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一剑天人》 第一章 飞越三十年 “思玄天赋极佳,乃是天生的修仙之才啊!” “正是,正是啊!思玄啊,待你成为仙门试炼弟子,万万不可三心二意,专心修炼才能早日正式成为仙门弟子!” 姚思玄穿越了。准确的说,这是姚思玄第二次穿越,或者这次叫做重生?前世的他本是一颗蔚蓝星球上的科研狗,整天跟着导师身前身后的忙活,却依然看不到毕业的希望。某天深夜,他一如往常回到自己的月租房准备洗漱睡觉却眼前一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时他还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 这个世界与曾经的科技世界不同,拥有超凡力量,修仙者与妖兽常有耳闻,他所在的姚姓世家,便是数百年前寿元将尽的筑基期修真者所创立的。而他本人的出生更是承载着他父母的全部寄托,他的父母皆是因屡次突破金丹未成而耗尽寿元的修士,在他四岁获得前世记忆后不久,便相继去世了。因出生后不久就出现了操纵灵力的现象,他自然被视为家族崛起的希望,被诸多没有修仙资质的亲戚们抚养长大。 恍惚间回神,姚思玄听着那些似曾相识的祝福与嘱咐,今日是他十四岁正式鉴定修仙资质的日子,拱手回礼道“诸位长辈的教诲思玄记得了,待我入得仙门,必不忘家族恩情。”他自然知道家族对他的栽培是图个什么,当即表态也是为了尽快摆脱这场寒暄。 果然,听了姚思玄这番话众人都面露喜色,没过多久姚思玄便得以脱身。 “系统”姚思玄回到房间后立刻心中默念。 穿越者标配之一的系统他自然也有,不过这个系统对初用者来说实在是不太友好。只见随着姚思玄的呼唤,一个巨大的窗口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窗口中大部分都是黑漆漆一片,只有最底层零星点亮了什么,姚思玄定神看去。 【初等健壮体魄】 你经过多年风雨无阻的锻炼,已经拥有了一副强悍的凡人之躯,如果你未来想要走上肉身成圣的道路,它显然远远不够。(锻体期进境89%) 【高等修仙资质】 你凭借生身父母的优良血统与不知从何而来天生的强大精神力量获得了高人一等的修仙资质,如果你就此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天才,那只是你的臆想。(修炼速度+3) 【粗通武技】 自小修炼家族传承的锻体功法,你初步掌握了拳脚与个别几种武器的用法。(拳脚攻击效率+1,剑类刀类攻击效率+1) 【我是传奇(一)】 你是继承父母遗志的良才,你是带动家族崛起的希望,数百人对你寄予厚望,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这是你的传奇。(心念一动便可回归至获得本成就的时间点。(已使用))) “果然!我的猜想没错,这个成就就是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姚思玄心电急转“本已加入穹河派近三十年,碌碌无为,历练中拼死一搏想要获得资源,依仗的便是这重生的机会,没想到还真的用上。” 原来姚思玄三十年前在城郊河畔练剑时被路过的穹河派行走弟子看中,强掳去了穹河派山门成了外门弟子,打破了姚思玄原本的计划。这穹河派根本不是什么名门正宗,而是个毁誉参半的邪门儿门派,姚思玄本以为自己靠着系统,终能崭露头角,没想到穹河派同期弟子一个个奸猾似鬼,生生劫了他的修行资源,导致他一步差,步步差,而他寄予厚望的系统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系统似乎是根据个人经历,激活成就给予专长奖励。但是在成就未激活之前,连个成就名都看不见,导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获得成就,三十年打拼下来依然在筑基期徘徊不谈,获得的成就奖励大部分都与自身功法不匹配。最终他为了获得冲击金丹境界的资源,冒死前往绝地,最终的下场便是沦落至无法反抗的绝境。 “重来一回,再次重生的机会已经没了,但我早已解锁过太多的成就,历练过太多的战斗,这一次,绝不会再行差踏错!”姚思玄暗自咬牙。 “首先上一世被穹河派弟子掳去的结果是可以避免的,穹河派的路数我虽然已经一清二楚,但多年下来并没有解锁几个用得上的成就奖励,对拥有一世记忆的我来说反而是万万不能去的地方”姚思玄开始慎重的对这一世的修仙之路进行计划“经过上一世的修行我算是明白了,极致的攻击才是最完美的防御,任你腾挪躲闪,守御无双,我自一剑破之。这一点或许这世上的人都很难做到,但我这些年来我激活过的成就奖励。。。。就没有一个跟防御沾边的!先把前世积攒的获取成就写下,我需要挑选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线。”说罢姚思玄在房中找出来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苦思冥想,姚思玄再三确定自己已经将所有已知的成就默写出来。看着这张浓缩了他三十年心血的纸张,他终于敲定了自己未来的路。 “我所在的修仙家族本就是太一剑宗弟子所创立的,可以算是根正苗红。而我往日也曾远远见识过诸多太一行走弟子的本事,其中有些功法与我规划的线路相得益彰。”姚思玄最终做好了决定。 此时已经时下午时分,姚思玄点燃烛火,讲记载他最大秘密的纸张就着火焰烧得一干二净。看着地上黑黢黢的灰烬,姚思玄抬脚捻了捻直到这灰烬尽化作一地的黑色污迹,这才扭头打开房门准备进行今日的修炼。 当他走出房门,侍立房外已久的丫鬟立刻迎上。 “思玄少爷,今日又要去城郊练功了吗?” “练功自然是一日也不能懈怠的,我走后记得把我房中打扫干净。”姚思玄对一个丫鬟的问询自然不会暴露心中所想。 “那少爷慢走,奴婢定将少爷房间清理得干干净净!”丫鬟躬身应下。 望着姚思玄越走越远的身影,丫鬟心中说不上是欣喜还是遗憾,姚思玄正式检测出修仙资质的事情经过两个时辰已经传遍府内。 “真好啊,少爷要去仙门做仙长了呢,也不知今后还能不能再相见,不过这一天的来临族中早有公论了。” 姚思玄此时正向着府内的练功房走去。“城郊?那穹河行走弟子的恩情,我终有一日会报答。” 第二章 锻体 姚思玄缓步走入练功房时,场内已经满是汗流浃背的族内子弟。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没有修仙的资质,不过族中长辈却没有放松对他们的要求,即便家族再怎么落魄,修仙世家当中也不该存在锻体期都修不圆满的废物。 而其中的极少部分其实是有资格踏上仙途的,不过资质低劣,虽不说断定此生绝无可能成为仙门正式弟子,但也可说一句希望渺茫。 姚思玄自小就被族中长辈认定是能成大器的子弟,自然是备受关照。至于前世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来自族中亲人的打压。。。。姚思玄认为那种家族恐怕离破族也不远了。 有对比就有伤害,大家都是十余岁的少年,眼见姚思玄成为别人家的孩子,气不过说些酸话,甚至暗地里诅咒的大有人在。可惜随着今日上午的鉴定,谣言也只好随风飘散。现在的姚思玄是一个注定要成为家族未来靠山的天才,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被家中长辈耳提面命的一众少年,都露出笑脸上前恭贺。 “族中已经有五十多年不曾出现能踏入筑基的子弟了,家族产业日渐凋零,眼看着就要被其他世家吞并。照我说呀,玄哥便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救星!” “可不是嘛,我爹方才回家还与我说,玄哥他这资质别说筑基,金丹真人都大有可期啊!” “可笑有些人从前还背地里埋怨玄哥占用太多资源,未来要闹大笑话。” ………… 期间纷纷扰扰,姚思玄看在同是姚家子弟的份上一一点头示意。他很清楚现在来奉承讨好的人中,就有一些背地里说他风凉话的,但他并不在意,且不说在这个世界的三十年历练,前世那个科研狗也是成年人了,和一群小孩计较个什么劲呢?况且说穿了都是些凡人的明争暗斗,他前世就受够了导师的“谆谆教诲”,此生只想求一个逍遥长生,不违本心。究其本质,姚思玄渴望力量。 场间众人见姚思玄没有搭话的意思,也都乖巧的归位自行修炼去了,姚思玄则来到了专属于他的一片练功区域。 此地说是叫练功房,其实占地极大,毕竟是修仙世家,对家族子弟的锻体期培养还是最上心的。 姚思玄开始缓缓的活动身躯,以适应这具时隔三十年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躯体。适应阶段很快完成了,毕竟这就是他的肉身,只不过重生后有些不习惯而已。 他立定少倾后就打起了少年时他便了如指掌的家传锻体功法《姚家拳》。这名字土气的很,锻体效果也不如他记忆中掌握的穹河派锻体功法。但一来练功房为姚家弟子共用,一片开阔,叫人看出他打的不是姚家拳法难以解释;二来锻体期严格来说并不算踏入仙途,凡人身躯脆弱,肉体凡胎无法承受真元重压,所以在筑基期之前才有一个锻体期,旨在锤炼肉身,以便在突破至筑基期时承受那初生的一缕真元。是以锻体期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功法的好坏确实能决定锻体期的成长速度,但对姚思玄而言他不急那几天的功夫,哪怕是资质低劣者终其一生也能将锻体期打磨圆满,何况是他呢。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打着拳,拳劲鼓荡全身肌肉震颤,毛孔中排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衫。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姚思玄脚下地面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透。早就将身体练得浑身打颤的少年们不自觉的聚拢了过来,就连在练功房当值的教头也紧盯着他。 “《姚家拳》锻体的最佳时长也不过是因人而异的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思玄他打了这么久,再打下去怕是要伤了根基啊!但思玄资质极佳,未来仙门弟子中必有他一席之地。我贸贸然上前打断,恶了他可如何是好,毕竟还是个心性不定的小少年啊。。。。”练功房教头忧心忡忡。 眼看着姚思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教头准备拼着被他厌恶也要上前拦下,不然真练出个好歹他实在担当不起。“妈的这倒霉劲儿,思玄往日都有分寸,怎么今日轮到我当值便如此冒失!” 可就在此时,姚思玄突兀的停下了打到一半的拳法。