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云焰惊虹》 第一章:仰头欲向苍穹去,焉能轻易任平庸 青山本不老,只为雪白首。 绿水本平静,只因风波皱。 江湖本无事,奈何百争流。 苍天本无常,奈何不低头。 秋到了,似是披着黄金战甲而来,给整个山林和田野都裹上了戎装,风声呼啸,像是挟着利刃收割着枯叶带着沙沙的哀嚎声,一片如鲜血染红的长河一般的枫林斜铺在山坡上。坡后山峦起伏蜿蜒成一条长龙,龙头处一个圆形的山丘被四季常绿的松树林包裹着,俨然是一颗自龙口之内吐出的碧绿龙珠。 正因此处山脉的走势形似金龙衔珠,故而得名金龙岭。岭北便是妖族居住活动之地荒北森林,荒北森林再上便就是整个大陆的五大禁区之一的极北冰幻禁地。 而金龙岭就横亘在荒北妖族与人族领地之间,盘绕环抱着岭南的许多人类村庄。故而此处又被称为界山。 此时天色还未彻底放晴,天边依旧还有几颗星星在眨着眼睛,忽然一道流光极速而过划破了长空,落在界山以南那个如被金龙所衔碧珠的圆形山丘下的荒林之中。 一个仆人装扮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身形狼狈的奔跑在枯黄的草丛中。深一步、浅一步,踉踉跄跄,一看就是已经极为疲累。 “虽然用计将他们甩开,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恐怕不出多时他们就又会追上来了。我云裴自幼受四公子之恩才能苟活世间有了今日的成就,如今四公子将小少爷托付给我,我云裴即使万死也要护小少爷周全,只是追在后面之人,每个实力都远超于我。继续抱着小少爷恐怕不出多久就会被他们追上,到时凭我之力必然无法护全小少爷了。我云裴死不足惜,但决不能让他们找到小少爷。” 心念间,男子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下,神情中满是愧色与焦急,伸手抚摸了一下怀中婴儿的俏脸。逐而抬头向着四周看去。 此处荒山之下的不远处已有炊烟袅袅升起,看来山下应该是有人家的,只是回首再看远处追来的淡淡流光,恐怕少顷之后就能追上自己了。心中不免叹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能将怀中的婴儿安全的送到山下的人家中了。 仆人装扮的男子一咬牙,似是做了极为艰难的决定般,便将怀中的婴儿放在了眼前树下的枯草丛中,双腿一曲就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不舍的说道:“希望老天保佑山下的村民会有人能来到这里发现小少爷,救小少爷于危难。云裴已经奔逃了一日一夜,实在是已无力气再难护全小少爷了。前方便是荒北森林,如果再带着小少爷前行,恐怕即使不被后面的恶人追上也会成为妖兽口中的食物,云裴别无他法,只能先将少爷安置在这里,孤身去引开那些追来的贼人。” 随即男子缓缓起身,回头看了看由远而近,渐渐在眼中放大的流光坚定的一咬牙便就转过身去。 “小少爷,此次云裴如果不死,必当再回来寻找少爷,如今也只能委屈少爷先歇身至此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希望老天垂怜,小少爷福源深厚能安然于世。” 言罢,男子便强自提起身上已近枯竭的元气,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而后面即将到此的流光也是跟着一变方向错过了婴儿所在的这边追着老仆而去。 …… 一缕缕金芒如利刃般割破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太阳已经越过山头,一边装扮着瑰丽的朝霞,一边升上空中。 山丘下的林子外面几里处的一个小村庄,村内约有几十户人家,村尾一个用柴木围城的篱笆小院,院内左侧一颗已经落叶的梨树,树下放着一张石桌,另一侧放着几个圆形的簸箕,里面晾晒着不同的草药,正中是柴草搭建的房屋,此时房屋之内的土炕上正盘膝坐着一位体型健硕,鬓发灰白,面上却无半丝皱纹的老者。如若要是剃掉胡须,再将发色转黑,想必应该很难看得出其真实的年纪。 此人名为仲孙彦,村子里的人都称呼为彦伯。乃二级修仙家族,仲孙家的一个旁支的子弟,因天生灵根缺陷,始终无法凝结金丹,又由于年龄偏大,且境界和资质都属于一般,在家族中并不受重视。正所谓仰头欲向苍穹去,焉能轻易任平庸!本是心高之辈,自是不甘于如此。故而在几十年前便离开了家族在外闯荡,想寻一些机缘,历练道心,试图有所改变。但终是机缘不够,境界桎梏至今也仍未有松动。因为自身灵根和身体经脉原因,彦伯常年研习医术和药理。一次巧合之下救了一位奇人,两人相处多日,极为融洽,那人也是早就看出彦伯的修行问题,但此乃天生,非人力可变。又见其神魂之力充盈,强异于同阶,心动之下,临走时赠与彦伯两本秘籍,分别为《问星术》和《阵法纲要》,并建言彦伯应该于凡尘历练一番,或有奇缘,而两术虽无法帮其打破修为桎梏,但习之可趋吉避凶,有益于天道感悟。 彦伯恭敬答应,收下馈赠的两本秘籍。经过几年潜心钻研,彦伯终于在两术之上都略有小成。 三十多年前,彦伯游历至大夏王朝,途中在荒庙避雨时遇见乔装出行的皇帝。见彼此双方都器宇不凡,各自都升起好奇之心,故意亲近一番。交谈欢愉之际,彦伯心中一动,运用新学的占星相面之术于对面之人,心中一惊。卦上所述:“龙出于海遇劫难,不逢真仙不能回。”由此可见对面之人乃万人之尊,此行应有一劫,正要属实相告之下,外面兵鸣之声乍起,皇帝所随侍从一一倒下。紧急关头彦伯不得不出手相救,最后一路护送至皇都。 皇帝心中感激彦伯相救知恩,并倾慕彦伯的能力,故此诚心相邀彦伯留在王朝担任国师,不以君臣之理。 彦伯因当年所救的前辈奇人所建议的凡尘历练,便也欣然答应了。而后十几年间,更是帮助大夏王朝开疆扩土、稳政安民,更是几次相救与皇帝,使之两人相交莫逆。 十三年前先皇病重,各皇子结党拉营、争权夺利、暗中相斗。而他也成为了每个皇子既想拉拢又十分忌惮的特殊存在。每日更是门庭若市,来访之人皆是朝臣与各皇子的说客,简直烦不胜烦。最后甚至有人因拉拢不得而起杀心,幸好金丹之上的修士都不理俗世,加上他能预卜凶吉,所以总能化险为夷。直至先皇病危前,临终嘱托要求帮助四皇子继位,彦伯他才不得不参与进来这皇权之争中,他先是用计分化其他各皇子的实力,然后在逐一降之、吞之,最后又拿出先皇遗嘱以服众人,才顺利让四皇子登基。而其他皇子因实力已经不足以在继续抗衡,最后也都不得不从。四皇子登基之后,依照彦伯所转达的先皇嘱托也并未对其他的皇子痛下杀手,只是削去了除六皇子之外的其他皇子的所有兵权,授以封地,并设亲信良臣军将佐以监察。 新皇登基之后,也当真没有辜负先皇的期待和彦伯的扶持,终日勤于政事,很快一切也都步入了正轨。此时,彦伯也因相交好友先皇的离世心闷不已,在这王朝之内也是无可眷恋,又厌倦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暗中争斗,故留下辞信后离开了皇都一路北上漫无目的的来到了这个小村庄。 当来到这个村庄之时,彦伯就心中隐约间有所感应,此处恐怕会能有他突破的契机。站在山岗之上细细的观察着这里周围的环境,便就被此地的山脉走势所吸引,仔细观察之下,便就下定了决心要留下来。更何况此处已经是整个大陆人类生活之地的边缘地带,大夏王朝的最北处。如若再往北走就已经是人类的禁区,妖兽的居住活动之地荒北森林了。森林里面强大的妖兽不知多少,以彦伯目前的实力也根本无法保证可以安全的进出,所以此处也只能作为彦伯的选择之地。 彦伯本想在村子后方那条蜿蜒横卧如长龙的龙头之处前方一座山丘上建造居所。但说来也巧,路过村子之时有些口渴难耐,便就找了户人家想向其讨一杯水喝,顺便看看能否再买得一些水酒,自身所带的那些水酒这一路上早就被他喝光断了口粮。 来到一户人家时正巧这家主人的母亲因受风邪而突然昏厥,便被讨水的彦伯所救。而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也正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念及彦伯的相救之恩,又想到彦伯的医术可以泽福村民。听说了彦伯有意在村后的山丘上建造居所常住于此后便就出言挽留,希望能定居村内。沉思之下彦伯也就欣然的答应了,从而便顺理成章的留在了这个村子,十三年如一日,平时以帮村民看病和采药为主,很受村民们的尊重,他自己也乐得这般逍遥自在。 彦伯将凝结的元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缓缓收功,微微一叹,卡在这个瓶颈三十年多了,日夜勤修,但境界的桎梏仍旧没有松动的迹象。 起身将桌子上的酒葫芦拿起挂在了腰间,举步行至院子,阳光足好,但秋风已起,虽不至寒,却已有凉意。弯身拿起放在茅屋门前的药篓与药锄,推开柴门,便顺着村路向后山行去,行路间总会碰见一些热情的村民向他打着招呼。 “哎呦,彦伯今天这是准备去山上采药啊。” “呀,彦伯好早就要去采药啊,我家媳妇前两天割地时抻了筋肉,这些天总念叨着胳膊疼,什么时间得空还要劳烦您老给开两副汤药。” “彦伯我家孙女快慢月了,您有文化,还得劳烦您给起个好点的名字,记得来喝满月酒啊。” “彦伯您夜晚给观星看看,这几天哪天会有霜冻啊,田里的地瓜还没挖了,这一下霜冻可就坏了啦。” 彦伯含笑的一一打过招呼,与每个人都略为寒暄,便继续向后山的山林走去,再过几个月就要入冬了,他要在入冬之前进山里多采一些药材,不然以这里的天气,入了冬以后,山上几乎全是积雪,地冻三尺,那时如果村民们有个小病小灾的再想找药可就麻烦了。 在这个村子里,几乎没人知道彦伯的来历和真正的名字,从一开始大家就都叫他彦伯。人们只知道,这位国字脸,长期青衫长袍,斑白头发总是蓬着却从来看不出凌乱,眼睛深邃如一汪潭水般极具智慧,面色红润在其眉角有着几根并不是很长的长寿眉且,如果不是因为发色和胡须根本看不出来是老者的彦伯非常的有本事,不仅会看病,还会占星问卜,预知天气。因此在这个村子里彦伯的地位相当之高,仅次于村长。 这紧邻大山的小山村,平日里难免会有野兽袭扰,自从彦伯来了以后建议村长带着些男丁,说按他的方式在村子四周栽上一些树木,便不会再有野兽来村子里袭击,果真自从按照彦伯说的栽上树木以后,十几年野兽再也没有进过村子一次。 记得有一次也是彦伯刚来这个村子不久,村子里王二媳妇害病,王二火急火燎的来找彦伯,彦伯出门的时候在拿了药箱的时候却又带了把油纸伞,王二很不解,外面艳阳高照明明是响晴的天,彦伯带个油纸伞做什么,王二没有深究,拉着彦伯匆忙的往家赶,可就在彦伯给王二媳妇看完诊以后,时间已近晌午,王二留彦伯吃饭未果,便送彦伯到了房门前,就在这是外面已近起了风,阴云自远而近,雷声乍现,忽的就下期雨来。 王二喃喃道:“咋的晌晴的天忽然就下气了雨来,咱们这的地方干旱,一年也没几场雨,今这可是邪了,彦伯,您是咋的知道会有雨的,还知道会在这会儿下的?我还纳闷这大晴的天,您带个伞做什么,原来您老早就知道会有雨啊。” 彦伯笑了笑道:“老夫年轻的时候学过一些观星问天之术,通过昨天夜里观星,就已经知道今日午时必有大雨,所以出门的时候就带了把雨伞,这些不足为奇。” 王二惊讶:“这还不奇,自您老来村里以后,但凡有病有疾的,您老一看一个准,从来都是药到病除。现在又会看天问卦的,我看您老就是活神仙。” 彦伯笑而不语,便打着纸伞离开了王二家,自此彦伯会预知天气的事就在村子里流传开了,但凡春耕劳作,村名总爱提前来彦伯这里问问天气。 …… 行走在山林间,穿梭在草木中,转眼已近正午。虽已经入秋,但正午的太阳依旧还是很烈。彦伯背着药篓,药锄上还沾有一些泥土,显然是刚不久采到了些草药,伸手去摘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打开就往嘴里倒灌而下,可是仅仅只有几滴液体流出,彦伯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半天时间又把这一葫芦的自酿药酒给喝没了!这会儿正口渴的很,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原来穿过前面一片很深荒草地,不远处便是以前采药中找到的一颗野果树,彦伯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果子,只知道每年这个时节果树上便会接满红红的果子,甘甜可口。正好也快到了午饭的时间,肚子里也空的很,就拿这美味的果子来充饥止渴吧,甘甜美味实在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想到此处,彦伯便向果树的方向走去,鞋履划过满地枯黄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声音,枝头上的树叶在眼前飘落。当走过枯草地的一半时,前方的婴儿的哭声和野兽低吼声让他忽然止步,轻轻一跃到了旁边的一颗树上,寻着声音的来源举目看去,原来是两只野狼在和一条斑黄的长蛇在对峙,而长蛇的腹部似乎还盘卷着什么东西。 彦伯不由诧异,北方的蛇本身就很少见,而这个季节的蛇解更为少见了。彦伯仔细看来,不由一惊,那条蛇盘卷着的居然是一个婴儿,两只狼正不时的试探着向蛇腹下的婴儿袭击,但总是被黄斑蛇躲过或逼退,并发出嘶嘶的警告之声。 也许是为了争夺食物,但在彦伯看来更像是这条蛇在极力的保护着婴儿。但无论怎么样,还是要先想办法救下被裹在蛇身下的婴儿再说,不然在这种情况下,卷在蛇腹下的婴儿被这样一拖一拽、一紧一勒的,也终归是危险异常,一个不慎婴儿可能就会因此而直接丧命。 面对眼前的情况,也只能先击退两只饿狼,再从蛇身上救下婴儿。彦伯二话不说,轻身一跃,好似微风托扶着的落叶般轻盈的向着那边飞飘而去,身形如仙,似缓实疾,转瞬间便已到正在争斗两方的不远处。 向前行进间他顺手在所过的一颗小松树上摘下两颗松果,裹着淡淡的元气甩手便向两只饿狼掷去,发着微黄光晕如流星般的松果瞬息而至,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的还不待两只饿狼有所发觉和反应,就已经分别打在了两只狼的身上。噗噗两声,小小的松果像是携带着巨力一般让正在伺机而动的两只恶狼同时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向一旁,溅起少许枯碎的草屑,并发出两声痛苦的哀嚎。 彦伯也如谪仙一般的在两只狼还茫然不知究竟发生何事的向一旁摔落的同时,飘然而落站在了两只恶狼与那条蛇的中间,正好阻挡了那两只狼再次攻击的路线。 受惊不小的两只恶狼忍着疼痛站起身来,这才发现眼前忽然多出来的人类。并没有因为刚刚受到惊吓而转头离去,反而露出凶厉的眼神,呲牙低吼着看向彦伯。 两只恶狼试探性的围着彦伯挪动了两下身体,调整好最佳的攻击姿态便就向彦伯扑来。 彦伯一声叹息,到底是两只低智商的普通野兽啊,如果换做有灵智的妖兽灵兽,明知不敌,估计早就已经逃跑了吧。现在两只恶狼如此不死心的继续扑来,自己也只能要小小的费上一番手脚了。 看着两只扑来的恶狼,彦伯不慌不忙,只待将要近身之时忽然身子一侧,躲过了一只狼的扑咬的同时顺起一脚将这只狼踹飞,正好砸在了另一只扑来的狼的身上,两只狼同时摔了出去,又是哀嚎两声,然后再次蹒跚的站了起来。有些惊恐的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分开两侧。 彦伯微微一笑,知道这两只畜生还没有放弃想要逃跑,从它们站的位置就看的出来,它们仍处于夹击的位置。 只是有短暂的时间,两只狼果然就又冲了上来,分左右两边同时扑咬。这次彦伯并没有侧身躲避,而是待到两只狼靠近之时向后退了一步,双脚用力一个腾起,如俯身浮在云上一般,像是借着风力双腿后摆,上身前倾,好似被风掀起飘舞在空中的绸缎一般与两只前扑来的恶狼速度一至的向后飘飞。双手忽然向前探出,两团微黄的光晕自手上流转,同时拍击在了两只狼的额头上。并借着拍击之力,身体又迅速向后退了一下,然后很是轻飘写意的直起身子飘落而下。于此同时两只腾空扑起的狼也是空中一滞,然后瞬间僵直了身子,直直的落下砸在了地上,溅起些许的尘土与碎草屑。两只狼的额头都渗出了鲜血,睁着惊恐的眼睛,躺在地上抽搐两下,就再也没了动静,想必是已经气绝了。 彦伯看也没看地上的两只饿狼,他很清楚自己的这两掌之力,这两只狼已经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双手相互的轻拍了两下,又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随后便转身向蛇和婴儿的那边走去。 虽然依照常理来看,这蛇应该也是和两只恶狼一般将这个婴儿当做了食物,方与同样目的的两只恶狼争夺了起来。但不知为何,彦伯始终没有在这条蛇的身上感觉到那种贪婪嗜血,反而有种不真实的相护之意。难道这蛇似乎是为了救婴儿才和两只恶狼争斗起来的?彦伯不确定的在心中自问了一句。也正是因为心中的疑问让他有所迟疑,故而他才没有对这条蛇直接动手。 似乎是为了证实彦伯所想一般,那条蛇缓缓的从缠在婴儿的身子上松开,竟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彦伯一眼,转而又看向婴儿,似是警告,又似是嘱托,然后便不顾彦伯的微愕,迅速的隐没在了山林中。 彦伯心中的狐疑更盛,刚刚他探出感知,并未在这条蛇的身上发现任何异常,就如一条普通的蛇一般无二。但这蛇所做之事特别是离去前看自己的一眼是让人感觉如此的具有灵性。 “真的会是普通的蛇而不是通智期的妖兽吗?” 彦伯不死心的又放出神识仔细的渐渐远去的那条蛇身上感应了几次,依旧是未感应到任何妖兽的气息。可是如果不是妖兽,这条蛇又怎么似乎会有只有通智期妖兽才有的灵智呢?刚刚意味深长的那一眼还犹在脑海之中浮现。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叹息一声,彦伯的心中虽有不解,但却也并未过多纠结。目光那条蛇消失的位置收回看向地上的婴儿。迅速两步上前赶紧将之抱起,认真检查婴儿的情况。 婴儿的生机还在,只是气息微弱了一些。应该是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在两方争斗下婴儿虽是被蛇身盘卷护在其中,但在两只恶狼环伺和不断地进攻试探之下,难免会不自觉的收紧腹身勒伤弱小的婴儿。看着婴儿有些发紫的嘴唇,彦伯赶紧催动元气,手上裹着一道柔和的光晕缓缓地按在了婴儿的胸口,光晕如波浪般荡漾开。不多时婴儿的紧闭的眼睫毛舒服的眨动了两下,彦伯嘴角上扬,微笑的抱着婴儿起身,便步履稳健的朝山下林外的村子走去。 第二章:尝尽凡间琼浆美,不及瑶池半滴液 天色已近傍晚,夕阳将天边烧的火红,此时的风也已静止,村子的上方被一缕缕炊烟笼罩,如丝如缕,如绸缎飘舞,满是人间温暖、朴素的气息,却勾勒出一幅多姿的画面。 田地里忙碌的村民也都停止了劳作,或是肩上扛着锄头,或是手中拿着镰刀,擦着额头的汗珠,脸上洋溢着淳朴的微笑,迈着无论何时都行走奔忙的脚步向着村子而回。 彦伯抱着婴儿回到了山村之时路上已经很难看到人影,一路上并无多少的寒暄,他并未直接回到自己居住在村东头的篱笆园和茅草屋,而是加快脚步来到了一户村民家门前。 泥土砌成一人多高的土围墙,围墙上还长着几颗枯草,柴草搭建的简易的小门楼,门楼两侧放着两块青石,简单的木门悬挂在门楼里面,门的右侧挂着一个手帕,昭示着这家刚刚诞生了一个女婴。 这户村民姓沐,主人是憨厚的老实人叫沐良,妻子姓韩叫韩秀莲,在这个不是很大的小院中,沐良的父母也住在这里,沐姓在这片大陆上是很少出现的姓氏,而在这个只有几百户的村子里沐姓却有三四户,而眼前这家便是一户。 彦伯的手举起又放下,神色有些局促拘谨,眼神中流露出忧虑和顾忌。在门前犹豫好久,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最终好是咬咬牙轻轻的敲响了柴门,轻声道:“沐良侄儿可在家啊,我是村尾的彦伯,有事来和你们打个商量。” 院子里传来一声应喝声,随便便传来匆匆的脚步和老人的催促声:“良儿脚步快些,我听好像是彦伯在外面问门,现在正好是饭点,你彦伯一个人住在村尾,此时定是还没有用过晚饭,快请彦伯进屋用饭说话,咱们也好感谢一番,当初可是对亏了他才保得你媳妇母女平安。” 柴门轻轻打开,露出一张憨厚而又坚毅的脸孔,憨笑的到:“彦伯啊,今怎的得闲,屋内刚好饭熟,还请进屋用些晚饭,正想得了空去好生的去谢成您呢,早年内子修炼的命就是您给救回来来的,日前秀莲害喜的时候体寒,险些小月了,又多亏您老才得以保全她们母女平安。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说着,并未发觉自己还堵在门的沐良,就要躬身行礼。 彦伯赶紧伸出一只手扶起将要拜倒的沐良道:“侄儿何须如此大礼,万万不可,老夫也是粗通医理,举手之劳罢了,何况医者父母心,这也都是老夫该做的,侄儿快快起身。” 被彦伯扶起的沐良,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彦伯太过谦虚了,咱们村子多亏彦伯才能遇病即消,得疾无难啊。早晨的时候家父还说要请您前来,好生感谢一番。” 说道这里沐良又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身影转小一些接着道:“顺便请您老给我家小女起个名字,您是有大学问的人,不像我们粗陋,起个名字牙碜绕嘴。” 说话间低下的头也微微抬起。看见了彦伯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婴儿,神色微微一愣,不由惊讶。 诧异的道:“咦,这是谁家的娃儿啊,生的好生俊俏?” 只见婴儿安静的很,似是睡着一般的躺于襁褓之中,皮肤洁白如玉,头发浓密,如弯弯月牙般闭着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只是此时的婴儿的嘴唇有些发紫,呼吸也略显微弱一些。 彦伯也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面露尴尬,不好意思的道:“也正是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来找你的,这孩子是我去后山的林子采药捡到的,看样子应该有些时间没有喂哺了。匆忙之间也不知去谁家寻一些羊奶给他,想到你家不久前凤雏天降,刚得弄瓦之喜。故此特来为这孩子向你家秀莲求些救命的甘露。老夫也是羞于启齿,着实是这娃儿命急的很啊。还望侄儿和秀莲侄媳妇原谅老夫的不情之请啊。”彦伯脸色微红,一脸诚恳又有些羞愧的看着沐良。 沐良还未说话,院里走出来了一位老人,行走间便急急的道:“彦伯来了,快进屋说话,顺便用些晚饭。沐良这傻小子不懂礼数,您老不要怪罪。”说着又瞪了憨厚的沐良道:“还不赶紧的让开门口,请彦伯进来,堵着门口说话,是何道理。一天就这点傻劲,啥时候能灵光一些。”说着就上前拉开堵着门口的沐良。 彦伯急忙道:“无妨无妨,如今世上难得沐良侄儿这样憨厚本真的人了。今日着实是老夫唐突。” 老人微笑道:“您就护着他吧,就他这憨劲,幸亏是在咱们这个村子,出去了还不得叫人欺负死。快别在这里说了,咱们进屋边用饭边说。”说着便引着彦伯往院子里走去。 几人穿过小院,院子不大,两侧用木柴围城小篱笆,里面种着一些常吃的果菜。进了屋子,入眼是一个稍显简陋,却很整洁的房间,简单的陈放着木制的桌椅,桌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南面靠窗的位置有一个供桌,桌案上有个香炉,香炉外面有炉灰,显然是经常烧香。房间厅的东西两侧各有个门,西侧的门上挂着布帘,应该是沐良夫妇的卧室,东侧应该就是其父母的卧室了。北面有个开敞式的小隔断,里面是生火的灶台,沐良的母亲这时便正在里面生着灶火,只是简单的和彦伯道了一声安,就又继续在灶台前忙碌了起来。这里因为天气原因,所以房子的格局和帝国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里入了秋以后天气变冷,所以每个家里都会生火炕,灶台里面直接连着火炕,这样生火做饭的同时,也会将火炕烘烤的很暖。 彦伯看了一眼挂着布帘的的方向,知道沐良的媳妇韩秀莲和新生的女婴就在其内,故而小心翼翼,唯恐发出高声,惊醒里屋的婴儿。 此时引彦伯进屋的老人也早已经看见了彦伯怀里的孩子,开口问道:“彦老弟,您抱的这时谁家的孩子啊,最近没听说村子里谁家得喜啊?” “老哥,误会了,这孩子不是村子里的,而是今日偶然在后山捡回来的。”彦伯回道。 说着彦伯神情有些着急的又往挂着布帘的方向看来一眼。 老人哦了一声,刚要再说什么,就被屋里的一道柔美的声音给打断了。 “是彦伯来了吗?请受秀莲不能见礼之罪,沐良是个粗人,怠慢的地方还请彦伯勿怪。” 只听声音,便可知说话之女,定也是心地良善,秀外慧中之人。 闻言,彦伯急忙回到:“无妨无妨,今日过来,是有事求秀莲侄女儿帮忙,叨扰之处还请勿怪老夫的唐突。” “彦伯有事,但说无妨,只要秀莲和沐良能帮的上的,一定尽心尽力,秀莲母女能够平安,全仰都仗着彦伯,此恩本就无以为报了。彦伯无需客气,尽管吩咐就是。”屋内女子诚恳的说道。 彦伯有些忸怩,思虑一下,还是轻轻开口道:“今日上山,拾了一个男婴,但在这荒山之中想来也是许久未有食哺,这孩子如今不哭不涕,气息微弱的紧,故心急之下前来求助秀莲侄女。侄女儿如若身安,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还劳请救一救这孩子,分一些甘乳与他。” 秀莲一听急忙说道:“彦伯真是菩萨心肠,我们虽然是小农小户,但也知善小当为,恶小不做的道理,更何况是个孩子,救命之事彦伯不必介意那些繁文缛节。沐良你还不快快抱来我瞧瞧。别饥坏了孩子。” “是啊老弟,我们家虽不是什么大门大善之户,但也是心性淳良的人家,更不会有城里人那么多讲究,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不管,您不必如此忸怩不安。”一旁的老人道。 彦伯心中稍安,将孩子递给伸手来接的沐良,回身对着老人开口道:“老哥一家人都不是拘于世俗之人,是老弟思虑太多了。只是老弟如此年纪,如今不得不为这嗷嗷待哺的婴儿厚颜乞食,总是会有一些羞难启齿啊。” “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就是这样,你就安心的让秀莲瞧瞧这孩子。所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正好现在是饭口,老弟坐下来陪老哥喝上两杯,老哥正好有些事情还要请教老弟呢,你可不要托辞哦,那样可就显得外道了。”老人不待彦伯拒绝便拉着彦伯坐下。 彦伯到并没有拒绝,随着老人一起坐定。 沐良接过彦伯怀里的孩子,进了内屋抱给了秀莲,自己也坐在了秀莲的身边。秀莲额头上还扎着毛巾,一看就是还在休养身子。 小心翼翼的从沐良手中接了过来,轻轻的揽入怀里,爱怜的看着眼前的婴儿,不由得心中赞道:“好秀气的孩子!”也不知是谁家大人舍得将这么招人疼惜的孩子丢弃在荒野里,定是遇到了什么苦难。手轻轻的在婴儿粉嫩的脸上抚摸了一下,便撩起衣服哺喂了起来。 沐良在一旁看着妻子怀中的婴儿,心中喜欢的不行,悄声的向妻子说道:“这孩子真招人喜欢,只是命运如此的坎坷可怜,竟被丢弃在了荒山之中,幸好被彦伯所救。只是彦伯也毕竟独自一人,生活过于粗简了一些,难免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秀莲好像看穿了沐良的心思一般,横了沐良一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呆子,居然也学会了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想留下却不敢与我直说?” 沐良被妻子道穿了想法,面色有些尴尬,手在头上挠了挠,嘿然一笑道:“我是喜欢这孩子,不过还得看看你的心情如何嘛。” 看着眼前憨厚的丈夫,秀莲心中欣慰,微笑着道:“我看这孩子也喜欢的不行,如果能留下,与咱家女儿做个伴也好,彦伯一个人独自带他确实也是不方便的很。况且因为之前的事,我以后也不能再生育了,我们虽然不像别人家那样传统,但总是有个男孩要好些。” “你当真喜欢?如此我这便出去与彦伯说说,将这个孩子给咱们夫妻抚养。” 沐良高兴的就要起身,被身旁的秀莲一把拉住,有些嗔怪的说道:“你小声一些,也不怕惊着孩子,看你那高兴的劲,你出去的时候把布帘直接拉开吧,过会儿我也出去见一下彦伯。还是由我和彦伯提吧。” 客房内沐良家老人和彦伯有一句无一句的聊了起来,沐良出了里屋便顺手把门帘拉了起来,来到彦伯他们身边便侍奉着,但似乎有什么心事,又不好意思开口。过了许久秀莲抱着男婴出来内屋,沐良连忙过去搀扶。 秀莲含笑的看了他一眼,走到彦伯身旁行了一礼便缓缓问道:“秀莲身子不便,故而没有及时出来见礼,还请彦伯勿怪。” 彦伯连忙起身轻抚韩秀莲道:“侄女身子不便,又何必出来行这些俗礼,快快回内屋休息,外面气冷,别伤着身子,落下不适。” 韩秀莲起身在沐良的搀扶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随即开口道:“彦伯并不必忧心,这么一小会儿而已,秀莲无碍的,只是秀莲此次出来有一事须想当面于彦伯商量。” “哦,不知秀莲侄女所要商量何事啊?”彦伯问道。 韩秀莲爱怜的看着怀中吃过奶水后,嘴唇已经不再发紫,小脸粉嫩正在酣睡的婴儿,嘴上露出慈和的微笑,转而抬起头对彦伯道:“不知彦伯日后对这孩子有何打算,如果没有好的去处,不知彦伯交给我们抚养可放心,这么小的孩子还是要有一位母亲照顾更为妥善,正好和我家女儿做个伴,我们可以将俩孩子一起拉扯着。彦伯意下如何?” 站在韩秀莲身后的沐良也神情激动,应和的说道:“对对对,彦伯,您老带着这个孩子终归也是不方便,左右也是没有更好的去处,不如就留在我们这儿,我和秀莲的为人您也知道,断然不会亏待这孩子的。” “哦!你夫妻二人竟有此意!只是这孩子的亲人不知何时来寻,到时恐怕你们心中不舍啊。不是累得你们心伤啊。” “彦伯放心,我们夫妻虽然喜爱这个孩子,但也不会做出那种阻挠真亲相认之事。如果这孩子的亲人真的来寻,我们只会替他高兴的。” 听闻韩秀莲的话,再看其真诚之态,彦伯脸上露出思索之色,少时抬起头看见一脸期待的沐良夫妇道:“我并非不放心把这孩子交于你们夫妇暂养,即便这孩子的亲人始终不来寻他。但这孩子的眉骨清奇,将来也不会是久居我们这个小山村之人,早晚还要离你二人而去。怕是日后你们心有不舍,还会累你们心伤啊。” 旁边的老人提起酒壶,为彦伯的杯子斟满就也看小的开口道:“依我看,老弟既然放心他们小两口的为人,不如就叫他们来抚养吧,你一个人带个孩子也却是不方便,何况孩子这个时候也是总要吃奶的,至于以后嘛,谁家父母也都盼着孩子好,我想他们小两口应该也能想通的。” 秀莲听到公公的话,也连忙开口道:“对呀,彦伯,我打第一眼看见这孩子心中就怜爱的紧,这孩子终归是要有父母亲疼爱,才会更好的成长,如果等他长大了,真要出去闯荡,我们夫妻俩断然不会拦阻的。” 此时外面已经银月当空,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与烛火相应,把屋子的光线提亮了几分。 沉思中的彦伯端起眼前的酒杯,放入口,酒液顺喉而下,一阵火辣激荡在胸口,放下酒杯抬起头,看着沐良夫妇的神情,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开口道:“我观这孩子和你们夫妇的缘分也是极深,这样也好,你们都是品行善良之人,定能教导这孩子向善。只是等他稍大一些的时候须要送与我这里和我学一些东西。” 听到彦伯的话,期待的神情瞬间转为惊喜,韩秀莲嘴角带笑,神色激动的开口道:“秀莲夫妇谢彦伯成全,我们定当遵照彦伯的吩咐,只是秀莲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彦伯答应。” 说着韩秀莲便抱着孩子起身又微施一礼,然后又坐回椅子上。 彦伯似乎因为放下一桩心事,神情也尽显轻松愉悦,点头道:“侄女有话但说无妨。” 韩秀莲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示意丈夫过去给彦伯斟满酒。沐良心领神会,拿起酒壶便将彦伯所用的酒杯斟上了酒水。 韩秀莲则转而开口道:“秀莲想要等我家女儿稍大之时和这个孩子一起送来与彦伯学习,还望彦伯成全。” “哈哈哈,原来是此事,这个自然没问题,到时叫这俩孩子一同前来学习便是,老夫定不会藏私的。”彦伯畅笑道。 “如此甚好,这俩孩子能得老弟指点教导也是他们的造化,来老哥敬你一杯,日后就要劳烦彦老弟多费心神了。”一旁沐良的父亲也很是开心举杯说道。 彦伯闻言也举起酒杯,与其轻碰了一下,双双仰头一饮而尽,又笑着放下酒杯,各自斟满。 一旁的沐良似乎想到了什么,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向着彦伯说道:“彦伯您看,这俩孩子至今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称呼,您老能不能再费些心神,给这俩孩子都起个名字,我这个人愚笨,起不出来什么好听的名字。” 彦伯举起刚刚斟满的酒杯,沉思一阵,随即开口道:“这个男孩,老夫救他之时发现阳光下的他面如温玉,那便就叫他沐阳吧。” 说着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月光洒落在杯中映的酒液愈发晶莹,嘴角含笑道:“尝尽凡间琼浆美,不及瑶池半滴液。女孩就叫沐瑶吧。” 老人闻言,喜笑颜开:“好名字,好名字。”一连道了两声好,然后便举杯与彦伯有碰了一杯。 沐良也是欣喜的道:“彦伯果真是有学问的人,这两个名字真好。”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洋溢着欢喜笑声,气氛极好。 韩秀莲则是脸上带着笑意,心中也说不出的开心,低头抚摸着怀中婴儿的脸颊,喃喃的道:“你以后就叫沐阳了,你应该比瑶儿大几天,以后瑶儿就是你妹妹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都要健康的长大,以后和彦伯爷爷学本事,做大事。” 言罢便起身,对着彦伯微身形了一礼道:“彦伯与父亲你们慢用,秀莲要去屋内看看瑶儿醒没醒来,就不多作陪了,让沐良在这边伺候着。” 彦伯自第一次见韩秀莲,观其言吐便就知此女之前必为大家闺秀,今日见到如此进退有礼,心中便是更确定了几分,如此知书达理的女子,却流落到这么一个小山村嫁为农妇,一起身世也必定波折可怜,一念及此,心中不免做出了决定。随而起身道:“秀莲侄女儿先慢些,老夫还有一想法,不知侄女同不同意?” 韩秀莲心中虽有狐疑,但也并未多想,开口道:“彦伯有事尽管吩咐,且不说彦伯与我有两次救命之恩,直说今日赠子知恩,秀莲也莫敢不从。” “侄女想的严重了,老夫自几年前见过你兄妹二人之时,便知你们并非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落难至这个小村里,至于你们的身世老夫不便多问,只是侄女心性颇为老夫欣赏,故此有意认你为干亲女儿,不知你意下如何。”彦伯道。 听着彦伯的话,屋内的人都是微愣一阵,随即沐良父子二人齐齐看向韩秀莲,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但又终究没开口。 韩秀莲闻言,也是一愣,然后瞬间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屈身便行跪礼,声音清亮的说道:“蒙彦伯抬爱,秀莲自一万个愿意,日后您老就是秀莲的父亲,秀莲自当倾尽孝心以做报答。” 彦伯连忙上前扶起韩秀莲,柔声道:“好孩子,此时你正是养身子的时候,不要哭,咱们也不要那些俗礼,今日便就算已经认下了这份亲情,日后将你的事说与父亲,父亲自会帮你做主。你出来许久了,赶紧进屋歇息吧。” 沐良父子此时也自是为韩秀莲高兴,待韩秀莲进了里屋,外面三人又欢笑的对饮起来,直到夜深,彦伯放从沐良家出来,回到了村尾自己的小院。 第三章:虎步雄风豪放客,铁臂神猿好义公 荒北森林深处,一个负伤的仆人装扮的汉子踉跄前行,脸色苍白的无一丝血色。手臂之上的血还滴答的流个不停,淡淡的血腥味弥散,虽然如此微薄的气息对人类而言难以捕捉,但对天生嗅觉就灵敏的妖兽而言就不算什么了。 “我不能倒下,我还要接小少爷与主人他们团聚,我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已经摇摇欲坠的汉子,强自睁开欲昏欲迷的眼睛,撑着极度疲乏、痛不堪忍的身体,亦步亦趋的向前又走了几步,终是再也支撑不住,被一根树枝绊倒后,就直接陷入了昏迷,再难清醒过来。 就在汉子将要昏迷之时,模糊的看见了三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三个身影分别是两女一男。 三个身影中,站在右边的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开口道:“奇怪,这人实力并不算太高,居然能在森林中跑到我们这里而不死,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吧!” 说完,抬头看向中间妩媚婀娜、丰腴绝代的为首女子。 为首的女子并未答话,而是皱眉的看着远方,淡淡的说道:“那边有人正快速的向这边过来,应该是追着此人而来的。” 站在右侧身形看上去健朗却不笨壮、面容俊好、神色刚毅的男子也开口道:“人类的自相残杀,我们不管就是。只是他们闯入了我们的领地,就不能轻饶了,应该要给他们一些深刻的教训。” “我觉得鵟说的对,大人要不我和鵟去会会那几个人类。” 面容清丽的女子也是一脸的兴奋,期待的看着为首女子,等待她的吩咐。 “鹞,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就别凑热闹了。” 被称为鵟的男子一脸淡然的说道。 “请叫我彩雅姐姐好吗!这可是大人帮我取的名字,你想死不成,再叫我鹞,看我不拔光了你的一身羽毛。” 被称为鹞的面容清丽的女子,瞪着杏目,威胁的看着男子。 男子不为所动,开口说道:“那就也请彩雅美女叫我羽墨好吗?此名也同样是大人所赐,当着大人面不唤大人所赐之名,是否有不敬之嫌。” 清丽女子被名为羽墨的男子一时说的语塞,正欲向自驾达人解释自己绝无不敬之时,身旁的大人却率先开口了。 “好了,你俩整日斗嘴难道不知道厌倦吗?小雅,你去打发了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如果他们依旧不知敬畏,那杀了便是。” “放心吧大人,彩雅知道怎么做。” 彩雅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同时有些挑衅的看了羽墨一眼。 羽墨不爽的刚要别过头去,就见自家大人转头向着自己吩咐道:“羽墨,你将这个人类弄回去,好好的看管起来,正好现在研究的那个兽魂转嫁大法需要个人类的载体。竟敢违背禁令,闯到我的领地,那么生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羽墨连忙恭敬的答应了一声:“知道了大人。” “大人,要不然我把那些往这边赶来人类也一起擒住抓回去算了。” “随你吧,处理完赶紧回来。” 言罢,为首的女子就要转身离开,但刚迈出去的脚步又忽然顿住,请咦了一声,随即便有转过身来对着弯腰扛起地上受伤人类的羽墨说道:“羽墨,你也留下帮彩雅吧,过来的那几个人气息不弱,彩雅一个人恐怕要大费一些手脚也不太好应付。” 说着,女子伸手接过羽墨刚刚扛起来的受伤人类,很是轻松的提在手上,就好像提一团棉花般轻松。然后还不待被称为羽墨的男子回答,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没入了林中。 羽墨只是微怔的看了一会儿女子消失的地方,很快就回过神来,便也就回过了头来,看着由远而近的流光,咧着嘴角嘲讽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何人竟敢在荒北森林内这样肆无忌惮,难道还有什么来历不成?即便真的是有大来历,但既然闯到了连妖皇大人又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的领地内,也就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何处来的人类修士,竟如此大胆,敢擅闯荒北第一妖王风大人的领地?” 听到喝声,将到近前的几团流光急忙方便了速度,然后慢慢的显露出了身形出来,竟是四个蒙着面的人类修士,从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任何一个的修为都要比刚刚晕倒的那个人类要高上一些。 几人似乎并未听到羽墨的话一般。眼中并无多少惊惧,反而还有一丝傲慢之气的打量着眼前的羽墨和彩雅。 “羽墨,你和他们费什么话,直接动手就是了。” 看着对方如此傲慢,彩雅心中极为不爽,上前一步就要直接动手,却被羽墨一把拦住,并缓缓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要看看对面究竟怎么说,在动手不迟。 “两位可有见到一个仆人装扮的男子和一个人类的婴儿?” 几人中为首的那人并未直接回答羽墨的问题,而是盛气凌人开口的向其反问道。 羽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来人是哪里来的这般狂妄的自信,尽然在这里还不知收敛,不知道他们是无知还是白痴。 心中也是很不耐烦了的羽墨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彩雅说道:“看来还是你说的对,真不应该和这些人浪费口舌,好了我们动手吧。” 彩雅闻言兴奋的搓了一下手掌,率先的就冲了出去,直奔刚刚开口之人而去。羽墨见状也紧随其后五指成爪向着几人攻去。 两妖都是以速度见长的飞行类妖兽修炼成人形的,其速度之快非寻常妖兽和人类的修士能比。只是转眼之间就到了几人近前。罡烈的劲风如风刃拂过几人,吹的衣服烈烈做响,让他们同时一惊。 他们没想到会有人不顾及他们的身份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只是他们可能也忘记了自己也并未公开身份,或许就算他们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这两妖依旧也不会给他们多少好的脸色的。 慌忙间几人赶紧出手抵挡,因为两妖的实力要高于四人一些,虽是人数上占据了优势,但仍是让几人一时间乱了阵脚。只是一个回合过来就有两人受了些伤。着实让四人心惊不已,正要出声喝止对方,可是彩雅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人大放手脚,怎会让他喊出,攻击转瞬便至,凌厉无比,让其刚要喊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慌忙抵挡。 酣战了许久,四人疲于应对两人的凌厉攻击,身上都受了一些伤。元气也越来越有不支的迹象。未过多久,就纷纷被两妖制服。 “无知人类,擅闯这里之罪还未惩罚,竟还敢在这里这般的盛气凌人,真是不知死活。封住他们的元气,唤些手下过来一起抓回去给大人的实验做载体吧。” 羽墨不屑的看着四人说道。弄得一旁的彩雅极为不爽的投过来一个白眼,说道:“你这是在吩咐我吗?” 羽墨尴尬的讪笑道:“哪里有,我这只是提醒,怎么会是吩咐呢!” “算你识趣。” 说着彩雅就从口中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唳响彻森林。 四人终是开始惊恐了,依旧是方才说话之人开口:“我们可是第一大家族战家的人,我是战天傲,你们这样对我们出手是想与战家交恶吗?” 羽墨闻言鄙夷不屑的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说道:“战家就可以这般眼空四海、高傲自大吗?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天下还不是你战家的天下,修真界也不是你战家的修真界,更何况你战家也只是在人族强大也已,和我们妖族有什么关系吗?记住,不是谁都会给你们战家面子的。起码我家大人就不会。” 那个自称叫战天傲的人心中也开始害怕了起来,对方态度明显是真的不太惧怕战家的实力,不由的颤声开口问道:“你家大人难道是荒北的妖皇?” “那道不是,不过我家大人是妖皇之下的第一妖王风大人,你们应该听过吧?之前和你说过,只是你没有当回事儿而已。” 羽墨笑着说道,随即抬头看向空中飞来的几只妖兽,又对着吩咐道:“将这几个人类的修士带回去,严加看管起来。” 然后就再也不管地上的四人,与彩雅一起转身离去。 几人此时肠子都要悔青了,他们自然是听说过这位风大人。要早知道这里是那位风大人的地盘,之前就不会那般的傲慢无礼了。即便是妖皇也多少会碍于自己等人是战家之人可能会高抬贵手一下,但在这荒北森林中唯独这位风大人和另一位妖王是绝对不会卖战家面子的。而且在荒北森林内,他们是真的有可能会杀了自己等人。因为千年前人、妖两族订立盟约之时就提到过,只要人族修士无故踏入妖族生活的领域,妖族都有权利直接将其击杀。所以他们即便杀了自己等人也是合情合理,即使是战家也无法逾规越矩。 ……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转眼间便是十二年后的仲夏。满山的青翠如碧玉雕成,蝴蝶嬉戏追逐在花丛,鸟儿悦耳的鸣唱似是总不知疲倦。而此时村子田间的小路上,一个杏面桃腮、冰肌莹彻、明眸如水、眉似新月、朱樱丹唇、齿如齐贝、头上扎着乌黑的发辫跑动起来左右摇摆的灵动俏丽少女正面色微红,呼哧娇喘的追着一个手腕上缠着一条小蛇的男孩,开口如娇莺初啭,嘤然有声道:“沐阳哥哥,等等我,瑶儿追不上你了。” 男孩闻言,慢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剑眉入鬓、目若朗星、面如莹玉,这男孩生的也是英朗俊逸,神色中似有几分顽皮更多几分坚毅,行动间时如虎奔、时如豹跃,静止间却是稳如磐石。 “瑶儿快些,彦爷爷教过你的身法武技的,也不知道叫你学到哪里去了,怎么还跑的如此之慢。” 女孩儿快速几步来到男孩的身边,说道:“彦爷爷说过,不许我们无故在村子的人面前施展他所传授的功法武技的,瑶儿可不敢不尊。更何况哥哥乃是法体同修,实力又高出瑶儿许多,不用功法瑶儿怎么可能追的上哥哥。” “这道也是,也不知道彦爷爷怎么想的,教我们本事却不让我们随便使用。”男孩儿慢慢的蹲下身子,将缠在手腕上的小蛇,慢慢的拿了下来,放到了田地上。又开口对着女孩儿说道:“好了,我看咱们也跑出来很远了,赵泽他们肯定是追不上我们了,就在这里把这条蛇放了吧。” “嗯,好的,只是哥哥这次动手之事,恐怕仍是瞒不过彦爷爷的,回头肯定又要挨罚了。”女孩也凑了过来蹲下身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才不怕,他们活该被打,谁叫他们不但嘲笑你我,还要残忍的杀害这条蛇的。难道这条蛇就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吗?更何况哥哥我小的时候就是被一条大蛇所救,如今见它的同类受难,哥哥又怎能袖手旁观!知恩不报非君子,哥哥莫不成还不如一条蛇吗?”男孩一脸无所畏惧,言辞色正的说道。 女孩看着一脸认真的哥哥,摇了摇头,他知道眼前的哥哥无论做什么总是会找到合适的借口的,无奈的说道“可是即便如此,哥哥下手也属实重了一些,赵泽他们虽然可恶,但哥哥救下这条小蛇便是,如今你把他们打成那个样子,他们定会去找彦爷爷告你的状的。” 男孩努了努嘴,说道:“我这都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是看在他们并没有杀死这条蛇而酿成大错的情况下,定会打的他们几天下不了床,让他们知道教训,日后不敢再如此藐视任何的生命。” 女孩闻言叹息一声站起身子道:“哥哥以后还是少动些手吧,更不要再责难他们了,赵泽等人心性并不恶,其实也都是很善良的,只是贪玩了一些罢了。” 男孩站起了身子,依旧看着田间的那条小蛇说道:“贪玩也不能随意残害生命吧!当年那条大蛇都能搏斗双狼救哥哥,难道我们这些自诩智慧最高的人类还不及它们这般尊重生命吗?瑶 儿你也不必担心和再劝哥哥,彦爷爷那里我自有说法,他老人家是不会太过重罚与哥哥的,最多也就帮我熬练熬练筋骨,增加一些修炼量罢了,反正每天都要练的,也不差多练那么一点。” 说罢又对着,已经快没了踪影的小蛇大声说道:“赶紧走吧,别再叫那些坏小子抓到了。” 待蛇进了田里彻底没了踪影,男孩才抬起头对身边的女孩说道:“走吧瑶儿,咱们回去吧。爹爹估计也该回来了,咱们去村口等他。” 女孩也高兴的点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两个人便一起说笑着向村口的方向走去。虫鸣伴随着两人的脚步声忽起忽落,鸟儿时而盘旋在天空,时而落在枝头,相互嬉戏吟唱。蜻蜓展着薄薄的翅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幻彩飞舞在路上,两人一路被其萦绕而行。和风拂面,极为的舒爽。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能远远的看见村口的那颗大槐树了。 “不知道爹爹这次回来都给我们带了一些什么好东西,爹爹也真是的,每次都不带我和他一起出去。”说着男孩就噘起了嘴,神色间有些郁闷。 女孩一手盘弄着头上的发辫,一边看着自己的哥哥开口说道:“彦爷爷不是说了嘛,你我未到时机合适之前是不能出村庄的,所以即便爹爹想带你去也是不能的。” 男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样子,说道:“哎!时机、时机,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合适啊,如果事事都要算清楚要怎么做,并提前知道结果,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女孩看着哥哥这般学着老人的口吻说话耍宝好笑的样子,忍着笑意劝解道:“哥哥就听爹爹和彦爷爷的话吧,他们也都是为了你好。况且我们现在也应该以修炼学业为重。” “我自然知道修炼重要,只是父亲每次出去多少也会有些危险,我跟着不是可以保护爹爹吗!哥哥我现在怎么说也是除了彦爷爷外村子里的第一高手,有我在爹爹就会安全多了。”男孩说道。 “哥哥难道忘记彦爷爷说的了,我们现在的实力,放在普通人眼里算是高手,但要是遇见真正的修士,就和普通的小孩一般无二!我们还是安心的好好修炼吧。”女孩说道。 男孩故意装作颓丧的样子道:“罢了罢了,我不过也就是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怎么会没事去招惹那些强大的修士去。奈何彦爷爷和爹爹始终不允我出去,还是听瑶儿的安心的好好修 炼吧。” 看见男孩装出来的神情,女孩噗呲的一声轻笑了出来,脸上挂着甜甜的酒窝,如桃花盛开一般,说道:“哥哥心里肯定清楚的很,彦爷爷教咱俩这么多本事,早晚有一天会让我们出去闯 荡的。又怎会急于一时,你就是感觉修炼苦闷,不过想借出去的引子偷几天懒。难怪彦爷爷说你总是变着法子想要偷奸耍滑了。” 说完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像前面跑去,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又似燕语般能唤得春回,提醒花开。发辫在跑跳之间来回摆动,漂亮的衣裙随风舒展,如美丽的蝴蝶一般展翅在这山村小路。 男孩听着女孩的话,佯怒的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说道:“好你个瑶儿,敢取笑哥哥了。如此目无尊长,看我抓到你定要好好教训你的。” “你只比我大几天,虽可为长,但不可为尊,何况瑶儿说的乃是实话,不然哥哥怎么会恼羞成怒。”跑动中的女孩笑着说道。 两人追逐嬉笑的很快便接近了村口的那颗大槐树,都停止了奔跑,向哪里走去。 “我不信你不想出去见识见识,上次我偷听爹爹和阿娘说外面的女孩子可都是擦胭脂水粉的,又香又漂亮,穿的也叫一个好看,”男孩揉了一下女孩的头发,说道。 “瑶儿才不需要那些东西,还是努力修炼要紧,日后也能帮得上哥哥。”女孩说道。 “对对对,我们瑶儿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那些俗物装扮,可是哥哥确实是想出去见识一番呢,瑶儿不是和彦爷爷学了占星问卜之法吗,要不你给哥哥看看,究竟需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呗。”男孩一脸讨好的说道。 “彦爷爷不是说了吗,契机到了就会让我们出去了,哥哥还是耐心的等待吧,况且瑶儿所学的《问星术》不到大成不可乱用,容易受到反噬的。哥哥就不必再纠缠瑶儿动用此术了。所谓天道有序,该你出去之时,自会出去的。”少女一脸狡黠,忍住笑意说道。 少年叹息:“哎!学了不能用,那学来又什么用,还不如和我一样专注修炼呢。” 少女道:“怎么没用啊,春耕占雨时,秋收占霜冻。这不都是很有用的吗。不然埋下种子之后久不雨,岂不是白埋了,霜冻之前未收果,果子不是都要被冻坏在山上了。所以这话以后千万不要再乱说了,叫彦爷爷知道非要打你板子。彦爷爷说了,我学《问星术》,日后可能会帮的到你。而你修炼资质很好,且一心不可多用,所以还当以修炼为主。而我神魂力较好也更适合修炼阵法和《问星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大槐树下,缓步走近将身体依靠在树干上,便就举目向前面唯一一条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望去。 原来男孩便是十二年前彦伯在荒山上救回的那个婴儿,如今已经是翩翩少年了。女孩便是沐阳自小被寄养的农家夫妇沐良和韩秀莲的女儿沐瑶。如今十二年过去,当年的襁褓中的婴儿已经翩翩少年郎了,少女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两人自幼便在彦伯那里学习,沐阳因为修炼资质绝佳,骨骼也极为不凡,故此彦伯只传了沐阳的修炼和炼体之法,以免他分心耽误了成长。而沐瑶因为天生灵根经脉都较平凡,但神魂力却强于常人,彦伯便传沐瑶修炼之法的同时,还教导沐瑶《问星术》和阵法的修炼。而当年憨厚的沐良,也从妻子认了彦伯做父亲之后,得到了彦伯的传授,学习了一些凡家的强身武功,并在彦伯的指点下,做起了一些买卖,这些年下来,家境也算富裕。 槐树下的两人很是耐心的等待着,不待多时,村外不远处,便依稀看见三个身影由远而近,慢慢的向这边行来,渐近之时,沐阳两人发现,这三人为两高一矮,高的其中一人身形匀称, 麻布青衫,行走间步履轻盈,显然就是沐瑶的父亲、沐阳的养父沐良,这十几年彦伯也会时常教沐良一些凡家武学,虽算不上是一个高手,但对付半吊子的拦路劫匪还是绰绰有余。遇见高手也会也自保之力。当年彦伯建议他弃猎从商的时候,为了防止行商途中遇到危险,便时常会传授一些武学以供傍身。 另外一个高者,身形雄壮,身高八尺,行走间虎步生风,是沐瑶的舅舅,在燕北城的一个帮派供事,是一个头目,少时便喜欢习武,又因神力过人、善交好为、待人仗义,故而结交了一些江湖朋友,后加入听风堂任三当家。 听风堂是燕北城内的一个大帮会,靠马匹、木材和走镖押运等生意为主,更是以消息灵通,情报准确而闻名于江湖。其帮主人称“断魂锥”解延风,一手家传的断魂锥极其诡变莫测;军 师“鬼命师爷”陆怀庆,武器是一把软剑缠于腰间,灵动多变与之相对总会让人捉摸不透,其妹妹是‘夺命飞蛾毒娘子’陆怀英,早年于一次走镖途中被韩苑舍身相救,最后便产生了爱意, 嫁给了韩苑;二当家“飞天虎”杜北,此人轻功极好,手长带着如虎钩一般的铁爪,威猛无比。;三当家就是沐瑶的舅舅“铁臂神猿”韩苑;他还有个别称叫“好义公”。也是这些年江湖人给的称呼。 韩苑父亲本是陌城的军队的金枪统领,因得罪权贵,被陷害问了罪,母亲带着兄妹二人逃走时染了寒疾去世。兄妹二人便一路北逃到了沐阳他们现在所在的山村附近,被当年憨厚的沐良所救。又求了彦伯治好了当时已染上了风寒的韩秀莲。当时韩苑十九岁,韩秀莲十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见沐良为人憨厚勤恳,对人又细心微至。相处多日后已稍有情愫。待三年孝满,兄妹二人便再此回到山村,韩秀莲也嫁给了沐良为妻。 韩苑身边还有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是韩苑的儿子韩刑,体型精壮,皮肤黝黑,像极了父亲,一看便也是从小习武。 韩刑比沐阳和沐瑶大一岁,早年因为沐瑶母亲韩秀莲一直体虚体寒,所以怀上沐瑶也相对晚了一些。在怀着沐瑶的时候差点小月,还好那日彦伯没有上山采药,才保得母子平安。 几人说笑着很快便来到了沐阳和沐瑶所在的大槐树下,沐良看见两人诧异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今天的功课可都修习完了?” 沐瑶听见父亲问话,急忙答道:“今天彦爷爷所教都修习完了,彦爷爷说您今天定会和舅舅一起回来,就叫我们早些结束,所以我和哥哥便来相接了。” 韩苑的声音极为爽朗浑厚,慷锵有力,一听便知道定然是一个习武之人。也笑道:“原来你们是早知道舅舅要来,前来相接的啊,真是没白疼你们,可惜舅舅这次来没有给你们带什么礼 物,只把你表哥带来了陪你们在这边多玩耍几天。” 沐阳闻言,眼睛滴溜一转,开口对着韩苑顽皮的说道:“舅父前来,我和瑶儿自然是要扫尽十里尘灰前来相接的,只是舅父这么客气的把表哥当做礼物带来,也不提前问一下我们喜不喜 欢,看表哥这般精壮的样子,这下阿娘做的好吃的可都要被表哥抢光了。” 说着还一脸心痛的表情。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随即便就都反映了过来,沐瑶则掩嘴偷笑,沐良刚脸色一正刚要说什么,就被笑骂着沐阳奸滑的韩苑一把拦住了。 微愣之下韩刑也是迅速反应过来,则佯怒的笑骂道:“好你个沐阳,你居然敢挖苦表哥我是饭桶,看我不收拾你的,你别跑。”说笑着便追逐着沐阳而去。 沐瑶并未同沐阳和韩刑两人一起嬉闹而去,只是乖巧的拉着父亲的手,一边掩嘴偷笑,一边跟随在父亲和舅舅的身旁向着村内走去。 韩苑哈哈笑道:“这小子几年没见越发人小鬼大了,实在是逗趣的很啊。看似打趣他表哥,实则把我这个舅舅也带上了啊。” 沐良看着跑来出去的沐阳,气恼道:“大哥拦我做什么,这孩子越发的不知尊小了,居然拿他表哥打趣,成何体统了,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韩苑闻言道:“教训他作甚,这小子的性格我颇为喜欢,就应该这样无拘无束,才显得不生分,这孩子虽然不是我亲外甥,但这一笑一闹间却是已经早把我当成了亲舅舅。真是个好孩子 啊。沐良你就是太一本正经了,应该多和这孩子学学,那样才多些乐趣啊。” “大哥有所不知啊,这孩子从小就野,不多管束一些,我怕他以后会闯大祸啊!” “没事儿,我见这孩子虽然好动,但并不是鲁莽之人,反而很有分寸。你就放心吧!对了,这么多年,就没人来这里找过这孩子吗?” “没有,哎!也不知道谁家这么狠心,遗弃荒野,并十几年不闻不问。” …… 几人边走边说,跟在嬉笑追逐的沐阳和韩刑身后很快便就来到了家门口处。 第四章:红光绚烂耀命星,当有福源落己身 夕阳西坠,如未俏艳女孩被羞红脸颊般的晚霞也在渐渐消退。小蠓虫开始活跃,嗡嗡地飞旋,时而会落在来往行人的身上,或一不小心钻进了人的眼睛里。树头上不时的会传来几声鸟鸣,伴着是不是与之相合的几声狗吠鸡叫,让这本应该是静逸的黄昏平添几分别样的色彩。 沐阳提着用麻绳编成的网兜包裹住的两坛子酒,嘴上叼着一根草棍,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行走在山村小路。时而举手挥散飞旋在眼前的小蠓虫,时而又猛追了几步冲他汪汪直叫的大黄狗。时而跳起摘下一片一户人家院子里探出墙头的果树叶子,时而又来到一家门口的柳树下好奇的看了一会儿老人精编细作的编制着的筐篮。时而嘲笑几句被父母揪着耳朵喊回家吃饭的同龄伙伴。时而又装作很懂的样子翻看着几位老奶奶做的鞋样。就这样一路手足无闲的来到了村头处的一个木篱笆围成的院子。 收起顽皮的神态,整了整稍显凌乱的衣服,随而径直走了进去,来到屋门处,声音不高不低恭敬的开口道:“彦爷爷,父亲和舅父回来了,在外面给你带了两坛上好的春花酿叫我给您送来,顺便让我请您过去一起用饭,爹爹和舅父好像有事要和您说。” “嗯,知道了,进来吧,把酒放在橱子上吧。爷爷换身衣服便和你过去。” 沐阳闻言便就直接推门而入,将两坛子酒放在橱柜上后,来到了水缸前,?起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嗯,不错,上等的春花酿,你父亲和舅舅有心了。” 从里屋走了出来一位身材魁梧,一身素雅的长袍,须冉已经皆白,但面容却依旧刚毅红润的老者,伸手揭开一坛酒的封口闻了闻,一脸的陶醉。 将封口继续封好,老人微笑朝着沐阳吩咐道:“你随爷爷先将院子里的那些草药收好,咱们就一起过去你家。” “嗯,彦爷爷您在这里歇着,沐阳一个人收拾就好。” 答应了一声,沐阳就快步来到了院子里,动作干净利落的将院子里的那几篓新采的草药一一细分后,规整的摆放在了屋子里的橱架上。然后笑着对着老人说道:“彦爷爷,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彦伯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开口说道:“好,咱们这就过去,不要让他们等的着急了,也有两年没有见过你舅舅,不知是不是又壮实了不少。” “何止是壮实了,以阳儿他的那个‘铁臂神猿’的外号已经不适合他了,应该改成‘铁臂神熊’才显得贴切呢。” 想到这次见到舅舅的变化,沐阳很是形象的描述道。随手关上了房门,一老一少两人走出院子,朝着沐阳来时的方向走去。 “哪里有晚辈这样在背后描述自己的舅舅的,成何体统。”彦伯故作词严的教训了一句,但又联想到每次见到韩苑之后的明显变化,心里还是由衷的称赞了一下沐阳描述的还真挺贴切,强忍着笑意,又说道:“即使所言属实,但作为晚辈也不能这般直言不讳。多少也要委婉一些,明白了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终是最亲近之人最了解自己。自己方才话中虽似带有不敬,但却并未真的不敬,只是另一种表达亲近感情的方式而已。 沐阳知道彦爷爷并没有真的责备自己,嘴角带笑的答应道:“阳儿知道了,彦爷爷放心,阳儿以后一定不会再在背后说舅舅更像‘铁臂神熊’了。” 闻言,彦伯几乎没忍住就要笑出来,强自恢复了一下神色,笑骂道:“你个混小子,知道就知道了,还要再明确的补充一句作甚,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嘴上说知道,心中却不知改。这要让你舅舅听见少不了拿他那双铁臂与你亲热亲热,若是让你父亲听见了,估计也要少不了一顿训斥。” “嘿嘿,这不是他们不在吗。彦爷爷虽然平时修炼学业上对阳儿严苛,但平日里其实是最疼阳儿的,所以阳儿才敢在爷爷面前这样童言无忌。但这并不是说阳儿不尊重爷爷和舅舅,相反的却是更亲近和尊重。” 沐阳上前拉住彦伯的手臂,动作相当亲腻,要是让那些平日里经常去彦伯那里告状的村子里人看见,肯定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才是在外人眼中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老实的怯徒和正容亢色的严师两人真正的相处方式。 “小滑头,爷爷自然知道你的性子,这些暂不提了。” 彦伯伸出手慈爱的摸了摸沐阳的头,自从沐阳跟在自己身边修炼学习之后虽然有一些顽劣,但每日都带给自己不少的快乐。心中对其喜爱如同亲孙子一般无二。 收回手的同时,脸色稍微一正,开口继续问道:“那么今日和村里的那几个娃子们动手又是所为何故啊?可是仗着自己学了一些花拳绣腿就开始恃强凌弱了?” “哪有,阳儿要做那顶天立地的英雄,怎么可能会恃强凌弱呢!”沐阳连忙摆手否认,随即解释道:“彦爷爷,您一直教导沐阳要知恩善报,沐阳懵懂不知事时,是被一条大蛇所救,才幸得存活于世,如今能有爹娘疼爱和与瑶儿一起在彦爷爷学习本事的机会。爷爷您说这是不是再造之恩?” 此时村间的街道旁已无人再在外面,所有的房舍内都是灯火燃起。明月已经渐渐升空,依稀相伴着几颗星星。夜幕如巨人的黑瞳一般俯瞰着整个世界。彦伯捋了一下胡须,微眯着眼睛看向被柳树枝条切割成几瓣的圆月,嘴角上扬,心知这小子又要巧舌狡辩,弄出一些早就早就想好应对自己发问的道理和说辞来了。 轻声回应的说了句:“自然是再造之恩。但这和你动手打人又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沐阳急忙回话,又继续解释道:“爷爷也说蛇对沐阳有恩,如同再造。但那赵泽他们居然要杀了一条蛇,沐阳怎能如懦夫一般的眼睁睁的看着不出手相救,如此和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莫说是蛇对沐阳有恩,即使无恩沐阳也该救下,爷爷不是也教导沐阳善小必施,恶小勿为,心怀仁慈,天道常佑吗?沐阳知道出手打他们不对,但也是不得不出手啊!爷爷要是责罚,沐阳甘心领罚,但明知必罚,依旧还是会这么做。” 听着沐阳义正言辞并道理分明的说完,彦伯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道:“巧言百辩,明明是逞凶斗狠,倒是叫你说成善恶之分来了,在几个孩童手上想救下一条蛇,以你这连一个屁都能想出几个花样来放的聪明脑袋会想不出别的办法解决吗?恐怕你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不想用别的办法,故意出手的吧?” 说侧目看向被自己说穿后依旧没有半分惶恐不安害怕处罚的沐阳,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算了,这次就先不罚你了,爷爷观你前几日便有了突破之象,如今你的气元相较前几日又要浑厚不少,可是突破了?” 沐阳连忙笑脸相迎回答道:“谢爷爷不罚,回爷爷话,阳儿今日早晨已经突破至练气境后期。只是炼体的境界并未突破,仍旧在断骨中期。” 彦伯理了理胡须点头道:“嗯,不错,修炼没有懈怠就好.”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爷爷虽是二级修仙世家仲孙家族的人,但奈何资质不佳,至今也只是凝元后期巅峰,始终无法圆满的跨过门槛撕破屏障结成金丹。不结金丹始终无法算的上真正踏入修仙大道。而你不同,你天生聪慧、筋骨坚韧、经脉通达,又兼是从玄阳之体和极致火灵根,对天地间所有的火灵气和阳属性的灵气感知和吸收都要快于普通资质的修真者不知多少,本就是极佳的修炼苗子。且因你凝练出来元气的精纯程度也要远高于他人,极为罡烈霸道,甚至不注意的话也会伤到经脉,故而才让你炼体与练气同修。” “爷爷,火灵根阳儿知道,那是一个人对某种属性的天地元气的亲近感知,最后配合功法才有吸收凝练,最后为己所用的可能。但那玄阳之体阳儿始终不太明白。” 看着一脸求知欲望的沐阳,彦伯微笑着回答道:“大陆上绝大部分的修仙者都以导气凝元为修炼根本,忽略了炼体淬骨的重要性。你万不可如他们那般目光短浅,轻视炼体的重要。元气虽强,但没有强大的身体承载的话,就如纸瓢盛水、竹筒生火般脆弱,所以再好的东西也要有一个相对好的载体。我们目前所知的阳属性体质都有六种分别为:初阳、少阳、元阳、太阳、极阳和玄阳,而玄阳之体就是阳属性中最好的体质,同样也是凝练阳属性元气和修炼阳属性功法最好的载体。” 听到此处,沐阳若有所思的点头出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不只如此,越好的体质越是能承受锻体的强度,所以玄阳之体同样也很适合炼体。爷爷就是因为灵根与体质都较差,所以早就已经达到了境界的桎梏,但却始终无法突破。” 沐阳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彦爷爷连忙开口安慰道:“爷爷不必感伤,一定还能找到办法让爷爷突破的。” 彦伯爱怜的抚摸了一下沐阳的头,和声说道:“爷爷也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接着又继续说道:”我所授你的《凝阳决》,本是仲孙家族里《云渺玉虚决》中的《集阴决》与《凝阳决》中的一篇。里面包含了初级练气和炼体的功法,很是适合你修炼。而沐瑶灵根五行属水,元气喜阴,经脉相较一般,灵根也只属于中等,故此我传她《集阴决》,而她天生神魂之力强大,故此又辅以阵法和《问星术》。” “云渺玉虚决……”沐阳喃喃的念了一下功法的名字。 “对,仲孙家的《云渺玉虚决》玄妙无比,与大多数的修仙家族和修仙门派所习的功法不同。它是由仲孙家一位不世出的天才在破境失败之后、将要命陨之前根据自己的感悟和破镜的经验所创出的功法,又经过这么多年的完善,算得上是一部顶级功法,只是近年来仲孙家在无人能将《玄玉诛心》修炼大成,不然即便进不了七大世家之列,在二级世家中应该也能排进前三了,非是心中的地位可比的。” 沐阳知道彦伯的话还未说完,故而并未出声。 果不其然,之停顿了一下,彦伯就话锋一转叮嘱道:“万物皆分阴阳,如你的火属性一样,也分阴火与阳火,即使少见的雷属性,也分阴雷与阳雷。所以,自身体质属阳,一定要以灵根属性中的阳属性来修炼,且不可因为灵根属性就部分阴阳的将属性灵气吸收凝练。除非是那种少见的中和的混沌体质。但你和瑶儿都不是,所以要记住爷爷的话,以免修炼到最后不但功法威力大打折扣,甚至还有功法反噬、特别是破镜时容易出现的心魔等弊端。不可贪心,即便功法品阶再高,不适合自己的,终归算不上是好的。” 沐阳闻言也已经知道彦伯口中那位族中不世出的天才先辈应该就是在破镜时受到心魔侵扰或是功法反噬才会失败的,所以才根据自己的经验创出了《云渺玉虚决》供后辈参考修炼,以免不如自己的后尘。 想到此处,沐阳连忙答应道:“谨遵爷爷教诲,沐阳明白,只是沐阳一致侍奉在爷爷和父母左右,这样有爷爷教导,就不会出乱子了。” 说完便就咧嘴一笑。 彦伯知他这是违心直说,也没特意揭穿,只是轻喝了一声:“胡说!”随即顿了一下才又开口说道:“爷爷这点本事能教你多少,也不过是在你前期的道路上帮你打好基础,归正道路而已。待你凝元以后,爷爷能教你的便就没有多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早就盼的出去不是一时了,何必说这种违心的话来哄爷爷开心。” 沐阳被道穿了想法,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彦伯用余光看到了他那讪讪的样子,又微笑的捋了捋胡须道:“以你小子的滑头劲,日后出去必然也是难得吃亏,我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只是外面终归不像村子里,你要记住,最危险的是人心,处处小心身边人。” 沐阳闻言一改嬉笑的神情,脸色一正道:“爷爷,沐阳记下了,只是沐阳一只生活在村子里不谙世事,即使将来有机会出去了,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啊。” 彦伯闻言笑道:“这点你不必担心,爷爷早就为你想好了。一切自有爷爷安排,只是时机未到。时机一到便会着你出去的。到时爷爷便会好好与你明白咱们所属的大陆以及所有的势力分布,也好叫你知道如何趋吉避凶,在没有能力的时候不招惹惹不起之人。等瑶儿的《问星术》有成后,爷爷也会与你父母商量,叫她去帮你的。定不会让你俩成为温室的花朵,笼中之鸟。” 闻言沐阳心中惊喜万分,开口道:“沐阳一切都听爷爷安排。” 彦伯点头道:“从救下你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山村只是你成长的地方,而真正属于你的世界在外面。” 沐阳还要说些什么,被彦伯打断道:“该说的你日后定会说与你的,你现在也不必多问了,前面就是你父母家了,咱们先进去再说。” 沐阳嗯了一声,便和彦伯向家里走去。不多时便已到了门口,伸手开门间,沐阳便高声道:“爹爹、舅舅,彦爷爷到了。” 房间里正在说话的两人赶紧起身相迎,走至院子,韩苑便爽朗的高声道:“多年不见,彦伯仙容依旧啊。快快屋里请,沐家阿叔今日剥了一只狍子,咱们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说着便和沐良上前各自走到彦伯两侧,轻抚彦伯衣袖向屋内走去。 自那日彦伯认下韩秀莲做义女,又将沐阳托付在这里寄养之后,便就对沐家如自家一样。早年有心要帮一帮这对年轻的夫妻,故此传了沐良一些傍身的武艺,还教会了沐良将这里生长的一种草配上一些木粉做成了熏香,让沐良拉到城里去卖。起初的时候货走的很慢,因为是新出的熏香,人们对其也不是很认可,等到后来用过的人们发现这种熏香即可驱蚊虫,又有安神的作用,而且效果很好,所以在城里很是走俏,受到一些达官贵人和富商人家的追捧。如此多年下来,沐良家的条件也是越发的富裕了。就连院落和屋子也从新盖过了一遍,虽不是很豪华,但在村子里绝对也是屈指可数的了。 沐良曾经也想给彦伯的院子从新翻盖一遍,但彦伯觉得还是原有的样子住起来舒服惬意,便拒绝了,沐良知道这位干爹不喜欢那些俗套的东西,也就没有坚持。 几人来到房间内的桌前坐下,韩苑则开口道:“正巧前两年帮派走生意去了一趟罗云帝国,带回来些当地有名的果酿,和甘烈的纯酿,一直舍不得独饮,知道彦伯喜好这一口,特地带来孝敬彦伯。咱们爷几个今日要好好痛饮一番。” 彦伯也爽朗一笑道:“如此甚好,天下美好之物万万千千,老夫独在这一酌一饮上欲罢不能,这罗云国的杯觞琼液早年也有幸喝过,至今念念不忘啊,今日得韩贤侄的福,又可回味了。” 说话间几人进了屋内纷纷落座,餐桌上已有几种菜肴,彦伯和沐良父亲居里,而沐良和韩苑则分侍两侧,三个小孩知道大人有话要说,便很识趣的都跑到了院子里去玩耍。而韩秀莲则和婆婆依旧在厨房里忙碌着。 酒水倒满,各自劝饮一两杯后,彦伯则先开口问道:“良儿这次的熏香出手的可快,路途上可都太平?” 沐良答道:“劳干爸挂念,一切都很顺利,在燕北城那边又有大哥照拂,出货自然也就容易很多。多亏了干爹早年将制作熏香的方法教给了我,现在城里对咱家的熏香认可的很,如今都有些供不应求了,不然这几年还要秀莲和孩子们跟着我吃苦了。” 彦伯笑着捋了捋道:“还是你勤劳肯干,为人又敦厚诚信,大家才认可了你。” 说着又看向韩苑道:“你这个帮会里的大忙人,今天怎么又了闲暇回来,是不是又什么事情啊。” 韩苑嘿然一笑道:“啥事也瞒不过彦伯,大当家着我陪他过几日去一趟陌城,一是过来辞个别,二是找彦伯帮我看看吉凶,三呢便是,彦伯当年嘱托我留意的那几个人若是出现在陌城或者燕北城,便立即来通知您。正巧这次便有一人在陌城。” 彦伯举起的酒杯停在了半空,良久继续问道:“是何人来了陌城?” 韩苑正色答道:“御史大夫,甄增。” 彦伯沉吟了一下道:“原来是他,你此次去陌城可与他有关,可能见得到他?” 韩苑答道:“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些江湖草莽怎可能会和这些官老爷又什么来往,要见到就跟不太容易了。” 彦伯喝了一口酒,似是在沉思,过了一会,放下酒杯道:“待你离开之时,我与你书信一封,等你到了陌城如果遇到危险便就想办法把信交于甄增,就说故友玉衡子有书信相托,到时他自会见你。而你在那里若有祸事,他也自会帮你。如果没有危险,就暂时先不要给他,若是三年后他还在陌城,那么到时你在转交给他。” 闻言韩苑恭声答道:“韩苑记下了,彦伯请放心,韩苑定不会有负所托。” 彦伯又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喝了一口对韩苑道:“我知你有仇恨在身,但此去陌城,一切还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现在还未到你报仇的时机。须知当年害你父亲之人,还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撼动的,你们这种帮派,在他们眼里,也就是蝼蚁般的存在,他们挥手间就可以灭掉你们。何况这次你们还是要去他们的地盘。” 韩苑猛的喝了一口酒道:“彦伯放心,韩苑虽是一介莽夫,但并非无脑之人,绝不会轻易行事,当年我父亲只是无意间在梁二公子手里救了一个被抢的民女,不想梁二公子便伙同守城军统领崔云涛至我父亲于死地。害我母亲病死途中。早年我打探到梁二公子已离开了陌城,如今陌城只有崔云涛在。我也知道即便如此,想要杀他也没有多大的机会。不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凡有机会我韩苑也不会做那缩头乌龟。即便是一死也算死得其所。” 说着又斟满酒猛的喝了下去。 彦伯叹息,刚要说些什么,忽的外面院子里传来几个孩子的惊呼,几人不由齐齐站起,走向院子,就连厨房里忙碌的秀莲和婆婆也走了出来,边走还边用围裙擦着手。 待众人都聚集到了院子都不由得都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道火红的亮光在夜空终划出一又优美的弧线,拉着绚丽的尾翼向着后山深处的荒北森林飞去。许久之后才隐没在黑夜,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院子里的人都沉默良久,静静的看着荒北森林的方向,最早反应过来的还是沐良的父亲,一脸茫然与疑惑的问向彦伯:“彦老弟,你可知这是何物,不知是否是灾祸的征兆啊,我咋看那光血红血红的,妖异的很。” 秀莲也喃喃道:“我看着并非妖异,反而感觉好漂亮,该不是仙人路过吧。” 一时间院子的人都相互低语了起来。 彦伯仍旧望着北方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轻语道:“老哥可安心,这并非是什么凶兆。” 说着缓缓的收回目光,转头复杂的看向沐阳道:“阳儿,既是你表哥来了,便给你和瑶儿放假三日,这三日不用去我那里学习了,好生与你表哥亲近亲近,陪他看看村子里的风景。但我教你的修炼且不可荒废。” 沐阳闻言高兴的道:“谢谢彦爷爷,但请爷爷放心沐阳绝不会耽误修炼。” …… 众人又在院子看了一阵,就又回去继续喝酒说话,一直进行到了很晚,而这期间沐阳虽然一直自合韩刑和沐瑶玩闹,但心中似乎一直都在想着别的事情。 第五章:一日之计在于晨,动动筋骨坑坑人 次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炊烟似薄纱一般的笼罩整个山村,朦朦胧胧,如梦如幻。此时也正是天地灵气由阴还阳的时候,沐阳早早便起了床,盘膝打坐运转《凝阳决》将吸收的天地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将之全部转化成为纯阳灵气后又运行一个大周天通过经脉纳入丹田,如此反复约两个时辰,慢慢收功起身,略为活动一下身上的筋骨,便开始洗漱。 今天不用去彦爷爷那里学习,沐阳昨晚便已规划好今天的计划,他要喊着表哥陪他去后山那边看看昨晚夜空划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是他不想自己去,只是表哥是他能够出去的最好借口,并且到时候如果父母责罚也会看在表哥参与的份上,也会酌情一二的,心里想着,沐阳已经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便准备去喊表哥吃早饭,然后再想办法把表哥诓去后山。不得不说少年的好奇心总是会压制着恐惧想要去探知的。 刚一打开房门,便就听见嚯嚯的挥拳声,抬头望去,原来韩刑也早就起床了,正在院子晨练,一套铁拳也是舞的刚劲有力,行云流水,一时如猛虎搏兔,一时又如铁熊撼树,力如千斤压顶,劲似利箭穿革。看来也是将韩苑的铁拳习得七八分。 来到院子,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韩刑所打的拳法,这时沐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看见表哥正在打拳,也站在了原地,观看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套拳法武罢,韩刑收功平气。转身就发现沐阳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动。微笑道:“听沐瑶妹妹说,你在彦爷爷处也学得不少武艺,也是内行,不知在你看来表哥我刚刚打的拳法如何啊?” 沐阳闻言,先是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表哥会来如此一问,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摸了摸鼻子,眼睛不易察觉的流露出一丝狡黠。 开口道:“彦爷爷说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你的拳法显然已尽得舅舅真传,迅如奔雷,重如千斤。出拳似飞箭,只是……” 沐阳说道这里忽然顿住了,有些欲言又止,好像故意吊着韩刑的胃口。 韩刑顿时一急道:“嘿,你这人,怎么话说道一半就不说了,如此扭扭捏捏的不是男儿做派,到底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沐阳面露为难之色,沉吟了一下道:“也罢,既然表哥如此说了,那我便如实说了,只是表哥可不许生气啊。” “我才没那么小气,你就说吧。”韩刑看着沐阳的样子,虽然明知道接下来沐阳的话可能会有些不是很中听,但还是要求沐阳继续说下去。 看着表哥的态度,沐阳知道这次要用的激将之法,十有八九都会成功,想了一想便微笑道:“只是出劲有力,收劲却有些缓慢,进攻有余,退守稍显不足,虽然招招霸道,但前后之劲衔接有了间隙,做不到寸劲寸发、寸发寸收。如果碰见高手,这便是一大破绽,知你底细,不出五招便可将你击退。如果碰见内家以柔劲见长的高手,待你发劲未收的空隙,便可叫你再难发力了。我想如果换做舅舅打这套拳法应该会做到进退兼备,攻守兼得,断然不会如此,看来表哥还是要努力才是。” 韩刑闻言也是惊讶,他也知道沐阳说的正是他的弱点,心中不由对这个表弟高看几分,看来表妹说道没错,这个表弟也是一个高手。心中想着,面上故意佯装不悦,冷哼一声道:“父亲也常说,我的拳法虽已习得七八分,但终归未尽完善,其中原因正如你所说的收劲缓慢,退守不足。虽然你确实看出了我的缺点,但要说五招之内便可胜我,哼哼,那便叫我见识一下你是怎么五招之内胜我吧。” 说着便如猎豹捕食,后脚一蹬腾空跃起,前掌探出,迅疾的朝沐阳击来。 沐阳一惊,显然是没想到韩刑会说动手就动手,性格居然如此狂放直接,看来不止武功得到了舅舅的真传,就连这性格也不遑多让啊,沐阳哭笑不得,自己的激将法还没有将真正的目的表达出来,这韩刑就已经动手了。 虽是如此想着,沐阳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轻轻一侧腰身,右手探出抓住袭来前掌的手腕向前一带的同时,身体微一下蹲,似马步,右脚发力一蹬,力顺着腰部发至左肩,顶了出去。撞在韩苑的胸口上。然后迅速收力一个转身,双手轻推在韩苑的背上。韩苑因探掌之力,并未被沐阳卸去,而是被沐阳向前一带,帮他又蓄了一下力,根本无法收回力道来,虽然被沐阳一个肩顶,把前去的力道停下十之八九。但沐阳转身这一推还是叫韩刑向前踉跄几步。 这一带、一顶、一推都只是眨眼间完成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且去杂反简,力道的来回转换如在身体里来回荡秋千一般,虽然沐阳所修的多是修仙法门,但就此一招便就可以看出沐阳的凡家武学功底和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也都极强。 并非韩刑实力不济,只是事发太过突然,他虽然想到沐阳能够化解此招,甚至考虑过了多种沐阳大概可能会用的化解之法,但怎么也没想到沐阳会用这种方法化解。沐阳是先助了韩刑的力,使他本已经不好回收的力更是一往无前收之不回,又借了韩刑的力,将自身的力瞬间急转,反方向而发,虽只是轻轻一顶,也够韩刑胸闷一阵子,真气难提了。如果不是沐阳提前知道韩刑的弱点,估计在这一掌之后两人还要缠斗一阵。若是换做另一个不是和沐阳一般冷静的武者甚至在这一掌之下也要吃一些小亏。 韩刑止住踉跄的脚步猛的咳了两声,胸口一阵气闷。沐阳赶紧上前,轻拍着韩刑的后背说道:“我说表哥,你也太心急了,我也没说我能五招打败你,只是说高手,我又不是什么高手,你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就出手啊,你刚刚那一掌来的太突然了,还好我反应的快,不然已经吃了闷亏了。你这明显是以大欺小,与偷袭无二啊。” “你……”韩刑用手指着沐阳,心中这个气啊,眼前这个小子,明明占了便宜,还非说的好像吃亏了一样,俨然一副恶人先告状,捡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深呼吸几口,气息稍顺,韩刑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再从新比试一番,这次你做好准备,莫要再说我偷袭。” 沐阳面露狡黠,心知激将之法成功了,开口道:“表哥你想比武呢,表弟自然奉陪,但你也不能欺负表弟不是,不然咱们打个赌如何。” 韩刑又咳嗽两声,有些不耐的心中嘀咕:“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心中嘀咕,嘴上却不肯服软,硬气的说道:“你想怎么赌?” 沐阳嘿然一笑道:“就赌我在不动用法术,只用凡家武学的情况下五招之内赢你,你今天一天都要听我的。如果五招之内我赢不了你,那么今天一天我都听你的,你看如何?” 韩刑闻言猛地抬头道:“那我又不懂仙家功法,怎知道你没用呢。难道你刚刚那个怪异的招式也是仙家的功法?不然怎么会如此简单的轻易化解了我的招式呢,你好生无赖。” 沐阳伸手指着站在旁边的沐瑶,眼睛则是冲着韩刑眨了眨,一脸欠揍的样子道:“会了的东西,就应该学而致用吗。嘿嘿,瑶儿懂仙家法术,让瑶儿监督做裁判不就好了吗!” 而此时屋内的韩苑和沐良早就发现了院内的动静,从一开始便就站在了窗前观看,也并未制止两个小辈的玩闹。 韩苑一脸无奈的要来摇头对沐良道:“韩刑那小子又要吃亏了。沐阳那小子可是坏的很,明明之前就没有用什么修炼法术,说的好像用了一样,故意骗韩刑和他打赌。还什么五招,我要看的不错,三招沐阳那小子就能胜了韩刑。” “这小子一直滑头的很,这些年他在彦伯那里学习,身体足有千百斤之力,居然如此诓骗他表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制止吧,打赌耍闹事小,可别叫沐阳那个没轻没重的伤到刑儿就不好了。”说着沐良就要抬步往外走。 韩苑本被沐良所说的千斤之力惊的一愣,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反应过来就看见沐良就要迈出房门,连忙上前拦住,开口阻止道:“你看你急个什么,放心吧,沐阳那小子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到韩刑的,让他们比比也好,打击一下韩刑对他日后会有好处的,我也顺便看看彦伯究竟教出什么样一个妖孽。刚刚那一手即便是我,猝不及防也要吃些小亏的。真是青出于蓝啊,看来我们也是老了。” 沐良被韩苑拦了回来,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窗外,但韩苑已经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去阻止了。 听闻其言后,连忙回道:“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也正当壮年,又怎能轻易言老。况且这小子再怎么厉害,也不是大哥的对手啊。” “那可不一定,没准这小子现在的武学修为都已经超过我了呢,何况他还是一个修仙者。这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啊。好了,这两个小子又要开始了,咱们还是继续观看吧。”韩苑说完,便抬头透过窗户向院子看去。 院子内,韩刑看着沐瑶道:“瑶儿妹妹,你要看好这小子不要耍赖。我不信这小子单凭武艺就能五招之内打败我,就是我阿爹也不见得五招之内能轻松胜我。” 说完又转头看向沐阳道:“好,我和你赌了,我倒要看看你五招怎么赢我。准备好了,接招。” 话音刚落,韩刑向前一进步,双脚一蹬腾空跃起,只半息便已到沐阳近前,双手向前平伸向沐阳的面前然后一展,就是一招大拨云见日。速度之快,力道之猛,几里沐阳还又两尺之处,就柑橘劲风拂面,待到更近之时,沐阳的发丝更是向后飘动了起来。 沐阳并不慌乱,猛地身体后倾,左脚向前,右腿微曲,双手自然下垂,躲过了拂面展开的双臂。 一招落空的韩刑猛地翻身,便手下脚上的在沐阳上方就来了一个灵猿倒挂,双手向沐阳的肩头抓去。 沐阳双手探出,身体依旧保持着后仰的姿势,迎向抓来的双掌,两人就这样双掌互搏了几下,然后猛然相对,击之即分,韩刑借力身体向上一个翻身。沐阳也是微曲的右脚猛瞪一下地面,身体直起。 随后腾空的韩刑和直起身子的沐阳都是转身一个摆腿,两脚又瞬间击打在一起只是清脆的一声炸响便就分开。 韩刑向后一个翻身落地。腿一用力又是一个进步,身体前倾,一拳探出,又是一招猛虎探路,瞬间到了沐阳近前,沐阳身体向后一跃,探出一只手抓向击来的一拳借着后跃之力想要往后拉去。韩刑一惊,又是这招,迅速收手,然后抬起右臂举肘下劈,一招马踏前蹄,借着前冲之力向后跃的沐阳砸去。 沐阳后跃的身子急忙侧身,左手微抬成掌向韩刑的腰部推出,右手高举向韩刑的肩部推出。 韩刑连忙回肘,改劈为扫,击向沐阳的右掌,但六分的肘力打在沐阳的掌上,犹如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就被沐阳扣住。而沐阳的左手也已经探到了韩刑的腰部,由于韩刑进攻的姿势根本无法回手抵挡腰部的这一掌,只得眼睁睁等着这一掌打实。 屋子里的沐良看到这里低呼一声:“不好。”就要再次冲出房去。 韩元急忙一把扣住了沐良的手腕,止住了他冲出去的动作,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继续观看下去。 沐良虽是着急,但也只得无奈的透过窗户向外看去。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沐阳这一掌并没想象的那样有力的拍在腰上,只是探到腰部的时候,手向下一滑轻按在了胯骨上,同时扣住右肘的掌借着韩刑前跃的力一拉,向前进一小步,双腿微曲,左手用力一举,便把来势汹汹的韩刑举了起来。被举起的韩刑在沐阳的头上的姿势像极了一尊睡佛。逗得一旁的沐瑶娇笑不已。 沐阳并没有将韩刑扔出去,只是举着韩刑原地转圈,高声道:“表哥认不认输,不认的话,我就这样举着你去外面,叫大家看看活睡佛是什么样子。” 说完就继续嚷嚷道:“噢噢,快看活睡佛咯。” 韩刑闻言大惊,有些羞愤的道:“快将我放下来,啊呀呀,你别喊,我认输,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你先将我放下来。” 屋内韩苑摇头苦笑,结果已出,虽不像他想的那样,但一切也都已经结束了。抬步转身欲走的时候,只见沐良有些恼火的看着窗外,嘴中喃喃的说道:“这孩子,哪有这样羞辱表哥的,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怎么样尊敬兄长。” 说着又要往外走去。 韩苑急忙拉住道:“小孩子玩闹,你说你一个大人老想掺和个什么劲,况且沐阳也没伤他表哥,放心吧,你就别管了,沐阳已经处处留手了,依我看,沐阳若是全力出手,只一招便可将韩刑那小子打伤,但是他为了保护韩刑,并不敢用出他的擅长,反而处处在避让想寻找机会让韩苑那小子自己认输。其实最后一招,以韩刑的能力也是轻松可以化解。但沐阳不给韩刑机会就嚷嚷起来,你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沐良这几年也是跟着彦伯学得了一些武艺自然一点就透,看向韩苑诧异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想伤他表哥,故意让韩刑羞愤认输。” 韩苑笑着点头道:“是了,刚才他拍向韩刑腰间的那一掌,其实韩刑就已经输了。因为韩刑正处于前劲未死,后劲未生的状态。根本就无法抵挡,如果沐阳那小子不是收手,估计韩刑就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沐良闻言稍感到欣慰一些的道:“还算这小子有点分寸,谅他也不敢伤他表哥。” 韩苑点了点头:“韩刑那小子也不傻,知道沐阳在给他找机会认输,便也就坡下驴了,不然一个简单的托举,就连初级武者也破的掉,韩刑怎么可能破不掉,韩刑也知道要破掉,怕是也会伤到处处让着他的表弟。所以有个台阶就下了。” 说着一脸高兴的看着沐良道:“看来你和秀莲捡到了一个宝贝啊,日后以沐阳小子的聪明和能力,必然能有大作为。” 沐良则是一脸憨厚的道:“什么大不大作为的,只要他不到处惹事,能好好的成家立业,我和秀莲就很满足了。” 韩苑不满的看着沐良:“妇人之仁,难道你们还能扼杀孩子的前途啊,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再者说沐阳这小子和彦伯学习的修仙之术,你以为是人就可以学,那不人人都无病无灾,都能长寿了,我可听说能修仙者万人不出其一,如今老天给咱们家送来一个,再加上咱家的瑶儿一个,这可都是咱家的福缘。况且彦伯如此教导这俩孩子,想必也是盘算着让他们日后有所作为。你和秀莲且不可拖了孩子的后腿。” 沐良只得低下头不语,但想到日后连孩子可能会离开自己和妻子的身边,心里总有些酸涩。 韩苑看着沐良并未答话,知道他心中不舍,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窗外的沐阳欣慰的自语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沐阳的实力,全力出手恐怕我也撑不过五招吧。这小子与韩刑打赌,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屁呢。”说着哈哈大笑的拉着沐良离开了窗前。 院子里,沐阳将韩刑放了下来,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一旁的沐瑶也是掩嘴娇笑不已,唯独韩刑被沐阳气的小脸通红。 几人又在院子玩闹了一会儿,便也都进屋去吃早饭了。 第六章:小小少年不知畏,巧遇妖兽赤尾虎 虽是时值仲夏,但今天的太阳并不像往常那般炽烈,反而在清爽的微风相伴下显得柔和了许多,如一双细致的纤纤玉手抚摸着脸颊让人心旷神怡。遍山的野花正在努力的展示它们的芬芳鼓励着蜜蜂的勤劳,吸引着蝴蝶青睐。林叶葱绿,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正嬉闹追逐在山间的小路上。正是沐阳、沐瑶和韩刑三人。 “表弟,你今天赢了我,还没有说究竟要我做什么呢。” 韩刑随手摘了一朵路边的野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扑鼻的芬芳刺激的他差点忍不住要打个喷嚏,一边揉着鼻子,一边随口向沐阳询问着早上赌约的事情。 “对呀哥哥,瑶儿也很好奇你究竟想叫表哥做什么,快说说嘛。” 听到表哥发问,沐瑶也赶紧凑了过来,眨巴着如皓月般明亮的大眼睛,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沐阳。 “哪要你做什么啊,不是说了吗,就是今天一天你都听我的就好了啊。”听到两人的问话沐阳终是有些心虚,声音稍显的有些不太自然,随即急忙又嘿然一笑道:“谢谢表哥今天手下留情,不然表弟我少不得也要受一些伤的。放心表哥,今天咱们就是好好玩耍,就先不要去纠结那些赌约的事情啦。” 韩刑闷哼一声,虽是有些不太愿意承认和不爽,但依旧还是由衷的说道:“从一开始你不就一直让着我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既然你这个做表弟的都不忍心伤到表哥,表哥又怎么会是那种没轻没重的人呢!再说了,谁叫你是我表弟了呢!” “诶呀,知道你俩都在互相谦让,可是表哥你毕竟还是输了赌约了啊!还有,哥哥你还是没有说明究竟要让表哥做什么事情啊,既然早上是你提出的赌约,现在这么又不让问了呢?” 沐瑶一脸狐疑的看着沐阳,脸上的神情似是写满了问号。她太过了解沐阳的性格,绝对不会这样平白无故的立下什么赌约,定是又什么事情。现在他越是遮掩就越是说明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故而眼神中还带着怀疑。 韩刑本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听到沐瑶这么一说,脸上也是充满了怀疑和询问,出声说道:“不对,你小子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屁。你还是快说究竟想叫我做什么吧。不然我心里一直不踏实。你那么多鬼点子,不一定要在哪里坑我一把。” 沐阳这边看看沐瑶,又转头看看韩刑,见两人都是一脸的怀疑的神情,知道是无法瞒住,这样轻易的把他们坑进界山那边了。不由得有些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嘴硬的说道:“合着我在你们心里都是这般形象啊,我这么正气凌然,怎么的就都被你们误会了呢。瑶儿你也是这样想哥哥的吗?” “切!信你就有鬼了。就你这一脸的狡猾样还正气凌然呢!你去问问山里的猴子,估计它们的脸都没你的看起来更猴精。” 韩刑词语一处,顿时给一旁的沐瑶沐惹的噗的一下笑出了声。看着哥哥忽然投来的目光,双手紧忙掩住小嘴,身体却依旧娇颤个不停。 沐阳略显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这脸明明很俊秀的吗,哪里像猴子了!表哥你这样形容表弟可就有些太过失实了啊!” “嗯,是有点失实了,不应该让你去问猴子,应该让你去问狐狸,你这一脸的狡猾样估计狐狸都要有些比之不过吧!”韩刑深以为意的说道。 这下沐瑶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本就娇颤不已的身子,这下更是笑的有些前仰后合,松开掩口的小手,一只扶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按在胸口,眼泪都笑出来了,再也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了。 “有这么好笑吗?真是的,你还是我妹妹不,人家评价你哥哥,你却笑成这样。”沐阳有些无语的拍了下额头说道。 “看来表妹也对我的说法深有同感,这下你总该承认了吧,不要再辩解了,就直说吧,到底想让我怎样履行赌约?” 在言语上占尽上风的韩刑心中说不出的爽快,特别是看着沐阳这般吃瘪的样子,总算是为早上被他激将中了圈套立下赌约的事情和被他如睡佛一般举起的丢人样子报了仇了。 “她就在那里傻笑,也没说话,怎么就是深有同感了。我承认什么承认,别笑了瑶儿,你客观的评价一下,哥哥我是不是重情重义,很是正直?什么猴精,什么狡猾,能和我沾边吗?顶多也就是说我聪明罢了。”沐阳一把抓过来已经缓和了之前那般娇笑的沐瑶,向其眨巴着眼睛开口说道。 沐瑶连忙止住了笑意,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平缓了一下之后,才开口说道:“哥哥自然最是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了。哥哥那确实是聪明,连彦爷爷不也是总夸哥哥有的是小聪明吗!”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彦爷爷教训沐阳时的画面,不由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听到沐瑶的话,韩刑也扭过头深以为意的说道:“看来还是彦爷爷最公正,说道最有道理。难道表弟你敢说彦爷爷的话是错的?” 沐阳一时间被问的有些语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装作气恼的瞪了沐瑶一眼,回过头来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啦、好啦,知道你也不敢反驳彦爷爷的话,你就不要辩解了,还是快说说,你想要我履行的赌约到底是什么吧!” 沐阳知道不说清楚这个表哥始终都不会心安的,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拿彦爷爷来压我,我不认输也不行了。” “原来你真有目的啊。” 韩刑和沐瑶几乎是同时出声,并都一脸果然如此的看着沐阳。 “哎呀,也没什么了,就是昨晚划过天空的那道大火球,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吗?” “虽然是有些好奇,但看方向那个火球应该是落在了界山的北面,说不定就到了荒北森林了。那里可是禁区,王朝有明确的律令,不得踏入荒北森林。况且早就听人说过荒北森林里都是一些妖兽,连那些传说中的修仙者都不能轻易踏入。所以好奇也没用啊。我们总不能去闯荒北森林吧?再说,这和赌约又有什么关系?”韩刑一脸不解的问道。 “我赌约的条件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穿过金龙岭,去界山的那边看看,我昨夜仔细的计算了一下那个火球下落的方位,即便进了荒北森林应该也还是在外围,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沐阳嘴角上扬,神情稍有些激动,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之事探险的欲望。 “我说表弟,你可别开玩笑了,都说了那里是禁区了,而且还有妖兽。先不说朝廷会不会管我么进入森林里,就算是家里的那几位长辈知道估计也轻饶不了我们的。” 看着沐阳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韩苑心中不由得一惊。 沐瑶也连忙上前劝道:“是啊哥哥,那里太危险了,彦爷爷也曾说过那里全都是灵兽妖兽,而还有毒气什么的一些未知的危险,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去。” “我又没说要进入荒北森林里面,只是在外面远远的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好,我只是好奇而已,再说森林里也不一定都是妖兽灵兽什么的,肯定还是普通的野兽比较多。哪那么容易碰见。”沐阳一脸无所谓的道。 “那也不行,彦爷爷说过,在界山后面,靠近荒北深林的葫芦口那里就已经有低级妖兽出没了。我们现在就回去,不然我就告诉彦爷爷了。”沐瑶斩钉截铁的道. “是啊,我们还是别去了,太危险了,叫阿爹他们知道,即使我们平安归来,也免不了受一顿责罚的。”韩刑也附和道 看看一脸认真的沐瑶,又看看韩刑,见两人真心不愿意去的样子,沐阳颇为头疼的说道:“你们也太胆小了些吧,沐瑶也说了那边外围都是聚灵期低阶的妖兽,别忘了沐瑶我俩也算是修仙者,我现在炼气期后期已近圆满,彦爷爷说可战相应等级的聚灵高阶妖兽了,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们之时去看看,有没有要去惹事,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事的。” “可……” 两人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被沐阳打断道:“可什么可啊,韩刑你可是说好今天都要听我的,愿赌服输,难道你要反悔不成。”转头又看向沐瑶道:“瑶儿,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什么时候让你有危险过,相信哥哥绝对会保证你们安全的,再说,那些通智期以上的妖兽很少会在外围出现的,咱们小心点应该能应付的来的。” 听着沐阳的话,两人都沉默了,其实他们心中也一样很好奇,只是因为对荒北森林的未知和家中长辈的叮嘱,所以才反对的。 少年总是会对着未知的东西充满好奇,想要探知,当好奇心压过了恐惧的时候,便会忽略可能存在的危险,勇往直前。 沉吟片刻,韩刑似乎下定了决心,道:“去就去,你沐阳都不怕,我怕什么,咋也不能背信弃义做个缩头乌龟,愿赌服输我和你去,瑶儿女孩子家家的就回去吧。” 沐瑶一听顿时就不愿意了,有些不满的道:“女孩子怎么了,真要动起手来你还不是我对手呢,凭什么你去得,我就去不得。你们既然真的要去,那我也跟着一起去。” 韩刑被沐瑶呛的一愣,刚要说些什么,沐阳便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道:“叫瑶儿跟着一起去吧,可别小瞧了瑶儿,她也是练气中阶圆满的境界了,动起手来,你肯定不是对手的。况且如果我们点背真的遇见的妖兽,瑶儿的阵法会对我们有大帮助的。” “难道修仙者真的要比我们这些练武的人要强上那么多吗?我曾经听别人说过,修仙之人寿命都很长的,甚至能长生不老,是真的吗?”韩刑有些神往的问道。 “修仙之人的寿命肯定要比凡人长很多,境界不同,寿元不同。境界高的活个千万年的也不是不可能。至于修仙者比你们练武之人强,你可以让瑶儿随意展示一下你就知道了。” 沐阳说完,就停下了脚步,示意沐瑶露一手给韩刑看看。 沐瑶也没拒绝,只见她抬起右手,淡淡的水气在手指尖凝聚形成了一个水珠,伸手向前一指,水珠就变成了一道水箭向前射去,噗的一声就穿透了前方的一颗小树,留下一个圆圆的箭洞。 韩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忽然变得极为热切,开口说道:“瑶儿妹妹也都这么厉害了啊,看来修仙者和我们普通武者就是不一样,沐阳表弟你说我要也求彦爷爷教我修仙咋样,要不回去后你帮我和彦爷爷说说。” 沐阳被看的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打了个哆嗦道:“你别这么一脸含春的看着我,怪吓人的,彦爷爷说了修仙要看资质的,万人才出一两个能有资质修仙的,修仙看的是先天对灵气的感应与亲和。爷爷不是藏私的人你如果有修仙资质,爷爷应该会教你的。只是这能不能修仙要看你自己。也并不是爷爷能决定的。回头叫爷爷测下你的资质便是。” 韩刑稍有些沮丧喃喃的道:“修仙门槛这么高啊,万人出一,这几率可是有点小啊,怎的你和瑶儿就这么好命呢,都具备修仙的潜力。” 沐阳有些安慰的道:“你也别灰心,没准你也是那万中出一的人呢,即使不是,彦爷爷也说过悟性高的人也是可以以武入道的。有修仙资质只是一方面,悟性才是关键,爷爷说不到金丹期都不算是真正的修仙者。我和瑶儿也只是有资质而已,修仙一途千山万阻,想要有成何其之难,彦爷爷如此大智慧之人至今也未将元气凝结圆满结成金丹,仍旧逃不出凡尘的桎梏。更何况我和瑶儿现在也只是初入门径,真是仙路浩渺,当要勤做双足欲登天啊。”说完便摆出一副高深望天的样子。 看着沐阳的样子,沐瑶不由得噗呲一声轻笑了起来,道:“哥哥,我现在终于知道彦爷爷为什么总说你,满嘴的道理,却竟做那些耍小聪明的事了。” 沐阳佯装生气道:“怎么说哥哥呢,没大没小。哥哥无非是给枯燥的修炼找一些乐趣罢了,难道哥哥修炼不够勤勉吗?” “那倒是,哥哥修炼之时确实是认真非常。”沐瑶答道。 “那是,鱼要逆水而游,无数次的跳跃才得那么一丝化龙的机会。蛹要作茧自缚才可化蝶。就连那尊贵无比的凤凰也要经历涅槃之火才可重生。更何况我们这些逆天而行的修仙者,当然需要更加努力。”沐阳感叹道。 “是是是,哥哥说的对,瑶儿知错了。”沐瑶调皮的回道。 说话间,几人已走了半晌,来到了界山的山下,这里天然形成了一个葫芦形状的地势并非很低小山谷,也就是他们所说的葫芦口,草木茂密,穿过草木的前方有一条小河,过了小河便是荒北森林的入口,这里还有个别名又叫虎落口,意思就是普通的老虎到了这里也可能会被一些妖兽给吃掉。 所行的一路之上偶尔两只野兽,都被三人轻松的给击退,穿过葫芦口也并没有像传言一样碰见低阶的妖兽,一路太平无事的进入荒北森林外围几里处。突然沐阳横手拦住了两人前进的脚步,一脸警惕的看着周围。 两人不由的一愣,也警惕的向四周扫视并,但未发现什么,韩刑不解的向沐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沐阳皱了皱眉答道:“有些不太对,这里安静的有些过了,一路上我们太过顺利,故而忽视了危险的存在,这里可是荒北森林的外围,即使我们运气好,行走的路段没有妖兽出没,但也应该会有虫鸣鸟叫吧,看来我们还是有些小心大意了。” 两人闻言同时一惊,对啊,这里着实有些太过安静异常了,就连这夏日应该有的虫鸣鸟叫都没有听见一声。 沐阳又扭头向沐瑶吩咐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瑶儿你现在立即在我们身边布置一个具有束缚能力的阵法,我和表哥给你警戒。” 沐瑶点了点头,便从怀内掏出几个俏小莹润的玉璧寻,捡出几块环绕的布置在了几人身外丈许之处的不同方位,随后又在腰间取出一快稍大的玉璧置于几人所处的位置的中央处。所有的玉璧上面都雕琢着不同的纹路,玉璧上面都有一层莹莹的光晕,这便是沐瑶储灵所用,专为布置阵法所准备的玉石。 布置完毕,沐瑶起身,手中掐诀,一道碧绿色的光晕一闪即逝就没入在处于中央的玉璧上,纹路闪动,随即其他几块小玉璧上的纹路也跟着呼应了闪动起来,绘制成一副六角星的形态,转瞬,所有光晕消失又恢复了平静。又取出一个很小的木牌我在手中,木牌上所刻的纹路正是刚刚六角形阵法的纹路无二。 沐瑶长出一口气,笑着对沐阳道:“好了,六星缚灵阵,能限制速度和对灵气的使用,出来时也不知道是要来这里,所以只带了不太多的储灵阵玉,知道就多带些了,还能布置一些更厉害一点的。” 沐阳宠溺的摸了一下沐瑶的脑袋道:“够用了,已经很不错了,兴许是我多疑了呢,只是这里安静的诡异,以防万一罢了。” 说完三人继续警惕的向四周扫视着,不多时,忽然树叶沙沙作响,阴风突起,在沐阳所面对的方向前面窜出一道庞大的兽影。 沐阳急喝一声:“大家小心。”便定睛看去,只见前方之物高约五尺,体型硕大,浑身条状斑纹,尾巴为赤红色,竟然是一只妖兽赤尾虎。 赤尾虎体型是普通老虎的两倍有余,长相与正常老虎无二,只是毛发颜色为褐色,尾巴为赤红色,属火系妖兽,若以妖兽修炼的等级来算,属于聚灵期高阶妖兽,少数可达到通智期。所谓的聚灵期,便是可吸收聚集天地灵气锻炼自身,是妖兽修炼的第一个阶段,而通智期,便是灵兽聚灵将自身骨肉都淬炼圆满以后便开启了一些智力。通智期之后便是,妖丹期,化形期等等。 而眼前这只赤尾虎便是聚灵期高阶,并未成长到通智期。也是沐阳三人运气不佳,通常在荒北森林这个位置很少会碰见聚灵高阶的妖兽,多数都为风狼一般聚灵低阶或者聚灵中阶的妖兽,像这样直接遇见聚元高阶妖兽并且还是高阶里极为厉害的赤尾虎也算得上是独一份了。 第七章:幼麟初现峥嵘姿,潜龙只待风云变 赤尾虎须发皆张地发出一声厉啸,声音如雷鸣般震耳欲聋,然后带着凌厉的压迫感一步步地向沐阳三人所在的位置靠近,似是在寻找机会随时发动进攻。 “大家别慌,我拖住它,瑶儿保护好表哥,这大家伙从气息上来看应该是聚灵高阶妖兽并没有到通智期,但其实力也不容小觑,待会儿我想办法把他引进阵法,有了缚灵阵的辅助,这只赤尾虎在我们面前就威风不起来了。到时候此消彼长击退它应该不难。”沐阳紧盯着赤尾虎的动作,向着身旁的两人嘱咐道。 如果从实力上来看,沐阳现在是炼气期后期的境界,和聚灵期高阶的赤尾虎实力正好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但沐阳必定缺少只有在实战中才能磨砺出来的战斗经验,与在杀戮中成长起来的妖兽相比就要差上了许多。境界上虽然相等,可真正发挥出来的实力恐怕就要大相径庭、截然不同了。 “好的,一切小心。”两人神色紧张的同时回道。 沐阳也开始慢慢地一动,一步一步向前与赤尾虎相互对峙着,待沐阳距离赤尾虎还有几丈多位置的时候,赤尾虎突然又咆哮一声似是因为受到挑衅而发怒,身体轻微后缩,蓄力了一下,两只后腿一蹬,前掌一扒,四肢同时发力极为协调的如离弦之箭一般的向沐阳扑来。 几丈多的距离竟一跃之间就到了眼前,沐阳也早已经在赤尾虎开始动作的时候就默默的蓄势,早就做好了准备,只待赤尾虎靠近之时他也动作了起来。双腿分立与肩同宽,右脚前踏半步,双腿微曲,待赤尾虎的前爪近在咫尺的时候,左腿用力一蹬,不退反进的向斜前方一个侧进步在躲过了虎扑的同时并伸出右掌朝着虎身拍去。 