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在坟头说妄言》 第一章.入世 “姐姐?” 笙瑶城内,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三人走在熙熙囔囔的街道上,尉阮莹牵着御祭的手,记忆里这是姐姐第一次牵他的手。尝试开口,见尉阮莹并未叱责打断,御祭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继续道,“这里很贵的样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好不好?” 没有回答,只是紧了手,抓的御祭生疼。 “没事的。”一边作为哥哥的尉倾浩揉揉御祭脑袋,算是安慰。 城内最有钱的地方莫过于醉生梦死,一座青楼。 血红色的房梁,抬头看去,金镶的四个大字:醉生梦死! “哎,哎,哎。”三声不同调子的哎,面带刀疤的壮汉拦住三人,眯起眼上下打量一番,“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识相的快滚。” 闻言尉阮莹掀开帷帽抬,道:“开门做的是生意。” 醉生梦死,不成文的规矩,醉生卖身,而梦死卖命。 壮汉眉头一邹转头与另一看门的壮汉相视一眼,转回头仔细看了看尉阮莹还算不错的容颜,再是嫌恶的白眼一旁尉倾浩,递上一腰牌,“进去吧。” 不同于外面的严肃正经,里面倒是别有乾坤,走过静寂的道路,推开沉重的红木门。 烟云环绕,红纱飞扬,这真的是座妓院? 二楼起坐,中间是悬空的大圆台。 男男女女,喝酒的喝酒,笑声中夹杂着各种污言秽语。 “这边请。” 粉色纱衣,还算纯情的少女毕恭毕敬给三人带路。 过了雪白的地面,走上阶梯,御祭一双大眼好奇的瞧向那大圆台。原来那是一个水池,奇怪的是水池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木墩。 一层一层,直至顶层,此刻再向下看去,偌大的水池也只成了雪样白的地面上的一小圆点,与这满楼层的红纱红木格格不入。 顶层幽暗的紧,推开门,御祭一下子要紧了下唇,闭下双眼,再睁开,任由尉倾浩拉着自己颤抖的手认命般走进。 “你会回来接我的吧。” “会的。” 偌大而奢华的房里,御祭玩弄着手上的簪子回想着御倾浩的话,末了放下簪子环保双臂趴在桌上试图给自己一些温暖。 会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问答足以让御祭在兄姐离开后装着天真可怜,扯着老鸨的衣袖哭着道“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哥哥会来接我的。” 那时老鸨说什么来着,想必老鸨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竟是愣了下。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难得的老鸨亲自摸了摸御祭的头,温柔的告诉御祭会好好照顾他。 同样,老鸨用着温柔而悲伤的声音带御祭环顾了各种刑具,就差落下几滴泪来,摸着上面的血迹老鸨说这些都是曾不懂珍惜她好的人留下的。 醉生梦死,人间炼狱。 转>…… “混账!” 由黑玉石所筑奢华的宫殿中一声怒吼咆哮出声。 两名白衣少年跪立殿中,不同的是一个白衣白冠风度翩翩,另一个披头散发好生狼狈。 一少年向前跪行一步拱手道:“宛清他已经知错了,师尊您就别再怪宛清了。” “畜生。”师尊提起衣服一脚踹过去,动作一气呵成,“老子教育儿子还轮不到你这畜生多嘴!” “父尊!”少年抬起头来直视师尊,“你怎么可以……” “宛清!”呆立一边的少妇出言打断,一个眼神过去,束宛清直得闭上了嘴。少妇揽住师尊胳膊道:“夫君,你也别生气了,宛清这都受伤了也算是长了记性,再者成君不也替宛清受了一脚,再罚心疼的不也是你。” “你啊!慈母多败儿!”师尊没好气道,“你也是,不愿意读书折腾折腾教夫也就得了,用的着火烧了藏书殿?” 闻言束宛清倒是有些心虚了,撇撇嘴抓着师尊衣袖不正经道:“还不是父尊宠的。” “你小子!”师尊这下可气笑了,“哼,为父是看你死性不改,干脆出去历练历练。” “好嘞。”束宛清一下子挑起来,一抹嘴角扬起脸,一脸得意。 “只准带苏浅。”果然束宛清一下子蔫了,师尊又道:“成君会保护你。” 早算到束宛清又得鬼哭狼嚎,师傅立刻道:“还不去收拾。” “哦……”嘟起嘴,束宛清虽说是知道了没这商量的余地,不过嘛,大不了想个法子支开束成君也就是了。 “弟子告退。”束成君恭恭敬敬行了礼离开,与束宛清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哥。”殿外,束宛清叫住束成君,塞过一瓶灵药道:“父尊只是一时气话,大哥千万别放在心上。” “嗯,只是望子成龙大哥知道的。”束成君笑着摸摸束宛清的头,温柔道:“宛清去收拾东西吧,等会就该走了。” “好,大哥记得吃药。” 束宛清跑着赶紧去收拾东西,随着身影消失束成君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一时气话?本就不干他束成君的事偏要迁怒,同样是儿子他束成君只能唤一句师尊不放在心上?束宛清你不免太天真了。 如同主殿,所有建筑,道路皆为黑,不过若是仔细去看那道路会发现这不过是积血太多渐渐形成的黑。 出了阴冥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阳光里热闹街上束宛清几乎要乐疯。 “师兄你慢点。”苏浅无奈的拉住跟脱了缰野马似的束宛清,“师兄,师尊可是交代了我们事情的。” “嗯。”束宛清掐住下巴装模作样正经会,“也是,出门在外还是先做事的好。” “不如这样。”束宛清一把拉过苏浅,对向束成君笑道,“大哥去买些桂花酥我和苏浅先去前面客栈,可好?” 桂花酥?方才走来的路上不就有?不过就是排着买的人太多,束成君看了会束宛清,还是开口道了声好。 不就是想支开他吗?如你所愿也就是了。 果不其然束成君一走,剩下的两人相视一笑就往热闹的地方跑去。 “呼呼。”好一会,苏浅喘着气道:“师兄,你这是要去哪?” “醉生梦死。”一路上束宛清可听到了不少醉生梦死的事,不免也就起了心思。不过这一支开束成君就一轱溜的往人多的地方跑倒是不清楚有没有跑对。一时尴尬,束宛清给了苏浅一个脑门爆栗,“你小子不只是我什么意思还知道傻笑!别是哪天笑傻了硬怪到就师兄头上!” 笑话过苏浅,束宛清便拦了个人问道:“这位公子你可知道醉生梦死如何走。” “哟,外来的吧?”巧了,束宛清这一问还就真就问对了人,纨绔上下打量翻束宛清。一身的白,但是料子却是上等货,想来是个装白面书生的富家公子,搭上肩调笑道:“前面点就是,真巧了今儿个可是三年一会的梦死晚,不如哥哥带你去爽一爽。” “哎,不了不了。”一听这话苏浅忙打断道,“我们穷的也就只能喝喝茶,就不扰公子雅兴了。” “怯。” 纨绔听着一下变了脸,松开束宛清,哗的一下打开扇子大摇大摆走了。 第二章.变故 “娘嘞,五百灵石!师兄我没看错吧!灵石哎,太过分了吧!” “瞧你那出息样。” 在这个世界,玉石是最通用的钱币,高级一点的就是灵石了。不过灵石这种东西也就对修行之人管用。 五百灵石不是一个小数目,瞧瞧开如此高价还没被砸,估摸这个地方怕是有点来历。 束宛清一个白眼过去,颇有些无奈,“走,你师兄我请了。” 苏浅这个人说到底也是有点意思,平日里规规矩矩一老实人一到外面才叫上原形毕露,简直就一无赖,倒是有点物极必反的嫌疑。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才骗过了师尊,骗过了所有人。 “来壶酒。” 一进去,束宛清要了壶酒挑了个好位置,架起个腿,嗑上几个花生,一副看戏的大爷样。 很快随着一阵琴音响起,刹那间红纱破碎消失,不留一丝痕迹,杂乱的交流声也立刻鸦雀无声。 慢慢的顶楼的巨梯落下,一壮汉拉过女人脖上的链子将人半走半拖锁上了圆台。 仅仅束缚一脖子,放纵的四肢,显得更加绝望。 巨梯升起,圆台上立刻只剩下了女人。 束宛清不解,“苏浅,你说这些人想做些什么。” “不知道。”苏浅摇摇头,“师兄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先看看吧。” 咚咚咚。一号桌的黄衣男子向下丢下一百玉石,玉石落地,消失。数十根红绳凭空出现在黄衣眼前。 黄衣男子眯起双眼,砸砸嘴,伸出手选上一根。 “啊!” 一声惨叫打断了黄衣的动作,在黄衣拉下绳子之前一把剑竟是意外坠落穿透了女人的身体。 很快整座楼里翻腾了起来,老鸨更是没有料到这个意外的发生。 束宛清见此惨案气的拍桌站起,“你们!” 不料话还未说完,束宛清闭上了嘴,缓缓坐下。意外发生使得一片杂乱,除了个别几个人看了眼束宛清,之后倒是没怎么在意。 “师……” 发现束宛清不对劲,苏浅一声师兄说到一半同样闭上了嘴乖乖坐在那。 控魂,束宛清心里又急又气,气的是这群人的残忍荒唐,急的是这刚出门就被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给直接控魂。 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老鸨当机立断一个手势,几个修士飞身而上处理了女人的尸体。 接着一个容貌称的上极品的少年被立刻替换上台,被同样的方式锁住。 还未完全长开的脸已经是上等容颜不免让人了犹豫片刻,不过也只是片刻,在这个世界靠脸活命,开玩笑呢?哪有那么多怜香惜玉的人? 小小的意外,区区一条人命完全没有扰了这群人的兴致,甚至因代替上去的少年绝佳的容颜更得了这群人的兴致。 “这么小。”黄衣摸着下巴笑容玩味。想着这必定是老鸨养着以后用的极品,还真的得感谢那个意外,不然少年也不会提前推上。不过,早死早点投胎也不为是件坏事。瞄眼红绳,随手拉下一根。 “唔——” 一把匕首划过少年胳膊,少年死咬住唇强迫着忍下剧痛。雪白的衣上染上了第一笔血债。 头上因身体抖动而久久颤动的发簪配上少年痛苦的神情,引起了这些人更大的兽欲。 很快第二笔灵石落地,按照规矩一百灵石为次,且次次需高于前次。 五百玉石!直接高升到五百玉石!束宛清仅能动的眼睛也不由顺着众人看向冤大头的方向。 好嘛,可不就是给束宛清指路的那个纨绔? 第二刀下去,伴着铁链与台面碰撞的声音,少年虽然勉强躲开,胳膊上的衣袖却免不了被划破。 纨绔也不恼,单手抓过两根红绳玩弄于指尖。 第三刀下去少年依旧是本能的躲闪,不料第四刀接踵而来,跟本是始料未及。 这次少年再也忍不住惨叫捂眼,眼眶里鲜血不断溢出。 纨绔发出顽劣的笑,第五次更是没有手下留情。不同于前面四次,第五次是数不清的堪堪比针粗一些的细长刀子划过少年,穿过身体。 一张脸上落上了数十刀伤,一身白衣被染红,鲜血流入圆台外圈的水中染红了水。血水再是溢出边界落入地面,比不得消失的玉石,血水不仅没有消失更是使得雪白地面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花来。 这也是醉生梦死一大特色,也算是值了入门的五百玉石。 “使者,你看那簪子!” 实际上看戏最多的除去有钱人家纨绔子弟,剩下的即是修士,魔修以及神修。 看坐上被称作使者的人闻言放下酒杯,细看过去,神色一变。“是那簪子,想不到在这找到了。” “那我们……” “半死不活也是活的。” 言下之意留一口气也就可以了,不必要现在就出手。 一人带头万人起哄,灵石不要钱的往下丢,刀子数不清的往少年身上招呼。 地上的花越来越多,少年渐渐也不在挣扎,不知是死是活的趴在圆台上供人欣赏。 也不知道是谁在哄笑声里拉下了致命红绳,最后一刀亦是无情的攻向早已没有躲避能力的少年。 哐嘡,致命的一刀竟在最后一刻被挡下。 一个身穿白衣华服的神修站立台中,虽是救下少年却也没有多给少年一个目光。“事已至此,在下甘霖还请各位放这孩子一条生路。” “啊呸!” 一把匕首攻上圆台,甘霖拔剑挡回匕首。 一抹黑影接回匕首跃上抬,直接动起手来。“放过?本座要杀的人你也敢救。” 甘霖淡然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哈哈哈。”黑影还没开口,看台上的魔修一个个大笑,“好一神修,真是心怀蝼蚁!” 要救早救了,现在才出手无非也是报了看戏的想法。不过就这么皇而堂之的被指出来,在场的其他的神修脸上不免挂不住。 “大胆魔修,休得猖狂!” 又是一个带头万人起哄,看台上很快打成一片。 圆台之上打的更是不可开交,一时发不出胜负。 修为较高的魔修飞升上去助自家主子,这一来二去圆台上的魔修神修已经不只是一个两个。 角落中醉生梦死的修士请示老鸨。“老板。” 老鸨冷笑一声道:“不用管,我们先进去。” “是。” …… 混乱中束缚少年的铁链被击断,少年睁开完好的一只眼,还没看清情况,一魔修已经顺脚将少年踹出圆台。 神智略清醒了些的少年一下子争大了双眼,刚想叫出声就被一只细长的手捂住了嘴。 那人另一只手揽住少年的腰将少年平安带到地面,一颗药丸塞入少年口中然后离开。 动作之快让少年甚至没有看见那人容颜。 少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丹药很快就发挥了作用。 身上的伤口止住了血,也有了点力气,少年趁着依旧混乱的场面,赶紧跌跌撞撞连走带爬的走出大门。 原本应有守门的,可待少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躺了一地的壮汉。 呲,这个时候少年竟然还笑的出来,虽然知道看不到救自己的那人,少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衣上的血虽然干了不少,但是这身狼狈也足够让街道上的人犹如避瘟神一般。 少年不知道去哪,眼皮越来越重。身上的伤虽然止了血却没有愈合,每一步扯动伤口都会让少年一下子又清醒过来。 “抓住他!” 突然,不远处的茶棚里几个身穿白衣的人拍桌而起。 少年并不认识这几个人,只是下意识的直觉告诉他赶紧跑。 拖着不知道被刀穿透了多少洞的身体没有知觉的跑。 白影时而紧时而缓,像是猫抓老鼠一样的追赶少年。 终于,游戏结束,一掌下去,少年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第三章.再见 嗦嗦,角落中一少年蜷曲起双腿带动锁链夹杂着弱小的鼻音发出细微的声音。 唔,白衣人随手拖起少年,将少年的身体摔靠在墙壁上,嫌恶的掐住嘴灌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再由着少年重重倒回地上。 “已经三天了,你行不行。” “放心他死不了,到是城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管这么多做什么,咱哥俩喝酒去。” 木门碰的一声被粗暴的关上,角落里少年紧锁的眉头展开了些,撑起沉重的眼皮露一只出布满血丝的眼。 “嘶——”身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结痂,只是脚腕在这几日的粗暴对待下,旧伤新伤,此时此刻还是血肉模糊。 支起身体,盯着手指发愣片刻,抬起其中右手,少年闭上眼忍痛咬去拇指指甲。 指肉里嵌着一水泡样的东西,只见少年刺破水泡。白色的东西混着血液滴在锁链上,不多的药物少年只敢在每只锁链上滴上一部分,忍着剧痛从那不大的缺口将手脚释放出来。 沾满血混着尘土破破烂烂的衣哪还看的出原来的至纯至白。撕下布条粗粗绑下还在流血的伤口,再用布条绑遮住还在发烂惨不忍睹的另一只眼。 走近门,少年手碰上门立刻一阵麻痛。 守门阵。 呼,少年合上眼皮苦涩的笑了笑,一手拔下发簪上的条条珠玉。 是不是应该感谢这批人只要命不图钱财呢?这样想着少年无奈的摇摇头,都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有点没的 一颗颗的珠玉虽小好在是极品所蕴含的力量够用了,更好在这些人太看不起人,设的法阵是个有点灵力的人都破的了。 的亏醉生梦死这些年来绝大多数的客人都是修者也让少年偷学到了不少。 可惜了这点珠玉,眼看着珠玉跟着法阵的消失而消失,少年说不出什么感觉。 说到底这也是他那毫无印象的母亲所留给他的遗物。 罢了,少年决定不再去想这些,附耳上门听不到说话的声音才慢慢推开门,左右小心看了看是条静寂的过道。 没有人?左右两边只有一边的方向通向外面,若是这个时候那批人回来连个躲的地方也没有。 强迫自己无视伤上的疼痛少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好在路并不长,道路的尽头,少年贴着墙探出头去。 来来往往的人服装各异,但是皆为修者,可谓鱼龙混杂。 “城主!墨城主!” “我的天!当真不见城主妄为女人!” …… 少年眨眨眼,原来修士里的女人也是这幅德行?女人真可怕。 等等?那是!少年本想瞄一眼这个墨城主是什么货色,不料脸看不到反而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被挤了出来。 与其说是熟悉的背影倒不如说是熟悉的衣服,可不就是要杀自个的那群混账嘛! 城主?墨城主?来的还真是个快!少年不作多想赶紧就跑。 还好还有群女人挡了视线来救命,少年暗道女人真可爱! 一路跑下来少年受到不少嫌恶的眼神,即便努力减小存在感,想着像是过街老鼠一样溜走也就没事了。 不料总有些人吃饱了撑得看到弱小的就各种想表现出自个多厉害。 嘶——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砸过来,穿透过小腿,少年一下子摔倒在地。 忍!伤痕累累的唇再次被咬破,少年以极其卑微的姿势爬行,离开,离开就好了! “呵,小畜生本少爷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绿冠束发,一身华丽的绿锦,明明清秀的长相非要弄得鼻歪嘴斜摆出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向公子又何必为这种小畜生。”另一个装着华丽的公子哥搭上向千的肩,撇撇嘴道:“莫不是……这种货色也进的了你向千的眼?哧,不过这小畜生好像不怎么领情。” 噗,一颗珠子打穿还在努力试图爬走少年的另一条腿。 这种玩物被抢的感觉惹得向千眉头邹起,一个胳膊肘抵开旁边的人。 “啊!” 明明是轻轻一抵,不料公子哥惨叫连连竟是全身烧了起来。 少年回头看了眼,回过头手与手肘加快了速度,得赶紧走! 这边待人反应过来再过来的时候已经化作一片黑灰。 “向千!你竟敢杀我师兄!” “向千!尘玥门也是你欺的了的!拿命来!” 短短数语几人已经提剑而上,讨公道,义正言辞的话语不少,唯独应有的伤痛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脸上展现出来。 向千冷笑一声运剑抵挡,不忘怒道:“放肆!就凭你们这群没凭没据的就敢污蔑仙药谷少主!” “向千你少给我狡辩这里除了你还能是谁!” 不好!角落里的少年立刻心惊肉跳。同样是质问的话,其中的语气已经多了几分退缩,大有提高声音壮胆的意味。 少年暗骂该死!突然,一只手捂住了少年的嘴,紧接着少年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依稀听到一句,“定是那个小畜生!” “唔。”强烈的碰撞让少年清醒过来。 瞧着眼前被摔在床上的少年布满血丝的眼里强忍着泪,白衣男子没忍住一个轻笑。 “知道疼了?”白衣男主伸手摸摸少年的脑袋,取了药低下头一点点细心擦在少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疼就叫出来,这里设有隔音阵。” 少年一愣,傻傻的连眨眼也忘了。 胳膊上的还未痊愈的伤口一碰到药立即结了疤,至于原本就结了的疤再抹过药后明显谈了下去。 “我不嫌弃你。” 道着,白衣男子撕开少年衣物,粘埋在肉里的衣料一下子被扯出。 终于少年也不再憋着放空了思考的意识叫出声来。 少年本就不是忍痛不说的人,在醉生梦死忍着不叫不过是想少受点苦,没想到适得其反。在方才更是为了不想引起注意,没想到那些人依旧没打算放过自己。 而现在不管眼前这个人是谁,至少在少年眼里暂时没有了危险。 呼,呼。 少年喘着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用已经喊哑了的嗓子道:“谢谢。” “这些药只能淡化身上的伤,想要除去怕是不可能了。” 什么!少年瞳孔放大,他不是女人没错,可是谁忍得了原本绝佳的容颜被毁?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今还要落的一身伤疤。 “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男子伸手触向少年眼上的布料。 啪,少年下意识的打掉白衣男子的手,两人对视,少年尴尬了会道,“御祭。” “我。”御祭犹豫了一下,吐了口气,“不要摘。” “无碍。” 白衣男子出手点住少年,摘去少年眼上布料。 布料下的眼皮肿的看不出来眼皮,眼球被破坏,只剩下些残体,就好像是腐烂的尸体一般。 抹上些药消肿了眼皮,白衣男子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道:“忍着点,眼框里的东西得除掉。” …… “束成君。”说着,白衣男主拿了颗药塞进御祭的嘴里,“你可得好好记住。” 刀尖一点点除去眼眶里的碎物,御祭疼的七荤八素。 束成君的动作很快也很熟练,白色带子绑好处理过的眼睛,解开了御祭,束成君道,“你还小,以后还会有机遇。” “谢谢。” 御祭并没有多问简单的道了句谢干脆就闭上了眼睛。 对于御祭而言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淡淡的海棠,十有八九这个人便是在醉生梦死救下自己的那个。除去味道两次救人的手法也相同,先捂嘴! 机遇吗?在醉生梦死这几年不是没有人探过看过他的经脉,如果是最差的天资是经脉不通经脉堵塞,他御祭可就差出了一个新的高度。经脉天生细小,除了维持生命的,有关天资修行的经脉不仅是完全堵塞更是细的不能再细,且绝大部分还是天生断裂的。 第四章.遇险 “师兄……” “别吵。” 客栈里束宛清拍开捣乱的人,转个身继续睡。 这些日子被强留在醉生梦死干苦力可算是累坏了人,每每念及此束宛清都恨不得抓住控住他的那个人狠狠打一顿。 要不是那个人他束宛清早跑了好嘛!醉生梦死的老鸨娘的太精!偏偏等到人走的差不多才命人扣住还没离开的。 “师兄!”苏浅忍不住在对方耳边怒喊。莫名其妙被扣下好些天好不容易解脱了,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偏偏束宛清这一睡还不肯起来。“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 “那就耽搁着好了,才多久。”束宛清眼也不睁。 “六日了。” “哦……什么!”束宛清猛的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拿了剑拉上苏浅冲出客栈,好一会又停下来。 苏浅只觉得莫名其妙,“师兄?” “算了,赶不上了。” “赶不上什么?” “追影汇。” “什么!”苏浅装作惊讶又装作可惜道:“哎呦,这该死的醉生梦死!师兄我们赶紧赶路,到时候要他们好看!” “你说的对!我们赶紧走。” 长剑出窍两人御剑而行,看着眼前这位祖宗一脸严肃誓要铲除醉生梦死的模样,苏浅稍稍松了口气。 醉生梦死后面的势力哪是谁都可以铲除的? 如今人魔大战一触即发,人间有能力抵抗魔界的各个势力门派表面上团结合作实际上一盘散沙。 说句难听的他们合作的对象是人间帝皇又如何?帝皇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去得罪各大城池皆有分设的醉生梦死? 说不定醉生梦死背后人家帝皇还有份,苏浅心闷,说到底若不是醉生梦死后面师尊束命锐也掺了脚他们哪还出的来啊! 走一步再论,想着苏浅加快速度跟上这位祖宗,真不知道这次出来是福还是祸。 也许他真应该庆幸醉生梦死拖住了这位祖宗,追影汇是谁都可以去的吗! 六十五年才组织一次寻找天石的追影汇意味着什么?明摆着送死去嘛! 最初的一次各大宗门各派掌门人哪个不是摩拳擦掌稳操胜券的样子?结果呢?结果就活着回来的不到三个。 以至于几百年下来每一次去的不再有一个掌门而都是各方选出来的弟子和一些不怕死的散修。 运气好的活着回来名声大震,运气不好的埋骨他地,或许干脆是尸骨无存。 “祖宗哎!”眼瞧着飞了好一会离都城越来越近,不料束宛清御剑向下。这天都已经黑透了,束宛清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可不,苏浅这一急直接喊出来了祖宗。 束宛清哪会听苏浅的?还能怎么办?祖宗供着呗!苏浅喊着师兄赶忙跟上。 咳咳咳,越到下面呛人都气味越发浓重。 束宛清双眼大睁,眼前的场景让他整个人从头到尾发凉发软。 满地烧焦的柱木,几处还没有倒下的房屋残梁在那摇摇欲坠咯吱咯吱的响着,四处随风飘散的黑灰火星带着难闻的气息。 “啊!” 束宛清仰天长叫,随刻疯了似的冲进这片被烧完的废墟中。 “师……”后边的苏浅兄字还没道完乖乖闭了嘴,只因为角落那块扁上还依稀可以看出一个字来:平。 平家,怪不得。苏浅叹了口气跟上束宛清。 原本御剑的时候只是看到了一个火烧的地方,苏浅只当束宛清又是善心大发去救个人收个尸什么的。不曾想越到下面束宛清御剑的越快,有些眼熟的地方让苏浅感到了不安,直到看到那个平字苏浅才恍然大悟。 平家早些年苏浅是来过的,说起来这个平大小姐平秀秦还是束宛清的未婚妻。 忽略少许火星和那淡淡的月光,在算得上黑灯瞎火的废墟里,束宛清疯似的又哭又喊顺带挖人。 甭指望能管人借到盏灯,一来平家家大周边硬是没什么邻里,二来大半夜的该睡的人也都睡了。 苏浅运起体内气息指上出现火焰顺便点燃了个木条,边上帮忙照明边是帮着束宛清一起挖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束宛清强装冷静的脸,再看着他找到平秀秦的尸体,抱着哭的像个傻子,苏浅唏嘘不已。 半个月前束宛清还拿着平秀秦的书信,笑的那个嘚瑟,或许乱世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哪一刻会是最后一面。 天渐渐亮透了,苏浅垂眸看着束宛清戴上了平秀秦尸体上的扳指,埋葬了平家挖出来的尸体。 “师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束宛清像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直直跪立墓前,不言不语。 整整一日过去夜幕再次降临,苏浅心知这个时候提任务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只好道:“师兄,振作,你还要灭了醉生梦死,还要救那些无辜的人。” “秀秀死了!”突然束宛清打破自己一脸的沉静,起来转过身怒目圆睁扯住苏浅衣领嘶吼。话音未落束宛清又一个人笑的跟个疯子似的。 扑通,束宛清再次跪在墓前泣声道,“我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去救别人。” 行,软对不行。苏浅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竟也是红了眼。苏浅冲上前扯起束宛清:“难道你不想为秀秦报仇吗!平秀秦她已经死了!难道师兄你为她报仇要让她死的不明不白吗!” “报仇?”束宛清打开苏浅的手哭笑道:“我连谁干的都不知道,如何报仇,还不如……” 还不如一起死了算了?不行!苏浅暗道不好,这位祖宗死了他还能活命? “魔教!”瞧着束宛清眼里的迷茫退了些,苏浅松了口气继续道,“一夜之间屠家灭门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更何况平家主修为不低全身却找不到致命的伤。虽说经脉被封但是就算平家主是普通人也不可能也跑不出这片火,除非是没了意识。这点只有魔教的散神散可以做到。” 转>…… “喝点水。” 船上房里束成君生怕吃过糕点也能呛到的人活活噎死。 “咳咳咳。”一身白衣女裙的御祭毫无形象的用力拍打自个胸口,咽口口水不客气的接过水一饮而尽。 几天下来两人相处的还不错,除了开始的时候那几只耗子为了找他闹腾了些。不过仗着束成君修为高,又碍于两人兄妹的关系也没人敢让御祭掀开头上的帷帽。后些时候,海面上突现狂风暴雨,几次三番面临着剧烈的动荡也就没空去找他。 一阵风浪再袭,御祭赶忙抓住桌子才没磕到。 “小心!” 不管怎样束成君的感觉还是靠谱的,不同前几次都巨浪,这次束成君才是一把拉过御祭,一条黑龙刚好撞透桌子的位置硬生生将船分成了两瓣。 一把将帷帽扣在御祭头上,束成君赶紧搂住御祭的腰飞出房稳立船板。 巨大的船即便分成两份也不至于翻身入海。 御祭睁大了眼,虽说做好这趟是九死一生的准备也不曾想会遇到这种场面。“这,这是龙……” “不是。”束成君将御祭放在一个角落又道,“自己小心点。” 好。 眼前的人持剑飞身向前,不料一剑下去那黑龙只是个虚影。 可以攻击他们的虚影,这太可怕了。 如同束成君,船上的其余修士也在于一条条的黑龙厮打,一时间刀光剑影,剑气横飞。 相对安全的角落里还有束成君设的临时设的法阵,御祭缩在那不由想为什么黑龙不直接再毁了这船,如果他们没有站立的地方不就是完全处于劣势了么。 第五章.甩出 黑龙像是死不完一般死去一批接踵而至另一批新的,巨浪亦是一番又一番猛烈地袭击着残船。 几次下来束成君身上也烙上不少伤口,御祭的一颗心也像是被吊住了。本想着逃出来就可以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却不曾想才出狼窝又进虎穴错上贼船,到现在还是落得这般生死由命的地步。 “小心!” 只见束成君身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条黑龙直冲而上,即便御祭及时出声提醒不料束成君像是什么也没听见般仍由着黑龙撞向身体,顷刻间如同一个破布玩偶般摩擦着船板飞出数米,束成君擦去嘴角鲜血,不管不顾再次冲向远处黑龙。 “看不见吗!”御祭急了,不只是束成君,其余修士也如同看不见一般。 方才攻击了束成君的黑龙就在那,目光黝黑看着所有人。 该死! 几乎是同一时刻,在黑龙再次冲向束成君的刹那御祭飞奔向前。千钧一发之际御祭扑上黑龙,一把匕首刺入龙身。 不同于之前被灵器所伤消失的黑龙,这条黑龙长啸一声冲入海中。 海水疯狂洗礼着脸部,御祭从来不知道水打在身上可以这么疼。 就着匕首御祭整个人趴在黑龙身上死死扣抓住鳞片。 长啸声不绝,海水里黑龙多次疯狂游动摆弄冲出海面复而栽头入海。 海水下御祭依稀看到船身上有着什么光,是了,船还有护船的很多东西,黑龙毁的了一次未必毁的了多次。 黑龙盘旋与船附近再一次出水,船身残木差点击落黑龙身上的御祭。 得想办法下去,冲荡下两部分的船已经距离甚远。 离的近的那部份正是没有束成君那半,没办法了,在无法预料黑龙每次会在水里多久的情况下御祭只得拔出匕首,借着黑龙运动本身的力将自己甩上船。 感受到身上匕首拔出,黑龙转身正面攻上刚被甩上穿板的御祭。 也不是没猜到这种可能,多次下来选择这次拔刀御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即便有匕首固身整个身体依旧是蹭着船板一路滑出,不过眼瞧滑过一黑衣男子时御祭一下子抓住其衣角。 果然男子并没有被自己带着移动分毫。早就在几次出海入水下御祭便是注意到了这个人。 所有人都像是生了魂样的只知道麻木的与黑龙斗争,只有这个人纹丝不动的坐在桌边饮茶。 撕啦!人是没动,怎想衣料只撑了一会便是随着御祭飞出。 不过好在有这分缓存御祭才没一下子飞出船,边缘处御祭还是抓住了船木,整个人挂在那。抬起头看到的是黑龙迎面冲向来,等等那是什么! 正面看去黑龙竟可以透过黑龙的身体看到一个单脚牛头的东西。 错愕间,御祭错过了上船的时机,被撞死定是必死无疑,只得是眉头一邹深吸口气干脆松开了手由着身子自由掉向海水。 没有想象中的坠入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他,是那黑衣男子。 男子发力把人上甩,即而持剑抵住黑龙飞出船岸,看似节节败退却不见男子有一丝慌乱。相比之下反倒是因为男子用力过度甩太高而又很不幸再次落在黑龙背上的御祭危险些。 靠人不如靠己,御祭持刀插入黑龙,黑龙长啸上下甩动着身体试图把人弄下去。 暗骂黑龙太过天真,同样的方式,前次自个没经验也没能被弄下去,这次更是轻车熟路。御祭死死扣住鳞片,稍稍稳住身体拔出匕首向前插入一大步。 “啊——” 黑龙身体狠狠像上一甩,借助匕首缓冲抓住时机松手,御祭惊叫一声飞扑向前扑在龙头上。 纵然全身早已湿透此刻御祭仍然感到手心脚心全是冷汗。 抓住龙角,御祭抓住机会喊道:“你有没有看到黑龙后面的东西!” 黑衣男子头上帷帽微动飞身抓过黑龙身上的御祭,“哪里。” 好不容易才有个立身之地一下子又腾空,御祭瞪向黑衣人,你会飞你是不怕!但是他怕这种脚下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啊!你可千万得抓紧啊!御祭抬头瞧眼黑衣男子发现并不能瞧见容貌也不见男子有别的动作,只得看向黑龙,“那边!龙头下半寸!” 话音未落男子持剑冲去,御祭喊道:“你先放了我!!!” “你娘的混蛋!” 身体以一种失控又熟悉的感觉不知道第几次飞出去,御祭只觉得眼前昏暗。 船岸再次多出条滑行痕迹,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前几次那么的疼痛。砰的一声,一团肉推开御祭,使得御祭整个脑袋嗑在船木上。 看在莫名其妙成了自个垫背的份上御祭并不打算和这团肉计较。只见鼻青脸肿的这团肉推开自己又再次飞身向前与黑龙打斗。 活生生的被迷了心窍,御祭环顾四周,不远处束成君正在和黑龙打斗,御祭一愣,甩了几次合着他这是又被甩回来了。 不管如何先爬起来再说,御祭可以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疼,身上也不知道具体伤的多重,几处肋骨像是断裂了般疼痛。 借住船木爬起来,御祭呼着气调整着呼吸,脑袋沉重的垂着由着海水混杂着汗水杂物滑过脸颊也不做擦拭。 还未等御祭恢复体力,一把长剑刺透小腹,御祭猛然睁大眼,要杀他的正是那群抓他的几只老鼠中的一只。 冤家路窄?老子欠了你们什么玩意了!为什么非要他的命,为什么非要步步相逼,御祭布满血丝的眼里杀意一阵赛过一阵。 管你是不是失了神智,现在就要你命。御祭大喊一声就着长剑,抓紧匕首毫无章法的一刀一刀捅进白衣人身体。 也许是御祭此刻的杀意冲晕头脑给了他超负荷的气力,也许是白衣人与黑龙打斗被消耗太多,一个修士就这样被御祭几刀下去解决了。 呼,呼,伴着一行泪水夺眶而出御祭却笑了,他杀人了可是他不后悔。整个人有些麻木,心脏疯狂的跳着,无法描述的心,怕,不是,高兴,大概也不是。 拔出腹部的剑刺入白衣人尸体,御祭手脚并用着最后在船缘边一脚将白衣人的尸体踢下海。抹把眼前汗水,转过身正欲向着束成君那边而去,却又一下子皱了眉头,还有几只老鼠近在咫尺与黑龙打斗。 说来也奇怪除去实体的那条黑龙这些虚体的一个个都像是看不见自己一般。 只要这些老鼠现在不来杀他御祭也不会主动去动手,一个已经是勉强一群根本打不过!想着御祭下意识的头上一摸,完了,帷帽早没了! 发愣间一顶黑纱帷帽扣上头,御祭回身看去,正是黑衣男子。 长的够俊俏,这是御祭醉生梦死待久了后看人的第一个反应。 男子轻笑道:“心动了?” “没动。”黑纱下御祭羞脑的红了脸默想着登徒子要是知道他是男的还能这般不要脸不。 男子半蹲下身道:“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片白。”御祭暗道扔了自个这么多次凭什么告诉你?“我想着黑龙身上一片白肯定有问题对吧。” “是么。”男子眼神深邃像是要把人看穿。 扯过头了?这个人又看不见不是?御祭仗着有帷帽挡着略微心虚的声色。正想着不然再扯点什么,男子默默御祭的头道了声真乖转身离开了。 厉害的人多少都有点病这是御祭得出来的结果,就比如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束成君会随身带女裙一般。 随着黑衣男子离开的背影,御祭可以断定那条黑龙已经被干掉,再环顾四周果然剩下来的那群黑龙一点点变透明只到消失,可惜的是这批人像是瞎子一样红着眼还在那边挥剑与空气厮杀。 相对下束成君插剑入木握剑撑住身体半跪在船木上就显得正常多了也显得惹目多了。 御祭并没有比束成君好到哪里去,一次次的碰撞弄的御祭几乎感觉会再死一次。 稳住脚步御祭跌跌撞撞来到束成君身边以同样的姿势半跪下来。 “成君,成君,成君!”轻拍着束成君脸颊,虽说束成君眼里的混沌已经退去不少,但是很明显整个人还没清醒过来。 哧,御祭忍不住一个坏笑,紧接着一个巴掌用力扇去。 “咳咳咳——”御祭这一巴掌用的力可不轻,束成君被打趴在船木上猛烈的咳嗽吐出些许了黑血,眼睛也变得清明。 “你……别死啊。”至少先把自己带出去啊!第一次看见吐黑血的,御祭一下子慌了,赶忙扶起束成君他这一巴掌不会是把人打死了吧。“成君?” “无碍。”束成君调息番气息,眼神带抹复杂看向又糟蹋了身衣裙的御祭,“你真不适合白衣。” “是吗,大概是我不招它的喜爱吧。”御祭尴尬的笑笑给了随意的回答。“我先扶你起来。” 危机短暂的过去了,原本凶残的海浪渐渐恢复平静只有小浪花若有若无的拍打着残船,遮云蔽日阴暗状况也渐渐散去,阳光透过薄云照亮了海面温暖了残船。 随处可见的血迹甚至是残肢昭示着方才恶斗的真实,扶起束成君的御祭四处张望也没能找到黑衣男子。 “你在找什么。” “没事。” “我带你去疗伤。” “好。” 第六章.天石 “轻点!!!” 御祭趴在床上死死抓着枕头,衣料一点点掀起,严重的地方甚至会用刀把衣料从肉里弄出来。 “疼……明明上次没这么疼。”御祭开始怀疑束成君是不是知道是谁扇了他在这伺机报复呢。 “忍忍。”白色粉末倒上伤口勉强止了血,“自黑龙消失后我的修为被封也感受不到一点灵气,就连法器玉石也如同废铁,好在这些药不全是靠灵气练成还有点用,不然你现在可不只是疼了。” “越发娇气了。”束成君把人扶起开始为其包扎,布带饶过后背最后在胸口打了个结。“那时候的你不是挺能忍的么,连我都不经佩服,虽说不排除你是为了活命和……” “和什么?” “脸面。” “怯。”御祭向上翻个白眼,抬起腿示意束成君继续上药。“还有这种心思耍我那是很闲还是已经有法子了。” “能有什么法子。”上完药束成君丢个御祭一身新的白裙,“不是有句话叫做走一步算一步,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船上没被毁的房间没剩几个,之所以束成君两人可以得到一个房间疗伤,一来束成君功力确实高,二来外人眼里御祭一个女人也不能说什么。御祭死死盯着手上的衣裙好一会才认命样的换上衣物戴上帷帽走出去。 船板上两人看着残船一点点靠了岸,船上修士再是一个个下船。 “他们倒是不怕。” “走吧。”束成君牵过御祭的手一同下船,“他们不是不怕,是太贪妄图掌控一切往往最后死路一条,而我们是无路可选。” 这么大一岛屿还离得不远,尽管那时昏天黑地也不应该完全看不到,只是两只残船上不上岸也没有区别了,说不定上岸还安全点。 “玩清高可别扯上我。”御祭舔过上侧尖牙,“这趟来都来了我也不是真的无所求,至于你我可不相信你只是来看看的。” “确实如此。”束成君笑笑不语,要想找到什么东西或是机遇可以去改变御祭这种体质怕是难的狠,不过束成君也不打算现在就一盆冷水泼上去。 >>> 另一边束宛清两人日夜兼程不出多久总算风尘仆仆到达了都城。 面见帝皇的流程一步步平淡的走下来多少花去了半日,若是平日里束宛清怕是早就抱怨没意思了,而现在却是安安静静待在那。 走过富丽堂皇的宫殿,御书房内帝皇头戴金冠一声繁琐的华服神色和悦。 “不必多礼。”帝皇退去所有宫婢,示意两人就坐,“两位长途跋涉甚是辛苦,本皇代天下人间先谢过阴家。” 短短几句话,先是在行礼前直言不必多礼,不论来者原本是否想着要行礼,对于一个帝皇而言这样的话都算是讨了近乎。再是一句长途跋涉辛苦,实际上两人御剑而来担不上长途跋涉四字,不过帝皇既然这么说了就算给个面子便是应下来也无妨。 最后半句代天下人间谢过看似顺口说到却是刻意而为。 现如今人界和魔界的战争随时可能打响,面对人界的求助神界的回应永远都是模棱两可。说白了不过是等到两败俱伤他神界再渔翁得利。 全观人界更是如同散沙,整个人界宗门派不计其数算上各种散修其实力亦是不可小觑。 就是帝皇以及皇室的力量大部分也皆是修士,可惜的是宗门说的好听同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一个个高傲的狠。别说是听从帝皇的命令,就是选出一人与帝皇同地位商讨要事到现在依旧是谁也不服谁,硬是选不出来。 这么说吧,若是全听命帝皇可行,难听点就是所有门派一同低人一等。但若选出一人与帝皇合盟,选上的人即便于帝皇看似等同地位,但是在没选上的人眼里即是低人一等再低人一等。这个世界永远是自私自利的人占多数,整个门派自愿低人一等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若不是顾着正的名义帝皇的地位怕也是危险。 “陛下严重了,为人界出一份力我阴家是在所不辞的,只是……”苏浅一脸为难继续道,“出力归出力,可陛下您也知道我阴家的丹药除了本家纵使找遍天下怕也找不出一人可炼,这批丹药炼制其不易与耗费已经让我们整个阴家饱腹不饱。” “这……”帝皇面上一片焦急,心底却是开始咒骂。确实阴家的丹药他不是没找人研究过,奈何除了几味常见辅助的药,内部的别说是炼就是说什么药材也无法得知。就连这个阴家不管帝皇所派出去多少人去找竟还是找不出一点方位的蛛丝马迹。咬咬牙帝皇道,“为了天下本皇自是不能亏待了阴家,二位的出价但说无妨。” “一万玉石。”绕来绕去的对话束宛清并不喜欢,而这一开口打断也让苏浅不知所措,犹记得上次交易成交价还是一万五千。“只是在下有些问题还希望陛下可解惑。” “哈哈。”帝皇大笑着心想这次怕是来了个傻子,明摆着狮子大开口的架势,这人倒好直接一句话不升反降也省了他后面要废的口舌。“阴家真当是心系天下,本皇佩服,这位公子但说无妨本皇必将知无不言。” “不知陛下可知道魔教。” 魔教?帝皇一邹眉显然没想到问的会是这种问题,随刻又装出一份痛心疾首的模样,“魔教也叫擒天教,恶事做极是我人界之祸害。” “即是祸害为何不除之。” “这。”帝皇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到底是这个人傻还是在故意嘲讽他没用。“魔教哪是那么容易除掉的,别的不说就单是魔教总教在何处也不为人知更何况铲除。” 找不到,束宛清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一下子沉默下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擒天教取擒拿上天之意,魔教胆敢叫这种名字又启是那么简单的,很有可能是魔界在背后撑腰。”皇帝顿顿继续道,“不过还有一法子可以除掉魔教甚至将魔界连根拔起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说的可是天石。”苏浅忙是开口,心里是想把帝皇捅上千百刀。 “正是。” “陛下莫不是在开我二人的玩笑,寻那天石的追影汇前些日已走,下次可是六十五年后。” “本皇自然是知道这点的,谁又能确定这次真的可以找到天石,至于别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唉……”帝皇叹了口气又道:“算了算了,这种看运气的法子本皇也确实不想让你们白跑一趟。” “敢问陛下有何妙计!”束宛清急道,“陛下有所不知那魔教杀我之妻此仇不得不报,还请陛下告知!” 你就不知道人家是在利用你吗!不过苏浅虽气也想听听帝皇有什么主意。 毕竟天石传说得者得天下,即神魔人三界。天石是这个世界的一切,不仅含有无尽的力量,在上面更记录了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亦是可以预言此后千万年。如此一来即便天石里的力量不能满足贪心的人也可以通过天石找到数不尽的修法,包括知晓那些早就失传的东西,其诱惑何其之大! “还有这种事,这魔教真是无法无天。”帝皇一摆手继续道,“也罢,本皇便是帮上一把也未是不可。” “实不相瞒这些年下来追影汇里有一部分人是本皇的。他们带出的消息本皇命人加以琢磨列出不少天石可能所在的方位。除此之外本皇的人也曾寻之,现如今也只剩下几处还未寻。可惜近几年本皇时刻需准备与魔界的战争实在是在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去找虚无缥缈的天石。” “在下谢过陛下。”束宛清这人从小被保护也不代表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不至于在面对魔教绝对的实力的时候一个人冲上去找死。“苏浅麻烦你抄一份。” “……”都到这个地步了苏浅真的很想求这位祖宗回去,人家是没余力去吗,人家是怕死啊!而且就算找到了天石也得看有没有命拥有!“好。” 备好纸笔,苏浅照着誊写,另外两人喝着茶自己想自己的。 “对了,陛下。”束宛清放下茶碗道,“陛下可知笙瑶城的醉生梦死。” 知道何止知道,里面他自个也是掺了不少的脚,以这个人的想法估计又是想弄掉醉生梦死,帝皇道:“不知。” “陛下是这样的,我二人此番路经过那里,一时好奇瞧了瞧,里面竟是草菅人命,手段更是极其残忍,简直是惨无人道。”开始时意外死的女子并没有给束成君带来太大的映像,倒是之后的白衣“少女”御祭给束宛清带去了太多触动心痛。回想起御祭那番模样束宛清更是恨自己的无能,若是那时没有被人控了魂或许可以救下她。“还请陛下可以出兵剿了那,还无数冤魂一个公道。” 帝皇闻言一拍手义正言辞道:“好!本皇当真没想到本皇的天下还有这种地方,多谢公子告之。”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会去对付醉生梦死?你就扯吧。苏浅番了个白眼又暗笑自个鼓动束宛清找帝皇帮忙是对的,也算是把人拖下了水不是。 第七章.岛屿 漆黑的天上见不着星月,岛屿上唯一照明的是一个个小小的火堆。 “嗯……”疲惫的眼半睁开,胳膊撑起身体,打上个哈气,揉揉眼提神,御祭才道:“怎么这天还没亮。” 何止没亮,压根连点要亮的征兆都没有。再者之前两人交替着守夜的时长并不短。 没有修为又是陌生的地方,按道理在夜晚睡觉时起火堆会极大程度的会带来危险。更何况只有一人守夜的情况下,奈何岛屿四周皆海着实冷的很。 “怕是亮不了了。” 束成君起站,挑了根木条俯身借着火堆点燃。拉过还坐在地上的御祭,“我们起来动动。” 活动下脚腕两人默契的向里继续走去,总比是坐以待毙等死来的强。 “成君。”走在茂林阴森的林子里,御祭总算想起之前看到的东西开口道:“你可知道一种单脚牛头的东西?” “单脚牛头?应该是夔,一种传说里的上古神兽,你在哪看到的。”拨开挡路的枝干叶片,不见回答束成君转过头来,“御祭?御祭!” “啊……没,没事。”御祭自抱双臂缩了缩身子,“我们继续走。” 束成君神色一暗,见御祭低着头如同面临大敌般的饶过方才连同枝干被打落在地上的蜘蛛,不由笑笑不揭穿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哪看到的夔。” “你们在和黑龙傻斗的时候偶尔看到的。” 也确实夔入水会带来狂风,束成君想着也没多问。至于傻斗一语束成君也没心情计较,还是想办法离开这才是真的。“你仔细瞧着点,注意点玉一类的东西。” 迟迟不亮的天,所有人下完船立刻化成灰烬的残船,以及所带不多的干粮,水。若是找不到离开的法子连命都要丢在这,更别提找那些东西。 束成君想着本土若是可以找到玉一类的东西,里面多少应该会有些力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起传送阵来。 越到里头越发的泥泞,两人牵起手在狭窄的地方走着。 