当他收拳站定后,整个人好似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他早注意到周围的人群,所以不等众人开口就抢先说道:“今日对《姚家拳》突有感悟惊扰诸位了,容我先回屋喝口水,告辞。” 说罢他不理那欲言又止的教头与跃跃欲试的众少年,强撑着颤抖的双腿离开了练功房。 姚思玄比在场任何人都清楚锻体期练功时应适可而止,曾经有过一次锻体大成经历的他也明白自己坚持的最佳时限,可他今天的目的却不是为了锻体期的进境。 【过犹不及(一)】 你凭借过人意志在锻体期持续练功超过两个时辰,造成了你肉体的永久性损伤。但因勇于突破自身极限,你的意志得到了磨炼。(肉体力量-5%,最大真元上限+5%) 这是他曾经被掳去穹河派后因急于跨过锻体期强行炼体而误打误撞出的成就。当时他欣喜若狂,因为他走的不是体修的路子,这所谓肉体力量的惩罚对他而言不疼不痒,但这真元上限的增加却是实打实的,可惜现实迎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这最大真元上限的增加看起来很美,但实际上这些额外真元不是凭空得来,需要吸收灵石等修真资源后才能增长。那时的他就连维持自身进境的资源都尚且不够,更别说额外的真元了。当时的姚思玄仍不死心,这成就有一就有二,显然是一个系列的成就,他继续扮演自虐狂的角色,还真拿到了之后的(二)与(终),可惜奇迹没有出现,真元的增长依然依靠灵石的推动。 这一世他急着获取这一成就原因很明确,他不会再前往穹河派,而是拜入太一剑宗门下。太一剑宗作为如今的正道门派魁首之一,自然不允许门下弟子恶意掠夺其他弟子的财物。自觉玩心眼玩不过别人的姚思玄自认有能力依靠修为进境来获取足够的资源,即便失败了,这种负面效果对他而言依旧不疼不痒。他对这种意志力带动真元上限增加的情况有两种猜测,其一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法力的深厚程度与自身意志,也就是向道之心息息相关;其二是这单纯是成就系统对他的奖励,具体原理不明,按道理来说身体素质的下降应该伴随着自身对真元承载能力的降低,可事实恰恰相反。他倾向于后者,毕竟如果前者说法成立,那么是否代表一个拥有钢铁意志的修仙者可以拥有如渊如海般的真元?他三十年间的历练途中不曾听闻过这等人。如果答案是后者,那意味着,他将拥有很多只属于他自己的优势,再也无人能复制。 第三章 过犹不及 姚思玄迈着颤抖的步伐踱回了自己的院子,此时天已黑了。出门时见过的丫鬟此时正在打理院中花草。 “少爷您回来啦!您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给管事打个招呼,我今后练功就在自己院中,练功房就不去了。另外我饿了,你去把吃食送来我这。”姚思玄心想我如今已经是族中的香饽饽,这点特权应该没问题。他在族中自修直到家族传讯太一剑宗来府上接走我的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为【过犹不及】努力,他可没有给人当候看的习惯。 “是,少爷,请您稍后。”丫鬟快步离去了。 姚思玄始终没问这明显是今日刚配给自己的俏丽丫鬟的姓名,他修仙在即,没必要给人以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没等姚思玄再多想,院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只见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人快步走进院中,他的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俊秀。这是姚思玄的亲舅舅姚成。姚思玄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毕竟是已经经历过的事了,当下行礼道:“舅舅夜间来此,难道是有什么喜事急着与外甥分享?” 姚成听了这话一愣,但很快点头笑道:“思玄真是心思敏捷,不错,族长午时便发出了太一剑宗留下的传讯剑符,仙门回信刚刚已经到了,七日后就会有行走弟子前来为你检验资质,如所报不假,就会带你一路前往太一剑宗!” “那确是喜事了,舅舅赶来报信辛苦,不如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姚思玄嘴上说着喜讯,面上却不见笑容。 姚成看着外甥长大,对这不爱笑的孩子也是见怪不怪。 “那就不必了,你舅妈还等我回家吃饭呢,我这着急跟你说事,还没来得及回家。”姚成自认与外甥的感情也不差这一顿饭。 “不过思玄啊,你别嫌舅唠叨,族里现在对你期望极高,等到了仙门万万不要持才傲物!须知那仙门中英豪俊杰不知几何,你到了那里未必再像家中一般光辉耀眼了!修仙一途困难重重坎坷不断,莫要失了本心失了分寸啊!” 姚思玄本不用旁人提醒这些,不过舅舅一片好心,更是多年来对他照顾有加的血亲,自然不好出言顶撞,当下听着应着,将姚成哄了回去。 时间一晃五日已过,这段时日泛善可陈。姚思玄每日勤练不辍,对各路所谓亲友的拜访请求一一回绝,理由也是现成的—他要在仙门行走弟子到来前争取更进一步,为在仙门的立足打好基础。 这日正是正午时分,姚思玄正打着《姚家拳》。此时他上半身不着衣衫,并不健硕却看起来极具爆发力的肌肉正随着他的动作不停颤动,丫鬟就在他身旁守着椅子心惊胆战的候着。 突然,姚思玄嘴角出现一缕笑意,随即很快收敛。只见他缓缓收回了拳法架势,立定后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将椅子拿来,少爷坐会。”姚思玄转头看向丫鬟。 那丫鬟急忙抱着椅背快跟她一样高的椅子奔向姚思玄,伺候他坐下后又不知从哪掏出一块帕子开始擦拭他身上的汗水。姚思玄也不管她如何忙活,只是闭目查看脑海中的系统窗口。 【过犹不及(终)】 你凭借过人意志在锻体期持续超负荷练功超过二十个时辰,造成了你肉体的永久性损伤。但你甚至从未锻炼过的元神也因此受益,此事是好是坏尚未可知。(肉体力量-30%,最大真元上限+30%) 姚思玄愣住了,这最终成就的属性与三十年前他拿到的一般无二,但这成就介绍却完全不同。 “元神?元神到底是什么,我的元神从未锻炼,意味着我生来就有元神?那此方世界的人也都是这样吗?至于是好是坏,我目前也无从判断,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闭目中的姚思玄苦思冥想良久仍不得要领,只好暂时作罢。 只是这么一会功夫,姚思玄身上本是鼓胀的肌肉便统统塌缩回去,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大圈,倒是把刚为他擦拭完汗液正在为他轻扇蒲扇的丫鬟吓了一跳。 “无妨,我将劲道收回了而已。”姚思玄不想解释太多,反正一个丫鬟也不会懂那么许多,说罢他便走回了房间。五日来不断摧残自身,他已经身心疲惫,此时成就到手,他也可以回房歇息片刻了。 “既然【过犹不及】已经到手,下一步的成就就要等到筑基期才能获得了”姚思玄一边走一边想。随后他查看了自己的另一个成就。 【初等健壮体魄】 你经过多年风雨无阻的锻炼,已经拥有了一副强悍的凡人之躯,如果你未来想要走上肉身成圣的道路,它显然远远不够。(锻体期进境100%) “今日之前显示的锻体期进境还是92%,一下子跳到100%想来是因为身体素质的下降影响了最高上限,所以提前圆满了。不碍事,根据这个世界的修仙理论,不论是法修还是剑修,肉身在高境界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不过那却是元神期大修的本事了。元神啊,元神。。。。等正式入门后再向师长问询吧。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修仙世界看见这阿拉伯数字与百分比还是觉得分外的违和与亲切啊。”姚思玄摇头不再多想,披上一件薄衫便躺在床上小憩。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也没能睡着,在方才获得成就的喜悦散去后,一片阴霾始终徘徊在他的心头。 “明日!明日就是我被穹河派行走弟子掳走的日子了!究竟我的命运能否改变呢?还是说命运早已注定,就像我前世看过的石头门理论那样,世界线会收束一切违背命运的行为?”姚思玄在床上翻了个身,又认为自己是杞人忧天了。最终的答案明日就会揭晓,而他只需要在家中坐等结果,这样一想他总算暂时安心了一些。没过多久睡意袭来,姚思玄进入了梦乡。 第四章 仙门来人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姚思玄便已醒来。感受着浑身肌肉向他传递的酸痛,姚思玄咬牙爬了起来。今日对姚思玄来说是个至关重要的日子,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命运能否改变。 片刻后姚思玄穿好衣衫,匆匆洗漱后便将房门打开,此时尚未破晓,院内一片寂静。没想到推门的声音将始终候在他房门外的俏丽丫鬟唤醒了,她先是迷茫的左顾右盼,而后立刻清醒了过来。 “少爷早!您昨日午时便睡下了,奴婢没敢叫醒您,又担心少爷醒了没人伺候,是以在门外守候。” “你。。。。站着也能睡着?”姚思玄有点好奇。 “奴婢哪敢在少爷门前坐下,叫人看见了岂不是。。。。” “好了,以后不必如此”姚思玄打断了她“去叫掌厨师傅给我做些早点来,清淡些。” “是,奴婢立刻就去。”丫鬟赶紧应下,随即转身便要向院外走去。哪知一步迈出,竟是膝盖一软就要扑倒。 姚思玄一伸手便能将她揽住,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那冷眼看着这丫鬟摔倒在地。 “呜。。。。少。。少爷莫怪,奴婢只是站得久了是以。。。” “无妨,你可稍事活动一番再去。”姚思玄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说罢便向院中躺椅走去。眼见姚思玄看都不看她一眼,丫鬟有些不甘的抿了抿嘴唇,而后便爬起身匆匆走远了。 真是笑话,这丫鬟往日行走间步伐沉稳,几日来姚思玄练功后总要忙前忙后的伺候,呼吸都不见紊乱分毫,显是在锻体期小有所成。站了几个时辰便血脉不通膝盖酸软?何况他今日心中有事,哪有心情敷衍她。但姚思玄并不想说破,也懒得去找管事换人。这丫鬟自他检测资质之后便来伺候,偏生身姿曼妙,容貌秀丽,要说不是家族的安排他说什么都不信。 姚思玄在躺椅上小憩,如今他已经是锻体期大成,在没得到筑基期功法之前已经没法办有所进境,而他已知的各种成就,都不是现在能完成的,所以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所事事,倒有些不适应。 很快,丫鬟很快便端着他的早点回来了。