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再次重逢的二零一八》 没有标题 这本书从少时开始，除此之外我很喜欢IU，应该会写进去。 以美国为出发点，会有香港的一些情节，最主要的还是韩国。 交代完了，接下去全是我的废话。 写这本书的初衷是翻了几个书单都没有想看的韩娱书了，其它几本在追的正在缓慢更新中，每次都让我非常意犹未尽。 直接原因是某天晚上我突然很想念少女时代。 不知道她们过得开不开心，她们到底是离我太远了，我只能看看她们的照片，看粉丝站发了她们又参加了什么活动，拍摄了什么综艺，这一切给我的感觉稍微有点失真。 这本书是在写我愿望中的2018：少女时代九人都可以好好享受她们的生活。 从云村转到虾米，听了一晚上的歌，把少时把泰妍的所有数字专辑都买了一遍，一首首地听，然后重新下回ins，找翻墙软件，上去看看她们。 现在韩娱不好走，坚持的大佬们很多也不拿少时当主角了，四代女团好像特别火，但我都只是听过名字，可以这么说，我觉得她们的歌很好听，Red Velvet的Russiae是挺中毒的，但我也没有主动去了解的欲望了，我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有种莫名的坚持就是我的追星路应该从少时开始，从少时结束，善始善终。 算了算应该是12年还是13年开始成为sone的，原因是一本书《双面偶像》，如果有看到这的书友，推荐书荒的时候可以去看一下，我重温了好几遍了，里面的泰妍，西卡，都让人十分心动，很佩服司徒大佬。 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初中，每周要写周记，我那时候追斗破吧，应该是这本，有次拖得太晚了，写着写着快要睡着了，最后趴在桌上睡的，醒来一看，我在周记里的最后一句是“我好喜欢少女时代啊……”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14年的时候西卡退团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中午和同学碰到，她说你知道吗西卡发声明说退团了。我说假的吧，肯定被盗号了。 秒被打脸。 我是个有团魂的人，觉得少女时代就是要九个人整整齐齐的才好，当时一直上贴吧关注，当初给出的处理方式是就算西卡退团了，吧主他们也会开一个西卡的汇总贴，关于西卡的事都可以发在里面。我那时候年纪小，第一反应是不忿，我卡在少时那么多年，现在沦落到在贴吧里只能有一个帖子的地步了？ 现在好像这个汇总贴也找不到了。 后来有消息说，西卡会在14年圣诞节回归，我那时候刚买了15年演唱会的票，非常期待。 2015年1月3日上海见面会，西卡没有来。 我意识到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也就放弃了我的妄想。好嘛，八人的少时，一人的西卡，我一起追。 也没有如我的愿。 饭圈一直没有安静下来，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佬，只是关注资讯而已，但还是受到了些影响，团魂那个时候是不能提的，是很可耻的。 但逼人站队也蛮残忍的。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其实就是西卡，之后才是泰妍，帕尼，允。 从开始的暗流到后面几年就是明撕了，明明她们都没有诋毁过对方一句，当初还是统一战线的饭们就撕得天昏地暗，我也看了不少黑料，当时对我的冲击是巨大的，几乎要到脱粉的地步，也没有讨厌，就是想……我看到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们。 真他妈贼几把难受。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所谓的追星，就是追一场梦吧。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假的，可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毕竟这条长长的道路，真的有很多她们带来的快乐。 再说就收不下来了，我不喜欢说鸡汤。 如果有人看到这里，谢谢你可以看完我的唠叨，毕竟开书的时候就意识到大概会扑街，但没想到会扑得那么惨，如果觉得可以入眼的话，给个收藏就好。 希望有人可以陪我一起把这场梦做完。 第一章 葡萄 宿醉的早晨。 离家出走的第三天。 酒店的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舒服。 ……颈椎好疼。 侧睡的秦凉夜闭着眼睛，意识慢慢活跃起来，身体懒懒地蠕动了下，手往后伸向床头柜摸到手机，拿到面前按了锁屏键，九点二十。 等……等一下！ 为什么手机后面还有一张脸？ 我又喝大了？神智不清成这样？ 秦凉夜拍了拍头，凝神看去，瞬间一个激灵，盯着眼前同样侧睡与他面对面靠得很近，连鼻息都可以微微感受到的那个女人。 是Tiffany？ 这张脸秦凉夜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但是…… 为什么她在自己的床上，还靠得那么近？ 思绪混乱中，他还是忍不住感叹，现在已经2018年了，身为泡菜国民组合少女时代的偶像Tiffany即使马上就要结束二十代生涯跨入三十岁大军，可是皮肤还是那么白皙光洁，睫毛又长又翘，还有睡梦中微微抿起的嘴唇。 当初很多饭们一直在吹的都是Tiffany的月亮笑眼，虽然秦凉夜觉得她的眼睛确实超级漂亮，但更好看的是她的嘴唇不是吗，丰满的唇形还有唇角微微的弧度都性感到不行。 很容易就让人想入非非。 不过睡梦中的她皱着眉，抿着嘴唇，做噩梦了吗？ 只是短短两秒的思维发散，秦凉夜开始发呆，还有点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真的就是那个拥趸万众的Tiffany，是不是自己宿醉的后遗症发作了，还带白日梦的？ 就在秦凉夜怔怔盯着Tiffany出神的时候，眼前的女人也睁开了双眼。 秦凉夜被这陡然出现的状况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挪，把被子也带跑了一点，没有任何遮掩的Tiffany露出了香肩，被秦凉夜的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了。 眼前的女人刚刚睡醒，眼睛里一片睡意朦胧，但当她看到面前还有一个穿着T恤的男人时，漂亮的眼睛猛然睁大，瞬间被怒火占满。 秦凉夜心想要完蛋，脑子一团乱，小心翼翼地起身把被子重新给Tiffany盖上，掖了掖重新掩住了Tiffany露出来的肌肤。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秦凉夜耳朵一阵失音，还来不及保护耳朵，就被踹下了床。 这下该捂屁股了，脖子也磕到了床边，本来就酸胀万分的颈椎疼得更加厉害，更要命的是，床上的大明星正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眼神不善地瞪着摔得四仰八叉的男人。 她的眼角带着微微的红润，妆也没卸下，眼神随便一横就是眼波流转，秦凉夜明明是在被瞪着，却觉得心跳微微加快了。 “你是谁，为什么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信不信我报警？” Tiffany醒来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自己面前，还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自然是又惊又怒，但是把他踹下床之后，感受了一下，身上也还穿着小吊带和牛仔裤，稍微捋了捋也就知道其实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但一个陌生男生出现在自己房间里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秦凉夜听到Tiffany冷冷的质问，脑子已经完全清醒了，扫视了一下房间，没好气地说道：“你不看看这是谁的房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跑进我的房间，还把主人踹下床。” 说罢轻哼一声，以示他的不满和无语。 该轮到Tiffany犯懵了，看着环视完房间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的女人，秦凉夜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继续补刀：“也不知道是谁非礼谁。” Tiffany看着眼前的男生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还说自己非礼他，瞪大了双眼，怒道：“谁要非礼你，当我瞎了……吗……” 说到“瞎”字，Tiffany的语气就弱了下来，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她仔细看了看秦凉夜，发现他居然出乎意料地长得很让人顺眼，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她虽然不会觉得秦凉夜帅到惊天动地，但英气的眉毛，明亮的双眼，硬挺的鼻子，明明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在娱乐圈也是处于上位的。 就是和这个男生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吗，虽然长得不赖，也确实没发生什么，但他看起来也太小了吧！ 已经从少女长成为御姐的Tiffany还是感到有些罪恶，耳朵红了起来。 不过秦凉夜是不会注意到的，他只听出Tiffany的潜台词是说他长得不好看，一下子笑出了声：“是吗？” 其实一直以来秦凉夜对于自己的外貌都是不太注重的，甚至于有些烦恼，从小学就被班花推到墙角“壁咚”过，这就算了，小孩子还是很单纯的，那个小姑娘把他推到墙角看着他的脸就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等到高中出了国之后，米国这风气是不一样的，17岁还没进行“成人礼”那是会惹人笑的，况且高中时认识的挚友就是个逍遥风流的人，所以秦凉夜从那时起就一直装作花丛老手，自然也很能招蜂引蝶。 说起来昨天为什么会宿醉，那也是因为离家出走后太无聊答应了Jamie去参加一次他开的趴，一去就被各路女子盯上了，玩骰子啊酒桌游戏啊更是一直在被针对，输得一塌糊涂，酒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不知道被揩了多少油，他其实心里清楚如果继续这么放任下去会是怎么个淫靡的状态，借尿遁直接不告而别，一路磕磕绊绊回了酒店，谁知道倒头就睡的他，第二天醒来床上会多了个更不得了的女神。 Tiffany眼神不知道为什么闪躲了一下，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但马上又换上了冷冰冰的高傲眼神，蛮不讲理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我喝醉醒来发现自己在你的床上，就是你的错，我又没有你房间的钥匙，谁知道是不是你趁我不清醒的时候把我带进来的。”Tiffany越说越觉得这个逻辑很通顺，又开始生气，恶狠狠地瞪了秦凉夜一眼，骂道：“流氓！” 咬字清晰，标准的美式口音，骂出的一句“流氓”倒也不是很讨厌…… 啊，偏了偏了。 其实秦凉夜身为少女时代曾经的粉丝，面对Tiffany能保持这样的冷静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的心现在还有点发麻，兴奋与不敢置信混作一团，也就是从高中到现在浪了好几年，见到各色各样的美女也不少，才没有失态。 “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呢？”秦凉夜也开始纳闷，瞟了瞟Tiffany，故意逗她，“我看你也不像是会撬门的啊……” Tiffany的眼神更加凶狠，看着秦凉夜努力回想的样子，趁机披了件外套，裤子倒不用担心，牛仔裤严严实实的，不怕被小流氓看见。 “啊……”秦凉夜叫了一声，“我昨天回房间，我朋友打电话来说要过来睡，叫我给他留门，我就把房间虚掩着回来继续睡了。你还怪我，还不是你自己推门进来的！” 嫌疑洗清，秦凉夜立马倒打一耙，Tiffany抿了抿嘴，声音小了点，伪装的凶恶瞬间变成了弱气：“哦……那……那我也是喝醉了呀……” 宿醉，在陌生的床上躺了一夜，还没有去洗漱一番，又是自己理亏还把面前这个男孩子骂了一顿，他看起来还那么小，Tiffany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找到自己丢在地上的包包和房卡就要跑路，手握上门栓，回头看到秦凉夜斜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看着手机，犹豫了一阵，道：“你不认识我吧？” 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啊…… 秦凉夜腹诽，面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他也不想平生事端，和Tiffany的邂逅就当作是那么多年来的一场梦罢了，自曝知道她是Tiffany，还曾是少女时代的粉丝不是自讨没趣么。 秦凉夜白眼一翻，恶声恶气地道：“干嘛，现在一夜情都要通报姓名了吗？” 一副穿上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渣男模样。 Tiffany被这么一怼，本来就不是脾气多好的女人，冷冷地回了句：“谁跟你这个没长大的男孩一夜情，我可看不上你！” 秦凉夜又翻了个白眼，虽然是在看手机，但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瞟向Tiffany的方向，看她还没走，手握着门栓，面色一阵变化，心里也跟着一跳，又咋了？ 半晌，Tiffany难以启齿了很久，才憋出了一句：“我昨晚明明喝的是绿茶威士忌，为什么现在嘴里一股葡萄味？……你房间里还放了葡萄的吗？” “没有啊。”话音刚落，秦凉夜脑海中猛然跳出昨天酒桌上的十几罐葡萄白兰地，眼皮一跳，如遭雷劈，支支吾吾道：“谁知道，你你你问我有啥用……” Tiffany这下什么都想起来了，面色红润，心里又闷闷地生气，被这个不知道比自己小了几岁的男孩子占了便宜，拉开门的瞬间，恶狠狠地掷出了句：“流氓！” 然后夺门而逃。 嗯……看背影就是夺门而逃没错。 连门都没给他关上。 第二章 毛巾 继续开着门是不可能的，秦凉夜也怕自己洗漱的这段时间里，又有哪个女孩子跑到自己的房间里，白睡不说，还把自己当成流氓骂得狗血喷头。 又不是什么大好人，对女孩子虽然会礼貌一点但也不至于没有自尊，去跪舔。 对Tiffany一点气都没有生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是Tiffany而已。 那么久都没有关注她的消息了，可她还是和十年前的她一样懵懵的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明明外表成熟了那么多，一股御姐范，声音也是沙沙的超级性感，可还是会不经意间露出害羞可爱的本质。 是刚醒就受到那么大冲击，发现居然有个男人躺在自己身边，所以才这样的吗？ 秦凉夜唇角一勾，摇了摇头刚要把门关上然后进浴室洗漱，刚刚试着给放了他鸽子的Jamie打了个电话，果然没接，秦凉夜也懒得管他，先洗个澡再说。还没来得及碰上门，门就往里一顶，男人的手僵在空中，感觉一个女人慌慌张张从自己的臂弯下钻过，溜进了房间。 “怎么又回来了？” Tiffany一进来就看到秦凉夜脸上还挂着来不及消散的温暖微笑，一愣，大脑空白之下居然觉得他这样笑起来非常苏，稍微撩到了自己一下，没多想就听到秦凉夜听起来似乎不满的声音。 Tiffany撇了撇嘴，被记者纠缠不放已经心情不畅的她更是在这个男生面前频频碰壁，心气自然不顺，又不好直接告诉秦凉夜自己是在躲记者。 她也是怀着不要多生事端的心情，既然秦凉夜不认识她这个过气偶像，那也是最好的，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接触不是么…… Tiffany轻声叹息。 刚刚一出门还没走到电梯那儿就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米国的这段日子他们俩可以说是如影随形了，私人活动还好，要是有什么画报要拍摄，他们一定会准时蹲点。 Tiffany也很纳闷，自己这个过气明星值得那么大动干戈吗？ 更严重的是，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待了一夜，写出来的文章会多么不堪，她都不敢想。 自己的房间是在1119，而这个可恶的小子住在1019，想想也知道自己先是电梯按错然后步步错，昨天没回房间的事可能也被两个记者怀疑了，所以他们才没有守在自己房门口，而是到处转。 要是真被他们拍到了……真的是大新闻，在泡菜能上头条的那种。 先在这个好糊弄的小男生房间里待一会儿吧。Tiffany认为自己对付这种涉世未深的男孩子还是很有优势。 迅速整理好了思绪，还未等Tiffany开口，秦凉夜皱了皱眉，警惕地合上了门，低声道：“有记者？” Tiffany脸上笑容一僵，呆呆地顿了几秒，才道：“什么……什么记者？” 秦凉夜嘴抽了抽，没好气地道：“记者啊！你难道不是偶像吗，碰到记者才会慌里慌张的样子。” “你……原来你知道啊，那你刚才还装傻！”Tiffany张口结舌，过了一会儿才控诉道。 傻T！ “有记者你也不方便出去，要不要我找个借口把他们轰走？” Tiffany犹豫了会儿，虽然觉得这两只苍蝇很烦，但就这样直接起冲突也不好，毕竟他们在米国是外籍闹大了也没好处，还把面前这个男孩子牵扯进来，摇摇头道：“我就在这待一会，他们要是等一会儿再没找到我就会放弃了。” 秦凉夜想了想也答应了，“嗯”了声，道：“那你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洗澡？ Tiffany看着转身要进浴室的秦凉夜，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臂，然后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逾越，脸热了热，轻声道：“那个……我也还没有洗漱……” 秦凉夜“哦”了声，猛地回过神，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要在我这洗澡？可我没有女装啊！” Tiffany白了他一眼，也有点不好意思，兀自强撑，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道：“我就洗漱一下，你想得可真多。” 秦凉夜又被刺了句，有点郁闷，丢下了句：“那你先去。”就转身回到沙发那里重新躺了下去，找到了手机看了起来。 “还算有点风度……”Tiffany瞟了眼重新躺在沙发上的秦凉夜，轻声嘀咕了句，进了洗手间。 一套已经拆封过的牙刷牙膏靠在玻璃杯壁里，还好洗手台上还放着套未拆封的，Tiffany本来是带了自己的洗漱用品的，但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情况特殊，只能将就一下。 牙刷挤上牙膏，Tiffany对着镜子慢慢地刷着牙，现在完全感受不到那股香甜的葡萄味了…… 这个想法突然袭上心头，Tiffany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起来。 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肯定……接吻了吧。 Tiffany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出道之后基本没怎么剪过头发，最多是小小地修整一下，发丝很长，柔顺地披到后背那里，脸上的妆也没有卸直接倒头就睡了，皮肤肯定又变差了，是啊……都要三十岁了。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在不认识的男人面前露出素颜的样子吧。 想到浴室外面的秦凉夜，Tiffany心情又乱了起来，才二十出头吧，居然就和那么小的男孩子Kiss了……虽然长得是很好看，性格也是嘴硬心软还有点别扭可爱，可是怎么有点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Tiffany清楚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红了起来，连同耳根都是重灾区。 肯定是单身太久了，跟一个小男生发什么花痴！ Tiffany漱了漱口，感觉脸上的温度降不下来了，匆匆忙忙把挂在杆上的毛巾冲湿就盖在自己的脸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出完，Tiffany浑身一僵。 这是……他的毛巾…… 黑白格子的花纹，绝对不会是酒店的毛巾…… Tiffany又慌乱地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捧着它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神色变化了一会儿，把毛巾放在水下冲了很久，又用力地拧干。 要是他发现自己用了他的毛巾，还不知道怎么看自己！Tiffany尴尬到头皮发麻。 如临大敌的女人拧了整整一分钟的毛巾，直到一滴水都拧不出来，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都有点发红的样子才停了下来，把毛巾按照模糊的印象挂好，又伸手摸了摸，还是有点湿。 Tiffany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染上了恼羞成怒的颜色。 第三章 号码 刚出浴室便看到那个可恶的小子躺在沙发，熟练地翻了个白眼，抱怨道：“你好慢！” Tiffany也顾不上回嘴，看着他慢吞吞地起身也要去洗漱，慌忙跑过去按住他，秦凉夜本来就懒懒的没用多少力气，被Tiffany这么大力一按，脖子又狠狠撞了一下，疼得他抽了口气，听Tiffany轻叫了声，试探道：“你没事吧？” 秦凉夜揉了揉脆弱的颈椎，没好气地道：“怎么了吗？” “饿了，我们先叫点吃的……” 她有求于秦凉夜，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弱，说罢又注意到了秦凉夜一张可恶的娃娃脸，脸一红，深觉自己的无耻，欲盖弥彰凶巴巴地道：“你先叫完吃的再去洗漱不是正好吗，反正都要等！” 秦凉夜摇摇头，支起身看Tiffany立刻紧张的样子，无奈道：“知道了，我就是坐起来。”说罢把手机调到酒店的App，点开菜单示意Tiffany也坐下来一起看。 Tiffany莫名就是觉得他说话像是在哄小孩子的语气，有点不自在，还是听话地坐在了他身旁，只不过距离十厘米那么远。 “坐那么远怎么看，怕我吃了你？”秦凉夜无奈，又被勾起了玩心，双眸含笑戏谑地看向Tiffany，见她直接躲避自己的视线也就悻悻作罢，把手机递过去，“喏，你看吧，要吃什么。” “你来点吧，我在边上看看。” 两人的距离稍微近了些，Tiffany看秦凉夜低头划着手机，假装不在意地搭话：“你也是亚裔吧？” “嗯，我是华裔。” “哦……”Tiffany应了一声，突然想到刚才秦凉夜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就猜出了她是偶像，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少女时代吗？ 看秦凉夜点了两份小牛排，外加一些饭后甜点，Tiffany随意道：“不是中餐么？你不吃？” “都是鱼鱼鱼的，你不是怕鱼眼……” 秦凉夜说到一半才想起自己一开始是死不承认他认识Tiffany的，话头戛然而止，Tiffany也愣住了，半晌才道：“这你也知道？” 秦凉夜脸色终于开始不自然起来，回避Tiffany的眼神，随意道：“订好了，我去卫生间了。” “等等！”Tiffany捋了捋便想清楚了，喊住他，看秦凉夜故作自然地回头，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果然……是我的粉丝吧？连我害怕鱼眼都知道，这么久远的事……” 每看秦凉夜的脸色黑了一分，Tiffany的神情就更加得意，连眉毛都要飞起来，眼睛弯成了招牌的月亮笑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是我的sone呐。” 半晌，秦凉夜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想多了。”接着进了浴室，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颇有些咬牙切齿恼羞成怒的意思。 Tiffany翘起白皙笔直的腿，美美地笑了，心里越想越开心，一直以来的劣势终于被她扳回一城。 想起刚刚睁开眼秦凉夜惊恐的眼神，自己明明是五官端正的大美女（咦？），正常情况下不会露出那种表情吧，是因为是饭，才那样的吧？ 回想之前秦凉夜的种种表现，一切都对上了，怪不得他那么不自然，果然是小孩子性格，刚才也是，明明铁证如山了，还死不承认。 Tiffany突然想起那条还湿湿的毛巾，心里琢磨了一下，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他要是追究起来，就拿粉丝福利搪塞过去吧。打定主意心稍微定了定，毕竟是多年的偶像，面对自己的饭肯定是游刃有余的。 但是……在一张床上面对面靠得那么近睡了一晚，还接吻了，这些也算粉丝福利么？ 可恶…… 虽然之前是少女时代的成员，但都快三十代的人了，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那么容易害羞脸红。 肯定是那个小子看起来太嫩了。 Tiffany又在心里把秦凉夜骂了一百遍，好不容易定了定神，玩起了手机转移注意力。 其实本来是住在洛杉矶的，这次是因为要来旧金山拍摄画报才住的酒店，谁知道这么…… 一波三折。 都是那两个赶也赶不走的苍蝇，离开了韩国也一直跟着自己，自己又是单身有什么猛料可挖的呢？ 离开少女时代慢慢的人气也不如之前了，难道是想拍下自己无事可做的样子，痛打落水狗？ Tiffany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拿高跟鞋砸破他们俩的脑袋。 拿出手机刷了刷ins，看到泰妍又在刷屏，自恋鬼又在发自拍，Tiffany忍不住笑点了个赞，想到两者现在截然不同的境遇，心下有些黯然，本来想评论几句，但想到黑粉又会拿这个说事，也就没了心情。 眼神无意间瞟到秦凉夜随意搁置在沙发上的手机，Tiffany盯着它看了会儿，抿了抿嘴，站起身拿起秦凉夜的手机，浴室里已经传来了水声，哼，那小子开始洗澡了。 秦凉夜其实此时的心情也不如看上去那么平静，以前深深迷恋过的爱豆就在自己的房里睡了一晚，换哪个男人都不会没反应的吧？况且本来没被她知道自己是饭还好，现在被她知道了，秦凉夜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忽然感觉到一个人倚在浴室门外，秦凉夜精神一震，想到昨晚在床上疯狂的拥吻，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开始蠢蠢欲动。 半晌，他才听见Tiffany好听的声音：“要不要交换一下号码？” 这是什么剧情？秦凉夜懵了。 Tiffany也是犹豫了好久才问的，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刚刚认识的小朋友起了兴趣，但反正对她而言是个小朋友，还是sone。 要一下号码也不过分吧？只是防止自己回家之后因为没要联系方式而后悔罢了。 房间里很安静，旧金山的日光随着窗帘的大开铺满了宽敞的房间，浴室里水流不止，Tiffany的心跳微微快了快，那个人听到了吗？ 过了十秒钟，她才听到男孩子漫不经心的声音。 “随便你。” 真高冷啊，Tiffany撇撇嘴，对他的兴趣更加浓厚，解开他的手机，居然没有密码。 熟练地存上自己的号码，简单地备注了“Tiffany”，然后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完成！ 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震了震，Tiffany瞟了一眼。 署名是Jamie。 是用英文发的短信，Tiffany扫了几眼，表情就变得玩味起来，看这个小男生纯良无害草食系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个花丛老手。 “你昨天怎么就这么走了？害我被那群女人一顿死整啊，本来要说来你这后来还是溜不开！还有啊，晚上她们说还要组个局，你不来我会死的，别回了！她们就在边上，晚上我直接来酒店找你！” 看起来还很有人气的样子啊…… Tiffany想了想秦凉夜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有攻击性看起来却很舒服的脸，还有笑起来坏坏的眉眼和小酒窝。 ……什么时候米国女人喜欢我们亚洲的小鲜肉了？ Tiffany把秦凉夜的手机往沙发上一放，虽然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她毫不犹豫地在手机里输入他的备注。 在酒店偶遇的玩家男。 第五章 坑爹 秦凉夜在等待开饭的期间坐在饭桌边上玩了会儿手机，手机的推送没关，忽然来了个kakao的推送提示。 玩着手机的男生手一僵，心里开始激动。 是谁？他前女友？ 他账号里现在就这一个人。 “您已经180天没有更新签名啦，快来设置让更多的人了解你吧！” ……秦小凯端着糖醋排骨刚放到饭桌上就听到儿子一声饱含愤怒的“艹”，猛拍了下秦凉夜的后脑勺，左右张望了下，斥道：“说什么呢！小心被你妈听见！” “她不在！不然我哪儿敢回来。”秦凉夜白了他爹一眼，低声道，“老年痴呆。” 耳边是老爹唠唠叨叨的声音，秦凉夜嗯嗯啊啊地应着，夹了块糖醋排骨吃掉然后低头一阵扒饭。 秦小凯男士叹了口气：“你看看你，还跟你妈闹脾气离家出走，饭都吃不好吧，孩子都饿成啥样了。” 反射弧很长的秦凉夜完全没在听老爹说什么，一阵小失落过后，又忍不住想起了他那个讨厌的前任，急忙又扒了几口饭，默念道。 Tiffany，Tiffany，Tiffany。 注意力很艰难地转移了，秦凉夜又有点发愁，那天Tiffany肯定看出来他脱饭了，最后都有点坐立不安。 他也是一下子嘴快，居然就说出来了，而且是那个敏感的时间点，正好戳中了Tiffany的痛处吧？ 或许现在Tiffany很讨厌他，只是因为礼貌才没有把他删掉。 秦凉夜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你小子叹什么气，不就是让你回国相个亲吗，老大不小了给你找媳妇儿还不乐意，不知好歹！”秦小凯敲了敲秦凉夜的头，叮嘱道，“后天就给我滚回国相亲去，你奶奶还等着抱孙子呢，你要争点气知道吗？现在你是躲在外面逍遥了，你爹我天天被你奶奶电话轰炸得快疯了！” 听到“快疯了”秦凉夜才回过神，抬头茫然地看了眼喋喋不休的老爹，秦小凯气道：“就知道你没在听我讲话，回家给我去……” “不去。”没等秦小凯说完，秦凉夜直接打断道，把最后一点饭吃掉，然后就起身准备回房间。 “你不答应你回来干嘛？不是离家出走吗？”秦小凯吹胡子瞪眼，“有本事别回来！” “没钱了。”秦凉夜懒懒地回答了一声，然后把门关上，非常无情。 秦凉夜实际上是个一件事没有结束就会一直琢磨的人，不至于钻牛角尖，只是仔细一想，14年的事秦凉夜也是云里雾里，至于十周年后纷纷解约，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谁会比她们自己对少女时代的感情更深…… 更何况Tiffany目前的状况不太好，当初解约也是不得已的吧，毕竟她当时在泡菜可以说是声名狼藉了，因为在光复节这个应该让泡菜人表达爱国情怀的节日出现了失误，用了错误的霓虹贴纸。可那天她在东京巨蛋参加家族演唱会。 成员们在下飞机后在机场的椅子上围着她，和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写下了亲笔道歉信，其实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因为出错的不止她一个，但要命的是，某位政坛领袖同样出错了，同一天。 和国内异曲同工，大人物犯错的时候，总有一些小人物要顶上，替他们倒霉，帮他们转移视线。 后果就是Tiffany被泡菜网民疯狂轰炸，参加的节目纷纷被下车，连带整个公司的艺人都被骂惨了。 泡菜人确实擅骂。 秦凉夜叹了口气，耳机里回放着九周年那首纪念曲《0805》，之前是sone的时候，秦凉夜常常听的是那些耳熟能详的专辑主打曲，自从打定主意脱饭之后，听的反而是《再次重逢的世界》《0805》这种抒情曲。 突然肩膀被戳了一下，摘下耳机回过头，果然是秦小凯笑眯眯的一张脸。 “凉夜啊，时间地点都订好了，那女孩子在香港，你后天去香港找她，可以的话去了就别回来了。” 秦凉夜无语，看了秦小凯一会儿心里措完辞，知道无视对秦小凯这种厚脸皮老爹不管用，决定换一种策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爸，你和我妈也是自由恋爱，怎么到我这儿一会要见爷爷朋友的孙女一会儿又要和妈妈闺蜜的女儿相亲？就不能给我一点空间吗？” 他爹还是笑嘻嘻地安抚快要发作的儿子：“那只是去见见，又不是一定要你们在一起，你这天天窝在家里没动静，又不出门物色一下，你奶奶！你外婆！多着急啊。” 秦凉夜转过头继续看电脑，秦小凯看他又开始打开调音软件瞎倒腾也不打扰他了，出门前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机票给你订好了，9点记得去机场啊，不然我不好和你妈交代！” 秦凉夜脸色越来越黑，还是“嗯”了一声，巴不得老爹快走，没想到门还没关上秦小凯又折回来探了个头补充道：“这回这女孩真长得不错！” 秦凉夜起身把老爹推出去“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不提长相倒还好，一提他就想起来上次奶奶给介绍的大家闺秀，其实秦凉夜不算特别外貌协会，对女朋友的长相要求只是不丑，顺眼，只要性格可爱就可以了，但是上次他奶奶可把他坑到外婆家了，那姑娘长得不好看就算了，他奶奶还一个劲地说小姑娘美若天仙来哄骗当时年仅21岁的单纯少年。 再说了，好看？能有Tiffany好看吗？我和我爱豆都睡过一张床了……还在乎这些胭脂俗粉？ 其实这是秦凉夜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想到一周前他还间接伤害了Tiffany，心情立马差了起来，暗骂自己也真是犯贱，Tiffany现在不知道会有多讨厌自己吧。 脱粉了的人在偶像心中不应该都是禁忌吗…… 打开Email，看到Damien发来的邮件，说是又在准备新电影，希望可以等电影拍摄完之后跟秦凉夜洽谈一下配乐的事。 秦凉夜想了想答应了，在给Damien上一部《爱乐之城》做了全部配乐之后，两个就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秦凉夜也一时在作曲界名声大噪。 当然，他不是以真面目示人的，只是Damien和制片人见过他而已，就连电影署名也没有用真名，而是用英文名Lionel. 不过虽然邀歌很多，在16年给爱乐配完乐他就没有接过工作了。二十万美金的酬劳，两年，肯定是挥霍一空。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他的配乐居然得到了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奖的提名……让他得意了好一阵，最后虽然因为他还是不想露面所以没亲自去现场等待结果，但心里还是期待了一下下的。 刚毕业没两年出来配乐，处女作就得了奥斯卡？秦凉夜可以拿这个狠狠打击一下他那不支持他工作的老母亲。 最后居然没得……而且那部最后得了这个奖的电影，配乐他很看不上就是了。 秦凉夜可以说是骨灰级摇滚乐迷和初级爵士乐迷，他专业主修吉他与作曲，后来又跑去声乐老师那儿偷学了很多。没办法，柯蒂斯的学术氛围太严谨了，就声乐系的这么一个老师愿意讲点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他就算是写歌也大多数是这两个方向，能给《爱乐之城》是因为它需要的音乐大多数是爵士乐，而在现实世界，这个摇滚式微爵士已死的时代，秦凉夜是很难接到适合的工作的，大多数作品只能在小圈子里传播而已。爵士乐还能赚点钱，摇滚根本是无人问津。 这世道…… 不然也不会被老爹叫做“家里蹲”了。 秦凉夜摇摇头，戴上耳机继续进行编曲工作，堂堂柯蒂斯音乐学院毕业的作曲家，居然沦落到给不入流的曲子编曲来赚点外快，在家里受气听唠叨就算了，连相亲这件事上都没有发言权…… 就算歌再不怎么样还是要把手上的工作完成，秦凉夜闭着眼睛构思着，突然又被摇醒，睁开眼就是秦小凯男士满脸怒容，拿着手机上的新闻质问他：“秦凉夜！这怎么回事！” 第六章 TALK TALK 首尔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暖暖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了房间，把整张床都撒上了金黄色的光晕，枕上的黑色长卷发显得非常柔顺，头发的主人把整个身体缩得小小的，藏在被窝里酣睡。 七点的闹钟随手按掉了，接着是七点零五，七点十分，七点十五…… 现在已经是九点整了，手机又在床头不甘寂寞地试图唤醒它的主人，可是很显然，她的主人已经对其骚扰免疫了，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因为在整个脑袋都藏在被子里呼吸不顺发出了小猪一样细细的鼾声。 “泰妍啊！” 宁静终于被打破，Sunny举着手机满脸兴奋地破门而入，一嗓子把睡梦中的泰妍嚎醒。 “唔……”泰妍把头探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歪着脑袋看向一脸激动的女人，声音也软软糯糯的，“怎么了……” 虽然这是国民女团队长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软萌场面，和平时安静内敛的气质大相径庭，不过Sunny显然是见多不怪，叹了口气把手机上仍在运作的闹钟关掉，递给泰妍：“谁让你赖床不看手机的，群里已经吵翻天了。” 泰妍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才道：“嗯……？在吵什么？” Sunny倒是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你cp出了个不知真假的绯闻哦~” 帕尼？ 泰妍顿时精神一振，一边问着“怎么回事”一边把手机解锁打开Kakao翻起了她们的聊天记录。 首先是一张截图。 一个首尔名不见经传的小新闻社发的新闻：少女时代前成员Tiffany旧金山夜会新欢？ 正文是：少女时代前成员Tiffany于2.28日结束在旧金山画报行程，与密友聚餐后返回酒店，未回房间而是与神秘男子共宿一夜。3.1日该男子出现驱赶记者。 下面附了Tiffany聚餐回酒店的图片以及从那个男人房间出来的监控图。 泰妍看完一愣：“原来那天她真的和男人在一起啊。” Sunny早就躺在泰妍床上，钻进了她的被窝，头靠在泰妍肩上一起再看了遍新闻，问道：“你知道啊？” 泰妍咬牙，恨恨地道：“这臭丫头还跟我说没有和男人在一起，和我聊着天呢，莫名其妙就叫我快去找个男朋友，原来是在炫耀啊！是在炫耀吧？气死我了！” Sunny和泰妍同样作为少时黄金单身狗，听到泰妍的控诉心里也不平衡了：“找男朋友不说声就算了，还那么得意，就差摇尾巴了。帕尼给我们吃狗粮，那我抢她cp！” 泰妍很配合地一把搂住Sunny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动作夸张音效也很感人，Sunny说是说要抢帕尼cp，但也接受不了变态妍没有漱过口的亲亲，连忙抹了抹嘴呵斥了声“呀！”。 泰妍没有理她，反而把那张截图里面的监控图翻出来放大到最大，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看，Sunny也凑过去：“你在研究什么？” “还想看看帕尼的男朋友长什么样，有没有我帅呢，这图就个侧脸，啥都看不出来。” “你还真吃醋了。”Sunny看泰妍鼓着嘴较劲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光看侧脸感觉挺好看的，就是好像年纪有点小。” 泰妍长吁短叹，又翻起了大家的聊天记录。 这张截图是秀英发的，她发完之后还发了个侑莉的招牌震惊表情。 秀英：哇，黄美英不得了啊，去美国没多久就找了个男人~ 秀英：@全世界最闪亮的Tiffany~酱！ 秀英：说实话我受不了黄美英了，这个备注她自己不会心虚吗？ 侑莉：崔秀英！！！ 徐贤：秀英姐姐……帕尼姐姐的备注不是你给她改的吗…… 秀英：……忙内别插嘴。 Sunny：真的假的？没拍到同框啊？ Sunny：黄美英你人呢？ 侑莉：快把我的表情包撤回。[崔秀英咬牙切齿表情包] 孝渊：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先关注新闻还是先关注表情包。[崔秀英沉思表情包] 允儿：是真的吧，男生先从房间出去把记者赶走，然后帕尼欧尼才从房间出来的，走廊上的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允儿：不愧是黄秘书！ 秀英：权侑莉你是不是在挑战我少女时代表情包库存王的底线？[五张侑莉表情包] Sunny：你那些都是ins上盗饭们的图，还好意思~ 允儿：姐姐们不要争了表情包之王的位子属于我。[发了七张除了她以外成员们的表情包] 允儿：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允。 允儿：嘻嘻。 秀英：…… 侑莉：…… Sunny：我惹你了吗林允儿？[微笑] 秀英：林允儿又皮痒了谁去把她从中国抓回来打一顿？？？ 徐贤：……姐姐们不是在讨论帕尼欧尼的绯闻吗？ Sunny：她们没一个正经的，小贤还是和我分析分析吧。 秀英：我很正经好吗，还不是侑莉小允这两个歪楼大王！ 徐贤没立刻回，看出来迟疑了很久才问了句：泰妍欧尼呢？ 泰妍看到这对Sunny大肆嘲笑了番，果然小贤还是更信任她金泰妍一点啊~接着往下看脸色一僵：“李顺圭你说谁猪呢？” Sunny：睡着呢，敲她门都没动静，睡得像只乌克兰小乳猪。 秀英：KKKKKKK顺圭你这样会被我们的队长nim弄死的。 “还是小乳猪？李顺圭你是不是寂寞了想要被我好好疼爱一番？” 泰妍咬牙切齿，手机一甩把Sunny一把压倒在床上，上下其手，可好景不长，少时最强纸片人得意不过五秒就被战斗力爆棚的大O圭成功反攻，被挠痒痒挠得喘不上气。 “顺圭啊我错了！” “还顺圭？”Sunny挠得更起劲了。 “美丽的小太阳Sunny啊~” 五分钟后，泰妍脸色灰败，咸鱼般地瘫倒在了床上。 ————————————————社长才是总攻——————————————— 玩笑开开就过去了，其实大家还是很担心Tiffany的，毕竟照片里那个男生看起来太小了，两人还是在酒店被抓到的，这不免让她们担心这男生会不会不是什么好人。 毕竟，Tiffany谈恋爱之后智商真的会变低。 作为队友，尤其是泰妍，最具有发言权了，作为帕尼的cp老公，当她有点恋爱的小火花的时候，她的地位就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瞬间从第一顺位掉下来。 Tiffany，当代重色轻友典范。 这就算了，但是成员们都心知肚明的是：Tiffany在恋爱这方面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看人的眼光也是emmm一言难尽得很。前车之鉴血淋淋得摆在那里呢。而且因为是众所周知的美国派，熟悉的人还好，不熟悉的人都会觉得她很爱玩。聚会多是真的，人脉广也是真的，去酒吧也是经常的事，但酒吧里有个东西叫做卡座，还有不是只要去酒吧的人就热衷于一夜情，他们是会假装不知的。 反正去酒吧的都不是什么好女孩！ 出道初期倒还好，眯着笑眼嘴里一直念着“我是比蘑菇还闪亮的帕尼呀”这样的Tiffany只会让人情不自禁露出慈祥的微笑，还能激起所有人浓浓的保护欲，这个时候少时内部就数Tiffany的男人缘最差，来撩她成员们的都是英俊的小哥哥小弟弟，来骚扰她的只有猥琐大叔。 泰妍清楚地记得Tiffany那时候看着手机泫然欲泣：“泰妍啊！我要怎么回这个前辈啊！他好吓人啊……呜……”说着说着，想起自己和队友们截然不同的境遇，悲从中来，开始哽咽。 现在不一样了，Tiffany在轻熟御姐的路上越走越远，笑眼没丢，但以前笑起来是萌，现在一个回眸笑眼就是性感撩人了，遮掩在飘飘黑长直发里面，欲语还休。 简直是吸渣男利器啊！ 群里安静了下来，毕竟正主没出来，她们几个也嗨不起来，而且帕尼也不太在韩国娱乐圈活动了，出个不痛不痒的新闻也不一定是坏事，前提是——Tiffany有复出计划。 泰妍和Sunny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接着同时开口道。 “也不知道这个傻子会不会被骗……” “傻帕在干嘛呢电话不接也不回个消息……” 秀英忽然又在群里发了个截图，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群里没有了半点声响。 泰妍和Sunny强忍着怒气，看着Tiffany的sns账号评论下，一片骂声。 第七章 微醺 美国时间22:48. 粉色的墙壁，纯白色的大床，边边角角绣着白纱。 这个房间显然拥有一个少女心十足的主人。 然后和这个房间显然格格不入的是地上横竖倒着的五六个酒罐子，房间的主人穿着黑色小吊带，双手抱着膝盖，一只手拿着酒罐，一只手靠在白皙的大腿上握着手机。 很快这罐酒也见底了，Tiffany随手一扔，恰好撞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其他酒罐，发出了金属碰撞时的清脆声响。 “什么嘛……那天还觉得会很好喝，葡萄果酒也就这样嘛。” Tiffany擦了擦嘴，小声嘀咕着，注意力稍稍分散了一点，想到一周前那个叫做秦凉夜的男孩子，就不由感到气闷，嘴里全是他喝的葡萄味也就算了，还脱饭了。 那她也不会费尽心思找话题，想给签名，还因为不能合照而愧疚了好一阵。 她对陌生人可是很冷淡的。 大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本来也是不算太糟糕的夜晚，就被临时助理的一通电话搅乱了，Tiffany上网一看，才知道自己又出绯闻了。 半隐退后出的花边新闻还能在韩国各大门户网站上了热搜，不得不感谢广大国民对她的“厚爱”。 其实这也就算了，偶尔出来冒个泡，又不是什么大丑闻，是无伤大雅的，这招她的前公司也经常使用，恶俗但有效。而且……她的那个所谓绯闻男友虽然臭屁别扭又讨厌，但也还算凑活，可以稍稍入她Tiffany的眼。 可事情的重点是，她的前男友尼坤昨天刚刚在ins公布了和网红女友的恋情，一副岁月静好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的甜蜜样子。 昨天Tiffany虽然被几个零零星星的尼坤饭在ins骚扰了一通，但也没有怎么影响她的心情，她Tiffany何许人也，久经沙场，对这种小儿科的冷嘲热讽早就习以为常，而且她早就不在乎她那个花心滥情到极点的前男友了。 什么“果然oppa的眼光还是在慢慢变好的啊~” 什么“不知道Tiffany小姐会不会后悔呢？” 什么“我们oppa每次都在认真地谈恋爱啊，即使很不舍，还是会支持他的，毕竟要看对象是谁嘛。” 昨天的Tiffany看到是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的，这几天来一直因为某个不识好歹的人心情欠佳，看到这条新闻反而乐了起来。 但前脚尼坤宣布恋情，后脚Tiffany就被拍到和神秘男子出入酒店，如果她只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会觉得自己的吃相有点难看了，这波营销也做得太明显了吧？任那些不了解状况的网民来看肯定是她Tiffany在蹭前男友的热度吧？ 果然，新闻是在首尔八点钟出的，一个小时不到，已经发酵到她的个人SNS被尼坤的粉丝和其他闲着没事的路人淹没的地步了。 Tiffany叹了口气，想到那天因为错估了秦凉夜“前粉丝”的身份，她尴尬了好一会儿打算就这样走了，也不会再和他有什么联系。 前任偶像，前任粉丝，身份很尴尬不是吗。 但偏偏秦凉夜是帮了她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个烦人的记者交出了sd卡，那张sd现在还在她手上，她连上手机看了看，都是自己在旧金山这段时间的照片，最后两张……是秦凉夜不曾对她显露的，冷冽的脸庞。 Tiffany想到就心里微微发痒，想着如果她年轻四五岁，或者她不是处在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她一定不会有所顾忌，而是好好地把这份隐秘的好感储藏好，把刚萌芽的种子小心谨慎地呵护成树苗。 可她现在有了太多顾忌。 现在想想，那个小子很聪明不是吗？还提到了监控，是她太天真了，居然相信区区五星级酒店就没有漏洞给那两个记者钻。 她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即使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一个星期，Tiffany还是会有事没事想起那个一周前和她同床共枕的年下男，令她有些奇怪甚至心慌的是，那个男生内敛却有些痞气的笑容一直抹而不去，非常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很正常吧，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男人们，只有秦凉夜是不求回报地对她好的，甚至她感觉他的好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习惯。 不过此时的Tiffany也因为秦凉夜的“不求回报”头疼了起来，如果他真的想要什么报答，她也不是一定就不给…… 手机换到联系人，Tiffany点了点那个备注“秦凉夜”，自言自语：“不是说是饭吗，看出来对我们还是有感情的啊，不知道打电话给我的话，也不会发信息吗？” Tiffany觉得自己又有点生气了，床头柜上只剩最后一罐葡萄果酒，Tiffany打开后喝了一大口，这时候已经有些微醺的感觉了，动作太大，酒汁顺着下巴直直地掠过沟壑，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Tiffany抓了张纸随意擦了擦，重新开始会让自己更生气的行为——看twitter，看ins的评论。 [果然是退出少时，退出韩国娱乐圈还能兴风作浪的比谁都更不要脸的Tiffany xi啊。] Tiffany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了几下。 看到的第一条就很刺激。 Tiffany又狠狠灌了口酒，骂道：“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刻薄的人？” [感谢我们坤oppa最后和她分手了，不幸中的万幸。] Tiffany嗤笑了声，谁要跟你坤oppa在一起，以前那是我瞎了眼。 [蹭热度的方式得了S.M的真传啊，不愧是Tiffany，脸皮厚度令人惊讶。] …… 一条条的评论看下去，Tiffany慢慢地不作声了，本来还故作潇洒的反怼也不见了，脑子一片混沌，空调开得很大，身体却蜷缩得更厉害了，只是机械地一条一条看下去，不知不觉眼睛就红了。 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啊…… 除了成员们很少有人知道Tiffany并不像外界想的那么乐天派，而是和泰妍一样，会有很多少女的忧郁，泰妍的本性这几年被饭们窥得了一点踪迹，但Tiffany还是大家心中可靠乐观的黄秘书。 偶尔也会抵抗不住恶言恶语在床上蜷缩起来抱着膝盖红着眼睛发呆。 因为Tiffany的原则是，不为不值得的人流眼泪。 Kakao的信息很多，未接电话也很多，Tiffany呆了一会儿，打开Kakao给成员们说了声绯闻是假的，就关掉了软件。 马上就一个电话打进来。 Tiffany的声线微微发颤，委屈极了：“泰妍啊。” 第八章 挚友 “哎呀，他们这些人不就是一直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挑事吗，帕尼啊，老婆啊~你这样我好心疼。” Tiffany抽噎着鼻子，眼睛像兔子似得：“我就是奇怪，我也不想出绯闻的啊，明明我也是受害人，最后还都来怪我。” 泰妍耐着性子哄她：“是是是，我也觉得，说话那么难听在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朋友吗，还欺负我们全世界最萌萌的傻帕尼，罪不可恕！还有那个尼坤，煽风点火，不像个男人！” Tiffany瞬间爆发：“那个臭男人！还发什么‘终于找到了归宿，让心有处可依，而不是随意被人抛弃。’气死我了！明明是我受不了他花心才分手的！” 泰妍疯狂点头，然后想到Tiffany看不见，语气愤慨：“嗯嗯！花心男绝对没有好下场！” Tiffany喘了几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泰妍以为Tiffany又在酝酿什么狠话，凝神听了半天，才听见Tiffany委屈又郁闷地道：“气死我了……” 噗，我的傻帕尼。 “不过那个绯闻到底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爬墙了吧黄美英？”泰妍见哄得差不多了，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继续钻牛角尖。 Tiffany沉默了几秒，才气哼哼地“哼”了一声：“谁要跟他传绯闻了，都是假的！” 泰妍听Tiffany软软的不像生气更像撒娇的语气，觉得有点不对了，试探问道：“那还和他被拍到共宿酒店哦~真的没什么？” Tiffany有些郁闷：“那是我喝醉了走错了房间，什么都……什么都没有发生，嗯！” 泰妍不是傻的，自然听出了帕尼语气中的迟疑，知道Tiffany是什么德性，微微叹了口气：“我们帕尼也长大了啊~” Tiffany想起那个莫名其妙就和自己有唇齿之亲的男人，慌乱道：“什什什么就长大了啊，你不要乱说！我真的和他什么也没有！而且我又不是感情初丁，哼！” “是是是，你说没有就没有。”泰妍顺着她，两人沉默了会儿，她才开口道，“一直待在美国了吗？” “嗯……”Tiffany垂下眼睛，喝了口酒，“反正回来也是被骂，洛杉矶也不差，啊快点来玩啊，你答应我要来的！等你们好久了。” 泰妍“嗯”了声，许诺道：“生日会要陪饭们，过完就来~” Tiffany听到“饭”这个字眼，一下子又想起了秦凉夜，最近几天做什么事都会不经意间想到他，然后陷入新一轮的纠结，有点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能归咎于那个男生脱饭了还拿这件事刺激她。 “其实……” Tiffany犹犹豫豫地开口，泰妍那里没有说话，只传来了轻轻的呼吸声。 “虽然那天在酒店是第一次见面……但好像现在有点想他呢……” 泰妍听着Tiffany迟疑的话语，心里觉得神奇，当初Tiffany和尼坤在一起之前，也没有用这种犹豫迷茫的语气说过话，反而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在追我啊，人看起来还不错吧。” “啊，肯定是我疯了，怎么会想这个性格恶劣的男人！” 不用看都能想象到Tiffany在电话那头疯狂摇头，一脸抓狂的样子。 “那干嘛不去找他呢？”泰妍道，“没有联系方式吗？就算没有这次出了绯闻肯定很快就能知道他是谁的。” “不是不是！”Tiffany矢口否认，“没有到要倒贴的地步，只是觉得……可以……试试？而且联系方式我有，可他也有我的电话，却不打给我！” “哎，我们少女时代最闪亮的Tiffanyxi魅力下降了吗~” “而且他还惹我生气了，明明是我们的饭，连我不喜欢鱼眼都知道，后来却硬说脱饭了……”Tiffany想起来就闷闷不乐，“因为我们不是完整的少女时代了。” 泰妍心里一颤，阳光倾泄在她身上，把她本来就白的牛奶皮肤照得更加透明了，黑色长卷发也多了点光泽，她张了张口，只能苦笑一声。 Tiffany知道她不好受，一直以来，都是身为队长的泰妍把所有事都扛在身上，也不去发泄去倾诉，她还能和泰妍撒娇，泰妍却只习惯于自己舔舐伤口。 “泰妍啊……”Tiffany声音带上了哭腔，“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伤心，可是要是有可能，我也不愿意的啊……” 泰妍心情有些复杂，既有苦涩，对Tiffany口中的他有些抱歉，也有些微微的无奈与怨气。 “嗯，不怪你，都怪他。” Tiffany抹了把眼泪，愤愤应了声：“嗯，这个臭男人，居然敢这么对我！” “把我们帕尼惹得那么生气，连我们帕尼喜欢上他也不知道，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逍遥，我都替你生气！” “就是！”Tiffany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脸热得快要冒烟，娇声喊了声，“金泰妍！” “我才没有喜欢他，我就是生气，越讲越气！”Tiffany又抓狂地叹了口气，“脾气差，性格差，情商低，花心鬼，还是个年下，就算长得还行偶尔不那么讨厌，我也不喜欢他呢……” “哇，还是年下男？”泰妍有点兴奋，“监控里连个正脸都没有，我把照片放大眼睛都看酸了都没看出长什么样，真的很好看吗？” “也……也就还行。”Tiffany慌张地转移话题，“不要提这个人了，一提起他我觉得我就要气死了！” “生气就去骂他呀，而且绯闻的事情也没想好怎么解决。”泰妍开始撺掇，“总要试试沟通一下吧？” Tiffany“啊”了一声，苦恼道：“我现在也没有签公司啊，还能怎么办，反正不是那种关系，过几天ins上否认一下就好了吧。” “那他也是当事人，总是也被牵扯进去了，你总要跟他商量一下吧？” “哦……”Tiffany点头，“我就去骂他一顿，顺便……顺便跟他商量一下。” 泰妍“嗯”了一声，等了半晌，Tiffany那里才幽幽地传来一声叹息。 泰妍心一软，很想立刻飞到美国去抱住这个正处于迷茫困顿期的好友，在尼坤之后Tiffany再也没有主动接触过男生，可能也是对恋爱有些惧怕了吧，现在难得有这个一个让她有些好感的男生出现，泰妍不希望Tiffany就这么试都不试怀着遗憾放弃。 至于把关这种事，她会来做的。 “没关系的，帕尼啊。”泰妍柔声道。 Tiffany心下一暖，眼眶转眼间有些湿了，不过这是因为她的泰古，可以尽情撒娇尽情哭。 泰妍挂断了电话，看向窗外的首尔，房顶被烫成了金色，她的眼睛也感受到了些许灼热。 帕尼终于找到了喜欢的人啊，可她还没有。 第九章 失态 “臭小子，这怎么回事！”秦小凯激动得脸都红了，“你怎么就上新闻了？！” 秦凉夜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到秦小凯斥道：“别骗你爹，我知道她是你以前追的那个偶像？你们怎么搞在一起的？” “我没……” “你这样子我们秦家怎么对人家香港的女孩子交代，你说！你怎么收拾！” “我……” “你有女朋友你可以早说啊，非要瞒着爸爸，就算怕你妈不答应爸爸还是支持你的呀，你要跟偶像在一起爸爸也会帮你说服你妈的，你这样人家小陆就要以为我们家不尊重她了，你这孩子，能不能懂点事！” 秦凉夜满脸无语地看着喋喋不休的老爹，心里又想起了多年来一直困扰他的一个问题：他那么漂亮、那么能干、那么有气质的老妈，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爸，我送你一首梦醒时分好吗？” “啥？”秦小凯想了想，勃然大怒，“你居然说你老爹在做梦！逆子！” “爸，你以为自己儿子很优秀吧，像我这种有上顿没下顿的，都没有资金可以随意支持离家出走的家里蹲，人家看不上我！” 秦小凯“啪”地一掌重重地拍在了秦凉夜头上：“虽然你没钱，你老子也没钱，但你妈有钱啊！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老实，这遗传的谁啊？” 秦凉夜摸了摸微微作痛的头，内心有点苦涩。 “而且我儿子可是柯蒂斯毕业的，怎么可能赚不到钱，还不是你那跟你妈一模一样的臭脾气！”秦小凯认真地道。 秦凉夜心下一暖，可是听完秦小凯下句话脸马上垮了下来。 “既然那个Tiffany不是你女朋友，你后天就老老实实给我去相亲！” ————————————————青春在相亲中死亡——————————————— 调音混音的工作秦凉夜都做。 “哎。”秦凉夜戴着耳机，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当完成了一个工作后，叹了口气。 最近因为挥霍得太过厉害，见猎心喜，看到好琴就往家里搬，家里简陋工作室的设备也换得更好了一点，当初给《爱乐之城》配乐的酬金已经一分不剩。 还欠了点钱…… 尽管万般不愿，但秦凉夜也只能赚钱，赚钱，赚钱。 其实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去给声名显赫的歌手去做编曲，但由于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能让他产生共鸣的曲风，即使有，那样的大才也看不起他一介无名之辈。编曲是需要用心做的，而混音只需要凭借他的经验与技巧。 他还是不愿意把感情倾注到不喜欢的曲子当中去。 “Damien，快点拍完电影吧。”秦凉夜有点心累，不然这样靠零碎的混音工作赚钱虽然也不少，但总是让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当初这条路是他自己执意要走的，今年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实在不好意思问老妈要钱，不然又要给那个精明得很的叶女士找到把柄，被默默坑一把。 年轻，又喜欢到处走走，这明明是他的黄金时代，却除了《爱乐之城》的配乐，其他纷纷扑街，放在网上只要没有Lionel的名头就无人问津，特别是他引以为豪的摇滚，久而久之，秦凉夜都不爱往YouTube上放录制好的音乐了。 自己在晚上空闲的时候去朋友的录音棚默默把歌录好，吉他、鼓，贝斯一个人悠悠哉哉地弹好，放在电脑里自娱自乐。 秦凉夜把腿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搁，完全没有形象地瘫了下去，新买的耳机，新买的耳放，新录的歌，心情稍微好了点。 “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手机响了。 秦凉夜皱了皱眉头。 “'t take my eyes off you……” 秦凉夜看了下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 “I love you baby，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 秦凉夜摘下耳机，接了电话，手机话筒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知道我是谁吗？” 秦凉夜一愣：“嗯。” “那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秦凉夜微微沉默：“没什么要说的。” “出绯闻这件事不需要商量一下吗？” 原来是来说绯闻的，秦凉夜心微微沉了下去，其实平心而论，和Tiffany出了绯闻，他还是有点暗爽的。 “需要我配合吗？澄清的事。” 那头顿了好久，秦凉夜耳朵很敏锐，只听见呼吸声渐渐加重了，鼻息让话筒有些失真。 “谁说要澄清了？”明明是冷冷的语气，咬字却有点含糊，听上去一点也不清冷反而是可爱了。 秦凉夜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微微抿着唇，虽然不解，还是听Tiffany继续道：“这次是个好机会，让我重新获得了那么多关注度。我很想回去。” 心猛然一跳，秦凉夜支起身，凝神听着Tiffany冷静的声音：“……为了那些在等我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绯闻就放着，让它发酵，我要在近期发一张单曲。” 秦凉夜忍不住皱眉：“你有歌吗？” 说完便觉得自己太过直白，秦凉夜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有一首很好的歌，最好是能在美国娱乐圈掀起大的反响，才能重新在韩国站稳脚跟吧。” Tiffany听出了他语气中隐含的关心，轻声道：“有适合的我就要想尽办法去争取，没有我就自己写，也不是没写过歌，在美国上了那么久的课，以留学之名，我真的不想……” 听着Tiffany语气开始哽咽，却猛然一顿，秦凉夜心也一揪，却没听见Tiffany的哭声，反而是一声“呀”！ 秦凉夜愣了愣，短短的一秒钟又被骂了句“臭小子”。 “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就算是sone也不能这样子对我啊！而且，伤害了别人不知道道歉吗，不是没有我的电话，干嘛不打，我会听的啊！” “知道我这阵子有多难熬吗，还说这样的话，解约我愿意吗！而且是和S.M解约又不是真的完全退出少女时代！” “臭小子，占我便宜还这么说我，还给我摆脸色！” 这回是真的哽咽了。 秦凉夜听着更加歉疚。 Tiffany絮絮叨叨用极快的语速说了一大堆，秦凉夜默默听着，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把喜欢的偶像逼成这样，自己真的是饭吗？ 苦涩难言，秦凉夜只能在Tiffany叫着“呀，你怎么不说话了！”的时候轻声安慰道歉。 “我生气了……” 那头的声音慢慢变得弱了下去，随着最后一句软软糯糯的抱怨，已经没有说话声，取而代之的轻轻的呼吸声。 “帕尼？” 秦凉夜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回答。 睡着了？ 没有直接挂断，把手机话筒调成静音模式，让那边听不到这边的声音，随之轻轻放在桌上，秦凉夜呆了一会儿，才重新戴上耳机。 “Oh pretty baby，now that I found you stay……” 秦凉夜猛然起身，拿着手机抄起外套，跑出了门。 第十章 搜索 凌晨十二点的旧金山大街。 秦凉夜拿了他爹的车钥匙，就往外面冲，开车的时候都有种冲动，要把那首歌给Tiffany。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了，一路飞驰到录音棚，输入密码，就跑了进去。 一路上想了很多，要给Tiffany这首他刚刚写好的歌，可是这首歌属于摇滚了，对于Tiffany而言太硬，她作为女爱豆应该是唱流行的，这首歌从头到尾的伴奏都是电吉他和沉重的鼓点声，并不适合她。 重新编曲么……？ 电吉他的声音是减弱还是直接换成木吉他，鼓点声要怎么处理…… 秦凉夜皱眉想了会儿，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关键是对于他来说，流行是很陌生的，是他未曾进入的领域，也不是不能接受，在他看来音乐是共通的，只要能引起人的共鸣就是一首好歌，只是那些看得上他的他看不上，他认可的不知道他而已。 即使处于非常拮据的地步，他也没想过进入流行领域，而放弃钟爱的摇滚和爵士。可是现在虽然他在尝试着，却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怪异和不习惯。 破例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秦凉夜拿起倚在墙角的木吉他，轻轻按住和弦，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时间无停歇。 一晚上，八个小时，在秦凉夜聚精会神的改编中过去的也非常快，但让秦凉夜哭笑不得的是，他最终完成的版本，除去原版竟然有三个。一点点细微的改变，贝斯的使用率，鼓声的轻重都让整首曲子会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这三个版本在他看来都很适合Tiffany。 不过总算是完成了，秦凉夜稍微轻松了些，精神不再紧绷着，一瞬间感受到无比的疲惫，仰躺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喟叹，同时肚子也抗议了起来。 “通个宵，十年少。”秦凉夜摇摇头，收拾收拾东西就回到了家，秦小凯在做早餐，看到儿子从外面回来，一愣，神情有些怪异：“出去干啥去了？” “录音棚。”秦凉夜懒懒地应了一声，跟着秦小凯走到厨房，觍着脸道，“今天早饭吃什么？” “不是一直不吃早饭的吗？”秦小凯斜睨了他一眼，才道，“你爹吃培根煎蛋，你要吃什么，我一起做了。” “那就，蛋炒饭吧，多炒一点！”秦凉夜肚子又叫了起来，跟老爸下达完任务就溜出了厨房，坐在餐桌边上，嗷嗷待哺的样子。 通话一直没有被挂断，大概是出于粉丝心态，秦凉夜现在又戴上了耳机，听着对面细细屑屑的声音，感觉自己痴汉异常。 从16年开始秦凉夜就处于半脱饭的状态了，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们新出的综艺，少去看她们的新闻，但昨天帕尼的那句“我很想回去，为了那些在等我的人。”真的让秦凉夜稍稍有些触动，现在工作完成到了家里恨不得吃完饭把两年来漏掉的综艺统统补一遍，特别是Tiffany的…… 炒得黄澄澄的一碗蛋炒饭很快就被秦小凯端了上来，饭中掺着一些葱花和小辣椒，看了让人食指大动，秦凉夜也没多说，直接把碗扒拉到自己面前就开吃。 秦小凯面有得色，在一边吃着有点冷掉的培根煎蛋，心里也是满足的，但一抬头儿子的脸色已经变了，几乎是慌慌张张地端着碗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这臭小子！”秦小凯先是骂了一声，后来想起秦凉夜吃饭还要戴着耳机出神，心里不禁琢磨着：不会真谈恋爱了吧？在这时候…… 让秦凉夜那么慌张的耳机里传来的尾音婉转至极甜得可以拉出细细糖丝的一声“唔”。 帕尼醒了！ 秦凉夜先看了看确定自己的麦还是关着，其实本来想直接挂断，但是通话记录这种东西，一目了然，为防止Tiffany觉得他做贼心虚，他决定装傻。 就在他跑回房间关上门的时候，起床的动静越来越大，先是被子不断翻腾的声音，然后是铁罐砸到地毯的一声闷响，果然喝酒了…… 之后声音猛然消失了。 秦凉夜也屏住了呼吸，静静等着Tiffany发现。 好像是过了很久，耳机里才出现Tiffany一声轻轻的“喂？”。 刚起的她，声音有些沙哑，秦凉夜听到声音立马解释：“哦呵呵你也刚醒啊我昨天忘记挂电话了，嘿嘿。” “流氓！”Tiffany脱口而出，脸也瞬间热了起来。 Tiffany憋了半晌，耳垂像是要滴血，才勉强冷静道：“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吧？”秦凉夜忙摇头，耳机线疯狂碰撞发出了声响，他慌张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秦凉夜就觉得自己很愚蠢，还不如不说呢，预感到Tiffany还会继续追究，已经开始出冷汗。 没想到Tiffany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那说好了，万一有记者找你，你就不理他们就好。” “嗯。” “那……那挂了？” 秦凉夜听着Tiffany迟疑的声音，马上喊住她，道：“Kakao号给我。” Tiffany不免又想了很多，为什么突然要她的Kakao号，是突然良心发现不再欺负她了吗，心情还是很好的，美美地说了句：“搜手机号码就好。”然后匆匆把电话挂断，最好奇的还是自己在梦中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被手机那边的小流氓听见，昨晚只是喝了酒胆子大了一点，没有到上次几乎要不省人事断片的程度。 愣着发了发呆，秦凉夜的轮廓即使是过去了一周多，在她脑海里依然非常清晰，出神的片刻，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Kakao的加好友提示音也在这时响起。 Tiffany顿时有种刚刚的动作都被他看见的感觉，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边显然没有消停的打算，一连弹了四个消息。 不会说话不太爱说，在网上却是个话唠吧？ 和自己还挺配的。 Tiffany点开一看，却发现是四个音频文件，一个字都没有，Tiffany点了第一个，悠扬的伴奏随着男生软和的歌声缓缓涌出，Tiffany第一时间就发现这是秦凉夜的声音，虽然和平时说话那种低沉的嗓音不一样，更加温柔一点，但还是很容易分辨。 开着外放，趴在床上，光洁的小腿翘了起来，Tiffany完全沉浸在了秦凉夜的歌声当中。 没想到……唱歌也那么好听，都可以出道了。 等三分半的歌全部放完，Tiffany才发现，这是一首完全没听过的歌啊，Tiffany又点进第二首，伴奏声和秦凉夜处理声音的方式有了明显的不同，但其实还是一首歌，只是改编版，这个版本让Tiffany更加惊喜，本来就是一首好歌，加入大量电子合成音使其更加直击人心。 等到四首歌全部放完，Tiffany表情不对了，秦凉夜还会编曲吗？最后一首是原本的DEMO，自然是出于秦凉夜的私心一起发来的，但和前几首完全不同的风格，反而更加融洽，这让Tiffany意识到，前面几个版本是为了迎合她和大众市场而做的。 秦凉夜的消息也发来了：做了几首歌，看得上眼可以拿去用。 流行风格的版本难道都是他一晚上做的？ 那么好的歌，就这么给我了？ 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永远不要低估女人的疑问三连。 这时候泰妍的消息也发了进来。 [帕尼，不得了，你那个绯闻男友终于被扒出来了，是外籍！华裔，比你小三岁，还是个独立音乐人，油管上似乎有几个作品。] 果然是他做的。 Tiffany马上打开油管，别扭地输入“秦凉夜”三个字，未找到搜索结果。 Tiffany咬了咬嘴唇，手捂了下脸，随即输入“Tiffany绯闻男友”。 有了。 第十一章 桌面 Tiffany在youtube上顺利找到了秦凉夜的主页，点进去一个一个地听，歌只有三首，评论也就这么几条，还是在他身份被扒出来之后才有的评论。 大多数是“你跟我们帕尼真的在一起了吗？”，很少有骂人的，那些骂人的id都被Tiffany一个个地记住，然后拉黑。 可能是Tiffany年纪也大了，饭们大多都是死忠不会有新饭了，对她唯一的期望也就是希望她可以幸福吧。 幸福？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词，跟秦凉夜么？ Tiffany小声嘀咕了句：“我才不要。”然后看着秦凉夜主页的最后一个作品更新时间是16年，不禁有些黯然，突然有种使命感：把这首歌唱好。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唱这首歌，但Tiffany对于这首可以决定她未来的歌还是有点忐忑的，把四个版本都发给了泰妍，同时道：你觉得我唱哪个版本比较好？ 泰妍那边沉默了十几分钟，才发了好几个感叹号过来。 [！！！！！] [大发啊帕尼！] [哎古，要发这张单曲吗，超级好听，绝对会火的。] Tiffany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泰妍的喜悦和她大妈似的感叹语气。 [是啊，但是这几个版本都觉得太好了不知道要选哪个~] [黄米勇我总觉得你在跟我炫耀，还有歌太好挑不过来这样的好事吗？] [不要叫我米勇！！] [不过我觉得第一个版本最好，大众应该会更喜欢吧，美国那边我不敢肯定，韩国肯定大发！] [这个录制Demo的男生声音还有点好听→_→] [嘻嘻，是吧。] [就这样？非要我问吗？他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么优秀的制作人了？还能一口气给你四个版本的？特别是最后一个摇滚版本，咬字完全正宗九十年代的复古感啊~] [不会是你那个绯闻男友吧？] [是哦，昨天打电话给他了，然后今天早上一下子给我四个Demo。] [我们的饭那么优秀？突然觉得帕尼你要red了。] [不对黄米勇我总觉得你在跟我炫耀哦。] 眼看泰妍的语气已经接近威胁了，想到她过完生日就要来美国找她，也就是后天就要来了，Tiffany受受地缩了缩脖子，感觉还是不要惹泰妍好了。 [没有啊，他是我们的饭呀，我有什么好炫耀的。] [不过也好奇怪，他那么有才华，唱歌也很好，怎么就没有在油管上火起来？] Tiffany对此也是怨念，想到今天这首歌就没有出现在秦凉夜的主页上，就可以大概了解这两年来秦凉夜仍然没有停止创作，却因为寥寥无几的点击量和支持有些失落了，所以放弃继续上传。 [毕竟是新人，只做摇滚，又没有专门去宣传……] [啊……也是呢。] [有点想见见他诶。] [不过他是不是不住LA？加州小甜豆？] Tiffany看泰妍认可秦凉夜也是有点小开心的，但想到泰妍对秦凉夜那么好奇，而小鬼又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死忠，就有点不舒服，反正看样子肯定不是她的死忠就对了…… [他家应该是在旧金山吧……] [那是不是就见不了了啊……啊！他会给你制作这首单曲吗？] [我是想让他做来着，但还没想好怎么说。] [嗯？直接说就好了啊！] [可……可我是Tiffany啊！] 泰妍沉默了会儿，才道：你怎么和那位一样傲娇了？果然是恋爱了吗？ [只是有点好感而已，没到恋爱的地步……] [而且他比我小三岁，好像看起来还对我没什么意思……] [都熬夜帮你解决那么重要的大事了还不算喜欢你吗？] [那也只是作为饭的心意啊！] 泰妍怔了怔，思维突然开始跳跃，带着点期待问道：那他死忠的是谁？ [不知道，反正看那反应肯定不是我。] [啊！郁闷！] 泰妍忍着笑：那我有希望了。 Tiffany猛然警觉：你有什么希望？不行，他现在是我的猎物。 [什么啊~才不想再和年下谈恋爱呢，我现在是一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和朋友住在一起也不会寂寞。我是说成为这个饭死忠的希望。] [帕尼呀，不会是嫉妒了吧~] [才没有。] [有感觉就去试试啊，你可是Tiffany啊，去过那么多次酒吧，都不知道怎么让男人喜欢你吗？] [不过就算他条件很好，也要考察一段时间，不要傻乎乎的！！] [有点担心你，傻帕尼啊。] Tiffany心里又温暖又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 [现在的你就是飞醋乱吃了，在一起之后智商不知道要降成什么样……不行，我还是要看看这个小子靠不靠谱。] Tiffany“呀”了一声，急忙道：你千万别表现出来我很在意他的样子！我现在要当女神！女神知道吗？ 泰妍对着手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安慰了炸毛的Tiffany，然后也神使鬼差地打开youtube，搜到了秦凉夜的主页。 说起来，这个家伙的主页名也很奇怪，不火也是有理由的，LiangYe，哪个外国人看得懂？ 泰妍也是别扭地读了几下，LiangYe么，他的名字。 ———————————————帕尼明明是加州小醋缸—————————————— 秦凉夜这个钢铁直男自然不知道自己一时兴起的举动会在Tiffany的心中掀起怎么样的波澜，也不知道前几分钟他的某个女神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他。 说来也是奇怪，发出四首Demo之后，Tiffany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复了他，听这几首歌不用那么久吧，而且还只回了个：我很喜欢。 谢谢都不说。 不给钱也要给张少时全员的签名专辑安抚一下粉丝吧？ 秦凉夜摇了摇头，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专业水准了，在油管上糊了那么久，两年来一直在自嗨，不会她其实并不喜欢这首歌只是搪塞一下自己吧？ 秦凉夜的心情一下子烦躁了起来。 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新工作，以前还能催眠自己好好认真地做完，专业性要有保证，这回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下子把开着的所有窗口都叉掉。 这时候损友Jamie的短信发来了：听说你明天就要飞HK相亲啦？今晚来High下不？ 秦凉夜霍然站起身，找起了夜店战袍。 把晚上要穿的衣服丢在床边的沙发上，秦凉夜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懒懒地看了眼电脑，闭上了眼睛，晚上要去玩，现在休息会儿算了，反正新工作截止日期在十天后，不急。 闭上眼的瞬间又想起了电脑的桌面。 啊，今天睡觉前看的最后一眼也是泰妍呢，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开心。 第十二章 拒绝 Tiffany听了这首歌很久，曲谱秦凉夜也发了，她一边听泰妍和她都喜欢的第一个版本，一边对着曲谱清唱，毕竟是男生的声音，音域也不一样，这点在录制的时候还要进行一些修改。 不过总之，很适合她就是了。 Tiffany像是捡到宝了一样，对着手机爱不释手，找出了自己最好的耳机一遍一遍地循环着。 过了会儿，Tiffany打开了Kakao，见她发的那句“我很喜欢”显示已读却还没被回复，不满意地鼓了鼓嘴，试探地发了个“halo？” 耐着性子等了三分钟，这回连已读都没有了。 Tiffany有点郁闷，难道自己的魅力真的下降了吗？然后才猛然想起，秦凉夜为了自己熬了夜，说不定现在在补觉。 心一下子定了起来，有些甜丝丝的，又猜测秦凉夜为了做音乐肯定经常通宵，Tiffany稍稍有些担心。 [看到记得回我~还有啊，不要随随便便通宵了，对身体不好。] 她肯定是不知道秦凉夜虽然很困，但在吃完蛋炒饭又过了那么久早就睡意全无仅剩疲倦了，补觉只是为了晚上的狂欢而已…… ——————————————我是帕尼炸毛前的分割线——————————————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半，秦小凯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也没有特意去叫他起来吃晚餐，只有叶女士在晚餐时间进了他的房间看了看，盯着呼呼大睡的儿子半晌，才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秦凉夜和秦小凯没大没小惯了，那是他爹比较逗比好欺负，脾气很好性格也很温柔，跟他娘就不一样了，可能叶女士在秦凉夜的小时候忙得整天没影，秦凉夜起床的时候她已经走了，秦凉夜睡的时候她还没回来，整个童年，秦凉夜都是在秦小凯或者奶奶家度过的。好不容易长大了要上大学，叶女士又要对他的志向“指手画脚”，无视儿子那些在她看来只是小打小闹的音乐作品，一定要儿子去纽约大学读商学院回来把家产好好地保持住。 很显然她的计划是落空的，叶女士因为想要给儿子一个快乐的童年所以对儿子的兴趣爱好都是放任自流，18岁的儿子已经疯狂地迷上了九十年代的英伦摇滚，对于她的决定嗤之以鼻，毅然决然地进入了柯蒂斯音乐学院。 难得早回家的叶女士和秦小凯两人吃完晚饭，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换着频道，坐姿也非常端庄，活脱脱的一个女王。秦小凯陪着老婆看了会儿电视，也回房间继续埋头码字了。 直到九点，叶女士才看到儿子穿了件咖啡色格纹衬衫，西裤上夹着细窄版的腰背夹，头发也稍稍打理过，就知道秦凉夜要出去干嘛。 秦凉夜看到叶女士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看脱口秀也是一脸见鬼，随之是叶女士清冷的声音：“出去玩？” 秦凉夜心里也唱起了一首凉凉，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叶女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明早赶飞机，别忘了。” 秦凉夜忙不迭点头，就要开溜，叶女士却叫住了他，整了整他有点歪斜的背带，道：“想去相亲吗？” 奇怪了。 秦凉夜想了想，笑道：“去吧，也就见见，不喜欢就当在HK旅游了。反正也没女朋友。” “那还是快点找一个回来，我和你爸都急了。”叶女士展颜笑道，拍了拍儿子的头，“去吧。” 也不管Jamie已经打了他几个电话来催他，慢吞吞地到了酒吧Feeling，好像是新开的吧，以前从来没去过。 进来没多久就找到Jamie订的卡座了，一帮男男女女已经喝上了，说起来还是女孩子多，Jamie虽然是组局的人但也是抱着给自己物色一个女朋友的心思的。 秦凉夜还没坐下就被拦下了，居然是个亚裔女生，这在Jamie的局上虽然说不上少见，但很少有亚裔女孩子会那么……大胆？ 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有点隐隐的眼熟，秦凉夜想了想，实在是对不上号，也就放弃了。 “迟到不罚几杯？”女孩子似笑非笑地盯着秦凉夜，眼神也非常直白。 秦凉夜看看Jamie，一脸无奈地耸耸肩，道：“好咯，我喝。” 看在她长得好看的份上，秦凉夜爽快地喝了三杯，举着空杯向她致意一下，收获一枚意义不明的笑容后，才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其实这种趴去久了也没意思，所以Jamie三天两头组局，秦凉夜也要过好久才会想去玩玩，Jamie心里也苦，秦凉夜去了，那局里的女孩子肯定大多数都注意这个童颜帅哥，如果他一直不来，女孩子来得就少了。 毕竟这就是个狼多肉少的时代。 要不是明天就要被逼着去HK相亲，刚刚玩过没多久的秦凉夜是不会来的，不过出门前他老妈安抚了他一番，他的心情就这样神奇地平复了。 坐下后看着舞池里的狂野男女孩们后，秦凉夜没由来地一阵空虚，还好今天穿得不是很方便蹦迪，待会儿也有借口拒绝了。 这时候他才打开手机看了看，Kakao上居然有两条未读消息。 [Halo？] [看到记得回我~还有啊，不要随随便便通宵了，对身体不好。] 是Tiffany。 难道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歌的？ 秦凉夜心情又愉快了一点，先回了个“嗯”，接着继续道：刚睡觉去了，怎么了？ 消息很快就显示已读了，接着Tiffany回复得也很快：单曲既然是你写的，来帮我录制一下，明天有空吗，你来LA？我来旧金山找你也行。 秦凉夜有些为难。 [恐怕不行，反正编曲Demo都给你做好了，你录制起来应该用不着我了吧。] Tiffany没想到秦凉夜会拒绝她，咬了咬牙。 [怎么了，很忙吗？] [是吧，最近都没空了。] [忙什么都推掉！我工资照付，还有歌曲也是，一起算，我就要你给我来录制！] 有工资？意外之喜啊，钱一直不够用的秦凉夜可耻地心动了。 [哟，黄秘书最近很有钱？] Tiffany看到这条消息还以为不识好歹的秦凉夜答应了，眉毛得意地翘了起来，打字也是飞速。 [姐姐一直很有钱，像你这样的小白脸，我可以包养一百个！]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惹不起。 [哇，要包养我可是天价啊，虽然很感动，但还是不行，我明天要远赴HK相亲，米啊内啦。] [自己找录音师录制吧，不行打电话问我也ok，单曲肯定趁着热度马上就要出的，拖不了。] 还没等到Tiffany回复，那个先前的女孩子就端着酒杯坐到了他边上。 “在跟谁聊天，女朋友？” 第十三章 领结 女朋友？ 秦凉夜立马荒唐地笑了，同时说道：“怎么可能？” 否认是正常的，但露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表情，真实性就可以大大地增加了，女孩子歪了下头，把酒杯递给他，笑道：“那是女神？” 秦凉夜抿了口酒，想了想：“算是吧。” “还以为你会继续否认。”女孩子又笑，但不得不承认她笑起来是极有魅力的，她跟秦凉夜碰了一下杯，接着把酒一口喝下，“Qri。” 秦凉夜这下没有喝完酒了，之前连喝三杯是不想落这个女孩子的面子，明天中午还有场恶仗要打，他知道轻重，只是稍稍抿了口酒：“叫我秦就好。” “华裔吗？” “嗯。” “我是韩裔，不过今天这个趴里亚裔很少呢。”Qri指了指坐在对面角落里的一个女孩子，“就我们三个。” 秦凉夜顺着女孩子的手看过去，便看到另一个亚裔女孩子也看了过来，神情似乎有些郁闷，看到秦凉夜的视线还是温和地笑了一下。 眼熟的感觉越发强烈。 秦凉夜看着角落里继续小口抿酒，脸却也是性感那一种的女孩子，再看了Qri几眼，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们，强迫症一犯就很难受，直言道：“总觉得你们很眼熟。” Qri脸色不变，笑吟吟的，语气也有点轻飘飘：“是吗——在哪里见过我们呢？” 秦凉夜听她的语气还以为她觉得自己是在用那种老套的方式搭讪，耸了耸肩，没有讲话，Qri也没有放任沉默继续下去，主动道：“不过你的风格和你的朋友好像很不一样？禁欲风么？” 秦凉夜看了眼在掏空心思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搭话的Jamie，笑道：“我跟他就是差很多才当的朋友，这货可不是什么好人。” Qri笑了出来，捂着嘴有些玩味：“那你的意思是你就是好人了？” 秦凉夜无所谓地道：“你可以试试。” 说骚话谁不会？ 两个人随意又带着些挑逗意味聊了很久，秦凉夜的手已经悄悄搂住了Qri的腰，她也没有挣脱，只是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横了秦凉夜一眼，风情万种。 在美国待了很久，谈的恋爱却不多，来夜店玩大多数也就是口花花没什么实质行动，始终抱着“你退我不进，你进我狂退”方针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秦凉夜对于外国美女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太有攻击性了，他喜欢柔柔弱弱的小姐姐，今天碰上的Qri就是个惊喜。 不过好景不长，在Qri看了看手机，就歉意一笑，起身回到那个女孩子身边，今天放纵一下的几率就很小了。 结合对面那个小姐姐的手指狂摁手机，不悦的表情以及身边坐了个白人壮汉一直喋喋不休地跟她讲着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Qri这是回去解救她了。 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直到Qri在那个性感女生的嘴上亲了一口，接着是一通令人血脉偾张的深吻，那个白人壮汉才在Qri的眼神挑衅下悻悻地离开了。 趴上的食色男女们都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不过因此Qri也不太好过来了，秦凉夜有些遗憾，这个友谊炮肯定是打不成了，不过和美女聊了那么久的天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想想秦凉夜对于明天中午相亲的排斥又少了些。 Qri不在，美貌的压迫不见了，秦凉夜身边不会缺少美女，不过在他眼中也就是长得还行，还是一个道理，外国女人轮廓太过硬朗了，再有料他也不喜欢。 各种酒桌游戏玩起来，秦凉夜又被针对，所幸他知道今天不能喝太醉所以也打起精神好好玩了起来，那些针对他的美国妞被他喝趴了两个，他还是三分醉，微醺而已。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行，秦凉夜又用起尿遁这个老招，跑去厕所醒醒酒。 放了个水，洗完手同时也拿凉水扑了扑脸，两颊上已经有点微红了，不过经过凉水秦凉夜更加精神了一点，看了看手表，十点半，差不多该去赶飞机了。 厕所外的走廊上却传来了一男一女的争吵声。 “我不是要你陪酒，这可是美国著名百货公司的老总，你知道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吗。你至少要陪他喝几杯吧？落了他的面子，我们绝对无法顺利入驻美国任何一家商场！” “他的眼神，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声音，秦凉夜是不可能听不出来的，他怔了怔，随即面上一冷，怒气已经隐隐在发酵。 “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那个男人明显是在好言相劝，“即使你不接受我，只把我当合伙人，我还是没有变过，只是喝几杯酒，不会有事，再说，我会保护你的！” Jessica右手捏了捏眉心，半晌才疲倦地道：“好吧，但下次不要再叫我来这种场合了。” 男人又软着声音说了很多好话，Jessica才转身准备上楼回到二楼的卡座。 男人一喜，连忙也跟了上去，还没跨上楼梯，一股大力就撞来，权宁一落脚不稳，一个狗吃屎就趴在了楼梯上，小腹和额头同时一阵剧痛。 Jessica还在走着楼梯，陡然的变故让她尖叫了一声，连忙回过头把男人扶了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是权宁一在想的，他伸手摸了摸额头，胀痛，还肿了，顿时怒从胆边生，转身怒喝：“找死啊，没长眼睛想被挖掉是吗！” 说的同时便见一个少年冷冷地看着他。 权宁一一怔，怒极反笑：“小子，你还敢这么看着我？” Jessica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轻声道：“怎么回事，他撞你了？” 这时候不远处的Jamie也发现了这边对峙的情况，高声喊道：“Lionel？” 叫完便招呼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要围过来。 权宁一脸色变得难看了些，虽然楼上那位大人物会帮他，但今天是来拉近关系的，还搞出什么事情有点不太好，他咬牙切齿道：“暂时就放过你！” 说着带着Jessica上了二楼。 秦凉夜的表情冷漠，没有再给那个男人任何眼神，只是看着Jessica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 Jessica一回头便是那个男生一丝不苟的衬衫，黑色领结，和他清冷的眼神。 第十四章 酒瓶 一肚子火的秦凉夜回了卡座，早就没了喝酒的心情，有种马上打车去机场的冲动，反正时间也没差多少了，但看了看Qri和她小伙伴正在肆无忌惮地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而旁边虎视眈眈面色难看的白人壮汉，又抬头望了眼二楼卡座的方向，顿时头痛了起来。 白人壮汉还好说，这个百货公司的老总要怎么办？ 只希望他不会太嚣张吧。 事与愿违，没过几分钟，二楼卡座的幕布就被拉得严严实实的，四个穿着专业的保镖也下了楼，走出了酒吧。 秦凉夜心里一凛。 起身后先是走到Jamie身边，低声道：“你右手边第五个那个男人，注意下，别让他欺负那两个亚裔女生。” Jamie看了面色阴沉的男人，自然懂了，爽快答应了下来，道：“这就走了？” 秦凉夜点了点头，Jamie顿时失望低声埋怨道:“这两个韩国女人可是来旅游的，知道你喜欢这种，我不知道费多大力才叫来，你就这么走啦。” 秦凉夜歉意一笑，看Jamie和他边上的漂亮女人进展神速又继续低头耳语起来，也就悄悄上了二楼。 楼上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Jessica跟着权宁一重新落座，跟着大老板的节奏心不在焉地夸了台上卖力的DJ几句，说罢大老板又要来敬酒，Jessica勉强笑了笑，以为他要和自己一起喝，拿起酒瓶打算倒酒。 大老板把手往她手上一放，顺势拿下了红酒瓶，淡笑道：“不，你就喝这杯。” Jessica再迟钝也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心里猛然涌起怒气，也不回头去看同样震惊的权宁一，抬手打翻了这杯酒。 大老板再次被拒绝，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声音倒是更加低沉了，看向权宁一：“Tyler，你说她该不该喝这杯酒？” 说话带上久积威严的同时，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也从四个方向围了上来，冷冷地看着微微张的嘴颤抖的权宁一和站在原地脸色煞白的Jessica。 Jessica从保镖围上来之后就开始惊慌失措，无助地看了眼身后的权宁一。 权宁一颤着嘴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嗯？”这个看出来保养有加年轻时也勉强可以算是一枚帅哥的大老板笑了，“无视我么？” 权宁一身体颤抖得更厉害，沉默了许久，才艰涩地挤出一个字：“该。” Jessica眼睛瞪大，身体也一颤，不敢置信地盯着权宁一半晌，随即眼神变得失望，虽然害怕，但还是强硬道：“这酒我是不会喝的，让开，我要回去了。” 大老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换来Jessica惊慌的尖叫声，权宁一眼睛通红，咬着牙看着这样的画面。 “先别急着走。”大老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到底是西方男人，根本可以无视Jessica动作巨大的挣脱，“我只是看不惯你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权宁一恨意更深，不得不低下头掩饰住彻骨的仇恨。 “相信么，不是靠武力，现在我让这几个保镖回去，让他看着我喂你喝酒，看着我带你回房间，他还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Jessica越听脸色越是苍白，再次疯狂地挣扎起来，大老板只是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也被抓住，随着挣扎已经是一片通红。 “都出去吧，留一个人给我开车，其他人可以走了。” 大老板淡淡地笑着，一如既往地上位者气息和胸有成竹，用一只手钳住了Jessica的两只手，腾出手来拿起另一只红酒杯凑向了Jessica的嘴唇。 权宁一还是没有一点动作，看了看紧闭着嘴唇还在挣扎的Jessica，转身下了楼。 杯壁已经抵住了Jessica的双唇，她却紧紧闭着嘴，大老板显然是很有经验，扣住了她的下巴一捏，红酒就自动灌了进去，Jessica不得不吞下一口，又开始抗拒，只能呛得不停地咳嗽。 可是已经吞下去一口了。 大老板刚要等药力上来搂住Jessica，那个逃跑的Loser他也没有闲心再去管，丧家之犬，还没有一点血性，实在是不足为惧，主要还是Jessica，是他见过最有味道的亚洲女人。 一般在他让保镖出去，全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时候，无论是什么女人应该都已经认命了，甚至还会迷恋上他，毕竟他长得不差，有钱又大方。 大老板脸上刚要露出迷人的微笑，便感受到后脑勺一阵剧痛，啤酒瓶在他头上炸裂，表情僵住，在失去意识以前，只听到一句冷冷的骂声：“Motherfucker。” 大老板软软地瘫倒在地上，Jessica这才得以自由，双臂手腕已然通红，估计明天就是大块的淤青，但Jessica也没有在意，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在劫难逃，没想到在即将落入虎口的时候，被这个男人救了。 那个用清冷目光意味复杂看着她的男人，还是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Jessica要微微抬头才能看清他，头顶是华丽的吊灯，让Jessica微微眯眼。 秦凉夜看着发呆的Jessica，猜测她这是被吓傻了，有点生气，又只好放轻音量，没好气地道：“还不快跑，他保镖就在门口！” Jessica这才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道了声“谢谢”，就慌慌张张地往楼下跑，可是脑袋已经晕晕乎乎的了，高跟鞋一个踩空就要掉下去。 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脑袋着地狠狠摔下去的时候，秦凉夜一把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借力把她带了上来，然后放开手，低声道：“走另一边楼梯！” Jessica迷迷糊糊的，只感受到腰间的大手一触即离，脸也开始红了，只能胡乱地答了一声“哦”，就慌慌张张地往反方向跑去，踉踉仓仓的，看得秦凉夜心头火起，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把抱起了Jessica，一手扣住肩膀一手托住膝盖的公主抱，就埋头冲下楼梯从小门出了酒吧。 Jessica在他抱住自己的时候就下意识勾住了秦凉夜的脖子，低着头回避着任何可能的视线接触，眼神一直盯着秦凉夜的黑色领结，和第二粒衬衫的纽扣，直到从小门出了酒吧，才借着昏暗的光线小心翼翼地看着秦凉夜的脸。 快十一点，已经很冷了。 秦凉夜怕那些保镖看了监控之后追上来，他可不是什么超人，能以一打四的，只是被家里人要求练过几招，这里他也不熟，只能闷头没头苍蝇地一阵狂奔。 Jessica虽然不重，甚至可以说重量全是骨头和……的，但是他抱着Jessica跑了那么久也有点吃不消，脚步慢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低头看了看Jessica：“喂，这里你认识吗？有没有酒店？” Jessica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到“酒店”顿时一颤，声音发抖又开始挣扎：“我不去酒店！” 她的脸已经红透了，身体也开始发热，能做到这种程度，只是靠意志力而已。 本来还一腔怒火的秦凉夜看到她这么辛苦的样子，有些心疼了，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这样怎么回家？把你送到酒店，我就走。” Jessica已经失去判断能力了，只是给他简单指了路，还好她的家就在这个Feeling酒吧附近，所以对哪里有酒店也有些印象，秦凉夜缓了缓，又抱着她闷头跑了起来。 Jessica却猛然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秦凉夜没管，继续跑，才感受到胸口一阵凉意透了进来。 “就这里把我放下吧。”声音已经带上了隐隐的哭腔，他还没发现。 秦凉夜眉头一皱，斥道：“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Jessica这才抬头，脸色通红，眼圈也是红红的，周围带着晶莹：“没关系，把我放下吧。” 秦凉夜这才听出Jessica的声音已经颤抖了，身体也是紧紧贴着他，一片滚烫。 “我已经坚持不住了，好丢脸……” Jessica越说越轻，两人身体越贴越紧，她竟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随即脸色更加难堪，咬紧了嘴唇克制住自己，眼泪也直直落了下来，开始挣扎着不要秦凉夜抱。 秦凉夜本来就累得半死，又被Jessica这幅性感又可怜到爆炸的样子撩得开始蠢蠢欲动了，她又开始挣扎，秦凉夜语气不好了，大声地骂了句：“不要动！” Jessica被吓了一跳，眼泪流得更厉害，倒是不敢动了，只是委屈地看着他，死死咬住了嘴唇。 第十五章 要酷 “你再动我就把你抱到酒店不走了。” 充满威胁意味的一句话，让Jessica立马消停下来，她的双腿已经紧紧地合拢，交缠在一起。 这才是血脉偾张。 秦凉夜觉得自己有点禽兽不如。 低头狂奔着，突然被一声声的“Qin”喊住，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是个熟悉的女孩子的声音。 Qri。 秦凉夜只能转身去看，便看见那个没眼色的白人壮汉正把两个女人拦住，而Qri和小伙伴都是无措的样子，不过Qri显然要镇定些，甚至露出了笑容。 妈的，事儿在这一晚上全来了。 秦凉夜也不能坐视不理，哼哧哼哧跑过去，把Jessica往两个女人那里一丢，然后喘了口气，准备对付眼前这个白人壮汉。 身后却听到Qri和性感女人惊讶的叫声：“Jessica？” 脸色通红的Jessica也轻声叫了她们俩的名字。 “你们认识？”秦凉夜回头看了看，话就被打断。 “亚洲小子，是给我又送了位美女来么？” 看白人壮汉非常嚣张的样子，秦凉夜眯了眯眼，拳头握紧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也不等白人壮汉先出手，就一拳打在他的左下巴上把他一拳打懵了，然后不等他动作就狠狠踹向他的膝盖，白人壮汉痛苦呻吟一声，膝盖一曲，跪倒在地上。 接下去就是一顿毫无悬念的暴打。 是的，秦凉夜把这一晚上的气都发在了白人壮汉的身上，然后看白人壮汉已经没力气反抗了，拎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拖在地上像扔垃圾一样往路边一丢，拍了拍手，调整着呼吸笑道：“欧美人真是粗暴啊，还是亚洲人好。” 都听懂了他的荤话，另一个女孩子头一低没有讲话，继续照顾着歪倒在她们身上的Jessica，Qri只是眼睛闪动着异彩盯着秦凉夜，道：“是么，没有试过，还不能确定呢。” 这个Qri不得了，那么直白，气氛都有点奇怪了。 秦凉夜耸了耸肩，无视了她的邀请，道：“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把她丢给你们了。” 边上的女生终于说了今晚上第一句话：“嗯，你放心。” Qri反倒是神色莫名，看了眼边上的小伙伴和软软靠倒在她身上的Jessica，玩味道：“一晚上英雄救美两次，俘获芳心三枚，秦，你很厉害呀。” 他叫秦。 旁边的Jessica捕捉到了这个字，冷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些，咬了咬唇道：“他给我下的药，怎么办？” 秦凉夜发现自己不能听Jessica这样讲话，声音实在是太引人犯罪了，看着Jessica那诱人的样子，脸也一红，忍不住开始兴奋，半晌才迟疑道：“反正你就喝了一口……咳，自己解决就行了。” Jessica心中又羞又怒，本来已经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对秦凉夜怒目而视，秦凉夜也是心虚，摸了摸鼻子，转身就要走。 “不上去坐坐？酒店就在边上。”Qri看秦凉夜这是真的要走，不是推拉战术，才出口挽留道。 Jessica和另一个女人都没有反对。 秦凉夜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饶是路人也能看出他此时此刻激烈的心理斗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Qri道：“我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Qri刚露出妩媚的笑容，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整了整他的领结，便见秦凉夜执起她微凉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Qri居然在此刻心跳得飞快。 眼前男人的眼神刚才还充满着欲望，现在轻吻她的手背后抬起头就是一片清亮，他无奈哀愁地道：“可我要赶凌晨一点的飞机啊~” 李居丽看着秦凉夜远去的背影，衬衫和背带完全显出了他难得的挺拔身材，她就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开口道：“孝敏，他很酷，对吧？” 刚转身，秦凉夜就开始后悔，等走过拐角，秦凉夜猛然刹住了脚步，有种脸都可以不要就这样冲上酒店房间一亲芳泽的冲动。 那可是……Jessica和两个亚洲小姐姐啊！ 秦凉夜对于自己刚才在Jessica那样都没有对她做出逾越的举动感到震惊，不过也可能是因为14年的事情，加上Jessica现在还和那个没骨气心机深的人渣搅和在一起，还让自己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秦凉夜生气又心疼吧。 当初，14年之前，秦凉夜一直在追少女时代的综艺，同时也常常揣测她们的真实性格，其实Jessica是很有意思的人，声音听起来就是完全温柔，但是在《少女时代与危险少年们》当中，有一期是Jessica和志秀（某个危险少年），泰妍和辉勋（另一个危险少年），她们组队对打乒乓，泰妍故意不接Jessica的球，但Jessica却兴致勃勃地一直往泰妍那边打。虽然12年泰西粉红早就不存在了，常常能看到她们俩在闹别扭的影子，但秦凉夜还是觉得Jessica和泰妍不是真的完全不和，Jessica的动作表情还有种可爱的挑衅那样的感觉。 像是分手后的情侣，一个假装不在意，另一个故意去找存在感？ 秦凉夜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危险。 Jessica的性格其实最好猜，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看出些端倪来，高傲又傲娇，死要面子，主动和被动并存的一个超级有魅力的女人。 哎，我可真是有定力啊…… 坐上了车，秦凉夜琢磨了一会儿，拿出了手机Google，马上就把今天酒吧那个大老板的真实身份找出来了。 可能也是不完全的真实身份吧。 Willstrom，以旧金山为中心向外逐渐扩展的高端百货商店，在一线城市里比较常见，在美国虽然说不上常见，但也是百货业屈指可数的大鳄了。 Mason Williams，现任掌舵人。 秦凉夜突然有些头痛了，虽然说他妈的生意做得比这个Mason大得多，但就这样得罪一个这样的百货公司老总，他肯定是要被狠骂一顿的。 而且在美国能做起那么大生意的人，明面上只有这一个身份，这正常吗？ 秦凉夜想了想，还是给Jamie打了个电话要了Qri的电话，打算跟Qri说一声让她转告Jessica醒来了赶紧跑路，暂时别待在美国，至少别待在旧金山。还好Jessica的父母因为她们成为了艺人的原因已经久居在韩国了，不然秦凉夜的头要更痛。 Jessica他们的家就在旧金山。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拜托Jamie找几个人在酒店门口看着，虽然说Mason也不会那么快就反应过来，但秦凉夜只是觉得不放心，要等到她上飞机才能安心。 反正秦凉夜马上就去香港了，Mason找不到他人肯定会调查，调查完发现这个拿酒瓶cei他脑袋的人居然有个很了不起的妈，他还真……不敢动。 很难受很憋屈吧。 当初即使对Jessica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不是非要不可，只是一时兴起，也会因为这个原因，占有的欲望无限膨胀吧？ 我动不了你，我还动不了一个小小的明星？ 何况他已经在动了。 秦凉夜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烦躁，连忙给Qri打了个电话。 第十六章 老虎 坐在的士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霓虹灯被拉成了一条条失真的丝线。 ……哎。 感觉身体被掏空。 明明Jamie说Qri她们是来旧金山旅游的，又没在那么开放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就会…… 那么妖精？ 三个小姐姐在酒店里躺着，自己只能在的士的后座看着司机大叔胡子拉碴的侧脸。 一开始秦凉夜跟Qri解释起来还是很顺利的，Qri还很懂事地让另一个小伙伴立马找到Jessica的证件买了一早的机票。 秦凉夜刚放下心嘱咐了一句：“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查到你们头上，你们也不要久留了。” Qri就“啊”了一声，可怜巴巴地说：“那你带我走好不好嘛？” 秦凉夜大脑当机了几秒，才艰难拒绝道：“我要带你走的话，我妈可能会扒了我的皮。” Qri失望地应了声，才道：“那你去哪里总能告诉我吧？” “HK。” “嗯……去干什么，探亲，之后还是回旧金山长住吗？” “相亲。”秦凉夜老老实实地说了，毕竟今天这个友谊炮没打成，那也是没有缘分，以后Qri要回韩国，秦凉夜要回旧金山，或者在香港多待阵时间，不论如何，两人都不会有什么交集的，“问那么仔细？” Qri沉默了会儿，才用之前见面要他喝酒的那种语气，玩味道：“是么？那祝你相亲成功。” 秦凉夜感受到了危险，硬着头皮“嗯”了一声，道了声谢。 “啊——也不知道Jessica在隔壁房间干什么……” 秦凉夜猛然一震，想起之前说的话“那你就自行解决吧”，还有Jessica趴在他的胸口轻声喘气的样子，顿时可耻地一硬表示尊敬，然后又听Qri用刻意拉长的声线叫了声：“Hyomin，一起洗澡吧~” 只听到一阵水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不要惹女人。 ————————————————女人是老虎—————————————————— 秦凉夜打开Kakao才发现消息已经炸了。 [哇，要包养我可是天价啊，虽然很感动，但还是不行，我明天要远赴HK相亲，米啊内啦。] [自己找录音师录制吧，不行打电话问我也ok，单曲肯定趁着热度马上就要出的，拖不了。] 这是秦凉夜对Tiffany最后的回复，其实已经很真诚了，再说他那个时候忙着跟Qri讲话，哪有时间理……这个过去粉过的偶像？ 虽然现在也觉得Tiffany很可爱，偶尔有种我喜欢的人就是那么优秀萌萌哒，但是要说完全把Tiffany当成偶像，也已经不是了，其实他觉得，要是继续这么接触下去，他和Tiffany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那么一个随随便便就撒娇发脾气，没事甩甩脸色脸红全身上下透露着浓浓的受气，还跟他撒酒疯的人，怎么还把她看作偶像？ 两个人可以聊音乐，可以聊少女时代，还可以一起去夜店。 想想就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 但是现在他们还在未来并不稳固的友谊似乎就已经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相亲？] [你才二十六岁相什么亲啊！] [你会找不到女朋友吗，你干嘛相亲！] [不要去，相亲很无聊的，你要全程找话题微笑脸，比当艺人还累。] [你能保证相亲质量吗？那个女孩子你见过吗？万一很丑怎么办？你专程去次香港，来回好要浪费几天，这都够做十几个Demo了！] [我的单曲这几天一定要录制了，找不到人来给我录，哎，还想给很多薪水的呢。TAT] [QAQ] [秦！凉！夜！你是不是死了？！] 秦凉夜看到最后一句，脖子一缩身上一抖，一个撒酒疯的小人版黄米勇就在眼前叉着腰对他怒目而视。 [我也没办法啊……我妈让我去相亲，反正就见见，我连离家出走的钱都没有了，只能听她的。] Tiffany很快就显示已读，没有再说相亲，而是把注意力放到另一个地方上。 [你刚干嘛去了？] [旧金山发现一个新夜店！Feeling，贼烂，听我的，不要去了。] 已读标记出现得很快，秦凉夜还等着Tiffany跟自己交流一下夜店经验，那边就没声了。 难道她不感兴趣？ 秦凉夜忧郁地叹了口气，发了句：上飞机啦。 然后就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插上耳机听起歌闭目养神。 列侬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Qri的胸真是非常感人啊~ 被秦凉夜气了个半死的Tiffany正在和泰妍大倒苦水。 其实之前秦凉夜消失了一个多小时，Tiffany就气得不行，跑去找泰妍大倒苦水。 可怜的泰妍刚刚在清晨睁开眼，还没来得及一个个回复Kakao上的，短信上的生日祝福，就被Tiffany逮住了。 “泰妍！” 泰妍一接起电话就是Tiffany委屈的声音。 “帕尼啊，怎么了~” “我要气死了！秦凉夜要去HK相亲！不给我录歌！” 泰妍精神一震，还没来得及讲话，就被电话里黄秘书狂风骤雨般的抱怨淹没了。 “还不回我啊啊啊啊啊我要咬死他！” “你说我是不是不是少女时代了，在他心中地位下降了？” “我一定要重新red重新火起来重新和你们一起活动然后天天往台下带单反的饭抛一百个媚眼啊啊啊啊啊馋死他馋死他！” “以为给我一首歌我就会在意他吗？以为这样就可以这么对我吗？10分钟了！10分钟都没有回我！我一点都不在意，我一点也不在乎他！哎西！” “什么东西，不唱了！” “臭男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泰妍啊……我好伤心……TAT” 泰妍刷着牙，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听电话里的声音从抓狂瞬间开始抽噎，心里恨不得把秦凉夜按在地上摩擦一百遍。 “怎么说也一起睡了一晚吧？怎么说也亲了我吧？嘴里全是他的葡萄味！就这么！对我！哎西哎西哎西！” 泰妍一下子精神了，叫了声：“等下！亲你？” Tiffany瞬间炸毛道：“我亲的他！我看他长得不错就对他用的强，怎么样！” “哦呵呵呵呵呵呵……”泰妍被吓了一跳，干笑道，“帕尼啊……感觉你的韩语，越来越流畅了也……” 第十七章 婉之 “啊！他回我了！” 泰妍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这句天籁般的话语。 “泰妍我爱你，我要去收拾他了，拜拜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的我们老公muamua！” 泰妍还没应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嘟嘟嘟—— 泰妍咬牙切齿，把手机往床上一甩，决心要在LA把重色轻友的Tiffany摸到再也不敢那么嚣张，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像条咸鱼般地去厨房找吃的了。 还是Sunny好啊，没有行程，给她做了……一大碗拉面！ 好嘛……虽然有点简陋，但好歹还有的吃不是…… 泰妍非常幸福地给了Sunny一个飞吻，两个人面对面吃起了拉面，整个寝室只能听到“吸溜吸溜”的声音，Sunny给她煎了一个流心蛋两块培根，泰妍把蛋夹起来一咬，香甜的蛋黄流入她的唇间。 泰妍顿时感到十分满足，真挚地对Sunny道：“Sunny啊，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Sunny三下五除二地吸完了拉面，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了泰妍一眼，迅速地从她碗里拣走了一块培根。 泰妍觉得她的身心都被哀愁笼罩。 Sunny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了，找了个话题：“帕尼还没澄清那个绯闻啊，不是说是假的吗？” 泰妍有气无力地说：“她的话你也信？这个绯闻比真金还真！” Sunny惊呼一声：“黄美英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找了男朋友？就剩我们几个跟剩斗士一样天天宅在宿舍或者家里，你看允儿去参加个节目都要被秀一脸恩爱可怜死了！我要弄死黄美英！” “还不是男朋友，但帕尼认真了，假戏真做懂不懂？跟我打了一早上电话，一直在说这个男人。” “大发……”Sunny喃喃道，“假戏真做？居然……觉得……有点浪漫？” 泰妍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泰妍盯着在桌上震动的iPhone X，眼神空洞，没有动作。 Sunny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把手机递给泰妍，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同情，然后走在边上，一脸期待地等着泰妍接电话偷听黄秘书的八卦。 泰妍颤颤巍巍地按了接听。 “泰妍啊！” ——————————————全世界最可爱的我泰———————————————— 全然不知因为自己太过直男而给Tiffany造成巨大心灵冲击进而伤害了他女神泰的秦凉夜正坐在去往订好的西餐厅的车上。 陆婉之。 秦凉夜默念着她的名字。 连照片都没给他看过，秦小凯和叶女士就在饭桌上提了几句，老陆家的女儿，名字是陆婉之，香港大学高材生，家里是做娱乐的。 没了。 秦凉夜叹了口气，说紧张肯定是没有的，他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只是不想忤逆家里的老人而已，毕竟奶奶她们都年纪大了，急切地等着秦凉夜找个老婆回来好能有个小孩子开心开心。 秦凉夜想了想自己之前两任女朋友，其实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理想型的，但是回过头来一总结，发现这两任前女友，都在某些地方和泰妍有神似的地方…… 第一个是唱歌超级好听，可以去参加比赛的那种，声线也和泰妍很接近，说起来他们还是在一起唱过k之后，秦凉夜才觉得有些心动的……第二个更要命了，长得就和泰妍有六分相，只是脾气太差了在一起没多久秦凉夜就不堪其扰果断分手。 这么看来，秦凉夜想跟爱情结婚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他有娶泰妍的本事。 想了想自己捉襟见肘的钱包，想想自己扑街到不能再扑的摇滚事业，想想明后年才能提上日程的电影配乐，想了想自己还在旧金山老巢得罪了Willstrom的老总。 哎。 进了西餐厅，找到座位，其实这也是一个普普通通谈不上多高档的西餐厅，只是地处市中心高层，可以俯瞰HK，视野很好而已。 陆婉之还没来，秦凉夜耐心很好，也没拿出手机来玩，而是扫了眼菜单，翻了翻它的设计，盛柠檬水的玻璃杯也是多角形的，杯壁有薄有厚，看起来很好看，桌边放着透明的窄形小花瓶，里面插着一支白色的小花。 