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奇境天下》 (一)楔子 天降异象,七星连月,流云老人蹬至四象楼,开启天阵,又将瀚穹灯升至至高之空,以流光普照之势,保护无量众生。 “尊上!”四郡守通过天阵和流云老人对话。 “四象乃我无量之至宝,尔等务必严守,绝不得掉以轻心!”流云老人交代。“此次异像,在我推演之下,竟无法窥以全貌,怕是突有巨变。” “诺!”四人领命。 武神尉,玉茗堂,铁璞巷,天枢机,四大郡部早已在各自四象之地布好大阵,这阵仗恐是连苍蝇都不会放过! 七星逐一相连,迫近明月,流云老人在四象楼顶不断的施法妄图阻拦异象,却毫无起色。 地表的震动,已经由多月一次,一月多次,转为一天之内则震动了不下十次,且有加剧的趋势。 无量城已经多处坍塌,城内的居民藏在流云府内,加之流云老人的瀚穹灯,众民也没有特别恐慌,倒是万分期待着流云老人的佳信。 “祭旗!”流云老人传音道。那声音如雷声般从天而降,四时令不敢怠慢,跟着将気运起,唤出了四大神兽,分驻东,南,西,北四方。 “起!”又听流云老人传音。 四神兽,呼啸着在空中飞巡,形成四道四色光晕,光晕蔓延开来,四色交织,犹如彩虹。四时令一人升起一座大阵,分别呼应四大神兽,阵眼之中唤出神兽的幻象,不断扩大,那绚烂如虹的四色光晕将那神兽幻象缓缓围绕,待得幻象完全被那炫彩流光沁透,便腾空而起,飞向天际,与那天幕之中的四大神兽融合,那景致,美轮美奂,光彩纷呈。 起势已成,流云老人一声令:“开阵!” 整个无量大陆被四十二旗的绽放的流光溢彩所笼罩,万民为之而欢腾。 正待众民期待异像退却之时,听得一声巨响,霎时间天崩地陷,电奔雷轰,泥流石滚,那景象好不惨烈。如若不是流云老人提前点了瀚穹灯,恐怕死伤更甚。 黑紫色的漩涡在各地不断冒出,各郡分派兵卒紧密部守,而此时,一男子从一黑紫漩涡中走出,那眉宇之间透漏出无与伦比的英气,嘴角挂着轻蔑的微笑,看得他唇齿轻启:“杀,无,赦!” 漩涡中开始冒出源源不绝的异人,异兽,一时间,各大郡部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那些异人异兽,极其凶狠,就像是为了杀戮而生,不留手,不留情,不留活口,整个无量大陆陷入一片混乱。 不知何故已然与幻象融合的四大神兽,还未来得及施展神威,却挣扎着像要从什么禁锢之中挣脱。 流云老人从未见过此种景象,只得将四十二旗由防,转为功势,但为时已晚。 七星连月,月光如倾。 大面积崩塌仍在继续,镇守四象的郡部已有溃败迹象,忽然,天降巨雷,轰至流云老人,将其禁锢在雷光柱内。 猛烈的震裂一次又一次的席卷而来,多地已经蔓延出深地之水。 流云老人叹道:“这没来由的异像,究竟因何而生?” 话音未落,就已经看到,朱雀郡的方向有无尽汪洋漫出,激起万丈海浪,眨眼的功夫整个朱雀郡就坠入了海底。 四象失衡,朱雀失守。 四十二旗少了朱雀的神力,流云老人又被雷光禁锢,剩下的三时令已经完全无法掌控局面,崩塌,沦陷,藏没。。。。。 流云老人不愿看到无量大陆就此被抹灭,强催神力,将毕生之力倾泻般的灌入瀚穹灯,逆势而上的流光,与那巨雷相抵,迸射出无尽的火花,让这夜空,犹如绽放了烟花一般的绚丽。 轰的一声巨响,摧毁了所有的希望,那光,由那巨雷之上奔袭而下,绽放出夺目的光芒,淹没了整个无量大陆。。。。。。 (二)我叫孙悟空 无量大陆距离上次七星连月,已经过去了1500,这千年休养生息,终于也将无量大陆基本恢复了原貌。 玄武郡大街。 “大哥!咱两跟了一路了,这毛脸猴子看着有点心不在焉啊!”高渐离躲在吕奉先身后悄悄说道。 “万一装的呢!”吕奉先把高渐离探出来的头摁了回去,自己也靠在墙上,让身子好继续藏在巷子里不被发现。 “疯传的那个什么花,是哪他怀里那盆么?”高渐离侧目仰头看着身边的吕奉先。 “是吧!我也没见过!”吕奉先摸着下巴盘算着什么。“嗯,我有一个主意!” “啥主意,啥主意!”高渐离很是兴奋,本来跟踪就已经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了,这回又有了新计划,想想就觉得更兴奋。 “拉他入伙!”吕奉先一脸严肃的探出头,低眉看着不远处漫步晃悠毛脸猴人。 “太棒了,这样我们就不用抢了对吧!”高渐离但凡听说不用动手的,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快走,别跟丢了!”说着,吕奉先跑了出去,在卖包子的摊位上找了个座,要了一屉包子,认真的吃了起来。 高渐离赶过来的时候笼屉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包子了:“你这大哥当的真不咋地,都不给留东西吃的么!” 吕奉先白了一眼,拿起最后一个就往嘴里放。 “哎~~~哎~~~来劲了是吧!”高渐离伸手就抢了过来,一口塞在嘴里,三两口就下肚了。 吃完东西,吕奉先有点塞牙,一边嘬牙花子,一边扣牙缝,还猫着腰跟在猴脸人后面。 “大哥,你说七星连月那事靠谱么?”高渐离不知道从哪偷了一串糖葫芦,一口一个,甜的很。 “应该靠谱吧,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吕奉先停下来看了看高渐离,“哎,就你说,咱两是一个地方的人么,这不都给搞这里来了,不然你给我个解释?” 高渐离皱着眉头挠了挠头,自然也找不出什么能证明这事的说辞。他扭头看了看川流的人群,很难想象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扔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 “所以我就说啊,当务之急,就是在其他人搞定这个猴脸人之前,搞定他!”吕奉先有些自鸣得意。“最重要的,是不需要动武。” “哈哈,你就说你打不过不就得了。”高渐离有些幸灾乐祸。 “说的好像你可以一样!”吕奉先有些烦躁,转脸一伸手,“你牛逼你上!” 高渐离往旁边一躲说道:“哈,我怂!” 七星连月过后,整个无量大陆进入了漫长的重整修养阶段,有那么一个传说也不知道怎么就流传开了。说是七星连月会再次重临,唯有异人所持兰花方可解此劫难。 异人是谁,异人就是因1500年前的七星连月来到无量大陆的人,这个人有一朵兰花。这花可以阻止七星连月。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乎,所有来到无量大陆的异人就都开始各显神通,争先恐后的要搞到这兰花。几番周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锁定了这花在一个猴脸人手里。 所以,大家停止了漫无目的的争斗,分帮结派,统一目标。 吕高这两人也正是因为听了这些传闻,才开始搭伴寻找兰花,无奈两人都不敢打架,一直以来都是跟在人后捡漏,这几日无意间碰见了猴脸人,便紧紧的跟在了后面。 烈日灼光热辣棘眼,犹如扰动的蒸腾热气,在空气中弥漫。干闷燥热充斥在鼻孔内,呼吸声格外的刺耳,像是整个世界声音都都被屏蔽了,满脑子都回荡着粗喘的声响。 余目四下,这熙攘的流云街,沿途的吆喝叫卖,路人的指点笑语,看来都不过如此,无甚重要。 猴脸人漫无目的走出了流云街,在郡外的林间游走,或许累了,停下来侧肩倚在树杆上,将花盆放在一边,叹了口气,抽出腰间长带,抬头找了合适的树杈,顺手向上一抛,那带子窸窸窣窣的变长了,从树干上绕了下来,对齐带子两端,然后系了个死扣,用力拉了拉,伸脖子就挂在了死扣里,就这么干净利落的上吊了。 “我去,太意外了,就么死啦!”吕奉先从不远的树上跳下来,迅速跑过去,抱起花盆,撩腿就跑。“机不可失,快快快~白捡的,没道理不要。” “哎,太惨了,咱把人放下来吧,反正东西到手了!”高渐离蹲在树上没下来,抻着脖子往下喊。 花盆里的兰花扭脸看向树上,吕奉先蹭蹭两下跳了上去:“哎,我说高宝宝,你是不是傻?万一他没死透,醒了,发现咱偷花咋办?我反正打不过!” “不会,绝对不会!”话音落地,高渐离就顺着树干刺溜刺溜的滑了下去。 吕奉先一个人愣在树杈上,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干脆双手抱胸靠坐在树杈上,瞅着高渐离怎么救人。 猴脸人已经没动静了,高渐离踮着脚看了看系绳子树杈,发现以自己的身高,根本就够不着。然后又抱住猴脸人的双腿往上推,想从绳结死扣里把人倒腾出来,发现高度还是不够。 “吕奉先,你是故意的吧!”高宝宝抬头往树上喊,“你救不救?” 说罢就往袖口里伸手,捣鼓着要掏个什么东西出来似的。 吕奉先赶紧摆手:“别别别,谁说不救了,我这在树上就为了方便解绳子么,这么高的树,下面哪救的了人。”说着,从腰间摸出把匕首,跳到那边的树杈上,从上面砍断了绳子。 “嚯…...这家伙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沉。”高渐离在下面刚伸手托住,就被坠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咧着身子直嘬牙花子,“啧啧,这架势看来估计是没啥戏了,就咱两鬼扯这功夫,差不多都得死两遍了。” “哎,你大爷的!”吕奉先跳下来就是一脚,“救也是你,不救也是你,看不出来啊,嘴比我还碎。” 高渐离顺势绕到树后探着头说:“我哪知道能不能活,我就是看着不忍心,不行啊?况且花也到手了,也没见怎么地啊?” “你懂个屁!”吕奉先啐了高渐离一脸,“法术,得用法术明白么?” “就你懂行了吧!”高渐离有点委屈,在吕奉先身上蹭了蹭脸。 “哎,你发现没,毛脸猴子的穿着,跟你很像呢?”高宝宝扭身看了一眼吕奉先描述道,“你看啊,帽子上插鸡毛,你有,他也有,还都挺长;盔甲,他穿了上半身,你穿了下半身,相同材质,相同纹饰,这明摆着就是一套啊!你确定,你没个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什么的么?” 吕奉先一梗脖子,伸脚又踹,高宝宝躲闪不及,一脚被踹趴在死尸身上,吓的脸色铁青,坐起来在身上一通乱拍,怕沾染了死人的晦:“罪过罪过!” “你才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呢你,你兄弟是个满脸长毛的猴子!你全家都是!”吕奉先嘴不饶人,还口就骂。 高渐离撇了撇嘴,蹲在地上继续看着猴脸人,忽而发现,后者的肚子好像慢慢的有了起伏,像是在呼吸似的,登时就有点懵,嘴里不禁念叨了一句:“莫不是,没死?” “我跟你说高宝宝,俺,这身行头,那是有来头的。”吕奉先向来对自己的行头很是在意,听不得一点有人说不好,“你听好了,俺就说一遍,俺这头带的是,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还没说完,感觉裤脚被谁扽着,一低头正瞅见高渐离正眼巴巴看着自己,黑脸说,“干啥?” “就你?”高渐离一脸鄙夷,“要不要脸!” “什么叫要不要脸?”吕奉先甩了甩发冠上的雉鸡尾,那发尾得意的抖动了几下,怎么看,都那么傲娇。 高渐离做了个恶心要吐的姿势:“行行行,要脸,特别要,那你这上半身的粗布短打衫的兽面在哪呢,铠呢?被连环吃啦?” 吕奉先扽了扽衣角,整了整衣领,顺了顺领带,皱着眉头啥都没说,自打到这无量大陆上之后,一身的打扮就变成这样了,说尴尬,真的尴尬癌都翻了。 “还带了个半拉裤腰带在脖子上,裤腰带系脖子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裤腰带系脖子上……长这么大全靠你这个梗活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裤腰带系脖子上….”说到这,高渐离已然笑的前仰后合人仰马翻了。 高渐离正在兴头上,却不料身后呼的一巴掌拍了过来,连滚带爬的躲在了旁边的大树后平复了下情绪后,看看自己没啥大问题,探头朝外看看------死尸竟然坐了起来。 窜到树上的吕奉先,探下身来,用手碰了碰高渐离的脑袋说:“猴脸人,没死!” “是啊,那咋办?花还在你手里呢?”高宝宝仰头翻了翻白眼,“要不,过去跟他商量商量?花还给他,别杀我们!” “行啊,那你快去啊!别愣着了!快快,时间宝贵!”说罢伸手就要拍高渐离脑袋一下。 “我怂!”高渐离伸手挡开了吕奉先的手,躲向一边。 “就知道,打嘴炮你第一,正经事一点没有。”说罢,吕奉先从树上跳下来,径直走了过去,“关键时刻还的靠本大爷!” 猴脸人坐起来摸了摸脖子,干咳几下,看着吕奉先走慢慢走过来把花盆放在自己腿上,就这么干坐着再没动一下,像是早就料会变成这样似的。 “那个,我说,这花你还要么?”吕奉先有点怵,打不过啊毕竟。 猴脸人没做声,依旧呆呆的看着花,就像是根本没听见吕奉先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吕奉先瞪了高渐离一眼,然后又笑脸相迎的慢慢往猴面人身前蹭。 猴脸人叹了口气,把花盆挪到吕布面前说道:“拿去!” 这时,吕奉先和高渐离反倒不敢再动一下了。一般来讲,碰见这样的,那基本就是要做出决定性的行动了,要么拿了就死,要么不拿也得死。 高渐离有点想哭,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两人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该过去拿,还是后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半晌没动静,猴脸人不解的扭头看了看,喏了下嘴意识他们拿走。两人看着猴脸人的眼睛,根本没敢关注那盆花,动都没动一下。 “这打扮还真挺像啊!”吕奉先打量着猴脸人,嘴里不禁嘀咕上了。 猴脸人眯着眼一脸疑惑的看着吕奉先。 “你这身行头,叫啥名,你知道不?”吕奉先开口问道。 “凤翅紫金冠,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憋不住了…粗布短打的大裤衩字还黄金甲........别,别杀我……”高渐离刚脱口,就反应过来会被杀,吓得连滚带爬的撒腿就跑。 猴脸人眯着眼睛,指着高宝宝轻声说了句:“定!” 高渐离带着自己惊恐的表情被定在了原地。 “他说的,我不认识他,真不认识!”吕奉先瘫坐在地上,一边指着高渐离,一边往后挪。 高渐离瞪着眼睛回敬:”他逼我说的,全是他的主意!” 一时间,空气有点凝结,猴脸人皱着眉头,把花又抱回怀里,深叹了一口气。不禁又笑了一下,从嘴角挤出,分明像是在嘲笑自己。 吕奉先唯唯诺诺的问道:“听说你叫斗战胜佛?” “就是个称号。” “你记得自己是谁?”吕奉先又问。 “当然”,猴脸人继续说道。 “哦~~~”吕奉先拖长了话音,继而又说,“我们不是故意要抢你的花,能给留个活路不?” “抢花?” “嗯!” “不是你们刚才救了我么?” 吕奉先脑子活,赶紧接话茬:“对对对,是我们救的,没错,是我们!” “送你!”猴脸人直视着吕奉先的眼睛,目光里却透漏着说不出的坚韧。 “呃,还是算了!”奉先还是拒绝了,他忽然觉得,应该遵从一下自己的意志。 猴脸人皱着眉头:“不要?” “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有点疑问?” “说!”猴面人没有收回他那如炬的目光。 “我觉得好像你那花并没什么用!”吕奉先说出了自己顾虑。 猴脸人笑了起来,紧接着又说:“整个无量大陆都在抢的花,就是这盆,有了它就能回到你们各自的时代。你当真不要!” “要是真有用,你怎么还会被困在这里!”吕布站起身,将手伸向猴脸人。 在吕布的搀扶下,猴脸人轻盈的一跳,站了起来。 “你的想法有点不一样呢!”猴脸人说道。 “那当然,干大事的人,肯定和别人不一样,以后你就跟我混吧!你叫什么?”吕布装出一副胸怀大志的样子,拍着猴脸人的肩膀语气深沉的说道。 花瓣随风轻轻摇曳着,看上去很是开心,猴脸人把花盆拦在怀里,轻轻地说道:我叫孙悟空。 (三)戾气偶现 无量大陆向来不缺异兽,只是很少有人真的会主动招惹它们,一来,打不过;二来,打过了,也两败俱伤,更别说什么杀了抢异兽的什么魔石魔晶,那都是瞎胡闹。除非,需要它的修为,那才是真正的无上至宝。 就眼前这巨兽来说,如若是悟空的真身,那就是三个选项,选择1,硬上,被打死;选择2,抢修为,被打死;选择3,赶紧跑,跑得慢,也会被打死。 太白金星把肠子都悔彩虹色都没料到是这个结果,在预先的计划中,困住孙悟空,把花抢走,绝不恋战,完事。 现实却是,巨灵神要跟孙悟空同归于尽,中断了离子泡,引发连锁爆炸,逼迫孙悟空现了真身,结果谁也打不过,束手无策。 巨兽咆哮如雷,震天憾地,根本就是疯狂至极,手臂一挥,便摧毁木林无数,势不可挡。 太白挥了挥拂尘,自知抢花无望,便携巨灵神,仓皇逃窜。剩下几人慌手慌脚,四散藏匿,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其实也不过如此。 眼下金光结界里的吕布和高渐离,两人倒是稳扎稳打的冷静了下来,跟没事人似的,似乎之前痛哭流涕的好像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 “得想个办法出去!”高渐离一边叨叨,一边在袖子里掏,结果还是没东西!一脸丧气。 “有没有觉得这猴子很潇洒!”吕布一脸崇拜的看着悟空的真身。 “只要别弄死我,我就承认它潇洒!”高渐离两手一挥,把长袖攥在手里,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也没个人来救咱们一下!”吕布在结界里面溜达着。 高渐离一声冷笑:“得了吧,再来一帮人?还跟刚才似的,我宁愿没人来,现在就挺好!” “唉~~”吕布叹了口气,也算是认了高渐离这话有理。 吕布把脸贴在结界上,看着外面巨大的猴子破坏森林,离子泡跟着一起爆燃,和猴子巨大的身躯相比,就跟放了个小炮竹一样。 “你手里那是什么玩意?”吕布瞥见高渐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探过头好奇的问。 高渐离呼啦啦的翻看了几页,发现好像很有意思,竟然看进去了。 吕布凑过来,伸手挡住高渐离的视线,故意捣乱,玩的不亦乐乎。 “啧,把手拿开,刚看到关键地方!”高渐离伸手挡住吕布。 “什么啊!” “这书上说,剪了尾巴,他就恢复原状了!”高渐离把书翻过来拿给吕布看。 吕布挠着头看了半天:“真的假的,你这是什么书啊!” “管它呢,能用就行呗!” “你等会吧!”吕布从书后面探出脑袋说道。 “咋?”高渐离没明白什么意思。 “缺心眼么这不是,你自己看看!”吕布指着外面悟空的真身,“那尾巴合着比四棵树都粗,你拿着绣花剪子去,是要去被抽死么?这还剪尾巴?” 吕布抢过书猛抽高渐离脑袋:“你这木头脑袋!” 高渐离躲闪之间,才注意到自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绣花剪子,惊的自己都害怕:“我勒个去,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说罢丢在地上,踢了一脚,一脸嫌弃。 两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准备点,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干脆就脸贴在结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大猴子在外面“为非作歹”。 悟空现了真身,自己也没什么办法遏制,就目前而言,暴走似乎没什么颓势,还在兴头上,应该是兽性占据了主导,在他肆虐破坏的同时,周身散发着浓密的黑烟。 林子里被黑烟笼罩的花草树木都迅速衰败,看的吕高二人阵阵心惊,这黑烟毕竟已经蔓延到结界附近了。 “不要吧!”高渐离看见那些瞬间枯败折倒的树木,一联想到到自己会瞬间衰老枯萎,不由得浑身发抖。 吕布仍旧是脸贴在结界上,一动不动,像是粘在了那,丝毫没有搭理高渐离的意思。 “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坐以待毙了,怎么才能出去啊!”黑烟越来越近,席地而来,地上的草由绿而黄。高渐离在结界里走来走去,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 见吕布久不吭声,也不动弹,依旧出神的看着外面,心里一气,上前一扒拉吕布肩膀,才注意到吕布正按着胸口,呼吸越来越急促,表情极为痛苦,像是正在承受着剧痛,想说话,张嘴却又说不出来,身上也冒出一股股淡黑色的烟。 “怎么回事你这是?”高渐离问。 看着吕布狰狞扭曲的表情,高渐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吕布脸上青筋暴跳,双目通红,情况越发严重,像极了戏本里面描述的恶鬼。 有时候倒霉,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高渐离现在深深感觉到自己就在这样一个处境里,害怕吧,是的;救命吧,不会;逃跑吧,出不去;等死吧,还不甘心!里外两边都是危险。 吕布喉咙里低声吼着,高渐离也不敢拦,托着腮帮子看着他表演。只见吕布双手抵住结界,已然变黑变长的指甲,深深的扣进了结界金光之中,只听的如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结界竟然就这么被扣碎了。 还没等高渐离高兴,吕布脚一蹬地,蹭的飞身而出窜到了树上,在树间连续跳跃,直接奔到了大猴子头上,猛的就是一拳,这一拳散发出浓厚的黑烟,细看,像是无数的骷髅冤魂组成,哀嚎嘶叫。 