动作极为敏捷,速度之快让一旁的韩刑咂舌不已,且时机把握的也恰到好处。眼看着一掌就要拍中赤尾虎,就在这时赤尾虎前爪迅速着地,猛的一个摆身躲过了沐阳击出的右掌,同时两只后腿发力一蹬,虎身斜立,挥舞着右前爪就再次向沐阳抓去。一切都如电光火石般迅速。沐阳一惊,没想到赤尾虎这么大的体型竟然会如此的敏捷灵便,匆忙间顺着击出的掌势,身体向前一带,一个翻滚躲过了抓来的虎爪。 此时,站在阵法内的两人别说心情有多紧张了,看的心惊胆战,紧握着的双手和额头都沁出了汗水。 又是一声咆哮,好像是因为一击扑空后还险些被眼前的这个人类击打道自己而感到愤怒。伴随着虎啸声回荡在林间,赤尾虎也不多做停顿,身形再动,就在沐阳翻滚过来将要起身之时,紧随而至的又是一爪猛然击来。 沐阳刚翻滚过来,双腿正处于蹲着的姿态,见赤尾虎又袭来,双腿一用力,身体猛地直直跃起就是一个金雁横空躲过了攻击。半空中沐阳平伸的双手迅速回收举过头顶向下劈出,两道火红的以真气凝成的气刃便迅速向着赤尾虎击去。 这是沐阳仅会的几个初级功法斗技中的一个《烈阳斩》。 赤尾虎看着击来的气刃,身体向后一缩像是蓄力,然后向前一探,猛的一张口,一声震天般的咆哮吼出,只见顺着虎口也发出了一道气劲朝着沐阳击来的气刃撞去,半空中,砰地一声炸响,空气一阵波荡。 沐阳向后一个翻身落地,半空中炸开的气劲扫过他的左臂,衣服呲的一声被撕裂一个口子,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和古铜色的皮肤。看来平日里勤苦炼体,今日起到了作用,不然刚刚炸开那道气劲划过手臂多少也要受一点伤的,想之时将衣服撕裂,身上却无半点伤痕。而赤尾虎则就没那么好运,被炸开的气劲在虎肩伤划出一道口子,不一会儿殷红的鲜血就将本为褐色的毛发浸湿。 所有的一系列动作都疾如电驰,沐瑶二人在旁看的也是心惊胆战,眼见沐阳稍占上风,沐瑶顿时欢欣鼓舞激动道:“哥哥好棒,小心些这个大家伙,它有些急红了眼。” 韩刑则是心中感慨:“沐阳实力竟如此强悍,看来早晨比武之时即使自己翻身拍下那一掌也丝毫伤不到沐阳的,亏得自己还侥幸的认为自己是因为与沐阳一样有所顾忌才输的那么快的。” 赤尾虎感受到肩上伤口传来丝丝的痛感顿时盛怒,咆哮一声,须发皆张,猛地一吸,周身灵气如水般汇聚,就连身体似乎也突然间被灵气涨大了不少,随即张口猛地向几丈外的沐阳吐出一个赤红的火球。 火球猛然逼近,炽烈的温度将空气都灼烧的有些扭曲。沐阳大急,开口骂道:“好你个杂毛的猫崽子,打架就打架,居然朝我吐口水,看待会收拾了你,不把你剥皮炖了的。” 口中这般说着,身体却不敢逞强,双脚一蹬身体急转向后一跃,迅速朝着一棵树上飞去。可是脚刚踏到树上,砰地一声,树就向一侧倒去,下面树干处焦黑一片,沐阳双脚再一用力向另一棵树飞去还未落稳,又一个火球袭来,沐阳不敢停顿继续向前面的树上飞去。 就这样,沐阳飞奔在树上,火球如影随形的伴随而至。如此不知被击毁了多少棵树,看的一旁的沐瑶和韩刑两人心惊不已。这样威力的火球如果击打在人的身上焉能还有活命的机会,恐怕瞬间就要被烧焦了。 沐阳断定这样的攻击赤尾虎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故而已在躲避,从不一碰,只等对方力竭。正如沐阳猜测的那般,不久后终于再没有火球攻过来。但落在树上沐阳心内依旧很是着急,这赤尾虎如此敏捷且攻击威猛,火球之术威力又是如此之大,虽是暂时停止了火球的攻击,但也难保它没有再发之力。而沐阳更相信它虽是因为一连发出那么多的火球术消耗了不少,但绝对不会到灵气将要枯竭的地步。 分析完眼前情况的沐阳明白现在应该尽快把这眼前只赤尾虎引进缚灵阵里了。那样一消一长,自己才能对付起来才能得心应手轻松一些,不然恐怕要迟则生变。 心中想着,已经打定了主意。嘴角便微微翘起,冲着赤尾虎喊道:“红尾巴的小猫咪,你也没多大本事啊,刚刚敢冲老子吐口水,看老子这就下来撕烂你的嘴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没礼貌的。” 说着,双腿一用力,身体如行矢飞羽般的离开大树向赤尾虎激射而去。当与赤尾虎还有两三丈的距离时,这边的赤尾虎也低吼一声,猛的一个前扑并将前爪探出迎向沐阳抓去。而这时,沐阳突然在空中一个扭转身行,变了一个方向,还未落地,双脚劲气迸发,向着沐瑶他们的方向奔去。 奔跑中嘴上依旧嚷嚷道:“好个灵活的大猫,险些着了你的道,被你扑到,还好老子反应快。” 然后在距离沐瑶他们还有三四丈的距离停下,转身继续喊道:“红尾巴大猫感觉怎么样,差点吃个狗啃屎吧。有本事继续扑过来啊,让你扑到小爷,小爷自己洗干净了给你吃。” 说着还朝赤尾虎做了一个鬼脸。 赤尾虎大怒,家狗尚通几分人性,何况它这个聚灵高阶妖兽,虽然并不完全听懂沐阳在说什么,但也明白几分,知道眼前这个人类正在嘲讽羞辱自己。一声怒吼,朝着沐阳便狂奔而来。 眼见赤尾虎奔来,沐阳急忙扭头喊道:“赶紧离开阵法那里,大猫要上钩了。” 说完,自己便迅速的朝着阵法那边跑去。 沐瑶二人闻言也不犹豫,迅速撤离阵法内,他们清楚以沐阳和赤尾虎争斗的范围,他们如果继续待在这个直径只有几丈大的阵法内,势必会让沐阳投鼠忌器,从而让他分心。 沐阳见二人已经撤离,心中一定。就在奔袭而来的赤尾虎即将逼近之时,沐阳向前快跑几步猛一转身,向后倒去,双腿用力一蹬地面向上摆起,踢向赤尾虎扑来的虎腹上,然后往前一带,一招最简单的兔子蹬鹰此时却极为实用的踢中了赤尾虎,赤尾虎哀嚎一声,便向着阵法中摔去。 沐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对沐瑶喊道:“赶紧运转缚灵阵。” 沐瑶闻言,手中木牌灵气运转,光芒闪动。刚刚踉跄而起的赤尾虎只感觉身体一沉,行动变的迟钝了起来,体内的妖元灵力也凝结的缓慢了起来,顿时知道是中了前面走来的人类的圈套,口中发出了不甘的嘶吼。 沐阳看着阵中变得笨拙的赤尾虎,心中一阵得意,开口道:“红尾巴猫,刚刚不是挺威风的吗,追的小爷那么狼狈,还敢朝小爷吐口水,你再吐啊,你继续威风啊。哼哼,威风不起来了吧。我知道你能听懂几分我的话,这样吧,你要是乖乖的听话,给小爷当坐骑,小爷今天就大发慈悲饶你一命,你看如何?” 料是沐瑶和韩刑二人也是绝对没有想到,沐阳此时竟打的是这个主意。他竟然想要降服这只妖兽。只是这样一直高傲的妖兽又怎么可能甘心屈服呢! 果不其然,沐阳的话音刚落,阵中的赤尾虎就立刻头来了鄙夷的目光。一个实力如此弱小,且靠着诡计圈套而暂时限制住自己运用灵气和行动能力的人类居然妄想它一个聚灵高阶妖兽臣服为他坐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一声嘶吼便要向沐阳扑去,可是刚一跃起就感觉地面有磅礴的吸扯之力牵拽着身体,又踉跄落地,不甘的朝沐阳怒视着,眼神中似乎有说不出来的憋屈。 沐阳看着满眼愤怒与鄙夷的赤尾虎,不爽的开口道:“居然瞧不起小爷,看小爷今天不打的你服服帖帖的和二秃家的大黑一样听话。” 说完便是身影一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另一边,听见沐阳的话,韩刑一脸不解的朝着沐瑶问道:“二秃是谁,大黑又是什么?” 沐瑶掩嘴娇笑,答道:“二秃是村里铁匠张叔叔家儿子,叫张达,小时候彦爷爷为了练习哥哥对火的亲和力与锻炼身体,便叫哥哥与张叔叔学习一段时间捶打锻造的手艺,有一次哥哥突然能在手上凝聚出火焰来,一时忘形便把一旁不注意的张达的头发烧掉了一块,后来张达就把头发都理了,哥哥就给他起个外号叫二秃。至于大黑,是张达家的大黑狗,常常被那时刚会凝聚火焰的哥哥给烧的不知哪块就秃掉一块毛,所以很怕哥哥,也很听哥哥的话。” 韩刑闻言哈哈大笑道:“原来我这个表弟当真是一个混世魔王啊,烧了人家少主人的头发不算,还要烧人家的狗,这难道就是主耻犬不荣吗?” 沐瑶闻言怪异的看着韩刑道:“表哥是如何知道哥哥当时便是这样说的。” 韩刑闻言一愣,随即惊讶的道:“他还真的是如此的说法啊,看来这些年彦爷爷和姑父没少教训表弟吧。” “是啊,哥哥说他那是为了多让彦爷爷多教他一些东西,让爹爹多与村子了的人亲近,因为每次犯错彦爷爷都会罚哥哥面壁打坐练习凝气,或者就是身负巨担练习哥哥的体质和韧性,而爹爹每次都会带一些礼物去替哥哥给人家赔罪。”沐瑶说着小嘴便嘟了起来,似乎很是心疼爹爹每次为哥哥去祈求村民们原谅时的低声下气。 韩刑听着沐瑶的话,不由又笑了起来道:“我这表弟还真是一个妙人,居然把惩喻奖。只是每次都苦了姑父了,如此累及姑父卑颜微恭于他人,竟还巧舌伶辩,实不应该,有违孝贤了。” 沐瑶闻言却有些不高兴了,开口道:“表哥误会了,沐阳哥哥很孝顺的,母亲体寒,每年秋冬季时哥哥总是半夜偷摸的跑到父母房间用温阳的灵气帮母亲驱除寒气,每次几乎都是要将体内灵气用尽才肯回屋休息。爷爷和父亲也都说他不过就是贪玩些罢了。” 韩刑看着表妹不高兴的样子,心知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道:“是表哥说错话了,表妹勿怪,看你这一脸维护的样子,等以后有了夫家还不得吃尽你哥哥的醋。” 沐瑶闻言大囧,羞红了脸道:“我才不嫁人呢,不理你了。”说着便别过头去一脸关切的朝着沐阳的方向看去,不在理会韩刑。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阵法这边沐阳身影一闪就来到赤尾虎身侧,举手就是一拳打下,由于阵法的缘故赤尾虎本身就行动缓慢,再加上沐阳所用的乃是身法武技《逐影步》,赤尾虎不待反应过来,虎头一个晃动,便就哀嚎了一声。 举起一只前爪向沐阳拍去,谁知拍到的只是残影,沐阳早已经出现在赤尾虎的另一侧,一个鞭腿又踢在了赤尾虎歪过来的头上。 《逐影步》是二级修仙家族仲孙家独有的身法武技,如影随形、虚幻莫测、瞬移而至便是逐影步的特点。 沐阳就这样忽左忽右,拳腿相交打的赤尾虎哀嚎不断,这边刚挨一拳踉跄摔倒,还未完全起身就又被一脚踢了出去,身子还未落地就又被早已赶到的沐阳抓着尾巴摔了出去,刚要调整身形着地就又被侧面一脚踹飞,如此周而复始的落下又飞出,却始终未出阵法圈,场面是相当血腥,看的场外两人都有些许不忍。 打了一阵见赤尾虎已经不像先前那般高傲,所有凶狠之气也已经尽收,只剩下痛苦的哀嚎,便停下手来一个闪动便来到赤尾虎身前,威胁的道:“这下可服了,你要是还不答应做小爷坐骑,小爷可是真的要扒你虎皮做毯子了。” 说着双手搓了搓后还伸出一只手故意在赤尾虎身上摸了摸,弄的赤尾虎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眼见赤尾虎害怕的样子,沐阳眼中流露了得意和些许贪婪,像是捡了宝贝般,双腿发力一跃到赤尾虎近前忽的手在虎头上一按,一个转身便骑在了虎身上。 赤尾虎一惊,顿时身体不停的扭动了起来,一边还会头向背上的沐阳咬去,想要把他从背上撕拽下来,奈何它怎么也够不到背上的沐阳,身体无论怎样的扭、甩、颠、扔都无法将沐阳从背上弄下来,就这样来回闹腾了一阵,最终,虎口内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便也就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无精打采的缓缓匍匐下去趴在了地上。 沐阳知道,这赤尾虎已经妥协了,心里乐开了花,摸了摸虎头道:“做小爷坐骑你不亏,日后定叫你光耀虎族。” 说着便一翻身下了虎背,微笑着刚欲招呼韩刑、沐瑶二人过来。就在这时赤尾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发出了一声恐惧到了骨子里般的低吼,身体就开始瑟瑟发抖的站了起来,不断地发出不安的低吼,沐阳转身顺着赤尾虎低吼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惊,只见一道红光由远而近,如流星滑落般向这边飞来。吓的几人连连后退了几步。 第八章:只身闯入森林内,又遇灵物顺天藤 红光耀眼,由小变大,沐阳越看越感觉像是昨夜的那道红光。虽看不清光内究竟为何物,但从飞来的速度和气势来看,里面定是危险难惹之物,绝非他如今的境界可以与之相抗的。 看着红光越来越近,情急之下的沐阳急忙对着沐瑶和韩刑二人大喊道:“赶紧躲开藏好。” 二人闻言也立刻惊醒,不在犹豫,迅速的向后面掠去,只是呼吸间就掩身在了几丈外的一个小灌木丛里,尽量的控制屏息。 见二人已经藏好,沐阳也立即向一侧跃出准备避开红光。可就在跃出去不到半息时间,红光便极速的来到赤尾虎所在的位置。眼尖的沐阳这时方才看清红光之内居然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匆匆一瞥间竟让小小年纪不谙世事的沐阳也不由自主的为之怔神。 清秀芙蓉妒,人比牡丹娇。若非天工琢,焉见仙子貌。 此女之美,莫说是他至今仅见,恐怕此后的千万年间也难再遇有胜其半分之人。眉如翠羽、眼如点漆、面如凝脂、肌如白雪、唇如涂砂、齿如含贝、鼻如玉琢、耳如垂珠、手如柔荑、领如蝤蛴、腰如束素、翩如浮云、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诸多美赞难述尽全。艳丽的红光包裹着袅袅仙姿,一身霓裳羽衣衬托着端庄优雅且高贵不可言的气质,宛若仙女般让人难生半丝亵渎之念,恐其沾染半点凡尘都是一种罪过。 只见包裹住少女的红光贴地一滑,速度只轻微略减,女子足不沾地,蜻蜓点水般的将玉手向下方一探,如提起猫咪一般轻松的抓起了犹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赤尾虎在地面滑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又朝上方飞起,待离地面三五丈高处,红光轻微一顿,包裹在光晕中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沐阳等人躲藏的位置,只是稍有诧异,却也并未多做计较,空中一个转身就准备又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感受到红光中女子投来的目光,沐阳心中一惊,却不料女子只是平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欲要转身离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突然间来的胆子,竟在女子转身的时候沐阳一个纵身就跃了出来,只是刚一现身,心中就后悔不已,连忙强自镇定的开口说道:“仙子留步,这只赤尾虎是我刚收的坐骑,还请仙子归还。” 虽是话语中多少都能听得出来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在心中自我打气,为自己的鲁莽找了个借口:“小爷我何时做过亏本的买卖,刚到手的坐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截胡,虽然对方是个实力远超自己不知多少的美女也一样不行。” 红光中正欲离去的女子闻声停了下来,回头看来一眼地上的少年,心中也是颇为的惊奇,此人小小年纪且如此低弱的修为竟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看到了红光中的自己,由此可见其眼力之惊人。 女子并未说什么,也没有要放下手中赤尾虎的意思,只是思虑了一下,便伸手向头上寻去,一支木制的发簪便出现在了手上,微一犹豫便就向沐阳的方向抛去。然后不待沐阳开口就扭过头去,红光一闪便就飞走了。 沐阳自然明白此女的意思是要拿这枚发簪来补偿赤尾虎,但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始终不想就此放弃,有一种很强烈要追上去的想法。特别是女子并未恼怒自己的莽撞现身和与其讨要赤尾虎,反而还回赠了一枚发簪作为补偿,由此可见此女应该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心中想着,胆子不知不觉间又大了几分。也未细看手中的发簪,将之揣进怀里,回头对着沐瑶和韩刑高声说道:“你们二人先回家,我去要回坐骑便回。” 话落,也不等二人回答,便就逐影步展开,虚影晃动,迅速朝着红光飞走的方向追去。 沐瑶刚要说话,就见沐阳残影一闪已经出去十几丈远,银牙一咬正要追去,却被身边的韩刑一把拦住,有些凝重的看着沐阳消失的方向,摇摇头说道:“听表弟的咱们先回去。” 沐瑶哪里肯依,她心中惦记着哥哥的安危,有些着急的喊道:“快放开,哥哥一个人太危险,我要去帮他。” 韩刑知道表妹此时的心情,他又何尝不着急,但他心中明白,即便现在与表妹追上去恐怕也是难以跟上表弟的行踪,况且二人就算是追上表弟,也只能成为标的的羁绊,拖累与他。 所以韩刑并没有撒手,而是坚定的道:“听表哥的,咱们先回去,以表弟和那红光的速度我们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的,何况以我们的实力即使追上多半也会成为拖累,反而害了表弟。” 闻言,沐瑶也是清醒了几分,她本就是兰心蕙质的女孩,方才只是太过心急,此时冷静下来当然也能想清楚这些。只是她仍旧不愿离去,道:“可是我们就这样任由哥哥一个人贸然进入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表妹放心,表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的。他应该是有了几分把握,所以才追上去的,他心思如此玲珑,定会有办法保全自己,我们现在紧要的是赶紧回去将事情告诉彦爷爷,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韩刑说罢便拉起沐瑶的手,欲要往回走。 沐瑶还是迟疑了一下,面色有些焦虑和不安,思量一二后知道表哥说的在理,便不在犹豫,扭头和表哥迅速离去。 沐阳这边已经将追影步发挥到了他目前境界所能展现的极致,但前面红光仍旧在不断的与自己拉开距离,在眼中迅速的缩小。让沐阳感到惊奇的是,这一路追赶所过之处竟没有半只妖兽出没,安静异常,看来应该是都感觉到红光中女子的强大,早就纷纷躲藏了起来。 红光内女子同样也是惊诧万分,那个人类的小子刚一追来,她便就感觉到了。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以那个人类少年修士的修为竟能在她的速度下追了这么久。 红光中的女子略一沉吟,红光一盛,速度又提了几分,转瞬即没,在沐阳眼中就只剩下豆粒大小的一个红点。 沐阳看着消失在眼前的红色光点,心知是追不上了,脚步一顿,略显颓然的望着光点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哎!还是境界太低实力不够,就这样轻易的被甩开了。不过想就这样甩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我只要记住你消失的方向便就应该还能寻的到你,哼,走着瞧。” 说罢,沐阳便停在了一颗树上,站在树上回望了一眼,心中计算起来,从他的速度和所奔袭的时间来算应该追出来有三十里路了。然后又向红光所去的方向看去,前方大约四五十里处一座大山,沐阳会心的一笑,以他和红光速度上的差距和红光提速的时机,还有红光所消失的方向来看,那红光中的女子应该是奔着那座大山去了。 心中明了,沐阳不敢迟疑。他自是知道,这一路没有野兽的侵扰,应该是因为红光中女子的缘故,目前最安全的选择就是趁女子刚经过不久,路上的妖兽还都不敢出没的时候,向着红光消失的方向迅速追去,要趁这个时间里尽快接近前面的大山。 逐影步再次施展,残影连连。果真如沐阳所想那般,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任何妖兽。很快沐阳便来到了山脚下二三里处,这里的树木更为繁茂,粗壮的树枝上还挂着树藤,放缓脚步向山上寻眼望去想确定红光少女最有可能的落脚之地。 未过多时,沐阳嘴角挂着微笑,一跃间双手抓着一根树藤,开始如灵猿般的穿梭在山林间。 借着树藤在山林间攀荡行跃,许久后沐阳在一棵树上站定。再次举目看去,前方是一处绝壁,绝壁下方是一个深潭,而沐阳所在之处正是绝壁和深潭间的一侧。沐阳抬头看了看绝壁,他要去的地方正是这个绝壁上的一个山洞,又看了看下面的深潭,目测了一下距离,看来想要过去必须要借助树藤了,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能凭借身法武技跃过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眼前的树藤荡至前面那根最粗的树藤,再借着树藤前荡之力跃至对面的崖壁上。 打定主意,沐阳不做他想,从树上跳下落在地上,向后退了几步,加速助跑后猛的一个前冲,同时体内灵气运转施展开身法,纵身一跃,双手抓住树藤向对面荡去,半空中沐阳伸出一只手正要抓住前面那根最粗的树藤时,手上经自己玄阳之体凝练过的灵气刚接触到树藤,树藤便活了一般的瞬间缠住沐阳的手腕。猛然回收,拉扯着沐阳往上面飞去,沐阳大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颗树藤居然会自行活动,并且应该还是一个极为少见很厉害的植物系妖兽。匆忙间手上灵气运转凝聚成火焰欲要烧断缠住手腕的树藤。 树藤似乎能感觉到疼痛一般,火焰刚刚凝出,缠绕在沐阳手腕的树藤就迅速松开。沐阳顿时身体一轻,向下方水潭坠去。就在这时刚松开沐阳的树藤又向沐阳伸来,同时周围沙沙作响,又有几根树藤猛地从一侧还有下方袭来。半空中的沐阳顿时有些慌了手脚,玄阳之气疯狂的在身体汇聚,然后凝成火刃不要钱般慌乱的向周身不同的方位击出,嗖嗖嗖的声音响起,伸来的树藤又迅速回缩,像是张了眼睛一般的避过了所有火刃。然后又疯狂的向沐阳袭来。沐阳气苦不已,身体正处于下坠状态,身体无处着力,现在是避无可避,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到对方,着实郁闷的要死。 突然间沐阳眼睛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笑,周身的玄阳火灵气收去大半,全神贯注的防备着从脚下和身体两侧袭来的树藤,至于头上的那根沐阳则没有理会。待几根树藤又到近前,沐阳仍旧是几个火刃击出,驱散了身体两侧和脚下的树藤,然后右手向上一伸,抓住头上的那根树藤,树藤还是和之前那般,迅速在沐阳的手腕缠了一圈,然后拉着沐阳迅速向上方飞去。而其他的树藤这时也不在攻击过来,沐阳心中大定,右手突然用力一拽树藤,手腕处火焰突然乍现,如沐阳所想那般缠着手腕的树藤迅速松开,似乎感觉到疼痛一般猛地一缩,就是这一缩之力,沐阳还未松开的树藤的右手一用力然后就松开树藤,身体向着斜上方岩壁处的一个凸起窜去,双手准确的扣住凸起的岩壁,双脚也蹬住岩壁,如灵猫上树般的迅速沿着崖壁急攀而上。 沐阳刚高兴没多久,树藤像是被惹怒了一般在半空中舞动着,然后猛的又想沐阳袭去,这次的速度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嗤嗤的破空声,惊的沐阳浑身是冷汗,原来这树藤一直未有尽力,被自己三番五次摆脱,恐是恼羞成怒了。 沐阳不敢托大,浑身玄阳之气尽放,一边攀爬一边回手甩出几道火刃。身后的树藤如灵蛇一般躲过,转息之间就到了沐阳身后,缠住沐阳的双手双脚,往后一拖,便将沐阳四脚朝天的举在了半空。 沐阳气急,好不容易攀上了绝壁,又被这树藤拉了下来,手刚要同时凝聚火焰,只是还未凝出,后脑处便传来一阵劲风,勃颈处一痛,就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等沐阳混混醒来,头传来一阵剧痛,不由的嘶了一声,揉了揉头站起身来,四下望去,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宽敞的石室之内,周围石壁平滑,靠里位置有张石床,石床一侧有个在石墙上凿出的石橱,石室中间处摆放着石桌和石凳,两侧各有一个石门。整间石室相当简洁,再无其他摆设。 沐阳走到石桌之前坐下,揉了揉眉心,想起之前所发生之事。自己被那树藤束缚住之后便被击晕了,那么后面发生了什么呢?难道自己是被高人所救了,又看了看石室,看来自己想的没错,这间石室明显是人类所居住的,定是救自己的高人的洞府了,可是救了自己的高人又去了哪里了呢?这里空无一人,除了石床、石桌、石橱之外也是更无一物,连正常起居所用之物都没有!是了,彦爷爷曾经说过,修炼道了一定高度便可辟谷,那么救自己之人一定是已经辟谷的高人了,况且石室两边还有石门,定是前辈修炼所用的石室了。 想着沐阳便站起身来,极其恭敬的朗声喊道:“小子沐阳,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是否仍在石府之中,沐阳不敢造次乱闯,恐扰了前辈清静,若前辈方便沐阳想当面谢恩。” 说罢,展臂扶手至胸前,拢手立掌向外平推,头轻轻低下,身体下躬作了一个长揖。 未出多时,左侧石门忽的转起,里面走出一个身影,竟然是一个树人,瓮声道:“你醒了啊,刚刚你总是用火烧我,我一急之下便将你打晕了,这会儿没事了吧?” 沐阳闻言一愣,心中狐疑,稍稍抬起头偷看过去,顿时一惊,本还是躬着的身子蹭的一下就直了起来向后一跳,双眼瞪大,一脸不敢置信,伸手指着前方,嘴唇打颤的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见前方所站的乃是高出常人不知多少,头发全是碧绿的树叶,虽然身似人形,但一眼便可以看出,这明明就是一个树人。 树人摸了摸头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了?” 问完便就直接朝着沐阳的这里走来,一边走着还又咧嘴微笑着再次问道:“你没事吧?” 沐阳赶紧后退,边退边惊慌的道:“你别过来啊,我可是会弄出火来的,小心我放火烧着你的,小爷可不怕你。” “我……” 树人果真止住了脚步,没又再往前走,想要说什么。只是一个我字刚出口就被沐阳给打断。 “你什么你啊,我问你,之前在悬崖那边,是不是你放出的树藤缠着我的?” 树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表情还有些呆萌呆萌的道:“是我,可是……” 话未说完又被沐阳打断道:“可是什么可是,我就知道是你,你说你一个树,你吃什么不好你非要吃人,人肉又不好吃,我又没惹你,你抓我做什么!我可告诉你啊,你要非要吃我,大不了我和你同归于尽,我的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边说着还跳到了石桌上,好似只有站在石桌上与树人一般高说话才有底气,手上也凝聚出了火焰。 树人连忙摆手又向前一步道:“没有没有,我没想吃你的,只是……” “你给我站住,再往前我就放火烧你了啊!”沐阳见树人往前一步急忙喝止。 树人听见沐阳的话看着沐阳手中的火焰,没敢再往前,便真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沐阳见树人果真没动,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植物修炼本身就难,因为他们几乎都是被动修炼,能修成人形,并且有灵智那就更不用说了,沐阳可不敢相信自己能战胜对方,现在也只有祈祷对方智力并不太高,连恐吓带劝解,希望对方能放自己一命吧! “只是什么只是,没有什么没有,没想吃我你还抓我,你说你抓我……”说道这里不由一顿,有些不敢相信的朝着树人问道:“你说你没想吃我?” 树人点了点头道:“没有啊,我是不吃人的。” 沐阳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有些兴奋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吃我,那你抓我做什么啊?” “我只是感觉你释放出来的灵气还有身上的气息和这里以前主人的有些相似,所以才想把你请过来看看,也许会对你有好处的。” 沐阳听着树人的话,顿时不乐意了,气恼的高声道:“请,你那是请吗?有你这么请人的吗?你这种请法估计神仙也得被你吓死。” 树人有些羞愧,伸手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人类请人怎么请,你是我能说话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类,要不是幻丫头变成了人形,我连人形都不会变,包括你们人类的语言也是她教我的呢。” 听闻此话,沐阳心中释疑,原来这只是一个刚学会幻形且没与外界有过接触的植物妖兽。心中也不再那样害怕,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幻丫头是谁,也在这里吗?” “幻丫头不在这里,她这个里是妖王,有很多手下的,一般都在森林最里面。” 当听闻这个被成为幻丫头的已经变成人形,沐阳就已经心中有了猜测,那可能应该多数都是一位化形期的妖王了。所以从眼前这个树人口中确定了猜测也就没有的多少震惊,只是很平静的随口说了句:“哦,这么厉害,居然是位妖王。” “那当然,幻丫头本是一条幻世灵蛇,以前常常栖息在我的枝条上借我身体聚集的灵气来帮她修炼,自从她能幻化成人形以后来这里就少了,前几天她来过一次,和上面的凤丫头打了一架就又走了。”树人走到一边的石床上坐定说道。 “什么,居然是幻世灵蛇,我小时候就是在这篇森林外被一条蛇所救的,所以蛇也算是我恩人,日后有机会一定认识一下。那凤丫头又是谁?也住在这里?她俩为什么又要打架?” 这下沐阳是真的有些吃惊了,他曾听彦伯提到过一些天赋极强的妖兽,其中就有这幻世灵蛇,传闻幻世灵蛇出生就带有幻属性的天赋神通,而且根绝血脉的强弱,神通的强弱也不一样。 “凤丫头在这座山里面的极炎地火那里住,来这里的时间并不太久,和我算是邻居。她来头可就大了,听幻丫头说,她是血脉纯正的凤凰后裔。至于她俩打架,是因为前两天她来我这里抢去了我的一段藤枝。幻丫头知道后气不过就找她打架了,只是幻丫头打不过她,我也打不过她。” 说着,树人脸上便显露出不高兴的神情,还有点委屈。 沐阳闻言直接从桌子上跳下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道:“啥,血脉纯正的凤凰,我的来个乖乖,都说这荒北森林进不得,这才进来百余里,就有两个化形期以上的妖王,居然还有一个是凤凰。”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急忙对着树藤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沐阳,那你现在又是什么修为啊?应该也是一位妖王吧?” 树藤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嘿嘿笑道:“我没有名字,幻丫头说我是天地灵物顺天藤,所以她总叫我天藤,我也不知道自己啥修为,我好像和她们不一样,不过我的实力和幻丫头差不多。”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顺天藤的话还是着实吓了沐阳一跳,暗想道:“幸好这顺天藤对我没有杀意,不然几百个自己恐怕也不够它杀的。” 打了个冷颤,然后便又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了,那你怎么还会怕我的火焰呢。” 顺天藤有些郁闷的道:“好像是这里以前的主人在我身上下了什么禁制,别的火我都不太怕,就怕和他气息相同的火焰,而且他还把我困在了这座大山,所以我只能在这座大山附近活动,一离开这座大山我就无法吸收天地灵气。” 沐阳释然,随即又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岂不是很恨这里之前的主人,怎么还非要把我弄来,还说这里对我有好处呢?如果我在这里真的得到好处,那我的火焰更厉害了一些,不是正好克制你吗?” 顺天藤有些单纯的道:“我不恨他啊,他对我很好的,没有他我根本开不了灵智,更没办法变化形态了。他还在这里给我弄了一个灵气法阵,让我更快的吸收天地灵气成长,再说我也不喜欢离开这里去里面的妖域,幻丫头说那里面全是争斗,我不太喜欢争斗,在这里除了里面的凤丫头,其他的妖兽一般也都不敢惹我。” “哦,这样啊,那你所说的这里对我有好处,究竟是什么好处啊?”沐阳一脸期待的问道。 顺天藤并没有直说,只是站起身对沐阳道:“你跟我来。” 第九章:鸿福赐临多机缘,隆运随行承造化 沐阳跟在顺天藤的身后,穿过石门,来到了另一间石室,这间石室与之前那间有很大的不同,布局整洁,却多了许多生活所需的物品。 里面一张赤红色的玉床,床头边的地上放了一块很大的红色石头,几里床头不远的墙边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卷轴和玉简。房间中间有两个丹炉,一个应该为青铜材质,一人多高,上面有繁奥的阵纹。一个是和玉床一样材质,体型却不足青铜丹炉十分之一的三足圆炉。另一侧的墙边则是一个多层的橱架,上面摆满了锦盒和玉瓶。对面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不远处的墙边一角还放着几个玉坛。 “藤前辈,我没记错,你是说这里之前有个主人,那之前的那个主人去哪了?” 看着满石室的东西,沐阳咽了一下口水,方才想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虽然这个顺天藤一直说什么之前的主人,那么应该说明之前的那个主人多半已经命陨了或者离开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沐阳还是要问清楚,不然再突然冒出个高手恼怒自己乱闯,就自己这点修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能让一个妖王给守着洞府的修士,那境界得有多高!沐阳真的不太敢想象。 “我也不知道,消失了好多年了,我都数不过来又多少年了。差不多有个千八百年了吧!那会儿我都还不能化形呢!” 顺天藤说着还掰着手指头输了起来,但没多大一会儿,挠了挠脑袋,显然是数不过来了。咧嘴一声憨笑,随即转身走到玉床前,在床上的墙壁上伸手一探,取出了一个玉盒,来到沐阳跟前,将高大的身子一矮,用那只空闲的手拍拍沐阳的肩膀,开口道:“你把这个打开。” 沐阳看向玉盒,只见玉盒上面有几个小字写到:“非玄阳之体者不可打开。”看着上面的小字,沐阳终于明白,顺天藤为什么非要带他来这里了,具备玄阳之体的本来少之又少,而且这里还是荒北森林,人类修士很少会踏足这里,即使有来到这里的也不一定具备玄阳之体,如果不是这次恰巧碰上沐阳,说不上还要等多久才能再次碰到能打开这个玉盒之人。 沐阳伸手接过玉盒,上下翻看了一阵,然后就直接要去打开玉盒,但他一用力才发现玉盒竟纹丝未动,连一个小缝隙都没有出现。 惊诧间沐阳紧忙运起体内的元气,再次去开玉盒,忽然手指上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然后一滴鲜血滴出顺着玉盒向下流动,只是随着血液缓缓的流动,玉盒也开始渐渐的有了光晕呈现,砰的一下,盒盖竟自己开启。随即在玉盒内飘出许多金色的文字,慢慢的汇聚在沐阳眼前不远的半空中,然后开始自行的整齐排序。 定睛看去,沐阳不由的喃喃的读了起来:“吾乃乾韵帝国境内一介散修,世称道藏老人,姓解名禅,修行八百余载,未入任何门派。年幼之时家门被灭,凭借家族遗留功法弱冠之年凝元筑基,不惑之后聚元成丹,期颐百岁化丹结婴。天道善勤而恶惰,百十余年间仇家并未有所长进,家仇得报后触犯了一些势力的利益,便为数大势力所不容,故而辗转川岳之间,多得造化。于三百岁后分神成功,傲立大陆。 然分神之后寸步难行,况又兼修丹术阵法,百年后毅然独进炎冥禁地,虽九死一生,终是满载而归,正因此行,始知玄阳体之殊能,又悟新法而独创道藏经,修行日进,分神已近圆满,二百年前为解西疆魔患,战魔尊重冥,酣战七日七夜,定下千年不犯之约,从此而得道藏老人之名。一百二十年前,云游至荒北之地,发现此间生有天地灵物顺天藤,见其灵智渐开,便顺手辅以灵阵,助其进化。 后入荒北深处,巧遇妖皇奎天,相斗不分伯仲,便相约百年之后大战,便回此地凿门筑府,勤修待战。一日忽听山中异响,便深入极炎地火之地。寻回阳灵之玉琢为玉床而供修炼,锻为丹炉而得玄丹。又得赤色之石,不知何物。此石奇重无比,须弥戒不能纳入,且普通之火不可熔炼,故而一直搁置在此地,希望有缘之人能知其用途。 此一战生死不知,老夫终其一生未有传人,总是有憾,便在此留下传承,以待有缘之人。玉盒之下放有须弥戒一枚,内有道藏经,非玄阳之体不可得。” 沐阳一口气读完,长舒了一口气,一边惊叹这玉盒内竟然会飘出来这么多文字,一边感慨这位道藏老人的实力之高,竟是当年人族的第一高手。只是,想来这道藏老人多半也已经陨落了,按道藏老人所述,他来这里之时,顺天藤才刚刚渐开灵智,如今顺天藤,已经可以化形了,想必最少也已经过去几百年了,甚至更为久远,而刚刚顺天藤页数大概有千八百年了,虽然不知道以他的灵智计算的是否准确,但估计也不会相差太多。 这么长时间道藏来人都未回来取走所留之物,这里传承仍在,想来也必是凶多吉少,没想到那妖皇实力竟如此之高,连道藏老人这样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高手都要在其手中陨落吗?看来禁地之内的存在果真都是极其危险的,日后当真不能再像今次这样鲁莽了。 收回心神,看了看手中玉盒,只见里面真有一枚戒指,便取了出来口中喃喃道:“早听彦爷爷说,大势力的修士都会有存放物品的储灵袋,或者空间戒,难道这个便是?” 顺天藤在一旁道:“是的,我见幻丫头和凤丫头都有,里面好像可以放很多东西的。” 沐阳点了点头,将须弥戒戴在手指上,再将手指上的鲜血滴在戒指上,只见须弥戒上丝丝纹路显现又隐没,光芒流转,然后沐阳就感觉神魂像是被什么巨力拉扯一般,猛地被拽进了空间戒指之内。 进入戒指空间内的沐阳的神魂体缓缓的睁开眼睛,用目光大概测量了一下,发现这个戒指里面的空间大概有三四间屋子大小,站在里面甚至可看到外面闭目凝神的自己。 向着四周扫视过去,这里并未放有许多东西,周边有几排橱柜,分门别类的放着不同的东西,沐阳只是环视一眼,便向放着书籍玉简的橱架走去,他可是记得,刚刚文字所说,这里放有道藏经,那可是最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乃是道藏老人一生修炼心得所汇。来到书架前,上面缩放的书籍玉简并不多,共有百十余本,眼睛定格在了上面放有一块玉牌的书简上,沐阳激动万分,书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道藏真解》。 走到书前,沐阳伸手准备拿起玉牌,就当手触碰道玉牌的一刹那,玉牌突然华光一闪,以好似烧纸般的速度慢慢化成晶莹玉粉和灵气飘了出去,沐阳顺着灵气票出的方向望去,只见所有的灵气汇聚到一起,慢慢旋转然后形成一个漩涡,紧接着光芒乍现即没,浮出一个虚幻人影来。 人影看上去鹤发童颜,银眉白须,双眼深邃有神,鼻梁高挺隆正,双耳方正肥硕,身形修长飘逸,极具仙风道骨的模样。 虚影嘴角含笑看着眼前的沐阳开口道:“能触发储灵玄玉,唤醒我的这缕分神,看来是你得到了我留下的传承。后生晚辈唤作何名?既然机缘于此,不知可甘心拜我为师啊?” 沐阳闻言方才在震惊中惊醒,收起平日顽劣的心性,并未多做思量。一本正经向前轻踏一步,双腿弯曲跪地,左手按右手,掌心向内,拱手于地,手在膝前,头在手后缓缓至于地,稽首拜道:“前辈才高行洁,智悟绝伦,乃慧贤圣人,沐阳深以敬慕,今日能得前辈的传承是弟子造化,三生之幸,弟子愿拜入门下,承师尊衣钵,必朝乾夕惕,不辱师名。” 彦伯是他爷爷并非真正的师父,而且也曾多次谈话间嘱咐过沐阳,让其以后尽量拜入一个宗门,或是寻到一位好的老师教导,如今这里便有一位曾经的人族第一高手要收自己为徒,焉能有不愿之理。 虚影满意的点点头,伸手一扶,便将跪拜的沐阳扶起,道:“你名为沐阳,沐浴阳光,好名字,阳为罡气,亦为正气。看来你父母也是希望你阳光正气啊。不知你现在可有师门,或者所属哪个家族?” 沐阳恭敬的道:“回师父的话,弟子并没有师门,也不属于哪个家族,沐阳本是一个弃婴,在这片森林外被一条黄蛇所救,彦爷爷所拾,养父养母带大,自幼便生活在荒北外面的山村里,而修炼之法也是彦爷爷教给弟子的,彦爷爷不允许我拜他为师傅,一是乱了辈分,二则是因为彦爷爷始终无法凝元成丹,怕所能教我的有限,误了弟子日后修炼。” 道藏老人的虚影先是轻轻一愕,随即恢复过来道:“如此甚好,非是为师有此一问,而是外面一些家族门派太过默守陈规,看重自家传承,派别之见颇深,实在是迂腐之极。” 道藏来人不知道的是,他生活在这里之时距离现在有千年左右了,时间总会改变一些人的看法,打破一些封建的思想的。而今的各大家族和门派,除了魔道功法外,是不会限制后辈所习功法的。 沐阳并未答话,而是静静的立一旁,神态恭敬的等待道藏老人继续教诲。 道藏老人继续道:“从你炼气期的修为能走到这里,并且能寻到我的洞府得我传承来看,你也是个大机缘之人。今日拜入我门下,为师有些话要嘱咐与你,你且要记好。一是玄阳之体最忌魔煞之气,两气相冲,一旦走火入魔只会是道消命陨,所以日后修炼多重道心修炼,为师所创的道藏经便有道心修炼之法诀,分神之前应能保你无碍,分神之后一切看你悟性了,但道心修炼不可有怠,你可明白?” 沐阳连忙应道:“弟子谨记,定不怠慢。” 道藏老人点点头道:“二是世事险恶,为师不会要求你一切从善而为,随心便好,但大害之事不可做,大义之事有可为。你可能做到。” 沐阳恭声道:“弟子当会尽力。” 道藏老人紧接着又道:“三是为师所留功法秘技共有一百零三卷,修炼之法中道藏经便不必多说,其他的功法武技包含攻击类、防御类、神魂类、辅助类、武器类、身法类、炼体类、炼丹类,阵法类。自练气至分神所有修炼所需一应俱全,你可自行选择适合你的修炼,但其中有一卷隐匿气息的功法,待你出去之后务必要修炼。 为师曾入炎冥禁地,在那里得到一些上古遗留的残存典籍概论,以此残篇便悟出了一套有异于这片大陆上人们熟知修炼之法外的另一种修炼之法。其中便有,以玄阳之体的体质强度和对灵气的承载、运行来以气淬体。将身体淬炼成最强的防御和攻击法宝。而且玄阳之体凝练的阳属性灵气的纯度最是克制魔煞阴邪之气,这也是当年为师能胜魔尊重冥半招为人类争得千年安宁的原因。故此为师要你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修炼《隐匿决》来示敌以弱,尽量保护好自己。” 沐阳答道:“弟子记下了,出去之后便就修习,定不负师父厚望。” 道藏老人满意的看了看沐阳又道:“四是早年梦云白家和珑霞山云家曾与为师有恩,等你日后有实力了,若两家尚在,如有所需之时你可出手相帮,尽量保全两家。也算是帮为师还了当年的恩情。哎,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了,这两家都是否还在?” 看见道藏老人怀念感伤的样子,沐阳连忙答道:“自师父去与妖皇决战至今,应该有千年左右了,至于两家还都在,弟子曾听彦爷爷说过,白家和云家现在都是七大家族之一。” 道藏老人听罢有些欣慰的道:“都在就好,都在就好,你要记住,等日后你实力达到了,尽力帮扶一下这两家。男儿一世当恩怨分明,恩仇必报,挺起的脊梁便就是天地压不屈的疯狂。” 沐阳应道:“弟子自当遵从,待日后实力上进,必当帮师父报恩。” 道藏老人拍了拍沐阳的肩膀又道:“五是我留下传承之时,在外面石府内留下了一些东西,是为了迷惑那些非玄阳之体和心术不正之人所设,如今也不知还在不在,若是还在,你可都收入空间戒内取走,那些也不乏一些好东西,之时为师当年将一些法宝都赠与了白、云两家,一些本命法宝在与妖皇决战时带了去,故而没有师门法宝留与你,不过外面那块不知名的石头你要收好,那块石头妖异的很,无法纳入空间戒中,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的。还有那顺天藤,待你到达分神期后,便前来帮为师给它解除禁制吧,千年左右了,估计他早以化形了。到时若是能降服它与你一路就最好不过了,那可是一个很不错的助力。” “嗯,弟子明白,顺天藤已经化形了,这次便就是它带我来到的石府,才有机缘拜入师父门下。至于外面的东西都还在,弟子应该是这千百年来第一个来到师父洞府之人。”沐阳道。 “嗯,如此也不枉我当年帮它一把。”随即道藏老人又向沐阳招了招手道:“你且过来,为师将道藏经下篇传授与你,那边放着的只是道藏经上篇,非是为师吝啬,而是不知得我传承者心性如何,故此特地分出了一缕分神于这空间戒中,如若所来之人乃心性不正之辈,这缕分神便会毁掉这里所有的传承。而今你深得为师心意,便将所有传承给了你了,你日后要善用。” 沐阳闻言很是佩服师父的心细,上前两步来到道藏老人面前恭敬的站定。只见道藏老人在沐阳额前眉心处一点,一阵涟漪气旋,诸多文字变汇聚到了沐阳的脑海之中。 过了片刻,道藏老人收回手,背负而立,举头长叹一声,然后回过头来对沐阳道:“我这缕分神能存在的时间不多了,你可还有什么不解,便赶紧问为师。” 沐阳一听,心中顿时升起不舍,着急道:“师父怎能刚认下徒儿,就撇下徒儿,徒儿还未尽孝道,师父就要走,叫徒儿如何心安,难道没有什么办法,保住师父这缕分神吗?” 道藏老人和蔼的看着沐阳,微笑道:“徒儿勿悲,待你日后修炼有成,如若有缘我们师徒也许还会有相见之日的。” 沐阳闻言一愣,随即一喜,抬头看着道藏老人的虚影道:“师父是说我们还有相见之日,难道师父……” 话还未说完,道藏老人便摸了摸沐阳的头开口道:“嗯,如你所想,为师应该并没有陨落,为师这道分神乃是战前所凝,所以大战之时的情形也并不所知,但为师能感觉的到,本体应该尚存,只是可能不在这片大陆罢了。” 沐阳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问道:“不在这片大陆,那还能去哪里?” 道藏老人爱怜的看着沐阳一直手指着上面说到道:“也许在上面吧,分神期之上还有更高的层次,如果突破分神到达更高的境界应该会打破这个大陆的桎梏,进入到另一个修炼世界,茫茫宇宙,大道万千,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又是一声叹息,随即转过头来又对沐阳说道:“为师这缕分神,即将要消散了,离去之前师父还有话要同你嘱咐。” 沐阳恭敬的道:“师父请讲。” “大道三千不可尽善,悟道需悟本心,着一法而行,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勿要贪多嚼不烂。为师虽然给你留了炼丹之术,和阵法传承,但为师建议你,阵法可以作为辅助修炼,炼丹之术,最好在元婴期以后修炼。日后若你离开你生活的山村,也可选一宗门寻求庇护,切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凡事要懂得变通,诸事要谨遵本心……” 声音越来越小,道藏老人的虚影也在渐渐淡化,直至没有了任何踪迹。 沐阳眼角有些湿润,朝着道藏老人消失的方向,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心念一动回到了现实世界。 第十章:赤色石浴血飞虹,初相见此生为依 夜如恶魔的双手拉着一张被刺穿亿万小洞的黑色大幕笼罩世间,让小山村中一个木篱笆小院里的本就萤烛微光的茅屋内气氛显得更加压抑。此时,本就不是很宽敞的房间内五六个人都局促不安、神情焦急的看着盘膝在土炕上的一位老者。一旁的一位虽是农家打扮却在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恬淡清雅的气质且容颜端丽的妇人搂着一个玲珑可爱的十二三岁小女孩儿站在一侧哭的梨花带雨。旁边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时不时的回头训斥身侧的男孩儿两句,而男孩只是低着头,一言也不敢发。另一个看上去很是醇厚的男人则是来回的渡着步子,时不时的停下来朝门外望去,然后又唉声叹气的继续渡着步子。这几人便是,沐良、韩秀莲、韩苑、韩刑和沐瑶。 原来白天韩刑和沐瑶两人,从荒北森林匆匆赶回,便将沐阳独自一人深入森林的事情告诉了几位长辈,顿时让众人心急如焚,韩秀莲甚至差点当场昏厥过去,为此韩刑还挨了父亲韩苑的一顿痛打。然后几人便一起匆忙的来到彦伯这里,希望彦伯能有些办法。 韩苑训斥完儿子,眼见沐良着急的渡着步子,开口道:“妹夫,彦伯这一推演都已经几个时辰了,现在天都已经黑了,沐阳那小子还没有回来,彦伯也还没有推演出来,我看要不咱俩先去那个荒北森林里寻找一番,让秀莲在这里等着彦伯的消息,咱们都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沐良闻言蹙眉沉思了一下,然后点头开口道:“好我们先去找找。” 说完梁然便就举步往门外走。就当两人刚走到门口之时,土炕上盘膝坐着的彦伯突然睁开眼睛,喝道:“你们俩去做什么,都给老夫回来。” 闻言,已经走到门口的两人立即顿住了脚步,然后似乎是做了一番挣扎,唉叹了一声,又退了回来。 韩苑走到彦伯的身前开口道:“彦伯,您这总不让我们去寻找一下也不是办法啊。现在天都已经黑了,这小子还没有回来呢。这……哎!”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沐良也一脸着急的道:“是啊干爹,沐阳那孩子毕竟还小,那里那么危险,现在又到了晚上,他一个人在森林内怎么行呢!我看我们还是去找找吧。” 彦伯看了着急的众人一眼,开口道:“我知道你们着急,我也着急,沐阳那小子是我捡回来的,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比你们少心疼他。放心吧,那小子现在没事,昨日我特意留了那小子一缕发丝,做了个命牌,如今命牌依旧完好无损,证明那小子现在还是安全的,刚刚我又推演了一遍,那小子这次多半是福非祸,可能会遇到一些机缘。你们也就不用太过担心。” 韩秀莲擦了一下泪水,哽咽的道:“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啊,什么机缘不机缘的我们不要,总也是平安的好。干爹您在好好看看沐阳究竟几时能回,女儿实在惦记,心如火焚,痛如刀绞。” 彦伯叹了一口气,道:“丫头啊,听干爹的,放宽心些,从捡到沐阳那时我就看出这小子的命格绝非常人,更不是短命之人,你如此不肯撒手,那么日后沐阳大了些总也是要出去闯荡事业的,到时你又怎么办啊。干爹刚刚算过,不出几日沐阳便归。你们就好好回家等着吧,谁也不许私自去荒北森林里。如果你们出了什么事,等沐阳回来,他还不得愧疚死!你们也都知道沐阳的性子,到时恐是会又闹出一些悲剧来。所以你们要是信得过干爹,就好好的回家等他。” …… 荒北森林石府里,沐阳的神魂出了空间戒,看见顺天藤正坐在玉床上一脸无趣的看着自己,见到自己醒来,连忙站起高大的身子走了过来。 “怎么样,戒指里面可有宝贝?”顺天藤憨憨的问道。 沐阳收回刚与师父分离有些神伤的心情,含笑的道:“有一些的,不过对你可都没有什么用,我在里面还见到了这里的主人,并拜他为师了。他让我修炼有成以后帮你解开禁制,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顺天藤闻言高兴的道:“真的啊,那得需要多久啊?不过我还是喜欢这里,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的。” “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不过到时候给你解开禁制,你也可以去外面看看,如果真不喜欢可以再回来吗。”沐阳道。 “嗯,也行,那你快点修炼,到时候带我出去看看。”顺天藤道。 “好的,我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带你出去,不过我很快就要走了,我在外面还有家人,不能叫他们着急。再说,这荒北森林里全都是一些实力强大的妖兽,对于我现在的境界来说还是太过于危险。所以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边说着边来到橱架前,将房间内的东西除了那块赤红色奇怪石头外的所有东西都一点点的收进了空间戒指。 “这里的东西对你都没有什么用,我也就收走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边说着沐阳抬头微笑着看了一眼顺天藤,然后又开始低头收取东西。当收到玉床之时沐阳有些兴奋,喃喃的道:“这个玉床散发着一种温热的阳属性气息,正好带回去给母亲,她体寒,这个玉床再适合不过了。” 一旁的顺天藤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好像从来都没有将这里的这些东西放在眼中。只是开口劝道:“你还是明天白天走吧,这森林里晚上要比白天危险。” 思虑了一下,沐阳点头说道:“也好,那就明天白天再走,今夜便在这里修炼一晚。” 说完沐阳看向唯一没有收入空间的红色石头,仔细打量一番,此石周体为半透明的赤红色,大概有两个婴儿大小,伸手抚摸,皮肤处传来一股温热且又很舒爽之气。 双手平伸,抱住石头两端,弯腰下潜,猛地一发力想要抱起石头。可让沐阳始料不及的是,以沐阳千斤之力,居然只抱离地面一尺多高,便就双臂打颤,再难坚持。 放下泣血石,沐阳使劲的喘了几口粗气,待上涌的气血平复,体内元气运转,想要再次抱起石头,可就当玄阳之气接触到石头的时候,石头顿时红光乍现,同时一股罡烈灼热的气息自石内涌出,整个石内的温度都高了几分。然后沐阳就感觉之前被刺破流血的手指又是轻微的一阵刺痛,一滴精就血顺着指尖流出来在石头上一闪即逝像是被吸收进去了一般。光芒再盛,发出嗡鸣之声,然后就是一道长虹飞出,竟将石壁冲开一个小洞。 沐阳惊恐的看着长虹闪没的地方,还好刚刚那道长虹没有对着自己,否则心中自己估计已经小命呜呼了。平复了心情后双手一用力,这次居然很轻松的便将泣血石抱起,也没有了刚才那股沉重之感。心中不由诧异,这么一块不算特别大的石头居然沉重异常,非蛮力可撼动,以灵气搬动却又如此轻松。最奇怪的是,这石头居然会自动吸**血,见血后居然还会发出呜呜怪声飞出长虹,当真诡异的很。 那么如此怪异的石头到底会有何作用呢?居然连空间戒都不能纳入其中。看来此石当真如师父所说绝非凡品。想罢,回过头正要和顺天藤说些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柔美的女声。 “顺天藤道兄可否出来一见,柔儿有事相询。” 沐阳面带询问的看向顺天藤。 顺天藤则一脸的不情愿道:“是山内的凤丫头,不知道这次来又要做什么,前几天不是给了她藤枝了吗!我去看看,你就待在洞府内吧。” 沐阳正乐得如此,赶紧点了点头,开玩笑,化形的大妖,自己躲避还来不及呢,他可不想面对。谁知道这个凤丫头会不会向顺天藤这般好说话,如果一个不高兴,一巴掌拍死自己,可是有冤都无处去说。 顺天藤来到外面,洞府之外此时站着一个身材修长婀娜、一身彩衣似幻云、面容如天工之作般完美且气质高贵的女子正在若有所思的望着山顶的方向,直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你又来做什么,你要的藤枝不是都给你了吗?”顺天藤似是有些惧怕,又有些抵触的瓮声道。 少女心知顺天藤还在为上次讨要藤枝一事恼怒自己,微有歉意的柔声道:“道兄知道柔儿并非无理之辈,上次讨要藤枝实在是关系到柔儿未来之路,迫于无奈与道兄相较一番,还望道兄莫怪。”说罢便向顺天藤揖了一礼以表歉意,然后起身又道:“柔儿即已承诺日后道兄但有所需,柔儿定会尽力,断不会食言。还请道兄不要再恼柔儿之举了。千幻上次来滋事,柔儿知道她与道兄交好,看在道兄面子上才并未与她为难。柔儿一片真诚,望道兄明鉴。”说罢便一脸诚恳的看着顺天藤。 顺天藤被女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又听闻女子之言,心中恼意早已去了八分,于是便开口道:“那你这次来做什么啊,要是就为道歉,看在你没有为难幻丫头的份上,我便原谅你了。” 闻言,女子心中一松,对方能这般轻易原谅自己上次的鲁莽出手,实在是她没有想到的。连忙微施一礼:“谢道兄雅量,柔儿感激不已。”逐而缓缓起身,继续说道:“此来叨扰道兄,是有要紧事情向要询问道兄,还望道兄实言相告。” 顺天藤挠了挠满是绿叶的脑袋,问道:“什么事啊?” 女子道:“柔儿之前正在地火之处修炼,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道兄这里发出来,就好像血脉召唤一般,然后便见一道飞虹从这边冲出,一闪即逝。让我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修炼,故而前来相询道兄。” “我这里没发生什么啊,就是沐阳那小子抱起那块石头后发出一阵热热的红光,然后确实好像是发出了一道虹光,至于什么血脉什么召唤的我就不知道了。”顺天藤一边沉思一边口中喃喃出声道,但还未等他说完,就被少女急促的声音打断。 “石头,什么样的石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说完女子便一脸渴望与急切,祈求的看着顺天藤。 顺天藤连忙摆手道:“不行,那石头是沐阳的,我做不了主,再说你要是看上了,和他抢怎么办,他又打不过你。” 似乎是想起了上次被女子讨要藤枝的场景,一脸防备,但终归是少与外界接触,虽然灵智已开,但终究不谙世事,更没有注意到他如此一说已经将沐阳卖了三分。 少女闻言脸颊有些微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细弱蚊声的喃喃道:“我又不是那种强取豪夺之辈,怎么说的人家和强盗一般。上次也是一时心急才出手的。”然后又抬起头道真诚的说道:“道兄尽管放心,你我相邻几年,应该知道柔儿品行,断不会做那种拙劣之事,如果那石头针对我有大用,我便以物换物,绝不会相逼与他的,何况洞府内设有阵法,我要真的动武,恐怕也讨不到好处。” 顺天藤闻言思索了一阵,便开口道:“那我去问问沐阳,看他是否想要见你。” “那便有劳道兄了。”少女答道。 顺天藤点头转身没入石壁之中。 沐阳正在石府内继续打量着重新放在地上赤红色怪石,耳边突然传来顺天藤的声音:“沐阳,凤丫头想要见你,我让她在外面等着,过来问问你看要不要见她。” 沐阳有些惊疑不定,转过身来问道:“她要见我做什么?” 顺天藤指着地上的石头说道:“她想看看你的这块石头。” 沐阳有些为难,对方可是化形后的大妖,顺天藤可是说过同是化形以后的幻丫头和顺天藤都不是这位凤丫头的对手的,具体实力还不知道要有多高,但无论如何也不是他一个炼气期的小子能够相抗的。见的话,怕对方心有歹意,自己无法抵挡。不见的话,若是被对方记恨上,恐怕是出不去这森林了。相较之下,沐阳还是选择了见对方,毕竟对方现在并没有恃强闯入,而是在等自己的意见。由此可见,对方估计也不会是那种不讲理之人。 想罢沐阳抬起头对着顺天藤道:“那我们便出去见见。” 说着便举步要向外面走去。顺天藤连忙拦住道:“不可出去。” 沐阳不解,正要询问。顺天藤便继续开口道:“我们让她进来,在外面我打不过他,但这里不一样,这里有之前主人留下的禁制,她是不敢乱来的。” 沐阳心中稍安,如此对方应该不敢太过用强,自己便就尚有周旋余地,点头道:“如此便劳烦顺天藤前辈请她进来吧。” 未过多时,顺天藤便就带着一个身穿彩衣的少女进来,沐阳故作镇定,抬头刚要说话时,看见眼前之人,顿时愣在了那里。眼前这幅容颜恐怕会是他终生都难以忘掉的。 半晌之后,沐阳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了自己是因为那只赤尾虎才追进来的,竟好像完全忘记了对方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一样。大声道:“是你,我的坐骑呢,你把我的坐骑怎么样了。我千辛万苦才降服的那只大猫,居然就被你截胡了。快还我坐骑。” 少女也是同样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竟是白天看见的人族少年。闻言,有些皱眉的道:“居然是你,我不是给你补偿交换那只赤尾虎了吗。” 沐阳顿时急了,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嚷嚷道:“你那哪是交换,明明就是抢好不,随手丢给我一个普通的木头发簪,就换走一个聚元高阶妖兽。你这不是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吗。” 这下轮到女子不愿意了,连忙出声道:“什么叫普通的木头发簪,那可是我取自千年以上梧桐的树枝凝练而成的,长期佩戴对于修炼火属性功法有很好的增益效果的。” 听着少女的话,沐阳有些怀疑的将手伸向怀里,将发簪取了出来,当时接过少女扔来的发簪之时他并没有细看,如今仔细感知过后,发现真如少女所说那样,这发簪竟是一件增益型的灵器。 沐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即使这发簪真的不错,你也不能不问我同不同意就强行把赤尾虎掳走啊。那赤尾虎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见见它,和它道个别,收服还不到一刻就被你给掳走了,也是缘分未到,但终归它也是臣服与我过。” 少女闻言面色尴尬的低下头,手摆弄着衣角,声音很小的道:“已经被我吃了!” “啊!”的一声惊叫,沐阳一个激灵向后跃了一步,方才想起来,眼前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妖啊,心中不免有些后怕,眼神有些惊恐,声音也有些颤抖,牙齿打颤的说道:“那个什么,吃了啊,吃了就吃了吧,也是它该有此劫,那这发簪要不还是还你吧。”说完有些不敢看对方,将发簪便往前一递,放到了石桌上。 少女闻言连忙抬起头连忙摆手道:“发簪既然是与你交换之物,怎可再次收回,只是我现在即将要涅槃重生需要大量的能量积累,因此必须要吃一些最好是火属性的妖兽来补充气血。那赤尾虎正巧是火属性妖兽,在这片森林里属实少见一些,不然我也不会为这么一个低阶妖兽与你抢夺。包括上次向顺天藤道兄讨要藤枝也是为了涅槃之时所用。” 说完便有些歉意的看向顺天藤。 沐阳闻言心中了然,凤凰涅槃之前是要提前准备好多,听少女谈吐,沐阳感觉得到这个有着真凤血脉的少女并不是不讲理之辈,只是妖族不像人族,可能有些时候行事过于直接了一些而已。 了解一些少女的脾性,沐阳也不在像之前那般颤栗恐慌,便开口道:“之前的事情你已经予我补偿,就算了,那你这次找我是什么事情啊。” 少女闻言,有些期盼的回道:“之前我在山内修炼,忽然感觉到这边发出一股很熟悉的气息,然后就开到这里飞出去一道虹光,所以特地前来一探究竟,刚刚听顺天藤道兄所言,方知是你的一块石头发出来的,不知道能否让我看看。” “看看到是可以,不过提前说好,这次你拿什么也不和你换,所以你不要再先抢后偿。”沐阳还是稍有些不放心,然后指着地上的赤红色石头继续道:“刚刚那道飞虹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少女点头答应,便朝着沐阳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此时躺在地上的赤红色石头并没有多少奇特之处,不由开口问道:“这块石头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这石头吸食了精血后会发出嗡鸣声,还发光飞虹。” 少女闻言有些沉思道:“能吸**血发出嗡名声的声音……这样吧,我可不可以仔细看一下,放心我不会强抢的,我只是想确认那种血脉召唤的感觉是不是来自这块石头。” 沐阳点头同意,并未阻拦,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心里很清楚,以眼前女的实力,如果要看,他也阻挡不了。 第十一章:血脉非要同父母,族异也为同生根(上) 少女走到石头前,躬身打量许久,一只手抚摸着赤色红石,然后另一只手伸出指尖,凝出一滴精血滴在了石头上。只见红光又起,不同于之前吸食沐阳那样,这次红光更盛。整个石室瞬间被一股灼热的火属性灵气包裹,强烈而霸道。吓得顺天藤连连后退,不是它不及沐阳和少女,而是它乃木属性灵物,正好被这种带有毁灭性的火属性灵气所克制,而沐阳和少女不同,沐阳乃玄阳体质,五行更是极为喜火。少女乃是天凤血脉,乃是火属性最极致强大的存在。 红光久久不息,发出呜呜的鸣音,而抚摸着泣血石的少女心中顿时一股悲痛的情绪涌入,眼角不自觉的滴出一滴泪来落在了赤色红石上,然后只见红光慢慢变为赤金色,少女的周身也开始浮现赤金色的光晕,渐渐变盛,紧接着少女的背部猛地就展开一对赤金色的翅膀,同时室内本就已经很灼热的气息又猛的加剧,温度似乎是可以焚尽一切。这下就连沐阳也被惊的连连退后几步,身体的皮肤被这种赤金色光灼的有些疼。而躲在门口处的顺天藤则是直接尖叫一声,转头就跑。 沐阳寻声望去,只见顺天藤跑到极为狼狈,而且身上还冒出几率黑烟,沐阳一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捧腹大笑了起来。 而正在全神感应赤色红石的少女也被这一生尖叫惊醒过来,背上的翅膀一收,手也离开赤色红石,刹那间房间内的温度便叫下来许多,赤金色的光也在一点点的黯淡。回头看着狼狈的顺天藤,也是忍不住掩嘴娇笑了一下。 只有十二三岁的沐阳虽然不经人事,但转头看见少女的沐阳,眼睛也不由的直了。 少女回过神来,发现沐阳正在直直的看着自己,顿时止住笑意嗔了沐阳一眼道:“小屁孩,看什么,不知道这样看人很不礼貌吗?” 沐阳回过神来,则是嬉笑道:“姐姐生的真是漂亮,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了。” 这样的话语,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说出来,并无半点亵渎,反而尽显真诚。女子的脸颊也不由的微红。 女子并无半点恼怒,反而有些喜欢的看着沐阳,微笑道:“你刚刚既然喊我姐姐,那我便唤你弟弟吧,听顺天藤道兄说你叫沐阳是吧?我叫凤柔,你可以叫我柔姐姐。” 沐阳灿笑着道:“对的姐姐,我叫沐阳。姐姐的名字真好听。” 然后又有些不解低头看向回归平静的石头,喃喃的道:“怪了,这次怎么没发出飞虹,而是变成了金色的光了。” “那应该是因为我们不同体质的血液关系吧!” “哦,这样啊!”听了凤柔的话,沐阳恍然明白过来,然后又好奇的问道:“姐姐,我听彦爷爷说过,你们凤凰一族,不是雄为凤,雌为凰吗。你明明是女孩,咋自称为凤柔啊?” “你只知道,雄为凤、雌为凰,但你不知道,凤凰一族其实很大的,有很多分支,比如青鸾、鸿鹄等,但只有最纯正的凤凰血脉,才可以称为真凤或真凰,也可以通称为凤凰,姐姐既然是真凤和真凰的血脉后裔,那姐姐叫凤柔也没错啊。”凤柔答道。 “哦,这样啊,那是不是青鸾和鸿鹄这些就不可称为凤凰,之能称为凤族了。”沐阳继续问道。 “是的,只有真凤和真凰才可以叫凤凰,正因为姐姐的血脉特殊,传扬出去很容易招来危险的,所以你只可以自己知道,不得向别人泄露姐姐血脉的事情,姐姐也是因为要有事相求与你,所以才像你说明的。”凤柔正色的说道。 沐阳闻言,也是脸色一正,收回嬉笑的态度道:“姐姐如此厉害,竟对我如此和气,并未有丝毫瞧沐阳不起,沐阳自然不会出卖姐姐的,只是不知道姐姐要求沐阳什么事情?沐阳若能帮到,断不会吝啬。” 凤柔听着沐阳的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的这块石头其实名叫,真凤血晶,如果我没有感应错,应该是上古凤凰一族的大乘妖帝道陨后精血所凝的,经过亿万年与灵矿玄玉相融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块石头的里蕴含的神元很是强大,对于火属性的修炼者有极大的好处。如果有很不错的材料的话将其铸造成法宝兵器都会有很大的增幅作用。当然这毕竟是大乘妖帝的精血所化,凤族要达到大乘妖帝的境界,毕竟要经历九次涅槃才可以。我刚刚也感受到了那种气息中所以还蕴含着一些妖帝对火属性中毁灭与重生的感悟,可以说这时一块极品宝物,不但有助感悟,还可以炼成本命法宝。只是以你的境界,这块石头给你带来的可能不是好处,而是灾难。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一般的储物空间根本很难容纳它,如果勉强容纳,估计不出多久也会将其空间破碎。因为妖帝虽死,但帝威不辱。你如果不能把它收起隐藏好,那么它就会成为别人杀你的理由。” 说着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沐阳,却发现沐阳神色虽有一些担忧,但并没有太过惶恐。内心也不仅感叹:“不知这小家伙是初生不畏,还是不知世事险恶,如果今天遇见的不是自己而是心中稍有歹意之人,恐怕知道这块石头的来历和作用之后也早已经杀人夺宝了。” 摇了摇头凤柔继续开口道:“这块石头如果能铸造成法宝武器一类的,只要将其炼化其实也是可以纳入空间的,只是熔炼它相当困难,一般精火根本不能熔其分毫,何况与之相匹配的材料也是难寻的很,只有我们凤族涅槃之时的涅槃之火熔炼它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姐姐想与你打个商量,你看能不能用这块石头与姐姐交换,正好姐姐即将涅槃,这块石头里面存有大帝曾经涅槃的气息,有助我顺利涅槃,只是姐姐从来不注重一些外物恐怕没有什么能与之相衡的东西与你,怕是弟弟不免要吃亏。”说罢便一脸期望的看着沐阳。 听了凤柔的话,沐阳沉思良久,然后似乎是有什么决定,抬头看向凤柔道:“沐阳到不是不可以将此物交于姐姐,只是沐阳想知道,姐姐拿去要打算如何处理?” 凤柔闻言心中一喜,沐阳话中的意思便是可以将这块石头与自己交换,连忙道:“姐姐刚刚也说了,此物里面含有妖帝曾经涅槃的信息,对姐姐这次涅槃会有莫大的帮助,并且姐姐可以凭借涅槃时的涅槃之火将其熔炼,然后将其铸造成本命法宝再适合不过了。” 沐阳听罢惊喜的看着凤柔道:“方才听姐姐说,姐姐即将涅槃,并且要借助涅槃之火熔炼了这块石头,难道姐姐手中已有和这块石头相匹配的材料?不知能否告知弟弟都是什么?” 凤柔沉思一下,虽有些不解沐阳为何如此问,但还是回答道:“凤凰涅槃后会脱离原本的身体,重生出新的身体,而之前身体的凤骨最是与这块蕴含着凤族帝血的石头相融了,因为那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炼制而成,所以做我的本命法宝也是最适合的。至于你,只要是火属性的材料,但品阶最少要达到灵级以上,最好是玄级以上的材料与之炼制,虽说有些浪费了这块血晶,但也还算是勉强可以。” 沐阳顿时傻眼,以他现在的实力莫说灵级和玄级材料,连地阶和天阶的对他来说都已经几乎是不可能弄到的了。 然后心有不甘的嘟囔道:“这石头究竟得是什么品质啊,要这么高阶的材料才能与之相符。” 凤柔则是一脸不屑的道:“这还算高,我说的这都是最低的品质的材料,如果想彻底发挥这块石头的作用,要圣阶以上的材料才是最好,毕竟这块石头应该属于一个妖帝精血所凝的。那可是真正得到成仙之下最强大的存在,只可惜圣阶以上材料在这个大陆基本是寻不到的。” 沐阳听完凤柔的话一脸颓然,可是就如此舍弃这么高阶的材料属实有些不甘心,况且这块石头的属性又和自己这么契合。 忽然沐阳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谄媚的看着凤柔道:“姐姐,弟弟并不是抠门吝啬之人,这块石头交于姐姐也可以,只是姐姐你看这块石头这么大,你只需要铸炼一件法宝,那多与的能不能……” 凤柔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明白沐阳想说什么,立即打断道:“不能,与之相融的材料可是我现在的本体,怎么可能当做交换的材料,更不可能炼成法宝武器让你天天抓在手里。” 说罢脸上一阵羞红,神色气恼,一脸坚定的看向沐阳,脸上似乎就写着你想都别想的表情。 沐阳有些尴尬的看着凤柔,心中还是不甘,又开口道:“姐姐,你看这样可以不,你说的交换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你就也顺手帮我炼制一件武器怎么样。” “不行!”凤柔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你就用你感觉无关紧要的,比如凤羽啊凤翎啊什么的帮我炼?”沐阳依旧不死心的道。 “不行!”回答沐阳的依旧是这两个字,还有凤柔那无比坚定的神情。 “那我不换了!大不了咱们俩谁也没有办法用这块石头。”沐阳也是有些恼火了,开口道。 “你……”凤柔手指着沐阳只是说出个你字来,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那石头是沐阳的,只是这小子方才还说可以将石头换与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沐阳也不甘示弱的看着凤柔,两人就这有一个指着一个看着,石室中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也有些紧张。而就在这样对诗,谁也不想让步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顺天藤憨憨的声音。 “你俩这是怎么了,刚进来的时候就听你俩一个不行,一个不换了,你俩要换什么啊?”说着还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显然是刚刚被那赤金色的光芒灼的难受,跑到外面的水潭里舒爽了一阵才回来的。 沐阳看着走进来的顺天藤像是找见了什么依仗一般,快步跑到顺天藤身边道:“凤柔姐姐想换我那块真凤血晶,在涅槃之时感悟里面的气息帮她顺利涅槃,并且要借涅槃之火来锻造自己的本命法宝,但姐姐拿不出来能与这块石头相等的东西来交换,于是我提议,我不要姐姐什么东西补偿了,只要姐姐炼制法宝的时候顺便帮我也炼制一件,可是姐姐不同意。前辈你来评评理,我出材料,姐姐出力,然后所得之物每人一件,是不是很公平,可姐姐就是不干,难道非要我这做弟弟的吃亏吗?这是何道理!” 顺天藤也配合的点点头,对着凤柔道:“凤丫头你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对。他出东西你出力,这样很公平。” “可是……”凤柔很是气恼沐阳的无赖,正要解释说:如果我答应了,那么我也要出材料,而且是自己身体上的材料。只是沐阳并没有给他说清楚的机会,刚一开口就被沐阳打断。 “可是什么可是,难道你顺手帮我也炼制一件法宝兵器什么的还吃亏了不成?你仔细想想,石头是我的,你拿东西交换还要付出一些代价,换回去你还是要炼制武器法宝的,而现在只是让你炼制的时候顺手帮忙炼制一件。等于你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出来交换,我白白送给你一半的石头还不好吗?”沐阳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神色却是一本正经,声音高亢的说道。 顺天藤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凤丫头,这明明是你捡了个大便宜,你为何还不依呢?” 凤柔被沐阳连珠炮一般的话语给堵的说不上话,现在还要被顺天藤也误会自己占便宜,顿时一急,面色羞红的高声道:“可是炼制法宝武器,是需要我涅槃后这具本体身上的材料,我怎么能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给与别人。” 顺天藤闻言一愣,挠了挠脑袋,刚要说什么。 一旁的沐阳则是直接开口道:“那你前日不也是抢了顺天藤前辈的一根藤枝,那不也是前辈身体的一部分吗?何况你也唤我弟弟,我也称呼你为姐姐,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你这么忌讳,显得好是生分,一点都没有做姐姐的样子,都不如我这个弟弟大方,拿出这么高级的材料与姐姐分享。” 这一句话是彻底把凤柔给说的无语了,只是她并没有想到她抢顺天藤的藤枝乃是要燃起涅槃之火所用,染尽可就没有了,而将锻造法宝武器用的是她涅槃后的这具本体上的部分,可是要长期沐阳手中的,她一个女孩子如何能不羞。 只是沐阳并没给她想明白两者之间差距的空隙,紧接着又唉声叹气的开口道:“如果姐姐如此小气,只求不予的话,这块石头送与姐姐也罢!弟弟应该有自知之明,晓得这点微末修为难入姐姐法眼,恐难得姐姐诚心待之,只是日后弟弟若因无法宝傍身,身死在外的话,还请念在弟弟对姐姐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帮弟弟收个尸,免为豺狼口中之食便可。” 说着还声音哽咽的扶手向眼睛擦去,其悲伤做作的样子绝不像一个十二三岁小孩该有的样子。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沐阳边擦的时候,还偷偷看了一眼凤柔的神情。 一旁的顺天藤听着沐阳声泪俱下的话语,顿时心里也是一阵难过,看向凤柔靠口到:“凤丫头,他既然要将那块石头送你,可见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就多炼制一件赠与他吧,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也不会忍心看他难过和日后有什么危险的。你如果真是狠心之辈,前日也不会放了幻丫头离开。况且这小子已经把你当做家人,他又刚得了这里以前主人的传承,有一件法宝相辅,提升实力也会更快一些。” 凤柔被两人说的也是很难再去拒绝,何况沐阳这小子一口一个姐姐家人,有一口一个身死收尸的,也是说的她心里难过。于是便开口道:“好了好了,姐姐答应你便是,只是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了,那以后便不要再在姐姐面前说什么实力低微的话,更不许再说什么死了收尸什么的,说的人家心里难过。日后有人要是欺负你,就去炎冥之地找姐姐,姐姐帮你出头。” 沐阳闻言顿时大喜,假装的擦擦眼角的眼泪跑到凤柔身边高兴的道:“姐姐当真答应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还是心疼我的,只是姐姐,为什么要去炎冥之地寻你,你不是住在这里吗?” 凤柔爱怜的揉了揉沐阳的头道:“真是人小鬼大,居然把姐姐和藤兄都给算计了,不过姐姐却很喜欢你这个弟弟。姐姐并不是住在这里,只是这次即将涅槃,出来寻找涅槃所需的东西发现了这里山内的地火之地,便就暂时住在了这里,姐姐和你说过姐姐的血脉特殊,是人魔妖都会觊觎的,所以只有在炎冥之地才算是安全的。并且那里也更适合姐姐修炼。” 沐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开口道:“弟弟也是喜欢姐姐的啊,只是姐姐去那炎冥之地是不是会很危险,那里不是禁地吗?” 凤柔微笑的答道:“没事的,姐姐就是出生在那里,对那里很是熟悉,就因为那里是禁地,所以才安全,姐姐不到第三次涅槃,在这世间走动都会是很危险的,而这次出来也是迫于无奈,凤凰涅槃需要采集梧桐枝等各种木属性灵植的材料,来燃起涅槃之火。所以之前才会如此无礼的向顺天藤道兄讨要藤枝的。”说罢又一脸歉意的看向顺天藤。 顺天藤则是一脸憨厚的摆摆手道:“无妨,那一条藤枝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只是有些气恼打不过你。”说完便嘿嘿的笑道。 一旁沐阳发自内心的高兴到:“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既认了个师父,又认了个姐姐,还有藤前辈,虽然我沐阳从小是个弃婴,但我如今有疼我的父母,有教导我的彦爷爷,又可爱听话的妹妹,如今又有给我传承的师父和给我撑腰的姐姐,还有和善代我的藤前辈,老天对我真的不薄。” 凤柔看着眼前蹦蹦跳跳一脸阳光,却又有些人小鬼大的男孩,心中总是不由得就会产生喜欢的感觉。如今听闻他既然是个弃婴,对其就又是增加了几分怜爱。原来眼前这个刚认的人族小弟弟居然同自己一样是个弃婴。 然后看向沐阳道:“走吧,和姐姐一起去山内的地火之处,姐姐看你也是火属性的灵根,那里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反而会有助你修炼,况且姐姐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涅槃重生了,也同样可以帮你炼制你想要的法宝武器,只是还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法宝武器呢?” “姐姐现在就可以涅槃啊!”沐阳有些惊讶,然后又沉思一下继续道:“我要长枪,攻击型的长枪。” 凤柔微感诧异,看这沐阳问道:“枪技功法想要发挥的极致,对其体质的要求可谓不算不高,难道弟弟还兼修炼体之术?” 沐阳点头道:“弟弟有修习炼体之术,只是相较落后一些。” 凤柔若有所思的道:“如此的话也许姐姐还能送你一份机缘,不过要是有顺天藤道兄相帮才最为稳妥。” 说罢便看向顺天藤,同时还偷偷的递给了沐阳一个眼神。沐阳自然是心领神会,嘴上挂着一丝甜笑,也一脸期待的看着顺天藤,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坑一下眼前这个憨厚的妖王了。 “藤前辈,您看您都已经送了小子一份机缘,不如好人做到底再帮小子一次怎么样?” 顺天藤看着两人投来的目光,想来一会儿后仍是稍有些不太情愿道:“我虽然能去你那里,但那里的气息让我实在难受的很,罢了,反正我在这里也是没事,幻丫头前日刚来过,近日应该也不会来看我了,那我就和你们一道过去看看吧。只是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 “道兄过去便知,肯定不会有损道兄根基的。” 说罢,几个人就纷纷起身,准备离开洞府。 第十二章:血脉非要同父母,族异也为同生根(下) 离开洞府,出了禁止结界,凤柔一手将真凤血晶托在手中,一手抓着沐阳,三人身形虚晃就来到了洞府外面的一块空地。只是刚落稳脚步就发现此地竟然还站着一位身形妙曼,身着黄色衣裙,秀发微卷,明眸流动如星辰,精致如玉雕的琼鼻,皓齿丹唇,皮肤白皙,漂亮的脸上总带有一丝灵动与调皮的少女也正疑惑的看着三人。 顺天藤看见眼前的少女一脸高兴的上前问道:“幻丫头你这么来了?” 原来此女便是顺天藤口中的名为千幻的幻世灵蛇,幻世灵蛇乃是天地灵兽,不同于其他妖兽,天它们生便有于罕见的幻属性天赋神通,并且成长速度也要比其他妖兽快上很多,据说化形以后的甚至会领悟一些时间或者空间法则。 名为千幻的少女,一脸警惕的看着凤柔,然后向顺天藤问道:“这只臭凤凰怎么会在你这里,她是不是又来抢你的藤枝了,藤哥你别怕她,咱们俩联手就不信打不过她。” 说着便有些跃跃欲试,而这边的凤柔也是眉头微皱,体内真元凝聚,好像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顺天藤看着气氛变的有些紧张,连忙摆手道:“幻丫头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凤丫头是来找沐阳的,并没有要我的藤枝,再说那些藤枝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对了你还没有说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呢。” 闻言,千幻的神情才稍缓,伸手在空间戒上一抹取出来一个玉盒,递给顺天藤道:“喏,我来给你送这个来了,今日与猴王打赌赢来的朱玉果,拿来了两枚,一枚给你,另一枚给那只臭凤凰,我千幻从来不欠人情,我知道她上次留手并没伤我,这枚朱玉果送她,有助她涅槃之时稳固神魂不灭。” 然后又看向凤柔说道:“臭凤凰,我还在帮你隐瞒你的血脉,你倒好自己非要弄出一些动静来,本来这两枚朱玉果打算明天一早再给你们送来的。可是刚刚竟从这里发出了一道虹光,害得我不得不找借口搪塞那些妖王,为了让他们相信,这么还不得不跑这一趟。如此,前日你手下留情的账咱们就算一笔勾销了。” 自上古开始,蛇族与凤凰一族一直不睦,甚至曾经还演化成为血脉天敌。但那毕竟已经是上古的事情了。如今凤族血脉本就稀少,而且低阶之时又极少会主动现世,所以跟着时间的流逝,如今两族相见虽然还互看对方都不太顺眼,但已经没有了那种非要你死我活的仇视。 凤柔显然也是没想到千幻这么晚来竟然是为了帮自己,也赶紧平息体内的真元,开口道:“凤柔谢过千幻妹妹,只是刚刚那道飞虹并不是我们有意弄出来的,未曾想到给千幻妹妹带来了许多麻烦。” 顺天藤则是一脸开心的憨笑着说道:“嘿嘿,没事,幻丫头最是热心肠的。” 千幻神色依旧还是稍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谁是你妹妹了,我们也不是很熟,再说,我要不想麻烦也很简单,就是你这只高傲的凤凰可能就高傲不起来了。所以不管为何,以后你最好还是低调一些,不然我一个不耐烦,可能就不帮你掩饰隐藏了,到时候你可以看看妖皇大人和那些战妖王都是什么反应。” 凤柔闻言脸上挂着微笑,开口道:“可妹妹还是帮凤柔掩盖隐藏了,所以凤柔还是要多谢妹妹。” “哼,谁稀罕你谢。喏,这两枚朱玉果便放在这里了,一颗给顺天藤大哥,一颗给你,上次留手之情,我也算还清了。”然后斜眼看了一下沐阳就转过头低声的向顺天藤问道:“藤哥哥,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类的小孩,而且这个小孩的气息,让我感觉很是熟悉。” 沐阳此时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幻世灵蛇化形后变成的少女,眼睛还是不是的骨碌碌转动两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而还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顺天藤也转身看向沐阳介绍道:“他是沐阳,无意间闯入我气息的洞府外面,被我请去洞府,继承了洞府里以前人类留下的传承。” 沐阳也干净上前一步说道:“你就是藤前辈说的千幻姐姐吧,您可真漂亮,不知为何我一见到姐姐之后就有一种很亲切和熟悉的感觉。” 千幻也若有所思的道:“奇怪,我对你的气息也很熟悉,只是这些年我就见过一次人类,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估计那会儿你这个小屁孩儿应该还没出生呢!” 顺天藤闻言问道:“你说的应该就是上次你蛇脱进化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类吧?” 千幻微微一笑,脸上露出甜甜的酒窝,说道:“是啊,就是那次在我蛇脱进化最虚弱的时候,在森林外,见到了一个人类修士,还顺手救了一个人类小孩儿!” 沐阳听到这里,心中忽然有些激动起来,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眼前的女孩会是当年救自己的那条蛇?为了确认,沐阳连忙问道:“千幻姐姐可是十二年前在界山下的那个山丘那里见到的人类婴儿和修士,而且当时还有两只恶狼?” 千幻闻言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说道:“应该是那个时间,当时我很虚弱,确实是看见两只恶狼想吃一个婴儿,心生怜悯便把婴儿救下了,只是当时太过虚弱,与那两只恶狼对峙了很久,也没有将之驱赶走,后来是一个人类的老者前来解的围,我便也趁老者和恶狼交战的时候溜走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沐阳闻言终于是确认了,眼前的少女正是当年救自己的灵蛇,连忙上前一步噗通跪倒在地磕头道:“多谢姐姐当年救命之恩,我其实就是当年你救下的那个婴儿。” 身边的三个妖王同时惊愕的“啊!”了一声,尤其是顺天藤和凤柔都震惊的看着沐阳和千幻,谁也不会想到两人还有这样的缘分,开来一切还真都是老天的安排。 千幻也被惊的一脸不可置信,玲珑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沐阳,样子说不出的可爱,开口问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婴儿?” “是的千幻姐姐,我就是那个婴儿,当年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沐阳早就成为那两只恶狼的口腹之食了。再造之恩沐阳时刻挂在心上,这些年村子的只要见到有人欺负田里的蛇,我都会想办法相救的,唯恐错过了报恩的机会。”沐阳道。 凤柔听着两人的话,也上前微笑着说道:“看来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而且沐阳弟弟福泽深厚,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千幻妹妹可是做了一件大功德的事。” 千幻闻言看了一眼沐阳,一边把他扶起,一边说道:“我要知道他这般不爱惜生命,还不如当年不管他,让他成了那两只恶狼的美餐了呢。反正和他现在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来荒北森林里送死也没什么两样。” 凤柔闻言也深以为然的点头道:“确实是有点胆大妄为了。好在遇见的是我们,要是遇见其他的妖王,还真是凶多吉少呢!” “沐阳不来那里会遇见两位这么好的姐姐,就像柔姐姐说的那样,这都是老天安排好的缘分,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跨越种族血脉只见,结拜成亲人怎么样?”沐阳灵机一动,说道。 “谁要和你这个小屁孩结拜,有没有什么好处。” 千幻用手敲了沐阳脑门一下,然后看了凤柔一眼,两女都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谁说没什么好处,我可是再藤前辈的帮助下得到了东福利的主人的传承,以后肯定会大展宏图的,当时候姐姐们想要什么弟弟都帮你们弄来。”然后,沐阳又用手指着那块真凤血晶,神情没有一丝不舍,尽是真诚的继续说道:“柔姐姐你看一下用这块石头炼制法宝还有没有剩余,如果没有我就不要长枪了,可以换一个小点的武器也行。柔姐姐就在多辛苦一下帮千幻姐姐也炼制一件法宝如何?” “亏你个小鬼灵精想的出来,你也不问问你幻姐姐的属性想不相符就要送人,还真是大方呢!” 凤柔也敲了沐阳额头一下,疼的沐阳连忙伸手捂住额头一阵轻揉。 千幻听闻两人对话,连忙上前吃惊的看着凤柔,问道:“你会炼器之术?” “我们凤凰一族对火的领悟和掌控都非其他族可比,所以炼器之术自然也是很精通的。妹妹这样问难道是有什么需要炼制的法宝?可把要求说与我,我自当尽力帮妹妹炼制。”凤柔点头答道。 听完此言千幻则有些不好意思了,刚刚凤柔对自己一口一个妹妹叫着,但自己对其态度却并不是怎么友好,虽然自己确实也是帮了她不少。 “没有,没什么,呵呵。”千幻神情稍有不太自然,然后急忙转移话题,矮了一下身子,双手捏住沐阳的脸蛋说道:“得了传承很了不起吗?还敢在姐姐面前说大话,看你答应了以后要是做不到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旁的顺天藤好像还是没有想明白什么事情,挠着如树皮状还长着绿树叶的头忽然问道:“幻丫头,结拜成亲人是什么意思。亲人不是和自己有血脉关联的人嘛?” 千幻闻言,松开了掐着没有小脸的手,回头对着顺天藤解释道:“藤哥哥,我们这些可以修炼的妖或人有一种通过自身精血为引,结契于天道,从而不是相同血脉,不是相同种族,也一样可以成为亲人,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因为,只要违背了结契时的誓言,就会受到天道反噬,损毁道心。” 顺天藤闻言,有些憨态木讷的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那我们就结拜成亲人吧,我天生天养,凤丫头也是一个人,幻丫头也是没有了父母,沐阳一样也是被遗弃的婴儿,这样我们就都有亲人了。嘿嘿,太好了。” 沐阳揉了揉小脸蛋,也连忙附和着说道:“藤前辈说的对,我虽然现在实力不高,但我得到的可是当年人族第一高手道藏老人的传承,用不了多少年,以我的资质一定也会傲立在这个大陆的顶端的。所以两位姐姐也不必为我现在实力低而感觉丢人。” 千幻闻言回头又是对着沐阳的脑门敲了一下,说道:“谁因为你实力低感到丢人了,你就是这样想我和你柔姐姐的啊!不知所谓。喏,我问你,你喊藤哥哥叫前辈,喊我们叫姐姐,而我们却都喊藤哥哥叫哥哥,如此一来辈分是不是乱了,我看这样好了,结拜到时可以,不如你就叫我们姑姑算了,这样辈分就不会差了啊” 说完,千幻还咯咯的笑了起来,显然她是很喜欢逗沐阳玩儿的。一旁的凤柔也是跟着抿嘴笑了起来。 沐阳眼睛滴溜一转,嬉笑着开口道:“不行啊,姐姐这么年轻漂亮,叫姑姑太显老了,还是叫姐姐的好。” “不老不老,还是叫姑姑吧,叫姑姑多亲切。”千幻依旧引诱道。 “还是叫姐姐吧,这样我也不叫藤前辈为前辈了,改叫哥哥不久好了。再说叫姑姑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又拿什么和你们结契啊是不是,所以,还是叫哥哥姐姐的好。” “小鬼头心思很多啊。好吧,就喊姐姐吧,我的乖弟弟。”千幻又弯腰在沐阳的脸上揉了揉。然后继续问道:“你刚刚说你得到的是当年人族第一高手道藏老人的传承是吗?” “是啊,怎么了姐姐,有什么问题吗?”沐阳不解的问道。 “果然是他,之前我去藤哥哥洞府内就有猜测那洞府的主人就是这位当年叱咤风云的道藏老人。那弟弟可知道道藏老人现在何处?”千幻问道 “不知道!”沐阳摇头答道。 一旁的凤柔听连根对话,也有些好奇的上前问道:“妹妹知道那个道藏老人?” 千幻点点头道:“知道,恐怕整个荒北森林里的所有大妖应该都知道,不仅如此,即便是外面的人族和魔族的高阶应该也都会知道。” “哦,沐阳弟弟的师父这么有名?” 凤柔有些吃惊,一旁的顺天藤这时也凑了过来,显然也很想知道这个既帮助了自己,同时又限制了自己的传奇人物。 平复了一下心绪,千幻便开口道:“道藏老人乃是千年前人族第一高手,之前大陆所有种族对这个名字都不是很清楚,因为此人并不属于人族的某个宗门大派也不是哪个家族的人,只是千年前西疆魔族的魔尊重冥先后大战南域妖族的妖皇蛮戎和人族当时公认的第一高手空陌大师,两战皆胜,蛮戎重伤逃回了南域妖族,空陌大师则回宗不出百日便圆寂了。魔尊重冥已经隐约有三族无敌的姿态,便率领魔族大举进侵,当时人族各大宗门和家族高手紧急联系四大妖域,希望一同前往西疆支援,我们荒北森林当时的妖皇乃是奎天大人,奎天大人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便同意前去支援,只是刚出荒北森林便得来消息,魔尊重冥重伤退走了,并立了下千年不犯之誓。奎天大人得到消息,便直接下令撤回荒北,后来打探才知,乃是人族一个名为道藏老人的出手击败了魔尊重冥的,从此道藏老人之名才在人妖魔三族传开,并且刚过百余年,道藏老人便寻到了荒北森林,与当时的荒北妖王奎天定下百年战约,百年后奎天大人故意选择克制道藏老人的荒北之上的真正禁地,极北的冰幻禁地,两人一去便就再也没回来。最后两人谁胜谁负也都没人知道。” 沐阳本想听听关于师父那次大战的消息,甚至关于奎天的消息,可没想到连本就是荒北妖族的千幻姐姐也不清楚两人的踪向。 凤柔很是替沐阳高兴的微笑着说道:“原来,沐阳弟弟得到的传承这么厉害。” 沐阳沉思了片刻,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千幻姐姐,那后来你们荒北妖族一点也没有得到我师父和奎天的消息吗?就没有前去寻找一番?” 千幻摇摇头道:“没有消息,只是听老一辈的大妖说过,两人大战之时整个荒北终日劲风不断,忽然有一天劲风停了,同时整个妖域便传来奎天的声音,同样是命令荒北妖族千年不得踏出荒北深林,侵扰人族。后来妖族也曾派遣一些冰属性的妖王前去冰幻禁地探查妖皇踪迹,但所去妖王无一而归。后来也不得不放弃寻找了。” 言罢也伸手摸了摸沐阳的头道:“好了姐姐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还都是听老一辈的妖王们所说的,既然你能如此问我,恐怕你对你师父的行踪也不一定知道了。你刚刚不是说要结拜吗,姐姐改变主意了,现在你不想结拜都不行了,姐姐要来个养猪计划,等日后你肥了胖了可要好好帮衬姐姐哦。只是还不知道你柔姐姐愿不愿意呢?” “姐姐这是什么话啊!哪有把弟弟比喻成猪的,我这么英武神俊哪里像猪了?”沐阳挣脱了千幻的手,然后对着凤柔问道:“柔姐姐你的意思呢?” 几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连看上去气质高贵的凤柔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的,剩余二人就更不必多说了。 “既然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嬉笑过后凤柔点头答应,然后又微笑的看着千幻问道:“之前妹妹问我炼器之事,是不是有什么法宝需要姐姐帮忙炼制,心中可以说了吧?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妹妹不会还不好意思吧!” 千幻闻言也不再扭捏,展颜一笑道:“既然是一家人,我自然不会和姐姐客气了。我想炼制一枚双面的镜子法器要风属性和幻属性的,之前师父赠与我一些风属性和幻属性的材料,一会结拜完了之后姐姐帮我看一看能不能炼制。” “好,那结拜完一起去我那里,姐姐给你看看。”凤柔笑着点头,然后将目光看向顺天藤说道:“我们几人当中藤兄肯定是最大了,所以还请大哥再给小妹几根细小一些的藤枝,小妹要以此相融我们几人的精血一起焚燃,并与誓词一起融于天道。” 顺天藤闻言,很痛快的就取出来几根细直如香的枝条交给凤柔。随后沐阳几人便以各自精血融入其中,然后按年龄大小排序。顺天藤最大为兄,凤柔次之为二姐,千幻为三姐,沐阳自然最小成为了几人的弟弟。对天道起誓结契,拜为兄弟姐妹。 只是几人谁都不会想到,今日的结义之举,在以后为这片大陆掀起了多大的波澜,更为整个的修真星域带来了多大的改变,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正如结义誓词所言: 断山为崖可做鉴,日月星辰可照心。 江河湖海百川汇,不如吾等血为引。 苍天大道皆可崩,不让此誓受蒙尘。 血脉非要同父母,族异也为同生根。 生死相照终有托,患难相扶见真亲。 福祸相帮不离弃,吉凶相救力不吝。 仙路缈缈互为伴,昼夜相勉己更勤。 待得修炼有成时,四人一起踏青云。 天地之间谁敢犯,拾得长枪戮魔神。 战至气尽血枯时,回头仍有收尸人。 第十三章:淬魂灵液淬灵魂,涅槃之火锻肉身 大山腹内,岩浆滚滚,空气灼热,岩浆的中心有一个约有十几丈大小的青石平台,平台中心处有一个宽约两丈的圆形石坑,石坑内喷吐着蓝紫相间的火焰,此处居然是天阶中品的地火,看样子距离天阶高品也所差不远了。而此时的青石台上正站着四个人,便是刚刚结义的沐阳四人。 “柔姐姐,大哥貌似对这里的环境极为排斥,你干嘛非拉他过来啊?”几人虽已结拜,但千幻还是喜欢称呼凤柔为柔姐姐而不是二姐。 “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好弟弟啊,弟弟乃是法体双修,如果能借我的涅槃之火来帮他淬炼身体,对他会有极大的好处的。妹妹别忘了,我们凤族还有一个称呼叫不死鸟,就是因为我们的肉身极其强大,每次都要经过涅槃之火极限的溶解才会重生的。虽说我现在境界的涅槃之火并不算过于强大,但对于咱们弟弟来说还是不能承受的,所以需要大哥的生机之气在一旁辅佐弟弟。只是可惜,我们妖族不善炼丹,不然再辅助一些丹药才会更好,不仅帮弟弟淬炼体质,还可以让弟弟对火属性的领悟更强一些。” 凤柔一边解释还一边有些惋惜看了一眼沐阳。 一旁沐阳闻言赶紧跑到凤柔身边道:“柔姐姐,丹药我有很多,只是不知道适合不适合。” 沐阳也和千幻一样更喜欢喊凤柔为柔姐姐。 “快拿出来给我看看,要是能有适合的就最好不过了。”凤柔催促道。 沐阳应了一声,伸手入怀里掏出空间戒,手在上面一划,便拿去出来十多瓶丹药,然后又一划又是十多瓶,就这样沐阳足足拿出来三百多瓶才停止。惊得两女小嘴都张的老大,两眼放光的看着沐阳,就连一旁的顺天藤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你的空间戒指为什么不戴在手上,反而揣在怀里?” 千幻吃惊的看着沐阳取着丹药的同时,也颇为好奇,沐阳竟将空间戒指放在怀里,也不怕丢了。 沐阳一边低头取着东西,一边开口说道:“这戒指太大,我只能戴在大拇指上,不好看也不舒服。” 说着便将戒指戴在了大拇指上抬起来在千幻眼前晃了晃,然后也没摘下,又低着头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了。 就当大家以为沐阳已经全部都拿出来的时候,沐阳突然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 随即便拿出了三个比之前盛放丹药的瓷瓶和玉瓶大上几倍的阳绿色玉瓶,绿瓶周身还刻有阵纹。 凤柔闻言在沐阳手上接过玉瓶观察了一下瓶身的阵纹,发现这些阵纹应该是有护住瓶内东西灵气不散的作用,便也心中惊疑起来,能依靠阵纹才能护住灵气不散的东西应该不是普通之物。想罢便一一打开玉瓶上的瓶封,仔细看去,顿时一声惊呼:“火龙之血,纯阳石乳,淬魂灵液,我的天啊,这道藏前辈是有多富有啊!咦不对啊,这几样东西应该都是出自炎冥禁地里面的,莫非道藏前辈去过炎冥禁地不成?” 说完便抬头看向沐阳。 沐阳点头答道:“师父确实去过炎冥禁地,但也是九死一生才脱身回来的。” 这下众人更是吃惊道藏老人当年到底是有多强了。炎冥禁地乃是与冰幻禁地齐名的五大禁地之一。之所以被称为禁地,是因为闯入之人九死一生,即便是外围之地也难脱生命之险。就连出生在炎冥之地的凤柔也是因为天生对那里熟悉,才能在外围活动,而道藏老人不仅全身而退,还寻了这些精血灵液回来。 “我在炎冥禁地的时候曾经感受到过这几种东西,只在一次那里气息变得薄弱的时候才得到一些火龙之血。道藏前辈果然不亏是人族第一,不仅取了这三样东西,居然还能在炎冥禁地全身而退。” 凤柔由衷的赞了一句。 “那是自然,而且师父与妖王大战,应该也没有陨落,可能是撕裂了空间去了另一个世界。” “什么?”几人同时惊呼! 千幻更是一把抓住沐阳的双臂问道:“弟弟,你说道藏前辈没死,那妖皇奎天大人呢?” 沐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师父给我传承的时候,只是留了一道大战之前的分神,而我说师父可能没有陨落的原因也是师父的分神告诉我的。” 几人释然,只是凤柔和顺天藤不免有些惊疑千幻的反应。 于是凤柔便试探性的问道:“妹妹如此紧张妖皇奎天是不是他与你有什么关系啊?” 千幻知道刚刚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便坦诚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我其实与弟弟一样,在通智期的时候父母就都去世了,是师父收养帮助了我,奎天是我师父的义父。” 说到这里时千幻的神情也开始渐渐的有些哀伤。 “我们幻世蛇族虽然血脉天赋强大,但繁衍能力却很差,而且要每三十年进入一次蜕变期,蜕变时极其虚弱,也极为危险,而之前救弟弟的时候也是我正处于蜕变期的时候,所以当时才并不敢与弟弟那个人族长辈相见的,在他出手对付那两只狼的时候,我就借着空隙走了。而父亲和母亲也纯正的幻世灵蛇血脉,母亲就是因为蜕变期的时候被人族战家的人所杀。父亲为了母亲报仇,将我送到当时正在闭关的师傅洞府那里后,就独自去了战家复仇。最终独立难支,也被战家的战天行、战天烈、战天机等几兄弟合力围杀。等出关的师傅赶去之时父亲已经陨落了。我师傅便是荒北森林里六大战妖王中的风雪神猿。我对风属性的感悟和运用都是师傅传输和指导的,所以我在荒北其实也算是只有大哥和师父两个亲人。而师父因为感念先妖皇奎天大人的养育教导之恩,经常会在我面前提起奎天大人,所以我才知道一些道藏老人的事的,其实师父这些年一直都想去寻找奎天大人,只是冰幻禁地太危险。我这么紧张奎天大人的消息也是想帮一帮师父,只是可惜弟弟也不知道奎天大人的下落。” 凤柔看见千幻伤心难过,赶紧上前拉住千幻的手柔声道:“好了妹妹,莫要太过心伤,等我们都有力实力,一起去战家报仇。谁说只有你和弟弟一样的,看来这就是缘分,大哥是天生地长的天地灵物自是不必多说了,姐姐我也一样,是一只被遗留在这片大陆的凤卵,是借着炎冥禁地里的苍炎地火的温度才孵化出来的,还好我出生体内便就有血脉传承,和一些血脉里先祖留下的一些信息,才能成长到现在的。所以说咱们兄弟姐妹四人才是真的缘分,居然都是孤儿,不过现在好了,我们都有亲人了。” “对啊,对啊,现在我们都是亲人了。幻姐姐别伤心了。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以后弟弟替你报。”沐阳上前道。 “对,还有大哥。”顺天藤也口气坚定的说道。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千幻又恢复了灵动活泼的样子,开口道:“好了,我才没那么脆弱,报仇有的是时间。先不说这个了。”然后便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沐阳道:“行啊弟弟,姐姐现在才发现,你是咱们兄弟姐妹中的大财主啊,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啊,是不是拿出来一些孝敬孝敬哥哥姐姐啊。” 沐阳毫不迟疑,直接开口道:“哥哥姐姐需要什么尽管拿去,师父给我留了炼丹术,这些东西以后我自己就可以炼制。” “切!到是还算大方,姐姐逗你的,你才这么点修为,还是留给你用吧,赶紧成长起来才是真的,我可不想你在外面和小孩打架,也要跑来找姐姐帮忙。” 说完,起身之时的千幻还习惯性的又揉了一下沐阳的头。 “我说真的,你们找一些能用的丹药,我这里有炼丹术还可以再炼制的,你们强大了,才能保护弟弟吗!”沐阳着急道。 “好了好了,等会儿我们看看,如果有用的到的不会和你客气的,你急个什么劲。” 凤柔一脸疼爱的看着沐阳道。 微顿之后,随即又开口道:“其他的丹药我等会儿再看看有没有可以辅助你的,不过这火龙之血和纯阳石乳包括淬魂灵液以你现在的境界都只能服用炼化一滴。火龙之血可以改善你的气血,有助你炼体之术和扩展经脉;纯阳石乳可以帮你精纯元气稳固丹田;淬魂灵液可以帮你淬炼神魂,还真是绝佳的搭配。这些可是够你成长到婴变期没问题了。” 沐阳闻言询问道:“那三样东西对姐姐你们有没有用处?” 凤柔沉思了一下道:“有一些用处,淬魂灵液和纯阳石乳我与千幻妹妹应该都可以用,蛇族属阴体质居多,你幻姐姐则是个例外,属于元阳体质,并且龙蛇本一脉,所以这火龙之血对你幻姐姐作用也极大,我倒是用不上了。毕竟我的血脉比火龙的只高不弱,现在又已经将全身精血补充至最佳状态。至于大哥却只能用淬魂灵液!” “这样啊,那你们有没有玉瓶,赶紧分去一些你们需要的。” 沐阳听说对两位姐姐有用心里由衷的高兴,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大哥居然只能用淬魂灵液! “这里每样也就不到200滴。等你幻姐姐我们势力大进以后可以再去玄冥之地寻一些的,毕竟我出生在那里,对那里还算熟悉,危险也会小一些的。这样吧,龙血你给你幻姐姐50滴,你幻姐姐只属于元阳体质,而火龙之血应该属于太阳品阶的,高出了你幻姐姐体质一阶,服用过多恐怕有伤无益。纯阳灵液你给我和你幻姐姐各30滴吧,应该足够我们修炼到化形后期所用了。淬魂灵液我和大哥每人15滴,你幻姐姐30滴。其实大哥根本不需要任何灵液灵药的,他本身就是天地灵物,只是这淬魂灵液应该有助大哥智力的进化,大哥属于植物系的妖族与其他妖族不一样,他的智力增长比较缓慢。毕竟我们妖族对神魂要求不像你们人类,何况还有一些魂力强大些的妖兽供我们猎捕修炼,你幻姐姐不一样,他的幻属性需要强大的神魂之力。” 凤柔将每人能用的都细分了一下。 “那龙血和石乳都依柔姐姐吩咐,只是这淬魂灵液,你和大哥各取20滴,幻姐姐60滴,姐姐也不要拒绝,弟弟有炼丹传承,一些有助神魂的丹药想必也是可以炼制的,况且姐姐也说了,等强大以后我们还可以再去取来的。弟弟可是有信心追得上哥哥姐姐们的。” 看着沐阳如此坚定的神情和信心满满的样子,凤柔沉思了一下倒也没有拒绝,便依了沐阳,几人拿出几个玉瓶便各自收取了,收取完又都在玉瓶打上了法阵,只是顺天藤也是天地灵物手上根本没有储物戒更别提玉瓶,还是千幻代为收取保管的。 收完三样灵液,几人又开始查看丹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里面丹药居然从炼气期道婴变期的丹药,无论是疗伤的、修炼的、提元的、炼体的、淬魂的、几乎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两三瓶分神期的丹药。看来道藏老人早已经为沐阳准备好了一切,不想他在境界低的时候分心炼丹,慢了修炼的脚步啊。 凤柔看着一地的丹药是,思索了一阵对沐阳道:“姐姐知道你的心意,只是这里大多的丹药对哥哥姐姐们作用不大,只是这里有我们都需要的突破战王和妖皇时所用凝魄丹和归神丹,还有一些我们这个境界以上的巩固和提元的丹药也可以用,至于炼体淬魂的丹药我不需要用,我的凤凰血脉每次涅槃就是最好的淬体淬魂了。大哥也用不到,你可要给你幻姐姐一些,疗伤的丹药我们还是都会用的到的。这里还有一些保命的丹药也是用的到的。我将我们所需的分出来些,然后帮你按品阶功效都分类好,也免得以后你找丹药时慌乱。” 言罢凤柔便将所有丹药一一分类好,取出几人所需的,然后便叫沐阳收了起来。 起身开口对所有人道:“都准备好了,弟弟这次所用的丹药我也帮他找了出来,等会儿我便将这地火收取炼化,等炼化完成之后便可以准备涅槃了。到时候弟弟在我身边,我用涅槃之火帮你淬体淬魂,而大哥要帮弟弟辅以生机之气,保证弟弟的安全,妹妹居然有风属性那再好不过了,可以助我将这涅槃之火的威力提升一些,以得到最完美的涅槃重生。看来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当真的是一家人,就连属性也有相辅相成的作用。木生火,若是以后战斗的话,大哥的木属性可以节省我和弟弟很多的元气,并能将火属性发挥到极致,而妹妹的风属性才厉害,风属性不仅在身法上和攻击上强悍,也是最好的辅助属性,火因有风而势涨,水因有风而起浪,土因有风而飞沙,金因有风气结刃,雷因有风而奔雷,就是大哥的木属性若是得到妹妹的风属性相扶,攻击速度也会快很多,所以我们几个人都可以功法相融,做到合击之技。妹妹你可是我之中的宝贝哦。来吧我们的宝贝把准备好炼制法宝的材料给姐姐吧。” 千幻脸颊有些微红,上前拉住凤柔的手,羞声道:“姐姐竟取笑妹妹,喏,这些就是妹妹准备的材料,姐姐看看可不可以?” 凤柔看着千幻取出来的材料,细细检查了一遍。 “嗯,这些材料没问题,那等炼制之是,妹妹要用你的风属性帮一下姐姐。” 听说材料都没问题,千幻也是极为高兴,兴奋的答应了一声:“好。” “那事不宜迟,我现在便收了这地火炼化,这地火的品阶虽然不低,但对我并无什么危险和难度,你们且先等我一会儿。” 言罢,凤柔便起身走至地火处,伸手向前,闭目凝神,手上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形成一个漩涡向着地火之处吸去,地火像是得到了召唤一时间疯狂的向着漩涡之处疯狂涌进,只是片刻,地火好像有了灵智,苏醒了一般,又开始努力的向后拉扯,想脱离漩涡。凤柔没有给地火机会,手上真元涌动的更为快速,没多大一会,地火就不在抵抗。蓝紫色的火焰没过多久便就被凤柔尽数吸走,然后盘膝坐下开始炼化。 一旁沐阳惊讶的道:“就这么简单的被吸纳炼化了?” 千幻解释道:“姐姐乃是至纯的凤凰血脉,天生对所有的火都有极强的亲和力与控制力,如果换做别人,可能倒要有些难度或者危险,但姐姐反而就简单的多了。” 过了一会凤柔很平静的便将地火炼化了,收功起身,微笑的看着三人道:“好了我们准备吧,弟弟去将那块石头取来,我要借助它来感悟涅槃的经验和气息。”说完便在空间戒中取出来一堆的树枝与藤枝放在了地上,其中尽是一些灵植之上的枝条,梧桐枝、苍云竹、顺天藤等不计其数,然后又依次摆成的一个鸟巢的形状。 抬头接过沐阳取来的真凤血晶,放入巢中,然后又抬头对三人吩咐道:“弟弟你也进来,在边上找个位置坐好,运转功法,把我给你准备的丹药服下,一粒为淬体丹,一粒为凝元丹,一粒为固基丹,等会儿涅槃之火会自行灼烧与你的身体,你需用心感悟尽量多吸收一些涅槃之火的火源之力,你现在炼气期圆满,如果我感觉不错这次淬炼之后,你应该能直接晋级到凝元期所以那三粒丹药只有一粒帮你淬体的,其他两粒都是帮你进阶的。并且你要利用涅槃之火来淬体淬魂,过程会很痛苦,但你要坚持住,大哥在一旁用生机之气保住弟弟神魂不灭,身体不死,到时弟弟你要将龙血、石乳、灵液一一服下并炼化。等我重生之时,会分给弟弟一滴重生的凤凰精血来帮他修复身体。