地方是陆婉之定的，秦凉夜观察了下这个地方，稍稍猜了下陆婉之的性格，轻笑着抿了口柠檬水，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有段似有似无的旋律一直在循环着。 在飞机上就有些灵感的，秦凉夜煎熬了四个多小时，怎么也捉不住那段旋律，不知道怎么把它做得好一点，然后就悻悻地眯了会儿。 “我相亲过十几次，只有你等了我半个小时，一分钟的手机也没有看。” 秦凉夜这才抬头，看到陆婉之语笑晏晏地落座，，整理了下裙子，把头发撩到肩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长发，黑色稍稍烫了卷，眼睛黑亮，有种气定神闲的笃定在气质里。 就是，所谓的女神吧。 秦凉夜耸了耸肩：“那是我太无聊了。” 两个人沉默了会儿，秦凉夜看她翻了翻菜单，然后合上，才招来服务生，点了份肋眼，陆婉之在他说完之后点了份不会出错的菲力，把菜单还给服务生。 “你似乎没什么兴致？” 秦凉夜勾起唇角，抿了口柠檬水：“比起你自然是不如的。” 陆婉之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没事找事”暗中观察了他半个小时的事，也没不好意思，坦诚道：“秦先生现在是和韩国的Tiffany在交往吧？” 秦凉夜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扒出来的事情，一愣，看着陆婉之一脸坦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的顾虑，以你的家庭，就算叶阿姨秦叔叔再开明，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你和Tiffany的事，谈恋爱是一码事，结婚又是另一码事，对吧？” 这倒不是…… 叶女士的确需要说服，秦小凯才不在乎，只要带回去是个女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秦凉夜知道陆婉之把自己刚刚的沉默理解成了为难，也不多说，等着陆婉之继续说，显然这场相亲已经变味了，陆婉之是怀着目的来的。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之前我以为我不喜欢男人，可是很奇怪，女人我也不喜欢，反而觉得恋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陆婉之思路清晰，娓娓道来，最后才道，“同样，这样无休止的相亲也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相信你也有同感吧。” 秦凉夜笑了笑，喝了口红酒，道：“所以？” “或许我们可以妥协一下，如果他们以为我们正在交往中，这样至少会有一到两年的时间留给我们准备，我有时间把属于我的产业巩固，你大概对我的家庭有所了解，天皇、华乐，这些公司都不是我一下子能掌控的，我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这样你也有时间说服你的父母接受Tiffany，不是吗？” 秦凉夜完全没有心动，他和Tiffany根本就不是真的，而且假装和陆婉之在一起的话，他怎么和Tiffany炒绯闻？ 似乎陆婉之也想到了这点，接着道：“至于你和Tiffany的事，我和我母亲解释一下就可以了，你完全不用担心。反正……他们在意的也就是你的身份，你喜欢谁，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话都到这份上了。 秦凉夜没有立刻拒绝。 “我考虑一下。” 第十八章 追杀 显然除去陆婉之过重的心机，她是一个很能让人心生愉悦的女人。 恰到好处的玩笑，几近完美的外表，内外兼修。 期间陆婉之有意无意透露了些自己的处境，这些其实秦凉夜也知道一点。 虽然陆家在天朝的娱乐业数一数二，但也不是就这样没有对手，华乐很大，但不属于陆婉之，而陆婉之被家里人派到了HK进入天皇。 然而……陆家并不是天皇的第一大股东。 陆婉之在商业上非常努力，其一是她确实对商业感兴趣，而商业也是她二十五年里接触最多的东西。其二就是她要拥有足够的力量，足够的价值，让家里人放弃把她就这么嫁走。 嫁到旧金山？虽然叶女士的产业更大，但是他们家在HK还好，在整个天朝，其实也不是特别显赫。 毕竟叶女士的主业是奢侈品，而天朝的大环境不足以让她发挥，毕竟莆田太嚣张了，奢侈品业只能望洋兴叹。 所以陆婉之嫁来能干什么，帮叶女士打理下产业？ 秦凉夜把陆婉之说的话都记下了，可是他对商业实在是不感兴趣，反正跟陆婉之也没什么大的利益牵扯，听听就算了。 “不过你油管主页里那些歌里我最喜欢的是《Wish You Were Here》。” “嗯？” 后来秦凉夜才知道自己因为Tiffany的关系，小小地火了一把。 家境什么自然没被扒出来，这点他家里人都掩盖得很牢，可年纪学历还有油管都被万能热情的韩国网友人肉了出来。 Tiffany的死忠们有些不满意，这个男朋友长得不错学历也亮眼，和帕尼肯定聊得来，歌更别说了，韩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循环着他主页上寥寥无几的几首摇滚听，可是…… 年纪太小了吧，而且之前主页数据那么差，肯定没多少钱，有才华是不错，但这样怎么养活我们帕尼啊？ 秦凉夜回到酒店，洗完澡还在看Youtube，他已经好久没有登陆了，毕竟仅剩的自尊心被Youtube打击得所剩无几。 评论都是啥，能不能多夸夸他唱得好，曲子好也行啊！都在说Tiffany。 秦凉夜有些不开心。 不过像他这种本来作品都没人看的人，一下子有了很多观众，其实也要谢谢Tiffany吧？ 想到之前拒绝了Tiffany的制作要求，虽然说秦凉夜真的觉得Tiffany自己来没问题，但还是有些愧疚了。 打开Kakao，Tiffany还是没有回复，秦凉夜躺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想了会儿。 [忘记问了，你打算要哪个版本啊？] 没指望Tiffany立刻回，但是Tiffany却回得很快。 [两个，一个第一版流行，一个摇滚。] 流行是秦凉夜预想之中的，可是还要加录一版摇滚？ [一版流行就行了吧，录摇滚干嘛？] [生气。] 秦凉夜无语地看着手机，生气就要录摇滚了？ [而且我摇滚需要一个男声来和。] 秦凉夜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听Tiffany提起了倒觉得还可以，女生唱摇滚很难，特别是Tiffany这种嗓子，可能并不能百分百契合，这下他倒真的有点不放心了。 毕竟是他好不容易写出来的得意之作。 [摇滚版我有点不放心别人来做，而且还要找男声来和，能处理好吗，要重新改一下编曲了。] [你来和。] [啊？？？] 秦凉夜挠了挠头。 [可我在HK啊。] [我在飞机上，快要飞了，十一点来机场接我。] [那……那么快……] 秦凉夜刚要拒绝，但又想，这是不是Tiffany炒绯闻的手段呢？就有点不好开口了。再说Tiffany也不是不给他酬金，刚刚都谈好了，还挺丰厚的，虽然比不上给电影配乐，但这样秦凉夜的钱包也可以稍稍宽裕些。 [你来HK找我录？] [嗯，来不及了。] [可是……] [对了，泰妍也十一点左右到。] [？！] [我会准时到的！] 结束掉电话，秦凉夜感觉到她有些不开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要来香港找自己录歌才不满意吗？要跑那么远…… 秦凉夜心里也有些委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泰妍，要过来了！ 要见泰妍！ 秦凉夜猛然从沙发上蹦起来，衣物早就寄到了这里，秦凉夜打开柜门，看着满柜的衬衫，皱紧了眉头。 虽然他喜欢穿衬衫这种凸显身材又能让自己显得成熟一点，稍微掩盖一下自己的娃娃脸，但是……那是泰妍，太正式是不是不太好？ 他完全不知道泰妍因为他的缘故把飞往LA的机票改成了飞往HK，还要在粉丝见面会之后飞速赶到机场，没办法，只有那么一班了。 所以，被Tiffany折腾得很心累的纸片人把秦凉夜简直是恨到牙痒痒。 在听到Tiffany的抱怨后，泰妍也陷入了沉思。 帕尼说，这个秦凉夜啊，要去香港相亲，告诉她了，去酒吧玩半天不回消息，也告诉她了，如果这种情况下，秦凉夜还是真的喜欢Tiffany，那这已经不是直男了，这是缺心眼了啊！ 所以泰妍觉得Tiffany可能要……栽了，秦凉夜大概只把Tiffany当朋友了，甚至是可以一起泡夜店的哥们，唯独不是“未来女朋友”。 泰妍小心翼翼地找了下措辞，怕伤害到小甜豆脆弱的心灵：“帕尼啊……我觉得这个秦凉夜跟你这么……无法无天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他那个……” Tiffany的声音很坦然：“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了。” “哦……” “虽然很沮丧，可是就这么看着他相亲，要是真的成功了，那我也太可怜了。” 泰妍微微抿着唇，听着对面帕尼难得正经起来的话语，意识到这颗甜豆是真的有点陷进去了。 “所以，我要去看看，录完音再想别的。再说，以往都是别人喜欢我，我也没有立刻喜欢上他啊，我先喜欢上他这种感觉好奇妙，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深究，只想快点见到他，让他给我唱歌。” 帕尼把Youtube上的视频录成了音频，有点杂音，一定要帮他出张专辑啊，真是太好听了。 耳机里传来秦凉夜倦倦的歌声“Ho i wish you were here。” 要穿什么要呢，Tiffany看了看自己整理好的行李箱，坐在床边眼神放空认真思考着。 白色纱裙？ 嗯，显嫩。 然后又把头发放下来认真地卷出了空气刘海。 这样的话，说我是92年的也不是完全不能信了呢。 第十九章 曲折 秦凉夜早早地到了机场。 其实今天是泰妍的生日来着，他想准备点什么生日礼物，但又怕太唐突了，据Tiffany所说，泰妍只是陪她来录音，主要是来旅游玩玩的。 秦凉夜坐在机场的星爸爸里，等了半天，Tiffany早就上飞机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延迟，百无聊赖地喝着冰摇莓莓果茶，坐得实在是屁股都麻了，只能无奈地出去转转。 Tiffany这头粉红猪，果然专业坑人。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免税店那里，平时秦凉夜走到这块地方也是直接穿过去的，但这次倒有些犹豫了，里面的东西……应该有适合泰妍的吧？ 买不买？ 我就看看，我不买。 十分钟后，秦凉夜在卡地亚店里，看着一条玫瑰金吊坠，是小巧的苹果形状的。 我就买来玩玩，我不送。 秦凉夜盯了那条吊坠，终于还是下手了。 事情永远不能如想象中那么愉快，一个难听的声音这时响起：“哟，还很是阴魂不散啊。” 秦凉夜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说话，招呼服务员结账，才感受到脚步慢慢接近，还是刚刚那个男声：“卡地亚？买得起吗？” 边上的服务生刚要有动作，闻言尴尬地顿了顿，秦凉夜瞥了她一眼，淡声道：“包起来吧。” “也是，就条小吊坠，值不了几个钱。” 秦凉夜眼睛都不抬，前面已经看见权宁一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了，懒得和他废话，直接道：“有屁快放，别影响市容。” 权宁一语气一滞，才怒道：“旧金山的事还没算完，你撞我的事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秦凉夜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精美小袋子，转身要走，头微微一转，“你又能怎么样？” 权宁一气极反笑：“这里是香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其实撞一下不算什么弥天仇恨，只是那天的事态后来完全不在权宁一的掌控之中，被Willstrom的老总当条狗一样“赶走”。是的，因为内心为自己的懦弱感到太羞愧，他已经自动代入想要保护Jessica却无能为力的人设之中了，好像自己并不是主动退下的。 毕竟是个男人，占有欲很强，再者那么多年下来Jessica都没有答应他，一直拒绝着他，好不容易等到态度有点松动了，冒出来一个Mason……这个混蛋就这么，占有了她。 权宁一跟Mason硬气不起来，只敢吐舌头，但这个在他看来就是普通学生的小子，又在那天招惹了他，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决的了。他也只能迁怒到秦凉夜身上。 秦凉夜也勾起唇角笑了出来：“嗯？你也知道这里是香港。” “呵呵。”权宁一气定神闲，“你年纪小，怕是不知道警署的恐怖吧？或者你长得还算清秀，要不要试试看给天皇的老总们做个小情人，他们都会好好爱护你……” 权宁一说到一半，一下子顿住，脸上的神情从跋扈变为讨好，笑容满面地向门外招了招手，叫道：“西卡，你来了！” 秦凉夜笑容一滞，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去，恰好看到Jessica站在不远处，没有戴墨镜，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 真的是不可思议，既震惊于权宁一的厚脸皮，昨天先是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Jessi显出强硬姿态后，连反抗，象征性的反抗都没有，就夹着尾巴溜走了，现在居然还有脸见Jessica，还表现得如此热络亲密。Jessica更是厉害，被坑得那么惨，还和权宁一搅和在一起。 秦凉夜愣了一会儿，只觉得内心无比地失望，实在是替Jessica不值，又觉得她笨得要死，至于她欲言又止的目光，也被他解读成了：昨晚的事对我而言是不光彩的，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还那么在乎权宁一？ 秦凉夜连在这里看权宁一像小丑似的蹦跶都没兴致了，迈开腿就要走，可是总有不识相的人不让他如愿，他都不计较了还要纠缠。 “你有两个选择，一，向我行大礼赔礼道歉，二，等着去警署，你有五秒钟来做出选择。” 忽视权宁一洋洋得意的笑脸，秦凉夜看了眼还在原地看着自己发呆的Jessica，直接要走，这是Jessica才回过神来，冰冷道：“权宁一，你在说什么？” 权宁一脸色一变，耐心解释道：“西卡，你不记得了他是昨天故意撞我的那个小子？” 这是秦凉夜已经走到Jessica的身边，转身要过去，却见Jessica没有理睬权宁一，而是望着自己，眼神水润，嘴唇嗫嚅着要说什么。 还在担心昨天的事情？怕自己多嘴？ 秦凉夜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大多数是苦涩，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当作不认识你。”Jessica就站在卡地亚的门口，秦凉夜怕碰到她，在经过的时候把手臂往后背着，看起来就像在刻意躲避着什么一样。 Jessica心中一痛，听着秦凉夜不带感情的话语和刻意避嫌的姿势，知道他是误会自己想要不认账了，毕竟昨晚要不是他，自己可能就…… 想到这里Jessica叫了一声：“秦先生。” 用很标准的中文叫的。 秦凉夜诧异，偏头看向Jessica，面带困惑，听Jessica嫣然一笑，用甜甜的嗓音继续说着，全然不顾身后脸已经完全黑下去的权宁一，说道：“昨天非常感谢你，等你有空可以请你吃饭吗？” Jessica说话的声音是秦凉夜所认为最为温柔的。 他怔住了，半晌才冷淡地点了点头。 “那我到时候打你电话，从Qri那里问她要了你的手机，你不要见怪。” “不会。” Jessica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秦凉夜远去的背影，和手上精致的卡地亚手提袋，若有所思。 权宁一这是上来了，道：“西卡，早知道你认识他，我也不会那么为难他。” Jessica仍然看着秦凉夜的背影，睬都没有睬他。 权宁一的脸色绷不住了，低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Jessica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在我的公司里有多少股份？” 权宁一有些惊慌，连忙补救道：“西卡，昨晚……昨晚是我错了，那也是那个禽兽仗势欺人，强行要赶我走，Blanc现在刚刚走上正轨，也有我的一份心血啊……我来机场接你，就是想商量一下之后的安排。” Jessica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唇边勾起嘲讽的笑容，撩了撩金棕色的长卷发，戴上墨镜，踩着高跟鞋径直走了。 一时间，高跟鞋碰触光洁的地面，声音非常清脆。 第二十章 咖啡 终于接到Tiffany了。 装着小礼物的手袋被秦凉夜藏到了斜挎包里，毕竟他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去送，还是先藏起来比较好。 见到Tiffany的时候，秦凉夜的心情也有些奇妙，之前才见到了Jessica，现在又是Tiffany，泰妍也快下飞机了。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饭，能在同一天见到这三个人，也太幸运了吧？ 虽然说Tiffany在他心中已经不太像魂牵梦萦的偶像了，对Jessica的感情也因为她14年退团有了些杂质，可是，他最喜欢的泰妍就要来了。 “应该是我比她早下飞机的，怎么还要等她？” Tiffany和秦凉夜在机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秦凉夜苦逼地拉着她的行李箱，看着Tiffany从小包里拿出了小镜子，从很多支看起来没什么区别的口红里选了一只，还拿出了很多超出秦凉夜认知范围的东西，开始不慌不忙地补妆。 “飞机上睡得太沉了，一不小心忘记补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拍到……” 秦凉夜无语地看着穿着白色纱裙，可爱的空气刘海，她还小心翼翼地对着镜子画着淡粉色很水润的口红，道：“女人都是这样的吗，明明那么漂亮了还说自己就这样？” Tiffany听到“很漂亮”这三个字，嘴角弯了一下，淡淡瞟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算你有眼光。”接着更加专心致志地补起了妆。 秦凉夜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看她补妆，但左等右等泰妍还是没来，Tiffany补妆也没那么好玩，他挠了挠头，道：“要喝什么？我去买。” Tiffany想了想，脸上显出狡黠的笑意：“不是饭吗？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秦凉夜登时无语，这是你Tiffany逼我的，他毫不留情地道：“就是因为是饭，才知道你们什么都吃，一年伙食费三亿韩元，在下佩服。” Tiffany面色一沉，妆也不化了，不悦地盯着他。 秦凉夜到底还是吃不消出道多年Tiffany陡然冰冷起来的御姐气场，灰溜溜地就跑到星爸爸里面去了。 热咖啡总行了吧！ 秦凉夜买了两杯普通咖啡，到底是怕外面天气冷，把两个精贵的奔三姐姐给冻到了，他自己倒是对热饮深痛恶绝，再次要了杯冰摇水果茶。 人很多，也对，机场里的星爸爸一直是人满为患的，秦凉夜等着的时候也没地方坐，只能插着口袋打量周围，然后再勾勒起中午时就出现的似有似无的曲调。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饮料才做好，秦凉夜把果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把两杯咖啡放在打包的纸袋里面。 回头一瞥，看到Jessica双手捂着装着热咖啡的纸杯，眼神放空着打量周围，精致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和漫不经心。 似是感受到有人在看着她，Jessica也往秦凉夜这里看了一眼，发现是他，弯起嘴角微微一笑，冰雪消融。 明明店里满是人群的喧嚣，秦凉夜却觉得此时此刻他与世界切断了联系，反而与Jessica的触角有了一碰即逝的感应。 这会是一首很温柔很冷淡的曲子了。 秦凉夜眼睛清澈，也对Jessica回以笑容，脸上显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随即跟着脑海中渐渐清晰的伴奏轻声唱道：“Sittin’ Here In Sileny Own……” 他浑然不知Jessica的笑容一闪而逝，看着秦凉夜手上装着两杯咖啡的纸袋，蹙起了秀眉。 回去的时候泰妍已经到了，真的见到她的时候秦凉夜倒也没那么忐忑，爽朗地问候了声：“泰妍生日快乐，我是你的饭哦。” Tiffany看着秦凉夜不同于以往的样子，爽朗地笑着，却还是透露出了不一样的小紧张，在一边鼓起了腮帮子。 泰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Tiffany，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敏锐捕捉到Tiffany的鼻息已经悄然加重，心里看着面前笑得一脸阳光无害的秦凉夜就是一阵暗恨，但还是和煦地笑道：“是哦，谢谢你~” 秦凉夜很有眼色地把咖啡分给了她们，然后很有眼色地接过了她们手上的箱子。 Tiffany捂着手上温热的咖啡，满意了一点，听秦凉夜问道：“你订好了么，录音棚？” Tiffany一滞，长长地“唔”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地露出了笑眼，连带着泰妍也是侧目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写着：你啥也没干就拉着我来HK了？ 秦凉夜叹了口气，想起陆婉之好歹现在在天皇工作，打了个电话，说的是中文，她们都听不懂，只是都听到了，电话里是个女声。 “嗯，明天下午么？好，小点没关系，谢谢你啦。” 看秦凉夜挂断电话，做了个ok的手势，Tiffany向泰妍使了个眼色，泰妍尴尬地喝了口咖啡，硬着头皮道：“秦先生不愧也是音乐人呢，全球都有朋友可以帮上忙。” 秦凉夜只觉得这是泰妍夸她，表情都轻快了几分，心里稍稍雀跃，勉强平静道：“我在HK没有音乐人朋友，这位是刚认识的，工作恰好相关而已。” 泰妍长长地“哦”了一声，礼貌笑道：“这样啊，还是感谢你那么照顾我们帕尼了。” Tiffany把头一瞥，轻声嘀咕：“他应该的，我付了钱的。” 泰妍无奈地看了眼秒变受的Tiffany，打了下她的手臂，两个人亲昵无限。 秦凉夜表示作为支持All泰的cp饭，他的内心无比充实和满足，但是那是因为当初实在接触不到泰妍，可现在泰妍近在眼前…… 泰妍太可爱了！ Tiffany跟泰妍笑闹了一阵，手臂挎着黑色的包包，手上也只有一杯咖啡，最重的行李箱被前面那个难得很乖的秦凉夜推着，心情雀跃，兴冲冲地道：“Halo，我们直接去夜店玩一圈吧，反正今晚没事！” 秦凉夜先是看了眼穿得非常简单的泰妍，只是一件卫衣，又看了看难得纯良一回的Tiffany，连去夜店必备的烈焰红唇都没有，打击道：“你别一时兴起了，你这样去夜店什么收获都不会有的。” Tiffany笑颜瞬间一僵，反驳道：“不管，我再怎么样穿得也比泰妍好！” 泰妍无辜躺枪，瞪了眼Tiffany：“你们俩吵嘴可别带上我。” 秦凉夜再看了看泰妍穿得实在是太朴素了，虽然这样也是在闪闪发光着的，但还是觉得跟Tiffany去夜店没什么，带着泰妍去，万一再看到有男人跟她搭讪，自己可能疯掉。 秦凉夜眼珠子转了转，换了个说法：“明天下午就要去录音棚录音了，你歌熟了么，就想着玩！” Tiffany冷笑一声：“那你不也背着我去夜店玩得开心，几个小时不回消息！” 秦凉夜荒唐笑道：“喂~这歌是你唱的，又不是我要发单曲，玩玩怎么了？” 第二十一章 夜店 “花心鬼！”Tiffany抬起腿轻轻踹了秦凉夜一脚，秦凉夜不为所动，绷着脸说：“要我给你录，那歌没唱好就不许出去玩。” 还要带着泰妍，别把我们泰妍带坏了。 Tiffany狠狠地瞪了眼秦凉夜，虽然眼神还是软软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秦凉夜的脸上刚挂起笑容，马上就僵住。 “I love you baby，and if it's quite all right~” “I need you baby to warm the lo~” 身旁的Tiffany轻轻眯着眼，满脸投入地唱着，声音哑哑的欧美腔婉转又性感，惹得秦凉夜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 而且唱功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看来Tiffany在LA的确是很认真地在提升自己。 秦凉夜有种欣慰之感，撇去摇滚版这个难题，单说流行版的话，Tiffany的声线唱腔那是百分之一百的契合。 Tiffany感受到秦凉夜的侧目和惊喜，眨了眨眼，甜甜地道：“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我拿到这首歌之后一直在循环！” 看Tiffany这一副“我做得很棒吧，快点夸我”的摇尾卖萌状，秦凉夜轻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表扬道：“做得好。” 泰妍在一边目不斜视，看Tiffany和平时全然不一样的萌样，忍不住想对这两人吐口水。 Tiffany眯起眼睛笑了笑，话风陡然一转，举起手：“好！那就让我兰桂坊一姐，蒂帕尼！带大家醉枕香江！” 秦凉夜瞬间垮下脸：“……一姐你好中二啊。” 泰妍默默无语地在一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看着Tiffany这抽风样，感觉自己快要高血压了。 “大叔，去兰桂坊！谢谢您~” Tiffany马上拉开车门坐进去，也不管苦逼地把行李箱抬进后备箱的秦凉夜，用塑料普通话对司机大叔说道。 司机大叔看着这个小姑娘一脸清纯笑眯眯的样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和蔼的微笑，泰妍也坐了进来：“小姑娘，你们是外国人？” Tiffany的塑料中文之旅就到此为止，和泰妍面面相觑，歪了下脑袋，泰妍艰难道：“我们……听不懂，我们不是中国人。” 这时候秦凉夜终于把行李箱放好，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就呆几天，箱子怎么会那么沉，关上车门，重重地甩了下手。 听到后备箱关掉的声音，司机大叔准备等最后一个小伙子进来就开车了，却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笑得一脸甜的女孩子慌慌张张一屁股坐到另一个看起来很安静的女孩子的大腿上，然后再挪下来，一脸正经紧张地瞥了眼窗外。 原来是换了个位子啊~ 司机大叔暗笑。 那个小伙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把拉开了前座的车门，利落地坐了进去，用半生不熟的粤语道：“去兰桂坊，谢谢您。” 司机大叔应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甜甜的女生笑容陡然凝固，恨恨地瞪了眼前座男生的后脑勺，无力地靠在了另一个女孩身上。 不争气的男人啊，就算长得再帅，这样也是泡不到女生的。 “小伙子，带两个外国女生去兰桂坊啊。” 秦凉夜“嗯”了一声，意识到这是普通话，果然司机大叔接着解释道：“呵呵，我是福建人。” “要好好把握机会啊，那女孩子这么可爱。” 听着司机大叔语重心长的话，秦凉夜下意识头一转，就看到了泰妍揽着Tiffany一脸安静，专注地看着窗外掠去地光影，只是侧脸，只是盯着窗外的眼神，璀璨得像是蕴藏着星河。 泰妍虽然是在看着HK的夜景，但是对于秦凉夜跟司机大叔说了几句就转过头来看她还是有所觉的，尤其是他微微停顿的眼神，让揽着毫无所觉的Tiffany的她更是一阵尴尬和心虚，毕竟这是Tiffany现阶段感兴趣的男生啊。 泰妍只好假装不知道，内心也有些不喜，不由分说地给秦凉夜标记了一个“花心”的特点。 秦凉看得愣了会儿，实在是因为泰妍太美好了，随即无奈地对司机大叔道：“您在说什么呢……” Tiffany这才从刚才的小打击中缓过来，气哼哼地把头从泰妍怀里伸了出来，声音软糯：“你们在说什么？” 秦凉夜有些不自然，干笑了声：“司机大叔夸你们可爱哦。” Tiffany闻言心里美滋滋的，甜声道谢：“谢谢您，我觉得您也非常帅气！” 司机大叔把Tiffany的塑料中文听得一知半解，秦凉夜也笑呵呵的，解释道：“她说谢谢您，还夸您帅。” 司机大叔越来越喜欢后做这个甜美的女孩子，笑得合不拢嘴，秦凉夜瞥了眼他的状态，车已经在高速上疾驰。 哎……这个司机状态不对啊，真怕出车祸。 司机大叔和Tiffany自顾自地傻乐着，而秦凉夜也因为司机大叔那句“要好好把握啊”而陷入了沉思，本来就是泰妍的死忠了，看到真人几乎和想象中的一样美好，秦凉夜不心动也很难了。 而泰妍则是替Tiffany担心起来，眼前这位年下男，刚刚说了个谎，明明是专程回头看了她一眼，却硬说是夸她和Tiffany可爱，有种八面玲珑的感觉，虽然这也是正常的社交礼仪，但泰妍已经对秦凉夜有了小小的成见。 帕尼即使不是初丁，在感情上还是傻傻的，这位年下男，外貌通过，才华通过，性格未知，从很会照顾女生这点上看来似乎还不错，家境未知，情商也通过，可他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没有那么喜欢你啊…… 泰妍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挂在天际的冰轮，难得地头疼了起来。 想了半天，秦凉夜觉得以自己目前钱包空空的状态而言，家里还有叶女士这个最不好糊弄的老妈，还是要好好努力才行。 出神完毕，听到Tiffany小猪一样的笑声，秦凉夜也觉得好玩，抿着嘴微笑，不就是夸了她句可爱吗，有那么开心吗，一点也不像是马上就要变身三十代的少时啊。 时间飞逝，看着渐渐熟悉起来的景色，Tiffany更加兴奋起来，随计程车的停下，Tiffany也和泰妍相继走了出来，秦凉夜付完帐把行李放到就近的酒店里，Tiffany也去换了身衣服，然后看秦凉夜一脸挑衅：“不是混夜店吗，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夜店女王。” 泰妍是懒得换衣服了，还是简单的一身卫衣，看着穿着吊带和牛仔外套，随即把牛仔外套一拉露出香肩招摇过市的Tiffany，羞愧地捂住了脸。 第二十二章 闲聊 秦凉夜披着件黑色长大衣，施施然跟在两个耀眼夺目的女人身后。 Tiffany熟门熟路地带着两人进了一家名叫“Queen”的酒吧，秦凉夜仰头看到张扬的酒吧招牌，联想到大洋彼岸某个乐队，嘴角扬起了微微的笑意。 但兰桂坊终究不是个好地方，Jessica和权宁一的第一个新闻就是出自这里吧？ 记得当初Jessica就是在兰桂坊被记者拍到照片，被卷入的还有允儿，泰妍，毕竟来香港是参加活动的，被拍到出入酒吧夜店对于当时的少女时代还是应该避免的，所以之后权宁一出来澄清之后，Sone一度对于他的印象不错，直到Jessica退团，发现幕后推手依然是他，久藏的愤怒才显现出来。 不过Tiffany虽然是公认的爱玩夜店咖，可泰妍看起来一脸单纯恬淡，活脱脱的当代佛系女子，居然跟她一起来夜店玩，秦凉夜良心不安的同时也有些暗爽。 “Singap。” 刚刚找了个卡座，秦凉夜就目睹着泰妍连菜单都没看，直接对服务生点单了。 Tiffany看秦凉夜盯着泰妍瞠目结舌的样子，笑着揽住身边一脸淡然的泰妍，把头靠在泰妍的肩膀上，朝秦凉夜眨了眨眼：“我们泰妍很酷的。” 泰妍唇角勾起了微微的轻笑，眼睛眯起来，为这个所谓饭的可爱反应觉得新奇，也没有说话，敛下眉眼。 “那我要一杯日出。” “一杯日落。” 几乎是Tiffany同时点的单，她正好点的和自己的酒有些相近，秦凉夜眉毛一挑，心里微微一动。 “模仿我？”等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秦凉夜立马笑嘻嘻地看向Tiffany，一脸轻佻。 Tiffany翻了个白眼，刚刚兴起的和秦凉夜一样的奇妙感觉瞬间荡然无存，气哼哼地骂了句：“大傻子。” 秦凉夜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个酒吧主要是喝鸡尾酒的，没有舞池，倒是有个驻场在狭窄的舞台上抱着吉他懒懒地唱着粤语歌。 Tiffany心虚地笑了笑，一双笑眼眯起来，近乎是撒娇道：“这个酒吧就是鸡尾酒好喝呀~驻唱让他去嘛~” 泰妍“哎古”一声叹了口气，看着Tiffany东张西望等着鸡尾酒上来好挽回面子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酒吧挺冷清的，不然即使不在韩国，而在HK，泰妍和Tiffany的人气也是不容小觑的，被拍到也就算了，还能省笔宣传费，但是被路人围起来的话，一个美好的夜晚也就这样泡汤了。 估计就还要等一阵，几个人也就闲聊了起来，说起来不只是Tiffany，泰妍也对秦凉夜挺感兴趣的，单是油管上那三首歌就让她很惊艳了，但是听了Tiffany发给她的《’t take my eyes off you》的Demo，再和油管上的歌进行比较，才知道秦凉夜的才华远远不止表面上所见的。 一个专注流行的歌手都能喜欢上秦凉夜所作的摇滚。 而这个专注摇滚的音乐人却能在一夜之间做出三个流行版本的改编，质量还都很高，完全是为Tiffany量身定做的一样。 撇去这两人有点纠结的关系这点，泰妍是很想和秦凉夜合作的。 秦凉夜上传到油管上的有三首歌，一首是最火的《Wish U Were Here》，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剩下两首也都有其忠实的拥趸，一首是风格诙谐的《Fool’ s Day》，另一首是比较激情的《e As You Are》。 两人为哪首歌更好听一点争论了起来，泰妍喜欢更加潇洒的《Fool’s Day》，而Tiffany对《Wish U Were Here》情有独钟，这是首很柔软的摇滚，Tiffany觉得其中每个咬字都苏到她的心灵深处。 当然，她是不会直说的。 酒早就上来了，秦凉夜就着吸管慢慢喝，看着少时泰尼在夸自己的歌，脸上笑得显出两个酒窝。 泰妍和Tiffany显然知道这样下去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也是一个短短的音乐交流而已。两人瞎闹腾了会儿，又开始纳闷秦凉夜怎么就火不起来。 Tiffany恨铁不成钢：“你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秦凉夜干笑声，没有说话，泰妍接着笑道：“不过这下你可是在韩国火起来了，除了我们的Sone有些担心你对帕尼图谋不轨，别的都开始关注你的作品了哦。” Tiffany傲娇地抬起下巴斜睨秦凉夜：“看，还不是要谢谢我。” “不过是怎么写出来那么多好歌的啊？”泰妍探身问道，眼睛明亮好奇，“我也尝试过作词作曲，总觉得非常艰难呢。” 秦凉夜也不怕，这是他的长项，但作词作曲这个玄得很，他没灵感的时候一卡也是好几个月没什么好作品。 “我是在音乐学院学习过的，这样的话可以保证基础，即使不是天才，写歌也不算太艰难，偶尔灵感爆发还会有不错的良曲。至于别的嘛……”秦凉夜沉吟一声，“我比较喜欢观察和感受，闲着就出去逛逛，或者看书，如果有能触动到我的点，那灵感就会来了。” “系统地学习么？我这段时间正好空闲没有活动，或许可以试试。” 秦凉夜看着泰妍的眼睛闪闪发亮，充满了憧憬，知道泰妍最在乎的只有唱歌，对于音乐的态度极为认真，抛开饭的心态不谈，只作为音乐人，他对泰妍也极为欣赏。 “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学习，我可以向我的导师推荐你，他的专业素养非常棒，而且主攻方向不是摇滚而是流行，给我打下了基础，可能也比较适合你。” 泰妍“啊”了一声，看了眼Tiffany，轻声说了句：“谢谢。” 秦凉夜满意地眯起眼，不过又听Tiffany故意找茬：“这么说来你是体验派？那怎么一首夜店的歌都没有，你不是最爱往这儿跑了？” 话很正常，语气就是很怪，跟Tiffany的交流也不算少了，秦凉夜还是不懂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能老实地道：“当然有了，只是没发出来而已。” Tiffany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 “哎~我最近的梦想就是跟你泡遍美国夜店，我泡妞，你快活，要是有人一直骚扰你，我还能把他揍跑。” Tiffany满脸荒唐，半晌才怒道：“谁要跟你一起泡夜店！你做梦吧！” 第二十三章 献歌 泰妍现在是知道了，秦凉夜平时为人处世虽然情商不低，但是在感情上，完完全全是个直男啊！和喜欢他的女孩子说要一起泡夜店 这是什么新型撩妹技术？ 泰妍看着脸都被气红的Tiffany和一张正太脸莫名其妙很是无辜的秦凉夜，她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尴尬的问题，深感世界对她的恶意，慌忙地转移话题：“不过这个酒吧的驻唱太不走心了吧，连吉他都不弹了！” Tiffany暗暗瞪了眼秦凉夜，没有理她。 泰妍心好累。 还是秦凉夜给面子，接着道：“不过酒还是挺好喝的。” Tiffany吸了一大口日落，果汁的香醇融化在舌尖，她又没有倒追过别人，而秦凉夜也是那么迟钝，油盐不进，饶是一向乐观的她都有点无力了。 “在韩国我的生日已经过了，在这里居然还有四分钟啊~”泰妍看了眼手机，接着找话题。 秦凉夜看了看时钟，23：56，还有四分钟，又看了看台上半死不活的驻唱，心里一动。 怎么可以让泰妍的三十岁生日就在这样寡淡无味的歌声中过去！ 秦凉夜起身，掏了掏口袋把东西都放在桌上，在泰妍和Tiffany疑惑的眼神下跟驻唱说了几句，驻唱还是有些犹豫的，但一个多小时下来他的嗓子也不舒服了，答应了下来，把吉他交给秦凉夜下去喝水了。 秦凉夜抱着吉他，看着下面两人微微有些惊诧的脸，嘴角勾起自信洒脱的微笑，手轻轻搭在琴弦上，随意弹奏完了稍快的前奏，按住最简单的E和弦，悠扬柔软的歌声倾泻了下来。 “You y unintended……” 转到Am。 “y life extended……” 这是很久以前，秦凉夜看完泰妍的个人演唱会，只身走在HK深夜的街道上，写下的歌，这时候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泰妍吧。 想到这儿，秦凉夜垂眼看了看泰妍，似是心有所感，她的眼神也传递了过来，是一种被美好音乐感动的沉醉。 当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琴声慢慢停歇，十二点的钟声适时敲响，秦凉夜从动情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低声道：“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台上这个男人在发光。 泰妍还没缓过神，只是怔怔地看着秦凉夜，这首歌也荣登为她最喜欢的歌曲，心一下跳得厉害，泰妍忍不住微笑，却一下子反应过来，转头看了眼Tiffany。 满脸沉醉又满眼苦涩。 好会撩的年下男！ 泰妍只觉得骑虎难下，恨恨地瞪了眼把琴还给不敢再上台的驻唱，秦凉夜也接收到了泰妍的眼神，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没唱好么？ 驻唱大哥哭丧着脸，绝望道：“我刚下台才发现今天我们老板带人来看了啊，本来你不上台就还好，你这样炫技我还怎么混？” 秦凉夜看着抱着吉他快要失去整个世界的驻唱，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抽他。 他的琴上……有水珠湿湿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无论如何，任何一个爱护琴热爱音乐的吉他手看到琴上沾了东西都会痛心疾首的。 秦凉夜皮笑肉不笑，只想快点回卡座把手擦干净，鬼知道这是汗还是水，是水的话又是什么水？自来水？矿泉水？…… 秦凉夜有一些轻微的洁癖，想到这里已经起了鸡皮疙瘩。 回了卡座也没注意到泰妍和Tiffany的神情都有点复杂，抽了桌上的餐巾纸就开始仔细地擦手。 Tiffany是真的有点不开心了，眼神悠长深邃，看着秦凉夜低头仔细擦着手指，闪烁了几下，有点沮丧。 泰妍对秦凉夜也从单纯的印象差变成了又恨又……爱？一面觉得这个钢铁直男对于感情路上一向风光的Tiffany简直是世纪灾难，一面又由衷佩服秦凉夜的音乐才华，刚刚那首歌还是唱给她的生日礼物。 这也太致命了。 “你擦手怎么擦了那么久？” 看秦凉夜没完没了了，Tiffany也敛下眉眼不说话，泰妍只好再次承担起活跃气氛的重任。 这时候酒吧已经没人弹琴了，据驻唱大哥所说，因为他的缘故，驻唱大哥可能很难在这个场子里生存下去了。 虽然说导火索是他，但也是因为驻唱自己太不敬业，对于音乐的态度简直是马马虎虎，这点也让音乐狂热爱好者秦凉夜有点无法接受。 “那把琴上有点湿湿的，我有点……” 秦凉夜的脸色非常难看，餐巾纸擦完又抹了遍湿巾纸。 伴随着泰妍轻轻的笑声，秦凉夜随手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哎~手机响了。” 泰妍手上拿着酒杯慢慢喝着，反倒是Tiffany瞥了一眼就拿起手机递给秦凉夜。 铃声锲而不舍地持续着。 秦凉夜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还是不能就这样污染了自己的手机，匆匆忙忙道：“不行，我还是要去好好洗个手，你帮我接下吧。” Tiffany看着秦凉夜转身跑去洗手间的背影，有些愕然，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只有一串号码。 泰妍轻声道：“打个没完，接一下好了。” Tiffany才按了通话。 秦凉夜跑到厕所拿洗手液把双手洗了个干净才罢休，倒不是真的觉得有多脏，就是心里会非常别扭。 洗完手，秦凉夜顺便拿凉水扑了扑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随意看了眼镜子，没想到有个男人正靠在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秦凉夜不自然地笑笑，转身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笑了笑，游刃有余的样子：“听说我的驻唱被你赶跑了，我就来看看。”是Queen的老板啊。 秦凉夜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带着歉意笑了一声，听他继续道：“虽然让我在小姑娘面前丢了面子，不过这也不算是件坏事，唱歌那么好有没有兴趣来驻唱？时间随你，一场五千。” 可是说是个很丰厚的数字了，唱唱他喜欢的歌就有五千，可比当苦逼的混音师只能对甲方爸爸言听计从要好得多。毕竟这种酒吧赚得也不多，卖得就是一个情怀，给他一场五千已经很有诚意了。 第二十四章 感情 可惜他不会在HK常住。 秦凉夜委婉地拒绝了，态度很客气，这也是他认为眼前这个男人给了他足够的尊重。 “不在HK久住么？没关系，我不止在HK有酒吧。” 男人耸了耸肩膀，递给他一张名片，道：“要在那里落脚了打电话给我，我的酒吧很多，只要是在亚洲比较发达的地方，随时欢迎你。” 碰到土豪了？ 秦凉夜看着男人悠闲离开的背影，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这些年下来他最缺的就是认可和欣赏。 抬手看了看他给自己的名片，简约的蓝白商务风格，设计感很好。 名字是……杨罗尔。 秦凉夜把名片放进口袋，虽然说收到了Tiffany的一万美金，但这是Tiffany执意要给他的，可能是觉得这首单曲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被送出去吧，秦凉夜其实不想收。 再缺钱也不想收朋友的钱，所以录制结束之后，秦凉夜就准备找个机会还给她了。 可惜这个杨罗尔的酒吧只是在亚洲有啊，如果在旧金山也有的话，他说不定就真的去了，反正他喜欢唱歌也喜欢自由。 遗憾地叹了口气，秦凉夜擦干手就回到卡座。 等到走近些，卡座那里已经只有泰妍一个人了，她的眼神有些冷淡。 秦凉夜愣了愣，站在那里，张了张口，还没说话，泰妍就淡淡地道：“帕尼走了。” 秦凉夜的直觉告诉他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皱了皱眉：“为什么？” 泰妍的眼神沉静，注视着秦凉夜的瞳孔，将其不解的眼神收入眼底，心里不禁踌躇起来，这个男生真的是想象中的那么花心无耻，甚至是有计谋来接近她们的么？ 只是犹豫了一会儿，泰妍便坚定下来，起身，拿起了包：“我只是觉得两个人直接走有些不礼貌才留在这儿等你回来的，现在我要走了。” 秦凉夜被这种冷淡的态度刺得有些闷痛。 “好吧，那总要告诉我为什么吧？” 秦凉夜没有伸手去拉泰妍，只是扶着桌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隐约有怒气缭绕。 泰妍停住脚步，侧身看了看躺在冰凉桌子上暗着屏幕的手机，轻笑道：“Jessica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你怎么会认识她，这一切不是很耐人寻味么？” Jessica 打电话给他？ 秦凉夜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之前Jessica说过问Qri要了他的电话，为了感谢他，现在……这算哪门子感谢啊？ 情节荒诞得让他想笑。 泰妍没有走，只是看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他的解释，她始终坚信着，能唱出美好歌声，演奏动人旋律，眼神也那么清澈的男人是不会有多大坏心的。 但是……一个在美国长大的中国人，认识Tiffany的同时还认识Jessica，Jessica电话里的声音还那么温柔，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秦凉夜眼神清澈，看着泰妍，保持着沉默。 其实这是可以解释的，但这事关Jessica的名誉，即使Jessica没有不承认，在机场大大方方地感谢了他，他做出的承诺“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也不是可以随意背弃的。 “我很想告诉你原因，但我没办法说，只能说，如果我有意图，我能从你们这里得到什么呢？” 不说还好，泰妍本来就是被Tiffany的情绪影响了一点，毕竟她和秦凉夜不熟，只是因为秦凉夜给她唱了首歌她才兴起一些好感，认识Jessica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现在和她不联系了，14年的时候也不是很愉快，但到底队友一场，感情深厚，Jessica为人也光明正大，没什么好防备的，但秦凉夜说完“得到什么……”之后，泰妍猛然想起Tiffany接完电话咬着嘴唇气到双颊发红眼含泪珠的样子。 帕尼她这是快要陷下去了啊…… 认识Jessica，让对男人一向礼貌有加却敬而远之的她说话声音温柔，还有些内敛。 今天还给自己唱了首那么好听的歌，说的话也云淡风轻又带着撩意。 攻略少女时代？ 泰妍此生除却那些不善良的人，最恨的就是花心贪婪的男人，不得不说，秦凉夜的嫌疑很大。 “是么？”怒气重新袭上心头，还有为Tiffany感到的不值，秦凉夜也笑了笑，心情复杂，把包里给泰妍的生日礼物给了她。 “你这么想，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拿不出一个合理理由，把我当成花心的人了吧？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虽然你现在大概很讨厌我了，但说实话，我也预感到我回去看到这个东西会郁闷得睡不着觉，所以给你，你丢了吧。” 秦凉夜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手机，背上包就转身走了。 泰妍站在转角，想起方才秦凉夜苦笑的唇角和清澈的眼神，发愣了。 想起之前就甩手出去的Tiffany，自己留在这里不就是期待得到一句合理的解释，回去告诉Tiffany，是她多心了么？ 可这算什么？ 泰妍看着手心躺着的精美挂饰，是她最喜欢的苹果，等在这里，就收了个礼物吗？还是被愤愤地丢过来的。 她还好，可关键是Tiffany啊……接受了秦凉夜没有她喜欢秦凉夜那么喜欢她，这个打击人的残忍事实，兴冲冲地跑来香港，录一首自己不喜欢的摇滚歌，Tiffany说是说自己最喜欢这首，但泰妍怎么会不知道，Tiffany只是想……创造机会而已。 秦凉夜这个直男钢铁到不行就算了，毫不遮掩地表达出其实他是自己的死忠，在一边的Tiffany怎么可能不心酸，唱了首歌也是给她的生日礼物，Tiffany在那里好像只是个局外人，泰妍自己都尴尬了。 还接到了Jessica打到秦凉夜手机上的电话，Tiffany直接甩手走人已经很冷静了。 毕竟从出道以来就是被人捧着的，性格再好，这落差对于Tiffany来说也是太大了，心里想着要创造机会，要主动一点，已经很难了，但是秦凉夜简直是油盐不进啊…… 泰妍再看了看手心的小苹果挂饰，小声嘀咕着：“果然是油盐不进。” 在二楼卡座坐着的女孩子看着秦凉夜大步流星地离开，遗憾地叹了口气。 杨罗尔看了看女孩微微撅起的嘴唇，像是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觉得很好笑，说道：“我可是真心实意地去邀请了啊，你看上的小帅哥不是本地人，没办法哦。” 第二十五章 结束 女孩的眼睛眨了几下，睫毛很长，脸上有着酒吧内闷热空气带来的红晕。 “不管，就是大叔太没用。” 杨罗尔笑了笑，试探道：“真是一见钟情吗？反正我在首尔也有酒吧，如果他去了，应该会打电话给我。” 女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只是觉得他的音乐很让我欣赏而已，而且身边那两个人，我也认识呢。” 她看着泰妍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把那个男生递给她的礼物放进了包包的夹层里，有些怔忪地披上卫衣外套，走了出去。 或许很有意思啊。 秦凉夜漫步在大街上，其实他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挺远的，车程二十分钟左右。 夜深，虽然HK还是一幅繁荣景象，他也没什么心情欣赏了。 即使这个误会是真的吧，可这至于么？ 他以为和Tiffany已经不是单纯的粉丝和爱豆的关系了，毕竟他自以为已经看到了Tiffany不同于展现在公众面前的一面。 只是知道他认识Jessica，就一句话不说甩手离开了，解释也不听，虽然他给不出解释，也能承诺一下啊，泰妍只是见了一面短短一个小时而已，都知道等在那里听听秦凉夜怎么想的。 这么直接走人是要怎么样呢，歌还要不要录，绯闻怎么处理？ 让秦凉夜最生气的是明明自己已经被误解了，但还是担心Tiffany现在的处境。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来。 秦凉夜任晚风吹在自己身上，把头发都吹得凌乱起来，顿了顿，接起了电话。 “我是Jessica。” 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听见里面传来Jessica熟悉甜腻的声音，秦凉夜敛了敛眉，轻声道：“嗯，有事么？” Jessica也停了一下，才抱歉道：“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关你的事。” “那家伙听到我的声音就像吃了炸药一样。”Jessica语气有些怪异，“以前倒是没有这样，难道离开那么久我和她的仇恨还加深了？呵呵。” 说到后面Jessica开始轻笑起来，一幅看这有趣的样子。 秦凉夜轻轻叹了口气。Jessica那里的笑声也顿住，想了想，她温声道：“不管怎么样昨晚还是要谢谢你，明天有空么，请你吃饭？” “呵呵，不用特意请我吃饭。”秦凉夜笑了笑，“明天我有事，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别放在心上。” Jessica有些失望，沉默了会儿，听出他要挂了，才说道：“好，那晚安。” “晚安。” Jessica双手抱膝靠在床上，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页面，愣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循环着昨晚秦凉夜满脸怒意，甚至有些青筋暴起，咬着牙抡动那个酒瓶的样子，还有那句冷冷的也粗俗到不行的“Motherfucker”。 她不喜欢骂人，却一点也不排斥这个字眼了。 “不会过去的。” Jessica喃喃低语了一句，落地窗后满是月光。 秦凉夜的Kakaotalk收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Qin，我是Jessica。” 秦凉夜现在还有种荒唐的感觉。 短短几天内，从Tiffany开始，认识了泰妍认识了Jessica，这些他之前可望不可即的人，现在都可以随意地交谈。 不过镜花水月迟早要破的，Tiffany此时正藏在酒店半开的门后，皱着眉看着秦凉夜，大有一言不合就要让他碰一鼻子灰的打算。 “收拾东西，录歌。” Tiffany看着秦凉夜若无其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连怎么认识的Jessica，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愿意解释一下吗？ “那首歌我不唱了。”Tiffany赌气道，接着就要把门甩上 “钱你给我了，我就要帮你录完。”秦凉夜语气平静，用左手抵住门，Tiffany的力气怎么可能有他大，假意推了下门就放弃了，却不曾想下一句话直接让她坠入冰窖。 “录完这首歌，我也不会烦你了，出来。” Tiffany看着秦凉夜转身毫不留恋的背影，也愣住了，泰妍一直在房间里竖起耳朵偷听他们俩在讲什么，听到这里就暗道不好，连忙出去，果然看到了Tiffany单手扶住门框的样子。 泰妍不敢出声，只是轻轻上前牵住了Tiffany冰凉的手，还在想该怎么劝Tiffany。 “走吧。” 泰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感受到手上传来一股力量，Tiffany紧紧牵着泰妍的手，跟着秦凉夜走去。 一路无话，进了录音棚秦凉夜也没多说什么，两人都憋着一股气，Tiffany直接走进去开唱了起来，或许是心情实在不畅，原本那种哑哑的撒娇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反而有着隐隐的强势。 毕竟现在唱的是摇滚版，这也算是件好事，秦凉夜看着闭着眼睛已经进入状态的Tiffany，轻声叹了口气。 秦凉夜说的话不多，一直是：“停，从这里开始重唱。”“声音压下来点。” 惜字如金的样子，反而是泰妍在一边旁观，和他的交流多了一点，时不时讨论哪个部分该怎么处理，得到秦凉夜的赞同之后，再和Tiffany交流。 录歌说不上顺利，但也没有拖很久，到了晚上，演唱部分已经结束了，秦凉夜让她们去吃晚饭了，自己一个人在录音室捣鼓了很久。 制作完成。 他的任务也只有摇滚版的《’t take my eyes off you》而已，剩下的相信Tiffany自己也会处理好，毕竟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发展，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按他的性格，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了。秦凉夜的脾气并不好。 制作完成，秦凉夜在录音室里发了会儿呆，想起来跟陆婉之再道了个谢，虽然这对陆婉之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秦凉夜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昼夜颠倒，三餐不齐惯了，全部的事情做完，秦凉夜才觉出饿来，不过这时候他也懒得出去觅食了。 算算时间，Tiffany和泰妍该回来了。 没再等很久，录音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泰妍表情有些不自然，伸手把一个打包盒放在他面前的桌上，Tiffany则是跟着泰妍身后，漠不关心的样子。 秦凉夜一闻就知道是车仔面。 没再理会Tiffany的躲闪，秦凉夜起身，走到Tiffany面前，把母带递给她，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善始善终。” Tiffany可能是没想到会完成得那么快，笑眼沉沉地看着他，慢慢伸出手，接过了母带。 秦凉夜微微一笑，洒然道：“祝你成功。” 说罢便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打开打包盒狼吞虎咽地吃起了车仔面。 一声轻不可闻的“谢谢”，接着门被轻轻关上。 这个车仔面是哪里买的，还挺好吃的。 第二十六章 酒会 3.18日。 秦凉夜接到陆婉之的电话。 她要求他以男朋友的身份出席一场天皇的晚宴，当然，陆婉之的家人也在。 上流社会的事可真多。 秦凉夜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了，早在之前他就和陆婉之说好，假装男女朋友，给各自两年的自由时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当然，这是秦凉夜的态度，不学无术，钱够就行，生活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才开心，陆婉之则是开始步步为营，展开了没有长辈阻碍的职场生涯，即使在那些人眼里，陆婉之迟早是叶家的人，但趁她还在，才华也是一样卓然，还是榨干她的最后一点天资为上。 和Tiffany的绯闻没有继续炒下去，主要也是没什么料给媒体曝了，那天不欢而散之后……应该算是不欢而散吧，虽然秦凉夜这个形式主义者它蒙上一层虚伪的和解，但到底这个人还是像烟火一样绚烂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又不由分说地离去。 不过也算托她的福，秦凉夜的油管视频上一下子多了很多留言，粉丝也多了很多，虽然大多都操着他完全看不懂的韩文，或者是一排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半吊子英语，但好歹，都是喜欢他音乐的人，催着他赶紧出专辑出单曲，还有数字版音源。 她的SNS账号都没有更新，对于两人时过境迁的绯闻保持漠视的态度，本来是说好两人要互相关注一下拉一些热度的，但现在也不用再这样多此一举了，想必她正在紧张地进行单曲录制发行的工作，想要借此涅槃重生吧。 Kakaotalk的好友列表里依然有她，好像提醒着秦凉夜这一切不是梦。 所幸的是，在这短短几天的相处里，秦凉夜彻底醒悟，所谓她们，也只是平常人而已，有喜有怒，会撒娇也会生气，最后的一层粉丝滤镜褪得干干净净。 四点钟的闹钟响起。 秦凉夜摘下黑框眼镜，跑到浴室打理了下散乱的头发，伸手拿出挂在衣橱里的一套灰色正装，利落地换上，走出了房间。 跟陆婉之见了面，陆婉之远远地看见秦凉夜慢吞吞地走来，一向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口说道：“果然我没有选错人，你穿得很好看。” 秦凉夜礼貌地回以微笑：“你也是。” 陆婉之余光瞟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慢慢走近，不动声色地上前给秦凉夜整了整衬衫的领子，等那个男人打了招呼，才一下退开，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轻声问了句好。 女人都是演技派啊。 秦凉夜想的只是，还好我不用真的和这个女人结婚。 那个中年男人一脸狐疑地来，一脸不解地背着手走了。 等周围没了人，陆婉之才道：“刚刚那位是天皇的第三大股东，胡康，如果他站在我们这边，或许我就有百分之六十的机会可以将天皇慢慢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我的产业，可惜是个墙头草。” 秦凉夜“哦”了一声，听陆婉之轻轻一叹：“还好是个墙头草。” 商场上的是秦凉夜即使是懂，也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平平淡淡地应着，陆婉之见他不乐意听，也不勉强，挽住他的手臂，继续拉着他应酬着。 秦凉夜正满嘴“家母”“家父”文质彬彬地和陆婉之的某个叔叔扯皮——没办法，这个女人的叔叔伯伯太多了，难怪都恨不得立马把她嫁出去。 余光随便一瞟，就见到一个男人正端着红酒杯，梳着油头看起来一副商业精英的样子，左右逢源着。 不过他这样的在这场晚宴里也是一抓一大把，真正耀眼的是和他并排而行一席黑裙气质出尘。 Jessica。 他显然也是看到了自己，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权宁一啊。 秦凉夜不动声色，等待这个长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那我们小婉就交给你了啊，趁早结婚！”然后离开，才挑了挑眉毛，低头私语：“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陆婉之瞟了那边一眼，道：“一个靠女人傍上胡康大腿的投机者，不过口才不错，通人情世故才能混那么开。” 秦凉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于Jessica还和他待在一起也没什么想说的了，回去仔细地想了想，其实Jessica算是和他绑在了一起，根本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再回头向那里瞥了一眼，反而和Jessica的眼神对视上了。 一双清冷的眼睛。 秦凉夜没管那么多，也没心情去和权宁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陆婉之看他情绪不高，便放他到一边吃东西去了。 秦凉夜坐在正在一个日料台前，在厨师灼灼的眼神下开心地吃起了刺身，然后还笑嘻嘻地跟厨师道：“我觉得这个酱油不够甜诶。” 厨师大叔脸色一变，连忙拿筷子沾了沾，尴尬道：“那臭小子，给我拿错了。” “我也觉得这酱油是个败笔，不如宴会结束后跟我一起去另一家，我知道附近有个很不错的日料店，店主是RB人。” 秦凉夜抬头就是一张油光满面的脸。 他莫名其妙道：“我也没说这是败笔啊。” “呵呵……”权宁一尴尬地笑了声，远处的Jessica也发现了他跟秦凉夜搭话的动作，脸色一变，急急地走了过来。 “秦先生，可能之前我们有些误会，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权宁一，和天皇有着非常紧密的合作关系。” 这时候Jessica也走了过来，抱歉地看了秦凉夜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秦凉夜懒懒地瞥了权宁一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我管你是谁。” 权宁一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还要说话，便被Jessica拉住了，Jessica看着转过头继续举着筷子品尝刺身的秦凉夜，迟疑道：“秦先生，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秦凉夜把三文鱼沾了点酱油放进嘴里，咽下去后才道：“我本就不打算再和他有什么不愉快的交流。” 权宁一忍不住道：“秦先生，我是觉得之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恰好趁这个场合可以冰释前嫌，大家都和天皇有着亲密的合作关系，搞得太僵也不好吧？” 第二十七章 后续 “咦？是权先生？你和权先生还有Jessica小姐也认识吗？”秦凉夜感受到左肩被一只手轻柔地搭住，转头一看，陆婉之浅笑地站在他的身边道。 这个女人又开始演戏了，明明刚才才问过权宁一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秦凉夜心里一梗，决定拒不配合。 而Jessica也脸色一变，看了陆婉之好几眼，陆婉之一幅四平八稳的样子，抬眼冲她笑了一下，便听见秦凉夜漫不经心地道：“如果说有矛盾也算认识的话，那我和权先生还挺熟的。” 权宁一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已经是怒火中烧，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主动来找秦凉夜示好，当然不排除看到秦凉夜和天皇娱乐的小公主走在一起拜访了很多业内业外，HK各界的知名大佬，他不确定秦凉夜有多大能量，但是好不容易花了那么多年才混进天皇的高层，和几个以胡康为首的董事关系甚密，他不想出现什么意外，毕竟和秦凉夜也只是“小矛盾”，他以为的。 其二就是……这个讨人厌的小子不知道给Jessica关了什么迷魂汤，那天在机场，Jessica就拦住并且斥责了想要为难秦凉夜的自己，之后他腆着脸强行要送Jessica回工作室，Jessica还是一脸的高傲又清冷，权宁一以为自己知道她的心结，又是愤怒又是心闷，又小心翼翼地讨好了两天，还拿出Jessica的品牌小除号入驻千盛这个顶级时装商场的好消息，Jessica才勉强不对他甩脸色了。 没想到，放松之下，他无意中又提起那个没礼貌的小子，字句中不乏侮辱贬斥，他以为没什么，可他那好不容易消了一点气的合伙人简直是一点就着。 他还记得Jessica冷淡地看着他，明明是可以勾人心魄的眼睛，眼尾稍稍吊起，显出了小女人的性感，此时却让他如堕冰窖。 “不要说他的不好。”Jessi那天清冷的眼神，月光下冷峻的脸庞，晃了晃神，继续对讨厌却不得不继续合作的合伙人道，“权宁一，你没有资格。” 权宁一几乎要咬碎牙齿，当即就要和Jessica翻脸，但想到翻了脸Jessica这个疯女人肯定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她的积蓄赔完了事小，自己好歹也投资了八百万，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以说放就放。 更何况，据他后来所知，Jessica并没有把全部的钱都拿来发展小除号，权宁一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后来他出了Jessica的办公室，边开车边琢磨还是想不通为什么Jessica会那么维护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子，颜值那么重要吗？还是因为看自己不顺眼？ 不太可能，Jessica那样冷淡的人，经历了风风雨雨，早就成当初天真懵懂的少女成长为了又冷又御的女王，虽然性格直防备心也不重，但已经过了看脸的年纪，也从来不会对不顺眼的人假以辞色，权宁一虽然追了Jessica那么多年都没成功，但多多少少已经摸透了她的性格。 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仔细想想，第一次见面，那小子撞了自己，Jessica并没有什么反应，到第二次机场的时候就全然不同了，毫不遮掩地护着那个小子。 难道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意外？联想到三天过去了，Willstrom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本来还以为是那个Mason吃干抹净不认人，也不敢一直打电话过去询问，暗自琢磨着怎么才能顺利让Mason让出点“蝇头小利”，让小除号入驻Willstrom。可这么看来，是有意外发生了。 权宁一先是一喜，这么一说，Jessica肯定也没有被那个恶心的男人玷污！他觉得自己的胸板都挺得直了一些，对Jessica的小脾气和芥蒂也散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头疼起得罪了Mason这个旧金山巨鳄该怎么办了，不过反正也有那个小子顶着，影响不到他，至于Jessica，他也不担心Jessica对那个小子起什么心思，毕竟四年多了，Jessica的私生活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他也不敢相信一个长得那么好看，气质优越，身材完美的女爱豆私生活那么干净，甚至是不正常的空白。 真是有点可惜了。 权宁一舔了下嘴唇，琢磨起自己该以怎么样的态度让Jessica对他冰释前嫌。 前方突然发生滞涩感，紧接着是一声巨响，权宁一随着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小腹被方向盘狠狠磕了一下，难受得他干呕了一声。 “西八！”权宁一看着前面的一辆白色豪车，捂着肚子狠狠咒骂出声。 想起碰到秦凉夜就倒霉这件事，权宁一心气更加不顺，听到秦凉夜厌恶中带着无视的话语，强忍着愤怒，脸色不变：“哈哈，秦先生真会开玩笑，小小误会，我先在这给您赔个罪。” 权宁一环视一圈，去站在周遭端着红酒的服务生手上拿了一杯，一饮而尽，举杯示意。 陆婉之微笑着看着戏，看到权宁一姿态放得那么低了，秦凉夜还是脸色冷凝，不为所动，而站在边上的Jessica脸上也隐有忧色，眼神小心地瞟了眼秦凉夜，动作很小，却还是被陆婉之敏锐地捕捉到了，又见她转头看着权宁一，面色不虞。 真有意思。 陆婉之自然不能放任自家的宴会上出现任何争吵意外，递给秦凉夜一个眼神，随即笑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事了。” 权宁一看见天皇的小公主都出场缓和了，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和陆婉之接触不深，也不知道陆婉之究竟是说说场面话还是真的没事了，一时踌躇，不知道时不时该先离开。 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权宁一还在思考，就感受到自己的右臂被Jessica用力握住，回头一看，便瞧见Jessica蕴藏不满冰霜弥漫的俏脸。 他反而不想走了。 权宁一眼珠子转了转，故意笑道：“不过也是第一次在天皇的宴会上看见秦先生呢？还是由陆小姐您招待的，不知道……” 权宁一拖长了尾音，显得挪揄又意味深长，话没说完就感受到边上Jessica呼吸一滞，很在意的样子，心中更为光火，听陆婉之道：“哦，凉夜是我的未婚夫。” Jessica心里一颤，又抬眼看了看陆婉之，原来从居丽那里听到的他去HK是要去相亲，对象就是陆婉之么？ Jessica此时觉得世界无比荒唐，呵，陆婉之？她清冷地笑了笑，又有点攻击性，眼睛直直地盯着陆婉之，秦凉夜却觉得Jessica也在和他说话。 “是么？之前怎么没听说陆小姐有任何的感情经历，这就有未婚夫了？” 陆婉之迁就地笑道：“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见面之后发现凉夜是个很好的人，那这样也挺好的。” Jessica眯了眯眼，勾魂的水润眼睛闪烁了一下，又深深地看了眼秦凉夜，秦凉夜在一边被她看得发毛，却见她说了声“再见”，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背影高傲又颀长，黑色的礼服也遮不住她后背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第二十八章 攻守 HK的夜总是多情而热烈的。 把一点都没喝醉却一定要装得微醺的陆婉之送回了家，在她家沙发上坐了会儿，陆婉之的母亲拉着他闲聊了半天，很自然地提到了叶女士，接下来的话都是旁敲侧击叶女士有没有兴趣来HK发展，甚至以HK为跳板进军大陆。 秦凉夜全程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只觉得这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这个小女儿身上，陆婉之她爹陆涛的朝三暮四可以说是在这个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不过这些所谓上流人士，哪个不是这样吗？ 秦凉夜勾了勾嘴角，很正常。 “妈，他该走了。”陆婉之去卫生间洗了洗脸，脱下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倚在楼梯口微微蹙眉，“凉夜，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秦凉夜求之不得，顺着台阶就离开了陆家大宅，松了一口气。 陆婉之送了他出门，站在大门前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谢谢你，愿意哄着她。” 秦凉夜笑了一下：“没事，你妈挺好的，还给我剥橘子吃，哈哈。” “……”陆婉之沉默了半晌，才无奈笑道，“你真会抓重点啊。” 秦凉夜也不尴尬，就这样道了别，初春，天还很冷，凛冽的风却让他有些着迷。他看着停在路边的车，想了想，找了个代驾麻烦他把车开回去，随即就插着口袋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其实，有一辆车一直让他很在意，停在反方向的街角处，车内却始终亮着微光。看着代驾开着车走了，秦凉夜便转身往那辆车的方向走去，正好兰桂坊不远，他也想喝酒了。 喝那家酒吧的那杯日出，他这几天总是想起Tiffany。 总觉得什么东西被他漏掉了，就像他不明白Tiffany和泰妍为什么因为他和Jessica有联系就对他大发脾气一样，因为觉得自己图谋不轨很花心？这也太奇怪了，她们不该是莫名其妙的人，也不至于那么讨厌Jessica吧。 七年的队友啊…… 秦凉夜看了下Kakao，发现Tiffany倒是没把他删掉，算是那几天梦一样相遇仅剩的一点证据，个签倒是换掉了，“你身边总是有很多人。” 秦凉夜心里一梗，黄美英（Tiffany韩国名）这是有喜欢的人了？没等他深想，面前的那辆车对他鸣了一下笛。 他抬眼正巧看见坐在车里的人抬头对她笑了一下，居然是Jessica。 Jessica习惯性地把头发撩到耳后，打开车门走下车，对秦凉夜笑了下：“去哪儿？” 秦凉夜下意识收起手机，有些懵，看着巧笑嫣然的Jessica，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认识陆婉之啊。”Jessica极为自然地回答，随即歪了歪头，“所以，去哪儿？” 你认识陆婉之？不会是因为权宁一吧，秦凉夜心里嘟囔着，而且仅仅认识的话怎么会连她家都知道？但他不是个喜欢追问的男人，随即抬了下下巴，指了指前方：“去Queen喝酒。” “兰桂坊。”Jessica点了点头，偏头笑道，“有约人吗？介意我一起吗？” “没事，一起去吧。”秦凉夜随意地道，听Jessica继续道：“那时候听Qri说你是来香港相亲的，但真没想到世界那么小，你认识TIffany泰妍不说，居然相亲对象还是陆婉之。” “哈哈，真的世界很小，我人生的前26年一个idol都不认识，居然在今年一下子认识了三个爱豆。”秦凉夜摇了摇头，觉得神奇，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样，呢喃道，“哦，不对。” “你也知道不对？”Jessica笑得深不可测，“Qri和她边上那个女生你不认识吗？” 秦凉夜懵了：“啊？我和她们酒吧第一次见啊。不对，你好像和她们很熟？” Jessica看着他，没有说话，听他继续说：“也是idol？” “李居丽和朴孝敏。”Jessica有些惊讶，“你不认识吗？” 秦凉夜“哦”了一声，还是发懵的状态，Jessica看他眼神发直的样子觉得好笑，伸手拍了下秦凉夜的肩膀，然后抬头用手顺了一下他的刘海。 像是一阵风吹过。秦凉夜心里微痒。 “Tara的，皇冠，也是idol，你应该是天朝人吧？她们在天朝还挺火的。” “啊，我知道了！那个Qri边上的女生，朴孝敏吧？好像还和Sunny上过综艺！”秦凉夜终于反应过来了，“怪不得那么眼熟。我因为在米国长大，所以不是特别了解国内的情况。” Jessica撇撇嘴：“你还知道Sunny呢？” 秦凉夜极自然地点头：“是啊，我只认识少女时代。” “咦？”Jessica深深地凝视了他几秒，把面前的男生看得有些不自在，她粲然一笑，听秦凉夜老老实实地说：“以前迷恋过你们好几年，但是只记得你们，因为我有点脸盲？对于其他人都没有刻意去记住，所以没认出她们。不过好神奇，我居然短短几天认识了五个idol？我都要怀疑自己得到了什么爱豆攻略系统，然后一连抽到了五张爱豆卡，然后一下子通通给用了，才接连遇到小偶像。” Jessica听到秦凉夜异想天开的自嘲后捂着嘴笑了几声，乐不可支，然后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迷恋过？哦，是嫌现在的我人老珠黄了吗？” 秦凉夜看着她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清冷的眼睛里满是威胁的样子，瞬间充满了求生欲：“不要乱用成语，你可别太欺负那些真已经人老珠黄的女人了吧。” 他转头，很真诚地说：“你还是很漂亮。” 听惯了周遭男人甜言蜜语，听惯了粉丝每日三餐变着花样称赞自己的Jessica，此刻居然心砰砰乱跳。 不过年纪不小的Jessica也明白女人不能太过主动，要适当地矜持，关系不明朗的时候不可以太明显地表露出对那个男人的着迷。 虽然她现在真的越来越着迷。 “谢谢。”Jessica低头捋了下头发，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可以问吗？你和Tiffany还有泰妍怎么认识的？” “Qri她们和你的缘分我倒是知道了，你们看起来玩得很开心。”Jessica眯了眯眼，“真好。” “啊你不知道那个新闻吗？因为巧合，我和Tiffany传了绯闻，她需要我配合一下吧，然后正好我是做音乐的，手里有首歌比较适合她，就卖给她了。” 秦凉夜觉得这些没什么好隐瞒的，就一五一十地把和Tiffany相遇的事都告诉了Jessica，她听完想了想，清冷的侧脸上泄露出一丝微笑。 第二十九章 误会吗？ 秦凉夜和Jessica在酒吧落座，还是上次的那个位置，秦凉夜看了看酒单点了一杯荔枝马天尼，Jessica要了一杯日出。 是巧合吧？秦凉夜偏头看她一眼，觉得Jessica会点自己最喜欢的酒也很神奇，明明味道有点涩，女孩子不会太喜欢的。 “诶，还没说完，所以你离开少时就是因为S.M那个新理事？”秦凉夜到底是饭，对于14年Jessica退出少女时代的这件事仍保有极大的好奇心，Jessica也不排斥这个话题，随意地就说了出来。 “过程是很复杂的。”Jessica抬手支起下巴，“说实话，在那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爱豆开个时尚公司就会怎么样，只是挡路了吧，恰好她们比较好骗，我和某些人又有矛盾和误会。” “现在也不错，大家都过得挺好，想要的基本都得到了。”Jessica眸中带笑，“所以我也觉得还不错，只是大家不联系了而已，我在HK这发展得也不错。” “哈哈，是陆婉之带路的吗？你和她看起来关系还行，婉之认识挺多百货公司的。” Jessica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淡淡地道：“和她关系还行的不是我。” 秦凉夜一怔，这时候服务生把拖着托盘两杯酒放在桌上，Jessica拿起日出抿了一口，微涩过后又是鲜橙的清甜气息，她怅然若失地轻声道：“不说这个了。” 秦凉夜拿出竹叉点了一下泡在鸡尾酒里的荔枝，想要找个话题，却听Jessica继续道：“诶，不过你和帕尼……认识的过程好小说啊，她居然还会以为你是为了私心接近她接近我的？还是那么单纯。” 秦凉夜有苦说不出：“我也有点搞不懂……我完全没撩她啊？只是觉得认识得很神奇，后来相处很投缘，怎么会这么想……” 秦凉夜一口把去了芯的荔枝吃掉，愤愤道：“简直越想越不明白！而且就算我是真的在撩她，刚发现我图谋不轨？就跟我划清界限，也太伤人自尊心了吧！我那么够不上她的吗……” Jessica“噗嗤”一声轻笑：“不过那天你说金泰妍也在？” “是啊，我还给她唱了首歌来着，然后去洗了个手转身回来就被她瞪懵了。”秦凉夜说完一怔，转身看了看舞台是暗着的，疑惑道，“咦？这酒吧今天没有驻唱了吗。” 只是音响里流泻的爵士钢琴。【BGM：Lyafumafu】 “我记得以前是有的。”Jessica道，和Tiffany相处了十多年，听了秦凉夜的话对Tiffany为什么接到她的电话会那么生气的原因也有了数。 她来HK是为了录歌，但是Jessica也明白，这首歌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无法发行的，Tiffany现在还没有找好公司，根本不用这么急，那么来HK是为什么呢……从秦凉夜随口就和居丽说了他来HK是要相亲这点就可以看出，秦凉夜性格还挺随意的，也可以说是直男，单细胞，他自己觉得没什么就连掩饰都懒得做，肯定是告诉了Tiffany来HK是要相亲，说不定连去酒吧的事情都说了，可想而知，那个从来没主动追过男人的加州甜豆会憋到多内伤…… 居然还追过来了。 Jessica喝了一口酒，觉得对Tiffany刮目相看，不愧是队内正宗的米国派，而秦凉夜在她们来的当晚就和金泰妍示了好，那天刚好是泰妍生日，其实可以理解秦凉夜，但Tiffany肯定是心情不太好，毕竟她的占有欲是少时九人中数一数二的，而且从来是露在明面，这回却只能生闷气，紧接着就从有好感的男人手机里接到了她这个关系有些僵的前队友的电话，后果可想而知。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误会而已。那丫头估计现在也开始后悔了吧。 只是她们又要以为自己要抢好朋友的男朋友了。 Jessica眼神一沉，轻声道：“你和Tiffany她们只是误会，把怎么认识我的和她们说就行了，至少你心里很坦荡吧。” 酒吧里放起了他很喜欢的一首钢琴曲，秦凉夜目光炯炯：“我说过不会说出去的，即使你无所谓，我觉得不好，所以不说。” Jessica心一颤，下意识地去摸酒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甜腻的声线变得温柔起来：“就像我和陆婉之她们之间的事情，那个人虽然没说过让我保守秘密，但我觉得不好。” 她顿了顿，看着面前眼神清澈的男生，一如初见那天他凛冽清亮的眼睛，凝视着自己。 那这次，我抢了又如何？ Jessica莞尔：“所以不说。” ———————卡皇好帅分割线————————— 远在首尔的Tiffany心绪是一样的复杂。 3.10日，在HK之行碰了一鼻子灰之后，Tiffany恨不得没有认识过秦凉夜这个人，跌跌撞撞地跟着泰妍回到了首尔，一头扎进了住了八年之久的宿舍，没有出过门。 回来的时候泰妍比较注意影响，也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行程，知道Tiffany默不作声回了首尔的人，只有同样还住在宿舍的Sunny。 Sunny眼睁睁看着一向她们那只笑得张扬的小妖精恹恹地跟着队长nim身后进了宿舍，有气无力地跟自己打了个招呼，就熟门熟路地打开自己的房间，“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Sunny只有庆幸前几天自己没来得及把买来一直没机会（兴趣）弹的那把破琴放进Tiffany的房间，连同她一大堆没用却舍不得丢的小玩意儿。 还好她懒，不然这个状态的Tiffany看见自己的房间变成了杂物间，怕是当场要把她就地正法。 队长nim打开冰箱倒了杯牛奶，看向失落的加州甜豆紧闭的房门，幽幽地叹了口气。 Sunny有点懵：“帕尼这是怎么了？” 泰妍想起HK的那个男生，一句“碰到渣男了”愣是梗在喉咙口，她双手插进兜握住那个小苹果，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两下，道：“还能怎样，感情不顺。” 也是，当初被泡菜全网黑的时候Tiffany也沉寂了两天，心里虽然不知所措又委屈，但面对她们还是能装出一副乐观的样子，这下却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好了。 Sunny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和她传绯闻的那男的？发生什么了，那么不靠谱？” 不靠谱？泰妍想起秦凉夜在台上安静地为她唱歌的样子，她是一个感性盖过理性的人，相信直觉相信第六感，虽然平时表现得很冷静很淡定，那只是她不感兴趣而已。她对音乐一向很信任。 音乐怎么会骗人……她怎么都觉得能唱出那样的歌的人，不至于不靠谱。 “发生了些误会吧，帕尼……也有点太急了。”泰妍回忆着那天的过程，还是比较相信少时首席智囊小太阳的判断力，慢慢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Sunny听完长叹一口气，担心地望了眼帕尼紧闭的房门：“我都要怀疑帕尼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了，那个男孩子好无辜。” “无辜？”泰妍蹙着小眉头，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又觉得秦凉夜也不至于无辜，毕竟事情都是他惹的。 “一个可怜的完全不懂女孩子心的直男吧，他现在肯定也很受伤，做了那么多，结果被想成什么了？”Sunny冷静地解释，“他有从你们这得到什么吗？有主动要求什么吗？有让帕尼去HK找他吗，连相亲这种事都没有隐瞒，一看就知道想法很单纯，只是作为曾经的饭想拉帕尼一把而已。” “被帕尼喜欢，倒成了他的错了。” 是啊，不是花心不是图谋不轨吧，而且就算是真的不怀好意，那按照渣男的套路，也应该扯个谎解释一下，但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 泰妍精神一震，右手摸进口袋，用力地握住了玫瑰色的小苹果。 Sunny想来想起，“嗷呜”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脸：“想来想去，那个小年下真的好可怜啊！被曾经的爱豆这样冷漠对待！” 泰妍只觉得愧疚像潮水一样朝他涌来，听Sunny继续说：“你没怎么凶他吧？” “……凶了。”泰妍低下了头，像一只小鸵鸟，声音发闷，“我当初怎么对的卞白贤，就怎么对的他。” Sunny恨铁不成钢：“帕尼陷进去脑子变笨就算了，队长nim你怎么……你怎么也助纣为虐！” 小苹果在泰妍的口袋里翻来覆去。 “不过还是不要告诉帕尼了。”Sunny纠结了会儿，“告诉吗？不告诉吗？告诉又要陷进去，凭她的性格肯定要去道歉了，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不告诉的话，这个男生错过了又有点可惜。” 要跟帕尼说吗？泰妍脑子乱乱的。 “不过按照现在这个形式，帕尼对那个男生那么在意被西卡知道了，按西卡的性子，怕是也要进来插一脚的。”Sunny长吁短叹，“果然少女时代要因此在首尔重聚了吗？” “不管她，先不告诉帕尼吧，等一阵，看看情况。”泰妍冷静了一下，最终做出了决定，“如果帕尼自己能走出来，再告诉她也不迟。” Sunny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给自己倒了杯冰牛奶，双手抱着玻璃杯喝了一口：“不过那个小年下，长得又好看，歌又唱得好，又科班出身很会创作，看起来家境也还行？现在在泡菜火得一塌糊涂，我们隔壁那个便利店24小时都在放他的歌，大学时候的照片也被扒了出来，真的是完颜啊。最重要的是性格很好，那么直男，以后一点也不用担心，泰可惜了吧。” 泰妍凉飕飕地看了Sunny一眼：“可惜什么？” “放过他太可惜了。难得那么有缘。”Sunny叹气，“不过感情这种东西也太折磨人了，还好我没有。” 泰妍犹豫了下，喝了口牛奶，眼神变得哀伤，跟着轻声叹道：“还好我也没有了。” 第三十章 邀请 “咦，一个未接电话。” 3.18日晚，泰妍从公司回了宿舍，洗完澡看到了地毯上发光的手机，又看到了沙发上微阖着双眼的Tiffany，电视上在放着KBS周日晚上大热的综艺《超人回来了》，帕尼却偏着头蜷缩着身体靠在宽敞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泰妍把手机捡起来，放到茶几上，叹了口气，把空调温度调到28度，想了想还是回房间拿了条白色的小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了帕尼的身上。 女孩本来就睡得浅，感受到些微的动静便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低低叫了声：“泰妍。” 泰妍“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Tiffany：“手机刚响了，没听到？” Tiffany眼神一醒，划开屏幕看了看，才放缓了语调解释道：“不小心设置了静音，咦？这个号码我没存过。” 泰妍拍了拍她一小截露在毯子外面笔直白皙的小腿示意Tiffany让点位置，Tiffany乖顺地往里挪了挪，泰妍坐在了沙发里，说道：“最近电话号码没泄露出去吧？” Tiffany摇了摇头说：“我新换的号码，只有姐姐和成员们知道。”她抿了抿唇，眉眼间形成一道忧郁的弧线：“还有他。” “哦。那就打回去吧，应该是有事来找你的。” Tiffany想了会儿，回拨了那个电话，没等多久电话就被接了起来，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Tiffany xi。” Tiffany迟疑了会儿，道：“您是？” “我是MBC电视台《我们结婚了》的副pd金孝贤，从徐贤xi那里要来了你的电话。” Tiffany懵了下，我结不是停播了吗？打电话给她这个在泡菜声名狼藉的女爱豆干什么？要复播吗？是邀请她上吗，话题度倒是会很高，但恐怕她和节目组都会被骂死吧。 而且她对这种过家家没有兴趣，但出于礼貌，Tiffany还是轻声道：“啊，pd xi，您好，请问这次打电话来是……” 金孝贤组织了下语言，抱歉地道：“很抱歉打扰了您，是这样的，或许您认识那位秦凉夜xi的吧？我最近做了一个关于《我是歌手第四季》的策划，他的风格是以往歌手舞台上所缺少的，所以我想要与他谈谈，但是在Youtube上私信了他之后一直没有消息。” 歌手不也是在第二季改制为大规格歌王战，基本把泡菜声名在外的歌手都请完之后就没办法办下去了，第三季也是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这时候却来邀请秦凉夜？一个外籍？ Tiffany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下意识回应：“秦凉夜xi吗？他是外籍啊，您也不是不知道国内对于外籍的态度……” 金孝贤沉默了会儿，语气诚恳地道：“这点我也考虑过了，虽然秦凉夜xi是外籍，但是在国内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声誉，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泡菜的年轻人那么大规模地接受摇滚这个概念，只要实力过关，加上一定的运作，不用太担心，主要还是看秦凉夜xi的意愿，我们也是初步设想。” “而且……希望Tiffany xi暂时不要透露出去，这一季的策划是世界歌王战。” 好事，Tiffany听了之后自己都替秦凉夜心动了，《我是歌手》可以说是每个泡菜歌手，尤其是泡菜偶像组合里的主唱line最想上的综艺，因为idol一直被诟病为花瓶，没实力，她偏头看了眼安静看着电视的泰妍，叹了口气，泰妍都没有接到过歌手的邀约呢。 可是，就她现在和秦凉夜的关系，由她去说……？ Tiffany敛了神色，变得沉寂，她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给他的。” 挂掉电话，泰妍偏头看到Tiffany正在发呆，问道：“我听到秦凉夜的名字了，是有泡菜的pd想要邀请他上节目吗？” “是啊，我是歌手。”Tiffany笑了，“秦凉夜是不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那么火了？” 泰妍懵了一下，眼睛一瞬间呆住了，随即说：“我是歌手？常驻吗！” “嗯。” 泰妍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一些羡慕了，她道：“不过按他的实力，的确可以上歌手的，只是本来感觉他和这边好遥远啊，居然就被歌手看中了。所以你要去和他说？” “我不想和他讲话。”Tiffany语气一滞，“但也不可能回绝吧，他是想让大家都看到他的音乐的。” Tiffany呆了会儿，低头打开Kakao发现徐贤之前就给她发了信息说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金孝贤，她忍不住发信息询问： [忙内，金孝贤xi和我说了要邀请秦凉夜去歌手的事，我之前没怎么听说过他，是我结的pd吗？] 徐贤没多久就回了信息。 [是啊，pd xi是我当初的担当pd，人很好，而且很多可能会引起争议的片段也帮我处理掉了，所以我才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的。] [哦，歌手不是停了三年了？突然重启，金孝贤xi会是主pd吗？] [我听说的是，这是我结下车之后他准备了一年的策划，正在筹措之中，歌手已经邀请了部分了，其实可能性还挺大的，也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Tiffany也是这么想的，结束和徐贤的对话，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把抱住在边上自拍的泰妍，委屈道：“泰妍！我怎么办啊！” 泰妍顺势拍了一张Tiffany可怜兮兮地抱着她的照片，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往边上一甩，又拿来Tiffany的手机，熟练地打开通话记录，找到了一个备注名为“骗子”的号码，拨了出去，再塞回帕尼的手中，一气呵成。 Tiffany瞪着眼看着手中的手机，“嘟嘟嘟”地已经传出了拨通的声音，樱桃小嘴微微张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泰妍。 “halo？” 电话那里突然传来秦凉夜的声音，还有一些风声，Tiffany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地板上，泰妍好笑地看她一眼，宠溺地揉了揉帕尼的头，做了个“你怕什么，说啊”的口型。 Tiffany恨恨地拍了幸灾乐祸的泰妍一下，调整了一下呼吸，面容也变成往日御姐的神情，听电话那里说：“是单曲有什么问题吗？我听着。” “不是。”Tiffany听出了秦凉夜的关切，抿了抿唇，道，“这边有一个《我是歌手第四季》的节目邀约想要请你加入，你听说过吗？是一个职业歌手同台竞技的歌唱类节目，在泡菜非常有名气，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制作人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和他联系。” “哦……”听筒里传来的秦凉夜的声音有些失真，拖长了的一声“哦”甚至有些失望。 他也在期待我回去找他吗？ Tiffany不可抑制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已经八天没有讲话了，她每天都在想，秦凉夜到底会不会来和她和解，她早就不气了，只是无力而已。 最后还是自己打电话给他啊…… Tiffany眼圈微红，听那边继续说：“我对这个节目没什么了解，这个消息对我而言有些突然，我要回去了解一下再考虑。” 秦凉夜顿了一下：“谢谢。” Tiffany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是觉得心中酸得发胀，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冷静了一下，继续道：“我是建议你和pd谈一下的，歌手制作到第四季，前三季都是泡菜炙手可热的综艺，而且对于音乐的专业度也很高，我把制作人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好好考虑。” “嗯。”秦凉夜听出了Tiffany是为了他好，本来的气就是无奈和莫名其妙，这下更加消散了一些，看了看身边的Jessica，已经把她送到了工作室的门口，轻声道，“其他的，有问题和我联系。” 挂掉电话，Kakao上立马发来了信息，时隔八天，Tiffany还是来找了他。 “哈哈，好像她不发神经了？喔，已经十一点了，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秦凉夜回了一下，对在边上等她的Jessica说道。 抬起头，Jessica微微张了张口，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 Jessica骤然靠近了，距离秦凉夜的脸只有五公分，她伸手拿走了秦凉夜头发上沾上的一粒小棉絮，随即往后退了两个小步，举起右手凑近些给他看，脸上是清浅的笑容：“你头发上有东西。” 清甜的忍冬味香水扑面而来，又久久不散。 第三十一章 启程 （写在前面：这章快6K，补前两天的，因为是过渡，第一次写不知道自己拿捏得如何，会不会很无聊。然后又有一位女主登场。） 翌日清晨，Mason就醒来了，躺在病床上，感受着后脑勺被玻璃碎渣刺入的剧痛，紧了紧双颊，睁开眼睛看到他的保镖队长正在旁边一脸愧疚地看着他。 此时的他无比后悔当时为了扼杀权宁一的反抗之心和在Jessica面前展示他身为大人物的能量，托了大而让保镖们先走。 “人找到了吗？”Mason盯着天花板，声音冷漠。 “那个打您的人叫秦凉夜，华人，连夜坐飞机去了香港。”保镖说完，不安地看了眼老板。 Mason眼皮跳了跳，道：“继续。” “经查，他的父亲身份比较神秘，没有得到有效信息，母亲名叫叶瑾，名下有一家米国最大的奢侈品管理公司和排名第三的公关公司，和米国欧洲众多品牌的管理者关系密切，叶家也是在米华人中最大的家族之一。” Mason沉默了会儿，问道：“其他两个人呢？” “权宁一还待在酒店里，Jessica早晨坐飞机离开了，因为她是公众人物，有一定的影响力，在没得到您的指示之前，未对其采取措施。”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Mason露出阴沉沉的笑容，“我对她还能有什么指示？你就看着她跑了。” 保镖的脸上全是冷汗。 “滚出去。” Mason肯定是不愿意就此吃下这个哑巴亏的，但叶瑾在米国的资本明显比他要大得多，他的根基在旧金山，而叶瑾在整个米国，尤其是东海岸都有着强大的产业，他拗不过。 而且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惹一个公关公司，谁知道这个公司手上掌握着多少的人脉资源，说不定下一届的总统大选候选人就选中了这家公司为他包装呢？ 叶瑾的主业在于奢侈品，和Mason的产业其实还有一定的重合，她们都是中间商的一环。 该怎么做呢。 ——————秦凉夜大祸临头分割线—————— 叶女士刚好在家里休息，秦小凯做了四菜一汤，边吃饭边听叶女士说了些公司里的事，然后一个电话打来，叶女士先是微笑着听了一会儿，脸色就慢慢沉了下去。 不会是我儿子又惹什么事了吧？ 秦小凯暗自忐忑，想着要怎么护着他那个傻儿子，毕竟老婆和儿子的性格一模一样，都是一点就炸死不让步的火药包。 叶女士说了声“bye”，随即“啪”的一声把手机倒扣在餐桌上，气呼呼地对着秦小凯道：“你儿子！又惹事了！都二十六岁了怎么也不知道稳重一点！” 秦小凯一愣，心想果然如此，装作勃然大怒的样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又干什么坏事了！不会是欺负人家婉之了吧！” 叶女士知道自家男人什么德性，凉飕飕地看了眼影帝附体的老公，轻飘飘地道：“那倒没有。” “哦，那就好，婉之是个好孩子，凉夜不至于那么不懂事。” “不过就是用酒瓶把旧金山第一百货willstorm的老板砸了而已。” 秦小凯听完反而沉下了脸色，问道：“怎么回事？惹出那么大的事？” “刚是我叔叔打电话给我的，一来就是兴师问罪，说Willstorm那边托人来跟叶家问罪，然后叔叔去查了这件事，发现凉夜是为了救一个女孩子和那边的老板Mason发生了冲突。其实我觉得这就是凉夜的性格，可有点失望，那么多年下来做事都不知道想想后果的吗？我家那边已经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了，以后在旧金山的产业不说会因此受限，要出点血才能让Willstorm满意了。” “嗯？你家那边怎么说？” “老生常谈了，那么多年我都给凉夜留着位置，公司都没有放其他小辈进来，但毕竟我现在是家里产业发展得最好的，凉夜又无心于此，所以那边都在蠢蠢欲动，这事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发难的契机罢了。”叶女士神色淡淡，“我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也以此为由把凉夜叫回来呢？” 秦小凯沉默了会儿：“你知道的，那么多年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你怎么逼他都没用。” 叶瑾脸色暗了暗，没有说话。 “而且你家那边可能也会在他回来的时候拿这件事发作，没必要了。”秦小凯道，“不如放他自己闯一闯，定一个期限，如果真的做出名堂来了，你以后也不要干涉他了。” 秦小凯握住老婆的手，看到老婆神色阴晴不定，继续道：“我知道你倒不是多在意这些钱，是不喜欢他们逼你，心气不顺，所以不想把你的东西让出去，我也觉得他们这事做得不行。但是凉夜年纪也不小了，估计没过几年我们就可以做爷爷奶奶，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就这么退下来，凉夜不愿意，以后还有他的孩子，大不了让他多养几个，总有志在于此的吧。” “好吧。”叶女士终于缓下了脸色，随即恨恨地对秦小凯道，“这就打电话给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要让父母操心。” 秦小凯笑着摇摇头，知道老婆这是妥协了，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听着“嘟嘟”的等待声，而叶女士在对面正襟危坐，目光炯炯，看起来随时是要发难的样子。 爹已经仁至义尽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儿子没心没肺的声音：“爸，干嘛？” 秦小凯刚准备说话，就看到叶女士伸出手，示意把手机给她。 “是我。” 那边像是时间凝固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秦凉夜谨慎的声音：“妈，有什么事儿吗？” “你自己做的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吗？”叶女士说完顿了顿，感觉那边的儿子是在思考中，也没等下去，直截了当地继续，“你要打人家也不知道隐藏一下自己的身份，现在Willstorm的人来兴师问罪了。” 秦凉夜刚送好Jessica回家，本来因为Tiffany打来电话，感觉是解除误会了心情还挺好的，也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Tiffany计较这件事，随即就等来了母亲的电话。 他的心跳了跳，敛下了眼睛：“我这就回来。” “你先别回来。”叶女士说完余光便看见秦小凯悄悄舒了口气，“先不说Willstorm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你回来干什么，回心转意准备进公司了？” “不是，就是觉得事情挺严重的，我是当事人，祸是我闯的，不可能不管。”秦凉夜思考了下，“是Mason那边使绊子了？” “没有，只是家里有些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罢了。”叶女士语气淡淡，“你不太管公司的事，可能也不是很清楚他们为了你妈的两个小公司吃相有多难看。” 秦凉夜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觉得家里的某些蛀虫真是烦人至极，听筒里继续是母亲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疲惫，但还是平平静静的样子：“既然你不喜欢商业，我现在也不再逼你。这次的事，其实你不这么处理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不可能碰到之后坐视不管的，所以我这次不骂你。” 秦凉夜呼吸渐沉，心中的愧疚一下爆发了出来。 “但是。”叶女士话音一转，“你要知道，你选择的路是你现在正在走的路，而你的现状又是这样，在业内不知名，没有影响力，朋友两三个，你现在是这样的状况，不靠家里，你想要保护别人，你凭什么呢？” “的确，你和妈妈很像，不愿意低头，不愿意迎合这个浮躁的市场，不愿意拿你的另一个Lionel的名头去做事，哪怕方便很多，因为你觉得这有违你的‘清高’，会让他人对你的肯定参杂一些杂质，你对音乐有信仰有追求，这些都很好，但这是你功成名就才有资格想的事。” “好好想想吧，最近先别回来了，我们也只希望你过得可以让我们放心一点，都二十六岁了，三十而立，你的少年时代也就剩这么一点尾巴了。” 挂掉电话，HK的夜色也深了，秦凉夜觉得风吹得他有些发冷，酒精带来的温暖也就持续那么一时半刻，随之而来的是舌尖上后知后觉的苦涩。这么多年来，一直待在外面，为了梦想，求学，四处奔走，做自己喜欢的事，想着家里的条件很好，没什么要担心的事，也不必着急，反而忽略了母亲的压力。 到今天才对母亲一直以来遭受着的什么隐隐约约有了实感。 静下心来想了想，秦凉夜订了一张机票。 ——————假装有悬念其实毫无悬念的分割线————— 说起来，并不是第一次去首尔，却没有一次心情是这么奇妙。 以前追少女时代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就往亚洲跑，泡菜自然是首当其冲，但秦凉夜并不是很喜欢签售会这种福利活动，他可太没耐心了，看看演唱会见面会就够了，所以才会明明身为资深饭，长得出众又是男饭，碰到的少时三人却完全不眼熟他，少时认饭一向是很准的。 轻声叹了口气，把背包放进顶上的置物篮里，ipad往腿上一看，看起了《我是歌手第一季》，他已经连夜看了几集，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但是他对于他在韩国的人气还没有什么体会，只是从Jessica那里听到了只言片语，包括油管上激增的留言和私信，但真的去做节目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插上了耳机，秦凉夜安静地看起了节目，他的主要关注点从赛制和制作水准开始，慢慢转移到了首发歌手中一个名叫尹道贤的摇滚歌手身上，虽然两者的风格可以说是大相径庭。节目也因为有了几个笑星的加盟变得搞笑，秦凉夜那么沉重的心情都能在晚上频频笑出鹅叫，暂时也没看到什么恶意剪辑，他对于参加歌手已经没有什么排斥了。 身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秦凉夜没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马上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秦凉夜一抬头，就是一个24寸的行李箱对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砸去。 还好坐在靠外的位置，秦凉夜手长脚长，站起身的同时单手迅速伸出去稳了稳，随即右手也扶住了行李箱，将它稳稳地固定在了那个女孩子的头顶。 “是要放上去吗？”秦凉夜用英语问道，边说边已经把行李箱轻松地搁在了置物栏里。 那个女孩子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神中异彩一现，轻快地道了声谢，坐在了秦凉夜边上靠窗的座位上。 是他？ 女孩嘴角一勾，摘下帽子和口罩，轻轻地舒了口气，看到身边的人也继续戴上耳机看起了ipad，一副对她不以为意的样子，转了转眼睛。 顾忌到公共场合，秦凉夜只能轻声地哼哧哼哧笑，不敢太过放肆，但完全进入了节目之中。 戳。 右边胳膊上突然被手指戳了戳。 秦凉夜摘下耳机，疑惑地偏头去看，发现了坐在身边的女孩子睁着水润的眼睛，用英语请求，语气中带着撒娇的尾音：“有餐巾纸咩？” 好眼熟啊……秦凉夜一边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包餐巾纸递给她一边思考这个女孩子是在哪儿见过呢，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熟悉感。 等一下……是IU？ 秦凉夜懵了一下，IU也看见面前这个男孩子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这才展颜笑开：“谢谢～” “没关系。”秦凉夜也只是感叹了一下为什么最近自己老是会遇见爱豆这种神奇的缘分，惊讶转瞬即逝，继续戴上了耳机。 就这样？反应那么平淡。什么东西这么好看！ IU闷闷不乐，往秦凉夜的ipad上瞟了一眼，居然是《我是歌手》？她虽然知道秦凉夜和Tiffany传了绯闻，和泰妍也算认识，在韩国最近因为歌比较出名勉强算得上是大势之一，但是坐着去首尔航班，看着歌手？ IU琢磨了一下，再次戳了戳秦凉夜的手臂。 秦凉夜摘下了耳机，这次是困惑了：“有什么事吗？” IU把剩下的纸巾递过去：“谢谢，还给你。” “哦，没事。” “你在，看什么呀。”IU问道，可怜兮兮地抿了抿嘴，“我忘记带平板了，能不能一起看？” 秦凉夜默不作声地递过去一只耳机，把平板支起来一点，换了个方向，能让IU看清楚。 “咦？《我是歌手》吗？好老的综艺了。”IU边盯着屏幕，边轻声道，“是有来泡菜发展的打算吗？” 秦凉夜不看节目了，转过头去有点懵：“你认识我？” IU轻笑：“欸，你都不知道？你现在在我们泡菜演艺圈很出名哦。” 不就是和Tiffany传了个绯闻吗……至于很出名吗？而且事情过去那么久了。 秦凉夜突然觉得事态不是很乐观，在泡菜发展会一帆风顺吗？他试探地问道：“我没被sone骂死吧？” “没有啊。”IU好像很了解的样子，“Tiffany xi也到该谈恋爱的年纪啦，而且sone比起尼坤xi好像更中意你的样子，夸你有才华低调长得也比较草食系。说起来，你的歌能在泡菜流行也是多亏了早期她们粉丝的宣传。” ……这样的吗，虽然被夸了，但秦凉夜并不是特别开心。 “草食系……”秦凉夜小声逼逼，心中不满，想起来自己还没回答之前IU的问题，“《我是歌手第四季》的制作人邀请我和他谈谈，所以我正好了解一下这个节目。” 果然是要参加歌手？外籍？摇滚风格？ 越来越有趣了，IU勾了勾嘴角，所以那个邀约，自己要不要再考虑下？ 三个多小时过得很快，IU跟着秦凉夜又重温了两集歌手，以前是以观众的心态去看这个节目，但现在以专业的目光审视，其实歌手这个节目的概念即使是2018年也不算过时，而且在泡菜歌谣界独一无二。 就是上去资历不够很容易被黑就是了…… 他居然那么没有顾虑地要去参加？Tiffany没有提醒他泡菜人对外籍的态度吗，特别是参加这种受关注度极高，对资历要求也是最高标准的节目。 要提醒一下吗？IU看着节目，犹豫了一会儿，出声提醒了秦凉夜一句。 秦凉夜也笑了一下，IU觉得他跟自己的距离稍稍近了一点，继续道：“其实还是建议你先发一张唱片再上综艺节目露露脸的，因为这个节目风险实在很高。对了，交换一下号码吧？毕竟你也想进入歌谣界，又没有公司，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问我。” 秦凉夜“嗯”了一声，报了自己的号码，看IU划了一会儿手机，道：“加你kakao了，通过一下。” 秦凉夜点了通过，打开自己kakao的好友列表，为数不多的好友里居然有了四个女爱豆！ 真的感觉在玩某种攻略游戏，初遇是英雄救美？下一步应该是什么来着？ 下了飞机，IU还是拖着她的小箱子跟在身边，秦凉夜倒是想出生提醒她别被拍到，两个人差不多可以各奔东西了，结果就听到外面爆发的一阵骚动。 “现在还有别的艺人到仁川机场吗？”全副武装完毕的IU听到边上VIP通道那边有粉丝吵吵闹闹的声音，眼神有点迷茫。 “听说是IU哦，啧，人气真高，我女儿也很喜欢她！”一旁走过的大叔听到了IU 的嘟嘟囔囔，热心地解答。 秦凉夜看到IU的身体慢慢结冰，石化，呆呆地站在原地，欲哭：“怎么办啊！我这是私人行程，不想被知道的！” 秦凉夜也呆了：“被知道的话，很……很严重吗？” “很严重！”IU郑重地点点头，随即仰起头，清亮的眼睛哀求地看着秦凉夜，“怎么办。” “等下……我怎么会知道，你没带经纪人吗？” “私人行程，不带经纪人oppa的。” 秦凉夜揉了揉眼睛，拉了下IU的袖子示意她靠边：“我们先别站在路中央。然后我看了下，你的饭大多数都在VIP那儿，那我们肯定不能走V。” “你箱子是第一次用吗？饭会认识吗？” IU舒了口气，展颜笑道：“还好，是我在HK新买的行李箱，因为在那儿买了太多东西，一定要装箱子了，第一次用。” 秦凉夜点点头，沉默了会儿，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直接披在了IU身上，道：“你把你的包都藏到衣服里去，把墨镜摘掉，戴上我风衣的帽子，然后我们就这么走。” “欸，我还有围巾。”秦凉夜眼睛一亮，把围巾也解下来直接给IU围上，IU低着头不作声，任由秦凉夜摆布。 “你就装作低头玩手机。”秦凉夜向IU伸出左手，IU脸红扑扑的，下意识一缩，却发现他只是把手虚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根本没怎么碰到。 低头，淡淡的又不过分的味道从围巾上传来，他身上是没有喷过香水的，围巾上却有一股清冽的香气。 IU把脸埋在围巾里，跟着秦凉夜听话地走着，低头看着手机，一路上都没有被发现。 直到到了停车场，IU才脱下风衣拆开围巾，还给秦凉夜，落落大方地道了谢，她的助理已经在不远处等着她。 欸，还觉得他是草食男？以为我会很心动觉得很好闻吗？ 切。做梦。 第三十二章 整理关系 窝在宿舍的感觉很好，昨晚做了一个ins直播带着zero和饭们讲了一会儿话，今天又没有行程了。 她的小灰泰迪zero大早晨就在客厅里撒欢，泰妍在厨房里做了三人份的泡菜金枪鱼炒饭，sunny也难得地起了床，在客厅里叫着“zero呀”“zero呀”和小狗玩闹着。 泰妍端着小碗放到餐桌上，对sunny道：“快好了，去叫帕尼起床吧。” sunny愣了愣，看了看客厅上的挂钟：“这才十点，她不是都要睡到下午才起来的吗？” 泰妍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那是她心情不好，整夜整夜地熬，现在她好了。你昨晚去做电台了，不知道这臭丫头又复活了。” “哈哈哈，误会解除了？那不是蛮好的嘛。小年下打电话来啦？” “不是。”泰妍想起这两人的事就心情复杂，“是MBC电视台的pd打电话给帕尼问她秦凉夜xi的联系方式，有想要邀请秦凉夜xi参加《我是歌手第四季》的初步想法来着，然后帕尼不敢打电话，我就帮她拨通了。” sunny目瞪狗呆，信息量太大她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惊讶哪个，瞪了瞪眼睛：“不愧是我们金leader。” 泰妍酷酷地给了她一个眼神，转身把一大盆炒饭也端上了餐桌，正巧sunny在边上敲Tiffany的门：“帕尼呀～起床了，泰妍做了炒饭，快点来吃！”脚边的zero配合地“汪汪”了两声。 Tiffany肯定已经醒了，sunny刚把话说完，就听见帕尼元气满满的回答：“内～” sunny一脸大发，一边走回餐桌一边用手指着Tiffany的门：“我天，你听见没？她这个满血复活的样子！昨晚她和小年下聊了什么，怎么现在开心得好像是直接结了婚似的？” 泰妍想起来就觉得少女时代的女神包袱都被Tiffany丢得一干二净，没好气地说：“聊什么？就讲了两分钟的正事，黄美英就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一样，拉着我喝酒，还嚷嚷着要追到秦凉夜给他好看。” 泰妍一脸不可置信，痛心疾首：“听听！听听！已经要用追了！就说了两分钟的话，整个人就飞了！” sunny也无法相信，迟疑地道：“那么疯狂？以前也没见她这样过啊，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泰妍摇摇头，Tiffany的房门也吱呀一声开了，随即是Tiffany欢快的声音：“哇，炒饭好香啊，我们泰泰真贤惠！” sunny看着满脸黑线的泰妍，努力憋笑，看到Tiffany转身往洗手间去洗漱，幸灾乐祸地道：“看着你的cp整个心挂在了别的男人身上是什么感受啊，我一定要采访你一下，金泰妍女士。” “我再也不要和恋爱脑组cp营业了，什么加州甜豆泥！”泰妍一边往小碗里装着饭，小脸委委屈屈，“sunny，我要和你做官配！” 坐下没多久，Tiffany也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黑色的长卷发散漫地披在后背，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 我们帕尼是真的好看啊，泰妍和sunny忍不住感叹道，前几天一副病怏怏的沮丧样子就不提了，不太符合加州的甜豆泥阳光又性感的气质，现在一旦重新开朗起来，又变成以前那副小妖精的模样，但又比以前的性感多了点成熟的味道。 sunny啧啧称奇，也不去说破，只是问道：“专辑的事怎么说？” Tiffany接过泰妍给她盛好的炒饭，答道：“虽然单曲已经录好了，本来想直接发数字单曲的，但最近一直有公司跟我接触，比如IU的公司，还有除了S.M其他几大公司也在和我谈，米国那边其实也有，黑眼豆豆那个公司比国内的公司要有诚意一些，但现在我就还是想回泡菜发展，所以有点纠结。我要发行专辑也是签约的条件之一，压着不发是感觉还是签约之后交给专业公司来宣传会方便很多，签完约就可以开始制作了。” “嗯，挺好的，不过泡菜的三大，一般给的条件都不会很好，还是要好好考虑，对了，你是放出了ep的风声吗？” “是啊，毕竟我对这次的单曲还挺有信心的，感觉有大火的潜质！”Tiffany一提起她的歌就开心，眼睛弯成月牙。 “又开始炫耀了！”sunny心态失衡，偏过头去和泰妍小声抱怨。 泰妍翻了个白眼：“我早就习惯了。” “不过，黄秘书啊。”sunny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讨好，引得Tiffany警惕地皱了皱小眉头，“快点把那位拐回来啊！那么会写歌，以后我们都不愁了～” Tiffany心里一喜，耳根悄悄地红了：“可是我也不会啊……” “我教你！”少女时代第一情感专家sunny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Tiffany点头：“嗯，下次来问你，不问泰古了，她什么也不知道。” 泰妍明明在边上默默吃饭，时不时地逗逗zero，但突然感觉自己心上中了一枪，不由得幽幽地反驳：“我又没谈过恋爱……” sunny笑着拍了拍泰妍的脑袋，继续对帕尼说：“不是说MBC的pd想邀请那位去歌手的吗？他准备来吗？” “他还在考虑，不过昨天晚上已经决定先来泡菜了。” “哦～”sunny笑得意味深长，“怪不得你那么开心。” 餐桌上气氛其乐融融，好像是Tiffany她们解约后的第一次，突然，泰妍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随意地伸头看了看，看到来电显示上的那个号码，笑容淡了下去。 泰妍任由手机在桌子上震了一会儿，抿着嘴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上，Tiffany和sunny对视一眼，心中已经猜到了是谁。 泰妍稳了稳呼吸，接通了电话，语气有些冷淡：“有事吗？” “不是说了，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的话，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吗……” “事情过去不过去又怎么样，情况如何又怎么样呢，我们现在都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心情那个状态了。” 电话那边是一个男孩子恳切的声音，泰妍沉默半晌，眉眼冷淡又带着顾虑，但还是下定了决心。 “好吧，那就下午三点。” 回到了客厅，看到sunny和Tiffany交换了个眼神，sunny小心翼翼地道：“泰妍呐，其实他也挺好的，就是几年前性格还是太柔弱了，和你的性格不太合适……” 泰妍叹气：“我知道的，其实我和他都有错，而且现在我已经不愿意去想这些事了。” 两人松了口气，却听泰妍继续道：“下午我要去赴约。” Tiffany震惊：“不是说不去想这些事了吗？” “嗯，所以是去整理关系。” 泰妍把头发撩到耳后，语气平淡。 第三十三章 蝴蝶（一） 其实泰妍不太想来这个地方，总会让人联想到很多事。 盘浦汉江公园。 尤其是想到十一年前的自己，那个少女时代，和现在的自己，现在的少女时代，总会有淡淡的寂寥之情从心底飘起，盘旋而上，梗得人发闷。 所以她很久没来这里了。 可那个孩子终究是太不明白自己了。虽然只有他知道自己最喜欢去的不是汉江大桥而是盘浦大桥，在洪水期时，盘浦大桥上车流不止，她偏爱坐在底下的那层潜水桥发呆，不会有人来打扰，也不会有人会知道享誉全国的少女时代队长会在这样一个冷冷清清的地方坐上一下午，什么也不做。 15年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走在汉江公园的行人道上，两边的桃花熙熙攘攘地开着，周一的下午三点，公园里的人很少，有些外国游客在树下拍照，泰妍把被风吹得发红的小脸埋进深蓝色的围巾，垂下眼睛，露出两只微红的耳朵。 