高渐离这会是真吓到了,他打心里不不相信这就是吕布的本来面目,正应了孙悟空那句—--有时候,不知道或许更好!他忽然特别希望,吕布如果还是之前的吕奉先该多好,虽然讨厌,但起码不会变成恶鬼,如果无法控制,没准真的会成杀戮成性,那可怎么办。 那些升到空中的离子泡,被孙悟空和黑化吕布已经引爆大半,两人的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行动开始缓慢,嘶吼声也小了很多。 吕布坐在孙悟空头上,两手各拽着一把猴毛,像是骑了个超厉害的坐骑,远看,还真有点意思。 就在高渐离已经完全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看见距离吕布不远的地方,有个人站在树顶之上正观望着,这人一袭白甲,腰佩长刀,头上还系一跟灰白色的头带。 “这又是谁?”高渐离自言自语道。 那身着白甲之人,观望良久,慢慢的抽出腰间的佩刀,那刀即便是在晚上,仍旧范出耀眼的白光。 纵身一跃,白甲人身上骤然散发出黑紫之气,吕布和孙悟空的黑烟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人就是这么简单的纵身一跃,便来到了吕布身后,翻转刀背,挥刀而下,用刀背在吕布后背狠狠地敲了一下。吕布没有防备,后背一疼,便松开了抓着猴毛的双手。白甲人得势便是一脚,将吕布踹飞了出去。 而后又在大猴子面门直击一掌,黑紫之气荡起,大猴子仰身倒地,白甲人飞身而下,手中的佩刀一闪,白光乍现,大猴子的尾巴被砍了下来,硬生生的摔出十来丈,没有了尾巴的大猴子,好像顿时丧失了意识,轰然倒下,一阵抽搐后,悟空也恢复了人身。 再看白甲人,哪还有什么白甲人,早就不见了,这一举动生动形象的描述了什么叫神龙见首不见尾,高渐离啊了一声,感叹着。 诺大的林子,这么一番折腾,被毁去大片,一地狼藉。 高渐离看那白甲之人已然离去,便把悟空和吕布搀扶到一起,又用悟空的腰带将几根断木捆绑结实,做了个木排,把二人放在上面,准备拉走,赶紧离开树林。 “快离开这鬼地方吧,忒丧了!”高渐离一边拉吃力的拉着木排,一边自言自语。 “哟,毁了我的林子,就打算这样离开?”一个深厚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四)高宝宝的万能袖袋 这哪啊,还是先闭上眼睛吧,太豪华了,肯定不是什么一般地,高渐离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没敢大动,心里默念,千万别再打了,太吓人了,这阵仗,这辈子一次就够了。也不知道空哥和吕布是不是也在这。算了,还是踏踏实实先自保吧。 “参见郡主!” “你们先退下吧!” “诺!” 几句简单的对话,凸显了来者的身份———郡主。高渐离特别想赶紧睁开眼睛看看,郡主到底长什么样,忽然想到自己刚刚从一场恶战里逃脱,不禁打了自己一下提醒自己别老想那事,这一打不要,想伪装还在昏迷的想法就彻底泡汤了。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是慢慢放下,还是继续保持。 “别杀我,别杀我!”高渐离闭着眼睛喊,双手在空中乱舞,“我把钱都给你,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高渐离躺在床上一通乱舞,想着假装说梦话,能蒙混过关。心里头却是一万只猴子上蹿下跳,心跳砰砰砰,殊不知,已经满头大汗了,还以为自己演的特别真。 “哈哈哈!”来者坐在高渐离床边,爽朗的笑了起来。从笑声听,是位老者。 高渐离慢慢睁开眼睛,还没看清,就又赶紧闭上,心里紧张,主要还是怕死,谁知道这城主是个什么脾气呢,弄不好自己真睁开眼睛了,啪的一掌就被掌毙了,都不知道因为什么死的。还是闭着眼睛吧,眼不见心不烦。于是,硬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孩子!”老者说道,“好了,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再这么躺下去,你这脑袋上的汗啊,都能给我的蚕丝玉帛枕巾洗个澡了。” “就是,老头,这家伙就是不知道爱惜别人的东西,总是糟践别人的东西!”吕布在旁边帮腔。 “放屁!”高渐离听到吕布说话,想都没想就做了起来,“你给我滚!不说话会死是么!“ 老者和吕布都笑了起来,高渐离发现自己坐起来了,想到刚才还在装昏,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上来,直挠后脑勺。 “这是玄武郡城主,秋楠呈。”吕布严肃的鞠躬介绍。“这是我兄弟,高渐离。那边那位,您也认识—孙悟空!” 听吕布介绍完,高渐离这才敢正视面前这位老者,跟太白金星比起来,多了更多的威严和慈祥,举手投足给人的感觉都那么温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当他站在面前时,就会不自觉的对他产生更多的信任,心里的防备就那么忽然烟消云散了。 “见笑了!”高渐离赶紧下床鞠躬赔礼。 秋楠呈一把扶住高渐离的胳膊:“快坐好,快坐好!” 虽然一直在结界里面,并没有受伤,但却依旧浑身剧痛难忍,高渐离很费解,再林子里最后听到那句话后,又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到了这? “很多问题想问?”秋楠呈似乎看穿了高渐离的心思,问到。 “也不算吧!”高渐离觉得被人看穿了,尴尬的问,“我们是怎么到这的?” “当然是郡主把我们救回来的!”吕布坐在圆桌边喝着茶,吃着点心。“本来啊,你把我跟空哥就下来准备拉走,郡主刚好赶到,就说了一句话,你就晕倒了!真本事!” 秋楠呈摸了摸高渐离的额头,又翻过高渐离的手掌来看,然后又用手撑开高渐离的眼皮看了下,还不住的嗯嗯,连连点头。高渐离更懵了,马上能想到的就是,自己肯定受了什么致命伤,要不然,为什么会被这么检查来检查去呢,怎么就不看那个吃货吕布呢! “小家伙,听说你有个神奇的袖袋?”高渐离怎么都没料到,秋楠呈忽然丢出这么一问。“不知道,能不能让老朽见识见识!” “好!”高渐离心里想的是,别做梦了,嘴上却不知怎的说出了相反的话,话刚出口,自己就呆住了,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 “这边来,能下床走动么?”秋楠呈伸手指向窗边,那里有两把玄武兽椅,一张芒木方桌,桌上空无一物,很是简单。 高渐离慢慢挪着腿从床上下来,浑身的痛感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估。真的是酸疼无比啊,高渐离心里念叨着。 吕布过来扶着高渐离,慢慢坐到玄武椅上,椅背上两端的小玄武兽忽然发出了淡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如流水行走,漫至高渐离全身,温暖,真的温暖,浑身的疼痛好像被化解了。高渐离在椅子上扭了扭屁股,实在是太舒服了。 秋楠呈坐在另一边,祥和的看着高渐离,等待着高渐离讲述他那神奇的袖袋。 “其实,也算不上神奇,我也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高渐离慢慢说道,“最开始,是因为掉出了吃的,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存放的,忘记了而已。而后来慢慢的,东西花样越来越多,我才开始留意。” 老者点点头,捋着胡须,示意继续。 “但是呢,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时候能有东西,而且,就好像认主一样,还必须我掏。”高渐离很强调这一点,说完瞪了吕布一眼,吕布哼了一声,根本就不当回事,继续吃。 高渐离想了想继续说:“这个袖袋什么时候能用,什么时候不能用,完全不受我控制,只不过是,大部分时间,碰到奇怪或者紧急的时候,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秋楠呈侧目想了一下,走到高渐离面前温和的问:“介意让老朽看看么!” “随意随意,您随意看!”高渐离赶紧把双手伸出。 老者撑开左手袖袋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撑开右手袖袋,而后就愣住了,脱口而出的四个字将吕布,高渐离惊呆在了座位上:“大虚元境!!!” 高渐离赶紧抽回双手,自己拉开右手袖袋,惊恐无比的超里面看。诺大的大虚元境怎么就跑自己袖子里面去了,这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那还怎么回家,万一从袖子里掉出来,那会死多少啊。就那么一念之间,高渐离心里闪现出无数个因为所以,而且但是。 “你可知这是什么?”秋楠呈指着袖袋里面那个漩涡问道。 “您不是说是大虚元境么?”高渐离疑惑的回答道。 “这恐怕要从千年前说起呢!”秋楠呈点点头,站起身,推开旁边窗子,窗外竟然是流云街。 吕布听到要从千年前说起,来了精神,放下点心,搬着椅子毕恭毕敬的坐道秋楠呈旁边。 “你们知道无量四象么?”秋楠呈问。 两人摇了摇头。 “这无量大陆,由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以及无量城构成,这是你们都知道的。而这四象,本为,日,月,星,辰,再直白点,这四象就是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郡的神核,每郡各有一个,以微妙的力量制衡整个大陆,正所谓,空无一物,量无所量,心有尺,目有丈,所及即所量。走有方,阅无恍,目所及,无量无疆。”话毕,指了指楼下闹市熙攘的人群,“就如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你以为的堵,真的就无路了么?你所见的流,真的就是流淌不息?” 高渐离间无人接话,拱手作揖道:“还烦请秋老指点迷经!” “哈哈哈哈~~”没成想,秋楠成哈哈笑了起来,“待我为你们讲解一番。这话是说,当你放空心里所惦念的,抛开所谓的杆尺,那么,这世上,便没有什么是你无法掌握,无法度量的。当你人生的方向,你一路的历练才真正的让你无所惶恐,而你将会到达前所未有,目无所及的至高境界。这就是无量。”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吕布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喃喃自语。 “至于究竟怎样,都只能各位自己去体会了。”秋楠成深吸了口气,丝毫不敢恭维吕布的接话茬能力。 “那跟大虚元境有什么关系?”吕布还是没忍住,往嘴里塞了块肉。 “呵,小伙子,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秋楠呈不紧不慢的说道,“就在一千五百三十年前,陇乐初十的子夜,天降异象,七星连月,大地震裂,朱雀郡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也就是这四象之中的辰。” 高渐离圆睁双目,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秋楠呈拍拍高渐离的肩膀:“那一晚,不但朱雀郡消失了,还诞生了另外一个事物!” “那片大海?”吕布嘴里塞满了肉,说话都说不清了,但还是要继续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没错,就在朱雀郡原来的地方,诞生了那片大海,无尽汪洋。”秋楠呈呷了一口茶,“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四时令里的夏时令夏时铭也一并消失了。无量城的平衡,也从此失衡。夏,不复存在了。” “秋老,那海底没发现什么么?”高渐离问。 “流云老人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派出其他三时令,以及各郡护卫团下海探寻,最后都无功而返。这结果,也是让人唏嘘不已,好好地一个城郡,就这么说没就没了,那可是几十万条人命啊。” 高渐离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一想到是沉入海底,尸身被鱼虾啃食,死无葬身之地,就浑身难受,这结果,岂止一个惨字了得。 “这事件之后,无量大陆边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异人,也就是你们这些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人,甚至物。”秋楠呈很严肃的看着吕布和高渐离说道,“而大虚元境,正是因为一件事,让我肯定了,穿过大虚元境,可以让你们有机会反悔自己的国土家园。” “什么事?”高渐离和吕布齐声问道,毕竟,这里不管怎样,都不是自己家。 “我亲见了一位异人从大虚元境里走了出来!多年后,我又机缘巧合,亲见此人走入大虚元境!”说到这里,秋楠呈面呈难色。 吕布看了看躺在另外一张床上,还在昏迷的孙悟空:“那人,用我们空哥的花开起的大虚元境么?” “哈哈哈哈!”秋楠呈不禁笑了起来,“市井蜚语,你当真了么?” 呼,吕布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落地。可又是谁散播的这流言蜚语呢?又是为什么呢? “令人费解的是,这些年来,我再也没见过此人,但是怪事却接连不断。”秋楠呈继续道,“流云老人闭门修炼,三时令忽然残暴不堪,整个无量城陷入了人间地狱。” 高渐离坐在孙悟空床边,许久没有说话,听完秋楠呈的话,有那么一刻,高渐离觉得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可而后却又觉得,根本没希望了。心里的落差都写在脸上,一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那……高宝宝的袖……”吕布试探着问。 “我方才查看发现,高渐离小友的袖袋,当真是个缩小版的大虚元境入口呢!”秋楠呈很肯定的说道,“漩涡不断,深不见底。” 那就是说其实是不足以让人回家的,高渐离心里明白。但是如果能借此找到大虚元境出现的法门,那岂不是妙哉,想到这些,心情就好了很多。 “所以,想要找到大虚元境,方法也并不是没有!”秋楠呈忽然说道,这么一说不要紧,真正的故事,就在这句话之中拉开了帷幕。 (五)巨灵神之死 流云街是玄武郡的最繁华的街道,两侧大多均为各色酒驾,茶楼,小吃。隔壁街道则是各种娱乐场所。两条街道把整个玄武郡的完整的分为两部分,就像玄武兽背甲上两条笔直的分割线。 被分开的两侧,则是居民区,一侧是普通百姓的居民区和农田,田字格似的划分,让这半扇区域看上去井然有序,加之玄武郡的标志金黄打底,整个区域在高空看过去,就像是丰收了的麦田。 另一侧,则是以玄武郡府邸为中心,两侧扩散开建设的,官宦区域。玄武郡府邸的左侧,是军机堂,专门处理各种大小案件;军机堂的两侧,则是军机大臣的各个府邸,军机堂后面整片区域,是玄武郡的最强军备-神武尉,那高耸入云的绽金打底,赤黑溜边的百层铁塔,正是武神尉的修炼之地—臧金楼,普通人如若闯入,那是根本没命出来的,因为这楼的第一层,恰恰是整个藏金楼最危险的一层,也就是说,武神尉的修炼是从顶层开始的,可想而知,每次入楼修炼,武神尉先要来个百层攀爬才能进入修炼,至于如何出来,那就简单多了,随便哪层只要修炼完成都打开该层的出口,没修炼完,那就难说了。修炼完毕之后出来只是来到楼外,该下几层,还是需要下的。很多人好奇,这楼里到底有什么,只能武神尉才能进入,而普通兵卒则根本不可以,那是后话,那也是这楼成为玄武郡禁地的主要原因。 玄武郡的东侧,则是整个玄武郡观赏风景的最佳去处—莲花海。其实,这里是文渊阁的管辖范围,依水而建,如画如仙。莲花,夏目植被,却因玄武郡外那芒霖树的存在,在这玄武郡的秋之郡中也能盛开了,给这金黄的郡府增添了一抹嫣红,很是好看。每每节庆,都有青年男女相约来次游玩,这时,玄武郡主秋楠呈会施法将文渊阁封入结界,令这些少男少女们可以尽情游玩。 吕布初到玄武郡之时,正好赶上上元节,就很没脸没皮的参与了进去,惹恼了所有陷入甜情蜜意的少男少女们,也在那个时候,他结识了一个人坐在水边发呆的高渐离。 秋楠呈为吕布二人说明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喝着茶,在他眼中,这三个人,都是有着极其淳朴善良的心思,又有着极其强悍性格特点的人。 “其实,我更关心辰究竟是怎样一种力量。”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秋楠呈放下手里的茶:“这,恐怕就要看你是否有缘能得一见了。毕竟消失千年了。” 孙悟空坐在床边,高渐离扶着他的胳膊,吕布猫着腰端着一碗水,一勺一勺的喂给孙悟空,一时间,秋楠呈打心底有些感动。这几个来自异世界的,初次结识便能相互照顾,当真是心怀善念呢!!! “大人!”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进来吧!”秋楠呈坐回椅子上,恢复了往日的严肃表情。 侍卫推门进来,抱拳单膝跪地:“大人,异兽有破出封印的迹象!” 秋楠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甩袖背在身后便径直走了出去,还未待孙悟空等人反应过来,又转了回来,朝着孙悟空扬了一下手,一粒金色种子飞入孙悟空口内:“服了它,你身上的伤,片刻就可恢复!休整完毕,你们便可离开了!” 高渐离拱手拜谢,再起身之时,秋楠呈已然不见了。 “空哥,你好点么?”吕布问道。 “嗯,郡主给的东西当真厉害。说话的功夫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看郡主刚才那样好像出了什么急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高渐离问孙悟空。 孙悟空坐在圆桌旁,吃着东西,喝了口酒,说道:“估计又是一番恶战,你们就别过去了,我去去就回。”说罢,从窗户飞身而出。 高渐离和吕布站在屋里面面相觑,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总之,不甘心就对了。 再说那秋楠呈,在侍卫的陪同下火速赶往封印之地,那是郡外一处隐秘所在,周围是芒树遮眼,穿过去,正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玄武兽,周身紫气围绕,又有金光锁链将其捆住,使之动弹不得。秋楠呈飞身而起,发现玄武兽背部的金光结界已被打断,紫气封印正在外泄,当即便开始释法修补。 一炷香的功夫,封印漏洞被修复完毕。秋楠呈落地后,喘了口气说道:“当真是老了,这点小事,都消耗如此多神力!” “郡主至高无上!”侍卫齐呼。 秋楠呈摆了摆手,示意停下,紧接着便开始重布金光结界。只见双手合十,金光顿生,由掌心而发,指尖而出,再将双手高举过头顶,金光入薄雾般喷薄而出,将秋楠呈周身包裹。听得一声“呵”,金光开始凝结成柱,开始将玄武兽重新缠绕。侍卫们纷纷低语赞叹。 忽而一阵狂风大作,一宣花巨斧奔袭而来,由秋楠呈身后,正中后心,亏得金光护体,秋楠呈才免于一伤,那金光结界将巨斧生生挡了回去,那巨响震的侍卫纷纷捂住耳朵。 秋楠呈连忙强行收了法术,跳出一丈之外,却见,那芒霖树林中,一巨大身行正在缓步走出,那仍在空中回旋的巨斧嗡嗡作响的又飞了回来,秋楠呈欠身躲了过去,那巨斧便啪的一下,又回到了那巨人手中。 “巨灵神,你又皮痒痒了是不?”孙悟空站在筋斗云上喊道。原来,孙悟空从窗户飞出来之后,不知道秋楠呈去了哪里,便驾着筋斗云直飞凌霄,查看秋楠呈去处,还未带找到秋楠呈,却先看到了巨灵神,便直接驾云赶来,正看到巨灵神想要奇袭秋楠呈,放出异兽。 秋楠呈向悟空说道:“此乃我玄武郡之事,大圣就不要插手了吧!” 孙悟空摆了摆手:“哎,郡主老儿,此人乃我手下败将,几番战败几番再战,如若今日不将此人打服了,便当真对不起我那授业的恩师。” “也罢,但,大圣须知,此人切不可在此地杀之,不然世界必将大乱。”秋楠呈叮嘱道。 这无量大陆自打有异人后,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而这改变正事因为异人的到来,秋楠呈层掐算过,因为异人的出现,这里所有人的命数都被改写了,如果要改回原初,那首要的一点,便是这些异人,不可在这里杀人,也不可死在这里,只有这样,原来的世界和无量大陆的未来和历史才不会被改写。 孙悟空在筋斗云上点了下脚尖,手持金箍棒,向着巨灵神飞来,金箍棒在空中一挥,巨灵神见势,舞起宣花斧上前招架,他知道,这一棒,再硬接,必死无疑,上次运气好,可不代表这次还可以。 那些侍卫,见异人打了起来,便赶紧摆开玄武阵为主了秋楠呈,将其围在了阵眼之中。巨灵神屡次三番打不过孙悟空,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傻,此次前来,异兽才是首要,便趁悟空抽棒的空隙,回身向刚入阵眼的秋楠呈抛出了斧子,那斧子嗡响着又一次飞向秋楠呈,悟空怎么说也是斗战胜佛,这些伎俩怎能难得倒他,轻喊一声“定”,本以为那巨斧会被定在空中,却只见那巨斧丝毫没有停滞的迹象,仍在飞速移动。