而妹妹,你则要帮我增强涅槃之火的火势,好让我能尽快重生,抽身帮助弟弟。现在把你准备的那些材料也放进来。” 几人闻言都按凤柔的吩咐行事,待一切准备好。凤柔闭目凝神,一只手扶在真凤血晶上,一只手凝练出刚刚炼化的地火与自身道火相融的绚丽火焰便点燃了周身的凤巢。而身体慢慢虚化,不一会便显出凤凰本体。火焰转瞬即盛,一旁的千幻,赶紧催动功法,风属性的元气朝着凤巢火焰之处喷涌而去,火焰猛的更盛,只见凤凰高傲的抬起头冠,双翅一展,一声凤鸣响彻整个山腹,其音嘹亮如铃,久久回荡。而身体也在一点点的燃烧起来。 一旁沐阳盘膝坐在凤巢的边缘处,已经将丹药一一服下炼化,运气功法炼化吸收,而此时凤巢火起,灼热气息扑面而来,紧跟着背后一阵灼痛。而就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女子声音自凤凰口内发出:“大哥赶紧运转生机之气护住弟弟,我要用涅槃之火帮他淬炼了。” 顺天藤应声,运起真元,一股生机之气便向沐阳而来。于此同时,火中的凤凰身体一边在吸收炼化凤巢之中大火,一边喷出火焰熔炼着地上的真凤血晶,翅膀上的火焰则一团一团的向着沐阳的身上扑来,淬炼着沐阳的身体,一股毁灭性的疼痛传来,沐阳张口一声嘶吼,然后咬牙将击在身体上的火团吸收进身体,运转至周身奇经八脉,冲击着经脉的同时又将一部分转至筋骨之处淬炼筋骨,又转至神魂处淬炼神魂。背后的火团不断的扑来,沐阳也不断一一吸收、运转、炼化,再淬炼身体和灵魂。 “赶紧打开龙血,先将龙血与火焰一同吸收炼化在你体内,运转至周身筋骨,最后将龙血吸收在你自己的血液里融合。全部融合后,便直接服用纯阳石乳,同火焰一起运转至周身经脉,最后纳于丹田。再去服用淬魂灵液,同火焰运转至神魂,淬炼神魂。我会在火焰中裹着几滴精血过去,你吸收后好好感悟一下,里面多少多会蕴含一些对火焰和毁灭与重生的感悟。” 火焰中一声悦耳的女子声音传入沐阳耳内,沐阳毫不迟疑,赶紧按吩咐去做,先是将一滴火龙之血滴进口中,和背后凤羽袭来的一起吸收炼化,然后运转至筋骨,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传来,沐阳面容扭曲,周身的筋骨似乎将要被焚烧殆尽一般,一寸一寸的蔓延。无数次沐阳都感觉即将承受不住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之时,便被一股柔和的生机之气给唤醒。疼痛不断的刺激着沐阳的神经,当渐渐习惯了这种疼痛,沐阳也变得越来越狠厉起来,并随着吸收了凤凰精血后也对重生有了一丝感悟。当筋骨一点点都淬炼一边后,沐阳并没有将龙血和火焰吸收进血脉里,而是疯狂的开始运转至内脏。龙血和火焰刚触及道内脏,沐阳便噗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惊的外面的顺天藤赶紧有奖生机之气加快运转几分。 沐阳抬头道:“哥哥不必紧张,无妨,目前我还承受的住。” 火焰中变回凤凰真身的凤柔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开口道:“混小子,你不要命了,运遍筋骨吸收进血液里便可,你逞什么强,内脏乃身体里极为脆弱的,你如此做极为危险,赶快停止。” “姐姐勿忧,弟弟没事,就因为内脏脆弱,弟弟才要淬炼于它,要强弟弟就要做到最强,弟弟心中有数,姐姐且不可分了神。”沐阳道。 言罢沐阳又将龙血与火焰一同运至内脏,一点点的淬炼,脾脏、肾脏、肝脏、肺脏、最后运转至心脏然后吸收进血脉里。其中多次沐阳差点坚持不住,幸好有顺天藤一直帮他维持生机。沐阳连忙又取出纯阳石乳,与之前一样滴入口中,开始吸收炼化,然后运至经脉,顿时经脉像是受了强烈的刺激,像是马上就要爆开一样。沐阳满脸的大喊,神情扭曲,但依旧咬牙坚持着,一寸两寸,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淬炼着,最后终于行遍了周身所有经脉,然后纳入丹田,刚进入丹田,沐阳顿时感觉丹田处一股灼热的剧痛,感觉丹田马上就要被焚尽破碎了一般。沐阳咬牙,急忙运转功法,将空气中的玄阳之气吸入体内,然后纳入丹田,与之融合,最后便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来。 沐阳并没有按凤柔的吩咐去取出淬魂灵液,而是又取出了龙血,一下子倒出来三滴吸入口中,有了之前炼化吸收的经验,这次沐阳更是轻车熟路一般,三滴伴随着火焰同时运转至皮肤、筋骨、内脏之中,依旧是不断的一寸一寸的炼化,但其中痛苦不知要超出之前炼化的多少倍。沐阳咬牙坚持,每一次即将昏迷,就又被顺天藤的生机之气唤醒,周而复始,沐阳不知道究竟经过了多少次身死一瞬,最后终于把三滴龙血分别融入至肤肉、骨髓、血液之中。 一旁的凤柔早就发现了这一幕口中喃喃道:“这个弟弟简直就是个疯子,不要命的疯子,算了他应该心中有数,由他去吧!毕竟还有大哥在帮他。” 然后继续承受着火焰一寸一寸的灼烧,口中喷吐的火焰依旧不息的熔炼着地上的真凤血晶,起初还好,只是烧了一段时间,真凤血晶似乎有了变化,周身光晕不断的浮现一幅幅画面,而画面的内容多为妖帝涅槃时候留下来的信息。凤柔用心的感悟着,体会着,这具身体的肉身依旧燃烧着,而自脚底处似乎传来一股痒痒们似乎新生的血肉来。也取出纯阳石乳和淬魂灵液依次放入口中吸收、淬炼。 再说沐阳这边,吸收完三滴龙血后沐阳赶紧将淬魂灵液滴入口中,淬魂不同于淬炼经脉和筋骨,淬魂的过程更为痛苦。沐阳将其吸收,然后开始淬炼神魂。将淬魂灵液中的能量裹着涅槃之火一起吸收至灵魂海,灵魂在被一点一点的灼烧,大脑和灵魂的痛苦几乎让沐阳欲死。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身体成一个大字,头仰天一声大吼,这次生机之气并没有向之前那样起到更好的作用,因为灵魂不像血肉,木属性的生机之气能维持身体的生机,但灵魂的就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了。沐阳努力的不让自己倒下,身体开始不自然的也发出火焰来,伴随着涅槃之火在周身燃烧,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经就被化为灰烬了,身体的肤色渐渐转为红色不一时又变成赤金色,如此反复了几次,周身的血液全部活跃起来,丹田的灵气也自然的运转起来,沐阳周身一阵变换,最后成了透明状一般,几乎能看见内脏了。而头部上的疼痛也渐渐隐去,神魂也将淬炼完成,但在沐阳的额头飘荡着三个符号,围着沐阳头上旋转,最后三个符号凝成了一个符号,没入沐阳额头。在沐阳的额头上显示出一个金色的符号,然后渐渐隐没。 “弟弟,你若淬炼完成便赶紧出去吧,顺便好好感悟一下你现在的境界和体质到了什么层次,这里面的毁灭与重生之火马上即将燃起,已经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火焰中的凤凰开口道。 沐阳也不迟疑一个纵跃跳出熊熊燃烧的凤巢,他好像并未发现身上的衣服不在了一般,悠然的闭幕感受着现在的境界和体质,果然已经筑基成功,进入到了凝元境初阶巅峰,而体质则是从炼骨期直接一跃至固体境大圆满,隐约即将踏入开光境。足足一步踏出了一个大境界还多。 沐阳的境界虽然只到凝元境,但炼体境界已经在这个相应的境界大圆满了,所以这次收货不可谓不大啊!而以眼前形式来看,凤柔的收货也自当不会小。 第十四章:浴火重生七彩衣,横空出世惊虹枪 山府内,沐阳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忽然兴奋的一跃而起,高兴的跑来跑去,完全沐阳发觉自己的衣服早就已经被烈焰烧毁了。 一旁,已经不需要再帮忙的顺天藤捂住眼睛一阵无语。而这边千幻还在用风属性灵气帮助凤柔涅槃,当沐阳从她身边跑过,顿时脸上一阵燥热,羞的通红。 恼羞道:“混小子,你光洁溜溜的乱跑什么,还没发育呢,就又了暴露自己的癖好吗?好不知羞,快走开,不要影响我输出灵气。” 沐阳闻言一愣,低头看去顿时大囧,双手捂住自己的亲弟弟就逃也似的的跑掉了,边跑嘴上还便囔囔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怎的衣服就给烧没了,这下可咋办,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出来时也没带备用的衣服啊。” 用手遮住私密的位置,狼狈的跑到了顺天藤身边急忙开口问道:“大哥,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我一件。” 顺天藤看着自己一身的藤皮问道:“你看我像带多余的衣服了吗?” 沐阳打量了一番顺天藤摇摇头道:“不像。” “不像你还问,不理你了,这边的热气烤的我好难受,我去那边等你们,有事再喊我。”说着也不等沐阳开口,藤枝伸展攀住山腹内的石壁,转眼间就到了岩浆对面的宽敞之地了。 沐阳无奈了,这可怎么办!正在为难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向大拇指上看去,还好这个空间戒指还在。心神沉浸进去,赶紧一番翻找。别说,还真叫沐阳找见了两件暂时可以遮体的衣服,沐阳挑了一套便拿了出来,慌忙的穿上,只是穿上以后总感觉不太舒服,抬起胳膊转了一圈才发现,这应该是道藏老人的衣服,自己穿着有点太大了。可是也没办法,不然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衣服,先将就着穿上吧。 岩浆对岸的顺天藤看着这边的沐阳穿上衣服的样子,顿时一个没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边笑还边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的。 这边的千幻听见顺天藤的笑声也扭头看过来,顿时也是没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边笑边开口道:“我的傻弟弟,你怎么和猴王一个德行,你俩不会是亲戚吧?这个模样简直是像极了。” 沐阳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没办法啊,就找见这么一身衣服。” 说完又冲着里面大火种的凤柔高声喊道:“柔姐姐,需不需要弟弟帮忙啊?” “现在用不到你,你去找个地方打坐凝元吧,那些丹药我都给你分好类了,你找一些适合的服用炼化了,这边有你幻姐姐就可以了。”火光里的凤凰真身开口道。 闻言沐阳便寻找了一片空地打坐去了,心神再一次进入空间戒呢内,在功法秘技的书架上开始翻阅,他现在已经进入了凝元境,需要一些合适的功法武技来修炼。道藏经毕竟只是导气凝元的修炼心法。而当时沐阳决定用枪,便是因为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一本地品高阶枪法《继焰枪决》非常适合。虽然此枪决标注只为地品高阶寻,但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光芒颜色丝毫不低于天阶功法。 手里拿着枪决,沐阳心中一阵激动,然后又开始翻找了起来,他还要找一些身法类和辅助类的功法。 “咦,《御剑术》,一本剑法怎么放到了辅助类的功法里了?”沐阳口中喃喃道,手却开始翻看了期来,越看越喜,自己差点忘记了,到了这个境界可以御剑飞行,而这本《御剑术》,便就是御剑飞行的功法,而且居然还是地品初阶功法,沐阳想也没想,一样取出来放到了怀里。眼睛一扫顿时又定在了一本名为《匿元决》的功法上,地品中阶功法,这应该就师父嘱咐必须学习的功法了,想着便也取了下来。 《天炎火牢》地品高阶带攻击型的束缚类辅助功法,一定要学。 《连云步》地品高阶身法类功法,这个也要学。 《乾元道体术》天品初阶炼体类功法,就选它了。 沐阳拿着选好的功法正准备离开空间戒,转头一瞬被书架上的一本书吸引了,因为这本书根本感受不到品阶信息,沐阳不由的拿起来翻看了一下,上面居然还有师傅留下的字迹。 写到:《寿光同辰》,品阶不详,得自炎冥禁地,适合玄阳体质修炼,此功法达到金丹期方可修炼。 “哎!自己选择的境界还不够,不能修炼啊!不过既然发现了这本功法,等到了金丹期之后再修炼也不迟。” 将《寿光同辰》放在一个相较特别的位置后,沐阳便离开了空间戒,最终选定了这几套功法。在这其中他也翻阅了不少功法,但沐阳还是觉得手中的这几套更加适合自己。 沐阳先选择修炼了《匿元决》和《御剑术》,这两个功法虽然为地阶,但修炼起来其实很简单,一个是匿元隐气,一个是凝元御器,两者虽不相同但都是对元气的控制。沐阳学的很快,不出几个时辰两套功法便已经基本掌握了,让沐阳欣喜不已的是,这套《匿元决》不仅可以隐匿自己的体质和境界,并且还能瞒天过海的将自己的灵根和体质根据自己的想要的结果来表现出来,这一点可真的是太绝了。 沐阳抬头看向凤巢那边,只见那边涅槃还在继续,想来是还得需要一些时间。沐阳便拿起《天炎火牢》这套辅助型的功法开始研读修炼了起来。 慢慢的沐阳终于知道这套功法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原来这套功法可以在战斗之时对曾经自身释放过并遗留有自身气息的火属性元气再次进行沟通链接,然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烈火牢笼。而在这个牢笼内不仅限制对方对元气运用的灵活度,还持续消耗对方体内所储的元气并附带灼伤效果。 沐阳看到这里简直兴奋的要死,这套功法简直就是初级的领域级功法了,如量身给他定制的一般,他本是法体双修,如果在这个牢笼里与敌人相搏,沐阳相信几乎是可以完成越级战斗。 不做多想沐阳赶紧按照上面的功法口诀开始修炼。数个时辰后沐阳站起身,按照功法上所描述的,沐阳在周身三丈范围内不同的地方均衡的留下了一些自身元气所化的火属性灵气,然后依照功法上的行气方法开始沟通链接所有的火灵气。猛然间,顿时火光冲天,一个圆筒形由烈焰流火凝成墙壁的牢笼赫然出现。 动静并不太大,但牢笼形成之时散发出来的威势惊的岩浆对面的顺天藤也忍不住凝目细看了许久。 沐阳身处火笼之中,伸手感受了一下火墙的温度,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发现虽然释放火笼消耗不少的元气,但身处在回笼内元气的恢复和凝练都要比平时快上一些。 抬头向上面看去,这火墙高约五丈左右。但让其有些不太满意的是,牢笼上面还有个口子没有封死,如果敌人身法好的话,瞬间可以从上面脱困,那样这个牢笼就比较鸡肋了! 想了想,沐阳收起牢笼。然后再次在周围留下火属性元气,并飞起约五丈高,在空中也留下了元气。然后再次沟通链接元气,和之前一样,火光冲天,牢笼形成,不过这次牢笼形成的时间要比上次快上很多,毕竟沐阳才刚刚练习,还是有些生疏。 举步走进火牢抬头看去,这次沐阳则是满意的扬起了微笑。只要能把这个小领域空间封死就好,那样即使实力不如对方,这个牢笼应该也可以给自己争夺一些逃跑的时间。而这个牢笼损耗的元气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沐阳很满意的收起牢笼回到先前所在的位置,又拿起了《连云步》这套身法武技。 这套身法武技与沐阳之前所学的《逐影步》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有大多不同之处。沐阳之所以选这套身法武技是因为他想尝试一下将两套武技融合使用效果是不是会更好?既有《逐影步》的瞬息瞬至,来去无影;又有《连云步》的飘渺连贯,如踏行云。只是每套功法的行气方式都不一样,沐阳现在也只是做个假设,具体的还要等实践的时候看看可不可行。 沐阳仔细的研究着《连云步》的行气方式,然后便按照功法的行气方式开始尝试运用这套功法,起初沐阳只可以在空中连踏三步,后来不断尝试,四步、五步、六步、八步、十步…… 终于《连云步》的初级要领沐阳已经全部掌握,剩下的便是要不断的练习领悟。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将《逐影步》融合进《连云步》里来。可是让沐阳比较不爽的是,两个身法武技虽然有些近似,但终归行气的方法有些不同,这下可是难住沐阳了。 终归还是要实践了才知道可不可行!沐阳起身,先按照《连云步》的行气方式,向虚空踏了一步,紧接着便以《逐影步》的行气方式踏出,但只踏出一步便落了下来,看来还是不行。沐阳陷入了沉思,又连续用了几种办法,依旧还是失败了。 沐阳低头在青石台上踱着步子,由于思考的太认真,已经有些旁若无物了。而对面的顺天藤则在那个火笼形成之后目光就一直没有从沐阳的身上离开。就在此时,沐阳根本没有看脚下的青石台,一脚踏空,就要朝岩浆下掉去。就在这时一根树藤瞬间搭到青石台上,一个身影眨眼间来到沐阳身边,接住沐阳便飞上了青石台。 “想什么想的这样认真,怎么都不看路了。这要弄伤了你,那俩丫头还不得埋怨死我这个做哥哥的。” 听到顺天藤的声音,沐阳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依旧在皱眉思考。突然他眼前一亮。 “大哥,你刚刚救我之时,瞬间就到达了我身边,但好像是以手发力,并非用脚发力的啊?” 顺天藤不知沐阳为何如此问,茫然的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果真如此,谢谢你大哥,我终于知道要如何将两套身法融合在一起使用了。” 说着,沐阳便走向一边,嘴里还喃喃的嘀咕着。 “身体在极速前行的时候,任何一个部位爆发力量也都有可能带动身体的方向,《逐影步》本来就是瞬间爆发的身法,如果将爆发点转换到身体其他的部位再配合《连云步》不就好了。这样看来,只是不要再将两种身法行气和爆发的地方都几种在一起应该就没问题了。” 说完,就是一个起身向前踏出,虚空中一顿,身影一晃,就换到了另一个位置,而之前的位置上还残留着沐阳的虚影,唰唰唰,空中连踏几步,身形几个挪闪,虚空中顿时一连出现几个沐阳的虚影,沐阳向下一探脚步落地。心中高兴不已,总算是成功把两套身法融合一起了。 正要向着顺天藤的地方走去,后面凤巢之处,顿时火光猛的暴起,然后一正嘹亮的凤鸣想起,在之前的凤凰本体里又钻出来了另一只凤凰,慢慢的昂起头。而之前的那只凤凰本体迅速倒下,身上的火焰慢慢退去,显出一幅如玉般晶莹的骸骨。而重生的凤凰周身华光溢彩,振翅一飞在空中盘旋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身形一变幻化成少女的形态优雅的落了下来。 几人无不惊喜的朝着凤柔靠了过来将其围拢在中间,上下打量起重生后的凤柔。 “哇!柔姐姐,你现在比以前还要漂亮,并且更加高贵了呢。已经是涅槃成功了吗?” “小屁孩儿,嘴巴和吃了蜜一样,不过说的却是实话。柔姐姐真的更加漂亮高贵了呢!恐怕三族中没有谁看到后会不动心的。” 掐了一下沐阳的脸蛋,千幻一把拉住凤柔的手,看着凤柔由内而外的变化,由衷的替她高兴。 “妹妹不要和弟弟一起取笑姐姐了,这次辛苦妹妹一直输送了这么长时间的真气,你也赶紧恢复一下,姐姐这就去帮你们打造武器去。” “哪里取笑了,我们说的是真话,你说呢小屁孩儿?” 看着千幻头来的目光,沐阳连忙点头附和,但话语却是绝对出自真心的。 “是啊,是啊,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油嘴滑舌!这滴是重生后凝结出来的精血,虽然你身体都已经恢复了,但拿去吸收不仅对你的气血有帮助,同时还可以提高你对火属性的领悟。你慢慢炼化,我这就去给你们炼制法宝武器。” 凤柔嗔了一句,随即展颜一笑,将一滴精血用元气包裹着送到了沐阳的面前。 沐阳点头应道:“知道了姐姐,只是,你刚刚涅槃,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现在涅槃之火最是旺盛之时,正是炼器的最佳时机,如今这里的涅槃之火对我产生不了半点的伤害,你们就安心的在这里等我。” 看着凤柔轻松的神态,沐阳道也不再担心,点头说道:“那就辛苦姐姐了。” 凤柔一个纵身就又回到了火海中,然后将已经溶解的材料用元气托至虚空再次反复淬炼,便就开始炼制了起来。 顺天藤仍是不习惯青石台上的气息又回到了对岸那边。 千幻此时也早已经坐到一旁开始恢复起来了。 而沐阳同样盘膝而坐,开始吸收炼化凤柔刚刚给他的那滴凤血。让他惊喜的是,这滴凤血不仅将他的血脉之力又增强了不少,并让他在感悟火属性的同时额外的领会了一丝凤凰涅槃时的毁灭和重生的意境。 彻底吸收完凤血的沐阳,见几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便就取出来了《道藏经》准备修炼。 “道之名,乃天地法则,万物诸事,运行的轨迹,虽无实体所观之,但感悟之人终可寻觅。与藏同名,意喻将道根、道种埋于体内,培养壮大,形成道法规则而行周天。自衍本源宇宙,成浩瀚之势。渐而脱肉胎,退凡骨,盗混沌虚无之真机,乘玄阳大道而有为。故得我道藏者:玄阳大道未圆满,勤苦修行灌道根……” 虽然只是开篇前言,但还是让沐阳对这位师父油然起敬。然后迅速的翻到练气篇,发现与自己之前所习并未有多少出入,便直接翻到了凝元境筑基篇。 开篇便介绍道:“聚气凝元,超越常限,通灵彻视,初见天道。故而此境又名为筑基境。乃大道之基,身与神融,心与念融,精与识融,初窥法则,开悟道心,凝结道种,埋于丹田。聚亲近之气,凝所属之元,汇于道种。窥自然之法,悟大道之源,衍生道根。勤以滋养,日以琢形,如见花果,须赐道心……” 这次沐阳彻底被震住了,这应该是法体同修,且道种、道根、道心、道果之说他亦是头一次听闻。虽然不知道他人是怎么修炼的,但从彦爷爷所传他的二级修炼世家仲孙家的功法来看,恐怕这个大陆上绝大部分的修仙者在这个境界应该都是以聚气凝元为修炼主体。恐怕不太会有人在这个境界里去勘悟法则,种道种,刻画自身道的雏形。若是如此就更不会有人想到本身属性而衍化出来的其他隐属性了。而师父所编著的《道藏经》却所绘清晰。如果此书被昭示于天下,估计整片大陆都要震荡啊。 继续埋头于《道藏经》,沐阳心中感叹,师父当真为世间奇人,绝对不愧天下第一的称号,竟在分神期时得到上古修炼手记后明白自己之前修炼并不算圆满,从而创出一套分身之术。又以分身从新筑基,凝丹,直到元婴后又从新融合回本体使之道法大成。并在玄阳体质和火属性的基础上又衍生了雷和光的两种属性,并且领悟到光之时间和光之净化两种法则之力。 沐阳心中激荡闭目凝神,开始按照《道藏经》修炼起来。只是他并没有着急凝结道种,而是要等出去后窥探到一丝自己对大道的感悟和法则的理解再去凝结属于自己最为适合的道种。 …… 转眼三日便过去,就在沐阳和千幻都沉浸在修炼之中的时候,火焰中的凤柔便兴奋的走了出来,将沉浸在修炼中的两人唤醒。 “幸不辱命,你俩所要的法宝武器都炼制好了,快看看合不合心意。” 凤柔嘴角扬着笑容,显然是对自己的炼器之术极为有信心。 “幻妹妹,这时你的法宝,我私自给起个名字叫风火幻日,妹妹要是不喜欢便再改个名字,这个镜子的一面我用你给我的风属性材料配一些少许的幻属性材料和我之前收集的一点火属性材料炼制的,里面自带一个风火幻日阵法,并且还可以单属性运用,而另一面我则全用的幻属性材料炼制的,以妹妹的天赋神通,这面单独幻属性之镜应该会增益更多。并且这把镜子日后要是有高阶一点的材料,是还可以在升级的,现在是灵阶中品,妹妹看可还喜欢。”凤柔将一把小巧的镜子交到的千幻手上。 千幻急忙接过镜子,欣喜的道:“哇!灵阶的法宝!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喜欢死了。名字不用改了,听着霸气,我也喜欢。” 说完还兴奋的扬了扬手中的镜子,又么的一声在凤柔的脸上香了一口。 凤柔霎时脸便红了起来,道:“你喜欢就好,等你日后修为精进了,姐姐在帮你给它进阶。” 说完转身对着沐阳道:“给你炼制的长枪品阶有点太高了,我给他封印了很多,不然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使用,恐怕挥动几下就要抽干你身体的元气。至于名字我没给你起,你自己想个好了。” 说着便将一杆通体赤红的长枪递给沐阳。长枪入手很沉,手拂过枪头,一划,一滴精血滴入枪尖上隐没,依旧发出呜呜的声音。让他突然想到了前几日的那道飞虹, “它就叫惊虹吧。” 凤柔含笑的看着沐阳道:“嗯不错的名字,这次你可捡大便宜了,这把枪的品阶已经到玄阶了,可是我用我本体的脊椎骨和最好的那根凤翎配上那块石头炼制的,如果不是我境界不够,还能炼制出更高的品阶来,我现在把他封印到天阶的层次,等你日后修为高了,封印也就自然解开了,等你到元婴期的时候你会发现这把枪上还有一个自带的技能。” 几人都是一惊,千幻更是大叫道:“不是吧,姐姐你用涅槃的那具本体帮弟弟炼制的,这下你可吃大亏了,那弟弟岂不是每天都要握着姐姐你的身体啊!” 沐阳闻言大囧,而凤柔更是脸上红的如晚霞一般红艳,抬手在千幻头上敲了一下。 “不许胡说。” 随即转身对着低头抚摸着强身的沐阳,羞红着脸道:“摸够了没有,摸够了赶紧收进空间戒里。我这儿还有东西要给你俩。” 说着就又取出来两把不同颜色的剑,递到千幻和沐阳面前。 “我剩余的材料,还有之前我收集一些材料,炼制了三把飞剑,这两把你们自己选吧!同样都是灵品初阶。” “我要这把。” 千幻二话不说上去就先拿过了那把装饰的极为漂亮的碧绿色长剑,将另一把相对简洁的赤色剑留给了沐阳。并不是千幻不让着沐阳,而是她一眼便看出姐姐其实早就已经帮二人选好了。 收起了长枪和飞剑,沐阳好奇的对着凤柔问道:“姐姐那你的本命法宝是什么啊?” 凤柔闻言得意的一笑,伸手在空间戒里取出一把极为漂亮的弓,周身与沐阳的长枪一样也是半透的赤红色,开口道:“我的是一把弓箭,我给起名叫炽羽,也是玄阶的,我也只好将它封印到灵阶上品的层次,没办法要不然用起来太消耗真元,我用你的那块真凤血晶和我之前那个凤躯中的筋骨炼制而成,而箭则是用凤翎,凤骨,并掺有一些真凤血晶炼制的,也是品阶有些高了,不过日后我倒是可以寻一些第一点的材料再做一些羽箭的,只要有这把弓在,威力都会很惊人的,还有些多与的材料,我炼制了一把窄剑。”说着便泣血弓放进空间戒,又取出一把细窄的长剑接着道:“我叫它虹影,说着长剑一划,顿时一道长虹横空,还是玄阶的。也被我封印了一些品阶。” “柔姐姐你究竟什么修为,怎么一连炼制三把玄阶,三把灵阶的武器法宝出来。”千幻吃惊的问道。 “妹妹应该能感应的出来的啊,我就比你的修为高一点点而已,化形高阶修为。我们凤凰天生对御火之术就精通,炼器对与我来说并不算难事。又具备毁灭和重生双重极致的火属性,所以炼器的品阶会高出许多,如果不是妹妹的材料等级限制,妹妹的幻日镜,我也会炼制等级更高一些。”凤柔答道 “什么就高一点啊,我才化形初阶巅峰,姐姐太打击人了,这幻日镜我现在就很满意等以后有好材料再进阶也不迟。”千幻道。 凤柔微笑的劝慰道:“姐姐如果不是这次涅槃精进了很多,境界和你也差不了多少的,况且姐姐的血脉天赋中自出生就带有毁灭与重生两种法则的感悟。妹妹不必自菲。等你服用了弟弟给你的灵液石乳都炼化了也会精进许多的。好了我们这边事了,出去吧,大哥在这里不舒服的很呢,咱们都去大哥洞府吧。” 第十五章:短暂相聚终难舍,长剑横空踏归途 山村里,这个时间的人们早已经下地干活去了,村子内也只有一些孩童聚在村间小路上玩耍。而此时的彦伯家里却是老老少少的五六个人,或呜咽哭泣、或神情疲倦、或焦急走动、或唉声叹气、或沉默而立,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同样写满了担忧之色。这些人便是沐阳的家人,他们自沐阳荒北森林走失以后,每天都是清晨便来彦伯家里询问,就连韩苑父子也逗留至今没走。屋门吱的一声开了,彦伯和沐瑶一起走了出来。 众人匆忙向前,沐良一脸期盼的问道:“干爸、沐瑶,这次可推算出来了,沐阳今日可能归来?” 彦伯拂须看着已经将焦急不安都写在脸上的众人,摇头苦笑道:“不是都和你们说了嘛,这孩子不是短命之人,这不他的命牌还都好好的吗,你们如此每日清晨来黄昏走的就不怕这孩子回来,家里没人啊?” 众人都欲言又止,韩秀莲却是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典雅,秀外慧中的她早就已经在等待中慌了心神,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上前一把抓住了彦伯的衣袖。 “干爹这都五天了,您就托个实底吧,沐阳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个当娘的真是心焦麻乱的,怎能不急啊。” 看着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因日夜惦念让那张本是清秀的面容变得很是憔悴干女儿,彦伯也不由得心中一疼,叹息一声道:“女儿啊,当年捡到沐阳那孩子,我便看出他日后必会振翅高飞,恐怕终究与你们聚少离多,当年你们要认养他之时我便就心生顾忌。就怕日后你们舍不得!如今他只是离开几天,你就这般……哎!” 虽是心如悬旌,但兰心蕙质的韩秀莲怎能没有听出来干爹话里所表露的心中顾虑,急忙解释道:“干爹放心,日后沐阳要是出去,女儿定不会阻拦。可是他今年才十二岁,毕竟还小。如今又一个人深入了那虎狼出没之地,女儿怎能不挂牵他的安危啊。” 听着女儿这般言辞凿凿,又情真意切,半边虚假奉迎之意也没有。伯拂须点头道:“如果他平安归来,你们当真允诺日后放他出去?” 韩秀莲目光坚定,没有半点的由于之色,回答道:“当真!只要他再大一些,女儿定不阻拦。” 彦伯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干女儿太过爱护沐阳,怕将来沐阳离开他们身边,这个女儿会思念成疾。但听闻她今天说言,应该已经想明白了几分,还是让彦伯心中稍安一些。 逐而面色转喜,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回去吧,日落之前沐阳必归。” 然后又转头看向沐瑶吩咐道:“瑶儿,你吃过午饭便就去村口等你哥哥,记住只许你一个人去,不许任何人陪着明白吗?” 沐瑶连忙点头答应:“瑶儿知道了。” 众人闻言,心中自是不免一阵激动,韩秀莲更是要确认的又问了一遍:“干爹,您刚刚确定是说沐阳今天就能回来是吗?” 彦伯微笑点头,以示答复。然后便一脸警告的看向众人,说道:“你们要是听老夫安排,沐阳今日必然回来,记住就让瑶儿一人去村口接她哥哥,韩苑你要看好你家小子,明白吗?” 躲在韩苑身后的韩刑听说沐阳今日便可能会回来,正心中欣喜的盘算着等会儿要跟着沐瑶去村口等沐阳,要仔细问问他这几天在那个妖兽出没的森林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听见彦爷爷的话,瞬间脑袋便耷拉了下来,好生不情愿。 韩苑瞪了身后的儿子一眼,以作警告,然后赶紧上前恭敬的道:“明白,明白,韩苑一定会看好这小子的。” …… 荒北森林,千幻带着沐阳和凤柔两人在洞府附近的山林间御剑飞行,一边感受着用灵剑飞行的乐趣,一边带两人观赏着大山周边的美景。只是他们所在的位置依旧还是未进中心区域。 千幻心知自己这姐弟二人的身份实在不宜深入森林,虽然自己在这里还算有些地位,但她也实在不敢冒险,那几个大人平日很难得的出来走动,但万一不巧碰上了,也是一件很大的麻烦。因为这个姐姐的血脉太过特殊了一些。 沐阳因为是第一次御剑,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稳,只是他天生玩性极重,胆子又大,很快便就轻车熟路一般的与二女在山间和林间穿梭。 三人飞过一个小瀑布前,方才停下脚步来到水边。当走至近前,二女便脱去鞋袜,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把脚放在水里来回的踢打着水花。沐阳则是跳进水里去摸鱼了。画面很是温暖美好。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快乐的时光多在少不经事或者是短暂的相处上。都说悲秋最是伤别离,可是此时离入秋还远呢,千幻心中的那种即将分离的酸涩感觉总是难以压制。 “姐姐你今天真的要走吗?” 千幻低着头,依旧踢着水花,只是神情低落显得很是不舍。 凤柔应声回头,看见平日里天真烂漫、活泼机灵的千幻此时竟是这般神情,忍不住爱怜的伸手帮千幻缕了一下鬓角边的秀发,又滑至千幻的脸庞,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收回玉手的同时也将目光望向了远处的天边。 半响之后,幽幽一声叹息,缓缓的开口道:“姐姐知道你不舍,姐姐也不舍。弟弟虽然传给了我《匿元决》,隐匿了自身的血脉气息,但那毕竟是人族功法,实力低于姐姐之人虽然无法探知,但如果碰见高于姐姐的就未可知了。姐姐实在不敢冒险,也不想给你们惹来祸患。这次出来本身也是无奈之举,所以我还是先回炎冥禁地安全一些。而且今天弟弟也是要回去的。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终会一别的,早一日、晚一日都是如此,妹妹也不必感伤,我们终究还有再见之日的。” 千幻知然是明白凤柔所担心的这些都不可大意,心中也颇为无奈。自己姐姐身上的血脉太过强大,是太多人与妖都会觊觎的,确实是不可冒这个险。虽是明白关键之处,但她还是心中不舍,且又牵挂这一路归途之遥远。 “弟弟所回之处,出了森林便是,可是姐姐此行路远,虽说姐姐实力已然很高了,但毕竟还有太多我们招惹不起且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妹妹心中挂牵啊。” 体会着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家人牵挂的那种温暖,凤柔心中很是喜欢这种感觉。嘴角上挂着幸福的微笑,然后将目光投向在水中玩的不亦乐乎的沐阳,说道:“妹妹安心便是,姐姐也不是莽撞之辈,定会处处小心的。此次一别姐姐并不太过担心你与大哥,只是有些担心咱们这个弟弟。” 千幻闻言也看着水中玩耍的沐阳,努努嘴道:“弟弟滑头的很,姐姐更应该关心想要与他为难的人才是。” 想到这两日接触下来沐阳频频用出的古怪点子,和周围妖兽见到他是那种惊惧的神情,两女不约而同的咯咯笑出声来。笑声清亮动人、莺声脆婉的回荡在山谷间,将嬉戏玩耍的正开心的沐阳也吸引的向这边往来,不知所以的挠了挠脑袋,然后便感觉道小腿旁又鱼游过,又猛地弯腰继续抓鱼了。 许久之后笑声才渐渐停止,凤柔脆声说道:“弟弟的心智姐姐自然放心,能在练气期的时候在我们三个妖王面前心神不慌。最后还拉着我们结拜,如此便可见弟弟心智之高并非一般人可比。只是,妹妹应该也能看的出来,弟弟并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成为能搅动风云变幻的人物,所以日后所行之路应该也不会太过安稳。我那里太远,终归照顾不及时,所以弟弟还要妹妹多为照看。” 然后朝着水中的沐阳喊道:“弟弟过来,姐姐有话与你说。” 沐阳闻言,放下手中抓着的大鱼,应了一声,便来到了两女身前,翻身上岸,坐到了两女身边。 凤柔宠溺抚摸着沐阳的头说道:“今日你我就要离开这片森林了,姐姐着实有些不放心你。姐姐刚来这里之时,曾在大哥洞府附近救了一只负伤的通智期银羽鹰。此鸟也属于姐姐这族的后裔,只是血脉不纯,太过微弱了一些。待我们离开之时,让其跟随与你,日后若有危险,可让它来荒北通知你幻姐姐前去帮你。你幻姐姐与你相邻,总归还是方便一些。” 沐阳连忙点头答应。然后便见凤柔拿出一支银色的羽毛,手中元气一凝,羽毛就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好了,我已经唤它前来了,日后便让它伴随与你,务必好好待它。当时降服它时本想着在这森林可以方便消息和行事,却没想到竟是方便了弟弟。” 少倾之后,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唳。一只满身尽是银白色羽毛的鹰儿盘旋而下落在了凤柔的手臂之上。 凤柔闭目凝神与之神识沟通了一阵,便抬头对着沐阳道:“姐姐今日便将它交付与你了,你身上的资源不错,可多助它修炼,它虽然天赋血脉有限,但它的速度可是所有飞行妖兽中都是位列前几名的。等会儿姐姐教你与它完成血契,日后它便只听命与你了。” 沐阳心中激动,这银羽鹰全身都是银色的羽毛,着实漂亮非常,而且居然是通智期的妖兽,实力也与自己差不多,当会成为自己不错的助力。 凤柔又与银羽鹰沟通了一阵,然后又帮沐阳与银羽鹰达成血契,银羽鹰虽有不愿,但还是很配合的完成了。 两女又在水边说了一会儿话,沐阳则在一旁与银羽鹰进行沟通,时间匆匆已近正午,三人便都纷纷起身御剑朝着顺天藤所在的大山飞去,银雪鹰自然也振翅跟了上来。 大山之中,顺天藤的洞府内,石桌旁分坐四人,而银雪鹰则站在了沐阳的肩头上,通过长时间的沟通交流,也不知道沐阳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这只高傲的银雪鹰对其认可了许多,不在有一丝不情愿的神情了。 凤柔手中拿着十二块玉牌对着三人开口道:“这是我方才用咱们兄弟姐妹四人的精血炼制出来的本命玉牌,我们每人都带着其余三人的各一块玉牌,这样以后无论谁遇到生命危险,即使万里之外,我们也可感知的到。虽然不一定能够及时相援,但总比一无所知的好。” 闻言,几人纷纷拿起除了自己之外上面刻有其余三人名字的玉牌。 沐阳心中也有一些感伤,刚刚相聚几日便就要分开,心中难受异常,沉思一阵开口道:“这次一别,便就不知道下次相聚之日了,尤其是柔姐姐,离我们最远,不如我们提前定好下次相聚之期怎么样?” 几人闻言纷纷称好,千幻更是激动的揉着沐阳的小脸直夸赞沐阳脑子灵光。 “只是我们要定多久合适呢?”凤柔心中也颇为期待,思索着问道。 沐阳若有所思,缓缓的道:“如果时间太短,柔姐姐如此来回奔途万里总是不甚方便。我也应该没有实力帮大哥解开禁制,不如就定三十年吧。虽然在三十年内我还不一定能帮大哥解开禁制。但我们可以以解思念之苦。” 千幻闻言心中有些不愿,稍有不满的敲了一下沐阳的头,说道:“白夸你了,三十年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一些了啊。” 沐阳躲避不及,痛的赶紧伸手去揉,然后有些埋怨的说道:“幻姐姐,你每次能不能轻点,这么可爱的弟弟你也下的去手!三十年是有点长,但中间我们也是可以相聚的啊!这个三十年只是一个固定的约定。以后没过一个三十年我们都要去一个固定的位置相聚一次,无论身在何处,都要准时赴约。” 千幻这才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香舌,是啊!三十年只是一个固定的霎时间,在这三十年内如果相聚较近,或者心生想念还是可以再聚的啊。 凤柔也思虑了良久,发现,三十年是一个最合适的时间。逐而盈然一笑,微有些打趣的说道:“好,那就三十年,三十年后无论我们在做什么,身在何处,仍旧都要准时再来大哥这里相聚,到时候也好看看我们这个自诩天才的弟弟,能修炼到多高境界,姐姐可是期待的很呢。” 说罢,便起身拉着沐阳对顺天藤和千幻道:“那我与弟弟便就回去了。大哥的憨厚,神志修炼上相较我们要慢上一些,好在大哥只在此山活动,不与世争,妹妹到也是安心很多。而幻妹妹不同,你要在荒北妖族供事,一切都要小心。妖族虽不像人族那般勾心斗角,但也难免会有一些争端是非的,妹妹一定要护全自己。有空之时多来照看一下大哥,弟弟与你相邻,如果有机会你也要多督促一下他勤于修炼。千言万语终归要有一别,你与大哥也不必相送了,我会将弟弟护送回他生活的村子再走的。” …… 村口的大树下,沐瑶神色焦急的朝着入村的小路上凝望着,两只家犬在她身后追逐着,不时的发出汪汪的叫声。下地干活回来的村民路过这里也会和树下的女孩说上一两句话,而她也总会礼貌的回应几句,待村民走远则继续凝视前方的小路,好像很怕错过什么。 她很早便就按着彦爷爷说的来到了这里,等待哥哥,可太阳都已经偏西了,下地干活的村名也都已经回来了,沐瑶还是没有看见哥哥的身影出现,心中不由得不安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染红霞云挂在天边,太阳也是半身隐没在了山后。眼泪已经开始在沐瑶的眼眶中打转,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鹰唳,沐瑶抬头凝望,只见远处两道光点向自己这边飞来,一道为赤红色,一道为七彩琉璃,漂亮异常。 由远而近,光点越来越大,渐渐的便显露出两个身影,身影的上方还跟着一只银色羽毛的鹰。沐瑶立即转泣为喜,因为他已经看出,两个身影中的一个便是自己的哥哥沐阳。 显然沐阳也发现了沐瑶,很快便御剑至沐瑶不远处,收回飞剑和凤柔步行向沐瑶走去。 惊疑的问道:“瑶儿在这里做什么?” 沐瑶见真的是哥哥,急忙擦干眼眶上的泪水,跑到沐阳的身前一把抱住哥哥道:“哥哥你真的回来了,这几天担心死瑶儿了?” 说着竟又忍不住呜咽了起来。沐阳只得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一旁的凤柔看着这对兄妹脸上也是露出了微笑,看着这个妹妹如此紧张沐阳,想必这家人对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是极好的。 终于沐瑶止住了哭泣,沐阳连忙问道:“你还没回答哥哥呢,你来村口做什么啊,哥哥不在的这两天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伸手擦去眼中的泪水,沐瑶连忙摇头解释道:“是彦爷爷说你今天会回来,让我来这里等你的,没想到哥哥真的回来了。” 说着抬头看向旁边的凤柔,同为女孩的沐瑶竟也被凤柔的美丽和那端雅高贵的气质给惊的微怔了一下。 少倾之后,开口道:“这位姐姐好漂亮,一定是这位姐姐救哥哥回来的吧?” 凤柔看着言情灵动漂亮的女孩,心里也没来由的好生喜欢,低下身子拉着沐瑶的手,嘴角带笑,说道:“你是沐阳的妹妹吧,那你也应该叫我姐姐的哦。我叫凤柔,是你沐阳哥哥的结拜二姐。” 拉着沐瑶的手,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水属性的灵气波动,凤柔轻咦了一声,继续道:“咦!你居然是水属性的灵根,那再好不过了。姐姐这次来时的路上遇见了一些不开眼的家伙,得到了两件水属性的法宝,正好适合妹妹。便就当做见面礼赠与妹妹吧。” 说着便在空间戒里取出来一把短匕和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球,递给沐瑶。 沐瑶看着两间物品都是华光流转,心知不是凡品,连忙摆手道:“姐姐的东西太贵重了,瑶儿不能要。” 凤柔看着沐瑶,越看越是喜欢,说道:“这两件东西对于姐姐也没什么用处,只是见着漂亮没舍得扔了而已,如今与妹妹有缘,且又属性相符,有什么不能要的!不然放在我这儿也是浪费了。” 一旁沐阳看着妹妹还要拒绝,也赶紧说道:“瑶儿收下吧,柔姐姐是一家人,送你东西哪有拒绝的道理。” 听见哥哥如此说,沐瑶沉思了一下,倒也没再拒绝,接过两件物品,甜甜的一笑道:“谢谢柔姐姐,哥哥说的对,既然是一家人,那瑶儿便收下了。姐姐哥哥快些与瑶儿回家吧,母亲这几天惦记哥哥,时时都在伤心难过,赶紧回去好让母亲的心情好能舒畅一些。父母他们也一定很喜欢姐姐的。” 沐瑶收过东西,神色尽是欢喜的看着两人,拉着凤柔的手就欲回村。 凤柔赶紧止住沐瑶,柔声道:“姐姐就不与你们一起过去了,姐姐还要赶路去别的地方。以后有机会在好好与妹妹亲近。” 然后又回头对沐阳说道:“姐姐就送你到这里吧,你回去要好好修炼,莫要姑父了你的资质,姐姐便也要回去了。记得有事情就让银羽鹰去找你幻姐姐,自己且不可逞强。” 沐阳知道姐姐是真的要走,心中虽然很不舍,但也没有太过勉强的挽留。说道:“那姐姐一路小心,等日后弟弟有了能力必然会去看望姐姐的。” 凤柔盈然一笑。伸手揉了揉沐阳的头,又亲昵的在其脸上捏了一下,说道:“好的,那姐姐等你,好好照顾沐瑶妹妹,姐姐可是喜欢这个妹妹的很,到时可带沐瑶妹妹一起来寻姐姐。那姐姐也就不多停留了,你们也回去吧。” 言罢轻轻的将沐阳和沐瑶两人搂至怀中,半晌后又松开。摆了摆手,然后就转身化作一道七彩流光向天边飞去,很快便没了踪影。 两人目送凤柔化作的流光消失在天边,许久才将目光收回。 沐阳拉起妹妹的手道:“走吧,咱们也回家吧,这次定是叫母亲他们担心的很,不要让他们等的着急了。” 沐瑶点头,便跟着沐瑶一起向村内走去。 第十六章:欲破金丹终有望,灵液功法赠亲人 一路上沐阳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他能想象的到家人这几天是有多么的为自己担心,特别是那位把自己视为己出的养母,一路上都在想着如何应对大家的盘问,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家门口。 “哥哥,你想什么呢?我们到家了,你怎么还不进去?父母他们估计都等的心急了。” 走到门口沐瑶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沐阳。 沐阳被沐瑶的声音把心神拉了回来,看着熟悉的门口喃喃道:“这么快啊!这就到家了!” “是啊,我们进去吧。”沐瑶又一次出声催促道。 沐阳答应了一声,心中想到,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哪有到家了不敢进门的道理,然后便硬着头皮,率先沐瑶一步走到门前,双手用力,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沐阳一只脚刚踏进来,就再也迈不动了。 整个院子全是人,就连彦伯和韩刑父子也在。而院子的众人看见应声而入的沐阳也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沐阳猛的退后一步出了门外,又把门关上了,用小手在胸前拂了拂。深吸口气,大声冲着院内道:“那个,你们先平复心情,我等等再进去,你们也顺便想想究竟要怎么罚我。” 外面的沐瑶也是不解,怎么哥哥刚推门进去,又退了出来,正要上前询问,就被沐阳一个禁声的手势给止住了,然后就听见沐阳刚刚的话,又见沐阳说完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院内动静起来。一个忍俊不禁,捂嘴娇笑了起来,她知道哥哥是故意这样做的,不然像刚刚那样直接进去,肯定会被院子里的人给问的分身乏术,疲于应答。而如此一闹便就简单了许多。 果然,经过短暂的安静,院子里便开始吵杂了起来,不同的声音汇入沐阳的耳朵。 “这孩子,怎么回来了又跑出去了,是不是怕我们教训他不敢进来啊。” 声音柔婉,带着几分着急和不知所措,这时韩秀莲的声音 “嘿,这小子,怎么又跑出去了。” 声音浑厚粗犷,这时韩苑的声音。 “这孩子,大家都在等他,为他着急,他却推门不入,看我不教训教训他的。” 声音淳朴,带着几分不悦,这是沐良的声音。 “哎呀,教训什么教训,就是你把孩子下的不敢进来的,孩子平安回来就好,都不许为难阳儿了。” 这是沐阳奶奶的声音。 “对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是沐阳爷爷的声音。 “好了好了,这小子是故意让我们先自己发泄一下情绪,冷静一下的,他是怕你招架不住你们的盘问,先让他进来吧,有什么事情日后再一一问他便好。” 声音和蔼,这是彦爷爷的声音。 门外的沐阳偷听着院子里的声音,知道差不多了,便轻轻的推门而入,蹑手蹑脚的和做贼一样,可刚一进来,院子里说话的众人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沐阳尴尬的一笑,叹着气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要问我,不过能不能等吃完饭再问,肚子在咕咕的打鼓反抗,眼瞅着就要起义了。” “还好意思挖苦我是饭桶,我看你才是饭桶,刚一回来就和饿死鬼一样急着吃饭,你自己说说谁更像饭桶一些。” 韩刑这两天可是叫自己的父亲教训惨了,见到沐阳后心中既惊喜又愤然,这小子不听自己的惹了祸,还要我跟着受罚,回来之后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开口就要先吃饭。 “这小子滑头,是想借着饭盾,挡住我们的盘问。” 众人听闻韩苑此言,都深以为然的爽朗一笑,点头表示同意。就连相较刻板一些的沐良这次也都很意外的没有出口斥责沐阳。 韩秀莲更是听说儿子饿了赶紧去厨房做饭。直至晚饭结束也没有人特意去询问沐阳这几天的情况了,只是韩刑时不时的埋怨两句这些天因为沐阳没少被自己的父亲体罚。 晚饭结束后,彦伯和沐良、韩苑又说了一些话,便招呼着沐阳和沐瑶起身前往自己的居所。 沐阳知道这位彦爷爷要有许多话询问自己,而自己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彦爷爷,点头答应着便起身拉着沐瑶的手又招呼着银羽鹰后,便随彦爷爷前往居住在村子另一头的小院里。 一进小院,沐阳便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地,语气诚恳的说道:“彦爷爷,沐阳这次鲁莽了,害的大家都跟着担心,请爷爷责罚。” 彦伯回过身来,微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沐阳,神情中并未流露一丝生气和责怪。一边伸手扶起沐阳,一边开口说道:“无妨,平安回来就好,你且起身说话。” 沐阳闻言便站了起来,待彦伯走至院中是桌前坐下,沐瑶跟在身边,立在彦伯身侧,沐阳则上前一步恭敬的站在彦伯的对面,等待训话。 “你一定在猜测爷爷这次为什么没有责怪你,你也不用多猜,其实你此次之行,是爷爷故意放你出去的,那日晚上红光耀天,虽然一闪即逝,但爷爷却意外的发现,那道红光居然辉映在你的命星之上久盛不散,故而猜测应该是你的一次机缘,所以借你表哥之名放假与你,只是怕你此去有危险,便取了你一缕发丝做了你的魂牌,让爷爷安心的是这几日你的魂牌一直都安静的很,并无异常,爷爷知道此次推算对了,应该会与你有一场大造化。” 原来这一切都以被彦爷爷算定! 沐阳心中佩服彦爷爷的天机之术果真了得!之前便已经算到这次与自己会是一场机缘,才故意放自己前去的。心里由衷的感谢这位爷爷的良苦用心。随即便开口道:“谢爷爷成全,一切如爷爷所料,此行小子的确大有收货,不敢隐瞒爷爷,此次机缘兴许对爷爷也会有所帮助,故此吃饭之时才会暗示爷爷带沐瑶与我一同来您这里。” 吃饭之时,沐阳就凝气传音于彦伯,说有重要的东西和事情要交于他和沐瑶,故而吃完饭后,彦伯才喊两人相跟而来。 “嗯,你小子心性心智都属上乘,能让你如此迫不及待找爷爷来帮你分解,恐怕这次收货确实不会一般了,并且以爷爷看来,你肩上这只羽鹰应该为银羽鹰,恐怕已经到了通智期了吧,你且先把这次经过说与爷爷,至于所得稍后再说也不迟。爷爷很想知道你此行经历了什么,以你的境界居然能让通智期的妖兽甘心跟随与你。” 沐阳自是信得过眼前这位从小就辅导自己的爷爷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也没隐瞒,便将与沐瑶他们分开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彦伯越听神色越是有些凝重,不为其他,只因沐阳肯将如此之事说与自己,可见眼前的孩子对自己的不信任,看来自己并没有看错这孩子。 待沐阳将经过讲述完,彦伯沉思片刻,便开口道:“阳儿,你能把如此重要之事说与爷爷,可见你对爷爷的信任,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事只入你我三人之耳,再不可言之他人,你俩可明白?” 沐阳和沐瑶急忙答应知道。 彦伯点了点头又继续道:“你俩的心性我是知道的,所以也倒是颇为放心,这次你能寻到当年救你的那条蛇,也是缘分,并且还与几位大妖结拜,更是你的福源,你要好好珍惜。爷爷本不想知道你此行的收货,但你既然信任爷爷,爷爷也自当不会辜负与你的。” 说道这里彦伯眉宇深锁,又道:“此行你应该是福源深厚,修为当有所精进,但爷爷现在却看不出你一点的修为,是为何啊?” 沐阳闻言,收去《匿元决》功法效果,体内元气波动充盈,身体隐有光晕浮现,只要曾经跨越过这个阶段的修士一眼别克看住这代表着什么。 彦伯瞬间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忽的起身问道:“你这可是突破练气进入凝元了?” 沐阳点头,然后恭敬的回答道:“是的爷爷,现在是凝元初期巅峰,炼体也已经到了固体境大圆满。” “什么,固体境圆满,短短五日,这怎么可能?” 彦伯有些不敢置信,能在短短五日,从断骨境一跃提升到固体境大圆满,这得是什么样的机缘啊! 沐阳也没有隐瞒,便把凤柔涅槃和自己借涅槃之火淬体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然后又在空间戒中取出来了三个玉瓶放到了桌子上。 “彦爷爷,这三瓶分别是火龙血、纯阳石乳和淬魂灵液,一个为淬体,一个为淬元,另一个为淬魂,各有显著功效,阳儿也是仰仗了这些才突破至此的。所以请爷爷看看这些对您和瑶儿有没有作用。” 彦伯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三瓶灵液,双手不免都有些颤抖的接了过来,开始仔细的一一查看。 当确认里面之物无疑,他不敢置信的怔住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果真是这三样东西!这三样只有淬魂灵液较为适合瑶儿,其他两样有害无益,但对爷爷却是都有作用,只是爷爷卡在这个境界太久了,早就不报太大希望了,还是不要浪费这些灵物了吧。爷爷知道你一片孝心,你的心意爷爷心领了。东西给你用,比浪费在爷爷身上要好的多。” 彦伯神色有些落寞,由于体质原因,他卡在凝元巅峰已经几十年,无论他这么努力修炼,但境界的桎梏却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 沐阳看着落寞的老人,心中也不免一阵难过,眼前这位老人,无论智慧和定力都是常人难及的,只因为体质原因,几十年不进寸步,实在是天差人意。 “爷爷别急拒绝,此次小子还得了一步功法,上面所讲凝元境的修炼,与之前您教于阳儿的大有不同,所以阳儿在想,是不是彦爷爷无法精进的原因不单单是体质问题,会不会是我们修炼本身就走了捷径,而导致根基不稳无法突破。” 沐阳说着便取出了《道藏经》前篇递与彦伯。 彦伯狐疑的接过没有递过来的《道藏经》,翻开之后仔细研读,不多时彦伯忽的神色凝重,然后过了一会又似有感悟,再过一会又有些神采飞扬,表情可算得上是极为精彩。就连一旁的沐瑶也被彦伯的神情变换给弄的有些狐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彦伯如此不镇定的表现。 过了许久,彦伯收回心神,抬头看向沐阳激动的道:“你有此机缘是何等的幸运啊!道藏老人之名彦爷爷知道,不愧为千年前人族第一高手,此功法乃神做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我们的路都走错了许多啊!” 说着便抬头仰天长叹,许久后回过头来对着沐阳又道:“阳儿啊,此功法自今日之后褚飞绝对信任之人外不得再与他人观看,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你可明白?” 沐阳也是深知此中厉害,连忙点头道:“沐阳明白,只是爷爷,这功法对您是否有用,不知道可有突破的可能?” 看着孙儿也是很深以为然的样子,彦伯拂须点头,爽朗的一笑,说道:“哈哈有用,太有用了,爷爷突破有望了,不仅对爷爷有用,对瑶儿也有用!” 沐阳狐疑,开口问道:“对妹妹也有用?妹妹不是阴属性体质吗?而这本道藏经不是阳属性体质的体、法双修的功法吗?其中导气、凝元、拓脉、淬体的各种方法难道不与阴属性的方法有悖吗?” 彦伯如获至宝般的赶紧取出来一枚玉简将《道藏经》的前篇拓印过来,然后再将原本还给沐阳,微笑着抚摸着沐阳的头说道:“痴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功法也都是人创出来的,此功法虽然是阳属性功法,但其中诸多理论,和行气之法都是绝妙的,我们可以借鉴到阴属性功法里,在了解阴属性的特性后只要做一点点改良就可以了。” 听着彦伯的话,沐阳心中欣喜万分,要知道他所得的传承里,处了部分身法类和辅助类的功法,其他全部都是阳属性功法武技,没有一部是适合沐瑶的,如果真能在道藏经上稍作改善,让沐瑶也修炼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心中想着,面上也不掩喜色,高兴的道:“如此最好,那便要爷爷多费心,帮瑶儿完善功法了。”说着又指着桌上的三瓶灵液说道:“既然爷爷突破有望,那爷爷也不要再拒绝,分出一些用来修炼,效果应该会更快的,哦,对了,我这边破镜所需的丹药也有一些,等下便取出交与爷爷。” “不急,爷爷要从新按照此功法,凝道种、生道根、种道心,并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那些东西还是暂时先放在你那里吧。至于淬魂灵液,你要多给瑶儿一些,他占卜天机需要大量的神魂力量。只有神魂强大才能支撑她快速成长。”彦伯道。 沐阳答应,然后又取出几十几本功法,这些都是他细心比较,并不太注重灵根属性的身法类或者辅助类功法居多,其中还有两篇神魂类功法和许多的凝元境之下的阵法秘籍,放到了桌子上道:“爷爷,您看看,这些功法有没有适合瑶儿的。” 彦伯闻言看去,一一拿过,开始仔细研读,最后在这些功法中挑出了几本功法,想了想,开口道:“这几本较为适合瑶儿,我便挑了出来,这本《大泽经》乃地阶中品辅助类功法,是水属性的。这本功法既有控制技能,也有增益效果,但同时也具备攻击性,很适合瑶儿学习。这本《道衍凝神术》居然是一本不限品阶的神魂类功法,这本功法很是特别,不仅瑶儿要学,爷爷劝你也要修炼。《匿元决》,爷爷没看错应该就是你修炼的隐匿气息的功法,这本瑶儿要学。身法的就学《连云步》吧,爷爷感觉这套身法能配合《逐影步》使用。剩下的阵法,瑶儿必然是要都学的了,嗯,就这些吧。其他的对瑶儿的作用不大。” 沐阳闻言心中佩服,彦爷爷果然大智慧啊,竟也看出来了《连云步》可以配合《逐影步》使用。 于是便开口道:“彦爷爷果真厉害,其实阳儿已经将《连云步》和《逐影步》融合使用了,没想到爷爷只看一眼便就看出来了。” 彦伯也是没想到沐阳居然已经成功将两套身法武技融合了,他刚刚只是对比了一下两本身法武技的特性。故而有此猜想罢了。 “哦,那如此最好,日后你教瑶儿练习便可。” “嗯,小子会的,”沐阳连忙点头答应,然后又对着沐瑶吩咐道:“瑶儿你把今天柔姐姐赠与你的两件法宝拿出来给爷爷看看。” “嗯。” 沐瑶要闻言,应了一声,便把袖间的匕首,和怀里的圆珠取了出来,递给了彦伯。 彦伯接过两件法宝,仔细打量感应了许久之后,方才缓缓的说道:“这把短匕,是地阶上品水属性攻击法宝,可以说是为瑶儿量身定做的。这个圆珠应该是神魂类的法宝,品阶恐怕要在天阶之上了。这两件都是你那位姐姐送的?” 没有自然知道柔姐姐送出的法宝自然应该不是普通之物,但他当时也没有细看,不曾想道里面既然还有神魂类的法宝!看来姐姐定然是感知到了沐瑶神魂的特别之处,故而才将此物送与沐瑶的,柔姐姐还真的是有心了。 想到此处,沐阳连忙答道:“是的,我和瑶儿见少识浅,所以让瑶儿拿出来给爷爷看看具体的作用。不然空有宝物而不知其用,岂不暴殄天物浪费了。” “嗯,不错,不懂就问,知耻好学,很不错。”彦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将两间法宝交给沐瑶,并继续说道:”这匕首瑶儿炼化认主了就可以用,这件神魂类法宝,也只能让瑶儿炼化以后自己探索作用了。不过这两件东西可是贵重的很,尤其这件神魂类法宝极为少见,对所有修士应该都会有用的,你那位姐姐能将如此重要的法宝赠予瑶儿,看来也是爱屋及乌,对你可算是真心真意了,如此爷爷便放心了。” 彦伯今日起卦时便就感应到了瑶儿今日应该会遇到一个除了沐阳外能左右她命运的人,且必定会对她有帮助。故而才叫沐瑶一个人去等沐阳回来。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竟是沐阳的姐姐,且第一次见面就出手这般大方,要知道这些东西在修真界中可都是很昂贵的,特别是那件神魂法宝,其价值完全不低于一件天阶高等,甚至灵阶低等的普通法宝。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忽然都感觉神魂一阵颤栗,一种极为冰寒的气息直刺灵魂。两人急忙防御抵挡,然后开始寻找源头,却又都惊的合不拢嘴。 因为,发出这次灵魂攻击的正是手拿圆珠的沐瑶。也幸好是修为不高的沐瑶,以刚刚散发的气息来看,若是换一个修为高一点且神魂之力不弱的修士来触发攻击,恐怕彦伯和沐阳都要吃了亏了。 “竟然没有炼化就可以使用!瑶儿,你触发攻击之时有什么感觉?” 听着彦伯的询问,意外触发圆珠攻击的沐瑶在失神中一下惊醒,然后就神情稍有些慌乱,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 “爷爷,瑶儿在知错了,瑶儿只是想探知一下这个圆珠,但却没相当竟无意间触发了它的攻击,险些伤到爷爷和哥哥。” 彦伯此时正着急的想知道这个圆珠的具体作用,连忙安抚沐瑶,说道:“没事的瑶儿,并没有伤到爷爷和你哥哥,你不用自责,快告诉爷爷,你都感应到了什么?” 沐瑶微红眼睛里的泪水这才在听到此话后没有流出来,愧疚的神情才悠然有些好转,一边想着刚才感知到的一切,一边开口说道:“刚刚我用神魂探入圆珠的时候,感觉到里面有极强的寒冰气息,就在我想触摸好好感受那种气息之时,轻一碰触间,攻击就自动发出了。而且攻击还裹着我自己的神魂之力,好像是以我的神魂之力主导它攻击的方向,只是事发紧急,我一时惊慌没有控制好,差点误伤了爷爷和哥哥!不仅如此,就在我收回带有寒气的神魂之力时发现聚拢的神魂之力竟凝成了一道冰障保护着识海。” 彦伯闻言双目瞪大,难掩心中的震惊,好半晌才开口出声:“居然是攻防两用的神魂法宝!还没有炼化,以瑶儿的实力不经意发出的攻击都有这样威势!若是炼化以后,熟练掌握操作方法后真不知道威力会有多强!这绝对是一件极品法宝。” 沐阳也同样深以为意,他可还犹有余悸刚刚寒气突然袭来时灵魂的那种颤栗的感觉。 第十七章:终日勤勤凝道种,朝乾夕惕锻自身 山村后,那个远远望去好像金龙吐珠的小山上,一个少年正倚靠在一棵结满鲜红水果的果树下,认真的翻看着一部功法秘技,身边还放着一杆赤红的长枪,此人便是沐阳。 荒北森林回来后,没过两天舅舅便带着表哥韩刑离开了。此后的每日沐阳都会来这里练武。终日勤勉,未敢有半丝懈怠。 《继焰枪决》,地品高阶攻击型武技。枪决一共分七层,分别为:无风起焰、腾焰飞芒、焰疾如星、重炎继焰、焰浪滔天、烈焰辩日、势焰可畏。此枪法由小及大,再由大到盛,由盛入势。讲究气走行罡,枪走如龙,前劲未解,后劲已至,前赴后继,攻守连绵,生生不息,越战越强。此套枪法的精髓便就在这个“继”字之上。 枪的功法多为威猛霸道的功法,火系的枪法就更不必多说。而此套枪法便是把爆发和韧性完美的结合,技法更是面面俱到。 沐阳仔细的研读着,揣摩和领悟此套枪法的要领。不多时便提枪而起,足势而动,开始修炼了起来。 枪法行走间,如龙游四海、鹏翔五岳,气势威武霸道。忽然间,沐阳手中的长枪隐现赤芒,枪刃处腾起光焰。这便是第一层,无风起焰。 随着长枪的武动,赤焰枪芒划破空气,啪啪作响。沐阳一个横扫,焰芒划过一颗小树,小树瞬间分成几段,每个切口之处都又燃起火焰,这便是第二层的腾焰飞芒了。 沐阳并没停止动作,长枪武动,如虎搏野,似龙战天,威风罡劲,长枪向前一探如灵蛇吐信,光焰疾奔而出如流星飞电,击打在前面不远的几颗树上,树木应声炸裂。这便是第三层的焰疾如星。 而就在长枪上的光焰刚刚飞出,探出去枪身抖动,又连续飞出如流星雨一般的光焰,前赴后继,根本没有停滞,在炸裂声响的一瞬,又击打在不同的树上,将所接触道的树木直接炸成飞灰,这便是第四层的重炎继焰。 到了这一层便也就到了一个分水岭,以沐阳的实力,现在也就只能修炼到这一层。但沐阳已经是激动万分了,看来自己所选这套枪法修炼是极为正确的,这套枪法不仅不同于其他武技那样消耗元气,反而有助于再次吸收元气的速度。以最简洁省力的方式达到最大的效果,尤其是第四层的重明继焰,它并非重新换以攻击方式,而是将其他的攻击方式,重叠放大,前赴后继,连绵不息。 沐阳心神荡漾,向往不以,前四层就已经如此,那么后三层又当如何呢? 收起枪势,略一恢复,又在空间戒中取出了《乾元道体术》。 《乾元道体术》天阶初级炼体功法,只记载了四层个层次的修炼法门,分别为炼骨期、固体期、开光期和退凡期。而这炼体四境也相对于修仙境界的练气期、凝元期、金丹期和元婴期四个境界。 炼骨境,就是锻炼筋骨,将自己的骨骼和肌肉的强度提升至人力的极限。 固体境相对来说就要难了很多。要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不断的借用外来淬炼筋骨气血,将自身淬炼到几乎没有弱点一般的钢铁之躯。 开光境身体便会有质的飞跃,修士的身体相当于法器一般。可以做到功之可破,守之无伤。 退凡境就是退去凡体,以体入道。 由于炼体之术的艰辛和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并且危险异常。所以大部分的修士都不会选择这条道路,从而导致大部分的上古炼体之术遗失。而如今大陆上所常见的炼体功法一般也是只到退凡境而已。 沐阳现在已经是固体境大圆满,差一步便可进入开光境,他有火龙血辅以功法修炼,想必进入开光境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沐阳只是记住了修炼法诀,并没有过于修炼这本练体术。 当了解了固体境到开光境的修炼方法,沐阳便收回了《乾元道体术》,然后又在空间戒里拿出了《寿光同辰》。这也是沐阳极为期待的一本功法武技。因为模样知道道藏老人曾经便在这本功法的基础上,悟出了光之时间和光之净化两种法则之力。 沐阳这几日又挑选了一本名为《银烛流萤》的地阶中品剑法准备修炼,因为他考虑到,枪法毕竟只适合在宽敞之地对敌,若是在狭窄之处,就难以发挥其威力的十之三四。另外由于那把长枪的惹眼,他也决定普通对敌只是还是要先以剑法对敌,枪法作为底牌。 在空间戒中取出那把红色的飞剑,沐阳给这把剑起名为秋彤剑。便就开始修炼施展《银烛流萤》的第一式——流萤飞火。 沐阳身形灵动,剑法飘逸,时而光点闪烁如流萤,时而长虹一闪如流星。朵朵火光飞射,穿树而过。忽然剑影纵横交错,无数火雨洒出,如迸射的星芒,顿时前面几丈外的几棵树都如被虫子钻咬过的一样,留下密密麻麻好似筛子孔一般的透明窟窿。这便是第二式——流火飞羽。让沐阳欣喜的是,这竟是一招范围攻击,但同样的不足之处,就是极为消耗元气,不过好在沐阳的元气要比一般同阶修士都要醇厚。 另外让沐阳稍稍感觉到可惜的是,另一式范围攻击的漫天流萤,以他现在的境界暂时还不能修炼。 最后,沐阳便开始修炼《道衍凝神术》,神识的修炼虽然相较困难一些,但沐阳毕竟有不少的淬魂灵液还有一些师父留下来的神魂类丹药作为辅助,所以修炼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只是神魂之力相较自己那个神魂力变态的妹妹总是稍差了一些。 时间过的很快,这些天沐阳一直都在练习武技,对于武技的运用也已经越来越娴熟了,而今的沐阳更想要试着凝出道种,他进入凝元境已经有段时间,境界早已经稳固,现在武技功法也修炼的差不多了,就差这个道种还没有凝结出来。 如此日夜相继的静心感悟,足足持续了大半年多,从初夏到初秋,又从初秋到寒冬,如今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沐阳每天都会来此修炼、感悟。但是沐阳仍未凝结出来道种,并非沐阳不能凝结,而是沐阳感觉目前他还没有完成对天道的初窥,对任何一种法则有了自己的认识,因为这个阶段又称为筑基的阶段,沐阳想要将基础打好。这样以后才能走的更高。 期间千幻也偷偷的过来看过沐阳,多次帮沐阳喂招来巩固沐阳的武技。如今沐阳的武技早已经炉火纯青。只是丹田之内的道种依旧没有凝结出来。 这日沐阳依旧如往常一样坐在巨石上,看着风行云动、春种生牙、树木新绿,心中似有所感。 道,乃天地万物衍化的规律,是规则变化的本源,往复循环的轨迹。日月自明可谓道,星辰自序可谓道,风云自动可谓道,雷火自燃可谓道,溪水自流可谓道,草木自生可谓道,道便就是这从无到有的过程,自然衍变的痕迹。 那我要如何才能捕捉到道的痕迹从中初窥法则之力,凝结道种呢? 沐阳盘坐在山后的青石上,感受着天地间的自然变化,他要试着开始凝结自己的道种,从日出到日落,如此便是几天,沐阳并没有气馁,因为他知道,想要凝结出完美的道种,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更不着急,因为他心里清楚,日后的成长,都要看这次道种凝结的程度。 柔姐姐涅槃之时,我在涅槃之火中体会到了一丝的毁灭与重生之力,毁灭与重生,本应该是是相对的两极,但也可以如此完美的并存,不灭而不生,不生亦不灭。道本是无,无中生有,再归于无。就像是这生命一般,从出生便就向着死亡前行,但死亡就是终点吗?即使死亡不可重生,但深埋土壤之下的身体也可以孕育这其他的生命,只是存在的形式不一样了而已。对了!初道为无,得道为有,由无生有,以有化无,就像姐姐涅槃一样,由生到自毁,又自毁重生。如此便是循环轮回之理,那么我的道种便就以这轮回法则为最初形态吧。轮回之力生生不息,我曾在姐姐的涅槃之火中感悟和淬炼,有此基础再加上自己的感悟配合上师父传承下来对光之时间法则和净化之力的感悟,那么凝聚道种应该可行。 想到此处,沐阳便也不迟疑,天地间灵气疯狂汇聚、运转、然后被吸收,充盈进沐阳的经脉,再凝练成玄阳之气。沐阳屏气凝神,全神贯注与丹田,将经脉所有的元气汇聚在一起,凝成一点,然后将自己感悟的轮回之力与师父传承的光之时间和净化之力,用神魂之力向丹田内凝聚的那一个点上烙印,光点慢慢变大,凝实,在玄阳之气上不停的旋转,颜色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化,由最初的透明,变的灰白,在到深黑,又变成淡红,再慢慢的变成神红,直到现在的赤金色。 沐阳见种子逐渐成型,心中激动,但并不敢放松警惕,仍旧全神的感悟天道凝结道种。忽然又有所感,便以神魂之力继续孕养。 道为天地之始,是为无极混沌,混沌初开分阴阳两气,而生万物,此为天衍之力;万物循律而变,择形而长,为自衍之力,衍而有序,亦毁重生。故为循环轮回。生生不息,道之不泯。天地之气凝为形,天道法则凝为魂,道种当成…… 而此时处于沐阳丹田处渐渐成型的道种,忽然玄光一盛,随后便啪的一声爆开,化成晶莹的灵气,沐阳心中大惊,难道就这样失败了吗?沐阳并不甘心,刚想要继续吸纳凝结,而此全身经脉所储存的灵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召唤一般疯狂的自行向丹田涌去,沐阳不敢迟疑,将神魂再次沉浸丹田,只见丹田本已经破碎的种子又自行的凝结成型,刚刚爆破而变得浑浊的丹田,也变的清晰,沐阳欣喜的发现,在这个慢慢凝结成型的种子旁边,居然已经凝结完成了一颗为黑白两色的圆形种子,而黑白两色在不停的变换,沐阳欣喜,这居然是天衍之力的道种,那么这边的道种还在凝结,难道我这次居然凝结了两颗道种不成? 心想间,沐阳赶紧运功继续吸收天地元气,神魂继续沉浸在道种之上,助其凝结。过了许久,道种便在转动中慢慢稳了下来,沐阳收回心神内视过去,只见那时一颗赤金色为莲子形状的道种,道种圣洁无比,仿佛能净化时间所有污浊之气一般,原来这颗道种居然有净化之力。 沐阳心中不解,难道是自己对轮回和时间的感悟不够,怎么并未感觉到这两股法则气息呢? 又将心神分别沉浸到天衍之力和净化之力的两颗道种之上,就当心神同时触碰道两颗道种之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天衍之力的道种光芒一闪,瞬间连接到净化道种之上,净化道种像是得到了滋润一般,开始旋转起来,不同的气息涌出,沐阳震惊无比,毁灭、重生。这两股气息竟然是毁灭和重生,轮回、时间,这两股气息是轮回和时间,只是轮回和时间的气息一闪即逝,看来也是因为感悟不够,只得初窥之形而已。但只要有了初始的形态,那么日后便可以根据自己的感悟来日益完善。原来这天衍道种,居然有吸纳和衍生其他法则感悟的能力,沐阳兴奋不已,这样以后修行之路对天道的感悟将会更顺利许多,这天衍道种虽然不一定是多强的道种,但一定是最为实用的道种了,何况自己居然凝结出来了两颗道种。 而此时沐阳更意外的发现,伴随着道种的凝结出来,自己的境界的桎梏似乎也有了些松动。沐阳不做他想,赶紧收回心神,盘膝坐下,运转道藏经,导气入体,然后在凝练之后引入丹田,丹田内的两颗道种都自行的吸收着汇聚而来的元气。慢慢的丹田的元气越来越充盈,而沐阳的境界也在一点点的精进,很快沐阳便突破了进入到了凝练中期。 收功之后沐阳心中激荡,更是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按照凝练道种之法来进行炼体不知道怎么样,如果能将法则之力也烙印在筋骨之上,想必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如此才可真正的称之为道骨。” 想罢沐阳也不迟疑,赶紧运转天衍道种和赤金色的道种,将所感悟的法则之力引出,然后以神魂之力开始向肌肉筋骨之上烙印。如此一寸一寸的烙印,极其消耗神魂之力,沐阳额头汗珠滑落,但更为痛苦的是,每当烙印毁灭之力的法则感悟时,那种疼痛让沐阳的脸色雪白,几度差点昏厥过去,还好有相对的重生之力调和,不然即使沐阳意志再过坚定恐怕也早已经承受不住了。 虽然痛苦,收获也是颇丰,每当烙印完一个地方只是,身体的那个部位便似乎对天地的灵气和法则规律便更为亲近一些。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中间沐阳也服用了多次的滋补神魂的丹药,才得以继续维持,眼看还有最后一个部位便就烙印完成了,这时候沐阳的身体开始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沐阳没去理会,而是全神的烙印最后一处。 当最后的烙印结成,沐阳身上光晕大盛,身体各个地方先是一阵奇痒,然后便是舒服的温热,紧接着便是从毛孔之处,一点点排除一些粘稠的杂质,有些腥臭难闻。沐阳自是感觉了出来,赶紧跑到远处的小溪,脱掉衣服跳了进去。 一阵舒爽过后,沐阳用心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惊奇的发现自己现在身体的状态,和功法中所描述的开光境一般无二,难道自己炼体突破了? 不仅如此,沐阳还发现,从将法则之力烙印满身体各个部位之后,身体对天道法则似乎就又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感,想了一阵,看来应该是天衍法则的功效。 如今只有十三岁的沐阳,身体的强度,堪比金丹初期的修士,法力也道了凝元中期,放眼大陆绝对是妖孽般的存在。如此看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应该可以出去闯荡了。 第十八章:潜龙将有腾飞日,伏虎只待纵跃时 三年后,小山村的入村道口,一辆马车正向着村子的方向驶来。车内两人,一人体型壮硕,虬须虎眼,手上茧厚如铁,一看就是一个外家拳高手,此人便是沐瑶和沐阳的舅舅,人称铁臂神猿的韩苑。而另一个人则身形微有些发福且不高;头戴梁冠,露外的鬓发银白;双耳肥硕,耳垂如坠珠;双眼稍有些肿胀,却时常有精光闪现;鼻翼丰满,鼻梁不高,肥大并有光泽,给人显贵之感;口方唇厚,齿不外露。此人便是大夏王朝的御史大夫甄增。 “呦,这应该是快到了吧?” 甄增睁开微眯的双眼,伸了一个懒腰,撩起车帘看向外面。 “嗯,已经到了村口了。” 韩苑也将目光看向车窗外,心中感慨三年前彦伯的未卜先知。当年自己刚到陌城没多久就巧遇了仇人罗云涛,由于当时有士兵跟随,韩元倒也还算冷静,并未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但是,到了夜晚之时,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究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仇恨,便就换上了夜行衣,悄悄的潜入了罗云涛的府邸。 只是,还未接近罗云涛的房间,就被巡逻的士兵给发现了,交战之下,一拳难敌众棒,最终还是受了伤逃了出来。为了不牵连大哥等人和听风帮,所以他并未回到住处,而是躲在了他当年救过的一人那里。但很快全城就开始戒严,守城军队几乎全部出动来搜索刺客。寸步难行、眼看就无所遁藏且又受伤的韩苑只好拿着彦伯交给他的书信去找甄增。 最终在甄增的帮助下,他成功的脱险并和帮中的兄弟碰头,最后一起回到了燕北城。 “你尽管放宽心,他若不想见我,又何必书信与我,以他那神仙般的手段没准早就算到我会来了,恐怕早已在家备酒相迎了。” 言罢,甄增还用手抚摸着一看就是因为营养过剩而隆起的肚子,笑眯眯的看着韩苑。 “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智慧,都不是我们这些莽夫能够理解的,韩苑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接到书信之后迟了两年才来见彦伯。并且不准我提前通知。” 韩苑很不理解自己将书信早早的就交给了甄增,但甄增为何要迟了两三年才来见彦伯。这也是他这一路上一只在思索的事情,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甄增一脸高深,含笑的看着韩苑道:“你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这老家伙既然能让你书信与我,我猜他应有出山之意,故此我自然是要帮他打理好一些事情啊,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加上这两年事物繁多,无奈熬到今日才着你带我前来。行了,你也不必多问有疑,当让你知道的,彦老头一定会让你知道的。” …… 沐阳一早就来到了彦伯的院子,此时正拿着扫帚在打扫昨夜被雨水捶打下来的满地梨花。这是他每日早晨必做之事,只有打扫完院子,他才会和彦伯交代一下再去上山修炼。 听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沐阳有些疑惑的挠头。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雨,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有这么多鸟儿落在了这里。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彦伯自内走出招呼了沐阳一声道:“你今日不必再去后山修炼了,等下回去和父亲母亲商议一下,爷爷有心着你在近日出去历练一番。你现在的实力早超了爷爷了,如果继续在这里这般安逸的修炼,无疑是那温室的花、圈养的鸟儿,终归难成大器。” 沐阳被彦伯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惊得一怔,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激动却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你并不想出去,既然这样……” 不待彦伯把话说完,就被恍然回神的沐阳连忙打断。 “想想想,自然是想的,只是爷爷怎的就今日想要着我下山,太过突然了些,小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我怕母亲不舍。” 说着沐阳却又有些纠结的低下了头,他是再清楚不过母亲的性格了,如此突然的要离开,恐怕她又要伤心难过了。 “放心吧,你母亲这次不会拦你的,只是你这次下山爷爷有几个要求你可能做到?” 彦伯走到沐阳身前,拍了拍沐阳的肩膀,声音平和带有磁性。 沐阳抬头眼神坚定的看向彦伯,恭敬的开口说道:“爷爷请说,沐阳莫敢不从。” 彦伯看着沐阳认真诚恳的神态,面带微笑,满意的拂须点了点头。 “嗯,如此甚好。此次出去,爷爷要你封印法术,不到危机生命之时两年内不得动用功法元气。你的境界晋升太过迅速,放眼大陆也是妖孽的存在,如今只是十五岁就已经凝元期圆满、开光境中阶,虽然你的道基牢固,但也恐你道心动荡,所以爷爷这次准你偷懒两年来稳固道心,你可借此机会来感悟一下凡家武学,如果能以武入道最好不过,即使不能,你要多去感悟技。借力打力是为技,一拨一挑是为技,技是以弱对强的关键,所以你莫要不把凡家武技放在眼里,好好的用心去感悟体会,日后对你定会大有帮助。并且此次着你下山,乃是红尘历练,磨砺的你的心性,体验人间百态,你与凡人不同,要少动情念,免得日后扰你心智。而你此次尘世修炼圆满之后,可去寻一处宗门,拜入其门下,你虽然有传承,但毕竟其他资源少了些,尤其是灵石上面你更是一点都没有,这也道藏老人百密一疏啊。但你日后无论在哪个宗门之内都要切勿张扬,尤其是你的传承功法和体质之事,以免招致杀身之祸。这些你可都记下了?” 沐阳虽然不知道彦爷爷为何不允许自己在两年之内不到危险之时不可以动用功法武技,但还是连忙点头答应道:“沐阳记下了,只是爷爷这次不与沐阳一起下山吗?” 彦伯看着院外叽叽喳喳欢叫的鸟儿,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转头对着沐阳说道:“爷爷不去,这两日爷爷将要闭关准备突破金丹境,等境界稳固之后有机会定然会去寻你的。等下将破镜需要的丹药还有固本培元和恢复元气的丹药留给爷爷一些,然后你就回去准备一下吧,等你舅舅到了,这次你便与他一起出村,去红尘历练吧。” 沐阳知道彦爷爷应该是早就算出来,舅舅今日要来所以才会做此安排,也不迟疑,答应一声,连忙在空间戒指内把彦伯所需要的那些丹药每样取出来学交给他,然后便转身朝家里跑去。 如今的沐阳已经和普通的成年人身材差不多,体型修长,轻微偏瘦,面容俊朗,神色坚毅,虽不是如冠玉般的美男,但却耐看的很。彦伯看着离去的沐阳的背影,心中也不由感慨:当年荒山上的弃婴如今都已经这么大了,而自己貌似也离开了那里二十九年了,时间可是过的真快啊。摇了摇头,彦伯便走回屋内。 “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彦爷爷那里回来了,今天不去后山修炼了吗?” 正激动和忐忑交织,内心矛盾的沐阳,刚刚推门进院就被妹妹给喊住。 看着妹妹询问的目光,沐阳出声问道:“父亲、母亲都在屋内呢吗?” 没有要点头答应:“嗯,在呢。” 闻言,沐阳不在与妹妹多做解释,连忙朝着屋门而去。 看着火急火燎的哥哥,沐瑶摇头苦笑,也没再追问,就继续碾刻着手中灵玉上的阵纹。不多时,她便听见屋内传来父亲的惊呼声。 “什么,你说干爹要你出去历练,怎么会这么突然。” 沐瑶赶紧放下手中的灵玉和工具,将灵气凝于耳,细听屋中的对话。 房间内,沐阳负手而立,恭敬的回答道:“是的父亲、母亲,爷爷说我现在实力已经超过他了,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授阳儿了,故而让阳儿出去历练学习一番。” 沐良神情面色上写满了不情愿,开口说道:“可这决定也太突然了一些吧!现在温习之前所学,一两年后再出去也不迟啊。” 闻言,沐阳神情有些古怪,他以为父亲听闻消息之后会是沉默不语,而是由母亲出言阻拦。但眼前的情况却是恰好相反。 当沐阳正要答话只是,一旁的母亲却是异于往常的平静,开口说道:“阳儿,你放心出去历练吧,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了你彦爷爷还有我们对你的期望。” 此话一出不仅出乎了沐阳的意料之外,就连沐良也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妻子对沐阳的溺爱可是远超所有人。 韩秀莲看了一眼不解的沐良,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不能一直把阳儿当笼中莺雀来关着,我们的阳儿展翅之姿犹胜飞鹏,所以不能因为我们的私心而误了阳儿的前途。” 沐阳闻言,一把扑进母亲的怀里,心中的温暖和感激难以言表。 沐良也低头沉默一阵并没有多说什么,虽然心中不愿,但终归还是没有继续阻拦沐阳。 院子里的沐瑶也是嫣然一笑,拿起灵玉和工具开始继续碾磨雕琢。 快到中午之时,马车便已经来到了村子,当走到沐家门前之时,韩苑叫住车夫停下了马车,和车上的甄增解释了一句,便下车扣门。 开门的是沐阳,见到正是彦爷爷所说的舅舅来了,沐阳回身对院子好了一声:“父亲母亲,是舅舅来了。” 然后便让开身子欲请舅舅进院。 韩苑摇了摇头道:“舅舅这次就不进去了,这些是带给你母亲补身体的,你拿进去交给你母亲便是,舅舅要去你彦爷爷那里又要事,过会儿可教你父亲去那里寻我。” 说着摸了摸已经长高了的沐阳的头,转身便上了马车离开了门口。 …… 沐良与沐阳父子二人没过多时便就来到了彦伯所居住的小院门口,只见韩苑所乘的马车拴在了门口,车夫正在外面喂着马,院内传来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你这老匹夫,一藏就是二十九年,如今这是想要的露面了吗?” “老夫才没有刻意躲藏。到是你,还是做什么事情都是那样缓慢,三年前便书信与你,你却等到现在才来。” “我慢还不是因为你个老匹夫,想着你要出山,少不得打点一下做一些准备。” “我又没有说过我要出山,你准备什么?” “什么!你没打算出山,那你书信与我……” 院中两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正是彦伯与其好友——当朝的御史大夫甄增。而话说至此处沐阳父子俩也行进院内。 彦伯见沐阳两人前来,打住了甄增还未说完的话,开口道:“你且等等再说,沐阳过来,见过你甄爷爷。” 沐阳闻言赶紧上前见礼,甄增也颇为好奇的上下打量起沐阳来,只见此子生的凤表龙颜,剑眉星目,眉间似藏慧灵,全身透着一股洒脱坦荡,不拘束缚的气质。心中由衷感叹,嘴上也夸奖道:“免礼免礼,这小家伙气质不凡,一看便不是久居凡池之资,这难道是你所寻的传人不成?” 说罢看向彦伯,眼神中带有询问之意。 彦伯哈哈一笑道:“虽然得我一些指点,但老夫也不敢妄尊为师,这孩子是我孙儿一辈,因长居山中,故而想借你此行带他入这红尘之中历练一番。” 甄增闻言对眼前这个少年更为好奇,能让自己这个老友都不敢宣称为师的孩子到底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逐而笑颜问道:“哦,你是想让他代你入士?” “不不不,一切随缘的好,还是让他先于江湖上历练一番,如果日后他有机会入士,到时你帮我照料一二便可。当然此子智慧胆略均为上等,你日后要有难解之危也可寻他帮你。也许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彦伯拿起手中的酒葫芦,打开后喝了一口酒后接着又道:“行了,其他过会儿再说,这次韩苑侄子能化险为夷,当是你帮了忙的,为了表示一下感谢,老夫就留你在我这神仙小屋多些时间,让你尝尝我孙女的手艺,沐阳你去唤瑶儿前来露上一手,顺便与你的朋友们也去道个别吧。我与你甄爷爷和你父亲他们去屋里谈一些事情。” 沐阳答应一声,他自是知道彦爷爷所说的朋友所为何人,此次一去也许要有很久不能相见,是应该去道个别的,想着转身便跑了出去。 而彦伯则是引着技能进入了屋内,边走还边说道:“我这里可是有仙家神酿,喝了可是能延年益寿的,这次便宜你个老小子了。” 甄增闻言几乎就是两眼冒光,他当年亲眼见过这位老友的本事,自然不会怀疑所言有任何夸大虚假。 “哈哈,这就对了,你且不可再做回二三十年前的那个铁公鸡了,有好东西就应该拿出来分享吗。” 甄增爽朗一笑,心中高兴之时还不忘打趣咿呀彦伯。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屋内。 …… 这边沐阳跑回到了家中,唤了沐瑶过去,自己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进了内屋。 屋中的韩秀莲见沐阳进来连忙擦掉眼角的眼泪,起身将沐阳拉倒了身边坐下,柔声的问道:“要出去闯荡了,该收拾的衣服和用品可都收拾妥当了?” 沐阳点头应道:“都收拾好了,母亲以后阳儿不在你身边,无法给您排除身体的寒气了,你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好在那个玉床对您作用很大,阳儿也稍安心些。” 韩秀莲伸手抚摸过沐阳的脸庞,眼中又无尽的宠溺和不舍。 “傻孩子,不用太过于挂念母亲,男儿志在四方,母亲虽然心中不舍,但也不会让你成为笼中之鸟的,只是以后母亲照顾不到你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明白吗?” 韩秀莲一脸的慈爱,眼中的泪水一直在打转,但总是忍着没有掉下来,她不像让儿子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那样儿子不会安心的出去闯荡的,她太了解儿子的孝心了,所以她不能成为套住儿子奔跑的那根缰绳。 “母亲放心,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您知道儿子的本事,所以您大可放心,只是您和父亲都要照顾好自己,阳儿要是得空了,一定会常回来看您的。”说着便撒娇一般的躺进了母亲的怀里,好一会才有再次抬起头说道:“母亲,儿子这两日便就要出去了,应该要去和山里的哥哥姐姐道别一下的,所以儿子就不多陪您一会儿了。” 韩秀莲宠溺的摸着沐阳的头轻声道:“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母亲知道你们情深,但也不要忘了时间,要早些回来。” 原来早在沐阳离开彦伯院子的时候,沐阳便就让银羽鹰提前通知千幻说他要前去大哥的洞府了。而当沐阳御剑来到洞府的时候,果然千幻和大哥都在这里等他。 “怎么了弟弟,这么着急的让银羽鹰来通知我来大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千幻依旧还是那般俏皮的模样,双眸灵动的就像闪烁的星辰,皓齿如玉,嘴角上挂着两个甜甜的酒窝,粉红的脸颊,声音甜美如银铃。 “对啊四弟,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顺天藤一脸憨厚,僵硬脸上却也显出关切之意。 沐阳自然是舍不得这两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姐姐,诚恳的说道:“哥哥姐姐误会了,弟弟这次来是和你们告别的,虽然弟弟并不是很在意外面的繁华名利,只是如此不谙世事也难有成就,故此要出去历练一番,恐要许久不能与哥哥姐姐相见了,所以特地邀姐姐前来大哥这里,我们弟兄姐妹耗能多相聚一时。” 千幻和顺天藤都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怔住,沉默了许久,神情上都写满了不舍。这些年虽然相聚甚少,但总也会时常相见,毕竟距离不远,千幻更是经常偷跑出森林来找沐阳,陪沐阳一起练功。可是这次沐阳要离开山村,恐怕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时常相见了,两位大妖都是对眼前这个懂事的弟弟喜爱非常,心中自然是难舍的很。 “男儿应该志在四方,弟弟这般人物总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终归也不是办法,不过我千幻的弟弟自然只有我千幻才可以欺负,若是在外面有谁敢欺负你,必须要告诉姐姐,如果你敢隐瞒,姐姐就把你扔进姐姐的镜子里关你几天。” 说着千幻扬了扬手上的风火幻日。 沐阳虽然知道姐姐是在担心自己在外面吃亏,但一听见后面的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可是不敢忘记,这面镜子给他带来的心里阴影。 一次沐阳与千幻过招,沐阳一个收手不住,烧坏了千幻一件极为喜欢的饰品。并还无意间碰触到了不该碰触到的位置。然后就硬是被千幻以试试法宝威力之名把他给丢进了镜子之中,在镜子里的玄幻空间里风属性的摧残下,千幻把沐阳弄出来之时,简直就成了一个头顶着扫把的乞丐把千幻乐的前仰后合。 此后千幻经常会以此要挟沐阳,而沐阳真的是怕了那面镜子,甚至都有些埋怨起了炼制这面镜子的凤柔,但凡威胁,莫敢不从。 “姐姐,你这明明是关心,就不能说的动情的方式来说,弟弟也好感动一番,非要说的如此吓唬人,本是好话也让人听着瘆得慌。”沐阳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 他自然知道姐姐本来就是活泼之人,做事洒脱,不拘小节而且性子又直,故此脸上虽然表现的很无奈,心中却温暖的很。 “你姐姐也是关心你,她就是这种性格,不过你姐姐说道对,在外面遇到危险就回来,在这里有你哥哥姐姐给你撑腰。” 顺天藤似乎忘记了他不能离开这座大山周围一般,口气与神情也是很豪气干云。 沐阳闻言,笑着点头道:“放心大哥,弟弟不是莽撞之人,只是这次出去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情,如果在外面真的惹下什么大祸,恐累计家人,到时还要哥哥姐姐多为照看,如果对方强大,就请姐姐想办法把他们接到哥哥这里来避难。大哥这里有我师父留下的大阵禁制,寻常高手都不会破开的,应该是最为安全之地了。” 千幻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你就安心的在外面出人头地,别落了姐姐的威名就好。” 闻言,沐阳故意装作一脸吃惊的样子,开口说道:“姐姐在外面还有威名?” 此言一出,顿时又是惹得千幻扬起了小拳头。 “找打……” 第十九章:万丈霞芒夕晖耀,锋芒隐现飞墨鸢 次日清晨,沐阳行走在村间的小路上,时而碰见一些早起下地干活的村民,沐阳恭敬的和其打着招呼。 他昨夜并没有回村,而是和顺天藤还有千幻在荒北森林里欢闹了一夜,临走时还和千幻要了一些比较普通的炼器材料,又和顺天藤要了一根丈长的笔直藤枝。他要准备自己打造两把兵器,适合与在尘世凡人武者间使用的兵器,他的惊虹枪和秋彤剑虽好,但终归太过扎眼。 来到了曾经自己为了增强体魄和炼体断骨而跟着学习的张铁匠家,远远的就看见张达在院子里忙碌。走进了院子,张达好似并没有发现沐阳一般,仍旧自顾自的收拾着。 沐阳朝着正背对着自己的张达开口问道:“达哥,这么早就开始忙碌啊,张师傅呢?” 张达被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看到是沐阳后,不由的用手拍了怕胸口,长出一口气道:“是你啊,你走路咋没有声音啊,吓我一跳,村东的吴伯昨天傍晚来订了两副铁犁,爸爸昨夜便就打出来一副,有些劳累了,这会儿还没有起来呢。对了,你都两三年没来这边帮忙了,今天怎么过来了啊?” 沐阳上前弯腰帮着张达一起收拾起来,开口道:“我这一两日就要离开村子,去外面闯一闯去了,今天来是想借炉子打两件趁手的东西,在路上傍身用。” 同样好奇外面世界,却只能被困在这个小小村子里的张达,听闻沐阳马上就要出去闯荡,吃惊的同时也是好生羡慕。 “什么!你要出去了,那你准备去哪?” 沐阳被张达问的也是一愣,是啊!要去哪里呢,爷爷并没有交代和安排,只是和自己说要跟着舅舅一起出去。想了一下,沐阳抬头微笑着答道:“还没有定好呢,我听父亲和彦爷爷的安排。” “哦这样啊,不过出去总归是要比窝在咱们这个小山村里要好。你小子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哥哥啊。”张达抬头嘿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然后拍了拍沐阳的肩膀继续说道:“对了,你要打什么物件啊?是等爸爸起来后帮你打,还是你小子自己打啊?炉子这会儿空着呢,你要是自己打的话,随时都可以用,要是等爸爸打的话你就要等他起来了。” 沐阳起身,轻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就朝着火炉的方向走去。 “我自己打造吧,自己打出来的更顺手一些,就别劳烦张师傅了,你放心,以后我要是发达了定不会忘了你小子的。” 看着沐阳无比风骚的背影,张达很想上前踢上一脚。嘴角上扬,对其背影喊道:“嘿,你叫谁小子呢,我比你大,要叫哥哥懂不。对了,需要我帮你不?” “不用,我自己能行。” 沐阳挥了挥手,径直的走到了铁炉旁。 升起炉火,沐阳在空间戒里取出了在千幻那里要来的材料,云纹紫铜,黄阶下品材料,只比凡家武者打造武器的材料高上一点而已,产自荒北森林的山脉之中,在荒北森林里也是很常见的一种金属矿石。还有一块则是黑墨色周身有着类似羽毛纹路的一块天外而来坠落的陨石残块,是千幻在偶然间得到的,由于通过注入灵气之后并无多少特殊的变化,便也只被当做是黄阶材料而已。 云纹紫铜是沐阳准备打造长枪的枪头的材料。是一种紫色的铜矿石,因锻造出来会自然带有云纹,所以称之为云纹紫铜。枪杆部分则是用顺天藤给的藤枝,藤枝乃是顺天藤千年结成的,其坚硬程度普通武器和一些低阶的法宝根本难伤分毫,而且韧性又足,所以根本不需要精炼就是拿来做枪杆的最佳材料。莫说沐阳只是拿来做这么一把低阶的长枪使用,若是精炼以后,做一把品阶更高长枪也绰绰有余。 陨铁残块是沐阳用来打造一把长剑所用的材料,通体为黑墨色的陨石,因为上面有羽毛一样的纹路,所以沐阳叫它羽墨陨铁。之所以认为它时普通材料,是因为无论沐阳还是千幻都在这块陨铁上感觉不出任何能量波动和通过元气可以发生的变化,只是自带着一种磁力。 沐阳用自己元气凝结的纯阳之火加固炉火,来提炼这两种金属,云纹紫铜还好,提炼的很是轻松,最后锻打成型,紫色枪刃有一尺半长,自然生成云纹宛如夕晖耀紫霞,万丈枪芒透云出。然后打造了一个枪纂,又将弹韧无比的藤枝抛磨滑润,显现出由于常年吸收天地灵气而生成的道纹之后截成枪杆,最后将其住混为一体固定妥当,约有八尺多的古朴长枪便已经完成。 而羽墨陨铁的提炼,让沐阳感觉异常的缓慢,体内元气不断的输出,转为纯阳之火,额头已经沁出汗珠,终于在约两个时辰后提炼完成。之后沐阳便开始反复的折叠锻打,剑也开始逐步成型。通体漆黑细长生有羽毛般的纹路好似黑夜中轻盈的墨色飞鸢,隐现的寒光如紧盯着猎物的眼睛,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剑身宽不足两指,长约四尺有余,剑柄可握两手。沐阳又取出一大张黑色的兽皮,做了一个剑鞘,又把剑柄处细心的处理了一下,这才满意的起身,挥起长剑,极其随意的对着前面一根铁棍削去,只见快要碰触到铁棍之时,铁棍竟自己向前一迎,随后噌的一声断成了两节。沐阳惊喜不已,原来这块陨铁的磁力在提炼锻造之后居然还在。满意的打量了一会,然后便将剑放进剑鞘,走了出去。 沐阳乃是炼体修士,身体强度自然要高于普通修士太多,更不用说常人了,但沐阳所打造的武器,并不是那种大开大合十分霸气武器,而是以灵便快捷且极为刚韧锋利为主。看来沐阳是要以快制慢、以利克钝、以简对繁、以敏胜拙。沐阳本身也不像其他炼体修士那样,威武强壮,而是身形极为匀称修长,但身体的强度要高于同阶的炼体修士一些,且更具韧性。他对武器和功法的选择也极具智慧,由于身体的强度力量和韧性都要高于他人,如能再在速度和灵敏上超过对手,那么自己便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将长枪的枪头套上,放进空间戒,然后把长剑系在背后,便出了房间,来到院子和张达打过招呼后,便也没有多做停留,便就出了院子向彦伯那里走去。 张达看着沐阳离开的背影,心中嘀咕,来时并未见到沐阳手上拿着什么材料,那他是用什么打造的武器啊,心想间便也忍不住好奇的走到了打铁炉旁,当看见地上被正气结为两段的铁棍,便愣在了当场。他实在想不通,什么材质的武器能如此轻易的将这么粗的铁棍整齐的削断。 “臭小子,愣在那做什么呢?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沐阳的声音,他来过了?”门外的一个壮汉,看着愣在原地的张达轻喝道。 闻声,张达便就惊醒过来,伸手拿起掉在地上的两段铁棍,回头对着门口之人说道:“哦,刚刚沐阳来过,说是这几天便要出去,要打造一把傍身用的武器。见您在睡觉,就没有打扰您。” “哦,那他人呢?武器打造出来了吗?”门口之人继续问道。 “打造出来了,人已经走了,不过父亲你看这个。” 说着张达便将齐齐断成两截的铁棍拿到门口之人的面前。 看着齐齐断开的切口,门口大汉也是一惊:“这是被沐阳打造的武器砍断的?” 张达点头答道:“是的父亲,早上我收拾屋子的时候,这个铁棍还是好好的,等沐阳打造完武器以后,我进来便就成了这样,一定是他试验武器时砍断的了。” 门口的大汉沉吟少许,叹息的开口道:“哎!沐阳那小子的锻造天分远胜你小子百倍,如果能好好的学习铸造,将来必然成为大师,我本有心再好好教导他一番,怎奈彦伯就不让他学了,可惜了啊。” 只是大汉不知道,日后的沐阳就是凭借在他这里学习的一些铸造知识在修仙界的炼器之术上也堪称妖孽。 沐阳来到彦伯这里的时候,彦伯正坐在院子的石桌旁与甄增下棋,而韩苑自昨晚便就去了沐良家。 只见甄增眉头紧皱手举着棋子久久未曾落下,而彦伯则老神在在的,手扶着花白的胡须,微笑的看着甄增,显然甄增是被彦伯围困的一时不知道怎么解,而陷入了沉思。 抬头看见回来的沐阳,彦伯微笑道对甄增说道:“你先慢慢的想着,我过去和这孙儿说一些事情。” 甄增心知两人是有要紧事去说,便也没有跟去,点头示意彦伯尽管先去忙。彦伯起身将沐阳招致屋内,坐定之后,彦伯便缓缓开口。 “既然你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么明天你便随着你舅舅和甄爷爷一起离开吧,只是此行还有一些事情作为嘱托,和让你了解,你且用心记下。” 沐阳点头应是,彦伯则继续开口道:“如此便先让你了解一下整个大陆的格局和势力吧。我们所在的这片土地,名为苍玄大陆,共有人、妖、魔三族。而人族既有修仙之人,也有普通凡人,所占的领域乃是三族中最大的也是最富饶的。人族的修仙界有九大顶级修仙宗门,七大一级修仙家族,还有三大协会。九大宗门分别为:天行宗、归玄宗、静一门、静衍禅宗、微虚宫、九曲神殿、文渊阁、水云殿、天藏院。每个宗门都占据着一个帝国,所以九大帝国也被九大宗门平衡制约着,而九大宗门之下还有很多的二三级宗门,分别在各大王朝的每个小诸侯国,选拔适合修仙资质的人加以培养,而九大宗门之所以强大,不仅因为修士的实力强大和资源充足,还有就是,每个小宗门选拔出来的真正的天才,最后也都会送往这九大宗门之中。所以当你两年凡尘修炼结束以后,你也可以选一个宗门作为依附修炼,如果没有宗门或者家族的支持,单靠一个人修炼是很难的。你可明白?” “阳儿明白,师父也曾说过要阳儿日后寻一处宗门,以求庇护。”沐阳答道。 彦伯点了点头微笑道:“如此最好,爷爷让你加入宗门而不是家族,原因很简单,一般的家族虽有外姓长老供奉,但其实外姓之人是很难进入核心的,更是心存提防,这也是为什么七大家族实力都要稍逊九大宗门的原因。而七大家族分别为:战家、白家、姬家、雷家、云家、韩家、皇甫家。也多有二三级修仙家族依附,而爷爷的仲孙家则依附于文渊阁。与仲孙家素有联姻的梅家则依附白家。而你虽不知道真实的身世,但想来这些家族之间的事与你应该都关系不大。所以你只要记住这些家族存在就可以,在你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千万不要去招惹。” 沐阳深以为然,连忙恭敬回答道:“爷爷放心,阳儿断然不会将自己至于危险之地的。” “你的身世爷爷推演过多次,但始终推演不出来,所以你如若真的还有心想要寻知,那么也只能靠你自己了,只是不要太多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吧。” 彦伯说着便看向沐阳,只见沐阳神色稍有黯淡,并未答话,不过黯淡的神态并没有维持过太久,就恢复以往的神态,眼神坚毅。 轻轻一叹彦伯接着说道:“三大组织为:炼丹堂、炼器协会、阵符盟。炼丹堂全部都是由炼丹师组成,炼器协会是炼器师,阵符盟则都是阵法师和符文师。这三个组织的修士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虽然实力都很一般,但却没有哪个家族和宗门愿意招惹他们。因为大陆上最少有六成的丹药、法宝、阵法、符箓都出自这三大组织。而且这三个组织的人都很心齐和护短,得罪一个人几乎就等于得罪了一个组织。所以你也要特别注意一些。但你要是有所需要,也可以找他们帮忙,但同样也会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 沐阳想到师父留下的传承,心中不由得一动,开口问道:“阳儿记下了,只是这三个组织,又是怎么选拔成员的?” 彦伯拂须,似是回忆到了什么往事,半晌之后才回答道:“那得要通过他们的考核才可以,你现在专心于修炼,至于这些辅助的并没有学习,所以这三个组织你暂时是进不去的。” 沐阳点头,以示明白,但内心却想到,自己有师父留下的丹方和阵法图录等,日后也不是不可能会进入这三个势力。 彦伯继续开口道:“妖族共有四大妖域,分别为:荒北森林、南疆泽地、西域沙海、东岭山脉。你既然和几位大妖都结拜了,那么妖域这边你自然也要清楚一些的,荒北就不必多说了,恐怕你比爷爷知道的还多,毕竟你的哥哥姐姐都是那里的妖王,南疆妖皇蛮戎,本体为牛首蛇身,据说分别有夔和钩蛇的血脉。西域妖皇蛰邪,本体为擎天蝎。据说此妖的妖体极为强大,无论力量和防御在四大妖皇里都算得上是最强的存在,而且此妖还极善用毒。东岭妖皇极其神秘,据说此妖经常出没人族的凡人世界,听说是一只有着仙兽血统的鹿,称为鹿道人。当然还有人说其实东岭是有两个妖皇的,另一个为鹤道人。但无论究竟是一个还是两个,但至今东岭山脉一直都是最神秘的地方。有一句话描述这四个妖地:最诡异当属西域沙海,最阴森当属南疆泽地,最危险当属荒北森林,最神秘当属东岭山脉。这四大妖地都是人类的禁地,并且千年前人类和妖族便签下了互不相犯的协议,一起来抵御魔族。但由于这千年来魔族的蛰伏,人类贪婪的本性恐怕也要将这种平衡打破了。” “爷爷是说,当年师父和魔族定的千年之期已到,魔族又要进犯吗?”沐阳不解的问道。 彦伯和善的看着沐阳,摇摇头,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虽有这个原因,但这并非关键,而真正的关键在于人心的贪婪,人妖两族本因魔族的存在方能和平至今,但千年的平静让人族的绝大部分修士都忘记了魔族的恐怖。而且现在的很多修士恐怕也并不愿意与妖族和平相处了,为了功法或者强大的法宝,开始猎杀妖兽。起初只是猎杀低等级的,但近几百年,随着战家的日益强大,以战家为首,居然开始猎杀一些妖王以上的妖兽了。如此下去,人妖两族总有一天会走上对立面的。所以当爷爷知道你与几个妖王结拜,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开心的很。你以后千万也不要抱有什么种族之见,那些都是扯淡,我们修仙者就应该率性而为。” 沐阳听见彦伯对自己和几个大妖结拜十分赞同,心中不免高兴,说道:“沐阳自不会有那些俗见,何况哥哥姐姐都待我真诚,我也自当全心全意。” 彦伯,欣慰的点了点头:“嗯,爷爷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性,善恶分明,不拘世俗,不过日后一切都要量力而行,不可逞强。” 沐阳恭敬的点头答应。 彦伯又继续说道:“至于魔族则在西疆,虽然占地最小但也是最为恐怖的存在,只因人族和妖族都抵御魔族,才能维持现在的平衡,由此便可知魔族的强大,魔尊重冥虽然千年前败于道藏老人,但现在人间已无道藏,经过这一千多年的沉淀,如今重冥的实力恐怕世上难有对手了,如若这次他再来进犯,恐怕就是一场浩劫了。而你的功法和属性正好极为克制魔族,所以日后一定要小心,不可轻易在魔族面前暴露你的体质,以免招惹杀身之祸。” 千年前重冥就能击败号称人族第一高手的空陌大师,还有妖族蛮戎就,如今又是千年,重冥的实力真的恐怕如彦爷爷所说难有人能与之抗衡了。 沐阳也是心中凌然,说道:“未成长起来之前,阳儿会一直用《匿元决》来将自身的体质和气息隐藏的,这点爷爷自可放心。” 彦伯用手缕了一下发白的胡须,欣慰道:“嗯,你明白厉害就好,前面所说这些不过是与你讲明一些势力门爷爷现在要讲的才是这次你出去要注意的,要听好了。这个大陆有五个绝对的禁区,无论是人、妖、魔。都会将之视作生命禁地,分别是玄冥禁地,冰幻禁地,千刃禁地,天泽禁地,石谷禁地。你要记住,万不可轻易踏足这些地方,几千年来除了你师父外还未听说有人进入禁区内部能活着出来呢。另外,你此行要以凡人身份,在尘世历练两年,也要知道凡人的势力,凡人的势力共以九大王朝为主,分别是罗云帝国,大夏王朝,云幻帝国,乾韵帝国,隆多帝国,大贞王朝,天海帝国,风痕帝国,金香帝国,而我们所处的地方便是大夏王朝。其实每个帝国王朝都有九大宗门的扶持,他们虽然不干涉帝国王朝的事情,但也总会保证自己所辖的王朝不会被别的王朝帝国所吞并,这也是为什么九大王朝至今仍都是鼎立之势,都难有大面积的拓展。而各个大小修仙宗门要在凡人里挑选拥有修仙灵根的苗子,谁也不想任由天才都落到单独的哪个宗门,所以现在这样平衡状态已经维持了千万年,是不会轻易打破的,你此次进入凡尘,如果有缘进入哪个王朝帝国,且不可鲁莽行事,因为只有相互制约才会平衡。爷爷当年便是大夏王朝的国师,所以才明白这些的。至于你此行,爷爷本想给你做一些安排的,但又改变了注意,一切靠你自己才是历练。所以,随你舅舅他们出了村庄之后你就可以自行离去。不过爷爷建议你到了陌城再分开,毕竟你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甚微,让他们这次多带你一程总是好的。你要记住,修仙练气,凡尘炼心。莫要因你实力高强就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须知人心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 直至傍晚,沐瑶过来喊几人去家里吃饭,沐阳与彦伯才结束了交谈,出了门口彦伯招呼着假装思索棋局实则故意不想打扰两人谈话的甄增,一起朝着沐良家走去。 第二十章:英雄也为钱发愁,灵猫夜行寻财出 清晨的阳光将道路旁树木的影子都拉的很长,清风和煦,温度不炎不凄,正是舒爽之时。古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驰前行,两旁的树木如光影一般在眼前掠过。马车上的车夫叼着一个长长的烟杆,神态很是悠然。不是特别宽敞的车内,此时正坐着三个人,一个体态微胖,一个虎背雄壮,另一个则是白齿青眉,年少阳光。这三人便就是一早离开村子的甄增、韩苑和沐阳。正驱车向着陌城的方向而去。 “沐小子,你彦爷爷特意嘱托,我们二人不得给你帮助安身之处,一切只得靠你自己努力,不知你可有何打算啊?” 甄增虽是一脸微笑,但神情间颇有几分不解彦伯的用意,故而向沐阳开口询问。 韩苑显然也是不理解彦伯的安排,忍不住插言道:“是啊,也不知道彦伯究竟是何打算,这孩子第一次出门,却不允许我们帮他,只需给他带出村子便可,并且连妹妹和妹夫给带的盘缠,也被扣下了不少,如此让他怎么安身啊?” 沐阳神态慵懒的斜靠在马车的车窗旁,对于甄增和韩苑之言似乎毫不在意,嘴角上挂着很自信的笑容,对着韩苑不答反问道:“舅舅当年只身前去燕北城,可有投靠之处,身上可还富足?” 韩苑被沐阳问的神色微怔,不自觉的就陷入了回忆,往昔之事在眼前不断闪现,仍是历历在目。颇有几分傲气的说道:“舅舅那会儿正被仇家追杀,食无所依,慌不择路,哪里还能富足,更是漫无目的。只有一身力气,走到哪里便落脚哪里罢了!索性凭借一身武艺,在燕北城留下了些名号,又得大当家和诸多兄弟赏识,才有了今日。” 听到舅舅的回答,沐嘴角笑容不减,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那便是了,舅舅当年相比现在的沐阳还要艰辛许多,仍能创出响亮的名号,沐阳怎敢落了舅舅是威名!正如爷爷所说,既是历练,当然就要从无到有一步一步的来,若是所有事情都被安排稳妥,那又何为历练?不过就是例行之事而已了。所以爷爷的用意乃是要沐阳靠自己融入这凡尘世界,得以炼心。否则开始便就有你们帮助,恐会心生依赖,反而不美,也有悖了此行的初衷。” 沐阳声音慷锵有力,神色极为坚定和向往。 “哈哈,这个彦老鬼,果真所想周全,我们只想他有些苛求意蛮,却忽略了他的真正用意,看来这老家伙对你这小娃儿可是信心十足啊。莫要辜负了他,我们不予相帮就是,你自行安排便可。” 甄增顿时明白了这位老友的想法,更是佩服这位老友的果决,爽朗一笑开口说道。 “是了,你的心智和势力都胜当年的舅舅,如果还要我们帮忙才能立身,也属实不太美,看来还是彦伯所虑周全,方才舅舅还纳闷,彦伯为何要舍近求远呢,经你这么一说,也是明白了许多,看来舅舅终究是个粗人。” 韩苑一点也不介意自贬自己,说完也哈哈的爽朗大笑起来。 “既然舅舅与增爷爷都已经理解,那么沐阳就在多蹭一段路程,到了前面小镇之上,便就自行离开了。” 马车行驶本就很快,一路也是并未遇见什么波折,晌午之时便来到了一个小镇,名为普源镇。此镇是除了山村之后第一个还算富庶的小镇,距离燕北城也不过二百余里。沐阳与甄、韩二人在此吃过午饭后,便就分开了。两人一个要回燕北城,而另一个则要去陌城。 