突然束成君拨动树枝的手一顿反是朝着左手边拨去,果然方才憋眼看到的那点微乎其微的光点慢慢放大,在密密麻麻的枝叶后面就像是一个新的天地,阳光明媚。 待两人踏入白日,身后的一切随即消失,只有衣物上的泥土说明了那片林子存在过。 脚下是颗颗分明的沙粒,这样的环境里竟然存活这大量的树草。 没办法向前走呗,尽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御祭也知道不走定是死,走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能喝的水越来越少,两人坐下来各喝一口湿润干裂的唇微做调整。 “束成君!”正为自己捏胳膊的御祭抬头间瞧见束成君身后一条宛如毒蛇的藤蔓正袭来。慌忙间御祭整个人过去扑倒了束成君才让藤蔓落了空。 持剑的持剑,拿匕首的拿匕首,两人眼里皆是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藤蔓向下弯了弯直打进里,御祭不做多想直接抓住藤蔓还没来得及进去的尾部。 “小心!”束成君拽过御祭,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御祭身后也出现了藤蔓,束成君气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用手去抓,你也不怕有毒。” 越来越多的藤蔓蹿出在那虎视眈眈,两人背靠着背。一瞬间藤蔓一冲而来,面对太多的藤蔓两人被迫风开。 所有藤蔓像是死不尽,而两人没有修为,精疲力尽,又是寡不敌众。很快双双被缠住,像是干惯了点惯犯,藤蔓所攻击的重点部位正是脖子。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御祭看向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的束成君。突然御祭一刀斩断藤蔓,缠着脖子的藤蔓虽断却为死还在收紧。 又是一刀御祭斩断缠脚的藤蔓,整个人直接以滚的方式滚向束成君,眼疾手快的夺过束成君掉落地上的火石。 火石相撞出火花,饶着御祭脖子好几圈的藤蔓一下子怂了,御祭抓住想跑的藤蔓点燃。伴着刺啦刺啦的声音,束成君取过被烧着的藤蔓,凭着多年修炼的招式几下抽掉了附近的藤蔓,一有了缺口便带着御祭玩命的跑。 不知跑了多久,见藤蔓没有跟上来两人才气喘吁吁停下,御祭更是捂着腹部眉头紧皱跪倒在地上。 束成君倒出多粒丹药不要钱地塞进御祭嘴里,御祭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这样直接干咽了下去,刮的喉咙生疼。 呼吸逐渐缓和下来,御祭正欲起身才注意到这地偏硬。双手挖开沙子,御祭一惊,手在颤抖。 原来沙下不深的地方正是一头骨,一路以来虽然是各种伤各种遭遇但是直面白骨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御祭闭闭眼咬牙镇下心,束成君持剑挑开沙子,只见里面还有不少的衣物。御祭惊异,即而笑着拍拍束成君道:“看来那群伪君子死的比我们早。”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束成君一个白银翻去,不过这衣物到真是同船那批人的。才死多久竟已经变成了白骨,虽然埋的不深却也是面上看不出。 两人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让两人绷紧的神经再次紧绷。 几步之外沙子不明显的动着像是什么东西要冒出,两人对视一眼不作废话飞快跑过异样处。 行动败露,沙下的东西也不再客气直接冒出。 “娘嘞。”御祭瞳孔放大,如果说见到黑龙只是惊讶,见到一闪而过的夔是错愕,那么眼前这玩意绝对是超乎御祭的接受范围。 尖牙咧嘴的东西,两个血淋淋像是眼珠子的东西镶在牙上。看进张开的嘴里是望不到底的黑。 这是什么东西了?管是什么东西!跑啊! “跑!分开跑!” 奶奶的蹄子!御祭哭的心都有了,没有脚的东西也能跑这么快还要不要点脸了! 御祭仗着身小机灵,几番在生死存亡之际逃脱,连滚带爬好是狼狈! 危机时刻一个跳开又是个狗吃屎,抬起脑袋瞧见前面几只老鼠。 一个兴奋差点没躲住那玩意,御祭几个滚动还是被扯掉了些发。 说到老鼠,御祭是第一次这么爱老鼠!不就是那群白衣人吗!漂亮! 闭住呼吸御祭拼了命的加快跑过去,拿起匕首二话不说直接作势捅上去。 见状几人合力对着御祭开打。 “等等,这个簪子!是城主要的人。” “管他是不是,不打死就行!” 御祭一边挨着打不反抗,一边时时刻刻打着精神。 终于那东西出现了,张着血盆大口!御祭大喊:“那是什么!” 白衣人一惊,御祭用力一推,借着挨打时早就把自己蜷曲起来的身体利索地滚开。几个白衣人像是老鼠似的一慌而散,可也总有动作慢的被那东西一口给吞了。 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东西连着白衣人消失了,只有御祭知道在那消失的地方下面是一具白骨。 “你们这群废物!” 喊着御祭转身就往回跑,见怪物没了本就火的几人哪还会放过御祭。 束成君啊束成君!你可撑着点!御祭凭着记忆大抵还知道束成君跑的方向。 第八章.剑齿 很多时候意识是可以过度支配身体,只是太多次的超承受行为后,别管意识信念多么强烈始终会败给身体。 寻着记忆里大致的方位御祭可以做的只有跑,双腿像是没有了知觉,踩在棉花上一般。 不知道算是幸还是不幸一路上没有再遇到那东西。御祭更不知道是高估了自己的伤势,还是低估了这些老鼠的能力。伴着几处严重的伤口剧烈疼痛,眼前视线越发模糊。而御祭最后看到的正是磨蹭在脸上的沙粒,耳边听到的是老鼠们吱吱的说话声,身体更是以被提着脚的姿势被拖走。 >>> 山峰嶙峋,越往里头寒气愈深,几片薄云里两人御剑而上。 薄云之上灵力含量骤然下降,山壁更是极为陡峭,两人不得已收了剑改为向上攀爬。 无意踩落的碎石混合着雪落下听不见落地音,好在山壁虽峭,灵力缺乏的这段却并不长。 抬头向上爬过最后这段,山顶之上两人大口喝水喘息。 收好水壶,苏浅道:“师兄,是这里吗?” “应该不是。”束宛清粗粗看上一圈,取出探灵石却不见反应。“不过将这里作为一个登高点我们应该可以先排除一些地方。” “不是,师兄,这可是昆仑就算排除了些东西也够我们找的昏天黑地的。”苏浅咽口口水,想着劝束宛清回去还是直接打昏了带回去好。 “没事,总能找到的。”束宛清起身看了许久,指着远处几处,“苏浅你看,昆仑虽大,可这以昆仑为北,可以形成湖泊的凹地的地方并不多。” “来,苏浅你把这几个地方的方位大致画下来。”束宛清指完几处地方又道,“只要我们可以找到弱水曾经存在的地方,应该就不难找到猰貐被复活的那山巅。” 传说里猰貐是一位神,身死之后有一批人曾经在昆仑山巅将其复活。 而这批人又是借助了什么东西去复活的猰貐?换个说法来说,死而复生即为逆天改命,那么这批人所借助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天石,即便不是也定是会击起三界波澜大浪的东西。 苏浅画下方位以及写下标注,两人照着图直接跳下山顶,待坠过了灵力缺稀那一段方才取剑,一个腾空御行而去。 踩着泥沙碎石,偶尔还能看见些草物。很平常的地方,平常到若非是在昆仑都不会有人仔细看上一眼。 束宛清持剑翻开几处尘土看不到任意的异样,稍稍思考之下带着苏浅前往下一个地方。 以北足以形成封闭的较大凹地的地方其实并不多,不过粗布也有十来处。 起初御剑而行几处凹地很快便是寻过,继而前行灵力越为稀少,就如同再昆仑的高处。只是这种异样又为何在这种山脚附近重现? 莫不是传说是真的,在昆仑莫不是真的存在过弱水? 昆仑弱水处也被叫做昆仑禁地。束宛清并不把这点异样当回事,苏浅却开始担忧,灵力缺少的地方对于修士是危险的,在往里走进更是可能灵力尽失,仅仅靠着自身的修为实在危险。 “师兄。”苏浅拉住束宛清又道,“天色渐暗不如我们明日在走。” 束宛清思索下道:“也好。” …… 两人靠在山壁上小憩,昆仑的夜晚很冷,好在两人现所在的地方还有些灵力可以用作暖身,不至于去消耗自身。 忽而束宛清眉头邹起,整张脸邹在一起,随手推开道,“别舔。” 苏浅闭着眼有气无力道:“舔什么?” 听着束宛清隐隐感到了不对,睁开眼看到的是颗头骨。没有一点皮肉却偏偏感觉它在笑,着实渗的狠,束宛清一个激灵跳起大喊一声:“苏浅!” 咯咯,只见骷髅牙骨上下碰撞了两下消失在了原地,明明只是骨头碰撞的声音却好似可以听见阴冷的笑声。 “怎么了?”苏浅睁眼,看到的是站立在面前的束宛清和那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外来什么也没有。 “起来!”束宛清直接拉起还在坐在地上的苏浅。 这次苏浅才被拉起便看到了异样,只见山壁上一张鬼脸逐渐清晰。不对,与其说是清晰不如说是正在“爬”出来,没有脖子没有身体。 脏乱的长发,白过积雪的脸上一道从眼角斜至 下颚的伤口里生满了蛆虫,还不如骷髅来的亲切。 两人对着鬼脸紧握着剑,随时准备面对鬼脸的攻击,却没人趁鬼脸还没完全“爬”出山壁上去给上那么一剑。 “啊!!!” 突然鬼脸发出变了调的尖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束宛清与苏浅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想到鬼脸还没“爬”完,一只白骨手伸出直接抓住鬼脸直接拽回山壁里头。 瞬间各种鬼哭狼嚎出现,凹地上一只只带衣袖的白骨手不停冒出。 “师兄,怎,怎么办……” “跑吧。” “往,往哪跑……” “那边!” 束宛清当机立断选了来时的路,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到灵力多的地方也安全点。 地里一只只白骨抓住两人的脚,只是抓住,没有拖进去,白骨也没有爬出来的势头。 持剑劈开白骨,趁着冒出来的白骨还少,两人拔腿就跑。感到充沛的灵力就在前面,不料临尽出路,两只猛虎挡住出路。 这两只猛虎身大如熊,两边犬齿犹如于剑,一步步气势汹汹的走向前。 “剑齿虎!”束宛清一惊感到手心已经冒汗,“等会见着空隙我们就冲出去。” “是,师兄。” 剑齿虎虽猛但是只有两只,总不可能一直守着出路。 正当两人准备着全力以赴,周围巨大的声音响起,只见山壁像是长了脚似的围着凹地跑起来最后形成完全封闭的空间。 此时剑齿虎一改之前的“柔和”张开巨口飞扑而来,对上比身体大上一倍的东西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能躲就躲。 到底是修士,面对剑齿虎除了一开始的惊慌,真正应付起来还算轻松。 两人默契地摸着山壁跑,身后两只剑齿虎乐此不疲地追赶。本想着一圈的山壁必定有一处是虚设,但随着间距越来越尽,直到跑完一圈确便是确定下这些山壁都是真的,再看看满地的白骨,真要是这么容易出去哪还会死这么多人?! 如此一来两人皆慌了神,在没了法子下本来不不足为惧的剑齿虎一下子变成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砍断的白骨一次次复原变得更加结实,凹地里本就稀少的灵力也在一点点的消失。对着一次次袭来的危机,高度集中于剑齿虎的两人根本无法再思索什么法子。或许现下是杀了这两只剑齿虎才会来的安全点。 第九章.地脉 手起剑落,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剑齿虎大吼一声泼有敲击战鼓鼓舞士气之意。 剑齿虎愈战愈勇,两人逐渐不敌,趋势反转使得两人慌乱下出招频频失误。 只见束宛清这边,剑齿虎那厚重又尖锐的爪子袭来,若非躲避及时这爪子下去整张脸便是彻底毁了。但是尽管如此,剑齿虎也不是吃素的,趁着束宛清还杵在惊魂未定那刻毫不犹豫又是一爪子下去,正中右臂。 整条胳膊直接麻木,人也扑倒在地,而手中剑在拖手落地那刻立即被手骨拖入了地底。 剑齿虎张开巨口,大量涎水顺着剑齿流下,庞大的身体更是一跃而起朝着束宛清飞扑而去。 束宛清张开双臂,调动灵力以脚尖为点为剑帖地摧毁手骨,在剑齿虎身下划出。 碎成渣渣的手骨也因为束宛清突然加强的灵力,再次复原的时候竟变得坚固无比,束宛清暗自记下那片区,定是不能再过去。 凹地中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自身的灵力再强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也坚持不了多久。束宛清双眉向着眉中聚拢,快速调动大量灵力在剑齿虎扑空那刹那,上去给与致命一掌。 虎头迸裂四处见血,残骨落地还没滚上两圈便被地上手骨抓住,在那一只只爪子里化成白骨再化成粉末,只剩下庞大的身体立在那保持着扑人的姿势。 结束了……束宛清捂胸大口呼气来平复狂乱跳动的心脏,眼珠转动一圈舒缓酸痛的双眼。再看向苏浅那边,苏浅多少还是有些实战经验,面对剑齿虎此刻依旧保持着不上不下的趋势。 束宛清正想着飞身过去帮忙,不料肩上一重,像是只爪子,而原地剑齿虎的尸体已经消失!束宛清冲向前去脱开爪子,回头看到的正是无头的剑齿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了头的缘故这次剑齿虎像是有些怂,只见那剑齿虎厚重的爪子踩着手骨向后退了两步。突然!剑齿虎那断颈出处诡异的放大,一个新的头冲出残口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过来。 束宛清即便可以在逃脱后立刻反应过来给与致命一击,但是说到底还是个没有经验的修士。面对着这样始料未及的突变直接愣住没能在第一时间躲开,终是惨叫一声被撞向山壁。 “啊——”随着束宛清撞壁另一边也是一声惨叫,原来是在剑齿虎撞扑向束宛清时,苏浅直接将剑扔了过去,这才使得剑齿虎偏了方向撕咬变成了撞出。至于苏浅也正是因为如此给了剑齿虎可乘之机,即便是赤手空拳面对扑倒自己都剑齿虎苏浅不至于惨叫,只是命运弄人剑齿虎厚重的爪子踩在了不应该踩的位置。 剧烈的疼痛使得苏浅一下红了眼,竟是不顾一切飞速调动灵力给了那剑齿虎一拳。只听碰的一声断了颗剑齿,满嘴血迹的庞大身躯就这样飞了出去。 还趴在地上的束宛清并不知道剑齿虎具体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单单只是觉得苏浅这小子挺会选时机的,飞出的剑齿虎刚好是撞向他这边这只。 两只剑齿虎撞到一起厮打起来给了两人短暂的时间休整。 束宛清揉着胸口扶着山壁慢慢站起,呼吸着思索如何是好。 到现在为止实际上还是毫无突破,根本打不死的剑齿虎,就是地上的手骨也越发坚硬。 嘶,感到又有一只手骨抓住脚腕,束宛清一掌下去挣脱了脚再是一个飞升,一只手抓住山壁。 嗯?这般看去束宛清意外发现,自己现在的这个地方的手骨竟是特别的少,莫非是因为死在这个角落的人相对比较的少。 难道就这就突破口?束宛清后知后觉的摸向自己后背,方才那一下撞的似乎也没那么疼。 也罢,束宛清深吸一口气调动所剩不多的灵力,一个转身落回地面,全力一掌打在山壁上。咯呲,山壁上出现了条巨大的裂缝,束宛清大喊一声,“苏浅!这里!” 闻言苏浅顾不得身上剧痛调力飞向束宛清,两只剑齿虎也因为束宛清的这声大喊像是清醒过来一同扑向两人。 山壁上的裂缝愈发的大,苏浅一掌接力打在山壁上,刹那间整个山壁随间消失,而山壁后面是一个巨坑,两人用力过猛又一下子失重双双滚下巨坑。 破局,剑齿虎,手骨,鬼叫声也全消失了,不过这一切并不是两人高兴的缘由。 巨坑中其臭无比,两人对视一眼嘴角疯狂扬起,找到了!真的找到了!早闻弱水数理之外便是臭气熏天,如今即便是弱水已无这股臭却没有彻底消失。 >>> 粗糙的绳子打的死紧,瞪着一只眼睛,御祭这叫一个气。布料封嘴看似轻而易举的东西,任凭是御祭舌头怎么折腾也没能弄掉。 他的双手被缚,嘴也被封上。事实上早在船上御祭就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不直接弄死自己。 为首是个城主,叫做墨余,颇有权势,这点束成君早就告诉过御祭。令御祭不明白的是这个人看了看他头上的发簪又盯了脸看了好许竟是命人好吃好喝待着。 这几日下来,这群人是肆无忌惮凿山开脉寻找玉石。而御祭也从这群的对话里得知只要找到黑晶玉石布阵即可离开这个鬼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是连找了两块,御祭也开始动歪脑子想着有办法逃走的话看看有没有机会顺便偷掉。 “城,城主!” 一个白衣人像是挖到了什么东西惊呼出声,众人过去一看竟是一块巴掌大的黑晶玉石。 墨余兴奋道:“挖出来!” 似乎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角落里翻个白眼的御祭。什么玩意,自己一路倒霉,后来遇到束成君也是两人一同遇险,再看看这批人到现在啥事没有,简直太不公平! 御祭正纳闷不平,那边黑晶玉石也快被挖出。呲呲,隐隐好像有什么声音,并没有人察觉。噶次,伴着黑晶玉石被挖出,白衣人脸上仰着得意的笑容。 哗哗——濮—— 一股水流从玉石被挖掉的地方喷出迅速变大,一下子淹没了整个地脉。 没有人来得及去想这个水是从哪里,所有人混着激烈的水流被冲出地脉。 真真是昏天黑地!别的人还能张开嘴大口吸气,他御祭嘴还被封着呢!或许这个时候御祭应该庆幸至少这群人没有把他的脚也给绑了! 第十章.黄沙之下 水流毫不怜惜席卷着身体,即便闭息鼻中也无可避免的充满了水。布条紧紧绑住了嘴,御祭只得靠着拼命折腾的双腿才能出几次水面,吸到几口空气。 终于水势不再那么猛烈,脑袋再次出水,御祭哼掉鼻子大部分水这才狠狠的吸了口气。这感觉真他娘的难受,整个脑袋感觉是缺氧过度一下子获得空气后带来一种晕眩,就连眼前也是一片黯淡。 渐渐的眼前开始清晰,御祭还没来的急看清什么,只见着水流变得异常奇怪。 柔也好,狂也罢,好歹还至少水。突然鼻中的留下的水好像变成了颗粒,就连浸泡着身体的水也变成了满天黄沙。 顿时飞沙走石,沙面以不可阻止的趋势将人深埋。迷了眼的御祭在陷入沙底前一刻,看到的是不远处的山树与黄沙融为一体逐渐下沉。 整个岛屿没有人可以逃脱的,御祭不在挣扎。脑海中响起曾经有人对自己说过四个字:生死由命。他认过命!早在醉生梦死跑不掉的时候,在被送上那个台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命了!可是他活下来了,他开始不再认命,他想活着,只是到现在濒临死亡他不得不认命,到头来原来还是这么个结果。 黄沙终于还是淹没了岛屿,像是重新格洗了局面,可惜的是岛屿上没有在出现任何东西,反而是一点点消失在了海面。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强烈的不甘,背后的疼痛使得御祭很快清醒过来。头顶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顶,御祭坐起身来粗粗看了圈四周。这就是沙底?实际上除去头顶的黑,下面山壁皆是发着淡淡的光,看清东西足以。 不远处是个白衣人,不确定他是死了还是昏迷。御祭爬起身蹭着山壁蹭开了绳子,摘掉绑嘴的布料御祭走向白衣人,盯了片刻取了白衣人身上匕首一刀下去砍掉了他的脖子。 握着匕首的手抖动着,心脏也跳的狂乱,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却还是如此惊慌。 这个地方空气浑浊像是个密闭空间,不多的空气,少一个人多一点时间多一份活着的希望,再者不杀他们死的就是自己。 匕首并没有束成君给那把匕首好用,但是暂时够了。 搜刮了有用的东西一路向前走去,御祭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白衣人,手上的匕首也不曾心软。不知道是第几个的身上御祭找回了自己的匕首,终于一个身着十分华丽的白衣人出现。 是墨余。御祭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没有太多的动作和防备。 不同于前面的人,墨余到底是城主,感到危险的身体紧绷起来。猛然睁眼看到的御祭持刀捅来。 墨余一个侧身躲开紧接着一掌打在御祭身上。御祭倒在地上滚了两圈,墨余并没有出剑,只是踏步走向御祭。 说到底御祭还只是个少年,紧绷太久的弦早就崩断,杀红的眼里看不出理智。 不管不顾握着匕首御祭再次刺向前去,修为被封的墨余方才一掌靠的也仅仅是蛮力以及御祭没有防备。 一个蛮力对上一个灵活满是杀意的疯子,两人扭打在一起。很快墨余发现自己似乎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少年干脆提剑应对,必要时杀之。抓住御祭对墨余是有着利益,但是如果连命都保不住再多利益也是枉然。 几番打斗下来两人身上都多了几处伤口,不过御祭身上的伤看上去更多更重些。不过这并不能使墨余有丝毫懈怠,强者并不可怕,可怕的势均力敌不要命的人。 “你先停下来,我们可以合作!” 御祭手上一顿,继续攻上墨余。墨余见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持剑往前一挥,御祭果然顺势跳开。 墨余暗笑还是嫩了点,依挥剑为掩护,几只毒镖飞向御祭。 哐嘡哐嘡,一把剑横空飞来击落毒镖,御祭抓住机会再次攻上墨余。 只是这次还没碰到墨余,一个人突然出现抓住了御祭的手。 “御祭!御祭!你醒醒!” 来者正是束成君,对上御祭混沌的眼并不留情面的匕首,束宛清暗道没办法了。 取出一颗黑晶玉石化在手上得到些许灵力,通过抓住的手腕束成君将灵气送入御祭体内这才是御祭渐渐清醒过来。 “束成君……”御祭的声音十分沙哑却不忘调笑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束成君揉揉御祭,即而对着墨余道:“我们合作。” “可以。” 说话间束成君握住御祭的手紧了紧,正欲反对的御祭闭了嘴,他选择相信这个人的选择。 相比御祭多日未见的束成君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身的血迹,甚至大部分鲜艳味道未散,就像刚刚沾上一般。 一路同行,御祭悄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修士。” 按道理在岛屿上御祭所在偏了点并没有遇到别的修士,落入黄沙后一样偏点没遇到别的修士也很正常。 束成君眼底看不出变化,靠近御祭耳边轻声道:“都死了。” “哧。”束成君轻笑一声看了眼墨余,向着御祭道,“看来我们两个还是你气运好点。” 可不是杀了这么多白衣人,杀到墨余才醒了一个,虽说是个最强的。嗯,御祭一愣发觉不对劲,心里也开始发寒。 按照束成君所说的御祭已经猜到,那些修士多半是被束成君杀了,不过束成君没有自己的气运杀的怕都是清醒的。不过这不至于让御祭发寒,真正让御祭发寒的是即便自己冲昏了头脑也不可能认不出束成君,整个人就像是彻底没了自我意识。御祭不自觉开口道:“成君……” “怎么了?” “你是怎么让我清醒过来的。” 原来是这个,束成君道:“还记不记得淹没你那些沙子。” “嗯。”御祭点点头,何止记得,他可是差点死在上面! “黄沙淹没了所有人,多少我们会吸入些许黄沙,这些沙子会时人短暂的昏迷。”束成君顿了顿道,“同时修为低弱的人也会被迷了心智。” “该死的修为。”御祭翻了个白眼为自己感到不平的同时也会自己庆幸,或许他应该感谢那些人绑了自己的嘴,才没有在沙子还是水的时候吸入太多。“等等,你们不是被封了修为吗。” “这个,怎么说呢,虽然修为被封,但是修为高的修士会有灵力形成一个类似结界的东西保护心脏,同时保护心智。”虽然思考用的是脑子但是只要修为还在,这个结界就会在被脑子迷惑时向全身蔓延保住意识。束成君眯了眯意味深长的又道:“破了这个结界,修士的修为也就废了。” 御祭道:“捅心脏有用么。” 束成君道:“有用。” 一边的墨余莫名其妙感到一股寒意。 第十一章.离开 “好像越来越黑了。” 头顶那片望不见底的黑在无声无息下压着。 “我们得赶紧出去。”束成君垂眸继续道:“空气也不多了。” 错综复杂的道路不知道走了多少久,也不知道在哪又绕了多少圈子。 “就这吧。”选了个相对平阔的地方束成君停下脚步,转身对向墨余又道:“别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那东西不在这。” 走的时间也不短了,一路上安静的出奇没有一点机关,摆明了只是把人困死在这。 “放心,本城主定不会在这种时候变卦。”墨余颇有些咬牙切齿,“本城主的人已经死光了,你以为现在本城主还有选择的余地?” 死光了这三个字让御祭一愣,束成君不悦道,“城主明白就好,我家小御儿有仇必报的狠,也没办法全怪的我这哥哥给灌的,没办法还请城主担待这。” “自然。”墨余怎么会不明白束成君的意思,看样子出去后能不能带走御祭还未可知,真是麻烦。“有这么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护着,他也真是好运。” “过奖了。”见墨余真把两人当成了亲兄弟,束成君干脆认下占时了这个便宜,“做哥哥的自得是拼死护他。” 墨余特地咬重的异父两字本意是讽刺束成君,虽不满束成君的回答,但是墨余也不相信束成君对御祭绝对不会没有一点芥蒂。 反倒是御祭全身一阵发麻,先是被“小御儿”恶心,暗道你要挑衅就挑衅占了便宜还不够还非得恶心自己一把是吧。随着又听到异父哥哥,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已经越来越模糊的尉倾浩,血脉相连的兄弟竟是比不上相处不久的束成君。 “我们之间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挑拨。”御祭冷眼扫过墨余,藏住杀意,想着等出去就要了他的命。 三人难得默契的不再提这些废话,束成君连同墨余分工动手开始摆传送阵。 静来下御祭才发觉听到“死光了”想起来的事还没有问,“成君,你有没有杀过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 “全黑的?”束成君见御祭点了点头,心里咯噔一下,黑物配饰的修士不少,但是全身黑衣的倒真是没有,难道这里还有第四个活人?御祭这个时候问的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应该不至于在黄沙倾覆之前就已经死了,束成君道:“没有。” 布阵所有用的正是黑晶玉石,接着两人各取了些许黑玉碎石化于掌心,获得些许灵力打入玉石中。渐渐的玉石开始发出淡淡的光又一点点扩散。 “上面!”御祭瞪大了眼,一条万分熟悉的藤蔓正在偷偷靠近束成君。 束成君一惊一下子跳开,再是砍掉攻来的藤蔓。 御祭一声上面提醒的不仅仅是束成君更是藤蔓,见暴露藤蔓不再小心翼翼直接攻上去。好在束成君的第一反应是危险跳开,不像墨余竟然还往上看被缠了脖子。 “蠢。”御祭冷哼一声也不上去帮忙,握紧匕首抬头靠近束成君,看着越来越多的藤蔓御祭道:“火石还在不在。” “不行。”束成君否定道:“传送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启,空气不多了。” “该死。”御祭咬牙,瞧着阵中明显比边缘多的藤蔓一邹眉又道:“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好像不敢碰黑晶玉石。” “这样最好。”束成君又砍掉一段藤蔓踩在脚下,“小心点,这些东西不好应付。” “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以为我是那竖子。” 哧,御祭话音才落两人默契一笑,砍了藤蔓刚扯掉脖子上残物的墨余一下子黑了脸,碍于眼下只得先咽下怒火。 “怪不得搞偷袭,你看看怂的。”藤蔓根本不敢靠近黑晶玉石,御祭不费力地砍掉藤蔓问道:“这个阵还有多久。” “快了吧反正他们也不敢过来。” 吼—— 震耳欲聋的吼声出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出来,待看清那东西,两人手心开始冒汗。 夔。 巨大的夔靠着一只脚在地上一步步移近,三人严阵以待。突然夔加快了速度冲撞过来,三人只得跳开。 “你自己小心。”一离远黑晶玉石那些藤蔓封了似的攻上来,束成君又道:“墨城主我们一起上。” 修为被封的地方夔并没有落到什么好处,除了冲撞似乎也没什么用。 别看夔是个单脚牛头就好对付了,一只单脚滑动起来比跑还快,凭着牛角多次撞伤了两人。 一面躲着藤蔓一面躲着牛角并是想办法弄死夔,几番下来两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夔的皮肉如同硬石无论什么方位皆是伤不到分毫。 “刺它嘴里!”不见得嘴里也是软的吧,坐反正以待毙不是办法。喊完见两人并没有受教,御祭只得砍了藤蔓迅速躺下滚过去。 一声巨吼,正在夔身上的两人皆是一愣直接被震开。只见原来是御祭抓住了夔的尾巴末尾用力一拉,像极了街头泼妇打架的扯头发。夔的毛发是硬,总归是细拔掉也不难,御祭没有赌错。 束成君抓住机会持剑冲向夔,剑身狠狠刺入夔的嘴肉里,自身地上一个翻滚带走御祭。 “速度挺快。” 面对御祭的称赞束成君没好气道:“不快你早就被踩死了。” 呲——长剑被甩出口刺入山壁,夔反方向冲下黑晶玉石,吞下最大一颗怒吼中倒下。 血不断从夔嘴里流出,藤蔓似乎很怕乖乖自己退了回去。 一时间安静的呼吸声异常明显,御祭无力道:“这下可真死定了。” “是快死了。”陌生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许久不见。” 墨余指向黑衣男子,惊呼道:“是你!” 黑衣男子就着衣袖擦了擦手,御祭听到的是落地声,只见墨余双眼瞪大,举起的手还没来的急放下就这样死了。 难道这个人修为还在?怎么可能!可是若是不在为什么会连他时候动手的都看不到。又是一落地声,墨余的胳膊断落在地上,紧接着化作一具白骨。 黑衣男子道:“本尊不喜欢被人用手指。” “又是你啊。”御祭对上男子的眼不见恐惧,反正墨余也是自己想杀的人。“你刚才那句是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敢问可是魔君?”本尊一词让束成君大憾,连忙打断御祭的话赶紧开口,面上是强装的正定。 “你们是快死了。”对于束成君的话,男子不置可否柔声继续道:“身中剧毒都不知道。” 一颗丹药强塞进嘴里呛得御祭半死,黑衣人道:“也不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去碰的夔。” 闻言束成君摸过御祭的脉,神色一变果然是剧毒,不过好在还没有发作就已经开始退去。 “还有吗,我哥哥也中毒了。”御祭昧着良心叫了声哥哥。 “有。”男子的回答干净利落,“不过,作为代价出去后你得跟我走。” 一时两人沉默,束成君垂眸,不久后御祭呼口气道:“我答应你。” 待束成君服下丹药,御祭又问:“我们怎么出去?” “黑晶石是没了,但是你头上的那东西可以代替。” 什么!御祭惊道:“不是本土的东西也有用?” “个别而已。” 第十二.碎骨拜师 在黑衣人的作用下发簪发出了光,如同黑晶玉石的光亮一点点扩散。御祭心口有些发闷转头看向束成君,只见束成君拿着匕首走向了夔的尸体。 “放心夔已经死了,可以碰。”黑衣人的解释让御祭刚想开口的嘴合上,拉过同样走过去的御祭,黑衣人又道:“夔身上有他想要的,你过去做什么,看他剖尸么。” 夔死后不仅可以触碰无碍,皮肉也变的柔软。御祭刚瞪了眼黑衣人,转过头看到的是束成君的背影和夔大量的血。 血腥味散在空气中,御祭不满的邹了眉,瞧眼越来越亮的玉石对向束成君道:“你快点。” “嗯。”束成君沉声应下走回法阵,嘴角的残血痕迹还未擦干净。 咕噜,御祭不由咽了口口水一点也不好奇束成君生吃了夔的哪一部分。 光亮布满了玉石,瞬间一道白光突现亮的睁不开眼。待光散去,眼前是个院子,环顾一圈原是个山谷。 “成君?”御祭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黑衣人,“你有没有看到我哥哥?” “他有他自己都去处,你现在是我安乐的徒弟。”黑衣人严肃后一个轻笑又道,“你也别想跑,这个地方早就设了结界。” 安乐?你可一点都不安分,收徒弟问过他的意见了吗?娘的阴老子,御祭心里不满脸上偏扯出个讨好的笑来,“我有什么可以做的?” “义父。”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抱着书走来,瞧见御祭顿时双眼亮的诡异。“这位是?” “御祭,我徒弟。”安乐柔声继续道,“姜儿你可得客气点。” “是!”被唤做姜儿的少年异常的兴奋,“你好,我交叫姜毓,你可叫我姜哥哥。” “你好,师兄。”御祭有些强颜欢笑,却还是乖乖认下了安乐这个师傅。安乐的实力自己是见识过的,再者不管安乐打的什么主意总不见得杀徒弟吧,有个名分也安全些。 “师兄啊……算了算了,慢慢来,师兄就师兄吧。”姜毓拉过御祭的手就往里头走进亭子,即而指向左侧道:“那边是义父的卧房,旁边是我的,御儿来的突然义父也没提前打声招呼什么的,今晚御儿师兄先把房间让出来,御儿将就一下可好?” “我们可以一起睡的。” “这!这怎么行!”姜毓一听红透了脸,忙倒了碗水给御祭,“我先去找义父,御,御儿,你,你先在这坐会。” “好。” 姜毓一溜烟跑了,御祭也懒得去想是什么毛病自顾自抱着茶发呆。 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屋子,安乐正在调试药水,姜毓急匆匆冲进来差点让安乐洒了药。 安乐有些不悦道:“怎么回事,多大了还毛手毛脚的。” “义父,姜儿本想先把屋子让出来,结果御儿说可以一起睡……” “那就一起睡,有什么问题。”安乐狐疑的看着自己这个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义子,突然脑壳一疼冷冷道:“你别告诉我对男人有问题。” “男,男人!”姜毓一下子呆立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乐眯眼这才是想起来姜毓并没有自己的阅历,御祭又是一身女裙,也难怪这小子误会。 “整日里脑子少想些有的没的。”安乐顿顿又道:“等会你把他带去寒池。” 寒池?那不是专对非死即残的灵池吗,御祭的伤还用不到寒池。姜毓不解间注意到安乐身后的法鞭,惊道:“义父,他到底是什么人。” 姜毓很了解安乐,安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收什么劳子的徒弟。御祭不是安乐为自己准备的女人,那就只能是这个人身上有东西是安乐想要的。 “你不需要知道。”将手上药水倒上法鞭,安乐又道:“你只管把他带过去,不必多言。” “是。” 走在回去的路上姜毓心里很不是滋味,到底是自己想多了。姜毓自知也见过不少女扮男装或是男扮女装,偏是没见过如此自然的。 亭子里的人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出哪里像男人,莫不是太瘦了? “怎么了?” “也没什么。”姜毓走进,“就是义父让我带御儿前往寒池。” “寒池?”御祭心里一紧猜不出安乐要搞什么鬼。 “嗯,就是疗伤的地方,我想义父总有自己的意思吧。” 一路上姜毓依旧称呼御祭为御儿,一开始不热情也就算了,偏偏自个开始热情过了头,忽然冷下来总归不好。 地如其名,普通的一扇门打开,里面的彻骨的冷。姜毓道:“义父。” “御儿来了。”安乐转过身,摸摸御祭的一头黑发又对姜毓道:“姜儿你先出去。” 姜毓点点头带上了门,安乐温柔的摸着御祭的脸:“你可愿拜我为师。” 御祭一愣,这会倒注意起自己的意见了?“愿意。” “好!既然如此为师问你,你可想修仙,不论多大代价。” “愿意!” 一个问的肯定,一个答的更肯定。啪,一条黑鞭打在地面,安乐道:“碎骨重聚你可怕。” “不怕!”不是不怕,是别无选择。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他打不过只能跑,欺辱自己的人他只能忍。这些且不说,光是现下御祭猜不透安乐的想法,但也可以确定这个人如果想弄死自己易如反掌不需要这种手段。 御祭闭上了眼,法鞭毫不犹豫抽打过去。 “啊——” 仅仅第一鞭子,御祭整个人被抽倒在地,嘴里溢出鲜血。 御祭并知道在第几鞭失去了意识,只知道全身上下的骨头正在一点点的被打碎,比任何一次的伤都来的痛。 药水顺着鞭子继续落在御祭身上,直到御祭身上流出的血变成暗红。 安乐收了鞭子将人抱入寒池,非死即残不正适合御祭吗。 面对疼痛最后好的法子便是昏迷,而寒池最大的作用不仅是疗伤更是再第一时刻把人弄醒。 关门声淹没在惨叫里,安乐离开了。寒池里的水没一刻不在侵入骨缝间,被强迫清醒的脑子,动弹不得的身体。 “义父。”门外姜毓替安乐收好法鞭,离开脚步还是停下道:“义父,你不是魔。” “只是你以为的,本尊早已十恶不赦。” “义父!你明明知道那只是……” “闭嘴!”安乐点住姜毓大步离开,“那个人说是,本尊便是。” 第十三章.谁的人 巨坑之中恶臭无比,束宛清抬头选了最高的山峰开始攀爬。 “苏浅,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要不你在这等我就不要上去了。” “我没事,走吧师兄。”见束宛清依旧犹豫不决的脸,苏浅拍上束宛清肩调笑道:“要真留这迟早也得臭死,师兄你没这么狠心吧。” “你小子!”束宛清一个爆栗送过去,“那还不快走。” “好咧。” “不行的话就说。” “行。” 天色渐渐亮起,两人攀爬着陡峭的山壁,越来越沉重的灵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努力喘息间束宛清感到脚上一重,像是只手在抓自己的脚。低下头看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束宛清心想莫不是太累了产生的错觉。想着束宛清便是晃晃脚,不想脚上重量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呼吸间束宛清决定先继续向上爬再说,不料一抬头就看到一张鬼脸!正是山壁中出现的那张鬼脸! 心惊间一声惨叫束宛清脱手了山壁,若不是被苏浅及时抓住手此刻已经是跌了下去。 “师兄,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哪有在山壁上休息的。”束宛清平复下受到惊吓的心,“苏浅,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张脸?就是我们在山壁里看到的那张。” “没有啊,师兄我想你应该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末了苏浅又道:“不如我们试试飞身上去。” “不行,以我剩下的这点灵力根本撑不到顶,更何况你呢。” “师兄小心!” 苏浅一把扯过束宛清,事情发生太过突然,苏浅一时用力过度,束宛清在毫无防备状况在被拉到苏浅这边,脑袋与山壁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只见一把箭嗖的一下正从束宛清方才离开的那个地方自山壁里射出来。 “苏……”一阵迷烟过来,束宛清措手不及直接昏迷过去。 苏浅松了口气,好在自己动作够快在扯束宛清的时候顺带撒了迷药。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苏浅一掌拍在山壁上借力让自己飞出较远的距离。 越来越多的箭从山壁里射出,颇有万箭齐发之势。苏浅提气一挥衣袖打散了大量的箭,望眼山顶,苏浅拎着束宛清的领子一鼓作气踩着飞出的箭飞身而上。 登上顶,苏浅将束宛清随地一扔。山顶之上寒气入骨却没有积雪。 一个圆形的浅坑里布满尘埃,像是个法阵。苏浅挥手一道疾风扫去尘土露出其原本模样。 八卦之势,难分阴阳。苏浅脑子一转回到山顶边缘俯下身,在山壁上抓了两团雪分别扔向法阵两边,不料无论哪边都容不下雪。 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浅看向法阵边缘是一块块长而大的形状环绕着。苏浅不敢对法阵直接出手转而对上地上规整的形状。 一道灵力击打入,地面开始晃动,开始凸起。很快苏浅便是明白过来这些原来就是法桌,一条条石桌升出地面,桌面上渐渐呈现出东西来。 苏浅来不及细看赶忙画下藏入衣中,随即挥动手刀欲图毁掉桌上的东西。 噗—— 强大的气息震开苏浅,一口鲜血吐出,苏浅大惊,他可以肯定石桌已是手下留情并未使劲全力,大抵是警告之意。也难怪今时今日来到这还能看到这些东西,原是毁不掉,是他大意了。 “咳咳。”边上束宛清咳嗽着睁开双眼。 “师,师兄,你可算醒了。”苏浅装作眼皮沉重,虚弱的瞧眼束宛清再整个人躺倒在地上望着天发呆。 “苏浅……”束宛清撑起身体,“我们是怎么上来的。” “我也不知道。”苏浅转过头继续道:“我记得当时闻到了什么味道就完全没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了。” “奇怪。”束宛清想不到缘由只好先走进法阵。半蹲下细看,法阵两点凹陷处似乎是少了什么东西。再看向石桌,从未见过的各种歪歪扭扭的东西像是什么文字。“苏浅你把这些东西画下来。” “好。”苏浅取了东西爬起身过去,“这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等我们回去试试问问父尊。”在与剑齿虎混斗滚在手骨中时,束宛清看到过那些带衣袖的手骨中有阴冥的服饰。“嗯,等等,这个,苏浅你过来看这个。” “这像不像一个人跪在地上。”石桌上刻着一个一条条东西从两边长得拖地的圆团,看不见脸。两条长条遮住了脸像是用胳膊掩面抱头,极其痛苦的样子。头顶上一道东西劈下来的样子,像是雷电。束宛清猜测道:“像是得到了什么惩罚。” “莫不是逆天复生触怒了神?”苏浅道着又立刻摇头道:“不对,那些人要复活的不就是神吗。” “我们回去问问父尊也许可以知道些什么。”束宛清总觉得有东西没有找到,走进法阵中心抬头向上看去,心跳加快浑身难受。 “师兄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几番摸索下并没有发现新的东西,两人只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山顶灵气充沛,两人借着在这份力飞身离开。这里离开的路似乎格外的轻松。 “你说会是谁救了我们?” 苏浅一愣,装傻道:“啊?” “我隐隐感到有人拎着我向上飞。”束宛清叹息又道:“也不知道是谁修为如此高,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救下我们。” “这也说明我们命大,哈哈。”至少没怀疑自己,苏浅暗自放心。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杀气。”两人飞身出的昆仑,苏浅话音一落一群黑衣人蹿出,胳膊上皆系着特质的臂链,苏浅惊道:“魔教。” “乖乖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一命。”一个说话漏风的男人站出来,似乎是个领头的。 “你做梦!”束宛清握紧双拳对着苏浅道:“和他们拼了。” “好。”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区区三言两语两方混打在一起,赤手空拳抵挡着攻击。苏浅不由想魔教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下落,莫不是…… 苏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帝皇与魔教勾结,或者是魔教里有帝皇的人。 白粉铺面撒过来,两人早有预防屏住了呼吸,不料即便如此身体还是开始软下来。 两人身体软倒在地上,苏浅顾不得露馅想提气逼出药粉却发现毫无作用。 巨大的刀看向面门,在最后一刻却被反手刺透漏风男的身体。 只见一白衣男子逆光站立眼前。束宛清喜道:“大哥!” “嗯。”束成君沉声应下,看到束宛清身后的苏浅点点头,便是心里有了数。随之束成君飞身在黑衣人之间,白衣飘然速度快的迷惑了众人。 众人不敢轻易出招,待白影散去黑衣人才发现被耍了!束成君虽然来势汹汹却根本没动手带着人跑了! 第十四章.回去 客栈里两人盘腿而坐,待稳定下束宛清体内气息,束成君收了掌道:“你能不能给我安分点。” “是魔教欺人太甚!”道着束宛清一拳打在床上,看上去生疼。束成君也懒得去安慰,等着束宛清自己说,“算了,先回去再说。对了大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对啊对啊,这次要不是大师兄我们可就死定了。”苏浅掺和着做出惊魂未定顺胸口的模样。 “你们两个还好意思说!一个个的乱跑。”束成君沉下脸色一脸怒容,心里却盘算着搪塞过去。“要不是找我刚进路过,你们死了都没人收尸的!” “哪会啊。”束宛清痞子似的一个挑眉,活脱脱的让人看了想凑。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这厮晃到桌边,脚尖发力腾身坐落桌面上。 “下来,你个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 “哎,大师兄你别生气,别生气。”一只手,不,苏浅整个人扒在别人身上拖住束成君,生怕束宛清被一巴掌拍死。 “好啊,我可以规矩点,不过嘛。”路过一语便是说他束成君并没有得到帝皇嘴里自己的下落,那么哪有这么巧的?路过哪不好路过昆仑?“大哥你有什么好玩的事也不能藏着掖着,你来这昆仑是想做什么,或者说大哥是要去哪会路过这?” 不该有脑子的时候乱长脑子,束成君不悦,“照你这么说你支开大哥乱跑就有道理了。” 末了,束成君指向束宛清怒骂道:“昆仑?我是不知道你小子来昆仑干什么,但是别以为人人都盯着这个地方!” 两人面面相觑,还是苏浅打破僵局道:“师兄你够了,怎么说大师兄也是你大哥,况且还救了我们。” 束宛清撇撇嘴小声嘟囔,“谁要他救。” “墨余落了,墨城主曾与我有过生死之交,我前往吊唁翻也是人之常情。”是生死之交不错,不过是小人之交罢了。早在束成君回来第一件事找到苏浅的方位,其次根据方向命自己的人传开墨余的死讯。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墨余陨落的消息被刻意瞒了下来,要怪只怪平城的位置刚好可以是笙瑶城以北路过昆仑才让束成君利用了。 “我是你大哥,还能害你不成。”单手抚过桌面,开了门束成君负手站在门口。 哐次,桌子从中向两边断掉,束宛清坐塌了一张桌子。“束成君!你这还不叫害我!” “师兄,你也少说两句吧。”扶起了人,苏浅又在耳边道:“你打不过大师兄认了吧。” “既然这么精神,那就上路立刻回阴冥。” 领子被略微扯开露出一颗圆润的珠子挂在脖子上,只见尖刀划过手掌,鲜血流在珠子上闪出光芒将三人带回去。 一回来,束成君打发了束宛清去洗漱,留下自己面对束命锐。 根据苏浅的话束成君思虑片刻决定照“实”了说。被支开总比带着束宛清去昆仑的罪名来得轻很多。 静静看着漆黑的宫殿,束成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不能竖着出来…… 另一边待束宛清舒舒服服洗了澡换了衣衫去见束命锐的时候,房里束成君披头散发跪在地面狼狈不堪,就好似离开前的束宛清。 不过区别在于一个是自己犯事,一个是被打的。 只听束命锐指着束成君的鼻子还在那边咄咄逼人。 “你这畜生连个人跟不住,说!你是不是要宛清的命!” “父尊!”束宛清快步跑过去抓住束命锐高高扬起的手,“不是大哥的错,是宛清故意甩掉的大哥。” “哼。”束命锐鼻子出气发出一声闷哼,倒还是舍不得打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你能甩掉他?不过是这个畜生不想护你罢了!” “是大哥救下了宛清。” “那是你死了他也难辞其咎!” “父尊!” 束成君冷眼看两父子争吵,终于束命锐摆下阵来道:“那就先说说你,好端端的去昆仑做什么。” “找天石。”取出怀里的东西交给束命锐,束宛清道:“这是宛清找到的东西,父尊你快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天石!