吃过早点后姚思玄又重新躺回了院中的躺椅,就那么闭目沉思。那到现在也不知唤作什么的丫鬟回来后老实了许多,见姚思玄今日不练功,也没多嘴什么。 时间在沉默中过得飞快,转眼便又到了正午时分。姚思玄睁开双眼,刚想让丫鬟去为他准备午餐,却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 “少爷!思玄少爷!快跟我来,有仙长登门拜访,指名想要见你!”来的是姚府管事,一个同样锻体期大成的中年男子。 姚思玄心中咯噔一声,太一剑宗的回信中虽明确的表示行走弟子还有两日才能到达,但第一世他拜入穹河派后与族内书信来往,得知便是今日,太一剑宗弟子已经登门,只是姚思玄那时刚好错过,被穹河行走弟子带走了。 “可有说是哪派弟子?”姚思玄面上不起波澜。 “说是。。。。穹河派!”管事却是面色不定,姚家世代相传已有数百年,每代拥有天赋的子弟都加入了太一剑宗,而穹河派在他们姚家看来名声不好,派内弟子行事难称正道,近几十年更是与同处青州的太一剑宗摩擦不断,此时穹河派弟子上门,福祸难料。 姚思玄听后反而定下心来,等待的时光总是煎熬,该来的终究来了。这几日他设想过各种情形,眼前这种也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走吧。”事到如今拖延无用,姚思玄起身抬脚便走。 不需管事领路,来人必在府内正堂由族长接待,姚思玄在这长大,即便姚府占地甚广他也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刚一进正堂,便见到堂内坐在主位的一劲装青年,身旁是他们姚家族长正与他攀谈,此时见姚思玄以至,这青年也正打量着姚思玄。 “见过穹河仙长,在下便是姚思玄,不知仙长如何称呼,远道而来要见在下,有何贵干?”姚思玄拱手行礼。 “我是穹河派行走弟子方云,至于找你,自然是有事的。”方云神色冷淡。 姚思玄自然知道他叫方云,这人的脸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记,第一世的城郊河畔,便是这人将他带走,去了那穹河派。 方云话音刚落便已疾步行至姚思玄面前,一掌向姚思玄打来,只见劲风扑面,丝毫不给姚思玄反应的时间。 姚思玄却动也未动,一来这方云是筑基期巅峰的修士,若想在姚府杀人,那谁也挡不了他;二来第一世这方云便是如此试探过姚思玄,是以姚思玄面色不动,任由他一掌打来。 方云见姚思玄神情淡定反倒是有些讶异,落掌却收发由心,最终轻飘飘的搭在姚思玄肩上。 直到此时年迈的族长才反应过来,“仙长息怒!”,方云却不理他,只是自掌心探出极微的真元进入姚思玄的体内游走。方云想要看看这素有盛名的姚思玄是否当真是个修仙的好苗子,身负筑基期修为的他根本不需要如姚家这等没有筑基修士的世家般动用探灵道器。 “咦?”方云发现这一丝真元进入姚思玄体内经脉竟是毫无阻塞,随即加大真元出力,直到姚思玄因疼痛微微皱眉才收回真元,搭在姚思玄肩头的手掌抬起又轻拍,神色不再冷淡。 “我游历途中路过兴城,稍加打听便听闻姚家有子思玄,幼时便无意间引动灵力,今日一见姚师弟果真天资非凡,入道后必成大器!我欲带你前往穹河派入门,不知姚师弟意下如何?” 这时老族长却面露难色“敢教仙长知晓,我们姚家祖上本就是太一剑宗弟子,数百年来姚家的子弟皆是送往太一剑宗,思玄这孩子天赋非凡,数日前他年满十四时我等便以道器检验资质,事后便传讯太一剑宗,算算时间,来接思玄的仙长应是快到了。”老族长三句不离一个太一剑宗,便是想让方云知难而退。太一剑宗为天下正道魁首之一,门下弟子行走北地无人能挡,穹河派虽实力不弱,声势上确实大大不如。 “哼!老东西啰啰嗦嗦,你也是这个意思?”方云面色不善,紧盯着姚思玄的眼睛。 姚思玄前世便与方云说过这些,但那时他孤身一人在城郊,方云没了顾及,待木已成舟,太一剑宗也不可能为了已是穹河弟子的姚思玄出力。此刻姚思玄只想拖延些时间等来太一弟子,往日惜字如金的他也不得不张口周旋。 “方师兄,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师弟我自小在姚家长大耳濡目染,心慕太一剑宗时日已久。如今眼看着即将完成心愿,怕是受不得方师兄一番美意了。再者穹河派名扬北地,门内俊杰无数,哪缺我一个姚思玄,还望师兄海涵。”姚思玄拱手作礼,心中虽然不愿,但此刻不是他逞强的时候。 “哈!好个姚思玄,好个姚家!太一剑宗偌大的名头,我穹河派又何曾怕过谁来!今日便要将你带走,管你愿或不愿!”方云自然知道穹河不缺一个两个天才,但他眼看突破金丹无望,下山成为行走弟子为的也就是立下功劳,换取珍贵灵物再行突破。此刻被她发现一个资质极佳的少年,哪还管得了其他。何况那太一剑宗行事纵然霸道,亦与穹河派摩擦不断,却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少年英才大动干戈。 说罢,便一掌再次拍下,这一回非是试探,而是要打晕姚思玄强行带走。 只见那掌风凌厉,在姚思玄眼中虽有破绽,但此时他却不是第一世同为筑基巅峰的那个姚思玄了。 姚思玄三十年闯荡历经风雨,脸面何时能要何时不能要自然拿捏得清楚,危急时刻他自知招架不住,立时向左侧扑地翻滚,险险地避过这一掌。 “方云!我必杀你!”姚思玄心中大怒,然而此时他羽翼未成,绝不是放狠话的时机。 眼见自己一掌无功而返,竟是被小小锻体少年躲过,方云气急败坏便要下重手。姚思玄翻滚躲过第一掌后急速起身,此时尚未回气,便被第二掌打中。筑基巅峰修士一掌之威,纵然并未全力出手,也将姚思玄打得飞身而起,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好个穹河派!在我太一名下世家中逞凶,欺我太一剑宗无人?”姚思玄落地后吐出一口血来,却听到有人疾行大喝,终于放下心来,随即气血翻涌上头,就此昏迷。 第五章 太一剑宗 姚思玄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当他张开双眼入目所见的是熟悉的房间摆设,这是他的房间。 “思玄你醒了?太好了!你已昏迷一天一夜,虽说仙长已经说过你已无大碍,但我始终担忧,既然你已醒来,那我便放心了。现在感觉如何,可有感觉身体不适?”姚思玄扭头看向床边,原来是他的舅舅姚成。 “舅舅放心,我并未感到不适。”姚思玄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如此回答道。 “仙长所言当真不假。对了,你在正堂被击伤后吐血昏迷,幸得太一仙长及时赶到,将那蛮不讲理的方云逼退。而后他亲自为你疗伤,等会儿我们去拜会仙长,你莫忘了感谢人家。”姚成絮絮叨叨的把昨日的经过说给姚思玄。 姚思玄这才恍然大悟,他还奇怪自己身体为何没有伤势,想来是太一弟子动用真元为自己疗伤了。 “舅舅放心,我这便起来洗漱,随后便去拜会。”说罢姚思玄不再耽搁,立即起身开始洗漱整理仪表。 少倾,姚思玄整理完毕,便随舅舅前往姚府正堂。当他们走入正堂时,只见姚家族长坐于次座,正与坐在主座上的人交谈。主座上坐着的并非如昨日一般的劲装青年,而是一个身着华丽道袍的负剑中年男子。眼见姚思玄走来,便起身对姚思玄笑道:“姚师弟看起来已无大碍,我是太一剑宗弟子辛志国,此番前来检验师弟资质并带师弟回山。” 姚思玄回礼道:“原来是辛师兄,昨日相助,不胜感激。” “不必多礼,师兄也是身负师门任务而来。说起来没想到师弟小小年纪竟已是锻体大成,否则师兄也要苦恼如何医治,肉体凡胎又如何承受得了真元流转,想来师弟不久后就能踏入筑基境界。”辛志国并未倨傲,这姚思玄以十四岁之龄锻体大成,且体内经脉宽阔吸纳灵力更是极快,只要非是道心不坚,甚至金丹可期。 想到此处,辛志国便不想在此逗留以免再生事端,便继续说道:“姚师弟,时间不早了,不如我们早日启程?” 听闻此话,姚思玄并未推辞,只是向族长舅舅行礼告别。随后便在二人的陪同下与辛志国向府外走去。一路上早有等候多时的族内亲戚上前攀谈告别,直到辛志国面露不耐之色才讪讪退下。 行至府外,姚思玄再度与众人拱手告别,他不喜寒暄,是以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茫然四顾,不曾见到辛志国的坐骑,需知筑基期修士虽有法力,却不能离体更别提隔空御使法器,赶路时若不想搞得自己满身风尘,便要以坐骑代步。 辛志国见他已与家人告别,早已不耐的他竖起剑指真元运转,其背后的宝剑便已出鞘。还没等姚思玄看清那飞剑的样式,自己便已被托住腾空而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逐渐升空。 眼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姚府在视野中渐渐成为拳头大小,随后就连青州第一大城兴城也渺不可视,姚思玄回过神来,回头看向一直含笑看着他愣神的辛志国。 “没想到辛师兄竟然是金丹真人。”姚思玄即便算上第一世也从未御空飞行,那至少是金丹真人才能做到的。他只是有些不解为何太一剑宗派出金丹期修士来接自己回山。 辛志国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本来修仙世家出现拥有修仙资质的苗子,都是由筑基期行走弟子护送回山,只是师门筑基弟子刚好没有在青州左近的,只得让我御剑前来。”辛志国心想我堂堂金丹修士,若非给你疗伤时发现你天赋极佳,你何德何能以少年之躯唤我一句师兄。 姚思玄听后心中了然,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也懒得多想。再次出言感谢辛志国便作罢。 一路无话,姚思玄只是观望头上那似乎已经伸手可及的白云,心想自己这一世定要晋级金丹,靠自己的本事御剑纵横天下。 时间在沉默中度过了两个时辰,辛志国突然御剑一路上冲,进入了云海。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姚思玄想要突起童心想要抓住身边的白云,结果手伸出去才发现云都被辛志国运起的护身法力阻挡无法靠近他们,只是视野中别无他物才让他产生云朵触手可及的错觉。辛志国见了他的动作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言。就这样又过了盏茶功夫,姚思玄眼中的白云突兀地消退,原来是他们已经冲破了那一片云海。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遮天蔽日般的巨峰,在一片连绵起伏的群山中,有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好似孩童中有一巨人般屹立。这巨峰上尖下粗,最顶端却好似被谁削掉了山尖一般出现一片平地,其上各种建筑群远观不知详细,在巨峰之巅其下更有五座稍小的悬空之山围绕巨峰凌空而立,不时有各色剑光往来飞遁。 “九千年前,此地只有一片低矮山脉,妖兽魔物如海,每当妖魔下山,吞噬周边百姓无数,堪称民不聊生,人间炼狱。