡地的说了句没有。 这下齐飞着急了：”妈，你……你咋就不记下来呢？” “对呀，我年纪大了，糊涂了，就忘记了咯。” “妈！”齐飞瞪了一下眼睛：“你才没糊涂呢！” 齐飞妈妈笑了起来：“你个臭小子，一个女孩子就把你给急成这样了，我也不逗你了，等着，我去拿给你。” 没多久，齐飞妈妈拿过来一个小本子递给齐飞：“自己看去，就在后边。” 齐飞急忙翻开了本子，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不过那号码他也不认识，想了想，他快步出了门，拿着自己手机按下了那串号码数字。 号码是按完了，可是齐飞迟迟没有拨出去，因为这一刻，他的心情变得极为紧张起来，心里想着，到时候电话通了，该说啥才好？ 又或者，对方其实不是萱儿呢？ 犹豫了好一会儿，齐飞咬咬牙，还是把电话给拨了出去，此刻他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不过下一刻，齐飞听到的是对方手机欠费停机的提示音，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懊恼了起来，搞半天都打不通，这结果比之前他料想的还要让人郁闷。 齐飞长叹一口气，然后默默地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客厅里边，李轩还在跟齐飞的爸爸大聊特聊，齐飞没在意，转身进了厨房，这会儿他妈妈正在洗水果。 “咋样？那女孩子是谁？”齐飞妈妈随口问到。 齐飞叹了口气：“停机了，打不通。” “号码你不认识么？” “不认识……妈，她当时说了什么别的内容没有？” 齐飞妈妈回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没有，我也打算多跟她说几句的，谁知道她那么着急……得知了一下你的情况就挂断电话了。” “唉……她就是个急性子。”齐飞咕哝了一句。 “你说啥？” “没啥没啥。” 齐飞妈妈盯着齐飞看了看：“小飞啊，就那么一个电话把你弄得魂不守舍，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不是。”齐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老妈你这是在乱猜。” “我有乱猜么？”齐飞妈妈站在齐飞面前：“好，就算我是乱猜，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齐飞撇了撇嘴巴。 “你啊！”齐飞妈妈抬手在齐飞额头上戳了一下：“我还不是希望你给带个媳妇回来？你都二十好几岁了，也该到时候了吧？” 齐飞哭笑不得：“妈！我也才二十五岁好不好！干嘛要那么着急……” “二十五二十五！已经不小啦，想当初你爸和我结婚的时候，他才二十三呢！那都算结婚迟的了” “你们那是什么年代，我这是什么年代，有区别的嘛……” “好好好，妈也不是要逼你，我知道你在外边工作也不容易，不过，别的事情我不干涉，你爸也不插手，只是这找媳妇结婚的事情，那可是大事，我们不得不操心啊，再说我就你这一个儿子，我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呢。” 第三十二章 物是人非 齐飞有些头大，脸上挂着苦笑：“妈，我也明白，能够理解，总之您和老爸都放心，我一定给带个漂亮孝顺媳妇回来。” “漂亮不漂亮不要紧，关键是要心地善良体贴顾家，唉，你这话我都听了无数遍了，就没看你做到过。”齐飞妈妈这语气带着些许怨气。 齐飞听着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样叹了口气。 齐飞妈妈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问到：“你老实告诉妈，那女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 “她……算……哎呀，怎么说呢这。”齐飞急的直挠耳朵，干脆说到：“已经不算了。” “这样啊……我懂了。”齐飞妈妈满眼慈爱地看着自己儿子：“儿子啊，你们两……唉，总之呢，妈妈可不希望你对女孩子乱来，两人在一起吧，不管结果如何，都得保持做人的原则和礼节，切记不能做什么违背良心甚至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齐飞抿了抿嘴唇，眼神之中透着坚毅：“明年，就明年，我保准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这绝对不是空话。” 齐飞妈妈笑了起来：“好啦，我也知道了，妈妈相信你，怎么说咱这儿子还是很不错的嘛，哪个女孩子看不上？” 齐飞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 一不留神就快到中午了，齐飞的妈妈给弄了一桌子饭菜，四个人都坐在了饭桌旁，开始吃起了午餐。 齐飞的父亲还特地拿出来了一瓶好酒，正喝着呢，他忽然问齐飞：“儿子，你打算在家住多久？不至于来了就走吧？” 齐飞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还真是待会儿就要走，生意繁忙……我也没办法，本来也是因为谈生意顺便回来看看的。” “那等忙完了啥时候有空就回家住几天？” “到时候有空再说吧。” “嗯……” 齐飞心里有些苦涩，他分明看到了父母亲脸上失望的表情。 李轩这时候在旁边开口了：“叔叔婶婶，您二位也别怪李老板，这当老板的确实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事情太多了啊。” 齐飞爸爸点了点头：“我虽然不是做生意的，但我也明白这一点。” “我说儿子。”齐飞妈妈开口了：“你先前在这边不是做得好好的么，咋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如今你连回来一次都不容易了，继续在朗州开公司多好。” 齐飞心里咯噔了一下，要是再给妈妈多说些东西的话，难保李轩会听出不对劲来，于是他赶忙说道：“老妈，这种事情我要跟你说你也听不明白，总之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他爸爸也对他妈妈说到：“儿子他说得没错，他也这么大人了，自己有自己的事业，总不至于你比他还清楚吧？何必干涉那么多呢。” 齐飞妈妈这下不乐意了：“我这算什么干涉？我只不过是想儿子而已，而且我反正是觉得，走哪做生意都一样，那边能做，这边也能做，怎么就要跑那么远呢？你敢说你不这么想？你敢说你不愿意儿子就在旁边经常能回家呆呆？” 说着说着，齐飞妈妈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齐飞爸爸则是微微叹了口气，没说话，这让齐飞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鼻子一酸，差点就掉眼泪了。 饭桌上的气氛变成了这样子，李轩都有些愣神，只是在他眼中隐隐约约透着些羡慕，沉默了一会儿，他笑呵呵地拿起酒杯：“叔叔婶婶，咱李老板也算是回家了嘛，这不就在您二位面前么，怎么说都是个高兴的事情，我也挺开心的，就敬大家一杯了。” 齐飞一家子也都举起了酒杯。 李轩回想着齐飞妈妈说的内容，好像是说齐飞在朗州还真开过公司的样子，但李轩只是当做齐飞先前骗着他爸妈，毕竟这次回来还是那样子忽悠人的，所以李轩压根没多想。 喝了酒，齐飞爸爸对李轩说：“李老板，从先前的聊天来看，你是个爽快人，而且做生意的经验尤其丰富，我这儿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开心啊，就是担心这小子有时候经验不足，还希望李老板多多相助。” “叔叔您这话就客气了，很多东西，我还得跟您儿子学呢。” 齐飞爸爸笑着说到：“这样的话，那就可以相互帮助嘛。” “这您放心，我是肯定会帮助齐老板的，怎么说咱都是好哥们好兄弟，大家伙儿在社会上混，讲的就是义气！哥们相互扶持，他帮我我帮他，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吃亏的，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他！” 李轩这话说得很有气势，但却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江湖气，不免让当了十几年老师的齐飞父母觉得异样。 齐飞立马小声咳嗽了一下，李轩回过了神，嘿嘿一笑没再讲话了。 “儿子啊。”齐飞爸爸忽然正色对他说到：“我呢，平日里也跟你啰嗦过不少道理，但我还是想跟你多说说。” “爸，你说。”齐飞一脸认真。 “我跟你妈都是教书的，别的不会，就知道教书育人，很多东西我相信你也明白，而且都做得很好，如今眼看你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我就希望你记住，不管自己有了多高的位子，一定要保持自我的约束力，这世道俗称花花世界，诱惑太多太多，那些东西其实也是一种考验，经受住了，就能让你更强大。” “其实我跟你妈也不要求你能赚多少多少钱，老板也好，小员工也罢，哪怕你就是个路边擦皮鞋的，那也无所谓，人生的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只要你努力奋斗过，那就行了，这一辈子啊……从出生到离开，那都是不断成长完善人品的过程。” “我记住了。”齐飞很认真的点着头。 李轩同样听得很认真，忽然他都拍起了手：“齐叔叔，您说得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我爸妈都没跟我讲过，齐老板有您这样的父亲真是幸事，幸事啊！” 说这话的时候，李轩眼底竟有着些许悲凉。 看到李轩这反应，齐飞的父亲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李老板见笑了，我和齐飞他妈妈也就是最普通的人，能教他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我想李老板的父母比我们境界更高，所以教育方式也就不一样了。” 李轩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但并没有说什么，这时候齐飞妈妈接过了话匣子，问李轩有没有对象。 随后李轩就说自己有了个未婚妻，齐飞妈妈眼睛都亮了，抬手拍了下齐飞的胳膊：“你看你，人家都有未婚妻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得。” 齐飞表情有些尴尬：“别急嘛……早晚的事情。” 李轩立马说到：“咱齐老板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婶婶您就不用担心他了，有的是女孩子愿意和他交往呢！” 齐飞妈妈笑容满面：“哎呀……你们两个呢都是朋友，我们家小飞啊在和女孩子交往方面一向腼腆，里老板就多帮帮他吧，我和他老爸没别的心愿，就希望他能带个媳妇回来。” “嘿嘿嘿，没问题。”李轩也是满脸笑容，满口就把这事情给答应下来了。 但齐飞心里却哭笑不得，心想要是老妈知道李轩这家伙是什么货色的话，肯定就不会这样跟他说了。 自始至终，齐飞父亲都在暗暗观察李轩，毕竟年纪大一些还是有不少阅历，他已经看出来，这个李老板可能家世背景都很不错，但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痞气。 趁着吃晚饭，李轩说自己出去转悠转悠看看风景，齐飞父亲将齐飞叫到面前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讲要儿子在外边不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记住自己的原则，包括结交朋友也是一样。 即便齐飞父亲没有明讲出来，但齐飞也感觉得到，这是在暗示自己，这不由得让齐飞心里都开始忐忑起来。 齐飞没解释什么，他只怕自己会显得心虚，就跟父亲说自己都记住了。 随后齐飞在家呆到了五点多，告别了父母之后就和李轩坐车回到了朗州城内。 刚离开没多久，坐在车里的齐飞就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自己的心绪好像很不稳定，尤其是知道了瑄儿打过电话给他妈妈之后。 齐飞觉得，虽然不能直接证实打电话来的人就是瑄儿，但那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也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可能。 这么一看的话，之前在滨港城发现了瑄儿的踪迹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了。 “难道说……萱儿其实一直在找我？”齐飞心中直犯嘀咕，这不免让他隐隐约约感觉当初对方不辞而别是有着某些重要的原因。 但这么猜也猜不出什么，索性打算闭上眼睛小睡一觉。 不过这时候李轩却开口了，他咳嗽了两声，然后对齐飞说：“咋样？一切都很顺利对吧？” 齐飞睁开眼，客气地说到：“多谢轩哥帮忙。” 李轩大笑了起来：“小菜一碟，不算什么，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啊，居然一直都瞒着你父母，让他们以外你从来都是在开公司当老板的，厉害，实在厉害！” 齐飞挤出个笑容，心里却满是苦涩的滋味。 李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齐飞觉得奇怪，就问他：“轩哥你你怎么了？” “唉……怎么说呢。”李轩摸了摸下巴：“我也算去过不少人的家里，也见过很多别人的父母，但是你这个家，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家里的那种氛围让人感觉很舒服，很放松……我想着才叫做家的感觉吧，还有你老爸说的那些话，一开始听我就觉得很新鲜很有意思，到后来越琢磨越感觉很有内涵和深度，跟你说吧，我爸妈就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些。” 齐飞想了想然后说到：“轩哥，咱家和你家不一样，你也看到了，我家都普普通通的，所以教育方式也就不一样……” 李轩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不屑的神情，冷笑了几声：“我看啊，不是教育方式不一样，是他们根本就没教！你说得没错，咱们两个的家庭条件确实不一样，你知道我家是什么样子的吗？” “大概……起码物质条件很丰厚吧。” “没错，真的是什么都不缺，要啥有啥，而我爸妈最上心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权力，还有一个是金钱，为了这些他们两个忙得是不可开交，几乎都没时间陪我，想想也是，这样子的话哪里还能给我进行什么教育。” 齐飞听着李轩这话，感觉他语气当中带着些无奈和忧伤。 李轩怪笑了起来：“嘿嘿，我现在想到了，有一点还真是从他们身上学来的，那就是赚钱，我对权力那些东西没有什么执念，但钱，还真是我一等一的兴趣所在，你说这算不算遗传？” 齐飞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看到齐飞没说话，李轩也不再说什么了，闭着眼往后一靠开始休息起来。 两人回到酒店之后就各自呆在了自己房间，齐飞也没事做，又不好出去溜达，免得到时候李轩要找他办事。 不过没多久，李轩就打电话告诉齐飞，说自己晚上约了人谈事情，让齐飞自己出去吃饭什么的。 齐飞没有多问，他意识到这是李轩要避开他，看来这事情还挺保密的。 于是齐飞自个儿离开了酒店，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李轩还没打电话给他，所以他也不好回去，干脆顺着大马路一直走，不经意间齐飞走到了一栋楼的对面。 这地方很是繁华，马路上人行道上都川流不息，到处都亮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在这些华丽的灯光下还有不少路过的漂亮年轻女孩子，但那都没有吸引齐飞的注意，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马路对面无比熟悉的场景。 齐飞的正对面那栋楼是他曾经公司所在的地方。 公司里里外外的装饰构造都是他自己设计然后找人装修的，如今都还是那个样子，但公司牌子已经换掉了，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也没有一个认识的。 齐飞打算看看如今那里变成了什么公司，但是隔着两条人行道和一条大马路，自己这边和对面也都有绿化树挡着，一时间也看不清楚。 他本想着过马路去瞧一瞧，但转念一琢磨，要是在那边遇到了某个熟人的话，自己可就难堪了，于是齐飞打消了这个念头。 “唉……物是人非啊……”齐飞感概了一句，随即想要离开这个让他难受的地方。 就在他刚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从公司门里面走了出来，齐飞立马又回过了头。 隐约中他看见那人穿着西装，身后还跟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大概是秘书的样子，只是等齐飞回过头，那两人都已经坐进了一辆高档轿车里，接着车子也开走了。 “是他么？”齐飞皱起了眉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样子。 那个男人和齐飞年纪差不多大，是大学同学，两人毕业之后都做了同样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创业开公司，都在朗州城内，就连经营的内容都一样，这样两人就不可避免的变成了竞争对手。 当时齐飞的公司营业情况明显要比他那个同学好不少，但两人见面还是会很热情也很客气，只是暗地里的竞争却越来越激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齐飞那同学不但公司和他的一样，就连追求的对象都是一样的。 真可谓是爱情事业上的双重竞争，也许是老天爷比较眷顾齐飞，不但让他的公司比那同学的开得好，也让两人都在追求的对象最终选择了齐飞。 而那个对象正是萱儿。 想起自己两方面的成功，齐飞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就算那些都不是他刻意要跟人去抢，但是也能让他有成就感。 他有成就感，那个同学心里肯定不会舒坦，这一点齐飞是很清楚的，哪怕对方从来没有直接说出来过。 回想往事，齐飞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从回忆之中拉回神之后，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说，对面那地方已经变成那个同学的公司了？ 想到这齐飞打定主意要去看看那公司到底叫什么名字了，就算会再遇到什么熟人那也顾不得，于是他穿过了马路，匆匆忙忙经过了公司门口，接着找准位置抬头看了看牌子。 看完之后齐飞心中一沉，他猜的果然没错！ “娘的……这可真是叫做风水轮流转了。”齐飞苦笑，接着缩起脖子快步离开了那个地方。 一路快步前行，齐飞都微微低着头，脑子都有些乱糟糟的，不经意间他心里涌出了个让他都后背生寒的想法。 自己之前和那个人不但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还是情敌，后来自己公司没了女朋友跑了，一直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一看，自己的公司变成了那个家伙的，难道说……公司的倒闭和他有关？ 齐飞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顺势便想到了个更吓人的情况——萱儿搞不好也被那家伙得到了！ 这些念头让齐飞头皮阵阵发麻，再继续往深处想的话，他真怕自己会窒息得晕过去。 齐飞一个劲地自言自语：“都只是我乱想的，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但他越是这么安慰自己脑子就越乱，突然间他听到自己手机传出了铃声。 齐飞急忙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李轩打过来的，李轩叫齐飞快些回酒店，有要紧事情跟他说。 这一通电话倒是让齐飞停止了瞎想，随即转身就朝酒店那边跑，也不知道李轩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风光回家 李轩的这一声怒骂把齐飞都给吓了一跳，齐飞忙问怎么了。 “你觉得那家伙看起来咋样？”李轩阴阳怪气地问到。 齐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那人又不熟，哪知道那人会是啥样，所以齐飞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来讲了：“样子吧看着挺儒雅的，而且应该自视甚高，不容易亲近人，做事很谨慎，应该是个心思非常缜密的人。” “没错。”李轩咬着烟蒂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他如今在朗州可是个厉害角色，妈的，老子给了他两百万，希望到时候能对我的产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猜怎么着，这家伙不要钱！” “不要钱？那他要什么？”齐飞瞪大了眼睛。 李轩冷笑连连：“他要入股，当股东。” 齐飞心中暗想，你们果真算得上一路货色，先前你想要入别人的股，现在也遭遇同样的情况了吧。 想归想，齐飞可不会说出来，他琢磨了几秒钟然后问李轩：“以他的身份入股似乎不大好吧，像他那样的人可不会留下什么让人揪住的把柄。” “他当然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是以他一个亲戚的名义来入股，这家伙可贼着呢！干他祖宗的，表面上说什么和我爸关系好交情深，其实不还是图这着钱？” 齐飞安慰道：“其实他能入股也算不错了，也能让轩哥自己少投些钱进去嘛。” 李轩斜着眼睛看了看齐飞：“我说飞哥，你果然是经验还不够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那家伙才不会出钱呢！他就是想着不投钱能赚钱！操。” 齐飞露出吃惊的表情：“原来是这样，那……你还是答应了不成？” 李轩捏着香烟猛吸了一口气，浓烟从鼻孔中喷了出来：“不答应没办法，以后要开好那个夜总会就得跟他搭上关系，当然了，他还是要做点事情的，和原东家谈判的事情他搞定，而且必须把价格能压多低就多低，反正等他完成了我再出面。” 齐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轩将烟头放在烟灰缸里按灭，接着站起身打算离开， 。” “哈哈，走了！” “轩哥好走。” 等到李轩离去，齐飞就关上了房门，他不由得琢磨起李轩的话来。 从这儿就能看到李轩的房门，所以等下只要有人出入，齐飞绝对能够看到。 门外走廊上亮着明晃晃的灯光，偶尔会有人经过，但看着还是显得非常的安静，齐飞就这么坚持不懈地盯着，结果活活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得齐飞整个人都快要变雕塑了，硬是没见着有什么女人进入李轩的房间。 齐飞心想，难不成是到现在都还没叫？不应该啊…… 可是这么站在门后看着实在太累，齐飞索性坐在了门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站起来张望一下。 这样干等也无聊了点，齐飞随手拿出了手机，登录qq想看看晴雨是否在线，不过对方头像是灰色的，也没有留言发过来，齐飞想了想就没发消息过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偶尔真会有脚步声响起，齐飞站起身瞧一瞧，都不是进李轩房间的，就这样一直等到齐飞自己都哈欠连天了，他才决定不再看下去。 在这期间，晴雨也都没有上线，齐飞忽然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还真是够无聊的，居然守着门这么久，就像看看李轩有没有叫小姐……唉……” 其实这也怪不得齐飞，说到底还是之前李轩那奇怪的举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更深层次一点的原因就是，李轩是程思雨的未婚夫。 曾经程思雨在qq上说过，自己和李轩没有过那种亲密接触，齐飞当初很费解，觉得这简直有些不大可能。 怎么说都已经是未婚夫妇关系了，而且李轩那人看上去强势得很， 齐飞到是相信程思雨的话，只是未免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似乎是从侧面印证了程思雨的话。 搞不好，李轩并不是只对程思雨那样，而是……对所有女人都那样！ 想到这，齐飞自己都给吓到了，紧接着脑海里冒出了那天黑子嗨过头了开玩笑说齐飞他会不会是喜欢男人，李轩那过激的反应…… “我的天……难不成李轩真是……”齐飞瞬间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了。 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齐飞的猜测而已，他也不远再深想下去，毕竟这只是一个可能，还有别的很多可能性都会存在，况且就算真的是不喜欢女人，也未必就绝对是另一种取向，还有就是……李轩吸毒过多，把自己身子给搞出问题了，总之可能性太多太多。 齐飞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手机，晴雨还是没上线，这会儿时间也很晚了，他干脆下了qq，然后洗个澡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齐飞起床，李轩特意打了个电话叫他一起吃早餐。 本来这酒店里是会提供早餐的，不过李轩说太难吃，让齐飞带着去别的地方。 齐飞只能答应，随后给找了个他觉得不错的早餐店，两人就这么一块儿吃了起来。 “没想到这店铺不咋样，包子还蛮好吃啊。”李轩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齐飞笑了笑：“轩哥满意就好。” “对了，反正那边谈判的事情不用我管，今天没别的事情，不如你回家去看看你爸妈怎么样？”李轩忽然问到。 “这个……”齐飞有些犹豫了，他要不答应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所以几秒钟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嗯，正好我也没事，就跟你一起去瞧瞧吧。” 齐飞差点没给豆浆呛到。 李轩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跟齐飞说：“你也二十好几了，在外边混了不少年，就是没搞出什么名堂，这回我给你挣挣点面子，等下租个奔驰车，让你风光回家，保证你爸妈乐得合不拢嘴！” 齐飞脸色都变了：“不用了轩哥！受不起啊！” “靠，这有什么受不起的？”李轩眯起眼睛：“看你这反应实在不大对劲啊，难不成你有难言之隐？跟我说说看。” “这个……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咋扭捏得跟个娘们似的？” 齐飞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开口了：“轩哥，你也知道我混得不好，我这当儿子的自然也不希望爸妈知道这事儿，所以一直在骗他们，说我当了老板，开了公司，还是搞贸易的……这次要回去，我怕……” 听齐飞这么说，李轩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小子原来唱这一出呐！我他妈算是搞清楚了，这不是问题！” 齐飞一脸尴尬：“我觉得问题挺大的。” 李轩一拍桌子：“到时候回去，咱俩调换个身份，你是老板，我是你助理，这不就得了？” “这可不行！”齐飞当即就拒绝了：“要这么搞太委屈轩哥了，不行不行！” “不就是给老人家做个样子么，有什么不行的？我都不介意这些，你倒婆婆妈妈起来了，搞鸡毛呢！”李轩还显得有些生气。 “反正就是不行，轩哥你不介意，可我心里有道坎啊。”齐飞还是一再坚持。 李轩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那就这样，我就说我是朗州城里的公司老板，你呢，刚从……滨港过来，咱俩是合作伙伴，还是老伙伴的那种，没问题了吧？” 还别说，李轩这个主意真是挺好的，齐飞都觉得可以，于是就答应了。 吃完了早饭，李轩就租了酒店的奔驰轿车，和齐飞两人买了一大堆礼物，让司机载着花了一个半小时，到了齐飞的家里。 途中李轩还特意跟司机交代了一番，避免到时候司机露陷了，这弄得齐飞很不好意思。 由于事先齐飞也没通知自己的父母，所以当他突然回家对于他父母来说是个不小的惊喜，他妈妈甚至都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齐飞先是给爸妈介绍了一下李轩，称之为李老板。 李轩也很配合，跟齐飞爸爸妈妈握手之后笑呵呵的说自己是在朗州市里开公司的，和齐老板是老客户老合作伙伴，这次齐老板一回来，他就专门去接了人，顺带一起过来看望看望齐老板的父母。 即便李轩是满口胡扯，但也说得有模有样，根本就像是真实的事情，就冲这些，齐飞很感激他。 对于李轩的到来，齐飞父母也很开心，热情的招待了他。 齐飞父母本来还想把司机也叫进屋里坐的，但司机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于是就说自己得开车去别的地儿替老板办点事情，然后就走了。 李轩进去之后，坐在沙发上就跟齐飞的父亲聊了起来，那叫一个侃侃而谈，口吐莲花，齐飞父亲听得都还蛮认真的，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和欣赏。 齐飞的妈妈开始准备茶水点心，齐飞也过去帮她的忙了，两人也聊了起来，齐飞母亲忽然提起了一个事情，她说前一段时间接到过一个女孩子的电话，那女孩子说是齐飞的朋友，特意打电话来找齐飞的。 齐飞不免吃惊：“女孩子？她是谁？” “我可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人急急忙忙的说要找你，我就说你到滨港开公司去了，还把你那公司名和地址告诉了她……知道那些之后她就挂断电话了，话说回来，这女孩子声音软软的，还蛮好听呢。”齐飞妈妈满面笑容的说着这些。 齐飞瞬间心乱如麻，只觉得有些糟糕，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女的应该就是萱儿，因为萱儿的声音很有特点，正是他妈妈说的那个样子。 看着儿子有些愣神，齐飞妈妈拍了他一下：“儿子啊，琢磨啥呢？” 齐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他妈妈说到：“那啥，号码你记下来了吧？” 齐飞妈妈表情平淡地的说了句没有。 这下齐飞着急了：”妈，你……你咋就不记下来呢？” “对呀，我年纪大了，糊涂了，就忘记了咯。” “妈！”齐飞瞪了一下眼睛：“你才没糊涂呢！” 齐飞妈妈笑了起来：“你个臭小子，一个女孩子就把你给急成这样了，我也不逗你了，等着，我去拿给你。” 没多久，齐飞妈妈拿过来一个小本子递给齐飞：“自己看去，就在后边。” 齐飞急忙翻开了本子，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不过那号码他也不认识，想了想，他快步出了门，拿着自己手机按下了那串号码数字。 号码是按完了，可是齐飞迟迟没有拨出去，因为这一刻，他的心情变得极为紧张起来，心里想着，到时候电话通了，该说啥才好？ 又或者，对方其实不是萱儿呢？ 犹豫了好一会儿，齐飞咬咬牙，还是把电话给拨了出去，此刻他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不过下一刻，齐飞听到的是对方手机欠费停机的提示音，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懊恼了起来，搞半天都打不通，这结果比之前他料想的还要让人郁闷。 齐飞长叹一口气，然后默默地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客厅里边，李轩还在跟齐飞的爸爸大聊特聊，齐飞没在意，转身进了厨房，这会儿他妈妈正在洗水果。 “咋样？那女孩子是谁？”齐飞妈妈随口问到。 齐飞叹了口气：“停机了，打不通。” “号码你不认识么？” “不认识……妈，她当时说了什么别的内容没有？” 齐飞妈妈回想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没有，我也打算多跟她说几句的，谁知道她那么着急……得知了一下你的情况就挂断电话了。” “唉……她就是个急性子。”齐飞咕哝了一句。 “你说啥？” “没啥没啥。” 齐飞妈妈盯着齐飞看了看：“小飞啊，就那么一个电话把你弄得魂不守舍，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不是。”齐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老妈你这是在乱猜。” “我有乱猜么？”齐飞妈妈站在齐飞面前：“好，就算我是乱猜，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知道。”齐飞撇了撇嘴巴。 “你啊！”齐飞妈妈抬手在齐飞额头上戳了一下：“我还不是希望你给带个媳妇回来？你都二十好几岁了，也该到时候了吧？” 齐飞哭笑不得：“妈！我也才二十五岁好不好！干嘛要那么着急……” “二十五二十五！已经不小啦，想当初你爸和我结婚的时候，他才二十三呢！那都算结婚迟的了” “你们那是什么年代，我这是什么年代，有区别的嘛……” “好好好，妈也不是要逼你，我知道你在外边工作也不容易，不过，别的事情我不干涉，你爸也不插手，只是这找媳妇结婚的事情，那可是大事，我们不得不操心啊，再说我就你这一个儿子，我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呢。” 齐飞有些头大，脸上挂着苦笑：“妈，我也明白，能够理解，总之您和老爸都放心，我一定给带个漂亮孝顺媳妇回来。” “漂亮不漂亮不要紧，关键是要心地善良体贴顾家，唉，你这话我都听了无数遍了，就没看你做到过。”齐飞妈妈这语气带着些许怨气。 齐飞听着这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样叹了口气。 齐飞妈妈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问到：“你老实告诉妈，那女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 “她……算……哎呀，怎么说呢这。”齐飞急的直挠耳朵，干脆说到：“已经不算了。” “这样啊……我懂了。”齐飞妈妈满眼慈爱地看着自己儿子：“儿子啊，你们两……唉，总之呢，妈妈可不希望你对女孩子乱来，两人在一起吧，不管结果如何，都得保持做人的原则和礼节，切记不能做什么违背良心甚至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齐飞抿了抿嘴唇，眼神之中透着坚毅：“明年，就明年，我保准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这绝对不是空话。” 齐飞妈妈笑了起来：“好啦，我也知道了，妈妈相信你，怎么说咱这儿子还是很不错的嘛，哪个女孩子看不上？” 齐飞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 一不留神就快到中午了，齐飞的妈妈给弄了一桌子饭菜，四个人都坐在了饭桌旁，开始吃起了午餐。 齐飞的父亲还特地拿出来了一瓶好酒，正喝着呢，他忽然问齐飞：“儿子，你打算在家住多久？不至于来了就走吧？” 齐飞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还真是待会儿就要走，生意繁忙……我也没办法，本来也是因为谈生意顺便回来看看的。” “那等忙完了啥时候有空就回家住几天？” “到时候有空再说吧。” “嗯……” 齐飞心里有些苦涩，他分明看到了父母亲脸上失望的表情。 李轩这时候在旁边开口了：“叔叔婶婶，您二位也别怪李老板，这当老板的确实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事情太多了啊。” 齐飞爸爸点了点头：“我虽然不是做生意的，但我也明白这一点。” “我说儿子。”齐飞妈妈开口了：“你先前在这边不是做得好好的么，咋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如今你连回来一次都不容易了，继续在朗州开公司多好。” 齐飞心里咯噔了一下，要是再给妈妈多说些东西的话，难保李轩会听出不对劲来，于是他赶忙说道：“老妈，这种事情我要跟你说你也听不明白，总之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他爸爸也对他妈妈说到：“儿子他说得没错，他也这么大人了，自己有自己的事业，总不至于你比他还清楚吧？何必干涉那么多呢。” 齐飞妈妈这下不乐意了：“我这算什么干涉？我只不过是想儿子而已，而且我反正是觉得，走哪做生意都一样，那边能做，这边也能做，怎么就要跑那么远呢？你敢说你不这么想？你敢说你不愿意儿子就在旁边经常能回家呆呆？” 第三十四章 早晚的事 说着说着，齐飞妈妈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齐飞爸爸则是微微叹了口气，没说话，这让齐飞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鼻子一酸，差点就掉眼泪了。 饭桌上的气氛变成了这样子，李轩都有些愣神，只是在他眼中隐隐约约透着些羡慕，沉默了一会儿，他笑呵呵地拿起酒杯：“叔叔婶婶，咱李老板也算是回家了嘛，这不就在您二位面前么，怎么说都是个高兴的事情，我也挺开心的，就敬大家一杯了。” 齐飞一家子也都举起了酒杯。 李轩回想着齐飞妈妈说的内容，好像是说齐飞在朗州还真开过公司的样子，但李轩只是当做齐飞先前骗着他爸妈，毕竟这次回来还是那样子忽悠人的，所以李轩压根没多想。 喝了酒，齐飞爸爸对李轩说：“李老板，从先前的聊天来看，你是个爽快人，而且做生意的经验尤其丰富，我这儿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开心啊，就是担心这小子有时候经验不足，还希望李老板多多相助。” “叔叔您这话就客气了，很多东西，我还得跟您儿子学呢。” 齐飞爸爸笑着说到：“这样的话，那就可以相互帮助嘛。” “这您放心，我是肯定会帮助齐老板的，怎么说咱都是好哥们好兄弟，大家伙儿在社会上混，讲的就是义气！哥们相互扶持，他帮我我帮他，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吃亏的，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他！” 李轩这话说得很有气势，但却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江湖气，不免让当了十几年老师的齐飞父母觉得异样。 齐飞立马小声咳嗽了一下，李轩回过了神，嘿嘿一笑没再讲话了。 “儿子啊。”齐飞爸爸忽然正色对他说到：“我呢，平日里也跟你啰嗦过不少道理，但我还是想跟你多说说。” “爸，你说。”齐飞一脸认真。 “我跟你妈都是教书的，别的不会，就知道教书育人，很多东西我相信你也明白，而且都做得很好，如今眼看你越飞越远越飞越高，我就希望你记住，不管自己有了多高的位子，一定要保持自我的约束力，这世道俗称花花世界，诱惑太多太多，那些东西其实也是一种考验，经受住了，就能让你更强大。” “其实我跟你妈也不要求你能赚多少多少钱，老板也好，小员工也罢，哪怕你就是个路边擦皮鞋的，那也无所谓，人生的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只要你努力奋斗过，那就行了，这一辈子啊……从出生到离开，那都是不断成长完善人品的过程。” “我记住了。”齐飞很认真的点着头。 李轩同样听得很认真，忽然他都拍起了手：“齐叔叔，您说得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我爸妈都没跟我讲过，齐老板有您这样的父亲真是幸事，幸事啊！” 说这话的时候，李轩眼底竟有着些许悲凉。 看到李轩这反应，齐飞的父亲笑了笑：“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李老板见笑了，我和齐飞他妈妈也就是最普通的人，能教他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我想李老板的父母比我们境界更高，所以教育方式也就不一样了。” 李轩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但并没有说什么，这时候齐飞妈妈接过了话匣子，问李轩有没有对象。 随后李轩就说自己有了个未婚妻，齐飞妈妈眼睛都亮了，抬手拍了下齐飞的胳膊：“你看你，人家都有未婚妻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得。” 齐飞表情有些尴尬：“别急嘛……早晚的事情。” 李轩立马说到：“咱齐老板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婶婶您就不用担心他了，有的是女孩子愿意和他交往呢！” 齐飞妈妈笑容满面：“哎呀……你们两个呢都是朋友，我们家小飞啊在和女孩子交往方面一向腼腆，里老板就多帮帮他吧，我和他老爸没别的心愿，就希望他能带个媳妇回来。” “嘿嘿嘿，没问题。”李轩也是满脸笑容，满口就把这事情给答应下来了。 但齐飞心里却哭笑不得，心想要是老妈知道李轩这家伙是什么货色的话，肯定就不会这样跟他说了。 自始至终，齐飞父亲都在暗暗观察李轩，毕竟年纪大一些还是有不少阅历，他已经看出来，这个李老板可能家世背景都很不错，但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痞气。 趁着吃晚饭，李轩说自己出去转悠转悠看看风景，齐飞父亲将齐飞叫到面前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讲要儿子在外边不论做人还是做事都要记住自己的原则，包括结交朋友也是一样。 即便齐飞父亲没有明讲出来，但齐飞也感觉得到，这是在暗示自己，这不由得让齐飞心里都开始忐忑起来。 齐飞没解释什么，他只怕自己会显得心虚，就跟父亲说自己都记住了。 随后齐飞在家呆到了五点多，告别了父母之后就和李轩坐车回到了朗州城内。 刚离开没多久，坐在车里的齐飞就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自己的心绪好像很不稳定，尤其是知道了瑄儿打过电话给他妈妈之后。 齐飞觉得，虽然不能直接证实打电话来的人就是瑄儿，但那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而且他也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可能。 这么一看的话，之前在滨港城发现了瑄儿的踪迹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了。 “难道说……萱儿其实一直在找我？”齐飞心中直犯嘀咕，这不免让他隐隐约约感觉当初对方不辞而别是有着某些重要的原因。 但这么猜也猜不出什么，索性打算闭上眼睛小睡一觉。 不过这时候李轩却开口了，他咳嗽了两声，然后对齐飞说：“咋样？一切都很顺利对吧？” 齐飞睁开眼，客气地说到：“多谢轩哥帮忙。” 李轩大笑了起来：“小菜一碟，不算什么，不过我倒是很佩服你啊，居然一直都瞒着你父母，让他们以外你从来都是在开公司当老板的，厉害，实在厉害！” 齐飞挤出个笑容，心里却满是苦涩的滋味。 李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齐飞觉得奇怪，就问他：“轩哥你你怎么了？” “唉……怎么说呢。”李轩摸了摸下巴：“我也算去过不少人的家里，也见过很多别人的父母，但是你这个家，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家里的那种氛围让人感觉很舒服，很放松……我想着才叫做家的感觉吧，还有你老爸说的那些话，一开始听我就觉得很新鲜很有意思，到后来越琢磨越感觉很有内涵和深度，跟你说吧，我爸妈就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些。” 齐飞想了想然后说到：“轩哥，咱家和你家不一样，你也看到了，我家都普普通通的，所以教育方式也就不一样……” 李轩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不屑的神情，冷笑了几声：“我看啊，不是教育方式不一样，是他们根本就没教！你说得没错，咱们两个的家庭条件确实不一样，你知道我家是什么样子的吗？” “大概……起码物质条件很丰厚吧。” “没错，真的是什么都不缺，要啥有啥，而我爸妈最上心的东西有两个，一个是权力，还有一个是金钱，为了这些他们两个忙得是不可开交，几乎都没时间陪我，想想也是，这样子的话哪里还能给我进行什么教育。” 齐飞听着李轩这话，感觉他语气当中带着些无奈和忧伤。 李轩怪笑了起来：“嘿嘿，我现在想到了，有一点还真是从他们身上学来的，那就是赚钱，我对权力那些东西没有什么执念，但钱，还真是我一等一的兴趣所在，你说这算不算遗传？” 齐飞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看到齐飞没说话，李轩也不再说什么了，闭着眼往后一靠开始休息起来。 两人回到酒店之后就各自呆在了自己房间，齐飞也没事做，又不好出去溜达，免得到时候李轩要找他办事。 不过没多久，李轩就打电话告诉齐飞，说自己晚上约了人谈事情，让齐飞自己出去吃饭什么的。 齐飞没有多问，他意识到这是李轩要避开他，看来这事情还挺保密的。 于是齐飞自个儿离开了酒店，找了个地方随便吃了点东西，李轩还没打电话给他，所以他也不好回去，干脆顺着大马路一直走，不经意间齐飞走到了一栋楼的对面。 这地方很是繁华，马路上人行道上都川流不息，到处都亮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在这些华丽的灯光下还有不少路过的漂亮年轻女孩子，但那都没有吸引齐飞的注意，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马路对面无比熟悉的场景。 齐飞的正对面那栋楼是他曾经公司所在的地方。 公司里里外外的装饰构造都是他自己设计然后找人装修的，如今都还是那个样子，但公司牌子已经换掉了，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也没有一个认识的。 齐飞打算看看如今那里变成了什么公司，但是隔着两条人行道和一条大马路，自己这边和对面也都有绿化树挡着，一时间也看不清楚。 他本想着过马路去瞧一瞧，但转念一琢磨，要是在那边遇到了某个熟人的话，自己可就难堪了，于是齐飞打消了这个念头。 “唉……物是人非啊……”齐飞感概了一句，随即想要离开这个让他难受的地方。 就在他刚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从公司门里面走了出来，齐飞立马又回过了头。 隐约中他看见那人穿着西装，大概是秘书的样子，只是等齐飞回过头，那两人都已经坐进了一辆高档轿车里，接着车子也开走了。 “是他么？”齐飞皱起了眉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样子。 那个男人和齐飞年纪差不多大，是大学同学，两人毕业之后都做了同样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创业开公司，都在朗州城内，就连经营的内容都一样，这样两人就不可避免的变成了竞争对手。 当时齐飞的公司营业情况明显要比他那个同学好不少，但两人见面还是会很热情也很客气，只是暗地里的竞争却越来越激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况，那就是齐飞那同学不但公司和他的一样，就连追求的对象都是一样的。 真可谓是爱情事业上的双重竞争，也许是老天爷比较眷顾齐飞，不但让他的公司比那同学的开得好，也让两人都在追求的对象最终选择了齐飞。 而那个对象正是萱儿。 想起自己两方面的成功，齐飞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就算那些都不是他刻意要跟人去抢，但是也能让他有成就感。 他有成就感，那个同学心里肯定不会舒坦，这一点齐飞是很清楚的，哪怕对方从来没有直接说出来过。 回想往事，齐飞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从回忆之中拉回神之后，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说，对面那地方已经变成那个同学的公司了？ 想到这齐飞打定主意要去看看那公司到底叫什么名字了，就算会再遇到什么熟人那也顾不得，于是他穿过了马路，匆匆忙忙经过了公司门口，接着找准位置抬头看了看牌子。 看完之后齐飞心中一沉，他猜的果然没错！ “娘的……这可真是叫做风水轮流转了。”齐飞苦笑，接着缩起脖子快步离开了那个地方。 一路快步前行，齐飞都微微低着头，脑子都有些乱糟糟的，不经意间他心里涌出了个让他都后背生寒的想法。 自己之前和那个人不但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还是情敌，后来自己公司没了女朋友跑了，一直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一看，自己的公司变成了那个家伙的，难道说……公司的倒闭和他有关？ 齐飞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顺势便想到了个更吓人的情况——萱儿搞不好也被那家伙得到了！ 这些念头让齐飞头皮阵阵发麻，再继续往深处想的话，他真怕自己会窒息得晕过去。 齐飞一个劲地自言自语：“都只是我乱想的，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但他越是这么安慰自己脑子就越乱，突然间他听到自己手机传出了铃声。 齐飞急忙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李轩打过来的，李轩叫齐飞快些回酒店，有要紧事情跟他说。 这一通电话倒是让齐飞停止了瞎想，随即转身就朝酒店那边跑，也不知道李轩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不容乐观 齐飞很快赶回了酒店，李轩告诉他这边要拿下忘返谜影夜总会的事情有了很大的进展，如果不出什么大意外的话基本上算是成了。 不过还有最后一些关键的事情要做，李轩也有专人会进行处理，看在齐飞不懂那些业务的份上就打算让齐飞先回去。 这让齐飞倍感意外，但这对他来说总归是个好事，毕竟滨港城那边让他牵挂的事情太多了，他也想赶紧回去。 “你回去之后还是要做点事情的，我有任务要交给你。”李轩抽着烟对齐飞说到。 “轩哥你说。” “你要是有时间就多去我开的那些娱乐场所转悠转悠，我这段时间不在那边，也怕有人趁机乱来。” “好的轩哥。” “还有另外一个事情。”李轩盯着齐飞的眼睛：“你得去把李大发给我抓起来。” 李轩那阴冷的眼神让齐飞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莫非对方知道李大发后来又到过医院？ 这要是让李轩知道齐飞瞒着这件事情的话，天知道李轩会对他做出什么惩罚。 “轩哥你……找到他的踪迹了？”齐飞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李轩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等你回了滨港就会知道李大发在什么地方，你就把他给抓起来，找个地方关着，其余事情等我回去之后再办。” 