束命锐一惊怒瞪了眼束成君,刚想说上几句束宛清却被画下来的东西瞬间给吸引了。 “这似乎是上古的一种文字,你且给为父点时日。”将东西收入怀里,束命锐眯眼打量了束宛清道:“宛清,你的剑呢。” 问题束宛清心里咯噔一下慌了,那可是父尊送的灵剑,“丢……丢了。” “混账!”果然束命锐大怒,“你,你,你,你给老子去闭关!没出本命法器就别出来了!” “父尊!你罚我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我要给秀秀报仇!” “报仇,报你个头!”束命锐一巴掌拍过束宛清的头,又一脚踢向束成君道:“还不把人给我带下去!” “是。” 束成君拉过束宛清走出了殿,束宛清道:“大哥,你为什么不说一直和我在一起,这样父尊也不会……” “也不会什么。告诉师尊我和你在一起还让你去了昆仑找什么劳子的天石,这样你大哥才叫吃不了兜着走。”束成君撩开额前的发,重新弄好,暗道还有丹药出价过低的事,那老东西也能算他头上去。 “这……那苏浅……” “没事,你大哥我这一顿揍之后师尊也没那火气去为难他。”苏浅那小子可是老东西的人,没露馅之前能出什么事儿。束成君扯开继续道:“倒是你,刚是给大哥面子不闹腾了真打算乖乖闭关?” “嗨,大哥你还不了解我嘛,父尊这不是在气头上吗。我装做闭关躲个一两天,等父尊气消了再出来呗。”束宛清摆摆手又道:“再不济还有娘亲在呢,对吧,大哥。” “嗯。”束成君点点头,“去睡吧,瞧你眼睛红的。” “好,大哥,等会让人给你送点药过去。” 看着束宛清转身回房的背影束成君冷笑,每次都是这样。 “大师兄。”此时的苏浅也已经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是该到你了。”束成君走向前与苏浅擦肩而过轻声道:“小心点。” 不动声色收好苏浅塞过来的东西,束成君带着一脸淤青在一个个弟子的偷笑声中淡然回到自己的住处。 束宛清的地方豪华的如同宫殿,束成君的住处只是一出僻静的地方弄了院子。 不过这也算是阴差阳错唯一让束成君满意的地方,别看院子虽小,该有的一样不少。 回到卧房设了结界,束成君设下法阵原本放床的地方便出现了一个密道。 密道漆黑没有一盏灯,道壁上更是设了各种压制灵力的东西,为的是那老东西有一天就是发现也不敢轻易进入。 走过通道,在下面错综复杂的道路里摸到机关开了暗门,里面别有洞天。 一个常年冒着热气的灵池,几张桌上是各种瓶瓶罐罐。 捣鼓丹药的人见束成君来了,忙道:“见过主子。” “左攸,你看看这个。” 束成君随手将方才苏浅给的布扔到桌上,自己脱衣下了水。 “似乎是在搞什么法祭,这种文字已经失传很久了,属下怕是需要点时间才能弄清楚上面是什么意思。” “主子?”不见束成君有所回应,左攸抬起头看去,发现水雾里的黑气少了大半,忙跑过去。“主子是找到解药了。” “嗯,是夔的心脏。”又是一阵悸痛,束成君捂住胸口,“当时情况特殊只得生吃。” 只有刚挖出来才有足够的药效,同样也是极为危险,左攸抓过束成君的手开始把脉。 第十五章.出手 七年后。 “主子,东西已经收好,何时出发。” “不急。” 束成君修着指甲,院子里摆满了丹药。“左攸,把这些全换了。” “这……”左攸一愣,这些年与帝皇的交易皆是束成君所办,怎的今年才开始做手脚? “放心,那人快出来了,往后怎么招也算不到我头上来。” 束成君口中的那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束宛清,七年前束命锐在束宛清闭关时偷着给下了结界,逼的束宛清不得不修炼出本命法器。 “哼,那小子资质到是真不错,偏偏贪上那么个爹。” “束命锐对他也算是个好父亲。”只是对自己不是而已,“仅仅六年修出本命,是我小看他了。” “更难得的是适应本命怎么说也得一年半载,那小子竟然耐得住性子继续闭关,这点实在超乎属下预想。” “我看非也。”前些日子束宛清找过苏浅,看样子是要有所动作,不过说到底也就是儿女情长。束成君摆摆手道:“量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左攸,先替我把把脉。” “好。”覆上手腕,好一会才收了手,擦去额头冷汗,左攸笑道:“恭喜主子余毒全清。” >>> 山谷中,银剑划过枝叶惊起了树上的鸟。只见银剑向上一丢稳稳掉入背后剑鞘,少年腕上凭空现出一只血红的镯子,未等看清样式,那镯子立刻化作一条软鞭。 软鞭冲向天际,配着一袭白衣在空中一个转动击落了飞鸟。 “看够了没。” “你也不嫌累。”姜毓对偷窥一点也不脸红,与其说偷窥,不如说是光明正大的看。 “歇会吧。”姜毓慢步过去递上一壶水,静静的看着少年一口口喝下水。 眼前的人比起七年前初见只高了一点,姜毓明白御祭这辈子怕是再长不高,重塑过的骨头已经停止了生长,以至于到现在御祭还是副少年模样。 或许是改变了天资,或许是修炼的功法本就与常人不同,这些年下来几乎没日没夜的修炼使得使得御祭突飞猛进,就连本命法器也已经完全适应。 本命法器,姜毓盯着御祭手腕有些唏嘘。一朝蛇咬,落下十年忌,而这人熬过上千碎骨鞭,修出的命器偏偏又是法鞭,不免有些讽刺。 少年放下水壶静静躺在石壁上沐浴着阳光。 “把眼睛闭上。”身上的伤疤早已去除,几个月前安乐更是寻得一对血灵珠,将一颗灵珠嵌入御祭眼眶化作普通眼珠,开始时有些模糊,但是假以时日变可痊愈。 “不想睡。”御祭坐起,取了玉笛在指间转上几圈道:“请你看戏。” 整支玉笛只比手掌大了些许,左手足以。实际上御祭的笛声并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随着笛声响起,方才被打断了翅膀在地上折腾的飞鸟一下子变成斗鸡,疯了似的逮住谁就疯拍,直至死亡。 倒下的一只只飞鸟血肉模糊,甚至好些已经是残肢败体,而始作俑者却是一脸淡然。 这种功法与控魂有些相似,不过更多的是疯魂。凡有灵者中其招无一不是头痛欲裂,最害怕痛苦的画面无限被放大,活活逼疯自身。 姜毓有些发冷,他不知道安乐打的是什么主意。安乐的伪装很完美,很多时候温柔的让他也差点信了,更何况是一个无所依靠的孩子。 安乐教给御祭的东西不仅仅是功法,更多的是做人。有仇必报,百倍加还,为人冷血足以,喜欢的东西尽管抢自己乐既可,若是不从杀之。 姜毓阻止不了安乐,能做的唯有呆在御祭旁敲侧击,可惜御祭怎么说都只是个孩子,到现在也只能说是个被宠坏了的少年。御祭对于安乐的依赖姜毓看在眼里,很多时候姜毓在想如果有一天御祭知道了真相会有多崩溃。说到底安乐太狠,对于安乐,御祭只是个工具,对于御祭,他安乐却是他最重要的人。 “如何?” “不错。”姜毓回过神,叹了口气不知道第几遍说,“这功法总归以身体为代价,还是少用为好。” “少来,你这话说过多少遍了,师傅不会害我的。”收了笛,御祭起身踢开脚边的飞鸟,“走吧,给师傅做饭去。” 御祭走在路上,用衣袖擦去手上的血,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最后一只飞鸟并不是被逼死的,在所有飞鸟倒下后冲向了御祭这才被一个手刀彻底解决了。那时姜毓还在发呆并没有注意到,御祭自然没有提。实际上这种功法阴毒至极,但是也有弊端不能控制其行动。 儿时跟着兄姐到处奔波朝不保夕,吃的永远是兄姐吃剩下来的东西。长大些是在醉生梦死,那里除了没有自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另外的到是有求必应,过的是奢侈。到如今,安乐几乎是无微不至,衣食方面从来轮不到自己动手。不过,姜毓做饭的时候御祭一开始还是会打打下手。 洗个菜,切个东西什么的,可惜菜不是洗不干净,就是洗的太干净软成了渣。几次教下来姜毓彻底放弃,求着这位祖宗在一边洗洗碗就可以了。尽管御祭有些不愿意到底还是照办了,怎么说这些年自个与姜毓关系甚好,放着姜毓一个人干活颇为不好意思。 两人的动作很快,姜毓做完了饭,御祭也终于放过不知道被洗了多少遍的碗。姜毓不由调笑道:“这碗也该换了,再过段时间估计也该被洗烂了。” “你这人能不能有点良心。”御祭有些郁闷,自己为了兄弟义气都亲自来洗碗了这人还抱怨他。 端起菜走过姜毓时,御祭没好气的踩了脚姜毓来出出气,姜毓暗自摇头,这样的性子以后若是放出去了怕是个祸害。 三菜一汤,御祭满意的提衣坐下等着安乐。修士本可以不用吃饭,不过是御祭习惯了,安乐也宠着。 “今日的碗又干净了些,辛苦御儿了。”屋内安乐抱着一个长盒踏步而来。 御祭一眯眼扯道:“师傅教的好。” 洗碗这事别说教了,安乐是这辈子都不曾洗过,安乐难得不再逗弄御祭,“来,打开看看。” 木盒材质上佳,御祭夺过盒子一脸的兴奋,这次会是什么?木盒轻轻的被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纯白的发簪,御祭的手有些颤抖,取出发簪,几条流苏在空中晃动。 除去色泽与母亲的给他那支遗物是一模一样。 木盒掉在地上御祭甚至都没有察觉,端着菜进来的姜毓愣在原地,神色大变,他是要对御祭出手了吗。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安乐捡起木盒,将发簪带在御祭头上。“这东西在为师那儿几乎人人都有一支,只是为师多年未戴竟是忘了放哪,如今找到便是赠予御儿。” “师傅。”御祭扑进安乐怀里,许久才松开,“还是师傅待我最好。” “我是你师傅,做师傅的自是要尽全力对徒儿好。” 一餐饭下来,除了姜毓格外的安静,一如往常。 第十六章.布局 “师傅你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 “好。”普通的菜安乐吃的认真,“味道不错。” 御祭点点头,有些狐疑的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姜毓,怎的今日不戳穿他了? “你是不是病了。”御祭连筷子抓过姜毓的手,像模像样的把起脉来。“很正常啊,难道是我查不出来,师傅,你快来看看。” “没事。”姜毓收回手还没来得及道出个所以然来就是一阵地动山摇。 御祭惊道:“怎么回事!” “一些小喽啰不足为惧。”说着安乐放出强大的气息镇下地动。“祭,祭奠祭品之意,御儿你可愿意换个名。” “啊?”御祭被安乐没由来的话给问的发闷,七年来无论是安乐还是姜毓唤自己时从来不带祭字,怎得今日突然想到这个。 不等御祭反应过来,安乐又道:“似我星辰,从此以后你就叫似辰可好。” “好。” 一切以安乐为准,御祭没有犹豫一下子应下,与此同时,啪嗒的一声姜毓手中筷子掉落在地上。“义父……” “好好吃饭。”安乐给了姜毓一个警告的眼神,转过头继续对御祭道:“辰儿,替为师去房里取个盒子,就在桌上。” “辰儿遵命。”御似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新名。 房间里头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别无他物。桌上别说是木盒就是尘埃也见不着,莫不是在抽屉里?想着御似辰就要打开,不料才开了个口又是一阵地动,紧接着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哪还管的了什么破盒子,御似辰反应性的一掌拍向门,果然是被布了阵。 “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傅你告诉我!”一双拳头无用的敲打木门,仅仅一拳手上已经流下鲜血,他有一种预感,很不好,很不安。“师傅!” “在里面乖乖呆着!”一把抓住姜毓的手腕把人按下,安乐向门继续吼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师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来!” 姜毓甩开安乐却不敢大声:“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知道那阵法不是完全破的了,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安乐真的不想让御祭出去不可能设这阵! 安乐眯眼扫过姜毓的脸,一挥袖撤了山谷的结界,整座山谷瞬间消失。这里不是结界而是他安乐一手创造的空间! 刹那间一批身穿战甲的人黑压压的从天而降,为首的人头戴银冠面目俊郎,“你倒挺会躲的。” “再会躲也躲不过狗鼻子。”安乐握起手来,伴着龙吟出现了一把通身黑体的灵剑。“狗鼻子,需不需要本尊手下留情。” “安似辰!你给本殿拿命来!”狗鼻子面目狰狞像是要用眉头夹死安乐,大手一挥道:“给本殿上!” 那把剑可是难舍,那把威震三界的神剑!摆明是上去送命,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咬咬牙冲上前去,与其死在狗鼻子手上不如死在难舍下。 双拳难敌四手,即便难舍在手,战神也难敌偷袭。 安乐似是手下留情,乱战中仅有几人倒下,狗鼻子暗喜持剑偷袭上去。 “混账东西!”姜毓挑开狗鼻子的剑,怒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你的对手是我!”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本殿全上!”狗鼻子边气急败坏的下令,边是招招致命攻向姜毓。 一时间两人不分下来,奈何姜毓一面与狗鼻子打斗一面还得防着时不时攻击的人。分神间,狗鼻子一把白粉撒出迷了姜毓的眼,“该死!” “现在要死的是你!”狗鼻子抓住机会运功全身以旋转状攻击加强力度。 “殿下!” “义父!” 几乎是同时的喊声,千钧一发间安乐受下那一剑,难舍连剑砍下狗鼻子的胳膊,紧接着安乐一掌击飞了狗鼻子。 “杀!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狗鼻子捂着断臂处趴地上哀嚎,战士们只得听命与这个疯子,提剑一步步靠近安乐。 战况不容乐观,姜毓站在安乐身前时刻准备拼死一搏。突然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屋子整个炸裂,刹那间木碎夺去几个离得近的战士性命。 一时间气息凝固,待尘灰散去,一个身着白衣双手不断滴血的少年一步步沉重的过来,如同死神。 “我要你们死!” 怒吼中一条长鞭挥向众人,鞭鞭见骨血肉模糊,离安乐近的几个直接死无全尸。 这般杀伐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御似辰跪倒在安乐身前,手在颤抖。 “快走!”一句快走似乎是用尽了安乐最后所有的气力。 “师傅……”泪水夺眶而出,眼睁睁的看着安乐的身体一点点消失,御似辰双手努力的抓去,到最后不过一手空气。御似辰双目失神,跪立在那一动不动。 忽然姜毓一把将人推倒,一把长剑刺透胸口。原来狗鼻子左手夺过把剑趁着御似辰失神时偷袭而上。 “你找死!”长鞭过去,不想狗鼻子早有预料拿士兵当了人肉盾牌。御似辰正欲上前被姜毓拉下胳膊。 微张的口,御似辰凑上前去,姜毓道:“你打不过他的,别管我,快走。” 狗鼻子虽然断了一臂但是修为远远高于御似辰,现下不过是一时间摸不清敌人实力没有轻举妄动。 “御祭!”见人不为所动,姜毓急了,“相信我,义父还没有死!他是神!没那么容易死……” “姜毓!姜毓!”怀里的人垂下了手再无一丝生机。 “今日。”放下姜毓,御似辰缓缓起身,“你们全给我死在这!”御似辰一步步走向狗鼻子,一时间无人敢向前。 “都给我上!没听见他要你们死吗!” “一个不留。” 短短四字,战士们明白无论如何这人都不会放过谁,本是顺畅的路立刻变成群起而攻之。 挥手轻易击飞扑上前的人,没有人知道在那扇门里面,御似辰“意外”发现抽屉里的丹药毫不犹豫吞下。 此刻遇神杀神! “有命不逃,有种。”狗鼻子随手抓住一人丢向御似辰,自己一个闪身飞到姜毓身边,一剑砍下其右臂装在自己身上。“来,小子,来试试姜毓的胳膊好不好用,哈哈哈。” 靠丹药提升的功力不是谁都可以掌控的,狗鼻子捡起自己的剑,一脚踢开被安乐砍掉的右臂。 “看看你的命有多硬,能撑到几时!”狗鼻子飞身攻向御似辰,“都给本殿上!” 第十七章.神的血脉 长鞭扫过尘土,扬过天际,卷起地上断矛送还过去。 倒下一批下一批立刻在不知道什么的角落里蹿出来,渐渐的形成围攻之势,而御似辰已经开始压制不住体内乱撞的气息。 杀喊中敌人围成多个圈,长矛无死角攻向圆中,杀掉一圈后面的人踩着前面的尸体立刻补上。 御似辰飞起身,再多的矛也刺空,脚落在众矛矛尖处。士兵起力向上发力,御似辰借力腾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张开双臂保持平衡。 “蠢货!”见状狗鼻子一脚踢开身边的士兵,夺过弓箭在御似辰翻身那一瞬双箭起发。 一箭射中左臂,一箭划过眼角,御似辰拔掉箭脱口而出一声,“狗崽子。” 好机会!士兵一个个飞身而起就着包围的阵势刺向御似辰。 “自作聪明。”软鞭卷住长矛,御似辰一个转身卷刮将长矛射向地面上的包围圈。地面上的士兵哪料到攻击对象突然变成了自己,长矛刺透了前身,随着力道未尽身体向后滑去正中身后长矛。 卷走长矛又是全力一鞭子,这次是以人为攻击再次甩向方才的被穿透的人,御似辰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以至于数排包围圈倒下。 长发飘在空中,御似辰稳稳落地,身围堆满了尸体。 士兵一个个退后,狗鼻子怒道:“他已经中箭,身中剧毒,你们还在怕什么!” 咬牙维持面上从容来伪装实际情况,体内乱撞的气息越来越狠,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东西正在一点点压制自身的灵力。 速战速决,现在的情况若是继续运用命器,身体坚持不了多久。御似辰松开手,软鞭化作腕上镯。 是不行了?大胆点的士兵往前迈上步子。 一道银光闪出,御似辰拔出银剑,目光狠厉。瞬间那几个士兵一下子软了慌忙向后退去,“救世,是救世!殿下我们不想死!” “废物!”狗鼻子呲牙,没想到安似辰东西竟然把救世给了这么个毛头小子,虽是不甘但是狗鼻子也明白靠那些残兵败将已经杀不了御似辰,只得自己飞身而上。救世又如何?他安似辰不也死在他的手上吗! 多番围攻后本身体力有些不支,此刻对上狗鼻子,御似辰只能以守为主,节节败退。 要死在这了吗?不,不可以!就算死,这些人也必须给自己陪葬! 银剑被脱手打掉,被狗鼻子一脚踹在胸口,身体贴着地飞出。 一口鲜血喷出,来不及擦拭,御似辰才撑起点身体立刻就是往一边滚开才躲过了狗鼻子的剑气。 扯出腰间玉笛,单手附在嘴边。随着难以入耳的笛身响起狗鼻子一下子双眼失了神。 不只是狗鼻子,那些士兵一个个也失了神。不出片刻,所有人像是疯了样的要么死死抱着脑袋,要么就是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乱砍乱刺,场面极度诡异。 要达到对狗鼻子有用的程度对此时的御似辰而言已经是过度硬撑,根本撑不到狗鼻子自己搞死自己。 双目开始流出血来,强行维持这个程度硬撑下去,那么接下来就是七窍出血,最后身体化作一摊血水。死死盯着狗鼻子,御似辰明白必须速战速决,抬腿踢开几个士兵,捡起银剑,脚下一个发力冲向狗鼻子。 发起疯的狗鼻子并不好对付,几剑下来御似辰不但一点好处没捞到,身上更是多了几处伤。飞起身数脚连发踢向狗鼻子,只会靠蛮力乱来的狗鼻子并没有以剑挡住攻击。但是尽管如此面对御似辰的攻击狗鼻子只是后退了几步而已,反倒是御似辰被毫无章法的剑法来了个出其不意伤了腿。 “捅心脏有用吗?” “有用。” 半跪在地上,身上全是血迹,脸上也是脏乱不堪,像极了当年的狼狈。狗鼻子持剑劈来,御似辰突而想起黄沙之下自己曾随意问的话。 捅心脏么,剑越来越近直到碰到脑袋前一刻,御似辰突然松手放开了笛子,左手徒手接剑。笛音停,狗鼻子也快清醒过来,御似辰不顾手上的痛掰开剑身,右手用尽所有气力将银剑送入狗鼻子心脏。 孤注一掷的打法成功给了狗鼻子一剑穿心,与此同时巨大的气息从心脏处破开震飞了御似辰,脑袋磕在石壁上昏死过去。 雷声密布,阴沉了许久的天终于下去了倾盆大雨,配这满地尸体像极了儿时走过的路,不同的是这次他是在了尸体堆里。 嗒,嗒,踩过水坑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两个白衣男子,忽而一道银光正巧闪了一人的眼留住了人脚步。 “主子。”那人寻着光看去一下子亮了眼,“那把剑!” “救世。”被称做主子的正是束成君,踩过尸体过去,待看清束成君一下子邹紧了眉。 “玄亦。”束成君拔出尸体胸口的剑,手指摸过剑身,“杀他的人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左攸蹲下身查看尸体,除去致命的伤,右臂更是别人的,这本是不足为奇,奇的是砍下玄亦的这道剑气,“主子……” “主子?”左攸抬起头看去,束成君在不远处蹲下身像是发现了什么。 左攸小跑过去,束成君已经往人嘴里硬塞了几颗丹药,抱起人就走。路上束成君不由想是他命大躺在了尸体少的地方,还是自己眼尖总能找到他,每次还都是这么狼狈。 “这些尸体都是天兵,主子救下他会有麻烦。”道着左攸瞄到御似辰身上的剑鞘,“主子就算救下他,他也不定会交出救世。” 认主的剑总归麻烦,左攸这样想也合常理。 “一个故人罢了,不关那把剑。” 寻找一避雨的山洞,生了火,束成君将人放下,让人靠在山壁上。“左攸,你来替他瞧瞧。” “是。”这样的束成君早就让左攸频频咂舌,把人放下放的极慢生怕扯到伤口,放下了人甚至用自己的衣袖擦拭那人的脸。这哪是对故人的态度,这简直就是在对儿子!呸呸呸,左攸暗骂自己想哪去了,主子怎么可能会有儿子。 摸上脉搏,渐渐的左攸白了脸,满眼的惊异,对着束成君道:“主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关于御似辰的身世束成君还真不清楚,“可是发现了什么?” “剑走偏锋,这个人所修的攻法邪的狠,以属下看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魔攻。”左攸收了手顿顿继续道:“这人还中了致毒,这种毒来自神界,中毒者灵力短时间内会被完全压制,并且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但是对于自己人效果不大,甚至中毒后自身的血液会一点点解开此毒。”说道着左攸神色变得有些奇怪,“就和这个人一样,他身上有神的血脉。” 第十八章.碰面 翘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眼皮有气无力的撑起。 空无一人的山洞,火堆还在滋滋的烧着,剑被放入了剑鞘摆在一边。 御似辰扶着山壁站起身来,忐忑不安间试着开口喊道:“师傅!师傅?” 没有人回答,御似辰靠在山壁上闭上了眼,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体内的气息也有人给梳理了,甚至除了那把剑,那人还留下了一袋子的灵石。 “到底是什么人。”御似辰呢喃了声,收了剑就往外走去。 在山谷的时候总想出去,等到真出来了只想回去一辈子就那么过了。 姜毓,他要去找姜毓,至少给好好葬了。 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路,第一次彻彻底底由自己选择的路。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并没有找到那个地方。一路上,他也遇到了人,逼问下还是没有人知道山谷,没有人知道那个应该堆满了尸体的地方。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一开始还抱有希望寻问,到后来路过人越来越多,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这些人见到他犹如见到过街老鼠躲的老远,他也不想抓人问了。 一身的血迹白糟了件白衣,也不是第一次了,或许他本就不适合白衣。 天色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几个交替轮回后,夜幕中他走到了一个城镇。 夜色昏暗,街道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路人,小摊贩收拾着摊位准备回家,店铺一家家的也开始打烊。 “等等。”按住正要关上的门,御似辰踏过门槛进去。这是家衣铺,衣料还算不错,御似辰扫过挂着的衣衫。 “哎,你这乞丐,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滚滚滚。” 乞丐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是御似辰自身这些年并没有长大多少,停留在大抵十七八左右的模样。 开铺多年像这种人老板也见过了,大多都是被仇家追杀的落魄公子,在看看御似辰这身染血的衣衫,招待这种人且不说这人有没有玉石付的了东西就是沾上麻烦的可能也不小。 烦人,御似辰侧头,随意一抬袖一把匕首飞出穿过老板肩膀上的衣将人钉在墙上。 走过过道,御似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染红的白衣,终于目光停留在一角的红衣,伸手吸过衣衫进了内室。 还算合身,御似辰撤了匕首,一巴掌拍醒吓昏过去的老板。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闭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御似辰踩在老板肩上,逼迫这人与自己对视,“笙瑶城在哪。” “一,一,一直往东,步,步行差不多三两个月。” 恐惧的眼珠并没有乱转,御似辰决定暂且放了这个人便松了脚。手一动,银剑得令出窍,那老板吓的趴地上直接尿了,御似辰撇眼哧笑一声跃上剑离开。 >>> “苏浅,苏浅!” “哎呦喂,师兄你轻点喊行不行。” 苏浅弯着背东瞧瞧西看看小跑着进到束宛清的房里,满脸不舍的拿出钱袋子来,“师兄我就这么点钱了你可省着点。” “去去去,你师兄我是那种缺钱的人啊,不过嘛你这都送来了,师兄我也不好不收是吧。”束宛清收好了钱,一挑眉道:“是不是我要你办的事没办妥这才讨好来的?” “师尊放的东西哪有这么好找,也都怪我没收好被师尊收了去。”说到这苏浅也是一脸惋惜,“师兄你真的要现在走吗,就是帝皇当年给我们的方位也被师尊收走了,你这就算要走能去哪里。还不如完全适应了命器光明正大找师尊要回东西再走,不是?” “父尊怎么可能会让我走,平家的事父尊不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让我闭关设下法阵就是为了困住我,不让我管平家的事。”束宛清垂下眸,吸口气继续道:“如今我命器已成是离开这个法阵的最好时机,父尊定不会想到我会挑这个时候走,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替我打打掩护让父尊晚点发现,最好不会发现。”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好嘛,师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尽力就是了。”不满间,苏浅还是拿处自己整理的东西,“这是师兄让我查找的关于魔教的东西,全在这了。” “谢了。”束宛清拿过东西,粗粗翻看了几眼收好道:“我走了。” “师兄你要去哪?” “笙瑶城。” 偷偷溜出阴冥,束宛清御剑飞向笙瑶城,一来是想看看帝皇有没有拆掉醉生梦死,二来笙瑶城那种奢靡的地方魔修也多,打探点东西也方便。 下了剑,走在笙瑶城里,此时已经是夜幕。繁华的地方,即便已经夜深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依然很多。 找了个相对人少还有位置的摊子坐下,束宛清道:“老板,来碗馄饨。” “好咧。” 香喷喷的馄饨被端上桌,束宛清不急着动手道:“老板,这醉生梦死如何走。” “这……”那老板神色一变,撂下一句您慢吃转身就走。 莫不是那地方早就被拆掉了,这么想着自己现在问这个问题的确很容易被当成傻子,或者是与世隔绝的人,不过,也对,他的确是与世隔绝的人。 “小子,你是哪来的道士,不问世事啊。” 隔坐的一人哈哈大笑,束宛清非但不建议反是凑过去坐下,“大哥这馄饨小弟请了,你给小弟讲讲怎么样。” “好小子,大哥我给你讲讲也没事。”这会,那人四处看看,凑近束宛清小声道,“醉生梦死今晚出了大事,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知道也正常。我听说啊,那地方的人全死了,全是血腥味,现在都没人敢靠近那里。可不就今晚发生的事儿,去过那的人现在人人自危,就怕是死在那的人变成了恶鬼回来报仇的。” 束宛清微微低头,眉头也邹在了一块,那人当是束宛清怕了又道:“你也别怕,我们这里离那地方远。” 说着男人指向一个方向继续道:“看到了没,那个方向就是醉生梦死,只要不往那去,这颗心你就放在肚子里好了,没事的。” “谢谢。”束宛清拱手道谢,起身就往男人指的方向走。 “喂,小子,你去送死啊!钱还没付呢!” 第十九章.炼狱 本该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此时安静到出奇,店面齐刷刷的全打了烊。走在落叶抚过地面声音异常清晰的路上,束宛清刚想着出这种事不应该有官兵去管的么,几个人身穿官服的人就出现在视野里。瑟瑟发抖走三步跌一步的疯了似的跑,拦也拦不住,莫非真的有什么厉鬼。 唤出身后的灵剑,束宛清跃身上去,若真是厉鬼他今便要为民除害。 越到里面到便不再那么静寂,时不时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金镶的醉生梦死四字已经四分五裂碎在地上,守门的几个壮汉也早就倒下,面上不见一伤一血。 束宛清欲要扶起一人,不料拖动起上半身,霎时血液飞溅,这个人竟然是被拦腰杀害,其手段凶残令人发指。 俯身看去,凶器不可能是刀剑,应该是什么细长的东西。 “救,救命!” 一个全身破烂的男人从里面跑出来,看见束宛清立马亮了眼。不待跑到束宛清那,噗通一声男人倒在地上,一条长鞭卷住了脚腕就把人往里拖去,“救我!救救我!” 这还得了,束宛清脚下一发力,跃身飞去追上男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嚣张。 穿过不大不小的过道,到里面红木大门敞开着,男人拖过地面使得尘灰飞扬。 横尸遍野,各种尸体到处都是,大多是缺胳膊断腿的,时不时还有几个头颅在地上滚动。束宛清面色沉重,寻着痕迹向里头走去。 原本的大圆台早就掉落下来,上面堆满了尸体,尸体堆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坐着。几缕发丝在脑后一根发簪饶着,其余的自然地垂着任由偶尔的风吹起。 待看清面容,束宛清有一刻的惊艳更多的是恍然,是她!那个死在这的姑娘,那个死在自己面前的姑娘,真的是厉鬼回来复仇了。 “姑娘。”束宛清亲眼看着这个人,一把匕首刺进男人腿里把人固在地上,手上不见鞭子,时隔多年还是少年模样,不是鬼是什么?对付厉鬼他有很多方式,也很有把握,可扪心自问他下不去手。当年的那场血债他是亲眼所见,如果当年他可以救下这人,也不会到现在这田地。“死了这么多人,已经够了,姑娘何苦再造杀孽,不如……” 啪——,御似辰抬手一鞭子打在束宛清嘴上打断了他的话,束宛清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这是动怒了?厉鬼动怒定要性命,怎得下手这么轻?束宛清心中一动,大抵是心存善念不愿杀自己吧,“在下束宛清可以帮助姑……” “你再叫一声姑娘,我让你变成姑娘。”说着御似辰看向束宛清的目光下移。 御似辰虽说停滞在少年,话音并没有男人该有的硬朗,偏向些许阴柔但是其中带着的清爽也不至于男女莫辨。 “咳,误会,误会。”束宛清尴尬地憋红了脸,对上御似辰的眼又不自觉的移开。 “还不打算说吗。”御似辰张开双臂飞身过去,一脚踩在男人的肩上,分开男人抱着腿哀嚎的身体。“王宇,王堂主,可是嫌在下招待不周。” “你……”束宛清上前抓住御似辰手腕,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你放过他吧。” “难道他不该死么?” 见束宛清不说话了,王宇急了也顾不得太多,凶神恶煞道:“你既知道我是谁,你敢动我,教主绝对不会放过你!” 教主?方才束宛清不过是在盘算如何劝服御似辰,或者干脆直接上才没了声。“哪个教主?” “擒天教。”御似辰头也不转,感到束宛清的抓着自己的手反而紧了紧,“怎得,你还要救他不成。” “你可知道平家,仙降山俯的平家!”束宛清上前抓住王宇吼道。 闻言王宇眼珠咕噜咕噜转了两圈,“不,不知道,我就是一堂主哪能知道那么多。” “咳咳咳。”呕,王宇拍着胸口怒视御似辰,“你给我吃了什么!” “区区一个擒天教哪里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耍滑溜。”玉笛从袖中滑落在左手指尖转了两圈,抵于唇。 “这么小的笛子能吹好听吗?”御似辰左手抚笛,束宛清知趣的没问,不过对于这小笛子倒是真的有些感兴趣。 睨眼束宛清,要不是这个人在自己也不用白费一颗药丸强化效果。御似辰拉过束宛清往后退了些,随着不堪入耳的笛声缓缓响起,王宇眼神涣散抱着头开始各种打滚乱撞。 曲音不强,尽管如此束宛清还是受到了影响,眼前不断闪过与平秀秦的点点滴滴。他俩本是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只可惜…… 呼,收了笛,御似辰横手打在束宛清胸口,“想什么呢。” “没。”束宛清摇摇头,看着地上还在打滚的男人道:“他怎么还没醒。” “过会就好。”御似辰侧过身,话音一顿道:“束成君是你什么人。” 说到底若非这张与束成君六七分相似的脸,御似辰就算不杀他也直接给一掌打昏过去,后面又听这人同样束姓,多少心里有些了数。 “他是我弟弟。”与束成君相识的话猜出他们之间有关系不难,不过交情深浅束宛清还是想探上一探。“你是?” “御似辰。”果然是兄弟,御似辰多瞧了几眼束宛清,真的是一言难尽。“萍水相逢,几面之缘罢了。” “原来如此。” “醒了?”御似辰走向前道:“想活命就给我如实说,除了我没有人有解药你自己看着办。” “我不过是一堂主能知道多少。”见御似辰还在把玩玉笛,王宇一咬牙道:“平家的事确实有教中人插手,但是并非只有我教盯上了平家。” “你还知道多少!” “还有谁。”御似辰拦住束宛清又道,“另外魔教总教在哪。” “这。”王宇一噎,“其余的我真不知道,总教,每次前往总教也都是左右护法前来用的传送阵接的人。” “你们魔教如何招的人,你该不会没有办法的吧。” “六个月一次,各地堂主选人上去。”王宇憋眼御似辰,认命的继续道:“还有半月。” “很好,事成之后自会给你解药。”选人归选人,后面能不能活下去还未可知,这点御似辰心里清楚。 师傅不知道在哪,不知道伤势如何。想到姜毓最后说的话,御似辰紧了紧手,想杀神的人,魔界脱不了关系。他没有办法找到去魔界的路,那便只能从这个传言魔界做腰的魔教下手。 “我也要去。”早在抓过御似辰的手并没有感到厉鬼该有的戾气,束宛清便明白这人不是鬼。“魔界左护法青凉,右护法徒颜妻,我知道也不少,可以帮到你。” “可以,不过把你的剑鞘给我。”御似辰眯眼盯上束宛清背后的剑,命器也不懂得隐藏想必是初入世事。“你可真是朵没被粪玷污过的白菜,真希望你可以早日长大。” 命器为剑,剑鞘也是以自身修出,相比剑之下剑鞘并不是那么重要,不过是比普通剑鞘多些灵气罢了。束宛清冷声道:“你可真会说话,也不知道我比你大多少。” 若不是有求于他,束宛清真想一拳头揍上去。“再则你不觉得过分了么,我把剑鞘给了你,我的剑放哪,放你那吗。” “行。”御似辰将自己剑拿到手里,“我们交换。” 御似辰的这把剑鞘十分精美,可惜说到底是死物没有灵气可言。要不是看在束成君的面子上,自己早就是揍人抢了,御似辰没好气道:“换不换。” 最好你以后没事求老子,束宛清想着拔出剑,“给你。” 得了指示,银剑出鞘自行进入新的剑鞘。 此刻心里的不爽瞬间被压下,束宛清惊道:“这可是救世?” 怪不得这个人想要一把有灵气的剑鞘,这种程度的剑没有一把好的剑鞘着实委屈了剑身。 “它叫炼狱。” 第二十章.再进黄沙 半个月过的很快,醉生梦死的惨案并没有得到任何解决,官府的人不敢管,也管不了。魔教这边王宇不得不给瞒着,一时间真相扑朔迷离。 最为广泛的说法是醉生梦死的人惹怒了魔界中人才得此祸,久而久之罪魁祸首这个名头也就烙在了魔君的身上。 “你可真造孽。” “你指哪方面。” 床上御似辰闭目修行,一边束宛清裹着床被子就露出个头。 自然是命人传流言把脏水泼在魔君身上的事!束宛清是最不屑这种栽赃的事,哪怕不得不承认效果显然,基本上没有人怀疑到他俩身上。盯着床上打坐的少年,束宛清暗道简直是一小土匪,泼脏水,抢东西,短短半月从剑鞘到各种丹药早就不知道给这人要去了多少。 “还能是哪方面?”束宛清蹭过去闻了闻,等到天亮就该出发去魔教,这个时候反而是睡不着了。“你修炼的是什么?我怎么感受不到该有的真气流动。” 这个世界无论是神修,魔修皆是练气为主,但凡事有例外,就说御似辰主修乃水。水,万物之源,其包含的能量不低于气。御似辰收起手,睁开眼眯着盯向凑过来的一团东西。 伸手抓住束宛清身上的被子轻松拽到自己身上,束宛清也不恼,抓过另条被子裹上。 为了避免让人怀疑,扮演被逼入教的人选,两人是被关在一个屋子里。被子是有两条,床却只有一个,还好都是男人,起初束宛清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影响,直到第一个夜晚御似辰就抢了束宛清的被子。到底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少爷,沦落成给人暖床的怎能不气!可惜打,打不过,御似辰这个人还是寒体,看着这个少年在被子缩成一团,头也不肯探出来,不由还是心软了,就当是关爱晚辈算了。 “不想说就算了。”束宛清撇撇嘴,对着床角落里的那个圆团继续道:“还有半个时辰 我们也该上路了,你有什么打算。” “走着看,混进去再说。”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给别人解药。”王宇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毕竟没有参活平家一暗,再者与自己也没什么仇怨,束宛清不愿用下药这种卑鄙的手段要人性命。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御似辰缩了缩被子不搭理人,束宛清只得上去开始挖人,“你怎么这个时候了还睡的着。” “别说话。”突然御似辰主动蹿了出来堵上束宛清的嘴,“有人来了。” 气息越来越重,噶次,门被打开。两个戴着半脸面具的男人挺拔的站在那,一边的王宇点头哈腰殷勤的很。 “你,你们是谁?”御似辰整个身体瑟瑟发抖躲在束宛清身后,活脱脱一副兔子受惊了的模样,看的束宛清一愣一愣的。 “王宇,你这可是越来越敷衍了。” 话音方落,噗通一声王宇软了腿跪在地上,头上冷汗直冒。“求左护法饶命。” “能不能饶你本护法可做不了主。”左清凉饶有趣味看着敢和自己对视一副护犊子模样的束宛清,一挥袖冷哼道:“带走。” 黑烟围着两人升起,地上逐渐形成传送阵。 “这世道还能有几个好货色,你要求也忒多,王堂主既敢交上来大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个应该就是徒颜妻,满脸笑的恶心比起左清凉看上去舒服些。御似辰正打量着不料对上了徒颜妻的视线。 “多可爱的小兔子,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王堂主你可真狠心。”徒颜妻颇为惋惜的道着。 “属下有罪,还请徒护法莫怪。”王宇整个脑袋垂的差不多碰地,与此同时更是暗道御似辰是小兔子,护法眼睛真他娘的毒。 “下次再跟你算账。”徒妻颜笑着走进传送阵,一发力加快了传送阵,对着左清凉嘚瑟一笑道:“我啊先着小兔子回去了,您老自个回去吧。” 典型的扮猪吃老虎,束宛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黑雾渐渐散去,传送阵到的地方并不是想象中的魔教总教,而是另一个法阵。 巨大的柱子一根一根绕成一个圈,每根柱子间是一新的传送阵,身着各异的人来来往往在柱子间走着。 也不知道哪个眼尖的看见徒颜妻,带着这些人立马齐刷刷跪了下来,“参见护法!” “嗯。”徒颜妻点点头免了这些人的礼,带着两人走向人少的地方。 “这是做什么?”御似辰扯扯徒颜妻的衣袖,一脸的天真。 “魔教岂是随便进的,每一根柱子间的传送阵都会把人送到极其危险的地方。”说着徒颜妻丢给束宛清一个镯子,“只有找到极品灵石才能入教,这个镯子就回来的办法,但是没有极品灵石无法启动。” “那是不是找到镯子可以用的灵石就能回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即便回来了,如果没有带回足够珍贵的灵石也得死。”徒妻颜亲自给御似辰戴上镯子,偷偷塞上块灵石,轻声道:“这块足够带你回来了,似辰这个名字很好听,就和你头上这支发簪一样讨人喜欢。” 该说的全说了,徒颜妻摸摸御似辰的头消失了。御似辰有些嫌弃的擦了擦头发,转身对着束宛清道:“你选。” “这个。”传送阵后面的地方是哪里谁也不知道,何况每个传送阵长的还一模一样,选哪个不是选。戴好镯子,束宛清又道:“你觉不觉得徒颜妻对你好的过分。” “说不准一时兴起。”徒颜妻这个人喜怒无常,颇为凶残,可偏偏喜好弱小无助的东西。“走吧。” 两人拉起手免得有意外,摸上阵法,一阵气息将人吸了进去。 顿时狂风眯眼,御似辰暗道这点选的太不是时候。风过了待看清,又是沙漠,御似辰极其不喜欢这种地方,被黄沙活埋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 “看来我们气运还算不错。”束宛清扯下衣料自己蒙上,不忘递给御似辰一块,“沙漠这种地方对我们修士算不上危险,说不定还能捞上一笔。” “是不危险。”辟谷的修士可以不吃不喝,不出意外沙漠确实算不上什么事。但是他御似辰偏偏主修水,在这种甚至空气里含水极少的地方长时间下去,再遇到意外,只能说不容乐观。 第二十一章.初见徐卓凡 一望无际的沙漠,四处可见的沙丘,两个人抱着胳膊走在里面,小的如同蝼蚁。 噌,一个脚滑,其中一人滚下沙丘。 “喂!”束宛清赶忙追上去,扶起人拍着御似辰的脸蛋,急道:“似辰,醒醒,似辰,御似辰你倒是给我醒醒啊!” 鲜亮的衣衫在沙漠里会承受更多的热量,束宛清暗道让你穿这么骚包,活该!脚上的鞋靴也华而不实根本不适合这种地方,一路上也耽误了不少时候。束宛清抱起了人,找到可以挡挡风的沙丘下坐下。 掐住人中,让人靠在自己胸口,束宛清抓起御似辰一只手来输入了些许灵力。拖下外套披在御似辰身上,自己靠着沙丘望着茫茫黄沙,有些茫然。过去了好几个日日夜夜,探灵石迟迟没有反应,连个玉石宝物的影也见不着。 “咳,咳咳。”眼皮有些沉重,御似辰撑起身体缓上几口气道:“我们继续走吧。” “好。” 两人夜行日休,在天亮之前尽可能的多走上段路。束宛清在前面走,御似辰略慢几步跟在身后。 “啊!” 什么!束宛清一声惊叫,本来还有些迷糊的御似辰瞬间倦意全无,睁大了眼。不远处束宛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 唰的一下子御似辰飞出软鞭缠住束宛清的手,“你娘的倒是运功啊!” 沙漠之中空气不良,灵气不多但是不至于没有,这也导致束宛清的状况一直比御似辰好上几个层次。 沙子还在不断下陷不知道会陷多深,御似辰用力拉住了人一句喊话让束宛清被沙子糊了的脑子清醒过来。运起功正要飞出,束宛清只感觉脚上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顾不上太多,一时间黄沙飞动,束宛清自个出来,脚上还多带出一个人来。 眯眼看去像是个女人,御似辰松手让鞭子消失。束宛清为了省点灵力,在离开沙坑时已经收了攻想借御似辰鞭子的力着地,不料这人空中竟是直接收了鞭子。 两个先后落地,束宛清好歹还有些手脚功夫在身没那么狼狈,被带出来的那个女人就没那个运气正面朝下扑在沙子上。 瞪眼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御似辰,真是白瞎了自己的眼救了他!束宛清把女人扶到另一个沙丘下查看起伤势来。 一番变故导致上沙丘的一段路回到原点,御似辰瞧着方才走的路,隐隐有些怒气。 背风面!束宛清这个傻子竟然走了背风面!御似辰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些,也不能怪他,是自己不好迷迷糊糊的让这个人带了路。 撕开小腿上的衣料,束宛清用灵力逼出了女人皮肉下的毒针,竟是再用嘴去吸出毒血。 “你在干什么。”捡起毒针一看,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毒蜂,御似辰松了口气,毒蜂的话,束宛清这种方法救人不至于自己送命。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救人,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束宛清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衣条来,盯着女人的伤口邹起眉头。“给我点水。” “没有。”如果方才只是温怒,现在御似辰是完全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因着自己的修行随身带着的空间袋里总是装了不少的水以备不时之需,身在沙漠,如此珍贵的东西让他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喝?简直妄想! “你怎么这样!”束宛清站起身指向女人,对着御似辰怒道:“一个修士有没有水不都一样,可你看看这个姑娘!你能不能有点人性!这是条人命!” “人命?人命干我何事。”御似辰轻笑一声,不咸不淡继续道:“我和她认识吗,她的死活干我何事。” “一个无辜的姑娘,见死不救和畜生还有区别!枉费我还救了你这样的人……” “好,好,说的太好了。”能来到这的人,还是个女人,绝非善类!打断束宛清的话,御似辰取了壶水丢了过去。 清凉的水倒在女人腿上流入沙子,清洗过伤口,束宛清这才拿着布条小心翼翼的替人包扎。 “没有你,我也不会死。”毫无波澜的话在身后响起,一瓶丹药落在地上,束宛清手上一顿,也许他刚才情急之下说的话重了些。还没等束宛清想好怎么开口,御似辰继续道:“以救命为要求的救以后别再用我身上,受不起。” 蹲下身来,御似辰瞧了眼女人的模样,算的上不错,至少比自己在醉生梦死看到过的那些好看上几分。可惜越是漂亮的女人狠起来比毒蛇更可怕,御似辰取出一块灵石丢给束宛清,“你好自为之,我们互不相欠。” 细看灵石正是徒颜妻给的那块,如今给了束宛清便是意在分道扬镳,给这朵白菜当护菜使者御似辰真没这个功夫瞎折腾。 手上的玉石有些发烫,束宛清有一刻的发愣,待回过头去哪还见御似辰的身影。 离开时调动了功力,御似辰不得不喝上几口不多了的水来缓解身上的不适。身体越来越干燥,再找不到足够的水怕是凶多吉少。 反观束宛清这边,给女人服了丹药,女人终于逐渐转醒。 女人咳嗽出嘴里的残沙,束宛清递上水壶道:“来,簌簌口,在下束宛清,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夺过水壶,粗粗洗了圈嘴,虎咽番水后女人擦了擦嘴道:“许卓凡,咳咳,谢谢你救了我。” “不谢,应该的。”束宛清瞄到徐卓凡手上的镯子,想了想又道:“想必许姑娘也是为了入教来寻的灵石,不如与在下同行可好?” “好。”徐卓凡转了转眼珠,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还有点用。 说着徐卓凡摸上束宛清的手腕借着起身做掩护探了探人。 “许姑娘,许姑娘?”