有一大能者无法忍受我人族百姓如猪狗般被屠戮,立宏愿誓斩此地妖魔,一人一剑,转战一十六载,斩颅无算。其后更以无上神通挪移海外巨山立于此处,广邀天下同志修士守卫人间,是为太一剑宗!那大能者,便是我太一剑宗开派祖师天元剑仙。” “数千年来,有三代祖师以诛魔剑阵为基立下护山大阵,一十六代祖师以无上修为炼化五座山峰化作护山大阵枢纽凭空悬立,二十代祖师以绝世剑道冠压天下,成正道魁首。从此历代掌门励精图治,正道执牛耳者舍我太一其谁,期间无数悲歌欢唱,弟子不忘本心!这便是太一剑宗,天下剑道仙门之首!”辛志国御剑立于天空,转过身来对姚思玄娓娓道来。 说罢辛志国不理姚思玄如何回答,再度御剑飞掠,直至巨峰山脚处才将有些魂不守舍的姚思玄放下。 “每一名即将入门的弟子都会听领路前辈讲述太一的传说,至于能不能亲身加入,”辛志国抬手指了指由山脚处起始,一路向上蔓延仿佛无边无际的山道,“三十六万五千阶登仙山道,过得七万,你便是我太一弟子了!”放下此话辛志国剑指一挥,剑光转瞬间不见踪影。 姚思玄不理飞走的辛志国,只是盯着他眼前的通天大道,一直以来古井无波的目光忽然间锋芒毕露。 他一步跨出,踏上第一阶。 “太一剑宗,我来了!” 第六章 登仙山道 却说那辛志国御剑而行,转瞬间便来到登仙山道终点,不远处有一石碑,石碑旁有一蒲团,一个身着与辛志国所穿道袍一般无二的青年正团坐其上。辛志国当即按下剑光,来到这青年身边。 “原来今日是陆离师弟值守,近日可有试炼弟子入门?”辛志国对那青年笑道。 “唉,别提了,我已值守此处七日,莫要说什么新弟子入门,便是来登山道的人都没有啊,师弟我在此可是无聊的紧了!师兄此来是。。。。”陆离摇头苦笑。 “此事也是寻常,我太一门下虽有数千试炼弟子,但二十五岁前修至锻体大成者不足三百,又怎会日日有弟子登山呢?不过今日师弟应不会无聊了,我此次下山便是奉命接弟子回山,此子年方十四天赋极佳,想来七万阶难关对他来说不是问题。”辛志国不知从哪又拿出一块蒲团,与陆离一起坐在石碑旁。 “哦?那我倒要看看,是何等人叫辛师兄如此推崇。”说罢之时,二人身旁石碑发出蒙蒙毫光,陆离挥手打出法诀,那石碑表面上竟是一阵模糊后出现了姚思玄登山的身影。 话分两头,眼下姚思玄已经缓步登上几十阶山道。 “第一世入穹河派并未有这等试炼,但区区三十六万阶对锻体大成者而言,只要分配好体力,实在难称挑战,想来途中还有变数。”想到这里,姚思玄脚下不停,继续向上攀登。 说是缓步,也只是对锻体期大成者而言,放在世俗那也可称一句脚下生风,转眼间姚思玄已经来到了一千阶,当他一只脚踏上那阶,眼中世界突兀变换,身边再不是魏巍山道,而是一处富丽堂皇的府苑。只见这府苑中金玉遍地,财宝如山,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哼,惑心幻境?世俗财宝?于我何益!”姚思玄全不将这满眼的珠光宝气放在眼中,心神回归便是一步迈过,竟是毫不停留。 山上团坐的二人此时正盯着石碑上的画面。 “这第一关凡间财帛,试练者几乎从未被难倒,但如这般如履平地者,非但要心志不移,更要有生而强壮的神魂啊,师兄此前说这孩子天赋异禀,果真不假。”陆离点头赞叹,“然而神魂再强,也要求道之心如铁,才可登上七万之难关。此子小小年纪,未经人事,是否能一鼓作气尚未可知啊。” “陆师弟此虑有理,这孩子生于我太一名下世家,自幼时便开始打熬体魄,兼之天赋极佳,才能以少年之龄踏上登仙山道。如若此次登山失败,为兄也只好送他去山下作那试炼弟子,等待重头来过了,我等在此观望便是。”辛志国点头应道。 却说石碑画面中姚思玄踏过一千阶后继续前行,要看着又要来到两千阶处。姚思玄心中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垮了上去,他眼中的世界再度变幻。 却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端坐龙椅上的帝王将写着钦点的科考状元的宣纸交予身旁太监,这躬身太监接过,便挺直胸膛吸气入腹,尖声唱道:“今科殿试之首,陛下钦点状元,姚思玄~” “陛下钦点状元,姚思玄~” “陛下钦点状元,姚思玄~” 传唱声自宫殿内一路传至紫禁城城门,再由于此地等候等众多牵马官差接旨,上马后一路奔行,沿街呼喝,终是满城皆知,是为状元唱名。 姚思玄此时便在宫外与众多学子百姓翘首以盼,当听见传自宫内的传唱声,人群一下子炸开了花。 “姚大才子名不虚传,金科状元实至名归!” “状元郎,我家世代经商,富甲一方,家中有女年方二八,端庄贤惠宜室宜家,今愿奉黄金千两为妆,只待状元郎登门!” 期间纷纷扰扰,姚思玄听在心中却不屑一顾,他要的是长生久视,是剑压天下,凡世荣华,皆是过眼云烟;功名利禄,百年后终为枯骨。随即姚思玄心神归位,迈上又一阶山道。 时间过得飞快,姚思玄一路登山前行,每过一千阶便是一关。有洞房花烛夜,娇妻端坐喜床笑颜如花;有为兵马元帅,百战百胜当世无人能挡;有家世凋零落,凄凄惨惨沦为枯瘦乞儿;有机缘遭强夺,一生庸碌未能突破筑基。。。。凡此种种,皆为人世七情六欲,姚思玄冷眼旁观不做他想,求道之心从未动摇,不到两个时辰他便来到了七万阶前。 “一路勇猛精进,视贫富荣辱如无物,此等修仙之才便是我太一试炼弟子中都可称十年不遇,更可叹的是此子尚未成年,放在小门小派中怕是要当作门派未来栋梁培养啊。” “辛师兄要夸的话不妨稍后,眼下还有最后一道难关摆在他面前。”陆离于登仙山道之巅轮换值守已有五载,期间只差最后一步却最终无法迈过的试炼弟子他见了太多,是以心态端得很稳。“这入门试炼的最后一步,乃是幻化出试练者心中最深的执念,一心在修仙之路勇猛精进,本也是执念的一种,是堪破,亦或沉迷其中?” 另一边,姚思玄拾阶而上,脚步似缓实疾,眼看着便要迎来入门试炼的最后一关。此时他的额头后心也隐现汗水,他当时为了获取【过犹不及】的最大真元加成,付出了肉体力量大幅度下降的代价,可以说若论肉身的纯粹力量,他可能是最弱的锻体大成者之一。 当他抬脚落于七万阶,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再睁眼时他已于凭空虚立于云海之上。 “我为什么在这?”姚思玄有些迷茫,但转瞬间心中似乎涌起无数记忆,“是了,我已修行千载,曾转战天下,灭尽仇敌,如今世上再无敌手,深感人间寂寞的我来云海之上散心。”姚思玄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他心念一动,便已回到了一座巨峰之上,这是他的家,也是他的师门,太一剑宗。 “思玄,你不是要出门散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姚思玄刚站稳,就有一美丽道装女子上前迎接。这是他的道侣,与他荣辱与共生死相依已有数千年了。 “没什么可逛的,便回了。”姚思玄回答道。 说罢姚思玄便带着他的道侣向山巅行去,一路上的门人弟子皆躬身行礼口称太上长老。姚思玄不觉有异,只是点头示意。 幻境之外,山道之巅。 “长生久视,天下无敌?这种执念倒也还算常见,出现在一个孩童身上更是再正常不过了。”陆离看着石碑上显示的幻境景象为辛志国解说,“这种幻境想要参破,首重心性,若是在自身以无敌之姿屹立于人间巅峰后,不以修为作恶,且依然寻求更进一步的境界,那这般执念,我太一剑宗亦是认可的,幻境自破。” 辛志国点头不语,只是继续看着石碑画面,想看姚思玄接下来会如何做。 幻境之中,姚思玄已经带着他的道侣来到自身洞府。 “我即将闭关参悟天道,宗门内事务,还请。。。。。。。。”姚思玄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你叫。。。。。什么来着?” “思玄,我是你的道侣啊,我叫什么你怎会不知?”美丽道袍女子笑问。 “。。。。。。也对。”姚思玄心中好似出现一个名字,他不知为何并未深究,继续往洞府深处走去,可没走几步他再次站住,回过身问道:“可是,为何我对你的记忆模模糊糊,我是如何与你结为道侣的?” “思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这些做什么?”女子面上笑容不变,依然亲切如故。 姚思玄看着这张仿佛已经看了千年的面容,心中涌出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感,仿佛他不该问出这种问题,他又转身往前走去,似乎不想再追究这些,身后的女子脸上笑容不曾变化分毫。 眼看姚思玄便要进入闭关室,洞府内却突然被一道剑光照得纤毫毕露,这剑光直指那温柔笑着的女子。电光火石间,这女子已被一剑穿心,她面上笑容不再“思。。。。思玄,你为何。。。。”姚思玄第二次回过身,却不再与她交谈,只是御使飞剑回转,将那颗愈发让他感到不舍的美丽头颅斩下。 望着已然倒地的尸身,姚思玄这才张口喃喃自语:“乱我心神,花言巧语,我心中对你的怜惜亦是毫无来由,定为妖魔所化。。。。”话音刚落,地上那尸身已然如融化般血肉模糊,那颗滚落至他脚边的头颅也不复凄婉容颜,变得尖牙利嘴,头生犄角。 幻境之外的二人惊呆了,石碑上的画面一阵阵波动后才再度平复。辛志国当年经历的试炼并没有这等变化,转头对同样有些呆滞的陆离问道:“陆师弟,这。。。。这是何故啊?” 陆离回过神来,“此子心智如铁,即便幻境一再暗示,也无法放下心中所疑;且在这幻境之中,试练者心中所思所想皆会化作现实,他认定身后道侣是妖魔所化,那她便就是妖魔所化。”顿了顿陆离继续说道:“幻境由这石碑所载的若觉阵所化,在这幻境之中,便仿佛人在梦中,即便是有诸多不合理之处,做梦之人也会统统无视,只有筑基期修士才可以法力护身将之无视。他竟能发觉疑点,也只能认为是他生来便神魂壮大。” 辛志国点头,“他叫姚思玄,幼时便曾无意识间引动灵力波动,想来师弟所料不假。这可试炼又该怎么算?” “我亦不知,此事我无权定论,不如传讯掌罚峰首座亲至定夺。此子神魂惊人,前途大好,首座应当不会怪罪。”陆离回道。 “不必,本座已至。悟道碑阵法出现波动,掌罚峰内自然收到示警。”来人一身白衣如雪,面容宛如青年,偏生得满头华发披肩,叫人说不好真实年龄,正是掌罚峰首座,元神真君廖英。 “见过廖首座。”二人赶忙起身行礼。 廖英只是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便看向石碑所示画面。 第七章 幻境之中 幻境之中,姚思玄不再继续前往闭关室,而是一念之间就来到太一剑宗所在巨峰峰顶,走进一栋最高大的殿堂,他看向对他拱手示意的太一掌门问道:“你叫什么?” 那身着道袍的老者摇头笑道:“姚天尊当真是玩笑话,我自然是太一掌门。” 姚思玄只是点点头,又看向周围众修士,“你们呢,可有谁能答出自己姓甚名谁?”众修士皆是对他拱手微笑,并不作答。 望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不寒而栗,可还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他,这都是他们太一剑宗的中流砥柱,自己千年来曾眼见他们一步步成长至此。