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魔兽世界之六月空城》 第一章 队友 这是艾泽拉斯大陆上无数史诗战场中的一个。 吉尔尼斯。 在这里,没有法律,没有约束,没有一切等级职业的限制,唯一的铁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一个残酷的地方,想要通过这里进入下一块地图,你必须要让自己在一次次的厮杀里活下来,并且找到值得信赖的强大队友,否则你将成为这满地骸骨中的一具,在往后几千几万年的时光里,被鲜血一遍遍的浸染。 这是我与我的队友并肩战斗的第三年。 大B,亡语者,艾泽拉斯大陆上第一批冒险者,仅有的五名觉醒了冰霜系满巅峰资质的战斗法师之一。也是这个小团队的领袖。完美驾驭冰霜能量,觉醒之后每一次释放法术都可以改变方圆百里的天气。 呆贼,夜之子,艾泽拉斯唯一一把金色品质传说武器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的拥有者。擅暗杀,黑暗里的无声杀手,所到之处,见血封喉。 宝姐,血精灵,双生牧师,左手光明,右手黑暗,强大的暗影魔法,鞭挞灵魂,敌人死后无法解脱,同时精神魔法可以支配对方的行动,以对方为圆心引爆戒律之力,暗影退散,尸骨不留。 仲星星,流亡者,恶魔猎手。擅近身格斗,武器是双刀,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防守,用强大的战斗力压制对方,萨格拉斯恶魔之子,每逢月圆之日恶魔之力充盈便会完成一次进化,最终便可化身成完整的恶魔形态。 老头,远古兽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我们只知道,第一次兽人战争时他就是霜狼部落的将军了,擅远攻,百步穿杨巅峰满层,他的守护兽,破雪霜狼,是目前已知的仅存的唯一一只上古神兽。 大师兄,艾泽拉斯大陆上罕见的双修骑士,左手治愈圣光,右手狂暴圣光,治愈圣光可以净化友方的一切负面效果,当他收起怜悯,握起银色北伐军荣耀巨剑,狂暴的圣光能量布满全身,灼烧敌人的灵魂之力,顷刻之间便灰飞烟灭。 小黑,森林之子,堕落德鲁伊,擅用自然之力,日光所及之处可召唤树精灵参战,运用自然能量鞭挞敌人。每到晚上,便可变身为暗夜猎豹,穿梭于树林之间,夜视百里。 黄瓜,盲眼剑圣。剑圣一族最后的血脉,继承了老剑圣留下的圣剑血吼,自创二刀流剑法,从来没有人听过他说话,也没有人见过他摘下面罩,因为见过他眼睛的人都死了。冷酷的战争机器,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兰心,御风者,酒仙一族的血继人,使用风系法术,近身攻击,擅突袭,攻守兼备,踏风破云。并且可以运用织雾治疗友方。 战歌,战歌一族的后裔,擅战斗防御,继承了虚空世界的遗产,寒冰征服者巨盾死亡面纱。是团队的第一防御者,任何攻击在他举起的巨盾面前,形同虚无。种族特长,可以听声辨位,摸物寻踪。 我,月神一族,月亮女神艾露恩的信徒,月神殿的女祭司,信仰神圣的月神之力,以圣光治愈创伤,即便是在最深的黑暗里,也可以驱散阴霾,以月光净化黑暗。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我们必须不断打磨自己,突破更高的巅峰,每一次突破,都是踩着无数的尸体前进,记忆中只有漫天的嘶吼声哀嚎声,和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 艾泽拉斯,由无数大大小小的史诗战场组成,每一场战斗持续数月,甚至数年,只有积分榜前三的队伍,可以获得挑战战场终极boss的机会,boss会掉落下一阶段战场地图的封印圣典,有了圣典就可以打开封印,进入下一段征途,同时还会掉落极品技能书,装备,甚至是失落的神器,以及突破神石,有了神石便可以突破巅峰瓶颈,进阶到下一层巅峰,据说还会掉落一种传说的复活睡莲,可以用来复活一名死去的队友,但是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积分榜,是艾泽拉斯大陆上通用的排行榜,所有人可见,杀敌数越多,占领据点越多的队伍将获得越多的积分,一旦死亡积分便会清零,并且永远消失。 我们这一次就进入了临海战场,吉尔尼斯。这是我们进入这个战场的第二年了。情况远比预期中的还要惨烈。 当前最大的竞争对手,冷语战队,积分榜第二的队伍,分数紧咬着我们不放。冷语,血魔一族,坐拥沸血之力,凡是有血肉的身躯,都会被他的血魔之力焚血蚀骨,燃烧殆尽。冷语他们的队伍兼并了许多小分队,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有了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便成了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今天,我们准备向他们占领的灯塔地区发起一次突袭! 离预定的突袭时间还有不到三小时,我们正围坐在圆桌旁,进行突袭前最后一次战斗会议。 大b拿出了手绘的3D战场模型图,认真的说到:“灯塔地区已经完全被冷语的队伍占领,根据昨天呆贼潜行出去侦查的报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他们的哨点,对方队伍有大量潜行职业,正面强突对我们很不利。”说罢,拿出了袖里的寒冰宝珠开始把玩。 这时战歌从怀里掏出一袋泥土扔在桌上,说:“这是昨天呆贼带回来的泥土,我尝过了,对方据点现在只有不到一半的兵力,其他队伍都被拖在了磨坊地区,没有十天半个月绝对无法脱战”。对于战歌尝物寻踪的分析能力我们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宝姐一直低着头在研究地图,然后突然抬起头说:“强突不行,我们可以佯攻!” 此时大b眼中一闪而过凛冽的光芒,他猛的起身,“啪”的一声,双手按在了磨坊与灯塔分界河边的一座后山。“就是这里”。大b胸有成竹的说到,“根据侦查来看,这座后山兵力最弱,而且地势险恶,他们仗着易守难攻的先天优势,只派了极少的驻兵把守”说罢,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呆贼,小黑,黄瓜,眯起了眼睛,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就派三个人过去也足以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这时仲星星说到:“就派三个人去?而且不带治疗?你明知道那边易守难攻,派他们去不是送死吗?” 众人也不解的看向大b,大b眼角的寒光并未消散,一字一句的说到:“对,我就是要他们去送死。” 众人沉默了。 好一阵子,仿佛空气都安静了。 呆贼突然从暗影中现身,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平静的问:“几成把握?” “五成。” “需要多久?” “一天。” “好。” 就这简短的几句交流之后,呆贼再一次消失在阴影之中。小黑和黄瓜没有说话,对视一眼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他们去做出发前最后的准备了。 仲星星悄悄地凑到大师兄身旁,低声问到:“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真让他们去送死了吧?” 大师兄宠溺的弹了弹星星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大b就算自己去送死也绝不会让队友去的。他们这是……佯攻!” 大b收起了把玩的寒冰宝珠,严肃的说到:“一天时间,我们从矿洞出发,清掉沿途的杂兵,绕过磨坊的主战场,沿河道东下,这里有片树林,可以在这里暂作休整,第二天黎明,正面强攻灯塔!”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下头。三年了,终于等到这个机会,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强撕掉这片死咬不放的膏药! 离出发还剩一小时。 众人各自散去,做最后的准备。 兰心是团队的药剂大师,可以制作各种各样的药剂,有的可以短暂回复,有的可以短暂提升战斗力,此时她正在把准备好的急救包和药剂送到每一个队友的手上。 宝姐一个人坐在海边,她穿着单薄的长裙,风吹起她如丝的长发,她没有动,任由月光静静地洒在身上,如水银泻地。 大师兄已经穿好了战斗的装备,金色的板甲就算在夜里也璀璨夺目,背后的银色北伐军荣耀巨剑上布满了狂爆的圣光之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弹射出来撕裂这凛冽的海风。 他静静地走过去,在宝姐身边坐下,他掏出一块艾泽拉斯红宝石递给宝姐,宝姐抬起头,清澈的眼睛看着大师兄,大师兄用温暖又满是宠溺的声音缓缓的说到“带着它,不管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宝姐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海平线上那轮苍茫的月亮。她起身,接过大师兄手中的红宝石。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停下来,背对着大师兄,用微弱又疲惫的声音说:“你要活下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大师兄一个人站在海边的黑夜里,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风,呼啸而过。 第二章 突袭吉尔尼斯 凌晨三点,突袭开始了。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是佯攻小队,由呆贼,小黑,黄瓜三人组成,呆贼负责指挥,他们提前大部队一小时出发。目标,突袭灯塔后山哨点,以最少的极限人数吸引对方增员主力,给大部队突袭灯塔创造时间差。 大部队则由大b带领,老头留下守家,我们从矿洞出发,沿途设下很多陷阱和结界,这样就算有敌方偷袭我们的据点,也足以拖延到我们返回!我们一路北上沿山路前进,然后避开磨坊大规模战斗区域,沿河路东下,突袭敌方大本营,灯塔! 意料之外的第一场遭遇战来的很快。 就在我们刚刚进入后山索道的时候,正面撞到了一支敌对的侦查小分队,对面一行五人,一战士,两刺客,一法师,一牧师,一个标准的作战小分队阵容,但是由于对方还没有觉醒巅峰等级,所以都还只是初级职业阶段。 仅仅是一个照面的瞬间,大b一挥手召唤出寒冰能量围绕在自己身边,呼啸的冰龙一瞬间把对方冻结在原地,施法速度快到对面的刺客都没来得及消失脱离寒冰范围。这就是冰霜系满巅峰战斗法师的实战力量。 就在大B出手的瞬间,星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疾风步突进对方中心,“弧光双刀斩”,只见平地旋起一股强大的刀刃,带着刺眼的寒光,以星星为中心高速旋转着,星星一改平日嬉笑的模样,此时杀戮的兴奋让他肾上腺素急剧飙升,他疯狂的挥舞着双刀,恶魔斩,突刺,邪能爆发,撕咬,刃舞,混乱打击,压倒性的可怕破坏力,甚至让对面的法师从头到尾无法动荡就笔直的倒了下去,进入濒死状态。 对面的牧师突然从巨大的震撼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想要给队友驱散冻住他们的寒冰,刚抬起手准备吟唱魔法,此时从天而降一把狂暴圣光之力幻化而成的巨大金色战锤,狠狠地砸向他,一瞬间他被这刺眼的狂暴圣光笼罩了,他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四肢不受控制,整个人瘫倒在地。就在这一切发生的两秒之前,一个金色的身影召唤出战马,大师兄风驰电掣般的冲了出去,速度快到所过之处甚至留下了一个金色的残影。 宝姐低声的呢喃了两句,突然身边泛起了黑色的巨大暗影能量,仿佛空间都扭曲了一般,她的身形渐渐融入这暗影之中,越来越模糊,就在一声破裂的声音之后,空气中凭空多了一条撕裂的空间裂隙,宝姐身披浓郁的暗影能量,缓缓从裂隙中走了出来。暗影形态。高阶牧师的进阶魔法,舍弃圣光能量,召唤暗影波动,可以用心灵惊骇的力量直接攻击对方的灵魂之力。一旦被暗影能量缠绕,就算死了,也永远无法摆脱这灵魂鞭笞。 战歌举起了寒冰征服者巨盾,死亡面纱。用庞大的身躯挡在了我和兰心的前面,这是一个职业的坦克必有的本能反应。只要战歌不倒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我和兰心。 兰心看向我,点头示意,于是她召唤出分身和疾风,一瞬间出现在前方的战斗圈里,她娇小的身躯在敌方阵营里灵巧的来回闪动,每一次出手都直捣对方的命门,“怒雷破”,只见一道闪亮的惊雷从天而降,劈开了前方数十米的距离,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缺口。对方的战士狠狠地接下了这一记,瞬间灰飞烟灭。 而我,早已在战歌周围布下了完美的治疗和防御结界,我开始吟唱艾露恩的赞歌,只见温暖的白色神圣能量从我掌中渐渐凝聚,带着平静的光芒,随着我不断的吟唱,一阵阵治愈之光不停地落在队友们的身上,温暖的光芒将他们完全笼罩,驱散一切阴霾,治愈一切伤痛。 当队伍里每一个人都高度集中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哪怕面对一个职业齐全的四十人标准战斗团,我们也有把握杀得对方片甲不留,这就是全员突破了巅峰瓶颈,进阶为高阶职业的战斗小队的作战能力,令人闻风丧胆。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地上五具冰冷的尸体化作五点积分后,只剩下五具白骨,他们的灵魂,他们曾经存在的痕迹,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大部队小心谨慎的通过了山脊地带,在即将下山的时候大b停下了队伍,他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在我们正下方的就是整个吉尔尼斯战场的中心地带,磨坊地区!这里常年烽火不断,所有的队伍都盘踞在周围,连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漫天的火光和无止尽的嘶吼声。 这就是战争最真实的模样。 没有任何人会怜悯你,所有人都为了活下去而不断厮杀。 大B观察了许久,把望远镜递给了身边的宝姐,说:“东北方向,46,119。”说完拿出了袖里的寒冰宝珠开始把玩。所有人突然都加倍紧张了起来,因为大b有一个习惯,当他遇到棘手的问题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的拿出寒冰宝珠把玩,他说,这样有助于思考。 宝姐接过望远镜,望向东北方向,46,119。片刻后,宝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凝重:“见鬼,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呀谁呀,谁在那里?”星星好奇的问到。 “乌鸦。”大b冷冷的说出了这两个字,也许他都没有发觉,因为愤怒,此时他身边凝聚的寒冰能量变得异常躁动。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乌鸦,艾泽拉斯最大的战争集团嗜血破晓旗下的一支分支部队的领袖,强大的邪能术士,以自己的灵魂和血肉之躯作为交易,和地狱恶魔签订了死亡契约,以此获得了强大的恶魔之力,可以奴役恶魔参战,其一人的破坏力早已超过了,一个满配的十人战斗团。何况居然连他的副手,致命天灾也在。致命天灾,早已突破了死亡骑士的瓶颈,如今已进化为死亡领主的强大存在,自带无限制范围光环主宰领域,凡是进入该领域的敌人,都会染上一个名为生命凋零的持续掉血debuff,生命值会以百分比的形式掉落,无法驱散,无法免疫,还有他手里那把伪神器,腥红方天画戟。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神器那样威力巨大,但是这把伪神器就像是影子,它吸收了来自深渊堕落灵魂的死亡能量,与大领主立下了灵魂契约,形成了巨大的灵魂波动,是一把货真价实的红色武器!红色武器!仅次于金色神器的存在。 早在一年前他们就已经突破了这个区域的终极boss进入下一阶段了,为何此时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说起乌鸦,他和大b之间的纠葛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了,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惺惺相惜的队友,是艾泽拉斯大陆第一批冒险者,当他们一路厮杀站在了冒险者顶峰的时候,他们却发现自己到达了瓶颈,于是开始探寻突破巅峰的方法,然而,那也成为了大b一生都不愿再提起的伤口,他摸了摸自己后背上那道深深的伤痕,寸寸入骨,大b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凌厉,仿佛冬日里肃杀的风,要吞噬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 宝姐放下望远镜,转身面向大b,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说:“现在你打算怎样?” 大b没有说话。只是他周围的寒冰能量越发的刺骨逼人。 大师兄走过去,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下面的情况。片刻后“咦,奇怪了...”大师兄发出了一声疑惑。 “怎么了?”宝姐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缓缓的问。 大师兄把望远镜递给了大b,说:“你看,致命天灾手里拿着的东西,难道是...”此时大b的眼里有一抹凌厉的光芒闪过,他迅速的接过望远镜,聚焦,再聚焦,没错!大师兄没有看错,此时致命天灾的手中居然拿着半块逐风者的头颅,而且,上面还有一条巨大的裂痕。 “哼,果然,他还没有放弃”大b冷冷的笑了一声。 星星听的一头雾水,他慢慢的凑到大师兄身边,小声的嘀咕着:“为什么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明白的?乌鸦是谁?致命什么什么的又是谁?那个什么头颅又是怎么一回事?”大师兄微微一笑,缓缓地说:“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什么?那把传说中的上古神器?他不是在兽人战争的时候被封印了么?”星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大师兄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时大b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山下的位置说:“走吧,是时候去会会老朋友了。” 第三章 潜伏 与此同时另一边,佯攻小分队顺利的避开了一路上的敌对势力,一行人来到预定地点,准备发起突袭。呆贼从背包里拿出了微型地图,三人围在地图边,开始确定战斗计划。 “两个小时以后,我们从这里出发,绕过敌方第一个哨点,从后山伏击他们一波,动作一定要快,我负责闷掉左边两个,黄瓜负责右边两个,小黑中间火力支援。得手以后立刻脱离战斗进入伪装形态,从后山这条小路绕过去,在这个位置集合,明白了吗?”呆贼指着地图,详细的分配了战斗任务,同时检查了各自的装备和补给物资。 黄瓜点了点头。 而此时小黑正紧闭双眼,聚精会神的听着风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黑,森林之子,堕落德鲁伊,此时他化身为暗夜猎豹,在夜晚,他拥有卓越的战斗力,夜视百里并且可以通过风声与自然界进行交流。 呆贼没有打断他。因为他知道,此行的凶险程度远远超乎想象。 半小时之后,小黑缓缓睁开眼睛,从他紧皱的双眉看出,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小黑拿起地图,忧心忡忡的说:“这里,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像被屏蔽了一样,我无法感知,而且附近的风速异常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让周围的空气都偏离了正常的轨迹。” 呆贼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地图上小黑所说的位置。 片刻后,呆贼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发出了“咔咔”的声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他回过头,对黄瓜和小黑说:“你们在这里潜伏着,我去前面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黑本想说点什么,可是他抬起头,看到呆贼眼神里不容动摇的光芒,和脸上坚毅的表情,小黑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突然从他掌心出现了一个翠绿色的小树精,小树精歪着脑袋蹦蹦跳跳的凑到小黑跟前,小黑用精灵语对着小树精说了几句话,小树精仿佛听懂了一般,乖巧的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跳上了呆贼的肩膀,然后消失了。 小黑说:“这是树精灵,在你危险的时候,他会传递信息给我,我可以用它确定你所在的方位。” 呆贼点了点头。 突然,黄瓜侧身挡在了呆贼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站在那里,他直直的盯着呆贼的眼睛,就算隔着眼罩,仿佛也能看到他眼睛里汹涌翻腾着的红色火焰,呼之欲出。呆贼轻轻的拿开了那只强有力的大手,“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假如我没有回来,你和小黑需要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用最快的速度带回去,告诉大b。”说完,他抬起头,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我不允许你们死在这里。” 说完,呆贼的身形慢慢变得模糊,摇曳着,渐渐消失在冰冷的黑夜里,黄瓜站在那里,看着呆贼消失的方向,一阵风突然灌满了他黑色的斗篷,他的身体有些微微的抖动,也许是生气,也许是在努力压抑,也许是害怕。 小黑没有说话,他知道,在这个团队里,黄瓜和呆贼的感情情同手足,他们早在加入团队之前就已经结伴同行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意,这种默契,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此时,呆贼以极快的速度在树林里穿梭着,在这种高速的移动中,不但要隐匿身形,还要时刻留意周围的一切动向,突然,他背靠着一棵大树停了下来。在如此高速的移动中,瞬间就停下并且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连呼吸都如此均匀。“瞬神”,不愧是背负了这个头衔的男人。 此时,不到百米的距离外,有一个黑影在夜色中缓缓移动,普通人就算聚精会神也未必能注意到,可这一切根本瞒不过刺杀大师呆贼的眼睛,百米开外他就留意到这团黑影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一闪而过一丝危险的寒意。那是一个至少高阶军士长级别以上才拥有的特殊技能,幽灵伪装,可以让使用者遁形到另一个虚空的空间里。 看来,是我们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呆贼从腰间缓缓的抽出匕首,上面有幽蓝色的影子,那是涂了剧毒的原因,这种毒,见血封喉,一击毙命。就在抽出匕首的一瞬间,只见隐隐约约有一道幽蓝色的光掠过树林,仅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过了近百米的距离,此时两把匕首已经死死的抵在了黑影的脖子上,匕首上幽蓝色的光显得格外瘆人。 还没等黑影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已经没有了知觉,整个人笔直的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巨大,仿佛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在高度伪装并且聚精会神的情况下,对方仅用了一击便夺走了自己的生命。毕竟,高阶军士长,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人,都是经历了无数鲜血厮杀而活下来的那一小部分人。只可惜,他也许到最后都没有看清楚,现在站在他身边取走他性命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得手之后,呆贼立刻进入了潜行状态,如果不是地上那具还有温度的尸体,仿佛刚才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呆贼的动作越来越谨慎,连呼吸都格外的小心翼翼,因为距离之前小黑描述的那个异象出现的地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从呆贼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前方异常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甚至让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轻微的扭曲。以呆贼的直觉和经验,他判断前方有至少两个以上的强力结界试图封闭或者说是隐藏这股能量波动。可是就算布下了如此强度的结界却仍然有巨大的能量外泄,呆贼打了个寒噤,他不敢想象结界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如此让人毛骨悚然。 呆贼缓缓的移动着位置,他决定继续前进,不管要面对是什么东西,也一定要调查清楚,至少,要把情报完整的传回去。 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硬币大小的徽记,上面写着,“正牌寻宝护符”,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柔软的笑意,他仿佛又看到十年前的那一日,在散人集市,有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小女孩,怒气冲冲的跑去找黑心商人理论,说他卖给自己的护符根本不管用,都是骗人的,她辛辛苦苦打了一百多个兽人宝箱,开出来的全是长了虫的臭面包。黑心商人被她不依不饶吵的脸都绿了,无奈之下只能退了钱还白送了她一只漂亮的草裙舞娃娃,小女孩这才罢休,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他还记得当小女孩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闻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又很好闻的香味,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他从小生活的黑暗,那种深不可及的黑,满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带着潮湿冰冷的恐惧,那是他从小被当做暗杀者所受的教育。阳光,对他是最遥远的奢望。然而在那一个瞬间,他居然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对于一个暗杀者来说,那几乎等同于毁灭。可是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他从黑心商人那里买下了那枚“正牌寻宝护符”,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带在身上,放在胸前的口袋里,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一晃神的功夫,呆贼收好护符,把思绪重新拉了回来,他狠狠地闭了下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仿佛是在懊恼自己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还走神了。 他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已经很近了,近到隐隐约约都可以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屏住呼吸,小心的接近目标。 “嘿嘿,我找到你了”。突然他的背后响起了一个阴森冰冷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在一瞬间,他低头,下蹲,转身,抽出匕首,一个暗影步闪到了声音来源的背后,这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连眼睛都已经无法捕捉。此时,他手中的两把匕首上幽蓝色的光芒,跟着他的呼吸一起上下攒动着,仿佛只要眨一眨眼睛,这两把匕首便要瞬间割裂眼前这个威胁那喉咙上跳动的大动脉。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眼前这个威胁,居然若无其事的穿过了他的匕首,呆贼太阳穴旁暴起的青筋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因为此时他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威胁的真容,与其说那是一张脸,倒不如说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没有五官,只有一团扭曲的鬼火在黑色的包裹下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左右摇曳着。 呆贼本能的疾步后退,迅速拉开了距离,因为假如无法攻击到实体,那么近身战就是最糟糕的局面。 “呵呵,你放心,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想请你帮一个小忙,呵呵。”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又用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到。那声音非常尖锐又诡异,让人听起来格外的不舒服,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急剧收缩。 呆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敌人,此时他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终端计算机,搜索分析着过往所有战斗过的敌人信息,突然,他的眼角闪过一丝光芒,他抽出腰间的飞刀丢了出去,飞刀径直穿过了敌人的身体,“嘭”的一声,就在飞刀飞过的地方,居然发生了一个极小规模的爆炸,小到甚至可以忽略,然而呆贼的眼里却闪烁着尖锐的敌意,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团黑影右下角离爆炸造成的火星最近的衣角,已然被烧焦了一小块。 突然,呆贼停止了移动,甚至主动解除了潜行状态。他居然就这样笔直的站在那里。 “呵呵,你现在是愿意和我谈一谈了吗?”对面的黑影再次开口了,可是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屑,傲慢和嘲讽。毕竟作为一名暗杀者,从他主动放弃潜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作为暗杀者最大的优势。 呆贼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周围的风突然剧烈的旋转起来,夹杂着落叶树枝,像无数把剑刃一样呼啸而过。 呆贼向右平抬起右手,手掌张开,他的嘴唇轻微迅速的念动着,脚底的风越来越大,甚至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风球将他紧紧的包裹起来。突然,一团极速膨胀的红色光芒一瞬间吹散了包裹的飓风,只见一道红光像离弦的箭一样刺了出去,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一股冲天的火光平地而起,照亮了大半个森林。 就连潜伏在远处的小黑和黄瓜也看到了这一幕,小黑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他看着火光的方向,一拍脑袋,惊呼:“不好,呆贼一定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他也绝对不会……”小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黄瓜捂住了嘴,黄瓜示意他安静。小黑呆呆的看着黄瓜,此时黄瓜另一只手正在小黑的背后快速的写着什么,几秒之后,小黑的眼神从惊恐慢慢恢复了平静,他向黄瓜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又再次进入了潜行状态,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有人在监视,不可言说。明日破晓时分,东南方向,我若没有出现,立刻返回,在这之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轻举妄动。”这是呆贼走之前在黄瓜掌心匆匆写下的。也是刚刚黄瓜转达给小黑的信息。 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只有耐心等待。 火光褪去,刚才的一团的黑影已经化作一滩黑泥,隐隐约约的还有一丝微弱的鬼火,此时黑影用虚弱的声音说:“你…你居然…居然拥有…上古神器…埃辛诺斯…诸…诸神毁灭者…你…你是…夜…夜…”还没等黑影说完,那团鬼火最后抖动了一下便消散了。 此时,呆贼身上居然凭空多出了三条盘踞的红色火焰,火焰顺着他的右手,一直延伸到他手里握着的那把巨大的弧形武器上,那是一把通体绿色的弧形巨剑,上面却布满了红色的火焰,那是地狱硫磺的颜色,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这火焰燃烧殆尽。 呆贼右手一挥,火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一秒前还握在手里的武器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 艾泽拉斯大陆上目前已知的唯一一把金色品质的上古神器。据说它是上古泰坦遗留的唯一一把泰坦武器。他上面的红色火焰,本是泰坦的血肉打磨而成,可以焚烧一切虚无。 呆贼迅速的脱离了之前的战场,他侧身躲进了一条小道,因为他看到远处源源不断的敌军被刚刚这冲天的火光吸引,正在大量集结朝这边跑来。这也是呆贼一直雪藏这上古神器的原因,因为它虽然实力卓绝无与伦比,可是它的特效也实在是太过于招摇了,这与他作为暗杀者的矜持不相符,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他绝对不会轻易召唤它。 然而,此时此刻,呆贼的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看来,这一次的“招摇过市”,效果还真不错。 呆贼缓缓的潜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第四章 死敌 在距离呆贼一百多公里的西南方向,吉尔尼斯战火最密集的磨坊地区,此时大b正带领大部队迅速的穿越战场,他们尽可能的绕过了各个火力密集区域,沿磨坊旁河道迂回前进。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收割战场上那群濒死的尸体,而是几百米开外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由乌鸦所率领的战斗小队。 就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尽可能避开一切不必要战斗的同时,有一个人可不管这套,眼看这一地的初级菜鸟,充其量等于高级电脑水平的移动积分,星星可不管那么多,只见此时,他随手抓过来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地精,扼着他的脖子将他高高的举起来,小地精墨绿色的皮肤,把他此时因为愤怒而气的通红的眼睛衬托的越发可怕,他嘴里用地精语不停地咒骂着,双拳在空中无助的挥动,恨不得下一拳就狠狠地揍在眼前这个大个子的脸上。星星此时正对着小地精做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鬼脸:“啦啦啦,你来打我呀,是不是很想打我呀,嘿~打不着~气不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小地精原本就墨绿色的脸,此时被气得越发绿了。 “嗖”的一声,突然,一支冰箭带着逼人的寒气从人群中径直破空飞来,不偏不倚,精确无比的打在了小地精的太阳穴上,“咚”的一声,小地精由于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被震脱了星星的控制,重重的摔在地上晕了过去。甚至星星也由于惯性被震退了两步。“够了,不要玩了。”星星抬起头,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到大b凌厉的目光,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躲到了大师兄身后。大师兄笑笑说:“我们继续前进吧。”大b没有说话,转过身,继续赶路,这一路上就算隔着几米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大b身上肃杀的寒意,那是来自冰霜系满巅峰大法师的威压。此时的大b格外的盛气凌人,仿佛只要一挥手就可以把眼前目光所及的一切彻底冰冻,化作一地碎冰。 星星紧紧的跟在大师兄身后,小声的嘟囔着:“大师兄啊,你说大b是不是更年期了,今天的他好吓人,我不敢和他说话了,刚刚那一箭,你看,把我胳膊都擦破了”说完一脸傲娇的抬起手臂凑到大师兄跟前,“你看你看,就这,疼死宝宝了。”大师兄从包里拿出了一片丝绒绷带,那可是绷带里最上乘的材料,很稀缺,大师兄自己平时都不舍的用,几乎所有的战争集团都在高价收购,然而总是有价无货。只见大师兄轻轻一点,绷带像是有生命一样,自动缠上了星星的手臂,一眨眼的功夫就包扎好了。星星可激动坏了:“哇,这就是传说中的贵族绷带啊,我还是头一次用呢,这触感,这丝滑,啊~初恋的感觉~”“嘭”的一声,大师兄轻轻的敲了敲星星的脑袋,一脸宠溺的说:“好了,乖,听话,别贫了。”星星像只做错事的小老虎一样,耷拉着耳朵,吐了吐舌头就乖乖的躲一边去了。 大b示意队伍停下,他们此时正站在河道的一处交汇口,就在河道的对岸,他看到了席地而坐的乌鸦一行人。由于和恶魔签订了死亡契约,浑身散发着邪能能量的乌鸦,此时他的周围,所有的草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凋零,腐朽。大b危险的眯起眼睛,眼底的杀意无法掩盖的四散开来。 就在此时,河道对岸的乌鸦缓缓的站起身,他拍了拍衣服,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突然他猛的一扭头瞪向了大b所在的位置,而就在他扭头的瞬间,一只巨大的地狱火突然从天而降,狠狠地朝大b的位置砸了下去! “叮”“噹”“咚”“滋啦”随着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就在大b脚下凭空腾起了浓密的烟雾,只见巨大的地狱火保持一拳砸下的姿势,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若不是听到那若隐若现的电流碰撞发出的滋啦声,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烟雾缓缓散去,只见大b此时如闲庭信步一般,安然无事的站在原地,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粘上一粒灰尘,而出现在他身边的是几个可靠又坚毅的身影,就在一秒之前,他们明明还跟在大b的身后。 此时的战歌,早已竖起了那巨大无比的盾牌,不偏不倚的挡在了大b身前,此时他的长靴甚至已经重重的陷入了石板地里,周围的石板都碎裂了一地,他硬生生的接下了地狱火这强劲的一击,这一击的破坏力,足以砸碎一辆号称矮人一族最高技艺水准的黑石钢铁战车。而在他们前方,大师兄面对大b而站,他右手在上抽出了背后的银色北伐军荣耀巨剑,仅用了一只手就稳稳的挡住了地狱火的另一只重拳,而他身上不断暴走的狂暴圣光之力,正在疯狂的侵蚀着这只沾满了邪能硫磺的重拳,空气中都弥散着电荷烧焦了的味道。而星星,早已一跃跳上了地狱火的肩膀,两把泛着紫黑色火焰的双刀,此时正死死的架在地狱火的脖子上,星星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踩在脚下的地狱火,脸上丝毫看不到之前嬉笑的模样,此时他就像一个冷血的刽子手,眼睛里只有冰冷的杀机,一瞬间便可取敌首级。兰心也早已在地狱火脚下召唤出了神鹤结界,只要它移动分毫,便会在一瞬间被截取去整条大腿!宝姐缓缓的从黑暗裂隙中现身,她身边环绕着的暗影能量,浓郁的甚至扭曲了大b背后的空间,我看到她不停咏唱的嘴唇,那是她最强封印法术的召唤碑文,只要她完成咏唱,下一瞬间,方圆百里,都将变成炼狱。而此时,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已种下了我最完美的防御和治疗结界,只要我不死,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们。 乌鸦看着眼前的一幕,一瞬间,他的身体好像有了轻微的动摇,他摇了摇头,一摆手,召回了巨大的地狱火。 许久之后,他用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的说:“好久不见了。大b。” 大b轻轻的拍了拍战歌的后背,战歌点了点头,侧身一步解除了防御模式,但是他并未收起手中的盾牌,他的目光依旧聚精会神的锁定在河对岸,只要对方敢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他都可以确保能一瞬间挡在队友身前,不管是多么可怕的攻击,他都有自信可以统统挡下。就像一道无坚不摧的防线,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想要伤害我的队友,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想都别想。 大b慢慢的向河道走去,就在他踏进河道的时候,脚下腾起一朵洁白的云雾,云雾环绕着他,缓缓向河对岸飘去,当他处在河道正中间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此时一道散发着逼人寒气的寒冰护盾正环绕在他周围,纵使脚下的河水波涛汹涌,也没有一滴能溅湿他那由皇家裁缝大师一针一线耗时好几个月制作的,充满魔法能量的大法师长袍。 大b扫了一眼乌鸦脚下那还在不断扩散的腐蚀区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此时他的脸上看似风平浪静,但是眼神里却是冷峻肃杀的风云变幻。 “这么多年了,你倒是越来越堕落了”,大b冷冷的说到,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冰冷的就像万年不化的寒冰,仿佛每个字都冻骨三分。 乌鸦也缓缓的向前移动了几步,他身后有绿色的腐蚀能量缓缓凝聚,旋动着凝结成四个墨绿色的能量球,漂浮在他头顶。 乌鸦眼里的深沉,浓的像深不见底的深渊,完全读不出他的内心。他嘶哑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了异常的压抑,他轻蔑的说到:“可你这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大b没有丝毫反应。 第五章 兄妹 致命天灾召唤了大领主的专属坐骑死亡战马,只见一匹身披重甲的骷髅战马脚踏着猩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致命天灾单手侧身一跃跳上马背,向着大师兄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圣殿骑士和死亡领主,本就是水火不容的死敌,就像光与影,一个是光芒万丈的耀眼的神之宠儿,代表着怜悯,正义和制裁。而另一个则是背叛者,放逐者,堕落者,每一个称呼背后所背负的都是世人的唾弃,死亡领主,以生命为代价换取死亡的力量,在他获得永生的瞬间,也失去了生而为人的尊严。在圣殿骑士的教义里,他们就是邪恶丑陋的具现化是贪婪堕落的化身。 眼看大师兄和致命天灾就要兵戎交汇了,突然“咩~…”只见致命天灾一瞬间变成了一只软绵绵毛茸茸的小绵羊,毫无头绪的在原地转圈圈,失去控制的死亡战马也自动遁回了黑暗中。大师兄抬头看了一眼大b,这是来自大法师的看家本领,变形术!与此同时,我和战歌已经出现在大师兄身旁,做好了战斗准备。 “大b让你带着星星先撤回去。”战歌冷静的说着,语气里带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他并不是在征询大师兄的意见,而是在传达一道命令。大师兄横刀立马,并没有第一时间撤回去,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只完全失去战斗力任人宰割的小绵羊,眼里满是愤怒,仅一击,只要现在冲过去一击,便可以杀得致命天灾措手不及,虽然一击之力在大领主强大的护甲面前,充其量伤他三分。此时大师兄的理智和杀意正在心底彼此厮杀着。他低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星星,依旧昏迷着,面色铁青。大师兄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平静下来,他没有抬头,疼惜的看着星星,轻轻的说了一声“麻烦你们了。”就策马撤了回去。对于大b的决定,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哪怕是此时此刻。 八秒的强制变形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战歌早已做好准备,高高举起手中的盾牌,随时可以应对变形解除的一瞬间来自愤怒的大领主暴走的一击。果然,就在变形结束的一瞬间,大领主直接开起了主宰领域,把我和战歌笼罩着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主宰领域内部,布满了各种精密的符文,只要致命天灾愿意,我们在他的领域内,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可以任他摆布。战歌的神经高度紧绷着,他直接开启战争咆哮,高举起盾牌,抽出了奎尔萨拉斯之剑,下一秒就准备冲上去与大领主以死相拼。他是骄傲的战歌一族,高贵的纯血兽人战士,不管面对怎样的困境,永不妥协,永不退缩。 就在他刚要冲出去的一瞬间,我从后面拉住了他,他诧异的回过头来瞪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和不解。 我说:“战歌,没关系的。” 说罢我慢慢的向致命天灾走过去,甚至连最基本的护盾都没有开启,此时的我就像一个完全舍弃防御的婴儿,战歌待在原地愣了三秒,突然回过神来,三两步上前一把拽住我,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对着我吼道:“你疯啦?!不要命了?!”此时战歌巨大的手狠狠地抓着我的手臂,指尖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疼痛。我用力挣脱他的大手,一字一句的说到:“战歌,答应我,接下来你看的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好吗?”我留下战歌,一个人向前走过去。 致命天灾一挥手中的方天画戟,一道红光一闪而逝,巨大的武器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他缓缓的摘下了沉重的头盔,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苍白的皮肤泛着幽幽的死灰色,硬朗的轮廓上有着岁月侵蚀雕琢后留下的痕迹,眼里的坚毅,仿佛有无穷的风云聚散在瞬息万变,那种沉淀是年轻的一如我和战歌所无法比拟的。 我慢慢走上前,缓缓开口。 “哥。” 致命天灾冷峻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意,像春天的第一缕阳光泄地,冰冷的积雪簌簌融化一般。 我的小哥哥,是曾经繁花似锦的洛丹伦王国战功卓绝的公爵大人,是洛丹伦伟大的米奈希尔国王身边最信任的人,是月神一族几千年来最天资卓绝的存在。 可如今的他,是月神一族历史上最大的污点,是被除名的不存在的人。一具没有温度的躯体,被死亡气息环绕着,不用吃饭睡觉甚至都不需要呼吸。他的容貌永远都定格在了我们分开的那一天。 往事一幕幕突然袭来,心底最深处的记忆,汹涌着,绞痛着。 他抬手摸了摸我柔软的头发,就好像回到记忆中当我还是个穿着白色纱裙每天缠着他教我练剑的小丫头,每次他外出执行任务回来,总会这样温柔的摸摸我的头发,笑着说:“我回来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气宇轩昂的小哥哥,就这样,不见了。当我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之后,那时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了,我遵循先辈的传统,站在了月神殿的正中心成为了高贵的大祭司,虔诚的接受着月亮女神艾露恩的指引,以女神之名起誓,守护月神一族,直至生命终结。就在那一日,我再一次见到了我的小哥哥,他穿着厚重的死亡铠甲,手里是那把沾满了鲜血的方天画戟,他站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只听到他忧伤的说着:“对不起。”那一日,死亡军团联合虚空恶魔血洗了月神一族,夺走了艾露恩的遗迹,我成为了史上最孤独的大祭司,我失去了所有我曾以女神之名起誓要用生命守护的族人。 我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再也没有温度的脸颊,我的小哥哥,我曾经全部的骄傲。 突然,我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暗夜精灵短剑,那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那是上层精灵打造的兵器,被它杀死的人,将化作诺达希尔的风,永生永世,永不轮回。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剑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胸膛。我听见短剑刺穿他胸膛那血肉模糊的声音。 他轻轻的抬起手,擦去我大滴大滴落下的眼泪。他用虚弱的声音说:“别哭。”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模糊,像被打碎的星辰一样,碎了一地。 他从身后取出了那半块逐风者的头颅以及一张染血的地图和一封泛黄的书信交给我,他微笑着,笔直的倒了下去。 在他倒地的瞬间,主宰领域也跟着坍塌了。 我站在凛冽的大风里,泪流满面。 我是月神殿最后的大祭司。 月神一族最后的血脉。 我的小哥哥,此时倒在我脚下,黑色的血液从他的胸膛缓缓流出,所到之处,枯萎无渡。 第六章 泛黄的信。 “落丫头,我多希望这封信永远不会出现在你手里,那样的话,至少说明我还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里,远远的看着你。” “我想,我终于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因为只有你,可以让我卸下所有防备。” “你成为大祭司的那一日,我激动的热泪盈眶,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远的看着你的加冕仪式,我的小妹妹,已经强大到就算我不在身边也可以坚强的生活下去了。当我看到你披上大祭司长袍,接过象征着圣洁的诺达希尔丶守护者的生命法杖,那一刻我多想站在你身边,我多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妹妹,我多想亲口告诉你我有多骄傲。”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真相,我害怕知道真相以后你会遭遇更多的不幸。” “这个世界远比你所以为的真相更可怕。”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上古泰坦设计好的剧本,那些传说里的神,是真实存在的,他们躲在时间洪流之外的位面里,暗中观察着艾泽拉斯大陆上发生的一切,我们所有的厮杀和奋不顾身,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我们所探索到的艾泽拉斯的能量,被他们吸收,进化,然后他们运用这些能量不断毁灭宇宙里的其他平行位面。” “他们只允许最完美的位面存在。洛丹伦的覆灭,就是艾泽拉斯毁灭的其中一步。” “月神一族,是艾露恩女神的血脉,他们身上有被封印的神力,泰坦惧怕这股能量的觉醒,所以月神一族的毁灭,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步棋。我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按照它预期的样子发生,我只能背负起所有人的仇恨,为了更接近真相。” “也许你一时还无法理解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还有很多隐藏在深处的真相我无法触及。目前我只调查到,就在冒险者中间,潜伏着很多泰坦的仆人,他们伪装在我们之中,一部分人负责引导着冒险者在预定的轨迹上前进,一部分人则隐藏在暗处挑起战争散布谣言阻碍冒险者接近真相。” “可是至今为止,我依旧没有查到任何关于泰坦仆人的头绪,唯一的线索就是,上古泰坦遗留下来的神器,就是接近真相的钥匙。” “我确信这一切是在一年前我们集团突破这片区域进入下一个阶段地图的时候,守关boss掉落了一块异位面的封印晶石,我们寻遍了肯瑞托所有能接触到的大法师,经过了半年多的解密,发现里面封印了一位被放逐的上古泰坦的一部分记忆,其中就提到了艾泽拉斯破灭计划。” “我所在的战争集团,嗜血破晓,高层也许就是最接近真相的冒险者,我还没有办法接触到他们,但你要记住,他们很危险,是你和你的伙伴现在所无法抗衡的存在。” “我曾经在高层给乌鸦的密信里看到过一段加密的信息,他们反复提及到肯瑞托的提瑞斯法守护者,麦迪文。就是那位艾泽拉斯的救世主,封印了燃烧军团,当诸神黄昏落幕之时就销声匿迹的大先知。” “其实,麦迪文并没有消失,他破解了上古泰坦的秘密,被泰坦囚禁在虚空乱流之中。” “你和你的伙伴要尽可能收集上古神器,找出潜伏在我们之中的伪装者。利用上古神器可以强制打开虚空乱流,找到麦迪文,阻止泰坦的计划。没有他就无法完成。” “达拉然,肯瑞托之中也有他们的眼线。你们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与之抗衡。” “离开这一阶段的战场,你们便可以踏上去诺森德的路了,一直往北,那里有上古泰坦留下的遗迹,是他们曾经生活在艾泽拉斯的证据,传闻说里面有遗留下来的泰坦档案库,那里也许已经被毁坏无从考究,也许幸运的话还可以找到蛛丝马迹,也许会有你需要知道的一切。嗜血破晓的高层正在那里探索,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他们依旧是一无所获。” “带上你的伙伴,去遥远的诺森德,极北之地,按照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寻找隐退的前圣骑士大领主,银色北伐军的创始人,伟大的提里奥弗丁,找到他,寻求他的帮助。只有他知道修复这半块逐风者头颅的方法!” “还有,你记住,你们的队伍里有嗜血破晓安插的眼线。我竭尽所能也没有查明他的身份,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落丫头,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你是月神一族最后的血脉,是我在这个世上所有的牵挂。我多希望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陪你走过艾泽拉斯的每一个角落。” 风,突然静止了。 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 世界突然安静的好可怕。 致命天灾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我颤抖着双手几乎无法拿稳手中泛黄的信纸。断断续续的字迹,像一把把刨肉刺骨的利刃,正在一下一下的将我的生命割的支离破碎。一瞬间,巨大的信息量涌入脑海,阴谋,厮杀,黑暗,无止境的轮回,太多的记忆开始不断涌现,那些零碎的残片,突然好像都有了关联,那些曾经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死结,突然豁然开朗。 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巨大的冲击一次次撞击着我的理智。我强忍着剧烈的头疼和晕眩,控制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此时整个人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的瘫软下去。 就在我快要跌倒的瞬间,一双粗糙又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托住我。是战歌。就在我几近崩溃茫然游离的这段时间里,他举着盾牌默默的挡在我身前守着我。他扶起虚弱的我,缓缓的朝大部队走去。 我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我张开干裂的嘴唇,在战歌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战歌的目光看向远方。一言未发。他的眼神里,有着我看不清的毅然决然。 我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我多想带你回家,回到我们的故乡,那里有温暖的银白色沙滩,有一望无际深邃的大海,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林缓缓的洒落一地,那里没有冬天,四季如春,我好像看到了我气宇轩昂的小哥哥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对我微笑,你脚下的大地,繁花似锦。 再见了,我的小哥哥。 下一秒,我们身后之前经过的磨坊地带传来了人群异常躁动的声音,人声鼎沸,惊恐的,欢呼的,谩骂的,隐隐约约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无从辨认。战歌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睛看向前方,几十公里以外的东南方向,一阵爆炸过后的巨大蘑菇云雾腾空升起,浓烟夹杂着冲天的火光,就像地平线上刺眼的血色残阳一样,粗暴的撕裂了天空。 “叮”此时突然跳出的积分榜信息看的众人一愣。 “来自卡空队劲敌战队的呆贼成功突袭了灯塔地区。获得5000积分奖励点。” 此时几十公里以外的灯塔地区。到处是浓烟滚滚,夹杂着刺鼻的味道令人窒息。 小黑和黄瓜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所形成的巨大冲击力震飞出去了十几米远,一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纠缠在了一起,一阵阵恶心晕眩的感觉很是难受,要不是黄瓜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小黑躲进了一个狭小的山洞里,此时他们估计早已被爆炸的巨大破坏力炸的遍体鳞伤。 爆炸声震得小黑和黄瓜的耳膜一阵阵的耳鸣和刺痛,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大地剧烈的震动着,持续了好几分钟。当震动缓缓平息下来,小黑和黄瓜小心翼翼的侧身探出山洞。突然一个黑影从浓烟中迅速的蹿了出来,还没等小黑和黄瓜反应过来,黑影一把死死拉着他们两个就拼命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呐喊着什么。此时的小黑和黄瓜依旧听不到一点声音,但是他们清楚的从嘴型看出,呆贼正在拼命的喊着:“得手了。跑!” 来不及详细思索,三人召唤出各自的坐骑,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了,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们眼睁睁的看到,身后那滚滚的浓烟里,赫然出现了乌压压的人群,叫骂着挥舞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怒气冲冲的朝他们杀了过来,隔着几十米仿佛都能看到他们眼里无法平息的愤怒。 第七章 追击 正在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的大b和乌鸦,也被这巨大的爆炸震慑到了。大b抓住乌鸦一瞬间的分神,一发强化寒冰箭瞬间出手,干脆利落的命中了乌鸦的左肩。乌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震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幸好他一早就在自己体内种下了腐蚀结界,这一箭的威力居然直接打破了护盾,要不是有护盾的保护,只怕乌鸦的左肩怕是废了。 乌鸦抬手挡掉了寒冰箭命中之后附着在左肩上的碎冰,他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他眯起眼睛盯着大b,眼里散发着危险的光芒,这一箭,分明是朝着心脏的位置打过来的,若不是他动作迅速微微一侧身,这一箭只怕是命中要害了,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乌鸦用余光扫了一眼远处静静躺在地上的致命天灾的尸体。尖锐的目停在我和战歌的身上,当他看到我手中握着的那半块逐风者头颅,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眼神里有诧异,震惊,愤怒,更多的是疑惑,各种情绪彼此厮杀着,那股来自恶魔深渊的巨大寒意,仅仅只是一眼,也让我和战歌突然打了个寒噤,就连战歌都立马摆出了防御姿态,好像乌鸦下一秒便会扑过来将我们碎尸万段一样。 乌鸦,这个城府颇深的男人,迅速的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之后,他突然后撤和大b拉开了安全距离。可他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大b此时居然一个闪现突进到他面前。他看到大b身边不断凝聚的寒冰能量,刺骨的寒气越发咄咄逼人。大b闪现的瞬间直接开启冰冷血脉,两发百分百暴击的瞬发冰枪术瞬间出手,乌鸦极速后退,躲掉了第一发冰枪术,只见他右手一挥一发黑色的硫磺献祭直接命中第二发冰枪术,黑白两道残影纠缠在一起偏离了法术路径,撞向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应声化作一地粉末。 与此同时乌鸦召唤了巨大的恶魔猎犬,一只通体硫磺色的恶魔,身边环绕着黑色的奴役契约,背上长满了荆棘,额头有一只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恶魔之眼,头顶两侧长着一对白色的锯齿,面目狰狞。乌鸦一抬手,巨大的恶魔猎犬就张牙舞爪的朝着大b冲锋过来。恶魔猎犬,号称所有法系职业的噩梦,自带魔法免疫的恶魔皮肤,免疫一切法术攻击,并且它最可怕的地方是它所拥有的天赋技能,吞噬魔法,可以无限制的吞噬目标身上一切法术效果。任何法系职业只要遇上了带着恶魔猎犬的术士,那必然是一场艰难的恶战。 大b向右侧水平闪现,召唤了冰墙,短暂的封住了恶魔猎犬的前进路径。此时乌鸦的第二波攻击已经出手,暗影箭,术士的初级入门法术,它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一击可以造成的伤害,而是命中之后一个长达10分钟并且无法驱散的暗影增伤效果,一但命中,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大b将受到来自乌鸦的双倍伤害。就在暗影箭离大b仅一米的距离,大b的身形突然凭空消失了,那是高阶大法师的进阶技能,空间转移,可以让施法者短暂的遁入另一个位面并且规避一切伤害。暗影箭径直穿过了大b消失的位置,什么也没有发生。乌鸦开始释放第二发暗影箭,只见大b解除了空间转移,逼近乌鸦,反手就是一个法术反制,打断了正在施法的乌鸦并且伴有长达8秒的暗影法术锁定的效果。乌鸦不慌不忙的一摆手,恶魔猎犬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接吞噬了乌鸦身上的负面效果,并且扑向了大b的方向。 一阵迅捷的微风带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大b身边,兰心加入了战斗,她一发扫堂腿直接命中恶魔猎犬,恶魔猎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逼退,兰心屏气凝神,从侧翼发动攻击,只见兰心双掌出现了两团高速旋转的飓风,出手的瞬间两团飓风开始剧烈的旋转突刺,恶魔猎犬来不及躲闪,硬生生的用肉体接下了这一击,只见它的恶魔皮肤上,生生的被划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兰心并未停下攻势,直接发动了八卦阵,矫健的身姿左右开攻,拳拳到位,作为近身格斗的大师,拥有踏风破雷的攻击力,打的恶魔猎犬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 没有了后顾之忧,大b和乌鸦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双方每一次施法都恰到好处,纯白色泛着蓝光的冰系法术,和通体黑色夹杂着地狱硫磺的墨绿色腐蚀法术,你来我往,双方丝毫没有让步的趋势。 而此时乌鸦带来的作战小队其他的成员,正围着宝姐和大师兄,还有依旧陷入昏迷中的星星,准备从后方发起攻势,拦截住他们,防止他们加入战斗支援大b。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此时此刻,距离这里的东北方向几十公里远的地方,呆贼,小黑,黄瓜三人正在玩命的策马奔跑着。他们后面追击的大部队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一路紧追不放。而追击部队的领头人,就是冷语团队的冷语本尊,此时他满脸的愤怒和杀气,二十人的主力驻守部队,居然对方仅一人就把灯塔地区的所有权给偷了,这说出去,岂不是颜面扫地天大的笑话。冷语越想越愤怒,他用力的鞭策着脚下的迅猛龙,眼神死死的盯着远处三个逃跑的背影,此仇不报誓不罢休,一定要将这三个人碎尸万段。 逃命三人组疲于赶路,根本没有交流的时间,三人都召唤了各自速度最快的坐骑,小黑骑的是一只雪白色的巨型狐狸,这是一种稀有的西伯利亚山脉极寒地区的雪狐,通体雪白色,速度极快,能适应寒冷的极地气候。黄瓜的坐骑是一头黑色的悚然角斗士战狼,身披铠甲,这是一种战斗型坐骑,尤其是在黑夜和平原地区,凶猛善战,速度极快。而呆贼的坐骑居然是一头透明的皇家幽灵虎,这种坐骑十分稀有,据说是上层精灵皇室运用星辰之力培养的稀有品种,从水晶山脉的钻石矿层中自然孕育,几百年才有区区一两只的孕育几率,后天通过上层精灵凝聚星辰之力来喂养,才能长成成年的皇家幽灵虎,可想而知,是多么稀缺的存在。 小黑用余光看了一眼呆贼,他很想此时就开口问呆贼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打下的灯塔地区,强烈的好奇心让小黑好几次忍不住转过头来打量呆贼。若不是这百公里每小时的高速移动,让小黑一张口就吃了一肚子的风,呛得眼泪直流,他才打消了现在就开口问的念头,否则他非抓着呆贼讲上三天三夜不可。 此时,呆贼的眼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和兴奋,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让他激动的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不废一兵一卒,只身一人,就搞掉了冷语的大本营,就凭这一点,在冒险者中也必将是一段津津乐道的光辉事迹了,就算要说名留青史也毫不为过。 第八章 真视鹰身人雕像 急剧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呆贼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胸腔像鼓风机一样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 两小时前。 呆贼潜行缓缓接近目标点,一路上行进的很缓慢,因为生性多疑的冷语,早就派人布下了陷阱,宛如天罗地网,数量多到就算让老头这样的宗师级陷阱专家亲临现场也会眉头一皱。 呆贼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发了任何一个陷阱。呆贼攒紧了手心,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不能再这样拖拖拉拉的了,他一咬牙,心一横,直接开起了暗影斗篷,这是最强的伪装大师才能领悟的终极技能,可以免疫一切控制,无视一切陷阱,但是他的冷却时间非常久,这就代表接下来要面对的战斗中,呆贼少了一个强大的保命技能。然而时间紧凑,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 呆贼开启暗影斗篷,迅速的踩着陷阱穿过了这片危险的地带,突然,他极速停步,转身躲进了一堆荆棘树丛里,无数荆棘的倒刺深深的扎进他的身体中,一瞬间他暗红色的紧身装都被血液浸透了。 顾不上被无数倒刺刺穿身体的巨大疼痛,呆贼屏气凝神,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他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凝重的像矗立千年的岩石。呆贼狠狠地咬紧牙关,甚至因为过于用力,都有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就在一百米之外,呆贼居然看到了一座解封的真视鹰身人雕像。那是所有潜行伪装职业的噩梦! 真视鹰身人雕像,一但解封,可以笼罩周围100米的直径范围。24小时运行,不眠不休,而且它还自带屏蔽屏障,任何远距离的探知法术都不可能探测到它的存在,只有在非常接近它监视范围的地方才能看到。这就是为什么小黑身为大德鲁伊拥有夜视百里的能力都无法感知它的存在。最可怕的还是它的监视能力,只要有任何潜行的伪装职业踏进他的监视范围,都会瞬间现行,一切伪装在它的笼罩范围之内都是无用的。这就是艾泽拉斯大陆上最强的反隐形雕像。然而之所以无法普及,是因为它那让人望尘莫及的昂贵造价。姑且不论那可以吃垮四五个中型公会的原材料价钱,其中最昂贵最难到手的莫过于鹰身人的眼睛和堕落翡翠绿龙的白化鳞片,鹰身人是一种凶猛异常的远古生物,几千年的时光让他们进化的可以适应一切外力变化,狡诈凶猛,甚至可以听懂冒险者的语言,想要生擒他们,并且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生生的取走他们的双眼,其凶险程度无法想象,每一尊鹰身人雕像都是无数冒险者猎人和雇佣兵团用生命堆砌的。而堕落翡翠巨龙的白化鳞片就更难入手,翡翠巨龙属于上古泰坦留在艾泽拉斯的守护者,他们的领袖是翡翠巨龙女王,梦境主宰伊瑟拉。他们是高贵的上古龙族,自从上古战争之后,他们就销声匿迹隐藏在艾泽拉斯的各个角落,他们不愿意再卷入任何纷争之中,他们只想在往后几千几万年的时光里平静的耗尽自己的生命。而堕落翡翠巨龙,是其中被燃烧军团蛊惑腐蚀的一支分支,他们被恶魔力量腐蚀,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变得异常丑陋,暴力且嗜血,他们之中,每一万只才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诞生一只变异的白化后代,可想而知,想要得到他们的鳞片多么的困难。光是这些让人听了都望而生畏的材料,就已经让人觉得无法想象了。何况建造它所需要的宗师级雕像铸造大师,翻遍整个艾泽拉斯掘地三尺都是寥寥无几,就算真的找到了,他们的工时费都是按分钟计算的。 呆贼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这次冷语为了守住这个灯塔据点,真是下了血本啊,难怪两年多了,灯塔据点没有一支队伍能拿下。 呆贼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不能败在这里,现在,离向大部队承诺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他已经没有时间返回去和小黑黄瓜商量对策了,他盯着前方一百米的灯塔旗帜和真视鹰身人雕像,近在咫尺,他不能败在这里,他背后是整个团队一年多的准备,他不能让这一切付之东流。 他一狠心一咬牙,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眼睛里是无边无际肃杀的杀意,他要动手了,哪怕粉身碎骨他也准备要孤注一掷,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试试,从他视死如归的表情可以明白,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不能成功偷到灯塔地区的所有权,那么在他耗尽最后一口气之前,也必定大开杀戒让灯塔地区变成人间炼狱,血洗冷语部队! 呆贼正准备冲进去的一瞬间,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阴森声音:“嘿嘿,需要我帮忙吗?”呆贼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差点没有蹲稳,他极速转体,侧身,回旋,平地而起,一眨眼而已,两把匕首干净利落的刺了出去,然而熟悉的一幕发生了,两把匕首精确无比的刺了出去,却硬生生的穿过了眼前这团黑影,什么也没有发生。呆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刚刚那被他用神器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斩于剑下的黑影,现在居然又安然无事的出现在他面前! “嘿嘿,是不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我没有消失?” 呆贼沉默。眼睛里却闪烁着威慑的光芒。 “你听说过泰坦档案库吗?”黑影再次开口说话了,在他没有五官的脸上,两团阴森的骨火鬼魅的摇晃着。他看呆贼没有说话,继续幽幽的说着:“在遗失的大陆,诺森德以北,有一座上古泰坦曾经居住的城市,泰坦之城,奥杜尔。里面有一座泰坦档案库,是当时泰坦们用来存储他们探索到的关于艾泽拉斯一切资料的地方。”说到这里,黑影脸上的骨火突然剧烈的摇曳起来。“后来,泰坦们离开了艾泽拉斯,遗留下来的奥杜尔,凡是无法带走的,都被毁于一炬,包括我。”说完他发出了阴森的惨笑声,满是嘲讽,还有一丝隐藏的悲伤。 他眼里的骨火再次平息下来,他看着呆贼,略带挑衅的说:“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穿过真视鹰身人雕像的监控区。你要试试吗?”最后试试两字,他故意提高了声调,听的呆贼一阵阵的刺耳。 呆贼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帮我?” 黑影“咯咯咯”的笑声,听的呆贼青筋暴起,他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怒火,他生怕自己随时会召唤出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再给这个东西一剑,就算不能毁灭他,至少让他闭上嘴安静一阵子。 黑影不紧不慢的说着:“我有办法帮你让真视雕像失效,但是只能持续一分钟,不过…嘿嘿嘿,你夺旗以后的巨大警报声我可没有办法,啧啧啧,我可不能保证你能活着出来。” 呆贼根本不信任眼前这个黑影,但是目前的状况让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他看了一眼前方的监视区域。 “干!”呆贼一狠心一咬牙,他脱下了身上多余的背包,轻装上阵。黑影又发出那阴森苍白的笑声,化为一缕黑烟不见了,片刻之后,原本无懈可击的监视结界居然突然消失了,来不及惊讶,呆贼瞬间潜行开启急奔像离弦的箭的一样冲了出去,一分钟,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呆贼动作干净利落,径直奔向灯塔的旗点,只要开到旗点,三天之内,灯塔的归属权就属于呆贼所在的团队了,两年的沉淀就等这一刻厚积薄发!呆贼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迅捷药水,单手拧碎瓶盖,一口气喝了下去,他的移动速度瞬间提升了150%,不到5秒的时间他就穿过了100米直径范围的区域,出现在灯塔旗下。突然一队巡逻小队出现在了他的左前方,呆贼迅速停下,原地伏蹲,维持潜行状态,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呆贼的额头开始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可是偏偏这两人的巡逻小队,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居然靠着旗帜停下来了!呆贼瞪大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只见这两人,靠着旗帜开始闲聊起来,说着什么暗月马戏团的兽人女奴隶身材多么多么的妖娆。此时呆贼瞪大的眼睛都快渗出血来了!只剩20秒了,可是眼前这两个小瘪三毫无离开的样子,呆贼心一横,不管了,上。只见呆贼一个暗影步出现在路人甲背后,一计满星肾击,直接让对方强制进入了八秒的昏迷中,然后呆贼现身强攻路人乙,暗影之刃,暗打,背刺,夜刃,影舞,暗打,暗打,刺骨,仅八秒的时间路人乙就原地化作一堆白骨,呆贼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可怕战斗力,甚至路人乙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灰飞烟灭了。此时路人甲的昏迷结束,路人甲刚张口准备报警的瞬间,呆贼强制进入潜行,绕到身后起手又是一计肾击,然后转身直接开始点旗帜,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拖泥带水,一切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开旗需要五秒的时间,而此时一分钟仅剩最后不到十秒,呆贼青筋暴起,心里一直默念倒数,“三,二,一” 只听“叮”的一声,所有人可见的积分榜突然开始播报,“来自卡空队劲敌战队的呆贼成功突袭了灯塔地区。获得5000积分奖励点。”随着播报而来的,还有呆贼周围响起的震耳欲聋的巨大警报声。呆贼来不及兴奋,扭头就跑,此时被控制的路人甲已经开始大声的呼救,并且掏出兵器一顿乱砍,奢望可以把潜行中的呆贼打出来。 呆贼此时早已喝下第二瓶迅捷药水,一溜烟跑出了几十米远。然而就在快要踏出监视区的一瞬间,一分钟时间到,真视鹰身人雕像恢复了运作,呆贼的身形一瞬间被照了出来,此时赶来支援的冷语远远的就看到了呆贼,然而呆贼仅一个照面就消失在黑暗里,朝着小黑和黄瓜的地方狂奔而去。 此时,背后远远的传来了冷语声嘶力竭的怒吼:“呆贼,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这就是这两小时发生的事情,呆贼此时和小黑黄瓜不要命的疯狂逃跑着,一想到冷语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呆贼嘴角上扬,严肃冷峻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抹坏笑。 而那个黑影,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了去向。 第九章 包围 呆贼一行三人策马狂奔,沿河道一路往西南方向撤退。他们的目标是把追兵引入磨坊地区的混战区域,然后趁乱绕过后山去往集合点与大部队汇合。 可是这一路上呆贼莫名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忐忑不安。也许这就是来自战斗大师近乎野兽一样敏锐的直觉。 果不其然,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呆贼远远的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冰霜能量波动,呆贼神经一紧,糟糕,大b他们应该是遭到伏击了。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黑和黄瓜,两人同样神色凝重,这就再一次确认了他的判断。呆贼心一凉,他掏出一卷绷带三下两下给自己包扎好,因为他隐隐的意识到,接下来还有一场苦战。那是之前被荆棘倒刺深深刺穿的伤口,原本以呆贼的恢复能力,这点伤口应该很快会开始愈合,可是好巧不巧,偏偏这是缀化荆棘,带有麻痹剧毒的倒刺,会大大延缓自愈的时间,幸好作为毒药大师的呆贼常年用毒早已经近乎百毒不侵,不然光是这麻痹毒素都够他昏睡个大半天了。此时,呆贼身下的幽灵虎感受到来自主人的焦躁情绪,一声嚎叫之后越发的加快了速度。 当呆贼一行人出现在乌鸦身后时,他都愣了一下,他根本没有想到,大b的死敌乌鸦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这一瞬间的震惊几乎不亚于他看到真视鹰身人雕像。突然他看到河道对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星星,看到大师兄正在不停的用圣光能量替他疗伤,看到一旁挺身而出护住大师兄和星星的宝姐,此时她居然已经召唤出了灵能魔,她的对面是六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然而六人都不同程度的负伤了,能把宝姐逼到召唤灵能魔,这六人确实有一定的本事,看来乌鸦把他们训练的不错。 另一边大b和兰心正压制着乌鸦,他们一静一动,打的乌鸦连连后退。呆贼仅一眼便转头看向了其他地方,因为那是大b和兰心,团队里的最强战斗力之一,他们二人联手,该担心的是乌鸦才对。 呆贼继续巡视战场,突然,他看到远处举着盾牌的战歌身后瘫软在地的我。呆贼眼里的血丝越发密布,红的仿佛嗜血的恶魔一样。他回头看了看小黑和黄瓜,两人点了点头,直接策马穿过河道直奔宝姐的方向进行支援。既然有小黑和黄瓜出手,看来宝姐那边很快就可以结束战斗。 呆贼直接飞身跳下坐骑,潜行急跑一溜烟绕到了乌鸦身后,二话不说起手就是一发满星肾击,乌鸦直接荣誉徽章解除了八秒的昏迷,荣誉徽章是只有军衔达到高阶督军以上级别才能拥有的额外饰品,可以解除一切控制和负面效果,高阶督军,一个血淋淋的军衔,走到这一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脚下踩着无数枯骨嶙峋堆积如山的尸体。乌鸦毕竟是驰骋沙场的老将,面对这种情况不慌不忙,他直接背身一计瞬发恐惧,只见呆贼像失了智一样瞬间撒丫子满地乱跑,乌鸦一边教科书式的规避着大b和兰心的攻击,一边迅速开启血跑和呆贼拉开了距离,从这些细节就可以看出,乌鸦,果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毕竟,在那个混乱割据的年代,时势造英雄,曾经的他和大b可是响彻整个艾泽拉斯如雷贯耳的存在。 