徐卓凡有些失神,束宛清急了,莫不是余毒未清? “无事。”竟然是毫无瑕疵的灵魂!大补之物!若是可以得到功力必是可以突破。徐卓凡站稳了身又道:“可以与宛清同行是小凡的荣幸,宛清叫我小凡就好。” “啊,嗯,好,好吧,小凡我们可以上路了吗?”束宛清扶着徐卓凡,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好好休息,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上路。 “小凡没事,宛清我们上路吧。”徐卓凡咬着唇,脸色发白,由束宛清扶着一步步走着。“玉石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宛清可是很急?” “嗯。”束宛清点点头,“不仅是为了玉石,更重要的是为了一个人,我……歉他一声道歉。” “很重要的人?” 闻言,束宛清想了想,御似辰这个人虽然不是很好,很多时候跟个小土匪似的。不仅如此,这人还冷血,不把人命当回事,但是这么久相处下来他是自己离开阴冥自己交识的第一个朋友。 “很重要。” 第二十二章.风暴 “看来你的好心是白糟蹋了。” 宫殿样的屋子里,一道黑雾带来了左清凉。 地面宛若天空,脚下看到的是是一个个传送阵之后的景象。 “他把东西给了那小子,你就不怕他回不来?”左清凉坐上原本是徒妻颜的位置,对下面发生的事不甚关心。 “不会。”即便沙漠里背到底找不到任何玉石,就凭御似辰簪子上的那些玉石,带他回来足够了。 小东西很会装,左清凉已经见识过了,不过对于这个任性的人还是没有什么信心。“安似辰,御似辰,似辰,哼,可真是个好名字。” “大概吧。”或许他们有救了,反正都是死,无论如何必须堵上一把,徒妻颜抵住下巴看着镜面中的人,“应该错不了。” “你不要做的太明显,那只老狐狸精着呢。”徒颜妻指尖一动撤了画面,“先保住你自己再论其他。” “走开。”挤开坐位上的人,徒妻颜随意躺下,“沙暴来了。” 铺天盖地的黄沙形成一堵巨大的风墙铺天盖地的袭来,像是连接了天地,身处其中只能感到自己的渺小,似乎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灭。 还没找到水就来大风暴,御似辰暗叹自个这气运真是背到了底。 面对风沙御似辰尽量让自己处于极低的位置, 整个身体趴在沙地上,脑袋藏在胳膊下争取呼吸空间。 风暴越来越近,耳边除了狂乱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吸到的空气里面夹杂的沙子更是愈发多起来。 面对沙暴原本以为几个时辰也就过去了,不料风暴非但没有停下变小的趋势,反而是逐渐变大,身上堆积的沙子也不知道堆了多少,几乎是活埋。 沙漠里的空气原本就干燥,此刻更是充满了沙粒,如果在这样下去可能会葬身与此。没办法了,御似辰运功护住几处致命的地方,一个飞身冲出沙堆,由着风暴带走自己。 头昏脑涨,眼睛完全睁不开,这种情况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直到身体被狠狠扔出去,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该死!”水壶里的水已经没有了,空间袋里最后一壶水也发傻病似的给了束宛清,活生生的便宜了那个女人。 爆栗拍在自个脑门上,御似辰努力让自己冷静些。 环顾一番,风沙好像是把他带到了个两面高,中间低的两山夹地处,值得庆幸的是脚下似乎是个干涸的河床。 抹去脸上的黄沙,御似辰持着炼狱撑起身体向前走去,直到转弯阴影处。御似辰跪下身来在最低处开始徒手往下挖去,舌尖舔过发白干裂的唇,几尺下去手中的沙子开始变得湿润。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沙子下面真的有水,一路上走过来见不到任何飞鸟,生物,更没有看到芨芨草,叶杨,仙人掌这些植物,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河床上面。 “水,嗤。”沙哑的喉咙发出声微乎其微的笑,管不得干净与否,御似辰低下头喝了个饱,身上灵力开始恢复。 打上几壶水,御似辰闭上干燥的双眼躺在阴影处暂做休缓。地下河,地下河……他记得师傅是有说到过的,到底是什么呢。 对了,师傅说过沙漠地底下的地下河极有可能是来自附近绿洲上的雪山,这雪在一定时候会消融成水,在沙漠地下形成地下河。 那么顺着河水走能不能找到绿洲?挖出来的水流并不少,御似辰第一次觉得自己长不大也是件好事,至少可以游进这地下河。 河水越靠近发源地水流也就越急越快,身为修士水中呼吸不是问题,对于现在的御似辰不仅如此更是如鱼得水。 事不宜迟,御似辰揉了揉腰,弯身下水。游过狭窄的通道,里面黑的不见五指。不过在完全适合自己的环境下,御似辰不仅没有半点心慌甚至还有空去想大白菜。 道不同,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迟早分道扬镳,省的在一起久了有感情,还不如早点分开好省的以后麻烦。嗯,御似辰暗想也不晓得那朵大白菜会不会被那个女人给玷污了,被粪玷污过的白菜还能下锅吗? 想着御似辰摇摇头,自己真是话本子看多了,束宛清再怎么傻也应该不至于傻到没有一点防备吧,只要不把那块玉石给那女人逃命不成问题。 反观自己这边倒霉催的,头上的发簪是自己最后的退路,若非还要去救师傅即便是死,御似辰也不愿动这发簪。 堵住了?前面是块巨石,没有别的路。御似辰摸上巨石,有很多的裂缝,水流就是从这些裂缝里出来的。 御似辰先是运功扶身,再是一掌拍向前去。砰的一声,巨石变成碎块,眼前是一片光亮,亮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广阔无垠的绿洲,一眼看不到两边的尽头。头上是座高山,水正是从这里流下来的。御似辰飞身下去,不料半空中一股神秘力量压来,使得一下子用不上修为。 身体向下掉去,御似辰取出腰间匕首插在山壁上向下划了段距离勉强稳住了身体。借着匕首,一点点的向上爬起,越到上面越冷,寒气冷的御似辰不自觉的发抖。 上面的积雪很厚,一步步爬山去难的不是一点,御似辰找了个还算稳固的地方,腾出一只手撕掉身上的衣物,绑在炼狱上向上扔去,最后借着衣料做成的鞭子往上爬。 “呼,呼。”山顶之上,御似辰跪在雪地上喘气,捏捏酸痛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嗒嗒,沾着雪的小石块在御似辰失神间被踢下山去。 实在是眼前的看到的景象太过震惊!只见向向望去是个古城!古城里的房屋破落的看不出原貌,大多又被各种树木缠绕,若不是外圈残败的城墙当真看不出是座古城。 城门早就消失了,墙外是一圈水,护城河?不对不对,御似辰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这种地方还要个护城河做什么?防的了哪门子敌国? 除非是防什么野兽,御似辰养养神,咽咽口水告诉自己的气运不会这么惨的,就算有,这里的人也死光了野兽也该饿死了的吧! 第二十三章.扮猪 一把剑灵气很重要,不过更重要的是认主,下山的路远比上山来的轻松,御似辰一屁股坐在剑身,脚踩着炼狱的剑柄一路滑下山去。 借着炼狱浑然天成的灵力一路下去畅行无阻,到了山脚回头看去山体上已经被活生生弄出了一条“路”来。 山脚离古城不远,大抵也就走了半日。护城河,姑且先叫那圈水为护城河,御似辰挑了颗不顺眼的石头踢下水,没有看到异常。 伸出手指轻触水面,再换做整只手舀上水闻上一闻,还是察觉不到任何的不对劲。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没有办法飞过去,御似辰只得下水游过去,水中高度集中精神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 没有想象中的危险,除了水偏冷了些,直到 上岸完全没有一点意外。 大概是时来运转,怎么可能一直气运不济,想着御似辰放松了点身子,大步走向前。 破旧的城墙,城门早就消失了。活该,墙是用石头所筑,那么你个城门也用石头不行?总不能整个城里全是女人,推不动石门吧?御似辰站在城前不知不觉已经想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走进了城,在踏进城的第一步起御似辰稍微放下的戒心立刻吊高。 没有破败的屋子,更没有密集的树木,眼前的是一个个整齐的房屋,街道上来来往往走着人! 活生生的人!御似辰深吸一口气,真的,他宁愿看到的是一群骷髅在到处跑跑跳跳!等到转过头回看过去,城门并没有出现,因为就连个城洞都没有,城墙全连成了一体! 且走且瞧,朱唇抿成一条线,装做轻松的模样走在街道上。各种店铺该有的全有,路上走的人一个个全是衣冠带剑,渐渐的御似辰感到奇怪,怎么没有女人? 眼前的这些应该全是幻境,产生的缘由估摸着和进来的那些水有关,破除幻境并不难,只要找到破绽就可以了。 可以庆幸的是虽然身处异镜但是好歹不是绝镜,重要的是压制自己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 “哎呦!”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一个毛孩子窜出来撞到御似辰身上,一个劲的坐地上哭喊。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御似辰绝对是一走了之,只是在这里凡事都得小心为上,越来越多的人围上前,他们体型精良看不出修为,反正体型上来讲自己是输定了。 “这位小郎如何这么的不小心。”蹲下身体,扶起毛孩子,御似辰装出一副好哥哥模样,“要是摔伤了,哥哥多心疼,小郎乖让哥哥看看好吗?” “好。” 面对男孩用那泪水未干的眼天真的看着自己,御似辰脸上的笑容有一瞬僵硬,扯过头了! “让让,快让让。” 人群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御似辰抬头看去,果然一个男子挤进渐渐散去的人群中向自己扑过来。“小花你真是吓死爹爹了!一没看住你就乱跑,要是出什么事你让爹爹怎么办!”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明明是个比自己壮了一番不止的男人扑过来直接跪地上抱着孩子哭的梨花带雨,御似辰蹙眉,还是早点走的好。 “哥哥。”小花指着御似辰,对抱着自己的父亲道:“就是这个哥哥。” 男人沉下声,像是只要听到一个是就能立刻上前撕了御似辰。“就是他把你弄哭的?” “不是不是!”小花摇头连忙拉住男人衣袖,对上御似辰的双眼咬了咬唇一副就要哭出来的委屈样,“小花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是哥哥抱起来的小花,哥哥还说要帮小花看伤的……” “原来如此,在下甘下风谢过公子。”甘下风上下打量了御似辰又道,“真没想到公子小小年纪竟然是个大夫,既然要帮小花看伤,公子不防就到在下家里吃个饭。” 看看有没有伤口和看伤是有区别的!别管心里多不愿意,面上御似辰还是笑着点点头道:“有劳了。” “哥哥,哥哥。”小花贴上御似辰,立马抱住大腿,“哥哥抱我好不好,小花摔的可疼了。” “好。”抱?真好啊,老子真想把你按地上打的你哭天喊娘! 怀里的东西蹭的自己痒极了,御似辰颇有点担心一个不小心给他丢出去,“小花,你就是叫小花吗?很好听的名字。” “花玥,不过大家都叫我小花,哥哥你呢?” “御似辰。”小孩子嘛聊点东西就特别认真立马不乱动了,御似辰颇为得意,有的没的扯上几句就到了地方。 赶紧放下怀里的人,御似辰有模有样的卷起花玥的裤子。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富家公子,从院门走到房里得好一会。花玥伤的很轻,不过一些擦伤,御似辰取了药轻轻的给抹上去。 嘶—— 冷吸声,御似辰抬头看到的是泪眼汪汪是花玥,无奈道:“哥哥再轻点,小花疼就要说出来。” “劳烦公子了,在下先去命人准备吃食。”甘下风看不下去花玥受苦,找了个缘由离开了房间。 这么放心他?不过走了也好,他还巴不得呢!布带一圈圈附在身上,御似辰装做无意间问起道:“可怜的小花,怎么连个做细活女人都没有,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弄疼你?” “女人?”花玥懵懂的眨眨眼,“哥哥什么是女人?” 还真是个没有女人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女人啊,女人就是说很温柔的人。” “嗯嗯,哥哥是小花见过最好的女人。”花玥咬着手指,认真的想了想继续道:“小花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哥哥这么温柔的。” 老子只想弄死你,御似辰按下心里的不满继续套话,“小花喜欢哥哥吗,嗯,小花这么可爱是从哪里来的呢,哥哥真是喜欢的紧。” “喜欢喜欢。”花玥拍拍手,嗯了会,“从哪里来嘛,小花也不知道。” 没有女人的地方,御似辰可以想到繁衍后代唯一的方式就是蛋生,灵力汇集的蛋。 虽然荒唐了些,虽然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情,这种传说,但是这就是御似辰唯一可以想到的可能,这个鬼幻境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十四章.容器 饭菜做的很快,快得御似辰还没有来得及套出些有用的东西。 天色不早了,伴着黄昏围坐在桌边,有些难以动筷。并非这些菜太过简陋,相反的它们很丰盛,是安乐走后御似辰的第一顿饭,和姜毓那些简单的菜完全不同。 从前嫌弃姜毓做的菜,总是不厌其烦的让着多放些肉加点味,而他也总是当做听不见,渐渐的自己从一开始的唤姜毓师兄变成了直呼其名。 清淡点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比现在的食之无味好上太多。 “哥哥是不喜欢吗?” “喜欢。”能不喜欢吗,你们一个一副要哭的样子,一个干脆把威胁写脸上。吃个东西还得看眼色,御似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挑了筷菜叶就要往嘴里送去。 什么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角落感觉有什么东西。还没等御似辰看过去,一个人就向朝自己扑了过来,害得他连凳子一块摔在了地上。 他好像没有恶意,嗤嗤的想说些什么,他是个哑巴。披散着的长发,脸还算白净,身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除了手腕上有一圈奇怪的红印。 “来人!”甘下风见状亲自制住了哑巴,朝着赶来的人喊道:“还不快把这个疯子带下去!” 几个人抗住哑巴,不料哑巴一口咬向一人,奋力脱身不跑反而跑向前毁了一桌的饭菜。 有问题,正常人谁没有家里养个疯子?真的是疯子吗,御似辰心想看上去不像,饭菜,他好像是想阻止自己吃那些东西。 “可惜了这桌饭菜,所幸在下也不饿就不再劳烦了。”御似辰率先开口取得先机,盘算了下觉得还是得找那个哑巴。“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在下又实在累,不知道能否脸皮厚点求个收留?” “哈哈哈。”甘下风一拍大腿笑道,“公子真是说笑了,即便公子不说,我还想厚着脸皮请公子留宿呢!” 御似辰点点头,笑着随甘下风扯了几句后便跟着带路的人去了房间。 淡雅的装饰,墙上挂了几副墨画,桌上仅一壶茶一副碗,御似辰躺在床上把气息调弱调缓,闭目假休。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之前所发生的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夜色浓重,静寂无声,御似辰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院子,不露身息的找一个可能被关起来了的人着实不易。不过,御似辰静下心感知了一下,在哑巴扑倒自己那会,他可是顺手在哑巴身上摸了特质的灵粉。 不远,就在前边!跃上另一个屋顶向前飞去,气息越来越近了,御似辰趴在屋上往下看去。一个不错的房,和自己的差不多,一个疯子住这种地方? 门口两个壮汉堵住了门,坐在地上半梦半醒,御似辰化作一团气息绕过壮汉,小心的从窗隙里飘了进去。 石床上哑巴脚被条锁链绑着,睡的正香。这种时候竟然睡得着?真的是自己太多心了?御似辰蹙眉,走上前就着哑巴被绑住的手摸上了脉搏。 毒性不深,确实有问题。御似辰眼底神色骤暗,应该是被下了什么药,这种药不易发现,等到发作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是完全压制住修为。可怕的是当人失去反抗能力以后,它就会一点点渗入灵魂,吞噬魂魄。 此毒早期并不难解,哑巴发现的早一直有在把毒性逼出来,可惜修为太低拼不过毒性。若非遇上自己,过不久就会无力抵抗。正如此时,哑巴并不是睡的正香,而是运功过度昏迷过去。 倒出些许丹药塞进哑巴嘴里,指锋划开铁链,扶起来人掌心贴在哑巴背上。倒并不是为了给哑巴疗伤,而是为了与哑巴进行神识沟通,贴背不过是为了减小动作以防外面不知修为的人发现。 “别说话。”丹药可以恢复哑巴的灵力加强修为,与此同时也解开了哑毒。“用神识回答我,这里你知道多少,待了多久。”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和我一样的人。”哑巴手上的红印是故意留下来的,不是别的,这个红印正是镯子留下来的痕迹,他也是想进魔教的人。御似辰不愿费时去问哑巴的身份,催促着又道,“回答我的问题。” “半月有余,他把毒下在饭菜里,想把我变成容器。”哑巴顿了顿继续道,“我是被他骗来这里的,起初两日他们甚至不限制我的出入自由,直到我发现不对一心想离开。” “他是谁。”是被骗过来的,御似辰心里有了的猜测,想必花玥撞到自己就是设计好的。不过御似辰更注意的是哑巴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听命一个人在行事。 “花玥。”哑巴有些气急败坏,“他娘的他根本就是不是一个小孩!” 竟然是他!御似辰颇有些惊异,这个毛孩子比自己还会装!搞了半天花玥是在扮猪吃老虎,不过这个时候关心的还是如何离开。御似辰道:“你有没有找到这个幻觉的破绽。” “幻觉?”哑巴咯咯笑了几声,“这里根本就不是幻觉,这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他们只是被困在了这里,才想拿我们的身体练就容器渡过外面的河。” “我见过他们喝水,那河里是有什么特别东西?” “不,他们怕的就是水,你看到这里面的那些水其实都是沙子。” 事情远比想到的棘手,可以瞒过自己的幻术,修为怕是在自己之上,硬拼胜算不大。 收了手,两人相坐无言,城墙如果可以爬出去哑巴应该早就不在这了。还算不上死局,他们既然能把人练出容器离开就一定有办法出城墙。御似辰正想着,只见门外颇亮伴着人影,久久不散。 在等他们出去,御似辰紧紧手,带着哑巴推开门。 意外的是打开门,外面不到十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个长袍男子,看上去很年轻。 男子弯起唇角笑道:“哥哥,你不乖哦。” 叫比自己还小的人哥哥要脸吗?御似辰眼珠转了转,有些不确定道:“花玥?” “才过了一会的,哥哥这就不记我了?小花好难过的。” “哭啊。”又是一副欲哭的模样,装成孩童就算了,现在还这幅德行,御似辰烦的很。“你哥哥我就喜欢看你哭。” “小花哪有哥哥哭的美。”闻言,花玥阴笑了两声又道:“少些动作,也能少受点罪,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第二十五章.逃出 “乖?”御似辰不屑一笑,“这种东西只适合你这种不好好待在襁褓里,乱跑出来丢人现眼的小混球。” 话音落下,一时间静的诡异,花玥负手而立,面上看不起情绪。“继续说。” 挺能忍的,御似辰小指刮过掌心正要成全花玥,哑巴一只手赶紧拉住人,“别说了!” “啊!”哑巴不备,张嘴说话间御似辰抓住机会一手丹药全给塞进人嘴里。 反正哑巴身中剧毒,药吃多了也死不了。御似辰道:“暴揍小毛孩,要被这么多人看到啊,多丢人哟,何不让你这些?嗯……这些跟毛虫死远点?” “哥哥说笑了。”花玥不怒反笑,“小毛孩啊,这毛不知道哥哥长齐了没有。” 遇到对手了,御似辰噎了口,自己自停止成长之后,不仅没有男人该有的茂密腿毛,就连腋毛也没有。不对,是有的,前段日子好不容易长出了一根,可惜被自己一时手贱给拔了。 “哥哥不想外人在场,何必这么说我呢?”花玥摆出一脸的被欺负了,可怜兮兮的,下一刻扭头沉声道:“下去!” 瞧瞧变脸变得多快,无论哪一方面这个人怕是都压自己一筹,更何况他这还有个拖油瓶!动手!不抓住机会,杀人前还打招呼他又不是傻子! 银光出鞘,御似辰左手持剑冲向花玥。 “哥哥,你真的舍得杀小花吗?”花玥仅用臂腕抵住剑身,另一只手抓过去。御似辰转身,躲的再快,腰间还是被抓去了块布料。对上花玥眼里的满满的挑衅,御似辰恨不得把人给生吃了。 必须速战速决,御似辰再次出剑,以同样的方式被挡住,剑身擦过臂腕,袖间匕首滑入手心侧身刺向花玥胸口。 “早就料到了哦。”御似辰不会用徒劳无功的打法,修为的差距摆在那,他想赢就必定会出阴招。花玥徒手抓住匕首,血顺着匕首流下,半嘲笑半挑衅道:“我的宝贝容器,不如你叫我一声哥哥,我让你死的舒服点,怎样,辰辰?” 口战,御似辰一个哆嗦,恶心方面他甘拜下风!想必花玥还没找到自己致命的破绽,才用的恶心或者激怒人的法子,让自己露出破绽。 借着剑腕相抵的点,御似辰用力跃起,双脚交替攻击花玥。面对修为远高于自己的人,这招颇具风险,果不其然被花玥出手成功抓住了脚。 身体被转了两圈扔出去,御似辰空中发功一个翻滚使得提前落下,再用炼狱刺地固身,匕首只是个幌子,突然间长鞭扬起伴随着特制的粉末与尘土攻向花玥。 见状,花玥立刻严肃起来,以不顾没有缓冲对身体冲击的方式落地,再给与意料不到的攻击,这种打法完全属于不要命,一但失手再无胜算。粉雾里的这招定是孤注一掷,定不可小觑。 长鞭甩出在粉雾转变了方向,把不远处的哑巴给带了过来。 跑啊!试过了打不过,不跑硬上他又不是有病!哑巴还有用,御似辰早就想好了打不过就跑,这才塞丹药以防自己一鞭子下去没轻没重的把人给打死了。 四通八达的地方跑起来很容易,一些小喽啰哪挡的住御似辰,没一会的时间两人已经离开了院子。 天才刚亮,跑在本该清净的街道上,出现的人越来越多,房屋开始转动,分不清方向。 后边花玥迟迟不追上来,合着是故意的,就是料定了他们跑不掉。御似辰对着哑巴道:“你有没有办法。” “我要是有,哪还会被困在那,不过你放心这些人没解决之外花玥不会出来。”到底是跑过几次的人,哑巴积攒了经验。 太多了,只能杀出去一条路来,如果选错就麻烦了,御似辰道:“他们有什么地方是不敢去的。” 不敢去……哑巴一拍脑门,有了!他在这里呆的前几日没有发现花玥的阴谋,到处转悠的时候曾经也发现过点东西,比如这些人从来不往北面深出去。“北!朝北走!” 北,北,现在哪里还分得清方向?对了!城门十分讲究,坐北朝南用来彰显尊贵,朝北含有败北之意不吉利,如果没猜错,那么北在就是在城门的对立面! 捡起把剑丢给哑巴,御似辰躲过壮汉攻击,趁势打舍壮汉的手臂。一脚踢开了人,飞身而起将灵力置于一眼中,不断重复打翻壮汉,踢在其身上借着省点力,飞起看向远出。 “你在找什么?” “城门。” “没用的。”胳膊上又中了一剑,哑巴咬牙继续道:“城门早就不见了。” 城门是不见了,有些东西可还在!安乐给自己的血珠代眼,因着谷里同归于尽的拼命到现在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东西。运功于眼催动血珠并不能识破术法找到城门,只是可以看清远出罢了。 “找到了!”御似辰还记得自己爬上来的那山正对的就是城门,虽然做的很好,看上去远处一座座山十分的相似,几乎是一模一样。 可惜有样东西骗不过他,炼狱造成的痕迹不是可以仿的了的。御似辰暗自庆幸的亏自己发懒坐的炼狱下山,留下来了抹不掉的痕迹。师傅说的对,有把好剑真的很重要。“走那边!” 收了剑,不再小打小闹,长鞭抽去,势如破竹杀出一条血路。 正如哑巴所说,越往北追上来的人越少,很快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我真是小看你了。”后路无人,前路花玥,正儿八经的语气,突然有些不习惯。 “你是乖乖让开还是我请你让开?”不管再往北是什么,御似辰断定这里是最后一道防线,此刻不仅不慌反而有恃无恐。 “你打不过我……什么!” 只见一个大水壶抛在空中,御似辰指间一动指锋上去破了水壶。水淋湿了两人,哑巴很上进的运气锁住了体面的水。 “你一个修士怎得带这么多水。” 花玥双眼狠狠瞪着御似辰,看着这个人嚣张的在自己面前走过来,不得不乖乖让开。 “真乖。”谁让你气运不好遇到个修水的呢,御似辰暗爽,一壶水可惜是可惜了点,所幸算是用在了刀口上。 往北走去愈发阴寒,没过多久已经看到远出的城墙。 “翻不出去的。”哑巴眉头紧皱,“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他们到底在怕什么。” 北面深处既没有出口,也没有什么怪物,只有杂乱的树木,野草里一些残破的石砖。忽然御似辰停了下来,脚尖踩扁野草,取出烫到自己的探灵石。很强烈的光,是有什么极品的东西?想着,御似辰蹲在身来查看。 拨开草一看,原来是虚阵,又是这种小把戏,御似辰划过阵,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问题。 一股烟气,一座奢华的宫殿凭空出现,而他正处其中,身边的哑巴已经不见了,被分开了。 第二十六章.生死 壁画雕刻的栩栩如生,墙上一盏盏由玉石组成的灯照亮了宫殿。 细看一番,再美雕刻的也不过是花草树木,亭台楼阁,没有一点有用的东西,说白了只是为了好看。 得来不费工夫,御似辰拿了匕首就开始取玉珠,以这些玉珠来说,随便弄几颗进魔教不是问题。只是,来都来了,不多拿点都对不起自己。 见好就收,没必要在这种鬼地方继续呆着,御似辰将玉石用上准备离开。不料手镯竟是没有一点反应,如同死物。 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受制于这个宫殿。环顾而视,所在的地方只有两扇门可以走,门上各有一字。大概是生和死,御似辰暗恼,早就失传的字他根不认识! 怎么选都不一样,看的是气运了,御似辰挑了个顺眼推门进去。踏进门那一刻,门已经消失,只剩下敞亮而四通八达的过道。每一条路都是一个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走呗,走下去永远比坐以待毙来的强。没有暗器从墙中射出,地上也没有任何机关,每走过一个过道御似辰便拿炼狱做上标记。 哒,哒…… 有脚步声,听上去个头不大,两只脚,难道是哑巴?御似辰走上前去查看,只见上一个大汉在那里渡步。 剑风袭来,大汉发现了他。笨拙的攻击被轻易接下,抬头对上眼,御似辰一惊,这个人没有灵魂! 这种东西不会感到痛,没有任何知觉,只会无休无止的执行命令,直到死。大汉毫无章法的攻击,单纯的想把人捅死,御似辰不愿多做纠缠见血封喉了解了人。 尸体消失在地上,御似辰继续向前走去。脚步声越来越多,夹杂着练剑的声音,御似辰转头就想换条路。不想刚转过头,一张铁青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东西的速度很快,一拳上来直打在腹部。 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东西在身后,大意了,御似辰咬牙,疼归疼了点倒不是忍不了。挥鞭过去,勒住大汉脖子,脚蹬在墙壁上借力饶到大汉身后,踩着背一边用力勒鞭,一边用剑刺下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要死。”御似辰眉头紧邹,收了鞭子踢开大汉还没完全消失的尸体,严阵以待面对着围攻上来的大汉。 一个两个对付起来不难,在狭窄的空间一群攻上来,怕自保都是问题。没有灵魂的东西,疯魂这招御似辰就是肯冒险用也完全没有作用。 修为相近,前两个御似辰不过赢在动作,赢在速度上面,现在是真正的以寡敌众无路可逃。 上面就是顶,飞不起来,完全的近身战,法鞭用不上,只能以炼狱抵挡。 身上的伤愈发的多,就像是万箭射来只有一把剑可以用,力不从心,做不到毫无死角。“啊!” 脖子被条粗大的手臂卡住,整个人贴着大汉被拎起来。窒息的感觉让御似辰头脑发涨,与此同时,数不清的剑刺入身体。 >>> “宛清,宛清你醒醒!醒醒!” 几日前的风暴两人并可以躲掉,挣扎过后依旧被风带走了。 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两人极其狼狈,全身都是黄沙。束宛清因着替许卓凡疗伤,故此醒来的晚些。 次——手腕似乎是伤到了,束宛清撑起身体,喘着气扭动手腕,“这是什么地方。” “应该是绿洲,来,宛清喝点水。”许卓凡递上水壶,“我喝过了,这里的水没问题。” “好。”束宛清大口喝完,爬起来不忘再把水壶装满,“卓凡,你那边有没有多的水壶?” “有一个。”许卓凡取出空间袋里的水壶,“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现在这种情况,你拿去用吧。” “谢谢。”束宛清一愣,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那人给了自己一壶水,身上应该不多了,等找到他多还他点水,他高兴了就会原谅自己吧。打满水,回头束宛清又道,“等出了这里,我还你。” “嗯。”许卓凡点点头,暗道束宛清这个木头怎得如此不懂风情。 清洗过双眼,查看这个地方,一座座的山连在一起,两边望不到头,要过去只能爬过山。在绿洲找到好东西的可能可比沙漠大多了,束宛清道:“我们爬过去吧。” 命剑出窍刺入山体,束宛清率先向上爬去,许卓凡紧跟其后。 “这是命剑吗,很好看呢,它叫什么?” “一把剑要什么名字。”束宛清吹了吹被石壁弄伤的手,侧过头又道:“这山壁陡的很,卓凡你可以吗?” “我没事儿。”许卓凡笑道:“自己的命剑怎么能没有名呢,宛清不嫌弃的话我给它取一个可好?” “下一次再说吧。”束宛清一点也不喜欢在山壁上闲聊,抛下句话加快了速度。 越到上面,积雪越多,山体也越难爬。几次下来束宛清差点跌下山去。 “把手给我。”许卓凡的坚韧多次让束宛清惊异,一个姑娘孤身在外,那么多名门正派为什么一定要去魔教呢。束宛清不知道也没有过问,那么凶险的地方,如果没有正巧遇到自己,也许徐卓凡已经死在黄沙之下。 除此之外,最让束宛清惊异的是徐卓凡的修为,完全不亚于自己的修为,明明这是一个姑娘。正像这个时候,自己登上山来,回过头许卓凡也只差几步之遥。 两只手握在阳光下,四目相对,徐卓凡微微红了脸。 “很热吗?”山顶上,束宛清递给徐卓凡一块白布,“擦擦汗吧,你脸都红了。” “啊?好。”许卓凡按下心里的埋怨,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根本没有的汗,“很好的帕子,等我洗干净再还你。” “不用,你喜欢就送你了。”束宛清摆摆手,不当一回事的走向前看向远方。 古城?束宛清大喜,没想到真的找到宝了,古城好东西能少吗?下去之后一定得认真找宝贝,多拿点,把那人那份也给拿上,也不知道他把玉石给了自己,他怎么办? 那是?低下头束宛清一愣,这条“路”怎得如此熟悉,是炼狱! 不会错的,在笙瑶城相处的那半月,束宛清可是各种丹药讨好御似辰去换细看这把剑的机会。 他也在这,这样的话自己就不是孤身作战了,束宛清一喜,“天色还早,我们继续走吧。” 第二十七章.破局 指尖摩过地面,撑开沉重的眼皮,静静看着头顶的石壁。 又回到原点了,每一次死去再重来,不断的重复。死去的人,无论自己还是敌人都会重新开始。 一次次的死亡,冰冷的剑身贯穿身体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醒来之后,除了心里的疲惫,或许还有点绝望,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起初几次御似辰也有过绝望,在没遇到安乐之前死也就死了,可是现在,不愿意也不可以。既然死不了,那就算是个永无止境的深渊,他也绝不退缩。 不知道第几次不知疲惫的爬起,本能的殊死搏斗,渐渐的让御似辰有了些办法。比如保全自己实力的同时可以最多面对三个大汉,虽说吃力了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死出来的经验。顺着自己做标记,御似辰走过小道饶到人少的地方,各个击破。 还剩下六个,御似辰冷静了一下,故意被发现引来大汉的追赶,再不做缠打只顾着跑。没有灵魂的躯壳如同是没有脑子的傻大个,一部分追到一定程度便不会再追,乖乖回到原来的地方练剑。 还有一部分会继续追,御似辰忽快忽慢的跑,他必须确保选的路安全不会跑着跑着绕回去的同时,还要保证被自己引出来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匕首划过墙面,御似辰一个空翻,转身贴地滑到后面狠狠刺进大汉身体里。大汉用力甩开,御似辰早就料到先一步闪到一边。 “没有脑子的东西。”御似辰暗笑一声,匕首上的毒足够烧掉一条胳膊了。甩鞭缠上另一个大汉的脖子,蹬在墙上借力扑到大汉背上,没一会鞭上的毒就进入脖子了。御似辰来不及甩开大汉的尸体,另外两个已经扑了过来。 松开手,来不起收鞭,立刻跳开,脑袋撞在顶上,御似辰忍着疼在地上滚了两圈。看着扑在一起的两个大汉,毫不犹豫挥剑上去。 一道银光下去,血液飞溅,单臂汉的头颅滚在地上。另一个大汉用剑砍过来,御似辰赶集挥鞭缠住剑身,绕着大汉跑。 还好是法鞭,松了手就自己变成了镯子回到腕 上来。大汉被法鞭勒的越来越紧,剑身也开始进入皮肉。腿脚还在使劲闹腾,干脆用头撞过来,御似辰抓着鞭子躲过大汉的撞头攻击,捞起单臂汉尸体消失后掉在地上的匕首。 脑袋撞在墙壁上,血流的满脸都是,大汉转头继续冲过来。御似辰半跪下将匕首扔出去,命中大腿,紧接着松了鞭子的束缚,飞身过去一剑刺进大汉的头。 与此同时一把冰冷的剑刺透了腹部,御似辰暗道不好,运功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飞出。 动作太大引来了另外三个,更是求胜心切太大意了。御似辰顾不得腹部的伤口,有些心惊,好在没有刺进胸口,要不然又要重新来过。 赶来的最后三个大汉实际上不那么棘手了,前头的那些风险太大,御似辰不确定能不能撑到最后,毒也没舍得乱用。如今成功干掉刚才那三个,现在自然也没有省的必要了。 也许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但是死过太多次御似辰现在已经没有耐心顾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一瓶药直接扔过去,药瓶碎在大汉身上,把人烧成了灰烬。 两个,还有两个!御似辰握鞭的手又紧了紧,大喊一声冲上前去,有仇报仇,终于是他碾压这些东西了! 最后几鞭子御似辰完全不再保存气力,运功全力挥上去,鞭鞭见骨,红了双眼凶残至极,此刻的他更像是个杀人傀儡! >>> “啊,呜呜呜,你撞我!你撞我!” 街道上花玥故技重施撞向了束宛清,再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哭个没完。 “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束宛清一个被惯养出来的公子一时不知所措呆立在那。 “你个无赖怎得如此不讲理!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许卓凡气结,本来就对两人游过水上岸,自己换衣物束宛清这个木条一点坏心思都没有感到不满。进了城又一番始料未及的变换,走在街道上还没完全缓过神,一孩子就撞了上来,这怎能让徐卓凡这个大小姐不气? “卓凡!”束宛清赶紧打住,不满的看了眼徐卓凡,“他还是个孩子,你对他凶什么。” “撞个孩子还有理了?” “不敢认栽赃给个孩子还要不要脸,人面兽心,畜生!” “什么东西!呸!” 围观的人一句说的比一句难听,虽说这都是花玥安排好的,但是也足够让别人无地自容。当所有人都站在错误的一面,无论有没有错都是错的,没有人可以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说法。 徐卓凡气红了脸,憋一肚子就要骂过去,不想被束宛清拉住用眼神让她闭嘴。 抽泣声还在断断续续,面对泪眼汪汪的孩子,束宛清有些僵硬的蹲下身去,“乖,别哭,哪里疼,家在哪,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好吗?” “小花!小花!” 人群中伴着脚步声,甘下风喊着小花冲了出来,同样二话不说扑在花玥身边,“小花真是吓死爹爹了!一没看住你就乱跑,要是出什么事你让爹爹怎么办!” “抱歉。”一个父亲抱着孩子满脸的后怕,抱着孩子一副脆弱的模样,这一切让束宛清忍不住道出本不应该道的歉。 谁知,束宛清的这句抱歉却让花玥皱了眉,这个人是有什么问题?也太过单纯。 “哥哥,抱。”花玥脱开甘下风看似紧的手臂,走到束宛清面前,张开双臂一脸的期待。 “好。”束宛清顺势抱起花玥,摸了摸头道:“你叫小花是吗?很好听的名字,哥哥叫宛清哦,来,小花,告诉哥哥还疼不疼好吗?” “不,不疼了。”花玥蹭着束宛清查探气息,突然神色一暗,挣扎着要下来。“好了,哥哥,小花也该回家了。” “小心点。”束宛清把生怕摔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把人递给了甘下风。 明面上甘下风是花玥的父亲,说到底也只是听命花玥的属下,一切以主子唯命是从,是以只能瞪眼束宛清道一句你给老子当心点草草了事。 第二十八章.追上 用不了的容器,尽管束宛清的灵魂多么的纯粹,在花玥眼里也和废物没有任何区别。 “主子。”楼台上,花玥握着沿木隐隐有些动气,甘下风向前一步继续道:“那人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但是那个女的,依属下看是个极品。” “属下失言,属下失言!”花玥一个斜眼过去,甘下风立刻请罪,他怎么就忘了呢,女人的身体怎么配得上主子的灵魂,即便是暂时的也不可以。“要不属下带人去把那两个人解决了?” “不用。”冷眼瞧着下面的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和束宛清呆在一起,体质正好互补迷惑了风暴才会都被带到这里。转过身,花玥摆摆手道:“那人身上有我的东西,他有命出去的话,对我或许也是个法子。好了,回去吧。” “是。” 天色渐暗,没有花玥的命令,整座城都以不欢迎欺负孩子为由,愣没有一个人敢收留他们过夜。此时束宛清带着满脸委屈的许卓凡还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四处碰壁。 “宛清,天快黑了我们怎么办?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我们在走走吧,说不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束宛清摇摇头,同样无计可施。这种地方,在哪都不安全,即便有人肯收留,他们也不能睡的安稳。 “算了,他们不欢迎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全是男人的地方我一个姑娘也不安全,今晚啊我就当是和宛清彻夜漫步了。”许卓凡甜甜的笑着,希望可以让束宛清看上去不要那么的沮丧。不料一时没注意路崴了脚,好在束宛清手疾眼快拉了她一把。“谢谢。” “没……”一句没事还未说完,束宛清便被地上让徐卓凡崴脚的东西所吸引。 这是条细长的裂缝,纹路奇特,他身上就有。束宛清一想,赶紧四处寻找,果然在一些角落里多多少少都有,并且一部分正在缓慢的消失。 “你在找什么?这些纹路挺奇怪的,像是什么法器打斗造成的。” “是法鞭,卓凡你快找找,我们顺着痕迹多的方向走。” 愈发暗的天色,不细看还真看不着,这些痕迹又大多在房屋角落处,路面的不深而且极少,就好像是被处理过一般。每一条法鞭都有自己的纹路,束宛清那模样分明就是认识那条鞭子!难道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徐卓凡不满,“痕迹越多的地方不应该是打斗越多,也越凶险吗,宛清,我觉得我们应该往少的地方走。” “你看这些痕迹大致是向……北边。”在这里一样的房屋,很容易迷失,由此一路上束宛清自进来之后都有留心方向。这些痕迹有杂乱的,有集中的,而集中的那部分正是像是遇到什么危险,杀出去一条路来。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现在又这么平静,痕迹是被处理过的。路面上的,浅少的不会引起注意,角落里的,可能不易惹人注目,处理更是粗略了些,导致消失的速度缓慢。 那人的法鞭是能轻易被处理掉的?束宛清不是没被抽过,痕迹到现在还在! “你说的对,卓凡你在等我,我自己过去。”从深浅来看越到里面越深,就好像没有人敢过去处理一般,相比这下束宛清认为还是外面安全点。 “我和你一起,反正我还欠你一条命。”她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和自己抢人,“唉,你别一脸感动,我可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不过是看你一个人去太不道义了,况且谁知道我一个人在这会不会更危险。” 束宛清点点头,默认了徐卓凡的话。两人结伴北行,渐渐的房屋越来越少,道路也越来越冷清,慌草遍地,鞭痕早就消失,束宛清心里没了底,只能拿着火石点着的木条,继续向前走。 因那御似辰早早解开了虚阵,远远的两人已经可以望见宫殿。 “真没想到这里会有这种地方,到是意外之喜。”自进了古城,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束宛清一下子没了分寸,本以为这趟找不到什么宝贝,早点想法子出去算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现了宫殿。 “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徐卓凡眉头一皱,出于本能她不喜欢这个地方,死城变活已经太过诡异,现在出现的这个地方更让她觉得不安,邪气太甚。“如此华丽的地方为什么没有人烟,怕是有什么大凶之物。”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最不济我们可以用镯子离开。”说这束宛清晃了晃手腕,传送镯没有一点异样。“再说如果我们不找到玉石回去也进不了魔教。” 闻言,徐卓凡只好点点头,就如束宛清说的最不济还可以用镯子离开。达成一致,两人拿着火把伴着月光向宫殿走去。 远远的就觉得华丽,走进看去每一处更是精雕细琢,丝毫不亚于皇城宫殿。惊异间束宛清让徐卓凡走到一边,自己运气推开殿门。 人家姑娘和自己过来,束宛清已经觉得拖累了她,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他怎么能不为她找想? 巨门擦过地面被打开,里面一盏盏的玉灯照亮了道路和玉璧,这里头就连脚下踩的甚至都是玉石,束宛清大喜。“没事,进来吧。” “嗯。”徐卓凡有些脸红,说好一起的,在束宛清提出开门时让她先到一边的时候,她还是同意了。虽说束宛清这个人对于提高修为会有极大的帮助,她势在必得,但是如果危及到自己的命,她就必须早做决断省的得不偿失。 或许真是想多了,看着满宫殿充满灵气的玉石,徐卓凡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么多足够她功法再上一层了。 擦呲—— 两人分工采取玉石,却不想一个回头,门已经自己关上,无声无息偷偷的自己关上了!直到最后闭上发出声音才让人注意到,太大意了! 暗恼间,两人更多的不安,整颗心都像是被吊了起来。 刀剑与玉石间的噌噌声,在警惕中异常清晰。似乎没事?束宛清收了剑就要往大门走去,突然浓烟四起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卓凡!卓凡!” 空荡的道路中回荡着喊声,听不见回答,与此同时束宛清的眼皮也越来越厚重,直到忍不住合上。 第二十九章.功法 不能睡,不能。 炼狱插在地上,御似辰拼命打起精神,生怕睡着了一切重新洗牌。 最后一个大汉已经倒下,错综复杂的路消失殆尽,只剩下一条大道通向一个方向。 嘶,剑身划过胳膊,身上的疼痛让他打起精神来,没有一个人是不怕疼的,很多人只是是习惯了。事实上他就很怕疼,直到现在也是,不过没有人会在乎,他又能说给谁听?别是平白落了笑话。 身体习惯的不安让御似辰每走一步都会谨慎,每一刻都准备应付着飞来的暗器。这条路并不长,没有机关,平静的很。远远看去尽头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御似辰加快了脚步过去,与此同时握着炼狱的手更紧了些。 奇奇怪怪的东西刻在玉石上,与进来时门上的有些相似,御似辰暗恼,又是这种他看不懂的字。 配上几副动作图,即便看不懂也大概明白这很有可能是一门功法。加之前头发生的一切,御似辰猜测莫不是这些都只是为了保护功法?不对,不对,如果只是保护,外面时花玥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好,何必再弄什么劳子的容器?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双手撑在玉石上继续琢磨了番,发现着实看不明白。既然如此,御似辰运攻于掌心,他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 磨过玉石,字迹一点点消失又重新显现,御似辰不满加大了功力,想着毁不掉字,他就毁了整块玉石! 细微的声音响起,玉石竟是已经裂出了一条细缝!紧接着整块玉石炸裂,一团黑雾瞬间蔓延开来。 咯咯,黑雾中传出一阵阵阴冷熟悉的笑声。御似辰暗道,莫不是想错了,这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镇压了什么东西?! 来了!御似辰应声挥鞭过去,两道攻击碰在一块纠缠在了一起。对方的法器大概也是软鞭一类,御似辰时刻把握着手上的力道,确保对方弃鞭偷袭不会毫无察觉,同时也等着对方下一个动作。 看不清什么东西之前,以攻为守来的安全些。黑雾渐渐散去些,脚步声突然而至!那东西完全可以隐住脚步,偏偏发出声来,摆明了挑衅。 “你!” 待看清来的东西,御似辰瞪大了双眼,不,这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来者仿佛可以听见一切,他拥有着与御似辰一模一样的脸。“我就是你。” “荒唐!”丢人现眼的幻术罢了,御似辰冷静一下收了手,又是一记法鞭抽过去。次货只能是次货,装的再像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次货哼了下鼻,满脸不屑的徒手抓住了法鞭,“这是我的招势。” 拽过法鞭,次货移到御似辰身前,面对着面,“你想自杀?” “是。”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完美无瑕的脸偏偏让御似辰感到恶心,想也不想就顶了上去。如愿看到次货脸上一瞬间的僵硬,御似辰持刀刺过去。 该死!还有东西!背后杀气袭来,御似辰错了角度,匕首堪堪只是刺入了次货肩甲。 与此同时御似辰并没有躲开攻击,一把剑几乎是同时刺入同一个地方。 “自寻短见怎不利落点,非要本末倒置杀另一个自己来达到目的。” “还是根本下不了手?反正孑然一身何必苦苦挣扎。” “动作快点,什么痛没经历过。” “你们话很多。”御似辰气乐了,翻了个白眼,三个次货围着自己劝自尽,简直和外面那群没脑子的傻大个没区别。他有时候是想的很多,却从来不会说出来,一直是少言少语。装都装不像,亏的自己之前有一刻恍惚当了真。 “我来自你心里。”匕首还插在肩上,次货不做处理又道:“你不是孤身一人谁是?” “你还有安乐,哈哈,别说你一定要找到安乐的话。”匕首次货大笑,“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想不想找他!” “突如其来的变故,变故前的异样,别告诉我一点也不怀疑!你怀疑!我告诉你,你这颗心里明明白白写着蹊跷,写着怀疑!” “一身的邪道魔攻,身上的剧痛,你甚至怀疑过很多次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待你!” “但是你蠢!非要自欺欺人!破绽疑点那么多,你非要去相信!你非要去找那个人!你就算找到他,然后呢,等他亲口告诉你对你只有利用,还是明明知道非要装傻充愣继续待他身边被利用!” “闭嘴!”御似辰一时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怒火中烧,法鞭一下子抽向咄咄逼人的次货。 他在逃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是他不肯面对的内心!他不傻,只是不愿相信,他宁愿自欺欺人,人总要有支持活下去的东西不是? 就这样被点破,就这样被堂而皇之的摆在面前,如同按着牛头喝水,强迫他自己面对,何其可笑! “我来自你的心,杀了你自己才能杀了我,死了就没那多痛苦,不是?” 一句句话皆是死埋在心底的东西,御似辰开始渐渐相信,这些幻影就是自己,就是自己内心的东西。明明拥有的只剩下了安乐,明明说着那么在乎,偏偏又要忍不住去怀疑,这就是人啊! “动手啊!”银光闪到了眼,指着御似辰的那把剑正是炼狱。 御似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炼狱,再抬头看去剑指自己的人,分不清真假。 “死才是解脱,你就是我,逃不掉的。”三个次货合成一体,俯下身子逼近御似辰,近的脸就要贴上脸。 呲—— 次货拔出匕首刺透御似辰的手立在地上,“解脱不好吗,一路走来受了多少苦,真的不疼吗,结束吧……” “你说的对……”御似辰盯着次货流血的肩膀木讷的回应着,眼里空洞无神。 突然!一手白粉撒出,次货立刻跳开捂着双眼,面目狰狞。 “疼吗?疼的话就去死啊!你不是最擅长这一套吗!” 炼狱在手,这一次御似辰没有半点犹豫全力运攻将剑腾空,下一刻嗖的一声飞出去。两个次货脱离本体的挡住前面,不料御似辰铁了心要次货的命毫不留情,以至于炼狱穿透两个次货正中本体胸口。 “想问我为什么?”本体满脸狰狞黑气一点点散发着,真真白瞎了一张脸,御似辰不屑的笑道:“我这种人永远不会自行了结。” 从醉生梦死的苟且偷生到后来的受尽屈辱,什么时候他不是孤身一人? “而你最大的错误便是……”御似辰顿了顿,“我的眼睛是假的。” 根本对毒粉没有半点反应,正是次货捂住双眼的动作让御似辰完全认定了他不是自己。起初自己说着再不相信,第一刀没有在次货靠上前的第一刻刺出去,就已经说明心底深处还那么坚信。 拔出还在手上的匕首,血不断的流到地上,骨肉分离疼的钻心。死不了的伤才是最痛的,御似辰运气疗伤,忍着疼洒上药。 许是次货气到说不出话,御似辰懒得关心,直到次货化作了几股黑气向自己飞来。没有杀意,相反的很柔和,渐渐的第一股黑气开始进入身体,御似辰竟然发现修为正在提高,这竟然真的是套功法! 第三十章.抉择 嘴角不断流下黑血,体内气息乱撞,眼前愈发模糊。终于,整个人砰的一声倒下,真他娘的疼! “唔。”指间抓过地面拍在脑门上,御似辰舒展开紧邹的眉,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身上的气息已经稳下大半,打上个哈气还得爬起,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是惊还是喜。 前方的路已经通了,不再是一面石壁。御似辰握着炼狱继续走去。 还是老样子每走过一个口留下一个痕迹,路上没有暗器,没有突然出现的大汉,没有蛇虫鼠蚁。只有隐隐的说话声,是的,说话声。 寻声过去,源头是个少年摸着石壁上的正在研究什么。御似辰躲在道中并不打算离开,更不打算上前,他只是想听听这颗大白菜看的懂多少。 “早知道当初就不折腾教夫了。”束宛清为自己当年不愿念书瞎折腾感到头大,“两份,是有两种功法的意思么?” “怎得就只有一块玉石记载了功法,不应该啊?”束宛清念叨着上下查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难道不是在这,或者另一种已经失传?” 算了,束宛清盯着玉石一脸的苦大仇深,有缘者得之,他能找到这算不算有缘?按着玉石上的法子,束宛清将手贴在上头一点点发力。 有缘是一关,还有一关是自身修为可以得到功法的认可。一股股气息发出,玉石纹丝不动,束宛清有些失落也有些不甘,便是打着再最后试试的念头调动了全身的修为。 “对不起,对不起!”呲的一声玉石裂开了条细缝,束宛清吓的赶忙收了手,他只是想得到功法,没想毁了玉石的。“别裂了,求求你别再裂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噗,角落里躲着的人捂嘴憋笑,还真是朵大白菜,他要是那块玉石一定炸得束宛清一脸的花!不过,他也着实好奇这朵大白菜会怎么应付接下去的事儿。 玉石没有给束宛清面子,该裂就裂,一股股白烟就这样弥漫看来。 幻境,瞧瞧这才叫幻境!哪里和他的一样,那么变态!御似辰大大方方走到前头去,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人,他可不用再躲着偷看,闹的脖子疼。 一股白烟悄悄进入束宛清身体,将人的意识完全融入进来,从而下意识的去相信,至于能有多相信还得看个人的修为和意识了。 “清哥哥!” 软软糯糯的女声让御似辰恶心的一个哆嗦,同时幻境中的束宛清瞳孔放大红了双眼。 “秀秀!”束宛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秀秦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秀秀,别怕,我这就救你下来!” 原来平秀秦此时正被一根麻绳捆着吊在悬崖之上,而麻绳的另一头同样捆着一个女人。“宛清!不要!不要……” 许卓凡!是她!束宛清惊在原地仿佛无法动弹,一个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一个是爱慕自己同时他也有好感的女子。 他不是傻子,徐卓凡一路上的行为他不是看不明白,只是在装傻。他自以为爱的是平秀秦,也想过以后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只是人生那么长……他简直不是人!他只能告诉自己亡妻之仇未报怎么可以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如今平秀秦死而复生难道他还要在亲手杀她一次?两人相互平衡,一但救下一个人,另一个便会掉下万丈深渊,以束宛清的修为做不到可以保证救下两个。 “没有用的,我们被封了修为,一人得救绳子就会立刻消失,拉也拉不住。”平秀秦开口断了束宛清的可能会想到的注意,“清哥哥,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她,你就杀了我吧,我不会怪你的,就当秀秀命该如此。” 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流下,平秀秦闭上双眼一副等死的模样。 不救和杀人结果是一样的,但是按照平秀秦的说法,没有救只有杀。显然亲手杀了她这点对束宛清而言压根做不到,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她。 “宛清!”束宛清应声看去,四目相对,徐卓凡突然笑了,“认识你很高兴,因你而死我无悔。” 一个个的心机深重,真正对生没有欲望的眼神哪是这样的,也就是大白菜不明白了,御似辰看着那叫一个闹心,救什么救,全杀了算了。 如鲠在喉,怎么说,又能怎么说?束宛清只能选择了沉默,如果可以他宁愿死的是他自己! “还有一个法子。” 熟悉诡异的声音传来,只见白雾中一个人扭着腰十分骚包的缓缓走出来。 可不就是熟悉嘛,可不就是诡异嘛!御似辰看直的磨牙,束!宛!清! 很大一部分的幻境来自于一个人的内心深处,换种说法来说就是他御似辰在他束宛清心里就是这幅德行! “似辰?你怎么在这?”束宛清一喜,这不就是正好一人救一个了嘛。 次货轻轻的哼了一声道:“杀了我绳子便不会消失,她们两个都不用死。” 什么!束宛清感到整个身体僵在原地,杀了他?怎么做的到!“似辰,你别闹,我们一起救人不好吗?” “清哥哥!就是他抓的我们!你快杀了他啊!” “宛清,你真的想要我死吗?” “听到了没?”次货笑着,挑衅的拍拍手,“今天我们三个里注定要死一个,你自己选。” 御似辰是束宛清在外面结交的第一个人,但是说实话很多时候他是心里对之有反感的,为人嚣张冷血,脑子想的全是利弊,凡事几乎是无利不干。 再者还记得醉生梦死的惨案,难道哪里就真的没有一个无辜的人?他们也有父有母,凭什么随随便便就杀了?杀法残忍,更是难以找出一具全尸来,束宛清说不反感是不可能的。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多年前束宛清亲眼目睹了那个地方所做的一切,他甚至可以直接与御似辰刀剑相向。最后还是以愧疚之感以及因果之报的说法按下了心里的不满,本想着救下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就此离开,不料想这人还是魔教堂主。为报杀妻之仇,他又不得不与御似辰待一起进入魔教。 尽管藏的在深,御似辰的杀人如麻依旧在束宛清心里生了根,以至于幻境中的恶人才会有由御似辰担任。 第三十一章.何为天下道义 “杀了他!束宛清你还在犹豫什么!” 突然而至粗矿的声音,束宛清一个回头看去惊的心脏差点就要跳出喉咙,“平家主!” 黑漆漆的一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为首的是平秀秦的父亲,后面的是平家的老老小小,这里的每一张脸孔束宛清都十分的熟悉。 “宛清!”待束宛清回过头,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御似辰,而是束命锐,他的父亲。“父亲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天下道义方为己道!” 两个女人一个咬唇泪眼汪汪,一个红着双目欲言又止,身后一群人虎视眈眈,就连父亲也在逼他! 一步,一步,脚步承重得像是绑着千金重担。天下道义方为己道,他应该为民除害的,御似辰他应该是咎由自取的。 “哼。”外头的御似辰看的满心不爽,没错杀了次货幻境就该结束了,束宛清也可以得到认可。但是这算什么?用大义灭亲来证明所谓的正?哦,不对,自己和束宛清也算不上亲。 不过,既然被遇上了,那么他也不建议参活上一脚!只见御似辰飞身化作一团黑雾溜进次货躯壳里,这个恶人就让他当的货真价实点的好! “出剑啊!杀了我啊!”御似辰嘲笑一声,直视上束宛清双眼,“杀了我,呲,你不是和我一样的人吗?” “不……”做戏做全套,御似辰偷偷掐了下大腿立刻红了双眼,“你比我更甚!我不过是有仇报仇,而你是杀与你无仇之人!” 是啊,这样他和自己所憎恶的人还有什么区别?束宛清双唇都在颤抖,“那你放了她们好吗?” “这里除了你选一个女人,或者杀了我别无他路,这就是法则。”御似辰苦笑一声,“若非法则你怎能杀的了我?” 此刻束宛清大脑像是断了线,平秀秦说过是御似辰抓的她们,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以御似辰的实力会乖乖让自己杀? “清哥哥,你是不相信秀秀了吗?” “宛清,他是骗你的……” “杀了他!杀了他!” 数不清的声音在身后吼嘶吼着杀了他,束宛清抱着头跪在地上,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助,没有人在为他想,所有人在逼他,他真的做不到啊! “你已经失去过一次秀秀了,难道你还要为一个外人让秀秀再去死吗!” “平家主,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是什么意思呢?束宛清扪心自问,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下不了手。 “别让为父失望,动手!” “是。”束宛清麻木的点头应下,再次提剑走向御似辰。 明明只有几步路非得走这么慢,御似辰不跑也不反抗,淡淡道:“就是因为我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所以我就得死,是吗?” “就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是在意我的,所以死我一个也没有人会悲痛是吗?可真是皆大欢喜啊。”曾经他孤身一人只是他人眼里的玩物,后来他初尝何为暖何为情并是食之入髓,现在再次只剩下他一人,如同一个被世间抛弃的破布娃娃一般,被迫着去习惯过去所习惯的冰冷孤单。 可怕的不是不曾拥有,而是拥有过后失去的锥心之痛,这些话御似辰多少带着对自己的嘲讽。“死我一个不是很好吗,用一个无关紧要的可怜人去换挚爱,你有什么好下不去手的呢?” 剑抵在胸口,下一刻却从那颤抖的手中脱落,哐嘡一声地掉在地上。束宛清侧过头对向束命锐道:“父亲,抱歉。” “你太让为父失望。” 束命锐黑了脸,全身散发着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束宛清印象里这是父亲第一次这么生气,他真的错了吗?身后是平家的人在那贫嘴薄舌,好似他不杀了御似辰就是与天下为敌一般,好似他不动手就是十恶不赦一般。 为什么他们不动手却要逼自己,指责自己?就因为平秀秦是自己的未婚妻,他们就没有责任了吗? “秀秀。”束宛清抬头痴痴的看着平秀秦,“好好照顾自己。” “对不起!”束宛清大吼一声扑向御似辰,抱紧了人一同跌入深渊。 这样的出乎意料,就是等着看戏的御似辰也丝毫没有想到,大白菜的父亲全身的黑气,如果没猜错,下面就应该是让束宛清选择死在父亲剑下还是出手杀自己。 好嘛,也不用选了,已经有结果了,耳边响着的是风中束宛清那带着哭腔的话,“我给你陪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大白菜。”御似辰嘟囔了声,手在束宛清脖子后面按了下把人弄晕过去。 无尽的深渊一点点破碎,事实上在束宛清将人推下去那一刻已经得到了认可,一股股白烟进入了身,正在体内乱撞。 这就是正道吗?御似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好心的帮着给调理了气息。 “天下道义方为己道,何为天下道义?”御似辰垂下眸子,神色复杂。束宛清所做的决定或多或少给了御似辰不小的冲击,这是唯一一个杀他还会想着偿命的傻子。 如果天下道义是错的,你该怎么办?一个宁愿死也不愿杀人的人,御似辰叹息道:“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宛清!宛清!” 是那个女人?可真会挑时间找过来,御似辰蹙眉,飞身到上面阴暗的角落躲着。 女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看到地上的人时徐卓凡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不急不慢的走过去,平淡的喊了声束宛清。 跟了这么久废了这么多精力,还没捞到太多好处,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借着疗伤唯由的得到的气息已经让自己功力大有提升,徐卓凡盯着束宛清的双眼一点点燃起了杀意。对她所练的功法最有用的正是他人的气息,实际上直接杀了束宛清夺气她也做的到,只可惜这样远远没有自愿给与来的功效高。 “宛清?”徐卓凡探过束宛清的脉,杀意更甚,数道强劲的气息乱撞,诡异的是还有一道带着强大的邪气,如此一来无异于死路一条,倒不如最后再捞点好处。 蛇蝎美人,御似辰心里暗道束宛清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同时一手拿了匕首准备了结徐卓凡得了。 “噗——”束宛清不说眉头,整张脸基本上就是全揉在了一起,好不容易舒展开来,睁了眼又发现那一口鲜血吐出时正中徐卓凡! 尴尬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第三十二章.殷无妆 清晰的记忆止不住地飞速进入脑子,他想起来了,他全想起来。一切只是幻境,却真实的可怕,如果当时他没有杀御似辰,一切又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就此死在幻境中,可是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宛清?宛清?”徐卓凡一脸紧张的唤着眉头紧皱的人,似乎对束宛清吐自己一脸血的事一点都不在意。 “啊。”束宛清晃晃全是浆糊的脑袋,眼神颇为不自然,“抱歉,卓凡。” “嗨,多大点事,别在意,宛清,你可以站起来吗?” “我试试看。”束宛清颇为艰难的站起,期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徐卓凡的搀扶,又碍着自身的心虚束宛清并没有看到徐卓凡脸上的异样。“那个卓凡,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出口应该不远。” “好,宛清我扶你。”徐卓凡点点头,知难而上强硬拉过束宛清胳膊。 人家都说出口了,束宛清一个不怎么会拒绝的人也不好出言让一个姑娘松开。 角落中御似辰无声无息落地,看着束宛清跌跌撞撞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什么人!御似辰脚步一顿再次藏进角落。 隐隐有脚步声十分的凌乱,像是在躲闪什么东西,来者大致是向着自己这边过来的,却慢的出乎意料,慢的御似辰不耐烦的直接寻着声儿寻过去。 这是条挤窄的通道,勉强容量一个大汉通过,对于御似辰而言却是显得还算宽敞。窸窸窣窣声的烦的紧,像是耗子又不是,真是怪了。 嗖嗖,看不清哪个角落一个东西直飞过来,御似辰下意识一把匕首下去截断暗器。却不料根本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条毒蛇,拦腰斩断抛出的毒液十分的恶心。 犹豫间御似辰还是取回了匕首,嫌弃的擦了几番才重新收起来。有蛇的地方往往不会只有一条,那么里面便是有极大的可能是个蛇窝。 有病才继续走下去,御似辰迈开脚转身就要走,回头瞧着一路进来的路,想了想从空间袋中取了个火把在走。 蛇这种东西还是怕火的,大部分会远离,但是也不排除有一部蛇因为害怕会往上扑,不过御似辰可不相信自己气运弄差到那个地步! “辰辰!!” 深处一团东西直冲出来,顺带了一群蛇,御似辰一个哆嗦,翻了个白眼自认倒霉。 火把还没握多久,已经被连滚带爬冲出来的哑巴夺过丢向身后紧跟而来的蛇群,就连自己的手也被攥住整个人被带着往外疯跑。 手腕被拽的生疼,御似辰不满的挣脱,随后一挥袖一道气息向着身后干脆利落下去。一块块巨大的石壁从上面坠落挡住了追上来的路,更是不少毒蛇因此死于非命。 “我都忘了你这么厉害。”哑巴尴尬的挠挠头,面对御似辰的眼,惭愧的不自觉红了脸,“我,我带你出去。” 嗯?御似辰一疑,知道怎么出去又怎么还会困在这差点被蛇弄死。“你知道出去的路?” “知道。”哑巴点点头,“之前我出去过,但是我找不到你就又进来了。” 闻言御似辰眯想起束宛清的话,暗道大概是哑巴与功法无缘就没有过多的为难,不过出去了 再进来那就是吃的太饱了,纯粹自己找死。至于大概是缘由嘛,御似辰还是知道的,没有他手上的传送镯哑巴就别想离开这了。 之所以每个人都佩戴镯子为的就是有人丢失还可以找另一个人带自己回去,如此一来相对多些保障。 哑巴第二次进来时不忘做了标记,寻着标记走就可以了。当再次走过原本摆放功法的地方,御似辰不自觉的看了眼束宛清离开的方向,暗道大白菜你自求多福吧。 同时御似辰更是暗恼自己没有注意到标记,不过这人把标记记在壁脚着实可恶,哪个人会没事盯着壁脚看? 只见哑巴每过一个不确定的过道都要蹲下身寻找标记,着实走的慢,御似辰有些心急正要催促,低头间正好看到哑巴破烂衣物下的肩膀。 这个图纹,御似辰眯眼唇角翘起,怪不得不怕毒蛇他还真以为这人命大呢!不过如此一来,真是好玩,人间第一修仙大宗,尚元宗宗主柳米缸的后代要进魔教,真是奇闻。 “你叫什么?”御似辰放下性子,不急不慢跟在身后,此刻悠闲的多了。 “殷无妆。”哑巴顿了顿又道:“你呢?” “你不知道?”御似辰反问,之前还恶心的叫自己辰辰,现在还问他名? “这……”事实上他可以称呼御似辰为恩公,可是如此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又极为不快。殷无妆噎了噎,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之前听那花玥是如此唤你的嘛。” 花玥,不提还好,一提,御似辰浑身打哆嗦,他自以为什么恶心的人都见过,却是真真没见过这种可以把恶心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人! “御似辰。” “嗯。”殷无妆在心底记下,不知道可以再说什么,只能是继续蒙头找路。 一个不会主动搭话,另一个满脑子有好戏的人一点也不愿憋着,“为什么要进那种地方呢,你父母不建议么?”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唯一可以庆幸的大概是没有在自己有太多记忆的时候离开,殷无妆颇为落寞,“父亲,至于父亲,我没有。” “至少你还见过你的母亲。”不像他,一出生母亲就离开了,就好像母亲是被他活活克死的。御似辰很好的掩饰过一闪而过的异样又道:“你肩上的图纹很好看。” “哈哈,是吗?”殷无妆笑了两声,只当是御似辰在扯开方才谈到母亲的话便没放在心上,“这个图纹长的也是奇怪,是我出生就有了的,大概是什么特别的胎记吧。” 不错,有意思,没猜错殷无妆大概还是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私生子。御似辰指尖刮了刮掌心,随手丢了瓶药过去,“遮掉吧,怪丑的,好不容易进了擒天教,别因为这个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行。” 第三十三章.何乐而不为 “到时候了。” 主殿中心巨大的香燃尽,倒下最后一点灰烬,左清凉靠近徒妻颜耳边继续道:“自那里起就连我也找不他的方位,小心为上,你还是趁早收手的好。” “副教主,妻颜前几日正巧得了些好茶,才是命人煮上。”指尖有些发白,徒妻颜不甘,“没想到教主突然下命今儿个就收徒为止,更是没想到一个吩咐的事竟劳烦副教主您亲自来一趟,看来这茶是注定轮不到妻颜了,还请副教主品了这茶再走也不迟。” “你又打什么主意。”下边左清凉与那厮窃窃私语,身为副教主的赵卓杰自是瞧见,不过两只蝼蚁不足为惧,且看看玩的什么花样也无妨。 “哪敢打什么主意?”左妻颜别扭的笑了一下,“您还不了解么妻颜成日里想的都是什么吗?” “上茶。”翻了白眼,强硬扯开,左妻颜此人毫无底线,哪个长的美的都想拐上床,基本上教中有点姿色的都想法子避着走。若不是副教主名头在这,赵卓杰那些美人怕也是一个都难逃黑手。 侍女弯腰低着头恭恭敬敬将茶奉上,茶香飘逸,正合赵卓杰口味。 一句有心了,说者有意听者装做无意,一杯茶实际拖不了多久。这种缘木求鱼的蠢事左清凉虽然不看在眼里,实际上还是黑脸镇着下头那群满脸不满的人。 清脆的碰撞声,赵卓杰放下茶碗道:“时候不早了,以本教看……” “咳咳,咳咳。” 赵卓杰还未说完,殿空凭空出现了两个看上去极狼狈的人。 “副教主说的是!”徒妻颜一喜,“时候已经不早,就到此为止,这些人属下会妥善安排,就不劳烦副教主了。” 说着,徒妻颜便收了传送阵,恭敬的奉上。赵卓杰冷哼一声,“妥善?本教着实好奇徒大护法如何处理这两人。” 按照规矩,应将人处死,徒妻颜指甲陷入肉中,有些勉强道:“不如收入教中,副教主您看?” “哦?徒护法这是不把本教教规放在眼里了?或者是这两个是你的人?” “你是什么人!”御似辰瞪大了眼,指向赵卓杰怒道:“我与妻颜早定下终身,哪轮得到你来管!” 什么!别说的在场的外人,就是徒妻颜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凝固在脸上,笑的极为不自然。 “好,好,好。”赵卓杰率先打破僵局,大笑道:“原来如此,徒护法不早说,本教差点可就伤了你这美人。” “不过,徒护法换了口味,本教也不好多加干涉。”说着,底下新进来的人一个个眼里充斥着鄙夷,赵卓杰只当不见,挥袖起身走过大殿。 “既是徒护法新欢,不妨就与徒护法同寝不必另外安排。” 赵卓杰推门离去,徒妻颜在身后恭恭敬敬,心里颇为咬牙切齿,拱手道“谢副教主。” 如此一来无论御似辰做什么事都会算在自己头上,与此同时教中女子也可以渡过一段相多安稳的日子。事已至此往后御似辰便是注定得到排挤,靠关系,尤其这种关系进来的人会受到多少鄙夷辱骂不言而喻。徒妻颜看了眼罪魁祸首那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对上左清凉笑的极为勉强,“那批人就劳烦左护法了,本护法要先带着我的美人先行一步了。” 不管左清凉应否,徒妻颜便堂而皇之牵过人大摇大摆离开。做戏做全套,御似辰整个人贴着徒妻颜胳膊,并没有去管殷无妆,一来不跟着自己他才是最安全的,二者他也要看看这个人有没有价值可用。 整个魔教悬在岩浆上空,滚动的岩浆送上来的热气经过处理十分的暖和。怪不得找不到魔教总教,就算找到了这种鬼地方易守难攻,多半有去无回。 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徒妻颜的院子清雅的很,几乎院子里全是女人,她们看到徒妻颜一个低着头跪在地上行礼,身体抖个不停。 关于这个人御似辰还是知道不少的,一路畅行无阻进了内室,见徒妻颜并没有丧心病狂真对自己做什么,御似辰才放下了一颗心,万分庆幸自己是个男人。 “小东西你挺会瞎说的啊。”徒妻颜气的头大,反应是挺快,但是他就那么确定自己不会弄死他? 房中怎么看也只有一张床,不睡还好,一睡习惯了软枕暖床的御似辰一下子犯了难。这可怎么办?御似辰双眼转的贼溜贼溜的,满脑子想着怎么雀占鸠巢把徒妻颜赶出去。 用束宛清的话来讲简直是一土匪,“床挺软的。” 答非所问,徒妻颜垂眸看着已经整只屁股坐在自己床上一点也打算走的人,沉声道:“按照规矩,进教该交的玉石你可有寻来。” 事实上能活着回来已经让徒妻颜满意,现下不过是想挫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糟糕!御似辰心里咯噔了一下,忘记向殷无妆捞一笔了!该拿出来的还得拿出来,御似辰心不甘情不愿摸了几个个头小的玉石取出来。 “全在这了。”谁知徒妻颜一看玉石就差两眼放光,御似辰暗道莫不真是好东西?“玉石可提高修为,徒护法想必需要练功,你看这软床易困……” “一块三日。”收好玉石,徒妻颜俯身对上御似辰双眼,“我可不相信你不会留私货,嫖妓也得花费,想睡床玉石来换。” 强盗! 夜色来的很快,软软的床上御似辰浓浓的睡意,却完全睡不着!身边坐着一个活生生的外人在那打坐练功,睡觉?有点防备的人谁这么心大! 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御似辰飞身上了屋顶,内院静的很,别说守夜就是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暖风吹过脸颊,坐在上面,望着漆黑的夜空。越是这种夜深人静,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很多,到最后永远是心乱如麻。 脑中再一次浮现幻境中次货说的一句句话,这些来自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东西。该怎么办,有内而外散发的寒冷席卷着全身,御似辰感到的是一阵阵无力。 找到安乐,继续自欺欺人?也挺好的,御似辰叹息口气,闭上了眼,自身所炼功法对身体伤害极大,总有一天会撑不住,最多不过百年他便会死。没有长久的生命,卑微至此,那么死在骗局里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十四章.初揭真相 搞什么鬼? 前脚才要下去,下面的门就咯呲一声打开了,这是知道自己要下去,特地给他开的门?御似辰可没自大成这样,二话不说收回了脚,趴低身体在上头瞧着。 难道是来抓他的?感到气息正在上来,御似辰动都懒得动。只见徒妻颜跃上附近一个屋顶,几个身影间向远处而去。 追呗,御似辰飞身追上,以自己现在的修为整个魔教除了还没见过的教主,没有一个人可以把他怎么样。 大半夜的出去,非奸即盗! 高高的塔楼,徒妻颜已经没了身影,御似辰站在树上对这下面巡逻的摆设摇了摇头。 密文阁,名不副其实的地方,进到里头,一排排架子上摆放着成千上万的书籍书简。随手翻了本上头写着仙药谷密文的东西,本以为是记载秘籍什么的,不料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仙药谷夫人背着谷主偷人什么的。 这魔教闲的吧,御似辰寻找徒妻颜的气息继续向里头走去,一直到最高层的正数第七的架子,气息在这里最为浓郁,同时也消失在这儿。 难道有什么密道?嗯,不过密道设在塔楼最高处?脑子没问题吧?御似辰摸过架子,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手便停止了架子上。 “神界密录……”神,御似辰暗了暗眸子,心跳的厉害,他竟然有些怕翻到点什么东西。 翻开泛黄的书页,映入眼帘的便是神剑难舍,神界战神的命剑。 “战神?”没听过,御似辰对这看上去极为精致的剑更没兴趣,继续翻下去。 数十篇讲的是各种名剑神器,后半部分讲的则是神界各种杂七杂八的小事。 “救世。”拿着书的手有些颤抖,原来安乐给自己的这把剑真的叫做救世,为什么要骗他?御似辰反反复复翻着记载救世的东西,到底没有写出这把剑最后在谁的手上。御似辰自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把东西放回架子,御似辰嘴唇微张无声叹了口气,抬手取下发簪藏进怀里。也许他应该庆幸自己回来的时候是一副蓬头垢面,极其脏乱的模样,若是让那赵卓杰看到发簪还不知道会多出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神簪,竟然是神簪,若非场合不合适他真想放声大笑。 每一个神都会佩戴一支属于自己的神簪,这些簪子便是神的象征。原来如此,御似辰闭上了双眼,说不出的悲切。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师傅是神,那么安乐把神簪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再者他的母亲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也会有这种东西。 他的姐姐在卖掉自己的时候把东西给了他,又是否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难怪,难怪出了醉生梦死他竟会一路被追捕。 忍不住想的更多,此刻他很想质问,安乐把他带回去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天快亮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站了多久,离开的时候只感觉全身麻木无力。 抱着双膝坐在屋顶上,眼里无神的很,他不想回房,不想面对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待会。 “你在这呆了一个晚上?”事与愿违,总有人会来叨烦,徒妻颜抓住御似辰手腕就把人带了下去。“今日是选教使的日子,你还在发什么呆。” “教使?” “嗯,就是会在新来的教众里面地位高上一等,可以有机会出去办任务。” 出去?御似辰想来想,装着天真道:“是可以和妻颜哥哥一起出去办事的意思吗?” “是啊。”装吧,反正谁都是装的,徒妻颜自然道:“所以辰儿一定要加油哦,说不定等以后立了攻当上堂主还可以和哥哥一起去见教主。” 教主?没兴趣,御似辰装着欣喜道:“可是我可以吗?我对我们教几乎什么都不懂不知道。” “乖。”徒妻颜牵着御似辰继续往前走,“前面就到了,等你当上教使啊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擒天教每次都会在新进的人里面选出两人做为教使由左右护法带着,实际上教内还活着的教使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上升做了堂主,就是活着还一事无成的人也没一个省油的灯。 巨大的擂台从地面升起,高抬看座上坐的是副教主赵卓杰,两边各是左右护法。 本以为自己会跟所有人一样被安排在一个地方,等待上场,却不料徒妻颜抓着自己的手就把他往护法的看位上走。 走过穿着普通教服的一群人,感受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御似辰不仅不羞愧,反倒走的极为嘚瑟。 包庇都包成这样了,徒妻颜不怕,他怕什么?嗯?忽而,御似辰邹了皱眉头,大白菜竟然也在这,并且正坐在左清凉那边。 扯扯徒妻颜衣袖,御似辰道:“那人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徒妻颜疑惑道:“你这兄弟可厉害着,竟是把圣女的心给勾了去。” 圣女,站在束宛清身边的不就是许卓凡,御似辰大概猜到怎么一回事了,合着他束宛清随便捡个女人就能捡到魔教圣女是吧? 束宛清自然也看到了御似辰,正要打招呼就被徐卓凡按下,想了想的确现在不合适。只见御似辰一路跟着徒颜妻到了一边,更是堂而皇之的坐在徒颜妻身边,不由想到了昨晚的那些风言风语。 他承认如果没有徐卓凡别说进魔教,就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因此对徐卓凡更是多了感激之情。靠关系总会为人不耻这点束宛清是知道的,但是眼下他必要来进来,也没有办法。 碍于徐卓凡的缘由,没有人敢对他大打出手,只是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比如那句靠女人的小白脸总比靠男人的人来的强。 靠男人?束宛清当时只是不屑一笑,暗道这些人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今早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人是靠关系进来,并且是靠那种极为不耻的关系。 按照规矩这些人会打斗选出最强的两人,而交上玉石最好的人可以直接到最后一轮进行最后的打斗。这种本就是不公平的规矩,束宛清虽说不愿意,奈何初来乍到也没权利更改人家教规。 总不能真的一切都靠徐卓凡?束宛清并不想欠这人太多人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直接进入最后的有两人,不论真相如何,那些不服的人总会嘴贱,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最后成了一个是靠圣女,一个干脆是爬上了护法的床。 束宛清对自己的玉石极为自信,又是本着清者自清,反到有点看不起另一个靠关系的人。直到看到那人是谁,束宛清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地抓裂了座椅,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竟然会是御似辰! 第三十五章.出露锋芒 打,随便打,御似辰啃着糕点,喝着本是为徒妻颜准备的茶水,一脸淡然。 为了节省不必要的麻烦,魔教并不是用的那种单挑的战法,而是直接全上。 好嘛,怪不得台子弄这么大,御似辰神色轻蔑,不想猜也知道,昨日关于自己定是各种辱骂。上一刻还搞得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下一刻打起来也不见得手软,个个都是有血海深仇的样子。 按照规矩,每把剑都由魔教准备,手上的剑凡是一落地皆判失败。 战斗一触即发,只见数道剑气交错在一块,起初还好,只有几人脱手了剑,被魔教中人带下台。 是个聪明人,御似辰余光瞧了眼下台的殷无妆,以他的实力不至于这么早出局。渐渐的台上开始出现暗器,所谓的点到为止,却也明确标明生死不论。 突然鲜血四溅,一条胳膊连带着剑被砍飞! 束宛清瞪大了眼!这些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血光一起,就像喷发的火山,只有愈来愈猛 之势,直到油尽灯枯。不一片刻血已经染红了战台,染红所有人的衣衫。此时束宛清整个人如坐针毡,到最后干脆闭上了眼。他想阻止这场杀戮,但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不能冲动,身上还背负着亡妻之仇!同时也更清楚的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来,他太弱小了! 剑即便被脱手打飞,没落地之前都还有机会,只见一人踢开临近的人,一道气息冲进被抛在空中的剑。 惨叫声夹杂的剑身,几个人被串在了一起倒在地上,同时出剑者因剑的掉落被带下来台,典型是杀红了眼,即便自己要被出局也不肯放过别人。 残的残,死伤的死伤,短短半日,台上只剩下两人。若非左清凉出手制服,这两人也得弄出个你死我活,杀到后面谁还会记得规则,谁还听的见人喊停。 难怪六个月就招次人,搞半天是活下来的完整货就没几个了。御似辰活动活动手腕,接下去就该轮到自己来唱戏了。 “小心点。” “他还伤不了我。”御似辰接过徒颜妻手上的剑,飞身上台。 好算计,按正常来说靠玉石到最后一轮的只有一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就得承受两个人的攻击。没有人会看的惯自己在拼命,别人却轻轻松松到达和自己一样的高度,光是心里不平就足够他们想弄死这个人了。 人命在这些人眼里完全是儿戏,先是自相残杀,再又是培养了最后两人的合作默契,便于日后的任务,怎能说这等算计不高明? 面对饿狼一般的敌人,御似辰双指摩挲过剑身,完全没把人放在眼里。 “似辰。”束宛清步行上台,对上御似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见得直接问你和徒妻颜是不是那种关系吧!他相信御似辰不是这种人,可是问出来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完了!御似辰一愣,他怎么忘了还有这朵大白菜,万一束宛清自己不肯杀人还不让他杀人怎么办!他是打算直接把人抽死算了的啊! “宛清啊。”御似辰笑的勉强,“要不你靠边站可以吗?” “没事。”束宛清摇摇头,误以为是御似辰想保护他,要知道现在的自己得了新的功法,修为早就大有突破。“我可以保护你的。” 锣鼓声敲响,御似辰欲哭无泪,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能暗道哪门的保护,你滚远点就是对老子最大的保护! 躲过剑气,御似辰踏在攻来的剑上,一抬腿就给人脸上来了一脚。 必须速战速决!御似辰左手拿剑,保证剑不落地,右手则是唤出法鞭毫不客气的勒住对方脖子,发功直接给了个身首异处。 动作流利,眼中毫无波澜就好像只是踩死了一只蚂蚁。头颅滚在地上,一直在劝说对方放弃自己下去的束宛清惊愣了一下,对方便是抓住这点全力劈向束宛清。 对方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明显关系不浅,另一个少年杀伐狠厉,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对付束宛清完全没这个可能。你死我活!都到这幅田地了怎么会自己下台!只要,只要拼尽这一剑杀了束宛清,他就是赢家! 徒然增强的功力,让有一瞬失神的束宛清更是猝不及防。 “宛清!” “啊!” 尖叫,惨叫几乎同一刻响起,原本还是气势汹汹的人已经被鞭子拦腰抽断,徐卓凡一颗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若是说断颈除了手段残忍,倒谈不上什么特别,毕竟距离太近。而断腰,这可是隔了半个多战台!赵卓凡看着底下的人,有些沉思,这个人的修为到底是什么程度,好像小瞧了他。 骂骂咧咧的咒骂,那半截身体还在挣扎,双眼瞪的老大好似要活撕了御似辰。 教众再次敲响锣鼓,这场屠杀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落下帷幕。 意料之中的结果,也在意料之外,御似辰本是想以动作速战速决取胜,却不想最后那一鞭子多少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失算,失算!御似辰接过教使令牌,本想拍拍束宛清的肩,抬手的动作却让自己不爽,显得他特矮似的! “你死我活,没办法的事。”御似辰改捏了吧束宛清的腰,让人清醒过来,“好自为之。” “似……”张了张嘴,束宛清顿时不知说什么,看着御似辰下台的背影,最终选择了沉默。 一场毫无悬念的斗争,徒妻颜牵过御似辰,带着人离开。这次再度走过没残的幸存者,再看不到鄙夷,眼里只有从内至外的恐惧。 “你要带我去哪?” “去见见我这下边另外的教使。”徒妻颜侧头沉声又道,“想不想要他们听你的?” “想。”白送上门的,这种问题还用问? “那就看你本事。” 的确是看,本事。御似辰嘟嘴无奈,用一群没有用的东西来看他实力,还不如徒妻颜自己上呢。 偌大的院子,走进徒妻颜的后院,基本上整个后院都是池塘。瞧着满池塘的荷叶荷花,御似辰不由头痛,他是要在这里看他本事?看他采花吗?! 第三十六章.教头 啪,徒妻颜一个响指,数道水柱冲天而起,淋了人一身。御似辰强忍住白眼,他不是躲不掉,而是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原来池塘下面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腰间个个挂着教使的令牌。 全身染着淤泥,是的,他们不是浸在水里,而是水下面的淤泥里! 你们就是这么对教使的?!怪不得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拼命立出些什么功来去争堂主的位置。 “日后,你们就跟着他混。”对着站齐了一排的污泥,徒妻颜又道:“可有异议。” “切磋一下如何。”没有人反倒,毫无异议!骗鬼呢,御似辰暗道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怂货,“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如果最后你们没有一个站在地上,从此以后就必须唯命是从!” 什么?不止是教使,徒妻颜同样也是一惊,没有一个,这会不会太自大了些? 听命于一个新来的少年,谁会服气?即便是徒妻颜的命令他们不敢反对,但是这个人未免太嚣张。小小年纪初出茅庐不怕虎,全撂倒?大话谁不会说?想着,着装明显华丽些的教使已经前进一步拱拳道:“请赐教!” 大概是这些教使的使头,御似辰打量了一下人,对着徒妻颜指了指屋顶,说了句刀剑无眼,示意让他站远点。继而御似辰转过身又道:“全部,一起上!” 黄毛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完全就是看不起他们,这种人不给点教训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教使们对视一眼,再顾不得什么叫以众欺寡,通通攻上前去。 一个个打过去事实上没什么,不过是御似辰真的快忍不了这股味道了,早解决早得救! 刀剑袭来,御似辰不躲不闪,在原地化做一股黑烟。教使哪遇到过这种对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黑烟已经迅速扩大笼罩了整个后院。 大笑,大哭,嘶吼,各种奇怪的声音,站在屋顶上的徒妻颜看不清下面的任何东西!如此诡异的场面,就是他徒妻颜也是生平第一次所见! 事实上,御似辰并没有做什么,新得的功法本质上就与自己原先所修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他原本只能放大人心里最大的恐惧,活活把人逼疯,导致行为不受控制,不分敌友混战一片。而这个则是造出以自身为幻影的东西,去逼得他们自尽。 如果两者可以结合使用,御似辰轻笑,那可真是场好戏。 没过多久,强点的人正身处在崩溃边缘,倒在地上只知道抱头痛哭。弱点的,已经干脆持了剑就要自尽,还是御似辰手疾眼快用法鞭卷走了他们手上的东西,顺带一鞭子抽在腿上,确保人倒在地上。 声音渐渐弱了,雾却没散,徒妻颜奈不住飞身下去。 “这么快就下来了?”御似辰似笑非笑,对上徒妻颜的眼,迷雾里徒颜妻根本无法察觉到御似辰的方位。反过来,御似辰却可以在他下来的第一时刻就出现在他身边,这完全就是在等他下来! 目的达到,御似辰挥手散了雾,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红透了双眼,趴地上还没缓过来的人,有些甚至吐了一身,混杂了污泥,那味道不言而喻。 “你干了什么?” 第一次徒妻颜如此正经的说话,没有刻意装出来的温柔,御似辰摆摆手道,“独家功法。” >>> 另一头,得了教使令牌的束宛清就没这么干脆直接,面对左清凉手下另外的教使完全不知道干什么。 地痞流氓皆有头,更何况教使?按规定,新来的必须与之前选出来的教使头打上一场,赢了便是新使头。 “不用这样。”从进来到上任教使几乎没有出过多大的力,这点让束宛清不由感到羞愧,此刻哪还有脸争使头?“小弟初来乍到,使头万是不敢肖像的,还请大哥莫要为难。” 软骨头,使头暗骂。教规就是教规,是谁都可以改的?在他们眼里与其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 “说笑了。”也不知道圣女看上了这小子什么,使头笑的伪善,“不比束公子,教规启是我这等小人敢越矩破坏的,点到为止,还请束公子指教一二。” 束宛清听出弦外之音,邹了邹眉,暗叹看来不拿出点本事日后是难混了!“如大哥所愿,点到为止,宛清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废话,尽管动手!”长剑滑过大刀,对方不同于御似辰的瘦小,硕大的身子却异常灵活,着实难得。束宛清收了气息,命剑消失,大刀眼看就要落到身上,下一刻束宛清却整个人化作一股白烟消失在原地。 教使瞳孔放大,万万没想到这小白脸的修为竟然已经可以将身体化做虚无。 “小子,光知道躲算什么!” “承认了。”角落里的树飘下几片叶子,束宛清现身在使头眼前不远,拱了供手道:“小弟还请大哥到此为止。” “你娘犊子的到此……”打还没打便告诉别人,他有点修为就可以算赢了?