背上背着长剑,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看着熙攘交错的人群,听着商贩高亮的吆喝声。沐阳心中说不出来的激动,这里便是他出了山村步入尘世的第一站,虽然前路未知,或许在这里也不会久留,但他并无一丝惆怅,反而心神向往。 走到一家客栈门前,沐阳看了看空间戒里那极少的盘缠,自知以他现有的盘缠,住店算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不过久居山村的他,也时常听到父亲或舅舅说过,要想得知一些信息,客栈绝对是最好的地方,这里三教九流,天南海北,各类之人都有,。 摇头叹息的喃喃了一句:“哎,想不到刚出来就要如此穷迫,看来还要想办法先赚一些钱财,以解燃眉之急啊,不然恐怕用不上两天,就要委屈小爷的灶王庙了。” 然后便举步进了客栈。 小二是极有眼色之人,看着身背长剑,气质英朗的沐阳,便知定是尚武之人,虽然年纪小些,但也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来。 “少侠里面请,不知少侠是吃饭还是住店呢,吃饭本店有绝美的菜肴,住店也有上好的客房。”店小二谄媚的说道。 沐阳正要答话,门口这时便就又走进来两名腰挎佩刀,身穿“捕”字衙衣,手拿画有图像,并附有官印的纸张,一脸肃然的站在门口,打量着电力的情景。 小二忙对沐阳高了一声罪道:“少侠稍等,且先坐下歇息片刻,晓得过去看下,稍后再来招待您。” 沐阳微笑示意无妨,便在旁边的一套桌椅前坐下。 然后便看见小二便急忙走至门口,点头哈腰,极为谦恭的道:“两位官爷,不知来小店有何吩咐?” 一位官差拿起手中的画像,展开送至小二面前,开口道:“你可见过形似此像之人,不可隐瞒,如实回答,莫要知情不报,小心惹上官司。”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定然如实禀报,还望两位捕快大人不要唬吓小的,小的最是胆怯,不敢期满两位大人。”店小二额冒冷汗,唯唯诺诺的答道。 “费什么话,赶紧看看有没有见过此人,看见没有,这上面说了,实情举报奖励白银五十两,帮助抓获奖白银一百两。”一位捕快不耐烦的说道。 小二连忙应是,上前仔细的辨认了一番,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小的没有见过,想必能惊动两位官爷之人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来住店。看来小的福浅,注定与这些奖银无缘了。” 说完还有些痛心疾首,极为不甘的样子。 “也罢,估计你也不敢隐瞒,你且弄一些浆糊,将这张告示贴于店内。我们再去别处看看。”一位捕快说道,然后便把告示交给小二,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店内的情况,便就转身离去了。 小二接过告示,连连称是,然后待两位捕快出了店门,才转过身来,对着沐阳说了一声稍等,急忙跑到后厨,弄了一些米浆,把告示贴在了醒目的地方,然后才来招呼沐阳。 沐阳看着眼前的告示,心有所动,看来正愁没钱,这官府就送钱来了,刚刚两个捕快只是说帮助捕获奖励一百两,可是后面还写着,自行捕获奖励白银二百两。仔细记好画像之人,沐阳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告诉小二自己要住店后,便在小二的带领下上了楼。 房间紧邻街道,屋内也还算宽敞,交了一天的房钱,沐阳就打发了小二下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心中似乎有了计较,便出了房门。 来到了小镇的市集之地,走在青石铺成的街道上,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向着刚刚过来时印象中的一个摊位的方向走去。 一个低着头的乞儿向着沐阳的方向走来,沐阳皱眉,眼看着乞儿就要撞到了沐阳的胳膊,正要闪避,这时发现身侧也有人,如果为了躲闪这个乞儿,恐怕自己也要撞到旁边的人,无奈,沐阳只好任由低头的乞儿撞过来。 “诶哟!”一声惊叫,乞儿一屁股坐倒在地,沐阳则安然的站在原地,冲着蒙头垢面的乞儿邪邪的一笑,并未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乞儿,因为刚刚他明显感觉到乞儿在撞到他的时候便顺手探向他的腰间,沐阳也没有阻拦,很明显这时一个扒手,但沐阳的财产都放在了空间戒里,腰间之处虽然微鼓,不过那也只是和甄、韩二人分开时,顺手在车上拿的几个甜枣。 地上的乞儿诧异的看着沐阳,显然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单薄的少年却是如此的结实,非但在自己的一撞之下丝毫未动,反而将自己撞倒在地。 就这样似乎并未感觉到屁股上的疼痛一般,呆看了沐阳一阵,突然回过神来,哎吆吆的揉着屁股,慢慢的站起身来。神色故意装作慌乱的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走路太急撞到了大人,还望大人饶了小的的无心之过。” 声音显然故意改变的粗狂了许多,但沐阳还是听出了此人原本的声音应该是比较清脆的,略有兴致的又打量了乞儿两眼,并未计较此人的扒手行为,而是微笑的摇了摇头道:“没事,以后走路小心一些。” 乞儿从刚刚一撞之下他便知道此人定是一个高手,不免有些担心对方识破自己的不光彩行为。虽然有些心惊眼前背剑的少年,但见对方并没有追究自己之意,还是稍稍安心,连忙点头应是,告了两声罪,便慌忙的离开了这里。 疾步的走过了两个街巷,来到一个无人的胡同,乞儿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口中喃喃的道:“没想到看上去如此面嫩的家伙,居然可能会是一个高手,身体如此结实,不仅撞的肩膀痛麻,还害的本小姐摔了一跤,不过还好是个生手,没让本小姐白摔这一下。” 声音清脆悦耳,居然是一个少女。说完又哎吆的揉了揉屁股,然后便眉开眼笑的向袖子里掏去,当展开手中之物时,顿时就愣在了当场,只见手上的居然是三四个微青带红的甜枣。回想起那个少年的笑容,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羞恼的跺脚道:“居然是故意在戏耍本小姐,不要让我再碰见你。” 这时少女的腹内传来了咕噜噜的叫声,伸手捂住肚子,神情郁闷颓然。走出胡同朝着远处看了看,然后便转加快了几步没入了人群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边的沐阳看着乞儿离开也没阻拦,更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好奇的看着乞儿的背影一阵便也就离开了。找到了来的时候记忆中的那个摆着面具的摊位前停住了脚步,看着不同形态的面具,沐阳最终选择了一个鬼脸面具,付过钱之后,便就离开了。 直到晚上,客栈房间里的沐阳将白天的衣服换下,又在空间戒中取出一身黑色的劲装和长袍穿上,这是离开村庄之前,偷摸让沐瑶帮其缝制的。衣服大小合身,将沐阳原本还有些稚嫩的气质也衬托的成熟深沉了许多。走到桌前,背上长剑,又取出白天买来的面具带在脸上,起身来到了邻靠街道的窗户前。此时的沐阳从背影来看,已经看不出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了,本身就高过同龄孩子许多的沐阳,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强壮,但在黑色长袍的衬托下,背影已经与成人一般。 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凝视着窗外的街道,不多时就看见了神情谨慎的出了店门,匆匆行走在街上的那个白天招待自己的店小二。沐阳嘴角上扬,原来他早就知道今晚店小二会出门,并且一直都在凝神监视着客栈的动静,以他的耳力,自是早就听出了店小二下楼和开门的声音,故而这时才来到窗前观看。 直到店小二的身影快要走至拐角之处的时候,沐阳才将窗户全部打开,纵身一跃,飞了出去,然后展开轻功,行走在屋檐之上,不发出一丝声响,悄悄的跟上了店小二。 而此时走在前面的店小二,神色略显慌张,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没走两步便就回头看看,然后就又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 自从那两个捕快将画像递给店小二去看的时候,沐阳就从小二的神情中看出了许多端倪,当时小二表现的太过淡定,面对如此高悬赏之人,并未好奇追问两位捕头画像之人所犯何罪,显然便是提前就知道了,而当听到奖赏只是,小二神情明显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然后转瞬即逝,就连最后表现出来的痛心疾首们也是极为做作,虽然当时的两位捕快没有看出来什么,但沐阳却旁观者清,一早就看出来了。 只见前面的店小二左拐右拐,似是故意挑选不易被人撞见的街道在行走。沐阳并未跟的太紧,以他的能力如果还能跟丢一个普通之人,那么他就真要找一块豆腐撞一头死了。 就当沐阳准备再要起身跳至另一个屋檐的时候,忽的发现,下面的胡同里又冒出来一个人影,前后张望了一阵,便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店小二的身后。 沐阳心中好奇,顿了一下打量起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只见那个身影略显瘦小,由于光线和距离的问题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沐阳从前面的身形来看总感觉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由沉思一阵,他刚出山村,外面的世界他并不认识什么人,能让他感觉熟悉,也着实有些异常,并且根据前面之人灵便的步伐来看,应该也是一个练过武功之人,会是谁呢?沐阳一时并没有想明白。 只停顿了片刻沐阳便就又跟了上去。如灵猫漫步,优雅而无声息,融入在了黑夜之中,起落在小镇的房檐上。 深夜中,行走在街道的店小二,又穿过几个巷子之后,眼看着便就要出了小镇,沐阳心中微叹,难怪官府追查不到那人,原来他并没有藏在闹市,而是躲避在了荒野之外。而每日的饮食都是由这个店小二悄悄送来。如此荒僻之处,那些捕头又怎么会一一细查呢! 沐阳穿梭在树木之间,依旧远远的跟着,大约出了镇子五六里路的一个树林之内被常年的雨水冲出约有七八米深,宽约十多米的沟壑。 店小二寻着小路慢慢的下去。而跟在其身后的那人,犹豫一番,却是躲在了只下去两三米深的一处可以看见沟内情景的土壁之后。并不是他不想跟着下去,而是如此安静的山林内,在这漆黑的沟壑之下如果一不小心弄出一点声响,恐怕都会惊动下面之人的。 沐阳则是一个闪身,形如鬼魅,身法极轻,没有一丝声响,提前飞身到了土沟之下,靠在一侧的土壁,借着下面的一颗小树遮住了身形。此处的位置正好可以观察到店小二和另一个跟踪之人的全部动静。 只见店小二,下到了土沟的底部,又借着手提灯笼的光线,摸索着走了几步。便隐没进了土沟的墙壁之内。幸好沐阳的所在的地方,正好借着店小二提着的灯光可以看见店小二消失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窑洞。如果换作另一个稍偏一点的位置,恐怕都不会发现的。 而这时沟壑上面土壁后的另一人,心中却是一惊,他这个位置是根本发现不到那个窑洞。只是看见店小二的身影突然便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将心一横,正要挪动位置之时便隐约听见有人交谈之声。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是想要饿死老子吗?都带了什么吃的了快快拿来。” 说话之声粗狂,显得很是急促。 “你和我收起你那些匪气吧,我又不是你的那些收下,当年投奔你,说什么都不让我上山,没办法我只能在这个镇子做一个店小二,如今还不是要靠我救你。何况这会儿能来都不错了,今日镇上来了几个捕快,拿着你的画像到处搜查盘问。我不得不小心些,那些人都是鼻子灵的很。你现在的身价可是值二百两白银呢。不是念及那点血缘关系,就你当初的做派,我都有心拿你去换钱了,也能过得舒适一些。” 声音颇有几分埋怨和不满,仔细听来,便是那个店小二的声音。 “哼!这些狗鼻子可真够灵的了,这么快便就寻到了这里的。毁了老子的寨子,如今还盯着老子不放。这些年杀人放火也没见官府又多大的动静,今次不过就是截杀了一队过路的旅客,却要如此大动干戈的至我于死地。” 粗狂的声音中带着愤然,显得很是不甘。转而声音又变得柔和了许多。 “当年非是不让你上山,只是大哥做的乃是砍头的营生,你又不会武功,断不能让你也涉足进来,否则如今你我恐怕都要难保了,到时婶娘由谁来照顾。这样,我在外面还藏了一些财宝,等过了风声之后,取些与你,你找个媳妇,好好的过日子,给咱们老吴家留一点根苗香火。” 原来两人乃是同族兄弟,这粗狂大汉名叫吴天,自小父母双亲便离世,便由叔父也就是店小二的父亲拉扯大,因身体强壮又好武斗勇,早年惹了人命官司便流浪江湖。后集结了一些和自己一样的亡命之徒在陡峰寨落草为寇,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凭借陡峰寨的的地势加上也曾上下打点过,这些年虽然惹了许多民怨,但依旧平安无事,只是前些日子,见一队较为豪华的过旅,心生贪念,便截杀当场。没想到未过多久便就迎来了官府的围剿。吴天凭借对山势的熟悉,趁乱逃了出来,找到了店小二,又怕躲在镇上太过明显,便在其帮助之下,趁夜寻到了这个一年半载也不一定会有人经过的沟壑,自己挖出来这么一个小窑洞来藏身。 听着粗狂大汉的话,店小二心里似乎也没那么不满了,开口说道:“我听说你这次所劫杀的车队是新上任的燕北城守城军统领单弘开的亲属,其中好像还有他的亲妹妹。所以你才招来的此祸。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躲往别处吧,在燕北城的地界恐怕你难有生还的希望。” 大汉很是懊恼的一拳捶打向地面,郁闷的说道:“我哪知道里面会是他的亲属,否则借我千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啊!哎!算了,现在说什么都也没用了,大祸已经酿成,如今一切都晚了,这边现在也已经不安全了,我在陡峰寨山下的白杨镇有一处宅院,是我早年购置的,在书房的里面有个书架,后面是一件密室,我在那里私藏了一些财宝。你我现在连夜过去,我取一些盘缠,其余留全都留给你,日后娶妻生子,好好生活。” 说着在身上擦了擦满是油渍的手,便拾起放在的上的斧子,店小二也拿起了灯笼,两人便出了窑洞。 外面沐阳如融进了黑暗的影子躲避在树后,莫说现在这几人,就算是达至宗师级的武道高手恐怕也难以发现他。 而躲在土壁之后的另一人看着灯笼的管线又渐渐出现,不由的紧张的向后缩了一下身子。也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叫做吴天的大汉似有察觉,一声大喝:“谁?” 第二十一章:恶贯满盈不可活,相伴同行白杨镇 吴天借着灯笼的光线看见身边的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猛地一脚踢去,石头砰然飞起,朝着孤立在那里的土壁的方向砸去,轰的一声黄土四溅,本就不是特别牢实的土壁瞬间倒塌,一个娇小人影也从土壁后飞出,手中拿着一把短匕朝大汉刺去。 一旁的店小二见此情景,吓得连连后退,没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汉也不慌张,看着疾来的身影和匕首,挥斧砍向一旁的树枝,向前一带,树枝便迎向人影而去。 娇小的身影看见飞来的树枝,急忙一个转身躲过树枝,但前冲的身形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落在距离大汉几米处的地方,保持着随时可以进攻的姿势,双眼愤恨的盯着大汉,如欲喷火。 “朋友何人,若果想要拿我去讨赏,恐怕要让朋友失望了,我吴天在江湖上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高手,但凭朋友的身手还奈何不了我的,不如就此退去,钱财虽好,但因此误了性命可不怎么值得啊!” 虽然他有击杀对面之人的把握,但不免也要浪费一些时间,他现在着急连夜赶往白杨镇,如果在这里耽搁,到了白天,恐怕他将寸步难行,故此,他并没有打算和对方过多纠缠。而是出言相劝对方退走。 娇小身影显然并不为所动,冷哼一声,也不言语,提起匕首再次向大汉功去。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手狠了,只不过就是浪费些时间罢了。” 吴天说着便也提斧迎来。 金铁相击之声瞬间贯彻入耳,只见匕首刺到横吴天在身前的板斧的宽面之上,然后斧子向前一推一翻,就想用斧面拍击娇小身影持着匕首的手。娇小身影来忙抽回匕首,可就在这时,板斧刃口对着娇小的身影横扫而来。只一瞬间就将防守转为进攻。 旁边的沐阳看的真切,这个叫吴天的大汉明显在战斗经验上要远超那个娇小的身影,如果真要战斗下去,那个娇小身影的情形堪忧啊。 娇小身影见斧子横扫而来,连忙后撤一步,用匕首挡住斧刃,然后转身一带匕首,想借力将板斧的力量拖尽,好能趁板斧笨拙不能快速回力的空档再次进攻吴天。可他没有想到吴天向前踏了一步,左脚向前踢出,娇小身影连忙躲避,紧跟着吴天转身就是一斧子劈了下来,坎在了上举相应的匕首上,锵地一声金铁相击的脆响,娇小身影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虎口和手臂处同时一痛。 “你现在退去还来得及,不是老子杀不了你,而是不想在你这里浪费时间罢了。” 大汉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面娇小的身影,眼中充满愤恨,面露决绝,第一次开口道:“你死有余辜,今日即便死在你手上,也必然要托着你一起陪葬,废话少说,拿命来吧。” 声音清脆动听,居然是个女人。在场之人无不一愣。沐阳虽然有所猜测,但当听到声音之时也是微怔了一下。 女子话音一落,便就又反握着匕首向着吴天冲去,吴天也只稍微一愣,然后便又迎了上去,锵锵锵之声不绝于耳,身影来回交错,板斧横扫、下劈、回撩、上提,新云流水,连贯的很,忽为攻击,忽为格挡。匕首也是左突右刺、横扫斜挑,双手互换、正反相调,动作也是灵便异常。 斧来匕往,数十回合过去,吴天心中略有不耐,如此拖延下去,唯恐时间不及,天亮之前赶不到白杨镇,那样他断然没有逃出燕北范围的任何可能了。心中一动,便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诱使女子突进,右手板斧化去攻击,然后另一只没怎么用的左手忽然抬起,在其袖中射出两只飞镖。 短斧一般多为双手斧,吴天之所以用的是单手斧,就是因为他还练了左手飞镖的绝技,可以出其不意。一开始之所以没有用出来,是因为对手的武功也不弱,不能趁其不备使用的话,恐怕难以伤到对方,反而让对手有了戒备。 一旁观看的沐阳,看见吴天抬起右手,心知不妙,那个女子断然是躲避不开了,匆忙之间伸手摘下两片树叶掷了出去。 这边女子也是注意到吴天抬起的左右,心叫不好,如此匆忙之间,又距离如此之近,一切都已为时已晚,根本无法抵挡,心中悲切,看来终究无法报仇雪恨了。 但就在此时,沐阳掷出的树叶居然后发先至,准确的击打在两只飞镖之上,叮铃两声射进一侧的土壁上。 吴天一惊,这么久他居然没有发现这里还隐藏着另外一人,单凭这隐匿气息的功夫便可知道对方定然是一个高手,再从对方刚以树叶击飞自己飞镖的一手来看,他便更能判定对方内力惊人,实力定然远超自己 也不迟疑,匆忙之间趁着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抬脚就是一个高鞭腿携着劲风踢向女子。 女子正是失神之际,感受到劲风袭来。仓促间虽然及时回神阻挡,但仍是慢了一步,一脚踢在肩上,瞬间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伸手捡起掉在一边的匕首反握着,女子又踉跄的站了起来,擦掉挂在嘴角上的鲜血,愤怒的向吴天那边看去,这次她并没有敢贸然再出手,不仅是因为自己负伤,还因为这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让她稍有些弄不清局势,不过还好,对方既然能出手救自己,应该不是吴天的帮凶。 吴天并没有去管摔出去的女子,后身便就要提着店小二离开,可是一步还未踏出,就见眼前突然多了一人,借着灯笼的光线看去,此人黑衣黑袍,带着一个鬼脸的面具。心知这便是刚刚出手之人了。无奈叹息,今夜恐怕是难以走脱了。 放下手中的店小二随即态度诚恳开口道:“不知小的何处得罪了前辈,还望前辈明示,如若还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还望前辈能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感激不尽。” 沐阳闻言一愣,用手指着自己狐疑的问道:“前辈?你说我是前辈?” 听着沐阳明显有些青涩的声音,心中不免诧异,但终究还是恭敬的答道:“小的说的自然是前辈您,能用两片树叶后发先至,破去小的的暗器,恐怕前辈内力已入化境,进入宗师之列了。” “哈哈哈,居然有人管我叫前辈,有意思,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前辈,我也和你没什么仇怨,只是手头紧些,来抓你去换赏钱的。” 沐阳哈哈一笑,说着便伸手取出背后的长剑,指着前方的吴天。只是长剑出鞘的那一瞬,无论是吴天还是,还是受伤倒地的女子都是一愣。 吴天是因为剑身的颜色,和剑出鞘之时手中的板斧似乎颤栗一般微微抖动了一下。女子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让她惊异的是眼前之人无论是身形还有背剑的姿态像极了白天遇见的一个人。 女子不由得惊呼出声:“是你!” 这下轮到沐阳愣住了,借着灯笼发出来的微弱的光想女子那边望去,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女子便是白天的那个乞儿。不由尴尬了一下,亏的自己还特意买了一个面具带上,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心细,这面快便从自己的身形和剑上就能认出自己来。 看着一旁惊慌失色的店小二,连忙摇头道:“不是我!” 然后伸出手指放在嘴上对着女子“嘘”了一声。无奈的自语道:“真是麻烦!” 随即也不待女子和吴天再开口,抬脚一踏,地上一块石子飞起,猛地击向惊魂未定的店小二,瞬间将其击晕过去,软软的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女子此时已经从沐阳的反应和其所用的武器上基本可以确认此人就是白天撞见之人了。她也并未再去多说什么,以眼前情形来看,这人应该是有非敌。 也许是为了证实此女所想一般,沐阳在击晕店小二以后便就继续用剑指着吴天,口吻极其随意的说道:“我这人不是嗜杀之人,所以你最好还是配合一下,你看要不你自己绑起来怎么样?” 没有理会瘫倒的店小二,吴天紧张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微弱的光线将地上的映在影子拉的很长,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额头也不自然的沁出了冷汗。 嘴角抽搐了两下,还是有些艰涩的开口道:“前辈说笑了,以前辈的身手想要钱财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如果前辈真的需要的话,我在别处还有一点私藏可以赠与前辈,还望前辈能放小的一马。” “我有那么老吗?你这样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我这个人呢习惯了靠劳动赚钱,不劳而获可不是我的风格,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吗!” 沐阳的声音先是有些不爽,随后便改为正色的说道。 吴天心中叫苦,有些不知道要究竟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人了,既然叫前辈惹的对方不喜,哪要该怎么称呼才合适! 思虑一下急忙堆笑的说道:“既然您不喜欢小的喊您前辈,那我就喊您大人吧,大人放我一命,就等于救我一命,怎么会是无功不受禄呢!所以只要大人放了小人,小人那点财产,大人安心去取便是。” 闻言沐阳还未说话,对面那个白天装作乞儿的女人却不干了,急忙开口道:“前辈,莫听他胡言,且不说他说的财宝究竟有与没有,但只要您能帮我杀了此人,事后小女定不会亏待前辈。实不相瞒,小女乃是燕北城守城军统领单弘开的妹妹单弘如,哥哥知道您帮我家报仇,定然会重礼相谢的。” 听到此话,吴天心道不好,本就紧张的神经顿时绷的更紧,脸上也逐渐露出惊恐之色。慌神的看向沐阳,见对方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心中才稍定。 沐阳则是一阵头大,看向单弘如这边有些郁闷的开口道:“你刚刚不是已经认出我来了吗,怎么也叫我前辈啊,我真的有那么老吗?” 单弘如神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开口道:“真的是你!太好了,你快出手帮我杀了这个恶人。” 吴天见两人居然认识,心中一急正要开口,便被沐阳用剑一指给止住了。 沐阳抚了抚面具,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我们俩似乎并不是很熟吧,何况你白天还想偷我东西,我为什么要帮你杀他?再说我还从未杀过人,让这么一个小角色的血来喂我的剑,也有点太委屈我这把剑了吧,再说官府贴出的告示擒住他就有二百两,我何故费力替官府做那屠夫?” “白天是我不对,但我也是迫于无奈,为了追查此人,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又不忍偷普通人的钱,看你是个武者所以才冲撞了你的。我在这里给你道歉。” 说着单弘如便诚恳的朝着沐阳鞠了一躬,然后又道:“你看这样如何,既然你不想委屈宝剑,不如你帮我制服他,由我来杀此人如何?除了悬赏我在让我哥哥多给你一些金钱便是,并且我以单家小姐的名义承你一份恩情。日后但凡你有需要,我们单家自会相帮。” 吴天听着单弘如的话,心不由的越来越往下沉,又看沐阳并未开口,但神情上似有意动,心情更加沉重起来,将心一横,便要趁两人都不注意之时,想出其不意的制服单弘如,来做保身的依托。提斧便向单弘如功去。 显然两人都没有想到吴天会突然有这么一手,电光火石,完全没有防备的单弘如,眼看着吴天的逼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吴天封住了所有的退路,将心一横提起匕首便向前刺去。 而这边沐阳在吴天一动之下就立即做出了反应,他的实力远超单、吴两人,速度何等之快,手上窄剑轻轻一抖,带起一旁小树上的两片树叶裹着剑气迅速朝吴天射去,而自身也是如闪电一般掠出,树叶一片击向吴天的右肩,另一片则击向左腿。 吴天右肩和左腿同时一阵剧烈痛麻,左腿便直接一软,身体一个踉跄,向前一扑。握着板斧的右手一阵无力险些将板斧脱手。而此时沐阳也瞬息而至,用窄长的黑剑的剑身向吴天本就痛麻的手腕一拍,吴天握着板斧的右手顿时一松向下低垂没了知觉,板斧顺势脱落。黑剑向掉落的板斧一挑,接住板斧,再往旁边一带,板斧向一侧飞出不远与沐阳的黑剑回鞘的同时落到了地面,惊奇的是,落地的板斧的斧头竟然齐整的断裂了。所有的动作都只在眨眼之间。 而此时的单弘如前刺的匕首也迎到了踉跄前扑的吴天,只听噗的一声,匕首便刺进了吴天的身体,不偏不倚的正好是心脏的位置。吴天和单弘如同时瞪大了双眼,都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吴天更是带有极度的不甘。 单弘如有些呆讷的不自主的抽回匕首,在匕首抽离吴天身体时带出几滴鲜血喷溅到单弘如的脸上。一下子便将单弘如惊醒过来,“啊!”的一声惊叫向后退了几步,随即便呜呜的哭泣了起来,口中还不断的喃喃着:“我终于杀了他了,我终于报仇了……” 待吴天不甘的眼神慢慢凝固,身体缓缓倒下,沐阳无奈的摘下脸上的面具,放到眼前,挑了挑眉毛,摇了摇头说道:“本想隐瞒一下身份行事,没想到直接就被认了出来。看来带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说着便将面具揣进怀里,然后走到单弘如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其因哭泣而抖动的肩膀,开口道:“那个单姑娘,我可是按你说的,助你亲手杀了他了,那么你答应我的报酬……?” 这家伙居然没有出言安慰,而是声音中大有几分尴尬的问起了报酬之事。 “恩公放心,答应您的报酬,等到了燕北,弘如自然会兑现的,不过还要劳烦恩公要同弘如一起同去燕北一趟了。” 听到沐阳的话,单弘如勉力的止住哭泣,收回激动地情绪,声音低婉清脆,颔首偷瞄了身边沐阳一眼,虽然有灯笼的微光,但如墨的黑夜还是遮住了她微红的脸颊。似是为不能立即兑现承诺感到不好意思,亦或是为白天行窃对方,现在却得其相助而感到羞愧。总之多种情绪交杂在心头。 “本来想先在这些周边小镇转一转再去燕北的,如今看来也只能先去燕北了,要知道还不如白天和舅舅他们一起去了呢,也省的自己赶路了。” 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着单弘如说的,故作老气的一叹,接着又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回镇子上拿的?如果没有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弘如一路追寻这人数天,并没带什么盘缠,所以没有可回去拿的。” 没有了之前战斗时的暴戾,也不在刚刚那般羞愧,单弘如的声音好似水潺般清亮,燕语般动听。 “那我们就连夜走吧,对了,你应该认识路吧?”沐阳问道。 “嗯,认识的,不过那个人要怎么办?他应该是和这个恶人一伙的,要不要也杀了?” 单弘如手指着仍在昏迷的店小二,眼中又露出一丝仇恨之色。 “算了,饶他一命吧,他不过就是一个店小二,虽然是这个吴天的族弟,但本身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如果就这样被杀也属实有些冤枉。” 沐阳也看向店小二,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有些不忍。 “好吧,那就听恩公的,这次多亏恩公,弘如才能大仇得报,既然恶人已死也无需牵连他人,只是,弘如还不知恩公名讳……” 单弘如点头答应,只是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低,面色羞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沐阳也不隐瞒,洒脱一笑道:“我叫沐阳。”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咱们先去一趟白杨镇,把这个土匪的私藏取了吧,不然这样扔那也是浪费了。” “嗯,我们去燕北城的路上会经过白杨镇的,到时这恶人的私藏恩公取了便是。” 单弘如话中之意,显然是不会沾染那些私藏半分的,更不会报以官府,而是让沐阳自己取了。沐阳也没有推脱,更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略感无奈的挠了挠头。 “单小姐,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听着沐阳的话,单弘如一脸正色的回道:“恩公又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弘如莫敢不从。” “你可不可以别在叫我恩公了,听着好别扭,我也不过是为钱办事而已。这样,你我年龄相仿,你就叫我沐阳吧。” 沐阳无奈又尴尬的看着眼前的单弘如,总这样被一句一个恩公的叫着,起初还好并不是很在意,但听多了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闻言单弘如思索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既然您不喜欢我叫恩公,要不我就叫你沐公子吧。” “随你吧,只要不叫恩公就好。” 说着沐阳便转身向着沟壑上面走去,单弘如看着有些窘迫转过身的沐阳,偷笑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出了沟壑,两人便向着白杨镇的方向行去。 黑夜的官道上,两个身影快速的前行,时而飞掠在树上,时而奔疾在路上。不过为了照顾单弘如,沐阳依旧还是根据单弘如目前实力能跟得上的速度行进,不过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这样的速度放在普通人之中仍旧是极限的存在。 就这样两人疾行了三个多时辰,便来到了白杨镇,站在一处屋檐之上,沐阳挠了挠头,心中略有不爽的说道:“完了,只知道那个家伙把财宝藏在这个镇子的一处私宅里,可镇子上那么多的宅院,究竟哪个才是?” 单弘如想了想开口道:“那恶人乃是山贼出身,想来定然是不会把宅院安置在密集之处,而且既然是藏财宝的地方,定然不会让别人居住,我们可以按着这个方向去寻找,想必应该能寻到的。” 闻言沐阳本是沮丧的眼睛顿时一亮,回头兴奋的看着单弘如说道:“对啊,那我们快去寻找吧!” 第二十二章:美女相伴去燕北,途中细说高手榜 沐阳飞身起落在小镇街道两旁的屋檐之上,单弘如紧跟在沐阳身后,没过多久两人便落在了一处位于小镇西侧的边围之处的宅院里。 “应该就是这里了,其他的宅院都有人生活的痕迹,唯独这处像是久无居住的样子。走吧单姑娘,我们进屋看看。” 沐阳看着院子已经身处许多杂草,虽然不是荒院,但也应该许久没人打理的样子,心中稍定,便就要喊着单弘如一起进屋看个究竟。 “沐公子还是自己进去吧,现在已经是四更尾快到五更了,小镇的人也都快起了,如果被人撞见总归会有些麻烦,弘如就在外面帮您放风吧。”单弘如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说道。 “好吧,那便有劳单姑娘了。” 沐阳也不迟疑,走到门前,拔出背上的黑剑对着门上的锁一划,锵的一声轻响,锁子便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推开木门便进了屋内。沐阳寻到桌上的一根蜡烛,用火元气将其点燃。借着烛光看去,房间里已经落了许多灰尘。抬步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来到书架前,伸手摸索着寻找开启密室的方法。 摸索许久,终于在一侧的墙壁上所挂的山水画后找到的机关,转动之后,书架便向两侧开启,沐阳走了进来,密室并不是很大,里面琳琅满目却有不少金银财宝。 沐阳瞪大眼睛,愤愤的说道:“没想到一个山贼头头能有这么多财富,看来没少做坏事,当真是该死。” 然后便开始将房间之内的财宝全部收进空间戒指之中。又在房间里细细搜寻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任何遗漏,也就没又停留,转身走了出去,来到院内。一边走还一边摇头苦笑,想想自己白天还在为银子的事情发愁,现在就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财富,还真是变化无常啊!眼下自己手里的这些财富还真不用将官府的那些赏银放在眼里了。只是,那毕竟是自己出来以后的第一份酬劳,心中还是不想放弃。 单弘如见沐阳这么快就走了出来不免有些吃惊,心下想到,难道又找错了不成,连忙开口问道:“怎么,我们找错了吗,难道不是这个院子?” 沐阳被问的错愕了一下,摇头道:“是这个院子,单小姐为何如此问啊?” 单弘如认真的打量着沐阳的身前身后,狐疑的说道:“难道是那个恶贼在说谎,这里面并没有多少财富吗?” 闻言,沐阳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恨恨的说道:“那个吴天定然是作恶多端,不然一个山贼头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财富。” 单弘如面色更是疑惑不解了,说道:“那个恶人自然是坏事做尽,不过沐公子您说里面有很多财富,可是怎么不见您取出来啊?如果不好搬动的话,不如白天我们买个马车吧。” 沐阳顿时面露尴尬,他居然把这事忘记了,在凡人之中,怎么会有人知道空间戒呢。轻声咳了咳说道:“里面的财宝,我都收了,这个单小姐就不要多问了,不过天亮之后我们是应该买一辆马车,然后再给你买一身衣服换一下吧,顺便再买一些干粮。” 单弘如本就是聪慧之人,听到沐阳的话自然是不会再去追问,看着身上的衣服,又想到自己目前脏乱的模样,脸上不由得一红,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了。 天边的鱼白渐渐显现,沐阳早已换了一身衣服盘坐在院中修炼;如果昨夜的黑袍黑衣让沐阳的气质显得神秘、妖邪,那么现在这身天青色的衣服则让模样整体的气质显得格外的出尘。 而此时的屋内,单弘如正舒爽的坐在一个浴桶里。之前沐阳说要给她买身衣服时,她便很是羞惭身上的脏污,加上那身如男乞儿的装扮也着实不雅,便在院中的井里打了几桶清水,趁天还未亮,便进屋烧热后,开始梳洗起来。 此处院落,虽然是吴天藏纳钱财之地,但为了日后方便,所以一些相应的生活用具还算完善,而这个浴桶也是沐阳进屋换衣服之时发现的。 良久之后,沐阳收功起身,而此时的房门也吱呀一声打开,单弘如也换下了那身乞儿的衣服,穿着沐阳的一身罗衣走了出来,衣服虽有些偏大,但终归要比她之前那身不知在那里弄来的乞丐衣服要好上许多。 回身看去,沐阳心中不由的一赞!昨天夜里漆黑,加上单弘如故意将面目弄脏,所以也没有仔细打量过眼前这位女子。而此时梳洗过的单弘如,冰肌莹彻、面似桃花、樱唇皓齿、蛾眉曼睩,加上如云瀑洒落的秀发,虽无任何首饰点缀但秀丽异常。穿上沐阳的衣服虽显宽松,但也是怡静体闲。虽不如凤柔那般仙姿华贵,也不及千幻那般灵秀,但也绝对是少见的美女了。 沐阳并非那种好美逐艳之辈,也不是那种易失心神之流,只是在心中赏赞一番,便就微笑着说道:“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们出去购置一些所需,便就出发吧。” 单弘如轻声答应,两人便一起出了院子。在一间早点铺子吃过早餐之后,两人开始购置一些途中所需之物,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路途不是太远。买了一些干粮水果,又让单弘如自己去挑选了一件女孩的衣服首饰,最后买了一辆马车,两人便就准备朝着燕北城出发。 沐阳驾着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车内的单弘如早就已经换上了新买的女装,但是她却不舍得将沐阳的那套衣服归还,叠整齐后放在车厢内,撩开车帘走出车外,坐到沐阳的一侧,开口问道:“沐公子此行燕北之后可还有别的打算啊?” 沐阳回头看向单弘如,报以温和的一笑,有些无所谓的答道:“还真没有什么打算,走哪算哪吧!” 单弘如心中明白,像沐阳他们这种又本是的高手一般都很难安居在某一处的,就像自己的那位师傅一样,不是他老人家主动来找自己,平时还真不知道要具体去哪里寻他。虽是心中明白,但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哦,请恕弘如冒昧,沐公子并没有固定的居所吗?” “暂时还没有,我是奉长辈之命,出来历练的,所以天下之大都是我家。” 说着沐阳便爽朗的一笑,昂首望天,阳光灿烂的面庞上颇有几分豪气干云。 单弘如痴痴的看着沐阳好看的侧脸,如此出尘且豪情壮志的模样,着实让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有些怦然心动。 想到昨天白天初见少女的情景,沐阳好奇的开口问道:“对了,我一直好奇,你是燕北守军统领的妹妹,怎么会学一些偷盗的功夫的?” 单弘如惊醒回神,脸上有些微红,解释道:“我家乃是军旅世家,我也自幼好武,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夺命盗圣是我师父,只是我天资愚笨,并没有学得师父本事之一二,不然昨天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杯你发现了,还让你用几个甜枣戏耍了我一番。” 沐阳不好意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当时只是感觉好玩,并不是诚心逗你。不过你师父的名号很霸气啊,很厉害吗?” 单弘如奇怪的看着沐阳,不确定的问道:“你没听过我师父的名字?” 沐阳摇了摇头很干脆的答道:“没有,我刚出来,对江湖上的一些事情还不太了解,你如果知道的多些可说与我听听。” 单弘如恍然道:“噢,原来如此,咱们大夏王朝江湖上有一个武榜排名,我师父就是排名前十中的一位。” 沐阳专心的驾着马车,神情悠然的继续问道:“那其他几人都有谁,怎么个排名法?” 单弘如听闻沐阳是初入江湖,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倒也没有拖拉,莞尔一笑,解释道:“这个武榜是朝廷某个机密部门根据已经知晓成名人物的战绩和实力排出来的,所以也很是权威。” 沐阳深以为然的点头:“既然是朝廷颁发出来的武榜,想必是没人会有异议的,只是不知道能被朝廷认可,并排在榜首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想到师父曾经对这位武榜第一的评价,单弘如神情也不由得肃然起敬,开口答道:“武榜排名第一的是‘白衣神剑’李挽均,据听说他的剑法已入玄境,是最有可能以剑入道的一位高手。不过此人飘忽不定,这些年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我师父说这位前辈一直云游在山川大河之间,好像在寻找突破剑道达至另一种我们不可知的境界领域。” 沐阳也是神情一肃,刚出来便就听到彦爷爷口中说的那种以武入道的存在,看来自己这两年还真的要好好体验感悟一番。 “哦,以剑入道吗?看来的确是一个难得的高手,既然榜首能达到如此境界,想必那榜眼应该也不会差上太多吧?” 单弘如先是点头肯定了沐阳的话,然后思量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排名第二的是‘寒雪刃’任寒风,是寒风山庄的庄主,据说此人的刀法风随刃往、无形有伤。是江湖上唯一的一个敢挑战白衣神剑的人,两人惺惺相惜,每五年便切磋一次,只是往年都是任寒风输了。” 沐阳品味着风随刃往、无形有伤这八个字,心中越来越对这武榜产生兴趣了,赞赏道:“此人刀法天马流星,随心而发,无定而有定,无形而有形。想来江湖上能再其刀下安然全退的人恐怕也不多了,此人当得起高手的称谓,称得上这个排名。那么探花呢?” 听着沐阳这个后生晚辈却在点评两位前辈,单弘如心中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道:“第三是‘落雨针’解雨柔,不仅武功厉害,医术也极为厉害,又称青衣圣手。此人是十大高手中唯一的一位女子,也是最年轻的一位,并且她不仅是十大高手中名列前三,还是十大美女中的前三。听说两年前同是十大高手的两人,先后私闯她的天心药庐,都被她仅用十几招就给打败了,从此再也无人敢去招惹她。” 沐阳并没有因为听闻这个武探花是美女而神情上有什么变化,淡淡的说道:“美与不美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并无多大关系,不过却多少会有赏心悦目的效果。但能称为青衣圣手,想来也是一位仁心的神医了。如此内外皆美才是真的美。至于武功吗,能排在那两人之后,想必也不会多差,而且又属于仁武之列,不怀杀心,想必日后成就更是不可限量。那么第四呢?” 听到沐阳对美的看法,单弘如也流露出来欣赏的目光。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男子并不像世俗人那般肤浅,这着实让她心中欢喜,但同时也有些失落。看来自己一直较为信心的美貌也很难在此人心中刻下痕迹,引起波澜。不然也不会在刚见自己本貌之时,只是微微一愕,就立马恢复了平静。难道这些武道的天才高手真的都将世俗情欲看的这样淡然吗? 在这种情绪之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但神色依旧的说道:“第四是两个人叫‘慈眉怒目’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现在乃是我们大夏王朝皇帝身边的保镖。因为他们对敌多数都是同进同退,是一个组合,故此把他们一起排到第四,不过听我师父说,他们其中任意一人的实力都能进入十大高手行列。” 沐阳并没有发现单弘如的变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能做皇帝的保镖,实力定然不弱,况且合击之术最是难解,这两人也是名副其实。那第五呢又是谁?” 虽然嘴上说的简单,不过沐阳心中却另有计较,彦伯曾经和他说过,每个王朝背后都依附着一个大修仙宗门,想必这“慈眉怒目”二人应该并不止武林高手那么简单,一个王朝的皇帝不可能会找两个江湖中人负责自己的贴身安全,更不会容忍这样两个浑身都是江湖习气的两个人常伴在自己的身边。那么最有可能的是,这两人或许会和那些修仙宗门多少有一些关系,因此不得不将他们留在身边。 收回刚才复杂的情绪,单弘如点头道:“我师父也说过这两人的合击之术恐怕都能与第二的忍风寒相抗衡,不然也不会负责皇帝的安全了。至于第五则是‘亢龙双锏’段苍海,是大夏王朝的镇国将军,据说当年追随先皇征战之时,最初双锏被敌方的将领砍断一支,最后以单锏击杀敌方将领,又因此人忠义刚烈,回来后先皇便就赐他现在这对亢龙锏。此人征战无败绩,但却并没有怎么与江湖之人交过手,之所以排进第五是因为曾经有一位杀手榜前十的杀手死于他的双锏之下。” 沐阳点了点头,沉思道:“此人锏法定然刚猛霸道,一往无前。如此忠义之人,其武力如何便不予评判了,那第六呢?” 听到沐阳问到这第六人,单弘如眉头微锁,思忖片刻答道:“这第六是‘云龙邪枪’廖鹰,是江湖上三大帮会云战帮的副帮主,此人的性情古怪,亦正亦邪,难以捉摸。最出名的事情便是曾经一人一夜之间屠戮了一个门派,然后没出三日便就又一人屠戮了一个帮会。当时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江湖上有许多高手要联合讨伐他,但最后战死之人不少,却终归没有拿他怎么样。这个人不爱讲话也从不会与人讲道理,除了他哥哥也是云战帮的帮主的廖鹏,他谁的话也不听。所以江湖中人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沐阳一听这排名第六之人居然是一个用枪的高手心中不免有些技痒,激动的开口说道:“这人居然是个用枪的高手,有点意思,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与他切磋一番。” 单弘如听到沐阳如此说,看到其激动的神情不像是在说笑,心中一惊,连忙开口道:“沐公子千万不要,弘如知道公子实力高强,但那廖鹰并不是易于之辈,而且至今和他相抗之人,少有在其枪下活命的。公子可不要一时冲动招惹了此人。” 沐阳回头看见单弘如紧张的神情,心中也不免有些感动,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开口说道:“没事,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那么莽撞的,你还是接着给我介绍一下排在第七之人吧。” 听着沐阳说只是说说而已,并未真的想去找廖鹰挑战,心中稍安,不过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脸上一红,将眼横了一下沐阳,有些嗔怪的道:“不去招惹最好,这排名第七的是‘折花手’花无泪,此人自好风流,轻功无双,是留香船的船主,据说除了相熟之人外,不会在船上招待拜访的男客,若有擅自踏入者,非死即伤。当初那两个先后私闯天心药庐败在解雨柔手上之人便就有他,不过师父说他其实并未真败,而是故意退走的。” 沐阳笑了笑点头道:“所谓惜花方折花,折花亦惜花;这折花之意和摧花虽都有伤花之意,但又完全不同!这位也是有意思之人,想必是倾慕那位‘落雨针’解姑娘,求爱不成反讨了一顿打吧?” 说着便爽朗的笑了起来,一旁的单弘如也是慧心的点了点头,同样掩嘴娇笑。 少倾之后才恢复常态,又接着开口说道:“排名第八的是大夏王朝赫赫有名的武平侯,人称‘铁戟神侯’梁定堂,是本朝皇帝的叔叔,与镇国将军段苍海合称大夏双擎。” 沐阳嘴角斜挑,不屑的一笑,说道:“皇帝登基以来唯一的一个没有被削弱实力的皇族侯爵,早年的战功卓著,加上皇叔身份,想来这些年也并不像表面那般了,不然也不会教育出那等跋扈的后代。” 染红如一愣,吃惊的看着沐阳。没想到他居然能知道并看出这些,点头如啄米的说道:“父亲也是如此说的,不过父亲和哥哥都不喜欢他们这些派系之争,也不愿故意去亲近哪方,不然哥哥也不会被派到燕北来了,这次要不是我闹着来哥哥这里,乳娘和小雅他们也不会因此遭遇不测。” 原来在单弘开六岁的时候也是单弘如出生没多久母亲便就去世了,父亲又因为忙于军务,很少能照顾到这对兄妹,全是靠着这个乳娘将这二人带大的。从小兄妹两人便就把这乳娘当成亲人看待,不想这次来雁北,却途中遇劫,乳娘和随行的婢女、护卫都不幸遇难,只有单弘如一人逃了出来,后来单弘开带兵剿灭匪巢的时候,单弘如便偷偷扮成一个军卒跟着前去了,眼见吴天趁乱逃脱,她便一路追踪至普源镇,途中为了方便就换去军卒的服装,拌成一个乞丐,再后来就遇见了沐阳。 听着话语中有些悲伤和自责,沐阳急忙转头看过来,只见单弘如神情有些黯然和悲伤,眼圈也红了起来,急忙开口劝慰道:“单小姐不必太过哀伤,如今你已经替他们报了仇,想必他们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可况他们是为了护你才落难的,自然是不希望你这样伤心自责的。你只有开心快乐才能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单弘如擦了擦眼角即将流出的泪水,开口说道:“谢谢沐公子宽慰,弘如自幼便听父亲教育哥哥军人有血无泪,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军人,但毕竟也是出自军人的家庭。正如公子所说,他们一切都是为了弘如,所以弘如也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弘如会坚强的活着,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沐阳由衷赞许的看着单弘如,展颜一笑道:“如此我便没有帮错人,那么是不是要和我说说你那位排在第九的师父啊,既然能在整个大夏的武榜排在第九,怎么就能教出武功如此平常的徒弟。” 单弘如闻言脸上不由得一阵羞红,知道沐阳实在故意打趣自己道也没有恼怒,开口说道:“我师父是‘夺命盗圣’风向北,其实风伯伯也不算是我师父,只是被我赖着这样叫的,早年我父亲帮过他,从此便和我父亲成了好友。他常年云游在外没有定所,只是每隔三两年便会来我家一次,我就缠着他教我一些本领,所以我也就只学到了十之一二而已。师父的武器是一杆铜烟袋,而且只盗大官富商,从不失手,并且对于一些极恶之人从来都不吝出手,故此得名夺命盗圣。” 看着脸色羞红的单弘如又是别有一番动人韵味,沐阳不由玩心作祟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道:“原来如此,我说堂堂武榜第九的徒弟,怎么打不过一个山贼头子呢,原来这个师徒名分是赖来的啊!那第十又是谁?” 被沐阳这么一说,单弘如本就羞红的脸上更加红艳了起来,好似初熟的蜜桃一般:“沐公子就不要取笑弘如了,弘如自知学艺不精,有亏师父的教导。”稍顿了一下,随即又说道:“这排名第十的是‘霸天手’胡凯,乃江湖三大帮会之一飞蛟帮的帮主,称霸水路漕运,此人与那个花无泪一样也是败在解雨柔手下的另一个十大高手,不同的是,他是真的被打伤败退的。” 听到这里沐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弄的一旁的单弘如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沐阳才缓和下来,朗声道:“这个霸天手定是与那折花手不对付,两个人都长期生活在水上,又都是以手上的功夫见长,难免有些摩擦或者比较,但奈何谁都不能拿对方怎么样。这霸天手知道折花手喜欢那个解雨柔,并且听说那个折花手吃了亏,故而才去招惹那个解雨柔,本来想恶心一下折花手的,没想到弄巧成拙,被扎了一身刺猬回来的吧?哈哈哈。当真是有意思之极。” 单弘如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沐阳,显然是没有想到沐阳仅凭这么点信息就能推算出事情的始因。也是含笑说道:“沐公子果真心思缜密,师父当时也是如此说的。” 两人就这样说笑着行驶在官道之上,途中没有半点枯燥,气氛融洽的很,路程也在一点点的接近燕北城。 第二十三章:忘履相迎见情深,烈酒高歌诉忠魂 燕北城,大夏王朝北部一个重要的军防之地,被称为王朝的北方之门。西邻堕泪草原,北接荒北森林。与另一个稍大的陌城遥相呼应,互为接援。 荒北森林还好,是妖兽居住之地,与人族的领地互不侵扰,但堕泪草原不同。这个大陆凡人势力虽然是九大帝国居首,但也有许多的蛮荒部落和岛屿之国也是鞭长莫及的存在,其中就包括这堕泪草原。 堕泪草原位于大夏王朝的西北方,广袤无边,民风彪悍善战,因多为牧民,故而善骑战。而整个草原部落众多,并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将其统一。又因草原居民生活贫乏,所以紧邻各大帝国边城的部落时常会有侵扰,抢夺物资。各大帝国王朝虽都有心征讨,但顾及其他王朝的虎视,终难大规模用兵,也就形成现在这种固守不攻的局面。 正午时分,烈阳当空,路旁的沙土闪动着胆怯般的光亮,空气中似乎可以看见如水波般的热浪,一旁的小草也像是经不住炙烤,低垂下了叶子,云彩也被烧化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的城门之处来往行人并不是很多,但城门与城墙之上的守卫依旧身穿轻甲认真的巡防,在如此酷热的天气下,并无半分懈怠。其中还有两名守卫正在手拿画像对比着每一个进出之人,极其仔细。 沐阳和单弘如已经驱车来到了燕北城的城门处,如今以沐阳洗劫山贼头目吴天的私藏财富,已经不需要理会那些赏银了,不过沐阳心中另有算计,他想借此搭上单家的关系,虽然此次凡尘历练是为炼心,但总要有一些作为才能不负这次历练之行。何况他久居山村未曾入世,此次之行多接触一些不同的人,才能体会到更多的世故人心。 沐阳下了马车用手牵着马缰绳,对着车内的单弘如说道:“单小姐,我们到了。” 车上的单弘如应了一声,撩开车帘,也下了马车,整理了一下衣衫,抬头笑着对沐阳说道:“沐公子这一路辛苦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便转过身来到了沐阳的身侧,一起向城门走去。还未走出几步,这时城门里面又走出来一队士兵和一个军官。单弘如慢下了脚步,举目望去,想要看清那走出来的军官。 少倾,当军官走到那几个检查的守卫身边,正盘问着守卫什么的时候,单弘如终于看清了那名军官的模样,激动的喊道:“周叔叔是您吗?” 在这安静的正午,单弘如这一声虽不是极高,但也是清脆响亮,一时便引的所有人侧目或转头看来,而那位军官也不例外。抬头之时神色还稍有狐疑,但紧接着就激动的眼眶微红,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马车这边跑了过来。 到了近前,声音颤抖的说道:“大小姐,真的是您啊,这些天您都去哪了,可急坏了少将军和我们了!” 说着又赶紧回头对着那些士兵喊道:“赶快去禀报单将军,就说小姐回来了。” 这边话落,那边就有士兵高声应“是”,然后转头疾步向着城内跑去。 单弘如看着激动地将军,有些愧疚的说道:“是弘如不好,让哥哥和周叔叔你们都担心了。不过弘如这次终是斩杀了害死乳娘他们的那个恶人。” 被称作周叔叔的将军闻言一惊,连忙上前拉着单弘如上下打量起来,所有的担心之色尽写在了脸上,着急的询问道:“小姐可有受伤?那个吴天实力也算不弱,你怎能如此莽撞,以后千万不可自己去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看着对方如此紧张担心,单弘如赶紧回道:“弘如没事,并没什么受伤。” 眼见单弘如的气色和声音都不想受伤的样子,心中稍定,姓周的军官点头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后看着一旁的沐阳,又开口问道:“这位少侠是?” 沐阳正要答话,便被单弘如开口抢了先,介绍道:“这位是沐阳沐公子,此次多亏了沐公子出手相救,又帮忙击杀了那恶贼,不然凭弘如的实力恐怕不仅杀不了那个恶贼,反而会送上性命。” 闻言周姓军官神色一正,上前恭敬的给沐阳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慷锵有力的说道:“鄙人周海,代全城军士及单家谢公子大恩。” 沐阳连忙上前扶起,声音和神态都极为谦逊。 “周将军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您快快起身,这样着实有些折煞小子了。” 周海直起身子,很是欣赏的看了一眼沐阳,然后分别对着沐阳和单弘如说道:“小姐、沐公子,咱们还是赶紧进城吧,少将军这些天可是急坏了,又哀伤于芸嫂他们的遭难,已经几日都不怎么进食了,所幸小姐平安归来,若是在知道芸嫂的仇也得报了,一定会能高兴一些的。” 说完便吩咐几名士卒过来帮忙牵走了马车,自己则在前面引路,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士卒护卫,一行人穿过城门进入到了燕北城内。 城中的居民大多数都在进用午餐或者午休,既是如此,街道上的行人和摊位依旧很多,让这个初次离开山村的沐阳还是大开眼界了一番。不过沐阳乃是修仙之人,心性自然不会和常人一般,并未显得多少初见世面那般新奇。 守城将军所居之地定然不会与城门相距多远,一行众人很快便来到了将军作息的府邸,随行的护卫到了门口便整齐的自行离去,周海则引着沐阳两人走在前面,脚步略显急促,边走还边喊道:“少将军小姐回来了,少将军小姐回来了……” 一连喊了四五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情绪激动。当第五声落下之时,里远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跟着便急匆匆走出来一人。 “我刚听士卒来报说弘如回来了,弘如何在?” 沐阳打量着仓忙跑出来的男人,只见此人约有二十三四的年纪,相貌英武不凡,体型壮硕匀称,眉宇间自带一股正气。一身紧束长衣,只是脚上的鞋子却只穿了一只,而另一只脚却只裹着白色的布袜。 看来是接到禀报听闻妹妹回来了,便就匆匆穿衣想要来相迎,只是还未穿戴好,沐阳几人便就已经到了,听到周海的呼喊,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就慌忙跑出来了。 一个将军能明知道自己妹妹平安回来,却还能如此不顾在自己士兵眼里的形象和威严的未履急迎,可见他们兄妹间的感情之深。 单弘如看见自己的哥哥,一路上都表现的极为坚强的她终于再也没有忍住,眼圈泛红,眼泪如金豆洒地一般的滴落了下来。快步向前大喊了一声“哥哥”便与急步赶来的单弘开相拥在了一起。 抽噎声不断,单弘开也是两眼微红,用手轻轻的安抚着着妹妹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直接忽视了一旁尴尬的沐阳和周海两人。 过了一会儿,单弘如的抽噎声终于渐渐减缓,松开了哥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哥哥,我替乳娘她们报仇了,那个恶贼吴天已经死了。” 闻言,单弘开双手一颤,急忙仰首控住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待情绪稳定一些,才收回来微仰的头颅,说道:“我就知道你定是去找那吴天报仇了,实在太莽撞了!不过安全回来就好!那吴天死有余辜,只是以你的实力想杀他恐怕会有不小的难度,你是怎么做到的,有没有受伤啊,快叫哥哥看看!” 说着居然如先前的周海那般打量起来单弘如,神情之紧张犹胜周海多倍,更是把单弘如当提线木偶般的转来转去。 一旁的周海朝着沐阳尴尬的笑了一下,沐阳心领神会并没有说什么。他很能理解这样兄妹之间的感情,如果有一天沐瑶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他的表现兴许要比单弘开还不堪。 单弘如也看到了这边的沐阳二人,顿时羞的小脸微红,娇嗔道:“哎呀哥哥,你这样,我本来没有受伤,也会被你弄出伤来的。快停手了,那边还有人看着呢!” 单弘开闻言一顿,似乎刚发现这边沐阳二人一般,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对着单弘如轻声问道:“真没有受伤?” 单弘如羞恼道:“真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既然大仇得报,也不负乳娘从小如待亲子一般照顾你我兄妹二人之恩,终于可以慰藉她们的在天之灵了!” 强自忍住翻滚在眼眶里的泪水,然后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的看向沐阳,朗声问道:“这位兄弟是?” 似是在问一旁的单弘如,又像是在问沐阳! 沐阳看着眼前这位真性真情、爽朗又不拘小节的单弘开,心中顿生好感,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在下沐阳,见过单将军。” 看着沐阳身后的长剑和谈吐气度,心中虽然猜测出了七八分,但还是转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 单弘如看着哥哥投过来的眼神,心领神会,赶紧开口解释道:“这次多亏了沐公子在紧急关头出手相救,不然妹妹恐怕大仇未报便以身陨,后来沐公子更是再次出手帮妹妹击杀了那个恶贼。所以沐公子不仅是妹妹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单家的恩人。哥哥莫要亏待了沐公子。” 沐阳闻言,脸颊稍有些微烫,正要说些什么,只见单弘开,上前两步来到沐阳身前,竟单膝跪地拜了下去,诚恳的说道:“沐兄弟救小妹在先,又帮我兄妹二人报仇在后,两恩于我兄妹,我单弘开虽是一介武夫,但也自幼学习一些文墨,并时常被长辈以五常之纲教导,断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沐兄弟日后便就是我单弘开的恩人与亲人,但有所需,只要不危及百姓,不有负朝廷,这燕北城的五万军士皆可为沐兄弟所差!” 声音慷锵有力、落地有声,就连一旁的周海和单弘如以及周围的士兵在听到单弘开所言之后,也是单膝跪了下来,由此可见这位少将军在其军营众将士心里的地位。 沐阳连忙上前将之扶起,心中不免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更加好感倍生。 连忙开口道:“单大哥,既然称沐阳一声兄弟,那就不要再这般总是恩人的叫着了,那样显得生分。说来惭愧,小弟当时原本是囊中羞涩,看见官府正在通缉那人,本想抓来换赏的,没成想正巧遇见单小姐与那人争斗,纯是巧合之下才出手相帮的!单大哥如此磊落真诚,倒是让小弟羞怍不已。” 单弘开暗自赞许,眼前少年并未因为自己许诺而邀功,反倒是言明了当时真实想法,更是神态真诚,面红之下却真似有些不好意思一般,而并非做作。心中不免更生几分欢喜与好感。 随而起身说道:“沐兄弟说的哪里的话,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即便如兄弟所说的一切都是碰巧,那也是我们的缘分。何况兄弟救了弘如一命,本就恩同再造了。既然兄弟也是爽快之人,那么从此之后,我们便听兄弟之言,不在称呼恩人便是,不过方才单某所诺之言并非随口一说,兄弟日后有什么需要,切莫不好意思,尽管开口便是。” 沐阳见单弘开认真的神态,心知此人必定是言出必行,也不矫情,急忙点头应是,上前将单弘如与周通都扶了起来。 单弘开哈哈一笑,爽然说道:“好,我们也不要站在院子里了,咱们都进屋说话,周叔你过去吩咐一下,让他们晚上多备一些酒菜,今夜我要好好招待一下沐兄弟。” 周海笑着点头答应,许多日子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位少将军脸上有了笑容,主动提起膳食。心中不免也有些高兴,转身便吩咐去了。 沐阳与单弘开来到大厅便闲聊了起来,其中多是沐阳问及军旅生活和一些江湖趣事,毕竟他只是初次离开山村,故而所知所闻少的可怜。 不过两人交谈之中,单弘开知道了沐阳乃是第一次踏足江湖,却能在自己说的一些事情和趣闻之上,都有独特的分析和见解,并且又都相当准确,不免对沐阳更加高看与赞赏。 而沐阳在两人的交谈中,不仅更多的知道了一些见闻趣事,也对这位年轻的将军加深了一些了解,心中又生出许多亲近之感。 单弘如自进了大厅没多久,便告了一声失陪,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装梳洗去了。直到黑夜彻底将所有的余白掩没,月亮交替了太阳在星星的簇拥下升上了天空。一袭并不华丽艳美的淡雅素装衬托着清爽之美的她才再次来到大厅,微笑着打断畅谈正欢的两人,唤其过去用餐。 夏日燕北城的夜晚并不闷热,虫鸣声音不断,似是在歌唱这难得的静闲太平时光,又像是在赞扬这柔美的月光和迷人的星空。院子里时有士兵和府内的下人走动,行色忙碌,但脸上却是挂着高兴的笑容。 是的,就是高兴的笑容,这半个多月来这位处事严正,待人随和的将军,终于不再愁眉不展,茶饭不思了。那位失踪了多日的小姐也平安归来了,他们心里怎能不高兴。 当下人们听说将军要设宴之后,全都尽显技能,将府上并不是很丰富的食材用心的做出最可口的菜肴。部将们得知之后,心知这位平日节俭克己把大半俸禄都贴补军用的将军家中并无多少好酒。更是都自掏腰包攒凑了些钱财,买了城里最好的酒,吩咐手下士兵给搬了过来。 宴厅之上,单弘开居坐首位,看着眼前虽丰不奢的酒菜,知道这些部下和家仆门的心意,心中感动,脸上自豪与满意之色不掩,对着下面纷纷吞咽口水的众多部将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我们军中虽有禁酒之令,不过久旱焉能不行雨!今次虽是家宴,不过大家也都是应我这个主将之邀前来为沐兄弟接风陪酒,故而当解除这禁酒令一夜,众将也都不要拘束,畅饮便是。不过仍须酌量,不可延误明日工作。” 众将闻言,纷纷面露喜色,齐声应是。沐阳见此情景,听着众将齐声震天之音,不免心生敬意。 由这些部将的表现可见,这燕北城的军中定然是军纪严明,上下一心,而这单弘开自上任来的短短几月就能做到如此,必是良将之才。 单弘开豁然起身,环对众人,双手举杯,声音朗朗。 “那么我便先提三杯,这第一杯酒当要先敬沐兄弟。” 说着便举杯转身朝着沐阳,神态诚恳说道:“一谢沐兄弟救我妹妹弘如性命,让单某免遭割骨锯肉之痛;再谢沐兄弟帮我兄妹二人报了大仇,让我能给落难者的家人一个交代;三谢沐兄弟护送妹妹归来,一路劳苦单弘开感激不尽!我先干为敬!” 说罢双手持酒杯平举至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起身,仰头便将一杯酒尽饮。坐在沐阳对面的单弘如同样起身和哥哥一起,将手中的就喝尽。 沐阳连忙起身正要回应,而此时的下面众将也都纷纷起身举起酒杯,整齐的高声道:“谢沐公子出手相助,解将军之苦,分将军之忧,我等带全城百姓与将士敬公子。” 言罢也都将手上杯子递于口中,仰面一饮而尽。 沐阳连忙举起酒杯,也不扭捏,环扫一圈以示回敬,同样豪爽的将手中之酒一口全干。然后放下酒杯抱拳道:“单大哥与诸位将军言重了,沐阳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今日入城之后所行所见,燕北城内民睦居安,众将军与单大哥上下同心,军纪严明。实在是燕北城之福,大夏之福。沐阳所做这些万不及一二,所以单大哥与诸位将军就不要再这样了,否则小弟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单弘开闻言爽朗的大笑一声,举起已经被一旁侍奉的士卒斟满的酒杯,沉思少许,面色也渐渐严肃的说道:“大恩记于心,不挂于口,如此单大哥也不多提了。那么这第二杯酒要敬前次不幸遇难的二十七名随从和家臣,是他们不畏生死,拼命护全了弘如。如此忠义之人不该有次劫难,如今虽然所有凶手都已伏法,稍慰她们的在天之灵,但我依然心生愧疚。但愿此杯酒可以告慰这二十七位英魂,我单弘开定然会照顾好他们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家眷。” 说着便将杯中的酒水庄重的抛洒于地,然后又斟满一杯,眼眶微红的一饮而尽。而沐阳、单弘如和众位将领同样如单弘开一般。 当众人都情绪悲抑的放下酒杯,单弘开也强自恢复了情绪,爽然开口道:“这第三杯酒,我敬在做的诸位将领,这些日子我心神不宁,全劳诸位恪尽职守才保得燕北城平安,军中无乱。我们燕北城被称为大夏王朝的北方之门,只有守好了这道门,才能保得家人们的安全,大夏的安全。所以在这里弘开感谢诸位能与弘开同心,与大夏同心,更感谢你们的信任,能将生死托付于我,在此我想诸位保证,定然不负众位、不负大夏。” 言罢又是一饮而尽。 下面众将也都是神情一肃,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齐齐喊道:“上下同心,不负大夏。” 声音高亢,回荡整个宴厅久久不歇。就连一旁本是世外之人的沐阳,也是内心激荡,生有提刀跨马与之一同驰聘沙场之感。 而正当回音渐渐隐去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喝彩:“好一个上下同心,不负大夏!燕北有如此赤心肝胆的单将军与众将士,何惧那些边外的蛮人。” 众人闻声齐齐向门外望去,只见两人面带微笑缓缓向宴厅里走来。单弘开连忙放下酒杯向外相迎,口中说道:“甄老、太守大人,您二人前来怎么不叫士卒们提前通报一声,下官好提前迎接啊!来人,赶快填两把桌椅,请甄老和太守大人上座。” 第二十四章:以意而动便为招,随心而发是为技 燕北城,单将军府邸,此时灯火通明,宴会大厅的众将士和沐阳齐齐将目光看向缓步而入的两位大人,一位身材发福,头戴梁冠,正是与沐阳分开没有多久的甄增。另一位则是稍显清瘦,头戴进贤冠,应该就是单弘开口中的太守大人了。 甄增止住了正要添加桌椅的士卒,对单弘开说道:“不必麻烦了,我们就是过来看一下,不扫你们雅兴了,刚刚听到你们众将慷慨之词,老夫甚慰啊!燕北内政有陶太守勤勉恤民,军事有你单家小子众将一心,我们的北方之门定然会安之无虑啊!” 单弘开闻言连忙谦逊的说道:“甄老您何时来的燕北,怎么不告诉小子一声,小子好去拜访您啊,怎么还劳您老亲自来小子这里!不过刚刚您老可是廖赞小子了,弘开受陛下信任,自当鞠躬尽瘁守住燕北城,不过弘开能力有限,还要多劳甄老和淘大人教导才是。” 那位被称为太守之人也笑着说道:“甄老昨日便来了燕北,听说你家的事情便没有前来,怕扰你分神,这不今天听说你家小妹回来了,就赶紧命我陪他老人家过来探望。你呀!也别自谦了,才来燕北城几个月,如今全城百姓和将士们睡不说你单将军好,对你心服。” 甄增也是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居然也学会谦虚了,看来这燕北城没白来啊!对了弘如孙女呢?此番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快叫来让我看看。这燕北乃是边界之地,多生匪盗强徒,你二人日后还要努力啊,这次居然把主意打到咱们官家人的身上了,当真是不知死活了!” 两人都急忙点头应是。单弘如也应声来到了哥哥身边,对着甄增盈盈一礼,喊了声:“甄爷爷安好,弘如劳您牵挂了。” 看着并没有什么事的单弘如,甄增欣慰的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昨日听说你的事情,可真的吓坏你甄爷爷了。” 单弘如心生感动,眼眶有些微红,但却并没有流出泪来,说道:“此次多亏沐公子相救,不然弘如恐怕真的就再也见不到甄爷爷了。” 沐阳听到单弘如提到自己,知道是躲不过的,伸手摸了摸鼻子便也缓缓朝这边走来。而这边的甄增显然是还没有看到沐阳,开口问道:“哦,那位沐公子现在何处,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和奖励与他。” 一旁的陶太守也附和道:“是啊,一定要好好奖励一番,此次要是弘如侄女再有什么闪失,陶叔叔可就真的就难逃这治理无方之罪了,更是无颜以对燕北的众将士与满城的百姓了啊!” “陶大人哪里的话,自古边城多匪祸,何况这镇守维安之事本就是末将的职责!大人为百姓的民生安定已经竭忠尽智、呕心沥血。才有了现在燕北城一片向荣之景。” 听到单弘开之话,陶太守正欲再开口之事,就见一个少年,脸上洋溢着笑容向着几日走来。这少年正是沐阳。 此时沐阳也已经来到几人近前,嬉皮笑脸的开口说道:“甄爷爷,您不是去陌城了吗,怎么如今还在燕北啊?难道是舍不得沐小子?” 甄增闻言看了过来,顿时一愕,开口道:“嘿。你小子不是在普源镇就下车了吗,怎么也在这里?”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沐阳……沐公子,难道救助弘如孙女的是你小子?” 旁边三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再看两人的神情,不免都心生疑惑,单弘开更是问道:“难道甄老与沐兄弟认识?” 甄增和沐阳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相视一笑,甄增开口说道:“这沐小子是老夫的一位至交好友的晚辈,此次便是搭老夫的车一道而来,只是在普源镇的时候嫌弃我们碍事才分开的。” 沐阳闻言,立刻佯装不依的说道:“甄爷爷,没您这么冤枉晚辈的啊,小子可从没说过嫌弃您老碍事!” 众人闻言又看着沐阳的神情,都哈哈大笑起来,在这一老一少的调节之下,厅内气氛顿时轻松融洽了。几人又闲聊几句单弘如与沐阳相遇的经过,一时也都唏嘘不已,想到如果不是恰巧碰见沐阳,恐怕真的又要酿出一桩惨案了。 过了少时,沐阳向甄增问道:“甄爷爷,您此番没有去陌城,而是半道来燕北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小子在这里方便吗?如果不方便小子不介意暂时回避一下的哦!” 甄增看着同样投来疑惑目光的单弘开,对着沐阳笑骂道:“你个鬼头,甄爷爷这次过来确实有事,不过你在这里也好,没必要回避。如果你要不吝啬自己那身本事,能帮忙就最好不过了!” 闻言,沐阳一阵气恼自己的好奇与多嘴,不情愿的道:“得!合计甄爷爷您这是来找免费苦力来了。您这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怎么就想着算计晚辈啊!叫小子帮忙到是可以,不过咱爷俩可是提前说好啊,出力不讨好的事小子不干,有危险的事小子不干!” 单弘开知道甄老和太守此来定有要事,回头正要示意众将离开,便被甄增给打住了,开口说道:“此番也不免需要他们之中的人出一些力,叫他们留下吧。”说着又转头对沐阳说道:“你小子甭耍滑头,什么叫出力不讨好,什么叫危险,你别以为增爷爷不知道你的实力,在咱们这个大夏王朝内还能有你觉得危险的事?” 沐阳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无论有与没有吧,您这长辈一来就打我这个晚辈的主意,还是叫小子心里不爽。” 看着沐阳这样像是被站了多大便宜,而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一旁的单弘如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来,连忙回过头去掩嘴轻笑,不让大家看出她的失态。就连那些众将士也是都差点一个忍俊不禁,在两侧强忍着笑意。 甄增看着眼前的沐阳,心里其实也是喜欢的不行,和这个小家伙儿在一起,总是让他能感觉年轻不少,轻松不少。脸上带着笑容说道:“行了,你小子就不要叫屈了,甄爷爷见你与单家小子关系似乎也不错,难道你能看着他有什么危险而不帮忙?如果你不帮忙,单小子即使能安全脱身,恐怕此次任务也很难完成,到时候这朝廷降罪也够他小子受的。更何况如果叫你家的长辈知道,甄爷爷找你帮忙你却没帮,想来我的那位老友也是会要怪罪你的哦!” 听到此处沐阳赶紧打住:“得得得!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活,小子帮忙还不行嘛!您老还是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一旁的单弘开也连忙说道:“是啊甄老,您还是说说到底是什么任务,听您的口气,好像并不简单啊!” 甄增点了点头,脸上笑容敛去,正色说道:“此行任务确实并不简单,本来这次任务并不应该落到你们头上的,而是由陌城的罗云涛他们来完成,不成想途中出现了一些变故,没办法只能临时更换了路线,放弃了距离陌城较近的港口,而是选择选择了距离燕北城较近的港口登陆。再由那边的驻军护送至燕北城交由你们护送去京都。还好沐小子在这里,那么此次任务就又了不小的转机。” 理了理思绪,甄增便将此次任务的目的和前因后果便慢说了出来。 原来,在燕北与陌城接壤相交之处的南边有一大片海域,在这片海域之上有几个实力不错的独立小国,几个小国之间也是时常会有相互侵扰。而天月国便就是其中一个相较和平繁荣的国家。只是碍于天月国的军事能力和财力,其他的国家虽然觊觎但终归难有大动作。 只是最近两年天月国的几位王子都已经成人,随着过国王这几年身体的日渐衰落,马上就面临立储的问题,国内的诸多派系开始跃跃欲动,特别是以大将军为首的一派,也是越来越跋扈,更是与国王最为看好的大皇子处处相对,予以为难。其他的几个国家也是趁此机会多番侵扰,似有图谋。 如此内忧外患,国王心力交瘁,身体也越来越差,难以支撑。而就在这时,最北国王看好的大皇子突然提出了联夏之计,希望能与大夏交好,借大夏的实力来助其平定乱局。因此便派出了联谊使团,由天月国的第一美女“幻月公主”出任使者,带着天月国的盛产前来朝见。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派幻月公主前来联谊,虽然名为联谊,其实则有想凭幻月公主的美貌来博取大夏皇帝的赏识,从而能更进一步,进行联姻。 无论是其他诸国还是天月国自己的朝堂之上自然有太多的人不希望这次联谊成功。必然会在路上多设阻拦伏击。故而为了幻月公主的安全与顺利抵达大夏王都,此事自然是秘密进行的,只是提前书信奏禀了大夏王朝的皇帝,得到准奏以后便就将一切准备妥当开始出发。并且还布置了几个假的朝见队伍以幻耳目。 可那些假的队伍只刚出了天月国,就都被伏击,而秘密行进的真的公主队伍,似乎也被人出卖了行程,遇到了阻碍,不得不改变航程,放弃在原定的靠近陌城之处登陆,改为先来燕北,再由燕北这边的军队护送。 沐阳听着甄增的讲述,无奈的要了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原来如此,燕北距离皇城如此之远,想必这一路定然不会太平了,看来这还真是一次出力不讨好并且又极危险的差事啊!” 甄增这次并没有出言与沐阳斗嘴,而是神色凝重的说道:“是啊,这次出动了其他几个国家的大部分高手,就连天月国内一些势力的高手也出动了,而且老夫在你舅舅那里探知,目前大夏王朝的一些江湖势力也在重金酬报之下参与进来了。” 说着又看向单弘开说道:“圣上也极为看重这次联谊,但皇城那边远水解不了近渴,一切只能指望你们燕北这边了!天月国公主的队伍大概再有二十多日便就能抵达燕北,所以老夫提前过来通知,你们要做好准备。到时候具体计划你们自行制定,但要无比保证公主能够平安抵达皇城。” 单弘开神色也极为凝重的点头答应。 甄增也是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当真有些为难你们了,不过好在沐阳这小子在这。我那老友和我说过这小子的智略胆识和实力都非常人,老夫对那位老友的话一直都是深信不疑。所以你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让他帮忙,否则这次任务很难完成!涉外之事无小事,你们可要掂量清楚啊!” 单弘开闻言不敢有异,转身正色对沐阳说道:“如此老哥真要厚颜再请沐兄弟帮忙了!” 沐阳看着一脸诚恳的单弘开,然后转头横了甄增一眼,很是委屈的说道:“您老就这样把坑小子吧,行吧,我就跟着掺和一下,反正闲来无事,和那些所谓的高手切磋一下也好。” 甄增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就知道你小子也不是闲着的主,不过你们一切都要小心,保全信命最重要。好了,事情传达到了,我们也不叨扰你们了,等到了京城之后咱们再聚。在此先祝你们凯旋了。” 沐阳等人挽留不住,这边的陶太守又嘱咐了几句单弘开,便就和甄增两人离开了。大厅的酒宴又继续进行,只是没有了起初那般庄重,显得随意许多。直至夜深才都纷纷离席回去休息。 次日清晨,沐阳如往常一样打坐修炼,感悟法则培育道种,只是现在的他无论是境界还是对法则的感悟都卡在了一个瓶颈之上,所以进速都很缓慢。 少顷之后沐阳收功,心中并没有多少失落,而是在空间戒指中取出了出村之前锻造的那杆长枪,轻轻拂过枪身与枪刃,口中喃喃的说道:“过些日子护送那位幻月国公主,定然会用到你了,你也不必再在空间戒里寂寞沉睡了。” 说着便提起长枪来到了院子。 沐阳步走如龙、身健如虎、敏捷如豹、时疾如鹰,便在院里武起了长枪,他并没有练习任何的固定的武技,只是在修炼《继焰枪决》技法的基础上自行随意的武练起来。时而枪如长鞭,挞在空气中发出如震雷一般的巨响,时而一刺之间如鹰唳一般发出锐响。此时的沐阳已经浑然忘我,枪随心动,进入了一个玄妙之境。不多时枪尖点在了一片树叶上,树叶疾飞出去无半点枪痕的钉在了石墙之上,又不多时一个石墩化成了齑粉。 而此时闻声而出的单家兄妹与周海等人,看的如痴如醉,呆呆的静立院中半晌没有发出声音。同时被沐阳如幻如影、时厉时猛、亦刚亦柔的枪法和那种玄妙的气息吸引。 周海毕竟武功毕竟十几人中最差的,最早醒过神来,似是自语又似是对着身边的单家兄妹说道:“没想到沐公子的枪法如此精妙,实力深不可测,当真是英雄少年啊。” 他这一出声自然也将一旁的单家兄妹也给惊醒,单弘开心中若有所失,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昨夜甄老说沐兄弟实力强横,在这大夏根本没有能让他感到危险的事情,我还是很不相信的,不过现在看到沐兄弟这套枪法,恐怕就是王朝内第一用枪高手‘云龙邪枪’廖鹰也有所不及吧。” 单弘开同样也是用枪的高手,而且在大夏王朝内所有的用枪高手中可以排进前十之内,眼界自然很高,如此客观的评价一个同是用枪的高手,其中断然没有掺杂任何水分。并且刚刚沐阳进入那种玄妙之境的时候,他这个同为用枪高手的旁观者,心中也多有感悟,如果不是被周海给叫醒,恐怕收货还要更多,而仅凭这些收货就足可以让他的枪法更进一层。 周海更为震惊了,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说沐兄弟也有实力进入十大高手行列。” 单弘开点头说道:“是的,我曾经得到过风前辈指点,也见过他老人家出手,就凭风前辈那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及沐兄弟。不仅风前辈不及,恐怕就连段将军应该也是有所不及。” 周海震惊更增:“什么,连段将军都不如沐兄弟,那沐兄弟不是可以排进前五了!” 又思索一阵,单弘开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所以我才说廖鹰恐怕也会稍有不及沐兄弟的枪法。” 单弘如听着哥哥的评价,想起了回来的路上两人畅谈十大高手的情景。那句:“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与他切磋一番。”的声音犹在耳畔,想起沐阳听说廖鹰是用枪高手之初的见猎心喜和自己劝诫之后的洒脱与不以为意。原来那一切都是眼前这位龙姿凤舞的少年内心中的自信。又想到当时自己紧张的神情,耳边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许久之后沐阳终于脱离了那种玄妙之境,一套枪法武罢,缓缓收功。直到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好似才发现这边几人一般。连忙走上前去,微笑的打过招呼。 洗漱完毕,又吃过早餐,沐阳婉拒了单弘开提出的一起去营地教习士兵枪法的提议。言明今日要去看看表哥,日后有机会再去军营看看。便只身出了将军府,来到了大街上。 今天的沐阳依旧还是那身天青色的衣服,背后那柄漆黑长剑格外显眼,头发用一根发带简单的束了起来,使他整个人看起来英气逼人,颇具几分侠气,行走在青石板铺成路面的大街上无比轻松闲逸。 昨夜他就从周海口中得知舅舅韩苑居住在城西,距离这个里也不算远,故此沐阳也不着急,一边看着来往或有匆忙、或有闲淡的人群和卖力叫嚷的摊位,一边不急不慢的行走着。 忽然几声清脆的敲锣声吸引了众多目光望去,只见一行三人,为首拿锣的示意个麻脸,脸上有颗大黑痣的男人,锣声一顿,便扯着嗓子喊道:“今日我潘家堡的潘武公子同听风帮的解庭轩公子相约于正午时分在西城醉香楼街口设了赌擂,来雄争咱们这燕北城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之名,还望老少爷们儿们闲来无事的给捧个场,做个见证。” 声音一出,大街上顿时人声鼎沸,议论纷纷;沐阳心中好奇,礼貌的向旁边正在议论的一人相询。从中得知了事情始末,原来这燕北城里出了地方军政之外共有三大势力。 一是听风帮,以马匹、木材和走镖押运等生意为主,自是不必多说,沐阳的舅舅韩苑便是这听风帮三当家,那位解庭轩公子便是大当家解延风的儿子; 二是潘家堡,以赌场、妓院、酒楼等生意为主,潘家堡落于城郊,堡中的潘家四兄弟号称潘家四虎,这潘武便是四虎中老二的儿子; 三是柏阳街霍家,以收租、放贷和粮食等生意为主,家主霍辰罡,有两个结义兄弟追随,一个是‘金头铁棒’高义,另一个是‘憨熊’熊烈,整个燕北城中有足足两条商街都是霍家的,并且还有大量田产,他们把田产租给百姓,到秋收之时百姓要是还不起租金便就拿粮食充抵,从不欺压百姓,但却也无人敢惹霍家。 而燕北城的年轻一辈中有这样一个排名:“一解二潘,三霍四韩。”都是江湖上人给编排的,其实真正排名不见得就是这样,毕竟彼此都没有交过手,但多少还是有一些根据的。 这一解便是解庭轩,被称为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曾在十五岁之时便一人斩杀了号称‘胡杨三鬼’的胡杨寨的三个土匪头目。 二潘便是潘武,也曾前后分别大战以千术著称的‘百幻手’和‘碎铁刀’付猛,两人也是一死一伤。 三霍是霍辰罡的女儿霍可伊,不仅武功很好,而且长得也是极为漂亮,只是略有清高。曾因被素有风流之名的‘铁扇公子’褚飞用言语调戏而激怒,硬是在其身上留了九道剑痕,据说当时要不是及时被相跟的好友出手相救,这位铁扇公子险些就要被刺瞎了双眼。而这次解庭轩与潘武的赌擂虽然是为了争夺一件同时看中的宝物和那子虚乌有的排名,但其中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此女,两人这些年明里暗里的较劲都是因为同时喜欢上了这位霍家的大小姐。 这四韩便就是沐阳的表哥韩刑,因为年纪较小与前面三位,也没有怎么与大夏这边的武林好手过招的经历,人们知道的只是此子长期出没边外,击杀了不少蛮人,其中也有不少高手,故此便就给他排在了第四。 第二十五章:莫要人言止狗吠,不和畜生讲道理 沐阳摇头笑了笑,这红尘之中的名利之事当真还是麻烦,一个小小燕北城的年轻第一人又有什么好争的,不过沐阳还是较有兴趣的跟着涌动的人流一起向着擂台那边走去,毕竟那位解庭轩是舅舅和表哥帮会的人,说不定可以直接在那里碰见表哥呢,并且那里本就在城西,过去也是顺路。 没过多久沐阳便跟着人群来到了设擂的地方,此处位于街口,自是极为宽敞,台下挤满了看客。 既是赌擂,自然也会设有押注的档口。沐阳对此并无多大兴趣,虽是见到那边热闹,但也并未参与,只是向着擂台之上看去。 此时已经铺上了大红地毯的擂台上一侧各各盘膝坐着一人,想来是要在比斗之前都把自身的状态调至最好。 其中一位年轻俊朗,颇有几分清秀的书生之气,衣服上绣着一个风字,沐阳知道,这位应该便是听风帮的公子解庭轩。 而另一人也是五官端正,只是皮肤略黑,多具英朗之气,不过他的眉眼之间似是总是藏着戾气,一看便是凶狠之人。衣服上也是绣着一个潘字,应该就是潘武了。 距离比斗开始还有些时间,沐阳又无聊的将目光移至台下,扫视着台下人群,想要找找看看表哥有没有来。当目光落到擂台正前方一个极为显眼位置之时不由的顿了一下。 沐阳将目光停留在一位女子身上,此女从衣着来看必然是出自大户人家,而且也必然习过武功。柳眉杏眼,桃面朱唇,鼻梁高挺,双眼流盼间闪动着睿智的光彩。竟可与单弘如一较美貌,只是不同于单弘如的淡雅娴淑,此女更多几分清冷孤傲。 此女似乎也感应到了沐阳的目光一般,扭头朝着沐阳的方向看来,当看到沐阳时,眼眉间轻微蹙了一下,虽然对方眼神和善,但不知为何少女心中无来由的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警兆,特别是看到沐阳身后的长剑时,那种感觉便又盛了几分。 都说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动物,这话一点没错。此时的沐阳虽然身背长剑,一看便知道是一位武者。不过沐阳早就习惯了隐匿气息,故而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普通人无二,莫说是修仙的元气波动,就连武者的内力波动,沐阳也未有释放,而此女居然还能感觉道沐阳的危险,这也许便就是天生的灵觉。 沐阳看着女子也望了过来,心中感叹此女的感应灵敏,脸上挂着友好微笑,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就将目光移开。 扫视一圈并没有看见韩刑的身影,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却被一个一身麻布青衣,头戴帷帽,宽檐下垂的黑纱掩面,让人看不清样貌,但沐阳却是能断定里面之人必是一位女子,而且还不是一位普通的女子,虽然这名女子如沐阳一样尽量的在隐藏自己的气息,但沐阳依旧能感觉出来这位女子气息沉稳,内力雄厚。 也没有过多理会,将目光收回,只是在收回目光的一瞬间,沐阳就感应到了那位头戴帷帽的女子只是以一个微妙的动作,将目光投向自己这边,上下打量着自己。 就在此时人群后方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之声:“哈哈哈,听说我庭轩侄儿在这里与那潘家的小子赌斗,我韩老三也过来凑凑热闹,莫让那些卑鄙之徒暗算了侄儿。” 一听来人的声音,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一个威猛雄壮的大汉身边跟着一个高壮少年,身后还有几名随从大步的向场内走来。 沐阳听到声音,心中一喜,即使不听人群的议论,便也知道来人定是自己的舅舅无疑。 “韩老三,你莫要恶言重伤,诋毁他人,当我潘家无人吗?”此时人群之后的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只是,人们还没等让路,那人便已经飞身进入场中。 听到声音,台上打坐的两人纷纷起身各自朝着身后看去,都恭敬的微笑颔首。 “韩三叔。” “四叔。” 韩苑于那个被潘武称为四叔之人也都点头回应。 “庭轩侄儿,你不是鲁莽之人,今天怎么非要和那个潘家小子相争高下啊?”韩苑关切的问道。 解庭轩神情稍有凝重的看着韩苑说道:“三叔可认识那托盘中所放之物?” 说着便转头看向擂台之外被一个老者手中托着的托盘所盛之物。韩苑随着解庭轩的目光一起看去,端详一会儿,有些惊疑的问道:“铬金软甲?” 解庭轩点头说道:“三叔也如此说,那边就是此物无疑了。今日侄儿去醉香楼,无意间听到云前辈说四层的藏锋斋新到了一些神兵利刃,便就在用完餐后想要上去挑选一二,无意间就发现此物。正想买下来之时,不想潘武也来了,便与侄儿起了争夺,双方谁也不肯让步,最后那潘武便就向侄儿发起了挑战,并且由我们双方一起出钱买下这件软甲作为赌注,然后便设了此次赌斗擂台。” 韩苑心中了然,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侄儿做的对,这件软甲对我们帮会极为重要,必须争取。此番比斗侄儿务必小心,且不可轻敌,有三叔在这边给你掠阵,你放手比拼便是。” 台上两人都和自家长辈说了一些话,然后又盘膝坐下调理气息,静等正午时分。而此时的韩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急忙伸手拽了拽父亲的衣角,然后对着父亲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韩苑便在儿子的指引下,向着沐阳这边看来,面露喜色,正要开口,却见沐阳笑着朝自己这边轻微的摇了摇头,顿时明白了沐阳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有喊出来。 时至正午,台上两人纷纷起身,而那托着托盘的老者也走上擂台,叹息一声向着两人问道:“两位公子,当真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判定此物归属?” 解庭轩神色坚定并未答话。而另一侧的潘武则是开口说道:“徐老莫要再劝了,潘某早就想要夺了他那个名不副实的燕北城年轻第一之位了。您老做好见证便可!” 那位被称为徐老的老者,见两人都如此坚定,知道再劝无用,也没有再开口,便走下了擂台。 正午时分,酷热的太阳并没有驱散擂台边的人们,那些普通之人早已经满额渗汗,衣襟贴背。但仍然全神贯注的盯着擂台之上,想必是不愿错过见证这两位年轻高手的对决,还有更多的人是因为押了赌注,紧张的等待结果。 徐姓老者下了擂台之后,台上两人便就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开始动了起来。解庭轩所用的乃是缠腰软剑,师承听风帮赫赫有名的‘鬼命师爷’陆怀庆,另外他还有一手暗器绝活,是其父亲所授的绝技断魂锥。不过如此正大光明的比武,这断魂锥自然是不能用的,不然会让江湖不耻。 潘武所用则是一把长柄的银环宽背开山大刀。两人正是一刚一柔、一拙一巧、一慢一快,一个是开山断石斩五路,一个是轻挑巧拨穿三梁。 擂台之上兵刃交鸣,噌锵作响,武器所挥起的刃风已将地上的红毯划出了多道口子,两人一个飘逸灵便,一个稳如磐石,相斗了几十招过去,竟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沐阳虽然对台上两人的武功不太感冒,但观看之下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如果继续这样相斗下去的话,还是解庭轩微胜半招,毕竟霸力不久战,久战力必殆。况且这解庭轩还有擂台上不能使用的断魂锥,看来这排名也是有一些根据的,并非胡乱捏来。 一切都如沐阳所料,果真又过百十回合,潘武就渐有不支,而解庭轩的攻击却越来越快,如暴雨梨花,让对手有些招架不暇。 就在这时解庭轩软剑一抖,抽在了潘武持刀的手背上。吃痛的潘武险些就要将大刀脱手,不过这潘武终归也是实力不弱,竟忍着手上传来的痛麻,依旧将大刀握在手里。只是这一下本就力竭的他提刀的速度也变得缓慢了起来,没出三五回合就被解庭轩的一脚踢在了慌忙而抵挡的刀背之上,整个人和刀同时向后跌去。 解庭轩心知眼前之人并不可能真的击杀,先不说他有没有实力能当着潘四爷的面击杀,单只是击杀之后的后果就是他甚至是他背后的听风帮都不可承受的,所以他并没有一丝杀机,也没有太过出手狠厉。 而时下眼见机会来了,解庭轩怎能放过就此结束赌斗和取胜的机会。欺身上前,便想借着潘武身形不稳之际将他制住。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结果大定的时候,台上的潘武忽然眼中杀机一现,趁着解庭轩将要近身之际,左手抬起向前一甩,迎面就是一记飞镖打出。 感受着飞镖袭来,解庭轩心叫不好,如此之近的距离已经是不可能抵挡与闪避,匆忙之间来不及做不出任何反应。 台下韩苑也是没想到潘武居然会真敢这么做,大骂一声,但也终归是出手无力,虽然身形已动,但终是慢了一步,恐怕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台上的侄儿伤在那飞镖之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却是在所有人都未发觉,瞬间出现在台上,伸手一拉便将解庭轩的身形扯的偏开了飞镖。也就在此时一道极细小的光点也正好击打在了飞镖之上,只听“叮”的一声清脆响声,飞镖应声落地。所有的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台下众人都犹在惊愕,不知所以,台上的一切却已经尘埃落定。 韩苑迟来的身形稳定之下,才发现台上另个多出的身影是谁,提起来的心也是终于放了下来,长出一口气,恶狠狠的盯着同样刚稳住身形提刀做出准备正要攻击的姿势却惊愣在当场的潘武。 显然潘武也是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短短时间,居然还有人能够救下解庭轩。 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这时的台下众人也终于看清了那位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救下解庭轩之人,只见那时以为身穿天青色衣服,表情淡然从容的少年,此人正是沐阳。 沐阳没有理会台下众人看来的目光,而是较为好奇的看向台下那位身穿麻布青衣,头戴帷帽的女子。刚刚那那道击打在飞镖之上的细小光点便就是这位女子打出的,虽然动作隐秘,但终归没有逃过沐阳敏锐的感知。 而此时台下这位身穿麻布青衣,头戴帷帽的女子也是在黑纱之后好奇的打量台上的沐阳。显然是有些惊于台上少年的身手,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和时间上后发先至救下人,这等身法恐怕自己也是多有不及,并且还能敏锐的发现是自己出过击飞的飞镖,如此身手与敏锐的知觉恐怕实力应该也能与自己相当了。 心中疑惑这大夏王朝内何时又出现了如此惊艳的少年,怎么自己就从未听说,难道是因为自己长期深居简出,孤陋了一些信息?不过此次出来的一路所听所闻,那个大夏的武榜之上似乎并没有变动啊! 沐阳对着台下头戴帷幕的女子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示意韩苑安心,便转头看向潘武和也已经上台的潘四爷,眼带鄙夷的开口说道:“真是未曾想到,堂堂燕北城三大势力的潘家居然能在擂台较技之时,会兴起如此卑鄙的手段,真是大开眼界,不负此行前来凑这一次热闹啊!” 潘武面色红涨并未答话,一旁的潘四爷却是神色不善,带有几分凝重的看着沐阳,开口道:“既是擂台较量,自然是要尽出本能,这暗器也是自身实力的一部分,况且比擂之前也没有言明不得使用暗器吧?却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干扰这次正常的比斗,还要出言侮辱我潘家?” 这边韩苑闻言一时火气上涌正要抬步上前想要属什么,只是一个“你”字刚出口就被沐阳止住。 讽刺的对着潘四爷摇了摇头,沐阳开口道:“怪不得出门之前彦爷爷告诉我,‘莫要人言止狗吠,不和畜生讲道理’如今方才明白此话的道理啊!当真是马贵‘无齿’、猪贵无脸啊!潘四爷的此番言论,可是让在下彻悟了此话的精髓所在,实在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说着还极其严肃的朝潘四爷拱了拱手,顿时引得全场哄然大笑,就连一些自认是淑女的大家闺秀也都忍俊不住,掩嘴而笑。 所谓的马贵无齿,是因为马是以牙齿看年纪的,牙齿磨损越轻,证明马的年纪越小,大家都知道,买马都买年轻体壮的马,老马几乎是没人会买的。而猪贵无脸,是说猪脸越大,证明猪也越胖,也就越有被宰杀的可能。沐阳竟然想到以这种方式拐着弯的骂这潘四爷如两个家畜一般无耻、不要脸。 众人都听出了沐阳的话中之意,潘四爷本就不笨,自然也听出来对方在骂自己如同畜生,一时气的浑身颤抖,伸手指着沐阳,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沐阳见潘四爷已经被自己激怒,看来只许再添一把火就能让对方失去理智了,故而笑着说道:“看来潘四爷也是觉得在下所说有些道理啊,不然何故如此激动?” 潘四爷胸部起伏,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也已经涨得通红,眼中杀机隐现,不过却还是有些顾忌的看了看沐阳身旁的韩苑,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自己身边的潘武狠厉的声音:“小子,不管你是谁,与听风帮有什么关系,敢在燕北城如此侮辱和得罪我们潘家,那便就要提前找好人准备给自己收尸。” 沐阳闻言依旧面上含笑,看不出一点的恼怒,说道:“在下只身一人,哪里会与听风帮有什么关系。不过潘公子的话中之音也着实令在下有些惶恐不安啊,不过好在出门之时彦爷爷也曾教导在下‘棍棒在手、莫怕群狗’。虽说在下手中棍棒不一定能有多大作用,但终归还是有的。” 潘四爷听到对方这次居然将整个潘家比喻成了群狗,心中杀机更盛,一字一顿的狠厉说道:“小子,莫逞口舌之力,真有实力走出燕北城再说。” 闻言还没等沐阳答话,韩苑便大喝一声,说道:“潘四,你当这燕北城是你潘家的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潘家有何能耐可以威胁到听风帮要保的人。” 沐阳心中一叹,看来舅舅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啊,刚刚解庭轩与潘武的比试,虽然所有人的眼中都会认定是解庭轩胜了,但毕竟未曾真胜,况且半途中又有自己的插手,潘家断然是不会承认的,自己这样羞辱激怒对方,无非是想逼迫对方出手罢了。 回头笑着冲韩苑眨了眨眼睛,开口说道:“前辈勿急,潘四爷也不过是好意提醒在下手中的棍棒恐怕分量不够罢了。” 说着又转头看向潘四爷问道:“潘四爷您说在下说的对吗?” 潘四爷很是憋屈,这话叫他怎么回答,对方将实力说成棍棒,加上先前直言,如果自己说对,那便等于自己承认的潘家人是狗。如果说不对,不但仍有此嫌,还堕了潘家的威风,让众人以为潘家怕了听风帮一般。所以只能沉默,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小子,恨不得生撕活剐了对方。 沐阳见潘四爷不答话,便又继续开口说道:“潘四爷沉默,便就等于了在下理解的是对的,既然潘四爷如此关心在下棍棒的分量的话,不若就在这个擂台上指点在下一番如何?” 台下众人一听都是齐声的哗然起来,台上的这位少年不仅言语之中处处针对侮辱潘家,现在居然主动要挑战潘四爷,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韩苑自然自然知道沐阳实力很高,况且还是修仙之人,就连彦伯都说这小子实力早已经超过他了。倒也不担心沐阳,所以并未阻止。 潘四爷早已经怒不可遏了,哪里还有多少理智可言,面露讥笑,口中一连说出了三四个“好”字,又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掂掂你究竟有多少分量。只是刀剑无眼,如果一个不小心伤到一方,恐怕还是要吃些官司,不如我们签一份生死状如何?” 沐阳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赞许的点头说道:“潘四爷所言极是,这生死状当签,不过刚刚那位解公子与潘公子的赌擂由于在下的干扰,也算是并未分出胜负,因此那边的那件软甲仍无归属,要不我们便也将那件软甲作为赌注如何?” 潘四爷正要答话,这时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看,是单将军来了。” 众人纷纷向后面看去,只见单弘开翻身下马,便与相随的几人一起向人群这边走来。沐阳并不意外,这边动静闹得这么大,自然是会要惊动这位将军的,只是让沐阳沐阳想到的是,单弘如居然也跟了过来。 单弘开只身在前,带着众人走到了场中,面上含笑的开口说道:“此处好是热闹啊,不知单某前来有没有惊扰了各位的雅兴啊?” 单弘如看着台上的沐阳,正要开口询问,便被沐阳摇头示意止住了开口。 沐阳同样递给了单弘开一个微不可查的眼神示意,然后开口说道:“单将军此来正好,这位潘家的潘四爷有意要指点在下一二,但唯恐刀剑无眼,难免会有误伤,故而还是正规设擂,签上生死文书比较好些,如果单将军允许,还请劳驾一下给做个公证。” 单弘开自然心领神会,笑着点了点头,自早上见过沐阳武枪,他便就知道那位潘四愿不是沐阳的对手,所以也不用太替沐阳担心,况且即使沐阳不敌,自己居然来了这里也不会让沐阳会有生命危险的。 又在自己妹妹耳边轻语了两句,嘱咐其不用担心,随即爽朗笑道:“燕北城接壤边外野蛮之地,常受期蛮人侵扰,本将军自然是喜见城中百姓人人尚武,也好有自保之力,况且你们二人都已经协商妥便,本将自然不会阻止你们切磋比斗,不过正如你们所言,刀剑无眼,尽量避免伤及性命。那么本将就给你们做个公证到也无妨。” 台上两人心中都明白,单弘开既然已经到了此地,自然是不愿看见流血事件发生,虽然签署生死状,但无论谁也不会轻易取对方性命了。都各自口中称是。 第二十六章:打狗须有打狗棒,棒打狗头辱潘家 燕北城,城西醉香楼的街口此时人潮如海,全部都汇集在擂台之前,台上的沐阳神情轻松,一点也不像是要和别人比斗之前该有的样子。而潘四爷则是一脸愤恨的看着沐阳,似乎是在可惜今日不能当着单弘开的面击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沐阳心中到是无所谓,自己的凡家武学造诣也不低,虽然初入世事没有衡量依据,不能确定自己的凡家武学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但对付眼前这位潘四爷他心中还是颇有信心的。 另外,虽然不能动用元气,但他的炼体之术早已达到了开光境界,即使封印修为之下,身体的强度也不是这些凡人武器能伤的,况且彦爷爷也说了危机之时也是可以解开封印动用修真手段的,所以无论如何眼前这位潘四爷要与自己相对都是有败无生,没半点希望。 转头看分别看向了解庭轩和潘武二人,沐阳开口说道:“我与潘四爷此次比斗,便以这件软甲作为赌注,不知你们二人意下如何?毕竟这件软甲的钱还是你们二人共同出的。” 潘武本就对自己的四叔极有信心,毕竟四叔乃是从成名多年的好手,而眼前的这个小子恐怕比自己还要小几岁,怎么可能会是四叔的对手。心中虽是如此想,但他还是将目光看向潘四爷,征求四叔的意见。 潘四爷看见侄子头来询问的目光,思虑少倾也就点了点头,示意其答应下来。 见四自己叔点头,如此便再无任何异议,潘武心中自然是兴奋无比,恶毒的看向这个刚刚坏了自己好事,还出言侮辱潘家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开口说道:“好,我同意用这件软甲做赌注。” 另一边,解庭轩看了一眼韩苑,想要征求一下韩苑的意见,见韩苑也点头同意,便开口说道:“方才承蒙公子出手相救还未感谢,公子想以这件软甲作为赌注庭轩自无异议。也愿意用这件软填一个彩头为公子助兴。” 见两人都答应了下来,沐阳心中大定,转身看向解庭轩,解释道:“这件软甲对我来说本身并没什么用处,只是我最近接到了一份苦差,有这件软甲在应该会让我省掉不少的麻烦,不然也不会占你们这个便宜了。” 解庭轩连忙说道:“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您救庭轩本就已经算是恩同再造了,一件软甲又算的了什么。况且这件软甲的钱虽然是我和潘武两人共同出的,不过我门也早就有言在先,无论是谁输了,都会承担这件软甲的所有钱款。所以公子要是赢了,庭轩等于并未出钱。而且庭轩也相信公子会赢的。” 沐阳闻言爽朗一笑道:“哈哈哈,好,兄弟有眼光。” 单弘开看着这两个神态各异的两个当事人,来到了擂台的中间对着二人开口说道:“不知二位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本将就宣布开始了。” 闻言沐阳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等等!单将军让我先找一件武器来和潘四爷对阵。” 然后便就向台下看去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嘴上还故意以在场之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说道:“打狗须有打狗棒啊,哪里有棒子呢?” 单弘开闻言,差点一个没忍住就笑出来。而台下的观众可不会像单弘开这样忍着,均是哄堂一笑,惹的潘四爷的脸上火辣辣的,双眼喷火,如果不是单弘开在这里,恐怕早就忍不住要上前生撕了眼前这个小子的舌头了。 未过多久,沐阳眼前一亮,看着台下一根两指多粗细的竹竿,对着随行单弘开而来的一位将军说道:“这位将军,能不能麻烦您帮个忙,把那根竹竿递与小子。” 那位将军闻声望去,果然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有有根竹竿,也不迟疑,便就把那根竹竿递给了沐阳。 沐阳将竹竿掂在手中,讥笑的看了潘四爷一眼,然后声音提高了些说道:“潘四爷想要掂量小子棍棒的分量,如果不用棍棒对阵的话,岂不是辜负了潘四爷的好意,大家说是与不是?” 说道后面声音又故意提高了几分,引得下面众人又忍不住大声附和、哄笑,就连单弘如和那位清冷的小姐,也都掩嘴娇笑不已。 潘四爷见沐阳如此轻视羞辱自己,居然要以一根竹竿和自己相对,更是被沐阳的言语气的脸色涨红,面带狠厉,眼神似要吃人一般看着沐阳,在身后取出了自己成名的武器,两把鎏金短枪,咬牙说道:“小子只逞口舌可算不得本事,咱们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沐阳依旧笑着看向潘四爷,说道:“好啊,那便有劳潘四爷指点晚辈一下这套自创的‘打狗棒法’了,您请出手,不吝赐教。” 单弘开见两人已经开始剑拔弩张,也不再废话,直接开口说道:“两位要是都准好了,那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就是一个闪身离开了擂台。 潘四爷早已经盛怒不已,怎能耐得住沐阳的一再挑衅。听这单弘开说可以开始了,立马就提起双枪,两脚发力速度迅猛的一个纵跃便向沐阳刺来。 而这边的沐阳竟站在原地不动,面上讥笑之意不减。待前刺之枪快到近前才倏地伸出竹竿,搭在刺来的枪身上,内劲由脚过肩经手臂延至竹竿的竿头,轻轻向下按落,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枪头压的向下一坠。 潘四爷的身体也忽然失去些许的平衡,由枪身传来的似有重力,压得自己手腕的肌肉紧绷,竟有些酸痛。 