八秒的恐惧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呆贼再次进入潜行,他绕到乌鸦身后,乌鸦早已有所准备,直接开启烈焰灼烧周围的大地,只要潜行中的呆贼踏上灼烧的大地,一受到伤害便会现行。呆贼可不傻,他侧身绕到乌鸦正面,突然主动现身,这一下反倒是吓了乌鸦一跳,毕竟一个失去了潜行优势就等于自废一臂的人,居然就这么直勾勾笑眯眯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呆贼这一现身倒是不要紧,关键他那一脸贱兮兮的坏笑,让乌鸦“噌”的一下就火冒三丈,差点就失了智恨不得拎起魔杖就上去肉搏,然而仅一瞬间乌鸦就意识到大事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呆贼从裤兜里神秘兮兮的掏出一把粉末“嗖”的一下直接照着乌鸦的眼睛就撒了上去。致盲,盗贼的强力控制技能,让对方在八秒的时间里强制失去一切感官,嗅觉,视觉,味觉,听觉,通通丧失。听起来很厉害吧…其实就是掏一把施了精神魔法的胡椒粉直接正面撒对方眼睛里…看到这一幕的大b,幽幽的回头看了一眼黄瓜,黄瓜突然后背一凉汗毛直竖。在我们这个团队里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你知道为什么黄瓜是盲眼剑圣并且一直坚持戴眼罩吗?其实黄瓜原来并不盲,自从呆贼没事就去找黄瓜切磋,还每次二话不说根本不讲道理的起手就是一把胡椒粉,久而久之…黄瓜就瞎了。大b打了自己一耳光,让自己回过神集中注意力,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成功致盲了乌鸦,呆贼立刻脸色一变,收起了贱兮兮的模样,突然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冷峻,仿佛刚刚那个傻兮兮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他迅速转身,一个暗影步出现在大b身后,贴着大b的耳朵小心谨慎的说完,转身就往我和战歌的方向跑过来。 “大量追兵,速度撤离。” 大b看着呆贼的背影,一瞬间便明白了现在的局势,他和兰心根本顾不上对面被胡椒粉辣的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乌鸦,立刻穿过河道和黄瓜他们汇合。此时大b隐隐约约都能听到身后嘈杂的马蹄声。 呆贼一个箭步冲到我和战歌面前,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我,拽着战歌撒腿就跑,脱离战斗的一瞬间,呆贼召唤出双人坐骑,那是一艘地精工匠制造的双人乘骑观光火箭,战歌也召唤了巨大的裂蹄犀牛,骑上坐骑和大b汇合之后,一行人径直往后山方向跑去。 本以为可以成功甩掉追兵的我们,就在上山的一瞬间和冷语麾下从磨坊地区撤回来增援的二十人精英团队居然就这样措手不及的迎面撞上了。 大b凭借着卓越的战斗素养,仅一瞬间就出手了,他果断的大喊了一声:“后退。”然后整个人临空飘起,巨大的寒冰能量瞬间笼罩前方,伴随着一声冰冻的撕裂声,寒气逼人的霜冻兴星平地而起,直接冻结正前方锥形范围里所有的敌人,大b没有丝毫恋战,回身连续两个闪现术,召唤坐骑单手翻身上马,追上了大部队,此时只有拼一拼了,沿河道直下有一条小道可以绕过追兵,现在只能祈祷不要撞上冷语他们了。 然而,看来幸运女神今天并没有眷顾我们,穿过小树林,还是和追来的冷语部队正面撞上了。 第十章 绝地反击 冷语远远的看到呆贼,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咿呀哇呀呀呀呀呀”咆哮着着策马就朝呆贼砍过来,战歌一个战争践踏竖起盾牌就挡在了冷语面前,冷语一击直接砍在了盾牌上,巨大的反震力震的他半条手臂都麻痹了。不过这一震倒是让冷语恢复了理智。 冷语此时愤怒的盯着我们,眼睛里的仇恨仿佛恨不得用眼神就杀死我们。 冷语愤怒的指着呆贼厉声吼道:“大b,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屏蔽了干扰信号,派这个该死的畜生来偷我的点!” 可是冷语万万没想到,论腹黑,大b说自己第二根本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大b冷哼一声,故意提高了音调:“那你这是带着小兄弟们来找我告状还是投奔我来了?” “噗”大b这一下,逗的冷语身边的副手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冷语青筋暴起反手就是一耳光。“滚!”这一吼,吓得副手哆哆嗦嗦的就溜一边去了。 冷语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这笔账,我要你们血债血偿!”说完直接发起了攻势。 大b带着队伍没有丝毫犹豫的扭头就跑,直接穿过河道往乌鸦的方向跑去。大b可不傻,在刚才那地形狭小的山道里要是正面冲突,对面一人一个技能就能把他们困死,所以当下最紧要的是先去到开阔的地带。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现在唯一的路线就是乌鸦所在的那一块空旷的田野了。大b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追兵,一个个穷凶极恶仿佛要手撕了大b他们的样子,大b摇摇头,比起这帮地痞流氓,现在抱着手站在河对岸一脸冷笑的乌鸦明显要可爱得多了。 大b刚淌过河道,就听见乌鸦冷冷的嘲讽到:“咋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是舍不得我了?”大b根本没有搭理他,侧身下马带领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每个人都精神高度集中,各自召唤出了自己的最强武器,准备接下对方的第一波攻势,此时,兰心召唤的居然是一把传说中被封印的雪山寒天翡翠凝结而成的长戟,通体翠绿色,周围织雾环绕,而就在长戟中间赫然印着一枚火红色的火掌徽记,上面只有一个字,“季”。 乌鸦一边摆手一边退到了一侧,他冷笑到:“大b你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面一个个一副杀父仇人的模样,这淌浑水我可不碰。” 大b死死的盯着前方,周围凝聚的寒冰能量已经蓄势待发,果不其然,对面带头冲锋的战士刚一个照面就被大b冻在了原地,而此时身侧的战歌早已竖起了盾牌稳稳的接下了对面惩戒骑的制裁之锤。呆贼早已暗影步偷袭了对面的治疗职业,对面的治疗吓得手忙脚乱的只顾得上疲于奔命,根本无暇顾及身边的队友,大b召唤了范围巨大的暴风雪,一瞬间就笼罩了对面所有的人,不断造成巨大的群体伤害并且伴有恶心的减速效果,小黑站在大b身边,开始召唤自然之力,只见无数战斗树人平地破土而起,朝着对面压了过去,黄瓜疾风步直接突进敌人阵中,只见他双剑交叉猛的蓄力,“剑刃风暴”,剑圣一族最强群体技能,一瞬间他像一团暴虐的飓风原地旋转,他周围的敌人带着持续流血的重伤状态全被震飞开来无一例外。宝姐在一旁疯狂输出,精神鞭笞,暗言术,心灵震爆,当暗影能量叠满直接开启暗影幻灵,一瞬间场上每个敌人身上都多了一层无法驱散的暗影异能,不断蚕食着他们的能量。兰心一边持续输送着抚慰之风治疗着队友,一边留在我身边,只要有人接近我,她就挥舞着长戟使用扫堂腿直接踢飞敌人。大师兄澎湃的狂暴圣光之力,以横扫千军万马之势在敌阵中引发阵阵圣光爆炸,每一次挥剑,都伴随敌军的惨叫声,一瞬间原本平静的田野俨然成了人间炼狱。而此时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布下了我完美的防御护盾,我召唤了月神殿的治愈之光,一道道温暖的联结治疗源源不断的落在他们身上。 一旁的乌鸦吹了一声口哨,拍手叫好:“不错不错,这场大戏可以。”说罢他居然席地而坐,从包里掏出一壶菊花泡枸杞慢悠悠的品起茶来了。 面对对面乌压压的四十多人,我们九个人却毫不畏惧,这是信任的力量,在前阵冲锋陷阵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队友,这是无数次残酷的战斗死里逃生积累的默契。 突然对面的死亡骑士使用了死亡之握一把缠住了战歌,战歌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去,身后的兰心和我一瞬间赤裸裸的暴露在敌方的视野里,对面看准了这个机会,瞬间转目标集火,所有技能腾空飞起朝着我和兰心飞过来,各种颜色的技能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遮天蔽日,兰心果断开启降龙在天,用空气波硬生生把一部分技能震离了轨道,我站在原地召唤了最强防御壁垒,微光屏障,一瞬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队友身上都出现了一个闪耀着璀璨月光光辉的屏障,此时被拉过去的战歌借势回身就是一个盾牌猛击,对方的死亡骑士直接被击飞了十几米的距离,鲜血喷薄而出。 我紧接着一个信仰飞跃,又将战歌拉回了我和兰心身边,战歌回头微微一笑:“飞一般的感觉。” 敌方不断有伤亡的出现,可是就算这样,看上去依旧还是一大片乌压压的人群。 当对方第十人倒地的时候,他们的精神领袖萨满祭司终于被激怒了,随着一声震天的咆哮,他开起了最强辅助技能,群体嗜血术,一瞬间,所有敌人的身形都猛然变大,全身通红,战斗力直接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随之而来的压力,陡然猛增。 呆贼,黄瓜,大师兄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断有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流出,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每一次挥剑都坚定不移,他们是团队最强的矛,他们身后站着整个团队。 我开起了生命护盾,一道坚固的光芒笼罩着他们,这是和我共享生命的护盾,每一次他们受到伤害,我都会经受同样的巨大疼痛,然而只要我不死,护盾就不会破,只要护盾不破,他们就不会受到致命伤。 呆贼顶着我的生命护盾,他回过头瞥了一眼我的位置,突然激涨的战意,一道血红色的残影掠过,呆贼开起了杀戮盛宴,他的身形疯狂的在敌阵中穿梭着,每到一处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第十一章 绝境 随着战斗时间的持续,疲劳感渐渐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加上对方强大的群体嗜血术,在对方极速猛增的战力压制面前,一时间战线急剧收缩,我们被包围了,越来越小的包围圈,我看到每一个人脸上有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每一个人都在剧烈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我看到战歌的长靴深深的陷进地里,他那高举着盾牌挡下无数次攻击的双手早已没了知觉,此刻正剧烈的颤抖着,然而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我看到大b那珍稀无比的大法师长袍上赫然有一条带血的伤痕我看到他眼里肃杀的寒冰,我看到有血顺着黄瓜的眼罩不断溢出来浸透了他黑色眼罩,我看到呆贼左臂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得连骨头都隐约可见,我看到小黑的树人大军一个一个的倒下,我看到宝姐周围的暗影能量因为巨大的消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我看到兰心清澈的眼睛里有无法隐藏的疲惫和隐忍。 然而对面依旧以压倒性的人数步步逼近。 我和兰心来不及疲惫,一刻都不敢怠慢,源源不断的治疗术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呆贼回过头来,对着我微笑,好像在说:“别怕。”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疲惫,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可是眼神却没有丝毫动摇。 包围圈还在不断的缩小。 突然,敌军身后的山崖上,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冲锋号角,一阵滚滚的浓烟奔腾而来,伴随着浓烟传来的,是阵阵狂奔的脚蹄声,嚎叫声,突然,一头巨大无比的猛犸象冲出了浓烟,一头扎进了敌军阵营。 大b的眼睛里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因为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大本营赶来支援的霜狼将军,老头。此时他的上古守护神兽破雪霜狼正发出一阵阵的狼嚎,数目惊人的兽群随着一声声狼嚎冲进敌军,不停地撕咬着敌军。硬生生从敌人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老头来到我们身边,大b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眼里的光芒越来越闪耀。 随着敌军身上的群体嗜血术消失,局势渐渐扭转,不断扩大的防御圈,仿佛胜利的天平又开始偏向我们这一方。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疲惫,充斥着每一个人。 对面的人数越来越少,满地的鲜血和白骨,连空气中都是令人反胃的血腥味。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布满了伤痕,这就是战争真实的模样,毫无美感和艺术可言,只有真实的厮杀。 然而,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还是发生了。就在敌方仅剩下十多人的时候,冷语的援军赶到了。 满身鲜血面目狰狞的冷语,突然像发狂一样的仰天长笑:“哈哈哈,你们死定了,死定了!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哈哈哈!”此时的冷语几乎已经癫魔,他踩着脚下的尸体,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样,一步一步逼近,身后是他的援军。又是一整个四十人的标准战斗团队。带着死亡的毁灭气息。沉重的压了过来。 持续使用高强度的治疗法术和生命护盾,让我已经彻底透支了,我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我倒下的瞬间,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残缺不全的护盾一瞬间崩塌,支离破碎。鲜血不断从我口中流出,魔法反噬让我全身的经脉都剧烈的疼痛起来,这是过度法力透支的后果,我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袖口,过度用力的双手连白色的骨节都隐约可见,我强忍着焚身碎骨的疼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就在我倒下的一瞬间,呆贼突然出现,稳稳的接住了我。他额头上那溢血的伤口,红色的血滴,大滴大滴的落在我身上,染红了我纯白无瑕的大祭司长袍,就像冬日里逆风绽放的梅花,桀骜不驯。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抬起手轻轻的拂过他的额头,我小声的默念着,神圣愈合,一道温暖的光,缓缓的止住了他额头的伤口。 就算耗尽最后一口力气,我也想一直守护着你们啊。 大b用仅剩的法力召唤了小型传送门,一次只能穿过五个人回到安全地带,他用疲惫又坚定的语气说:“大师兄,带着兰心,宝姐,落落,和昏迷的星星速度回程,其他人留下来和我死守这里,等我法力恢复,下一批回程。” 然而,没有人动,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站在凛冽的风里,一动不动。没有人愿意丢下队友为我们断后,自己苟且偷生。就算今日战死在这里,也好过往后的时光里生活在巨大的悔恨和自责中了此残生。 大b看到没有人动,大声的怒吼呵斥到:“大师兄,这是命令,带他们走!”他的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呆贼抱起虚弱的我,交到大师兄手中,说:“带他们走。”说完,他一把扯下了残破不堪的外套,再次从腰间抽出了匕首,他掏出最后一卷绷带,用嘴咬住一边,单手缠绕过肩膀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他背后那无数条新伤旧伤,触目惊心,那一道道疤痕,就是每一次战斗最好的荣光。大师兄抱着我,没有说话。我拼命挣扎着坐起来,我想说我不走,可是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眼睛一黑就昏过去了。呆贼,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在我的脖颈上,轻轻的来了一计手刀让我昏迷了。 兰心把长戟深深的插进地里,她的脸上满是倔强,她走过去抽手给了大b一计响亮的耳光,一向温柔的兰心,此刻冲着大b怒吼着:“你让我们走,自己留下送死吗,这算什么?”说完,我看到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从她清澈的眼里夺眶而出。她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传送门消失了,没有人离开。每个人眼里都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芒。 大b,摇了摇头,突然,笑容在他脸上荡漾开来,像春风拂地,融化了寒冰。他长叹了一口气,温柔的说:“你们呀,就算到了最后也不听我的话。” 每个人都笑了,像四月的春风,那是我记忆里,最温暖的画面。 就在战歌再次高高举起盾牌,准备迎接最后一战的时候。身后的乌鸦缓缓的站起身,他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一扬手,一道巨大的黑暗之门从地下轰然升起。我看到黑压压的人群陆续穿过黑暗之门,足足有四十人,这是乌鸦麾下让他一战成名的四十悍将。 此时乌鸦露出了皎洁的笑容,他让队伍里的法师重新开启了一个大型传送门,足以让二十人穿过。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说:“走吧,一群老弱病残,别在这里碍事,这群小啰啰就留给我练兵吧。”说完他召唤了地狱战马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他的身影穿过血腥凛冽的大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就在他和大b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听到他忧伤的声音,他说:“这次我们再无相欠。”说完,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模糊的意识里,我隐约听到他对我说:“你要好好活着,你身上背负着你哥哥全部的希望。” 然后耳边隐隐约约响起了乌鸦低沉的吟唱,沙哑又苍凉的声音,响彻云端:“明晨它也将离我而去,如同我的希望已消散…” 等我再次醒来,我躺在银月城驻地的房间里,我被温暖的貂裘包裹着,旁边是熊熊燃烧的壁炉,宝姐正在替我擦拭伤口,我看到她微微一笑,她空灵的声音说:“你醒啦。” 第十二章 看不见的裂隙 宝姐轻轻的摸了摸我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她温柔的说:“你醒啦,你的烧可总算是退了。”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突然,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惊恐的抓着宝姐的手,焦急的问:“他们呢?其他人呢?”因为在我模糊的意识里,我依稀记得我看到大b身后召唤的传送门,我看到兰心大滴大滴落下的眼泪,我听到大师兄的一声叹息,我还记得我挣扎着想要大喊我不要离开,我记得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大家了。 宝姐轻轻的扶我躺下,她说:“那群熊孩子现在活蹦乱跳的不知道上哪溜达去了,倒是你,这一下躺了两天两夜了,可把大家吓坏了。”说完,她轻轻的替我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貂裘毯子。 胸口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我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熟悉的房间,两年了,这两年都在吉尔尼斯度过,风餐露宿,每天都像惊弓之鸟一样,一个不留神就是万丈深渊,自从进入吉尔尼斯就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像刀尖上的舞者,每一天都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而此时,我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躺在雍容华贵的貂裘毯子里,这是我第一次随团队远征击杀的第一只稀有精英掉落的奖励物品。我听到壁炉里有木炭燃烧的簌簌声,房间里是我最喜欢的淡淡的栀子花香,我看到宝姐换下了满是暗影能量宝石镶嵌的战斗法袍,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头发缓缓的披下来,我闻到她头发上岁月静好的味道。 这是位于艾泽拉斯大陆主城之一,银月城的公会驻地,一栋四层楼的独立别墅,里面的设施应有尽有,图书馆,健身房,会议室,酒窖,厨房和大大小小二十几个独立套间,甚至还有一个大的夸张的室内游泳池。专属公会驻地,是只有积分榜前十的战争集团才能拥有的特权,在每一个艾泽拉斯的主城里,都会拥有自己专属的公会驻地。而排名决定了驻地的大小,设施,以及坐落的位置。就比如排名第五的我们,拥有的就是一坐距离城市中心六个街道远的四层楼驻地,排名第十的则是一栋城市边缘的普通驿站,而目前积分榜第一的嗜血破晓,则拥有每个主城最中心位置的皇家宫殿~用小黑的话来说,就是大的上个卫生间都要骑马去,喘个气都能听到回音。 我在房间里静静地休息了半日,宝姐一直陪着我,她给我讲了我昏迷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两天大b召集大家开会的内容。她喂我喝下了兰心精心调配的恢复药水,我整个人感觉好多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不用开门我都知道是星星来了,老远就听到他又在津津乐道的说着从隔壁三姑六婆那里听来的小道八卦了。 “我给你说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前天回来的时候门口守门的卫兵一个个神色紧张兮兮的,你是不知道呀,我听说…” “嘭”的一声,房门就这样被粗暴的推开了,我看到正手舞足蹈念叨着八卦消息的星星,和他一旁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一脸生无可恋的呆贼。 星星看到我醒了,一溜烟就跑了进来,一把抱起我就来了一波托马斯回旋,一边转还一边跳,摇的我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把刚喝下去的药水给吐出来,星星毫无停下的意思,继续兴高采烈的说:“哇,落啊,你终于醒了啊,你知不知道这两天这破贼每天都拽着我来看你。对了对了,隔壁三姑…” 宝姐太阳穴的青筋突然暴起,还没等星星说完,宝姐一把夺过我,反手就给了星星一计霸道的精神控制,精神控制是暗影牧师专属的技能,可以强制剥夺目标的精神,在八秒的时间里可以自由控制对方的行动。此时只见星星在宝姐的控制下,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小跑到窗前打开窗户,回头做了一个“拜拜”的姿势,然后优美的跳出窗外一头栽了下去。 “咚”一声巨响。看来这一下可摔得不轻,毕竟,这里可是三楼呀。 宝姐拍了拍手,笑眯眯的说:“这下清净了。”然后她一脸笑意的回过头,温柔的瞪着呆贼一字一句的说:“你说是不是,嗯?”最后一个“嗯?”吓得呆贼一哆嗦,直接进入潜行状态一溜烟小跑着逃了出去。 宝姐“哼”了一声,坐回床边,继续削起了苹果。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了进来,一阵安心的感觉开始慢慢将我笼罩,大家轻松的嬉闹着,仿佛之前那些暗无天日的厮杀都变得遥远了起来,每一次经历过那些残酷的战争,都是他们的笑容将我从黑暗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傍晚,当我和宝姐出现在一楼大厅的时候,我看到所有人都在那里,笑着,闹着,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兰心和大师兄正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一阵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星星则拽着黄瓜和小黑打起了扑克牌,三个人脸上贴满了布条,看来输得不轻。老头和大b在一旁下着象棋,老头眉头紧锁,白色的胡须都快被他自己捋秃了,大b则是一脸云淡风轻。战歌蹲在旁边手里捧着一本《艾泽拉斯地理杂志》专心致志的看着关于酸性土壤的分析报告。呆贼静静地靠在门上,双手抱在胸前,夕阳缓缓的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酸的。 宝姐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一把拉着我跑过去就加入了星星他们的扑克牌大军。 吃过晚饭后,大家闹够了便各自散去,溜达的溜达,睡觉的睡觉。 大b突然叫住了我。 入夜后,花园里的风带着一些凉意。大b抬头看着空中那一轮弯月,他背对着我,平静的说:“那封信我看过了。” 我的脑袋“嗡”的响了一下,我没有说话,我看着大b的背影,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他用没有一丝波动的声音问:“你相信吗?” 我说:“相信什么?” 他说:“相信你哥哥留给你的信里写的那些内容。” 我抬起头,月亮突然被一片乌云挡住了,月光暗淡下去,大b的背影开始变得模糊,像沾染了浓重的雾气,我看不清。 我轻轻的挽起了耳边的头发,我说:“是的,我相信。” 大b没有说话,他头顶的乌云开始移动,片刻之后,月光再一次肆无忌惮的照亮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他突然转过头来,身上带着铺天盖地逼人的威压,我看到他眼里一瞬间四散开来肃杀的寒气,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压的我几乎无法呼吸,那是战场上我一遍遍见到过的场景,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大b在下一秒就要对我发起攻击了,我甚至已经开始低声吟唱以准备随时召唤出我所有的护盾。以大b的能力,他若真的想置我于死地,我在他手下撑不过二十个回合。 突然,他身上的威压一瞬间消失了,一阵风,吹起我的长发。 我回过头,看到站在我身后的呆贼,他居然换上了战斗时穿的龙血套装,我看到他盯着大b,眼睛里有不容侵犯的决绝,我看到他腰上那两把闪着逼人幽蓝色光芒的泣血者匕首。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风,灌满了我单薄的长袍。 大b收起了所有的威压,他回过头去,他空洞的声音越来越远,就像飘荡在夜色里,我听见他忧伤的声音,他说:“你真的相信团队里有背叛者吗?”说完,他的身影摇曳着,消失了。 我不知道那是在问我,还是在问我身后的呆贼。 我只知道,有一道看不见的裂隙,在黑暗潮湿的子夜时分,悄然生长。 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月光,好刺眼。 第十三章 通往遗失大陆的钥匙 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清晨,我很早就起来了,梳洗过后我推开房门,我看到呆贼双手抱胸斜靠着柱子守在我门口,他一夜未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红得像只小白兔,他看到我出来,没有说话,安静的进入潜行状态消失了。 我顺着楼梯下到二楼,转角的地方,我和大b迎面碰上了,他看到了我,笑着点头,说了句:“早”,转身就进入了会议室。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遥远虚无的梦魇。 进入会议室,所有人都到齐了,大b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自从我们以积分榜第一的战绩结束了吉尔尼斯的战斗回到主城,我们就有了三天的休整时间。第三天夜里,我们便会强制被召唤回吉尔尼斯的隐藏地区,那里还有一个未知的关底boss在等着我们,我们只有齐心协力击杀掉他,才可以获得进入下一阶段地图的资格。也就是传说中遗失的大陆,诺森德。 想到这里,我把手放在胸口的背包上,里面静静地躺着那张染血的地图和那封泛黄的书信。诺森德,那是我非去不可的地方。在那里,我就可以找到一切我想要的真相。 战斗会议很简单,大家各自提交了一份接下来的战斗所需要的物资清单,由大b使用公共资金负责购买。然后安排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就解散了。面对未知的boss,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提前设计好作战计划。 兰心陪大b去贸易区采购物资了,而星星把宝姐最喜欢的羽毛枕头弄了个大窟窿,宝姐抄起家伙杀气腾腾的不知道追杀着星星去了什么地方,于是我只有一个人离开了公会驻地,我打算去城里逛逛。 银月城。坐落于瑞文河北岸,它是银色联邦的核心,是北方地区最富有最重要的地表城市。银月城,北地的瑰宝之城。这是宝姐的家乡,她出生在银月城以西的逐日岛,曾经的上层精灵奎尔萨拉斯王国,被放逐之后到达的第一个港口城市。逐日岛,以第一位辛多雷国王的名字命名。这座城市里充满了神秘的贵族氛围,它的建筑风格都是明亮奢侈的上层精灵式建筑,随处可见的白色大理石堆砌的房屋,屋檐都是向上弯曲的月牙型状,上面镶嵌着繁复的花纹和宝石,还有一阵风吹来就叮叮叮作响的银色风铃,整座城都是温暖的暖色系,而它的周围,是一个永不消散的巨大的魔法领域,散发着亮紫色的光芒,环绕着至高宫殿与星之法庭。结界内的银月城,四季如春。 我走过喧闹的集市,穿过幽静的魔法小径,来到了一座开满罂粟花的花园,这是闹市之中难得的一块被魔法屏蔽了喧哗的清净之地,随处可见的魔法产物,安静的运转着。我从包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染血的地图,那是一块四面环海的地图,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被标记,隐没在迷雾里,我看着地图上最北边有一个巨大的红叉位置,那就是传说中的泰坦遗迹所在的地方,在他的右下角,有一片被称作龙骨荒野的荒芜地带,我的小哥哥一遍又一遍的叫我去那里,他说,在那里有可以帮助我的力量。 我被思绪深深的拉入了回忆中,我的小哥哥,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了传说中的走马灯,那些一生之中最不可割舍的记忆碎片,在那一刻是不是都会出现在眼前,一闪而过。 突然我迅速起身,转身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防御护盾已经出现在我的周围,因为刚刚,我感受到来自背后一阵让人胆颤的寒意,那是被恶魔力量侵蚀的味道,带着令人作恶的地狱气息。我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乌鸦站在那里,带着一脸我看不透的表情。他慢慢走过来,坐在了我刚才坐的那个长椅上,他漫不经心的从包里掏出一壶菊花泡枸杞,开始一脸享受的品起茶来。而此时,我早已和他拉开了安全距离站在他侧身十米开外的位置,这个位置,至少不会被他突如其来的恐惧命中。虽然我觉得以他的老谋深算,他大不至于在重兵把守并且签有停战协议的主城里对我下手,因为那样的话,他便会登上各大主城的通缉名单,与那些放弃主城庇护的雇佣兵一样,再也无法踏入安全区域,一生都只能活在黑暗里。 过了一会,他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小茶杯,他缓缓的倒了一杯茶,向着我的方向递过来,他笑眯眯的问我:“来一杯不?养身又暖胃。”此时他那一脸褶子苍老的面容上露出的笑容,就算站在肆意的阳光下也一样觉得瘆得慌。 他看我无动于衷,讪讪的放下杯子,说:“当初你哥哥可是最喜欢与我一起品茶了。” 当他说起“哥哥”两个字的时候,我周围的月光突然汹涌翻腾着,原本平和的月光此时突然暴戾的四散飞扬着,我抬起双手,上面有月神的光辉在急速凝聚着,我无法控制的愤怒着,仿佛下一秒我就要扔出手里的月光与他拼死一搏,虽然我几乎毫无胜算。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杀意,他居然一脸的云淡风轻,他从包里漫不经心的掏出一个精致的水晶盒子,他轻轻的放在椅子上,然后起身准备离开,当他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是用他那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好好保存着,总有一天你会用到。”然后他看了一眼他身旁的空气,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可是他却冷笑了一声,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挥手再见的姿势,便离开了。 他走之后,空气又慢慢安静了下来。环绕着我的月光,渐渐平息,恢复了和平的状态。 我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那个他留下的水晶盒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走过去。突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我,我就这样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椅子前,缓缓的弯下身。我捧起那个小巧的水晶盒子,突然无法控制的泪流满面。因为我看到那盒子外面刻着我哥哥的灵魂刻印,我看到那繁复的封印雕文,那是用来封存遗体的雕文,我的小哥哥,此时正静静的躺在盒子里,仿佛他只是睡着了,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突然出现,温柔的说:“不要哭。” 我跪在开满罂粟花的花园里,哭的泣不成声。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抱住了我。把我拥在怀里。他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他没有说话,但是我听到他的心跳声,每一下都好像在说:“你不要哭了。”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我气宇轩昂的小哥哥。 等我和呆贼回到公会驻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大厅里了,他们已经整装待发,都在等着我,看到我回来,站在门口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宝姐赶赶紧抓起一件斗篷帮我披上,她看到我哭红的眼眶,泛白的脸颊,她小心谨慎的问我:“发生什么事了?”说罢,她猛地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我身边的呆贼,一脸要生吞了他的样子。呆贼无奈的一摊手,摇了摇头,便消失了。 她扶我坐下,她的手很温暖,她的身上有让人安心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一阵无法言语的悲伤再次涌了上来,我突然扑进她的怀里泪如雨下,她手足无措的只有不停拍打着我的后背,一边安慰我,一边反复不断的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心。突然,那个小小的,精致的水晶盒子,从我的包里滑落,大师兄走过来,轻轻的捡起,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专有的灵魂刻印和封印雕文。 原本吵闹的大厅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说话,只有宝姐还在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还有我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的声音。 我亲手杀死了我最爱的小哥哥。 那个心疼我胜过全世界的小哥哥。 可是出发的号角还是准时的响起了,时间和历史的进程并不会因为谁的悲伤就放慢它的速度,我们都是这历史洪流里渺小的一瞬,我们为之战斗了一生的年华,终将消逝在洪流中,那些厮杀,呐喊,那些爱和被爱的记忆,那是我们努力存在过的痕迹。纵使渺小,也依旧光芒肆虐。 随着召唤的声音,我们每个人都收拾好情绪,背起自己的战斗背包,站在了吉尔尼斯传送阵上,一道耀眼的蓝光过后,我们再次回到了吉尔尼斯,一片隐藏的区域。 在我们面前的,是另一道巨大的副本传送门,只要踏进这道门,里面等待着我们的是一个未知的巨大boss,我们没有选择,想要继续前进,就必须击杀掉他,拿着他掉落的通关钥匙,才可以打开通往下一阶段地图的大门。 大b回过头来,他的眼里是坚定决绝的光芒,他问:“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星星激动的手舞足蹈,一边跳着喊着:“走啊,杀他个天昏地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都要控制不住我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宝姐“嘭”的给了星星的后脑勺一拳,可是这一拳,这么温柔,这么温柔。 大师兄温暖的笑着。 我们没有一丝犹豫,踏入了这巨大的传送门之中。 历史的大门,缓缓的开启。 第十四章 屠龙(上) 当所有人穿过传送门之后,我们看到了让人震惊到无法想象的画面。在我们面前这个巨大无比的山洞里,居然卧着一只纯血巨龙,而且她可不是普通的巨龙,她是巨龙一族里拥有最强战斗力的黑龙一族。她的哥哥是黑石之王奈法利安,统御着整片被烈焰环绕的燃烧平原以及建造在熔岩里的黑石山。而她的父亲,是上古泰坦留在艾泽拉斯上的守护者中,拥有最强战斗力的远古巨龙,大地守护者死亡之翼。虽然在上古战争之后,因为被燃烧军团蛊惑使他与其他的守护巨龙反目成仇,被联合起来的巨龙们重伤之后他便藏了起来杳无音信。 如今,卧在我们面前的,居然就是失踪了很久的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除此之外,她还有另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字,女公爵卡特琳娜。当年她幻化为人形,以女公爵的身份进入人类政治核心的暴风城,不断蛊惑煽动人类一族内心潜在的黑暗面,蚕食着暴风城的上层决策圈,直到她发起的政变被人类一族的温德索尔大元帅拆穿,恼羞成怒的她残忍的杀害了温德索尔大元帅,并且在暴风城中大肆破坏,负伤之后便消失了踪影,造成的破坏直至今日都还是暴风城巨大的阴霾。于是艾泽拉斯大陆上所有主城联名发布了通缉令,只要可以找到她,把她的头颅带回去,便会被各大主城联名授予贵族的头衔。然而,几十年过去了,她的下落无人知晓,至今都还有无数的冒险者和雇佣兵军团没有放弃,依旧在艾泽拉斯的各个角落里寻找她的踪迹。 可是她怎么会被封印在吉尔尼斯的隐藏区域里呢。 大b从袖里拿出了那枚晶莹剔透的寒冰宝珠,一边把玩一边飞速的搜索着分析着一切他所知道的线索以制定战斗计划。 我们一行人此时正猥琐的蹲在巨大山洞入口处的一个小角落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熟睡着的奥妮克希亚。 只有一个人例外。 星星此时正趴在一侧的岩石上,摇头晃脑的观察着眼前这头巨龙,片刻后看腻了的星星,居然还从包里掏出了大师兄做的便当,准备就地野餐起来了。当他拿出了筷子“啪”的一声撇开的瞬间,这空旷的山洞里居然发出了巨大的回音,吓得所有人汗毛直竖,齐刷刷的看向了奥妮克希亚,索性她只是伸了伸巨大的爪子,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呼”,所有人长舒了一口气,这一下还真是把人吓出一身冷汗,面对如此强大而且技能属性全部未知的存在,大b还没有分析好战术,若是此刻贸然进入战斗,后果不堪设想。 宝姐恶狠狠的瞪了星星一眼,星星吓得赶紧点头哈腰的认错,站在岩石上的他,整个人一边点头一边敬着礼,这一下可好,夸张的动作幅度过大,直接一抬手就撞到了身后的岩壁,“哗啦”一块岩石顺势滑落,直勾勾的就向着奥妮克希亚滚了过去。岩石每滚一下都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发出巨大的回音。 星星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背对着黑龙站在岩石上一动都不敢动,躲在岩石后的其他人神经紧绷,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幸好,仿佛除了岩石一直翻滚碰撞的声音,暂时还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呆贼进入了潜行状态,缓缓的探出半个身子观察情况,就在他探出头的一瞬间,他居然看到了一枚巨大的火球已经迎面飞了过来,铺天盖地的火光把山洞都照亮了,呆贼几乎都破音了,他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快跑!”然后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星星的身边,直接大力一脚把星星踢飞了出去十几米远。就在所有人应声跑出来的一瞬间,每个人都眼睁睁的看到一枚巨大无比的火球直接命中了刚刚星星所在的那块岩石,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带着灼热的浓烟一瞬间就把岩石炸成了四散的碎石渣。 除了第一时间闪现到另一侧最远处的大b,其他人都被这巨大的冲击波震得连人带滚的滚了出去,不过除了巨大的冲击之外,每个人几乎都没有受到什么额外的伤害,因为就在我跑出去看到火球的一瞬,我就已经召唤了微光屏障,覆盖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屏障为他们吸收了大部分的伤害。 此时,奥妮克希亚睁开她那双巨大的翠绿色的眼睛,她缓缓的起身,就在她张开翅膀的瞬间,一股像台风一样的风压直接扑面而来,仅仅是一阵风,硬生生的打在脸上就像挨了无数个耳光一样。 这就是上古巨龙一族的实力,仅仅一个最简单的动作都带给我们巨大的冲击,在这些上古生物面前我们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突然她居然驱动着巨大的身躯张着血盆大口向我们冲了过来,战歌一瞬间便做出了反应,他的身后是防御力薄弱的远程职业,假如让巨龙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冲进人群逼入死角,就和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区别,后果不堪设想。仅一瞬间,他就高举起盾牌,直接一个健步迎着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巨龙毫不犹豫的冲锋了过去,借着冲锋的惯性力,战歌一声怒吼,双脚深深地踩进地里,居然硬生生的挡住了奥妮克希亚的冲击,甚至还把她轻轻的击退了两步。与战歌冲锋的身形一同飞出去的,还有手握血吼巨剑的黄瓜和大b手里的瞬发冰枪术,大b一边往前面跑着一边大声的指挥着:“所有人最远距离分散站位,她刚才那一下是范围攻击,必须拉开距离。”说完他一个闪现到奥妮克希亚身侧,连续几发强化寒冰箭打的巨龙身上居然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层。巨龙怒吼着,侧身就往大b的身侧发动了一计扫尾,大b灵巧的躲过后,转身大喊:“注意站位,千万不要站她身后,巨龙会使用扫尾攻击。”说完他直接原地站定,开起了冰霜法阵,只见一阵阵的寒冰能量从他脚底喷薄而出,一瞬间他周围居然凭空凝结了无数巨大的冰刺,下一秒巨大的冰刺带着凛冽的风速飞了出去,直接命中了奥妮克希亚的腹部,这一下,打的她整个庞大的身躯一个没站住摇摇晃晃的向后倒去。战歌顺势一计盾牌猛击,直接把奥妮克希亚整个击倒在地。大b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喊着:“腹部是她的弱点,集中火力打她的腹部。” 大b,真的是一名最优秀的领队,每一次,当我们遇到未知的敌人,毫无头绪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一个人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凭借他无与伦比的战斗素养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快速的收集和分析一切信息,并且以身试险,用最快的速度制定战斗计划。在没有把握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让对友身陷险境的。 仅一瞬间,每个人都迅速的调整着位置,召唤出自己最强的武器,所有技能都精准无比的落在了奥妮克希亚防御最薄弱的腹部,打得她发出阵阵哀嚎。 局势,居然开始慢慢的明朗起来。 与此同时,我一个人往反方向跑去,那是星星被踢飞的位置,还没跑几步我就听到星星的声音:“哎呦喂,什么情况啊,谁踢的我啊,还有没有王法的了,哪有踢人踢脸的,哎呦,痛死我了,我这无处安放的帅气啊…”此时星星的右脸上,赫然有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看来这一脚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客气。看到星星还有力气贫嘴,那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我抬手给他丢了一个恢复法术,就径直往更远处跑去。我焦急的寻找着,这时旁边的一块岩石被推开了,呆贼顶着一头被烤糊了的爆炸头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他身上的微光屏障此时居然已经被消耗的所剩无几,他整个右半边的衣服都被烧焦了,他的右臂耷拉着,明显是断了,我直接召唤了月光围绕在他身边,开起了庇护祝福,一阵阵温暖平和的光芒围绕着他,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片刻后他动了动肩膀和右臂,看来是基本恢复了。 根本来不及停留,我和呆贼转身就往前面跑去,此时的星星早已活蹦乱跳的加入了战斗,一口一个的喊着:“噢耶,可以做龙皮背包啦!” 看到呆贼归队以后,所有人担心的神情终于放松了。我看到兰心已经完全顾不上攻击了,此时她已经召唤了活血精泉,以及法术加持的仙鹤之道,正在分秒必争的治疗着队友,我看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可想而知压力确实不小,随着我的加入,治疗的压力终于得以缓解。 大b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时刻关注着场上的局势,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随着战斗的进行,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上古巨龙,尤其是黑龙一族,拥有最强的战斗力,他们从来都是一种高傲的存在,追求极致的暴力美学,他们喜欢享受用火焰吞噬敌人的快感,喜欢骨头被烈焰灼烧发出的炸裂的声音,在他们的世界里,肉搏战是毫无美感可言的。而奥妮克希亚算是历史上把这一点做的最淋漓尽致的一位了,传说中,她甚至变态到喜欢把敌人绑起来,一点一点的用龙血之火炙烤他们,直到活生生的把他们烤成一具干尸,她享受来自敌人疯狂的哀嚎声,那对她来说简直是这世间最动听的音乐。可是如今眼前这头巨龙,完全就是一个本能杀戮的动物一样,甚至连他们所唾弃的肉搏战现在好像也变得得心应手了,只见她张着血盆大口,一下下的撕咬着战歌的盾牌,利爪在空中不断挥舞着,从她混沌的绿色眼球里看不到一点自我的意识,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 怎么会这样? 大b清楚的记得,他曾经有幸去过一次暴风城的皇家宫殿,接受过国王的召见,而那时他曾经遇到过还是人形态的奥妮克希亚,那个时候她是暴风城的女公爵,卡特琳娜。那是一位优雅魅惑的女性,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无尽的诱惑,那双美艳动人的绿色眼睛,仿佛仅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内心。以大b这般的见识,卡特琳娜的美貌也几乎可以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大b越来越迷惑,为何曾经那样一位风情万种的人形态下的存在,如今会沦落为这样毫无思想的杀戮机器。 突然,随着奥妮克希亚的一声咆哮,山顶开始剧烈的摇晃着,大块大块的碎石落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大的超出了我们的预想,随着奥妮克希亚的怒吼声,居然从山洞的两侧源源不断的涌出了无数多的小龙崽,虽然个体很小,可是攻击力却不弱并且反应迅速,黄瓜抽刀斩掉一只的瞬间,旁边的小龙蜂拥而上,仅一击就把他护甲属性极高的外套撕开了一条口子。可怕的是,源源不断涌出的小龙,正在四散分开攻击着我们,一时间几乎每个人身后都有几十只小龙崽,场面突然混乱起来,每个人都在不停的躲避攻击。可是这些小龙仿佛越打越多一样,怎么都杀不尽。 更可怕的是,此时的战歌一面防御着来自巨龙的攻击,一面他的身后已经围上了密密麻麻一群小龙正在疯狂的撕咬着他,仅片刻就留下了许多渗血的抓痕,战歌正在用双手死死的举着盾牌,把奥妮克希亚逼到了角落的位置,他紧咬着牙,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往前压着,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不断的使用着战争践踏,一次次的击晕身后的小龙,短暂的阻止着他们疯狂的撕咬,然而,他的后背已然一片血肉模糊。 这些小龙仿佛有预谋一样,把我和离得最近的兰心,团团围住,并且在一点一点的逼着我们和战歌拉开距离,我和兰心背靠着背,不断的攻击着小龙,可是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脱离了治疗范围的战歌,此时他的生命正在疯狂的流逝着,就算他咬紧了牙关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勉强支撑着,可是那血肉模糊的后背上,甚至可以看到有大块大块的皮肤被小龙一口一口硬生生的撕扯下来,战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奥妮克希亚抓住了他一瞬间的破绽,猛的一发扫尾,只见战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失去了阻挡的奥妮克希亚,疯狂的咆哮着,向着大部队攻了过来。 第十五章 屠龙(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巨熊突然从人群里狂奔而过,他全身是如水晶一般蓝白色的皮毛,可是却燃烧着熊熊的烈焰,他发出一声巨熊咆哮,他的体型突然又变大了许多,他硬生生的碾压着小龙崽的尸体,踏出一条血路直接向着奥妮克希亚发起了冲锋。 小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直接化身为巨熊德鲁伊的终极形态,火焰熊德,靠着自然之力的强化,他的皮肤如钢铁一般坚硬,就在奥妮克希亚发起冲锋的途中,小黑一击蛮力猛扑,正面硬钢,撞上了她尖锐的龙爪,随后开启了铁鬃毛皮,只见小黑全身的毛发凝结成千万根铁鬃,直接刺穿了奥妮克希亚的前爪,她发出了巨大的怒嚎。 随着奥妮克希亚发出的怒嚎声,所有小龙崽全部转换了目标,一起向小黑发起了进攻。 与此同时,一头迅捷的破雪霜狼开启急奔就朝着被击飞的战歌跑去,那是霜狼将军老头的上古守护神兽,只见它身手矫健踏着落石和墙壁一跃而起,稳稳的在空中接住了失去重心的战歌。 成功脱离包围圈的我和兰心,兵分两路往队友身边跑去,兰心开启了禅意飞行,瞬间就出现在大b和宝姐的身边,使用复苏之雾开始源源不断的治疗他们的伤势。 而我的防御护盾和月光凝结,在破雪霜狼接住战歌的一瞬间已经将他完全笼罩,他后背血肉模糊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可是这个铮铮铁骨的纯血兽人战士,丝毫没有退缩和犹豫,就在落地的瞬间居然再一次举起了盾牌发起了冲锋。我召唤了月神恩赐,神恩的光辉将他笼罩着,他的伤势开始迅速的愈合。 战歌再一次稳稳的接住了奥妮克希亚的攻击。一阵巨大的寒冰箭雨笼罩了战歌身后的范围,大b随即开启了冰霜之环,瞬间挡住了追击的小龙崽,一百多条小龙崽被寒气逼人的冰链生生的冻在了原地,无法动荡。愤怒的小龙崽齐刷刷的把目标转移到了大b身上。大b迅速移动拉开距离,因为他知道,当冰冻效果结束,愤怒的小龙将一瞬间向他扑来将他淹没。大b闪现到黄瓜和宝姐身边,他迅速的叮嘱了他们几句,黄瓜和宝姐慎重的点了点头,只见黄瓜直接开启化身,她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对恶魔之翼,就在小龙解除了冰冻状态的瞬间,他高高的飞了起来,就停在大b的正上方。而宝姐则停止了攻击,疯狂的开始凝聚暗影能量,片刻间,她身边那浓郁的暗影能量把她完全笼罩,她整个人遁入了暗影位面之中。 乌压压的小龙崽愤怒的扑向了大b,仅一瞬间就把大b完全的淹没了,整个山洞里的小龙崽就这样全部聚集在了一个位置。“叮,叮叮”在大b原本站着的地方,居然发出了猛烈的撞击的声音,只见一股巨大的寒冰气息平地升起。就在此时,半空中的黄瓜猛的俯冲落下,直接砸进了小龙崽堆里,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开启了剑圣一族最强群体伤害技能“剑刃风暴”,肆虐的飓风以黄瓜为中心疯狂的旋转着,小龙崽身上挂着持续流血的重伤效果瞬间被击飞了,此时赫然看到大b把自己冻在了一块巨大坚固的寒冰里。 原来,就在小龙吞没大b的一瞬间,他召唤了最强结界寒冰屏障,一块巨大的千年寒冰直接把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让他变成了一个近乎无敌的存在。所以他此时安然无恙的待在寒冰屏障里,看着外面的小龙崽被一波团灭,他的脸上泛起了满意的笑容。 与此同时,宝姐也在同一时间从暗影位面之中现身,她在小龙的周围召唤了巨大的暗影爆裂,一瞬间,大批大批的小龙崽就在这暗影爆裂的灼烧中痛苦的化为了灰烬。仅仅不到三十秒的时间,聚集在一起的小龙崽就被大面积的团灭了。星星挥舞着双刀开始一刀一个收割着那些残血的漏网之龙。 取消了寒冰屏障的大b,回头看了眼黄瓜和宝姐,他脸上有凝重的神情,因为就在刚刚,他明显的看到,他那个近乎无敌的寒冰屏障,居然在黄瓜的攻击下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缝,而当他取消了寒冰屏障后,他分明看到了那些肆虐的暗影能量还在灼烧着地上的碎冰。这样强大的破坏力让他既欣慰又忌惮。 此时山洞的另一边。 奥妮克希亚,战歌和小黑正在默契的压制着她,奥妮克希亚居然被他们两人就这样逼在了角落里动荡不得。战歌猛的发现,小黑的身形开始逐渐缩小,他身上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焰也开始不稳定的摇曳着,他侧身接过了小黑的防御位置,示意小黑撤离。小黑轻轻的点了点头,侧身跑出了攻击范围,撤退到安全的角落,恢复了人形态,此时小黑剧烈的喘息着,他疲惫的靠在岩石上,这是强制进化了巨熊德鲁伊形态的火焰熊德的副作用,这种强制进化会给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可是在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小黑根本顾不上什么负担不负担的问题了,面对上古巨龙的后裔,如果不强制进化就鲁莽的冲上去,很可能瞬间毙命。此时小黑几乎失去了战斗力,进入了虚弱状态,哪怕是一只小龙崽轻轻的咬他一口估计都能要了他的大半条命。突然,一道巨大的保护祝福落在了他身上,他抬起头向不远处的大师兄点了点头,圣殿骑士最强的单体保护技能,至少在小黑虚弱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物理攻击可以伤到他了。 混乱的场面开始稳定下来。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当星星斩杀了最后一只小龙的时候,奥妮克希亚突然疯狂的挣脱了战歌的压制,挣扎着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她突然开始朝着大b的方向不停地深呼吸着,仿佛在不断聚集能量。大b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他凭借着无数战斗积累的经验,他断定,这黑龙公主要放大招了。他大喊着:“所有人速度撤离,远离龙头位置,远离龙尾!有什么保命技能通通给我开了,接下来估计要放大招了,想办法活下来再说!”说完他一把拉住星星一个闪现就闪出了危险范围。与此同时,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一秒,从她的口中喷出了滚烫的岩浆,带着逼人的高温,直接融化了她面前坚厚的岩壁。一时间,整个洞穴都被高温吞没了。大b开启的寒冰护体居然也在高温的逼迫下开始融化消失,化作一阵阵水蒸气环绕着他。我看到高温开始灼烧着大家的皮肤,很多人的手上都开始冒起了许许多多化脓的水泡。我开始吟唱艾露恩的赞歌,然后在他们每一个人周围都出现了与我共享生命的生命护盾。他们身上的灼烧停止了,护盾甚至隔绝了高温的侵蚀,每个人的表情开始缓和了下来。然而,生命护盾,就是吸收队友受到的大部分伤害,把这些伤害全部转嫁给我一个人承受,只要我不死,他们就不会受到致命伤。一瞬间,我整个人像被活生生的丢进了滚烫的岩浆之中。就算我已经开启了痛苦压制,减少了自身受到的50%的伤害,可是那烈火焚烧的巨大疼痛感,正在侵蚀着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我强忍着剧烈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突然,一阵温暖的光芒笼罩了我,那醇厚浓郁的圣光能量。是大师兄,他为我开起了牺牲祝福。 牺牲祝福,替队友分担50%的伤害。我看到大师兄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对我勉强的微笑着,我看到他紧咬着嘴唇,有鲜血从他咬破的嘴角流了出来。 吐息整整持续了五分钟。 被岩浆淹没的地方,只剩下一堆残渣。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波小龙再一次乌压压的涌了过来,没有了寒冰屏障的大b显然刚刚的战术已经无法实现了。于是仅一瞬间他们就决定了新的战斗计划。大师兄召唤出了圣光军马,策马直接冲进了小龙堆里,他的身上有兰心施放的做茧缚命,一个巨大的绿色防护球环绕着大师兄。大师兄在小龙堆里肆虐的引爆着狂暴圣光之力,只见他果断的策马绕场一周,场上所有的小龙崽都被他吸引了,迅速的扑向了他的位置。大师兄突然转身对呆贼大喊了一声:“就是现在!”与此同时他直接开启了强化无敌,免疫一切伤害,一切控制。呆贼早已召唤出那耀眼的上古神器,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只见他猛的一挥剑,一道巨大的火柱平地而起,一瞬间就吞没了所有的小龙崽,烧的连灰烬都不剩。大师兄也在这巨大的火光爆炸的一瞬间迅速撤离了爆炸点,虽然他身上顶着无敌的效果,可是他依旧忌惮着神器的力量。整个山洞剧烈的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了一般。 而这样,已经是呆贼严格控制了力道,仅仅只是不到两成的破坏力。 此时的奥妮克希亚虚弱无力的拍打着翅膀,然而她还是不受控制的落到了地上。此时呆贼突然发现,他的每一下攻击所造成的伤害,居然翻倍了!他惊喜的喊到:“她进入虚弱状态了,现在所有攻击翻倍,快,直接开大招强杀,治疗也一起攻击。”一瞬间所有人都开起了爆发技能,各种五光十色的技能精确的落在了她身上,她无力反抗的瘫倒下去,只剩下一阵阵逐渐虚弱的哀嚎声。 就在她快要被击杀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悲鸣,伴随着一个长达二十秒的恐惧时间,大师兄当机立断开启了守护之光,解掉了他和我身上的恐惧效果,我立刻吟唱了一个群体驱散魔法,所有的人都被一道五彩斑斓的光华洗礼之后,恢复了正常。 除了星星。因为他超出了魔法的驱散范围,只见他此时失了智一样,撒丫子到处乱跑,直接被恐惧到了石壁中间一个夹缝中卡住了。 我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远处传来他带着哭腔的求救声:“救…救我…我…我被卡住了…我…我…我要变成太监了…呜呜呜…” 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黑龙公主,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了。 巨大的疲惫感突然铺天盖地的袭来,众人都疲惫的倒在了地上,战歌终于放下了巨大的盾牌,疲惫的躺在那里,他从包里掏出了一瓶山泉水把自己里里外外浇了个透。我看到他的手掌,因为一直拼命举着盾牌一刻都不曾松懈,此时他的手掌上全是硬生生磨破的血肉模糊的伤口。 就在众人放松的时候,一道透明的光落在了奥妮克希亚的身上,一个魂魄缓缓的出现了,那是奥妮克希亚曾经人形的样子,曾经的暴风城女公爵,卡特琳娜。 她静静地漂浮在空中,俯视着她巨大的尸体边横七竖八毫无形象躺在地上休息的冒险者 许久之后,她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又凄凉,一时间,整个诺大的山洞里都回荡着她的笑声,她一直笑一直笑。笑着笑着有几点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她看着自己已经开始慢慢变的冰冷的尸体,她悲伤的说:“我被囚禁在这里,被剥夺了意识,每日被关在这牢笼之中生不如死。最可笑的是,他们告诉我,等我死的那一天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她冷冷的扫了一眼我们。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们。 带着她作为远古巨龙一族最后的骄傲。 她冷冷的笑着:“我是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我是暴风城一人之下的女公爵卡特琳娜,我是至高无上的远古巨龙黑龙一族的血继者。” 当她说完之后,她的残影开始慢慢的越来越透明。 “诺森德…泰坦…纯血精华…逐风者…”这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随着她残影的崩塌一并消失了。 第十六章 巨龙之殇 就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间,一滴巨大的眼泪,落在了地上,我听见她微弱的声音,没有了往日那高傲魅惑的语气,就像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我听到她小声的互呼唤着:“哥…” 她的残影化作一阵晶莹剔透的灵魂碎片,像打碎的水晶一样,飘散在空中,每一片细小的碎片上都折射着她这几千几万年冗长的岁月中,那些她最念念不忘的画面。 我看到当她还是一只新生的幼龙时,她静静地躺在她父亲黑龙之王,大地的守护者死亡之翼的怀里,她的父亲低下头,轻轻亲吻了她的额头。 我看到她和她的小哥哥,黑石山之王奈法利安,他们在还是一片混沌之地的燃烧平原的天空中自由的逆风翱翔。 我看到他们兄妹二人幻化为人形,在灯火辉煌的暴风城里玩耍,我看到那个新年的晚上,天空里绚烂的烟花印在了她绿色的瞳孔里。 我看到她的父亲被燃烧军团腐蚀蛊惑不知了去向,我看到所有其他上古巨龙联手驱逐了他们黑龙一族,我看到她年幼的小哥哥牵着她走在荒芜的沼泽里,他说:“我会变得比谁都强大,到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了。”我看到她闭起眼睛,脸上幸福的微笑。也许那个时候的她想要的全世界,仅仅只是她的小哥哥。 我看到她成为了暴风城一人之下的女公爵,我看到无数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看到她穿梭在名流的交际圈里,玩弄着权利和野心。 我看到她政变失败遍体鳞伤的逃到了荒芜之地尘泥沼泽深处,我看到她被囚禁,被剥夺了一切记忆和灵魂。 我看到她在生命的最后,那无数的记忆碎片里,她一个人寂寞的度过了几百年的时光。她想念着那个会把她举起来转圈圈的小哥哥,想念着那位高高在上的让她憧憬了一生的父亲。 所有碎片一瞬间轰然落幕。 巨龙之殇。 山洞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有的人站着,有的人躺着,可是没有人说话。 许久之后,大家都缓缓的站了起来,围绕着奥妮克希亚巨大的尸体。按照惯例,号称艾泽拉斯第一小红手的欧皇代表宝姐上前开始查看奥妮克希亚掉落的物品。 整整三大箱闪闪发光的金币,这些金币足够团队一整年的战斗开销和平时奢侈的生活消费了,大b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金币袋子一股脑收入囊中。 宝姐和兰心在一旁仔细清点着战利品。 “极品宝石两箱,普通宝石四箱,原始矿石十一箱,符文卷轴四卷,龙血钻石六颗,普通装备二十五件,极品装备七件,普通武器六把,极品武器三把。” “emmmm…还有洋娃娃一箱,萝莉裙两箱…上等紫罗兰皇家烈酒四桶…黑铁雪茄十二盒…艾泽拉斯爱情小说全套…”宝姐一脑袋黑线。“靠,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干了,烦死人了”,宝姐把日志丢给兰心,一脑袋黑线直接上一边休息去了。 兰心捧着厚厚的团队日志继续耐心的登记记录着。 黄瓜和大师兄在一旁忙着清点装备属性。一些没人需求的普通的装备都交由大b负责扔到拍卖行出售,这些在他们眼里已经比较鸡肋的低等级装备,其实在拍卖行市场上还是可以卖到一个不错的价钱,毕竟有能力击杀强大boss的团队,还是不多。剩下一些比较稀缺精良的装备,都是按需求分配。比如此时呆贼获得了一件暗紫色的装备,暗杀者专用的绝望征服者刺杀肩甲。暗紫色是比紫色装备更好的存在,对于极其稀缺的红色装备来说,暗紫色几乎已经是最好的了。而小黑获得了一个自然属性的玛瑙戒指。还有一柄造型独特的长剑被战歌这个艾泽拉斯武器专家拿去收藏了,虽然这看起来是一把已经毁坏的武器,没有什么优质的属性,攻击力甚至不如一些普通的蓝色武器,而且刀刃上有一条巨大的裂痕,但是它却非常的帅气,剑刃通体银白色,红白相见的剑柄上刻着两个英文字母,但是由于风化严重几乎已经无法辨认,模模糊糊好像写着“A....”。 清点战利品是一项繁琐的工作,一般都会进行半天左右,没有事的众人便各自找了个空地休息去了,比如老头此时正在一旁和上古神兽破雪霜狼玩起了丢飞盘的游戏,不过是…霜狼丢,老头接。而战歌正围着一堆不知名的泥土,戴着放大镜仔细的观察着,过了一会,他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勺子,跃跃欲试的尝了一口… 片刻后,墙缝里突然传来了星星的声音,这时大家才想起来刚刚被恐惧了卡到墙缝里的星星…只见此时星星从墙缝中挤了出来,贼精精的挤到宝姐身边,一脸神秘的掏出了一枚完好的龙蛋!这下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大家都围了过来。 星星手中捧着的这枚龙蛋,体型比一般的龙蛋要稍微小一些,表面完好,微微的泛着红色。 老头接过龙蛋仔细的观察起来,作为团队里的宗师级御兽师,这方面他可算得上是权威了。老头的眼神从平静到欣喜若狂,从欣喜若狂变成忧心忡忡。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来平静却字正腔圆的说到:“我敢确信,这是一枚属于上古守护巨龙红龙一族的一枚龙蛋,据我所知,红龙一族已经销声匿迹了几百年,而且他们几乎已经停止了孵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枚新生的红龙蛋,而且我敢肯定,这是一枚至少统帅级别以上的纯血红龙蛋。”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龙蛋,就像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样。毕竟,在我们短暂的生命之中居然可以亲手摸一摸纯血的上古巨龙龙蛋,用星星的话来说,够吹一辈子的了。 老头突然抬起头看着星星,他非常认真又诚恳的说:“把这枚龙蛋交给我保管吧。” 众人都无异议。 星星耸耸肩又跑一边自娱自乐去了。 老头从包里取出了一只精致的陨铁打造的储存箱,小心翼翼的把龙蛋放进去保存好,还设置了一道繁琐的保护封印,这才安心的放进包里。 此时星星抽出了双刀,一本正经的磨起刀来,他跃跃欲试的正准备上去砍了奥妮克希亚的头颅,毕竟各大主城都在联名通缉她,她的头颅可以换取各大主城联名授予的贵族头衔,那就代表下半生加官进爵荣华富贵了,此时星星的眼睛都变成了一枚巨大的金币。就在下刀的一瞬间,呆贼出手挡住了他,呆贼看着面前已经彻底冰冷的巨龙尸体,狠狠地瞪了星星一眼,呆贼叹息着说:“巨龙一族,是这片大地上最古老的物种,他们亲眼见证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些被后人传唱的传说,都是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是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呆贼拉走了依依不舍的星星,他说:“生命的尽头,就让她带着最后的尊严离开吧,不要再打扰她了。” 巨龙之殇。 历史进程的大门仿佛正在缓缓开启。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清点统计工作终于进入了尾声。 正当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大b叫住了众人。此时他手里拿着两个神秘的小盒子。他打开了其中的一个,里面躺着一把由魔法凝结而成的精美的钥匙,金色的钥匙周围不断闪烁着星辰的光华。大b说就在他接触到钥匙的一瞬间,他的技能里突然多了一栏,“传送门:诺森德”。然而他试着召唤过,却根本无法开启传送门。大b盯着手中的钥匙,眼神里有无数的风云聚散,他缓缓的说:“这种感觉很奇怪,每次我尝试召唤传送门的时候,就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封印,把我的法术波动强制阻断了,就是那种硬生生扯断联系的感觉。”大b摇了摇头。他招呼众人围过去,他让我们每个人都触碰一下这把钥匙,他说就在他学会了传送门的瞬间,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呢喃着,只有触碰了钥匙的人,才有资格进入遗失的大陆诺森德。于是我们轮流走上前,满心敬畏的触碰了钥匙,那种触感很奇特,就在指尖碰到钥匙的一瞬间,仿佛有一股力量顺着指尖传遍了全身,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 “咦”,突然,一旁的大师兄发出了一声奇怪的疑问。“我的技能里也突然多了一个没有见过的技能”。只见大师兄握拳右手举过头顶,当他缓缓打开的时候,他的右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团浓郁的圣光之力,上面赫然浮现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王冠的图案,大师兄嘴里虔诚的默念着:“王者祝福。”然后他向着星星的位置一挥手,突然一顶巨大的王冠幻象出现在星星头顶,当光芒消散,星星的身上突然多了一个增益状态。“王者祝福,提高所有属性30%,持续恢复生命值,受到的所有伤害降低20%”众人看到这逆天的属性,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属性,居然还是一个没有时间限制的效果,就等于被施加了王者祝福的人,身上多了一个近乎于嗜血的暴力伤害加成以及一个没有时间限制的常驻减伤效果,“这也太逆天了吧…”众人惊呼着。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开始观察自己的技能,居然每一个触碰了钥匙的人都获得了一个新的并且异常强大的技能。每个人都在兴高采烈的熟悉着新技能。比如战歌,他领悟的新技能叫做“巨龙怒吼,以巨龙之力发出惊人的咆哮,对8码范围内的所有敌人造成162%的无视护甲伤害,并使你造成的所有伤害提高16%,持续12秒。巨龙怒吼总能爆击,并无视目标的所有护甲。”战歌的眼里燃起了兴奋的光芒,他扛着决斗旗径直跑向了呆贼,迫不及待的想试试他的新技能,毕竟他和呆贼切磋从来没有胜利过,但是只要有了这个技能…想到这里战歌因为极度的兴奋他那原本绿色的皮肤都微微泛起了一阵暗红色,呆贼看到战歌一脸如狼似虎的表情,直接一个潜行消失了,毕竟,无视护甲就等于12秒的时间里呆贼赤裸裸的站在战歌面前任他砍杀,虽然胜率依旧很大,但是他一想起战歌那流着口水扛着决斗旗一脸兴奋又猥琐的表情,就一阵阵汗毛直竖。 仿佛只有我没有加入这场欣喜若狂的狂欢之中,此时的我,正低着头沉默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技能。“艾露恩的眼泪”。这是我多出来的新技能,然而和其他人炫酷的技能所不同的是,我的技能里没有任何注解,甚至没有任何特效,我甚至无法使用无法召唤。只是每次当我试图接触它的时候,总是会感受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回响。 当每个人都为了获得强大的新技能而兴奋不已的时候,大b的脸色却异常的凝重了起来,他用每一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严肃的说:“进入诺森德的许可,强力的逆天技能,也许这些反而证明了,在那遥远的遗失的大陆上,有我们所没有经历过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甚至以我们现在的能力都无法应对。” 突然,众人身边闪耀的技能光芒黯淡了下去,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遥远的诺森德,上古泰坦,这一切从前只发生在传说里的事情,如今近在咫尺,就在我们触手可及的前方。每一个人都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屠龙?弑神?曾经渺小的我们不知不觉居然踏入了这历史的进程中,也许有朝一日… 每个人眼中都情不自禁的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于未知世界的敬畏,恐惧,以及无法掩饰的巨大憧憬。 片刻后,大b释然的笑着摇了摇头。他叫住了大家,缓缓的拿出了右手里那个精致的盒子。他极其小心翼翼的慢慢的打开了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出现了,传说中可以复活死去的人的复活睡莲。艾泽拉斯大陆上最神秘的存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朵睡莲。仿佛少看一眼都会成为毕生莫大的遗憾。 大b盯着手中的睡莲,他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平静又温柔,仿佛静静地躺在他手里的不是睡莲,而是他寻找了三生三世,上穷碧落下黄泉哪怕耗尽千世轮回也要找到的他最心爱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温柔又深情的样子。 没有人说话,因为我们都知道,大b的心里住着一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她在他的心里,走不出来,别人也走不进去。 Yuyi。 大b爱了一辈子,并且还会继续爱下去的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大b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到他苦涩的笑着,他眼里的风雪被大风吹的漫天飞舞。他走向我,把盒子郑重的递到我面前,他说:“拿去吧,还有人在等待着你带他回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我看到他们温暖的笑容,他们对着我点头,宝姐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缓缓的拉着我的手接过了装着睡莲的盒子。大b开起了一个大型银月城传送门,就在他准备进入传送门的一瞬间,我叫住了他:“等等,可是Yuyi她…”宝姐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衣袖,她摇摇头,没有说话。我看到她脸上难过的笑容。 大b没有回头,他看着那不停旋转着的传送门,走了进去。 我听见他渐渐消失的声音,他悲伤的吟唱着:“明晨它也将离我而去,如同我的希望已消散…” 宝姐小声的告诉我,Yuyi没有办法复活了,因为她的身体已经被卷入了无边无际的混沌洪流之中了。 我看着我手里的睡莲,我紧紧的把它抱在怀里,我站在银月城肆意绽放的阳光里,泪流满面。 我的小哥哥。 我来带你回家。 第十七章 复活睡莲 在所有人的陪同下,我们来到了位于银月城至高宫殿外的巨型法力洪流法阵之上,这是一个可以给予施法者能量增幅的法阵。 我虔诚的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从背包里拿出了复活睡莲以及封印着我哥哥遗体的水晶盒子。 我缓缓的把复活睡莲放在了法阵的正中央,我念动了咒语,只见睡莲周围泛起了萤火虫一般的闪光,然后睡莲缓缓的绽放了,在睡莲的正中央出现了一枚精巧的莲座,莲座上刻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繁复雕文,我轻轻的把封印着我哥哥遗体的水晶盒子放了上去,然后缓缓的退出了法阵范围,怀着虔诚的期待,我再一次轻轻念动咒语,一道温暖又夺目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法阵,我看到里面五彩斑斓的光辉交错闪耀着,流光溢彩绚烂的让人无法把目光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芒开始渐渐消退。当结界散去,一切变得清晰可见,我站在那里,泪如雨下。 因为我再一次看到了我的小哥哥,他站在法阵的正中央,黑色的长发顺着他宽阔的背脊缓缓的散落下来,阳光在他的发丝间轻盈的跳跃着,他迎风而立,美好的无法言喻。 我看到身边的大家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我看到他们每一个人脸上欣慰的光芒。 我缓缓的走过去,每一步长的都像穿越了一段段尘封的记忆,我在他面前停下,阳光从我们头顶温柔的倾泻下来,就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当我的小哥哥成年的那一天,还是小女孩的我坐在父皇和母后身边,我看到他推开宫殿的大门,沿着奢华的红毯,气宇轩昂的阔步穿过俯首的大臣,他穿着月神一族至高无上的纯白色祭月战甲,上面有经过月神力量强化留下的月光,他穿过大殿,跪在王座之下,我看到父皇脸上骄傲的样子,我们的母后甚至喜极而泣,我的小哥哥在成年的那一天成为了月神一族的储君,他就是月神一族未来的王,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 回忆汹涌着贯穿了我单薄的身体。我慢慢靠近,我看到了他胸口上那条被我刺穿的伤口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疤痕,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滴在了法力洪流的法阵上,幻化成了一朵朵洁白的栀子花。 我微微的笑着,我叫他:“哥。” 一时间栀子花被一阵大风吹的四散开来,花瓣在空中肆意的随风摇曳。 然而,时间仿佛停止了。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眼神里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你是谁?” 当我从他的嘴里听到了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阵巨大的晕眩让我差点昏迷过去,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可是却被他轻易的就甩开了,我用微弱到快要晕厥的声音说:“哥…不要闹了…是我啊…” 他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用没有一丝一毫怜悯的语气说:“我不认识你。” 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着。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我颓废的跪在那里,跪在我的小哥哥面前,我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我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恐怖的梦魇,我多希望这一耳光的疼痛可以让我醒过来,然后看到我的小哥哥在我面前笑靥如花。 可是我抬起头,却看到了陌生的目光,没有一丝感情,映在他眼里的我,仿佛是不存在的空气一般。我突然委屈的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只有漫天的绝望和无助,我一边笑一边哭,我哀求着,我说:“哥,你别闹了好不好,你一定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你一定是还在生气对不对。” “嘭”,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我整个人就这样不受控制的平行着临空飞了出去,红色的血液大口大口的从我嘴里喷薄而出,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甚至扭过头去没有再看我一眼,胸口传来巨大的撕裂感,我听见我肋骨断裂的声音,我眼睁睁的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小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那一瞬间我的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就在我飞出去之前,我的小哥哥,那个心疼我胜过全世界的人,他突然召唤出了那把我无数次憧憬着的方天画戟,毫无征兆的,他单手挥舞着方天画戟,然后猛的横过长戟,用戟刃的另一端干脆利落狠狠地捅在了我的胸口,巨大的冲击,一瞬间就这样把毫无防备的我整个人撞飞了出去。 就在我的世界彻底黑暗之前,我看到了一道迅捷的黑色残影带着巨大的风压从我身边极速闪了过去,我看到他眼睛里肃杀的杀意和他手中那把已经完全解放的神器,周围环绕着澎湃能量立场的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我无力的任由身体不受控制的继续向后飞去。我甚至忘了召唤最基础的防御盾。 星星疾步上前稳稳的接住了我。