齐飞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李轩并不知道那个事情，他有些好奇李轩抓了李大发之后会做什么，不过也没开口问，免得李轩会觉得他啰嗦，于是就满口答应了。 李轩吐了几个烟圈，半眯着眼睛说到：“抓人是可以，但不要弄出动静来了，也别把他给搞出了什么毛病，这没问题吧？” “我会尽力做好。” “那好，你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第二天上午，齐飞就乘飞机回到了滨港，一下飞机他就给程思雨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回来了，不用再麻烦她照顾易兰了。 程思雨说她这会儿在医院陪着易兰，问齐飞要不要她找车子过去接他一下。 齐飞说不用，自己等下找个的士直接去医院就行。 挂断电话后，齐飞就上了一辆出租车，而医院那边，坐在易兰病床旁的程思轻轻握着易兰的手对她说到：“齐飞就要回来了，我想……他应该是非常挂念你的，你也很挂念他对吧？” 易兰当然不会有反应，程思雨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羡慕地说到：“其实我也没想到齐飞会扛下所有照顾你的责任，他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在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关心爱护你，连我都很羡慕呢……” 四十多分钟之后，齐飞赶到了医院，程思雨一直都在里面呆着，直到齐飞进门她才打算离去。 在看到程思雨的那一刻，齐飞心里涌起了激动的情绪，虽然他离开也没多久，但是却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齐飞心想程思雨大概不会跟自己一样，所以就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程思雨聊了一下，问了问易兰的情况。 聊完之后，程思雨就要走了，齐飞忽然问到：“程总，你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程思雨回过头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还不知道，公司也没给我传达什么消息，总之……一切都看上头的意思了。” 顿了顿程思雨问了句：“李轩呢，他回来没？” 齐飞摇了摇头：“就我一个人回来的。” “哦……你们到底是去搞什么名堂了？”程思雨盯着齐飞。 齐飞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个我就不好跟程总说了，要是程总你想知道的话，等他回来去问问就行了。” 程思雨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就随便问问，不说就算了，我走了啊！” “程总慢走。” 程思雨离开后，齐飞坐在了易兰床边。 齐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易兰，良久他站起了身也离开了病房，他想要去找医生问问易兰如今的具体情况。 只是这一问，齐飞的心情又变得不好了，医生告诉他总之院方在尽最大的努力进行治疗，但谁都不能保证易兰到底会不会醒过来。 看到齐飞那惆怅的表情，医生都忍不住好心劝他，说这样子一直治疗下去，要花费的钱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还说起医院里曾经也有过几次类似的情况，最终病人家属都放弃了，让齐飞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齐飞的态度很坚决，不管要他花掉多少钱，也不管得治疗多久，他都不会放弃。 医生只能自顾自地叹气，也没再继续劝说齐飞。 眼看将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但齐飞他也没什么食欲，正当他想要回病房的时候却接到了胡志平的电话。 胡志平在电话里说想要请齐飞吃个饭，还说先前有几次打电话给齐飞可是都没打通。 “胡总，我这会儿在医院，吃饭的话……唉，我真的是没心情啊，我想你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方不方便就在电话里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没别的，还是程总的事情。” 齐飞大概也料到了胡志平找自己是因为那事情，同时他也好奇这段时间发行公司都有些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程思雨还没能复职。 胡志平连连叹气，将发行公司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反正谭健仁再怎么努力也没法弥补之前出的漏子，而他自身的能力终归比不上程思雨，这么一来，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相比之下，张丽却是如鱼得水，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集团总裁严峰涛很看好她，都不知道在公开场合夸奖过她多少次了。 胡志平说，他相信张丽在暗中搞了些动作，只是谭健仁好像完全没察觉。 谭健仁的注意力始终放在阻止程思雨复职的这件事情上，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琢磨别的，估计他还以为张丽跟自己是同一战线的人，这样一来，张丽只要问起谭健仁关于发行公司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会说给她听。 听胡志平说了这些后，齐飞也在心中暗暗叹气，相对于张丽来说，他还是偏向于谭健仁的，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发行公司的老员工了，而且还是副经理，现在却不是张丽的对手。 当然了，齐飞偏向于谭健仁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最重要的还是为了程思雨所考虑，要是她对付的是谭健仁那就没什么大不了了，可一旦和张丽这个女人杠上的话，程思雨恐怕也会吃亏。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张丽是那种真豁的出去的女人，程思雨就算能力再出众，人品再好，估计也架不住张丽的黑手。 “唉，齐飞老弟啊，我虽然不是发行公司的人，但我可真的很着急，自始至终我都力挺程总，可是……可是为什么上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程总她是不是自己出了问题？”胡志平的语气也透着急切。 齐飞很无奈：“这些我也不知道啊，唉。” 胡志平又说到：“严总裁好像透露过，说什么……程总的检讨写得不够好，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齐飞心中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还不等他说话，胡志平接着说他到时候还是得亲自找程总聊聊，要好好劝劝她，这种要紧关头不服软也不行了，同时还是希望齐飞可以多想想办法，也帮着劝劝。 齐飞有些无言，随口应付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从胡志平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主要也是为了自己广告公司的利益，其次大概也有些出于和程思雨的交情。 这方面齐飞没有去想太多，至于到时候胡志平劝说程思雨的事情，他倒是不担心，说什么程思雨也不会按照严峰涛的意思去做的。 可是程思雨到底能怎么办？齐飞想不出来，看她的样子吧，似乎就跟没多大事一样，难不成她其实已经有了好的办法？ 程思雨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一点未必没可能。 正在齐飞满脑子思绪乱飞的时候，李轩的电话又来了。 这通电话让齐飞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李轩安排他去抓李大发，李轩问了齐飞现在所在的地点之后就告诉他待会儿黑子和毛球会过去接他，然后给他李大发的位置。 这个任务可不是什么小事，万万不能耽搁，齐飞马上和护士招呼了一下，接着就出了医院。 十几分钟之后，黑子开着一辆黑色奥迪过来了，毛球也坐在里面。 “飞哥，这是地址。”毛球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放在齐飞的面前。 齐飞一看，这是个房地产公司的名字。 “开车吧，直接过去。”齐飞坐稳了之后说到。 黑子马上发动了轿车，齐飞随口问了一句：“这个房地产公司是谁的？” “是那个秦五的。”毛球回答到。 齐飞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先前听李轩说起过这个人，那时候想要非礼程思雨还差点把齐飞给捅死的几个家伙就是秦五的手下，这李大发居然跑到这人下边工作去了？ “你们跟我说说，秦五到底是个什么人。”齐飞沉声问两人。 毛球连连摇头：“这我们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秦五这家伙好像还挺嚣张，势头很足，不但搞娱乐产业，还涉及了房地产，这不李大发一过去，就成了秦五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了，妈的，果然是房地产赚钱啊，谁都想咬上一口肥肉。” 黑子开口说到：“李大发那家伙真是活腻歪了，跟着咱李老板混不好，非得跑到秦五那边去，还跟李老板抢生意，脑袋真是被门板夹了，不过就是出了事情被老板教训了么？居然还搞起了背叛！到时候看咱老板弄不死他！” 齐飞听着黑子毛球你一言我一语，自顾自地思索起来，他感觉这事情也许会很复杂。 没多久，车子就到了那家公司的附近，黑子没有把车开到门口，而是停在了不远处，这时候毛球从身边的包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飞哥，这家伙你带着吧。”毛球将手枪递给齐飞。 齐飞露出了迟疑的表情，试探性地问了句：“真家伙？” “当然是真的了，子弹都是满的，这玩意儿不但能防身还能唬人，很管用。” 齐飞盯着手枪看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拿过来放进了自己口袋当中，接着打开了车门。 黑子毛球见状也准备下车，齐飞却说到：“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就行了，我一个人过去。” “什么？”黑子和毛球都愣住了。 齐飞又重复了一边，这下让他们两人犯难了，齐飞就说：“你们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怕飞哥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啊。”黑子说到。 “没事，放心吧。” “那飞哥你悠着点啊。” “嗯，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通知你们，在这之前别乱来。” “是！飞哥！” 齐飞怀揣着手枪，表情凝重地下了车，接着就进了公司找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齐飞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了李大发的声音。 齐飞当即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宽敞办公室里的李大发。 但是李大发还没抬起头来，应该是在看什么文件，齐飞径直走到了对方的办公桌前面。 “资料弄到了吧？放我桌上就行了。”李大发说到。 齐飞没用动，也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李大发的头顶。 李大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甚至还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寒意，于是他抬起头看了看，顿时间脸色都变了。 “齐……齐飞……你来做什么？” 齐飞绷着的脸忽然露出了笑容，他并不想这样做，但是为了能不引起太大动静而能够把李大发给带走，他只能尽量让对方放松警惕，要不然啥事还没做，李大发跑了的话那就操蛋了。 “看样子李总如今混得蛮不错嘛。”齐飞说到。 李大发的表情很尴尬，但齐飞态度还蛮客气的，他立马就站起了身也笑呵呵地说：“老弟啊……其实我也就这样了，还不是为了生存，你请坐请坐！” 齐飞便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李大发还拿出了好烟招待他，接着李大发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李总你不是戒烟了么？”齐飞随口问到。 李大发露出了惆怅的表情：“这日子过得压力大，没办法啊……只能抽烟缓一缓。” 齐飞心中冷笑连连，接着又说：“看李总现在这办公室，还算得上富丽堂皇，比之前的好太多了，估计你的工资也蛮可观吧？这种好事怎么不跟小弟我说说？哎呀，要找到你还真不容易……” 李大发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那个……其实我也才到这里没多久，齐飞老弟，你这次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齐飞不急不忙地抽了几口烟，然后喷出一股浓雾：“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为了兰姐么。” 这下李大发的神色变得更厉害了，他吞了口唾沫，咬着牙对齐飞说到：“老弟，上次咱就已经……已经差不多说好了，你也知道我处境困难……我……” 齐飞笑了笑，没说话。 “我真的是已经到绝境了啊！”李大发着急了：“为了易兰，我差不多可以说是倾家荡产！现在好不容易能找个新工作，过新的生活，你……你却又找上门来了！” 齐飞眼皮颤动了一下：“是啊……新的生活，呵呵，你倒是能过新生活了，兰姐呢？要不让你和她对调一下？” “你什么意思！”李大发瞪着眼睛后退了两步。 “别紧张，我也想着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不要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齐飞的表情看上去还很平淡，但这却让李大发心里更没底了，毕竟他才是最亏心的那个人，沉默许久他试探性地问了句：“你说你找我是为了易兰的事情，那你说，到底想怎样！” 他原以为齐飞会回答他的问题，但齐飞偏偏没有开口，吸完一根烟之后，他自顾自地拿起了烟盒，又点上了一根，那样子好像就没打算开口。 李大发都要被逼的抓狂了，他一张脸都憋得通红，攥着拳头狠狠盯着祁飞看了几秒钟，接着大声说到：“行！我知道了！你就是来要钱的对不对！我知道你在发行公司也赚不了多少钱！你现在扛下了治疗易兰的所有费用应该能体会到我那时候的处境了！齐飞我跟你说，我现在只有三千块钱，都给你！全给你！” 精神都快要崩溃了的李大发快步走到自己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咬着牙拿出了一叠钱，然后走到齐飞面前递给他。 “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再逼我，钱拿走！以后不管是你还是易兰，都不再跟我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刺得齐飞心脏一阵生疼，眼底都露出了悲哀的神色。 看到他这样子，李大发似乎来了底气，又对齐飞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身手不错，确实有几下子，但我不怕告诉你，我现在跟着的老板可是道上混的！这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跟老板去说说，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讲情义！” 面对这样直接的恐吓和威胁，齐飞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缓缓抬起手接过了那三千多块钱，然后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满意了吧？把我钱全掏空了你开心了！？还不走！”李大发板着脸催促起来。 齐飞低着头，忽然将手伸进了口袋当中，李大发顿时精神紧绷，不过下一刻他看到齐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这下他闹不明白了。 “这里是一万五。”齐飞将自己掏出来的钱掂量了几下，然后和李大发刚给的三千多放在了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万五，那天你去医院交的钱。”齐飞抬起头看着李大发的眼睛。 李大发瞬间有种汗毛倒数的感觉，因为他从齐飞眼中看到了无比凛冽的寒芒，不等他说什么，齐飞忽然抓着那一万多块钱的钞票狠狠砸在了李大发的头上。 啪的一声响，钞票纷纷散落在地，李大发抱着头大骂起来：“你他妈疯了！要死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人把你轰出去！” 齐飞冷笑连连：“李总好威风啊！有本事你倒是喊给我听听！” 李大发完全搞不懂齐飞这是要做什么，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有危险，于是张开嘴巴就要喊出了声，谁知在这一瞬间，齐飞极为冷静地从口袋里将手枪给拿了出来，直接顶在了李大发的额头上。 来自枪口的冰冷触觉让李大发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的表情也变得无比惊恐，紧接着浑身都开始发抖。 看到李大发这惊恐的样子，齐飞故意露出了笑容：“李总，看你这样子好像喊不出来了啊，要不我替你喊？” “齐飞老弟……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李大发都快哭出来了：“我……我还有钱，就在抽屉里面，三万块！那是今天上边拿下来打算去筹备东西的钱，都……都给你！” 齐飞笑得更厉害了：“你看我这样子，难不成真的是来问你要钱的？你是吓傻了吧？没见到我刚刚还拿了一万五给你？” “你……你……” “别你你你我我我了，我不要你的钱，我是来还钱的。”齐飞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枪。 李大发懵了：“你不是要钱？那……那你要什么？” 齐飞指了指地上的票子：“你不把这些钱收拾一下么？” 看到齐飞已经收起了手枪，李大发赶忙蹲下去捡钱，奈何刚刚被吓得不轻，弯腰的时候才发现腿软了，竟直接跪在了齐飞的面前。 李大发没在意那么多，颤抖着双手将钱全部捡了起来，想了想他战战兢兢地问到：“你真不要这些钱？” “不要，拿去收好吧。”齐飞的态度很温和。 李大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但目前来看，他觉得好像还算是好事情，之前的一万五现在回来了，能不算好事？ 等到李大发将钱捡起来收好之后，齐飞咧嘴一笑，快步走到李大发身边，抬手就搂在了他的肩上。 齐飞分明感觉到李大发的身子颤抖得厉害。 “齐飞老弟……你还想做什么？”李大发站在原地都不敢挪动脚步。 “首先是为了还钱，接下来呢，是想请李总出去喝点茶，毕竟咱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叙叙旧总没事吧？” “出去喝茶？你到底想干什么！” “嘿嘿，看在我还了你一万五的份上，这点小小的面子都不给我？” “喝茶叙旧可以，但我不会出去，在我办公室里聊就行了。” 李大发料定一旦自己跟齐飞出去肯定要出问题，所以当即就铁了心不会跟齐飞走。 “这地方不适合啊……”齐飞笑呵呵地说到：“李总，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了吧？别让我这个朋友为难行不行？” 李大发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肯定没好事，我他妈又不是傻子！我就不走，你能怎么着？难道你还敢在这里杀了我不成？再说了你也不可能带我出去，外面就有保安，他们一看到我情况不对马上就会收拾你！”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齐飞皱起了眉头。 李大发这下也缓过了神，心想自己刚刚真是太狼狈了，居然被吓得脑子都短路，这齐飞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这里闹事，更不可能将人强行带走，自己还怕个鸟！ 可就在这时，齐飞冷不丁又掏出了手枪指着李大发的鼻子说到：“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第三十六章 好奇 李大发面如土色：“齐飞你可别在这发疯！后果你承受不起！” “后果？我从来没想过那些。”齐飞盯着李大发告诉他：“再严重也不过搭上我一条命，但我如果要死的话，肯定会顺带拉上你，就不晓得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不要命。” 齐飞这番话还真是将李大发给吓住了，再说他这样子还真像是要豁出命来一般，李大发没那么大胆子去试验齐飞是不是在故意唬自己，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 “这样才对嘛，李总……待会儿你就和我一起出门，门外还有我两个带着家伙的兄弟，看得出你很惜命，应该明白哪些事情不该做吧？” “我……知道。” “那就好，走，咱出去。” 随即齐飞收好手枪，一只手搂住了李大发的肩膀，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就这样带着李大发到了公司一楼。 公司门口有两个保安，见到李大发出来了急忙打了个招呼。 李大发神色略显紧张，眼睛看着那两个保安，好像意图传达什么消息，齐飞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于是暗暗加大了手臂的力度，李大发被勒得脖子都发红了。 “李总，车就在那边，好好走啊，看你身子好像挺虚的，可别走着走着就倒地不起了呀！”齐飞眉开眼笑地和李大发说到。 旁边两保安只当他和李大发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会儿在开玩笑，但是在李大发听来这明显是一个警告。 李大发不敢再乱来了，乖乖地朝前走，一语不发，接着就被齐飞给推进了车里。 还没等李大发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个黑色的厚厚头套就将他脑袋给罩住了，李大发如惊弓之鸟猛地站起了身，结果一头撞到车顶，把自己给撞晕了过去。 齐飞正好也省事，就没把李大发给弄醒来，命令黑子开车到他住的地方去。 到了居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黑子和毛球抬着还没醒来的李大发下了车，迅速地进了楼房。 等他们把李大发抬到齐飞的房子之后，直接将李大发给扔在了地板上，接着扯开了头套。 李大发额头上有撞伤的痕迹，没出血不严重，齐飞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了看，然后让黑子把他给弄醒来。 黑子弯下腰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李大发脸上都起了红印子，但奇怪的是，他还没醒来。 “操，难不成这王八蛋自己把自己给撞死了！？”黑子瞪着眼睛说到。 齐飞皱眉，凑过去探了探李大发的鼻息，好像没什么不对劲，按理说之前他那样撞一下顶多会有轻度脑症荡，不至于出大问题。 “他娘的，这家伙估计是想装昏，看我怎么收拾他！”毛球抡起袖子就准备动手。 齐飞摇了摇头：“算了吧，就当让他休息一下，他确实也被吓得不轻，你们两个将他看好了，别乱来，我去给轩哥打个电话。” “好的飞哥！” 齐飞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拨通了李轩的手机。 “喂，轩哥，我已经把李大发弄过来了，没惊动其余人。” “是么？干得不错！哈哈哈！”李轩的声音听上去挺开心的。 “那我就一直看着他，等轩哥回来。” “好好招待他，我就快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李轩就挂断了电话，齐飞心里直犯嘀咕——好好招待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这个说法有两个层面的意思，一个就是字面要表达的内容，实打实地好好招待，另一个说法嘛……那就是让李大发吃点苦头。 齐飞揣摩来揣摩去，从李轩的语气来看，更像是第一个意思，但这好像说不通啊，按理来说李轩不应该是要结结实实修理李大发一顿么？ 真是奇怪。 现在来看，齐飞还搞不定李轩到底要做什么，他也懒得去想，只是他觉得自己第一次做绑架别人的勾当，心里有些不舒坦。 看着眼前的夜景，齐飞打算出去吃点东西透透气。 于是他告诉黑子和毛球，自己要出去一趟，会在外面吃东西，然后也会叫三个外卖送来，而且还叮嘱两人，千万别对李大发乱来。 黑子和毛球点头答应了，齐飞才出门。 