眼看着自己的冲势就这样被对方轻巧的化掉,感受着手臂传来的压力,心中微惊:“莫不成眼前这小子是天生神力不成?” 可武功并非光有蛮力就算是高手,潘四爷反应也不慢,迅速就做出了反应,另一支枪正要再刺之时,肩头却忽然一痛,只见沐阳手持的竹竿向上斜挑,手臂发力向前一探,竹竿顺着手心猛地向前滑出,点刺在了潘四爷的肩头之上。 潘四爷踉跄后退几步,还未稳住身形,便听见沐阳带有讽刺的声音入耳:“棒息狗势另赠一招棒戳狗肩,不知在下的这点粗末招式可入得潘四爷法眼?” 这边稳住身形的潘四爷气血一阵上涌,肩膀处传来麻痛,心知自己被言语激怒轻视了眼前这小子,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戒备的盯着沐阳。 台下众人也是吃惊的看着台上,显然谁也无法置信,台上的这名少年,只是如此简单的一招便就让这位燕北城内凶名赫赫的潘四爷吃了亏。只有单弘开和韩苑、韩刑还有那位头戴帷帽的女子四人都嘴含微笑,显然是并不意外。 沐阳收回竹竿,依旧这样毫无招法的斜提着,神情懒散轻松的看着潘四爷。 见其只是吃了一亏便就立刻冷静下来,心叫可惜!嘴上却说:“潘四爷何必如此严肃,在下不过是取巧占了这么一点便宜罢了,四爷威名赫赫,不会是因为这么一招半式就怕了吧?” 冷哼一声,潘四爷并不答话,微调一下内息,双眼上下巡视着沐阳身上的破绽。但让他感到头疼的是,沐阳全身上下几乎都是破绽,却又都像是陷阱一般,令他不敢贸然出手。 少倾,潘四爷似乎是寻到了契机或是突破口一般,立刻就又动作起来,仍是由脚部发力提起双枪继续攻来,不过这次要相对谨慎了许多。 沐阳手腕一转,将斜提的竹竿翻了个棍花,抬脚踢在了竹竿前身上,竹竿猛地向前上方挑去。后发先至,眼看快到了潘四爷的下巴之处。 潘四爷赶紧提抢上拨竹竿,膝盖微曲,身体后仰借着前冲之力继续向前滑行,然后一个翻身离地面三尺多高双枪全部平伸向着沐阳的腹部刺去。 沐阳嘴角冷笑,手腕用力,竹竿划了一个半弧的残影搭在肩上,左手扣住竹竿另一端,两臂同时用力将整根竹竿弯成了一个弓形。身体向一侧一个横移半转,右手猛的松开,左手向后一甩,被折成弓状的竹竿猛地如长鞭一样对着潘四爷的后背抽去。 潘四爷心中叫苦,他虽然早就反应过来,只是还未等到自己的下一个动作,沐阳的攻击就来了,不是潘四爷不济,奈何沐阳的动作看似散懒缓慢,实则快如闪电。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就伴随着沐阳那种欠揍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中:“这一招叫‘痛抽狗背’不知潘四爷感觉如何?” 说话间身体也缓缓的转过身来。只是刚一回身,就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还向前扑去的潘四爷,紧接着就咧嘴皱眉,打了一个激灵,便就看见潘四爷“砰”的一声脸孔朝下趴摔在了地上。 沐阳嘴角抽了抽,用更为欠揍的口气说道:“先不说小子这招‘痛抽狗背’如何,潘四爷您的这招‘恶狗扑食’可是着实让小子大开眼界啊。” 台下众人听闻沐阳之言,顿时哄堂大笑,尤其最为甚者便是韩刑,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潘家的的一众,无不担心的看着台上的潘四爷。被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惊的怔在了那里,脑子短路了一般。 任谁也不敢相信,自己家中这位威名赫赫的潘四爷,短短的两个照面竟然连续吃亏在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 “四叔……” 潘武率先回过神来,刚急切的喊出声来,就见擂台上的四叔,抬起一只手制止,然后缓缓的起身。 潘四爷狼狈的爬起身来,鼻子之上淌出两道鲜红的鼻血。此时他已经眼睛血红,面色狰狞,不理会台下自己侄儿关切的呼喊,死死的盯着沐阳。 沐阳也不理会潘四爷的凶厉,依旧云淡风轻的揶揄道:“潘四爷这是昨夜去了谁家茅房?哎!您也是老江湖了难道还不知道虚不受补的道理啊,您看您的鼻血都流出来了,哎呀,啧啧!” 言语之恶毒令人发指。说着还摇其头来,一副不忍的表情,随即转头对着台下说道:“大家谁身上带有毛巾手绢之类的啊,快借于潘四爷一用。” 台下之人多是燕北城内的居民,谁人不知潘四爷的狠辣,哪有人敢上去答话,都抿嘴忍笑眼前这个少年嘴上的恶毒,却都不上去搭言。 不过却总是也那种不怕事大的不和谐声音。 只见韩苑,也是笑的眼泪直流,开口说道:“潘老四,你也一把年纪了,有些东西你即使喜欢但也不必多食啊!来来来,我这里有毛巾,你快拿去擦擦。” 潘四爷恶狠狠的瞪了韩苑一眼,心中怒火难以抑制,便也不多言,突然便出手趁着沐阳还未转身便向其背后袭来。 沐阳嘴角微挑,提着竹竿的手一松,微微斜立的竹竿向下坠去,未碰到地面之时,沐阳脚跟向后一踢,身体瞬间也跟着转了过来,竹竿直直的点在了枪尖之上,“砰”的一声,竹竿居然在与枪尖碰触之下无半点损伤。 潘四爷手上一麻,迅速收回刺出去的一枪,另一只枪则立刻跟上向前刺去,只是刚刺出一半,便被并未被收回的竹竿横扫过来,打到了手臂上,力道之大,竟把潘四爷带的身体一侧,紧跟着屁股上传来疼痛和沐阳的万恶的声音:“反击狗臀。” 回枪欲要扫打竹竿,却不想这时竹竿已经向头部刺来,潘四爷慌忙偏头躲过,竹竿却也是已经压在了他的脖颈之处,然后一个拨动,潘四爷不得不跟着一个转身,正要上举短枪挑去竹竿之时,便被竹竿紧压这脖颈向下一沉。 “棒压狗颈。” 沐阳的声音很和适宜的再次响起。 潘四爷猛的拨开压在脖颈之处的竹竿,正要再次动作,沐阳的攻击也紧随而至,并不像之前那样要等待自己先手了。 只见沐阳借着竹竿被挑之力,微一转身,手中竹竿便猛地向潘四爷的腰腹部扫来,速度之快宛若疾电,力度之大犹如千钧。 潘四爷提枪下挡,手上立即传来一阵痛麻。但紧跟着竹竿便向肩部这边打来,急忙便提另一只枪向上格挡,这边手臂同样一阵痛麻。 下面的还未收回的短枪又是一震,紧跟着上面格挡的短枪也是一阵,就这样边退边挡了又十几下,两臂已经都快要失去了知觉,便又听到了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 “乱棒驱狗。” 紧接着便是一生贼笑,突然双手握着竹竿,猛地向这边劈来,潘四爷急忙也双手上架短枪,只听砰的一声,竹竿触之即分,但潘四爷却是双臂一沉,虎口一痛,两把短枪硬是被震脱了双手,掉在地上发出“叮铃”的两个响声。双腿向后踉跄几步。 “棒废狗爪。” 声音刚落沐阳便欺身上前,竹竿伸至潘四爷的两腿之间,然后便是左右一阵抽打,虽没有之前那般力重,但也是被打的双腿发软。 “棒扫狗腿。” 随着声音落下,潘四爷两腿之处的竹竿也被抽离,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强自支撑住,而那双被震的脱力的双臂则分别又被那只恐怖的竹竿挑起,两肋之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潘四爷一口鲜血喷出。 沐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棒断狗肋。” 潘四爷再难支撑,眼见就要向前倒下。沐阳将竹竿斜伸至潘四爷的身前,接住倒下的潘四爷,伴随着一声:“棒挑飞狗。” 潘四爷顿时身体腾空,被挑飞了起来。 抽回竹竿,又一声:“帮打狗头。” 话音刚落,便就是劈头一棒打在了潘四爷的头上。 众人只听见先是“啪”的一声,随后便是“砰”一声,两声相连传于耳内。就见潘四爷半空中直直摔落,一个大字一般的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沐阳也在这是收回竹竿,斜提于身后,做作的抬起左手至胸前,向下缓慢拂按,好似在平复气息。然后便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咧嘴一笑,吐出了四个宛如恶魔般的字。 “狗行大礼。” 台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燕北城三大势力中的潘家堡潘四爷,竟被如此一个少年以如此羞辱的方式毫无招架之力的打败。当真惊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位头戴帷帽的女子,看着沐阳的眼神更是多添了几分好奇,她刚刚可是观察的极为仔细,台上这位少年并没有动用多少内力,只是单凭速度和力量并以最简单的技巧就打败了那位潘四爷,如果他要是全力出手,实力该有多强呢? 韩苑、韩刑和单弘开等人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沐阳会用这么羞辱对方的方式打败对手。 而此时的潘武早已经不顾单弘开还未宣布擂台结束,便就冲了去,跪趴在自己四叔的身边,急切的哭喊起来。一众潘家的家仆也都围了过来。 眼见自己无论怎么哭喊眼前的嘴角淌血四叔都没有反应,潘武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沐阳开口道:“小子,你竟敢伤我四叔性命,我潘家与你势不两立。” 单弘开听到潘武威胁沐阳,顿时便有了火气,开口呵斥道:“正规赌擂,各签了生死文书,生死便与他人无关,你潘家好大的口气,竟在本将军公证的擂台比斗威胁他人,也太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吧?” 听到单弘开的呵斥,潘武心中一惊,无论他们潘家实力如何,但还不敢与官府和军队抗衡。连忙解释道:“单将军误会了,潘家怎么敢得罪将军,只是此人出手也太过凶狠了些,诚心至我四叔于死地。” 看着单弘开还要说什么,沐阳连忙制止,便对着潘武讥笑一声,很是随意开口说道:“想要杀他不过只是一剑罢了,今日不过是给他个教训而已,若你们潘家还是很不识趣,尽管来找我麻烦就是,反正我悠闲的很,正愁没有事情可做。” 随即又看向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潘四爷,开口说道:“我出手可是很有分寸的,并未取他性命,不过你要继续这样放置他不管,到时候如果真的一命呜呼了,可不要赖在我头上。” 潘武闻言急忙将手探至他四叔的胸口,见果真还有心跳,急忙命令家仆将其抬回潘家堡。自己也起身向单弘开行了一礼,跟着后面离开了,只是离开之时,眼神狠厉的看了沐阳一眼。似有警告与威胁之意。 沐阳也不予理会,而是对着单弘开说道:“单将军,是不是可以宣布结果了?我可是还等着去领那件软甲呢!” 单弘开闻言,哈哈一笑,爽朗的说道:“对方都被抬走了,还需要宣布什么结果啊,你去取了便是。” 沐阳也是嘿然一笑转头对着解庭轩说道:“那么在下就谢过解公子相让了。” 说着,沐阳就来到那位徐姓老者的身边,将托盘与软甲一并取了过来,托在手中。 也正在这时,对面醉香楼的一间靠窗便的房间内,一个优雅的女子心中狐疑的盯着街口擂台上的少年。也不知道为何,她对台上的少年总有一种熟悉的亲近之感,这种感觉貌似和她苦苦寻找的那人很是相似。 “云烈,派人去好好查一下擂台上那位公子的底细,但千万不要被其发现和得罪与他。” 在其不远处的一个男子,恭声回答道:“大人放心吧,云烈知道怎么做。” 言罢,男子就转身出了房间。 …… 擂台处,解庭轩也早已经在震惊中醒转了过来,连忙开口道:“公子哪里的话,不知公子大名,能否去我听风帮一聚,好让庭轩有再次感谢公子出手相救之恩。” “在下沐阳,刚刚救你之人并非我一人,解公子单独感谢在下,可是让我有些受之有愧啊!” 说着沐阳便转身看向方才那个头戴帷帽女子的位置,只是眼睛看去,那里早已不见了那位女子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对韩刑使了个眼神。 韩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便附在解庭轩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解庭轩神色由惊讶转为惊喜,随即便对沐阳点头示意。 韩苑等人辞别了单弘开,又与韩刑一起对着那位清冷的女子打了一声招呼,寒暄了几句便就离开了。 那位女子也对着沐阳点了点头,然后和单弘开等人打过招呼便带着相随的两名侍女离开了。不过临走之时还是破有深意的看了沐阳一眼。 只是表情细微,并没多少人发现罢了。 沐阳在刚刚韩刑、解庭轩同女子的对话之中和单弘开对女子的称呼之后,这才知道那位清冷女子原来就是燕北城三大势力之一霍家的霍的霍可伊。 第二十七章:青衣圣手落雨针,仙姿倩莲解雨柔 擂台之下的围观众人也都纷纷散去,由于解庭轩和潘武的比斗结果虽然大家都心中明白,但终归是没有真正的分出结果,所以赌档这边最终只能以和局来处理,倒是让许多人心生不满,但奈何赌档本就是潘家所设,虽然听风帮能与之相抗作对,但普通的百姓哪敢悖逆潘家的威严,也只能和苦下咽,但却从心中对潘家越来越生恨。 沐阳也是告知了单弘开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等办完了事情就会自行回到将军府,便也就带着那件“铬金软甲”离开了。 擂台不远处的一个巷口,离开不久的霍可伊对着身旁的两位侍女吩咐道:“等下回去之后,你们二人安排一下家中的探子去将军府和听风帮那边打听一下那位公子的来历,但要切记不要惊动了那位公子,明白了吗?” 两位侍女齐声点头答应,三人便就转身离开了巷口。 …… 此时的城郊潘家堡一所住处的庭院内,所有人都神色凝重。有的低头不语,有的来回踱步,有的则紧张的望向房门之处,神情都是惶惶郁郁、局促不安。 潘武跪在廊前不敢多发一言,虽然因为大伯无子,他成了潘家这一代的领军之人,但让自己的四叔因为自己而伤重垂危,即便是集全家之宠的他也是难逃一番责罚。 没过多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身背药箱,发须皆白的老者,在身后还跟着一位悲泣抹泪的妇人。 众人急忙相迎上前,一个粗眉浓须连天胡看着较为年长,并隐约是众人之首的中年男人上前急切的问道:“房神医,我四弟情况如何?” 被称为房神医的老者,摇头叹了口气答道:“大堡主不用太过担心,四爷并无性命之忧,只是……” “只是怎么了?” 在场的众人与那位被称为大堡主的中年心中都不由得一紧,上前抓住房神医的手臂急忙问道。 房神医被那位大堡主的举动一惊,手臂处因为巨力而传来的疼痛让她心中有些慌神,连忙开口道:“大堡主莫急,只是四爷的伤势很重,两侧肋骨各断了一根,双臂也被震断,并且伤到了经脉。两腿虽然并无大事,但如果不能及时化去淤血,恐怕也会要废掉。头部受创,导致昏迷,估计也要两日之后才能自行醒来。如此诸多伤势相交,恐怕四爷至少需要半年以后才能恢复如初。并且四爷内有浊气不散,这段时间万不可动怒。” 众人听着房神医句句道来,各个神色凶厉,面露杀机,连大堡主的手也不由得又紧了几分,疼的房神医脸上冷汗直流。 少倾,大堡主着下人陪着房神医去前厅开过药方并驱车送回医馆。又安慰了哭泣的妇人几句,让其回屋好生照看四弟,承诺潘家上下定会集所有之力为四弟讨一个公道。 待妇人回屋后,大堡主才回过身来对着跪在那里的潘武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何人将你四叔伤的这么重?” 潘武心中惊恐,他知道自己这位大伯的脾气,也不敢隐瞒,便将今日之事具无细漏的说了出来。 众人越听神色越是不善,直到潘武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完,所有人的脸上都带有浓浓的杀意。一时间院内的空气之中寒气弥漫,好比三冬。 大堡主狠声厉色的说道:“辱我潘家、伤我四弟、抢走宝甲,这三样任何一样都够这小子死上十次的了。好!很好!在燕北城内欺负到我潘家的头上了,很好!” 说话间,眼中凶光毕现,便伸手一拳将假山上的一块大石头击的粉碎。 看着盛怒的大伯,潘武心中更加的惴惴不安,再无往日的跋扈,自责的地下头去,等待叔伯们的责罚。 众人面上无不带着肃杀之气,此时其中站出一人,说道:“大哥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召集兄弟去杀了那小子给四弟报仇。” 说话之人几乎是赤膊上身,结实强壮的肌肉露在外面,怒眉环眼一看就是一个极好逞凶斗狠之人。 闻言,另一个头束缁撮,身材高大却又几分文气的中年男人连忙上前制止,开口说道:“三弟不可莽撞行事,既然那单弘开做了公证,我们要是在燕北城出手,无异于打了单弘开的颜面,到时候得罪了军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句话就将暴戾的潘三爷脚步止住,猛的一跺脚,极为不甘的回过身来。 “那二哥你说要怎么办。” 此时大堡主也是稍稍冷静下来了,看着跪在一旁的潘武,吩咐道:“你先起来吧!” 潘武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站在一旁候着。 大堡主又将目光看向了一位书生装扮之人问道:“钱秀才你怎么看?” 这位被称为前秀才的便是潘家堡的第五当家的,也是潘家堡里的智囊军师。许多事情他说话的分量能与大堡主相当。 钱秀才紧缩眉头,思虑一下开口说道:“二爷说的对,我们不能在燕北城动手,如要动手也是要等他一人出了燕北城才可以动手,只是我在考虑即便那人出了燕北城我们应不应该动手!” 听到钱秀才说出城也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大堡主心知他必有什么顾虑。也是眉头紧皱的开口问道:“你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 钱秀才心知众人脾性,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答道:“我有三重顾虑。这第一呢,是我们不知道他与听风帮到底什么关系,虽然他自称没有关系,不过敢这样明目张胆辱我潘家,我们不得不防。第二是单弘开如果铁了心想保此人,即便我们在城外击杀,虽然不损单弘开的面子,但也会令他不喜。第三便那个人的本身实力或者有其他来历,打蛇不死必被反咬啊。” 大堡主也陷入沉思,少时开口说道:“四弟的伤不能白受了,立即派出堡里所有的探子好手打探此人的信息,随时观察此人何时出城。现在关键是单弘开的态度和他的来历,至于听风帮,能让他们在燕北城做大,本身就是我们的失误,早晚有一天我们要灭了他们。” 大堡主已经有了决定,其他之人便也不会再有其他异议,都各自离开吩咐安排去了。 …… 这边沐阳,拐过了几个巷口,来到了一所宅院门前,宅院门口左右摆放一对石狮子。青瓦门楼,瓦檐之下,木门的门梁之上赫然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韩府”二字。 沐阳面上带笑,并没有直接扣门,而是走到一旁的青灰色围墙之处,一个纵身,便翻进了院子。 韩府的院子并不是很大,虽然不同于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宅院奢华,但也有异于普通百姓的宅院的简素,正好介于两者之间,只是更偏向于后者一些。院中花草轩廊也是别致雅艺,怎么看都像是一问文贤雅致的人居住的院子,与自己那位舅舅的粗狂外表和性格有着极大的反差。 如长了羽翼的灵豹,沐阳在院中左腾右移,上隐于梁,下伏于植,竟未发出一点动静,也没惊动负责院中护卫的韩苑的任何一名手下,如果有人看见沐阳此时的行径,绝对会认为他是一名窃贼。 沐阳来到一个监视的视线死角,轻轻推开窗户翻身进入屋内,又随手将其掩好。还未向前踏出一步,便就听到了韩苑粗狂的爽朗大笑声。 “哈哈,最后那一招棒打狗头和狗行大礼,当真是有趣的很,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古怪招式,不过我敢肯定不会是彦伯传授的。” 脚步轻盈的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没过多时便就来到了韩苑等人所在的大厅。沐阳并未着急现身,而是藏在一根柱子之后,看着爽朗高声的舅舅那洋溢在脸上的开怀畅快样子,不自觉的就伸手摸了摸鼻子。 韩刑也是笑的前仰后合,吐字不清的说道:“父亲,你忘了,表弟说那是他自创的招式。” 韩苑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又爽朗大笑的说道:“对对对,他是说了是自创的,这小子也是个奇才,正好他这次来到了燕北城,你以后要多找他学习一些,特别是今天他用的这几招,一定要学会,将来好用来对付潘家那些恶狗。” 此时一个颇有几分儒雅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位解庭轩公子:“嗯,刑弟这次有福了,我看你那表弟的实力深不可测,今日擂台也是多有留手,有他指点你武功,恐怕不出多日你就会远远拉开为兄了。” 闻言,韩刑急忙收住笑意,谦和的开口说道:“哥哥说的哪里的话,你的武功高出弟弟不少,况且你又如此勤勉,即使表弟教我,最多也就是与哥哥相齐而已。” 此时的韩苑也渐渐敛去了笑意,有些狐疑的向门口处张望,开口说道:“那小子怎么还没有前来,咱们回来也小有一段时间了,按理说他应该到了啊!刑儿,你确定理解了他长达给你的暗示吗?” 韩刑肯定的点头说道:“父亲,刑儿很确定,您还不了解表弟啊,他现在要不是就在哪里偷听咱们讲话呢,要不就是被单将军缠住说话还未赶来,不过绝对不会是因为找不到路没来就是的了” 听到韩刑的话几人全都纷纷向大厅的各处张望搜寻,沐阳心叹一声,还是这位表哥了解自己,竟然能猜到自己有可能躲在某处偷听。也不再隐藏,咳嗽了两声,便就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舅舅、表哥、解公子,你们好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们居然也在这里啊?还真是缘分哦!” 沐阳嬉皮笑脸,慢悠悠的渡着步子,故意装作惊讶偶遇的神情,一副贱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踹上两脚。 看见一副欠揍脸的沐阳就这样忽然出现在大厅内,三人心中无不在纳闷他究竟是怎么躲过外面帮中好手的监视,悄无声息的进来的。 韩刑毫不意外的开口说道:“看,还是被我说中了吧,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本分的从正门进来,肯定是要给我们一些惊喜才行。” 韩苑则是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什么叫我们居然也在这里,这时你舅舅我的家,你说我们怎么在这里?还有你小子是怎么不声不响进来的,外面那些小的们一个都没发现你?” 沐阳则是大大咧咧的找了个座位坐下,拿起桌上的一粒葡萄就扔进了嘴里,然后神态随意的开口说道:“我这不是为了避免尴尬,缓解一下气氛嘛!舅舅勿怪!” 说完转头向解庭轩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又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一边感受着那种沁舌的甘甜一边又开口说道:“不过舅舅,你外面的那些手下的警觉着实不怎么样,如果我是一个敌人或者杀手,你们这会儿都死了好几次了!” 闻言,韩苑也很是无奈,故而不爽的开口说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小子一样怪胎,如果有能发现并打败你的好手会甘心做舅舅的手下,来给舅舅护院吗?” 沐阳讪笑一声,知道舅舅说的在理,也不在深究此时,看着满院满屋别致的花植盆景,连忙转移话题,说道:“那道也是,不过舅舅这院子可是真的不错,典雅别致,一看便是舅妈的功劳吧?” 韩苑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就直接说你舅舅是个粗人弄不来这些不就得了,还学会了拐着弯说话,真是一个滑头。” 沐阳头微低的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道:“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风格吗!” 此话一出,惹得一旁的韩刑和解庭轩都有些忍俊不禁,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韩苑也不与沐阳计较,说道:“这院子是解大哥给我的,不过院子里的这些花花草草和这些物品确实都是你舅妈置办的。对了你小子昨天还在普源镇,怎么今天就到了燕北城了?你不是说不来依靠我们的吗!那么此行前来是为何事啊?” 沐阳自倒了一杯水酒,猛喝了一口,逐而神色很是无奈的说道:“来燕北是因为半路上救了燕北城守将单弘开的妹妹,为了将其安全送回我就也跟着来了。至于来找舅舅,是因为小子我接了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知道舅舅你们听风帮消息灵通,想来打探一些消息。” 说着便将救单弘如的经过与三人说了起来。 半晌,韩苑释然说道:“我说今天看那位单将军多有偏袒于你之嫌,原来你不仅救了人家的妹子,还帮他报了仇,有此关系,在燕北城内便无人敢动你分毫了。那么你又接了什么差事,想打探什么消息啊?” 沐瑶哀叹了一声,说道:“还不是甄老头非要给我找些事情做,这事稍后再说不迟,小子我还要在燕北城停留一段时间,对了,解公子可认识此物。” 说着便将手一番,将一枚细小的银针放在了桌子上,面带询问的看着解庭轩。 沐阳虽然按还没有明说,但韩苑在听见是甄增给的差事,已经猜出了个大概来了。故而也没有再追问,而是顺着沐阳的手上看去。 原来在擂台比试结束之后,沐阳并没有寻到那位头戴帷帽的女子,便就在众人都散去之后,来到了擂台之上将这枚深没于擂台红毯之下木板里的银针用内力吸了出来。 三人闻言都纷纷上前,解庭轩更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转而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就是一枚普通的银针吗?沐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沐阳见解庭轩神情狐疑,好像确实是真不知道,便开口解释说道:“今日同我一起出手救你之人,便就用的这枚银针,我对这人有些好奇,故而有此一问。” 解庭轩闻言眉头微蹙了起来,看这银针细细沉思,缓声开口问道:“不知沐公子可看清了此人相貌?” 沐阳回想起那个头戴帷帽的女子,不由得摇了摇苦头,说道:“此人以帷帽遮面,根本看不见相貌,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位女子。” 闻言,几人都是脑海中忽的出现中午之时擂台之下那位青衣装扮、头戴帷帽之人,齐声说道:“是她!” 沐阳没想到三人都曾关注过那位女子,诧异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对着解庭轩开口问道:“解公子与武榜第三的那位‘落雨针’之姓乃是同一个字,不知你们可有关系?哦,是这样的,不是沐阳爱打探别人隐私,只是此时可能关系到我的这次任务,所以才如此厚颜多问了两句。” 众人闻言,虽不知道沐阳为何会有此一问,但还是飞快的将解雨柔的资料都汇聚在脑海里。 解雨柔,大夏王朝武榜探花,江湖绰号“落雨针”,另又被人称为“青衣圣手”。同时还是大夏美女榜第二名,被冠以“仙姿倩莲”之称。师从妙手回春柳长青,一手银针出神入化,即为续命的神针,又是断魂的利刃。五年前以一招“落雨针”破了前武榜第七伯尧的成名绝技“千毒手”而一战成名。后又与杀手榜第二的“残雨刃”时雨晴交手并以平局收场。随后又先后连败武榜前十的两位高手,从此一举的奠定了武榜探花的位置。 解庭轩见沐阳这般解释,也连忙笑容和煦的说道:“沐公子言重了,无妨的,我曾听父亲提过,那位武榜第三之人确实和我家有些关系。” 说道此处解庭轩面色突然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沐阳说道:“沐公子的意思是说,今日那位出手救我的另一人是她?” 沐阳,嘴角上扬,露出笑容,神情极为的自信,说道:“以银针为武器,能在三叔这样高手的眼下不知不觉的出手让所有人都未发现,且又后发先至在那么刁钻的角度击落飞镖。除了武榜探花我还真想不到别人。所以还请解公子直言相告。” 众人闻言,也都心中基本确定无疑沐阳的分析了,韩苑和韩刑也都纷纷将目光看向解庭轩。 看这三人期待的目光,解庭轩温和的一笑,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武榜探花解雨柔乃是我的姑姑。不过听父亲说,早年姑姑便就跟随一位名师学艺,所以其实我也没见过姑姑。只是后来姑姑名号响彻大夏武林,才从父亲口中得知这些的。” 听解庭轩这么一说,沐阳心中更为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但想到那位与听风帮的关系,即便是为了自己接受的那个任务而来,应该也是很好解决的。 “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这么亲密的关系,那今天另一个出手之人定然是她无疑了,想必此时你的姑姑,那位武榜探花应该就在你们听风帮总部了。” 第二十八章:居于世却不拘于世,有所图然不有所途 燕北城内,城西的听风帮总部的大厅之内的正上方挂着一块硕大的牌匾,赫然写着“听风知义”四个大字,牌匾的下方有一张铺着虎皮的座椅与两排整齐的厚木阔椅,此时的听风帮大当家的解延风正在与“鬼命师爷”陆怀庆和二当家“飞天虎”杜北听着下面之人汇报醉香楼街口的擂台之事。 当那位帮众汇报完了所有事情,解延风挥手示意其下去之后,屋内三人互望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虎背熊腰,脸上一道很长刀疤的杜北开口说道:“痛快,那潘家小儿想要暗箭伤我庭轩侄儿不成,最后却是那潘老四反被别人当狗一样的打个生死不知,痛快,真是痛快啊!” 面白如鬼的陆怀庆也开口说道:“这下潘家可真的是被羞辱的全城皆知了,狠狠的被打了一下脸。想必那潘老四即使不死,也是伤了根本了。如此犀利言语以潘老四的脾气没被气死也是意外啊,我们真要好好感谢那位出手少年啊。” 解延风也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是啊,这位少年帮了我们听风帮这么大忙,还因此得罪了潘家,我们不能做事不理,定要护他周全,更要好好感谢。” 陆怀庆若有所思,微笑着说道:“三当家与庭轩侄儿还未回来,想必应该是与那少年已经接触上了,别看三当家平时表面粗犷,其实心思极为细腻。” 正在三人谈话之间,解延风拿起眼前桌子上的一碗水酒一饮而尽,突然发现了碗内多了一根细小的银针,斜钉在在碗底之上。先是一怔,随即便就想到了什么。 神色阴晴不定的略一思索,解延风便开口对着下面并未察觉其神色变化且还在言谈正欢的两人说道:“师爷、二弟你们先下去吩咐帮内兄弟倾尽全力找到那位少侠,并加以保护,老三虽然心细,但我们依旧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和那位少年接触上。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多准备一些为好。” 两人闻言纷纷称是,便就起身离开了大厅。 解延风见二人已经出去,此时大厅便只有自己一人,便开口说道:“何时来的燕北城,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我一下?” 话音刚落便就一道身影自大厅的上方飞落下来,莲步轻盈的向解延风走去,声音宛如燕语金玲般动听的说道:“哥哥怎知是我,你就不怕是哪位仇家想要害你?” 解延风看着落在眼前的身影,心中有种难言的喜悦,笑着说道:“能够在我们兄弟三人面前无声无息的将银针刺入哥哥的碗里,想要杀哥哥还不是举手之事,又何必多此一举,而且江湖上能用银针做武器,还能手法如此高明的除了妹妹你还有别人吗?” 解雨柔摘下头上的帷帽,展露出她那绝世倾城的容颜,有些撒娇的说道:“看来一切都瞒不过哥哥,本来还想惊吓你一次的,却不想哥哥一眼便就看穿了,真是无趣。” 如此这般姿态要是让外人看见,绝对会怀疑是别人易容装扮的。 解延风怜爱的看着眼前的妹妹说道:“都已经是武榜第三,也算是王朝里的大人物了,居然还和小女孩家一样调皮!说吧,这次来哥哥这里所为何事?” 解雨柔微皱琼鼻,有些不依的说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没有事还不能来看看哥哥了!” 看着宛若仙子般的妹妹竟还似分开之时那般俏皮的模样,这位平时杀伐果断的一帮之主眼中目光柔和,满脸的笑容。 “少灌迷魂汤,哥哥还不了解你!没事你会舍得踏出你那天心药庐?究竟需要哥哥帮你做什么?就明说吧!” “你就不能装作没有看穿啊,真没劲!” 解雨柔嘟着樱桃小嘴,又接着说道:“妹妹这次来呢,一是想借哥哥的信息了解一些事情,二是想让哥哥帮忙引荐一下燕北城守将单将军,我想和他做一笔交易。” 解延风微微皱眉,他实在想不到妹妹能和单将军做什么交易。 “消息这方面没问题,只是那位单将军刚来燕北城没多久,哥哥与他也不熟,恐怕也很难说上话啊!” 解雨柔神色微有失落,沉吟片刻说道:“我今天见到与庭轩在一起之人,还有那个出手帮助庭轩的少年好像都与那位单将军认识,哥哥能不能带雨柔见一见他们,让他们帮忙引荐一下。” 解延风闻言眼睛一亮,开口说道:“你今天居然也在擂台那边!对了,老三人脉比较广也许会与那位单将军认识,现在老三和庭轩还没有回来应该是接触道了那位少年,想必这会儿应该是在老三的府上呢,走,哥哥这便带你去老三那里。” …… 韩府宅内的大厅里,解庭轩不敢置信的说道:“难道真的是姑姑来了,那我们要不要现在便回听风帮!” 沐阳沉吟一下开口说道:“不急,你那位姑姑如果真如我猜测那样,估近几日是不会离开燕北城的,迟些再去也无妨。” 然后又转头分别对着韩苑和韩刑说道:“舅舅您在这边先陪解公子说话,表哥你带我去给舅妈请个安吧。” 韩苑闻言说道:“嗯,叫你表哥陪你去吧,你也有几年没见过你舅妈了,她见到你后一定会很是高兴的。” 沐阳点头称是,随后又与解庭轩到了一声失陪,便在韩苑的带领下出了大厅来到了后院,老远的便看到前面过廊处一位恬静悠然的中年妇人正在细心的修剪着一盆绿植多余的枝叶。两人连忙快走几步来到近前,沐阳恭敬的道了一声:“舅妈安好。” 中年妇人名叫陆怀英,是天风帮‘鬼命师爷’陆怀庆的妹妹,善使一对环形双刃,因其双刃上淬有至人虚软无力的毒药,轻功又是绝好,故此江湖人称‘夺命飞蛾毒娘子’陆怀英,曾在一次与韩苑一起走镖押运的途中遇见劫匪,混战之中韩苑不顾自身安危以肩背硬帮她挡了一刀后,便就对韩苑暗生情愫,后来在大帮主解延风的保媒之下,两人终于结成了连理,从此帮内之事便也就少有过问了。 陆怀英显然是醉心在了花艺之上,听到沐阳的问安才恍然回过神来,转身抬头,一见竟是自家儿子与沐阳,顿时欣喜万分,连忙放下手中的剪子,上前抓住沐阳的手,慈爱的上下打量着沐阳开口说道:“好,舅妈这边一切都好,阳儿是何时来的燕北城啊,你父母他们可也来了?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快让舅妈好好看看。” 沐阳笑着回答道:“昨日便就到了燕北,母亲她们没来,阳儿这次是奉彦爷爷之命出来历练的,所以是自己来的。” 陆怀英有些埋怨的说道:“既然你昨日就来了燕北城,怎么不直接来舅舅家啊,外面哪有家里住的安心!” 闻言沐阳急忙将此来一行的经过说与这位舅妈道:“舅妈错怪阳儿了,只是此行来看路上无意间救下了单将军的妹妹,护送前来之后推脱不过单将军的盛情,方才在将军府住了一夜。” 陆怀英听闻沐阳的解释才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那舅妈便不怪你了,快坐下与舅妈说说家中情况。” 在后院与舅妈闲聊了一些家常,然后便告知了这位舅妈此次还有任务在身也只能在燕北城停留二十几日,目前还有些事情需要向舅舅打探,便起身告辞了舅妈,并答应这些日子定然会常来探望,就与韩刑又回到了前厅。 两人刚进入大厅坐定没多久,院外匆匆进来一名护卫,走到屋内,看见不知何时进到屋内的沐阳微的一怔,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对着韩苑恭敬的说道:“三爷,刚刚师爷差人来说,您要是已经回来的话叫您过去一下。” 韩苑点头答应:“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然后便对着沐阳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年轻的小辈先亲近吧,我那边有事,先过去了,至于你小子想打探的事,要是不急的话,等舅舅晚上回来再说如何?” 沐阳笑着说道:“不急,晚上再说也一样,舅舅先去忙吧。” 韩苑点头,便就转身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沐阳三人刚落座,就听见走到院外的韩苑那粗狂的声音响起:“大哥,你这么来了?这位是?” 屋内的韩刑与解庭轩二人闻言连忙起身,沐阳无奈也只得相随。 “过来与你说些事情,你这行色匆匆要去哪里?” 院内的另一人说道。 “刚刚手下来报,说师爷找我,便正想过去看看。” 韩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必去了,我知道她找你何事,你先随我进屋,我有事问你。” 此声落罢,不出几息时间,一行三人便就进了大厅,沐阳在两人剪短的谈话之中便就猜出了来人是谁,能被韩苑称呼为大哥的应该便是听风帮的帮主,解庭轩的父亲解延风了。 不过沐阳还是抬眼望去,果然便有那位头戴帷帽的女子,也不惊讶,将目光停留在解延风身上,只见此人面容虽受岁月风残,但别有一番刚毅,看上去也是极具魅力,体型健硕均匀,腰背笔直,行走之间阔步生风,给人一种洒脱之感。 走到厅内的解延风看见自己的儿子果然也在这里,开口说道:“你小子果然也在你三叔这里,中午擂台之事我已经听说了,你要多感谢一下救你的那位少侠。” 说着便看到了一旁的沐阳,心中已经猜测七八,也没着急相询,他清楚过会儿自己的儿子和三弟自会给自己你介绍的。而是继续对着解庭轩说道:“你先过来见过你姑姑?” 解庭轩微的一怔,随即吃惊的说道:“真的是姑姑?” 随即急忙上前对着头戴帷帽的女子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侄儿庭轩见过姑姑。” 头戴帷帽的女子开口答道:“我也没也大你几岁,你这一声姑姑可是无故的给我叫老了不少,都是这些俗世的繁文缛节讨厌的很,你快起来吧。” 除解延风外,厅内众人无不一愕,谁也不会想到堂堂大夏王朝的武榜第三之人会有如此一面,俏皮的像个小女孩,并且还如此的不拘世俗。 解延风有些狐疑的问道:“怎么?听你话中之意像是早知道你姑姑道了燕北城了?” 解庭轩急忙回答:“哦,是沐兄弟刚刚与庭轩说姑姑来了的。” 随即便想道了什么,对着沐阳向自己的父亲引荐道:“这位便是今日救下庭轩的沐阳沐公子,也是三叔家的近亲,小邢的表弟。” 然后又向沐阳介绍道:“这位便是庭轩的父亲,听风帮的帮主。” 沐阳一步上前行了一个晚辈礼,开口说道:“沐阳见过解叔叔。” 解延风爽朗一笑道:“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这棒打潘老四可是名扬整个燕北,且不说你救庭轩之恩,也不提你是三弟的外甥,只凭你刚刚喊我这一声叔叔,日后我们便就是一家人了,燕北城内,听风帮必然保你无恙。” 沐阳心中赞叹,这位听风帮的大当家绝非常人,怪不得只是短短十几年便将听风帮打理成为这燕北城第一大帮会,便可见此人的情商之高啊。连忙谦逊的说道:“解叔叔廖赞了,小子也不过是看那个潘四爷不爽,便出手教训一下,不值一提。” 而此时仍旧头戴帷帽,从进来就开始,特别是听说早已经被人识破身份就更为关注沐阳的解雨柔也缓缓开口:“你很强,从进来开始我便想从你身上找到一点破绽,可你却始终给我一种无从着手的感觉。这种感觉,除你之外,我只在一人身上感受到过。” 沐阳较有兴趣的问道:“前辈所说的另一人可是‘白衣神剑’李挽均?” 解延风父子闻言不由得一惊,特别是解延风他可是深知妹妹的眼界之高,居然能对沐阳有如此评价,甚至会与榜首第一那位作为比较,可见沐阳的实力会有多高,如此少年便有这番成就,实在让他有些不敢置信啊。 解雨柔略有吃惊的说道:“咦,你怎么一下便猜到是他?” 紧接着便摘下头上的帷帽,那张不施粉黛便有倾国之颜也展露了出来。 “你有这样的实力,怎也学那些俗人。前辈前辈的称呼,不知道平白的把一位女子叫老了,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吗?你仔细看看我有很老吗?” 待帷冒缓缓摘下,沐阳终于明白为什么此女能在美女棒上名列前茅,还有仙姿倩莲之称。眉如细裁春柳叶,面如初迎雨后荷。似不染凡尘般的洁如青莲,如仙如幻。美貌与之凤柔也不遑多让。 解雨柔此话一出其余众人都是一愣,唯独解延风哈哈大笑的说道:“沐贤侄莫要理会我这妹妹,她自小便就生性跳脱,后又跟随那位不拘世俗的前辈学习,所以最是讨厌凡尘那些俗礼的东西,你在她面前随意便是,不用以那些客套礼数与她。” 沐阳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那我便就称呼你为解姑娘好了,其实那位并不难猜,能让位居武榜第三的人都找不到任何出手机会的恐怕也只有榜首那位了。” 解雨柔说道:“是啊,他真的很强,身上自带一种很特殊的神韵,感觉很是神奇,你身上同样也有,不过与他的不同。” 这位解姑娘的感知何等敏锐,她口中所说的特殊神韵,应该便是对道的参悟。 沐阳乃是修仙之人,身体里还凝聚了两颗道种。虽然自己有所隐匿,但还是自带一种神韵于外,只是一般的修士恐怕也难以察觉。而眼前这位只是普通武者的女子居然能有所感应,当真是很不一般。 而且听她所说,那位“白衣神剑”看来真的已经接近由剑入道的境界了,还真是天纵之资啊。 沐阳心中感叹眼前女子看上去如此年轻别已经能以普通武者的能力感应到了道的气息和轨迹。嘴上一笑说道:“解姑娘天性洒脱,虽居于世,却又不拘于世,并且如此年轻便能捕捉感应到天地自然的大道气息,日后成就肯定会比那位白衣神剑要高。” 解雨柔内心一颤,对着沐阳问道:“你是说我感应到你们身上的那种神韵气息是道的气息?” 沐阳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解雨柔所说。 此时韩苑说道:“咱们还是坐下说话吧,大哥您还没说找我这个弟弟究竟所为何事啊?” 众人闻言纷纷落座,韩苑自然是吧上首位置让给了解延风,自己则做到了沐阳之前的下首位置。 解延风坐定之后开口说道:“不是我找你有什么事,是我这位妹妹想要找你帮忙!” 韩苑闻言,颇有些意外,急忙说道:“不知有什么事情能用得上我韩老三的,解姑娘尽管吩咐便是!” 沐阳不待别人答话,便就率先开口说道:“起初我只对解姑娘来燕北城的目的有些猜测,不过现在我大致可以确定解姑娘应该是与沐阳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的!” 解延风好奇的说道:“沐贤侄既然已经有了猜测不妨说来听听,我也是好奇的很,什么事情能把我这位妹妹给惊动出了她的天心药庐。” 沐阳点头,说道:“解姑娘此来应该是与那位天月国的公主有关吧?只是沐阳有些不明白的是,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解姑娘这样的人能走上这一遭?” 解雨柔再一次被眼前的少年震惊,也不隐瞒,说道:“我确实是为了这事来的!前些日子便有人故意吐露消息给我,说那位天月国公主手里有我需要的一种绝世奇药‘天海血参’并且还有意的把那位公主的所行路线泄露给我,想必是要借我之手来对付那位天月国公主吧!” 听到这里沐阳眉头紧锁,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情还真有些难办了,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要比自己想象的难对付,他们居然以各种方式引这些高手出动,这解雨柔应该也只是他们计算之内的一部分而已,如此即便自己能保全那位公主恐怕也不得不要动用修真者的手段了。 心中正想着,却听解雨柔的话音又自响起:“只是我这人,不愿意被人利用,但那‘天海血参’又实在对我有大用,所以我便想了一个万全的办法,便是我出手护送那位公主,作为报酬便就是那株血参。故此我便来燕北城想找你们帮我引荐一下那位单将军,希望能谈成这次交易。” 沐阳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长出了一口气,好在这位并不是敌对面的,并且还有希望能拉到自己这边的阵营,如此的话此行他便能轻松一些。 随即便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便在这次护卫之列里,此来也是想要在舅舅这里打探一些江湖风声和动向,我想解姑娘应该也是有次打算吧?不过解姑娘应该也能猜到此次必然会风云动荡,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何况那位单将军应该也没有权利决定那株血参,你找他不是白找啊!” 解雨柔不为所动,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试一试,我说了那株血参对我有大用,如果他们不能答应,那我也只好出手抢夺了。” 沐阳显然是没想到这位女子竟然这么直白,连忙开口说道:“解姑娘莫急,此行之事在下还是能说上话的,这样我先答应你如何,你问单弘开也没有用他是不敢也不会答应你的。不过你既然也想参加护送队伍,那么我倒是可以先将单弘开引荐给你。” 解雨柔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你能做主答应?” 沐阳嘿嘿一笑道:“大不了任务结束后我帮你把那株血参弄来便是。” 解雨柔思量一下说道:“好我信你,那你便带我去先见见那位单将军吧。” 见这女子如此雷厉风行,沐阳连忙说道:“不急,这样吧,舅舅你派名得力手下去将军府,就说是我邀单将军过来一叙,他自会前来的。我们在这边等他过来就好,正好也一起借你么听风帮的消息渠道,了解一些江湖上的动向!” 韩苑闻言点头答应,便连忙起身吩咐了一名得力手下去将军府请单弘开。 第二十九章:相聚当须把酒醉,莫管明朝时雨晴 燕北城内柏阳街霍家主事的大厅之内上下两侧都分别落座着几人,为首的正是家主霍辰罡,喜人虽已中年,但依旧面如冠玉,器宇轩昂。 下面左侧坐有两人,为首的豹头环眼正是其结义兄弟高义。在高义下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人,身高体壮如同巨人,面有憨态正是另一位结义兄弟熊烈。 而右侧同样也是两人,不过却都是女子。为首的是一中年美妇,此女竟是武榜第二十六位的“袖中剑”伊云曼,也是霍辰罡的发妻,自从嫁给霍辰罡以后便很少现身于江湖,即便在燕北城内她依旧也是神秘的很。 坐在伊云曼下手之位的便是霍可伊,他的名字便就是根据父母的姓氏而起的,由此可见霍辰罡与与伊云曼夫妻两人的恩爱和对这位女儿的疼爱了。 霍辰罡皱眉沉思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中午醉香楼街口的擂台之事,我们也都有听说了,只是可伊你确定那位打伤潘老四的少年现在就在韩苑的府中?” 霍可伊神态淡然,看上去极其自信的说道:“父亲放心,女儿的消息何时出过差错!方才女儿派出去两路打探消息之人都分别传回了消息,确定下午韩府内除了解庭轩与韩刑之外又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少年,而且女儿也能断定这位少年就是中午擂台上的那位。” 听闻此言,一旁的伊云曼则是有些好奇的看向霍可伊,面带微笑的问道:“哦,那我们的可伊是怎么确定就是同一人的呢?” 还未待霍可伊答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美目微眯,又开口说道:“嗯!我们可伊如此关心这位少年,是不是对人家有好感啊?母亲知道你这清冷的花儿的眼界可是高着呢,燕北城的这些青年才俊,你可是一个也都不放在眼里,今天居然对一位少年如此上心,母亲可是好奇的很啊。” 听到母亲答话,霍可伊的脸一下子便就羞红了起来,不依的撒娇道:“母亲,哪有您这样取笑女儿的,女儿只是见那少年实力深不可测,并且这样毫无顾忌的得罪潘家,相比等有所倚仗,恐其会左右燕北三大势力的平衡,所以才多加留意了些。” 伊云曼看着娇羞的女儿,已经看出女儿的几分心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随即开口说道:“好好好,母亲说错话了,女儿不喜欢那人,只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啊?看看,脸都红了。” 厅内其余几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弄的霍可伊脸上更是滚烫,有些羞恼的对着母亲撒娇。 高义也是打趣的说道:“不容易啊,二叔可也是头一次看见我家的可伊脸红害羞哦,老三你是不是也头一次见?”说着便看向憨笑的熊烈,还对其眨了眨眼睛。 熊烈憨笑着答道:“是,三叔也第一次见。” 霍可伊见众人都打趣自己,脸色越发羞红,如晚霞一般盛艳,然后起身跺了跺脚说道:“二叔、三叔,你们也欺负可伊,哼,不理你们了。” 说罢,便就就要转身离去,一旁的伊云曼赶紧起身拉住女儿,本是一脸慈笑的霍辰罡也连忙起身说道:“好了、好了,都不要打趣可伊了,这妮子面皮薄的很,一会儿真恼了。” 等霍可伊从新坐回椅子上,众人也都止住了笑意,霍辰罡继续开口问道:“那你派出去的另一路打探消息之人又传回来了什么信息啊?” 霍可伊说道:“另一路人是派去将军府那边的,传回来的消息是,这位少年名叫沐阳,乃是单将军妹妹的救命恩人,昨夜便就住在的将军府。” 霍辰罡沉思一阵说道:“如此的话,以你所见,这位少年无论是从自身实力还是和单将军的关系,都能左右燕北城这三大势力的平衡了?” 霍可伊认真的说道:“是的,而且下午之时,听风帮的帮主解延风也去了韩家,还有韩三爷也派人去请了单将军,正巧被我们的人撞见了。” 听到霍可伊的话,屋内几人都忽的神色凝重起来,高义更是喃喃的说道:“此事不妙啊,如果单弘开有心帮助听风帮的话,那么听风帮可真的就要一家独大了。” 霍辰罡也是神色凝重,开口对着霍可伊继续问道:“那你有什么建议?” 霍可伊略一思忖,回答道:“依女儿之见,父亲不如不请自去,拜访一下韩三爷,您本就与韩三爷多有交好,况且我们也多与听风帮互有合作,而韩三爷又称“好义公”断然不会据我们于门外,所以此去也不算唐突,并且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见机行事。” 霍辰罡本就是利落之人,只是思量了少许,便就做出了决定,起身说道:“好,我们就去拜访一下韩三爷。” 紧接着又对众人吩咐道:“二弟、三弟,你们这次都不用去,留在家里处理好家中事物,此次乃是私人拜访,带着你们二人一起并不是太好。夫人和可伊,你们两人与我一同前去,咱也看看女儿口中的那位少年俊杰究竟怎么样。” …… 韩府门外,几个小厮连忙恭敬的牵过单弘开、单弘如和周海所骑来的三匹骏马,韩苑等人也赶紧上前相迎。 “单将军能来寒舍,真的是蓬荜生辉!将军里边请。” 没多时,众人就已经行至了大厅之内,客套一番后,也都纷纷落座。 单弘如看着坐在沐阳一旁自己的对面的那位拥有绝世容颜的解雨柔,心中微有一丝酸涩之感,不过面色之上却并无显现。 而此时坐在右侧最末位的韩刑却是心中激动不已,看着单弘如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和举止得体如淡雅青莲般的气质,脸上居然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害羞的神情,不过却并未被人发现,不然少不得沐阳他们逗趣与他。 落座完毕,单弘开率先开口问道:“不知道沐兄弟邀弘开前来所为何事啊?” 沐阳起身对着单弘开说道:“对了,还没有向你介绍,我身边这位便就武榜之上位居第三的‘落雨针’解雨柔,也是解叔叔的妹妹。” 闻言单弘开蹭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沐阳说道:“这位姑娘当真是天心药庐内的那位‘青衣圣手’解姑娘。” 沐阳未曾想到单弘开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不由得一怔。 看着沐阳有些愣神,一旁的解雨柔便起身说道:“正是小女子。” 得到本人亲口承认,不仅单弘开心中震惊,一旁的单弘如和周海也全部被惊的心中震动不小,单弘如更是为刚才心中的小小波动感到有些自惭。 回过神来的沐阳也赶紧说道:“对,正是她,这次解姑娘前来燕北城,是想要加入我们二十天后的护卫之列,不知单兄欢不欢迎?” 单弘开闻言一喜,兴奋的说道:“如此最好,求之不得啊!有解姑娘的加入,再加上沐兄弟,以你二人的实力,此行必定会少了许多麻烦。” 沐阳摇头苦笑说道:“麻烦恐怕是少不了的!” 微叹一声,紧接着又问道:“解叔叔、舅舅,听风帮素以消息灵通闻名,不知这次可有天月国公主来夏之行的一些江湖动向的信息啊?” 解延风闻言开口说道:“原来你们所说的差事便是这次天月公主来大夏朝贡联谊之事,这个消息早在一个月前便就在江湖上有了风声,据我们听风帮目前得到的消息,有人出大价钱买通了这边的杀手组织和帮会,大夏这边目前恐怕就有三个杀手组织要出动了,其中便有最为恐怖的影堂,而且那位‘残雨刃’时雨晴很有可能会出手,至于出手的帮会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军部的某一些势力似乎也会有所动作,不过他们是不会明着出手,更不会以军人身份出手的。” 解雨柔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哥哥说她会出手,此消息可真?以她的性格怎么会掺和进这件事情里来呢!” 解延风苦笑着说道:“这些也都是一些江湖留言,但空穴不来风,想必会有一些可能的。之前得到这个消息,哥哥还不确定,不过今天知道你也被卷进此事,那么她可能会出手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了!想来即便是冲着你,她也应该会出手的吧!” 沐阳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个时雨晴很强吗?怎么感觉解姑娘对他都颇为忌惮的样子,十大高手里也没听说有这个人啊。” 解延风见竟没听说过时雨晴,颇有些意外,连忙解释说道:“何止是强啊,她是杀手榜第二的存在,第一便是这次同样也会出手的影堂里的那位‘影鬼’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亲自出手而已。杀手是不入武榜排名的,他们有自己的杀手榜,不过他们的实力可一点都不比武榜上的那些高手差,甚至还要更强,因为他们是专门以刺杀为主。” 沐阳恍然,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那刚刚解叔叔所说,解姑娘好像与那位时雨晴有过节啊,难道你们交过手?” 解雨柔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交过一次手,不分胜负。” 解延风接着妹妹的话向沐阳解释道:“她们之间的过节说来也有些可笑,因为她们两人的名号都各带两个雨字,又都是两个榜上最年轻之人,也都是唯一的榜中女子,并且还又都在大夏国十大美女榜的榜上,所以江湖上的人都爱拿她们两人来相互比较。久而久之,那位时雨晴便心生争胜之意,知道妹妹又被称作为‘青衣圣手’故此便再一次任务中故意留了目标一命扔到了天心药庐的庐外,妹妹发现之后,便出手将那人救活了过来,而那位时雨晴便就以此为借口与妹妹相争,从此两人便势同水火一般。” 沐阳听闻此言也是叹息一声,说道:“还确实有些麻烦,既然是对头,那如果她知道解姑娘要保护公主会不会更容易出手?再加上那位‘影鬼’,这甄老头还是真会给我找麻烦啊。” 就在此时,外面匆匆进来人报:“禀大当家、三当家,霍家家主带着霍夫人和霍小姐来访。” 众人均是神色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霍家会在此时前来拜访,也不知究竟是何意。当转头看到单弘开的时候,顿时有些明白霍家的来意,看来霍辰罡的鼻子还是真灵啊! 与解延风对视一眼,韩苑起身说道:“来者是客,诸位稍等,我出去迎接接一下。” 言罢,便与解延风双双起身离开了大厅。 不多时便听见院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解兄也在啊,霍某有些日子没与韩兄畅饮过了,今日正好无事,便就不请自来,过来走动走动。冒昧拜访没有打扰到你们谈正事吧,如果不甚方便,霍某还是另寻他日再来拜访吧?” “诶,霍兄这是哪里话,平日请你还请不到呢,今日你来正好,单将军他们也在舍下,我这便吩咐下人准备饭菜,晚上你们也都别走了,留在这一起用饭,咱们把酒言欢,好好喝个痛快。” 一听声音便就知道是韩苑无疑。 紧跟着解延风的声音也响起 “是啊,霍兄你我两帮常有合作,相处融洽,本就是兄弟帮会,就不要客气了。” “哈哈,好,那霍某就不客气了。” 声音由远而近,没过几息功夫,几人便就来到了厅内。 大厅之人问声也都连忙纷纷起身相迎。 几人进厅之后,霍辰罡便抱拳说道:“霍某不知单将军也在,打扰了诸位雅兴,还望单将军与诸位见谅啊!” 单弘开也起身抱拳回礼,众人同时回应无妨。 随即霍辰罡便看向沐阳与解雨柔笑着问道:“这两位可是面生的很,韩老哥是不是要向霍某介绍一下啊。” 韩苑闻言上前介绍道:“这位是沐阳,是我妹妹家的孩子。” 然后又对沐阳说道:“这位是柏阳街霍家的家主,你得喊叔叔的,这两位分别是你霍叔叔的夫人和女儿。” 沐阳起身分别对三人拱拳行礼,道:“沐阳见过霍叔叔,见过夫人,见过霍小姐。” 霍辰罡大笑着点头说道:“既然是韩兄的晚辈,这声叔叔叫得。嗯,贤侄器宇不凡,果然是少年俊杰。” 一旁的霍可伊美眸流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天大显身手的少年竟然和听风帮有这么一层关系。开口说道:“父亲不知,沐公子今日擂台之上全胜潘四爷的风采,可是让我们这些同辈自愧不如,惊叹不已。” “哪里,哪里,霍叔叔和霍小姐都廖赞了。” 沐阳谦逊的答道。 韩苑在望向沐阳身边的解雨柔,连忙又引荐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青衣圣手,‘落雨针’解雨柔解姑娘,也是我解大哥的妹妹。” 霍辰罡闻言顿时一惊,不过他自是江湖老道之人,随即便就缓过神来,说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青衣圣手’解姑娘,霍某今日何等之幸,居然得见真颜。只是霍某着实没有想到我们的武榜探花居然是解大哥的妹妹。” 解雨柔只是微笑着向霍辰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未多言。 一旁的解延风见妹妹如此冷淡,连忙上前解释道:“妹妹常年居住在天心药庐,少与人有接触,便就养出了这等清淡的性子,霍兄莫怪。来,霍兄还请入座说话,三弟已经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了,今日我们痛饮一番。” 霍辰罡连称无妨,便就与其夫人和女儿一同入了坐。 “起初不知道沐少侠和韩兄的关系,还在担心潘家的报复呢!所以也曾派人寻找贤侄的下落想要能给予一些保护!” 沐阳心中感叹,果真不愧是一帮之主,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卖了一个小小的人情。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谢谢霍叔叔关心。” 单弘开神色不改,忽然开口说道:“潘家这群跳梁小丑平日为祸乡里已经惹了不少民愤,希望他们别真的不知好歹,惹起一些风浪。” 霍辰罡见这位燕北城的守军统领这般轻易就表明了态度,心中暗自庆幸听了女儿的话来一探口风。 “是啊,这潘家行事,多有让人看不惯之处,太过于跋扈。” “跋扈也好,恶毒也罢。潘家都不足为惧,我们不要因为这种臭肉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韩苑依旧和煦的笑脸,言罢又对着下人吩咐一声可以开席了,下人们便纷纷进屋换掉了桌椅,开始摆酒上菜。 宴席之上杯盏交错,相互敬酒,轮番提杯,或畅饮、或浅酌,大厅之内一时之间热闹无比。直到黑夜彻底吞没了所有的余白,月亮已经高悬,繁星闪烁于苍宇。伊云曼便率先离席,去了后院与韩苑的妻子陆怀英说话去了。 霍可伊与单弘如在酒席之间便已经互相认识了,两女也是很谈得来,各自都酌饮了不少水酒之后也起身一起离席去了院中。 沐阳并不是很习惯这样的酒宴,并且知道这几位燕北城内的大人物也还有事情要谈,便示意了一下解庭轩和韩苑,三人也纷纷起身告退离席,场中众人知道这些年轻人又他们自己的话题,更是乐于他们亲近,便也没有阻拦。只是让沐阳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解雨柔并没有同两女一起出来,而是在沐阳等人出来之后相随而来。 后院长廊的一个小亭内,沐阳诧异的看着解雨柔说道:“解姑娘怎么也一起出来了,难道是有事我在下?” 此时另一边的两女看见几人,便也走了过来,各自相见颔首示意。 解雨柔说道:“我很好奇你背上的长剑,不知道沐公子可否愿意借我一观啊?” 众人也都纷纷好奇,他们几人除了单弘如外都没人见过沐阳的这把剑,即便今天比擂之时,这把剑也从未出鞘。 沐阳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解开束在胸前的背带,将悲伤的长剑取了下来,递到了解雨柔的手上说道:“解姑娘既然对在下的剑有兴趣,那么尽管拿去一观,并无不可。” 解雨柔接过长剑,眉头微蹙,喃喃的说道:“奇怪,我一直在你身上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起初我以为是这把剑所带来了,不过现在这把剑已经离开你了,怎么这种气息一点也没减弱。” 说着便将长剑抽离剑鞘,漆黑如墨的长剑便伴随着一声嗡鸣出现在了众人眼中,众人呆呆的看着这柄细长的黑剑,一时间竟全都哑口无言。而解雨柔甚至在长剑离鞘的一颗感觉到了自己藏于身上的所有银针都微有不安的产生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动。 长剑入手轻便灵快,解雨柔叫了一声“好剑”之后便对着解庭轩激动的说道:“庭轩,你用家传的断魂锥向我打来看看。” 解庭轩闻言面带为难的,支支吾吾的说道:“姑姑,这样不太合适吧?让父亲知道庭轩敢对您出手还不得剥了我的皮啊!” 解雨柔闻言,有些不耐的说道:“费什么话,叫你说手你就出手便是,你父亲不会怪罪你的,况且你难道以为凭你那点实力还能伤到我怎么的!” 解庭轩虽然心中叫苦,但也是不敢再违逆这位姑姑的意思,在众人纷纷推开之后,便伸手一甩,两支断魂锥先后而出,接着双手连动,嗖嗖的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又是一连发出了六七支。 解雨柔这边长剑一抖,又是一声嗡鸣,迎面而来的断魂锥像是被什么吸扯之力拉了一下般的颤抖了一下,竟然有些自觉的朝着长剑而去,其他几人除了没有之外似乎并未发现这等奇怪的现象,但解雨柔却是感知的真切。断魂锥分别的碰触到长剑,“叮叮当当”几声轻响,便纷纷落地,众人吃惊之下纷纷过来前看,只见落地的所有断魂锥都齐齐的被削成两段。 沐阳拍手赞道:“没想到解姑娘的剑法也是如此精湛啊。” 解雨柔并未直接回答沐阳的话,而是看着手中的长剑说道:“真是神兵,这把剑可有名字啊?” 沐阳答道:“还未起名,解姑娘可有高见?” 解雨柔用手指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剑身说道:“此剑漆黑如墨,剑身上有羽毛纹路,出鞘之时伴有啼鸣,又轻便灵巧,不如就叫墨鸢吧,沐公子觉得如何?” 沐阳闻言爽朗一笑说道:“那沐阳便谢过解姑娘为此剑赐名了!” 解雨柔将长剑归于鞘内,伸手递还给沐阳,微有羡慕的说道:“如此年纪便有令我忌惮的实力,又有如此神兵相伴,也不知道你是何等好运,还真是让人嫉妒呢。” 沐阳谦逊说道:“解姑娘不也是未比沐阳多长几岁的年纪,便已经武功和医术同时跻身于大夏王朝的顶端,又如何不叫世人嫉妒呢。” 解雨柔面上含笑,真如那牡丹吐蕊一般迷人,道了一声:“油嘴滑舌。”然后便看向解庭轩开口说道:“依沐公子所言我们还要在燕北停留大概二十几日,这段时间你每日都来沐公子住处这边来寻我,趁这段时间无事好好教导你一番,不然解家这断魂锥的威名非要坠在你手上不可。” 解庭轩闻言,面露惭愧之色,赶紧答道:“庭轩谨遵姑姑教诲,只是姑姑不回家中居住吗?” 解雨柔说道:“想必沐公子也不一定会在韩府居住吧,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还是会去将军府那边,我们此行既然是一个目的,我自然也是跟着一起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 一旁的韩刑听到两人对话,一把抓住沐阳问道:“表弟不会真的要去将军府住吧,那么你答应父亲指点我武功的该怎么办啊?” 沐阳笑摇头着说道:“解兄都能去将军府找解姑娘去指点,表哥难道就不可以吗?” 众人闻言同时大笑起来,弄的韩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刚只是急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出如此无脑的话。 霍可伊美目流转间看向了单弘如,心中已有了计较,故而也并未多言。 此时伊云曼也在陆怀英的伴随之下来到了几人这边,除了谢雨柔外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问好,两位妇人分别夸赞这些孩子懂事一番,便领着众人一道去了前厅。 夜已经渐深,大厅几人都多有醉意,但却依旧在欢谈畅饮,见到众人回来,便知道将要席散了。 伊云曼走到了丈夫身边对其低耳几句,单弘如也同样来到了哥哥身边抱住了哥哥的手臂。 未过少倾,霍辰罡便面带不舍的起身抱拳说道:“今日真是痛快,只是现在已经夜深,我等也该告辞回去了,未尽之兴他日来霍某小舍再聚如何?” 众人纷纷称好,单弘开也随即开口说道:“那么单某也不多叨扰了,正如霍家主所言,今日未尽之兴咱们来日再聚,到时单某做东,诸位可都要赏脸啊。” 大家齐称应该之后,解延风和韩苑也不好再多做挽留,便一同起身相送。 出了庭院之后沐阳也对着韩苑和陆怀英说道:“舅舅、舅妈,我与解姑娘商量了一下还是回将军府那边居住吧,毕竟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如果有什么紧急也好方便商议。” 韩苑夫妇和解延风听闻此言虽然都有不舍,但也知道沐阳说的有道理,也并未强留,之说,无事之时多回家来聚聚之类的话,众人便纷纷告别,相继离开了。 第三十章:各路英豪齐相聚,风云欲动燕北城 一连数日,韩刑等人都是清晨而来黄昏才走,到将军府向沐阳和解雨柔讨教武学。二人也是极其耐心的指点每人。 凡家武学对战并不同于修仙界,赤手空拳对敌终归是有些吃亏,因此沐阳更是将自己从《继焰枪决》里衍生出来的枪法传授给了韩刑。 霍可伊这几日同样与单弘如往来的勤,几乎每日必到将军府这边。两女无事也总是爱来这边观看沐阳等人习练武艺,不时的也会上前请教一番。沐阳并不藏私,也很耐心的予以指导。 解庭轩在自己姑姑单独的指导下就更不用多说,几人短短几日的获益和成长都是往日的数倍有余,有时就连单弘开都有些由衷的羡慕几人。 这日清晨初升的太阳刚刚驱散了薄薄的淡雾,解庭轩、韩刑和霍可伊三人又如相约好了一般到来。此时的沐阳正好在打坐中收功,解雨柔和单弘如也都莲步款款的从房内走了出来。 几人走近之后,沐阳摇头苦笑着说道:“你们还真是勤奋,看来是一点也没有要给解姑娘我俩放放假的意思啊!” 众人看着沐阳那如怨妇一般的神情不由得都是内心中一阵偷笑,韩苑爽朗一笑,嘿然说道:“谁叫表弟和解姑娘你们的实力高出我们几人这么多了,不趁此机会多多榨取一些岂不太过吃亏了!” 听着表哥这种不叫你倾囊相授就不罢休意思的话语,沐阳翻了翻白眼说道:“这两日该传授你们的都传授了,该指出不足和需要注意的也都给你们指出了!这样,今天你们就好好熟练这几日所学的东西,解姑娘我俩出去转转,看看这几日燕北城内的形势。” 闻言,众人都稍感有些失望,不过却也是心知这几日所学的东西就够他们好好练习一阵的了,所以两人不在这里亲自指点倒也没什么。 解庭轩此时忽然开口说道:“对了沐公子,我父亲叫我告诉你一声,近日燕北城内多出了许多外来的江湖中人,甚至还有一些身着异族服饰的武者。恐怕是与你和姑姑此行的任务有关的。” 沐阳同解雨柔对视一眼,随即轻叹一声开口说道:“重饵引群鱼,虽然只到此次燕北不会平静,但没相当他们会如此迫不及待,看来今日更要出去看看了。只是希望此次不会惊动那些世外之人前来便好。” 当前几日听说解雨柔此行目的是为了那株“天海血参”沐阳心中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妙,此物虽然对于经受过涅槃之火和火龙精血淬体的沐阳作用不大,但对于其他修士的作用还是有些的。 因为此物的功效不仅具有增强气血之力,还可以在重伤垂危之际足以用其保住一命。修士还可用其炼成属性不低的丹药,凡人食用也可延寿。 因此有人故意将这株血参的消息泄露出来,难免不会惊动一些修士的觊觎。 解雨柔不敢置信的开口说道:“沐公子的意思,这次难道还会惊动那些人,你不会弄错吧,那些可都是不理世事的人,怎么会轻易出动呢?” 微有吃惊解雨柔能知道那些修仙之人存在的沐阳面色有些沉重。 “没想到解姑娘也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转而又道:“是的,解姑娘恐怕是低估了那株‘天海血参’的作用,有人既然故意将此事透露出来,想必应该也会有引那些人出手的意思,如此一来既能轻易的阻止这次两国联谊,还能让大夏的国君也不敢动怒。这正是一举两得啊。” 众人看着沐阳沉重的神色都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压抑,但奈何自己的实力有限,能帮之事甚微。也只能各自叹气,只恨平日不够用功罢了。 解雨柔也是一改平日里的淡然,眉头紧蹙的说道:“我知道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大夏王朝每两年都会有那些世外之人前来选有资质的少年少女,虽然多于那些贵族之间,但也总是有信息传出来的。只是如此一来,只要真有那些人出手,那么此行任务断不可能有成功的机会了。” 此时的阳光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并无灿烂之色,而是各自神情都有些阴郁。 单弘如惊叫一声说道:“沐公子和解姑娘所说的可是那些手段逆天的仙人,要是他们也出手的话,那么哥哥和沐公子你们此行岂不是很危险。” 其他三人也是方自明白过来,原来沐阳两人所说的就然是那些传说中的仙人,尤其是霍可伊并不知道两人的任务,神情更是不可置信的惊的小嘴微张。解庭轩也是神色凝重万分。而韩刑虽然知道自己的表弟和表妹都是传说中的修仙之人,可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表弟实力能不能与那些人能相抗,再想到表弟的年纪,心中也不由得沉重无比。 沐阳发现此时的气氛沉重,洒然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担心的,到时即便有所不敌,保命还是可以的。大家也都不要担心了。” 其实沐阳心中还是有数的,届时即便会有修仙之人参入其中的话,恐怕最高修为也不过是一些筑基期的,至于那些金丹修士,一是根本不屑于出手;二是有制约限制;三是那株血参对于金丹修士也没什么作用。 如此一来的话,想明白关键的沐阳便就底气充足了许多,虽然他没有与修真者交过手,但单凭境界的话,恐怕光自己炼体的境界就可以稳胜一筹。 他先时之所以面有沉重之色,一是考虑道出来之时彦爷爷的嘱咐;二是他自己并不担心,但要是遇到多个修士围攻的情况下,他恐怕会很难保全所有人。 众人听闻沐阳的话语,再看其不似故意装出来的轻松神情,虽然心中多有不解之处,但也并不再像之前那般凝重。 解雨柔更是感觉到了什么,面带微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沐阳。唯有霍可伊还是仍旧有些不知所以,想要出口详询,但又怕太过唐突,就这样犹自纠结疑惑,神情颇为复杂。 感受到解雨柔的目光,沐阳略有尴尬,也没有多做解释,在看到霍可伊的神情,自是知道她的想法,通过近几日的相处,沐阳也是对此女和霍家都有了些了解,也不在隐瞒。便开口对着霍可伊解释起来,正好借此避过解雨柔的目光。 “霍小姐不知实情,方才听过我们的对话,此时心中定然疑惑的很了?” 霍可伊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沐阳说道:“可伊确实心中疑惑,只是方才也听出沐公子此事的重要,甚至还涉及到了那些传说中的仙人,所以可伊不敢为难沐公子。” 沐阳哈哈一笑说道:“没什么好为难的,霍小姐也不是外人,说与你知道也是无妨的。” 听到沐阳说自己不是外人,霍可伊心中一甜,盈盈一笑说道:“多谢沐公子信任。” 虽然知道霍可伊和单弘如都对自己多有亲近好感,但初出尘世的沐阳并不懂得那些男女情爱之事,更是不了解两女对自己的真正心思,一直以来也都只是把他们当作好朋友来看待。所以他焉能知道刚刚简单的一句“不是外人”在霍可伊心中激起的波澜。 “我与解姑娘此次燕北城之行都是出于不同缘由为了即将到此的‘天月国’公主的安危而来。只是这位公主无论是此来目的,还是所带的朝拜之物都引起了很多国家和势力的不安和觊觎。比如刚刚解兄所说的那些突然出现在燕北城内的江湖中人和异国之人,应该也都是为了那位公主而来,只不过是与我和解姑娘的目的相左而已。” 言罢沐阳微微一顿,突然嘴角讥诮的上扬,面上毫不掩饰讽刺之意的接着说道:“可笑那位公主,竟自认为临时更换路线行程便可躲过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却没想到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已经被人暴露出来,更是连累了她踏入大夏第一站的这燕北城变成了诸多猎人的窥伺之地。” 听到沐阳的话,霍可伊方才恍然,兰心蕙质的她立即想到了什么。 说道:“沐公子的意思是这位公主此行的随从之中有内奸?” 众人都不是愚笨之人,齐齐看向沐阳,似乎都想要证实这种猜想,等待着沐阳的回答。 沐阳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在天月国内那些不同派系的头目虽然不敢对这位自国的公主明着动手,但也难免会买通或者渗入一些随从之人,不然公主此行只是刚刚踏入海上便就诸多阻挠,不得不更换路线,而且只是刚刚更换路线,大夏这边的江湖之上就已经有了风声,另外此行所带的朝贡之物,非内部之人透露,如解姑娘这般之人又怎会提前知道?” 此语一出所有人全部恍然,这样看来沐阳和解雨柔两人此行任务确实是不太好完成,常言说得好,进山不怕虎伤人,只怕同路双面人。 如此一路都被人出卖,自己这边秘密皆露于敌前,难免步步坎坷,处处受绊,必然极为被动。 解雨柔自然也是明白此中道理,但并未表现的多少在意,而是白了沐阳一眼,显然是因为沐阳方才之言中隐指自己最初之意的打趣味道。 随即开口说道:“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们既然不打算放弃这次任务,那么还是出去看看这些提前而来之人的好。” 其他几人也早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练习武艺的心思,便跟着沐阳两人一起出了将军府。 一行六人皆都是俊男美女,气质出众,男的丰神俊朗,女的仙姿玉貌,这样行走在燕北城的大街上难免会迎来不少人的侧目。 其他几人全部都淡然处之。唯有沐阳悉心的感受了一下诸多目光,并认真仔细的给做了一个分类。 其中有好奇、有艳羡、有敬畏、有窥窃、有凌厉、有敌视,众所不一,全然不同。 好奇的是不知道几人身份的燕北城居民,艳羡的多为男性,敬畏的应该是知道几人身份的,窥窃的有外来的武者和微有色胆之人,凌厉的尽是异族服装之人和一眼看去就不太好惹的江湖高手,敌视的沐阳认为应该便是潘家之人。 嘴角露出讥诮。沐阳并没太过在意,便在解庭轩的引领之下来到了当日沐阳棒打潘四爷之处的那家名为醉香楼的酒楼。 按解庭轩所言,此地便是那些外来的武者和异国之人出入最多的地方。 看着这家气派的酒楼,沐阳心中了然,不用进去便已经知道为何解庭轩会说这里出入可疑的人最多了! 因为这里那时全燕北城最高的建筑,完全俯瞰全城。而且据几人介绍,此家酒楼并不属于三大势力中的任何一家,而是一位被江湖人称为“铁娘子”的女人所开的。 能夹存在这三个势力中间,并还能有如此规模、如此兴隆,可见这位女人并不一般。 几人步入楼内的同时,顶楼处的一个房间里,一个背影婀娜,面上无半点皱纹,气质高雅,如果不是从衣着和梳妆打扮上根本看不出年龄的中年妇人站在靠窗的位置眺望着远方,神情有些落寞。 抬起右手慢慢打开,低头看向手心处一块雕刻着“彦”字的木牌,一声幽叹:“仲孙彦,你可真够狠心的,二十五年不给我半点音讯,老娘仅凭着一点痕迹寻到了这燕北城,就不信你会一直不现身。” 就在此时门外“当当当”的响起了敲门声,中年妇女收回思绪,将木牌一收竟没入了戴在中指的一个戒指内。如果此景被沐阳看见,一定会一眼认出那便是空间戒指。 “进来。” 中年妇人优雅的开口之后,门“吱呀”的被推开,走进来一位面容刚毅,一眼看去就能感觉到全身筋骨都充斥着爆发之力,单凭容貌看来仅有三十左右的男子。 此人神态恭敬的开口说道:“大人,您上次吩咐要额外注意的那位少年,刚刚来了咱们酒楼。” 妇人悠然转身,想起了那日在窗前所看见的那位擂台之上的少年,虽然从言行举止和她要等之人并无多少相像,但她却在那位少年身上朦胧的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 只是自己一时之间并不敢确认究竟是不是自己太过想念而产生的错觉,故此并没有贸然行事,而是嘱咐手下多为留意一番。 “知道了,吩咐下人好生招待,如果那位少年愿意,可以请他上来一趟,记得不要强求。” 男子听闻妇人之话后,心中不由得一阵惊疑,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家的这位大人还从未主动邀请过任何一个人,也不知道那位少见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或者奇特之处,竟然能让这位大人关注到。 男子慷锵有力的应了一声:“是。”便又恭敬的退出了门外,将门继续关好,便大步流星的下楼了。 这边,沐阳几人在小二的带领之下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包间之内,吩咐了小二去备酒菜之后众人纷纷坐定。 韩刑眼见沐阳气定神闲的样子,终是有些按耐不住的率先开口问道:“表弟,这一路之上和这酒楼之内可有什么发现,我可是见了许多生疏面孔和异装之人的。” 几人纷纷将目光看向沐阳,解雨柔也是开口说道:“这一路所见之人我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沐公子可有发现那些世外之人?” 沐阳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微笑着答道:“正如我猜想的那般,这些先到之人虽有实力不错的探路先锋,但多数都为小鱼小虾,并没有什么。至于那些世外之人暂时还并没有发现,依我猜想他们应该都是些心高之辈,根本就不屑急于出手的。” 众人全都点头同意了沐阳的猜测。 霍可伊开口说道:“沐公子说得对,那些人都自视甚高,应该不会轻易出手的。” 转而又对着解庭轩问道:“对了,解公子,刚刚路上是不是听风帮的人给了你什么信息啊,如果是帮中之事那就算了,如果是何沐公子他们此行有关的,不知能否告诉我们啊?可伊可很是好奇,都说听风帮的消息最为灵通,也好让可伊见识一下。” 原来刚刚在所来酒楼的路上,便有一名听风帮的人,偷偷的塞给了解庭轩一些什么东西,外人也许发现不了,不过这一行众人其实却都有发现,只是这时便被霍可伊问了出来,大家也都好奇究竟是什么消息。 解庭轩神色略有凝重,说道:“并没什么可隐瞒的,不是帮内的事,不过确实是与沐公子有关。” 说着便将手中的一个字条递给了沐阳。 接过解庭轩递过来的字条,沐阳也颇为好奇的展开一看,待知晓字条内容之后,也是稍有惊讶的说道:“哦,居然有人去了潘家,而且还是飞剑而入的,有点意思!” 闻言众人全部已经纷纷弹离了座位,异口同声的惊道:“飞剑而入?” 沐阳被众人的反应弄的一愕,随即连忙示意几人坐下,不要惊扰了隆重的其他客人。 解庭轩苦笑着说道:“是的,飞剑而入!自从那日沐公子棒打了潘四爷以后父亲和三叔便派人时刻盯着潘家的动向,这些日子,潘家虽然派出了不少探子寻找沐公子踪迹,但并没什么其他动作,只是今日上午,我们的探子便发现了如此一幕。” 听罢了解庭轩的话,众人又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沐阳,眼神之中尽是关切之意。 但却见沐阳依旧神色从容,并不为所动的样子。 解雨柔若有所思,随即便开口说道:“你如果要去潘家的话,我陪你一起去。” 话语简洁,却是说的极为坚定。众人闻言无不一惊,又齐齐的将目光挪到的解雨柔的身上。 即便是作为当事人的沐阳,也是没有了之前那般从容的姿态,有些惊疑的看着解雨柔。 原来大家皆都以为,解雨柔心知那个飞剑而入之人应该是那种传说中的修仙之辈。因为怕沐阳敌不过对方,故而才想要前去帮沐阳一臂之力,凭两人都是武榜上绝顶高手的实力来对付那位仙人。 解雨柔发现大家把目光全部投向自己,其中有惊讶也有暧昧。心知众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脸上一红。 急忙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去见证一下沐公子与传说中的仙人大战的景象,也许从中还能有些感悟呢。” 众人都有些惊疑解雨柔对沐阳何来的这般信心,竟相信他能有与仙人一战的实力。 只是再一看到其脸色,方才恍然,虽然多少还有些不尽相信解雨柔的话,但终归也没有再继续盯着对方,纷纷收回了心神。 也就在此时,店小二也敲门而入,端上了酒菜。 将酒菜摆放完毕之后,小二恭敬的对着沐阳说道:“这位客官,等会儿用完酒菜之后不知可有时间,我家大人想要见您。” 在场之人无不是又一阵惊愕,特别是韩苑、解庭轩和霍可伊三人,他们可都是在自家的长辈那里听说过这家酒楼的老板有多么的可怕,整个燕北城内至今还无一人被其主动邀请过呢。 任谁也未曾想到沐阳才刚来燕北城短短几日便就接到了对方的邀请。 沐阳也有些不知所以的问道:“不知你家大人要见我所为何事?” 店小二为难的答道:“小的就是一个打杂传话的,怎么可能知道大人的想法呢,不过我家大人说了,公子要是没有时间也无妨,只是日后要有机会,还希望你常来这边坐坐,至于今日的酒菜的费用全免,就当是大人请各位的。” 沐阳沉吟少许便点头说道:“好吧,你这就引我前去见你家大人吧。” 小二闻言有些惊疑的问道:“公子不需要用过酒菜之后再去吗?” 沐阳爽而一笑说道:“不用,你前边带路吧。” 说完又对众人吩咐了一声在此稍等他片刻便余小二一起走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玉骨冰魄梅如音,搬土道人樊戚北 醉香楼,共计有六层,一楼为广闻厅,来此厅之人多为江湖散客,多以散播和传闻一些江湖传言,并常有说书先生在此讲一些王朝之内的江湖趣事。 二楼名为聚雅轩,用以招待那些稍有身份或喜欢安静的食客,有些阔绰的包间之内更是会有琴师助兴。 三楼名为安居堂,用来招待前来投宿的客人,只要付得起代价,这里可庇护任何人,甚至包括朝廷通缉的要犯。 四楼名为藏锋斋,这里收售一些江湖上罕见或是成名的宝剑软甲等兵刃利器和护身宝甲,那件铬金软甲便就是出自这里。 五楼名为夺宝阁,这里每年会举行一两次拍卖,而其拍卖的物品包罗万象,既有真正罕见的宝物,或是对烦人武者来说的顶级神兵。也有名药秘籍,或是田产地契。甚至拍卖醉香楼的承诺或者是保护。 顶楼的六楼并无别称,则是醉香楼的老板,江湖号称“铁娘子”修仙界中也有“雪中寒梅”梅如音的私人场所了,除了手下一些亲信之人外,是不允外人踏上一步的。 此楼因为所处地势较高和建筑层数较高的原因,站在楼上足以俯瞰整个燕北城。视野之开拓难有能与之相媲美之处。 沐阳初闻此楼之时还在想,这样一个身处边塞之城的奢华酒楼,如何能赚钱牟利的,心中估计着应该会是稍有冷淡的。 但进去之后才发现实际的情况远超出自己的预料,此楼生意的火爆都有些另沐阳咂舌,后来在解庭轩和霍可伊两人的介绍下他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此地虽然所处边塞之地,但往来的客商并不少,加上酒楼老板承诺,但凡进入此楼之人,在此楼内都受醉香楼的保护。 并且此楼之内禁止打斗,一旦争斗起来,那么主动滋事的一方将要受到醉香楼的惩罚。自铁娘子接手此楼以来还无一例外。 随着那位小二的引领,很快便来到了一位黑衣男子的面前,小二恭敬的上前说道:“大人,这位公子到了。” 那位被称作大人的黑衣男子点了点头示意小二可以下去了,店小二便恭敬的退开了。 沐阳较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位男子,发现对方居然如木头人一般的面无表情,唯独眼神之中有那么几分不易察觉的高傲。 此人从外表看来虽不是很俊朗,但浑身上下有一种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且此人的身形极为匀称,应该具有极强的协调能力。 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沐阳惊讶,而真正让沐阳惊讶的是,他竟在这位男子身上感觉到了元气的波动。 释放神魂细细感知之下,发现这位男子居然已经成功筑基,有凝元中期的修为。 刚刚那位店小二说这位男子是他家的大人,也就是说这男子是这间酒楼的人,可之前在解庭轩等人的讲述中知道,这间酒楼的主人乃是那位被称为“铁娘子”的江湖高手,一个江湖高手有这么会有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跟随呢?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位“铁娘子”或许也是一位修士,而且实力可能要比这个男子还要高。 难怪燕北城里这三大势力都要忌惮,更难怪敢承诺保护楼内客人的安全,甚至承诺和保护都可以拿来拍卖了。 先不说那位“铁娘子”是否会是修仙者,但就凭眼前这位,就能横扫三大势力中的任何一个了。 心思百转之间所得出的结论让沐阳不由得感叹,没想到一个凡尘的边城之内的酒楼里居然会藏着这样的高手!而且好巧不巧的又被刚刚入世磨炼心性的自己碰见。 只是他还是心中疑惑,他与对方并不认识,虽然同为修仙者,但他一直都用《匿元决》将自身的修为全部隐匿了起来,对方应该不能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又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呢? 想罢,很快就收回心神的沐阳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 那位男子依旧面无表情,说道:“并不是我找你,而是我家大人找你,你随我来吧。” 说完便就在前面引路,沐阳心中已有了猜测,想必真正相见自己的人应该就是解庭轩几人口中的那位“铁娘子”了。 不免更为好奇起来,能让眼前的这位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沐阳看出已经将傲气深入骨子里,更兼为修仙者的男子甘心的称为大人的女子,又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也没有多去打听,因为沐阳知道这样的男子是不会与他多说什么的。 便跟随在他身后一同向楼上走去,一路之上,所有见到这位男子之人的神态无不恭敬的很。 没过多久便就来到了六楼的一个房间门外,男子敲了敲门,恭敬的说道:“大人,您要见的那位公子,属下带来了。” 房间之内传来了一道优雅的声音:“嗯,带他进来吧。” 男子推开房门,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引着沐阳进入了房间之内。 迎面便是一张面带慈和笑容,只有在其着装和梳挽的发髻才能找到一丝已到中年迹象的端丽玉颜。 果如猜想那般,此女应该便就是让三大势力都忌惮几分的这家酒楼老板“铁娘子”了。 只是让沐阳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未在此女的身上感受到元气的波动,心中惊疑之下,沐阳便释放出神魂之力,想要一窥究竟。 沐阳的神魂乃是受过淬魂灵液淬炼过的,自然要比普通的同阶修士强大很多。 而让沐阳再一次没有想到的是,他所释放出的神魂之力,竟如碰见了阻碍一般被反弹了回来,只是回弹之力很是柔和,并未让他受到伤害。 对面的女子也是颇为惊讶的看着沐阳,轻咦了一声,然后又恢复那种和善的笑容。 赞赏的对着沐阳说道:“难怪这位公子能在如此年纪就可以轻松的戏打了潘四。不错,小小年纪就有此成就,真的不错。” 沐阳心中震惊,脸上微红露出了尴尬之色,正欲答话,却又听见女子对着引自己前来的那位男子说道:“云烈,你替我去给这位公子沏一杯‘云雪玉梅’来。” 那位被称为云烈的男子神色一愕,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大人竟会要以此等仙饮来招待眼前这位少年。 当他回过神来,看见女子确定的眼神,才答应一声,没敢多问就大步的走向珠帘所隔的偏厅了。 待到云烈走开之后,女子又开口问道:“还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名讳?我姓梅,叫梅如音,以你的年纪可称呼我梅姨。” 闻言,沐阳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小子沐阳见过梅姨,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梅姨勿怪。” 梅如音笑容依旧和善,伸手招呼沐阳:“无妨,来这边坐下说话。” 言罢便也便也来到桌前与没有一同坐下,继续说道:“你真的很不错,小小年纪神魂之力就有了虚丹境界的强度,想必修为应该也会相差不多吧?那么云烈的修为恐怕也早已经被你窥视出来了吧?” 话音一落,偏厅那边传来了一阵“乒乓”的茶具碰撞之声,云烈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这位大人为何会要以“云雪玉梅”来招待这位少年了,也同时清楚了近些年出了寻找自己义父意外从不讲任何事、任何人放在心上的这位大人又为何会对这位少年关注看重了。 原来这位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男孩不仅是一个修真者,而且实力竟然还在自己之上。 沐阳神情尴尬这下他才知道,原来眼前女子竟然是从自己释放的神魂窥探发现自己修为的。 只是如此一来,那么自己以后岂不是不能乱用这神魂力量了。想到此处心中不由的又有一些烦闷。 逐而开口说道:“小子不知少不经事,不知深浅,还望梅姨见谅。” 神态恭敬诚恳,无半丝作假。 随着距离的拉近,梅如音在沐阳身上所感受到的那股熟悉的气息越发的明晰了些,不由得对他更加的亲切,开口说道:“少年就应该要无畏一些,你不用将此事放在心上,梅姨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随即看见沐阳的神情,知道沐阳是因为被自己以他释放的神魂之力而看出来修为,产生了些许的戒慎警心转而一笑, 又解释道:“虽然不知你是如何隐匿的修为,竟然连我都看不出来。我之所以会对你的神魂之力有如此的清晰捕捉,是因为我所修炼功法的特殊。我想除我这样主修神魂的修士之外,恐怕非是分神期的顶级强者都不能看出的。” 沐阳闻言,一扫心中的烦闷,转郁为喜的说道:“梅姨所说当真?那么小子即便是在那些高于自己的修士面前动用神魂之力也不会暴露修为吗?” 梅如音微笑点头,说道:“是的,他们即便看得出来你是修真者,但却感觉不出来你的真实修为,因为神魂的修炼极难,大多修士只有到了元婴后期才会开始着重修炼神魂。像你这般的神魂力量,除了那些天生神魂强大的或以神魂为主修炼的修士外,也算得上是比较强大一些的了。” 闻言,沐阳彻底的心安了,正如梅如音所说,神魂修炼极难,且功法又少,哪有那么多一神魂修炼为主的修士,如此一来仍旧可以做到迷惑敌人,做到出其不意了。 忽的想到了什么,沐阳连忙开口问道:“对了,还不知道梅姨唤小子前来所为何事呢?” 听到沐阳此问,梅如音面色渐渐变得有些忧愁起来,伸手在空间戒中取出了一个魂牌,视若珍宝的在上面擦拭了一下。 然后幽幽的开口说道:“也并没什么事,只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与我的一位故人相近的气息。所以倍感亲切,便唤你来说说话。” 沐阳定睛看去,只见梅如音手中的那块木牌之上刻着一个“彦”字,而其内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竟也让沐阳感觉到了无比熟悉,与自己那位终日相处的彦爷爷身上的气息几近相同。 正要说话,而此时的云烈却是小心的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进来。 梅如音站起身子取以一杯递与沐阳。 说道:“此茶名为‘云雪玉梅’可是能滋补神魂的好东西哦,并且不需要特意吸收炼化,而是自行滋补,今日若不是与你感到亲切,梅姨可是不舍得拿出来的,你且尝一尝。” 沐阳连声称谢,接过了茶水,只见其内云雾萦绕不见杯底,杯中所盛本应是煮沸的茶水入手之后竟无半点热意传出,而是如温玉一般。 忍不住的品了一口,茶水入口甘柔润舌,顿感神清气爽,仍没有丝毫的烫意;顺喉而下,一丝丝的清淡之气萦于神魂,竟真的有滋养作用。 “好茶!” 沐阳由衷的称赞道。 “当然是好茶,平日里大人自己都舍不得喝,今日居然便宜了你小子。” 一旁的云烈极为不爽的说道。 梅如音闻言嗔了云烈一眼,随即微笑的对沐阳说道:“别听云烈胡说,这茶虽然少见,但梅姨这里还是有很多的,既然你喜欢,等会儿离开之时,梅姨送些给你。” 沐阳闻言有些惶恐,连忙摆手说道:“这怎么成,如此名贵难得之物,小子未帮梅姨分毫,哪里敢接受。” 一旁的云烈面上露出了一副算你小子识趣的表情,但经过刚刚被自家的大人嗔了一眼之后,并未再敢开口说话。 而梅如音则是开口说道:“一点茶叶而已,有什么敢与不敢的,梅姨见你亲切,这种感觉已经二十多年未曾有过了,所以赠你一些也没什么,你拿着就是。” 言罢又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牌,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那个“彦”字,眼中尽是思念之情。 口中喃喃自语:“二十几年了,即使你真的无法结丹又有什么,我既然认定了你,就绝不会因你的修为而看不起你,又何必如此狠心的躲避我呢!人生一世长如客,即便我们修仙之人也是不过如此,你怎么就是想不开啊!” 说着眼睛之中变就开始晶莹了起来。 一旁的云烈急忙上前安慰:“大人,你也别太难过,干爹以前醉酒的时候经常会念起你的名字,他心中还是装着你的。” 沐阳在一旁听得不由得怔住了神,心中波涛汹涌。二十几年、无法结丹、加上木牌之上的那个“彦”字和与彦爷爷相同的气息。 这一系列的信息几乎都像是在证实这位梅如音要找之人应该就是彦伯。 而且两人早年似乎应该还是恋人,而那位名叫云烈的男子,竟然有可能是彦爷爷的义子。 听到云烈的话,梅如音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整理一下思绪。 随即强自微笑着对沐阳说道:“梅姨有些伤感了,叫你见笑了。” 沐阳恍然回神:“哪里有,梅姨是重情之人。” 随即看向梅如音手上的木牌,又道:“不知道梅姨能不能将这个木牌给我看看,我对这个木牌上的气息也感到很是熟悉。” 梅如音闻言霎时间面露惊喜,激动的说道:“真的,难道你真的见过他?给,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的气息可是你曾经见过之人?” 说着便将木牌递与了沐阳。 接过木牌,沐阳仔细的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气息,然后又认真的翻看了起来,心中依然大定。 开口问道:“不知道梅姨可否告知小子,您与这位要找之人的关系?” 梅如音闻言,已经知道沐阳必然是认识那人了。 激动的一把握住沐阳的手说问道:“你真的认识他?能不能告诉梅姨他现在在那?” 沐阳被梅如音这突然的举动弄的稍有些尴尬,但却并未直接回答梅如音的话,而是开口说道:“梅姨,您还没回答小子的问题呢?” 梅如音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瞬间羞红了起来,她刚刚太过着急那人的消息了,竟然又失态了。 随即微嗔的说道:“你这小家伙儿,怎么能问大人这样的问题!好吧,梅姨告诉你,那人是梅姨的未婚夫,也是云烈的义父,你快告诉梅姨,你是不是见过他?” 沐阳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心中却不由得腹诽了起来,彦爷爷这样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很老迈,但也像是可以做眼前这位梅姨父亲一般了,没想到两人还真是情侣。 随即继续问道:“梅姨要找那人可是叫仲孙彦?” 此话一出,不仅梅如音心中不能平静,就连一旁的云烈那如木头一般毫无表情的脸上都溢出激动的神情。 “是,正是叫仲孙彦,快告诉梅姨,他现在在哪?” 梅如音都眼泪有些控制不住的问道。 一旁的云烈也急忙跟着开口:“对啊,小兄弟,义父他老人家现在在哪?一切可还都安好?” 沐阳见两人如此激动的神情,也不再隐瞒,便将彦爷爷之事说与了两人。 说话之间他脑海之中也一直都在想象着这位彦爷爷的未婚妻寻去之后,自己那位彦爷爷会是什么表情。 许久之后沐阳将彦爷爷的事情讲述完毕,二人一直的在安静的悉心倾听,唯恐错过了什么。 少倾,梅如音才回过了神来,问道:“你是说他找到了凝结金丹的办法,这会儿正在冲关?” 沐阳点头确定了梅如音所闻,说道:“是的,恐怕用不了多久,也也变就会结丹成功了。” 得到了沐阳的确定,梅如音和云烈两人异口同声的激动说了一句“太好了”。 梅如音又慈和的看这沐阳说道:“既然你是他的晚辈,便也是梅姨的晚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梅姨这两日便去寻你彦爷爷,你在这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云烈,你若不想暴露实力,一些不好处理的事情可以让他帮你处理。” 沐阳闻言点头称是,随即开口说道:“其实小子在燕北城也停留不了几日,过几天便就要护送个人前往京都那边。这次来梅姨的酒楼其实也是为了打探一下那些提前来到燕北城的一些势力。” 梅如音一下子便就像是明白了过来说道:“是了那老鬼以前便就是这大夏王朝的国师,既然赶在那位天月国公主前来之际,让你出来磨砺,便就是想要让你前去护送了。” 沐阳有些吃惊于这位梅姨竟如此了解彦爷爷。 却又听见梅如音继续说道:“如今来到燕北城的这些人都没什么,唯有今日前去潘家的那位,你需要多多注意一些。” “梅姨知道那人?” 吃惊于这位足不出户的梅姨消息之灵通,沐阳开口问道。 梅如音点头说道:“此人是‘搬土道人’樊戚北,与云烈实力一般,身后并没有什么宗门势力,但却有一位金丹期的散修师父。你本就与潘家有恩怨,他这次前去潘家,恐怕是要会与你为难的,你既然不想暴露实力,不如梅姨出手替你解决了此人吧。” 沐阳闻言连忙摆手,说道:“梅姨千万不要出手,还是交由小子自己解决吧,小子自修炼以来还未真正与修士对决过呢,这次便是一个机会,况且小子有些把握在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与之抗衡的。” 梅如音看着沐阳自信且又坚定的神情,沉吟少许点头说道:“也好,那便由你自己解决吧,只是你此次护送天月国公主,一路恐怕多有不便,就让云烈陪你走上这一趟吧。” 沐阳沉吟着说道:“云烈叔叔帮忙自然是最好,这一路上不知道会不会碰见其他的修士出手,但我一个修炼之人也确实难以保全那位公主,只是如此一来,云烈叔叔同我前去,梅姨又要去找彦爷爷,那这间酒楼怎么办啊?” 梅如音心情畅快,面带笑意的说道:“梅姨开这间酒楼本就是为了寻他等他,如今既然已经寻到了,便也没必要开下去了。这次与你一道来酒楼的应该还有听风帮的两个小家伙吧,看你与他们交好,这间酒楼就赠与他们了。” 沐阳闻言说道:“看来又要便宜听风帮了,只是可惜梅姨这些年的经营。” 梅如音很是不以为意:“我们修仙之人,又怎会贪恋这些凡尘俗物,没什么可惜的,就这样定了。事后你将此事告诉听风帮就行,也好让他们承你一个人情。” 随即又转身对着云烈说道:“此次我去找你义父,你就不用跟着了,现在起你就跟在沐阳的身边,帮他完成这次任务吧,我想即便是你义父在这里应该也是会这样决定的。” 云烈并没什么异议,爽快的点头答应,然后又在梅如音的吩咐之下取来了一些“云雪玉梅”交给了沐阳。 一切都已经定妥,三人又谈了一些事情之后,沐阳怕楼下的众人等急了便起身告辞,与云烈一起回到了楼下。 第三十二章:长枪惊虹初饮血,燕北从此无潘家(上) 高悬的太阳早已驱散了晨时泛起的蔼蔼雾气,时已近中午,阳光洒落在葱绿树叶上闪动着莹莹碧光,正如此时潘家堡内上下所有人脸上挂起的笑容一样灿烂。 全堡之人阴郁了几日的心情终于在见到早上飞剑而来之人后一扫而无,换之的尽是激动与兴奋。 原因便是这位大人乃是四夫人的家中长辈,并且还是那种传说中的仙人。 此次四爷和潘家因那个外来的小子受辱,有四夫人的这层关系,这位大人定不会坐视不理,由此不仅复仇有望,更是可以借此机会向全燕北城的人们一展潘家之威,让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有将军府和听风帮两方势力相阻也难挡潘家的威势。 潘家的议事大厅之内,居坐首位的竟不是潘家之主,而是一位身穿灰旧道袍,体型偏矮,发上无冠并微有秃顶,面上无须,看上去虽只有四五十岁,但实际却是还要年长一些的道人。 这位道人便就是梅如音所提的那位“搬土道人”樊戚北,是潘四爷的妻子田蓉儿的舅舅。 樊戚北年轻之时不务正业,常常穿走于山林地下,做着掘土挖坟盗卖地下之物的营生。 曾在一次盗墓之中得到了一块具有驱阴祛毒的玉符,常年佩戴在腰间,后来便被一位修士看上以收他为徒的条件要去了那件玉符,从此之后这樊戚北便也就踏入了修仙之道。 十几年前樊戚北下山为师父办事之际曾经去过自己的妹妹家看望过,但进村之后发现整个村子都是一片狼藉,没行几步就看见了两三具尸体。 情急之下的他急忙御剑飞行至妹妹家中,正好遇见一群马贼在对田蓉儿施暴,而自己的妹妹一家其余之人全部都已经惨死。 盛怒之下的他将所有的马贼一戮而尽,因为此事也将他本就有些阴狠的性格变得更加暴戾。 救下了田蓉儿,又将自己妹妹一家全部下葬。因为无法带她回山,但又恐她一个人没有依靠。 几番思索之下便想起了早年自己盗卖地下出来之物的时候没少与之接触的潘家,他很清楚潘家在燕北城的实力,如果将田蓉儿嫁到潘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潘家在见到樊戚北的实力之后更是乐得能与一位仙人挂上关系,自然就欣喜的答应了下来,如此田蓉儿便就与潘四爷结成了夫妻。 而樊戚北此次来到潘家也正因为听到了天月国公主和那株“天海血参”消息。 心动之下想到凭借自己修仙者的实力抢夺那株血参。 虽然此事不难,但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便就提前过来。 如此一来也可借助潘家的势力打谈一些消息,更能在其他的窥视者之先获得此物。 大厅内陪同的尽是潘家主事之人,面对上首的的道人无不露出恭谨谦崇之态。 大堡主开口问道:“樊先生此次仙临潘家,可是因弟妹传信?” 樊戚北开口,声音如如乌鸦哀鸣一般难听。 “蓉儿并没传信给我,这次我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来。” 随即眼神凶厉,面带不善的问道:“怎么难道蓉儿出了什么事情?” 大堡主被樊戚北的凌厉眼神之下,额头冷汗沁出。 急忙说道:“弟妹一切都安好,只是四弟前几日被人打伤,此次樊先生突然仙临潘家,在下便以为是弟妹传信了先生,故而才那样问的。” 就在此时,那位被沐阳棒打垂危的潘四爷也是早已经苏醒,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之上,在妻子的陪伴推动之下而来。 进入厅内,潘四爷的妻子田蓉儿上前盈盈一礼,随即便面露委屈,眼中泪水不要钱一般的流了出来。 开口说道:“舅舅,您一定要为蓉儿做主啊。” 樊戚北连忙起身上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恶狠狠瞪了潘四爷一眼。 开口喝道:“没用的东西。” 随即便转过头来,面露慈爱,怜惜的看着田蓉儿。 和声的安慰道:“蓉儿不哭,你先告诉舅舅到底是怎么会事,舅舅给你做主。” 田蓉儿擦拭了一下眼中的泪水开口说道:“前几日家中侄儿与别人比擂,不料途中被一位姓沐的少年打断,并言语侮辱我家相公和整个潘家,相公一时气不过便就和那个少年直接约斗了起来,本是擂台切磋比试,不想那个少年下此狠手,竟险些将相公打死,回来之时已然奄奄一息,如果不是救助及时,这会儿蓉儿早已经守寡了!” 说着竟有呜呜的哭泣起来,神情之中尽是凄婉与后怕,让樊戚北不由得更是心疼了。 樊戚北一边安慰着田蓉儿,一边转头看向潘四爷。 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竟然被一个束发少年伤的如此,劳累了蓉儿为你伤神,要你何用!” 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其余众人嘲讽的说道:“堂堂燕北城的潘家竟然被一个少年侮辱并打伤了族人而没有办法。居然还敢妄称什么燕北城的大势力,早知道你们如此不堪,当年就不会同意蓉儿嫁到你们潘家了。” 那位潘家的大堡主闻言惶恐的上前。 连忙说道:“樊先生误会了,不是潘家不为四弟报仇,而是那个少年背后有燕北城的守军将领单弘开和听风帮给撑腰,听风帮潘家可以不放在心上,但那位单将军乃是官家之人,我们真的是不敢得罪。潘家荣辱事小,但要连累了弟妹与我潘家一起被官府剿杀的居无定所岂不是更无颜再见樊先生了。” 田蓉儿此时也很和适宜的开口说道:“辱潘家和蓉儿的夫君,就是辱蓉儿,亦同于辱舅舅,所以此事舅舅你不能不管啊,那样潘家可真的就拿那小子没有办法了。只能任由整个燕北城笑话我们。” 樊戚北慈爱的伸手擦了一下田蓉儿眼角的泪水。 出声宽慰:“蓉儿莫忧,舅舅给你做主就是。” 随即将视线看向众人,冷哼一声说道:“哼,一个小小的帮会不识趣灭了便是,稍晚之时我自会去找那位单将军聊聊的,至于那个打伤蓉儿丈夫的小子,你们这就派人去给我抓回来千刀万剐了。” 潘家众人闻言均是心中一喜,如此不仅帮潘四爷报仇从新立威,还可以借此机会灭了听风帮。 正是一举两得,答应一声,大帮主便领着众人下去吩咐去了。 …… 沐阳等一行众人用过酒菜之后便出了醉香楼,一身黑衣的云烈也赫然在列。 方才席间便就已经将云烈介绍给了众人并说明了云烈是自己的长辈,知道这次自己有任务,便要陪同一起执行。 而身为燕北城两大势力的解庭轩、韩刑和霍可伊自然早就知道云烈。 虽然吃惊他竟然是沐阳的长辈,但也没有多问。唯有韩刑一脸疑问,却也是终究没有开口。 “沐公子,你方才所说的话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醉香楼真的要送给听风帮?” 解庭轩仍旧不敢相信的问道。 沐阳嘴角上扬,笑着说道:“自然是真的,云叔也在这里,不信你们可以问他!” 随即神态放松的又对解庭轩和霍可伊说道:“哦对了,解公子和霍小姐,如果解叔叔与霍叔叔有心思接手潘家的底盘和势力的话,你们最好派人回去禀报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 前几日在韩苑府上的晚宴之时,沐阳就已经看出来两家有合作的意思,且已经达成共识一起来抵御和对付潘家。 “你准备对潘家动手了?” 解庭轩、霍可伊、韩苑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就连解雨柔和单弘如也是同时看向沐阳。 “不是我要向他们动手,而是他们要想我动手了才是。” 沐阳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奈,这还真是本想放他们一条生路,奈何他们非要自寻死路啊! 随即又对着解庭轩和霍可伊说道:“快叫你们躲在暗处的人回去禀报吧,我猜的没错的话最迟明天,他们就会找上我的,也说不定马上就会。” 两人都稍有惊讶沐阳是怎么发现他们两家藏在暗处的探子,但也没有多问,随即便各自唤出了一人,吩咐起来。 等两位探子离开,沐阳几人便又开始悠闲的散步在大街上。 “表弟,咱们现在去干吗?不会就这样在大街上散步吧!” 韩苑开口问道。 沐阳一把搂过表哥的肩膀,挑眉说道:“表哥说对了,我们就是在大街上散步啊,不然怎么给潘家机会来抓我啊。” 随即又将视线转向大家继续说道:“对了,等会儿要是潘家的人真的来了,你们都可以回去,我一人去潘家就行。” 闻言不待其他人开口,解雨柔则是立即斩钉截铁的拒绝道:“我要跟去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其他几人随后也纷纷表示要与沐阳一同前去。 身后的云烈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些人都是真心的对待沐阳的。 看这众人纷纷表态,沐阳又问道:“你们也知道,潘家现在有一个修仙者坐镇,难道你们就不怕这次随我过去会有去无回?” 开口的依旧是解雨柔,只见她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就在几人说话之间,忽然出现了一群手持武器衣服上绣着一个潘字的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将他们团团围住。 沐阳怜悯的打量了这些人一眼,然后很是随意的开口说道:“居然来了这么多人,想要请我去你们潘家开口直说便是,我又不会拒绝,何必弄这么大阵仗呢,到时你们潘家再栽了岂不是更打脸,何苦来哉。” 为首的一人恨恨的开口说道:“小子,识相的话,乖乖的跟我们回去,我们也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动武。” 沐阳撇了撇嘴,说道:“你们潘家的人都像你这样蠢如笨驴吗?我都说了不会拒绝,和你去就是了,居然还在那里驴叫,真是为难了我的耳朵和你的驴唇了。” “你……” 那个为首之人气的七窍生烟,正欲再说什么就被沐阳给打断了。 “你什么你,还要驴叫个没完了是吧!赶快前面带路,也不知道你父母哪儿来的胆量居然敢把你这么蠢的东西生出来!” 说着沐阳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很是一副为其担忧的表情,引得身旁己任都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来。 而那个为首之人气的脸色涨红,咬牙切齿。 心中恨恨的想到:“叫你再逞一逞口舌之力,等会儿到了潘家,便就先割了你的舌头。” 然后便吩咐一旁的手下道:“带他回堡。” 沐阳洒然一笑,竟真的毫不反抗的在众人的包围之下跟着走去。 看着沐阳身边的另外几人,落在后面另一个一看就是在潘家地位颇高之人对着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人小声问道:“二哥,这小子身边那几人怎么办,我看那里面还有霍家的那个丫头。” 之前被沐阳骂做笨驴的那人开口说道:“不用管他们,反正听风帮也是要被灭掉的了,如果趁此机会再灭了霍家,那以后燕北城不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先都一起带回去,看大哥什么意思吧。” 