这一击巨大的撞击力已经完全震碎了我的肺脏,肾脏和肋骨,最严重的是仅仅一击,就震断了我心脏的主动脉,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无法呼吸了,鲜血肆无忌惮的从口里大口大口的吐出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就在我被击飞的一瞬间,大师兄的保护祝福,兰心的作茧缚命都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我身上,源源不断的治疗之光在我身上拼命的绚烂着,若不是他们反应迅速,此时的我,早已是一具崩坏的尸体了。宝姐飞奔过来,黄瓜一把脱下了他厚重的斗篷铺在了地上,他们把我平放在上面,宝姐跪在地上,轻轻的捧起我的头放在了她柔软的大腿上。进入濒死状态的我,意识逐渐消失,眼前的世界渐渐遁入一片黑暗之中。我听到兰心和大师兄拼命施放治疗法术的声音,我听到宝姐一直叫我不要闭眼不要睡过去,我听到星星,黄瓜,小黑,老头,大b从我身边愤怒的冲了出去的声音。 我努力的抬起手臂,我挣扎着想要叫他们停下,可是,突然,我的呼吸停止了,我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呆贼突然停下来了脚步,他呆呆的回过头看向了我在的位置,因为那一瞬间,他居然感受不到我的气息了,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到躺在地上已经停止了呼吸的我,他看到兰心和大师兄依旧拼命在进行抢救。 突然,一片巨大的乌云笼罩了我们所在的位置,他握在手里的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一瞬间暴走,巨大的红色火光遮天蔽日,澎湃的能量居然让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中轰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这个漩涡诡异的扭曲着,不断扩散着,在这漩涡之中赫然显现了一条通体火红色的巨龙,正怒目盘旋在空中跃跃欲试,仿佛只要呆贼一声令下它便瞬间俯冲下来,毁灭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生命。 呆贼站在那里,他周围强大的气场甚至改变了空气的流动。威压放肆的席卷着这块空地上的一切。 因为致命天灾刚刚对我突然发起的进攻,已经触犯了所有主城联名签署的和平协议,此时整个银月城的驻守维和部队已经向我们所在的位置迅速聚集了过来,黑压压的卫兵把我们团团围住,此时他们看到了暴走的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还有站在法阵中混身杀意像恶鬼一样的呆贼,就算身经百战的他们都被眼前这骇人的景象所震慑住了,每个人都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此时,从队伍后方策马走出来一位英气逼人的血精灵指挥官,他穿着红色和金色相间的血精灵传承套装,上面有庄严的图案,他那俊美的脸上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他用洪亮的声音警告着:“前面的冒险者,我是银月城维和部队第一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你们已经违反了艾泽拉斯主城联合发布的和平协议,以及严重侵犯了银月城治安条例,请你们立刻停止战斗,放下手中的武器,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收回一切威压,如果你们拒绝配合,我将在此使用银月城所有的武装力量将你们就地镇压。重复一次,你们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请即刻停止战斗,你们没有拒绝的余地。”说完所有的卫兵都齐刷刷的举起了手里的长弓和长剑,一分钟过后,只要指挥官动一动手指,他们便会冲上去镇压他们眼中这两个胆大妄为的暴徒。 维和部队的出现,代表这一战无论如何是打不起来了。毕竟作为冒险者,我们目前是完全没有能力和各大主城的官方力量所抗衡。 大b一个闪现出现在了维和部队指挥官的身侧,他谦恭的进行了自我介绍,并且正在努力解释着发生的事情,他希望无论如何都要替呆贼争取申辩的机会,毕竟,违反了和平协议,会被各大主城联名驱逐成为不受保护的自由雇佣兵,甚至最坏的结果会被永远放逐到虚空洪流之中。 安薇娜丶血影顺着大b指的方向,看到躺在地上已经进入濒死状态命悬一线的我,他挥了挥手,从队伍里迅速跑过来一整个医疗班,他们替下了已经满头大汗的兰心和大师兄,迅速有序的对我就地进行了生命复苏仪式。生命复苏仪式,目前艾泽拉斯大陆上已知的除了复活睡莲之外,最强的类复活仪式,它不仅可以治疗重伤的患者,同时可以把进入濒死状态但是意识还没有消散的人强行拉回到现实中。这就是为什么冒险者依旧要对主城俯首称臣的原因,因为他们掌握着艾泽拉斯的真实之理,他们手握着超越冒险者们太多太多的力量。 而这些,是目前的我们所无法抗衡的。 生命复苏仪式正在进行中,突然,我与其他所有人的气息羁绊微弱的恢复了。当我的精神正在一点点消亡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阵巨大的光芒,光芒指引着我缓缓带我走出了迷失冥界,我的意识开始一点点回到身体里,身体渐渐暖和起来,片刻后我居然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宝姐一把把我揽在怀里紧紧的抱住我,抱的很紧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了一样。我感受得到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呆贼回过头来,看到苏醒的我,他眼中弥漫的杀意开始动摇着渐渐平息了下来。他说:“你们放开我吧。”此时的呆贼,被黄瓜,小黑和老头紧紧的拦住了,就在呆贼抽出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冲出去的瞬间,三人紧随其后,第一时间制止了呆贼,因为他们深知呆贼这一剑下去,姑且不论对面的致命天灾,就连身后不远处的队友都会在这拼尽全力的暴走一击里粉身碎骨,身为朋友,他们只有逼迫自己抑制住内心的愤怒,不能让呆贼一时冲动毁掉他身边在乎的这一切。此时,黄瓜从后面紧紧的双手锁住呆贼,小黑和老头一左一右牢牢的控制住他,尤其是老头,他挡住了呆贼握着暴走神器的手,因为离得太近,那神器上肆虐的能量已经将老头的右臂整个灼伤了。看到维和部队的出现,我的苏醒,以及渐渐平静的呆贼,三人目光交接,点头示意后放开了呆贼。 呆贼沉默的低着头,他没有说话,他身上凛冽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他挥了挥手,手中的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凭空消失了,原本被扭曲的天空渐渐恢复了晴空万里。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我,看到我脸上渐渐恢复的气色。他紧握的拳头终于慢慢松开了。 另一边的大b正在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拼命的游说着,哪怕能争取到一丝丝宽大处理也是好的。 维和部队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凝重的神情渐渐有了一丝缓和之意。所有人高悬的心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可是就在此时,呆贼突然动身加速,一个暗影步出现在致命天灾身后,致命天灾仅在一瞬间便做出了反应,他迅速开启了冰封之韧,整个人被凛冽的寒风包围着,可是已经迟了,呆贼一击搏命的重拳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他整个人被击飞离地面,向后翻倒过去,他临空扫了呆贼一眼,由于刚刚这一拳的巨大力量,呆贼此时的手关节上的皮肉都已经炸开了,致命天灾眼神里肃杀的寒意一瞬间爆发,下一秒那把巨大无比的方天画戟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用长戟灵巧的一点地面,稳住了身形,像一支离弦的箭的一样逆风就刺了出去,这一下直指命门。 可是仅仅一瞬间,场面就再次安静了下来,就在呆贼出手的时候,围绕他们的维和部队训练有素的重甲士兵,已经健步冲了过去,只听“叮”“嘭”那是厚重的铠甲撞击地面的声音,仅一瞬间,呆贼和致命天灾两人就被远远的拉开了,此时他们两人被乌压压的卫兵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动惮不得。刚刚呆贼突然动身的时候,惊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战歌甚至已经高举起盾牌冲了出去,他无论如何都想要赶在致命天灾这一戟刺中呆贼之前替他挡下来,他已经再也不想看到有队友受伤了。 大b此时眼珠子瞪得都快要掉地上了,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把呆贼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摩擦,呆贼这一下,把之前他苦口婆心做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大b赶紧收拾好情绪带着一脸谄媚转头准备安抚维和部队第一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可是他一回头看到了他那俊美的脸上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大b刚想开口,直接被他一抬手拦住了,他没有再给大b说话的机会,他用高傲又充满蔑视的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被按在地上动惮不得的二人,冷哼了一声,策马离开。 呆贼和致命天灾被卫兵粗暴的从地上直接拽起来,拷上了施过魔法的重银手铐,这种手铐可以封印一切召唤术,变相来说,甚至可以理解成他们二人手中最强大的武器,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和那把巨大的方天画戟都被封印了。卫兵根本没有理会大b极力的恳求,他们二人被直接往星之法庭的方向带了过去。 刚没走出去两步,一个熟悉的面孔挡在了安薇娜丶血影的面前,他看似毕恭毕敬的对着指挥官鞠了一躬,脸上是那城府深邃的诡异笑脸,乌鸦用他那沙哑低沉的声音说:“尊敬的至高无上的银月城指挥官阁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薇娜丶血影右手握在他腰间的佩剑上,仿佛随时准备抽出长剑一剑劈下去,处于良好的素养和维和部队优雅的原则,他努力隐藏着自己被突然拦住的愤怒,看似礼貌的回了一句:“这里是艾泽拉斯维和部队银月城第一大队第一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的执法现场,请你让开。”乌鸦冷笑了一声,自嘲的说:“是是是,我等庶民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阻碍您银月城第一大队第一指挥官的执法。”他那两个“第一”狠狠的提高了声调,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出来,听的安薇娜丶血影头上的青筋都开始剧烈的抖动着。 乌鸦从袖里掏出一个精美的信封,那是用藏宝海湾专供皇室成员专用的高档羊皮纸做成的,上面有一枚扎眼的红色封信印章。 安薇娜丶血影突然脸色一变,他愤怒的瞪了乌鸦一眼,眼神里是愤怒,蔑视,不屑还有极力掩饰的无奈。他用严厉的语气冷哼了一声:“带路。”然后就随着乌鸦离开了。 因为安薇娜丶血影在那枚封信印章上,赫然看到了一只亮紫色的法术之眼,下面有三条迎风矗立的缎带。 达拉然,肯瑞托议会。 第十八章 肯瑞托议会 众人跟随着银月城维和部队来到了星之法庭门外,巨大的纯金打造的殿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来几位身穿银色铠甲的执行官,短暂的交接过后,致命天灾和呆贼被带了进去,厚重的殿门缓缓关上,众人被拦在了门外,星星曾一度试图悄悄的接近大门,却被一道无形的立场直接推开了。 此时大b早已紧随乌鸦他们的步伐跟了上去。 众人在星之法庭门外焦急的等候着。 另一边,大b追上了乌鸦他们,此时在距离乌鸦所在的战争集团嗜血破晓的银月城驻地仅有一街之隔,大b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乌鸦的手臂,他满脸怒气的问到:“站住,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对于大b这突如其来的拦截,乌鸦反而显得从容淡定,仿佛他早已料到大b必定会跟上来。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荡漾开来,他用沙哑低沉却满是嘲讽的语气说:“对于再一次出手相助的恩人来说,你不觉得说话的口气应该更加小心一点吗?” 大b冷哼了一声,放开了乌鸦,他把头扭向一边,冷冷的说:“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乌鸦转过身,对着立马停在一边的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然后用谄媚的语调说到:“尊敬的指挥官阁下,能否给在下几分钟的时间,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一下。”说完仍然维持着鞠躬的动作没有起身,安薇娜丶血影不屑的点了一下头,策马缓缓往前走了几米。 乌鸦起身看向大b,他的脸上早已收起了那谄媚的笑容,他从包里拿出了另一封信,同样的羊皮纸信封,只是上面没有来自肯瑞托议会的封信印章。 他把信递给大b,示意大b拆开看看,大b拆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上面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诺森德,达拉然,提瑞斯法,大法师柔点。”然后在信封里还静静的躺着一根纯黑色的乌鸦羽毛。大b小心翼翼的拿起羽毛仔细的观察着,突然,他在羽毛的根部看到那里赫然印着一个大写的M,那独特的书写方式,让大b瞬间遭受了电击一般的浑身战栗,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了乌鸦一眼,眼里满是质询的眼光。 乌鸦摆了摆手,冷笑着说:“你瞪我也没用,可是事实就是这样,那根羽毛已经经过了鉴定,确认无误。” 大b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羽毛,还有信里提到的那个陌生的名字,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M,麦迪文。 艾泽拉斯大陆上最传奇的存在之一,他是曾经的提瑞斯法守护者,伟大的星界法师,艾泽拉斯大陆上所有的主城都是在他的引导下建立了统一战线,一起抵御了那场遮天蔽日的燃烧军团战争,那一战之后,当诸神黄昏降临,笼罩了艾泽拉斯之殇,伟大的先知,守护者麦迪文把艾泽拉斯的未来托付给每一个艾泽拉斯的人民后,他便消失了,有人说他遁入了无边的虚空里,有人说他去到了更遥远的位面与邪恶势力战斗着,有人说他已经去世了化作了艾泽拉斯大陆上缓缓吹过的风,不管是哪一种说法,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出现。 可是今时今日,突然出现了他的信物,难道历史的进程再一次悄然降临了么。 大b收起了思绪,他把羽毛小心翼翼的放回信封里,然后交还给乌鸦,乌鸦转身离开的时候,大b跟了上去,他说:“我和你一起去。”乌鸦冷哼了一声:“怎么?你现在打算再一次踏进嗜血破晓的驻地大门了?嗯?前嗜血破晓第一军团指挥官,Blaess。”就在乌鸦故意提高音调一字一句的念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大b身边的寒冰能量已经一瞬间凝聚,他手里的寒冰箭此时距离乌鸦的喉咙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仅一瞬间那巨大的寒气已经把乌鸦的整个脖子灼伤了,大b眼睛只有漫无边际的风雪,他冷冷的说:“你再说一次,我就让你的存在成为历史。”乌鸦举起手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认输,大b收起了周围的冰霜能量。 两人一前一后,向等在前方的银月城维和部队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走过去。 三人穿过人潮拥挤的中心街道,来到了嗜血破晓的驻地大门前,这就是目前排行榜第一的战争集团所拥有的官方驻地,一座大的难以估算面积的皇家庄园。 门口执勤的守卫看到乌鸦和安薇娜丶血影,恭敬的鞠了一躬,行了一个骑士礼,然而看到了他们身后的大b,一名守卫直接亮出他的护剑拦住了大b,恶狠狠的吼道:“这里是嗜血破晓的军团驻地,非集团成员和受邀人员其他人一律不许进入,像你这样身上连个通关咒印都没有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说完恶狠狠的瞪了大b一眼,大b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是他的掌中,正在缓缓凝聚了一团爆裂的寒冰球。 此时当值的守卫队长,突然健步上前拦住了那个新来的守卫,他把他的剑一把按回了剑鞘里,侧身挡在他的前面,他摘下帽子,另一只手放在胸前,对着大b毕恭毕敬的九十度弯腰鞠躬,大b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 他没有想到,再一次踏进这里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就在大b他们一行人走远之后,当值的守卫队长猛的给了新来的守卫一拳,他怒吼到:“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没有及时出现,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新来的守卫一脸委屈,他弱弱的说:“可是,我没有看到他的通关咒印呀…”守卫队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这个世界上,有些存在,不是渺小的一如你我可以有资格阻拦的。”说完他默默的看向了大b他们消失的位置,他永远都记得,当他还是一个刚刚加入嗜血破晓的新兵时,那些至今都让人闻风丧胆叱咤风云的存在,他们从一个五人小队,一路厮杀扩张到如今的第一战争集团,他永远都记得,那些神一样高高在上的人,以及他们眼里肃杀的风云聚变。 “Blaess”守卫队长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默默的念出了这个他憧憬了一辈子的名字。 乌鸦带着安薇娜丶血影进入了秘密会议室,大b独自一人在第一军团的专用花园里找了一棵苍天的大树背靠而坐。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熟悉又陌生。那是一段对于他来说遥远的仿佛像几千年之前的记忆。 他微微闭起眼睛,拿出了袖里的寒冰宝珠把玩着,开始陷入沉思。 “这么多年了,你每次思考的时候都喜欢拿出寒冰宝珠把玩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呀。”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空灵的女声。 大b没有回头,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手里的寒冰宝珠,慢慢的说:“是呀,有些习惯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说完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痕迹,他转头的一瞬间,脸上荡起了温暖的笑容,他看着亭亭玉立在身后的女子,温柔的说:“好久不见了,傲雪。” 眼前的蓝衣女子,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裙子,头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她的眉间有一粒蓝色的印记,那是法力凝聚而成的,她弯弯的柳叶眉,圆圆的大眼睛,清秀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 她微笑的回应:“我还好,你呢?” 大b微微的点了点头,说:“不坏。” 一阵风吹过,吹起他们的头发,他们站在风里,凝望着彼此,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傲雪轻轻的走过去,坐在了大b脚边,她拍了拍大b身后的草地,示意他坐下。 傲雪微微转头看向大b,她问:“是为了那封信的事吗?”大b点了点头。 她说:“你们这一次在主城里闹事的事,现在城里上上下下传的沸沸扬扬的,毕竟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们这里隔着四个街区几十条街都明显的感受到了那一场巨大的能量波动。” 大b没有说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傲雪接着说:“我听说你的一个队友受伤濒死了,她还好吗?” 大b点了点头说:“嗯,她没事。” “那就好。” 这两个比肩而坐的人,仿佛很熟悉,仿佛又隔着一道透明的墙。 傲雪的眼里突然泛起一丝悲伤,她小声的说:“当年,你说你想要找寻的答案,找到了吗?” 大b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悲伤又凛冽。 傲雪轻轻的靠过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的秀发缓缓的洒落在大b的肩上。 她说:“那你还会一直找寻下去的,对吗?” 大b坚定的点了点头。 傲雪的眼睛,有弥漫的大雪,像极了诺森德以北那终年不化的大雪,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她伸出手,想要拉着大b,大b轻轻的闪过了。 傲雪缓缓的起身,她说:“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她的脸上挂着难过的笑容。她说:“放心吧,你们的事情,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说完她转身轻移莲步,缓缓消失了。 半日的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傍晚时分,乌鸦带着安薇娜丶血影从正殿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周围弥漫着不容侵犯的立场,这个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乌鸦毕恭毕敬的送走了安薇娜丶血影。 此时那个穿斗篷的人缓缓向大b走过来,他站在大b面前,缓缓取下斗篷,露出了一张苍白但是坚定的面容,他微笑着伸出手:“您好,我叫柔点,肯瑞托的四星法师,师承肯瑞托守护者,大法师卡德加。” 大b不紧不慢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大b。” 柔点的手冰冰凉凉的,瘦弱的手臂却意外的非常有力。 柔点脸上带着来自肯瑞托议会一贯礼貌热情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说:“我认识您,艾泽拉斯冒险者里第一位满巅峰的冰霜系大法师,你的名号就算是在肯瑞托里也是掷地有声的存在。我们肯瑞托曾多次向您发送邀请,都被您拒绝了。” 此时乌鸦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大b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凛冽冷酷。 乌鸦走过来,交给大b一封信,冷冷的说:“拿去救你的人出来吧,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多一分钟就少半条命。”说完他向身后的人点头示意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大b看到他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那是曾经他们在战场上多次使用过的暗号。 “避其锋芒。” 大b眉头紧锁,眼神犀利的盯着面前站着的人,这是一名战士,但是与战歌不同的是,这是一名狂暴战,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机器,此时,就算在安全的公会驻地,他也穿着厚重坚固的板甲,嗜血征服者杀戮铠甲,那身全身暗灰色的板甲上环绕着无数的电流不停的移动着,肩膀是两个巨大的死亡颅骨铸成的,他背后背着一把立起来甚至比大b还要高出不少的巨剑,“沃德雷萨丶黑暗湮灭者之剑”,又是一把仅次于金色神器的极其稀有的红色武器,而且是红色武器里登顶的暗红色。死在这把巨剑之下的亡魂,多到就算此时此刻,大b仿佛都听到了从剑刃上传来尸骨的哀鸣声。 傲天。 艾泽拉斯大路上第一战争集团嗜血破晓的最高指挥官,个人排名第一的存在,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被主城授予了专属头衔的冒险者。 “战神丶傲天”。 傲天壮硕的身躯站在大b面前的时候,仿佛一堵遮天蔽日的城墙一样,他周围四散的威压带着锋芒毕露的杀意,让人喉头一紧难以呼吸。他和大b四目相对的瞬间,犹如高手过招,两人临风而立,静止之间却仿佛早已走完数百回合一般。擦身而过的瞬间,傲天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叫住了大b,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仿佛贯穿了皮肤直接震慑到内心深处一般,他用高傲的语调说:“站住。” 大b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 傲天冷冷的说:“你早已不是我嗜血破晓的人了,你以为这里还是你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出入自由的地方了吗?”说完他猛的拔出背后的巨剑,一下刺进了前方的地里,坚固的岩层在这漫不经心的一击之下,居然硬生生刺进去了五尺多深。 大b猛然的回头,用不容置疑的寒冷语气一字一句的说:“你想怎样?”此时他周围的冰霜气息剧烈的凝聚暴戾起来。他眼中肃杀的寒意带着铺天盖地的寒气直接横扫了眼前的一切。此时他头顶的天空,空气骤然变幻,连空气中的水分子都开始幻化成一粒一粒的碎冰从空中簌簌落下。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一场世界大战就要爆发。 一旁的肯瑞托议会大法师柔点,此时抬头看着天气的变化,不禁拍手称绝,他看着眼前这个杀意弥漫气宇轩昂的冒险者法师,他心里不禁感慨着:“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领悟了冰霜系满巅峰的大法师啊,原来当他凝聚法力立场的时候,真的可以策动周围的天气跟着变幻,倘若…”想到这里,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法师,眼睛里满是赞许和危险的光芒。 突然,一袭轻盈靓丽的蓝色身影从傲天身后走了出来。此时傲雪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大b和傲天的中间,她微笑着对大b说:“我哥哥的脾气你是了解的,他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快去吧,你的队员不是还在星之法庭等着你吗?” 说完她挽起傲天的手,轻移莲步离开了。 大b收起了凛冽的威压,召唤出他的声威战马,向着星之法庭策马而去。此时身后传来另一匹马蹄声,大b回头看到了肯瑞托议会的大法师柔点,此时他策马追上了大b,他用肯瑞托招牌式的既礼貌又热情皮笑肉不笑的语气说:“我与你一同前往。”听起来是一个标准的陈述句,而非是在询问大b的意见。 大b面无表情的加快了速度。 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来到了星之法庭门外,此时我们大部队正在门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毫无头绪的焦急等待着。看到大b的出现,众人瞬间围了上去。大家都忙着询问大b现在的情况,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身后柔点那穿着斗篷的身影。 大b拿着刚刚乌鸦给他的信件,交到了守卫的手里,守卫快速查阅之后说:“犯人就在星之法庭的咒印牢笼里,你们可以选三个人进去,把信交给里面的典狱长,就可以了。”说完星之法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兰心,大b和黄瓜,他们缓缓走了进去。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到这里,四周的墙壁上都是繁复的咒印和雕文,守卫森严简直是滴水不漏,每隔三米就有一个卫兵,他们全副武装,从他们身上的皇家铠甲看得出来,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中的精英。 顺着楼梯一直下到了位于最下层的牢狱中,他们把信件交给了看守的典狱长,典狱长动用法力解除了幻滅封印之后,带领他们走了进去,来到了关押呆贼的牢笼,一阵烟雾升腾过后,牢笼凭空消失了,此时的呆贼,被两只幻影噬骨魔一左一右束缚着,他们嘴里伸出来长长的带着粘稠唾液的喉管,正吸附在呆贼的大动脉上,在一点点贪婪啃食着呆贼的生命能量,此时呆贼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他身上的经脉被十九根断魂钉深深的刺进身体里,黄瓜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扶住了呆贼,就在他冲上去的瞬间,噬骨魔和呆贼身上的断魂钉全部消失了,呆贼整个人直勾勾的倒向前,幸好黄瓜一把接住了他。兰心赶紧上前开始了紧急治疗。 大b此时转头瞪着典狱官,他眼睛里杀意弥漫,见多识广的大b,虽然没有亲自来过星之法庭,但是他肯定的知道,暗影噬骨魔,这种邪恶无比的暗影生物,是专门用来动用私刑的时候才会用上的,还有那十九根断魂钉,现在就算把呆贼救出去了,也有很大的几率他下半生都是个废人了。断魂钉,一但被刺入血肉,经脉闭塞,能量凝滞,此后日复一日都要生活在钻心的疼痛里。检查完呆贼的伤势后,兰心紧张的眉头紧锁,她知道此时的呆贼伤的有多重,她突然感受到来自身后大b那浓郁的寒冰气息,她微微的扭头看向大b这边,她很担心大b会被愤怒冲昏了头,出手重伤典狱官,重伤主城的官吏,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守卫,都会被所有主城联名通缉,往后余生都将生活在兵荒马乱之中。 而事实确实是这样,此时大b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重,就在他快要抑制不住这杀意的时候,一个俊美的身影出现了,银月城维和部队第一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典狱官毕恭毕敬的致意之后便离开了。 他来到大b旁边,用魅惑中带点嘲弄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动用到肯瑞托议会的力量。”他扫了一眼虚弱的呆贼,冷哼了一声:“不过我可警告你们,在主城的势力范围之内最好夹紧尾巴安安分分小心翼翼的做人,倘若下次再让我抓住,当场击毙。” 大b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收起了之前百般委婉的身段,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决绝,他说:“多谢长官大人的提醒,不过,有一句话我也要转告您,倘若下一次,您再指使您的手下滥用私刑…”他回头看了一眼虚弱无比的呆贼,突然他身边的寒冰能量骤然聚集,他一个闪现就来到安薇娜丶血影身侧,他附在他的耳朵上,用瘆人的语气说:“那么,休怪我踏平你的银月城。” 说完,黄瓜背起呆贼,一行人径直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恶臭的地牢。 第十九章 密信 等候在星之法庭外的众人,看到黄瓜背着呆贼走出来,都赶紧围上去查看呆贼的伤势,当所有人看到呆贼脖颈之上那明显被暗影噬骨魔啃食之后留下的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有身上那被断魂钉刺穿留下的十九个肉眼可见的空洞,每个人都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星星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他猛的抽出了背后的双刀,看他的架势是准备冲进去血洗星之法庭了。就在他要冲出去的一瞬间,几乎已经昏迷过去的呆贼居然伸出手一把攒紧了星星的衣角,就这样死死的拉着星星,然后彻底昏死过去了。 众人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公会驻地。黄瓜小心翼翼的把呆贼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床上,黄瓜的衣服竟然都被呆贼不停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半。 我,兰心,大师兄赶紧围上去不停的对呆贼施放治疗法术,可是呆贼的生命还是在极速的流逝着。 大师兄擦了擦额头茂密的汗珠,焦急的说:“这样不行啊,他身上这个致命蚕食的状态驱散不掉,不管我们怎么治疗,生命很快又流失掉,这样下去姑且不说我们不眠不休的治疗能不能耗住,关键是呆贼,这样不停地耗损又不停地治疗,这样折腾下去恐怕他的精神和肉体都会崩溃的。” 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面无血色的呆贼,每个人都在拼命的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任何有关系的线索,哪怕是分担一丝丝呆贼的痛苦都好。 大师兄缓缓脱去呆贼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此时他身上的伤口才赤裸裸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宝姐扭过头去,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脖颈的两侧,是两片血肉模糊的区域,暗影噬骨魔啃食了他脖颈周围的血肉,还有大动脉上留下的伤口不停的向外流着鲜血。他的身上整整十九个肉眼可见的空洞,每一个周围的血肉都被严重的灼伤了,像被酸性腐蚀过后留下的伤口,十九根断魂钉一丝不差的钉在了他身上最脆弱最致命的十九个经脉穴位上,膻中、期门、神阙、中极、关元、气海、章门、太渊、膺窗、乳中、鸠尾、巨阙、曲骨、肩井、大椎、长强、厥阴俞、气海俞、百会。每一个都是致命的穴位。我无法想象那种巨大的痛苦。要不是经年累月的艰苦训练让呆贼的身体有着异于常人的强韧力,我想也许在星之法庭那黑暗潮湿的地牢里,呆贼也许都等不到我们了。 大b站在床边,眼里大雪弥漫。 突然,呆贼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他开始不停的呕吐着,他的伤口突然开始一起溃烂,他的脸都因为剧烈的疼痛扭曲了起来。 我们三个手足无措的除了拼命的施放治疗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减轻他的痛苦。所有的减伤都已经对他施放过了,可是都仅仅是一瞬间的缓和,然后又迅速的恶化下去。我甚至因为对他施放了共享生命的生命护盾而一度因为巨大的疼痛而昏迷过去。 大b愤怒的转身夺门而去。 突然呆贼陷入了昏迷中,这是进入濒死状态的征兆,整个房间都乱做了一团,因为一旦进入濒死,就很难救回来了。我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呆贼的手,我不断默念吟唱着艾露恩的赞歌,缓缓的光芒温暖的包围着呆贼,他脸上的神情有一丝丝的缓和,然而这也还是没能阻止伤口一发不可收拾的继续恶化下去。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可否让在下一试,也许可以挽回他的伤势。” 所有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角落里,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原来,从众人离开星之法庭之后,肯瑞托大法师柔点就随众人一并回到了公会驻地。他一直站在角落里,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他缓缓的摘下斗篷,往前走了两步。黄瓜谨慎的拦在了呆贼的床前。柔点见状,微微的颔首,脸上又露出肯瑞托议会那一套标准的礼貌热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平静的说:“你们好,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来自达拉然,肯瑞托议会的四星法师,我叫柔点,师承达拉然大法师卡德加。”一整串如雷贯耳的名字,不管是肯瑞托议会还是达拉然大法师卡德加,不管是哪一个,都是艾泽拉斯大陆上如雷贯耳的存在。 众人面面相觑。 柔点见状继续说到:“详细的经过可以等在下救回你们的朋友之后再详细告知么,因为…”说到这里他身子微微前倾,看了一眼呆贼,又说:“因为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你们的这位朋友可能真的无力回天了。” 此时大师兄突然大喊了一声:“糟糕!”只见呆贼的伤口居然燃起了暗影烈焰,无数的小火苗灼烧蔓延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顾不上众人的犹豫,柔点一个闪现就出现在了床边,只见他随手一挥召唤了奥能屏障把呆贼整个人包围了起来,众人根本来不及惊叹,虽然眼前这位陌生人使用的居然是奥术法术,奥法师,那是法师一派中凤毛麟角般的存在,目前整个艾泽拉斯大陆上存在的奥法师,仅仅只有两名,一名在嗜血破晓,是第三军团的指挥官西瓜君,另一名是传说中的存在,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听说他是达拉然肯瑞托议会中最神秘的存在,难道说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来自肯瑞托议会? 只见柔点轻轻的扶起了呆贼,柔点的手掌上有一团浓郁的奥术能量,他引导着这团能量,顺着呆贼后背的经脉走了一遍,奥法师之触。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那明明是一团充满攻击力的奥术能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几次之后呆贼身上的暗影烈焰消失了,甚至他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巨大空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缓缓愈合着,呆贼脸上居然渐渐有了血色。 大约半小时,柔点轻轻的放下呆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他转身竖起了大拇指说:“现在基本没有问题了,你们再平缓的用持续治疗法术让他恢复精气就没事了。” 大师兄把手轻轻的放在呆贼的额头上,我看到他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转过头来看着柔点,严肃的问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柔点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没有说话。 大师兄继续追问:“我刚刚检查了呆贼的经脉,之前完全是闭塞的,气血凝滞,所以我们的治疗法术几乎起不到作用,你是怎么做到的?” 柔点缓缓的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蓄能法袍,缓缓的说:“因为我把他身上的致命蚕食剥离了。”说完,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枚紫色的奥术宝珠,然而里面有黑色的浓雾不断的缭绕着,仿佛在找机会撞破壁垒一般。他说:“这就是他身上的致命蚕食。”大师兄突然快走了上去,平时总是温文尔雅的大师兄此刻的一举一动霸气外露,身上有着让人不容侵犯的气场,他一把夺过了柔点手中的奥术宝珠,仔细的观察起来。 他说:“这不可能啊,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艾泽拉斯大陆上的固有状态可以以实体化封印起来。” 柔点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容,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遥远的无法看清。他缓缓的说:“你们所知的那些固有法则,只不过是上古泰坦遗留给艾泽拉斯的一个玩笑罢了。” 所有人的脑袋“嗡”的响了一声,“上古泰坦”这个反复出现的字眼,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危险却又不断散发着让我们欲罢不能的致命吸引力。 就在这时,大b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靓丽的身影,傲雪。 他们焦急的走进房间,傲雪清秀的脸上带着急切的神色,她甚至都没有说话,径直跑向了呆贼的床前,她召唤了一道与我的月光类似的治疗能量,覆盖了呆贼的全身。我看到了戒律能量在呆贼的全身游走着。过了一会,傲雪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对大b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看来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替他进行了治疗。”说完,她缓缓的环视了一周房内,她在找,究竟是在场的谁拥有这样强大的能力,让连他们整个嗜血破晓都费了几经折腾才驱散掉的致命蚕食,居然可以成功化解。她扫过我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我看到她眼里惊喜的光芒,她的嘴唇缓缓的动了一下,我却清晰的听到她发出的惊叹:“居然是月神一族?”然而仅仅是一瞬,她便把目光移开了,最终她把目光落在了柔点和大师兄的身上,尤其是大师兄手里那枚奥术宝珠。 就在傲雪检查呆贼伤势的时候,老头已经附在大b耳边把他离开之后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转述了一遍给大b。此时的大b也在盯着柔点的位置,他的脸上挂着和大师兄一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傲雪缓缓的走过去,俯下身子观察着大师兄手里的这枚奥术宝珠,过了好一阵子,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又诧异的神色,然而她什么也没有问,她深邃的看了一眼柔点,便转身来到了大b身边。 她轻轻的拍了拍大b的胸膛,用带有一点娇嗔的语气说:“看来这边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她又看了一眼房间里其他的人,带着神秘的表情附在大b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不过,你的团队却带给了我不小的惊喜哟。”说完顺势在大b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下倒是弄的房间里其他人一脸尴尬。仿佛空气中都有点小粉红的味道。 星星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他跑到大b身边,刚想开口,就被大b一个沉默术给禁言了。 看到渐渐好转的呆贼,众人此时高悬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只留下我和兰心照顾呆贼,其他人便散去了。 大b,大师兄和老头,以及身后的柔点,缓缓的进入了会议室。这是一间经过特殊处理的会议室,房间之外,任何的窃听和透视法术全都无法使用,也就是说,这是一间绝对领域的密室。 四人围着会议桌坐下,大师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梳理了一遍。老头点头示意。 大b此时缓缓开口了:“我代表整个团队感谢您及时出手,挽救了呆贼的性命。”说完他向着柔点颔首示意。柔点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作为我们肯瑞托议会重点想要邀请的对象,您的朋友也是我们肯瑞托的朋友。” 说完大b收起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他从包里缓缓拿出了那封乌鸦悄悄交给他的密信。他从里面小心翼翼庄重的取出了那枚黑色的羽毛。见多识广的大师兄和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把羽毛轻轻的放在会议桌上,微微抬头,看着对面的柔点,他严肃冷峻的说:“可否请您解释一下?”说罢他摆手指着桌上的黑色羽毛。 柔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收起了肯瑞托那套外交专用的表情,此时的他看起来非常的严肃,他说:“如你们所见,这是前提瑞斯法守护者麦迪文先生留下的信物。”说完,他的眼里有无穷无尽的风云聚散。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到:“百年之前,当诸神黄昏降临艾泽拉斯,麦迪文先生完成了属于他的使命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对于他的去向众说纷纭。然而事实是,麦迪文先生在迷乱洪流之中发现了一个隐藏的逆流,他顺着逆流去到了一个荒芜的位面,那是一个残破不堪的星球,满目疮痍,他在那里逗留了很长的时间,他从遗留的痕迹中,破解了那颗星球的秘密,以及发现了更多关于泰坦的信息。” 他喝了一口茶,轻轻的叹了一声气。继续说着:“麦迪文先生与我的老师卡德加,通过大法师特有的联系在交换着信息。就在半个月之前,我的老师收到了麦迪文先生的最后一条信息,至此便失去了联系。那最后一条信息的内容是这样的,他说,常人概念里的时间就像是钟表,每一时刻,表针走到哪里都是确定的,然而他所发现的迷乱洪流之中的逆流,就像是一个沙漏,无法预知每一刻每一粒沙子的运动,那些错乱的幻想就像是这些沙子,然而他发现,那些沙子最终都往一个特定的方向推进。他说,他要去往更深一层的乱流中。因为在那里他能感受到有一股危险的能量在不安定的凝聚着。”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黑色羽毛。 “我的老师卡德加,为了重新连接与麦迪文先生的联系,现在陷入了回想之中,无法通过外界力量苏醒。然而我从老师留下的法师影像中感受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那股能量来自达拉然以北,遥远的诺森德雪原,那里有一个叫做奥杜尔的上古遗迹。对于那个地方,很久以前达拉然以及肯瑞托议会都派遣了大量的先遣军前往探索,但是那里总有一股强大的立场阻碍着我们无法前进。直到我们收到了报告,一支冒险者组成的军团已经成功进入了奥杜尔的中部地区,于是我们联系上了这支冒险者军团,也就是嗜血破晓战争集团。” 说完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达拉然以及肯瑞托议会付出了巨大的报酬才从他们那里获得了寥寥无几的线索。然而,重要的信息他们却一点都不肯透露。”说完,他的眼里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大b冷哼了一声:“那群吸血鬼,从来都是这样。你指望他们?他们只怕会吸干你们的血,就算是庞大的达拉然和肯瑞托议会。” 柔点居然点了点头。 他缓缓的说:“所以,我这一次来到银月城,就是希望直接接触嗜血破晓的高层,给他们带来最后的通告。同时…”,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大b的身上,他用坚定的语气说:“同时我们希望拉拢一支直属的冒险者团队,我们可以提供强大的资源支持,我们希望这支冒险者团队可以深入奥杜尔深处,并且与我们共享一切信息。而我们肯瑞托议会可以给你们提供的强大支援大的超乎你们的想象。” 他直勾勾的盯着大b,一改往日的平静,此时他的眼神里有巨大的热切在闪烁着。 然而此时大b居然掏出一把指甲刀,悠闲的开始修起了指甲。 柔点脸上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 过了一会,大b缓缓的放下了指甲刀,他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你的意思,是要以肯瑞托议会的名义雇佣我们为你们卖命咯?” 柔点的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的。眼前这个人,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柔点说:“是的。不过在官方立场上,这个约定是不存在的,甚至我们此时的会面也是不存在的,并且肯瑞托议会不会承认你们的存在。” 大b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表情,他缓缓的向前俯身,带着侵略性的口吻问:“那么,阁下的意思是,我们为肯瑞托议会卖命,做的却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对吗?” 柔点脸色铁青。 大b冷笑了一声,继续问:“既然要我们以命相搏并且生死自负。那么请问阁下,你们认为你们可以付出什么样的报酬呢?” 柔点严肃又自豪的说:“肯瑞托议会可以提供给你们的资源大的足以超乎你们的认知范围。” 大b突然闪烁着凛冽的气息,他猛的起身,一只脚踩在了会议桌上,他身体前倾居高临下的问到:“包括肯瑞托议会中心的时光洪流领域吗?” 突然,柔点身边的奥术能量突然凝聚,就算在杀气石建造的房间里,他外泄的能量居然巨大到整栋楼都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柔点抬起头,他的眼神危险又冷酷,他一字一句的说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十章 立场 大b和柔点两人浑身散发着不相上下的威压,在场的大师兄和老头,在这两股对立又气势逼人的威压里,几乎都快不能呼吸了。 片刻之后,柔点摆了摆手,主动收起了暴戾的奥术能量,他示意大b停下,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大b收起了四散的寒冰能量,缓缓坐回座位上。此时其他人早已被这巨大的能量波动吸引,纷纷围在门外,每一个人都是全副武装。 大b示意大师兄开门让他们进来。一瞬间会议室坐的满满当当的。大b微笑着看着柔点,仿佛在等一个表态。 柔点无奈的摇摇头,这些不按套路出牌的冒险者,一个个老奸巨猾,精打细算,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了啊。 柔点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到:“你既然知道肯瑞托议会的秘密,那你一定也知道它的重要性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大b摆手示意柔点继续。 柔点摇摇头,无奈的继续说:“我会把你们的请愿正式提交给肯瑞托议会的仲裁议会,并且会极力的替你们争取。但是结果是我一己之力无法左右的。” 说完他向着大b递了一个问询的目光。 大b这才开口缓缓的说到:“那我再重申一遍我们的要求,对于我们所需要的一切战争资源,肯瑞托议会要尽全力予以提供。”柔点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以整个达拉然和肯瑞托议会所拥有的庞大财富,他们最不心疼的就是战争物资这种对于他们来说九牛一毛的小东西了。 大b脸上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另外,如何完成,多久完成,包括使用何种手段都由我们自主安排,你们无权干预,当然我们也不是无赖,还是会尽心尽力的尽快完成。”说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大b脸上挂着你奈我何的无耻神情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听的旁边的星星都恨不得跳出来当场鼓掌,毕竟大b这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样子实在是太欠凑了。柔点无奈的摇了摇头,耸耸肩示意大b继续。 突然,大b眼里的光芒变得危险又凛冽,他缓缓的说:“最后,我要求你们允许我团队里所有的人在进入奥杜尔之前,都可以自由进入肯瑞托议会的中心,时光洪流领域,直到…”大b眼里弥漫着肃杀的气息,他顿了顿,一字一句的说:“直到每个人都突破巅峰瓶颈,进入第一层巅峰为止。” 柔点眯起眼睛,盯着对面这个一脸深邃的法师,他眼睛里危险的光芒越来越浓重,他扫了一眼房间里所有的人,他甚至开始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出手终结了这里所有的知情人,毕竟他们居然知道了肯瑞托议会最大的秘密。虽然看来在场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微微的扫了一眼坐在大b旁边的老头,如果真的打起来,目前整个会议室里最危险的就是大b和这个已经突破了巅峰瓶颈的霜狼兽人。柔点开始疯狂的计算着利弊,假如起了冲突,他虽然有把握可以当场终结了所有人,但是考虑到对手的实力,他应该会受到三分伤害,虽不致命,但是也会耗损近十年的法力。另外,他作为肯瑞托议会的官方人员,贸然在银月城这样的主城里动手击杀冒险者,必定要引发一场外交风波。反复权衡了利弊之后,柔点收起了杀意。 他正襟危坐,再次摆出了标准的外交式笑容,他说:“你们的请愿我都已知晓,我会即刻动身前往达拉然,提交你们的申请,并且尽力帮你们说服裁决议会。” 此时他身后有一团奥术能量缓缓的凝结,他召唤了一个达拉然专属传送门,就在他踏入传送门的一瞬间,他回过头来,脸上挂着那标准的礼貌热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还有,我善意的提醒各位尊贵的冒险者,倘若今天在这里的一切会议内容以及你们所知晓的关于肯瑞托议会的信息被你们透露出去。那么…”说完他脸上的外交笑容瞬间消失,四散的暴戾奥术能量一瞬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众人头上,也是这一刻,所有人才深刻的理解了自己和肯瑞托议会站在塔尖的这些人之间宛如隔着天地般巨大的差距。他一字一句的说:“假如有一丝一毫的泄露,那么请你们毫不犹豫的相信,仅一瞬间,你们的存在将从艾泽拉斯的历史上彻底抹去。”说完他收起了威压,礼貌的行了一个肯瑞托议会法师礼,然后缓缓走入传送门,消失了。 随着他的离开,巨大的威压带来的灵魂撞击才渐渐平息。 星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妈耶,这货太吓人了吧,我都差点吓尿了。” 其他人没有说话,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原来这就是决定性的实力差距,仅仅只是一波威压暴走,就差点把众人的灵魂之火吹散了。 大b此时脸上带着死里逃生又无比兴奋的神情,他激动的脱口而出:“这一次,我们赌赢了!” 此时位于公会驻地三楼,呆贼的房间里。我和兰心正在照顾着呆贼,刚刚楼下传来的巨大威压,让我们感到非常不安,那满是杀意的威压带来的巨大压迫感,逼得人无法喘息。此时兰心焦急的下楼去查看了。我缓缓的推开了窗户,楼下甚至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和卫兵,因为刚刚那波能量涌动,甚至已经穿透了可以吸收能量波动的杀气石泄露到外面了,在主城的势力范围之内,是不允许散发如此庞大的充满杀意的能量波动。就像上一次呆贼强行解放了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一样。 我看到了楼下缓缓策马走来的那个冷酷又俊美的银月城维和部队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以及他身后数量夸张的卫兵。他高傲的骑着马,那俊美的脸上却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的傲娇表情,仿佛大写的:“哼,又搞事情,看这次你们怎么开脱。” 我慢慢的关上窗户,回到床边,看来又有得大b忙的了。 我轻轻的握着呆贼的手,把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他的手掌缓缓传来的温度让我知道,他正在一点点坚强的好起来,我一抬手,一道温暖的月光再次环绕在他周围。 众人离开了会议室,看到门外聚集的卫兵和凑热闹的人群,所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哄而散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生怕大b一个心血来潮丢他们出去喂狼。大b无奈的摇摇头,这种时候团队的默契简直让大b哭笑不得。此时诺大的大厅里只剩下他和等着看好戏的星星两个人了。 大b严肃的拍了拍星星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小伙子,加入团队也有三年了吧?” 星星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说:“嗯,是呀,这三年吃不好穿不好,人都饿瘦了,你们太没有人权了,我要去小动物保护协会告发你们。” 大b一脑袋黑线,他挤出一个小心我弄死你的表情,笑眯眯的对星星说:“你看,你一直都是团队重点培养的核心选手,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伙子,今天就是考验你对组织忠诚的时候了,我代表组织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有没有信心完成?” 这倒霉孩子星星,一个缺心眼的站起来一本正经的敬了个礼说:“yes sir ,请组织和人民放心,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说完,星星挠了挠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什么任务来着? 此时大b猛的打开驻地大门,一把把星星推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听到大b义正言辞的说:“去吧,组织会记得你的牺牲的。” 星星这一回头,才发现他被一群全副武装的银月城卫兵堵在角落里,每一个人脸上都露着如狼似虎的表情,星星菊花一紧,哭喊着:“不要啊,好汉饶命,我还是个孩子啊。” “噗嗤”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了阵阵笑声。 星星这一下可弄得安薇娜丶血影一脑袋黑线,这是什么套路?他死死的盯着公会驻地的大门,要不是维和部队有他们的军规,他现在恨不得一声令下就拆了大b这“贼窝”。 此时星星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对快板,有模有样的说起了单口相声:“大大大大大哥别杀我,我我我我我装备都给你~”说完还从包里掏出了一件印着皮卡丘的粉色睡衣双手奉上…引得人群阵阵笑声,还有人拍手叫好,银月城这里的原住民,每天都过着心如止水,彬彬有礼,油盐不进的佛性生活,大概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活宝吧。 安薇娜丶血影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看的躲在二楼看热闹的大b都忍不住笑起来,看来,对付安薇娜丶血影这样中规中矩做事都一本正经按章办事的老古董,还是得派星星出马,毕竟秀才遇到兵,雅典娜不还怕菜刀吗。 大b在二楼阳台上一边看着楼下的星星有一下,没一下,说着没头没脑的话逼得安薇娜丶血影都快口吐白沫憋成内伤了,一边悠闲的嗑起了瓜子。 两个小时过去了,星星已经从天文地理扯到了隔壁三姑六婆的八卦小道,安薇娜丶血影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给了星星一记沉默制裁,整个世界安静了,安薇娜丶血影带着一脸的生无可恋,居然就这样带队离开了,走之前他对着二楼悠闲看热闹的大b做了一个:“好,你给我等着”的动作,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此时沉默效果消失了的星星,居然还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唉,客官别走啊,我还没讲完呢,你不想听翠花的故事啦?喂,别走啊…”突然,从天而降一把巨大的制裁之锤,把星星整个人砸在地上,进入了八秒的强制晕眩,只见安薇娜丶血影策马逃命似得狂奔而去。 星星无奈的摇摇头,讪讪的回到了驻地,此时大b兴高采烈的冲过来拍了拍星星的肩膀:“小伙子,组织没白疼你,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星星脸上突然泛起了兴奋的光芒,他说:“那你听我把翠花的故事…” 大b都没等他把话说完,甩手一发沉默直接把星星禁言了,然后头也不回的两个闪现直接闪回卧室,星星听到了两声干脆利落的反锁房门的声音。气得星星直跺脚。 就这样打打闹闹的一天过去了。 傍晚,吃过晚饭后,我回到了呆贼的房间,换下兰心让她去休息。此时的呆贼,没有了致命蚕食的状态,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治疗之下明显的好了很多,之前惨不忍睹的伤口基本都愈合了。呆贼的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气息也平稳多了。 我坐在他床边,轻轻的拉起他的手,温暖的月神之力通过手掌缓缓的流进呆贼体内。 我看着他逐渐恢复的身体,内心满满的都是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救我,他也不会贸然出手,不贸然出手就不会触犯了和平协议,也就不会被关进星之法庭遭受这惨无人道的迫害,甚至差一点连命都丢了。我看着还在沉睡中的呆贼。仿佛每一次,当我遇到危险,他总是第一时间就出现,每一次都奋不顾身。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我害怕自己迟早会真的害死他。 我走到窗前,默默地看着好几个街区之外,近在咫尺却仿佛又远在天涯一般的方向,那里有嗜血破晓的公会驻地,我的小哥哥,此时也许正在里面接受最好的治疗,也许他早已经醒来,也许…他还是不记得我了。 一阵风吹过,吹的天上的弯月发出冷冽的光芒。 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一旁,开始收拾呆贼脱下来的衣物,上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我不敢想象在那黑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他究竟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我不敢想象他是怎样咬着牙挺过来的。我看着残缺不全的衣服,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上面。 突然,从口袋里滑出了一枚硬币大小的徽记,徽记被打磨的光滑透亮,那是被经常拿在手心里把玩留下的痕迹。我小心翼翼的拿起徽记,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上面的字迹,可是那熟悉的模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很熟悉很熟悉。 突然,呆贼的手缓缓的抬了起来,我慌忙把徽记塞回他的口袋里,丢下衣物,惊喜的跑了过去。 呆贼醒了。 此时他缓缓睁开了那双棕色的眼睛,眼里的混沌一点点褪去,眼神渐渐清晰起来。我激动的握着他的手,我一直说着:“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然后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呆贼缓缓抬起手,轻轻的擦去我的泪水,他张开虚弱的嘴,小声的说:“别哭。” 此时闻声赶来的众人,看到苏醒的呆贼,都欣喜若狂。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 黄瓜缓缓的扶着呆贼坐起来,呆贼喝了一点点粥之后,脸上恢复了平日里冷峻的神情,他一把抓住黄瓜问:“大b呢?”黄瓜愣了一下说:“应该在会议室和老头商量接下来的日程。”呆贼抓着黄瓜的手艰难的站起来,但是他的眼神却无比的坚定,他说:“快,扶我去找大b,有些事我一定要马上告诉他。” 就这样,一行人搀扶着呆贼来到了会议室,轻轻的敲开了会议室的门,大b和老头看到苏醒的呆贼,赶忙起身靠了过来,呆贼挣扎着虚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站稳,他一把抓住大b的手臂,他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说:“大b,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一定要冷静,你不可以冲动,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大b疑惑的点了点头,但是他看到了呆贼脸上不容置疑的严肃光芒,这是呆贼冒死带回来的信息,大b严肃了起来,慎重的点了点头,呆贼劝退了周围的人,此时会议室里只留下了他和大b两个人。 呆贼,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大b,我在地牢里见到Yuyi了。” 大b的身体猛的晃了一下,他甚至感到了一阵天崩地裂的晕眩,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因为巨大的冲击甚至让他感受到来自胃部剧烈的不适感。大b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严肃的瞪着呆贼,他的声音都有了明显的颤抖,他抓着呆贼的肩膀说:“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说慢一点。” 呆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再一次,一字一句缓缓的说到:“我在星之法庭的地牢里,见到Yuyi了。” 大b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突然抓住呆贼的肩膀剧烈的摇晃起来:“你说清楚一点,见到Yuyi是什么意思?是她的尸体吗?” 呆贼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活生生的人。” 大b的眼睛瞪的巨大,他径直往门口冲去,呆贼一把抓住他,大声的说着:“大b你冷静一点,你不要冲动,你听我说完。”然而大b仿佛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挣脱了呆贼打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就要往外冲,此时虚弱的呆贼被大b这一撞,一个没站稳一头撞到了桌角倒在了地上,此时他的额头上有一条血丝缓缓的流了下来。 就在大b推开门冲出去的一瞬间,等在门外的众人被这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随即众人看到了倒在地上额头流血的呆贼,和浑身充满冷酷肃杀气息的大b,黄瓜上前一把抓住大b,大b回身的一瞬间他的手里居然已经凝结了一道寒冰箭,仿佛不论是谁拦着他他都要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然而就在大b回头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虚弱的倒在地上额头流血的呆贼。突然他身边的冰霜气息黯淡了下去。他沉默的低下头,没有说话,他在努力的让自己恢复理智。他垂着头缓缓的向呆贼走了过去,他扶起了呆贼,轻轻的拍了拍呆贼的肩膀,呆贼示意我们关上门离开,黄瓜再三的用眼神确认,直到呆贼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才缓缓的关上门离开。 呆贼拿了把椅子,两人面对面坐下之后,呆贼把手重重的按在大b的膝盖上,他严肃的说:“起初我也以为我看错了,可是她说话的声音,举手投足,都和Yuyi一模一样。”大b的身体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呆贼缓缓的继续说:“那个时候我已经伤的很重了,可是我的意识依旧还清醒。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的是陌生,丝毫没有一点反应。” 呆贼闭上眼睛再一次回忆到:“我用我的剑起誓,那样沉着冷静的反应,就算是受过最严酷训练的杀手,在那样的情况下眼神里也必然会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动摇,可是她没有,所以我敢肯定,关于我的记忆一定是被完完整整的从她的脑海里抹去了,所以那一刻他看到我没有丝毫的感情和动摇,因为在她的眼中我根本没有存在过,你明白吗?” 大b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大b抬起头,他憔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就像是一直以来信仰的东西一瞬间轰然崩塌一样。 他盯着呆贼,缓缓的说:“你再从头描述一遍,你是怎么遇见她,她是怎么出现的,她去地牢做什么,以及她身边有没有什么人。” 呆贼闭上眼睛,缓缓的一边回忆一边说到:“我被卫兵带到了地牢,他们把我绑在陨铁的刑架上,然后典狱官进来召唤了暗影噬骨魔,再然后我一度失去了意识,直到第一根断魂钉刺进我的胸膛,我突然惊醒,然后我听到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那个时候断魂钉正在陆陆续续的刺穿我的身体,我知道我不能昏迷过去,所以我拼尽全力保持清醒,然后我听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我看到她走了过来,起初的侧脸我只是觉得看起来有点熟悉,然后突然一根断魂钉刺进直接贯穿了我的太渊穴,巨大的疼痛让我闷哼了一声,她听到声音后转头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一眼我才看清了她的脸,后来卫兵指引她进入了一个密门,到第十根断魂钉刺进我身体的时候,刚好应该过了五个小时,Yuyi走出来,直接离开了,她后面好像跟着一个人…叫什么来着…” 呆贼继续努力回忆着。 “对,我想起来了,跟在她身后的就是那个当时把我带走的,银月城维和部队的指挥官,叫什么什么…” “安薇娜丶血影。” 大b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呆贼慎重的点了点头。 此时大b已经恢复了理智。 他站起来,慎重的拍了拍呆贼的肩膀,然后打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 大b没有说话,他披上了厚重的斗篷,推开大门走了出去,消失在银月城的月色里。 众人回头疑惑的看向呆贼,呆贼无奈的摇摇头,虚弱的说:“随他去吧,有些事情,他必须亲眼去证实。”说罢他示意黄瓜暗中跟随大b。 大b孤独的走在子夜时分银月城空荡荡的街道里。像一匹孤傲的狼,身上散发着决绝的气息。 这一夜,银月城,月凉如水。 第二十一章 反间 大b孤独的走在子夜银月城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月凉如水,他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他没有召唤坐骑,就这样一步一步,缓缓的走着,每一步仿佛都跨过了一个世纪。 他所去的方向,并不是星之法庭,而是银月城的至高宫殿。那是银月城所有王权贵胄居住的地方。 他要去找一个人。 他要亲眼去证实。 此时一栋建筑的房檐上,黄瓜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大b,可是就算隔了几十米远,黄瓜甚至还是可以感受到大b身上的戾气,此时的大b仿佛一名杀气腾腾正要去复仇的孤胆剑客。黄瓜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大b就这样整整走了两个小时,他来到了位于银月城西南部的至高宫殿外,此时他离至高宫殿大约一公里的距离,突然他召唤了坐骑,翻身上马,突然他大力的策马狂奔了起来,这一下倒是吓了黄瓜一跳,一个踉跄差点从房檐上摔下来。策马狂奔的大b,仅一公里的距离很快就来到了至高宫殿的大门前,他翻身下马,站在守卫森严的大门口,眯起眼睛,眼里的雾气浓的化也化不开,也许是他身上散发的威压过于危险,此时值守的卫兵齐刷刷的举起武器对着大b,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严阵以待的神情,只要大b有一丝一毫越格的行为,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他就地正法。 突然,大b缓缓的把双手举过头顶,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并且故意装出一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收起了全部的威压,挂着谄媚的笑脸,凑到了看起来应该是值夜守卫队长的身边,笑眯眯的说:“长官,您好您好,我是来自排行榜第五的冒险者团队,卡空队劲敌战队的会长,我叫Blaess,之前与安薇娜丶血影指挥官阁下曾有多次会面,深夜前来多有冒犯,但是我有要事要立刻求见银月城维护部队第一大队的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阁下,因为事态紧急,劳烦您引荐一下?” 值夜守卫队长谨慎的问询到:“你有何凭证?” 只见大b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他从背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枚柔点留下的奥术宝珠,里面封印着那邪恶的致命蚕食。 他毕恭毕敬的把手里的奥术宝珠递到了守卫队长的面前,严肃的说:“这是肯瑞托议会四星大法师柔点阁下留下的线索,他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此时已经赶回了达拉然,并且委托在下前来与安薇娜丶血影阁下商议。事态紧急,不容耽误,所以我才连夜赶来。” 守卫队长仔细的观察着大b手中的奥术宝珠,上面赫然浮现着一枚达拉然的紫罗兰之眼,作为守卫队长,除了拥有坚定的意志和强大的战斗力之外,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有充裕的知识量储备。所以仅一眼,他就确定这枚奥术宝珠确实来自于肯瑞托议会之手,而且他回想起这两日,安薇娜丶血影指挥官已经多次被召见,而且之前确实有一名深藏不露的肯瑞托议会大法师来过星之法庭和至高宫殿。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样子。 他思索了片刻,再一次看了一眼大b手中的奥术宝珠,他虽然不知道里面的黑色烟雾是什么东西,但是这枚奥术宝珠是无法伪造的。 突然,他立正,对着大b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然后转身让守卫飞奔去通报了。 大b站在那里,胸有成竹狡黠的笑着,他的眼里有无数风云聚变。 很快,通传的卫兵就回来了,他附在守卫队长耳边说了几句。守卫队长眯起眼睛盯着大b,然后正式的说:“尊敬的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阁下邀请您到至高宫殿第四会议室商讨。”说完他一挥手,身后宫殿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大b点头示意之后便走了进去。只是在与守卫队长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明显的看到了守卫队长眼中的寒意,那是无法掩饰的杀气。大b微微眯着眼睛,若无其事的跟着引导的卫兵走了进去。 大b心里明白,这一去,只怕是龙潭虎穴。 黄瓜远远的看着大b消失的身影,他无法继续跟踪,可是他清晰的看到当大b走进去之后,在大门关上前的一瞬间,大b突然在身后做了一个暗语手势,“按兵不动”。他不明白大b的按兵不动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此时他分明看到外面驻守的卫兵居然蠢蠢欲动开始集结了,每个人全副武装向内廷方向行进。黄瓜来自于战斗的直觉告诉他,大b这一次只怕是要深陷敌营中央了,加上之前与银月城维和部队有过几次不欢而散的冲突,他不明白为什么大b此时要自己送上门去。他猛的转身往回跑,跑出一条街后直接挥手召唤了坐骑,侧身翻身上马向着公会驻地狂奔而去,他脸上神色凝重,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放任大b这样一个人闯进龙潭虎穴之中。 大b随着引导的卫兵穿过了数个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不得不承认,银月城的审美确实是一贯的怎么奢侈无度怎么来,就这纯金的墙面和水晶的地板,还有墙上那一幅幅用掺和了金粉和凤凰之血绘画的壁画,一股浓浓的奢靡味道,大b不屑的摇了摇头。 光是这一程都走了足足二十分钟。 大b随着引导的卫兵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房间门外,房门是通体暗红色的祖安龙血木雕刻而成的,周围的墙壁用的居然是受过泰坦祝福的远古杀气石打造而成的。这样的杀气石和大b他们公会驻地用的普通杀气石可谓天壤之别,在眼前的这个房间里,倘若安薇娜丶血影要暗算他,哪怕是核武器爆炸级别的伤害,就算是站在门外也完全感受不到,但是,想到这里,大b危险的眯起眼睛,在这样的房间里,倘若他要想对安薇娜丶血影出手,那这远古杀气石也恰恰成了他最好的伪装。 引导的卫兵在门外毕恭毕敬的通报之后,房门缓缓的打开了,里面金碧辉煌的灯光透过门缝放肆的泄露出来,卫兵对着大b行了个礼,便退到了一边。大b闲庭信步的走了进去。 门缓缓的关上了。 他看到一个巨大的会议圆桌,连这桌子居然也是祖安龙血木雕刻的,而此时,安薇娜丶血影正坐在桌子的最远端。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薇娜丶血影此时依旧穿着那身厚重的血精灵传承套铠甲,他精致的佩剑就立在他身边,大b面前只有一把椅子,这个距离,大b的任何技能都超出了范围,无法瞬间命中他,大b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看来这个人是有备无患啊。 大b对着安薇娜丶血影微微颔首点了下头,便拉开椅子坐下了。 安薇娜丶血影那精致又俊美的脸上,挂着高傲又不屑的神情,他冷冷的说:“你最好是当真有要事,不然这深夜擅闯至高宫殿的后果,我怕你担不起。”说完他凛冽的目光直勾勾的扫过大b。对于眼前像大b这样的冒险者,在他的眼里不过都是一群卑劣又渺小的蝼蚁。其实,以安薇娜丶血影他可以处在银月城上层这个位置并且安然无恙所拥有的才智,他一眼就看穿了大b的把戏,不过他还是来了,因为在他冗长又无趣的生命里,大b这些冒险者的出现倒是给了他不少打发时间的乐趣,所以他来,其实仅仅是因为他无聊,他很想看看大b要怎么样把这场漏洞百出的破绽继续演下去。 大b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那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样子,此时大b居然背靠着椅背,就这样毫无形象若无其事的把脚放在了那价值连城的祖安龙血木雕刻的会议桌上。并且又掏出了那万恶的指甲刀开始吹着口哨修起了指甲。平时一向老谋深算步步为营的大b,此举无非是想要激怒对面的安薇娜丶血影。 出乎他意料的是,安薇娜丶血影只是“啧啧”了两声,便把头扭朝了一边。这反应倒是让大b把之前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其实,大b是高估了安薇娜丶血影,他之所以没有被激怒,不是他城府有多深,而是在他们这些银月城贵族的眼中,冒险者这些卑劣的最底层的存在,就像没有教化的猴子一样,哪怕大b现在脱光光在会议室裸奔,估计安薇娜丶血影都觉得毫不讶异。 大b瞬间调整好思路,他用冷漠又挑衅的语气说:“哦?什么样的后果我担待不起?是用您那见不得光的暗影噬骨魔,还是这和恶魔勾结的致命蚕食呢?”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了那枚封印着致命蚕食的奥术宝珠,随手一甩丢在了桌上。同时嘚瑟的抖起他那放在桌子上的腿。 安薇娜丶血影眯起眼睛,他一抬手,桌上的奥术宝珠仿佛受到了牵引一般,径直朝着他飞了过去,并且稳稳的落在了他手里。 大b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然后故意提高嗓门喊到:“哎哟,你可小心点,别把我的宝贝玩具给玩坏了啊!” 安薇娜丶血影头也不抬的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他,他眯起眼睛,仔细看着手里的奥术宝珠,里面致命蚕食幻化的黑雾越发暴戾,疯狂的萦绕着伺机破壁而出。 片刻后,他冷哼了一声,一抬手直接单手捏碎了奥术宝珠,没有了封印的致命蚕食一瞬间暴涨成一团巨大的黑色浓雾漂浮在房间里,就在浓雾准备直接侵蚀离它最近的安薇娜丶血影的时候,只见他右手在空中轻轻的画了个圈,凭空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刻印符咒把黑雾笼罩了起来,仅一眨眼,黑雾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然后随着巨大的刻印符咒就这样消失了。仿佛刚刚这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b拍手叫好,然后突然,他收起了笑容,脸上的寒意一瞬间弥漫开来,他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尊贵的指挥官阁下,您这一下用力过猛捏碎了我的玩具,您说你应该如何补偿我呢?” 安薇娜丶血影冷冷的看着大b,他嘴角居然挑起了一个鬼魅的笑容,他高傲的说:“你私自使用恶魔之力召唤这等邪恶的能量,这样的行为,我就是此时此刻将你就地正法都不足洗清你的罪孽,你还厚颜无耻的谈补偿?” 大b提高了音量:“素闻银月城贵族手段高干,今日一见,三观尽毁,尊贵的银月城维和部队第一大队第一指挥官安薇娜丶血影阁下,您这是打算毁尸灭迹来一个死无对证,好掩盖你们银月城与恶魔一脉私下那见不得光的肮脏勾当吗?”大b冷笑了一声,突然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安薇娜丶血影,一字一句的说:“不过,您可别忘了,封印这致命蚕食的正是那位来自伟大的达拉然,法术之光,肯瑞托议会的四星大法师,柔点阁下。您刚才销毁的那枚奥术宝珠,正是由他使用至高无上的肯瑞托议会强大的法术亲手封印的。”大b这一连串夸张的前缀,又是伟大的,又是至高无上的,听起来不过是夸张的谄媚,可是此时,不管之前大b如何挑衅都云淡风轻的安薇娜丶血影,在听到这一连串夸张的词语之后,居然被激怒了,他的脸色铁青,太阳穴的青筋暴起,眼里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一样。