卞白贤站在桥边，看到远远信步而来的泰妍，觉得她就像是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蝴蝶，随时都要飘走。 清秀的男孩心里没由来地一慌，跑上前叫了一句：“努娜。” 泰妍还是垂着眼睛，轻声道：“走吧。” 两人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桥底，一路无话，卞白贤见气氛有些冷凝，不由得尴尬，生硬地找了个话题：“努娜最近忙吗？” “还好，过完生日会就开始休息了。” “啊，对！说到生日会，努娜看到我送的生日礼物了吗？放在你的录音室，还有生日祝福，我掐了点发的，怎么不回？” 泰妍心下无奈，听着他兴奋的声音感到有一丝负担：“还没来得及去看呢。” “哦……那记得去拿一下，我觉得努娜一定会喜欢的。”卞白贤轻快的语调沉了下来，很明显的失望，但还是勉强笑道，“努娜今年还有出专辑的打算吗？” “应该会出张迷你吧，看安排。” “今年我组合也不会一起活动了，其实从17年末之后，我们的活动只能说是回馈粉丝，真正作为偶像活动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了。”卞白贤转过头看着泰妍，眼睛发着光，“努娜，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卞白贤听了泰妍冷淡的回答有点急躁，忙道：“为什么，现在不是应该都没有阻碍了吗？我们都要转到幕后了！” 泰妍无奈地叹了口气：“白贤，虽然事情过去快四年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怎么想的，也可能某些时候我的一些情绪被你看到了会让你产生误解，因为你的确知道了很多，我的成员都不知道的事。” 男孩亦喜亦忧，沉吟着没有说话。 “但是，即使14年我们并不是真的在一起了，我也为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对我的粉丝感到抱歉。”泰妍说完偏头看向汉江，眼睛发酸。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男孩的脸骤然变红，显得有些急躁与不解。 泰妍冷静地道：“有什么关系？没有他们你根本不会认识我，没有他们我也不会知道你。” 卞白贤的眼圈慢慢红了，他张了张嘴，随即低声道：“姐姐就是太善良了。” 泰妍又叹了口气，卞白贤愈发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心里又慌又乱，后悔极了，闭上了嘴。 “不是说因为我们即将转到幕后了，不会大程度地依赖粉丝了，所以可以自由恋爱，不是这样的因果关系。而是因为偶像转到幕后了，粉丝也找到了生活真正的重心，偶像拥有了不依赖粉丝独自奋斗的能力，我与粉丝从共生走到陪伴，所以即使我谈恋爱了，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以前那样的伤害。”泰妍语气温柔，“我和你的确发生了许多巧合，就像你出道前因为汉江大桥上堵满了人跑来这里就遇见了我一样，后来也有很多事，但我们还是没有更多的缘分了，你知道了我那么多的事，最终也只是知道而已。” 偌大的盘浦大桥上，卞白贤握紧了拳头，春风缓缓地带起桃树摇曳的树枝，却终究吹不皱汉江寂静的水。 泰妍停住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我不了解你，你也永远不会懂我。” 认识那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卞白贤心下微冷，试图说一句“再给我一点时间吧”，但看着以前会对着他浅笑，会忧郁，甚至会生气的姐姐现在在他面前只剩下无奈，挽留的话就无法说出口了，卞白贤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热，内心充满着自惭与羞愧。 其实开始很好，他是她的粉丝，从练习生时期就毫不遮掩地表现出了自己对她的钟情，可她是个很会避嫌很小心谨慎的人，一直没有什么多余的联系，可自从出道那年的3月，他一头热地从汉江大桥跑来盘浦大桥，想要完成和她出道前一样的仪式，正巧在这里相遇了之后，他就贪心地认为好像是有可能的。到后来，好像她对他与对别的后辈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他却因为自己的过失被公司知道了这段晦暗不明的关系。 赵理事问他，是不是真的？ 他想着泰妍的脸，觉得不承认好像有点不太男人，硬着头皮点下了头。 赵理事哦了一声，随意地道，既然这样，那就找个时间公开吧，刚好都要回归了。你去和泰妍说下。 卞白贤永远都不想回忆那天泰妍骤然沉下的脸色和锐利执着的双眼。 “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了？！”泰妍拧起眉毛，抬高了声调，心因为生气与紧张跳得飞快。 赵理事懒洋洋地抬起头，挑眉看着怒气冲冲的少女时代队长和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卞白贤，笑了笑，我已经和D社打好招呼了，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还是暧昧中，你和他们去说吧。 某一天的夜晚，已经两周没有对卞白贤有过一丝一毫回应的泰妍录制完电台告别经纪人回到宿舍没来得及进去，就看到手机上二十多个他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深想，屏幕上就出现了他的来电。 “努娜，我在停车场这边，求你下来吧。” 泰妍回头看了看客厅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西卡，低声道：“今天和成员们有重要的事要谈，你回去吧。” “泰妍，求你，我快疯了……你要永远躲着我吗？” 泰妍听他的声音濒临崩溃，终究是不忍心，看了看相继坐到沙发上的成员们，按掉了电话，犹豫道：“我下去有一些事，马上就来，你们等我。” Jessica愣了愣，本来是一脸冷淡双手抱胸的姿态，看到了泰妍失意的神情，放了下手，轻声道：“你快去吧。” 泰妍转身出了门，跑下楼，想要快点把事情解决，一路冲到停车场，看着卞白贤直愣愣地站在她的跑车旁，周围一览无遗，边喘着气边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车，呵斥道：“呀！你疯了吗？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卞白贤低着头听话地上了车，眼圈微红，发动机的一声闷响，跑车在停车场内缓慢地行驶，他道：“努娜，我知道我跟赵理事说错话了，你能不能不要躲着我了？” 泰妍怒气未消，边开着车驶出停车场边道：“不是这个问题，你的确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我对你没有你想要的那种心思，我们之间也不会有结果的。” “我可以等的！” 跑车开上大路，周围车来车往，泰妍听了卞白贤的话只觉得脑子一热，猛然踩下油门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认真地说：“卞白贤，你多大了？你说话做事之前能不能想想后果？你现在也是大势明星，队内又风雨飘摇，不要再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了！” 余光捕捉到正前方白光一闪，泰妍心神一震，下意识地往前看去，只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白光纷至沓来。 D社。 那晚她甩下了卞白贤，整晚都没有回到宿舍，做了很多事，徒劳的事，可那时候的她只是一只蝴蝶，再怎么努力地挥动翅膀，也只是蝴蝶罢了。 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宿舍，时间已经将近五点。 宿舍的灯暗着，沙发上却坐着一个人，泰妍看到那个黑影也是双手抱胸的姿势，一动不动，开了灯，脱着鞋疲惫道：“西卡，对不起，我有些事耽搁了，为什么坐在这，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 “她走了。” 泰妍换上拖鞋走进宿舍，看到的是允儿布满血丝的双眼。 第三十四章 狭路相逢 卞白贤走了，鞠了一个120度的躬，眼睛通红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离开了。 大概是不会再对自己抱有什么念想了，泰妍心里释然。 循着来路走下了盘浦大桥，拐了个弯，果不其然就看到那个人坐在行李箱上摁手机。 “干嘛待在这，不去找下帕尼吗？” 秦凉夜头都不回：“我上网找酒店住呢，找她干嘛，她能给我找地方住吗？” “切，说话那么刺。”泰妍翻了个白眼，走得近些便看见他手机Naver上的大段大段的韩文，随即是他抿着嘴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烦躁的侧脸，“在生气？” 秦凉夜“哼”了一声：“生什么气？我都忘了！你是谁？不认识。” 泰妍偏头轻笑了下，走了一步，抬手轻拉住他的行李箱，看着他对着韩文一头雾水的样子，嘴角勾起故意没有说话。 没想到秦凉夜居然真的看了几眼就收起手机，手虚搭在行李箱的杆上，作势要走，泰妍忍不住道：“呀！你看得懂韩文吗？不会是要躲着我吧！” “看得懂。”秦凉夜用韩语说了句话，回头斜睨泰妍，“再说又不是没来过。” 秦凉夜手长腿长，几秒钟就走出去好远，泰妍小跑着追了上去：“那你干嘛要在这偏僻的地方下车？不是认识？” 秦凉夜沉默了会儿，加快了脚步，恨恨地道：“看风景。” “不是因为在大桥上看到我和白贤了吗？”泰妍拖长语调，“我刚看见你在车上瞟我一眼，还以为你是想和我打个招呼之类的。” 我是想和那小子好好地打个招呼！秦凉夜磨磨牙，想到自己在出租车上看见泰妍又和卞白贤在江边一起散步，甚至车子开过了还回头看了一眼，就是一阵震惊加不爽，立马对司机大叔生硬地道：“请就在这里停车。”司机大叔那时候还诧异地回头：“不是说要去新罗酒店的吗？” 可秦凉夜一下车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车？不是吃醋，只是觉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当初他们都为了粉丝分手了现在再重新在一起那么粉丝成什么了呢？ 不过他也没资格没心情过去捣乱当电灯泡，想了想，秦凉夜下了桥拐了个弯避开了，又不太认识路，只好暂时停下来看一下路线。 没想到冤家路窄，又碰到金泰妍。 现在金泰妍又用这种装傻甚至有些调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秦凉夜眼皮一跳，冷冷地说：“都说了，你是谁，我是外国人，不太认识。” “噗”，看着秦凉夜这幅明明在生气却死不认账的样子，泰妍边笑边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可那个人越走越快，她都要跟不上了，泰妍吃力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戳了两下软软道：“呀，我是啃忒羊呀。” 击中心脏了！秦凉夜直愣愣地回头，看着泰妍单手捂住半边脸憋笑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另一只手还是拉着他的衣袖，眼睛清亮，结结巴巴地道：“……金泰妍，你是不是发烧了？” 泰妍收起笑容，踮起脚拍了拍秦凉夜的肩膀：“最后的确认而已，那天在HK我真以为你要玩弄我们少女时代的感情呢，认识我和帕尼就算了，居然还是西卡，你也不提。” 秦凉夜有点不高兴，懒得解释，敷衍地说：“那你确认完了？” “嗯，你的确是个好人没错，甚至看上去还有点纯情。”泰妍一脸正经。 …… 秦凉夜想起自己之前的两个女朋友，在米国时偶尔的快乐，甚至想起了离开米国前一天的夜晚，遇到的李居丽，还有……Jessica，是那样的血脉偾张，就觉得现在的自己好悲哀。 纯情？ “对不起，凉夜，误会你了。”泰妍站定，语气很认真，“因为一直以来，这样的事经历了不少，所以还是太敏感了，帕尼也是觉得她有些神经过敏，可以原谅我们吗？” 秦凉夜看着泰妍，眼神清澈，轻嗤：“我本来就没太当一回事儿，你都这么说了，我理解，这事儿就过去了。” “反正你是外国人，直接叫我泰妍？我也就叫你凉夜了？你要在这圈里发展，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做个朋友吧，就亲故？”泰妍看秦凉夜点头后，笑道，“走，去你酒店放下箱子，然后去吃个饭？” 有了金泰妍带路，时间节省了很多，秦凉夜没执意要去新罗酒店，只是让泰妍就近找一家干净的酒店就可以了，很快地开了一间房，秦凉夜独自上楼把行李箱往房间里一扔，便快快乐乐地跟着泰妍找吃的去了。 泰妍站在酒店后门，这边人多了一些，又临近放学下班时间，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上了一顶绒线帽，纠结着要不要把帕尼也叫过来。 帕尼是出了名的话大人怂，就拿她想追秦凉夜这件事来说，刚还在宿舍放狠话唬得人一愣一愣的，真要她约人的话就要变身加州小怂包了，明明知道秦凉夜今天到首尔也没有什么表示，也可以料想到以后她想秦凉夜了约他出来肯定也要找各种借口，比如“讨论一下音乐”啊，再比如“有家店还挺好吃的我带你去吧”。 没用的，对付秦凉夜这种不开窍的钢铁直男就要单刀直入啊！直接一句“我想你了”比什么都有用，不然指望秦凉夜醒悟过来发现Tiffany喜欢他要等多久？ 那丫头还说她不懂……她很懂的好吗？少女时代的队长，人情世故这方面不是吹的。 泰妍摸摸下巴，皱起睿智的小眉头，想了想还是不叫Tiffany了，今天就让她来刺探一下敌情，把秦凉夜的基本情况打听清楚了，再暗示一下Tiffany的小心思，温水煮青蛙。 秦凉夜很快就下来了，他扬了下手机疑惑道：“Tiffany刚发kakao和我说单曲现在还有些问题，问我明天有没有空来着，嗯……待会儿我们去哪儿吃，要不叫她一下？” 我就知道Tiffany就是这怂样！ 泰妍扶额叹息，随即是一阵堂皇，慌张道：“她现在应该准备去谈公司呢，签了约发歌和mv制作会方便很多。” 秦凉夜“哦”了一声：“那我和她说明天有空吧。” 泰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三十五章 偶遇 IU和MBC的金孝贤pd正在一家韩食店用餐。 之前是从经纪人那里听到了金孝贤的邀约，但是IU想了想觉得以自己的资历上歌手还是有些冒进了，第一季的玉珠铉前辈就是一个例子，即使是身为Fin.K.L的绝对实力派主唱，上了这个节目还是被泡菜网民黑得体无完肤，压力大到多次在台前幕后痛哭。 虽然她是习惯了网民的恶言相向，已经不会太放在心上，但还是不想无缘无故的地趟这潭浑水。 直到在飞机上再次遇见了秦凉夜，其实之前在HK杨罗尔的酒吧里初次遇见他之前，她就知道这个人了，那天在商场出席New Balance周年活动，活动会场里却放起了一首高质量她却从未听过的歌。 精简的前奏，慵懒的唱腔，还是歌手优异的声线，不过IU敏锐地抓住了音乐中的些许杂音，皱了皱眉，偏头问经纪人：“oppa，是欧美那边有新乐队了吗？这首歌很好听。” 李炳翰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笑道：“不是哦，这首歌是从YouTube上扒下来的，就前几天Tiffany不是传绯闻了么，她的粉丝在找那个绯闻男友是谁的过程中，在油管上发现了那个人的主页，是个独立音乐人。这首歌就是那个人的作品之一，最近还挺火的。” IU面露惊讶，要知道偶像团体打歌的时候粉丝都要累死累活地打榜才能让高贵的路人们听一听新歌品鉴一番，这个人靠着那一点点热度，就到了能在大型商场播放的程度吗？ 三分钟的歌一晃而逝，化妆师换了支眉笔，给IU画眉，李炳翰听着商场已经换了首歌，还是秦凉夜的单曲：“这首是《wish you were here》吧，三首歌里我最喜欢这首，哈哈。” IU那儿没有回应，李炳翰尴尬地停止了笑容，低头一看，发现IU已经戴上耳机找到了秦凉夜的YouTube主页。 李炳翰无奈地摇摇头，跟会场的工作人员沟通完毕后，看IU还低着头饶有兴致地听着，嘀咕道：“有那么好听吗……？不过确实比张基河那小子的音乐好多了，唱得都什么玩意儿啊……” 一首歌放完，IU正巧听到经纪人的轻声抱怨，却没有说话，反而轻笑，眼睛熠熠生辉，整个脸就写着：感兴趣。 金孝贤夹了一筷部队锅里的拉面，其实他本来想把谈事的地方约在烤肉店，也显得真诚一点，没想到IU居然提议在这家店，虽然是有小隔间隐蔽工作做得比较好，但怎么看怎么廉价。 本来还想着在烤肉店，最好是被路人偶然发现，也算是节目前期的一波宣传了……金孝贤心里有些遗憾，看着IU呼噜呼噜地吸食拉面，突然一顿。 或许IU也没下定决心参加？毕竟她隔了好多天才给的回信。 IU和金孝贤边吃着，边聊了一些演艺圈最近发生的事，直到IU放下筷子，拿纸巾轻轻擦着小巧的红唇，金孝贤才放下筷子，笑着问道：“歌手的话，最迟四月初就要开始录制了，不知道IU xi考虑得怎么样了？” “说实话，确实是很心动，但偶像的话……参加这个节目是有风险的，我虽然不是女团出身，但在大众印象中也算是个偶像歌手……” 如果是真的为难的话，她就不会来了，金孝贤深谙其道，配合地说：“IU xi不用太过担心，我的设定中这次参加歌手4的会有三个青年歌手，首先不会出现第一季火力那样集中的状况，再者，IU xi的三段高音也是难以复制的，我相信以IU xi的实力可以让那些恶评迅速泯灭。” 说到正题了，首发三个青年歌手？那这季歌手果真是如他所说的颠覆的一季，IU眼睛一亮，道：“可以透露一下其他两个歌手是谁么？” “确定接受邀约的是格雷森蔡斯，这位是童星，成名很早，另一位青年歌手我还在考虑中，或许IU xi知道近来在泡菜很火的一首摇滚歌曲《wish you were here》吗？他是这首歌的创作者演唱者，但是Zico也向我表现出了想要参加的想法，我目前正在考虑中。” Zico？他一个专注hippop的也要参加歌手吗，而金孝贤却没有直接拒绝，IU已经可以预想到歌手4的话题该有多高了。 可是她想要秦凉夜。 “哦？是那个叫秦凉夜的中国人？”IU眯起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很喜欢他的歌，循环了好多遍。。” 金孝贤心里一凛，听IU继续道：“不过尽管这一季邀请的外国歌手是历史以来最多的，但中国人的话，参加歌手肯定会面对很重的舆论压力吧？他不一定会参加呢。” IU显然是偏向秦凉夜的。 金孝贤接到了IU的暗示，转念一想，舆论压力不就是话题度吗？其实一开始秦凉夜自带的话题度就比他小众的音乐方向更吸引他，这也是金孝贤决定邀请秦凉夜的初衷，Zico那边虽然人气很高，但之后把他安排为踢馆歌手也未尝不可，毕竟只是谈了谈，还没有签约。 IU看到金孝贤若有所思的样子，目的已经达到了，看了看手机，道：“pd nim，非常抱歉，我晚上还要赶一个行程，oppa在门口等我了。” 金孝贤“啊”了一声，执意要送她出门，IU也从善如流，两人从小包间走了出去，因为这家店都是半封闭式的包间，可以拉帘子，也可以不拉，路过的一桌上煮着的部队锅“咕咚咕咚”地翻滚着，桌旁的男孩托着一盘年糕，莽撞地倒了进去，溅起了不少的汤汁。 IU轻叫一声，偏过头去躲避，眼神转向另一边的包间，透过竹帘的缝隙，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笑容一凝，放慢脚步，再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另外一个女生。 金孝贤在边上关心道：“IU xi，没溅到吧？”后面也传来那个粗心大意的男孩腼腆的道歉声。 “没溅到。”IU轻声笑道，看起来明朗阳光。 保姆车就停在路口，和金孝贤道了别，IU一个人插着口袋低着头朝保姆车走去，道别时得体的笑容逐渐变淡，融化在风中。 你到底和谁在一起？ 渣男。 第三十六章 试探 “刚刚那个好像是IU。” IU走出店门外没多久后，泰妍一遍一遍地回想着当时IU的眼神，冷淡疏离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还是不明白IU为什么会这样看她。 少女时代虽然和IU谈不上关系多好多亲密，但是同样遭受过泡菜很严重的网络暴力的她们总有一种淡淡的惺惺相惜，尤其IU还是在翻唱super junior的《see》之后才慢慢有了人气的。 “IU？”秦凉夜听到之后就要掀开帘子去看。 泰妍慌乱了一下，忙打掉他的手，一边用手遮住她精致的小脸，小声叫道：“喂！我现在没戴口罩围巾！” 秦凉夜闻言，悻悻地把帘子拉得更严实了一些。 泰妍白了那个傻乎乎的人一眼，随意地用筷子拆分着盘子里的泡菜饼，道：“相亲还算成功么？” 秦凉夜长长地“唔”了一声，抬头发现泰妍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笑道：“还行？还挺满意的。” 泰妍心里一沉，挺满意的？那帕尼不是又要泪满汉江了，她面上维持不变，心中一边想着对策一边继续追问：“嗯？可你不是要来泡菜这边发展吗，HK那边顾得过来吗？” “不用我顾啊，我那个相亲对象对我没意思，我对她也没意思，但我们都觉得家里一直催我们去见这个人去见那个人很烦。”秦凉夜耸耸肩，“所以我就和她凑活凑活得了，她不管我，我也不管她。” 起码这小子对他那个相亲对象没意思，Tiffany还有机会，泰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也感受到了，秦凉夜的家境一定很不错，这种相处模式还挺像商业联姻的。 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泰妍就脑补了一大部单纯小偶像嫁入豪门与刁钻恶婆婆斗智斗勇的大妈剧，心中泛起深深的担忧：帕尼能应付吗？看她外强中干傻乎乎的样子，一看就很容易欺负。 秦凉夜看到泰妍审视地看着自己，若有所思，还以为她一下子无法理解这样的相处模式，小声逼逼：“我也没办法啊，最后又不是说好一定会结婚，只是家里的话又不能不听，全球各地去相亲太浪费我时间了。” 泰妍撇撇嘴，其实她对于套话啊试探啊这种东西也不是很懂，一向是直来直往去硬刚的，为了Tiffany她已经耗费了很多脑细胞的，毕竟舔狗舔到最后肯定一无所有，她也不能那么直接地说Tiffany有多喜欢秦凉夜……至少是现阶段特别喜欢。 “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好像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处，Tiffany也是，噗……”泰妍说了一半轻笑出声，“那天她拿了你给她录好的歌跟着我回了宿舍，虽然她不说，但看得出她挺难过的。因为你知道……Jessica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她一个女孩子心思又比较敏感，所以接到了Jessica的电话，Jessica还表现得和你挺亲密的样子，她就很自然地开始想东想西了。” 泰妍说到这儿也有些迟疑：“她是甩手走了，因为一下子没法控制住情绪，但我说要留下，她也是默认的，她想听到一些……我不知道什么说，就是原因？她很想知道你和Jessica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我那天态度也不好，所以把事情搞砸了。”泰妍说到这里有些歉然，清澈的眼睛闪了几下：“她还挺在意你的，毕竟……你是她遭遇那么多事之后第一个那么真诚地对待她的人，更没想从她那儿得到什么，给了她那么好的歌，给她录制，那酬劳她说也退给她了？就是因为你太好了，她反而会各种不安，会想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要，帕尼其实一直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但也是特别在意你，才会这样。” 秦凉夜之前不是没有女性朋友，更交往过两个女朋友，但他虽然知道女孩子有时候心思很深很难懂，但还是无法设身处地地去理解一个女孩子的想法，直到这顿饭之前，他还觉得那天是Tiffany脑子抽风了。 泰妍看秦凉夜沉默半晌，才呐呐道：“我和Jessica也刚认识，比和Tiffany认识还要晚几天，是巧合罢了。” 我和他说得那么动情，他就傻傻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泰妍哭笑不得，但与秦凉夜清亮又带着歉意的眼神对视了一下，突然也觉得心被触动了一下，的确，这样真诚又真实的人好久没见到了。 难免Tiffany会患得患失。 他怎么会什么都不想要呢？ “而且，对帕尼好这件事真的是没办法忍住，怎么说我以前也是饭吧，如此近地和帕尼，和你接触，然后把以前对你们的印象和现实中的印象慢慢地融合起来，发现就算你们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但还是很好。”秦凉夜叹了口气，“没法忍住对你们不好吧，而且男人照顾、让着女生一些，不是天经地义？” “切。”泰妍挑眉，语气中带着威胁，“所以，见了之后，以前对我们的幻想破灭没有？” 秦凉夜看到泰妍斜斜挑起的眉毛，眼睛蕴藏着深深的笑意，盯着自己，打了个颤：“好像是和以前不太一样。” 就知道是这种答案，这个人不会说些好听的吗？还是太坦然了？泰妍低头吃了一块炸鸡，头发正巧遮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秦凉夜看着泰妍缄默不语的样子，反而有些烦躁。 因为想起了从前，他那个前任就很喜欢听那些甜言蜜语，秦凉夜又是实话实说懒得撒谎的人，更何况是那么亲密的人，干嘛一直要去撒谎掩饰自己啊，不累吗？ 可她偏偏喜欢听秦凉夜骗她，也可能是秦凉夜的真实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到了她，到后来两人的冷战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差，最后他前任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一并删除，秦凉夜沉默了几天，也不想再跑去找她和好。 韩国女人都是这样的么？秦凉夜觉得有点心累。 没想到泰妍突然抬头，轻声道：“那正好。” 秦凉夜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破灭了正好啊。”泰妍看秦凉夜酒杯空了，又给他倒了一杯烧酒满上，“都说以后是朋友了，还要什么粉丝的幻想啊，对我们的友情有阻碍。” 秦凉夜懵懵地看着泰妍，泰妍笑得也很坦然，秦凉夜忽然有种泰妍其实和他很相像的感觉，应该是开心的，但心情却无法就此平静下来。 他看着泰妍，脑子里一直出现另一个人的脸。 第三十七章 往事 “哈，还说朋友？金泰妍，你是不是早把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给丢了！”秦凉夜灌了自己一杯酒，强笑道。 泰妍看他一副恶狠狠来兴师问罪的样子，神使鬼差地逗他：“啊……那晚上就丢在了HK的垃圾桶里。” “我不管，反正你也要送我生日礼物，我生日在4月15日！” “知道了，会准备的。”泰妍低声道，右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的小苹果，那个小挂饰已经被她拿了一根细长的红绳串了起来，戴在了左手腕上，藏进了衣袖中。 我留着的，那首歌我也记得。 泰妍察觉到了秦凉夜变得有点不对劲，但和她一样，好像都是很倔强很坚强的人，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只能宽声安慰。 秦凉夜垂下眼睛喝了一口酒，心头泛起难以言喻的悲伤来。 他其实无所谓那个挂件，无所谓泰妍是不是丢掉了，也无所谓泰妍是不是还记得那首为她而唱的歌。 虽然他很喜欢泰妍，也突然觉得泰妍真的是和他很像。 但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见到了自己从前魂牵梦萦的理想型，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个人渣。 对他那个前任而言的，人渣。 秦凉夜还是在那边说说笑笑，还问泰妍要不要趁着最近行程不多去柯蒂斯申请一下，他可以帮忙。 泰妍默默地看着他，忽然站起身，摸了摸秦凉夜的头发。 秦凉夜话音一滞，抬头看到泰妍慢慢卷起左手的衣袖，露出皓白纤细的手腕，红绳被圈了好几圈，缠在了泰妍的手腕上。 下面是他送的那个玫瑰金色的卡地亚挂坠。 “在的。”泰妍轻声道，“难过的时候不要笑，因为我经常这样做，所以知道，会很累。”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了。 其实秦凉夜一直不太喜欢泡菜的烧酒，他口味偏甜，喜欢喝鸡尾酒或者甜甜的冰酒，对于这种一口喝下去只有浓郁的酒精味和灼烧感的烧酒没什么兴趣。 但是今天泰妍好像很有兴致，也不像传言中说的“酒精垃圾”一样，一沾酒就能醉，在秦凉夜喝了两瓶的过程中，她也自己悄悄喝完了一瓶，进入店里的网络点单区又叫了一瓶烧酒，一份炸年糕。 时间不早，店内用餐的人渐渐离开了，本就不算嘈杂的小店变得安静，泰妍点完单就戴上了口罩，左手托着半边脸，以防上菜的服务生发现她的身份。 “客人，由于你们今日的消费已经达到10万韩元，所以赠送你们一个真露烧酒的钥匙扣。”服务生把炸年糕放在桌上，把烧酒开了瓶，随即把钥匙扣也放在了桌上。 秦凉夜看着那小巧的钥匙扣上的卡通人脸，整个人一呆。 “谢谢。”泰妍轻声道谢，见服务生出去拉上了帘子，才取下口罩，看到那个钥匙扣上的卡通人物，道，“诶，这是我的后辈啊！代言了真露烧酒，你需要吗，给你？” “裴珠泫么？”秦凉夜轻声道，像是一声叹息。 “你居然认识。”泰妍把玩着那个钥匙扣，“她在你们那边也很火么？” “不是。她是我前女友。”秦凉夜喝了一口酒，看着泰妍惊讶的眼神，”要听么？” 泰妍缓缓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和她在泰国认识的，那时候她好像在拍团综，我也不认识她们，就知道是泡菜人。她们在夜市里吃饭，我和我朋友在隔壁桌，她一直盯着我们桌上的锡纸海鲜，明明是晚上，眼睛却亮得一塌糊涂，之后她的妹妹问我海鲜好不好吃来着，她还很害羞地拉了拉她的妹妹们，一边又忍不住看我们，因为我朋友不愿意出镜，这段被编辑掉了。后来因为那个夜市里聚集了太多粉丝，她也实在太耀眼了，随随便便就能让不认识她的人都停住脚步去看她。因为人流量太大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所以出了一些意外，我算是救了她，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我们觉得好像很奇妙很有缘分，就在一起了。”秦凉夜回忆着，开始还说得很美好，后来就不愿意说得多详细了，“我和她在一起也就三个多月的时间，去年在一起，去年分的手，大概你们公司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想说说也没什么了。” 秦凉夜又倒了一杯泰妍的酒，喝了下去：“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泰妍知道自己的那位后辈的，一直以来在大众面前都是以不易亲近的冰山形象出现的，不是外冷内热，是真的冰山，在公司里当然也会流窜一些绯闻，她又是公司这几年来最耀眼的新人，但她始终就在这些绯闻之外，从未和任何一个男人卷在一起过。 泰妍有时候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喜欢女孩子，毕竟这种事在演艺圈也不少见，她就有几个认识的人男女通吃，又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那位后辈虽然在她面前还是有一些女孩子的娇憨的，但她也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男生可以配得上她。 清冷，自律，独立，有思想，还有一张全民公认的神颜。 她居然会和秦凉夜在一起过？ 秦凉夜沉默了会儿，盯着泰妍略泛红晕的脸，两瓶烧酒的威力渐渐显了出来，他有点上头了。 泰妍听他闷声道：“她最近还行？” “发展得是不错，你看，都拿到真露的代言了，上一个真露的代言是IU哦。”听了这段故事，泰妍心情也些微有些复杂，“不过你要问的是她的心情的话，我也不太清楚了，最近没什么接触。” “哦。”秦凉夜点了点头。 不过是为什么分手的呢？艺人之间聚少离多，所以特别容易出现感情问题，而素人和艺人之间的恋爱，也会因为时间，或者所处环境相差甚远产生矛盾，从而渐行渐远。虽然秦凉夜是要进入这一行的，但Tiffany也是决心要继续在泡菜演艺圈闯荡的，如果分手的原因是因为这些的话，难免以后不会重蹈覆辙。 泰妍虽然不会阻止Tiffany去做什么，但总要让她知晓一切，考虑清楚。 “公司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聚会，从去年开始，她再也没有来了。”泰妍倒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听我另一个后辈说，有点逃避社交的意思。” 秦凉夜觉得心里闷闷的，重新来到这里不是要破镜重圆，或者找女朋友，在明白叶女士那边的压力之后，他已经没有这样的心思了，只想不再这么吊儿郎当地活下去。 本来也一直觉得是她到后来脾气越来越差，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才会分的手，但现在他好像知道了，自己也有问题。 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她也只是她，不是泰妍。 这时候秦凉夜的手机响了。 看到了来电显示，泰妍抿起了唇，表情冷凝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追 是Jessica啊…… 秦凉夜看了眼来电显示，再看了看泰妍的表情，也没有立刻去接：“既然是朋友，我有点好奇，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不要回答。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和帕尼提到Jessica的时候反应都那么不自然？” 秦凉夜挑挑眉：“就像在故意生气一样，或者说，逼着自己生气。” “听她说你们之间发生了误会，加上一直以来的性格不合，她说的时候很冷静很客观，甚至有些缅怀。” 手机响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泰妍沉默了会儿，眼神也和秦凉夜看过来的眼神交汇，仿佛蕴藏了一片星河。 秦凉夜目光闪了闪，心跳有点加速，这时候手机又接着响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我接电话了。” “接吧。”泰妍偏过头去轻笑了声，沉默地吃起了炸年糕。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质问劈头盖脸地就来了，秦凉夜听着Jessica甜腻的声音下都掩饰不住的冰冷，愣了愣道：“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下。” “早上打给你也没接。”Jessica沉默了会儿，语气冷冷地补充，声音渐渐变小，“kakao也不回……” “啊……那个时候我大概在飞机上。我现在在泡菜呢。”秦凉夜摸了摸后脑勺，“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Jessica右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从飞驰的车窗外看去，首尔的灯光忽明忽暗，如同她此时的心情一般。 “我刚进首尔，你在哪儿？”司机大叔一直在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这个戴着口罩围巾全副武装起来的神秘女人，她的声线温柔，语气又是那么的不容置疑，眼睛熠熠生辉，像是偌大的月光铺满了整个车厢，“我要来找你。” 年过五旬的大叔感觉心都酥了，看后座的女人挂掉了电话，忍不住回头出声道：“客人是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吧？长得可真漂亮，我的女儿和你差不多年纪，现在都还找不到男朋友！” “男朋友……？”Jessica小声嘀咕了一下，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围巾，“那还要看我的心情。” “不是男朋友吗？”司机大叔关心地回头看她，眼神中充满了慈爱，“那可要好好考察！现在的小伙子可会骗人了，一套一套的。” Jessica闻言脸上反而漾起了淡淡的笑容，看起来神秘又危险：“是的，现在的小朋友都很会骗人，一套一套的。” 司机大叔开了一会儿车，出租车已经驶入JN区，他又忍不住瞟了一眼后视镜，却见刚才还散发着强势的气场的女人只是握紧了手机，偏头靠着冰冷的车窗。 ——————一条分割线—————— 熬了一夜的Jessica终于在HK的公司办公室和权宁一掰扯完，敲定了小除号的初夏新品，虽然说权宁一对时尚没什么研究，可往季的新品他也总要来插一下手，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往日里Jessica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他说管说，自己不听就行了，毕竟是合伙人嘛，面子还是要给的。 但现在两人的裂缝越来越明显了。 和秦凉夜的关系不大，主要是权宁一那晚在旧金山把自己推给Mason的行为让她很鄙夷，进而对于这个合伙人的品质产生了怀疑。小除号虽然在他的打理下发展得越来越好，即使是在泡菜也有了一定的市场占有率，很多偶像都戴着她的墨镜穿起了她的新品，在HK这个大本营更不用说，经营店开得一帆风顺，甚至很多大陆来的游客都以为这是一个新锐的奢侈品牌，利润伴随着猛增的销售额变得非常可观。 虽然这一切都得益于权宁一的经营打理，但Jessica还是不太想和他合作了，看着这个人就会想起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噩梦？……也不能完全说是噩梦。 Jessica坐在柔软的椅子上，转了个圈，高跟鞋勾勒出了细腻而线条流畅的脚背脚踝，她把头仰靠在椅背上，勾了勾唇角，随即又头疼了起来。 可能是权宁一也发现了她的意图，又不愿意就此退出有光明的发展前景的小除号管理层，近期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强势，往常只是对最后的新品提一些意见，现在居然会强势地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好了。 真烦。 Jessica皱了皱眉毛，偏头看了看窗帘已经被拉上了，才放松了姿势，左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右手在屏幕上划动，仰着头看着手机嘴里念念有词：“秦……凉……夜……” 划到他的kakao账号，头像没有变，还是一个手绘的棒棒糖，签名栏也什么都没有。 不对……当初加他的时候是因为通讯录自动提示，可是他一个在米国长大的人，一个华裔，为什么会有kakao？ Jessica虽然从秦凉夜描述的故事里知道了秦凉夜是怎么和Tiffany认识的，也凭着多年来对于Tiffany的了解明白大概自己这位前队友是和自己看上了同一个男人，但想到秦凉夜会通过kakao和帕尼联系，还是开始郁闷了起来。 她想了想，往上翻了翻看到了之前好几次都被那位直男话题杀手强行中断的聊天记录，眯了眯眼睛，拿起电话打到HK的小除号助理上：“美琴呀～” 刚刚到岗趴在桌上的小助理精神一震，忙直起身来：“西卡姐，要我做什么吗？” 听筒里长长地“唔”了声，李美琴都可以想象自己那位年轻貌美的老板支着脑袋苦思冥想的样子：“HK有什么好吃的店吗？” 李美琴一懵，都要怀疑这是老板给自己下的陷阱，便听Jessica认真地补充道：“一定要好吃，但是不要排太久的队的，我不喜欢排队。” 很快得到满意答案的Jessica满意地挂断了座机，全然不顾外面脑袋发晕的小助理，手指飞快地按着键盘，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似乎是在透过屏幕盯着另一个人。 「醒了吗？」 没有秒回也没有已读。 「朋友刚给我说了一家很好吃的店，但她没时间陪我去，中午陪我去吧，就当是请你吃饭做谢礼～」 Jessica发完信息就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又坐在椅子上转了几个圈，数着时间大概过去了一分三十秒，才拿起手机来一看。 还是没有已读。 他好烦！现在还没有睡醒吗！ Jessica耐着性子查看了邮箱，回了几封邮件，眼看各大时装周的时间将至，她也要忙起来了，通知在外面办公的美琴快点把日程表整理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怎么还是没回？ Jessica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十四分了，皱了皱眉，打了个电话给秦凉夜，随着“嘟”的一声后，“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这样的电子合成女声也响了起来。 躲着她？在睡觉手机关机？和别人在一起？ Jessica的眉毛跳了跳，忍无可忍地拨给了刚刚说要去天皇看看的权宁一。 权宁一接通了电话，声音还有点惊喜：“西卡，怎么了？” “你在天皇吗？” 权宁一从天皇第一大股东的儿子李书豪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轻轻掩好门道：“在的，我新认识了一个天皇的股东。” Jessica也不管他在说什么，直截了当地道：“陆婉之在不在？” 她要找陆婉之有什么事？ 权宁一皱起了眉头，不管他和Jessica目前关系怎么样，Jessica仍然是他走得更高的筹码，他和Jessica已经被一同绑在了小除号上，一损俱损，他忍不住出声警告：“你找陆婉之做什么？现在李家的小少爷已经到天皇了，你也别忘了，天皇现在还姓李！想在HK好好发展，你现在就要和陆婉之稍微保持点距离。” Jessica沉默了会儿，清冷地道：“权宁一，你只用告诉我你有没有在天皇看见陆婉之。” 权宁一咬咬牙才道：“她不在。” 在权宁一组织着语言还想劝的时候，Jessica只说了声谢谢，就干脆地挂掉了电话，权宁一愣愣地看着手机，一时间气到吐血。 陆婉之也不在天皇，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心里那么不舒服，Jessica动作顿了一会儿，随即打电话给了陆婉之，听筒里的一声一声“嘟”都像是她的心跳声。 “秦凉夜和你待在一起？” 陆婉之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下，她讶异道：“没有啊，他不在。” “他已经离开HK了，就是今早的航班，去首尔。” Jessica心一沉，昨天不是还好好地聊天的吗，为什么走得那么急？为Tiffany？为泰妍？除了这两个人她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可Jessica还是强忍着冷着嗓音问道：“……他为什么去？” 陆婉之举着手机，在咖啡厅看着窗外沉吟了一下，便听到Jessica用略带哀求的声调说出的祈使句，这是她一向的风格：“告诉我。” “他家出了些事，他在米国得罪了一个比较有权势的人，现在那个人找他家兴师问罪了，他妈妈压力很大，把他骂了一顿，让他不要回去了。”陆婉之停了停，“不过为什么去首尔？应该是他想在首尔发展吧，他在泡菜已经阴差阳错有了一些歌迷了，反正不能回去，不如做一些事情。” Mason去找他了？他现在都不能回家了？ Jessica的右手攥紧了手机，脑子里开始紊乱，陆婉之过了好久才听到一声略微颤抖的“谢谢你。” 她也苦笑了一声：“没事。” Jessica放下手机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她想到过的，Mason不会对这件事善罢甘休，但她想着短期内不去米国发展就好了，却忽略了秦凉夜要承担的压力。 毕竟是旧金山最大的百货公司老总，秦凉夜要怎么对抗？ 她忽然又想到那晚迷迷糊糊间，李居丽就和她说了秦凉夜叫她们快点坐飞机离开米国，不要久留，他打的那个人是大人物，然后李居丽问了她护照在哪里，Jessica下意识地应了，随即就睡了过去。 哦，他也是知道的。 Jessica想着想着就有点想哭，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抽了一下鼻子，脑子里又回放着那天在酒吧里，秦凉夜冷冷地拿着酒瓶砸了Mason，酒吧顶上的灯光很亮，抬头看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为什么那个酒吧的顶灯那么亮呢？他那个时候的表情一定很帅。Jessica默默想着，还有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也猛撞了权宁一一下，现在想起来也是因为听到了她和权宁一之间的对话而产生的不满吧。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他什么也没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给她一点点压力。到现在，连不能回家了这种事都不告诉她。 Jessica忽然觉得心有点些发热，头一次对身边的某个男人有了心疼的感觉，还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被他依赖的渴望。 想要他碰到什么困难都告诉她，想要他相信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又有些责怪他了。 Jessica直起身体，久违地有了种强烈的想要去做些什么事的欲望，门外正襟危坐的小助理突然又接到了老板的电话，颤颤巍巍地问道：“西卡姐，是我推荐的那间店不行吗？” “不是。”Jessica声音有些不平稳，“给我订一张去首尔的机票，越快越好。” 只是好久没有回去见爸妈和秀晶了，看看他是顺便。 ————第二条分割线———— 泰妍看着挂掉电话脸上有些困惑的秦凉夜，问道：“她要来找你？” 刚刚的地址都是泰妍用口型做给他看的，秦凉夜想了想，点头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泰妍笑了笑，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她整理了下东西，道：“那我先回宿舍去了，你在这儿等她。” 秦凉夜看着泰妍，一时间没有说话，泰妍戴好了那条深蓝色的围巾，才略显无奈地道：“现在……还不是好时候，所以我还是先避开比较好。” “而且这是在首尔，被拍到的话会很严重。” 泰妍走了，秦凉夜坐在店里默默地吃了一会儿还在翻滚的部队火锅，太咸了，他觉得口渴。倒酒的时候，偏头刚巧看到裴珠泫的那个卡通钥匙扣静静地躺在桌上，他停了一分钟，拿起钥匙扣，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而看似很轻松离开的泰妍也并不像表面上如此轻松。 第三十九章 追（二） 三月的首尔天气真不是开玩笑的，秦凉夜扒拉完剩下的拉面之后唤来服务生准备结账，却发现某位金leader已经付过钱了。 秦凉夜想了想自己的卡内余额，基本到了再住几天酒店就要流落街头的地步，不禁在心里感激了金泰妍好几遍，这种走之前悄悄结账的作风，很符合金泰妍的富婆人设。 但这样子自己就有点像小白脸。 秦凉夜就在路边等着Jessica，一阵风吹来，只穿了件单薄风衣的秦凉夜在晚风中瑟瑟发抖，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新香气。 这件衣服早上借IU穿过，现在都有淡淡的橙香味。他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很单纯的IU，撇撇嘴，直觉告诉他IU没有那么简单。 天气太冷了，秦凉夜忍不住踱着步边转圈边等Jessica，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汽车，秦凉夜瞄了瞄自己的侧脸，又正过身透过车窗的反光仔细端详了下自己的正脸，挑了挑眉，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 “看什么看？小白脸，钱都没有，还想喜欢金泰妍？”秦凉夜骤然换了个表情，对着车窗，眼神中充满着对自己的鄙视，自言自语道。 坐在车内后座的女人看到车窗外表情很是丰富的男孩子先是一怔，随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车窗外的秦凉夜。 坐在前排的助理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后座的朴代表表情不错，开了句玩笑：“这个小朋友倒是有趣，如果我是星探的话都想挖他去我们Loen做艺人了。” 朴敏熙盯着窗外男孩的眼睛，仔细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 远远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果然是一辆出租车，秦凉夜立马站在路边一副翘首以盼的样子，Jessica也看见了，本来心情还挺沉重的，看他那傻傻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 等待Jessica下车，秦凉夜三步并两步地上前去，看着款款下车的Jessica，小声抱怨：“干嘛呀，找我找得那么急，外面好冷。” Jessica瞟他一眼：“你现在住哪儿？” “住酒店。”秦凉夜被Jessica的眼神扫得身体一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走吧，带我去。” 秦凉夜疑惑：“怎么了？你不是家就在首尔吗？” Jessica表情一顿，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说，但还是强装不在意地“哼”了一声，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住酒店了，我给你找了住的地方，听陆婉之说你有在这儿长期发展的打算不是吗，一直住酒店算什么。” 秦凉夜愣了愣，有点缓不过来，Jessica干嘛给他找住的地方，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排斥：“？为什么？嗯……谢谢你，但我住酒店挺好的，没必要。” Jessica听到秦凉夜疏远有礼貌的语气心里便是一梗，她眼神一黯，顿了顿才道：“陆婉之和我说了，那个人……Mason找到你了。” 秦凉夜也明白了过来，勾唇一笑，大致明白了Jessica的意图，心里过意不去补偿他么？ “我大概可以猜到你承受了家里的一些压力，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Jessica凝视着秦凉夜，水润的眼睛亮着光，看起来很认真，秦凉夜也敛下神色，认真地解释道：“那天不管是谁我都会这么做的，家里也没有给我多大的压力，你不要想得太多负担太重，给我找住的地方，还是算了吧。” 看到秦凉夜大有撇干净的架势，Jessica咬了咬牙。 对他来说好像只是生活中普普通通的小插曲，对她而言却是不一样的。 她微微昂着头，语气变得有些冷硬：“不是都不让你回家了吗？” 秦凉夜皱了皱眉，这个Jessica也知道了？肯定是误会了。 Jessica也敏锐地捕捉到了秦凉夜一瞬而逝的皱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断定秦凉夜只是强撑着不说，心里又心疼愧疚又对秦凉夜的保留与隐瞒感到失落，她稳了稳心神，一字一句地道：“这会让我觉得我欠你很多。” 秦凉夜一怔，抿着唇与Jessica直勾勾的眼神对视，她的眼神强势又柔弱，怎么会有人把这两种情绪融合到了一起。 “秦凉夜，我不想欠你。” 棕色的长卷发被她捋了一些到耳后，即使是步入轻熟女年纪的Jessica仍有一张完美又清冷的脸，一个眼神就能让无数粉丝沉迷。 她现在用这样的眼睛看着自己。 秦凉夜明白她眼里的执拗是什么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Jessica也不催促，静静地立在一边等他，两人的身高差正好，秦凉夜穿着长款风衣，Jessica也穿了一件棕色的大衣，立在马路边，宛如一对璧人。 坐在车内的朴敏熙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直到秦凉夜低声说了句“走吧”，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离开，朴敏熙才收敛起笑意，对着前排的助理道：“等不到就不等了，我们也走吧。” 秦凉夜答应是答应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排斥，带着Jessica走到酒店拿下行李退了房，又跟在Jessica身后让她带路去公寓，一路无话。 他虽然出身在富裕家庭，但并不是典型富二代的性格，他这个人比较轴，成年之后又频频和叶女士对着干，自然没这个脸再问家里要钱了。 叶女士也乐得不给他，只盼着儿子哪天活不下去了来找她低头，顺便继承一下家里的产业。可她低估了儿子的能力，以及与她本人如出一辙的固执和骄傲，秦凉夜还真的没问她要过一分钱。 可想而知，以秦凉夜的性格，是不可能接受Jessica这样的帮助的，而且听她的意思，这只是一个开始，她还会有别的动作。 之所以答应下来，只是觉得这件事在Jessica心中的分量很重，搞不好还会成为她的心结，所以才迁就她的。 想到那句“秦凉夜，我不想欠你”，还有她清冷却不容置疑的语气，秦凉夜还觉得有些受伤，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行了，不用说什么欠不欠的。在他的世界观里，朋友之间并不是那种因为你对我好一下，所以我也要对你好一下，而是自然而然的照顾。 看着前面踩着高跟鞋走得很快的Jessica，秦凉夜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所幸Jessica说的公寓也在这个区域，从酒店出发五分钟的路程便到了，可能也是首尔整个城市就比较小的缘故，这样的尴尬持续了十五分钟，直到Jessica站在房门前输入了密码，走进了房门，秦凉夜也拖着行李箱入住了这间Jessica帮他找的公寓。 “密码是我生日。”Jessica刚准备报那串数字，便听到秦凉夜“哦”了一声，随意地道：“我知道。” Jessica抿抿唇，轻轻地“嗯”了一声，趁着秦凉夜打量整个公寓，悄悄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一路上的沉默，还有秦凉夜偶尔的叹息声，其实她都听见了，一路来她都很在意。 她虽然不会因为秦凉夜就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她早就过了这个年纪，但说不在意还是假的，她有点怕她刚才的强势让秦凉夜不快了。 看到秦凉夜饶有兴致的神色，Jessica也轻松了一些，继续道：“隔壁那间是我工作室，这间是我平时用来休息的，你就暂时住下吧。” 秦凉夜轻声道了谢。 Jessica沉默了会儿，看着秦凉夜换了双拖鞋，立在玄关处，扶着门框轻声道：“那我走了。” 秦凉夜把她送到门口，拉着门把手，再次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Jessica平静的面容上骤然涌起克制不住的恼怒，她狠狠皱了皱眉：“不要再和我说谢谢了！” 随即迅速按了对面工作室的密码，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秦凉夜站在门口没动，而是烦恼地卷起了眉毛，他只是在情感上比较迟钝，尤其是对少女时代这个他曾经迷恋过的偶像，现在还把握不住偶像与粉丝之间的那条界线，但他不是情商低。 他好像已经好几次惹Jessica生气了。 她到底在生气什么呢？是觉得他太见外了？还是因为Mason的事变得神经紧张有些敏感？ 秦凉夜立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回到他的新住所，好奇地转了转。 还挺大的，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摞时尚杂志，看得出Jessica真的对于她的时尚事业很上心了，可惜他没有要回去继承产业的打算，不然就叶女士的公司在米国奢侈品界的影响力，还能帮到Jessica不少。 秦凉夜随处走了走，发现这个房子还有个很大的露台，不过天太冷了他也没想立刻去感受一下，急不可耐地冲向卧室。 拧着把手走进第一间卧室秦凉夜就懵了，一股甜腻的香气直往他的脑子里钻，秦凉夜抬眼就看到奶黄色的床单棉被，还有一套黑色的真丝睡衣。 ……Jessica睡觉的时候穿得那么少的吗。 很怂的某人不敢再多看，捂着鼻子就窜了出去，狠狠地甩上了门，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万一被Jessica知道他偷偷进了她的房间，还被那阵香味诱惑得脑袋发晕，那他仅存的颜面都要丢光了。 秦凉夜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克制不住地浮想联翩起来，他好歹是个男人，Jessica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吧，就把他往这一甩，什么也不收拾？ 不过她也是刚从HK飞过来，就直接从韩食店把自己揪过来了，没时间去整理自己的东西，秦凉夜想着，吸了吸鼻子，推门进了第二间房间。 他看着整个淡蓝色的壁纸和床榻，又看了看散乱的一床衣物，男人的直觉让他一下子就看见一件白色的睡衣和女孩子的…… 到底哪间是Jessica的房间啊？！ 秦凉夜又捂着鼻子退了出去，这回的刺激更大，那条乳白色的bra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都有点恼怒了，深深地叹了口气：“Jessica好有钱，不仅买了同一层的两套房，这套房居然还那么大。” 什么时候他才能拥有这样的快乐呢？ 还有第三间卧室，秦凉夜认命地走进去，白蒙蒙的一间，一点装饰都没有，看来这就是客房了。秦凉夜把自己的行李箱拖进去，收拾了一圈，把衣服都挂在了衣橱里，琢磨着明天有空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这里的东西都是Jessica的，他也不知道生活中的Jessica有没有洁癖之类的避讳，索性不用。 忙完事情的秦凉夜往沙发上一倒，迷迷糊糊地又摸到一件柔软的衣物，他一惊，差点要把手上的东西丢出去，定睛一看，才发现只是一件白色T恤。 秦凉夜长长地松了口气，总感觉自己住在这里老有种会被当作变态的嫌疑，小心翼翼地把那件白T叠好放在边上连着的小沙发上，拿出手机来刷了刷，感到有一些饥饿。 来之前就听了Tiffany的话下了一堆app，秦凉夜此时点开Tiffany夸赞了很久的外卖软件YAP浏览了起来。 真好，已经九点多了还有炸鸡外送，秦凉夜干脆地点了两份炸鸡，他不太懂韩文，只能根据炸鸡的色泽来确认，完善了一下个人信息，就开了电视美滋滋地等待外卖小哥的来临。 他对MBC还是很关心的，准备着这几天就联系一下金孝贤pd，主要是对方只通过Tiffany给了他一个模糊的想法，连初步策划都没给他看，他也暂时没有经纪公司，还是要先放一放。 录制在四月初，时间还不是很急。 秦凉夜想着，手机就突然收到一条短信，署名是金孝贤。 「秦先生您好，我是MBC的制作人金孝贤。从Tiffany xi那里要来了您的联系方式，想必Tiffany xi已经与您初步说明了我的意思，现在我正式向您发出《我是歌手第四季》的嘉宾邀请，静待回复。」 秦凉夜想了想，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金孝贤要了策划和嘉宾名单，金孝贤也看出了他有意愿来参加，给得很爽快。 当然涉及到的关键信息，预算之类的都被金孝贤删除了。 秦凉夜大致地看了看，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接到了炸鸡小哥的电话。 他听不懂炸鸡小哥语速很快的韩语，又左等右等等不到炸鸡小哥上楼来敲门，索性甩上门就兴冲冲地往楼下跑去了。 下楼折腾了好久，语言不通真的是很麻烦，秦凉夜好不容易才靠着手势和半生不熟的韩语和小哥沟通成功，一边坐着电梯上楼，一边想着要把正式学习韩语提上日程了，凭着他以前和裴珠泫学的半吊子韩语早就不够用了。 拎着喷香的炸鸡走出了电梯，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他的房门前，把头埋进了膝盖与双手之间，整个人都显得很脆弱。 Jessica听到动静猛然抬起头，秦凉夜一眼就看到被她咬得红肿的嘴唇和红红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揪了一下。 她哭了，蹲在他的门前。为什么？ 秦凉夜再也无法维持平静。 第四十章 亵渎 Jessica的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用到了。 2012年，她竞争少女时代小分队失败，身为队内无可置疑的第二主唱，却无法进入歌唱小分队，Jessica虽然一时费解，但跟当时的社长金英敏交涉多次未果，她也就放弃了，想着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不然少女时代解散了她能去干什么？综艺感不强，演戏她不如允儿资源丰富，靠那些搪塞粉丝的音乐剧么？ 只有唱歌。 现在唱歌这条路都被若有若无地堵上了，在公司待了十二年的Jessica虽然不甘又困惑，但还是忍耐了下来，把目光投射到了她暗自向往的时尚领域。 工作室到现在已经六年了，由于她的重心随着在泡菜风评的下降逐渐转移到HK，在泡菜待的时间也不多了，回来也是陪陪妹妹看看爸妈，但她最初创作的厚厚几十沓初稿，被她珍而重之地整理好，放在工作室中央的长桌上。 Jessica坐在长桌边的黑色木椅上，怀念地摸了摸自己以前的手稿，不急不缓地在笔筒里拿了一支她惯用的笔，摊开纸稿想要画些什么。 她握着笔凝视着纸好久，都动不了笔，脑子里全是刚刚自己听到秦凉夜好几次客气疏远的“谢谢”后的爆发。 “不要再和我说谢谢了！” Jessica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控，咬了咬笔杆，他能明白吗？ 还有那句“我不想欠你”，他能明白吗？ Jessica垂着眉眼，泄气地在沙沙的纸上写着，「他不明白。」 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凶？ 「不许生气。不许觉得我凶。」 不是没有谈过恋爱，那种整颗心都挂在一个人身上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练习生时期的前辈，长久地相处和照顾下来，Jessica当时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也就顺其自然地让它萌动了一下。可她以前太骄傲了，总是默默地关注喜欢的人，悄悄地对他好，不愿意表露出一点点自己的心绪。 她怕这样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变成那个人的附属品。 所以Jessica只能维持自己高冷的风格，伪装成游刃有余的样子。 结果是她没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也慢慢地发现好像那个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有很多她接受不了的地方。 虚伪、自大、又有泡菜男人惯有的大男子主义。 可秦凉夜不一样，是人生中第一次的一见钟情。 ……勉强算是。 要怎么办才好呢？Jessica想着，慢慢趴倒在桌子上，打开空调的室内有些闷热，她早就脱掉了棕色的羊毛大衣，穿着一件剪裁修身的白衬衫，可以看到她后背清癯的骨骼纹路。 Jessica手中的笔没有停过，一直沙沙地在纸稿上写着什么，直到门外传来门被甩上的一声闷响。 秦凉夜匆匆的脚步声清晰可闻，Jessica眼神怔怔，呆呆地听到他渐渐走远。 「不要走。」 Jessica下意识地把这句话写在纸稿的最末尾，骤然扔下笔站起身，打开门发现对面房间的门关得死死的，秦凉夜走了。 Jessica穿着单薄的白衬衫，楼道中有晚风透过飘窗钻了进来，吹得她浑身发冷，她控制不住地蹲在了秦凉夜的门前，抱紧了双臂，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无声地流泪。 她工作室桌上的那张纸也跟着晚风飘到了桌下，隐约看到淡黄色的纸张上满是隽永的英文。 LiangYe。 秦凉夜，不要走。Jessica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又想着：你走吧，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了！ 秦凉夜一出楼梯便看见蹲在他门前的Jessica骤然抬起头，黯淡的眼眸中绽放出耀眼的神采，由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变成一只乖乖收起爪子等着被人抱回家的小猫。 Jessica怔怔地抬头，没有动，声音带着哽咽：“我还以为你走了。” 秦凉夜看了看Jessica，举起了右手上拎着的炸鸡外卖示意：“我下楼拿个炸鸡而已。” Jessica抬着头看他，那天在Feeling酒吧见到他的既视感再次出现，楼层的顶灯就在秦凉夜的头顶，把他的神色照得模糊不清。 像是神祇。 Jessica听秦凉夜叹了口气，慢慢走近了些，原本被灯光覆盖的眼睛显现出清澈的样子，舔了舔嘴角，心中莫名出现了“亵渎”这两个字。 秦凉夜知道自己之前对于住过来的排斥反应可能也让Jessica受伤了，所以现在才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他挠了挠头，走到Jessica面前，也跟着蹲了下去。 像哄小朋友一样碎碎念：“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才让我住过来的，因为当你是朋友，我也没到走投无路那种程度，所以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啦……放心，既然你那么想我住，我一定会赖在这里不走的。别想太多啦，怎么都哭了……？” 秦凉夜的脸近在咫尺，他咧嘴笑了笑，明明二十六岁了，却有未消的少年气：“那么在乎我的吗？我都要以为你喜欢我了。” 秦凉夜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却见Jessica还是蹲在原地盯着自己，原本楚楚可怜的眼神却有了一些侵略性，隐晦又直白。 等一下……为什么他还能感到一个女人对他的侵略性？他可是男人，这种眼神完全不值一提好吗。 秦凉夜扯了扯Jessica白衬衫的衣袖，又摇了摇手中的炸鸡盒，欢快地示意：“走，一起吃鸡去。” Jessica终于动了，秦凉夜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看见Jessica精致清冽的脸庞放大、再放大……赤红的唇瓣看起来可口至极。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香水味，秦凉夜上次闻到后特意回去查过。 祖马龙忍冬花。 诱人的香气席卷了他，秦凉夜脑子一麻，无意识地滚了滚喉结，条件反射地坐到了地上往后挪了一些，后背抵在了另一边冰凉的墙壁上。 Jessica跟着欺身而上，像一只猫伸展着腰肢一样，双手轻轻搭在秦凉夜的肩膀上，修长的双腿和秦凉夜曲在地上的腿一触即离，可她却没有如他所想地吻他，而是直直地掠过他的侧脸，轻轻吻在了男人的左耳后，长长的卷发散了一些，燎得秦凉夜身体发痒。 秦凉夜身体僵直，他对Jessica又没意思，也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女神会对他有什么想法，Jessica感受到了秦凉夜僵硬的身体，忍不住轻笑了出来，唇齿间的热气喷在了秦凉夜的脖颈之间。 秦凉夜终于缓过神来，这样诱惑人的Jessica他抵挡不住，起了生理反应更让他无话可说，只能边拿手狼狈地挡了挡，边略带恼怒地侧了侧头：“你在干嘛啊！你……” Jessica正过头来，眼眸闪烁，立马接过话：“你喜欢我么？” 秦凉夜的心跳骤然加速，“砰砰砰”地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躁动着，清俊的脸也红了，一下子泄了气，眼神飘忽不定：“我……” 这下Jessica的眼神变得坚定，她把搭在秦凉夜肩上的双手抬起来轻轻贴住秦凉夜的脸庞，逼着他正视自己。 她的眼神流淌着温柔的月光，此时倾泻而出，没有一点点的保留。 “我喜欢你。” 第四十一章 亵渎（二） 是在开玩笑吗？是在开玩笑吧！ 秦凉夜被Jessica的双手捧住了脸，不得不和她对视，触及到她绵柔的目光后，脑子一片浆糊。 假的吧！ 这种顶级白富美，现役至高偶像，还是个美女总裁的Jessica怎么会捧着他的脸温温柔柔地说喜欢他……？关键现在的他还不是之前和裴珠泫谈恋爱时的他，当时他坦白了家里的情况，还刚做完《爱乐之城》的配乐，有钱有颜，现在呢，直接被家里赶出来，没钱没势落魄得要死，只剩下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 而且他现在不想谈恋爱……而且他见到金泰妍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虽然情绪上没表现出来，但哪个男人会在距离梦寐以求的理想型那么近的时候不动心。 可Jessica的样子那么专注那么认真，他实在没办法把这一切归为Jessica的玩笑，这样子想反而是在逃避问题，推卸责任了。 Jessica把秦凉夜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看他偏了偏头，隐晦地拒绝了自己的动作，随即就张口想要说什么，即使冲动之后便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心还是往下沉了一沉。 秦凉夜喘了口气，轻声叫了句：“西卡……我其实……” 她淡淡地勾唇，示意秦凉夜先不要说下去，云淡风轻地道：“你其实喜欢金泰妍？” 秦凉夜一惊，挑眉看向此时已经往后退了一些和他面对面坐在地上的Jessica，她洒然一笑：“那又怎么样。” “和我喜欢你并不冲突。” 或许是Jessica表现得太轻松，秦凉夜一时间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缓缓地问道：“我是不懂你怎么会喜欢我？你给我的感觉是认真的，虽然很不可思议，我也一点也没想过，但好像就这样断定为是你的玩笑有点太轻浮了。” “可我还是有点没法相信。” Jessica眸色沉沉地凝视了面前这个男人良久，才道：“其实，刚刚我说完喜欢就有点后悔，倒不是觉得自己太主动而后悔，而是怕你说我是开玩笑的。我在心里想着，如果你认为那么认真地在表达心事的我是开玩笑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但你没有，我明明被那么多人追逐，也曾经算是你的idol之一？放到谁身上都不会拒绝的事，你却很为难的样子。” Jessica咬了咬牙，虽然是因为金泰妍拒绝的自己，可是她完全没办法对秦凉夜生气。 “你就是这样一个很容易就被看透的人，是个灿烂、清澈又亮堂堂的人。”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里星辰闪烁，说到后面偏头看向楼梯间的飘窗，一轮弯月就挂在他们的头顶，“这个城市太浑浊了，拖着我整日整夜地迷路，一个人天昏地暗地孤单，遇到你这样透明的人多不容易。” 好想亵渎他。 Jessica的脑海中不断响起这样甜蜜诱人的低语，像是恶魔的轻吟，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敛下星河璀璨的眼睛，语气冷冷的：“饿了。” 在门口待了好一会儿，秦凉夜右手拎着的炸鸡还是散逸着热气，他听着Jessica的话，有点无法想象她这些年是遭遇了什么，才会有那么寂寞的眼神。 常人的寂寞都如雪，她的寂寞却是一簇跳跃的火焰，在欺瞒、背叛、误解，出卖之间辗转反侧，燃尽一切。 秦凉夜忽然间有些心痛了。 秦凉夜走到密码门前按了Jessica的生日，890418，她细密的呼吸声散逸在初春凉凉的空气中，飘至秦凉夜的耳边，像是被柔软的绒毛挠了一下。 “买了酱油味和甜辣味的，你喜欢吃哪种啊？” 秦凉夜边开门边故做无意地询问，想要和缓一下Jessica的心情。 Jessica跟着进了门，自然地从鞋架上拿下一双白色拖鞋穿上，只留给秦凉夜一个倔强清瘦的背影。 “酱油。”Jessica的声音明明还是和刚才一样冷硬，在秦凉夜耳下却变得柔软至极，像是小声撒娇一样，而那根原本在耳边的绒毛，好像也一下子挠到了心里。 ————在一起是不可能那么快在一起的，只有一声dbq———— Jessica的情绪来得很突然，去得也悄无声息，在两人戴着塑料手套的右手同时攥住了同一块酱油炸鸡的时候，Jessica的眼神又生动危险了起来，勾着唇淡淡地扫了秦凉夜一眼，秦凉夜便立马放手去拿另一份甜辣味的炸鸡，不甘心地小声逼逼：“这个味道也还行……” 然后Jessica又对甜辣味的炸鸡产生了兴趣，哼哧哼哧地吃个不停。 秦凉夜连半饱都没吃到就停手了，他一边喝着冰牛奶一边羡慕地看着Jessica大快朵颐，鬼知道Jessica这个老大不小的有钱御姐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雅致和他抢炸鸡吃。 饶有兴致的样子。 两人进着食，秦凉夜久违地一直在绞尽脑汁找着话题，还说了自己被《我是歌手》节目组邀请了的事，Jessica惊讶了一瞬，有些羡慕，随后释然道：“也是，你唱歌很好听，但是上节目的话还是要谨慎一些，泡菜的网民对于外籍都很苛刻。” “欸，其实我觉得被骂没什么，上台唱歌给很多人听到很多人分享就可以了，而且我的风格在泡菜好像被接受度还不错，所以还蛮感激的。” Jessica颔首：“你自己想清楚就可以了。不过……你随随便便在油管上的视频，在这边的传唱度都比我认真筹备的专辑主打高……” Jessica眯了眯眼，撇撇嘴轻轻“切”了一声。 秦凉夜看着Jessica恬静的侧脸，忽然想到上次在机场的星巴克看到她之后，脑海里响起的旋律，后来他已经抽空把那首歌写了出来。 虽然他的创作大多是由于生活中迸发的灵感，但这首歌是他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了。 要不要给Jessica啊，秦凉夜仔细想了想，感觉这首歌和她的声线是很适合的。 秦凉夜小口抿着牛奶发呆，犹豫了下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给了，他刚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的举动给了Jessica一点错觉，认识没几天就爱死爱活的秦凉夜是绝对不信的，但关键在于，Jessica说的是“喜欢”而已。 喜欢就是开始在意，想要接近，想要变得亲密，但还留有一点余地，说爱的话真的太决绝了。秦凉夜想着，要注意不要去做一些有点暧昧不清的事情了。毕竟他和Jessica认识得就挺暧昧的。 忽然嘴唇被什么触碰到，秦凉夜抬眼便看见Jessica面无表情地拿着最后一块酱油炸鸡放在他的唇边，秦凉夜顺从地咬了一口，余光看见Jessica的眼睛隐秘地弯了弯。 第四十二章 社会我妮姐 吃完炸鸡Jessica就走了，秦凉夜头抵着门看她换了鞋子回到自己的工作室，轻轻合上了门，心情有些奇妙。 他一直没太关注自己在泡菜这边的情况，油管也已经很久没上了……一堆韩文他都看不懂。可Jessica说到他的歌传唱度很高的时候，秦凉夜还是略微惊讶。 上了Naver，输入自己被泡菜网名扒出来的名字，搜索，最顶上的居然就是自己在柯蒂斯的毕业照和Tiffany的一张新闻图。 ……原来在泡菜人民眼里他和Tiffany还是恋爱关系呢……Tiffany怎么还不去澄清，太不靠谱了。 想到Tiffany现在还是他的绯闻女友，想到现在Jessica也对他很有好感的样子，想到他的真实理想型还是泰妍，秦凉夜那么厚颜无耻的人都觉得有点尴尬，头皮开始发麻。 虽然他单身的时候比较爱玩，可他不是渣男啊！ 躺在沙发上，把策划翻来覆去地看，金孝贤还算坦诚，把确定的首发五个歌手都放在策划案最末了，朴基英，朴孝信、格雷森蔡斯，K.will，中岛美嘉，未定的就是他还有…… IU？！ 怪不得那天在飞机上遇到的时候，他在看着第一季的歌手视频，IU话里话外都是试探。 不过这个节目组是要搞事情啊，朴基英之前就参加过歌手不说，她和朴孝信，中岛美嘉都演唱或者翻唱过名曲《雪之花》，这首歌秦凉夜都很喜欢，当初在柯蒂斯学习的时候，他的导师说到霓虹音乐时还多次拿这首歌举例，可以说是经典中的经典了。 这三个都请来了，先不说朴孝信和中岛美嘉有多难请，中岛美嘉身上还有伤病，这个脑洞就非常有趣，秦凉夜就算是不参赛都很想去现场看一看。 而且……想一想，朴孝信，说是泡菜的情歌皇太子也不过分，朴基英，之前就参加过《我是歌手》的实力派女歌手，K.will也是上过蒙面歌王的知名男歌手，并且为多部大热电视剧演唱过ost。IU更不用说了，知名度很高，在泡菜偶像中的实力也算是顶级了。 这次金孝贤居然请了三个外籍歌手，格雷森蔡斯、中岛美嘉，还有未确定的他。 这在《我是歌手》史上从所未有，要知道泡菜网民的排外不是开玩笑的，看来他要把第四季做成国际版的愿望非常强烈，秦凉夜默默想着，如果后续没有请到知名外籍歌手的话，他们三个都不会轻易被淘汰的。 认真地思考过后，秦凉夜确定了要参加歌手了，不过没有经纪公司是件很麻烦的事，他宁愿少赚一些钱让经纪公司帮他处理这些琐碎的合约邀请之类的事。 陆婉之家里不是做娱乐业的？打个电话问问她们家有没有韩国的业务好了。 因为急着要给金孝贤回复，不然拖得太久就有点没诚意了，秦凉夜立马给陆婉之打了个电话。 通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陆婉之戏谑的声音。 “欸？这不是我的大明星未婚夫？找我干嘛呀？” 虽然和陆婉之这么些天相处下来吃吃喝喝的也熟悉了一些，但听到陆婉之话里毫不掩饰的开心，秦凉夜还是心闷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陆婉之为什么那么开心！因为叶家和陆家基本已经是定下了两个小辈的关系，虽然还未正式订婚，他又等于是被家里“流放”到泡菜的，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回家了，那么和陆婉之的事肯定也要往后放一放，陆婉之的家里人也没办法再拿结婚这件事压她。 我都准备好了呀，是凉夜他那边出了些问题，他说要去闯荡一下，我怎么可能不等他，我们陆家人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么？你总不能把我赶到韩国去吧？ 想也知道陆婉之的那些叔叔伯伯要多郁闷了。 “你能不能掩饰一下你语气里的欢快啊，太令人心寒了，我走了你就这反应呢？” 陆婉之轻轻笑了下，继续调侃：“心寒？得了别装了，你可用不着我给你什么反应，不是有那个什么Jessica郑小姐吗？不是还有你那个绯闻女友Tiffany黄女士吗？一个冲上来就打电话问我你去哪儿了，找不到人，然后听到你去泡菜就失魂落魄得很，一个你还借录音棚给人家录音。啧啧，秦凉夜，相貌堂堂，人倒花心得很，你们搞艺术的是不是都爱这样？还好我不喜欢你。” “你在说什么骚话？”秦凉夜有点无语，“我和Tiffany可太清白了，就是友情帮忙啊。” 陆婉之眨了眨眼睛，居然没有否认Jessica，这么说来她的直觉就是真的了？她想了想也没说破，结束了玩笑，正色道：“好了，你没事也不会打电话给我，是哪儿要用到我了？” “就是你知道我要泡菜这边发展了吧，最近要上个综艺，没经纪公司还挺麻烦的，所以想问下你在泡菜这边有认识比较靠谱的经纪公司吗？职业经纪人也可以。” “行啊，我正好认识一个在泡菜那边有蛮多经纪公司股份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去和他说一声，让他联系你？” 和陆婉之交流起来就是那么顺畅，她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看人下菜的女人，一开始的确过于小心谨慎了些，但清楚秦凉夜是个很直接的人之后，就也用很爽快的态度对待秦凉夜，相处下来也算是个很舒服的合作伙伴。 秦凉夜笑了下，未婚妻、合作伙伴？他的人生在遇到Tiffany之后就越来越离奇了，道了声谢，陆婉之也不多话，立马说去联系了。 总算是定了几件事，秦凉夜呼出一口气，想到之后还要签经纪公司、联系金孝贤签约、还有Tiffany 的单曲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就是一阵头疼。 等待回复的时候秦凉夜认认真真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着b站学习了一会儿韩语，从坐着到倚着沙发慢慢再到躺在沙发上不过十五分钟，他偏头把脸埋在柔软的麂皮里，忽然就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 是Jessica的味道。 秦凉夜一下子有点心虚，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他刚刚一点都没吃饱，泡菜这边的食物分量本来就少，他每次吃炸鸡都要吃将近两份才能吃饱，这下Jessica直接吃掉了快一份，还以为给秦凉夜剩得挺多的，秦凉夜不好意思和她抢，只好饿着肚子。 茶几下面的小隔层上放着几袋蛋糕。 秦凉夜瞟了瞟，挣扎了一下，打开kakao给Jessica发了条信息。 「睡了吗？」 Jessica回复得很快，「刚洗完澡，怎么？」 「……茶几下面那袋蛋糕，我可以吃一点吗？」 Jessica一边把干发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湿发，一边单手拿着手机等待回复，手机叮咚一声响了，她凝神看了看，嘴边挂着的笑意猛然冻住。 她本来还以为今天的“攻势”让秦凉夜心里起了一些波澜呢，这才主动来找她聊天问她睡了没，结果居然是想要吃蛋糕。 「客厅右拐打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今天的西北风应该很管饱。」 Jessica恨恨地按着手机，心里突然产生了一阵挫败感，她怎么喜欢上了一个又傻又和猪一样的男人…… 她其实也挺饿的，早晨起来就没有吃饭，下午又直接去了机场，晚上的炸鸡是第一顿，本来想再吃一点的，但看到秦凉夜可怜巴巴地在边上看着她吃，本来给自己喂食的右手就情不自禁地拐到了秦凉夜的嘴边。 秦凉夜盯着那袋小蛋糕，越来越饿，开始卖惨。 「真的好饿啊，尊敬的Jessica大人，我就吃两个，明天去便利店给你补回来。」 Jessica看到秦凉夜的称呼，眼睛微微发光，她妹妹也喜欢在卖惨的时候这么叫她，但是她已经习惯了，所以对Krystal的撒娇永远是冷眼相待。 秦凉夜这样叫她还是第一次，Jessica稍微有点兴奋，她单手托住自己的脸，维持着在kakao上的冷漠语气。 「随你吃吧。」 「谢谢小郑总！冰箱里的牛奶我可以喝一口吗？」 「你这头猪，这个房子里的食物都是你的了。」 「！！太感谢了！」 无视了Jessica那么不客气地喊他猪，秦凉夜得到了应允后就放下手机迫不及待地去拆小蛋糕，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坐在餐桌边重新开始进食。 说是两个，秦凉夜得到了Jessica那句“这个房子里的食物都是你的了”话之后，就放心地开吃了，手机过了不久又响了起来。 秦凉夜咽下嘴里的食物，接了电话，听到一个男声说着蹩脚的中文。 “您好，我是LOE的经纪人室长李炳翰，请问您是秦凉夜先生吗？” LOEN？听起来有点耳熟，秦凉夜自然知道这是陆婉之拜托的关系找来了，立马道：“对，我是。” “好的，我从杨理事那边得知您有想要与经纪公司签约的意向，所以代表LOE来与您接洽，签约的话可以用泡菜较为宽松的一线艺人合约，此外不会对您的演艺事业有任何的干涉，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看看合约参观一下公司再决定。” 很有诚意了，要知道让泡菜经纪公司完全不干涉艺人演艺事业的基本没有，除非是艺人自己出来开工作室，陆婉之这个朋友的确还挺有能量的。 秦凉夜沉吟了一会儿，直接地道：“明早？我还挺赶时间的，可以么？” “可以，那我现在把公司地址发给您。” 挂掉电话，不一会儿就收到了李炳翰发来的位置信息，附上了可以直接导航的链接，还用中文做了说明，李炳翰能做到经纪人室长也是有原因的，听声音还很年轻。 如果签约后是他来负责自己的话应该会很愉快。 想着kakao又来了信息，秦凉夜还以为是Jessica，打开查看却发现是Tiffany。 ……Tiffany发来了一张他自己都没有的高中时期的照片。 秦凉夜满脸困惑，照片上的他穿着运动服，和其他几个脸上冒着青春痘的米国男孩站在一起，他现在一起混夜店的Jamie就在其中。 应该是自己18岁的时候，秦凉夜看着那时的自己一脸青涩，看起来很乖的样子，心中更加震惊，都八九年前的照片了，Tiffany怎么会有的？ Tiffany第二条信息发了过来。 「你看你以前的样子多乖。」 「……看起来那么傻的。你怎么会有我那么久之前的照片，我都没有！」 泰妍在床上玩着游戏，突然感觉到身边的Tiffany动静大了起来，先是像只妖精一样笑得很荡漾，现在还捧着手机不停地翻着身。 「我一个女粉在ins上发给我的，你居然是人家的学长。」 你粉丝怎么会给你发我的黑历史。秦凉夜满脸问号，随即反应了过来，现在他和Tiffany在大家眼里还是“恋爱关系”呢。 「我不承认有这种拆我台的学妹……她还给你发我的黑历史，是不是全泡菜都认定我们是一对了？」 Tiffany笑弯了眼睛，心里甜丝丝的，猛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伸直了修长笔直的双腿，认真地回复道。 「还没有到这个程度，你的国民度没这么高。」 ……秦凉夜有些无奈，直接地回道。 「还不去澄清？越传越真到时候你找男朋友也难找了。」 边上的大动静引得正在游戏的泰妍时不时地被干扰，只好频频侧目表达她的不满，正巧看到Tiffany前一秒还眯着她勾人的月亮笑眼笑吟吟地盯着手机，下一秒鼻息就加重，随即恹恹地软倒在了床上，瘫了下去。 泰妍心里自然清楚这是为什么，看到Tiffany又露出那副委委屈屈有苦说不出的可怜神情，简直是任人蹂躏，心里很好奇秦凉夜又说了什么直男经典语录，于是问道：“怎么啦？” Tiffany气苦，把手机往泰妍手里一塞，怒道：“你自己看！” 泰妍网上翻了翻，看到秦凉夜的那张照片，点开大图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虽然说脸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张娃娃脸，但气质真的变了许多，以前真的单纯可爱呢。 泰妍弯了弯嘴角，继续往下看，便看到秦凉夜话里话外都是催促Tiffany快点澄清他们绯闻的意思，努力地管理着表情不让自己笑出来，Tiffany看到泰妍这样更加难受，一副欲哭的样子跟泰妍控诉道：“秦凉夜他是猪吗，他怎么会这么和一个女孩子说话？” 泰妍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满眼的幸灾乐祸：“真的是猪又怎么办，谁让你喜欢呢？” Tiffany揉了揉眼睛，忽然间眼睛里盛满了胜负欲，从泰妍手里夺过手机，噼里啪啦地一顿按。 秦凉夜先是收到了一条信息。 「没关系，我不急着找男朋友。」 这样的吗？秦凉夜想了想，既然Tiffany不急，他也没什么好急的。 过了半分钟，他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 十万美金？？？不是已经给Tiffany退回去了吗？ kakao又叮咚一声响了起来，秦凉夜打开一看，便看到Tiffany霸气无比的信息。 「都说了，你这样的小白脸，我可以包养一百个。」 「钱用完之前，不许和我提澄清绯闻的事。」 第四十三章 黑色郁金香 （写在前面：收到书友一朝冲天xi的建议，也由于这章是过渡也是伏笔，可能不是很有趣，所以今天两更，还有一更在下午四点，大家可以一起看。） 被Jessica搞得神经敏感的秦凉夜差点都要以为Tiffany也对他心怀不轨了，手上的钱也突然变得烫手了起来。 还好很快他们就结束了话题，秦凉夜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动这笔钱了，免得麻烦。 大概率还是Tiffany是觉得拿了他的歌，不给酬劳过不去吧。 第二天八点，秦凉夜准时地起了床，好好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穿着件黑色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衬出了他完美比例的身材，最后围上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温暖的绒毛中。 掐着点，在kakao上叫了一辆车，出门前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房门，估摸着Jessica还在熟睡中，秦凉夜抿嘴笑着下了楼，掐点正巧在九点十五分到达了Loen。公司门口层层叠叠围着好多粉丝，秦凉夜被这阵仗吓了吓，才想起来IU好像也是这家公司的。 男饭少得可怜，女饭倒是一个个举着IU的手幅叫得特别兴奋的样子。 这是怎样一个体质？不是传说中的国民妹妹吗？ 门口被饭和保安围得水泄不通，秦凉夜一个人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IU在保姆车上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看起来有点孤零零的男人。 秦凉夜给李炳翰打了个电话，对方接得很快，让秦凉夜走到公司边上的那家花店等着，他马上就出来带秦凉夜从地下停车场绕上去。 很贴心了，秦凉夜虽然没有直说，但他也明白秦凉夜不直接穿过饭们进入公司的原因就是——他不想再莫名其妙上Naver热搜了。 在米国的时候他就觉得国内的那些明星，频繁地上热搜是件很讨厌的事情，很容易被路人定性为炒作，营销炒人设的话另说，可有一些头条，又不是什么多好多正能量的热度，用脑子想想就知道，那些明星自己也不想上的啊。 还好他在泡菜只是歌比较火，关注Tiffany的人也就仅限于sone们，认得出他脸的更是不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罢了。 秦凉夜顺着李炳翰的指引扭头一看就注意到了那个花团锦簇的地方，和JN区钢筋水泥的冷硬风格明明是格格不入，却又融入其中。他两步跑到花店门口，看了看名字。 Komorebi。 秦凉夜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是霓虹语的读音，微微一笑，被店名吸引着接近了一些，静静欣赏着堆叠在门外盛开的郁金香。 IU坐在保姆车上，等着助理停在路边，期间眼睛没有从那个男人身上移开过，明明是身高180+很高大的男生，快速逃离粉丝包围圈的样子倒有些瑟瑟发抖的意味了。 长相出落得清水芙蓉的女孩觉得有趣，眼里透着不怀好意的光，起了坏心思。 公司的保安都来到了停在路边的保姆车门口，挡开了围在车边的狂热粉丝们，身着一袭红衣的IU哗地拉开了黑色保姆车的门，对着门口的粉丝微微一笑，像绽放的烟火一样，点燃了众人冲上云霄般的尖叫。 秦凉夜讶然地回头，感到脆弱的耳膜都被这群人震得发抖，便与IU似笑非笑的眼神撞上，心中顿时起了不祥的预感。 IU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眼神一瞬间便从玩味切换到了满眼惊喜，秦凉夜头皮发麻，恍惚间已经听见了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询问：“智恩在看什么？” “姐姐为什么那么开心的样子啊？” 秦凉夜想要快点溜走，就看到IU笑弯了眼睛，一脸清纯地向自己挥了挥手。 霎时间IU的粉丝齐刷刷地回头盯着自己的方向，一个个的都是满脸的凶悍，秦凉夜汗毛都竖了起来，第一反应是跑，但脑子一转，跑的话肯定会被拍下照片，不是更容易被发现吗？他可是要出道的人。 也就电光石火之间，秦凉夜满脸屈辱，伸手便拿了一枝黑色郁金香对着IU大吼：“啊啊啊啊啊IU对我笑了！IU我爱你！嫁给我吧！” IU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的本意是既然见到了他就小小地捉弄一下，说实话这两天来她被秦凉夜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有些窝火，自己和少女时代比差在哪里了呢？不过就是她们人多一点罢了。 而且秦凉夜不是要来泡菜发展么？就让他更火一点好了。 没想到这小子反应还挺快的，这下反而是自己被动了，身为艺人的IU素养极其优秀，瞬间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艺人遇见狂饭之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转身快速进了公司大楼，气呼呼地鼓了鼓嘴。 “嫁给你？你也得有这个命去消受才行。” 逃过一劫的秦凉夜受了好几个饭圈大佬的白眼仁，他的脸，耳根都被自己刚刚的行为燥得通红，还好围着围巾，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明显。 看了看手上的郁金香，秦凉夜叹了口气走进店里，便看见店主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温柔女人，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 “抱歉，刚刚出了些状况，未经允许便拿起了您的花，这朵我来买下可以吗？” 黑色郁金香不便宜，尤其是在土地资源贫瘠的泡菜，秦凉夜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买下之后还能剩下多少钱，够自己吃上几天的泡面。 “没关系，我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事，明明是智恩她又在恶作剧了，所以这枝花就送你吧。呵呵，算是给你压压惊？” 听起来店主小姐姐好像还和IU很熟的样子？秦凉夜想了想，便听到店外传来李炳翰的声音：“是秦先生吗？不好意思久等了。” 秦凉夜见状也不再坚持要买下这枝黑色郁金香，转了身跟李炳翰打了声招呼，随即回头真诚道谢：“还是感谢您，然后，店名非常好听。” 那个女人眨了眨眼睛，轻声笑了：“嗯？” “Komorebi。意为阳光穿透了树叶之间的缝隙。念了之后我的心情都变得明朗了很多，也祝愿您能拥有一个美妙的早晨。”秦凉夜举了举手上色泽神秘的花朵，弯起嘴角，“谢谢款待。” 那个年轻人走了之后，阳光真的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穿过玻璃橱窗外堆叠的花丛透了进来。 首尔历经了连月来的阴雨绵绵，终于是要放晴了。 第四十四章 三段高音（一） 被李炳翰带到了一间会客室，一路看过来，本来只是在网络上大概了解了一下Loen公司的秦凉夜也确定了网络上对它的评价。 财大气粗，后台惊人，资源丰富，却对如何运营艺人一无所知，别人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它就只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无疑了，那么多的资源那么多的人脉，居然只火了一个IU。 不过秦凉夜也不是要他们运营自己，只是想要一个经纪公司处理一些他懒得处理的事罢了。 看了看loen准备好的合同，是用全英文书写的，一目了然，专辑和周边商品抽成比例是四比六，loen拿四成，演唱会和粉丝见面会抽成是三比七，loen拿三成，至于电视剧、电影、综艺之类的资源，如果是loen方面的资源，抽成比是三比七，如果是秦凉夜个人拿的资源，loen只拿一成。 此外，不干涉秦凉夜的演艺活动，但是也不会为他投入过多资源。合约期一年一续。 很公平。秦凉夜认真看完了李炳翰递来的合约，心中暗暗感激了陆婉之和她拜托的那位杨理事。 其实他本来准备在分成上面让一些步的，因为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他的决定，音乐事业是他目前最看重的，如果经纪公司没有帮到他的忙，反而搅风搅雨的试图控制他，那他还不如自己硬着头皮请个翻译在泡菜娱乐圈里瞎闯闯。 他也很清楚泡菜演艺圈对于艺人的剥削有多过分，现在是好一点，以前比较红的艺人年收入都不会超过一千万韩元，折合人民币六万。而他的分成比例要好得多，所以这份合约可能连泡菜最顶级的艺人都是想都不要想的。 秦凉夜抬头，眼里带着他独有的清澈笑意：“久等了，这份合约我认为没什么要改的，很满意。” 李炳翰也舒了口气，虽然不觉得秦凉夜有什么理由会拒绝这样一份合约，但这毕竟是杨理事重点关照过的“降落伞”，他不能得罪。他听秦凉夜礼貌地继续说道：“费心了。” “既然这样……”李炳翰脸上的笑容展开了一瞬，就随着会客室的新来客凝固住了，秦凉夜顺着他严肃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神色沉郁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扯着嘴角笑容也是阴沉沉的，脸上就差写着四个字：我是反派。 “李炳翰室长。”男人拉开李炳翰边上的椅子，施施然地坐了下去，“公司要签新艺人都不提前告知我一声了么？” 李炳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歉意地看了眼坐在一边抿起了嘴唇的秦凉夜，沉声道：“具室长，这是杨理事推荐的人选。” “我也是室长，不管是不是杨理事推荐的，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签约。”具范秀拿起摆在李炳翰面前一式两份的合约看了看，嗤笑道，“我们loen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不说这个新人，年纪多大，实力如何，是否有运营下去的可能，三七分成，一九分成，我们loen拿三成，拿一成？” 具范秀语气带着强烈的嘲讽，猛然就把合约摔到桌上，怒道：“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你不要脸，不要面子，公司还是要脸的！” 具范秀的声音越说越大，会客室的门又大开着，已经有些路过的职员停下脚步来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才闹得两位室长大动干戈。 李炳翰面沉似水，具范秀虽然表面上骂的是他，实际上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杨理事了，况且已经有人来注意这边了，这件事办得不好的话，他好不容易在杨理事面前建立起来的好印象全都要付之一炬。 李炳翰也强硬了起来：“具室长，请不要混淆视听。杨理事指示我拿出这样的条件是因为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尚未出道就已经在泡菜获得了一定的声誉，并且得到了《我是歌手》制作组的邀请。而且，你不要忘了，IU就是杨理事带进公司的，你是在质疑杨理事的眼光么？” “IU当初能那么快地拿到出道名额是因为她的三段高音在当时的偶像界是一个新鲜的概念，这位秦先生难道也拥有三段高音么？”具范秀面带笑意，看了眼秦凉夜，又看了看门口围观的职员们，并未出声赶他们走，而是高声道，“况且这些年杨理事也前前后后带进公司十几个人了吧，大家都顺从杨理事的意思培养他们，让他们出道，有哪个红了吗？” “IU，只是个意外罢了。” 话音刚落，原本围在门口的职员们还细碎地讨论着什么，却一下子集体噤声。具范秀皱了皱眉，看到朴代表走进了门，还没来得及松了口气，便看到跟在朴代表身后的IU。 具范秀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慌了一慌，他虽然和IU、李炳翰不是一个阵营的，却还没有当着现任公司一姐的面说她是个意外的胆量。 IU还是扬着她人畜无害的清纯笑颜，淡淡地对具范秀微笑了一下，具范秀被这一眼一扫，心里越发忌惮。 秦凉夜在一边看着这两个泡菜人争吵，他的韩语还不太好，只能勉强截取到几个词语。 “IU”、“杨理事”、“我是歌手”、“实力”、““三段高音”之类的词组，气氛随着IU和另一个女人的加入陷入凝滞，秦凉夜放下手中的合约，平摊在会议桌上，平静地对李炳翰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要我来唱一段来自证实力？” 具范秀也有一些中文基础，他听到秦凉夜自己送上了门，也顾不上刚才得罪了IU的事，对着秦凉夜道：“是的，你要唱一段和IU一样的三段高音，我才能初步相信你的实力。” 还初步，搞得挺严谨，秦凉夜勾了勾嘴角，懒得理走到会议桌边上的IU和那个看起来像是公司高层的女人，也直接无视了具范秀，仍然对着李炳翰道：“李室长？” 他是明白了，这个loen公司内部至少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杨理事、IU还有这个李炳翰，另一派就是面前这个烦人的苍蝇，说不定新进来的那个女高层也是他那边的。 虽然明白李炳翰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做，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本来就应该是他的职责。 只是这是陆婉之的人脉，秦凉夜虽然已经很不想配合下去了，但还是不能甩手走人，这样子尴尬的就是陆婉之了。 还有那什么三段高音，他是柯蒂斯毕业的高材生，别说三段，连五段高音都能唱上去，玩摇滚的唱功不好是世人对摇滚主唱最大的误解。 要是主唱的唱功不好，那乐队怎么骚得起来？ 他私下写的那些愤青歌啊小黄歌啊，都很骚的。 但这种情况下面，逼他唱三段高音？想都不要想。 第四十五章 三段高音（二） 李炳翰的压力更大了，本来面对具范秀的纠缠，他也不怕，他本身也是有这个权力签艺人的，更何况是杨理事授意的，但看到朴代表也被引了过来，他这边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杨理事毕竟常年待在HK，朴代表才是这间公司的主事人之一。 面前的秦先生虽然笑着，也表现出了微微的不满，李炳翰深吸了口气，道：“秦先生您当然不用唱，我代替我们公司某些无礼的人向您道歉。” 朴敏熙看着面前的情况，微微蹙了蹙秀眉，之前得到了消息说是杨罗尔又要仗着自己是loen理事的身份往公司里塞人，刚刚上任的她当然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于是授意具范秀来阻止。 可没想到具范秀阻止是阻止了，却口不择言得罪了公司唯一在赚钱的艺人IU，而且……面前这个杨理事推荐的年轻人，她昨天在车上也见过。 见完过后还特意查了他的资料，无论是创作能力、实力、外貌、甚至是话题度都达到了一个艺人的优良线，更别说拿到了歌手的邀请，她知道IU也拿到了歌手的邀请，便想着如果自己能拿下秦凉夜，不就有机会和杨罗尔在loen平分秋色了么？ 她还知道，秦凉夜是Tiffany的绯闻男友，又好像和Jessica关系不浅的样子。 可这样一个适合的、优秀的人选，居然也是杨罗尔的人。 朴敏熙在一边看着李炳翰和具范秀争执，紧接着秦凉夜也面露不虞，却未立即发作，还是沉住了气去问李炳翰，心中更是欣赏，也明白自己该做出决断了。 “好了。”朴敏熙开口先是止住具范秀，再对秦凉夜认真地道，“既然是杨理事推荐的人，我们也要礼貌地对待。而且我也听过秦先生的几首歌，相信秦先生的实力，要他在这唱三段高音那么失礼的事就不要提了。” 她缓缓地说着，虽然眼睛注视着秦凉夜，但话显然是对具范秀说的，具范秀闻言一蒙，看着依然围在外面窃窃私语的职员们，脸上跟火烧似的，但还是低下头称是，头发遮住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忿。 用的是中文，秦凉夜听得懂她在说什么，等着她的那个转折，果不其然，朴敏熙道：“但是，我们loen也不是一个慈善公司，即使我和杨理事都很欣赏您，这一份合约也是很不合理的，如果用了这份合约，我们有很大的可能会在您身上亏损，而且loen在业内也会沦为笑柄。” 朴敏熙说谎不打草稿，接着道：“既然双方都是诚心合作，希望秦先生也能稍稍让我们一些，分成方面即使是多给我们一成，这也是份很优渥的合约不是吗？” 看朴敏熙说得很认真，秦凉夜想了想，分成不是大问题，于是点头，直爽地道：“可以，那就都让你们一成。” 朴敏熙完全不知道秦凉夜那么好说话，一向口才伶俐的她居然愣了一会，才道：“感谢秦先生的理解。此外还有您的演艺事业的问题。泡菜娱乐圈与其他娱乐圈还是有一些不同的，希望秦先生可以给我们一些运营的机会，毕竟您加入我们也是为了更好地发展，在这方面，我们更专业。” 这就是要插手他的演艺事业了？ 秦凉夜皱了皱眉，朴敏熙也观察到了秦凉夜的表情，接着道：“不是说要完全控制你，只是我们可以给你设计出一个更好的发展节奏，泡菜的演艺圈是有很多潜规则在里面的，我知道秦先生的创作能力很强，一年发两张正规专辑，三张迷你专辑也完全不在话下，但是如果您这么做了，就是违背了演艺圈的潜规则，会引得别家公司的强烈不满，轻则嘲笑不断，重则被联合封杀。还有综艺、电视剧、电影方面，要想好好发展，这些是不可能回避的，毕竟你的形象也很适合银幕不是吗？” 秦凉夜叹了口气：“可我只想做音乐，偶尔上几个综艺倒是可以，拍戏的话太占用时间了。” “综艺的话听公司安排，电视剧或者电影，如果有不错的邀约就接下来怎么样？” 秦凉夜断然拒绝：“不可能，我的重心肯定在音乐上，这样太干扰我了。”他沉吟着，也做出了一些让步：“三年内公司要求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不能超过一部，并且邀约的剧本要得到我的认可。” 三年只愿意拍一部戏？朴敏熙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即将正式出道的人说出来的话，拍戏其实远比做音乐要容易火，这点秦凉夜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但她缓过神来又觉得秦凉夜对于音乐的态度的确非常虔诚，难怪会做出那么多好音乐，心中更添了一些欣赏，也让了步：“可以，那就这样吧。李室长，麻烦按照刚才我们商议的重新拟定一份合约吧。” 事情解决了，李炳翰也松了口气，听这个新上任的年轻貌美的代表又开始训话：“但怎么说具室长也负责着公司艺人的运营方案，你要签下一个立刻就要出道的艺人，即使有杨理事的授意，也要和他打一声招呼才行，也不怪具室长刚才冲动了些。” 李炳翰低头道了声歉，具范秀觉得自己持续发热的脸稍稍降了些温，也捡回了些面子，抬头不善地看了眼李炳翰，准备就此作罢。 那边三个人还在弯弯绕绕地说着什么，IU已经悄悄走到秦凉夜身边拉开椅子坐下，秦凉夜解决了一件事也无心久留在这儿，却见IU神神秘秘地凑近了她的小脑袋，笑颜如花，轻声道。 “喂……你想不想唱三段高音啊？就现在。” 她的语气像是诱哄，看秦凉夜有些意动，接着引诱，像个拿着棒棒糖试图拐骗小朋友的清纯少女：“我的吉他就在隔壁练习室，你要是想唱，我可以给你伴奏哦～只要是我会的。” “我不会的话你也可以自己弹啦，你不是很会弹琴的么？”IU的嘴在面前一张一合，温柔的声线带着微微的沙哑，明明笑得像个天使，头上却悄然长出了小恶魔的犄角，“我看见过。” “看见过？我没在你面前弹过吉他吧。” IU笑得很是腹黑：“3月9日，你在HK的queen酒吧给金泰妍弹了一曲《Unintended》，生日祝歌么？我就坐在楼上看着，听着。” “那是我生下来到现在最喜欢的一个现场。” 秦凉夜见IU的笑容淡了下来，说得很是认真的模样，也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以为自己哄骗成功的李智恩重新扬起嘴角，满意地笑了，眼神中充满了狡黠，趴在秦凉夜耳边轻声笑道：“他说我是个意外，我就要让他慢慢明白。” “让我不高兴的话，是场灾难。” 第四十六章 结下梁子 这他吗不会是个病娇吧？三次元真的会有病娇存在吗？ 秦凉夜打量了笑得天真烂漫的李智恩好几眼，对于看到这种顶级女爱豆“不为人知”的一面有些惊讶。 也只是惊讶罢了。 朴敏熙交代完事情已经转身要走了，IU面带着微笑，准备去隔壁练习室拿她的吉他。 秦凉夜拉住她，修长的手指与IU的手腕一触即离，看到IU转头眼神带着询问，淡淡地道：“今天还是不唱了，谢谢你的好意。” IU的眼神摇晃了一下，一向温温柔柔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锐利，秦凉夜笑着解释：“我不太喜欢在无聊的人上浪费太多时间精力。” 李炳翰去重新叫人书写协议了，朴敏熙往会客室外一扫，职员们鸟兽作散般地离开，她向秦凉夜点了点头，轻声叫道：“智恩？” IU应了声，眼睛盯着秦凉夜，半晌才展颜一笑，眯起了清澈的眼睛，伸出手道：“秦凉夜xi，欢迎加入Loe，很期待能与你共事。” 听出了IU在期待上加了重音，秦凉夜倒是有点好奇，今天拒绝了这个小恶魔，她往后能对他做出什么来。他微微一笑，伸手握住IU微凉的手，柔软的小手一下子被圈在他的掌心：“我也很期待。” 朴敏熙在门口站着，看到IU和秦凉夜的交谈，猜想她也不清楚秦凉夜是杨理事塞进来的人，却见秦凉夜清挺的眉毛狠狠地一皱，像是吃痛的表情，随即右手松开IU的手，插进了大衣口袋。 IU用小指在秦凉夜的手心上来来回回勾弄了两下，秦凉夜一怔，刚要收回自己的手，便感受到一阵来自指甲的尖锐疼痛。 指甲在他的手心上狠狠一刺，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松开了，IU得逞地笑了，像个顽皮的小女孩，舔了舔嘴唇，用刚刚做了坏事的右手撩起自己垂在脸庞的头发，拨至耳后，侧头的时候瞟了皱起了眉头的秦凉夜，眼神中充满了魅惑。 猩红的美甲在会客室的日光灯下闪烁着。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IU压低了声音，控制在朴敏熙没法听清的声量范围内，神色生动，语调却平稳无比。 合约都是有模板的，而且只需要修改部分的条件，李炳翰去了一会儿就拿着新拟的合约回来了，秦凉夜正等着呢，已经和Tiffany约好了下午就在她找好的录音棚见面。 “首先我需要道歉。”李炳翰看着看完合约就拿起笔签着字的秦凉夜，低声道，“今天是我的失误，才让那么尴尬的情况发生。公司的情况比较复杂，请您谅解。” 秦凉夜两份都签完了名，放下笔把其中一份合约递还给了李炳翰，笑着道：“我明白，没什么谅解不谅解的，不是什么大事。能给我这样优厚的条件，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遇到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降落伞，李炳翰也松了一口气，想着秦凉夜可比IU那个小魔头好伺候多了，笑道：“因为你之后要参加歌手，IU刚刚也通知了我说决定接受歌手的邀请，我之前是她的经纪人，现在开始到歌手结束之后会一起负责你们两个人的演艺事务，此外还会配给你一名助理，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愉快？要和IU共享一个经纪人，虽然李炳翰情商很高很温和周到的样子，但秦凉夜心里也叫苦不迭。 “请多指教。”秦凉夜内心沉重，谢绝了李炳翰送他回家，一步踏出Loen的大门，围在公司门口的粉丝随着IU的离开也不像之前那么多了，只是零星地守着。 阳光全方位地洒在他的身上，秦凉夜有些怔忪，也有些释然。 ————祝秀英生日快乐的分割线———— 每天都要赖床三个小时的泰妍今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在了黄女士的床榻之上。 昨天应Tiffany小姐的热情邀请，色欲熏心的泰妍一时没把持住，被某个加州小妖精诱惑着进了她的房间。 记得Tiffany以前还没那么喜欢身体接触的，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黏人又喜欢skinship，看电视的时候要靠在泰妍腿上或者趴在sunny身上不说，晚上还老是想要和她们一起睡。 Sunny喜欢半夜打游戏，陪睡的重任便落到了泰妍的肩膀上，把她本就不高的小个压得更令人叹息了。 ……如果Tiffany真的能坑蒙拐骗外加卖萌卖蠢把秦凉夜弄到手，秦凉夜非得被她黏死。 被心情随着秦凉夜的回复起起伏伏的Tiffany折腾了大半宿后，泰妍看着身边安静熟睡着的Tiffany，她的睡颜温软香甜，睫毛自然地颤抖着，饱满的双唇让泰妍这个女生都想亲一口。 秦凉夜有什么好的呢？让Tiffany跟着了魔一样。年下小她们三岁不说，还是外籍，中国人，和她们泡菜人语言文化什么的都不太通，现在是喜欢，以后也能保证一直喜欢下去吗？ ……不对，Tiffany在米国长大，秦凉夜好像也住在米国来着。看他们交流得挺顺畅的，不太顺的明明是自己。 泰妍盯着天花板，眼神幽幽的，悄悄叹息，又想道。 好什么呢？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才华横溢了一点，人品端正了一点，眼神清澈了一点。 他的眼神真的好清澈，可以和允儿比肩的那种清澈，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神，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纷纷的欲念。 至少是个不虚伪的人。 泰妍想着想着，怎么又在夸他了！烦恼地翻了个身，便听到Tiffany长长地“唔”了一声，一点一点蹭上来，双手从后抱上她的腰肢，泰妍浑身一抖，感受到Tiffany的柔软也贴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好软啊……胸真大啊……居然就要便宜那小子。 泰妍心中不忿，随即晃过神来，在心中无声地尖叫。不可以啊！帕尼啊！不可以那么快就傻乎乎地被吃掉啊！ 身后的Tiffany完全不知道好友对她的深切担忧，呼吸声细细小小的，睡得像个小朋友。 这样的人在娱乐圈虽然很少很少，但又不是没有，Tiffany干嘛那么执着呢？认识也是在酒店认识的，还是醉酒后认识的，多不靠谱！ 听Tiffany说他们应该接了很长很深的吻，以至于那天醒来她的唇齿间全是秦凉夜喝下的葡萄白兰地的味道。 多长多深？泰妍不安地动了动，感觉心跳有点加快了，一会儿两人枕着枕头面对面深吻的情形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甩甩头。 秦凉夜是对她有好感的。 泰妍可以确定，从初见时的行为，从小动作，从眼神，从那天他看到她和卞白贤待在一起就下了出租车却不敢靠近的样子。 眼神刚好接触到那根睡觉之前被自己解下放在床头柜上的红绳，玫瑰金的挂坠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泰妍的心跳更快了，担忧，烦恼和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兴奋与期待席卷了上来，她睁着水润的眸子一直凝视着那颗苹果，直到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朦朦胧胧地睡着，感觉到胸前的重量远远超过了被子的重量，她费力地挣扎了下，翻了个身，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被什么缠住了。 要窒息了！ 第四十七章 录制（一） 泰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往下想要揉揉白皙娇嫩的脖颈，却触到一片衣料。 她呼呼地小声费力地喘了两口气，睁开眼睛，看见了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件连衣裙，还散发着Tiffany身上的香气。 抬眼一看，床上，包括她的身上，堆满了Tiffany的衣服。 ……帕尼在干嘛。 泰妍费力地扯掉这条差点把她给闷死的小碎花连衣裙，看着衣橱大开着，Tiffany一脸沉重地双手扶着柜门，站在柜前一动也不动，刚刚醒来的她没有睡饱，脑子懵懵的，眼神也飘忽不定有些呆呆的，一时之间没有缓过来。 “帕尼，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Tiffany一回头便看见泰妍边揉着眼睛边眼带困惑地看着她，微微歪着头，露出皓白的小半截手臂。 “泰妍呐……对不起把你吵醒了。”Tiffany满脸忧愁，“我在想等会穿什么……” 就这个理由？ 泰妍呆滞地扯了扯嘴角，看着屋内，尤其是床上堆成小山的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把完全是恋爱状态的帕尼拨到一边，小脑袋钻进帕尼一向乱乱的衣柜里翻找了两分钟，把一件白色打底，一件黑色中领毛衣，一件黑色皮衣丢到帕尼身上，语气干脆利落：“穿这个。” Tiffany拿着皮衣比划了一下，迟疑道：“太老……太成熟了吧。” “切。”金泰妍鄙视地看了眼Tiffany，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92年的秦凉夜，会喜欢最小的忙内都是91年的少女时代呢？” Tiffany皱眉想了想，听泰妍继续道：“你想得没错，秦凉夜就是喜欢熟女。” “也就是说，喜欢御姐，喜欢比他老的。”看着Tiffany的眼睛越来越亮，泰妍觉得自己的这个假cp可爱至极，加了一把猛料，“他就喜欢你这样的，你就正常穿。” Tiffany基本被泰妍说服了，顺从地直接换上泰妍挑的衣服，期待起了下午的约会。 哦，下午的工作。 “比起你的那个假借工作之名的约会，我更关心你有没有选好公司。”泰妍凉飕飕地瞄了眼正聚精会神坐在化妆镜前挑口红的Tiffany，躺在床上一脸不满，“都多久了，好时机都要被你拖没了，五月那么多一线艺人要回归，到时候流量都要分完了。” Tiffany手上的动作一停，也有些惆怅了：“我是倾向于Lm给的条件虽然好，但太远了，我还是想回来发展。Loen的资源也不错，就是合约期太长了。” 泰妍沉默了一会儿，道：“多长？” Tiffany揉了揉眉心，笑得有些苦涩：“七年。” 泰妍知道Paradigm给Tiffany的合约条件非常宽松，还许诺了好几首高质量的歌曲，音乐制作水准也要比loen高上许多倍。 “在国外一样具有影响力的话一样可以影响到泡菜，粉丝也能看见你的努力的，真的，paradigm要好得多。” ————好困我先睡一会儿分割线———— 自己去吃了一碗拉面的秦凉夜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录音棚门口，发现Tiffany早早地到了。 久违地没有见到帕尼了呀！ 秦凉夜心里有点欢快，他觉得自己和Tiffany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包括Tiffany唱的歌，那种独特的欧美声线他也非常喜欢，只是上次录歌太匆忙了，一天之内就把《't take my eyes off you》的两个版本都录完了，来不及好好欣赏。 这么一想Tiffany拿走之后听出问题来是正常的吧。 秦凉夜开始对自己生气，他是百分之百的完美主义者，如果一件事他可以做到完美却没做到，就会很难受，就录歌那件事情来说，他和Tiffany当时的关系再差再紧张，也不应该影响到单曲的录制。 按了密码锁进到里面去，Tiffany正坐在录音室里低头看着词谱，小小的室内充斥着空调的热风，她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毛衣，衬着天鹅般弧线顺畅的脖颈，余光隔着玻璃窗看到门口有动静，抬头看了看，眼神中焕发出巨大的异彩。 秦凉夜心中温暖，笑着脱下了大衣，放在入门处的沙发上，看着Tiffany迟疑了会儿也拿着词谱走出录音室，笑道：“变漂亮了。” Tiffany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眼睛也笑成了月牙，然后眼神变得怀疑和警惕，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几天不见，都这么会讲话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这个女人怎么老是对自己充满不信任？秦凉夜无奈，拿过Tiffany手上词谱看了看：“我能做什么坏事？你今天确实很漂亮啊。” 除了腰线不是很明显，别的都很完美。 这句秦凉夜当然不会说，他只是低头偷笑了一下，一边看了看Tiffany在词谱上的注释，她把所有觉得没有录好的片段，字句都标了出来，包括该怎么改善都写了下来。 秦凉夜抬头，眼神中带着未消的笑意，看起来俊朗又阳光，Tiffany的心狠狠一麻，失神了几秒，整个人像是被香甜的粉色棉花糖包裹住一样，飘飘欲仙。 “嗯，你写的有问题的地方我知道了，再给我听一下之前录的两个版本吧，我当时没留备份。”秦凉夜见Tiffany不说话，也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沉默地听完了两个版本，叹了口气。 “确实，没有完全贴合你的声线来，按你说的改会更好。” Tiffany看秦凉夜对自己不太满意的样子，宽慰道：“毕竟我才是最了解我声线唱法的人啊，你已经录得很好了，泰妍Sunny听到的时候都惊艳了一下，超级羡慕我有那么好的歌。” 秦凉夜开心了一些，戴上监听耳机，眉眼间满是认真专注，抬起下颌示意Tiffany可以进录音室了：“所以今天更要完美完成！好了，来吧。” 这次两人的心情和状态都正好，之前的争吵在时间的流逝下悄然和解，两人也很默契地没有提及那晚的不愉快，反而全身心地专注在了工作里面。 Tiffany一向是对于工作特别认真投入的女人，平时性格萌萌软软很好说话的样子，事业心却出乎意料地很强，秦凉夜不用说了，完美主义者，一个点没做好就会浑身上下不舒服。 