以沐阳的耳力,两人的对话自然是逃不过他的耳朵,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邪笑,也没说什么,就这样被夹在队伍中间,神态从容的跟随着。 听风帮的议事大厅内,霍家和听风帮的所有当家的都坐在这里。庭外更是两家着装鲜明的手下,整齐的排列等候着厅内里人的命令。 “三弟,你确定要依沐阳之言行动,真的不用管潘家那个仙人吗?” 解延风依旧不放心的问道。 韩苑确定的点头说道:“大哥信我的就是,何况今日我们即使不行动,那个潘家得了仙人的帮助还能放过我们吗?莫要迟疑了大哥,吩咐行动吧!” 伊云曼也起身说道:“韩三爷说得对,我们不动手,潘家迟早也会想我么动手,夫君和解大哥你们也都不用迟疑了,下令动手吧。” “报……” 一声响亮的长音打断了起身正要决定下令的霍辰罡和解延风两人。 接着便自厅外飞奔进来一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开口说道:“禀帮主和各位当家的,刚刚在大街上潘家的二爷和三爷带人劫走了沐公子和诸位公子小姐。” 听闻来报内容,熊烈大喝一声,站起身道:“好个潘家,我这就带人去潘家把小姐他们带回来。” 韩苑连忙阻止,说道:“熊烈兄弟莫要惊慌,且听为兄一言。” 见叫住了熊烈的脚步,和众人投来的目光。韩苑继续说道:“诸位想想,以潘老二和潘老三的实力能带的走沐阳和解姑娘他们那些人吗?先不说沐阳他们,单凭解姑娘一人就足够灭了他潘老二和潘老三几十次的,所以我猜测他们是故意被抓的,也由此给我们传递信息叫我们现在就动手,所以解大哥和霍家主,咱们不要迟疑了,下令动手吧。” …… 这边沐阳几人跟着来到了潘家堡的演武场,此时演武场上的所有潘家人都神情肃杀,狠厉的盯着沐阳几人。 “是你打伤了我四弟,还出言侮辱我潘家?” 潘家大堡主厉声开口问道。 “这位脑门上爬着几条蚯蚓的大叔如此明知故问可没什么意思,不才,正是在下。” 沐阳神色轻松的回答道。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便就跟家紧张了起来。 那位大堡主眼中喷火的盯着沐阳,牙齿被咬的嘎嘣作响,说道:“好、好、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等会儿便将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沐阳很无所谓的一笑说道:“看来你们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喽!只是你们这些人的实力也不够看啊,听说早上你家来了一位会飞的仙人,不知是哪位啊?” 大堡主冷哼一声说道:“哼,何止要杀你,我们要扒你千刀万剐了,至于那位仙人你还没资格见到。” 说罢就要下令动手。 沐阳连忙开口制止说道:“你们想要杀我也不急于这一时,何况在下就在这里,我这几位朋友不过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能不能让他们先去一边观看啊,如果你们想要对他们动手等杀了我之后再动手也不迟啊。” 说完,便转头给了云烈一个照看好大家的眼神。 云烈点头,带着众人站到了一边。 那位大堡主也没制止,说道:“可以,那边让你这些朋友见证一下你是怎么惨死的吧。” 说完便就直接下令动手。 沐阳摇头叹息的喃喃说道:“看来不大杀一通那位修士是不会舍得出手了,如此也好,就让我的剑也饮饮血。” 缓缓的抽出背上长剑,一声清亮的剑鸣引的场中所有兵器都跟着一颤。 迎着前来围捕自己的潘家人,一个转身,一个横剑就瞬间倒下了三人。 战斗就这样瞬间爆发,金铁交击和惨嚎声不断。 沐阳神态从容的横纵穿梭在人群之中,每挥动一剑都会直接倒下几人。 而这里的这么多人竟然无一能躲过,并且已经杀了十数人的沐阳身上竟没有沾染半滴鲜血。 “叫再多的小喽啰也是奈何不了我的,你们或者是你家的那位仙人不出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这样大杀四方了。” 沐阳此话一落又是倒下了十几人。 一时间潘家堡的那些手下都心生惧意,不再像最初那般勇往直前。 一旁的潘二爷见此情景恨恨的咬牙说道:“所有人不得退却,老三我们俩也一起上。” 言罢,两人便纵身一跃加入到了战圈,潘家众人见二堡主和三堡主两人也都动手,纷纷又都燃起了战意,挥动手中兵器继续扑杀。 沐阳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手中墨鸢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动着妖异的黑芒。 手腕一抖连续点动数下,看着缓慢实则快如闪电,每次都正巧赶在敌人兵器没到之际点到了对方的眉心。 一连又是数人倒下,沐阳脚一点地,身体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一般,长剑在前左右连拨,快速向着跃来的潘二爷那边刺去,途中凡是被剑拨中之人无不飞起或倒下。 就在沐阳与潘二爷对上之际,突然一道破空之声袭来。 沐阳早就注意到了,这破空之声乃是那边站在那位大堡主身边的白面书生射来的暗器。 嘴角依旧是那个嘲讽的笑容,手腕一转,剑身横扫,“叮”的一声,淬了毒的飞镖被长剑切断。 断开的镖头瞬间改变了方向直奔潘三爷,“噗”的一声轻响没入了躲避不及的潘三爷咽喉之内。 可怜的潘三爷还未入战场,便已经命陨当场。 场外传来了悲喊痛呼,所有潘家之人无不睚眦欲裂,潘二爷更是双眼血红,狠狠的一刀向沐阳横来。 沐阳一个转身斜倾躲过了潘二爷的横刀。 然后剑势再起,连刺了又围上来的数人之后,长剑迎向再次斜劈过来的刀锋。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会再次传来金铁交鸣的声音之时。沐阳突然一个飘逸的转身,剑身未动,只是翻手过来改为反握长剑,随着与潘二爷交错而过之际,潘二爷之恍惚之间看见了一个如死神一般的笑容,然后就被长剑如镰刀一般的割开了喉咙。 所有人无不惊骇,只是短短时间,沐阳在几百人的围攻之下,连杀数十人并还在转息之间又接连斩杀了潘家的二堡主和三堡主。 大堡主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两个弟弟,心中悲恸欲绝,身体踉跄两步险些没有直接晕倒。 而潘武看见倒下的父亲,双眼血红就要往上冲,可刚出去两步便就被族中之人拦住。 潘武拼命的嘶嚎,声音悲怆,他现在开始后悔自责,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一时意气与解庭轩争夺那件宝甲,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虚名非要打什么擂台,那么今天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这边与沐阳同来的几人听着潘家人的痛呼,看着一再倒下的潘家众人,心中不免都有些同情潘家,竟然招惹到了这样一个怪物。 唯独解雨柔语出惊人悠悠的开口:“他并没用全力,只是在引那个人出手。” 云烈与韩刑深以为然,他们虽然不完全了解沐阳的实力,但他们可都是知道沐阳乃是修仙者的。 云烈本以为沐阳会动用一些元气才能做到如此,可他意外的发现,沐阳竟一丝元气没动用便就轻松的做到了于几百人的围攻之下从容纵横来去,收人命如挥镰割草一般简单随意。 即便是已经将凡世武功极高的自己,在不动用元气的情况下也是很难做到这般的,看来大人所说的没错,这小子无论是凡家武学还是修炼境界应该都已经超过了自己许多。 而单弘如、解庭轩与霍可伊三人则是震惊,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这般大杀四方的沐阳竟然还未出全力,那他的实力到底会有多高呢! 潘家那两位堡主虽不是什么武榜排名的高手,但也不是无名之辈,竟在与这么多人一起合围之下,还是被未出全力的沐阳瞬息间逐一斩杀。 实在是让三人不得不怀疑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做到如此的沐阳是不是自娘胎之中就开始了习武,这便就应该是大家常说的天才了吧! 似乎是为了证明解雨柔的话一般,沐阳杀了潘二爷之后并不再去理会那些小喽啰,而是突然一发力,速度较之前不知要快上多少倍,提剑朝着大堡主那边就刺去。 速度之快叫人难以捕捉其形,所带起来的劲风竟像是有莫大的推力一般叫前面所挡的潘家众人不由自主的纷纷侧仰避让。 只是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大堡主近前,黑墨色的长剑就如死神之手,眼看就要伸向刺中大堡主的咽喉之处。 就在这时,大堡主的身前平地上忽然出现了一道元气所凝成的土墙挡住了沐阳的剑势。 第三十三章:长枪惊虹初饮血,燕北从此无潘家(下) 突起的土墙之上浑厚的黄色元气流动,沐阳手中的墨鸢竟不能刺透分毫,而是一碰触之下剑身便被抵的弯曲,随之便是一股反弹之力传来。 沐阳一个倒转翻身就借着反弹之力向后退去。 只是剑既然已经刺出哪有不见血就收回的道理! 在回身后退之际,长剑对着那个白面书生一个横切,速度之快,那位白面书生竟犹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划破了喉咙。 随着墨鸢入鞘,那书生也猛地倒地。 终于引得那人出手了,只是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一位土系的修炼者。 沐阳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站在不远处,完全不去理会被惊在当场的所有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大堡主的身后。 “小子好胆,尽敢在本上仙面前逞凶。” 一道破锣般的声音由大堡主的身后传出,强行将所有如梦痴了一般的众人震醒。 来人正是“搬土道人”樊戚北,刚刚那个土墙也是他在情急之下发出的土系的防御功法《坤元盾》。 这位打扮的仙风道骨,但其面容身材却看不出半分仙风道骨的道人,将本是十几步到距离竟只用了三两步,一副高人做派的来到了潘家大堡主身边。 大堡主忽的嚎啕大哭起来,已经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那般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 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声音悲戚的对着道人祈求道:“樊先生,请您出手诛杀此獠为我二弟、三弟等人报仇,我潘德愿意倾尽整个潘家之力来作为报答。” 樊戚北面上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不屑,不过还是开口说道:“大堡主放心,就算为了蓉儿,本仙也不会放过此人的。” 此时田蓉儿也推着潘四爷走了过来,站在了樊戚北身边。 潘四爷看着满地的尸体,其中还有自己的二哥、三哥,本就没有康复好的伤势在一瞬间的剧烈悲痛之下竟又加重了几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然后便泣不成声的哭嚎起“二哥、三哥”等的一类之话来。 沐阳神色平静的看着众人,悠然开口问道:“不知道这位仙人的道号法称,难道你这般的世外之人真的要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来吗?” 樊戚北眼神阴毒的看着沐阳说道:“小子,怎么不在如刚才那般灵牙利口了,现在害怕已经晚了,今日必然要取你魂魄来点魂灯,让你饱受神魂之苦后在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临死之前你要记住了,本仙法号乃‘搬土道人’是也。” 沐阳嘲讽的冷笑一声:“还真是歹毒,竟然想以如此惨绝的手段对我,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即口中又喃喃,转而眼前一亮。 打趣的说道:“搬土道人,半秃道人,这名字可还真形象啊,还真是没有全秃,留了一些杂毛呢。” 此话一出,那边观战的解雨柔竟一下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其余之人也全都掩嘴偷笑,身体不受控制的上下颤抖着。 这边的樊戚北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脾气更是极为的火爆,听到没有如此打趣自己,也不再多言废话,直接身体元气流动,就要出手。 …… 而此时的燕北城内也是刀兵不断,城中不同地方的所有潘家所属的势力产业竟然就在同一时间遭到的袭击。 手起刀落,所有反应不及的潘家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招架之力。 城墙之上的单弘开,举目看着城内。叹息一声说道:“看来他们已经行动了,恐怕燕北城从此再无潘家了。” “潘家在燕北城内这么多年,欺良迫善、作恶多端。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奈何其势力根深,百姓也是有怨不敢言,我们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今日有此祸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说话之人竟是这燕北城的太守淘大人。 随即有些好奇的继续说道:“弘开,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不上前可一点也不像你哦。” 单弘开闻言苦笑一声说道:“弘开怎么不想想去看,但奈何弘开是官家身份,去了便难逃偏帮之嫌。” 太守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单弘开的肩膀。 由衷的说道:“嗯,不错,你真的成熟了。” 听风帮的议事大厅之内,其余的当家人全部都带着手下去抢夺城内潘家所属的各个势力产业。只有解延风、韩苑和霍辰罡夫妇留在了此处坐镇。 “报,陆师爷已经成功收掉潘家西城的赌坊。” “报,高爷已经成功拿掉了潘家东城势力并直接收了东城的所有妓院。” “报,杜二当家的已经打下了南城所有的潘家势力。” “报,熊三爷已经成功废掉了北城的据点,所有潘家之人无一逃脱。” 喜报接连不断,每听到一份通报,这边几人就齐声的喝好,面上的喜悦之情毫不掩饰。 “报,沐公子已经与潘家之人交手,公子小姐们都在一旁观战,目前并未插手。” “什么!沐公子竟然在一个人对敌!” 听到这条通报,所有人脸上都不在是之前那般喜色,换之一脸的凝重与担心。 他们不知道沐阳有什么手段或者倚仗竟敢去对抗潘家的那位仙人。 如果不是对其倚仗极其放心,那就说明沐阳脑子坏掉了。 但无论怎么看,沐阳也不像是鲁莽之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沐阳必然有不怕那位仙人的资本。 现在全部的一切都系在沐阳身上,如果沐阳胜了,那么这次两家同时都大有收货,之前的喜报仍旧还是喜报。 如果是那个仙人胜了,那么今天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将白做,还给了潘家发难的借口。 韩苑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我得赶紧带人去潘家替沐阳他们收拾残局,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还真怕沐阳那小子如果手软了。” 一句话惊醒了担心愁思的三人齐齐望向韩苑。 他们不知道这位韩三爷究竟是为什么就对沐阳这样的有信心,要知道那边可是有一位传说中的仙人的,即便沐阳武功再高又怎么能和仙人相比呢! “三弟,你就这么对沐阳有信心?” 解延风终是忍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是啊,韩兄,每次问你都不正面回答,弄得这样神秘,你真的就对沐阳这样有信心?” 霍辰罡也附和的问道。 韩苑无奈的一笑,今天他已经被众人问了不下百遍,现在又听见两人有详询的意思,连忙开口说道:“两位哥哥不要再问了,其实我对他的事情也所知甚少,但我知道这小子滑头的很,万不可能做那种没把握的事情,如果这次是他一人去了潘家,我还不敢确定,但他带了这么多人前去,必然是心中很有把握了。” 解延风思衬一下,随即神态坚定的说道:“霍兄不如我们同三弟一起带人去潘家那边吧,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的。这样等着不如去那边亲眼所见来的踏实。” 霍辰罡起身应道:“好,我们一起带人过去。” …… 潘家演武场内,樊戚北周身元气波动,上前一步,双手猛地平展抬起,眼露残忍凶厉之色。 一声断喝:“大地之锥。” 就见沐阳所处的位置,顿时出现了土锥。 由下而上,欲要刺穿沐阳的身体。 所来的众人无不惊呼出声。 却只见被土锥此次穿身体的沐阳邪邪一笑,身影迅速淡化。 原来沐阳早在感受到身下的土元气有所波动之时便就展开了身法,土锥刺穿的不过是原地留下的一个虚影而已。 “半秃毛的道人,作为修仙之人,竟这样突然出手偷袭,可算是毫无把暗点仙人的风度啊。” 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侧的沐阳脸上依旧挂着笑意说道。 樊戚北一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沐阳竟然躲过了自己的攻击,且就在刚刚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元气的波动,但却转瞬即逝。 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并不相信这个少年是在扮猪吃虎。 况且即便少年是修仙者,这么小的年纪又能有多高的境界! 再次确认了沐阳身上没有元气,樊戚北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一伸手,沐阳身下的土锥再起。 “嘿,你个老杂毛,好不讲道理。” 再次躲过的沐阳看口骂道,只是话音刚落,自己的脚下又冒起了土锥。 “哎,你就会这一招是不是,我看你能用多久,反正也打不到我。” 接连躲过了三四波土锥攻击的沐阳挑衅的说道。 樊戚北心中惊疑,自己的大地之锥最是偷袭的好手段,怎么在眼前这个小子面前毫无作用! 如果在这样下去,没伤到这小子,自己的元气很快就会被消耗的不支了。 想清楚之后,立刻换招,一声断喝:“天塌地陷。” 沐阳瞬间便感觉到脚下的沙土在旋转流动,头上有沉重的元气压了下来。 不敢托大,急忙施展《乾元道体术》凭借自身的力量,应是将下压而来的元气撑的微的顿了一下。 再运起了自己融合之后的《连云步》迅速逃离了脚下已经逐渐形成的小漩涡。 想必此术应该算是极为消耗元气,用过这一次之后,樊戚北并不像之前的土锥那般再次使用。 “小子,是我小看你了,原来你也是修仙者,竟然在这里扮猪吃虎,不过既然已经被我发现了,你也只能吃虎不成反被吃了。” 樊戚北自然是感受到了方才沐阳身上的元气波动,由此看出了沐阳实则也是一名修士。 说话间他便伸手一翻,取出来一个布幡和一把土黄的长剑,伸手将布幡向前一掷。 口中断喝:“尘土飞扬。” 随即桀桀怪笑道:“小子,这可是一件地阶初期的法宝‘御土幡’你就在它所加持的飞尘之内好好感受一番,准备等死吧。” 看见沐阳被沙尘飞土包裹住,外面跟随沐阳而来之人无不心中一紧。 单弘如更是着急的说道:“怎么办,沐公子被那些沙土包住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是啊,要不我们出手吧。” 解庭轩也开口说道。 “不急,等等再说,暂时还伤不到沐阳。” 几人之中也只有云烈还极为冷静,但他也是皱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场中的方向。 这边沐阳瞬间被尘土包在其内,尘土形成了一个如两三丈大小的木桶一般,里面尘土纷飞。 沐阳发现,这些尘土竟在一点一点的凝实,并且悬于头顶之上的布幡,竟在一点点的吸食着自己身上的元气。 沐阳知道不能在这里久困,欲要挥拳凭借力量去轰开这层沙罩。 可势大力沉的数拳打过去,不仅沙罩竟然丝毫没有答应,还将自己的手臂震的有些麻痒。 心念间,只好无奈的在空间戒指中取出了惊虹枪。 红褐色的长枪刚一出现,悬于头顶之上的布幡就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尘土凝实的速度降低了一些。 这惊虹长枪本就是凤祖之血凝成的精石炼制而成。 而精石在未炼制之前就具有毁灭的属性,空间戒指都难以承受其重,何况在这个地阶法宝加持之下的飞尘里。 沐阳手持惊虹枪,运起《继焰枪决》的第一招焰起无风,枪头之上顿时变得赤炎起来,举枪向上面的布幡一刺。 顿时上面的布幡剧烈的晃动了两下,如两三丈大小的木桶一般包裹着沐阳的飞土,本已经凝实的一部分瞬间崩散,在其外面激起了一波土圈蔓延。 樊戚北见此情景心中一慌,提剑便就飞身上前,体内元气再次涌动,用元气稳住了御土幡。 沐阳这第一枪本来就是试探,见不但再没有任何的反震之力,并且还真的有了作用,就要提抢再刺。 只是抬头的一瞬间,他忽的感受到了头顶上方的御土幡灵气运转比之刚才要多上了许多。 嘴角挂着意思邪笑,大声开口说道:“半秃顶的道人,你这法宝和这个什么什么飞扬的可都不怎么结实啊,看我这就破了它的。” 樊戚北听闻此言,急忙又加强的元气的供输,随着之前的消耗,此时的他也因为连续输出元气,额头上出现了些许的汗珠。 见果真御土幡上元气又增强了不少,沐阳不在迟疑,继续是焰起无风,在如木桶一般的飞土的边缘留下火灵气。 随后运足枪势,就是一招焰疾如星。 一个地品初阶的法宝和樊戚北这个普通凝元中阶修士的元气,怎么可能经受住惊虹枪和沐阳这个已经凝元中阶圆满,半步踏入后阶的修为蓄足枪势的攻击。 星火碰触到御土幡之时,轰的一声炸响,布幡之上就燃起了火焰。 这御土幡本就是樊戚北的本命法宝,刚一受损,樊戚北就张口喷出一道鲜血。 情急之下的他不做多想,就要上前抓起将要掉落的御土幡准备离去。 可就在手将要碰触到御土幡之时,沐阳的攻击又到了。 《继焰枪决》第四式,重炎继焰随之而出,十数道火焰击打在御土幡上随之炸开。 御土幡瞬间就多了许多火焰灼烧的窟窿,飘摇欲坠。 樊戚北也随着御土幡的再次严重破损,而面色苍白,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也随着往下一沉。 形成木桶一般的飞土渐渐就要散去,樊戚北也进入到了沐阳提前埋藏火灵气的范围之内。 已经有了怒意的沐阳长枪一点,《天炎火牢》瞬息而发,顿时一个圆形的火焰牢笼取代了之前飞土形成的桶状牢笼。 火牢形成的那一刻,外面之人无不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并且在认为火牢是受伤的那个仙人暴怒之后而弄出来的,跟是对沐阳的安微担心了起来。 就连刚刚带人刚到的韩苑四人也全部呆立当场,嘴巴张的老大,嘴上说不出话来,心中惊奇,难道这就是仙人的手段? 云烈却是终于明白自家的大人的眼力是有多么高明了,更是惊叹义父居然找见这么一个妖孽少年。 木讷的脸上也有了变化,开口说道:“你们放心,那个半秃道人难逃一劫了。你们现在可以过去吩咐他们收拾残局了。” 解庭轩与霍可伊猛地在震惊之中醒悟过来。 虽然不知道云烈为何这般说,但从其表情上看不出丝毫的担心便就可以相信其言不假。 两人对着云烈点头称谢,便急忙跑到两家来人那里说明情况去了。 火牢之中,沐阳看着瘫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樊戚北。 说道:“你我本没什么仇怨,我曾经本想放你离去,但奈何你的心太过歹毒,居然想要将我的魂魄来点魂灯。如今你死的也不算冤枉了。” 樊戚北用剑强自支撑起身体,面上带着惨笑。 说道:“谁能想到,一个凡人世界的束发少年竟会是大修行者,樊某这次虽然栽了,但也不会就长这样束手就擒的。” 沐阳点了点头很是洒脱的说道:“嗯,有点骨气,那便出手吧。” “不,等等。我还有话说。” 樊戚北连忙开口止住。 “哦,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好吧,给你个机会,你说吧!” 沐阳开口说道。 樊戚北凄然一笑,说道:“我能感觉的出来,你这次肯定是必须要杀我的了,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杀我对你并没什么好处反而会有些麻烦。” 沐阳并不以为意的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如你所言,这次我必然是要杀你,不然怎么会对得起你之前的歹毒心肠啊。好了还有什么话说吗?没有就动手吧。” “还有一事。” 樊戚北急忙开口,眼中似乎带着祈求。 说道:“一会如果真的是我战死,外面那些潘家之人随你们处置,只是那个推着潘四的女人,能不能求你放过她,她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你么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沐阳沉吟了一下,挑了挑眉说道:“看我的心情了,反正我在这边也不会停留多久,而这潘家之事现在也已经再与我无关了,你难道没有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吗?已经有人来接手潘家产业了,不过呢,等会儿我出去只要那个女人还没有死,兴许我还能帮她求个情的。” “好,那便就先行谢过了,动手吧。” 说着樊戚北就提剑冲杀过来,这一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元气。 而沐阳只是微微一侧身,把要害之处让开,以自己身体硬生生的去接这一剑,同时长枪向前一刺,直取对方的心脏。 他之所以避过要害硬接这一剑,是因为他想证实一下,现在自己身体的强度究竟能不能和比自己实力稍低的人硬抗。 之前因为是头一次对敌修士,所以他并不敢托大。 且又因为那个沙罩属实让他头疼,以力破之应是极难。 如果继续被困其中,想来必然会有很大的危险,所以他不得不违背了彦爷爷的嘱托,动用了法术修为。 现在这人已经必死了,沐阳才可以放开手脚试一下了。 长剑刺到沐阳左肩的同时,惊虹枪也在饮血之后发出了一声泣鸣声。 樊戚北极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就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沐阳收回长枪,向后退了一步,不理会径直到底到底樊戚北,而是向着传来痛麻之感的左肩看去。 发现左肩处的衣服虽然出现了一个被剑刺出的小口,但肌肤完好无损,并没有流出一点鲜血。 果真和猜想的一样,自己如今的炼体境界完全可以承受凝元期武者的攻击。 火牢慢慢的散去,沐阳摘下樊戚北手上的空间戒指和那把黄色的剑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 长枪也已经放回了空间戒,便自里面走出。 外面依旧还有潘家之人在负隅抵抗,那位潘家堡的大堡主更是双眼充血,用一种不要命般的打法以一人之力对扛着解延风和霍辰罡两人。 “霍辰罡,妄你平日自诩正义君子,没想到今日竟连同听风帮一起来欺我潘家,还真是虚假人皮下的好豺狼。” 相斗两个回合,分开之后的大堡主歇斯底里的喝问道。 “哼,大堡主也莫要给霍某扣高帽,你潘家这些年所做的恶行霍某早就看不过去了。我霍家给百姓免租,你们却去收要保护费;我们前脚接济,你们后脚抢劫。这些年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你们潘家之下的人还少吗?你难道就没听过燕北城内早就有这么一句话吗!‘地府不收穷鬼,潘家专害贱命’。你且去郊外的乱葬岗看看,那里有多少白骨游魂是因你潘家!何况,若是今日你潘家得势会放过我霍家?自保杀人又有何不可!今日非是我霍某不仁,而是天不容你潘家。” 霍辰罡声色俱厉,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霍兄,莫要与这老鬼多言,你我合力将之斩杀,也算是为燕北城除了一害。” 解延风一旁说道。 “好好好,那你么便来试试,究竟是你们的嘴利还是老夫的刀快。” 说着潘家的大堡主便就提刀再次冲来。 这边沐阳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脚下,抬起一脚踢起地上的一把刀。 只见一道白光迅如闪电一般的飞向正欲再战的潘家堡大堡主背后。 没任何意外,刀刃由后透体而入,大堡主根本躲避不开,就这样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解延风与霍辰罡吃惊之下向这边望来,眼见逐渐散去的火光之旁的沐阳和那位倒地的身着道袍的道人。 一直悬着的心也是终于放下了,只要那位仙人一死,这边的事情就再无意外了。 沐阳向场内扫去,看见那边身上已经受了两道刀伤,艰难的在地上爬着想要靠近前面倒地之人的田蓉儿。 开口求情,说道:“解叔、霍叔,你们吩咐手下放那边的女子一条生路,其余之人你们随便处置吧,这边事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解延风、霍辰罡和韩苑等人都要开口相劝,却见沐阳已经来到了云烈这边,带着几人向外走去了。 第三十四章:花前月下酒水深,未饮已是醉三分 星光熠熠,簇拥着皎如银盘的明月高悬斜挂在黑色的夜幕之上。 月光洒下,使灯火通明的听风帮变得如白天一样明亮。 夏虫低鸣,让人影攒动的院子又热闹了几分。 清风拂过,空气之中弥散着香浓的酒气竟把盛开的花儿也迷醉的更加娇艳。 流星掠空,这一闪即逝的璀璨更像是在映射着一个家族由短暂强盛到彻底湮灭。 今次,听风帮可算是收获甚丰,不仅与霍家一起未有损失毫不费力的分吞了潘家的是所有产业,并还接手了燕北城最为特殊的醉香楼。 因此,今夜这庆功宴自然是不会少的。 宽敞的庭院之中此时热闹非凡,空地上摆放着百十多张长桌长椅,桌上酒肉盛足。 上千名的听风帮和霍家的弟兄落座其中,或赤膊上身,或毫无形态的单脚踏在长椅之上,时而把盏对饮,时而划拳行令,尽是江湖儿女的洒脱豪情,无半分拘泥之态。 大厅之中,解延风和霍辰罡两人分坐其上,下方左右分别是沐阳等人和两家的各位主事。 单弘开兄妹则因为需要避嫌并无前来。 平日里经常跟在沐阳身边的解雨柔这次也一样没有过来。 由于今天是庆功宴,两家的兄弟众多,憨酒之下难免会露出一些粗糙的丑态,所以为了不影响众人的酒兴,伊云曼和霍可伊这对母女同样也没有来。 沐阳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宴会,这种看似热闹融洽的酒宴,但在相互推捧敬酒之间也显得有些俗套了。 他更喜欢三五之人坐在一起的那种随意,所言所饮尽是情真洒脱。但奈何又不好推脱。 “今日我们能如此轻松的除掉潘家这颗毒瘤,并接手潘家的产业,全凭沐阳贤侄的功劳,来让我们大家一同敬沐贤侄一杯,以示感谢。” 解延风难掩心中的兴奋,站起身提杯说道。 “敬沐公子。” 众人也纷纷举杯向沐阳,面带激动之色,异口同声说道。 “不敢,不敢,诸位都出力不少,沐阳不敢独邀此功。” 说着也举起酒杯,和众人一饮而尽。 “诶,沐贤侄不必过谦,今日你可是让霍叔叔大开眼界了,若是没你,莫说除掉潘家,恐怕潘家不除掉我们,就已经是烧高高香了!” 音落,霍辰罡又举起酒杯对着沐阳再次说道:“来,这一杯酒我们再敬沐贤侄为我们燕北城除去一害,并同时保全与成全了我们两家。” 众人又是纷纷举杯,齐声说道:“再敬沐公子。” 沐阳又赶紧拿起添满酒的杯子,嬉笑说道:“诸位叔叔如此这般向小子敬酒,恐怕用不了一会儿小子就要不支了,到时要是出现什么丑态,诸位叔叔可不要怪罪小子啊。” 韩苑笑骂道:“你小子,平日里没少偷你父亲和彦伯的酒喝,这会儿到时怕我们把你灌醉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各自饮尽了杯中之酒。 沐阳微有囧态:“舅舅,没有这样揭短的啊。” 随即脸色一正,又认真的说道:“这不是任务之期将近,如今燕北城突然出现许多外来之人,怕有什么突发事情,如果因为醉酒误事岂不就辜负了甄爷爷和单大哥的信任了吗!” 这几日燕北城中来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而且这些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一看便就是江湖中人,有些甚至一眼便能看的出来是那种嗜杀之辈。 这其中还有些异国服饰的武者,如今的燕北城确实是风云际会,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什么事情,故此还真的需要多加小心一些。 解延风开口说道:“贤侄说的在理,那我们便就不再劝酒了,你自己尽兴就好。” 大家自然也是都能理解沐阳所说,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沐阳闻言终是放松了不少,总是被这样敬酒他还真有一些不习惯。 然后起身拱手:“那沐阳便就谢谢诸位叔叔理解了。” 随即嘿然一笑,着开口说道:“如此这般最好不过,总是这样客气的给小子敬酒道反而显得太过生疏客气了,着实让小子有些不习惯,还是随意一些才舒服。” 众人闻言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原来那些任务之类的话语也不过是这小子借口而已。 这小子不是不能饮酒,而是不习惯这样被来回的敬酒而已。 想明白此处的众人又是哄然大笑,嘴上说着小子滑头。 解延风沉吟一下,对沐阳说道:“既然说道了你的这次任务,我与你舅舅之前也商议了一下,决定了要让庭轩和刑儿也参加这次任务,好好的磨砺他们一番。” 沐阳大感惊讶,看了一眼兴奋的解庭轩和韩刑两人,终是不忍直接拒绝。 想了一想开口说道:“舅舅和解叔叔当真舍得?这次的任务可是很凶险的,我要保护那位公主,如果真的遇见难缠的主,恐怕是照顾不到表哥他们的。况且此行不知道单大哥都有什么安排,所以此事还是应该去和单大哥商量,由他来决定。” “表弟放心,庭轩大哥我俩的武力也不弱,怎么也比那些士兵要强多了吧。你就回去和单将军商量商量,让我俩跟着一起去吧。” 韩刑着急的说道。 韩苑也跟着开口:“是啊阳儿,此行有云烈兄和解姑娘你们三人,想必他们两人也不会直接对上那种不可抗衡的存在的,你就和单将军说说让他们跟着吧。舅舅知道你能说得上话。” 随即叹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舅舅被迫无奈落入江湖,不想你表哥他们也要过着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这次让他们跟着你去,一是为了磨砺他们,还有就是想让他们立点功勋,将来能有机会进入朝堂或入军营,谋一个正当的事业。” 沐阳没想到舅舅居然有如此想法,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阳儿没想到舅舅还有这层考虑,舅舅放心吧,此事交给阳儿了。” 听闻沐阳答应下来,韩苑和解延风相视一眼,都露出满意的微笑。 而韩刑和解庭轩更是都难掩激动之情,纷纷对沐阳称谢。 酒宴一直行进到深夜,沐阳才回到将军府。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解雨柔居然此时还未入睡,而是坐在他回房间的必经之路上的廊亭内,倚着围栏,痴痴的望着悬挂天边的明月。 月华吐艳,其光映洒在那张本就秀丽无暇的脸上让其更加的冰雪出尘、俊美脱俗,不似凡间客,犹如月中仙。 如果有文人骚客见此情景必然会感叹词穷难述赞颂,要是画匠于此更会恨墨彩不能尽描其美。 沐阳也是看的有些痴了,就这样站在原地许久未有动作,如此这般失态的欣赏一位美女,还是头一次。 解雨柔早就已经发现沐阳临近,但见对方许久未动就这样看着自己,不拘俗礼的她也是难得的脸上一红。 嗔怪道:“亏你还是修炼的世外之法,竟然也能如那些俗人这般好美失神,不知道一直这样盯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吗?” 自回来以后解雨柔的脑海之中就一直浮现今日沐阳与那位搬土道人大战之时的情景,心中始终不能平静,故而难以入睡,便才会深夜居坐于此。 被解雨柔的话惊醒,沐阳上前两步,也走至围栏之处,讪笑一下。 知道当着此女之面杀了修仙之人的樊戚北,即便自己解释说自己不是修仙之人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随即开口说道:“解姑娘也承认自己美了,沐阳虽然修炼的是世外之法,但毕竟还在这尘世之内,故而与那些俗人一般因为好美而的丢神失礼也属正常,还请解姑娘勿怪。” 如果此地还有他人的话,定会一位没有事个登徒浪子,在调戏眼前这位女子。 而解雨柔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沐阳说话居然也如此直接,虽然她知道沐阳并没有半分调戏自己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脸上红霞更艳。 扭过头去尽量不被沐阳看出来,开口说道:“其实我还真的不太在乎自己有多美,只是那个烦人的美女榜硬是把我排在了上面,我想不承认也不行啊。” 沐阳知道此女之话没有一丝矫情,因为从平日里这个女子的素衣青衫,不施粉黛,虽然经常斥责解庭轩等人把她叫老了,但从不刻意打扮自己就能看得出来,这位女子虽然也在乎自己的容颜,但并不像其它女子那般好美。 “弄这个什么美女榜的人还真的是个无聊之人,武榜也就算了,能让一些人知道目标和进取,了解一些高手的实力。但这个美女榜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用处!难道还能让人以这个美女榜来作为娶妻择偶的目标,那样估计以后满街都是光棍了。” 沐阳随意的说道。 听了沐阳的话,解雨柔“噗”的笑出声来。 随即说道:“话虽如此,但这个美女榜的热论程度丝毫不弱于高手榜。” 沐阳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不然刚刚我也不会那般失神了。如此我还真对这个美女榜有些好奇了。解姑娘能否详细说之。” 解雨柔本已经恢复过来的脸颊在听闻沐阳之话后,不由得又泛起了霞红,只是嗔了沐阳一眼。 说道:“你刚刚束发还未加冠,知道这些做什么,何况以你的身份实力,也不一定会将这些俗粉放在心上,又何必有此一问!” 沐阳微笑着说道:“这不是深夜无聊,又多次听你们谈起这个美女榜有些好奇嘛!” “好吧,那就简单的与你说说。” 解雨柔理了一下两鬓的发丝继续说道:“这第十号称轻粉梨花,是沛城内盈香楼的花魁金铃儿。第九号称玉面桃花,飞蛟帮帮主胡凯的妹妹胡芙。第八号称玉雪寒梅,就是醉香楼的主人‘铁娘子’梅如音,这个你应该认识不然不会让你把醉香楼送给听风帮了。” 说道此处解雨柔顿了一下,看向沐阳。 见沐阳点头承认确实认识,但并未答话,一副继续聆听的样子。 随即再次开口说道:“第七号称醉艳红菊,是女酒仙左凝。第六号称荆棘蔷薇,是武平侯之女梁思彤。第五号称风谷幽兰,是寒风山庄任寒风之女任萱。第四号称月下雨荷,是碧云湖中听雨阁的阁主阮玉琢。第三号称浴血玫瑰,是残雨刃’时雨晴。” 听到这里,沐阳来了一些兴致。 开口问道:“第三竟然是她!那你应该就是第二了,只是不知道称号会是什么花?” 解雨柔又横了沐阳一眼,转而无奈的说道:“是的,第三是她,第二是我,这个排美女榜的人也是会排,硬是把我俩放在了一起,弄得我俩好像天生就是敌人一般,非要争个高下。” 沐阳面上带笑,说道:“其实这个这个榜的排名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罢了,堂堂第二杀手会因为别人的比较和这么一个虚名而与你争个高下吗?” 解雨柔闻言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稍有不解。 随即问道:“那你是怎么看的?” 沐阳答道:“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其实她只不过是要通过与你相争来提升自己,毕竟能碰见一个不相上下的对手是很难的。也许在她的心里非但没有把你当做敌人,反而视为朋友,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有了危险,她可能会是第一个救你之人。” 闻言,解雨柔笑了,真是一笑千媚竟让这庭院之中的百花失艳。 说道:“是了,我与她相对之时能够感觉到她虽有敌意但并无杀意,我虽然不喜她与我为难,但却并不生厌。” 沐阳闻言含笑点头,随即转回话题,说道:“你还没有说你到底号称什么花呢?还有那个第一的又是谁啊?” 解雨柔面上有些微红,随即还是大方的说道:“第一号称昭华牡丹,是大夏王朝的三公主。而我呢,他们给的称号是仙姿倩莲。” “这个称号还真的很适合你这不染尘俗的样子,看来这些排榜的人也不是乱排的。” 沐阳点头称赞。 “好了,这个什么美女榜都说给你了。我就知道其实你对这个美女榜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不然你不会一个都不细问的。” 听着解雨柔的话,沐阳莞尔一笑并不否认。 随即解雨柔起身,仔细观察着沐阳的神情又开口问道:“从潘家回来之后就见你神情有些低落,难不成你是第一次杀人,心里不适应?” 沐阳叹息一声,答道:“解姑娘观察入微,其实潘家虽然招惹我,但罪不至死,更不至于灭门,何况他们根本威胁不到我。今日我如此狠绝,恐怕会影响道心,成为那种嗜杀之人。” 自潘家覆灭之后,沐阳便就一直表现的情绪低落。 他想了很久,其实他与潘家的过节并没有这么严重,而且归其原因还在自己先管了闲事,又打了潘四爷,辱了整个潘家。 这其中虽然有听百姓对潘家的评价叫他不爽的原因,但终归只是听说而已。 “沐公子不必介怀此事,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自从潘家覆灭的消息传出之后,今日下午整个燕北城内的居民无不脸上欢欣,甚至还有人鸣放鞭炮来庆祝,由此可见你这是为民除害,我师父曾经说过一句话,最好的行善便是止恶,纵恶者亦为恶。你今天要是放了潘家,那么日后潘家还不知道要残害多少人呢。” 解雨柔耐心的开导道。 沐阳思虑了良久,随即眉头渐渐舒展,笑着看向解雨柔:“行善须止恶,纵恶亦为恶。谢谢解姑娘开解。沐阳明白了。”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解姑娘在沐阳回来的必经之路等候,想必是找沐阳有事吧?” 解雨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开口说道:“我想拜你为师,学那些世外之法。” 沐阳闻言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解雨柔找自己竟是为了这个事情。 有些吃惊又为难的开口说道:“我才十五岁,你竟要拜我为师?不行,绝对不行。” “我知道这种仙家法术是不会轻易外传的,我也理解你不想教的原因,但我只认识你一位修炼这种世外之法的人,所以也只能求你。你若真的不肯教问我,我就天天跟在你身边,你吃饭我给你下泻药,你睡觉我给你下提神的药,定会折腾的你寝食难安,直到你答应教我为止,你自己看着办吧。” 解雨柔前面的话还有些凄婉,一副识大体又楚楚可怜的样子,但语气翻转的极快,说到后面竟然有些无赖的威胁起来了。 沐阳听的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说道:“解姑娘误会了,这并不是我教不教你的事情,主要是你能不能学。况且我才十五岁,你要拜我为师,这也太别扭了一些吧!” “有什么好别扭的,达者为师,年纪小又怎么了!还有什么叫我能不能学?即便我不能学,你也应该会有办法让我能学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不教我,我就赖上你了。” 解雨柔干脆就将耍赖进行到底,她虽然与沐阳接触时间不长,但也对其有了些了解,知道沐阳并不会因为自己这般而恼怒的,所以才敢如此。 沐阳还真的对这个时而不拘世俗,时而洒脱物外,时而善解人意,时而又俏皮耍赖的美女没有办法。 嘴上嘟囔一句:“叫那个排美女榜的人看见你这般耍赖的模样,不知道还会不会把那个仙姿倩莲的称号给你。” 随即看见解雨柔那种无所谓的模样,不由的摇头苦笑,解释说道:“修炼那种世外之法需要灵根资质。万者不出其一,虽然会有些凡人能以武入道,但应该也是具备灵根的,只是灵根较弱一些罢了。而且整个大夏王朝现在也就只有武榜上榜首的那位接近了以武入道的门槛,可想而知其门槛之高了。这样吧,我还是先看看你有没有修仙的资质吧。” 解雨柔听闻沐阳之言,心情也沉重了一些,她曾经见过榜首上那位,知道自己与其的差距。 他那种才只是刚刚碰触门槛,由此便可知其中之难了。 但她并不灰心,抬起头坚定的对着沐阳说道:“好,要怎么查看?师父尽管吩咐。” 沐阳一个趔趄,瞪着眼睛说道:“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教你呢,你喊什么师父。” 解雨柔美眸俏皮的眨了眨,高兴的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能教,就可以认你做师父了?” 沐阳很是无奈,说道:“先不说这个了,还是先探查一下你有没有灵根再说吧。你把手伸出来。” 这次解雨柔并没有在说什么,很乖巧的把手伸了出来。 沐阳将其握住,沉浸心神,元气为引,神魂之力探出。 沐阳身上并没有那种专门测试灵根的晶石,故而只能用此法来探知。 少倾之后,沐阳便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口中喃喃说道:“竟然是五行之外的灵根属性。” 当神魂与元气一起探入,只见解雨柔的灵根紫气氤氲。 灵气刚一碰触欲感知其属性之时,紫气竟然在自行旋转散发出极其沉重的气息,竟有吸力一般要将沐阳的灵气碾压吸收。 并还有一种排斥之力要将沐阳的神魂之力弹出。 “怎么样?究竟有没有你说的灵根啊?我可不可以学习你的法术?” 解雨柔见已经睁开双眼,在皱眉沉思的沐阳,着急的问道。 沐阳点头随即摇头,开口说道:“你不但有灵根,而且还是少见的五行之外的灵根属性,只是我见识太少,并不清楚你的灵根属性究竟是什么,只感觉到你的灵根属性有一种类似于磁力的极重紫气。” 解雨柔闻言激动的欢呼道:“真的?这样说我可以学习你的那些法术了,师父快些教我吧!” “有这样拜师的吗!” 沐阳嘟哝一句,随即又说道:“解姐姐,你先别急,我与你的灵根属性不同,虽然我这里有一些功法还是你可以修炼的,但终是不能尽善尽美,所以你让我先找一找适合你的功法,或者等有机会我带你见一位长辈之后,你在决定拜师可好?” “我不管,你都说了有一些适合我修炼的,那就先修炼这些,反正你这个师父我认定了。至于更适合的等以后找到了再说。” 解雨柔神态坚定的说道。 沐阳无奈,只得答应,说道:“你认我师父也可以,不过这两年之内,你不能喊我师父,咱们还是以姐弟想称,两年之后便就随你怎么称呼了。今日已晚,我回去整理一下适合你的修炼功法,明天再传于你。” 解雨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点头答应,两人便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三十五章:清晨发来求救信,风雨兼程去相迎 这几日沐阳便都会亲自指点一番解雨柔的修炼,并将《道藏经》的练气篇和融合后的《连云步》还有一本在空间戒指中找到的《控力术》一同交给了解雨柔。 并将那日杀了樊戚北而得的空间戒指也给了解雨柔,教会其使用方法。 樊戚北的空间戒指中并没有什么太引起沐阳注意的东西,只有一些功法秘技和一些低阶的材料丹药。 但其中有几十块含有灵气波动的晶莹石头到时让沐阳感到一丝的好奇,将其转道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之内。 解雨柔则每日都乐此不疲的沉浸在修炼之中,就连指导解庭轩的武功一事也都推给了沐阳。 弄得沐阳大为抱怨,这究竟是收了一个徒弟还是养了一个祖宗,既要耐心教授修炼之法,赠予有助练气期服用的丹药,还要受其指使做一些本不该自己去做的事情。 有时他真的怀疑自己更像是徒弟一般。 而解雨柔却是很心安理得的美其名曰:“师父师父,亦师亦父,帮徒弟做一些事情岂不是再应该不过了。” 这日清晨,前夜的雨犹未停歇,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北 方干燥的天气遇到这样连天的雨水很是少见。 沐阳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便来到了解雨柔的房间,唤醒正在修炼的她来到了,让其试着用《控力术》来控制雨水降落。 炼气期共有十层,前三层为初阶,四、五、六层为中阶,七、八、九层为高阶,第十层为圆满。 如今的谢雨柔在沐阳的指导和丹药的帮助下,短短几日便已经进入到了炼气期二层。 就连将醉香楼交接给听风帮后来到这里的云烈都大感吃惊。 初时解雨柔还经常由于控制不当而被雨水淋湿,她甚至怀疑沐阳实在以修炼之名来戏耍自己。 但当她慢慢熟悉了之后,竟开始从半径一米慢慢的到半径五米的雨水都以《控力术》控制其悬浮半空而不降落。 解雨柔玩心大起,玄磁之力运转,半径五米内的雨水开始旋转汇聚,不多时便就形成一个大大的水球。 解雨柔心中暗笑,偷瞄了一下正在廊亭处悠闲的看着自己修炼的沐阳。 将水球绕着自己身体环行一周随即抛出,水球飞快的朝着沐阳的位置袭去。 沐阳嘴角上扬,露出邪笑,他早就发现了解雨柔的不轨之举。 伸手一推,一道气墙便迎向了水球,只是一碰触,水球瞬间迸散,溅起无数水花反射而回。 解雨柔吃惊的看着快速回洒过来的水花,一时间竟忘记了御气控制和抵挡,水花无一点遗漏的全部洒在了她的身上,将其淋了个通透。 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解雨柔委屈的喊道:“师父,有你这样欺负徒弟的吗?” 沐阳站起身,耸了耸肩膀说道:“都说了,这两年我并不算是你的真正师父,何况是你自己抛出的水球,被其淋湿还怪我咯。” 解雨柔跺脚不依道:“我不管,反正认定你是师父了,你就得保护我而不是这样欺负我。” 说话间,两人被一位急匆匆跑来的士兵给吸引,而都不在说话。 “沐公子、解姑娘,正好你们两位都在这里,我家将军有要事找两位前去商议。” 沐阳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便转身对着解雨柔说道:“你先去换一身衣服,我在这边等你,咱们一同前去。想必应该是那个公主那边来了什么消息了。” 解雨柔点头答应,便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不多时就换好了衣服,与沐阳一起来到了前厅。 此时的单弘开神情略显焦虑的在大厅里踱着步子,周海陪站在一旁。而云烈也是先沐阳两人一步而来。 “单大哥,这么着急的喊我们过来,应该是天月国公主那边来了消息了吧?” 走进大厅的沐阳开口问道。 单弘开闻言答道:“正如沐兄弟所料,刚刚收到海岸驻军那边传来消息,天月国公主所乘之船于距离这边还有不到两日之程的海上遇袭了,虽然暂时击退了来犯之敌,但随行之人也是死伤严重,因为怕很难抵挡敌人的再次来袭,所以便派人快艇传讯于港口处的驻军那里,希望可以派兵前去增援。而那边的水军统领蒋胜将军在接到消息之后便就已经率先前去增援相迎了。出发之前派人将消息传到了我们这里,希望我们这边也能有所行动与之配合,确保万无一失。” 沐阳已经来到了单弘开身前开口问道:“所以单大哥打算让我带人前去?” 单弘开点头说道:“是的,经过前两日潘家之事,我已经知道此行并不简单,不仅是这次前去支援迎接,还有随后的护送我都想让沐兄弟来做主安排,我负责协调工作。” 沐阳沉吟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行,那这次前去支援,便就你我二人加上雨柔和云叔,再带上一些有水战经验的将士前去便可,周叔在家里安排准备好公主一行人到此后的下榻之所,并现在立刻派人去海边驻军那里,让其准备好一艘战船。” 两人齐声答应之后,单弘开有些疑惑的问道:“沐兄弟要带有水战经验的将士和准备战船,莫非是要我们也出海支援。” 沐阳皱眉点头,说道:“那位蒋将军定然是在那个传求援消息之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严重和敌人的强大,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亲身前去增援,并传信给你时说明了希望我们这边也能有所行动与之配合。” 单弘开思虑了一下说道:“是了,蒋胜将军极是心细,他所驻扎的港口是一个小港,又因为临近的都是一些较小的海岛国家,并摄于大夏王朝的威势不敢有犯。所以兵配方面非那些大港口水军那般充足。而蒋将军既要前去增援,又要留够港口的守军,故而此行所带士兵应该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才会来信与我,希望能与之配合。” 沐阳长舒一口气说道:“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去安排人马,并让港口那边准备好船只。我们这便动身启程。” 燕北城的军队纪律严明,集合的更为效率。 不多时间一个几百人的队伍便就集结完毕。 所有人身披蓑衣,提刀跨马便向着港口的方向疾奔而去。 几个时辰之后,沐阳等人便就来到了港口。 此时这里的留守水军头领在提前接到单弘开这边传来的消息,便早已经出来等待,并将所需的船只已经备好。 见到单弘开等人之后,那位头领疾步上前。 说道:“单将军,我们已经按您提前传来的消息准备妥当。蒋将军临行之前吩咐,要满足您的一切需求,您看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等。” 单弘开闻言满意的点头说道:“你再找一些知道路线的行船好手和我们一同出行便可,其他的就不需要了,我们还是赶紧登船,尽量早些的与蒋将军他们汇合。” 那位头领闻言答案应一声便就着人控船。 沐阳等一行众人纷纷登船,便就准备出发。 战船已经离开了海港许久,行驶在茫茫的大海上,海浪在风雨的冲刷下波涛汹涌,弄的船身左右摇晃不停。 甲板也被雨水淋的湿滑,随行而来的那几百名士兵身穿蓑衣,时而便就会换上一波出现在围栏之处,紧盯着海上的动静。 船舱之内的众人都是神态凝重。 沐阳让单弘开唤来那位拥有海图并知道航线的官兵。 问道:“你现在能不能确定我们所处的位置和蒋将军以及天月国公主他们船的各自位置。” 那位官兵想了想很确定的点头答道:“属下能根据现在的风向和风力大概推算出各自的位置。” 说着便就取出一张海图,将各自的位置一一细说明确。 知晓了大概位置之后,沐阳吩咐其下去。 随即对着单弘开说道:“以刚才那个士兵的描述,蒋将军的战船应该不出多久就能与天月国公主他们会合,想来即便是再有敌袭也能够抵挡了。只是为防生变,云叔我们最好还是先行过去看看,你在这边指挥战船全速行进,尽早会合。” 单弘开想了想上说道:“这样也好,你们先过去定能保护那位公主安全,只是你们要怎么过去啊?” 云烈很是随意的说道:“御剑飞过去便是了。” 听到云烈的话解雨柔也是激动的看向沐阳,但却见到沐阳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赞同:“不行,御剑飞过去太过醒目和骇人了些。” 随即又看向单弘开问道:“单大哥,这种战船之上应该会有那种逃生用的小艇吧?” 单弘开点头答道:“嗯,有的。” “如此便好,单大哥你去命人将小艇准备出来,不要安排任何人相跟,就放在那里便好。” 确定了船上果真有那种小艇,沐阳对着单弘开吩咐道。 单弘开答应了一声便就出去安排。 沐阳又对着云烈说道:“云叔,我们以元气催动小艇极速向那边追赶,虽然没有飞剑快,但应该也能及时赶到的。” “好,就按你说的办。” 云烈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答道。 海面上一个小艇如箭矢一般,速度竟比陆地上疾驰的骏马还要快上许多。 没过多时单弘开所乘的那艘战船就越来越小,最后渐渐的消失在了视野内。 沐阳和云烈两人一个以元气催动着小艇前行。一个则用元气包裹住小艇不让一滴雨水和海水进入艇内淋湿三人。 一两个时辰之后,沐阳三人便就远远的看见有几艘装扮如海盗般的大船在围着另外的两艘用铁索连在一起的战船。 而距离这些船的不远之处还有一艘千疮百孔的大船。 看来蒋将军他们已经将那位天月国公主一行人接到了他们的船上,只是刚要返回之时便被追赶上来的敌船围住了。 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满天的飞箭竟比雨点还要密集不知多少倍。 两艘桅杆上挂着大夏王朝旗帜的战船上士兵以盾牌垒成了一道高高的围墙抵挡着箭雨,只空出利如锋刃的船头出来,并排前行,似是想要直接去撞击拦在前面的敌船。 沐阳看出了蒋将军的打算,嘴角露出一色笑意,全力催动元气将小艇靠近。 对着云烈说道:“我们准备动手,帮那位蒋将军创造出冲开包围的机会来。” 云烈木讷的点了点头,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沐阳又对着解雨柔说道:“等下我送你去那两艘船上,你负责找到公主并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嗯,放心吧,公主就交给我了。” 解雨柔答应道。 这边正在全力的酣战,竟无人注意到小艇的临近。 沐阳将小艇绕到两艘战船中间相连的铁索处。 高声喊道:“蒋将军,我们是单弘开将军派来的,先开出一道缝隙让这位姑娘上船保护公主,我俩去为将军开路。” 说着将临出发时和单弘开要的随身腰牌向着早已用神魂之力探知出蒋将军所在的那艘船上掷去。 蒋将军闻言刚要起身一看究竟,便就看见一物跃过高高的盾墙落到自己的脚旁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连忙弯身捡起来一看,顿时心中一喜。 开口命令道:“乙三排开盾门,让朋友上船。” 解雨柔见这边的盾牌让开了一道两人多宽的空隙,连忙飞身而上。 蒋将军抬头看过来发现竟只有一位女子上船,狐疑之下刚想询问,就听见旁边的副官震惊万分的喊道:“将军你快看。” 蒋将军闻言连忙转身看去,只见在自己的两艘战船中间飞快的驶出一艘小艇,径直的冲向前面的一艘敌船,小艇将一只敌船撞破了一边。 敌船开始向着一侧倾斜,船上之人惊慌失措,已经不再继续放箭。 而小艇之上的两个人一左一右的飞身而起竟然迎着其他船上飞来的箭雨而上。 两人手中长剑挥动,箭矢纷纷掉入水中。 两人毫发无伤的便就要分别杀上了敌船。 看着迎着箭雨而上的两个人,就连敌船上那些故意装扮成海盗模样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受过训练的士兵也被惊的手上动作慢了一些。 沐阳手中握着墨鸢,云烈手中也是提着一把长剑,两人各自登上了一艘敌船。 如虎入羊群一般所过之处必然会倒下一排敌兵,一时间便就有两艘敌船之上同时陷入了骚乱。 这边大夏王朝的两艘战船顿时便就感觉到被密集的箭雨所带来的压力一轻。 蒋将军从震惊之中醒转过来,更是激动的没有发现刚刚上船的那位女子此时已经不知去向。 连忙高声下令道:“打开铁索,亮出翼刃,向着敌船全力冲锋,让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们尝尝被切割的滋味。” 话音一落,相连两船的铁索被打开,由于飞箭变得稀疏了不少,两侧盾牌墙收了几分。 而船身的两侧突然张开两道很大的利刃,与前面船头处的那个刃锋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如飞鸟展翅一般的冲向了敌船。 砰、砰,两声巨响,随着便是咔嗤、咔嗤的声音,两艘敌船便被拦腰截断,随后便被那两道如鸟翼般的利刃给绞的粉碎。 一声声惨嚎伴着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无数破碎的船木和尸体漂浮在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海面引来了几只鲨鱼探出鳍飞快的划过水面。 这边的解雨柔登船之后见到蒋将军他们将心神全部关注到了战局之上,便就自行离开转身进了船舱之中,没有太过麻烦就找到了天月国公主一行之人的房间。 此时并不宽敞的房间之内仅有十几名身穿异服有明显的伤痕且神色间透着疲惫却依然严阵以待的侍卫和几名可能是被惊吓过度依旧有些瑟瑟发抖的侍女。 房间靠里位置服装明显有异于这些侍卫侍女的一男一女也是神态紧张的左右护卫在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子身边。 “诸位不必紧张,我是燕北城单将军派来保护公主殿下的。单将军的战船也将随后就到。” 解雨柔看着紧张的众人开口说道。 …… 外面的战斗也因为沐阳三人前来之后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本是只能被动防守的蒋将军这边的两艘战船已经开始全面进行反击。 这次所来追截围困天月国公主他们的共有七艘敌船。 被沐阳以元气催动的小艇撞沉了一艘。 被蒋将军这边两艘战船又分别各撞沉了一艘。 而沐阳与云烈又各自登上一艘。 目前敌方还有两艘仍有战力的敌船。 蒋将军手拿令旗高喝一声:“擂战鼓……” 战意激昂的鼓声响起,震彻天际。 不仅己方两船之上的战士精神大振,就连从船舱之中的天月国公主一行之人也都是闻声而起,纷纷将目光看向舱门之外。 那位护在公粥一侧的男子对着靠门外的一人开口吩咐道:“你去看看外面的战况。随时来报。” 那人领命之后便走出了门外。解雨柔嘴角含笑,神态轻松的坐在公主旁边。 开口说道:“公主放心,那两人都亲自出手对付这些杂鱼了,此次我们必然会大获全胜平安无事的。” 天月国公主微笑的点了下头,但神情依旧紧张无比。 外面可是整整七艘敌船并配足了箭矢,而自己这边仅有两艘战船,在这样被包围的情况之下,她真的不敢想象要怎么样才会有获胜的希望。 外面战船的甲板上,蒋将军站在高处,手中令旗一挥,又高喝一声:“转舵……” 随着令旗的挥动和命令的发出,战鼓声突变,两只战船便分别向两侧转舵掉头。 将己方的船头对准了两艘敌船。 蒋将军手中令旗又是一变:“弓箭手准备。” 鼓声也随着再变,盾牌墙瞬间散开,手持弓箭的士兵挺立而出,搭箭拉弦,做出了随时可发的准备。 蒋将军手中令旗猛地一落,高喝道:“射……” 漫天箭雨再起,不过此次却是反向敌船而去。 箭雨伴着哀嚎之声洒落,蒋将军把手中令旗再次抬起向前方一指,再一次命令道:“冲锋……” 令起即行,两艘战船在箭雨的掩护下犹如蛟龙一般尽显海上霸主的威势伴着激昂的战鼓声冲向了敌方的战船。 船头的巨大锋刃好比利齿,轻松的将敌船懒腰截断。两侧的翼刃好似锐爪,又将其撕得粉碎。最后的两艘敌船依旧还是没有逃脱被切割的命运。 蒋将军这边的两艘战船在击碎两艘敌船之后,便就全力的掉转回船头,正欲继续下令去帮沐阳他们。 而就在这时,另外被沐阳和云烈分别登上的那两艘敌船也是一个轰然炸开,一个燃起了漫天的火光。 轰鸣之声震耳欲聋,火光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雨下的又急了几分,但仍然不能阻挠那火焰冲天而起的气势。 两道身影分别自两艘敌船之上飞窜而出。 借着漂浮在海面之上的破碎船木,两人如履平地一般的向着蒋将军的战船奔去,其中沐阳竟还单手挟着一个已经晕死过去的敌人。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战斗便就在沐阳几人的到来后,以一边倒的方式结束。 蒋将军停止了挥动令旗,战鼓也随之骤停,只还有一些士兵手拿着弓箭在对着海水之中随沉船而落犹自生还的一些敌人射杀。 雨依旧淅沥沥的下着,似乎是要涤净这染红了海水的鲜血。 船舱之内的众人忽闻鼓声停止都有些不知所以,心中惴惴不安,只有解雨柔的神色依旧轻松自然。 此时那名被吩咐出去盯着战况的侍卫,匆匆的跑了回来,单膝跪地。 神情极为激动的禀报道:“禀公主和侍卫长,蒋将军大获全胜,并将敌方的七艘战船尽毁。” 闻言,房间内的众人全部精神一振,纷纷露出喜悦的表情。 几个侍女甚至都激动的流出了眼泪来,这下他们终于安全了,这一路的提心吊胆和拼命逃亡的日子终于告一段落了。 外面的沐阳和云烈飞回到蒋将军所在的船上之时,单弘开的那只战船也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之内。 “蒋将军你好,我是沐阳,是单将军请来保护公主和助将军一臂之力的,劳烦将军派人帮我将这人看好,不要让其逃脱或者是自杀,此人我还有用。” 沐阳随手便将带回来的那个昏厥过去的地方之人扔在了地上,上前一步对着蒋将军抱拳说道。 蒋将军含笑点头,转而看向手下的两位士兵开口:“来人将此人绑好后严加看管,不要让其又任何闪失。” 吩咐完此事之后,又对着沐阳和云烈态度诚恳的说道:“两位真是神人啊,竟以个人实力帮蒋某扭转了战局,并以最小的损失全歼敌人取得了胜利,蒋某在此先谢过二位了。” “蒋将军客气了,你我目的本就一致,帮你也是在帮我们自己,何况将军治兵有道,施令得当,即便无我二人相助,将军也会获胜的。” 沐阳对这个蒋将军也是颇为佩服,由衷的说道。 “诶,小兄弟过谦了。虽说你我目的一致,但若非你们及时赶来扭转了局面,恐怕我们还在苦撑着敌方的攻势而不能奋起反击,即便最后我们能胜恐怕也是惨胜。你们可是等于救了我不少兄弟的性命啊。” 蒋将军说道。 此时单弘开的战船也已经临近了。 沐阳笑着开口说道:“蒋将军也不用客气了,单将军已经到了,我们等他登船之后,一同先去见过公主吧。” 急匆匆赶来相援的战船已经放缓了速度向这边靠来。 甲板之上的单弘开看着海面之上漂浮着的无数尸体和狼藉一片的碎船残骸,心中震惊万分,亦是可以猜测出之前战斗的激烈程度。 不过好在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己方这边好像并无太大的损失,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第三十六章:进山不怕虎伤人,只怕同路双面人(上) 之前的箭雨纷飞和震天的鼓声都已经全部停歇,只有这由天际而来的淅沥沥的小雨依旧在飘洒,好像是苍天不喜这鲜血染红海水一般,要以这下个不停的小雨来冲刷涤净。 单弘卡所乘的战船也已经掉转过船头与沐阳等人所在的战船并排靠近。 蒋将军连忙命人在两船之间搭起一个可以互通的宽敞长板。 单弘开通过长板来到了沐阳等人所在的船上。 待他落定之后,开口说道:“蒋将军此行辛苦了,天月国的公主殿下以及随行之人可都还安好?” 蒋将军上前两步迎着单弘卡说道:“诶,单将军莫要如此说,这本就是蒋某分内之事,有何辛苦可言的。况且有这两位帮忙,我们倒也没费太多的力气。” 说着便看向沐阳和云烈两人,嘴角露出笑容。 微顿了一下又向单弘开说道:“所幸赶来的及时,天月国的那位公主并未受伤,只是陪她而来的那些随从死伤惨重,如今已经只剩下二十几人,并且身上大多都还有伤。” 单弘开来时见到大战后的残骸和血红的海水以及惨烈情景,也能猜的出来那位公主一行众人在之前的孤军奋战中定也是损失严重。 听闻蒋将军之言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表情很是平淡的说道:“嗯,那我们赶紧先回去吧,以免再生什么变故。” “好。” 答应一声,蒋将军立刻就开口下令,吩咐三艘战船都全速起航。 众人所在的这艘居中,另外两艘于两翼保护,向着大夏王朝那边海港驻军的方向驶去。 单弘开几人一同下了甲板,进入船舱来到了天月国公主所在的房间外,礼貌的请示之后方才一起进入。 沐阳初见这位公主也忍不住被其绝美的容颜吸住了眼睛。 此女既有凤柔的那种华贵气质,又有单弘如那般温柔婉约,更兼有与解雨柔不相上下的出尘容颜,水波一般的明眸竟能看出几分似千幻的灵动,眉宇清朗可观其智慧定不输霍可伊分毫。 集众人所长,虽不及几人那般纯粹,但也难找其瑕疵之处,堪称完美,且身材丰腴修长,极具魅惑,当真不愧这天月国第一美女之名。 只是微愣了一下,沐阳便就收回了心神,又将目光看向天月国公主身边的一男一女。 只见男的丰神俊朗,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般锐气逼人。 而女的也是长得极为秀美,且有一般女子都没有的那种飒爽英姿,一看便就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又将目光扫向随行而来幸存而活的其余众人。 沐阳心中感叹,一船的护卫随从如今仅剩下这区区的二十余人,并且除了公主身边的那一男一女之外,所有的护卫也是满身伤痕,神情疲惫。 心中便已经多少猜测出这位公主一行人之前所遭受到重创和打击是何等的惨烈。 想必如果不是蒋将军及时赶到,恐怕这位公主真的就要命丧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上了。 “燕北城守军将领单弘开见过天月国公主。” 单弘卡上前抱拳说道。 天月国的公主也盈盈的还了一礼。 回道:“天月国孟婉音见过单将军,这里并非天月国,还请单将军不要再称呼小女公主了,直接称呼孟姑娘或者婉音都可。” 单弘开连忙说道:“公主殿下地位尊贵,虽不是我大夏的公主,但弘开亦不能造次。” “单将军不必如此,你我本就非一国的君臣,并无地位尊卑之分,当然应该平等相处,何况此后这一路还要多多依仗将军,将军要是对婉音这般客气,反倒是让婉音不好意思相求将军了。” 孟婉音开口说道。 沐阳心中赞叹,怪不得天月国的国王要让这样一个女子前来朝拜联谊。 此女还当真不简单,只是如此两句话语与其亲和的态度便就已经将她和单弘开的距离拉近。 如果之前单弘开是因为任务而必须保护这位公主。那么随着相处日久,恐怕单弘开会发自真心的要护其周全了,并且极有可能会是以死相护的那种。 一旁的蒋将军见单弘开为难的样子。 开口劝道:“单将军大可听公主殿下的,公主殿下为人极为亲和,我刚救得公主之时,公主正在屈尊给这些受伤的随从包扎伤口,而且在登船在之时也是让受伤的随从先上,自己则落在了后面,一点公主的架子也没有,不像其他的权贵那般。” 沐阳心中暗衬,看来这位蒋将军已经对这位公主的印象极好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一位他国的将军对其信服,虽然会有为人亲和,体恤他人的可能,但其心计智慧也绝非一般。 单弘开闻言也只得点头答应,随即开口说道:“公主殿下,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沐阳,此次前往都城虽然说是由我负责护送,但实则一路上的安全之事还要靠这位沐兄弟。” 沐阳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沐阳见过公主殿下,刚刚单大哥有些言重了,沐阳也不过就是一介武夫,一切也只有尽力罢了。” “沐公子过谦了,次一路多有劳烦之处,婉音现在这里谢过沐公子了。” 说着又是盈盈的回了一礼。 “是啊,沐公子你太过谦虚了,刚刚要不是你和这位兄弟出手,恐怕这会儿我们还在疲于应付那些漫天飞来的箭雨呢。你们二人仅凭一己之力就能在漫天的箭雨之下分别解决了两船的敌人,这样的本事可是蒋某生平仅见啊!实在是佩服不已。” 蒋将军的此言一出顿时将屋内的天月国众人给惊住了。 他们可是知道那些敌人的船舰之上每艘都有不下于五百人,而且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又持有弓箭,两人竟能顶着箭雨而上,自己不伤分毫的解决了两船之人,那阿施何等的战力啊。 况且他们也已然在蒋将军的话语之中听出了,此次战局的转变也是因为这两人,才有了最后的胜利。 沐阳连忙说道:“哪里、哪里,若不是有蒋将军及时配合,分散了敌方的注意,我与云叔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在那密密麻麻的箭雨中安然无恙的。” “瞎说,你要使出全力都不用云前辈出手自己就能把他们全解决了。” 解雨柔有些不以为意的嘟哝一句,声音虽小,但还是被沐阳给听的个真切。 转而沐阳横了她一眼,示意不许乱说话,吓的解雨柔讪讪一笑,心虚的闭口不言了。 单弘开则是继续介绍道:“这位是云烈、云前辈,也是沐兄弟请来相帮我等的高手,同样也会跟着一起护送公主去京城。” 云烈依旧是面上毫无表情,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说什么。 如木刻石凿的一般让人看不出其心内的真实想法,一身黑衣加上这种严肃古板的神情之下竟还有种酷酷的味道。 而那位公主见云烈的神情态度只是不易察觉的轻微一愕,随即便就回转。 则又是盈盈一礼:“云前辈虽然是沐公子所邀,但终归是为了帮婉音而来,婉音在此先谢过云前辈不吝出手之情。” 云烈嗯了一声,表情依旧毫无变化。 但终归还是开口了,说道:“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来给他做打手的而已。” 经过几日的接触单弘开也是知道云烈的性格。 未避免尴尬则继续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大夏王朝赫赫有名的青衣圣手解雨柔,并且还是大夏王朝武榜排名第三的高手,同时也是在近日拜了沐阳兄弟为师,所以此行解姑娘也一样会相跟的。” 此话一出,屋内的众人又是一惊。 蒋将军自然是知道谢雨柔这个名字的分量,他不仅吃惊于解雨柔会参加护送公主的队伍,更是震惊于解雨柔竟然拜了沐阳为师,那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究竟会有多么厉害! 天月国的众人也都是吃惊不已,他们也都或多或少的听闻过一些大夏武榜的事情,更是听过解雨柔的名字。 大夏王朝何其之大,恐怕要有天月国几十倍有余,能在这样一个王朝内的武榜之上排进前三,可想而知其实力之强了。 解雨柔嘴角含笑,开口说道:“我与公主殿下已经认识了,就都不要拘于那些俗礼,说什么谢谢之类的了。我既然肯出手肯定是有利可图的,是不是啊师父?” 说完便就将目光看向沐阳,还对其眨了眨眼睛。 那意思便是不喧而明,一副师傅您了解就好的样子。 沐阳闻言也只能无奈的干咳两声,并不作答。 心中则是暗骂那个排美女榜之人的有眼无珠,竟然用那静如处子的莲花来比喻此女。 解雨柔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古灵精怪,俏皮的模样恐怕和自己的那个魔女般的三姐千幻都还有一比。 到了下午,雨依然未停。 众人也已经全部登岸,由于在船上都已经用过了午餐,所以并没有在蒋将军那里多做停留,而是继续向燕北城出发。 天月国公主孟婉音与解雨柔还有那位名为戚若寒的女护卫长一同坐进了早已经备好的马车。 其余之人全部再次披上蓑衣顶着飘洒的细雨而骑马前行。 而那位被沐阳抓回来的人则是被铁链锁住,绑缚在一辆囚车之上。 连天的细雨虽然将林叶与青草都洗然一新,鲜嫩凝萃。但也将路面变得有些泥泞。所以众人返回时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但沐阳却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这些日子燕北城来了那么多的江湖中人,多半都是为了天月国公主而来的,说不定就会有人提前收到消息在路上设伏。 当行到一片林中之时,空气之中隐隐的有杀意弥漫,冰寒的杀气透过肌肤的毛孔直入,虽然常人并不能感觉到,但怎能逃过感官敏锐的修仙者呢! 自从踏上归途之后沐阳便就与云烈相继展开了神识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些埋伏在林内之人的位置。 两人相视一眼,嘴角都露出了冷笑。 沐阳用元气传音给云烈让其去后面看护好那个被抓来之人。 又与单弘开偷偷的低语了几句之后,自己则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悠哉的靠近了公主所乘的马车。 “解大小姐,今日没有出手,会不会有些技痒啊?” 沐阳有些挑唆的问道。 “还好啊,我并不太喜欢杀人,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解雨柔不知所以,一副很不以为意的表情答道,好像她是跟喜欢现在这样清闲无争的样子一般。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既然你不喜欢杀人那就算了。你先借给我两根银针一用。” 沐阳嘴角抽动了一下,他没想到此女在这方面到还真如那青莲一般无争恬静了。 “莫名其妙。” 解雨柔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随即便取出两根银针透过车窗交给了沐阳。 沐阳接过银针也没有细看,只是说了句:“这银针可是有借无还的啊。” 说着便就随手一扬,解雨柔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就听见“扑通、扑通”两个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这般响动,自然会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故去。 解雨柔也不例外,她急忙撩开车帘向外看去,竟是两个黑衣之人由树上掉落后趴在地上不知了死活。 “大家小心,有敌袭。” 前方的一个士兵高声喊道。 顿时所有的士兵都神色紧张起来停止了前进,全部严阵以待警惕的将目光扫向林内。 沐阳也悠悠开口说道:“如此雨天竟还要设伏,真是辛苦你们了。哎!居然连一件避雨的装备都不带,也不怕染了风寒,要不诸位还是出来一见可好?”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穿透雨水传遍了林间,让躲在暗处之人尽收耳内。 这些人居然有四五十人之多,而且应该还是同一个势力的。 但面对着眼前的五百多名是士兵这些人还是犹豫了。 如果没有被发现,他们还可以趁其不备以少胜多截杀了那位公主。 可是现在被发现了,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优势了。 沐阳依然放开神魂感知着这些设伏之人的动静。 他之所以是率先击落两人,本就是想要惊退他们。 他今日说实在不想再次大开杀戒了,另外那位公主经过了一路的惊吓和奔波也是劳累不堪,所以他想减少麻烦,先赶回燕北城再说。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不但没有直接退走,反而是在犹豫,并且还有些跃跃欲试。 气氛有些诡异,沐阳稍感不妙的传音给解雨柔,让其时刻运转着玄磁之力,控制不让任何一件利器接近。 在沐阳话音落下之后也只是寂静了几息的时间,忽然就“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 然后便就有几十道黑影紧随其后由各个方向奔来。 “小心飞镖。” 一声断喝,沐阳便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墨鸢已入手中。 一声清脆的剑鸣似是帝王的喝令般让在场的所有兵铁的都为之颤抖臣服。 如果对方将所掷的飞镖目标分散的话,沐阳还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这些士兵自行去抵挡,但这些黑衣人尽然将全部的目标都集中在马车之上。 如此一来,对于别人可能是大麻烦,但对沐阳而言却是好办的多了。 更何况还有解雨柔的玄磁之力在守护着马车。 沐阳站在车顶之上左右各扫出去一剑,两道剑气迸发而出。 以马车为中心的五米之外,所有击来的飞镖都被解雨柔的玄磁之力和沐阳的剑气所击中而纷纷掉落。 尾随飞镖之后飞掠而来的那些黑衣人见此情景心叫一声不好,但想再退已经为时已晚。 一声极为好听的女子声音响起:“你发现敌人不想亲自出手就明说嘛!非要问那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这句带着些许埋怨的声音响起之后一道婀娜的身影自马车之中飞出,接着就是漫天的银雨飞洒,纷纷刺向四面而来的那些黑衣人。 银光闪烁,伴着晶莹细雨让人难瓣何为针、何为雨。 虽不尽绚烂,却凌厉无比,如都长了一双眼睛一般,追着周围不同方向的黑衣人而去。 仅一个照面,敌方便就有接近半数之人的眉心处都多出来一个不易察觉的红点而纷纷倒地。 其余之人被迫停住了脚步,虽然抵挡住了银针的攻击但也是一阵气血上涌,心悸之下纷纷后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 “不好,是‘落雨针’解雨柔,撤。” 一个应该是这些人当中的领头之人喊道。 紧接着便就率先转身欲走,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脚步还没有迈出,便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心中充斥着不甘与凄然,他知道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应该也都和自己一般难有幸免了。 随着一滴鲜血在眼前滴落,后脑处刚传来一阵如蚊子叮咬一般的疼痛。 就在大脑意识轰然变得模糊起来之时,耳中还依稀响起了不同方向传来的重物摔击在地面之声。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仅一个照面,自己这边还未来得及动手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心中有千万个不甘的声音在嘶喊,却还是那般无力去改变。 意识越来越模糊,逐而消失,然后就这样直挺挺的向地下倒去。 此时解雨柔才如仙子一般的飘然而下落在了沐阳所骑那匹马的背上,虽然一出手就杀了这么多人,但是如此画面怎么也感觉不出来半点的血腥。 众士兵全部痴呆呆的看着轻立马背之上的解雨柔,好似被什么妖媚邪法勾去了魂魄一般。 如果不是沐阳的一声轻咳惊醒了他们,恐怕即便此时被人割上一刀他们都还不自知。 “你不是不喜欢杀人吗?” 跳下马车的沐阳问道。 “是啊,但谁说不喜欢杀人就不能杀人了?” 解雨柔瞪着大眼睛看着沐阳说道,很是一副好奇的要看你如何接话的表情。 这话一出,顿时给沐阳噎个够呛,心中颇感无趣,也没有了继续对话的兴致。 翻了个白眼说道:“没人说过不喜欢杀就不能杀,行了,你也别再紧追不放质疑我为是么还有之前那一问了,还是赶紧从我的马上下来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解雨柔没想到沐阳直接把她下面想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心有不甘的嘟囔了一句:“人家那不是怕脏了鞋子吗。” 然后就轻轻一跃回到了马车之上。 此后一路再没有碰到什么麻烦,很快便就回到了燕北城。 此时周海也早已将一切准备好,手拿着油纸伞与燕北城太守陶大人一起,并在城中其他将士和下属官员陪同下站在将军府的门口处迎接。 第三十七章:进山不怕虎伤人,只怕同路双面人(下) 整齐的队伍出现在了将军府门口等待的众人眼中,陶太守吩咐让人准备好纸伞,便亲自率领众人向前迎接。 “单将军辛苦了,公主可在马车之内?” 陶太守开口问道。 看着这位勤勉正直的陶太守竟然冒雨相迎,单弘开连忙答道:“这是下官分的内之事并不辛苦,公主正在车内,我这便引大人相见。” 两名侍女早已撑起雨伞侧立车旁,戚若寒率先撩开车帘走下马车,解雨柔和孟婉音也紧随其后一同走了出来。 “燕北城太守陶望公恭迎天月公主。” 陶太守上前拱手一礼朗声说道。 孟婉音盈盈回了一礼,脆声开口道:“天月国使臣孟婉音见过太守大人,此行得燕北城倾力相帮,婉音在此先行谢过陶大人慷慨。” “应该的,应该的!公主这一路奔波劳累快快先请入单将军的府邸稍作歇息,下人们早已经将酒菜备好,晚时我等再为公主接风洗尘。” 陶太守也听闻了公主在海上遇险一事,此时见到公主平安抵达,那颗悬着的心也是终于放了下来。 孟婉音点头答应便就在众人的引领簇拥之下进了府苑。 吩咐了人将公主此行所带的几大箱子贡品搬进府内,周海便就回身小跑着跟上众人。 只是刚跑出去没两步就被沐阳一把拦住。 “周将军,还要劳请你安排些得力的人将囚车上的那人找间空房好好看押起来,不要让其出什么闪失,等会儿我和单大哥便就过去,要审问一些事情。” 周海闻言顺着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队伍后面的囚车和车上被捆缚着的那个服装明显与大夏王朝有异的别国之人。 连忙对着几名士兵吩咐道:“你们将那人押到后院,好生的看押” 随即又有些疑惑的对着沐阳问道:“沐公子,囚车上的那人服装不像是咱们大夏国的,难道是……” 沐阳与周海并肩落在众人身后,点头说道:“嗯,应该是别国的军队扮成了海盗欲要在海上拦杀公主,被蒋将军我们给歼灭了,而这人应该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军官,所以我便将他擒了回来,看看能不能从其口中问出来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 雨如万条的银丝从阴郁的苍幕飘下来,由昨夜到此时仍不见晴转。 戚戚沥沥,像受了委屈般的在泣诉着绪结,极有节奏的落在房檐上,一滴滴清晰。 嫩绿的柳枝轻摆,似是不忍这晶莹细小的玉珠掉在地上摔个粉碎,欲要伸手去接。 花儿应是极喜欢这般柔和丝滑的雨滴,正吐着粉嫩的花蕊沐浴在其中,一丝清香在潮湿的空气中荡漾。 虫儿已经不再鸣唱,而是乖巧的隐匿起来躲避雨水。 鸟儿也不在低语,纷纷的躲进巢内,唯恐淋湿了心爱的翅膀。 陌城的一处隐秘而安静的宅院,一只燕子在门梁上的燕巢中刚刚露出个头来,就被木门被推开的震动和吱呀的声音惊的又退了回去。 同时也让站在窗口处欣赏着雨景的一人侧目看来。 “有客人来了,去把房门打开,再沏一壶热茶过来。” 一个异装打扮、面如冠玉、挺鼻薄唇、淡定优雅的俊朗男子对着身后几人吩咐道。 手下之人恭敬应诺便就有几人去各行其事,俊朗男子也举步迎至门前。 随着门被打开,一个高壮的身影也踏入门内,收起手中的纸伞交给门旁的侍从,摘掉披风上的兜帽露出了来人的相貌。 此人表面上看去约有四五十岁,鬼眉黑壮直逼眼仁,有善变心狠之相;眼睛微有凹陷,一看就是城府很深;双目鹰视,锐利而贪婪;鼻子微有倾斜,正所谓鼻歪心不正;双唇皆薄,应是个性冷漠,犀利巧辩之辈。 如此面相虽不难看,但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是官禄宫饱满,浑身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与威严。 “罗将军快请进,不知此番冒雨前来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身着异装的俊朗男子开口说道。 “刚刚接到消息,罗星国的这次截杀失败了,派去的七艘船全部毁于海上,近五千人无有生还。并且二公子派去半路截杀的五十名好手也全部陨灭。如今那位公主已经入了燕北城下榻在了单弘开的府邸。” 被称为罗将军的中年与那位异服男子来到窗前的桌旁坐定开口说道。 “此番故意将消息透露给罗云国,本想借着他们之手除掉孟婉音,既能阻挠国王的朝谊计划,又能将祸水引嫁给了罗星国,没想到他们派出了这么多人竟也没能成事,还折了二公子的五十名好手,看来这孟婉音还是当真命大的很啊。” 异服男子望着窗外自房檐上滴落如珠帘一般的雨水可惜的说道。 “侯爷和二公子当初为了防止罗星国并不能成事,所以早就将何公子带来的消息散播了出去,欲要引一些江湖高手和那些世外之人出手,且又联系了几个杀手组织。想必即便那位公主平安的到了燕北城,但要去京都恐怕也是极难办到的事情了。只是不知何公子安插在那边的人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罗将军语言尽详的娓娓道来并开口询问。 “并无任何消息传来,想必应该是公主一行人中损失也不小,如今的所剩下的侍从应该不多,故而要时常护卫在其左右,不方便传信过来,不过燕北城那边我们也已经派去了探子,一有机会他们应该能够接头并传回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被称为何公子的异服男子微眯着双眼,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似是已经考虑好接下来的部署。 “嗯,如此便好,罗某此次前来并非只是为何公子传递消息的,还应了二公子之命来问一下另尊那边的形势如何了?” 罗将军继续问道。 何公子本就是聪明之人,自然之道那位二公子为何这般在意父亲那边的动作。 沉吟一下开口解释道:“此番公主前来朝谊早已经呈报给了大夏国君,所以父亲此时并不宜直接兵变。故而父亲欲要扶持三王子这个傀儡上位!怎奈,自从公主出发以后国王便就开始不再朝政,甚至还将太子接到了皇宫内,有直属国王的护卫军队层层严护,难有动手和相挟之机了。所以目前一切还要看我们这边,只要能成功阻止了公主进入京都,那么父亲那边便可以无顾忌的行事,甚至可以直接发动兵变。” 罗将军点头,随而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说道:“侯爷让我带话给何公子,这边的事我们自当尽力,但令尊那边也要尽快能成事,日后定会有用到你们之处。” 何公子依旧典雅淡然,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悲, 颔首答应道:“其风明白,定会将侯爷的吩咐上禀父亲,也请罗将军带言于侯爷,将来侯爷需要我们之时,我们自然也不吝全力而为。” 原来这位罗将军就是陌城的驻军统领也是当年陷害沐瑶外公的罗云涛。 而这位何公子便是天月国大将军何威之子何其风。 何威因为功高,故而行事跋扈,又值国王体弱之际,逐生欲夺篡权之意。 本想待国王病衰之时再相机行事,不料太子谏言由公主来大夏和谊,欲借大夏之威来稳内安外,助其顺利接掌权位。 如此便打乱了何威的部署,便派了他的儿子来大夏这边的旧友那里寻求帮助,阻止公主朝谊。 并在公主所行队伍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罗云涛便就所属他们求助之人的势力,并且接到命令予以帮助。 燕北城将军府的一个房间之内,沐阳和单弘开分别坐在一张桌子前,吩咐着手下将那个被抓回来之人唤醒后亲自审问。 “说说吧,你们究竟是哪国之人,为何截杀天月国公主的船只,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公主行迹的消息?” 沐阳慢悠悠的开口,并不问其姓名,而是直接问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位被沐阳抓回来之人经水泼醒之后就这样捆绑结实的随意丢在地上。 想起了海上经历之事,如见魔鬼一般惊恐的看着沐阳。 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就是那片海域附近岛上的海匪,发现有一艘华丽的大船经过,便就出动拦截。并不知道船上的是什么人,也没人提前给我们消息。” 沐阳较有兴致的看了这人一眼。 开口说道:“嘴硬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能一次性出动七艘战船和近五千人,且纪律严明、攻防有序,说是海匪有人会信吗?” 停顿了一下将目光看向那人,见那人似要嘴硬到底的样子,沐阳嘲讽的冷笑了一下,随即转头对着单弘开眨了一下眼睛。 说道:“单大哥,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曾经和我说过,咱们燕北城有一位硝皮子的高手,可以活剥畜生而不让其死掉,不知道配合着解姑娘的医术,剥人皮能不能也做到如此啊?” 此言一出,不仅地上那人惊恐的打了个冷颤,就连单弘开也是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看着沐阳。 但还是配合的说道:“我想应该是可以的,那人手艺娴熟再加上青衣圣手的医术,估计想死都难。” 沐阳也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嗯,我想也是,既然此人硬要为他人隐藏,不如现在单大哥就派人去请那位过来,我去请解姑娘如何,小子可是还没见过这等场面呢,希望不会几天吃不下饭去才好。” “就依贤弟所言,我也是没见过这等场面。来人,赶紧去请付老头过来。” 单弘开很是一本正经的吩咐道。 地上被捆缚的那人见两人不似是开玩笑,表情越来越惊恐,他可是亲眼见过沐阳一人大杀四方的场景,毫不怀疑他们会真的如此做。 连忙开口:“等等,我说,我全都如实说便是。” 沐阳与单弘开相视一笑,开口说道:“你最好真的如实说,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求生容易求死难。” 那人面色发白,冷汗直流,牙齿打颤:“在下明白,在下明白!” 随即理了下思绪赶紧说道:“我是罗星国水军怒蛟先锋营统领,自月前便就有消息传到国内说天月国要派出一位公主去大夏朝贡联谊,想寻求大夏王朝的帮助,整个罗星国上下无不惊慌,如果大夏王朝真要帮助天月国,那么我们这些相邻的海岛国家都将会受到威胁,所以当接到天月国公主的航向时,上面便就立刻下了命令让我们装扮成海匪截杀天月国公主,至于给我们消息之人应该是天月国的,否则信息不会那么详细。而且我猜测应该是有人在天月国公主的队伍里安插了眼线,不然给我们的消息不可能会这样准确。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两位大人要杀便就给个痛快,左右没完成任务又损失了这么多人,回去也是个死,在下只求不要再用那等残忍的手段施加我身便可。” 听他讲述完后,沐阳与单弘开互换了一下眼色。 接着开口问道:“那给你们传递消息之人,每次都是怎么联系你们的,你又是根据什么猜测出他是天月国之人的?” “那人是直接找的我们大将军,虽然我也在场见过那人,只是那人经过伪装。我只是在其对话之中和消息的准确性猜出的那人应该是天月国的人。” 这位罗星国的将领回答道。 “哦,仔细说说你的分析。” 沐阳较有兴趣的开口吩咐道。 罗星国的将领连忙点头,开始无不巨细的分析。 “那人自称是琉璃岛何家的人,天月国大将军就是出身琉璃岛而且也姓何并且这些年功震天月,跋扈行事似有夺权之意。而且给我们的信息无一点出入,必定是天月公主队伍中传出来的消息才能做到,而能在公主随从队伍中安插眼线必定是天月国地位极高的人,虽然天月国内还有一些人也能做到,但结合种种,天月国大将军的概率还是更大一些。” 闻言,沐阳摇头叹息一声:“真的是不怕上山虎伤人,只怕同路双面人啊!单大哥你吩咐人先将他看押起来吧。” 说着沐阳便起身,他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心思了,因为也早就猜测到公主的队伍里有奸细,审问这人也不过就是想确定一下罢了。 “你们再叫几人一起将他押送进牢房吧,并知会一下那些狱卒门好生看管此人。事后我在和陶太守说一声” 单弘开对着左右两名士兵吩咐道。 “是。” 房间另外的两名单弘开手下齐声答应后便就上前扶起那位已经被吓的瘫在那里的罗星国将领。 单弘开也起步出了房门追着沐阳而去。 晚上的洗尘宴,沐阳和解雨柔还有云烈并没有去参加,全部都是燕北城内的官员和那些守城将领入席。 雨已经渐渐停息,沐阳一边思索着要怎样才能将公主队伍中的奸细揪出,一边来到了解雨柔的房间。 伸手敲了敲房门,得到应允之后沐阳便推门而入,走了进来。 “师父不去参加晚宴,来找徒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难道师父想要再传徒弟仙法?” 解雨柔有些俏皮的问道。 “这种晚宴着实没有什么乐趣,都是一些酒桌之上的场面话,不参加也罢。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说明白。” 沐阳走到木桌前并坐下,开口说道。 “确实是没什么乐趣,所以我也没去。那师傅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解雨柔嬉笑道。 沐阳看了一眼谢雨柔,开口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嘱咐你一下,你喊我师父我没意见,只是以后不要再在别人面前暴露我是修仙者的身份了,之前在潘家动用那些手段本就已经违背了出来时长辈的嘱托,如果再继续暴露的话,日后便没办法和长辈交代了,还不如就此直接返回呢。你明白吗?” 解雨柔嘟囔一声:“暴露了实力又能有什么关系,真是想不通。 ”随即看见沐阳投来的目光连忙改口说道:“放心吧师父,以后不再对人提你修仙者的身份便是。你可不能回去,我还要指望这你多指点我修炼之事呢。” “嗯,不提便好,那,这个给你。” 说着沐阳掏出来两个玉瓶放在了桌子上。 解雨柔看着桌子上多出来的玉瓶,兴奋的一把拿了过来。 然后也坐下后开口问道:“这时什么?” “一瓶培灵丹和三滴纯阳石乳,这几日你修炼之时配合着炼化吸收,有助于你提升境界。” 沐阳答道。 “谢谢师傅,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以后便不在逗你了。” 解雨柔笑着说道,难掩面上的喜色。 沐阳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句:“信你才怪。” 随即开口说道:“行了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估计这一两日我们就要出发护送那位公主去京都了,你也提前收拾一下做好准备。” “嗯知道了。” 解雨柔答应了一声,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自从我开始修炼以后,每次见到你背后那把墨鸢就总会有一些亲近的感觉,好像能让我对身体里的那种力量更加熟悉一些。你这么厉害了应该也用不到它,能不能把它放在我这里保管啊。” 沐阳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解雨柔的灵根本就有一种玄磁属性,而这把墨鸢是由天外陨铁打造而成也是带有玄磁属性,如此也就难怪解雨柔见到这把剑感觉亲近了。 想着便就将背后的墨鸢解了下来,递给解雨柔后说道:“这把剑我只是简单的锻造了一番,如今只比那些凡家兵器好一点而已。你先拿去用吧,等日后有机会和合适的材料,我在从新帮你炼制一番。会比现在要好的多。” 将墨鸢接到手中,那股亲近之息更浓,解雨柔爱怜的拂过剑身说道:“谢谢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对它的,俗话说送出去的东西就不能再收回了,你可不能再把它要回去了啊。” 沐阳好笑的看着解雨柔,说道:“放心吧,我有比它更好的武器,不会和你要回的,对了,既然你要用墨鸢做武器,那我在给你两本剑法武技吧。” 说着便就在空间戒指中取出了几本适合解雨柔此时境界修炼的剑法武技。 巧合的是解雨柔竟也同样选择了《银烛流萤》和一本《碎星剑》的剑诀,其他便全部还了回来。 沐阳点了点头,这两本功法确实也是他身上有的剑诀中最适合解雨柔修炼的。 也没说什么,嘱咐了她两句好好修炼,有不懂的地方就来找自己之后便就起身了离开了房间了。 他总隐约有些感觉,今夜应该也不会过于太平,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取出了空间戒指中的那把云纹紫铜打造的长枪将其抱在胸前飞身一跃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第三十八章:既有仙侠伴身侧,何惧魑魅魍魉鬼 雨后的空气裹着泥土的芬芳飘散在黑夜里,偷了一天懒的夏虫也又鸣唱了起来。 一颗高大的树上沐阳如幽灵一般的躲在树叶之后借着将军府内的灯光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虽然早就已经破了出来前与彦爷爷的保证,但他还是决定了继续隐匿修为不再轻易动用仙家法门,只以凡家手段来历练。 沐阳早就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狠厉杀气,并隐约能判断出其所在的方位,但他并没有急着来揪出他们,依旧这样无声无息的隐藏在树后静静的观察着。 前厅的宴席已经散去,天月国公主孟婉音在那名女侍卫长戚若寒和那名叫曹毅的男侍卫长一起护卫下正朝着为其准备的房间走去。 廊中轻漫十几步,正是全部暴露无有所掩身形之时,一只短小的冷箭似是要将这静逸的夜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向着孟婉音射来。 冷箭速度之疾令人难有多余的反应。 戚若寒感受到了危机临近毫不犹豫的揽着孟婉音向一旁侧步横跃,冷箭噔的一声钉在了回廊的木柱上。 慌神之下的几人还未稳住身形,又是一道破空声临近,恰逢时机的出现在戚若寒和孟婉音躲避了第一箭之后所在的位置。 看来敌人早就已经计算好了她们躲避的位置,想来应该是极有经验的杀手。 此时根本来不及躲避和阻挡,只能绝望的听着那如死神吟唱般的破空声在贯彻耳内,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和死亡的降临。 一滴悲凉的泪水在戚若寒眼中滑落,凄然滴下之时晶莹的泪水中映射出几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向着这边飘飞而来。 她猛地将孟婉音护在怀中欲要用自己的后背来接这只冷箭。 嘴中大喝一声:“保护公主。” 便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难道自己灿若春华的生命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戚若寒脑海中浮现起了往日练功时的勤苦和被公主选中做贴身侍卫时的激动。 面上带着诸多的不甘,毅然赴死的紧紧抱着公主,欲要以自己的生命来报答公主当年的知遇之恩。 而就在此时,叮的一声轻响,本应该透体而入的短箭竟划着自己的肩膀带起了一道血花,痛感惊醒了戚若寒,睁开双眼回头看去,只见曹毅已经横刀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难道刚刚是他救了自己,可他的实力明明与自己相当,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心中虽然狐疑,但此时的情况已不容她多想。 松开公主,抽出自己的佩剑,不顾肩上的疼痛便与曹毅前后而立护住公主。 树上的沐阳收起了手上那块正欲击出的碎银,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他将刚才的经过尽收眼里,就在那万急之时正是那位名叫曹毅的侍卫拔刀相救的,而且沐阳还发现其面上有了短暂的挣扎之色后,才出的手。 更让沐阳诧异的是,那一瞬间曹毅展现出的速度和实力,并非白天初见之时自己猜测的那般,看来此人一直都有意在藏拙啊。 那几道黑影速度极快,看来是想要在将军府的支援到来之前结束战斗。 黑衣人虽然实力一般,但动作简洁实用,招招直逼要害,尽是杀人夺命的技巧,只是刚一碰触便就让戚若寒两人疲于招架。 沐阳并没有直接出手相帮,而是冷冷的盯着公主的身后。 忽然间他双眼一眯,脚下猛地一发力如离弓的飞箭般单手持枪向着公主那边激射而去。 途中,长枪摆动抽飞了两名黑衣人,然后只是呼吸之间便就出现在了公主面前,长枪在公主的头部一侧刺出。 “叮”的金铁交鸣声响起,震得公主耳中嗡嗡作响。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脖颈之处一沉,随即便被下压回摆的枪杆一带,低头向前踉跄的跌入沐阳怀中,也正好躲过了脑后横扫过来的刀芒。 沐阳没有理会怀中玉人的惊恐不安,长枪在手上一转,便于身前耍了一个枪花,画了一个满圆。 “乒乒乓乓”的弹开几枚飞镖。 然后单手持枪而立,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两名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看着眼前持枪而立并将他们此行目标护在怀里的沐阳,双目杀机再现。 两柄区别于大夏武林兵器的弯刀左右夹击,相互配合默契且又凌厉异常的功来。 沐阳讥笑之色不改,手臂猛然一震。 抖动的枪尖上迫出的劲气竟把地上的木板钻割出一个如漏斗的小洞,带起木屑激飞。 然后,又疾劲而出,向前斜指。 如藏龙出洞般,威猛霸道、迅疾凌厉的直刺一侧功来的黑衣人。 那名迎向长枪的黑衣人,瞬间惊恐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世间竟然还有这般凌厉的攻击,他似乎已经听到了死亡的召唤。 但他终究也不是那种庸俗的弱手,连忙抽刀横在胸前去挡。 只听“砰”的一声,那柄怪异的刀身竟然直接断裂。 然后随着“噗”的一声,瞬间血花飞溅。 黑衣人凄然闭眼之时便就看见,那柄如有天神之力,又似死神之手的长枪在抽离自己身体之后竟猛的以抽打的方式击向了那名于自己一起合击而来的同伴。 “砰” 大于之前的一道声音响起。 紧接着便就是毫无意外的刀刃断裂以及被抽飞出去的黑衣人同时落地的声音。 正在此时,听到打斗之声的众人也是姗姗来迟。 沐阳看都没看那个自己故意放其一命,只是吐血昏死过去的黑衣人,便将怀内被惊的有些失神的孟婉音放下。 那些外围还未动手之人已经知道事不可为,全部都聪明的退走了。 短暂的交手,让人目不暇接的变招,就在纷纷倒下的敌人后停止了。 一次突然的刺杀,来的快结束的也快,自沐阳出手距离现在也不过就是十几个呼吸的功夫。 “我们防护不够周密,让公主收到了惊吓,不知公主可有受伤?” 单弘开等人相继来到公主身旁,关切的开口询问道。 孟婉音恍然回神,虽是心有余悸,但依旧强装镇定,先是抬头看了眼沐阳。 随即对着单弘开说道:“让单将军忧虑了,全凭沐公子来的及时,所以婉音并未受伤。” “那就好,那就好。” 单弘开长舒了一口气,又回身对手下吩咐道:“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顺便搜搜他们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查清楚了究竟是什么来历敢来我将军府行刺。” “是。” 士兵们答应一声便就处理去了。 “等下,那边还有个人并没有死,你们看着处理吧!” 沐阳对着士兵们喊道。 说完又面带微笑对着孟婉音开口邀请道:“公主可否借步,沐阳有事情想和公主单独谈谈。” 孟婉音有些含羞的点头答应,便就缓步跟着沐阳走去。 只是两人还没走出多远,便就听到方才离开的位置那边传来了一声怒骂,接着就是几声惊呼。 “师妹你肩上的伤口怎么犯黑,糟糕,伤你的那只短箭上有毒。” 说着那名叫曹毅的侍卫长便就来到了那个活着的人身边,在其身上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玉瓶。 然年后又恶狠狠的骂道:“贼人,竟敢刺杀公主,伤我师妹,拿命来。” 曹毅猛地举刀便将那位唯一活着的黑衣人刺去。 “大人且慢。” 声音刚喊出,就见血花飞溅,这名可怜的黑衣杀手犹在昏迷之中就这样被夺取了生命。 几位士兵叹息了一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就继续处理起身边的尸体来。 这边的沐阳脚步微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就恢复如常,继续向着一边走去。 直至到了一处无人的安静之地,沐阳才在空间戒指中偷偷的取出来那件之前在潘家手上赢来的铬金软甲后转过身来。 对着孟婉音说道:“公主,这是一件铬金软甲,一般兵刃难伤其分毫。此行前往京都路途遥远,你应该也知道如今牵扯到了许多人的利益,所以这一路肯定不会太平,所以还希望你能将这件软甲收下并一直穿戴在身上。” 说着沐阳便态度诚恳的将软甲递给了过去。 孟婉音犹豫了一下,但终归还是没有拒绝,她心里清楚,只有自己安全有了保障,才能让这些保护自己的人能少一些顾忌全力抗敌。 接过软甲,孟婉音盈盈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婉音谢过沐公子,等安全的到了京都之后自当奉还。” 沐阳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公主也无需这么客气,这件软件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本就是给你准备的,所以你就自己留着吧,以后也不必还我。” 随即话锋一转,又开口说道:“公主这一路上,敌人行事皆在你先,不知道公主可有什么想法啊?” 孟婉音叹了一口气,答道:“婉音明白沐公子的意思,只是这次与我前来之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且一路上经历了多次生死,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些人而已,所以婉音并不相信他们之中会有奸细。” 沐阳知道此女心思玲珑,早就可能猜到了这一点,也不诧异她直接道出了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更不会相信她的无奸细之说。 她若真的不相信有奸细又怎么可能一下子便能猜到自己想说的话呢,恐怕她不是不相信而是很坚信,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揪不出那人而已。 “今日,我在海上抓回来那人交代,他们是罗星国的军人,之所以截杀你们是因为有人提前给星罗国那边透露了消息,而且据他猜测那个透露消息之人可能会是你们天月国的大将军的手下。” 说完沐阳依旧轻松恬淡,面带微笑的看着孟婉音,想要看到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 孟婉音闻言先是一怔,当听到天月国大将军这几个字之后眼中露出了厌恶和憎恨之色,咬了下银牙,又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幽静的夜空,少倾之后才收回了心神。 说道:“想必沐公子已经知道了婉音此来大夏王朝的缘由和真正目的了吧!” “略有耳闻。公主要是方便的话倒是可以与我详细说一下。虽然我对你们这些权贵之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我毕竟答应了要保护你安全的抵达京都,多知道一些事情,也能多了解一下将要面对的敌人。” 沐阳回答道。 孟婉音点头:“那我便说与沐公子。” 边说间,边移步至一处亭内的石桌旁伸手示意了一下沐阳之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公子刚刚提到的天月国大将军名叫何威,这些年战功赫赫,保得天月国一直不被外敌侵扰,所以很得父王看重和偏袒。但近些年随着父王年事渐高,又加上父王对其骄纵惯了,他开始越来越跋扈不知收敛,甚至再一次军事会议之后与父王一件偏左,更是直接顶撞了父王。特别是这两年父王日渐体弱,朝中官员私自结党,我的三位王兄又为权掌之事争夺不休,大将军也隐约露出了窥伺的獠牙。在我出使大夏之前更是向父王提亲,想我下嫁给他的儿子何其风,父王和大哥知我并不喜欢何其风。且又有些畏惧他手上掌握的兵权,最后无奈便就想出了由我来大夏朝谊之计。一是可以暂缓大将军的逼婚;二是如若能成功寻求道大夏这边的帮助,那样便可以借其威势来平息天月国的这次内忧外患和极有可能发生的政变以及军变。” 孟婉音顿了一下,理了理秀发,眼中带泪,哀伤的叹息一声。 又继续说道:“父王知道大将军与大夏王朝内的一位权势极高之人有旧,所以为怕他们从中作梗,出发之前便就提前传信与大夏王朝,希望得到圣上应允,更是能派大夏这边的人接应护送。更在出发之时布下了两队疑兵扮作我的出使队伍。可是那两个队伍都是出发不久都因为各种原因被半路截杀了。而我的这一队,由于我在途中不停的变换路线,才躲过了一劫,可是就在前几日,却又突然遭到了别的不同国家的军队截杀,一路慌逃,如果今日不是沐公子和蒋将军你们及时赶到,恐怕我也难以幸免了。