大b心里一紧,成功了,他今日来这里的计划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下一步可以按计划进行了。果然,他听闻银月城高层和达拉然肯瑞托议会素来不合,暗潮涌动,甚至已经恶化到暗杀与佣兵战争的地步了。 安薇娜丶血影此时双手杵在桌上,他一字一句冷冽的说:“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把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在我还没有拔剑斩了你之前。”说完他猛的施放了巨大的威压,一瞬间充满整个房间。桌面都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顶上那华丽的水晶吊灯在这巨大的威压里摇摇欲坠。 大b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地图,一把甩在了桌上,那是我哥哥之前给我的诺森德地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大b居然完美的复制了一份,连边角的残缺和上面的血渍都完美的复刻了,这样巧妙的偷天换日,我想必然出自团队里唯一的考古宗师霜狼兽人老头的杰作。 大b恢复了平日的严肃冷峻,他认真的说:“指挥官阁下,我想这幅地图您也一定早已看过。遗失的大陆,诺森德。” 安薇娜丶血影危险的眯着眼睛,示意大b继续。 “之前达拉然肯瑞托议会派来的使者,柔点,并不只是简单的友好来访以及名义上的冒险者交流,我想睿智如您一定早有察觉。” 大b看了一眼安薇娜丶血影继续说到:“冒险者最大的战争集团嗜血破晓,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成了肯瑞托议会的马前卒,他们集结了大量的战斗力,正在探索诺森德以北的泰坦遗迹,奥杜尔。而肯瑞托议会给他们提供了巨大的物资支援以此来换取大量的信息。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深入到了中部地区,即将进入接下来的核心地域。”大b说到这里,缓缓的停下了,他反复观察着安薇娜丶血影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当他说出如此内幕的机密时,安薇娜丶血影居然表现得云淡风轻甚至有一丝炫耀。他这样的表情,让大b愈发的笃定,嗜血破晓内部一定有他们的耳目。大b表面上冷静理智,可是心里其实已经热血了起来,一切都如他之前分析的一样,丝毫没有偏差,这下他这么多年以来处心积虑积累的线索和力量,所有的计划终于可以付诸行动了,虽然比他预计的时间要早了一些。 大b不动声色的继续说:“然而,嗜血破晓高层却有所保留,很多关键信息他们据为己有,并没有透露给肯瑞托议会。所以,肯瑞托议会这一次的来访,其实是带来合作的最后通牒,并且…” 大b突然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兴奋的说:“并且他们已经对我的团队发出了邀请,希望我们可以取代嗜血破晓深入奥杜尔内部,成为他们新的马前卒。” 安薇娜丶血影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他仔细观察着大b,他在思考这个老奸巨猾的冒险者嘴里说的到底有几分可信。但是刚刚大b嘴里说的这些信息,却又确确实实与他安排在嗜血破晓里的耳目带回来的信息有几分关联。他轻轻颔首,示意大b继续。 大b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意,慢慢的说:“肯瑞托议会提出的丰厚报酬,倒是确实非常吸引人,而且我也正好有意带我的团队去诺森德历练历练。” 说完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安薇娜丶血影。 安薇娜丶血影冷哼一声,这群贪婪的东西,一个个都是一模一样的嘴脸,心里只会算计着好处,根本不值得信任。 他不屑的一摆手,看都不看大b,高傲的说:“你以为你信口雌黄说的东西,我就会信你?” 大b摊了摊手,耸耸肩,无趣的说:“行吧,既然指挥官阁下对我说的笑话不感兴趣,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还赶着去找感兴趣的人呢。”说完大b鞠了一躬,借势就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安薇娜丶血影再一次散发了他那巨大的威压,大b转过身,一边挖着耳朵一边无赖的说:“阁下还有事?” 安薇娜丶血影一脑袋黑线,这些冒险者,难道生来没有廉耻之心的吗?怎么一个个脸皮能这么厚的!他看着大b脸上那一脸幸灾乐祸厚颜无耻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拔剑一剑劈了他。 他一只手抚摸着额头上被气出来的皱纹,一只手摆了摆,示意大b坐下。 大b一边抱怨着一边欢天喜地的坐了下来。 安薇娜丶血影长叹了一口气,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他说:“说吧,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大b突然变得冷酷无比,他的眼睛散发着光芒,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银月城的官方授权,以及终身庇护。”安薇娜丶血影盯着眼前的大b,他突然有一丝丝的动摇,因为他隐隐的感觉,自己是不是低估了这个人,甚至他之前做的一切装疯卖傻是不是都是早有预谋的? 官方授权,就是主城承认冒险者的人格和灵魂,承认其与主城贵族阶级拥有同样的权力,也就是说,这是冒险者可以与主城势力平起平坐唯一的方法。 而历史上,只有两名冒险者受到过主城的官方授权。一位就是嗜血破晓的战神丶傲天,他是幽暗城的伯爵,同时也是冒险者里唯一一位拥有主城认可的头衔的冒险者。另一位是雷霆崖的子爵,强大的牛头人萨满祭司,煞星。他是冒险者里目前唯一一位成功与远古萨满之灵建立连接获得了自然烙印的人,也是所有冒险者里唯一一位没有加入冒险者战争集团却隶属于主城军队的冒险者,现在他是雷霆崖酋长直属军队的少将,罕见的增强萨满。 大b此时此刻对安薇娜丶血影提出的条件,就代表要求银月城承认他,并且让他成为银月城贵族体制的一员。这样的要求,对于银月城这样最重视等级划分以及血统的一族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安薇娜丶血影陷入了沉思。 大b继续说:“同时我们要求银月城提供终身庇护。” 安薇娜丶血影肯定知道,像雇佣冒险者军团这样的事情,是永远不可能在主城官方台面上提及的,就算是雇佣,也是得不到任何官方认可的,而且肯瑞托议会里全是深谋远虑的老家伙,冒险者团队在他们手里无非是棋子。所以大b向他寻求长远的庇护,倒也在情理之中。 安薇娜丶血影用他那双湛蓝色极具魅惑的眼睛盯着大b:“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如此天方夜谭的要求?” 大b身体微微前倾,双手重重的按在桌子上,他自信的说:“因为这样的要求与阁下的野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尊贵的银月城第三皇子安薇娜丶血影殿下。”说完大b深深的鞠躬,行了一个法师礼中的最高礼节。 安薇娜丶血影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大b,他眼里有浓重的雾气缭绕。他一直自负的觉得自己阅人无数,任何人的小心机在他面前都赤裸裸的形同虚设,唯独眼前这个人,他看不透。不过,比起那些阿谀谄媚的贵族和天天跪舔的冒险者,这个人倒是有趣的多了。 安薇娜丶血影嘴角上扬,一抹魅惑的微笑,他站起来,俯视着大b,用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希望你的能力配得上你的狂妄。稍后我会派一名冒险者与你对接接下来你需要知道的信息。”说完便高傲的转身离开了。 大b独自留在空旷的会议室里等待着接头的人,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忐忑了起来,他步步为营走到现在,他只为了能亲眼证实一个答案,他在等着那个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找寻了一辈子的那个人推门进来。 他只想再一次拉起她的手,温柔的说:“Yuyi,我带你回家。”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会议室的门缓缓的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轻盈靓丽的身影。 “啊?怎么是你?”只见傲雪走进来,看到坐在会议室里的大b,她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大b一秒的愣神过后,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大雪弥漫,他脸上肃杀的神情让傲雪都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寒意。 片刻后,突然,大b仰头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声仿佛刺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剧烈的心疼着。 她看着大b,她看到他眼底的绝望和失落,她闭上眼,有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的滑落,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大b会在这里,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她知道,他等的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她。 大b颓废的坐在那里,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过了多久,大b突然站起来,他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往日那叱咤风云的冷峻,走过来,霸道的牵起傲雪,说:“我们走。” 傲雪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清澈透明,却有着仿佛经过了惨烈厮杀之后下定决心的神情,我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决定,让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脸上写满了义无反顾。仿佛就算前路是一望无际的地狱,她也会笑着心甘情愿的走进去。因为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拒绝。她看着大b的背影,重重的点了点头,就这样任由大b牵着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来到至高宫殿大门外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第一缕阳光正好穿过云层缓缓的洒下来。 刚踏出大门的大b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都全副武装,穿上了自己最强大的护甲,带着自己最强大的武器,我们迎风而立,站在那里对着大b微笑。 大b愣了一愣,然后我看到温暖的笑意在他冰冷的脸上弥漫开来,像春风拂过冰冻三尺的大地,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大b的心里悄然融化了。 呆贼轻轻的一扬手,对着大b摆了摆手,轻轻的说了一声:“哟,来啦。” 大b走过去,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嗯,来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至高宫殿,一阵大风灌满了他湛蓝色的斗篷,他眯起眼,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徐徐升起的太阳。 然后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我听到风里传来他桀骜不驯的声音,他说:“走吧,是时候站上这历史的舞台了。” 第二十二章 肯瑞托的回复 众人回到了公会驻地,此时大家都坐在大厅里不停地打量着大b身后的傲雪,除了大师兄和老头,在其他人的眼中,眼前这个神秘女子最近出现的几率也太高了一点。 傲雪见到了大师兄和老头,便亲热的上前去打招呼了,三人好像非常的熟悉。 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宿未眠,此时脸上难免透露着虚弱疲惫的神色,大b看了一眼大家,便嘱咐大家先回房休息,下午在会议室集中,因为昨晚发生的这些事必须要让大家知道。 疲惫的众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此时大厅中只留下大b,大师兄以及众人眼中的神秘女子傲雪。三人径直去往了会议室,大b现在有很多很多的疑问需要马上向傲雪求证。 我独自一人来到顶楼的露台,此时的阳光暖暖的,晒得人懒洋洋的。我轻轻的靠在栏杆上,微风把我的头发缓缓的吹起来。我仰起头,闭着眼睛,轻轻的哼起了故乡的小调:“你能否独立山巅,任由风霜侵袭,直至沧海变为桑田,高山沉入海底?”故乡的小调,苍凉又孤寂,我抬起头看着远方,不知道我的小哥哥现在在哪里,他还好不好。 “真好听。”突然身边潜行的呆贼出现,吓了我一跳。我回头看到他正懒洋洋的坐在地上,我轻轻的踢了他一下,假装生气的说:“你干嘛偷听别人唱歌呀。”呆贼挠了挠头,无辜的说:“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又故意踢了他一脚,哼了一声说:“反正你就是偷听了。”呆贼耸了耸肩,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无奈的说:“真是被你克的死死的,一物降一物啊~” 银月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防护罩倾泻下来,所以只剩下让人沉溺的温暖。 我看着身边的呆贼,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但是他眉宇间还是有隐隐约约的寒气,这一次他是真的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我转过头,不敢看他,我小声的说:“呆贼,你以后不要再突然冲出来救我了…我很怕你再受这么重的伤…你的灵魂之力会承受不住的…”说到这里,我低下了头,回忆一幕幕仿佛还在昨日,我的视线里,好像总是能看到呆贼的背影,他明明是一个高攻击低防御的刺客,却一次次放弃了他最大的潜行优势,一次次让自己赤裸裸的曝光在阳光下,一次次就这样挡在我的身前,一次次重伤,一次次站起来,而躲在他身后的我,只能无助的给他治疗治疗,看着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愈合又撕裂。 呆贼没有说话。 他转过身去,继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我…”我微微的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会死的。”呆贼坚定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就消失了。 我一个人站在顶楼的风里,内心被巨大的难过淹没。 一早上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吃过午饭后,众人聚集在了会议室。大b直接开门见山的介绍:“这是傲雪,嗜血破晓傲天的妹妹。”众人把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傲雪,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女子,居然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杀人机器战神傲天的妹妹? 傲雪被大家火热的目光看的一阵阵的不好意思,她那清秀的脸上荡起了一阵阵红晕。 大b微微侧身,把傲雪护在了身后,他说:“傲雪是银月城方面就进军奥杜尔一事派来的联系人,当然,在肯瑞托议会方面,傲雪的身份依旧只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嗜血破晓的一员。” 众人现在的表情精彩万分,都是一副张大嘴瞪大眼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 星星摸着脑袋摇头晃脑的说:“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又和银月城有关系了?不是怎么还有联系人了,银月城是不是疯了呀?那傲天可是杀起人来六亲不认的主,怎么还扯上他了呀,别啊哥哥们,小弟平时哪里做的不好各位大哥多担待啊,不要这样拉着小弟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去送人头呀~” 宝姐重重的给了星星后脑勺一拳,瞪着他示意他收声,毕竟星星这个天赋异禀的相声选手要是没人惩治他一下,他可是能滔滔不绝的皮上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 站在大b身后的傲雪,被星星这一下给逗乐了,转过头去捂着嘴笑呢。 拜星星所赐,他这一闹气氛倒是确实缓和了不少。不过星星可惨了,此时他正捂着后脑勺上肿起的那一个大包一把鼻涕一把眼里的躲在墙角画圈圈呢。 接下来,大b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大家。 所有人脸上的神情,从玩闹到认真,从认真到严肃,从严肃到不可置信,最后变成了佩服以及若有所思的坚定。 听完大b的陈述后,星星突然跳了起来,飞奔过去抱住了大b的腿,在大b的腿上来来回回的蹭啊蹭啊,边蹭边说:“大b哥啊,收下小人的膝盖,你这招反间计太厉害了,你无耻的样子…啊,不是,是你光辉伟岸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尾椎骨上,我太崇拜你了,你收我为徒吧,传授给小人讹人大法…哦,不不不,是传授给我谈判的心得~” “嘭”,又是一声巨响,宝姐挽起袖子又给了星星一拳,此时星星另一半后脑勺也多了一个巨大的包,星星一脸委屈的蹲在墙角继续画圈圈,一边画一边小声嘀咕:“诅咒你roll点不过20,诅咒你roll点不过20…” 宝姐对着傲雪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她说:“傲雪,让你见笑了啊,这野孩子平时就这样,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欠收拾,你别见怪啊,以后他再皮,你千万别客气,上手打一顿他就老实了。”说完,宝姐抽出包里祖传的鸡毛掸子追着星星就是一顿胖揍。星星躲在大师兄身后瑟瑟发抖,火冒三丈的宝姐,还有站在那里一脸宠溺的笑着的大师兄,这些平淡无奇的打闹,在许多许多年之后,都成了在场每一个人心里,最柔软的记忆。 傲雪原本还挺紧张的,星星这么一闹,现在傲雪都放松了不少,她深深地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小团队的欢乐,还有他们之间那类似亲情的羁绊,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她好想成为这个小团队的一员,她也想加入他们的打闹中,笑着闹着。这些,在嗜血破晓里永远都不可能出现的画面,此时深深地撼动了傲雪的心。 嗜血破晓,之所以能屹立在冒险者战争集团的巅峰,和战神丶傲天的铁血统治密不可分。整个集团统一采用军事化管理,上下级等级划分森严,比如曾经就有新兵因为没有向上级行礼直接被集团除名,永不录用。所以这样温馨的打闹,对于身处嗜血破晓的傲雪来说,这么遥远这么憧憬。 打闹完,大家又规规矩矩的坐在会议桌旁,除了星星后脑勺上那两个巨大的包让人有点跳戏之外,此时每个人都收起了玩闹的表情,恢复了严肃。 傲雪坐在大b旁边,缓缓的开口,她用温柔空灵的声音慢慢的说:“早在很多年前,嗜血破晓最初是把核心公会驻地建立在幽暗城,因为我哥哥是冒险者中第一位获得幽暗城授权认可的幽暗城伯爵,所以最初的公会势力是建立在幽暗城。然而,emmm…因为我哥哥说不喜欢住在下水道里,所以选择了银月城,把公会的核心驻地迁到了这里。”傲雪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幽暗城虽然拥有强大的战争力,尤其是它专属的各种炼金产物,说它是潜力最大的军事主城也不足为过,而且在希尔瓦娜斯女王的统治下,它的经济实力已经遥遥领先,这还是不算它那些见不得人的收益部分。但是,幽暗城一直没有成为冒险者们置业的首选,是因为它那的风景啊,真是一言难尽。幽暗城,位于东部王国的中北部地区,那里曾经是人类一族最繁荣富饶的土地,洛丹伦,人类一族历史上最强大的主城,曾经统一了联盟七大王国的人类首都,然而,在那场燃烧军团的入侵中,燃烧军团指使天灾军团毁灭了曾经繁荣无二的洛丹伦,在那遮天蔽日持续了数年的战役中,联盟永远的失去了他们伟大的国王泰瑞纳斯,以及曾经是洛丹伦最引以为豪的小王子,阿尔萨斯。人类王国的希望之光,毁于一旦。幽暗城,就是建立在曾经的洛丹伦王国残破不堪的遗迹之下,由于建在地下,所以非常的阴暗潮湿,永远见不到阳光。顺着入口的电梯,一直下到极深的地底,幽暗城的全貌就会出现在你面前,设计精巧的几大区域,由宽阔的桥互相链接,环绕整个幽暗城的除了它强大的排水系统之外,就是那冒着恶臭的惨绿色的护城河了。冒险者门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富饶的主城不好好治理一下它的环境问题,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幽暗城的原住民亡灵是不需要呼吸也没有嗅觉的,他们才恍然大悟,所以幽暗城那恶臭的环境对于这些既不用呼吸也没有嗅觉的亡灵来说,仿佛完全无所谓。由于这糟糕又不见天日的环境,幽暗城排在了最不受冒险者喜欢的主城榜首,多少年了,丝毫没有撼动。众人此时想起了之前有一阵子因为任务不得不在幽暗城逗留半个月的记忆,每个人脸色铁青,星星甚至忍不住捂着嘴巴连连作呕,那个地方确实是去过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相比之下,这奢侈又繁华的银月城就成了众冒险者最青睐的主城,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建筑风格奢侈无度,简直完美迎合众多冒险者的审美观。当然联盟势力的暴风城也非常漂亮,只不过部落势力的冒险者不太喜欢那里,怎么说呢,他的房屋都是按照普通人类一族的身材比例建造的,于是就出现了比如天生高大威猛的牛头人一族,完全进不去他们建造的房子这样尴尬的场景。 所有人收起思绪,继续听傲雪娓娓道来:“所以,在迁移到银月城的过程中,我接触到了银月城的上层势力,或者准确的说,是接触到了第三皇子安薇娜丶血影以及他手里掌握的实权力量。” “什么?那个妖艳的不行比宝姐有女人味多了的,而且又心狠手辣,但是真的很漂亮的那个花美男居然还是个皇子?”星星又开始花式作死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在宝姐的暴力镇压之下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了。 傲雪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星星,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对嗜血破晓高层的决议产生了分歧,再加上机缘巧合之下,我成了安薇娜丶血影的耳目。这一次,他就派我来协助各位。”说到这里,傲雪的眼里仿佛有很多过往的记忆在彼此厮杀。她没有详细的说是因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让她不惜背叛了自己的哥哥,但是那一定是一个痛彻心扉的决定。 傲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收拾起情绪,继续说到:“安薇娜丶血影已经同意了大b这边提出的除了官方授权之外所有的要求。他要求你们把探索过程中,所有与肯瑞托议会交换的信息都完完整整的同样传递一份他。”傲雪看了一眼身边的大b,大b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傲雪继续说:“但是,关于官方授权,他提出了一个很苛刻的条件。”傲雪一脸凝重和担忧的看着大b,大b微微一笑说:“没事,你继续说。” “他要求你们从奥杜尔深处的泰坦档案库取一件东西带回来,就是位于档案库最深处的核心终端里的封印层。”傲雪的眼中大雪弥漫。 “可是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嗜血破晓进入奥杜尔地区已经第五年了,也仅仅只是探索到了前部地区,现在正在进军中部地区。姑且不说泰坦档案库位于奥杜尔深处,而且根本没有人进去过,关于里面的一切都只是传说和猜想,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甚至他要求的那个封印层是什么样子的,是什么东西,也无从考证。嗜血破晓这五年,损失了很多兵力在奥杜尔,它虽然是一个上古遗迹,但是里面有许许多多的迷宫和陷阱,一不小心就会触发封印,释放出泰坦留下的强大守卫力量,目前嗜血破晓已经击杀了其中的三个,但是付出的惨重代价根本无法估算。”傲雪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她心里知道,现在这个小小的会议室里,就是大b和他所有的队员了,她说不出口,她深知这样的任务以目前大b团队的人数和战斗力,简直近乎于自杀式的。就算有大b,大师兄,老头这些以一敌百的强大存在。然而,还是远远不够啊。 傲雪脸上的担忧和悲伤,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是出乎傲雪意料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却都闪烁着期待和毫不畏惧的光芒。 傲雪看到他身边的大b,他周围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场,那种自信,是经历过最残酷的厮杀和最深沉的黑暗,浴火重生后才能拥有的坚毅。 她苦涩的笑了。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早已不是很多很多年前站在他哥哥身边的那个年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了,如今的他已经站在了她只能抬头仰视的高处,他已经强大到可以与历史的力量抗衡了,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她释然的笑了,也许,从他和大b走出至高宫殿,从她看到了站在门外迎风而立全副武装脸上写着毅然决然的这些人开始,她就释然了,大b终于找到了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队友了,从这些人身上,她看到了大b曾经满脸憧憬提起过的想象中的队友,而那些他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队友该有的样子,他们都有。傲雪笑了,笑的倾国倾城。她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她所能的帮他搜集信息,替他争取更多的主动权。 她走过去,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笔记,那些都是这么多年来,她辛辛苦苦夜以继日的搜集整理的关于奥杜尔,关于嗜血破晓,关于银月城,关于安薇娜丶血影所有的资料。她把她所有的心血,交给了大b,她站在那里,灿烂的笑着,她说:“这些一定可以帮到你们。” 大b慎重的接过那叠厚厚的资料,上面有反反复复划了又写,写了又划的痕迹,还有傲雪圈出的许许多多重点以及贴心的注释。大b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么重,这么沉,他仿佛看到了那一个个夜深人静的夜里,傲雪那瘦弱的身体趴在书桌前,反反复复对比记录着每一个细节的身影,他仿佛看到了在无数暗无天日的黑夜里,傲雪一个人孤独的承受着来自所有人的压力,隐藏自己,不停地沉淀沉淀。他看到傲雪柔弱的目光里,那让人心疼的奋不顾身。大b走上去,轻轻的抱住了傲雪,他用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如此柔软的声音说:“傲雪,谢谢你。” 傲雪哭了,她在大b的怀里哭的泪如雨下。在我们看来,那是幸福又温暖的泪水。 可是也许只有傲雪自己知道,那一个拥抱,温暖,包容,然而和从前一样,仅仅是像朋友一样。可是她还是哭了,哭的委屈又幸福。她愿意为了这个怀抱与全天下为敌,她愿意去做受人唾弃的间谍活在黑暗里做着见不得光的事,她愿意背负一切后果,但是只有这个怀抱,她无论怎样都不愿放弃。可是她还是哭了,因为她知道,大b在等的人不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这个怀抱也不属于她。她在他眼里,一直都只是朋友,是知己。她苦涩的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因为她知道,就算是这样,就算她都明白,可是,她还是会像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的扑过去,哪怕前面是粉身碎骨,她也会笑着跳下去的吧。 大b把关于奥杜尔的那部分资料交给大师兄,众人兴致勃勃的开始研究起来。 傲雪要离开了,她还要赶回去和安薇娜丶血影复命。大b送傲雪来到门口,傲雪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大b,片刻后,她叹了一声气,轻轻的说:“大b,我知道你想要找什么,可是你还是放弃吧,Yuyi她…她不会再回来了,你心里的那个Yuyi已经死掉了。”大b没有说话,他突然笑了,他说:“可是你心里的那个Yuyi,还活着,对吗?” 傲雪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颤。 “大b,Yuyi的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你要相信我,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个Yuyi真的已经不存在了。” 傲雪缓缓的低下头,不再说话。她召唤了柔美的星辰驯鹿,消失在了银月城的街头。 大b站在那里,站在凛冽的大风里,不动声色。 送走了傲雪之后,大b回到了会议室。众人争分夺秒的开始分析起手中的资料,把已知的资料互相整合,梳理。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在反复的推敲,讨论,整合,校验中过去了。当所有的资料汇总以后,那些曾经隐藏在深处的阴谋迷雾,渐渐明朗了起来,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当虚伪的假象一层层被剥离,最后的真相赤裸裸的暴露在每一个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谓真相,永远都是以一种血淋淋的姿态出现,直击灵魂。 突然,驻地门外一阵强大的法术波动。大b危险的眯起眼睛。众人跟随大b来到大厅,此时肯瑞托议会的柔点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依旧带着那让人无法接近的立场。 他看到众人出来,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礼貌热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缓缓的说:“尊贵的各位冒险者阁下,大法师大b阁下,你们好。我此次前来代表达拉然肯瑞托议会,向你们传达我们最真切的诚意。”说完他行了一个法师礼。然后继续用他那做作的播音腔缓缓的说着:“我第一时间赶回达拉然,并且直接向肯瑞托议会最高仲裁议会递交了你们的诉求申请,经过了三天三夜的仲裁议会决议,全面的考量了各位冒险者强大的战斗力以及尊贵的人格。最终仲裁议会通过并且积极的肯定了诸位提出的诉求。但是由于时光洪流领域对于肯瑞托议会的重要性,我们提出了以下的决议,同意各位尊贵的冒险者在进入奥杜尔之前可以自由进入时光洪流领域,直到各位突破第一层巅峰。但是考虑到肯瑞托议会将要为此付出的巨大代价,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在探索奥杜尔的过程中,替我们带回一件东西,并且务必要保持完整,我们希望各位可以从奥杜尔深处的泰坦档案库取出核心终端里的封印层,并将其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全权交由肯瑞托议会。与此同时,我们将在各位身上种下一枚时光结界,假如在各位结束奥杜尔探索后,并未能带回我们需要的封印层,那么时光结界将收回各位在时光洪流领域中所获得的一切力量,包括并且不限于各位已经突破的巅峰状态。” 说完后柔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笑容,仿佛在静候答复。 这样的要求,任谁听了都会心里不舒服,此时星星一边挖着耳朵一边走过去,凑在柔点身边,吊儿郎当的问到:“你们肯什么托议会是认真的?” 柔点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星星挖了挖耳朵,“啪”,就这样把一团耳屎弹到了柔点的蓄能法袍之上,一瞬间我看到柔点额头的青筋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星星继续用吊儿郎当的口气说:“你们肯什么托议会那群老古董的脑子没坏吧?要我们为你们卖命,这出发之前还要喂我们一把毒药,我们还得欢天喜地感恩戴德笑眯眯的吞下去,然后吧你们就义正言辞老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说回不来就别回来了?是这个意思啊?” 不得不承认,星星善于发现重点并且抓着不放的能力确实让人哭笑不得。 柔点轻轻的弹去了衣服上的耳屎,微微颔首,对大b说:“尊贵的大b阁下,达拉然肯瑞托议会对于您出色的个人能力非常赞许,曾多次发出邀请希望您可以屈尊莅临肯瑞托议会,我们非常愿意与您交换知识,并给与您法术上的强大支援。所以对于您和您优秀的战斗团队,我们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理解我们为了保护时光洪流领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说完,他脸上的神色风云聚变,就好像他早已习惯了只要拿出肯瑞托议会的身份以及巨大的报酬,冒险者都会前赴后继的赶着替他们卖命一样。正当他沾沾自喜的时候。 大b冷冷的召唤了一个达拉然传送门,并且弯腰示意请柔点离开,这一下,不仅柔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连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因为就在成功击杀了奥妮克希亚之后,大b明明还无法使用这个传送门,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领悟了的?柔点此时眯着眼睛,他观察着眼前这个男人,柔点的眼里开始弥漫着杀意,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意外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区区一个冒险者,居然在没有受过达拉然官方激活的前提下,自己强制突破领悟了达拉然的法术,这样的惊喜,确实让柔点大吃了一惊。 此时大b留下一个送客的姿态,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 柔点突然叫住了他。 大b不屑的回头,盯着柔点一字一句的说:“对于尊贵的达拉然肯瑞托议会的决议,我觉得我们这群冥顽不化的冒险者,可能没有这个能力完成也还没有成熟到有那么大的包容心接受,所以烦劳您还特意大老远跑一趟,抱歉,这个任务恕我们无能为力,请回吧。” “等一下。”柔点再次叫住了大b。 大b一脸的烦躁,他越发冰冷的看着柔点:“阁下还有事?” 柔点眯起眼睛,他眼里散发出危险的光芒。片刻后,他对着身后的空气一摆手,缓缓的说:“出来吧。”只见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雾缓缓的从柔点身后走了出来,呆贼猛的瞪大了眼睛,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然而此时呆贼的心里暗潮涌动,因为此时,就这样凭空出现在面前的这团黑影,还有他那没有五官的脸上两团鬼魅摇曳的骨火,呆贼清晰的认出了他,他就是之前在吉尔尼斯灯塔帮助他屏蔽了真视鹰身人雕像的那个黑影。呆贼大脑疯狂的运作着,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和肯瑞托议会到底什么关系。 柔点带着严肃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尊贵的大b阁下,如果之前的决议冒犯了各位,我再次代表达拉然肯瑞托议会致以最真诚的歉意。在下有一个提案,不知各位可有兴趣?” 此时呆贼凑到大b身边,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这个黑影不简单。”大b眯起眼睛,观察着这团黑影。听到柔点说话后,大b抬手示意他继续。 柔点继续说:“如果各位不愿意接受关于时光结界的提议,那么您还有一个选择,在不影响您使用时光洪流领域的前提下,就是在探索奥杜尔的过程中,请务必让在下派遣的特派员全程跟随并且完整的记录整个过程。就是在下身边的这位。不知道这样的提议各位能否重新考虑?”说完,他侧身展示着身边这团黑影。 大b和呆贼交换了一个眼色。 此时那团黑影居然“嘿嘿嘿”的笑起来了,“如果我是你们,我就答应了,嘿嘿嘿,嘿嘿嘿。”那阴森瘆人的笑声听的众人汗毛直竖,毛骨悚然。 星星突然跳起来,像炸毛的猫一样,一边哆哆嗦嗦的拍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叫着:“我靠,吓死爸爸了,这鬼东西居然还会说话,啊啊啊啊啊。” 大b再一次和呆贼交换了一个眼神,当他看到呆贼重重的点了点头,以及呆贼脸上胸有成竹的神情后。 大b走上前去,对着柔点伸出手,脸上带着谜一样的笑容说:“成交。” 柔点满意的点点头,握着大b的手说:“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然后柔点俯身行了一个法师礼,毕恭毕敬的说:“各位尊贵的冒险者阁下,我仅代表整个达拉然以及肯瑞托议会,真诚热切的邀请你们以贵客的身份莅临达拉然。” 说完,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达拉然传送门。 此时那团黑影鬼魅的看了一眼呆贼,“嘿嘿嘿”,伴随着阴森瘆人的尖锐笑声,消失了。 第二十三章 空中城市达拉然 在肯瑞托议会大法师柔点的引导下,众人第一次来到了这个神秘的中立城市,达拉然。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巨大的360度包裹着达拉然的魔法护盾,和银月城那具有攻击立场的防护罩不同,达拉然的防护罩就像透明的一样,只有像柔点或是大b这样的法力充盈的法师才可以清晰的看见,与其说它像防护罩,不如用优美的圆顶来形容更贴切。整个透明的防护罩上,布满了星辰的轨迹和星宿的图案。阳光透过这透明的防护罩洒下来,仿佛连阳光都透着让人无法忘怀的星辰之光,那种美感,只有在遥远的梦境中才能见到。 达拉然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它由肯瑞托议会的大法师们的法阵支持着,像一座空中花园一样,高高的凌驾于诺森德大陆之上。它的城市并不像银月城或是奥格瑞玛这样的主城那般恢宏壮阔,它更像是一个魔法师学院。随处可见的炼金房,魔法实验室,传送阵,法术图书馆,还有各式各样在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出现过的魔法供应品。这里没有穿着厚重铠甲的守卫,所有人都是穿着各色的法师长袍,手握法杖或是魔杖的魔法师。随处可见正在施展法术的魔法师或是抱着厚厚的典籍边走边反复查阅的学者。 此时大b眼中无限憧憬的光芒猛烈的闪烁着,这里是所有法师们的梦想之地,在这里,没有一切法术的限制,一切法术都可以自由组合,打碎,重铸,融合,然后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呈现。 达拉然巨大的魔法防护罩,以及深埋在达拉然地底的巨大增幅法阵,让所有身处达拉然内部的法师都可以在原有的法力基础之上得以巨大的增幅。 “嘭”的一声,就在我们身边不远处,一位法师学徒正在研习火球术的时候,不小心引发了一场小型的爆炸,此时他整个人都被炸成了焦黄色,头顶还冒着烟呢,只见他一边揉着焦黄的脸一边对自己使用了一个复原法术,只见他原本被爆炸炸的焦黄的脸,头发以及衣物,在一阵微弱的闪光之后,居然完全回复了原状,小法师郁闷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着:“郁闷,怎么又失败了,要是再学不会基础法术,又要被老师罚抄典籍了。”我们所有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样的法术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认知范围,那并不像我们所使用的治疗能量,而是以另一种更为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强行复原。然而周围路过的人群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仿佛早已司空见惯。这就是艾泽拉斯的法术之巅啊。在这里,一切法术百无禁忌。你可以在任何地方随意施放研究任何法术,没有人会因此而责备甚至是拘留你。在这里,法术至上。 大b盯着眼前这个小法师,他分明看到了他袖章上那简单的一片树叶的图案,大b心里猛的像受到了巨大的冲撞一样,他默默的思考着:“一叶,那是达拉然法师系统中,最初级的级别,就类似于银月城或是奥格瑞玛这样的主城中,最初级的列兵级别一样。俗称,菜鸟。就是那种大街上随手一抓一大把的存在。可是…”他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菜鸟法师,一个连最基础的火球术都无法正常施法的法师,为何竟然能拥有这么霸道强大闻所未闻的空间系魔法,不对,这样的感觉,并不完全像空间法术,难道说是传闻中的时光法术? 柔点用余光扫了一眼思考中的大b,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情,他略带一丝自负的说:“那是达拉然法师最基础的时光魔法之一。”说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几个字仿佛一记重拳重重的落在我们所有人心上,时光法术与空间法术,两个听起来仿佛差不多的名字,却有着巨大的天壤之别,比如,宝姐每次变换暗影形态时都会整个人遁入虚空之中,那就是一种空间法术,它仅仅是让施法者暂时遁入另一个位面而已,包括大b的闪现术以及呆贼的潜行,这些都属于空间法术。然而,时光法术,是通过强大的法力立场直接迫使时间倒退或是阻断的一种法术,直白的说,刚刚眼前这个小法师,他并不是让烧毁的衣物重新恢复,而是直接强迫时间倒回到没有受到爆炸伤害之前的状态。所以,时光法术,它是凌驾于所有派系法术之上的存在,传说中最强大的法师,甚至可以使用时光法术策动历史倒退,甚至是未来的事情提前降临。这样的事情,在我们原本的认知里,仅仅只是一个天方夜谭的传说。 此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巨大的压力,每个人手心都冒出细密的汗珠。 大b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身边的柔点,眼睛里大雪弥漫。他突然自嘲的笑了,他心底不断的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幕,他嘲笑着自己宛如井底之蛙,曾经居然还有想过最坏的打算可以拼死一搏和柔点同归于尽,然而,现在摆在眼前的赤裸裸的真相,让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达拉然,一名菜鸟级别的小法师都可以随意的就召唤了时光法术,而此时身边的柔点,他可是含金量最高的肯瑞托议会四星大法师。别说同归于尽,大概团队里所有的人加起来,在柔点手下大概也走不过十个回合,只要他想,也许动动手指,此时大b身后整个团队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这就是中立主城,法术之巅,艾泽拉斯大陆上最神秘的城市,达拉然所一直隐藏并且让其他所有主城一直畏惧的战争实力吗? 突然,仿佛有很多很多的记忆碎片,一瞬间都串连在了一起,难怪各大主城任凭达拉然中立,难怪各大主城对于达拉然私下的种种动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怪连银月城这样强大的存在仅凭一封盖了肯瑞托议会封信印章的信件,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从星之法庭带走原本是重罪的犯人,难怪…难怪银月城那个野心勃勃的三皇子安薇娜丶血影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也要想方设法获取达拉然肯瑞托议会的动向。 大b周围的立场突然不受控制的变得肃杀起来。柔点猛的拍了拍大b的肩膀,他眼里透着危险的光芒,他一字一句不容置疑的说:“在达拉然的穹顶之下,虽然可以自由施放法术,但是…”突然他眼里的杀意一瞬间浓烈得让人窒息,他说:“但是假若你被判定带有越格的恶意法术波动,那么,下一个瞬间,你的存在就会被彻底抹去。”说完后他死死的盯着大b的眼睛,仿佛只要一眼就能撕裂大b所有的防备。看到大b缓缓的收起了威压,他又恢复了那招牌式的热情礼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继续给我们介绍着身边的建筑。 大b恢复了理智,他不动声色的脸上,努力抑制着来自心底无限激烈的情绪。 柔点引导着我们往紫罗兰城堡走去,那是肯瑞托议会的总部,一边走,柔点一边向我们介绍着身边的事物,在我们眼中一切是那么的充满了惊喜和好奇,以及来自灵魂深处的巨大冲击。 柔点脸上带着来自于肯瑞托议会那与生俱来的骄傲,缓缓的说:“达拉然是一个会员制的中立城市,原则上来说,只有达到肯瑞托议会认可的法术层级的法师才有机会受邀来到达拉然,当然像你们这些肯瑞托议会尊贵的客人也是在允许范围之内。”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他轻轻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大b,他至今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一个没有正式接受过达拉然认可的法师,居然可以自己强制领悟达拉然传送门这样专属的法术。不管大b是多么的天资卓绝,这样的事情在达拉然历史上仅仅只发生过一次,那个人就是艾泽拉斯先知,是柔点憧憬了一辈子的存在,麦迪文阁下。柔点看着身边这个人,他不相信也不愿意承认,大b居然是达拉然历史上第二个自己领悟了达拉然传送门的人。 柔点眼中有质疑甚至是愤怒,他绝不承认,绝不承认大b和他憧憬了一辈子的麦迪文阁下有一丝一毫的关联。 柔点叹了口气,继续说:“达拉然是一个审核极其严格的会员邀请制,当然,只要进入过一次达拉然的法师,就会拥有开启达拉然传送门的能力,但是是有一定时效的,一般为三年,就是三年之内需要回到达拉然重新进行资质的评定,一旦肯瑞托议会评判认为该法师已经不具有可以被认可的资质时,那么他将失去再次进入传送门的机会。当然,肯瑞托议会会不定期的进行再次评定,只要再一次达到要求便可以再次获得资格。这一切资格,不接受申请,只能通过邀请获得。”说完他脸上那沾沾自喜的表情荡漾开来。 “切,不就是一个会飞的主城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怎么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你们这是自我炒作吗?”星星一边挖着耳朵一边不屑的吐槽着。 柔点并没有搭理他,毕竟星星作为一个近战肉搏职业,他信奉的是近身格斗贴身肉搏,这些深奥的法术立场,法术能量,他理解不了也情有可原。 然而同样身为使用法术能量的我们几个,内心早已充满了无比的震撼,就算我们不属于法师一派,但是自从来到这个充满了巨大法术能量的达拉然之后,我们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体内不断澎湃的能量涌动,仿佛正在缓缓的游走全身,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哪怕是这样站着,体内的法术能量也在不断升级突破。 法术之巅,达拉然。 我们这一次,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这几个字的重量。 我们穿过了一条街道后,来到了热闹的达拉然商业区,在这里,各种商店看的人眼花缭乱,然而他们贩卖的,都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魔法商品,魔法制造的预言球,封印的瓶中小鬼,聚能灵猿的头颅,还有许许多多可以提供法术加持的装备,枯木法杖,诺达希尔的树枝,符文院长之杖,还有魔法制造的宝石,有的甚至可以永久提升生命值,法力值等等,还有一些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完全不知道什么用途的物品,比如褪魔粉,抑魔精,魔法之尘等等。所有人都好奇的围过去观察着这些新奇的东西。宝姐看中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魔法水晶,她拿起来反复的看着,就像小孩子发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里面封印了龙骨荒野的一头蓝龙幼崽,宝姐看了看价钱,居然很便宜,只要200金币,宝姐随手掏了一大把金币放在桌子拿着水晶球就准备走,突然被店家叫住了:“我们只接受魔法银币进行交易,你的金币在这里一文不值。”说完,轻轻一抬手,宝姐怀里的水晶球就回到了橱柜中。 柔点走上来向我们解释到:“在达拉然之外所有主城统一流通的金币,在达拉然是无法使用的,达拉然只有一种货币。”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了一枚秘银打造的银币,上面印着紫罗兰之眼的标记,他摊开手掌向我们展示。 “这就是达拉然的魔法银币。想要获取这种银币只有四种方式,一是通过接取紫罗兰大厅每日发布的任务,不同的任务都对应不同的报酬,完成任务以后回到紫罗兰大厅交付任务就可以获得魔法银币。二是一旦成为肯瑞托议会认可的法师,都会获得法师等级,然后每个月会获得相应等级的基础魔法银币。比如之前你们看到的那个法师学徒,他属于最初级的一叶法师,在那之后有一到五叶的排序,当到达五叶之后,可以进行升星评定,一旦通过肯瑞托议会的考核,就可以晋升为一星法师,当到达三星以上,就有资格进入肯瑞托议会的核心部门受职,而那些做出杰出贡献以及拥有强大法术能量的卓绝者,就会升到五星,成为肯瑞托议会的支柱。当然每一个等级享有的福利和权力都是不同的。第三,是为达拉然做出杰出贡献的人,会获得一笔巨大的魔法银币作为奖励,比如突破了魔法界限,或是完成了学术研究,只要是在达拉然发展的历史上推波助澜的一切杰出行为都会获得嘉奖。最后一种,就是你们看到的贸易交易,你们可以通过自己的魔法制品,或是稀有的产物都可以拿到交易市场进行交易以获取魔法银币。” 说完他转身拿出一袋魔法银币交给店主,然后把那枚精致的水晶球放在了宝姐手中,他弯下身,轻轻的牵起宝姐的手,在手背上蜻蜓点水式的亲吻了一下,然后行了一个法师礼,脸上挂着热情礼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宝姐说:“您的选择很有眼光,那是一只受过祝福的蓝龙崽,解除封印后便会慢慢苏醒,虽然没有战斗力,不过可以成为很好的玩伴宠物,经常带在身边可以有助于提高法术能量,毕竟蓝龙一族就是最远古的魔法守护巨龙。不过可惜的是,如果是红龙崽,那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因为红龙一族已经销声匿迹几百年了,就算是我们也一直在努力寻找他们的下落,你看,那边紫罗兰大厅最高的那块悬赏牌,置顶的任务栏,凡是找到红龙一族的踪迹线索,哪怕只是一块鳞片一个脚印的复刻残影,都可以获得巨大的奖励,或者你也可以直接选择别的奖励,甚至有机会破格直升一星。然而那个悬赏已经挂在那里一百多年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接取。” 说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引导着我们继续前进。此时,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头身上,还记得上次击杀了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之后,星星意外发现的那枚红龙蛋吗?此时它正静静的躺在老头包里的封印盒中。 大b立刻对所有人使了一个眼色,我们都确认的点了点头。 此事千万不可声张。 然而,意外性第一名的星星同志果然还是不负众望的跳了起来,他一边跳一边喊着:“红龙?上次我们…” “啪”来自宝姐凝聚了全身之力的一击夺命无影脚,一脚把星星整个人踹飞出去十几米,星星此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神志不清。 柔点一脸疑惑的看着众人。 宝姐微微一笑说:“他突然说让我狠狠地揍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照做了。”说完还侧身做了一个请看的姿势。 此时星星躺在地上,左脚抬在空中委屈的抽搐了几下。 柔点耸耸肩,带着众人继续前进。 我们穿过了一个静谧祥和的花园,那里静静的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下面只刻着一个名字,安东尼达斯。这个名字背后,是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头衔:达拉然之父,肯瑞托议会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最高领袖,艾泽拉斯最伟大的大法师,法术之神,洛丹伦法术之光。在这些光芒万丈的头衔背后,是一个慈祥又坚毅的身影,他白色的胡须,睿智的面容,还有那无边无际浩瀚的法术能量,让他成为了艾泽拉斯,达拉然,肯瑞托历史上最举足轻重的一笔。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们如今眼前的这个达拉然,甚至整个艾泽拉斯的魔法进程都会直接倒退几百年。 大b对着眼前的雕像,深深的鞠了一躬,庄重的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法师礼。安东尼达斯为了保卫他唯一的家园而牺牲,他的成就、勇气和记忆,是百经磨难的艾泽拉斯旧世界为我们留下的珍贵遗产,大b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对于大b他们这些法师来说,安东尼达斯,是一整个时代的记忆,是心里最平易近人的神,他们纪念这位伟大英雄的最佳方式,就是用他留下的宝贵遗产和精神,让法术之火永不熄灭。 离开了花园,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堡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抬头望去,根本看不到底,它是紫色和乳白色相间的建筑,没有银月城那样奢侈无度的过度奢靡,只是简简单单的矗立在那里,透着深沉睿智的光芒。 我们缓缓的走上台阶,这么重要的核心地区,门口居然一个守卫都没有,只有两个闪烁着幽紫色光芒的巨大紫罗兰之眼,和一个不停旋动的巨大结界门,柔点停下来,侧身对我们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他用官方的口气说:“各位尊贵的冒险者阁下,穿过前面的结界门,就是整个达拉然最核心的肯瑞托议会所在地了,我代表肯瑞托议会致以我们最诚挚的邀请,欢迎阁下的到来。” 大b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径直穿过了结界门,我们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一阵光芒散去 眼前的一切映入眼帘。 鸟语花香,树木葱郁,一栋栋建筑都有着简洁柔美的外形,就像一个精心打造的大型庭院一样,一眼望去根本无法估计大小,这里好像与结界门外的达拉然城截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欢迎各位尊贵的冒险者阁下的到来,我已在此恭候多时,我是你们接下来行程的引导官。”此时众人身边响起了一个成熟优雅的声音。 众人回头的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看到大b的眼中,所有的爱恨记忆一瞬间浮现,纠缠着,奔腾着,吼叫着,在他灰黑色的眼中彼此厮杀,我看到他眼中风雪筑成的堡垒轰然崩塌。 因为此时此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Yuyi,此时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法袍,上面刻着繁复的魔法纹路,她站在那里,礼貌的微笑着,然而她的右臂上赫然雕刻着三科璀璨的星星。 她微微的行了一个法师礼,优雅的说:“你们好,我是肯瑞托议会三星法师,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 第二十四章 涟漪与漩涡 柔点表示他还要去复命,接下来的行程就交给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然后他庄重的行了一个法师礼之后,便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我们随着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的引导,缓缓的行走在这巨大的庭院中。 我们眼前这个优雅又成熟的女性人类法师,她身上带给众人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不论是那副和Yuyi一模一样的面孔,还是她肯瑞托议会三星法师的硬核身份,再或者是普罗德摩尔这个如雷贯耳的家族姓氏。 普罗德摩尔,控制着库尔提拉斯海域最强的海上一族,它的创立者戴林丶普罗德摩尔,是历史上第一位统御了七大海域,建立了艾泽拉斯最强大的海军舰队,成为了统御一方战无不胜的海军上将。与如今建立了统一战线,各个种族相互接纳包容并存的时代不同。他们身处的那个年代,联盟和部落还处于军阀割据,狼烟四起的年代,这位海军上将对兽人一族充满了无边无际的憎恶和杀意,历经三次暗无天日的大型战争之后,他带领着视死如归的联盟战将虽然取得了兽人战争的胜利,但是却大伤元气,整个库尔提拉斯海军舰队从此一蹶不振,此时,站出来重新整合振作舰队的,是他的小女儿,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吉安娜丶普罗德摩尔。 她是海军上将的掌上明珠,库尔提拉斯王国的公主,她曾经是人类首都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的恋人,她也是安东尼达斯最喜欢的学生之一,是肯瑞托议会时至今日也无人超越的最强女法师,她是在那个狼烟四起的年代里作为联盟势力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部落领袖萨尔建立统一战线的人,她也是那位为了历史进程的大义亲手手刃了父亲的人,她的坚毅果敢,以及那份比男性更加优秀的深谋远虑的胸襟,让她成为了艾泽拉斯所有人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女神。 普罗德摩尔,整个传奇家族传奇的历史,也成为后人最津津乐道的一段。 而此时,站在眼前的这位肯瑞托议会三星法师,她有着与吉安娜一样的优雅成熟,眼里有经历过沧海桑田留下的坚毅沉着,不过与吉安娜不同,她的眉宇间透着温婉的气质,少了几分吉安娜那不输给任何人的领袖气质。 大b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个人,她和Yuyi确实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在她身上完全感受不到Yuyi的气息,灵魂之力仿佛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颜色。 Yuyi,是那种江南水乡淡雅清澈的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姑娘,她没有眼前的优里娜或是吉安娜那样的来自战斗世家与生俱来的英气逼人,她温柔细腻,与世无争,在这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残酷世界里,她守着自己的一方初心,相信着世界上一切的美好与善良。她是大b心里的白月光,不论在多深的黑暗里,都能驱散人心的阴霾。 呆贼走上前去,附在大b耳边轻声的说:“这与我上次在星之法庭地牢见到的人,虽然眉眼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还是有些许不同,她和Yuyi都是黑发,但是上次我见到的人却是一头白发。而且,那个人身上凛冽阴暗的气息,和眼前这位的感觉截然不同,而且我认为,那种不自觉间散发的灵魂之力的气息,是无法掩饰的。”呆贼一边说,一边观察者眼前这位,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 大b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脸上是不动声色的样子,他的眼睛里却是大雪弥漫。 约莫一刻钟之后,她带领我们来到了一座位于东北角的建筑旁,这是一栋四层楼的建筑,精致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给人一种庄重的感觉。 推开门后,里面的一切让人耳目一新,自动打扫的魔法扫把,漂浮在空中的魔典,还有天花板上那精美的法阵,众人刚踏进大门,柔软诱人的沙发居然自己就移动到我们面前,我们缓缓的坐上去,沙发就这样载着我们飞到了大厅的正中央,轻轻的落在了一块精美的地毯上,然后一套鎏金镶边的茶具就这样凭空出现,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香气四溢的红茶拿铁。走了半天的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舒适完完全全征服了,要不是此时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女士还在旁边微笑的看着我们,估计大家恨不得在这柔软的沙发上来一个标准的北京瘫或是咸鱼躺。不得不说,这群法师们确实很懂得享受。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女士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微微的行了一个法师礼,用那端庄优雅的声音缓缓的说:“各位尊贵的冒险者阁下,请各位在此安心休息片刻,我去安排接下来的行程,一小时之后我再来迎接各位。”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就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大b突然走上前去叫住了她。 “尊贵的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女士,请留步。”说完大b已经缓缓走到了她身后。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优雅的转过身,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问:“阁下有什么事吗?” 平时老练沉稳的大b此时竟然摆出了一副好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的样子,他挠了挠后脑勺,略带羞涩的说:“那个…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女士,作为团队里唯一的法师,第一次来到伟大的达拉然,法术之巅,肯瑞托议会,我此时此刻内心激动万分,可否冒昧的与您一同前行,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再多观摩一下这个梦寐以求的法师圣地。”大b文绉绉的讲完这一段话后,还装模作样的鞠了一躬行了一个法师礼。他就这样低着头,还微微的红着脸,仿佛只要她不同意,他就可以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一样。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看着眼前这个羞涩的好像魔法新生一样的人,她温柔的笑了笑,脸上带着那种长辈关爱晚辈一样的眼神,缓缓的说:“你叫我优里娜就好,你不用这么拘谨,放松一点,我带你再多参观一下这里,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房间的门缓缓的自动关上了,他们二人就这样并肩离开了。留下一众吃瓜群众目瞪口呆的坐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星星用胳膊肘轻轻的捅了捅宝姐,一脸痴呆的说:“宝姐,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那个万恶的周扒皮大魔王大b居然会有这么娇羞的表情?” 宝姐头也不回的直接抬手,一记手刀命中星星的鼻梁,宝姐冷冷的哼了一句:“你不是在做梦,你是在作死。”然后星星一边喷着鼻血一边笔直的从沙发上倒了下去。不得不说,宝姐这一击致命的近身格斗,强大的完全不像一个孱弱的法系职业。 呆贼无奈的耸耸肩,摇了摇头说:“有的时候,我都觉得奥斯卡欠大b一座小金人。” 众人百无聊赖的在这舒适的房间里溜达了起来,大师兄抬起头观察着天花板的巨大法阵,看样子,这里所有的魔法都是由这个法阵控制的,就比如说,此时只要一抬手,轻轻的说想看某本书,那本书就会凭空出现在你面前,等你不想看的时候一挥手就会自动消失,甚至当你再次召唤那本书,它还会自动翻页到你上次阅读到的地方。更别说此时战歌居然召唤了一大堆根本听都没有听过名字的泥土,兴致勃勃的蹲在角落里拿着那把吃土专用小勺子流着口水跃跃欲试。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方便多了。 大师兄感叹着,达拉然,肯瑞托议会,确实是一个把法术发挥到极致的地方。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的在房间里溜达的时候,突然,呆贼身边响起了一个阴森苍白的声音:“嘿嘿嘿,看起来你们很喜欢这里嘛。” 呆贼猛的瞪大眼睛,此时那两把散发着瘆人幽蓝色光芒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了他手上,他弯腰,下蹲,侧身,转体,一切行云流水,仅一眨眼,匕首已经稳准狠的架在了敌人的脖颈上。然而,还是那熟悉的触感和画面。 此时黑影自己穿过了呆贼的匕首,缓缓的贴着呆贼的肩膀说:“嘿嘿嘿,你每次打招呼的方式还是这么热情,嘿嘿嘿。” 原本还稀稀疏疏懒散的众人,仅一瞬间都已经召唤了自己的武器,全副武装的盯着眼前这团黑影。一时间,这大厅里风声鹤唳,剑拔弩张。 黑影鬼魅的摇曳着,他脸上的骨火怪异的扭动着,他用那阴森尖锐的声音说:“嘿嘿嘿,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就是来看看,嘿嘿嘿,毕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了,嘿嘿嘿。” 呆贼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团黑影,他冷酷的说:“你来的正好,我有很多事情正想找你问个明白。” 黑影没有说话,他飘在原地“嘿嘿嘿,嘿嘿嘿”的笑着,那笑声回荡在大厅里,让人听起来浑身汗毛直竖,格外的不舒服。 呆贼脸上带着凛冽的杀气,他站在那里,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一般。 黑影开始缓缓的变得越来越透明,他摇曳着,渐渐消失不见了,房间里留下他那阴森的声音:“嘿嘿嘿,你还是尽快收起杀气比较好,嘿嘿嘿,省的一会引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嘿嘿嘿…” 仿佛每一次都是这样,这个黑影总是突然就出现,突然就消失,至今为止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或者说他是什么。唯一的线索只有,关于那个上古遗迹奥杜尔,这个黑影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时,肯瑞托议会的另一边,一间密封的密室里,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有六个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若隐若现。而柔点,此时站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块法阵上。他谦恭甚至是恐惧的低着头,他的脸上,一块不透光的黑布遮挡了他的眼睛。 一个苍老但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缓缓的开口说:“他们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吧?” 柔点低着头,用卑微的声音说:“是的,目前为止,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语速很快,他不耐烦的说:“这群蝼蚁般的冒险者,贪婪无度,散漫颓废,根本不值得信任。” 另一边,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不屑的说:“不过一把棋子而已。” 柔点低着头,屏气凝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片刻后,一个平静优雅的女声说:“行了,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下去吧,依计划继续,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再次召唤你。” 说完,房间里的黑暗突然消失了,那六个神秘的人影也消失了,就一瞬间,好像这里之前原本就是空空荡荡的房间而已。 柔点缓缓的解下眼带,他长舒了一口气,推开房间大门疲惫不堪的走了出去。 阳光,格外刺眼。 此时的另一边,大b和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缓缓的并肩而行,一路上优里娜热情的给大b介绍了很多法术上的经验,也解答了大b很多关于法术运作的问题,出乎大b的意料,对于这些精巧的法术细节,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有一套她自己的特有的见解,很新奇很有创意。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带着大b走马观花的参观了一部分建筑,这里的设施一应俱全,炼金房,法研室,材料仓库,图书馆等等,大大小小的后勤物资建筑就有十几栋。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自豪的介绍:“肯瑞托议会是达拉然的法术核心,能进入这里的,都是在某一方面有卓绝造诣的人,在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法术被创造出来,然后经过汇总,实测,研究,改进,最后留下来的一小部分才会投入使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大b专心的听着她的介绍,有一些瞬间,大b甚至会以为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拥抱她的冲动。因为有一些瞬间,她脸上荡起的笑容,像极了Yuyi。 他恍惚间仿佛又看到Yuyi靠着他,微红的脸颊,一脸兴奋的说着她又发现了一种新的草药或是一种更加轻薄的衣服材质。他还记得每次出任务,Yuyi都会把精心准备的医疗包放在大b手上,红着脸告诉他,不管在那里都不可以受伤,要照顾好自己,因为这里有人在等你回来。他还记得,Yuyi激动的扑进大b怀里告诉他她终于通过了虚空之光牧师神殿的中级考核,已经可以使用更强大的治疗法术了。他还记得Yuyi站在他面前,演示着那些美轮美奂又温暖安心的法术时,脸上不染纤尘的样子,他还记得Yuyi靠着她,温柔的说,她在一天天强大起来,只要她不死,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大b,她说,是他让她想要成为更好的人。 她是他生命里,最温柔的刻骨铭心。 大b陷在回忆里,他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原本身边寒冷的冰霜气息,此时居然也跟着缓和了下来,像初冬的小雪,软软的飘落。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感受到了大b周围立场的变化,她歪着头看着身边的人,她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丝说不出来的好奇,从第一眼他身上散发的领袖气质,那种经历过风云聚散后留下来的沉淀和干练,到后来突然变得青涩仿佛一个懵懂的少年,倒现在,她很想知道是怎样的一段经历,让这个身经百战坚毅的领袖脸上,可以露出这样的温情。 大b回过神来,看到优里娜正歪着头看着他,大b微微一愣,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此时就坐在一个小花园的长椅上,这里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片刻后,大b平静的问:“优里娜女士,我可以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吗?” 优里娜偏过头看着大b点了点头。 大b问到:“恕我冒昧,从第一次听到您的名讳,我就倍感震惊,普罗德摩尔家族,是艾泽拉斯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一份,我曾有幸在银月城与吉安娜丶普罗德摩尔女士有过一面之缘。我很好奇,您是…” 优里娜轻轻的挽了挽头发,她缓缓的说:“我是吉安娜的姐姐,普罗德摩尔家族的长女。”说完她的眼神竟然黯淡了下去,然而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大b心头一震,长女?可是典籍里记载的关于普罗德摩尔一族不是只有两个继承人吗?吉安娜是小女儿,她还有一个哥哥可惜不幸英年早逝,可是为何会突然多了个长女?大b疯狂的搜索着他堪称移动图书馆的大脑,然而丝毫没有收获。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看到了大b脸上的震惊和疑惑,她微笑着,缓缓的说:“我是被家族放逐了的人,所以,家族的历史上没有我的名字。”她看着大b,微微的笑着,笑容里满是落寞。 大b起身俯身行了一个礼,他严肃的说:“很抱歉,让您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是我疏忽了。” 优里娜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她说:“没关系的,对我来说,普罗德摩尔是我一生最至高无上的骄傲。” 大b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他们开始漫无目的的聊了很多很多,从法术基础理论,到深入的进阶规则,也浅浅的聊了一些时事,大b此时对眼前的优里娜竟然多了几分敬畏,她对于任何事情,都有着深层次的理解,并且还有独到的见解,她确实是一位有着丰富阅历沉淀的知识女性,她的很多思路甚至给了大b很多的灵感和震撼,而优里娜仿佛也被大b的才情和睿智吸引,两人相谈甚欢。 他们开始谈论到主城的建筑风格与其文化背景的差异时,大b说:“不知道优里娜阁下有没有去过银月城的至高宫殿和星之法庭,那两栋建筑的奢靡和恢宏,我想在整个艾泽拉斯的建筑史上都必将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说完他仔细的盯着优里娜。 优里娜缓缓的说:“至高宫殿我曾经去过一次,那是随我的老师,尊贵的安东尼达斯阁下去银月城进行的一次法术交流,我以他助手的身份一同前往。不过好可惜,那次行程比较紧凑,所以也没能去参观一下星之法庭,对于那栋建筑的精妙和恢宏我也早已听说。”说完,她脸上挂着一丝遗憾的表情。 大b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危险光芒,然而仅一瞬,他便保持微笑继续问:“哦?优里娜阁下没有去过星之法庭啊?那真是可惜了,里面繁复的咒法刻印据说是艾泽拉斯之最。不过,奇怪了…”大b此时托腮思考状。 优里娜侧过身问到:“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大b突然抬起头,之前的一切亲善温和的表情一瞬间消失,此时他脸上冷峻凝重的神情让优里娜都不禁一震,大b一字一句的说:“我说奇怪了,之前我团队里曾经有人明明看到过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女士出现过在银月城最高审判庭,星之法庭的地牢中。”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微微的侧身,满脸微笑的问:“抱歉,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可以再说一次吗?” 大b周围的风雪开始凝聚,他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我说,我非常肯定,曾经有人亲眼目睹,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阁下在不久之前曾经出现过在银月城,最高审判庭,星之法庭的地牢中。” “嘭”一声身体撞击墙壁发出的巨大声响,此时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死死的按住大b的身体,把他直接顶到角落的墙上,仅一瞬间,他们居然就远离了刚刚坐的长椅几十米,而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仅凭强化闪现术这爆发的一击,不仅两个人一同闪出了几十米的距离,此时她整个人顶着大b居然让大b的身体嵌进了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人影。 此时她的脸上,浓重的杀意不断汹涌翻腾着,她原本端庄优雅的面容,此时竟因为愤怒显得狰狞了起来,她盯着大b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确定你见到过她?” 大b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震断了一根肋骨,可想而知这一击的力道,不过让大b难以置信的是,这一击出于一位法师之手,并且只用了最基础的闪现术。 大b忍着疼痛点了点头。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的眼睛里,风云聚变,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挣扎着。 她瞪着大b,一字一句的说:“带我去见你嘴里说的那个亲眼目睹的人,现在,立刻,马上。”她在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不自觉的散发了普罗德摩尔家族与生俱来的巨大压迫力,像惊涛骇浪一般将大b掩埋。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凭空出现,狠狠的抓住了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那死死揪着大b衣领的手。 呆贼,此刻突然出现了。 他用力的抓紧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的手,带着肃杀的寒意以及来自暗杀大师不容置疑的尊严,一字一句的说:“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我就是那个亲眼目睹的人,尊敬的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阁下。”说完他手臂一用力,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他侧身挡在了大b身前。周围散发着骇人的立场。 原来,之前在休息的大厅里,那个黑影并不是突然不知所谓的出现,因为就在他消失的一瞬间,他悄悄的附在呆贼耳边说了一句:“最西边,花园,大b。”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具体的意思,然而来自呆贼本能的直觉,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于是他即刻动身,一路潜行来到了这里,他来的时候两人还坐在长椅上愉快的聊天,于是呆贼停留在安全距离之外暗中观察着。可是下一秒,突然风云聚变,大b被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整个人撞飞了。 呆贼瞬间来到了两人身边,这样才有了之前这一幕。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死死的盯着呆贼,突然,他们身边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将三人笼罩,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优里娜肃杀的站在那里,对立着大b和呆贼的位置。 她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怎样见到的你口中的那个人,她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有没有说过什么,留下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大b和呆贼感到一丝诧异,为何在优里娜的描述里,一直使用的是第三人称的“她”或是“那个人”,而不是用的“我”呢? 三人就这样对峙着。 空气仿佛都小心翼翼了起来。 片刻之后,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收起了那巨大的压迫感,她无力的摆了摆手,缓缓的说:“如果你们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们所见到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的分身。是由我的灵魂之力和人格之力分离出去的属于我的一部分。因为…”说到这里,她眼中突然大雪弥漫。 “因为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的灵魂之力和人格之力被打碎了,她原本是分离出去的属于我的一部分,没有自我的意识,只有生物的本能。