到了下边，齐飞找了个餐馆，点了三份外卖让服务员给送过去，自己则呆在里面吃了起来。 这餐馆就在住宅小区入口不远的地方，齐飞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玻璃门外的路，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吃到一半，齐飞掏出手机想看看晴雨是不是在线，结果却没有，这不免让他有些失落，就在他收回手机抬起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餐馆外面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这地方经过了出租车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但由于外面的路是上坡，并且就要进入住宅区入口，所以一般车辆在到了这里的时候速度都会慢不少，而齐飞正好就看到了那辆车里坐着个眼熟的人。 “好像是张丽，她家难道也在这里？”齐飞皱起了眉头：“不应该啊……好像听人说起过她家在……什么地方来着，总之不会是这儿。” 带着一肚子疑问，齐飞也不再吃饭了，匆匆忙忙结了账离开了餐馆，一路远远地盯着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进入住宅区，行驶了一会儿，在一栋居民楼下停住了，不多时，车里下来个女人。 齐飞瞪大眼睛仔细一看，还真是张丽！ 只见张丽穿着皮草大衣，踩着高跟靴子，看她的模样分明是精心装扮过的。 齐飞不由得猜测起来。 张丽下车之后四顾看了看，接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齐飞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电话打完，张丽就进去了，齐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一路尾随了过去，看到张丽进了电梯，电梯门完全关上了，齐飞快步走过去看着电梯的楼层显示灯。 “八楼……原来是八楼。”齐飞摸着下巴嘀嘀咕咕，他不禁对这个女人的行踪产生了好奇心。 但是齐飞也不能再跟着上去，总不至于到八楼找张丽问她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吧？ 隐隐约约中，齐飞觉得这或许是张丽的某个秘密，而自己和这个秘密相距已经非常近了，可惜却还是碰不着。 齐飞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在他刚走出那栋楼的时候，不远处开来了一辆高档轿车，齐飞下意识地躲在了绿化树的阴影里面。 这车看着有一些眼熟，等到车停了之后，齐飞看到里面下来的人就瞬间明白为什么会眼熟了。 因为这车子是严峰涛的，下车的人正是他。 严峰涛下车之后就让司机把车开走，自己则朝齐飞刚出来的那栋住宅楼走了过去。 看严峰涛的表情，似乎他的心情很激动，两只眼睛都是冒光的，走起路来都带着风，很快他也进了那栋楼里面。 齐飞寻思：看来……我还真发现了些什么。” 齐飞迅速从树丛里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这栋住宅楼，以及周围的情况，赫然发现自己所在的那一栋住宅楼就在旁边。 之前一直盯着张丽，齐飞都还没注意到，现在看到这情况了，他倒是有些暗暗激动，原因很简单，他终于可以验证一下那两人是不是确确实实勾搭在一起了。 齐飞没有耽误时间，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刚一进客厅，他就看到李大发在吃东西，黑子和毛球在一旁打着饱嗝抽着烟。 李大发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接着神色复杂地说到：“齐飞，我真没想到你……你居然会……” 还没等李大发把话说完，黑子腾地站起身，沉着脸走到李大发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飞哥的名字也是你随随便便喊的？找死是么！？” 李大发被打得眼冒金星，这饭自然也是吃不下去了，捂着红肿的脸心惊胆战地坐在沙发角上。 黑子动手速度太快，齐飞都来不及阻拦，反正打都打完了，他只是对黑子说了句：“叫你别乱来，你怎么不听呢！？” “不好意思飞哥，没忍住！下不为例！” 齐飞知道，李大发醒来之后应该也了解了情况，知道了齐飞如今已经跟李轩混了，而此时李大发看齐飞的眼神都变得更为复杂了些，里面明显多了一丝畏惧。 “我……我以为是你要找我麻烦，原来是……是李老板……他要抓我。”李大发有些恍惚地嘀咕着。 “没错。” “他人呢？在哪？” “还没回来。” 听说李轩还没回，李大发神情放松了不少，又哆哆嗦嗦的问道：“李老板……他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在他回来之前你就呆在这里吧，我这两兄弟都会照顾着你。” 李大发下意识地捂着了被打过的半边脸。 齐飞无奈了：“放心，他们不会再对你动手，轩哥说了，是真的要好好招待你。” 这话让李大发有些发蒙，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齐飞赶回来是为了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自己卧室窗户的位置就能看到那栋住宅楼的第八层，此时他想快些进去拿着望远镜看看，只是还有黑子和毛球在场，他要是关上卧室门躲在里面的话，也不大好，保不准黑子和毛球会以为他要搞什么鬼。 齐飞觉着，得想个什么办法才行了。 第三十六章 治疗 齐飞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差不多是十点半的样子，如果跟黑子和毛球说自己要休息的话，好像差不多也说得过去。 正当他准备说出来的时候，黑子一屁股坐在了李大发身边，一脸狞笑地盯着李大发：“李大发啊李大发，不得不说你很有种嘛，你要到别的地方去干活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跑到咱李老板的竞争对手那边去，你脑子到底是不是被门板夹了？能不能说说秦五每个月给你多少钱？” 听到黑子这句话，齐飞心里忽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只是这念头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一时间齐飞都没能将其抓住，于是他就站在一旁耐心看着。 李大发浑身哆嗦，想躲也不敢躲，只是战战兢兢地说到：“我……我就是个普通打工的……我也不知道李老板和秦老板是什么竞争对手啊，我就是想工作赚钱而已……” 毛球将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冷笑着说到：“甭管你怎么说，反正你这是背叛了咱老板，那秦五估计是有点后台，但想要罩住你恐怕也不行，你个瞎了眼的东西，等咱老板回来我他妈看你怎么死！” 李大发被吓得喉咙发紧，脸色惨白如死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黑子又戏虐地补充了一句：“跟你说实话，要不是有飞哥在，而我们呢又给飞哥面前，不然你他娘的现在就成残废了！” 齐飞觉得，李大发要是再给两人这么恐吓下去，保不准真会吓出毛病来，但齐飞没有劝阻，他好像感觉黑子和毛球都只是故意夸张地说说而已，不会真把李大发怎么样。 退一步来说，如今这种社会，你要真杀了人的话，肯定是触犯了法律的，决不能胡作非为。 这么一想，齐飞脑子里又转到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上了——李轩他到底想做什么？ 黑子和毛球还在一个劲地说着些恐怖的话，齐飞开口说到：“黑子，毛球，你们两个在这守着，我去睡一会儿，到时候轮班。” “没问题飞哥，你去睡吧！”黑子连连点头。 齐飞便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接着轻轻锁上了房门，再然后就迅速翻出了李轩给他的望远镜，关上房间灯之后，齐飞就站在了窗户边，搜寻对面那栋楼。 这个高档住宅区其实有很多房子都是空着的，倒不是说没人买，而是每天都住在这边的人不算多。 能在这种地方买房子的都是很有钱的主，基本上也不只有这一处房产，到处轮流住或者有事情出差的话，就使得这里看上去不像普通住宅区那么灯火通明。 这倒也让齐飞更容易找到张丽所在的那个房子，那边客厅卧室都亮着灯，而且也没关上窗帘，里面的场景能看得一清二楚。 以这边两栋住宅楼的距离，想要凭借肉眼看的话，顶多能看到房间里有人，齐飞不由得庆幸李轩给了自己这么个好东西。 齐飞一边调整焦距，一边寻找张丽， 接着张丽笑容满面走到客厅，来到了沙发面前，齐飞定睛一看，原来严峰涛正坐在那儿，只是由于角度问题，先前没注意到而已。 “果然如此……这两个混蛋暗中搭上了！这对狗男女！”齐飞暗骂了一句，看得更加的认真了。 严峰涛挪动了一下身子，两只眯眯眼大放光芒，还拿起旁边桌上的水果喂给他吃。 两人根本想不到，这会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给看在了眼里。 接着张丽又说到：“现在那边公司里可没有谁像我对你这么好了吧？你心里是不是有个数？” 严峰涛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到：“这是当然，谁好谁不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呢！” “哎呀……最近呐，我一想起发行公司就头疼。”张丽撅起了嘴巴。 严峰涛瞬间紧张了：“怎么？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 张丽伸出手戳了戳严峰涛的脸颊：“除了你还会有嘛……” 这句话说得严峰涛心神荡漾。 “我的好严总，人家是担心……那发行公司一直都没个管事的人，只怕这公司会搞不下去了呀。” 严峰涛笑了起来：“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放心吧，被停职的那个女人我反正是很不喜欢的，至于剩下的谭健仁……你也看到了他办事没多少能力，先前送到口中的大生意都被他鼓捣没了，我就算是要扶他都没个好说法嘛，剩下最有机会的你猜会是谁？” “讨厌，你就跟人家说嘛。” “当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哈哈哈。” 张丽高兴地都要跳起来，紧紧抱着严峰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边，齐飞一直都看着两人的动静，可惜的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这让齐飞不由得郁闷起来。 只是齐飞猜测，两人说的内容，十有八九和发行公司有关，保不准两人就是在合计怎么把谭健仁和程思雨弄开，免得挡了张丽的康庄大道。 十几分钟之后，严峰涛火急火燎地站起身朝浴室走去，张丽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厌恶的冷笑，齐飞正好也看到了她这令人浑身都不舒坦的笑容。 “果然是不安好心啊……这女人，不得不防……”齐飞暗暗嘀咕了一句。 随后张丽自顾自的坐在客厅，吃了点水果，还喝了些红酒，接着便进入了卧室当中，卧室窗帘紧闭着，齐飞看不到任何情况，于是他就放下了望远镜。 齐飞站在窗边，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他转而想到，自己这次证实了张丽和严峰涛的关系，那也就意味着，程思雨的位子真的很危险了。 可是这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齐飞毫无头绪。 脑子里一旦想起了麻烦的事情，就会让人心烦意乱，更别说休息之类的了，齐飞叹了口气，将望远镜收好之后，打开卧室灯又走了出去。 “飞哥，这就醒来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呢。”黑子一脸诧异地看着齐飞。 齐飞摆了摆手：“差不多了，感觉有些睡不着，看你和毛球好像挺困的样子，你们进去睡睡吧，如果我到时候扛不住了再叫你们。” 黑子和毛球对视了一眼：“好吧。” 等到黑子和毛球进了卧室关上门，齐飞打量着李大发问到：“你不睡一会儿？” 李大发神情疲惫，苦着脸说：“要把你换做我，你睡得着么？” 齐飞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拆开递给李大发一根，李大发接过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他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齐飞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然后坐在了李大发身边。 两人自顾自抽着烟，一直沉默着，等到李大发抽完了一根，齐飞又给他第一根，李大发毫不客气地接过去又抽了起来。 又过了几秒钟，李大发开口了：“齐飞……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跟着李轩做事，你……跟他多久了？为什么要跟他？” 齐飞随口说到：“也没多久，跟他不就是为了赚钱么，你懂的。” 李大发咬了咬牙：“你是为了给易兰治疗才会这样的吧……李轩是不是给你很多钱？”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齐飞的语气变得冰冷了。 李大发嘴唇都要咬出血了，好半天后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齐飞：“齐飞……咱们好歹也算是兄弟吧，之前都在相互帮助……” “怎么？你你想套近乎？” “不是不是……我……唉，这样说吧，不管你是为了自己赚钱还是要给易兰治疗，你总归要的都是钱，对不对？” 齐飞点了点头。 李大发深呼吸一口气：“这样就好办了，咱们……谈点条件，怎么样？” 齐飞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谈条件？” “对……” “说说看！” 李大发从齐飞这反应进行了判断，觉得应该能成，于是马上说到：“总归都是钱嘛，我能想办法给你弄一笔。” “弄一笔是多少？”齐飞盯着李大发的眼睛。 “五万块！”李大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都疼。 齐飞笑了起来：“我说发哥，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一次又一次的说自己没钱了，但是却一次又一次地能拿出钱来。” 李大发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他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是真的没钱了，这五万块严格来说也不是我的……我只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能想点法子弄到手，然后给你。” “原来如此，这是你给我的条件，那么你需要的条件呢？” “放我走。”李大发直接说出了这三个字。 齐飞深吸了一口烟，没说话。 李大发的声音在颤抖：“齐飞，求求你放我走，我不知道李轩会把我整成什么样子，我……我很怕啊！你放我走吧，我保证把钱给你！” 齐飞干咳了两声，突然话锋一转：“发哥，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去那个秦五下边工作？” 李大发表情僵硬了一下，他没想到齐飞忽然就说起了别的事情，愣了好一会儿，他低声说到：“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 “说呗。” 李大发抬起眼看向卧室，齐飞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怕被黑子和毛球听到。 “别担心，他们两个都睡着了，有呼噜声呢，不信你自己听一听。”齐飞安慰道。 李大发没出声了，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着，果然听到了两个此起彼伏的鼾声，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都还不错，所以不安静下来仔细听的话是容易忽略的。 这下李大发放心了，但声音还是压得很低：“首先一个，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都是出来打工的人，当然是哪里待遇好就往哪里爬，秦五那里薪水和福利都比我之前的好不少啊。” “还有呢？”齐飞侧着脑袋认真听着。 “还有就是，李轩这个人……唉，我想你应该也感受到了，这家伙性格善变，喜怒无常，而且阴得很，之前每天我在他面前都是心惊胆战的，那日子不好过啊！你想想，那次车祸的事情，在医院……我的祖宗唉！差点没把我给打死！你说，这样的老板我还会跟嘛？齐飞啊，我好心劝你一句，别再跟着他了，不会有好结果的！” 齐飞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那么，你知不知道秦五是李轩的竞争对手？” “我怎么会知道！”李大发显得有些愤怒：“妈的，滨港城又不止他们两个人在做房地产，这么说的话，秦五还有其余的房地产商那都是李轩的竞争对手啊！我熟悉的就是这个个行业，随便去哪个房地产公司，岂不都是背叛李轩！？” 这句话让齐飞脑中灵光一闪，似乎又触碰到了之前瞬间消失的那个念头，他急忙问到：“秦五到底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李大发连连摇头：“我只晓得这个人也有后台……妈的，在这地方能搞得起房地产的人，哪个没点后台？” “只怕他的后台不一般吧？” “不清楚，但我感觉倒是和李轩有些相似，这两人黑白两道都吃，都不是善主啊！” 齐飞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李大发又补充到：“兄弟，我是真不知道秦五的底细，至于秦五和李轩是不是有矛盾或者恩怨我更不知道了，我也不想参和进去。” 见齐飞没反应，李大发长叹一口气，顿了顿试探地问到：“之前我们说的谈条件……你看……” 齐飞回过神来一脸茫然：“谈条件？谈了什么？” 李大发的表情有些崩溃：“就是之前说好的啊！我给你钱，你放我走！” “哦，那个啊……不行。”齐飞很淡然的拒绝了。 “你……”李大发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李轩了！？” 齐飞不由得愣了一下：“怎么会，我不过就是拒绝了你的条件而已。” 李大发用力挠了几下头发：“那好，你为什么不答应？你不就是要钱么？五万块啊！” 齐飞笑了笑：“对，我是要钱，但我不想要你的钱。” “你还得给易兰付治疗费用，这……” “我更不想用你的钱给她治疗。” “为什么？” 齐飞冷眼看着李大发，一字一顿地说到：“因为，你不配。” 这句话宛如一盆凉水浇在了李大发头上，即便房子里有暖气，他都觉得骨子里都透着寒冷，他真的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三十七章 介绍个医生 齐飞懒得再和李大发啰嗦什么，他口中能挖出来的消息都已经被齐飞挖得差不多，于是齐飞站起了身，自顾自的走到了窗户边。 李大发死死攥着拳头，眼睛朝门口瞟了瞟，毫无疑问，他一直都想着怎么从这里逃脱出去。 现在黑子和毛球都睡着了，齐飞走到了窗户边抽烟，而通往外面的门就在李大发的身后，他只要站起身跑过去打开门就能逃。 只不过李大发心里也没把握，他后来也知道了秦五的手下喝醉了调戏程思雨而后和齐飞打斗的事情，所以也知道齐飞那身手可不是盖的。 如果就这么跑的话，只怕即便到了楼下都还是会被齐飞给逮回来。 犹豫了好久，李大发看到齐飞好像准备去阳台，这让他心中大喜，就在他肌肉都绷紧了的时候，齐飞忽然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我劝你还是别想着逃跑了，你根本出不了这个门。” 李大发的身子瞬间软了下去，最后一丝逃跑的希望也就这么破灭了。 忽然他想到，逃跑行不通的话，大概还有别的办法。 李大发觉得，齐飞是一个重情重义并且很善良的人，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扛下治疗易兰的责任，这一点李大发认为自己确实比不上，而善良的人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被弄死，所以他打算用最大的努力博得齐飞的同情。 “那个……齐飞老弟，再给我一根烟吧。”李大发用悲惨的语气说到：“可能今天晚上就是我最后抽烟的机会了。” 齐飞转过身将一盒烟都扔给了李大发。 “你觉得自己真的会死？”齐飞问到。 李大发颤抖着双手点上烟：”李轩这个人，瑕疵必报心狠手辣，他要是直接弄死我，那都是我走运了，我最怕的是……他会用各种方式来折磨我，直到我慢慢死去。” “没那么严重吧。” “有！绝对有！我相信你能感觉到他是什么人！齐飞老弟，我知道你现在在他身边可能算是大红人，你接触他比我接触得还要密切，你难道不觉得？”李大发情绪越来越激动，要不是顾忌会给卧室里那两个人听到他的声音，恐怕他都咆哮起来了。 李大发死死盯着齐飞的眼睛，他认为，只要自己看到对方眼睛里有那么一丝的同情和犹疑，那么自己应该就能逃走了！ 这是李大发最后的机会！ 可是几秒钟过后，李大发的心脏逐渐被一股绝望的情绪所吞噬，因为他没有看到齐飞出现那种反应。 李大发近乎崩溃了，抱着脑袋沙哑着声音说到：“我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了，你不会放我走，你恨不得李轩将我往死里折磨，对不对？” 齐飞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大发：“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因为你恨我，恨我把易兰弄成了那个样子，还恨我丢下他不管……呵呵，这是你报复我的机会，我真是太天真了，居然才想到这一点。” 看着李大发悲惨无比的模样，齐飞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良久他开口说到：“没错，我确实恨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让你变成易兰那个样子，然后让你体会她的无助和痛苦，但是我发现……做这些事情对易兰没有丝毫帮助。” 齐飞又咬牙切齿地：“你知不知道，当初我真以为你会是兰姐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个人，我他妈的真是瞎了眼！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 这些话，让李大发内心痛不欲生，他抱着脑袋死死揪着头发，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随后便听到了他哭泣的声音。 一个男人，要变成了李大发现在这样子，还真是狼狈得够可以了。 “啊！！！”李大发忽然抬起头大吼了起来，接着表情狰狞地咆哮到：“我也很痛苦啊！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他妈没背景没地位！就是个底层的杂碎！别说李轩那种人，就是稍微有点背景的都他妈能踩死我！我活着容易吗！我何尝不想自己能有实力去保护易兰！你以为我不想！？在这种社会环境下，我已经尽力了！我他妈真的尽力了！” 李大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他脸上满是鼻涕泪水，样子可怜又可悲。 齐飞听了这些话如鲠在喉，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突然砰的一声响，卧室门被猛地推开了，黑子和毛球一人手拿着一把手枪冲了出来，看都没看清楚客厅里的情况就喊到：“怎么回事！？” 齐飞摆了摆手：“没事。” 黑子揉了揉眼睛，看到了跪在地上哭得惨兮兮的李大发。 “妈的！要死啊，吵到老子睡觉！”黑子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抬脚就想踹翻李大发。 “够了！”齐飞沉着脸猛地低吼了一句。 齐飞一声怒喝，将黑子和毛球以及李大发都给吓住了，黑子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飞哥，被人吵醒了，脑子还迷糊着。” 齐飞心中烦闷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进去睡吧，这没事。” “是，飞哥。” 黑子和毛球对视了一眼，重新回到了卧室里。 齐飞毫无睡意，打开电视机抽着烟，就这么熬到了天亮。 李大发在天亮的时候已经撑不住了，缩在沙发里开始睡觉，齐飞让黑子和毛球看着人，自己开车离开了这里，到医院去陪伴易兰。 在到医院的这段路上，齐飞一直在回想昨晚上的事情，李大发那家伙却是非常惧怕李轩，还担心自己会被折磨死，可是齐飞却越来越觉得，李轩不会这么对他。 李轩的性格反复无常，而且精于算计，要真是那样子对李大发的话，未免也太寻常了些，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所以齐飞完全能肯定，李轩另有目的，而且李大发对他应该还有某些用处，只是齐飞暂时还没想到而已。 还有一点齐飞差不多也能肯定，那就是李大发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想着想着，车子就到医院了，齐飞下车买了几个包子当早餐，吃完后便到了易兰的病房当中。 没多久，医生过来进行例行检查，检查完了后，齐飞和这个医生在房外走廊里交谈了一番。 齐飞想知道，易兰是不是真的变成了植物人。 “这个倒还不能肯定。”