第四十八章 录制（二） 时间对于这两人而言过得很快，不久日暮西山，Tiffany把最后一句她不太满意的地方唱完，听到秦凉夜一声“可以了”，舒了一口气，喝了口水，双手拿着纸杯看着秦凉夜。 秦凉夜还是戴着耳机，闭着眼睛眉毛微蹙，默不作声地听着全曲，落日的余晖斜映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精致的侧脸染得金黄。 不知道为什么，Tiffany此时反而有些紧张了，不安地咽了口口水，放下水杯，单手托着下巴关注着秦凉夜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平时录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和S.M之外的年轻制作人合作过，他们也对于制作这件事也很认真，但没有一个人给她这样的心动。 她能感觉到，秦凉夜在这件事上的认真谨慎，是为了她。 温暖又心动。 过了几分钟，秦凉夜终于摘下了耳机，抬头便看见Tiffany隔着玻璃窗眼神失焦地盯着自己，怎么了吗？秦凉夜揉了揉自己被空调熏得发红的脸，示意Tiffany先出来。 Tiffany听话地站在秦凉夜身边，看秦凉夜取下耳机，展眉笑道：“我脸上怎么了吗？” 秦凉夜边说边把耳机戴到Tiffany脑袋上，男人轻微的鼻息打在她精致的耳朵上，Tiffany耳根悄悄地红了，听秦凉夜道：“听听吧，我觉得可以了。” Tiffany一边抑制自己加速的心跳，一边别过头去不看这个一笑就让她移不开眼睛的人，不过到歌曲前奏响起的时候，Tiffany也敛下了笑容，抿着嘴满脸专注地听了起来。 秦凉夜这次对自己非常自信，一边站起来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年纪大了，一旦久坐的话腰就会变得很酸，一边等待Tiffany听完夸他。 不止是她说的那些点，就连她没注意到的地方都有了细微的修改，歌曲整体的质量就往上了一个台阶，本来就是被泰妍Sunny赞不绝口的歌了，现在变得更加抓耳。 Tiffany心跳都因为兴奋变快了，而且这首是完全意义上的她的歌，她自己的歌，迄今为止质量最高的歌，她的眼睛里沾染着晶莹的笑意，抬头便见秦凉夜单手撑着桌子，老神在在地歪头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 “很满意是吧！快，夸我，就现在。”秦凉夜看到Tiffany的神情变化就知道这次她也很满意了，两个人好好交流过就是不一样，他也很兴奋，开始邀功。 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夸秦凉夜的Tiffany反而笑了出来，她的口才不差，面对秦凉夜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总会口拙，这时候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紧张却消散了，她笑嗔道：“好是很好，但你能不能矜持点啊？” 秦凉夜撇嘴，反击道：“男人要矜持有什么用？矜持的话别说女朋友了，男朋友都不会有的。” Tiffany看着秦凉夜一本正经地开玩笑，然后穿上大衣，显出他挺拔的身材，也接起了梗：“男朋友？原来秦凉夜是喜欢男孩子的秦凉夜吗？怪不得对我从来都那么冷淡，嘤。” 她当然知道秦凉夜是直的，不但直还是钢铁的那种直。 而且很爱去酒吧泡泡美女之类的。 Tiffany想起之前她拿到了秦凉夜录制好的demo，特别兴奋，感情也在迅速发芽的那天晚上，秦凉夜却在酒吧玩得开心，还不回她的消息，就一个人在心里默默酿起了醋，听秦凉夜笑道：“虽然我只喜欢好看的小姐姐，但您太漂亮了，我不敢造次。” Tiffany也收拾好东西穿上了挂在椅子上的黑色皮衣，脸上的甜笑却变得意味深长，她伸手掐了一下秦凉夜的胳膊，低声道：“油嘴滑舌的，你怎么那么讨厌啊……” 不知道用这招勾走多少女孩子吧。 女人的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明明隔着大衣呢，秦凉夜却被Tiffany突如其来的亲昵弄红了脸，他手忙脚乱地关掉空调，掩饰自己迅速变红的耳根。 是的，他虽然一兴奋就会稍微有些口无遮拦，喜欢开玩笑，但怎么会是Tiffany的对手？ “空调开得太热了一点吧……”秦凉夜心虚地瞟了Tiffany一眼，“快走快走。” Tiffany敏锐地捕捉到了秦凉夜难得的慌张，这个四平八稳的年下男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吗？Tiffany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一向被压制的御姐女王魂都觉醒了一点点，她靠近了秦凉夜，仰着头弯着眼睛，口吻中满是调戏：“咦？是喜欢我这么和你说话吗？凉——夜。” 拖长的尾音尽显缱绻，秦凉夜狼狈地打开了门猛然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才觉得发昏的脑子正常了一点，看着兴致盎然满脸坏笑的Tiffany，不爽地抽了抽脸：“你知道吗，你这样子很像蜘蛛精。” “哦，你知道蜘蛛精是谁吗？” Tiffany先是摇摇头，眼神变得不善了起来，她虽然不知道蜘蛛精是什么，却不太喜欢蜘蛛。 刚出道那会儿权侑莉那个幼稚鬼拿着那些假蟑螂假蜘蛛好几次把她吓到崩溃，泪水涟涟。 她可是女孩子啊！……居然说她是蜘蛛精。Tiffany憋了口气，手悄悄移到了秦凉夜的腰侧，随时都要掐下去。 “就是说你很性感的样子。” ……就是要把人吃掉的样子。但秦凉夜才不会这样说，而是转过身一脸正经地狠夸Tiffany，他发现Tiffany特别喜欢这些话，每次的脸都会红个通透，还不承认自己很喜欢听这些，样子软萌得要死。 Tiffany果然脸红了，这次硬气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心甘情愿地缴械投降了，别过头慌慌张张地撩了撩头发，听秦凉夜说：“是中国一部很好看的电影里的大美女，我超喜欢，下次给你看。” 是在约自己看电影吗！Tiffany心里放起了五光十色的焰火，低着头掩饰脸上的期待和笑容，轻声地应着：“好。” 耳边传来秦凉夜意味不明的“呵呵”笑声，Tiffany又有些恼怒了，嗔道：“还不快叫车！” “知道了知道了。”秦凉夜打开kakao开始叫车，看着Tiffany别扭地别过头，冒出的耳尖却在微微发着红，她声音小小，又带着倨傲：“这次请你去吃一家我最喜欢的餐厅。” “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等着出租车开过来，秦凉夜想了想，找了个话题：“大概什么时候发歌？” Tiffany又开始烦恼：“签了公司之后吧，现在还在纠结选哪家公司，你呢？不是来这边参加歌手的吗？找好公司了吗，还是自己来啊？” “啊，已经找公司签约了，loen，你知道的吧？” Tiffany一怔：“loen？你不是昨天才决定过来的吗？这就签约了？” “我找朋友问了下，然后她就帮我搞定了。” 朋友？秦凉夜在韩国还有能量那么大的朋友？Tiffany抿了抿嘴，忍不住问了出来：“哪个朋友？” 秦凉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就我去HK相了亲的那个啊。” 第四十九章 实红 Tiffany反而松了一口气。 泰妍昨天回去之后就和她说了秦凉夜那个传说中的相亲对象和他，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一直到吃完晚餐，两人的气氛都很和谐，自认为好好工作了的秦凉夜只要把一个作品做好，就会高兴一阵，这种兴奋持续到晚饭结束都没消散，同时感染了Tiffany，她高兴地喝了几杯烧酒，酒意晕染了她的美眸，她的脸微红，顺带着眼角都呈现着微醺时的淡红色，看起来妩媚动人。 “那么，就祝我们漂亮的Tiffany xi，新歌大发！” 秦凉夜将最后半杯烧酒一饮而尽，真诚地祝愿道。 Tiffany也仰头喝完，然后道：“谢谢，还有，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秦凉夜愣了愣，看Tiffany眨了眨她的笑眼：“还不叫声帕尼前辈来听听？” “什么什么？”秦凉夜皱眉看着她，“怎么就同事了？” “我也要签约loen了。”Tiffany盯着空掉的酒瓶，看起来还想喝的样子，“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抢手吗？我也是很厉害的。” 秦凉夜按住她蠢蠢欲动还要叫烧酒的手，给她倒了杯石榴汁，由衷笑道：“那很好啊！以后就能经常见了。” “脸都红成这样了，就不要喝了。” Tiffany直到被他送到宿舍楼下洗完澡后脑子里还是这两句话，连带着他的表情，他好看的眼睛。 泰妍看着穿着黑色睡裙头发湿湿倚在沙发上，全身都冒着粉色泡泡的Tiffany，无奈地捂了捂额头：“黄美英。” Tiffany“诶”了一声，转过身把脑袋搁在沙发上，笑道：“干嘛呀泰古？”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女人要矜持有什么用？”Tiffany满眼都是星星，“你不知道！他真的好好啊！” ”别好了。”泰妍叹气，“你前男友又来蹭你热度了。” “哎一西！”Tiffany温柔的表情瞬间变了颜色，看起来奶凶奶凶的，“他好烦啊！合格的前任不是应该跟死了一样么？……不对，我最近也没什么热度好蹭吧？” “黄姐你在泡菜还是实红的。”泰妍走过去把Tiffany的手机解锁进入iffany男友”，然后递给了一脸懵的帕尼。 ……Tiffany看到了那个词条迅速地窜上naver的热搜，势头不减，然后点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小时前，秦凉夜送自己到宿舍楼下，两人并肩站着的照片。 她半歪着上身，一只手抓着秦凉夜的胳膊，像是拦着他不让他走一样，笑得神采飞扬，还穿着酷酷的黑色皮衣，活脱脱地就是一个调戏良家妇男的一个…… ……一个可爱的女人。 看到这张照片出自于ins上的一个个人主页，不是记者拍的，是路人正巧碰见。Tiffany额头青筋隐现，她握紧了手机，哀嚎着：“怎么正好掐到这个点拍啊！这样显得我很主动啊！” ……她觉得她现在的心思全泡菜都知道了，跟裸奔也没多大差别了。 Tiffany心灰意冷地退出那个热搜，一会儿的功夫，这条热搜已经窜到了第五位，发愁地叹了口气，她往下滑了滑。 等一下，为什么还会有“金泰妍尼坤”这样的热搜啊？ Tiffany点进去一看，发现尼坤在她和秦凉夜的路透图刚被路人传上网后，就发了一条和他那网红女朋友的合照，还配文“对的人”。 Tiffany心里一阵恶心，尼坤最近真的很糊，也不好好管理身材，但糊了就糊了吧，还三番两次蹭她热度，把她推至风口浪尖。 上次她就被骂惨了。 她想了想秦凉夜，一副对和她的绯闻避之不及的样子，即使好几次让她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大不如前了，但她也更喜欢这样的人。 哦，没有更，是最喜欢。 Tiffany再往下看了看，突然看到了泰妍的ins账号，她凝神一看，笑容一滞。 一条ins短视频，Tiffany已经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点开一看，是zero在前面小跑着，嘴里叼着一团纸巾。 泰妍温柔的画外音适时响起：zero呀，垃圾就应该被丢在垃圾桶里。 然后zero左右探寻了一阵，乖巧地把纸巾叼到客厅的垃圾桶里，画面随之暗掉。 可真是……刚到不行了。她的泰古。 Tiffany眼睛一酸，眼圈微红地抬头看向泰妍，张了张嘴，却听见泰妍的手机疯狂地响起了铃。 泰妍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冲她无所谓地一笑。 ————泰妍真的好酷啊！———— 在外面浪了一天的秦凉夜在公寓门口接到了李炳翰的电话，不得不说李炳翰的工作效率是真的很高，已经谈好了《我是歌手》的邀约，还是有酬劳的，录制一期是两百万韩元……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既然这样他也可以正式拉人来当他的乐队好好在舞台上嗨一下了！ 之后李炳翰又问秦凉夜要了银行卡号，才略带无奈地道：“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了，恋爱啊约会啊这种事……虽然不会拦着你，但还是要报备一下的。” 秦凉夜满脸问号：“啊？你是说我和Tiffany的那个绯闻吗？” “还绯闻呢？”李炳翰语气怪异，带着一点八卦，“晚上又出去约会了吧，被路人拍到了，现在已经冲上naver热搜第一位了。” ……他怎么那么倒霉。秦凉夜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道：“我和Tiffany是假的，一方面是传绯闻的时候时机不太好，她澄清的话会被骂得更惨，另一方面，她最近要发歌了想要借这个热度宣传一下。你不知道？她也要签约loen了。” 李炳翰也沉默了会儿：“和她接触的不是我，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就算你现在说是假的泡菜也不会有人信了。” “嗯？”秦凉夜皱了皱眉，“怎么说？” “那张路透图太真了，也太甜了，现在你还没有什么粉丝呢，但你和Tiffany的cp官方俱乐部已经组起来了，连路人都在嗑你们的cp，说你们好甜。” 秦凉夜走出了电梯，按着电子门的密码，开了门之后揉了揉眉心：“好吧，对她会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是不大，你们的绯闻毕竟也传了那么久了，该信的都信了，她也不是第一次传恋爱，粉丝反应基本不大，除了一些质疑你地位能力的。对你也没什么大影响，你又不是走偶像那个路线的对吧，最多出门提防一下什么Tiffany的狂饭袭击之类的，不过现在也不多，最多也就那么三四五十个吧，不算什么事儿。” 李炳翰的语气到最后竟然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秦凉夜眉毛跳了跳，换了鞋走进公寓，发现某人在沙发上端坐着。 一个棕长卷发背影很傲娇的美女。 秦凉夜不知为何就是一怵，然后就是恼怒，他慌什么，现在这是他家好吧！电话还通着，李炳翰在那边问：“哦，你现在还住酒店是吧？公司有公寓你住过来吧，明天我让助理帮你搬过去收拾一下？” Jessica已经看到了默默走到她面前的秦凉夜，看他还在打电话便没有出声，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 秦凉夜一惊，愣了好几秒，直到李炳翰那边传来“喂？你在听吗？”才醒过神来，忙道：“不用，我已经有住的地方了。” “哦，好吧，那地址也发给我，暂时没什么事儿了。” 秦凉夜挂掉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偷瞄了眼Jessica的表情。极度深寒。 暂时没什么事儿……了吗？ 第五十章 玩冰 “怎么随随便便跑到别人家里面……”秦凉夜小心翼翼地背过身去，空调已经开着了，他脱掉大衣，只感觉如芒在背。 某人一直盯着他，可以感觉到。 “我来收拾一下，很多东西没拿走。”Jessica淡淡地解释道，“比如另外两间卧室，你进去过了吧。都看到什么了？” 秦凉夜想起那天晚上，他躺在自己的床上都默默思考了很久，到底哪间房间是Jessica哪间房间是Krystal的，想着想着，就觉得心燥难耐。 头一次觉得想象力丰富不是一件多好的事，他基本没怎么睡着。尤其那天Jessica还跟他告白了。 这时他的心又隐隐痒了起来，不过他知道承认会有什么后果，故作随意道：“就进去看到好像是有人住的就出来了呗……能看见啥呀……早忘了。” 秦凉夜跑到开放式厨房那边，倒了杯凉水，余光瞟见Jessica听完他的“狡辩”眯着眼，不爽地撇了撇嘴。 “是么……去哪儿了？”Jessica下套不成，又转换了一个话题，语气轻柔中又暗含杀机。 实际上她不应该这样的，都是要三十代的人了，感情经历不说多丰富，也不是空白一片，浸淫娱乐圈多年后的情商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她很明白在一段尚未明了的关系中，女人应该做些什么。 展示魅力，发射信号就可以了，再主动就过犹不及了。 可昨天和秦凉夜坦白之后，虽然秦凉夜也很干脆地没有接受，但那时候那个人的真诚、坦率、还有……慌张时的可爱，甚至是身上淡淡的檀香，她都忘不掉了。 昨晚没有睡着的人不只有秦凉夜一个人，她也难得的心浮气躁了起来，强烈的占有欲和亲近的欲望越发浓烈。 她好想让他也喜欢她，好想逗他，作弄他，看他狼狈窘迫的样子，又想对他好。 Jessica翻了个身，工作室的床肯定是没有公寓里她房间里的床舒服的，还有点小，她睡相不好，滚几下就在床边摇摇欲坠了。 她费力地一点一点挪到床的中间，侧了个身，窗外的首尔万籁俱寂，一点声响也没有，远处的高楼大厦掩藏在浓重的云层里。 “一个月就让你爱上我。” “早上去loen签了合约，下午帮Tiffany录歌去了。” Jessica狠狠地咬了咬牙，她知道！如果现在就解锁她的手机还能看见那条iffany男友。 早上回家看了看爸妈，水晶不在家，中午留在那儿吃了个饭，好不容易回一趟首尔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虽然比较匆忙，但她还是赴了一个一直想要挖墙脚的设计师姐姐的约吃了个下午茶，谈了一下初步意向。 一般这种时尚品牌挖人也不需要她这样的大股东、设计总监亲自去的，但既然来了，她昨晚就邀请了一下，以表诚意。 这种事情不可能一下子谈成的，不过过两周她就要去纽约时装周了，那个时候也有机会。 Jessica踌躇满志，带着一身的好心情回了工作室，站在门口犹豫了会儿，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收拾过公寓，虽然已经借给了秦凉夜住，但里面好歹也有Krystal的私人用品，要拿出来。 敲了敲门，没人应。 Jessica等了一会儿，沉不住气地按密码进了门。 昨天看客厅里有些灰尘她还没注意，秦凉夜不会以为她是个很懒很不卫生的女人吧……虽然她是有点懒没错，但最多是东西整理不好，绝对不可能脏的！ Jessica想着，趁秦凉夜不在，干脆把家里打扫一遍。 先是进了她妹水晶的房间，暖黄色的被子铺得整整齐齐，那套水晶过生日时她送的黑色真丝睡衣放在一边，一目了然。 这是特别特别有女人味的一套睡衣。 ……秦凉夜不会看见了吧！ Jessica从房间里找出一个行李箱，慌里慌张地把那套睡衣塞了进去，连带着水晶的其他衣物都放进了行李箱中。 Krystal还是很省心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好好放着，收拾起来很容易。 该到自己的房间了。自己还是很会整理的嘛，只是不想做而已。Jessica脚步轻快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间，扑面而来的是她惯用的香水味，静静躺在被褥上的是她的乳白色的bra。 …… Jessica的动作顿住了，世界都好像都静止了，她也静静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却立马浮现出一大片红晕，顺带着她的耳根都红个通透，因为皮肤白皙光滑，所以看起来更明显。 如遭雷劈。 秦凉夜那个混蛋肯定看见了啊！ 如果不那么喜欢他的话还好，也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就是因为喜欢他，Jessica恨不得时光倒流先来好好收拾下房间再把秦凉夜掳过来。 慢一点他又不会跑！ Jessica好不容易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把自己的东西和水晶的东西都装在行李箱里搬到隔壁工作室之后，又跑过来好好地拖了地板，让地板看上去一尘不染。 拖完地板她觉得自己的别扭害羞少了一点，Jessica想了想，又把家具上的灰通通抹了一遍，脸像火烧一样的感觉终于褪了下去。 但暂时还是不太想看见他。 Jessica做完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躺，那么冷的天，她又是少汗的体质，居然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她仰躺在沙发上，翘着小腿，拿起手机就刷了起来。 ……iffany 男友。 她的脸色越来越冰冷，嘴唇狠狠地抿着，赌气般地看了五分钟，Tiffany那张神采飞扬笑得很是不怀好意的照片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秦凉夜是唐僧吗值得你笑得跟个妖精似的！ Jessica自己都想象不出自己的表情有多冷，只觉得刚褪下去的血气又涌了上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想着秦凉夜和Tiffany呆在一起，而自己在这给他做了一晚上的家务。 跟个傻子一样，她在自己家都不做家务！ Jessica委屈得有点想哭，更多的是胸口郁结，她猛然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忍无可忍地再拿起刚被她撒过气的手机，冲到了秦凉夜的公寓里—— 换了一张沙发坐着生闷气。 听到秦凉夜的回答，Jessica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秦凉夜拿玻璃杯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站在一边等小郑总指示。 “和loen签约了么？那么快。” 不至于这时候耍脾气，这些都可以等在一起之后再说。Jessica弯起嘴角一笑，眼神中寒光闪烁，她喝了口水。 “是啊，毕竟要上综艺，赶紧找了一个。” “别被骗了，虽然loen也不太会骗你。”Jessica嘱咐着，“去歌手之前有安排几个访谈综艺之类的么？” “没有，我那个经纪人说就这样保持神秘感也可以。” Jessica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口把水喝完，站起了身：“也行，就是要注意舆论方面。” “一直传绯闻对艺人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秦凉夜听出来Jessica是以前辈的经验替他着想，也点了下头：“ok，我明白。” “那我走了，在这里等你也就为了和你说一声，我和秀晶的东西我先拿走了。”Jessica走到了玄关处，打开了门，回头轻声道，“早点休息。” 第五十一章 乐队 早点休息是不可能的。 秦凉夜拨了一个电话，放在耳边耐心地等待着，听着听筒里漫长的“嘟”持续了半分钟，眉毛跳了跳。 首尔的晚上，米国时间不应该是阳光正好的早晨吗？Jamie怎么还不接他电话？ 是的，他不想用金孝贤那边找的乐队，至少不完全用。Jamie就是一个很好的鼓手，秦凉夜读大学的时候还和他组过乐队。 在酒吧驻唱过一阵子，不说反响多大吧，也是被人录下来传到youtube小范围火过一阵的。 后来还有唱片老板看上了他们，说要签下他们给他们做唱片，秦凉夜那个时候在忙《爱乐之城》的配乐，怎么做都无法让自己满意，整个人跟魔怔了一样，什么事儿都要往后缓缓，Jamie读的是商学院，家里也不允许他把音乐当作职业。 就不了了之了。 想起来还有些唏嘘，后来Jamie去了他家的公司工作，两个人只能偶尔去从前驻唱的酒吧随便唱几首，可好玩的事来了。 最后Jamie的父亲辞世，他得到的遗产只是非核心产业的一丁点股份，加上每年的分红，足够他做个富二代潇洒，想要插手家族的核心产业，没可能了。 秦凉夜从小浪到大，对商业一窍不通，即使是想要帮他也无能为力，叶女士不可能任着他胡来的，Jamie忍气吞声在公司工作了两周，终于愤然辞职。 秦凉夜能怎么办，只能陪着他浪，在他把握不好度的时候让他收一收。 说起来那阵子就是和裴珠泫快分手的时间了，可能也是他太担心Jamie而忽略了她的感受吧，秦凉夜想着那个从生疏别扭到亲近，最后又归于冷淡的女孩，心隐隐作痛了起来。 确定分手的那天，他没有什么犹豫，只是一下子觉得自己解脱了，再也不用因为她束手束脚，也不用每天猜测她为什么生气然后花上几个小时去好言好语地哄了。 男人都是这样的吧，开心了没两天，他又开始想她，疯狂地想，还感到前所未有的寂寞，那阵子因为分手灵感爆发，他写的全是情歌，喝醉了之后还在酒吧里唱了几首，唱完又下台抱着Jamie哭了一阵。 好惨，他们兄弟俩一个职场失意，一个情场失意。 ……太不男人了，但最后好几次，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头去找裴珠泫，她好像也有自己的生活，甚至自己只是闯入她生活的一个不速之客而已。 那段恋爱中，他是痛苦的，但他也知道，裴珠泫也因为他而感到痛苦。 思绪慢慢地就飘飞了，打了三个电话，Jamie迷茫的声音才传过来：“干嘛啊，大清早的。” “大清早？米国都十点了吧！还在睡！我他妈特意洗了个澡学了会韩文等到这边十二点才给你打的电话！” Jamie在被窝里缩了缩脑袋：“你还不知道我的早晨是从下午一点开始的么……行了，有事说事儿，说完我再睡会儿。” “我在泡菜这边要上一个音乐节目了，过来帮我吧。” 秦凉夜听Jamie那边沉默了会儿，随后传来Jamie疲倦的声音：“算了吧，你那儿找不到乐队吗？” “不是啊，肯定是跟你更好啊，我们一起多少年了？”秦凉夜就知道他会拒绝，“你别和我说你不爱打鼓了。” “不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我现在对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兴趣来，除了女人。” “我知道，我现在也是从头开始，从泡菜开始，虽然中间发生了很多不开心的事，但你现在是自由的，我暂时也是，你真的不想跟我一起写歌发唱片了？”秦凉夜循循善诱着，突然语气一转，“而且你大学的时候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要娶我妹？你作为我朋友这样天天出去乱搞花天酒地的，问题不大，你要还想当我妹夫就不行了。赶紧的，过来干点正事儿，我发工资的！” Jamie笑了一声：“你真要脸，你先把欠我的钱还了再说。”随即小声道：“难怪叶荔不跟你亲，一天到晚只会卖妹妹。” “她还不是天天想着坑我妈的钱。”秦凉夜没好气地道，语气一冷，“你看不起我是吧？我还能赚不到钱？这不是欠你的总比欠别人的好么？现在我也是签了公司有工作的人了，别逼逼了赶紧过来，我给你买机票了啊！” 挂掉电话，秦凉夜也舒了口气，把之前唱过的曲子拿出来都重新听了一遍，可惜的是这边还没有设备，他已经有些手痒了。 啧，吉他都没带来。 直到一首歌的前奏响起，秦凉夜知道那首歌叫《e back》，他写的。 欢快的心情沉寂下去，睡觉了。 ————分割线———— 接下去几天，Jessica好像都不在家，也是，她现在也要忙着自己的品牌，在HK泡菜连轴转，哪儿有空天天来找自己。 想到这儿，秦凉夜又觉得自己在犯贱了，来找自己的时候他烦恼怎么保持朋友间的距离好好相处，不找自己了又开始寂寞。 想起她身边那个权宁一就烦！ 要不是他还有点原则，真想给他那个便宜未婚妻吹吹“耳边风”，跟叶女士说说也行，一句话的事，上流圈子不是进了就稳的事。新锐富豪和老牌家族的斗争都要持续好久，直到新锐富豪也发展成老牌家族，更别说权宁一这种靠着女人进圈的，草根中的草根了。 和李炳翰说了乐队的事儿，鼓手他已经找好了，他就是主音吉他，就差个键盘和贝斯手，这两个由着李炳翰去和歌手制作组那边交涉，是歌手提供还是loen去找他都无所谓，反正他准备等Jamie到了之后拉着乐队去练几天，技术不行的就给他退回去。 音乐上他是不会妥协的。 李炳翰过了几个小时就回复他说，金孝贤说他们那边找好人了，秦凉夜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把人叫出去排练。顺带着李炳翰把练习室也给他找好了，loen没有乐队企划，自然也没有乐队的练习室，李炳翰直接在外面给他找了一间。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IU在边上，她不提醒我我还没想起来。”李炳翰笑道，“练习室是她给你找的，她说都是一个公司的，礼貌照顾一下，别给她丢人。” 秦凉夜表情变得怪异起来，然后又听到李炳翰惯常的八卦语气：“小魔女可从来没这么对别人这么上心，你都没想起来，她就给你找好了。你们俩看来以前就认识啊？” 李炳翰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工作上还是私人生活上都和秦凉夜有了些接触，也知道这次他带的艺人心眼还真挺大的，不会在意小女生的几句口是心非的话才说的，还有就是……他真的好奇，IU本来对歌手明明是不置可否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又要参加了。 就在秦凉夜来loen签约的那天，IU也一下子找到他，看起来气呼呼又胜负欲十足的样子：“和金孝贤说吧，歌手我接了。” 还有Tiffany，秦凉夜的私生活可太精彩了。 秦凉夜叹息：“我和IU真没什么关系，认识不超过一周好吧。” “那就好。”李炳翰长舒了一口气，站在他的立场上也不希望IU和秦凉夜真有什么关系，“IU的情况比较复杂，没什么关系是最好的。” 第五十二章 新工作 距离《我是歌手》的录制还有十五天。 Jamie还没过来，他妈还待在米国，也有事需要去收个尾。 秦凉夜叹了一声，想到Jamie在电话里说的：“才想起来，是泡菜啊，你怎么跑到你前女友那里去了？是要复合？” Jamie是知道他分手的原因的，但他本就觉得秦凉夜和裴珠泫不太合适，怎么说呢……秦凉夜还不够成熟，一路都顺风顺水走来，是个标准的理想主义者。 而他的那个前女友又太成熟了，还是个生气了也喜欢闷着不说的冰山性子，Jamie和她不太对付。 “怎么可能，没联系了。再说，都多大的人了，不谈恋爱又不会死。” 秦凉夜垂下眼睑，心下还是有些惆怅。 “诶？正好你快来了，你去我家把我的琴带过来呗，我在这儿用那个练习室里的很不顺手。” “可别吧！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妈吧？”Jamie心有余悸，“自从上次喝完酒在你家吐了之后，你妈那个脸色我现在都记得，我可不敢去了。” 秦凉夜也只是问问，没抱多大期望，只是笑骂了他几句没出息，就挂掉了电话。 还能咋办？凑活用呗。 首尔的天气终于有了春天的味道，听Tiffany说她已经准备去拍摄MV了，loen对于她录制好的单曲非常满意，一点儿也没改。 秦凉夜免不了得瑟了一下，又鼓励了句：“期待我们帕尼回归！” Tiffany在kakao上打了一串kkkk，秦凉夜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出她的娇嗔。 「别老我们我们的。」 「马上就要忙起来了！拍mv，宣传，上节目，真是要疯了。」 明明对她而言是个甜蜜的负担吧？秦凉夜笑了下，马上也接到了个电话，居然是久违的达米恩导演。他精神一振，难道新电影这就拍好了？他明明记得才开机不久啊。 “Lionel，在旧金山吗？” “我现在在首尔，怎么？” “首尔？”很明显地可以听出达米恩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才道，“最近有空吗？有个工作，嗯……你暂时不回来了吗？” “工作？”秦凉夜先是兴奋了一下，随即陷入失落，“最近肯定没法回来了，在这边要上一个音乐节目，合约都签好了。” 达米恩沉默了会儿，秦凉夜继续道：“是你新电影拍好了？要配乐？” “不是。那个我倒不至于这么急。”达米恩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你现在先别说出去，是皮克斯那边有个动画电影要上，正片去年底就制作好了，但这部片有两个导演，一个是我朋友，一个是皮克斯大名鼎鼎的大导演李·昂克里奇，这可以说是部音乐电影，但要命的是其中那首最灵魂的主题曲，两个人都不满意。拖了三个多月，我朋友快疯了，还好有前辈顶着，不然早就这样直接上映了。你之前不是给我做了《爱乐之城》的配乐么？他刚刚打电话来问我关于你的事，刚知道你在爱乐之前对爵士接触得也不是很多，就一定要来找你试试看。” “这真的是个好机会。”达米恩低声道，“只是你现在有尝试流行吗？” “尝试是在尝试，但你知道，我现在肯定不能离开泡菜，录制之前还有联系彩排，空余的时间大概也就四五天了。虽然很想试试，但感觉不太现实。” “没事，我大概知道了，我再去和他交流下。” 挂掉电话，秦凉夜觉得自己没什么机会了，但那可是皮克斯啊！李·昂克里奇啊！一般他们的电影都有固定的这么几个配乐的音乐人的，就像自己给达米恩配了一次爱乐之后，达米恩之后的电影还没拍，就先和秦凉夜说好了还是给他制作。 所以真的很难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可他不可能翘了泡菜这边的歌手，合约都签了，也没必要为了机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秦凉夜哀声叹气了一会儿，刚准备就这么睡了得了，又接到了达米恩的电话，他的语气有些兴奋。 “Lionel！他订好机票了，马上飞！大概你那边的明天中午就能到！” ————或许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歌了———— 第二天一早，秦凉夜就起床把自己好好地收拾了下，看了下时间才八点过一些，距离达米恩说的莫利纳导演到达还有四个小时。 秦凉夜独自躁动了会儿，拿出从小区外便利店买的泡面，兴致勃勃地煮了起来，加了一根泡面拍档火腿肠——他实在懒得再开锅煎鸡蛋。 草草了事，他把拉面端到餐桌上吃了起来，忽然听到了久违的门铃声。 好久没有人按门铃了！这几天除了外卖小哥来按门铃，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凉夜也顾不上吃，飞奔着去门口打开门，他猜测是李炳翰，或者是他还没见到过的小助理，不过不管是谁，他都决定好好地拿Jessica冰箱里残存的食物好好招待他一顿。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巧笑嫣然的Jessica。 Jessica不是有他家的密码吗？秦凉夜一呆，就见Jessica歪头笑了一下。她穿着蓝色的长袖衬衫，领口处有一个蝴蝶结，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笑起来眼睛发亮，春风满面。 “有没有想我？” 冰山公主的招牌声线甜得要命……不是冰山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危险。秦凉夜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子感到春天的气息淹没了他，Jessica也没有留时间给他反应，她伸出右手捏了捏秦凉夜的侧脸，轻声道：“瘦了。” 终于有话接了！秦凉夜尴尬地笑了一声，无奈道：“在这儿有点吃不惯。” “你别岔开话题。”Jessica声音冷冰冰的，眼神中却蕴含着深深的笑意，灼热又专注地盯着他，“所以，在我离开的这178个小时里，有没有想我。” “也就想了那么一两次吧。”秦凉夜有点不自在，余光扫到Jessica左手边的行李箱，“去哪儿了？看起来这么开心？” “刚从HK回来。”Jessica转身打开工作室的门，把行李箱丢了进去，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走的时间还不够久，你居然才想了我‘一两次’。” 第五十三章 假狗粮 这刻意加重，咬字清晰的“一两次”着实让人不得不注意到，秦凉夜咧嘴，伸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小郑总，我斗不过你的，你饶了我吧。” Jessica“呵呵”笑了两声，看起来很得意，拍了秦凉夜一下：“快点帮我下去搬行李，司机大叔只帮我搬到了楼里面，都在下面堆着。” “你是运了多少东西过来？”秦凉夜嘟囔着，跟着Jessica走到电梯口，两部电梯都要好久才到他们的十九楼，Jessica轻声念道：“小郑总……？” 她想了想，补充道：“这是你给我取的？我哪里小了？” ”好吧，那大郑总？多难听啊！”秦凉夜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立马收到身边女人的一记眼刀，忙垂首老老实实地叫了一声：“郑总好。” 终于有一部电梯到了，两人走了进去，Jessica瞟了眼在边上装乖的某人，小声道：“就小郑总。” 前几天走的时候他们两人距离感还挺强烈的，怎么Jessica去了一趟HK回来又重新进入进攻模式了？秦凉夜脑子晕晕乎乎，平时在米国用来拒绝搭讪的那些招数完全没办法用在Jessica身上。 谁让她好看性格又可爱……又很善良……又很酷……又是他曾经的小偶像…… “我离开那么久是因为带着一个我很欣赏的设计师姐姐去HK参观公司了。”Jessica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喜事，“磨了好久，她终于松口肯了解一下，带她去看了公司还有几个百货里的专柜，还跟她交流了一下我设计的初夏新品，她给了好高的评价哦。” Jessica说起自己的事业眼睛就熠熠生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结果她今天早上和我说愿意过来帮我。” 她说完抬头看了眼秦凉夜，发现他也在跟着自己抿嘴微笑，一张引人犯罪的娃娃脸看起来单纯又真诚，她舔了舔变得有些干渴的嘴唇，听秦凉夜道：“那这个设计师姐姐也很有眼光哦。” Jessica得意地扬了扬眉，招牌的八字眉得瑟起来还有点可爱，秦凉夜听她道：“所以心情很好啊，正巧回家敲门某人也好好地待在家里。” “而且很听话地没有再传出什么绯闻。” 听完她的补充，结合起那天晚上Jessica的劝告“不要一直传绯闻”，秦凉夜登时流下冷汗，原来她一直记着呢？ “我又能传什么绯闻……你们泡菜的网友们也太看得起我了。” Jessica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又开始不善：“是吗？我都在ins上看见你们俩的cp站子了，还有好几个写起了小说的，特别荡气回肠。” 秦凉夜开始心虚，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Jessica也太强势了吧！ “哦，对了，你们的cp名还叫秦始皇，秦思黄的谐音？”Jessica冷笑一声，“真土，难听死了。” “你了解得那么清楚干嘛？”秦凉夜满脸问号，“你是不是太闲了？怎么不去帮小学生写作业呢？” 秦凉夜眉毛一跳，忍不住怼了一句，正巧电梯门开了，他忙不迭地逃出那个使得Jessica压迫感更强的电梯间，看到大厅里的一个行李箱，和上面挂着的十几个知名奢侈品牌的购物袋，满脸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眼Jessica。 富婆的生活就是这么快乐的么？ 恰巧就对视上了，秦凉夜转移开视线，跑过去自觉地拎起行李箱，正在整理购物袋的时候，身后传来Jessica阴恻恻的声音：“所以你思她了吗。” 饶是秦凉夜心理素质再好都是一吓，他把几个有点重的购物袋挂在自己手上，情不自禁地带上了哄的语气：“没有啦，哪有那么多时间想这想那的。” Jessica本来就是在逗他，听他说完笑容更甚，过去拿起剩下的几个购物袋，重新走进电梯，轻快道：“最近在忙什么？” “就歌手呗，哦，等会我就要出个门，去机场接个导演。”秦凉夜得意一笑，“又有工作了，皮克斯的电影配乐，让我去试一下。” “皮克斯？”这回儿Jessica真的惊讶了，“是迪士尼的那个皮克斯？” “没错。”秦凉夜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差不多送你上去我也要走了，八字还没一撇，一切等接到人谈了再说。” “好机会，尽力而为就行了。”Jessica脸上也换上了正经的神色，上下打量了秦凉夜一眼，“你就穿这个？” 秦凉夜看了看自己，白衬衫，黑色牛仔裤，等会外面再套一件毛绒开衫，没什么毛病啊！ Jessica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电梯门恰好开了，她走出去道：“在这等一下。”然后低头翻起了她的外套口袋。 秦凉夜不明所以地站在边上，看到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纸拆封，捻了一张，微微踮脚凑近了秦凉夜。 她一手轻轻揪住了秦凉夜的衬衫领子，一手拿着湿巾纸擦拭，轻声抱怨道：“刚刚吃什么了？还溅到了领子上。” 秦凉夜低头看了眼，透过缝隙确实看到小小的一块油渍，Jessica那么靠近，属于她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喷洒在他的锁骨间。 “拉面。” 秦凉夜往后仰了仰，又开始了自闭模式，惜字如金，努力抵抗着来自高端玩家的诱惑。 Jessica轻声叹了口气：“不要一直吃拉面啊，不能吃点炒饭之类的么？下次让我妈给你做一些小菜，至少偶尔要吃饭吧。” “知道了。” Jessica退后两步，看了几眼，眉毛微微蹙着：“远看也是挺明显的，回去换件衬衫吧，被发现的话还是有些不礼貌。” 秦凉夜应了声，刚准备继续帮她把东西运回她的工作室，Jessica却伸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凉凉的触感在灼热的耳廓一闪而过。 “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害羞？耳朵都红了？不会是个恋爱初丁吧？”看Jessica语气中带着戏谑，满眼的肆无忌惮，秦凉夜恼怒地低声道：“当然谈过恋爱了！可以前都是我主动，哪儿碰见过你这样的？” 搞得他想拒绝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我主动点不好吗？按某人源源不绝的桃花运，就应该常常提醒他。”Jessica双手将秦凉夜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好，动作充满了占有欲，“我思你了。” 秦凉夜的心砰砰直跳，Jessica欲语还休的眼神简直是杀人利器，却一下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充满了惊疑与威严。 “郑秀妍！” Jessica脸色一僵，机械地转过头去，看见自己的母亲正站在不远处的楼道中，不善地瞪着她。 第五十四章 盘问 Jessica毕竟是Jessica，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即使是调戏喜欢的男生正好被家母李静淑女士看到了，也就缓了两秒，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但不好意思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默不作声地管理好表情，脸悄悄地红了。 秦凉夜大概已经猜到了面前这位气质娴静的女士的身份，但听到Jessica轻声叫了一声“妈”之后，还是有种如遭雷劈的感觉。 李静淑女士慢慢走了过来，一路沉默，秦凉夜咽了口口水，挤出一朵微笑，生涩地叫道：“阿姨好。” “嗯。”李静淑淡淡地应了一声，神色没有缓和下来，还是绷着脸对她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大女儿道，“这个男孩子是谁？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回了国也不知道先回家看看，妈妈还要通过网络才知道你回来了。” 秦凉夜听懂了，他看了眼边上缄默的Jessica，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李静淑，想着Jessica怎么还不回话，不会要吵起来吧！ 关键他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啊，他的恋爱从来都没有进行到要见家长的那个地步，再说刚刚他和Jessica的姿势有多暧昧他也是知道的，秦凉夜一个头两个大，先按照泡菜的礼仪跟看起来并不好惹的李静淑女士鞠了一躬，用还不算很熟练的韩语硬着头皮道：“阿姨您好，我叫秦凉夜，二十七岁，外籍，职业是音乐制作人，目前正在追求Jessica xi，占用了她的一些时间非常抱歉，请您见谅。” 说他在追求Jessica总比实话实说要好吧…… “嗯，你好。”李静淑的神色终于舒展了一些，看了看秦凉夜打了个招呼，虽然这个男孩子年纪小，还是外籍，但终归是态度不错。 她刚才敲了一会儿Jessica的门，没有回应，便准备打电话给女儿，结果正巧听到楼道中有声音，就过去看了。 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秦凉夜，而是她那个女儿有多主动，笑得有多灿烂，她全看到了，所以才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这真的是她那个从来没带过男生回家的大女儿吗？ 李静淑狠狠地瞪了眼Jessica，便看到大女儿听完秦凉夜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斜睨着那个男孩子语气轻飘飘的：“你在追求我啊？我怎么没感觉到？” 那个叫秦凉夜的男孩瞬时瞳孔放大，见了鬼似地看了一眼Jessica，额头渗出了几粒薄汗。 “妈，你别那么凶，一副要把人怎么样的气势。而且，是我在追他。”Jessica过去抱住李静淑的胳膊，声音软软的像在撒娇，打开工作室的门锁把又在积攒怒火的李静淑推了进去，朝秦凉夜一笑：“不是要去机场接人？别耽搁了正事。” 秦凉夜皱了皱眉头：“不用我再解释一下？你刚刚为什么要否认啊，你妈不会说什么吧……” “放心，她很好说话的，实话实说就行了。”Jessica眨了眨眼，推了推秦凉夜示意他快回去准备，“哦～别忘了你说的话，我等你来追我。” 秦凉夜脸色一黑，顾忌着李静淑还在Jessica的工作室中，不敢大声说话，敢怒不敢言地瞪了她一眼，回到自己的公寓把门关上了。 李静淑坐在工作室的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女儿探出身子和那个男孩子嘀咕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关上了门，笑得像只偷吃了小鱼干的猫一样。 “说吧，怎么回事？” Jessica神色自若，坐在李静淑身边答道：“不是说了嘛，我在追他呀。” ……李静淑女士被梗得说不出话，脸上展现了怒容：“你以为自己长大了不用管家里了是吧？你和那个男孩子认识多久？你和秀晶和我们都从来没提过吧？你很了解他吗？他还是个外籍！做事之前要好好想想，你想清楚了吗！” Jessica看妈妈是真的生气了，沉默了会儿，才道：“你记得前阵子我在HK打电话过来让你们暂时不要回旧金山了吗？” “这有什么关系？”李静淑还在气头上，主要是气Jessica对这件事好像是很无所谓的态度，她怕女儿在感情上受伤，也怕她伤害到别人，才开始着急，“你不是打电话说生意上出了些问题，所以先别回去吗？” “是啊。”Jessica语气平淡，“其实是当地有一个很有势力的人想……对我做些不好的事情，那天晚上救我的人是他。” 不好的事情？李静淑稍稍想了想也就反应了过来，看着大女儿还是神色如常的样子，心中泛起了一阵一阵的心疼。她知道秀妍一向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虽然现在说得很平淡，但“很有势力的人”，“不好的事情”，“救”，从这些字眼里也能看出那晚上的情形有多凶险。 李静淑抿着嘴缄默不言，半晌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Jessica的头发，Jessica顺势把小脑袋埋进她的怀里，李静淑感受到衣服被眼泪浸湿了一点，心里也一片温热。 “那个男孩子多大了？说了才二十七吧，比你小三岁？”李静淑自顾自地念着，“外籍？是哪里人？” Jessica的声音闷闷的：“他是中国人，在米国长大的，家也在旧金山。” “那还可以接受……他是要在泡菜长期发展吗？” “嗯……他还在这儿接了个节目，《我是歌手》，你知道的吧？” “那么厉害？”李静淑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以前怎么没听过？” “他都说了他的职业是音乐制作人啦……以前是在幕后工作的。” 李静淑点了点头：“他家里是干什么的？” “妈你是在查户口吗？”Jessica在李静淑怀里蹭了一下，满脸无奈地抬头，“我也不知道。” 但她突然想起在HK的时候，秦凉夜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陆婉之的男朋友。她当然不会觉得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做戏的感觉很强烈，更何况，她还挺了解陆婉之的。但能和陆婉之相亲的话，家境肯定差不到哪儿去吧？ Jessica的压力陡然大了起来，还没得到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而那边的秦凉夜已经坐上了去往机场的车，踌躇满志。 第五十五章 首尔的一天 莫利纳是个很年轻的导演。 一个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头发被很整齐地梳了起来，穿着一件黑色西装。 看来真是个快被新电影的主题曲折磨疯了的新人导演啊。 因为一首主题曲把新电影的宣传上映硬生生地拖了三个月，秦凉夜想想都有点不敢面对这种压力，还是在迪士尼这种竞争压力很大的巨鳄集团里。 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莫利纳很明显就没有什么寒暄的心情，IU给他找的那个练习室也有录音棚，秦凉夜找了辆车报了练习室的地址，之后一直在后座听着莫利纳的长篇大论。 “……情感核心是回忆与遗忘，燃点和泪点都很密集，但是因为原来的那首主题曲还不够契合的缘故，导致影片始终没有办法得到一个真正的高潮！”莫利纳一边讲述电影，一边掏出手机放起了那首歌。 看的出来莫利纳对于这部电影的信心和满意，他讲戏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整个身体微微发着抖，这副全身心投入仿佛魔怔了一样的状态秦凉夜很熟悉，达米恩讲戏的时候是这样的，秦凉夜偶尔写出一首特别好的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给《爱乐之城》配乐的那段时间同样如此，和这部莫利纳的《寻梦环游记》不同，爱乐的配乐统统是他做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前奏响起来了，秦凉夜立马回神，瞄到这首歌的名字叫《Treasure》。 皱着眉认真听完，看到边上的莫利纳一脸便秘的表情，秦凉夜根据刚刚他的描述立马就知道了这首歌的症结所在。 “歌是首好歌。” 刚好到了JN区，秦凉夜肉疼地掏出五万韩元给了司机，其实来了之后才知道从仁川坐大巴车也是差不多的时间，但怎么说莫利纳也是远道而来的大导演，秦凉夜再怎么穷也不好意思让客人坐大巴。 莫利纳显然是对这首歌深恶痛绝了，闻言立马皱眉，秦凉夜输着电子门的密码道：“听了你的描述，这首歌虽然很不错，但缺点应该就是太含蓄了。你需要的是一首可以引发影片高潮的主题曲，它做不到。音乐性上没得说，但是如果说要在影片内充当世界巨星的成名曲代表作的话，还差了点。” 莫利纳听到“含蓄”两字眼睛一亮，本来来也是碰碰运气，没有对这个专注摇滚的年轻音乐人抱太大的希望，听到秦凉夜一针见血的评论，开始期待起秦凉夜的作品了。 “嗯……具体还是要看了电影再说，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做出这样一首歌。毕竟我要确定我可以的话，也就不用在这边抠脚了是吧。”秦凉夜开了个玩笑，拉开门，看到IU居然在里面，就是一怔。 其实这以前是IU的练习室，最近她没有回归计划，要专注于歌手的练习，乐队练习室就让给秦凉夜，她练习可以用旁边的录音室，所以就暂时借给秦凉夜用了，但以前的一些作品还放在这儿，她只是顺路来拿回去，没想到刚巧就撞上秦凉夜。 ……还有他身后那个留胡子的外国人。 秦凉夜挑了挑眉，呆了一会儿也反应了过来，既然碰上了，介绍还是要介绍的。 “莫利纳，这是泡菜一位很有才华的歌手IU李智恩。”秦凉夜向莫利纳示意了下，看IU也打了个招呼，随即道：“IU，这是皮克斯工作室的导演阿德里安·莫利纳。” 皮克斯？IU面上不变，心里微惊，秦凉夜怎么会认识皮克斯的导演？ 小插曲而已，几人稍微说了几句话，莫利纳就坐到一边打开了他的电脑准备播放影片，秦凉夜看莫利纳在忙，转头问IU：“你怎么在这儿。” 语气还是一样的嚣张，IU眯了眯眼，瞟了眼背对着他们的莫利纳，笑容很和善：“这是我的练习室，借你用而已。”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秦凉夜“哦”了一声，声音弱了下来，看IU扬了扬手里的乐谱，轻蔑地道：“回来拿东西而已。” “哦，那些桌上的东西是你的呀。” IU看他如此熟悉的样子，一惊，咬牙道：“你看了？” 秦凉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有窥探别人作品的习惯，没看！” IU显然是不信，表情很凶狠，像只要咬人的仓鼠，看到莫利纳回头来看了一眼，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回敬给莫利纳，秦凉夜看她变脸速度那么快忍不住咂舌，摇了摇头。 眼看莫利纳又回过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IU又变了脸，没好气地对秦凉夜道：“皮克斯找你干嘛？” “找我写歌呗。”秦凉夜得意地露齿一笑，笑得要多恶劣有多恶劣，两个小酒窝都像是在炫耀，IU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听眼前这个男人又道，“东西拿完了吗？” 赤裸裸地要赶她这个原主人走啊！ IU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盯着秦凉夜，秦凉夜被她盯得有点发怵，低声道：“这不是要开始工作了么……” IU忽然展颜一笑，笑得很温柔，声音又委委屈屈的：“你不是嫌我在这儿碍事么？我这就走。”随即又和莫利纳打了个招呼告别，然后就关上了门。 合上门的一瞬间，她的眼睛还是弯弯的，但眼神里没有一点点笑意，门慢慢只剩一条缝隙，秦凉夜被冻得浑身一抖，感觉自己看了部恐怖片。 要开始工作了！正好练习室还有个投影仪，很显然投影仪比直接在电脑上看更有气氛，两人很快安装好了之后，秦凉夜走到窗边准备拉上窗帘，却见IU走到马路对面，已经戴上了鸭舌帽，拉开副驾的车门，跨进了车内。 不是她的那辆保姆车。 不过关他什么事？秦凉夜看着窗外的阳光，好心情地笑了笑，“哗”地一下拉上了窗帘。 “怎么敢来这里接我？”IU脱下墨镜，弯起嘴角笑了笑。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听出了IU话里带刺，那个“敢”字也刺伤了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自尊心，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他保持着面部的平静，温柔地转头笑了笑：“怕你不方便。” IU脸上毫无波澜，也不作声，低下头打开手机，男人眼角抽了抽，探过身去拉过安全带，俯身的那一刻虽然没有碰到她，但一股沁人心脾的橙香扑面而来，很快溢满车厢前座，少女的香气让他心猿意马。 系上了安全带，IU默不作声，张基河启动了车，平稳地行驶在首尔的大街上。 IU听到他犹豫的声音：“今天的事情……还请不要告诉……” 下意识地嘴角一弯，IU还是照常地笑着，心里的疲惫压得多了似乎也感受不到疲惫了，只有一阵阵的麻木袭来，她关掉手机，侧身看向窗外。 那么多年来，她的心都是空的。 张基河羞燥难安，转头看见那女孩恬静的侧颜，那张让他神魂颠倒的脸，居然还能看到一丝绝望的笑意。 “知道了。” 冷淡的声音像是一桶冰水，毫不留情地倾泻而来。他本来还想问刚刚进去的两个男人是谁，瞬间也没了那份勇气。 ————分割线———— 去电影院的时候，如果看的是一部优秀的片子，根本不会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但如果看的是烂片的话，就会坐立难安，频频打开手机。 秦凉夜看《寻梦环游记》时过去的两个小时就流逝得特别快，当屏幕暗掉的时候，秦凉夜的眼睛都红了，莫利纳一脸见鬼地看着从半小时就开始流眼泪的秦凉夜，心里又是骄傲自己的作品，又是感叹：艺术家都这么多愁善感的么？ 也是，感情不够充沛不够敏锐的话根本做不了与电影完全契合的好音乐啊。 秦凉夜也顾不上揉揉自己哭得有些僵硬的脸，情绪比刚听完《Treasure》后高了好几个调，激动地道：“问题就是出在主题曲上！在影片最后coco遇见父亲的时候，应该达到一个全片最高潮，可是响起的主题曲，就算是直接放副歌，也没办法跟上那个情绪！电影真的是好电影，但是主题曲拖后腿了！” 好像之前那个说“歌是首好歌”的不是他一样。 秦凉夜直接站起身，去拿放在边上的那把吉他，边道：“我有想法了。” 边按了一个和弦。 莫利纳看到前一刻他的手还在微微打颤，握住琴颈的那一刻就变得坚定无比，听见第一个和弦从琴弦间流泻而出的时候，他激动得身体发抖。 这就是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莫利纳自己创作的时候就喜欢独处，他不想打断秦凉夜此时的灵感，也怕秦凉夜要回味影片的情感，头一次大胆地留下了片源，一句话都没说，悄悄地合上了门。 没有立刻去酒店，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连带着耳膜都感受到了那阵强有力的震动，莫利纳此时无比感谢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抱着绝望的态度去问了达米恩，才遇到了这首只听了一个和弦都让他觉得“成了！”的曲子。 那么厉害的人，音乐性和欣赏性都具备的《爱乐之城》配乐，居然在去年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的角逐中失利了，他当时就觉得那个奖项颁布得不太公正，如今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Lionel这个年轻人满溢的才华，更加为他鸣起不平来。 他们这种为电影、为音乐而痴狂的人，互相之间的磁场都是可以感受到的。他是这样，达米恩是这样，秦凉夜更是这样。 ————分割线———— 同在JN区的另一头，却有人此时的心情不太好。 Krystal提前结束行程回到了郑家，瘫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电视，看着看着就朦朦胧胧地要睡倒过去。 没有办法，虽然Fx近年来都没有什么集体活动，回归更是不要想了，但她郑秀晶在泡菜还是火得一塌糊涂，正处于爱豆的黄金年龄，公司要是不好好压榨一下都对不起S.M在外的赫赫凶名了。 家里没人，午饭都没吃，Krystal又懒得动，在沙发上与困意还有饿意做着激烈的对抗，忽然，门开了。 Krystal精神一振，想都不想就知道是李静淑女士回来了，她爹最近在拳击馆教小朋友，到晚饭时间才会回来。 “什么时候把人家男孩子叫来家里吃顿饭吧？”李静淑知道家里没人，“帮了你那么大个忙肯定要感谢人家，妈妈也不放心，还是要帮你考察考察。” Jessica不太想家里来掺和她的感情生活，再说她的“作战”还没有成功，一来就见家长太夸张了吧，把他吓跑了怎么办。 “过一阵吧。”Jessica开始撒娇，“还没怎么样，就把人家叫到家里来？显得我很主动不说，我怕爸爸打他。” 李静淑想起自己那个老公，初中的时候Jessica和班里的小男生走得稍微近了点，他都要毫不留情地把还没怎么样的“苦命鸳鸯”拆散，那时的小Jessica虽然没多喜欢那个男孩子，却被激起了逆反心理，好一阵没理爸爸不说，还和那个小男生越走越近了。 偷偷的。 想是这么想，但李静淑还是要为老公说几句好话的，还没张口，她就看见自己的小女儿站在她们面前，直直地盯着她们。 Jessica低头看到了秀晶脱在鞋架上的鞋，眉毛突突地跳，抱怨道：“妈！你不是说家里没人吗！” “秀晶跑行程累了吧？我去做饭。” Jessica看着立马开启装傻模式的静淑女士，摆出了八字眉，高傲又无情地对妹妹道：“无可奉告！” “姐，你谈恋爱啦？哪个？我认识吗？玉泽演？你俩不是没联系了呀吗《running man》那个玉pd？不要吧，他配不上你！难道是权宁一？郑秀妍！你不能答应他啊！！” Jessica被Krystal吵得头疼，听妹妹在边上“郑秀妍”“郑秀妍”这样痛心疾首地叫着，感觉三千只鸭子在耳边聒噪地吵闹，转头凶了一句：“呀！有你这样叫姐姐的吗！” Krystal丝毫不惧，她挺了挺胸，理直气壮地道：“你不能不告诉我！姐姐你看男人都没有眼光的，我不能不管。” Jessica捏住Krystal的脸，眉毛拧成一团：“你有眼光。” Krystal知道她在说kai的事情，火也蹭蹭蹭地往上冒。 战役一触即发。 第五十六章 首尔的一天（2） 看着坐在饭桌边气鼓鼓地拿着筷子的Krystal，再看看楼上，她的大女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李静淑很头疼。 “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就和妹妹吵架。” 李静淑把泡菜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碟里，听着小女儿夹了一块五花肉嚼着，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你别惹你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这午饭Jessica肯定是不吃了，估计过几个小时饿得不行了才会下楼来偷吃一点，李静淑对赌气的Jessica毫无办法，又心疼女儿，只好叹了口气。 “还不是她先说我的！”Krystal立马炸毛。 李静淑瞅了小女儿一眼，无奈地道：“那个kai我确实不太看好，是男爱豆跳的舞妈妈欣赏不来就算了，你和他在一起挨了多少骂？” Krystal看到妈妈反而说起了她之后，一时无言以对，只能烦躁地说：“那我不是分手了嘛！” “分了好！”李静淑叹了口气，“现在秀妍这个好歹是个音乐制作人，一直在幕后工作，有共同话题，秀妍的压力也不会太大。” 音乐制作人？Krystal眯了眯眼睛，开始套话：“音乐制作人？郑秀妍xi能认识几个音乐制作人？S.M内部的没可能了，不会是最近她新专辑的制作人吧！那老头都已婚五十了！” Krystal瞬间面如土色，把自己的演技都用在了忽悠妈妈上面。 李静淑闻言重重地拍了“惊慌状态”下小女儿的脑袋，斥道：“人家小伙子92年的！什么已婚五十的，女孩子那么口无遮拦。” 第二条信息，92年的，Krystal皱了皱眉，姐姐的理想型不一直是成熟的年上男吗？怎么这会儿找了个年下？ Krystal更觉得不靠谱了，继续套话：“92年的音乐制作人？比我姐还小三岁？郑秀妍xi花钱如流水的，那人养得起她吗？” “听秀妍说是要上《我是歌手第四季》，虽然没秀妍有钱，但还是在上升期的。” 关键信息！范围一下子缩小了！ Krystal饭都顾不上吃了，刚要拿出手机搜索，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动静，她姐姐施施然地下了楼，也坐在了餐桌旁。 Krystal立马换了个表情，怨恨地瞪了眼Jessica，低头小口小口地吃起了饭，Jessica无奈地道：“先吃饭，过会儿告诉你。” 姐姐转性了？ Krystal抬头，疑惑地看了眼难得服软的姐姐，收获了Jessica满含警告的一瞪：“不要告诉爸爸！” ————分割线———— 又是一日一夜过去了。 秦凉夜结束了工作，躺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过去的18个小时里，他作完第一稿的乐谱后，又回去看了三遍电影，结合需要这首歌的情境又做了两个remix版，录好demo，才把他要做的工作完成。 打了个电话给莫利纳让他来验收，秦凉夜放起了自己的demo。 《Remember me》，这首歌的名字。 “……怎么能唱得那么好听呢？” 秦凉夜边听边咂嘴，开始了新一轮的自我陶醉。写完这样一首温柔的歌，心情也是温柔的，秦凉夜不可避免地想起了Jessica，身上穿着的白衬衫还是经她提醒后换的，想到她每一次凑近时的气息和眼神，说不心动是假的，但说要在一起，好像离他也太遥远了一点。 秦凉夜一直都是一个爱玩的人，包括对于音乐，一开始也是抱着一个“觉得会很好玩”的态度去接触的，到最后才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变幻无穷的音乐的魅力之中。对于IU也是，一方面觉得IU的性格实在难以捉摸，是他见过的人设与现实相差最大，甚至截然相反的爱豆，接触下来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但另一方面，他又会觉得这样的反差很迷人，很有趣。 不过皮克斯的电影最后肯定要在泡菜上映的吧？这首歌的唱法风格，他认识的所有泡菜歌手中，好像只有Tiffany可以完美地消化了吧。 莫利纳来得很快，他昨天虽然回了酒店，但兴奋得一夜没睡着，几个月的空档对于他精神上的压力和折磨不是开玩笑的，难得在这边看到了希望，他晚上琢磨着如果秦凉夜给出的主题曲真的质量过硬的话，他也可以给出二十万美金的价格，和前辈说一声就没问题。想到这儿，他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万一效果没那么理想怎么办？ 毕竟他只听了一个和弦。 来到了录音室，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完整地听完三个demo，才发现他的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莫利纳嘴唇发抖，突然跳起来抱住了秦凉夜。 秦凉夜本来气定神闲地坐在一边，姿势很随意，一下子被大导演吓一跳。 有了优秀主题曲的基础在那儿，接下来的交谈很顺畅，秦凉夜不是商人性格，很直爽，该拿的就拿，不该拿的也不会有想法，莫利纳直接给出了二十万美金的酬劳，甚至还觉得自己给少了。 秦凉夜自然也接下了，道：“因为设备限制，有些乐器没被录制进demo，这边是谱子，应该标注得很清楚了，拿回去的时候可以参考下。” 莫利纳接过那厚厚的一沓纸，越发觉得此行不虚，忽然他想起了demo中的男声，他不是专业音乐人，但凭借对影片的熟悉也明白那个男声已经把《Remember me》诠释得完美了，莫利纳疑惑道：“demo中的男声，是你的吗？” 秦凉夜咧嘴一笑，成人了下来。 虽然知道那么短的时间秦凉夜也没什么可能立刻去找个男歌手来录制，但知道那么好听的声线，专业的唱腔是秦凉夜的之后，莫利纳还是张了张嘴，感到很震惊。 ……创作能力那么逆天，乐器多多少少都能玩一点，还有一副上帝赏饭吃的好嗓子？ 以后他还要拍电影，皮克斯的配乐人已经有点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了，和秦凉夜结下良好的合作关系才是上策。 脑子转了转，莫利纳直接道：“Lionel，我听达米恩说你要在泡菜这边上个音乐节目？是有从幕后转到台前的打算么？” 秦凉夜笑了笑：“是啊，舞台的滋味很迷人。” 莫利纳确定了想法：“既然这样，我这部《寻梦环游记》也要在泡菜上映，你来唱这首歌作这边的宣发曲怎么样？” 秦凉夜愣了愣，听莫利纳补充道：“当然，酬金另付。” “我觉得我现在在泡菜的地位，名声还不足以给皮克斯的电影作宣发。”秦凉夜看到莫利纳的脸色变得有些失望，继续道，“但既然说到这儿了，我想推荐一个人。” 第五十七章 讨厌 秦凉夜的想法很简单，本来就觉得Tiffany合适，他也知道莫利纳是在拿泡菜市场给他示好，他的话，担任电影宣发曲演唱者的话热度太低了，还不如推荐一个更有影响力的人给他，这样双方都不亏。 而且Tiffany要发专辑了。 莫利纳听他说是少女时代的成员就基本已经认可了，秦凉夜又拉着他放了他前几天给Tiffany录制的新歌《't take my eyes off you》，那种欧美风的唱腔真的很合莫利纳的口味，唱功也是可以的，知名度更不用说了，莫利纳当即同意了下来。 虽然米国那边的主题曲演唱者他要和前辈商量，但泡菜这边的他还是有权力决定的，他都敢让秦凉夜来唱，更何况一个各方面都更适合的Tiffany呢？ “那怎么说，你直接和她联系，还是我让工作室去找她？” Tiffany刚刚签了Loen，还是应该和Loen去说一下吧，秦凉夜思考了一会儿：“她的公司是Loe，刚签，还是直接联系公司吧。” 莫利纳应了，也没有久留，他时间紧得很，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就拿着谱子准备立刻回国，走出练习室的时候，他忽然拍了拍脑袋，问道：“作词作曲人，还是写Lionel吗？” 秦凉夜沉吟了一下，开朗地笑着，露出双颊的两个小酒窝：“秦凉夜，括号，Lionel。” ————分割线———— 又是两天过去了。 莫利纳前脚刚走，Jamie当晚就来到了首尔，秦凉夜大发慈悲地给了他一晚上休息的时间，第二天就把李炳翰给他找的贝斯和键盘手叫上，来到练习室练习了一天。 水平比不上他和Jamie当时在酒吧驻唱时组的乐队，但也过得去了，不影响观赏效果。 热身而已，休息的间隙秦凉夜把第一期他要在歌手上演唱的谱子给了他们，似乎是李炳翰给他们的薪酬还挺高的，两个人不敢怠慢，当即练习了起来。 秦凉夜还因为吉他不顺手而有些烦心，把琴放到一边，重重地叹了口气，莫利纳那边的主题曲酬金没那么快到，Tiffany那十万他又不想用，自己就剩下十万韩元了，别说买琴了，说大话时承诺的要发Jamie工资都不够！ 但要他把家里几把好琴卖了他也是不愿意的。 二十六二十七岁了，还没有一点存款，他忽然间明白了叶女士为什么那么反对他做这一行，为什么一直觉得他没长大，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为人父母的的确不会放心。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都是要从头开始。 “你居然要唱这首歌。”Jamie看了看谱，随意敲了个前奏，“还是和当初一样骚。” 秦凉夜早就想好了，一想到要重新在台上和乐队一起演奏这首歌就觉得心潮澎湃，听Jamie说道：“不过是不是有点冒险？我查了查，你youtube上的那三首歌现在在泡菜都挺火的，一定要唱符合你最初风格的话，《Fool’s Day》也挺好的呀。” 秦凉夜漫不经心地拨了下琴弦：“那个没这首得劲儿啊！这可是初秀，一定要好好准备这个给泡菜人民的见面礼。” 笑容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秦凉夜唱了一句全曲中最high的词：“Pleased to meet you～” Jamie觉得自己长时期远离摇滚的血液都被点燃了。 “擦……我不能住你家吗！” 练习到晚上八点，秦凉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嗓子也有点累，就宣布今天份的练习完成了，Jamie却不是很开心，斜睨着好友，一副“你有诈”的样子。 那是Jessica的家啊……秦凉夜再怎么不识好歹也不会叫Jamie也过来住，昨晚就用仅剩的钱给Jamie开了间房，Jamie当时刚开了十几个小时，没精力和秦凉夜扯皮，现在才觉出不对来。 想到Jessica，秦凉夜就有点不自然，他笑骂了一句：“死基佬，谁要跟你住一起。” Jamie才不信，他仔细地看了看秦凉夜故作自然的表情，迟疑道：“你……不会和裴珠泫复合了吧！” 秦凉夜突然一阵烦躁：“不是她！我跟她早没联系了！这房子是一个女生借我住的，里面东西都没搬空，我也是住一阵就要搬走的。” Jamie的脸色还是那么八卦，秦凉夜补充道：“不是裴珠泫，只是朋友。” “朋友？哈哈，那个和你传绯闻的Tiffany？” 秦凉夜无奈地捂脸：“你怎么那么八卦……不是她！而且我不是说过和她是假的了吗？” “没有。”两人上了公交车，Jamie回头道，“只是感觉你老是和爱豆掺和在一起。” 晚上公交车上没多少人了，认识他脸的也没几个，但秦凉夜还是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对了！”Jamie忽然凑过来，笑得不怀好意，“你去HK之前那个趴还记得吗？不是给你介绍了两个泡菜小姐姐？你后来说她们也是爱豆，怎么样，来了泡菜还有联系吗？” 秦凉夜倒是想起了那晚碰见的李居丽和朴孝敏，但泡菜即使是小也不至于那么小，哪有随随便便就能遇见爱豆的……严格来说，他目前也没正式出道。 他硬梆梆地道：“没联系。” Jamie自讨无趣，也就不再说这些事，转而继续讨论起了音乐。 把Jamie送回酒店，秦凉夜回了家，前面Jamie提到了Tiffany，他忽然想起来莫利纳不是应该已经答应了联系Tiffany让她来唱泡菜版的《remember me》吗？ 按照Tiffany的性格，肯定要来打个电话道声谢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凉夜先是打了个电话问了问莫利纳，莫利纳说皮克斯那边和Loen发了工作邮件，正在等待回复，秦凉夜才放下了心，又跟Tiffany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接听的时候Tiffany的声音很疲惫，但尾音是上扬的，听得出来很兴奋。 秦凉夜弯唇笑了笑：“这几天很累？” “是啊，还在拍MV，拖了好几天了，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和Tiffany聊天总是不用担心冷场，秦凉夜开个头，她就能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说上很久。 “好累哦……” Tiffany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估计还有些感冒了，饭心作祟，秦凉夜有点担心她的身体，开玩笑地道：“那么累啊，那我还给你找了个工作。” “你？”Tiffany困惑的声音传来，“什么工作？” &iffany吗，怪不得。 秦凉夜皱了皱眉，想着Loen的工作效率实在太差，但还是笑着对Tiffany笑道：“皮克斯工作室新电影的泡菜宣传曲。” Tiffany那边一下子沉默了。 怎么还不快点感谢我？秦凉夜有点不满，故意说着反话：“你那么累还给你找了个很急的工作，不会讨厌我吧？” “是啊。”Tiffany的回答让秦凉夜身体一僵，“讨厌死你了。” 轻熟女百转千回的软语总能叫人一时失声。 第五十八章 平等 挂掉电话，秦凉夜把囤在家里的拉面煮了两包呼呼吃光才缓了过来，毕竟以前饭过，作为男sone，谁能昧着良心说一句“我从来没有对少时的肉体动过心”呢？ 能从声音性感沙哑的Tiffany的撒娇下顺利存活并且成功逃生该是多不容易…… 不过Tiffany挂掉电话之前的口吻有点低沉？ 秦凉夜叹了口气，感觉Tiffany是不是对男人太不设防了？还是米国性格？但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啊…… 看着面前只剩下了拉面汤的碗，他又想起了几天前Jessica对他说“不要一直吃拉面啊……”，那种关心的叹息，搞得他吃完都有点愧疚。 擦……关我什么事！我就吃！ 秦凉夜没有因为Jessica的关心起逆反心理，反而是现在，他居然会因为吃了两包拉面而愧疚一小下，一下子就起了逆反心理，还对自己生了会儿气。 这种“被管着”的经历不是没有，裴珠泫就老爱管着他，主要也是秦凉夜吃垃圾食品，动不动就出去喝酒喝到天昏地暗的习惯太不好了，裴珠泫又是个养生达人，两人虽然算是异国恋，但不妨碍裴珠泫管着男朋友。 关键他自己还挺享受的……虽然听一阵就忘了，但裴珠泫总有办法让他记起来。 这种被女人控制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秦凉夜把自己扔到床上，随手打开了前几天闲着的时候淘到的音响，生气地入睡了。 ————分割线———— 朴敏熙收到具范秀的信息后一时无语。 签Tiffany真的签对了？她刚来，带了一首质量很高的歌，公司给她录制个mv状况百出，什么资源都没开始安排，她就自己带来个皮克斯的电影宣传曲？ 难道Tiffany在米国学习的时候认识了这些“大人物”不成？ 这种档次的资源，不是落到大势歌手身上，就是后台强大的歌手来唱，皮克斯来找IU的话她还能理解，找Tiffany？如果说她还在S.M公司的话，那也勉强成立，说是她只退出S.M不退出少女时代，骗骗粉丝还行，他们这些业内人员谁会认为Tiffany还拥有少女时代时期的影响力？ 不管怎么样也是件好事，Tiffany现在也算是她这一系的人，发展得好对她掌控公司有很大的好处，当然要答应下来。 朴敏熙正组织着语言打算回复具范秀，忽然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皮克斯《寻梦环游记》的主题曲？” 朴敏熙猛然锁上手机，恼怒地回头道：“不是让你不要偷看我的东西吗！” 赵俊英轻蔑一笑：“为什么不看？你整天都捧着手机，谁知道你是在工作还是在给我这个丈夫头顶增加颜色呢？” 朴敏熙气得无言以对，转过身去不理他，谁想赵俊英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个资源给我。” “你疯了？”朴敏熙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嗤笑出声。 “等red velvet登顶我掌控S.M后，给你百分之五。”赵俊英说得很肯定，“给Tiffany浪费了，你还一定要签她，不可否认她现在还能赚点钱，但潜力远不如red velvet，loen现在除了IU都不行了，IU转幕后也只是时间问题，过几年你有了S.M的股份，我让你过来做代表。” 朴敏熙沉默了一会儿，赵俊英继续说道：“反正皮克斯是直接联系的Loen，Tiffany是不会知道的。” 赵俊英看到朴敏熙的表情就知道差不多了：“这次的收益我可以分Loen一半，你知道的吧？宣发不通过我们S.M，用你们的渠道，这笔生意是你谈下来的，Loen有钱可赚，你也可以向股东们邀功。好了，皮克斯的联系方式给我。” 朴敏熙给了。 ————分割线———— Tiffany虽然签了Loen，但还是住在少时的宿舍里。 泰妍Sunny她们快要发专辑了，自然也天天回宿舍，Tiffany在首尔这边没有房产，也害怕一个人独居，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赖在了这里。 经纪人朴胜均倒是来了几回，还打趣地让Tiffany付给S.M房租，她黄美英何许人也？以前对经纪人耍横就耍惯了，这回朴胜均居然敢对她口出狂言，Tiffany直接一套组合拳打得她那没有眼力见的前经纪人接了泰妍sunny就落荒而逃。 接完了秦凉夜的电话，本应该高兴的，但此时的心情却无可抑制地低落了下来。 泰妍和sunny练习结束后回了宿舍，洗完澡叫了Tiffany，三人一起点了炸鸡，结果吃到一半，Tiffany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下来电显示，就急匆匆地脱了手套跑回房间接电话了。 Sunny拧着眉头一脸见鬼：“谁啊？她不怕我们把炸鸡吃光吗？” 泰妍收回看向Tiffany房门的目光，心里有些在意，只能没好气地道：“还能是谁？秦凉夜！” sunny听她恨恨的语气，理解为Tiffany有了喜欢的人后反而把泰妍折磨得不轻，偷笑了下，道：“哎～恋爱真好啊～” 泰妍撇撇嘴。 等到Tiffany出来的时候，刚刚兴奋的情绪却肉眼可查地低落了下来，泰妍和sunny交换了眼神，虽然气Tiffany整颗心挂在那个年下身上，但Tiffany真的不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不去管的：“怎么了？他又说什么了？” “他给了我首歌。” Sunny眼睛一亮：“什么歌？拿出来听听啊！” 泰妍看着Tiffany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出不对来，试探道：“给你歌还不开心？怎么了么？” “那是皮克斯新电影的宣传曲在泡菜的演唱权。” sunny倒吸一口凉气，这真的不是在炫耀吗？她们即使是巅峰时期都没拿到过这种资源！ 泰妍认真地盯着Tiffany，看到Tiffany眼里隐隐有了雾气：“他对我太好了，给了我一首很好的歌，给我录制，然后没有怨言地返工第二次，现在还给我这种想都不敢想的机会。” sunny明白了，看了看泰妍凝重的脸色，轻声叹了口气，她大概可以明白Tiffany的感受，秦凉夜本来就比她们小三岁，Tiffany又是很独立的性格，给写歌就算了，Tiffany以高出市场价两三倍的酬劳来返还他，甚至是把自己的魂也搭了进去。 可是这种资源，Tiffany她还不起了。 在从巅峰坠落之后，碰了些壁，尝了些人间冷暖，全网黑、解约、前任的骚扰诋毁、甚至还有来自她最亲密的父亲的背叛。 除了家姐和成员们，她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 秦凉夜可以说是一个，但她比他年长，比他经历了更多，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很认真地喜欢着他，Tiffany都不会那么负担。 她希望两个人是平等的，但现在的状况是，虽然她没有向秦凉夜要求什么，都是秦凉夜主动给的。 但她是欠他的。 “我不想依附他。” Tiffany抬手遮住眼睛，声音茫然。 泰妍摸了摸Tiffany的脑袋，忽然听到Tiffany放在地毯的手机响了响，sunny拿起来看了看，眼神有点复杂，递给了泰妍。 泰妍接过手机，瞳孔摇晃了一阵，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不断涌上来，撞得她无法平静。 半晌，泰妍才开玩笑道：“看看秦凉夜给你发了什么吧，你就是想太多了，觉得欠太多了就以身相许吧。” Tiffany看了一眼kakao的消息。 “你只是拥有一个才华洋溢的粉丝而已，不要多想。” Tiffany愣了许久，终于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连带着声音都是呜咽的，听起来可怜极了，随后打开kakao看到后面还缀着两条消息。 她立马没心情流眼泪了。 秦凉夜那个混蛋居然发她的黑图！ 是她拍el少时时期一张吃着三明治对着镜头傻笑的表情包，配字：真开心！ 「要开心！」 Tiffany脸上还挂着眼泪，忽然就抱着手机笑了起来，sunny看着Tiffany又哭又笑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继续吃起了炸鸡。 忽然，她眼睛一瞟，看到泰妍还是微沉着脸，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第五十九章 交错 Krystal听到Jessica说出秦凉夜的名字的时候就是一瞪眼，愤怒地道：“那不是帕尼前辈的男朋友么！” 妹妹的语气太冲了，看着面前拧着眉头的妹妹，姐姐眯了眯眼，Krystal心里一惊，马上垂首作乖巧状。 “他们是假的！”Jessica想到秦凉夜还在和Tiffany传绯闻就心气不顺，补充道，“你先别告诉妈妈。” Krystal这下手里有把柄了，仰头神气地看了姐姐一眼：“知道了，不过你怎么喜欢年下了？理想型不是高大英俊身材好的年上男吗？” Jessica想到秦凉夜弯起嘴角笑了，Krystal被姐姐的笑晃了眼，听到Jessica说道：“没错，现在换成了高大英俊身材好的年下男。” 有那么喜欢吗…… Krystal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粮，只能怨恨地看了眼Jessica，心里默默把秦凉夜记在了小本本上。 “不过我同意妈妈说的，不管怎么样，还是把他叫来家里吃个饭，一起看看。” Jessica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别管那么多。” Krystal不甘示弱：“你要不把人叫来，我就去你工作室找他！” 话刚说完，Krystal就感觉后脑勺一疼，她也不敢老是对姐姐耍横，看到Jessica目露凶光，急忙闭上了小嘴巴。 不过Jessica等应付完自己的麻烦妹妹后，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发着呆，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叫他过来吃个饭吗？ 就感谢一下，不是很过分吧？ ————分割线———— 昨晚秦凉夜入睡前想了想还是和Tiffany发了个kakao，毕竟Tiffany的语气低落得挺明显的，还是那句话，饭心作祟，本来都不睡觉了等待回复，没想到Tiffany很快显示了已读，却迟迟不回复。 ？女人都是这样的吗？亏他吃完拉面还担心了一阵！ 秦凉夜盯着手机，倒数着六十秒，拖长了声音，直到数完Tiffany都没有理他，这回是真的手机一丢，生气地入睡了。 他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一会儿那么热情，一会儿又那么冷淡。关键热情的时候他难受，冷淡的时候他更难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Tiffany还是没有回复，秦凉夜到达练习室之后都一直记着这件事，Jamie看着他郁闷的脸色，心里又默默地八卦了起来。 秦凉夜在这边如鱼得水，其实Jamie也不差，米国白人在首尔那可是很吃香的，虽然他长得一般，但是身材好会说话也没差多少。 可惜他还是喜欢欧美人，除了叶荔。 Jamie也懒得去管秦凉夜的事了，他的感情生活一向很复杂：“叶荔是不是也到了要结婚的时候了？” 秦凉夜低头调试着设备，此时也已经忘记了这个Jessica金泰妍，那个Tiffany裴珠泫，满心满眼都只有音乐。 Jamie又问了一遍，他才停下手里的工作，撇撇嘴：“她结什么婚……她和钱结婚吧。” “那也是她爸爸逼的啊，她有什么办法……”Jamie小声逼逼，随即一顿，他听见秦凉夜道。 “听我爸说我外婆也要让叶荔去相亲了。”秦凉夜认真地看着Jamie，“毕竟24岁了，也要开始安排了。” Jamie默然不语，秦凉夜也看见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虽然要去相亲了，但我觉得她在把叶女士的公司搞到手之前是不会嫁人的，你还有时间折腾。” 很快练习又开始了，键盘手叫韩泰勋，贝斯手叫徐光国，练习了几天几人也熟悉了起来，会在练习间隙聊一会儿天，不过秦凉夜说得少了很多就是了。 这边现在的天气也不是很好，他总是怕嗓子会出什么问题。 而米国那边的莫利纳在忙电影发行的事情忙得天昏地暗之际收到了秦凉夜的电话，也觉出不对来。 他再不了解泡菜，也知道泡菜那边的公司查阅邮件的速度是很快的，因为好的资源都要靠抢，怎么会在发出邀请后两天都没有回复。 莫利纳问了问导演助理，确认Loen还是没有回复邮件。 要不再发一封？ 莫利纳兀自皱着眉头，有些犹豫，毕竟这代表着皮克斯，连续发两封邀请邮件的姿态太卑微了，不符合皮克斯在泡菜国的光辉人设。 他随意一扫，却看到助理脸色有些怪异，当下面色一沉，道：“到底怎么回事？” “Loen那边确实是什么回复都没有。”助理一惊，犹豫了下也和盘托出，“但是泡菜最大的经纪娱乐公司S.M却发来邮件说loen那边自动放弃机会，他们想争取，并且发来了艺人简历。” 莫利纳拧起眉毛，觉得事态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他本来懒得管这些事，实力过关就行，但是因为秦凉夜的关系在那儿，他很重视这个优秀的音乐人，所以不得不管。 “所以呢？我让你去邀请的不是Tiffany吗？”莫利纳强调道，“只要她！” 助理有点畏惧了：“可是副导说，很明显S.M推荐的人……也很不错，既然loen那边不及时回复，等同于浪费了机会，我们没必要等她。” “哪个副导？Alex？”莫利纳想起那个当初和他争《寻梦环游记》双导演席位之一的Alex就是一阵烦躁，看到助理点了点头，道：“所以呢？这些你都不告诉我？”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助理颤颤巍巍的沉默。 “副导说……他去联系，就中午发生的事……” 莫利纳转身就走，还是听见了助理的辩解：“我那时候没有碰到您……” ————分割线———— 一月的成功回归，《bad boy》拿了五个一位，虽然不说是多好的成绩，但这首歌总算也是小小地出了圈，在各大榜单上待了很久。 其实她们已经在这个位置待了很久了，很红是没错，常年被twice压了一头也没错。五个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出道将近四年了，对于一个女团而言，寿命已经不多了。 每次只差一步，这次《bad boy》发布之后，感觉距离登顶的距离缩小了一点点，但一步，还是一步。 是夜，裴珠泫洗漱完趿着拖鞋穿着长长的睡裙出了浴室，看到成员们坐在地毯上看着电视吵吵闹闹的样子，微微笑了笑，湿润的头发显得气质更加清冷出尘。 门铃响了，裴珠泫想了想可能是谁，随手拿了件黑色大衣披上，从猫眼一看，是她们的经纪人。 oppa那么晚才来是有什么事么？ 裴珠泫微微蹙了眉头，还是把门拉开，便看到经纪人河昌民兴奋地走了进来，看到她随意叫了声“irene呐”，就径直走到了Wendy面前。 正在吃着薯片的Wendy不明所以地仰着头，看着初春就满脑门子汗的经纪人oppa笑了出来，道：“oppa怎么回事？是去健身减肥了吗？” “哎呀oppa减什么肥，嫂子不嫌你胖就行啦！” 女孩们哄笑了起来，裴珠泫也走了过去，看着河昌民，安静地等着他继续说。 “你有好事来了。”河昌民瞪了一眼闹腾的女孩们，看着Wendy，一字一句地道，“孙胜完，你可以唱迪士尼皮克斯工作室的电影主题曲了。” 女孩的瞳孔陡然放大，整个宿舍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女孩儿们惊喜的尖叫。 第六十章 请记住我 河昌民把打印好的乐谱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了Wendy，道：“不用担心你的实力吧？好好练，差不多明天就要开始录制了。” “那么急？”Wendy接过乐谱扫了一眼，听到河昌民的话压力陡然增大。 “怎么？你练不好？”河昌民神色一肃，板起脸看着女孩。 “切，哪有我唱不好的歌。”Wendy仰头瞟了经纪人一眼，“就算不睡觉也会练好的！” “这还差不多。”河昌民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按了几下，“赵理事要跟你通话。”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red velvet的五个女孩对于公司新来的这位赵理事都有着隐隐的恐惧，虽然她们是他一手打造的女团，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照顾，可赵理事和社长的争吵，或者训斥别的前辈后辈，她们也听说过，知道这个赵理事很不好相处。 Wendy颤颤巍巍地接过了手机，手臂都要发抖，涩琪同情地拍了拍队友的肩膀，没有缓解她一丝一毫的紧张，还是裴珠泫轻声地说了一句“接吧”，她才稍微定下了心。 Wendy表情僵着，颤着声音叫了声“赵理事nim”。 边上的涩琪顿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反而是yeri看到气氛凝重表情僵硬的Wendy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筒里传来赵理事爽朗的声音：“Wendy呀，看到歌了吗？” “内。” “嗯，这次回归你们的成绩不错，这首歌好好唱，机会来之不易。” 虽然赵理事看不见，但Wendy还是猛点头，边道：“谢谢理事！” “明天就要去录制了，不要给公司丢人知道吗，你可是S.M公司的自尊心啊！” 赵理事鼓励了几句，又让裴珠泫接了电话，裴珠泫一脸冷静地听完，才把手机还给河昌民。 任务达成，看到Wendy此时已经薯片一放准备回房间开始练习，河昌民扫了眼女孩们，斥道：“那么晚了还在吃零食，早点休息知道吗？趁着回归期刚过好好养养身体。” “内～”五个女孩都应了声，随即裴珠泫对河昌民道：“oppa，赵理事让我明天和Wendy一起去。” 河昌民点点头：“嗯，也是，你是队长，带着胜完去比较好。” 河昌民指了指又开始疯的yeri和joy，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宿舍外，裴珠泫也跟在了身后送他出了门，河昌民说：“行，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来接你们，你看着胜完。” 裴珠泫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刚刚合上门，把大衣脱下挂在门边，就听到Wendy低声叫了一声：“秦凉夜Lionel？” 声音很轻，甚至淹没在了yeri的笑声下，但裴珠泫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连带着身体一颤，悄悄握紧了拳头。 走近的时候Wendy的脸色还是很不自然，虽然被她笑嘻嘻地掩藏了起来，但裴珠泫和Wendy相处多年，一下子就看出来她在掩饰。 “我先回房练歌了。” “别啊欧尼！”yeri一下子揪住欲要离开的Wendy的衣角，期待道，”在这儿给我们唱唱呗！” 边上的涩琪和Joy也疯狂点头，眼睛放光，Joy道：“给我们看下迪士尼的歌是什么水准嘛……” Wendy一直都是团欺，她发现此时已经不好就这样撤退了，只能小心谨慎地瞟了一眼立在边上擦着头发的裴珠泫。 裴珠泫好似没有听见她刚刚的失言一样，拿起了毛巾站在一边半歪着上身静静地擦拭头发，侧脸看上去很平静。 Wendy松了一口气，把乐谱摊开一看，快速扫了一下第一节，确定了这是一首质量极高的歌。 ……那个人到现在都是那么有才华啊…… Wendy心情有些复杂，其她三人也凑近过来看着乐谱，纷纷惊叹出声。 Wendy清了下嗓子，清唱出声：“Remember me……（请记住我……）” 余光瞟到裴珠泫走近了些，静静立在她身旁，垂头盯着乐谱发愣。 “Though I have to say goodbye……（即使我们注定要分开……）” 裴珠泫的呼吸声变得重了一些，像羽毛一样，落在了Wendy的颈间，Wendy没心情唱下去，她知道明天裴珠泫要作为red velvet的队长Irene带她去录制，录制现场有没有秦凉夜她也不确定。 歌声一下子停了，本来还在享受状态的Joy撞了一下Wendy，抱怨道：“怎么不唱了！这首歌好好听啊！” “哪有那么快就能学会的……”Wendy叹了口气，低着头不敢看裴珠泫，轻声道，“欧尼，要不明天你别陪我去了吧。” 身边的队友们顿时投来了疑惑的目光，Wendy欲盖弥彰地道：“回归期欧尼太累了，好好休息不是更好么。” 裴珠泫神色清冷，沉默了许久，才一字一句地缓缓道：“工作是工作。” Wendy听完了她意味深长又格外坚定的话，看着欧尼转身回了卧室，深深地叹了口气，眉目间是消不去的忧色。 第二天十点，成员们陆陆续续地起床后发现Wendy独自一人呆在阳台上练习着，裴珠泫见她只单穿着一件衬衫忙把她拉了进来，见她黑眼圈都出来了更是叹了口气，给Wendy拿了一件毛衣。 女孩们吃起了早饭，忽然听到还坐在沙发上琢磨乐谱的Wendy打了个喷嚏。 ————分割线———— 练习的时候秦凉夜又接到了莫利纳的电话。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放下琴，秦凉夜接起电话道：“嗨！” 莫利纳的声音有些沉重，他问道：“Lioiffany xi的公司这件事？我们发了邀请函之后他们现在都没回复。” 秦凉夜语气滞了滞：“……这个需要我来说么？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这边有个副导，在剧组的权力也非常大，刚好泡菜那边有个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拿到我们主题曲消息的经纪公司来自荐，然后那个副导就答应下来了。” 莫利纳听到秦凉夜那边一阵沉默，猜到他此刻有些不虞，忙道：“Tiffany xi可以来唱吗？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天，虽然没有签约，但口头协定已经和那边定下了，我刚和前辈争取了一下。” 秦凉夜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心想Loen是怎么办的事，居然会把这样的好资源给丢了，就算他没和Tiffany说过这件事，碰到这种横空出来“被抢资源”的事也会心气不顺的。 “费心了，所以皮克斯是什么安排呢？” “前辈说，那就是谁能唱好谁来了。”莫利纳补充道，“他很相信你的制作能力，邀请你也去当制作人，和我们的制作人一起评判。制作费另付。” 秦凉夜紧紧抿着嘴唇，莫利纳很是自责地说了声“抱歉”，他才缓过神来，揉了揉眉心。 “没事，不怪你，是我们这边出问题了。” 第六十一章 加州醋精 挂掉电话，秦凉夜宣布今天的练习暂停，就径直跑去了Loen，敲响了朴敏熙办公室的门。 朴敏熙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问道：“秦凉夜xi，有什么事吗？” 秦凉夜拉开椅子走下，盯着朴敏熙的眼睛：“我前几天给皮克斯写了一首歌。” 朴敏熙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凉夜。 秦凉夜撇嘴笑了一下，眼神有些凛冽：“然后那边问我泡菜有谁能唱这首歌，我说Tiffany，那边说ok，还给我们公司发了邮件。” 他在“我们公司”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听上去极为讽刺，本来他也没怎么怕朴敏熙，最多是出于陆婉之的关系，对她们客气了一点。 可Loen呢？ 秦凉夜越想越窝火，表情就越是冷静：“结果过去两天了，我们公司都没回复？我想问一下，是这个资源不够上台面，还是负责查阅邮件的请假去巴厘岛旅游了？” 朴敏熙心中暗叹一声，她也刚刚才收到了来自皮克斯的新邮件，从中得知了秦凉夜正是这首歌的创作人，急忙给了回复，没想到秦凉夜还是找上了门。 “公司之间有时候会有必要的资源置换，希望你不要误会公司。”朴敏熙张口就来，“这封邮件我们当然看见了，但出于Tiffany最近的国民声誉不够好，如果接了这首歌，之后的舆论风向可能也不会有好转，甚至更差。” 秦凉夜听着听着勾起嘴角，朴敏熙继续道：“所以我们用皮克斯的联系方式和这个信息交换了韩国五大音乐app的第一推荐位，用于宣传Tiffany的新单曲。” “我想让她唱。”秦凉夜叹息一声，抬眼看着朴敏熙，“不行？” 他在拿什么来压她？朴敏熙想着，是杨理事？Tiffany？还是秦凉夜，以及他惊人的创作能力？ 这件事她虽然有借口，但说出去也绝对不光彩，捅到董事会她还会有点麻烦，甚至会被说糊涂。 “行，反正消息给出去了，接下去怎么做是你们的自由。”朴敏熙笑了笑，“本来签约的时候公司就没有给你们多大的掣肘嘛。” 秦凉夜弯起嘴角道了声谢，站起身把椅子往里一推就出了办公室，朴敏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苦笑一声。 这回真的要给Tiffany买第一推荐位了。 秦凉夜根本没想过什么他要给Tiffany唱的歌被别人抢走这种事发生的可能，版权在他这儿，虽然麻烦了点也签了约，但大不了打官司呗。 当然不是在针对莫利纳，只是他们那个剧组的副导演让他有点不爽罢了，打官司的目的也不是要回这首歌，只是想让那个副导消停一点。 秦凉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占不占理，一边回忆着在米国时叶女士的律师联系方式，一边去找Tiffany，刚刚问了Tiffany，她在宿舍，秦凉夜想叫她出来，Tiffany就懒懒地应了声，随意道：“懒得换衣服出门了，你过来吧，正好Sunny也想看看你。” 秦凉夜本来是满心的烦躁，突然又被帕尼的话震惊到了一下。 他会是第一个踏入少女时代宿舍的男人吗？ 擦，不对，还有郑亨敦…… 热情被冲淡了一点，Tiffany完全不知道秦凉夜的内心活动，怕他找不到路，又报了一遍地址和房间号，才挂掉电话。 报地址的时候，她又想起上次和秦凉夜一起上了热搜的事，这倒无所谓，最让她在意的是被路人偷拍到的那张照片，现在还在危险的互联网世界流传着。 ……好多人说可能是她主动追的秦凉夜。 Tiffany到底是女孩子，还是脸皮比较薄，在秦凉夜面前，因为秦凉夜比较弱势一直在躲，她就强势了起来，但被这么大张旗鼓地宣扬着，她的姐姐还有好多朋友都打电话来取笑她了。 Tiffany轻咬着嘴唇，问坐在一边紧张地涂着口红的Sunny：“你说他突然找我干嘛呢？” Sunny专心地画着唇膏，瞟了帕尼一眼，没有理她。 Tiffany眼神不善地盯着正在认真化妆的Sunny足足一分钟，可她的眼神对Sunny而言实在太受了，是“惹人怜爱”的眼神，帕尼瞪得眼睛都酸了，Sunny还是不理她，气得她鼓起了嘴，拍了一下Sunny的手臂：“呀！你画那么好看干嘛啊！” “这是礼仪啊礼仪！”Sunny差点把口红涂歪，边辩解边继续整理身为老牌爱豆的仪容仪表，“怎么可以素颜见人呢？” Tiffany眯着眼睛看她满脸不信，哼了一声，警告道：“你等会儿不许主动和他说话！” Sunny无语，看着一副护食样的Tiffany，叹息道：“黄秘书啊……” “虽然你刚说的借口是不想换衣服，但是你真的要穿着这身草莓小蛋糕一样的睡裙去见你的年下xi吗？” Tiffany低头看了看，突然感觉领口一凉，白腻的肌肤就暴露在空气中，稍微有点。 露骨。 Tiffany没有说话，趿着拖鞋小碎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里，靠着门忍不住想象起秦凉夜等会儿过来看她穿着这身的情形，默不作声地红了脸。 但换衣服还是要换的，Tiffany在房间里折腾了许久，换了一件成熟些的白衬衫，又画了个淡妆，刚打开自己的房门就听到门铃一响。 虽然和秦凉夜见了很多次，Tiffany的心跳还是不听话地加了速，用眼神制止了想去开门的Sunny，撩了撩头发，看着监控里秦凉夜一脸严肃的傻样，还硬要装作不知道是他，按了通话键声音带着笑意：“谁哦。” 秦凉夜咽了口口水，对于即将进入少女时代宿舍这件事感到紧张极了，结结巴巴地道：“秦……秦凉夜！” Sunny站在她身后，看着笑容逐渐荡漾的Tiffany，满脸无语。 黄美英做个人吧。 听着Tiffany声音软软地说了好久，才放秦凉夜进来，Sunny本来还想迎接一下，现在也没了心情，一脸怨气地盯着那个年下垂着头换了拖鞋走到了桌边。 秦凉夜看见了Sunny有些脸红，与平时嚣张得瑟的样子不同，极为乖顺地叫了声：“Sunny xi，见到你很高兴。” Sunny没见过秦凉夜，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心里也了然，难怪帕尼这个颜控会那么轻易地沦陷，身材好，颜好，有才华，性格也有趣，喜欢上不是很正常的么？ 她瞟了一眼Tiffany，只见她恨恨地盯着秦凉夜微微发红的脸颊，咬着牙，脸已经绿了。 第六十二章 相见 来这里还是有正事，莫利纳后来告诉他因为要候着皮克斯那边的制作人的时间，录制时间就在晚上八点。 Sunny也待在边上听完了事情的原委，秦凉夜说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抱歉，说完更是惭愧得脸有点发烫。 他看着挺平静的Tiffany的眼睛认真地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厢情愿了，现在把你卷进那么麻烦的事情里。总之，如果你愿意唱我的歌，我一定会，把它抢回来。不对，这本来就是你的！” Tiffany眼睛里漾起了笑意，看着秦凉夜因为惭愧而红了的耳根，温柔地道：“那，你想让我唱吗？” 秦凉夜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当然啊！都说是你的歌了。” “为什么？” Sunny本来还觉得这事挺尴尬的，没想到Tiffany一点也不气，又开始把话题引导到别的地方去，她前面被加州醋精暗中掐了好几下，现在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假装看手机，同时竖起了小耳朵。 秦凉夜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第一，写完歌就想到你了，你唱最合适。第二，你是我在意的人，我不想你被欺负。” Tiffany心头微热，心动的电流烫得她神志昏昏，她伸手用冰凉的右手捏了下秦凉夜发烫的侧脸，笑得很开心，听秦凉夜含混不清地继续道：“而且，你是我亲故啊，说好的事怎么能不算数。” ……Tiffany笑容一滞，听到Sunny在边上“噗”地一下笑出了声，还没收回去的右手狠狠掐了一下秦凉夜的脸，生气道：“还不快教我！我可不想输！” 亲故就亲故吧！ Tiffany看着秦凉夜拿出手稿，暗中磨起了牙。 Sunny也很好奇，拿过去看了几眼，嫉妒地看了眼帕尼，对秦凉夜嘱咐道：“年下……不对，凉夜？可以这么叫你吧？凉夜啊……别忘了，怒那也是主唱啊……虽然最近都在做综艺，但怒那还是想唱歌的！” Tiffany瞟了眼Sunny，又看了看刚要点头的秦凉夜，高傲地道：“那你下次也给顺圭写几首歌吧。” 秦凉夜当然点头：“好的。” Sunny：“……” Tiffany看到气呼呼回房打游戏的Sunny捂着嘴偷笑了下，看完了谱子，低声唱道：“Remember me……” “声音要再缱绻温柔点，对亲人的那种温柔。”秦凉夜摸了摸下巴，示范道，“Remember me……” 认真学习的Tiffany听到了后忙抬头看向秦凉夜的嘴唇，跟着唱着，随即眼神向上，凝视着秦凉夜的双眼。 秦凉夜头一次没有回避她的视线，认真努力做一件事的样子很帅，眼睛清澈又明亮，道：“对，你再唱下一句。” Tiffany忽然脸热，低下头，声音却越发地温柔起来。 毕竟是顶级爱豆，又有秦凉夜这个原作者在，学一首歌完全没有问题，Tiffany很快就把它表现得淋漓尽致，惊得Sunny又出来围观了下，心里说了好几声“大发”。 只要一切顺利，Tiffany回归泡菜歌坛不会有任何问题了，肯定还会发展得比以前更好。 Sunny心里有些欣慰，刚送走了Tiffany和秦凉夜，泰妍就回了宿舍。 “回来啦？帕尼和凉夜刚走。”Sunny吸了一口果汁，跟在玄关处换鞋的泰妍打了声招呼。 泰妍动作一顿，一个人走到冰箱拿出牛奶倒了一杯，才强装无意地道：“刚走？干嘛去了？” “录新歌啊。”Sunny没有回头，“这事还挺复杂的……” 泰妍边小口喝着牛奶边沉默地听完，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杯沿，突然道：“是我们公司做的。” Sunny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声：“什么？” “和Tiffany竞争的是Wendy，赵理事安排的。” 泰妍垂下眼，想到离开公司时正巧遇见Irene和Wendy，也听见了她们的经纪人河昌民嘱咐的话，Irene看见她，冷淡又疏离地弯腰鞠躬，说了声：“泰妍前辈好。” Wendy看起来也有些尴尬，无措地叫了声泰妍欧尼。 一切都很明了了，从去年开始，Irene见到她喊的都是“前辈”，而不再是“欧尼”。 就这样被牵扯进来的泰妍心里有些郁闷，又有些触动。 明明Irene有一张绝世神颜，也有很鲜明的性格。他该是多喜欢她，才让他的这个前任对她那么讨厌呢？ 沙发上的Sunny倒吸一口凉气，想着秦凉夜今天看上去对那家截胡的公司很不满的样子，他不会迁怒到Wendy身上吧！那可是她可爱的后辈啊！ Sunny有心提醒，又想到帕尼也在，应该不会起什么冲突，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对赵理事有了更多的怨言。 抬头一看，泰妍刚轻轻合上自己的房门，小小的身影藏进了幽暗的灯光下，满脸写着在意。 所以你要见到她了是吗。 ————分割线———— 裴珠泫和Wendy提前一个小时就到达了录音室，制作人还没到，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河昌民带着她们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让两人先坐下休息会儿。 期间Wendy还是小声地清唱着，看起来紧张极了，裴珠泫看了她两眼，走到一边跟河昌民说了几句，没多久河昌民带回来一瓶雪梨汁。 “怎么在这个时间感冒了？”河昌民看着Wendy拧开瓶盖乖乖喝了两口，语气带上了一些责备，“有影响吗？” “还好，高音不多。”感冒初期，Wendy一开口说话就疼，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她本来就是一个心事藏不住都写脸上的女孩，疼不疼裴珠泫看一眼就知道了。 “哎……”河昌民叹了口气，想着理事刚刚打电话来说，皮克斯那边改变了态度，新加入了一个竞争者，就是一阵压力，如果这首歌拿不到，对于RV而言也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oppa，你还不知道那位是谁吗？”裴珠泫看着Wendy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等吧，快来了。” 还是皮克斯的制作人提前先到了，他听工作人员说S.M公司的人早到了很久，点了点头，走过去和几人问了声好。 Wendy也站起身，跟着裴珠泫一起鞠了个躬，出声问好的时候嗓子却是一疼，Wendy难受地咳了好几声，制作人John也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John进了录音室开始检查设备，裴珠泫陪着Wendy坐在沙发上轻声安慰她，忽然门又开了。 裴珠泫默不作声地结束对话，低着头，散落的发丝遮盖住了姣好的面庞。 喧闹声持续了一阵，随即是制作人一声热情的叫喊。 “来了！Lionel！” Wendy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姐姐的呼吸彻底乱了。 第六十三章 雨 很多人，你以为他已经沉默地消逝在细碎的时光里，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像是街角迎面撞来的车。 裴珠泫垂着头，手悄悄地攥住了沙发的扶手，Wendy担心地看了姐姐一眼，她也知道了在门外和制作人John聊天的是秦凉夜，而那个时不时说上几句话的女声，属于Tiffany。 可以想到的，他和Tiffany不是在一起了么？而且除了词曲作者，在泡菜也不会有谁有这个能量了。 是啊，的确是Tiffany前辈。 裴珠泫眼神涣散了两三秒，强迫自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看着John带着那两人进了录音室，拉着Wendy起身，鞠了个躬：“制作人nim好，Tiffany前辈好久不见！我们是Red Velvet。” Tiffany发现来人是前公司的后辈，有些尴尬，但她更敏锐地感受到了身边的秦凉夜全身一僵，怔怔地注视着裴珠泫，眼神复杂。 可裴珠泫没给秦凉夜多少发呆的时间，她抿起了嘴唇，眼睛像一潭静谧的湖水，声音四平八稳：“我是队长Irene，她是这次来试音的Wendy。” 再次相遇居然是这副光景。 秦凉夜有点想笑，但还是抿起嘴唇，平静地道：“你们好，我是这首歌的创作者秦凉夜。” Tiffany看他现在恢复正常的样子，又怀疑刚才是自己看错了，担心地看了他两眼，听秦凉夜转身走到了John边上拿起了耳机道：“开始吧。” 看见她的第一眼，秦凉夜只觉得自己的神智一下子被麻痹了，浑浑沌沌地问了好，直到背过身去，那一阵阵后劲才返了上来，再见的喜悦，分开一年来断断续续的想念，还有数不清的遗憾纷至沓来，挤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握住。 秦凉夜坐了下来，看到Tiffany先进了录音室，对自己默念了好几遍“工作工作工作！”，用手狠狠地揉了下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入工作状态。 后唱的人到底要比先唱的人占些便宜，更容易进入状态抓住感情，Tiffany是前辈，不好意思让后辈吃亏，但好在她经验丰富，唱功深厚，又完美抓住了这首歌的感情，一首歌唱完，艳惊四座。 裴珠泫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正好处于秦凉夜的侧后方，Tiffany唱完最后一句摘下耳机的瞬间，她假装无意地偏头一看，恰好看到秦凉夜缓缓扬起的嘴角。 裴珠泫被这样温柔的笑容一刺，狼狈地偏过头去，却正好见到Tiffany笑意盈盈地注视着秦凉夜，两人相视一笑。 轮到Wendy了，她看到了姐姐泛白的脸色，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压抑着隐约涌上来的愤怒，进了录音室。 即使喝了雪梨汁也不会在短时间内缓解重感冒的，Wendy一开口，秦凉夜就听出来，这的确是S.M数一数二的名品嗓音，但唱到后面越发后继无力，直到后半段的一个高音，她破音了。 在众人面前破音的Wendy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强撑着唱了下去，秦凉夜偏头看了看John的脸色，就知道了最终的结果，但看到Wendy这样，他们以前好歹也认识，他有些不忍心。 秦凉夜悄悄用手撞了一下John的胳膊，轻声说：“John，等会儿你夸下她吧，她是今天感冒了，状态不好。” John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我知道，唱功和声线是过关的。” 秦凉夜“嗯”了一声，听着Wendy有惊无险地把整首歌唱完，摘下耳机，沮丧地推门走出了录音室。 John刚刚在Tiffany演唱完毕之后，只是对着Tiffany善意地笑了一下，便叫Wendy进去了，这次Wendy唱完，他反而站起身笑道：“小姑娘的声线很有特色，这次唱得很有感情，看得出来是用心琢磨过的。” Wendy本来只是低着头心情有些沉郁，此时听到了John的安慰反而眼眶一红，看上去可怜极了，Tiffany看到就心疼了，忙过去安慰这个她很喜欢的后辈：“Wendy呀，已经很棒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下次让秦凉夜专门给你写歌。” 秦凉夜听到了坐在椅子上尴尬地直咧嘴。 &iffany怀里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她才不要呢！余光瞄见裴珠泫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又落寞。 Irene姐姐看上去好可怜。 Wendy看不得裴珠泫这般落寞的样子，正巧John也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她从Tiffany的怀里钻出来，站到了姐姐身边。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这部《寻梦环游记》已经延迟上映将近五个月了，所以时间上很紧，半天都不能耽误，Wendy的嗓子因为感冒无法达到我们的要求，感谢你们来过试音，这次的《remember me》就交给Tiffany来演唱。” 意料之中的事，也没让Wendy难堪，虽然过程中出了一些波折，但好在结局还是令人满意的，因为Wendy也感冒了，S.M那边无话可说，只能认可这个结果。 接下去很自然的，经纪人带着Ireiffany被留下，直接开始录音。 John很显然对于泡菜地区选出的演唱者很满意，让Tiffany休整一下，他对秦凉夜道：“这次是我们一起制作，你对编曲方面还有什么想法吗，还是按照这来更好？” 秦凉夜知道John只是礼貌地问一下，他笑道：“这是你们的歌，我对于你们迪士尼的风格可能不是把握得很准，所以跟着你的来吧。” John认可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开始工作，休息中的Tiffany看起来挺开心的，凑到他身边眯着眼睛笑：“我是不是很厉害！” 秦凉夜低头看她，无语地道：“这位姐姐，别恶意卖萌的话会更厉害一点。” ……每次他都有办法让自己无话可说。 Tiffany忍不住动手掐了他一下，力度跟撒娇差不多，然后被John叫进了录音室，说实话，她之前听到秦凉夜告诉她这个消息，或者是来试音，都没有太大的紧张感，就是对于这件事没有很强烈的真实感，但如今真的到了正式录制的时候，Tiffany反而有些紧张了，其中夹杂着隐隐的兴奋。 认真唱着歌的Tiffany确实是她最有魅力的时候，比初见时要耀眼一百倍，看见她闭着眼睛沉醉其中的样子，耳边是令人沉醉极具张力的歌声，秦凉夜出看着Tiffany，渐渐地出神，却一下子感到心里很闷。 他想起刚刚告别的时候，裴珠泫笑着跟大家说了声再见，眼神却没有看过他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 像是要撇清关系一样。 秦凉夜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反正这儿一时半会儿也用不着他，他推门走出房间，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一下。 长长的昏暗的走廊，好像是故意设计成这样的，沉郁的深灰色水泥垒成的墙壁空无一物，秦凉夜心情压抑地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人在拐角处的黯淡的柠檬黄灯光下，漂亮得一丝不苟的脸上扬起笑容，眼神却很刺人。 “制作人就可以这样么？” 不是第一次被她讽刺，但距离上次已经相距好几个月，秦凉夜看了眼像是来兴师问罪的裴珠泫，淡淡地道：“你说的这样是哪样？” “为了现任女朋友来抢别人的机会？”裴珠泫看着已经倚在对面墙壁上像在和她对峙的秦凉夜，仰着头轻笑道，“还是和前任女友的公司前辈在一起？或者，是谈着恋爱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和女朋友长得很像的前辈？” 裴珠泫声音顿了顿，心里一酸，她咬住舌头，痛觉成功抑制了眼泪，表情变得有些自嘲：“不对，是我太像她了。” 秦凉夜听前面的话还保持着冷静，直到裴珠泫又提起泰妍，他突然觉得很累，垂下头疲惫地道：“都分手那么久了，这些东西还有意义么？” 裴珠泫听完沉默了许久，把头往边上一偏，声音微微颤抖，隐忍地道：“我想要个解释。” “好吧，第一个问题，这首歌是你们公司来抢的，我写完后就和电影导演说好了交给Tiffany唱。” 没有意外，她知道秦凉夜的性格，第一个问题……只是她想留下来和他说话的借口罢了。 “第二个问题，我和Tiffany是朋友，没在一起。” “第三个问题，我的确是因为你第一眼很像泰妍才会想要接近你，刚确定关系的时候也常把你当成她，我就是在按照泰妍的样子找女朋友。”秦凉夜垂着头，看起来有些颓废，轻声道，“对不起，浪费了你的时间和精力。” 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裴珠泫即使是把舌尖咬破了，也没有忍住眼泪，她的脸颊发红，眼睛也红得像只小白兔，听秦凉夜无奈地道：“好了，还要什么解释？” “从开始到结束，你都把我当成金泰妍的替身？” “只有刚开始，只有那几天！后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没有一点别人的影子，我从来没有那样去讨好一个女生，去哄过谁。”秦凉夜笑得有些悲哀，“可你不信。” 他错身准备离开：“这次也一样，平添不开心罢了，有什么意思，不能体面地结束？” 裴珠泫愣愣地看着秦凉夜的后背，感觉心脏被握紧，再松开，循环往复的酸涩感没有停歇地袭来。 现在伤害到她的不是泰妍，而是秦凉夜一遍又一遍强调的“结束”。她感受到了秦凉夜的疲惫和急于抽身的态度。 恐慌感袭来，半年了，他们好不容易才能见到！裴珠泫猛然发狠地攥住了秦凉夜的手腕，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平底鞋很吃力地踮起，试图吻他。 秦凉夜脑子一懵，头被重力往下带了带，下意识地偏头躲避，可裴珠泫太了解他了，连他会往哪里躲都一清二楚，直接迎着他要躲的方向，闭上眼睛，和他的嘴唇轻盈地贴在了一起。 距离上次和她接吻已有半年之久，裴珠泫的眼神，嘴唇，甚至身体都是凉凉的，此时也是，秦凉夜感受到裴珠泫的脸因为刚刚哭过微微发烫，嘴唇却很冷，感受到，她伸出香甜的舌头，极为熟稔地舔了一下他的上唇。 秦凉夜心跳得飞快，他知道，这一向是她邀请的方式。 但显然这次裴珠泫不打算等待秦凉夜的主动，而是温柔地抵开了男人的双唇，引导着他一步步把吻加深，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秦凉夜本来就没忘记她，只是觉得相处下来太累了，此时久违的亲密接触让他神魂颠倒，他忍不住将女孩抱在怀里，开始反客为主地侵略着。 裴珠泫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感觉氧气开始抽离，神智不清，她倚在秦凉夜的怀里，秦凉夜感受到了她温柔又脆弱的气息，她也感受到了男人的沉迷，忽然张口咬住了秦凉夜的嘴角。 嘴角的疼痛让秦凉夜清醒了过来，他沉默地等裴珠泫松口，擦了擦嘴角，手上染了两滴血。 裴珠泫低声道：“这是对你说结束的惩罚。永远……远远没到结束。” “知道了，早点回去吧。”秦凉夜转身进了洗手间，拧开了水龙头，捧着水泼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到嘴角隐隐发疼，关掉水，抬起头隐约听见了窗外的雨声。 裴珠泫走到门口的时候，楼外窸窸窣窣地下着雨，不远处明亮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雨水摇摇晃晃地从半空中飘下。 泰国的夏天不爱下雨，在距离海鲜市场不远的某条巷子里，她狼狈地甩开了不怀好意的私生或者记者，喘着气在狭窄又复杂的泰国小巷里迷了路。明明刚才还是炎热干燥的天气，却在泰国盛夏的深夜里下起了倾盆大雨。 也是这样的雨，裴珠泫一个人沉默又不安地走着。也是这个人，在身后叫了声：“怎么不打伞？” 首尔的秋天却总爱下雨，比淅淅沥沥的雨要更小一点，绵柔轻盈地降落，与梧桐的树叶缓缓落到地上。在这场雨的五天前她提了分手，秦凉夜回复的“好”被那天的她以为是假的，五天之后首尔进入了雨季，她察觉到好像是真的。 雨太小了，她没有在意，也没有打伞，任由阴冷的雨钻进她的发丝，衬衫里，悄无声息地渗透。 一阵风吹来，裴珠泫听着外面的雨声恍然发觉，这场雨竟然绵延不绝地下了半年之久。 灵动的眼睛眨了眨，裴珠泫笑了笑，就要往外走，秦凉夜看到有些着急，加快速度跑过去拉住她，生气地把黑色的伞塞到她手里，轻斥道：“打伞啊！” 