原本她出现的时候,就应该被毁灭的,可是我一时的于心不忍留下了她,我把她当做妹妹一样带在身边,悉心照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她有了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思维,然后她就消失了。”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缓缓的叹了口气,继续说:“在那之后我拼命的四处寻找,然而找到的只是关于她四处破坏,游走在各大主城之间贩卖机密的消息。这件事甚至惊动了肯瑞托议会的六人议会所,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外交麻烦,我被勒令不许离开肯瑞托议会半步,而对外宣称只是此事与肯瑞托无关。” 此时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站在那里,她没有了之前的光芒万丈,气宇轩昂,此时她低着头,委屈的站在那里,委屈的仿佛一个受了伤的小姑娘。 而此时,距离三人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个身影躲在一棵巨大的柱子背后,冷眼旁观,他目睹了这一切,他的眼里透着危险又自信的光芒。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肯瑞托议会四星大法师,柔点。 第二十五章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 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周围的结界缓缓崩塌,她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回忆汹涌着将她淹没。 那一年她刚刚八岁。 “优里娜,这是你的妹妹,吉安娜。”她看着母亲怀中尚未睁眼的小妹妹,她那么娇弱那么可爱,原来每一个小生命都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轻轻的抚摸着吉安娜粉嘟嘟的脸颊,这个小家伙仿佛感受到了姐姐的气息,竟然微微的露出了笑容。优里娜激动的说:“母亲大人,您看,吉安娜笑了。”优里娜看着她的小妹妹,眼里满是温柔的宠溺,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她要成为妹妹的守护者,让她幸福快乐的成长,远离一切风雪。 那一年,优里娜,八岁。 “优里娜姐姐,你看,我可以召唤暴风雪了。”优里娜看着五岁的妹妹吉安娜,已经可以自由的操纵风雪,时而缓慢,时而呼啸,她开心的摸了摸吉安娜黑色的头发,她天资卓绝的小妹妹,从一出生就锋芒毕露的迅速成长着,她的资质是整个普罗德摩尔家族有史以来最卓越的,年仅五岁的她,居然就已经通过了号称史上最严苛的达拉然肯瑞托议会的考核,获得了初级法师的头衔。优里娜看着她最爱的小妹妹,脸上洋溢着最幸福的微笑,吉安娜啊,就是她想要守护的全世界。 那一年,优里娜,十三岁。 当他们二人都穿着肯瑞托议会法师学徒法袍站在普罗德摩尔家族的宴会厅里时,整个大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此时,站在王座上的父亲,七海之王,戴林丶普罗德摩尔,以及站在他身边,面容慈祥的白须长者,肯瑞托议会最高领导人,安东尼达斯阁下,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优里娜和吉安娜缓缓的向他们走过去。身边的吉安娜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小声的说:“姐姐,父亲说安东尼达斯阁下要收我们其中一个作为他的弟子跟随他去到达拉然肯瑞托议会学习法术,是真的吗?” 优里娜温柔的说:“是的,我亲爱的小妹妹,能加入肯瑞托议会成为史上最强大的法师安东尼达斯阁下的弟子,那将是整个家族至高无上的荣耀。”优里娜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憧憬,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法术之巅,达拉然。她幻想着有一天,当她穿着华美的肯瑞托议会大法师长袍出现在父亲母亲面前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他们眼中肯定又骄傲的目光。 吉安娜轻轻的拽了拽她的手,小声的说:“可我不想和姐姐分开。” 她们站在王座之下,对着父亲母亲缓缓的行了一个淑女礼,又对着安东尼达斯阁下行了一个法师礼,她们站在那里,像等候检阅的士兵一样。 她看到面容慈祥但是庄重睿智的安东尼达斯阁下向她们缓缓走来,她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感觉到自己眼中的渴望和憧憬正在肆无忌惮的散发着,直到安东尼达斯缓缓的牵起了吉安娜的手,她听到他那洪亮又温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里,他说:“吉安娜丶普罗德摩尔,今天起,你就是我安东尼达斯的入室弟子了,我将倾囊相授,终有一日你会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法师,你的名字将响彻整个艾泽拉斯。”她看到她们的母亲喜极而泣,她看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脸上洋溢的一丝喜悦,她听到整个大厅里的宾客都在喊着吉安娜的名字。 她站在那里激动的鼓掌,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是发自内心的骄傲着,喜悦着,那是她最疼爱的小妹妹,她看到她被花团锦簇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她激动的无以言表,她的小妹妹,注定要成为整个家族最强大最优秀的存在,不,是整个达拉然,整个艾泽拉斯最强大的存在,又强大又善良,优里娜就这样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她的小妹妹,热泪盈眶。 那一年她十六岁,她的小妹妹吉安娜丶普罗德摩尔年仅十一岁。 去到肯瑞托议会的吉安娜,每周都会给她寄来信件,她最幸福的日子就是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缓缓的打开信件,看着吉安娜日渐娟秀的字迹。 “肯瑞托议会里都是些老古董,每天板着个脸,不苟言笑的,闷死了。” “姐姐,姐姐,我今天通过中级测试了,明天我就是四叶法师啦,安东尼达斯先生说,只要达到一星,就可以学习更高深的法术了。” “我讨厌和我一起学习的那个男生,他叫克尔苏加德,可臭屁了,好几次我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我,他每天一个人不知道躲在实验室里做什么奇奇怪怪的研究,不过上一次的测验他的排名居然仅次于我,虽然性格不好,但他的确是一名出色的法师。” “姐姐,姐姐,安东尼达斯阁下今天表扬我了,他说我是他最得意的徒弟。” “姐姐,父亲母亲还好吗,我非常非常想念你们。我会更加努力的成长,等我到达三星以上,我就可以自由出入肯瑞托议会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回去看你们。”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有着俊美的脸庞,湛蓝色深邃的眼睛,棕色的头发,他比我年长,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总是一脸严肃,可是每当他笑起来,仿佛冰雪都融化了。” “姐姐,姐姐…” 优里娜紧紧的握着手里的书信,泪流满面,她仿佛看到了她天资卓越的小妹妹,在达拉然人才辈出的肯瑞托议会里,一天天成为一颗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宝石。她仿佛看到她的小妹妹,站在达拉然高高的城楼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渐渐的成熟,坚毅,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光辉。 优里娜缓缓的闭上眼睛,那些在她的梦境中无数次憧憬的画面,她的身影仿佛和吉安娜重叠了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收起信件,转身向练兵所跑去,如今的她,成为了普罗德摩尔海军舰队的上尉。她和她心爱的小妹妹吉安娜,在各自的位置和领域中,为了普罗德摩尔一族无上的荣耀,各自奋斗,各自成长着。 这一年,优里娜十八岁。 由于在与兽人入侵的战斗中,有着卓绝的表现,一举击溃了联合兽人的海上分支,取得了兽人战争最功不可没的一战胜利。整个普罗德摩尔家族受到了伟大的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阁下的邀请,来到了宏伟的洛丹伦宫殿。 这是优里娜第一次随父亲进行社交访问,也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恢弘壮丽的人类王国首都,洛丹伦。她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深深地震撼了,恢宏的白色城墙,高耸入云的尖塔,宽阔明亮的街道,穿过中心花园,就来到了洛丹伦王宫。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壮丽的宫殿,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墙壁,打磨的光滑透亮的地面,黄金镶边的厚重大门,艾泽拉斯钻石雕刻的扶手,迎风飘扬的蓝色洛丹伦旗帜,还有周围穿着银色铠甲的卫兵,这一切,恢宏的只在她最繁华的梦境里出现过。 她跟在父亲戴林丶普罗德摩尔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着。 突然他的父亲停了下来,威严的转过身对她吼道:“给我昂首挺胸的走,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普罗德摩尔舰队的尉官,不要丢人现眼。” 父亲如雷贯耳的声音,惊得优里娜一哆嗦,她赶紧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努力的抬起头,昂首挺胸的跟随她的父亲,哦,不,是伟大的七海之王普罗德摩尔海军上将,庄严肃穆的走了进去。 沿着红毯,一直走到尽头,她看到居高临下坐在高高的洛丹伦王座上的国王,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那位统一了人类王国,建立了最繁荣的人类国家,才华横溢,功勋卓绝的国王陛下,此刻离她这么近,近到他周围散发的无与伦比的光芒几乎都要灼伤她的双眼。 她与父亲跪在国王脚下。 毕恭毕敬的接受着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的封赏。 她听到泰瑞纳斯国王那浑厚有力的声音说:“年轻的普罗德摩尔舰队第三舰队指挥官优里娜上尉,抬起你的头来。” 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泰瑞纳斯国王那深蓝色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的仿佛包容了整个宇宙的眼睛,她看到了仁慈,坚毅,宽厚,还有无尽的风云聚散。饱经风霜的脸上,有岁月刻下的坚毅和卓绝。是年轻的优里娜高山仰止的存在。 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缓缓的站起身,走了下来,他居然就这样俯下了尊贵的身体,轻轻的从地上扶起了优里娜,受宠若惊的优里娜一脸不可置信的站在那里,她悄悄的低下头,不敢正式国王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光芒万丈的君王面前,她觉得自己既卑微又渺小。 泰瑞纳斯国王脸上带着慈父一般的笑容,慈祥的说:“这一次在与兽人的战争里,我早已听说你独立指挥的第三舰队,以少敌多,成功狙击了对手多于你几倍的敌对势力,并且一举抢滩登陆,拿下了敌方指挥官的首级,我听闻那一日,整个无尽之海上都在欢呼着你的名号,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巾帼不让须眉啊。” 优里娜猛的再次跪下,她低着头,充满敬意的说:“感谢国王陛下的谬赞,在下受之有愧。一场战争的胜利,绝不是一人之力可以主导的,倘若没有将士们平日艰苦卓绝的训练,以及视死如归的勇气。倘若没有戴林丶普罗德摩尔上将深谋远虑的布阵以及强大的军备支援,我一己之力远远无法取得战争的胜利,胜利是属于整个舰队,每一位英勇的士兵。” 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突然笑了起来,他说:“很好很好,不急不躁,不卑不亢,你身上有良好的素养,可以让你成为一位卓越的将军,你知道是什么吗?” 优里娜摇摇头,缓缓的说:“还请国王陛下明示。” 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用他那浑厚坚定的声音说:“作为一名出色的领导者,首先,你要相信并且尊重每一位为了荣耀浴血奋战的士兵们。” 说完他轻轻的扶起优里娜,他说:“我年轻的上尉,这一点你做的很好,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了这份初心。” 那一瞬间,优里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鼓舞,她看着面前这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在她孤独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人这样毫不吝啬的赞美她,鼓励她,肯定她。仿佛一双巨大有力的手,将她从黑暗潮湿的海底拉了起来,那是太阳一般闪耀的光芒。 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对身边的人说:“乌瑟尔阁下,你认为她是否够资格以未来洛丹伦将军的身份,加入白银之手骑士团,接受洛丹伦王国最正统的军事教育?” 国王身边的人,缓缓的开口说:“国王陛下,我认为她完全具备成为一名优秀领导者该具备的基本条件,目前的她,缺少的只是那一份从容不迫的自信。”此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响彻整个艾泽拉斯的白银之手骑士团,骑士领袖,高贵的光明使者乌瑟尔。在无数次战争中起着至关重要决定性作用的白银之手骑士团,他们是洛丹伦最尖利无比的矛,一次次划开敌人的阵营,一次次高喊着那句“以鲜血捍卫荣耀”,一次次驱散阴霾带领联盟阵营走向胜利。 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缓缓的对优里娜身边的戴林丶普罗德摩尔说:“不知海军上将,意下如何?”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还有一闪而过的危险。 戴林丶普罗德摩尔毕恭毕敬的说:“小女愚钝,还请尊敬的国王陛下以及尊贵的乌瑟尔阁下费心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优里娜不知道,那就是她时至今见到的,父亲的最后一面。 离开洛丹伦的戴林丶普罗德摩尔,将大女儿优里娜的名字从家族名册上永远的删去了,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在那之后,优里娜就留在了洛丹伦,她跟随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学习一切军事知识,包括剑术,骑术,军事理论,兵法布阵等等,优里娜既勤奋又努力,没有名门望族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桀骜,她的平易近人善良坚强让她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和人气,她凭借着自己不错的资质正在飞快的吸收着一切知识,迅速的成长着。 那一年,优里娜二十岁。 一天训练结束后,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让她换上了作战穿的铠甲,随他一同出城迎接远征归来的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以及由他所率领的战功卓越的远征队。 那是优里娜第一次见到这个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一遍遍反复提起的王子,他是乌瑟尔阁下最得意的门生,是洛丹伦国王引以为傲的继承人,年仅二十岁的他已经成为了洛丹伦王国最强大的将军,他是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很多敌对势力仅仅只是听说了他的名号便纷纷归降,洛丹伦王国之所以能急剧扩展疆土领域,与这位战无不胜的王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被人民称为洛丹伦之光。 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王子,他棕色的头发迎风飘扬,俊美的面容有着他父亲那样与生俱来的皇族气息,高贵,坚毅,冷峻,果敢,带着不动声色却让人敬而生畏的强大气场,他那双深邃的湛蓝色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整个世界的星辰一般,闪耀夺目,他策马缓缓的走来,脸上带着骄傲和荣耀,他毕恭毕敬的对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行了一个骑士礼,他那磁性又清澈的声音宛如来自上天的馈赠,他坚定的说:“老师,我回来了。”乌瑟尔阁下脸上骄傲的无法言表的神情荡漾开来,优里娜从来没有见过乌瑟尔阁下这样的表情。 他看到一旁的优里娜,绅士的微微俯身行了个礼,他说:“你一定是老师提起的那位年轻的海军上尉,优里娜阁下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洛丹伦远征军指挥官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 年轻的优里娜,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她被眼前这位强大的王子深深地吸引着。她想,这就是天赐的英才吧,是那种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成为光芒万丈的英雄的存在。 在那之后的日子,优里娜每天都在感谢上天给与她的眷顾,她有着强大的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教她各种战斗技巧,与她一同练习的有强大的圣骑士图拉扬阁下,还有那位让她为之沉迷的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 年龄相仿的二人,很快成为了朋友,他们一同学习,一同互相切磋,一同出城执行任务,休息的时候,二人常躺在城堡后山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一起说着各自的抱负,说着那些璀璨明媚的胜利。 那是优里娜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她满心欢喜的感谢着,知足着。她想,这样就好,只要能一直陪在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王子身边,就是她一生所求。 “姐姐,这阵子我都在忙着晋升考试,一切都很顺利,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我将会成为达拉然肯瑞托议会历史上最年轻的四星法师了,安东尼达斯老师也为我感到无比开心,他每天乐呵呵的像个简单快乐的小老头。姐姐,你在洛丹伦这些日子还习惯吗?我听父亲说你留在洛丹伦快两年了,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那边的训练一定很严格吧,不过姐姐这么强大,一定都能轻轻松松的完成。对了,下个月我会随老师去洛丹伦参加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陛下的寿诞,到时候就可以见到姐姐啦,好开心,期待那一天。” 优里娜缓缓的合上信件,她闭着眼睛,幸福的睡去了。 那一年,优里娜二十一岁。 一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到来。当她穿着洛丹伦军队少将的金色铠甲,站在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身边,她看到了与安东尼达斯阁下一同缓缓走来的吉安娜,她最心爱的小妹妹,如今已经亭亭玉立,倾国倾城,她穿着肯瑞托议会四星大法师长袍,接受着来自王亲国戚的赞美和注视,缓缓走来。她看到那个曾经经常在她怀里哭鼻子的小妹妹,如今浑身上下散发着坚强,自信以及优雅,优里娜站在那里,几乎要热泪盈眶,她的小妹妹终于长大了,成为了无与伦比强大的存在,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了。 吉安娜,缓缓的对国王陛下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法师礼,泰瑞纳斯国王对这名历史上最年轻的四星法师给予了极高的赞赏,吉安娜缓缓的侧过头,对着优里娜微笑,那笑容这么温暖,这么安心,她清澈的大眼睛仿佛在说:“姐姐。” 宴会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 宴会结束后,优里娜的国王护卫任务也结束了,终于可以脱下厚重的铠甲,换上常服,她迫不及待的跑向花园,那是她和吉安娜约定好见面的地方。她一路飞奔,她忍不住想要立刻就把她最爱的小妹妹拥入怀抱,她想问她过得好不好,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她想告诉她她有多骄傲。 当她穿过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走廊,她终于来到了花园,她迫不及待的走进去。 她远远的看到了吉安娜,那个她最心爱的小妹妹,还有那位她终日憧憬的王子,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 她看到他宠溺的抱着吉安娜,他的眼神,温柔的像四月的春风,所到之处,春暖花开。 她看到靠在他怀里的吉安娜,微红的脸颊像她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幸福的笑着。 优里娜靠着花园的墙壁,缓缓的坠落,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想起了许多年前吉安娜给她写的信,信里她说:“姐姐,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有着俊美的脸庞,湛蓝色深邃的眼睛,棕色的头发,他比我年长,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总是一脸严肃,可是每当他笑起来,仿佛冰雪都融化了。” 优里娜突然笑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落下,她把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大哭一场了,她是七海之王戴林丶普罗德摩尔的长女,她是伟大的人类首都洛丹伦王国的少将,她不可以哭,因为她背负着太多不可以哭的理由,她让自己像个男人一样的活着,比谁都坚强,比谁都勇敢,比谁都善良。 可是,此时此刻,她所有的防御都坍塌了,她躲在墙角,哭的像一个受了巨大委屈的小姑娘。 一阵风吹过。 吹散了空气,吹散了悲伤。 她缓缓的站起来,擦干了眼泪,她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她笑了,笑的温暖又落寞,那是一个释怀的笑容,只是我不知道,她放下的是回忆,还是自己。 她微笑着缓缓的走进花园,缓缓的走着,她好像听见了身后,冰雪融化的声音。 她走过去,温柔的叫了一声:“吉安娜。” 吉安娜跑过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就像很多很多年前,那个任性的小女孩,总是要拉着姐姐的手,才肯安心睡去。 优里娜轻轻的抚摸着她及腰的长发,缓缓的说:“你终于长大了,吉安娜。” 吉安娜拉着她,羞涩的侧过身,小声的说:“姐姐,这位是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王子,是…我的恋人。” 她看到阿尔萨斯缓缓的走过来,牵起吉安娜的手,他听到他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吉安娜,吉安娜。” 她缓缓的闭上眼,她想,她终究还是幸福的吧,她享受过胜利的喜悦,她是洛丹伦史上目前为止唯一一位女少将,她得到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导师光明使者乌瑟尔的倾囊相授,她有幸认识了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他们一起并肩战斗一起学习一起畅谈人生,她多么的骄傲,她的小妹妹是史上最强大的肯瑞托议会四星法师。 她想,这样就好。 她想,她终究还是幸福的吧。 只是她的心里,那深不见底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轰然崩塌。 往后的日子,平静的像一汪死水,再无波澜。 直到那场浩浩荡荡席卷了整个艾泽拉斯,遮天蔽日的燃烧军团入侵。她与白银之手骑士团浴血奋战,给与燃烧军团的恶魔强有力的打击,然而那铺天盖地的恶魔军团,仿佛根本看不到尽头,一个个人类世界的主城,都在恶魔军团的屠杀之下成为一座座血流成河的废墟。 白银之手骑士团节节退败,最后只能被迫退守在首都洛丹伦,而此时来自肯瑞托议会的大法师安东尼达斯阁下,让他最得意的弟子吉安娜丶普罗德摩尔带来了肯瑞托议会的报告,报告上说,这场燃烧军团的入侵其根源位置已经查明,肯瑞托寻求洛丹伦的帮助,他们需要一支强大的骑士小队,护送吉安娜一行人前去查明燃烧军团入侵的源头。年轻英勇的王子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自告奋勇带领一对骑士精兵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护送吉安娜一行人远去。 优里娜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她要求一同前往,可是阿尔萨斯拦住了她,她永远都忘不了,阿尔萨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他斩钉截铁的说:“优里娜,我需要你留下来,替我守护洛丹伦,守护我的父王和我的子民,因为你是整个洛丹伦我最信任的人。” 优里娜留下来了。 带着她深爱的人的重托。 她带领英勇无畏的白银之手骑士团誓死守卫洛丹伦,一次次逼退了燃烧军团的大军。 这一守就是整整十一个月。 来年的第一缕阳光照耀过艾泽拉大陆,在先知麦迪文的引导下,吉安娜接管了父亲的海军舰队,他们的父亲戴林丶普罗德摩尔,对于结盟一事,勃然大怒,他最痛恨的兽人,他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于是,他甚至亲自动身前往刺杀部落领袖萨尔。然而这一切都被吉安娜撞破,在亲生父亲与艾泽拉斯大义两者之间,她选择艾泽拉斯,她含泪亲手手刃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戴林丶普罗德摩尔。吉安娜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夜之间变成了苍白色。 她一夜之间成熟。 成为了艾泽拉斯最雷厉风行的大法师。 吉安娜作为第一个联盟势力与萨尔率领的部落势力达成了共识,联盟与部落建立了统一战线,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就这样发生了,浩浩荡荡的统一战线大军围攻了洛丹伦的燃烧军团,此时,不论是兽人,人类,精灵还是牛头,所有艾泽拉斯大陆上的种族,肩并肩为了守卫共同的家园站在了一起。 燃烧军团被打的溃不成军。 这是艾泽拉斯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胜利。 归来的部队带来了胜利的消息,整个洛丹伦沸腾了,因为他们的描述中,他们的王子,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英勇善战,以一己之力击溃了敌方很多据点,最后他追着燃烧军团的余孽天灾军团去到了遥远的地方,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即将荣耀归来。 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此时与优里娜一同站在洛丹伦最高的城墙上,看着眼前被烽火弥漫毁灭的大地,他坚定的说:“不论经历怎样的黑暗,太阳永远都会升起,无论经历怎样的磨难,坚韧不屈的艾泽拉斯子民都会一次次从黑暗中爬起来。” 优里娜看着她身边光芒万丈的国王,她突然单膝跪下,毅然决然的说:“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在此发誓,我将为了洛丹伦王国,为了这块雄壮的大地,燃烧耗尽我所有的生命,誓死保卫洛丹伦。” 她看到她的国王,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脸上,无坚不摧的光芒。 三个月之后,洛丹伦的王子,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荣耀归来,他杀死了天灾军团的领袖,取得了神器霜之哀伤,击溃了天灾军团最后的残余势力,他归来了,带着整个洛丹伦的骄傲归来了。 宫殿大门敞开,优里娜穿着金色的铠甲,英姿飒爽的站在泰瑞纳斯国王身边,此时的优里娜已经晋升为洛丹伦中将,经历过这场遮天蔽日的战争,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和沉着。 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缓缓的走进来,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在欢呼,他没有摘下头盔,就这样缓缓的走来,突然优里娜感受到一阵不安,她看到泰瑞纳斯国王眉宇间隐隐有一丝担忧,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阿尔萨斯,仿佛有一股寒冷的力量附着在他身上,变得寒气逼人。他走过来,单膝跪下,隔着厚重的头盔,她看到几缕白色的头发凌乱的散落下来,他低着头,可是她却看到他苍白的下巴上有着苍老的痕迹,一股恶意袭来,优里娜本能的握紧了手中的洛丹伦守卫者巨剑。 阿尔萨斯丶米奈希尔单膝跪地,突然他用冰冷陌生的声音说:“父王,我回来了。” 然后突然一阵凛冽的大风,他迅速的起身,抽出了腰间的神器霜之哀伤,直勾勾的刺向了洛丹伦国王,他的亲生父亲,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 优里娜挺身而出用洛丹伦守卫者巨剑挡下了这一击,然而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优里娜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碎了一般,她看到她的巨剑上有一道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此时她终于看清楚了头盔之下的阿尔萨斯,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气宇轩昂,此时他苍白的脸上,血红色的双眼,丝毫没有感情的盯着优里娜,他诡异的笑着,下一秒,优里娜手中的巨剑断做了两节,“噗”一声闷响,那把巨大的霜之哀伤就这样刺穿了优里娜的胸膛,优里娜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阿尔萨斯,鲜血大口大口的喷薄而出。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握紧阿尔萨斯手中的霜之哀伤,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大喊了一声:“国王陛下…您…您快走。” 此时大厅里的众人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一般,叫嚷着,惊吓着,一时间乱做一堆。身边的卫兵蜂拥上来,却被阿尔萨斯一挥手就全部弹开了。 他冷冷的看着优里娜,突然一挥手,抽出了刺穿她胸膛的霜之哀伤,优里娜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瘫倒下去,就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天灾军团,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间就吞没了大厅里所有的人,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厅,此时一瞬间变得昏暗血腥。 而下一个瞬间,优里娜看到了她一生中最痛苦的记忆,她眼睁睁的看着阿尔萨斯和泰瑞纳斯国王正在激烈的打斗着,下一秒,那把巨大的霜之哀伤笔直的刺进了泰瑞纳斯国王的胸膛,她瞪着眼睛,用力到眼角都流出了鲜血,她想呐喊,可是瘫软在地的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倒在哪里,眼睁睁的看着阿尔萨斯砍下了国王的头颅,随手丢到了一边。 下一秒,优里娜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可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橘色温暖的灯光,她躺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她看到了光明使者乌瑟尔坐在她旁边,他的脸上有无边无际肃杀的杀意还有无法隐藏的悲伤和疲惫,可是目光却坚定如初。 他看到优里娜醒来,缓缓的微笑着,说:“你醒了。” 优里娜虚弱的躺在那里。 突然,她的眼前仿佛被无边无际的鲜血染红了,她突然疯狂的捂着头挣扎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下来,胸膛上那巨大的伤口再一次撕裂了,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优里娜整个人疯狂的嘶吼着,听不清她嘴里到底在说什么。 光明使者乌瑟尔不得不在她脖颈上来了一记手刀,让她暂时昏睡过去。旁边的医疗兵手忙脚乱的跑过来重新替她处理了伤口。就在打开被鲜血染透的绷带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优里娜胸膛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周围,突然出现了幽蓝色的能量,在不停的啃食着她的血肉,光明使者乌瑟尔皱起眉头,那种幽蓝色的能量他在熟悉不过了,那是天灾军团的死亡能量。突然他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喊着:“马上去联系肯瑞托议会,我要见安东尼达斯,立刻!” 优里娜再一次醒来,她躺在温暖明亮的房间里,她换上了一身柔软的长袍,房间简单素净,她看到有魔法扫把自动在打扫着,还有漂浮在房间里的魔典。 她看了一头白发的吉安娜。 吉安娜突然抱紧了她,她感受到吉安娜的眼泪顺着她的衣领一滴滴落在她的肩膀上。 吉安娜的声音颤抖着,她说:“姐姐,你终于醒了。” 优里娜此时整个人虚弱无比,她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巨大的疼痛,她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绑着厚厚的魔法绷带。 她抬起头看到了吉安娜哭红的双眼。 看到了站在吉安娜身后的光明使者乌瑟尔,还有慈祥的达拉然之父安东尼达斯阁下。 突然,一阵巨大的心痛感,将优里娜吞噬,她挣扎着下床,不顾身体巨大的疼痛,她单膝跪地,跪在了光明使者乌瑟尔身前,她颤抖着声音,悲伤的说:“光明使者乌瑟尔老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没有守护住洛丹伦,我没有守卫好我的国王,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我是洛丹伦的罪人,请您按军法将我处死。” 她跪在那里。 她听到她身后所有那些她曾经用生命起誓要永远守护的,一瞬间轰然崩塌。 乌瑟尔走过去,轻轻的扶起她,他用那饱经沧桑的声音,坚定的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的孩子,不要放弃希望,黑暗的旧世界已经结束,你们是未来的希望,新世界已然来临,艾泽拉斯需要你们这样的人去为之奋斗。” 他缓缓的转身看向了窗外,他一字一句的说:“不论经历怎样的黑暗,太阳永远都会升起,无论经历怎样的磨难,坚韧不屈艾泽拉斯子民都会一次次从黑暗中爬起来。” 优里娜跪在那里,泪如雨下。 她最最尊敬的国王,洛丹伦之子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 那位至死都不曾低下高贵的头,那位至死都不曾放弃过希望的人。 优里娜放声大哭了起来,那悲壮又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肯瑞托的上空。 告别了吉安娜和光明使者乌瑟尔,优里娜留在了肯瑞托议会。 安东尼达斯阁下带她来到了一栋小巧精致的阁楼前。他用慈祥的声音说:“进去吧,里面有人在等你。” 优里娜轻轻的推开房门,她看到那里站着一个娇小瘦弱的孩子,她有着一头及地的白色长发。她不解的看着身边的安东尼达斯。 这位睿智又慈祥的长者,缓缓的说:“乌瑟尔送你来达拉然的时候,你已经完全进入冥界领域了,你胸前被刺穿的伤口,已经溃烂腐蚀了你大部分的身体,我们断定,这种奇异的腐蚀应该是由于那把失落的神器霜之哀伤造成的,我动用了四十名大法师,强行剥离了你身上的腐蚀区域,尽可能把你本来的身体保留了下来,幸运的是,强行把你从冥界领域拉了回来。只是出乎我们意料的,你被剥离的那一部分,居然没有溃散,而是自己凝聚幻化成了一个孩子的模样,我们透过法术研究发现她拥有与你相同的灵魂之力与人格之力。肯瑞托议会暂时无法给出明确的解释,同时学者们对此非常感兴趣,所以我们希望你和她可以留下来,配合我们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说完,他缓缓的走进去,搂着小女孩的肩膀,缓缓的转过身。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优里娜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了过去,她眼前这个小姑娘,像极了小时候的吉安娜,眼神单纯,美好的不染纤尘。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走上前去,她跪在地上,把这个小小的身躯拥入怀中,她紧紧的抱着她,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突然,小女孩伸出了那双柔软娇嫩的小手,缓缓的抱住了优里娜,她小小的脑袋埋在优里娜的怀里。 优里娜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被深深地触动了。她突然泪如雨下,她抱着小女孩,一遍一遍的喊着:“妹妹,妹妹…我最心爱的小妹妹…”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切都还是单纯的那个年代,她带着吉安娜,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每一天都那么美好仿佛上天的恩赐。 小女孩原本混沌的眼睛,好像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她小声的叫了一声:“姐姐…”优里娜不知道安东尼达斯阁下是几时离开的,她只知道她就这样抱着小女孩。她冰冻的心突然融化了,这么多年的血雨腥风,金戈铁马,那些爱与背叛,那些誓言与梦想,都在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流过的血液中,轰然崩塌。她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她累了,她再也握不动那把破碎的洛丹伦守卫者了。 她缓缓的牵起小女孩的手,走进房里,她说:“我带你回家。” 第二十六章 離 大b看着眼前的优里娜,那些历史的碎片就像电影一般在他面前浮现,那些曾经遥远的传说,此时近的仿佛咫尺之间。 大b的心被震撼了,震撼于那些腥风血雨的历史,人心的险恶,每一个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从弱小到无坚不摧的蜕变,那些爱恨交织的往事,终碎成艾泽拉斯的夕阳,他沉浸在这些洪流之中,仿佛感同身受,他看到了绝望,挣扎,呐喊,以及那永远不会迟到的正义。 他缓缓的拍了拍呆贼的肩膀,让他收起所有威压,因为此时的优里娜,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洛丹伦中将了,她手中见证了无数荣耀的那把洛丹伦守卫者巨剑早已破碎,和她的锋芒一起,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终章。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在茫茫艾泽拉斯大陆上寻找着她残缺的那一部分。 优里娜缓缓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精致的吊坠,那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小型音乐盒,优里娜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一道温暖的光芒缓缓浮现,此时从小小的音乐盒里投影出的影像中,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她们牵着手,伴随着上层精灵的赞美歌,快乐的跳跃着,无忧无虑的舞蹈着,优里娜看着手中的音乐盒,眼里的宠溺和疼爱,铺天盖地的感染了大b和呆贼。 优里娜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把音乐盒交到大b手中,她难过的笑着,笑容像被打碎的夕阳一样,让人心疼,她看着大b,缓缓的说:“我是洛丹伦的罪人,我辜负了我的国王和子民,我没能救回洛丹伦的国王和王子,我玷污了洛丹伦的荣耀。如今的我,带着千疮百孔的残躯,苟且偷生,尊敬的安东尼达斯阁下,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把生命交给了肯瑞托议会,假如燃尽我的一切可以阻止那些妄图破坏艾泽拉斯的敌人再次给这片大地带来伤痛,我便可以笑着死去,化作艾泽拉斯的风,吹过这片我为之付出过一切的大地。” 她的手中缓缓的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法力球,她把它轻轻的放在大b的手中。她看着大b,眼里大雪弥漫。她用疲惫的声音说:“年轻的冒险者,这是我的记忆幻化的法力球,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当你认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面对残酷的风雪时,请你打开它。还有那枚音乐盒,请你替我保管好,终有一日,你会需要它的。” 说完,优里娜缓缓的离开了。 大b看着手中的法力球和音乐盒,他不动声色的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缓缓的消散了。 大b和呆贼回到休息厅之后。发现优里娜先她们一步到达了那里。此时的优里娜,恢复了之前最开始的状态,优雅,成熟,带着宁静的气息,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看到大b和呆贼进来,缓缓颔首,行了一个法师礼。 她优雅的说:“各位尊贵的冒险者阁下,刚刚收到了肯瑞托议会最高裁决议会的书面说明,下面由我转述给大家。肯瑞托议会即日起便开始进行各位进入时光洪流领域的相关准备,预计五日后可以开启。这五日时间,各位可以离开达拉然,也可以继续留在肯瑞托议会,请于五日之内尽快提交之后所需的战争物资清单,我们会尽快处理你们的要求,后续有物资需要补充可以直接向我提交申请。五日之后的清晨,希望各位做好准备之后在这里集合,从集合之日到各位时光洪流领域进阶完成的这段时间,将不再允许离开达拉然,当各位都达到至少巅峰一以上的等级后,将关闭时光洪流领域,自关闭之日起肯瑞托议会希望各位尽快启程,与肯瑞托议会派遣的专员一同前往诺森德最北边的奥杜尔遗迹。” “不知道对于这份说明各位还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众人摇了摇头。 优里娜行了一个优雅的法师礼,转身离开了。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了。 优里娜离开后,大家又瞬间恢复了原形,躺的躺,趴的趴,星星又拖着小黑和黄瓜斗地主去了。 大b摇了摇头,一挥手,召唤了一个大型银月城传送门,他平静的说:“最后一个进门的负责洗一年的碗。”说完径直穿过了传送门,空气仿佛安静了一般,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只见呆贼二话不说,开着疾跑就跳进了传送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众人,一个个走位干脆利落,红着眼睛挤向了传送门,房间里乱做一堆,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前还嬉嬉闹闹的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被卷起的纸牌还在空中缓缓的飘落。 所有人都穿过了传送门回到了银月城公会驻地的门口,只见大师兄最后一个不紧不慢的走出传送门缓缓的走过来,他带着一脸宠溺的笑容,温柔的说:“我输啦。” 回到公会驻地的众人,一股脑回到各自的房间洗漱整理去了。 大b静静地坐在他房间里的书桌前,他从包里拿出了那颗法力球,轻轻的放在手掌上,他轻声的呢喃着:“不能承受的风雪吗…”他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笑,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坚定的向楼下会议室走去。 此时,洗漱完毕的众人都集合在会议室里了,大家商议拟定了一份战争物资清单后,便各自离去了,此时会议室里只剩下大b,大师兄,老头和呆贼。 呆贼把先前在达拉然发生的事梳理了一遍,他说:“肯瑞托这帮人,一个比一个藏得深,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深埋已久的秘密,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谋划着什么,或者说,极力隐藏着什么。我总觉得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还有巨大的阴谋。” 老头缓缓的捋着胡须,他回忆到:“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啊,呵呵,那个一夜之间横扫了我们兽人舰队的小丫头,我曾经在救援洛丹伦一战的时候,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带领的白银之手骑士团,确实是值得敬佩的对手,可惜了,洛丹伦覆灭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她的消息了。”他轻轻的抚摸着躺在身侧的破雪霜狼。战争啊,那仿佛已经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了。破雪霜狼,你是否也曾怀念那刀尖舔血的日子。 呆贼带着一丝愤怒的说:“我现在最担忧的是那个黑影,不管是柔点还是优里娜,对他仿佛都是刻意回避,绝口不提。至今为止,关于他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不管是之前在吉尔尼斯他突然出现帮我拿下了灯塔,还是今天在达拉然他突然出现通知我大b有危险。他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 呆贼杵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他冷冷的说:“我总感觉他是故意接近我们,但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究竟想得到什么。之前在吉尔尼斯他说过一段话让我一直没想明白,他说当初泰坦离开奥杜尔的时候,把所有不能带走的东西都付之一炬,包括他。这么说,他曾经是奥杜尔的一部分?或者说甚至是泰坦的一部分?那他又是怎样存活下来,怎样勾搭上肯瑞托议会的?” 呆贼的这一连串疑问,让众人的神色凝重起来。 大b若有所思的问:“你说过你的普通攻击对他无法造成伤害,但是神器埃辛诺斯丶诸神毁灭者却可以将他完全灼烧殆尽,虽然他最后还是恢复了?” 呆贼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b脸上的神色凝重冰冷起来,他缓缓的说:“据目前已知的所有数据来看,可以免疫来自冒险者伤害,但是无法规避神器伤害,并且可以迅速再生的,只有一种东西。” 大b眼里闪过凛冽的寒光。 他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是同为神器的存在。” 呆贼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大b说:“什么?!你是说那团黑影和神器有关?” 大b慢慢的点了点头,说:“我无法确定,但是目前看来,或多或少必然是有联系的,神器可以完全无视普通冒险者的攻击,哪怕是毁灭性的攻击也无法造成神器毁坏,目前已知的可以毁坏神器的方法,就是使用同一级别的神器去毁坏神器。” 他缓缓的说:“破碎的逐风者的头颅,那原本是艾泽拉斯大陆上出现的第一把神器,却毁在了阿尔萨斯手中的那把霜之哀伤手里,如今它破碎成两块,无法复原。” 大师兄缓缓的感慨到:“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它应该是历史上出现的第一把神器,曾经它属于上古时期的御风者领主奥拉基尔之子,悲剧的风王子桑德兰。传说中,上古泰坦曾经集结了四大艾泽拉斯远古元素领袖,炎魔拉格纳罗斯,石母瑟拉塞恩,驭风者奥拉基尔和猎潮者耐普图隆,他们与泰坦部队合力击败了远古魔神,传说中的主宰之战。然而胜利不久之后,四大元素领主之间决裂展开了长年累月的战斗,而此时,一位强大的堕落泰坦加入了这场战斗,一瞬间战场风起云涌,而此时桑德兰深爱的领风者的小女儿风吻精灵艾希尔,来到他身边,她希望桑德兰可以和她一起离开这场战争,去遥远的位面,携手走完余下几千几万年冗长的岁月,可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战斗中,桑德兰的身体渐渐分崩离析,双眼渐渐失明,他预知到自己的死亡,他无法回应艾希尔的爱,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他无法陪在她身边陪她走完那漫长又幸福的岁月,虽然他是如此的深爱着她,可是他还是拒绝了,他独自留下击退了堕落泰坦,却最终寡不敌众败在了炎魔拉格纳罗斯的手下,据说,在桑德兰王子被封印的那一日,伴随了他一生的佩剑,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遗落在艾泽拉斯的大地上,悲剧王子桑德兰再也无法去找他心爱的艾希尔了,再也无法在她身边诉说爱意了,那一句我爱你,化作了一声叹息,随着桑德兰的陨落,和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一同被封印了。” 大b接着大师兄的话继续说到:“曾经有一位人类英雄,找到了被封印的桑德兰,他获得了风王子的祝福,并得到了那把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在兽人战争时期,帮助联盟取得了巨大的压倒性的胜利,他总是带着厚重的头盔,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于是,大家都叫他,骑士光之低语。然而有一日,这位英雄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那一日,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碎成了两半,据说击碎它的就是那把阿尔萨斯手中的霜之哀伤。” 老头叹息着:“逐风者的祝福:英雄,愿你有一份不悔的爱情。” 会议室里的四人都沉默了。 悲剧王子桑德兰,也许他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握住那份属于他的爱情吧。 大家缓缓收回思绪。 大b继续说到:“所以,那个黑影,我认为他和神器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于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达拉然,并且特意指派给我们作为随行人员,我想今后有的是时间让他一五一十的自己说清楚。”此时大b周围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四人就之后的行程安排统一了意见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此时已经入夜,热闹的街市渐渐的冷清了下来。 大b独自一人来到了街区花园,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独自开放的罂粟花和清冷的月光。 他找了一把长椅缓缓坐下,仰头看着那轮满月,幽幽的说:“英雄,愿你有一份不悔的爱情吗?”他苦涩的摇了摇头,眼神虚无缥缈,就这样靠在那里,任由月光照的他的轮廓又孤寂又凄凉。 他缓缓的掏出了那枚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交给他的法力球,解开了封印,缓缓的走了进去,这是由优里娜的记忆凝结而成的,此时的大b,附在了法力球记忆中优里娜的身上,走进了她心底的记忆。 “走,我带你回家。”优里娜牵着身边一头及地白发的小女孩,缓缓的走进了房间里。他甚至听到优里娜那平静柔和的心跳声。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作Yuyi,你是我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的妹妹,记住了吗?”他看到优里娜紧紧的把小女孩拥入怀中,像抱着自己最心爱的宝贝一样。他看到小女孩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混沌。大b的心突然猛烈的疼痛起来,那些往事纠缠在一起,一点点啃食着他心底的脆弱。 “Yuyi,这条裙子你喜欢吗?我替你换上,好不好?”他看到优里娜替小女孩梳理着及地的白发,眼神里满满的只有宠爱。 “Yuyi,我试着给你做了烤蛋糕,原谅姐姐第一次下厨,做的不好,姐姐答应你,下次一定做一个更大更漂亮的给你,好不好?”优里娜满脸愧疚的摸着小女孩的脸,她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小女孩的眼睛依旧是一片混沌。 “Yuyi,今天姐姐想教你一些治疗的小法术,因为姐姐也不太擅长,这些还是姐姐专门跑到虚空之光神殿找了牧师大祭司现学的,所以只能先教你一些简单的,好不好?”他看到优里娜握着小女孩的手,耐心的一点点教她怎么让法术组合,排列,融汇,然后施放出来。 “放开我,放开Yuyi,你们看不到她很痛苦吗?”他看到优里娜此时身处肯瑞托议会实验室的门外,而实验室里的小女孩,躺在冰冷的仪器上,周围围着十几个法师和学者,他们正在尝试分离小女孩的思维,小女孩无助的哭喊着,他看到Yuyi做了身为肯瑞托议会法师永远不能做的事,她召唤了用冰霜之力凝聚而成的长剑,击碎了厚重的防御结界,冲了进去击退了所有的人,她把小女孩一把抱在怀里,她低下头亲吻小女孩的额头,她温柔的说:“不要害怕,姐姐在这里,姐姐带你回家。”而当她抬起头的瞬间,周围弥漫着无边无际肃杀的杀意,她眼睛里的光芒,仿佛让站在一旁的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又看了许多许多年前,那位穿着洛丹伦金色铠甲,穿梭在战场上的洛丹伦中将,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看到她气宇轩昂光芒万丈的站在腥风血雨之中,一次次挥舞着长剑,斩杀着一切罪恶,在黑暗中绽放,迎接着浴血的黎明。他看到优里娜抱着小女孩,单手便击退了围攻的肯瑞托法师,她怒吼着“让开。”一路杀了出去。而她此时,用的是那把锋利无比的冰霜铸成的巨剑的剑背,她是善良的,她无意伤害任何人,她只是单纯的想救出她怀里的小女孩。 他看到肯瑞托议会的星级法师聚集在一起,把优里娜的房间团团围住,他们施放了强大的法术压制和束缚结界,此时房间里优里娜手中的冰霜巨剑在压制之下缓缓的消失了,他看到优里娜撑开了防护结界把小女孩抱在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微笑着说:“不要害怕,有姐姐在这里。”她用厚厚的毛毯包裹住小女孩,轻轻的把她抱到角落里,她转过身,再次召唤了冰霜巨剑,推开门,缓缓的走了出去,就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她周围的威压四散开来,那是来自身经百战从最残酷的地狱里爬起来的悍将身上才会散发的凛冽杀意,她站在那里,宛如一个修罗一般,眼里有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突然,人群中缓缓走来一位面容慈祥的白须长者,他摆了摆手,对周围的人说:“你们都退下吧,难道你们看不到她眼中的坚毅吗?”众人面面相觑,的确,那样的眼神对于这里很多完全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来说,可怕的无以言表,仿佛只要一瞬间,她便会冲过来,哪怕再寡不敌众,也会在耗尽最后一口气之前,让这里血流成河。 围攻的法师渐渐散去。 空旷的房前只剩下安东尼达斯和优里娜。 优里娜收起了手中的冰霜巨剑,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收起了所有的威压,她低着头,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安东尼达斯缓缓的走过,优里娜突然单膝跪地,她把手放在胸前,谦卑,毕恭毕敬的说:“老师…不,尊敬的安东尼达斯阁下,我知道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不配作为您的弟子,身为三星法师的我,公然违背了肯瑞托议会的决定,我知道我犯的错,我愿意接受一切责罚,只是我恳求您,请您放过Yuyi,她是无辜的,她还只是一个没有自己独立人格的小女孩,请您让我带她离开,我会把她交给图拉扬大骑士,然后我会回来,接受一切惩罚。” 优里娜跪在那里,隔着百年的时光,大b都还深深地感受到了那一刻优里娜心里巨大的伤痛。 安东尼达斯缓缓的俯下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优里娜,他慈祥的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抬起你高贵的头来,我亲爱的孩子,我看到了你的善良,坚韧,还有那颗不屈的心,你身上高贵的品质,足以让达拉然动容。”那一刻,优里娜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当她第一次去到洛丹伦,当她跪在至高无上的洛丹伦之王,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的脚下时,他缓缓的扶起她,告诉她,你可否愿意以洛丹伦未来的将军的身份留下来,那一日,优里娜蜕变了,她不在是那个只知道追随父亲的期盼麻木的活着的傀儡,她有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思想,她有了粉身碎骨也要守护的王,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是优里娜生命里的无与伦比的光芒,将她从黑暗潮湿的深海地底,拉了回来,让她真真正正的站在了阳光之下。 安东尼达斯轻轻的挥了挥手,召唤了一个看不清目的地的传送门,优里娜疑惑的看着他,他慈祥的说:“带着Yuyi离开吧,我亲爱的孩子,我无法告诉你留在这里或是离开这里究竟哪一个会更幸福,未来是时间洪流里不可预知的沙漏,它们以无法预知的形态流逝着,直到终了,然后重新开始。” 他握着优里娜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亲爱的孩子,往后的路,你要坚强的走下去,离开达拉然,我便不能再保护你了,不要忘记了,你的初心。” 大b看到优里娜抱着小女孩缓缓的消失在传送门中,看到安东尼达斯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他看到优里娜带着小女孩,去到了暴风城,艾泽拉斯的白色钻石之城,她牵着小女孩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她给她买了许许多多漂亮的裙子,精美的玩具,她牵着她,那样的与世无争。 他看到优里娜来到了暴风城要塞的皇家军营,她找到了曾经的战友大骑士图拉扬,他看到图拉扬激动的拉着优里娜说着那些激动人心的胜利和重组白银之手骑士团的畅想,他看到优里娜微笑着,缓缓的摇了摇头。 图扬看到了她身后的小女孩,仔细的听着优里娜说着她的恳求,她恳求图拉扬收留Yuyi,他恳求在图拉扬的庇护下让Yuyi无忧无虑的成长。 图拉扬点了点头,他坚定的说:“我答应你,一定会守护着Yuyi,让她健康平安的成长,并教给她让她足以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抬起头,那双坚毅的黑色眼睛看着优里娜,他说:“留下来,和我一起重组白银之手骑士团吧,伟大的提里奥弗丁阁下会成为新的领导者,对于你的到来,必定能鼓舞人心。” 优里娜摇了摇头,她轻轻的说:“我要回达拉然,我的老师,安东尼达斯阁下,因为私自放走了我和Yuyi,导致了肯瑞托六人议会和最高裁决议会的勃然大怒,他们囚禁了我的老师,我要回去,接受我该有的惩罚,这是我无法逃避的。我无法让那些善良的人因为我的任性而替我承担本该由我自己承担的后果。比起那些疼痛,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内心深不见底的悔恨啊。” 图拉扬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女子,此时的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洛丹伦中将了,此时的她,比那个时候更加耀眼动人。 大b看到优里娜跪在Yuyi的面前,她轻轻的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音乐盒吊坠,小心翼翼的挂在了Yuyi的胸前,她温柔的抚摸着她及地的白发,微笑着说:“Yuyi,姐姐因为一些事情必须要离开一阵子,你留在这里,跟着图拉扬大骑士,他会代替姐姐保护你的。” 优里娜紧紧的把Yuyi拥入怀中,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巾帼英雄,此时跪在那里,泪流满面。她轻轻的在Yuyi耳边说:“对不起啊,姐姐不能在你身边看着你幸福的长大成人了,但是请你相信,不论姐姐身在何方,都在时时刻刻牵挂着你。” 优里娜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Yuyi的身上,那滚烫的泪水,不知道有没有触动到Yuyi混沌的心底。 大b看到优里娜站起来,对着图拉扬深深地鞠了一躬,不是骑士礼,也不是法师礼,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以一个小女孩姐姐的身份。然后她召唤了传送门,消失了。 Yuyi站在那里,她混沌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丝的清澈,她仿佛轻轻的动了动嘴唇,小声的呢喃了一句:“姐姐…” 优里娜回到了达拉然。她在大法师层层的包围下,来到了肯瑞托议会的最高裁决议会,她看到了正站在那里接受裁决的安东尼达斯。她看到他曾经一尘不染的蓝色法袍上,多了许许多多的裂痕,她看到他那慈祥的脸上,有着疲惫的神情,她看到那些裁决执行者粗暴的抓着他的袖口在他苍老的手腕上扣上了陨铁打造的囚链。 优里娜的眼睛瞪得通红,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推开了裁决执行者,她召唤了风雪护在安东尼达斯身前,她眼睛里弥漫的杀意震慑着在场所有的人。 她怒吼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如此粗暴无礼的对待安东尼达斯阁下!”优里娜的愤怒剧烈的膨胀着,铺天盖地的充斥了整个最高裁决议会。她的心好痛,痛的她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了,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安东尼达斯啊,一次次从天灾军团手中救下整个达拉然的安东尼达斯啊,那个手把手建立了达拉然如今辉煌的安东尼达斯啊,那个永远慈祥永远笑着包容万物的安东尼达斯啊,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敬仰的老师安东尼达斯啊。 优里娜的威压一瞬间暴走,仅仅是爆裂的威压,直接击飞了在场那些三星以下的大法师,就在她召唤出冰霜巨剑的一瞬间,一只慈祥的大手,从后面拉住了她。 她转过身去,看到了安东尼达斯慈祥的笑脸,他说:“我亲爱的傻孩子,不要被愤怒冲昏了你的理智。” 优里娜身边的威压突然不受控制的溃散开来。 她跪在安东尼达斯的脚下,她舍弃了所有的防备,就像第一次,当她在普罗德摩尔家族宴会大厅第一次见到安东尼达斯阁下的那一天,她跪在那里,只是一个怀着无限憧憬单纯的小女孩。 她轻轻的说:“我回来了,老师。” 安东尼达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欣慰和难过,慈祥的说:“我亲爱的傻孩子啊。” 在那之后,优里娜和安东尼达斯受到了被放逐进破碎虚空洪流的惩罚,在那里,他们的身体被硬生生的撕裂,只剩下精神还存在,没有听觉,没有视觉,一切只有无边无际的混沌与黑暗。在那里,倘若他们可以经受得住一整个法师纪元的轮回,便可以洗尽自己犯下的错,再次回到达拉然。 这一等,就是三十年。 当优里娜的身体重铸,精神再次回到身体的那一天,她来不及欣喜若狂,她直接召唤了暴风城传送门,三十年,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她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她来不及惊叹,径直跑到了暴风城要塞,突然,她停在了那里,她看到不远处矗立着一尊雕像,上面静静地刻着一行字“伟大的暴风城圣殿骑士图拉扬爵士之墓。”优里娜如雷轰顶,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那个强大坚韧无坚不摧的图拉扬,怎么会不在了。她轻轻的蹲下身,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迹,那是曾经她在白银之手骑士团的老师,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题写的墓志铭“我们以鲜血捍卫荣誉,我的朋友,你是公正与美德的化身,你的名字将是我们永远的荣耀。” 三十年,世事变化,沧海桑田,却是物是人非。 此时,缓缓走过来一位守墓人,他用苍老的声音说:“您就是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阁下吧?” 优里娜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他佝偻着身体,苍老又憔悴,他颤抖着说:“我以为我已经等不到您了。” 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封已经严重泛黄的书信,他慎重的把它递给了优里娜,他说:“这是图拉扬阁下临走之前交给我的信,他说总有一天,您会出现在这里,让我把它交给您。三十年了,我终于等到您了。” 优里娜颤抖的打开书信,她看到图拉扬那浑厚有力的字迹。 “优里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希望我是死在了战场上,为了捍卫我的荣耀而死。对不起,我没有能守护当初的诺言,Yuyi,在你离开后的第十年,突然就消失了。她留下了你当年送给她的音乐盒吊坠。我派了大量的人员四处打探,Yuyi现在自称为離,她游走在各个主城和势力之中,窃取情报,贩卖机密,她如今是各大主城通缉榜上的常客。但是她的行踪飘忽不定,很难跟踪。但是有一条线索让我格外重视,我曾经在奥格瑞玛的一次例行访问中,见到了一个和Yuyi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的名字也是Yuyi,但是让我诧异的是,她作为離这个身份,被各大主城联名通缉,若非不是有高层存心庇护,她是万不可能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主城势力范围之内。而且,Yuyi和離的身上有着截然不同的灵魂之力颜色,Yuyi是纯净的白色,而離是浓郁的黑色,而且Yuyi在离开之前,已经通过了高级圣殿骑士的测试,她是一名纯粹的惩戒骑士,拥有强大的破坏力,但是她的灵魂之力太过黑暗,一直只能使用狂暴圣光的惩戒之力,而无法领悟治愈之力。这种特质也与各处汇总的情报中提及的关于離的战斗力相吻合。但是我派出的精锐侦查小队传回来的情报却显示,那名名叫Yuyi的冒险者使用的却是纯净的虚空之光神殿的牧师之力。我无法参透其中的联系。我只能一面派人暗中保护Yuyi,一面继续追查離的踪迹。” 优里娜几乎要以为自己马上会昏厥过去,她看着图拉扬浑厚有力的字迹,她的记忆仿佛凌乱了一样,她的神经肆意的扭曲在一起,巨大的无力感将她吞噬。 她颤抖着继续往下看,在信的最后一行,她看了图拉扬留下的最后的话。 “优里娜,你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善良的女子。在我的生命里,那段我们一起在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身边学习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我总是能看到你独自一人在训练营里挥汗如雨的一遍遍练习着,我总是能看到你和强大的阿尔萨斯打的你来我往不分上下,每一次你独自去执行任务我都会在最高的城墙上看着你,无论多么大的风雪多么浓重的黑暗,总是一眼就可以看到你,你耀眼的光芒成为我眼中最美的景色。燃烧军团那一战,我作为尖兵带领骑士团深入敌营,你作为最后的防御力量留守洛丹伦,每一次从洛丹伦传来的消息,我总是能听到他们在说,你率领骑士团一次次击退了敌人的攻势,守住了我们的王国洛丹伦,我是多么的自豪,我仿佛都看到了你站在洛丹伦的城墙上,光芒万丈的样子。我在前线曾一次次陷入苦战与绝境,但只要想到你,我便仿佛看到了希望,过去我总是跟随在你身后,看着你英姿飒爽的背影,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假如我可以活着回去,我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正视你,告诉你你有多美好。当我们终于击退了最后一波残余的燃烧军团势力,我激动无比,我终于可以回到洛丹伦,我要把我的荣耀和热爱都献给你。可是,我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我听到传回来的消息说阿尔萨斯弑父,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离世,以及挺身而出的你重伤不治。我的整个世界坍塌了,我带领骑士团拼死赶回洛丹伦,然而还是晚了,我们伟大的洛丹伦王国,被天灾军团夷为平地。我在废墟中疯狂的寻找着你,哪怕是一具尸体我也绝不让你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黑暗里,我要找到你,带你回家,在你最喜欢的白桦树下,守着你直到终老。就在我最绝望的日子里,乌瑟尔老师告诉我,你还活着,你在那遥远的魔法城市达拉然。我的生命好像重新燃起了希望。是啊,你一定还活着,在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耀眼的绽放着,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得更加强大,这样假如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便会出现在你身边。你知道吗,那一日,我见到你带着Yuyi出现在我面前,我激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可是你还是离开了,带着你的荣耀和坚持,我没有办法阻拦你,因为这就是你啊,那个比谁都善良比谁都强大的你。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是你让我想要成为更好的人。在那之后的日子,我把Yuyi带在身边,倾囊相授,我想,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我便让它实现。” “优里娜,未来的日子,你要坚强的走下去,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在默默地爱着你。你的身上,有我们存在过的所有的记忆。” 大b看到优里娜瘫坐在墓碑前,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那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的她的头发四散飞扬。 大b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声音。 他看到优里娜坐在那里,轻轻的抚摸着图拉扬爵士的雕像。她脸上的悲伤,看的大b心里仿佛被一刀一刀切开了一样,她没有哭,只是这样坐在那里,悲伤的笑着。 有一些痛苦,真的无法用语言说出来,真正的心碎,大概就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吧。 法力球的影像即将结束。 在最后,是一段优里娜和安东尼达斯的对话,他听到安东尼达斯缓缓的说,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许是因为当初在剥离的时候,Yuyi身上的人格之力和灵魂之力被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优里娜的善良单纯形成了Yuyi身上积极正面的那一种人格。另一部分,是经历过太多厮杀和死亡,以及优里娜从小背负的压抑和绝望而形成的黑暗面,这一部分变成了離。Yuyi和離,是同一个人,只是无法断定是如何在两个人格之力和灵魂之力之间转换的。 大b听到了优里娜缥缈悲伤的声音,她说:“请你救救Yuyi。” 法力球突然碎裂了,碎成了一块一块晶莹剔透的碎片,折射着银月城凄凉的月光,散落一地。 大b坐在那里,仰头看着漫天的星辰,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脸颊湿湿的,他摸了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泪流满面了。 “哟,在呢。”从浓重的黑夜里,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乌鸦缓缓的走了出来,他只穿了一件普普通通单薄的外套,他缓缓的走过来坐在大b身边。 大b没有说话。 乌鸦坐下,缓缓的从包里掏出了一壶菊花泡枸杞还有两个精致的小茶杯,他慢慢的倒了一杯递给大b,很意外的,大b没有像往常那样一抬手打翻,而是缓缓的伸出手接过了茶杯,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 乌鸦抬起头,看着那轮苍茫的月亮,他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并肩坐在那里,任由凛冽的大风贯穿他们的身体。 乌鸦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大b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他孤寂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大b听到风里传来了乌鸦沙哑的吟唱,那首为风王子桑德兰谱写的镇魂曲。 英雄,愿你有一份不悔的爱情。 大b对着月亮举起茶杯,他突然笑了,笑的又悲伤又落寞。 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夕阳满地的傍晚,优里娜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那个小女孩,温柔的说。 “Yuyi,我带你回家。” 第二十七章 时光洪流领域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第五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的唤醒银月城。 宝姐坐在她的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缓缓的束起长发,轻描柳眉,梳妆台上面放着一个旧旧的相框,里面有一张黑白的老照片,一个年长的孩子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笑容灿烂,一脸幸福,只是那个年长少年的上半身被撕去了。宝姐看了一眼旧旧的老相框,她把相框放平按在了桌面上。她不动声色的缓缓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大师兄和星星等在那里,他们看到宝姐出来,大师兄微微笑着,上前自然的接过宝姐手中的行囊,星星兴奋的手舞足蹈着,说着今日听来的最新八卦爆料,出乎意料的,宝姐居然没有摸出祖传鸡毛掸暴揍星星,而是浅浅的笑着,平静的往楼下走去。 我很早就起来了,把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还特意出门去了一趟花市,那里有从银月城周围的村庄一早刚送来的鲜花,热情的花店老板给我挑了几种正值绽放的花朵,我轻轻的接过花束,幽幽的花香环绕着我,我穿过早市拥挤的人流,回到了房间里,轻轻的把花束插在魔法琉璃打造的花瓶中,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进房间里,我拿起行囊轻轻的推开门,转身走了出去。我看到呆贼站在那里,他平静的像三月的湖水,他侧身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看到我出来,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往楼下走去。 兰心还在公会驻地的仓库里做最后的物资检查,她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物资日志,一样一样的清点着:“治疗药水500组,食物每样各300组,合剂每样100组,绷带1000卷,宝石附魔材料生活物资食物包…”兰心作为管家婆,整个团队的物资都由她亲自管理,她仔细的检查着马上要交给每一个人的医疗包,虽然这五天她每天都会检查一遍,可是每一遍都是这么的认真,每一个小小的医疗包里,装的都是兰心不曾言说的守护,她在每一个医疗包里都放了一颗只有在潘达利亚才能挖掘到的艾泽拉斯萤火石,这种特别的天然宝石,可以在黑夜里照明,散发光和热,兰心小心翼翼的放好每一颗艾泽拉斯萤火石,她心底小小的愿望,希望在每一个黑暗冰冷的夜里,都有人让你感受到不离不弃的温暖。 大家渐渐的聚集到公会大厅里,等待着出发的时间。 此时的大b,独自一人站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在这个充满阳光和生机的繁华银月城中,居然还有这样一条阳光照射不到的小巷。大b缓缓的把玩着手中的寒冰宝珠。一个纤细靓丽的身影缓缓的走来。傲雪微微的笑着,对大b挥了挥手。傲雪走过来,从包里拿出了两叠密封的文件,和两个精致小巧的封印盒。她一边把东西递给大b一边轻声细语的嘱咐着:“这一份是我最新整理的关于奥杜尔的资料,这一份是安薇娜丶血影的密函,里面记录了召唤银月城贵族特有的传讯精灵的法阵和使用方法,你可以通过这个与他联系。这个盒子里,是我偷偷复刻的奥杜尔前厅的钥匙,我不知道仿制的钥匙能不能起到作用,如果可以,你们至少能省下一半的时间,直接从前厅的后门绕过主战场进入中部区域。另外这个盒子里我放了一枚与我有灵魂契约的魔法宝石,任何时候,你遇到无法抗拒的危险,就捏碎它,我便可以感知到,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傲雪一丝不苟的仔细交待着,她的表情又认真又担心。大b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带有灵魂锁定的加密行囊,小心的把东西放了进去,这种灵魂锁定的行囊异常珍贵,整个艾泽拉斯大陆上拥有的人都是寥寥无几,这个行囊只有灵魂锁定的主人才可以打开,在其他人手里只是一个破布包而已。假如与它灵魂锁定的主人死去了,它便会自行销毁,这样里面存放的东西永远都没有第二个人能取出来。 大b看着傲雪,郑重的说一句谢谢。只是那一句谢谢里,仿佛藏着一声难以察觉的遗憾和愧疚。 大b缓缓的说:“傲雪,我该走了,快到出发的时间了,你不要太勉强自己了,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已经够了。” 傲雪没有说话,她低着头,落寞的站在那里。她轻轻的打开背包,拿出了一封加了三重封印的密信,她缓缓的,颤抖着双手,把信递给了大b,她用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这里是所有关于離的资料。我知道我没有办法阻止你,你是不会放弃的,所以假如这是你希望的…”她突然笑了,笑的一脸悲伤,她轻轻的说:“所以…只要是你希望的,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没有关系。” 她站在那里,寂寞的笑着,安静的让人心疼。 大b看着手中的密信,他微微的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傲雪止住了他。傲雪轻轻的把指头拦在他的嘴边,温柔的说:“现在这样就好。”说完她转身轻移莲步,缓缓的离开了。可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总有那么一个人,在心底无法割舍,说不上他哪里好,可是就是没有人可以取代。不知不觉,在他面前活成了他喜欢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亲手送他离开自己的世界,成全他去找寻他心底割舍不下的那个人。也许这样就好,只要是他希望的,便可以笑着,笑着,跌入他看不见的万劫不复。 大b缓缓的走着。 他的心里,有一块深藏的柔软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支离破碎的疼痛起来。 “哟。”乌鸦斜靠在一个精致的上层精灵式路灯上,缓缓的一抬手,对着大b挥了挥。 