秋楠呈连忙唤起金光护体,那巨斧竟似长了眼睛似的,在空转又转了个弯,奔向高空,瞬而砸下,重创了那异兽背部还未修复金光结界的地方,刚修补好的紫气封印,就这么又一次碎裂了。 异兽见封印又碎,心情大悦,发了全力要破印而出,孙悟空见势不好,招回金箍棒,袭向异兽,想要将这异兽一棍杖毙。巨灵神站在不远处,又一次抛出了刚飞回的一把宣花斧,而这一次,却是奔向了孙悟空。 “起!!!”秋楠呈喊道,玄武大阵在金光四溢中浮出,渗透的紫气很是好看。 “破!!!”巨灵神自信的喊道,只见巨灵神又抛出的第二把巨斧,正砸在秋楠呈身边的侍卫头上,这侍卫当场毙命。 大阵刚被唤起就要落下,秋楠呈面露难色,没想到,这次的巨灵神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砍直杀。孙悟空竟也第一次被巨灵神搞的疲累不堪。 “嘿嘿!”巨灵神很是得意。“给我破!” 巨灵神这次真的是有备而来,那两柄巨斧已经被幻化为一把,席地收割,已将异兽四足的封印打碎,这异兽已有半个身子探出了封印。 却见秋楠呈急忙收了大阵,朝向悟空大喊:“大圣,快跑!” 孙悟空还未待收身,那异兽便已经破出了封印,将巨灵神叼在了嘴里。 在场所有人都未曾想到会是这样,那巨灵神,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咬死在异兽嘴里。那玄武兽转过头来,看着秋楠呈,一声怒吼,那巨灵神的血液残骸染满秋楠呈全身。 异兽已出,秋楠呈自知眼下已无法继续封印,示意孙悟空可先行离开。斗战胜佛毕竟是斗战胜佛,怎会有中途撤战之举,举棒又战。 那异兽倒像是收到了何人感召,含着被咬死的巨灵神,转身便要离去。 秋楠呈心念,此乃良机,不可错过,便再起大阵,一道黑光袭来,便刺伤了刚准备释法的秋楠呈。 孙悟空赶紧上前扶起秋楠呈,那异兽则腾云而去,逃之夭夭。 “还追么?”孙悟空道。 “罢了,神武尉闭关,单凭我们两个,难敌四手啊!”秋楠呈叹气道。“这事来的蹊跷!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悟空扶着秋楠呈往回走,心里直嘀咕,刚才那黑光是打哪来的,太白?不会啊,太白老儿没这黑気的功夫啊。 “秋郡主,那玄武兽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玄武兽!” “不是?”悟空惊的四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明明。。。。。。” ”那是上古玄冥兽!!!玄武兽万年之后,会在栖息之地眠藏,又一个万年,玄武兽会重生。而在这眠藏的万年之内,如果强行复活,就会发生变异,从而变成玄冥兽,此兽嗜杀成性,极难对付,更不要说杀死他。”秋楠呈无不摇头。“但是,有能力复活玄武兽的,这无量大陆,也不过几人,各郡郡主,四时令以及流云老人。 “再没其他人了?”孙悟空心存疑虑,他想的,并不是这无量大陆原住民,他想的是和他一样的异人。这里面,只恐怕是很多吧!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一名侍卫一路跌跌撞撞的,满脸泥泞。 “什么事,慌成这样?”秋楠呈眉头紧锁,严声厉问。 “府内,府内那两位贵客,被人掳走了!” (六)又遇白甲 清晨的芒树林,一辆黑色马车林间晃晃悠悠穿梭而行,阳光透过树叶散射进来,在林间影影绰绰,很是惬意。驾车的是一个黑瘦的马夫,带着破烂的斗笠,一手扽着缰绳,一手把玩着一块七彩的石头,那石头忽明忽暗,很是有趣。 马车上是一个有些许破损的轿厢,三面有窗,窗上的挡帘被固定的死死的,轿厢的正前则挂着灰色的布帘,有风吹来,布帘随风飘起,听得里面有人高声谈论着。马夫偶尔也侧头听上两句,结果却是不置可否,无奈至极。 “你说我这计划怎么样,棒不棒!!!”一个声音说道。 “特别棒!!!”另一个声音肯定的回答道。 接着,第一个声音又说:“你说,咱们这样假装被俘,跟着外面这小王八蛋,算不算深入虎穴,直捣黄龙?” “算,必须算!!!”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的十分欢乐。 正待继续聊时,轿帘被掀开了,马夫探头进来怒骂:“缺心眼的玩意,我还在外面呢,我听得见,妈勒个巴子的。!想说老子坏话,就别让老子听见,再有下次,弄死你们两!真他妈不知道老大撸你们作甚,简直就是两废物。” “哎,我说萧彀,不是我们两,你能这么容易把事办成,以我两的功力,还不给你打残了才怪!”高个子怼了回去。 马夫眉头一皱,牙花子恨不得唑出来:“吕布,没见你之前,我听说你是个二百五,今儿见了你,你还真不负众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吕布听罢畅怀大笑,开心极了。 旁边的高渐离寻思了一下,用胳膊肘顶了顶吕布说:“他好像不是称赞你啊!” 萧彀连忙否定:“呸,高渐离,你哪只耳朵听得我没有称赞了,吕布吕大人,人中龙凤,马中赤兔,让你坐他身边那是你的前世修来的福分,不会说话就闭嘴,闭嘴听明白没有!!!” 吕布看着高渐离,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你看,你个二货,你还不如外人有眼力架。 马夫调侃了几句,扭身放下帘子,继续驾车,不再搭理吕布二人。 “我必须跟你再强调一遍,这次行动,必须完全听我的,见到幕后黑手,你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力,我负责绕道背后给他一刀。”吕布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整个计划,其实就是在萧彀潜入郡府找到二人那一刻,吕布才拍脑袋想出来的。萧彀当时放到侍卫,进入房间后,这两人当时就跪了,一口一个爷爷饶命,爷爷给个活路,萧彀蒙圈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看二人的德行,干脆,连绑都不绑了,简单威胁了几句,吕布二人就麻利的跟着上了车,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唯一麻烦的地方,反而是萧彀潜入打晕侍卫那几下。 从吕布二人跟上孙悟空开始,就不断有人介入,不管是抢东西打架,还是异兽破出封印,还是眼下潜进郡府的萧彀,吕布虽然不能打,但脑子活泛,很快就明白了,这就是有人有组织有目的预谋行动。索性不如顺水推舟,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阴谋,再找个机会逃出来,告诉孙悟空,想想就完美。于是就对高渐离挤眉弄眼,事宜见机行事,再往后,大家都知道了。 一路上,吕布喋喋不休的跟高渐离在轿厢里面描述自己的想法,想出来一堆计划,计划1,计划2,计划3。。。。。。根本不管外面赶车的萧彀是不是听见了,萧彀也是很无语,搞半天,撸了两个2货回来,屁都不会,还要将恶势力一网打尽,匡扶正义。不由的啐了一口吐沫。 “车夫,车大侠,我们要去哪?”吕布撩开帘子问。 萧彀听了一路,早就恼了,没好气的回道:“滚蛋,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想对策,万一死了怎么办!”吕布一听不告诉他目的地,就有点急了。 “啊,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还要告诉你,我们接下来打算干什么,杀谁,去哪,终极阴谋!”萧彀气的把手里的马鞭一甩,啪的一声响,马儿一声长嘶,拔蹄开奔。 马车加快了速度,路面又颠簸,吕布高渐离在轿厢里轱辘过来轱辘过去,碰的满头是包。 “你大爷的啊!”吕布在轿厢里骂道。“慢点会死吗?” “弄死你俩傻缺!气死老子了!”萧彀继续甩着马鞭。 “马车夫,你脾气怎么这么臭啊!”高渐离爬起来,一手扶着轿门框,一手撩着门帘。还未待说完,又被颠簸的轱辘回去了。 马车小跑了一路,萧彀听见没什么动静了,担心出意外,撞出个好歹没法跟老大交代,把车停在路边,回身撩帘一瞧,火气更是要多大有多大,两人抱在一起睡着了,跑了一路,马蹄声淹没了两人鼾声,竟然丝毫没发现,这会停了下来才发现,鼾声如雷啊根本就是。 萧彀气的嘴斜鼻子歪,扬手冲着吕布二人啪啪就是数鞭。吕布伸手扽住了鞭子,就那么随便一挥,就直接给萧彀扔出数丈开外。萧彀吓得坐在草丛里半晌没敢动,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情况到底,睡着了还能这样,这王八蛋到底什么来头!萧彀寻思半天,还是颤颤巍巍的走回马车边,从帘子缝往里瞧,这两厮根本就没醒啊。惊叹之余,想着睡了也好,耳根子清净,快赶车,完事了心里也踏实。这两货真不省心,孙悟空那野猴子怎么就能跟这种人待的住,换了别人多一秒都会疯啊。 眼瞅着天就暗了,还没走出芒树林,萧彀有点着急,深知自己那点道行,还不足以让自己信步闲逛在这里,便又连着抽了马几鞭子,马跑的更快了。 林中的离子泡越升越多了,无暇顾及这些的萧彀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必须在子夜之前赶出芒树林,不然就真糟了,马车一路颠簸,一路飞奔,眼瞅着轮子都要不沾地了,萧彀狠狠的又抽了一鞭子,那骏马一声长嘶,双蹄腾空,后又飞驰而出。 这厮这会儿怎么急成这样,看来他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而且是个狠角色,不然他不会这样恐惧,吕布眯着眼睛从门帘缝往外看,心里明镜似的,那究竟是不是真要如自己之前所想,深入龙潭虎穴去走一趟,此刻又犹豫了,他发现,萧彀手里那块七彩的石头传出了一些声音,萧彀与之对话后,真的就变成汗如雨下,惊恐万分了。 吕布推了推旁边的高渐离,高渐离用手指比着嘴说:“小声点!” “你也醒了!”吕布小声说道。 “那个石头刚才说,如果一个时辰后还没出了芒树林,就让萧彀和我们一起藏在这里。”高渐离复述了一遍他听到的话。 吕布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如果,真出不去,你有办法保住咱两么!” “空哥给的法宝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高渐离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金色的毫毛。 原来,孙悟空在去追秋楠呈之前,先给了吕布和高渐离一人一根金色毫毛,交代说在危难之时,可以用来救命。 吕布心下想着,试试看吧,先拖住这王八蛋,要是真出去了,恐怕我们就真翘辫子了。 马车飞似的在树林间疾驰,一些离子泡被马车的风劲带的飞了起来,萧彀心念不好,施了护身法,将自己保护了起来。 “宵小之辈,也胆敢在此造次,当真老夫奈何不得你么?” 萧彀听得声音吓得差点从马车上栽下来,秋楠呈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那野猴子恐怕也在附近了,想着便抬头四望,只见,秋楠呈正从后面飞来,眼瞅着就要追上了,那旁边的筋斗云上,分明就是他惧怕的野猴子孙悟空。 “不好!”萧彀大喊一声,飞身就跑,他怎么都料想不到这二人会如此之快的就找到他。明明一点踪迹都没留下,他们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秋楠呈见萧彀又要逃,伸手一指,便在马车前形成金光结界,正在飞奔的骏马忽然见面前闪现金光,吓得连忙停足,但仍滑行甚远,后面的车厢顺势就向前翻了过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萧彀自知打不过秋楠呈和孙悟空,一心只想赶紧逃跑,心里把自己的主子咒骂了一万遍,嘴上,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深知停下来,非死即伤。 只见萧彀眼见要被追上,猛的跳了起来,向着空中的离子泡一挥,用带起风劲,将离子泡执向了秋楠呈。秋楠呈单臂一挥,将离子泡轻轻的弹到了一边。这节点,萧彀实在是不敢大动,就算不被抓,莽撞了,也会被炸死。无奈之下,只好一路逃窜,穿梭在树间与离子泡之间。 “定!”孙悟空站在筋斗云上指着萧彀。萧彀一脸惊恐的就被定在了原地。 秋楠呈连忙飞身而至,正待伸手要抓,一道黑枪之気正扎在自己与萧彀之间,那黑気凝结成枪,久聚不散。 “主人,你来救小的了!”萧彀大喜。 “废柴!”。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 “阁下还请现身。”秋楠呈仰天道。 空中那声音没有说话,倒是那地上的黑気之枪嗡嗡作响,噌的飞起,在空中飞转数圈,枪尖瞄向秋楠成,黑気之光闪过,黑枪发出了像是无数鬼混哀嚎的声音,撕破长空,猛扎向秋楠呈。 秋楠呈赶紧抽身而退,却见一白甲人忽然挡在面前,手中的白刀就那么一挥,黑気之枪已成两截,呼的溃散而去。白甲人转了下手腕,白色的刀光周围有无数黑紫之気围绕,就那么席地横劈,袭向了芒树林深处,一黑色身影连续躲闪,丝毫不敢硬接。秋楠呈刚要再施杀招,那黑影已经卷了萧彀消失了。再看白甲之人,也已经不见,恐是追那黑影去了。 吕布趴在马车的废墟里,目睹了这一切,伸手收回了变成秋楠呈的金色毫毛,看着萧彀逃跑的方向,心里多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背影,好像一条狗啊。 (七)谁偷了兰花 “兰花丢了?”秋楠呈问道。 悟空点了点头,能破得了秋楠呈结界的人不多,应该不是一般人所为,只是,一时间连番出事,时间又都踩的那么准,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帮人看来是打了个时间差,借绑了我们的之时,郡府无人,潜入盗花!”悟空猜了个大概。但是他始终有一件事没想明白,偷花之人是如何得手的呢。 “锁郡,查处一切有嫌疑之人!”秋楠呈向侍卫说道。 “诺!”侍卫得令退身而出。 秋楠呈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最近接连发生的事,不难看出,这必然都是早有预谋,‘芒树林伏击’,‘玄冥兽破出封印’,‘吕高二人被掳’,最后,’兰花被盗’,一件接着一件,都完美的卡在了各个事件的喘息之前,根本无暇顾及之时。而且此人对玄武郡极为熟悉,甚至,对事件的发展趋势有着极强的掌控能力。要么,此人就是身边之人;要么,此人从一开始就在现场,只是从未被发现。 而这一系列的事件,看上去最后的结果像是为了盗取孙悟空的花,可实际,却没有那么简单。以孙悟空的真身引诱自己前往芒树林,而后救起孙悟空等人回郡府,使得孙悟空将兰花寄放在郡府,紧接着,又以玄冥兽将自己和孙悟空引出,一方面放走了玄冥兽,另一方面,趁郡府无人,将吕布二人掳走,且偷走了兰花,真可谓神机妙算了。重中之重则是,所有事情接连发生时,武神尉刚闭关一天。秋楠呈想来心思缜密,接连出事,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 悟空驾着筋斗云飞了出去,在玄武郡上空巡视着,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这些天,接连出事,甚至把自己真身都逼了出来。他和秋楠呈不同,这些事即便是连锁反应,对于他来说,重要的只有那盆花,至于玄冥兽什么的,他到没那么关注。 巡视良久,悟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人,也未感到任何异常的气息,但是就最后玄武兽那战,总觉得最后那黑光似曾相识,却又。。。。。但愿是多想了吧,他安慰自己。 回到郡府,见孙悟空返回,秋楠呈让侍卫退下,将自己整理的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讲与他听,悟空听罢,在脑海中重新捋了一遍整个事情的发生经过,有那么唯一让他无法释怀的,之后封印玄冥兽时,那最后一道黑光。如果真是那人,恐怕也只能说这些事不过是刚刚开始,最后的目的恐怕远不止这些。 花丢了,对于秋楠呈来说,事小,玄冥兽不知所踪恐将酿成大祸,才是大。眼下,秋楠呈手下竟无一个得力助手,武神尉闭关未出,这些普通侍卫能力有限,能查之事甚少。 “武神尉?”秋楠呈呢喃道,“坏了!” “郡主的意思是?” “不知大圣可否为我护法?” “听郡主安排!” 秋楠呈挥了挥袖子,屋内的陈设随着一阵风被收入了衣袖,而后坐在屋内中央,升起了玄武大阵。悟空虽不知秋楠呈所为何事,但仍手持金箍棒,围着秋楠呈又施以结界。毕竟,自己现真身之时,秋楠呈全心施以救助。 片刻,屋内昏暗如夜,唯有淡色大阵金光结界,两光交织在屋内微微跳跃。悟空眯着眼睛看着金光之中的秋楠呈,老者白须微动,口中念念有词,老者的元神忽而出窍,悟空火眼睛睛瞧得分明,顿时紧张了起来,那元神丝毫没察觉到悟空已经看到了自己,径直穿墙而出。 外面正值晌午,烈日当空,秋楠呈的元神烈日下,更显的虚无缥缈。眼前正是武神尉的闭关之所—臧金楼,秋楠呈元神一闪,便进入了臧金楼一层,整个楼内最危险之地。 悟空一人在屋内守着秋楠呈真身,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心里很清楚,秋楠呈之所以元神出窍,肯定是要去一个极其隐秘之地,如果这时再出意外,恐怕这事态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将而后的一根金色毫毛拔出吹了口气,毫毛从窗缝飞了出去,变成了自己的模样,驾着筋斗云在整个玄武郡上空巡视。屋内悟空掏出玄天镜,可以看到屋外的假悟空看到的所有景象,这回严防死守,坚决不能再出一点纰漏。 良久,秋楠呈的元神又飞回了屋内,融入真身,睁开了双眼,屋内又恢复了原来面貌。 “如何?”悟空问道,他并不想探知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他只是想确认一切安好。 “确有闯入的痕迹!”秋楠呈面色凝重。 这一次,秋楠呈终于可以肯定了,这些事,真的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设计这一切的人,野心之大,堪称罕见。他不但想得到悟空的花,更想将玄冥兽收为己用,甚至,觊觎玄武郡的至宝,这是要出大事啊。 “大圣,可否将花的作用告知老朽?”秋楠呈直视着孙悟空的双目,目光如炬,没有丝毫躲避之意。 悟空想了想:“那只是一个朋友的灵识,仅有的一点灵识。” “当真并无他用?”秋楠呈问道,言语间透漏出些许的审问之意。 “当真!!!”悟空毫不含糊,花丢了,本来就已经心烦意乱,秋楠呈这么一问,悟空也有点恼。 “大圣莫怪,老朽需将整件事重新整理一番,多有得罪!” 如果,这花并没有实际的其他作用,那么这人把花偷走,一定就是在针对孙悟空,想到这里,秋楠呈侧目看了下,悟空正坐在桌旁,神情不悦。那玄冥兽呢?驯服?炼化?一时也不得而知。那掳走吕高二人又是为何?难道也是因为大圣?那又是何人透漏的至宝所藏之地呢?只有自己和武神尉知道的秘密,自己没有外漏,难道是武神尉?这人能毫无障碍的进入臧金楼,又能全然而退,就已经可见功力非凡。 “武神尉!”秋楠呈一声长叹,他不愿意相信武神尉里面出了内奸,但眼下所发生的事,又不得不去考虑这种可能。就因为目的不明朗的缘由,让整个事态逐步陷入了纷乱复杂的境地。 “当下之急,先找出内奸。大圣,此事关系到玄武郡至宝,恕老朽不能安排先找回兰花,得罪了!”秋楠呈抱有歉意的说道。 “无妨,我自己去办即可。”本来,悟空也没指望谁帮忙,毕竟这就是自己的事情。 每个人所想均有不同,秋楠成本来是想尽地主之谊,却不曾想,背后被人算计。孙悟空只是想了却自己,却不曾想被人救下,而此时,却又因为自己,使得他人陷入麻烦。 简单收拾之后,悟空决定,要去寻找兰花,秋楠呈问道:“大圣可有方向?” 悟空摇摇头,的确如此,无论如何查探,终究是没有找到丝毫的可用之迹。 “漫无目的,可是找不到的呀!”虽然都略有紧急之情,但秋楠呈毕竟老道,还是出言安慰。 “空哥,空哥,我们回来了!”吕布在门外喊道。 悟空和秋楠呈听得一惊,推门而出,门外站的真的就是吕布和高渐离。二人怎的如此之快便赶了回来?马车尚需一日之途,二人徒步竟然这就返回了。这一夜二人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八)四时令 吕高二人就站在门外,秋楠呈以为自己看错了,刻意揉了揉眼睛,又走上前捏了下吕布的脸蛋子,吕布疼的直咧嘴。秋楠呈这才笑了起来。 “虚惊一场,我还以为你们当真被掳走了。你们小兄弟二人去哪转了一圈?”秋楠呈问道,见二人平安无事,心下也踏实了,估计侍卫弄错了也未可知。 “我们啊,我们被一个叫萧彀的给掳走了!”吕布大大咧咧的跨门而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来。 “那你们是怎么逃脱的,伤到哪没有?”秋楠呈心里很是不信。 “其实啊,我们也算不上是被掳走的!”高渐离接过话茬说道。 于是,吕高二人一唱一和的把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秋楠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主动被俘。 “哈哈哈哈,两位小友可当真有意思的紧呢!直捣黄龙哪有那么简单的,再说了,你们商量对策,还不带避嫌的,就在人耳根子底下说,这不是玩笑么!”秋楠呈笑的很是开心。