可他脑海里的记忆中却没有这些人的名字,仿佛有谁生生将他们插入了他的记忆中。 姚思玄目现冷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升空,如渊如海般的真元涌入识海中的飞剑,当即飞剑出窍以煌煌之势斩下。只见那飞剑光芒万丈,将护山大阵都破得粉碎后直入山巅,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整个山头已被他一剑化作漫天烟尘。 此时太一剑宗各峰上下所有门人弟子皆是身形一顿,随后齐刷刷的面向姚思玄所在之处飞射而出,奔行中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模糊后变得狰狞褶皱,项上头颅变得与姚思玄斩杀的妖魔所化道侣一般无二。望着蜂拥而至的妖魔之海,姚思玄心中毫无怯意,再度御起飞剑冲向那一张张可怖面孔。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媚的天空早已阴云密布,曾经一片仙家景象的太一剑宗只剩残垣断壁。姚思玄凌空俯视脚下的尸山血海,愈发感到这个世界的不真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强大,不知自己的飞剑从何而来,甚至不知自己所修功法是何名目。心中不断催生的莫名情绪已经到达极致,却再不能干扰他分毫。抬头看向漫天阴云,“天该量了。”那天空竟真如他所想阴霾退散,阳光重新普照大地。 姚思玄这一刻终于露出笑容,“这无上修为不是我的,这斩魔飞剑也不是我的。我是姚思玄,正进行登仙山道试炼的锻体期修士!” 说罢,这幻境世界如雪花般消融,转眼间他又回到了那魏巍山道,低头一看,他双脚早已踏上这第七万阶。 “很好,资质极佳,神魂强大,心志如铁。行诛魔手段立于尸山,却并未沉沦血海。如此天赋,当为我掌罚峰弟子。”廖英心中起了爱才之心。 他身旁两人只得相视苦笑,辛志国更是心中有苦说不出,本来这姚思玄由他领来,若是一次通过试炼,当直接送去他师尊门下成为同门师弟,现在却是说不好了,也只能说道:“廖首座还请稍后,弟子这便将这孩子接上来”说罢便要御剑而起。 “慢!你们看,他还想继续登山。”廖英指着悟道碑说道,“既是入最终之试,我等且拭目以待。” 却见姚思玄继续拾阶而上,并未在原地停留等候山上接引者。他生于太一名下世家,对登仙山道的规矩一清二楚,共三十六万五千阶山道,踏上七万阶便可入门,但若是继续前行,越是深入,入门后就会获得越多的资源。他第一世摸打滚爬,误入穹河,一生蹉跎,此世定然是不可不争。 姚思玄抬步再上一阶,他不知自己将面对哪般考验,但他又怎会因前路未知而踌躇不前。 ------------------------------------------------------------------------------- 在一片重峦叠嶂的山脉中,有一宫殿遗世而独立,其中有身着用款制式华袍者众多。有人呼呼喝喝,在长辈看护下习练技艺;有三两人结伴切磋,剑光你来我往。只见那宫殿大门之上有牌匾金光璀璨,写有凌云宫三个大字。此地正是天下名门大派之一的凌云宫立派之处。 今日的凌云宫宫主面上不复往日风淡云轻,正守在一扇房门前焦急踱步,正忧虑间只听一声婴儿啼哭传来,随后有产婆推门而出。 “恭喜宫主,夫人平安诞下一子,是位小少爷!”产婆面带喜色的向宫主贺喜。 那宫主听闻喜讯转忧为喜,不理那产婆絮叨,大踏步进了产房。只见一妙龄美妇满头汗水地躺在床上,怀中抱着一个身上羊水还未干的婴孩温柔的笑着。 “夫人辛苦,今日为夫老来得子,皆是夫人功劳!”宫主见得妻儿平安开怀大笑,又接过美妇怀中婴儿,有些笨手笨脚的抱着。 “夫君,这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为好?”床上美妇问道。 “苍苍不可问,余亦赋思玄。。。。便叫作思玄吧!” 时间过得飞快,转瞬间已是十六年匆匆走过,当年那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是个翩翩美少年。 姚思玄生在凌云宫,长在凌云宫,身为凌云宫宫主的独子,打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更兼天赋极佳,不论修炼真气还是打磨武艺,都有过人之处,可谓天之骄子。他出身高贵,天资不凡,按说这等人即便盛气凌人也是应当,可他自懂事起便沉迷武道,对谁都是一副冷淡性子。 今日午时他便如往常一般在演武场习练武艺,没过一会便一身大汗淋漓,待他收功立定,不远处走来一妙龄女子,手拿白帕轻拭姚思玄额头。 “师弟你这木头,练功何时不可,为何非要在这烈日炎炎中折磨自己,晒坏了可如何是好。”这女子正是姚思玄的同门师姐,大他三岁,生的貌美如花,虽然天资平平,却待他极好。同门师兄弟都说她与姚思玄乃是一对金童玉女,就连姚思玄的父母也并未反对此事。 “师姐不必忙碌,今日功课已毕,我回房沐浴便是。”说罢姚思玄躲开那芊芊素手,自顾自的离去。 “不开窍的木头!”姚思玄走远后,女子跺脚娇嗔。 回房后,姚思玄沐浴更衣,之前美艳师姐的亲昵却只让他心生烦躁。他不是真正不开情窍的痴人,可他对师姐绝无男女之情,面对师姐的温柔阵仗他实在招架不来,又不知该如何拒绝,这才烦恼不已,避开了事。 第八章 陆地神仙 时间一晃又过去两个月,今日姚思玄刚起床正想前往演武场,却心中烦闷翻滚不停,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月前据说有神剑出世,父亲带领一众师兄师姐出宫夺剑,已经这么久了,为何还没回来,书信也不见一封。” 还没等姚思玄再想,门外传来敲门声。 “思玄,你在屋内吗?”是母亲的声音,姚思玄急忙打开房门将母亲迎进来。 “母亲一大早来我房中,是有事想说吗?”姚思玄见母亲眉宇间忧色隐现,当即问道。 “你父亲出宫已有一月,如今音信全无,我准备带领留守高阶弟子下山探查。我不在宫中,思玄你要承担起守卫山门的重任,为娘不日便会返回。” “母亲且去,不必担忧孩儿。父亲乃当世顶尖高手,更有诸多师兄师姐策应,定当无事,想来只是路途遥远,书信途中遗失之类。”姚思玄安慰道。 母亲刚要说话,只听山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姚思玄和母亲赶忙出屋查看。 只见远方山脚下的刻着凌云宫重地五字的巨石不知被谁劈碎,离得太远,只能看到有几人影影绰绰。 “凌云宫宫主已死,我等今日入主此地,负隅顽抗者杀无赦!”隔着几里的距离,那人的声音竟如在耳边,显是内功大成者。 山下自有值守弟子,眼见来人话都没说就劈了他们凌云宫山门,拔出武器便要斩杀来敌。却见剑光一闪,值守弟子便已人头落地,脸上还带着怒不可遏的神色。 姚思玄的母亲面色一变,拽住姚思玄的手就向宫内深处跑去。 “你父亲书房中有逃生密道,宫中只有我和你父亲知晓。”她言简意赅道。她深知来犯者隔空喊话必定内功绝世,不论她夫君是否当真亡故,此时的凌云宫已无人能挡他。 姚思玄突逢大变,却神色不改,此时一切尚未有定论,他坚信父亲功参造化,不会如那人所说当真死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已经来到书房。只见母亲疾步走向房内书桌,运力一推桌上印玺,身后书架便传来咔哒一声,竟似是个暗门。 “暗道中留有你父所有功法秘籍,灵丹妙药食物衣衫若干,出了密道便是山下小镇,你便藏在那里等为娘与你汇合。” “母亲你不和我一起走?” “我要留下率领弟子与来敌周旋,若事不可为,为娘自会率弟子假意投敌,拖延时间,待你父率众归来,定能鼎定乾坤!” 说罢姚思玄便被她推进暗门之中,随即她在外将暗门合好,就要出门号召弟子。 姚思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里暗自忧心,刚要扭头向里走,却听外面传来脚步声。 “掌门,凌云宫往日账目,一应财产地契应都在此处。” 黑暗中的姚思玄双目圆瞪,那竟是师姐的声音! “不错,且此次多亏你出面劝降,否则这群弟子怕还心存侥幸不愿奉我为主,不知要枉造多少杀孽。”这声音正是之前在山脚下隔空喊话之人,只是听起来有些耳熟。 却说那房门外走进来一对男女,女子依偎在男子怀中巧笑嫣然,正是对姚思玄示好多年关爱有加的师姐,而那男子,则是他父亲视若半子的大弟子。 姚思玄的母亲眼见那男女还有些难以置信:“你们!?你们叛了?!” “师母。。。。我们没有叛啊,此次回山正是为了重振凌云宫道统。师父他利欲熏心,竟想强夺师掌门的神剑,如今已然授首。”这女人随即转头看向男子,“掌门,师父已经去了,师母与师弟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想来也怪可怜的,不如。。。。送他们去见师父吧?”她脸上笑颜如花,那笑容温暖亲切,最终吐出的确实如毒液般的话语。 “也好,这便先送师母上路,随后再去找师弟叙旧。”男子点头,左手环抱女子不变,右手却将腰间宝剑拔出,将姚思玄的母亲一剑穿心,又道:“我们先去找师弟,以免夜长梦多。” 姚思玄听得拔剑出鞘之声时便推门而出,待出得门来入眼所见便是他母亲捂胸倒地的背影。 “母亲。。。。”姚思玄竟眼角划下血泪,随即看向那对狗男女,“你们该死!”他眼中只有滔天的恨意,再也不能自持,只见他一声长啸运起全身功力向仇敌一掌拍去。 哪知他那师兄见他出现,嘴角露出蔑笑,也不出剑,只是一脚登出,正登在姚思玄掌心。刹那间姚思玄如遭雷击,手掌上的血肉飞溅,连带他的整只手臂骨骼粉碎,随后他倒飞而出,吐血萎靡倒地。 “师弟啊,你堂堂凌云宫少主,天骄一般的人物,如今怎么像狗一般趴地不起呢?”男子大乐,就连那女子也是掩口轻笑。 “三十年了,我拜入你父门下整整三十年了!在你出生之前我本是这凌云宫众望所归的下一任掌门,可你一出世,便抢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偏生你资质比我更强,宫中上下皆视你为少主人,门中最美的师妹也只对你青眼有加!”男子一把将怀中女子推开,语气恨恨,“我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天注定,我天生就为衬托你而存在,没想到啊!此次神剑一经出世,便认我为主,为我灌注无边功力!”说着他又一掌隔空打向姚思玄,竟是真气离体成隔空劈掌,将姚思玄身旁地面打得粉碎,姚思玄也被掌风带飞,滚落至他母亲尸身旁。 “我杀死师父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无尽的愤怒,你可知我心中是有多么快意!”男子好似猫戏老鼠般走到姚思玄身边继续嘲讽,姚思玄此时根本看着身旁母亲的尸身,心中闪过十六年来父母的慈爱,师兄们的友爱,以及,师姐的“绵绵情意”,心中涌起无穷怒火。 “就这样死了吗?” “杀死父母的仇人近在眼前,我却已经无能为力。” “我真的尽力了吗?” “不!我还有!我还有一只手!就算死,我也要拼尽全力!” 此时那男子还站在姚思玄脸前喋喋不休,只见姚思玄打挺而起又是一掌击向男子胸口,男子面露不屑,好似驱赶蝇虫般反手挥出一掌。 “砰!”一声巨响过后,一道人影破墙飞射而出,在地上滑行一段距离后才堪堪止住势头。 “咳,咳咳。。。。怎么会。。。。”飞出房外的并不是姚思玄,而是那男子! 原来一掌打出之后,姚思玄心中仿佛挣脱了什么枷锁,电光火石间,一道天地灵气灌注洗筋伐髓,竟让他如获新生,好似天地同助力! 此时他再不复方才狼狈,竟似神灵般浮空而起,双眼间一片虚无。 “陆地神仙之境?不!我不信!我定要杀了你!”男子怒声暴喝,再度拔出腰间神剑,剑中传递来一股股精纯真气,将他体内伤势一扫而空。 说罢,他飞身跃起登空,直至俯视姚思玄,这才一剑挥下。只见一道剑气飞射而出,那剑光之势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宛若无可抵挡。 姚思玄面对这一剑却只是状似漫不经心地打出一道剑指,眼见那辉煌剑气已将他全身笼罩,片刻后就要将他一斩为二,刹那间仿佛人世间所有的光芒聚集于姚思玄的指尖,一道金色虹光逆流而上,一路摧枯拉朽将剑光破得粉碎后其势不减,又将那男子与剑化为齑粉,其后势头依旧煌煌,连同那天边的云彩都驱得一干二净后,才缓缓消散于天地间。 姚思玄转头看向他的师姐,她目睹姚思玄完成惊天逆转后竟是不逃,只见她软软跪坐于地,眼中布满泪水,“我屈身侍魔本想暗地营救师弟你,便后一死了之以保清白,不想师弟轻易击杀魔头。。。。可恨那魔头竟将师娘一剑穿心,我。。。。。。” 姚思玄不想听她再说,只是又掐剑指挥下,光芒散去后,地上只留下一个巨大深坑。随后他降于地面,缓缓走到母亲身旁。 看着已经被血泊浸透的母亲,他心中实无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落寞与空虚。他抱起母亲的尸身,一步步走向凌云宫后的山林,将母亲葬于此处,随即腾空而起向远方飞去。 三日后,姚思玄重归,抱着一具已经轻度腐烂的尸体来到母亲墓旁,将这尸身葬于左近,又运起神通摄来一块巨石,刻下“先父母之墓”后,飘然远去。 其后二十年,他行走江湖,斩奸除恶,世上开始流传斩魔真仙的传说。 第九章 道子登顶 却说那悟道碑旁,此时已经聚集了太一五峰首座与掌门齐至,只因登仙山道上,姚思玄紧闭双目的身影已经离终点越来越近,最终在最后一阶前站定。 “生而富贵却不倨傲,女色惑心却无邪念,多年如一日苦修,不曾懈怠。更难得的是面对强大敌手亦不言弃,心中抱有信念,才能在幻境中强悍如斯。”掌罚峰首座廖英点头称赞。 “登仙山道最终之试说难便是难于登天,说易亦是易如反掌。难关无关修为,旨在拷问心灵,若途中有懒惰,软弱,甚至心生邪念,必不能逃过悟道碑法阵监测。这孩子击杀仇敌后心志不迷,行走天下斩妖除魔,可为我太一道子。”说话的是一道装女子,其身周隐有强大威压波动,正是星璇峰首座夕玉。 其他元神真君并未出言,但面上也满是嘉许。 “他快出来了。”廖英看着悟道碑上的画面说道。 此时的姚思玄时隔二十年后重归凌云宫遗址,当年他下山后凌云宫众弟子分了宫中财物四散而去,二十年来江湖中人敬畏姚思玄实力不敢来此立派插旗,却也无人修缮。多年风雨摧残下,曾盛极一时的凌云宫殿墙壁上爬满了青藤苔藓,殿内更成了诸多爬虫走兽的乐园。 看着已经脱落于地的凌云宫牌匾,姚思玄不再留恋,一步迈出便到了他父母墓前。 “父亲母亲,孩儿于二十年前大变后行走天下,斩奸除恶,从我凌云山所在极南杀到极北,又从极北杀回此地,江湖上流传着我斩魔真仙姚思玄的传奇,想来已不负你们多年教诲。”正说着,姚思玄体表散发着耗光,飘飘欲仙,头顶云雾尽散,天门大开,仿佛下一瞬他便要破碎虚空而去。 幻境外众人也在等待这一刻,等待这位二百年来绝无仅有的道子登顶,可此时变故突生。 “可孩儿杀了这么大一个圈,天下可曾太平了吗!”说着姚思玄体表耗光收敛,天门合拢,再非登仙之势。 “二十年来,杀尽途中奸邪之徒,叫天下邪魔胆寒,可为祸者依然源源不绝!”姚思玄越说越是激昂,“人性本善?非也!人性本无善恶,为恶只因作恶有利可图!而当今朝廷软弱无能,所立律法直如白纸一张!若这世上有一绝对强大的道,惩戒一切为非作歹之人,当年师兄他又怎敢凭修为弑师!不敢为恶,那他自然不再是恶人!这个世界,需要彻底的洗涤,当有无上强者站出来,成为那最强之道!” 说道此时,天门重开,却非是接引他破空而去。只见一道匹炼光华自天门中降下,落于姚思玄体内,将他一身雄浑真气散净。 姚思玄失了那一身修为,却未沦落,此刻他只觉自己已化身亿万,心念一动,天下黎民之声涌入脑海,却无法让他稍感吃力。 下一刻,此地又变得空空荡荡,那个立誓成道者已不见踪迹。同时,中州皇城太极殿中却浮现他的身影。 其后三日,姚思玄迫使今皇退位,皇位空悬,自封摄政王总理天下政务,自身再化亿万,将阳光照耀的每一片土地都划入感知范围。 “这算什么!以力胁迫皇帝退位,而后独断乾坤?他自己才是真正的邪魔!”廖英仿佛忘了自己方才对姚思玄的赞许,破口大骂。 “可悟道碑幻境并未将他赶出。”出言者状似中年男子,一身华丽红袍,正是神海峰首座张庭。 “什么!”廖英扭头一看,姚思玄果真仍在最后一阶前闭目站立。 “因为他行此事没有私欲,悟道碑幻境监察一切邪念,这姚思玄坚定的认为自己在替天行道,是以悟道碑准许他继续试炼。”一位身着白衣,身形矮小的白发老者出言解释,“我等且看看这姚思玄究竟意欲何为。” “是,掌门师兄。”众元神真君躬身应是。 却说幻境之中,姚思玄已监察天下,他并未颁下法旨,只是在人意欲为恶时降下惩戒。久而久之,世人终于明白天数已定,天下间奸邪之徒越来越少,为政者心系百姓,为民这安居乐业,对比此前,可称太平盛世。 姚思玄却仍不满足,世上依然有人铤而走险,妄图逃过天网法眼,可见人心中的恶并未消退,只是被他强行禁锢了。 他开始观察这个世界的一切,数年后他醒悟过来,世间人族何其多,却生而不平等。有人一出世便锦衣玉食,也有人忙碌一生却只能果腹;有人生来美丽人见人爱,有人丑陋不堪神憎鬼恶。这便是恶的根源,不平等,人心中就有嫉妒,妒火在胸中燃烧,便催生了恶。 他终于颁下法旨,亲自插手天下政事,欲以百年为基造太平盛世,重新划分世间资源,叫人人平等。此旨即出,天下高贵富有者作乱,姚思玄却突施辣手,以铁血手段压服一切。他要创造所有人的幸福,而不是少数人的幸福,期间牺牲在他看来无伤大雅。 就这样,数百年过去了。这世上人人生而平等,任何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工作。太平盛世降临了吗?没有。 即便生而平等,亦有人勤奋有人懒惰,有人天生易怒,有人豁达大度。在人出生之后,不平等再次诞生,虽说只有懒惰者沦落,易怒者违禁,但姚思玄终究想要一个人人幸福快乐的世界。 他只好消弭了自身意志与力量,将它们散入人心。自那以后,世间人族的性格被统一了,每个人都变得勤劳,善良,勇敢,豁达,姚思玄将他心中所有的善送给了人间,自我意识消亡,以身合道,世上再无姚思玄这个人。 他终究做到了,在他合道之时,天门再开,姚思玄神魂重聚。睁眼再看,他已站在登仙山道之巅,数百年风雨如南柯一梦,印上心头,又消散无踪。 但迎接这位二百年间首位登顶者的,不是贺喜与赞赏,而是一片萧杀的凝重。太一掌门与五峰首座见证了他的奇迹,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太一剑宗建立已有九千余载,自七千年前始创登仙山道,多年来曾有四十余位道子登顶,却从未有人行此暴烈手段。但看姚思玄幻境中行事,实难确定他毁灭了人世间亦或创建了新世界,可悟道碑却认定他无有邪念,可为道子。 片刻的沉默过后,一手捋须的矮小老者开口:“我乃太一剑宗四十三代掌门玉衡道君,姚思玄,我来问你,你认为你创造的幻想之国当真可能存在吗?” 姚思玄思考片刻,答道:“我认为不可能,我在梦中所行一切,于现世都无法实现,请恕小子见识浅薄,不曾听闻有这般强者。” 玉衡道君摇头笑道:“到底还是个孩子,你思考的太过片面。我且再问你,倘若世上真有这等人,这等仙法,那行事之人的善或恶要如何界定?” 姚思玄苦思不得其解,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在幻境中你为主宰,天地间的善与恶皆是你来决定,可你的善恶又由谁来评判?”玉衡道君微笑不改,“这悟道碑所主持的最终之试,便是收拢试练者神魂置于幻梦,虽性格不变,却前尘往事尽忘。你此前所闯的七万阶入门之试亦是这般,只是那幻境之力微弱,你生而神魂强壮,是以才能回归本我。” 顿了顿,玉衡道君继续说道,“在最终之试中,你因父母遭弟子背叛而死,心发大愿,要尽斩此世之恶。此等念想本是大善,可在我看来,你行事偏激,斩奸除恶无法让你满足,还要化身世上唯一裁决者独断乾坤,却不知你如此行事已是入了魔道!更别说你篡改世人心境,如此做法,哪里还有芸芸众生,只是你的万千化身而已!”说道此处,玉衡道君已经语气激烈,更将此言以镇神法门喝出,姚思玄心神巨震,好似领悟了什么又好似没有。 姚思玄不解问道:“既然这世上有斩不尽的罪恶,太一剑宗的除魔卫道又有何意义?” 玉衡道君看着眼前好似更加疑惑不解的孩子,仿佛看到了数百年前的自己,“你还年轻得很,道义所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这片我太一弟子守卫数千年的人间,你且去走走看,它虽有缺憾种种,亦是风月无边!”玉衡道君摇头轻笑,“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我想太一还欠你一声祝贺。” “掌门师兄?!”廖英还待说些什么。 “无妨,我等自号守卫人间,难道还容不得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避免弟子行差踏错,本就是为人师长者的责任。” “那不妨让他先。。。。”廖英还是有些担忧,玉衡道君却不再解释什么。 只见玉衡道君挥手一道法诀打出,悟道碑立时华光大作,随后太一巨峰峰顶传来一声钟响。 其声响彻云霄、振聋发聩,是为太一钟响一声,有道子登顶。整个太一剑宗上下未曾闭关的弟子皆放下手中事务,面朝悟道碑方向拱手作礼,运转真元喝道:“道子登顶,为太一剑宗贺!” 那贺声在真元加持下声传百里、穿云裂石,伴随着悟道碑上升起的青色光柱,为已寂静二百年的登仙山道之巅再添涟漪。 第十章 入门拜师 姚思玄被那钟声贺声震得内心激荡不已。他并非真正的十四岁小少年,可穿越前作为科研狗给导师鞍前马后,穿越后第一世误入穹河派蹉跎一生,哪里享过这等礼遇,太一剑宗上下所表现出的气魄也叫他心驰神往。 良久之后,钟声贺声的余音都已消散,只见玉衡道君轻挥衣袖,场间众首座与姚思玄都随他消失无踪,只余陆离与辛志国留在原地。 “二百载匆匆划过,寒宵师兄当年登顶的盛景犹在眼前,今日我太一再添一道子,确是可喜可贺。”辛志国有些感慨。 “道子登顶自然是好事,可眼下这位姚师弟的性格。。。。”陆离有些言辞闪烁。 辛志国却只是摆摆手,“掌门都已发话,心中定是自有决断,我等守好本分便是。此次师门遣我下山领人,我本是不以为然,哪成想竟是接了个道子回山。”说罢他御剑再起,剑光转瞬间便走远了,登仙山道之巅再次只剩陆离一人。 “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看完热闹就走了,又剩我自己在此,还得值守两日才得轮换。”陆离摇头苦笑,随即盘坐于地上蒲团闭目修行不谈。 却说玉衡道君大袖一挥,已是讲众人带回了一座摆满了画像的大殿。姚思玄环顾四周,观看壁上画像,只见有白发老者剑荡群魔,有宫装女子飘然若仙,亦有道装青年持剑作长啸状,大致数来,有几十幅左右。另有高台一座,台上有摆着一个古朴灯座,其上灯火悠悠。 “这里是祖师殿,每个太一弟子入门都是在此处。”玉衡道君为他解释,“壁上挂的画像,从左至右便是我太一剑宗开派祖师天元剑仙,一直到上任掌门,也就是我的师傅玉华道君。” 姚思玄听到此处扭头看向最左边天元剑仙的画像,只见一古装青年负手而立,画中除他之外再无修饰,那青年目光炯炯越是观看越感到一阵阵心悸。 “我太一剑宗专修剑之道,此世正道魁首当仁不让。几千年来我宗广收门徒,天赋还在其次,心性首当其冲。你可愿在诸位祖师与在场前辈的见证下立下入门之誓,此生不以修为欺压弱小,不以手中剑为祸一方,天体天心,参无上剑道!” 姚思玄神色一正,“弟子在此立誓,终此一生,绝不仗剑为恶!愿为太一剑宗弟子,参那无上剑道!” 玉衡道君点头,“既如此,本尊以太一剑宗第四十三代掌门的名义,在诸位祖师与同道的见证下,准许弟子姚思玄入我门墙,望你坚守誓言,不忘初心。”顿了顿,他又说道:“你且上前来,握住那灯座。” 姚思玄依言行事,刚握上灯座,那灯座上的火光便大放光芒,转瞬间又再度黯淡。 “此乃魂灯,历代掌门与掌罚峰首座接任时都要以元神缠绕。在灯中留下印记者都会被记录,若有人意外亡故,我和廖英真君便能知晓。”玉衡真君对姚思玄解释道。 “好啦!流程这就走完了,大家都身负宗门重任,不便再耽搁!姚思玄,本座神海峰首座张庭,主修《昊天太阳真经》,参得是堂皇霸烈之剑意!我观你行事颇合心意,可愿拜我为师?”那一身华丽红袍的张庭早不耐烦这冗长的程序,出言问道。 “哼!掌门方才还说门下弟子首重心性,你便急吼吼的要收道子为徒!眼下姚思玄心性尚无定论,我看不如入我门下,将他好生看管,以免未来为祸苍生。”白衣白发的廖英冷哼一声。 “我看你分明是将他当犯人!哪个要入你这冰块脸门下?那最终之试也叫问心关,你还想定论什么!”张庭又转头看向姚思玄,“我这一身本领传承艰难,《昊天太阳真经》对修炼者要求极高,非大恒心大毅力者不可为,是以我执掌神海峰多年,门下一个真传弟子也无!你拜我为师,便是唯一真传弟子,一应修炼所需,你再不必担心!且你渴望最强知道,须知我这《昊天太阳真经》但有所成,一身真元如渊如海,元神期后更有神妙之处。。。。” “可惜修行艰难,进境极慢?”廖英反驳道。 “要你多嘴!想打一架吗!” 其他各峰首座无奈得看着这二人争论,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你二人莫要胡闹!道子入门,修炼所需灵物自由宗门分发,与你张庭何干!”掌门玉衡道君出言训斥,又对姚思玄说道:“你莫听他二人胡言,拜师之事须得慎重,门中一应元神真君,拜谁为师凭你心意,便是你想拜我这般化虚道君为师亦无不可。” “掌门师兄!二百年前的道子寒宵便是入你门下,现在还来和我等抢夺弟子,你可太过分了!”场间一道装女子出言反驳,有转向姚思玄,“本座星璇峰首座夕玉,主修《万化归一剑诀》,守御无双,借力打力,战斗间一派仙家风采。且门下虽女弟子居多,你的师姐们定当对你关怀备至,非是一群莽夫可比。”夕玉也着急了,时间已经耽搁许久,一会儿若是门内众元神真君闻讯赶来,这道子可不一定有自己的份。 另外两峰首座却似乎没有收徒的欲望,只是坐看几人“斗法”。 姚思玄却早在入门之前就想好了未来之路,当下躬身行礼说道:“谢诸位师长抬爱,我自幼长于太一名下修仙世家,对我太一各真君大名早有耳闻”他顿了顿,“早年间便听闻神海峰首座张庭真君年轻时行走天下,剑弑群魔,心驰神往。今日愿拜入张庭真君门下,盼有一日再复真君当年盛举!” 姚思玄心中有数,虽然他未曾料想到自己能成为登顶道子,有资格拜入掌门门下,但掌门事务繁忙,门下真传弟子已有数人,非是良选。再看神海峰首座张庭,门下没有真传弟子,所修功法更是与自己规划好的系统成就相得益彰。他本以为自己只会成为其记名弟子,不想却是成就道子,可为真传!当下自然不再犹豫。 “哈哈哈哈!好!有一股子心气!”张庭哈哈大笑,又对玉衡真人说道:“掌门师兄,既然这孩子已做出选择,那我便带他回神海峰了!他身为道子,又是修行我这《昊天太阳真经》,修行所需资源甚巨,掌门莫忘了与门派制服法剑一并给我送来。”好似生怕再出什么变故,张庭花才说了一半,便卷起姚思玄破空而去,最后半句话竟是以真元法力生生送来的。 看着已经破空远去的二人,夕玉无奈苦笑,失望于与道子失之交臂;廖英神色冷峻,依然担心姚思玄被教导不善铸成大错,其余两位真君不置可否。 “好个张庭,临走不忘拿道子说事,好似我想扣下他徒儿资源一般!”玉衡道君笑骂,“既是此事已毕,诸位便各忙各的吧!” 第十一章 无双 却说张庭带着姚思玄掠空飞行,却不是往神海峰所在方向。 不多时,二人降落在山腰处一片荒地。此地满目荒凉,与太一剑宗各处的仙家景象截然不同。 “师尊,这是?”此时天已黑了,姚思玄打量这荒芜空地不明所以。 “你再看。”张庭随即打出一道法诀,只见四周景色突变,一目了然的荒地一下子变得好似广阔无边。地面也不再平整,满是高低起伏的小山丘,入目所见,各类法剑插在地上,环顾四视,望不到边际,配上此地凄凉的气氛,好似一片剑的坟场。二人刚一进入,漫山遍野的法剑传来一阵阵剑鸣幽幽。 “这里是剑冢。”张庭看一了一眼姚思玄,“此地本是开派祖师天元剑仙埋剑之所,后来门中弟子亡故,后人也其随身法剑立于此处,某代祖师以神通将此地化为虚实之境,持有特定法诀之人才可进入。数千年过去,渐渐已有这般规模。” 姚思玄有些不解,“那师尊带我来此。。。。” 张庭继续说道:“亡故者中,寿元耗尽者为数不少,但更多还是倒在卫道途中的弟子。此地埋剑约十二万,可称我太一弟子英灵留存之所。”说话间张庭的目光变得锐利,“既然如今你已拜我为师,传你功法前我要先教你些为人处世之道。” “你在幻境中所作所为是对是错我且不论,面对强敌敢于拔剑一搏亦可称为勇烈,但也只是在虚假幻境中!”张庭神色凝重,“若你以后当真面对太过强大的敌手,非不得已之时当以遁走为上。临阵突破听起来厉害得紧,实际上那分明是赌命!也只有在幻境中,你心念一动,坚信自己能杀敌,便真的得天地同助力!我宗要弟子除魔卫道,可不是想让自己做无脑之人,我本人修的是霸烈之剑意,年轻时亦有暂避锋芒之时。当然,若已无路可退,那便拿出你搏命的勇气,死也不能让仇敌好过,事后为师自会为你报仇!” 姚思玄听着这刚认下的师父如此不厌其烦的教诲,心下也有些感动,“弟子当不忘师尊教诲!” 张庭点了点头,“既如此,我等便离去吧。”见姚思玄还望着眼前剑海,笑骂道:“臭小子!提升自身修为才是真,你若想要,金丹期后自来此处!仙剑有灵,哪看得上你这点滴真元也无的孩童!”说罢便再度带上姚思玄飞走。 剑冢中又一次恢复往日寂静,随着二人的离去,空气一阵阵模糊,片刻后又成了那片荒芜空地。 二人在空中飞驰,张庭并非御剑飞空,而是只凭法力虚空穿梭,定下心神的姚思玄好奇地看着身边飞速倒退的景色,对元神期修士再添几分向往。 不一会儿,二人已经来到了张庭执掌的神海峰所在。这是太一峰旁凭空虚立的五座悬空山之一,一路飞来,亦有门人弟子向张庭躬身行礼。很快他们来到峰顶,那峰顶处有一巨大殿宇,想来是张庭平日修行之所,大殿旁还有几座小型偏殿。 “那便是你以后的洞府了。”张庭指着其中最大的一座偏殿说道。 说着,他二人便已降落在那偏殿之中。张庭带着姚思玄直入殿中主室,只见其中屏风木桌书架蒲团等物应有尽有,他转身对姚思玄说道:“此处是你日常修行之地,更有聚灵阵法常年运转,叫你修行更快三分。其余各房你自行查看,炼药画符炼器所需一应俱全,不过你眼下用不上就是了。”话音刚落,他便看到置于房内桌上的一套道袍,还有一把带鞘长剑压在上面,旁边另有一金黄布袋不知为何物。 “呵,掌门师兄动作倒是不慢,这便统统送来了。”张庭走过去拿起布袋,“这是储物袋,以真元探入便可打开,唔,我瞧瞧。还可以,内有灵石五百,足够你一时所需,这也是你身为道子的特权之一,倒省了我一笔开销。普通入门弟子每月只有三十灵石领取,想要更多便要执行宗门任务。”说罢他又指了指桌上的道袍法剑,“以后凡俗的衣物莫再穿了,这是宗门统一赐下的法衣,内刻除尘阵法,那法剑也是每个弟子都有的,足够你筑基期使用,待你得入金丹,为师会赐你更好的。”说话间似乎全未想过姚思玄会不会无法晋升金丹期。 张庭说完话便往出走,“今日天色已晚,《昊天太阳真经》第一次修炼以正午为佳,明日你自来我洞府吧。”说完张庭已经走到门口,根本不等姚思玄回复,只见遁光一闪,人已不见踪迹。 此刻姚思玄还犹在梦中,第一世哪怕他已是筑基巅峰修士,也要为了几百灵石的任务打生打死的,不想此世起点竟如此之高。 “此世当勇猛精进,搭以系统之力,定能冠压群英,不负道子之名!”姚思玄暗下决心。 直到此时,姚思玄才得来空闲打开系统菜单,于登仙山道登顶后他便心有所感,一直无暇查看。 只见系统中又再度出现两个他从未获得过的成就。 【我是传奇(二)】 你的传奇之旅还在继续,太一剑宗弟子已大半听过你的名头,对你心生敬意。(心念一动便可回归至获得本成就的时间点。(未使用)) 【太一道子】 你于登仙山道试炼中完成二百年未曾有的登顶壮举,心性无双,得全宗弟子道贺,太一剑宗视你为传道佳徒。(修炼速度+20%,获得主动技能【无双】) 【无双】 持续时间:--; 冷却时间:七日; 技能效果:除本技能外所有主动技能冷却刷新,体内真元回复至30% “!!!!” 姚思玄心神巨震,那【我是传奇】成就是他重活一世的来源,这成就果然如他所想是个系列成就,随着他声名愈发响亮还能继续获得,相当于他可以无惧任何挑战,但凭心意行事。只要无法在姚思玄不及反应的时间内杀死他,他就无法被杀死。 而那个【太一道子】成就的获得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修炼速度+20%的提升意味着他可以借此先人一步,更快的获取力量。而那个名为【无双】的主动技能。。。。 “这个技能简直是为斗战而生,如此一来相当于生生多了三成的法力储备!更别说那个刷新技能冷却。。。。”他记忆中未来可以获得成就里,可是有主动技能的。 “穿越至今已有四十六年,就连在地球的记忆都快要模糊不清,今日我终于有了掌控自身命运的本钱!” 看着系统面板中的成就,与在桌上装着五百灵石的储物袋,姚思玄信心满满。 第十二章 修行境界 翌日一早,姚思玄睁眼醒来。昨夜他睡得极好,多年以来他少有这般闲适的时光。