大b面无表情的走过去,看都没有看乌鸦一眼,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样。在与乌鸦擦身而过的一瞬,大b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粗暴的丢在了乌鸦的怀里,随意的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的渐渐走远,大b背对着乌鸦冷哼了一声说到:“两个月时间,完成不了,我就血洗你的四十悍将。” 乌鸦微眯着眼睛,把玩着手里的东西,看着大b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叹了声气:“抢我的东西,动我的人,使唤起人来脾气还那么大,切…” 然而下一秒,乌鸦突然对着大b消失的路口,大喊了一声:“喂,有本事死也死回来啊!不然这东西归我了!” 明明已经隔了一整条街,可是此时,大b的嘴角居然微微的上扬,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那种光芒,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过了,气宇轩昂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大b挂着笑意,侧身对着身后的空气竖起了中指,然后坚定的策马向公会驻地奔去。 乌鸦沉着脸,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周围的立场变得坚毅又凛冽,在那张经历过岁月侵蚀的面庞上,突然弥漫着无边无际的光芒,他挥了挥手,致命天灾从他身旁的迷雾中缓缓出现,乌鸦用带点自嘲却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说:“两个月啊,呵,还真会为难人。走吧,是时候去办正事了。”致命天灾点了点头,跟着乌鸦消失了。 此时乌鸦把那个东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那里面,静静地躺着那一把毁坏神器的半边,破碎的逐风者头颅。 此时的公会驻地大厅,每个人脸上都闪烁着既兴奋又敬畏的光芒。 公会驻地的大门被缓缓的推开,大b站在那里,他身后凛冽的大风把他的长袍吹的飒飒作响。 他突然笑了,一挥手,召唤了一个肯瑞托大型传送门,他用坚定又温暖的声音缓缓的说:“穿过这道门,前面就是地狱,我不能保证你们都可以活着再回到这里…”说到这里,大b顿了顿,然后他周围的风雪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散发着,那是我见过大b最锋芒毕露的样子,他说的每一句话,仿佛精神魔法一般,驱散了每一个人心里的不安,此时的他,狂傲无忌,像一头睡醒的雄狮一样,让人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笑着说:“就算是地狱,我也陪你们一起猖獗!”说完,他潇洒的一转身,带头穿过了传送门。 我们每一个人脸上没有了不安和恐惧,只有毅然决然,甚至是视死如归。 再一次来到达拉然,柔点和优里娜丶普罗德摩尔已经站在传送点等候我们了。 柔点缓缓的走过来,正式的行了一个法师礼,这一次,他收起了那副肯瑞托招牌式的热情礼貌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换上了真实的认可,他微微笑着,说:“各位尊贵的冒险者阁下,欢迎再一次莅临达拉然肯瑞托,我们已经在此恭候多时。各位身边散发的气息说明你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柔点缓缓的一挥手,紫罗兰城堡入口处的传送结界突然从顺时针旋转变成了逆时针旋转,他行了一个毕恭毕敬都法师礼,严肃的说:“我代表整个达拉然肯瑞托议会,向你们传达最高的敬意,你们是肯瑞托议会历史上第一批也是唯一一批即将深入肯瑞托议会核心的冒险者,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说完他侧身邀请我们走进了传送门结界。 这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不再是上次那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肯瑞托议会庭院,而是一个被无数法阵环绕的房间,在我们的面前,是浩瀚的幽紫色宇宙,上面漂浮着无数的洪流断带,所有的位面都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着,而在最大的一条洪流断带上,有一个缓缓旋转的漩涡,散发着危险又深邃的致命吸引力,这个漩涡本身就好像是整个宇宙的缩影一般,它不断旋转的漩涡里有碎裂的星辰和撕裂的位面,所有位面星球以一种奇怪的姿态被吞噬着。 眼前的这一切,带给我们的巨大震撼,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震撼既压抑又蓬勃,既壮阔又铺天盖地,我们每个人的灵魂之力都在这巨大的压迫感之下,瑟瑟发抖,不受控制的摇曳着。 这就是艾泽拉斯最可怕的力量,这就是达拉然肯瑞托议会不惜独立于其他主城,不惜保持中立,甚至不惜与全世界为敌也要誓死守护的秘密。 时光洪流领域。 博览群书,阅历深厚的大b,早已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感觉到无法理解,然而此时,面对眼前的一切,大b深深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渺小,甚至渺小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那种无力感,那种巨大的卑微,他感觉自己仿佛仅仅只是一粒尘埃。 此时,柔点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谨小慎微的缓缓说到:“下面,请容我代表达拉然肯瑞托议会慎重的对大家进行一次前面的解释。” 时光洪流领域。 它存在的历史几乎与上古艾泽拉斯比肩。最初的艾泽拉斯,只是整个庞大浩瀚无边的宇宙中渺小的一个位面,它是一颗混沌的星球,不知道它是怎样形成的,什么时候形成的,也不知道它默默地在虚无缥缈的浩瀚黑暗中孤零零的漂浮了多少亿光年。 直到创世泰坦在浩瀚的混沌之中发现了这颗星球,他们来到了这片荒芜的大地上,他们创造了土灵,土灵从地底策动了山根,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水灵则创造了大海山川和湖泊,木灵让这片荒芜的大地有了绿色的生机黯然,创世泰坦按照自己的规划建造了艾泽拉斯。 他们称这片宁静祥和生机勃勃的大陆为,卡利姆多,永烁星光之地。 后来他们发现了这片大地上的远古生灵,巨龙一族,他们把各自的力量分给了五位巨龙,并且击败封印了艾泽拉斯的上古魔神,然后创世泰坦离开了这里,而现在的奥杜尔,就是当时他们居住的泰坦城市。 他们离开时使用的时光位面通道,就是最初的时光洪流领域的雏形,它正好就位于如今达拉然的正下方。 在那之后几千几万年的时光里,艾泽拉斯生机勃勃的发育着,成长着,一波波的新的生物被孕育出来。 有生命的地方就有战争。 上古之战爆发了,原本生机黯然的艾泽拉斯在这场遮天蔽日的上古之战中伤痕累累,艾泽拉斯的魔法源泉,永恒之井在那残酷的战争中毁灭了,整个艾泽拉斯大陆四分五裂。 那时候有一个称自己为肯瑞托的组织,他们来到了诺森德,发现了上古泰坦离开时候留下的巨大时光通道的废墟,他们认为这是遗留的神迹,于是在废弃的通道之上建立了肯瑞托城,也就是达拉然的前身。 这些历史,在最机密的史书里都有记载,然而,这些却只是暗潮汹涌的水底之上那薄如蝉翼的表面。 永恒之井的爆炸造成的巨大破坏力,几乎毁灭了艾泽拉斯,然而,所有的生命都忙着反省和心痛,忙着重建和联合,却没有去深究那股强大的破坏力最终的去向。 就在永恒之井爆炸的那一日,一直沉睡在肯瑞托城下方的废弃时光通道突然被激活了,它疯狂的运作着,居然用类似于空间跳跃的方式,吸收了永恒之井爆炸产生的破坏力,并且在永恒之井消失前,吞噬了它所有的魔法能量,一夜之间,原本那个废弃荒芜的时光通道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肯瑞托一族在震惊的同时,也感受到了无尽的危机,因为那巨大的法术能量让他们深深的感受到了力量和自己的渺小。 于是他们做了一个改变世界格局的决定,他们彻底封锁了消息,秘密的封印了通道的能量散溢,并且与世隔绝,偷偷的躲在肯瑞托城里探究时光通道的秘密。 所以你以为达拉然周围那厚重的魔法防御结界是为了抵御外来的入侵?不,你们都被可笑的传说骗了,那厚重的魔法防御结界,它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为了阻止时光通道巨大的能量外泄。 随着时间的推移,肯瑞托一族对于魔法的控制力登峰造极,吸引了大批学者和法师慕名前来。肯瑞托的老城主肯瑞托丶烬,做了一个改变世界的决定,他吸收了第一批慕名前来的拜访者,他们隶属于五个不同的种族,这些人知道了肯瑞托的秘密,他们无法自拔的沉迷其中,并且向老城主宣誓会永守秘密。 于是每一个种族挑选了一名领袖,由五个种族挑选出来的五名领袖与老城主肯瑞托一起,成立了肯瑞托的核心管理机关,那就是最初的肯瑞托六人议会。他们达成了一致,除了第一批到来的拜访者以及肯瑞托的原住民之外,封锁一切关于时光通道的消息,并且加固了巨大的魔法防御结界,封闭了与外界的一切往来,为了回避络绎不绝的拜访者,他们居然不惜消耗巨大的法术能量,让整个肯瑞托城漂浮了起来,高高的凌驾于诺森德大陆之上。 当最初的肯瑞托六人议会的成员们纷纷离世,继承了它的第二代肯瑞托六人议会做了一个决定。他们决定通过会员邀请的制度,邀请通过严苛审核的魔法师加入肯瑞托,一同繁荣魔法世界。 他们把时光通道重新命名为时光洪流领域,并对外封锁了消息,它的存在仅仅只有一小部分肯瑞托的成员知道。 他们把肯瑞托城重新改名为达拉然城,达拉然在上古泰坦的语言里,意思是融合繁盛经久不衰。 他们宣布独立于艾泽拉斯的主城制度之外,他们是中立的城市。为此,他们甚至不惜与所有主城和原住民为敌。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深深地把时光洪流领域这个秘密深藏起来。 这就是时光洪流领域的由来。 曾经有强大的魔法师为了寻求真谛踏入了时光洪流领域之中,然而从那以后都杳无音信,没有人回来过,所有人都小心谨慎的保持安全距离,尽所能的研究探索着。 直到年轻的安东尼达斯出现。 那时的他,还是一名年轻气盛充满激情和求知欲的年轻法师,他对于魔法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度和卓绝的天赋,然而当他发现了时光洪流领域之后,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只身踏入了禁地。从此便消失了两百年。 有一天,时光洪流领域突然不受控制的剧烈震动着,甚至魔法防御结界整个坍塌了,漂浮在空中的达拉然城失去了法术能量的支持整个从高空坠落。 就在它即将要撞击到地面的一瞬间,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白色胡须的老人出现了,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仅凭一己之力控制住了坠落的达拉然城,那个人就是消失了整整200年的安东尼达斯。 他的归来彻底改变了魔法世界。 他消失的这两百年,他迷失在了时光洪流领域之中,他说那是一个充满了能量与真理的混沌位面,一旦进入之后,精神与肉体便分离了,虽然充满了能量,可是总有一股莫名的腐朽之力在不断的蛊惑他,甚至剥离他的思维,他曾经一度迷失自我,可是最终他战胜了那股腐朽之力,他摆脱了蛊惑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精神,于是他窥探到了时光洪流领域的真谛,那是一个类似于记录了上古泰坦精神的位面,它包容了整个宇宙和泰坦世界的真理,那些真理充盈全身,不知不觉中不断激发着潜能,一层层的突破着魔法的极限,两百年,安东尼达斯没有放弃,他贪婪的吸收着成长着,直到他突破了最终的极限,他终于参悟了时光洪流领域的运作方式,他成功找到了逆流的出口,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把他所有的经历和经验无私的奉献了出来,在肯瑞托议会上上下下齐心努力之中,他们终于固定了时光洪流领域的不稳定,并且已经可以成功利用它的庞大能量进行法术突破。诱人的回报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凡是进入时光洪流领域的人,都要面临被腐朽之力蛊惑,迷失自我等等一系列的摧残,只有拥有强大不灭意志的人,才能走出来。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达拉然诞生了许许多多卓绝的艾泽拉斯英雄。 直到包括安东尼达斯在内的第三代肯瑞托六人议会接管了达拉然之后,他们发现了这个世界更多的真相,他们窥视到了卷土重来的燃烧军团蠢蠢欲动的计划,于是他们创立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提瑞斯法议会,并且挑选出一名强大的魔法师让其接受时光洪流领域的洗礼,激发无尽的潜能,成为艾泽拉斯守护者,他们可以自由穿梭于不同的位面之中,孑然一身与潜在的威胁战斗着。 经年累月靠着时光洪流领域不断突破法力临界的肯瑞托议会,这才明白过来,这些强大的邪恶力量,都是被时光洪流领域的强大能量所吸引而来。 于是,肯瑞托议会彻底封印了时光洪流领域,为了艾泽拉斯的和平,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直到今时今日。 时光洪流领域再一次解封。 而此时此刻我们站在了它的面前。赤裸裸的被震撼着。 我们每个人都沉默了。这些被封尘的历史真相,一次次挑弄着我们的神经和灵魂。 为了探索失落的泰坦遗迹奥杜尔,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得到力量的过程,是痛苦的,危险的,存活率不到1%的残酷挑战。 我们盯着这一望无际浩瀚的时光洪流领域。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思考着。 此时柔点缓缓的说:“各位的目的仅仅是通过第一层的巅峰,所以即便不深入到时光洪流领域的深处也是可以实现的。各位仅仅停留在浅层洪流即可,浅层洪流你们要面对的是思维混乱和人格之力的破裂,只要有一颗不灭的决心,便不会迷失自我。但是倘若有一瞬间的动摇,便会被时光洪流领域吞噬,被强制拉扯到深层乱流之中,连曾经历史上最强大的法师领袖安东尼达斯阁下都花了整整两百年才逃脱。”说到这里,柔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我们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一旦踏入便只能依靠你们自己的力量去突破。” 柔点此时,一不小心露出了一丝丝幸灾乐祸的情绪,也许他觉得,我们会知难而退吧。 他暗自窃喜的扫了一眼我们所有人,突然他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清晰的看到,此时我们每一个人脸上,之前那脆弱的神情都消失了,只剩下坚定的锋芒闪烁着。 大b对着柔点冷冷的笑了,他平淡的说:“就这样?”而此时的我们,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大b身后。 “哈哈哈,有意思。” 此时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还有六个人的窃窃私语。 那是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一切的肯瑞托六人议会。 一个威严厚重的声音不紧不慢缓缓的说到:“冒险者,希望你们的实力配得上你们的狂妄自大。我们静候佳音。” 说完周围的气息消失了。 柔点无奈的笑了,他摇了摇头,妥协了,他说:“真不知道是该说你们无畏还是鲁莽。”说罢,他突然双手合十,猛的释放了所有的法术波动,只见时光洪流领域的封印裂开了一条细小的痕迹,进入时光洪流领域的通道打开了。 柔点收起了所有轻松的表情,他严肃冷峻的站在那里,深深地行了一个法师礼,他说:“祝各位一切顺利,我在这里等候你们平安归来。” 大b转过身。 看着我们所有人。 他平静的说:“最后一个出来的人,洗一辈子的碗。” 然后他微笑着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大师兄轻轻的拍了拍宝姐的后背,他们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说再见,仅仅是一个眼神,仿佛在说“待会见。” 我站在那里,看着大家一个个穿过入口消失在了时光洪流之中。 呆贼转过身,看着我,他居然笑了,我都忘了他笑起来居然这么温暖,像融化冰雪的暖流。 我听见他的声音回荡在洪流中,我听见他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第二十八章 乱流,月神殿之殇 就在我踏入时光洪流领域的一瞬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将我淹没。我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四分五裂。我咬紧牙关,拼命的保持清醒,然而还是不受控制的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我看到我躺在温暖的房间里,我的周围围满了人,他们笑着,庆祝着,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我看到一双强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把我抱起来,高高的举过头顶,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这就是未来的月神殿大祭司!”我看到所有人都俯首跪在地上,他们虔诚的吟唱着:“愿艾露恩照耀艾泽拉斯。” 我突然看到了我的小哥哥,致命天灾,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脸上带着幸福平静的笑容,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幼年的样子,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我发现不管我多么用力,都毫无作用,我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我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小哥哥,可是就在我伸出手的一瞬间,我突然不可置信的停住了,我分明看到那是一双稚嫩无比的婴儿的手,我惊慌失措的拼命喊叫着,可是我的呼喊声却变成了婴儿无助的啼哭声。 我看到我的小哥哥走过来,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在怀里,一脸怜爱的看着我,眼神温柔的几乎要把我融化,我听到他清澈稚嫩的声音,他说:“不要哭,我的小公主,我会为了你变成最强大的人,我绝不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小哥哥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此时身处时光洪流领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婴儿,时光仿佛倒流到了我刚出生的那一天。 我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摇篮里,连靠自己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能呆呆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陷入了这些记忆之中,我努力的转动着眼珠,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我希望可以找到任何线索。 突然,我房间的门被缓缓的推开了,我看到我年幼的小哥哥走了过来,他蹲下身,贴着我的摇篮,缓缓的说:“我的小公主,今天你还好吗?抱歉我早上没有来看你,今天城里来了一位剑术卓绝的自由剑士,父王希望他可以收我为徒。我正在一点点的强大起来,你要慢一点长大,再给我一点点时间,直到我有能力保护你。”我看到他眼中清澈的光芒,给人信服的力量。 时光一天天过去。 每一天都像真实的时间一样,长的令人窒息,自从变成这个身体之后,我所有的法力和感知能力都被封印了一般,完全无法使用。我努力的分析着,思考着,我突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慌,我不知道是不是要再一次经历那段冗长的时光,直到我变成原来的样子?我要怎样才可以通过考验?是去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人生,还是顺其自然再经历一遍?那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仅仅只是提取了我记忆的幻像?我甚至开始动摇,这些只是考验还是我真的回到了过去。 巨大的无力感和迷茫一天天更浓烈,我依旧只是个小婴儿,只能无力的躺着,任由照顾我的女佣帮我翻身,喂我吃东西,帮我换尿布。每天我最期待的时间,就是我的小哥哥,轻轻的推开门走进来,他总是蹲在摇篮的旁边,温柔的问我:“我的小公主,今天你还好吗?”小哥哥的笑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我在这场幻境中唯一的支柱。 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 我渐渐的成长着,现在的我,已经可以自己走路,自己吃饭,我很多次想要告诉身边的人,你们都已经不在了,你们只是我心底的记忆形成的幻象,可是每次当我看到我的父王和母后,总是欣慰于我的与众不同,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卓绝的天赋,他们总是骄傲的说我将成为月神殿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女祭司,我将成为月神一族未来的王,带领我的族人走向最辉煌的未来。每一次当我想起我的小哥哥,他那么善良,那么温柔,他那么期待着我长大成人。每一次,当我想到他们的面容,我都退却了,我没有办法理直气壮的站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幻觉,我没有办法承受他们巨大的心碎。 于是我便努力的配合着这一场幻境,努力的演好我该有的样子。 我的小哥哥十二岁的那年。他已经成为了月神一族顶尖的剑士,他每日都和那位自由剑士不断的切磋学习,如今年仅十二岁的他,已经可以打的有来有回了。我偶尔会去训练场远远的看着我的小哥哥,他站在阳光下面,气宇轩昂的挥舞着手中的巨剑,一招一式直逼对方破绽,他的老师单手握剑被他凛冽的攻势打的节节后退。我的小哥哥眼神坚定又清澈。 时光如水,静好的让我害怕。 我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寻找突破的线索,我甚至尝试联系其他人,我想试试他们是否也存在于这个世界,哪怕只是一个幻象。可是都杳无音信。我发现自己甚至无法离开月神一族的领地,每一次当我到达国境线,我就会被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拦住,无法走出去。我试着和月神一族的学者们探讨,我发现每一次当我旁敲侧击隐晦的问及关于时光洪流领域的时候,周围的空间就会异常的扭曲起来,而这种异象只有我可以看到。 经过了一年多的努力,我渐渐找寻到了一丝线索,我发现这一场幻境就好像一个已经固定好的模板,而我要做的就是沿着这个已经固定的轨迹继续下去,而这个轨迹仿佛就是原模原样的按照我曾经真实的记忆来进行的。 而我居然无法反抗。 我切身体验到了绝对无法违背的轨迹什么意思。 就好比我记忆中有一位猎人,他为了寻找传说中的草药,焰烬草,独自踏上了旅程,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寻到了,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居然是上古魔神留下的毒草,一旦碰触便会被魔神之力蛊惑,堕落为恶魔,并且会回到深爱的人身边,将他们一一杀害。我还记得我的记忆中,那个变成了恶魔杀害了妻子儿女的猎人,在至亲死亡之后,恢复了正常,我还记得那场大火中,他凄惨的哭喊声,响彻天际。他抱起妻子儿女的尸体,缓缓的走进火海,我看到他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渐渐焚烧殆尽。 然而在这场幻境中,我居然在月神殿外遇到了他,他作为旅人途经月神一族,他虔诚的前来寻求关于焰烬草的线索,我很庆幸原来此时他还没有找寻到那恶魔之草,还没有造成无可挽回的结局,我赶紧上前拉住他,我告诉他焰烬草是恶魔之草,你一旦碰触就会掉入恶魔的陷阱,沦为恶魔,并且会杀害自己至亲之人。 他礼貌的笑着,他摸了摸我的头,轻轻的说:“小妹妹,哥哥要找的焰烬草是传说中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的灵草哦。”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还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没有谁会相信从孩子嘴里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孩子的童言无忌一样。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我焦急的跑上去再次抓住了他,我一定要阻止他,就算是一场幻境,我也不希望他再一次跌入无底的深渊。 我用尽力气对他大喊:“你相信我,焰烬草是上古魔神留下的恶魔之草,你已经被蛊惑过一次了,你变成恶魔亲手杀害了至亲,你不要重蹈覆辙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请你相信我,我以艾露恩女神之名发誓。” 突然,他的身体开始疯狂的扭曲着,他背对着我,可是脖子却诡异的扭转过来,此时的他七窍流血,脸上的神情诡异又恐怖,他突然疯狂的笑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诡异的说着:“你犯规了。”然后下一瞬间,他就这样在我面前化作一滩血水。 我震惊的站在那里,鼻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我忍不住蹲下身剧烈的呕吐起来,我惊恐的瞪着眼睛,怎么会这样,原来这场幻境的轨迹真的不能改变吗,原来这就是强行改变的下场吗? 我不知道那一日我是怎样摇摇晃晃的往宫殿走去,我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无力感。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我,我回过头看到我气宇轩昂的小哥哥,他一脸关切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猛的一头扎进他怀里,我紧紧的抱着他,难过的无法呼吸,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不论我做什么都无法阻止月神一族的再一次毁灭,就算我说出来也只会让我爱的人消失在我面前,我想到了我的父王和母后,我想到了我最爱的小哥哥终有一日还是会离开我亲手血洗月神一族,我无力的瘫倒下去。这就是时光洪流领域的考验吗,明知道结局却根本无法反抗,这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想要看到的吗? 小哥哥轻轻的抱起我。 他让我贴在他的怀中,我听到他平和坚定的心跳声,他低下头,亲吻我的额头,温柔的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我难过的泪如雨下。 在那之后,一切变的平静起来,我发现当我顺着记忆去努力配合这场幻境,每当我经历一次,我的感知能力和法力就会恢复一部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演好我该有的样子。 我成为了月神一族史上最年轻的准祭司,我卓绝的法力和沉稳,成为了月神一族每个人的骄傲,因为他们深深地相信,我会作为月神一族未来的王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就在我踏入月神殿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在这个幻境中,只要我身处月神殿之中,我就不会受到致命伤,不论是服用剧毒,或是用武器刺穿身体,伤口都会瞬间愈合,除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之外,我发现在这场幻境中,只要我身处月神殿之中,我就不会死亡。但是离开月神殿,我便会恢复正常。 有那么一些瞬间,我居然迷失了,我居然开始留恋沉溺在这种祥和的时光里,我的小哥哥,总会在训练结束之后带我去看开满满天星的山坡,带我去无人知晓的秘密山洞探险,拉着我淌过清澈见底的溪流,还有那人声鼎沸热闹的庙会,我的小哥哥总会在我身边温暖的笑着,他总是说:“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点风雪。” 有一些瞬间,我甚至开始想,是不是就停在这里就好。可是我不行,我不可以迷失,我的队友还在等着我。我的小哥哥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真实的存在着,虽然他现在不记得我了,可是他却真真实实的活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我一定要回去,我还要找到他。我摸着胸口的位置,那里曾经有一条隐隐作痛的伤口,那是我的小哥哥用方天画戟震碎我胸膛留下的。我记得那一瞬间,我不疼,我只是很难过,难过于他忘记了我。因为我想,我再也看不到他温暖的笑容了。 时间终究还是向着无法挽回的结局发展着。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的小哥哥,还是就那样突然不见了。我看着他收拾的干净整洁的房间,就像记忆中的那样,他还是离开了。我知道,我将有十年时间见不到他了,我知道当他再一次出现,我将失去我用生命起誓要守护的一切。他将带着死亡,血洗我所有的信仰。 我一个人来到了月神殿,庄严肃穆的神殿中,我听到自己轻轻的脚步声。我虔诚的跪在月亮女神艾露恩的雕像面前,我闭着眼睛,虔诚的祈祷,我希望月亮女神艾露恩可以指引我,照耀我心底的黑暗。我渐渐进入了冥想。我看到一阵耀眼又圣洁的光芒,一阵阵暖意充盈全身。我听到一个空灵缥缈的声音,她说:“保持初心。” 我在这场冗长的幻境中又度过了十年的时光。 那一日终于还是来了。 我缓缓的穿过月神殿,我站在大殿的中央,母后亲手替我披上了大祭司长袍,我从她手中接过了象征着圣洁的诺达希尔丶守护者的生命法杖,我的周围突然被月光笼罩着,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虔诚的吟唱着艾露恩的赞歌,我周围的月光肆意的闪耀着,我成为了月神一族最年轻的王,我现在是月神殿的大祭司,我以女神之名起誓,我将用生命守护月神一族。 突然,一声震天的轰鸣,月神殿外的天空,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火光笼罩了。厮杀的声音,哀嚎的声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我站在月神殿中央,高高举起手中的诺达希尔丶守护者的生命法杖,我释放了自己所有的法术能量,我解除了月神殿周围的结界,因为我要确保接下来的法术可以完全不被阻拦的释放出去。巨大的法术能量在我身边不停的环绕着,我的身体居然缓缓的漂浮在了大殿中央,突然一道从天而降的巨大光柱将我笼罩。艾露恩的眼泪,当初击败黑龙公主而获取的新技能,没有注解,无法施放,这十年的时间,我终于参透了它的秘密。原来它是用来连接月神殿核心的媒介,我可以通过它,直接召唤月神殿所有隐藏封印的能量,而正因为这样,我领悟了月神一族传说中的回天之术,永恒希望丶守护之翼。只见此时,整个月神一族所有人的身上,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纯白色护盾,充盈的月光围绕着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多了一对白色闪耀的翅膀,巨大的白色护盾可以吸收一切伤害,而那对纯白色的羽翼可以源源不断的给予他们生命力。这是生命护盾的升级版,所有的护盾与我共享生命,也就是说,只要我不死,月神一族所有的人就不会受到一丝丝的伤害。这一切之所以可以实现,全拜这场幻境所赐,幻境给了我无限再生的不死之身,所以我才可以支撑起这巨大的消耗。 这十年的时间,我一直在思考着我还可以做些什么。在我解开艾露恩的眼泪的秘密那一天,我就开始了这一刻的计划,我准备孤注一掷放手一搏,按照预定的轨迹,此时此刻,月神一族已经几乎无人生还,而假如我出手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那么在我阻止的瞬间,那些我爱的人也会因为我破坏了规则而一瞬间灰飞烟灭,所以我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终于成功进入了月神殿的核心领域,并且领悟了月神一族传说中的回天之术,永恒希望丶守护之翼。我的护盾,阻止了因为我强行改变命运而造成的死亡,只要我的护盾还在,就不会有人死去。 事实证明,这一场赌博,我赢了。 我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疼痛,我体内所有的器官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历着撕裂又重组的循环,每一秒身体都要被撕裂上百次,撕裂然后迅速愈合。 我握紧手中的诺达希尔丶守着的生命法杖,我告诉自己,我背负着整个月神一族,我不可以放弃,不可以倒下,不可以让曾经发生过的事再发生一次,我就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让我的子民再一次消失,就算只是一场幻境,我也绝不想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成月神一族最后的血脉。 我忍着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痛苦,缓缓的走出月神殿,我看到铺天盖地的火光里,那些闪耀着希望的白色护盾,我看到了天使,每一个人身后绽放的双翼,我的子民正在浴血奋战,天灾军团的余孽,被打的四散逃窜。 突然,我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意。我转过身,我看到了我的小哥哥。他手握着那把猩红色的方天画戟,冰冷的站在那里。我看到他周围四散的凛冽寒气。 假如按照原本的轨迹,此时此刻的我,应该瘫坐在地,无助的掩面哭泣,而我周围是寂静的月神一族,血流成河的月神殿。 可是,我改变了命运原本的样子,此时此刻的我,坚定的站在那里,我早已不在是那个孱弱的小女孩,我手握着诺达希尔丶守护者的生命法杖,我面对着已经变成了死亡骑士的小哥哥,这一次,我绝不妥协。 天灾军团的余孽死的死,逃的逃,所有人都在欢呼着,赞美着,他们的王,他们至高无上的月神殿女祭司,在他们需要她的时候,挺身而出,守护了他们。 他们欢呼着冲向了月神殿。 在月神殿之外的空地上,他们发现了正与我对峙的致命天灾,这一场浩劫的始作俑者。愤怒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他们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了他,他们嘶吼着,唾弃着,拔出武器准备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我的小哥哥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还手的样子。 就在尖刀即将刺穿他胸膛的一瞬间,我突然冲了过去,我听到了利刃贯穿我身体的声音。鲜血顺着剑刃浸透了我纯白色的大祭司长袍。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惊呼着,他们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为我治疗。我缓缓的摆了摆手,打散了他们的治疗能量。我站起来,走到致命天灾面前,我轻轻的伸出手,摘下了他厚重的头盔,我看到了他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还有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我抚摸着他的脸,我说:“哥,请你再等等,等着我,等我回去,这一次换我保护你了。”说完,我踮起脚尖,亲吻了他冰冷的脸颊,我闭着眼睛,下一秒,我知道,他已经消失了。 我转过身,面对着我的人民,我站在那里,泪如雨下,我难过的说:“对不起,曾经的我太懦弱了,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我违背了我的誓言。我知道,这是一场幻境,无论我做什么,历史都不会被改变。谢谢你们,让我再一次遇到你们,再一次成为你们的王,再一次守护你们。我会带着这份巨大的愧疚和记忆,继续走下去,抱歉,我不可以再停留在这里,我还有未完成的事,请你们等等我,终有一日我会再次见到你们,我希望你们看到的是我抬头挺胸的样子。” “对不起。” 我站在那里,泪如雨下。 我身边的一切轰然崩塌。 那些爱恨和纠缠,仿佛也随着这一声巨响归零。 我再次回到了混沌之中,我听见了一个遥远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口气,轻蔑的说:“以这样的方式通过考验,很有意思,我就姑且认可你吧。” 说完一道巨大的白光闪烁着,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我感受到我的意识渐渐的回到了身体之中,周围原本混沌的黑暗渐渐明朗起来,我仿佛置身在浩瀚的宇宙中,有一股能量正在环绕着我,粗暴的贯穿我的身体,澎湃的能量挤压着我的大脑,我咬紧牙承受着,我仿佛看到了混沌洪流之中的真理,我看到了那些法术的形成,那些我没有见过甚至想都没有想过排列,这是万事万物的起源,是一切的真理所在,我突然意识到我通过了考验,我感受到力量不断的在突破,我平静下来,努力的吸收着看到的一切。 恍惚之间,我好像看到了我的伙伴们,我看到了他们的笑容。他们在向我招手。呼唤我的名字。 还有我的小哥哥。 他有着全世界最好看的笑容。 第二十九章 乱流,最后的杀戮 呆贼穿着一袭夜行服走在丧钟镇的街道上,周围寂静凄凉,只有瑟瑟的冷风呼啸而过。 一轮凄惨的月亮挂在天上。 踏入时光洪流领域之后,呆贼就出现在这里了,这里的一切他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另他反胃。他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个偏僻的小镇,看似荒芜的假象之下,隐藏着暗流涌动的黑暗。 他走着走着,还是习惯性的走到了这里,“丧钟镇孤儿院”,他看着眼前破败的小楼,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大雪弥漫。突然他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他瞬间侧身跳入草丛中隐藏起身形,这时一个穿着厚厚斗篷的女子骑着一匹枯瘦的老马停在了孤儿院的门口。他看到女子缓缓的下马,在她的怀中是一个甚至还不足月的婴儿,女子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她单薄的身体被夜风吹的摇摇欲坠,她赶忙裹紧了斗篷,包裹住怀中的婴儿,她把头深深地低下,贴着婴儿稚嫩的小脸,她缓缓的摇着怀里的婴儿,唱着哄婴儿入眠的调,她的声音缥缈又遥远,仿佛一个繁华虚伪的梦境,她轻轻的吟唱。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从声音判断,至少有十余人,正在快速的接近中。听到了马蹄声的女子突然紧张起来,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的把怀中的婴儿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她深深地亲吻了婴儿的额头,满满的都是不舍,她取下斗篷紧紧的包裹住婴儿。然后转身骑上马,飞快的离开了,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呆贼看到她的脸上,有晶莹的泪滴,大颗大颗的落下。呆贼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她单薄瘦弱的身体,看的呆贼心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突然就痛了起来。。 呆贼看着女子渐渐消失的身影,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突然缺了一块。 快速接近的马蹄声越来越急切,伴随着谩骂声,诅咒声,粗鲁的叫喊声一起灌进呆贼的耳中,无比刺耳的声音听的呆贼太阳穴上的青筋不自觉的暴起。他清晰的看到一群策马狂奔的彪形大汉正往这边赶来,他听到领头的人粗鲁的喊着:“快追,别让那个女的跑了,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呆贼危险的眯着眼睛。他缓缓的抽出腰间散发着清冽寒光的匕首,那上面涂满了剧毒,只需要一眨眼就可以见血封喉。就在这群人进入攻击范围的一瞬间,呆贼一个暗影步精确无误的出现在领头者的马背上,而此时他那两把见血封喉的匕首已经迅速的刺了出去。然而,预料之中的血腥味并没有蔓延开来,呆贼的匕首就这样刺了个空,紧接着,他发现后面追上来的马队,就仿佛看不到他一样,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追着女子的气味消失了。 呆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突然明白了,看来在这个幻境中,他是幽灵一般的存在。 就在此时,“丧钟镇孤儿院”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里面微弱的橘色灯光照在被斗篷包裹的婴儿身上,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叹了口气,她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抱起婴儿,她轻轻的掀开斗篷,看到了被冷风冻得瑟瑟发抖的婴儿,她抱着婴儿一边摇晃着一边轻轻拍打着走进了屋里。 呆贼静静地站在门外,直到大门缓缓的关上。橘色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 呆贼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他摇了摇头,仿佛经历了一翻心里斗争,他缓缓的走了过去,就这样直接穿过了大门走了进去。这栋破旧的三层楼小房子,里面的一切都和呆贼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拥挤的大厅,四处散落的破旧玩具,厨房里堆得铺天盖地的盘子,还有壁炉里木炭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呆贼顺着楼梯缓缓的来到二楼,这一层有四个房间,他轻轻的穿过其中的一个,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七八张儿童床,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个正在熟睡中的孩子。 呆贼缓缓的穿过三楼老妇人的房间,他看到老妇人正在给摇篮里的婴儿喂着温热的牛奶,她一边喂一边温柔的拍打的婴儿的小手,婴儿之前冻得发紫的小脸,渐渐恢复了粉嫩。老妇人小心翼翼的给婴儿盖好被子,转身就走进隔壁的房间,她正在找适合小婴儿穿的衣服还有尿布。呆贼走过去,低下头看着摇篮中的孩子,这么弱小,这么无助,他伸出手摸了摸婴儿稚嫩的小手,突然婴儿居然就这样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好像倔强的不肯放开,这一下反而吓了呆贼一跳,原来在这场幻境中,还有人可以触碰到他。此时老妇人拿着几件衣服走了回来,呆贼赶忙挣脱了婴儿的小手,躲到了一旁,就在挣脱的一瞬间,他衣袖上那枚纯银的纽扣滑落在了婴儿的摇篮里。老妇人走过来,拿着衣服在婴儿身上对比着,终于找到一件合适的,此时她看到了摇篮里的银纽扣,她拿起来仔细的观察着,她起身从一旁的针线盒里拿出一条缎带,穿过小小的银纽扣,她把这枚银纽扣挂在了小婴儿的脖子上,她苍老又慈爱的声音缓缓的说:“以后你就叫,银。” 呆贼的瞳孔突然因为冲击而放大,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剧烈的跳动着,就在他听到老妇人叫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几乎要晕眩过去,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的啊,他颤抖着手从领口缓缓掏出一个吊坠,那是一枚饱经风霜已经看不清原样的圆形吊坠,呆贼缓缓的抚摸着吊坠,上面有两个对称的小圆孔若隐若现,那仿佛是一枚看不清质地的纽扣。 呆贼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开始反复分析着之前发生的一切,被追赶的女人,被遗弃的婴儿,收留婴儿的老妇人,以及因为他不小心遗落的银纽扣,所以老妇人给孩子起名“银”,这一切是不可能发生的,也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因为这是时光洪流领域,是呆贼的幻境,不可能是真实的。 然而,一切仿佛向着更诡异的方向前进着。 爱尔力克夫人,丧钟镇孤儿院的院长。“银”,是她收留的第189个孩子。 而呆贼,他曾经就生活在这里,在这所孤儿院里,从他记事开始,爱尔力克夫人就是他年幼生命中唯一的温暖,而夫人总喜欢一遍一遍的呼唤他的名字,“银”。 那是呆贼生命中最初的不幸与温暖。不知道多久了,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 “银”。 呆贼留在了孤儿院里。 一年又三年。 他哪也没去。 他静静地观望着这里的一切,他静静地看着那个叫“银”的孩子一天天长大。 他在等,等一场噩耗,假如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那场改变了一切的噩耗就快要降临了。 就在银五岁的那一年,就如预定的剧本一样,丧钟镇孤儿院的院长,爱尔力克夫人,去世了。那是一个温热的早晨,原本起的很早的夫人今天居然迟迟没有起来。于是大家来到夫人的房外,轻轻的敲门,可是敲了许久也没有回应,银轻轻的推开门,看到夫人安详的躺在床上,银轻轻的走过去,摇了摇夫人,可是夫人就像熟睡着一般,一动也不动。这时稍微年长一些的孩子发现一切都太安静了,可是已经晚了,夫人慈祥的面容已经定格,不会再醒来了,她渐渐冰冷的身体,连同孩子们最后的希望一起带走了。 银突然转过身来,战战兢兢的对着呆贼说:“先生,夫人是不是生病了,请您帮帮她好吗?” 呆贼冷冷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看着夫人的尸体,眼神冷漠,不动声色。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正在被刀一刀一刀割的支离破碎,那是他生命最初的唯一的温暖,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里,弱小又无助的他仅有的依靠,今天,他又再一次失去她了。 那是银和呆贼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在那之后所有的孩子不得不学着自力更生,然而从那一天起,他们却开始疏远孤立了银,因为那一日在夫人的床前,他们分明看到银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于是他们都说银是被诅咒的孩子,因为他可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年幼的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他不得不学着一个人捕捉一些小动物或是去河水里抓鱼,或是采一些水果充饥。呆贼总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好几次,银遇到危险,比如有一次孤儿院其他孩子戏弄他,把他推进了湍急的河流里,他拼命地呼救,拼命的挣扎,他呛了好多水,他几乎无法呼吸,可是所有人都站在岸上嬉闹着嘲笑着,仿佛大家都在眼睁睁的看着他是怎样溺死的,他的本能让他不停在挣扎着,终于他抓住了一块石头,他拼尽全力爬到了石头上,他委屈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深深地埋进去,周围的嘲笑声好刺耳。比如他们把他独自一人关在猪圈里,并且用脏水泼的他浑身湿透,在那一个个寒冷的夜里,他只能蜷缩在潮湿恶臭的猪圈里,裹着那些污浊的稻草期待早点天明。比如有一次为了摘一朵山崖边的蘑菇,银失足险些掉下山崖,他拼了命的抓住一根藤蔓,藤蔓深深的割开了他的手,他拼命的呼救,他希望有人可以拉他一把,可是没有人,呆贼冷冷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银耗尽所有的力气,终于一点一点的爬上来了,他混身是伤,他躺在悬崖边委屈的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不要他了。 他看着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的呆贼,此时有什么东西,从银清澈的眼睛里渐渐支离破碎。 就这样,银那双单纯无邪的眼睛,一天天变得坚强,冷漠,倔强,也一天天失去了光芒。 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肢解小动物,把内脏取出来洗干净风干作为干粮,对于孤儿院其他的孩子,他从一开始忍气吞声变成现在仅仅一个凌冽的眼神就可以吓的其他孩子远离他,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笑容,稚气的脸上有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偶尔他会独自一人去到墓地,静静地站在爱尔力克夫人的墓前,一站就是一整天。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个荒凉小镇的安静。清一色的蒙面,清一色的刺客装束,腰间清一色的匕首,这是一个全部由刺客组成的队伍,领头的是一名高大强壮的男性人类,毫无预兆的他们推开了孤儿院的门,孤儿院里的孩子被这群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的不速之客吓的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领头的男性人类,声音坚毅果敢,他干脆利落的说:“六岁以下的留下,六岁以上的交给人贩子。”说完他手下的人迅速的开始清点孤儿院的孩子。片刻之后六岁的孩子都集中在大厅里了。领头的男性人类走过去,他用匕首轮流挑起孩子的下巴,一个个观察着,直到看完最后一个,他扫兴的说:“没一个有用的,全卖了。”说完,他的嘴角泛起一个兴致勃勃的笑容,他站在原地完玩虐一般的说:“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现在一剑就劈了你?”说完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房梁,眼神里满是杀意。 “嗖”的一声,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他面前。男性人类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个子不高,稚气的脸上却有着不符的成熟,眼神冷漠锐利。男性人类摸了摸下巴,微眯起眼睛,他说:“你不怕我?” 银就这样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男性人类的眼睛,眼里丝毫没有退缩。 男性人类一个健步上前,用力的揪起他的领口,丝毫不费力气的就把他高高的举起来,银居然没有挣扎,就这样低下头,居高临下冷冷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片刻之后,男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把银一把甩出去老远直接砸到窗户上,他冷笑着说:“带回去,好好训练。”说完一个刺客上来一把揪起银丢到马背上,一行人策马离去。 银一动也不动,任由他们带走自己,是谁,去哪里,去做什么,仿佛这些事他根本无所谓,他的眼里只有冰冷的寒光。 而此时,呆贼早已跳上其中一匹马,随着这行人一起离开了。他死死的盯着领头的那个人,他的眼中有肃杀的杀意,只可惜那个伴随了他许多年的噩梦此时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 艾泽拉斯刺客联盟拉文霍德庄园的所有者。这是一个全部由刺客组成的组织,他们的成员遍布艾泽拉斯每一个角落,从仇杀到推翻政权,他们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暗杀勾当,只要给钱,什么人都杀。不仅是暗杀,他们还贩卖机密,玩弄政权,甚至可以改头换面成为指定的身份。一旦踏入拉文霍德的大门,永生永世都无法脱离,除非你死了,如果你企图脱离组织,那么不到三天,你就会彻底从世界上蒸发。一旦加入拉文霍德刺客联盟,便会赐予你一个新的身份。对于新成员,这个身份通常是不断更换的,更换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任务需要,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这也是大部分成员不知道其他成员身份的原因,或许你今天认识的这个人是一名暴风贵族,但很可能第二天他就成为了黑铁皇帝的皇家顾问。 这就是伴随了呆贼许多许多年,挥之不去的地狱。 一天一夜的长途奔袭,不吃不喝,一行人抵达了奥特兰克山脉,穿过了一片茂密诡异的迷宫树林,一座恢宏的庄园出现在众人面前。与银一同被抓来的孩子,直接被丢进了一个黑暗潮湿的地牢中。到处都是东西腐烂的味道。地牢里的孩子惊慌失措的到处躲藏着,而银却只是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蹲在那里,冷眼观察着周围。 呆贼靠在地牢外的一颗大树上,就算在户外,依旧可以闻到从地牢里传出来的腐烂的恶臭。他闭着眼睛,回忆就像一把无形的大手,强行拉扯着他,那些黑暗潮湿的地底,那些厮杀和腐烂的恶臭,熟悉的就像手心的掌纹,无法磨灭。 这是银来到这个地狱的第一天。 往后的日子,每天都会有人从一个小天窗丢食物下来,食物直接掉在混杂着各种脏东西的恶臭的水里,一开始的食物足够关在这里的十五个孩子吃,可是慢慢的,食物越来越少,一些弱小的孩子无法抢到食物一天天虚弱下去,渐渐的,死亡开始弥漫着整个地牢,伴随死亡而来的还有各种疾病。到了第六十五天,银所在的地牢里只剩下三个孩子了,已经四天没有人丢食物下来了,每个人都陷入了虚脱的边缘。突然,那个小天窗打开了,然而丢下来的并不是食物,却是三把锋利的匕首。三个孩子站在那里面面相觑,长时间关在黑暗的地牢之中,使他们获得了卓越的夜视能力,此时他们已经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清楚的看清彼此了。当另外两个孩子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银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捡起匕首,只见他干脆利落的挥着匕首,直接就刺穿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孩子的喉管。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银的脸颊,他那冰冷的双眼在鲜血的衬托下更加凌厉。那个孩子一脸恐惧的笔直的倒了下去。这是银第一次杀人。可是他稚嫩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动摇和害怕。 另一个孩子见状赶紧捡起了另一把匕首,可是银却没有给他使用的机会。就在他捡起匕首的一瞬间,银已经出现在他背后,他一只手扼住男孩的头,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深深的刺进他的喉管,然后用力的平移,割出了一条巨大的口子,鲜血决堤一般的顺着男孩瘫软的身体不停的倾泻。银松开男孩的一瞬间,男孩的尸体像废弃的破布一样沉入了恶臭的水里。 银,静静地站在那里。 像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鬼。 天窗再一次打开了,这一次丢下来一根绳子,银没有丝毫的犹豫,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他看到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站在凛冽的大风里,他的目光冰冷的仿佛能刺穿身体一般,他脸上那种肃杀的寒气,是无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杀戮之后留下的痕迹,在他面前,一切防备都是徒劳,赤裸裸的被看穿。 银是第一个从地牢里爬出来的人。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多久没有感受过风的感觉了,他抬起头看到遥远的星空,那些远去的星星,就像他支离破碎的灵魂,再也回不去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渐渐的,旁边的地牢里,不断的有孩子爬出来。 都是年幼瘦小的孩子,然而每个人的眼神都一样,空洞又麻木。他们手中死死的握着那把被鲜血染红的匕首,仿佛只有这样才安全。 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毫无预兆的开始鼓掌,那掌声在这样的夜里听起来却格外的瘆人。他冷冷的说:“我只需要一个人。”说完他脸上挂着鬼魅的笑容坐了下来,仿佛准备开始欣赏一出好戏。 接下来发生的事,除了厮杀,血腥,垂死挣扎的求生欲之外,什么都没有,十五个孩子刚刚爬出一个地狱又跌进了另一个深渊。嘶吼声,悲鸣声,匕首刺穿身体的声音,铺天盖地,响彻整个拉文霍德庄园。 呆贼没有继续看下去,他转过身,消失在了黑夜里。他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天亮了。 第一缕阳光洒下来。 嘲弄的照耀着这个人间炼狱。 银,耗尽最后一口力气,给了最后一个孩子致命一击。然而,遍体鳞伤的他,再也只撑不住了,他感受到鲜血不断的从身体中流失,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就快要消失了,就在他昏死过去的最后一瞬,他依旧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匕首,他听到来自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那高傲的声音,他冷冷的说:“救活他,以后他就是我的义子了,救不活提头来见。” 银不知道他到底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又看到了丧钟镇,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孤儿院,看到了爱尔力克夫人,看到了那些独自前行的夜,还有总是一言不发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的呆贼。 银渐渐的苏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卧室里,盖着温暖的被子,壁炉里传来上等木炭燃烧留下的清香味。 他猛的坐起来,然而浑身剧烈的疼痛,痛的他差点又晕过去,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浑身缠满了绷带,就算缠着厚重的绷带,有些地方还是有血迹溢出来的痕迹。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走了进来,他盯着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冷冷的说:“三天以后我来接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银并没有躺下休息,他盯着房间的一个角落,呆贼静静地站在那里。这么多年,连银都开始相信,呆贼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他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一个幻影,或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幽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呆贼,就会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心安。也许对于银来说,呆贼是那个曾经光明温暖的世界留给他最后的羁绊了。 第三天,那道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如约出现在了那里,此时的银已经整装待发,他看到门开了,起身走了出去。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带他穿过了无数的机关密道,最终来到了刺客联盟的核心中枢,这里聚集了艾泽拉斯大陆上最好的刺客。这里有最好的训练场地,最好的装备和武器,能够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整个艾泽拉斯刺客中的佼佼者。 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指着前面的训练场说:“三年,我给你三年时间,你要打败这里所有的人。不然我就杀了你。” 呆贼再一次站在这里,那些往事历历在目,清晰的一如昨日。他看着银单薄的身影,独自走下了训练场,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从一个地狱坠入另一个地狱。呆贼还记得在这里的日子,每天除了高强度的训练和厮杀,就只有伴随着他的满身伤痕。他像恶鬼一样,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后退半步。他以出乎所有人预期的速度快速的成长着,仅用了一年半的时间,他就打败了所有的刺客大师。而这也是这一年半的时间,银所经历的一切。 当银再一次站在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面前的时候,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第一次对他笑了,他把怀里那枚象征着拉文霍德荣耀的最高刺客徽记交给了银,他自豪的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唯一的继承人,是这个刺客联盟名正言顺的少主人。”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所有的刺客一瞬间跪倒在地,他们向拉文霍德庄园的两位主人表达着自己肝脑涂地的忠诚。 刺客联盟的铁则,永远忠诚,永不背叛。 银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动声色。 只是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呆贼,还有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悲伤,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呆贼脸上难过的表情,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突然坍塌了。 之后的日子,作为拉文霍德庄园的少主,他接受着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最纯正正统的训练,他成了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最骄傲的杰作,成为了艾泽拉斯让人闻风丧胆的暗杀者,银,这个被无数次传颂的名号,响彻艾泽拉斯。 呆贼,就像消失了一般。 再也没有出现过。 银的心底,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总是自嘲的想,也许连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象都开始唾弃沾满鲜血的他了吧,也许连那个不存在的幽魂都不愿再见到他这堕落的样子了吧。 银十五岁的那年,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去遥远的沙塔斯城暗杀一名小女孩。银像往常一样,绝不过问暗杀目标的一切信息。 他在沙塔斯城的散人集市等了整整一星期,目标还是没有出现。银蹲在阴暗的角落里,他讨厌阳光,他已经习惯了黑暗。 突然,他闻到了一阵很香很好闻的味道从他身边飘过,那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小女孩,有着大大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她看起来那么美好,站在阳光下,仿佛一颗璀璨的钻石,那耀眼的光芒几乎要灼烧银的眼睛,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力的揉着眼睛。突然,身边传来一个温柔明媚的声音:“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银突然后退了几步,他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他不受控制的自卑起来,他突然觉得无所适从,一向冷漠的银,此时居然紧张了起来。他转身想要躲到更深的黑暗中。可是他的手突然被拉住了。“呀,你受伤了,痛吗?你等一下,我替你治疗。”然后他看到有温暖静谧的月光在小女孩手中缓缓凝聚,月光所到之处,温暖安心。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任由小女孩拉着他的手替他疗伤,他甚至都忘了眨眼睛。片刻之后,小女孩终于松开了他,他看到小女孩脸上温暖的笑容弥漫开来,她轻轻的说:“好啦,这样就没事了,你要小心一点呀,不要受伤了~”说完小女孩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银站在那里,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小女孩手心传来的温度,手臂上还有月光留下的痕迹。 他都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痛了。 他心里,有什么一直以来信仰的东西,开始渐渐松动,松动,一片片缓缓落下。 他看着小女孩跑到一个摊贩面前,一脸生气的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摊贩,气呼呼的说:“骗子,我要退货,你这个正牌寻宝护符是假的,我辛辛苦苦打了一百多个兽人宝箱,开出来的全是长了虫的面包,我不管,你给我退货!”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的跺着脚,样子可爱极了。 看着小女孩着急的样子,银的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 看着退了货心满意足的小女孩离开后,银缓缓的走了过去,他从黑心商人那里高价把小女孩退的那个东西买了过来。 “正牌寻宝护符”,这种一看就是骗人的玩具,他一想到那个小女孩居然还当真,想到她气的通红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暖暖的。这种感觉多久没有过了,久到他几乎都快要忘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疯了,因为他居然开始想象可以站在阳光下,那样自由自在的样子。 他小心的收起护符。 像收起心爱的宝贝一样。 两日之后,侍从来报,说暗杀目标已经出现。当他来到城外,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愿看到的画面,那个小女孩,正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她的身边停着许多小鸟,小女孩灿烂的笑着,无忧无虑。 银站在那里。 他抽出匕首,他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第一次,他退缩了,第一次,他犹豫了。那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卑微。 突然,身边的侍从贴在他耳边诡异的说:“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对你很失望。”这句话就像一个诅咒一样,一瞬间吞噬了银的意识,他的颤抖停止了,眼神变得空洞麻木,他悄无声息的遁入了黑暗之中,潜行接近目标。 就在他抽出匕首准备暗杀小女孩的一瞬间,他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拦住了。是呆贼。那个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呆贼出现了。他单手就挡下了银的攻击,他抓着银开启疾跑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开了小女孩所在的地方。小女孩低下头,只感受到了一阵平地而起的疾风。 呆贼猛的把银顶在墙上,他的眼里杀意四起,仅一只手就控制的银无法动荡。 呆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着银,他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蠢货!那是你永远不该刀刃相向的目标。你难道要亲手毁了你生命的光吗?”下一秒,呆贼突然愣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悲伤起来。他松开了银,难过的转过身去不想看他,他小声的说:“蠢货,为什么要犯同样的错。”说完呆贼就消失了。 只留下瘫坐在那里,泪流满面的银。 一阵风,吹散了银柔软的头发。 因为违背了任务,回到了拉文霍德庄园的银,受到了残酷的惩罚。他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又接上,打断又接上,以此重复。 当他被作为弃子丢进地牢的时候,他听到了守卫的议论,因为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要派出新的刺客继续进行暗杀。他发疯一样的冲出地牢,打伤了一路上所有的守卫,当他浑身是血的冲进了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的房间,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孤注一掷,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疯狂的攻击着,每一击,招招致命,直逼命门,在银近乎舍身的疯狂攻势之下,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居然被打的连连后退,他发动全身的力气搏命的一击,只见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的匕首擦着他的眼睛刺过去,仅一毫米的距离,他灵巧的躲过了,下一击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死死的顶在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的喉管之上,只要一毫米,就可以见血封喉。 然而,银的动作停住了。 呆贼拉住了他。 停下来的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遍体鳞伤,浑身疼的几乎无法动荡。 此时倒在地上的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没有了昔日的意气焕发,他头发散落着,面容憔悴,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跌落神坛的老人,无力的倒在地上。 呆贼走过去,一把抱住了银,他悲伤的声音,缓缓的说“够了,已经够了。你的匕首,只为你想要守护的人而杀戮。” 呆贼转过头,看了一眼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那个他曾经视为父亲一般的存在,那个亲手把他丢进深渊,又教会他单枪匹马面对这个世界兵荒马乱的人。 够了。 就这样吧。 呆贼消失了,他再一次选择了没有杀死这个男人,就算他知道,日后这个男人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可是他还是再一次放下了匕首。 那些黑暗潮湿的过去,轰然崩塌。 银和呆贼的身影一瞬间合二为一,他们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象征着拉文霍德家族荣耀的最高刺客徽章,他们把徽章高高的弹了起来,落在了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脚边。 他们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 随着一声巨响,定格的画面支离破碎。 呆贼再次回到了混沌之中,他听见了一个遥远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口气,轻蔑的说:“以这样的方式通过考验,很有意思,我就姑且认可你吧。” 接下来就是在无穷无尽的真理之中突破着巅峰的极限。呆贼感受到能量源源不断的充斥着全身。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经脉在不断被打通,无论是体质还是敏捷都得到了巨大的飞升。呆贼努力的吸收着源源不断的能量,他要变得更强大,才可以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当我看到呆贼缓缓的穿过时光洪流领域,我看到他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坚毅和执着。 那是再一次重生之后,动人的光芒。 第三十章 乱流,星辰断翅 雪,一望无际的大雪。 当星星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茫茫的雪原之中。他躺在冰冷的雪地中,周围寂静无声。他仰视着苍茫的天空。这一切好熟悉,熟悉的一如他混沌的记忆。 星星的记忆是从他十六岁的时候开始的,他没有在那之前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他逼自己努力去回忆的时候,头总是会剧烈的疼痛起来,在他心底深处,总是有一场若隐若现的大雪,仿佛要吞噬一切。所以星星讨厌雪,他讨厌这种让人窒息的冰冷。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雪地里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雪,星星一边抱怨着天寒地冻,一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此时的星星又冷又饿,在淹没过膝盖的雪原中前行,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他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恍惚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星星再也没有体力支撑了,他就这样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中,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他发现他躺在一座小小的帐篷里,外面有熊熊燃烧的篝火,跳跃的火光把寂寥的夜空都染上了温暖的气息。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简易的被子,然后他听到了周围喧闹的声音,有歌声,鼓声,人们起舞的欢笑声,孩童的嬉闹声,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你醒啦,异乡的客人。”星星的身边传来一个温暖清脆的女声。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异域服饰的女子,她脸上蒙着薄薄的面纱,她那双清澈动人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她的皮肤泛着幽幽的荧紫色,修长纤细的手臂上有奇特的纹身,像一种古老的梵文,看起来非常熟悉,可是星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缓缓的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递给星星,她温柔的说:“这是我们自己熬的元气汤,喝完之后你会感觉好过一些。” 星星接过汤碗,他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热腾腾的汤带着浓浓的暖气瞬间游走遍全身,之前的疲惫感渐渐退去。 女子看着星星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一边笑着一边温柔的说:“你就不怕我给你喝的是毒药呀~” 星星吞下最后一口汤,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插着腰一脸傲娇的说:“就我这二百多斤的肉墩子,你说你们辛辛苦苦的把我从雪地里捞回来,总不能就为了熬碗汤毒死我吧。” 女子“噗嗤”一声,笑的眼角泛泪,她笑盈盈的说:“你们这些异乡的客人说话真有趣。”说完她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条粉色的丝巾,她凑上前,轻轻的擦去了星星嘴角残留的痕迹。丝巾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她收拾好汤碗,轻轻的走出帐篷,她回过头对着星星莞尔一笑:“异乡的客人,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们会在这里安营休整一阵子的。” 星星看着女子婀娜多姿的背影,心里一阵阵暗爽,他自言自语到:“可恶,为什么好不容易我当回男主角,来一场艳遇大戏的时候,大b他们那群家伙偏偏不在,气死人了,回头跟他们说又要吐槽我是不是做春梦了,我呸!” 闲不住的多动症儿童星星在帐篷里百无聊赖的躺了半日,便起身到处溜达去了。 他走出帐篷,看到了一番热闹的景象,不仅有许许多多常见的动物,还有巨大的苔原猛犸象,冰风岗长颈龙,甚至还有早已销声匿迹的海象人,他在一个单独的围栏里甚至看到了一只安琪拉甲壳虫,这种上古时代就存在的生物,长年蜷缩在遥远的安琪拉地底,星星好奇的走过去,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只巨大的通体蓝色的安琪拉甲壳虫,他长这么大只在那些古老的典籍中看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就想亲手摸一摸。 “妮可很凶的哟,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轻易去触摸这位淑女的。” 星星像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小孩一样,被身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一边挠着头一边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漫无目的的抬着头四处看。 看到星星滑稽的样子,女子又被逗笑了,星星挠了挠头,难得的小脸一红,他凑上去,围着女子转了两圈,然后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这位仙女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嘛,原来你们那里的仙女姐姐没事就喜欢从雪地里捡二百多斤的肉墩子试毒回家吗?”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的花枝招展。 女子一边摸着笑的发酸的脸颊一边温柔的说:“我叫玛丽安娜,你呢?”星星站起来,揉了揉鼻子,然后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绅士礼,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播音腔字正腔圆的说:“在下就是江湖人称第一美男子少女杀手的星星是也,你也可以叫我星美男,星哥哥,星宝宝。”说完俏皮的对着玛丽安娜做了个鬼脸。 玛丽安娜笑的前仰后翻,她一边笑一边说:“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是美男子的呀,你这个人真是的。” 星星看着眼前笑的花枝乱颤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一种说不清的安心的感觉。 玛丽安娜站起来,拉着星星的手,她说:“异乡的客人,作为你让我开怀大笑的报答,我就做一天你的向导,带你参观我们的马戏团吧。” 玛丽安娜的手又软又温暖,这是星星第一次被女孩子牵着手,一种说不出来的悸动,在星星的心底悄悄地种下了种子。 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的马戏团,除了有各种珍稀的动物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游戏设备,比如一个巨型发射器,玛丽安娜说那是她们最受欢迎的游戏之一,游客可以钻进发射器里,然后被整个人发射出去,他们背上背着一个特制的降落伞,可以自由控制降落的地点,在一公里之外的水域上,设置一个巨大的降落点,凡是可以精确的落到圆点之内的人,就可以获得他们奖励的游戏币,这些游戏币都可以用来在马戏团的商人那里兑换各种各样的纪念品和珍稀的道具。 还有一种特别有意思的游戏装置,这个游戏叫做坦克大战,可以把游客缩小,坐进一个小型的坦克之中,比赛场地上设置了各种各样的障碍物,不仅要驾驶你的迷你坦克躲避各种各样的陷阱障碍,还要想方设法攻击对方的坦克获得胜利。 还有一个游戏叫火烈鸟,游客背上特制的火箭背包,可以控制背包在空中飞行,以此来穿过漂浮在空中的火圈,每穿过一个火圈救会获得一层加速的效果的,在效果持续时间之内穿过越多的火圈就可以获得越多的积分奖励。 玛丽安娜在介绍这些游戏设备的时候,眼神温柔,就像在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样,她缓缓的说:“烈火鸟这个游戏很受欢迎,很多人其实只是想要体验那种可以在空中飞行的感觉,不被束缚,挣脱枷锁,自由自在的翱翔。可是游戏的最后我们还是要回到地面上,我们没有翅膀,无法像鸟儿一样飞翔。”她抬起头看着苍茫的天空,不知道面纱之下她有着怎样的神情,只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极了江南常年不散的大雾,凄美又惹人怜惜。 