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这么开心过,紧张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放松下来的感觉,身子忽然都觉得沉了,疲倦一下就席卷了全身,不由的打了个哈欠,转念一想,身边还有人在,又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唉,老了,真的是老了,这才动了几下,就顶不住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精神头好啊!” “这样,你们估计也折腾了一夜,不如先去沐浴,再好好睡个觉休息一下。明天中午,我让厨子做点好吃的,咱们几个一起喝个痛快!”秋楠呈继续道,言谈之间,无不体现出了直爽的性子。 其实也难怪,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些天一连串的破事,换做他人,可能早已开始内讧内耗,可眼下这三人,不但没有,反而相互信任,甚至都想出靠自缚来深入敌穴的办法。这可是苦肉计做不来的,这是拿自己的命再换真相啊。 秋楠呈让侍卫把三人带到了一间大客房,本来是要各自一间的,怎奈吕布高渐离斗争着跟悟空一间,无奈之下,只好给他们找了一间能容得下他们三个的房间。 吕布一进屋就刷的躺在了最大的床上:“这是空哥的,我负责看守!” “臭不要脸!”高渐离依旧如此。 “你们说是一个叫萧彀的人潜入府内,专门来掳你们?”悟空问。 “嗯,他进来的时候,我问过,他说他知道现在没人跟我们在一起。所以就是专门来掳我们的。!”吕布赶紧说。 “对啊,后来就是我和吕布假装不敌,被他俘虏,就那人压到马车上了。” 吕布站在一边,点头如捣蒜,他对自己当时的策略是一百万分的满意的。 “那你们怎么回来的呢?”孙悟空继续问,“郡主又不是外人,干嘛不告诉他?” “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吕高二人笑的前仰后合,满地打滚。 “空哥,你跟郡主抓怪兽走前,不是给了我们两根金毫毛么,我们用来变了飞剑,骑着飞回来的。!”吕布已经笑的喘不不过来气了,还在笑着。 悟空这还是头一回听说,自己的金毫毛还能这么用,但是总归是好事,无妨,便对吕高二人说道:“那金色毫毛,是观音大士赠予我的法宝,一共三根,这两根我就赠与你们二人,护身保命之用吧。” 吕高二人被感动的痛哭流涕,跪地磕头,这就相当于有个金皇级别的保镖了,横行无量大陆,那不就是妥妥的事么,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吕布想继续再说说前天的趣事,却见高渐离已然倒在床上睡着了,吕布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腿给高渐离摆好,掖好被角,又把被子边往里挝了一下,盖的严严实实的。 “空哥,你也休息吧,这些天全靠你了,养个伤都没能安生休息!”吕布又把孙悟空的床给铺上了。 孙悟空抓住吕布的手臂,看着吕布的眼睛:“多谢了!” 那一晚,吕布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反复复,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也说不出的难过。开心,是认识了高渐离,还认识了孙悟空,而且相处还这么融洽,感觉就像是亲兄弟一样;难过,是这些天发生的这些事,自己一点都没帮上忙,反而还拖了后腿。就这样,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清晨的玄武郡,没有早春那样的清凉,迎着初升的太阳的温热,满眼金黄的作物,打心底都觉得十分舒服。 吕布站在阁楼之上,倚着护栏向下看,这文渊阁的地盘当真不一般呢。依水而建,活水流川,俯瞰,游鱼欢愉水中,涟漪泛光,点点闪烁,当夜幕低垂,水面又迎着余晖泛红,转而倒映出皓月,就像是那月光沁在水中,忽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水花,如珍珠般闪耀。 这高高的阁楼,悟空和高渐离站在吕布身后,不曾有一句言语,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玄武郡,无量大陆四季的妙处一览无余,金黄之秋,一个只有秋的玄武郡,无处不丰收,无人不喜悦,三人就这样沉浸在这舒爽的晨幕之中。 “大圣!”不知何时,一个侍卫站在旁边。“郡主请各位到前厅用餐。” “前厅?前厅在哪?”吕布问。 高渐离看着吕布指了指楼下。吕布一眯眼睛:“调皮。” 下了楼,悟空三人各自坐在位子上,正位上的秋楠呈还没到,吕布四下张望,昨晚困的要死,进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看,这时候才发现,好家伙!~~~用来吃饭真是太奢侈了,睡觉打滚什么一上午都没法从这头轱辘到那头。 “秋大人!”侍卫鞠躬敬意。 悟空从位子上站起来迎接,秋楠呈见到悟空,摆摆手,示意坐下,吕布高渐离二人还沉浸在前厅的雄伟壮观之中,都没注意到秋楠呈已经来了。 “上菜!”秋楠呈的贴身侍传话。 片刻后,传菜的姑娘们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小盘子,量不大,但是精致的很,放到桌子上,看过去像是一个个色彩缤纷,活灵活现的小物件,充满了灵气。 吕布拿起一个蒸糕,浅红色,晶莹而透亮,放在眼前,甚至能从这边,看到对面的高渐离,太神奇了。 “这叫什么?”吕布问道。 “回大人,这叫浅鱼绯红!”传菜的姑娘回答道。 “这不是蒸糕么?跟鱼有什么干系?”吕布费解的拿着上下左右的瞅着,没发现哪有鱼。 “您放到嘴里试试!”姑娘微微一笑,欠了下身就退下了。 吕布二话没说,就囫囵个的扔进嘴里。香滑细腻,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味蕾被融化的糕汁包裹,像是有一条小鱼,在舌尖活蹦乱跳,不由得让人舍不得咀嚼,就那么满满的含在口内,温热,爽口,香美。罢了,吕布感觉到,浑身的血液温热而畅顺,灌流全身,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那边高渐离已经把桌子上的餐点吃了个精光,现在正坐在孙悟空桌子边吃着,悟空拿着芒树果,闻了闻,剥开皮,咬了一口,汁水四溢,清脆香甜。 “大人!”一侍卫站在门口。 “进来说!” 侍卫进入前厅,看着悟空等人,吱吱不语,秋楠呈见状便道:“但说无妨!” “境界护卫传信,四时令已经进入咱们玄武境界。”那侍卫高声说道。尤其是在提到四时令时,故意提高了嗓音。 秋楠呈放下手里的糕食:“你确定是四时令?而不是三时令?” “境界护卫还传信,四时令祭出了42旗。”说罢,侍卫伸手指向当空,景象被播放了出来,只见,大队人马拥缓前行,阵仗浩大,为首的是个面目俊美的男子,一袭青衣,正朝着前厅的秋楠呈点头示意。 秋楠呈坐在正位上没有起身,只是摸着胡须微微一笑,点头回应。 侍卫收了传像,拜跪在庭中。秋楠呈起身说道:“玄武大殿迎接四时令。”说完,转身离开了前厅。 孙悟空等人面面相觑,这是又要打架么?气氛怎如此紧张? 。。。。。。 午后,秋蝉在树上呱噪的鸣叫着,诺大的军机处空无一人,不知打哪来的一只流浪狗卧在门口打着盹,慵懒的阳光,惬意的哈欠,睡眼惺忪,它站起身,摇着尾巴,踱着步,慢慢走着向军机处的一处别院,那里人声嘈杂。它溜着墙边慢慢走着,不想被谁发现,不然又要被撵出去,这次进来,它还是一如往常,找点剩饭剩菜来吃。这里的伙食,比外面那些小饭馆的好吃太多了,经常有些根本就没动过,大块朵颐,美不可收。 这小院还有个后院,那是剩饭剩菜去处,它在墙根的一个小洞闻了闻,压低了身子,钻过了过去,可谁曾想,刚探出头,就被咬住了脖子,狗洞那边已经有了一群流浪狗,虎视眈眈的瞪着它,这个不速之客。 真是冤家路窄,狗群的头,和他一样是只黄白色柴犬,只是体型略大,每每较量都是溃败而逃,而这次,结果不会有什么偏差,它眯起了眼睛,猛的就窜了出去,狗群顿时就乱了。 它在前面跑着,狗群在后面追着,直至追到了一处巨大的宫殿之前,它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狗群,而后,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大殿侧面的一个狗洞之中,狗群看了看大殿,那红门之上正悬着一个巨匾上面写着———玄武大殿。 “四时令这次全席而出,真可谓无量大陆一大盛事啊!”秋楠呈坐在大殿之上的玄武兽椅上,“你说是吧,夏时令!” “秋老前辈,别来无恙!”夏时令鞠躬回道。 “想来,有千余年未见夏时令了,不知夏时令去了何方历练,这一去,可当真远久呢!” “流云老人有事安排而已,谈不上历练,您老见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秋楠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内,雄厚而沉稳。 “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秋楠呈朝向春时令问道。 “流云老人听闻,有异人斗战胜佛做客于玄武郡,很是敬仰,想是否有机缘,与斗战胜佛推杯换盏,畅聊一番,便差我等前来相请。”春时令就是之前在传像中看到的那个男子,看真人,还当真冷漠的紧。一袭青衣,面无表情,似要拒人千里之外。只是,这容貌真是美的出奇。 “请?”秋楠呈继续道,“祭出四十二旗来请,这架势真是重视的紧呢?” 春时令拱手拜了一下,算是略表歉意,言下之意,其实就是,这事没得商量,人,今天我必须带走。 “秋老前辈,还望请出斗战圣佛,我们即刻启程返回无量城,望大人成全,否则。。。。。。”春时令丝毫没有遮掩自己前来的意图。 秋楠呈这话来劲了:“否则平了我玄武郡?” “不敢!”春时令拜道 “你不敢谁敢,都祭出四十二旗了,还说不敢,你这恐怕不光是要踏平我玄武郡,是不是青龙,白虎也要一并收拾了吧!” “您老尽说笑,我怎有这样的胆量!”春时令听出这话里的质问,也不愿意马上就动手,能聊就聊,真聊崩了,再说动手的事,“四十二旗,是流云老人的意思。我等只是听命行事,还望大人不要为难我等。” “那流云老儿还没死那!”秋楠呈突然说道,一改往日的尊称,称流云老人为老儿,话语之间尽显蔑视。 “秋楠呈!!!”春时令怒吼道,“别给脸不要脸!” “哈哈哈,小娃娃这就沉不住气了?那我就直说了,听好了,春箭丞,回去告诉你那主子,做梦去吧!”秋楠呈回绝道。 春箭丞退后几步,朝着秋楠呈拜了一拜:“秋老爷子,那就得罪了!” (九)神力与阴谋 “夏时令不是跟着朱雀郡一起消失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冒出来了!朱雀郡找回来了?”吕布悄声问孙悟空。 “那不是夏时令!”悟空以火眼睛睛,早就看穿了夏时令的真身,那不过是一团黑気被神力凝结而成。 “大圣,那当真不是夏时令?”秋楠呈在前面听见悟空和吕布的对话,传音给悟空道。 “确实不是!”悟空肯定道。 “这四时令并非一般人可比,一身的修为,由四象万年真气加身炼化,说以一挡万,丝毫不过分,能催动神力加以幻化,具有相当实力的幻象,这人的实力,远在时令之上啊。”秋楠呈听闻后,震惊了,但仍面无表情的看着大殿内的四时令,继而传音给悟空。 “恐怕,我真的要去一趟无量城呢!”悟空心里想着。 “不可去,只怕有去无回!”秋楠呈即可说道。 “郡主怎知我要去?”悟空有点吃惊,这老人竟然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小家伙,还是听老夫的吧。” “秋老前辈,可与那斗战胜佛商量妥当了?”春箭丞已经走到大殿门口,背身问道。“机会我可是给过您老人家了!” 秋楠呈没想到,这春时令的洞察力竟然如此敏锐,心下说道,不好,如此一来,恐怕唯有一战了。 “郡主,我必须前去,请谅解!”悟空又传音给秋楠呈。 秋楠呈心里很明白,悟空之所以愿意前往,是因为他觉得,花可能会在无量城。而自己不让他去,却是因为,这无量城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人间地狱,面上看着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可等过了子时,就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杀戮无尽,血流成河。 况且,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还不知道究竟何人所为,这四时令就祭出42旗赶过来了,可见,这也是安排好的。若果连四时令都出了,最令人担心的事,已经不是花在哪了,而是流云老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无量大陆恐怕将迎来一场浩劫,一场无法阻挡的旷世之灾。 春箭丞见秋楠呈正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不让孙悟空出来,干脆就打了个响指,殿外广场的四十二旗顿时开阵。要知道,这四十二旗,一旗一阵一郡,就是说,一旗的威力可以轻而易举的灭了一个郡,而整个无量大陆,算上无量城,也不过四郡一城,这里却有四十二旗,以车轮战来说,即便是金皇级别的悟空,恐怕也未必胜算在握,就不要妄言四十二旗同时上了。 既然已经打算以武力相要挟,那又何必躲躲藏藏,悟空来到殿前,拜了秋楠呈,只身一人走向殿外,那吕布和高渐离,已被他施了定身法,定在了屏风之后。这件事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于灾难无疑。 悟空站在大殿门口,阳光从殿外照射进来,拉长了地上的身影,看着那么的孤单。秋楠呈站在大殿之上,他深信,眼前这人,绝不会就此罢手,他一定会搅的天翻地覆。 “孙悟空你大爷!把老子的定神术解开。”吕布怒骂道。他早就把孙悟空视为知己,视为大哥,愿陪他共生死,但是悟空每每都会将他和高渐离隔在三界之外,不让他们参与。 悟空已经走到广场之中,四十二旗的第一旗已经开阵,只待悟空入阵。 春箭丞手持法杖一举,乾,天色骤暗,乌云压境,悟空仰望苍穹,微微一笑,信步如阵。 却见悟空拔了一小撮毫毛,轻轻一吹,成千上万的猴子猴孙各持兵刃,腾云而去,直奔那压境的乌云,刹时间,听得那杀喊之声,如罗鼓震天般响彻云霄。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乌云散去,那千万的猴子猴孙也消失殆尽。一旗就这么被化解了。 秋楠呈也早已从大殿内赶了出来,却见悟空竟能如此轻松化解,当下就明白了,正如悟空所说,这四十二旗,是有人强行祭出。此人需将神力灌注夏时铭的幻象,又为其他三位时令注入神力,强行祭出四十二旗。顾此失彼,终不能成。 悟空怕是早已洞穿这一切才要迎战的吧。秋楠呈看着阵中纹丝不动的孙悟空,心里有说不出的钦佩之情。 一旗落败,春箭丞见势便要祭出二旗。悟空径直飞至春箭丞跟前,一把掐住其脖颈,厉声问道:“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春箭丞哼都没有哼一声,更别说回答了。以他的实力,原本绝不止于此,秋楠呈没有近身都看的真切,这四时令,恐怕都有问题。 “大圣,春时令是其本尊么?”秋楠呈暗暗穿声给悟空。 一心急于一战的悟空,当时只是对忽然出现的夏时令很感兴趣,所以看了看他真身,而其他人,还真丝毫没有关注。于是又开火眼睛睛,这一看,当真如秋楠呈所料想的,这春时令与夏时令都是幻象,其他那两个,就更不用说了。也难怪,这一旗一出,也仅仅就是乌云压境。 “你体内的神力是谁人所注?”悟空已经怒不可遏,甚至有了杀意,他必须确认此人究竟是不是他脑海里那个,此仇不共戴天。 春箭丞还是一言不发。 悟空一甩手,将春箭丞摔在地上,一股脑的竟然摔出去十来丈。其他三时令看到后,也并没有任何举动,就像是和他们没有一毛钱关系一样,高高的坐在各自的神车之中,倒是那春箭丞神车的神兽青龙在那翻腾了许久,看上去,更像是开心,它不光没伤人,还幻化成人的模样抢了侍卫的酒袋猛灌了几口。 我们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假春箭丞这么一弄,行径彻底暴露,接下来,怎么走,可当真难办了,因为这分摊后的神力,在无量大陆上来说,也不过是刚过了无量级别。就这,全场所有玄武郡侍卫立马就都知道了,这帮人是假冒的,是包赔包换的冒牌货。原本的敬仰,敬畏,瞬间全变成了嘲笑讥讽。 孙悟空透过春箭丞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幕后之人似的说:“你,给我等着!” 一个高大的黑影,在阴沉的宫殿之中,透过巨大的玄天境注视着这一切,阴沉的呢喃道:“别着急,咱们慢慢来!我的齐天大圣!”那黑影伸手熄灭了身旁的烛火,对大殿内的其他黑影说道:“能有一个让我省点心的么!” “嘿嘿嘿嘿,早说了,太白金星的法子不中用,看着紧密锣鼓一通折腾,结果,啧啧,大人,这简直就是把您的脸都丢光了呀!”一个刺耳尖锐的声音说道。 “你放屁!”一个老者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太白金星,之间手中那纯白的拂尘,此时已经变为黑色,眉眼之间相似许久没有安睡,黑眼圈及其厚重。 “太白,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那高大的黑影,特别强调了一下,我这个字,那威仪真的是不容置疑。 “虽没能按计划行事,但也达到了我们想要的效果,那孙悟空,仍然会前往无量城,只要他敢来,嘿嘿,就看他有没有命回了!”太白很是自信的说道,鉴于前次的围堵之战效果甚微,这老儿是当真学精明了,硬杠是不行的,那就花点心思,多搞点声东击西,弯弯绕绕的,这孙悟空是个直肠子,还真就中招了。 “最好如你所愿!”那高大的身影手一挥,众黑影便不再作声。 太白侧目看了看身边那个人,一脸鄙夷,呸的啐了一口,转身也走了。 漆黑的大殿空无一人,只有烛火微微抖动着,连风声都没有。大殿的一个角落里,慢慢的探出半张脸,半张带着面具的脸,那人倚着墙根潜行,始终让身子处在黑暗之中,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就这样一直走到大殿正前那个高大的座椅后,在墙上一通摸索。 “找到了么?”那个高大的黑影从另外一边的角落里闪了出来。 “呐尼!”这面具人见行踪败漏,说了句不知何地的话,就地扔了个烟雾弹,便消失不见了。 那高大黑影良久没有说话,独自站在刚才面具人摸索过的墙边,双臂一展,烛火跳动,墙竟然消失了,他径直走了进去,高声道:“想明白了么!” (十)武神尉参见 春箭丞没能发挥出四十二旗的威力,仅一旗就落败了,但四十二旗都在,威力仍不可小觑。秋楠呈心里也明白,即便是假的,能祭出四十二旗,那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如若不是孙悟空,恐怕换了自己,此时已经半条命搭进去了,不由得心里叹气。 殿前广场上四十二旗已经大阵全开,春箭丞却迟迟没举二旗,像是在等着命令似的。秋楠呈在远处看的分明,光芒之下,春箭丞身形闪烁,忽隐忽现,这一点,恐怕阵中的孙悟空也早已注意到。 恐是幕后之人的能力已到极限?秋楠呈心下权衡,连身形都无法维持?不应该吧,这么大的阵仗,若没有把握,就不该这么鲁莽行事,况且,前几日的连番出事,最后就这样半吊子?或者说,还有别的事? 这边已经僵持上了,春箭丞不动,其他时令也不动,孙悟空干脆就大阵外走,这一走才发现,已经被困在阵中。这阵当真诡秘,看似简单,但实则极其恐怖。 “怎样?感觉是不是有点眼熟?”春箭丞开腔道,言语之中透漏出些许得意之情。“秋楠呈,你是有多久没见过四十二旗了,竟然也忘的精光,都不知道提醒一下你这贵客!” 这一旗的作用,其实在起初是很容易让人上当的,起阵之后,它的威力看着很吓人,但实则很小,只是为了诱敌深入,待敌人真的进了大阵,开始攻击,一旗的作用才开始生效。敌人的攻击越猛,一旗吸收的就越多,等敌人停止攻击时,一旗边开始将吸收的力量放出,此时的敌人面对的不光是一旗的阵法之力,还有被阵法倍增的己身之力。 悟空完全没料到,自己刚才放出的千万猴子猴孙的杀伤之力,现在会被倍增作用自己身上。 “看看你自己脚底下吧!”春箭丞又道。 悟空低头看到,不知何时,脚底多了一只眼睛,这眼睛正在缓缓睁开。悟空明显感觉到,随着眼睛睁开而增强的阵法之力。悟空在阵中抵挡着各方的攻击之势,逐渐处于颓势,外面的秋楠呈干着急又帮不上忙,诺大的玄武郡,眼下竟然都在观看广场困兽之斗,这困兽,还是孙悟空。 “他怎么没有现了真身?”吕布不知何时站在秋楠呈身后,拍了拍秋楠呈肩膀。 秋楠呈没想道身后还有人,不禁,哆嗦了一下:“嗨,你着小友,是要吓死老夫不成!”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吕布赶紧道歉,“刚说呢,悟空怎么还不现真身!” “恐怕不是他不想吧!”秋楠呈指了指春箭丞,那厮趁着一旗困住了孙悟空,已然举起了二旗。“本以为,他无法发挥四十二旗的威力,现在看来,太乐观了,虽然不足以匹敌曾经,但也够我们喝一壶了!” “二旗?什么玩意都是?”吕布很是费解,“这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你看不到?”秋楠呈有点意外。“来!” 