使头气不过抬刀指向束宛清面容。却不想话还没说完,手上的刀竟然断成了几段掉在地上。 一时安静的出奇,手下的人没有谁敢出声触了使头的怒,而使头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脸上挂不住,烧的厉害。而束宛清更是乖乖闭嘴,在那等使头的话,看他愿不愿意到此为止。 “好,好,好的很!”连道三个好,终于不晓得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左清凉出面打破了僵局,“宛清,你真没让我失望。” “见过护法!” “不必虚礼。”左清凉摆摆手,对着所有教使面大方的又道,“宛清不是外人。” 等等,第一次见面不是还不待见自己吗?现在何来的没有让他失望一说?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束宛清在心里摇摇头,开口说起了鬼话,“护法过奖了。” “不必自谦。”左清凉顿了顿,略带怒气继续道,“不过,宛清你也不可以学你那兄弟,有点能耐就唯利是图,不择手段。” 闻言见束宛清只是垂眸,即不如同也不是反驳。左清凉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放缓了声又道,“你虽说是后生可畏,但是性子到底还是不够稳重,依我看何不先退而求其次,从一个普通教使做起。” “好。” 第三十七章.诚意 你赌过吗?一辈子有很多次的赌局,避无可避,真材实料也好,出千也行,结果永远只有一个。 而当这些赌局的赌注是生与死,那么每走一步都将是举棋不定,步步惊心。 此时,御似辰已经拿出了一定的诚意,徒妻颜却如同走在悬崖上,小心谨慎不敢全盘托出,只能给出几分暗示,这样真到了万不得已还可以弃车保帅。 “密文阁?”站在熟悉的高耸塔楼前,御似辰一字一顿念道,面上看不出早已来过的神色,“你要带我进去?” “嗯。”徒妻颜点点头,带着御似辰推门进去。 这就是他徒妻颜所拿出来的诚意,只见里面一排排的架子,没有任何挪动。 随手取本翻了翻便丢了回去,御似辰指尖划过每一个架子,不动声色的向上走去。“密文,这能算的上密文?” “怎么能不算呢?”轻笑一声,徒妻颜又道:“你别看上面的事小,每一件放出去都是可以搅的别人窝里斗。” “然后,乘机偷袭?那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御似辰心想不愧被叫做魔教,怪不得正道那么多人嫉恶如仇,恨不得早日除掉,事实上是怕里面的东西流传出去吧? 两人走的极快,没过多久已经到了上次到的地方,御似辰洋装好奇,邹了皱眉头,取过密文。“难舍,战神命剑?你可知道战神?”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徒妻颜想了想又道:“往些年听教主提起过,我记得那好像是位神界战无不胜的神,好像是叫安什么的。” “安?”一下子,心脏迅速跳动,会是他吗?原本御似辰只想借这第一页开个话,方便问后头那把救世。却不想会有意外之果,此刻他感到自己声音都在颤抖。 “记不得了。”俯下身子,徒妻颜取过书翻了翻,“真是可惜这里没记载,那种人物,就算有什么私事也不是我们能查到的。” “也是。”御似辰合上了书,放回架子,装着继续挑的模样,“不过,我对那战神着实好奇,不知你有空可否替我打听打听。” “不是什么大事。”摆摆手,徒妻颜算是应下了,“你别看这塔楼高,实际上也没什么东西,这不还有几个架子就看完了圈。” “鸡毛蒜皮的事,我又不是卖菜说书的,细看这些做什么?不过,这里真的就只有这些东西?” “自然。” 那你上次是去了哪里?御似辰不满,总不能是他眼瞎看错了吧! 莫不是诚意不够?要说这人,早在第一次见面,御似辰便知道徒妻颜这人身中奇毒,这种毒说来也巧,谷里那些年安乐就和自己提到过。 说实话要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毒,御似辰也许就真的束手无策,但若是这种阴恶的毒,别说是知道,就是调制他也会些皮毛。 按道理来说,徒妻颜身上的毒短时间不会至死。这是种专为修炼魔功所特质出来的东西,叫作噬修散。它会增强中毒者的修为,再由中毒者心甘情愿把修为一点点渡给下毒者。 心甘情愿,除了那个没露过面的教主,谁能逼迫两大护法?副教主吗?光是一个徒妻颜就已经足够能死赵卓杰的了。 反复扩张缩小的经脉,早晚会断,到时徒妻颜便再无利用价值,毒便会腐蚀全身,让人带尸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必魔教此次突然提前结束招教徒,便是因魔教教主那老东西要闭关。如果御似辰没有猜错的话,徒妻颜便是想趁这个时候弄死老东西。 两败俱伤,不对,是同归于尽。御似辰叹了口气,徒妻颜怕是不知道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就算是杀了老东西,他也得死。 真是麻烦,若不是还要通过徒妻颜找师傅,御似辰真不想管这档子事。“最近有什么事可以出去的?” “你要出去?” “嗯,我得去趟仙药谷。”去找那不知道还在不在的守脉草,顺便去抢点丹药,自个这的都快吃完了。“那有我的东西,我得去拿回来。” “这样啊,过两日正好我得去趟都城,与那帝皇好好谈谈,我会带你出去,到时候你自行去便是。”这个节骨眼放御似辰一个人出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便是由他带出去。本来这事是交给左清凉办,现在又得舔着脸去求他,想想徒妻颜就满心的不舒服。 “帝皇?”御似辰扯过头,感到有些惊奇,帝皇不是伙同正道要灭魔教的吗? “一只老狐狸。”说到这,徒妻颜翻了个白眼,“他才不管什么正邪,表面上和那些伪君子同仇敌忾,暗道却伙同我教干了不少杀人放火的事。” 哦?御似辰托着下巴,转念一想,难道大白菜未婚妻那一事,另外那批人就是帝皇的? “对了。”御似辰坏心一笑,“杀人放火的事,你们的圣女干的也不少吧?” “这是自然,怎得突然想起她来?”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御似辰嘴唇抿成一条线,可惜了朵大白菜,有事没事自己尽往粪坑里钻。 >>> “该死!” 屋子中,杯子在手上被捏破,碎片扎进肉里,使头的呼吸声格外沉重。 “杨签!你给我冷静点!”坐在旁边的教使颇有些心疼的取了瓶药,撒在杨签伤口上。“又不是没办法了,你至于吗?”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些年被派去墨家庄的还少吗,哪个活着回来?!” “四儿别闹,二哥这么说定是有道理的,二哥你也别卖关子了。” “回不来就别让我们兄弟去了。”老二冷哼一声,“不是新来了个么,何必要大哥为我们顶灾!” “你是说?!”老四犹如大梦初醒,喜的一跃而起,“二哥真有你的,这样我们兄弟一个都不会有事!”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活永远无关痛痒,老三眼珠转了转又道:“老四,你等会把迷散给大哥喝了。” 迷散?致使高烧的东西,闻言,杨签便道:“不必麻烦,我让他去,他也不能不去,何必装病。” “老三不是这个意思。”老二绑好杨签的手,抬起头继续道:“你们别忘了还有个圣女在那,如果大哥是因病不能去,那女人多半不会怀疑墨家庄。” 墨家庄去了多少次,死了多少人,这种事从来不是徐卓凡关心的,退一步讲即便是知道也只会不屑,权当他们这些兄弟是去送死的蠢货。 既然如此,什么圣女,一起和束宛清去死吧! 第三十八章.失棋必毁真小人 “束大哥,束大哥!” 房里束宛清正在打坐运息,随着一阵急促的步声,一个眼圈泛红的男人被破门而入。 来人正是老四,只见老四扑到束宛清床边,两行泪水直接滑过脸颊。“束大哥,求求你帮帮我们!” “你先起来。”束宛清连忙扶起老四,担忧道,“你尽管说,若是帮的上,我定不推辞。” “是这样的。”老四拍着胸口,哽咽着,“上头来了指示让我们中间一人去往墨家庄,原本大哥为了保护我们独自接了下来,可是……可是,这还没出发,大哥就遭到了不测。” “你别哭啊。”眼前的人还是个孩子,整张脸扭在一起,泪水不断流下,看着让人心纠。“不测,什么不测,慢慢说。” “从,从……”老四吸吸鼻子,缓了口气继续道:“从今早,大哥便高烧不退,完全没了意识,教,不,是有人是想除掉我们。” 魔教!听出老四的话,束宛清握紧了手,看着哭的就要背过去的人,对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更是多了份憎恶。 “照顾好你们大哥,那地方我去。” “谢谢。”接过束宛清拿出来的丹药,得到想要的结果,老四一下子扑上去环住束宛清的脖子,“束大哥,真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真的没有。他们的目的是要我们几个的命,只有束大哥才能让我们躲过一劫。” “我知道我很过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害了束大哥,可是,可是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不哭。”束宛清拍拍老四的背,丝毫没看见对方眼里的狡黠。“没事的,你束大哥可不是谁都伤的了的,放心吧。” “老四,你在做什么!” “二哥!你,你怎么来了!” “下来!”扯下还扑在束宛清身上的人,老二略带怒气的盯着老四躲闪的双眼,再看眼束宛清,像是明白了什么,压着怒气道:“我是不是你说过,那是我们的命,不必拖累别人。” “对不起……” “别怪他!”束宛清拦住老二抬起作势要打下去的手,“他还是个孩子,再者这事是我应该挺身而出,现在我已经是教中一分子,尽些力也是理所当然。” “我们兄弟的事你别管。”老二退后一步,压着火气道,“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圣女来了,你快出去,别让她等急了。” “这事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那我就非管不可,多有得罪之处,望多包含!”束宛清想着徐卓凡还在外面等着,拱拱手就要走,不过脚才迈出一步,又回头道:“还请给我的面子,放过这孩子。” 老二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终于还是闭着眼点了点头。直到束宛清走后,老二才拿出条帕子替老四擦了擦眼眶。“那小子好骗的很,你完全不用装的这么用力。” “他不蠢。”老四揉揉胀痛的双眼,“还有点有脑子,能猜到的来意,可惜还是太年轻。” 从内院出去并不会太久,但想着徐卓凡还在那等着,束宛清便直接用上功法。 “卓凡!”束宛清稳稳落在徐卓凡身边,理了理袖子道:“让你久等了。” “无事。”徐卓凡笑道:“我来找宛清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刚忙完手上的东西,想着到处走走散散心。正巧路过这,便想叫上宛清一起,顺便也好带着宛清四处转转,熟悉熟悉。” “也好,那就谢过卓凡了。”相伴走在路上,束宛清想了想道,“卓凡,过两日,我得出去一趟,你可知道徒护法的院子在哪。” 徐卓凡脚下一愣,侧头道:“你要出去?” “嗯。”束宛清点点头,“去趟墨家庄办点事,对了,卓凡你可知道墨家庄?” “略知一二,这墨家庄以预测为主,在前些年名气甚广,当时还出了个城主,你可能听过,叫墨余来者,可惜后来他死于非命。”算不得死于非命,寻找天石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而去往墨家庄索要预测,这不就是教中安排的么,不过为什么会让束宛清去?徐卓凡一时没想明白,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机会,便又道:“自墨余死后,去墨家庄的人便是越来越少,宛清既然要去,不如就带上我,卓凡对那着实好奇的很。” “也好。”束宛清犹豫了一下应下,想着带上徐卓凡,如果魔教想对自己不利也定会因此收敛些。“卓凡,那个,徒护法的院子在哪?” “啊,你瞧我都差点忘了说,妻颜住的离这不远,你看前面那树左转就是了。不过,你找他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得到方位,束宛清又道,“我过去见个人,卓凡你先回去收拾下东西。” “那我们可说好了。” “一言为定。” 徒妻颜所在的院子除了内院,外院是可以自由出路的,问过了里面的人,束宛清得知此时御似辰正在内院,只得让人通报了才能进去。 看门的跑的很快,没一会束宛清便得知了徒妻颜请他进去。带路人低着头在前面走,经过雅致的道路,前面是一个门洞,那人指了指方向便退下了。 “见过护法。” 学着那些人的样子束宛清来了个依葫芦画瓢,对上徒妻颜玩味的眼,不由尴尬的笑了笑。 “过来吧。”徒妻颜朝着束宛清招招手,待回过头时,看着眼前的棋盘,一下子不满极了。“你又耍赖!” “呲。”束宛清忍不住笑出声,如果说左清凉是个木头人,那么徒妻颜有时候就像是个小孩子,那样子可不就是被抢了糖果还不敢还手的孩子嘛。 可不就是不敢还手吗,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活脱脱一个小土匪小强盗。别看御似辰那盯着棋盘一脸的认真样,束宛清敢断定他想的多半不是怎么下,而是怎么耍赖。束宛清走上前,颇有些无奈道:“似辰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落棋不悔真君子?” “我又不是君子。”御似辰抬起头,对上束宛清又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什么叫失棋必毁真小人?” “那你可真是个小人。”徒妻颜冷哼,这人和束宛清说话的时候,手竟然又偷偷拿掉了自己一颗棋子。 “好了!我赢了。”御似辰得意一笑,下了最后一颗棋,手那么一摊道:“来,玉石拿来。” 出门在外怎么也得多带点钱不是,至于丹药,御似辰一眯眼看向束宛清,这不是有送上门来的吗? 第三十九章.奇怪 俗话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短短半日御似辰已把腰包赚了个饱。 “宛清,来,既然来了,坐下说,顺便陪我下几盘。”徒妻颜很自然的让了位置给下一个冤大头,果不其然御似辰下一句便又道:“不过,要是输了,我可是要你丹药的。” “那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束宛清撩衣坐下,要说起来,他自己也是从小靠出千赢了众师弟的。 棋子一颗颗落到棋盘上,御似辰的棋品不行,棋技更惨,惨的束宛清频频摇头。 “似辰,过两日我得出去一趟,有些时候不在教中,想着要是你找我,找不到也不好,便来告个别。” “你要去哪?” “墨家庄。” “用心下棋。”和他对弈还敢只顾着说事儿,束宛清就这么看不起他?御似辰不满,他定要束宛清满盘皆输! 就知道丹药,束宛清撇嘴,取上棋,落下下一个子,“赢了。” “是赢了。”放在棋面上的手被死死盯着,御似辰直觉得束宛清颇为天真,他要是想耍赖怎么可能就这么点手段。 只是见御似辰朝着束宛清摊了摊手,棋盘上束宛清的棋子竟然一瞬间全部化成了粉末,“丹药拿来。” 出千这么明目张胆!束宛清睁大了眼,再看看一边徒妻颜那脸料到了的神情,终于明白了过来,他输就输在了不应该坐下来和个强盗下棋! 万般不情愿的送上丹药,倒不是束宛清心疼,怪便怪御似辰理所当然的样子真的令人不爽。 “再来一盘?” “不了。”赶忙拒绝,束宛清嗦的一下站了起来,像是石凳上有钉子似,“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吧。”御似辰转向徒妻颜又道,“他走了,只能你继续了。” 两人对坐下棋,又回到了最开始,御似辰落下第一颗子,以肘撑桌,手托着下巴。“墨家庄做什么的。” “以预测出名的家族,虽说前些年落寞了,倒不至于销声匿迹。” “哦?落没,我看不见得。”没有价值的东西,魔教才不会去找,“你们想通过他们知道什么。” “我说天石,你信不信?”瞧着御似辰愣了下随刻恢复正常,徒妻颜笑道,“不过是要他们算出天路的钥匙在哪。” “天路?”御似辰是知道天石的,那种东西他可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家族可以算的出在哪,还能没被灭了? “去往神界的路,是不是和找到天石同样荒唐?” “算不得荒唐,相反,我觉得可以一试。”天石太过渺茫,渺茫到像只是个传说。而神界是真实存在的,是那么高高在上,被人所信仰,却在祈求中从未有过作用!“不过,听你这么说,你们是已经找到了通往那条路的门?” “应该是,可惜具体在哪,除了教主没人知道。”徒妻颜叹了口气,继续道,“找到了又如何,有点修为就妄图称神,到最后不过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又输了。”这会御似辰不再打算继续下去,站起了身走过徒妻颜,顺手捞了腰间的钱袋,“该走了,有什么事等回来再听你说书。” 出门在外,徒妻颜仗着护法的身份,衣食住行几乎全程有人伺候。两人便是这样大摇大摆离开了魔教,坐着豪华的马车一路前往都城。 约摸走了半日,确保了所有人全是自己人,御似辰这才与徒妻颜分道扬镳,相约都城见。 好在仙药谷算不上什么偏僻的地方,即便看不懂图,御似辰误打误撞竟也找到了。 又是结界,能防谁呢?御似辰翻了个白眼,打晕了出来采买首饰的侍女。 修行者是可以不吃不喝,奈何谁让仙药谷,谷主娶的是个女人?时不时非要派人去买最新的首饰? “吃什么长大的?”匆匆换上衣服,动作挺熟练,最后看了看胸,御似辰一阵苦恼,最后还是随手塞了两个馒头进去。 这个还是这些日子来,他看到的胸最小的一个,仙药谷的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佩戴上腰牌,御似辰捧着盛放着各种首饰的盘子,一路低着头走进结界。 守谷的基本上全站在高处,确保没人硬攻,下面的进来的人,除了衣衫也就只能看个大概。 “你说今日去过夫人买东西的是不是小兰?” “没错,准是她,诺,她来了,你看看除了她,谁胸还那么小?” “哈哈哈,有你小子的,这都看得清,不过依我看,今儿个小兰这胸看上去到是没那么小了,是不是……” 污言秽语!御似辰紧紧手,等他离开的时候定要抽上几鞭子过过瘾。 谷内布局远比想象的来的复杂,各种亭台楼阁有地方就乱建!躲过来来往往的人,御似辰挑了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捂住嘴拖到僻静的地方。 “不许叫。”御似辰指了指自己,又道,“知道我是谁吗?” 慌乱出现在女人眼中,御似辰冷哼一声,“不知道我,那你应该知道林姬吧。” “你说什么!”女人一惊,瞬间没了恐惧,双手紧握住御似辰胳膊。 按照魔教弄来的东西,这个仙药谷,谷主年轻的时候有过不少小妾,其中就有一个刚生下儿子就被大夫人诬陷通奸的女人。孩子被丢下悬崖,据说这个女人最后是被活活剥皮抽筋,同样抛尸悬崖。 难道这个人是林姬的故人不成,想着御似辰又道:“我说林姬。”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她的。” “不是你该管的别管。”掐住女人的嘴,御似辰塞了颗药进去,指甲顺着嘴角滑过女人的脸,“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复仇的,你必须帮我。” 复仇?女人有些恍惚,“你想我做什么?” “看你的穿着打扮地位应该不错,我要你给我个身份。” “你跟我来。” 女人走的有些跌倒,御似辰不怕她大喊大叫,实在不行,他可以立刻控制她讲话,虽说有风险,但是避过一时不是问题。 “见过夫人。” 钱诗儿!御似辰眉头一邹,竟然是她!自个这什么气运,随便抓个人,就抓了人家谷主夫人?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来来来快坐。”亭中,谷主亲自扶钱诗儿坐下,“这位是?” “远房小侄女,来投奔的,我怪喜欢他的。” 闻言,御似辰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为警惕,按道理杀林姬的人就是她,为什么她不趁现在联手谷主杀了他?到底搞的什么鬼! 第四十章.真假 屋内,钱诗儿借着单独叙旧的缘由打发了下人。 四目相对,片刻后,御似辰避开了对视的眼,第一次被漂亮的女人这认真的看着,说不上紧张,羞涩,反倒是全身难受的慌,越漂亮的女人往往越可怕。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明明面对的是很可能随时会杀了自己的人,钱诗儿却淡定的很,甚至可以悠闲的喝茶。“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交易?”御似辰一个挑眉反问,眼珠死死盯着对方,“难道你要借我的手杀了唐谷主不成?” “你是个聪明人,谷里修为高的弟子也不是一个两个,就算你可以杀了唐方,也逃不出这么多的围攻。” 逃不过,杀了就好,以他现在的实力,屠谷没什么问题,不过玩玩也好。“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不先杀了你,再杀唐方,最不济来个同归于尽?”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等你杀了唐方,我任你处置。” “先告诉我仙药谷丹药在哪,看过再谈。” 原来是为了丹药来的,钱诗儿指尖敲着桌,想了想道:“可以。” 钱诗儿开了房门,便带着御似辰走向仙药谷深出。 到底唐方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御似辰在一边想着。如果说私通,御似辰也只当是钱诗儿水性杨花,现在想想倒不像那么回事。目前来看,钱诗儿是凭一己之力杀不了唐方,又不愿给唐方生孩子,才来的私通。 回想起另外看到过关于仙药谷的消息,御似辰突然感到有些恶寒。钱诗儿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据推算女儿十有八九不是唐方的种,而大儿子,几年前钱诗儿怂恿唐方将他送上了寻找天石的追影汇。 这得多恨,恨到不惜害死自己的儿子,也不愿留下唐方的种。果然女人是娶不得的,不过说到那儿子,死的到活该,御似辰缩了缩身子,依稀记得那次的追影汇,在船上他就遇不到过那个人。 >>> 另边,两人一个拐着弯讨好,一个各种不自然的躲避。在尴尬万分的气氛下,束宛清竟然成功带着徐卓凡以超常的速度来到了墨家庄。 小小的庄子建立在山中间,浓密的草木几乎完全遮盖了眼前的路,徐卓凡完全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下,束宛清到底是怎么靠着图这么快找到的地方? 叩叩—— 数十声敲门声下去,大门纹丝不动,徐卓凡环抱着胸,一脸的不耐烦,束宛清出言安慰,并且坚持不懈的敲下去。不知道敲到第几次,噶次一声,门终于开了。 “敲什么敲。”开门的是一个斜眼男人,“不知道敲旁边的鼓吗。” 鼓?束宛清眨眨眼,去别人家门前敲鼓,不算失礼不敬的吗?“是在下不懂规矩,还请这位大哥代为通报,在下束……” “请。”斜眼男侧过身子,做出请的手势。 来的人是谁,斜眼男完全不关心,谈的拢就谈,谈不拢不过多埋具尸体的事儿。 里头一片阴森,扫地的扫地,端东西的端东西,所有人全是低着脑袋,细看过去甚至每一个人,不是眼歪就是嘴斜。 什么鬼地方,束宛清心里有些发毛,等走进正殿,心里的不安感就愈盛。 殿中约摸几十把坐椅,围绕着中心一座女性雕像而放,就像是用这些东西布了个什么法阵一般。 “两位请坐。” 僵硬不自然的女声响起,只见那雕像的手竟然动了! 活见鬼!束宛清与那徐卓凡对视一眼,既然是来求别人的,先顺着她也好。 “在下束宛清,边上这位是在下的至交好友徐卓凡。” “嗤,依我看不如说是少侠的红颜知己来的更为贴切。”雕像用她那让人不舒服的轻笑两声继续道,“言归正传,敢问二位带来了何诚意?” 诚意?束宛清一愣,还要这个的吗?他可完全不知道,犹豫间想着实在不行就拿上些丹药试试看,就是不知道对方看不看得上。 “请阁下过目。”还没得束宛清反应过来,徐卓凡已经从怀里取出了玉石,正是束宛清从沙漠里带出来的东西! 不错,雕像女指甲翘起,下一刻玉石便到了她的手上。“想知道什么?” “钥匙,开起天路的钥匙。” 闻言,雕像女一动不动的眼珠竟然转了!石料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话音更是带着敌意,“你们是魔教的人?!” “是又如何。”身为魔教圣女,徐卓凡一直是唯我独尊的性子,“按规定,东西已经给你,你就该告诉我想知道的!” “呵哼哼哼。”突然雕像发出了阴柔的笑声,是的,就是阴柔,属于一个正常人的声音! 嘭的一声,原地的雕像瞬间变了碎块,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外圈的椅子迅速转动起来。 “小心!”两人赶忙站起,束宛清拉住徐卓凡的手,持剑准备面对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攻击,却不料下一刻,脚下的地面竟然凭空消失! 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插剑,巨坑大的诡异,摸不到,更看不到边。 情急之下,束宛清运起气息,一团火焰出现在手上照亮附近。 “别松手!”因着功法,束宛清的身体也随之变热,心慌下徐卓凡差点脱了手,好在束宛清及时拉住了她。 两人还在下坠,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奈之下束宛清只好丢了个火球下去探探路。 不想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慌了,这里不是无底洞,下面是有底的,不过是插满了尖刀利剑的底! 娘嘞,束宛清一边减缓下落速度,一边开始拼命向下丢火球,希望那些东西可以被烧融,不然再皮糙肉厚也得大出血! 出乎意料的是火球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束宛清叹了气,两人只好先利用气息站立在刀尖。 这种做法对自身消耗不小,不是长久之计,但是现在也只能这么了。 嗯?站在刀尖上,束宛清邹了邹眉,感到了不对,脚下有东西虽然有气息隔着,可总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宛清,可是哪里受伤了?” “没事。”束宛清摇摇头,收了点气息,试着再下去点。刀尖进入脚,没有任何痛! 疑惑间,束宛清抬起脚来,没有任何伤。难道这些都只是幻境?!想着束宛清继续收气息,直到完全落地,等再抬起脚的时候,刀已经消失了! 还能这样?束宛清已经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卓凡!” 一声惨叫立刻拉回束宛清的神,原来徐卓凡看到是幻境,便放松下来一下子收了气息,却不料她脚下的竟然是真的! 第四十一章.意外 粗粗包扎过徐卓凡的脚,束宛清背着她,走在刀剑地里。 每走一步,束宛清都要借着插在地上的命剑来撑住身体,再用脚去试探下一步的刀剑是真是假。 着实奇怪的狠,地上的这些东西,即便是假的也只能用脚才能让它消失。 黑漆漆的地方,可见度极低,走了约摸半个多时辰硬是没碰到边。 小小的一个墨家庄能弄这么个无边无际的地方出来?显然不实际,莫非是自己一直在绕圈子?想着,束宛清回头走去。 原本来的那条路,地上的刀剑应该已经消失,没想到往回走了会,束宛清发现这些东西竟然又长了出来! 混账! 放下背上的人,束宛清坐在地上休息,气的说不出话来。 “卓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束宛清完全没了主意,“不如我们用传送镯离开。” “不行!”徐卓凡立刻否决,这个时候要是出去怕是进来再难,况且她堂堂魔教圣女怎么能无获而归?“宛清,你用火球扩大照亮范围,我们再找找,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尸体,这里应该是有出路的。” “这……也行。”掌用火攻,对于现在的束宛清消耗颇大,能维持走到现在手上的火球不灭,已经很吃力。不过转念一想,徐卓凡说的对,反正都到这了,就算离开,走之前再试一把也可以。 说着,束宛清站起身来,手上的火球不断像各个方向射去。 看到了!看到了!不是无穷无尽的,只见这个地方四面环墙,每一面墙又是一个个石像组成!而这些东西的不远处就是一个传送阵!怪不得!原来是这样,每当他们走到边缘处,那些传送阵就会把他们送回到原来的位置!无休无止! 细看过去四面八方的眼睛全盯着他们的方位,让人瘆得慌。直觉告诉束宛清,不是巧合,她们的眼睛一定是会动,并且跟着他们在动! 为什么不让他们走到底?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死循环里绝望?不可能,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石墙又不是出口,何必防着他们?等等,出口! 想着,束宛清运气攻向一面墙壁,果然墙壁发出来破裂的声音。 正当两人以为成功时,一条巨蟒冲墙而出! 一声破口大骂,束宛清持剑冲向巨蟒,引开攻击。“卓凡,启动传送镯!快!” 事到如今,徐卓凡尽管不愿,面对危难还是乖乖把玉石放上了传送镯。 传送镯发挥作用的速度取决于玉石的好坏,上好的玉石早就给了石像女,为此,束宛清不得不对战巨蟒,为徐卓凡争取更多的时间。 面对血盆大口袭来的巨蟒,束宛清只感觉到自己的渺小,简直还不够一口吃的。临危下,束宛清飞身,抬脚就往巨蟒眼睛上踢去。 巨大的疼痛,巨蟒一下子将束宛清摔到了石壁上,嘶吼着的巨蟒发了疯的,不分方位的一次次撞到石壁上。 此时石壁上已然成了最危险的地方,石像开始发挥了她的作用,两只石臂死死抱住了束宛清,力气之大一时间难以挣脱。 发着疯的巨蟒撞到了不远处的石壁,眼看着眼眶中血流不止的巨蟒蹭过石壁正在冲向自己,束宛清强迫自己冷静。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巨蟒撞碎石像的那刻,束宛清一剑直接插进巨蟒嘴里。血液四射,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巨蟒并没有将束宛清摔出去,而是要直接将人缠绕死! 太近了,运气出火球根本来不及!看出巨蟒的用意,束宛清脚下一用力飞身到巨蟒身上,一剑就往这七寸刺去。 不同于眼和嘴,束宛清万万没料到巨蟒的皮竟然硬到了这个程度,就连他的命剑也伤不了分毫! 没办法了只能用那招了!束宛清躲过蛇头攻击,找到了机会立刻攻向腹部靠近蛇尾的一个地方。 恶心归恶心了点,有用就行!一剑下去动作干脆利落,到最后束宛清干脆松了手,跳到远处,这才用气息使得命剑消失在巨蟒身体里。 顿时一股又酸又臭的东西喷射出来,在地面上滋滋的响着,看样子是有腐蚀性。而巨蟒因为肌肉松动,整条蛇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束宛清快速飞开,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远距离用火攻才比较安全!运起气息,束宛清正要发动攻击,却不料瞄到两块巨石正在攻向徐卓凡! 一心二用,徐卓凡不能中断往玉石里输气息,堪堪间只躲过了一块巨石!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束宛清竟然用身体撞挡住巨石,活生生的改变了巨石攻击对象。 瞧着束宛清为了自己被巨石压在身下奄奄一息,偏偏还要强装没事,扯出一抹笑来的模样,第一次,徐卓凡慌了心,不自觉的湿了眼眶,两行泪水更是不受控制的滑过。 “没事的,卓凡……” 镯子开始发出白光,成功了!徐卓凡心喜,再顾不上心里的触动,不管脚上的伤痛,轻轻一蹬飞向束宛清。 眼看着手就要握在了一起,下一瞬间,束宛清却拼尽了全力运功将徐卓凡送向远处。 原来巨蟒已经恢复过来,并且张大着些嘴向这冲过来,镯子的速度比不上巨蟒,生死一线,束宛清只好推开了她,至于他自己连着巨石被一口吞入了巨蟒腹中。 “不要!!!” 无能为力,第一次徐卓凡感到了异样的触动,也第一次感到为什么叫无能为力,即便她生为圣女,也只能由着白光带走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束宛清被吞噬。 >>> “到了。” 山谷深处,数来座一模一样的塔楼,御似辰不经疑惑,这么多都是放丹药的?他们真不怕被偷被抢? “你别看这么多的塔楼,里面只有一座是真的,一但选错不仅得不到东西,命也不一定保得住。”说着钱诗儿挑了座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塔楼,推门进去。 一排排的摆着丹药的架子,一时间御似辰想到了魔教的密文阁,千万别是一样不靠谱。 “若是选对了,岂不是随便拿?” “非也。”钱诗儿哼笑一声,取下了架子上的一个瓶子,又在里面放入一个小小的珠子。 嘭的一声,下一刻钱诗儿便将瓶子砸碎在地上! 一阵天晕地转!待稳定下来,两人竟然是倒立在地面!不仅如此,所有的东西皆是倒立着的。 御似辰不知道那些柜子,瓶子为什么不会因为倒立而掉下去,他只满心的不爽自己三千青丝正倒挂着! 第四十二章.被摆了一道 细看过每一瓶丹药,御似辰几乎搬光了小半个塔楼,直到空间袋再装不下去。 “我想,仙药谷的丹药不止这些吧?”御似辰挑了些随时能吃的丹药塞进嘴里,带不走就多吃些,不吃亏!“比如,守魂草,夫人应该不会没有听过的啊?” “哼。”钱诗儿冷哼一声,“你不免太看得起仙药谷,光你带走的已是我谷百年所炼的量。至于守魂草……” “事成之后给你!” 是吗?御似辰玩味的看了眼钱诗儿,“你且说说你的计划,我照做就是。” “爽快。”钱诗儿丟过一个瓶子给御似辰,“我会把唐方引到毕月亭,那里是唐方闭关的地方,你大可放心,没有命令,没有人敢闯进去,到时候你尽管动手杀了他。” “你就那么确定我杀的了他?” “你修为不错,至少不在我之下。”说着钱诗儿目光一冷,若非亲自动手一但失手,满盘皆输,不然她怎么可能等到现在。“他喝的茶,我会下过药,最不济,你要还打不过他,打破瓶子可以为你争取离开时间。” 逃跑用的?御似辰指腹磨过瓶身,真把他当猴子耍?这种东西,在近距离打破,只会让两个人一同全身发软,任人宰割,到时如果钱诗儿出来,完全可以一个人万无一失的干掉他们两个。 一环扣一环,无论如何唐方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御似辰收好瓶子,不置可否。“速战速决,不如就今晚。” “那就定在夜幕初降的时候,我会安排。”把人带回正常空间,钱诗儿又道,“你可以先去吃点东西,打坐调息一番。” “那是自然,等等!”突然,御似辰叫住正要离开的钱诗儿,“把开启这里的珠子给我一颗。” 闻言,钱诗儿邹了邹,还是从腰间取了个珠子扔给御似辰。 轻笑声收好东西,告别了钱诗儿,回到房里御似辰立刻躺在床上,卷抱住被子好不舒服。 不是一点用的消息都没得到,就说守魂草,钱诗儿那一刻的心虚,眼里闪过的算计完全没有逃过御似辰的眼睛。 守魂草早在仙药谷设立前已经销声匿迹,他曾经听安乐讲过,仙药谷第一任谷主正是打听到了守魂草方位才将谷建在这里。 现在看来,怕是这些人还没有找到那草,或者是找到了唐方并没有告诉钱诗儿,想着,御似辰心烦的很。 闭上沉重的眼皮,浅睡会,御似辰不得不拖着身心俱惫的身体走出房门,去所谓的赴约。 亭子很大,大的和半个宫殿有的一比,御似辰眨眨眼,强打起精神一蹦一跳向那两人走去。 “快过来。”钱诗儿朝人招招手,笑道,“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调皮,以后谁还敢要你。” “姨母~”嘟起嘴,洋装生气的跺了跺脚,御似辰坐下来,吃着瓜点,眼睛东看看西看看,娇羞的姑娘样演的炉火纯青!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你在这先做会,姨母给你们去把茶热一下。” 看着钱诗儿满脸微笑的端走了茶水,御似辰眼珠又开始转了起来,“姨父,你觉得姨母好吗?” “好!必须好!”唐方一愣,赶紧答上,那样子就好像生怕御似辰是被骗来问话的一般。 还是个怕媳妇的,御似辰暗自摇头,“是吗,那是哪里好呢?” “贤妻良母,知书达理。” 啰啰嗦嗦随便扯了会,直到御似辰通过说话确认下来唐方气息在不自觉的被减落,这才打断了唐方滔滔不绝的赞妻言论。“敢问唐谷主,手魂草在哪。” “你到底是什么人。”闻言,唐方立刻沉下声,整个人气压全开,“来我谷里是何目的!” “你是耳背,还是装傻。”御似辰翻身上桌,一把匕首拍在唐方脸上,“告诉我手魂草,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个秘密。” “不需要!” 手被死死抓住,力气之大几乎就要捏碎骨头,御似辰只是淡笑着,“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女儿身上流着的是谁的血吗?” “你再说一遍!”眼前这个人突然运攻,唐方一时心乱被挣脱开了手,只见御似辰侧了侧身坐回原来的位置,一脸看戏模样。 顿时,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唐方呵道:“胡说八道的东西,我要你命!” 对上唐方的手,两股气息攻上的一瞬间,两人同时被震开,御似辰几步便稳定下来,而不远处的唐方直接一口血吐在地上。 实在的,御似辰本来也没想真杀了唐方,毕竟这两人留下互相折磨才是最好的结果,却是不料那女人下手这么狠。 “你看那好像着火了,你真的不过去?” 着火!唐方一惊,站起身往那一看,还真是找了!那方向熟悉的很,唐方混沌的脑子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夫人的院子! “让开!” “不!”御似辰挡住唐方的路,虽然他不知道钱诗儿为什么会突然放火,但是现在他必须要趁火打劫,“告诉我手魂草下落!” “你去死吧!” 抓住拦路的胳膊,唐方运功一掌拍向对方脑门,御似辰早有准备,向后仰身的同时,抬脚就让唐方明白了什么叫男人的痛。 嘭——嘭—— 御似辰还没来得及继续逼问手魂草,附近几处竟然被炸开。此刻他好像明白了!他娘的钱诗儿这个时候放火是为了把弟子全引过去,这样不仅炸死了他们两个,更不会损坏谷中实力!一箭双雕! 该死的贱人!御似辰垫起脚尖就要飞身离开,不想怀里的东西突然破了,难闻的气味瞬间散开,与此同时他也软倒在了地上。 还是被摆了一道!无奈之下,御似辰只好放松身子,运起心法护住身体。 果不其然后面还有更多更大的爆炸,亭子被炸的四分五裂,可怕的是山体竟然他娘的也被炸开了条缝。 什么玩意这么强!御似辰来不及细想,整个人坠入了山缝,巨大的石块也跟着坠下,砸在身上疼的不是一点。 药效迟迟不退,动弹不得之下,御似辰只能闭上了眼,将保护身体的气息放到最大,同时自己昏睡过去。 第四十三章.利用 嘀嗒,嘀嗒…… 浓稠的东西滴在脸上,束宛清动了动手指,睁开眼来看到的就是巨蟒在自己头上流口水。 这是把他吐出来了?束宛清脑子还有点不清楚,环顾附近看去,这里点满了灯,不远处的正中,是一座女像。 一把刀子悬在空中,对着石像精雕细琢,却唯独没有刻上眼珠。 真是奇怪,束宛清用剑撑起身体想走过去,不料站起到一半,整个人又因着疲累再次倒在地上。 “醒了?” 刀子哐嘡一声掉在地上,柔和的女声从那石像里响起,同时那眼眶里竟然出现了眼珠!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做什么。”石像女挥了挥手让巨蟒退去,一个闪身出现在束宛清面前,“你真的想知道钥匙的下落?” 怎么突然说这个,束宛清一愣,随后道,“我们只是来求前辈的,前辈若是不愿尽可直言,赶尽杀绝不免太恶毒。” “我若是不愿,让那些魔教中人走,他们会走吗?”石像女突然笑了,笑中带着些许泣音,“赶尽杀绝?你们不是比我更甚吗?” “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屠家灭门,到底是谁恶毒?”冷哼一声,石像女又道,“你手上的那扳指,没告诉你那些冤魂在哭吗?” 扳指?低头看了看手,这是他从平秀秦尸体上取下来的东西,一直细心呵护着,此刻被提及,束宛清从心里感到不舒服。“你什么意思?” “天路的钥匙就在里面。”给了对方消化的时间,石像女继续道,“开启天路需要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被叫做钥匙,每一把都会带去灭门惨案,你说你为了魔教要问这个,你是想让更多人和你一样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对吗?” “不,不……我不知道到的……”束宛清呆住了,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事情会带去多大的后果。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他一样会诚心诚意去求,那些人是魔教,那些人只会杀人! “是晚辈愚昧。”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眶,束宛清抬头对上石像诡异的眼,“多谢前辈指点。” “世道如此,不是谁都看得清的,今日我提点于你,不过也是因为有事相求。” “前辈但说无妨。” “拿着。”石像女伸出手,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本秘籍,“这是我墨家至宝,只有得到它的人才能算出钥匙的下落,我希望你能帮我一直守着这东西。” 预记!面上两个巨大的字让人为之一振,虽然是别人的至宝,但是好奇作用下,束宛清还是咽了咽口水道,“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面对认真的眼睛,石像轻易的点了点头。束宛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怀着颤抖的心,轻轻打开了秘籍,那小心样就像是在对待绝世珍宝,然而,可惜的是里面空无一字。 “只有流着我墨家血液的人才能看到上面的东西。”一声叹息,石像女显得有些悲凉,“也正是如此,我才需要你把这害人的东西带出去。” “害人?”束宛清不解,这难道不是墨家至宝吗? “这是世上多少人想一步登天?即便是我那哥哥,已经做上了城主的位置,偏偏还要去找什么天石,到头来连尸体也没人安葬。”她也因此糟到族人的毒打,含着怨恨死去,若非最后一刻她吞下了灭灵丹,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 灭灵丹是他们墨家的另一个家宝,同样只有家主才拥有。迅速强大的力量,代价是灵魂的消散,如今的她只能靠着这些石像苟延残喘。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消失,族人为了一本预记又将开启一场血雨腥风,可以阻止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交给外人。 也许日后他们不会找到预记,也许他们找到了联合起来对付束宛清,总之无论是哪一种,墨家都将会存在更长的时间。 “身为现任家主,我不能毁了它,可同样我也已经守不住多少时日,所有只能求你带走,来换我死后瞑目。” “我答应你!”不仅是为了墨家,更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人被魔教屠杀,束宛清想也不想立刻应下。“对了,前辈,之前魔教为了钥匙灭了平家,可是因为……” “是我哥哥算得钥匙下落。”雕像女沉下声来,“你若是想报仇尽可以杀了我。” “晚辈不敢。”方才的雕像女说过自己的哥哥已经死去,那他再追究无关之人和魔教又有什么区别。“敢问前辈,这一切是不是全是魔教教主所为?” “除了他还能有谁?”看出束宛清的想法,石像女又道,“不过小子,我告诉你,别自不量力平白送死。” “晚辈明白……” 明白就好,雕像女看着低着头紧握着拳的人,暗自动摇,自己把东西教给他,会不会又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和你在一块的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凡事多长个心眼。”如果说徐卓凡只是个魔教圣女问题倒不到,巧的是徐卓凡正是带头屠杀平家之人,束宛清真正的敌人。石像女并没有说破,只是暗自叹了口气,很多事情只能靠他自己去走,自己去承受。 没有得到束宛清的回答,石像女便当自己什么也没说过,“你送你离开。” “多谢前辈。” 魔教杀害平家满门,束宛清去魔教为的就是报仇,如今知道了更深的原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的敌人只是魔教教主,真的是这样吗?想到徐卓凡,束宛清又是一阵头疼,他要杀的人可是她的父亲啊! 为什么,为什么就他会遇到这些难以这些破事?束宛清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这位公子?” 恍惚间,感到有人在叫自己,束宛清回过神来,原来那雕像女已经将他送回了原来的客栈。 “没事。”束宛清对小二点了点头,抬步走向房。 推开门,束宛清松了口气,还好,徐卓凡还在这里。 不过,为什么她还没有醒?感到不对劲,束宛清上前把过徐卓凡脉搏。 普通的蒙汗药,问题不大,不过这满身乱撞的气息是怎么回事?束宛清蹙了蹙眉,把人抱起放在床上,自己运功为徐卓凡调理气息。 第四十四章.反转 要说气运两字,被巨蟒吞下再获救的束宛清,绝对比御似辰来的舒服多了。 一块块巨石被阻隔在了上面,山缝下,黑漆一片。御似辰醒来的第一动作便是取出夜明珠,却不料手肘才撑起身体,下面又是一阵凹陷! 松散的泥沙,这怎么可能是山体的一部分?!保持住平衡,这次御似辰叼着夜明珠,一点点小心的爬起来。 轻敲山壁,摩搓过脚下泥沙,御似辰猜测。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以前应该是两座山石之间的巨缝,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填上了。 嗦嗦—— 什么声音?御似辰收了手,只见一颗绿油油的东西从山壁上探出头来。 守魂草!竟然在这!怪不得能销声匿迹这么久。御似辰一喜,赶紧运功过去冻住了草,继而一匕首下去砍掉下去,将其一刀两断。 收好东西,御似辰提高警惕,开始寻找下一株。守魂草是珍贵不错,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命拿的到它。 看似普通的草,下一刻便会从中间出现一张嘴,冲向敌人。一但被咬中不仅必死无疑,更为变成另一株新的守魂草,继续害人。而唯一的办法只有腰斩守魂草,让它身嘴分离。 有这种东西的地方,往往不可能只有一株。嗖,果不其然暗处又一株守魂草醒过来,立刻攻向了御似辰。 面对突如其来的东西,御似辰第一反应就是一鞭子甩过去。例外的是这次的对手极小,极会躲藏。 夜明珠的照亮范围始终有限,时间越久,醒过来的草越多,御似辰手心微微冒汗,有点进退两难。 至少两株,他必须得留下一株以防万一!来了!又来了!御似辰收起鞭子,集中精神,往那来的方向一道冰攻过去。 冻住了!听到落地的声音,御似辰小心的走过去,蹲下身又是一刀下去,了断一颗草。 还么来得及窃喜,越来越多的窸窣声在附近响个没完,听样子没有几百也得有几十! 几棵草也敢想要他的命?御似辰轻笑一声,唤出炼狱,运功往上冲去。 嘭的巨响,巨石来了个石崩。始料未及变故,惊得上面正在搬巨石的弟子一个个愣住。 原来还记得收尸啊!