秦凉夜站在门口，望着裴珠泫离开的背影，她撑着伞走得娉娉婷婷，为什么只是恋爱了几个月，他却很难忘掉她。 某天他在她住的小区外等她，看着她全副武装，谨慎地走了过来，忽然有些负担：“我是第一次和爱豆谈恋爱，有点怕拖累到你，不是在上升期么？” 裴珠泫弯起嘴角笑了笑，美得不可方物，然后红着脸抱住了他以作安慰。 秦凉夜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听到她闷闷的声音：“我也是第一次拥抱男孩子，我会怕我看起来太傻了。” 是的，像只企鹅一样。 秦凉夜偷笑的间隙，裴珠泫继续道：“但你有没有听过加缪的这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用的，但是好想告诉你。如果我能拥抱一切，那拥抱得笨拙又有什么关系？” 第六十四章 醋王 录音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最后一句歌词被Tiffany完美地唱完，整个录制结束。 John看了看在整理谱子的Tiffany，对秦凉夜道：“加个remix吧，就是你当初录制的第二个版本，我两个小时后的飞机，你明天找时间和Tiffany来录制一下？” 秦凉夜看了眼帕尼，她正在倦倦地打了个哈欠，闻言连忙点了点头：“明天可以。” 刚刚他已经收到了版权费和制作费用到账的短信，拿了钱不可能不好好办事儿，秦凉夜就是有点担心Tiffany的身体状况，见她说可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点头表示同意。 几人走出了大楼，雨还没有停，皮克斯的车已经停在门口等着John了，John看了看外面的雨，转头道：“一起走吧？雨还挺大的，先送你们回去。” 秦凉夜刚要点头答应，就听到Tiffany小声地在他耳边道：“我想和你走回去。” ……是有事说？秦凉夜婉言谢绝了John的好意，又问他拿了把伞。 Tiffany看着身侧撑着伞身材颀长的秦凉夜，夜晚的雨拍打着伞面，而伞内好像是他们的世界，她唱完喜欢的人写的歌，跟他一起走在凌晨两点首尔无人的街道上，心里流淌着隐秘的幸福。 她偷偷看他，灯光不停地掠过他的侧脸，像是在进行一场时空穿越，神秘又浪漫，Tiffany眯着眼睛笑了笑，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纯洁得像是初恋。 忽然，她眼神一凝，发现秦凉夜嘴角有个小小的暗红色伤口，本来在录音室，她为了新歌的事忙个不停，加上录歌已经很累了，没去关注秦凉夜的脸，秦凉夜又长得唇红齿白的，伤口不是很明显。于是此时她仔细看他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他脸上小小的不和谐之处。 “嘴角怎么了？”Tiffany皱了皱眉，发现伤口虽然很小，但还挺深的。 裴珠泫怎么咬得那么狠！以前都是轻轻咬的！秦凉夜摸了摸嘴角，现在他一说话就感觉嘴角发麻。 “被咬的。” “怎么那么不小心……”Tiffany话没说完一顿，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她轻声道：“是不是刚刚Irene没走？” 秦凉夜还以为是泰妍告诉的Tiffany，也没多想，承认道：“是啊……” Tiffany把今天秦凉夜的眼神和Irene的性格串在一起，就朦朦胧胧地猜出了个真相，刚刚录完歌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心里堵得厉害，她道：“那你怎么想的？” “唔……我好像暂时没办法忘记她。”秦凉夜注意到Tiffany和他的距离大了一点，右肩淋到了一点雨，忙把伞倾过去，“可是，大概是我觉得我对不起她吧，面对她的时候除了喜欢好像有更多阻止我喜欢她的东西，有点压抑。” Tiffany亦喜亦忧，接着问道：“那她呢？” “她在耿耿于怀。或许是因为，我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挫折吧，她要报复回来。”秦凉夜冷淡的声音和雨声混合在一起，让首尔的夜晚更加静谧，“刚我在想，要不就迁就一下她，让她报复一下算了。” “感情只有越报复越难断的，没有什么扯平就两清的。”Tiffany轻飘飘地看了眼秦凉夜，笑道，“除非你想被更多人报复。” 秦凉夜脊背一凉，忽然就想起了Jessica，又是两天不见，他一直在忙皮克斯这边的事，Jessica也是个有自己事业的女人，知道他可能会很累，都没来打扰他。 路都是Tiffany带的，秦凉夜跟着她的指挥走到了光亮处，Tiffany抬起下巴指指那儿，是一家GS25便利店。 “你要买东西？”秦凉夜把伞收了，Tiffany正好伸出手来接过他的伞放在了伞架上，指尖碰到的一刹那，秦凉夜感受到了帕尼冰凉的手指。 “手怎么那么冷……”秦凉夜也没管熟门熟路地窜到便利店里面的Tiffany，跑到收银台边上的小柜子里拿了一瓶热牛奶。 收银员看上去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从Tiffany不做伪装地进了便利店后就发现了两人的身份，直到Tiffany拿了一支药膏放到收银台上，她看了看药膏，又看了看秦凉夜的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 等待秦凉夜付了钱，她边把东西装进袋子里，边笑道：“两位一定要幸福啊。” 秦凉夜尴尬极了，瞟了一眼Tiffany，只见她亲切地笑着：“我们会的，谢谢你。” 太能装了，不愧是爱豆。 出了店，秦凉夜把牛奶拿出来放在Tiffany手里，道：“你手太凉了，拿在手里捂着。还有啊，买的什么药，你生病了？” “……给你买的，不是嘴角破了？”Tiffany把小瓶牛奶先揣在了兜里，拆起了药膏的包装，秦凉夜却表现出了巨大的排斥：“就破了一点点，我不要涂。” Tiffany不为所动，还拿出了一块手帕，定定地看着秦凉夜：“过来。” 秦凉夜跟她僵持了一会儿，Tiffany仰着头，眼神却很坚持，秦凉夜拗不过她，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凑了过去，小声逼逼：“就一点点……一天就好了……” “那也要擦。”Tiffany单手扶住他的侧脸，拿着手帕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破掉的嘴角，秦凉夜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随即感受到Tiffany用大拇指隔着手帕抵住了他的嘴唇，来来回回地擦了好几遍。 都快半分钟了，秦凉夜感觉到Tiffany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点。 “你在干嘛？”秦凉夜被弄得难受，看着抿着嘴唇的Tiffany，忍不住问道。 “消毒。” ……什么鬼，为什么嘴唇还需要消毒。 秦凉夜难受地偏了偏脑袋，就引来Tiffany的一声轻斥：“不要动。”然后Tiffany就把凉凉的药膏涂在了他的唇角，覆盖住了伤口。 “回去记得每天睡觉前涂一次。”Tiffany把药膏塞到他的上衣口袋里，把牛奶重新拿出来捧在手上，嘱咐道。 “哦。”秦凉夜不情愿地应了声。 “记得涂！”Tiffany察觉到了他的不情愿，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快点好。” “……”为了表现出他的答应是认真的，秦凉夜决定说些什么来证明一下。 “……还要消毒吗？”纯粹是没话找话。 Tiffany使劲瞪了瞪眼看着他，一脸的匪夷所思，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甩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然后伸手勾住了他的胳膊仰着头笑：“要！” ————分割线———— 约定好了下午两点再去录制，秦凉夜睡了一个饱觉，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1点了，心里一惊，忙洗漱了些就披着外套冲出了公寓。 下了车，秦凉夜刚准备进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六十五章 战争 穿着桃粉色的中领毛绒外套，白色西装裤下的腿站得笔直，这样的Jessica在不远处很热情地叫了他的名字，秦凉夜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 为什么要说硬着头皮？因为这位大美女身边还有个小美女，正眼神和善地审视着自己。 秦凉夜过去是过去了，但丢给Jessica好几个“水晶干嘛这样看我”“我咋整啊”的眼神，被Jessica视而不见，他小心地看了眼Krystal，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Lionel秦凉夜。” Krystal冷冰冰地看他一眼，掷出三个字：“郑秀晶。” 秦凉夜看了看Krystal手上拎着一大袋超市食品，试探道：“重吗？我帮你拎一段吧？” “谢谢，不重。” …… Jessica饶有兴致地看着秦凉夜在妹妹那儿吃瘪，看到他摆出一脸无语的表情后，心想不能欺负得狠了，才圆场道：“怎么在这里？” 有话题了！秦凉夜悄悄松了一口气，道：“不是皮克斯那个主题曲？在这录歌呢。” “是哦，我家附近是有一个很大的录音棚。”Jessica点点头，好奇地道，“开始录了？谁拿到演唱权了？哦对，你等会有没有空？” 话音刚落，秦凉夜就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软软的声音。 “凉夜呀……” 秦凉夜登时僵住，他发誓，Tiffany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绝对是故意的！ 周遭的空气突然降温了好几度，秦凉夜打了个冷颤，感受到Tiffany已经走到他身边和昨晚一样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浑身僵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Jessica。 Jessica面无表情，倒是Krystal从刚才的面瘫脸变成了冷笑，神情生动了许多。 “西卡，好久不见。”Tiffany眯着眼睛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 Jessica的眼神看都不看她，往下一直盯着Tiffany挽住秦凉夜的左手，视线灼热到秦凉夜觉得自己的胳膊像在被火烧一样。 她勾起嘴角冷笑：“明明上个月的时装周才见过。” “见是见了，可像现在这样好好地说话已经很久了。”Tiffany认真地补充。 “好好地说话……？”秦凉夜看着两个女人之间涌动的暗流，再看看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Krystal，犹豫了下，道：“虽然现在这里没什么人，但还是不要在这久留……” “你先不要说话。”Jessica抿起了嘴，警告地看了眼秦凉夜，随即对Tiffany道，“你想说什么？” “上次时装周我想和你说话但是没机会。”Tiffany叹息，一边松开了秦凉夜，“之前在电话里态度不好，跟你道歉。” Jessica面色缓和了点，扭头撇嘴：“我早就忘记了。” “还有，现在都已经2018年了，你要一直不和我们联系到什么时候？”Tiffany笑得有些无奈。 秦凉夜看了Jessica两眼，Jessica之前给他的感觉是释然的，但听了Tiffany的话，反而有点故意逃避的意思了。 Jessica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当时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她冷着声音道：“有必要？反正那么多年不联系大家不也一样很好？” Tiffany被她漠然的神情和语气刺了一下，又有些无话可说，气氛冷了下来，秦凉夜正巧和一个在好奇观察这边的路人眼神碰上了，他有些无奈：“已经有人在看这边了，你们要吵架也别在这里吵。” 话刚好接在Jessica后面，秦凉夜本意是提醒，在Jessica看来倒是在凶她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怒气冲冲地扔出一句：“谁要和她吵！” Tiffany也被噎出了一点火气，拉着秦凉夜道：“走吧！” 秦凉夜被她拉着走了好几步才停下来，转身去找Jessica，却见Jessica直接往他们这快步走了过来。 不会要打架吧！ 秦凉夜一身的冷汗，在紧张地思考等会怎么才能两边不得罪地把人拉开，却见Jessica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家在这方向！” 随即小声补充：“不是要来留你……” 完全是无妄之灾，秦凉夜无辜地看她一眼，跟了上去，跟她并肩走着，话中带哄：“你刚刚问我等会有没有空是要干嘛？” Jessica饱含怨气地盯着他：“你不是没空吗！” Tiffany也被刚刚Jessica故作冷漠的样子气得不轻，立马报复：“是的，他没空，凉夜要给我录歌的。” ……Jessica愣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刚刚听到的话一样，然后缓过神来立马炸毛：“呀！黄美英！” Tiffany被骂了一句，反而笑得乐不可支，她看不得Jessica假装不熟的傲娇样子，虽然Jessica真的凶起来她也招架不住，但这种炸毛的样子要比刚刚可爱一万倍。 差不多到临界点了，再挑衅的话就要咬人了，Tiffany识相地闭嘴，只是还在那儿笑个不停，Krystal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看戏样子，秦凉夜只好挺身而出，继续安慰：“录歌只要下午就行了，晚上有空，所以你问我有空没空是什么事啊？” 这下轮到Tiffany生气了，她跺了跺脚，叫道：“我要录一天！” Jessica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讽刺道：“现在水准掉得那么快？录首歌都要一整天了。” Tiffany黑了脸，气愤地道：“这叫精益求精！” Jessica撇嘴，不理她，反而看向秦凉夜，硬邦邦地道：“录歌挺好的，好好录，我这里没事。” “没事？”秦凉夜皱皱眉，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啊，“真的没事吗？” Krystal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韩牛和一大堆配菜，好不容易因为要邀请秦凉夜来吃饭，妈妈打算做一顿大餐，如果他不来的话，那吃到妈妈十分水准的菜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有些着急，忙眼神示意姐姐有话直说，没想到她姐姐还是那个臭脾气，直接头一撇赌气道：“没事啊！” 秦凉夜“哦”了一声，正巧走到大楼门口，跟Jessica挥了挥手：“那拜拜。” 虽然是Jessica自己说的没事，但毫不妨碍她听到秦凉夜的话后被气得灵魂出窍，她余光看见Tiffany正在幸灾乐祸地偷笑。 不能就这么输了！Jessica咬牙。 “反正你不就住我家吗，我的事不着急。”Jessica微笑，“晚点单独说。” 一个大招下来，不仅是Tiffany震惊得张开了樱桃小口，连带着她的倒霉妹妹，都吓得手一松，价值一百万元的两斤韩牛就这样“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第六十六章 转变 虽然超市离家不远，但一袋子韩牛五花肉还有蔬菜的重量也不是随便说说的，Krystal默默地跟在懒惰的姐姐Jessica身后，敢怒不敢言。 因为此时的Jessica沉着脸，看起来气势煞人。 Krystal看了看手上的食材，想起了李静淑女士做的烤韩牛，泡菜五花肉，蔬菜什锦饼……不禁咽了口口水，心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和对秦凉夜的怨恨。 “姐……”Krystal小心地看着Jessica的脸色，“真的不叫他来吃饭了吗？” Jessica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Krystal又想起刚刚Jessica说了秦凉夜和她住在一起后，整个场面的焦土化，可姐姐非常傲娇，说完甩头就走，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她倒是很想问，但Jessica很显然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等会不许告诉妈妈！”Jessica忽然转身，眼神带着警告，“就说我忽然不想叫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在意他啊……如果告诉妈妈Jessica是因为撞见秦凉夜和Tiffany在一起而吃醋，李静淑女士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对秦凉夜的印象变差一点，所以干脆封了她的口。 Krystal撇撇嘴，看了看和平时游刃有余高冷冰山的样子不同，一脸在意的姐姐，忍不住道：“那干嘛不叫他来，他都说晚上有空了，你叫他来，吃醋的就是帕尼欧尼，你憋着不说，就只能在这边生闷气吃醋。” Jessica狠狠地瞪了Krystal一眼，道：“我就是突然不想叫他了！” Krystal想起飞走的烤肉，深深地叹了口气，便听Jessica道：“不就是想吃烤韩牛吗，我给你煎！” ……Krystal下意识地猛摇头，然后缩了缩脖子，硬撼了姐姐的一计铁砂掌，听Jessica恨恨地道：“现在还没到时候，而且我发现了，我就是对他太好了！还给他打扫房间……” Jessica越说越委屈，感觉眼睛都起了一层薄雾，她咬牙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郑秀妍对他都那么主动了，他居然还有时间去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我要改变策略了！” Krystal打了个冷颤，有点同情起那个被她姐盯上的男生，问道：“你要干嘛？”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Jessica没管满脸无语的妹妹，迈着步子走得更快了，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凌厉的冷光。 已经坐在录音室的秦凉夜打了个喷嚏。 Tiffany坐在一边，双手抱胸，表情看起来凶巴巴的，听到秦凉夜的喷嚏声，忍不住悄悄掀起眼睛看了看那个讨厌的人一眼，然后喝了一口水，继续沉默。 Tiffany从刚刚Jessica走了之后一直没理他，秦凉夜摸了摸后脑勺，有些郁闷。 是因为和西卡交流不畅才开始低落的吗？秦凉夜叹息，努力体谅她，自己沉默着做了会儿手边的事，看Tiffany休息的差不多了，才道：“可以开始了吗？” Tiffany还在边上发着呆，闻言一醒，抿着嘴深深地看了秦凉夜一眼，欲言又止，转身进了录音室。 还好这次录制的是安眠版的，Tiffany的低落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录制结束，直到秦凉夜看不过眼，趁她休息的时候跑到Tiffany说过的Voyage面包房给她买了满满一盒红豆奶油铜锣烧还有抹茶沙冰，Tiffany一开始还撇嘴拒绝，一脸不屑，但拗不过坚持的秦凉夜，吃了两口，眼睛里才有了亮色。 没办法，秦凉夜从小就不怎么和女孩子相处，身边的哥们都是男的，和妹妹的关系也就不冷不热一般般，不懂怎么去安慰Tiffany，只能如此。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秦凉夜还是照常送她回宿舍，路过JN区的CGV影院，Tiffany有点想看电影了，往那里一瞟，忽然脸色沉了下来。 秦凉夜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忽然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CGV影院的外墙上每过一阵就会换上即将上映的电影的巨幅海报，他一眼望去，就看到了Tiffany前男友尼坤的脸，电影名《把哥哥退货可以吗》。 是有点电影要上映了？秦凉夜撇撇嘴，他对于尼坤的观感不是很好，酒驾就不谈了，公开恋情伊始，他虽然很不爽Tiffany和尼坤恋爱，但对于尼坤本人也没有什么看法，直到分手后，尼坤被曝出花心传闻后为转移大众视线频频在SNS上暗讽Tiffany，秦凉夜不爱玩SNS，但为此还专门借了Jamie的号上去指责了他一顿。 身为男人，再怎么样也要有风度吧，这种为了自己的前途就往前任身上泼脏水的行为，不是人渣是什么？ 看到Tiffany暗下去的神色，秦凉夜以为她对尼坤还旧情难忘，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在这么多年来少女时代曝出的恋情中，除了郑京浩没什么黑料，别的没一个看得过去的。 姐姐们可长点心吧。 但也轮不到他来教育Tiffany，他瞄了瞄Tiffany，说道：“帮你当僚机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是心里有气，我可以帮你去打他。” Tiffany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弯了弯，看起来开心了一点，秦凉夜更来劲了，兴奋地说：“我早就先打他了！怎么样，地下停车场堵他，边打边给你直播。” Tiffany忍着笑打了他一下，嗔道：“不要胡说八道。” 秦凉夜是在意了吗？还说要打他，Tiffany心里暗喜，她早就对尼坤一点点留恋都没有了，最多是看到他会觉得心情不好。 “你是要出道的人啊，停车场打他？你想上INS热门吗？” ————分割线———— JTBC电视台《认识的哥哥》录制现场。 “所以我们认哥是尼坤xi时隔多年重回泡菜上的第一个综艺节目啊！” 尼坤听着下面哥哥们的起哄，谦逊地笑了笑道：“内～因为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所以对这边还在等待着的粉丝们感到很抱歉，一直没有办法和他们经常近距离地交流……这次我在泰国拍了一部电影，借宣传的理由，终于能和大家见面了。” “拍电影？看来在祖国发展得很好嘛！是主演嘛？” “内，是男主演。还是多亏了这边粉丝的支持，让我有了这样的好机会。电影的名字叫做《把哥哥退货可以吗》，是一部搞笑又温暖的电影，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 MC们配合着尼坤宣传完了电影，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闵京勋坏坏地笑了一下：“既然说完了电影，那么我们就来说一下尼坤xi丰富的个人生活吧？” 第六十七章 永恒 他们这种年纪大了的爱豆，上节目总会被cue一下感情生活，毕竟这么多年，粉丝该流失的都流失了，看节目的大多数是大众。 大众嘛，最喜欢的就是吃瓜。 尼坤公开恋情已经有一个月了，粉丝该接受的都接受了，那个网红女友是泡菜人，在首尔的富二代圈子里小有名气，长得也不错，粉丝虽然不爽，但也没有办法。 MC们配合着尼坤秀了一段恩爱，心想着分量够了，刚想要换一个话题，就听到尼坤画风一转。 “因为大家可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这么多年来我的感情都挺不顺的，所以现在能和诗恩好好地在一起，我感到我的人生还是很幸运的。” 前一秒还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的MC们笑容突然凝固，闵京勋看了金希澈一眼，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他和少女时代的关系很好，听到尼坤这种暗有所指的话肯定会生气，坐在金希澈身后的李秀根隐蔽地戳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太过火，金希澈沉默了会儿，笑道：“粉丝们肯定会有反应的吧？尼坤xi有好好地安抚她们吗？” 这就是在挖坑了，一句话指出了粉丝中反对的声音，不管怎么样，尼坤的第一部电影还未上映，演员的身份还没立起来，现在还是在靠着粉丝赚钱接电影，虽然他老了，粉丝也老了，但尼坤那么多年来吸的粉丝大多数还是女友粉，这次公开恋情反应不大的原因，其一是尼坤很少在泡菜活动了，找个泡菜女朋友好歹能多在这边看看他，有动态总比没有好，其二就是几天后Tiffany的绯闻成功地转移了视线，吸引了火力。 尼坤堂皇地笑了一下，搪塞道：“当然……我的饭们还是很支持我的，毕竟大家现在都过得很幸福……” 金希澈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现在过得很幸福，那就不要深究过往了。” “专注眼前吧。” 尼坤想要出声反驳，但想想还是放弃了，反正在这个大热综艺里带了一下Tiffany，naver热搜肯定是跑不了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 ————分割线———— 把Tiffany送回寝室。 来到泡菜之后，秦凉夜的心里总是压着一股燥气。 其实是因为回不了家才来的，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成就自己，也让叶女士还有秦小凯放心，虽然在这里做回了制作人的老本行，也积极地为《我是歌手》准备着，甚至还把Jamie骗过来了。 可好像他的预想不是这样的，没有想过要和Jessica怎么样，没有想过要和裴珠泫重逢，没有想过要和Tiffany成为这样大大方方不做掩饰就能上街的“伪装情侣”，即使曾对泰妍起了念头，但也不是现在。 何况有裴珠泫在。 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情绪因为工作的结束忽然就爆发了出来，秦凉夜细细数着来了这里半个多月做了什么，只觉得他的轨道已经有了偏离的痕迹。 在街上站了一会儿，秦凉夜去了练习室。 拿起那把不顺手的琴，其实这是把好琴，材质很好，但是琴颈磨损了。 秦凉夜没管那么多，想起前阵子看的电影《偷心》，电影倒是还好，但后来出的一段吉他solo《Abigail》带给他很大的震撼，他硬撸了两遍，重金属的疯狂带走了他的一些情绪，秦凉夜感觉到右手微微地发麻，怕再弹下去会影响到彩排，才老老实实地练习起上歌手要唱的歌。 一直到十二点。 想着过几天就要上节目了，虽然李炳翰会跟着，也给他找了个翻译，但上节目的话，还是尽量说韩语比较有诚意，虽然他差不多已经到了可以日常交流的水准了。 今天就这样吧。 秦凉夜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衣服搭在手上准备回公寓，一拉开门，却看见IU怔怔地站在练习室门口，眼睛发直地盯着他。 秦凉夜拉开门的一瞬，练习室里的光倾泻过来，IU被吓了一跳，看到秦凉夜的脸，才反应过来，匆忙地偏过头去，抹了抹眼睛，只给秦凉夜一张清冷的侧脸。 秦凉夜也愣了，半晌才问道：“有事？” IU沉默了会儿，才冷淡地道：“你刚刚弹的第一首歌，可以再弹一遍吗？” 她是站在门外多久？秦凉夜倒不是因为IU和他同为《我是歌手》的嘉宾而为难，只是觉得很奇怪，他打量了一下IU的表情，道：“抱歉，弹不了了，手痛。” 这是他第二次拒绝她。 IU转过头来看了秦凉夜几秒，清冷的目光似乎可以看透人心，随即她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下，眼神冰冷，转过身就打算离开。 “不过你要是有事想说，或者想听别的歌，我倒是可以弹一下。” IU回过头，表情有些诧异，看到秦凉夜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对她友善地笑了笑，IU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踌躇着，秦凉夜把衣服往沙发上一抛，催促道：“快点，听你说完我回去还有事要做，别墨迹。” 又是这种不耐烦的语气！IU皱了皱鼻子，跟着他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管她压到了秦凉夜的衣服，也不管还穿着裙子，把腿交叠着一搭，双手抱胸斜睨着秦凉夜，高傲地道：“我就要听和刚刚差不多的，弹吧。” 秦凉夜摇了摇头：“虽然说音乐的确可以疗愈，可是从你两个小时前听了两遍后，一直站在练习室门口偷听我要拿去比赛的歌这样的行为就可以得知，这首歌对你没什么作用，最多是让你更痛苦而已。” IU的脸色沉了沉，凝眉沉思着，又听秦凉夜继续道：“啧，眼睛都是肿的，你干嘛，失恋了？” IU脸上泛起了怒气，道：“我没哭！也没谈恋爱！” 秦凉夜“哦”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没怎么关注，那你怎么了？” “……” IU沉默了会儿，眼睛阴沉沉地看着秦凉夜，像是要把人吃了。 “快点，你说了我才能对症下药啊，好歹你也借给了一间练习室，怎么着我今天也要当一回你的心理医生！” IU被秦凉夜说得有些犹豫，倾诉不是她的性格，那么多年那么多事情，她其实也没找谁诉过苦，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消化了。 不过秦凉夜看上去很不靠谱，也不是会安慰人的样子，这对她而言反而是一个很好的垃圾桶。 「BGM：Everything will flow-Brett Anderson」 “有一个我出道伊始就支持着我的歌迷去世了。”IU说得很克制，“我一直没提起他，就是不想拿他去炒作吸引媒体的视线，我的首专是失败的，但那时候他给我写了很长的一封信，说很喜欢《迷儿》这首歌，他从来没有追过星，却不由自主地被这首歌吸引，开始支持我。” “后来我靠着翻唱积攒了一些粉丝，他还是坚持着每半年给我写一封信，说一些自己的生活，还会说一下对我的建议。”IU回忆着，“一直到10年，我进入了上升期，越来越多的粉丝给我写信，我没法每封都看了，还是会嘱咐oppa如果看到他的来信，给我拿过来。可能这就是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粉丝的情结吧，虽然那么多人爱着我，可他是比较特殊的那一个。” “好像从去年开始很久没有收到他的来信了，我还以为他脱饭了，还好我也没有给他回过信，所以也没有什么感情被辜负的感受，最多是有些失落，小事，没关系的，忙着忙着就忘记啦。” “今天去公司，看到助理在整理信件，她看了看我说，还是没有他的信呢，我说我早忘了他了，然后自己坐在边上拆了几封信看了起来。真倒霉，拿起的第一封信，居然是他的家人写的，他的家人在信里写他得了渐冻症，想要让我过去见他一面。那封信的日期是2017年6月2日。” “然后我开始找，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后续，助理姐姐都被我吓了一跳，半小时之后，果然找到了。”IU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一字一句地道，“他死了。2018年2月19日。” 秦凉夜握着琴颈，听到这里心微微一颤，掀起眼睛看了IU一眼，她居然还在笑。 “隐约还记得他的最后一封信，我那时候刚刚和张基河分手，分手消息被确认后的第二天我又被骂了，他来信安慰我，字迹很潦草，信很长，应该是通宵写的，最后一句写的是，无论我做出了什么决定，他都会永远支持我，陪伴我。” “那时候的我完全相信他，即使是在过去全网黑的那段日子，他还是会给我写信，甚至会说今天上网和几个黑粉争论了，还成功地劝服了她们，不再对我说那些难听的话。” “他说，希望我可以好好地生活，因为他觉得他和我很像，看到了我幸福的样子，他才会从他千疮百孔的生活里找到一些光芒。” “他说他会永远地爱我。” IU忽然走到窗边，只留个秦凉夜一个削瘦的背影，声音变得冷酷无比。 “转眼他就死了。”IU顿了顿，咬着牙仰头看着月光，狠狠地道，“都是骗子，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承诺呢？既然是要死的人了，那就自己一个人去安安静静地去死啊！” “都得了渐冻症了，不能好好地养病吗，非要央求家人继续给我写信，也不知道说这是他的信，怎么那么傻，每天那么多的信，谁会一封封地去看啊！我从来没给他回过信，为什么还要坚持呢？”IU用手扶住了窗台，声音变得悲哀，“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反正到死不还是没见到我，所以为什么他要用他的爱，来伤害我呢……” 秦凉夜默不作声地倾听着，忽然看见IU捂住了脸，闷声道：“我不是在难过，我只是觉得他很讨厌。” “你不是要安慰我吗？我都说完了，安慰呢？” IU硬着声音质问，秦凉夜摸了摸琴弦，老老实实地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女孩顿时转过头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看起来是气急了，转身几步过去握住门把就要走，秦凉夜正好坐在门边，抬腿抵住了门：“不许走！”然后按住了一个和弦，弹了起来。 IU哪有这个心情，大叫道：“我不要听！”然后伸手用力去开门，去掰把手，可她哪有秦凉夜力气大，秦凉夜死死地用腿抵住门，也不理她，自顾自地弹了起来。 不可否认，第一个音符出来的时候，IU就被这首从未听过的歌吸引了，可她宣泄完的情绪未得到秦凉夜只言片语的安慰，正在气头上，自然不愿意就此配合。 忽然，她余光看见秦凉夜右手的指尖已经红肿了。 IU顿了顿，收回想要开门的手，隐藏住心里的期待，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男人。 这首歌叫做《Everything will flow》，也是秦凉夜刚和裴珠泫分手之后写的，虽然他的本意是为了爱情而叹息，听了IU的讲述之后，却发现这首歌与IU的心情也意外地非常贴合。 “一切都会逝去 夜晚的霓虹灯会说 一切都将流逝 广袤的天空中闪烁的繁星也知道 一切都将流逝啊 当众热吻的恋人会说 一切都会流逝 超市前停泊的汽车也会说 万物皆逝” 一曲歌唱完，秦凉夜觉得心闷到了极点，而IU发愣地盯着他，眼神没有一点焦点。 “很久以前我试过去解读永恒这种东西。”秦凉夜把琴往边上一放，递给IU一张纸巾，她没有接，只是隐忍地背过身去，“其实现在都搞不明白，只能勉强猜测，永恒大概是一种很美好的假设，是听上去很稳定但其实一点也经不起推敲的东西。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作用，就是可以从那些喊着永恒的誓言里窥得一些没有修饰的爱吧。很傻，很空中楼阁，很莽撞，所以才真实。” 秦凉夜深深地看了IU的一眼：“你表现得很讨厌那个歌迷，但其实，你很珍惜他吧。他用永恒这个话题表达了他的爱，你虽然没有回过信，肯定已经也在心里说过。” “‘我会永远珍视你’，这种傻话了吧。” 秦凉夜拉了下IU的衣袖，IU顺从地转过身来，眼神很脆弱地看着他，看他咧着嘴一笑：“不如去墓园看看他吧，现在就去问他的家人，马上就启程。” “把你这么多年没有回的信，放在一起，慷慨地都说给他。” 第六十八章 蛊惑 秦凉夜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半夜两点坐在首尔城郊墓园的石梯上。 好冷，路灯也灰扑扑的，连声鸟叫都没有。 一阵阴风吹来，秦凉夜抖了抖，心里有些发怵，手机也连不到信号，他就只能坐在这里干等着，虽然IU才刚刚走进去半分钟都不到，但他现在已经有点等不及想溜了。 秦凉夜搓了搓手，忽然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他被吓得一抖，转头才发现IU抬着下颚冷冷地看着他。 “你干嘛啊！”秦凉夜先是打了个哆嗦，随后恼羞成怒地叫道。 “多大的人了，还怕鬼。”IU不屑地撇撇嘴，鄙视地看着他，命令道，“你跟我一起进去。” 秦凉夜坐在地上跟她僵持了一会儿，IU冷着脸丝毫不让，后来秦凉夜心里想着早点回去，都两点了，才不情愿地跟着IU一起找到了那位歌迷的墓碑。 IU静静地站在那儿，秦凉夜也不想打扰她，站在边上灵魂出窍，等了半天，才听见IU轻声说了句：“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喜欢我了。” 秦凉夜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干嘛这么说？” IU面无表情：“劝他别浪费时间，而且他喜欢的只是他幻想中的我，其实我跟他一点也不像。” 秦凉夜顿了顿，没有吭声。 “谢谢。”半晌，IU又艰难地憋出来一句，脸色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说完立马转过身对秦凉夜道：“走吧。” ……秦凉夜看着IU小小的一只，单薄地站在那里，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长着一张可爱的小女生的脸，却是个很别扭很不会表达自己的人。 “说这几句你就爽了吗？”秦凉夜走近了些，看着IU沉沉的目光，忍不住问道。 IU没有作声，凉凉地瞥了那个看起来在找茬的男人一眼。 “那你来干嘛？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啊，不然我刚刚为什么说我待在外面，就是给你自由的空间。”秦凉夜叹气，“你要表达自己，才能放过自己啊。” IU被梗了下，沉声道：“他会明白的。” “明白个鬼。”秦凉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纤细的IU拨到一边，对着墓碑上的照片道，“喜欢IU是件很幸福的事吧，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喜欢的那么认真的人，我也追过星，明白你的感受，真的可以从她们身上获得很多力量与快乐。” IU在边上静静地听着，神色略微动容。 “下辈子还是要记得去喜欢朴智恩啊，然后，希望你在天堂过得开心！” 秦凉夜看了眼IU，道：“就是要这么说啊，不然你来干嘛呢？” 他说完了，IU却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给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甚至是那种想要杀人的眼神，秦凉夜不明所以，不安地跟着IU沉默了会儿，才道：“怎么了吗？” IU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了好几下，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叫李智恩。” ————分割线———— 最后逃过了IU杀人般的眼神，秦凉夜和IU坐在保姆车的后排，IU不理他，只顾着低着头玩手机，秦凉夜看向窗外，想起刚刚在墓园的最后一幕。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IU在临走前还是垂下眼睑低声地说出了口，“在天堂要过得开心啊。” 秦凉夜抿起嘴角，脸上的表情很沉重，因为他觉得IU很可怜。 很快的，助理就把车开到了IU的公寓门口，艺人们好像不是住在汝矣岛就是清潭洞附近，IU的家和Jessica家也离得很近。 IU拉开门下了车，秦凉夜侧过身子让她，可她迅速地瞟了一眼前排的助理后，直接把半边身体压在秦凉夜的身上，嘴唇附在秦凉夜耳边低声命令道：“你跟我一起下车。” 秦凉夜一个激灵，连忙往边上挪了挪，警惕地看着她：“又要干嘛？我要回家睡觉了！” IU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很快地就被她压了下去，她自然地挤出微笑，看起来很蛊惑：“要和你说关于歌手的事。” 秦凉夜半信半疑地斜睨着已经下了车站在车外的IU：“怎么不在车上说？” “因为很重要！”IU表现得有点不耐烦了，“别废话了，快点下车！” 秦凉夜迟疑着下了车，边关门边嘱咐道：“韩助理，稍微等我一下啊！” IU磨了磨牙，冷眼看着秦凉夜急着回家的样子，耐着性子等着他把车门拉上，自己径直走到驾驶座的窗边，敲了敲车窗，等到车窗放下来之后，她甜笑道：“助理姐姐，你先走吧～” 韩助理犹豫了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嘱咐道：“虽然应该没有记者，但要小心不要被路人之类的拍到，赶紧上楼。” IU笑眯眯地答应着，韩助理也不久留，直接启动保姆车就开走了。 秦凉夜愣愣地看着迅速驶离的黑色保姆车，张了张口，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 “李智恩！你干嘛了！”反应过来的秦凉夜看着站在一边浅笑的IU，眉毛使劲跳了跳，愤怒地喊道。 IU笑眯眯地道：“哦，我让她回去了。”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我姓李吗？我还以为我姓朴。” 秦凉夜瞬间没了脾气，在他的观念中，把别人的名字叫错是一件很失礼的事，这时候IU又旧事重提，他只能低下头无奈地道：“你要说什么，说吧。” “哦。”IU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眨眨眼，“就是想问你要不要上楼喝杯茶。” 清潭洞的深夜，宽阔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秦凉夜沉默了会儿，感觉四周寂静得让他心慌。 “不喝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IU神色不变，歪着头看他，脸上还是最初的那一抹浅笑：“你今天帮了我那么多忙，安慰了我，难道不想要我也来安慰一下你吗？” 秦凉夜抿着嘴，IU接触到他冷静清澈的目光后一怔，咬了咬唇，浅笑着继续蛊惑道：“我想和你上床。” 第六十九章 纠缠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会发生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片段，那我就会在作家说那边写：群号XXX，入群文明观球） 意料中的情况都没有发生，秦凉夜的呼吸没有变得急促，神情也没有因为感到被轻视而变得愤怒，他只是走了几步，揉了揉脸，神情显得有些烦躁。 一向很喜欢将一切控制在掌握之中的IU首次有了失手的预感。 “IU。”秦凉夜深吸了口气，盯着IU的眼睛，显得极为认真，“我建议你去找一个可靠的心理医生。” IU的微笑骤然一僵，她渐渐地收起笑容，抿着嘴低声道：“你觉得我有病？” “不是，你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或者遭遇了什么事，如果你本来就是这样，我也不会说什么，但问题是，你现在的所有表现都很不自然，这样子硬撑迟早要崩溃的。”秦凉夜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我在柯蒂斯待过，那是一所很难进也很难出的学院，每年会有十分之一的在外界看来是天才的毕业生延迟毕业，轻则抑郁，重则自杀，因为身边这样的事很多，所以我知道看心理医生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你没有方向，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IU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她死死地盯了秦凉夜几秒，踩着高跟鞋转身进了楼。 秦凉夜不是多保守的人，但IU这种情况，他也是真的下不去手。不说IU还在因为那个离世的饭而伤心，她给秦凉夜的感觉就是在一片迷雾中横冲直撞，抓到哪根稻草就死不放手。 但秦凉夜自认不是可以救她的那根。 没有在公寓楼下多停留，他试着边走边在kakao上叫车，但这肯定是徒劳的，这边主要是住宅区，凌晨三点已经基本无车了。 而IU一进门就把包往沙发上一甩，急匆匆地跑到阳台上探出身子向外张望，可她再怎么努力，都看不到楼下的情况，层层叠叠的树荫将地面挡得干干净净。 IU抓狂地踢了踢栏杆，想到刚才秦凉夜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就无法平静下来，咬着唇胸口起伏个不停，她坐到了阳台上的吊椅上，头一仰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道：“他走了没？” 月亮不会说话。 秦凉夜当然走了，路程十五分钟，不算很远，但他今天已经很累了。 沿着无人的街道走了十分钟，忽然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IU。秦凉夜犹豫了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儿？”电话一通就响起了IU冷冰冰的质问，说完那边一顿，声音变得弱了下来，“你回去了？” “嗯。” IU很泄气地瘫在吊椅上，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了，眼泪顺着光洁的脸庞滑了下来，一个人的阳台上她终于可以无声无息地流泪，就如同那时她一个人站在练习室外。 “先别挂电话。” 秦凉夜有点头疼，但不想多刺激她，加快了脚步，剩下的五分钟路程，他一会会就走完了，当他打开公寓楼的大门，听筒里轻盈的呼吸声也换成一句：“你到了？” 秦凉夜应了声，随即公寓楼的大门也自动合上。 一阵忙音，IU挂掉了电话。 秦凉夜直觉自己可能惹上什么麻烦了，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想，径直上楼开了门踹掉鞋就往卧室的床上一扑，沉沉地入睡了。 他没注意到鞋架上多了一双女士的高跟鞋，也没注意到公寓内多了若隐若现的女人香水味。 Jessica在自己的卧室床上躺着，因为秦凉夜迟迟不回家，她心里有些烦躁，又想着秦凉夜和Tiffany待在一起，但他似乎不是那种会和朋友纠缠不清的人。 自己不就是被他拒绝了吗？ 这么安慰着自己，Jessica还是无法入眠，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感觉内心躁动难安。直到听到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她才精神一震，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正巧看到秦凉夜迷迷糊糊地推开他自己卧室的门，随即是一声扑上床的闷响。 卧室门都没合上，Jessica走过去，手扶着门框立在门边看了那个熟睡的男人一会儿，在衣橱里拿了件毯子披在他身上。 忽然指尖就碰了一下他的手指，触感不对，Jessica低头一看，发现秦凉夜的右手指尖微微红肿。 是去练习了？ 积累的怨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Jessica凝视着秦凉夜的侧脸，浅浅地笑了一下，顺势把手覆在他的脸上轻抚了一下，才心情愉悦地出去关上了卧室的门。 第二天醒来的秦凉夜只能见鬼似地看着坐在餐桌边慢吞吞地吃着三明治的Jessica。 Jessica将头发轻柔地绾了起来，穿着蓝色的蝴蝶结衬衫，看起来很适意的样子，秦凉夜的哈欠打到一半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刚起床就化着淡妆的漂亮女人：“你怎么在我家？” “你家？”Jessica不屑地笑了笑，“从今天开始，我也要住在这儿。” 来势汹汹的样子，秦凉夜想了想，感觉自己也有了点小钱，刚好Jamie还住着酒店，要不他搬出去和Jamie一起住？ 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一转，秦凉夜就开口道：“哦，这样，那要不我……” “你是想着要不要搬出去住？”Jessica柔和地笑了一下，拿起叉子把培根叉住，锋利的餐刀刷地一下把培根切成两半，动作看起来流畅至极，随即她恍若无意地把刀尖往秦凉夜那里一指，轻飘飘地道。 “我是无所谓你要不要出去住的，都好。” 锃亮的刀尖寒芒就在眼前闪烁，秦凉夜看着笑眯眯的Jessica，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凉意，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在这里也住得挺好的！” “嗯，那我就允许你在这里再住上一段时间。”Jessica高傲地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一起吃早饭吧。” 秦凉夜满脸沉重地落座，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Jessica看到他一脸心事的样子，忍不住心里的酸涩，气呼呼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蛋，故作冷漠地道：“当然我也不会一直在这里住，只是在首尔工作结束后会住到我自己的卧室，其余时间我会住家里。” 秦凉夜点了点头。 餐桌上一时无声，秦凉夜还挺饿的，先吃猛吃了好几片吐司，又觉得口渴，咕咚咕咚拿起牛奶一饮而尽。 Jessica在意地看了一眼他的手，道：“手怎么了？是不是练习过度了？” 秦凉夜“嗯”了一声：“也不是，就是琴有点不顺手……哎，还是家里的我那把琴最好了。” 两人换着话题先聊了一阵，既然是Jessica做的早饭，秦凉夜就自觉地收拾了起来，Jessica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整理餐桌的秦凉夜，问道：“对了，你家住旧金山的哪儿来着？可能我们还在一所学校过。” “那不太可能，我家在马林县，你家是在市区吧？” “马林县？”Jessica转了转眼睛，顺着他的话继续说着，没多久就把秦凉夜家的住址套了出来。 第七十章 烤肉店 泰妍在公司练习完新歌，刚巧碰见直播结束的允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饥饿，两人一拍即合，打算立马出发前往弘大吃烤肉。 “叫上sunny和帕尼吧？帕尼回来这几天你还没见过她呢。” 两人坐上保姆车，泰妍边对坐在身边的允儿道，边拿出手机给帕尼打电话。 同样刚从loen回到宿舍的Tiffany接到了泰妍的电话，先是兴奋地敲门把在房间里的sunny叫出来，一边满口答应着，随后突然想起自己快要回归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 Sunny看着帕尼这个纠结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冷笑道：“快回归了，还管不住嘴吗。” Tiffany沉默了会儿，很显然在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忽然她目光一定，自我安慰道：“吃一次不会长多少的……我过会儿少吃点就没事了。” “……”Sunny恨铁不成钢地看着Tiffany，其实她最近也吃胖了，本来想着Tiffany不去她也不去了，但这只粉红猪一心只想着吃，她也不愿意被一个人留在宿舍里，只好跟去。 二十分钟后，四人准时地在弘大烤肉店汇合，许久不见也顾不上寒暄，允儿先抄起菜单一口气点了六人份的韩牛、五花肉、牛舌、锡纸鱿鱼、再点了芝士鸡蛋卷、泡菜炒饭和烧酒才停了下来。 “六人份？”Tiffany脸色的神情更纠结了，右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无视Sunny冷笑的表情，低声道，“那我只吃一人份……不，半人份！” 允儿狐疑地看了眼Tiffany，道：“帕尼欧尼不是平时吃得最多吗……” Tiffany直接在桌下踹了她一脚，恨恨地道：“我要回归了，要控制体重！” 允儿来了兴趣，好奇地道：“回归？是你男朋友给你写的那首歌？我还没听过呢！” “什么男朋友……”Tiffany小声嘀咕，装作不在意地偏头，“还没确定关系呢。” 允儿愣了愣，想到当初出的新闻都是在酒店里被监控拍到的了，又看那个叫秦凉夜的中国人又是写歌又是跑到泡菜来的架势，热搜都上了两三次了，还没在一起吗？ 念头一转，正好烧酒上来了，作为在场人中的忙内，允儿很自觉地打开烧酒给姐姐们一一倒满，边问道：“还在考察他？” “什么呀？”这回轮到Sunny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们特意挑了一个无人的小角落，也不怕被人偷听，Tiffany知道sunny要损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跨越半张桌子要去捂她的嘴，可黄秘书怎么会是少时总攻的对手，Tiffany被sunny一巴掌给无情地拨开，sunny幸灾乐祸地对因为有八卦听眼睛都在发光的允儿道：“是凉夜xi在考察我们美英啊～” 信息太过不真实，允儿惊得张了张嘴，下意识看了看坐在斜对面的泰妍，却发现她眉眼淡淡，似乎对于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怎……怎么会？”看到服务生又过来了，允儿郁闷地闭上了嘴，着急地盯着他拿着托盘把肉放在边上的推车上离开后，才不可置信地叫道，“我们是少女时代啊！” Tiffany面上挂不住了，不自然地眨眨眼睛，嘴硬道：“放心，把他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允儿顾着姐姐的面子点点头，心急地拿起烤肉夹把牛舌往烤盘上放，牛肉接触到油后开始诱人地滋滋作响，允儿一边盯着烤盘，一边心不在焉地道：“帕尼欧尼，要不把他叫过来？我们帮你。” 允儿的余光看见泰妍的神情变了变，刚要抬头去仔细看，就见泰妍伸出手来接过允儿手上的烤肉夹道：“我来烤一会儿。” 烤肉夹脱手，允儿终于可以一心一意地盘问姐姐了，清澈见底的眼睛闪闪发亮，Tiffany盯着允儿的眼睛，恍神间还以为这是秦凉夜的眼睛，允儿道：“快，sunny欧尼和泰妍欧尼都见过了，我还没见过呢。” Tiffany回想了一下秦凉夜和泰妍还有sunny见面时那没有定力的样子，登时警觉了起来，防备地道：“不要，在我和他在一起之前，不会再让他跟你们见面了！” 第一批肉烤好了，泰妍默不作声地把肉分别夹到她们的碗里，sunny自己沾着烤肉酱吃了一块，又探身塞了块到泰妍嘴里，毫不留情地拆台道：“凉夜xi爱我和泰妍好像要比爱Tiffany xi多一点。” 泰妍浅浅地勾起嘴角，头发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没有人发现。 允儿的小鹿眼滴溜溜地转，看了看本来作势要揪着Sunny打的帕尼姐姐突然就像被抽空了力气，无力地躺倒在泰妍的肩头，Sunny看不下去了，开始支招：“你别怂啊！你看西卡，性子直做事不拖拉，所以都把人拐家里了，你呢？” “就知道在这里吃。”允儿小声补充道，她刚刚听到西卡两个字之后，表情凝固了一瞬，连忙开口掩饰道。 Tiffany可不会对妹妹客气，探身狠狠地锤了允儿一拳，生气地叫道：“郑秀妍那是有借口的！” “借口？什么借口？”Sunny唉声叹气，“不就是他帮了西卡一个小忙吗？秦凉夜不也给你写歌了？你不能也借要回报他的理由把他拐来我们宿舍？我是没意见的。” 允儿笑嘻嘻地插嘴：“帕尼欧尼，我也没有意见。” “帕尼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怎么还会选择把他拐回宿舍，直接在首尔买房了。”泰妍边翻动着五花肉，边凉飕飕地补充道。 允儿瞟瞟Tiffany沮丧的脸色，急忙把话题收住，道：“帕尼欧尼，给我听听你的新歌吧？我还没听过呢。” 说到自己的新歌，Tiffany精神一震，终于挺直了腰，倨傲地把手机插上耳机递过去：“呐，听听。” 允儿一脸好奇地戴上耳机，黑色长发披散下来遮住耳机，半掩着灵动的侧脸，凝神听着歌的她不失灵气，又多了一份恬静悠远的气质，抿着唇将自己沉进了音乐里。 一曲放完，允儿还没有从音乐中缓过神来，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摘下耳机，瞪大了双眼，惊叹道：“帕尼欧尼，你要红了。” “不对。”允儿组织了下语言，“你又要红了。” “哇，真的是他写的他制作的吗？”允儿念叨着，“是92年的吧？那么年轻就能做出那么好听的曲子了吗？” “是啊，他油管上也有三首很好听的。”Tiffany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丝丝炫耀。 允儿追着问了几句，不过秦凉夜的吸引力也只是几分钟的事，当她发现闲聊严重影响了她的进食速度后，她就偷偷退出聊天，拿着银筷优雅又快速地正式开动。 其他三人都是家里养着宠物的，吃着吃着，几人很自然地开始聊了起来，突然允儿问道：“帕尼姐姐，你的福实呢？对，秦凉夜xi喜欢宠物吗？” Tiffany顿了一下，表情变得怪异起来，反而是sunny笑眯眯地看了看泰妍。 第七十一章 纽约 泰妍默默地喝了杯烧酒，脸颊有点泛红，忽然sunny似笑非笑的眼光就投射了过来，泰妍心里没由来地一慌，想着刚刚不是还在说宠物吗，怎么突然这么看着她。 明明什么都没做的泰妍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故作镇定地道：“怎么了？” sunny反而转头对提出问题的允儿道：“喜欢？应该是极度讨厌。上次他不是来我们宿舍了么……” 泰妍挑了挑眉，想起sunny家的猫小盐因为和zero很不对付，一见面就会打架，所以只要sunny回宿舍住，小盐都是被寄养在宠物店的。所以秦凉夜是和zero有了什么摩擦？ “他好好地在那边教帕尼唱歌，zero睡醒了出来玩，看到他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就要跑过去扑他，凉夜xi被吓了一跳，一脚过去差点踹到zero。” “踹？！”泰妍重复了一遍这个动词，想起秦凉夜的脸，逐渐起了杀心。 “最讨厌这种猫猫狗狗了！”Tiffany学着秦凉夜厌恶的语气和神情，眉毛绞在一起，觉得他特别可爱，学了一半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呀！黄美英！他踹zero你都不吭声的吗，还在那边笑。”泰妍怒气冲冲，握紧了拳头，心里想着秦凉夜死定了。 “哎呀，那不是没踢到吗……”Tiffany看到泰妍杀气腾腾的表情，又怕秦凉夜之后撞到泰妍被欺负得太惨，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泰妍已经对这苍白无力的解释充耳不闻，拿出手机打开kakao疯狂地按动键盘，Tiffany探头看了一眼，露出了爱莫能助的神情。 允儿看到泰妍在给秦凉夜发信息，好奇地问道：“泰妍姐姐和秦凉夜xi很熟吗？” 泰妍顿了顿，打着字的手指都停了一下，想着怎么措辞才好，便听Tiffany在边上解释，声音酸溜溜的带着一股醋味：“秦凉夜死忠的是泰妍。” “啊～”允儿长长地啊了一声，眼神在Tiffany和泰妍之间转了转，嘴角挂上一抹神秘的笑容，听到Sunny道：“快报号码！我也要加！” Tiffany誓死抵抗，但Sunny打着刺探敌情的旗号，战斗力又是少时第一，Tiffany挣扎了几下就丢盔弃甲，被抢走了手机，气呼呼地灌了自己一大杯烧酒，一边咬了块肉用力咀嚼一边瞪着sunny。 闹腾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服务生早就认出了她们，鉴于弘大这边来来往往的艺人很多，烤肉店也有着明确的店规，服务生不敢上前打扰，但毕竟是少女时代啊，她们有意无意地在周围逗留，几人又年纪不小了，于是也正常地烤起了肉。 “忙内是不是要去这次的纽约时装周？”Tiffany烤着肉，忽然问道，“之前我在LA的时候她跟我提到过，说时装周过完去看看我。” “是啊，机场图都出来了。”sunny点点头，“哦，西卡也去了。” “她去正常，小除号最近也发展得挺好，和公司的合作还挺密切的。”Tiffany点点头，说完感觉气氛有点沉默，又连忙说起了别的话题。 一个多小时后，食物被消耗一空，允儿用勺子挖起最后一口芝士鸡蛋卷放进嘴里，一点点番茄酱沾到了嘴边，她慢吞吞地扯起纸巾擦了擦嘴，看到Tiffany已经撑得整个人瘫在了泰妍小小的身体上。 泰妍还在聊天，对着屏幕啪啪地打字，也不管Tiffany靠在她的肩头，上一秒还是严肃的神情，下一秒就忽然抿嘴笑了出来。还不敢开心得太过明显，微微弯了弯嘴角，就强行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是在和那位秦凉夜xi聊天？ 帕尼欧尼喜欢他不用说了，泰妍欧尼好像对他也稍微有一点点不一样，不过泰妍欧尼的心思是最难猜的，说不准。 还有西卡姐姐…… 允儿心一闷，转头看向窗外，默默想着：秦凉夜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忽然她目光一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地叫了出来：“赵理事……” 泰妍刚还在聊天，听到这个名字就条件反射似地抬头看向窗外，同时眉毛也紧紧地锁了起来，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仓鼠。 她看见赵理事和一个陌生女人手挽着手上了车，原来这就是赵理事的妻子？ 泰妍若有所思，一瓶烧酒下去，给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点点红晕，她感受到自己的脸微微地发着热，但还是伸出右手拿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拿着酒杯的右手微微倾斜，浓烈的酒精气息流入唇齿之间，她还是看着窗外，忽然她右手一顿，开始感到困惑不解。 赵理事……和这个陌生女人待在一起，为什么还会有记者跟在边上偷拍呢？ ————分割线———— Jessica是到了纽约没错，虽然来是要参加纽约时装周的，但她心里已经策划好了一件“大事”！ 很久没有看到Jessica双眸发亮很是雀跃的样子，权宁一忍不住失神，反应过来后道：“什么事那么开心？” Jessica一顿，没有说话，权宁一猜测道：“我们小除号又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展上出秀了，虽然这次新品反响还不错，也不用那么高兴吧？不符合你卡皇的霸气头衔啊。” 这就是在没话找话了，Jessica清楚权宁一了解过很多关于她的饭圈用语，也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思，但在旧金山的那晚之后，她已经分不出一点点心力到权宁一身上了。 她喜欢的是有担当的男人，很显然，权宁一不是。在秦凉夜出现后，他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Jessica早就看不见权宁一了。 本来维系两人合作到现在的信任感也在那晚分崩离析，Jessica有心想要权宁一退出她的品牌，认真考虑之后又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毕竟她没有什么商业经验，小除号能做到今天，在HK开了那么多家奥特莱斯，在时尚界有了一点名声，都是权宁一运作的结果。 Jessica叹了口气，搪塞了几句，专心地看起了秀，又碰了一鼻子灰的权宁一脸色沉了沉，随即挂上满脸的笑容，试探道：“这次回首尔，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 “他们很好。”Jessica看到权宁一继续张了张嘴，直接答道，“秀晶也很好。” 权宁一没有再自讨没趣，直到今天的秀结束之后，助理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才沉下脸来，质问道：“你知道旧金山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吗？你还订了去那边的机票？一个人？” 第七十二章 旧金山 Jessica愿意暂时容忍权宁一留在Blanc不代表她可以容忍权宁一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听到权宁一用这种干涉质问的语气和她说话，Jessica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认真地看了眼权宁一，轻笑道：“旧金山的事不是从你开始的吗？” 权宁一语气一滞，脸上神色变换，难堪地道：“有透露行程消息吗？安保呢？” “私人行程，安保请好了。” 气氛很冰冷，权宁一咬了咬牙，忍住火气又换了个话题：“泡菜那边，我找了永威，你知道吧？” Jessica稍微来了点兴趣，正色道：“那个会计事务所？四大？” “嗯。”权宁一的脸上略微有些得色，“他在泡菜的负责人我认识一个，他参与了挺多公司的咨询管理，现在给的条件是他们那边有个服装品牌经营不善，要从商场撤柜。” Jessica屏住呼吸，凝神听着。 “从新罗免税店撤柜，这个优先权可以给我们。”权宁一笑着看了眼Jessica，果然发现她的脸上绽放出喜悦，慢慢地补充道：“可是要给他十亿。” Jessica一愣，重复道：“十亿？” 权宁一点了点头：“没有办法，这个位置竞争多激烈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那个品牌退出的意愿也不是那么强烈，他需要这笔钱去疏通一下。” Jessica犹豫了下，初夏新品刚完成制作，还未发布，这次的投入很大，公司账上肯定没有那么多钱，权宁一和她这样提起的话，这笔钱肯定是她来。 虽然说十亿对她而言并不是出不起，可这些年在品牌商投了那么多钱，她进不了泡菜，只能通过和娱乐公司合作的形式推广品牌。包括S.M，这些公司都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这些年品牌一直处于亏空状态。 权宁一观察了一下Jessica的脸色，循循善诱：“和这种人建立合作关系的话不是坏事，他们也和很多电视台有过合作，包括收视计算、人才流动这方面，S.M就算影响力再大，有永威的名号，你有很大的希望可以重回泡菜演艺圈。” 这句话才是关键，她真的被封杀太久太久了。 Jessica心里明白永威泡菜分部的影响力，没有了犹豫，当即点头：“那就这样。” ————分割线———— 虽然在旧金山住了十几年，但Jessica也只去过马林县两次而已，对于这个离得不远却经常在米国被安上最富有的行政区的地方有种天然的陌生感。 过了金门大桥，离市区越来越远，Jessica悄悄松了口气，她知道这意味着她也离Mason越来越遥远，之前虽然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过来了，但要说心里没有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她毕竟是个女人，有着天然的弱点。 和金碧辉煌的市区不同，马林县是个矛盾的地方，既有引人入胜的优美风景区，又有豪华奢靡的豪宅山庄林立，轿车行驶在公路上，熟悉的安保人员坐在前排，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了起来。 秦凉夜的家境一定很好吧。Jessica叹了口气，之前在东湾遇见的他，东湾又是华人最多的地方，她家也在东湾，就理所当然地把秦凉夜家也划成了东湾的中等阶层，但在HK再遇见时，他已经和陆婉之订了婚，再后来，她才得知秦凉夜居然住在马林县，才越来越有种事情即将脱手的恐慌感。 不过她也不差，而且这次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帮个忙，没必要想那么多。 Jessica眼神定了定，从包包里翻出化妆袋，开始认真地补起了妆，眼睛里的胜负欲满满的，像火焰一样。 秦小凯窝在书房里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秦凉夜走了之后，他的写作速度快了很多，就像当初秦凉夜在柯蒂斯读书的时候，好几个月才回家一次，那几年基本可以说是他创作的井喷期，风格也由卖座转向文艺片编剧。 秦小凯是个圈内知名的华人编剧没错，也很正常，如果他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的话，叶瑾也很难在当初那么多的追求者里一眼看中他，欣赏他，最后和他走到了一起。 不过想念儿子也是真的。 秦小凯双手一顿，轻轻地叹了口气，第一次对叶家有了怨气，当初叶家百般阻挠他和叶瑾的时候，他都没什么怨气，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才拼了命地努力，在圈内有了一席之地，但现在，虽然让秦凉夜自己出去闯闯是他提的，可这也是为了防止儿子沉不住气和叶家的人直接产生冲突。 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了门铃声，书房里听不真切，秦小凯顿了顿，他和叶瑾都很宅，在这边的朋友不多，要是来也会提前通知。 是谁呢？一晃神的功夫，门铃又响了起来，秦小凯迟疑地出了书房，一看监控，秦小凯瞪了瞪眼，发现一个长得很精致的亚洲美人正在对着监控得体地微笑。 Jessica在来之前把头发暂时染成了黑色，化了一个家长看着都会很顺眼的淡妆，看起来没有了往日高傲清冷的气势，稍微乖顺了一点。 也只是一点，不妨碍秦小凯看到她吓了一跳。 怕被叶瑾打死，但又觉得这个站在自家门前的女孩极为眼熟，秦小凯犹豫地开了半张门问道：“你好，请问找谁？” Jessica在等待期间的心脏就跳得飞快，听到隐约的脚步声还不忘对着监控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不会笑了一样，看到门开了，她当即弯腰躬身问好：“叔叔您好，我是秦凉夜的朋友Jessica，路过旧金山就想着来拜访一下您。” 秦小凯机械地问了声好，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儿子念叨了七八年的那个偶像组合中的成员之一啊。 只是去泡菜没几天，就已经这么放飞自我了？ 秦小凯想起那个陆家的小丫头，再对比眼前这个主动找到家里的漂亮女人，还是儿子喜欢了多年的爱豆，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而还在公司的叶女士收到了秘书的传话，得知她们要监控的女人已经从纽约抵达了旧金山，现在正在马林县的别墅内。 叶瑾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极为罕见地提前离开了公司。 第七十三章 首尔 秦小凯给自己泡了杯茶，听见传来了开门的动静，抬头一看，发现是叶瑾。 叶瑾看了看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小姑娘走了？” “你知道啊。”秦小凯悠悠地抿了口茶，“待没多久就走了，刚小荔也来了，两人一起走的。” “小荔来我倒是不知道。”叶瑾点点头，“当然要注意她了，万一在这边出了什么事，我怕你儿子要发疯。” 秦小凯笑了笑：“那倒是，不过我见到她之后想的是，难怪凉夜会喜欢她们那么久。” 叶瑾一直对Jessica有兴趣，闻言坐到了沙发上，认真地道：“怎么说？” “说话做事很得体，是中产家庭出来的，却很难得地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可能和她自己做生意有关，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很紧张，声音都在发抖，没多久就缓了过来，沟通很流畅。” 叶瑾点点头，听秦小凯继续道：“她来之前没和凉夜打招呼，所以没呆多久，就以凉夜朋友的身份拿走了凉夜的琴，就走了。” “还有，小荔刚过来说她也要去泡菜？你安排的？” “是啊，被我哥缠得不行，索性把那边新开的分公司给她了。” 秦小凯老神在在地摇摇头：“明明就是担心凉夜在那边惹是生非没人兜底了，把小荔派过去。” 叶瑾被拆穿，脸色一僵，猛然瞪向丈夫，怒道：“还不是你惯的！现在人捞都捞不着！” ————分割线———— 导致老爸被叶女士迁怒的某人真的又在惹是生非了。 也不能说是惹是生非，大学之后，他就收拢了自己的脾气，来了泡菜更是低调得不行，好几次面对挑衅，秦凉夜都笑笑，就过去了。 但这次真的没法忍。 秦凉夜露出了标准的发怒前的微笑，哑声对金孝贤道：“我大老远把人从米国那边叫过来，你现在随便一句就要把人打发走，再塞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进来？” 李炳翰在边上听到，忙把秦凉夜拉住，再忌惮地看了看那个站在一边后台好像很强大的小鼓手，压低声音道：“凉夜，你别说了，我来交涉。” 秦凉夜本来还要说话，听到李炳翰劝他，忍了忍，闭上了嘴。 “pd nim，合约上清清楚楚地写好了，我们有自主组成乐队的权力是吧？再说了，鼓手都和我们练习了半个多月了，这下换一个新人，一定会影响舞台效果啊……” 金孝贤看了看站在边上缄默不语的鼓手李珍世，一个头两个大，勉强笑道：“这个你放心，珍世已经把表演曲目练习好了，完成度很高，不会影响舞台的。” 李炳翰听完这句话心里就是一凉，果不其然，秦凉夜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眼那个叫做珍世的年轻鼓手，转头对着金孝贤一笑：“是我记错了保密协议？这首我的歌，还可以把乐谱透露给无关人士练习的吗？” 金孝贤心里叫苦不迭，本以为鼓手也是loen那边随便找的，谁知道居然是秦凉夜的朋友，而秦凉夜又那么固执，面对他的好言相劝和隐约的威胁都只报以冷笑，一口咬住合约不放，而身边这位年轻的鼓手是投资方的妹妹，他本来还愁着和投资方关系不近，好不容易投资方向他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很简单的请求，金孝贤自然满口答应，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 如今，不得罪人已经很好了，还谈什么拉近关系？ 金孝贤面上不动，刚要开口，就等到李珍世冷冷的声音：“要怎么样你才能让我当你的鼓手？证明自己的实力可以么？” 秦凉夜掀起眼睛认真地打量了这个长得很好看又少见的女鼓手一眼，毫不犹豫地道：“没可能。” 金孝贤继续劝说：“珍世也不是每场都要上，只是想要一个展现自己的舞台，如果她达到了你的要求，这件事也可以商量的嘛。” “没什么好商量的。”秦凉夜看了看那个作势要上台的女生，“凡事要讲先来后到，再说了，我不可能让我朋友受这种委屈。对了，那位鼓手xi，不用上台，没这个必要。” 金孝贤第一次担任主pd，本来就很受钳制，如今更是下不来台了，他心里有些愤恨，随即听到李珍世冷漠的声线：“我不是要坚持，只是我也受了很多屈辱。” 秦凉夜的脚步一顿，转身看了看台上已经坐在鼓前看起来很倔强的李珍世。 “所以要证明自己。” 话音刚落，李珍世的手一扬，带有强烈节奏感的鼓声使得嘈杂的演播厅寂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他的双手之上。 李珍世紧紧地抿着双唇，脸色看上去是很不健康的苍白，应该是化了很重的妆，狭长的眼线让眼神显得更有攻击性，明明是张很温柔的脸，但是故意让化妆师把她打扮得男性化一些，她的双手扬起又落下，秦凉夜听到身边传来的窃窃私语。 “年纪轻轻，实力确实不错。” “还是个女生，但力度是可以的。” 没有失误，一曲结束，李珍世从台上走了下来，示威般地微微仰头瞟了沉默着的秦凉夜一眼，脸色也好看了一点，秦凉夜听着工作人员对李珍世的夸赞，嗤笑了一声，道：“你知道我是吉他手吧？” 秦凉夜的问话出乎了鼓手的预料，她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知道。” 秦凉夜脱下了外套，交到了李炳翰的手上，直接拿起李珍世握在手上忘记放回去的鼓棒就大步流星地跨上了台：“我的鼓手打的鼓远远胜过我，所以只要我来就行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强，李珍世的瞳孔猛然放大，随即不忿地看着台上，微微鼓着嘴仿佛要看秦凉夜怎么自取其辱，但随着他脚下第一声有力的底鼓传出，紧凑又强烈的鼓声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鼓膜，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失神地看着台上这个吉他手演奏的鼓声。 李珍世不再说话，眼神猛然发出了璀璨的光亮，随即沉寂了下来。 IU在待机室等了很久，遍寻李炳翰未果，也来到了演播厅，她想到秦凉夜总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心里存了躲避的心思，所以今天来都是坐韩助理的车过来的。 但还是在这里见到了他。 李炳翰余光看到了IU，刚要走过去和她说话，便见IU抬了抬手，很专注地看着台上，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秦凉夜也很少这么认真地打鼓了，不得不说，那个年轻的鼓手的确给他带来一些压力，虽然技术远不如Jamie，但他不可能让Jamie去台上跟她对决，所以劝退李珍世的重任，只能他自己来。 到后段，秦凉夜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些薄汗，还好这首歌是他写的，练习的时候也上去打了两下，不然以他荒废已久的技术，可能真的压不过李珍世。 直到最后一个尾音消散，IU看着秦凉夜把鼓棒放好，才缓缓地收回目光，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要争乐队鼓手的位置，而凉夜的鼓手是他从米国叫来的朋友。”李炳翰有些无奈，在他的立场上，并不倾向于得罪投资方，但秦凉夜又不是他可以约束的艺人，他只能在气氛僵持的时候稍微缓和一下，“所以起了冲突。” IU若有所思，再一抬头，刚好看见秦凉夜的眼神也望过来，她心里一跳，但脸上反而露出了惑人的微笑，捕捉到秦凉夜皱了皱眉，才心一闷，一下收起笑容，转头对金孝贤道：“pd nim，再怎么样，彩排现场临时换鼓手，也不好吧？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loen知会一声呢？” 一句话出来，护短的倾向根本没有掩饰，他虽然知道秦凉夜也是loen新签的艺人，但没想到公司一姐IU也会这么护着他，他虽然不是特别清楚IU，但也听说过，IU的后台大得惊人。 秦凉夜这时也重新回到了人群中，从刚刚秦凉夜开始打鼓时就沉默下来的李珍世终于开了口，脸色极差：“你打得比我好。” 秦凉夜看了低落的女孩一眼，年轻人眼神沉沉，但没有了刚才的坚持：“我不为难你了。” “珍世啊……”金孝贤看着要走的女孩，心里很慌，处在得罪资方的恐惧之中，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得罪已经出来说话的IU。 秦凉夜看了看李珍世，刚刚在拿走她的鼓棒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手，并不是一个专业鼓手的手。 “你是弹琴的吧？”秦凉夜突然出口问她。 李珍世停下了脚步，本来在这里受了挫，期望也落空了，她只想快点离开，没想到秦凉夜居然看穿了她本来就不是专业鼓手。 “不好好弹琴，为什么要来争鼓手的位置？”秦凉夜看她沉默，知道她是默认了，压低了声音问道。 李珍世头一撇，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你管。” IU观察着李珍世不自然的神色和看向秦凉夜羞怯的眼神，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我的琴技胜过你，可以让我来做吉他手么？” 虽然倔强地说着不用他管，但李珍世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充满期待地问道。 “胜过我？应该没这个可能。”秦凉夜笑得很恣意，看到李珍世猛然恼怒的神色，话锋一转，“不过要是真的胜过了我，也未尝不可。” IU看着心满意足转身离开的李珍世和跟了出去的金孝贤，再看到秦凉夜又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就转身要走，心里气愤不已，李炳翰注意到两人微妙的气氛，忙对秦凉夜道：“刚刚是IU为你说话了。” 秦凉夜诧异地抬眼，正巧看到IU不忿地瞪着他，脸色冰冷又凶恶。 心里轻叹，秦凉夜觉得这事儿更麻烦了，但礼貌还是要有的，毕竟IU帮了他，不然就算李珍世主动退出了，也没那么简单就结束，IU的参与等同于是将两人绑在了一条线上，向大家宣布，这是她要护着的人，也帮秦凉夜吸引了火力。 ……好麻烦。 秦凉夜露出了礼貌的微笑，看起来不自然极了，轻声道：“谢谢。” IU轻蔑地瞄他一眼，看到秦凉夜尴尬的样子，心里才舒服了一点，直接走过去，也不回头，硬邦邦地道：“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欺负你。” 彩排现场要沟通的事情很多，折腾完了秦凉夜这边的事，李炳翰又跑去为IU奔波了，IU想了想，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一个公司的，就算我很不想帮，也不得不帮一下。” 走到转角处，她正巧看到那个被秦凉夜劝退的女生和金孝贤交谈着，眼神还频频瞟向秦凉夜那个方向。 这小心思简直是人尽皆知了！ IU狠狠地磨了磨牙，细数着Tiffany，泰妍，还有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女孩，呼出一口气，秦凉夜怎么那么会招蜂引蝶？ IU气急，又回头，想要警告秦凉夜几句，却发现秦凉夜早就从她的反方向离开了。 ……IU忍了又忍，考虑着人多眼杂，才忍住了返身跑过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路过金孝贤的时候，IU微微颔首示意，正巧听到金孝贤抱歉的声音：“珍世啊，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你……不要太见怪。” 李珍世余光看到秦凉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听金孝贤继续道：“我可以为你安排别的位置，这个节目是需要乐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当我们的专业伴奏。” “嗯……不用了。”李珍世淡淡地回绝了。 “你没生气吧？”金孝贤忐忑不安，李珍世的哥哥是他最大的一个投资方，如果得罪了，那真的就是焦头烂额了。 “我没生气啊。”李珍世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心里的斗志欲满满，“我一定要进他的乐队。” 金孝贤一愣，迟疑着问道：“他都这样拒绝你了……你心里……不在意吗？” 李珍世想起刚才秦凉夜在台上打着鼓，神采飞扬的样子，那阵激烈的鼓声从她的耳里传进了她的心里。 “天才是可以有特权的。” 金孝贤只能无语地看着满脸憧憬的李珍世，虽然很不爽，但也放下了心。 至少这样的话……他就没什么麻烦了，是吧？ 第七十四章 规矩 只是一个插曲，之后的彩排很顺利地完成了，秦凉夜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节目，但适应得很快，把灯光走位记住之后，只用上台走个过场就行了，歌都不用唱。 Jamie不知道刚刚的事，秦凉夜稍微好受了一点，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捋了一捋，感觉那个叫李珍世的鼓手也不是恶意要插进来的，最后还主动退出了，想想也能明白，是金孝贤在拿他乐队鼓手的位置做人情呢。 金孝贤。 秦凉夜冷笑一声，和Jamie坐上了李炳翰的车，在后排闭目养神，忽然听到车门被开的声音，IU站在门外，抬眼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让个位置。” 秦凉夜也不看她，往里挪了一挪，IU的呼吸粗重了一点，听到她重重地把包扔在座位上，然后把头凑过来，清甜的香橙味铺满后车厢。 “你很怕我？”IU说得意味深长。 秦凉夜反而笑了出来，无奈地道：“我为什么要怕你啊……” 坐在一边的Jamie看到这样的情形，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自觉地带上了耳机。 “最好是这样。”IU的眼神很幽深，“不然我就让你躲也躲不开。” 秦凉夜掀起眼帘偏头认认真真地看了浅笑嫣然，眼神却很危险的IU一眼，她轻声道：“怕我也不得不天天见到我。” 秦凉夜看到IU幽暗的眼睛里散落着星点，忽然想起欧洲中世纪古堡里蛰伏着的容貌倾城的吸血鬼，千年间一直耐心等待着她的旅人在某个疾风骤雨的满月之夜踏入古堡栖居，猎物就着壁炉入睡之际，就被长眠的主人钳住咽喉，尖利的牙齿清浅地刺入脖颈的血脉，低吟着：“很高兴见到你啊，我的仆人。” 可秦凉夜当然不愿意做仆人，于是他笑了笑，问道：“你有去看医生吗？” IU闻言一呆，眼睛眯了起来，推测不出她现在的心情，她只是趴到前排座位的椅背上，戳了戳李炳翰，腻声笑道：“oppa，凉夜oppa说我有病，我想想也是，所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个医生呢？” IU拖长了声音，故意地回头深深地看了眼秦凉夜：“我也很怕什么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把谁绑架囚禁在家里或者直接拿着菜刀就出门了什么的……” 李炳翰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突然被IU盯上，听到小恶魔的声音不自觉地一抖：“大小姐，你怎么会有病呢？我们智恩心理健康得很！凉夜你也是，说什么呢？” 秦凉夜鄙视地看了李炳翰一眼，他显然是被IU整怕了，当经纪人当到他这份上也是没话说，还好IU虽然平时有点不正常，对于工作还是很认真的，他们这才相安无事地共事了很久。 秦凉夜不说话了，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冷淡模样，IU低头看了会儿手机，看到张基河发来的消息，扫兴地一下锁上屏幕，看向窗外，静寂的眼神忽然一动。 “秦凉夜。”IU叫道。 秦凉夜打了个哈欠：“干嘛？” “我帮了你很多忙吧？你打算怎么谢我。” IU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对于外人是冷淡强势的，也可以表现得很顽劣很轻浮，但从她那天之后也想暂时避开秦凉夜这点就可以看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是彩排过后，她明明也想躲着秦凉夜，却发现秦凉夜好像更想躲开她，占有欲和胜负欲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只有她玩腻了没兴趣的人，还有敢无视她的男人？还说她有病？ 这种人不可以存在。 于是IU又用一副冷淡的兴师问罪的口吻问道，好像这样说话比不正经地说话更能得到秦凉夜的正视。 秦凉夜果然正眼看了她，神情看上去有些烦恼：“你想要什么？不然我给你首歌吧。” 也太敷衍了，连“写首歌”都没有，只是给首以前的歌吗？ IU在心里把秦凉夜锤了一万遍，面上却不动声色，直接拒绝：“不要。” ……秦凉夜感到有些受伤，音乐是他的自尊心啊，IU居然那么看不上？一定是今天的彩排还没有表演，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实力。 “那你想干嘛？” “嗯——”IU拖长了声音，假装在思索，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明天录制结束，请我吃饭吧。” Jamie这才摘下耳机，提醒道：“Lionel，明天是你生日吧？” 明天就是4月15日了！秦凉夜一懵，这段日子太忙了，以至于自己差点忘记自己的生日，IU闻言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是你生日啊，那么，如果我心情不错的话，说不定会送你个礼物什么的。” 秦凉夜无语地看了IU一眼，想起之前在韩食店泰妍承诺的会送他生日礼物，怎么现在都14号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忘记了吧？ 秦凉夜有些失落，语气丧丧的：“我还没答应呢。” “让你请我吃个饭都那么难吗？”IU的语气清清浅浅，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不是……只是明天……” “你有约了？”IU急急地打断他，语气已经有些不善。 “没有。”秦凉夜惦记着泰妍，又想着泰妍今天还不找他应该是真的忘记了。 也是，他一个小粉丝，不过是阴差阳错和Tiffany认识并且成为了朋友，和泰妍又没多大的交集，当初说会送他生日礼物，也只是礼貌地答应一下吧。 艹，我在失落什么鬼？秦凉夜甩甩头，鄙视了自己一顿，就听到IU强势的声音：“那生日就和我过吧。” IU想了想补充道：“不许拒绝。” Jamie笑了笑：“本来还想请你去弘大逍遥一下，既然你已经有约了，那我就只能自己去了。” IU听到弘大就知道Jamie说的是夜店，她当然不会放秦凉夜去那种地方，正巧车开到了她的公寓门口，她拉开车门下了门，定定地道：“明天录制结束我来找你，别想逃。” Jamie看着IU清瘦的背影离开，摇摇头，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怎么样，我这个助攻还不错吧？” 秦凉夜吐血，但又有种自暴自弃的想法在，最后也没有拒绝IU，虽然对他而言，弘大要比IU有吸引力多了。 夜店其实是个很有规矩的地方，说是玩玩，就是玩玩。 而IU却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说是游戏，先不论这游戏挺折腾人的，她自己说不定也搞不清楚，她玩的到底是游戏，还是人心。 她在找能救她的医生，可秦凉夜认为自己只能当个路人。 第七十五章 鼓 拿到皮克斯的酬金后，秦凉夜就拜托李炳翰给Jamie在同一个小区找了房子，怎么着也不能一直让兄弟住酒店吧。 下了车，回到家后意外地接到了叶荔的电话，秦凉夜看到了来电显示就是一愣，按了接听键后就听到叶荔颐指气使的声音。 “秦凉夜，我到首尔了！” 刚接电话就给他来了个大的，秦凉夜呆滞了几秒，在叶荔说出“你快点来……”后面几个字之前，及时地掐断了电话。 刚下了飞机，站在人生地不熟的仁川机场的叶荔也是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愣，随即脸上燃起了怒火，忽然听到身旁有一个声音：“您就是叶荔小姐吧？” 叶荔一抬头，就看到两个标准韩国长相的男人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看来这就是分公司里的人了，叶荔淡淡地点点头，收下他们的名片看了看，听了分公司代表的介绍，发现另外一个男人居然并不是他们公司的，看来是有所求了。 叶荔也不在意，上了车。 所以哥哥这种生物有什么用呢？ 叶荔咬着牙给秦凉夜发了条信息说她已经被接上车了，重新打了个电话，秦凉夜这才接起来，语气很生硬：“怎么跑首尔来了？” “你还记得我姑前几年在这里收购的那家奢侈品代理公司吗？”叶荔语气不耐，“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我姑让我来这边看看。” “哦。”秦凉夜不感兴趣，点点头，“那你加油，还有事吗？” 叶荔被倒霉哥哥一噎，努力平复了一下才道：“你以为我是要找你吗？我是来问我嫂子，她走的时候我忘记要电话了。” ……长长的沉默过后，秦凉夜迟疑地道：“我没女朋友啊……你问的是Tiffany吗？她不是在首尔吗？而且我跟她是假的。” “秦凉夜你也太没良心了！我怎么会问Tiffany，我问的是Jessica啊！”说到Jessica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猛地一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荔。 “你咋知道我认识Jessica？而且我也没和她在一起啊。”秦凉夜更懵了，忽然灵光一闪，“你不会见到她了吧？” “是啊。”原来秦凉夜还不知道啊，叶荔觉得自己好像破坏了西卡姐姐的惊喜，含糊道，“巧遇了。” “可你他妈不是刚到首尔吗！”秦凉夜心里一惊，想到一种可能，心跳都加快了，“她不会去旧金山了吧！” 秦凉夜什么时候那么聪明了？叶荔感觉自己坏事了，说了句：“是啊，但后来就没见到她了。”就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什么叫，“后来就没见到她了”啊！ 秦凉夜听着电话里的嘟声，也来不及发愣，手都开始发抖，心急如焚地给Jessica打了个电话。 还好是通的。 秦凉夜等待着Jessica接通，整个人都被一种恐惧和愤怒的情绪笼罩着，心都要跳了出来，想着如果Jessica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就立刻回家把锁在抽屉里的那把手枪带走去找那个混蛋。 十几秒的等待时间，他无比后悔当初没有把Mason太当回事，只想着不要给家里添太多麻烦，Jessica没事，暂时不要回旧金山就行了，Mason强大的黑色背景，他也没有在意。没想到，生活总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当初的不在意，成为了刺向他的利刃。 可他太笨了，没有准备Plan B。 电话还是没有被接通，秦凉夜满心满眼的烦躁不安，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客厅的柜子里翻出了自己的护照证件，拿起外套就要往外冲。 电话这时候被接通了。 秦凉夜没有放下心来，他的声音都在发抖，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更害怕接电话的不是Jessica，他一边喊道：“郑秀妍！你现在在哪儿啊！”一边用力拉开了公寓的大门。 脑子一片混沌，只觉得要被恐惧和怒火塞满，他很少有恨过谁，最多就是看不顺眼，但此时此刻，Mason成为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人。 拉开门的一瞬，站在门外身穿白衣的Jessica像是一条月光铸成的缎带，清冷的目光四面八方地环绕住了他。 Jessica单手拿着手机，小小的身体背着巨大的吉他包，看见了满头大汗脸色煞人的秦凉夜，神情从笑意盈盈变得有些愕然。 秦凉夜也拿着手机，忽然听到听筒里传来Jessica细细碎碎的声音，很小声，如同贴在他耳边的呢喃：“在你家门口。” Jessica的表情很惊讶，即使是初次见面时，她都没有见到秦凉夜露出这样要杀人般的表情，声音带了一些怯意，放下电话，轻声道：“你怎么了？” 秦凉夜怔怔地看着她，忽然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又拿手背擦擦眼睛，深深地抽了一口气：“你不接电话，我以为你出事了。” 秦凉夜这才注意到Jessica背着的吉他包是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去旧金山了？” Jessica这才明白过来，他肯定是从他家人那边听说了她独自去了旧金山的事，怕Mason又过来阴魂不散地纠缠，怕她出事，可她没有接电话。 于是她得以见到与平日里淡然悠闲的样子截然不同的秦凉夜。 Jessica拿出手帕踮起脚擦了擦秦凉夜的额头，一点一点把看得见的汗都抹掉，放下手的时候正巧看到秦凉夜双眼发懵的神情，心一软，直接伸手环住秦凉夜的后背，轻轻地拥住了他，温声道：“我没事啦。” 她的脑袋也轻轻地贴在秦凉夜的胸口，听见了秦凉夜跳得巨响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声，恍惚间让她想起了九岁那年在旧金山华人街看到的中国鼓表演。 火光冲天，漫天的焰火纷飞，十几台中国鼓没有停歇地擂动着，锣鼓喧天，撞得人心脏发疼，她就站在街角不愿意再走路，好像是整个魂魄都被勾走了。 Jessica的恍神忽然被打断了，一滴冰凉的液体从上坠下，直直地打在她的发间，她感受到浑身僵直的秦凉夜突然抬起手，胸口起伏着吐出一口气，抹了抹脸。 明明不是喜欢那种会哭的小男生，在她看来似乎太女生气了一点，但她此时却一点都不觉得秦凉夜软弱，只是想起从旧金山市区前往马林县途经的那条长长的金门大桥，在车上忐忑不安又刺激的心情放到现在来看，精心准备的惊喜居然成了惊吓，好像是值得的，又好像不应该那么去做。 可她注定就是轰轰烈烈热爱冒险的人啊。 秦凉夜忽然哑着嗓子，声音从上方飘来：“下次不要这样了。” 这种被男人温柔珍视着的感觉真是太久不见，瞬间，Jessica眼圈一红，泪如雨下。 第七十六章 耐心 “所以你去旧金山，就为了拿我的琴？” 秦凉夜单手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听坐在桌子对面的Jessica把她的米国之行说完，整个人气得咬牙切齿。看了看表情很无辜的Jessica，再看了看她进了公寓就放在墙边的吉他包，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刚刚的余威还在，Jessica变得软萌可欺了很多，观察着秦凉夜的脸色，小声解释：“不是你一直说琴不好手痛的吗……特意掐着时间去拿的，不能影响比赛啊。” 秦凉夜还能说什么，本来就是着急，心里的火都是对Mason发的，哪里会对Jessica生气，何况她还拿回了自己喜欢的琴。 Jessica却不依不饶，趴在桌子上轻轻揪了揪秦凉夜的袖子：“还在生气？” ……恶意卖萌也太犯规了吧。 秦凉夜沉默了会儿，偏过头去，轻声道：“我想了想，不让你回旧金山也不现实，你家在那也有朋友的吧。但你最近真的不要回去了，处理完我再告诉你。” 按照秦凉夜讨厌麻烦的性格来说，这等同于承诺了，Jessica心里温暖，弯起嘴角一笑，道：“不用为我做这些，我家不回去也没什么问题，都在首尔扎根那么多年了。” “恶心的是他，凭什么担责的是你？”秦凉夜神色冷漠，“你就当我看不过去。” Jessica戳戳秦凉夜的脸，看他那么冷漠的样子觉得好玩：“你以为我不想报复他吗？你就当把猎物留给我。” 秦凉夜这才看了眼Jessica，她看起来漫不经心，眼里却闪烁着火光。 她是认真的。 明明Jessica此时的事业还在起步阶段，可她眼里燃烧的意欲居然让秦凉夜觉得，她说的话还真不是异想天开，是真的可以实现的。 Jessica撑起脑袋，眨了眨眼：“我要让他明白，有些人不是他可以染指的。” 这才是2018年的女王郑秀妍啊。 秦凉夜叹息，觉得眼前人真是无比的美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想着还是要打个电话给叶女士报备一下，千万不要出什么让他后悔终生的意外来。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什么事的话，我倒是有几个建议。” 又是这种给人挖坑的语气，秦凉夜戏谑地一笑，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你说。” Jessica的眼睛透亮无比，眼里的喜欢像是要溢出来一样，她巧笑嫣然：“建议你尝试喜欢我吧。” “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 ————分割线———— 一夜没有睡好，真正地在14日经历了大起大落的秦凉夜迎来了自己的27岁生日。 他不是一个在意自己生日的人，从前倒是很在意少女时代们的生日，还开了一个facebook来专门为她们发生日祝福，不过到现在已经好久不用了，密码都忘记了。 生日只在偶然间告诉了泰妍一个人，IU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的，毕竟他在这里的人脉关系稍微有些复杂，秦凉夜很不喜欢处理，所以干脆不处理。 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想躲的越要来？ 4月15日0点0时，裴珠泫在分手后给他发了第一条kakao，内容是。 生日快乐。 秦凉夜捧着手机想了很久，回了一条，谢谢。 那个吻到现在他还记得，仔细回忆下还能感受到嘴唇上的余温和裴珠泫淡淡的香水味，她真的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女人，只是所有的光芒都暂时掩盖在了她完美的神颜下。 他以为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不想她隔了很久又发了一条消息：要什么礼物？ 在裴珠泫之前的几个小时，Jessica又毫不掩饰地袒露了自己的心意，比起第一次强势的心动，这次要温和许多，后劲也更大了。秦凉夜直到后半夜都在回想着那段对话。 “我不想做个很犹豫的人，所以……” 秦凉夜还是要婉拒她，当然，面对这样的Jessica，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秦凉夜心里的火花不知道暗暗地亮了多少遍，但是就是因为对象是Jessica，所以他不敢。 不是觉得自己很差配不上她，他对自己的未来没什么怀疑，就算不靠家里，要养Jessica也不会多费力。只是他不确定这些在他心里隐秘亮起过的火花可以持续燃烧多久，是不是一会儿就要消散了，而且和裴珠泫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如果说是理想型，泰妍仍然是在第一顺位的，他不想那样的遗憾卷土重来，他折腾不起了。 敏锐地看穿了秦凉夜的心事，Jessica虽然有些失落，但相处下来，她也慢慢明白秦凉夜的为人，如果他一口答应下来，或许当晚她会很高兴，但缓过神来，反而会觉得不真实。 她喜欢上那个人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Jessica的声音很温柔，轻轻说道：“你可以犹豫的。” 秦凉夜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到Jessica和声音一样温柔的眼睛，水润得发亮。 “你还有很长的时间去犹豫。”Jessica摸了摸秦凉夜的头发，认识了秦凉夜之后，她总是忍不住和他多一些skinship，“因为我对你意外地有很多耐心，我好像把剩余人生里的所有耐心都给你了。” 秦凉夜差点没顶住，他也不知道Jessica什么时候那么会说情话了。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情话是真的很有效，每次Jessica说完之后，秦凉夜总要想她很久。 她在他的生活里留下越来越多的痕迹。 背着吉他包下了车，再次来到MBC电视台的秦凉夜如是想到，再摸了摸自己的琴，连琴都是她带回来的。 不管怎么样，歌手录制的第一天，新生活也要开始了。 ————分割线———— “帕尼回LA了？！” Sunny躺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面前看起来很是抓狂的金队长nim，睡眼惺忪地点点头。 ……泰妍眉眼沉沉，看起来很忧愁。 “你怎么了？”Sunny觉得泰妍最近有些奇怪，不是一个人突然地傻笑出来，就是悄悄地叹气，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难解的谜题。 的确是谜题，她早早地买好了秦凉夜的生日礼物，又不知道怎么送，也不知道怎么和帕尼说，直到拖到15号，她才决定告诉帕尼，并且让她转交自己的心意给那个臭小子。 的确是臭小子…… 泰妍叹息，一下子觉得头疼至极，只能摇摇头：“不是，只是想她怎么没和我说。” “去拍MV吧，不过家里出了些事，她就先走了。” “哦……” “对了，你今天有个MBny挑眉，“带我去MBC吧，今天不是歌手首次录制？我先看凉夜xi唱歌了，一定很帅。” 第七十七章 剧本 虽然已经彩排过两遍了，李炳翰也和他说过了好多录制时的注意事项，但走进采访室，看着十几台很有架势的摄像机，秦凉夜还是有些不习惯。 他好像是最后一个来录采访片段的，其他人在之前几天就陆陆续续地录完了，过会儿采访结束，晚上五点，观众就要进场开始正式的歌曲竞演了。 采访他的是一个女pd，给他说明了机位后就站到了后面，开始了录制前的采访。 「凉夜xi，收到歌手邀请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秦凉夜垂眸想了想，笑道：“好奇和兴奋吧，因为我从来没有正式登上过什么舞台，最大的一场就是学院的毕业汇演，一直在幕后活动，突然觉得就这样站上舞台也不错。” 「呵呵，其他的歌手都是犹豫了很久才选择出演的，因为歌手的舞台会给人带来光芒和注视，同时也会承受许多压力哦，凉夜xi从来没有犹豫过吗？」 “没有。”秦凉夜的声音很笃定，“那时候我正巧遇到了一些变故，正好就收到了歌手的邀请，我也不是很在意压力，唱歌是我的事，评价是大家的事，只要按照自己心里的去唱就可以了。” 他想想了补充道：“当然，如果可以在这里得到大家的喜爱，我会非常满足。” 女pd被秦凉夜开朗的一笑晃了晃眼，笑得人畜无害还露出两个小酒窝的秦凉夜迷惑性和杀伤力都太强了，直到边上的摄像师推了推她，她才缓过神来继续采访。 「你知道你Youtube主页上的三首歌曲在泡菜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吗？」 “是，好像是有很多朋友叫我去录制来着，不过大多数是韩文，哈哈，我还看不懂。” 「咦？说到韩文，凉夜xi一直是在用韩语交流呢，口语很流畅啊！」 “我之前的话就有一定的基础，因为确定要来出演歌手，所以在这段时间温习了一下。” 如果这个节目只有他一个外籍的话，秦凉夜可能还会说更多好听的话，比如什么要有诚意啊，来这边发展学会语言是基础的尊重啊，但因为还有中岛美嘉和格雷森蔡斯两个外籍歌手，格雷森他不清楚，中岛美嘉资历那么深，答应出演就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了，还去学习韩语，完全没可能。 这种情况下，这问题就是个坑，多说多错，还容易得罪人，于是秦凉夜迅速略过了。 女pd也惊讶于秦凉夜的敏锐，抬头看了微笑着的新人歌手一眼，也不纠缠，换了个方向，聊起了音乐。 音乐是秦凉夜的专业，也是他这辈子最认真去追求的东西，秦凉夜开始滔滔不绝，眼里熠熠生辉，从爵士说到摇滚，从流行说到那些还不被大众接纳的乐种。 女pd被他眼里的光芒震慑住了，这样的秦凉夜居然可以让她信服：他对音乐是绝对虔诚的。 然而采访还是要继续，女pd继续提问。 「不过这两个乐种在世界范围内都在没落啊，凉夜xi有没有想过从泡菜开始，让摇滚重新进入大众的视野呢？」 秦凉夜笑着说了一段话，女pd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愣了好久，才反应了过来，如果这一段也播出的话，他们设计的话题还会达到理想中的效果吗。 因为秦凉夜虽然还没登台，但在言语中表现出的恰到好处的自信，对于音乐的百分百热情，让她都有点被折服了。 秦凉夜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一录就是三个小时，灯光晃得他眼睛都疼了。 当艺人真是折磨人啊…… 终于熬到差不多该结束了，秦凉夜在这期间找了好几个机会介绍了一下他的鼓手Jamie，直到屁股都坐疼了，还要维持着端正的坐姿，但pd还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问道。 「这次首发的歌手中，凉夜xi最期待哪位呢？」 “当然是都期待啦！和那么多厉害的歌手竞演，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对于亚洲音乐最最着迷的就是《雪之花》这首歌，中岛美嘉前辈、朴孝信前辈，还有朴基英前辈都演唱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期待他们的《雪之花》现场。” 女pd点点头，嘴角挂上一抹挑事的微笑。 「其实有好多歌手不太清楚凉夜xi，因为凉夜xi一直是在幕后活动，也是因为和Tiffany xi的新闻才进入大众视野的吧？」 这个问题好尴尬，秦凉夜皱了皱眉。 「不过同样的问题，IU xi回答的却是最期待您的演出。」女pd说着说着递给秦凉夜一个ipad，上面播放着IU的采访片段。 “嗯……如果说要最期待的话，应该是秦凉夜xi吧，实际上很早就知道他了，是一位很有才华的音乐人，最近也和我签了同一家公司，稍稍熟悉了些，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关注他。” IU录制采访的时候他们应该还没彩排吧？那时候他刚拒绝了她啊，秦凉夜真的搞不懂IU是怎么想的，还在节目里cue他，一个公司的也不用那么照顾吧…… 秦凉夜尴尬地看穿着黑色连衣裙画着淡妆看起来很清纯的IU夸完他，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再联想她昨天的那些威胁。 把人囚禁在家……拿着菜刀出门……让你躲也躲不开……别想逃…… 秦凉夜越发确定IU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ipad中巧笑倩兮的IU听到了pd关于“那你觉得秦凉夜xi在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的问题，顿了顿，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又舒展开，眼睛闪闪发亮，看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秦凉夜努力维持着面瘫状态，觉得IU还是在整他，这样说确定不会被她的粉丝anti吗？就算不会，他现在在大家眼里还是Tiffany的男朋友啊。 女pd的声音适时响起。 「凉夜xi有什么话对如此推崇你的IU xi说呢？」 秦凉夜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ipad还给了pd，理了理，觉得IU之前的夸奖都是假的，主要就是为了报复那天他的拒绝，才说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秦凉夜扯着嘴角笑了笑，全然没有之前的神采飞扬，看起来很尴尬。 “谢谢IU xi。” 这一季没有什么经纪人的功能设计了，不然如果经纪人还有那个辱华的朴明秀的话，秦凉夜还想着会毁坏他的好心情，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琢磨怎么对付他。 采访结束后秦凉夜进了自己的休息室，Jamie他们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一路上都有VJ扛着摄像机对着他，秦凉夜有点不自在，还好很快就到了抽签环节，秦凉夜看了看自己的顺序。 第六位。 还不错吧，秦凉夜专注着看着电视上转播的现场画面，当指针恰好转到5点时，瞬间舞台上也亮起了一束光。 他看见IU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礼服，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对着正中间的摄影机清浅地一笑，清纯无比，果然担得起国民妹妹的称号，台下甚至传来了男生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键盘韩泰勋和贝斯手徐光国都是二十五六岁的男生，一部分玩音乐的人也很喜欢玩感情，他们俩恰巧在其中，好几次练习结束后，秦凉夜都听到他们暗暗讨论着等会要去夜店待一会。 看起来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男生了，秦凉夜却看到他们俩对视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惊叹：“IU xi真漂亮啊……这个气质……” 秦凉夜转头看着电视，嘴角一抽，忍了又忍，听到他们大有就此讨论一番的趋势，才回头道：“你们说的话都会被收音的。” 他现在只想快点和IU撇清关系，不想蹭她的人气，不想靠她收获关注，更不想自己的乐队成员在他的休息室里讨论IU。 IU很流畅地说完了开场白，秦凉夜认真地关注赛程，听她说：“好啦，介绍也到这里了，接下来就要开始正式的竞演了。今天的竞演主题是‘我’。” “而第一个演唱的人，也是我。” 话音刚了，舞台上的灯光统统熄灭，随着钢琴声的显现，一束追光亮起，将IU精致的侧脸照得神圣无比。 这首歌是她的出道曲，《迷儿》。 秦凉夜也知道，这首歌大概是她送给那个歌迷的最后的礼物。 当听到IU眼里闪着泪花全身心投入地唱着： “倾盆的大雨让我连面前的一寸也看不到 肆虐的大风让我连仅有的一步也迈不出 像站在悬崖边一样虽然我害怕得发抖 聚合小小双手的我只有一个祈祷 回来吧回来吧“ 好像IU心里真的是沉甸甸地压着很多事情，不然她无法唱出这首歌里的绝望，比起出道时的录音室版，反而是这个现场版更能打动人心。 虽然不清楚除了那个歌迷外IU还遭受了什么，但如果只是那一件事，肯定不会让IU变得像现在一样敏感脆弱又有攻击性，一定还有别的事一起呼啸而来，慢慢地压垮了她的精神世界。 最后一个尾音消散，台下观众的鼓掌声连绵不绝，大特写的IU眨了眨眼睛，把泪水憋下去，朝着观众们露出一个甜美无忧的笑容。 秦凉夜忽然又觉得IU很可怜。 “这是我的出道曲哦，也要送给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迷，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呢？” IU听到台下传来的“喜欢！”眯着眼睛满意地笑了笑，继续主持道：“好了，那么下一位歌手呢……” 秦凉夜听着歌手们的演唱，时不时在一曲完毕后和Jamie讨论一下，直到五位歌手都唱完，这一季的歌手的确实力强劲，IU的成名曲和三段高音还没唱呢，现场的反应已经很不错了，还有朴孝信，泡菜的情歌皇太子，唱起歌来的感染力不是随便说说的。 该到他了，秦凉夜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快燃烧了，站在后台，距离舞台只有一步之遥，Jamie他们已经趁着灯灭的时候走到了舞台上，秦凉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到引导朝着他做了一个手势。 玻璃门猛然敞开，秦凉夜大步地走到了舞台中央，拿起了吉他，流畅地把手搭在了琴弦上，现场很安静，可以清楚地听见台下的窃窃私语。 “这是谁？没有见过？” “是外籍啊，Tiffany的男朋友。” “哦，那个秦凉夜啊。” 这些杂音通通被他忽略，秦凉夜闭上了眼，听到Jamie踩了一下底鼓，随即开始猛烈地敲击，贝斯声潜伏在激烈的电子鼓声中，他猛然睁开眼，满眼的璀璨。 “I got my head checked（我的头就像被一台） By a jumbo jet（超大的喷射机碾过）” 第一句开口跪，他学过声乐，声线又很特殊，具备少年感的同时也不缺磁性，此时他全身心地投入了演奏，没有注意到台下的观众瞬间收起了审视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 秦凉夜微微勾起嘴角，手不断拨动着琴弦，很快开启了第一段高潮。 “Woo hoo！When I feel heavy mental（当重金属音乐响起时）” 台下的观众们明明是来当评审的，但听到第一声“woo hoo”出来时，他们的血液都被这声欢呼给点燃了。 而秦凉夜演唱时的表情又实在太好，导播切换着机位，觉得秦凉夜的表情太适合大特写了，当他操纵摇杆将摄影机移到合适的位置时，高潮正好进行到最后，秦凉夜唱歌时的两个小酒窝极为抢戏，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唱最后一句词时桀骜又不羁的眼神，正巧对上了大特写。 “Pleased to meet U！（请多指教～）” 金孝贤看着直播画面，听到身边的女副pd抽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个人也太适合舞台了吧。” 金孝贤想着刚刚粗略看过的秦凉夜的采访片段，明明采访的时候是那么谦逊又滴水不漏的一个新人，到了真正的舞台上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差，一点也不怯场，完全不像个新人，尤其是他最后一句“Pleased to meet U”结尾的颤音，骚气到令人发指，让人的情绪跟着燃了起来，随着他的节奏一起欢呼颤抖。 他在读大学时就进入了电视台工作，当然知道，这样的反差，加上绝对的实力和才华，会有多吸粉。 “pd nim。”女pd等待着秦凉夜把整首歌唱完，已经完全被这个男孩子吸引过去，犹豫道，“真的还要继续原来的剧本吗？” 第七十八章 剧本（二） 金孝贤沉默了会儿，没有直接回答那个问题，对女pd道：“刚才泰妍和Sunny来问我要了两个位置，叫导播注意多拍她们。” “已经通知下去了。”女pd轻叹，把画面切换到前排，即使在熙熙攘攘的观众中，也能一眼就看到化着淡妆的泰妍和sunny，顶级爱豆的颜值和气质都不是随便说说的，她们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只是现在的情况略有些不同，秦凉夜唱完最后一个音，正在做收尾，她们四周的观众都如梦初醒地从强烈的节奏和快感中清醒过来，开始疯狂地翻起了节目单。 Sunny听到琴声渐消，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身体不自觉的晃动，她的手一直无意识地扯着泰妍的衣袖，感觉在这首歌的演奏过程中，她的意识都要被秦凉夜抽离走了。出道那么多年，听过那么多现场，感人的很多，燃的也不少，但是这种燃中还带着一丝诙谐骚气的摇滚她是真的没有体验过，当Sunny激动地转头看向泰妍想要和她交流一下的时候，却发现泰妍用一种她觉得极为陌生的眼神凝视着舞台中央。 也不能说陌生，只能说很久不见这种眼神了，Sunny觉得怪怪的，但又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 泰妍这时也缓了过来，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sunny，轻笑道：“他居然现在才出道。” Sunny也不去追究刚刚的疑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也不说说他的出道舞台，居然是我们的顶级歌唱节目《我是歌手》？” 泰妍弯起嘴角笑了笑，转头看向台上出神，她还不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但她第一次可以听演出听到这样的感觉——感觉自己正在天上飞，也感受到自己和演唱者的惺惺相惜。 直到音乐声全部停止，秦凉夜才从自己的世界挣脱出来，往台下一扫，正对面的就是泰妍，还有她身边的Sunny。 秦凉夜忽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一僵，迟来的紧张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的确是在泰妍面前唱过歌没错，但那首歌很温柔，他觉得很符合自己的气质和对泰妍的感情。 这首歌太浪了，他刚刚也太自我陶醉，又不会管理表情，千万别让泰妍以为他是个不正经的小流氓吧。 秦凉夜头痛极了，拉着乐队跟观众们鞠了个躬道谢，就急匆匆地要下台。 观众席发出了喧闹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声音太杂了秦凉夜都听不清，在台阶处正巧看到了缓缓走上台的IU，她提着礼服的裙摆走上了舞台，一只手拿起麦克风一只手伸出来挡了挡秦凉夜的去路。 “凉夜xi，按照流程你应该和观众说几句话的哦。” 洁白的皓臂让秦凉夜稍稍晃了眼，Jamie隐晦地一笑，朝秦凉夜眨了眨眼，迅速地侧边台跨了下去，观众席也传来了这样的呼声：“说几句吧！” IU穿着高跟鞋还是没有秦凉夜高，她仰着头看他，眼睛也亮晶晶的，笑得很甜，双手捧着麦克风递了过去。 这一幕中的两人太过般配，导播切换着机位，都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 “嗯……”秦凉夜接过话筒，偷偷地瞄了眼泰妍那边，看到她正抿着唇看着自己，索性也不躲避了，直接冲那边洒脱地一笑，“唱之前没有介绍，这首歌叫……” 台下立马有男生兴奋地接道：“叫《song 2》！！” 秦凉夜往发声的地方看了一眼，也没看见是哪个朋友发的言，但现场的反应让他很知足，他腼腆地笑了笑：“对，是我自己创作的歌，《song 2》，写这首歌的时候是怀抱着很多的心思，但之前知道了第一期的主题是‘我’后，我就立马决定要唱这首歌，原因很单纯，只是想对在场的观众还有会听到这首歌的朋友们问个好，Pleased to meet u～” 观众中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秦凉夜甚至隐约听到了女生们兴奋的低喊。 搞什么，我可是实力派，秦凉夜颇为自矜地抿唇，在台下观众看来又是在腼腆害羞了，台上霸气自信，台下腼腆害羞，现在的观众粉丝最吃的就是这一套，而秦凉夜无心中的表现给了他们很大的脑补空间，要不是歌手录制现场不允许携带手机入场，她们说不定现在就会开始搜索秦凉夜的官方粉丝俱乐部。 “不多说了，希望你们可以喜欢这首歌，当然，希望能让你们看到更多不一样的我。” 秦凉夜朝台下点了点头，把麦克风还给IU，也一步跨下了舞台，刚走进后台通道，就听见IU轻快的声音：“那个小子有点帅哦？” 秦凉夜完全不相信台本上会这么写，但观众还真的是很宠IU，一点也舍不得她尴尬，不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立马捧场地回应她：“内～” 好像还是男生的声音大一些…… 秦凉夜尴尬得发抖，咧着嘴一脸无语，一偏头，才发现摄像机正怼着他的脸拍。他被吓得往后一缩，反应过来表情更加无语，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VJ一边拿着摄像机，一边内心激动。 这是什么样的神仙性格，又真实还能真实得有点可爱，比起千篇一律的演艺圈人设要更吸引人一万倍。 好好地把歌唱完，把琴弹好了，秦凉夜倒没有再去纠结歌手的事，反而想着泰妍和sunny怎么来了，不会是她想起来要送自己生日礼物了吧？ 