医生说到：“通俗来讲，长时间昏迷不醒就称作植物人，不过对于这个‘长时间’，医学界有不同的观点，大多数观点都认为，持续昏迷十二个月的，才能被定义为植物人，所以……易兰还不完全符合。” 齐飞隐隐约约嗅到了令人振奋的味道，专心致志地听医生讲着。 医生推了推眼镜：“易兰的身体机能全部正常，就好像正常人陷入了沉睡而且无法唤醒一般，这种情况挺特殊的。” “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她的苏醒？”齐飞说到：“既然和沉睡差不多，那么利用更强大的刺激或许可以唤醒吧？” 医生略一思索：“这个嘛……我想给你介绍个医生。” “谁？” “这个医生是北京调派过来的，今天正式上班，据说这个医生很有能力，对于植物人方面也有不错的研究，或许可以帮上你的忙。” 齐飞眼睛一亮：“那麻烦您了！” “不客气，治疗病人是我们该做的，我也希望易兰能快点醒过来，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叫他过来。” 医生离开之后，齐飞马上回到了病房，有些激动地握着易兰的手说到：“兰姐，医生说北京那边来了个很不错的医生，也许能帮你苏醒过来！” 几分钟后，齐飞听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病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看上去不顶多三十岁的医生慢慢走了进来。 “你就是齐飞吧？我叫吴魏。”那名医生走到了齐飞的面前，看上去还挺热情。 齐飞伸出了手：“吴医生您好……” 两人握手之际，齐飞打量了一下这个吴医生。 吴医生身材高大，比齐飞还高出半个脑袋，脸颊消瘦，一头短发看上去很精神，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整个人不但帅气还透着一种别样的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 “您就是那位从北京调过来的医生？”齐飞问到。 吴魏哈哈一笑：“对，就是我，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什么您不您的，我才二十八岁呢，可别把我叫老了。” 齐飞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心里却打起了鼓，这医院好多研究了医学几十年的老专家，对易兰的治疗也只有现在这种程度，眼前这个医生……能靠得住吗？他真有那本事？ 也不知道吴魏是否看出了齐飞的疑虑，他随手拿起腋下夹着的文件翻阅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对齐飞说到：“易兰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一遍，但我刚刚过来，所以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再看看，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将成为易兰今后的主治医生。” 齐飞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人刚过来就接下了如此棘手的治疗任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人家这么主动，齐飞也不好说自己不信任什么的，所以也就笑着答应了。 吴魏面带微笑看着齐飞的眼睛：“我知道你心存疑虑，觉得我这么年轻的医生可能对付不过来，确实，我真没把握可以让她百分之百苏醒，但是我会努力。” 齐飞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回头会找你。” “嗯。” 等到吴医生离开，齐飞一脸惆怅地坐在了病床旁边，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医生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开始那种激动的心情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他只能安慰自己，这吴医生虽然看着年纪不算大，但也显得沉稳，估计还行吧…… 齐飞胡思乱想了一通，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差不多半小时，吴医生又回来了。 不等齐飞开口，他就快速说到：“现在来看，医院已经给了易兰使用了最好的药物，而她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如此看来，还需要进行有效的外部刺激。” 齐飞来了精神：“愿闻其详！” “这样，太专业的术语我就不啰嗦了，以她的情况你可以进行听觉和触觉刺激，听觉就是多跟她说说话，讲一些能勾起她意识的内容，还可以播放一些她喜欢的电影啊音乐啊之类的。” 齐飞连连点头：“这个我经常做，回头再加强一下，触觉刺激呢？用针扎么？” “你别太着急了。”吴魏笑了起来：“用针扎也可以，比如说针灸，到时候我会用这个方式进行辅助治疗，我知道你给易兰请了专门的护理，会对她的身子进行按摩，这就是基本的触觉刺激，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个或许会有效的办法。” “请说。” “这个呢是之前有过的案例，某个男的变成了植物人，然后他的老婆坚持不懈的守在他身边，也替他进行按压，同时在他耳边诉说两人在一起的幸福往事，结果那男的真醒来了，一睁开眼睛就在哭了起来，因为老婆说的那些他都听到了，正是因为那些话，让他有了强烈的苏醒的念头。 其实就跟护理所做的一样，但是呢，护理主要是为了防止病人肌肉萎缩，而最亲近的人去按压又不一样了，在刺激病人血液流通经脉活络的同时，还能以感情去呼唤病人，这个东西有很多种科学依据可以解释，但还是属于比较玄乎的那种，你可以好好试一下。” 齐飞若有所思：“嗯，那我就试试，总之在她耳边说一些能勾起她美好回忆的事情，就对了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美好的事情总能激发人体内的正能量，能量足了，她或许就会醒来了。” “好的，多谢医生。” 随即吴魏拍了拍齐飞的肩膀：“你和她的事情，我都听医院的医生说了，我很感动，看得出你们感情很好，衷心祝愿她能醒过来。” 说完这句话，吴魏就离开了病房，齐飞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应该有用，想当初自己小时候发烧昏迷，父母就守在旁边讲故事，自己虽然意识不是很清楚，但也能模模糊糊听到，接着就越来越想听清楚一些，不自觉的会产生很强烈的念头，最终就那么醒来了。 虽然说药物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齐飞觉得，那和自己的意志力也不无关系。 想到这，齐飞决定试一试，为了让兰姐好起来，他不会放过任何可能。于是他将自己放在这边的笔记本电脑给打开了，然后开始播放易兰平常喜欢听的音乐。 易兰爱听的都是些舒缓的曲子，齐飞深呼吸了几口气，借助这些音乐让自己放松了不少，其实他还是挺紧张的，他倒是会一些按压的手法，好比当初程思雨脚崴了就是他給按好的，不过此刻面对的是昏迷的易兰，齐飞真有些怕自己的手法不到位。 齐飞思索了一下该注意的事项之后，就握住了易兰的手臂，他打算先从四肢开始。 “兰姐，我要给你进行辅助治疗了，吴医生说或许会有用……兰姐，你还记得当初我刚到发行站时候的样子么？” 齐飞一边开始诉说，一边轻轻按压着易兰的手臂，十来分钟过去之后，齐飞稍微缓了一口气。 接下来得换一只手臂了，于是他就将易兰的这只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接着站起身走到了另一边。 就在齐飞掀开易兰被子，刚把她另一只手拿出来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齐飞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由于他此刻是背对的病房门，所以程思雨看不到他是在干啥，程思雨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好像有个人鬼鬼祟祟的站在易兰身边。 齐飞回过头的时候，程思雨看到齐飞右手都伸进易兰的被窝了，当即向瞪着眼睛问到齐飞：“你……这是……在做什么？” 齐飞一愣：“没什么……只是在给兰姐进行治疗而已。” “治疗？”程思雨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齐飞的手给扯了出来：“你这真的是在治疗？怎么把手都塞她被窝里去了？”程思雨的表情看上去很愤怒。 齐飞又愣了一下，他算是搞明白了，感情是程思雨误会了他，齐飞不由得笑了起来：“程总……你误会我了。” 程思雨紧锁着眉头，看齐飞的表情似乎很淡定，于是就问到：“我真误会你了？那你解释给我听听，你是想做什么。” 齐飞立马就将之前吴医生告诉自己的方式说了一遍，程思雨听完然后思索了几秒钟。 “你可是说真的？”程思雨问到。 “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那好，我这就去问，如果没有这种事情的话，我饶不了你！”程思雨说完转身就走。 齐飞苦笑连连，扶着额头坐在了椅子上自言自语道：“唉……这真是……尴尬透顶了！” 几分钟之后，程思雨回来了，奇怪的是她好像脸色不大对劲。 齐飞站起身说到：“没错吧？我真的是在……” 还没等他说完，程思雨黑着脸上前几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齐飞的脸上，愤怒地对他骂道：“骗子！” 这下齐飞蒙圈了，怎么也没想到程思雨回来后是这种反应，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你给我滚出去！”程思雨指着病房门吼道。 “程总，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齐飞捂着左边红肿的脸颊问到。 “误会？你意思是我误会你了？告诉你齐飞，我刚刚问了医生，他说他压根没跟你说过那种治疗方法！你不但耍流氓还想骗我！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以后你也别来看易兰了！” 第三十八章 辅助治疗 齐飞仔细听着程思雨这些话，脑子里很快冷静了下来，立马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问的是……哪个医生？” 程思雨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齐飞赶忙解释：“都怪我没讲清楚，我明白了，你去问的是先前负责治疗兰姐的医生，现在的主治医生换人了，他叫吴魏，吴医生！” 程思雨愣了几秒钟：“你说什么？” 齐飞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程思雨听完二话不说拽起齐飞的袖子拉着他往外走。 “程总！你不会真是要把我送警察局吧！？”齐飞慌了。 程思雨眼神冰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跟我一起过去！” 这倒是让齐飞松了口气。 随即两人找到了吴医生的办公室，吴医生正好在里面，看到齐飞来了，他就问到：“怎么样，是不是有效果了！？” 齐飞苦笑了起来：“效果有是有……但是另外一种。”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吴医生表情有些呆滞，再看站在一旁气呼呼的程思雨，他马上就知道，肯定是造成什么误会了。 于是他万分抱歉地给程思雨解释了一遍，至此终于让误会给化解掉了。 程思雨现在了解了真相，知道是自己错怪了齐飞，一时间尴尬得不得了，不过还是很快给齐飞道了个歉。 齐飞摆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程总你也是出于关心兰姐的好意，我压根不会介意的。” 程思雨咬了咬嘴唇：“那个办法……有用么？” “目前还没有。”齐飞有些丧气。 吴医生笑了笑：“这种事情急不得，我说过需要持续地进行刺激，对了，我之前是学中医的，在针灸方面有些研究，回头我还可以用针灸来辅助治疗。” “还是用针扎？”齐飞问到。 “呃……可以这么说吧，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扎，不然会伤到她的，我用针灸刺激她的神经系统，一个能调节她的体循环，还有一个也是触觉刺激，再加上你进行的辅助治疗，效果会更好。” 程思雨转头看了看齐飞，接着对吴医生说：“易兰是个女人，我想……还是我去做合适点吧……毕竟让一个大男人去给她按压也不大好。” 吴医生略一思索：“那就先让你试试吧，等你结束了过来告诉我，我给她进行针灸治疗。” “好的，谢谢吴医生。” 随后，程思雨就回到了病房里，按照吴医生的办法开始给易兰进行触觉刺激，齐飞也不好呆在里边，所以就独自走到了医院外边空地上，掏出烟抽了起来。 齐飞一边漫无目的的走，这会儿他才想起，自己也没问一下程思雨公司那边怎么样了，到底会不会让她复职。 琢磨了片刻，齐飞打算给胡志平打个电话，可是电话通了后，那边没有接，而是给挂断了。 没多久，胡志平发来了短信，说那边在开会，是集团党委会议，专门研究发行公司总经理人选的事情，这会儿还没个结果。 齐飞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么重要的事情，程思雨却好像根本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她到底在搞什么？ 齐飞一连抽了三根烟，这时候手机响了，他以为是胡志平打来的，拿起来一看，是程思雨。 程思雨说她试过了，但没见着有效果，这会儿吴医生准备给易兰针灸，所以齐飞可以过去了。 齐飞立马跑回医院住院大楼，来到了易兰的病房，打开门就看到吴医生在给易兰进行针灸，好像……易兰衣服都给拉起来了，露出了光滑白皙的皮肤。 看到齐飞准备进来，程思雨抢先一步又把他给推出去了。 齐飞瞪大眼睛问到：“他怎么把兰姐衣服都撩起来了？这不……这不是让他都看光了吗！？” “没事没事。”程思雨摆了摆手：“人家是医生……” “我……” 程思雨抬头看着齐飞焦急的样子，忽然说了句：“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程总你开什么玩笑呢……” 齐飞干咳了两声：“我只是担心……那个医生啊，他借着治疗的名义，在占兰姐的便宜！” 程思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说没吃醋呢，你这话都冒着酸气，放心吧，我感觉吴医生人挺不错的，不会是那种恶心的家伙。” 齐飞撇了撇嘴：“那时候你看到我给兰姐按摩，上来就把我当流氓了，唉……区别对待啊……” “说什么呢你！这能一样么？你该不会还是在生我气吧？” “没有没有。” “真的？” “绝对没有，要不我发誓？” “这倒是不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间似乎有种关系变得亲密了不少的感觉，结果两人都察觉到了，瞬间都闭上了嘴巴，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齐飞开口了：“那个程总，我得知了一个消息，说是你那个公司上边的集团党委在开会，关系到发行公司总经理的人选……” 程思雨眼睛看着别处，也没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程总，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没？”齐飞想要确认一下。 程思雨似乎才回过神，愣愣的问了句：“什么？” 齐飞无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程思雨听完之后盯着齐飞：“这事情我知道呀，不就是他们开个会嘛，随便了……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齐飞当然不能说自己一直在关注，也不好找别的理由，于是就把这个问题给绕开了，对程思雨说到：“程总，我怎么感觉你都不在意总经理的位子了？” 程思雨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当然是在乎的，但这有什么用，到头来我也只能服从他们的决定，所以我就没去多想了。” 齐飞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良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这时候，吴医生打开病房门走了出来，他额头上都有不少汗水，看样子针灸不是容易的事情。 “怎么样了吴医生？”齐飞和程思雨异口同声地问到。 吴医生随手擦了擦汗：“目前还看不出效果，不过我有个建议，希望你们也能帮帮忙。” “你说。” “是这样的，此刻银针还扎在易兰的身子上，能够进行持续稳定的刺激，而且在银针的刺激下，从理论上来讲，她的感受会被扩大很多。” “什么意思？”程思雨好奇地问到。 “意思是，现在的她可以更加敏感地感觉到外部刺激，比如说，你用同样的力气掐她的皮肤，这种情况下，她感受到的疼痛会比平时强烈很多，同理，可能也会更为清楚的听到外界的声音。” “我明白了！”齐飞一拍脑门：“意思就是，这时候继续进行之前那种辅助治疗，对不对？” “没错。”吴医生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程思雨说这就走进了门。 这时候，吴医生问到：“你们两个都一起进去吧，不用避嫌，因为我可以试试隔着她的衣服进行针灸，就是速度慢了点，更需要技术。” “既然这样，那就辛苦吴医生了。”齐飞也迅速走了进去。 就这样，吴医生给易兰进行针灸，齐飞和程思雨分别站在病床两侧，按照吴医生的指示，对易兰的四肢进行有节奏的按压。 吴医生将银针隔着易兰的衣服缓缓扎了进去，这看得齐飞和程思雨都有些紧张。 但是看吴医生的手法十分的老道和稳重，两人也渐渐放宽了心。 接着齐飞和程思雨就开始说了起来，两人就好像在和易兰聊天一样，气氛感觉很轻松，有时候说起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吴医生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半个多小时之后，程思雨已经扛不住了，她揉着自己的肩膀对吴医生说：“原来要给人做按摩这么累，我也没使多大劲，这会儿手臂还是酸了起来。” “这是当然，你都持续按压那么久了，肯定会累的，休息一下吧。”吴医生笑着说道。 “齐飞你不累么？”程思雨问到。 “我可是男的，还能撑一会儿。” “那好吧。”程思雨点了点头。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齐飞也觉得自己有些吃不消了，就连他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 吴医生倒是轻松很多，因为扎了银针之后，他就不需要再做别的。 看到齐飞也很辛苦了，吴医生就说到：“你也休息一下吧，我觉得这次治疗差不多了，可以给她拔出银针了。” “那好吧……我去上个厕所。”齐飞站起了身。 程思雨本来想给齐飞倒杯水喝，不过发现水壶里都空了，于是对两人说到：“热水壶里边没水了，我去打个水。” 随即两人都朝门外走去，吴医生也开始给易兰拔银针了，就在这个时候，吴医生忽然看到，易兰颈部的肌肉微微颤抖了几下。 吴医生瞪大眼睛，急忙伸出手指按向了那个地方，接着他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转过头对着就要离去的两人喊到：“她有反应了！” 听到这个声音，程思雨和齐飞急忙转身又回到了病房。 吴医生急忙对最先进来的程思雨说到：“她有反应了，真的有反应了！” 齐飞一时激动不已，颤抖着声音问到：“吴医生……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吴医生，那她身上还要继续插着银针么？”程思雨站在病床边问到，同时还下意识的阻拦着齐飞的视线，因为易兰领口被拉开了些。 “不用不用，这次可以停下来了，以后再进行同样的刺激即可。”吴医生说着就给易兰继续拔针。 程思雨纠结了好一会儿小声问了句：“吴医生……她是什么地方动了？” 吴医生说到：“颈部肌肉细微颤动，我不会感觉错的，本来我以为那只某种条件反射造成的肌肉颤动，但是我查看了一下，那应该是她自主的反应。” 顿了顿吴医生说道：“她的领口被我拉开了一点儿，我发现她锁骨下方也出现了肌肉颤动。” “这是不是说……她会好起来了？”程思雨瞪大了眼睛。 “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是几率已经非常大了，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听到两人在谈话，齐飞着急了：“我能看看她么？都穿着衣服呢……为啥挡着我。” 程思雨见十来根银针都被拔出，立马给易兰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对齐飞说：“别着急啊，总归易兰的衣服没弄好嘛……现在可以了。” 齐飞迫不及待转过身冲到了易兰病床的旁边，一个劲地盯着易兰的眼睛，恨不得她现在就能睁开双眼。 “兰姐，兰姐？”齐飞喊了几声。 吴医生安慰道：“不要着急，现在她应该还不至于可以睁开眼睛，但是我相信一系列的刺激都会起到更好的作用，因为她已经能够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有时间的话，尽量多陪她说说话吧。” “吴医生，太感谢你了。”程思雨眼眶里都带着泪花。 “你们这么相信我，还好我也没让你们失望，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看到一个病人好转我也很开心很激动啊！” “吴医生。”齐飞紧紧握着他的手：“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实在是……非常感谢！” 程思雨看了看手表，发现这会儿快到十二点了，于是就说：“吴医生，现在也该吃午饭了，我请你吃个午餐吧？” “啊，不用不用！你们千万别这么客气，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先走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找我，两位再见。” “吴医生再见。” 这个时候，齐飞和程思雨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好，齐飞回到床边握着易兰的手不断跟她说着话，由于太过高兴，声音都在颤抖，甚至有那么些语无伦次。 程思雨悄悄擦了擦由于太过激动而冒出来的眼泪，接着迅速掏出了手机，登上qq，给飘零发了个消息。 “飘零，我今天真的是太高兴了，我想把这份喜悦也分享给你。我们公司发生车祸后昏迷的经理今天终于有了复苏的迹象，就在刚刚！我真的是太高兴了，齐飞也在这边，他都要高兴坏了！” 这会儿飘零不在线——当然不会在线了，因为正主此刻就在易兰病床旁边呢。 发完消息之后，程思雨刚想收回手机，却看到有个电话打了过来，她打算和齐飞说一声自己要出去接电话，不过此刻也不好打扰他，于是程思雨便悄悄出了门。 齐飞所有注意力都在易兰这边，也没察觉程思雨离开了，只是不断地和易兰说着话。 两三分钟过去后，程思雨回来了，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快步走到齐飞身边对他说到：“今天真是好事成双，我这也有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听么？” 齐飞抬起头看着满脸笑容的程思雨：“快说快说。” “我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 “什么？你啥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没注意啦，一心一意看着易兰……” 齐飞嘿嘿一笑：“程总你就快点说吧，到底是什么好事？” “你猜猜？”程思雨故意卖了个关子。 齐飞瞬间想到很有可能是集团的党委会议结束了，然后决定让程思雨复职，这么一想，他的心情不免又激动了起来，但他没说，只是摇了摇头：“这我怎么猜得到。” “真的假的，我看你好像已经猜到了的样子。” “咳咳……好吧，程总还真是慧眼如炬，我猜……你就要复职了？” “答对了！我刚刚收到了消息，会议最终结果是让我复职，是董事长作的决定！” 齐飞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这么看的话，即便严峰涛总裁有意见那也不可能掰过来了，真想看看这家伙和张丽知道结果后的表情，那一定非常精彩。 不过始终还有一个问题，齐飞想不明白，那就是董事长为什么会这样决定？先前他就觉得，程思雨肯定是有自己的办法，但现在直到结果都出来了，齐飞还是没弄明白。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程思雨只是按照规定做了自己该做的，然后董事长进行了判断，知道程思雨是否合适继续担任公司老总，这个可能性也非常大。 话说回来，事情总是好的，齐飞也不打算挖根刨底去搞明白了，要是直接对程思雨问的话，对方也不会说。 程思雨看齐飞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事情，只是想的什么内容她就不知道了，程思雨轻轻拍了一下齐飞的肩膀：“你在想什么呢？都不替我高兴一下么？” 齐飞回过神来笑着说到：“高兴，当然高兴啊！你可是我曾经的老总嘛！衷心表示祝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根据上头的安排，是一月一号。” “是么，那也很快了，恭喜恭喜。” 程思雨却露出了一丝惆怅的表情：“虽然复职了我很开心，但是……唉……” “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过了这么久忽然之间又回去接手工作，会有些仓促。” 