御似辰冷哼一声,巡视一番发现并没有看到钱诗儿。 “就是他杀了谷主!” 不晓得是哪个缺心眼的大喊了一声,用眼皮想都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御似辰干脆挥挥袖,顿时眼前所剩下的巨石化成了粉末! 顿时没有辱骂,没有冲上来送死的傻子,御似辰可以听到清晰的口水声,还有那东西爬上来的声儿。 “那是什么东西!” 只见一株守魂草率先爬上来,趁人不注意,迅速咬上一弟子的胳膊。没过多久,那弟子如同疯了般,两眼发白,手臂变成了两条长长的扁叶,更瘆的是嘴!骤然变大的嘴大的像是可以一口吞下一个婴儿,展现出獠牙更是尖锐无比! 慌乱间,一个个弟子持剑对着怪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当出头鸟,直到怪物率先出手,死死缠住一个人的脖子,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大力向面前的弟子们扫去! 越来越多的守魂草爬上来,越来越多的人面对死亡没有挣扎能力,这一刻御似辰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退后几步,跃身山更高的地方,御似辰取出玉笛,一曲毒音缓缓响起。 渐渐的,守魂草松开了嘴,满地乱撞,再没有理智去咬人。同时,仙药谷弟子抱着头跪在地上,甚至有几个承受差的人已经开始挥剑乱砍。 别小瞧了这玩意儿,每一珠里面多少残留着灵魂,若非如此,玉笛对它们也是无用。曲音不停,借乱御似辰挥鞭过去,斩断一株株手魂草。 跨过昏死过去的弟子,捡起地上的手魂草,简直是大丰收! “好,好的很!”角落中,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拍着手走了出来。“小小年纪,修为如此之高,老夫着实佩服!” 唐方!娘的,耍他!御似辰暗自后悔,方才就不应该压制笛音的强度,就应该把这只老狐狸给逼出来的! 别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别看音色与之前毫无差异,御似辰敢断定,前头那个是个假货!不过唐方想蒙的是他,还是钱诗儿就未可知了。 “唐谷主耍人的功夫如此之高,在下佩服!” “活学活用,你这小子就不能学点好的?”唐方气笑了,指着块干净点的巨石道,“过来坐。” “你知不知道你夫人私通?”御似辰站在远地,冷不丁的提醒一句,他可不相信正常男人能完全没脾气,这娘的还能忍?! “说到这个,老夫还得好好谢谢小友替我杀了那奸夫。” 堂堂谷主,唐方早就看出事情不对劲,光是小兰失踪一事就足够让他警钟大振。于是,他才让自己的心腹冒充自己,看看钱诗儿搞得什么鬼。 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便是御似辰那张贱嘴,说什么不好偏要说私通的事。 而令唐方更想不到的是,钱诗儿的私通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心腹!如此一来,明知唐方在不远处听着的次货,心慌之下要做的事就是要立刻杀了御似辰。 说到底还是钱诗儿太过着急,一连串的变故别说次货没有想到,就连唐方看的也是心惊胆战。 天知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唐方气的几乎就要杀了所有人! 突然而至的大火,突然而至的炸山,一切的一切让唐方后怕,到底是什么会让钱诗儿恨他恨到不惜杀夫弑子?一时间,他决定按下火气,先看看钱诗儿接下去会做什么。 “哦?不知唐谷主打算如何谢我?”趁火打劫是御似辰一贯的作风,管不得对方是说说还是认真,能坑必须坑。 “小友说笑了,这谷中,你丹药拿了,手魂草也取了,老夫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看得上的?” “她的命!” 她指的是谁,唐方不会不清楚,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死心的,想着唐方犹豫了片刻道,“小友自行取之便罢。” “自行取之,我看不好。”御似辰眯眼,阴笑一声道,“唐谷主且在外面,在下请你听出戏。” 第四十五章.回教 “不错,不错。” 自大火之后,钱诗儿名正言顺的将住处换做了谷主居住的地方。 靠在门框上,御似辰拍了拍手,随口说着看似赞扬的话。 此时钱诗儿正坐在石床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身上更是扎满了细长的银针,若是仔细看去便可发现每根针尾都散发着淡淡的黑。 阴招可不只是钱诗儿一个人会玩,早在第一次捂住钱诗儿,把人拖进角落的时候,御似辰就已经下了毒。 “无耻。” “多谢赞赏。”随手扯出一根钱诗儿身上的阴针,用那带着毒液毒血的针滑过她的脸颊,御似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据我所知钱诗儿可是个为了唐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 “世事无常,人是会变的。” “是啊,会变。”拉长了尾声,御似辰轻呲声又道,“什么样的事,可以让钱诗儿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通奸,杀夫,弑子,我说你反正也不在乎孩子,无所牵挂的一个人,直接和唐方来个同归于尽不好吗?非得搞出这些幺蛾子来。”眯起眼,御似辰装的漫不经心,“俗话说有仇报仇,我嘛,睚眦必报,可惜,我这人偏偏喜欢慢慢折磨别人,比如先杀了她身边的人,你还有个女儿是吧?” “笑话。”钱诗儿大笑一番,“我一个连儿子都杀的人,会在意一个可有可无女儿?” “可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人的人性底线到底在哪!”轻轻一挥袖子,御似辰便向门走去,心虚的大笑,不自觉强调可有可无,他可不相信钱诗儿会不在意那个女儿。 “一刀砍死还是千刀万剐的好呢?” “站住!” 呢喃着,才踏出门槛一只脚,身后的人就耐不住出口阻止,他可是以为至少要他把人带过来,这个女人才会松嘴的。 “嗯?想通了?不愿让你亲生女儿死了?” 刻意强调亲生两字,根据所知的,钱诗儿亲手送儿子去死,偏偏对女儿视若珍宝,多年以来疼爱倍加。这样的事实,加上种种不对劲,不由让御似辰猜测眼前这个女人压根不是钱诗儿。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不死心?”女人就是麻烦,御似辰撩开自己额前的发,“说我想知道的,别做无用的东西,就算你冲开了这些银针,哼,我也可以保证一掌打残了你,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女儿是怎么死的。” “林姬。” 什么!御似辰一愣,他没听错吧?这么玩的吗!“你是林姬?” “是。”林姬低下头,神色痛苦,“我这具身体活生生的被剥了皮,抽了筋。反过来,你再看看我对她多好,取了她的身体,我可是一刀都没舍得割上去。” 疯子,糟蹋别人的身体和毁了也没什么区别的吧?御似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你去哪!” 身后林姬还在大喊大叫,对于她怎么取得钱诗儿身体的,御似辰一点也不感兴趣。原以为自己可以问出唐方不少难以启齿的事情,没想到仅仅一个身份让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全说了通。 门外,从始至终唐方就愣在那,明明御似辰没有对他做什么,他却整个人动弹不得。自己的妻子死了这么久,他竟然一无所知,而他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一辈子的女人,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剥皮抽筋,就连他们的孩子他也没能保住。 难怪,难怪这些年钱诗儿身上总会出现林姬的影子,他还当是刻意学之,却没想到是壳子里的人换了。 御似辰走过呆在门外的人,给与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魔教查的到东西,如果当初唐方不那么相信钱诗儿的一面之词,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恶果。 到现在,与其杀了林姬,御似辰反而觉得不如让她活下来,活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 >>> 天色微亮,整整一夜为徐卓凡调理气息,束宛清整个人有点接不上气。 看着床上的徐卓凡,束宛清的目光又深了一分,到底是什么样的功法,竟如此蛮横霸道。 “咳咳咳。”咳嗽几声,徐卓凡吐出喉中的浊气,眼前渐渐清晰的是束宛清的脸。 “宛清!” 徐卓凡大喊一声,直接扑上眼前的人,手牢牢挽着束宛清的脖子,“宛清,宛清。” “我在呢。”多么在意他的女人,轻拍徐卓凡的背,束宛清一遍遍安慰着。 待回过神,好一会下来,脸上的红晕才退去了几分,徐卓凡收起自己失态的模样,窘迫极了,她以为是梦来着!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快点,也不会连累你。”吸吸鼻子,徐卓凡又道,“宛清,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有没有受伤?” “没什么大事,那东西其实内软的很。”束宛清摊摊手,“我不过是用剑在里面刺了一剑,它竟然就把我吐出来了。后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外面了,想着你会担心,我就立刻赶了过来。” 就这么简单?徐卓凡有些疑惑,不过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 “好了卓凡,别想那么多!”抓住对方双臂,束宛清将人放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我们就回教里。” “就这么回去了吗?”徐卓凡有些不满,瞧着眼前黑眼圈真正需要休息的人,心里突然一阵暖意。 “对不起,卓凡,我打不过她。”说着,束宛清低下头来,心虚的很,他现在想要做的只有把徐卓凡给带回魔教! “是我拖累了你。”徐卓凡摇了摇肩膀,嘶的一声扯到了脚底的伤口,“宛清,要不你上来,我们挤一挤?” “不用!”闻言,束宛清立刻拒绝!全身的疲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只感觉到了脸蛋发热发烫。“你脚有伤,我这人毛毛躁躁的,碰到你就不好了。我个大男人皮糙肉厚没事的,靠桌上睡和在床上没什么区别。” 一场串话束宛清说的飞快,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徐卓凡觉得自己心似乎软了。 第四十六章.勾当 出谷后,御似辰第一时间打听了都城大致的方向,便全速赶往。 魔教在人间绝大地方都设有暗点,以都城来说,光说闹市,基本上十个商铺,六个都是魔教的。 都城走了那么一圈,御似辰最后选择一家豪华的酒楼,直到吃完了霸王餐,才在老板凶神恶煞的面容下,从容的取出了教使的令牌。 按往常来讲,区区一个教使,还是敢得罪的,可惜的是这次来的还有个徒妻颜,惹不起,惹不起! 咬咬牙,低下头,那老板立刻变了张脸,装孙子,毕恭毕敬带上御似辰,前往徒妻颜的住处。 同样是并不华丽,清雅的院子,御似辰摆摆手示意老板离开,自己踏步进去。 “护法正在闭关,还请大人止步。” 拦他?从院空一路走进来,御似辰早就察觉到教使一个个的在那躁动,只是没想到直到他走到了徒妻颜房前,才舍得出来。 “多久了。” “回大人,三日。” 三日,御似辰想了想,不对不对,这个时候徒妻颜不可能闭关,除非…… “让开!”御似辰推开拦路的人,跃身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只见里头徒妻颜额头青筋暴起,倒下地上抽搐。果然是毒发了,御似辰回过头,冷冷扫了眼教使,“记住你们现在是谁的人。” 挥手暴力的关上门,御似辰并起双指,一手纠起地上的人,迅速点上几处大穴位。 “你……” 一株守魂草被强塞进嘴里,堵住了徒妻颜没有说完的话。瞧眼神智还算清楚的人,御似辰运功将一道道气息直冲进对方身体。 以毒攻毒,以死复生!御似辰眼神一暗,功力集中在指尖,朝着徒妻颜死穴攻去! 人的身体上确确实实有死穴,不过一般来讲这个地方要它真正发挥作用不是普通人的力道就够的。加之,修炼者往往又会用气息护住自身死穴,这次若不是御似辰修为够高,徒妻颜当真是死路一条。 凄惨的长叫,毒血吐了一地,徒妻颜眼前变得模糊,再渐渐变得清晰,御似辰这才收了手。 受损的经脉无法修复,虽说命是保住了,但是修为也就从此废了。 如同一个废人,甚至过不了几十年,他就会像普通人一样,老去,死去。徒妻颜闭上了眼,靠在墙上,一下子颓废了起来,就算现在他的命保住了,以后也不会再被毒残害,可是即便是这样,那魔头也不会放过自己。 “交底吧。” “自是想杀了那老东西。”第一次徒妻颜直接了当说出来,许是知道自己断没了希望,再多的算计也是徒然。 所谓交底,御似辰只是想探探徒妻颜现在对自己的戒心。“之后呢?”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我帮你们杀了老东西。”哼笑一声,御似辰又道,“你们把魔教交给我。” “哈哈哈,哈哈……”闻言,徒妻颜笑了,笑的胸膛起伏,咳嗽不已,“就算你有这个本事,我可没再有那个能力制住老东西留下来的余孽。” “好笑,难道你以为我会用一个废物?”御似辰顿了顿又道,“世间之大,修为也不全依赖于经脉,你可听说过修水。” 什么?修水!简直闻所未闻!徒妻颜对上御似辰的眼,不语间眼底不自觉的带上了修为。 “修水如同修气,一样永无止境,甚至修水有机会达到容于万物,造之万物的境界。”说着,御似辰便取出了一本东西,“这是基础心法,你且拿着,凭你多年来的经验,配上丹药,这东西一日就应该可以将你身体里大部分不能运用的功力里融入血液,至于可以一次恢复多少修为,就只能看你个人造化。” “好,你且等上我一日。” 徒妻颜看着御似辰点了点头,起身向门外走去的背影,吐了口气,决定还是在解决了老东西之后,再告诉他关于安似辰的事。 与此同时,御似辰也不可能闲着,关于都城的状况他可还一无所知呢。 院中,教使们排成了一排,没一个人敢直视他的视线。御似辰摇摇头,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豺狼虎豹。 精致的糕点嚼在嘴里,上好的茶水把残渣送进肚子,微微打上个小嗝,御似辰道:“此次,帝皇和我教是什么勾当。” “这……”教使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被推上前一步,“回主子,长期以来帝皇与我教各方面都有不可避免的交易。这次前来本是应该左护法前来,不知为何突然换了徒护法,至于目的,大概是商讨什么大事,具体属下无从得知。” “说的不错。”随手丢了颗上好的丹药过去,御似辰道,“仙药谷的东西,便宜你了。” 仙药谷的丹药,可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那教使喜的可差点来了个狗吃屎,忙道谢主子。 一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徒妻颜调息的时间,足够御似辰了解了魔教以及都城一个大概。 唯一烦躁的怕便是教使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既然让自己难受了,御似辰也没打算让他们好过,就干着急着呗。徒妻颜的情况,可不是他不肯说只是没人问哦。 用过些瓜果解热,到了夜晚,御似辰等人才再次踏上回教的路途。 马车上,把过徒妻颜的脉,御似辰松了口气。 “你和帝皇谈的什么?” “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徒妻颜有些惊异,他还以为这个人只关心安似辰来着。“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高清让我教给他安排个私生子。” “噗——什么?!”御似辰大惊,想起仙药谷孩子不是自己的唐方,在回到主动要假儿子的帝皇高清,御似辰只感觉这个人厉害的狠。 “你可知道,高清可就只有一儿一女?还是同为伶贵妃所生?”替在马车上还不忘吃东西被呛了个半死的人顺顺背,徒妻颜又道,“内忧外患,魔界步步紧逼,人间正道又是一盘散沙。同时,朝堂里,大皇子高灵手握重兵,虎视眈眈,这个时候高清出险招,找个假儿子立太子也正常。最不济,这个假太子被杀,高灵总不至能光明正大杀了他老子吧?” 第四十七章.爆炸 “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嘟囔了声,御似辰抬起腿把自己缩成一团,靠在了角落里。 活见鬼,人间帝皇做的竟然可以这么窝囊,御似辰摇摇头道,“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到?” “快了,前面设点就有传送阵。” 喻—— 马嘶长鸣,御似辰一个不备,后脑勺头撞在车木上,还真是快!揉揉脑袋,白了眼徒妻颜,随后掀开帘子,率先下了马车。 映入眼帘的设点是一座华丽的妓院,醉生梦死。 怎么愣这了?徒妻颜在人眼前摆了摆手,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御似辰摇摇头,踏步进去。熟悉的装饰,熟悉的路,唯一不同的只是里面的人。 一路沉默,御似辰仍由着徒妻颜带自己进了密道,开启传送阵。 “你好像不喜欢这里?” “挺好的。”御似辰松开手,呼口气又道,“没什么喜不喜欢。” 专设的传送阵只有特制的玉石可以启用,相对的传送速度也很快。 “护法留步!” 岂有此理,御似辰瞧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批人,心里不爽极了,“放肆,妻颜是你们拦得?活腻了还是没死够!” “属下受左护法之命,任何人不得进教!” 出事了!两人对视一眼大感不妙,莫不是左清凉已经开始动手了?! 拦他们的人是左清凉养的可信之人,徒妻颜是见过的,也正是如此,敢在这个时候越过老东西用自己的人下这种命令,完全可以断定的是左清凉反了! 没有一点消息传给自己,定是突发事故!徒妻颜一急也顾不得好好说话,袖子一甩扇开人,带着御似辰就往里面狂奔。 “你和左清凉不是一路的吗?怎得他的人见到你跟见到瘟神似的。” “要骗过老东西哪有这么容易,除了自己,就连各自心腹都不知道我和清凉是一路人。” 两人的速度很快,越到里头,局面越乱。赵卓杰被数把刀夹脖子上压制在地上,所有弟子刀剑相向,却在那喋喋不休的嘴战。 “给他塞进去!”老东西闭关的宫殿里,打斗声音不断。情况不妙!御似辰丢下句话,给了徒妻颜一株守魂草,一鞭子抽裂门,飞身进去。 果然是单方面的碾压!也难怪听到的打斗音有些奇怪。只见左清凉浑身是血,一次又一次被丢出去,再被按着暴打,还手的次数可以忽略不计。 左清凉露在外面的肌肉青筋暴起,就像是下一刻就要炸裂一般。御似辰一鞭子抽过去,转移了老东西的目标,他这时才看到左清凉眼里的混沌,是毒发了! 等等!是他!御似辰瞄了眼左清凉,就立刻把全部注意给了老东西,却不想第一眼就让他怒火中烧。 老东西并不老,相反看上去很年轻,甚至有些俊朗。这张脸,见过,对别人而言不一定能一直记住,对他御似辰而言可就是化成灰也认识! 醉生梦死那个拉下最后的致命红绳,要他命的那人,同时也是那个跃上抬子非要他死,造成混乱的那个人! 怪不得后来在笙瑶城逛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到这混账,御似辰抹了下嘴角,很好,现在新仇旧账一起算! 不可小觑的对手,似乎是知道左清凉孤注一掷要自己的命,老东西竟然强行吸走了左清凉绝大部分的修为。 更难对付了,老东西动作太快,御似辰的鞭子次次落空,在这样下去等被近了身法鞭的作用就更小了。 “逼他使出全力!” 角落里,徒妻颜把守魂草塞进左清凉嘴里,点上几处大穴止住伤势,接下去的疗法就不是他可以做到的了。 该死!徒妻颜带着左清凉离开前提醒御似辰的话,同样提醒了老东西。 巨大的杀气攻向徒妻颜的位置,御似辰暗骂一声收了鞭子,唤出炼狱攻去,真是好久没用这把剑杀人了。安乐曾经说过希望御似辰可以像和自己名字一样,一生平安快乐。送他这把炼狱只是为了让他保护自己,不到必要时候不要用它杀人。 他终是一次次违背了师命,炼狱出鞘,银光炸现,御似辰持剑以最快的速度攻上老东西,逼的老东西不得不放过徒妻颜,专心对上御似辰。 “你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御似辰懒得废力气回答,只顾着全力攻击。要知道近身战,稍有不慎就是死无全尸! 剑拳相攻,借着炼狱的力量,御似辰勉强可以和老东西抗衡,长久下去不是办法! 回想起徒妻颜离开前的话,御似辰咬咬牙,向后退去一步,运起心法骤然加强力量,发功于剑全力攻向老东西。 不妙!节节败退,气盾要破了!老东西感到不妙,再顾不得徒妻颜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得是弃守而攻,全力对上御似辰。 嘭—— 噗——,巨响下,御似辰只觉得耳边鸣的厉害,嘴里的血忍不住的一口口往外吐。 尘灰散去,御似辰借着炼狱的力量勉强站起身来,待看去,却看见那老东西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趁机补剑!想着御似辰颤颤巍巍就要走过去,不料下一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就往外冲。 来人正是徒妻颜。抓住机会啊!御似辰还没来得及大喊,徒妻颜带着他这才刚出来殿门,后面就是一个爆炸! 熟悉的耳鸣再次降临耳膜,爆炸产生的威力炸毁了宫殿,就连整个魔教也跟着颤了颤。 疼,火辣辣的疼,徒妻颜还是慢了一步,两人多少被炸伤。不同于刀剑伤,身体冰冷的御似辰不喜欢冷,却也更受不了热和烫! 好在心疼自己方面御似辰不含糊,疗伤冰品,他可是在仙药谷可拿了不少。赶紧给自己抹上药来降温,渐渐恢复过来,御似辰才想起来一件事。 好家伙,直接炸宫殿,亏他们干的出来!狗急了跳墙是吧!就算死也要同归于尽是吧!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场爆炸根本不是老东西被破自爆,而是老东西身上最后散发出来的味道让老东西身软,同时引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炸药。 第四十八章.正式决裂 一场爆炸用足了炸药,给人当了一部分人肉盾牌的徒妻颜,后背惨不忍睹。 教使撕掉徒妻颜身后残留的布料,御似辰瞧了眼,丢下瓶丹药,随后直径走向另一个正在生死边缘的人。 白浪费了株守魂草,得亏他当初在仙药谷拿走了一堆,御似辰有些心疼的取出另株草塞进左清凉嘴里。 此时御似辰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若非左清凉命悬一线,他也不需要硬撑。把昏迷的人扶正,御似辰将功力汇聚在指尖重重冲向对方死穴。 老东西吸走了左清凉几乎全部的修为,相比徒妻颜,逼毒用不了多少功力,没多久,两人同时一口血吐出来。摇摇欲坠的身体,御似辰只能用炼狱支撑住身体,不能睡,这个时候还不能。 嘴里嚼着丹药,强打起精神,御似辰道:“把赵卓杰压下去,别让他死,也别让他被抓的消息传出去。” “带下去。”徒妻颜包扎好伤口,换了衣服,对着左清凉的教使又道,“你们的主子可是我们救的。” 昏过去的人就是麻烦,徒妻颜甚至有点后悔平时和左清凉装不对头,装的太过。赵卓杰妄图挣扎,不料直接被打晕拖走,对此,左清凉不屑一顾。“你留着他还有什么用?” “自然是……” 话音刚起,噼噼啪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三两个教使更是飞奔过来,出什么事了? “护法!”教使拱拱拳,“圣女带着个小白脸杀进来了!” 小白脸?束宛清!指尖揉着额头,御似辰闭着眼,有些无措,不仅是个大白菜还是个修为不错的麻烦精,此时的自己怕是打不过他。 要说那两人,去的很快,回来反倒很慢。墨家庄一事,让束宛清和徐卓凡感情有了突破。虽说谁都没有说破,在回来的路上却是故意放慢了速度,颇有谈情说爱之意,这才使得两人比御似辰回来还晚。 还是老样子,御似辰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束宛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拔剑杀人,怪不得来的这么慢。 “徒妻颜!”大吼一声,徐卓凡怒道:“你对爹爹做了什么!” “你说那老东西?”还圣女呢,没了老东西,谁会把她放在眼里?徒妻颜摊摊手,“死了,被炸死了。” “混账!拿命来!” 身后的伤不危机性命,除了疼些也没什么。虽然修为大不如前,但是对上徐卓凡,徒妻颜有过之而无不及。 剑光闪烁间,徒妻颜简单几个动作挡在攻击,甚至没有出剑。突然徐卓凡放慢了攻击的,只见她的衣袖里滑出了个小瓶子。 暗器?!御似辰一个蹙眉,一把匕首直接飞过去,正中徐卓凡心脏位置! “卓凡!” 两俱身体同时倒在地上,瓶子还是被打破了,徒妻颜顿时失去了意识。 散神散!怀里的人儿已经没救了,束宛清整个人都在发颤,他怎么能相信魔教的人会光明磊落!不惜自己中招,拖徐卓凡下水,在由人出手杀人,无耻!卑鄙! “宛清,宛清……”泪水从眼角留下,徐卓凡艰难的抬起手,抚摸上束宛清的脸,“替我报仇,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垂下的手,徐卓凡的余温还在自己的脸上,束宛清红了双眼,为什么他所爱,所心仪的女人都要死! “杀她的是我!”御似辰一道法鞭过去,缠住束宛清的剑,将要趁机对徒颜妻补剑的人对向自己。 “御似辰!”声音沉重沙哑,不同于那次幻境,这次束宛清是从心底动了杀念。“我杀了你!” 无药可救!他怎么会以为御似辰这种人骨子里就是邪门歪道的人,会因为自己就改变,就回到正道。既然早晚是个祸害,他束宛清今日便替天行道! 剑鞭缠绕在一起,御似辰节节败退,小瞧了这朵大白菜!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御似辰吐了口气,眼神一暗,一掌攻过去。 两道攻击,一黑一白相撞在一起。嘭的一声,束宛清的气息轻松攻了过去,而御似辰早就飞身躲开。 黑气扩散开来,御似辰的目的并不是硬攻,而是给束宛清下套! 笛音响起,黑雾中束宛清找不到御似辰的人,脑袋随着笛音开始疼起来。回想起为了入教,御似辰对那王什么的做的事,束宛清只当是自己被下了一样的药,杀意更上一重。 “清哥哥,清哥哥……” 秀秀?!脑子不断响起平秀秦的声音,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化,束宛清看见了满地是残骸,他看见了他的秀秀被烧的面目全非压在房木下! 痛苦不断放大,束宛清闭上眼拼命告诉自己是幻境,是幻境!他正在和御似辰对战! 幻境微微散去,束宛清睁开了,他在黑雾中竟然看到了他自己! “为什么要背叛秀秀!” “徐卓凡她到底哪里好了,你对的起秀秀吗!” “秀秀,秀秀!你娘的就知道秀秀,你对的起卓凡吗!” 几个一模一样的人围绕着自己,脑中不断闪现着平秀秦死的画面,束宛清只感觉自己要疯,已然是忘记了什么劳子的幻境! “如果不是你恪守成规不上去帮忙,卓凡根本不会死!” “早点杀了御似辰就根本不会出这样的事!是你害死了卓凡!” “是你!是你背叛了秀秀!是你亲手杀了卓凡!” “是我,是我吗……”束宛清抱着头,眼里混沌不清。 一遍遍的清哥哥,看到的却只有平秀秦的尸体!心里最深处的痛苦被不断放大,耳边,眼前是自己在控诉他! 巨大的痛苦无法发泄,气息在身体里乱撞,束宛清提着剑到处乱砍一番,终于他把剑对准了自己。 “唔——” 哐当,剑掉在了地上,最后一刻,御似辰出手把人劈死过去。 黑雾渐渐散去,御似辰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天知道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自笛音起的那一刻,不仅是束宛清,所有人都跟发了疯了一样,没过多久就到处乱砍。就连昏迷过去的左清凉和徒妻颜也醒了过来发疯,真真是不如不醒! 只能疯魂不能控制人心的笛音,御似辰不仅要让笛音不断,并时刻关注束宛清的情况,更是要躲着一群疯子,小心突如其来的攻击。 第四十九章.晴天霹雳 “小二!” “来了!来了!”跑堂小哥一甩巾子,认命的又端上几罐子的酒上去。 满地的酒罐子,束宛清大口大口将酒灌进嘴里。还是大意了,自被御似辰算计之后,他并没有死。几日前,他在野外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回到徐卓凡带自己去过的地方,才知道没有特殊的玉石,回魔教的传送阵是打不开的。 回想一切,束宛清痴笑几声,喝的放肆。他都做了什么?闭关修炼本就是为了给平秀秦报仇雪恨,好不容易修出了命剑,离开了阴冥。再来,阴差阳错遇到了御似辰,进了魔教。 短短几个月下来,他先在黄沙中救下了徐卓凡,渐渐动了心,可他不敢面对。墨家庄里,感情升温,可他已然知道自己的仇人是她的父亲! 来不急等他纠结,等他抉择。魔教教主就那么死了,他的仇人死在御似辰等人手上,同时他喜欢的人也死在了那个人手上。 于理,御似辰替束宛清他报了杀妻之仇,他该谢之。而徐卓凡一事,即便御似辰手段无耻,不论对错,不可否认的是她徐卓凡先朝着徒妻颜动的手。于情,徐卓凡是自己红颜,如此坚强能吃苦的一个人,偶尔的任性也是那么可爱,不经意间,她已经进了自己的心。 心已经不再平衡,他把恨归到御似辰身上,将杀了御似辰示为自己的目标。 推开窗子,清风吹过满屋子的酒气,束宛清抬头看着模糊的月光。 清冷,明亮。月光撒在脸上,魔教的一个屋顶上,御似辰抱着双腿把自己嗦成了一团。 轻轻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眼睛红的不能再红,第一次克制不住哭的这么狼狈,绝望。 说到底御似辰只是个孩子啊!天知道,安似辰三个字在他耳边炸开,那是种什么样的天崩地裂?! 似乎所有自欺欺人的谎言不攻自破,似乎所有曾经美好画面,那些他最珍贵的东西,顷刻间变的血肉模糊。顷刻间,就被人那么血淋淋的掀开了皮肉,指着他脑袋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 不,假的,都是假的!他干笑着说真巧,妄图骗自己。直到徒妻颜提到,安似辰有个义子,叫姜什么的。 不能再骗自己,耳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御似辰再也听不进去,他喊着一遍遍的不可能,几乎是狼狈的逃开。 想知道真相的是他,要查的也是他,接受不了的更是他! 有多少是真的?给他的名字也是算计吗?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谎言演的那么真?真到梦醒,他还要不断找借口逼自己去相信。 无尽的迷茫,痛苦侵袭了整个身体,还要再找下去吗?第一次,御似辰感到自己是那么可有可无。 “别哭了。” 耳边的声很温柔,很像安乐。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徒妻颜突然有些后悔告诉他。 把人揽进怀里,他很想给这个孩子一些安慰,“也许,那个人是有苦衷呢?” 没有挣脱怀抱,没有回答,御似辰不想动弹。徒妻颜呼了口气,又道,“也许他是为了你好,像他这样的人早晚会死在天帝手上,你在他身边只会是十死无生。” “天帝?!”扎住徒妻颜的胳膊,御似辰对上人的眼,“他要杀他。” “是。”这一刻,徒妻颜在御似辰眼里看到了光,那是种执拗的光。“安似辰不仅是个战神,更是天帝的亲弟弟,他时时刻刻危机着天帝的地位。” “杀了天帝,师傅就会回来了。”苦涩的笑蔓延在空中,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划过眼角。他问,“对吗?” “对,杀了天帝,他就会回来。”说着违心的话,说着不堪一击的谎言,徒妻颜又道,“所以你必须要更强,你不能消沉,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面对无尽的痛苦,人总编织一个个新的谎言去相信,去安慰自己,到最后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有点修为就妄图称神?天路,哧。”想到这前徒妻颜对老东西想通过天路称神的不屑,御似辰哼笑声又道,“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搅的神界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闻言,徒妻颜点点头,并不打击眼前这个说着 妄言的少年,他需要点东西支撑自己。 魔教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老东西死无全尸,赵卓杰成了傀儡教主。 树大招风,御似辰还有更多的事要做,魔教只要权利在自己手上就好,至于那个位置他不需要。 前任教主练功走火入魔,不得不传位副教主。实则还有另一传言,当日左护法围了整个魔教,是被副教主联合了,上位后左护法又被重用,简直就是谋权篡位! 哪一种更深入人心,不言而喻。故意传出这种话,御似辰不过是抓住了人们对魔教的看法,去坐实赵卓杰这个黑手。 教主即位的礼办的很壮观,各地堂主集聚在总教,对着一个个皮笑肉不笑来恭喜自己这个新任堂主的人,御似辰顺便敷衍了就找了借口离开。 一桌桌的酒肉,魔教当真是财大气粗。御似辰受不了这些抓住块肉,就往嘴里送的人,太影响食欲了。 走在教中,不由走到了尽头,在这有个普通的教徒,正坐在悬崖上,啃着几个馒头。 “殷……”殷什么来着?御似辰一顿,他不记得了。 “无妆。”轻笑一声,殷无妆招呼人坐下,“似辰,你怎么来了,那里不热闹吗?” “我不喜欢。”咬下递过来的白面馒头,御似辰又道,“你不也在这吗。” “哈哈。我这人就喜欢平平静静,有个地方可以让我活下去,够了。” “活着就够了?”御似辰邹了邹眉,侧头看向殷无妆,“不恨丢下你的人吗?” “能恨谁呢,母亲已经不在了。这个世道,多少人抛妻弃子,我那个没见过的爹说不定也已经死了。” “如果他还活着你会不会杀了他?” “这……”殷无妆睁大了眼,噎住了下,“我只想问他句为什么丢下我们母子,虽然他大概会说是逼不得已,或者直言只是丢了累赘。但是即便知道答案,我还是想问,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第五十章.取而代之 “可笑,可笑的很……” “什么?” “啊,没事。”竟然走神了,想起殷无妆的话,莫名有些不爽。放下手里的折子,御似辰咽了口水,指尖敲敲茶碗,“妻颜,清凉,你们怎么想的?” 这些日子了解下来,御似辰才知道魔教与魔界的关联,事实上并不大。所谓魔界撑腰,事实上可有可无,他们可以接触到的只有几个魔界中夸大其词并无多大实权的小鬼。 外强中干,麻烦。老东西一死,正道中人已经不少在蠢蠢欲动。御似辰撑着额头,他就明白了,老东西有开天路,上神界的胆子,怎么就没脑子想办法和魔界合作呢?啊?!练功拿别人修为的时候,把身体里的脑子寄出去了是不是?! “老东西一死,高清趁火打劫。说实话,让利五成,一但教中有个意外,定会周转不开,陷入危局。”沉思番,左清凉又道:“最多三成的利益,不能再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假太子这样大的把柄在他们手上,想必高清更想的是拿点魔教的命脉,来保证魔教不会突然咬他。 “保证不会出事,没有人可以做到。”叹了口气,徒妻颜接道,“除非减小教中规模,但是这样极有可能会让外人认为我教动荡,乘机攻打。” 减小规模风险太大,御似辰想了想道:“假太子可准备好了?” “早有准备,似辰可是要看看?”见人点了头,徒妻颜便离开命人将假太子待上殿来。 假太子一身华服,脸庞俊郎,高傲的很。御似辰一眯眼道:“叫什么名字。” 没有见过的生面孔,不带讨好的语气,甚至问话还带有命令的气息。这让假太子十分的不爽。“你算什么东西。” “调教的不错。”御似辰隐隐动怒,拍了拍手让教使把人直接打晕拖了下去。 “高清见过他没?”眼里杀意泛起,如果没有,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杀了也罢。 “见过。”何止见过,左清凉面露难色,“此人医术高超,高清对他很满意。” “哦?”医术高超?御似辰大概知道了左清凉自己服的毒是出自谁的手。“那高清是得了什么病?” “阴毒。”咳嗽两声,对个少年说这些,徒妻颜破有点尴尬,“就是那什么不行。” 后宫佳丽三千就这么浪费了?御似辰摆摆手对高清没用不感兴趣,“什么时候把假太子送过去?” “签下五成,按照计划,高清便会立刻南下巡查。” “签了。”丢下折子,御似辰冷道,“让人把我教会在途中掳捕帝皇的消息放给高灵。” 身为大皇子的高灵,绝对会抓住这个机会献孝。御似辰丢给左清凉一个瓶子又道,“到时候让人把这东西抹在箭上,弄个意外出来,我要它射中假太子。” 什么!徒妻颜一惊道:“你莫不是想?” “没错,就是取而代之!”御似辰笑道,“你觉得国库里的东西,加之贪官污吏贿赂,会填不上那五成?” 原来如此,两人相视一笑,高清对假太子满意还有一部分,就是这人认不清现实,好操控的很。 阴毒对御似辰不是难题,到时候假太子一死,高清便没得选了,装傻充愣方面,两人对御似辰是极其放心的。 五成?对上个土匪,高清不死也得被拔层皮!徒妻颜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这次南下的话,极有可能高清身边会带上束成君,你可要小心。” “束成君?”久违的名,徒妻颜的意思御似辰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怕他和大白菜一起对付自己。“没事,我同束成君说起来也有几分交情。” “明早出发。”下了决定,御似辰顿了顿又道,“这次行动,把那个殷无妆带上。” 两大护法的动作很快,仅仅一晚便和帝皇高清打成了协议。 南下的车队在第三日清晨出发,此时魔教已在路上做好了埋伏。 野外是最好的偷袭机会,高清身边的人一个个握着刀,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御似辰见之,命人城内动手。 潇华城内,军力大大增强,使人开始放松警惕。到了官府里大摆宴席,人的警惕性就降到了最低。 帝皇坐在高位上,一盘盘好菜被端上桌。 “着火了!着火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小小的让人微微慌了下,在知道只是厨子出事之后,众人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来,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杀上前去。 白日里穿黑衣行刺,看似荒唐,实则这些人的目的只是引住目光。 厮杀间,被人府兵护在身后的帝皇突然大喊护驾! 原来,府兵里竟有奸细持刀对上了帝皇!这时府兵里有的一人,以一己之力拼死护住帝皇,这人正是早就安排好的假太子。 嗖,嗖—— 暗处,几支箭防不胜防射出,场面一度慌乱。 “陛下!” 只见数箭射向高清,假太子一喜,不做纠缠,上去就要砍断箭救下帝皇。 “噗——” 不料,千钧一发之际,高灵竟然飞剑过来,活生生打偏了箭,箭身竟是就这样射进了假太子肩膀! 计划比预想当中的更为快顺利,魔教中人随便打了打,领头人便大喊,“狗帝皇,你给我们等着!撤!” 尸体堆了一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心惊。帝皇冷静了下,立刻怒道,“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孩子都比不上!来人,救不下这个孩子,本皇要你们陪葬!” 事情看上去是那么顺理成章,高清一心放在昏迷过去的假太子身上,给受伤的高灵只有一个淡淡的眼神。 父子离心,暗处御似辰有些不解。高灵眼中的失落,救高清时的毫不犹豫,完全没有逃过御似辰的眼,以他看来,高灵似乎不是个恨不得高清死的人。 屋内,热水,镊子,银针,一应俱全。随行的御医,满头大汗的取出假太子身上的箭。再摸上脉搏,一个不慎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箭上有毒!在拔箭的时候才进入的身体,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回天乏术! 第五十一章.得逞 不行,绝对不能让帝皇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过失害死了床上的人,御医急得那是满头的大汗。 最后洋装镇定的为人包扎了伤口,复又把过脉,这才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请罪,“陛下,恕臣无能,毒箭已取出,但是此毒早在进入公子身体的一刻蔓延遍了全身,能不能熬过来还得看这位公子的命。” “你先下去,本皇亲自看着他。” 手上的茶碗被捏碎,显示出帝皇压制住的怒意。见状,御医抖得更像个塞子,才想上前为帝皇医治,不料帝皇再次开口,下去两字,让御医如获大赦。 “还不快出来。” 静寂的屋子里,高清松展手,眉头唯有触动,若不是把戏演真,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陛下可以在说我吗?”徒妻颜带着御似辰从暗处出来,贱笑几声对上高清质问的目光,又道,“陛下你也知道,凡事都是有意外的嘛,就像人家也没料到您会把大皇子待在身边不是?” 这是在怪他?高清微怒,说实在,他不明白高灵为什么会放弃监国的机会。 “好了好了,陛下可别在气坏了身子。”故意拖长的音,让高清的眼神更加不善,徒妻颜继续道,“辰儿,还不快替我们未来的太子爷看看?” “是。”一直低着头装乖乖娃的人,点了点头,来到假太子床前把脉。不一会,御似辰道,“哥哥,太子中毒太深,我只能救得了九成,这醒过来怕是会神志不清。” 哥哥?高清打量翻眼前这个听话的少年,饶有趣味道,“这位是谁,徒护法是不是可以介绍一下。” “当然。”徒妻颜摸摸御似辰的头,示意尽管医治,其眼神极为温柔。继而,侧过身才继续道,“他是我前些年捡到的孩子,医术高超,可惜就是安静了些,平日里喜欢一个人研究研究丹药。” 医术高超,高清摸了摸下巴。徒妻颜方才的目光没有逃过高清的眼,同样好控制的人,挑一个对敌方重要的,往往更有力。 “徒护法好福气。”高清顿顿又道,“只是不知道本皇有没有这个福气让你的人,给本皇看看手上的小伤?” “陛下抬举了。”徒妻颜拱拱手,唤过御似辰便要给高清看伤。 重新处理过假太子的伤口,御似辰低着头来到高清身边。冰冷的药粉撒在手上,布袋一圈圈绕过手,最后打结的时候,御似辰装做无意碰到了高清脉搏,收了收手,眼里闪过慌乱。 哦?高清更有了兴趣,挑挑眉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向后退了退,御似辰抬头看了眼高清的眼,立刻又低下来,一副打死不理人的样子。 “别怕,辰儿。”徒妻颜柔声道,“发现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嗯。”咬咬唇,御似辰将一个心里害怕,又十分相信徒妻颜的孩子演的极妙,“他中了阴毒。” “你可会治?” “会。” “您是什么意思!” 两个声音机会同时响起,徒妻颜一把拉过御似辰藏在身后。 “辰儿,这名字很好听。”高清大笑,“但是,徒护法,你不觉得高辰更好听吗?” “太子已经给你带来了,高清,我告诉你,不要太过分!我魔教不是任你欺负的!” 有意思,高清眯起眼,直呼他的姓名,为了孩子不惜压上整个魔教。看来他没有猜错,这个孩子对徒妻颜的意义不一般。 “三教九流之徒难登台面,徒护法可别忘了,没有本皇,你魔教怎会有今时今日正道捍卫不动的实力。” “义兄……”御似辰带着哭腔扯过徒妻颜的袖子,瘦小的身子在那发颤,“只是个名字,你不要为了辰儿拖累自己……” “看看,看看,多懂事的孩子。”高清朝御似辰招招手,“来,辰儿过来。” “不准过去。” 若有若无的抽泣,御似辰掰开了徒妻颜的手,乖乖走向高清。 “好辰儿,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 “我…”御似辰为难的回头看了看徒妻颜,下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你是帝皇?” “是,跟着我,你就是太子,整个天下以后都会是你的。” “都会是我的?”御似辰咽了口水,又道,“那我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让义兄让利五成?可不可以……” “好说,只要你乖乖的,父皇可以为你减少一成。” 一成?也行,御似辰见好就收点点头,在高清暗示的目光下唤了声父皇。 收好高清给的九龙玉佩,万事俱备,就差上台开戏了。 如此一来,假太子便失去了他的作用,一时间竟无人再去管他的死活。 只有利益才能让一个人活的更久,御似辰跟在高清的身后,走出门,他知道后面还有场戏等着自己。 大厅里帝皇坐在最高位,下面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在身着华丽的人里面,御似辰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灵儿你过来。”高清将人招到面前,指了指御似辰道,“这是你弟弟,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他。” 什么!高清一句话让所有人震惊!从没听说过还有另一个皇子,莫不是这孩子他帝皇的私生子?!帝皇又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 “弟弟?”高灵面露不善,冷笑一声,“儿臣可从来不知道父皇您还有别的儿子,敢问母妃知道吗?” “本皇的风流事,启需要一件件告诉一个贵妃?” 风流事!这都敢自己说出来!众人闻言一个个把头低的不能再低,生怕自己会被杀人灭口。 “皇室血脉,不得混淆,父皇,恕儿臣直言,这人来的蹊跷,说不定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如果是因为这个,灵儿你大可不必操心。”高清装模作样从御似辰那拿回玉佩,放在桌上又道,“这是多年前,本皇一次南下赠与圆儿之物,只可惜红颜薄命,一场洪水她为了救你父皇竟就被洪水带走。” “启曾想,她竟然大难不死,还为我生下了孩子。”高清红了眼眶,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次若非救本皇的那少年,是辰儿义兄,辰儿也不会偷偷寻过来,本皇终会欠她们一辈子。” “父皇!” “别再说了!”高清打断高灵的话,继续道,“我会补偿这个孩子,你做为哥哥,无需多言!” “是。”高灵握紧了手,看着眼前这对父子,他是该好好想想这件事的蹊跷! 第五十二章.埋伏 一切顺利按照计划进行,接下来的日子里各种奉承,似乎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二皇子。 帝皇对二皇子的宠爱有眼睛的全看得见,就是瞎子也能闻见区区几日就堆满了屋子的金银财宝。 过度的宠爱,那叫捧杀,用完就弃。几日下来,御似辰与高清同食同寝,高清教给自己的全是如何蛮不讲理,以及如何高高在上,看不起别人。 