说着,秋楠呈将神力灌给吕布一些,吕布的双眼顿时感到有気蒸腾,眼前着彩色之境,忽然变成了黑白两色,唯有那一旗大阵之处,孙悟空正在奋力迎战漫天的刀光剑影。而悟空正下方,有一正在逐渐睁开的眼睛,似乎限制了悟空的力量,迎战的速度越来越慢,而飞来的刀光却越来越快,且角度刁钻。 不知为何,吕布看到那眼睛,总觉得那眼有血流出,揉了揉眼睛,发现真的没看错,那眼睛布满血丝,甚是吓人,眼角还有血液流淌。 “郡主,那眼睛为什么会流血?”吕布问身边的秋楠呈。 “什么?”秋楠呈根本没有看到如此景象,不禁怀疑吕布看错了,“没有啊!” “那血液盘布在大阵之中,形成了漩涡之状,悟空落地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啊!”吕布继续说,他眼中所看到的,和秋楠呈完全不同。 “那眼确为二旗,但小友所说的血,老夫当真看不到啊!”秋楠呈明白,事态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期了,吕布这些描述,是当年自己身为四时令之时都未曾见过,而今听来,第一次打心底对四十二旗产生了恐惧之意。 “二旗叫什么?”吕布对这些四十二旗是一无所知,更别说,秋楠呈曾经也是四时令。当下虽然救不了孙悟空,但是他坚信,悟空肯定会赢。 “坤!”秋楠呈坚定的说,“一旗为乾,是为天;二旗为坤,是为地。天地之间,相互相应,画地为牢,再无可逃之处。” 听到这里,吕布才感觉到危险,因为,他看到,那眼睛就要全部睁开了,悟空的动作已几近停滞了,万光瀚影将悟空紧密包围,轰至不歇。 秋楠呈深知,四十二旗无破解之法,只能施法人停手,不如去求那春箭丞,其他的再作打算,心下决心便要飞身前往,却听见“叮”的一声,而后又有机器轰鸣,转动,漫天金色席卷而至,不禁,老泪纵横。 春箭丞见两旗作用甚强,不由得笑开了花,不曾想,忽然金光漫天,心闪过一个念想,坏事了。 那金光无孔不入,甚至大阵之中也被渗透了进去,悟空恢复了些许体力,虽无法破出,但却能再对抗一阵。金光闪至秋楠呈面前,听得一声。。。。。 “武神尉参见!” 谁也没料到,闭关的武神尉竟然提前出关了,春箭丞等人更是惊愕万分,这样一来,秋楠呈携武神尉,完全可以跟四十二旗耗一阵了,先别说真四十二旗,还是假四十二旗。 “请大人吩咐!”武神尉之首,武尊崇跪拜在秋楠呈面前。 “再等等!”秋楠呈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急于发力去救孙悟空,而是要武神尉先等一下,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吕布对他所说的,二旗的阵眼在流血之事。“你可否看到阵眼有鲜血流出!” 武尊崇扭头看了看那远处的大阵,没有什么鲜血流出,回道:“禀大人,没有。” 吕布一听,总觉得像是在说,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赶紧就接过话茬:“我真看到了,刚才金光渗透,眼睛闭上了一些,血有回流之相,虽然只有那么一下。”说罢,觉得没什么说服力,怏怏的站到了一边。 秋楠呈连忙说:“此异像,若只有小友看到,那恐怕是小友有些更妙的神力。” 吕布没听明白,也没敢再接话,他担心孙悟空更多一些。高渐离。。。。。。高渐离已经晕过去很久了,他看看脚边躺着的高渐离,摇了摇头。这么多人,都看着孙悟空一人打?简直了!!! 武神尉一出,春箭丞自知,此事已经凉了一半了,并非说打不过,只是耗不起,但不把孙悟空弄道无量城,自己又没法交代。这节骨眼上如果武神尉出手,恐怕日后就再没机会了,而且,武神尉怎么会提前出关呢,这不是才闭关几天么,这王八蛋给的信儿不准啊。不如。。。。。。 “去吧!”秋楠呈向武尊崇说道,“抓住那小子!” “诺!” 罢了,武神尉还是出手了,以武崇尊为首,一共三十六名武神尉,各个都是好手中的好手,一出手,春箭丞便撤了一旗,悟空从空中跌落,正处于阵眼之中。 吕布看到,那阵眼之血已经染上悟空全身,找起火来,悟空竟拍打不灭。 “着火了,着火了!”吕布大喊。 “什么火?”秋楠呈抓着吕布的胳膊问道,“什么样,什么颜色?” “黑色的!”吕布说。 “不灭冥火!”秋楠呈回答道,“四十二旗,没有冥火啊!” 那边武神尉已经分别将四时令各个围住,但是除了春箭丞,其他几个并没有要打的意思。而武尊崇一人直面春箭丞。 “你觉得你能打过我?”春箭丞挑衅的问道。 “试试才知道?”武尊崇冷眼道。 “罢了!”春箭丞摇了摇头,径自一人走开,“饶你们一命,但是孙悟空必须跟我走。” “如若不然呢?”武尊崇问道。 春箭丞没有答话,继而则是一下举起了四十二旗,四十二道大阵同时生效。而后扭头蔑视的看着武尊崇说道:“管你什么武神尉,管你什么第二大家族,跟我春箭丞做对,那就必须死!”春箭丞一字一句的从齿间说出,字里行间透漏着玩命的意图。 武尊崇久经沙场,根本不在乎春箭丞这番言论,他所关注的无非也是已经举起的四十二旗,这旗看着有些怪异,武尊崇眯着眼睛:“那就一起死吧!” 话音刚落,武尊崇便冲向了四十二旗的阵眼,而那边孙悟空还困在乾坤二旗之中,秋楠呈已然飞身跃起,在高空之中点亮了玄天灯,天幕瞬间漆黑,只有这玄天灯亮着,照耀着大地,但凡玄武郡的伤者,死者,在此灯下,均可无恙复原。 能战之士,能斗之人,此时已经全部冲向四十二旗,春箭丞明白,这如果都不能鱼死网破,就只能有一个办法解决了。 “行行行,你们厉害,我认了!!!”春箭丞喊着。 春箭丞最终,还是收了四十二旗,一是怕武神尉拼命,二是秋楠呈竟然点了玄天灯,这老杂毛真可以,拿自己的命来续所有人的命,佩服佩服的紧啊!!! 孙悟空从乾坤二阵之中脱出,遍体鳞伤,无神力之人,本来什么都看不到,忽见悟空出阵,却已经是重伤不起,无不惊的目瞪口呆。 吕布第一个冲上前去,抱起了孙悟空,满心怨念诅咒,恨不得把春箭丞其千刀万剐。 秋楠呈收了玄天灯,还未来的及赶过去,只看到,吕布一身的黑気,已经将孙悟空抱起,向文渊阁跑去。 (十一)筋斗云也丢了 玄武郡一役,悟空等人见识了何为四十二旗,也让众人见识了悟空斗战胜佛的厉害,一人抵挡二阵,虽说有秋楠呈和武神尉,但悟空的胆识和神力,着实在此役中让世人开了眼界。 金刚不坏之身,悟空在阵中一身挡万仞,一时间仍能毫发无伤的神勇,虽然不知悟空如何炼成,但丝毫不妨碍众人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四十二旗,曾经身为四时令的秋楠呈,这一次着实被自己曾经使用的阵法震撼,让自己重新开始审视四十二旗,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吕布,一个看上去平常无奇的年轻人,却能时时刻刻惦念着好友,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青年身上恐怕还藏着令人乍舌的力量。 武神尉,玄武郡的郡尉军,共三十六人,每人均有一技之长,可独当一面。 高渐离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看到的奇景,尽管多留于表面,但仍旧震撼有余,他心里噼里啪啦的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其实更多的是自己何时也能有这样的神威,不说救过救民,能在朋友危难伸出援手,此愿足矣,足矣啊!不禁叹起气来。 悟空还躺在床上,身上多处重伤,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所成的金刚不坏之身,竟然在这四十二旗的前两阵之内,就被破了,虽说抵抗了那么久。 吕布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心里一直在埋怨自己没能帮上忙,不然,悟空不会伤至如此。 秋楠呈和武神尉在隔壁的屋子里商量议事,这次四时令能祭出四十二旗,确实不简单,尤其是夏时令的出现,更令人费解。武神尉请求前往朱雀郡一查究竟,而秋楠呈则否决了中想法,一方面,玄武郡恐有内奸还尚未查出;另一方面,武神尉提前出关,强行终止修炼,需些时日恢复。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事,那就是重伤的孙悟空,还在昏迷之中,尚未苏醒。此番需要从他口中得知,悟空所经历的,是否如吕布所说。这四十二旗,究竟是不是当年自己所掌的四十二旗,还是另有玄机。 笃笃笃笃。。。。。。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高渐离坐起身,见吕布没有去看门的意思,便自己走上前去打开了房门。 “小友已经醒了!”秋楠呈站在门外,身边站着武尊崇,“大圣怎样了?” 高渐离把人让进屋内,指向孙悟空躺的位置:“还在昏迷呢,郡主,你之前给神药再给空哥吃一个吧。就是那个吃完就好的那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里,秋楠呈和武尊崇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小友,你可知那是何物?”秋楠呈问道。 高渐离有点懵,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能治病救命就行,至于是什么,那就不管了,反正是好东西就对了。 “那是我玄武郡的兽灵丸,百年得一,我这里也超不过十颗!!!”秋楠呈诚恳的说了那神药为何物。 “啊~~百年得一啊,那。。。那就赶紧吧,赶紧救一下空哥!!!”高渐离不依不饶。 武神尊微微笑道:“大圣,要吃的并不是兽灵丸!”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喂进悟空嘴里。“大圣得吃我这个药!” 吕布啪的一下抓住了武尊崇的手:“你给我大哥喂的什么?” “九转兽涎丸!”武尊崇眉头微微一皱,“此时再不吃,恐怕就真醒不了了!” 高渐离拽开吕布的手,对武尊崇说:“那就麻烦您了!” 药喂了下去,片刻,悟空喘息均匀了,稍后,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俺老孙,竟然没死么!” “大圣乃斗战胜佛,怎会那般容易被打败的!”秋楠呈说道。 悟空慢慢坐起来,回想着在阵中所经历的一切,刀光剑影,如箭飞梭,而自己动一下,手脚如同灌满了铅石,且越来越沉,如同要把自己坠入地底。 “外面怎么如此嘈杂?”秋楠呈本来想问问悟空的伤情,却听见外面吵闹个不停,便问武尊崇。 武尊崇拱了下手,推门而出,片刻便又回到屋内:“侍卫说一群狗围攻一只狗,追的到处跑。” 高渐离咧着嘴,那意思像是说,武尊崇你这描述的啥玩意。 秋楠呈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在意,便扭向孙悟空,还没等开口,一只大狗闯了进来,正是那只在军机处门口睡觉,后又被狗群追赶的那只。这狗一进屋就乱钻乱窜,撞翻了屋内的桌椅,酒水瓜果洒落一地。悟空在床上看的真切,起身要抓。 “大圣,我来!”武尊崇伸手便抓向那大狗,不曾想,那狗似脑后有眼,每每武尊崇要得手之时,大狗便溜向一边,如此反复数次,武尊崇很是尴尬,玄武郡武神尉长,竟然抓不住一只狗。 这时,门外传来一群狗吠声,狂乱不堪。 “嚯,你瞧瞧,你还挺招人恨!”秋楠呈看着那狗说,“还不快藏好!” 吕布站在门口,拎着板凳仍向狗群,那狗群为首的是条满身癞疮的痩狗,见到吕布扔板凳,头也不会的就跑了,其他的狗也跟着逃窜开去。 “过来!”悟空对那狗说。 “大圣认得?”秋楠呈问。 “你怎么搞成这样?”悟空抚摸着狗头,那样子像是在询问一个老朋友,“问你呢?” 秋楠呈站向一边,那大狗把头躺在悟空手里,闭着眼睛很是享受。 “大圣?”秋楠呈关切的语气,无不透漏出作为一个长者的关爱之情,这一幕难得一见,但这其中定有缘由。 “跪下!!!”悟空厉声道,吓了屋内人一跳,这是要干嘛。 那大狗竟然老老实实的前肢跪地,委屈的哼了几声。秋楠呈更感兴趣了,竟然伸手摸了摸了大狗,又看了看悟空。 “你家主子哪去了?”悟空继续问那大狗。 大狗又是几声哼哼,怎么听也还是委屈的紧。 “唉,傻狗!”悟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我一结拜兄弟的坐骑----辟水金晶兽,不知怎的会变成这副模样。刚才我问他主子去哪了,他说不知道,到这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不是傻狗是什么?“ “你这位兄弟叫?”秋楠呈问道。这是头一次听孙悟空提到自己还有结拜的兄弟。原来他听说有两个师弟,至今未曾到过。 “算了,不提也罢。”悟空似乎不太愿意说跟自己有关的事情,而且是很刻意在回避,只是自顾自的摸着辟水金晶兽。 “空哥,吃了药感觉如何,好些么?”吕布从屋外进来问道,在屋角的脸盆内洗了洗手,“说来挺有意思啊,那帮狗好像能听懂人话!” “呵呵,毕竟也算是有些灵性的动物,正常!”高渐离接过话茬。 咕噜咕噜~~~几声在屋内响了起来,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哈哈笑了起来,吕布摸着自己的肚子,饿了~~~~~~ 秋楠呈也不再问什么,挥了挥手,示意跟着一起去吃些东西。本来还以为这一日,在就没什么机会吃饭了呢?吕布扶着孙悟空美滋滋的跟在后面。 。。。。。。 前厅已经摆好了各色酒菜,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摆在一张长桌之上,一行人正好围桌而坐,把酒言欢,有种劫后余生的欢愉。吕布高渐离饿坏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很是痛快,完全没在意他人是否也是如此。 酒过三巡,秋楠呈借不胜酒力,离席而去,武尊崇自当紧跟其后,护其周全。只剩得孙悟空三人,三人依旧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搞得一地狼藉。 秋楠呈和武尊崇来到文渊阁水域一僻静的凉亭坐下,良久,秋楠呈发话道:“怎么回事?” “回郡主,那日我等武尉在塔内正值修炼,忽有戾气窜入,扰乱了塔内气息,我等拼命压制方才平息。”武尊崇回答道。 “戾气?可是那人?”秋楠呈暗示道,在石桌上比划了一个名字。 武尊崇瞧得仔细,摇了摇头:“不是,那戾气未到那般境界,尚呈淡黑之色,但实力也可怖有余。恐另有其人!!!” 秋楠呈深吸了一口气,深知此事不容乐观,戾气,在无量大陆向来是邪魔外道的象征,这戾气若能渗透臧金楼,那就是说这人的之力,不会太低,至少在绯岚之境,至于何等阶层,那恐怕只有见了真身才能断定。难道是他?秋楠呈又想到孙悟空大战四十二旗一役之中所看到的景象,那人也有戾气护身,难道会是他么? 这一夜,文渊阁内之人,看上去和睦有佳,实则,各怀心事,说不上相互算计,却真的是相互担心。 风吹凉亭,水过有情。秋楠呈摸着胡须,微笑着看漫天星光:“我原以为此劫我玄武郡当真是无法可渡,谁料想,阴差阳错竟然被那斗战胜佛给渡了。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也未可知啊!” “大人难道无法推算?”武尊崇疑问道。 秋楠呈摇着头:“这推算里,是不包含异人的!如果可以,又怎会推算不到朱雀郡的灾变!” 武尊崇扶着秋楠呈站起身,那不远处的阁楼仍旧灯火通明,前厅之内的三人,已经瘫在了桌子上,神志混沌。侍卫将三人扶至房间之内,服侍三人就寝,刚出房门,三人酒劲发作,在屋内乱作一团,还有一只大狗跟着跑来跑去,桌椅板凳撞翻了一地,而后三人就叠堆在地上,睡着了。 。。。。。。 翌日清晨。 “起来,都给俺老孙起来!”悟空在屋内大吼大叫。 吕布高渐离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懵逼的戳在地上。 “谁,谁偷了俺的筋斗云!!!” (十二)何必如此纠缠 走廊内一行人,疾步前行,为首的虽已白发如霜,却仍旧健步如飞,那老者推开房门,屋内已然乱作一团,侍卫把在门口战战兢兢,不敢入内一步。 “大圣!” “不知何人盗取了俺老孙的筋斗云!” “这。。。。。。”老者语塞,并非老者不信,只是,老者实在想象不出这筋斗云,被孙悟空藏在何处,又如何被盗。 “昨夜我等一醉方休,谁料想,谁料想,唉。。。。。。”悟空愤恨不已。 “那只大狗哪去了?”武尊崇问道。 众人遍寻不着,很是诧异的看着孙悟空,孙悟空也莫名其妙。 这狗来的突然,走的也稀奇,还是异人之物,难不成,监守自盗?秋楠呈毕竟是经验老道,些许的异样都能发现蛛丝马迹。但,毕竟悟空也曾说,那是他结拜兄弟的坐骑,也不好说什么。 “难道是那只大狗?”吕布也想到了,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 “他敢!!!!!”悟空狠狠的说道,这辟水金晶兽若真能干出此事,那悟空当真是会将其剥皮拆骨抽筋的。 一时间,屋内众人也都毫无办法,这几日丢东西的,都是孙悟空,想想好像要被偷光了,高渐离又率先笑出声,众人回头注目,高渐离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 武尊崇遣一部分武神尉和侍卫在玄武郡各处查探,一部分武神尉返回臧金楼修炼,这次,他将武神尉拆分二两组,轮流修炼,以维护玄武郡安全。秋楠呈也将镇守边界的部分将领迁调了回来。这一番折腾,说玄武郡没有内奸,恐怕谁也不信了。 正在屋内人安排部署,那失踪的大狗又悻悻的回来了。 悟空上前一把揪住狗头,问道:“可是你偷了筋斗云?” 那狗吓得眼睛一睁,满眼都是惊恐,连忙摇头。 “那你干嘛去了?”悟空又逼问。 大狗哼哼了几声,悟空竟然慢慢送了手,思量着蹲在一边,像是跟大狗继续交流着。 良久,悟空铁青着脸站起身,一言不发。 “大圣恐怕是有了些许眉目吧?”秋楠呈说道。 “恐怕眼下要找一条满身癞疮的狗!!!”悟空愤恨的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的挤出。 “听到了没有,快,全郡搜捕。!”武尊崇立马下令。 侍卫还未接令,悟空阻拦道:“不,这次,我自己来!” “大圣?”秋楠呈恳请道,“何必如此见外!” “若郡主还念俺老孙之情,就让俺老孙一人前去寻找吧!”悟空说的也斩钉截铁。 秋楠呈怎能不知道斗战胜佛的心思,他是不愿意再麻烦众人,毕竟,这些事可以说都是冲着他来的,他难辞其咎啊。可是他不知道,这些事,早已经把无量大陆四象和他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悟空,在此别过!叨扰了!”说罢,径直走出了房门,留的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辟水金晶兽瞅着悟空走了,抬起屁股摇着尾巴跟了上去。吕布一时间有点懵,心里想跟上去,可又有觉得会被拒绝,担心自己接受不了,迟疑在原地没动,头一回觉得自己心虚,虽然说不上因为什么,就是心里空空的,不知何时,腿又麻又疼,一步也迈不开了。 武尊崇看看秋楠呈,秋楠呈示意由他去吧,心里也很是无奈。接二连三的事,每一件,都被算计好了,丢的还都是很重要的,且有意义的物件,搁谁也得烦闷,神仙也逃不过啊。 。。。。。。 秋风拂,麦香浓,旦夕祸福,千又五百载,无量巨变。听风落,演武起,风声鹤唳。笑苍云,唱无双,江湖无路。千世佛,一夜魔,佛魔两相望。 悟空穿过广袤的麦田,夕阳余晖拉长了身影,辟水金晶兽高兴的在麦田中钻来钻去,嗷的一声从这边蹦出来了,嗷的一声,又从那边窜上天。只是悟空沉默不语,给这一画面,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玄武郡是无量大陆最小的郡,管辖范围内的部落并不多,但大都平和,相处融洽,整个郡的特点,就是人人都在忙碌,忙碌收获,忙碌播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想到那种,日升而耕,日落而息的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不知何时,吕布和高渐离远远的跟在了后面,始终没敢太过接近,走的很慢很慢,慢的几乎忘了时间会动,忘了夕阳会落。风吹麦田,高过半腰的麦浪如浪起伏,前后一行人就这样浮沉在浪海之中。生,渴望同生;死,亦求同死。在吕布的心里,在芒树林初见之时,便已下了决心,此生,愿随此人刀海火镞,腾战苍宇,不灭不休。 悟空长叹一声,转过身看着远处两人:“走开!” 吕布:“。。。。。。” 高渐离赶紧蹲下,藏在麦田之中。 “走吧,你们帮不上忙!”这是第一次悟空苦口婆心的劝说二人离开。更多的,是为了什么二人的安危。迄今为止所发生的事,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乃至四十二旗,能活着出来,那都是侥幸,侥幸啊。悟空摇了摇头。心里即便是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劝说二人离开,甚至,他已经做好了翻脸的打算。“滚,滚蛋!!!!” 风声淹没了悟空的声音,就像是知道这些话不该说给兄弟听,故意为之似的,吕布嘴里嘟囔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高渐离干脆就没打算站起来,蹲在地里嘤嘤哭,哭的像个姑娘,吕布听的心烦,踢了他一脚,高渐离歪坐在地上,被地里的不知名的物事扎破了手,狠狠的打了吕布腿肚子一拳。 “王八蛋,你就是个王八蛋!