她转过头,眼带笑意的问星星:“你说,那些自由自在的飞鸟,会不会也曾后悔自己可以飞翔?” 星星看着她清澈的大眼睛,缓缓的说:“也许天空对于鸟儿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枷锁,因为一旦他们离开天空,就会变成猎人的猎物,所以他们只能一直飞一直飞,飞到死。” 玛丽安娜沉默的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的头发缓缓的散落下来,像江南温柔的垂柳,在风中缓缓的飘散,她的眼中大雪弥漫。 星星看着天空,挠了挠鼻子,突然他一挥手召唤了一匹耐寒的冰雪做狼,他骑了上去,伸出手拉起玛丽安娜的手一把把她抱上了座狼,他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眼神坚定又炽热,玛丽安娜就这样坐在星星背后,她纤细的双手紧紧的环绕着星星的腰,她的身体紧紧的贴着星星的后背,迅捷的座狼在奔跑中带起了虎啸的寒风,玛丽安娜单薄的身体在狂风中瑟瑟发抖,星星单手脱下了温暖厚重的御寒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轻轻的牵起玛丽安娜冻僵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玛丽安娜紧紧的抱着星星,这个来自异乡的客人突如其来的温柔,一阵暖意温暖着玛丽安娜。座狼飞快的奔跑着,载着他们二人朝着一座巨大的雪山奔去。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座狼终于停了下来。星星翻身下马,座狼灵性的蹲低了身体,轻轻的放下玛丽安娜之后就消失了。 此时二人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之上,很意外的,山顶居然没有了凌冽的寒风,透过稀薄的云层,居然还可以看到一丝丝阳光,玛丽安娜仰起头,心满意足的迎着这微弱的阳光闭上了眼睛,她说:“在这片雪原停留了一个多月,几乎快要忘了阳光原来这么温暖。”她轻轻的摘下了面纱,那是一张极其美丽的面容,深邃的眼睛,优美的轮廓,娇俏的鼻子,樱桃小嘴,那是星星从来没有见过的美貌,在最繁华的梦境中也未曾出现过。她在阳光下翩翩起舞,阳光透过云层缓缓的洒在她身上,仿佛灵动的小精灵环绕着她一样,她闭着眼睛,翩翩起舞,美好的让星星忘记了呼吸。 她转过身来,对着星星微笑。 倾国倾城。 星星从包里拿出了两个红色的小背包,他缓缓的走过去,他把背包轻轻的固定在玛丽安娜的背上,他看着玛丽安娜的眼睛,坚定的说:“你相信我吗?” 玛丽安娜眼带笑意,她点了点头,温柔的说:“嗯。” 星星突然拉起她的手,猛的往前跑去,一个健步就来到了悬崖边,可是星星并没有减速,而是拉着玛丽安娜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跳下了山崖,玛丽安娜害怕的闭紧了眼睛,她紧紧的拉着星星的手,星星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就在二人跌下悬崖的一瞬间,星星拉开了二人背后的背包,突然,两对巨大的机械滑翔翼出现在他们背后,滑翔翼被做成了翅膀的样子,此时就好像二人长出了巨大的翅膀一样,星星拉了拉玛丽安娜的手,兴奋的说:“快睁开眼睛,这样的景色可不是每天都看得到。” 玛丽安娜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围,此时他们居然就这样在空中飞翔着,风灌满他们的长袍,穿过他们飘扬的长发,他们手牵着手跟随着风自由的翱翔在空中。 星星突然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轻轻的摸了摸,那是几滴温热的泪水,他转过头,看到玛丽安娜泪流满面的脸,她开心的笑着,呼喊着,像重生的朝阳一样,灿烂的绚丽着,在几千米的高空之中,热泪盈眶。 玛丽安娜拉着星星的手,她转过头来,眼带笑意的对着星星说了一句什么,可是那句话被四散的大风吞噬了,星星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他看到玛丽安娜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渐渐释怀了。 他们缓缓的降落在一片雪原之中,这里离营地大概有半日的路程,他们发现了一个温暖避风的山洞,现在天色已晚,于是他们决定在这里过一个晚上,天亮再回去,毕竟在夜晚的雪原赶路很容易迷路,几乎无异于自杀行为。 星星找了一些干燥的木柴,点起了温暖的篝火。他们围绕在篝火前,星星开始了他的八卦故事会时间,他滔滔不绝的给玛丽安娜讲着那些光怪陆离匪夷所思的八卦,讲着那些有的没的的传说故事,上到天文地理下到鸡毛蒜皮,玛丽安娜居然听的津津有味,兴致勃勃,她说:“你们的故乡好有趣,我好想去看看。”她没有察觉到星星脸上一闪而过的难过,因为她不知道,星星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个愿望也许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星星从背包里拿出了最后一枚滑翔翼包,他送给了玛丽安娜,星星一脸抱歉的吐了吐舌头说:“我平时贪玩,没事就拿出来随便浪费了,现在就剩这一个了,早知道我多准备几个,天天带你飞。”玛丽安娜接过滑翔翼包,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像捧着心爱的玩具,她笑的像个小姑娘一样,温柔的说:“谢谢你,异乡的客人,今天是我生命里最开心的一天了,我会好好保存你送我的翅膀的~” 夜深了,玛丽安娜靠着星星,沉沉的睡去,她睡的那么安心,那么平静。星星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他生怕吵醒了玛丽安娜。不知道为什么,星星失眠了,他脸上悲伤的表情,像极了此时山洞外天寒地冻的世界,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原,一望无际。 第二天清早,二人便动身赶回营地,一路上有说有笑,枯燥的赶路仿佛都变得温馨起来。 火,冲天的大火,在白茫茫的雪原之中那么刺眼。 就在快要到达营地的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不远处营地所在的地方,被冲天的大火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大火,一瞬间竟然忘记了说话。片刻后,玛丽安娜突然惊恐的尖叫起来,星星转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座狼瞬间移动跳进了一旁的树林中隐匿了起来。就在他们跳进树林的一瞬间,苍茫的雪原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从被烧毁的营地方向跑来,庞大的马队拉着许许多多的货车,急匆匆的往远方跑去,就在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星星看到了领头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人类,他戴着黑色的刺客面罩,在他身边是一个全身绿色的地精,他的右眼上有一条巨大的疤痕,而他身后货车上被厚厚的布遮盖的货物的一角,那是一个巨大的发射器,上面还印着马戏团的标记。 星星躲在树林里,紧紧的把玛丽安娜抱在怀中,他紧紧的捂着她的嘴,他感受到玛丽安娜绝望的泪水从他的指缝间不断的涌出来,星星紧紧的抱着她,眼里大雪弥漫,他紧紧的咬着下颚,巨大的力量咬的他的脸上棱角分明,有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马队越行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玛丽安娜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了星星,她发疯一样的往营地方向跑去,一个这样孱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的力量,她单薄的身体在雪原里无助的狂奔着,星星的心突然就碎了,他快步追上去,一把抱起玛丽安娜向营地跑了过去,玛丽安娜在他怀中像一个受伤的小女孩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他们站在那里,站在滔天的火光面前,一切都烧毁了,那些昨日还这么鲜活的生命,那些欢声笑语,都在这场大火里,焚烧殆尽。玛丽安娜跪在地上无助的痛哭着,她一遍一遍的问着“为什么”,一遍一遍的,直到喉咙完全嘶哑再也发不出声音,她跪在那里,无声的痛哭着,星星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眼泪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剑,把星星的心割的支离破碎。 玛丽安娜耗尽了力气,晕了过去,就在她倒下的一瞬间,星星轻轻的接住了她,一把把她揽入怀中。他轻轻的抱起玛丽安娜虚弱的身体。消失了在雪原之中。 玛丽安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星星抱着她骑在一头巨大的雷矛科多兽背上,这种科多兽体型庞大,行动起来速度一般,但是很稳很舒适。星星正带着她在赶路,她没有说话,也没有问他们要去哪,她虚弱的把头深深地埋进星星怀里,紧紧的抓紧星星温暖的斗篷。星星小心翼翼搂着她的那双手,成了她漫天大雪中唯一的依靠。 两天两夜的路程,他们终于走出了雪原,看到了一个位于山谷临海地区的小镇,许久未见的绿色植物,终于让这糟糕的寒冷多了一丝生机。星星收起了科多兽,召唤了一匹常见的粽马,毕竟科多兽这样庞大的体型出现在小镇里太过扎眼。 这是一座热闹繁华的临海小镇,港口镇。星星觉得这个地方挺眼熟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曾经来过,但是这个陌生的名字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星星带着玛丽安娜穿行在小镇里,这里随处可见的商贩,大型的货轮,讨价还价的交易市场,还有热情的上前来招呼星星要不要住店的旅店伙计。 星星跟随着旅店伙计来到了旅馆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赶路,他能承受,可是玛丽安娜只是一个孱弱的女子,她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他们打算先住下来,休整一下。旅店伙计抱歉的告诉他们,因为现在是港口交易的旺季,旅店的房间都住满了,现在只剩一间单人间了,星星尴尬的笑了笑,付了单人间的租金,便牵着玛丽安娜上了楼。房间不大,比较简陋,不过还算干净整洁。这一路玛丽安娜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星星倒了一盆温暖的水,轻轻的蹲下身,替她擦拭去脸上的泪痕,看着她黯淡的眼睛,星星的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起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给玛丽安娜讲着笑话,讲着那些曾经逗笑她的八卦奇闻,可是玛丽安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星星就这样静静地守着玛丽安娜,直到她睡着。星星下楼找旅店伙计要了一份世界地图,果然,星星现在所处的幻境,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来算,现在的年份约莫是星星出生前60年。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港口镇,也就是60年之后的南海镇。星星仔细的看着地图,除了一些地名的不同,大部分地区都与现实世界差不多。星星突然想起来,他清晰的看到那队人马领头的是一个蒙面刺客装扮的男性人类,他又仔细的观察着地图,就在他们之前所处的那片雪原以东,就是奥特兰克山脉,他曾经听闻那里有一个神秘的刺客联盟,当初星星只是随便一听,并没有记住那个刺客联盟的名字,现在想起来也是懊恼的不行。星星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招呼旅店伙计过来,他指着地图问伙计:“你有没有听说过在这一个区域有一个刺客联盟?”只见热情的伙计瞬间脸色煞白,慌忙的说着不知道不知道便逃命似的跑开了。 星星眯起眼睛,隐隐的感受到了丝丝不安。他走出旅店,去小镇上四处打听,可是不管问谁,只要一提到刺客联盟,每个人都像旅店伙计一样,脸色煞白紧张的躲开。半日时间,星星没有打探到任何可用的消息。突然,一双苍老的手拉住了星星,把他拉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一位年迈的长者出现在星星面前,他谨慎的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摇着头对星星说:“年轻人啊,你不要命了?整个小镇都知道你在打探他们的消息,你这是要出事啊,你知不知道这个小镇上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你这样只怕是要招来杀身之祸啊,你快点离开这个小镇,躲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再打探一切关于他们的消息了。”星星一脸疑惑的拉着老者想继续问下去,可是老者一边摇着手一边离开了。 天色贱贱黯淡了下去。 星星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满心的疑问回到了旅店,他缓缓的走上二楼,然而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凛冽了起来,因为星星在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把门把手往下拨弄了一下,而现在门把手却出于水平的位置,也就是说门把手被人动过了,而且是从外面。星星缓缓的抽出了双刀,他用脚尖轻轻的推开门,就在门开的一瞬间,两把锋利的飞刀飞了过来,上面泛着墨绿色的光,那是涂抹了剧毒的飞刀,星星早有准备,一个侧身闪过了飞刀,只见星星开启迅捷步伐,一瞬间便闪了进去,仅一瞬间,还没等屋内两个黑影手中的第二把飞刀出手,星星早已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星星手中两把巨大的双刀,一左一右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这是两个蒙了面刺客装扮的杀手,他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们接到的任务只是暗杀一对旅人男女,可是并没有听说居然要面对的是这样的高手,他们此刻深深地体会到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因为仅凭星星刚刚躲避飞刀快速移动的身法,他们深知假如星星愿意的话,此时此刻他们早已是两具尸体了。 星星看到蜷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玛丽安娜,除了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之外,好像并无大碍,星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正准备开口逼问刺客的身份,然而下一秒出乎星星的意料,两名刺客咬碎了口中的剧毒,瞬间毒发身亡,星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一次他们招惹上了厉害的家伙,因为死在眼前的两个刺客,深知自己接下来会被逼问,为了不泄露组织的消息,居然选择服毒自尽,若不是具有强大背景的组织,万万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星星二话不说,抱起玛丽安娜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他召唤了速度最迅捷的座狼,翻身上马,抱着玛丽安娜策马狂奔,星星并不是害怕,以星星的性格,他是那种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提着刀捅个窟窿再说的人,可是现在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再也不想让玛丽安娜受到任何伤害了,他逼着自己收起杀意,他现在想的只有至少先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安琪地方,把她安顿下来。 然后他一定要让这些人,这些伤害了玛丽安娜的人,血债血偿,哪怕自己势单力薄,单枪匹马,他也必定在断气之前杀得他们血流成河。 然而,一切还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着,就在星星他们跑出十几公里远之后,还是被拦了下来。 只见一群全是刺客装扮的人挡在路中间拦住了星星他们,星星立马掉头想要从侧面突破,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只见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数不尽的刺客,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他们手中清一色的刺客匕首,上面寒冷的绿色光芒,那是涂了剧毒的表现。星星眯起眼睛,眼中满是肃杀的杀意,他环顾了一圈,目测至少有六十人以上,清一色的刺客,全副武装,训练有素。星星把玛丽安娜护在身后,他缓缓的抽出双刀,此时在包围圈外围领头的男性人类眯着眼睛冷眼旁观着一切,他轻轻的摸了摸下巴,眼里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他冷笑了一声,吐出了一句话:“有意思,难怪甲乙有去无回。”他冷冷的看着包围圈中的星星,此时的星星摆出的架势,进可攻退可守,毫无破绽。这必定是身经百战的洗礼才会拥有的华彩和淡定。 他冷冷的策马走了上去,他来到星星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星星,他高傲又冷酷的说:“你觉得你可以单枪匹马杀出重围么?”说完他戏谑的冷笑着。 星星没有说话,他护着身后的玛丽安娜,双刀交叉,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冲上去大开杀戒。因为要求这个男人,星星清楚的记得,就是那一日在营地外遇到的那个领头的男人! 男性人类轻轻的一摆手,包围圈瞬间扩大了一倍的距离,此时从包围圈四周走出来十名全副武装的刺客,领头的男性人类戏谑的说:“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可是星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男性人类冷笑了一声,他一摆手,两名女性刺客出现在了星星旁边,她们单膝跪地,只听男性人类冷冷的说:“我不会为难你女人,你大可放手一搏。”星星冷冷的盯着他,凌厉的说:“我凭什么相信你?”男性人类突然仰天大笑,仿佛星星刚刚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他狂笑着说:“你以为你还有选择?”星星的脸色沉了下去,玛丽安娜颤抖着拉了拉星星的手,她把头埋在星星怀中,小声的说:“你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了,你一个人一定可以冲出去的。”星星轻轻的靠在玛丽安娜的耳边,坚定的说:“你相信我吗?”玛丽安娜突然抬起头,他看到星星温暖的笑脸,还有坚毅的眼神,就好像那一日在雪山之巅,星星也是这样问她,你相信我吗。像一句魔法一样,玛丽安娜停止了颤抖,她缓缓的低下头去,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她再一次抬起头,她微笑着,笑的倾国倾城,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说:“嗯。”然后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星星轻轻的擦去她的眼泪,缓缓的说:“闭上眼睛,不要看。” 玛丽安娜被那两名女刺客带离了战斗区域。她紧紧的闭着眼睛。 看到玛丽安娜去到了安全区域,星星长舒了一口气,下一瞬间,他周围的威压猛然爆裂开来,威压巨大到平地璇起了一阵强劲的烈风,下一秒,星星瞬间出手,只见他一个邪能冲撞,带着凛冽的飓风,直接出现在了其中一个刺客的面前,还没等刺客反应过来,一发混乱打击直接把刺客高高挑起,这一击居然就已经废了对方一条手臂,此时身后两名刺客一起出手,星星一记复仇回避猛的向后跳跃拉开了距离,紧接着回身一记眼棱直接把两名刺客烧成了灰烬,只见星星开起了恶魔释放,一瞬间威压爆发,他的速度提升了不止一倍,仅一眨眼他就出现在了另外四名刺客身边,直接开启刃舞,只见他手中的两把巨大的战刃,疯狂的挥舞着,平地而起,直接弹飞了周围的敌人,在他们失去平衡的一瞬间的,无数刀刃的幻影追了出去,在空中将他们割的四分五裂,直接化为一地尸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紧紧十秒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星星的肾上腺素狂飙,引得他体内的恶魔之力都在沸腾着,他的皮肤开始微微泛红,瞳孔剧烈的扩张,他努力的抑制着体内的恶魔之力,他不可以在这里就暴走,因为一旦他化身恶魔失去理智,他很怕自己会伤害到玛丽安娜,那样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男性人类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无情的斩杀,居然面不改色,嘴角还戏谑的上扬,他居然鼓起掌来,冷冷的说:“有意思。”他再次一抬手,又站出来十名刺客,这些刺客仿佛毫无情感的杀人机器一样,上一秒才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强大到不可弥补的力量斩杀,下一秒居然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应战。 星星紧了紧手中的双刀,他的眼神越发的凛冽起来。下一秒星星再一次发起了攻击,结果毫无悬念,战斗再一次很快就结束了。 突然,星星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那是恶魔之力暴走的征兆,星星咬紧牙拼命的抑制着,他的嘴里不断有鲜血流出来,他的浑身疼痛的仿佛被烈火灼烧。 此时男性人类缓缓的走过来。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相片和一块令牌丢在了星星的面前,他冷冷的说:“杀了他,拿着令牌来拉文霍德找我,我就把女人还给你,你只有五天的时间。”说完转身上马带着大部队离开了,星星体内的恶魔之力正在撕咬着星星的五脏六腑,星星再也承受不住,瘫倒在地,他无力的倒在地上,看着玛丽安娜被他们带走了,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星星在昏过去的最后一秒,紧紧的抓紧了面前的照片和令牌,紧紧的攒在手中,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他顾不得浑身的疼痛,直接召唤了速度最快的座狼,他翻身上狼,一刻也不敢耽误,他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张照片,上面是那个右眼上有一条巨大伤疤的绿色皮肤的地精,下面有一行潦草清晰的字迹,“藏宝海湾丶肖斯利克大副。” 两天之后,星星站在了守卫森严的藏宝海湾大门口,这里是地精的地盘,一个中立的城市,有着巨大的财富和高科技的军备力量,别说此时星星单枪匹马,就算来一整个全副武装的精英四十人团,也只怕会在地精重炮的火力压制中轰杀成灰。 星星站在肃杀凛冽的大风中,他的眼中风云聚散,他缓缓的抽出双刀,他的皮肤开始越来越红,慢慢由红变紫,他的身形开始慢慢变大,他的额头居然长出了一对巨大的恶魔之角,他的牙齿开始变得尖利,他的眼中血丝密布,就在他即将完全恶魔化的最后一瞬间,他抬起头,天空中有一只巨大的飞鸟呼啸而过。 星星笑了,笑的苍凉又落寞,他看着天空中的飞鸟,缓缓的说:“那些自由自在的飞鸟,会不会也曾后悔自己可以飞翔?” 下一秒,星星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突然一对遮天蔽日的巨大恶魔之翼从他的后背猛然的张开,星星就这样飞了起来,所到之处,恶魔烈焰燃烧殆尽。 整个藏宝海湾,风云密布,哀嚎遍天,那一日,藏宝海湾变成了人间炼狱,浓重的血腥味远在几公里之外都清晰可闻,地精贪婪的血液染红了整个藏宝海域。 两天两夜。 藏宝海湾。 曾经辉煌的地精港。 一片死寂。无人生还。 第五日清晨。 奥特兰克山脉,拉文霍德庄园的密道入口,一匹座狼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出现在了拉文霍德庄园门口,把守的刺客将他团团围住,只见座狼背上的男子,奄奄一息,鲜血不断的从他身上流出来,他前来的一路都被鲜血染红了,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触目惊心,连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震慑到了。他们忽然看到男子手中紧握的令牌,刺客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拉文霍德庄园的大门就这样缓缓的打开了。座狼背着男子缓缓的走了进去。 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 就是那名刺客领袖。 他此时静静的站在庄园的正中央,旁边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深渊,在他的旁边是憔悴的玛丽安娜。他看到缓缓走来座狼,和他背上奄奄一息的男子。 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的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敬畏和不可思议。 座狼停在了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的面前,男子轻轻的拍了拍座狼的脖颈,座狼便消失了。 男子虚弱的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那是星星,此时遍体鳞伤的他,浑身是血,他缺了一整只胳膊,他的左眼也瞎了,此时的他仿佛就像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他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用他仅剩的右手猛的扔到了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的脚边,只见一个绿色皮肤的地精头颅滚了出来,地精的右眼上,有一条巨大的伤疤。 乔拉齐·拉文霍德公爵突然猛的拍起手来,他狂笑着说:“哈哈哈哈,算你命大。有种。”说完他一挥手,两名女刺客把玛丽安娜带到了他身边。 星星站在那里,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喉咙上有一条巨大的伤口切断了他的声带,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玛丽安娜微笑,他好像在说:“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了。”玛丽安娜挣脱了女刺客的手,猛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星星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泪流满面,星星浑身是血染红了她白色的长裙,她把头深深地埋进星星的怀中,她听到星星的心跳声越来越微弱,突然,她猛的用力,一把把星星推下了悬崖。 就在她推开星星的一瞬间,星星的背后张开了一对巨大的机械滑翔翼。 星星不可置信的盯着悬崖上的玛丽安娜,他看到玛丽安娜站在悬崖边对他微笑,笑的倾国倾城,他看到玛丽安娜的嘴唇缓缓的动着,可是他听不清,他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突然,星星挣扎着,疯狂的挣扎着,他张着嘴拼命的嘶吼着,可是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星星绝望的吼着,挣扎着,可是巨大的机械滑翔翼却带着他越飞越远。 他看到的最后一幕。 悬崖边的玛丽安娜,被无数利刃刺穿了她孱弱的身体,她无力的瘫倒下去,她的笑容,永远的定格了。 星星绝望的垂下头去,这个血洗了藏宝海湾的刚毅男子,就算失去了整条手臂,就算遍体鳞伤也不曾迟疑过的男子,此刻无力的瘫倒在滑翔翼上,他的头深深地垂下去,他的眼泪,被凛冽的大风吹散在奥特兰克山谷的空中,随风飘散。 随着一声巨响,定格的画面支离破碎。 星星再次回到了混沌之中,他听见了一个遥远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口气,轻蔑的说:“以这样的方式通过考验,很有意思,我就姑且认可你吧。” 星星苦涩的笑着。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只是一场虚伪的幻境,可是他却在这场虚伪的幻境中流着自己最真实的眼泪。 当星星穿过时光洪流领域在一次回到达拉然,他的脸上还是昔日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快乐的像个傻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底多了一抹浓的化也化不开的悲伤。 天空中有一只巨大的飞鸟呼啸而过。 星星笑了,笑的苍凉又落寞,他看着天空中的飞鸟,缓缓的说:“那些自由自在的飞鸟,会不会也曾后悔自己可以飞翔?” 第三十一章 乱流,冰封旧梦 “嘭”,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大b突然被一阵力量撞开了,他跌跌撞撞的摔在了地上。他用力的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尽快清醒,他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了起来,喧闹的街道,拥挤的人潮。 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上面全是厚厚的茧子和伤疤,这一看就是一双剑士的手,而且是经历过经年累月的艰苦磨练。 “兄弟,你没事吧。”大b,寻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他却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画面,嗜血破晓的最高指挥官战神傲天,此时居然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可是奇怪的是,傲天看起来约莫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傲天正对着摔坐在地上的大b伸出手准备拉他起来,大b不屑的一抬手,“啪”的一声推开了傲天。 然而就在他碰触到傲天的一瞬间,他眼前突然一黑,一阵巨大的晕眩感铺天盖地,当他再次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置身于吵闹的人群之中,周围不断有人聚集过来,他们议论着,起哄着,他们的目光都锁定在同一个地方,大b顺着人群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伙地痞流氓正在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小女孩无助的坐在地上哭泣,那些地痞流氓不停地揪着她的头发,不停的叫嚣着,小女孩周围有散落一地的糖果。突然大b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下一个瞬间,他一个强效闪现直接撞开了人群出现在了正中间,他眼中血丝密布,周围肃杀的杀意震慑的围观的人群感受到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意,人群居然不自觉的连连后退着。此时大b肃杀的站在那里,他把小女孩护在了身后,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地痞流氓,手中爆裂的寒冰能量不断膨胀,他微微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哭泣的小女孩,大b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刺痛了,因为他看到了小女孩那熟悉的容颜,那是幼年时期的傲雪,那个为了他义无反顾宁愿与全世界为敌的女子。此时傲雪还是幼童的模样,她无助的坐在地上,大b看到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眼前的一幕幕让大b的威压越来越凛冽,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将眼前的一切化为碎冰。就在他要出手的一瞬间,一双大手突然拉住了他,大b猛的一回头,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傲天,大b此时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震惊,不仅仅的震惊于傲天再一次出现,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全神贯注状态下的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傲天的出现,直到他出手拉住了自己的一瞬间他才感受到,要知道,就算是在幻境中,大b也是突破了冰霜系满巅峰的大法师,身经百战的他根本不可能让任何人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自己身后而毫无察觉,就算是呆贼这样老练的顶尖暗杀者也不敢保证在大b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可以杳无声息的接近他。那么,此时傲天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大b身后,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巨大到高山仰止的实力差距。大b危险的眯起眼睛,他脸上的表情冰冷的像千年的寒冰一样,他冷冷的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傲天这个男人,不管在哪里,总是要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吗。 傲天拉住了大b,大b手中暴虐的寒冰能量还没有消散,然而傲天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他的手,原本可以毁天灭地的暴虐寒冰,居然就这样被傲天强有力的大手按上去硬生生的消散了,而他的手心仅仅只是被寒气灼伤了一块,也许是感受到来自手心的刺痛感,傲天的眉头微微一抖,他看了一眼大b,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毕竟有秘术钢肤盾甲护体的他,已经好久没有受过伤了,而眼前这个陌生又年轻的小法师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然而他仅仅是一团凝聚的法术能量居然就可以融掉他的钢肤盾甲并且还灼伤了他?有这种能力的人,还这么年轻,不是皇家法师就是达拉然成员,怎么可能在闹市区和地痞流氓纠缠,傲天眯起眼睛,他突然对眼前这个陌生的小法师充满了好奇。 傲天松开了大b,他拍了拍大b的肩膀,用那年轻却铿锵有力的声音说:“谢了,兄弟。”说完他径直走了上去,那群不知死活的地痞流氓居然还围了上去,不停地挥舞着破破烂烂的武器,嘴里碎碎的叫嚣着,只见傲天只是漫不经心一般的抬起右脚猛的一脚踩在地上,就是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下一个瞬间,周围的地痞流氓,甚至是二十码范围之内所有的人,居然被这一脚震得陷入了昏迷之中,所有人被晕眩在原地,此刻他们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了一般,一些体质弱的人甚至早就口吐鲜血晕死过去了。大b站在二十码开外,他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一群被晕在原地震得七荤八素的人,“战争践踏”,傲天刚刚那一脚,是高阶战士最常见的技能之一,通过释放体内的力量,可以通过践踏让身边二十码范围之内的所有人强制进入四秒的昏迷中,并且伴有无视一切护甲的穿甲伤害。更可怕的是,这样的技能一旦晋升为高阶战士就可以无限使用,也就是说,只要傲天愿意,他就站在那里不停的跺脚都能硬生生的把这群地痞流氓晕到死。 大b没有再看傲天的方向,他转过身,轻轻的蹲了下去,他收起了所有的威压,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温柔的男子,他看着眼前还是幼童模样的傲雪,他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他温柔的说:“傲雪,没事了,不要害怕。”他伸出手去,想要替她擦去泪痕,然而就在他碰触到傲雪的一瞬间,又是眼前一黑,还是那种巨大的晕眩感铺天盖地袭来。 当大b再一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树林之中,此时他正背靠着一棵苍天大树席地而坐。大b开始冷静的思考和分析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他伸出手观察着自己的双手,他的眼神渐渐明朗起来,仿佛在这时光洪流领域之中,他被设定为不能主动碰触别人,一旦主动碰触,时间和空间便会穿越前进,而每一次穿越的目的地和时间都是不固定的,无法预判。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大b很在意,那就是他的力量仿佛也衰减了,此时他的力量约莫是正常状态下的五分之一,他试着召唤了寒冰能量,他发现很多高阶的技能都无法使用,而从此时的法能储备来看,如今他的实力大概就是他十四五岁时候的水平。突然,大b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他凝聚了寒冰形成了一面玲珑的冰晶镜子,果然,他在镜中看到了十五岁时候的自己,那么这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傲天还是少年的模样,为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接近并且化解了自己的寒冰能量,为什么傲雪还是一个幼童,为什么他无法释放高阶法术。看来,时光洪流领域给大b的幻境似乎是从他的少年时期开始的。 “擦,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一个人躲着照镜子!”大b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又惹人讨厌的声音,大b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么不正经的声音,一定是乌鸦,于是他近乎本能头也不回的一抬手,一支冰枪“嗖”的一声朝着乌鸦飞了出去,然而就在出手的一瞬间,大b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回头,可是离手的冰枪还是飞了出去,因为那一个瞬间,大b突然意识到,如果此时自己是少年,那么身后的乌鸦也只是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少年,那一击冰枪要是直接命中,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寒气入骨必会留下隐患,因为下意识的习惯,他那一击完全没有收力。 大b紧张的回过头,只见少年模样的乌鸦慌乱的侧身闪过了冰枪,然而划过空气的寒气还是在他额头留下了一层薄薄的冰层,乌鸦惊魂未定的冲着大b吼着:“诶,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哟,你这是下的杀手啊,咋滴,哥一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癖好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看到乌鸦活蹦乱跳的还有力气骂人,大b松了一口气,他捏碎了手中的镜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冰,他直勾勾的看着乌鸦,走了过去。 “哇,大兄弟,你不要用这么火热的目光盯着我看好不好,你喜欢我也没办法,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死心吧。”乌鸦一边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边夸张的连连后退,还故意做出一脸娇嗔的表情,大b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他周围的寒冰能量不自觉的散发着,乌鸦也感受到了大b周围的寒意,他收起了玩笑的神情,略带诧异的说:“你不是吧,开个玩笑都这么认真,赶紧把你的威压收起来,别一会把卫兵都给引来了。” 大b和乌鸦站在洛丹伦王国的废墟上,他们脚下是庞大的幽暗城,这里现在只留下残垣断壁,人类世界曾经最伟大最繁华的主城,一朝毁灭,让人唏嘘不已。 乌鸦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大b,大b不耐烦的说:“看什么。” 乌鸦耸了耸肩一摆手:“不知道,就感觉今天的你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感觉?” “嗯,感觉。” 一阵风吹来,灌满少年们桀骜的斗篷,乌鸦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大b,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对了,上次你和我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乌鸦慢慢的说到。 “什么事情?”大b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糊涂了。 “诶?你不会忘了吧,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加入冒险者吗?”乌鸦一脸疑惑的盯着大b,今天的他真的很奇怪。 冒险者。 原来是这样,之前困惑大b的谜团现在都串连了起来,大b已经清晰的分析清楚了现在的状况,除了不稳定的时间空间跳跃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和过去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而此时乌鸦口中说的冒险者,就是那个改变了他们一生轨迹的最重要的决定。 艾泽拉斯大陆上,原本只存在一种体制,就是主城体制,所有人都是主城体制中的一员,他们隶属于各大主城,遵循主城的制度,直到傲天的出现。他发现了主城体制下的迂腐和黑暗,还有种种限制甚至是打压,于是他做了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情,他成为了第一个主动脱离主城体制的人,也就是说,他无法再通过主城的光环加持来强化自己,他必须找寻新的方法去突破巅峰瓶颈,从他脱离主城体制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单枪匹马去面对这个世界的兵荒马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原来的体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傲天之后,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很多摆脱了主城体制的人,他们被称为冒险者。冒险者的数量以超乎主城预期的速度飞快的猛涨,直到庞大到让各大主城担惊受怕的地步,为了安抚并且进一步控制冒险者,才有了现在的军衔制度,奖励制度,主城任务制度等等一系列措施,这些措施无非只是各大主城收买笼络冒险者们的手段罢了。 按照乌鸦所说,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就是傲天刚刚脱离主城体制的那个时候,也就是大b与傲天初遇不久之后发生的事情。 “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傲天,我去调查了一下,丫还真是个狠角色,将军之子的身份,大好前途平步青云,说不要就不要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你听说没,他老爹,就是那个铁血将军万鬼斩丶派克,被他气的哟,听说傲天的肋骨都被他全打断了,那傲天也是个硬骨头,哼都没哼一声,他老爹直接给他从家谱上除名了。”年少的乌鸦脸上,有难掩的羡慕和憧憬。 “那你呢?”大b缓缓的问到。 “我?” “嗯,你怎么打算的。” “嗨,我能有什么打算。”乌鸦抬起头,看着提瑞斯法上空苍凉的天空,这里看不到星星,只有浓的化都化不开的雾气。乌鸦的眼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悲伤。他回过头,看着大b,缓慢却又坚定的说:“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吧。” 那是大b生命中最难忘的画面之一,年少桀骜的乌鸦,站在荒凉的洛丹伦废墟之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原本是主城体制下尖塔上层的那一小群人,一个是幽暗城皇家炼金协会最高决策长的次子,一个是幽暗城正统体制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的幽暗城大公爵的独子,这些生来就高高在上的天选之子们,他们原可以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过完自己前途无量的一生,遵循着父辈的轨迹,成为茫茫主城体制下麻木的一份子,麻木的活在既定的规则之中。那曾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他们却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他们放弃了那些终将束缚他们一生的身份,他们卸下了光环,因为他们不甘心,他们不甘心就这样碌碌无为的了此残生,他们胸中充满着热爱和向往,他们要去做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他们不要成为历史,他们想亲自去创造历史,去对抗这个世界的兵荒马乱。 大b突然笑了。 笑的温暖又强大。 他的目光看向遥远的地平线,一字一句慎重的说:“嗯,一起去吧。”他闭上眼睛,轻轻的拍了拍乌鸦的肩膀,眼前一黑,他知道,时间空间又要开始穿越了。 当大b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小型的会议室里,他看到坐在正中间的傲天,他旁边分别坐着:煞星,乌鸦,大师兄。每一个人都是少年的模样,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大b记得这里,这里的一切历历在目,清晰的一如昨日。 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年少的傲天脸上带着超乎同龄人的坚毅和沉稳,他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那么我们这个队伍的名字就定为嗜血破晓了。大家还有意见吗?” 乌鸦耸耸肩,懒洋洋的说:“反正我说叫菊爆大队你们都不同意,那就随便了呗。” 大师兄依旧是那样的温文尔雅,此时的他早已年少有为,他是新白银之手骑士团最年轻的中将,年仅十九岁的他,战功赫赫,他师承伟大的圣骑士领主提里奥弗丁阁下,大师兄身上带着圣骑士由内而外散发的坚定光芒,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说:“这个名字起的真好。嗜血的黑暗,是为了迎接更加光芒万丈的黎明。” 煞星没有说话,他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个话不多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牛头人萨满祭司,看起来温和亲切,可是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存在,轰动了整个艾泽拉斯,成为艾泽拉斯历史上与那些英雄比肩的存在,他就是将来雷霆崖的子爵,他是冒险者里唯一一位成功与远古萨满之灵建立连接获得了自然烙印的人,也是所有冒险者里唯一一位隶属于主城军队的冒险者,他是未来雷霆崖酋长直属军队的少将,可以自由操控自然之力罕见的增强萨满。 傲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站起身,庄重的行了一个战士礼,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饱含滚烫炽烈的感情,他坚定的说了一句:“谢谢你们的信任。”他抬头的瞬间,眼中的光芒四散开来,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眼神中的坚定和风云聚散,那种华彩,带着让人信服的光芒。这间屋子里此时聚集的这五名少年,他们今天的这一次相聚,让他们从此的生命轨迹完全纠缠在一起,他们的羁绊改写了整个艾泽拉斯大陆的历史进程。 傲天走过来,向大b伸出手,他把象征着嗜血破晓最高权力的徽章递给大b,他认真的说:“比起我,你是更适合的人选,我只是一介将才,而你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这支队伍应该由你来带领。” 大b缓缓的笑了,之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时光洪流领域会带他回到这一段时期,可是那一刻,他突然释怀了,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些年少的时光了?这五名气宇轩昂的少年,曾经那么炽热的惺惺相惜着,一同热爱着,追逐着,并肩战斗着。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些年少的时光了?仇恨,误会,爱与痛的厮杀,渐行渐远,那些往后的时光里浓烈的碰撞几乎掩盖了这段年少的记忆。 可是当这一切再一次清晰的呈现在眼前,大b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被深深触动了。 从相见恨晚,到不如不见。 这群少年此刻大概也没有想到,终有一日,他们会兵戎相向,会为了各自分歧的信仰,彼此厮杀。 后悔吗? 假如一切不曾发生。 会不会比现在更加幸福。 假如那一日大b从傲天手中接过那一枚徽章,假如更早之前大b没有出手救下傲雪,抑或没有与傲天擦肩而过,那么他和乌鸦是不是还待在那个繁华虚伪的幽暗城牢笼之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大b自嘲的笑了,他从突如其来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像融化的千年寒冰,他缓缓的说:“傲天,做你想做的事,不要迟疑,不要后退,我们会在你左右,一起去世界的尽头看一看吧,就算终有一日……” 大b停了下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笑着,合上了傲天的手,眼前一黑,他知道又要再一次穿越了。 那半句没有说完的话,消失在了洛丹伦苍凉的夜风中。 就算终有一日我们会遍体鳞伤的走向各自不同的道路,但假如这一切都不曾发生,那么生命将是多么的寂寞啊。 当大b再一次睁开眼睛,周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哀嚎声,嘶吼声铺天盖地的灌入耳中,冲击着大b的耳膜。大b看到了黑压压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他看到了身边的傲天,乌鸦,大师兄,煞星,还有奥法师西瓜君和霜狼兽人将军老头,这些熟悉的面孔,此时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遍体鳞伤,可是眼神中丝毫没有退缩,他们被人山人海一般的士兵围困在了阿拉希高地的激流堡垒之中,已经三天三夜了,现在是凌晨四点,围困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各大主城派出的围剿军团,因为他们无法容忍居然有人做出脱离主城体系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所以他们要在这股势力成熟之前就将他们的存在彻底抹去。 三天三夜无穷无尽的车轮战,他们仅仅只有七个人,面对排山倒海数之不尽的士兵,硬生生的支撑了三天三夜,他们卓绝的天资,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战斗力,仅仅七人,居然打的上百人的围剿军团死伤无数。这让各大主城惊诧万分,他们惊诧于原以为只是区区七人可以像踩死蝼蚁一般的轻松扼杀,可是不曾想过他们爆发出来的巨大战斗力足以让主城惧怕。 傲天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的胸腔因为剧烈的喘息像鼓风机一样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他的背后一条巨大的伤口,大b的心突然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那条伤口,他认识,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傲天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替大b挡下了致命一击留下的伤口,深入骨髓,血肉模糊。大师兄正在努力的用圣光治疗着傲天的伤口,虽然此时大师兄自己的左肩也受了重伤,可是他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口,他要把自己仅剩的能量全部用来治疗身边的人。 傲天举着他的双手巨剑挡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像一座无坚不摧的大山,他微微的侧身,转过头来,他的左眼已经睁不开了,不停的有鲜血涌出来,他突然咧嘴笑了,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刚毅男子,在凛冽的大风里狂傲的笑了,他豪迈的说:“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冲出去大干一场吧,反正横竖就这一战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煞星没有说话,他站起来,径直走到了傲天的身边,他再次举起了手中巨大的战锤,上面有无数暴虐的雷电在游走着,他目光坚定,无所畏惧。 老头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破雪霜狼,他抽出那把陪伴了他戎马半生的长弓,霜狼仿佛感受到了老头的决心一般,它的目光越来越凌厉,它露出了尖牙和利爪,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撕咬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 西瓜君拿出最后一瓶法力药水,拧开瓶盖一饮而尽,只见他身边的奥术能量开始疯狂的凝聚着,他的左手出现了一团高速旋转的奥术彗星,正在不停的膨胀着。 大师兄微笑着,站在那里,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抱歉,因为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圣光能量,无法再给大家继续疗伤了,他难过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着。他缓缓的抽出了背后的巨剑,一瞬间,狂暴圣光之力疯狂的暴涨,充满了他的全身,他周围温暖的圣光一瞬间变得暴戾无比,这就是艾泽拉斯大陆上罕见的双修圣殿骑士的另一种形态,此时的他不再怜悯,他化身为惩戒者,用审判之力宣告一切罪恶。 乌鸦拍了拍早就残缺不全的法袍,他站起来,缓缓的耸了耸肩,说:“我不管,等一会打完架回去了,我这衣服可得给我公费报销啊。” 傲天转过头去,他坚毅的背影一瞬间微微动容,大b听到他那苍劲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他说:“能与你们并肩作战,是我毕生无上的荣幸。”说完他一个健步,挥舞着巨剑冲了出去。 就在傲天冲出去的一瞬间,一道冰蓝色的残影在他身边一起闪了出去,他看到大b手中爆裂的寒冰能量,一发发寒冰箭精确无比的命中目标,两人一马当先撕开了一条血路,傲天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巨剑,手起刀落,斩杀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那一战,这七个人,一战成名,激流堡之战,彻底打破了主城体制的垄断,以这七个人为核心的冒险者从那一天起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那一夜,艾泽拉斯大陆上诞生了七位突破了巅峰瓶颈的冒险者英雄,他们的名字从此撼动着整个艾泽拉斯。 当第一缕阳光撕开残酷的黑夜,他们七人背靠而立,站在漫山遍野的尸体之上,他们的脚下,血流成河。大b靠着傲天,他甚至能感受到傲天滚烫的血液从他背后那条深不见底的伤口不断的流出来,浸湿了大b年轻的身体。大b侧过身第一次主动向傲天伸出了手,他已经几乎要无法站稳了,只能背靠着队友互相支撑着,大b向傲天伸出手,他缓缓的说:“能与你并肩作战,也是我毕生的荣幸。”傲天咧开嘴桀骜的笑了,他把手伸过去,两人的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谢谢。” 就在大b穿越的那一瞬间,这两个字,从大b和傲天的嘴里同时说了出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大b不曾开口的愧疚,是傲天不曾说出的在乎。 当大b再一次睁开眼睛,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他最想见到的人。他看到Yuyi抱着一只死去的小猫,那是一只被顽劣的孩子用弹弓折磨致死的小猫,Yuyi赶走了顽劣的孩子,可是还是晚了,奄奄一息的小猫好像知道是Yuyi救下了它,它用尽最后一口气,努力的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Yuyi的手,然后就没有了呼吸,Yuyi抱着小猫渐渐冰冷的尸体,难过的跪在地上,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大b缓缓的走过去,他蹲下来,温柔的说:“别哭了,你再哭,小猫咪也会难过的。” Yuyi抬起头,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看的大b的心一阵阵的难过起来。 他们找了一个面朝大海开满鲜花的山坡,给小猫咪建了一个小小的墓。Yuyi跪在墓前,虔诚的祈祷着,她说:“希望天堂不再有伤痛。”就在她祈祷的时候,大b看到有一阵温暖柔和的光芒缓缓的笼罩着小猫咪的坟墓,有一个透明的影子缓缓的飘起来,那是小猫咪身前的样子,大b看到小猫咪飘过去,在Yuyi的额头轻轻的舔了一下,然后那个影子就消失了。 Yuyi回过头来看着大b,她温柔的声音轻轻的问:“你说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能听到我的祈祷吗?” 大b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说:“会的,一定会的。”然后Yuyi的笑容温暖的弥漫开来,像春风拂面一样,温暖了整个世纪。 他们并肩坐在山坡上,直到夕阳橘色的光缓缓的洒满了整个山坡,Yuyi站起来,她背对着大b,面朝夕阳,她说:“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了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熟悉的感觉。”大b没有说话,他缓缓的站起来,风吹散了他的发带,他的长发飘扬的风里,四散开来。 Yuyi转过身,望着大b,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面照出大b难过的影子,Yuyi小声的说:“你要离开了,对吗?” 大b愣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的眼中大雪弥漫。 Yuyi微微的笑着,她温柔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要离开了,你好像并不属于这里,是这样吗?” 大b难过的点了点头。 Yuyi,走上去轻轻的抱了抱大b微微颤抖的身体,她温柔的说:“可我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某一天,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一定还会再次遇见。” 大b站在那里。 这个他花了半生的时间寻找,上穷碧落下黄泉却再也找不到的人,现在就这样站在他面前,温暖的笑着,只有在这个人面前,大b才会放下所有防备,单纯的一如那个十五岁的少年。 他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拨开了Yuyi额头柔软的刘海,深深的吻了下去,他难过的说:“Yuyi,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Yuyi的身影一瞬间化为了漫天飞舞的花瓣,被一阵大风卷起,飞向了遥远的天空。 大b静静地站在那里。 有什么温润的东西从他的眼角滑落,随着花瓣一起消散了。 随着一声巨响,定格的画面支离破。 大b再次回到了混沌之中,他听见了一个遥远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口气,轻蔑的说:“以这样的方式通过考验,很有意思,我就姑且认可你吧。” 当大b穿过时洪流领域回到达拉然,他发现自己的肩头轻轻的落着一片花瓣,就在大b伸出手想要碰触的瞬间,花瓣变成了无数晶莹的粉尘散去了。 “我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某一天,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一定还会再次遇见。” 第三十二章 乱流,曼珠沙华 有多久没有回到这里了,这座位于银月城以西的小岛,曾经的上层精灵被放逐流亡到达的第一个落脚点。 逐日岛。 这是宝姐出生的地方。自从二十年前离开这里以后,宝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此时她站在逐日岛的海边,白色的沙滩和蔚蓝的大海,一切美好的很不真实。 一阵海风吹来,吹的宝姐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她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可是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身体,她明明是想要抬起手,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转过身去。 此时宝姐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男子正向她走来,她看不清男子的脸,像隔了浓重的雾气。宝姐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向男子跑去,男子的面容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张俊美坚毅的面容,带着温和的气息,他一把抱起了宝姐,紧紧的拥入怀中。 她听到男子温柔宠溺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我来了,娑娜。”当她听到男子轻轻呼唤的这个名字时,宝姐仿佛吃了一记雷击一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娑娜”,那是属于她母亲的名字。 “伊泽…”宝姐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当她听到这两个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的时候,她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声音。宝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冷静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难道说在这场时光洪流领域的幻境中,她附身在了自己母亲的幻象上,或者说是成为了她意识的一部分? 伊泽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宠溺和怜爱,年轻俊美的脸上,有着坚毅和稳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他,有着让人安心的味道。他抬起手轻轻的拨开了娑娜额前的碎发,温柔的说:“抱歉,是不是等很久了,骑士团今天在发布明天出征的任务,很多事情要一一核对,所以来晚了,抱歉啊。” 娑娜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缓缓的摇着头说:“你来了就好,等多久都没关系,是你就好。” 伊泽心疼的搂紧了怀中的娑娜。 “伊泽,这次出征会去很久吗?”娑娜担心的问着。 “嗯,预计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先遣队在南部地区发现了大量天灾军团的残余力量,这次新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彻底剿灭。”伊泽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会…很危险吗?”娑娜的声音有一丝丝颤抖。 伊泽把头低下,轻轻的靠着娑娜,他温柔的说:“这一次派遣的都是新白银之手骑士团的精锐力量,连伟大的图拉扬大骑士也会一同前往,所以你放心,一定会很顺利的。而且,这一次远征归来,我便会晋升为一阶骑士,离大骑士仅一步之遥,等我回来,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向你父亲提亲,作为一阶骑士我想伯爵大人一定会同意的。” 娑娜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她羞涩的把头埋进伊泽的怀里,用力的点了点头。 伊泽靠着她,温柔的说:“娑娜,我会努力成为可以让你托付终身的男人,所以请你等着我,等我回来。” 娑娜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块艾泽拉斯红宝石递给伊泽,她依依不舍的说:“伊泽,带着它,不管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带着它,它会指引你回家的路。” 伊泽紧紧的抱着娑娜,那滚烫炙热的感情,浓得连宝姐都感受到炽热的温度,他看见伊泽神情的眼眸,他怀中的这个女人,就是他想要守护的天下。 第二日清晨,远征队一早就整装出发了,娑娜混在拥挤的人群中,默默地目送着远征队的远去,当她看到骑在全副武装的军马上气宇轩昂的伊泽,她激动的几乎要热泪盈眶,她多想告诉所有的人,这个天资卓绝出类拔萃的男子是她今生最爱的那个人。远征队渐行渐远,伊泽的背影渐渐消失。人群散去,娑娜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她不难过,她爱的人为了捍卫荣耀而战。她不难过,他是她最大的骄傲。她不难过,她总是能想象到他在战场上在千军万马中英勇杀敌的英姿。她不难过,她不可以难过,因为她答应过他,要在这里,笑着,等他归来。 半年的时间,对于娑娜来说,漫长的就好像过完了一生。宝姐静静地待在她的意识中,看着娑娜每天四处打探前方的战况,当前方传来捷报,娑娜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她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洋溢在脸上,她知道她深爱的那个人比谁都强大。可是每当前线传来被围困被埋伏的消息,娑娜的心都会一阵阵的疼痛起来,她并不坚强,她只是那个柔弱的女子,她也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眠,可是她不曾哭泣,因为她不可以哭,她答应过他要笑着等他回来。 当伊泽离开的第四个月,前线传来了噩耗,伊泽所带领的第四突击小队,在与一支天灾军团的追击战中,正面遭遇了敌军精锐领主级别的攻击,他们传回来的与大部队最后一次通讯已经是一星期之前了,后续赶到的援军还是来迟了一步,由伊泽带领的第四突击小队,全军覆没,他们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只找到了伊泽残破不堪的半边头盔和那把随他征战寸步不离的圣殿骑士巨剑。 当娑娜从军营外听到这个噩耗的时候,宝姐听到了她心中那些温暖美好的幸福一瞬间轰然崩塌的声音。没有人留意到,这个独自站在川流的人群中泪流满面的女子,她无声的哭泣着,宝姐的心也被这铺天盖地的悲伤撕扯的支离破碎。 原来,真正的悲伤,都是无声无息的,世界都变得鸦雀无声。 宝姐轻轻的叹了一声气,她小声的说:“别哭了,坚强一点。”娑娜的身体突然一震,她仿佛听见了宝姐的声音一样,她迷离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缓缓的站起来,擦去了眼角残留的泪水,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眼中,突然闪烁着坚毅决绝的光芒,她换掉了容容华贵的长裙,穿上了干净利落的紧身服,她简单的收拾一些生活必需品,她轻轻的牵起她的坐骑,一匹最强壮的汗血宝马,这种马被称为灵兽,它可以与主人心灵相通。在这个夜凉如水的子夜时分,她只身一人离开了银月城,向着南部地区策马狂奔而去。 女本柔弱,为爱则刚。 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此时义无反顾的向战场奔去,她要去找她心爱的那个人,她不相信他会这样死去,她知道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在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顽强的战斗着,因为他答应过她,一定会平安归来。 五天五夜的长途奔袭,娑娜没有停下来过,她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误,她穿过了南部地区满目疮痍的废弃战场,穿过了血流成河的村庄,她越过险峻的崇山峻岭,一路追寻着远征队的足迹。终于在第十天的傍晚,她追上了远征队的尾巴,当她骑在马背上远远的看到山谷中星星点点的营地篝火时,她轻轻的俯下身摸了摸身下的汗血宝马,她满心愧疚的对汗血宝马说:“对不起,这一路让你不眠不休的狂奔,对不起…”此时汗血宝马那厚实的马蹄因为不眠不休的狂奔已经彻底裂开了,一路跑一路留下了鲜红的血蹄印记,可是它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焦急的心情,一路上不曾停下脚步,一直跑一直跑,就算耗尽生命,它也不愿辜负了骑在它背上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它没有过多的停留,一路向着营地狂奔过去,它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了,那么至少在它的生命消失之前,它也要将她安全的送到营地,因为它不愿让她一个人停留在这压抑浓重的黑夜之中。 就在踏入营地的一瞬间,汗血宝马再也支持不住了,它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鲜血不断从它的嘴巴眼睛里流出,它已经无法发出一点点声音了,它瘫软在地上,艰难的睁开眼睛,直到它看到赶来的骑士扶起跌落在地娑娜,带她到营帐里进行治疗,它才安心的缓缓闭起了眼睛,它想,最后的最后它终于还是守护住了她,在它弥留之际,它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那一个午后,年幼的娑娜从马贩子手中买下了待宰的它,它还记得娑娜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抚摸过它的鼻梁,它黑白的世界从那一日起便有了颜色。汗血宝马缓缓的闭上眼睛,死去了。 当娑娜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营帐中,她浑身都痛的不行,这样的长途跋涉对于柔柔弱弱的她来说,给身体造成了过重的负担。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她跌跌撞撞的跑出营帐,正面撞上了正走进来的大骑士图拉扬。她的身体被这一撞猛的弹飞了,就在身体不受控制的一瞬间,图拉扬大骑士一把拉住了她。她感觉天旋地转,一阵阵的恶心和疼痛感铺天盖地将她淹没,突然,从手心传来一阵温暖又坚定的力量驱散了她的疼痛,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到图拉扬大骑士仁慈的笑容,他铿锵有力的声音缓缓的说:“好一些了吗?” 娑娜坐了下来,她吃了一点图拉扬大骑士带来的干粮,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图拉扬大骑士略带惊讶的说:“是否可以告诉我,是怎样的事情让你一个弱女子可以只身穿过如此凶恶的路途来到这里?”娑娜缓缓的抬起头,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欲言又止。图拉扬大骑士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眼中的犹豫,他劝退了身边的人,此时营帐中只剩下他和娑娜。 娑娜感激的点了点头,她疲惫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她小声的说:“我听说第四突击队遭遇伏击全军覆没,这…是真的吗?” 图拉扬大骑士脸上突然风云聚变,他坚毅的神情一瞬间有了一丝丝的触动,他没有说话,只是他的表情不会说谎。 娑娜的心一阵阵的痛起来,她支撑着自己缓缓的站起来,仿佛花光了所有的勇气,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图拉扬面前,颤抖着声音问:“伊泽还活着,对吗…?” 图拉扬的身体突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震惊的问:“你是伊泽的…”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太蠢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深爱,他无法想象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是怎样支撑着出现在这里。 他伸出手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娑娜,可是娑娜轻轻的挡开了,她突然抬起头,那疲惫的脸上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毅,她一字一句的说:“我想去看看。”图拉扬无法拒绝她。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命人牵来两匹军马,娑娜看着眼前的军马,突然一阵阵的难过起来,她轻轻的问:“我来时骑的那匹汗血宝马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到,也许她早已感觉到了,只是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图拉扬大骑士缓缓的说:“那真是一匹好马啊…至死都要守护你。” 娑娜低下了头。 她艰难的翻身上马,一言不发的跟着图拉扬大骑士走出了营地。 半日的路途,他们来到了一座废弃的村庄,图拉扬大骑士悲壮的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他们寡不敌众,正面迎击了天灾军团的主力部队,以少战多,却不曾退缩,凭借卓越的意志打的敌军四分五裂。”说完他目光看向远方苍凉的天际,他庄严的行了一个骑士礼。 娑娜用尽所有的力气,召唤了感知宝石,那与她曾经交给伊泽的那颗艾泽拉斯红宝石是相连的,可是已经很久没有感知到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突然,从狼藉的废墟里缓缓浮出半颗残缺不全的红宝石,娑娜拼命的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紧张的看着手中已经残破不全的半颗红宝石,上面早已没有了伊泽的气息,一道巨大的裂痕把红宝石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图拉扬缓缓的走到娑娜身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深爱的人离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也曾经体会过。 他无法言说,只是站在那里,轻轻的唱起了那首悲壮苍凉的镇魂曲,这首歌在无数的日日夜夜飘荡在许许多多的战场之上,苍凉又悲壮。 他轻轻的拍了拍娑娜的肩膀,他说:“伊泽是一名强大又高贵的圣骑士,他比谁都善良,比谁都坚毅,他继承了圣骑士所有的美德,为了荣耀而战,从不曾退缩。” 他看了看娑娜。 这个女子未来要依靠什么继续下去? 于是图拉扬大骑士说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谎,他说:“我们并没有找到伊泽骑士的尸体,也许,他还在什么地方活着,还在顽强的战斗着,不是吗?” 娑娜缓缓的抬起头,她没有哭,她脸上只是挂着惨淡的笑容,她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站在凛冽的大风中,孤独的微笑着。 那个笑容深深地刻在了图拉扬的心里,就算许多年之后再想起来,也会不禁一阵悲伤。 图拉扬知道,这个女子的世界崩塌了,他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她才可以振作起来,只是他希望,这名深情的女子可以坚强的活下去。带着我们所爱之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和他们身上所有的记忆。 往后的时光,平静的好像一汪死水。 宝姐在娑娜的意识中,静静地陪伴她度过了五年的时光,她每日陪着娑娜在白色的沙滩上,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到子夜,从初夏到深秋,从一笑倾城到泪流满面。 娑娜离开了银月城,她独自去游历了,她拿着一份地图,那是她和伊泽曾经约定好要一起去的地方。她独自去了壮丽的暴风城,在蓝色的屋顶看过了静谧的月,她去了一年一次的暗月马戏团,她买了两张旋转木马的门票,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她去了遥远的雷霆崖,那个被草原环绕的高地城市,那里有淳朴憨厚的牛头人一族,还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碧蓝的天空,她去了洛丹伦废墟,站在荒凉的废墟之上,她仿佛听到了那些悲壮的挽歌日日夜夜响彻天际,她去了塔纳利斯沙漠,见到了热闹的地精赛车场,她买了26号赛车,居然赢得了第一名,赢得了豪华三日旅馆的奖励,她躺在奢华的地精总统套房里,看着手中写着26的奖券,她淡淡的笑着,26是伊泽的生日,她去了遥远的诺森德大陆,那里有和蔼的海象人,有奇怪的飞鱼宝宝,有打猎为生的人马部落,她遇见了所有的不平凡,却怎么也没有找到伊泽说的那种彼岸花。 五年的时光,宝姐知道,娑娜在等一个,等一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娑娜将自己画地为牢,她停在了原地,自己走不出去,也不让别人走进来。 当她再一次回到银月城,她的脸上多了一份岁月留下的从容和温和。只是她眼底的悲伤,怎么也散不去。不知不觉,她又走到曾经伊泽住的宿舍外,她看到那间曾经属于伊泽的房间里有微弱又温暖的淡淡的光亮,她的心还是被轻轻的拨弄了,五年了,那间本来属于伊泽的房间,现在又住着怎样的少年,过着怎样的日子,是不是也有一个深爱的她。会幸福的,对吗? 娑娜没有回头,缓缓的消失在银月城微凉的夜风中。 她没有看到,身后那个房间的窗户被缓缓打开。屋里的书桌上,静静地放着半块破碎的艾泽拉斯红宝石。 娑娜依旧习惯每天去白色的沙滩一个人发呆,从日出到日落,从日落到子夜,从初夏到深秋,从一笑倾城到泪流满面。 那是一个微凉的傍晚,娑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她听到花园里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呼救声,她顺着声音寻去,发现一名怀孕的女子虚弱的倒在花园中,娑娜赶紧过去扶住了她,她看到女子额头不断冒出密集的汗珠,她赶紧大声呼救,跑来帮忙的人一起将女子送到了医院。因为联系不上女子的家人,娑娜便留在了医院中照顾虚弱的她,经过医生的抢救,幸好女子和她腹中的胎儿都没有生命危险。第二天女子渐渐苏醒,她焦急的询问孩子的情况,幸好孩子没事,她开心的泪流满面,她拉着娑娜的手,她说娑娜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娑娜及时发现了晕倒在花园里的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她说这份情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 在那之后,娑娜经常来看望女子,相处中她们越发喜欢彼此,娑娜感觉自己像多了一个妹妹一样,女子善良又温柔,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总是喜欢缠着娑娜,听她讲这五年她在外面游历时的所见所闻,她满心的憧憬和羡慕,她说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娑娜,她也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她也常常对娑娜提起她的丈夫,每一次幸福的表情都洋溢在脸上,她说他是一个温柔又强大的人,那是五年前她陪同父亲出访的路途中遇到的,在一个荒芜的村庄里发现了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之中的他,他脑部受了重伤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不过他战力非凡,父亲收留了他,留在身边做护卫,直到两年前出访归来才知道,原来他居然是新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大骑士阁下。