起身后姚思玄洗漱完毕,将那道袍穿上,还未等他照镜细看,只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姚师兄可是起了?我是杂务房弟子宋红平,为您送早餐来的。” 姚思玄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在一个身着灰袍,年约三十的男子。此人相貌平平,却呼吸悠长,竟也是个锻体有成者。 姚思玄见他手里拎着食盒,便问道:“你也是太一剑宗弟子?” “姚师兄说笑了,太一剑宗正式弟子皆须过那登仙山道七万阶,我却没有那般心性。师弟我本是山下三千试炼弟子之一,屡次登山不成,年过二十五便要自行离去。但我仍不想放弃,便入了杂务房。杂务房中弟子大多是我这种情况。”那宋红平一脸讨好的笑着。 “姚师兄成就二百年来未有之登顶壮举,门内弟子中昨日便传遍了。此次能被选中伺候姚师兄起居,实乃师弟的荣幸啊!”宋红平恭维道。 姚思玄听后皱眉,既然是曾经的试炼弟子,那想来是有修仙资质的。此人过不了山道试炼,想必是向道之心不坚,心中欲壑难填之辈。 “食盒给我,今日中午不必送饭。”姚思玄不想再与他多说。 宋红平见姚思玄语气冷淡,也不敢再叨扰,将食盒递给姚思玄后便离去了。 姚思玄在桌上打开食盒,只见其中仅有汤汁一罐。 “这如何吃得饱?”姚思玄有些不解,但还是一口将汤汁贯入腹中。那汤谈不上美味,一经入腹竟化作滚滚热流涌入四肢百脉,他只觉腹中饥饿感消退,浑身舒泰。 “前世倒是不曾听闻这般食物,似有些许灵气在其中,恐怕绝不是普通弟子人手一份。”姚思玄心道,“这道子身份当真便利。” 吃过后姚思玄便动身前往张庭洞府,昨日张庭只说让他今日前去,却并未提及时辰,他觉得自己还是早点去为好。 那张庭的洞府便在此神海峰峰顶,距离姚思玄所在洞府不远,姚思玄走出不到千步的距离便到了。 只见那张庭所在主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更兼有灵力环绕,好一处仙家府邸。 姚思玄还在犹豫自己是否该上前敲门,那朱红色的大门却已自行缓缓打开,他师尊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进来吧。” 姚思玄感叹,元神真君神识所覆盖之处,一切事物无处遁形,他刚来到师尊门前,便已被察觉了。 他边想边走,没多久便深入大殿,只见他师尊张庭正团坐于蒲团之上,面前还有一蒲团空置。他显示躬身问候师尊,随后也团坐于蒲团。 “昨日为师与你说过,这《昊天太阳真经》修炼以正午为佳,此时时间还早,为师先与你说说这修仙界的常识吧。” 顿了顿,张庭继续说道:“天下修仙者分为四种,乃是剑修,法修,体修,魔修。我们青州太一剑宗便是剑修,内练法力真元,以参无上剑道。法修者不重兵器,修得是神魂符箓之道,以中州青云宗为最。此二种皆是体悟天道,不重肉身修行,待元神期后,更是以天地灵气洗练自身,化为真灵之体,从此脱去肉体凡胎,便是被斩去头颅,只要元神未灭,顷刻间便可恢复。” “而那体修则大为不同,他们不修元神,专修肉身,终极境界便是以肉身成圣。修此法有成者一举一动间便是移山填海之力,那荆州万胜门便是天下体修圣地。” “至于魔修,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若修士为练修为,损人利己,吸**元血肉,我们便称之为魔修,日后你行走天下,见一个便斩一个!天下杂七杂八的魔道门派不少,但以泸州冥河宗为最,其门中功法皆是邪门歪道,门人弟子恶贯满盈!倒是这等邪魔路数不修心境,修为进境极快,是以高阶修士为数不少,否则我太一剑宗早已将之灭尽!” “以上所说便是天下四洲中为首的三宗一门,四洲之地极为广大,其中自有宗门无数,但名声最盛,实力最强者,便是这四个。” “接下来再与你说说修为境界划分。体修路数与我们不同,以后再与你分说。首先是锻体期,你自己便是此境界圆满者,因凡人肉体无法承受真元法力,须先锤炼肉身,这才有锻体期被划出来。凡间武者其实也都算这一境界。” “其后,若是生有经脉宽阔,且丹田吞吐灵力速度较快,亦或是神魂强壮,便可称为有修仙资质,此等人若得法门,便可入筑基期,得寿百年。筑基修士开始吞吐天地灵气,练就体内真元,到了这个境界,一举一动间有真元助力,凡间武者再不能挡。但此时的修士真元只在体内流转,至多手持兵器符箓灌注其中,并无真元离体之能。在此境界修炼出的真元越是浑厚,未来晋升金丹时的成就也就越高。” “待筑基圆满之后,真元气海充斥经脉,古修士另辟蹊径,以法门聚拢全身真元凝聚丹田,结为一颗液态金丹。这便是金丹期,量变化为质变,体内真元高度凝聚为金丹,可为自身沟通天地灵气之桥梁,此时的修士开始可以真元离体,我们剑修便有了御剑飞天杀敌的本领,得寿三百年。成丹时,神魂会短暂的与天地共通,成金丹兆景,兆景也预示着修士的金丹等阶,覆盖方圆百里者可称丹成一品。此事你不必担忧,习《昊天太阳真经》者,法力雄浑已极,但能结丹,必是一品。” “金丹境界修行圆满后,便是为师这元神境界,得寿千年。其实人生而具有元神,只是不经淬炼,毫无威能,便只能称作神魂。修士在金丹境界再度将真元法力凝结到了极致,直至体内液态金丹化为实质,那便修无可修,法力再无法上升。此时便可以浑厚真元洗练神魂,最终化作元神。元神期修士已有神识,洞察天地,肉身转为真灵之体,法力源源不绝。” “再之后,还有化虚境界,可化咫尺为天涯;不灭境界,元神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以及只在古老传说中出现的天人境界,不知是何等威能。这些都离你太远,暂不必多想。对了,每个境界中也有前期,中期,后期,巅峰的说法,你听过便好,无非是法力多少的区别,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张庭拿出一本经书递给姚思玄,“这便是《昊天太阳真经》筑基期功法,你可先行观看,正午时分为师来看护你第一次修炼。” 第十三章 筑基 姚思玄第一世已经经历过筑基期修行,虽然那时修的是穹河派基础筑基功法,但毕竟筑基期无非是采集天地灵力储存在体内,即便是《昊天太阳真经》的行功路线也谈不上多么复杂,姚思玄稍微看看便熟记于心。真正的难点在于经书上所指出的,此功法分为两步,每隔七日便要采集一缕天阳真火自天灵入体,途径诸多经脉,最后在丹田中安置。其后再次行功,吸纳天地灵力游走那些经脉,最后经过丹田中天阳真火的淬炼,成为太阳真元扎根丹田,化作自身的法力。根据经书记载,这会造成修炼者感受到巨大痛苦,其后越是修为高深,吸纳天火加量,痛苦也随之加重。若无法忍受这痛苦,轻者今日修行白费,重者灵气反噬,经脉俱损。 “如何,可曾后悔拜我为师?其他功法修行至多是晋级时出现门槛,我这《昊天太阳真经》却是在修行途中便苦难重重。你天赋心性俱佳,即便现在后悔,各峰首座甚至掌门也会愿意收你为弟子。”张庭似笑非笑的问道。 “师尊说笑了,若这点苦难都无法承受,我还修什么道?我姚思玄此生亦不知软弱为何物!”姚思玄依旧坚定。 张庭此时才露出笑意,“大话谁都会说,你以为为师多年来没收过弟子?一个个贪图《昊天太阳真经》的威力,最终全部铩羽而归。且先给你些甜头,此功但有所成,修出的便是太阳真元,真气数量远超同阶,即便在筑基期时灌注法剑攻杀,威力亦是非同凡响。午时将至,你可有不解之处,为师自会为你解答。” 姚思玄摇头不语,静待时间到来。 很快午时已到,姚思玄闭目运起玄功。经上记载的筑基期修士都要使用的诞生气感之法他不屑一顾,自己重生而来,哪是寻常新嫩可比。 果然,当姚思玄运起《昊天太阳真经》后,轻易的捕捉到一丝天地灵力,化作他行功之基。接着他心中观想经中所画烈日焚天图的同时,将那丝灵气运转如梭,片刻后便引来一缕天阳真火入体,倒是吓了张庭一跳。 “怎会进境如此之快,吞吐天地灵气竟好似本能般。可他修行资质分明只可称优秀,如此作态岂不是与星照峰那天生道体的孩子一般无二。”张庭皱眉。 可姚思玄已经接引天阳真火入体,张庭没时间细想,急忙伸手按在姚思玄丹田处,只待姚思玄出现灵力反噬迹象,便可及时驱散那一缕天火。 此时姚思玄终于明白这听似威力无穷的《昊天太阳真经》为何连传承都如此艰难,当天阳真火自天灵入体向丹田行进,巨大的痛苦在天火行动途径经脉中浮现。即使他二世为人也险些把控不住意识,但随即姚思玄重整心神,以大毅力操控天火行至丹田安置。随后姚思玄又吸一丝天地灵气入体,缓缓行功,灵力经过被天火灼烧的经脉,一丝丝清凉之意传来,倒也让姚思玄好受了些。最终这一丝灵力流过天阳真火,化作一丝金色真元储存在丹田中,那缕天火微微晃动,好似黯淡了一分,又好似没有。 盯着姚思玄行功的张庭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神识再度扫视姚思玄体内,确认他并非先天道体,只是吞吐灵气十分轻易。他猜想是姚思玄幼时神魂失控,引起灵力波动时曾无意间掌握了吞吐灵力的法门。不过左右不是坏事,他便收回了按在姚思玄丹田的手,静待姚思玄收功。 姚思玄就这样功行九转,共吸纳九丝灵气转化为金色真元,这才缓缓收功,他明白自己此时已是筑基期修士了。当他睁开双眼,他的师尊张庭正脸带笑意的看着他。 “不错,毅力可嘉。此后你便可打开储物袋,吸纳灵石中的灵气修炼,比你吞吐天地中的灵气要快上许多。”说罢,他又拿出两块玉珏递给姚思玄,“此前你一丝真元也无,这本经书还是我连夜以元神刻画,只能使用一次。以后你便以真元探入玉珏,其中自有观想图谱。”姚思玄低头一看,握在手中的经书正化光消散,转瞬间手中便已空无一物。 “另一个玉珏中有太一剑宗弟子守则,你有空时看看。那掌罚峰首座廖英与我自青年时期便不对付,其人铁面无私,倒不至于太过针对你。但你入门试炼时的表现他很不满意,若你违禁便是给他处罚你的机会了。”张庭对姚思玄解释道。 “是,师尊,弟子定当严于律己。”姚思玄起身躬身回应。 张庭又道:“以后你每过七日便来为师这,在为师的看护下摄取天阳真火,直到为师认为万无一失为止。你可还有其他疑问?” “是,师尊。弟子还有一问,弟子只觉丹田处灼热难忍,阵阵发痛。虽不似天火刚入体时那般剧痛,可还是有些恼人,不知可是弟子练错?”姚思玄不知是否修炼出了岔子,觉得还是要问过师尊。 “修《昊天太阳真经》者,不论修为高低,都要定时摄取天火入体。天火无情,将之置于体内怎会毫无所觉。解决之法自然是有的,如我这般入元神境界,肉身化作真灵之体,便再无天火灼烧之苦,为师非常期待你青出于蓝的那一天啊!” 姚思玄在这话中只听出了浓浓的恶趣味,当即不理师尊的戏言,再次躬身,“既如此,弟子便安心了,这便告退,七日后弟子再来拜见师尊。”说罢姚思玄便走出张庭洞府往自家走去。 “倒有几分硬气,然而这才只是开始。当你愈发修为高深,摄取的天火也愈发强大。痛苦如影随形,每前进一步都伴随着你日日夜夜的煎熬,那时你便会明白世上一切的获取都需要代价!”张庭在姚思玄走后面色不复笑意,“若非你在试练中展露钢铁意志,本座何苦拼了老脸不要也要收你为徒?说到底,天赋再高只是虚妄,恒心毅力才是我神海峰一脉的本源!”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