如今出发之时几百人的队伍仅剩下了这二十多人,是我害了他们,如果当初知道此行这样艰难,会连累这么多,婉音宁愿委曲求全。” 言罢眼中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泉涌一般滴落,神情悲伤至极,既感叹自己本出生王室却如此的命运多舛,竟被人胁迫婚嫁。 又悲愤大将军的手段残忍,千百条人命竟被他这般杀害。 更伤感那些无辜被自己连累的人,他们本应该会有更好的生活,但却因为这些人的权利之争而白白丧命,甚至不可连尸体都只能漂泊在海上成为了鱼腹中的食物,不能葬回在自己的故乡。 可这一切她又没有办法改变,即便她真的委曲求全嫁给了何其风又能如何呢! 已经被权力欲望蒙蔽了内心良知的这些人难道回就此放手吗? 不会的,当然不会的,他们已经成了被欲望驱使的魔鬼,所以她也只能如此做,才有意思拯救天月国和自己的希望。 微风吹过,将孟婉音的发丝拂起,露出那张精致无暇且有些凄然的容颜。 沐阳叹息一声开口安慰并保证的说道:“公主不必伤怀,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我们虽然心中不忍,但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至于以后的路也行公主放心,我既然已经接下了这份差事,便就一定会保你平安去到都城,至于队伍之中的奸细,公主即便心有不忍,日后也是定要将其揪出,不然这般让敌人步步先于我们有所布置,还是太过于被动。况且不能因为怜悯一人的生死而误了更多人的性命。我想以公主的聪明一定会想明白这点的。” 孟婉音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言,她心中明白,如果让那个奸细一直跟随在队伍里交会有多麻烦。 只是那人行事谨慎,根本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如今也只能这样。 沐阳顿了一下,沉吟少许接着问道:“公主可知道你们天月国大将军在大夏王朝内的那位权势很高的旧友是何人?” 孟婉音点头,面露沉重之色,开口说道:“出行之前父王曾与我说过,是大夏王朝当今皇帝的王叔,武平侯梁定堂。此人被称为大夏王朝的双擎,其势力之大可想而知,所以他如果真的插手,那么此行京都的阻碍可以说是万分的沉重。” 沐阳闻言起身,本还有些青涩的眸子变得极为深邃,就是此人的儿子当年害死了外公,如今刚刚入世历练就要与之碰上,还真是冤家路窄。 “没有如果,他现在已经插手了,不过即便他插手也是无用,我要保你,除非是仙人出手,不然没人可以伤你或阻你分毫。” 没有心中激荡,豪气的说道。 孟婉音听着这般自信豪气的话语,又看着其本还有几分青涩,此时却极为坚毅的侧脸,竟微微的有些痴了。 但她的心性和心智终归也非常人能及,也就只是微微的痴了那么一会儿,便就醒转了过来,面上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 展颜一笑说道:“婉音自然极为相信沐公子的能力的,从第一次见沐公子,婉音心中不知为何便就有一种极为心安的感觉。并且今日海上交战之时婉音虽未亲眼所见,但在众人相传中也知一二,沐公子能以一人之力从容箭雨之中,斩杀敌船上数百人而不伤分毫,便可知那些魍魉之辈并非沐公子的对手。” 沐阳闻言洒然一笑,并未直接答话。 而是开口问道:“公主此行所带的朝贡之物是否有一株天海血参?” 孟婉音闻言微的一怔,眼前这位少年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这次朝贡之物中有天海血参的? 难不成他这次愿意出手相帮是因为此物? 心中狐疑不免开口说道:“不知道沐公子是怎么得知的?实不相瞒这次朝贡物品中确实有一株天海血参,公子若是有所用途,婉音可以相送给公子的。” 沐阳稍有尴尬连忙解释道:“公主不要误会,这株天海血参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早在月前便就已经有消息传遍了大夏这边,估计是想要以此做诱饵引一些高手或者说是世外之人出手吧。至于我呢,这株天海血参虽好,却无半点用途,之前却是答应了帮谢姑娘求购此参,但如今这株血参对她也不算必须之物了。我之所以这么问也不过是想确定一下江湖上的留言真假罢了。” 孟婉音听闻沐阳也并非因为这株血参而出手相帮的,心中不免更加疑惑沐阳究竟是何原因愿意出手帮自己的。 开口说道:“原来是解姑娘有用,那婉音送谢姑娘便是了,沐公子与谢姑娘只今次一日便已经三次救婉音性命了,沐公子刚刚又赠我这般贵重的保命软甲,因此区区一株血参作为谢礼都不免有些太过礼轻了些。” 沐阳连忙摆手说道:“公主不必如此,想必那血参已经在朝贡物品名单之上报给了朝廷,这样再拿出来赠给解姑娘终归有些不好,况且如今解姑娘已经拜我为师,这东西对她来说应该并没有那么重要了。而我们出手相帮也并不是因为这些俗物。公主也不用这般为难。” “沐公子不必多虑,此行来所带的朝贡物品并没有名单上报,所以婉音也并不为难。况且婉音也没有想要用这些俗物来收买公子的意图。” 说到这里孟婉音有些不高兴的嘟起了小嘴,似是在委屈没有误会她动用心机收买他们一般。 随即看到沐阳有些尴尬的神情,又转而一笑。 好奇的问道:“我知道以沐公子的本事不会轻易为那些俗物出手,但婉音还是好奇,公子究竟是为何出手相帮的呢?” 沐阳闻言收起了尴尬之色,转而愤愤的说道:“我是被一个无良的老头给要挟的,我如果不答应出手相帮,他就要去我长辈那里告我的状。” 看见沐阳那无奈又无辜的神情,孟婉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扫之前的阴郁,花枝乱颤了一阵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开口说道:“对了,沐公子刚刚说这株血参可能会招来那些世外之人出手,真要如此的话我们又该如何?” 沐阳叹息一声说道:“不是可能,是之前就已经招来了,不过已经被我们给打发掉了,公主放心吧,有云叔在,即便再有修仙之人出手也没什么大碍,如果真有不敌的时候,保公主安全还是能做到的。” “难道云叔也是……” 孟婉音正要再问,却被沐阳打断道:“公主不必多问,此时夜已经深了,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至于那株血参,日后我在问问解姑娘还需不需要,如果她不在需要还是放在朝贡物品里比较好。此物虽然对我无用,但也属实是一件难得之物。” 孟婉音本就是心思玲珑极为聪明之人,知道沐阳并不想多说此事。 连忙颔首答应道:“好吧,沐公子这一日也极为辛苦,婉音也不在多叨扰了,我们这便回去吧。” 说罢两人便相视一笑,抬步向着住回走去。 为了公主的安全,所以周海所安排的房间与沐阳相近,如果有突发之事,沐阳也可第一时间出手相救。 所以两人一路同行来到的刚刚遇刺之地,与等待的众人会合之后相互到了声晚安便就都回房休息去了。 至此这一夜再无他话。 第三十九章:欲要梅开花娇艳,必经风摧霜雪寒 似是鸟儿的鸣叫唤醒了清晨,湛蓝的天空像是因为昨日的雨水冲洗后的蓝宝石。 如火的太阳烧红了天边的几朵云霞。小草昂起头,一滴晶莹的露珠滴落。花朵上已经有蜜蜂在辛勤的劳作。 沐阳伸展了一下双臂,浑身骨骼啪啪作响,便从在打坐中醒来。 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抬步走出了房门。穿过回廊来到前面的院子,一路之上总会有问对其问安,沐阳都是和善的回礼。 “沐公子早,您来的正好,单将军正吩咐了小子去请公子呢。” 一个士兵见到沐阳后说道。 “单大哥现在在哪?可说了找我什么事情?” 沐阳好奇的问道。 “将军在前厅呢,小的也不知道将军找沐公子何事!” 那人恭敬的回答道。 “哦这样啊,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说着沐阳就抬步跟在了那名士兵的后面,不多时便就来到了前厅之中。 只是一进门就吓了沐阳一跳,他没想到这么早这里就聚集了这么多人,自己的舅舅和表哥、解延风父子、霍辰罡和其妻女、单弘开兄妹竟全部都在且在单弘如身边还有一位略微瘦削但精神饱满的老者。 仔细看去,只见这位老者腰上斜插着一根烟杆,头发蓬松却并不凌乱,衣着也是极为随意但却很是干净,一双眼睛神采奕奕,消瘦的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神态,双脚如虚浮着一般的着于地面,轻盈如烟好像随时都可以随风飘走一般,这绝对是一位轻功极高的高手。 只是沐阳发现此人的左手竟然少了一根小拇指,让他瞬间便猜出了这人的身份,此人应该就是武榜排名第九的‘九指盗圣’风向北。 “大家都这么早啊!” 沐阳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风扫了额头,太阳照了屁股,还早呢!你这可是懒虫急坏了勤鸟儿,你不起来我们开不了席,进入不了正题啊!” 韩苑打趣的说道。 沐阳讪讪一笑,然后故作吃惊的看着韩苑。 说道:“舅舅原来你们这么早过来,是为了来单大哥这里蹭饭的啊!你们这样可就不厚道了啊,单大哥清正廉明不像你们那般富裕,你们不接济接济也就算了,还要来他这里蹭吃蹭喝,好意思吗!” “嘿,你个臭小子,你以为单将军会像你那般小气啊。况且谁说我们是来蹭饭的,我们是来给你们送帮手的。” 韩苑笑骂着说道。 “得了吧舅舅,你这哪是来送帮手,根本就是来送包袱的,还说我小气,我看您是觉得表哥体壮如您,分明还是送来蹭饭的。你说是不是啊表哥。” 说着沐阳嬉笑着看向韩刑。 “好你个沐阳又挖苦你表哥我是不是,我就是来蹭饭的你能怎么样,不过你挖苦表哥我到是没有什么,可你这样子一统而概岂不是把霍小姐也给捎带上了啊。” 韩刑不甘示弱的说道。 闻言沐阳有些尴尬的看着霍可伊。 不确定的问道:“霍小姐此行也要跟着参加吗?我刚刚是在和表哥开玩笑,完全不知道霍小姐也有意才加这次的任务,话语之间多有不敬之处,还望霍小姐不要生气。” 霍可伊知道沐阳是在和韩刑玩闹。 故而甜甜一笑刚要说话,就被一边的韩刑不满的话音给止住。 “我说表弟,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对表哥就玩命的挖苦,对霍小姐就拿出了那套君子做派,你这算不算是重色轻表哥啊?” “谁叫你五大三粗的没有霍小姐这般养眼了,如果你也生的如霍小姐这般好看,我便就不在挖苦你。” 沐阳顺口而出,说完才感觉到言有不妥,但也是无法收回。 众人闻言皆都哄堂大笑,唯有霍可伊羞红了脸颊低头不语。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言语无忌,想什么说什么,老夫喜欢。” 单弘如身边的老人赞赏道。 闻言单弘开赶紧上前介绍道:“这位是‘九指盗圣’风向北风叔叔,此次也是受我相邀前来帮忙一起护送公主的。” 沐阳闻言上前一步抱拳见礼道:“小子沐阳见过风前辈。早闻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尊颜实为荣幸。” “你救过弘如性命,咱们就是自家人,无需这般客套。况且老夫虽然年纪不小,但一直嬉笑世间,你越是这般正式,到是让老夫有些不自在了。” 风向北洒然一笑,一副很是平和的语气与面容。 “就是,师父,你叫风老为前辈,那我以后要该怎么称呼?您下次对别人冠以称呼之前可不可以也考虑一下我这个做徒弟的感受啊?” 解雨柔不满的声音此时从门外响起。 话音一落,一道婀娜的身影适时地出现在了大厅门口处,缓步向着厅内走来。 见到这个身影后,顿时将风向北惊的呆立当场。 有些讷讷的说道:“武榜探花解雨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便就恍然回神,急忙将目光扫向大厅的每个角落,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不敢置信的继续问道:“江湖上不是传言柳老先生已经仙逝了吗?难道传言是假的?” 风向北以为解雨柔口中的师父乃是江湖传闻早已经仙逝的柳望崖柳老前辈,故而左右张望寻觅了好久也未见其踪迹。 心下不免有些纳闷,自己并未听错,解雨柔喊得就是师父。 “风老不用寻找了,江湖传言虽是有假,但柳师他老人家确实已近灯枯,血气日渐衰竭。如今也是只靠着我的九针之法吊住了最后的生机,此行我来这里便就是为了给柳师找寻续命的灵药来的。而方才我口中的师父是他。” 解雨柔神态有些感伤,说着便就来到了沐阳的身边继续对着风向北解释道:“这位沐阳沐公子是我前几日刚刚认下的师父,只是她如今还并未承认我这个徒弟而已,不过迟早他还是会要承认的,所以他要称呼您老为前辈,那我这个做徒弟的又要该如何称呼风老呢?” 风向北闻言急忙摆手,说到:“不敢当,柳老先生是你师父也是我的长辈,所以你我本是同辈,承你一直高抬叫我一声风老,万是不敢再托大去涨了辈分了。” 接着眉头微蹙感叹一声,有些凝重的问道:“柳老先生这两年从不现身于江湖,怎么会突然病疾危浅?不知道解姑娘可寻到了灵药?” 解雨柔神情有些哀伤:“柳师三年前去了毒云谷,时至半年前才回来,回来之时便就身中一种极为古怪的毒,气血亏耗的严重,没多久便就昏迷不醒,我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济于事。” 说着便将目光看向沐阳,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的继续说道:“好在我遇见了小师父,他已经答应了帮我弄来那株天海血参,如今柳师已经被我安置在了陌城,即便这株血参没有太大的作用,我想小师父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办法救助柳师的。” 沐阳这才明白解雨柔想要那株血参的真正目的,原来是为了救人。 血气盈亏确实可以用天海血参来滋补,但如果真的已至危浅,血参虽是有效但也会因其猛烈的药效而伤了病人的本源,因此这株血参并非良药。 想到此处沐阳开口说道:“昨夜公主已经答应将那株血参送与你了,只是依我看来这株血参并非救助柳老先生的最佳良品,还是等到了陌城之后见了柳老的真实情况再做定夺吧。” 风向北心中不免惊疑,时不时的将眼睛瞄向沐阳,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眼前这妮子甘心认作师父。且看样子还对其推崇至极。 “小先生能得青衣圣手武探花解姑娘这般推崇,且甘愿拜为师父,想来必然是有大本事的,他日见了柳老先生后还望小先生能全力施救!” 风向北叹息一声,随即又说道:“柳老先生是武林的泰斗,当今武林成名之士十有八九都受过其恩惠,若无老先生当年赌胜了毒云谷里的那位,恐怕那人早已按耐不住毒害天下了。” 大厅内除了不知所以的沐阳外,其他人均是心生同感,有的摇头叹息,有的面露崇敬。 “放心吧风老,小子若有办法定然不会藏拙的。” 沐阳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 即便是看在解雨柔的面子上他也会全力施救的。 随即转开话题对着单弘开问道:“进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单大哥找我前来所谓何事?” 单弘开闻言答道:“是这样的,韩叔叔他们过来之时带来了一些消息。燕北城内这几日出现的那些江湖人士大部分在昨日下午和今早都已经纷纷离去了。而那位杀手榜排名第二的时雨晴昨日现身在了陌城内。大家都想了解一下你对此的看法。而且公主一早便就和我提出想要尽早出发,所以找你过来顺便和你确认一下此行的具体安排。” 沐阳闻言点头说道:“昨日我们在路上击杀了那几十名杀手的消息想必早就已经传到了这些江湖人的耳中了,他们也不傻,除非是某个大势力的人,但凡是一些小势力或者想要浑水摸鱼的人都不会再抱有希望了,因此退走也不稀奇。至于那位美女杀手,如若真的来找麻烦,就让我们的美女高手对付就好了,有云叔、风老我们在,还不至于会因此出什么闪失,而我担心的是那位美女杀手失败之后的事情。” “噢?什么事情?” 众人齐声问道。 “那位时雨晴毕竟是排名第二的杀手,更是号称从未失手的血玫瑰,如果这次在我们这里失了手,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就会察觉出我们队伍的实力,之后再遇见敌人必定会山呼海啸一般的猛烈。” 说到这里沐阳摇头苦笑了一下,随即接着说道:“这还只是我担心的其中一点,还有另外两点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一是公主队伍之中的内奸,一日不揪出来,我们即便护送队伍再强大也始终会处于被动,另外一个就是那些世外之人,如果是一两个散人也还罢了,那些大宗门不会因为一株品阶并不是太高的血参而出手,也不屑出手。但是一些小宗门可就不一定了。虽说这株血参的品阶不应该会引动他们出手,但凡事都怕个万一。虽然即便他们出手也不会派出云叔都难以抵挡的存在,但要是多派出来一些的话总是会难以应付,到时我们兴许可以保证公主的安全,但其他人终是难有全面顾及,所以舅舅和两位叔叔你们确定还要解公子、霍姑娘和表哥他们跟着前去吗?” 看着沐阳投来的目光,几人都陷入了沉思和纠结。 他们毕竟也都只有这么一个后人,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绝对都是他们难以承受之重。 尤其是霍辰罡,他本就没有打算让女儿跟着冒险,实在是拗不过女儿的一再要求,才没有办法答应下来的,此时听见沐阳的话心中不免又开始动摇了想法。 眼见几位长辈都陷入了沉思,神情摇摆不定。 韩刑本就是急性子,率先开口说道:“没什么好想的,无论怎么样我肯定是要和表弟走上这一趟的,男子汉大丈夫不经历一些磨砺怎么能锻炼出铜筋铁骨和不屈的意志。做温室的花朵,将来也难有作为。况且表弟出来之时就天下无敌了吗?彦爷爷依旧放心让表弟出来历练,父亲又有什么不放心孩儿的。” “好,不愧是我韩苑的儿子,你随你表弟前去吧。不闯出一番名堂就不要回来给我丢脸了。” 韩苑爽朗一笑开口说道。 见韩苑松口,解庭轩急忙将目光看向解延风,着急的开口:“父亲……”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旁的解雨柔打断了:“大哥,让轩儿也跟着吧,出去历练一番也好。一路之上我也能好好教导他咱们解家的绝学,有我在也必将全力保护他周全。” 解延风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展颜一笑和声的说道:“好,那就让他也跟着,有你和沐贤侄在我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眼见两位叔叔都已经答应下来,唯独自己的父亲还在举棋不定,霍可伊心中着急,但面色却是不变。 起身说道:“江湖儿女又有多少不是过着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小树折枝成才,梅花岁寒才开。不经历一些磨砺终归还是井底之蛙难有成就!前几日我听说东城的吴公子因为绊了一跤,头撞在了一颗铁钉之上而送了性命。南城有名的宋员外因为大口吞咽了一个鸡蛋而被卡住了喉咙,下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气息全无。所以即便身处温室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父亲,可伊是女儿身,自然不会要接掌家中产业,一切都还是要留给弟弟的,所以可伊希望父亲成全。欲要梅花艳,必经风雪寒。” “好个欲要梅花艳,必经风雪寒。这女娃子不错。这一路上她的安全交给我了。”一 句由衷的赞赏在门外传来。众人闻言望去,竟是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云烈难得的开口并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伊云曼自是知道女儿的心思,况且以自己女儿的聪明才智真的遇见危险应该也能想到办法保全自己。 便回身对着霍辰罡说道:“夫君就依了她吧。可伊这些年可有让我们操心过?我想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霍辰罡闻言,叹息一声,像是做出了极难的决定。 半晌之后点头说道:“好吧,我知道不让你去,你也是不会开心的,那便就依你,只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随即又起身对着云烈和沐阳抱拳说道:“这一路就有劳云兄和沐贤侄多多照顾小女了,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他日再聚之时霍某必然亲自煮酒与诸位一醉。” 一旁的单弘如见到众人都要跟着前去,着急的拽了拽自己师父的袖子,一脸祈求的看着风向北。 “放心了,我与你哥哥都去,怎么可能把你一人仍在这边。” 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徒弟,风向北小声对其说道。 “霍叔叔客气了,他日再回燕北,小子一定会不请自来的去府上叨扰的。” 沐阳与之回礼后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好了,既然都决定前去了,那么我们就研究一下此行的具体事宜吧。如今又多了霍姑娘这位智囊,想必定会给我们很多好的建议的。这样吧,我先将想好的方案说与大家,如有不足之处,霍姑娘在予补充可好?” 霍可伊闻言嫣然一笑开口说道:“沐公子太过自谦和看得起可伊了,您且先将预定的方案说与我们,如果能锦上添花可伊自会不吝出言的。” 沐阳回之以微笑,随即开口说道:“此番方案的难点就在于公主队伍之中的那个奸细,我本想燕北出发就兵分两路,一路由我们乔装成听风帮的护镖队伍护送公主,一队由单大哥率领军士障人耳目前往都城。由此所有人都会认为单大哥那一队才是护送公主的队伍,定然都会去阻截单大哥的队伍,但当其发现单大哥队伍中并无公主后,无论是江湖高手或是暗中的杀手,亦或是那些世外之人都不会想去无故得罪王朝,必然不会为难单大哥的队伍。这样我们两队都会减去不少麻烦,届时到了赌城之后一切也都好说了,再会合后由单大哥护送公主入宫,一切也都妥当了。但由于发现了公主队伍中有纤细之后,这个计划便就很难实施了。不知道霍姑娘对此可有什么意见?” 霍可伊闻言进入了深思,众人都在安静的等待,谁也没有去打扰。 少倾之后霍可伊抬头后嫣然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眼沐阳。 说道:“沐公子其实应该已经想好了方案了吧,何必非要考验一下可伊,不如这样吧!我且说说我想到的方案,看看能否与沐公子想的一样如何?” 沐阳闻言一笑,心中不由得赞叹此女的兰心蕙质。 开口说道:“好,霍姑娘,先说说你的建议和方案。然后我在补充。” 霍可伊点头便莺声燕语般的缓缓开口说道:“可伊认为沐公子所想的方案依旧可行,不过是要稍微做一些变动而已。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公主队伍中有奸细的存在,那么沐公子一定有揪出这人的把握了。如此我们燕北出发便不如就混在一个队伍之中,等到抓出此人之后再行分开按沐公子之前所说的方案仍有可为。不知道沐公子是否也是这般想法?” 众人将目光全部都投向沐阳,想要听听沐阳的想法。 沐阳也不拖沓,直接开口答道:“霍姑娘与我的想法大致相同,不瞒大家,其实我心中对那个奸细基本已经有了确定,只是现在还没有把柄和证据,暂时不能对其有任何办法。以免动摇了军心,目前我们还是只能装作不知在暗中查出此人。” 顿了一下沐阳将目光扫向众人,见大家都在等待着自己的下文。 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们此行依旧是分为两队,一队由解叔叔安排人继续装作护镖的队伍先行出发。一队仍是由单大哥带队,我们几人都装扮成军士,解姑娘和霍姑娘装扮成公主的贴身侍婢。直至到了陌城后再与押镖的队伍会合。我有把握在陌城抓住那个奸细的把柄。到时剃掉那名奸细之后,我们再换成押镖的队伍保护公主,而正规的护送队伍依旧还按照原定路线继续前进,直至到了都城以后再行会合。解叔叔一定要注意安排的镖队一定要是护卫家眷的那种镖队。且不是特别张扬也不要太过低调但还要让人知道的那种。我们再修整一日来安排诸事做好准备,明日清晨便就出发。等我们到陌城之后自然会去与之会合。不然在其他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只燕北城的镖队同样还是会让人起疑的。另外,单大哥吩咐一些得力的下人去城内不同的卖绸缎布匹的地方置办一些女式的衣服回来,不要一个人一次购买太多,就是每人买一套,到了陌城之后给公主和他的那几位侍女换上。不然公主他们的衣服太过明显了。即便到了陌城分开后,还是容易被认出来。至于那些随从是为的衣服就要麻烦解叔叔了,吩咐出发的镖队多带一些绣有你们听风帮标识的衣服。到了陌城换队之后,我会让公主的那些侍卫换上的。” 众人纷纷答应,沐阳抬头闭幕沉思了一会儿,并没有想到还有什么纰漏,但仍旧不放心的看向霍可伊问道:“我现在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不知道霍小姐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霍可伊正沉浸在沐阳没有的细致安排之中,闻言惊醒,报以微笑开口说道:“沐公子心思细腻,其他可伊并未想到什么,只是到了陌城之后要将公主侍卫的兵器也最好都换一下。” 沐阳闻言点头:“好,那就这么办吧,大家还有么有什么要补充的?如果没有心中便就去各自安排去吧。并派人去通知公主我们午饭之后便就启程。” 众人答应一声便就开始去各自安排。 第四十章:虽是一路多荆棘,良友相伴亦得趣 太阳似带着利刃一般的撕开了黑暗的天幕,跨越山峦,由东方缓缓升起。朝霞如血染一般红艳,飘挂在天边。如初醒的少女伸展着腰肢尽显红粉瑰丽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静谧的街道旁,一队插着听风帮特有镖旗的车辆马匹经过。 “三爷,您有何必亲自走这一趟呢?” 但凡是这个车队中的任何一人都会有此不解和疑问,便就由一位稍有地位的壮汉提马上前伴在韩苑的一侧与之并行,开口关心的相询。 “此次必须由我亲身前往,你们也都不用细问,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可。” 韩苑眼眸深邃的看着极远的方向,不易察觉的划过一丝愤恨和凶厉。那是陌城的方向,更是自己自小生活成长的地方,却也是让自己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之地。 所有的恨都在那里,其中一个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人也在那里。他已经躲避了十几年,也隐忍了十几年,可如今所有的仇人还都逍遥法外未有惩罚。 所以此次无论有没有机会报仇,自己还是要亲自走上这一趟去看看,但凡能有一丝的机会他都不想放过。 车队匀速的前行,或是车辘的吱呀声,亦或是马蹄踏在青石地上的哒哒声叫醒了道路两旁的居民纷纷打开了房门。 不多时街道之上便开始有了叫卖声和相熟之人的问安声。 一时间街道之上便逐渐热闹了起来,紧随着便就是一道道炊烟飘上了空中,将整座燕北城都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 “吩咐几位弟兄去摊位上多买一些包子带在路上,如果有人打听我们的镖队,可以简单的透露一下我们是护送一位富贾的家眷回京,其他不要多说。” 韩苑对着刚刚向自己相询的那位壮汉吩咐着,只待壮汉应声而去后,自己更是回马来到了车旁,装腔作势的故意提高了一些声音。 “黄夫人,此次路途遥远,叫手下们先去买一些包子和干粮,多备路上所需之后我们再继续前行吧。” 声音落下,沉寂了少倾之后,车帘便被缓缓撩开,探出一个侍女服饰的青涩脸孔。向着道路两旁左右张望,随后才看向韩苑。 “夫人吩咐,要尽快采办,早行动身,正是因为路远所以我们还是要少些耽搁的好。” 韩苑连连称是,面上含笑,也不再多做解释。便就这样安坐于马上等待着前去购置之人回来。 侍女似是极喜韩苑的态度,虽是有仗夫人之光。但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将青涩的脸孔再次缩回了车帘之后。 韩苑心中苦笑,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自己的大舅哥、听风帮的师爷陆怀庆从哪里找来的,这戏做的还真足。 半晌之后,那些被派出去采办的手下也都回来了,韩苑吩咐了一声,车队便就继续出发,向着陌城的方向而行。 …… 沐阳早早的便就在修炼中醒来。梳洗了一番后,换上了单弘开为其准备好的盔甲,将一把普通的战剑系于腰间,手中提着那把由云纹紫铜和顺天藤枝打造的长枪“晖耀”来到一块很大的铜镜旁。 仔细看去,镜中的自己别有一番英武之姿,自我陶醉了一番后,便就举步出了房门。 此时,众人也都早已经装扮好了后来到了庭院的宽敞处,既有与沐阳一样换好了着装的韩刑等人,还有那些护卫公主的天月国随从。 见到缓步而来的沐阳之后,众人纷纷上前,想要看看他是否还有具体的安排。 韩刑更是来到了沐阳身旁附耳对其低声细语了几句,声音之小,外人难以窃读。 少倾,沐阳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点了点头,与韩刑同时抬头看向大家,嘴角上扬。开口说道:“单将军已经将队伍集结在了府外门口之处,我们现在赶紧去吃早饭,一个时辰之后便就出发。” 沐阳之所以要多让出来这一个时辰,就是想让听风帮的镖队多与自己这边队伍拉开一些距离,好让那些窥伺之人察觉不到什么。 众人齐齐的应了一声,便就直接向大厅那边走去。沐阳则有意的落在后面,来到了手中拿着自己打造的墨鸢的解雨柔身边。 向其开口询问:“你怎么没跟在公主的身边?” 解雨柔不知所以,弄不清楚沐阳为何有此一问。 相较自己,那位公主更加的信任与她同行而来的女侍卫长戚若寒。自己在其身边总会感觉到有些别扭,不够自在。所以她其实更想跟在沐阳的身边参加战斗。 “那位女侍卫长戚姑娘不是一直都跟在公主的身边吗!此时并不需要我相伴左右,所以我来找你看看还有么有别的安排。” 初升的太阳将光线洒在两人的脸上,映染的绯红。沐阳没有直接去接解雨柔的话,而是等到韩刑在自己的提示下也放慢脚步故意落在人后,待众人都距离自己三人稍远后才再次小声开口。 “云叔、雨柔,自今日起给你们每人一个任务。表哥你负责跟在那个叫曹毅的男侍卫长身边,虽不至于寸步不离,但也要做到随时都能知晓对方在做什么。却还不能让其发现你在注意他。表哥没问题吧?” 韩刑双眼猛地睁大,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沐阳在怀疑这位男侍卫长,这分明就是让自己去监视对方去了。丝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没问题,交给我吧。” 沐阳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云叔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风老毕竟年龄放在了那里,这般关注一位年轻后辈总是会让人心生警觉的。” 随即又将目光看向莲步的生姿跟在自己一侧的解雨柔说道:“你的任务比较简单,就是尽量贴身保护公主的安全,并且等会儿去周将军那里,让他带你前去选一些路上可能所需的药材,这一路上少不了打打杀杀的,你便就是这个队里的队医了。” 听了沐阳的话,解雨柔虽然有一些不太乐意,但还是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放心的交给我吧。” 说话间,三人便也很快的来到了大厅,与众人一同用过了早餐之后。单弘如和风老也收拾好了行装来到了大家面前。 沐阳诧异的看着单弘如,疑惑的出声询问。 “单姑娘这般装扮难道……” 还未将话问完就被风向北的声音给打断。 “是的,弘如也要跟着我们一起的,弘开与老夫都要参见这次行动前往京都,所以自然不会留她一人在燕北的。沐小兄弟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风向北的话语虽是清和,但最后那一问还是将沐阳给问的一怔。 沐阳无奈的心中苦笑。目光看向一如既往的恬淡柔雅脸颊上挂着甜甜微笑的单弘如,同样礼貌的点头示意了一下,又将目光收回看向了风向北。 “小子哪能会有说明意见,只是此行危险重重,荆棘满路,小子不过是担心单姑娘的安全罢了。” 风向北拿出了插在身后的烟杆将其装满了烟丝之后点燃,深吸了一口,极其享受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沐小兄弟放心吧,弘如的安全包在老夫的身上了。小兄弟任务艰巨自然是不会让你多费心神的。” “那便有劳风老了。” 烟雾拂面而过,沐阳并未生厌,只是礼貌的回了一句。 又随之对着众人说道:“单大哥的队伍已经在门外等我们许久了,现在大家便出去归队,雨柔与我一同前去请公主移驾。” 众人答应一声,便就齐齐走向门外。沐阳与解雨柔并步向着公主的居所而去。 “真是不知道师傅你究竟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这样招那些女孩喜欢,很明显那位霍姑娘和单姑娘都是冲着你来的。哎!这样小的年纪就有了这般迷妹的手段,真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如花的痴女会败在你手,因你而泪伤啊。” 沐阳虽然是少不经事,但多少也能感受的道两女的心思,听到解雨柔的话后神色不免有些尴尬。 “在燕北的这些日子,什么时候不都是有你在跟着,你何时见我有出格的轻薄之态了,更谈不上撩妹吧。你师傅我虽然会些仙法,但毕竟还不是神仙,那里能控制别人的想法。你若再这般打趣我,那以后你就自己去感悟修炼吧!” 解雨柔见到沐阳有些吃瘪的样子,心中很是畅快。她很清楚沐阳是那种嘴硬心软之人,故而也没有太将沐阳的威胁放在心上。极为俏皮的开口出声:“是是是,师傅不是神仙,但师傅也不必这样恼羞成怒的威胁徒弟啊,徒弟也没有说错什么,他们本就是为师傅而来的吗!这也说明了师傅的魅力大吗。” 解雨柔长长的睫毛抖动,对着沐阳眨巴了两下水灵灵的大眼睛。随之又是嬉笑着继续说道:“嘻嘻,不过师傅可是终于承认我这个徒弟了哦,哎呀,很是难得呢。” 听着解雨柔如银铃般的嬉笑声,沐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真的很是拿此女没有办法,此女生性跳脱偏偏还有一股卓然出尘的气质,让他难生半丝的不快之意,有时甚至连佯怒都装不出来。 “我又从来没有说过不认你这个徒弟,不是一直都随着你去叫的吗。只是我修行的日子尚浅并不太懂得那些授业之道,所以才对你认我做师傅这事表现的不是很正视但却依旧认真的传你修炼之法。只是想你日后要是碰见更好的良师不会被我这层关系所牵绊而已。” 听到沐阳此话,解雨柔终于收去了嬉笑,眼中充满感激的看着沐阳,少倾之后,张开双臂很是舒爽的闭目深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逐而走到沐阳面前与之相对,嘴角上扬,神态很是坚定。 “无论日后是否会有你口中的那种良师,即便是有又能如何,是你将我引导至修仙这条路上来的,所以在修仙界中我只认你这一个师傅,只是你现在看上去确实太小,不对你嬉笑玩闹着说话总是怕你会有些别扭的。而且你没有发现现在这样亦师亦友的相处很是自在吗?但这可不是徒弟对你不敬哦。要是和别的师徒那样恪守规矩太过于沉闷了些,也少了师傅与我现在的年纪该有的朝气了,你说呢师傅?” 此时解雨柔的面容正对着朝阳,朝晖洒落在她莹润无暇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玉泽,如画中走出的仙人儿一般。 沐阳看着她那清澈美丽却又极为认真的眼睛,淡淡一笑,开口说道:“当然是这样亦师亦友的相处更为舒服一些。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日后真要有了好的机缘不要轻易错过,我们并不是什么门派世家,没有那些派别之分和迂腐陈规。我的师父同样也让我日后拜入合适的门派去潜心修炼呢。修仙界并不像凡人的江湖武林那般,日后你就会明白的。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请公主他们吧。” 解雨柔闻言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微笑着点头,两人再次举步向着公主居住的方向走去。少顷之后便就来到了公主房间的门前,正好迎面碰见几个侍女用托盘端着公主与戚若寒两人食用后的碗筷出来。 走到门口处,沐阳低声问道:“公主可都准备妥当?我们上是否可以出发了。单将军他们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 不多时一身低奢华艳的孟婉音便在英姿飒爽扎着长长马尾的戚若寒的伴随下走出了房门,对着沐阳和解雨柔盈盈一笑。 “有劳沐公子和解姑娘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沐阳微笑点头,便在前面引路,不久后几人便就来到了府门前。此时随行军士都已整装待发,各个精神饱满一看便就是经受过严格训练。 见到公主走出门外,陶太守等一行燕北城的官员都急忙上前相迎。 “公主此行身兼使命,且路途遥远,故而我等不敢再做强挽。一路之上所需的通关文牒下官早已经备好交给了单将军。望公主一路珍重,此番如有怠慢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孟婉音上前盈盈回了一礼,柔声回道:“陶公与诸位大人盛情,让婉音似有归家之感,何来的怠慢一说!反倒是婉音多有叨扰之处。此番别过,也请陶公与诸位大人多多保重。” 如此一番客套谦让的相送和辞别之礼后,孟婉音则在解雨柔和戚若寒的搀扶下一同进了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而单弘如和霍可伊则是进了后面的一辆马车。沐阳等人也同样各自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陶太守看着整齐神武的队伍,心里有种的赞赏,对着回身而来辞别的单弘开说道:“单将军,此行一定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我与周将军定会守护好燕北城等你凯旋归来。” 单弘开一抱拳,朗声说道:“陶大人与诸位也都多保重,这段日子,燕北城就要多劳诸位了。” 说完,提马回身便是一声朗喝:“出发。” 依旧还是那五百多人的整齐队伍如踏着鼓点一般的开始行进,虽然人数并不多,但其威势参天,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 与此同时,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一身珠华玉装的梅如音这样站在村口显得极为扎眼,引得晨起干活的村民纷纷驻足侧目。 村里虽然也来过一些华装贵人,但多数都为男子,且无不是随从相伴或乘车而来。像梅如音这般无任何随从相伴,更无车骑助行,如此一位一看便知其富贵不可言的女子独自一人来到村里实属罕见。 好奇的村名似乎早已经忘记了手中的活计,不多时这里就围拢了十几人,你一言他一语的低声相互猜测眼前华贵美丽妇人的来历。 梅如音并未在这么多人的注视议论下失去了那份典雅,只是淡淡一笑,开口说道:“耽误了诸位乡里的活计时间,妾身在这里先想诸位相亲赔罪了。” 说着便盈盈的微曲身姿行了一礼,其姿态之典雅端庄让这些久居荒野山村的粗言陋习惯了的村名们无不心中盛赞。 如果让云烈等人或是那些尝过其手段之人见到此景定会难以相信这便是那位叱咤燕北城让三大势力都不敢惹的铁娘子。 十几位村民在其典雅的姿态影响之下也都纷纷一改粗犷的常态,换成了一副极为礼貌的神情连称无妨。 “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我们这些人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都是一些心热良善之人,如果能帮的上姑娘的,也不会推辞。” 其中一位年长的村民见梅如音似是有事相求的样子,和善的开口说道。 “那么妾身先在此谢过诸位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妾身想向诸位打听一人。不知仲孙彦可是住在我们村里?如若有人相识能否带我前去其住所,妾身自有重谢。” 说着梅如音便在身上取出一锭明晃晃的金子出来交于那位方才说话的年长一些的老者。 老者何时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金子,虽是喜欢的紧,但还是连忙摆手拒绝不敢接受。随即开口说道:“姑娘不必这样,我们要是知道自然是不会隐瞒的,无需什么谢金的,况且我们还没帮上姑娘呢,姑娘就拿出来这么重的谢金实在不妥。” 随说着随沉思,少时之后继续开口说道:“姑娘要打探的仲孙彦,老夫还真不太清楚,我自幼生活在这里,这里并没有仲孙姓氏的人啊。姑娘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梅如音见其所说并不似故意隐瞒,应该是真的不知,心中不免失落了许多。抬头看着众人均是迷茫不知的表情,心中更是一时不知什么滋味。 她按着沐阳所说的方向来找寻,已经打探了附近的几个村子均是不知仲孙彦是何人。这个村子最像沐阳当日所描述的村子,难道又找错了吗? 此时,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女孩见到此处围拢这么多人,早就有些好奇的竖起耳朵想要听清这边的谈话,当听到仲孙彦三字之时心中不由得一惊,这不正是彦爷爷的名讳吗! 村民们多年来都是以彦伯来称呼彦爷爷,很少有人知道彦爷爷的真实名讳,但她们一家不同,她们是村内与彦爷爷行走最近的一家,自然是知道彦爷爷真正名讳的。 “哦对了,你们村子可有一户叫沐良的人家,我是他家儿子沐阳的朋友,就是他叫我来这里寻找的。” 梅如音有些不甘心,忽然想到了说出沐阳和沐良的名字兴许会有人知道,急忙又开口询问。 毕竟附近的这些村子虽然平时来往较少,但是还是会有走动的,难保不会有人认识两人,只要知道了沐良所在的位置也就等同找到了仲孙彦。 “沐良,就是我们村子的啊,他确实有个儿子叫沐阳,前些日子出去闯荡了。诶,对了,这个女娃儿就是沐良的家的姑娘,沐阳的妹妹。” 老人诚恳的回答着,随即看见故意放慢脚步,缓缓而来的沐瑶开口招呼道:“沐瑶啊,这位姑娘说是你哥哥的朋友,你过来看下是否认识啊?” 村民多为淳朴,并无江湖中人的那些心机,他们并没有多想此番直接唤过来沐瑶,如果过对方是歹人的话已经交沐家给卖掉了。但毕竟眼前的是一位华贵美丽看起来很善良的女子,且还言明了认识沐阳。故而村民们并无多想其他。 沐瑶心中也是狐疑,闻言知道躲避不过了,答应了一声便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这位姐姐你好,你真的是我哥哥的朋友。可是我并未听他提起过你啊?” 沐瑶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梅如音心中激动不已,欣喜的上前两步,一把抓过沐瑶的小手,并未理会沐瑶所说的话和其欲拒欲脱的动作,默运元气和神念通过手掌的接触柔和的传递过去。 沐瑶本欲挣脱对方突然抓住自己的手,但忽然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元气穿了过来,心中不由一惊,随即便感受到了对方心念传过来的信息,心中终于大定,因为她已经在其信息中心感受到了属于哥哥的气息。 “看来姐姐真的是哥哥的朋友,你随我来吧,我带你去找彦爷爷。” 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喊自己姐姐,心中说不出的高兴,梅如音柔和的一笑,开口说道:“你哥哥一直喊我梅姨,你也叫我梅姨吧。梅姨自然真的是你哥哥的朋友,不仅仅是朋友还是亲人呢,所以我们也是亲人了。你现在就领梅姨去找你彦爷爷好吗?” “嗯,好的梅姨。” 沐瑶答应了一声,便就乖巧的在前面带路领着梅如音离开了人群。 众位村民此时方才知道,这位女子所说的仲孙彦原来就是平日里大家口中所称的彦伯! 是了,村子里这几年来的外面来的那些衣着华丽之人大部分都是都是找彦伯和沐家的。看着两女渐渐走远,村民们也都开始纷纷散开。 第四十一章:夜黑林茂飞鸟疾,寄言信笺托知息 时已入季夏,爽人的清风也在这炎阳灼烧的季节里稍有的一路相伴。或是官道之上,或是茂林之中,虫鸟齐鸣的优美声音也时常萦悦耳畔,使这枯燥乏味的路上多了一丝乐趣。 也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亦或是之前几次的震慑,这一路上并没有在遇到什么阻挠和埋伏。就这样午时阴下稍作歇凉,傍晚之时开始扎营,一路无事的渐而向陌城接近。 一路之上韩刑将脸皮的厚度发挥到了极致,如好奇宝宝一般的故意与那位天月国的曹毅接近。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韩刑,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兄弟,你这把刀不错啊,什么材质锻造的?” “兄弟,你的这身衣服还真有特点啊,你们天月国都是这样的服饰吗?” “兄弟,你们天月国的女子对待男人的是什么样的?” “兄弟,我看你这般器宇不凡,必定早就不是初哥了吧。到了都城之后找个机会兄弟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大夏女子的风韵如何?” …… 诸如此般无脑的问题一路之上几乎未有停歇,那位侍卫长曹毅虽然每次都是冷淡简洁的作答,表情高傲的无任何变化,但内心也是几欲崩溃,烦不胜烦。 甚至几次在韩刑接近之时,还未开口自己的耳中就似有了幻音一般。但奈何他还不能有所发作,毕竟对方身上的穿着一看也是队伍之中那些普通士兵的盔甲有着明显的不同。 只能默默地在心中发狠:“等到任务结束,一定要将这个如苍蝇一般讨厌的人给千刀万剐了,并且要将舌头割下来喂了野狗来一解扰耳之苦和心头之恨。” 皓月当空,繁星闪烁。深夜的密林中已经不闻鸟语,扎营在此的众人多数都已经安睡,也只有巡夜的士兵还在巡逻。曹毅见营帐内那个讨厌的人已经鼾声起伏,便就起身撩开了营门走了出来。 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才出了营帐不久,酣睡的韩刑便就睁开了双眼如鬼魅一般的跟了出去。 “曹侍卫长,此时还未睡啊?” 两名巡夜的士兵经过于此,本欲高喝,但发现是曹毅之后便就上前打了招呼。 “哦,白天的水多喝了些,这会儿有点憋耐不住,出去方便一下。你们辛苦了,没有什么异常吧?” 曹毅也是被两位突然出现的士兵下了一跳,深邃的黑夜将其慌张的神情掩饰的极好,连忙开口解释。 “嗯,没什么异常,曹大人就近寻个地方就行,这荒林之中又是深夜,不必再忌讳那么多。” 两位士兵都有些深以为然,白天他们也见过这位曹大人确实是喝了不少的水,故而一人好意的提醒。 “诶!那怎么能行,公主和诸位女眷都在营中,如果此时有任何一位还未睡熟岂不是要秽其耳目,不成体统了。” 曹毅连忙摆手,一副不可亵渎,即便肮脏之音污秽其耳亦是大不敬的神态。 “那好吧,只是这林深草密的,喊一位兄弟陪您一同过去吧。” 士兵知道这位曹大人的话在理,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言了,没有照顾到队伍中的女眷。因此次心中多少有些歉疚,故而好意的欲要喊人相跟。 曹毅见到此状,心下一惊连忙制止,说道:“万万不用,你们守夜已经辛苦了,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还会怕什么草密林深吗?我自己过去就行,你们忙你们的吧!” 说着就欲转身。两位士兵眼见此状也不再多做坚持,只好任由这位曹大人自己过去。点头说道:“行吧,那曹大人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就喊我们。” 曹毅答应了一声便就转身离去。 韩行也早已在几人谈话之时悄然绕过了两位士兵巡逻的途径,来到了一颗大树后,正要准备再次跟上,便被一直不知何时出现的手给拦住,一道极为熟悉的细小声音传入耳内。 “等会儿再跟上去,让他将消息放出之后你再突然出现,将他的注意引开。” 只听声音,韩刑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自己的表弟沐阳了,点了点头后便就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曹毅身上。 黑暗中,曹毅四望无人之后,便在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的鸟儿,又掏出一块玉牌在鸟喙处晃了一晃,随后便将鸟儿放飞了出去。 眼见鸟儿没入了黑暗的深夜密林中曹毅才转过身子欲回营房,只是刚走出两步便就发现前边的一个抖动了两下的身影,心中惊慌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方才行事的同时也不得不走上前去。 只是刚一走近便就看见了那张让他极为厌恶的脸孔正在低着头扎系这裤袋。 “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着突然传来的声音,韩刑故意装作收到了惊吓的样子,手中忙乱的将腰带系好,抬头看向曹毅,做出了防备和随时都可进攻的架势。 仔细看清了对面人的面孔时,韩刑才长吐一口气,埋怨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这大半夜的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厌恶、憎恨、惊疑的看着眼前的韩刑,曹毅心下稍安,以这人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并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还没说呢,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尿尿啊!” 韩刑惊魂未定的抚摸着胸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曹毅开口问道:“对了,那你这么晚不睡觉,又跑出来做什么?” 曹毅见对方不似作假,应该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刚刚所做之事,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开口答道:“我也是出来尿尿啊,出来的时候还撞见了两位巡逻的士兵了。行了尿完了吧,尿完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他显然是不愿与这位多做纠缠了,由心底里发出对眼前之人平日的话语对自己折磨的抵触和恐惧。 韩刑这次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头赞同的转过身后,睡意朦胧的打了一个哈欠便就和曹毅一同向营房走去。 两人刚走出几步的时候,就在他们刚刚的位置沐阳的身影忽然出现,手中还抓这一只小巧的鸟儿,嘴角挂着邪邪的微笑,又是一闪而没如幽灵鬼魅一般的隐入了黑夜。 微风轻抚的林间的树叶沙沙作响,幽暗的夜空中繁星深邃的眨着眼睛,似是探知不及的无边神秘在向我们招手,让人心生向往。明月如母亲一般被众多星子簇拥着高悬天幕。 月下,一个如幽灵一般的影子,在林间几个晃动便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个营帐之外。 “雨柔,告诉公主就说我来了。让她先将戚姑娘支开。” 原来早在此处扎营之时,沐阳就已经看出今晚曹毅必然会有所动作,故此早早的就传音给了解雨柔让其转告公主,自己今夜会来。 听到沐阳的传音,谢雨柔回身对着早已经乏累不堪欲要昏昏睡去的公主说道:“公主,他来了。” 闻言,孟婉音立刻在恹恹之态中惊醒,揉了揉强撑着的疲倦双眼后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便抬头看见了解雨柔头来暗示的眼神,但却并未按其意思去做,只是冲着解雨柔甜甜的一笑。 随即便对着门口处低声说道:“沐公子进来说吧,婉音相信若寒侍卫长的,所以无需让她回避。” 外面寂静异常,一时并未有回应的声音和身影出现。孟婉音不免有些不知所以,惊疑的又将目光看向解雨柔。 “沐公子不必为难,我出去便是。” 见沐阳迟迟不现身,戚若寒突然起身出声,随即又对着孟婉音抱拳说道:“公主,我还是先退下吧。沐公子和解姑娘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有他们在这里公主的安全无虞。” 孟婉音正要出声制止,就在此时,一声轻叹,随即那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只是在帘布轻摆了一下后便就突兀的出现在了三女面前。 “既然公主不想戚姑娘回避,那边就留在这里吧,其实我也是相信戚姑娘的,只是今夜来这里要述与之事,恐戚姑娘情感之上难以接受,故而才会有让戚姑娘回避一二的想法。” 听到沐阳的话孟婉音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平日间自己一直自诩聪明过人,却不想这次竟然会错了沐阳的真正意思。原来沐阳让戚若寒回避竟是考虑到她的情感,而并非是对其不够信任。心念间不免有些尴尬,面上也有些潮红,只是在这昏暗的营帐中不易被他人发现,所以掩饰的极好。 “沐公子多虑了,若寒自幼跟随师父苦练,虽不敢说意志坚如钢铁,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事情都能让我乱了心神,从而失去冷静的思考的能力。” 戚若寒回身过来,面不改色,神情冷淡如白纸一般。还真有几分摒欲绝情之态。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沐阳的神情之后,再次开口说道:“沐公子若真的只是怕若寒为难,那我便留下。但如果是对若寒心存疑虑,也请明示,若寒回避便是。只是若寒必须要说明一点,此番公主的行踪本应是绝密的,但每次都被敌人布置在先,想来队伍之中必然是有异心之人,但如果那个存有异心之人要是我的话,恐怕根本不需这般麻烦,公主也不会有机会踏上大夏王朝的国土一步。” 沐阳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他虽不知道戚若寒是不是公主自己培养出来的势力,但能贴身护卫公主便足可说明天月国对其信任了,恐非一般条件可以将其买通的。 况且此女不像曹毅等一众护卫那般,她是日夜贴身在公主身边,若果真被买通的话,真的就如她所说的那般不会有这么麻烦了,她随时都可以出手,在未到大夏王朝之前便就刺杀了公主。 “戚姑娘多虑了,你乃公主从天月国带来的贴身护卫,沐阳可是不敢怀疑姑娘的忠诚的。正如我刚才所说,确实是因为怕戚姑娘情感之上难以接受,不过现在戚姑娘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在顾忌了。” 说着沐阳便伸出手来,将曹毅放出去的那只小巧的鸟儿握在手中,伸至两女面前。 并开口问道:“公主、戚姑娘,你们可认得此鸟?” “知息鸟!” 看见沐阳手中的鸟儿,两女的心中都不由得一紧,同时惊呼出声。 她们自然是认得此鸟的,此鸟名为知息鸟,本是天月国独有且只有一些官家势力才会豢养的一种传信所用的信鸟。知息鸟性温通灵,极会辨认气息。身形小巧,速度极快,不易被他人发觉捕获,是极佳的传信灵鸟。 “沐公子是在何处捕获此鸟的,此鸟乃是我天月国独有的以供传信而用的知息鸟,又称灵信鸟,只是此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婉音在短暂的惊呼出神后,迅速回过神来,她心中隐约的明白了。沐阳让解雨柔告诉自己等他,现在又捕获了知息鸟而来,想必已经是发现了什么。 而既然知息鸟能出现在这里,那么就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天月国内某个大势力的高层人物也已经来到了大夏。并且自己队伍中确实出现了奸细。看来自己一路所遇到的危险皆都应该与此有关了。 想明白了此处,孟婉音又继续开口说道:“沐公子既然早早的就让解姐姐通知我等您,且现在又带着天月国独有的知息鸟而来,一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或是掌握了什么信息亦可以说是知道是何人一路之上出卖我们的消息了吧?” “原来此鸟叫知息鸟,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此鸟飞出的方向,隐在黑暗之中还真不容易发现捕获呢。” 沐阳看着手中的鸟儿,低声细语了一句,随即抬头一笑说道:“我自然是在我们的营帐附近捕获的此鸟,这鸟的身上还缚着要传出去的信息呢,至于出卖消息之人我确实已经知道了。只是怕你么有疑,所以公主还是先看过这只鸟要传出去的信息之后再说吧。” “好吧。” 孟婉音答应了一声,就伸手接过了知息鸟,在其身上摸索了一阵,便在左翅下方掏出来一个搓成如粗一些的针一般粗细的纸筒。再将知息鸟递给一旁的戚若寒之后,便就将纸筒展开,借着营内的火光看清了上面所书写的字迹。 赫然十三个细小如蚊的字:“明日巳时,抵达陌城,高手相护,望做准备。右” 赶紧再次伸手向戚若寒手中知息鸟的右翅下方,果然又找到了一个如之前一般大小的纸筒,再次打开,上面赫然又是细小如蚊的十个字,且是四个人的名字:“解雨柔、风向北、沐阳、云烈。” 孟婉音心中忿然:“果真是有人一路之上都在透露我们的行踪,可悲与我随行而来的百十名忠心耿耿的护卫,就这样血染大海,魂断异乡,这人何来的这般狠辣歹毒心肠。” 说着猛然抬头看向沐阳,问道:“沐公子还请明言此人究竟是谁?” “公主不识这上面的字迹?” 沐阳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疑惑的反问道。 闻言孟婉音不由得低头细看纸上的字迹,逐而眉头紧皱陷入思索,少倾之后摇了摇头,又将之递给了一旁的戚若寒。 “若寒你也看看可认识这上面的字迹应是何人所写。” 戚若寒答应一声恭敬的接过纸条也认真仔细的打量了起来,未过多时便就一脸不可置信,严肃的望向沐阳,开口问道:“沐公子发现放飞这知息鸟向外透露消息之人可是曹侍卫长?” 沐阳看着戚若寒面上虽然有些不愿意接受但并没有那种太深的情感上的纠结,心中一定,看来两人虽然以师兄妹想称,实际却并无多少师兄妹之谊,亦或者是在各自的心中使命大于情感吧。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沐阳开口答道:“正是戚姑娘的师兄,我们的曹毅曹侍卫长。” 得到沐阳的肯定戚若寒依旧还是那副不喜不悲冷冰冰的样子,似是没有多少的意外和吃惊。 反而是孟婉音一脸的不敢置信,口中喃喃着:“怎么会是他!这会不会是弄错了……” “沐公子方才也说了亲眼所见曹师兄放飞的知息鸟,那就肯定不会错了。” 戚若寒对着公主说了一句,随即又对着沐阳解释道:“曹毅是我师伯的徒弟,和我并不是一个师傅,但师伯早年便就一直与师父不睦。故而我们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来往,更谈不上交情。我曾听师父说过,师伯一直便于大将军何威关系很好。最早之时因为曹毅是公主的哥哥,天月国的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所以也并没有过多的去想这件事情。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也曾让我心中多少有些起疑,而首选的怀疑之人也是曹毅,并不是单单因为我师伯与大将军的关系,还有前几日公主在单将军那里遇刺之事,当初沐阳公子应该是特意留下的活口,但曹毅却以我受伤之名将那位刺客给灭口了。再结合这一路的遭遇,自此之后我便也很是关注曹毅的举动,只是不曾想还是被沐公子先发现了端倪并直接找到了证据。曹毅此贼害了我天月国一行护卫侍从几百条人命,如今人赃并获,我这就去找他为死去的几百亡魂报仇。” 戚若寒说道最后眼中泛着寒光,面上痛恶之极,便就要向外走去。 解雨柔和孟婉音连忙左右将其拉住。 “若寒不要莽撞行事,沐公子既然并没有当场将曹毅擒住想必一定还有所安排,我们还是先听听沐公子的意见吧。” 孟婉音虽然自己也是心痛万分,但还是出言劝慰阻止了戚若寒。 戚若寒听见自家公主已经开口阻止自己,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停住脚步,回身看着沐阳,想要等其答案。 “我没有当场抓他确实是另有打算。首先呢是因为这曹毅毕竟是公主随行之人,所以是生是死,该如何处置还得要公主同意才是。其次则是因为我想让他把消息传出去,我们将计就计直接借他之手找到其背后的势力,如果能一举歼灭更是再好不过,这样一劳永逸岂不省心。” 沐阳并未拖沓,听见孟婉音的话后直接开口解释着说道。 孟婉音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有些左右为难,沐阳说曹毅的生死还是要自己决定,虽是被对方出卖并害死了一路随行几百人,但毕竟曹毅还是自己王兄身边的人。如果这样被自己赐死,多少日后也要给王兄一个交代。 想了想,随即开口说道:“虽然我并不是十分想杀他,毕竟他曾是我王兄亲信。但就这样放了他,那枉死的几百冤魂又该何以慰藉。所以我也是有些为难。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再在队伍之中了,以免再因其而葬忠魂义骨。故而一切还是交由沐公子全权决定吧,婉音相信沐公子一定会有更好的安排,至于曹毅的生死,就且看他的造化了吧。” 沐阳已然从孟婉音的话中听出了其中之意,虽然她说左右为难有些不想和不忍就这样杀了曹毅,但那只是她不想以她之口赐死罢了,如果因为其他原因而死那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既不想让其再在队伍之中,那又该要如何驱赶?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杀死以绝后患。虽然他并不在乎这个曹毅的死活,但毕竟他接了这份差使,为了之后的行程少一些麻烦,曹毅的死已经是必然的了。 沐阳心中其实早就有了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听闻公主说一切由自己来决定安排,心中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开口说道:“放心吧,既然公主放心一切由沐阳来安排,我就一定会安排好的。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几位还是早些休息吧,只是这两日且不可让曹毅发现出端倪来就行。公主将字条和鸟儿先还于我吧,现在还用得上它们。” 说着沐阳也不待几人回答,接过鸟儿之后,身形一晃就消失在营帐内,没入了漆黑的夏夜之中。 将纸条再次卷好放入原来的位置,然后便将鸟儿再次放飞了。随即鬼魅一般的身影只是几个晃动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自此一夜再无他话。 第四十二章:十年流亡若未死,必当卷土再重来 太阳如携带着万道利刃般的破去了黑暗的囚笼,似被和风轻抚相托着慢慢的出了山头,宛若赤色玉盘一般冉冉升起。 活跃在树枝间的鸟儿低吟清唱,应是刚刚饮过晨时的朝露,声音清脆明亮,宛然涤尘之音,令闻者心悦,抛却了烦恼。 林间的野花吐着芳蕊,朝气蓬勃的沐浴在阳光下,又经过朝露的滋润,让其本就娇美的容颜更加明艳动人。 空气静怡舒爽,裹着林间绿植和泥土的芬芳,让人呼吸间心旷神怡;温度不凉不热,也正是最让人倍感安适的时候。 时而会有毛茸茸的松鼠跳动在树上,好奇的打量着树下这些早已经醒来忙碌的收拾着营帐的士兵。远处的野兔也躲在树丛之后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走出营帐的沐阳伸了个懒腰,猛地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满意和欣喜之色。 自昨夜回营帐打坐修炼了一阵之后,就让他颇有收获,感觉体内的元气比之之前充盈了不少。 今早醒来,又是一番修炼,让他惊喜的是,体内的两颗道种都已经生长发育并开花,且隐隐的似要在花芯之处结出心脏一般,如此看来凝结道果也是指日可待了。 另外,沐阳自身的境界也随着道种的壮大变化所带来的影响同时临近了破镜的那道门槛,达到了凝元境的中期巅峰。 细细感知,清晰可触中阶道后阶的那道薄薄的屏障,只待破去屏障之日便就可跨过此时之境更上一层了。 沐阳也没有想到凝练了道种以后的进境会如此之快,心中喜悦的同时也不免稍有些担忧,这样的修炼速度心境和感悟难免会有些跟不上,等到了更高阶时极其容易产生心魔,亦或是道心和根基不稳。 但此时境界达到了这里,也只能欣然接受,看来自此之后要好长一段时间都要将修炼的重心放在感悟天道法则和坚定道心之上了。 收回心神的沐阳简单的洗漱之后又使用了一些提前备好的干粮。 见众人也都吃好并将所有物品都已经归拢好,便就开口对着单弘开说了一声:“单大哥下令启程吧。” 接着就在单弘开的一声高呼断喝之后大部队又开始出发了。 …… 陌城,一间别致典雅的庭院中,何其风换上了大夏王朝的服装,一身白衣飘逸如仙,儒雅中透着一丝邪魅。 低头细嗅着一朵开的正艳的蔷薇花,少倾之后极为悠然闲适的缓缓挺直了身去,回过头来面上带着标志性的微笑看着刚被下人引进来的罗云涛,优雅的开口出声。 “罗将军来了,快来看看这满园的蔷薇开的可还够艳丽娇美。” 罗云涛虽是军旅出身,但也颇有桃兰之好,喜这些粉颜娇枝。虽不知这位天月国大将军家的公子传信自己明明是有要紧之事,为何此时却有这样一问,但还是很客观的给与了回答。 “枝条婀娜瓣瓣新,朱颜玉容吐芳芬。墙阔院深藏不住,引得蜂蝶往来勤。何公子院中的这些花都生的极为娇艳,很是惹人赏心悦目,垂怜爱惜。” 何其风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爽朗一笑:“罗将军还有这般雅兴,是在下失敬了。” 说着便就儒雅的行了一礼,随即起身,嘴角上扬更显邪魅,眼中一道厉光一闪而没。 又转身看向满园争艳的娇花语气略显失望的继续说道:“可惜了,这么娇艳的花儿,偏偏要生出这么多的棘刺出来惹人不喜。既不想惜花之人怜赏又何必牵扯人心,惹人爱慕。” 言罢,何其风抬起食指上还挂着一滴鲜红血珠的右手放在眼前嘲讽的笑了笑,然后缓缓下压,体内开始积蓄起强横的能量,随即瞬间爆发,一股无形的气浪将他周身数米半径内的所有花朵上的花瓣都震的飞散。 罗云涛等人在气浪爆发之时被逼的连连后退几步,稳住身形之后,看着满天飞落的花瓣雨心中震惊不已。 他与这位优雅得体的天月国将军之子接触了多日,从未感受到此人竟是这般危险的任务,会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俗话说得好,让你感觉不到危险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这个何其风绝对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罗云涛不知的是,这位天月国的将军之子何止是武功极强的高手这么简单,他还有一位境界已达凝元后期的修真界的师傅,且他自己现在的实力也到了练气后期只差一步便可到大圆满了。 在惊骇中回过神来,罗云涛开口说道:“何公子说的极是,顺我者怜之爱惜,悖我者毁之不惜。” 何其风盯着罗云涛看了半晌,似是先要在他面容的变化上看出来什么,但令他很是不爽的是,罗云涛的面上在短暂的惊骇之后便再无半点变化。 心中无趣,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接到消息,公主的队伍将在今日巳时到达陌城,且公主队伍中有四名高手伴随相护,故而一早便派人去请了罗将军过来看看可认识此四人。” 边说边走,很快的就来到了罗云涛等人的身前,将依照字条第给了罗云涛。 罗云涛惊疑的接过字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四个人的名字。 沉吟半晌,才开口回答道:“解雨柔乃是整个大夏王朝武榜探花,而且是医、武同修,实力深不可测;风向北同样是武榜上排名第九的存在,号称九指盗圣,其实力之高也是非常人可以度量的;云烈此人应该是铁娘子身边的那个打手,实力如何江湖上对其描述的都比较少,但也绝非凡手;至于这个沐阳吗,我没有听说过,大夏王朝武榜内前三十名也没有这么一号人,应该是最近才出来的后起之辈中的高手。” 听着罗云涛简单的讲述着几人的信息,何其风既对大夏的武榜产生了兴趣,也心中惊叹他们是如何请动榜中的两人来委身保镖护卫工作的。 要知道大夏王朝的领土面积可是天月国百倍之大有余,且文化底蕴深厚,人才辈出,所以能排进其武榜前十的高手肯定都不会是泛泛之辈。 “大夏王朝武榜第三和武榜第九,看样子确实是实力不弱啊,他们怎么请的到的这样高手的。” 听着对方似是在发问又似是在沉思自语的样子。罗云涛无奈回答道:“那个解雨柔本是二公子当时用你给的消息引动而来的,本意是想借她的手来对付公主一行人的,不曾想不知是何原因她竟然加入到了公主的护卫队伍之中,这还真是有些弄巧成拙的。那位风向北为何也在队伍之中就不得而知了。云烈本就跟随铁娘子一直在燕北城,认识单弘开并和其有交情应该也是极为可能的。至于他们的实力,何公子如果见过侯爷出过手的话就应该可以清楚一二了,侯爷在武榜之中的排名是第八,只在那位风向北前面。” 何其风闻言一惊,他虽然从未见过那位被称为大侠双擎的‘铁戟神侯’出过手,但他也从自己的父亲口中有所耳闻。 以父亲的说法,这位武平侯的实力如果放在天月国最起码应该也能排进前三,可在大夏王朝却也只能屈居第八,由此可见大夏王朝的人才之多,实力之强横。并也由此可知解雨柔的实力之高。 眉头微皱,面上稍有凝重之色,心中不免也在暗自思量了起来。 看来这几次任务的失败应该就和这位武榜探花有关了,只是如此稽首的人物要该如何对付呢?难道真的要自己亲自出手不可吗? 这样想着,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烦躁,略有埋怨的出声说道:“想借她手对付公主,又怎么反成了公主的帮手了呢?还真是令人费解啊!现在有这样的高手在公主身边,再想行刺可算是极难了。” 罗云涛自然也是听出了何其风口中多少都带有一些不满之意,只是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他也只能听着看着,按其吩咐行事。 他们心情好一些的时候才会听一听自己的意见罢了。 虽然眼前的这人只是来自一个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小国的将军之子,但毕竟侯爷和二公子都吩咐过了,让自己尽心的对其帮助。 且从刚刚这位天月国的将军之子那随意一手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人家也是有大本事的人。 故而只能干笑一声,上前解释道:“虽然不知道解雨柔为何反成了公主的帮手,但为了以防万一,梁公子也早就做了安排,自会有人去对付解雨柔的。所以还请何公子放心,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便可。” 听闻解雨柔自会有人去对付,何其风烦躁的心才渐渐平静安稳了下来。 出声询问道:“哦,梁公子那边有什么安排,可否与我说说,我也好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去部署计划。” 罗云涛脸上难得的露出了谦和的笑意,开口说道:“这到没什么可隐瞒何公子的,解雨柔有个死对头乃是杀手榜排名第二的存在。当年其师傅层受过侯爷恩惠,故而无论是为了还侯爷的恩情,还是与解雨柔相争。你们的那位公主终是难逃厄运。只是这个风向北确实是超出了我们的计算,不过二公子此时就在陌城,也已经找到最合适牵制风向北的人选。” 何其风闻言,稍感惊诧:“哦!二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罗云涛故作神秘的答道:“公子还有重要之事,故而暂时不便献身,不过行动之时,公子自会出现。另外,受何将军所托,这边已经联系到了影堂,只要何将军与何公子这边能出得起价钱,哪怕是影鬼本人也是能出手的。” 何其风闻言终于一扫烦躁,他曾经也听父亲说起过影堂和影鬼,知道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杀手组织。 甚至就连大夏王朝的皇帝也是对其没有太好的办法,曾几次想要将其剿灭,奈何不是找不到其总部,就是刚一确定看位置,正欲动手,就发现影堂里早已无半个人影。 且最后还总会有朝廷里一些身居要职的官员意外惨死,从而影响这个职位所辖的事物出现了空乱。故而为了不影朝政,最后也只得无奈停止对影堂的围剿。 沉思了一阵,何其风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那就麻烦罗将军速速传信梁公子,只要影堂和影鬼肯出手,他们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们都一定会满足他们的。” 罗云涛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朝着一个方向喊道:“出来吧,何公子的话你也已经听到了,那就由你方亲自与何公子谈吧。” 话音一落,就见罗云涛所看向的方向一道虚影闪动,如鬼如魅般飘忽不定,左闪右突让你很难用目光锁定其身形,只是三两个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了众人身前。 此人一身青衣劲装,脸上带着一个铜制的鬼脸面具,腰背上斜插着一把紫色的中长杆大伞,双手交叉相抱在胸前,就这样很是风轻云淡也很突兀的就这样多出来一个人。 “何公子,这位便就是影堂的外事长老,人称‘持伞鬼奴’田占彪,杀手榜排名第五的天阶杀手,同时也是威震大夏的影堂四劫杀:魂镰、鬼伞、灵缚、骨索中的鬼伞。此次便就是应侯爷与梁公子之邀请前来同何公子商谈报酬和任务之事的。” 何其风心中震惊不小,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梁家父子在大夏王朝和武林中的地位了,能这么快就联系到影堂,并将其外市长老请来便就可见一斑。 “原来是田长老,不知影堂想要什么样的报酬,我们去屋内细说如何,方才我也说了,任何报酬我们都会尽量满足,由此可见我们的诚意,还请田长老不吝移步。” 说着便就伸手相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可谓是姿态方的很低,并无半点高傲和架子。 鬼伞田占彪见对方竟如此姿态,也是较为随和的点了点头,便就在何其风的前引之下,一起进入了房间。 …… 再说韩苑这边此时也已经进入陌城,来到了帮会在这里购置的产业处。 安顿好人马之后,他独自一人站在楼上的围栏处远眺着整个陌城,心中始终不能平静。 十几年了,虽然这十几年中也回来过一两次,但每次都不像这次这样对复仇执念这般强烈,竟有些抑制不住复仇的欲望。 当年父亲被害之后,与母亲三人逃亡的经过又浮现在脑海中形成了记忆的影像。 一片片的闪现,让心中的痛与狠又加剧了几分。 他忘不掉为了躲避追杀,翻过一家农户的矮墙,藏身在因雨水被踹成泥塘一般的猪圈中。 他忘不掉为了躲避追杀,绕开了平坦宽敞的官路,阴雨天奔走在荒山险岭之中。 他忘不掉为了我躲避追杀,衣衫褴褛,寒不遮体,妹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躯。 他忘不掉为了躲避追杀,荒山中遇到野兽后母亲和妹妹惊恐害怕的神情和自己搏斗之后留下的伤疤。 他忘不掉为了躲避追杀,他们几次迷失在山林,无食物果腹时的凄惨。 他忘不掉为了躲避追杀,他们好不容易出了山林却进入了一个弥散着瘟疫的村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时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忘不掉为了躲避追杀,长时间的奔袭劳累和饥寒交迫加上精神疲乏,母亲终是没能再坚持住,病倒时那苍白的容颜和对自己兄妹二人的不舍。 他忘不掉为了躲避追杀,母亲去世没多久,妹妹也跟着病倒了,如果不是遇见憨厚的沐良和彦伯,恐怕也要与妹妹天人永隔…… 他怎么能不狠,这十几年来他没有一日不想亲手杀了这些仇人,奈何对方势力强大始终是他无法触及的。 不过这次不同,这次沐阳他们出发前曾找自己谈过罗云涛的一些事情,他明白沐阳小子是要趁机报仇。 他没有阻拦,反而瞒着众人亲自押镖也来到了陌城。 这不是他自私不顾自己外甥的安危,借他之手报仇。 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伤害不到自己的外甥,只是罗云涛毕竟是朝廷的人,是陌城的安防之任的重职。 此行沐阳要去京城,就这样杀了朝廷的大臣纵使护送公主有功也难逃朝廷追责。 虽然沐阳是法外之人,但依旧于理之上说不通,且王朝内也必定又像沐阳这样的人物,因为他知道彦伯曾经也是朝廷的人,就连沐阳的这一身本是也都是彦伯所教的。 正当他心陷无边恨意不能自拔之时,身后的楼梯处便传来了脚步声,随之便就一个身形消瘦,衣衫破旧的中年男子走到了韩苑的身边,将其在痛苦的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伸手拭去眼中流出的泪水,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过来了,最近他可有什么动向?” “其他的都与往常一样,只是最近一段日子里他总是爱便衣前往南街的一处宅院,今早还又去了呢。” 一个稍有些尖利还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个身形瘦小,衣衫破旧的男子手握着栏杆与韩苑一般的朝着远处望去。 “哦,他去那里做什么?可打探到了那里还有什么人?” 韩苑知道事出反常,应该必有可大用的信息,急忙开口向其询问。 “他去那里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没有办法混进去听不是!至于那里的人我倒是知道了,竟然不是我们大夏人,而是住着一些身穿异服的他国之人。” 瘦削男子实在是无法强装着像韩苑这般深邃凝望,逐而转回身来,慵懒的斜倚在围栏上,瞪起那双萎而无神的眼睛,一副自己也想不到一般的吃惊表情。 韩苑同样吃惊,也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来,看着瘦削男子的侧脸。 开口问道:“可知道是哪国的人?这些年辛苦你了,你这样跟踪他和打探他的消息,一定要注意安全,可有一丝被他察觉的迹象?若有,就不要再继续跟踪他了。” 瘦削男子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嗨!没事,应该是还没有察觉,今天早上本想一直跟下去的,只是我发现他出来不久,正要动身相跟时,同样在他的府邸里出来一个戴着面具,身背大伞,行动极为诡异的人,在其身后远远的跟着。我就没敢再跟上去。至于那个院子里的异国人我感觉应该是来自东边的一些海岛小国的人,服饰像极了那边的。” 韩苑会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看来罗云涛应该是和那些海岛小国的某个势力有勾结啊,他身后出现了背着伞,带着面具,行动诡异的人,难道会是杀手组织影堂里四劫杀中的鬼伞,杀手排名第五,人称‘持伞鬼奴’的田占彪?” 望向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陷入沉思的韩苑。瘦削男子也是细思极恐的惊叫了一声:“应该就是他。” 随即神色恍然中也是同样带着凝重的又说道:“肯定是他,我也是一直都感觉这人和我之前听说过的哪个人形象形象极为接近,一时没想起来,刚刚你这么一说,我就对上号了,此人形象和人们口中所述的‘持伞鬼奴’的形象一般无二,肯定是他了。” “竟然会是他,看来他应该和影堂也接触上了,难道他们的目的竟都是那位公主?” 韩苑眉头微蹙,思虑一下,感觉应该就是这样,便也再未多想。 抬头对着瘦削男子说道:“今日之后你还是先不要跟踪他,他身边过了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我怕你的安全会受到威胁。” “当年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佟二这条烂命早就让那些凶神恶煞抓去做了替死鬼了。这些年又呈你一直接济照顾,多活了十几年不说,还生活的这般滋润,已经很值了。当年你家遭变,父亲遇害,你们逃亡之时我都没有帮上一点忙,心中一直愧疚了十几年,现在能帮你做一些事情,如果遇到危险就退缩了,那我还是人吗?你叫我良心何安?” 名叫佟二的瘦削男子抓了抓并不是太整洁的头发,随即一本正经的看着韩苑。 韩苑看着他虽是一本正经却稍显滑稽的样子,摇头苦笑,说道:“谁说你当年没有帮上忙,当年要不是你,我与母亲和妹妹三人又怎么可能逃出陌城呢。行了不说这些了,你要继续跟踪他也行,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 第四十三章:戮血剑魔邪公子,云中枭雄司伯阳 清晨,山村的空气总是这样清新怡人,沐瑶行走在村间唯一一条通向彦爷爷房舍那里的小路上,心中纠结不已,昨日离开之时,彦爷爷并未言明今日的课程是否可以暂停学习,所以她不得不来。 但想到昨日她带去见彦爷爷的那位梅姨,她又总有一种不该前去的想法。虽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行走间,想到平日里庄正的彦爷爷见到那位梅姨时候吃惊、诧异、愧疚、心虚等种种情绪相交坐立不安的样子,特别是平日总是爱多唠叨几句的彦爷爷昨天见到此女后竟二话不说直接先将自己打发回家就是更让她心生好奇这女人究竟与彦爷爷是什么关系。 只是这毕竟涉及到彦爷爷的隐私,虽然好奇,但只要亚爷爷不太想让自己知道,自己也应该尽量避开些。 可是每日的功课在彦爷爷没有明确发话,自己也是不敢耽误。心中不免也有些踌躇了起来,到底该不该继续向着彦爷爷的住所前进。 就这样心神不明的缓步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来到了彦爷爷所居住的小院门口沐瑶才恍然回神。 正踌躇不前的时候,屋门却突然打开,走出来昨日被自己带领过来的那位梅姨。 梅如音显然也是发现了沐瑶,看着犹如失神了一般站在门口的沐瑶,微笑着开口道:“瑶儿来了,怎么站在门口那里发呆不进来啊?” “梅、梅姨早上好!” 沐瑶被突然传来的声音惊醒,连忙上前问好。 “好、好,走快和梅姨进屋,梅姨打点水帮你彦爷爷把胡须刮刮,这么多年没见他,竟弄得这样邋遢。” 梅如音摇头叹道,但面容上却始终洋溢着那种久别重逢后的幸福和喜悦。 昨天见到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虽然在面对自己之时仍有愧色,但并不像以前那般逃避。终于可以勇敢的袒露表达自己的心声,勇于面对自己的感情了。 并且经她观察,真如沐阳所言那般,自己的爱郎终于突破了境界的桎梏,迈出了那一步。 她由衷的替爱郎高兴,同时也替自己庆幸。 如此,以后他便应该就不会再躲着自己,用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逃避对自己的感情了。 “打住,我何时说过要剃须了,你可知道,在大夏王朝凡人的世界里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剃须的吗?被人剃掉胡须那颗是一种相当耻辱的事情。” 一道浑厚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逐而就又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梅如音的身后。 “你没犯错吗?让我一连找了你几十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愧疚,没感觉到自己做错?什么剃须就是耻辱一类的话少来,那些俗家的繁文缛节狗屁道理在我们修仙界来说,讲不通的。我就是要帮你剃掉,你依还是不依?” “剃就剃吗,这么激动做什么!” 仲孙彦目光对向梅如音的眼睛,不免有些心虚,为了不至于尴尬急忙对着沐瑶说道:“瑶儿到了,今日的早餐就不用你来做了。你先进屋去温习一下昨天学的功课吧。” 仲孙彦慈和的声音传来,沐瑶连忙点头答应了一声,就要往里走,却被梅如音一把拉住。 “不要听他的,今天不用做什么功课,你就在屋里好好的等着,梅姨给你做好吃的。” 满是宠溺怜爱的话音一落,随即就话锋一转,看着彦伯说道:“你说你没事认亲也就算了,竟然还以爷爷一辈自居,你叫这些怎么称呼我,难道要称呼我做奶奶不成吗?我有那么老吗?” “你都说了,我们这些修仙之人不用去在乎那些俗礼,叫什么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何必这般计较!你都自称梅姨了就还让孩子们继续叫你梅姨算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屋内,仲孙彦在梅如音的强势之下不得不乖乖的坐在那里,等待其为他梳洗、剃须。 将仲孙彦蓬着的头发挽起之后,梅如音轻轻一翻,一把锋利且薄如纸屑的小巧匕刃就出现在了手上。 “我家焦大师为我打造的寒梅飞雪就这样给你用来剃须使,如果让他知道了,以后恐怕都不会再给我炼制法宝武器了。” 听着梅如音的一声叹息,仲孙彦眼前一亮,急忙试探性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是不要剃掉了吧。” “不行,你给我老实的坐好,不能还给我以前熟悉的那个仲孙彦,别说你这点胡须,惹急了老娘把你的头发也剃了。” 一听此话,仲孙彦只得偃旗息鼓,颓然的坐在那里,不敢再乱说话。 沐瑶看着熟悉的那个慈和严正的彦爷爷在这位梅姨面前如小孩子一般听话,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哥哥在母亲面前时听话的模样一般无二,竟有些忍不住的在一旁掩嘴偷笑,这画面极为温馨。 想到了沐阳,沐瑶忍不住的轻轻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外面怎么样了!” “放心吧瑶儿,你哥哥现在在外面很好,还认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估计现在应该已经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上了吧。” 梅如音并未抬头,手上动作极其娴熟的帮着仲孙彦刮着胡须,安慰了沐瑶一句。 随后,又开口问道:“仲孙彦,你是怎么找见这么好的一个修炼苗子的,小小年纪就达到了凝元中期以上的境界,且还根基很扎实,元气很浑厚。” 仲孙彦闻言一惊,猛地回头,不顾寒刃划破皮肤流出的鲜红血液。 问道:“那小子不是有匿元决隐匿了修为吗?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修为的?难道他用元气和别人动手了?” “哎呀,你慌什么。” 梅如音赶紧拿出了一个绢帕帮着仲孙彦擦着脸上的血。 有些嗔怪的说道:“我见他之时他并未用元气与别人动手,我之所以猜到他的境界是通过他释放出来的神魂力量感应到的,另外,去潘家的那个搬土道人是凝元中期的修士,要是没有中期以上的实力怎可能会拒绝我的帮忙,且那般从容的要自己解决。” “这么说来,他还是用元气和人交手了?” 梅如音看着仲孙彦焦急的神情,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这样在意沐阳有没有用元气何人交手。 立即答道:“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那搬土道人毕竟有凝元期的修为,想来与他交手肯定是要动用元气的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坏了!” 道了一声不好之后,仲孙彦连忙又对着沐瑶吩咐道:“瑶儿,快去准备东西,等下我们一起给你哥哥占上一卦。” “知道了爷爷。” 沐瑶答应一声,就赶紧起身去准备东西。 “到底这么了,看你这样紧张,难道他动用元气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梅如音自从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以来就很少见她又这紧张慌神的时候,急忙关切的问道。 “那小子出去之前我就给他卜了一卦,算出了他此行两年内会有一个仙道的劫难,我仔细推演,应该是外力所致,也就是说与别人动手所造成的。所以在他出去的时候便就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元气功法,要一直隐匿修为境界,以普通武者的面目示人。如今他既然动用了元气,恐怕将要应劫啊。” 彦伯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心神都有些不宁了的说道。 “云烈跟在他身边,那个搬土道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对付的了他们两个人吧?你先别着急,也许并不是此时应劫呢。还是等瑶儿准备好东西,你在仔细算算再说。” 梅如音嘴上安慰着仲孙彦,心里却也是极为的后悔,他要早知道会有这些方面的厉害关系,自己就在那边帮沐阳把事情都解决了再来这边了。 “按你所说,阳儿应该早就已经和那个什么搬土道人交过手了,现在他的魂牌上无任何异常,就说明那个搬土道人并未拿他这么样,我是怕她这次出手招惹出来的其他后果。” 说着,仲孙彦就在空间戒指中取出来一个木制的魂牌递给了梅如音。 接过魂牌的梅如音,仔细打量了一会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急声说道:“难道是那个搬土道人的师父?” 仲孙彦闻言连忙向其问清楚那个搬土道人的来历。 此时沐瑶也将所有东西准备好了,只待与彦伯一起起卦。 许久之后,仲孙彦和沐瑶都纷纷的睁开了双眼,伸手擦拭掉因好费心神而略显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的汗珠。 焦急等待的梅如音也急忙上前,扶起仲孙彦,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推演道了什么?” “哎!七凶三险,避无可避,只希望他能在险中求存,凶中寻安,但愿一切都来得及!瑶儿,你赶紧让银羽鹰去给你哥哥传信,让他最近一段时间务必要小心。然后就回家告诉你父母,说要陪爷爷出去一趟。你哥哥的事不可多提。” 沐瑶神色凝重的答应了一声就赶紧出了房门。 …… 陌城,一个此处极为盛名的帮会云枭帮内此生正迎来血雨腥风。 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穿梭在百十名好手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缓急相间,总能找到最合适的空隙,让人来不及拦阻就忽然而至,动作连贯之极,犹如在血雨中漫步的幽灵,又像在跳着精美的舞蹈。双刃所过之处必有人倒下。 溅起的血雨竟没有一滴沾染到女子的衣衫上,是所有倒地的人竟也都只是失去了反抗能力,并没有一人殒命。 韵律灵动且带着寒光闪现的舞步停止,此时也已经没有一人可以再战。 正要将双刃回归腰间的刀鞘,却忽然微蹙了一下眉头。 头也不回的单刃向后一拨一挑,一只疾驰的箭矢就偏离开原本的轨道,钉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刀刃向前一带,一个小小的竹筒便平躺在刃上出现在了眼前。 取过竹筒,将刃归鞘,慢慢的展开竹筒内的简短布条,看完信息后嘴角扬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我时雨晴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没人出钱买你们性命,所以你们今天可以活。” 话音一落,蹭蹭两步窜到了房檐上,随手向正厅方向一掷,一枚精美的飞镖,顺着窗户而进,擦到厅中柱子上后就方向一变,然后长了眼睛般射向厅中居中而坐的一人。 那人慌忙间赶紧抽剑去挡,只听叮的一声,飞镖碰触剑身时突然变相,猛然弹向那人身边一个麻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 噗的一声,几滴血花渐到了拔剑男子的脸上。 随即外面就传来幽幽的声音。 “可是你的命却是有人出了钱的,麻脸狂刀宋千屠。” 声音飘荡间,人影早已消失在了房脊上。 “残雨刃吗?果真不愧是排名第二的杀手,只按心情接单,只按心情选择刺杀方式,但从来没有失手过。哎!宋兄弟,只能怨你命不好了,居然有人出钱请她来杀你。” 许久后,男子收去长剑归入鞘内,取出一块手帕擦去脸上的血,露出一张看起来很邪魅的男人脸庞。 之所以说是邪魅是因为本看起来很英俊的脸上却有一双一红一篮两种不同颜色的眼睛,鼻梁直挺,双唇很薄却是紫黑色的。 此人正是,公认的江湖三大轻功高手中的云中枭雄,同时也是止步十大高手之外的“戮血剑魔”司伯阳。 “哎呀呀!真是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戮血剑魔邪公子,云中枭雄司伯阳。竟然会这么轻易的让人杀了自己的得力手下,本公子要看出好戏的想法还是落空了呢。” 话音响起间,便就从里屋内走出来一位衣着华贵,面色红润却精神萎靡,身形健朗却脚步虚浮,神色间狠厉中带着几分纨绔,纨绔中带着几分睿智,睿智中带着几分懒散的男子。 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位面容有些枯黄的老者。 “既然是二公子想让宋千屠死,那宋千屠哪有不死之理,何况还是残雨刃亲自出手,我即便全力阻挡也不过就是多拖延一点时间罢了,何苦自寻劳累,冒着受伤的危险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呢!公子,您说是与不是?” 司伯阳看着屋内走出来的两人,连忙上前两部,弯身拜了一礼,嘴角却依旧挂着邪魅的微笑。 “宋千屠,送前途;这名字本就是个短命的名字,何况他还要自找死路了呢!不过什么都让你看出来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啊!” 被称为二公子的男子也是将手中摇摆的纸扇一合,然后上前一步来到司伯阳身前,伸手拖住司伯阳的手臂,将其托起。 “公子这边请!” 司伯阳探手相引,然后又冲着门外高喝一声:“来人,将宋头领的尸体抬下去。” 音落,便就有几名手下匆匆进屋将宋千屠的尸体抬了出去。 司伯阳将那位二公子迎至上首位置,自己则退到下方坐定,依旧挂着邪邪的微笑。 开口问道:“二公子既然亲自前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在下吧?” 二公子坐定以后,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眼睛忽然发出异彩。 赞赏道:“嗯,不错,好酒!司帮主还真是很会享受啊!” 司伯阳只是嘴角扬笑,微微点头,并未回话,而是等待着二公子的下文。 果不其然,就在一旁侍者又为其斟满一杯酒,二公子将之拿在手中晃动的时候,也就再次开口了。 “单弘开的队伍今天应该就能到陌城了,天月国那些人虽然实力不错,但我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想让你配合罗将军伺机行动。” 司伯阳同样拿起桌上的酒杯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抬起头依旧还是邪邪的微笑,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开口问道:“不知道侯爷是不是也同样不放心,想要在下出手呢?” 二公子闻言,刚将酒杯放在嘴边,动作也不由得微顿了一下,微低的面容不易察觉的僵了一下,眼中一道厉芒也一闪而逝,随即便就恢复了过来。 爽然一笑道:“哈哈,父亲自然也是希望司帮主出手了。不然怎么会让我将此物带来呢。” 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枚断裂的玉扣,交由身边的侍者递给了司伯阳。 然后,仰头将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微笑着继续说道:“司帮主放心,刚刚那位残雨刃也会出手引开对方中最厉害的高手,而你只要出手对付你的老对头九指盗圣风向北就可以了!” 司伯阳接过半枚玉扣与自己手中的另一半相合后,竟丝毫不差的合称了一枚完整的玉扣。 而当听到风向北名字的时候,手不自然的一紧,那对邪魅的双眼杀机隐现。 江湖之人又有几人是不为名利的!而司伯阳之所以止步无榜前十就是因为当年因与风向北一战落了下风,故而只得了一个第十一的排名。 而这个排名是由朝廷编撰排序的,自己又无其他办法,只得接受。 如今再听此人之名,这些年埋藏在内心的怨恨瞬间涌现。 “好,风向北交给我。” …… 沐阳悠哉的躺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如何颠簸,他却依然不动如山。 嘴上叼着根草棍,闭目养神,很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沐兄弟,不出半日我们就能到陌城了,到时侯就可以好好的修习一下了。” 刚一睁开惺忪的眼睛,就被强烈的阳光晃的赶紧用手遮挡。 然后微微偏过一些来,将嘴上的草棍吐出,看着单弘开说道:“单大哥太过乐观了,恐怕有人并不一定会想我们踏入陌城的。” “哦,你是说……” 话刚说道这里就被,驱马靠过来的解庭轩打断。 “单将军、沐兄弟,这是我们听风帮在陌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我想你们应该认真看一下。” 闻言,沐阳连忙从马背上坐直了身子,单弘开也赶紧接过一张字条,认真的看了起来。 “什么,持伞鬼奴现身陌城,而且还由和罗云涛引荐给了一些异族武者,难道他们都是冲着我们来的不成?可是罗云涛毕竟是朝廷命官啊!怎么会……” 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单弘开,沐阳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字条,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就打断单弘开的话。 说道:“怎么就不会,罗云涛从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何况他背后恐怕应该还有更大的势力支持呢!” 单弘开闻言,眉头也紧皱了起来:“更大的势力,难道我们这边朝廷里也有人不想公主平安到达都城吗?可是天月国毕竟是一个小国,即便公主进京以后应该也不会对我们大夏王朝这边的任何一方势力起到什么影响吧?” 沐阳心中同样也是颇多的疑惑不解,但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碰触到了这件事情真想的边缘,却又总是不得而入,就是找不到那关键的一个点,也就是单弘开所说的利益关系。 从表面上看来,天月国的兴败,或是由谁也执政似乎对大夏国这边都起不到任何的影响,但为何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公主进京呢? 而且大夏这边的多方势力也都有了异动,从种种迹象来看,王朝这边绝对有某位掌权之人也参与其中了。 “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罗云涛这种心思灵活之人如果背后不是有更强大的后盾作为依靠,他是不会冒险帮那些异族人引荐影堂的杀手的。毕竟这是杀头之罪。” 单弘开闻言,也点头表示同意,思索着开口道:“我虽于罗云涛同为临近两个城的守将,但其实接触的也并不多,但从父亲对这个人的评价,和他往日行事来看,确实是没有大靠山示意,即便给他再多的好处他应该也不会冒险帮忙的。” 沐阳,斜目看了一下太阳当前的位置,估算了一下现在的时辰,开口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不要管这些了,越是接近陌城,我们现在就越是要小心,以我猜测,到陌城之前是绝对不会太平静的。” 正说话间,沐阳突然轻咦了一声,连忙又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林内。 第四十四章:浴血玫瑰时雨晴,残雨刃下无冤魂 随着沐阳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林内走出来一位极具魅惑的身影,一身黑红相间作伴的紧身劲装将本就极为惹火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婀娜聘婷、曼妙多姿。 随着身影缓缓临近,那张绝世的面孔也逐渐清晰起来,黛眉如画、明眸如辰、琼鼻如雕、朱唇如描、玉面如桃,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好。 增一分为媚,虽是妖艳,却少了这般媚中含雅出尘之姿。减一分为雅,虽是端庄秀丽,却也少了些许灵动和这种雅中含媚的诱惑之美。 沐阳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用他人介绍,就在此女的气质,和要背上斜插着的那两把断刃,还有这般从容不迫的胆识就已经猜出了此女的身份,应该是杀手榜第二的残雨刃,美女榜第三的浴血玫瑰时雨晴了。 众人自然也是都发现了此女,单弘开连忙警惕的止住了行进中的队伍,一脸警惕的看向女子。 他在此女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躲避、不能压制、无法抹去的死亡威胁。 “知道是我,你还不出来吗?” 声音宛如来自九天的仙乐般动听,清晰的落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和我较劲放弃了原则,接受了这样的雇佣。” 随着声音响起,车帘也开始缓缓的打开,解雨柔自车内走出。 沐阳闻言一把搂过韩刑的肩膀,悄声问道:“那位应该就是残雨刃了吧?雨柔说她放弃了原则,一个杀手有什么样的原则?” 韩刑也是神情紧张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被沐阳突然的动作弄的一惊。 然后长呼一口气说道:“我也没见过这个女子,但应该就是那个残雨刃无疑了。江湖上一直都传言,‘残雨刃’时雨晴虽然是杀手榜第二名,号称从不失手,但却有三不杀的规定。一不杀是无钱不杀,二不杀是孕妇小孩不杀,三不杀是无罪之人不杀。所以江湖上有这样两句话一直流传,浴血玫瑰时雨晴,残雨刃下无冤魂。” “哦,那我倒是要请教一下,我放弃了哪个原则?” 时雨晴虽是气势不减,但似乎却还并无动手的意思,神态从容闲庭信步继续缓步而行,直至距离队伍还有几丈远才停下脚步,仪态万千的站在那里。 “你的三不杀中,有一条是无罪之人不杀。你此番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拦住我们叙叙旧这么简单吧?想必应该是为了幻月公主或而来。可握不知道的是,公主可是有罪之人,你却接了这样的任务?” 解雨柔也走到队伍前面,与时雨晴对立而视,面带质询。 “真是自以为是!” 时雨晴嘟囔一句,随即又说道:“真的无罪?如果我的消息要是没错的话,公主出发前布置了许多障人眼目的假队伍吧。那些假扮公主队伍之人加在一起应该也有千八百人,全都是因为公主而死。难道只是因为她地位尊贵就要那么多人为了他枉送性命?进入大夏后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了保护或者刺杀他而丢掉性命,如此祸乱根源真的就是无罪吗?且不说,你怎能确定我此来目的,即便我真如你说的那样来刺杀公主,又有什么不可?” 此话一出,顿时跟解雨柔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争辩。 马车里的孟婉音听闻此间言论也是心中一痛,眼中泪水滑落,满是愧疚之情。 就在这时沐阳却是爽笑一声,也走出了队伍,看着眼前能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心动的美女。 说道:“姑娘此言有疑,如姑娘所说那些人确实是因为公主而送命的,但在下也想请问,公主可有强迫他们?或者说公主可有动手?如果牺牲千百人保住了一国平安不知究竟是罪还是功?如果是过的话,那边疆的将军为保家园杀敌百万也该问罪了?还有一点就是,姑娘也非王法,亦非天地而派的裁决之刃,却也善取了许多人的性命,屠杀了不少生魂,不知道是罪不是?” 时雨晴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一愣,但也只是那么一瞬而已,随即便就是嘴角上扬,甜甜的一笑,如玫瑰绽放般的灿烂美丽。 看向缓缓走出队伍来到解雨柔身边的男子,出声说道:“正是此话,是人无不有罪,故而无有不可杀。即便理由再过冠冕堂皇,终究是有人因你而死。而我,一直就自称是万恶的杀手,也从没有自称过是什么正义的审判者,所以我也从没有否认自己有罪啊!小弟弟你的这一堆话对别人也许还会稍有作用,对我来说却是废话无疑啊!” 沐阳也同样嘴角扬起笑容,心中对于眼前的这位女子不免越来越欣赏。 开口说道:“姑娘所言在下很是赞同,只是在下不明白,既然都有罪,那姑娘为何还定一条无罪之人不杀?这样岂不是此条根本就无用啊?” 时雨晴看着眼前的少年,面色不改,但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平常,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但不知为何在少年走出来之时自己的内心竟不自觉的且无来由的一慌。一种极强的危险感觉和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忽然迎上心头。 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答案作为出色杀手的灵觉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出错。 故而她虽然嘴上丝毫不让,但心里却不免戒备了起来。 “小弟弟这话算是问着了,既然世人皆有罪,但也有罪不至死之人啊!你说是与不是?” 亦正亦邪、不虚不伪、快意恩仇、襟怀坦白,沐阳对眼前的女子越来越欣赏,也越来越不愿与之为敌。 故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姑娘是认为公主罪可致死,才接的任务吗?” 时雨晴闻言瞪大了眼睛,嘴角抽动了一下,不是心中有所估计真想大骂眼前少年棒槌,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何时说过或是承认过要杀公主了!这少年竟然会和那个笨女人一样问出这话! “我本以为小弟弟是灵慧之人,难道是和那个笨女人在一起被蒙住了智慧不成?我何时说过是来杀公主的?又何时说过公主该杀了?” 此话一出,顿时让沐阳微愣了一下,是随机偷偷将目光看向解雨柔。 这之间其杏目圆睁,怒指着时雨晴,质问道:“你说谁笨?” “谁笨我就说谁咯,你这么生气,难道你自己都认为自己笨不成?被我当着众人面前说了出来,恼羞成怒了?” 时雨晴看着解雨柔这般模样,心中说不出来的爽快,嘴角上扬,嬉笑着出声。 “你……” 解雨柔怒不可遏,正欲动手,就被沐阳一把拦住! 时雨晴看着本来已经被自己气的将要动手的解雨柔,竟在这位少年拦住之后,心情平缓了下来,站在其身边不再多言了!这让她跟家好奇这位少年的身份和实力起来。 沐阳拦住解雨柔后,也是缓缓开口:“既然姑娘不是来刺杀公主的,为何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啊?” “我只是为了偿还一个人情,答应别人来将这个笨女人引开或者是牵制住她的。至于那位公主的生死,我并没有兴趣!” 说着又看向解雨柔,嫣然一笑道:“怎么样,好久没有交过手了,我们寻一处安静点的地方在切磋一番如何?反正我在这里,你也无暇他顾,还不如我们去一边好好的比斗一下,看看各自的进展。” 解雨柔正眉头微蹙思量间,就被沐阳拍在肩上的手给惊醒。 只见其露着洁白的牙齿,朗然说道:“既然时姑娘如此盛情,你不去确实不好。你就带上墨鸢过去陪时姑娘好好的切磋切磋,我们正好也在这里休整一二。” 解雨柔闻言也终是做出了决定,点头答应后,便拿着墨鸢几个纵跃和时雨晴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林中远处,一直在暗中紧盯着这边动向的两位华装的年轻公子中的一人看见时雨晴和解雨柔已经离开,轻摇纸扇,嘴角含笑。 “何公子,那边的青衣圣手已经被引开,目前也仅剩风向北一位武榜高手了,等下司伯阳会出手牵制住他。如此,那边两位最棘手的已经帮你解决的了,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就交给你自己了,我想有影堂的诸位高手辅助你,此间应该再无差错了吧?” 另一位华装男子闻言后连忙抱拳称谢道:“多谢二公子帮忙,劳二公子亲身前来何某惭愧!二公子既然已经安排的如此周到,断无不成功之理。” “嗯,如此便好。”梁二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着一旁的司伯阳说道:“司帮主,风向北就在那里,你是不是也该动手了呢?” 司伯阳双眼紧盯着远处人群中的风向北,闻言后并未答话,而是直接一步踏出,身影唰的一闪就已经出现在了几丈之外。 这边沐阳看着两女消失在视线内,回身对着单弘开说道:“吩咐大家小心一些吧,既然时雨晴要引走雨柔,想必敌人肯定还会有后续的动作。” 单弘开神色凝重的点头,便就提马回身去对着手下部将做了一些吩咐。 没出多时,这边悠闲的抽着旱烟的风向北,忽然神色一凝,微锁眉头看着林内的某个方向。 “小心!” 一声断喝,风向北猛然飞身出现在了单弘开的身后,烟杆一个横扫,叮的一声抽打在迎面飞来的硬物之上,同时耳边也传来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声音。 “风师叔,一别几年可是让师侄好找啊!此番你我的恩怨是否应该有个了结了?” 随着声音落定,司伯阳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怀抱着长剑,一红一蓝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风向北。 一声叹息,风向北走出人群,看着眼前的邪魅男子,心中百般滋味。 “伯阳,何苦呢!当年我不过也就是为了自保,才失手伤了你父亲!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实在不想与你为难!这几年对你处处避让,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司伯阳闻言,眼中杀机顿显,一声断喝:“老贼,你不配提我娘。” 言罢便就直接提剑冲将过来。 风向北无奈叹息,也只得挥起烟杆与之交战起来。 只是观察细致的沐阳发现,风向北虽然看上去是全力对敌,但仍是有些留手。 沐阳看着战作一团的两人,心中很是不解,便面带询问的望向单弘开。 在其解释之下方才明白来邪魅男子的来历并和风向北的关系! 原来,世人只知道司伯阳几年前曾败在了风向北手上,却不知司伯阳的父亲乃是风向北的同门师兄。 