其实,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两个师弟对吧,我们屁都不是对吧,你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吕布喊着,可他不知道,逆风飞翔的声音,根本无法传送过去,消散,湮灭。。。。。 悟空走向吕布,一把搂在怀里,他很清楚,这是除了沙僧,八戒之外,一个真正的,流淌着热血的兄弟。他不能有私心,因为后面的路,只要想想那还不是真正的四十二旗,就该明白,有去无回,都无法形容此路途的凶险。 “何苦呢!!!”悟空道。 “除非你死在这里!否则你去哪,我们二人跟道哪!”吕布回答。 “若我真死在这里又如何?” “再见!”吕布很干脆的说。 悟空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拳打在吕布的胸口,高渐离蹲在地上擦着鼻涕,抬头看着,阳光下的这一切都那么的温馨。究竟是悟空突破了心里的坎,还是吕布感动了他,每人知道,但是他们三个都知道,这麦浪,见证了三人的情谊,也将见证未来的旷世之战。 “我孙悟空!” “我吕布!” “我高渐离!” “从此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征战杀伐,不离不弃,若有背弃誓言者,永堕沉沦,不灭不生!!!”三人就在这麦田之中,对着黄昏的那一抹夕阳盟誓,自此结为兄弟。 秋楠呈站在臧金楼之巅,目睹了这一切,竟也润红了眼眶,他听不到三人的誓言,这三人的情谊却看的真切。让他想起曾经,有四个毛头少年也曾在这麦田之中结为兄弟,踏歌而行,共赴此生。 终究还是起风了,这风,穿过旷野,拂过麦田,卷起落叶漩涡般的升上至高空,纷乱了老者满头白发,似乎预示着什么,又像在对老者诉说着什么。。。。。。 “土不土,刚才说的话。”吕布一蹦三跳的问。 “太土了!”径直走在最前,金箍棒扛在肩上。 “不是土,是2!”高渐离补充道。 吕布转身就踢,高渐离赶紧躲在悟空身前,三人就如此这般的嬉闹前行。。。。。还有一条大狗。。。。。。在这落日余晖之中。。。。。 (十三)神力再现 “想起来个事,春箭丞他们后来怎样了!”吕布骑着大狗。大狗伸着舌头像是要死了一样。 “好像是当日就坐着他们来时的那个什么神车走的!”高渐离说,“我听说的啊!” 悟空看了吕布一眼说:“快下来吧,它说你太沉了,像猪一样!” 吕布一听,才发觉,悟空可以跟大狗说话,顿时兴趣满满,抱着狗头一顿揉搓,辟水金晶兽无奈的认吕布折腾,直至吕布消停为止,方才舒了一口气。 “我听秋郡主说过,他之所以会怀疑那是假的四时令,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他们的座驾!”高渐离说道。 “那个车?”吕布没明白什么意思,“那不就是个代步工具么?” “那车是真的!”高渐离继续说,“但是四时令却驾驭不了!” 孙悟空听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我记得谁的神车上,曾有青龙现身过!” 高渐离连忙拍手道:“对对对,就是那个,真正的四时令如果出现,每架神车,是由神兽牵引的,而不是在备战的时候现身一下。” “那会不会和四十二旗也有关系?”孙悟空继续问。 “如果是真的,四十二旗就不是春箭丞护阵,而是四大神兽共同护阵,那样的话,大哥,你当真就死在里面了!”高渐离庆幸的拉了一下悟空的袖子。 悟空这才明白,秋楠呈的担心,是多发自肺腑,他怕那四时令是真的,真的怕,若是真的,那就真是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所了。 “大狗,别跑,大狗。。。。。”吕布不是特别关心已经过去的事,很享受眼下,跟辟水金晶兽玩的很开心。此时见大狗独自跑向密林深处,便追赶了过去。 “这家伙真会玩啊!”高渐离指着跑远的吕布,也跟了上去。 悟空独自跟在后面,晃晃悠悠漫步前行,对他来说,知道了目的所在,也就无需再慌乱,没什么拿不回来的,他很确信这一点。 不知走了多久,已经完全看不到吕布高渐离二人了,悟空便加紧了步伐赶了上去,只见一空旷之地,四下枯枝败叶,黑気缭绕,中间有一巨大骨架,吕布高渐离二人正围着观看,大狗见悟空赶来,摇着尾巴向悟空跑去。 “像是死了才不久!”悟空用手指蹭了一下白骨。 “这是个什么东西?”高渐离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巨兽,高出自己五倍之多。 悟空围着白骨转了一圈,纵深跳至骨架背部,愕然道:“玄冥兽!!!!!” 那背部的骨头断裂的痕迹,正是悟空与其迎战时以金箍棒所击之处。 吕高二人没见过,悟空迎战玄冥兽之时,二人正跟萧彀谈判,这会看到骨骸,震惊之余,却是愕然,怎会变成一堆白骨。 “元灵血肉被蚕食的一干二净!”孙悟空叹道。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白骨夫人由此等功法,但是,以她的能力,击杀一只异兽,还是玄冥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可眼前这堆白骨,却真的就在眼前。 悟空摸着白骨,始终找不到头绪。这万年的灵力就这么没了?万年的灵力?难道。。。。。。 “大圣,你想的想的没错!”太白金星丛林间走了出来。“这玄冥兽的万年灵力,就是干那个用了!” “哪个?这老杂毛怎么又冒出来了!”吕布搂着大狗脖子。 “祭出四十二旗所需的灵力,就从这玄冥兽身上得来!”悟空很是反感此等行为,毕竟自己是天地之间灵石孕育而生,对兽类都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杀归杀,可这样。。。。。。 “秋楠呈也不在,武神尉也不在,这会可怎么办?”太白挑衅道,眼眉之间无不得意。这是去无量城的必经之途,将玄冥兽击杀于此,坐等孙悟空送上门。 悟空眉头紧锁,没在打算说话,手在耳边一抹,拿出了金箍棒:“太白老儿,你为何总纠缠于我?” “你不死,不足以平天下!”太白拂尘一挥,狠狠道。 “荒唐!”悟空说罢,又将金箍棒一挥,准备开结界保护吕高二人。 吕布抱着大狗喊道:“不用管我!” 悟空回看吕布,不知何时已然周身黑気,这是。。。。。。 高渐离赶紧躲在悟空身后说:“之前已有过几次征兆了,这次好像更厉害了!” 太白原以为,只有悟空一人可战,便没有带人前来,谁料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吕布,心里骂了一句,王八蛋。伸手将拂尘扫向吕布,白光一闪而至。 吕布一害怕,伸手护住脸,白光击中黑気,竟然被黑気吸收掉了。太白一惊,这是,这只少是绯岚三阶的实力啊。再仔细看这黑気,黑中有透,并不能维系不散,便松了口气,幸好还未成形,不然,此次恐又要落败而逃了。 黑気吸了太白的白光,吕布顿感身上有気流窜,心一慌便松开了大狗的脖子,大狗舔了吕布脸几下,吕布回过神,尝试着将手上的黑気向太白扔了出去,只见周身的黑気如一团浓雾,幻化成巨大的骷髅头骨向太白奔袭而去。 “主上?”太白脱口而出,“不对!” 说罢拂尘在面前一通乱挥,想要抵挡黑気骷髅,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做,这黑気的吞噬之力,已将自己牢牢吸住,根本无法脱身。心里咒骂起来,也不过区区几日而已,这厮怎变得如此厉害。 一招得手,吕布很是开心,接着又挥了几下拳头,几个黑気骷髅又再袭向太白,太白怎都没料到,这吕布的黑気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浓厚,像是根本用之不竭。 太白心下念起遁地咒,倏的一下遁于地下。吕布又将手一举,黑気竟然跟着升空,吕布又将手砸向地面,那黑気骷髅竟然转了个向,面朝下,哀嚎着也遁入地底,只见,这地标忽高忽低,扭曲不断,兄弟三人均已无法站稳。 “你刚才干嘛了你!”高渐离叫喊着,他现在唯一希望的事就是赶紧消停了吧。 “奉先莫要频频出手!”悟空见吕布兴致大起,担心屡屡施以重招,担心初获戾气,无法稳妥驾驭,便叮嘱道。 众人还在摇晃之中,地底有人砰的一下被轰了出来,那人正是太白金星。太白在空中将拂尘横扫,白光入弯月一般向悟空和高渐离收割而来,悟空把金箍棒向地上一戳,嗡的一声,伴随着荡出的金光将太白的杀招抵消了。 “太白,以你这几下子,当真还不如巨灵神呢!”孙悟空调戏道。“哈哈哈哈哈哈” 太白不言不语,只是将手中的拂尘不断挥动,悟空拔出毫毛一吹,数十猴子猴孙拎着武器与太白缠斗了起来。那猴子猴孙嬉笑间,就打断了太白的拂尘挥掷之势。 “嘿!”太白啐了一口,很是恼火,这烦人的猴崽子。 吕布那边见自己的黑気威力很是巨大,已然不将太白放在眼里了,他刚才听见了,太白初见黑気时曾失口道’主人’,那样子很是意外。说明自己这黑気,肯定是大有来头的。心里想着,手上也没歇着,趁热打铁,赶紧攻下去,没准,就给太白老儿一顿干也未可知,谁料想,黑気在这节骨眼上,消失了。 吕布一通打拳,除了袖子带动的风声,再无其他,太白见势叫道:“天都不助你,还不速死!” (十四)这一棒定叫你灰飞烟灭 太白一个人前来,心里也是很憋屈的,一众人都等着看自己笑话,自己好歹曾经也算是天官,如今到了当人狗腿的境地,自然也就多了许多的不服,也正是多了这些不服,做起事来,也就狠辣诡辩的多了。当初带着巨灵神,两人合计着怎么才能把孙悟空的花抢走,为了增强实力沿途又收了几位异人,结果全是炮灰,还差点给自己弄死。一想到这,那压抑已久的愤恨,一股脑就要撒在吕布身上。 拂尘一抖,喝的一声:“光明咒!”太白竟然在只是念了术名之后,就已经将咒术释放,而未念咒语。 远处的孙悟空见太白如此这般,便马上杀了过来。他心里明白的很,但凡咒术已经可以只念名字便生效,那就是说,施术者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以真元催动神力,这样的攻击,威力骇人,但却因为消耗真元,只能催动几次,而后,若术者大多都爆体而亡。 吕布哪懂得那些什么真元,他只知道不躲,就只能死。在悟空赶来之前,就地一顿,向太白一伸头,双脚蹬地,纵深一跃,咣的一下,正撞在了太白金星的胸口。谁能料到吕布会如此对应,太白胸前打开,一个白给的漏洞,被撞的半天没喘过气,但拂尘带着真元催生的光明咒却停不了,随着劲道搭在了吕布肩头,见得吕布轰的一下坠入地面,形成一个人字形的大坑。 太白赶紧后撤,双脚踏树,飞奔而去,藏在密不透风的树梢之上,以待喘息。悟空仰望密林,以火眼睛睛找到了太白的藏身之处,将金箍棒掂在手里,举过肩膀,秒着太白的位置,嗖的投掷了出去。太白刚藏下,就听见风声撕裂而至,蹬脚边向旁边的树枝上蹦过去,金箍棒没能打中,转而又飞回悟空手里。太白粗喘大气,实在是庆幸刚才多的即时。 “中”,按着往常,高渐离是一定会躲起来的,这次反而没有,倒不是没地方,一看见吕布都能打了,自己心里有了期望,期望自己也能向吕布那样帮上忙,便从袖子掏出个物件,直直抛向了树稍之上的太白金星。 那物件与风无声,飞行极快,太白根本就没察觉,就已经被击中后心,哎呀一声,就从树上掉落,还未落地时,用拂尘缠住了树杈,缓冲了一下,又飞身逃开。 吕布从地上捡起来高渐离抛掷的东西,一个银色的金属圆球,用手一捏就会变行,但是扔出去,就会恢复原形,而且在飞行的过程中会变得奇硬无比。实在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吕布掂量了一下,朝着还在试图逃窜的太白就又扔了出去,太白用拂尘横扫,阻挡了银球,自己起身遁去,一阵白烟消失不见。 “跑了?”高渐离问,“肯定在附近,必须给他翻出来!” 吕布都没有来的及接话,那刚刚扔出去的银球竟然分解为数个小球,停滞在空中,像是在听刚才高渐离说的话,罢了,全数而出,不一会功夫,便在空中粘出个人行,找到了藏匿的太白金星。 太白咒骂这,身上的银球还在不断分解成小球,不一会,便沾满了全身,连大气都喘不过来,只听见底商的一个人行的银色大包在不断的就地翻滚,哼哼,哼哼~~~ “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声音从地上的太白身上发出。 太白惊慌失措似的,翻滚的更厉害了,银色小球脱落了些许。太白又一次以真元催动神力,银色小球被银光传射,逐渐的变成了淡黄色,而后碎裂。 “再来”,高渐离又抛了一个,然而这次,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太白已经将拂尘幻化为银剑刺了过来,正次穿了刚刚抛出的银球,那剑尖,正对着高渐离的眼睛。那剑尖雪白明亮,在阳光底下,反射的光芒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高渐离选择了闭上眼睛,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剑飞了过去。 如此反复几招下来,太白虽消耗真元,但始终没能让孙悟空众人感觉到犹如初次那般的杀气。逐渐,真元即将耗尽,太白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粗喘不以。 “你!”孙悟空指着太白的身后,一个瘦高的黑影从树后闪了出来。 “萧彀!!!”吕高二人惊呼,“孙子,你没死啊!” 只见那萧彀,从腰间摸出一把漆黑油亮的短匕首,噗的一下扎在了太白的腰间:“老不死的,就你能,那你就继续吧!” 黑匕首刺入太白体内,不断的吸着太白的真元,血液,神髓,似乎要将太白的一切都吸走,这让孙悟空不禁想起了还在旁边的玄冥兽!太白最后难道也会如玄冥兽那般结果?悟空心里不愿意是这样的方式终结太白,那太过残忍,也过于阴损,伸手将金箍棒执了出去,萧彀眯起眼睛,将手掌张开,掌心之中竟然是一张长满锯齿的嘴,正等着金箍棒飞来,像是终于等到了一顿大餐,那血如口水一般往外淌着,落到地上,灼烧了树叶,地表的泥土,升气一股酸臭的黑烟。 金箍棒原东海龙王的定海神铁,自打认了孙悟空之后,边一心跟着悟空斩妖除魔,从未再幻化过,而今,发现有张黑嘴要吃了自己,嗡的一下陡然变大变粗,如此反复,想变大撑破那嘴,那嘴也不傻,竟然可以飞出手掌越变越大,似要吃定金箍棒。 吕布距离金箍棒最近,看的真切,伸手一拳,打偏了金箍棒,萧彀终没能得逞,却因为吕布出手,被打偏了的金箍棒结结实实的横扫再腮帮子上,后槽牙登时就被打了下来。 萧彀被扫,一时没有回过神,孙悟空赶至太白身边,拔下了那拔匕首,这一拔不可好,将太白的真元等物生生拖出了身体,不得已,又将黑匕首插了回去。太白痛苦至极,却又毫无办法,那黑匕首就像是吃到了肉骨头的狗一般,咬着自己的真元不撒嘴。 不能运功,不能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吸干,太白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回事如此下场。而自己,却还在帮主子搞孙悟空,这还没到卸磨杀驴的时候啊。 现场的局势已变,悟空等人要救太白,而萧彀必将太白弄死,他要吸取太白所有筋血骨肉,真元神髓,以助自己修炼。 悟空搀扶起太白:“老儿可能走动!” “大圣又何苦如此!”太白老泪纵横,谁能料到,最后肯为自己出头的,竟然是被自己几番算计,坑苦了的斗战胜佛。泪如雨下。 吕布对峙着萧彀,高渐离和孙悟空一起扶着太白坐在一边,孙悟空几次试图将匕首处理掉,都毫无作用,只能让太白更加痛苦。 萧彀将双手合十,默默的念着什么,双手再开时,那张嘴不见了。悟空愕然之时,那嘴正出现在自己上方,倾盆血口,散发着呕人都臭气,冲着几人撕咬下来,悟空吕布惯性的倒在一边,中间的太白,却没能幸免,一口被吞进了嘴里,都没来的及吭一声,就这么没了。那嘴咀嚼着,吐出了半截腿骨,竟然还会嘎嘎的笑了起来。 悟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指着萧彀:“你到底是什么人,怎如此残暴不堪!!” “哪比的上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残暴,你那一战,万千余天兵天将,又是何等下场!” “你是谁?”悟空质问。 “你无需知道!” “那你信不信,这一棒定叫你灰飞烟灭!!!!” (十五)这世上再无斗战胜佛(求收藏,求推荐) 萧彀暗算了太白金星,心里却没打算和孙悟空等人正面硬刚,言语周旋之际,盘算着怎么才能脱身,没有神力的高渐离成了萧彀脱身的最佳选择。 “嘿~~~”正当悟空用金箍棒指着萧彀,这家伙又在走神的当口,吕布一把扽住了萧彀的胳膊,“跑不了了吧!” 萧彀见识过吕布的黑気,说没有心存忌惮,那是假的,一时间没敢动,谁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能使出来黑気!这再给干出个好歹来,那还了得! 悟空的金箍棒始终没放下,眼前这人,竟然能说出他大闹天宫之事,如果这人与自己有关,那他到底是谁?悟空在脑海中不断搜索当年的天兵天将,却没有一个人是这等又黑又瘦的模样,难道是取经之途的妖怪,也没有啊。悟空疑虑陡增。让他相信当年之中,还有此等卑劣之人,实在是让人愤慨。 “大哥,动手啊?”吕布叫孙悟空,“别愣着,弄死他!” 孙悟空用金箍棒挑起萧彀的下巴,满目疑惑:”你到底谁?” 萧彀只是黑黑的笑着,他发现,腰间的佩袋中的七彩石正闪烁着光芒,于是侧目愁了一眼身边的的吕布:“你,不打算松手么?”萧彀挑衅的问着。 “滚!”吕布回击道,有了黑気,尽管不稳定,但好歹是个底气,说话都硬气了很多。 两人四目相对,眼珠子猛转,都不是省油的灯。 “要不,你放了我?”萧彀试探着问吕布,毕竟这么僵着对谁都没好处。毕竟那边太白已经快死透了。如果想救就得抓紧时间,跟自己这么耗着,没道理。 高渐离又开始在袖子里面掏东西,这次是没掏出来,很丧气的坐在太白旁边看着,太白现在连呼吸都很困难了,躺在地上,微弱的气息,细若游丝。 “太白,你说你当初怎么就非要抢我大哥的花呢?” “各为其主而已。”太白的声音很微弱,高渐离不得不趴在他耳边才能听到。 以高渐离的性格,其实对这些事都很看不起的,什么被迫啊,无奈啊,你不懂我啊之类的,在他心里其实就是找借口。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糟心事都让一个人赶上了。就算是孙悟空,那也没有倒霉道那种必须为别人干点什么的地步啊。在他心里,孙悟空的地位,是不容忽视,不容动摇的。所以,孙悟空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是对的。反正就是一牵扯到孙悟空,高渐离总能自己给自己圆个场,孙悟空什么都对!!! 萧彀就不这么想了,心里的小算盘叭叭的扒拉着,兜里的小石头呼呼的闪着,他知道,如果自己还走不了,那接下来的事,就难办了。 果不其然,这几个还没打出个你死我活,一股黑気就席卷了过来,围着几人肆虐旋转,越来越浓,悟空将金箍棒深入黑気之中,任凭黑気侵蚀,良久,又将金箍棒抽了出来砸在地上,那被侵蚀的黑気如黑粉般脱落,金箍棒却更加光亮。 “切!”悟空对吕布说:“试试你自己的黑気!” 吕布哈的一下发出了一拳,什么都没有,紧接着又是一拳,还是没有。想想接下来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一脸尴尬的看看孙悟空。悟空点点头,让吕布继续。 萧彀在一边看一戏虐说:“么有戏哦,么有戏,” “妈了个球,你再说一遍!”吕布大跨步走向萧彀就是一套组合拳,这拳是真切的黑気加身,拳拳到肉,打的萧彀脸歪鼻子斜。 “气势不错!从此便跟我吧!”一个声音传入吕布的耳中。这声音听着极具魔性,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直传如脑。 吕布气的仰首大骂:“什么玩意,给老子滚出来!” 声音不再响起,几个黑影飞速围绕在悟空等人周围,忽的窜出来就是一刀,忽的蹦出来就是一拳,很是烦人。 悟空向来最烦这种人,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嗡嗡嗡的。便将金箍棒抡起,逆着风向横扫了过去,金光闪过之处,几个黑影应声坠地。悟空连看都没看,便纵身而上跳脱了着黑気风墙,将金箍棒向天一举,风劲带动了黑気直冲云霄。黑気升到半空,却像被刀劈成了两半,分裂开来,消散而去。 “小的无能,还请赤城王责罚!”萧彀连忙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一般。 那人停滞于半空,将手中的长枪向下一指,悟空向一边飞身而去,躲过了一道黑気幻化的枪刃。反手就将金箍棒又扫了过去,金箍棒带着金光冲向半空中那人,那人将手中的长枪一横,将金箍棒攻势挡了下来。密林之间,透过那光亮看到一袭白衣。 吕布忽然想起来之前见过的白甲人,张嘴又骂:“原来是你,帮了我们几次,当你是个好人,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是个杂碎!” 赤城王根本没打算开口,将手中的长枪掉头刺向吕布,吕布岂能站着等死,双拳而出,黑気幻化骷髅飞奔而去,赤城王看着倒是自在,绕开攻势,伸手便将黑気吸了过去。 “你先退后!这人的黑気远在你之上,你没有胜算!”悟空对吕布说道,伸手将他揽到身后,“你瞧仔细了!” 说罢,双手合十,将金箍棒横于双臂,默念了几句,还未念完,那赤城王就已经冲到面门之前,悟空定睛一瞧:“果然是你!” “是又如何!你不是齐天大圣么!”赤城王讥讽道,“你这样子,还是叫弼马温最合适!” 悟空眼一瞪,挥棒就砸,棒与枪撞击,灿光四射,很是扎眼,那声响挡车整个林子。 几百个回合下来,两人不分伯仲,吕布瞧的认真,那赤城王不光枪法了得,黑気运用自如,时而灌于枪中,时而注于掌中,收放自如。 “我有个想法!”