齐飞安慰到：“以程总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啦！” 说是这样说，齐飞也很快想到了问题，先不讲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谭健仁对发行公司的新一年的准备工作有没有做好，就说谭健仁和张丽这两个人。 谭健仁要是知道自己拼死拼活努力表现搞得那么累到头来还是没能当上总经理的话，怨气估计不小，保不准以后会做出些对公司或者程思雨不利的事情来。 而那个张丽……肯定会气得上火，同样保不准搞些更过分的小动作，由此可见，程思雨将要面临的问题也不简单。 齐飞试探性地给了个建议：“如果担心仓促的话，程总你也许可以提前过去上班，早些了解这段时期公司的情况。” 程思雨却摇了摇头：“这样确实能有用处，只是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齐飞很不解。 “集团有集团的规矩，这不仅仅是一个单独的公司，我不是这个庞大团体的老大，所以也只能按照上头定的规矩来，说我什么时候回去，就得什么时候回去，不能提前也不能推后。” 说这话的时候，程思雨的语气也很无奈。 齐飞还想说什么，程思雨却转移了话题：“你觉得那个吴医生怎么样？” 齐飞点了点头：“目前看来，至少是个很靠谱的医生，而且很有水平，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从京城到滨港来，以他的本事在京城的话完全能混得更好啊。”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你想想，如果他没来的话，易兰都不会出现苏醒的迹象呢。” “也是。”齐飞笑了起来：“吴医生一到这边来，就让兰姐出现了好转，你说这算不算是某种缘分？” 程思雨眨了眨眼睛：“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吴医生给我的感觉很不错，如果他还单身的话，说不准能和易兰结下良缘呢。” 齐飞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咱们是不是想太多了点？” 程思雨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程总你就别调侃我了。” “什么叫调侃嘛，你承不承认你吃醋了？” 齐飞沉默了几秒钟，接着认真地说到：“我只希望兰姐能遇到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不要再跟那个李大发一样，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相信好人总有好报，易兰她会得到幸福的。” “嗯……” 两人没再说话了，片刻后齐飞起身说想要去一趟厕所。 等到齐飞走出病房，程思雨又拿出了手机，还是给飘零发消息，打算告诉他自己复职的好消息，不过在将要发出去的一瞬间，程思雨起了玩心，马上把那些字给删掉了，只给飘零发了一句话：“嘻嘻，今天真是个大好日子，刚刚给你说了个好消息，现在我又有一个好消息要说了，不过呢……我先不说，等你上线了再聊吧！” 发完这句话，将手机放回口袋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 齐飞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忽然接到了黑子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了黑子的声音。 “飞哥！你现在得赶快回来了，我们接到了老板的命令，要把李大发给带出去！” 齐飞一愣，心想为什么李轩会先告诉黑子然后让黑子告诉我？ 不是说黑子和毛球级别在我之下么？ 隐隐约约之中，齐飞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 “飞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黑子加大声音问了句。 齐飞赶忙说道：“听到了，轩哥是不是回来了？他在哪呢？” “飞哥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过来就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点啊！” 说完这些，黑子急急忙忙说完这些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既然黑子都打来了电话，齐飞也只能过去一趟，他回到病房跟程思雨说自己要出去半点事情，接着就离开了医院。 电脑还是在播放音乐，齐飞也不担心程思雨会用他的电脑，反正qq的登录记录他都清理过，不会留下自己qq号的痕迹。 等到齐飞回到住的地方，黑子就跟他说要将李大发带到另一个地方去，具体是哪他也不说，只是跟齐飞讲到了那里就晓得了。 齐飞问了句：“那轩哥到底回来没？” 黑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飞哥，这个问题不是我不说，只是我也不知道他老板到底回来没啊，咱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办事，你也别问那么多了。” 就这样，齐飞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和黑子以及毛球一起将李大发带下了楼。 李大发的神色看上去尤为紧张，上车之后他刚想问问李轩打算怎么处理自己，结果却被黑子用破布堵住了嘴巴，接着被毛球拿个头套给罩住脑袋了。 “嘿嘿，不好意思啊，委屈你一下。”毛球笑着拍了拍李大发的肩膀，李大发差点没瘫软过去。 齐飞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了看李大发，这家伙身子一直在发抖，估计心里确实怕得要死，至于毛球，好像没啥表情。 、 第三十九章 幸灾乐祸的笑容 车子一路行驶，渐渐到了郊区，进入树林之后七拐八拐走了半个多小时，随后视野又变得空旷了起来，远远看去似乎是个建筑工地，不过这会儿看不到有工人，也不晓得是暂时停工还是废弃了。 齐飞随口问了句：“这地方是建什么呢。” 黑子说到：“这里将要搞个度假庄园，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停了，不过有一些房子已经建完，老板偶尔会到这边呆着。” “哦……”齐飞点了点头，原来这里也是李轩的地。 几分钟后，车子到了了一栋挺豪华的别墅面前，但是却没有停，而是拐了个弯绕到后边去了，齐飞看到后面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旁边都是长满杂草的空地，再远一点就是树林子了。 车子随后停在了池塘旁边，齐飞笑着说到：“轩哥该不会是叫咱到这里来钓鱼吧？” 黑子笑了笑：“差不多。” 齐飞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李大发也被黑子毛球给弄了出来，扯掉了头套，黑子走到齐飞身边压低声音说到：“飞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论我们做什么，那都是轩哥的意思，你可千万别搞破坏才好，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 齐飞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在琢磨着黑子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还没缓过神来的李大发被毛球拿着粗绳子给绑了起来，齐飞不免皱起了眉头，心想难不成……是要把李大发给淹死？ 齐飞暗叫糟糕，自己虽然有不少把握李轩不会弄死李大发，但这并不是能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保不准李轩真的是要杀了他呢？ 这么搞的话，自己岂不是也变成了杀人帮凶！ 忽然间，毛球冷笑两声，抬脚就把李大发给踢进了池塘！齐飞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他妈的这真是要杀人啊！操，李大发手脚都被绑起来了被扔水里绝对没活路了！ 这一瞬间，齐飞差点直接跳到池塘里去救人，不过他猛然发现，毛球手里还抓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是绑在李大发身上的。 这是要做什么？ 齐飞迟疑了，强行忍住了自己救人的冲动。 “嘿嘿，飞哥，看见没，这就是钓鱼。”黑子站在齐飞身边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李大发嘴巴被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当然了，就算让他扯开喉咙叫喊，这偏僻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听到他的呼救。 由于手脚被捆住，李大发根本浮不上来，掉进水里没几秒钟就沉下去了，这时候毛球抓着绳子用力一提，让李大发冒出了脑袋。 仅仅是这么一下，李大发就已经被水呛得脸色发白了，黑子快步走过去一把扯掉李大发嘴里的破布，他马上大口喘息起来。 “怎么样，好玩么？”黑子笑眯眯地蹲在岸边揪着李大发的头发问到。 李大发已经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对黑子求饶：“黑子哥，我……我错了……别杀我，不要杀我啊……” “干你娘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黑子松开手站起身，忽然猛地一脚踹向李大发的脑袋，又把他给踹到了水面以下了。 黑子这一脚用力过大，整个人重心不稳摇晃了起来，眼看也要跟着掉水里的时候，齐飞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臂。 “哎呀我的妈呀！”黑子连连后退了几步，踩得池塘边的泥土都往水里掉。 “飞哥，多谢了，要不然我非得成落汤鸡不可。”黑子咧着嘴对齐飞说到。 齐飞脸色阴沉：“黑子，你们是真的要弄死李大发？” 黑子撇了撇嘴：“这个呢……玩玩而已，要是他扛不住我也没办法了。” 齐飞急忙转过头，看到李大发又被绳子拉出了水面，只是看他那半死不活口中吐水的样子，估计再来几下的话，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操，这他妈太累了，换一个吧！”毛球对黑子大声喊到。 黑子点点头：“那行，扯上来，咱换个花样。” 黑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抬头朝别墅看了看，齐飞顿时心生疑虑，也微微抬起眼睛迅速朝那边看了一眼。 这里位于别墅的后边，所以看到的也是别墅楼后背的情况，一眼看去有不少窗户，齐飞隐隐约约觉得，搞不好李轩这家伙就在某个窗户那儿看着这里的情况，于是他也不敢多看了，转过头盯着刚被捞上来半死不活的李大发。 黑子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两个铲子，一个自己拿着，一个扔给了毛球。 毛球走过来将手里的粗绳子交给齐飞：“飞哥，你拽着绳子，免得那家伙跑了，我和黑子去挖个坑。” “挖坑？挖坑干嘛！？”齐飞瞪大眼睛问到。 毛球盯着地上躺着的李大发，然后怪笑一声对齐飞说到：“挖坑嘛……当然是为了埋东西了。” 李大发被水浸透了全身，这会儿室外温度低得吓人，他整个人都冻得在发抖，脸颊惨白嘴唇青紫，天空上正午的太阳光芒也显得是惨白惨白的，根本不能给人提供温度。 齐飞心想，再这么搞下去，李大发就算不被冻死也会冻出毛病了，而且黑子和毛球都开始挖坑了，毫无疑问，这个坑是用来埋李大发的。 可是齐飞又闹不明白了，如果真要杀死李大发的话，只用一种方法就可以了，为什么先用水淹再搞活埋？ 难道说，他们做这些，仅仅是为了吓唬李大发并不会杀死他？ 正在思量的时候，李大发哆哆嗦嗦地说到：“齐……齐飞……求……求求你……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看到他这种惨状，齐飞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悄悄转过头看了看，黑子和毛球在五米开外的空地上卖力地挖着坑，好像都挺认真的样子，你一铲我一铲，捣鼓得很起劲。 “齐飞……飞哥……求求你看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吧……我以后当牛做马也会报到你的……”李大发还在苦苦求饶，他不敢用太大的声音，生怕被黑子和毛球听到。 齐飞一时间纠结不已，自己到底是放李大发逃跑呢，还是……任由黑子和毛球折腾他？ 万一真死了咋办？ 可是李大发这样子估计自己也跑不了多远，要救他还得自己带着他一块儿跑，这岂不是等于直接宣布自己也叛变了么？ 这样一来的话，恐怕下一个被黑子毛球折腾的人就是自己了。 齐飞内心深处倒是有一种希望李大发死掉的念头，因为这家伙在对待易兰的事情上太他娘的不是人了，不死都不足以平息愤怒。 但话又说回来，杀人是犯法的事情，齐飞不想做这种事情。 齐飞也是无奈之下才跟着李轩混，无形之中一步步离黑道越来越近，一种悲凉的心情瞬间席卷了他的心头。 齐飞咬了咬牙，他想到目前最重要的是让易兰彻底恢复过来，治疗的费用不能停，如果自己救了李大发，那么易兰就危险了，他不得不抛开其余乱糟糟的想法，双手更加用力的攥紧了绳子。 看到齐飞这种反应，里大发眼中都没了光芒，这时候黑子大喊一声：“飞哥，坑挖好了，应该够李大发那小子躺进去，麻烦把他给扛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齐飞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李大发反反复复念叨着：“我不要死……不要……不要死……” 齐飞咬着牙关弯下腰，黑子和毛球都在几米开外看着他，他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突然间，李大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腿一踹，踢中了齐飞的胸口，齐飞猝不及防之下被踢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加上地势不平，他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大发爆发了最后求生的欲望，尽管全身被绳子绑着，但还是奇迹般地站起来了，接着用尽全力死命地朝前蹦跶，看上去速度好像还不慢，人被逼急了果然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潜能。 齐飞看着李大发的背影愣了一下，此时他心里飞快闪过了想要放走李大发的念头，不自觉地，齐飞手指缓缓放松，掌心的粗绳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操！居然还有这么一手！？你他妈别跑！”黑子大喝一声，甩开铲子就追了上去。 齐飞心一横，打算使出、点乱子干扰黑子，结果毛球却朝他走来了，扶着他的肩膀问到：“飞哥你没事吧？要紧不？” “我……没事……” “那就起来吧，我扶你。”毛球抓着齐飞的手臂，帮他给站了起来！ 第四十章 内部情况 齐飞似乎觉得，毛球过来扶自己好像就是为了防止他会做什么别的事情一样。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大发还是被黑子给逮住了，其实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要是李大发有那么牛逼被绑着还能跑得过黑子的话，他也不至于有现在这般下场了。 黑子气愤不已，照着李大发的脸就是几巴掌，一边骂骂咧咧：“你他妈还真是有种啊！居然把飞哥都给踹翻了，还想逃？我他妈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李大发被黑子几巴掌打得脸颊红肿嘴角流血，要不是黑子之前挖坑费了不少力气的话，只怕李大发都会被打晕过去。 紧接着，毛球上前和黑子一起把李大发给弄到了他们挖好的坑面前，两人直接将李大发给推了进去，然后找到铲子开始往里边填土。 李大发这次是彻底绝望了，整个人已经和死人没了多少区别，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念头和力气，恐惧已经将他的最后心理防线全部摧毁。 齐飞站在一旁，他不忍去看李大发的样子，他怕自己看了之后会忍不住阻止黑子和毛球，他只能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李轩肯定不会这样杀掉李大发的。 “怎么没反应了？”黑子忽然嘀咕了一句，他伸长脖子看了看身上已经盖了一层土的李大发。 “还没死呢，胸口有呼吸，眼睛都还睁着。”毛球说完又将一铲子土撒了下去。 李大发的脑子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混沌，而齐飞也站在那儿如同木雕一般，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别墅后门已经打开，李轩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轩穿着一身藏蓝色风衣，脚上是黑色的高帮皮靴，他叼着根雪茄不急不忙地走到了齐飞身后三四米的地方，然后大喊一句：“唉！？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齐飞身子一颤，转过身下意识叫了句“轩哥。” 见李轩来了，黑子和毛球对视一眼，先后放下了铲子。 李轩大步走到坑前，瞪着眼睛扫视了一遍，忽然冲着黑子毛球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几个混蛋！老子说了要好好招待李经理，搞鸡毛呢这是！” 齐飞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按理说黑子毛球这么搞都是李轩指示的，可是现在李轩这又是什么意思？ 李轩扯开嗓门大骂了一通，黑子和毛球一个劲地说老板对不起，接着就将半死不活的李大发给掏了出来。 李轩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命令两人解开李大发的绳子，这会儿，李大发好像才回过一点神，看到李轩站在自己面前，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开始痛哭流涕地求饶。 “唉……李经理啊，我真是……”李轩神色凝重，急忙弯下腰扶起李大发，接着继续说到：“这是我的失误，我应该早点亲自来招待你的，没想这几个混账东西居然对你下毒手。” “老板，这王八蛋罪该万死啊，他是个叛徒！”黑子义愤填膺。 李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你妈的狗屁！马上把李经理带到别墅里面，让他洗个澡缓缓神，好好招待！妈的，还不道歉！？” “李经理，对不起！”黑子和毛球齐刷刷地弯下腰。 这时李轩转过头看向齐飞，眼神显得很冰冷。 齐飞当即会意，也走过来对着李老板说了句：“对不起……李经理。”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李大发蒙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这条命保住了，一时间激动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李大发紧紧握着李轩的手，脸上泪水横流。 李轩缩回手笑着怕了拍李大发的肩膀：“好了好了，赶紧进去吧，可别落下什么毛病了。” 此刻的李轩宛如一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将李大发感动得稀里哗啦，随后黑子和毛球就将李大发扶着走向了别墅。 李大发开始还很紧张，但是一想到李轩都对自己这么客气了，黑子和毛球也不敢再乱来，这倒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你也跟我进去。”李轩对齐飞说了这句话后也朝那边走了。 随即齐飞到了别墅客厅当中，这里边装修得格外豪华，但看上去还是有些空荡荡的，估计是人太少的缘故，李轩进来之后就上了楼，黑子和毛球招呼李大发去了，独留齐飞一个人在这里。 这地方还没有通暖气，不过客厅壁炉里烧着火，整个客厅都是暖融融的，倒也挺舒服。 齐飞坐在沙发上紧缩眉头，心里在琢磨李轩到底唱的是什么戏，至此他算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李轩不会杀李大发，这样看来或许正的是因为他要利用李大发去做什么事情。 齐飞的这种猜测不是凭空冒出来的，这是联系到李轩和秦五的竞争关系，以及李大发如今的身份。 曾经黑子说过，他们对秦五没多少了解，而那秦五又格外嚣张，下边的人差点侮辱了程思雨，后来秦五还搞房地产成为了李轩的劲敌。 这样一来，李轩就迫切的需要了解这个对手的内部情况。 于是，李大发就变成了最好的渠道。 齐飞觉得自己猜得应该也有十之八九，他心想搞不好李大发能进入秦五房地产公司都是李轩暗中促成的，不过这一点无法去确认，权当猜测而已。 时间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见李轩等人出现，齐飞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无聊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时候，楼梯传来了脚步声，齐飞赶忙重新坐了回去。 下来的人是李轩和李大发，黑子毛球这两人跟在后面。李轩笑呵呵地搂着李大发的肩膀，就好像两人关系无比亲密一般，李大发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身上也换了套新的衣服。 齐飞看到，李大发的怀里揣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棕色纸包，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几人下到了客厅之后，李轩笑容满面的对李大发说：“发哥，门外边就有车，我的司机，直接送你回去，这次可真是对不住啊，让你受惊了。” 此话一出，齐飞都受惊了，李轩这家伙居然叫别人发哥？他到底是客气到了什么程度？ 李大发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惶恐：“我……真的可以走了？” “千真万确。” 李大发不自觉地抓紧了怀里的纸包：“李老板……谢谢，那我告辞。” “嗯，走吧走吧，不过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可别忘记了啊。” 李大发诚惶诚恐：“我一定不会忘记的，李老板放心！我一定照办！” “好好好，再见。” 李大发低着头匆匆忙忙朝大门口走去，经过齐飞身边的时候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 等到李大发离去，李轩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齐飞。 齐飞不免心头一紧，李轩懒洋洋地说到：“飞哥，你今天的表现还不错嘛，虽然看着好像有些拘谨，但我还是挺满意的。” 齐飞挤出个笑容：“轩哥过奖了。” 李轩嘿嘿一笑：“我给你说，我他妈还真担心你那时候会上去把李大发给救走，不过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相信你一直都记得我说的话，对我必须要无条件服从要绝对的忠诚，果然啊，你没有让我失望！非常好！” 齐飞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李轩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同时齐飞心中也有一阵后怕，还好自己先前有心里准备，猜到了某些东西，要不然那时候冲动之下救了李大发，后果可就真的严重了。 齐飞不想让李轩知道自己是因为猜到了一些情况才没乱来，他只想让李轩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忠心的，于是开口说道：“轩哥，说真的……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轩眯着眼睛盯了齐飞好几秒钟，然后拿出一根雪茄扔给齐飞：“试试这东西，我朋友送的。” 齐飞没有多想，叼着雪茄就给点燃抽了起来，满嘴都是冲人的烟草气味。 李轩自己也点上了一根，吸了一大口之后对齐飞说到：“你真看不出来我是在做什么？” 齐飞摇了摇头：“我这脑子比不上轩哥，就算有些想法也串不到一块儿，所以……满脑子都是云里雾里的。” 李轩大笑了起来：“跟你说吧，我就是吓唬吓唬李大发而已，之前黑子和毛球做的那些都是在演戏，我怕两人到时候显得不够真实，所以就没事先告诉你，你蒙在鼓里的话，会让李大发觉得更加像那么回事。” 齐飞心里冷哼一声，说是这样说，恐怕你主要是为了测试我的忠诚度吧？ 李轩继续说到：“我呢，就是为了让李大发给我办点事情，但这个事情需要他真的一心一意站在我这边，所以就必须要先吓唬吓唬他，让他觉得，我的手下恨不得弄死他，而我心怀仁慈，还救了他的命，这样搞一轮下来……嘿嘿，你猜会有什么效果？” “轩哥真是高明！”齐飞露出惊叹的表情：“这样的话，李大发肯定是铁了心帮你办事了！” “嗯，差不多是这样，不说铁了心，但至少有了保障。” 李轩没说要李大发办的是什么，齐飞也没问，要是李轩想说的话，刚刚就说出来了，不过他不说也没什么关系，齐飞反正也猜到了这是为了对付秦五。 “黑子，去把旅行包给拿下来。”李轩对黑子说到：“那些剩下的，就都归你们了！” 黑子眼中光芒大盛：“是！