当年,司伯阳的父亲司傲天为了争夺师父留下来的极盗玉印和隐藏在玉印中的师门绝技千盗圣手,便设下了圈套,先在风向北的杯子中下了能让其浑身酥软无力的迷药,后又直接出手胁迫其交出玉印。 风向北不肯就范,便就出手相抗,但中了迷药的他怎么还是师兄的对手,三两招后就已经开始不支。 就在这时,司傲天的妻子忽然冲出挡在了风向北是的身前止住了司傲天的攻势。 可是,全力抵挡的风向北却是一个收受不住反伤了师兄。 而这一伤虽未直接要了司傲天的性命,却也破了他的根基,让其落下了恶疾,此事之后未出三年,司傲天就因那次之伤的复发而死。 司傲天的妻子也因救风向北而让夫君负伤丢了性命而不能原谅自己,最后服毒而死,以示情坚。 风向北因误伤了师兄,害疼爱自己的师嫂自杀,心生愧疚,便废了一指以做警戒,从此也就有了九指盗圣的称号。 先是时雨晴支开解雨柔,现在又有司伯阳缠住风向北。己方的两位高手同时难以抽身,这绝对不会是巧合,敌人必然还有后续的手段。 沐阳悄悄释放出神念向着周围蔓延,也就在这时,空气中杀机弥漫,数百道身影自林中窜动而来。每人手中病人的寒芒闪烁间都让这边五百士兵心生冷意。 这边,单弘开刚一声“结阵”喊出,是所有人耳边就响起了嗖嗖的破空声。 随着一些士兵的倒下,数百道身影也已经自各个角落杀入人群。 混战一触即发,刀剑相击发出的哀歌悲乐一时间响彻在这必由的官道之上。 沐阳惊奇的发现,单弘开带来的这五百军士一看便就是久经沙场战阵的好手,在对方的一波突袭之下,只有短暂的凌乱,很快就恢复过来,成了相互倚望之势可为彼此照顾身后,齐力御敌、补救有章。 对比之下,韩刑与解庭轩的对敌就有些各自为战了,但奈何身手都不错,故而到也不吃力。 这还是沐阳第一次见单弘开动手呢!只见单弘开一把亮银枪如蛟龙般灵动的游走在敌人之间,其威力也是霸猛异常、凌厉非凡,颇具几分枪道大家的风范。 以沐阳的眼力来看,除了早早离开战场的时雨晴和解雨柔,在场之人抛开自己和云烈以外也只有风向北和那位司伯阳能胜过他。 沐阳知道,敌人这般费尽心思,不可能就只有这些手段,必定还有更厉害的后手还没有使露出来。 故而便和云烈守在公主的车边,之对付欲要靠近马车的敌人。 林中一直躲在暗处那两位公子中的梁二公子嘴角上扬,露出邪邪的微笑,说道:“开胃菜已经齐备,现在也应该是时候上主菜了,你说是与不是,何公子?” “二公子说的是!” 何公子微笑点头,然后对着身边之人吩咐道:“阿星,去通知一下七煞和鬼奴前辈他们准备动手。” 那位被称作阿星的仆人恭敬的退下。 梁二公子则较有兴趣的一笑说道:“噢!没想到何公子居然将七煞也带来了,看来你们大将军还真的有些不留余力啊!” 言罢,又回头对着那位老仆吩咐一句:“让铁奴阿蛮也去吧!” 这边沐阳一直全神戒备着周围的动静,守在马车周围。 就当两方交战正酣之时,自林中猛然冲出一个面容极其丑陋,体型硕大的大块头。其全身肌肉如铁塑的一般,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随着铁奴阿蛮冲入战团,这边相互倚望、配合默契的士兵瞬间就有一部分被其绞撞的七零八落,哀嚎声一片。 而士兵的刀剑砍在铁奴阿蛮的身上之时就如同砍在了坚韧的巨石上一般,丝毫起不到伤害。 沐阳惊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难道是练体术不成? 能做到这般金铁难伤分毫的程度,恐怕其练体术境界也不低吧! “咦,还想不太对!” 就在沐阳发现了哪里不对,轻咦了一声之时。又有几道身影忽然出现,随着铁奴阿蛮的开路,迅速的朝着马车方向靠来。 “叮”的一声脆响,沐阳手持长枪向前一探,枪尖点在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径直而来的细丝之上。 “咦,有点意思!” 一个阴柔的男声响起。然后就是一双好似女人般漂亮的眼睛,如看着猎物一般的紧紧盯着沐阳。 韩刑、解庭轩以及单弘开自然也是早就发现了这边随着强壮的大块头一起出现的七人,连忙击退与之纠缠的对手朝着沐阳这边靠拢。 “那个大块头交给我,你们缠住这七人,莫要让他们接近马车。” 沐阳一声断喝,就率先提起长枪如流星赶月一般率先冲了出去,直对那个如入无人之境的铁奴阿蛮。 那边本不想理会这边战况的曹毅闻言也不得不抽身回来一起帮忙。 车上的戚若寒与霍可伊以及单弘如此时亦是不得不参加战斗,众人均是没有想到出燕北城遭受的第一次伏击竟然就这般猛烈。 只留云烈一人,不动如山般的护卫在马车一旁。 沐阳早就与他商量好了,除非遇见不适合沐阳出手的存在,否则云烈只专心负责公主的安全。 毕竟他是一个修仙之人,有他时刻护在公主的身边也能彻底的保证公主安全。 单弘开手持亮银长枪对上了一位手持夺命钩索的武者。 解庭轩软剑一抖对上了那名阴柔无比刚刚用细丝偷袭的男子。 韩刑同样挥起烈火透骨枪对上了一位使用双锤的武者。 戚若寒的寒刀忽现对上了一个双手都持有罕见的三刃匕首的武者。 曹毅对上的是一名使用弯刀的武者。 霍可伊和单弘如同样使用长剑合力对上两个分别使用双钩刃和锯齿剑的武者。 “锵”的一声,沐阳长枪迅疾而猛的刺到了铁奴阿蛮的身上,星火溅射,奇怪的是铁奴阿蛮竟在超越凡器的晖耀之下依旧毫发无损。 要知道,沐阳在未动元气之下,几乎用七成之力配合着晖耀刺出的这一枪,竟还是不能破掉其防御。 由此可见对方的这副皮骨竟也不弱自己太多。 沐阳心下惊奇,他几乎并未从对方身上感觉到生机,但对方却就这般很有灵智是在与自己打斗,让他一时间不明所以。 “二公子的这位铁奴阿蛮前辈当真了得,竟刀刃不伤、枪剑不破,简直就是金身铁骨。” 何其风看着场中无敌一般的铁奴阿蛮,神色变得极为复杂,对着梁二公子恭维了一句。 “呵呵,那是自然,这可是父亲和哥哥花了很大代价弄回来的,要不是知道解雨柔那个美妞脱离了计划跑到对面去了。不是为了防止意外,又怎么会请它出手。” 梁二公子信心满满,极为自豪的看着场中如山岳一般无可撼动的铁奴阿蛮。 又有些愤然解雨柔脱离了计划,为了以防万一,让他不得不用八五炮打苍蝇——大材小用的把这位金刚带了来。 “二公子莫气,现在对方护在公主殿下身边的也只有一人,等鬼奴前辈和其手下动手,估计一切也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这边,云烈一直在紧盯着与沐阳战斗的铁奴阿蛮,回忆着自己曾经听闻或者见闻过类似的存在。 少时,他眼前一亮对着沐阳那边高声喊道:“沐阳,这个是附灵傀儡,想要击败他必须要没到附在他身上的那道灵识。” 第四十五章:稚龙鏖战搏于野,搅动风云飞九天(上) 附灵傀儡,顾名思义就是给奔入机械一般的傀儡附加灵魂,从而有了自主意识。 而附在傀儡之上的灵魂也因为有了寄体而相当于再生,但其一部分灵魂却是掌握在炼制之人的手上,以用来操控傀儡。 沐阳曾经听彦爷爷说过这种傀儡,而这种傀儡的炼制秘术掌握在一个名为御傀宗的二级门派。 因为此宗门极为隐秘,并炼制的傀儡很是难缠,又归附在天藏院门下,所以平常门派并不愿意招惹,这些年也是越发的鼎盛壮大。 从这个铁奴阿蛮的肉身强度来看,估计能有固体境初期的实力。 如此这般还真是有些难缠了,自己如果不想暴露实力,想要破掉这个傀儡还真的要费一番手脚。 “沐阳,你来保护公主,这个铁疙瘩交给我来对付。” 另一边,谢雨柔和时雨晴虽然相战的招招凌厉逼人,却都未尽全力。 让时雨晴有些心惊的是,现在的解雨柔给她一种难以逾越的感觉,且那把黑色长剑极其克制自己的双刃,时而吸扯牵拉,时而排斥推搡,一直视为亲人一般的双刃此时竟不像自己的武器一般,处处被黑剑牵制,让她很难发挥出真正的水平。 又是几十招过去,解雨柔还未使出她的成名绝技“落雨针”,反而已经让时雨晴越打心情越烦躁。 “锵” 一刃刺出,只见那柄奇怪的黑剑,抵挡了一下直接向后一带。 时雨晴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不受控制的向前踉跄一步,连忙回手用另一刃继续攻击,可那柄黑剑又将剑面一转,一种推斥之力瞬间就由刃处传来。 蹭蹭蹭的连退几步,时雨晴气恼道:“不打了,越打越窝火,你的这把剑也太奇怪了一些。” 看着时雨晴吃瘪的样子,解雨柔心情可是舒畅得很,嘴角讥笑着说道:“怎么,你说不打就不打了,刚刚可是你霸道的把我引过来的。” 时雨晴眉毛一挑:“我说不打就不打,你又能怎样。” 说着,就脚下一发力欲要展开轻身武功远走,而就在他刚一发力就感觉到身体一沉,竟只是笑笑的迈出去一步,心下不由惊骇不已,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解雨柔。 “你何时内力这般强大了?不对,你这不像是普通的内力!” …… 这边,云烈的话刚一喊出,身体就猛地一个前冲出现在了沐阳身前。 沐阳只在心中略一衡量,倒也没有坚持,快速回身,欲回到车前担负起护卫的任务起来。 就在他回退到一半之时,忽然两道身影急速的冲向马车,速度之快让人望之难以奈何,时机之把握也是恰到好处。 目的之明确更是要一击毙命车上的公主,一看这人便就是那种极为专业的杀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极强的弹斥之力让两名杀手身体猛的一顿,然后就见一道手持黑色长剑的倩影出现在了两名杀手面前。 “师父,我回来可还及时?” 看着解雨柔对自己俏皮的一笑,沐阳微笑点头,心中顿安。虽有些气恼云烈的粗心,但毕竟人家算是自己的长辈,他还不能说些什么。 解雨柔话音一落,也没有停顿,立刻便提剑迎上那两位杀手。 就在解雨柔刚和两个杀手战在一起,沐阳回退守护车上公主之际,忽然又是一道身影自几近的乱战人群中猛的窜出,一柄紫色大伞握在其手中。 “哦,鬼奴前辈动手了,即便解雨柔及时赶回来仍旧还是不能解开这死局。” 林中,梁二公子虽很是意外此时解雨柔竟然赶了回来,却丝毫不会怀疑名列杀手榜第五的持伞鬼奴会可能失败。 “二公子说的是,鬼怒前辈……” 刚说到此处,密切关注着战场那边的何其风忽然惊叫一声:“怎么会!” 顿时将梁二公子的目光也吸引进战场,同样不可置信的紧盯场中战局,双目怒视,口中一字一顿的咬牙说道:“时、雨、晴。” 只见,持伞鬼奴田占彪手握黑伞,手中转动之下,一柄夺命的飞镖自伞内激射而出直奔马车内的天月公主。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公主难逃一劫的时候,一道似是自风中飘落的玫瑰一般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了车顶之上,手中断刃一挡,就将那柄夺命飞镖击落。 莫说对面的梁二公子等人难以接受这计划好的时雨晴此时竟然倒戈帮向她的对手解雨柔,就连已经准备再次暴露修仙身份的沐阳也是有些不敢置信。 “你欠我一个人情,记得要还!” 时雨晴此话竟是对着沐阳而说的,这一时更是让沐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敢再做耽搁,当时雨晴手持双刃迎向持伞鬼奴之时,沐阳也赶紧飞身回到车前,紧张的观看者战局和护卫公主的安全,同时还有意无意的看向林中某处。 这边,云烈知道刚刚自己莽撞了差点坏了大事,让沐阳的任务就这样失败,心中虽有愧疚,但也是无可奈何,眼下也只能全力出手对战眼前的这个大铁疙瘩。 云烈本是凝元中期的修为对上固体初期同样只相当于凝元初期的附灵傀儡,按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自然能够解决。 可是事实并没有那样简单,这个傀儡的肉身强度也是大为出乎了云烈的预料。 地阶下品的《七步断魂斩》竟然一击之下只让铁奴阿蛮迎着刀锋而起,飞身砸在地上后又站起,身上虽然有了伤,但对这样强壮结实的大块头来说并无太大作用。 而这一幕,同时让身处林内观战的梁二公子一众人和正在战场上战斗的这些人心中一惊,这个刚刚如同无敌般存在的铁奴阿蛮,竟被那个不苟言笑之人一刀劈的仰面而起,重重的在地山摔出来一个大坑。 何其风更是双眼微眯,满是忌惮,刚刚那种让他心悸的气息之强大,恐怕他只有在自己师傅那里感受到过。 而另一边,单弘开等人分别对战七煞,竟是除了单弘开与戚若寒之外,其他都已经渐有不支,尤其是霍可伊和单弘如两女,已经处处落于下风。 “雨柔,赶紧解决了那两人,然后去帮单小姐和霍小姐她们。” 沐阳看着场中的情景,赶紧对解雨柔传音。 “知道了!” 解雨柔答应了一声,看向吃力坚持的二女也不敢再拖拉,眼角余光分别扫过携凌厉之势左右夹击而来的两位杀手,所过之处劲风猎猎,沿途距离稍近一些的双方战士都感到一股迫体而来、透骨而入一股使人窒息的压力。 解雨柔岿然不动,只待左边的穿梁刺和右边的断骨刀各自都距离自己不足几尺的时候,浑身气势猛然迸发,身影忽的向后退移了三尺左右。 随着其身形移动漫天银雨飞洒,竟是其成名绝技“落雨针”直接笼罩在那名手持穿梁刺的杀手。 平时都是了断别人生命,让他人感受死亡临近时恐惧的杀手,这次竟亲身体验了一次这种感觉,只可惜这也许只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体会了。 解雨柔手中墨鸢一招简单的横打侧劈,以简制简,切在了斜砍过来的断骨刀的刀尖寸许的位置上。 一道极具穿透的声音自刀剑相击之时传出,如激射的声箭刺的周围之人耳膜生疼,嗡嗡作响。 这位杀手方才眼看着对手将精力都放在同伴的身上,自己这边就要得手。 却在这时,那把黑剑就在他的这双利眸都难以察觉的速度下劈中他那把饱饮鲜血的断骨刀之上。 随之就是感觉手臂一沉,似是有千斤的吸扯之力一般,让他再难抽回自己的刀。 这位杀手心道了一声不妙,催发全身内劲想要震脱,却是被一股巧妙的不能再巧妙之力向前一带,顿时便就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借着自己本就是前冲未停和那道玄妙的磁力一带,杀手的身体瞬间失重,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去。 就在解雨柔一个漂亮的闪身,让开其前冲之势,这个杀手的身体就像是受了指示一般的向着那边被落雨针钉在当场已经气绝的同伴那把穿梁刺上撞去。 解雨柔看都不看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杀手一眼,转身就直奔单弘如那边的战场而去。 “刚刚那气势,看来还真的变强很多呢。” 时雨晴也观察到了这边的动静,实力如她竟也被刚刚解雨柔猛然间发出的威势震慑不已,本是与其不相上下的她明白,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落下一些了。 心念间她不由得将目光移向沐阳这边,如一只贪婪的母虎一般,眼中光芒闪烁。 沐阳自然是感觉到了那边投来的目光,让他不由得身上打了个冷颤,额头竟然沁出了少许的冷汗,连忙装作没看见一般的将目光投向云烈那边的战斗。 这边,云烈已经将铁奴阿蛮那句钢铁一般坚硬的身体砍出了多道伤口,让躲在林内的梁二公子心惊的同时更是心疼不已。 要知道,这可是梁家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换来的,这可是那件大事出现意外或不成功之后用来保卫全家性命的,要是损坏在这里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沐阳看着场中的情景发现,这个铁疙瘩虽然身上受了很多的伤,但是因为是傀儡浑身应是已无痛感,故而根本不知疼痛与疲倦。 而另一边的韩刑与解庭轩两人因为这段时间沐阳和解雨柔的指导传授,现在又与敌人对战这么久,磨合之下反而越战越勇,武技也越来越娴熟。 韩刑枪走如神龙,与那手使双锤的七煞中一人大战了几十个回合,虽然受对方力量和实力的压制,但总能化险为夷避过杀招,气血翻涌之际倒也是坚持了几十个回合。 解庭轩剑如灵蛇,与那手用精细缠丝之人大战。此时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渗出。虽然对手的实力明显要高出很多,但其剑法在姑姑的指导下大进且还有断魂锥一直出其不意,也是让对方颇为头疼。 霍可伊和单弘如在也是在逐渐熟练掌握了这几日所学的临场对敌应用之后,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方才处处都在险象环生之势已去了很多,压力倍减。 特别是在谢雨柔加入这边的战斗以后,局势便扭转的极快,在起初占据优势的对手那边,开始变成了一边倒的向着这边倾斜。 时雨晴就跟不用多说,第二对第五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从她还有闲情逸致的一边战斗一边观察场中情况就可知道,她根本还未尽全力。 单弘开有武榜前二十的实力,此时在那个手持夺命钩索的武者手上也是吃了些亏,虽备受压制却也牵制的对方我无法脱身。 戚若寒更不必多说,能作为陪同公主远来朝谊负责安全的侍卫长,并万险中一直活下来且保得公主无恙,便就可想而知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恐怕这对战七煞的七人中除了曹毅之外,也就单弘开能与之相较一二。 而她所面对的对手用的三刃匕首虽然灵便刁钻,但在她面前却是几十回合下来依旧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距离这边战场稍远的风向北那边,风向北几乎处处留手,在司伯阳的凌厉进攻下只是抵挡应付,却不主动攻击。 如此这般短时间之内恐怕也是难分出胜负,更不会有人能脱手来管这边的战局。 双方普通士兵这边都互有伤亡,如今这些高手都在各自为战,一时也无法抽身来管他们,只有任其尽用平时所练和相互配合来争取战斗中生存下来并解决掉眼下的敌人。 当战斗的有利局面开始有些向着沐阳这方倾斜时,林中的梁二公子终于是开始心燥了起来,特别是在看见铁奴阿蛮身上都出现了伤口之时,更是有些着急起来。 “何公子,你那边不会只是带了七煞前来吧,如果还有什么后手是不是现在该用出来了?” 何其风此时眉头也是紧皱,看着场中局势的转变,他没想到做了这么多准备,有这些好手竟然还是因为那个时雨晴一人的倒戈而渐有溃败之势。 当下也是一狠心对着身后很不起眼的一身说道:“前辈,辛苦了!” 那人点了点头也没多言一字,便就悄悄退下,隐匿在林中悄悄的向着占据靠近。 “他是谁?就他一人过去能解决什么事情!云涛你也带一些人下去助阵吧!” “是,公子!可是公子的安全……?” 罗云涛答应一声,还是稍有些迟疑。 “有古老在没人能伤我,你去吧,再拖下去,战局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罗云涛这下再无他话,边待着隐匿在林中的一些为了保护梁二公子安全的护卫一起下去了。 梁二公子看向何其风,问道:“何公子在现在这样情况下却还只派一人下去,看来是对那人极为有信心啊!我还真有些好奇此人的来历,但看何公子刚刚并未回答,若是不方便那也就算了。” 何其风闻言,微笑着回答道:“二公子言重了,何某刚刚是不想打扰公子布置事情所以并未出言打扰,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此人是我们天月国一把很出名的凶器,想必二公子应该也有所听闻‘血影残刀’这个名字吧!” “是他!” 梁二公子猛然惊讶的睁大双眼,此时他已经对何其风这个时候只派出去这一人出战而再无异议了。 “正是此人!而且下面那七煞其实也都是他所调教出来的。这下二公子应该放心了吧!” 何其风看着梁二公子听到此名而变得震惊的表情,微笑着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 “血影残刀”其实本是罗云帝国之人,因寻仇而用一把断了的残刀屠戮了罗云帝国边城一个小镇上的军卒共一百二十七人,而被罗云帝国通缉。 在其逃亡过程中,杀了当时围剿他的十六位官府好手,并让当时在罗云帝国声名赫赫高手榜排名第九的“金手神捕”重伤在其刀下,一时间其名响边罗云帝国。 后来他辗转逃亡至大夏王朝,为了饱腹的食物和盘缠,他接受了一个恶势力的邀请,又以一人之力灭了江湖上一位出名许久的高手一家满门四十余口。 后来无论是江湖还是官府无不悬赏通缉此人,但所有追杀之人竟无一人活着回来,且惨死或者是伤在其刀下那些赫赫威名的高手不计其数。故而又有人给他起了一个“血屠”的称号。 最后,是因为寒风山庄的“寒雪刃”任寒风受邀出手,才将其重伤逃遁,从此无了踪讯。 直到几年后,大夏王朝北方海域的海岛十八国争端不休,当时最强大的卫海国有一统或是吞并其他诸国之势。 就在其准备进攻富饶的天月国之时,卫海国便传来了国君被刺杀的噩耗,不得不停止进取图霸的脚步。 而传言那位执行凶险的刺杀任务之人便就是这位由天月国大将军何威举荐的“血影残刀”,当时他不仅在强大的卫海国那么多的高手护卫下成功刺杀了其国君,还成功逃脱,从此便就有了“凶器”之名。 平凡的身影行走在战场之上,旁若无物的随意挥起断刀,却总有人随着其简单挥动的姿势而跟着倒下。 场中之局再一次发生了变化,随着跟在“血影残刀”身后蒙面而出的罗云涛等人加入战场后,天秤又开始向着沐阳他们对手那边倾斜。 而就在罗云涛他们加入战团不久,一道威壮的身影猛然而出直接找到罗云涛战在了一起。 此人竟是已经到了陌城,打探到罗云涛今日出城后寻迹跟来的韩苑韩三爷。 沐阳见明显身手不错的那个蒙面人被舅舅拦住且战力应该不相上下,倒也没急着出手,因为他怕自己一离开车旁就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 眯着双眼盯着场中的变化,难道这就是对手最后的底牌了吗? 眼前的那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男子身上那种嗜血的气息随着越来越靠近马车这边,却让沐阳感觉极为不舒服。 此人竟是无情的机器一般,竟不分男女的出手同样狠辣。而此时他的刀竟然毫不怜惜的斜砍向花容月貌的单弘如。 千钧一发之际,啊的一声痛呼,韩刑竟在近处赶来,替亡魂皆冒的单弘如挡下来了这一刀。 只是匆忙之际,手中长枪竟未能抵住斜劈的残刀。 利刃自肩膀处划到胸口,一道长长的血口狰狞的出现,殷红的鲜血猛然流出。 观战的沐阳心下大急,高呼一声:“表哥!” 然后赶紧对着场中喊道:“雨柔缠住那几人,单姑娘和霍姑娘你俩扶表哥回来,保护好公主。那些人交给我。” 闻言解雨柔连忙几道银针甩出,如银雨激射,分别迎向与单弘如相对的锯齿剑武者、与霍可伊相对的双勾刃武者、和欲要挥动双锤来补杀的曾与韩刑对战的武者,来帮几人争夺出脱离战斗的机会。 几人也在见对手慌忙抵挡银针之际连忙扶起韩刑,快速向着沐阳这边返回。 这边单弘如他们刚一脱战,瞬间七煞中的三人在抵挡了一波银针攻击之后就空出了手来。解雨柔连忙挥动长剑将其都缠住。 沐阳,见到重伤的表哥,心中怒意已经燃起,吩咐将表哥扶上马车之后,便就斜提着长枪走了出来,迎向那名朝着马车这边走来的相貌普通的断刀男子。 此时林中的梁二公子面露喜色,手中折扇轻摇,开口说道:“凶器就是凶器,出鞘就要见血,现在战局转变,即便他们还能挣扎一阵,但结局也是难以改变的了。” 何其风也是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说道:“是啊!他们也只能徒劳挣扎罢了,不过一切正如二公子所言的那般难以改变。死亡的命运是他们不可逃避的。” 就在两人对话之时,场中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瞬间就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一看之下,两人顿时亡魂皆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是真实的一般。 第四十六章:稚龙鏖战搏于野,搅动风云飞九天(下) 云烈这边见到己方已经有人受伤,局势处于下风,也不再试探寻找这个如铁疙瘩一般的灵傀命门所在,全力施展《七步断魂斩》向着铁奴阿蛮攻击而去。 《七步断魂斩》本是地阶中品的霸道类攻击武技,一步探魂、二步刺魂、三步伤魂、四步封魂、五步炼魂、六步残魂、七步断魂、步步凌厉、步步威猛,一步胜过一步霸道凶狠。 所谓一步探魂就是探寻对方的弱点和破绽所在,进而二步刺魂来出手攻击,在三步伤魂下击伤对手后立刻便四步封魂封住对手所有的进退路,五步炼魂便就是以绝对凌厉的攻势来对封锁在自己刀势之下的对手进行难以招架的攻击从而让其直接失去战斗能力进入到第六步残魂的状态,然后在用最后一步绝杀的七步断魂来结束其痛苦的挣扎。 “噌噌噌” “锵锵锵” 艰涩难闻的声音不绝于耳,在见到记方知人负伤后,前面爆发的云烈手持烈风断魂刀如同狂战中的修罗一般。 在完成第四步封魂之后,开始迅如电流一般的上下窜动,刀刀凌厉的劈砍在铁奴阿蛮的身上。 第五步的炼魂已经开始,火星四溅,铁奴阿蛮身上已经多出了许多道大小不一的伤口,虽有鲜血流出,但却看不出其有半丝的痛感。 云烈知道,这样的伤害对这个铁疙瘩并无多少作用,而且他心中借着身法和刀法虽然完全压制着对手,但目前还是无法完成第六步的残魂。 他心中在攻击中寻找着契机,寻找着能有机会断掉其牵动周身行动的筋脉。 可是这个铁疙瘩必定被寄封了有自主思维的灵魂在其内,所以将那些筋脉之处一直保护的很好。 但就在这时,随着沐阳再次加入战场,盛怒之下一枪挑飞那个拿双锤武者的一只铁锤砸向这边之时,云烈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契机便也就出现了。 只见云烈在感受道铁锤飞来之时身子猛的一让,并做好了趁铁奴阿蛮挥挡铁锤之际,出手废去其牵动支撑其身体行动的筋脉。 果不其然,就在云烈猛然让开之际,寄封在铁奴阿蛮体内的灵魂厮混是感觉到了飞来的铁锤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一般,赶紧挥手去挡。 高手过招,仅一个微不可查的失误便就是致命的。 仅这一丝空隙便就让云烈寻找到了机会,在当是只是模糊的感知对方身体上的弱点应该就是其牵动身体行动的筋脉之后,虽还未得到证实,但云烈还是毅然出手。 “锵锵锵” 凌厉的几刀下去,从不开口出声的铁奴阿蛮竟发出了一声嘶吼,然后就在其双腿处鲜血溢出的同时,身体像是没有了支撑一般,向下倒去。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这个让战场上所有人都感觉到头疼的大块头,就这样倒下了,躺在地上愤怒的挥舞着双手。 林内的梁二公子自然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要知道这位铁奴阿蛮,在之前可是经受过无数次的实验,从未有任何兵刃能伤其分毫的。 就连他父亲的成名神兵“苍云铁戟”都不能在其身体上流血丝毫的痕迹。可现在竟然就这样满身伤口的直直倒下了。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让这位一直信心满满的梁二少爷忽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在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就开始变得惶恐不安了起来。 看着花费了极大代价才换回来用以护卫家族最后保障的铁奴就这样被人击倒在地,其还一直都未曾再次站立起来,梁二公子开始有些后悔当初建议父亲让小妹带着这个巨无霸前来了。 自己虽然也能指挥这个铁奴一些简单的命令,但每当一离开妹妹太远,自己的命令有时就不在那么管用了,真正完全的控制权却是在自己小妹的手中。 可是如今小妹由于厌恶争斗的血腥场面,说什么也不愿意跟来,而是留在了陌城之内。 如今这般远的距离,自己的命令指示恐怕已经超出了铁奴的接收范围,所以只能这样心急的旁观着,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忽然,梁二公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间对着身后的那个老者说道:“古老,只能由您出手来阻挡那个用刀之人来帮铁奴争取时间了。” 身后的那位老者沉默半晌,思虑清楚关键之后方才说道:“二少爷,我只能挡住那人三击,如果三击之内铁奴起不来并返回,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了。” 闻言之下,梁二公子心中震惊无比,别人也许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此人来历的,竟然连他都说只能抵挡下面那人三击,那下面之人当是何等的存在。 被称为古老之人,原名古鸿,是曾经大夏武榜第四的存在,也是如今武榜第二的任寒风的师兄。 但因为其生性暴戾,曾在江湖之上掀起了不少的腥风血雨,残害了不少的武林人士,就连当初的授业恩师也是命丧在其刀下。 故而任寒风为了清理门户,辗转许多波折才将其逼至绝望崖上,两人连战了三日方才以任寒风忽然悟出的神来之笔的一招而取胜,将其击落至绝望崖下。 这些年人们皆都以为此人早已身死,断无生还的可能,却没想到他不但或者,还一直躲在了武平侯的府中。 而另一边,暴怒之下的沐阳刚刚加入战场就猛然一枪刺出,击在一柄短锤上。 “砰”的一声,手臂传来痛麻之感的持锤武者还未待做出其他反应,如蛟龙一般的长枪就一拨一挑,竟让铁锤自动脱手后飞出。 然后看也不看铁锤飞出去的方向,回身一个横扫,又将向前行走的“血影残刀”逼迫的只能横刀来挡。 又是“砰”的一声,“血影残刀”跄跄的向后连退了四五步,方才稳住身形,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驱枪而动,身姿如龙一般的少年,满眼之中全部都是震惊骇然。 可沐阳才没有心思去理会别人的骇然,长枪收回之时又分别点向,刚和解雨柔缠斗的那把锯齿剑武者和双勾刃武者。 “锵锵”两声脆响,紧接着便就是沐阳的一声低喝。 “去帮助他们快点结束战斗,以防迟则生变。” 之前沐阳等人便就是因为仰仗着己方之人实力都不弱而有些大意轻敌,哪怕在对方占到一些优势之时仍未使用全力,直到韩刑受伤之后,众人方才都不敢再有大意。 “好。” 解雨柔知道沐阳的实力,也不担心他一对四是否应付的过来,便就直接抽身离开了这边的战场向着单弘开等人那边过去。 在奔往单弘开这边之时还不忘回头对着时雨晴那边喊了一句。 “你既然有那个想法,还不使出全力快些解决那边的战斗,来这边帮忙。” 时雨晴被解雨柔之言说的一阵气恼,回头说道:“诶!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杀手榜第五,你以为是阿猫阿狗,说解决就解决啊!” 而“持伞鬼奴”田占彪被这话气的嘴角一阵抽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冲动,开口质问道:“时姑娘难道是想坏了我们杀手界的规矩不成吗?” 原来,为了防止恶意竞争,或者是因为势力之间和个人之间的一些恩怨从而有人出手搅局。 故而由最大的杀手组织影堂发布了一条经过大部分杀手都认可的规定,就是在其他势力的杀手在执行任务之时,任何势力或是个人的杀手都不得出手干预、阻止、甚至是半路截胡。 而现在时雨晴出手阻止了田占彪,并救下其任务目标,显然是已经坏了规矩了。 时雨晴回过头来,不以为意的说道:“规矩是你们定的,我有说过同意吗?况且你们定的规矩与我何干!你有听说过我又被任何事情或者说是规矩左右过?无知!” 说着,时雨晴想起了刚刚见到云烈那般凌厉的刀法和之前与解雨柔交手时的那种无力感,心中就有些迫切不已,也不再废话,立刻就残雨刃一晃,再次动起手手来。 此次经过解雨柔那一句话之后,时雨晴的攻击变得相较之前更加凌厉了许多,步步紧逼,招招直取其要害。 田占彪心中叫苦,不得已只能无奈的挥伞抵挡。他早就听闻过时雨晴是一个只信奉自己规矩,对其他人或是势力的规矩从来都是置若罔闻。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她竟然连业内最大的组织“影堂”的面子都不给,可见率性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而另一边的风向北也在见到韩刑在为了救自己徒弟而受伤之后终于狠下心来,不在故意忍让留手,开始了反击。 他的烟杆又被称为盗命杆,之所以有这样称谓完全是因为他的手法之高,烟杆在其手中鬼变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很难预判其出手的角度和方式,故而也很难提前准备怎样去与之相对。 “叮”的一声,只见司伯阳的长剑角度刁钻的刺来,却被风向北极为巧妙的一个侧身,然后用烟杆一挡所化解。 并在司伯阳准备抽剑之际,烟袋锅往回一拉一扣,又以一种很精巧的手段将剑刃夹扣在烟袋锅与烟杆之间如同被彻底吸住一般不动分毫。 司伯阳的回拔之力刚一卸去就感觉被另一股力道向前一拽,不由自主的踏前一步。 然后就见夹扣住剑刃的烟杆一松,贴着剑刃迅速的向着自己的手臂之处而来。 两人像是在风中飘荡一般,速度却又极为的快捷。 感觉到手臂出传来的威胁,司伯阳也不愧是武榜前十之外的第一好手,剑身一抖,一个提削。 “锵”的一声,带着星火迸射的剑刃抵住了烟杆,然后一个横扫回拉,便将即要侵身而来的风向北向外甩开,仍旧保持在一个还有利于自己发挥的距离之内。 风向北的动作何其之快,猛地一晃身影就向前欺近了几分,盗命杆对着司伯阳的胸口处向前一点。 司伯阳立刻心叫了一声不好,连忙回剑挡住烟杆的去路。 可就在这时,将要点中司伯阳剑背之上的烟杆突然一个翻转向下。 “砰砰”两下分别点在了他胸下腹部的两个不同的穴位上,让其气血一阵紊乱上涌,不由自主的踉跄后退了两步。 “师侄,我并不忍心对你下手,现在你短时间内气血紊乱提不起来一丝内力,已经不能再拖住我了,还是赶紧离开吧。” 司伯阳提气一试,果真如其所说那般提不起一丝内力来,知道中了其独到的点穴手法,心中无奈之际还有些恨恨的盯着风向北看了许久,终还是冷哼一声后,转身而去。 这边,沐阳一对四犹未见其有任何的手忙脚乱,长枪扎刺挞抨点,拦拿扑拨缠。巧妙灵便、刚劲威猛,让四人疲于应付。 其中也就只有“血影残刀”的情况好一些,只是寸步难尽而已。但其他三人就有些痛苦不堪了,手臂之处而来的痛麻之感和被震的气血翻涌已尽脱力的身体让他们骇然之下还心急万分。 他们心里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出多久自己就要交代在了这个少年人的枪下,其中感觉犹为甚者便是那个丢了一只铁锤的武者。 “血影残刀”也是心中震惊的很,四人合力围攻一为少年,竟还仍处于下风,处处受制。 要知道那三人自己可是都曾调教过的,所以相互配合之下的威力也是成倍的递增,再加上自己这个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大帝国内武榜前三的实力,却还仍是处于被动!难道眼前的少年是妖孽不成? 心中虽有疑惑,但手下却不敢放松丝毫,这种层次的高手对决恐怕仅一个晃神就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沐阳怎么会知道和理会这四人的震惊和想法,长枪在斜刺在那把锯齿剑后又荡开了劈来的双勾刃,脚步移动间又拨开了砍来的断刀,然后一个回身长枪猛然下劈。 经过对战三人时已经蓄满了力的长枪下劈的速度何其之快,劲力何其之猛!让勘勘只能做出提锤上挡的那名武者在劲风扑面只是就已经冷汗直流,亡魂皆冒了。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也不知道是长枪劈在铁锤上发出的还是那名武者猛然跪地时而发出的! 只见,那名武者上举铁锤的手臂上袖子已经被劲气震的破碎,露出的臂膀上也因承受力量超过了负荷而肌肉变得扭曲,面色变得极其苍白,七窍之中还有鲜血渗出,猛然跪地的膝盖应该是被震得粉碎了而让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沙土。 “噗” 随着一口鲜血吐出,那个因为惊恐而圆睁的几乎欲裂的双眼依旧这般未曾闭上,死不瞑目的身体与铁锤一起前扑落地,只溅起了些许的尘土,就再无任何动静了。 让人不由得心中感叹,曾让天月国上下都心中惊恐的七煞之一成员的死亡也就仅仅只是惊起这么一点的尘灰而已。 任你生平何等的风光,面对死亡也不过如蝼蚁一样无二。 随着持锤的武者倒地,那一声闷响就像是一把敲在周围所有人内心的鼓槌一样,让人惶恐不安。 这是此次战斗中死去的第一个真正的高手,也像是拉开序幕的死神之手一般。 沐阳连看都懒得去看倒地死的透透的那名武者,长枪未有半丝的停顿,在劈打在铁锤之上后猛然弹起,身体也顺着弹起之力向后一仰,长枪如由上而下猛然回头的蛟龙一般点在了那把想趁机而动的断刀之上。 “当”的一声金铁相撞之音响起,随即就是“蹦蹦蹦”的连续几道后退的脚步声。 就在那名“血影残刀”猛然后退之际,沐阳起身之后长枪猛地一抽,将那名锯齿剑武者也击退。 然后长枪一抖如亢奋中的战龙一般,伴着“嗡”的一声划破周边空气而传出的响声,长枪如疾电一般只留下了一道残影便直直的刺向那名手持双勾刃的武者。 那名双勾刃武者亡魂皆冒,眼见避无可避,慌忙间唯一能做的就是横刃在前,以做最后的那道防线。 “叮当”的一声连续脆响,紧接而至传入所有人耳内的便是不用猜便已然可知是利刃透体而出的声音。 “噗” 血渐如泉!那名武者随着手中双勾刃断裂掉地,而缓缓的低下头。当看见胸前的那个透明窟窿之时,咧嘴露出一个凄然表情,便就直直倒地再也不能起来。 这种纯粹力量之上的碾压,让因为看见重伤而回的表哥之后变得暴怒的沐阳越加亢奋了起来。 正所谓:搏戮于野战龙现,焉能凡体拼一力。 沐阳的长枪自那名武者身体而出之时,转身后左右横摆将离自己较近那些敌人的士兵抽飞,然后纵身一跃踏着被扫到空中那两名士兵的身体向前行进。 就在那名那只锯齿剑的武者惊立在当场之时,沐阳便如飞扑而来的雄鹰,人还未落地,长枪便就一连刺出去五六枪。 锯齿剑慌忙间赶紧抵挡,但长枪此处的速度太快、角度太过于刁钻,只是勘勘抵挡住了一两枪后便就再也无力回天,那人身上赫然多出来四五个透明的窟窿,然后不甘的直直倒地。 沐阳枪势不减,直接又奔向“血影残刀”,一枪横打,便就稳稳的抽在了那把断掉的残刀上。 “血影残刀”此时也已经明白不能力敌眼前的少年,故而便就投机取巧。 他并未去硬接枪势,而是借着横打过来的枪劲,身体向后飘飞,想要靠此而直接临近公主的马车。 沐阳怎会让他如愿,然后长枪一扫,猛地将插在地上的一把战刀带出甩向正要趁机靠向马车那边的“血影残刀”。 将其脚步止住之后,沐阳斜提着长枪举步向其走去,每走一步就像是一记重鼓一般在其心里敲响。 这边,解雨柔在脱身之后直接来到了因韩刑负伤后而处处受制,艰难抵挡的解庭轩身边。 墨鸢一扫便就将那道犀利如魅的细丝抵住。 然后玄磁之力一吸,墨鸢一抖一缠便就稳稳的拽助了细丝。 随即便就是几道细小的银光悄然浮现在了墨鸢剑的剑刃处,与漆黑如墨的墨鸢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那个阴柔的男子惊恐的睁大双眼,自墨鸢临近之时他就感觉到了最为信任的金丝武器产生了抖动不安。 然而此时在无法回手之时又看见漂浮在眼前的银针,心下亡魂皆冒,暗道了一声我命休矣。然后就真的开始渐渐失去了知觉。 风向北同样也在摆脱了司伯阳之后来到了单弘开身边与之一起对敌,虽然还未将对手击杀,但局势也已经是瞬间逆转。 “啊……时雨晴,这一眼之仇,我们影堂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 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响彻在战场之内,让每个与沐阳他们敌对之人听到都心中一紧,因为这声音竟然是杀手榜第五的那个“持伞鬼奴”田占彪发出来的。 原来,时雨晴在听到解雨柔那一声喊话之后攻击立刻就变得凌厉了起来,渐有不支的田占彪无奈之下,发动了藏在伞内的暗器,却不想暗器不但未伤到时雨晴分毫,反而是在其回击之下,竟被击回的一枚飞镖刺瞎了一只眼睛。 “本还想饶你一命,却不想你这般不识好歹,那你就做个真正的鬼奴吧!” 时雨晴秀眉微蹙,她最讨厌之事就莫过于威胁。故而此时也已经动了真怒。 身法迅疾,手中残雨刃变幻之快让人目不暇接,而此时一只眼的田占彪一时也无法判断出来时雨晴究竟要从何处下手,霎时间额头冷汗直冒。 “唰唰唰” “噗噗噗” 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击暴雨梨花般的落下,莫说已经是受伤之后的田占彪,即便从未受伤的他恐怕也难以抵挡这边凌厉的攻击。 血箭飞起,却无一滴溅射到时雨晴的身上,如同是在做某一件高雅艺术一般的在慢慢收割着眼前之人的生命。 而其动作之快,恐怕在场之人能看清的绝不会超过三人,而这三人还都是以精神力窥探方才能真正看清。 好凌厉的攻击,好可怕的女人!这应该就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随着时雨晴一个迅疾的抽身而出,双刃归鞘之后,就见先时还能抵挡一二,最后就只能任人宰割的田占彪,死不瞑目的睁大双眼,就这样站立着死去了。 第四十七章:魔鹰鬼爪千毒手,琉璃幻彩淬鸩羽 此时的阳光开始渐渐变得灼烈,土黄的管道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地上横卧竖躺着的尸体和那些残肢断骸昭显着场中战斗的激烈。 如今,加入战场上的七煞已经一连殒没了四人,杀手榜第五的“持伞鬼奴”田占彪也命丧在了时雨晴之手,而那个让人头疼的铁疙瘩虽然还未找见其寄魂之所在,暂时让人没有办法,但也是已经失去了战力。 罗云涛虽是及时带人前来救援,但他自己却是被一个壮汉给拦住了去路,不得不施展生平所学与之战斗。 手上缠着铁链的韩苑,每拳挥出都极为威猛,大开大合,时而一招“铁臂撼树”,时而一招“裂山劈”,时而一招“豹奔虎扑”时而又是一招“穿云掌”。 可谓是招招拼命,直取要害,全力厮杀,不留任何后手。 罗云涛看着如同狂浪一般的攻击,心中叫苦连连,非是他武功不济,相反,他的武功其实犹在韩苑之上。 只是他可并没有做好以性命相搏的打算,一上来却就碰见韩苑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让他是又惊又怒。 韩苑的每一招都做好了以伤换伤的打算,但奈何这个罗云涛惜命的很,如同泥鳅一般,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找到方法挣脱纠缠而避免受伤。 就在两人相争不下之时,已经脱离战斗的解庭轩怎么可能会让打小就疼爱自己的三叔一人吃力对敌!软剑一抖就加入了战圈。 本就对韩苑那种招招拼命的打法产生了心悸的罗云涛看见又是一位好手前来夹击自己,心中不免产生了退意。 他深知生命的可贵,怎会轻易的将自身至于危险之地呢!即便事后侯爷或是二公子惩罚也比在这里丢了性命要好。 心念之间退意更盛,一连挡住几波软剑的劈砍连刺和铁臂无畏直往的攻击,寻得一丝脱战之机的罗云涛根本不做他想,瞬间脚下生风,一个纵跃就脱离了两人再次攻击的范围,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要逃之夭夭。 这一个突然地举动,让早已经战红眼的韩苑和解庭轩都无不一怔,片刻回神的韩苑怎能放过这般报仇的机会,连忙飞身去追,但终还是在那一怔之际让其拉开了一大截。 解庭轩在反应过来之时也连忙挥手发出几道凌厉的夺魂锥直奔罗云涛而去,欲要击杀不成也必将其留下。 惜命之人一般感官都会特别的灵敏,罗云涛也不例外。 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威胁,和那道细不可闻的破空声,心道不好后急忙一个回身,挥剑去挡那几道夺魂锥。 “叮叮叮” 一连几声金铁交鸣后,“噗”的一下,罗云涛终还是未能全部挡去,左臂之处殷红的鲜血渗出,钻心的疼痛让其眉头紧皱,看着马上近身的韩苑,连忙变换一个方向,再次欲逃。 这边沐阳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舅舅那边的动静,发现舅舅竟然用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对战那个蒙面的黑衣人,心中多少也能猜出那人的来历了。 当看见那名黑衣人欲要逃走,舅舅还这般不依不饶的态度,他心中又是更明确了几分。 就在那名黑衣人准备变换方向再次欲逃之际,沐阳一枪挑起地上那把铁锤。 拥有万斤之力的他猛然一甩,铁锤如长了眼睛的流星一般,堪称光速的砸向了罗云涛。 左臂已经负伤的罗云涛虽然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但奈何已经避无可避,“轰”的一声,在身体传来了散架了一般的剧痛后也被一股巨力带的飞起数丈之远,然后狠狠的摔落在地。 沐阳知道那人已无再战之力,更无逃脱的可能,便就不再理会那边的动向,而是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让表哥身负重伤不知生死之人。 “血影残刀”看着眼前少年那如死神一般摄魂的眼睛,让他自出道以来第一次清晰感觉到死亡的距离。 就在其心慌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少年之时,那个让他如闻丧鼓的脚步声忽然消失在耳畔。 然后就双眼瞪大的看着疾如闪电般功来的长枪,心中后悔不已。 他能感觉得到,就是因为之前自己顺手多余的一刀,才唤醒了这只沉睡的雄狮猛虎。 此时生命已经遭受到了威胁,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闪避已经来之不及,故而只能提刀去挡那看似不可能完全挡住的一击。 “砰”的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内脏似乎被震碎了一般,浑身气血上涌,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退至几丈后的,“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那把跟随自己已久的断刀竟也在杵地之称将要倒下的身体只是,“砰”的一声再次断开。 伸手止住沉重的身体倒下,苍白脸上露出了坚毅之色。猛然间他用尽身体最后的那点力气撑起身体向后直奔而去,欲要借着此时与对方的距离作为逃生的最后依仗。 沐阳嘴角露出冰冷而残忍的微笑,两个类似于瞬移一般快捷的脚步便就立刻拉近了与对方的距离,身体跃空之后一个极致的拉伸让其成为一个弓形。 然后长枪反握,在身体回直的那一瞬间脱手而出,“嗖”的一声,劲风竟让经过处的士兵都一连踉跄几步。 瞬息而至的长枪直接透过了“血影残刀”的身体,“当”的一声钉在了前方的一颗树干上,巨力险些直接将这棵树在中间穿开。 而另一边,云烈正在查探到底的灵傀身体内究竟在何处被寄灵依附,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极为凌厉的刀芒伴着一道黑影而出。 云烈可不像沐阳那般有所顾忌,冷傲的面容上少见的多出了表情,但却是冷笑。 动都未动的站在原地,只待刀芒近身之后,猛地提刀而起,将对面的刀芒击碎之后,向着来人一面而去。 “锵” 两刀相击知乎发出的声音响起,随后便见到飘然而落的云烈眼角流露出了轻蔑的目光。 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残影,云烈的刀芒就瞬间出现在了一击之下翻身后退的老者身前。 “锵” 又是一次两刀相击,古老只感觉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包裹住。 此时他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对手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因此他也在其凌厉的刀芒下手臂受了伤。 被对方刀势击退之后,古老不敢再次托大,不加任何思索连忙纵身回到林内。 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喋出,古老几个纵身来到梁二公子身前,看着被惊的呆若木鸡的二公子,叹了一口气。 慌忙说道:“公子快于老夫一起先走,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话音刚落,忽然就感觉身上被一道契机锁住,莫名的威压让其喘不过气来,冷汗顺着毛孔渗出,内心一真悲凉,正欲挥刀抵挡,却听见耳边传来了难听的怪音。 “伤我徒弟性命的小儿何在,桀桀桀,我那徒弟虽然是不争气点,但能杀他也算有点道行,现在自己站出来,老夫赏你一个全尸。” 一道极为阴冷怪异的声音传遍在场之人的耳内,随之便就是一道绿幽幽的光点自远方而来。 正欲追击而去的云烈,心下震惊,连忙止住了脚步,神色凝重的望向由远而近的绿色飞虹。 沐阳同样蹙眉不已,眼下的气息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应该是目前为止除了自己结拜的哥哥姐姐外,他见到做强大的和危险的气息了。 待声音落定,绿影也已经停立在半空,一道身影也显露了出来。黑袍裹身,鱼眼鹰鼻,身形偏瘦的,浑身散发着阴毒狠厉和怪异气息。 “不是碍于那个破烂规定,老子真想将你们这些杂鱼全都一戮殆尽反而省事不少!” 完全不理会下方之人的震惊,此人说话间衣袖一挥,竟然在其袖内飘出一人,惊恐的立在其身旁。 “袖中乾坤!此人是何境界,居然会这般神通!” 云烈睁大双眼,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而沐阳则不同,他是看见忽然出现之人而感到诧异,因为那人竟是在潘家之时,自己放过其一条性命的田蓉儿。 “怎么会是她?难道此人就是搬土道人那位金丹期的师父不成!如此一来可就有些麻烦了!” 沐阳心中嘀咕盘算着,双眉紧蹙在思考着应该如何来解决眼前的危机。 此处己方之人只有自己和云烈才能与之对上一两招而已,但绝不会是其对手,境界的压制绝对是一条难以横跃的鸿沟。 就在此时空中之人看向出现在身边的田蓉儿,眼中色欲难隐。 问道:“你确定我徒儿找的那株血参就在这些人手中,并且杀害我徒儿的凶手也在此地?” 田蓉儿想起这两日受到的折磨仍是心有余悸,感受到此人投来的目光更是有些慌神,但想到舅舅和自己夫君一家的血仇,本已经有些胆怯的内心忽的有坚强了起来。 “舅舅找的那株血参我并不敢确认,但杀我舅舅之人正是下面那人。” 田蓉儿说话间,眼神开始渐渐的被仇恨填满,变的阴毒起来,恨恨的盯着下方沐阳所在的位置,似是欲要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方解心头之恨一般。 沐阳在田蓉儿出现的那一瞬就立时感觉不好,心中不由暗恨自己一时心软,竟真的埋下了祸根。 上方那个修士的修为明显要在自己和云烈之上,从其散发出来的气息来看,恐怕即便两人合力也难以抵挡,心中不由得渐渐变得冷静起来,暗暗思量应对之策。 原来,自那日沐阳伙同燕北城两大势力血洗潘家之后,唯一幸存的田蓉儿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在舅舅口中得知的那位神仙人物,也就是舅舅的师父。 诉说完舅舅的遭遇后,让田蓉儿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无多少波动。 唯独听到那株血参之时面容上方才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万般无奈的田蓉儿只好祈求这位被换做鸩羽上人的仙人出手为舅舅报仇,却不想此人虽为修仙之人竟是货真价实的贪财贪色之辈,最后以自己终身侍奉作为条件才终于换来了此人出手。 “以你所述的情报来看,那株血参应该也在此处无疑的,嘿嘿。” 嘿笑两声的鸩羽上人心中想到:“正好过几日白孤山那里有一个易宝大会,拿来换去一些所需的东西也很不错。” 然后又对着沐阳厉声询问道:“小子就是你伤了我的徒儿樊戚北?” 沐阳余光扫过场中相熟的众人,心中一惊有了计较,明知不敌对方但他却也并未退缩。 昂首而立,傲然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欲取我性命难道我还杀他不得?” 鸩羽上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沐阳会这般姿态,较有兴趣的咧嘴阴笑。 说道:“杀得,自然是杀得,只是他虽然不成器,但毕竟也是我徒弟,那么现在我为徒弟报仇应该也不无道理吧?” 沐阳不敢痴想此事还能善了,故而口气丝毫不软,说道:“前辈为徒弟报仇自然是再合理不过,只是你我动手难免会伤及这里的无辜,且又有规则所限,我想前辈应该不会介意与在下换个地方了结这桩恩怨吧!” 鸩羽上人看着下方这个傲骨铮铮的少年,打量许久却也还是没有在其身上感受到一丝的元气波动。 而且凭他的感知,场中之人也只有那个拿刀的汉子才有击杀自己徒弟的实力,其他只认虽然也有修仙之人,但也不过就是炼气期的小鱼小虾而已,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已是凝元期的徒弟。 但看见身边田蓉儿那般怨恨的神情应该不会有错,难道这小子的实力竟比自己还高不成?所以自己才看不出其深浅! 鸩羽上人能在无宗门扶持帮助的情况下凭一介散修的身份修炼到如今的境界绝非是运气,其中除了有不错的资质、狠辣的手段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其这般谨慎的心态。 他从不会去否认任何不可能的事情,也从不会去小瞧任何一个人,更不会轻易去做没有把握之事,故而他看见沐阳的态度后,反而心生嘀咕。 那个什么规定先放其外,若是此子扮猪吃虎因为不想波及那些朋友才引自己与之离开,那么自己岂不是要栽跟头。 心念间,他心中依然有了计较,还是先出手试探一下这小子的实力再做其他的计较吧。 伸手一挥,几十道琉羽飞出,如琉璃幻彩,美丽而妖异,看似柔和实则狠辣无比,因为每一道元气所凝的琉羽都带有致命的剧毒。 虽然只是试探性的一击,但毕竟是化丹境的高手所发。感受到周围朋友所在的位置,沐阳眉头紧蹙,没想到此人这般阴狠,攻击范围竟然将解雨柔等人也包裹在其之内了。 如今他既不敢躲避又不敢托大,手中长枪抬起,枪刃开始变得灼红,然后猛然一招《继焰枪决》第二式的腾芒飞焰接着便就是第四式的重明继焰相继接续。 一连数十道焰芒腾起飞出迎上幻彩琉羽,但因为事发突然,加之元气的凝结速度和元气总量相差对方太多,依旧还是有几道琉羽还是被遗漏掉落了下来。 云烈见状,连忙运起刀势迎上遗漏掉的那几道琉羽。解雨柔也神色凝重的运起玄磁之力将周围几人包裹在内,争取能够防御一二。 半空中,焰芒触及琉羽之后,“轰轰轰……”数十道灿烂如烟花的琉火炸开,让人目眩神迷。 毒属性虽然是炼体修士的克星,但火属性却又正好克制毒属性,跟何况,沐阳凝结道种之中还蕴藏着难得的净化之力,这种净化之力不仅可以净化魔障,对于这种毒也是极有作用。 而另一个对上剩余几道琉羽的云烈就没那么轻松了,每迎上一道琉羽他就感觉身体一震,几道下来,竟让他刀势变沉,挥动艰难。 “砰” 最后一道琉羽碰触到刀芒之后,炸开的元气,竟将云烈硬生生的向后抛飞了几米后才踉跄落地,连退几步后稳住了身形。 沐阳心下惊骇此人实力之高,却也不敢再在此处与之相对,否则身边之人必将损失惨重! 对方既然目标是自己,那么只要自己离开这里,此人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必将相跟而来。 心念间,脚下元力流转,连云步一经施展,一脸十几道残影出现在场中不同的位置,然后沐阳便就脱离了战场,向着远处飞遁。 鸩羽上人经过一招试探,已然清楚了沐阳的实力,虽还不明白以这个少年的修为究竟如何逃过自己的探查,但毕竟也只有凝元中期而已,怎么也是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分毫的。 想到此处,他也不着急去取那株血参,这边所有人对他来说不过都是待宰的羔羊而已,他随时都可以回来再取。 故而,脚下再起黑云,长袖一卷就将一旁的田蓉儿再次吸进了袖中乾坤里,然后才动身去追沐阳。 这边所有人,那根紧绷的神经一松之下,无不长舒一口气。 回过神来梁二公子与何其风等人虽见有人来找公主那边人的麻烦,但在场这些人还不是面前己方幸存这点人可以抗衡,故而也是心生了退意。 一道撤退的信号发出,在趁云烈等人都未及时做出反应之下,救回倒地的铁奴阿蛮后,纷纷没入林内,然后便就没了踪影。 云烈等人此时均都在担心沐阳的安危,哪里还有闲心去理会他们,所以也就任由他们退走,并未多加阻拦。 这边沐阳在全力奔逃,却始终都能感觉到那道锁定自己的契机一直都在,吃惊于对方的速度同时,脚下也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鸩羽上人同样也是惊叹沐阳在这个境界内就有自己吃力追赶的速度,心中暗道,今日既然已经出手,那么此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了。 小小年纪能修炼到凝元境中阶并有不错的战力和这般妖孽的速度,种种方面都已经表明此子绝非庸才,而是那种传说中的天才。 如果就这样放任成长,必然会给自己招来严重的后果。 心念间,他速度再增,那道极速的绿芒开始逐渐靠近前方奔逃的红芒,忽而空中连闪,忽而林中飞窜,就这样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远离了方才战场数十里之远。 就在两人的距离已经较近之时,后面的鸩羽上人嘴角冷笑浮现,猛然向前一探右手,五指成爪,随而一个绿色和其形态一般无二但却大出数倍的爪影出现,迅速向着沐阳后背抓去。 沐阳奔逃之中,已经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威胁,但如今却是避无可避,只能靠着不低于化丹期境界的练体术去硬接这一击。 那个绿色爪影乃是鸩羽上人修习的一本地阶中品武技《魔鹰毒爪》,其攻击之力凌厉无比,又带有极具伤害的毒属性,一般被击中之人,生死基本便就已然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毒爪瞬息而至,“砰”的一声落在了沐阳的肩膀之上,让其踉跄前扑,并咳出一口鲜血。 沐阳借势一个翻滚,然后再次起身,举目相对上已然只在几丈距离的鸩羽上人,心中惊骇无比。 他的炼体境早就已经突破到了开光境,已然相当于化丹境的修士一般无二,但却在同时化丹境的攻击之下,肩膀处传来了痛麻,且还有一根骨头似有断裂之象。 沐阳赶紧运起火元气和借道种里的那净化之力,消除掉附在肩膀上的剧毒,立刻痛麻之感便就减轻。 鸩羽上人心下也是震惊不已,一个凝元境中期的修士,竟能在自己化丹境初期巅峰的攻击下,不仅还有再次站起来之力,并且貌似并未收到多大伤害一般,这让他不得不再次怀疑眼前的这个小子是否还隐藏着别的手段或者实力。 见鸩羽上人在追上自己之后并未着急再次动手,沐阳趁此机会连忙将手中的晖耀长枪放回空间戒,换之的是将那把惊鸿长枪取出。 他心下已然做出了决定,既然已经不可逃避,那么也只有全力相对了。且看自己凭借炼体境界究竟能与对方战成什么样吧! 第四十八章:满身创痕苦战斗,以伤换伤搏生机 沐阳手持赤红色的惊虹枪傲然而立,将全身气血调至最佳状态,等待着鸩羽上人即将到来的攻击。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大战,同时也是第一个让他感觉到致命压力的对手,虽然心里之前有一些逃避的想法,但当已无退路之时,反而内心开始有些激动了起来,转而便就越来越兴奋。 鸩羽上人认真的从新打量了一遍下方受自己五成威力的一击仍旧无事的沐阳心中有些拿捏不定了起来。 眼前的小子给他的感觉很是怪异,虽不至于危险,但却始终让他看不透。 起初,他并未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一点修仙人的气息和元气波动,可当自己试探之下,此子竟展现出了凝元境中期的实力,而就在刚刚自己蓄了五成之力的《魔鹰毒爪》竟然只让这小子咳了一口血而已,现在又战意熊熊的与自己对峙。 既然已经追击至此,那么断然也没有放过的可能,即便心中有些顾忌这般妖孽少年的来历和这般战意盎然的他的真正底牌究竟会是什么。但却依然还是坚定的出手了。 漂浮在半空的鸩羽上人周身元气流转,双臂平伸后猛然一阵,在其周身竟由浓郁淡定元气幻化而成千百个掌影浮现。 然后平伸的双臂开始舞动,浮现在其周身的掌影也一样跟着转动起来,随即就见他双掌成势,向前一推,千百个掌影极其规律的瞬间开始朝着沐阳劈去。 沐阳看着极速而来的铺天掌影,虽是有几分把握能够接住,但依旧还是不敢以身犯险冒然尝试。 “轰轰轰……” 无数道掌影穿透过沐阳不断变换方位而留下的虚影,或是直接拍打在土地上,轰出一个手掌形态的土坑,或是拍击在两边的树木之上,附在掌影之上的毒竟让碧绿的树叶很快就变得黝黑,可想其中之毒的厉害。 着千百个掌影笼罩住沐阳几乎所有可退的方位接连而下,如果是普通武者稍有一个不慎被其打中一击恐怕都要死于非命了。 而沐阳不同,他虽未摆脱出掌影的笼罩之外,但却身法灵动,每次眼看劈中之时,接过最后都是速度太快而留在原地的残影。 掌影越来越开,沐阳也不再之时一味躲避,也开始在躲避的同时,用惊鸿长枪迎击周身如雨点般密集而落的掌影。 长枪如龙,或挑、或拨、或劈、或刺、或扫、或挞、或抨、或点,焰芒流转于枪刃之上,伴随着沐阳的身法和来回我舞动竟有一丝绚丽的感觉。 自家苦自家知,沐阳看似应付的得心应手,实则已在这般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凌厉的掌影之下艰难支撑。 眼看着千道掌影已然只剩下最后的十几道了,沐阳此时却是将枪一横,借着枪身之韧去硬接这最后的一波攻击。 “嘭嘭嘭” 沐阳一连向后退了数步带起层层飞土,紧握长枪的双手有些火辣辣的,周身气血也有些翻涌。 运起元气,恢复了一下有些微麻的双臂,调息了一下翻涌的气血,用火元气和净化之力灼烧涤净附在长枪上的毒属性,随着溅起的烟尘慢慢散去,坚韧挺拔的身躯依旧持着长枪立在那里。 鸩羽上人眉头微蹙,这样一招曾让很多同阶修士吃尽苦头的《千毒手》在加了一成威力之后的一波攻击之下,竟让眼前这个七夕已经在凝元中期的小子尽数抵挡,却还未致受伤,这让他开始有些恼火。 掌变成拳,着此次元气凝实的似比刚才更强烈,猛然再次轰击而出。 沐阳心中微惊,他发现刚刚那种如叠浪而来的千道掌影这次竟然变成了只有百道之多,但气势却是之前的倍数有余。 刚在尘烟中显露出来身形的他,连忙提抢抵挡。这次不再是简单的扎刺挞抨点,拦拿扑拨缠。而是配合着继焰枪决和自身的万斤之力,来与之相对。 漫天的拳影落下,并在沐阳的躲避和拨拦之下分别落在了地面与植被之上。 以沐阳为中心的周身几丈之处已经没有一处平坦,范围内所有的绿植或是被毒气侵袭而变得枯萎,或是直接被轰成了齑粉。 《腾焰飞芒》、《焰疾如星》、《重炎继焰》三招往生循环的使用,即使自己那万斤之力依然在长枪碰触到拳影之时感觉到沉重。 “轰轰轰” 最后的几道拳影落下,与方才一样越到最后,攻击的威力越强,沐阳慌忙抵挡间已经不知道连退了多少步,气血也已经被震的翻涌,浑身痛麻难忍,衣衫也被汗水浸湿,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极为凌厉的绿爪猛然袭来。 沐阳本就处在踉跄后退之隙,怎还能有更多的余力去承接这一爪之威! “砰”的一声,沐阳的胸前被抓出五道血痕,然后就在一声似是雨鞋难以置信的轻“咦”声中,身体直接倒飞出去几丈远,然后狠狠落地,喷出一口鲜血。 “我说一直难以伤到你呢!原来是一个很厉害的炼体修士,不过可惜了,我的毒却是最克制炼体的修士,所以即便你炼体的境界不错,还是难逃殒命在此的命运,桀桀桀。” 几声尖利的笑声刺的沐阳耳膜生疼,狼狈的在地上爬起,擦去嘴角的鲜血,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血痕,嘴角扬起了满意的微笑。 是的,就是满意的微笑,是对自己身体强度的满意,在刚刚对方那般凌厉的攻势之下,也紧紧在自己的胸前留下了血痕而已。若是换做普通修士恐怕即便有护体真元也要有殒命的危险。 鸩羽上人看见眼前的少年竟然在看着他自己的胸前傻笑,心里莫名火起,眼神也变得更加狠厉。 “小朋友,游戏结束了,既然你是炼体修士,那么就让你看看我的法宝是怎样刺穿你身体取了你性命的!” 说话间,羽扇就翻手出现在其手中,扇体周围绿光流转还伴有黑气萦绕,一看便就是一件很不错的法宝。 “能死在我鸩羽上人的鸩羽扇下,也算是你小子的造化,以你小子现在的修为也足以自傲了,桀桀桀。” 又是一连串的怪笑,让沐阳差点一个没忍住直接骂娘。本来并不想多说废话的他,终是忍不住的刺激道:“长的像鸟就算了,非要学鸟叫!还要拿个鸟毛当武器,并给自己起了个鸟名!莫不成鸟儿是你的亲戚不成,还是你真想去做那鸟人,竟这般喜欢占鸟儿的边?” 说话间,沐阳面上的嘲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然后就在对方显然已经被自己的言语彻底激怒了之后,竟又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 “打架就好好的打架,没事总鸟叫个什么!非叫人承认了你是鸟人,并道出了你的鸟心思,你才肯好好的打是不?” 此言一出,本就已经盛怒的鸩羽上人睚眦欲裂,双目喷火,如看死人一般的盯着沐阳。 “好好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既然你着急找死,那上人我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这练体术还能不能接住本上人以法器加持下的《千毒万羽》。” 话音一落,鸩羽上人将羽扇向空中一抛,羽扇在空中开始自然的流转,周身光晕更盛。然后就忽然刚分出来一道羽毛,随即竟是被复制了一般,漫天的飞羽流转。 沐阳看的心惊,暗骂了一句:“这鸟人怎么用的都是这种范围攻击,还都附有烈毒,避无可避真是麻烦。” 本身对方的毒属性就很克制自己的练体术,好在他是火属性并有传承自道藏老人感悟出来的净化力量,所以两相一抵还算能够应付。但对方竟然尽是这种范围攻击,却让他这个目前只能近身作战练体术,大为头疼。 目前,自己练对方的一个衣角还未沾到,就已经背对方打的连连败退,处处牵制,在继续这样下去不被对方打死,也会被疲于应付这种范围攻击而累死。 可是现在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自己境界与对方差距太大,所有的远程伤害都难破开对方的护体真元,更遑论伤其丝毫了。 鸩羽上人怎么能知道沐阳心中的想法,即便知道他也更是乐于对方这般吃瘪而左右无法的着急样子。 故而,就在万千羽毛流转加速,光华更盛之时,他猛然伸手握住羽扇,然后向下一挥,犹如叠浪一般再次对着沐阳攻击而去。 “我说你为了对付我可真舍得下血本,这样拔光来了自己的鸟毛,就不怕变成秃毛的鸟啊?” 沐阳临动之时,还不忘再次出言讽刺鸩羽上人一句,来扰乱其心。 “叮叮叮……” 清脆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沐阳就像是被戏耍的戏子在其布置好的范围内左突右刺挥舞着长枪。又像是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只能被动的按着别人的节奏去抵挡战斗,自己没有丝毫的主动主权。而唯一区别于两者的是,思想和身体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噗” 一道飞羽划破了沐阳的手臂,带起血花的同时也让他的左臂一麻,动作也不由得慢上了一分。 “噗、噗” 又是两道血口出现,沐阳赶紧运起元气驱散顺着血液进入身体的毒素,然后用火元气裹着净化之力形成一个圆罩将自己笼在其中,使飞来的毒羽上的毒在碰触到光罩那一瞬就直接被净化焚尽。 “桀桀桀,地阶上品的法宝,破你的练体术简直轻松至极,现在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也免得多吃一番辛苦。” 鸩羽上人嘴上虽是如此说着,但其心理也是在一直叫苦,这种范围的群伤害最是消耗元气法力,目前一直仰仗着自己境界高出对方许多而在苦苦支撑,若是对方还如打不死的小强那般,恐怕自己不出多久也会法力耗尽而直接面对拥有练体术的这个少年。 此次,他也是终于体会到了练体术高阶修士的难缠,这次之后看来自己还是要少惹炼体术较厉害的修士为好。 由于境界和元力的差距,沐阳撑起的护罩只能勘勘缓解一下羽刃的冲击和净化羽刃之上的暗毒,并不能阻挡其切割之势。 手中长枪拼命地挥动,但面对着如雨飘洒而下的羽刃终究是有些力有不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切割成条条碎布,本如铜铁一般难以刃往的皮肤此时也是多出了道道溢出殷红鲜血的伤口,虽还未致命,但这如凌迟一般的千万羽刃还是让沐阳苦不堪言,更是狼狈异常。 鸩羽上人实力已经是金丹初期巅峰,而沐阳的练体术只刚刚进入到了开光境,并且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手段都要远逊色对手不知多少,故而此时也只有苦命支撑的份,难以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击。 沐阳已经看出来这般凌厉的范围群攻击对鸩羽上人的消耗也是极大,如果自己能这样一直耗下去并非没有翻盘的机会,只是如今自己也已经黔驴技穷,身体不能支撑多久了,看来也只有将对方引至自己提前布置好灵气的范围里,再用《天炎火牢》这个类似领域一般的技能将其困住消耗,才有伤到对方和为自己争取逃脱的机会。 漫天的羽刃开始渐渐变得稀薄,此时沐阳身上已经不知道有了多少道伤口,但鸩羽上人也同样额头上汗水直冒,看来也是消耗极大。 观察到鸩羽上人的攻击不像之前那般凌厉并面色也开始变得有些疲惫和顺着额头淌下来的汗水,沐阳心中有了计较,也装作不支的卖了一个破绽,故意让不在凌厉且已经被净化过的羽刃击中,身体向后抛飞。 果不其然,就在沐阳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抛飞之际,鸩羽上人眼见有了击毙这个难缠的炼体小子的机会,毫不犹豫的欺身出手,又是一招几近全力的《魔鹰毒爪》向着沐阳抓去。 这次的《魔鹰毒爪》不像以往那般,之前都是元气凝结成的虚影,这次却是在虚影之后鸩羽上人也随之而至,那双如枯骨一般的鬼爪紧跟其后,欲要一击毙命不给沐阳任何喘息的机会。 沐阳知道鸩羽上人在这般的消耗之下已经失去了继续耗下去的耐心,同时也已经步入了自己的算计之中。 此时,那道鬼爪虽然危险至极,但沐阳并没有多少慌乱,倒飞出去的身体,忽然间猛地一个变向,然后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出的动作,身体在半空中猛然翻转躲过了击来的幽绿色虚影,但终归未能躲去继续其后的那只实实在在的鬼爪。 “啪”的一声,鬼爪拍在了沐阳的左肩上,用力一抓便就带起了一片血雾。 身体又如断线风筝侧摔出去的沐阳并不理会肩膀处传来的疼痛,只是用火灵气驱散向着身体内蔓延的毒素后惊鸿长枪虚空一点,一道极致的火灵气迸射而出,好像是点燃了空气一般,瞬间就在此时鸩羽上人所落在的位置上形成了一个烈火牢笼。 鸩羽上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会以身犯险,最后以受伤为代价换来自己落入他早已经布置好的技能圈套里。可是凭借这个少年的实力,这个圈套又能对自己起到多少作用呢! 蔑视的看了一眼火牢,然后讥讽的对着沐阳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了这么多难缠的手段,可惜了,你我实力差距太大,即便你弄出来这个看似很唬人的火焰牢笼来又能如何,本上人可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散修可比,凭你的实力弄出来这个华而不实的火牢来难道还妄想伤我或者是困住我不成?” 沐阳擦去嘴角上的鲜血,疲惫的站起身子,面色苍白的他并未因疼痛而扭曲五官,反到是是嘴角上扬灿而一笑,说道:“面对你这样实力的对手,无劳且又无功的消耗你认为小子我会做吗?我劝你在有闲暇嘲笑我还不如仔细感受下自己身体的元气情况呢。” 闻言,鸩羽上人面露狐疑,终是忍不住仔细的探查了一下身体内元气的情况,随即便就是心中一惊,怒瞪双眼,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刚刚一直被你压制着打,心中也该轮到小子我反击了吧?” 沐阳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的这个技能乃是一种类似于领域类的技能,出了火元素的修真者外,其他属性的修真者进入其内便就开始被限制元气凝结的速度和身体的灵活度,最主要的就是这个火牢会持续消耗对手的元气。 而鸩羽上人本就是木属性和毒属性的修真者,尤其被这个火牢克制,故而体内元气的消耗速度是其他属性修士的倍数之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方才让其那般吃惊。 身处在火牢围成的狭小空间内本就极为有利于炼体修士的发挥,此时又是此消彼长,所以局势也开始有了些翻转。 自身处处受限的鸩羽上人也是第一次面露出些许的担心、惊慌和不知所措,一道试探性的羽刃击出,却在碰触到火焰牢壁之时渐渐燃起,最后融入火墙之中。 沐阳看着鸩羽上人开始试探性的攻击火牢想要找到办法破去,连忙将元气运遍周身每一寸,手持惊虹枪起势准备出手。 此时的沐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自己所能讲这个大敌击伤,为自己同时也为那边的朋友们争取时间。他自知凭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击杀对方,重伤对方让其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出手已经是自己目前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势已经运足,枪尖焰芒乍现,沐阳眼神也开始变得凌厉起来。 一跃而起,迅如奔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未有呼吸之隙,枪尖就已经临近了鸩羽上人身前。 正在试探着该如何破去火牢的鸩羽上人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不由得微一慌神,手中羽扇仓忙间挥出。 数道羽刃并未迎上枪尖,而是直奔沐阳的几处要害而去,欲要迫其弃功转守、收势回防。 却未想到,鸩羽上人这般做法正合了沐阳的心意,只见他身形只是微微一个调整,避开要害之处,但依旧还是迎上羽刃,又是一招以伤换伤,长枪毫无停滞直奔对手而去。 对于没有的这种打法,鸩羽上人颇为头疼,对方是炼体修士,身体强度远胜自己数十倍不止,故而对手可以以伤换伤,自己却是万万不敢啊,在躲无可躲之下连忙开启了护身防御元气。 结丹期修士的护身防御罩是何等结实,但让鸩羽上人始料未及的是,那杆红色长枪竟然在碰触到防御罩之时只是微微一顿,速度减缓一些却并未抵挡分毫就被其破去。 “什么!天阶攻击类法宝!” 刚惊叫一声,瞬间破开防御罩的惊虹枪就长驱直入已然到了鸩羽上人的胸前寸许之处,眼看着就要透体而入。 “砰”的一声,并未像欲向的那般,长枪在碰触到鸩羽上人身体之后便就受到了阻力,一股反弹之力将沐阳震开的同时,鸩羽上人也倒飞出去直撞在了火墙之上。 与此同时,沐阳身上也同样多出了几道血口,甚至还有两支羽刃嵌身体之上,溢出的鲜血瞬间将其染红。 “噗”的一口鲜血吐出,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剧震和刚刚碰触到火墙上时传来的灼痛,鸩羽上人面上阴郁,眼上杀机愈盛。 如此少年,今日既然已经得罪就必然要斩草除根,刚刚那一枪之威着实给自己带来的震撼不小,若不是身上还有一件品阶不低的防御型法宝,恐怕刚刚即便不死也要重伤难愈了,要是给其成长的空间,恐怕以后陨落的就会是自己。 鸩羽上人是个聪明人,他是万不会做出这种给自己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之事的,心念间杀机强烈,手中鸩羽扇绿芒加剧。 沐阳更为震惊,自己千算万算的一击竟并未奏出预想之效,眼看着对方已然准备再次动手,心道了一声可惜之后,也不敢装大多做迟疑,急忙连云步施展转瞬间没入火墙之中出了火笼, 心中知道没有自己干扰,那火笼并不能困住对方许久,刚一现身笼外的沐阳丝毫不去理会身上的伤势,展开身法就准备逃遁。 火笼中的鸩羽上人本就已经盛怒难当,正准备再次痛下杀手之时却见对手竟然逃出了火笼内,愤然之下一声怒吼响彻天地。 第四十九章:皓雪凝霜玉蔷薇,羞映香潭尽春色 沐阳身法已经施展到了极致,他知道若是被那个鸩羽上人追上之后的后果,所以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 一身破碎不堪的衣服来不及更换,满身的伤痕触摸惊心,此时狼狈的他就算是随便在大街上拉来一位乞丐恐怕比他也要好上一些。 体内元气在一点点的流逝,满身的伤痕也让他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已经筋疲力竭的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脱离了对方神念探查到的范围,但他此时已经再难支撑,连忙运起《匿元决》准备将周身的契机全部隐匿,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鹰唳将其萎靡的精神唤醒。 心中一喜,沐阳已然有了计较,他虽然不知道银羽鹰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此时正可以借助它来迷惑那个鸩羽上人,从而给自己争取到逃生的机会。 奔逃中的沐阳意外的发现前方有一个水潭,连忙全力奔向潭边的一块巨石之上,将全身破碎不堪的衣服脱下后银羽鹰也正好飞落在自己身旁。 沐阳低下身子,爱怜的抚摸过亮闪如银羽毛,然后用意念给起传递了一个信息后,就见银羽鹰上前抓住沐阳脱下的那两件破碎不堪的衣服,然后一声鹰唳便就飞向了天空,直奔远方而去。 沐阳只是看了一眼银羽鹰消失的方向,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刚刚他在用神念和银羽鹰交流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彦爷爷要传递给自己的信息。然后回过头又向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也不敢再多做迟疑,一个猛子就淹没在了荡起的层层水波之中,沉入潭底,躲在了一块巨石下方。 沐阳知道,自己的《匿元决》虽然能隐匿掉自身的元气波动和一些契机,但毕竟也只是可以迷惑对手罢了,身上特有的气息对于感知力超乎常人的修仙者来说依旧是难逃其探知的。故而也只有沉进水底借着水的流动才能遮去对方的感知。 就在沐阳淹没在水底,水面上渐渐恢复平静没多久之后,一道绿幽幽的虹光就由远而近然后幻出一道身影落在了刚刚沐阳所站在的那块巨石之上。 鸩羽上人眉头微皱,面色阴郁,那对鱼眼四下扫视着,然后又再次放开神识探查,不久之后便就盯着银羽鹰飞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流光一闪,便就追了出去。 水下的沐阳自然是感觉到了鸩羽上人的到来,沉在水下的他紧张的难以附加,直到其离开之后许久方才,心中长舒一口气,便欲浮水而出。 就在这时,岸边上的一道优美的莺声燕歌打消了止住了沐阳正欲上浮的身形,然后便就隐约听见窸窸窣窣好似脱衣服般的声音响起。 沐阳的感知何其敏锐即便是在水中对岸上的声音感知依旧也是丝毫无措,此时岸边正有一个窈窕美丽的身影欣喜的看着清澈的潭水在,伸手划过水面之时嘴角还扬起淡淡的笑意,然后慢慢的脱去身上衣服,想必是喜欢这清凉的潭水,欲要戏游一番。 在女子身边还有一个神情木讷只是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生机的女子,如果沐阳看见必然不会感觉到陌生,这竟然是比之前那个铁奴阿蛮好像还要搞一个等阶的寄灵傀儡。 “翠姨,帮我拿好衣服,警惕四周动静。” 水下的沐阳闻言心下大惊,他刚刚只感觉到了一个人,此时听到上面的对话,明显是还有一人,可凭他感知决然未曾发觉,这着实让他愈发紧张。 一道细不可查的神识悄然释放,小心翼翼的向岸上延伸而去,不久之后,沐阳终于探知到了岸上的另一人,心下也是恍然明白刚刚为何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原来此人身上竟没有丝毫的生机。 岸上,那个被称为翠姨的寄灵傀儡,点头答应后,女子欣然一笑,便就开始伸出玉足,一点点下入到水中。 清爽的潭水让她心情喜悦,好久没有过这般自由自在的感觉了,让他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水潭中央。 此时的沐阳在女子渐渐来到水潭中央后,差点一个没忍住,鼻血就要流了出来染红这清澈的潭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修长且又洁如美玉的玉足和玉腿,紧接着便就是让其心跳加速,血脉喷张的画面出现,水下的沐阳几乎就要控制不住那种原始的冲动。 当沐阳渐渐平息内心波澜之时,一张绝世容颜也借着水面上的倒影呈现在沐阳眼中,淡眉如秋水,玉肌伴秋风。杏眼含桃花,樱唇抹丹砂。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颦一笑皆是妩媚动人却又纯真可爱。 一时间沐阳竟双眼呆直的如被吸走了魂魄一般,一个失神没注意竟破了屏气止息,一连串的水泡自下而上付出了水面。 “啊……谁!” 一声惊叫同时也将沐阳在失神中唤醒,心中苦笑,摇头叹息,就在尴尬不已不知是否该要现身之时,一道长绫却径直穿透水面向着他的身上袭击而来。 沐阳这些下真的是亡魂皆冒,满身伤痕的他如今又是在水里,虽然感知到了长绫的攻击,但仍旧是避之不过。 随着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沐阳就渐渐的失去了意识,伴着鲜血染红水面的同时,身体也被带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岸边的巨石之上。 出手的正是那个看上去毫无生机的女傀儡。 水中的玉人此时也连忙御气裹着水花飞身上岸,只是一瞬间就在接过女傀儡手中的衣服同时将其穿好。 眉头微蹙,玉面绯红的来到了沐阳身边,当看见果真是一个男子,且还赤裸着上身之时,几乎被红霞布满的脸上便就更加红艳了起来。 心灵剔透的她此时也已经明白是自己无意中闯入了人家洗身的水潭之中,但让她感到可恨的是,既然是你先来的为何不在自己到来之时提醒一下,而是故意躲起来偷窥自己。 越想越是恼火,正欲动手教训这个登徒子之时,却发现此人竟然满身皆是伤口,而且貌似还都是新添的,心里一下子便就恍然,原理来此人是在躲避仇家,故而未敢出声制止自己。 心中之火虽然一下子去了大半,但仍是心有不甘,难道就白白便宜了这小子不成,自己不沾染尘灰半点的玉体就这样让其看个干净? 那个女傀儡似乎是感应到了女子心中的不甘一般,立刻就要出手击杀沐阳。 “翠姨,住手。” 似乎是想到了日后自己的命运,有似乎是出于怜悯,女子就在那个女傀儡准备动手之时制止了对方。 女傀儡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但还是按其吩咐停止了动作。 女子本来由难得的自幼而大好的心情此时全无,换而一副感伤的面孔,哀叹了一下命运对自己的不公,有冲着傀儡勉强一笑,来到了沐阳面前。 自己早已经成为了父亲权力欲望的牺牲品,为了家族的兴衰和哥哥的前途被送给了御傀宗的灵傀老祖作为预定的炉鼎,只待将那人留给自己修炼的《玉鼎录》修炼大成,或者是那人有所需要,自己便就像是长在树上的蜜桃一般随时等着人家泪来摘取。 也许,有一天当自己毫无价值了,很有可能会被其抛弃,变成如眼前的翠姨一般吧!那么现在被眼前的这位男子看过了又有什么呢?因此就取他一命不是平添孽债吗! 她曾想过要与命运做抗争,可御傀宗实在是太强大了,自己深知自己的家族在其眼中都不如一只蝼蚁。 她多么想像今天这样自由自在的为自己轰轰烈烈的活上一次,但父亲毕竟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就这样弃家族于不顾她做不到,最主要的是还有那个最疼自己的大哥如今就在御傀宗学艺,她不像因为自己而牵连大哥。 “怎么会受这么重这么多的伤,先说好啊,你先偷看我在先,打你一下算是扯平,你这一身的伤可和我没有关系,你要是这样死翘翘了,更不能怪道我头上哦……” 女孩嘟哝了一堆有的没的,也不管此时昏迷的沐阳能不能听见,就这样犹自说着,半晌之后才蹲下身子,伸手放到沐阳鼻子处去探知对方还有么有鼻息。 “咦!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死。” 惊讶于眼前男孩生命力顽强的同时,女孩连忙伸手扣住了沐阳的手腕,一道柔和的元气顺着沐阳腕脉出透体而入。 “嗯?难道你也是一个修仙者?” 就当女孩的运起刚刚进入沐阳的体内的时候,一道霸烈的元气竟然将其排斥出了体外,弄的女孩心惊不已! “看样子,你应该是被仇家追杀成这般模样的,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才让人出手凶狠至此,不过好在今天本小姐难得自由自在的高兴一天,所以就勉为其难就你一次吧!我可算是你的恩人哦!你醒了不可恩将仇报听见没!” 看着沐阳虽然狼狈无比但依然难掩俊秀的面庞,女孩稍稍放心的自我安慰道:“看样子应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那就救你一次吧!” “翠姨,带上他,我们去找个地方给他疗伤吧,这荒山野岭的扔他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危险,并且看样子还有仇人追杀他。” 女孩也不管这个女傀儡能不能听得懂,就这样一边吩咐,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女傀不做任何回答,当听到女孩吩咐之后,上前一把就抄起了沐阳,然后便就跟着女孩离开了水潭边。 …… 而另一边,在沐阳将鸩羽上人引走之后,那股窒息的压力终于一松,在场之人此时无不被汗水浸透了衣襟。 单弘开等一行众人此时无不都为沐阳的安危而感到担忧,毕竟那个踏云而来的人有些太过恐怖,唯有云烈和解雨柔心中知道,那人究竟有多么强大,在场之人也属他们二人的神情最为紧张。 这边如今的战斗虽然少了沐阳,但在对方损失了诸多战力之后依旧再难威胁到了公主的安全。 特别是还有云烈在场,就在那名鸩羽上人和沐阳离开战场之后,何其风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偷袭,但想到了刚刚看到那霸猛凌厉的刀势和其散发出来高于自己实力的气息,他始终犹豫不定。 特别是刚刚那位古老那般凌厉的刀法竟在其手上一招败退之后,让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想办法救回铁奴,我们再从长计议!” 梁二公子此时也早已经清醒过来,知道今日之事已然不可为,也不做他想,对着身边之人吩咐说道。 “不知道古老还能抵住那个拿刀之人几下攻击,若是能抵住两刀以上我倒是有把握救回铁奴前辈。” 何其风也不想留手,几日已经是损失惨重,自己带来的血影残刀已经交代在了刚刚那个拿枪的少年手中,七煞也损失了四人,就连请来影堂的杀手也未能幸免,此时若能借助古老抵住那个拿刀的武者两击的时间出手偷袭还是有一些希望的,即便偷袭失败,仍旧还能救回铁奴撤退后从长计议。 “难,不过只是两击的话老奴拼命一试应该还是可以的。” 古老神色凝重,神色颇有几分英雄迟暮的答道。 “好,那我便与古老同时出手,做最后一次争取。” 何其风言罢便率先走在了前面,向着战场之处走去。古老也紧随其后,如奔赴刑场一般,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场中的战斗在沐阳和鸩羽上人离开之后就又恢复了厮杀,由于失去了多位主力之后这些偷袭的人马已经开始渐渐显露出了溃败之势。 风向北盗命烟杆变化多端配合着单弘开的长枪,两人一远一近、一长一短、一削一刺、一拦一抽、一扫一劈都配合的相当默契。 本面对两人其中一人都不易讨到任何好处的对手这时被夹击的手忙脚乱,夺命钩索难以发挥出平时一般的威力,被逼迫的大汗淋漓,此时身上已经有击出受了一些轻伤。 另一边,对手似乎是知道与戚若寒正面硬击难以讨到好处,更像是极其了解她的招式一般每次都能躲过戚若寒致命的攻击,并且三刃匕首灵便异常,总还能适当的做出反击,两人相斗的不相上下。 “戚姑娘,此人交给我对付,你去保护公主安全吧!” 戚若寒其实并不像放过这个很是了解自己的对手,但想到了公主的安危,心中衡量一下,点头答应后便就虚晃一招脱离了战斗,将对手交给了解雨柔。 时雨晴在战场中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的向着曹毅那边走了过去,她可没有什么闲心思废话,在看出来曹毅和其对手都未尽全力之时,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当临近两人之时,一个虚晃闪身,残雨刃就出现在了弯刀武者的脖颈之处。 “噗嗤”一道破喉之声伴着血箭响起,那位武者不敢置信睁着因惊恐而变得如铜铃一般的双眼,生命就这样悄然流逝殆尽,然后整个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就连一旁的曹毅仍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鲜血溅红了满脸,呆呆的站立在那里。 时雨晴反而是优雅的一个闪身,在血箭激射出来之时就离开了两人战斗之处,一边优雅的迈着步子一边对着解雨柔喊道:“你也看见了刚刚来的那人有多么妖异,那可是踩着云彩飞来的,你能确定那个少年能在他手中活下来?” 解雨柔刚对上三刃匕首的武者,听见时雨晴的问话眉头也不由得再次紧皱,心中更是担心了起来,但却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道很难坚定的声音在告诉她,那个小小年纪的师父绝对会平安回来的。 “我相信他会平安归来的,你若是信我,就跟随我们等他回来。” 时雨晴听着解雨柔这般坚定的回答,莞尔一笑,说道:“好吧!我信你,剩下这两个都不是你们的对手,我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解决吧!” 话音一落,忽然眉头紧皱的看向马车的方向那边,作为杀手,尤其是一名出色的杀手,她对杀气和危险的感知远远的要超过在场所有人,手中一把残雨刃毫不迟疑的向着某个方向猛然甩出。 残雨刃飞去的方向,此时忽然出现一个俊逸的男子,手中攻击在感受到了飞来的威胁之后不免偏离了几分,一道掌劲竟朝着护卫在马车边上的霍可伊而去,随即又紧忙挥手挡去飞来的残雨刃。 帮着三叔一起击杀了罗云涛后脱离战斗返回马乘车这里的解庭轩正巧也发现了这个忽然出现的俊逸男子,当感受到霍可伊的危险之时,未做他想,本能的一个飞身前扑一把抱住霍可伊向一旁倒去,并用自己的后背帮其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掌。 由于解庭轩飞扑及时,且又在掌劲临身之时偏离了几分,故而那一掌只击打在了其肩膀之处。 虽是如此,但那毕竟是何其风准备的必杀一击,其威力绝对不可小觑。 解庭轩在霍可伊被突然而至的剧变惊得愣神而不知所措之时,就见眼前突然多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然后紧紧的抱着自己横飞出去并替自己挨了一记致命的掌劲,随后就看见解庭轩惨然一笑后一口鲜血喷出,便就昏死了过去。 云烈这边同样也在俊逸男子出现的同时,那个曾被自己击退的用到老者再次出现,一招似拙实巧的刀法简单直接的向着自己劈来。 此时的云烈在沐阳被那个强大的结丹期修士逼迫远遁离开战场之后就已经盛怒不已,更何况在这个刀芒出现之前的一瞬他还感觉到了别的气息正在悄然接近公主所在的那车那边。 当此时的刀芒的适时出现,他焉能不清楚其目的是在拖住自己。 盛怒之下的他竟然不闪不避,就在刀芒快要临近身体之时,他忽然动了,恐怕在场之人无任何一个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动的,但此时却无人没有听见一声痛苦的嘶嚎声。 然后就见那位用刀的古老一条手臂齐齐的被刀砍下,血如泉涌般染红了大半边的衣衫。 也就在此时,那边霍可伊在解庭轩的一口鲜血吐在身上之后同样猛然回神,眼中泪水如雨,凄然高喊了一声:“解庭轩,你快醒醒,谁叫你替我挡住这一掌的,你快醒醒……” 双方之人都被这突然的变化而惊在当场,未有何其风心中懊悔不已,原因就是他并未按之前所说那般先去救回铁奴阿蛮,而是想借此机会直接出手杀了公主,却不想那个时雨晴竟有这般敏锐的感知,竟在自己未出手之前做出了相应的判断。 还好此时对方皆在那个女子的一声痛呼之下神情悲然的呆立当场,就连那个恐怖的拿刀武者也是如此。 此时自己还有最后一丝的机会,若不趁此机会救出铁奴阿蛮再加上古老此时也断了一臂,恐怕回去之后很难想梁家之人交代了。 心念之间连忙飞身而起,朝着铁奴阿蛮的方向而来。 云烈感受到那道伤了解庭轩的气息临近,猛然回身就是一刀斩出。 此时的古老已然无力再去为何其风分担抵挡这一刀之力了,面色苍白如纸的他已经做好了趁此机会撤退的准备。 感受着这一刀之威,何其风亡魂皆冒,此时他才明白对手的真正可怕程度,竟然高出自己境界这么多,赶紧祭出自己的折扇法宝抵挡,同时速度不减的本想铁奴阿蛮。 “砰”的一声,那把师父赐赠并被自己视若珍品炼化为本名法宝的黄阶上品合阳扇就这样一刀给劈的破损了。 “噗”的一口鲜血吐出,同样面如死灰的他连忙一手拎起地上的大块头向着场外飞奔而去。 这边解雨柔见自己的侄子竟然生死未卜,一时间也是怒火中烧,周身元气迸发,玄磁之力猛然运转,那个首次三刃匕首的武者顿时感觉到一股吸扯之力传来,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向着眼前女子那边而去,同时还感觉到了似有千斤之重的气压顺着头顶向下挤压。 就在其深陷气场漩涡无法自拔之时,一道黑芒一闪而过然后便就感觉勃颈处一亮,此人便就一命呜呼了。 另一边,风向北和单弘开合计之下也是同样击杀了对手,自此战斗在对手那边主要人物撤离和陨灭之后那些普通的士兵自然难以抵挡这边的屠戮,很快便就告一段落了。 第五十章:负伤流落白孤山,巧遇歹人再一搏 陌城城外约百十里,此处正是修仙界中比较有名的白孤山下附近,这白孤山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里每三年都会举办一次鸿宝大会,又称聚珍集。 鸿宝大会自古流传至今,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本是一些金丹以及金丹以下修士淘换法宝灵材的集会。 而现时也正值鸿宝大会开启之端,故而前来这里的修士自然不少。 沐阳此时就在这白孤山下附近的一个山洞之中,此时的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日,疲乏不堪的他刚欲苏醒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动听的娇嗔之声。 “翠姨,你到底下了多重的手,他怎么还没有醒来?哎!真是的,你保护我不受伤害就好了,干嘛出手那么重,幸好这是一个修真者,要是普通人早死了!” 说话的女子正是沐阳在水潭边遇到的那位,她有一种较为特殊的体质,可以感受觉察到周身附近任何属性的元气,故而沐阳的《匿元决》在她面前如同虚设,这也是她会被御傀宗老祖看中培养成为炉鼎的原因。 沐阳此时心中震惊莫名,这个女子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境界的? 当初修炼过《匿元决》后可是特意找自己那几个结拜的哥哥姐姐验证过,即便是二姐那么恐怖的实力依旧不能探知一二,莫不成眼前的女子比二姐境界还要高不成? 可是让他更加不解的是,此女似乎并没有隐藏气息,从其身上那薄弱的元气流动来看,境界也不过就是练气后期的实力而已,并且不知是所修功法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此女的元气竟是柔和异常。 “哎,我身上也没有什么灵丹灵药,一切也只能看你的造化了。先说好啊,虽然你伤重如此和我们也有一点点的关系,但毕竟还是因为你之前伤的过重,并且是你偷窥在先,我现在还能救你,不让你成为野兽的口腹之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女子也不管沐阳究竟能不能听见,就这样自顾自的说着,随即还看向一旁木讷的女傀儡问了一句:“翠姨,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算了,你也不会说话,怎么回答!” 女子说完之后,又来到了沐阳身前,杵着下巴蹲在那里好奇的打量起沐阳来。 其实在她探知到沐阳身上有元气之后,她才更加决定要救眼前的这个少年,因为她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沐阳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当醒来之时正欲睁开那疲乏不堪的双眼并起身,却是浑身火辣辣的疼痛,还未来得及咧嘴嘶喊就听见了女孩的再次说话,当听到偷窥二字之时,心跳不由得加快,想到在水潭里看到的旖旎风光脸色也不由得变得通红,幸好这个山洞之中光线暗,帮其隐掩了七八分。 想到了醒来之后将要面临的尴尬,沐阳只能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继续装作昏死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突然想起。 “呦,好漂亮的妹子,只是修为低了点。这么微末的道行却出现在这种偏僻之地,还真是……” 话说到一半并未说完,一个极其粗狂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洞口。 只是刚一看清洞内的情景让他不由得一怔,因为洞内情况竟然并不像自己之前探查的那样是一个练气后期的修士和一个普通凡人,居然还有一个毫无生机气息的女子。 “呵呵,在下楚盛,不知这位仙子是御傀宗哪位大师的高徒啊?” 男子在仔细打量了女傀儡之后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本已升起歹意的他此刻不得不先盘问清楚底细再行动作,以免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此时装作昏睡的沐阳早就已经探查出来人的修为,竟是和自己一般无二,同样是一个凝元境中期巅峰的修士。 心下也不由得有些惊诧,平日里这些修仙之人是很少出没在凡人世界中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巧的碰见了两个。 女子显然也是感应到了对面壮汉的修为远高自己,心中一边在祈祷着沐阳赶紧醒来,一边故作镇定的开口说道:“既然知道我是御傀宗的,你还留在这里,难道就不怕灵傀老祖回来后你就走不了了吗?” 自称叫楚盛的男子在初闻女子之音后显得惊恐与慌乱,四下打量一下之后,忽的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老祖当真来了这里,难道也是为了这几日的鸿宝大会而来?” 女子也未曾想到这人竟然在听到灵傀老祖的名头之后只是稍稍慌乱了一下,却并没有退去,反而还在试探自己。 她并没有怎么接触过修仙界之事,一时间竟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故而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希望自己能好运将其唬住。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难道老祖办事还要和你汇报不成?” 男子闻言依旧不死心,说道:“这个自然不敢,只是小的在大会那边有些门路,若真是老祖要去,小的倒是可也疏通一二帮老祖安排。” 女子心中叫苦,此时也只能装作佯怒的说道:“老祖还需要你去帮忙疏通吗?还不赶紧退下,难道你还真的想等老祖回来毙你于此不成?” 楚盛闻言,神色中已经不在有惊恐,而是撇嘴露出了讥笑。 “仙子真当我楚盛好骗不成?且先不论你御傀宗弟子的身份是否属实,只灵傀老祖这一说就知你言语中有假!莫不成堂堂的御傀宗还要和我们这些散修一般无栖身之所吗?大会早就为所有二级以上的宗门或家族准备了上好的招待之处,又怎会出现在这个破山洞中!何况大会有规定元婴以上修士便不得再参加这低阶的交流集会,那么灵傀老祖又怎么可能是去鸿宝大会的呢?” 楚盛越说越是笃定此女必然是在说谎,欲拿灵傀老祖之名来压迫自己退去,但却遗漏了大会的规则而露出了马脚。 “仙子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唬弄楚某?” 他虽然已经确定了此女在扯虎皮做大旗唬吓自己,但毕竟其身边的傀儡就这样真实的杵在那里,让他依旧有些心虚。 眼见这个一看不是善良之辈的男子戳破了自己编织的谎言,女子心下一急,对着一旁的女傀儡就是一道命令。 “翠姨,动手。” 话音一落,一旁的女傀儡那双死寂的双眼忽然变得明亮,用以击伤沐阳的那条长长的丝带自袖中而出,迅疾如虹、灵便如蛇猛然而至直取楚盛的胸口之处。 眼见丝带逼近,楚盛面上虽是不慌不忙,心中却也着实被震惊了不小。 因为这个看起来并不强横的傀儡竟然一击之力有凝元中期之境,相较自己本身的实力也相差不多。 本来已经打消顾虑的他此时心中又不免升起了些许的担心。 一个练气期的小辈竟然会有能发出凝元中期实力的傀儡,难道还真是御傀宗哪个大人的爱徒不成? 只是一念间他就又打消了这层顾虑,如果真的是御傀宗的弟子,刚刚完全可以直接报出自己大人的名号,犯不上用灵傀老人这个无人不晓的名号来吓唬自己,更不会委身在这个荒山的洞穴之中。 他隐约有了一种猜测,此女或许是某一个小修仙家族中的弟子,家族以大代价为其换了一个实力不错的傀儡护其安全,是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这一切。 楚盛看上去虽粗野不堪,但实际却是心思灵活之辈,只是短短时间就能想明白一切,故而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双手一翻就多出来两把环壮武器。 两把环形圆刃在其手中一抛而出之后竟银光流转如两轮九天寒月一般迎上了击来的丝带。 迅猛而疾的丝带瞬间被抵住了前进的路线,并在两轮寒刃的切割反攻之下开始逐渐回收。 “哈哈哈,这女傀虽然实力不错,但毕竟也只是个傀儡,虽是寄灵,但也并无什么灵智,故而想要与我以大代价购得的这一双断水逐月环相对还是差了几分。所以妹子还是听哥哥一句劝的好,不要做那无谓的抵抗,乖乖听话也许哥哥得到了想要的可以饶你一命哦。” 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无论相貌和身材都堪称绝代且还有凝元境傀儡伴护一看就是身价不菲的女子,楚盛在激动即将到手的财富同时也不由得起了一尝芳泽的歹毒心思。 “放心吧小美人,只要你乖乖听话,哥哥一定会好好疼惜你的,待得到哥哥想要的,必然不会再为难与你,如何?” 楚盛此时獠牙已显,言语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隐晦,开始越来越大胆。 女子感受着楚盛那种淫猥的眼神和那意有所指的话语,身体不由得就打了一个冷颤。 “翠姨,杀了这个恶人。” 此言一出,那个女傀攻击顿时变得更加凌厉起来,这种不知疼痛,不畏惧死亡,没有太多思想只为了战斗的傀儡即便境界稍低,但只要差距不是太大的情况下其难缠程度会与同阶一般无异。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苍月凝霜斩。” 山洞内一时间寒气逼人,犹在装作昏死过去的沐阳心中不由觉得好笑! 这般粗野的壮汉竟然用这般灵巧的武器且还是水属性当中的冰寒属性。 他曾听说,因为天生灵根属性的原因,所以修仙之人的相貌也会受其影响,多与其属性的气质相为接近。而眼下的这个男子相貌明显有悖于其属性的气质了。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这边,沐阳眯着眼睛悄悄的观察着此时的情况。 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那个看似强悍的女傀却终究不会是那个楚盛的对手,看来少时无论是为了这个被自己看了身体却还是救下自己的心肠不错的女子或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自己都不免要托着受伤后疲惫的身体再次出手了。 就在那一声苍月凝霜斩落下之后,圆月之刃光华更盛,立刻就开始全面压制那不知进退的丝带,呼吸之间已有几段被其斩断后开始缓缓的向着地面飘落。 此时的丝带每断一节其攻击反而更猛烈一分,女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看不出喜悲,这着实又让楚盛皱眉不已。 按理说丝带裹着女傀的元气,应该是越断越弱,可如今怎么反而越来越强了! 而按照这傀儡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自己可不像它那样本就是已死之物,不怕那生死威胁和受伤。 “镜花水月。” 渐而有些情急的楚盛又是一声断喝,紧接着在其元气的转变之下洞中不在那般森冷,换而来之的是一种柔和似水的元气蔓延。 而那两轮飞速旋转的月刃此时如沉入水中一般被一层层水波似的涟漪包裹并开始向着周围荡漾开去。 本就有些潮湿的洞穴加上如今这种如水一般的元气蔓延开来,让躺在地上的沐阳浑身难受,水火不相容这话看来说的一点也没错。 方才凌厉的元气忽然变得柔和,沐阳正思考着对方为何会有如此一变的时候忽然心中惊叫了一声不好。 欲要惊起的身子还未动作,耳畔就又传来了一道让他极为不爽的声音,随即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僵硬迟钝了起来,就连血液在体内流淌的速度似乎都慢了不少。 “霜降漫天,冰临天下。” 霎时间,洞中寒气再次升起,远胜之前数倍之多,让整个洞穴都凝结出了一层霜花。 因为之前水属性元气已经荡边洞穴的每个角落,此时温度的骤变让整个洞穴里生出了许多冰晶。 并且所有人的身体都同时僵木了许多,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就连身为傀儡的那个女傀也以避免。 沐阳已然猜测出接下来将要发生之事。 在限制了行动之后那名叫楚盛的男子必然不会放过先将女傀彻底击败的机会。 两轮圆月刃突然转速加剧,然后猛然朝着女傀飞出,而那些凝结而成的冰晶也瞬间漂浮而起后似乎是接受了什么命令一般同时朝着女傀激射而去。 “翠姨……” 女孩一声惊叫,却根本做不出来什么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攻击都朝着这个虽然表面冰冷没有温度却是近几年给自己最多温暖感觉的女傀。 水属性虽然克制火属性,但若是其势远胜对方,依旧是可以转变这种生克关系的。 沐阳本就是玄阳之体,修炼的功法也都为上乘,且还兼有别人未曾有的道种加持,所以他的火属性之强已然是难想象的了。 就在“当当当”的脆响不断之时,女傀喋血奋力之下依旧难抵挡攻击之际,洞中的温度忽然由冰冷而变得炎热异常,一股暴烈的火元气激荡而起,带着灼烫之感蔓延至整个洞穴,将那些已经成型的冰晶和满地的霜花都瞬间融化。 “谁?” 楚盛惴惴不安的一声惊叫的同时女傀也倒飞了出去,虽然大部分的冰晶都被沐阳强烈的火元气给化去,但那两轮圆刃依旧在其身上留下了两道明晃晃的伤口。 此时的楚盛由不得他不惊,从这道霸烈的元气来看此人修为于自己只高不低且其元气之强隐隐有反克制自己元气属性之象。 虽然他能感觉到对方实力即便高过自己也应该只是一星半点,但能这般无声无息的在自己未发现之际突然出现,可想其手段也定然不会一般,非那些泛泛之辈可比。 “真不愧你这自称的畜牲之名,这般如花似玉百媚多娇的女子你竟然也能忍心起了歹念且还要伤害一个本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傀儡。啧啧啧,看来你家长辈早就看出了你卑鄙之处才起的此名吧?” 沐阳已然缓缓起身,不再隐藏自身的实力,将元气释放抵御霜寒之气的同时还在空间戒指中取出来一身衣服一边开口讽刺楚盛一边径自穿上。 当寻到出声之人后,在场之中的几人除了女傀之外无不都是面上变幻精彩。 楚盛是因为一直被自己当做是凡人的这个男子竟然是一位和自己不相上下实力的修士,且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一直都未看透其修为,直到那道霸烈元气的迸发方才有所觉。 女子则是因为听到沐阳讽刺对方姓名之时本来想笑的,但在听到他夸赞自己美丽和联想到之前水潭之事后,面色开始变得羞红了起来。 “阁下何人,难道要出手干涉此间之事?” 楚盛面色阴晴不定,他已然看出对手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即便自己借助法宝之利也已然很难取胜,故而不得不小心试探一番。 “我是一个专门喜欢教训畜牲之人,你可以叫我良心屠夫。” 沐阳在与之对话之际连忙服下刚刚取出的丹药用以压制之前受到的伤势。 “阁下这般言语逼人想来是必然会插手此间之事了,不若我们现在都就此罢手,我自行离去如何?” 楚盛眼见着沐阳服下丹药,暗恨自己太过小心大意,方才对方明显有伤在身,自己却眼睁睁的任其将丹药服下,错过了最佳出手时机,现在已是晚了一步,故而也有些心生退意,不想再次冒险了。 “嘿,你这人,碰见弱的就欺负,碰见硬的就想跑,还真是没骨气的很,畜牲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沐阳嘴角微仰,面露嘲讽之色,而就在刚刚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伙伴银羽鹰已经寻着自己的气息出现在了附近,所以此时即便自己身上有伤,倒也不怕和此人硬碰。 “阁下何必这般,你身上有伤,真要与我交手也未必能取的多少好处吧。我们何不就此作罢!” 楚盛在沐阳言语的一再暗嘲之下已然有了几分怒气,但他毕竟是一个散修,有了如今境界很是不容易,虽然平时自己经常做一些杀人夺宝的勾当,但对自己的这条性命可是珍惜的很。 “并非我不想就这般事了,只是你刚刚出手之时可有顾及过受伤在侧的我,想来若不是我苏醒的及时,现在也已然成了你的刃下亡魂了吧?另外此女对我有相救知恩,你欲伤她,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为恶终究还是要食恶果的!” 沐阳话语说的极为轻松随意,显然并没有在其受伤之说上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而改变主意。 方才,如果不是自己本就处于故意装作昏死,恐怕在对方那波攻击的波及之下也难有多好的结果。 即便侥幸不死,以对方的心性也会再次亲手解决了自己的性命。 故而此时的他受到之前田蓉儿之事的影响并不想就这样与之善了,所以在一边说话之时一边慢悠悠的向前走着,并取出了那柄惊虹枪。 楚盛已然明白对方并不想就此作罢相互善了的心思,故而也不在废话,两人境界本就相当,他又何必太过惧怕对方,何况自己还有这一双大代价换来的法宝。 心念间,他再次将浑身气势调至最盛,然后只见早已飞回来在其头的上方交互旋转的月轮圆刃上光华又变得如之前那般耀眼。 沐阳回身看了一眼扶住女傀眼中隐有泪水流转的女子,叹息一声,看来为了避免波及此女,还是要逼迫对方出洞外交战的好。 想到此处沐阳也不废话,神念传递给了已然寻来的银羽鹰一道在外等待时机出手的指令后,长枪焰芒乍起照亮了整间洞穴。 自焰起无风之后紧接着就是一招远程攻击的腾芒飞焰直接奔向对方,身体也在其芒之后紧随而至。 楚盛没有想到眼前少年出手就是这般凌厉的攻击,知道凭借自身的防御硬接此招必然会受伤,连忙催动一双月轮携着盈满的冰寒元气迎向欺身而来的焰芒和沐阳的长枪。 当焰芒碰触到一个断水逐月环时,冰火两道元气相撞之下轰然迸散,竟灿如烟花一般炸裂在洞穴之中璀然夺目。 长枪也在碰触到月轮之后迸起一阵火花。 而以沐阳堪比金丹修士的练体术和身体强度与力量,月轮在一碰触之下就难以抵挡其重,被震的回飞而去。 然后随着反震之力竟将楚盛也带的向后退了两步,心下骇然不已。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