完全就是为了养个可以用,又随时可以找个理由丢了的棋子,看看赏赐的那些个东西,有多少是逾制的?他这颗棋子都还没用呢,就已经急着给按罪名了。别说他现在还只是个皇子了,就说他现在就已经是太子了,这些东西也不是他能用的! 面对这样的手段,御似辰来者不拒,收敛?他可不需要,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在这当一辈子的什么劳子太子。 根据徒妻颜提供的消息,大致一个月之后就是三年一度的祭天,不仅是各大掌门会捧场,就连神界也会派人过来有所表示。 他得好好搅和搅和,正想着,御似辰遇到了同样要出去的高灵,以及对方身后跟着的束成君。 什么时候束成君站在了高灵那边?御似辰合了扇子,道句见过皇兄,啪的一声又开了扇子,转身就走。 “站住!”高灵气结,一个乡野之地出来的臭小子,被娇养了段时间就成了这般目中无人的德行! “皇兄有何指教?”御似辰回过头,掏掏耳朵,又道,“真不好意思,今日耳背,听不见!” 眼前耀武扬威的人,说完瞎话转身就大摇大摆的离开,气的高灵直骂,“混账东西!” “以大皇子的气度,何必和个孩子计较?”束成君笑笑,又道,“不过,这人看上去确实有些问题,待成君跟上去瞧瞧。” 说着束成君又和高灵说了几句有的没的,这才脱身去寻御似辰。 身边跟着帝皇放在自己这的眼线,御似辰一路走的极为慢,极为嚣张,凡事都是不屑一顾的模样。 直到察觉到束成君的气息就在附近,这才进了家十分华丽的衣阁。 挑了几件繁琐的衣衫,御似辰拦住眼线道,“我这人不喜欢男人伺候。” 眼线犹豫了下,立刻后退一步遵守命令。说到底若是对方是五大巴粗的大男人,就算不伺候更衣,也定会跟着进去。只是当人成了御似辰这种男生女相,身体瘦小的少年,相比之下光是看着那张脸,他们都会有种自己是流氓的羞愧。 反观衣阁老板一愣,莫不是要他这的女人去伺候的意思?如此不是把这当窑子了? 径直走过接去衣衫,御似辰不由白了眼老板,也不想想他会不会看上那些老女人,他又不是饥不择食了。 换衣阁很宽敞,甚至还有茶点准备在那,御似辰进去的时候,束成君已经待在了那。 脱下衣物,御似辰取了件红衫开始更换,直到因着实繁琐得麻烦,才开口道,“过来帮我。”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伺候的吗?”束成君接过御似辰手上的腰封,细心的替人穿起来。“好久不见,你……” “你是高灵的人?” “我不会伤害你。”束成君顿了顿,退后一步打量翻御似辰,又道,“红衣很适合你,放心,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掺和的。” “不会伤害我?不免言之过早。”御似辰坐下,指尖敲在盘子上,似笑非笑,“要知道我可伤害了你那好哥哥。” “哥哥?”束成君一愣,还以为御似辰说的是丢下他的事,“我哪来的哥哥?” 嗯?御似辰指尖停滞了下,有种被大白菜耍了感觉,“束宛清是你什么人。” “同父异母的弟弟罢了。”原来是他,束成君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搅和到一块去,“你要是不小心杀了他,处理干净点就行。” 不置可否,血脉相连即可如此,御似辰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喝口水,起身就要离开。 “拿了这么多,你不试试别的?” “不需要。” “你要有什么事,我会帮你。” 手停留在门上一刹那,无声的叹息,御似辰没有回头,待付过玉石,继续逛了逛也就回去了。 回都城的路不长,锦衣玉食,华丽的马车,即便行在路上,有所碎石,里面的软枕也不会让人磕到。 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的景物,再多的繁华,有多少会是真的?放下手,展开秘文,御似辰开始算计起来。 “尚元宗,柳米缸……”抬头看向马车里的殷无妆,御似辰道,“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柳宗主为人正直,洁身自好,是大多数修士的所敬仰的人。”说完自己所知道的,殷无妆疑惑道:“可是有何不妥?” “闲来无事,问问罢了。” 殷无妆是御似辰特地在高清面前向徒妻颜要的人,道是习惯了被这人伺候。实际上,带上他,不过是想着这次会礼,柳米缸也会到。 “什么声音!”正坐着,突然传来易声,殷无妆立刻慌了神。 这么快!来的多半是伶妃派来的杀手,高清是在他启程前回的都城,如果没猜错,此时封太子的消息已经传开。这才让伶妃乱了分寸选在这个时候动手,要知道高灵可就在前面不远处,如果他死了,高灵脱不了关系! 好个一意孤行,御似辰指尖划过手心,让自己冷静。不仅一批人,高清的暗卫一直在跟着他,他不能让高清知道自己的实力,那么只能单方面的挨打直到骗过暗卫,等他们出来救下自己。 “勉强自保即可,无论如何别管我!” 车夫已经被杀,马完全失去了控制,御似辰拉上人,叮嘱上一句,便带着殷无妆跳下了马车,几个翻滚,擦伤了些许地方。 巨大的石头滚向众人,造成不少的伤亡,紧接着大喊声一个不留,一群蒙面人从天而降。 跑!只能跑!久违的感觉。刀剑无眼,区区侍卫哪对付的了精挑细选出来的杀手。 第五十三章.冤家路窄 一边上精挑细选的杀手,一边是残兵败将,可以选的只有跑!唰唰的刀光剑影间,御似辰看似跑的狼狈实则跑的方向选多半选的是暗卫藏的地方。 绝对不能败露真正的实力!御似辰眯起眼,不过,高清可是知道,他精通医术的不是?想着御似辰便是好不收敛一把粉末撒向攻向自己的人。 惨叫响起,只听一声声的骨碎,那人竟是一点点软到在地上,面目狰狞。 事实上动手时,御似辰甚至有意无意将粉末差点洒向暗卫的方向,的亏对方是躲得快。 小聪明往往用过一次就不那么好使了,就如现在,数个黑衣人持刀砍来,招招向着胳膊。 这是要先断了自己胳膊的意思?躲避间,身体在地上有过多次摩擦,皮肤上冒出不少血来。 喘息着,汗珠一颗颗滑过脸颊,挨过刀伤剑伤,御似辰暗骂莫不是非得自己死了,他们才肯出手是吗! 哐哐,大刀落地,御似辰偷偷藏住自己的气息搞偷袭。这招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他凭着自己瘦小的身体,逃躲间搞小动作罢了。 陆陆续续干掉些人,御似辰表现的几乎连人也站不稳的样子。又一次偷袭,这次御似辰故意放出气息,果然那黑衣人一个自身反应,用较近的的左手抓住人一把甩出去! 滑行间,碎石划开衣衫在身上造成一道道伤,最后脑袋磕在了块石头上,御似辰才停下来。 眼皮很重,御似辰只能勉强看见黑衣人持刀向自己砍来。认命般闭上眼,实则汇集功力于指尖,绝对能在最后一刻让人死无全尸! “公子!” 虽然御似辰的能力殷无妆是知道的,在之前也告诉过自己不要管他,但是殷无妆毕竟没有看过御似辰装模作样的时候,此刻竟也被忽悠过去,不慎间腿上挨了那么一刀。 与此同时,黑衣人惨叫一声,御似辰暗道终于肯出来了。待睁开眼,看到的却只是黑衣人被断了一条胳膊。 “啊!” 配合着装出惊慌的尖叫,御似辰整个人被拎了起来,才是勉强躲过了来一把砍向自己的刀。 腰被揽着转上个圈,黑衣人是倒下了,可他也被弄晕的想吐。 奇怪,现在的暗卫都有病?对自己见死不救,对别人却只是打晕。想着御似辰不满极了,转过头就要摆出纨绔子弟的模样破口大骂。 不料,对上的哪是什么暗卫,这分明就是那颗大白菜!娘的,要不要这么玩他?! “放孤下来!”想着反正太子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御似辰干脆瞪圆了眼,丝毫不心虚的对上束宛清,“来这么晚,孤要是出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是你!”束宛清为了对付御似辰,更是为了彻底拔掉魔教这颗毒瘤。在听说了三年一次的祭天会礼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向都城。 却没想到遇到有人被追杀,束宛清岂能见死不救,尽管在看清了被救的是谁后,颇为后悔! 将人丢到地上,束宛清俯身向前继续道,“你又搞什么花样。” 后背再次撞到地上,这让御似辰指间微动,待忍过疼痛,御似辰才想起来现在的自己完全可以喊疼! “大胆!”殷无妆没有漏听到那声孤,又想到之前知道的一些事,便是一把拉开束宛清道,“摔伤当朝太子,你该当何罪!” 脑子转的挺快,御似辰暗自赞赏一声,才爬起一半,领子又被束宛清抓住。 “太子?” “你娘的谁,老子见过你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惊的束宛清干脆松了手,难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可能!这小混蛋装起来哪次不是跟真的一样?绝对不能被这个小混蛋给骗了! 老子要把你个大白菜按粪坑里!许是把殷无妆当成了和自己一丘之貉的人,束宛清竟然只有皱了皱眉,推开殷无妆,再一次把自己扔在地上,并是持剑攻过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依稀听见远处哒哒的马蹄声,御似辰指甲已经陷入肉里,坐在地上用那可怜兮兮的看着束宛清,并是拼命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他就不信大白菜会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眼看着剑尖越来越近,指甲陷的也愈发的深,总有一天他御似辰一定要做到无人可欺,无人敢欺! “束宛清!” 伴着怒喊,一把剑直接挑飞了御似辰眼前近在迟尺的剑。 “大哥!”手在抖,要知道他差点就真的没收住剑!只能说好在束成君来得及时,看着地上的人,束宛清不由想御似辰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殿下。”束成君扶起御似辰,摸过脉确认了只是外伤才松了口气,继而转向束宛清道:“成天到处乱跑捅娄子,刺杀储君的事都干的出来,你还想干什么!” 储君?!他真的是太子?!束宛清一惊,完全没料到御似辰不是在胡扯。 “成君哥,孤想着他就是脑子有点问题,你别怪他,怎么说也是他救了孤。” “算了,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束成君扶着御似辰上了马,狠狠瞪眼束宛清,又道,“你还快回去!当心我告诉父亲,你又偷跑出来!” “哎,话不能这么说。”束宛清转了转眼睛,忙追上去道,“我出都出来了,又正好赶上会礼,怎么招也得去长长见识。大哥,你可别再瞪我,人家太子都说了你不许再怪我的!” “让他跟着吧。”麻烦精,束宛清这人御似辰还算是了解的,就算不让他去,他也会去。与其到时候出什么难以自控的乱子,还不如带在身边的好。只能自认倒霉,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他丢在个一年半载都出不来的犄角旮旯里! 叹息间,御似辰回了回神,对着束成君又道:“你怎么会过来救的孤?” “还不是见你们迟迟不赶上来,大皇子生怕殿下在后面出事,这才让成君赶过来看看。” 是挺怕的,怕他出事连累自己。御似辰哼笑声道,“真是有劳大皇子费心了。” 第五十四章.试探 日夜兼程,御似辰完全没有停下休息的意向,对此,除了束宛清倒是没有一人不满,因此束成君甚至出言叱责道做惯大少爷就乘早滚回去。 迎接的大臣早早候在了那,满脸虚伪的笑容。第一次来到都城,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御似辰却起不来一丁点敬畏之心。 满城高呼,跪拜,这一刻,御似辰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以他们几人算不上慢的速度,怎么都追不上大队人马慢悠悠走的高灵,只怕缘由是有人不愿看见这幅景象。 微微点点头,骑在马上,御似辰可以听见角落里在说自己装模作样实在毫无实学的话,对此也只是不屑一顾。 偌大的都城,从城门直径走向宫门竟花去了大半日。 宫门很艳丽的红,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血,一个眼神示意束成君看好大白菜,待辞过了两兄弟,御似辰这才是带着殷无妆踏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斥退带路的侍官,漫无目的地行走,熟悉一个地方永远只有自己去摸索才能看到想看的东西。 蝉声在那鸣叫,蝴蝶停在海棠花上,御似辰似乎是看不过,偏偏就想折了那枝杆。 两只手碰在一起,御似辰毫不客气的打掉伸过来的伶妃。 来的倒快,他本以为打发走的那侍官不至于把伶妃引来,谁知这女人的心眼偏是这么小。 “海棠又叫断肠花,难道娘娘是伤心欲绝了?还是说苦恋谁而不得。”前者既是失宠之意,后者则是罪可当诛。 “放肆!”闻言,伶妃身边一穿着不错的宫女竟是上前一巴掌高高抬起就要打下去。 啊的一声惨叫,只见御似辰袖子中滑出一根软鞭狠狠抽过去,虽说手感比不上自己的法鞭,但是用来抽抽人,足够了。 啪—— 红印落在脸上,所有人都惊大了眼珠,而伶妃还没从御似辰敢还手的狠厉中缓过来,就被一巴掌打在地上!“你个贱人敢打我!来人啊,你们这群废物是死人吗,还不快给本宫教训他!” “来啊。”御似辰挑挑眉,药汁一点点倒下,腐蚀了地面,他不打算在这浪费过多的时间。“你说这要是不小心毁了娘娘的容,娘娘会不会更加喜欢海棠?” “孤告诉你,孤是当储君,而你说好听了是个什么什么妃,难听点就是那不入流的妾!”御似辰并没有给伶妃反口的机会,一鞭子直接抽上去,打女人这种事他是从来不会手软的。“这鞭子是告诫你,贱人这个词还是更适合你。” “另外,阴谋诡计尽管过来,孤到想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伶妃势力颇大,多年高高在上,早就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妾的事实,如今被人明明白白摆在明面上,不由恼羞成怒。 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埃,御似辰带着看呆了的殷无妆转身就走。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 “过分?没当场抽死她,已经是客气的了。”看出殷无妆眼里的担忧,御似辰又道,“该来的躲不掉,别人打到门口了,没道理有放过的理由。” 就单说城外刺杀自己的人,别看束宛清只是将他们打晕,事实上早在御似辰逃躲时就无声无息的下了毒物,保证活不过三日。 梁子早晚得结,与其装模作样,不如动手来的痛快,这也得感谢高清对自己的教导,不是? 叹口气息,待到了东宫,御似辰趴在床上,想着要面对的事,当真头大! 尽管高清力排众议立了自己为太子,可真要稳下来,还得靠他自己对付那群大臣的尖酸刻薄。按照原计划,假太子只要用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无理取闹,起到引战的作用就可以了。可他不一样,利用他的人,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让对方脱一层皮下来! 夜色降临再到夜深,寝宫里的人随着迷烟一个个倒下,御似辰也不得不从十分舒服的床上爬起来。 教使带来的折子出现在桌上,御似辰犹豫了下用法鞭将其带过来,自己再次倒在床上。 才好一点就去别的妃子那?!御似辰被逗笑了,当真活该高清这么多年只对伶妃有用了!不过嘛,多几个皇子是不错的,够那女人受! 粗粗看过折子,御似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祭天会礼之后就是抗魔,当真是棘手。 人魔之间的战役这些年下来大大小小发生着,奇怪的是每次帝皇这支力量看上去受挫,可又是恢复最快的。高清既然可以和魔教有勾搭,御似辰不相信他会与魔界没有任何关系! 在混进都城前,御似辰曾和徒妻颜两人彻夜长谈。高清立个毫无血脉的人来做太子,不仅仅是因为分散高灵的注意,更重要的为了这次的抗魔。 多年下来的抗魔,同盟的不全是傻子,早就对高清有了不满,甚至神界的人对其也有怀疑。所以,如果没有猜错,这次抗魔高清会派自己和高灵一起去! 他是想要用他的命去换信任!御似辰冷哼一声,高清真敢做,他就借着机会扬名,真正威胁到他帝皇的地位!高清可以自毁一次名声立个私生子为太子,却不能再来第二次去揭穿假太子! 天渐渐亮起,早朝极早,往往天还没亮全,人就已经到齐。换句话来说,在天色微亮的时候就得爬起来,穿好衣物。 不情愿的起身,再是不紧不慢的走过御花园,胡闹的几颗石子惊起树上的鸟。待踏进殿门,御似辰本以为自己来得够早的了,却不曾想已经乌泱泱的来了好大批。 “陛下到——” 侍官的嗓音尖长的很,让人听着极为难受。接着身穿华服的高清便坐在那高高在上的椅子上。 没有大事小事的开头,只见一大臣上前一步便开始弹劾御似辰。 无非是御花园里伶妃的事,明明不过鸡毛蒜皮非得说的毁天灭地,终于御似辰忍不住一鞭子抽上去! 只见那大臣抱着自己在地上哀嚎喊个不停,不一会,一个个的大臣便接二连三的冒出来请求帝皇严惩。 跟个市场卖菜似的,御似辰冷眼看着不吭声,他倒要看看高清对他的容忍度在哪里。 第五十五章.祭天 “辰儿,你有什么可要说的?” 一语惊人,满满的包庇意味让所有人不经悍然! “有,有的很。”御似辰向前一步,转过身面向众人,笑问,“欲加之罪,百口相对,若孤非为太子,各位岂不是要每个人来上那么一刀去割下孤的骨肉?” “臣等惶恐。” “太子严重了,臣等不过就事论事,不存欲加之罪一词。”该低头的时候必须低头,即便心里多想上去踹上那么一脚。 走出来的人名赵银,而立之年,身居上卿高位,御似辰粗粗打量了翻那张麻子脸,道:“哦?好,既然如此,孤便问上大人几句,如何。” “臣定当知无不言。” “其一这位大人诬告孤殴母,敢问大人,何为殴母。”顿是一顿,御似辰在赵银开口前又道,“莫不是后位悬空,妃子也称帝皇?!” 糟糕!他们怎么忘了这点!赵银一听大汗淋漓,忙是跪下,“陛下恕罪,臣等失言!” “也罢,罚半年俸禄,赵爱卿好好想想,这种事情莫要再有下次。” “陛下!”眼看高清就要草草了事,赵银一声高呼,一个磕头直接磕破了皮,“恕臣直言,伶贵妃虽非帝后,可也掌管后宫多年,据臣所知伶贵妃并未有出言相撞,平白受这等耻辱,陛下若是视之不见,臣寒心!” “大人莫不是不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御似辰打断,接过话头,继续道,“且不说孤动手之后,伶妃辱当朝储君为贱人是何罪。” 死罪!众臣心头一颤,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扫过所有人,御似辰冷哼道,“先说伶妃及之宫女见孤不曾行礼,念在其为父皇分忧多年,孤忍上几分无妨。只是敢问各位大人,区区一妃子纵容宫女扇储君耳光是何罪!” “若非孤身手不差,那一耳光必定躲不过。如今各位大人反过来弹劾孤,孤想问是不是只有那耳光落在孤脸上,才满意!”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御似辰一哼,“你们想打的到底是孤,还是陛下的脸!” 冷眼看着下面的一切,高清气笑了,“祭天会礼在即,个个食民之食,不分民忧,本帝当真佩服!” “臣等知罪。” 黑压压的又跪了一地,高位上高清看着御似辰若有所思。初见时的胆小安静到现在骨子里的张狂,这真的是他区区几日教导可以改变的?不见得。 最后谁也不敢再出言,早朝在帝皇高清拂袖而去间结束。御似辰向着一直旁观的高灵挑挑眉,轻笑一声转身回宫。 走在御花园,御似辰暗骂一声废物。他是最不喜欢嘴战的,若非必要,可以一鞭子解决的事,是绝对不愿和有病的人多费口舌。 “你是瞎子啊!” 没有人跟在身后,走神间,御似辰竟被个女子撞的一个踉跄,这倒好,他还没说什么就被人骂做了瞎子。 “你!”揉着脑袋,女子抬起头正想破口大骂,不料在四目相对间一下子失了神,“你叫什么名字?” “高辰。”女子圆圆的脸蛋看上去可爱极了,御似辰难得好心情的伸手去把人扶起来。 “你就是我那个哥哥?”女子带着慢慢的可惜意味,跺了跺脚又道,“长这么好看,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高嫣儿,那个便宜妹妹?御似辰重新看了看女子,有些不明白,她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这么天真。“嫣儿不也很好看吗,真是国色天香呢。” “是吗?!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哥哥很喜欢你。”老子是你哥!御似辰的笑容有些僵硬,尴笑两声又道,“嫣儿跑的这么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啊!我都忘了,我是要去找皇兄的!”高嫣儿一拍脑袋,一副终于反应过来的模样,边跑着,不忘边回头对着御似辰道,“等我忙完了去找你!” 那也得高灵会放你出来,想着,御似辰满不在意的回了句好。 做为高清的棋子,可以无能却也闲不到哪里去,离会礼仅仅还差上两日,御似辰还必须得学各种礼仪,以免丢了脸。 皇家礼仪复杂的很,学完应付会礼的基本礼仪,便已经是两日之后。 奢侈到镶满了灵石的发冠,顶在脑袋上犹如顶了快巨石。御似辰伸开双臂,任由更加沉重的华服被穿上,与此同时,一个个玉佩挂饰几乎挂满了可以挂的地方。 拖地的长摆由人拖着,从上轿开始就必须正坐,不可躺倚! “怎么是你?!”踏出门,御似辰将手伸出,不想来扶自己的竟然是束宛清,简直是阴魂不散! “怕你乱搞。”为了看住他,不让这个混蛋闹出什么事来,束宛清可是不惜花了一批丹药才跟高清谈了条件,去换呆在他的身边。满意的看到御似辰的怒极反笑,束宛清再次轻声道,“我可不相信你会忘记我,忘记你欠我的。” “孤是欠了你的。”不去顾手被抓的生疼,御似辰在束宛清的搀扶下走上轿子,末了不忘补上一句,“孤欠了你个脑子。” 他就算要乱搞,也不会堂而皇之的胡来!坐在上面,一路上被人参拜,御似辰满心的不爽。 会天寺作为皇家祭天的地方并没有设在什么高山上,这点让被压的不想动的御似辰十分满意! 祭天会礼正式开始,两边站满了人,御似辰在束宛清的搀扶下跪在中心,三个磕头之后才是起身,开始请神。 三拜是拜的天帝,请神请的却是些地位不高的神使,难怪高清让他来。御似辰气结,高清不想跪天帝,不想降身份去迎接神使,他还不想呢! 圣火被点燃,各种穿着诡异的人在那边乱跳,在御似辰眼里就像那跳大神的,整个请神场面搞得像从前话本子里看到过的驱鬼。 换做是请他,这种神礼,他直接一道天雷给劈下去!不屑间,只见三道白光混着白雾出现在眼前! 好一会,白雾缓缓散去,露出里面的三个人,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高喊参见天神,只有御似辰站在那,挂着看似善意的笑,心底却在暗道故弄玄虚! 第五十六章.会礼 虚假的相互奉承,御似辰很想知道这个世界多点爽快是不是真的不行。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着谁都明白的假话,像个傻子一样陪笑,只因为他们是神界的人。 遍地琼瑶如天宫,灯火照亮着整个大殿,歌舞升平,美酒佳肴。坐在仅此于帝皇的位置上,御似辰只感觉疲惫不堪。似乎听不清讨论的内容,眼皮愈发的承重,他甚至不知道这场晚宴从开始到结束花去了多久。 摆摆手示意人退下,靠在柱子上,眼睛闭上了,心却停不下来。仅仅是前戏就让他如此疲累,更何况待天亮,真正的会礼才开始。三个装的十足却空有其表的神不够,他还得应付各大宗门派的掌门。 “师傅,姜毓……” 喃喃出声,眼眶发热,他又想起了那段日子。练功是苦累,但是有人疼,有人护,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恨不得一刀捅上去偏偏要笑颜以对。是他错了,如果他放弃复仇,从未想过出山,他会不会还是最幸福的人? 外面的世界没有想的那么简单,有了实力,不说比自己强的还有太多太多,光论人单势薄面对很多事情也不得不低头,有的时候真的很累,可是他还活着就必须走下去,无可奈何。 没有柔软的床,没有更衣,御似辰就这样靠在柱子上静静睡去,直到天亮。 “殿下,太子殿下!”夹杂着小跑,殷无妆一路进到内殿,在看到地上白皙脸上两个大眼黑圈的人,吓到一个踉跄。“我的个娘嘞,你这个鬼样子怎么见人!” “没事。”打上个哈气,御似辰打起精神又道,“拿脂粉盖盖就好” 那也得盖的住!修士本可以辟眠,奈何御似辰多年下来没什么喜欢的事情,要说有也就是睡了!吃喝什么都可以不讲究,唯独睡一定要睡软的,越软越好! 几番折腾,勉强盖住了黑圈,惨白的脸呈现出一股病态,殷无妆暗叹一声,的亏不是晚上,不然放出去能吓死个人! 磨磨蹭蹭的好是一会儿,闹得殿外束宛清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正要进去找人,不想刚转过头对上的就是御似辰那张黑白分明的脸!除了眼睛全是白的! 这是大半夜做鬼去了?束宛清眉头挤在一块,犹豫了下取出袖子里的朱砂为人上了唇妆,才算是有点气色。 “你知不知道朱砂是有毒的。”眨巴眨巴嘴,御似辰调笑道,“你莫不是就想这么毒死我吧?!” “也不是不行。”一本正经的应上,束宛清收好东西又道,“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大殿还是那个大殿,只是这次谈为正事,长桌上除了果点和清酒倒是很识相的没有放油腻到流油的食物。 “柳宗主。”特意问候过柳米缸,御似辰瞄了眼没有一点反应的殷无妆,才颇为的可惜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道道狐疑的目光投过来,一时间柳米缸有口难言,别说是别人,就是他自己也不明白,好端端的太子怎么会过来主动过来问候,要他若说是不认识这个太子,又有多少人会信? 拨开果皮,咬过果子,没有必要的时候御似辰并不打算起这个头。 “本帝实在有事耽搁,不好意思是让各位久等了。”迈开步子坐上高位,高清说了句毫无诚意的诚意话。 闻言,一个眼睛极小的男人拱了供手回道,“哪里,我等来的也不并早。” 又来,角落里,御似辰眯着眼,努力减小自己的存在,只顾着偷偷摸摸的吃着准备好的东西。 “辰儿,你意下如何?”许久之后,不知道说到了哪,高清突然提到了御似辰,看着人脸上一刻的呆愣,高清又道,“这次抗魔,辰儿你怎么看。” “打,必须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御似辰一副痞子充大王的模样,“绝对不能让魔界那群东西再如此为所欲为,简直把我们当成了废物,依儿臣看,要干票大的,一举给他灭了!” “哈哈哈。”高清大笑,小子就是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连他都不敢说给一锅端了!“不愧是我朝太子!既然如此,父皇就派你和高灵连同各大掌门一起去抗魔,辰儿你可愿意?” “不愿意!”想当然的脱口而出,看到高清那副像是突然吃了口屎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御似辰心里那叫一个乐!“但若是父皇愿允诺儿臣带自己的人前往,儿臣定当乐之不已。” 自己的人?除了魔教的还能有哪些?这是怕自己趁机杀了他么,高清心里冷笑,他以为这次面对的只是小打小闹?也好,原本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整顿朝里的势力,拔了高灵的羽翼,这下又得以挫了魔教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好,父皇允了。自己的人,你也用的顺。” “不过。”摸摸下巴,高清慈笑又道,“把宛清带上,这是父皇特地给你挑的贴身御医。” “谢过父皇!”带上个贴身麻烦精,御似辰头疼,是怕他死不了还是怎么样? 大致半日下来商讨出力,终以高清出大部分军力的结果结束。紧接着,又是场用度奢侈的午宴,御似辰借故离开。 “殿下好是面熟。” 水塘边,遇上不请自来打着巧合的神使,御似辰笑笑道,“大人,莫不是想说你好像在哪见过孤?” “说笑了,殿下。”面对调笑神使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道,“单纯觉得殿下面善的很。” 有点不同!御似辰重新看向眼前的人,发现他似乎并不像另外两人一般空有其表,或许可以知道些什么,那么…… “当真缘分,即是如此,大人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孤就很有可能亲自上场杀敌,不知大人可否指点孤一招半式的?”软鞭滑出衣袖落在手上,御似辰握拳请教。 试探,互相的试探,虽说神使并不知道御似辰想探的是什么,不过不妨碍他的探视,“好说,帮的上殿下是在下荣幸。” 软鞭擦过地面,此为开头鞭。招招平凡至极,御似辰不紧不慢与之过招,直至对方开始相信自己只有那么点实力的时候才是突然爆发! 第五十七章.反噬 速度之快,一道道的鞭影竟是分不清虚实,回忆着安乐的招式,御似辰看到了神使眼底的震惊和恐惧! 唰—— 卷过神使腰间配剑,一套剑法来的行云流水,看似华而不实的招数猛然剑气聚增,招招毙命!配剑被夺,伸使只得以气化剑抵之,却不料两道攻击相碰之时,嘭的一声,配剑竟是因着承受不住断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神使大惊,同时更多的是庆幸对方拿的剑不是自己的命器,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 “高辰。”御似辰抬起下巴,一副嘚瑟的模样来掩饰故意拉长的尾音,“神使可有何赐教?” 手心还在发麻,神使颤了颤唇,即便对方是那人本尊,以他人间太子的身份,就是天帝也不能明着动手,更何况这人敢挑衅就说明压根就无所畏惧!“安似辰是你什么人!” “孤不懂神使在说什么。”挂上伪善的笑容,指间划过手心,强装淡然。这是场大胆的博弈,他的目的说到底不过是不死心想再确认一番。 人就是这样,明明真相就摆在面前,非要自欺欺人!真当一遍又一遍戳破了不堪一击的谎言,却还是不肯接受,事实上不过是在用过多的事实去让自己死心,为的根本不是那所谓的信与不信!自相矛盾,愚不可及! 四目相对下,御似辰张开手心,银光炸现,炼狱出鞘!刹那间,狂风肆虐,刮过林子的风伴着惨叫声送来腥味,怪只怪是高清的这些眼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来不及惊愕,那神使瞪大了眼睛软倒在地上,御似辰冷哼一声化作黑烟散去。 他还就真不怕被暴露了,杀个神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御似辰的手法可是安乐手把手教的,抹在剑上的更是安乐亲手做的毒,他可不信神界会把神使被战神杀人的事传出去让人笑话。 强大的气息很快就引来了人,御似辰混进人群中,在看到尸体那刻,尖叫番便是一阵干呕,随后晕死过去,若不是殷无妆手疾眼快,就差点和地面又来了个亲密接触。 在混乱中制造混乱是御似辰的强项,神使被杀,太子吓昏,足够一群人乱成了锅粥。 “宛清!”高灵不屑一笑,似乎是看不起御似辰的柔弱。跟在身后的束成君蹙眉感到不对劲,忙唤了束宛清,“先把殿下扶回去,快点!” “哦。”闻言,束宛清有些不大乐意,接过人,他敢断定自己怀里的这个混蛋十成是装的,他就是嫌场面不够乱,或者是不想被高清安排处理后事! 好烫!带人回到寝宫,抱上床,无意间束宛清触碰到了额头,不禁心慌。犹豫片刻,束宛清还是抓起了御似辰的手腕,要真这么死了,还便宜了这个混蛋。 气息混乱,乱撞,情况不妙!拂去人紧邹的眉头,束宛清叹口气,将气息传进对方身体,试图帮其减轻痛苦。 魔攻反噬来的突然,就是自己也没有料到,感受到背后的暖意,御似辰往后蹭了蹭。 “师傅,师傅……” “你说什么?” 贴进人嘴边,束宛清细听才听清了话,心里多了说不出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傅才会让自己的徒弟去练魔攻,甚至性子也教成这幅德行。“你师傅是谁?” 听到师傅两个字,御似辰眉头紧紧邹在一起,手死死抓住了束宛清衣衫,嘴里念师傅的同时,冰冷的泪水不断流下。 不问了,不问了,束宛清顺着人的背,像一个长辈一般安慰着缩成一团的人,别看他平日里不是冰冰冷冷就是装模作样准备坑害人,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动手杀你?”怀里断断续续的低泣,胸口的衣衫已经被打湿,面对这个样子的人,束宛清着实下不去手。 头疼的仿佛要炸开来,胃里翻滚的难受,太阳穴更是一鼓一鼓的跳动。额头冷汗止不住的冒出,身体发冷的厉害,血液像是要冻住一般,骨子里除之不出的寒气更让御似辰感觉回到了当年的寒池。 每一次反噬都得经历一次这种折磨,从前这个时候安乐总会为自己调理气息,姜毓总会守在自己的身边,以至于束宛清为他疗伤竟让他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一时分不清真假。 “姜毓?”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开始回暖,御似辰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迷糊着睁开双眼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有瞬的恍惚。 “醒了?”装作没有听见一般,束宛清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一碗热乎乎的药汁强灌进人嘴里。 立马清醒!御似辰双眼睁的老大,想要挣扎却因这身体的原因发挥不出来功力,只能被硬按着喝药。 烫!烫的要死!一碗药下去,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在发烫,御似辰大吼一声,“你娘的白菜!!” “不知好人心。”头一次如此轻松的一个反手就压制了眼前的这个人,束宛清心情不由大好,甚至有些得意。 老子早晚给你按粪坑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御似辰被气的咳嗽不止,缩在角落里道,“你替我把成君叫过来。” “你们很熟?” 糟了,御似辰一愣,他怎么就被气糊涂了,大白菜都能想到的问题别人怎么可能想不到?只得是转念一想,又道,“不用了,你去高灵那帮我说句话,就说我想他妹妹高嫣儿了。” “她是你亲妹妹。” 特意咬重的亲字,傻子都听出来了什么意思,御似辰狐疑的看向束宛清,这个人除了饭饱思**就没别的事可以用脑子了?“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辰哥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忽而御似辰眼皮直跳,果不其然,一个女子直冲冲的扑过来,吓的他想再昏一次! 狠狠瞪向高嫣儿身后的束成君,御似辰只想一把刀捅过去,他们怎么就想到一块去了呢!他让束宛清去高灵那找人,想的是把消息送到,反正无论高嫣儿在不在那,高灵也不会把人放出来。 真没想到的是,束成君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用高嫣儿做借口光明正大来找他,御似辰没意见,但是把人带过来,他意见就大了去了! 第五十八章.箫城 如同那过街的老鼠,御似辰一激灵掀开被子一溜烟躲在束宛清身后。 “辰哥哥。”见状小姑娘两行泪夺眶而出,委委屈屈又不甘心的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嫣儿……” “怎么可能!”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加大声去掩饰,御似辰干笑道,“哥哥只是病了,嫣儿这么柔弱要是沾染了病气,可如何是好?” “没关系的!嫣儿不怕的!” 不要!御似辰强忍着挥鞭子的冲动,只见高嫣儿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一爪子扯开束宛清,并是扑到自己身前。 “怎么湿成了这样,辰哥哥你也真是的。”高嫣儿看着对方被汗浸湿的衣衫,满脸不满就开始去扯御似辰衣衫,“嫣儿来帮你换!” “不用麻烦了!” “好了,公主!”束成君忍不住笑出声,眼前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本该贤淑的公主像流氓一样,另一个干脆死死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衫就好似那……“殿下他不喜欢女人伺候,这种事情,您还是让宛清去干吧。” “哦。”高嫣儿嘟起了嘴,狠狠瞪向束宛清,就差提刀过去了。“还不快点,辰哥哥要是再生病了,本公主要你好看!” “是是是。”束宛清满口应下,同时有些同情御似辰摊上了这么个女人。 待束成君把高嫣儿带出去,束宛清忍不住问,“如果我没记错,至少名义上,她是你妹妹吧?” 所谓太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束宛清想不知道都难,不过高清既然这么做了,他也没有办法。御似辰自知瞒不过去人,干脆道,“兄妹挺好的,至少不可能。” “你好像很不高兴?”替人换上干衣,束宛清不忘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样的女人。”拍掉身上的手,御似辰自己系上衣带,“当真是,比你还麻烦。” 唤上人准备好吃食,御似辰坐在主位上,努力无视高嫣儿的目光,“宛清,成君,外面的事怎么样了?” 外人在场,即便高嫣儿天真的很,御似辰也不得不提防,故此明明知道束宛清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还将他的名放在了束成君前头。 “还能怎么样。”束成君叹了口气,脸色不是很好,“殿下可有听说过神界战神?” “战神之名对孤可谓如雷贯耳,不过这事关安乐何事?” 安乐?束成君听闻感到些奇怪,碍于他人又只好顺着说下去,“神使是他杀的。” “什么!”话音刚落,御似辰立即装出惊讶的神情,在那久久不能回神。 神界战神杀了神使?束宛清虽然对安乐不甚了解,却也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安乐,什么战神?”一边的高嫣儿鼓起了腮帮子,对于插不上话有些不高兴,“嫣儿怎么听不懂你们说的,辰哥哥你给嫣儿讲讲好吗?” “哧。”束成君一声笑,引过高嫣儿注意,“公主你有所不知,这事陛下下旨封锁消息,别说殿下了,就是在下知道的东西也就是从大皇子那得知的一点。” “可不是嘛,唉,孤着实心痒的很呐,可惜孤这副身子体弱多病的竟是被活活吓晕过去……” “没关系!嫣儿这就帮你去问皇兄!” 去吧去吧,御似辰看着高嫣儿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挥挥手示意束成君跟上,自己便一个人喝着水发呆。虽说神使的死成功甩给了安乐,但是该有的心虚一点不少。 树欲静而风不止,所谓按下事的结果不过是把神使的死推给了魔界,道是那魔君干的好事。对此御似辰翻个白眼,随他们人云亦云去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面对魔界的挑衅所有人异常的亢奋,抗魔也因此被提前。 兵聚城下,御似辰身穿银甲骑在马上,瘦小的身子在高灵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一路从宫门到城门,高灵的威风大大压制了自己,他甚至可以听到有人说太子打战不过是走走过场,一切还得看大皇子。 随行的队伍很壮观,先不说千万兵将,光论打头的阵势就不一般。阴家两大公子同时助阵,各大宗掌门也不再吝啬,各种压箱法器一个个拿出来似乎是想大出风头。另外御似辰身边带着束宛清和殷无妆两人,高灵身边则带着束成君,可不好听的,说白了三个人全是他御似辰的。 魔界侵犯人间,常年在各个地方皆有掠夺攻打的小部落建立在那,而此次出发所要去剿灭的正是怀江以南箫城外的魔界分部。 本该是青山绿水的地方被弄得飞沙走石民不聊生,当御似辰等人到达的时,看到的是满城的人一个个被消磨了斗志,即便是看到了援军也丝毫起不来热情。 面对敌人,很多人一开始都是积极抗争,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东西就会被慢慢消磨掉。作为最普通的人,他们的愿望不再是打退魔兵,而是变成了就只是简简单单希望战争可以停止。这些人已经不在乎谁赢谁输,统治他们的人是谁也不在那么重要,他们只想平平淡淡活下去。 了解过大致情况,御似辰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与城内截然不同的地方,那是魔界的驻扎地,热闹,拥有活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高位的人,御似辰不相信没有人不会厌倦战争,那么到底是什么让这些魔兵如此精气十足? “你在看什么?” 回头接过递过来的汤婆子,御似辰示意束成君看向远方道,“你说魔界的人是不是和人不一样,他们会不会没有感情,就只知道掠夺和战争?” “不尽然。”思索了会,束成君又道,“没有感情的东西是可怕的,他们往往没有致命的死穴,只会无休无止的战斗,就像是个高超的傀儡。如果真是那样,别说一座箫城,就是整个人间他们也早就已经攻下。” 那么就是有问题,御似辰邹起了眉头,他想不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之前他是有猜测过是魔界与高清合作逢场作戏,只是当真正到了这个地方,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五十九章.被虏 战鼓敲响,这场打打闹闹足足拖了半月的战争终于迎来了大规模的战斗,城门打开,御似辰骑在马上与高灵齐排走在前头。 在各大掌门安排的阵法下,瞬间晴空万里的地方变得遮天蔽日,能看到的只有漫天的沙尘。耳边战鼓声声,杀音不断,空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大刀袭来,御似辰从马上飞起,稳稳落在刀面,紧接着一个空翻来到敌人身后,一剑穿心! 本该擒贼先擒王!可那些该死的阵法成功让修为低下或是没有修为的士兵,有自保甚至杀灭魔兵的力量,同时也成了敌人最好的掩护,对于杀在前头的有弊无利! 刀剑来的太快,根本看不清是敌是友,只能拼命厮杀来保证自己的性命。长鞭挥的虎虎生威,落马不断,一时间竟是无人可以靠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一敌众且不说可以撑多久,光论敌方魔领还未出手这一点,在消耗一面御似辰就已经落了下风! 抗魔,抗魔!只守不攻,什么大局为重,根本就是懦夫!御似辰运功与眼,腾空而起,远远看去,隐隐看到了对方首领的方位! 出手了!那首领似乎也看到了他,一道剑气直冲而来。怎么可能!御似辰大惊,他的眼睛靠的是血珠才得以看到远处,可是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莫不是对方的修为已经透过沙尘的地步! 侧身躲过,御似辰不得不考虑接下去的动作,对方的杀意摆在那边,难道他可以看清自己是谁,不怕错杀了高灵? 为今之际或许和高灵呆在一块才会有些保障,相比之下,高灵所面对的人的确是有放水的嫌疑,远远没有对付御似辰那些人来的干脆利落! 就算是敌人实力有强有弱,御似辰也打死不相信所有强的都在自己这,所以弱的全跑去高灵那送死。 扯掉袍子,脱掉战甲。如此失去了保护,却也显得更加轻便,浴血奋战中,红衣随风飘扬,御似辰杀出条血路去靠近高灵。 截然不同的模样,再看不出那副嚣张跋扈的废物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的杀气,高灵差点以为自己是认错了人。 丢盔弃甲此乃大忌!高灵冷哼一声,讽刺道:“没想到你还能活到现在。” “皇兄没死,孤可舍不得离开。”灵巧的动作凑在高灵附近,御似辰的到来也带来了不少的敌人。 一个必杀,一个杀不得!打斗间,魔兵一个个受到了阻碍,不敢全力攻击。来了!御似辰绕着高灵躲闪,还没玩过,不想那魔领竟然亲自攻了过来! 断了!长鞭挥去,在敌方的剑气下竟然化成了碎末。没办法了!御似辰侧身躲开,在地上滚了一圈,与此同时,手腕一动,挥动法鞭给对方来了个出其不意。 拥有命器的修士皆不能小觑,魔领原本想速战速决一招杀了太子,却没想到情报有误,废物太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一脚碾死。 挥鞭极快,御似辰并没有给对方喘气的机会,几百招招下来,两人竟是谁也不落下风。不见了!又一鞭子下去,魔领没有躲开,直接消失了。 噗—— 一掌打在后背,鲜血喷出,御似辰甚至没有感知到他是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身后。该死,御似辰万是没有想到对方竟会用几百招来让自己相信敌我修为不分高下,这才是放松了应有的高度警惕! 全力攻在地面,借着气息强制改变了自己的落地方位,御似辰才勉强躲开身后紧跟上来的攻击。 “不过如此!”明明处于劣势,偏是要嘴硬,只见御似辰以最快的速度,挥鞭缠住了高灵的脖子,“如果他死了,你也没办法和高清交代吧!” 僵局!所有的魔兵都停下了攻击,高灵死死瞪向御似辰,出奇的没有反抗,他也想听听御似辰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魔界的人要给高清交代! “高清可以给你们的,孤亦可!反正魔界以利为主,不如我们谈谈!”话音未落,御似辰就塞了颗药,一掌强迫高灵咽下去,“或者你杀了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解的了夺魂丹!” 夺魂丹所制不易,三界之内可以炼出来的人屈指可数,果然御似辰特意咬重的夺魂丹,成功让对方面色一僵。 “带他们回去!” 魔领思索下,下令收了兵。刀剑架在脖子上,两人同时给封了嘴压至驻地。手脚被绑在柱子上,一个将死之人,御似辰没有高灵那么好的待遇,他只是被随便关在了个不起眼的地方。 最不值钱的俘虏大概就是自己了吧,御似辰咬开了绳子,颇有些无奈。眼下的局面对他很是不利,交易合作这种东西往往看的是筹码,而他现在有的远不及于高清这个帝皇,因此可以说服对方的可能基本上不存在。 高清只有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为了保证合作,魔界的人都不会让高灵死。换句话来说,在夺魂丹解开之前,御似辰相多上安全的。 自然皮肉之苦怕是避免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御似辰盘坐下来调理气息,同时开始盘算接下去的路。 靠说服还不如靠援军来救,可以说纯属是痴人说梦!这次出来,他的目的本就是扬名,为自己争取到日后合作魔界更多的筹码。但是现在看来,着实有些棘手。 屈打成招这招对御似辰来说是根本没用的,几次下来,往往一鞭子下去直接装昏迷,在不打死的前提下,魔兵实在不敢下重手。 遍布鞭痕,半躺在角落,手上被拷着沉重的枷锁。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御似辰开始思索,按理说魔领对高灵的命是很看重的,那么为什么属下在自己这得不到解药,他却不闻不问? 想不明白就先不想,随着夜色深去,御似辰感知到附近平稳的气息,这才开始有所动作。枷锁他是咬不开了,可是不代表他就没有办法了。 凭着修长的手指,御似辰把手笼了起来,不一会轻松的挣脱了拷锁。 “唔——”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