秦凉夜隐隐开始有些激动，说实话，他倒很无所谓礼物，只需要泰妍在kakao talk上的一句“生日快乐”当粉丝福利就行了。 跟着引导直接去了新演播厅，演唱完毕的歌手直接在那边等待宣布最后的结果就行了，秦凉夜进去的时候，几位都坐在椅子上跟他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 但很快，他们都没有心情去讨论之前的演出了，因为中岛美嘉开嗓了。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因为有海猫在码头悲鸣” 第一个音节发出后，演播厅鸦雀无声，秦凉夜都没有坐到他的位置上，只是站在演播厅中央，愣愣地看着电视上转播的画面出神，等待歌声渐浓，慢慢地红了眼眶。 “尽考虑着死的事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地活” “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我对世界稍微有了期待” 虽然她患的咽鼓管开放症至今尚未痊愈，但秦凉夜还是被中岛美嘉歌声中浓厚的感情唱得头皮发麻，整个脑子一片混沌，眼睛都发红了，其他的嘉宾也停止了笑闹，认真地聆听着。 第一场竞演的结果应该已经没有了悬念。 在事后的采访补录中，秦凉夜被问道：“凉夜xi对于中岛美嘉的歌声给出的反应是最隐忍也是最强烈的，当时凉夜xi在想什么呢？” 秦凉夜认真地想了想，道：“音乐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对于差点失去它又幸好从伤病手中把它夺回来的前辈，可以感同身受，并且体会到了人的神圣之处。” 秦凉夜的眼神充满敬佩和向往：“她真的在用人生唱歌，我也想唱出这样的歌。”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他眼中的清澈和虔诚感动到了，金孝贤凝眉看着剪辑师的电脑，沉思了一会儿：“这一段也不要放在正片里了。” 而泰妍临时接到了访谈补录的通知，Sunny抱怨了一顿，因为是泰妍开车载着她来的，她这下只能让助理来把她接回去，跟着泰妍去车里拿了包，Sunny上了助理的车，回头一看，恰好看到站在路边的泰妍抬头望了眼背后高耸的电视台大楼。 夜晚的星光洒进了她的眼睛，Sunny终于想起泰妍在秦凉夜唱完歌后的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她们第一次登上出道舞台的时候，泰妍也是这样的眼神，炽热又向往，眼眸深邃，蕴藏着大半个宇宙。 不过秦凉夜虽然是唱得特别好，但更能打动人的是中岛美嘉吧，阅历和感情摆在那里，凉夜xi的歌声还需要更多的经历来丰富啊…… Sunny坐在保姆车上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隐隐的不安还是爬上了心头。 第七十九章 选择 场外的观众已经开始散场，还在讨论着刚刚的演出，不得不说，这次歌手4请了三位国外歌手是正确的，给了观众们很大的新鲜感，如果说格雷森蔡斯是中规中矩的那一挂，中岛美嘉是震撼人心，那秦凉夜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了。 特别是他最后的发言，让所有人都期待起了他下一期的选歌。 竞演结束了，不过秦凉夜也只能和格雷森多聊聊，97年的米国男孩，果然是对韩文一窍不通，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在边上默默地呆着了，秦凉夜看不过眼，过去和他聊了会儿天。 直到中岛美嘉和IU进入了演播厅，气氛才热烈了起来，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表示欢迎，寒暄的间隙，IU偏头看了看跟格雷森站在一起的秦凉夜，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道：“凉夜xi刚刚唱得真好。” 秦凉夜逃不过去，应了声，坐回了位置，谁想IU也直接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淡淡的橙香溢来，秦凉夜忍不住心猿意马，却不是因为IU此时温软可人的样子，而是她捂住了挂在衣服上的麦克，偏头躲过摄影假装整理头发的同时轻启红唇：“不要忘记昨天答应我的。” IU很坚持地看着他，秦凉夜怕她在录制现场发什么疯，经过那么多次和金孝贤的交流，他发现金孝贤可不是徐贤口中的那什么“人很好很有原则的pd”，而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于是秦凉夜不情愿地从喉咙挤出一声“嗯”，成功地收获了IU极具迷惑性的一笑。 颁布结果的时候果然是没悬念，金孝贤走进来，还是和前几季一样卖足了关子，报个名次都迂回得不行，其他人的语气都跟着金孝贤透露的信息大起大落着，秦凉夜耐着性子配合了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IU就坐在他边上，感受到秦凉夜那边有动静，偏头正巧看到秦凉夜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地弯起眼睛，连宣布名次时的紧张感都消散了一点。 最后她得了第四名，虽然不是理想中的第三位置，但因为她近年来并没有完成转型，在大众看来也是爱豆和solo女歌手难辨，第四名的成绩起码可以暂时在歌手站稳脚跟了，不过让她不爽的是，秦凉夜拿了第三，稳稳地压了她一头。 第一是中岛美嘉，大家都没什么异议，第二是朴孝信，但从今天的现场来看，秦凉夜觉得他虽然唱功不错，但从效果来说，应该没有他的表演好。 啧，都是泡菜这边的自尊心不允许两个外籍占领第一第二啊…… 录制就这样结束了，李炳翰等在演播厅外面，看着秦凉夜急匆匆地冲了过来，精神一震，然后马上就看到紧随其后连礼服都没换的IU脸上挂着甜笑，叫了他一声“oppa”，眼神却一直盯着秦凉夜，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样子。 李炳翰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压低了声音警告：“这是电视台啊！小公主你想耍横也要等上车再说。” IU不理他，看着边上回避视线的秦凉夜，冷冷地道：“你又躲我了。” 秦凉夜这时也缓了过来，靠在墙上斜睨她，一脸无语：“谁让你在摄像机还开着的时候就要抓我。” “抓你？”IU荒唐极了，怒极反笑，“那叫挽手啊！挽！” “反正，在摄像机前，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距离。”秦凉夜非常认真，“你要我被你粉丝黑死吗？” “这样啊，好吧。”IU答应得非常爽快，爽快到秦凉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她猛然凑了上来，两人距离只有不到十厘米，还眨了眨眼，一脸坏笑，“那么没有摄像机的时候就可以吗？” “……”秦凉夜沉默了，李炳翰也沉默了，感觉事态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我要回去睡觉了。”秦凉夜理智地决定不搭茬，瞄了眼开始咬牙的IU，对在边上忧心忡忡的李炳翰道，“炳翰哥，送我回去吧。” 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秦凉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悦耳的声音叫他：“秦凉夜。” 泰妍看到秦凉夜呆楞地回过头，抿嘴一笑，再看到IU审视的目光也望了过来，才长长地“啊”了一声，好像是才看见她的样子，笑道：“智恩，好久不见。” “刚刚看到欧尼在台下听了！”IU的变脸速度令人咂舌，立马换上天真无邪的笑脸，“可是不能离开主持台，所以没办法去跟泰妍欧尼还有sunny欧尼打招呼呢。” 两人说了会儿话，泰妍的眼神又投了过来，秦凉夜这回不着急走了，歪头一笑：“泰妍。” “嗯。”泰妍也走了过来，问道，“等会没事吧？答应你的，生日礼物。” 秦凉夜看了看骤然沉默下去的IU，有些于心不忍，但泰妍继续道：“帕尼去洛杉矶了，赶不回来，也拜托我传达一下她的心意，礼物在我车上，我先下去拿车，要是你空着的话可以和我去拿附赠品，有事的话也没关系。” 秦凉夜目送着娇小精致的泰妍走进了电梯，IU一直没有再说过话，李炳翰知道IU邀请秦凉夜在今天的录制结束后去吃饭的事，这时候感受到了气氛的胶着，出来缓和：“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家休息吧。” 他知道秦凉夜没有正面答应过IU，如果说今天秦凉夜直接回了家，那IU可能会气一会儿，但要是秦凉夜这边拒绝了IU，却答应了金泰妍，这件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很可能伤及到两人的感情。 ……虽然他觉得这两人真是谜一般的关系，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IU又玩心大发了，而秦凉夜又很清醒，不愿意陪着IU闹。 秦凉夜也面临着一个选择，虽然至今他已经做过了很多的选择，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他是个很懒惰的人，从来这边因为感情问题很头痛就知道比起短暂的吸引，他更害怕吸引过后无休无止的麻烦。可他又是个不愿意将就的人。 气氛沉沉，他看着IU固执的眼神，突然想起了弗罗斯特的那首诗歌。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第八十章 选择（二） 李炳翰拉着两人进了电梯，气氛僵硬又冷凝，秦凉夜看了看一脸忧色的李炳翰，还是转头对IU道：“抱歉，我……要去找她。” 他没有正面答应过IU，因为这些天和IU相处了之后，他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对劲，所以心里有了顾忌，也有些同情，没有干脆地拒绝。 其实他现在面临的选择，并不是一个多难的选择，他大可以和泰妍说，因为之前和IU约定好了录制结束后要请她吃饭，所以不能赴约了，泰妍的邀请是临时邀请，这样泰妍没理由生气，也不会刺激和得罪IU。 但这样的选择，说是选择了，在他看来，是另一种懒惰，把责任推诿得干干净净，把自我也统统丢掉了。 于是秦凉夜继续道：“我没什么好辩解的，如果伤害到了你，我也只能道歉。” IU的眼神平静如水，她别过头去，压抑地沉默着，直到电梯的门打开了，才冷漠地说了一句：“随便你。”随即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 秦凉夜皱了皱眉，跟着出了电梯，李炳翰在他身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算了，回去我再劝劝她，其实你和她就这样，保持距离也挺好的。” 秦凉夜没有因为IU的话多难过，反而是听到李炳翰的话之后心里一闷，连她朝夕相处的经纪人都这么忌讳她吗？还说自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秦凉夜闷了会儿，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她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公司真的不去重视一下吗，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李炳翰有些愕然，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她不能和男人走得太近。心理问题……我从接触她开始她就是这样的啊，小女孩性格调皮善变……爱玩点不是很正常？” 秦凉夜揉了揉脸，两人进入了停车场，他压低了声音道：“她给我的感觉就是碰到了过不去的坎，到处玩来找安慰，你们这都不用处理一下？” 李炳翰平时只看到了IU恶作剧戏弄人的一面，还有她八面玲珑面对粉丝面对观众的时候，此时他听到了秦凉夜的话猛然一怔，联想到背后复杂的脉络关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迟疑地道：“要不……你别那么排斥她，维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秦凉夜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剧烈地跳了跳，无名的愤怒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回绝：“那是你们的职责，不是我的义务！我只是一个来这边重新开始的无名之辈，和她也只见过几面，没有这个功夫去多管闲事！” IU静静站在保姆车边，听到了秦凉夜清朗的声音由远即近，眼里燃起了希望，又因为听清了话中内容迅速地熄灭了下去，她转了个身，面对着黑漆漆的车窗看了看自己的脸，妆还没卸，在停车场密密麻麻的白炽灯下显得一片惨白。 IU吸吸鼻子，余光看到秦凉夜走近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探身进了车厢内拿了自己的背包，又站在她身边，四周一片寂静。 她清楚地听到李炳翰坐进了驾驶位，“啪”地一下拉上了车门，秦凉夜驻足了会儿，决心要走的脚步声。 秦凉夜转身就听到IU发闷的声音：“你也是个骗子。” 空气中的浮屑在灯光下呻吟，秦凉夜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IU交集不多，却好像已经和IU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IU在背后深深抽了口气，冷漠地道：“原来我是闲事啊。” 秦凉夜没有回头，只是轻叹道：“我没有不好的意思，只是我在这里已经焦头烂额了，没有精力再去掺和你的生活。” “我没有要你掺和我的生活的意思啊……”IU的语气渐低，还是一样地发闷，“我是在想，我要怎么做……才能进入你的生活？” 秦凉夜感觉心灵深处的某块地方被IU的这句话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转过身，女孩灼热的视线提醒他这不是梦境，他刚想说话，却见IU的脸色迅速冰冷了下来，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IU微微扬起下巴：“算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IU脸上又挂上了面对观众时的微笑，语气却高傲极了：“放我鸽子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秦凉夜松了口气，爽快地答应道：“行，欠就欠吧。” ————分割线———— 沉郁的心情稍稍恢复了些，目送着IU的保姆车驶离停车场，秦凉夜发了个kakao问泰妍她的车停在哪儿，冷风倒灌进地下一层，秦凉夜瑟缩着打了个喷嚏，便听见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后背上，地上都显现出了他的倒影。 秦凉夜转身，看到泰妍坐在驾驶位上，冲着他酷酷地一笑，秦凉夜不自觉地弯起嘴角，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略带紧张地打了个招呼。 泰妍转动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停车场，语气中带着笑意：“帕尼给你的礼物在后座。” 秦凉夜眼睛亮了亮，转过头看到两个购物袋堆在后座，边道：“我现在可以看下吗？” “嗯。”泰妍开着车，余光看到秦凉夜探身，拆开了礼物，勾了勾嘴角，“帕尼去LA了，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拜托我去买了礼物，哦，礼物是她指定的，注意到你喜欢穿休闲鞋，给你买了两双。” 叶女士虽然是做奢侈品的，秦凉夜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两双鞋的牌子，不过还挺好看的，秦凉夜满意地笑了笑，道：“帕尼真的对我很好啊。” 泰妍偏头看了他一眼，看他正在整理购物袋的时候，手突然一停，拿出了什么，秦凉夜问道：“咦……磁带？” 很复古的卡带，上面贴着一张白色的说明纸，小巧可爱的字注着：《Uo Lionel。 秦凉夜想了想，看着泰妍看似在专注驾驶的侧脸，她抿着唇，脸色淡然地道：“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是我想的那样吗？”秦凉夜突然兴奋，“你把我那天唱的歌录下来了？” 泰妍看都不看他，等到红灯才刹了车，随意地道：“是啊。” 他那天只唱了一遍，还是用英语唱的，能把整曲都录下来，可见泰妍是很用心了，他当初只是为了缓和气氛随口一提的生日，没想到泰妍真的就放在心上了。 泰妍看他很高兴，忍不住降低了他的期待值，开始泼冷水：“别高兴得太早，感觉不是一首曲子了，歌词也是我重新填的。” 说完又觉得有点没面子，泰妍威胁道：“你只唱了一遍，还隔了那么长时间，哪有一下子记住的，别抱太大期待……也不许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秦凉夜抱着磁带忍不住咧嘴笑，乐不可支的傻样让偏头注意他的泰妍愣了一会儿，才微不可查地弯了嘴角。 说是隔了那么长时间才开始着手准备的，但那首歌虽然只唱了一次，却一直在泰妍的脑海里循环播放着，因为秦凉夜真的唱得很好听很温柔，而歌曲的旋律也正中红心，直到后来，她快要忘记这首歌真正的旋律了，又想起秦凉夜的生日礼物，才有了翻录的想法。 有那么开心吗……泰妍微微哼起了那首歌，眉眼变得轻快了许多，却听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抱怨道：“怎么不直接发给我，我现在就想听，那么晚了，我家又没有录音机，要明天去买才能听了！” 泰妍没有说话，她还在犹豫。 来之前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当秦凉夜坐进车内之后，她就开始迟疑了，想起帕尼，想起西卡，甚至想起Irene。 虽然她是因为Irene才下定的决心。 秦凉夜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没错，不然帕尼也不会那么一头热地栽进去，在泰妍看来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不然她那个高傲的对男人从来不假以辞色的前队友也不会对他青眼有加，甚至追到首尔来，就为了把秦凉夜拖到她住的地方去。 就算他忙了她们两个很多忙，但感谢人也不是这么感谢的。 可这个被两个女神同时喜欢着的男人，好像喜欢自己？关键是，她似乎也并不排斥他，一开始虽然因为他让Tiffany的情绪低落有了些微词，也怀疑过他其实是个花心的人，但最后发现都不是他的错。 甚至还误会他了。 也是因为误会，因为误会清晰后迟来的愧疚，还有那天晚上一时混乱就没有丢掉的挂坠，泰妍忽然觉得秦凉夜的出现有些不一样了。 那颗小苹果，被她摘下来后锁进了抽屉里，没有被发现过。 因为帕尼毫不遮掩地喜欢着他的缘故，泰妍只想着好好地帮帕尼就行了，可是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和后辈的突然疏远不是没有，她很忙，后辈也很忙，一年就这么几次聚会和家族演唱会，没联系自然就淡了，镜头前都是作秀，这些她都能懂。 她也知道帕尼最后拿走了皮克斯的主题曲演唱权，虽然本来就是帕尼的，但好歹Wendy也是莫名其妙被牵涉到其中的。 于是泰妍和经纪人朴胜均说：“今年red velvet回归的时候，要不要和我一起做个合作舞台？” 对于额外工作都兴致缺缺的金leader突然主动提出了要加工作的要求，还是提携自家的后辈，朴胜均自然是连连点头，立马去联系red velvet的经纪人，回来的时候脸色却很不好看。 被婉拒了，泰妍中午的时候才知道，坐在休息室愣了好久好久，看向窗外正午的阳光时，觉得心里的燥气像温泉水一样，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 她一直是以事业第一的性格，更何况这件事的矛头直直地指向她，泰妍在那边碰了壁，又觉得自己无辜极了，看着手上的磁带沉默了很久。 于是泰妍开着车拐了个弯，声音如同车技一样平稳：“记得我说的附赠品吗？” 秦凉夜看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变得陌生无比，再看向泰妍平静又精致无暇的侧颜，跑车驶过林荫大道，牛奶皮肤在路灯的映射下忽明忽暗，更增添了神秘感。 “嗯？”秦凉夜当然记得，起了兴趣，“现在是要去拿吗？什么东西还要亲自拿，很大？” 秦凉夜自顾自地猜测着，泰妍忍不住微笑，但突然笑容就凝固了，因为就在这之前秦凉夜的猜测越来越不着调，还神情怪异地道：“不会是party吧？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女朋友你个鬼啊！泰妍咬牙，你前女友还把我气得不轻吗，那种别扭冷淡性格的人，真的是她生命中的克星。 虽然她也别扭……有时候也会冷淡…… “你缺女朋友吗？”泰妍知道他还没发现帕尼的意思，也就没有明说，只是凉飕飕地斜了他一眼。 这要怎么回答……缺？他现在还真不想谈恋爱。不缺？这也太自恋了吧！虽然他现在真的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的状态…… 泰妍努力维持着在前任死忠面前的微笑营业，她当然知道秦凉夜不缺女朋友，在弘大勾勾手指就有一大堆喜欢帅哥喜欢才子的白富美倒贴，更何况还有少时的那两位海外派。 轻声叹了口气，泰妍道：“不是说现在就想听我录的歌吗？现在就带你去听。” 秦凉夜愣了好久，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而泰妍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事一样，四平八稳，随心所欲。 “你怎么也对我那么好……”秦凉夜忽然觉得泰妍给的礼物有点超出他的预期值了，但泰妍的表现又是那么正常，一点也容不得他多想，可能也是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泰妍的性格，泰妍的歌声，泰妍的样子，才会往男女之间幻想一下下。 他想了会儿，感觉自己理清楚了，展颜笑道：“那正好，今天录了歌手，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之后有点尝试唱一小段女声。” 泰妍倒是很意外，细细想了一下又对秦凉夜更加欣赏了，这种对音乐的执着和大胆尝试，是她在S.M没有遇到过的，如果说一代团还有作曲能力，那么S.M的一代团过后，他们这些爱豆的作曲能力已经被完全扼杀了。 泰妍也只是近年来自由了才开始重新尝试，她也有很多问题想问秦凉夜。 眼睛里有了些兴奋和笑意，泰妍忍不住把车开得快了一些，而跑车的终点正是，盘浦大桥。 第八十一章 喜欢的人 其实喜欢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很难说，说多了觉得矫情，不说也不现实，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人，比青春时代更少的含蓄试探，更多的荷尔蒙和欲望。 好像是这样没错，秦凉夜单身了二十多年，才接连谈了两个女朋友，初恋有和没有差不多，淡淡地开始，淡淡地结束。第二任明显要更有存在感，一度成为他生命中除了叶女士最重要的女人，真的比喜欢的爱豆们还重要很多，但也因为这位他喜欢的爱豆，他们分手了。 第一次确切又真挚的喜欢交给了裴珠泫，那么磕磕绊绊持续了七八年的朦胧憧憬就是给泰妍的，而这位他心中真正意义上的“女神”，开车载他来到了盘浦大桥边的小录音棚里。 秦凉夜都不知道这里还能有个录音棚，盘浦大桥边要不就是公园，要不就是居住区，居然就在这周围还有个录音棚。 “因为公司的也不能一直随我使用，听说有朋友在这里打包出售，我就买下来了。”泰妍掏出钥匙把陈旧的铁门打开，小手费力地推了推铁门，秦凉夜很贴心地在她身边搭了把手，两人才顺利地进去了，泰妍补充道：“是个秘密，不要说出去。” 联想到S.M的臭名昭著，秦凉夜猜测是这个公司还在限制她们的作曲能力，毕竟只要她们拥有了作曲能力，就握住了转向幕后最强有力的武器，公司的威慑力就会大减，秦凉夜心里有些厌恶，“嗯”了一声。 黑漆漆的一片，又是一块不大的空间，两人的呼吸就在这狭窄的地方交缠，秦凉夜的心跳快了快，录音室内有一块很大的窗台，他偏头眼神直直地盯着窗外涌动的汉江，才觉得自己正常了点。 就在他发呆的这段时间里，泰妍伸手拿开了录音室内的所有灯光，开了窗，汉江低沉的涛声就这样传了进来，秦凉夜坐在沙发上，看泰妍拿起一把木吉他，坐到了他面前的高脚凳上。 前奏就这样响了起来，清悦的吉他声像潺潺的溪水，把秦凉夜往日来的杂念尽数洗去，他的心跳得巨快，忍不住低声念了一句“泰妍”。 正在弹琴的泰妍心也猛然一挑，拿着拨片的右手顿了顿，才找回了节奏，缓声开口唱道：“You y unintended……（你本可以成为我意外的……）” 秦凉夜转头，看向了暗流涌动的汉江，但好像还是压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潮。 “y life extended。（丰富我生命的选择。）” 后面的话都是韩语了，没有影响气氛，这首歌泰妍唱得清晰又温柔，但传递给秦凉夜的感觉反而是朦胧的，像是一团清浅的雾气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住了。 直到泰妍唱完，把琴倚在墙上，掀起眼睛看了看男人，只见秦凉夜很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清澈的双眼专注地看着她。 怎么会有男人的眼睛那么清澈，而且都二十七岁了，如果十七岁的话还有点可能。 而且……他的眼睛真的很像允儿的眼睛。 想起允儿，泰妍突然从缱绻的氛围中清醒过来，笑了笑：“凉夜xi，这是我答应过的礼物。”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略带懊恼地一叫：“只可惜，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没事，是歌手的录制时间拖得太长了。”秦凉夜回过头去想刚刚的那首歌，“怎么能唱得那么好……对，升了一个key吧？感觉更好听了，而且高潮段的调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编得更适合你了，带谱了吗，我想看看。” “有拍。”泰妍翻出手机从kakao上发给了他，两个人兴致盎然地讨论了一下这首歌，商量出了更适合泰妍的编曲，秦凉夜直接拿了录音棚的纸边讨论着边写，最后才惊喜地叹道：“原来你也会作曲啊，改得很有感觉。” “空下来的时候看了几本书，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因为还没入门，所以没遇到什么困难。”泰妍的话虽然很谦虚，但语气却还是平时随意的样子，秦凉夜也知道她多忙，能自学作曲更是了不起，忽然想起了一串人名。 家里最丑刘亦菲，北大还行撒贝宁，平平无奇古天乐……作曲不难金泰妍…… 想起自己在柯蒂斯专修作曲的时候挨了老师多少骂，也没有办法，秦凉夜的作曲风格都比较放肆，而他的专业老师都是古典届的大拿，如果只是流行还好，但秦凉夜的风格已经完全超出了流行这个范围，有的歌还很“伤风败俗”，老师既觉得有点意思，又怕秦凉夜走上音乐人堕落的老路，平时对他多奉行打击教育。 心情有点郁闷，于是秦凉夜忿忿地道：“没遇到什么困难？就应该把你送进柯蒂斯，让你在那群老头的刻薄辱骂中感受下什么叫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泰妍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是熟悉的配方，只是从来没有当面听过泰妍名声远扬的“大妈笑”的秦凉夜呆住了，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脸开始涨红，看起来憋笑憋得很辛苦的样子。 虽然已经在节目里看了很多遍泰妍很有特色的笑声，甚至还拿这个当作手机铃声，但这个笑声真的太要命了，每次秦凉夜一赖床，听到这个特殊定制的闹钟声就会立马蹦起来，在梦里睡得正香呢，突然听到泰妍的大妈笑在房间里一遍遍回放，说实话，不是催醒，是催命。 泰妍笑了两声就立马收住，因为她已经注意到秦凉夜的神情从怪异到憋笑，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样子，泰妍脸一垮，就要瞪他。 秦凉夜看到泰妍奶凶奶凶的样子，又觉得十分心动，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秦凉夜当即掏出手机，边在屏幕上滑动边道：“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声音太亲切了，以前还成为过我的闹铃声。” 泰妍又羞又囧，无奈地叫道：“闹铃……你是不是变态啊！” 话刚说完，泰妍脸色一僵，就听见她标准的大妈笑从秦凉夜的手机中传了出来，还很魔性地循环播放着，感觉血压都一下升高了，她冷冷地看着秦凉夜，忍了会儿，直到看到他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笑到头掉的样子，耳边充斥着自己年少无知时不小心泄露出去的笑声，泰妍终于忍无可忍，冲过去一把夺过秦凉夜的手机，秦凉夜虽然已经笑到没力了，但战斗力也不是“少时第一纸片人”可以对抗的，他也没多用力，只是握住了手机，泰妍怎么掰他的手都掰不开，掀起眼睛看秦凉夜的神情又是一脸的欠揍。 怒火攻心了，泰妍咬紧牙，直接伸出小腿，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可她到底穿着细跟高跟鞋，随便踢一下也是很痛的，秦凉夜就条件反射地一缩身体，泰妍还抓着他的手呢，被大力一带，身体一歪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第一反应是她真的好瘦，是不是连八十斤都没有，这样下去真的不会营养不良吗？泰妍的头正巧磕到了他的胸口，却没有预想中的那种疼痛的感觉，反而是像一只蝴蝶，停在了他的胸口，不安地扇动着翅膀。 第二反应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传了过来，明明长得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化了妆也只能盖住部分稚气，扑面而来的却是诱人欲滴的黑加仑柑橘味。 泰妍感觉额头有点发热，她皮肤嫩，被撞了一下还是很疼的，也懵了一下，不过几秒之间的事，她就发现秦凉夜的心跳愈发剧烈了起来。 泰妍连忙捂着额头站了起来，秦凉夜的手机早在刚才的混乱之中易主，泰妍若无其事地扬了扬他的手机：“这个音频从今天开始是违禁品，没收了！” 秦凉夜也缓了过来，看泰妍作势要删，忌讳着刚才的亲密接触，没有立马去抢，只是一脸可怜地看着她。 泰妍的手指缓了缓，本来就是开玩笑来缓和刚刚奇怪的气氛，没打算真删，她把手机抛还给秦凉夜，漫不经心地道：“时间不早了，走了。” 返程的车上，马路上没有多少车了，秦凉夜问了几句女声唱法，泰妍随口指点了几句，秦凉夜就学得有模有样起来，泰妍听着身边的男人唱着还挺悦耳的女声，频频侧头看他，忍不住问道：“学这个干什么？” 秦凉夜得意地挑挑眉：“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泰妍撇嘴，“还卖关子。” 顺着秦凉夜的口头描述一路把车开到小区门口，秦凉夜道了声谢，应该是要立刻下车的，但他又迟疑着想说些什么。 泰妍反而是想起了困扰了她好久的问题，想了想，开口试探道：“今天，在歌手现场看见你的经纪人叫一个女人朴代表，她是你们公司的吗？” 秦凉夜才想起来好像在前排还看见朴敏熙了，不过她前段时间刚在自己这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所以也没过来打个招呼。 “哦，朴敏熙，loen的代表。”秦凉夜确认了下，“怎么了？” “怪不得有点面熟。”泰妍皱紧了眉头，想到之前在烤肉店看到的，朴敏熙挽着赵俊英的手臂上了一辆车。 S.M的理事，和Loen的代表，原来是一对夫妻吗？ ————分割线———— 回到公寓的秦凉夜下意识看了看鞋架，没有女鞋，Jessica没回来。 不知为何，秦凉夜还是松了口气，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今天泰妍唱歌时波光粼粼的眼睛，泰妍酷酷的性格，还有她摔在自己怀里时转瞬即逝的慌张可爱，那阵香气仿佛能把人的心智淹没了。 秦凉夜就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不然怎么会在下车后，像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一样，敲开泰妍的车窗，看到泰妍投来的疑惑眼神，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泰妍。” “嗯？” 秦凉夜慌张了下，但还是迅速稳了下来，难得笑得很绅士：“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了，不感谢一下过意不去，所以我可以邀请您共进晚餐吗？” 泰妍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反而饶有兴致地偏头，眼神有些调皮：“那万一晚餐太过可口，我也过意不去，怎么办呢？” “那我就一直邀请您。”秦凉夜弯了弯腰，笑得清澈又帅气，“直到你再也不会对我过意不去为止。” 啊！ 反正家里没别人，秦凉夜抓狂地叫了一声，觉得自己今晚的表现也只能说是乏善可陈，他完全不知道，泰妍在摔到他怀里的那一刻心跳也彻底乱了，还有告别时他有些笨拙却十分让人心动的邀请，泰妍看着秦凉夜走进小区，身影消失在渐暗的灯光下，手握紧了方向盘，却一直在发愣。 秦凉夜一下子仰躺在沙发里，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陷了进去，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要不，搬出去吧？反正钱也有了，工作也暂时还挺稳定的，听李炳翰说，他已经有个人粉丝会了，MBC的好几个综艺节目也想叫他去上一下。 本来他还会以为是金孝贤的手笔，现在看来不是，完全是Tiffany残存的影响力吧，Tiffany在这边的发展因为几年前的事还有些阻力，哪个节目组都不敢轻易地破冰，可他就不一样了。 出道舞台在《我是歌手》上的怪物新人。 希望能给大家一个惊喜吧。 秦凉夜想了想，昏昏欲睡，差点要在沙发上睡着，突然又收到了一条新的kakao消息。 「等了一天也没回复，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就由我来定吧。」 署名是裴珠泫。 秦凉夜的心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给我们写一首歌吧，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不可自抑地，类似的桥段不是没出现过，只是没有那么决绝而已，但秦凉夜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子被收紧了。 他切换到浏览器搜索Irene，果然出现了一条新闻。 &队长Irene于今日前往MBC电视台录制《一周的偶像》。」 秦凉夜握着手机，沉默了会儿，才回道。 「写完寄到你公司。」 第八十二章 关于年纪 歌手录制完的第二天，秦凉夜又不得不准备起下一周的录制。 虽然是请教了女声唱法，也的确准备干一件大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按他第一期的成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淘汰，还是先唱自己的歌稳一稳。 于是这一期的歌便是《Let there be love》。 昨晚的心情因为泰妍回温了一下，但因为那条kakao讯息，又开始迅速地降温，明明是他期待着的结局，但心还是被刺了一下。 裴珠泫就像是一只刺猬，是比较特殊的刺猬，不但把自己刺得遍体鳞伤，还要拉着他一起流血。 Jessica一晚都没回，不知道去哪儿了，她一直很忙，秦凉夜也无所谓，躺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回房拿了把在这刚买的木吉他，手一放在上面，就不自觉地弹出了《Let there be love》的旋律。 对着Jessica公寓里偌大的落地窗，秦凉夜也没有唱，只是弹了很久的琴，首尔的灯光直到凌晨三点还是那么耀眼，星光在这光污染下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所以，你他妈就是叫我来做苦工的？”秦凉夜扛着Jamie沉重的行李箱摔进后备箱，咬着牙，“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Jamie在身后提着另一个行李箱下了楼梯：“我要搬进公寓了，作为朋友，你不应该来帮个忙吗？” 秦凉夜冷笑，看了看坐在驾驶位上的李炳翰：“你牛，还把炳翰哥叫过来了。” “他说要和我互相照应的。”Jamie耸耸肩，“不过你看你背后，有两个女孩子一直在看你。” “女生看我不是很正常？”秦凉夜扬了扬眉，笑得很张扬，但还是回头去看了眼，就发现两个大学生样子的女孩脸色突然涨红，互相推搡着不敢过来。 秦凉夜很懵地回头看Jamie：“难道我已经帅到了这个程度了？” Jamie瞬间鄙视地看着他，随即看到那两个女生走得近了些，犹犹豫豫地对他道：“请问你是《歌手》舞台上的那位鼓手吗？” 秦凉夜又匪夷所思又受伤，既然是观众，难道不应该最先注意到他这个主唱兼主音吉他吗？怎么去注意鼓手了？ 秦凉夜一下子怀疑起自己拿了歌手首期第三位的真实性来。 Jamie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惊喜，又马上管理好表情，笑得非常矜持：“嗯，是我。” “啊～果然如此。”其中一个比较高的女生惊喜地叫了声，声音又带上了一些忐忑，立马转头盯着秦凉夜，“请问您是秦凉夜xi没错吧？” “嗯。”秦凉夜好懵逼，她俩难道不是Jamie的粉吗，“怎么了？” 有点矮的女生看到秦凉夜的眼神望过来，直接捂着嘴捂住尖叫，而高个女生脸也红透了，低头支支吾吾地道：“您……您能给我们一个签名吗？” “两个！”矮个女生立马补充。 果然是他的粉丝啊！秦凉夜得意洋洋地抛给脸色已经黑下去的Jamie一个眼神，又听见两个女生激动地窃窃私语：“他真的好可爱啊！” 可爱…… 这也太娘了吧，秦凉夜痛苦地咧嘴，道：“签名当然ok，但请不要说我可爱了。” “这个形容词对于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真的是难以接受。” 签的名还是他惯用的Lionel，韩文名他写得太难看了，签完后秦凉夜和Jamie坐进车里，李炳翰回头笑道：“不错嘛，随便走都有粉丝了。” “那两个粉丝……”秦凉夜忍不住撇嘴，“我以为喜欢我的都会是爱摇滚的暴躁老哥老弟。” “有女粉不好吗？”李炳翰启动了保姆车，“你那天在舞台上是真的吸女粉，泡菜这边很久没有出一个比较亮眼的男子乐队了，大众的口味也的确该换换了。” 李炳翰接着道：“你都有fanclub了，不过不是官方的，这件事也要提上日程，随着节目的播出，你的粉丝会越来越多，公司也要下场进行管理。” “fanclub……”秦凉夜来了兴趣，“那个叫什么？” “呃……”李炳翰努力回想了半天，搪塞道，“你搜你名字就行。” 他怎么会有这种经纪人？秦凉夜叹气，努力地找到了那个网站，点进去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堆韩文又头昏脑胀地退了出来：“看不懂，她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呢？” “就你那天的表现，还有你的脸，不过最多的还是你和Tiffany的cp饭，里面的cp文有的质量还挺不错的。” ……秦凉夜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脚上还穿着Tiffany送的鞋呢，早上给她拍了认证照发过去，现在都没回。 “对，Tiffany突然回LA，有什么事吗？” “本来就要在那儿继续MV取景，不过她走得挺急的，我也不清楚，她不是我负责的。”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秦凉夜还没来得及细想，李炳翰就接着道：“哦，她是具范秀在带，具室长他老人家你还记得吧？那天歌手他也来了，看到你唱歌直接懵了，灰溜溜地就提前走了，不过后来因为你和IU闹得不太开心，我就忘说了。” “那个我不唱三段高音就不让我进公司的？”秦凉夜皱眉，“他能靠谱吗？让他做Tiffany的经纪人，他不是搞宣发的吗？” “Tiffany就是他谈下来的。”李炳翰无奈，“他怎么可能把Tiffany让给我带。” “你们这内斗。”秦凉夜觉得真是麻烦，“反正，如果牵扯到我和帕尼，我是不会不管的。” “是是是，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变故。”李炳翰摸摸下巴，“不过，你让Tiffany自己跟公司要求到我这边来呗，具范秀的确很不专业，拍个MV都折腾那么多天。” “你别拿我们当枪使。”秦凉夜阴沉沉地瞟了他一眼，李炳翰自讨了个没趣，也知道秦凉夜不好忽悠，只能换了个话题：“最近的邀约都要到一周以后，这周的主要任务还是把歌练好，那些邀约也不是很好，收视率高的节目都还没来找你，公司的意思是等Tiffany的宣传开始后你们一起上次节目。” “还要炒cp啊？”秦凉夜立马垮下了脸，听李炳翰道：“是具范秀的意思，不过确实是对两边都有好处，Tiffany发歌日期和歌手首播应该挺接近的，正好，一举两得。” “反正你现在跟泡菜人说你和Tiffany不是一对，也没人信，对吧。” ……是这样没错。秦凉夜表情很无奈，也不说话了。 “对，还有你在youtube上的那些歌，公司计划在歌手播出三期后给你在近期出一张迷你专辑试试水，那三首歌肯定是要的，还有三首你自己想想，也就这两天，把谱子demo都交给我。” “还有啊……还记得那个要跟我们米哥争鼓手位置的小朋友吗？” 米哥，李炳翰给Jamie起的绰号，他老觉得叫Jamie太过生疏，怎么说他们都是一起去夜店玩过的关系了，不必太见外。 秦凉夜却很无语：“记得，怎么了？” “这次最大的投资方是bibigo，是泡菜很大的食品企业，成为冠名广告商的同时也要拍一段推广片，喊你和IU去。” “怎么又是IU……不会是捆绑销售吧？”秦凉夜感到憋屈，“别这样啊，就这点代言费，没必要吧。” “不是，你还不算出名，我们怎么会提这种要求。”李炳翰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是bibigo那边的代表主动提议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估计和那个被你好好教育了一顿的鼓手妹妹有关，她是bibigo社长的亲妹妹哦。” 现在的妹妹就喜欢给哥哥添麻烦啊…… 秦凉夜摇头，他帮Jamie搬完了家，明明当初是一起锻炼的，他们两家都比较有钱，米国的地下势力还挺猖獗的，小时候秦凉夜出过事，后来两个人就一起被送去学了格斗，不过Jamie近年来耽于酒色，吃得太放肆，把当初练的一身肌肉都给荒废了。 能躺下绝不坐下，Jamie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打开了行李箱收拾着，秦凉夜就毫不见外地躺在了他家的大沙发上，把腿搁在沙发扶手上，伸展了一下身体。 手机又响了。 秦凉夜不耐地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Jessica悦耳的嗓音。 “要不要吃蛋挞？” 不知道为什么，Jessica 就是一位听声音脑子里就会产生画面的女人，秦凉夜听到这句话，立马脑补出了Jessica正穿得很休闲地逛着商场，突然路过了一家面包店，没有迟疑地打电话给他，嘴角还挂着惬意的微笑。 可是说要吃的话不是又要见面了……秦凉夜犹豫了一下，立马回绝：“不要了，我还在朋友家呢。” Jessica那边连沉默都没有，秦凉夜立马听到她声音变得有些清冷：“要吃几个？” 他是不是又在玩火了……秦凉夜打了个哆嗦，把空调往上升了两度，顺从地道：“四个吧。” “四个？你够吗？”Jessica皱了皱眉，边上的叶荔便插嘴道：“肯定不够，他就是个猪，上次一下子吃了十二个蛋挞，一个都没给我留！” “一下子吃太多也不好，就买6个吧。”Jessica完全无视掉秦凉夜抓狂的喊声“我怎么听见叶荔的声音了！”，干脆利落地跟服务生要了两盒蛋挞，刷卡，走人。 “你和叶荔怎么又待在一起了？”秦凉夜头大如斗，“大哥！告诉我吧！” “你喊我什么？”Jessica的声音又降了两度，秦凉夜觉得自己贴着手机的右耳冰冰凉。 “小郑总……所以，那个说话的，是不是我妹？” “是啊，我和小荔在梨花大这边逛街呢。” …… 秦凉夜顿时好绝望，他明明没给叶荔Jessica的联系方式，怎么这两个人又碰上了，还亲如姐妹地一起逛街。 他和叶荔从小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现在他和Jessica的关系还没处理好呢，叶荔突然插进来，还喊Jessica嫂子，这不是嫌事情还不够乱吗？ 按叶荔的城府，秦凉夜敢百分之一百肯定，就算叶荔真的和Jessica挺投缘的，她那么支持Jessica，也有给自己捣乱的心思在，所以秦凉夜很不想她们再有什么联系。 叶荔接过电话，笑道：“哥，我和我嫂子逛街呢，忘记了昨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在网上买了点饲料，估计没几天就到了。” 饲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凉夜咬牙，想起叶荔的伶牙俐齿，又只能无力地辩解：“她真不是你嫂子……” “什么？你还没追到西卡姐姐吗？”叶荔坏笑，“秦凉夜，你太没用了你！倒是加把劲啊！” 秦凉夜刚想骂回去，就隐约听到了听筒里传来了Jessica的轻笑声，随即电话里重新出现了她的声音。 “昨天是你生日？” “嗯。” “怎么不告诉我？” 秦凉夜察觉到Jessica的语气有些不悦了，解释道：“我本来就不是注重这些的人，而且都二十七岁了，一把年纪，还搞这些干嘛呀……” Jessica那边居然沉默了下去。 这是干什么，这诡异的气氛，秦凉夜又不安地把空调调高了两度，Jamie坐在地板上忍不住回头看他：“这都四月了，你开空调就算了，还调那么高。Lionel，来了首尔都开始肾虚了？” 秦凉夜不理他，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Jessica淡淡的声音：“二十七就一把年纪？那我呢？” 原来是这个问题…… 秦凉夜怕了：“你也才三十嘛，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Jessica沉默了两秒，才咬牙道：“按米国算法，我还有两天才到三十岁。” 秦凉夜冻住了，冻住的间隙听到了他妹在那边幸灾乐祸的窃笑。 Jessica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在叶荔看来是委屈又不满的表情，声音却恢复了平稳：“昨天怕你太累没问，录制还顺利吗？” “哦，还挺好。”秦凉夜调整了下姿势，感觉有些热了，一瞟就看到Jamie都出了点汗才关了空调，语气带了点炫耀，“我拿了第三位，第一名是中岛美嘉，第二名是朴孝信。” “啊～”秦凉夜可以听到Jessica高跟鞋接触地板的清脆声，周围的喧闹声小了很多，她拖长了声音，语气中带了点笑意，“那么厉害啊——” 这哄小孩的语气，秦凉夜瞬间不爽：“还行，等拿了一位再说吧。还有，你这个语气……啧。” “我就是想这么和你讲话，有意见吗？”Jessica语气中带了点撒娇，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又变得危险起来，“对了，你在哪个朋友家呢？” 第八十三章 关于宠物 “就我从小玩到大的那个，我乐队的鼓手，Jamie。”秦凉夜叹气，“给他在我们小区里也租了间公寓，在给他搬家呢。” “嗯。”Jessica笑了笑，“那你早点回家。” …… 晕晕乎乎地应了声，晕晕乎乎地挂掉电话，秦凉夜忽然惊觉，这话不应该是妻子对还在加班的丈夫说的吗，怎么从Jessica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违和呢？他还答应了！ 秦凉夜此人极其幼稚，感觉自己又被Jessica玩弄于鼓掌之间了，于是决定晚点回家。 在Jamie家赖到八点半，商量好了关于《Let there be love》这首歌在歌手舞台上的改编和呈现形式，把改好的乐谱和demo发给了他的担当pd，今天的工作才算完成。 “不过我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秦凉夜自言自语着，走在小区的鹅卵石路上，抬头看到了皎洁的月光，上弦月挂在空中，像是莹白的象牙。 脑海里忽然出现了Jessica清冷的脸庞，明明那么冷淡的人，看他的眼神却那么温柔，他又想起那晚的月光，铺满了整个楼道，头顶仿佛出现了朦胧的晕轮，把他整个人都蛊惑了。 那泰妍呢？ 他对泰妍好像是一种执念了，就是习惯去喜欢她了，所以也懒得做出改变。 泰妍也是值得的吧，他想起昨晚泰妍瘦瘦小小的一只，惶惑地跌进他的怀中，像只轻盈的蝴蝶，没有一点重量，停在了他的胸口，那种捉不住的感觉让人很着迷，又那么没有真实感。 他真的算是和泰妍认识了吗？ 秦凉夜脚步一顿，然后发疯似地跑回公寓，跑上楼梯，进了家门，从床头柜里翻出那盘磁带放在新买的收音机里，听到里面传来泰妍温柔的歌声，才舒了一口气。 原来他和泰妍真的是朋友了。 “秦凉夜，你这样好卑微啊。” 自言自语了一句，收音机里泰妍的嗓音温柔地流淌着，秦凉夜听着这首他写的歌，只觉得心里越发地躁动难安，终于伸手拔掉了收音机的电源。 所有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 房门被传来被拧开的“吱呀”一声，秦凉夜抬头，发现Jessica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眼神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故作随意地道：“出来吃蛋挞。” 秦凉夜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嗯”了一声，站起身来直接出了房间，却看到客厅一片黑，餐桌中央放着一块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2”“7”两个数字的蜡烛，烛光在黑暗中无措地摇晃。 “还有蛋糕。”Jessica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心好像都被堵住了，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至于欠你的那句生日快乐，明年再说给你听吧。” 当他被Jessica轻轻抱住的时候，情绪只有茫然。除了熟悉的忍冬香，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分割线———— 工作还是要工作的。 歌手的第三位给的刚刚好，既没有让秦凉夜沮丧，又刚巧燃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很讨厌输这个东西，胜负欲极其强烈，在柯蒂斯读书的时候更厉害，无法容忍自己专业考试的一点点失误。 拉着大家练到下午两点，因为其他两名成员并不是很熟悉这首歌，练习到达了瓶颈，再硬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秦凉夜让他们自己回去好好熟悉一下，便宣布解散。 Jamie来到这儿之后好像又和一个米国籍的白人小姐姐勾搭上了，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秦凉夜常常怀疑Jamie对他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不然怎么能一边想着他妹，一边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不过大家都年近三十了，也可以理解，毕竟Jamie苦追多年未果，可能也绝望了吧。 一个人散步回家，首尔的富人区还是很热闹的，但秦凉夜也不用多伪装。 实验证明昨天的两个小粉丝完全是意外，秦凉夜今天大摇大摆地来练习室，完全没有被发现身份，其实他在泡菜还名不见经传呢，可能那两个女孩刚好去看了现场罢了。 一路上经过了好多家装修精致的小餐馆，咖啡厅的确在首尔街头林立，转一个弯又是一家，可惜秦凉夜不爱喝咖啡，他不爱任何带苦味的食物。 居然还有家宠物店。 挺冷清的，看起来没什么生意的样子，装修不是很新，但玻璃窗倒是擦得干干净净。 看来虽然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好，但店主应该是个勤勤恳恳的人，秦凉夜无聊地揣测了一下，他很喜欢观察生活中的细节，虽然一下子不会有什么发现，可积累下来的东西会在他写歌的时候统统爆发出来。 这也是他来了首尔迟迟没有去考驾照的原因，好像坐进车里，隔着一层车窗，总是会漏掉些什么特殊的风景和玄妙的直觉。 他也不喜欢猫猫狗狗，初中的时候被小区里一条流浪狗给咬了，痛只是痛一下，他却被爷爷奶奶押着去打了一个月的狂犬疫苗，每过几天就得往医院跑。 怕麻烦的性格是天生的，说到底就是懒，所以秦凉夜从那时起就对宠物这种东西深恶痛绝了。 再长大点，关于猫狗的热点新闻也出了几条，他发现有人居然把它们看得比人的生命还重要，这也就算了，他勉强可以明白他们的思维，但有些爱猫爱狗人士，用他们的爱道德绑架其他人，这就太恶心了。 这也是秦凉夜看到泰妍宿舍里的zero扑上来时条件反射要去踹的原因，就算新时代女生们的择偶标准里多了一条“要有爱心，最好很喜欢小猫小狗”，他对这种生物还是不来电。 “自己还没活明白呢……”秦凉夜嘀咕着，忽然看见花坛边有一只毛色脏脏的小奶猫恹恹地趴在地上，后腿一大条吓人的伤口，毛上全是血。 “关我什么事。”秦凉夜停都没停，直接略了过去，小声嘟囔了一句，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躺着。 走进小区，开启大楼电子锁的一刹那，秦凉夜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电子门又自动地合上，秦凉夜看到电子门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抿了抿嘴。 秦凉夜神使鬼差地回到了那个地方，看到奶猫还在，愣神地看了一会儿。 小奶猫躺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 不是都爱猫吗，都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人把它给抱走。 第八十四章 关于宠物（二） 秦凉夜脱下自己的风衣，用衣服包住了那只小猫，双手平托着，尽可能伸直手臂不让那只猫靠近自己。 他怕猫身上不干净，或者传染给他什么病，这衣服他也不打算要了。 刚蹲下把猫褥起来的时候，他怕碰到自己的新鞋，鞋倒无所谓，关键这是Tiffany送的，丢了的话很不礼貌，所以他姿势很别扭地才隔着衣服把猫转移到了自己手上。 宠物店的店员听到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隔着衣服托着一只小猫，奇怪的姿势像是在躲避什么病毒流感。 秦凉夜心情很差，绷着脸僵硬地问道：“它受伤了，你们这边可以治吗，放哪儿？” “呃——放在桌上让我检查一下吧。”店员也没见过这阵仗，后来才看清小猫血迹斑斑的后腿，声音大了一些，“快把它放下吧，抱得不对把它弄疼了。” ……秦凉夜更气，沉默地把奶猫往桌上一放，赌气一般地坐在了边上的沙发上。 门上的铃铛又响了响，店员往那儿一看，原地愣了会儿，犹豫道：“请您稍等一下，这里有只小猫受伤了，我要先看看。” 推门进来的女人忙道：“啊，没关系的，先看小猫吧。”然后施施然地坐在了休息区的椅子上，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疑惑地看了眼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好眼熟。 秦凉夜双手交叉着，看起来心情很是不佳，他是真的不想管，但这只讨厌的猫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没有办法，他只好折身返回，想着如果已经被救走了就好了。 放下的时候明显那只气息奄奄的小猫又被他弄痛了，轻轻地叫了一声，湿漉漉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如果它还有力气的话，说不定就要扑上来咬他了。 哼，猫就是这种冷血生物。 “请问它的后腿是怎么伤的？伤了多久了？”店员戴上手套边查看伤口边问道。 秦凉夜语气不太好：“不知道，路上捡的。” 店员检查的手势一顿，一下子直起身子，语气变得有些堂皇：“啊……是流浪猫吗？我们店从今年开始已经不提供免费救治流浪猫的服务了……” 店员的脸涨红了，看着这个男客人一脸很不好相处对猫也没有感情的样子，内心有些挣扎，但想起店主给她看的账本，这家宠物店已经入不敷出很久了，不能再破例了。 她突然想起来之后进来的那位客人，怀抱着希望往那儿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位客人轻叹了一口气，准备站起身来，同时一只手伸进了手提袋内摸出了钱包。 “没事，我会付钱的。”秦凉夜仰了仰头，“你不放心的话现在就可以刷卡。” 这位客人还是很善良的嘛……长得也很不错。女店员刚刚感动了一下，就看到秦凉夜不耐烦的神色：“付完钱我也能快点走了。” 看着女店员沉默地拿走自己的卡，沉默地刷完递还给自己，秦凉夜也不想多废话，看了眼桌上躺着的猫，也不打算要自己的风衣了。 可店员又叫住了他：“客人nim，您的衣服……” “不要了，你给丢了吧，麻烦你了。” “好的……” 看女店员欲言又止的样子，秦凉夜叹了口气，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这只猫……虽然年纪还小，但并不是有品种的……伤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痊愈，放在我们这的话应该送也很难送走。”店员脸上有些赧色，“因为本店因为之前救助过很多流浪猫狗已经很艰难了，最多喂养它三天，如果没人要的话，只能送去流浪宠物救助所。” 坐在休息区的女人本来已经站起身，看到秦凉夜爽快地付了钱，又默不作声地坐回去，圆润的大眼睛一直注视着这边，听到女店员说完，便看见秦凉夜表情有些困惑。 “救助所怎么了？没人要的话送去不是很正常？”秦凉夜摸了摸钱包，准备再把卡拿出来，“我知道直接把它送过来给你添麻烦了，可以多付一些钱，因为现在也不知道处理伤口是不是要更多的花费。” “不是这个问题。”店员神情很无奈，“这边的救助所环境……不是很好，基本进去不是打架受伤，就是时间久了被送去安乐死。” 秦凉夜沉默了一会儿：“可我不喜欢宠物。” “不对，我很讨厌宠物，我是没办法收养的。”秦凉夜在边上找了张纸写了自己的号码，又留下了一点现金，“如果真有别的问题的话再联系我吧，麻烦了。” 还在店内的两人就看到秦凉夜穿着一件长袖T出了门，春风渗着凉意，秦凉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样子看起来有点狼狈，主要是这天气穿得那么单薄，好笑又可怜，刚刚店内凝重的气氛居然就这样消散了一点。 “允儿xi，是来接豆腐的吧？”女店员表情有些愧疚，“不好意思，让您等待了那么久，这只小猫的伤势有些重，我简单地处理一下。” “嗯，没关系的。”允儿把手提袋放在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那只小猫，轻声道，“长得很好看呢，真可怜。” “是啊……怎么忍心把它丢掉……”店员叹气，拿来了工具，小心翼翼地处理了一下，和允儿闲聊道，“这次徐贤xi还是要很晚才能回来吗？” “是啊，去了纽约，玩了几天，要半夜才能到首尔了。”允儿轻笑，“这次她走得有点久了，一直和我说想死豆腐了。” “嗯，豆腐很乖，在二楼睡觉呢。”店员也笑了笑，“不过允儿xi，那么久都没考虑过养个宠物吗？” 允儿清楚店员的意思，那位眼熟的先生的确是Tiffany姐姐喜欢的秦凉夜xi没错，三番两次地出新闻，还要上歌手，她早就记住秦凉夜辨识度还算挺高的脸，再加上烤肉店，除了她的三位姐姐好像都和那位很熟，她也就了解了很多关于他的事。 早就知道他怒踹金zero这件逸事，允儿对于在秦凉夜出现在宠物店还挺意外的，仔细一了解发现居然是捡了只受伤的流浪猫。 虽然看起来有些烦躁，脾气也不太好的样子，但勉强还算是个善良的人。 允儿出了一会儿神，看着透明玻璃门上的铃铛，淡淡地笑了笑：“不养了，没有时间。” “可以寄养啊。”店员很疑惑，她们这个店有很多来寄养宠物的艺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怎么就允儿那么排斥的样子呢。 “那它得多寂寞啊，关在笼子里。”允儿眼神也有点寂寞，“就算没什么智力的小猫小狗，也会希望主人多陪陪它们吧。” “如果做不到，就干脆不要做。” 第八十五章 关于钱 牵好绳，抱着白白嫩嫩的豆腐离开宠物店，推门前允儿又看了一眼那只后腿被包扎得好好的小猫，轻轻一笑。 店员给小猫带上伊丽莎白圈，一边觉得这只漂亮的小猫真可怜，一边想起允儿临走时的回眸一笑，眼睛真的比林深处的梅花鹿更清澈，出道十一年，美貌还是那么耀眼。 不过似乎也是个考虑很周全的人呢。 凌晨，徐贤终于到达了首尔，刚刚站到自己家门口，就听到屋内的豆腐撒欢地叫着，还能清楚地听见它的小爪子在打了蜡的地板上打滑的声音。 “豆腐呀。”徐贤一边轻叫着一边进了家门，艰难地绕开一直往她腿上扑的豆腐脱了鞋，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允儿回了头。 “允儿姐姐，还没走吗？”徐贤有点惊讶，穿上拖鞋走进了家里。 “嗯，豆腐自己在家有点担心。”允儿打了个哈欠，“忙内呀，今天我不回去了？” “好呀，正好和我一起睡。”徐贤抱起豆腐哄了哄，看了眼又转过头去看着电视的允儿，“这次我去纽约，没看见西卡姐姐。” “嗯。”允儿没回头，后背挺得直直的，“不过你离开首尔的时候，我倒是听帕尼姐姐她们说了那个……” “秦凉夜xi？”徐贤立马接口道，挑挑眉，“听说已经录制完歌手第一期了？” 徐贤洗了洗手，饶有兴致地坐在了沙发上，笑道：“还是孝贤pd联系的我，问到的联系方式。秦凉夜xi人怎么样，和帕尼姐姐怎么认识的，我很好奇。” 又是这种连环追问，允儿失笑，把那天吃烤肉时大家对于秦凉夜的谈论都告诉了徐贤，徐贤点点头，随即表情变得有些担忧：“不过这几天看网上的评论，似乎对于秦凉夜xi参加歌手这件事有点微词？本来帕尼姐姐的粉丝一直在活动，小小地扭转了两个人的风评，但现在帕尼姐姐连带着秦凉夜xi又在被骂了。” “你在纽约还关注着这个呢？”允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下意识伸手捏了捏忙内的脸，不过忙内的脸已经不是肉嘟嘟的了，虽然被捏脸的时候还是会气呼呼地鼓起嘴，无奈地撇一眼很不正经的姐姐。 “没事，被骂是正常的，在这边不被骂才惨呢，有关注度是好事。” “不过……秦凉夜xi是新人吧？肯定没经历过。”徐贤有些担心，但马上又一笑，“应该没事，等播出后就好了，孝贤pd会好好剪的。” 允儿皱了皱眉，刚想说“忙内呀，不要那么坚定地相信一个人”，但转念一想，她们的老小也已经二十八岁了。 算了。 再说……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在意这些风言风语的人吧？ ————分割线———— 秦凉夜一直在困惑一个问题，就是叶荔到底怎么又和Jessica联系上的，不过Jessica就是故意逗他，每次他问起来，她就会轻描淡写地转移话题，然后看着秦凉夜懊恼的神色抿着嘴偷笑。 为什么Jessica还能那么幼稚呢！ 秦凉夜问了几次，发现Jessica就是在玩他，也就不问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叶荔居然是从权宁一那边拿到Jessica的联系方式的。 那天叶荔在车上打完电话，看着前排的两个人，忽然有些无聊，就对这个泡菜分公司的代表道：“说说这边的情况吧。” 姓韩的代表一愣，但很快地反映了过来，流畅地道：“我们MH代理目前手上代理的品牌除了泡菜本土的二十三个年轻潮牌之外，还握有阿玛尼、宝格丽、芬迪……” 听到韩代表正在流利地背书，叶荔不耐地皱了皱眉，打断道：“这些我都知道，我想知道近三年来、近一年、这一季度，MH代理具体的财务报表。” “这……还需要财务统计一段时间……”韩代表额头沁出了冷汗，当他知道总部那边派了个叶家的小丫头过来后，他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见惯了这种来镀金的富二代，季度的财务报表也准备好了，没想到叶荔一上来就要那么多资料。 看得完么？ 不管韩代表是什么心情，叶荔勾了勾唇冷笑：“一段时间是多久呢？” 韩代表想了想，他接收MH的时间不长，也没从中拿了多少好处，最多是给别家小公司做了些人情罢了，问题不大。 “一周内一定完成。” 权宁一坐在副驾上，看到韩代表的脸色有些难看，想了想，回过头用流利的英文笑道：“叶荔小姐，无意中听到您打电话时谈到了Jessica，是少女时代的那位吗？” 叶荔挑眉：“你认识？” “是的，如果是她的话，Jessica现在是我的合伙人，我也正在替她运营品牌Blanc&Eclare。” “好像听西卡姐姐说她是有个品牌……”叶荔自言自语着，没有给出什么实际的反馈。 权宁一有些心急了，其实叶荔手上有泡菜最大的MH代理，总部还在米国，那个规模更为吓人，随手漏点资源下来都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叶荔小姐，其实我拜托韩代表带我一起来接您，就是因为最近我们品牌在这边的发展似乎到达了一定的瓶颈，主要是由于资源不足，我们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公司结构……” 叶荔靠在后座，听着权宁一夸夸其谈，等他休息的时候，冷不丁地问道：“你和西卡姐姐是合伙人？” 权宁一知道她的意思，他前面听到了秦凉夜这三个字，又听到了Jessica，心里有了猜测。他强忍着内心的屈辱，微笑道：“是的，我和她的合作关系已经维持了五年了。” “嗯。”叶荔想了想，“这样吧，把你觉得拿的出手的资料都发到我的邮箱，如果有发展前景的话，我可以承诺的是泡菜这边的代理和资源。” “代理的话……”权宁一有些犹豫。 叶荔没管权宁一的犹豫，在她看来，和朋友谈钱谈生意本来就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帮忙就算了，如果是长期的合作关系，极其容易产生摩擦，她巴不得权宁一拒绝。 权宁一也没纠缠这个话题，和叶荔闲聊了一阵，忽然问起秦凉夜的事。 他本来不想问，但这件事缠绕在心头，不问清楚的话他就会一直不安。 “秦凉夜？”叶荔笑了，“那是我哥啊。” “你哥……”权宁一一惊，“可他不是姓……” “米国和这边的MH都是我姑姑的公司，秦凉夜是我姑的儿子。”叶荔瞬间明白了权宁一是什么意思，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个男人对Jessica一定有别的企图。 她嘴角勾起冷笑，直截了当地道：“也是这家公司的继承人。” “原来是这样啊。”权宁一边答应着，边咬紧了牙关，嫉火充斥了内心。韩代表看到身边的人握紧了拳头，身体颤抖着，微微皱了皱眉。 谢过韩代表，独自回去的路上，权宁一一直默念着“我只爱钱”“我只爱钱”这句话，想到如果能和叶荔建立关系，未来不断的资源才好受了一些，忽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阴鸷的声音响了起来：“权宁一，你不是爱钱么。” 第八十六章 关于钱（二） 一期一期的录制过得真快。 没过多久第二期的录制也到了，秦凉夜只好抛开杂念，全力以赴。 又是采访，这次的问题还是很多，秦凉夜被问得头晕眼花，终于看到了女pd的手势，到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凉夜xi预估下这次自己的排名会是怎么样的呢？」 “这哪里能预测出来。”秦凉夜微笑，想了想，意欲满满地道，“不过我很想看看拿第一位是什么样的感觉。” 终于等到他说出“第一位”了！任务完成后，女pd看着面前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自信清澈的双眼，没有一点喜悦，忍不住轻叹一声。 为什么pd执意要那么做呢，明明这个节目的关注度，已经很高了。 采访录完之后，秦凉夜抹了把汗，出了采访室的同时看到IU正站在门口，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孩听到采访室传来的动静，冷淡地抬眼，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立马离开，错身进入了采访室。 不是说好了欠个人情就结了吗，怎么现在看起来越来越讨厌他了？ 秦凉夜疑惑地看了一眼李炳翰，李炳翰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李炳翰倒是知道一点，不完全是因为秦凉夜，是那个叫张基河的小子又约IU出门了，IU也真去了。 可他也管不动IU啊。 秦凉夜没管那么多，其实录制之前出了一些问题，比如女pd突然通知他提前三天开始录制，这对于其他歌手而言还可以接受，问题不大，对于乐队而言就麻烦了。 新歌，练习时间不够，磨合不够，其他两个成员又可以说是在拖后腿，只有两天的练习时间，怎么够？ 秦凉夜想了想，道：“算了，这次的歌我自弹自唱吧。” 女pd在电话里舒了一口气，道：“好的。” “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情况，至少提前一点通知我，可以么？”秦凉夜抿着嘴，神色很是不悦，“互相尊重，是合作的基本吧。” 哎！ 想到自己还邀请了泰妍来看现场，秦凉夜就是一阵头疼，这次的表演风格反差好大，她会喜欢吗？ 在宿舍的泰妍看着躺在沙发上打滚赌气的Sunny，歪头笑道：“你真不去？” …… Sunny重重地踹了一下抱枕，气道：“他又没邀请我，我干嘛要去？我一个过气女爱豆，无名无份的，跑去MBC，多不好意思呀！” Sunny又在说反话了，泰妍也不急着走，时间才三点半，开车过去只要十五分钟，她坐了下来，继续道：“哎呀，我这不是记错了么？他说的是‘你和sunny怒那有没有空来’啦。” Sunny只有冷笑：“按我们凉夜xi宁折不弯的钢铁直男性格，会叫我怒那？” 善意的谎言被拆穿，泰妍脸一僵，怒道：“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Sunny梗着脖子叫得更大声，“我李sunny没有尊严吗？！死也不去！” 泰妍冷冷地指着她，sunny作势要咬泰妍的手，泰妍立马笑着一缩，小脚丫轻盈地踹了下sunny的屁股，像偷吃了瓜子仁的仓鼠一样，迈着小碎步跑得一溜远。 放在茶几上的泰妍的手机就这么响了起来，Sunny挪了一下身体，看了看来电显示，拿起来跟泰妍示意：“先别急着走，你老婆电话。” “……什么我老婆？”泰妍又过来，小心谨慎地从sunny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边警惕着sunny的偷袭，边接起了电话：“喂？帕尼呀？” Sunny百无聊赖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趴在扶手上发呆，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去呢。 可那个小子实在可恶，Tiffany在的时候不理她就算了，现在Tiffany不在首尔，又跟泰妍玩得那么好。 明明自己，也很关照他的吧！ 想着想着，Sunny余光就瞟见泰妍的手垂了下来，紧紧攥着电话，神色一脸冷凝的样子。 “怎么了？”Sunny一惊，“帕尼怎么了？” “她爸。”泰妍言简意赅，“我先去给她汇款。” Sunny惊道：“又赌钱了？不是早就断绝关系了吗！又来找她了？” “是啊，她的钱大多数都在理财师那边，一下子拿不出。”泰妍叹气，想到刚刚电话里帕尼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阵阵地揪心，“毕竟是父亲，被追债追到快被打死了，趴在她眼前，她怎么忍心不管。” “哎……要多少？你够吗？”对于Tiffany的家事，Sunny也不能多说什么。 “问我要了两百万美金，我这边有。” “你去汇？那你答应秦凉夜的还去吗？” 泰妍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才道：“时间来得及就去，答应的，总不能反悔。” 把所有事情做完的泰妍就这样心神不宁地坐在了歌手现场，听着身后的人纷纷入场，甚至听见了后排两个小姑娘的窃窃私语。 “好期待凉夜oppa啊！不知道今天会唱什么歌？” “肯定又是摇滚吧？上次真的太帅了，可惜不能录制，我已经和我所有好朋友都安利凉夜oppa了！” 臭小子，居然就有粉丝了。 就算心情不畅，听到后排两个女生的话，泰妍脸上忍不住泛起淡淡的笑意，心里有点骄傲。 “秦凉夜？”边上又有一个男生的声音，“靠女人出位的……” “什么靠女人？！”一阵沉默后，女生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声音带着很重的愤怒，“他的实力足够他登上这个舞台。” “什么实力？”男生嗤笑一声，“有实力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去喜欢一个中国人？你们不羞耻吗？而且他和那个卖国的Tiffany还有尼坤三个人的关系也是不清不楚，谁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尼坤和Tiffany才分的手呢。” 男生的话越来越离谱，泰妍知晓一切，当然忍不住听别人这么诋毁Tiffany和秦凉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似乎还想讲下去的男生，眼神很淡，又很凌厉，隐藏的三十代该有的成熟气质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那个男生被盯得立马噤声。 此时IU站到了舞台中央，还是那束白色的追光，打在了穿着白色衬衫的IU身上，显得IU整个人清纯无比。 “欢迎来到《我是歌手》第四季第二期的竞演舞台，我是歌手兼主持人，IU。” 泰妍转过头，专注地看着舞台中央巧笑倩兮的IU，微微一笑。 第八十七章 一位 “内，大家可能不知道，这次我们的出场顺序是抽签来决定的。”IU抱着麦克风笑得有些无奈，“所以第一个来和大家见面的会是谁呢？” 台下零零碎碎地喊出了几位歌手的名字，IU笑得更加苦涩：“让大家失望了，这回第一个唱的又是我啦。” 她苦着脸眼睛水润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爱，镜头扫到了台下，秦凉夜看到居然有人捂着嘴一脸激动的样子。 ？IU也没那么漂亮吧，就卖个萌卖个惨，虽然是有点可爱，但…… 想到一半，他忽然想起那晚在IU家楼下，IU说出“我想和你上床”时咬唇浅笑的表情，心跳忽然有些乱了。 不过IU也真倒霉，连续两期都第一个唱，秦凉夜瞎想了一会儿，IU清亮的歌声就把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比第一期听起来势头更猛呢。 秦凉夜瞬间就燃起了胜负欲，认真地听她唱完这首一点也不熟悉的情歌，到后半段果然IU用出了大家熟悉的三段高音，将气氛推至高潮。 真有意思。 秦凉夜听她唱完，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重新调整坐姿靠在沙发上想让自己舒服一点，看到IU站在台上还没有下去的意思。 哦，今天的赛制是上一位唱完的人指定下一位进行演唱。 “唱完了。”IU细细的喘息声在音响下显得柔弱又性感，“是不是还要指定下一个歌手啊？” 秦凉夜看到IU和台下的观众互动了起来，勾着唇角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样子就有种不详的预感，自言自语道：“不会是我吧。” IU甜甜的笑容摇身一变，马上挂上了冷笑，挑着眉朝着正中间的摄像头勾勾手指，气势十足的样子：“秦凉夜，上来。” 本来热烈气氛逐渐在散去的观众席感受到IU和秦凉夜之间浓重的火药味，顿时兴奋地尖叫起来。 “啧。”秦凉夜无奈地起身，穿上刚刚被他嫌热脱掉的外套就往舞台走，看起来意气风发。 今天要唱的是《Let there be love》。 随着第一声吉他声的响起，一片漆黑的舞台也悄然亮了起来，抱着木吉他的男人被突然的光刺得眯了眯眼，然后弯嘴笑了一下，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他看见泰妍了，在人群中发光的那一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让你看到的一瞬间，就会觉得世界很美好。 “e on baby blue（我多愁善感的爱人啊） Shake up your tired eyes（请睁开你困倦的眼眸） The world is waiting for you（这世界等着你去改变呢） May all y fill the empty sky（愿你的梦想飘至广袤的天空）” 秦凉夜的眼神在泰妍脸上流连忘返，声音太温柔了，也让泰妍恍惚想起初见时他的酒吧唱的《Unintended》，也是这样一把吉他，也是这样的声音，可那时候的歌声好像有些忧郁与绝望，这首歌却像是清晨的阳光里，他在哄喜欢的人起床看看太阳。 可他的眼神太直白了，心跳加速之余，泰妍一时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眼神，低下头去的瞬间，居然听到后面两个女生小声叫着：“oppa是不是在看我们啊！” “这个眼神……太犯规了……” 太犯规了，秦凉夜。 她最近好像有点太容易心动了，不是喜欢，就是单纯的心动。泰妍的双手有些不安地绞在了一起，努力地稳了稳心神，才重新抬头回视过去，眼神淡淡的，充斥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是秦凉夜读不懂的情绪。 在泰妍低头的瞬间，秦凉夜还以为泰妍这是害羞了，忍不住喜悦地笑了笑，直到泰妍抬起头来，眼神已经平静无波。 秦凉夜的心陡然下沉，失望和沮丧不可避免地占满了他的内心，还好歌曲已经到了结尾，他只弹错了一个音符，也不明显，整体的表演效果可以说是不逊色于上一场。 是不是太心急了？指定完下一位歌手，秦凉夜回到了演播厅，目前还只有他一个人在，路上他一直在想，是不是眼神太超过，让泰妍有些不自在了。 可那天晚上的邀请过后，他以为泰妍已经知道他喜欢她了，至少是知道他对她是有好感的，遮遮掩掩不是秦凉夜的性格，他就是个很直接的人。再说唱歌的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到泰妍在，就只想看着泰妍。 反正都是望着观众席嘛，看谁不好，看泰妍他更开心。 一个小插曲，也最多让秦凉夜小小地受伤了一下，他马上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投入到了录制当中，和陆陆续续唱完现场进来演播厅的歌手们聊着天，这一期的录制也马上就到了尾声。 让他开心的是中岛美嘉在进来之后极为罕见地夸奖了他，还拉着他磕磕绊绊地交流了好久，毕竟是音乐方面的大前辈，又是他比较欣赏的歌手，秦凉夜难掩兴奋，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快。 最后的结果令人很是惊讶—— 秦凉夜拿了一位。 ————分割线———— 抱着怀疑和不解，秦凉夜离开了MBC，本来还想叫泰妍一起走的，但她说有急事，要回公司。 不会是躲着我吧？ 秦凉夜有些忿忿，又觉得泰妍着急的神色不似作伪。其实不该怀疑她的，只是越接触越发现，泰妍似乎真的是个心思很深的人，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看不透就看不透了。 可他怕泰妍太累了。 有一句泰妍说过的话他一直印象很深，就是那句“难过的时候不要笑，因为我知道会更累”，明明是个性格又酷又果断的女人，怎么就压着那么多心事呢。 秦凉夜叹了口气，上了保姆车，便看到IU本来好好地坐着呢，看到他立马偏了偏身体，拿后背对着他。 整个娇小的身体都写着“我不想理你！”这五个大字。 秦凉夜无奈，在这里倒是和他生起气来了，搞得刚刚在录制现场疯狂cue他的好像是其他人，不是她。 IU其实只是想要秦凉夜来哄哄她，毕竟上次他也是真的很过分不是吗！故意冷淡，故意背过身，又故意在节目上cue他引起他的注意，最终的目的都是让秦凉夜发现她正在生气并且来哄哄她。 可秦凉夜怎么会知道女孩的心思呢？ 气氛尴尬就尴尬了，反正没多久他就要下车了。 其实录制结束后他就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那只宠物店的猫有没有被领走啊。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第八十八章 关于宠物（三） 清晨醒来，秦凉夜看了看日历，发现了一件大事。 今天是Jessica的生日啊！ 秦凉夜皱眉苦苦思索，瘫在床上不想面对，可既然想起来了，逃避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生日，Jessica给他买了一个蛋糕，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怪不得昨晚他录制完成回家的时候，Jessica也在，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打电话，听到他进门的声音骤然回头，眼睛一下子很亮。 那时候秦凉夜还以为自己变成了外卖小哥，手上提着她喜欢吃的炸鸡。 后来Jessica匆匆结束了电话，秦凉夜却打了个哈欠，道了声晚安，就转身睡觉去了。 怪不得她那时候的眼神那么失望…… 秦凉夜有些过意不去了，连忙翻出了那天在机场见了她之后写出的歌，在谱子空白处写了“To J：生日快乐”，拿着薄薄的纸在Jessica房门口踌躇了十分钟，最后很谨慎地塞进了门缝里。 他这不是在撩Jessica！他这是礼仪啊礼仪。 头一次因为人际关系那么烦心的秦凉夜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了几句，还是觉得这样的说辞十分苍白，叹了口气，决定出门散散步。 早上八点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洒在身上，睡足了8个小时的秦凉夜却觉得好疲惫。 下周就是淘汰赛了，要唱什么呢……或许还是要和Jamie商量商量。 Tiffany昨天才回他说，他把那双鞋穿得很好看，说完马上又下线了，秦凉夜觉得有些不安，问了句：“是不是碰到什么事儿了，可以和我说。” 现在都没回。 明明是瞎逛的，却神使鬼差地逛到了那家宠物店门口，秦凉夜站在树荫下，看着街对面的小店，穿着休闲服的店员正拿钥匙解开了门锁，把门口的牌子翻了个面，换成了“营业中”。 允儿是不愿意养宠物的，但她也早就和姐姐说好了，如果那只小猫没有被领走的话，她就带回去给姐姐养。 怕那只小猫真的被送去救助所了，允儿大早上就跑到了那家店门口，看她还没开门，就坐到路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没过多久，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看到秦凉夜穿着宝蓝色的卫衣，戴着帽子，双手插在卫衣的兜里，站姿懒散却意外地有男人的魅力，皮肤不算很白也不黑，一张娃娃脸，头发也没梳上去，刘海平顺地垂在额前，看起来就是一只很有性格的小鲜肉。 好像这个“未来姐夫”还比她小两岁？ 可未来姐夫的表情却不是很愉快，他看着宠物店的方向，表情有些排斥，又有些犹豫，甚至烦躁地揉了揉脸。 看到他来了，允儿也不急着进店了，她单手托着下巴，清澈的眼睛注视着那个男人，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Tiffany和Jessica两个眼高于顶的女人会同时对这个男人产生好感，而这个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在此刻似乎向她展示了一部分答案。 秦凉夜没犹豫多久，就推门进了宠物店，风铃声“叮叮当当”地响了，秦凉夜也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叮叮当当地响了一阵。 店员看到秦凉夜，愣了愣，眼神突然变得非常惊喜，可秦凉夜却没有说话，而是表情很沉重地绕着店转了一圈。 店员看到秦凉夜沉默的样子，突然有些拿不准主意了，一时之间也没有讲话，只是忐忑地用眼神追随着秦凉夜的步伐。 玻璃门外的允儿看到秦凉夜别扭又可爱的样子，开始觉得有趣，握住门把的手迟迟没有用力，风铃声也就没有响起。 秦凉夜沉默地在店内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上次的那只小猫，心已经开始不住地下沉，的确，把这只猫卖出去，甚至送出去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所以现在那只小猫不在了，是不是已经被送去救助所了？ 看到两人走到了店的深处，允儿看不到秦凉夜了，按捺不住好奇心，探身进了店，手下意识地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檐，隐藏在帽子下的嘴角微微上扬，清澈的鹿眼眨了眨，便听到秦凉夜沉重的声音。 “所以，它是被带到救助所去了吗？” 秦凉夜心中百感交集，想起自己多次强调自己很讨厌宠物，忙补充道：“我就是来问问，没别的意思。” 这欲盖弥彰的口吻让允儿觉得很好笑，挂在门上的风铃叮铃铛啷的余音钻入她的耳廓，允儿的心情忽然有些异样。 她忍不住侧头看了看秦凉夜的侧脸，男孩子抿着嘴角，看起来倔强又很失落，脸上一点心事都藏不住，不是讨厌猫的吗，为什么会返回这里，为什么以为猫被送走之后看起来又那么难过呢？ 允儿忽然明白了两位姐姐对他青眼有加的原因，在演艺圈那么多年，基本没有碰到几个真心对待感情的男人，或者花心，或者只用下半身思考，到后来，故意接近她们的人中大多数又抱着蹭热度出名的想法，不是为了性，就是为了利益。 她也被这些男人骚扰过，谈了一段极为失败的恋爱，现在对于感情提不起一点兴趣来，只觉得这是件很无聊很赤裸很功利的事。 可这瞬间，她看着秦凉夜的侧脸，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这间店像个琉璃瓶，他就像是琉璃瓶里最甜的那颗糖，这样的遐想忽然打动了她。 秦凉夜的眼睛果然如泰妍姐姐说的那样，和自己的眼睛很像，性格像个大男孩儿一样直接毫不作伪，可是又很有才华，在事业上也帮助了帕尼姐姐很多。 允儿开始觉得，Tiffany和Jessica能遇到这样的人就很幸福了，而她如果能和秦凉夜成为朋友，应该也是一件会带来很多快乐的好事。 “没有呀。”店员的声音有些期待，“楼下太吵了，我把它安置到二楼了，您……是要？” 本来情绪芜杂的秦凉夜听到了转机，不再犹豫：“嗯，我要领养它。” “啊！真是太感谢您了！”女店员的声音变得雀跃起来，“我这就上楼把它带下来。” 秦凉夜应了声，无聊地走到窗边，才发现店里又站了一个身材高挑戴着鸭舌帽的女孩，眼神随意地扫了一眼，就继续看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居然没认出她吗？ 本来就想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的允儿一下子有些踌躇了，不是说是少时饭的吗，怎么看到她站在这儿，都认不出来呢。 店员很快地接下来了，和秦凉夜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秦凉夜听得很认真，还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把重点都记了下来，店员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由衷地夸赞道：“客人nim真是位很善良的人啊。” 秦凉夜看着猫笼里被吵醒的小奶猫，白色的毛发被梳理顺了，只有后腿和屁股那边光秃秃的，戴着伊丽莎白帽，刚睡醒懵懵懂懂的样子很好笑。 “不是善良。”秦凉夜出神，“只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与问心有愧比起来，因为养这只猫所产生的麻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说到底，是我的生活一团糟，不去寻找一些存在的价值，就不能充满干劲地继续生活了。” 第八十九章 喵 允儿最后也没去和秦凉夜打招呼，但即使如此，出了宠物店的一刹那，她觉得阳光很好，心情也很好。 想起秦凉夜在临走前，随口问了一句：“有多少只流浪猫被送去救助所了。” 店员赧然：“其实没有，店主要不然是想办法送掉了，要不然就自己带回家养了，所以这家店这几年来，一直在亏，再这样下去，连维持经营都不行了。” “哦，这样啊。”秦凉夜若有所思，拿出自己的卡，笑道，“应该……接受捐赠的吧？” 店员愣愣地看着秦凉夜递来的卡，一时间说不出话，直到秦凉夜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才道：“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宠物，但是知道了这件事，觉得如果要做些什么也没什么损失，你就当是我领养了之后寄养在你们这儿好了。”秦凉夜笑了笑，“更何况你们这些喜欢小动物的，如果真要把它们送去救助所，应该会很难受吧。” 秦凉夜把卡塞在店员手里，催促道：“赶紧，我还要买早饭回家呢，不然又要被她整了……捐赠只有一个要求，给流浪的小动物挂一个牌子，就写‘秦凉夜的猫’就行啦！” 店员还在犹豫，秦凉夜正色道：“是不是看不起我？放心，我很有钱的！” 语气那叫一个扬扬得意，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啊。 允儿低头踢了块路上的小碎石，石头咕噜咕噜地滚进了小水塘里，水面泛着阳光的味道，波光粼粼。 其实店员也一直在回忆刚刚的场景，就在那个男人抱着猫笼，跟奶猫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会儿，满脸不乐意地离开之后，面前又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腕，一张visa卡出现在她眼前。 她看到女孩清澈的眼眸和弯起的嘴角：“那就挂上，‘林允儿的狗’好了。” 女店员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又联想起店主开店以来遇到的那么多不容易，默默地对着满店的小动物流起了眼泪，边给店主打电话，边感叹着这个世界，怎么能有人那么好看，还那么善良。 允儿真的太好看了……还有那位男客人，也长得很帅。 人美心善的人还是很多的。 ————分割线———— ……其实也不是很多。 秦凉夜绕了大半个JN区，先是去了祖玛珑专营店，又到上次的那家面包店买了两袋全麦面包，推门进入公寓的时候，正看到Jessica的房门敞开着，而那个刚睡醒的女人单手拿着曲谱，看得很认真的样子，听到他进门眉毛一挑，眼睛亮了亮，又故作冷漠地扬了扬曲谱：“凉夜xi，想起来今天是我生日了？” 一副要来找茬的架势。 秦凉夜提着猫笼的手都一僵，瞬间感受到了心虚和死亡威胁，这时Jessica也注意到了那个粉蓝色的猫笼里的小奶猫，整个人也是一愣。 联想到她的生日，又联想到秦凉夜手上的这只被突然带回家的猫，Jessica才一下子有了过生日的实感，整整一个晚上，她想起秦凉夜说了声晚安后，就回房间扑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原来……她也是有惊喜的吗？ 可瞬间Jessica又苦恼起了怎么养猫，她自己清楚自己能有多懒，自己都懒得养，怎么去养猫呢。 “这只猫……？”脑子里再千回百转也没用，Jessica直接问了出来。 “呃——”秦凉夜来的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这是Jessica的家，如果Jessica不能接受的话，他就搬去和Jamie一起住，不过到了要解释的环节，他还是有些语塞。 Jessica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更确定心中的想法，轻声道：“我的生日礼物？” 秦凉夜瞬间流下了冷汗：“你的生日礼物……不是在你手上吗……这只猫是流浪猫，如果你觉得不行……” Jessica低头看了看这份好像是很久之前就写好的曲谱，再看看一脸慌张的秦凉夜，嘟起了嘴。 倒不是她不喜欢这首歌，她承认这首歌很好听，但如果是秦凉夜很久以前写好的，现在拿出来给她做生日礼物，还塞在门缝里像是不想面对她一样，其实就有点敷衍的意思了。 Jessica默不作声地看着秦凉夜，忽然觉得有点累，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倒追男生，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难过了。 秦凉夜叹了口气，把猫笼放在角落，翻了翻装着面包的大袋子，从里面又拿出一个祖玛珑的包装袋，放到Jessica手上：“生日礼物。” Jessica愣愣地看着手上的包装袋，淡卡其色的包装袋上用黑色的丝巾打了一个很难看的蝴蝶结，她再抬头看到秦凉夜一脸不自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秦凉夜当然不会说在米国玩惯了，对香水不说了如指掌也可以说是入门级别的了，Jessica一靠近，回去之后他再回忆一下就认出来了她常用的香水味，其实他本来也不准备买的，但是一想，怎么说这也是Jessica的三十大寿，就一个曲谱，连demo都没有，是不是太敷衍了。 而且那首歌是因为她才写出来的……这不就等于他什么都没有付出吗？ 所以秦凉夜很投机取巧地去祖玛珑直接买了Jessica常用的香水，忍冬花。 “闻得出来。”秦凉夜言简意赅，怕Jessica再深究，连忙跑到门外，从插销上拿了什么东西进来，刚才他在输密码，手上东西太多了，就顺手把它插在了插销上。 Jessica正忍着心里的满足感拆包装，不管是巧合的心灵感应还是秦凉夜专程去商场一个个闻过之后才买的，祖玛珑的确是她很喜欢的品牌，不管是不是她最喜欢的忍冬，她都觉得很开心了。 秦凉夜忽然出门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Jessica略带疑惑地抬头，入眼就是粉白蓬松似云又似雾的草莓味棉花糖，秦凉夜的脸藏在棉花糖的后面，只露出了一双清澈的含着笑意的眼睛。 “生日快乐，以后也要开心。” Jessica从秦凉夜手中接过了棉花糖，思维飘散，懵懂地低头咬了一口，正巧看见左手握着的香水瓶，底部的小字清晰可见。 “Honeysuckle & Davana”，忍冬与印嵩。 久违的，在那天月光下的告白之后，Jessica又感受到了命运的降临，不同于那天朦胧的月光，使她的情绪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上午十点半的阳光很好，通过落地窗洒了进来，整个公寓，连同她手上的香水瓶都折射着阳光，秦凉夜的侧脸被染成了一片金色，他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庞。 Jessica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眼睛眯了起来，笑得像个涉世未深傻乎乎的小女孩，还在一个劲地吃着草莓味的棉花糖。 一切都很清晰，一切都很明朗，清甜的草莓味顺着味觉弥漫开来，连同其他感觉都跟着遭殃，无一幸免。 原来她是真的喜欢他。 她看见秦凉夜的眼神晃了一下，终于从失神的状态清醒过来，躲避似地转身看着那只被他带回来的小奶猫，蹲下来，对那只无辜的小猫叫了一声。 “喵。” 第九十章 喵喵 心情甚好的Jessica没太在意她看上的小年下又犯怂了这件事，反正她也习惯了，甚至觉得秦凉夜刚才尴尬地学猫叫可爱又好笑。 真是一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样子。 Jessica走到秦凉夜的身边，淡淡的馨香钻入秦凉夜的鼻尖，很像是女人早晨起床慵懒的香味。 他听到Jessica还在小口吃着棉花糖，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道：“你要养？流浪猫？” “嗯。”说到正事，秦凉夜立马抬头，“没经过你同意就带回来了，可以么？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 “没什么可不可以的，是你养又不是我养。”Jessica知道他要说什么，利索地打断了秦凉夜的话，扬眉看着她，俯视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有气势，搞得秦凉夜默默咽了口口水，乖巧地“哦”了一声。 “不过你会吗？”Jessica也蹲在了秦凉夜身边，棕色长发的发梢刚巧撩到了秦凉夜的侧脸，秦凉夜偏头摸了下脸，觉得有些心痒。 “不会啊。”秦凉夜叹气，“不过听店员说了注意事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哦。”Jessica若有所思地点头，冷不丁地道，“不然我帮你养？” 秦凉夜吓了一跳，Jessica是哪里想不开了？连自己活得都是勉勉强强的。 虽然住在一起没多久，但秦凉夜心里可是清清楚楚，Jessica一回家就脱下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甩，兴致好起来连衬衫都一起脱了，秦凉夜亲眼看到她把束在西裤里的衬衫往外一拉，连扣子都不解，像脱T恤一样直接脱了下来，虽然里面还有一件打底衫，但秦凉夜还是把她小腹上的十一字腹肌看得明明白白。 还看见了黑色的bra若隐若现。 怎么能把身材保持得那么好，秦凉夜瞬间就把持不住了，边狼狈地转身，跑到冰箱那儿倒了杯冰牛奶，脑子里回想着Jessica性感的小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 背后传来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把牛奶给喷出来。 “看到什么了？” Jessica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又甜又冷的嗓音秦凉夜这辈子都遇到过第二个，而Jessica驾驭得也很好，一句话里只有浅浅的质问，剩下的全是调戏。 ……秦凉夜把牛奶一饮而尽，忍气吞声地看了眼笑得不怀好意的Jessica，转身回了房间。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在外面工作了一天，累了嘛，衣服乱甩也就乱甩了，顾忌着家里有个还不是男朋友的大男人，Jessica也会自己收拾好，但，在秦凉夜看过Jessica洗过一次衣服之后，就彻底明白Jessica隐藏起来的蠢萌属性了。 其实她会做饭，只是会的种类少了点儿，她也会打扫卫生，干净不干净就另说了，但是以她在家里懒洋洋的性格，愿意做事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秦凉夜有次看到她在阳台上，愣愣地捧着一件烂掉的丝绸衬衫发呆，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秦凉夜小心翼翼地道：“那个……不然我帮你洗吧……这个丝绸做的衣服，不能和其他衣服混在一起洗的……” 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了大脸的Jessica毫不犹豫地对秦凉夜怒目而视，气冲冲地道：“要你管！” 秦凉夜立马闭上了嘴巴。 猫挠完人会觉得自己做错了，Jessica也立马察觉到自己有点凶了，又转头看着那件烂掉的衣服，欲盖弥彰地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呢……明明没准备洗……” 那是秦凉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Jessica在他家里洗衣服，之后Jessica进出公寓的时候都会随身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据他猜测，洗衣服的重任一定是落到了李静淑女士以及她家里可怜的洗衣机身上。 这样的Jessica，说要帮他养猫？ 秦凉夜半信半疑：“你会养小动物？” Jessica一扬下巴：“这有什么难的，我会的多了。” “哦。”秦凉夜刚要感谢她，就听到Jessica又开始了。 “我帮你养猫，那你要不要试试看养我？” ……又开始了。 “我一个在这边没钱没势的，可养不起小郑总您。”秦凉夜装傻，“这只小崽子还没有名字呢。” Jessica看着他冷笑，秦凉夜被她看得发怵，硬着头皮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养猫可能要比养你方便一点……” Jessica默默地把睡衣的袖子拉上去，看上去随时是要动手的样子。 “哎呀，您那么尊贵，猫哪儿能和您比呢！”秦凉夜急吼吼地解释，“快，我们来给小崽子起个名字。” 这句话太暧昧了，像是要给他们的孩子起名字一样，Jessica自己默默地想歪了，也就没去和秦凉夜算账，脸有些发烫，听秦凉夜苦恼地道：“叫什么好呢……” “是公猫还是母猫啊？”Jessica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过秦凉夜早就问过店员了，面前的小奶猫看着两个人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它，把小脑袋缩进了帽子里，看起来又怂又乖。 “是女孩子。”秦凉夜觉得她好好笑，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了些。 “哦……”Jessica认真地思索着该叫它什么，脑子里居然蹦出了一大堆“水晶”“小水晶”之类的名词，没办法，说要养孩子，她第一个就想起来被她（把她）拉扯大的妹妹Krystal。 “要不叫毛毛？”秦凉夜看着小猫毛茸茸懒洋洋的样子，也联想到了正在他身边的Jessica，可他说完就觉得大事不妙，Jessica是知道她在中饭那边的昵称“毛毛”的，这下不是要以为他在拿取名字这件事整蛊她了吗？ 果然，Jessica阴测测地道：“哦？毛毛？是大毛还是二毛呢？” 秦凉夜脑子一转，有点想说“三毛”，转而又是一转，打了个冷战，连忙把到了嘴边的“三毛”憋了回去，继续装傻道：“就毛毛，什么大毛二毛的……我听不懂。” Jessica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直到她吃完最后一口棉花糖，才强装随意地道：“好吧，就毛毛。” 居然就这么混过去了？ 秦凉夜有些不可思议，刚巧看到Jessica起身，伸了个懒腰，趿着她的暖黄色小拖鞋去了洗手间。 这个女人……又在偷笑什么？ 看着笼子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奶猫，秦凉夜打开笼子，伸手把它抱了出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对这毛茸茸的东西一点也不排斥，其实他最讨厌狗，猫虽然也讨厌，但是程度不是很严重。 从小到大唯一养过的宠物就是小乌龟。 这下他居然直接把小猫抱了起来，小猫滴溜溜的眼珠子不安地转着，秦凉夜嘱咐道：“毛毛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小猫了，该要学会自己养自己了，知道吗？” Jessica洗漱了一番，坐在餐桌边准备吃面包，看着秦凉夜幼稚的行为，和被举在半空懵着的小猫，趴在桌上，弯下眉眼笑得很开心。 第九十一章 首播 每天朝九晚九的，除了练歌还是练歌，每次回家后秦凉夜待在玄关处换鞋，就能看到毛毛路过，懒洋洋地瞅他一眼，连个“喵”都不给他这个主人。 可这只死猫虽然很看不起他的样子，却和Jessica黏糊得要命，明明他和Jessica都不常待在家，Jessica还时不时地满世界飞，怎么就更喜欢Jessica呢？ 应该粘他啊！他才是主人！ 秦凉夜憋着气满脸郁闷，给毛毛倒了半碗猫粮，加了水，小猫的伤好了，早就把“耻辱帽”取了下来，白色的毛发也变得顺滑有光泽，秦凉夜在边上看着毛毛低头慢慢悠悠吃着晚饭的样子，右手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动手撸猫，但还是撇嘴“切”了一声，转身躺倒在沙发上。 kakao的来信提示音此时响起。 秦凉夜缩着腿费力地从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举着一看，居然是泰妍？ 在第二期录制完毕之后，他和泰妍就没怎么联系了。还有Tiffany，最近聊天虽然多了一些，但她还在LA补拍MV，没有回来。 秦凉夜问了她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困难，Tiffany反而很不正经地回道：「怎么会这么想？是在没话找话吗我们凉夜xi？」 ……啧！还是看看泰妍发了什么吧，秦凉夜有些期待。 「昨天录制第三期了吧？」 是的，第三期秦凉夜唱了一首别的乐队sum 41的《over my head》，他觉得还挺嗨的，现场的情绪也很热烈，按理说应该是成绩不错，但居然只拿了第五名？ 他这是第一次落到下位圈，这次成绩比上次拿了一位更让他感到困惑。 「是啊，唱了首很燃的歌。《over my head》，听过没？」 「啊！这首！」泰妍的反应让秦凉夜不自觉地微笑，「kk，有点后悔没翘了录制去看你的现场了。」 「我也觉得这场我表现比之前好，居然才拿了五位！」 「凉夜xi，你说话好像有点嚣张？」 泰妍捧着手机微微一笑，想着这个年下还真是坦率得很，在泡菜的艺人在外都必须保持着谦逊的形象，导致大部分人就算是在和朋友说话都会谨慎措辞，不然传出去了，一个“狂妄自大”的帽子就扣上来了，但秦凉夜似乎没把这当回事。 泰妍有些担心，稍微地提醒了一下。 秦凉夜好好想了下，觉得自己在节目里表现得还挺谦逊的，就是有事说事罢了，但泰妍说的也有道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毕竟是泡菜，初来乍到，还是要谨慎一点。 「下次录制是什么时候？」 「啊……下下周一，下午五点。」 秦凉夜边回边有些期待泰妍的答复，直到看到发来的信息，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有行程啊…… 「不过是明天首播吧？我会在宿舍里拉着Sunny好好看的！」 ————分割线———— 首播夜过得很平淡，拒绝了李炳翰说的一起去公司看首播。 其实他只是不想见到IU罢了。 第三期的录制结束之后，IU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奇怪，在录制之中，秦凉夜又被她带着说了好几句话，IU的语气神情也是亲昵得不行，但录制一完成，IU就立马冷下脸，一个人直接走向保姆车。 秦凉夜心里有些摸不准，但还是干脆地拉了车门直接上去，IU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玩手机。 搞得秦凉夜都以为自己是个渣男，对IU始乱终弃了…… 还是那个原则，复杂的东西他一概不碰。 照常地练歌，练习结束后，秦凉夜本来打算约Jamie去他家看首播来着，但Jamie却很不给面子，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跟着乐队的其他两个人去弘大玩了。 “首播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们是第三呗，一点悬念也没有。” ……秦凉夜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公寓，本来他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的，但想到李炳翰警告了他好几次，最近的风评有转恶的趋势，让他不要再出去惹是生非。 打开了公寓门，意料之中的黑漆漆没有出现，Jessica坐在沙发上，已经把电视换到了MBC台，听到门口有动静，扬了扬下巴：“回来了？” “嗯。”秦凉夜关上门，对这样的情形已经习以为常，边换鞋边道，“不是说要去HK？” “取消了。”Jessica言简意骇，“快开始了，洗洗手过来吃炸鸡。” 秦凉夜一瞥，发现茶几上放着两盒满满的炸鸡，咽了口口水，晚上吃得明明挺饱的，但现在还是饿了。 洗完手秦凉夜顺手把外套搭在椅子上，一屁股坐在Jessica旁边，看到了边上还放着两听冰镇啤酒。 “哟？还要和我喝酒？”秦凉夜打开一罐递给Jessica，又自己开了一罐，猛喝了一口，清凉又带着涩意的啤酒涌了喉咙，压在心上的压力轻了一些。 毛毛在边上“喵”啊“喵”的，葡萄一样的黑色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茶几上的炸鸡，两只前爪搭在茶几上，很着急地叫着。 Jessica慢悠悠地捻起一块炸鸡，很故意地在它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又干脆地丢入自己的嘴里，嚼来嚼去的样子和毛毛低头吃猫粮的时候一模一样，嘴巴鼓鼓的，又只画了个淡妆，看起来就像个小朋友。 “你怎么连猫都要逗……”秦凉夜没好气地说了声，看着毛毛被Jessica玩得晕头转向的样子，心里泛起兔死狐悲的心情。 “谁让某人不给我逗呢？”Jessica笑得很腹黑，“主人犯错，只能猫咪受罚了。” 说着她伸出脚轻轻踢了还在惦记炸鸡的毛毛一下，小猫饱含怨气地叫了声，气呼呼地走了，秦凉夜才没关注它，他脑子里全是Jessica脚上耀眼的红色指甲油，还有白得透明的皮肤，可以清晰地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他是怎么忍住的……一起住了那么久，Jessica都对他那么主动了，他还什么都没干？ 这一个多月，简直是噩梦般的一个多月，每天每时每刻要忍受Jessica若有若无的诱惑，还被警告不要出去乱搞，那么多天，都是禁欲过来的。 察觉到了边上男人的心不在焉，Jessica偏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呼吸急促了一点，整个人的情绪就是心不在焉，节目已经开始了开头，他却眼神涣散，还故意躲着自己的视线。 这是怎么了？ Jessica垂首仔细想了想，正巧看到自己踩在毛绒拖鞋上白嫩小巧的脚趾，刚擦上了新的红色的指甲油，心跳就不自觉地也变快了。 原来……他喜欢这种的吗？ 秦凉夜一口一口吃着炸鸡，突然听到边上传来Jessica细若蚊蝇的声音。 “变态。” 第九十二章 首播（二） 先是播放了歌手们的采访片段，秦凉夜最后一个才出来，Jessica等得都有点打哈欠了，直到看到秦凉夜那张熟悉的娃娃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才精神一振，支起身子，看了眼在边上瘫倒的某人：“你上电视打扮得还是挺精神的嘛……” 她的眼光还是很好的，秦凉夜在上面的样子，说是演员爱豆都不突兀，那张脸在歌手圈算是顶尖的了。 而秦凉夜百无聊赖地玩手机，炸鸡早就被他吃完了，他打开kakao边和Tiffany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边想着要不要打开YAP再叫份炸鸡？ 好饿…… 电视里传来了pd的声音。 “IUxi回答的确实最期待您的演出呢。” 秦凉夜也精神一振，抬着脖子看了眼电视，正巧看到了自己咧着嘴，拿着ipad笑得满脸尴尬的傻样。 本来想着Jessica是不是也要嘲笑他，毕竟他这些天已经被Jessica玩得没力气反抗了，可是他一看，却发现Jessica慢慢抿起了嘴，一脸严肃地盯着电视。 这是怎么了？ 秦凉夜咽了口口水，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准备借口先溜，不想Jessica冷冰冰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 “坐着。” 秦凉夜迈出去的脚立马收了回来，双手搭在膝盖上，表情严肃坐得笔笔直。 还好这一段很快就过去了，他的采访也很快就没了，秦凉夜舒了一口气之余，心里也有些奇怪，他明明在最后说了一段挺有水准的话，不说石破天惊吧，起码是把他的态度表现出来了，居然没播，反而在造他和IU的粉红？ 搞什么！他和Tiffany虽然没有正面回应过，但在泡菜这边也是大家默认的情侣了啊，这样了还要搞loveline？ 这个金孝贤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可IU怎么也这样啊，在录制过程中那么亲近，搞得他避都不能避。 想着想着，演唱也很快就开始了，秦凉夜排在第六位，还要等很久，但两人还是认真地欣赏起了演唱，当看到K·will的时候，秦凉夜叹了口气，他觉得K·will唱得不错，倒是格雷森欠缺了一些，但果然如他所料，首轮淘汰的是K·will。 秦凉夜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直到他出场之后，看着自己在电视屏幕中，弹着琴唱着歌的样子，秦凉夜觉得很新奇。 但又有点羞耻…… 特别是自己对着摄像机眨了眨眼，唱出高潮段“Pleased to meet u”的时候，羞耻度也到达了顶峰，秦凉夜打了个冷颤，却见Jessica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耳根都红了。 忽然画面一转，转到了台下观众的反应，泰妍和Sunny两张脸就在观众群很突出地显了出来，Jessica眯了眯眼睛：“金泰妍去看你演出了？” 这醋味都要传到隔壁楼去了，秦凉夜硬着头皮说了声：“是啊。” 本来以为Jessica还要说什么，她却没有再说话，继续看着电视，直到一曲结束后，画面又切到IU那儿去，IU握着话筒鼓着掌，盯着舞台上的主唱秦凉夜不肯挪开，眼神里写满了沉迷。 “李智恩喜欢你。” Jessica说出了一个肯定句，心里疯狂地泛酸，倒不是怕IU，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唯一忌惮的就是金泰妍，可泰妍看起来对秦凉夜也没什么意思的样子，她也就不是很担心了。 只是觉得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盯上了，很不爽罢了。 还不是边上那个装乖的男人，天天出去招蜂引蝶，Jessica默默地磨了磨牙，凉飕飕地瞥了秦凉夜一眼。 秦凉夜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捱到了节目结束，准备立马跑路回房间睡觉，但被Jessica拉住一起坐会了沙发上。 不会是要跟他算账吧？后面的交谈他和IU又说了好几句话，关键是两人的距离特别近，看起来特别配。还有IU一进演播厅，就朝秦凉夜小碎步跑过去，叫的那声“凉夜xi”，秦凉夜自己听到都有点恍惚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了。 IU这个样子真的又单纯又甜，从头到脚都是清纯小天使的样子。 “怎么了？”秦凉夜有些困惑，看着Jessica拿着手机划了划。 “不看看反响如何吗？”Jessica打开推特，“肯定有人会讨论的啊。” “哦……我以为只用等收视率出来就行了。” “笨……”Jessica小声嗔了句，“收视率是节目组电视台关心的，我们只要看你是不是得到了好评就好了。” 推特的实时热议，有一条居然是“《把哥哥退货可以吗》”，还有一条“尼坤《认识的哥哥》”。 怎么尼坤的那么多话题都在热议…… 秦凉夜和Jessica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终于看到了我是歌手的话题，还有“尼坤 Tiffany”，“Tiffany 秦凉夜”…… “怎么都是这种八卦话题！”秦凉夜有些不爽，密密麻麻的韩文看得他头疼，Jessica倒是抿着嘴看得一脸认真，秦凉夜也不去找不自在了，等着Jessica直接告诉他答案。 “今天不是周三吗？上周五尼坤的新电影上映了，反响还不错，又圈了一堆新粉。” “那跟Tiffany有什么关系。” 秦凉夜重重地出了一口气，语气里也满是维护，在他心里，Tiffany和他已经是比较铁的朋友了，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成为了同公司的前后辈，而她即使在米国也不忘让泰妍帮忙带了一份生日礼物，刚刚还承诺了要补上。 现在是米国时间的清晨，Tiffany已经起床边和他聊天边看完了《我是歌手》的首播，这份关心他也是感受到了的。 Jessica看了眼秦凉夜，她其实对尼坤也不怎么看得上，酒驾，之后又在圈里和后辈勾三搭四暧昧不清，Tiffany也是因为忍受不了他的花心才决定分手的，还挨了不少骂。 当然她不是心疼Tiffany那个臭女人，她只是觉得尼坤不值而已。 Jessica撇撇嘴，继续看下去，表情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尼坤……在认识的哥哥这个节目上，隐晦地说了Tiffany的坏话。这一段……也没被删掉，而是保留了下来。” “真是阴魂不散啊……为了点热度，有必要吗？” 秦凉夜轻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星辰，大洋彼岸的Tiffany还在跟他说着“太困了，看完节目还是想去补一会儿眠，我们凉夜继续加油哦！”，这边的蛆虫又开始爬出来，倒人胃口了。 第九十三章 事发 “你别装！”刘仁娜看到IU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来气，“你和这个秦凉夜绝对有猫腻。” “哎呀……有什么猫腻啊？”IU翻了个身，鹅绒被下伸出半截光滑的小腿，声音软软糯糯的，“仁娜欧尼，女人到这个年纪就已经老得很快了，只有早点睡才能延迟衰老了。” 刘仁娜想想82年的自己，再看着93年的李智恩施施然地撕下脸上的面膜丢到垃圾桶里，皮肤白白嫩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眉毛跳了跳，心头酝酿起一股怒火。 “不许转移话题！”刘仁娜不想就年龄、衰老这个话题深入下去，继续追问，“平时我问你和哪个男艺人的事你都会说的，怎么到了他这就遮遮掩掩的。” “欧尼……你已经从十一点问到现在凌晨一点了，如果你看上他了，我可以把他的kakao号给你，你自己和他聊去。” “好啊，给我，我去问他对你有没有意思。”刘仁娜冷笑，探身从床头柜上拿了两个人的手机，把IU的交到她手上，扬眉挑衅。 “我就怕你不问。”IU想起秦凉夜那怂样，不是不想见到我吗？那也必须让你想着我。她冷冷地一笑，直接把秦凉夜的kakao名片推给了刘仁娜，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在这时也是一响，IU随意扫了一眼，身体却一下子僵住了。 “等一下！”IU的声音打着颤，刘仁娜手指一顿，有些困惑地看向她，只见女孩的神情凝重地翻看着手机。 “这是怎么了？” IU看着手机上的推送内容，闷头翻完，才低声道：“出事了。” “今晚尼坤出演的认哥播出了，上面说了一些关于Tiffany的坏话。”IU打开了ins，边看边解释，“尼坤因为新电影人气开始回春，不知道为什么资源也非常好，因为这期节目的播出，他粉丝又跑去骂Tiffany，波及到了秦凉夜。” “哦，所以你不让我加他？是因为觉得他现在心情不好吗？”刘仁娜想了想，“就是这个时候才要和他说话啊，男人也是需要安慰的。” “不是。”IU叹气，“黑他的人里也有Uaena......” IU虽然一看新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刘仁娜之前可以说对秦凉夜一概不知，IU边自己整理了一下头绪边和刘仁娜全部解释了一遍，她才勉强理清。 本来泡菜民众就对《我是歌手第四季》请一个籍籍无名的外国歌手有所微词，因为秦凉夜就算是在三个外籍歌手中都是非常突出的，有中岛美嘉这样的大前辈，也有格雷森这样的童星出身，而秦凉夜明面上却没有任何代表作，出名的原因居然是因为和Tiffany的绯闻，就算油管上的几首歌在泡菜的传唱度不错，但也没有得到泡菜主流音乐界的认可，而这样的外籍音乐人，居然在泡菜的国民音乐综艺《我是歌手》上出道了，泡菜的一些人就对秦凉夜戴上了有色眼镜。 按理说，如果秦凉夜的表现一鸣惊人，或者中规中矩的也好，第一期也的确是这样的，虽然秦凉夜很多真诚有态度的采访都被剪掉了，但舞台确实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格，唱功也是出场歌手里处于上位的了，关键是他惊人的创作能力，《Song 2》这样一首中毒性和深度兼具的歌，被他诠释得又风骚又帅气。 可尼坤的《认识的哥哥》偏偏在这晚上播出了，而秦凉夜好像又和IU关系很密切的样子，这两人的粉丝当然不算什么，IU的粉丝Uaena也没生气，就是有点不爽而已，但尼坤的粉丝把“秦凉夜小三论”“秦凉夜出轨IU论”说得天花乱坠的，成功地吸引了一部分Uaena的注意力，加上秦凉夜原来的仇恨值，尼坤的粉丝和IU的粉丝Uaena再联合起来一煽动，泡菜民众的情绪就被点燃了。 “啧……”秦凉夜摇头，“你们泡菜人情绪那么敏感的吗？” Jessica看秦凉夜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再想起网上的那些评论，还好秦凉夜没有公开的社交平台，不然早就被各种刻薄的评论淹没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Jessica反而着急了，想到过去几年自己在泡菜因为国民恶感度奇高发展得可以说是举步维艰，秦凉夜这还没开始发展呢，就遇到了那么多潜在anti…… 其实她明白，秦凉夜不一定要在这边发展，就算暂时回不去米国，但还是会有皮克斯的导演找上门来邀曲，即使只做幕后，也会有大把的经纪公司蜂拥上来问他邀歌。 但第一，她的家还是在这边，如果事态恶化下去，他离开了泡菜，那他们在一起的几率就会减少。第二，她明白秦凉夜不是这样的人，她不愿意秦凉夜受这样的误解辱骂，这样的经历她不是没有体会过，之前是一年，现在是四年，但好在一直有支持她的人在，加上现在心态成熟了，对这些都不是太介怀。 可秦凉夜呢？ “反正说的都是假的。”秦凉夜撇撇嘴，“等炳翰哥联系我吧，还是把心思用在解决问题上。”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他更多的是觉得无聊。 “居然还有人说我不配拿第三？应该拿第七？”秦凉夜荒唐地笑了出来，“说我人品差无所谓，音乐可是我的自尊心啊！” 毛毛趴在沙发的麂皮扶手上，懒洋洋地瞟了眼满脸自负的主人，打了个哈欠。 “说你人品差也不行，你哪里差了？”Jessica瞪了眼开始胡说八道的秦凉夜，看起来气呼呼的。 但是很温暖。 秦凉夜被噎了下，愣了一会儿，才假装无意地道：“行了，早点睡吧，最近不是在忙秋季新款的事？” Jessica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此时才生起一股油然的挫败感，秦凉夜碰到了麻烦，可在这边打拼了快二十年的她，一下子居然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去缓解。 她一直想渗透时尚界，现在在时尚界也有了一定的存在感，可时尚本来就是上层阶级的玩物，是高高在上的，根本就无法与网民进行直接沟通。 直到晚风从窗隙间钻入，打得她浑身发冷，她才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又急忙按掉。 十二点，都那么晚了，给长辈打电话太没有礼貌了，还是明早看看情况再拜托长辈帮忙吧。 总算是能帮到他一点了。 第九十四章 事发（二） “那也不能都怪你，你又不知道那个尼坤会在节目上胡说八道。” 刘仁娜注意到了IU冰冷的眼神，出声安慰道。 IU翻动着通讯录，手指停在了某个名字上，沉吟了一会儿，没有动作。 “对了，不是说你们Loen组织了你们去公司看首播吗，你怎么没去？去了也就能当场和他解释下了。” “他不会去的。”IU神色淡淡，锁掉了手机，随手搁在床头柜上，语气沉闷，“他在躲我。” 本来想着转移话题的刘仁娜一下子噎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是对他很有兴趣没错。”IU坐直了身子，对刘仁娜正色道，“也一直在引他入网，可这条大鱼好像警惕心很重的样子。” 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虽然IU很擅长伪装自己的情绪，但IU看着秦凉夜时晶莹的眼神，旁人还有可能觉得这是作做戏，是剧本，但刘仁娜一看便知不对，平时IU再怎么笑，都从内心透露着一股冷漠寡淡，看着他的时候却不是。 那种清透的笑，是装不出来的。 IU虽然不说，但她知道IU在银赫那边伤得有多深，到现在银赫都成了一个禁词，从朋友角度，她不希望IU再深深地陷进去。尤其IU说，秦凉夜还在躲她。 秦凉夜似乎和Tiffany还是一对？ “这次，我在节目上故意这样做，只是为了拆cp而已。反正他和Tiffany是假的。”IU早就在李炳翰那边套出了真相，也知道他们不解释绯闻只是无可奈何顺水推舟，再者，就算他们是真的，演艺圈的感情维系是多么脆弱啊，她亲身体验，一点也不介意，IU轻笑道，“顺便报复他。” 可是现在的架势是要越闹越大啊，这样下去不是不好收场了吗？刘仁娜只能叹息，换了个话题：“张基河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他要我处理什么？”IU一抬眼帘，语气莫名其妙。 “他不是对你还有意思吗？最近没约你出去？” “约了啊。”IU轻笑，“他偏要自讨苦吃，我有什么办法。” “哎……我就是说，你要把这边的事解决干净啊，你要一直玩下去吗？” 长长地沉默过后，IU伸手关掉了床头灯，整个房间暗了下来，窗帘拉得很紧，一丝光芒都透不进来，IU睁着眼，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声音充满了冷漠。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刘仁娜感受到了IU空洞的声音，心里一闷，把IU娇小的身体揽进了怀里，IU的体质一直是手凉脚凉，不止皮肤，连温度都跟个瓷娃娃一样。 “睡觉吧。”IU埋在刘仁娜怀里，低声说道。 ————分割线———— 秦凉夜很快就睡了，那只死猫扒了他卧室半个小时的门，让迷迷糊糊的秦凉夜从睡梦中惊醒，他瘫在床上忍了忍，差点就要下床教训小崽子。 结果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近又走远，烦人的挠门声消失不见，朦胧之中，秦凉夜忽然觉得，好像家里有个人也很好？ 有只猫就不好了，明天起床就把它杀掉做成羊肉串。 第二天是被李炳翰的电话声吵醒的，秦凉夜摸起手机，应了一声，就听到李炳翰沉重的声音：“凉夜，快点来公司一趟。” 难道是更严重了？秦凉夜心里有些烦，看了看Jessica还没出门，给她在冰箱门上留了张字条，叫了车到达了Loen。 “我们一个公司三个艺人全扯进去了，还不是因为他？” 远远的，秦凉夜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虽然语气还是那么跋扈讨厌，这不是具范秀么？ 李炳翰压着声音：“那也是尼坤惹出来的事！你不想想怎么公关，一个劲地针对自己公司的艺人算什么情况？” “或者说……你想当JYP的人？投名状？” 具范秀当然和JYP没关系，他只是觉得IU和秦凉夜这两个“杨派”的艺人，牵涉到Tiffany这个他们“朴派”的艺人，所以才想着来兴师问罪。 还有点幸灾乐祸，因为他知道，Tiffany这次的单曲，加上电影宣传曲，一旦发行，就是大爆，而IU呢？本来名声就不好，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人说她在插足秦凉夜和Tiffany了。秦凉夜更不用说了，被传得又是插足又是出轨的，还是个外籍歌手，没发过一张专辑的那种，各种后台论背景论已经被传到天上去了。 本来他有点嫉妒“杨派”的两个艺人都上了《我是歌手》这个大节目，上次他陪着朴代表去看了现场，被秦凉夜的唱功惊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想着是不是要去和他缓和一下关系，现在看来这节目就是个烫手山芋啊，具范秀一时间扬眉吐气，又有些得意忘形了。 朴敏熙的脸色却是一变，看了一眼具范秀，具范秀忙道：“朴代表，JYP那边我会去联系，还有Naver，推特，都会联系把相关讨论撤下去，只是……秦凉夜那边，还有公关的必要吗？” “一个艺人，还没在演艺圈站稳脚跟，就出了那么多的恶性新闻，这种投入，我觉得即使是杨理事推荐的人，也是不值得的。” 李炳翰和具范秀又开始了对峙，朴敏熙默不作声地思考着，在她看来，秦凉夜最令她叹服的是惊人的创作能力，别的她不清楚，皮克斯？还让皮克斯的人主动来邀请Tiffany，这样的能力，这样的资源，泡菜娱乐圈还有谁能做到？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得罪。 “要撤就一起撤了吧。”朴敏熙道，“是JYP惹出来的事，怎么能寒自己公司艺人的心，再说，秦凉夜也是杨理事介绍的人，还是要多照顾一下。” “他这个名声怎么公关！”具范秀本来还想说下去，就见秦凉夜一下推开了门，看了看会议室里十几个人，笑了笑，拉开一张空椅子坐在了李炳翰边上。 瞬间，具范秀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样，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秦凉夜看都没看他，只是看向了朴敏熙，笑道：“朴代表，早上好。” “其实我觉得我不用来的，毕竟这是其他公司不懂事的艺人惹出来的事，交给公司去处理就行了吧？” 朴敏熙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么说，其实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了，各大公司在电视台应该都有交好的工作人员，而《认哥》却堂而皇之地把这段会引起争议的片段放了出来，Loen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是Loen的失职。 “但既然来了，我还是想问下，关于Tiffany xi单曲的五个推荐位，朴代表沟通好了么？”秦凉夜眯起了眼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毕竟两首都是我写的歌，比较关心。” “联系好了，下周单曲就要跟着电影发布了。”朴敏熙优雅地笑了笑，“这件事你也放心，交给公司处理吧。” “你为公司做的事，公司都会记得的。” 第九十五章 事发（三） 本来都要散会了，又突然来了个消息。 金朝翰发长文分析秦凉夜的歌手首秀《Song 2》。 金朝翰是什么人？实力派歌手，泡菜的R&B皇帝，虽然泡菜人比较夸张，都是国民弟弟，国民妹妹，这个皇太子，那个太上皇的，但由此可见，金朝翰在泡菜音乐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这样的大人物在公众平台上发长文点评了一个刚崭露头角就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新人歌手，就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中，瞬间引起了网友的热烈讨论。 金朝翰在文章中毫不遮掩自己对于《Song 2》的欣赏，虽然只字不提秦凉夜，只是单纯分析这首歌，并且希望泡菜可以注意到这种风格比较少见的优质歌曲，多元化发展，才能使音乐市场越发健康，但网民们还是就金朝翰发文的动机进行了讨论。 金朝翰这种地位的人，安静制作音乐，养养老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出来淌这趟混水呢？ 虽然他曾参加过《我是歌手》第一季，对于歌手这个节目的关注也是理所应当的，但秦凉夜在泡菜已经是一个负面形象占多数的新人了，在网民的态度不是讨厌就是漠视的情况下，金朝翰居然出来说话了？ 或许秦凉夜的歌还真是有点内容的？ 于是网上的风评不说完全转好，但起码是有一部分动摇了。 这本来就是个闻风而动的时代，坚定的人太少而犹豫的人太多，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文章可做，秦凉夜垂首默默看完金朝翰的长文，抬起头的时候就听到了朴敏熙的声音。 “你认识金朝翰吗？” 她本来以为是Tiffany联系的，但突然想起她似乎并不是金朝翰的弟子，那么就不可能是通过Tiffany联系的了。 不管怎么样，金朝翰一发声，她们的公关总算是有了个方向，尼坤粉丝还有Uaena说的东西都是没有实锤的，只要秦凉夜的专业度和音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起码也能积累一部分粉丝了。 “我不认识啊。”秦凉夜挠了挠头，把手机还给朴敏熙，旁听了一会儿她们的对策，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一眼就看到IU就在走廊的另一头，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可能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抬了抬头，脚步停住了。 秦凉夜看了看她，没有错过她心事重重的表情。 或许是心里有些愧疚？ “中午好。”擦身而过的时候，秦凉夜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侧身按了电梯，才听到她进了那间会议室。 好像隐约听到“智恩啊，怎么才来？会都要开完了。” 原来这个很草率的会议IU也应该来的吗？也是，这毕竟和她的利益息息相关吧，只是希望她以后在节目里节目外……都可以恢复原状吧。 回家后，秦凉夜的生活也基本恢复了正常，白天出门练歌，上次拿的第五名说实话还是让他很不甘心，也被激起了更强的胜负欲，而晚上回去就是写歌。 答应裴珠泫的歌他其实一直在想，但从摇滚、爵士跨到流行他就已经费了些力了，习惯固定风格后，灵感也会贴合那样的风格，可想而知，让他来写首kpop有多难。 他先把Red velvet这个组合的所有主打歌都听了一遍，既然让他给她们组合写歌了，写这种非主打的歌，那不是完全没意义吗？ 要写就写主打歌。 直到秦凉夜快把他的刘海抓完了，才给这首歌写上名字。 《Sally’s Dance》。 这说到底还是首爵士曲，其实S.M公司对于爵士这个乐种还是很偏爱的，大多数流行都带有一点点爵士风的影子，包括Red velvet的几首歌。少女时代那首《Dan》不也是翻的复古爵士曲《Mercy》吗？ 所以曲风应该是合适的，至于词秦凉夜根据自己的感觉填了下，但肯定要翻成韩文，这个工作他是真的没法做了，跨语种填词是多么困难，秦凉夜心疼自己的头发，写完后迅速录了demo就发到S.M的官方邮箱里了。 又是一桩事做完，秦凉夜好不容易舒了口气，又迎来了一个周末。 是他唱了《Let there be love》拿了一位的第二期，也是很不寻常的一个周末。 当节目结束的一刹那，谩骂声也如大风天的雪花一般飘来。 一篇由泡菜知名音乐人撰写的《连吉他都弹错的外籍新人歌手凭什么拿国民音乐综艺的一位？泡菜人的自尊心呢？》被各大网站顶上头条。 原来雪花也那么有棱角，风大的时刻也可以把人给刺伤，秦凉夜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只感觉泡菜五千万人的恶意统统向他压来，说着“我是歌手黑幕”，说着“秦凉夜私生活混乱”，说着“吉他弹错的一位”，虽然弹错了一个音确实无可辩驳，可是因为一个音就忽略这首歌之前所有的美好也是令他很遗憾。 秦凉夜忽然有所意识，请他来，或者让他拿一位，都是节目组，或者说金孝贤的炒作，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的采访变得平平无奇，他和IU那些可能会引起争议的片段却全被剪进了正片，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第二期的表现不算最好，却莫名其妙成了一位。 第一期只是伏笔，是预热，第二期才是真正的正片开始。 秦凉夜笑了下，接下来应该是什么呢？怪不得第四期的录制放在了那么远的明天，距离第三期的录制有了两周的间隔，他本来猜测是第三期有了第一位淘汰者，节目组要和下一位补位歌手沟通协商，但现在看来并不是。 “凉夜，刚收到歌手的通知，让你明天的录制先不要去了。” “猜到了。” 秦凉夜的语气很平静，意识到这其实就是一场陷阱之后，他反而不为那些恶意中伤难过了，反正这只是一盘棋，他和那些闻风而动的网民们都一样，是金孝贤的棋子。 Naver突然又出现了一条新热搜，“Zico确认补位歌手4”。 看吧，这就是新棋子。秦凉夜好好地分析了下自己现在的情况，基本可以说是四面楚歌，这么干折腾下去也没用，怕大家担心，他好好地回复了来泡菜后认识的朋友们，回房间睡觉了。 可金孝贤的处境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轻松。 第九十六章 事发（四） “所以，就因为这个破理由，你就把我选定的推广人退赛了？” bibigo的社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身为《我是歌手》最大的投资方，金孝贤当即就流下了两滴冷汗。 “那广告你叫我找谁来拍？Zico禹智皓吗！” 听筒里基本是怒吼了，金孝贤完全没料到bibigo会是这样的态度，在他看来，把秦凉夜的名声搞臭之后，也不存在什么推广的事了，bibigo不用爱惜羽毛的吗？怎么会坚持找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艺人拍推广片呢？ bibigo的社长nim虽然在金孝贤看来就是一只发怒的老虎，一方面能绝对压制他，另一方面又完全不讲道理，但社长现在其实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问题就在于他可爱的妹妹李珍世现在就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眼睛红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拿着策划来找我的时候，听你的谈吐，我感觉你是个很有能力很有想法的人，所以才愿意投资的，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被那些愚民的想法左右了是吗？这样的话，我想我也没有必要投资下去了！” 社长nim一边擦了擦汗，一边继续朝着手机怒吼，随即挂掉电话。 金孝贤脑子里回响着那句“要不让他继续参赛，要不就撤资！”，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他们这种制作人啊导演啊，最怕的两个字就是“撤资”。 金孝贤毫无办法，想了想，又憋屈地给李炳翰打了个电话，说一切照常，之前的决定只是怕这件事越闹越大，影响双方的声誉。 李炳翰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窝火，不过他不是很在意，就这么下了通知之后，没两分钟，他居然接到了秦凉夜的电话。 “现在的情况，其实不止是您，我也很怕继续拍下去我会不会某天晚上就被愤怒的泡菜人民悄悄干掉了。”秦凉夜的心情似乎并不差，还有心情开玩笑，随即他话锋一转，冷淡地道，“及时止损，所以在尘埃落定前，我还是不打扰贵节目的录制了。” 他心里明明白白，金孝贤只要还打着拿他炒作的念头，歌手这个节目对他来说就完全没有好处，他也清楚，金孝贤改变主意是因为bibigo。 那个鼓手……李珍世，不是说她是社长的妹妹吗？不过秦凉夜开始怀疑，bibigo愿意投资歌手，或许也是因为歌手的策划里有邀请他的计划？ 他的策略就是等。 等《寻梦环游记》上映，等《Remember me》发行，那时候才有机会，现在的他多做多错，还不如不做。 不过具范秀居然建议他开通一个社交账号，发一个声明，也是没脑子，本来事情都要淡下来了，开个公开账号，再引起网民的群情激愤吗？不是找骂是什么？ 虽然他是有个很久不用的facebook……但想起里面全是他的追星日常，秦凉夜就觉得很羞耻。关键他还把密码忘记了。 bibigo的社长挂掉电话，刚对妹妹露出微笑，道：“解决了，oppa做事你放心。” 没过多久，又是一个短信发进来，李珍云皱着眉头看了看，是金孝贤，说考虑到秦凉夜的意愿，双方决定先暂停录制，但不是要求退赛，等网路上风向好转了，就叫他回来继续参赛。 “这是在开玩笑吗！”李珍云看着妹妹红着眼咬着牙，明明是男孩子的性格，这个时候却哭得像只小白兔一样，李珍云捂着脑袋，感到无比头疼。 这个秦凉夜是不是给他妹妹下蛊了，搞得珍世那么……疯狂？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推广片也要放一放。”李珍云严肃了起来，“珍世，就算你很喜欢秦凉夜xi，我也不能拿bibigo的声誉开玩笑。” “Lionel，肯定已经对这边失望了，所以才会拒绝恢复出场。”李珍世也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现在就算是bibigo把秦凉夜选为全国代言人，也没办法挽回秦凉夜的声誉，她头一低，在哥哥面前啪嗒啪嗒地流眼泪。 李珍云又不忍心了，看着妹妹那么可怜的样子，张了张嘴，但现在撤资也不现实了，歌手这个节目已经有了大爆的趋势，金孝贤随时都可以再找个投资方，他态度那么低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还是个新人主pd，第二就是他不敢得罪隶属于CJ集团的bibigo食品。 秦凉夜现在这个处境，不管歌手下一期把他剪得多好，都会被网民们认为是黑幕的。 李珍世低声道：“Lionel……他可是柯蒂斯里的传奇啊，几十年都碰不到他这样的天才，好不容易等到他来这边发展，明明是件把新音乐概念带过来的好事，为什么会这样！” 女孩低落的声音变得愤怒起来，一个敢在柯蒂斯同时修吉他与作曲的人，又因为有一副好嗓子被声乐老师拐去学了声乐，在最后的毕业舞台上技惊四座，虽然有些老师嘴上说着不喜欢他，说Lionel太过肆意，但哪一个在给下一届上课的时候不会提起他？ 李珍世在柯蒂斯学吉他的时候，听到她的老师张口闭口就是，“你们有个学长叫做Lionel……”，“虽然风格越走越杂，不过勉强算是有想法的音乐人了。” “那个什么梁时成，自己一张专辑都没出过，就会点评这个点评那个，给了钱的就一通夸，不给钱就是竭尽全力地诋毁，这种人，怎么配待在音乐界？” 李珍云打了个响指：“这个人确实恶心，我看他天天那么蹦跶也挺不舒服的。” 他看妹妹还要继续说下去，抬手制止了李珍世：“我知道你还想说金孝贤，尼坤这些人，我只能说不要那么幼稚，要打压金孝贤也要等节目结束后再打压，至于尼坤，你就放弃吧，没办法动。” 李珍世瞪了瞪眼：“他女朋友家只是首尔水泥的一个普通高层啊？为什么不能动？” “反正，暂时就这样吧，你动他也没什么好处啊。这样，秦凉夜那边，我去联系一个记者吧，他……还挺有手段的。” 秦凉夜待在家里默默地看电视，Jessica又去HK了，公寓里空旷得有点可怕，平时的晚上八点，Jessica准会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悠闲地看着杂志。 现在只有那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小崽子趴在沙发上，还蹭得沙发全是毛。 心情好都是装的，秦凉夜还是有点低落，也懒得和毛毛开战，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电话？ 第九十七章 拜访 秦凉夜握着手机，一时间有些踌躇。 这不会是哪个他的anti打来的电话吧？最近他和泰妍她们这些网友都是kakao联系，而Jessica有什么要和他说的，都是直接冲家里来，甚至是冲房间里，一点都不和他客气，还好秦凉夜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还要被骂流氓。 ……会吗？明明是Jessica比较像流氓，那么霸道…… 思绪飞了，没办法，最近一上韩网就是被骂，他的流量热度在这短短两周内达到了顶峰，甚至中国那边都有人知道他了。 丢脸丢到老家去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中国除了尼坤粉丝和IU的粉丝，剩下的倒是对他没有多大的恶感，反而是在网上声援了他。 新人歌手，华裔，在泡菜的国民音乐综艺上拿了一位，多有排面的一件事儿？什么？在泡菜基本算是全网黑了？那又怎么样？他们不就是那副德性吗？看到我们中国人，新人！拿了一位，自尊心受伤了呗。 然后秦凉夜居然还收到了很久不联系的高中同学的消息，说是看了节目，他唱的很好，如果在泡菜发展不是很好的话可以回国，他在国内的名声热度现在都是不错的云云。 顺便还约了一个同学聚会？以前他们聚了那么多次，也没见叫他啊…… 两边情况的分裂让秦凉夜也有点精神分裂了，不过回去是不可能的，大学那阵儿叶女士为了不让他做音乐什么事儿没干过，他也不是死磕着过来了，平时对待感情对待生活比较随意比较懒，只是因为他要省些力气在真正热爱的事物上死磕而已。 比头铁而已，虽然很久没有硬刚什么了，但这边的不讲道理出乎他的意料，网民就算了，跟风是日常，本来谈得好好的金孝贤原来只是想要拿他来炒话题，这样对音乐没有敬畏的人，如果真能做出一档大爆的音乐节目，那这个世界也太没有逻辑了。 秦凉夜现在的心情主要是生气，所以就在这死磕吧。不能做歌手，他可以唱地下，连唱地下都会被骂的话，那就做幕后，他写了那么多歌，摇滚爵士都学了，还学不会一个kpop？ 如果他的名声真的是因为绯闻臭的，那就算了，可绯闻只是个引子，在第二天金朝翰发声之后，他的热度就渐渐淡下去了，也就几只小鱼小虾在跳而已，现在的问题在于，泡菜人说他。 不懂音乐？ 秦凉夜笑了下，看到手机铃声已经停了下来，算了，陌生电话，就不接了。 日子就在自己练习，写歌，学习韩语中过去了，一下子闲下来的感觉不好受，但说好死磕就是死磕，秦凉夜和李炳翰商量了下，说是等待《remember me》发行了之后，会找些权威乐评人来点评，他们都对这首歌有信心，起码发行了之后，“不懂音乐”这顶最大的帽子就可以扔掉了。 别的慢慢来吧。 例行的早上八点起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收到了一条kakao消息。 「你在家吗？」 是泰妍？！ 秦凉夜猛然坐了起来，泰妍问这个干什么…… 「在呢，刚醒。」 「地址。」 ……秦凉夜迟疑了一会儿，把地址发了过去，顺便问了句“怎么了？” 「徐贤说一定要跟你道歉，你之前又不接电话，我们只好亲自拜访了。」 秦凉夜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手机，顿时睡意全无，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问题，徐贤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她们不是知道这是Jessica家吗，怎么还来？ 虽然Jessica不在，但现在他总有种在偷情的感觉…… 秦凉夜想了一会儿，还是给Jessica打了个电话。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徐贤说要来道歉？我就把地址给她了。”秦凉夜硬着头皮，“估计马上就要来了。” Jessica那边沉默了会儿，才道：“金泰妍呢？” 秦凉夜想了想泰妍刚刚的主语是“我们”，顿时更心虚了，干笑道：“应该……也要来的吧，哈哈。” “我本来还担心你这段时间会失落，在HK工作还时不时飞回来看看你。”Jessica的声音变得有些危险，“看来没有我，你也很开心？” “你最喜欢的金泰妍上门拜访，是不是很期待？” 本来很期待的……现在被搞得好有负罪感啊。 Jessica还故意在“最”上加了重音，让秦凉夜都要以为自己是劈腿了还是出轨了，但在Jessica家见她的前队友们好像是有点不地道，他想了想，道：“不是，那个，我想了想，好像是有点欠考虑，我和徐贤约在外面见面好了。” “让她们来吧，我无所谓。”Jessica故作无意，“你还是别出去了，当心被人扔鸡蛋，臭死了。” 意见征询完了，电话也该挂了，Jessica咬着牙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思来想去，心里还是气得不行。 “西卡姐，电话打完了吗？”李美琴怯怯的声音传来，看了眼身后的会议室。 真想立马飞回首尔，提着混蛋秦凉夜就是一顿抽，但她还有会要开，里面的人都在等着她。 Jessica手捏了捏小西装的扣子，心神不宁地回了会议室，冲着众人淡淡地点了点头，只有权宁一关切地道：“西卡，怎么了？” “没事。” 权宁一看了看她，再看到了Jessica粉底也盖不住的黑眼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刚起床的秦凉夜也有点烦恼，他问了问泰妍是什么事，泰妍也在化妆，只是简单地回了一个。 「关于歌手，金孝贤是通过她联系上你的。」 …… 这个不能怪徐贤吧？完全是金孝贤自己搞出的骚操作啊，不管是不是通过徐贤推荐的，他都是会上这个节目的。 现在想想好尴尬啊，秦凉夜一边往头上套衣服，一边收拾着沙发，毛毛躺在上面呼呼大睡，一沙发的毛也没收拾，秦凉夜把毛毛拨到地毯上，急急忙忙地用手试着清理猫毛，发现这样收拾实在太慢了，心一横，找了条大毯子直接铺在了沙发上。 这样遮得住吗？泰妍和徐贤又不傻！ 哎！那只死猫！ 想到自己等会又要在泰妍面前丢脸了，秦凉夜咬牙，狠狠地瞪了眼趴在地上打哈欠的毛毛，还来不及干别的，门铃就响了。 秦凉夜顿时石化，然后又忙跑过去握住门把，都要开门了，又发现自己今天还没收拾自己。 他看了看门边的镜子，正好看到了自己的一头杂毛。 “不是听到动静了么……怎么还不开门？” 泰妍的声音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秦凉夜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绝望地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徐贤瞬间九十度弯下去的一个鞠躬，泰妍站在她身后，对上了秦凉夜慌慌张张的眼神。 她看到秦凉夜的头发乱蓬蓬的，像杂草一样，还有男孩子看到徐贤鞠躬后错愕的眼神，微微张开的嘴巴。 秦凉夜张了张嘴，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助地看向泰妍，正好看见她满含笑意的眼睛。 这么多天的压力好像一下子就轻了。 “没看见我吗？”又响起了一个女声，“秦凉夜xi。” 第九十八章 拜访（二） 呃……允儿？！ 秦凉夜才看到还有个人，一个高挑的漂亮女人，正眯起眼睛善意地笑着，笑容中还带着一点戏谑。 秦凉夜跟允儿打了声招呼，也没心情惊讶，徐贤还弯着腰呢，他现在好尴尬。 “徐贤xi……你先，别这样？” 秦凉夜太拿不准这情况了，他一直以为徐贤的正经是人设，而且这几年不是已经不那么正经了吗？一看到那个《Shake it》，就也开始抽风了，怎么现在一见面……就给他来了个大的？ 秦凉夜的语调极其飘忽，充分表达了他此时的迷茫，他边说边给在边上看戏的泰妍使眼色，泰妍好笑地看了眼他，把徐贤拉了起来：“我们忙内还是那么……” 允儿笑着很默契地接道：“令人负担啊～” “看把我们凉夜xi吓成什么样了？” 虽然sunny也“我们凉夜xi”“我们凉夜xi”这样的叫，但好像和泰妍叫出来的感觉是不同的，sunny完全就是开玩笑的语气，泰妍好像不是，用她好听的声音念出来，显得又亲近又甜。 允儿一直在边上观察着秦凉夜的脸色，看到他看着泰妍，脸上都笑出了两个小酒窝，内心不由得微微兴奋了起来。 果然和她上次猜测的一样，不止泰妍欧尼对秦凉夜的感觉不一般，好像秦凉夜还是主动的那一方？好感的程度更深？ 她一直站在边上，秦凉夜都没看见她，一直关注着泰妍欧尼，现在还笑得那么开心，真的是那个刚出道就被全网黑的新人歌手吗？ 还是说他的心理素质太好了...... 把几个人请了进去，落座在沙发上，麂皮沙发上绒绒的厚毯子显得格外扎眼，收到几人奇怪的眼神，秦凉夜边端了几杯水，边解释道：“因为养了猫，没来得及收拾，沙发上都是毛。” “养猫了？”泰妍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转了转脑袋，没有找到。允儿直接起身，四处转了转。 “徐贤xi。”没办法忽略徐贤灼灼的眼神，秦凉夜摸了摸头，“其实不用道歉？毕竟不管是谁来联系我，我都会上舞台的，所以不是你的错。” “......但毕竟也是我说了很多关于金孝贤pd的好话，我真的没想到他现在也会这样，所以不管是不是我的话影响了你的判断，我都感到很抱歉......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件小事了。”徐贤眼神很真诚，“贸然发声可能会影响你们公司的公关节奏，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很乐意帮忙。” 秦凉夜笑着应了一声，他也没想把少时牵连进来，已经有个Tiffany跟他一起卷进来了，再多几个，就更乱了。 想到这儿，秦凉夜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住在名义上是Jessica的公寓里，没关系吗？他名声已经臭了，可Jessica呢？被记者发现的话，不就出大事了？ ...... “不过你们公司有和你商量过该怎么做吗？”等徐贤的表情变得开朗了些，泰妍才关切地问道。 “等，等《寻梦环游记》上映，主题曲是我写的，到时候一些关于音乐方面的争议就会停，然后再根据当时的情况采取措施。” “嗯。”泰妍知道这件事，认可地点了点头，“那歌手呢？还要继续录制吗？” 对于被金孝贤直接宣布停录的这件事，本来秦凉夜没什么，反正金孝贤就是这样，但现在要在泰妍面前谈起这件事，秦凉夜还是感到了丢脸。 虽然金孝贤后来又打电话请他回去了，但那是李珍世的功劳，和他又无关。 秦凉夜有些不自然地道：“停录了。” 允儿还在找猫，终于在餐桌下找到了怯生生看着她的小奶猫。 她也一直听着另外三人的对话，听到秦凉夜别扭的一句“停录了”，贴心地回头打断道：“好可爱啊这只小猫，叫什么名字呀？” 允儿朝着小猫伸出手，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地板，成功地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小猫观察了她一会儿，才谨慎地用自己的小爪子碰了碰允儿伸出来的手。 还好允儿说话了，不然秦凉夜脸马上就要因为觉得丢脸红透了，他感激地看了眼允儿，回答道：“它叫毛毛，女孩子。” 允儿刚好握住小猫柔软的小爪子，和它滴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对视上，听到“毛毛”两个字，动作顿了顿，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双手托住毛毛的身体把小猫抱在了怀里，轻声叫了句：“毛毛呀。” 秦凉夜看着那只猫乖乖地窝在允儿的怀里，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时对他爱理不理的毛毛，毛毛打了个哈欠，大脸直接靠在允儿的胸上，适意地眯上了眼睛。 秦凉夜目瞪口呆，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冷不丁地道：“这只死猫到底是母的还是公的。” “你自己养的猫你不知道吗？对了，你不是不喜欢宠物？”泰妍眯了眯眼，语带玩味，“听说你还怒踹了我家zero？” “那是他突然之间扑上来，我没反应过来。” “呀，你这……扑上来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你吗？” 秦凉夜张了张嘴巴，想起zero那个看起来就智商不高的样子，还没有他家的毛毛可爱...... 允儿逗了会儿毛毛，把毛毛抱着也坐回了沙发上，泰妍伸出手摸了摸它雪白柔软的毛发，勾起嘴角笑了笑。 不过今天的主角应该是徐贤吧？秦凉夜问道：“不过徐贤xi刚刚说以前金孝贤是个很好的pd，我有点感兴趣，可以详细说说吗？” “以前我上《我们结婚了》的时候，他是我们的担当pd，期间……我和郑容和xi有一些播出去会产生不良影响的片段，对于上升期的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但倒是对节目组的热度有所帮助，但是金孝贤pd留给我们拦下来了，到我们下车也没有播出去过，所以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很有原则的pd，也很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也开始把别人的前途当儿戏了。” “我结收视率逐年在下降，他一直做到了最后一年，直到mbc的综艺放送部确定终止这个节目，不过听过他也做过很多努力，说希望这个节目不要下车，但近年来的新综艺越来越多了，我结的竞争力是真的没办法比过它们了。之后几年都没和金孝贤pd联系过，直到最近他才通过我邀请你上歌手4。” 第九十九章 记者 离开秦凉夜公寓后的三人心情各异。 秦凉夜心情也微微复杂，今天又见到了允儿和徐贤，昔日的女神们如今一个个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大家心里好像都有些顾忌，允儿蹲在地上和毛毛轻声说话，太轻了，秦凉夜都没听到。泰妍说了几句话，就沉默了下来，好像是在听秦凉夜和徐贤交谈，又好像是在盯着电视柜上放的相框。 秦凉夜看了眼她目光的方向，才想起来，相框里放着Jessica和Krystal的合照。 14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凉夜又想起那个夜晚，他第一次发现有人的寂寞也可以像一团火的那个夜晚，Jessica似乎是真的承受了很多，虽然那么多年下来，最初强烈的情感已经变淡了，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大火后的余温。 Jessica……泰妍……Irene……IU…… 算了，别想了，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Jamie递过来一罐啤酒，秦凉夜猛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流入喉咙，看着面前偌大的落地窗，首尔星光闪烁，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边上的小窗开着，清凉的冷风倒灌进来，两人穿着短袖，一口一口地喝着酒，也不说话。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旧金山驻唱的那个老板吗？”Jamie闷声道。 “记得，你和他不一直关系很好，当初驻唱也是你介绍的？” “嗯。”Jamie应了声，“他知道我们来这边上节目的事，其实当初联系我们的那个唱片公司一直想签下我们，现在也是。” 秦凉夜顿时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我知道你的性格。”Jamie笑了笑，“反正我也没什么志向，也不缺钱，跟你一起玩玩音乐就行了，被骂或者碰巧火了，我都无所谓。” “看你。”Jamie把啤酒一饮而尽，皱了皱眉，啧了一声，“味道真淡。” “不过我想知道，你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不服气这个原因我是知道的，你这人就喜欢死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有呢？因为哪个女人？Irene？Jessica？” 秦凉夜笑了声：“你真的越来越八卦了，男的年纪大了也会这样吗？” Jamie收敛了笑意：“是泰妍吗？” 秦凉夜伸了个懒腰，看向隐在雾气中的南山塔，叹道：“是啊。” “首尔……真是个小地方，从这边到那边，一眼就看尽了。”秦凉夜喝了口酒，“可这么个小地方，纠缠啊，爱恨情仇啊，怎么也那么浓墨重彩啊。” “其实，Irene和Jessica，谁都可以，为什么你偏要执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喜欢她了吧？我都不明白你这样三分钟热度的人，怎么能对一个女人维持那么久的热情和专注？” “我也不知道啊。”秦凉夜想起今天看到的泰妍空荡荡的手腕，垂下眼睛，“我也想知道。” “而且虽然我特别喜新厌旧，对于特别喜欢的却不会吧，对音乐是这样，对泰妍好像也是这样。往日所有的喜新厌旧，好像只是为真正热爱的积攒热情。” 忽然就想起了Jessica那句“因为我对你意外地有很多耐心，我好像把剩余人生里的所有耐心都给你了。” 秦凉夜走在小区长长的道路上，心也抽疼了起来，一次次想着，要不趁着这次，反正在泡菜很难混了吧，趁机逃了吧，随便哪儿，中国，旧金山，他在哪里不能过得很好呢？这边的感情问题他处理不来，他本来就不是很擅长处理感情问题，又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而所有前半生没多接触过的情感在这短短两个月纷至沓来。 秦凉夜又不想对不起谁，更不想对不起自己。 但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像条狗一样离开这里的。 “可你自己也不是说，感觉泰妍所有对你的好，要不就是Tiffany的拜托，要不就是出于朋友间的礼貌吗？”Jamie语气凌厉，“你自己也说了，她是个很冷静的人，你仔细想想，你们有可能呢？你这么下去不累吗，她什么回应都没有。” 秦凉夜插着口袋低头走着，看到小区边上的GS25便利店，在夜晚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辉。 “可喜欢她也是我自己的事啊，又不是她诱惑我，让我喜欢她的，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事，一定要她回应是不是太霸道了点。”秦凉夜笑了笑，“我在这件事上没有死磕的打算，哪天我累了，就放弃，多简单的事儿啊，可泰妍现在还是很好啊，她还是很好看很可爱，性格还是又酷又萌，唱歌还是世界上最好听，对音乐我们真的可以心灵相通。” “如果现在只有西卡，一定是件很甜蜜的事，她和以前真的好不一样，把温柔、傲娇、可爱、女王都融在一起了，真的好有魅力。如果只有泰妍，那就是我在青春期后的一场和初恋一样的单恋。如果只有Irene，大概我们也会破镜重圆，说不定等她不做偶像了，我们还会结婚。”秦凉夜拿了一碗杯面，垂下眼睛，轻声道，“只是这些人在我最糟糕的时候都一块儿出现了。” 还有IU，那个病娇算什么？可能就是一部轻小说了吧？《病娇偶像爱上我》？ 秦凉夜忍不住笑了下，下意识转身看向窗外，病娇不是最喜欢跟踪的吗？他有没有被跟踪呢？ 便利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秦凉夜看了看他的脸，笑容收敛了起来。 那天在酒店，偷拍他和Tiffany的那个记者。（这个，可以看一下第四章，我加了两个人。） 秦凉夜不动声色地把拉面拿到收银台结账，刷了卡，听到便利店的门又打开了，那个他认识的记者跟在另一个男人身后，而那个男人朝他笑了笑，伸出了手。 “秦凉夜xi，好久不见了，我是PT新闻的社长，河万奎。”他笑了笑，“相信你也认识我们，方便聊聊吗？这次是受人之托来找你，我们没有恶意。” 秦凉夜伸手回握，笑了一下。 “就在这儿说吧。” 第一百章 采访（二） 泰妍开车带着两个忙内走了，把事情说开了，主要是把徐贤的心结说开了，她也就带着她们离开了。 不过允儿，倒是对秦凉夜家的那只猫很上心？临走之前，看到秦凉夜大大咧咧地把猫碗倒满猫粮，就撒手不管后，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愠色：“你没有给它喂过罐头吗？” “罐头？”秦凉夜有些疑惑，“什么罐头？” “猫也不能天天吃猫粮啊，它也是想吃肉的，人天天吃白米饭什么感觉？”允儿倒没多生气，就是觉得荒唐又好笑，秦凉夜在这些不擅长的事上好笨。 想到秦凉夜莫名其妙被允儿教育了一句后吃瘪的表情，泰妍弯起眼睛，很温柔地笑了笑。 他的年纪真的很小，连她们的小八允儿都是他的姐姐。 “允儿，你临走前把我们凉夜xi吓到了。” 允儿撇撇嘴，秦凉夜很奇怪，是一个就算没把事做好也很难让人对他发火的人，第一，他人很好，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也都泾渭分明，就是个特别好明白的人，你知道他本来就不擅长养猫，也没道理说他。第二，跟他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神很专注，说是专注，就是长得好看，眼睛尤其好看，清澈的眼神一投过来，见惯了帅哥的允儿都呆了呆，被惊艳到了。 怪不得帕尼欧尼喜欢，西卡喜欢，连泰妍欧尼这种不会在一件事上吃两次亏的，这样冷静的人都对他有一点点不一般。 “我这算什么，是你们凉夜xi太嫩了点。” “欧尼，下次不要对秦凉夜xi这样了，不是说他本来就不喜欢宠物吗，愿意养流浪猫已经很善良了。” “哎一古。”允儿忍不住笑，“我们忙内也被凉夜xi俘虏了？” “欧尼！不要瞎说了。”徐贤脸红地叫了声，“秦凉夜xi是帕尼欧尼喜欢的人啊。” 允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即徐贤又道：“不过，他似乎真的没把这些太当回事？心理素质真好，而且性格真的让人很舒服啊。” “哟？我们忙内怎么会这样在欧尼们面前夸一个男人？动心了？”允儿坏笑道。 泰妍好好地开着车，冷不丁插了一句：“满分十个红薯的话是几个？” 戏谑的意味太浓厚了，允儿听到之后直接笑倒在徐贤身上，而徐贤也鼓了鼓嘴，不满地叫道：“欧尼！”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梗了，她再喜欢吃红薯也不会这样幼稚，都是为了节目效果说的，泰妍欧尼现在越来越腹黑了，现在还拿这个来调侃她。 等待欢笑声慢慢淡了下来，允儿下了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不过秦凉夜都这个处境了，徐贤这么上门道歉也算是欠他个人情了，他也不用吗？ 想到他的眼神和抿起的嘴唇，明明就是一个坦坦荡荡的阳光大男生吧，和第一次见到后建立的初印象没有出入。 加油啊，就这种程度的话，要和少女时代的某个成员在一起，还是很困难的。 ——分割线—— 秦凉夜正和河万奎坐在便利店的桌边，皮笑肉不笑地对视着，那天在酒店被他教训了顿的小记者韩在勇在给他用热水泡拉面。 这剧情真是魔幻。 “我觉得我们还挺有缘的。” 秦凉夜一下笑了出来，河万奎年纪也不大，最多三十岁了，长相就是很普通的泡菜男人的长相，看得出来脸皮很厚，居然还能把这个作为开场白。 有缘吗？在旧金山的酒店里偷拍他和Tiffany，还把这个当做头条报道，让他们P社在娱乐新闻界小小地火了一阵，这也叫有缘？这不是孽缘吗？ “你看，要不是我们报道的那篇新闻，你也不会来泡菜发展，如果不是我们，你肯定还在旧金山待着，那生活哪会有现在这样精彩？”河万奎开了句玩笑，然后正色道，“不是在说反话，那篇新闻归那篇新闻，现在我们受人之托，是想来了解一些公众不知道的逸事，为你写一篇专题，或许也可以让你的形象扭转一些。采访的话，主动权在你手上，我们只需要一个大概的脉络，提供一些公关的方向。” “受人之托？”秦凉夜笑了笑，“受谁之托？” “CJ子公司bibigo食品社长李珍云。” 秦凉夜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他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李珍世会这样帮他。 想到前几天叶荔打来的电话，她懒洋洋地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算了，你肯定没有，这样下去也不行，扭转全泡菜固有印象太难了，现在开始造故事也晚了，不然你在这儿当幕后吧？那个歌手节目组，还有那几个泼你脏水的人，我给你报复回来？” 秦凉夜这才想起来，他也是有金手指的人。 如今第二个不知道真假的金手指也找上门了。 但秦凉夜留下来愿意和他聊聊的原因，只是想要试探下河万奎知不知道他和Jessica的关系，看他现在滔滔不绝地分析起了自己和Tiffany，和IU，秦凉夜就知道，他最近确实没有跟着自己，应该也是因为李珍世才会来的。 那就说呗，反正已经这样了，现在想在泡菜娱乐圈找一个比他名声更差的人也很难。 据河万奎自我介绍，首尔大学新闻系毕业，在D社工作过，现在出来自立门户，当初虽然是拍了他和Tiffany的照片，才给了尼坤机会，惹出来这么多事儿，但这就是记者啊，哪里有话题哪里钻。 而且叶荔的一句话提醒了他，现在造故事真的晚了，但他也并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来首尔这么久，在旧金山也唱了不少的歌。 河万奎也有点惊讶，虽然他是真的被李珍云叫来的，但他也做好了第一次邀请采访碰一鼻子灰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秦凉夜居然会那么顺利地答应下来，说起自己的事来也有很多点可以深挖。 除了他提了一嘴感情的事后，秦凉夜挑挑眉，似笑非笑地道：“这个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些吧。” 其实也不算采访，河万奎给他的更多是一种私家侦探的感觉，他零散地讲了一些在旧金山的事，在首尔，在录制现场的故事，当然，所有会引起争议的部分，或者牵扯到感情问题的都被他忽略掉了。 简单地聊了会儿，两人也就告辞离开，秦凉夜慢慢散步回家的时候，收到了一条推送消息。 《寻梦环游记》，5月4日正式上映。 从首播日4月22日开始的纷争，到第二期4月29日放送后到达顶点的争议，原来距离电影上映只有两天时间了。 会是第一个转机吗。 第一百零一章 《Sally’s Dance》 S.M公司的俞永镇听着职员慌慌张张送来的demo，刚听到开头就是荒唐地一笑，但没过几秒，他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地深，连带着用食指一下一下扣桌子的习惯都停止了。 《Sally’s Dance》。 职员在边上等着音乐总监把歌听完，其实他们要求的是邮件三天以内就要查看的，现在已经是七天了，超出规定时间的两倍，看总监的神情，他也知道，不止是他觉得这首歌很好，连总监都觉得它很不一般。 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这首歌出了什么额外的问题，那他是不是…… 职员只是想了想，俞永镇便开口道：“你去把kenzie叫来。” Kenzie是S.M公司最倚重的作词人，职员一下子就明白了总监的意思，这是首英文歌，叫kenzie来，不就是要收下这首歌的意思？ 俞永镇还是很震惊，或者说惊喜，这首歌就是正统的爵士乐，他们S.M虽然喜欢爵士风，但那也是为了突出组合概念，那么纯正的爵士乐，他们是不用的。 但这首歌无论是前奏还是副歌部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极具中毒性。只要稍加改编，就是一首优秀的爵士风kpop舞曲，还很能突出演唱人的唱功。 就是一首板上钉钉的主打歌。 这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种欧美爵士乐投给Red velvet，关键是他还觉得很不错？ 俞永镇听完了demo，看了看电脑上，词曲作者的署名，刚刚因为觉得满意而绽放出来的微笑又瞬间凝固住了。 Lionel秦凉夜？ 他好歹是娱乐圈的，也知道了最近因为这个外国来的小子，泡菜人民有多激动，有多愤慨。 虽然在他看来，这也只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罢了，但结果就是这样，他很难翻身了，除非有奇迹发生。 要在这风口浪尖让他做词曲作者吗，如果……真的被有心人发现并且利用起来炒作一番，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重点是，他无缘无故，为什么突然要把歌投给Red Velvet？ Kenzie先来了，如他所料，kenzie也对这首歌赞不绝口，俞永镇没有提秦凉夜是创作者的事，直接把谱子交给她，让她先把韩文版的词给写好。 下班时间，俞永镇仔细地想着，还在考虑是不是要就这件事和管理层商量一下，恰好路过了二楼的练习室。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Red velvet的五个人正在练习今年初的回归曲《bad boy》。 “我选择了你我已经选择了你 像是被诱惑了一样跟我来” 当然不会对这首歌陌生，这首歌的曲也有他创作的部分，但听到这句歌词，俞永镇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儿，脚步一顿，敲了敲门，打开门打断了她们五人的练习，沉声道：“Irene呐，出来下。” 正在跳着舞的清丽女子动作一顿，喘了口气，把长发往后一拨，很顺从地走了出去，叫了声：“老师好。” 俞永镇点了点头，把门关上，看到周围也没有人经过，淡淡地道：“最近有首质量很不错的歌投到公司了，可以作你们夏季回归的主打曲，但是有一个问题，这首歌的创作者是秦凉夜。” 俞永镇轻声道：“秦凉夜，你认识吗？” 裴珠泫当然认识，她愣了愣，镇定地道：“认识，是那位上了《我是歌手4》的新人。” 俞永镇看了看Irene的表情，继续道：“你和他应该有过接触？听你们经纪人说，《寻梦环游记》主题曲也是他写的，你不是当时带着Wendy去了？” “内，我是和他见过。” “嗯，你也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如果直接把歌署上他的名字，你们回归的时候可能会出问题。”俞永镇慢声道，“他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如果请他换个名字发表的话，怎么样？” 俞永镇盯着Irene的脸，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那张有着泡菜新一代神颜之称的脸还是很冷静淡然的样子，她只是轻轻扇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声道：“老师，就是因为他现在的情况，我才觉得如果一定要让他更名的话，还不如直接不要这首歌。” “老师您也觉得这首歌很好的吧？能让您看得上的歌，甚至可以直接敲定为主打歌，那么写出这首歌的人也很不简单吧。”裴珠泫定定地说着，仿佛在分析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他自己要更名，那很好，但是我们想让他更名发表，其实反而会触怒到他，据我那天的观察。” 俞永镇凝神听着，听到Irene清冷的声音。 “他应该是个很骄傲的人。” 而且，想要秦凉夜的歌的娱乐公司，一定不在少数，他可是帮好莱坞写过歌的音乐制作人啊……泡菜人简直是疯了，居然说这样的人“不懂音乐”？ 俞永镇好好地听完，对在一边等候的裴珠泫道：“好了，你回去吧。” 裴珠泫对俞永镇鞠了一躬，默不作声地回了练习室，俞永镇看了看她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应该是他多想了，捕风捉影的事，要有关系也是和Wendy有关系一点吧。 Wendy现在的确是不太冷静。 就在Irene欧尼被叫出去之后，她们四个人也没办法联系，于是靠着墙坐下，边喝水休息，边刷起了手机。 Wendy对于秦凉夜感情很复杂，她一打开手机就搜起了秦凉夜。 因为Irene欧尼在意，但每次Irene欧尼一个人坐在床上搜索的时候，无意中流露出的表情都让她很心疼，所以她收走了Irene欧尼的手机，自己搜，然后把情况尽量用不那么伤人的语言转述出来。 毕竟她是Irene的妹妹，又是全队唯一一个知道Irene欧尼这个秘密的人，不能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一开始她还挺喜欢秦凉夜的，一个来自米国的音乐制作人，人很帅，很幽默，大男孩的气质，阳光开朗，还特别有才华。 其实这种人和她的理想型也挺接近的，但Irene欧尼那么喜欢，她也不会再想别的，反正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就有事没事缠着Irene欧尼问问他们之间怎么认识的，最近又去干什么了。 Irene欧尼一般都不愿意多说，直接搪塞过去，偶尔拿出队长的威严，命令Wendy快点去睡觉，实在被缠得不行了，才会随口透露一点。 第一百零二章 《come back》 只是随口透露的都很甜了。 Wendy看着平时对男人不假以辞色的Irene欧尼，一个远近闻名的铁壁冰山女，居然在讲起秦凉夜的时候会露出那种害羞又欣喜的表情，一边觉得很神奇，一边心甘情愿地就这样磕起了这对真人cp。 怎么就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了，不就一个男人么？可Irene欧尼好像突然变得更加安静了。 Wendy那时候开始有些讨厌秦凉夜了，虽然她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直到今年，Tiffany欧尼出了绯闻，而绯闻的男主角，正是秦凉夜！ 还是在酒店里发生的，不管两人是不是分手了半年多，Wendy看到了Irene欧尼垂下的眼眸，感到了深深的不值。 为什么啊，他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因为他而感到痛苦，不能重新开始吗？ 这时候秦凉夜的Naver首页更新了。 一条看起来画质很差的视频，Wendy心里一惊，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她心里很清楚，只要秦凉夜一天没有摆脱掉那些丑闻和恶意评价，Irene欧尼就没办法放心他，可她好像之前已经说过要和他彻底结束了。 所以才会一遍遍地犹豫，Wendy很清楚，这种犹豫反而是最折磨人的，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痛苦一下子，也就过去了。 Wendy看了下标题，才放下了心，原来是一条以前秦凉夜在米国旧金山的酒吧里驻唱的视频？那应该……还好吧？秦凉夜的唱功她也是认可的。 女孩点开了视频，戴上了耳机。 开始很嘈杂，这个酒吧的装修还挺有格调的，不是那种灯红酒绿的闹吧，头顶上的灯散发着幽蓝的光。 人群在起哄：“Lionel！Lionel！” 没过几秒，镜头对着的那个男人站了起来，画质太差了，但还是可以看到他脸上微微的无奈，他走上了舞台，坐在了钢琴前，脚步看上去有些摇晃，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 这好像不是驻唱时的视频吧？更像是被人起哄上台的。 耳机里突然传出了钢琴声，很神奇的，原本嘈杂喧闹的背景音也瞬间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消失不见，只剩下曲调听上去很温柔的琴声。 拍摄的人停了停，因为站得太远了，只能拍到台上秦凉夜的一个轮廓，于是奋力地挤到了舞台下，拿着手机对着秦凉夜的脸，聚焦成功。 潺潺的歌声从他口中唱出。 “Please will you e bae？” 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只是第一句，他边唱边弹着琴，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摄像头，清俊的脸上看上去非常失意的样子。 情感太充沛了，Wendy只是听到了第一句，眼眶就红了。 “I was a fool just to leave you hanging.” 我承认我是个傻瓜，所以才会放你走。 这不是在讲他和Irene欧尼的歌吗？ “If ce is all I o find you.” 如果我只是需要去找你的勇气。 Wendy出神地听着，他唱出来的歌词也很美，镜头一直定在他脸上，脸上微微的思念和惆怅很动人，尤其是歌声，她们热爱音乐的人始终觉得音乐是无法骗人的，因为不注入真实的感情，也就无法打动别人。 没有错过秦凉夜唱到副歌处，微微的一个卡顿，不是他唱不上去，Wendy听得出来，那是他哽咽了一下。 视频很快就结束了，连这首歌都没录完，但安静的现场伴随着台下观众微微的抽泣声，画质和音质都很差，但也充满了感染力。 Wendy关掉视频，看了看此视频录制的时间，的确是Irene欧尼和秦凉夜分手的两周后。 这首歌叫做《e back》。 姜涩琪在一边，一转头就看到本来还好好的Wendy，捧着手机已经泪流满面，瞬间变得惊慌起来，抽出一张纸巾急忙递给Wendy，低声道：“胜完呀，怎么了？” Wendy胡乱地拿纸巾抹了抹脸，道：“没事，看到一个很感人的视频。” 此时裴珠泫也打开了练习室的门，看了看靠在墙边的妹妹们，淡声道：“再休息五分钟，起来继续练习。” 三个妹妹都乖乖地“内～”了一声，只有Wendy慌张地关掉了手机。 裴珠泫微微地蹙起了秀眉，本来没打算追问，但忽然就看见了胜完红通通的眼睛。 裴珠泫脸色沉了下来，挑眉询问坐在一边看起来很是无措的Wendy，没有得到回答，边说：“你们先去热身。”边坐在了Wendy的身边，温声道：“胜完，怎么哭了？” Wendy犹豫着要不要告诉Irene欧尼，可裴珠泫看到了她脸上的迟疑，更加担心，直接问道：“是不是那个私生又打你电话了？” 眼前的Irene欧尼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护短的心情让她看起来有一点点凶，Wendy还没缓过神来，手上的手机就被Irene欧尼拿走了。 真的误会了，看她的样子还是要直接给那个私生回拨电话的样子。 Wendy忙道：“Irene欧尼，不是她！” 裴珠泫已经打开了Wendy的手机，秦凉夜的名字和那个视频就挂在手机正中央，她像是触电了一样，一下子关掉了屏幕。 又是那种表情，Wendy真实地感到了揪心。 Wendy看到Irene欧尼眨了眨眼睛，然后轻声道：“胜完，把耳机给我。” Wendy轻轻叹气，把耳机放到了Irene欧尼的手心。 正在热身的三人看到了这边的场景，也注意到了Irene欧尼不一般的反应，Joy担心地问道：“Wendy欧尼，Irene欧尼怎么了？” 姜涩琪及时道：“看样子是Irene欧尼自己的事，我们就不要多管了，先继续热身吧。” Wendy松了口气，她很不擅长说谎，此时边跟着大家一起热身，一边关心地看向Irene。 裴珠泫安静地看着视频，一滴眼泪顺着完美的下颚线滑落，直直地坠在了手机屏幕中央，水珠使黑暗中秦凉夜的脸变得更加模糊。 但她不用仔细看，也能想到秦凉夜应该是什么样的神情。 原来，当时的他，也是和她一样的痛苦，可她们就是这样，彼此较着劲，浪费了多少美好的时光。 Wendy好好地热着身，忽然听见了练习室门的一声响动，转身看去，只看到Irene欧尼飞奔时的一个清癯背影。 裴珠泫忍着激荡的心情从后门离开，戴着口罩和帽子在人潮中埋头行走，紧紧地握着手机，却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他。 秦凉夜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待在Jamie家，门铃忽然响了。 第一百零三章 归来 他心里还是防备着河万奎他们，所以这几天都没有回自己的公寓住，而是住进了Jamie的公寓。 和Jessica打了声招呼，Jessica也没多说什么，被发现了不止是秦凉夜，连着她都要被一顿狂喷，所以她淡淡地应了，末了补充道：“你自己一个人，记得吃饭，不要吃拉面了。” 秦凉夜内心就是个屌丝无疑，要不就是叫外卖，要不就是呼噜呼噜地吃拉面，生活不健康到了极点，使本来生活就不健康的Jessica看到之后，反而变得勤快了很多，还学会了好几个菜式。 Jamie在看电视，秦凉夜窝在Jamie家的小沙发上发呆，此时无比想念Jessica公寓里巨大的麂皮沙发。 还有那只死猫。 还有会管着他的Jessica。 秦凉夜，你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秦凉夜霍然坐了起来，“啊”地大叫了一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脑子里一团浆糊。 “我是不是不应该来这边啊？” 秦凉夜一个人喃喃自语，Jamie瞥了他一眼，恰好门铃响了，他便指挥道：“去开门。” 秦凉夜便低着头，如丧考妣地走到了门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打开了房门。 一具柔软的身体投入他的怀抱，女人的双手从后面环抱住他，把他箍得紧紧的，秦凉夜差点以为自己是被非礼了，直到鼻子接收到Tiffany惯用的香水味，才放下了心。 “秦凉夜！” Tiffany元气满满的声音传过来，可秦凉夜也是第一次觉得Tiffany的力气那么大，他被紧紧地抱住，连胸口抵着的微微的柔软都没办法细细体会，只觉得他快窒息了。 “呃……”秦凉夜费力地拍了拍Tiffany埋在他怀里的脑袋，“帕尼，可以先松手吗？” “我胸口……好闷……” 在沙发上等待半天都没见秦凉夜回来的Jamie又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好奇地爬起来走到门边一看，就看到门外一对狗男女抱在一起。 也正好，Tiffany终于在这时抬起了头，正和Jamie投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对上，轻叫了一声，条件反射一般松开了抱住秦凉夜的双手，脸颊带着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像个在蒸笼里挣扎的小螃蟹。 Jamie有点尴尬，但他的脸皮很厚，于是他漫不经心地道：“咦？我的外套呢？” 看着Jamie晃晃悠悠回了自己房间，Tiffany才微微抬头，轻声道：“我回来了。” 秦凉夜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心想，回来就回来，怎么跟几个世纪不见了一样，还眼泪汪汪的？ 但以他在这里迅速锤炼过的情商，他已经成长了，也不会这么说了。 于是他玩笑道：“看不出来，你手劲好大啊。” Tiffany感觉埋在自己心里的因为那么多天不见的思念和心疼瞬间少了一半。 “我背都给你勒红了。” ……Tiffany沉默了，她眼睛还是红的，但是她看到秦凉夜这样，也真的看不出来受了打击，吊儿郎当的，还是那副笨得能把人气晕的样子。 Tiffany开始拿眼睛瞪他，红红的眼眶非常可爱，像只被惹毛的小白兔。 “回了趟米国回来，我们黄秘书奔放了不少啊。” “呀！！” Tiffany瞬间板下了脸呵斥他，同时有种想要甩手走人的冲动，她怒气冲冲地瞪着秦凉夜，感觉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 “你再叫我黄秘书试试？” 听着Tiffany饱含杀意的话，秦凉夜立马闭上了嘴，虽然Tiffany看起来有点被惹毛的样子，但至少不像刚刚那样了。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Tiffany在想什么，不过就是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可他不喜欢煽情，所以就转移了话题。 长那么大了，还让那么多人担心，Jessiy，泰妍……还有家里人，虽然叶女士没打电话过来，但他觉得叶女士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要自己处理。 Tiffany不知道秦凉夜的想法，只是“黄秘书”这三个字一出来，又唤起了她遥远的回忆，她才想起来秦凉夜这个混蛋曾经也是sone，那些数不清的黑历史，他肯定都知道。 Tiffany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但还是强忍着解释道：“我没有看那个，在节目上也说了是误会，是为了节目效果才这么播的！” 秦凉夜平时肯定会说“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是很正常的事”，但他看到了Tiffany快哭了的表情，也就没有欠揍地说那句话，话锋一转：“嗯，我知道，不过你要一直站在门口吗？” 秦凉夜探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未拆封的男士拖鞋，他和Jamie都大老爷们，也就没有准备女士拖鞋，他把拖鞋放到Tiffany的高跟鞋边，道：“快点进来。” Tiffany虽然没想到秦凉夜这次那么好说话，说什么就信了，但心里还是为了氛围被打断感到生气，埋头闷声脱下高跟鞋，才到棉拖里后，忽然听到秦凉夜淡淡的声音。 “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秦凉夜笑道，“太久了，搞得我还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好几次想要找你出去玩都不行。” 秦凉夜真的好神奇，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Tiffany便觉得自己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化为了温柔。 她没有正面回答秦凉夜，她在米国的确又遭遇了一件让她非常痛苦的事，但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也就不再多说让人担心。 Tiffany 笑道：“好几次是几次？” “两三天一次吧，一个人去酒吧没意思，Jamie去酒吧又只是把妹，我想听听歌也没办法。” Tiffany“哦？”了一声，跟着秦凉夜进了公寓，语气带着点飘忽：“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吧不是为了男人？” “那没什么啊，我只是不想再扯出什么事儿来，毕竟他泡妞，我也得礼貌性地跟着泡一泡。” “就是自己花心，还找借口。”Tiffany小声嘟囔着，秦凉夜没听见，过了一会儿，Tiffany才道：“你们没吃晚饭吧？” “嗯。”秦凉夜道，“还没来得及订……” “那正好，我订了日料，让你朋友一起吃？”Tiffany说完又有些烦恼，“Jamie吃日料吗？” “他什么都吃！猪饲料都吃！”秦凉夜眼睛放光，他知道Tiffany是个资深吃货，在首尔待了那么多年，知道了无数家好吃的美食店。 Tiffany 看他幼稚的样子就是无奈地笑了笑，带着一些纵容，Jamie也正巧从房间里出来，呛声道。 “对啊，我不止能吃猪饲料，我还特别爱吃狗粮。” 第一百零四章 距离 特别爱吃狗粮的Jamie被秦凉夜暴打了一顿，顺便收获了好几句脏话。 “狗你大爷呢？”秦凉夜这暴脾气，“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Tiffany有些脸红，轻轻地拍了一下秦凉夜，嗔道：“你不许说脏话。” 秦凉夜于是闭嘴，乖乖地坐在餐桌边——等外卖。 本来Jamie准备去拿外套圆润地滚蛋，给这两人腾出一点空间，但Tiffany邀请他一起吃日料，看秦凉夜那脸色就知道Tiffany很懂美食，盛情之下，Jamie嘿嘿一笑，把外套放下，也坐在餐桌边开始期待。 “是不是要去收拾几个碗……”秦凉夜看着Tiffany放下了包，转身进入洗手间洗手，踹了Jamie一脚，“你家你不招待下客人？” 门都没关，水龙头流泻出了哗哗的水声，Jamie压低了声音道：“谁老婆谁去伺候。” 秦凉夜又差点暴起伤人，但他忍了忍，怕Tiffany听到会尴尬，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别说这种话啊！刚刚就很尴尬，我跟她是哥们好吗？一起泡过吧的那种。” “是你尴尬吧。”Jamie旁观者清，“她脸都红了，还说不喜欢你？” 秦凉夜无语至极，又忍不住骂了他一声，道：“你别瞎牵红线，你怎么知道她脸红不是觉得尴尬？人家是客人，还是女孩子，尊重一点行不行。” Jamie对这位哥的迟钝感到了绝望，绅士和迟钝同时降临在一个男人身上，对于喜欢他的女人，不得不说是场灾难。 单刀直入就是对付他唯一有效的办法，不然就是让他喜欢上你，这样他也会变得主动，喜欢还怂的话，那可真是…… 他其实还蛮欣赏Tiffany的，都是米国来的，性格很合适，看起来很会玩的一个人，现在被秦凉夜吊得死死的，就像只小绵羊一样。 这种反差萌啊！秦凉夜真是瞎了。 关键，秦凉夜的历任女朋友其实都不太喜欢他，因为他太爱浪了，看起来不是个正经人，但Tiffany却没有，反而对他非常友善，也很有礼貌。 看起来是个包容心很强的人，这样相处起来会非常舒服，不然就要像上次一样，秦凉夜和Irene谈着恋爱，虽然Irene对他也很客气，但就是那种对外人一样的客气，Jamie感到不自在，所以她在的时候，他就自动消失了。 Tiffany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秦凉夜在餐桌边刚把餐具摆放整齐，冲着她很开朗地一笑。 怎么做到的，外面风雨飘摇的，他还有心情在这里拿着筷子等外卖，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网上那些话，她看了都觉得不堪入目，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毕竟这件事是因尼坤而起如果不是尼坤粉丝在那儿煽风点火，这件事说不定也不会闹那么大。 Tiffany越想越难过，还好这个时候外卖打了她电话，她让外卖小哥把食物放在门口，刚要出去拿，秦凉夜就拉了拉她，让她先去坐着，自己探身出门把外卖一拎，放到了餐桌上。 “好重，你这是点了多少啊。” 秦凉夜已经闻到寿司的香味了，他使劲地吸了吸气，闻到了火炙芝士的香气。 “Jamie也在，所以加了一些。”Tiffany冲Jamie很友好地笑了笑，秦凉夜才发现她换了个发色，头发又染成棕色的了，还烫了卷，分在一边，显得成熟了一些。 更加好看了。 可是笑起来还是那么软萌。 心急地分好盘，还被Tiffany骂了好几句笨手笨脚，秦凉夜没管那么多，他不吃芥末，直接夹了一块鹅肝寿司放进嘴里。 太鲜香了，是米其林三星厨师最喜欢的焦褐感，而且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只一口，秦凉夜眼角就泛起了泪花，好不容易嚼完，冲着两人道：“快吃这个鹅肝，好嫩好香。” Tiffany叫的食物她能不知道这个好吃吗？反而是秦凉夜吃到好吃的就飘飘欲仙的样子太引人犯罪了，Tiffany低头喝了口水，笑道：“有那么好吃吗？” 她看着秦凉夜的帅脸，突然很想上手捏一下。 晚上九点，泰妍擦着湿润的头发走出浴室，便看到在沙发上打滚的Tiffany。 Tiffany虽然没和她说去干什么了，但泰妍一下子就能猜到，那么开心的样子，一定是去找秦凉夜了。 秦凉夜啊…… 泰妍敛下眼睛，没有去追问的想法，心里反而开始发闷。 可她不问Sunny却会问，Sunny先是问她：“泰妍，不吹头发吗？明天周一吧？还有行程，早点睡。” 泰妍“嗯”了一声：“没事，擦干点很快就干了。” 她走到冰箱边，倒了一杯冰牛奶，慢吞吞地喝着。 Sunny也转头看向折腾累了瘫倒在沙发上的Tiffany，阴阳怪气地说道：“黄女士这是怎么了？去了趟米国就面泛桃花？” “笑得那么开心。” “没有，我去找秦凉夜了，我们还和他的朋友一起吃了饭！”Tiffany忍不住分享，“他朋友人也很好，而且秦凉夜看起来一点也没受影响的样子，所以很开心。” Sunny“啧”了一声，这还是那个夜店女王Tiffany吗，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重返十八岁了。 “挺好的，你现在一点也不像二十九，说你十九都有人信。” Tiffany立马瞪她，两个人刚要开始动手，Sunny余光就看到泰妍将手中的冰牛奶一饮而尽，把玻璃杯放回桌上，然后转身急匆匆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吹风机运作的声音。 其实泰妍只是忽然很羡慕Tiffany可以那么明目张胆地喜欢一个人，而她却不行。 对秦凉夜的感觉一直被她压在了喜欢之下，她的极限也是如此了，是有好感的，尤其在她知道秦凉夜其实很喜欢她之后，这份好感就更加压不住，随着之前误解他的愧疚，因为Irene而生起的叛逆感，更多的是对音乐的心灵相通，她很难骗自己说，秦凉夜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但Tiffany多喜欢他，她也是知道的。 所以不想听，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下定的决心都在晚上看到秦凉夜早期在酒吧演唱的那首歌后土崩瓦解，《e back》，为什么秦凉夜总能把她的心声唱出来？ 于是秦凉夜在深夜收到了泰妍的消息。 「《e back》，唱的很好，有音频给我循环一下吗？」 秦凉夜知道这是河万奎的手笔，立马在文件夹里找到，发给她。 很久都没有消息，直到他快要抱着手机睡着了，才听到kakao一声轻响。 泰妍说：「请一定要站回舞台上，听你唱歌是件很幸福的事。」 是为数不多她可以堂堂正正享受到的事。 第一百零五章 散伙饭 本来要去找秦凉夜的裴珠泫却被赵理事叫去了，和俞永镇老师从理事办公室出来后，日光不再，夜色降临。 赵理事没说要她们接下这首歌，也没说不接，只是问了些Red velvet最近的状况，接着和俞永镇开始了讨论，裴珠泫本来准备走，赵理事眼神一扫，笑道：“和你们也有关，听完一起走吧。” 于是她留了下来，直到现在，八点超过，华灯初上，她站在了S.M公司地下的停车场中，对着保姆车默默发愣。 这时候才再次感受到了命运的恶意，在最想见到他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到了赵理事，而现在过了几个小时，她心里燃起的火焰也只剩下了一点火星。 其实她是有点害怕的。 经纪人河昌民摇下车窗看了看她，挑眉问道：“Irene？上车啊。” 裴珠泫想了想，也就绕到一边拉开了车门，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跑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进车的动作顿了顿，一偏头，就看着泰妍开着车慢速驶过去。 期间她还转头看了自己一眼，隔着车窗，她觉得泰妍的眼神有些幽深。 裴珠泫握了握拳头，心里酸涩无比，又有什么别的涌了上来，她坐进车里，听河昌民道：“回宿舍哦？” “嗯。”她颔首，深深地吐了口气。 视野随着车窗移动，景色变得逐渐熟悉起来，远远地，她看到一家炒年糕店亮着灯，裴珠泫眼神闪了闪，忽然道：“oppa，这边停一下，我带一点夜宵回去。” 河昌民倒是踩下了刹车，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犹豫，裴珠泫通过后视镜观察到了他的表情，问道：“oppa，是不是家里有事？” “内……有事要处理，她让我早点回去。”河昌民回头，“没事，你去买吧，我在这儿等你。” “那这样的话，oppa先回去吧，反正这里离宿舍也不远了。”裴珠泫笑了笑，“我跟老板也很熟，没关系。” 河昌民看上去有些抱歉，但还是先开车回去了，裴珠泫站在路边，已经戴好了棒球帽，路边人也不多，路过的人只能看到她唇红齿白的下半张脸。 她看着保姆车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叹了口气，转身坐进炒年糕店里，要了一份甜辣味年糕，默默坐在了角落，打开手机。 于是躺在Jamie家沙发上的秦凉夜疑惑地收到了一条消息： 「图片。」 「新沙洞38街15.」 是一张炒年糕的照片，看起来特别诱人，秦凉夜顿了顿，凭着装饰就认出了这家店，以前裴珠泫也带他来过。 可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给她写了首歌就算结束了吗，怎么还叫他去，是在约他？ 联想到刚刚在网路上曝光的《e back》，秦凉夜一下子有了猜测，是不是她……也看见了。 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虽然这首歌的确是他唱给裴珠泫的，但他却不希望裴珠泫知道，一方面是他觉得很没面子，当初说分手就分了，他也没再去挽留，然后转头就去酒吧哭得那么没出息，他觉得很丢脸。 更重要的是，不是说结束了吗…… 秦凉夜把头搁在沙发扶手上，往后一仰，长长地“呃”了一声，双手捧着手机，还没想好怎么回复，那边就又来了消息。 「还是很好吃。」 秦凉夜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过去他们闹别扭的时候，秦凉夜也会生气，两人不欢而散后，裴珠泫要是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就会坐在哪家店里，拍张照片，引诱秦凉夜过来吃。 其实不止是知道秦凉夜比较吃货，也有服软的意思。 秦凉夜没有再犹豫，拿起外套就出了门，路程不远，他径直到了那家他也很熟悉的炒年糕店，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娇小的前女友，一屁股拉开椅子坐在了她的对面。 又是好久不见。 裴珠泫抬头，看到久违的前男友坐在她的对面，眼神和之前别无二致，清澈又开朗，可是也戴上了鸭舌帽和口罩。 一副被命运扼住喉咙的可怜模样。 裴珠泫才想起来秦凉夜现在在泡菜的热度无人能及，要是直接不做伪装地出来，可能就不是吃炒年糕，而是两个人一起逃难了。 恍然间她就想起了去年夏天秦凉夜在大雨的芭提雅街头拉着她躲避粉丝的场景。 去年还是她狼狈，今年就换到秦凉夜了。 “不是不爱戴口罩么？” 秦凉夜一抬头就看到裴珠泫灵动的眼睛，她微微扬着唇角，看起来清冷又娇俏。 他当然知道裴珠泫在气他，不过有些意外罢了，上次见面还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次怎么就转变风格，变得那么释然轻松了？ “我现在又喜欢了。”秦凉夜不甘示弱地扬眉，指了指面前孤零零的一份炒年糕，“叫我来就给我吃这个？” “没点太多，因为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裴珠泫笑了笑，问老板又要了一份炒年糕，一份炸鱼饼。 秦凉夜过来也花了十五分钟，他低头看了看，发现那份炒年糕一点也没被动。 “以为我不会来就先吃啊，都冷了，是不是……”那个“傻”字就梗在喉咙口，秦凉夜意识到这样说的话似乎亲密了些，连忙解下了口罩，掩饰般地喝了口水。 裴珠泫递给他筷子，单手托着脸，眼神在秦凉夜的脸上流转，半晌笑道：“你怎么会来呢？” 秦凉夜瞥她一眼，被化着淡妆眼角含笑的裴珠泫狠狠地电了一下，但面上毫不在意地道：“想吃这家炒年糕了呗。” 裴珠泫给自己拿筷子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黯淡了半刻，才轻声道：“原来之前我对你口是心非的时候，你是这种感觉。” 看着裴珠泫怅然若失的眼神，秦凉夜忽然感到很难过，物是人非的心情涌了上来，明明两人都在反省了，但他总有种再也不能如初的直觉。 往常吵完架，裴珠泫在店里等他，他到的时候裴珠泫也会一偏头，微微赌气地问道：“怎么来了？” 秦凉夜知道她脸皮薄，叫他来已经是在服软了，也很珍惜她，通常会眯着眼睛笑嘻嘻地道：“因为我想你了呀。” 可现在，前女友的话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秦凉夜拿着筷子夹了一根芝心年糕放进嘴里，被往日所有迁就她时的回忆冲刷了一遍，他半晌才道：“你呢，怎么想起来叫我到这儿来？” 裴珠泫抬眼看他，听他一字一顿地说完了下半句话：“歌我已经发给你公司了。按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已经结束了，这算是散伙饭么？” 没有故意气她，只是裴珠泫现在的样子实在和以前的样子不太一样，秦凉夜左思右想，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裴珠泫静谧的双眼晃动了一下，定定地看着眼前那个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人，半晌才轻声否认：“不是。” 秦凉夜诧异地抬头，有些不明所以，恰巧看到前女友xi潋滟的双眼。 裴珠泫莞尔：“是想你了。” 第一百零六章 散伙饭（二） 秦凉夜呆愣了足足半分钟，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说实话，裴珠泫放狠话伤害他，他习惯了，裴珠泫上次强吻了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倒也符合她占有欲很强的性格，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角色置换了么？ 秦凉夜伸着筷子，年糕啪地一下掉回了盘子里，瞠目结舌之下，心里居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忙遏制住这种危险的思想，对自己道，你是傻逼吗？过去都那么累了，不要因为现在尝了点甜头就动摇啊！ 裴珠泫拉长了声音，语气带着些悬念：“至于说散伙饭——” 秦凉夜忙抬头，巴巴地看着她，说得对，他们都约定好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我们公司好像没有要用你那首歌的意思哦。”裴珠泫笑眯眯地说完，转眼就看见秦凉夜张了张嘴巴，一脸震惊，继续刺激他，“没想到音乐天才Lionel也有失手的时候。” 秦凉夜放下筷子，一脸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这首歌随便放到哪里都是要被抢疯的节奏啊！中毒性那么强，最看重中毒性的泡菜公司居然不收？但这么一想，他好像确实没有得到回复。 裴珠泫还一脸笑意，慢吞吞地道：“不会是因为不想结束，故意这样的吧？” “呀！”秦凉夜忍不住叫了一声，脑子艰难地转了转，才道，“……不是这么说的吧，歌我写了，也发给你们公司了，按照约定这样就好了啊。” 裴珠泫看他又是这副急于抽身离开的样子，心里一痛，但她也明白这是之前她用错了相处方式，而产生的后遗症，要慢慢来。 她笑道：“没用上怎么能算？” 秦凉夜挠了挠脑袋，懊恼地叫道：“怎么会这样，我写了好久！” 他正好张着嘴，新的一份炒年糕又在这时候上了桌，裴珠泫用筷子夹了一块，轻轻吹了口气，放到他嘴里，秦凉夜极为自然地接下，直到咀嚼的时候才慢半拍地觉出不对劲来，也听到了裴珠泫安慰的声音：“就是这样啊～” 秦凉夜忙把年糕咽下，怒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裴珠泫的眼眸中闪着微凉的夜色，她掀起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就是说话不算数。” 秦凉夜看到她的眼神，愣了好一会儿，看她低头夹了一口年糕放进嘴里，咀嚼完后才慢吞吞地道：“你要是再说，我就在这里亲你，正好明天两个人一起上新闻。” 秦凉夜听到“新闻”两个字就是一吓，他现在对新闻和热搜这类字眼都很过敏，连忙闭上了嘴，又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弱了一点，撇撇嘴，毫不退让地道：“切，我还怕你吗？” 说罢他也吃了块鱼饼，满眼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说着不怕，他还是很警惕的，虽然这店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老板上完菜也进了后厨，按理说两人干什么都行，但起码是分手了吧！ 不是很奇怪吗？ 他边吃鱼饼，边关注着裴珠泫的一举一动，见她果然站起来往他这儿探身，身体就是一僵，忙道：“你……呀！清醒点啊，这是公共场合。” “我知道。”裴珠泫笑了笑，手上拿着一张纸巾，“只是你嘴角有酱汁，不难受吗？” 秦凉夜“哦”了一声，伸手：“你给我吧，我自己擦。” “有那么怕我吗？”裴珠泫一手撑着桌子，姿势看起来并不是很轻松，但她还是没有坐回去的打算，冲他扬了扬眉，坚持道，“你靠近一点。” 看她那么坚持的样子，秦凉夜还是往前坐了一点，把脑袋伸了过去，果然看到裴珠泫敛着眼睛，温柔地用纸巾擦去了他嘴角的酱汁，眼神中满是眷恋。 秦凉夜的心跳加速，没敢继续看她，她红润的嘴唇微张，就在眼前晃荡，恍惚之间，他又想起了雨天狭窄楼道里的那个吻。 秦凉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低下了头，感觉裴珠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刚要舒一口气，就感觉那只帮他擦拭嘴角的手居然攥住了他的下巴，粗糙的纸巾在他的下巴处摩擦了下，裴珠泫右手微微施力就让他抬起了头。 秦凉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裴珠泫陡然放大的脸庞，也就一瞬间的事，湿润的气息扑了上来，他前女友柔软的嘴唇贴住了他的嘴唇。 又被强吻了，秦凉夜睁着眼睛，脑子里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就感觉裴珠泫的眼睫毛挨着他的眼皮扇动了一下，弄得他眼睛有些痒。 于是秦凉夜也闭上了眼睛，心砰砰砰地乱跳。 他禁欲了多久了？ 一边忍不住配合起了裴珠泫，他一边想着，好像来了这边之后，就再也没出去玩过，都两个月了。 脸上是通红的，冒着热气，感觉快要蒸发了，可裴珠泫微凉的手指又抵在他的下巴那儿，握得越来越紧，驱散了一点燥热，她嘴唇里独有的香甜也传了过来，秦凉夜越来越受不了，急促地喘着气，脑子昏昏沉沉的，占有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直到听到了脚步声，他还不愿意松口。 倒是裴珠泫慌张地坐回了位置，偏头看了看，发现老板背着他们在擦拭桌椅，才松了口气，脸颊白里透红，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你这是口嫌体正直么？”裴珠泫忍着害羞道，刚刚的感觉还在嘴唇上，酥酥麻麻的挥之不去。 秦凉夜心虚，只能甩锅：“不是你先亲上来的？” ……裴珠泫瞪了他一眼：“我只打算轻轻碰一下，是谁……”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是谁伸舌头的……” 秦凉夜终于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惭愧地低下头，耳朵通红地道歉：“对不起。” 实在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肯定是禁欲太久了，导致他现在一点点诱惑都受不起。 “你还道歉！”裴珠泫有些生气了，“反正更过分的事你也做过，现在怎么那么纯情了？” 秦凉夜哑口无言，忍不住又看了看裴珠泫，才发现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勾勒出微微的弧线，锁骨也露在外面，皮肤莹白到发光。 秦凉夜的喉结滚了滚，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可能事情就要不受控制了。 的确是不受控制，直到回了公寓，他的心还是在躁动状态，裴珠泫到底是和IU不一样的，IU那是完全没有感情基础和想象空间的挑逗，只是寂寞的游戏，他微微动心，但完全可以控制。 但裴珠泫是不一样的，几个月下来，该做的都做了，时隔半年多，身体也还有那时甜美的记忆，刚才他几乎要被这种记忆冲昏头脑。 在床上翻了一个又一个身，他忽然想起裴珠泫临别时说的话。 “只是想看看你的状况，看到你还是原来那样，我就放心了。” “嗯，我没事。” “还有，你要做好准备。” 秦凉夜有些困惑了：“什么？” 他伸长腿，看着天花板，心里忽然涌上莫名的感触，裴珠泫好听的嗓音如在耳边，近在咫尺。 “接下来我可能每天都会想要见你。” …… “对不起，但是我要开始说话不算数了。” 第一百零七章 任性 又到了录制的一天，算算上周没去录制，这次已经是秦凉夜第二次缺席录制了。 是缺席吗？秦凉夜冷笑一声，明明就是被利用完就丢了。 不过他也不急，现在有点急的反而是金孝贤了，一方面CJ集团的bibigo希望秦凉夜尽快回归节目，一方面《我是歌手4》的声明已经发出去了，说是秦凉夜会暂时缺席歌手的录制。 本来这个公告发出是引来一片叫好，毕竟那时候基本除了秦凉夜寥寥无几的几百个粉丝，还有他和Tiffany坚定不移的几百个cp粉，全泡菜都很不待见他。 泡菜人已经把这件事上升到国家音乐界的尊严上了，歌手节目组也有罪，居然把一个外籍实力平平无奇的新人拉来上泡菜的国民音乐节目，实力差就算了，还看不出对泡菜有丝毫的尊重，没尊重就算了，这种人还拿了一位！ 其实泡菜人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当初尼坤粉丝和Uaena煽动情绪的时间和手段实在太好，正好点燃了民族情绪，秦凉夜便成了靶子，歌手节目组的热度直线上升，却也被顺带着骂了一顿。 于是歌手节目组“壮士断腕”，暂停秦凉夜的录制，可以说是戴罪立功。 连带着他们选择Zico禹智皓作为补位歌手，泡菜网友们都没什么大的排斥，反而争相说，要Zico给秦凉夜看看泡菜年轻音乐人的真正水准。 虽然Zico是一个hippop歌手，但他擅长创作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虽然bibigo给他是施压了，但金孝贤也不是太担心，秦凉夜不愿意回来就不回来吧，他反正重新邀请了，而那个社长又不是傻子，秦凉夜要离开，那是国民的意志，你违背国民的意志，就是和钱过不去。 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可周日临时杀出来一个《e back》的现场，使得事情的方向忽然转了个十五度的弯，然后没有正式偏离方向，但在这个节骨眼里发生，足以让谨小慎微的金孝贤感到不安。 于是金孝贤又打了个电话，这回直接打给了秦凉夜，反正他低个头没事，他跟那些高层大牌卑躬屈膝惯了。 秦凉夜的家庭教育把他教成了一个还算有涵养的人，这点表现在与人的交往之上，所以只要没到动手的地步，对方再怎么傻逼惹人生气，秦凉夜基本还是可以面带微笑地听对方把屁放完。 反正是电话联系，也不用微笑了，于是秦凉夜懒洋洋地躺在Jamie家卧室的大床上，无声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夜色，等金孝贤说完了，才随意地道。 “我夜观星象，金pd nim，现在已经十点了哦。” “内，凉夜啊……那么晚还打扰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我这么热爱工作的人，吃饭不吃饭的当然不是重点。”秦凉夜冷笑，“重点是，现在是晚上十点，下一期的录制在明天的下午五点，粗略一算，还有十九个小时。Pd nim，我本来就才疏学浅，您别为难我了吧。” 金孝贤本来想说可以修音的，但转念一想，按秦凉夜脾气，说这个的话更没可能了。 对于秦凉夜这种软硬不吃的人，金孝贤真是毫无办法，可他也不想歌手4沦为笑柄，至少要尽量避免这种非常规退赛。 秦凉夜拒绝完，兴致缺缺地挂掉了电话，直到第二天被李炳翰的电话叫醒。 其实这件事没让他尝到什么世间冷暖，他的朋友都对他挺好的，李炳翰也一直为他跑前跑后，昨天的《e back》视频一曝光，就以很快的速度上了naver热搜，说Loen没出力是不可能的。 而金泰妍正坐在去往MBC的保姆车上。 淡金色的发丝遮住半边脸，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在看台本，顺便收拾收拾心情。 直到车开到电视台门口，才两点钟，她就看到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是的，周一，又要录制歌手了，门口那些粉丝，除了IU的粉丝，还有Zico的粉丝赫然在列。 正巧就看见Zico下了车，他没有跟着保姆车直接进停车场然后坐电梯进入电视台，而是直接往正门走了过去。 一张意气风发的脸，自信的微笑，疯狂的粉丝通红着脸在为他放声尖叫，而路人也喧哗了起来，喊道。 “Zico，要给我们Kpop争口气啊！” “不要输给外面来的那个小子！” 保姆车缓慢地绕过电视台，泰妍支起身子，定定地看着狂欢中的人群，眼神一片幽冷。 她心里忽然很失望，好像只是因为弹错了一个和弦，秦凉夜就十恶不赦了，他唱过的几首可以打动人心的歌，都可以用平平无奇来概括。特别是《e back》，昨天视频一放出来就唱哭了多少人，让多少人评论说想要音源，有这种情感充沛的嗓音的秦凉夜，他们居然都要把他赶走。 耳机里还循环着《e back》，比现场版更好听，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拥有呢？ 泰妍想着想着，又想到那么多别的喜欢他的人说不定也会问他要，笑容就渐渐淡了下来。 “oppa，本来今天我没有行程的” 朴胜均好好地开着车，听到泰妍补充道：“不是说我有两天假期？” 经纪人瞬间就头大了，这个节目一而再再而三地换时间，为了迁就另外两位艺人，他本来也很气，但不能告诉泰妍，影响她录制的状态。 虽然他偏头看了看泰妍一脸冷漠地看着窗外，状态好像已经发生了变化。 更严重的变化发生在电视台。 就在泰妍路过14楼的歌手录制现场的时候，她忽然脚步一停，拐了个弯就从艺人通道绕了进去，工作人员也知道她看了好几次现场，没有拦她。 毕竟首播他们还放了泰妍和sunny的好几个镜头，蹭了蹭少女时代的名声。 于是泰妍一出通道就听见不远处的讨论。 “上周那个秦凉夜没来，现场看得可以说是舒服多了。” 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呢？秦凉夜的风波延续了两个星期，她也就这么在意了两个星期，甚至来这边工作了，都会被他的事影响心情。 先不论原因，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血正在往脑海里猛冲的泰妍怔愣住，脚步迟疑了会儿，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可以不去吗？”泰妍忽然问道，“反正这个节目不是更关心另外两位，看起来是丝毫不在意我的。” 泰妍是有脾气的，朴胜均听到泰妍其实知道这件事，就哑口无言，绞尽脑汁想着安抚的话。 他刚开口叫了声“泰妍呐”，就被泰妍冷清的声音震住。 “我不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任性（二） “你不去录制，你去干什么呢？都出道那么多年了，我们谨慎一点，不要出岔子好吗？” 朴胜均的话一直在耳边晃荡，不去录制去干什么呢？ 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泰妍不会直说，她等朴胜均阴着脸独自一人去和节目组交涉，自己已经打了个招呼，先行离开了。 插着口袋低着头从小门绕出去，隔了一条街之外大正门传来的是阵阵高昂的呼声，而她这边是工作日下午的寂静。 泰妍其实是一个很有少年感的女人，把少年感用在女人身上好像有些奇怪，但可能是性格使然，虽然身材很娇小，但她周遭的气质是清洌干净的，带着少年气的坦荡，就像上次尼坤频频作妖的时候，她忍无可忍地传了一个毫不客气回怼他的视频一样，也等于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坦荡得很。 后来她被经纪人朴胜均叫走了，其实也是被叫到赵理事的办公室，好好地“谈”了一顿，赵理事一向是不太待见她们少女时代，可能也是因为她们少女时代存在一天，他离社长的距离就有着很难逾越的鸿沟吧。 除非Red velvet最后可以超过她们。 反正本来就不受待见，被叫去给人冷嘲热讽一阵，她也无所谓。 “泰妍？” 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泰妍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瘦瘦高高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正眯着眼睛笑着看着她。 泰妍一怔，随即略带惊喜地叫道：“七炫oppa？” 安七炫，艺名kang ta，是初代韩流偶像组合HOT的人气成员，后来因为部分成员不续约，HOT解散，他作为愿意留下来的元老成员，公司为了激励后辈，让他成为了S.M公司的理事。 虽然是那种基本不管事的理事，但好歹也算是有了一条退路。 “好久不见啊，泰妍。”安七炫笑了笑，“最近没怎么去公司，没想到在电视台碰见你了。” “内，不过七炫oppa是来录制节目的吗？” 泰妍知道安七炫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了，在这里碰见他是真的非常巧合。 “嗯，答应了希澈，要帮他友情出演一下。”安七炫和煦地笑了笑，“快到时间了，我先上去。” 和安七炫随意讲了几句就分开了，泰妍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往常歌手已经开始录制了。 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回公司，泰妍在小小的JN区晃悠着，走到了秦凉夜住的小区。 也是Jessica所住的小区。 她上次其实是抱着想要见一见Jessica的念头，但是感觉见了她们也不会好好地说话，泰妍一直对于四年前的事很自责，她是队长，队内产生矛盾，她没处理好，难辞其咎，第二，在少女时代本就不安稳的14年，她还和卞白贤一起被拍到照片，成了赵理事手中的把柄，使得风波愈演愈烈，成员们也越来越心浮气躁，最后把一个小小的误会，一步一步孕育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10年的朝夕相处啊。 泰妍闭了闭眼睛，戴着帽衫的灰色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恹恹地坐在了小区花园的长椅上，侧头看了看Jessica公寓的方向，忽然觉得很悲哀。 就算少女时代迟早要解散，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泰妍用四年的时间明白，就算她在泡菜成了国民第一女solo，甚至掌握了创作能力，能和权志龙这样的韩流名片平起平坐，她还是公司的木偶，无法拥有自己的诉求。 除非赵理事离开。除非她也可以成为理事。 泰妍很羡慕安七炫，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宽大的灰色卫衣可以把她整个人都松松垮垮地套住，她盘腿坐在长椅上，很像个叛逆期离家出走的高中女生。 可她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呢？帕尼已经回来了，所有的关心帕尼都会亲自给秦凉夜，不再需要她代劳，也不需要她再转交什么礼物。 到此为止吧，趁只有一点点的好奇和好感，就把感情掐断在这里，不要再多出些什么事端了。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脑海里：可秦凉夜明明喜欢的是她。 见到的第一天，她就感受到了，秦凉夜看她的眼神和平日里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专注又着迷，而秦凉夜又是个特别直接的人，上次在盘铺大桥的录音室为他庆生之后，他的态度更加明显，主动邀请了她几回。 只是泰妍想着要克制，就没有再答应和他单独出去过，纷纷找借口避开了，后来秦凉夜就遇到了麻烦，也就很少和她主动联系了。 她知道秦凉夜在想什么，不外乎就是不想拖累她，被人拍到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么想起来，泰妍的心居然隐隐作痛了起来，一件又一件事压在她的背脊上，压得她只觉得呼吸困难，那么多年来，缝缝补补拼凑起来的人生，终究是因为秦凉夜的出现，破了一个硕大的洞。 一阵风吹来，五月初，正是好时候，天气凉爽多风，很适合放风筝，想想，除了上节目，她出道以后就再也没有放过风筝了。 她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天空，才收回目光，才发现正前方的便利店橱窗旁坐着一个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面。 这个人很奇怪，居然面前摆着两桶拉面。 是有多饿啊，拉面这种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居然还要吃两碗。泰妍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正对面那个和她一样，戴着帽子的男生。 秦凉夜吃了多久，泰妍就看了多久。 Jamie今天一大早就被叫回了国，虽然知道他还会回来，但秦凉夜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偌大的公寓里，也控制自己不去Jessica家，因为那两个记者神出鬼没的，他自己就算了，不能让Jessica也冒这个风险。 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想把毛毛抱回来，但是想着Jessica也会想毛毛，他就把毛毛留在了那里。 于是他第一回感受到了难熬的滋味，在事情爆发之后，他顶多是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但因为Jamie陪着他，或者Jessica陪着他，再怎么样身边都有一只会动的小猫，他就还好。 那些负面情绪一涌上来，都会被身边的人迅速带走。 可现在他的负面情绪好像压制不住了，在家里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饥肠辘辘，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翻了个身，又闭着眼睛睡了，直到饿得胃疼，才勉强爬起来跑去GS25准备吃拉面。 拉面冒着热气腾腾的蒸汽，秦凉夜狼吞虎咽，他和店员的关系还挺好的，因为一直光顾这家便利店，偶尔还会闲聊几句，但这次他相熟的店员也没在。 他只好拉上帽子，默默地泡了两桶面，坐在窗边埋头苦吃。 一桶吃完，秦凉夜没有休息，就立马吃起了第二桶，两筷面入口，一股辛辣的刺激就占领了味蕾。 秦凉夜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个味道太呛，他拿出纸巾捂着嘴，费力地咳了好几声，感觉浑身难受。 而泰妍直起了背，看到秦凉夜把自己呛着了，又好气又好笑，直到她看见，秦凉夜忽然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把筷子放下，垮着一向挺得直直的肩膀，好像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泰妍的心一下子就柔软得一塌糊涂，脑海里蹦出了一句话：凡是受到压抑的东西，定要为自己寻找迂回曲折的出路。 她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慰藉 所以他明明就不是特别能吃辣，又不是在川渝长大的，为什么要买这盒火鸡汤面呢？ 其实安城拉面就已经很好吃了。虽然这个更好吃一点。 秦凉夜垮着肩膀，看着面前这盒还在冒热气的火鸡拉面，红澄澄的汤底泛着刺激辛辣的香味，和近日来饱受争议的委屈一同涌了上来。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啥都没干，还认认真真抱着尊重的态度学了韩语，金孝贤利用他就算了，泡菜人民能不能睁眼看看啊，就知道跟风黑。 特别是今天，不能回Jessica的公寓，Jamie也暂时回了米国，整个房子空空荡荡就剩他一个人，醒了也没东西吃，只能来便利店，那么多年都没尝过的孤独感这下全都涌了上来。 他才知道醒来的时候能看到餐桌上一盘泡菜炒饭也是幸福的，虽然有时候太咸有时候太焦。 秦凉夜怔怔地盯着那盒拉面出神，感觉眼眶一热，太辣了，他边抬手抹了抹眼睛，边又埋头吃起了面，一点停顿都没有地往嘴里塞。 辣味顺着舌尖直冲脑门，秦凉夜整个人都被呛得晕晕乎乎的，但他想快点吃完，正埋头与火鸡汤面抗争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后脑勺被拍了一下，不是很重，但也不轻，这么一下子，使他差点整个脑袋都栽到面汤里。 眼睛碰到的话真的会死人的！ 这是第一反应，第二反应就是，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拍他后脑勺，不会是他的anti吧，或者那些黑他的网民？这么想着，秦凉夜觉得自己心里一直埋着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人是个成年男子，胆敢再对他出言不逊一句，他就要把他按在桌上暴揍一顿，想想上一次打架还是和旧金山的那个白人老哥，已经很久没有松过筋骨了。 这么想着，秦凉夜立马回头，对那个拍他后脑勺的人怒目而视，刚打算开口呵斥，他就焉了。 第一，这个犯人是女人，第二，这个女人是金泰妍。 秦凉夜还能怎么办，只能立马低下头，他现在眼睛应该还是红的，虽然是吃太辣熏红的，但他还是不想让泰妍看到这样的自己。 可泰妍早在窗外就看到秦凉夜低头抹眼睛的样子了。 泰妍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还是平日里那副淡淡的模样，眼睛里只有那个看到自己就立马低头的男人，她一直以为秦凉夜是真的没什么事，出事后第一时间去询问，秦凉夜的声音很开朗，对自己的音乐还是那么自负，而谈到那些黑他的人，他只是轻嗤，不屑地“切”了一声。 之后应徐贤的要求，直接上门拜访，他好像也不错，还养了只猫，虽然嘴上“死猫”“死猫”的叫，但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关注着那只纯白色的小奶猫。 徐贤去道歉，他二话没说，就直接摆手表示没事，后来徐贤说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好像也没有下文了，感觉整个人都不是很在意，精神状态也没受多大影响。 想想她们当年，受到的争议也和现在差不多吧……只不过她们还在活动中，所以黑粉对她们的攻击更加直观有力，秦凉夜不用外出演出，就隔绝了黑海发生的可能性。 也算是件好事。 当时他那坦荡随意的样子，真的很能拉女生的好感，徐贤夸了她好几句，允儿好像也很欣赏他。 这种欣赏可以从允儿因为秦凉夜乱养猫就小小地呵斥了一句看出，如果不是欣赏他或者是熟人，允儿是一定不会用那种语气说话的。 说回来，泰妍是真的觉得秦凉夜虽然可能会沮丧一下，但真的没想到…… 他会这样难过。 心里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堵了起来，泰妍叹了口气，轻声道：“拉面有那么好吃么？” 秦凉夜手里握着叉子，无意识地搅了下面，看着红油在纸桶里翻滚，也轻轻地说了声：“还不错吧。” 泰妍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盯着那个不愿意抬头的男人一会儿，秦凉夜抿起了嘴唇，眉头也是皱着的，眼神直直落在了那桶拉面上面，出神。 泰妍忽然觉得很心疼，秦凉夜坐着也只比她矮了一点点，一个超过一米八的大男孩，在她眼里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萨摩耶一样，平时是时而调皮时而臭美的微笑天使，难受的时候就默默地窝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不愿意出来。 所以要把他骗出来。 于是泰妍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不要吃这个了。” 她其实又有点生气，虽然秦凉夜的失落是理所当然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地生气，不想他就这样被外界影响了原本的生活态度，更不愿意她自己看到此时的秦凉夜后，心情居然都有点不受控制了。 ……秦凉夜有点懵，过了会儿，他的手反而握紧了叉子，语气变得有些冷：“为什么？” 泰妍还是站着，微微俯视着他，眼神有些居高临下：“吃那么辣的东西，明明受不了了还吃得更快，折磨自己，把好好的胃弄坏就能让情况更好吗？” “或者这样就能让你的心得以慰藉吗？” 泰妍第一次让秦凉夜感觉到，原来泰妍真的比他大了三岁，真的是姐姐，语气严肃又直接，眼神更加明亮。 想想网上的那些评论，再想起来时路上一个妈妈牵着她家六七岁的小孩走过，这是高档小区，人们相处得客气又疏远，但小孩还不是那样。 那个小男孩看了看他，再仰头对牵着他手的妈妈说：“哦妈，他是那个在我是歌手走后门的外国人吗？” 连小孩子都知道走后门这个词了啊。 秦凉夜无奈地笑了声，却感觉笑声梗在了喉咙口，那个年轻的妈妈听到孩子稚气的发问，连忙低声呵斥了一句，再小心地回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年轻人。 秦凉夜还能怎样，不可能真的和小孩较真，他脚步不变，边走边默不作声地拉上了卫衣的帽子。 这样就能让他的心得以慰藉吗？ 秦凉夜张了张嘴，只能道：“我没有折磨自己。” 本来以为泰妍还会步步紧逼，没想到耳边只是传来女人轻声的一句“那就好”，悠扬得像小时候音乐课上教的口琴，尾音在风中打着旋儿，然后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脑袋上。 小时候吹过的口琴在哀鸣，神在头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叹息，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金泰妍。 第一百一十章 慰藉（二） 戴得严严实实的帽子被拉下，小小的又冰凉的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其实觉得自己很奇怪，别人要是碰他的头，再轻再温柔，他会瞬间拍掉那个人的手，色厉内茬地骂上一句“莫挨老子！” 但是这次泰妍的手轻轻的，在秦凉夜神志昏昏的时候出手，慢慢地揉了很久也没撤开，秦凉夜已经反应了过来，却没有拨开泰妍的手。 反而觉得心跳得巨快。 就这样放松了警惕和防备，默默地任泰妍用这样的方式安慰他，很神奇的是，他也真的觉得心里那些褶皱平缓了一些。 虽然被摸头在他这个钢铁直男的心中还是一件很羞耻很娘的事情，他秦凉夜，旧金山第一靓仔，用才华和脸迷倒马林县一众白富美的男人，居然在这里被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合法萝莉摸头杀…… “不要吃这个了，我带你去……找找别的慰籍好不好？” 秦凉夜有一瞬间想歪了，但看到泰妍清澈的眼神，又深深地对自己感到不齿起来，微微犹豫过后，他点了点头。 泰妍没开车来，本来就是赶行程赶到一半忽然翘班，秦凉夜带她去停车场拿车，虽然他还没来得及拿泡菜这边的驾照，但财大气粗的Leon还是直接派给了他一辆车，也不好一直让他蹭IU的车吧。 李炳翰上次用这辆车送完他后，就直接把车停在了小区的停车场里。 两人都是名人，此时不得不戴上帽子，下班的高峰时间，小区里人也多了起来，还时不时路过几个艺人明星。 直到到了停车场，发现静寂无声，秦凉夜才松了口气，带着泰妍走着，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就算放慢了脚步，速度还是要比泰妍快一点，停车场又多弯弯绕绕，一个转角处，他看到泰妍四处张望了下，下意识伸手去拉她的手臂：“这边。” 这一下就碰到了她的手，微凉，柔软，小小的。 虽然泰妍才凶过他，但此时瞬间威慑力全无。 秦凉夜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无其事地一碰即离，自言自语道：“好像快到了。” 泰妍低头看了看自己刚被拉了一下的手，默默地瞪了一眼前面那个开始装傻的男人。 自然是泰妍开车，秦凉夜很自觉地坐到副驾上，看着一开车就认真起来的泰妍迅速转变为帅气金爷，窗外的景色很快从停车场转变为JN区的五光十色，天色快暗下来的时候，颜色是掺着灰的淡蓝，雾蒙蒙的，当天色完全黑下来后，他们的车正疾驰在汉江大桥上。 一路没怎么说话，可秦凉夜也不会觉得尴尬，只是默默看着首尔的浮光掠影，觉得此时的心很宁静。 “原来还要过江？我没怎么去过江北。” 秦凉夜看着夜晚的江景，灯很亮，听说每年还会定期举办烟火大会。 “江北也有很多好地方。”泰妍言简意赅，保持着神秘感。 秦凉夜看她一本正经卖关子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下，浓浓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泰妍勾起嘴角，又想起三番两次出现在她脑海里和秦凉夜形象重叠的那只萨摩耶。 他是真的觉得有点好笑，泰妍今天化的妆比平时要浓很多，平时都是淡妆，或者干脆素颜，但今天的眼线眼妆一上来，就很有成熟御姐的气势。 特别开车的时候，更加有气势了，眉毛微微皱着，眼神专注又认真，可就是这样，他联想到之前那个在路上突然跳起来戳他手臂笑得很甜的“啃忒羊”，才越发觉得可爱。 因为觉得可爱，所以忍不住笑。 反差萌也太过分了吧。 一路跟着泰妍走，看她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停车，秦凉夜站在路边，插着口袋观察了下，第一反应是：“你常来吗，看起来有些不安全，晚上一个人就别来了。” “我知道。”泰妍把车钥匙还给秦凉夜，走到他身边，踮脚，伸手，秦凉夜看她费力的样子，憋着笑低了低头，泰妍才顺利地把帽子给秦凉夜拉上。 还顺手敲了一下他后脑勺。 秦凉夜摸了摸脑袋，刚想抗议，就看到泰妍一张酷酷的侧脸：“闭嘴，跟我走。” …… 虽然，虽然这样显得他有点弱，但是他看到这样带着点痞气的金泰妍对他“呼来喝去”，居然也不排斥。 跟着社会版泰妍穿进小巷，走上狭窄的楼梯，木制的楼梯咯吱咯吱地响着，泰妍的手垂在身体两侧，跟着走路的节奏小幅度地晃悠，秦凉夜看了看，忙转移了视线，从二楼的角度看了看**区。 因为太暗，因为整个首尔夜晚的彩灯都在JN，所以**区意外地多了很多片星光。 走上二楼，又穿过一个烟酒味很重的网吧，才到了走廊尽头一家看起来装修很干净的店，和这一片的风格截然不同。 突然想起一个词，出淤泥而不染。 泰妍推门进去，看了看，才拉下帽子，展颜笑道：“素音欧尼。” 秦凉夜也弯身走了进去，这家店的尺寸对于他的个子而言略微有些小，他转身轻轻合上门，看到店主打量着他，泰妍也在这时道：“这是我朋友，秦凉夜。” “哦，秦凉夜。”安素音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安素音。” “是外国人，就不用太多礼仪了吧，反正他也没叫过我怒……” “怒那”的“那”字还没说出口，秦凉夜就立马很机灵地对着那个看起来很娴静的店主道：“素音怒那，我可以这样叫吗？” 安素音看了看泰妍吃瘪后郁闷又憋火的表情，再看看那个最近在泡菜掀起大风大浪的年轻男人，眯着眼睛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不免觉得更加有趣，笑道：“当然可以。” 说完她感觉站在一边的泰妍眼睛都要冒火了，也不是要冒火，是泰妍这种一向四平八稳的人，露出那么在意的表情来，实属难得。 “难得带朋友来我这边，怎么说？”安素音低头翻了翻桌上的工具，“你那耳朵可不能再打耳洞了，再打就长不好了。” 秦凉夜侧头一看，才瞟见泰妍耳垂上细细密密的耳洞，心里一凛，忍不住道：“为什么要打这么多？” 泰妍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对安素音道：“当然不是我要打，是他。” 第一百一十一章 慰藉（三） 泰妍忍着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秦凉夜。 此时秦凉夜的面部表情很复杂，不满，愤怒！犹豫，纠结…… 泰妍很难想象这样丰富的面部表情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更不敢相信她只是随便一瞅，就看透了秦凉夜此时真实的心路历程。 恐惧。 “很快，就一下，xiu～的一下穿过去，你素音怒那的手艺很好，从来没有见过血。”泰妍假模假样地安慰，“不会很痛的。” “不过如果你耳垂很厚的话就不知道会不会出血了。” 秦凉夜的脸越来越僵，感觉自己不但笑不出来，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过你素音怒那要是心一软，手一抖，那可能也会有点痛……” 安素音拿出了耳洞枪，低头消毒，秦凉夜看到那油光锃亮的枪尖，心里一抖，听泰妍还要“不过……”，忙叫道：“别不过不过的了！我一男的打什么耳洞，太娘了，我不打！” 开始耍赖。 不过这也真不能怪秦凉夜，要不是泰妍声色并茂，一会“xiu～”，一会这个见血那个很痛的，他也不会被唬得开始害怕。 他一开始的排斥只是单纯地觉得，男人打耳洞，娘兮兮的，叶荔就说过，感觉男孩子打耳洞气质不是变娘就是变流氓。 安素音好笑地看着那边两个人闹着，让她有点意外的是，泰妍居然还陪着这个男人闹，直到把这位凉夜xi逗得脸色微微发白了，才心满意足地勾唇笑了。 还一口一个“你素音怒那”的，真当她听不出来吗？ “真的很能减压，我出道前就来这边打耳洞了，每次压力大的时候，想着明天来这边打个耳洞的话，心情就会好很多。” 泰妍看秦凉夜真的开始虚了，话锋一转，开始好心好意地劝说。 秦凉夜半信半疑，看着泰妍耳朵上很多还没长好的耳洞，皱眉道：“你真的不痛吗？” “痛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当枪尖穿过耳垂的那刹那，你会觉得你正在为之烦恼的那件事也被枪尖带走了。” 秦凉夜其实不是很信，但他一下子看到泰妍那么多耳洞，就没那么排斥了，因为他想体会一下，泰妍的感觉。 见他突然就答应下来，泰妍略微有些意外，安素音看了看他们那边，边在小盒子里找着耳钉，边道：“说到耳垂，泰妍你看看凉夜xi的耳垂，不厚的话可以手打，我更熟练一点。” 泰妍听了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会儿秦凉夜的耳朵，发现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于是站起身来，站在秦凉夜身边，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捏住秦凉夜的耳垂。 秦凉夜下意识要避开，动作幅度大了点，避是避开了，还自己伸手比划似的捏了下，道：“我觉得不是很厚。” 泰妍眼神淡淡，只是用手把秦凉夜那只捣乱的右手捉住，放下，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耳垂微凉的感觉去而复返，他听泰妍轻声道：“你别动。” 于是秦凉夜消停了。 泰妍用手重新捏住秦凉夜的耳垂，清凉的指尖和发热的耳朵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时她悄悄地笑了笑，也用另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耳垂。 其实也就是两秒钟的事情，泰妍专注地感受了一下，就放开了手。 秦凉夜心里一阵失落，但面上不显，他看到安素音已经准备好工具过来了，泰妍也在这时说：“很薄，好像比我的还要薄一些。” “正好，薄的话会更好看。” 安素音笑着把耳钉装好，对着秦凉夜的左耳画了一个点，问道：“就打这边？” 