这一阵子他出征去了,很快便会回来。每一次当她说起他的时候,眼里美好的让人无法忽视,那样的眼神娑娜曾经也有过。 其实娑娜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就是银月城赫赫有名的一等公爵的千金,她的丈夫是新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大骑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娑娜居然也多了一份期待,很想看看女子嘴中这名优秀的无与伦比的男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她这样朝思暮想。 还没有等到男子归来,女子的预产期就到了。娑娜一直陪在她身边,告诉她不要害怕,要坚强。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小生命降生了,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他静静地躺在女子的怀中,不吵不闹,安静的熟睡着。 女子轻轻的拉起娑娜的手,她温柔的说:“娑娜姐姐,你抱一抱他好吗?” 娑娜从她怀中小心翼翼的抱起婴儿,这就是一个生命的诞生啊,多么伟大,多么神奇,这弱小的生命,终有一天也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娑娜看着怀中的小生命,眼神变得温柔如水。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名全副武装的骑士跑了进来,他径直跑到了床边,紧张的握着女子的手,焦急的问:“你还好吗?”女子突然难过的哭了起来,她一头扎进男子怀中,哭着说:“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对了,宝宝,我们的宝宝…” 娑娜赶紧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婴儿递给了男子,男子穿着厚厚的铠甲,一看就是刚刚从战场归来,都还来不及脱下铠甲就心急火燎的赶来了,他细心的拿起一床被子缠绕在自己的铠甲上,他担心冰冷坚硬的铠甲会碰伤孩子,然后这才伸手接过了婴儿。就在他接过婴儿的一瞬间,娑娜突然小声的惊呼了一声,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 她看到了她无法相信的画面,那是她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啊。 伊泽。 突然,回忆汹涌着将娑娜吞噬,一幕幕突然涌现出来,她突然记起了女子说过的话。房间里的光亮,没找到的尸体,南部地区,昏迷的男子,失去的记忆,白银之手骑士团,大骑士。 娑娜突然怔在原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站在那里,看着伊泽抱着他和她的孩子,眼神温柔,他轻轻的一遍一遍呼喊着女子的名字,那么宠溺,那么怜惜。 娑娜站在那里,泪如雨下。 这个曾经只身一人穿过战场,穿过尸横遍野,穿过深不见底黑暗都不曾妥协的女子,这个就算站在废墟之上这个世界崩塌都只是笑着没有哭泣的女子,此时终于还是泪如雨下。 女子看到了哭泣的娑娜,她不知道为什么。娑娜轻轻的走过去,她站在伊泽旁边,轻轻的俯下身,拉起女子的手,她温柔的说:“你等的人终于回来了,看到你们在一起,我真的替你开心,这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伊泽缓缓的站起来,对着娑娜行了一个骑士礼,他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感谢你救回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如果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无以为报,我们真诚的希望你可以成为这名孩子的教母,我们希望他可以继承你的这份怜悯和慈爱,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 娑娜看着眼前的伊泽。 他还是那么气宇轩昂。 美好的让人义无反顾。 娑娜笑着,任由泪水肆意的落下。她是开心的,她看到她幸福,她是真的从心底替她开心。 女子等的那个人终于还是回来了。 可是她等的那个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夜,娑娜心里的那座空城轰然崩塌,废墟之上,开满了残忍的彼岸花,所到之处,枯萎无度。 第二天清晨,娑娜就答应了之前提亲的邀请,那是一名世袭的伯爵,比娑娜年长很多,娑娜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仅凭一纸婚书娑娜便答应了。那个时候的娑娜,也许不曾想过,那就是她悲惨的半生最初的开始。 结婚之后,伯爵本性暴露,暴虐,嗜赌成性,荒淫无度,每日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便对娑娜拳脚相向,对于伯爵来说,他要的不过是排面上的联姻,用娑娜家正统的伯爵头衔来保住他摇摇欲坠的世袭头衔,在他眼中娑娜只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女子,根本不需要怜惜。娑娜三次怀孕都没有成功,胎儿都死在了腹中,这让伯爵更加变本加厉,直到第四次,娑娜怀孕生下了一名女孩。得知娑娜生的居然是女孩,伯爵一怒之下囚禁了娑娜和女孩,她们被锁在高高的阁楼上,不见天日。 小女孩一天天的成长,宝姐看着眼前的孩子,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分崩离析。那是她最熟悉的阁楼,最熟悉的黑暗,最熟悉的绝望。 就算被囚禁,娑娜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她总是把小女孩抱在怀中,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给她说着那些外面的世界,那些美好的东西,清凉的微风和开满山坡的花朵,温暖的阳光还有那银白色的沙滩,还有那个没有名字的大骑士,像英雄一样,总是在最危难的时候突然就出现,惊艳了整个岁月。 那天是小女孩六岁的生日。 她听到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原来是公爵一家人到访。自从三年前开始,伊泽和女子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娑娜的消息了,坊间各种流言,每一次他们派人来都被告知娑娜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而被拒绝,这一次他们决定亲自到访看个究竟。伯爵这下慌了神,他赶紧派人冲到阁楼,生拉硬拽把娑娜拖了出来,此时的娑娜早已瘦的皮包骨头,她把每日仅有的一点点食物都给了女儿,自己只吃很少的一部分,常年的暗无天日加上极度的营养不良,曾经那个一笑倾城的娑娜,此时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模样。连前来替她更衣洗漱的侍女都嫌弃的对她拳脚相向。 突然,房间的门被猛的撞开了,伊泽一脚踢飞了两名阻碍的家丁,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正在被侍女拳脚相向的娑娜,伊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一点点崩塌。伊泽身后的女子看到眼前的一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赶紧跑上去推开了瑟瑟发抖的侍女,她取下自己雍容华贵的披风裹在了娑娜身上,她难过的抱紧了娑娜,娑娜感受到她温热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打湿了她单薄孱弱的身体。 伊泽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抱起娑娜,女子牵着娑娜的女儿,他们一行人就这样走出了伯爵公馆,没有人敢上去阻止,因为伊泽身上散发的凛冽杀气,逼得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娑娜静静地躺在伊泽的怀中。 她的英雄回来了。 一次就好,她的英雄终于还是回来了。 在那之后,娑娜的父母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居然把娑娜视为家族的耻辱,他们甚至不承认娑娜是自己的女儿。缓过神来的伯爵,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居然闹到了星之法庭,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贵族阶级分明的银月城,伊泽这样堂堂一阶大骑士,一等公爵的存在,别说带走一个人,就是血洗了他的伯爵公馆也只不过是一份书面说明就可以解决的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仅如此,在伊泽一家的施压之下,娑娜的父母被贬为下等贵族,而伯爵直接被褫夺了爵位贬为平民。 在那之后,伊泽他们收留了娑娜和小女孩。她们住在了公爵府,女子和伊泽给与她们最好的生活最好的环境。 娑娜第一次见到了已经是少年的男孩,他有着女子的温文尔雅,有着伊泽的坚毅和稳重,那是一个一看就知道从小生活在阳光之下,受过了良好教育的少年。他缓缓的走来,绅士的行了一个礼,他用清澈的声音说:“教母大人,初次见面,感怀激动,我常听父亲母亲提起您,一直非常期待与您见面的这一天。” 娑娜颤抖着无力的手,轻轻的拉起男孩,男孩像极了伊泽少年时期的样子,她轻轻的牵起男孩,时光飞梭,宝姐放佛看到了年幼的娑娜和少年的伊泽,他们牵着手,并肩坐在浩瀚的星空之下,说着那些遥远的未来,她听到伊泽温暖的声音,他说:“我会成为更好的人,强大到可以保护你。” 娑娜轻轻的拉起她女儿的手,交到了少年的手中,她微笑着说:“请你保护好我的女儿,好吗?” 男孩紧紧的牵着女孩的手,他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认真的光芒,他坚定的说:“我会成为更好的人,强大到可以保护好她。” 娑娜笑了,那虚弱的脸上,再一次出现了那温暖的笑容,像融化的寒冰,那些爱恨和往事,都随着时间消散了。那些我们爱过的人,经历过的绝望和挣扎,终于还是释怀了。 宝姐曾经问过娑娜,为什么当初不把伊泽抢回来。 那是一个温柔的午后,她还记得娑娜轻轻的靠在花园的长椅上,微风吹过她的脸颊,她缓缓的说:“我也曾经问过自己,假如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那么也许我会义无反顾的把伊泽抢回来,我无法漠视伊泽的不幸。可是我做不到,她是多么善良又美好的女子啊,单纯的爱着一个人,我无法去伤害这样善良的人。当我看到伊泽脸上的笑容,我知道,他是幸福的。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他可以幸福吗,就算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可是只要他是幸福的,那又有什么关系。” 宝姐也曾问过娑娜,她后不后悔嫁给伯爵。 娑娜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她看见了远处正在嬉戏的女儿,少年牵着女孩的手,他们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在簇拥的花团之中,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在少年的身边,笑的无忧无虑。娑娜的眼神变得温柔又动人,她轻轻的说:“我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宝贝了。” 宝姐不再说话,她静静地停留在娑娜的意识中,她的心里铺天盖地的难过着,幸福着,痛苦着,满怀希望着。 在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娑娜一个人离开了公爵府,她再一次独自踏上了旅程,她只身前往遥远的诺森德大陆。 她只留下了一封信。 上面只有一行淡淡的娟秀的字迹,孤独的写着。 “开到荼靡,枯萎无度。”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多年,少年已经长成了气宇轩昂的男子,女孩也成了倾国倾城的少女。 当娑娜再一次出现。 她静静地躺在一尊寒冰凝结成的灵柩里,她穿着一身璀璨夺目的红色长裙,她的唇是最艳丽的大红色,她静静地躺在里面,双手交叉,紧紧的握着一朵肆意绽放的花朵。没有人知道那朵花叫什么,只是它娇艳的鲜红色仿佛要溢出鲜血一样,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发现娑娜尸体的是一支诺森德远征队,当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这样穿着一袭红裙静静地躺在灵柩里,手中握着那枚血红的花朵。寒冰凝结成的灵柩居然无论怎样都无法破坏也不会融化,娑娜就好像只是安静的睡去了一样。她的脸上带着平静幸福的微笑,定格了。 在娑娜的葬礼之上。 参加的只有伊泽和他的妻子,还有女孩和已经长大成人的少年,以及那位善良慈爱的图拉扬大骑士。 女孩静静地站在墓边。 她看着工人把泥土一点一点的盖上寒冰的灵柩,她的心也一寸一寸被狠狠的割下。那个爱她胜过全世界的人,就这样静静地睡去了。那个无论在多深的黑夜里也不曾放弃过希望的人,那个一遍遍告诉她要相信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人,就这样离开了。 她抬起头,听到苍茫的风,她看到一道温暖的光,缓缓的落下来,她仿佛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正在紧紧的拥抱着她。 此时,宝姐脱离了娑娜的身体,她静静地漂浮在空中,就这样,给曾经的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她多想告诉小女孩,她的母亲在最后的时光里,过的是幸福的,她去了遥远的诺森德,那里有最璀璨的星空最纯净的白雪,她终于找到了那朵传说中的彼岸花,就算代价是她的生命她也不曾迟疑过,她是幸福的,因为她爱的人幸福着。 图拉扬大骑士放佛可以看到宝姐的残影,他轻轻的叹了一声气,他走过去,俯下身,温柔的对小女孩说:“那朵花叫做曼珠沙华,彼岸花,一生只开一次,开到荼靡,人们都说它是地狱的花朵,所到之处枯萎无度。可是,其实它曾经是白色的,开在天堂的花朵,直到它爱上了恶魔,自愿堕入地狱,它变成了鲜红的血色,象征着绝望,不惜一切的爱。”图拉扬大骑士微微的看了一眼伊泽。他没有说话。一阵风灌满了他的胸膛。 曼珠沙华。 不惜一切的爱。 宝姐看到时间渐渐的定格,最后的一瞬,他看到有一滴晶莹的泪滴从伊泽的眼角滑落,也许伊泽永远也不会再记起,曾经有一个深爱他的女子,默默的爱了他一生一世。 爱到荼靡,枯萎无度。 宝姐的书桌上,那张泛黄的旧照片,背后有一行旧旧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认,隐隐约约看到写着。 “一生挚爱…” 随着一声巨响,定格的画面支离破。 宝姐再次回到了混沌之中,她听见了一个遥远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口气,轻蔑的说:“以这样的方式通过考验,很有意思,我就姑且认可你吧。” 当宝姐穿过时光洪流领域再次回到达拉然,她看到了大师兄温暖的笑容。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温暖了岁月。 宝姐听到自己的心底,有什么尘封的东西,渐渐的,融化了。 她听见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我会成为更好的人,强大到可以保护好她。” 第三十三章 乱流,堕天救赎丶初 大师兄独自走在银月城战后衰败的街道上,这是他进入时光洪流领域的第一百天,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平静的极其不真实,日出日落。大师兄一直不知道究竟是他错过了什么还是遗漏了什么,因为假如现在就是时光洪流领域的考验,那是不是也显得太过草率了。 他漫无目的的在城中走着,他也曾试着打探过那些在他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是否还在这座城市中,可是都石沉大海,一无所获。 那一年,距离那场浩浩荡荡的燃烧军团入侵,刚刚过去不久,那场遮天蔽日的战争,给这块温柔的大陆带来了近乎毁灭的打击,无数曾经繁荣富饶的城市,在硝烟之下化为乌有,然而,艾泽拉斯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些恢宏的城市,还有无数曾经响彻艾泽拉斯的英雄,那些即便在最深沉压抑的黑暗中带给我们光明和信仰的存在。 伟大的洛丹伦之子,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伟大的白银之手骑士团领袖大骑士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在这场遮天蔽日的燃烧军团战争中,他们的名字被刻在了墓碑上,成为了历史,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艾泽拉斯之殇。 战争,带给我们的除了伤痛和血淋淋的教训之外,还有来之不易的新时代,战争的结束,宣告了黑暗的旧时代的结束,新的时代,所有艾泽拉斯大路上的生灵,无论你是什么种族,无论你来自哪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结盟了。 战后的重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重建的不仅仅是这满目疮痍的大地,还有人们心中的信仰和希望。他们需要这么一个人的出现,带给他们光明,指引他们重建信仰。 有一个,他站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需要他的时候,他再一次站了出来。 提里奥弗丁。这位背负了太多记忆和重托的大骑士领主,再一次站上了历史的舞台,他开始号召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圣骑士回归,因为就在这一年,他决定重组白银之手骑士团。 此时大师兄正站在新白银之手骑士团银月城招募营地外,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那迎风飘扬的旗帜上熟悉的双头鹰标志,他的内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激动着,那曾是他日日夜夜憧憬着的,捍卫着的骄傲啊。 收起了悸动的心绪,大师兄缓缓的走进了军营。 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穿着厚重板甲英姿飒爽的骑士,整齐有序的马厩里壮硕有力的军马,还有每个人脸上平静坚毅的神情。大师兄默默地排在了报名队伍的最后。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就是时光洪流领域幻境的考验,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到现实,不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见招拆招试一试好了。 在报名表上,需要填写姓名,年龄,性别,军衔以及从属部队。大师兄拿起笔,只是在姓名那一栏,轻描淡写的写了两个字,“米修”。其他栏都是空白。 那是他的父亲给他起的名字,“米修”来自于上古创世泰坦之一的“普罗米修斯”,那位传说中创造了人类,教会了人类爱和仁慈的泰坦英雄,伟大的殉难者。大师兄的父亲以此命名他,是希望他可以成长为一名谦逊仁慈,博爱却又强大到无坚不摧的正直的人。 接受报名的骑士募征官,一再的向大师兄确认除了名字不再填写其他信息了吗。大师兄微微的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他被分配到了新兵营。 这里聚集的都是刚从骑士训练营毕业的初级骑士或是具有一定潜力有志成为骑士的士兵。他们是还未接受过正统骑士洗礼的新兵。在这里,他们会接受最基础的训练,执行一些比较简单的任务。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大师兄今日轮值,负责擦拭所有训练使用的武器。大师兄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里的一把双手剑,他的目光温柔又坚定,这是一把没有上过战场的武器,它的剑锋上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留下的煞气,它年轻的就像这个新兵营里的新手骑士一样,单纯的憧憬着追逐着那些光芒万丈的背影,也许有一日,他们都会经历那些厮杀和挣扎,然后迎着黎明,浴火重生。不知不觉间,大师兄周围散发着怜悯慈爱的立场,那种光华,让周围清冷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咦?”不远处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叹,寻着声音望去,那里站着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他的鬓角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许多白发,略带沧桑的脸上有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他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外套,可是他所散发出来的领袖气息浓郁的让人心生敬佩。 此刻,他正在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不远处正在仔细擦拭武器的大师兄,在他的眼中,有惊喜,疑惑各种复杂的情绪不断弥漫。 这个人就是大骑士领主,提里奥弗丁。他和他的副官正从会议室走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大师兄。 此时的大师兄不自觉间散发的立场,那种浓郁的圣光能量,就算在曾经辉煌的白银之手骑士团鼎盛时期,拥有这样能量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可是为何他会出现在新兵训练营,做着最基础的清扫工作?而且阅人无数的他对眼前这个人毫无印象,这不应该啊,像这样强大的圣骑士,不,已经完全具备大骑士领主级别能力的人,为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阔步走了过去,缓缓来到大师兄面前。大师兄放下手中的长剑,起身,行了一个骑士礼。就在大师兄抬起头与提里奥弗丁四目相对的瞬间,这位经历过风云聚变的大骑士,居然有了一瞬间的震撼,因为他看到了大师兄眼中浩瀚的光芒,那种激烈的情绪和坚毅无比的目光,炽热的仿佛要将他灼烧一般。眼前这个年轻人,真是带给他无比的惊喜和好奇。 大师兄缓缓的开口,平静的说:“您好,尊贵的大骑士提里奥弗丁长官。”在大师兄云淡风轻的语气之下,是他拼了命极力掩饰的浓烈情感,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他这辈子最敬重的存在。他曾经的老师,他追寻了一生的理想,是那个教会他如何使用力量,教会他无论在多深的黑暗里也要正视自己的内心,那个他视为父亲一般的存在,提里奥弗丁。 提里奥弗丁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那浑厚有力又充满慈爱的声音缓缓的说:“你好,骑士,你叫什么名字?” “米修,长官。” “米修啊,真是一个好名字。” “谢谢长官。” “你…是从哪一支部队过来的?” “我没有从属的部队,长官。” “咦?”提里奥弗丁轻轻的摸了摸下巴,没有从属的部队?他微微的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动摇或是隐瞒,可是他只看到了大师兄眼中风云聚散之后留下的坚毅。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经历过那场遮天蔽日的燃烧军团战争,很多很多人都有无法磨灭的痛苦,也许眼前这个孩子也有一段不愿诉说的记忆,那么既然这样,何苦咄咄逼问。更何况,从他不自觉间散发的立场来看,立场永远不会说谎。 他笑着对大师兄说:“米修,从现在起,你就加入我直属的尖兵团,由我直接统帅。” 说完他侧身示意身边的副官。 大师兄行了一个骑士礼:“是的,长官。” 提里奥弗丁看了一眼大师兄肩上那初级列兵的肩章,他轻轻的拍了拍大师兄,慈祥的说:“加入新白银之手骑士团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这么拘谨。” 大师兄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他还记得,很多很多年前,这个人也曾经这样慈祥的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温柔的说:“是,提里奥弗丁…阁下。”那一瞬间,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老师两个字,被一阵风缓缓的吹散在了这片星空之下。 在那之后的日子,大师兄留在了提里奥弗丁的身边,他尽其所能的辅佐着他,新白银之手骑士团一步步重组壮大着。大师兄的才华和睿智,还有他卓绝的天资和战斗力深得提里奥弗丁的赞许,短短的一年,大师兄已经成为了提里奥弗丁的左膀右臂,成为了新白银之手骑士团举足轻重的存在。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仿佛看到了他的小儿子泰兰丶弗丁的影子,他偶尔会突然悲伤起来,他总是在想,假如他没有离开小泰兰,假如泰兰没有被血色十字军蛊惑,假如那一天他早一点鼓起勇气前往壁炉谷,假如…那么他的小儿子,泰兰丶弗丁,此时是不是也像身边这个年轻人一样,满怀憧憬的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除了大师兄,在南部地区和东部地区,也有两名才华卓绝的年轻人,在新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分部里,推动着历史的进程。 被称为南部战区之光的光之低语。 以及东部地区的金色闪光伊泽。 每一次提起他们,提里奥弗丁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溢于言表的骄傲,他们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他倾尽毕生所学的弟子,他们继承了他强大的战斗技巧还有那份时刻不忘谦逊仁慈的胸襟。 新白银之手骑士团一边召集着散落的骑士归来,一边训练储备着年轻的战斗力,并且继续清扫着遗留的燃烧军团和天灾军团的余孽。 在新白银之手骑士团成立一周年的会师大会上,大师兄见到了他年轻的父亲,伊泽。那时的伊泽还是一个年轻桀骜的圣骑士,他的脸上还没有那些经历过厮杀和挣扎留下的岁月痕迹,此时的他满满都是热情与希望。他俊美的面容和飘逸的金发在人群中总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伊泽气宇轩昂的走过来,对着提里奥弗丁深深地鞠了一躬,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骑士礼,他磁性的声音激动的说:“老师,我来了,您近来可好?”提里奥弗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和慈爱,他用浑厚有力的声音缓缓的说:“我很好,身边有很多像你一样优秀的年轻人帮我分担了很多繁杂的事物,我倒是轻松了不少。伊泽,你做的很好,你在东部战区活跃的表现我已经听闻,你很好的继承了白银之手骑士团的精神,我非常替你骄傲。”伊泽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说:“老师,如果没有您的教导和提携,我现在还是那个碌碌无为的少年,是您为我指引了光明的道路。” 提里奥弗丁欣慰的点了点头,他侧身指着身后的大师兄对伊泽说:“伊泽,这就是我在信里多次向你提及的米修大骑士。” 伊泽看到了提里奥弗丁身后的大师兄,同样的金发,同样湛蓝深邃的眼睛,同样的气宇轩昂,他看到大师兄静静地站在那里,温文尔雅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伊泽有一种看到自己的感觉。 他走上前,行了一个骑士礼,然后对大师兄伸出了手,他说:“米修大骑士你好,老师在信里多次提到过你,你的卓绝和强大我早已听说,今日终于见到你了,往后的日子希望可以和你一同进步,一同成为新白银之手骑士团的支柱。” 大师兄看着自己年轻的父亲,伊泽的眼中有无限炽热的光芒在闪耀着,他缓缓的伸出手,与伊泽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大师兄的身体有轻微的晃动,因为他的心底,有一些深埋的感情正在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他想起了他的父亲,他温柔善良的母亲,他想起了他放弃了贵族头衔,离开公爵府加入冒险者的那一日,他们没有阻止他,他们只是难过的笑着说:“去吧,去追逐你自己内心的道路。勇敢一点,我的孩子。不论在哪里,都要心存希望。”已经多久没有回去过了,很多次,他都会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去到银月城公爵府的门前,可是他始终没有推开那道门,他只能远远的望着。因为就在他决心放弃贵族头衔离开家的那一日开始,银月城最高裁决机关星之法庭就下了最后通告,从今往后他已经不被允许再与公爵一家有任何私下往来,如果违反,公爵一家将被褫夺封号,逐出银月城。 而这一刻,他年轻的父亲就站在自己面前,气宇轩昂的笑着,大师兄突然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伊泽,虽然他知道这是一场繁华虚伪的幻境,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呢喃着:“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在伊泽和提里奥弗丁的眼中,这个拥抱是怀揣着同样梦想,惺惺相惜的战友之间热切的真情流露,伊泽重重的拍了拍大师兄的后背,满怀热情与希望。 只是他们没有留意到,大师兄紧锁的眉梢上,那难过的悲伤。 提里奥弗丁带着伊泽参观了银月城驻地的设施和训练中的士兵,伊泽的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敬畏,短短一年的时间,这个驻地居然已经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优秀圣骑士,还有这井井有条的秩序,伊泽无限的感慨着,憧憬着。 这时提里奥弗丁的副官来报,南部战区的光之低语大骑士已经到达。 伊泽脸上激动的情绪荡漾开来,他骄傲的对身边的大师兄说:“这家伙终于到了,米修,走,我介绍这个强的不像话的家伙给你认识,见到你他也一定非常开心。” 这是大师兄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大骑士,光之低语。那个从小他的父亲伊泽一遍遍一遍遍反复提起的人。也是他父亲伊泽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口。 光之低语,前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少将,参加过燃烧军团战争,单枪匹马摧毁了燃烧军团传送门,一战成名,多次受到洛丹伦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国王以及暴风城洛萨勋爵的荣耀召见,神器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所有者,南部战区之光,无数多如雷贯耳的荣耀让他成为了无数人心中的战神,他是提里奥弗丁的第一位门徒,然而这些光环并没有动摇他的初心,他为人低调谦逊,从不张扬,他总是戴着厚厚的战盔,他是典型的实战派,很少说话,可是一旦行动却是雷厉风行。 他走过来,缓缓的摘下头盔,那是一张坚毅平静的面容,乌黑的头发,深邃的黑色眼眸,他比此时的伊泽年长一些,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伊泽的年少轻狂,多了几分沉淀和干练,他眼中仿佛有无数风云聚变,那种成熟理性的光芒是此时此刻年轻的伊泽所无法比拟的。他走过来,对着提里奥弗丁行了一个骑士礼,大师兄听见他低沉坚毅的声音:“老师,我回来了。” 提里奥弗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饱含无限的欣慰和骄傲。 伊泽走上前,敲了敲他的铠甲,他微笑着站在那里,光之低语没有说话,只是此时二人的拳头重重的握在了一起,也许这就是惺惺相惜的挚友吧,不需要说话,仅仅一个眼神足以。 那一幕仿佛一副画一样印在了大师兄的心里,伊泽和光之低语,一个热情,一个沉稳,一个光芒万丈,一个低调干练,就好像一团耀眼夺目的金色的光芒和一团熊熊燃烧的黑色焰火,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却惺惺相惜的成为了挚友成为了最默契的伙伴,他们站在一起,成为了那个时代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他们三人总是一起探讨战术,一起聊时事聊政治,他们彼此说着各自的见解,他们一起策马在瑞文河平原奔腾,穿过那些葱葱郁郁的树林和温暖的阳光,他们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彼此切磋,他们互相吸引,互相较劲,那成了他们三人最好的记忆,在银色的沙滩上,面朝大海,迎着夕阳,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他们三人勾肩搭背的笑着,笑着,他们说好,十年后的今天,还在这里,谁也不能掉队。 然而,历史的进程悄然声息的拉开了序幕。 在他们离开之后的三个月,东部地区发来战报,盘踞于东瘟疫之地的血色十字军,最近频繁异动,他们的目标是夺取圣光之愿礼拜堂,并且天灾军团也有围攻的意图,收到战报的提里奥弗丁,眼中突然有喷薄的战意弥漫开来,大师兄看到他握着战报的双手因为愤怒剧烈的颤抖着。提里奥弗丁猛的起身,他不容置疑铿锵有力的说:“立刻调集银月城所有精兵力量,明日一早,随我出发,支援圣光之愿礼拜堂。”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大师兄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大骑士的身影,有着让人义无反顾追随他的力量。 翌日早晨,天还没亮,准备出征的骑士大军就已经整装待发。 提里奥弗丁穿着他那身身经百战的蓝色战甲,上面有金色璀璨的光华,他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面朝浩浩荡荡的骑士大军,他立马而站,一阵凛冽的大风穿过他的胸膛,他用那铿锵有力的洪亮声音坚定的说到:“士兵们,我们今天将出征前往东瘟疫之地的圣光之愿礼拜堂,支援东部战区的兄弟们,圣光之愿礼拜堂之下,静静地躺着在燃烧军团战争中为了捍卫信仰和荣耀英勇牺牲的三千圣骑士将士们的英灵,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人企图践踏亵渎这块净地,绝不!士兵们,随我一同出征,誓死捍卫圣光之愿礼拜堂,誓死捍卫无上的荣耀!为了圣光的正义!” 所有在场的士兵都被他慷慨激昂的话语所震撼,每一个人心中都有喷薄汹涌的激烈情感在不停翻腾,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呐喊着:“鲜血和荣耀!”跟随着提里奥弗丁的身影,策马奔向了战场,每一个人脸上都写着视死如归,就算是最后一战,也绝不允许任何人亵渎这块净地! 马蹄声,呐喊声,响彻云端。 大师兄紧紧跟着提里奥弗丁,他换上了金色的大骑士铠甲,他飘逸的金发在凛冽的大风中耀眼夺目。 七天七夜的长途奔袭,在第七天的清晨,提里奥弗丁率领的大部队出现在了东瘟疫之地距离圣光之愿礼拜堂不到两公里的山丘之上,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黑压压的血色十字军和天灾军团正在疯狂的围攻圣光之愿礼拜堂,在那个雾气浓重的清晨,远处黑压压的敌军之中,不断有圣光能量在闪烁,那是拼死顽强抵抗的新白银之手骑士团。 提里奥弗丁面色凝重,他慈祥的面容此刻变得凛冽冷峻,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高喊着:“鲜血与荣耀,为了圣光的正义。”提里奥弗丁双脚一夹马腹,带头向着圣光之愿礼拜堂冲了进去。在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圣骑士大军,他们呐喊着,奔腾着,视死如归。 此时退守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士兵们,突然听到了那熟悉的口号:“为了圣光的正义!”他们每个人的眼中再一次燃起了希望的火光,原本已经被天灾军团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人海战术逼的退守在圣光之愿礼拜堂中死守的圣骑士们,此时此刻纷纷再一次高举着盾牌冲了出来,他们看了伟大的大骑士领主提里奥弗丁,看到了他身后视死如归的骑士大军,每一个人心中的信仰熊熊燃烧着,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策动着狂暴的圣光能量,再一次扑向了天灾军团。 第一个冲进敌军人海里的提里奥弗丁,他猛的勒紧缰绳,军马应声原地而立,前蹄高高的临空抬起,只见他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猛的刺向一名巨大的缝合怪,这种天灾军团最擅长制造的邪恶炼金产物,他手腕一抖,猛的一下由下往上挑起,顿时就将那名缝合怪的脑袋整个砍了下来,苍白的脑浆与腥臭的血液顿时四溅开来,散布在方圆十几米的范围内。而此时侧翼突然跳出来一只食尸鬼,它张着血盆大口直勾勾的就向提里奥弗丁扑了过去,不过还没等它接近提里奥弗丁,食尸鬼就像一具坏了的纸飞机一样,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因为紧跟提里奥弗丁身后的大师兄猛的出手,他挥舞着和提里奥弗丁一模一样的那把银色北伐军巨剑,提里奥弗丁看到了大师兄手中的武器,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和难以置信,因为此时大师兄手中挥舞的,居然就是他手中的这把银色北伐军巨剑,那浩浩荡荡的浓郁剑气,提里奥弗丁再熟悉不过了,然而战斗越来越激烈,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去惊讶。只见大师兄仅一击就砍下了食尸鬼的脑袋,它的脑袋好像皮球一样滚出老远,被无数热血沸腾的骑士大军身下军马的铁蹄踩的粉碎。这就是战争最真实的模样,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些嶙峋的白骨,全都混在已经成为了腐殖质的地面上,慢慢的向土地深处渗去。 提里奥弗丁的每次攻击,都用尽了全力,喷薄而出的浓郁圣光之力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手中涌出,连他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上也充满了浓郁狂暴的圣光之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有战争就有死亡。 天灾军团在圣骑士大军凌厉的攻势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剧减少着,此时大师兄身边一名圣骑士正高举着骑枪向眼前的缝合怪发起了突刺,大师兄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他猛的一夹马腹加速想要冲上去拦住他,因为就在这个圣骑士冲出去的一瞬间,大师兄就看了侧边向他扑来的骷髅士兵,正挥舞着刺刀向他扑过去,大师兄右手一挥,一团爆裂的狂暴圣光从他手中猛的飞出去,直接命中骷髅士兵,这些邪恶的天灾军团炼金产物,在大师兄浓郁的圣光能量之下,直接被灼烧成灰烬。然而当大师兄转头想要制止那名圣骑士的一瞬间,他看到圣骑士被硬生生劈成两半的身躯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他的下半身还稳稳的骑在马上,可是上半身却被缝合怪猛地一击拦腰斩断高高的挑飞了,圣骑士的眼中满满的不可置信,他就这样瞪大了眼睛,沿着抛物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浓重的血腥味铺天盖地的袭来。 大师兄眼中风云聚变,他周围的狂暴圣光之力一瞬间暴走,巨大的圣光立场一瞬间吞没了周围的天灾军团,很多天灾士兵仅仅是碰触到这狂暴的圣光之力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大师兄此时直接起身整个人站在了马背上,只见他身后突然多了一对金色的翅膀,“复仇之怒”,大骑士的进阶技能,通过施放浓郁的狂暴圣光,化身为惩戒天使,远远的看去,就像从天而降的战斗天使,包裹着璀璨夺目的金色狂暴圣光,在人山人海的敌军中,一次次圣光炸裂,硬生生的击飞周围一切邪恶,让他们用死亡来忏悔自己犯下的罪恶。 随着大师兄的暴走,局势一瞬间明朗了起来。 战场的另一边,风雷涌动,光之低语挥舞着手中巨大无比的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每一击,都带出无数奔腾的雷电,甚至此时他头顶的天空都在这把强大神器的威力之下,风云聚变,他用狂暴的圣光包裹在自己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圈,所有妄图靠近他的天灾士兵,都被灼烧殆尽。他猛的向一头巨大的憎恶发起了进攻,憎恶是天灾军团最邪恶的炼金产物之一,他们是戾气的化身,不会恐惧不会疼痛,只有破坏的本能,他们体型巨大,哪怕最小的都有七八米高,此时光之低语单枪匹马就冲了上去。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犹如地动山摇一般的冲击波,一圈圈的在众人的脚下回荡着。一时间,一大片骷髅兵与食尸鬼,都被这剧烈的冲击波给震得倒在了地上,直接碎成了尸块。就连那些巨大的缝合怪居然也被这全部释放的力量掀翻在地,剧烈的爆炸扬起铺天盖地的灰尘一时间遮天蔽日,当一切尘埃渐渐落下,众人看到了宛若天神再临的画面,光之低语毫发无损的高举着那把毁天灭地的神器,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在他脚下,是化为一地血水的憎恶。 胜利的天平开始缓缓倾斜。 天灾军团开始溃不成军的渐渐后退,逃跑。所有人都围绕着提里奥弗丁,光之低语,还有那个惊艳了整个战场的大师兄,他们欢呼着,高喊着:“为了圣光的正义”,天微微泛亮,迎着浴血的黎明,他们守住了圣光之愿礼拜堂,守住了静静地埋葬在地下的三千圣骑士英灵。包括那位伟大的光明使者乌瑟尔阁下。 突然,西北方向的天空乌云密布。一个满身死亡气息的大领主,骑着一匹双眼血红的死亡战马,缓缓策马前来,他背后背着一把被黑色的浓烟缭绕的巨大双手剑。而跟在他身后的,居然是清一色的死亡骑士军团!每一个人都戴着厚重的头盔,穿着冰冷的战甲,他们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所到之处,草木枯萎。 提里奥弗丁迎面立马站在凛冽的大风之中,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压,这种压迫感来自对面领头的死亡骑士领主,还有他背后那把看不清模样的巨大双手剑,隔着浓重的雾气仿佛都可以听到来自地狱的嘶吼声。 提里奥弗丁握紧了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他用威严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命令到:“所有三阶以下的圣骑士,带着伤员退守到圣光之愿礼拜堂,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出来。”一声令下,所有人有条不紊的迅速行动着。提里奥弗丁危险的眯起眼睛,他的眼中风云聚变,三阶以下的圣骑士,面对这样一支全副武装的精英死亡骑士战斗团,只会白白送命,就算留下了三阶以上的圣骑士,可是在对面那个威压巨大到连提里奥弗丁都只有三成把握的死亡骑士大领主面前,这些圣骑士又能撑多久呢。 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夹杂着硝烟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灌满了在场所有人飒飒作响的披风。 提里奥弗丁轻轻的侧目看了一眼自己的左右,此时,光之低语和大师兄早已毅然决然的策马立在了他的左右,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脸上义无反顾的表情就代表了一切。 提里奥弗丁微微的笑了。 那个笑容,苍凉又悲壮。 他已经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但是他也早已下定了决心,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会守护住圣光之愿礼拜堂,守护住身边这两个年轻人,他们才是新时代的希望,是人类历史进程新的支柱。 他转身,看到了身后整齐的圣骑士大军,他们很多人都负伤了,他们的盔甲上满是血渍,有些人的武器都出现巨大的裂痕,他甚至看到了很多三阶以下的圣骑士公然违抗了他刚刚下的命令,他们没有躲进圣光之愿礼拜堂,他们依旧毅然决然的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他释然的笑了。 这块大陆,无论经历多少次毁灭,都会再一次生机黯然,无论黑暗多么深重,黎明和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艾泽拉斯精神,永不妥协。 “鲜血与荣耀,为了圣光的正义!” 提里奥弗丁像一头光明化身的雄狮一样,带着耀眼的光芒,冲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乱流,堕天救赎丶终 提里奥弗丁向着对面的死亡骑士大领主发起了愤怒的冲锋,他的目标只有大领主一人,因为他深知,在场的人中,能与他抗衡的就只有自己了,无论怎样他一定要牵制住这个强大的存在,给身后的人击杀其他死亡骑士争取更多的时间。 与他一同冲锋出去的,还有光之低语和大师兄。 只见光之低语策马从左翼突进,他手中毁天灭地的巨大神器,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一路上呼啸着卷起巨大的雷电风波,他向着一名死亡骑士发起了冲锋,只见巨大的神器狠狠的捅在了一名死亡骑士手中的圆盾上。其实,他对面的这名死亡骑士的战术动作已经非常的标准了,45度的倾角以及利用盾牌上的那些凹凸不平的凸起,想要以此来弹开光之低语凌厉的攻击,然而他却低估了光之低语手中那把上古神器的巨大破坏力,仅一击,便直接把他手中的盾牌劈成了两半。不过对面这名小队长级别的死亡骑士也确实反应迅速,就在盾牌破碎的一瞬间,他猛的一个后空翻后跳下马,躲过了致命一击,虽然他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可是此时他的左肩还是被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这一击带来的巨大冲击直接砍断了,在他断裂的左肩上还有无数电流在攒动,发出灼烧的刺啦声。 另一边,大师兄策马从右翼突进,他召唤了浓郁的圣光能量环绕着银色北伐军巨剑,凌厉的攻势打的对方的死亡骑士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盾牌防御,只见大师兄手中的巨剑在接触到对方盾牌的那一刹那,突然巧妙的剑锋一挑,制造了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对方举着盾牌的手一阵麻痹,就在对方露出破绽的一瞬间,他飞身下马,电光火石的瞬间,突然高高挑起巨剑直奔对方的面门,精确无比的命中目标,死亡骑士僵硬的笔直倒了下去,失去了主人控制的死亡战马,漫无目的的原地徘徊。 对面的死亡骑士大领主看到向他发起冲锋的提里奥弗丁,他缓缓的抽出了背后被浓重的黑色烟雾环绕的巨剑,他微微的压低了身体,向前俯身,双手握剑,标准的防御姿态,他已经准备好正面接下提里奥弗丁这愤怒的一击。 “叮”,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金属碰撞的声音,带着巨大的风压一瞬间扩散开来。只见提里奥弗丁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和对方通体被黑色烟雾环绕的巨剑碰撞在了一起。这一击,势均力敌。提里奥弗丁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死亡领主,他戴着厚重的头盔,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那双血红的双眼带着仿佛要撕裂一切的戾气。死亡领主猛的一抬手,把提里奥弗丁的剑弹开了,借着弹开的惯性,提里奥弗丁双手握剑借用转身的力量猛的再一次砍了下去,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圣光之力一瞬间暴涨,对面的死亡骑士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圣光猛的灼伤,他剑上的黑雾一瞬间发出了凄厉的撕扯声,他猛的向后倒去,抽剑挡住了这一击。他挺身弹开了提里奥弗丁。 两人就这样迎风而立。可是此时提里奥弗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疑惑油然而生,刚才那一击,对面的死亡骑士大领主使用的分明是白银之手骑士团一脉相承的剑术,难道他曾经也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一员?而且在剑刃相交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而更加出乎提里奥弗丁意外的是,此时对面的死亡骑士大领主,居然就这样怔怔的立在原地,看着手上被圣光之力灼伤的伤痕,一动不动。 提里奥弗丁抓住对手这一瞬间的松懈,猛的再次策马发起了冲锋,他左手凝聚了一团浓郁的狂暴圣光,“神圣震击”,一道闪烁的圣光从他手中猛的飞了出去,对面的死亡骑士大领主突然回过神来,他挥舞着巨剑挡下了这充满圣光能量的一击,然而下一个瞬间,提里奥弗丁的银色北伐军巨剑已经精准的落下,直逼他的面门,他已经来不及防御了,只能拼命的向后闪躲,“噹”,一声巨响之后,死亡骑士大领主厚重的头盔被劈成了两半,破碎的头盔顺着他苍白凌乱的头发,缓缓的跌落,他的额头有黑色的血液流下来,就在他缓缓的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提里奥弗丁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险些没有握紧,他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曾经他熟悉无比的面容。 达利安丶莫格莱尼。 曾经的血色十字军大领主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的次子,前血色十字军指挥官雷诺·莫格莱尼的弟弟。也是原来守卫这块净地,圣光之愿礼拜堂的银色黎明指挥官。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气宇轩昂,他的脸是死灰色,那苍白的眼眶里血红的眼睛格外瘆人,他原本乌黑的头发此时是枯萎的苍白色,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苍老。 提里奥弗丁怔怔的站在那里,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还记得他曾经的样子,那个热血又正直的圣骑士,为了夺回父亲的佩剑,独自闯入天灾军团大本营,为了解放父亲的灵魂,不惜用自尽用殉难之光净化罪恶。可是,他不是已经自尽了吗,为什么此时此刻会以这样的模样再次出现。提里奥弗丁的身躯有轻微的颤抖,他缓缓的开口:“达利安丶莫格莱尼…” 在听到莫格莱尼这个曾经代表着信仰和荣耀的姓氏之后,对面的死亡骑士大领主突然歇斯底里的抱头怒吼着:“住口,你住口,不要提那个名字,我杀了你,杀了你!”只见达利安挥舞着那把被黑色雾气环绕的巨剑,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就向提里奥弗丁砍了过来,虽然每一剑都充满了力道,可是近乎疯狂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提里奥弗丁游刃有余的左右挥舞着银色北伐军巨剑一击击挡了下来。 他突然认出了达利安手中的巨剑,居然就是那把遗失的用他父亲的名号所命名的神器,灰烬使者。提里奥弗丁还记得上一次他见到这把传奇巨剑的情形。 那时的达利安还是一名刚刚加入银色黎明的圣骑士,对于未来充满着憧憬和希望。他的父亲曾经的血色十字军大领主亚历山德罗斯丶莫格莱尼,也就是那位被冠与灰烬使者名号的伟大圣骑士,被达利安的亲哥哥雷诺丶莫格莱尼杀害了,他的父亲死后,被天灾军团残忍的转化,成为巫妖王麾下的一名死亡骑士,辅佐巫妖克尔苏加德驻守在纳克萨玛斯,而他的灰烬使者,也跟着他的陨落一起消失了,再也无法显现圣光的荣耀了。 这时已经加入银色黎明的达利安得知了父亲的下落,于是和四位战友一同孤军闯入纳克萨玛斯。最后他亲手杀死了已经成为死亡骑士大领主的父亲,亚历山德罗斯丶莫格莱尼,并且夺回了那把见证了他父亲一生荣耀和陨落的神器灰烬使者。他从残留在灰烬使者上他父亲留下的残念中得知,原来亲手斩杀他父亲的人居然是他的亲哥哥。 此时因为巨大的悲痛,达利安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他像一名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带着那把象征着莫格莱尼家族至高无上荣耀的灰烬使者进入了血色修道院,他要去见他曾经无比憧憬和仰慕的哥哥,见他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名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他的哥哥雷诺·莫格莱尼。当灰烬使者出现在雷诺面前时,亚历山德罗斯的影像出现在雷诺面前,他亲手杀死了背叛自己的儿子雷诺。达利安这才意识到,父亲的灵魂被黑暗所侵蚀并没有完全被救赎。 圣光在梦中给了达利安启示,只有世上仅存的传奇圣骑士,当年被白银之手骑士团所放逐的提里奥弗丁才能救赎父亲的灵魂,对此剑中的亚历山德罗斯的灵魂也同样深信,于是达利安立即前往东瘟疫之地拜访了提里奥弗丁,但是当提里奥弗丁的手触摸到灰烬使者的一刹那,他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记得那一日,他对跪在自己面前渴望救赎的达利安说:“亚历山德罗斯的灵魂已经堕入复仇的诅咒陷得太深太深,就算是我也无法净化。”他还记得那一日,达利安脸上落寞的神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轰然崩塌。 他轻轻的拍了拍达利安的肩膀,慈爱的说:“如果真有什么能让你父亲的灵魂得到安宁,只有爱,爱能战胜一切,但是有时候爱也是对信仰最大的考验。”他希望年轻的达利安可以带着逝去之人的思念和记忆,坚强的活下去。 可是提里奥弗丁没有想到的是,那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了。 在那之后不久,他就听到了银色黎明传来的噩耗,达利安丶莫格莱尼用那把灰烬使者自尽了。他做了圣骑士教义中禁忌的事情,殉难。他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为代价来净化他父亲灵魂的诅咒,他成功了,可是当他父亲的灵魂摆脱了诅咒恢复清醒,却只看到了自己儿子倒在血泊之中渐渐冰冷的尸体。 那一日之后,那把象征着荣耀的灰烬使者,突然被熊熊燃烧的黑色雾气环绕,它失去了圣光的庇护,成为了堕落的灰烬使者。 往事一幕幕,清晰的一如昨日。 提里奥弗丁看着眼前已经失去了荣耀的达利安,惋惜又悲痛,达利安依旧疯狂的砍杀着,他手中堕落的灰烬使者不断的发出哀鸣声。 提里奥弗丁突然怒吼一声:“够了!”一瞬间,他周围的圣光能量疯狂的暴涨,巨大耀眼的圣光立场一瞬间急剧扩展,笼罩了他周围所有的东西,在这狂暴的圣光领域中,天灾军团的炼金产物仅仅是被笼罩就不受控制的嘶吼着化为了灰烬,而眼前的达利安被圣光灼烧着无法动荡。 新白银之手骑士团的圣骑士大军,感受到提里奥弗丁的圣光暴走,一瞬间受到了鼓舞,他们呐喊着:“为了圣光的正义”,战场上的局势一瞬间就定格了,死亡骑士军团被视死如归的圣骑士大军一一击溃,在耀眼夺目的圣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片刻之后,提里奥弗丁收起了圣光立场,战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战斗结束了。 除了满地的死亡骑士和天灾军团的尸体之外,只剩下跪在提里奥弗丁面前的达利安丶莫格莱尼了。 此时,提里奥弗丁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已经直直的指在了他的咽喉上。而光之低语和大师兄也来到了他的身旁。 看着跪在地上的达利安,提里奥弗丁摇了摇头,他收起了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缓缓的走过去,他轻轻的拍了拍达利安的肩膀,悲伤的说:“孩子,你是不是什么也没学到?你现在已经成了你父亲终其一生征讨的敌人,就像那个懦夫阿尔萨斯,你让你自己被黑暗和仇恨吞噬,用折磨和杀死那些悲惨的人们来使自己得到满足!你的主子知道这座礼拜堂下面有什么!这就是他为什么露脸的原因。他派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送死,达利安。你现在感受到的是数千迷失灵魂的痛苦!那些被你和你的死骑部队带来的灵魂!圣光将会把你撕裂,达利安!” 达利安丶莫格莱尼那苍白的眼眶中,突然有大滴大滴血色的眼泪流了下来,原来,在刚刚提里奥弗丁舍身的圣光暴走洗礼下,他突然想起来曾经的记忆,他记起了他的父亲,他的哥哥,记起了曾经属于莫格莱尼家族的荣耀。 他跪在地上,此时他收起了所有的死亡之力,他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老人一样,苍老的跪在那里,他用那沧桑悲凉的声音低声的呼唤了一声:“提里奥弗丁…阁下…”他鲜红色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浸湿了他面前的土地。提里奥弗丁低下身,轻轻的拉起他,他感受到达利安剧烈的颤抖和悲伤。 突然,一阵震天的巨响,震得所有人的骨膜剧烈的疼痛着。 就在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撕扯着的时空裂隙。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无穷无尽的死亡气息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们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画面,巫妖王阿尔萨斯,那个曾经的洛丹伦王子,此时他举着那把巨大的霜之哀伤,脸上满是不屑和高傲,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提里奥弗丁,光之低语,大师兄,达利安,四人瞬间后退拉开距离,他们不敢松懈的举着手中的武器,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阿尔萨斯,就是这个人,亲手杀害了他的父亲,伟大的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丶米奈希尔,亲手血洗了洛丹伦,让人类文明世界最辉煌的主城一夜之间变为废墟。如今的他,是盘踞在遥远的诺森德寒冰王座的巫妖王,是天灾军团新的首领,是整个艾泽拉斯的敌人。 提里奥弗丁眼中风云骤变,他周围弥漫着肃杀的杀意,他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念出了那个罪恶的名字:“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冷冷的站在那里,带着居高临下藐视一切的气息,他看了一眼提里奥弗丁身边的达利安,他不屑的说:“废物,活着的时候连你挚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死了一样是个废物。”这刺耳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达利安脆弱的神经。 阿尔萨斯继续用他那趾高气扬的口气说:“我就知道你完不成任务,你就像条丧家犬一样躲在一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看我是怎样把亚历山德罗斯丶莫格莱尼的尸体和灵魂再一次从这圣光之愿礼拜堂底下给挖出来。”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达利安的神经,他突然疯狂的冲了出去,挥舞着那把堕落的灰烬使者,猛的向阿尔萨斯砍了过去。此时的达利安,像一个复仇者一样,无法阻挡。 然而,阿尔萨斯仅仅只是轻轻松松的挥了挥手中的霜之哀伤,只见达利安的身体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破布袋子一样,高高的飞了出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落在了一把竖在尸体上的骑枪上,尖利的骑枪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胸膛,黑色的血液顺着骑枪缓缓的流下来,达利安眼中的死灰色开始蔓延开来。 看到这一幕的提里奥弗丁愤怒了,他召唤了圣光立场,一个冲锋就冲到了阿尔萨斯的面前。因为之前动用了太多的圣光能量,此时他的身形有轻微的摇晃。 他凭借自己身经百战的经验和战斗素养,居然硬生生的接下了阿尔萨斯的攻击,而此时光之低语和大师兄也策马冲了过去,一左一右包夹阿尔萨斯,三个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然压制住了强大的阿尔萨斯,突然,阿尔萨斯冷哼了一声,他手中霜之哀伤上附着的寒冰能量突然像有了生命一样开始疯狂的侵蚀着三人的武器,仅一瞬间,大师兄的武器上就凝结了厚重的寒气,他的手被整个冻伤了。提里奥弗丁用残留的圣光能量驱散着这股寒气。相比之下,光之低语就好一些,此时也只有手握另一把神器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的光之低语可以与阿尔萨斯一战,只见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神器,突然,在他的头顶猛的聚集了一团肆虐的雷电,就在他挥动的瞬间,一条巨大的雷电直接劈向了阿尔萨斯,这一击来的太突然,阿尔萨斯迅速的后撤侧身才勉强躲了过去,可是在他的胸前,还是留下了一大片被雷电灼烧过后留下的黑色印记。 阿尔萨斯危险的眯起眼睛,他冷冷的盯着光之低语手中的神器,眼神里散发着危险的杀意。 光之低语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他此刻才深深地感受到了阿尔萨斯的强大,仅刚才拼命的几个来回,他就明白了自己与阿尔萨斯之间战斗力的差距。此时他的双手已经被来自于霜之哀伤的凛冽寒气灼伤,完全失去了直觉。突然,他看到一团温暖的圣光能量缓缓的包裹着他的双手,他微微的转头,看到了大师兄手中源源不断溢出的治愈圣光。这时,他看到大师兄握拳右手举过头顶,当他缓缓打开的时候,他的右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团浓郁的圣光之力,上面赫然浮现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王冠的图案,大师兄嘴里虔诚的默念着:“王者祝福。”然后他向着光之低语的位置一挥手,突然一顶巨大的王冠幻象出现在光之低语头顶,当光芒消散,光之低语的身上突然多了一个增益状态。“王者祝福,提高所有属性30%,持续恢复生命值,受到的所有伤害降低20%”。旁边的提里奥弗丁突然猛的一惊,他没有想到,光明使者乌瑟尔独有的骑士领主技能,原本随着他的去世已经绝迹了,可是如今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就这样轻车熟路的施放了出来,这一下带给提里奥弗丁的震惊远远不亚于他看到阿尔萨斯从时空裂隙中走出来一样。 光之低语突然感觉到全身充满了力量,他微微的对大师兄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箭步再次发起了冲锋,而一旁的提里奥弗丁经过短暂的休息恢复了一点体力,也一起冲了上去,大师兄在他们身后用源源不断的治愈圣光保护着他们。 提里奥弗丁右手一挥,一只巨大的金色制裁之锤从天而降,直奔阿尔萨斯,看中这一空隙的光之低语猛的挥动神器,逼得阿尔萨斯后退了两步,巨大的制裁之锤精确命中,伴随着八秒的强制昏迷时间,提里奥弗丁和光之低语交换了一个眼神,就是这个机会,这八秒的时间,于是他们几乎放弃了所有的防御,舍生忘死的发起了拼尽全力的一击,眼看就要得手了,两把巨大的武器,一左一右直逼阿尔萨斯的命门。 “轰”一声震天的巨响,只见一阵巨大的爆炸平地而起,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就连站在后方的大师兄都被整个人卷起来不受控制的往后翻滚出去。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眼看提里奥弗丁和光之低语就要得手了,阿尔萨斯居然一瞬间释放了全部的威压,他的寒霜死亡立场,一瞬间吞没了二人,这就是一己之力毁灭了整个洛丹伦王国的存在,巫妖王阿尔萨斯,此时他的身体居然凭空漂浮起来,他冷冷的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盯着脚下一片狼藉的地面,他肆虐的威压甚至直接吹灭了很多在场圣骑士的灵魂之火,他们就像失去了魂魄的玩具一样,笔直的倒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提里奥弗丁被这一击震飞出去十几米远,当他落地之后,他看到包裹在自己身上来自大师兄的保护祝福,可是就算如此,这一击之下他居然硬生生被震断了好几根肋骨。 就在阿尔萨斯居高临下漂浮在半空中的瞬间,突然,一道金色肆虐的的剑气穿过还没有褪去的烟雾猛的刺向了半空中的他,只见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就这样临空飞起,带着肆虐狂暴的雷电,直勾勾的刺向了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这样猛的刺进了他的左肩,带着肆虐的雷电疯狂的撕咬着他的肉体,径直穿过了他的左肩,就在神器落地的一瞬间,一个身影冲过去稳稳的接住了它。阿尔萨斯愤怒的盯着脚下,原来是光之低语,就在阿尔萨斯刚刚释放威压的瞬间,他直接开起了无敌,抓住了阿尔萨斯露出破绽的一瞬间,猛的把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刺了出去,这一剑直接重伤了阿尔萨斯。然而,光之低语没有想到的是,阿尔萨斯身上的死亡冰霜能量居然如此可怕,因为此时他手中的神器上,已经附着了一层厚厚的死亡能量,并且还在不停的吞噬着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仅一眨眼,原本剑身上的雷电就黯淡了下去。 已经多久没有受过伤了,阿尔萨斯看了看左肩那个被巨剑刺穿之后留下的巨大空洞,他猛的一挥手中的霜之哀伤,只见他脚下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法阵,下一瞬间,他向着光之低语猛的一挥手,一条黑色的火焰窜了出去,直逼光之低语,根本来不及躲闪,那条黑色的火焰居然就这样贯穿了光之低语的心脏。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大师兄回头看到了正带兵赶来的伊泽,可是,一切都晚了,当伊泽带领东部地区的新白银之手骑士团援军打败了沿途的天灾军团赶到的一瞬间,他却眼睁睁的目睹了阿尔萨斯那充满死亡能量的一击贯穿了他挚友的心脏,不,他不相信,那个强大的不像话的光之低语,那个他一直视为竞争对手的光之低语,那个他最亲密的挚友,伊泽温文尔雅的脸上,此刻只有无穷无尽肆虐的杀意,他猛的抽出了背后的巨剑,向光之低语冲了过去,可是他还是被拦住了,此时提里奥弗丁壮硕却伤痕累累的身躯整个挡在了他的面前。大师兄听见他悲伤苍凉的声音,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多岁,他慢慢的说:“我不能再失去一个了。”伊泽因为愤怒而紧握着武器的手,手掌上都溢出了红色的血液,他的身体摇晃着,大师兄看到他安静的垂着头没有说话。伊泽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下一秒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贯穿他们的胸膛。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色的火焰,吞噬了光之低语的身体,他的身体就这样惊悚的扭曲着消失了。而下一秒,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了。 一道黑色的裂隙。 一个熟悉的身影。 光之低语。 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被阿尔萨斯转化了,成为一名象征着死亡的死亡骑士。 他穿过黑色的裂隙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空洞麻木的血红色双眼中,只有杀戮的本能,那些爱恨和信仰,那些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荣耀,荡然无存。此时此刻的他,只是阿尔萨斯手里的一枚玩具。嘲弄的向着提里奥弗丁发起了冲锋。 伊泽挣脱了提里奥弗丁的阻挡,猛的冲了出去,他抽出武器接下了光之低语的攻击,而此时,高高在上的阿尔萨斯,戏谑的笑着,冷眼看着这一场兄弟之间的残杀。前所未有的快感油然而生。 伊泽对着光之低语怒吼着:“你醒醒,你忘了我们加入白银之手骑士团那一天一起发的誓了吗,你忘记了你的荣耀和信仰了吗?”可是光之低语此时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伊泽清澈的影子了。他疯狂的攻击着,招招直逼命门。 面对凌厉的攻势,伊泽丝毫没有退让,两个原本再熟悉不过的挚友,他们之间的成百上千次切磋让他们的身体都近乎本能的记住了彼此的进攻习惯,光之低语突然左侧的进攻被伊泽巧妙的化解了,而伊泽最拿手的连续攻击也被光之低语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一时间,两个人的战斗焦灼起来。 高高在上的阿尔萨斯仿佛看腻了这有来有回的“切磋”,他轻轻的动了动手指,那黑色的火焰瞬间把光之低语再次笼罩,阿尔萨斯正在蚕食他最后的意志。 突然,光之低语猛的举起那把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向伊泽砍了下去,这一击来的太突然,伊泽此时所处的位置根本来不及躲闪,大师兄见状猛的冲了出去,无论如何,他都要替伊泽挡下这一击。 “噗”,一声剑刃刺穿身体的声音。 大师兄还是没能赶上,他站在那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伊泽迎风而立。 他站在那里。 完好如初。 而那把巨大的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此时贯穿了光之低语的胸膛。 伊泽一边惊恐的叫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一边扶住了光之低语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拼命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此时的光之低语,用跟随了自己半生戎马的爱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他眼中的死灰色渐渐散去,变得清晰起来。他缓缓的倒下去,倒在了伊泽的怀中,他的胸口那巨大的伤口上不停地有鲜血溢出来,伊泽就这样抱着他,他金色的盔甲被血液染的越发曾亮,光之低语疲惫的笑了,最后的最后他终于还是保护了他,无论怎样他都希望伊泽可以活下去,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伊泽就是他生命里的太阳,总是散发着希望和温暖,驱散了他心底的阴霾。他看到伊泽眼里倔强的泪水,他努力的抬起手,他想要擦去伊泽的泪水,他想要告诉伊泽,不要哭,眼泪不适合你这张坚毅的面容,你要笑着,一直笑着。可是还没有触碰到伊泽,他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只留下那一声微弱的叹息回荡在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天空之中:“伊泽,活下去…”那把贯穿他胸膛的雷霆之怒丶逐风者的祝福之剑突然断做了两截,一截消失在他的身体之中,另一截落在地上,化成了半块枯萎的逐风者头颅。 一阵大风,吹的往事,无处安放。 伊泽抱着光之低语渐渐冰冷的尸体,南边的天空,有一颗璀璨的星陨落了。 提里奥弗丁没有回头去看他们,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传奇,他突然笑了,笑的悲壮又苍凉,他缓缓的看了身边的大师兄一眼,他说:“你们要活下去,你们是艾泽拉斯的未来。”说完,他微笑着对着阿尔萨斯发起了舍生忘死的最后一击。他周围的圣光立场一瞬间全部释放,他舍弃了所有的防御,把所有的攻击凝聚成一道耀眼夺目的金色剑刃包裹着他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带着他所有的骄傲与荣耀,对着阿尔萨斯砍了下去。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圣光能量,还有提里奥弗丁脸上那义无反顾的决绝,阿尔萨斯居然有一瞬间的害怕,他退却了,可是仅仅一瞬间,他便再一次变得冰冷残忍,他怒吼着挥动起手中的霜之哀伤,正面迎着提里奥弗丁迎了上去。 “叮”一声清脆的武器断裂的声音,提里奥弗丁手中的银色北伐军巨剑就这样断成了两截。 而阿尔萨斯手中的霜之哀伤,深深地刺进了提里奥弗丁的胸膛。 时间仿佛定格了。 “提里奥弗丁阁下!”突然,一声苍凉的咆哮,只见奄奄一息的达利安,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他的身体上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他半边身体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他猛的把手中那把堕落的灰烬使者扔向了提里奥弗丁,这位传奇的大骑士此时眼中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华,他猛的向前顶去,任由那把霜之哀伤整个贯穿了他的胸膛,他就这样死死的抓住了阿尔萨斯,他整个人贴着阿尔萨斯的脸,坚毅决绝的说:“你的死期到了,阿尔萨斯。”下一秒,他从阿尔萨斯的背后稳稳的接住了那把达利安扔过来的堕落的灰烬使者。他猛的高举起手中的巨剑,从背后刺穿了阿尔萨斯的胸膛,一声血肉模糊的声音,提里奥弗丁和阿尔萨斯两个人,就这样被两把神器贯穿了身体,牢牢的连在了一起。 就在他手中的灰烬使者刺穿阿尔萨斯的瞬间,时光飞梭,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那些光荣的画面,他看到了他的儿子小泰兰,他看到了他一生的挚友光明使者乌瑟尔,他看到了那一日自己在圣光审判庭上,他安静的说:“种族并不能代表荣耀。”他看到了那个睿智的兽人萨满伊崔格,他看到了他敬仰的老师阿隆索丶法奥,他看到了那些光明璀璨的过去,那些他爱过并且会一直爱下去的人,他看到了圣光,他为之奉献了一生的正义。 突然,整个圣光之愿礼拜堂地动山摇,无数光芒从地底迸发出来,整个圣光之愿礼拜堂一瞬间被光芒笼罩,那光芒驱散了头顶遮天蔽日的阴霾,无比温暖,充满怜悯。 提里奥弗丁的伤口居然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而阿尔萨斯,他被这耀眼的圣光灼烧的浑身都在溃烂,提里奥弗丁回过头,他看到了那一张张他熟悉的面孔,他的儿子小泰兰,他的挚友光明使者乌瑟尔,他的老师阿隆索丶法奥,还有达利安的父亲曾经的血色十字军大领主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还有许许多多安静埋葬在圣光之愿礼拜堂地下的圣骑士英灵,此时三千英灵从沉睡中醒来,他们再一次降临,用耀眼的清算之力洗礼着眼前的一切罪恶。 光明使者乌瑟尔的英灵,静静地看着正在圣光灼烧中挣扎痛苦的阿尔萨斯,他曾经最得意的弟子,他全部的骄傲。他看到了迎风飘扬的双头鹰旗帜。他看到了圣光之愿礼拜堂漫山遍野的天灾军团尸体。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他缓缓的飘过去,停在了提里奥弗丁的身边,他看着这位挚友,缓缓的说:“弗丁,谢谢你。” 谢谢你再一次捍卫了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绝不让任何罪恶亵渎这片神圣的大地。谢谢你,带着我们的信仰和荣誉战斗着。 提里奥弗丁微微的颤抖着。 充盈的圣光能量正在灌注进他的身体,他感受到了来自三千英灵至死不渝的忠诚。 另一边,一个身影缓缓的飘向了达利安,曾经的血色十字军大领主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达利安的父亲,就这样静静地飘在空中,达利安拼命想要站起来,想要逃跑,他捂住自己的脸,不敢正视他,他害怕,他害怕父亲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害怕听见父亲心底那一声失望。他惊恐的低着头,拼命的躲避着。可是突然,他感到了一阵温暖的气息,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到了那个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父亲,此时居然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他。达利安无力的瘫倒在地,他的心融化了,他所有的防备都破碎了,他居然就这样在父亲的怀抱里哭的像个受伤的孩子,因为他听到他父亲慈祥的声音:“我的儿子。正如你从不放弃我一样,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要记住,希望,永不磨灭。” 就在那一瞬间,提里奥弗丁手中的那把原本被黑色雾气环绕的堕落的灰烬使者,一瞬间再次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它被净化了,再一次成为了那把象征着荣耀和永不放弃的希望的神器。 灰烬使者。 此时的圣光之愿礼拜堂上空,飘荡着三千英灵荡气回肠的挽歌,还有阿尔萨斯凄厉的哀嚎声。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肉模糊灼烧留下的痕迹,突然,他用尽全部力量召唤了一个巨大的传送门,他疯狂的怒吼着:“我要报仇,我要毁灭艾泽拉斯。”然后就消失了。 三千英灵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阳光,透过云层,肆意的照射下来,正义永不迟到。 光芒散去,提里奥弗丁握着那把光芒万丈的灰烬使者,伫立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他迎风而立,浴火重生。 大师兄缓缓的走过去,拍了拍伊泽的后背,伊泽转过身,脸上挂着疲惫又难过的笑容。光之低语的尸体,在刚才光芒褪去的那一瞬间也一起消失了,他手中只剩下那半块破损的逐风者头颅。 此时身后传来提里奥弗丁苍凉浑厚的声音,他说:“今天,我们一起见证了这场惨烈的悲剧。这片圣地被正义之士的鲜血染红!高贵的骑士们,为了保护他们,保护我们而付出了生命!这悲剧永不会被忘记,但在此时此刻,我们更不能悲伤气馁!巫妖王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们不能再允许他对这个世界胡作非为!我向所有人承诺,兄弟姐妹们,巫妖王终将被击败!今天,我提议团结起来,银色黎明和白银之手骑士团将合二为一!我们将继承前人未尽的事业!我们将向阿尔萨斯发起反攻,我们终将推倒冰冠冰川的城墙。银色十字军将与你清算,阿尔萨斯!” 震天的呐喊声,响彻云端。 那之后的日子。 大师兄留在了圣光之愿礼拜堂。他每日虔诚的整理清洗着一个个无名英雄的墓碑,从日出到日落。他心底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一天天一天天在心底彼此厮杀。 圣光之愿礼拜堂一战之后,达利安率领其麾下剩余的死亡骑士加入了主城阵营,他们留在了东瘟疫之地,离圣光之愿礼拜堂不远处的一座黑锋山上。因为他说,在这里可以远远的看着沉睡在圣光之愿礼拜堂之下的父亲。 提里奥弗丁整合了新白银之手骑士团,银色黎明和血色十字军,他们成立了银色北伐军,为了远征诺森德,讨伐巫妖王阿尔萨斯。 伊泽留在了银月城驻地,他常常一个人去海边散步,看着夕阳,看到夕阳踩碎他孤单的影子,后来他遇到了那个爱了他一生一世的女子,娑娜。 大师兄总是在想,这场幻境怎样才算完结,还是说,他已经迷失在了这无穷无尽的时光洪流领域之中。 直到有一天,他在湖畔镇遇到了一个高大的自由剑士,他穿着厚重的斗篷,他后面跟着一名年幼却眼神倔强的小男孩。大师兄看到他斗篷之下苍白的面容,还有那血红色的眼睛,他背后背着一把普通的巨剑,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有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他情不自禁的上前叫住了他,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用低沉苍凉的声音说:“你认错人了。”然后带着小男孩转身离开了。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小男孩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大师兄,他盯着大师兄胸前的双头鹰标志。大师兄听见他稚嫩却坚定的声音,他说:“师傅,那个人身上有着和你一样的标志。” 大师兄突然平静的笑了。 他抬起头,看到苍茫的天空,凛冽的大风呼啸而过,此时,他很想念那些人,那些吵吵闹闹在他身边一路走来的人,他们生活在没有战争的新时代,他们可以为了爱和信仰全力追逐,守着自己的善良,催着生命无情的成长。 因为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里,总有人为了艾泽拉斯,为了这份安宁,负重前行。 随着一声巨响,定格的画面支离破。 大师兄再次回到了混沌之中,他听见了一个遥远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口气,轻蔑的说:“以这样的方式通过考验,很有意思,我就姑且认可你吧。” 大师兄缓缓的走出时光洪流领域,他看到了那些他熟悉的面孔,他温文尔雅的笑着。 笑的荡气回肠。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