老板！多谢老板！” 齐飞也不晓得李轩说的剩下的东西是啥玩意儿，等到黑子把旅行包拿下来，齐飞才明白，那都是花花绿绿的票子。 李轩指着茶几上刚被他倒出来的一叠一叠钞票：“一叠一万块，刚拿出去一半了，剩下十五万正好你们三个人分！” 齐飞心中一动：刚拿出去一半了？莫不是说，那一半是给李大发的？看样子李大发怀里揣着的就是十五万块钱了，李轩还真是大手笔。 黑子和毛球眼睛发亮，二话不说拿起钱就往口袋里塞，都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齐飞没有动。 李轩眉毛一挑：“怎么了飞哥，嫌少？” 齐飞连连摇头：“不不不，这已经很多了，只是我觉得，主要都是黑子和毛球出的力，我用不着拿这么多。” “有意思。”李轩眯起了眼睛：“都这么久了你他妈还跟我客气？刚刚那事情这两家伙不过就是办了点体力活而已，能把李大发顺利抓起来，那可都是你的功劳！” 不等齐飞说话，李轩一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最大的功臣应该是你啊。” 说罢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又拿出了三万块，也放在了茶几上：“飞哥，一共八万，都给你了。” 齐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想到李轩还会多给自己钱，他心想，自己要是还不拿的话指不准李轩会想些什么，于是就对李轩说到：“轩哥，你奖我们十五万，我分五万就是五万，不能多要了！” 接着他也拿过了属于自己的五万块，李轩嘿嘿一笑：“像飞哥这样有节制的人还真不多了啊……不过我李轩话都说出来了，钱也放在了这，你要不都拿走，岂不是驳我面子？我要重新把钱收回，岂不是说话不讲信用？” 黑子急忙说到：“飞哥，你要是不拿的话，我愿意代你收着，嘿嘿。” 齐飞被李轩说得没法反驳，最终只好也拿下那三万块，对李轩连连道谢。 李轩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去机场了。” “我去送你吧轩哥。”齐飞说到。 “不用，这段时间你们三个好好看场子，千万别让人趁着我不在搞破坏，飞哥，到时候我在那边有事的话会教你过去的，等我消息就行。” “是轩哥。” 李轩转过头看向黑子和毛球：“我再强调一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必须听飞哥的，记住没有！？” “记住了老板！”黑子和毛球大声回答到。 李轩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又回过了头，表情异常严肃阴冷：“还有，关于李大发的所有事情，你们三个都不许对任何人提起，透露半点也不行，要不然……” 李轩没说要不然会怎样，但齐飞他们都知道后果肯定极其严重，所以也都很认真地表示自己心里清楚。 李轩离开之后，齐飞打算趁着天色还早到医院看看易兰，黑子和毛球说这次老板发了奖励晚上得好好玩一玩，于是和齐飞约定了晚些时候一起去吃个饭，接着到李轩的场子里转几圈。 黑子开车，载着齐飞和毛球回到了市区，两人将齐飞送到医院之后就离开了。 齐飞快步进入医院大楼，来到了易兰的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别人在，齐飞坐在床边看着气色不错的易兰，他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齐飞拿出手机，这里面下载了一些易兰喜欢听的歌，他可以用手机在一旁播放，也就不用打开电脑了。 悠扬的音乐响起，齐飞顺手把qq也登录了，不过设置了隐身，刚上线便看到了晴雨发来的消息，一个是关于易兰的，还有一个对付故意不说，给卖了个关子。 齐飞会心一笑，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事情。 犹豫了好久，齐飞决定暂时还是不回复了，自己待会儿还要和黑子等人去吃饭，还是晚些时候再跟晴雨聊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易兰的护理过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吴医生，齐飞跟吴医生聊了几句，发现他很关心易兰的情况，说到底能让一个昏迷这么长时间的人苏醒过来，都是个很重大的事情，院方对这个情况都很重视。 要知道，易兰真的醒来了的话，这对于医院也有着很好的正面影响。 关于易兰这边，齐飞算是能稍稍放心了，告别了吴医生之后，他离开医院，等了十来分钟，黑子开着车来接他。 毛球自然也在车上，三人找了个好点的餐馆吃了顿午饭，期间黑子毛球两人情绪高涨，一直在说着今天把李大发吓得跟孙子一样的事情。 第四十一章 脱俗的品味 齐飞没有说话，默默地吃着饭，等到吃饱喝足了，齐飞便结了账，带着这两人去了李轩的酒吧。 李轩的场子并不仅仅是这一家酒吧，严格来说，这酒吧是李轩的一个娱乐会所的组成部分。 这个娱乐会所名字叫银沙春色，其中包含酒吧、ktv、歌舞厅、影剧院和餐厅等等甚至还有专门的茶楼，功能非常齐全，后来齐飞也才知道，这个娱乐会所后面有个大公司，李轩正是这个公司的法人代表，不过，好像在其上头还有人，这齐飞就不得而知了。 银沙春色的占地面积很大，酒吧ktv等场子有的是在一栋楼里，有的是紧紧相邻的，这样也方便客人吃喝玩乐不用跑太远。 齐飞和黑子毛球一行三人在几个场子转悠了一圈，各个场子的经理都极为热情地招待了一番，黑子和毛球想到在ktv包间里叫几个陪酒的小姐好好玩一下，齐飞想了想，说还有茶楼没去。 “茶楼那地方……安全得很，靠，有那种兴致喝茶的人基本都不是咱们这种大老粗，要说所有场子其余地方都出乱子了，那里也不会乱！”黑子拍着胸脯说到。 “这么肯定？”齐飞问了一句。 “当然了！”黑子对齐飞眨了眨眼睛：“我跟你说……那个地方，有老板上头的大人物时不时过去……嘿嘿……大人物……镇场子比咱管用多了……” 黑子脸色通红，满口都是酒气，说话也大着舌头，齐飞一时间也没听明白，这时候毛球瞪了黑子一眼：“你他妈这就醉了？满口胡话！” 齐飞笑了笑：“这样吧，你们两在这里玩，我去茶楼转转。” “好的飞哥！”毛球满口答应了，扶着醉醺醺的黑子进了包间。 齐飞转身就朝酒吧外面走，茶楼的位置相对来说要远一点，大概也是为了让那里的环境更为清净。 出了酒吧往右走几分钟，再拐个弯就到了茶楼了，这茶楼从外面看装饰得古色古香，倒是和周围的这些场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门外看上去干净整洁多了，一进门就觉得很舒服。 没有吵闹的人群，没有整耳欲聋的音乐，没有刺鼻的酒气和乱七八糟的味道，有的只是沁人心脾的淡淡茶香。 齐飞还是第一次到这里面来，先前本来也是要过来巡视的，但那段时间在重新整修，所以他之前就没进去。 此刻一进他就喜欢上这里了，他心里不由得嘀咕，没想到李轩还有这么清新脱俗的品位。 一楼是大厅，以及卡座，大厅里的装饰也是中国古典风格，播放的音乐极为轻柔，卡座里也坐满了人，一个个品着茶聊着天，和其余娱乐会所的情况大不一样。 放眼看去几乎没有多少年轻人，也是，年纪轻的会觉得这地方太没活力了，齐飞正在看的时候，茶楼经理走了过来。 他是认识齐飞的，先前见过面。 经理姓丁，四十来岁，个子高身材消瘦，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挺有文人气质。 有意思的是，别的场子的经理见到齐飞都会俯首帖耳客客气气，不管比齐飞大多少都会叫他飞哥，但这个人却显得不卑不亢，叫齐飞也是直呼其名。 齐飞反倒觉得这样子最令自己舒服，笑着和丁经理打了个招呼。 “你今天是过来巡视还是自己喝茶的？”丁经理面带微笑问到。 “我就随便看看，别的地方太吵了。” “是啊，这里就清净很多，不如你就多呆一会儿吧，下边没有座位了，我去给你安排个小包间。” “那就多谢丁经理了。” 随即齐飞跟着丁经理上了楼，到了一个小包间当中。 这包间面积不大，一面是墙壁，两边是木质的隔板，也没有门，只有个帘子，掀开帘子就是桌子和沙发椅，桌子放中间，两旁是双人沙发，总共就这么点大，但对于喝茶的人来说完全足够了。 桌上有一些书，齐飞拿起看了看，都是些传统著作或者是国外经典，也确实适合在这种环境下慢慢看。 没多久，服务员就端着茶水上来了，齐飞不懂茶，但也看得出绝对是好货。 就这样，他也试着静下心来一次品茶看书，这年头整个社会气息都太浮躁，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齐飞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他想到，以后易兰要是醒了，自己一定要带她到这里来喝茶。 转念间，齐飞又想到了程思雨，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跟她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坐着聊聊天，不过这估计是个奢望。 就在这个时候，齐飞忽然听到帘子外面传来了丁经理的声音：“爷，要不我再上去看看，您今天突然来我也没能给您提前安排好……实在是很抱歉。” 接着就是个浑厚的男人声音：“没事没事，这边生意好，我能理解嘛，不要去打扰别的客人了，就这地方也挺好。” “那好吧，您跟我来。” 齐飞不由得心想，这丁经理如此客气，那个男人会是什么人？ 齐飞心生好奇，于是就伸出手悄悄将帘子撩起一道缝，想要看看那是谁。 齐飞撩起帘子微微探出半个脑袋，却只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色大风衣的背影，从背影来看，那个男人身材普通，个子不高在一米七左右，丁经理走在一旁微微低着头，看上去很恭敬。 随后那个男人就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小包间，距离齐飞这儿有六七米远，齐飞的包间在左侧，那人的在右侧。 看到丁经理招待那人进去后就转身往回走，齐飞急忙缩回脑袋放下了帘子。 既然没看到那人的样子，齐飞也就作罢了，反正不认识，好奇那么多做什么呢。 时间慢慢过去，齐飞已经喝完了一杯茶，他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喝这东西不像喝啤酒，这需要慢慢喝，一小杯也能品尝很久，要是一通狂喝的话，不但试不出感觉，还得不断跑厕所。 就在齐飞喝茶看书的时候，一阵吵闹声从进入走廊的那地方传了过来，齐飞不免皱起了眉头。 谁知吵闹声音越来越大，期间好像还夹杂着叽里呱啦的外语。 那些不是英文，齐飞听不懂，凭感觉来看，也许是欧洲某个国家的语言。 “洋人也爱喝茶么？”齐飞笑了笑，没去管。 只是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还有个男人用很不标准的中文大声说到：“你们的服务有问题，我有意见，很大！反正你们要给我和我的朋友安排地方！”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里都满了，不论是包厢还是小包间以及卡座，这我们也没办法啊。”说这话的是个年轻服务员。 齐飞忍不住再次探出头，他看到旁边有些包间也都掀开了帘子，里面的人同样想看看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条走廊上两侧包厢加在一起，数量也不少，但确实都有人了。 齐飞看到，那个外国人是个白人，约莫三十来岁，牛高马大身材健硕，眼睛是绿色的，一头栗色卷发，满脸络腮胡，样子颇为狂野。 在这个外国人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老板模样的胖子，一个始终板着脸的四十岁光头男人，齐飞心想这大概就是外国人的朋友吧？ 服务员苦口婆心劝说那个外国人，但那人显得很是蛮横，眼中都带着明显的鄙夷和不屑，胖子老板对服务员说到：“这位安德烈先生，是国际友人啊，专门来滨港谈大生意的！大投资你知道么？这对滨港城的发展都有极为重要的作用！你赶紧想办法去弄个地方！不然安德烈先生不高兴的话，你就完了！” 服务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态度：“这个……真的很抱歉啊，大家来这里都是客人嘛……我们茶楼都没有贵宾制度，所有客人都是平等对待……” 络腮胡外国人听了这话就大骂了起来，中文夹杂着他的外国语，齐飞大概也听了个明白，差不多是说你们这些不开眼的蠢猪，老子来中国是客人，你们都不好好招待，老子手里钱多得是，到时候不给滨港投资了，这破地方也别想发展了！” 齐飞暗暗冷笑，这家伙口气还真是不小，说得好像滨港城没有他那点臭钱就会垮掉一样，或许这人也是觉得自己身为外国人，到了这里有优越感，总之态度极为狂傲。 几个人在那边吵吵闹闹，弄得这里原本安安静静喝茶的人都皱起了眉头，有些人打算起身离去，但是又不想给这么个嚣张的家伙腾出地方，索性就没走了。 络腮胡身边的胖子老板也是一脸怒色，看那年轻服务员居然这么不懂事，抬手就一巴掌打了过去，接着呵斥到：“你他妈怎么当服务员的？外国友人来了都不晓得脑子转个弯？你是有多蠢！？” 接着他满脸赔笑看着络腮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里的人都没见过世面，都不懂事，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 络腮胡瞪着眼睛：“我很喜欢中国文化，一定要在这里喝茶，但这里的人根本配不上中国文化，我非常的失望！” 齐飞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络腮胡了，明明胡搅蛮缠的是他，可是却说得好像是这里的人没素质一样、 年轻的男服务员被胖子老板打蒙了，站在原地都没动。 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光头男人露出了阴冷的眼神，伸手将服务员推翻在地，顺势还踹了他一脚，接着抬头四顾看了看，转而对络腮胡说：“安德烈先生，您想要哪个包间？” 安德烈眯起眼睛伸出手臂指了指最尽头的包间：“右边那个，尽头的，门帘的花纹我很喜欢。” “那就是它了！”光头当即跨过服务员大步朝前走去。 齐飞心里冒出了一股无明业火，这络腮胡居然在中国人的地盘上如此嚣张，还他妈有天理么？ 真正的国际友人从来都不是他这样子的，对于友人，谁都会真心欢迎，但绝不会喜欢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 齐飞相信其余包间里看到这一幕的人也会很生气，不过却没看见有谁站出来替那个服务员说说话，而且这会儿丁经理也不知道去哪了，年轻的服务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刻缩成一团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络腮胡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服务员，接着也朝走廊尽头走去，胖子老板弓着腰一脸媚相貌紧随其后。 看到这两人的样子，齐飞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这时候光头男已经到了走廊尽头，正准备掀开右侧包间的帘子，但却听到了身后齐飞传来的声音。 齐飞拦着想要从这里过去的络腮胡和胖子老板，沉声说到：“几位未免也太没礼貌了吧！？” 齐飞的个子不矮，但是在那个魁梧的络腮胡面前还是显得小了一圈，络腮胡皱起眉头问了句：“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吗？” “我不是。”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络腮胡瞪大了眼睛。 胖子老板见到居然有人阻拦，顿时来了脾气指着齐飞的鼻子骂道：“你他妈滚开点，少管闲事！”说完用力推了齐飞一把。 谁知这一推就好像碰到了坚实的墙壁，齐飞纹丝未动，胖子老板自己差点倒着摔在地上。 络腮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眼里都冒精光：“你这个中国人，是不是会功夫？” 齐飞皱起眉头：“什么叫你这个中国人？” 络腮胡直勾勾地看着齐飞：“我很喜欢中国文化，尤其是很厉害的，中国功夫，我学过的有拳击，不知道到底哪个厉害？” 齐飞心想，你他娘的不是会想跟我练几下子吧？ 还没等齐飞说话，络腮胡低吼一声，挥起右拳朝齐飞砸了过去，这家伙动手之前都不通知一声，齐飞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躲避，只好用手臂护在左侧格挡。 嘭的一声闷响，齐飞被打得踉踉跄跄倒退了好几步。 不得不说，这个络腮胡外国人力气还真是可怕，本来他就壮实，居然还是练过拳击的，这一拳下去，其攻击力有多强就不用说了。 齐飞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整个左边肩膀都发麻了。 光头男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冷笑，也没再去掀开帘子，而是双手抱胸站在齐飞身后看着。 “安德烈先生真是厉害啊！一拳下去那小子都扛不住，哈哈哈！”胖子老板在一旁拍着马屁。 齐飞死死盯着络腮胡外国人：“安德烈是吧，我不想跟你打，我只希望你们这些人不要在这里捣乱！还有，给那个服务员道歉！” 齐飞心想，怎么说这也是李轩的地盘，自己本来就是过来看场子的，就算对方没欺负那个服务员，只要闹事了，自己就得来摆平。 原先齐飞还想着黑子说这地方应该不可能会有人搞破坏，结果却出现了这种情况，齐飞觉得自己还真是来得巧。 “道歉？你是想叫我道歉么？”齐飞身后响起了光头男阴冷的声音。 齐飞转过头：“你觉得呢？” 光头男冷哼一声，似乎根本不把齐飞当回事，也懒得在看齐飞，直接走到右侧小包间面前撩开了门帘，看也没看清就开口说到：“你该出去了。” 齐飞本来也好奇被丁经理客客气气带过来的男人会是谁，这会儿他也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朝里面看了过去。 只见里面坐着个穿灰色大风衣的中年男人，年纪应该在五十到六十岁之间，短发，额头很饱满眉弓骨很高，鼻梁高挺略显鹰钩鼻，嘴唇很薄嘴角自然上翘，脸颊极为消瘦。 按理说这样子的面相很容易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但是这个男人的眼睛将这种感觉几乎给抵消掉了，那双眼睛极为深邃，大有不怒自威的神采。 光头男在掀开帘子看到灰衣中年男人的眼神之后，竟然愣了一下。 灰衣男缓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极为淡然地问到：“我为什么要出去？” 这会儿，安德烈在胖子老板的带领下也已经走了过来，两人完全不顾齐飞的阻拦，其实齐飞也想看看，这个一开始就让他充满了好奇的男人会是什么角色，所以说，那两人能过来，也算是齐飞故意放了点水。 胖子老板大概是感受到了灰衣男不大寻常的气质，于是稍显客气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这位老板，我的朋友，安德烈先生看中了这个包间，麻烦你让一让。” 灰衣男眼皮都不抬：“也就是说，他看中了所以我就得让？这算什么理由？来这里喝茶的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客人，管你是中国人也好外国人也罢，大家都是来喝茶的，先来后到这道理你们不会不懂吧？岂能有后来者强行占别人包间的荒唐事？” 这话说得胖子老板哑口无言，安德烈却好像越来越生气了，光头男看到安德烈的表情后，对着灰衣男大骂一句：“就你他妈屁话多！”接着伸手想要揪住其领子将他拽出来。 第四十二章 都是在演戏 那些不是英文，齐飞听不懂，凭感觉来看，也许是欧洲某个国家的语言。 “洋人也爱喝茶么？”齐飞笑了笑，没去管。 只是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朝这边走了，还有个男人用很不标准的中文大声说到：“你们的服务有问题，我有意见，很大！反正你们要给我和我的朋友安排地方！”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里都满了，不论是包厢还是小包间以及卡座，这我们也没办法啊。”说这话的是个年轻服务员。 齐飞忍不住再次探出头，他看到旁边有些包间也都掀开了帘子，里面的人同样想看看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条走廊上两侧包厢加在一起，数量也不少，但确实都有人了。 齐飞看到，那个外国人是个白人，约莫三十来岁，牛高马大身材健硕，眼睛是绿色的，一头栗色卷发，满脸络腮胡，样子颇为狂野。 在这个外国人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老板模样的胖子，一个始终板着脸的四十岁光头男人，齐飞心想这大概就是外国人的朋友吧？ 服务员苦口婆心劝说那个外国人，但那人显得很是蛮横，眼中都带着明显的鄙夷和不屑，胖子老板对服务员说到：“这位安德烈先生，是国际友人啊，专门来滨港谈大生意的！大投资你知道么？这对滨港城的发展都有极为重要的作用！你赶紧想办法去弄个地方！不然安德烈先生不高兴的话，你就完了！” 服务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态度：“这个……真的很抱歉啊，大家来这里都是客人嘛……我们茶楼都没有贵宾制度，所有客人都是平等对待……” 络腮胡外国人听了这话就大骂了起来，中文夹杂着他的外国语，齐飞大概也听了个明白，差不多是说你们这些不开眼的蠢猪，老子来中国是客人，你们都不好好招待，老子手里钱多得是，到时候不给滨港投资了，这破地方也别想发展了！” 齐飞暗暗冷笑，这家伙口气还真是不小，说得好像滨港城没有他那点臭钱就会垮掉一样，或许这人也是觉得自己身为外国人，到了这里有优越感，总之态度极为狂傲。 几个人在那边吵吵闹闹，弄得这里原本安安静静喝茶的人都皱起了眉头，有些人打算起身离去，但是又不想给这么个嚣张的家伙腾出地方，索性就没走了。 络腮胡身边的胖子老板也是一脸怒色，看那年轻服务员居然这么不懂事，抬手就一巴掌打了过去，接着呵斥到：“你他妈怎么当服务员的？外国友人来了都不晓得脑子转个弯？你是有多蠢！？” 接着他满脸赔笑看着络腮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里的人都没见过世面，都不懂事，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 络腮胡瞪着眼睛：“我很喜欢中国文化，一定要在这里喝茶，但这里的人根本配不上中国文化，我非常的失望！” 齐飞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络腮胡了，明明胡搅蛮缠的是他，可是却说得好像是这里的人没素质一样、 年轻的男服务员被胖子老板打蒙了，站在原地都没动。 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光头男人露出了阴冷的眼神，伸手将服务员推翻在地，顺势还踹了他一脚，接着抬头四顾看了看，转而对络腮胡说：“安德烈先生，您想要哪个包间？” 安德烈眯起眼睛伸出手臂指了指最尽头的包间：“右边那个，尽头的，门帘的花纹我很喜欢。” “那就是它了！”光头当即跨过服务员大步朝前走去。 齐飞心里冒出了一股无明业火，这络腮胡居然在中国人的地盘上如此嚣张，还他妈有天理么？ 真正的国际友人从来都不是他这样子的，对于友人，谁都会真心欢迎，但绝不会喜欢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 齐飞相信其余包间里看到这一幕的人也会很生气，不过却没看见有谁站出来替那个服务员说说话，而且这会儿丁经理也不知道去哪了，年轻的服务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刻缩成一团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络腮胡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服务员，接着也朝走廊尽头走去，胖子老板弓着腰一脸媚相貌紧随其后。 看到这两人的样子，齐飞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这时候光头男已经到了走廊尽头，正准备掀开右侧包间的帘子，但却听到了身后齐飞传来的声音。 齐飞拦着想要从这里过去的络腮胡和胖子老板，沉声说到：“几位未免也太没礼貌了吧！？” 齐飞的个子不矮，但是在那个魁梧的络腮胡面前还是显得小了一圈，络腮胡皱起眉头问了句：“你是这里的服务员吗？” “我不是。”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络腮胡瞪大了眼睛。 胖子老板见到居然有人阻拦，顿时来了脾气指着齐飞的鼻子骂道：“你他妈滚开点，少管闲事！”说完用力推了齐飞一把。 谁知这一推就好像碰到了坚实的墙壁，齐飞纹丝未动，胖子老板自己差点倒着摔在地上。 络腮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眼里都冒精光：“你这个中国人，是不是会功夫？” 齐飞皱起眉头：“什么叫你这个中国人？” 络腮胡直勾勾地看着齐飞：“我很喜欢中国文化，尤其是很厉害的，中国功夫，我学过的有拳击，不知道到底哪个厉害？” 齐飞心想，你他娘的不是会想跟我练几下子吧？ 还没等齐飞说话，络腮胡低吼一声，挥起右拳朝齐飞砸了过去，这家伙动手之前都不通知一声，齐飞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躲避，只好用手臂护在左侧格挡。 嘭的一声闷响，齐飞被打得踉踉跄跄倒退了好几步。 不得不说，这个络腮胡外国人力气还真是可怕，本来他就壮实，居然还是练过拳击的，这一拳下去，其攻击力有多强就不用说了。 齐飞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整个左边肩膀都发麻了。 光头男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冷笑，也没再去掀开帘子，而是双手抱胸站在齐飞身后看着。 “安德烈先生真是厉害啊！一拳下去那小子都扛不住，哈哈哈！”胖子老板在一旁拍着马屁。 齐飞死死盯着络腮胡外国人：“安德烈是吧，我不想跟你打，我只希望你们这些人不要在这里捣乱！还有，给那个服务员道歉！” 齐飞心想，怎么说这也是李轩的地盘，自己本来就是过来看场子的，就算对方没欺负那个服务员，只要闹事了，自己就得来摆平。 原先齐飞还想着黑子说这地方应该不可能会有人搞破坏，结果却出现了这种情况，齐飞觉得自己还真是来得巧。 “道歉？你是想叫我道歉么？”齐飞身后响起了光头男阴冷的声音。 齐飞转过头：“你觉得呢？” 光头男冷哼一声，似乎根本不把齐飞当回事，也懒得在看齐飞，直接走到右侧小包间面前撩开了门帘，看也没看清就开口说到：“你该出去了。” 齐飞本来也好奇被丁经理客客气气带过来的男人会是谁，这会儿他也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朝里面看了过去。 只见里面坐着个穿灰色大风衣的中年男人，年纪应该在五十到六十岁之间，短发，额头很饱满眉弓骨很高，鼻梁高挺略显鹰钩鼻，嘴唇很薄嘴角自然上翘，脸颊极为消瘦。 按理说这样子的面相很容易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但是这个男人的眼睛将这种感觉几乎给抵消掉了，那双眼睛极为深邃，大有不怒自威的神采。 光头男在掀开帘子看到灰衣中年男人的眼神之后，竟然愣了一下。 灰衣男缓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极为淡然地问到：“我为什么要出去？” 这会儿，安德烈在胖子老板的带领下也已经走了过来，两人完全不顾齐飞的阻拦，其实齐飞也想看看，这个一开始就让他充满了好奇的男人会是什么角色，所以说，那两人能过来，也算是齐飞故意放了点水。 胖子老板大概是感受到了灰衣男不大寻常的气质，于是稍显客气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这位老板，我的朋友，安德烈先生看中了这个包间，麻烦你让一让。” 灰衣男眼皮都不抬：“也就是说，他看中了所以我就得让？这算什么理由？来这里喝茶的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客人，管你是中国人也好外国人也罢，大家都是来喝茶的，先来后到这道理你们不会不懂吧？岂能有后来者强行占别人包间的荒唐事？” 这话说得胖子老板哑口无言，安德烈却好像越来越生气了，光头男看到安德烈的表情后，对着灰衣男大骂一句：“就你他妈屁话多！”接着伸手想要揪住其领子将他拽出来。 齐飞就在一旁，看到光头居然这么放肆，当即一把扣住了光头的手腕。 光头只觉得自己的手就好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向前移动分毫，他心里不免吃了一惊。 齐飞沉着脸对光头说到：“开门做生意，自然也不怕有闹事的，如果你再敢得寸进尺，我也不会这么客气了，不如请你们到派出所坐坐怎么样？” “你是什么人。”光头咬着牙问到，他感觉对方手指的力气越来越大，掐得他脸色都变了。 “这个茶楼是我老板的地盘，我是他的手下，负责这边的安全工作。”齐飞说到。 听到他这句话，灰衣男眼中露出了一丝异样的表情。 光头男盯着齐飞的眼睛，忽然抬脚朝他踹了过去，想要以此挣脱开来，谁知齐飞的动作更快，握着光头的手腕朝下一扭，光头脚还没抬多高就疼得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齐飞顺势扣住了光头男的另一只手，当着安德烈和胖子老板的面，将他给押到了那个服务员的面前。 安德烈并未出手阻拦，好像还看得蛮有意思，那胖子老板满脸都是惴惴不安的表情。 “给他道歉。”齐飞对光头男说到。 光头死死咬着牙关，就是不开口。 “道歉！”齐飞手指再次加大了力度，疼得光头忍不出闷哼了一声。 走廊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基本上在喝茶的人也都探出了头，看着这一幕，他们见光头男还在死撑，其中有人忍不住喊了句：“道歉！” 这一喊不要紧，接二连三便有其余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到最后几乎其余所有客人都在大喊。 “道歉！” “道歉！！” “道歉！！！” 所有人异口同声喊着，气势越来越足，声音格外整耳，走廊尽头包间的灰衣男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了起来：“今儿个还真是有意思。” 安德烈眼中闪过了惊慌的神色，胖子老板额头上更是冒出了汗水，至于光头男，他都快要疼晕了。 “道歉！道歉！道歉！” 众人还在喊着，那个服务员愣愣地站在齐飞面前，一时间他都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光头男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听不见！大声点！”齐飞怒吼。 “对不起！”光头男嘶吼起来。 众人的叫喊瞬间停止，接着便发出了鼓掌的声音。 “知道错了么？”齐飞问。 “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这时候，齐飞终于松开了手，光头男如临大赦，慌忙站在了安德烈身后。 安德烈摸着自己的络腮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胖子老板颤抖着声音说道：“安德烈先生……咱们……还是走吧……” 谁知安德烈摇了摇手指头，斜视着齐飞：“我的朋友打了服务员，所以道歉了，而你打了我的朋友，是不是也该道歉？” “你这是什么逻辑？”齐飞反问。 “哈哈哈哈！”安德烈笑声如雷：“不然这样，我打你一顿，然后我再给你道歉，怎么样？” 齐飞心想，自己在这种时候断然不能认怂，要不然以后传出去说李轩的手下被外国人给戏弄了的话，以李轩那要面子的性格，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第四十三章 挽回面子 于是齐飞抬头挺胸瞪着安德烈：“你未必是我对手。” “那就试试吧！”安德烈说完抬脚就朝齐飞踹了过去。 齐飞之前吃过亏，现在已经有了准备，不过对方速度极快，最好的办法还是格挡，至少这一次能挡得稳当一些，不会像上次那么狼狈了。 安德烈力大如牛，一脚飞起虎虎生风直击齐飞的心窝，齐飞双臂交叉护胸。 嘭！ 目睹着这一切的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齐飞被踢得倒滑出去了三四米，接着又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安德烈乘胜追击，他人高马大，腿也长，随便几步就冲到了齐飞面前，当头一拳砸了过去。 齐飞不敢大意，他已经看出来，这家伙还真是有练过，并且不仅仅只是会拳击，其拳法腿法都非常厉害。 论力量，齐飞实在没胆量和安德烈硬碰硬，所以他只能避开，没有再出手格挡。 走廊不是很宽，安德烈拳脚大开大合，把齐飞都给逼到了走廊尽头。 此刻齐飞后面就是走廊的窗户，再也没了退路，如果不留神被安德烈打得从窗户飞出去的话，摔到外面地上不死也是个残废重伤。 哐地一声巨响，安德烈右脚将走廊右侧倒数一二个包间之间的隔板都给踢了个大缺口，吓得那些喝茶的客人慌忙逃窜，这么打下来，周围几个包间人都走空了。 唯有灰衣男例外，木板碎块都掉在了他面前的桌上，他也丝毫没有害怕的神色，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眼前打斗的两个人。 这时候走廊那一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丁经理得知了情况，带着保安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干什么呢你们！”丁经理板着脸问到。 挤过人群，他赫然看到了正在打斗的齐飞和安德烈，以及坐在破损包间当中神态自若的灰衣男。 这下丁经理傻眼了，打斗的两个人距离灰衣男不到两米，稍有不慎就会伤到他。 情急之下，丁经理想要带人过去，不过灰衣男也看到了他，马上抬手摆动了几下，示意丁经理不要过来。 也不知道这灰衣男人是什么人，丁经理虽然心急火燎，但看到他的动作后，就马上站在了原地没有过去。 一番打斗之后，齐飞发现，安德烈的缺点在于速度稍显不足，并且腹部的防御做得不够，齐飞逮住空挡，扭身避开安德烈的硕大拳头，接着一个迅猛无比的回旋踢直接命中了安德烈的小腹。 安德烈来不及反应，被齐飞全力一击踢得倒飞了出去两米多，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往后滑，最后捂着肚子在四米开外的地方满地打滚。 看到安德烈被收拾了，并且保安都赶了过来，胖子老板腿都在发软，脑子了一片空白，只冒出了自己要逃跑的念头。 结果一转身就被保安给逮住了，光头男也同样如此，丁经理铁青着脸说要将他们都给送到派出所去。 安德烈疼得脸色惨白，一时半会儿战斗力估计无法恢复了，丁经理见状命令四个保安上去抓人。 安德烈那么大个块头，保安们有些紧张，好在还是顺利把他给架着站了起来，安德烈也没有再动手。 至此丁经理才急急忙忙地走到了灰衣男身边。 灰衣男什么事都没有，对着丁经理摆了摆手，然后又指了指齐飞，虽然没有说话，但丁经理也明白了灰衣男的意思。 看到灰衣男并没有遭到波及，丁经理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转身便离开了，那三个闹事的家伙还得要他去处理。 齐飞大口喘着气背靠走廊尽头的墙壁坐在地上，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果然，自己的抗击打能力还是比不上那个具有天生优势的大块头。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是自己技高一筹，赢了对方，想来也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 这时候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杯茶，齐飞转过头发现是灰衣男。 “小伙子，累了吧，喝口茶。”灰衣男说到。 齐飞确实口干舌燥，没客气就接过了杯子将茶水一口喝了个精光，接着他站起身对灰衣男说了声谢谢。 凭感觉来看，这个灰衣男必定不是普通人，所以齐飞知道自己还是客气点好。 灰衣男指了指面前的沙发座位，示意齐飞坐过去。 齐飞坐下之后，灰衣男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接着随口说到：“你的身手很不错。” “您过奖了。”齐飞谦虚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灰衣男问他。 “我叫齐飞，敢问您尊姓大名？刚刚发生了那么乱的事情，您都临危不惧……实在让晚辈佩服，晚辈还想跟您道个歉，打扰到您了。” 灰衣男微微一笑：“你叫我公孙老爷子就行了。” 看来这人不想透露自己的全名，齐飞便没有追问下去。 “小齐，我刚刚听你说，这茶楼是你老板的地盘，你是他手下，看来你是李轩的人，对吧。” 齐飞点了点头：“您认识李轩？” “呵呵，当然了，我没想到他这种货色居然能有你这般正直而且身手强大的手下。” 齐飞听出了公孙老爷子似乎对李轩有某种意见，或者说不屑，那种感觉说不上来，齐飞不免暗暗心惊：这老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连李轩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他……会是李轩的某种对手？ 大概是看出了齐飞心中的念头，公孙老爷子自顾自的笑了笑：“我跟李轩没什么仇怨，要说的话倒是有些关系，你不用想太多。” 齐飞不免有些尴尬：“公孙老爷子真是厉害，我在想什么都被您看出来了。” “呵呵呵，我在这个乱糟糟的社会混了几十年，有些事情一眼便能看透，好啦，我不打扰你巡视场子了，我还得回去，再会！”公孙老爷子说着就站起了身。 齐飞也急忙起身相送，公孙老爷子忽然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将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李轩，也不用说你见过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齐飞犹豫了：“这……我怎么说也是他的手下……” 公孙老爷子怕了拍齐飞的肩膀：“明人不说暗话，你和他不是同类人，没必要真那么死心塌地跟着他，我想其实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再告诉你一句话，跟着他混会限制你自己的前途。” “我也不啰嗦了，如果你真要跟他汇报的话，就去说吧。” 公孙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剩下齐飞站在原地发愣。 齐飞看着公孙老爷子远去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这老爷子怎么感觉那么玄乎的样子？他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他都知道些什么？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疑问从齐飞心里冒了出来。 齐飞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得知公孙老爷子的身份，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去问丁经理，可是以丁经理对公孙老爷子的态度来看，他一定不会说;第二个办法就是去问李轩，将这个事情告诉他。 不过齐飞并不能肯定李轩绝对会说，保不准也会闭口不谈。 齐飞猛然想到了之前黑子说的那些话，说这个娱乐场所背后有公司，李轩的上头还有人，莫非这公孙老爷子和那背后的公司有关？ 齐飞胡乱猜测了一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差不多是午夜十二点了，也不知道黑子和毛球嗨成了什么鬼样子，齐飞打算去找这两人，顺便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将在这茶楼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李轩。 齐飞回到ktv找到经理问了下，得知这两个家伙正在某个包厢里，于是齐飞就直接找过去了。 大老远的齐飞就听到了黑子那鬼哭狼嚎的歌声，说鬼哭狼嚎都是夸他了。 推开门一看，黑子正光着膀子站在沙发上抱着话筒吼得面目狰狞，两个穿着暴露性感的年轻女人坐在他身边打鸡血一般呐喊喝彩。 毛球则坐在另一边，怀里也抱着两个女人，不过他脑袋压得很低，包厢里光线较暗，还有彩灯闪烁，也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空气里满是酒气和烟味儿，齐飞扇动鼻翼闻了闻，猛然心中大惊，因为他闻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这种味道先前他闻过一次，那就是李轩第一次带他到酒吧里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和黑子毛球吸食毒品之际产生的烟味。 齐飞猛地将包厢门给关上了，砰地一声巨响，这才惊醒了所有人。 “操！原来是飞哥，我他妈还以为是条子呢！吓死人了！飞哥过来爽爽？”黑子兴奋地冲齐飞喊到。 毛球虽然没说话，但是心情都写在脸上了，分明就是对齐飞有很大的意见。 齐飞走到两人面前沉声说道：“你们两个，给我站过来！” 黑子和毛球没有动，齐飞又加大声音吼了一句，黑子将话筒一扔，满脸不爽地站在了齐飞面前。 毛球更是一脚将面前的茶几给踹翻了。 “有意见是吧？是不是还想揍我？”齐飞瞪着眼睛说道。 “哪敢啊。”毛球斜着眼睛嘀咕了一句。 齐飞忍着心里的火气：“你们两个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老子他妈的管不着！老子也不想管！你们要咋样就咋样，关老子屁事！但是你们他妈的能不能长点脑子！？这他娘的就是个普通包厢！要遇上来查人的警察怎么办！？” 黑子和毛球原以为齐飞是看不惯他们这样玩，这会儿才知道，对方不过是担心被警察发现而已，但两人脾气其实都很倔，黑子直接说到：“抓就抓了，有李老板在，怕个鸟啊！” 齐飞冷笑连连：“轩哥养着你们，肯定不希望经常要给你们擦屁股！你们自己想想，要是真给抓进去了，轩哥他即便会把你们弄出来，你们会不会被他收拾？” 黑子不说话了，毛球也低下了头。 齐飞猛地踹了一脚茶几：“说啊！回答我啊！” 黑子和毛球都抖了一下，他们心里也清楚，虽然李轩和他们一样都染上了这东西，但是李轩相对来说玩得还是很有节制的，场合稍微不对劲他都不会乱来，而他们两个实在是玩得忘乎所以了，所以就没顾忌那么多。 并且，正如齐飞所说，到时候出了事让李轩给擦屁股的话，两人少说会被臭骂一顿扣掉不少工资，严重的话保不准会被李轩处置。 李轩允许他们乱来，允许他们花天酒地，但这都有一定的限度，这个限度自然是李轩为了尽可能的避免自己的麻烦，很明显，刚刚黑子和毛球的作为就有很大可能给李轩带去麻烦。 沉默了半天，黑子开口了：“飞哥，你说得对，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我们有错，飞哥教育得很对，请飞哥原谅。” 黑子都道歉了，毛球也没再硬撑下去：“飞哥……对不起，我们错了。” 看到两人终于软了下来，齐飞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行了，下次注意点，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是脑子里边要多考虑点事情！虽然这是轩哥的地盘，但是像这种包厢，真遇到查人的，你们跑都没地方跑！” “明白了！”黑子和毛球异口同声说到。 齐飞瞟了黑子一眼：“把衣服穿上，离开这个包间，换个地方玩。” 黑子露出个笑容：“嘿嘿，飞哥，你一定不会把这事情告诉老板的对吧？” “我像是那种嚼舌头的人么？” “不像！一点都不像！为知道飞哥也只是为了我们好！毛球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 毛球连连点头：“对对对，飞哥是为了我们好！” 齐飞摆了摆手：“行了，别他妈贫嘴了！” 随后齐飞叫来了经理，让经理派人清理一下这包厢，接着让他安排之前李轩的包厢给黑子和毛球。 黑子小声问到：“飞哥，那个包厢只有老板带我们的时候才能进去的啊……不然的话，之前我们就开那个包间了。” 齐飞问到：“那他有没有说，他不在的时候，你们也不能进去？” “这个倒是没有……” “那不就成了，去吧，轩哥不会说你们的。” “好的，多谢飞哥了！” 就在他们准备过去的时候，一个服务员匆匆忙忙地找到了经理，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事情。 经理听完神色都变得紧张了，命令那个服务员回去看着情况，然后对齐飞说：“飞哥，咱这酒吧……出事了！” “什么事？”齐飞问到。 “本来今天这会儿包厢基本都满了，就剩下一个小包，可是那三个人非得要弄个大包厢，有服务员劝说他们开小的，结果都被打了，这会儿正闹得凶呢！” “干他娘的！居然这么嚣张敢在这里撒野！老子这就去弄死他们！”黑子说着就要过去。 齐飞急忙拉住他：“等等。” “怎么了飞哥？”黑子不解。 毛球对经理说到：“保安在哪？” “都过去了，但也没办法，听刚刚那服务员说，这三个家伙厉害得很！” 毛球略一思索，然后对齐飞说到：“飞哥，我看那三个家伙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这种事情不算少见，我去把其余看场子的打手叫过来收拾他们就行了，你也不用操心。” 齐飞眉头紧锁：“不着急，才三个人而已，我先去看看情况，万一搞不定再叫打手过来。” “好吧。” 齐飞对经理说到：“你现在就带我过去。” “飞哥跟我来！” 这时黑子和毛球也想跟上去，但是却被齐飞给拦住了：“你们两给我好好呆着缓缓神，我怕你们到时候脾气上来了又是一通乱搞！” 看到齐飞板着的脸，黑子和毛球就老老实实站在了原地。 齐飞就在经理的带领下匆匆离去了。 齐飞心情很烦躁，之前在茶楼跟人打了一架，结果转头到这边来又出了事情，保不准待会儿又是一场恶战。 他跟经理过去的时候，经理打电话问了一下情况，齐飞才得知，这三个家伙好像还挺凶悍的样子。 齐飞问经理：“有没有办法腾个大包出来？” 经理愣了一下，勉为其难地说到：“这个……恐怕得把别的客人劝说走才行啊。” 忽然经理一拍脑门：“对了，还有一个大包，我都给忘记了？” “什么？” “那个包间上次因为有客人喝多了酒，把里面东西都给砸坏了，虽然进行了赔偿，不过这会儿都还没收拾好，屏幕音响设备都不能用啊……” “这不是问题，就让他们三个进去吧。” 经理犯难了：“这恐怕不好吧，那三个家伙都不是好惹的家伙，如果让他们到了那个坏掉的包厢，搞不好会更来脾气啊。” 齐飞摆了摆手：“先不管怎样这些了，咱这里还得做生意不是，让他们在外面闹其余客人怎么办？就按我说的，先让他们进去，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对了你马上给我弄一套服务员的衣服来，我得穿。” 经理也不知道齐飞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也没多问，马上吩咐人给齐飞弄了套服务员的衣服，齐飞穿着还算合身。 “记住，千万不要在外面发生冲突，这对生意会有很大影响。”齐飞嘱咐到。 “是，我这就过去。”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经理喘着粗气跑回来了，齐飞老远就看到经理脸上红了了一块，明显是被打的。 “怎么回事？”齐飞迎上去问到。 经理咬牙切齿：“妈的，那三混蛋进是进去了，但是在劝说的过程中打了我一巴掌，说我明明有包间不给他们是狗眼看人低！” 齐飞脸色阴沉：“看样子还真是嚣张得过分……我现在就过去，酒和水果都由我送，把黑子和毛球也叫到门口守着！” 很快，齐飞就准备妥当了，穿着一身服务员的衣服，手里端着放有酒瓶的盘子。 黑子和毛球已经到了那间包厢的外面，见到齐飞出现，黑子立马说到：“飞哥，要不这样，咱们一块儿进去，把那三犊子给收拾了，闷在里边暴揍一顿。” 齐飞摆了摆手：“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能不打打杀杀就不打打杀杀，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处理好，到时候万一出现意外，我也会叫你们。” 毛球不大放心：“飞哥，你带家伙了没？” 齐飞一愣：“什么家伙？” “就是——啪啪啪！”毛球比划着。 齐飞明白了，他说的是枪。 说真的，齐飞还不敢将那玩意儿随身携带，要知道非法持有枪支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上次用了吓唬李大发之后，齐飞自己心里都忐忑了好久，后来他就把枪给收起来了。 “没有，用不着那东西。”齐飞说到。 “那不行，有了总能保险一点。”毛球说着就往自己后腰一掏，拽出了自己那把枪，准备将它给齐飞用。 齐飞脸色微变，感情这两个家伙把手枪都随身带着呐，他急忙说到：“赶紧收起来！你当这玩意儿是弹弓呢！要闹到拔枪这种地步，咱们都没个好下场了！” 这时候包厢里传来了咆哮的声音：“我干你祖宗！怎么还没个人来招待，老子要砸了这破地方！” 其实包厢的隔音效果都还不错，但这时候站在门外的人都听到了咆哮声音，由此可见，里边的家伙脾气得多暴躁。 齐飞对黑子毛球说到：“记住！没我的指令别乱来！” 说完这句话，黑子和毛球立马闪身躲在了门边，齐飞推开包厢门，大步走了进去。 包厢里很安静，灯也开着，看上去一切都没问题，沙发上坐着三个铁塔似的壮汉，全部皮肤黝黑，面相凶恶。 看到齐飞进来了，三人没有再咒骂，大喇喇地斜躺着把脚放在茶几上抽起了烟。 齐飞快速扫视了一眼，这三个家伙年纪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此刻都脱掉了外套，里面就穿着黑色的背心，肌肉隆起的皮肤上有纹身，猛一看形状都还差不多，不过倒是有个较为明显的区别。 三人左手手臂上都有一个兽头纹身，看上去年纪最大的那个是虎头，第二个是狼头，第三个则是蛇头。 齐飞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所以就暗暗以纹身进行区分。 三人完全没有将齐飞当回事，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不过就是个服务员而已，齐飞没说话，弯着腰将酒放在茶几上，接着替他们一个个打开瓶盖。 “干他祖宗十八代的。”虎头骂骂咧咧地说到：“咱兄弟三个过来找乐子，没想到这里的服务员都他妈不开眼，那个经理也是个蠢货！妈的，会不会是故意跟咱们过不去？” 蛇头开口说道：“这个倒是管不着，咱们刚到滨港，都还没竖立起名号来呢，不过说真的，一来咱就受气，实在不吉利，再说了，要给秦五手下其余人知道了，那咱脸可就丢大了！” 狼头吐出一口烟圈：“回头咱好好树立威信，要这里的人见识见识哥们的手段！” 齐飞听了这些话，心里暗暗吃惊，这可不得了，搞半天三人都是秦五的手下，想必是之前秦五折损了人，然后新找来了三个，他们必定还不知道，这里是李轩的地盘，要不然也就不会这么二愣子一般闯进来了。 “话说，秦五之前那六个家伙据说很牛逼啊，可倒头来还是栽了跟头，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子给干翻了，最后都被警察逮了进去，现在还没出来，要我看这他妈真是实打实的窝囊废啊！”蛇头大声说到，丝毫不顾忌还有个服务员在这。 三人越说越来劲，哪里料得到，当初有本事单挑秦五那几个恶名昭著下属的“无名小子”此刻就在他们面前倒酒。 齐飞眉头越拧越紧，不用说，这三个家伙等下就会为了树立所谓的威信打响什么狗屁名号故意找茬闹事，加上之前的不愉快，他们也会要想办法挽回面子。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