泰妍靠得很近，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行刑时刻越来越近，秦凉夜不免紧张起来，他对于这些尖锐的东西其实都有阴影，因为小时候出过些意外，现在看着耳钉尖尖的头就这么对着他，默默握紧了拳头，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手心也慢慢出汗了。 泰妍的观察能力很好，她一低头就看到秦凉夜握的紧紧的双拳，微一思忖，便道：“我练习生的时候就来这边了，其实江北这边离公司宿舍很远，我们开车过来也要半个小时。” 泰妍突然开始讲话，秦凉夜抬头，被她吸引走了注意力。 “其实JN也有很多打耳钉的地方，而且看起来比这边安全很多。”泰妍讲故事的时候，声音很慢，声线磁性好听，“但是那个时候零花钱太少了，一个月打两三次的话，我就没办法每天买牛奶喝了。” 买牛奶喝？ 秦凉夜马上想象出16岁时嫩得出水的泰妍，每天早上背着书包在小卖部里买牛奶边走边喝的场景。 思绪完全被泰妍带跑，直到左耳边传来“咔嚓”一声，连带着耳朵也一痛，随即发麻起来，秦凉夜还是看着泰妍，泰妍眼睛晶亮，看着这边终于把耳洞打完，才轻声道：“所以就来这边，认识了素音欧尼。” 注意力完全被泰妍转移，导致他那么不喜欢针尖的人，刚才一点反应也没有，现在也只是左耳垂发热而已，没有别的感受了。 “打好了，不过我们凉夜平时看起来那么横的样子，怎么打个耳洞那么怂呢？” 打完耳洞，在安素音店里蹭了一杯茶，聊了会儿天，泰妍想着只是带秦凉夜来体验下，男生也是只打一个耳洞会更好，坐了五分钟，也就离开了。 走到**区小楼的楼梯间，又是同样的咯吱咯吱的木梯声。 “因为，我小时候被针扎过，出了点意外。所以会比较敏感。” 泰妍偏头看了看他，很知趣地没有再问，只是戴上帽子埋着头一路沉默地走着，小手跟着走路的节奏晃悠，秦凉夜想起她刚刚轻轻捏自己耳朵的触感，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的手。 直到泰妍都装不下去傻，无奈地道：“我的手怎么了？” 其实秦凉夜只是想牵，这样软软的小小的手，他很好奇牵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能不能包裹在手心里，但他也不会直说，只是找了个借口：“因为很漂亮。” “内？”泰妍都愣了。 “感觉上次自己的礼物送错了，应该送尾戒的。漂亮的手戴戒指会更好看。” 泰妍没有说话，其实是因为秦凉夜偶尔的几句话真的很撩人，她不知道说什么会更好，所以索性不说，和上次分别前的邀请一样，她埋头躲过去，秦凉夜也不会逼她。 下了楼梯，穿过一条条巷子找车，和之前在停车场一眼，晚上八点的荒凉并没有遏制住秦凉夜对这个地方的好奇心，他四处看着导致步伐都变慢了，泰妍边走边要注意他，最近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走快些。 这回没有拉偏，泰妍的手正正好好地落在了他的衣袖上，微微用力，秦凉夜便走得快了些，泰妍目的达到，也就撒手了，手又回到自然状态，但两人已经是并肩走着的了。 走路晃荡，两个人的手时不时地撞在一起，两回之后，泰妍便要把手插回口袋里走，但秦凉夜没发现，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神使鬼差地揪住泰妍的袖口，又胆子很大地揪住了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 接着就不敢动了。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在这个安静的小巷，泰妍感觉手指被捏住，不争气地乱了心的节奏之后，看到地上两个人的倒影拉得很长，手互相挨着，却隔着一条缝隙，没有交叠在一起。 泰妍盯了那个倒影半晌，忽然挣开了手，手心落空的感觉是失落的，秦凉夜只觉得嘴里发苦，刚想开个玩笑把自己刚才情不自禁的举动圆过去，就感觉泰妍反手张开了手，完整地牵住了他。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园 “有一个事儿，要征求一下你的同意。”还是那家便利店，秦凉夜慢吞吞地喝了口巧克力冰沙，河万奎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道，“虽然我觉得是没什么问题。” GS25的冰沙真好喝，如果泰妍也在就好了，可以给她也买一杯。 河万奎拿出耳机插上的时候，秦凉夜出神地想着，嘴角微微扬起，看起来心情很好。 这下是河万奎摸不着头脑了，他把耳机递给秦凉夜，示意他戴上，边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艺人，这种情况下，你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那么……甜蜜？ 他其实想说的是甜蜜，但考虑到当初Tiffany和秦凉夜的恋爱关系还是他曝光的，就没拿这个刺激秦凉夜。 秦凉夜这个人，在他看来真的很神奇，当初在旧金山三言两语把他的部下吓得交出存储卡就算了，来到这里被黑成那样还老神在在的样子，面对他这个有“旧怨”的记者，也爽快地达成了共识。 “心情好的时候还要装可怜吗？”秦凉夜弯着眼睛笑，把耳机戴上，点开了视频，就是一怔。 居然……是那个宠物店的监控视频？ 秦凉夜瞬间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这是要给自己草人设了？ 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秦凉夜微微抿起了嘴，专注地看起了视频，一看就是有剪辑过的，整个镜头的焦点就在他身上，视频不长，但有了文字标注，差不多可以把整件事顺完，还有他递出卡说要捐款的特写。 秦凉夜看完就可以确定，虽然这个视频起不了决定性作用，但至少泡菜大部分的女性不会再黑他了，毕竟大部分女生对于这种对小动物很温柔的男孩子都会比较有好感。 还有篇店员的文字采访，讲了几个重点，第一秦凉夜本来不喜欢养宠物，第二他知道流浪猫会被送去环境恶劣的动物收容所后，最后还是来领养了，第三，对这家店捐了款。 秦凉夜认真地呼出了一口气：“这篇报道对我是很好，但会不会影响到这家宠物店和店员的正常生活运转，还有，提到了动物收容所，你们这边的我不懂是归谁管辖，会不会触怒到管理者？” “店员第一时间就接受了采访要求，她是很想帮你的，完全自愿，当然我们也会对这家店和店员全程进行打码处理，还有期间店里其他的客人也是，第二个问题我仔细考虑过，但好好运作的话，说不定还会引导部分爱猫爱狗人士对于动物收容所的捐款，这也是件好事，从娱乐新闻变成了社会公益新闻，对你有益无害。” “嗯。”秦凉夜点点头，“那没问题了。” “今晚凌晨《寻梦环游记》点映，我们会在明早就开始运作。其他的，你让你们公司好好运作Tiffany的新专辑就可以了，不过这个也不用我说吧。” “嗯，买了五个推荐位呢。”秦凉夜想起上次和朴敏熙的交锋，坑了她五个音乐软件的首页推荐位就得意，不过loen身为经纪公司，Tiffany这种很久不回归的歌手，还有少女时代的身份，推荐位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那就等吧。”河万奎收起手机，忽然一笑，“对了，你记得那天去宠物店，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吗？” 秦凉夜不知道河万奎为什么要坏笑着问出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但还是仔细想了想，迷茫道：“完全忘记了。” “哦，就是告诉你一声，那个客人好像是林允儿。”河万奎笑得意味深长，他在宠物店翻监控的时候看到就是一惊，尤其是林允儿还出现了两次。 他这种嗅觉敏锐的记者，马上就闻出了猫腻，尤其林允儿还频频侧头看向这个小子。 想当初，14年开年的大新闻还是他拍的呢…… 正事说完了，秦凉夜懒得踩河万奎挖的坑，直接挥挥手赶他们跑了，自己喝完最后一口冰沙，信手丢进了便利店的垃圾桶里，双手插着口袋出了GS25。 顺便买了一桶速食饺子，这边居然也有饺子卖的吗，秦凉夜刷了卡，6500韩元，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一桶饺子8个，人民币40？ 还好他现在有钱。 晚上八点，是首尔人下班后吃饭的时间，秦凉夜也急着回家煮饺子吃，顺便再煎个培根鸡蛋，静候佳音，生活美滋滋。 就是好久没有撸毛毛了…… 想到毛毛，秦凉夜有些蠢蠢欲动，反正那两位刚刚走，应该不会被撞上吧？ 可是西卡…… 昨天刚和泰妍牵了手，一路沉默又紧张地走到车旁，秦凉夜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泰妍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路灯昏暗，遮住了她微微发红的脸颊。 回家的车上气氛也是沉默中带着一些甜意，秦凉夜的初恋都不是这样的，在ktv产生好感，约会，确定关系，开房，过程还没用上一个月。 这在米国还算是慢的。 秦凉夜想起泰妍，就叹了一口气，脚步一拐，放弃了去Jessica公寓的念头，还是老老实实回Jamie那儿待着吧。 可是忽然手臂就被拉住，马上双眼也被一只冰冰的手蒙住了，秦凉夜差点以为这种有钱人住的高档小区也有色狼，但熟悉的忍冬香水味钻入他的鼻子，他心下了然，就没再挣扎，跟着走了几步，下了两级台阶，耳边传来了Jessica轻轻的声音，语气中透露着淡淡的喜悦：“他们坐车走了。” 这样的喜悦体现在她微微吊起又绵软的尾音，像只猫一样又软又故作冷淡的傲娇。 说的是河万奎他们。 蒙住他双眼的手没有放下，反而是凑近他的耳廓，神秘地说道：“猜猜我是谁。” Jessica好幼稚啊！秦凉夜顿时无语，回应道：“郑秀妍。” “切。”女人轻哼了一声，略带不甘地收回了手，秦凉夜转身，看见Jessica站在台阶上，看起来和他差不多高，眉毛一挑：“两天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毛毛吗？那记者又不会天天守着你。” “它不是更喜欢你么，需要我管？”秦凉夜转移话题，其实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Jessica，又不想让两个人越陷越深。 明明开始只是好感，一步一步，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Jessica看他消极的样子，有点生气，捏了捏秦凉夜侧脸上的肉，道：“呀，你才是他的主人，要负起责任来，知道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花园（二） 两天不见，Jessica又换了个发型，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金发的样子了，可即使是现在的深棕卷发，她当初金发时清冷又热烈的气质也没有一点点改变。 就是因为是以前那么认真喜欢过的人，才不能那么干脆地拒绝啊！ 秦凉夜心里一窒，感觉到捏着他侧脸的那双手缓缓舒展开来，平展轻柔地贴在了他的侧脸上。 “明明以前更久不见面都有，但想到我们离得那么近，也没办法见面，我就恨不得找人把那两个记者丢到江里。” Jessica眼神明亮，露齿粲然一笑：“然后把你给绑回来，因为……毛毛想你了。” 本来秦凉夜就是顺着花园小径走的，Jessica把他拉进了一边的灌木丛中，站在台阶上正好能平视他，晚风驱散了仲春似有似无的燥意，却将秦凉夜的心火催得更加旺盛。 脸颊上的触感是令人迷恋的，包括没有想到的Jessica会说那么多好听的情话，她做了几年也做得差强人意的泡菜五花肉炒饭，她换衣服时露出的若有若无的腹肌，好看的手臂线条，还有又把家务做坏时恼羞成怒炸毛的样子。 最后是她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毛毛吃饭，毛毛吃起猫粮来可以说是六亲不认，除非是地震了，不然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它吃饭。 Jessica偏喜欢在那时候，一口一口软糯的“毛毛呀”这样叫着骚扰它进食，毛毛从来不会理她，换了个角度拿屁股对着她，她就悻悻地拿手指戳戳毛毛柔软的毛发。 往日的种种如同春雨一般落下，从象征着凛冬结束的第一场雨开始，悄无声息地渗透，使得2018年的仲春已经装满了透明的雨水。 可昨晚泰妍凉凉小小的手指和刹那间牵手的触感也是无法忘记的，揪住她一根手指的时候，感受到的只有凉意，可两个人的手真真切切牵住的时候，路灯下的影子越靠越近，无法用语言解释的热烈铺天盖地地来。形容那种感觉很美好也太清浅了，秦凉夜想起来只觉得词穷。 可以把春天的雨水烧干。 所以秦凉夜没有犹豫地微微侧头，Jessica掌心一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表情一瞬间的难堪，然后转为故意的冷淡。 Jessica看着秦凉夜躲避的样子，刚敛下神采飞扬的眉眼一瞬，就重新挑眉，轻声笑道：“我很难看么？” 秦凉夜顿时转过头，看着Jessica脸上的笑容，心里一痛，叹道：“你很好看。” “那你看着我。”Jessica缓声道，语气中带了些命令，看着秦凉夜直视起她的眼睛，笑容更盛。 反而是秦凉夜在这样的笑容下有些不安起来，不是为自己不安，而是担心Jessica。 不过他在担心什么呢，这样的情况，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带着些自嘲的心情微微勾唇，秦凉夜的眼神清亮，反正昨天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只要坚持下去就行了，再摇摆不定，对谁都是更多的伤害。 “你和金泰妍。”Jessica微微歪头，笑容不变，“最近相处得很好是吗？”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何况是Jessica，她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在秦凉夜听来却格外刺耳。 “是啊。”秦凉夜的眼神里带了些愧疚，“很抱歉，我除了抱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Jessica眨了眨眼睛，猛然偏开头，远远地看到小区的喷泉朝着天空迸发，而滴滴答答的水声顺着晚风流进了她的心里，她淡淡地道：“你没必要道歉，反正你也没接受过我，喜欢你是我高兴，哪天我不高兴了，我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秦凉夜还要开口说什么，Jessica却一下子打断了他，强势地道：“没有做错事就别道歉，在这件事上，你没错，我没错，金泰妍也没错。” “只是突然觉得很不甘心罢了，好像我这几个月来的努力，一点用都没有。”Jessica转过头来，眼神寂静地问道，“是吗？” 当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秦凉夜心堵得难受，伤害Jessica的时候，他自己也很难受，甚至有就这样算了，不继续说下去的冲动，先把这件事搁置在一边，但这也是唯一的直线。 秦凉夜轻声道：“明天我去收拾东西。” “我不许。”Jessica直接拒绝，看着秦凉夜一下有些愕然的眼神，平静地解释，“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很讨厌，让我想把你按在地上打一顿，但总的来说，你让我高兴多过让我不高兴，如果你再狠一点，说不定我就会立马回家把你的东西丢出来。” 还要再狠？秦凉夜微微咧嘴，但Jessica这样直率冷静的样子，又让他不得不欣赏。 “至于现在，你要回去拿走你的东西是你的自由，我有办法不让你带走是我的本事。”Jessica扬眉，语气中带着挑衅和自矜，“你明天可以来试试看。” 秦凉夜忽然不敢去试了，Jessica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把毫无防备的他的心理防线打得七零八落，突然把他拉进自己的公寓住，突然在月光下告白，突然把他的琴从旧金山带回来，突然的生日蛋糕，一切都很突然，又很有气氛，使秦凉夜觉得在那时候拒绝，说任何破坏气氛的话都是一种罪过。 包括刚才，在河万奎走后，她忽然出现蒙住了他的双眼，用欣喜的语调轻声道：“猜猜我是谁。” 虽然很幼稚，但就是因为平时太过成熟自信，才显得这份幼稚更加难得。 秦凉夜觉得自己不配，她应该喜欢一个优秀并且也喜欢她的人，而不是和自己在这里消耗时间。 他对女人的年龄一点也不在意，觉得年轻与否都很好，都有着不同阶段的魅力，可终究大环境不是这样，尤其是在泡菜这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国家，Jessica和自己这样浪费青春，他到时候拿什么来还？ 于是秦凉夜继续破坏气氛：“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了……你没有必要坚持了。” “我的行李不多，带走不带走没有多大区别，只是个象征意义。”秦凉夜的手握紧又松开，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我喜欢她的时候，没有办法再三心二意。” Jessica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泰妍的脸，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开始以为两人会是挚友，后来发现她们只适合当同事。 现在居然有些像宿敌了。她和那个小个。 第一百一十四章 翻盘（一） “你们在一起了吗？” 思绪千回百转，Jessica忽然问道。 秦凉夜摇摇头道：“没有。” “挺好，至少你没有在你和她在一起之后再挑明。”Jessica笑了一声，补充道，“不过既然这样，你又在着急什么呢，她不是很好追的，追不上金泰妍的话还能回头来找我，不是很好？” Jessica意味深长地道：“话如果说出口的话，就不能回头了。” 秦凉夜笑了一声，听出了Jessica话中的讽刺，很诚实地说道：“因为我会愧疚。” 从初中身边的朋友就开始陆陆续续谈恋爱了，有那种一谈就轰轰烈烈的，也有比较出众的男生谈着谈着就劈了一个腿，过一阵儿再劈一个腿，把恋爱当儿戏的。 不会愧疚吗？在那么多女孩儿中周旋，看着他们满嘴谎言，分身乏术的时候，秦凉夜都替他们觉得累。 和家庭教育也有关系，叶女士和他爹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很好，在外面威名赫赫的叶女士只有对着老爹的时候才会露出女人可爱的一面，而他爹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叶女士的事。 所以在旧金山的时候，他都拒绝得很干净，可昨晚和泰妍分开后，他躺在床上，居然感到了愧疚。 对Jessica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无情又固执，Jessica对他那么好，但他面对泰妍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喜欢。 “愧疚？”没有意外的答案，Jessica扬了扬眉，她知道秦凉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想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 随后Jessica转过身，跨了一步，似乎是要走，秦凉夜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动作。 只是感受到远处喷泉的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好像要把他整个人淹没，低下头的一瞬间，他感觉前面Jessica的影子一动，然后下巴被狠狠地捏住。 嘴唇上感受到了柔软，细腻又温热的触觉从嘴唇上源源不绝地传来，秦凉夜低着头，懵了，但不过几秒的时间，Jessica就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秦凉夜茫然的眼神，缓缓勾起嘴角，眼神很冷，还嗤笑了一下。 “愧疚了吗，秦凉夜？” 秦凉夜的眼神从迷茫转为难过，看着用冷淡把自己包裹起来的Jessica，轻声道：“愧疚了。” Jessica抿了抿唇，低声问道：“对我还是对她？” 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秦凉夜觉得自己整个灵魂好像也被撕成两半，他知道Jessica为什么要这样逼他，一团乱麻的感情纹路在这瞬间变得清晰，也被鲜血淋漓的声音染红。 “对她。” Jessica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甩下秦凉夜一个人在小花园发呆，秦凉夜盯着Jessica离开的背影很久，一言不发，喷泉的水声一下子远了，模糊到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 Jessica的脚步很快，她闷着头往公寓的方向走了一段，转了好几个弯，才放缓了脚步，迟来的晚风吹得眼眶一热。 谁知道下一个转角处忽然冒出来一群小朋友，家长跟在她们后面走着。 大概是爸爸妈妈们带着小孩出去聚会。 Jessica忙低下头，一直忍着的眼泪也随着低头的动作直直地掉了下去，Jessica一边抬手粗粗地抹掉眼泪，一边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 几个小朋友手牵着手，中间的一个小男孩回头看了眼Jessica的背影，兴奋地说：“那个姐姐好漂亮啊。” 这句话立马引来了另一个小朋友的附和。 走在最边上的小女孩一直低着头，忽然道：“可是她哭得好伤心啊。” ————分割线———— 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还是要继续。 五月四日，《寻梦环游记》在亚洲如期上映，这也是好莱坞电影为数不多地先在亚洲上映，而北美欧洲的上映时间还要往后延半个月。 本来就有着旅游计划的米国人欧洲人边痛骂皮克斯的同时，也口嫌体正直地迅速制定好了亚洲旅游计划，首尔、济州岛就成了他们的目的地之一。 制作了多年，在制作完之后又因为不满意主题曲而拖了半年之久才上映的电影只此一份，偏偏皮克斯吊着大家的胃口，只在预告里吝啬地放了一小段旋律，一句歌词都没有，可那旋律已经足够吸引人了，一时间，主题曲的风头盖过了电影本身。 这也是皮克斯想要的。 配合着皮克斯的宣传计划，Tiffany的迷你专辑已经制作完毕，但只是透露了回归时间是五月四日，并未公布她就是《寻梦环游记》泡菜版的演唱者，于是她的回归也只是在sone内部引起了讨论。 5月4日凌晨，各大app忽然更新了首页推荐，网友们看了看封面，居然是Tiffany要回归了？ “新公司不错啊，花了大价钱，还给这位女士买了五大音乐平台的首页推荐。” “Loen比S.M要义气多了，希望可以回本吧^^” 泡菜部分网民的毒舌和刻薄可以说是令人发指，特别是点进去想要试听的时候，发现距离上线时间还有1个小时35分钟。 卖什么关子啊！ 于是愤怒的网民们把Loen连带五大音乐平台统统骂了一遍，哪有这种神经病，买了首页推荐还要拖一个半小时，是选定了良辰吉时就可以卖得更好吗？ 很多网友都没有睡觉，而是冷笑着等待着一点三十五Tiffany的新专辑正式发布，然后第一时间听完后就能开始嘴炮。 包括许多媒体人音乐人。 另外有一拨人则是在零点准时地坐在了电影院内，期待皮克斯大作的有，期待主题曲到底有多好听的也不在少数。 顺着恢弘的动画场景，深情的主题曲也很快被众人揭开了神秘的面纱，皮克斯在情感的拿捏上一向优越，很快就把观众们带入了剧情中，一个又一个泪点，一个又一个反转，还有精美的制作，满满的诚意，画龙点睛的主题曲完美地渲染了感动的氛围。 电影院内哭成一片，影评人在最后一排坐着，电脑屏幕亮着，他却无法把视线从大银幕上移开，工作都被暂时搁置下来。 最后一幕结束，影片也到达了尾声，积蓄的情感在影片结尾全面倾泄，泡菜版的主题曲也在这时候响起。 “Remember me……” 就要离开影院的众人忽然感到了疑惑，这个声音，好像听起来很耳熟？ 第一百一十五章 翻盘（二） 离开的步伐慢了下来，大家站在原地，看着演职员一条条地划过，马上就看见了《remember me》的演唱者。 Tiffany Young。 是他们认识的那个Tiffany吗？少女时代的那个？ 泡菜人都震惊了，而来这边看电影顺便旅游的欧美人则是面面相觑，这个Tiffany是谁？ “嘿，这个Tiffany Young是你们国家的歌手吗？” 忽然被外国帅哥搭讪的首尔女生一愣，她本来就很讨厌少女时代，在Tiffany16年犯错之后，更冠冕堂皇地黑起了Tiffany，也不是咬着不放，只是一旦Tiffany有了什么新闻，她都要出来冷嘲热讽一番。 那个外国帅哥看女生愣着，扬了扬眉，继续笑着道：“唱得真好啊，第一次觉得韩文也很好听。” 首尔女生立马挺直了胸，骄傲地说：“内！是我们国家的歌手，你听过少女时代吗，她就是里面的成员。” “少女时代？”毕竟是泡菜的名片，外国帅哥了然一笑，“怪不得。” 女生觉得因为身为男团粉，这些年来对少女时代的讨厌瞬间烟消云散，看着外国帅哥认可的神情，她感觉好像是自己唱了这首歌一样，和外国帅哥笑着说了一句“再见”，心情激荡的她出了影院，一边幻想着和那个帅哥在首尔的某个咖啡馆再次偶遇，面对宽阔的大街，她甚至想要高唱一首泡菜《爱国歌》。 但其他人没唱，她也没敢唱，毕竟不是男孩子，她笑着哼唱着《remember me》就离开了，在回家的公车上买了1点35分准时上线的Tiffany数字专辑，一下子在melon上买了五十张，把邀请码转发到大学kakao群里。 对于没什么钱的她也可以说是冲动消费了。 而好不容易捱到一点半，宁愿让自己不舒服也要吐槽几句秀秀下限的那部分泡菜键盘侠们早就翘首以盼，掐着35分的点准时点进了各大平台。 Tiffany迷你专辑——《’t take my eyes off you》。 还挺洋气？ 键盘侠们呵呵冷笑，摩拳擦掌，先听了主打歌，听了个前奏，他们感觉不对，听到了副歌，他们痛苦地发现： 这首歌……他们居然很想单曲循环。 Tiffany的声音……居然还挺好听的，好听之余还挺高级。 但如果这样就能封住他们的嘴的话，那就太小看他们了，有的人第二天还要上班，但熬到一点半，就为了听听两年前被他们全网黑的Tiffany的新专辑并且毒舌几句的人，这惊人的意志力，怎么会被一首歌轻易说服。 “歌太高级了，Tiffany的声音配不上这首歌。” 马上就有人评论了。 “把好歌浪费掉的黄女士，kkk。” 粉丝的控评虽然很多，但也拿这些人没办法。 小插曲罢了，听完主打曲的粉丝们已经很满意了，基本上到了热泪盈眶的地步，大多数都是老饭，追星那么多年，对音乐的嗅觉也很敏锐了，这首歌，一听就是有望出圈的好歌啊！ 最可惜的就是这次Tiffany好像不上打歌节目，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次，还想给她最好的应援，这下只能在网络上安利狂欢一下了。 大家准备听第二首歌，《remember me》了。 等下，这歌名似乎有些熟悉……？ 后缀的解释是：《寻梦环游记》泡菜地区主题曲。 瞬间炸开的评论把键盘侠们的脑子也炸开了，这个原本寂静的深夜变得热闹起来，也多亏了网民们在无聊等待时间的奔走相告，为Tiffany即将上线的新歌完美预热，而第一批看完首映的人们已经走出了电影院，当一个人率先开始搜索《remember me》的时候，大家都如梦初醒地搜索，购买整张迷你专辑，循环，一气呵成。 最先开始辱骂和嘲讽的键盘侠们听完了专辑里的所有歌，开始沉默，烟雾在房间里袅袅升起，但现实没让他们安静多久，对他们评论的反击如同报应一样，潮水般地涌了过来，一句句更加尖锐的反驳回复，逼得他们不得不删除了评论。 如果Tiffany的这次回归，只是质量不错，或者很高，他们根本不怕，路人也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 但任何事只要和爱国这件事染上关系，泡菜人的理智就会消失，变得狂热又盲目。 尤其是这次，他们泡菜，作为《寻梦环游记》的首映地区，韩文版的主题曲居然得到了欧美人的一致好评！ 一向对欧美仇视又自卑的泡菜人感觉国家形象也瞬间因为Tiffany高大了不少，而且，因为好莱坞严守规矩不愿放行，在亚洲的首映，皮克斯是带了一点报复心理的。 又由于上映时期的缘故，所以网上现在只有一首泡菜版的主题曲在流传，加上来泡菜的游客们在社交网站上大肆夸赞，大洋彼岸的米国人已经好奇心爆炸了。 什么事都没做，歌已经出圈了，顺带着专辑的主打歌也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多少乐评人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挣扎着爬起来听歌写分析。 如果夜晚只是酝酿风暴，那么到了早上九点，首尔乃至整个泡菜才真正地爆发了热潮，乐评人已经争先恐后地发布了乐评，naver热搜前十有八条是关于Tiffany和《寻梦环游记》的，同时迷你专辑的歌通通上了itunes世界榜前十，《remember me》完成了实时All kill。 两年来的恶评忽然消失，S.M沉默不语，Loen扬眉吐气。 事业心很强的Tiffany本来打算熬夜等待专辑发布的，但时间太晚了，大家都不是刚出道时的身体素质了，泰妍和Sunny对视一眼，成功用酒精麻痹了Tiffany，让她早早地进入梦乡。 泰妍其实越来越能喝酒了，尤其是这几年，默默地在宿舍里锻炼酒量，而Sunny更不用说了，两人联合起来喝倒一个黄秘书完全不在话下。 清晨醒来的Tiffany在房间里捧着手机就是一声响彻房顶的尖叫。 泰妍和Sunny在客厅里也关注着这件事，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动静，相视一笑。 没等多久，Tiffany就红着眼睛出来了。 “又哭。”泰妍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为好友的成功欣慰地笑了。 Tiffany抽了抽鼻子，忽然就扑上去抱住了泰妍，柔软对泰妍来说又有些沉重的身体压上来，泰妍很受气包地皱了皱小眉头，感觉到了纸片人不可承受之重。 第一百一十六章 翻盘（三） 看着泰妍又开心又负担的样子，sunny还没幸灾乐祸多久，她也被Tiffany一下抱住了，如蒙大赦的泰妍赶紧站起来远离沙发，警惕地看着Tiffany，顺便嘲笑了一番被压得无法呼吸的sunny。 她们正巧贴在一起，这两个人的胸…… 泰妍低头一看，眉头一跳，嘴角耷拉了下来。 “我们帕尼要红了！世界范围的！” 听到Sunny的话，Tiffany也很开心，笑了下，神色却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她没发呆多久，就回房间准备了下想要出门，泰妍皱了皱眉，理智告诉她Tiffany此时此刻出门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去找秦凉夜的。 这太危险了。 可事情一旦和他有了关系，泰妍便犹豫了一下，还好sunny也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把兴冲冲的Tiffany拦住，道：“帕尼，这个时候出门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Tiffany犹豫了下：“我开车去找他……不会很明显的吧？而且在泡菜人眼里，我和他现在是情侣关系啊。” “那也不能给媒体可趁之机，现在大家都专注在你的音乐，那个电影，还有造成的国际影响上，你要是出去，肯定会有媒体就你的私生活乱写，秦凉夜的名声虽然好了点，但网民还是对他有情绪，那你怎么办？”sunny语重心长，“帕尼，两年了，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你不能出一点错。” “可那么重要的时候，我好想见他。”Tiffany被sunny说服了，其实秦凉夜那边并不需要见她，她知道，只是太感激也太兴奋了，何况秦凉夜是她喜欢的人，在泡菜一夜之间，名声陡起，她想见秦凉夜也是正常的。 泰妍看到Tiffany投来询问的视线，忍着内心复杂纠结的感情，劝说道：“sunny说得对，现在就不要去了。就算实在想见面，也要好好地和他和公司商量好再去。” Tiffany恹恹地脱下外套，失望地道：“那他肯定就不让我去找他了。” “看我们凉夜xi多理智，你呢，不是前几天才见过，你就忍忍吧，黄秘书！”sunny撇了撇嘴，补充道，“女人可真粘人。” Tiffany没找sunny麻烦，反而沮丧地坐回沙发，跟丢了魂一样，半晌才道：“那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看起来可怜至极。 sunny却清楚，Tiffany要是打了电话，那就离她冲动地出门去也不远了，sunny当然不会直说，而是给Tiffany看了看时间，清晨八点。 “你觉得凉夜xi起床了吗？” Tiffany抿了抿嘴唇，看起来委屈巴巴，但她也不想吵到秦凉夜睡觉，sunny在这时恰好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虽然想到了会火，但真的没想到会那么火。”sunny感叹道，“凉夜太厉害了，创作能力和音乐嗅觉不是盖的，这就是天才啊天才。” 说到秦凉夜Tiffany瞬间来了精神，她炫耀般地道：“当初我跟他打电话，我睡着了，然后他跑去录音棚录我的主打歌，一晚上，4个demo。” Sunny微微张开嘴巴：“这已经不是天才的范围了吧？” 泰妍听到Tiffany的主打歌还有这样一段逸事，开心地轻声笑了笑。 他看起来很不正经很年轻的样子，其实在音乐上真的比很多资深音乐人都要厉害了，尤其是天赋。 “我也想要泡这样的小年下啊啊啊啊啊啊！”sunny开始在沙发上打滚，卖萌地向Tiffany眨眨眼睛，“黄秘书，反正你还没追上。介不介意姐妹我也加入战场？” Tiffany脸色瞬间阴沉，充满占有欲地说：“你想都不要想！” “还有，不许叫我黄秘书了！现在秦凉夜都叫我黄秘书了！” sunny表情怪异地看了Tiffany一会儿，看她羞恼的神色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算了，那么气人的男朋友我还是不要的好，就留给你和西卡两个喜欢受虐的人去争吧。”sunny本来也是开玩笑，此刻笑了笑，成功地转移了Tiffany的注意力后也就组织起大家为了庆祝，点个外卖了。 她其实注意到只要Tiffany说起秦凉夜，泰妍的话就会变少，和之前的一些发现联系起来，sunny其实也很担心。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三人一商量，很愉快地点了一家好吃的中餐馆外卖，饥肠辘辘地等待食物到来。 Tiffany和《寻梦环游记》互相带动，热度已经是无法熄灭的了，一时之间让近期准备回归的其他歌手也在考虑要不要延迟一下回归日期。 Tiffany的翻红已经势不可挡，在爱国情绪的渲染下，网民什么都可以视而不见，loen已经打算为Tiffany重新建立一个个人官方俱乐部了，毕竟只要运作得好，Tiffany就会成为他们loen的第二棵摇钱树。 而且是朴敏熙这一派的重要筹码，第一个筹码。 她也没想到Tiffany的专辑会这么成功，主要是好莱坞那边不肯让《寻梦环游记》插队上映，一系列的变化才成就了Tiffany的爆红，和运气脱不开关系。 甚至如果没有两年前Tiffany那件军旗事件，她会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赚得那么高的声誉。 有破才有立，已经有人在为Tiffany喊冤了，第一，她正在前往RBSMtown，只是一种营业手段，但她的政治敏感性太差。第二，因为某位领袖也在当天说错了话，所以迫切地需要有人出来挡刀，那件事才会闹得那么大。而现在，这位领袖已经不见了。 短短的十几个小时，Tiffany赢得了全泡菜人的同情和支持。 为了配合皮克斯，朴敏熙决定不进行专辑预售，保持神秘，但即使如此，音源不谈，已经破表了，而专辑的销量也破了十四万。 Solo，过气，女歌手，半日专辑销量十四万。 loen已经打算开庆功宴了。 这边情况一片大好，但泡菜音乐人的内心却变得纠结起来，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名字。 秦凉夜（Lionel）。 《remember me》是他作词作曲，《’t take my eyes off you》是他作词作曲，还有多版本，一听摇滚版就是他的风格，前段时间才对秦凉夜口诛笔伐过的音乐人都茫然了。 甚至不愿意相信这个秦凉夜就是那个秦凉夜。 可事情还是悄无声息地发酵开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翻盘（四） 从4日凌晨开始，河万奎就没有睡过觉，一直敏锐地关注着风向，直到形势已经明朗，网上的风评一面倒地支持Tiffany，他就知道，是时候了。 这里面有几个小小的插曲，第一，当初那个第一时间跳出来诋毁秦凉夜并且成功带偏了风向的乐评人梁时成，虽然不是秦凉夜被黑的始作俑者，但也可以说是“功不可没”了，偏偏他又是一个没什么后台的普通人。 李珍世和哥哥狠狠地告了这个人一状，晚上梁时成就被CJ的人收拾了一顿，当晚声泪俱下地给秦凉夜打了个电话道歉。 如果不是那边的人警告他，不要打扰到秦凉夜，可能当天晚上他就会来到秦凉夜公寓门口吧。 秦凉夜接到电话的时候就有个男人在那边嘤嘤地抽泣，他都懵了，下意识地要挂掉电话，结果听了那人的自我介绍，哦，梁时成。 脑子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梁时成的哭一看就是装的，虽然忌惮是真的忌惮，可思路也很清晰，毕竟一个普通人能在音乐界聚集一些拥趸，更加不简单，秦凉夜本来懒得理他，后来转念一想，甩手丢给了河万奎。 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在所有乐评人都大肆夸赞Tiffany的时候，梁时成发了一篇长文。 “向写出《remember me》的秦凉夜先生道歉。” 是他率先引发音乐界对秦凉夜的众怒的，这个时候梁时成的身份就会变得非常敏感，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居然发了一篇这样的文章？ 文章里，他先是很诚恳地与秦凉夜道了歉，后面完全就是在说秦凉夜的音乐造诣，在youtube上率先火起来的三首摇滚歌，柯蒂斯音乐毕业的高材生，《remember me》和《’t take my eyes off you》的词曲作者，在《我是歌手4》上的优异成绩。 其实已经足以掀翻之前就扣得不太牢固的“不懂音乐”的那顶帽子了。 其他的乐评人和网友看了梁时成的文章，心情越来越下沉，甚至还对秦凉夜这个人有点肃然起敬了。梁时成一开始那么针锋相对地讨厌秦凉夜，立场很鲜明，如果不是秦凉夜这个人真的有点才华，他又怎么会道歉。 有人在下面说：可能这就是别的国家的gd吧。 他们知道，光是这些，可能就和gd不相上下，甚至超过gd了，毕竟那是好莱坞的音乐，在泡菜人心中是有加成的。 直到看到文章的最后一句话，他们仅剩的一点嘴硬也消失不见了。 “2017年《爱乐之城》的《city of stars》入围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制作人叫做Lionel。” 而秦凉夜在《remember me》中的署名是，秦凉夜（Lionel）。 一石激起千层浪。 秦凉夜还没缓过劲来，一个人在Jamie空荡荡的公寓里呼呼大睡，睡眠在不开心的时候是一件很有用的事，既能麻痹精神暂时逃避，而且睡一觉起来说不定就能把烦心事儿都忘了。 但很遗憾，他被电话吵醒之前，梦里就是Jessica冷淡的眼神，还有嗤笑的神情。 “是不是以后要做陌生人了？” 秦凉夜捂着额头坐起来，反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抿着嘴沉默地接听，入耳就是李炳翰兴奋到极点的声音。 “你刚醒吗，快看新闻！” 秦凉夜单手握着手机，下了床走向卫生间，懒洋洋地道：“懒得看，哥你告诉我就行了。” “你怎么说服那个梁时成的？他在网上为你说话了，你现在的热度比Tiffany还高！网友都开始骂尼坤还有IU的那些脑残粉们瞎带节奏，给你说话，还希望你可以重回歌手4，不然他们就拒绝看节目。” 早就猜到了，秦凉夜轻嗤，大众的心理他也学了一点，因为叶女士的副业就是公关公司嘛，耳濡目染，就算没有河万奎，他自己费些手脚也能做成现在的这个效果，当初河万奎采访的时候，他就刻意挑了一些有亮点的事情说给他，这也是河万奎可以顺利完成这次公关的主因。 他没配合李炳翰的兴奋，反而问道：“官网上我的资料更新了吗？” 李炳翰的语气很轻快：“这我还用你提醒？《爱乐之城》对吧，这笔光辉的履历不会给你漏掉的，不过你小子……原来当初真的离奥斯卡只有一步之遥啊！” “对，金孝贤已经打电话来公司了，你怎么想的？” “歌手啊……”秦凉夜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道，“你让他自己来找我吧。” “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当然是我心情好的时候。”秦凉夜挑眉，语气散漫，“对了，网上对我的民族情绪下去了没？” 李炳翰语气一滞，半晌才道：“这点我没想到，虽然现在风向一面地倒往你这儿，但终究会引起一些盲目爱国的人的反感。” “猜到了。”秦凉夜洗了把脸，用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轻声道，“那就再等等吧。” 挂掉电话，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秦凉夜随手拿起橱柜里的一包水饺，走到厨房，把水饺搁在一边，先开始煮水。 等到水沸腾的时候，掀开锅盖，水在锅里咕咚咕咚地翻滚着，冒着烫手的蒸汽，秦凉夜盯着看了一会儿，把水饺通通倒了进去，水不再翻滚。 但他感到他的身体还是像烧开的水一样，咕咚咕咚地冒着蒸汽。 沉默地等待着，把煮熟的饺子一起捞出来放在盘子里，拿出在超市买的辣酱，这里只有韩式辣酱，但没办法，这个时候也只能凑活凑活。 一个一个饺子认真吃完，然后又洗了个盘子，秦凉夜又没事做了。 他是典型的创造性人格，尤其讨厌做这种冗长又重复的家务，一般都是打个电话找清洁人员定期来整理一下，但这个时候，好像不做这些，他就会更加浮躁。 明明外界对他的看法正在迅速地转好，就像是往一株快枯萎的草上浇了生长水一样，他的声誉飞速并且病态地拔高，他来泡菜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没有事业心的人。 相反，是一个尤其渴望做出点事情的人。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打起精神吧。” 秦凉夜低声对自己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蝴蝶翅膀 还差最后一环。 秦凉夜并不是一个是非观特别强烈的人，他觉得无论什么的存在，都有他的道理。 所以他对梁时成这个人没什么感觉，反而有些怜悯，又挺佩服这个人的，如果交换处境的话，凭他那个心高气傲的性子，做不到梁时成这样。 他对金孝贤也没有特别讨厌，一开始是觉得自己被玩了，愤怒是肯定的，但后来听徐贤说，他当年也是一个会替关系好的艺人弟弟妹妹保守秘密的人，不能说是一个好pd，但一定是个好人。 而现在歌手4做得那么好，话题度，专业度俱备，那么多的现实压来，金孝贤也成长为一个电视台看中的优秀pd了。 秦凉夜只是意外。 金孝贤就是他差的最后一环了。 秦凉夜接了个金孝贤的电话，没多说几句就挂了，金孝贤笑着道：“那我过会儿再给您打电话。” 不是他故意为难金孝贤，是因为现在谈对他的优势还不是很大，要等事情再发酵得大一些，他才可以获得最优厚的条件。 当然心情不好也是真的，不然他还会笑眯眯地和金pd nim扯一会皮，得意地炫耀一下。 无事可做，来泡菜之后基本没写几首歌，好像一时之间也写不出来什么歌，秦凉夜躺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玩起了手机。 Iiffany的消息，想也知道都是些好话，秦凉夜懒得去看，这些天来偷偷注册了一个iiffany通通关注了一遍。 刷着首页，忽然就看到泰妍又更新了一条ins，点进她的主页，兴致盎然地往下慢慢翻，到很下面很下面了，他看见了一个样式很熟悉的耳钉。 划动屏幕的手指骤然一停，秦凉夜握着手机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看了看戴在自己左耳上的耳钉。 仔细看也是一个银制的蝴蝶翅膀。 前天刚回家的时候，秦凉夜还对着镜子臭美地照了一下，觉得耳钉的形状还挺好看的，但现在看到泰妍很久之前发的ins，好像和这个……是一对？ 她的那张ins照片上是单个耳钉的特写，形状也是蝴蝶翅膀。 秦凉夜摸了摸那个耳钉，忍不住给泰妍发了一条kakao。 这个时候泰妍正巧在公司，公司已经在策划少女时代的小分队回归了，这么些年下来，她们对于专辑也有了一定的决策权，公司虽然不会把她们的意见放到第一位，但好歹还是会听一下了。 于是泰妍和sunny被叫到了S.M，正巧其他三个人也都在，在讨论完专辑的事后，大家忍不住问起了Tiffany和秦凉夜的事。 这次专辑的制作人还是俞永镇，他在一边听到了几人的讨论，插了句嘴：“你们和秦凉夜很熟吗？” Yuri知道的最少，她这阵子都在外面忙合作歌曲，顺便为接下来的固定综艺作准备，基本没怎么参与少时的聚餐活动，于是她摇摇头道：“听说过一点，没见过。” sunny和泰妍对视一眼，笑道：“因为帕尼的原因见过几次。” “呵呵，这小子真的和Tiffany在一起了？”俞永镇倒是没想要得到这个八卦的答案，他只是对秦凉夜此人很感兴趣，“挺有意思的年轻人，还给我们公司投了一首歌。” “投了一首歌？”泰妍瞬间来了兴致，低头翻了翻这次主打的乐谱，笑着自言自语，“可这首主打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翻到作曲人，是一堆不认识的外国音乐人。 泰妍瞬间抬头看着俞永镇，眼神很困惑：“难道他写的歌没被选中吗，风格不符？” 俞永镇看着泰妍瞬间兴奋又失望的眼神，失笑地道：“谁说他是给你们写的了？” “呀，那可是帕尼的朋友啊，给我们写首歌不是很正常？”现在全首尔的音乐人都被秦凉夜的创作天赋吓到了，孝渊在震惊之余也很期待，不是说这位和泰妍sunny的关系都挺好的吗，说不定秦凉夜真的会给她们写一首神曲？ 猜测被俞永镇老师否决了，泰妍想了想，心里大概有了数，但她还是求证般地轻声问道：“那是给谁的歌？” &。” 群情激愤的时候，泰妍正巧看到手机kakao上来了一条消息，耳边是sunny愤怒的声音“呀！怎么可以不先给我们写一首呢！” 当然是开玩笑的。 还有yuri缠着俞永镇撒娇道：“老师～给我们听一下demo吧！” 手机上出现秦凉夜的头像，没有变过，还是那个手绘的棒棒糖，他说。 「或许我现在戴着的耳钉是泰妍大人的吗？」 「不要已读了不回啊，理我一下。」 余光看到俞永镇老师无奈地摇头，坐在电脑前开始翻找起了文件夹里的demo，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秦凉夜给她们的师妹团写了一首怎么样的歌，暂时都没注意到她。 泰妍用手指用力点了点那个头像，轻声骂道：“你这个花心男！” 那个棒棒糖居然晃动了一下，像是秦凉夜在摇头辩解：”呀，我才不花心！” 「那就理你一下。」 秦凉夜一头雾水，不知道泰妍是怎么了，回复道。 「？是害羞了吗？」 泰妍看到新跳出来的这条消息，眯了眯眼，心头冒起了无名火，这个人怎么那么会撩？ 那天她可能是疯了，在秦凉夜揪住她的小拇指的时候，心脏也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于是泰妍看了看头顶的月亮，不再犹豫，很坚定地挣开，然后完整地牵住了他的手。 不是十指相扣，只是牵住了他的手掌而已。 她倒没什么，只是觉得心里不断地有甜意涌上来，但只是小小的一段路，秦凉夜手上居然也冒了一点点汗。 看着这个男人难得纯情的样子，泰妍很想笑，到了车边，她一边拉开车门，一边看了看满脸紧张的秦凉夜，轻声笑道：“那么紧张的吗？” 秦凉夜本来还魂不守舍的样子，闻言顿时精神一震，给泰妍看到了他满满的属于男人的自尊心。 泰妍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又很想笑了，像是吃了一口很甜很软的麦芽糖。 秦凉夜却忽然变了紧张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在月光下显得很清俊，是那种一点都不油腻的帅。 “和喜欢的人牵手，总要给我一段时间习惯才是。”秦凉夜正色道，“下次我会努力不紧张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克制 “谁要跟你有下一次！” 泰妍咬牙，看秦凉夜又开始花言巧语，当初也是靠这个才让S.M公认最难追的铁壁女Irene死心塌地的吧。 「谁在害羞啊！！」 两个感叹号，看起来很凶的样子，秦凉夜心里一怵，挠了挠头，认认真真地正经回复道。 「因为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很好看，所以来感谢一下泰妍大人！」 泰妍轻哼了一声，但心里还是很在意，在意秦凉夜给red velvet写歌这件事。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想要一首高质量的歌，和事业心无关，当然秦凉夜愿意给她们写的话，她会很开心很开心。 所以自己现在……是在嫉妒吗？嫉妒那位。 泰妍一怔，心里涌上陌生的感觉和越来越多的酸涩，她匆匆回复了一句“一直放在素音欧尼那边，反正我也用不上就给你了”，正巧俞永镇老师开始放demo了，允儿招招手喊她过来。 于是泰妍匆匆关掉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凑近试图静下心来欣赏这首他写的歌。 “叫什么名字？”泰妍轻声问道。 Sunny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Sally’s dance》。” 然后前奏就开始了，一首很活泼轻快的爵士风舞曲，但秦凉夜一个男人，居然也能把旋律驾驭得很好，咬字轻快中又带着爵士乐特有的慵懒，后面还用到了女声唱腔。 泰妍一听就知道，这是那天从盘浦大桥回家，在车上她教给秦凉夜的。 听到这儿泰妍忍不住轻声笑了下，感觉心情回晴了一点点。 也只是一点点。 瞟了眼手机屏幕上，秦凉夜又说了几句话，泰妍撇撇嘴，决定暂时先不理这个假装纯情其实很会撩妹的花心男。 就不理人了？ 看着发过去的消息没了已读的标记，秦凉夜又揉了揉一团草的头发，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他现在正在被疯狂夸奖，也被几个人默默地记恨上了。 “哇……中毒性也太强了吧，好好编舞的话肯定会出圈的。” “秦凉夜，明明是我们少时姐夫，怎么给师妹写歌了？我们也能唱啊！”孝渊撇了撇嘴，还要说“感觉比我们的主打要好听”，但允儿太了解这个姐姐的性格了，在她脱口而出的刹那间，拉了拉孝渊的衣袖。 孝渊才把话憋了回去。 “你们要是和他达成共识，给你们也不是不行啊。”俞永镇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 这下孝渊的脸色挂不住了，解释道：“怎么会和Irene她们抢歌，我就是随口一说。” “老师也是开玩笑。”泰妍笑了笑，圆了个场，带着大家和俞永镇老师告了别，出了老师的办公室，大家又叽叽喳喳地讲了起来。 “秦凉夜xi到底有没有和帕尼在一起啊？” yuri和孝渊最好奇的还是这一点。 sunny想起帕尼在秦凉夜那儿频频吃瘪的样子，明明以前在夜店混得风生水起，面对这个人就像碰到了天生的克星一样，还被激发了隐藏的小怂包属性，就忍不住感叹。 真是一物降一物。 “没在一起，不否认只是当时的权宜之计。” “啊……这么说他还不是少时姐夫呢，我又嘴快了。”孝渊的语气有些失望，“这位是在追我们美英吗？” 气氛忽然怪异起来。 允儿看两个姐姐都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只能挺身而出：“是帕尼欧尼在喜欢秦凉夜xi。” yuri和孝渊同时微微张开了嘴，脸上都写着“不可置信”。 但见过秦凉夜几次的允儿却觉得帕尼欧尼喜欢这位并不是多奇怪的事，本来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吧。 “怎么可能？是帕尼在追他？” “帕尼不敢追。”sunny笑了笑，“见到他就特别含蓄。” yuri和孝渊都沉默了。 泰妍也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这些日子里，一边忍不住地对秦凉夜这个人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有好感，一边又想起帕尼。 她和秦凉夜不可能在一起的。光是帕尼这一关，她就过不了。 虽然说他们没在一起，虽然说她清楚秦凉夜并不喜欢Tiffany，也不知道Tiffany喜欢他，但那是好朋友喜欢的男人啊。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收下那个挂坠的。 现在的她每次都没想和秦凉夜有什么故事发生，一次是给他生日礼物，重新唱那首歌也包含了对于当初误会了他抱歉的心情，一次是带他去打耳钉，在MBC看到zico的粉丝耀武扬威，入场的观众落井下石。 她无法无动于衷，更加没办法在看到他坐在便利店一个人吃泡面后……忍住心疼。 但秦凉夜看起来是傻乎乎的被动性格，却意外地对她很主动，她知道，那天她冲动之下回牵了秦凉夜的手之后，事情就会正式地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太复杂了……帕尼，西卡，她，甚至还有同公司的后辈Irene，如果没有Irene刺激到她，她可能也不会对秦凉夜产生那么多的好奇，可能也是可以克制住的。 复杂到她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处理的地步。 可仔细一想，那么多年下来，最先让步的不总是她么？ 泰妍自嘲地笑了笑，跟着大家等待电梯，听到隔壁练习室传来了男生们的吵闹声。 “哇，帕尼前辈还有那个秦凉夜真的是，一下子翻身了啊。” “现在……在网上说一点他们的坏话都要被疯狂回怼。” “看来帕尼真的是苦尽甘来了。”yuri听着练习室里的对话，忍不住与允儿相视一笑，感叹地道。 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个外籍……音乐做得没多好，但是炒作倒很擅长，到别的国家捞钱，一点尊重都看不出。” 这个声音少女时代都很熟悉，其他四人都下意识地去看泰妍的脸色，果然，泰妍的神情一瞬间变得阴沉，她抿了抿嘴，忍住怒意，再伸手按了按往下的电梯。 这时候练习室却有人出来了，还是那个声音：“帕尼怒那就算了，那个人……切。” 话音戛然而止。 第一百二十章 爆发 电梯来了，无视掉身后男孩的一声“泰妍努娜”，泰妍冷淡地径直走进了电梯，低气压使得众人都不敢再交谈，男生后辈们纷纷屏住了呼吸，在心里默默埋怨起了白贤的口无遮拦。 毕竟都是前辈，他这么说真的很没有礼貌。 卞白贤也很尴尬，硬着头皮跟着少时的前辈们进了电梯，偷偷瞟了眼沉着脸的泰妍，一时间还不明白为什么泰妍会这么冷淡。 虽然说好了，以后不会再缠着她，但卞白贤看到泰妍连个招呼都不愿意和他打，心里还是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愤怒。 泰妍忍了又忍，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低头看着脚尖，侧脸是止不住的疏离和冷淡。 卞白贤忍不住问道：“泰妍努娜这样生气是觉得我刚刚的话说错了吗？” 泰妍这才诧异地扬起眉头，看了看一脸坚持的男孩，心中忽然很奇怪，她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一段不痛不痒的故事，虽然最后没在一起，但当时怎么会对他产生欣赏呢？ 气氛变得有点剑拔弩张了，sunny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开口圆场，就听到泰妍沉声道：“公司培养你这么多年。” 允儿瞄了眼脸色很差的泰妍欧尼，轻声叹了口气。 “就是教你在人背后乱嚼舌根的吗？” 话说到点子上了，简直是无法反驳，卞白贤也瞬间变了脸色，脸微微涨红，觉得丢脸极了，但他想了想，低声反驳道：“我就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要那么吹捧一个外籍？” 卞白贤皱了皱眉：“只是私下说说都不可以吗？” “可以。”电梯的门也在此时打开，停车场到了，泰妍随着众人走出电梯，几步超过后辈们，头也不回地道，“我也只是不同意你说的话罢了。” 卞白贤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和他在一起的伙伴们集体噤声，而他看着前辈们远离的背影，眼睛悄悄地红了。 说好了要去聚餐，可到了车上泰妍的脸色还是很差，yuri受不了这氛围，左右看了看，硬着头皮开玩笑：“我都有点好奇这位秦凉夜xi是什么样的人了，帕尼喜欢就算了，怎么泰妍也那么护着？” “只是有点好奇吗？”孝渊很默契地跟上，“我好奇心都要爆炸了！” “我跟他在音乐上还挺有共同语言的。”泰妍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握着方向盘轻声问道，“去哪儿吃？” 话题总算正常了，sunny和允儿对视了一眼，允儿用很活泼的语气叫道：“吃火锅吧！” “海底捞！” yuri却面露难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不是要回归了吗？火锅热量那么高……” 允儿笑得很狡黠：“欧尼怕长胖的话就控制住自己，少吃一点。” “啪”的一声，她话还没说完，又挨打了，是sunny欧尼。 允儿扁起了嘴，看起来非常可怜，sunny已经习惯了林演员时不时冒出来的演技，冷笑道：“你自己吃不胖，还要骗我们这些喝水都会长胖的姐姐吃火锅？” “不包括我。”泰妍在前排开着车，笑着自己撇清关系。 “那吃什么嘛……”允儿看了看在她两边虎视眈眈的sunny欧尼和yuri欧尼，终于很识时务地做出了让步。 “呃……海底捞……？” “我投海底捞一票……” 最后还不是要去吃海底捞，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她一顿挣扎一下减少点负罪感！ 呵，女人啊！ 被迫成为少时限定忙内的林允儿委屈极了。 ————分割线———— 泰妍不理他。百无聊赖。 秦凉夜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弹了一会儿琴，又耐着性子看了会儿电视，最后躺倒在干净的地毯上，打了几个滚。 秦凉夜摸了摸左耳上微凉的耳钉，心情很奇妙。 其实心情从昨晚差到了刚才，愧疚和负罪感始终环绕着他，最关键的是，在昨天算得上很激烈的冲突中，Jessica逼着他认清，他其实对她也是有感觉的。 但是不是想要谈恋爱的喜欢呢，他也不是很明白，但总之，他很在意她。 即使这样，他还是做出了选择，虽然做完选择后，感觉事情变得更糟了，虽然一团乱麻的感情线稍微清晰了一点，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其实这样也是在逃避，伤害了Jessica的同时，也没好好地对自己的感情负起责任来。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心浮气躁。 看到自己打的耳钉居然和泰妍的是一对的时候，就是被治愈了的感觉，虽然不是完全好了，但觉得心平稳了很多。 于是没话找话，打着感谢的名头，想和泰妍多说几句，就算泰妍回复的信息让他很摸不着头脑，他也的的确确是平静了许多。 果然他还是喜欢泰妍。 秦凉夜这样告诉自己，数着距离金孝贤上次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终于打开了社交网站，静下心来查看。 他的名声像野火一样，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蔓延开来。 今天的整个泡菜都被他还有Tiffany的名字占领了。 只是那些揪着他一个外籍来这边捞金的言论还是有的，虽然在全网的赞美下显得很突兀，但只要问题存在，就会在未来的某时某刻成为他的弱点。 而秦凉夜不想类似的事再发生一次。 网民，不就是这样的吗，见风使舵，现在铺天盖地的赞美中，他们也跟着赞美，仿佛在不久之前那铺天盖地的诋毁他们没有参与一样。 一个个，事不关己，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进行评判。他期待的，想看的也不是这个。这些令他感觉乏味和无聊。 秦凉夜慢吞吞地翻着新闻，终于有一条映入眼帘：“在亚洲引发热潮的秦凉夜（Lionel）到底是何许人也？” 新闻来自米国的记者。 秦凉夜微微一笑，等待了那么久，终于在米国引起媒体的关注了吗？ 这就是他最大的筹码，可以让金孝贤彻底低头的筹码。 舒舒服服地看完新闻，等待这件事在好莱坞引起更大的地震，还是要再等等，但已经尽在掌握之中了，秦凉夜笃定地关掉了手机。 刚锁了屏幕，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看备注是……IU？ 第一百二十一章 猎人 和IU才是真的好久不联系了，本来还听李炳翰说bibigo要从歌手4中选中了他们来做短期的推广人，但是也随着秦凉夜被黑而暂时搁置了下来。 IU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秦凉夜想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听筒里的两人都沉默了片刻，秦凉夜才听见IU淡淡地祝贺了一句：“恭喜。” “恭喜你，还是翻盘了。” 秦凉夜愣了一下，才笑道：“你居然还会来祝贺？” IU也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声，才冷下声音道：”不讨厌我？因为我的粉丝你这段日子那么麻烦。” “那也是烦你的粉丝啊，虽然我偶尔会因为别的原因烦你。”秦凉夜拿着电视遥控器换了个台，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但一想起你确实帮过我几个忙，我还是做不了狼心狗肺的人，所以对那些都无所谓了。打电话来还有事儿吗？” IU听完秦凉夜的话，本来冷凝的表情微微融化了一下，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但她照常地故意冷淡着口气道：“没事就不能打个电话吗？” 秦凉夜眯了眯眼，感受到了IU心情的转变，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很有技巧地回道：“或许我们都应该活得高效率一些。” IU听到极淡地露出了一点笑意，感觉从上次录制后好几周不见，似乎秦凉夜又有了很多变化，是因为这些风波极速成长了，还是展现出了本来就有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那么就是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IU想起这两期的录制秦凉夜都缺了席，另一个外国小哥格雷森被淘汰了，场上唯一的外籍就剩中岛美嘉前辈了，金孝贤的想法人尽皆知，他想让秦凉夜回归。 她也很想，拆cp的游戏还没有完成，新来的zico又好像有要跟她粉红的意思，放在平时她也不一定会那么排斥，可在录制节目的时候，zico一下子靠过来，或者在演唱结束后对着观众和她说一些暧昧难明的话，她面上还是甜笑，但心里却忍不住地排斥。 明明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反正都是zico主动的，而且对方还是大势，国民好感度也很高。 但就是不想。 秦凉夜拿着遥控器，听到IU打电话来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看歌手的节目了，找到上周日播出的歌手4最新一期，就放了起来，一边玩笑道：“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回来？” 跳过片头。 “你这个胜负欲那么强的人，不多拿几次一位把我们泡菜人的脸抽肿，怎么会甘心？” 现在还不够肿吗，秦凉夜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看到歌手4的前情提要一闪而过，一个长得还挺有漫画感的男人弯下腰来，向穿着衬衫裙的IU邀请一般地伸出手。 而IU先是很堂皇地害羞了一下，短暂的犹豫过后，轻轻地把手搭在了Zico的手上。 秦凉夜眉毛微微一挑，坐直了身体，而IU也听见了电视泄露出来的声音，沉默了会儿，才道：“你在看上周日放的歌手？” “嗯。”秦凉夜摸了摸下巴，“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IU这次沉默了好久好久，直到秦凉夜打了个哈欠，她才用她之前惯用的飘忽语调道：“哦？嫉妒了吗？” 她不止要跟一个人玩游戏，还要跟两个人玩游戏吗。本来秦凉夜看到IU和Zico的互动，还以为她另寻目标了，心情真有些复杂，最多的是轻松，但也有一点：他觉得自己可能比Zico更有魅力一点，IU可真是…… 一个随心所欲的女人啊。 所以才会瞬间坐直身体，来了兴趣，可IU现在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问他有没有嫉妒？ 秦凉夜皱皱眉，想都没有想地否认了：“没有，你想多了。” “啊……”IU拉长了声音，也听不出一点失望，她只是道，“上次给你看了我嫉妒的样子，也想知道你嫉妒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秦凉夜嗤笑了一声：“嫉妒不是最没用的东西吗，与其闷声不响地嫉妒，为什么不直接采取行动，把喜欢的人拐回来？” IU顿了顿，忽然道：“你说得有道理。” 秦凉夜一愣，才听她轻声道：“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最近我都没机会继续……” IU轻声笑了下，听起来蛊惑极了：“勾引你了。” 秦凉夜懵了一瞬，然后挂掉了电话，擦……这个IU，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 说了那么多，怎么感觉还是绕回来这个他最不想谈的话题了，本来以为IU应该转移目标了，没想到，她那么锲而不舍。 不过是没有用的。 秦凉夜摇摇头，心平气和地重新看起了歌手，也对Zico这个新强势加入的未来对手做出了一个大概的估计。 而IU也看着被秦凉夜掐断的通话记录，没有生气的感觉，反而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本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秦凉夜那么执着。 真的是因为当初在HK的酒吧见证了一场误会，从而产生的兴趣吗？ 还是因为那首很好听的歌《Unintended》呢？ 但Zico忽然的出现让她有些明白了，一个很单纯的理由，Zico看她的眼神直接又坦白，充满了意欲，就是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意欲，或许在别的女人眼里，这样的男人很man。 可游戏中的猎人怎么可能爱上猎人？ IU又想起录音棚里秦凉夜为她唱歌时清澈又悠远的眼神，猎人只会对猎物感兴趣吧，可这只猎物，什么时候才会上钩呢？ IU赤裸的双臂撑着浴缸的边缘，从浴缸里站起身，放掉了多余的水，看了看浴室全身镜中的自己，一片氤氲的雾气隐隐约约地蒙住了她娇小又白皙的身体。 她拿起毛巾对着镜子擦拭起了一头柔顺的长发，将毛巾放下的时候，忽然叹了口气，盯着镜子念了一句。 “秦凉夜。” 第二天秦凉夜一觉醒来，发现事情已经往他期待的方向转变了，因为好莱坞也注意到了《寻梦环游记》在亚洲的爆红，从而他秦凉夜，Lionel，还有那首《Remember me》都这样走进了米国人的视野。 与此同时，他当初与奥斯卡失之交臂的话题也在悄然酝酿之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永威 说实话，他们应该在新闻一出来的时候就想办法压下来，但那个时候的好莱坞心中，秦凉夜和Lionel的联系还不是很大。 而且Lionel去年不是也没有得到原创音乐奖吗，只是入围了，这样知名度就更低了。 本来《寻梦环游记》的上映，剧情还有主题曲，在好莱坞也不算是什么地震，好看的电影多了去了，难得一部为了赌气的在亚洲先上映了，也引起了不错的反响，稍微关注一下了，不是什么大事。 可随着事情的发酵，也就是第三天，有人发现了《remember me》的作者就是《city of stars》的作者，是去年那个横空出世的狂傲新人，全美那么多叫Lionel的人，他一个姓氏都不标注，就上了奥斯卡。 最后还没去现场领奖。 奖给了另一部电影，本来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随着《remember me》传播得越来越广，这件事也被好事者翻了出来。 欧美的影迷乐迷们都纷纷吃起了这个瓜。 这是什么剧情，一个在米国长大的华裔，毕业于柯蒂斯这种老牌学院，专长却是爵士和摇滚，在泡菜发展先是受到盛赞，但因为花边新闻和一次比赛的第一名，声誉瞬间跌至谷底，沉寂两周后，又凭借《寻梦环游记》的主题曲强势翻盘。 而这个人的上一个作品，入围过，奥斯卡。 本来17年的最佳原创音乐奖就受到了一些争议，因为《city of stars》在一众获奖作品中可以说是一骑绝尘，专业度，传唱度都非常高，掀起了一股特殊的复古风，但当时影帝影后的光芒太过耀眼，加上秦凉夜自己都没去现场，所以虽然有些争议，但也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却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永威的人看着愈演愈烈的新闻，头痛万分。 他们和奥斯卡的合作已经持续了二十年了，是奥斯卡奖计票的独家合作伙伴。 在新闻刚出来的时候，他们并未注意到这和他们相关，但等秦凉夜入围过奥斯卡的事被扒出来了之后，事情的热度又是他们压不下去的了。 这件事很复杂，又有竞争对手在后面推波助澜，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当初也以为已经完美处理了，但现在又被翻出来。 “《city of stars》怎么会比不过《Crush》，奥斯卡可以给个解释吗？” “每年都有质量那么高的配乐的新人，为什么不给奖项呢，难道是因为Lionel没来现场吗？” “我原本以为奥斯卡虽然历史很长，但也是个包容开阔的奖项。” 对奥斯卡的质问像雪花一样飞来，永威的人当天接到了奥斯卡的电话：“失误是你们惹出来的，所以交给你们解决。” 永威负责人看着网上层出不穷的言论和现场的截图，头疼极了，还有人就“最佳原创音乐奖”颁布时组委会众人的微表情做出分析的。 怎么办，负责人想了想，给泡菜分部打了个电话。 电话又打到了李炳翰那儿。 电影上映后的第三天清晨，秦凉夜接到了李炳翰的电话，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地叫了句：“炳翰哥，你能不能别每天早上打我电话。” “凉夜，是永威来人了。”李炳翰沉声道。 “永威？”秦凉夜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睁开了眼睛，“那个会计事务所？” “嗯，你去年没拿到奥斯卡的事情被翻出来，现在话题度很高，很多人在骂奥斯卡，奥斯卡沉不住气就把永威推出来了。”李炳翰道，“他们想跟你谈谈。” “这么说……去年确实是有问题的咯？”秦凉夜来了精神，微微一笑，“果然是这样。” “他们有说别的吗？” “没细说，态度还挺诚恳的。”李炳翰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来的是泡菜分部的人。” 这也叫态度很诚恳？不过反应速度倒是挺快的，秦凉夜应了一声，跟李炳翰道：“让韩助理来接我吧。” 到公司一看，他才发现永威的人反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协议都写好了，他还没坐下聊几句，那个泡菜人就把协议拿了出来，递给秦凉夜。 秦凉夜笑容一敛，看了眼李炳翰，又不动声色地快速读了一遍协议，忍不住勾起唇角。 没什么问题，也不算欺负人，就是让他保守秘密并且安抚影迷乐迷情绪，也许了一定的好处，但协议的条款，似乎是在对付一个乞丐。 “哈哈，连我要发的文章都写好了？”秦凉夜笑了笑，“那给我看看？” 还是那个跟着的米国人皱了下眉，觉得有些不对，刚要阻止，另一个泡菜人已经把另一份文件递给了秦凉夜。 安抚粉丝，说奥斯卡的颁奖没有问题，他很服气，同时请大家期待今年他在奥斯卡上的表现。 秦凉夜把文件递还给那个看起来很精明的泡菜人，微笑道：“我不服气。” 太虎了，永威的人脸色一变，先是好言相劝，后面又是隐隐地威逼，但没有用，秦凉夜软硬不吃，只能说在他们拿出一份正式协议，以商谈而不是道歉的方式去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了。 到他们走之后，也没一句道歉。 好歹是奥斯卡啊，当年没得到奖，秦凉夜虽然没说多难过，但小小的失落也是有的，把奥斯卡带回柯蒂斯给那群老头看看，多有排面的事儿。 炫耀（装逼）次数-1. 想了想，在他们拂袖而去之后，秦凉夜还是给叶女士打了个电话：“妈，永威咱们惹得起吗？” 叶女士聪明得很：“是奥斯卡的事？” “嗯，来找我了，刚拒绝，要是它不太好惹，我再去把他们求回来啊，哈哈。”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叶女士的话中带了一些笑意，“而且是对手，气一气也无妨。” 电话又被他爹接过去，从听筒里传来秦小凯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秦凉夜，怎么想的，还把人求回来，你妈开公司，你爹是编剧，你是个富二代啊，你能不能嚣张一点？” 秦凉夜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很好地和他爹他妈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还挺会耍酷的么？”会议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李炳翰出去跟朴敏熙报告了，忽然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发怒 “我不服气。”IU走进会议室，直接拉开秦凉夜边上的椅子坐下，双腿很自然地一叠，使黑裙下笔直的双腿线条更加丰盛。 秦凉夜看IU一仰下巴，唇角一翘模仿自己的微笑，下意识翻了个白眼，感觉略微有点羞耻。 他其实觉得刚才自己还挺帅的，但IU这么一模仿，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了。 不过IU也是个脸皮很厚的人，秦凉夜自诩还算是绅士，只有忍无可忍了才会挂女生的电话，IU昨天刚被他挂了电话，今天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跟他说话，在她身上简直没有半点寻常女生的心理规律可寻，真是……厉害啊。 秦凉夜嘴一撇，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扬起下巴：“消息还挺灵通？” “切。”IU很优雅地笑了笑，“只要你在Loen一天，你在这儿做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秦凉夜咧嘴，感觉IU真是越玩越上瘾，脸色有些无奈，IU见状又探身笑道：”不过你刚才还挺帅的么，不怕得罪永威？” 是真的很帅，永威虽然不是搞实业的公司，但胜在是全球性的大企业，业务也非常广泛，和许多品牌都有着很紧密的合作关系，即使是分公司，在泡菜也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IU听说他那么不留情面地气跑永威的负责人，其实也有点担心。 虽然……那种软硬不吃，看起来很有原则的秦凉夜很帅，甚至和每次拒绝她的样子如出一辙，微笑，礼貌，又冷漠无情地拒绝，一点余地都不给，还叫她去看心理医生。 被拒绝的时候恨得牙痒痒，但看到他毫不犹豫拒绝永威的时候却觉得，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也是因为觉得得不到，所以才更想要。 其实在知道他和永威起了冲突之后，IU觉得有点不好，毕竟那是永威，但转念一想，当时站在IU身边的李炳翰就忽然看见IU勾起唇角，坏坏地笑了。 因为永威那种程度的巨鳄，金泰妍肯定是没办法解决的，到时候秦凉夜吃了亏，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她费点力的话，不说打击报复永威，起码秦凉夜是可以安然无恙的，反正过程是怎么样的她无所谓，只要结局是让她满意的就够了。 想到这儿，她反而有些期待了。 秦凉夜却挑了挑眉，无所谓地道：“得都得罪了，想那么多也没意义。” “有意义啊，你可以求我啊。”IU单手扶住下巴，巧笑倩兮地盯着他，还故意眨了眨眼，“求我的话，我心情好就去帮你解决了。这样你什么麻烦都不会有，还能舒舒服服地借着现在的名声，在这边直接爆红，不好吗？” 说到这儿秦凉夜反倒有些惊讶了，IU传说中那神秘的后台已经到了可以对付永威的程度了吗？他下意识地反问道：“你就能对付永威？”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按这么多年来的经验，通常和漂亮女人有关的东西，都是知道的越多越麻烦，他不想惹麻烦，于是他又补充道：“算了，不用说，你帮不了我，我也帮不了你。” IU一怔，咀嚼了几遍秦凉夜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脸色又陡然一变，音量瞬间提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什么叫你帮不了我？是不是李炳翰和你说了什么？！” 秦凉夜从来没有看过IU发怒的样子，到这里张开嘴巴，明显是很吃惊，然后看着IU冰冷的脸色缓缓温和下来，朝着秦凉夜淡淡地道：“不对，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和我想得到你没什么关系，也阻止不了我。” “你在说什么？”秦凉夜皱皱眉头，盯着IU水润的眼睛，道，“我没功夫去窥探别人的隐私，炳翰哥也是个称职的经纪人，不会暴露艺人的私事。我只是说我对你没兴趣，也是个很没耐心很没感情的男人，我是温暖不了你的，你也别缠着我，在我在泡菜发展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就相安无事好吗？不然我们俩老是吵架，炳翰哥也很为难。” IU故作冷淡的眼神松动了一下，她眨了眨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又换上往日的甜笑，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行。” 啊……这个恶魔。 秦凉夜捂着脑袋逃避现实的样子很好笑，在IU看来又很可爱，明明是年上的oppa，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直爽，善良，有才气，遇到大事的时候又会摆脱往日玩世不恭的样子变得成熟又有安全感，好像的确是迄今为止所有猎物里最优越的那个，也是第一眼就让她注意到的那个。IU心里细数着秦凉夜的优点，双手捧着脸蛋微笑地想着。 千万不能让别的女人得到他，不然她会嫉妒。 哎。 我真的有优秀到这个程度吗？ 秦凉夜对着镜子刷着牙，准备等会儿舒舒服服地睡个午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张帅脸，忍不住开始困惑。 头发剪短了，碎碎的刘海在额前看起来很清爽，和之前在旧金山喜欢的油头造型相比简直是年轻了好多岁，说他现在还在读大学也不会有人怀疑。 拿起玻璃杯漱口，秦凉夜又想起了刚才在公司IU最后讲的话，什么叫“得不到你的话，我就……” 好歹把话说完啊！这样说话更恐怖，配合她清纯笑着的一张天使脸蛋，然后又站起身，飘开的橙香散逸而来，握住门把回眸的眼神诱惑又疏远，却使她刚才说的话显得更有杀伤力了。 秦凉夜瞬间很害怕好吗，把他绑起来？把他扔汉江里？这个病娇小歌手不能有点法治意识吗？追她的男人千千万，何必吊死在自己这棵歪…… 这棵英俊多才的梧桐树上呢？ 秦凉夜撇嘴，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就是刚韩助理接送他出入公司的时候，门口已经有粉丝在静坐，看到只戴了顶鸭舌帽的秦凉夜出现时，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尖叫。 有叫他名字的，有求他回歌手舞台的，还有评论他外貌的…… 人气那么高了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条件 想起刚才和朴敏熙说完永威的事之后，秦凉夜指了指楼外的人群，还是有些疑惑：“这些人……都是我的……” 他有点不确定是不是粉丝，究竟是因为音乐喜欢他还是跟风做做正义使者的，于是他想了想，想出一个词来：“支持者？” 朴敏熙看了他一眼，她最近很开心，因为公司除了IU，居然一下子多了两个人气艺人，一个是最近为泡菜“立了大功”的Tiffany，《remember me》爆红不说，她专辑那首真正的主打歌《’t take my eyes off you》也得到了业内业外的一致好评，虽然这个当口也没人敢批评她，但专辑的水准也是2018年里所有专辑的顶尖水平，歌曲都很有诚意了，音乐节目都争先恐后地邀请她打歌。 他们也很郁闷，本来音乐节目随便上的Tiffany xi，怎么到现在连打歌这种曝光机会都不要了呢？ 人红了就是有底气。 秦凉夜基本也是一样的，各种综艺邀约躺在了李炳翰的邮箱里，想到他的经纪人已经给他安排了日后密密麻麻的行程，秦凉夜就觉得头痛万分。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封来自《同床异梦》节目组pd的邮件躺在李炳翰邮箱内没多久，就被IU看见了。 李炳翰至今还记得IU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恋情都没有公布，就想着邀请秦凉夜和Tiffany上夫妻节目了？这种节目，有一个糊一个！” “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坚决反对我司艺人上这种pd脑子不清楚的节目，而且炳翰oppa，这件事你就不要告诉秦凉夜那个臭小子了。” 李炳翰满脸无奈地看着IU从收件箱里删掉了这封邮件，又锲而不舍地从回收站里找到它，一并清空后，才露出微笑，满脸单纯地把手机还给李炳翰，顺手拍拍经纪人oppa的肩膀，轻声笑道：“oppa千万不要告诉他哦。” 怎么听都是威胁啊，感觉不答应的话会出生命危险的那种威胁。 李炳翰觉得秦凉夜来了之后，本来虽然腹黑，但勉强算是善解人意的IU越来越古灵精怪了，平时这种艺人训一顿就消停了，偏偏她是loen最尊贵的那位公主，只能捧着，一句重话都不能说。 李炳翰感觉自己头快被这两个人折腾秃了。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打了一记预防针：“我这当然是不会告诉他，但我总觉得具范秀的邮箱里也会躺着相同的一封邮件。” 他试探地道：“要不公主nim你也顺便把他手机里的删了？” 那多麻烦，IU轻笑，对付具范秀这种人，她办法多的是。 果然这件事IU处理得让秦凉夜一无所知，他只是看了看楼下百分之八十都是女生的人堆，咧了咧嘴。 “嗯，你不关注的吗，公司为你建立了官咖，两天的时间，粉丝人数已经突破一万了。”朴敏熙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只是两天而已，这个人数还在飞快增长中，你现在在泡菜，就是当仁不让的大势。” “哈，想想也是蛮神奇。”秦凉夜无奈地摇头，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居然还有人举着他的应援物，还有拉横幅写“请秦凉夜回到歌手舞台继续发光”的。 粉丝是真的很疯狂啊…… 秦凉夜以前虽然也追星，但他生平最讨厌排队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一般只去演唱会，追星体验甚佳。 秦凉夜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原来他现在真的是人气歌手了啊，下次录制没几天了，金孝贤是不是又要沉不住气了？ 秦凉夜掐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等他午觉睡醒，果然金孝贤也打来了电话。 没再为难这位倒霉的pd nim，秦凉夜直接约了公寓附近的一个咖啡馆，他这次不敢只戴一个口罩就出门了，直接帽衫穿好，帽子往头上一拉，然后戴上口罩，虽然还是很好认，但距离不远，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一路顺畅无阻地到达了咖啡馆，虽然路上被好几个人盯着看了一会儿，但秦凉夜走路很快，在路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就赶紧撒开腿跑了。 金孝贤已经在了。 秦凉夜笑了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跟金孝贤打了个声招呼。 这位pd几天不见，看起来就有些憔悴了，虽然眼睛还是很亮，但一看状态就知道这几天都没睡好。 是啊，布得那么好的局，第一期的第三位是蓄力，第二期的第一位是爆发，第三期的第五位是做实秦凉夜“实力不佳”的传言，把秦凉夜释放善意表达态度的采访统统剪掉，又巧用和IU的粉红片段，每一个设置，每一帧画面都经过了精心的剪辑，也完美达到了他期望中的效果。 借由秦凉夜的话题度，歌手4已经到达了顶尖综艺的门槛，只要后续的专业度跟上，他金孝贤一跃从菜鸟pd晋升为业内炙手可热的pd也就是一步之遥了。 就那么一步之遥。 秦凉夜喝了口拿铁，也懒得弄什么心理战，只要实实在在的筹码握在手里就够了，他直接道：“要我回归歌手，可以。” 金孝贤立马眼睛一亮，看秦凉夜停顿了一下，为表诚意连忙道：“当然，我们制作组可以发声明致歉，帮你进一步撇清那些谣言，而之后的投票环节也会绝对的公正，保证你应有的名次，以后节目组对你没有任何要求，能放宽的都放宽，除此之外，只要是MBC的节目，我都可以想办法。” 秦凉夜没有说话，金孝贤心下一沉，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好条件了，他打拼那么多年，也就在MBC台内有一些人脉，而且歌手4成为现象级综艺只是时间问题，秦凉夜在国民呼声那么高的时候选择回归，绝对是收拢人心的最佳方法，也能在专业的舞台上继续发光，吸引更多粉丝。 只是条件问题罢了，他知道自己做得很过分，但好歹秦凉夜看起来也是个利益第一的人，并不那么感情用事，他们还有的谈。 不然秦凉夜不回来也不会有影响，他和他的歌手4就要因为这个变故，被国民的抵制挡在顶级综艺之外了。 “没那么复杂的，你只要不动名次，我也不需要你照顾，一位……”秦凉夜放下杯子，笑了一声，“只要你把当初剪掉的那些采访片段放出来就行了，道歉也不必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烟火（一） “当年我是怎么熬下来的？” 凌晨出门录访谈，又连着跑了好几个电视台，直到第二天晚上十点钟才被送回宿舍，Tiffany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 Sunny边擦脸靠在洗手间的门边，看着奄奄一息的Tiffany，忍不住道：“多大年纪了，还敢连续工作二十二个小时。” 泰妍盘着腿窝在小沙发上边敷面膜边看电视，看到Tiffany的样子，探身捏了捏她的脸感受了下，道：“休息一会儿快点洗个脸敷个面膜，不能再伤皮肤了。” “唔……”Tiffany累极了，眼里泛着泪花，抬头看了看重新窝回沙发的泰妍，崩溃地道，“以前两天不睡也觉得没什么，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年纪大了就要服老。”sunny含糊地补充了一句，转身回了洗手间，泰妍缩着身体看了Tiffany一会儿，还是不忍心，小碎步跑到洗手间里拿了Tiffany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又随手拿了一片面膜，跑到Tiffany边上费力地把她脸褥了一遍，然后又撕开面膜包装给她贴上。 一片冰凉，Tiffany打了个激灵，瞬间醒神，这下敷着面膜她不得不把眼睛睁开了，虽然不想接受已经进入三十代的现实，也觉得她Tiffany即使三十代了看起来也和几年前没什么差别，但年龄还是重重地压在了她的心头。 尤其想起秦凉夜比她小了三岁，她就很烦恼。 泰妍刚刚在洗手间就把面膜丢了，也去洗了把脸，现在重新缩回了小沙发，窸窸窣窣地吸着牛奶，倦倦地打了两个哈欠。 Tiffany被她传染得也想打哈欠，但她不敢打，因为面膜会皱，sunny这时候来到她身旁坐下，找了个话题：“刚刚泰妍简直就像是你贤惠居家的老婆。” “才不是，明明我是泰妍的老婆。”Tiffany顿时腻着声音对着放空中的泰妍撒娇，“老公～” 泰妍看了她们一眼，期间又小小地张嘴打了个哈欠，按着手机不爱搭理这两个女人。 “啧啧啧。”Sunny被恶心得不行，摇头道，“你不要你的凉夜弟弟了？” 这个称呼真是别出心裁，泰妍捧着手机第一时间低头笑了，然后Tiffany也受不了地大声喊道：“呀，别这样叫他！他听了要气死。” 说完Tiffany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觉等会儿拿这个去调戏一下秦凉夜也不错。 正好说起了秦凉夜，Tiffany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是不是已经9号了？” “是啊。” “我如果说想在周末给秦凉夜补办一个生日会是不是有点夸张？”Tiffany看上去有些烦恼，“可是就这样错过他的生日真的好讨厌，而且回来之后问题那么多，他也肯定没心情庆祝。” sunny一脸懵逼，觉得帕尼有点异想天开了，又下意识地去看泰妍，她眼神空空地按着手机，喝着牛奶，似乎没有注意到Tiffany说的话。 “这也过去太久了，你不能憋到明年吗？”sunny开始劝说，“你明年想把自己送给他我也不会反对的。” Tiffany脸一红，似喜似嗔地瞪了sunny一眼，辩解道：“不是呀，其实……也想让大家一起吃个饭。” sunny点头：“吃饭倒是可以，和凉夜xi吃饭还挺快乐的，你是想让我们帮你撮合撮合？” Tiffany忙点头，看起来委屈巴巴：“我觉得我这么和他耗下去，他永远都不会发现我的想法的。” 帕尼的话太含蓄了，这个美国派自从遇到秦凉夜之后就含蓄害羞了很多，sunny整理了下思路，道：“就是生日是次要的，主要是大家在吃饭的时候给你做僚机，帮助你把小年下拐到手，是这样吧？” 而且他们之间有个不算约定的约定，Tiffany本来只想在米国那边慢慢发展，时不时拍个画报出张专辑回馈一下粉丝，就是因为跟秦凉夜相遇了，再兴起一股不服输的劲来，又拿到了一首好歌，最终才回到了首尔。 这是他们的开始，Tiffany忽然有种仪式感，既然两个人现在都发展得不错了，似乎也到了那个该有的时机了吧？ 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现在他们在公众眼里的形象就是一对情侣，秦凉夜是才子，给她写歌，她也会虔诚地热忱地把他写的歌唱出来，在一个公司，也不会有什么纠纷。 这样的状态太好了，Tiffany希望能永远地维持下去。 Sunny听完也明白了Tiffany的心情。 泰妍一直没有说话，主要原因是她不想听，次要原因是秦凉夜正在找她说话。 最近被秦凉夜找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也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蠢蠢欲动就要发动攻势，不安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心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有点欣喜和期待。 朋友和爱情，只有在面对的时候，才知道多难抉择。 但秦凉夜却坐在花坛边上，穿着帽衫兴致勃勃地低头按着手机，这些天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他说的话不是正事，泰妍就会隔很久再回复，但只要他说的是正事，不过五秒钟泰妍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于是秦凉夜想了个绝妙的开场。 「如果我在歌手上反串唱《雪之花》怎么样？」 这次隔了一分钟才回，明显地感觉到了泰妍的震惊，秦凉夜自己也觉得他很会玩，想出这个创意的时候都崇拜了自己一下。 「应该会很有趣。」 那么平淡？秦凉夜挑眉，不过马上泰妍的下一条消息也到了。 「所以上次问我女声唱法是为了这个吗？」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录制之前一定要告诉我！」 连发四条，秦凉夜忍不住得意地笑了，想像出泰妍微微惊讶，手机在屏幕上按得啪啪作响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下周就要开始工作了，歌手，节目，一堆事等着他去做，这个星期是他最后的假期，他当然不会什么都没做。 「老时间啊，下周一～」 「一定会来的。」 然后泰妍又问了很多秦凉夜准备怎么唱，甚至央求他先唱一段，可秦凉夜难得看泰妍那么好奇的样子，打定主意要吊着她的胃口。 而且时间也快到了，十点半。 那边嘻嘻哈哈的，泰妍憋着口气，也想直接发一句“凉夜弟弟”过去把年纪虽然很小但自尊心却意外很强的秦凉夜气得半死，但秦凉夜却又发来一条讯息。 「首尔的汉江上允许放烟花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烟火（二） 只是试探，秦凉夜发完顺手拿起边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允许的，每次有大节日都会放烟花。」 「喔，你们公寓是不是看得很清楚？」 「是啊，因为正靠江嘛，看久了也没什么新奇的。」 秦凉夜瞬间一室，觉得自己太傻了，因为她们公寓就是江景房，视野绝佳，首尔一年要放好多次烟花，其次也有一些有钱人会通过官方渠道在汉江上定制私人烟火会，粗略估计一年二十场还是有的。 那泰妍肯定看腻了啊。 “看久了也没什么新奇的。” 这句话一直在脑内循环播放，秦凉夜瞬间慌张了起来，拿起啤酒罐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又看了看深黑色的天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泰妍看秦凉夜那边半天不回，正巧Tiffany和sunny还在讨论，顿时有些心烦意乱，她知道Tiffany的意思，帕尼想把事情摊开了，不然按照她和秦凉夜的相处模式，秦凉夜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帕尼的心意的。 对帕尼而言的确是件好事，因为不管怎么样，握住主动权就是成功的开始。 可泰妍却很想逃。 sunny大概能猜测这两个人在想什么，Tiffany的心思她了若指掌，当然是支持的，但考虑到这么多年面对难题永远都选择自我牺牲的队长，她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她很快地换了个话题，也暗暗觉得自己是否有些敏感，凭借泰妍的性格，真的会再喜欢谁吗？ 她一度以为泰妍是无法敞开心扉和别人在一起的了，这么多年接触过的男人，要不最后成为她一点歪念头都不会有的姐妹，要不就老死不相往来。 这两年她看泰妍总觉得泰妍是和她一样心如止水的状态，是不会产生喜欢这种情感了。 泰妍只能假装看不见听不见，放下手机吸了一口牛奶，拿起遥控器换着台，心里很想把手上的冰牛奶换成烧酒。 最近常常有一饮而醉的冲动，但她又知道喝酒不能解决问题，甚至酒后如果失态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所以她一直忍着。 两人没有聊很久，帕尼敷完面膜就一头扎进了房间的大床上，看起来的确是累坏了。 秦凉夜坐在花坛边，心焦到很想揪一片叶子下来捏一捏，但他看看时间，忍了忍，决定继续试试看撞南墙。 「每年好像都会有男生给女生订制烟花哦？你看见过吗？」 「是有看见订制名字的，但那是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啦。」 秦凉夜顿时又感觉胸口中了一箭，充满绝望和愤懑地回道：「你也不老啊！」 泰妍白白嫩嫩的皮肤，灵动的双眼，一点都不老啊，特别是闹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合法萝莉。 可爱到要命。 话是这么说，他已经基本放弃了，此时坐在少时公寓楼下的花坛边，只觉得心情是无比的寂寥。 十点二十七。 订制的烟花只能憋着独自欣赏，秦凉夜当然郁闷，三天前突然想起这桩事，兴致勃勃地在网上准备，然后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一大笔钱来支付，又在9号的夜晚偷偷过来想和泰妍一起看，也是为了让泰妍开心。 如果这个惊喜是泰妍已经司空见惯了的惊喜，并不能给她带来快乐，甚至还会因为唐突而让她感到负担，那也就没意义了吧。 秦凉夜很理智地想了想，插着口袋站起来，自己也不想看下去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泰妍对烟花已经兴致缺缺，世界上不论男女老少都很喜欢看烟花的吧，他某年夏季去看烟火大会的时候就被深深震撼了一下，因为太漂亮了，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如果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烟花，他一定会在烟火满天之时告白。 可还是想当然了。 秦凉夜把手机揣进兜里，不想再看回复，决定徒步走回家，冷静冷静。 是不是真的要考个泡菜的驾照了，不然出行都要叫韩助理，他去哪儿IU都了若指掌。 要不试着策反一下韩助理？ 秦凉夜试图转移注意力，也确实成功地开始思考起别的事情，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想了起来。 在寂静的深夜里，吵闹的手机铃声把秦凉夜吓了一跳，可他看到来电显示后，又犹豫了一下。 泰妍？ 秦凉夜想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泰妍的心跳开始加速，因为心里有了些猜测，很奇怪，在装傻和接受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 于是她拨通了他的电话，听到对方一声略带不安的叫声。 “泰妍？” 泰妍举着手机微微一笑，忽然余光感受到天边骤然有一束亮光划过。 “刚刚为什么没声了？” 话音刚落，烟火炸开的声响透过玻璃窗传来，泰妍一怔。 秦凉夜举着手机，觉得一辈子都没这样紧张过，明明是准备惊喜，现在却像个做了坏事害怕被发现的小孩，但烟花已经升至天空，他仰头仔细看了看这场他亲自设计的烟花，很神奇的是，害怕被发现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足和释然。 因为很漂亮，跟泰妍一样漂亮，在天空中明明灭灭，火线不停地升至天空，又在最高点绽放，残余的火星被风裹着化为星尘。 秦凉夜一下子就从烟火中嗅到了夏天的气息。 耳边是秦凉夜很轻的呼吸声，还有烟火在天际肆意绽放的声音，窗外的天幕被染成了金粉色，首尔的上空一片梦幻。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用力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秦凉夜还是没有说话，她没有在意了，漂亮的瞳孔里是漫天的火光。 sunny看到的就是泰妍打了个电话，然后握着手机急急忙忙走到阳台上，她看到泰妍的侧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居然是天真。 这样天真无忧地笑着的泰妍，真的太久没有见到了，往日里她笑，也有真心在笑的，或许是被某个笑话戳中了笑点，或许是看见了成员们过得越来越好而欣慰，但笑也是心事重重的，或者深谙世事的，配合她这张长得很嫩的脸，像是个心思很重的小大人。 一开始是小大人在逼迫自己成熟，后来连小大人的气质都感觉不到了，泰妍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笑得很礼貌，做事很妥帖，连偶然的抽风都带着顾虑。 sunny凝视着五光十色的烟火下泰妍惊喜而笑的侧脸，眼睛忽然一酸。 第一百二十七章 烟火（三） 秦凉夜握着手机，仰望着天空，很温柔地道：“泰妍，我很喜欢9这个数字。” 今天是五月九日。他们认识两个月，真的是看到汉江烟花可以定制的消息之后，他想都没想地就发了申请邮件，付过钱后又是闷头一通设计。 虽然有烟花师的专业指导，但这场烟花也完完全全承载了他的想法。 天空上的烟火热烈地展开，他的心境却越来越平和。 泰妍只是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变换颜色的天空，脖子仰了很久都不觉得酸。 她过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地低声道：“我也喜欢。” 她其实都知道，在秦凉夜忽然提起烟火的时候，还是汉江上的烟火，她就隐隐有了预感，不动声色地回复了之后，秦凉夜的回复让她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还“你们公寓是不是看得很清楚”，这是在做用户调查吗，泰妍一下子就确定了心里的想法，一边觉得秦凉夜真是傻得可爱，这么直白的发问，哪个女生会猜不出来他准备的惊喜啊，一边又想，还是把他堵回去吧。 年纪的确不小了，烟花也是每年十几场地看，她其实很喜欢看烟花，不喜欢的是sunny，甚至好几次扬言要投诉那个烟火定制公司扰民。 她喜欢一切蕴含美感的东西，喜欢看画也喜欢画画，喜欢摄影，当然会喜欢骤然划开沉沉夜色的烟花，深夜点燃的烟火像是首尔世界唯一的光源，霓虹灯在它的映射下显得俗气又微茫，而烟火的伴生噪音也成了可以容忍的东西。 因为她太喜欢。 但没必要了，她早就过了少女的年纪，秦凉夜倒还是个冲动的大男孩，这烟花他要放也日后给别人去放吧，不用浪费在她这儿了。 Tiffany应该就会很喜欢，开心到在宿舍里大叫，可以震碎玻璃的那种喜欢。 她不会，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很平淡了，偶然的波澜也纯属是意外。就像那天牵手，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她就很自然地牵住了秦凉夜。 巧合，意外。 所以泰妍转念一想，就聪明地把秦凉夜的话堵了回去，第一次她说早就不新奇了，本来以为秦凉夜立马会放弃，但他居然还锲而不舍地追问了一句。 泰妍凝眉一想，心里也觉得自己就这样无情浇灭秦凉夜的满腔热情是不是太过冷漠，但也只一个犹豫，她立马坦言：她已经过了喜欢烟花的年纪了。 果然秦凉夜的心情纠结到极点，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秦凉夜语气中隐含的失落，泰妍有些不忍，但木已成舟，她笑了几句，换了个话题，希望秦凉夜就此放弃。 消息没有再被读了，泰妍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才发现有些不对，看了看时间，十点二十九，往日的烟花似乎也大多在这个时间，八点半，九点半，十点半？ 泰妍的心猛然一跳，想都没想地打了个电话给秦凉夜，刚刚开始说话，看似很遥远实则很近的天际就传来了烟火的第一声啼鸣。 炸开的火光将她本就打开了一丝缝隙的心门瞬间炸出了一个窟窿，也将她内心铸得严严实实的防线烧得体无完肤。 于是她情难自已地道：“我也很喜欢9这个数字。” 好像也没有不开心？秦凉夜又舒了口气，终于庆幸这场烟花不是他个人的自嗨。 “对不起，看到可以定制的消息后脑袋一麻不经思考地就去做了。”解释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秦凉夜用尽量洒脱的口吻说着，“希望你没有感到负担。” 泰妍凝视着天空，注意到了秦凉夜稍稍带些不安的语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很新奇。” 秦凉夜扬眉，看向天空，一时间没有抓准泰妍语中的含义，接道：“新奇什么？” “原来因为那些烟火是别人专属的，所以我看厌了，但这是一场只属于我的烟火，所以很新奇。”泰妍感觉到两条泪线很顺利地滑过她光滑的脸颊，一点预兆都没有地滴落在阳台的石砖上，她轻声道，“我会永远记住的。” 秦凉夜喉头一梗，比开心更要醇厚的感动涌上心头，他看着烟火笑得像个小朋友，语调上扬理所当然地道：“你当然要记住。” 温馨的氛围在电话两头蔓延，泰妍忽然察觉到了秦凉夜那边传来的声响，比她这里慢了两秒，但的的确确是烟火的声音。 泰妍声音一扬，道：“你也在这里吗？” 秦凉夜看着烟火，没有意识地应了一声，才惊醒，急急忙忙地遮掩道：“啊？” “啊什么啊，你是不是在公寓楼下？”天空中的烟花还在不停地升起，但一想到秦凉夜也在，她就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原来这面对着的是汉江。 泰妍觉得自己都傻了，稍稍犹豫，就做出了选择，小步跑到厨房的窗旁往下一看，果然看到那个很显眼的男人举着手机仰着头，傻乎乎地站在花坛中央。 “我看见你了。”泰妍看他迷茫抬头张望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啊，你怎么过来了，我的烟花还没完呢！”秦凉夜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这个，尤其是烟花的结尾，那可是他的心血啊…… 秦凉夜看看时间，发现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十点三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就结束了。 他忍不住出声催促：“我有什么好看的，快到回阳台看我画的烟花！还有两分钟就要结束了！” 原来还有两分钟，泰妍算了算，一边直接穿着拖鞋拉开房间门跑了下去，一边故意笑道：“我觉得你也挺好看的呀。” 秦凉夜快疯了，他抓狂地叫了声，烟花声太响，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泰妍的脚步声，只是心急如焚，担心自己准备的最重要的部分没能被泰妍看见。 半分钟。 秦凉夜叫道：“泰妍，你回阳台了没啊？” 泰妍疯狂下楼梯，掩着喘息声摇头否认：“我在看你。” 秦凉夜仰头，砸吧砸吧嘴，绝望到想哭。 泰妍是不是在故意耍他？ 还剩二十秒。 秦凉夜清楚地看到天幕中绽开一行英文字，然后缓缓地在夜空中溶解着，他有点难受，最用心的部分没有被看见，这可是他的心里话啊，他低声道：“要结束了。” “所以最后你写的是什么？” 泰妍一直数着时间，知道还没结束，只是加快了速度，用力拉开了大楼的门。 泰妍看见秦凉夜站在不远处，举着手机看着天空，表情温和极了，嘴唇一翕一开似乎是说了一句话。她又仰头，看到空中还来不及消散完全的字符。 “All for dear K，我永远偏爱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可以 很难去形容这样一场烟花意味着什么，秦凉夜仰着头看着在天空飘散化开的最后一串字符，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那个人。 她站在不远处，小小的一只，穿着淡蓝色的睡裙，两只白得奶乎乎的纤细手臂很显眼，她是开心的，但她的开心从来都不张扬，反而会抿起双唇，掩住大部分的笑意，而剩下的澎湃单纯的快乐就从她的双眼里无声地流泻出来。 暖黄色的路灯罩在她身上，她是寂静又迷人的，因为太小太轻盈了，甚至给人一种捉不住的感觉。 但秦凉夜只是看着泰妍，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心里叹息了一声。 这样真好。 随后天空重归深蓝，无论刚才有多热烈，仿佛一阵风吹来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泰妍微微勾起嘴角，向秦凉夜这边小步跑来，笑道：“有喊人拍录像吗？我还有两分钟没看见呢。” 秦凉夜一怔，随即轻笑道：“没有，因为我觉得记忆里的烟火是最美的，回忆越模糊就越动人。” 泰妍认真想了想，赞同地点了点头，听他继续道：“而且看到最后一句就好了，别的都是铺垫，十分钟的烟火只是最后那句话的伏笔罢了。” 泰妍并不是个直接的人，应该说是很被动很谨慎，而秦凉夜的喜欢热烈又直接，和她恰巧相反，喜欢就是喜欢，表达了喜欢之后就是真真切切的追，没有一点点暧昧不明，一切都很清晰，泰妍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听到秦凉夜的话后，慌乱和隐藏的甜意一齐涌了上来，甚至甜意要盖过了她的不安。 每次都是这样，事情总会往掌控之外发展，这样的事对于她是完全陌生的领域，不安又期待。 “金泰妍。”秦凉夜转过身，很认真地叫了声，看着泰妍的眼睛，“我不是要逼你做什么决定，今天的这场烟火，来源于我两天前的一次心血来潮，就像在路上看到什么很好看的东西，觉得很美，所以就送给你，就像人渴了要喝水一样。” 秦凉夜笑了笑：“很本能的，看到美好的事物就会觉得它和你相配。” 泰妍看着秦凉夜清澈的双眼，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她努力地想要控制表情，却觉得自己在此刻变成了一个笨蛋。 “想要你快乐，更想要你因为我而快乐。”秦凉夜说到这里也紧张了起来，喉结不安地滚动了一下，但看着泰妍明亮的双眼，还是努力说了下去，“可以就可以，不可以……我就继续努力！” 秦凉夜说完就发现自己漏了一大段话，没头没尾的，还没来得及鼓吹一下自己忽悠忽悠女神呢，就因为初次告白太过紧张而结束了，平时都是水到渠成心照不宣地在一起了，正儿八经地追女生还是第一次，秦凉夜闭了闭眼，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觉得自己的初告白简直是惨不忍睹。 果然，意料之中的，泰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凉夜又闭上眼睛，眉毛都耷拉了下来，很哀愁地道：“我好歹是在告白啊，你怎么可以笑呢？” 因为那个视死如归的样子太可爱了。 泰妍扬起嘴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秦凉夜，轻笑道：“本来你的话说得太漂亮了，听起来就像个情场高手说出来的话，虽然很让人心动，可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你说着说着终于露怯了，就有种‘啊，这才是凉夜啊’，这样的感觉。” “让人很轻松又很开心的感觉。” 秦凉夜松了口气，又感到有些失落，所以告白就这样……被绕过去了吗？ “这是好人卡吗？”秦凉夜苦着脸，直觉这是泰妍的婉拒了。 “你怎么会是好人呢？”泰妍想起秦凉夜来这边后惹的一堆感情债，笑容微微收敛起来，眼神变得锐利，表情也似笑非笑了，“你就是个坏蛋啊，那么会说情话，不是撩了很多女孩子吗？” 秦凉夜心一跳，男人的本能让他立刻举起右手发誓：“我没有，我毕生的功力都交代在你这儿了。” Tiffany，Jessie，还有IU，在电视台偶遇的时候，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IU对她的敌意。 泰妍下意识地一个冷笑，看得秦凉夜心一颤，很小声地补充了句：“真的。” 说完他又难受起来，第一次告白啊，那么好的气氛，烟火，夜晚，没有其他人，泰妍刚刚的心情又很好，明明成功的几率很大了，虽然被拒绝他也不会就这样放弃，但心里还是期待能快点把他软拐回家的。 下次要怎么做呢，还是干脆泰妍就是对他没意思？秦凉夜看着泰妍精致又漂亮的脸庞，连身体都很精致，手臂像是光洁的莲藕一样，明明很瘦，却不单薄，唱歌也那么好听，性格那么神秘那么安静，又很会照顾人。 虽然是爱豆，但追她的人也一定很多吧。 秦凉夜叹气，虽然他觉得自己也不差，但一想到还有别的竞争者，他就很在意。 泰妍观察着秦凉夜的表情，夜晚的风提前把夏天的清甜也带来了，虽然秦凉夜的情话的确很撩人，但她现在想的一直都是他表情凝重说出的那句“可以就可以，不可以……我就继续努力！”，想到他的情话只是觉得心跳加快，但想到他这句话和那时的表情时，却有种心被击中的感觉。 心跳加快是可以抑制的，但被击中好像就别无他法了。 秦凉夜叹了口气，刚要出声赶泰妍上去，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就见泰妍神色变幻了一阵，眼神从沉思到犹豫再坚定下来，心里一跳，暗想泰妍不会还要拒绝他吧。 “可以。” 泰妍眼神温柔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可以什么？秦凉夜懵了好久，很傻地冒出一句：“啊？” 泰妍看他一脸傻气的样子又忍不住笑，轻飘飘瞄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听不懂就算了。” 秦凉夜看泰妍转身要上楼的样子，急了，匆匆跑过去把人拦住，同时似乎想通了泰妍的意思，瞬间口干舌燥：“是……是回答我可以不可以的可以吗？” “是你对我而言也是特殊的可以。”泰妍抬头看着那个男人，很神奇的是，自己碰到热烈的人居然也变得坦率了一些，“至于想要我因为你快乐这件愿望，你已经做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十分钟 秦凉夜感觉自己快死了。 感觉自己的脸连着耳根都热了起来，心态快要失衡的那种激动，但他一向擅长得寸进尺，立刻笑眯眯地追问：“那是可以交往的可以吗？” 泰妍歪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不显，心里却忽然想起了很多事，她虽然给了秦凉夜正面的回应，但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去做。 尤其是Tiffany。 秦凉夜的眼神亮晶晶的，比她家zero的眼睛还亮，是一个一点防备都没有的人，期待和紧张就写在脸上，现实里的恋爱往往多了很多推拉，都喜欢憋着等对方告白，因为有一个约定成俗的定理就是：先告白的人会在恋爱关系中落了下风。 他好像没有这样的顾虑，该说就说了，说的时候眼神不是占有欲，而是很清澈的一句话：希望你开心。 于是泰妍认真地想了想，轻声道：“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处理，你再等等我好吗？” 秦凉夜当然答应，本来还想说是什么问题要不要一起处理，但看到泰妍淡淡中透着坚定的神色，他也慢慢明白了泰妍的性格，决定不说。 sunny目睹了这场烟火，看到泰妍毫不遮掩的惊喜，跑到阳台上，跑到厨房，最后甚至匆匆跑了下楼，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叫住她。 为什么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呢。 sunny很头疼，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停在Tiffany房门前立了好一会儿，里面悄无声息，想也知道帕尼累了一天，睡得香甜，连烟火都没有把她吵醒。 这就是命运吧？如果Tiffany没睡着或者在刚才醒了，事情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 sunny知道，泰妍那种表情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很少看见那样的她，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估计两个人都会互相表明心意吧。 泰妍虽然闷，但也是领导了这么多年少女时代的人，性子里本来就藏着一点强势，只是被平时的深思熟虑掩盖了下去，秦凉夜又是一个主动热情的人，两个人的性格本来就很配，想也知道秦凉夜一旦告白就是毫无保留地倾倒，泰妍这种很没安全感的人，反而是很容易被清澈又真挚的男人打动的吧。 下去多久了还不回来。 sunny垂首叹了口气，想了想，关掉了客厅的电视，只留了一盏灯，回到了房间。 此时的秦凉夜和泰妍并肩走着，小区里只有一盏盏暖黄色的路灯立在路边，他们走在光线更昏暗的鹅卵石小路上，秦凉夜看着两人的倒影，神使鬼差地想起上次在江北的牵手。 两个人在楼下说了会儿话，秦凉夜顾忌着时间，泰妍穿得又少，他怕她冷，于是就开始赶人上楼，泰妍却坚持要送他去坐车。 “我又不是小孩子……”秦凉夜无语撇嘴，收获了泰妍的挑眉一笑。 “那我现在就上楼，不送你了？” 秦凉夜心里立马涌出了很多不舍，从公寓楼下走到小区门口，慢一些走可以有十分钟，十分钟也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了！ 比如……牵手？ 秦凉夜盯着两个人的倒影，又看了看泰妍白白嫩嫩的手，本来想直接上手，又觉得今天得寸进尺了太多次，两个人也没在一起，按照他理解的意思，他现在还在观察期。 要有耐心，如果没耐心了也要保持礼貌。 秦凉夜感觉额角落下一滴汗，他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僵硬地道：“可以牵你的手吗？” 泰妍又忍不住笑了，她觉得和秦凉夜待在一起的短短十几分钟内，笑的次数比她两三天加起来都多，秦凉夜看起来明明就是一个自恃外貌过关就仗脸撩妹的花心男，在她面前又频频犯傻。 当然也不只是傻，只是这样的反差让人新鲜又喜欢。 泰妍弯起嘴角的样子秦凉夜没看到，他只听见泰妍的一声轻笑：“想牵就牵，不用问我。” 啊！是答应了吧？ 秦凉夜刚准备动手，又听见泰妍补充了一句：“理所当然的事，你看我问你了吗？” 然后他的左手又被泰妍凉凉的右手牵住了。 都是右撇子，左手对上右手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合拢的手指就被右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凉意进一步钻进指缝中，传递到心里却是甜的。 他们十指相扣了。 ————分割线———— 虽然很丢脸，虽然早就把初夜交出去了，但秦凉夜还是为了一个牵手激动了大半宿，他也不明白他一个几个月都没过正常成年人该有的生活的男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十指紧扣那么开心？ 因为是泰妍啊。 秦凉夜翻了个身，伸直了双腿，睁着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精神得很。 一段飘扬的旋律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先随着曲调哼唱了一会儿，然后瞬间坐起身，跳起来跑到客厅拿起了他的琴。 是真实的一夜没睡。 直到清晨，他才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写完了初稿，他一向喜欢写完曲子再取名，这次也一样，秦凉夜想了想，微笑着一笔一画写下曲名。 《Everybody knows i love you》。 不过他好歹还顾忌着时间，5月14日他就要正式回归歌手，和金孝贤达成协议之后，他也默许了金孝贤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各色各样的邀约和代言飞来，而bibigo食品的代言就夹在中间。 李炳翰知道bibigo是歌手4最大的投资方，本来艺人就很喜欢代言食品类的广告，IU和秦凉夜也都被选中过成为bibigo在歌手4中的推广大使，只是因为意外暂时搁浅了。 本来以为bibigo会选择IU和新来的Zico搭档推广，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等到了现在，IU收到的邀请还是推广大使，而秦凉夜的那份居然是…… 全球范围的代言人？！ 李炳翰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秦凉夜刚出道没多久就能接下一个那么大的代言，有了第一个全球代言，那么也就等于正式进入了广告商的视野，只要保持口碑，保持曝光，就能源源不断地盈利。 这种大代言都是要双方亲自谈的，秦凉夜熬了一夜，又马上被李炳翰接到了公司。 IU最近的一个代言赚了8亿，秦凉夜名气虽然比不上IU，但bibigo食品那么财大气粗，弄个5亿总是可以的吧？ 李炳翰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很有成就感，但又看了看坐在边上的秦凉夜，镇定得很，还打了好几个哈欠。 停更说明 很抱歉大家的陪伴和喜爱，正式太监啦。 导火索是昨晚坐到五点都没写到1000字，今天早上上课的时候因为睡得太明目张胆被辅导员叫出去谈话了，她说好几次专业课点到都看见我在后排睡觉，虽然我觉得有些课没什么用，如果能写出来令自己满意的作品那不上课也没什么，但问题是，卡得那么厉害，原因只有一点，因为太多的思想观念冲突，还有本来人设设定的问题，导致我剧情时常有所变动，最后偏离了大纲，我承认写崩了。 当然可以圆回来，只是和我原来的想法不太一样了，我不知道还要不要写，答应的事情经常没有做到，我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一旦承诺我就会有很强的压力和动力，现实中没有不守信用过，但在写书上好像的确是力有未逮，常常言而无信，原因是我有强迫症，做不到匆匆水几千字然后传上来，但还是让我对于我这个人产生了一点怀疑。 不多说什么了，就是很抱歉，期待、陪伴和维护，通通很抱歉。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