那赤城王忽然说道,“就你这样,还当真不配叫斗战胜佛!斗在哪里啊!” 挑衅之味溢于言表,什么斗战胜佛,狗屁而已。 同时周身黑気涌现,将手中长枪当空轮转,片刻便将悟空围了个密不透风。 吕布忍无可忍双拳奋起,黑気灌于拳内,却又迟迟不发招,直待实在无法支撑黑気积蓄之时才奋力一击,那黑気如游龙般缠绕,赤城王继续吸纳,却发现这次竟然毫无作用,有了些许的惊愕。 悟空低眉怒喝道:“他~是我的!” 吕布收了拳劲,待在高渐离身边,心里很不痛快,他并不知道孙悟空与此人有何过节,但是他现在的心思,就是干翻那赤城王,证明自己才是黑気之王。 赤城王一再挑衅,悟空一想到丢花之事正是这人所为,通红的双眼已然再也无法压制内心,神力灌注金箍棒,如奔雷翻滚于云间。赤城王躲闪不及,已被轰至地表,衣衫溃烂。 “若你当真以为俺老孙稀罕那劳什子的斗战胜佛尊号,这世上,这世人,只需记得一件!”悟空浮于空中,高声说道,“俺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话音未落,一个物事砸在了那玄冥兽的白骨之上,高渐离过去捡了起来,那正是悟空头戴的金箍。 “记住了,齐天大圣。” 话音落,金光至,轰然而起,四方震荡,这一棒,当真让人灰飞烟灭;这一棒后,这世上再无斗战胜佛!!! (十六)了不起的三姓家奴 并非悟空厌倦了斗战胜佛的称号,只是,想起五行山下的500,想起魂飞魄散,元灵尽碎的她,就很自然的把这一切都算到了当年那批人身上。更多时候,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 赤城王一再提到当年之事,悟空没理由不干他。只是这家伙太高看自己了,曾经赢过悟空一招半式,也未必真的靠的是实力。 一招制胜,一招强,玄冥兽的骨骸已然轰碎,赤城王卷了萧彀,太白金星飞身而去,吕布紧随其后,妄图将其轰下,却不想,黑気再一次失灵。 “真丧!”吕布望着白衣人逃脱,愤恨不已。 “救命啊!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啊!”赤城王卷走太白时,一脚给高渐离踢到了一边,这会正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打滚撒泼。 吕布那边没追到赤城王,转头就听见高渐离鬼哭狼嚎,心里更烦闷,一路小跑过去,拔脚给高渐离又一顿踢,高渐离干脆更不起来了,满地打滚:“哎呀,好脚法,吕大哥再使点劲啊,好厉害。。。。。。” “你头上带的什么玩意?真难看!”吕布坐在地上看着打滚的高渐离,这会,特别不想理孙悟空,任凭悟空一人站在一边。 “吕布大哥,再来一脚,使点劲!”高渐离像是没玩够,没完了还,“地上捡的,漂不漂亮!” “扔了扔了,太难看了,什么玩意啊!” 高渐离喘着气做起来,双手支地,仰着头看着天空:“没完没了了啊!给你,空哥!”说着把金箍摘下来丢给孙悟空。 金箍又一次掉在地上,悟空弯腰刚要拾起,远处却传来不绝的轰鸣之声。悟空转身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玄武郡?” “我去~~行不行了,走不出去了,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啊!”高渐离已然烦躁不堪,干脆又躺在地上继续打滚,“救命啊救命~~” 悟空没说话,将金箍棒收如耳中,朝着玄武郡的方向奔跑而去。 吕布想着悟空说的那句“他,是我的!”心里就不痛快,拔腿就追,要跟悟空比一比脚力,看看谁跑的更快。 悟空侧目看着旁边紧追不舍的吕布,扭头看看后面跄跄踉踉追赶的高渐离,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打翻了一车,全然不知何味,却又满嘴都是。微妙的气氛,悟空还是察觉到了,虽然他并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只是奋力向玄武郡奔去。 “辟水大狗,快跟上,他两个快看不见了,丢了就麻烦了!”高渐离招呼身后的辟水金晶兽。 这狗更贱,下巴怼着地,撅着屁股蹭了一路,亏的自己是个妖精,能施法保护自己,换做普通动物,恐怕早就把下巴磨穿了。 高渐离站住脚步,待大狗跟上来,对它说:“要不这样,你呢,飞速奔跑,我呢,骑在你背上给你加油,你看咋么样!” 辟水金晶兽一听,开心极了,高渐离都没坐稳,就嗖嗖的跑了出去,这速度当真是快的不行。眼瞅着就超过了吕布,高渐离向看着自己的吕布挥着手手,就那么过去了。 这还了得,前面的毛猴子没追上,后面连人带狗还打着招呼超车,没天理了还。 “高宝宝你给我停下来,别跑!”吕布换了个人,改追高渐离了。 高渐离扭头看着越跑越快的吕布,连忙鼓掌:“嚯~~~~~~吕哥哥,加油,快快~~~马上就追到了!好快好快!” 一行人就这么在林子里一通奔,阳光洒进来,被高渐离吕布的笑声衬托得格外好看。 不多时,就已经赶回了玄武郡,一路上,死伤的居民不计其数,四下里,狼烟遍地,断壁残垣。 “这特么怎么回事!武神尉没有赶过来么?”吕布自言自语道。 “玄武郡的一半人力闭关了,另外一半需要守护至宝,少数人保护秋郡主,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悟空道。“那边!”悟空指了指不远处的林子里。隐约还能看到法术轰杀,虹光四起。 吕布毫无顾忌就冲了过去:“日娘贼的,你跑这来了!” 那人是谁,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卷了萧彀跑掉的白衣人。 这家伙,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獠牙外翻,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真是乖乖了个隆地咚。 “吼!”赤城王低声嘶吼,将抓抓的居民一掌击毙,随手扔在一边,就像随手丢了个垃圾一样。 吕布扒开挡在面前的孙悟空,直勾勾的眼神里,透露出诧异,不解,甚至愤怒。这些人都干了些什么,需要被这样对待,已经死了的,个个血肉模糊,体无完尸,支离破碎。还没死的,比死了更惨,少肢破体的那都已经算轻的,活生生的把眼用手捅瞎,把舌头拔出来,甚至,在一个母亲面前生撕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赤城王的黑気蒸腾着已经成河的血液,血雾弥漫了天空,遮住的夕阳,更像是末世。是的,对这些手无寸铁之人来说,这就是末世。 白发送青丝,鹤颜送霏红。谁人素素说,寥寥陌上苍。 一行人已经完全懵了,这种惨烈,是从未见过的,吕布已经泪流满面了,一把下来,鼻涕眼泪糊在了一起,伸手在旁边的高渐离身上蹭了个干净。 高渐离没躲开,眼前这景象,他只恨自己没有神力,袖子里又掏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帮忙,他看着身边的吕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悟空和往常一样,已经和白衣人打在了一起,乒乒乓乓,枪棒相击,火花四溅,一时间也分不出高下。 赤城王似乎已经完全癫狂,即便是与悟空对阵,也会时不时的抓过逃窜的居民丢向攻势凶猛的悟空,使得悟空还击障碍累累。 悟空这边与赤城王撕战着,吕布却黑気加身,满地跑,他要在赤城王之前救走马上会被抓走垫背的平民,难度更高。那些逃窜的平民,已经是在穷途末路边缘,谁碰打谁,虽打不过悟空他们,但挨一下也是够受的。吕布为了能妥善救下,即便是挨了棍棒,挨了刀砍,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一个接着一个抢先弄走,使得赤城王屡屡受挫。 入夜,方圆十里,也已被毁坏殆尽,吕布喘着大气,仍在地上跑着,救下的人基本都以妥善安置,让辟水金晶兽一个个都带走了,累屁了的,自然还有这大狗。 赤城王空中占不到悟空便宜,地上,人一个个都被吕布和辟水金晶兽救走,震怒不已,忽的瞅见一高高的稻草垛后面,有一个小小的脑袋在瑟瑟发抖,使了个隐身,飞了过去,一把扽起小孩的小辫子,手一抬,就将那小孩扔了出去,辟水金晶兽驮着吕布,向小孩的方向一路狂奔,吕布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纵身一跃,在半空之中,截下了孩子,一柄黑気幻化的尖枪,同时也刺穿了吕布的心脏,鲜血被黑気汆出,飞的老高,溅撒了一地。吕布看了看怀里的小孩,平安无事,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十七)各为其主 “别打,别打,我,我真不是来捣乱的!” 高渐离和辟水金晶兽从死尸堆里扽出来一人,正是太白金星第一次袭击孙悟空时,那个口口声声叫骂吕布三姓家奴的刘备。换做是几天前,兴许高渐离可能马上就信了,这么多天,哪天轻省过,几乎一刻都没有,自打太白那次开始。 “我们这主子,不,赤城王这混蛋,就有间歇性癫狂症,本来是卷了人要走,谁料想忽然病发,又没人制得住他,结果,结果就。。。。”说着刘备就自顾自的哭了起来,呜咽着嘟嘟囔囔的继续说,“这么多人,都死了,可我们又没办法,逃跑的话,万一被他逮到,死的比这还惨;不跑,万一秋楠呈和武神尉赶到,我们一样玩完。说穿了,我们都不过是条狗,跑腿的狗,卖命的狗。看着风光,其实,风光个屁啊!” “那你们非要跟着他?傻么不是?”高渐离很费解,既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早干嘛去了,“你他么就是活该!” 刘备丧气的低着头,没再言语。活该,是啊,一点错都没有,可不就是活该么。没本事,又打不过人家,难道真的再去编草鞋卖么。中山靖王之后,就如此不堪么!!!复兴大汉天下的大业,何时才能得以实现!!! “我,我帮你们把郡民们都妥善安置了吧!”刘备再次抬起头,眼里多了些许坚毅,说不上来是不是弃暗投明,可你看着他的眼睛,分明能看到他是认真的。“坏了,快救吕布!” 两人说话间,吕布被黑気刺穿,倒在地上,刘备想都没想就窜了过去,结果,白衣人攻势未撤,又一袭黑気呼啸而至,悟空倏的挡在了刘备面前,用身体硬接下了这道攻势凶猛的黑気。为了不让吕布再受伤,悟空竟一步未挪,然,这一击距离太近,攻势太猛,不禁仰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悟空擦去嘴角的血迹,直勾勾的盯着赤城王,预防着接下来的杀招,这白衣人说出诡秘,此刻低垂着散发,又不动了。手里的枪,斜插在地上,偶尔摇晃一下身子,像是马上就要倒了似的,嘴里的黑血不住的往外流,一声呕,便吐了一大滩,黑色血液侵蚀着地上作物,冒出浓浓的黑烟,片刻就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坑来。 “嘶~~~~~~”高渐离倒吸了口凉气,“这人肚子里都是什么玩意!” “快走,趁现在!”刘备催促高渐离。“再不走,就真没机会了!” 高渐离瞪了刘备一眼:“走?别做梦了,我兄弟们都还在这呢,我怎么可能会走!要走你走,本来你也是条走狗!” “哎呀!求求你听我一次吧!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不知何故,刘备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站在高渐离面前直跺脚。 “你走吧!”高渐离干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悟空身后,扶起吕布,放在辟水金晶兽身上,拍了拍辟水金晶兽的屁股,让它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 “刘备?”悟空问,“他到底发生过什么?” 悟空用金箍棒指着赤城王。 “我,我不知道啊!”刘备也很无奈,毕竟自己不是赤城王的亲信,只是个跑腿的,各种缘由,当真一无所知。 辟水金晶兽驮着吕布跑了,高渐离守在悟空身后不肯离去,刘备拉着高渐离的胳膊是劲拽,想让他跟自己一起走。 周遭早就没什么活人了,遍地的狼烟,各处死尸,连哀嚎之声都听不到,是彻彻底底的死透了。偶尔有房屋倒塌的轰乱,有地上各处的残火,如乱石岗,更像乱坟岗。这也不过是打了个来回而已,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你带他走!”悟空指着高渐离对刘备说道。 “不走!”高渐离倔脾气一上来,跟驴一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还没打就已经开始倒退了,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的废墟堆后面藏。 刘备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跟了过去,就算不走,藏在废墟后面好歹是个藏身之处。还没走到,身后又开始了打了,而这一次,之前刘备所担心的,终于还是发生。 赤城王,硬杠了悟空一枪,就不见了。 刘备拉起高渐离,玩命猛跑,虽然和辟水金晶兽跑的方向相反。一边跑一边跟高渐离说:“别回头,赶紧跑。不管发生什么!” 这一路狂奔,给高渐离累的上气没下气,根本倒饬不过来,听着刘备说别回头,心下就更想回头看看了,那后面就剩悟空一人了,虽说厉害,可若说不担心,那根本不可能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高渐离想着,应该没事了,刘备弓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咳嗽的脸跟猴屁股一样红,高渐离瞧着至摇头,这破体质,真次。 “你没事吧!别咳死了,那丢人就丢大发了,我可不负责保密的!” “啊?还好还好,没事了,你看,~~咳~嗯~”刚说着就又要咳,嘴一瘪,强忍住了。 “哼哼哼~~我是不懂你~你也最好别让我懂,太累!”高渐离很是看不上眼前这人,不管怎么都看不上那种。他围着刘备转了几圈,实在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一扭脸,正好看到了刚刚离开的方向。 “那,那是啥!~~~~”高渐离惊恐着问刘备。 刘备蹲在地上正在干呕,一听高渐离问,心里骂道,都说了别往回看,怎么就这么好奇,怎么就非要看,你是得有多缺心眼! 排山倒海的黑気奔流而来,高渐离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态完全崩塌。刘备始终没有抬头看,只是拉着高渐离的胳膊往后拖,能拖多远算多远,能活多久算多久。 “你当俺老孙是木头么!”原来孙悟空赶到了,只见悟空踩着金箍棒,直穿而破,如巨帆乘风破浪般的穿梭在黑気浪潮之间。 再仔细看,悟空身后还有一人,周身黑気,刘备大喊:“后面,小心后面。”已经到了此时,刘备也不顾的那许多,朝着悟空大喊,想要提醒他。 那人赶制悟空身后,去未曾像悟空出手,直至奔袭至刘备面前,原来那黑気之人正是吕布。 “什么玩意?”高渐离说道。 “说来话长!”悟空笑笑,“若不是奉先,恐怕我等当真要死在这里呢!” 悟空扛着金箍棒,踮踮脚,吕布正要开腔,却被刘备抢了话柄。 “索性,是没事了,索性,是没事了!”刘备瘫倒地上念叨着,如释重负,“奉先,我知你恨我兄弟三人,那日围攻与你,可,可你也明白,我们各为其主!” (十八)浮世三生,我愿与你结为兄弟 赤城王退了,退的毫无征兆,刘备口中不可描述的恐怖,只有吕布和悟空见识到了,高渐离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在想,自己所见的那黑浪,究竟是吕布的,还是那白衣人的。难道这短短几日,吕布已然精进到如此骇人的地步了? 一行人边走边救助那些郡民,刚开始还都是硬着头皮去,毕竟看到惨烈是一回事,亲手去包扎,去救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直销片刻,浑身就沾满了鲜血,就连脚底都被沁湿了,那鲜红,是渗入泥土的血液。 “多谢各位相助!”说话人正是郡主秋楠呈。 “老头,你这都快被打成筛子了,怎么现在才来!”吕布有点急眼,这有点太玩忽职守了,人家打完收工了,你叭叭的来了,当老好人也没这么当的。 “并非我不来啊,各位有所不知,送走假四时令之后,为了防患未然,半数武神尉闭关,半数职守,即便是这样,还是始料未及,我们往这边赶时,禁地被人闯入了,我们又不得不回去,结果我们就被困在了禁地里。”秋楠呈很是懊悔。 “这就是你用兵有问题啊,跟着你的人不会再分一半么,这样不就两边都有救了么!”吕布心里很不爽,直接选择硬杠,也不管秋楠呈接受不接受,反正,就是不对,不然怎至于搞成这个样子,一郡之首,排兵布阵都不会么? “唉!”秋楠呈叹了口气,也不想再继续争辩什么,回头对武神尉交代了几句,便施法点了玄天灯。七彩华光下,琉璃飞散,那些伤口在飞速愈合,只消眨眼的功夫,那些受伤的郡民便痊愈了。 “大人,不可再点了!”一个武神尉阻拦道。 “啥意思?”吕布接过话茬,他现在对秋楠呈的成见,那是犹如大海,广不可量,深不可测,总之就是一句话,秋楠呈之前的人设,在这里,在吕布这里,已经彻底崩塌了。 “嗯!”秋楠呈落下来,及时阻拦正要说出原委的武神尉,“没你事,退下!” “大人!!!”其他众武神尉齐声喊道。秋楠呈一向爱民如子,即便是自己的兵,也是爱惜有加。训练累了,会给特效药,哪怕是罕见的,稀世药品,只要自己的兵需要,他都毫不吝啬。民,就更不用说了,整个玄武郡的流民,是无量大陆最多的,他收留了太多太多的流民,帮助他们在这里安家,生活。说秋楠呈给了他们第二条命都不为过。而原本的郡民,心里都更清楚,秋楠呈为了让他们有富余的钱置办家里的物事,甚至会连年减免赋税,让他们的生活更宽裕,更轻松。 而吕布是看不到这些的,也理解不了秋楠呈的做法,看上去点了个灯,普照大地,伤痛痊愈,可是心里的伤呢?那惊恐,失落,悲伤,怎么治愈,又有谁来治愈。 “还请各位到府里一叙,另有要事相商。”秋楠呈拱了拱拳,侧身让道,请众人前去。 走在最面的就是吕布,心里有气嘛。后面就是悟空,在后面就是高渐离骑着辟水金晶兽,旁边就是刘备。秋楠呈被武神尉尉在当中保护着,这一行人缓慢的前行,向着玄武郡府前行。 一路上,那些被治愈的郡民,不住的磕头致谢,叨念着,秋大人万寿,秋大人万寿。 听着这一路的赞颂,刘备深深的低下了头,高渐离看见,推了他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刘备轻描淡写的回了话,但是谁都看的出,他的心事,比吕布的要沉重的多。 “奉先!”悟空小跑几步追上吕布,关切的问,“有什么不适么?” “目前还没有!是不是从此我就。。。。。” “密切关注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不要想!”不等吕布说完,悟空便打断插话道。 高渐离和刘备在后面听的真切,尽管声音不大,两人对视了一下,心里都明白,逃命那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就这么走着,各怀心事的一路人,终于在满月之时到了郡府,侍卫领着众人到了前厅,那里已经摆好了饭食,这次还是大厅之中,摆了一张长桌,所有吃食都在上面,没有郡主,也没有客人,也没有侍卫,只管吃饱,吃好。 秋楠呈走到悟空背后,用手指轻轻的碰了悟空腰间三下,便背手离开了。悟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不住的吃着和一席人推杯换盏。时如人定,众人依然困乏无力,侍卫便遵循秋楠呈先前的安排,将众人引领了去房间休息,未等离开,便以鼾声如雷了。 荒鸡到,满月走,一地银霜。 悟空一人悄身走出房门,摸着黑来到了文渊阁后的一处别院,正门上着锁,无法进入,悟空挠挠头,向西侧走去,不远处有一侧门被藤蔓掩盖着,轻轻一推,门径开了。径直而入,目及之处,均是各类花卉,芬芳盛开,很是好看,飘香四溢的味道,沁人心脾。 “大圣不休息,到我这别院有何贵干?”秋楠呈背身说道,那声音似乎有些一样,比之前的要更为深厚。 “你?”悟空有些诧异,诧异的不是别的,是这声音。 扑通一下悟空就跪在地上。 “师傅!!!”悟空失声道,自离开方寸山后,便再也未曾回去,只因他记得离开时,师傅曾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师傅是谁,在何处学艺。而后,即便是在五指山下,悟空也没能忘了师傅,哪怕只是见上一面。 “你这泼猴!”秋楠呈转过身,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正是悟空的师傅—菩提老祖。“今日,受苦了!”说着,伸手把悟空扶起,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打量着他。 “师傅,您近来可好!”悟空擦着眼泪说,“我们许久没有见面了!那些是兄弟们都可好!” “呵呵呵呵,都好,都好~!!!”菩提老祖开心极了。 “师傅,你是附身在秋楠呈身上了么?”悟空问道,拉着师傅的手,坐在长椅上。 “不算是吧,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但大多数时候,我好像一直在睡觉。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我通过秋楠呈,基本都知道了。你确实变了很多啊!”秋楠呈拍拍悟空的手,很是赞许。 “师傅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托付于我!我定当为师傅竭尽心力,赴汤蹈火!”在师傅面前,自己永远都是那个顽皮的石猴,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孩子。 “长话短说,不知道什么是秋楠呈就会苏醒,在那之前,你听好了,听完马上回到房间,不许对任何人提及。”菩提老祖话锋一转,严厉的看着悟空说。 “您吩咐!” “此次事件,不光与你有关,更重要的事七星即将连月,因为异人的关系,也就是我们的存在,导致秋楠呈无法准确推断出真正的额七星连月的时间。当然,我们也不太能。这里面有个至关重要的信息,无量大陆的四象与七星连月有密切关联,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四象拿到手。” ”四象是玄武郡至宝啊!” “你只需谨记此事,切不可对他人讲起你曾见过我!” “仅尊师傅教会!” “啊~!还有一件事,那人之后你不要轻举妄动去挑战他,他早晚都会再来寻你的!切记切记!” 菩提老祖说完,便衣袖一挥便不见了。悟空赶紧又从侧门悄悄的原路返回。路过水亭廊时,急匆匆悄无声息的就走了过去。他们发现,不远处,还坐着一对。 日入刚过,这两人便一前一后来到这,坐在水边说话。静悄悄的夜里,不止有水声作陪,还有蛙鸣。 “还记得我三兄弟虎牢与你一战么?”刘备先开腔,这声音,听着有些歉意。 “不记得了!”吕布看着刘备,很坦诚,毕竟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是,对刘备说的话,他有一百万个兴趣去了解,去聆听,“那是怎样一战?” “可谓惊世一战,你如今日般神勇,穿戴齐整了你那盔甲,手持你那绝世神兵,将我兄弟三人杀的人仰马翻!”刘备刻意恭维吕布,“当真神勇。” “我这么厉害呢!”吕布圆睁了双眼,脸上分明写着,“快继续,我是不是后面更神武!” “那些你不记得,其实没关系,只是,今天路上,你的言行,你的举止,真的让人汗颜那!” “不敢不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呵,好一个举手之劳,说的我哑口无言!”刘备羞愧至极,虽然吕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原本我以为,你还是那个戾气十足,杀人如麻的吕奉先,可,当你冒死救人,宁可被刺穿之时,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吕布眼珠一番,原来是那事,“微不足道!”这话是实话,不掺杂任何私心。 “正是因为这个,让我惭愧啊!”刘备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那你的意思是?”吕布直接挑明了问。 刘备擦了擦鼻涕眼泪:“我得赶紧走,不然就麻烦了!” “现在?为什么!”吕布不解。 “我接到新安排了,再不走,就又走不了了。”刘备很是着急,看来这事还真的很紧急。 “但是,但是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说啊?”吕布不解。 “若不是这乱世,各为其主,各司其职,浮生三世,我愿与你结为兄弟!!!!!” (十九)初见四象 翌日。 悟空等人正在吃饭,听的大厅外面有报,武神尉到,众人面面相觑,肯定有事。正寻思,武神尉已经出现在门口。 “武神尉参见!”为首的并不是武尊崇,是一个更为年轻点的小伙子,面部的棱角更分明一些,一身铠甲,看上去,要比武尊崇帅气很多,“在下武攸嗣,武尊崇之子。” “我说呢!”吕布恍然大悟。 “郡主是不是找我们有事?”悟空放下碗筷,站起身拱手还礼,将武神尉让进内厅。 武攸嗣拱手说道:“事出紧急,还请各位这就随我这就出发。” 悟空看看还在吃饭的几人,吕布又拿了一个包子叼在嘴里,听到这就走,瞪着眼睛看着武攸嗣,很不乐意,饭都不让好好吃了还。 “我吃完过去行不行!”吕布咬了一大口包子,嘟囔着说。 “抱歉!”武攸嗣显得很坚定。 “那就请各位稍等片刻,我们收拾下。”悟空回道,又冲桌面上的几位挥了挥手,意思是,还不赶紧,等着被绑过去么,好歹是人家地盘,咱寄人篱下呢。 吕布扔下半拉包子,愤恨的走了,没几步又转身回来,把桌子所有包子都包在怀里走了,临了还冲着武攸嗣哼了一声,真讨厌,都不让我好好吃个饭。武攸嗣也是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事出有因,郡主亲自下令,父亲已经赶往禁地,这边只能让自己前来,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 片刻后,武攸嗣在前面领路,悟空等人跟在后面,刘备在最后,看来,刘备昨夜还是没走成。吕布不时的回头看看,倒不是怕刘备跑了,只是从昨夜回来后,一夜未眠,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直在想刘备所说的那场大战,想象着自己是何等神勇,这笑,就自然的挂在了嘴角,得意的笑。 嗯哼,武攸嗣清了清嗓子,吕布回过神,一脸就撞在了悟空背后,尴尬的赶紧摸脸,幸好个高,没撞到脸,还行,没毁容。 “各位,再往前走,就是禁地臧金楼,请各位就在此处请稍等片刻,不要随意走动。”武攸嗣拱手拜过之后推开一层的大门只身一人走了进去。。 悟空仰望臧金楼,这百层塔,怎就叫楼呢?明明就是个塔嘛,如果师傅在,估计又要拜佛扫塔了,也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供着菩萨。嗯,天真蓝,飞过的那是什么鸟,从来没见过呢,这个季节,那边应该是大雁南非了才对吧。师傅,二师弟,三师弟。。。。。。 “各位久等了,请随我来,进楼之后,请各位不要随意触碰塔内的事物,避免误伤。”不多久武攸嗣打开塔门,站在门口对他们说。以往,武神尉都是通过楼顶进入楼的,越往下越是凶险,能到底第一层的凤毛麟角,这次,却要从一层进入。 悟空回过神,歪头向楼里看了看,迈步走了进去。 空无一物?众人进来之后,发现这是个空旷至极的地方,视线范围内,可以说,除了灰色的地板,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还不让碰这碰那,这是看不起人,还是闲的没事干!”吕布叨叨着。 悟空伸手拦了吕布一下:“小心!” “小心什么?”吕布看着悟空问,在他眼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你把黑気运起来再看!” 吕布尝试着运起了黑気,顿时傻眼了,自己前面就是个漆黑无尽黑洞,而四周贴墙而立的,是高耸至顶的书架,书架上满是各色书籍,看着时间久了不禁痴了,伸手就要拿。 “小心!”武攸嗣看着吕布要拿书,赶紧拦下。 最终,吕布的指尖还是擦到了书脊一点,空间之中顿时火焰纵生,武攸嗣连忙运功灭火,还好只是一点。高渐离已经完全懵了,他不光看不到书,连火也看不到,却见的吕布和武攸嗣在前面一通忙活,他蹲在地上搂着辟水金晶兽的脖子一声不吭,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为什么吕布有了黑気,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呢,我也想像他那样。 “随我来!”武攸嗣灭完火,径直走到一处六角形地板上,让众人站好,这六角形地板缓缓地下沉,周遭一片漆黑。悟空仰脸看了一下头顶,出口那光亮,越来越小,能感觉到,就连听力似乎也在减弱,看着旁边的吕布,张嘴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可始终都听不清,慢慢的,双眼模糊,无数人影在眼前晃动,整个空间都在晃动,一片眩晕~~~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温热慢慢席卷全身,经络舒畅,说不出的舒服,众人伸着懒腰从地上爬起,再往上看,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而周遭,只有墙上的火把在亮着。整个空间内,只有大厅中央有个金色的火苗在抖动着。 这是什么,悟空走上前去,凑近了端详着,火苗氛围多层,每一层的颜色都不太一样,焰心竟然是绿色的,而外焰却是逐层泛黄,直至金黄耀眼。 “这就是四象之的玄武火种!”秋楠呈站在悟空身边,也凑近了看着。 “是火种!”悟空说道,“我以为。。。。。。” “你以为是个什么物件?或者神器之类的?”秋楠呈有些打趣的说道。 真的是,承载了整个无量大陆力量的源泉,竟然是这么微小的一个火苗,太不可思议了。 “其他三个也是么?”高渐离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秋楠呈摇着头,却看不出丝毫故作神秘的样子,更像是,跟我没关系,所以我没必要说。 “郡主带我们来的意思是?”吕布又问。 秋楠呈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众人也往后站一些,将手向上一指,微光从指尖流出,继而流淌全身,蔓延整个大厅,这时,众人才看的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大厅,根本就是一片校场,他们正在校场的最前端的看台之上,而整个校场之内,竟是数以万计的禁军。 “这是,这是什么?”吕布从未见过此等空间,忽然觉得一人很眼熟,就走上前去细看。“你,你不是那个最后被赤城王杀掉的那个人么?” “正是,多谢英雄救命之恩!”那人回答道。 “不不不,我没救到你,你已经死了!”吕布连退数步,后脚跟一绊,自己坐在了地上,言语之中透漏出了无尽的慌乱。 “小友别怕!”秋楠呈伸手将吕布拉起,边往回走边继而说道,“这些,都是玄武郡的郡民,他们都已经过世,却因为玄武火种,以另一种方式生存了下来。” “元灵?”悟空问,“是元灵么?” 秋楠呈点点头:“是的,玄武火种维系整个玄武郡生命之源,从不轻易放弃谁,而他们。。。。。。”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些元灵,“在死后,都可以成为玄武火种的守护者,循环这微妙的平衡。” “那他们能出去么?”高渐离很好奇,牵着辟水金晶兽想往元灵队伍里走。 武尊崇一把扽住了高渐离,冲他摇了摇头。高渐离看了看元灵深处,深不见头,就不打算再继续往里走。 “此次赤城王在外面杀虐时,有另外一帮人侵入了这里,还差点成功的将火种盗走!!!”秋楠呈继续说道,“他们分了三批,赤城王牵制住了你们;其中一波潜入这里,牵制住了我们;还有一波,在外面封印了臧金楼!” “那赤城王难道不是癫狂了?”吕布忽然觉得上当了,说着就看向一直站在身后的刘备,“妈的!!!!” 刘备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怎么了?”悟空问吕布,“你在找什么?” “刘备?我们最后逮着的那个王八蛋!” “他昨晚就走了啊!”悟空说。 “昨晚?不可能,我们早上还在一起吃饭,来的路上,他就在我身后跟着,怎么会昨晚就走了!”吕布诧异的踱来踱去,根本没法安静下来。 “大圣?何事?”秋楠呈察觉有异样,悄声问悟空,“刘备是?” “昨晚大战赤城王,我们逮住的一个家伙,曾是赤城王跟班。那晚降了我们,后来与奉先聊的甚是投缘。但昨日平旦之时便一人悄然离开,不知为何,吕布仍说此人今次还跟了我们进来。” 秋楠呈捋了捋胡须:“我确实见了此人进来!” (二十)神铸双拳 “天轮悟道,四象劫生!”秋楠呈站在玄武火种前念起玄咒,“悲鸣无量,玄天大藏!” 微弱的火种在咒语下开始摇晃着扩大,就像是藤蔓快速的生长一般,转眼间已有一人高,众人看的惊奇,又怕,不由得退后好多步。 “不找刘备了?”吕布问悟空。一想到刘备如鬼魅般的来无影去无踪,不禁的毛骨悚然起来。尤其是,昨夜两人还在肩并肩的坐在一起谈心,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哆嗦了一下。 “武攸嗣已经去了,你没看到么?”悟空歪着头低声道,“他跑不出去的!” “啊?已经去了,什么时候?”吕布没想到武攸嗣竟然已经去找了,就根本没注意到人家什么时候离开的,这家伙就是但凡有点事,基本就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了,周遭额环境发生了什么变化,已然不再关注。 “恐怕是在刚进门,你触碰了玄火那会。”悟空指了指前面,先注意看秋楠呈,别一会再有什么闪失。 吕布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心里可没停下琢磨,刘备什么时候消失的,武攸嗣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去找刘备的,若不是发现人不见了,还一直以为都在身边呢,这些人行事怎么如此诡秘,尤其是刘备,这人,不能再信!!! 玄武火种这会已经幻化了人形,站在了众人面前,竟然是个披着一件纯白底金线锁边斗篷的,十七八岁的姑娘,小麦色的皮肤,姣好的容颜,凹凸有致的身段,火焰幻化的长发,让人有种莫名的喜爱,喜爱这年纪可爱的姑娘,喜爱这从未见过的波浪般的火焰长发。 “秋大人!”姑娘的声音很清脆,嘴角挂着微微的笑,看着眼前的秋楠呈,那么跳脱的一蹦,就拉住了秋楠呈的双手。 悟空等人吓的一哆嗦,这是要干嘛! “呵呵~~这孩子,你看给人家吓的!”秋楠呈乐了,“好了,来说说情况吧。” “呃~~~火姑娘?”吕布很想知道人家叫什么,又不敢直接问,只好顺嘴瞎说了一个名字。 “秋沐妘!”火姑娘很爽朗的说。 吕布的小心思其实,不光是人家叫什么,其实,是沐妘太像他腰间那个布偶,两人太像了。可转念又一想,人家是四象之一啊,这不是胡闹么,算了吧,别给自己找麻烦了还是。 众人就这样,听着秋沐妘将这两次有人闯入的事情经过来龙去脉,细细的向众人交代了一遍。悟空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辟水金晶兽怎么忽然失踪了,又忽然出现了,身上还有伤,那是因为,他不但发现了谁偷了筋斗云,还发现有人闯入了臧金楼,却无奈之身一条狗,打不过人家,还好,逃脱了。 可是,是谁偷了筋斗云,又潜入臧金楼呢?悟空看着身边的辟水金晶兽,可惜你不会说话啊,略带疼惜的摸了摸它的脑袋,这兽倒像是知道悟空疼它,哼哼唧的蹭着悟空的手,很是享受。 “第一次潜入的那个,应该叫萧彀!”秋姑娘补充道。 “谁???”这次,吕布又惊了,萧彀?这王八蛋?他不是被白衣人卷走了么?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怎么进来的?哎,我去,脑子乱死了~~~吕布一时间脑子全乱套了,气的脸都变了形。 “第二次呢?”秋楠呈继续问。 “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刘备!” 吕布已经躺在地上了,气的要炸了,两番两人闯入臧金楼,还都跟他认识。 从时间上来说,这两人差不多是有足够时间这么做的,因为吕布见到刘备的时候,臧金楼这边恰好是镇压完毕,只不过吕布不知道,只是单纯的认为,刘备只是躲在草垛避难而已,其实,刘备那是准备向赤城王汇报;而第一次,他们都在纠结悟空的筋斗云哪去了!所以。。。。。 众人还在听秋姑娘继续描述事情经过,一阵黑気在大厅内蔓延开来,众人赶紧围住秋沐妘,只见,吕布双拳捶地,已经将地表轰出了一个大坑。 “奉先!”悟空叫道,上前阻拦吕布,生怕他再惹出什么事来,毕竟他的黑気还控制不好,在这里惹出乱子,估计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那边几万元灵呢,随便自曝几个,在场这几个人得轰的连渣都不剩,还是消停会吧! “黑気!”秋沐妘金光注拳,上来就要打。 秋楠呈连忙拦住:“且慢,且慢,这小友并非那人一伙!只不过不知何故,有黑気加身而已!” “那他怎有神铸双拳!”秋沐妘一句话,众人没明白,都看向吕布的双拳,“不是偷的是哪来的!” 原本空无一物的拳头,不知何时,加护了一个黑金铸造的拳套,黑気在这拳套之间川流,时不时的还会绽出赤红的火星。 “神铸?这拳套小友哪里得来的!”秋楠呈还要问,丝毫没察觉到,吕布双眼赤红,意识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悟空急忙施了定身术,将吕布定在原地,武尊崇和秋楠呈将结界加护在吕布身上,防止黑気在这里迸发。 “我们要不要先退出去,万一在这里。。。。。。那就太危险了!”悟空看着那几万元灵。 秋楠呈摆摆手:“无妨的,这里非常最安全!”而后指着吕布又说,“他才是最危险的!如果他不能控制他的黑気,持续被黑気反噬,那最后,你么看到的,将会是一个比那白衣人恐怖百万倍的魔头。” “他?不会吧!”高渐离不可思议的表情,惊愕道下巴坠地。 “那赤城王最后的杀招--黑劫煞之気,不就是被他吸了个精光么!”秋楠呈指着吕布,怒眉横对悟空。原来,高渐离之前一直担心的那件事,结果竟然是这样的。不是吕布和悟空挡住了那一击,是吕布吸光了那一击的黑気,化解了那一次的攻势,才得以脱身。 吸光了那一击的黑気,吸光,那白衣人的强横,在场人如果的一对一的话,只有悟空可能有胜算,吕布竟然吸光了那白衣人一击的黑気。如若真打起来,秋楠呈都未必能接的了悟空全力一击,而,吕布竟然。。。。。。跨了那么大的一个阶段。 “吕布小友,现在至少已经入了绯岚六阶,按着常理,修行者入了绯岚,才会接触到吞云吐呐的功法,吞而化的功力却至少要过了五阶才会有,而这至少要三年的刻苦修炼才能有吞化的雏形,而他这一下自吸掉那么多的黑気,同时还转化成自己的,这~~~~~~”秋楠呈一番话,至少让在场众人明白了,吕布现在的可怕之处,如果找不出原因,或者吕布还学不会控制,那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只会比之前更可怕,他能力倍增的速度,已经超过众人的认知范围了。 “可他不是修行者!”悟空一语道破,众人皆惊! (二十一)所谓死不足惜,所谓死得其所 死,自古以来就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时至今日,我们谈论起死这个字眼,更多的是值,还是不值,却很少会在提起那些大义。 那,大义就此磨灭了么,不,大义还在,只是,我们不再会挂在嘴边,我们会放在心里。 武攸嗣发现刘备的尸体时,尸体已经凉透了,碎肢残骸被随意的丢了一地,头颅也烂了一半,仅存的一只眼睛定格在惊恐的一瞬间,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能为人所知的,也仅仅是死的不明所以。 碎尸用袋子装了起来,血用水冲刷了几遍,一个侍卫在角落里找到一把剑,抽出后发现又分子母两把,武攸嗣拿过剑打量了一番:“也就只剩下这两把剑了!” “大人,郡主让您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赶紧过去一趟!”一侍卫来报。 “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尸体送往冥堂,让鄒老头查验一番。”武攸嗣指着几个正在打扫的侍卫说道,“还有你们几个,跟我走!”说完,带走了门口几个侍卫。 秋沐妘那边,吕布还处于暴走边缘,黑気不断被释放出来,迫使秋沐妘不得不运功化解,毕竟是四象之一,这点道行的黑気顷刻消散。 “谁能说说神铸是哪来的么?”秋沐妘不依不饶,言语之中透漏着冰冷如霜的语气。 “沐妘!”秋楠呈劝说着,“这几位一直跟着我,怎么偷神铸呢,况且,神铸又不是我们玄武的,要去青龙那边把神铸偷来,这一来一回少说一两个月的光景,怎么可能呢!” 悟空轻轻用神力探了一下,没什么异常,之后直接上手摸了摸,吕布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神铸的温度不知为何冰凉之极。 仔细看,吕布的黑気之中,掺杂着些许的寒気,寒气时不时的在神铸双拳上渗出冰霜,又瞬间消失,像是一出现,就被神铸吸收了似的。 “你们和赤城王交手时,可有其他人在旁边!”秋沐妘问悟空。 “就是那个跑了的刘备,再无他人!”悟空坦然道。 “那就怪了,这就是刚受伤没多久的症状,怎么会……” “一会武攸嗣把刘备抓回来,一问不就都知道了?”秋楠呈对沐妘说道,他很担心沐妘的脾气惹恼了悟空,虽然只是为了安全。 “恐怕没机会了!” “武攸嗣!怎么样, “抓到了么!”秋楠呈问。 “喏,就剩这把剑了!”武攸嗣把剑递了过去,继而又说道,“人已经死透了,看伤口,应该是被兽类袭击了,而且是巨型的,尸体碎了一地。” 众人皆是摇头哦,这死的有点太惨了。 “还有!”说着,武攸嗣从怀里掏出一本密藏递给秋楠呈,“他就是去找这个的,可能是没料到自己被跟踪了,当场就被杀了!” “瀚穹密藏?他要这个干嘛?”秋楠呈十分费解。这密藏一共分为四部,四郡各有一部,合起来,才是完本。这算的上无量大陆,最上乘的治愈性功法了。只因为是治愈性的,所以放在了十五层,难度却是一层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归类的,后来也没人去管这些,进臧金楼修炼的武神尉,大都以修炼攻击性功法为主,所以一直没人注意到。 “竟然没被偷走?”高渐离很诧异,已经到手的密藏,竟然没被带走,这是来偷东西的么。 “恐怕是杀刘备的人,并不需要这个,亦或许,看不到密藏也未可知。”秋楠呈猜测到。他总觉得哪说不通,可又找不到标的,心里十分费解。 “你怎么找到他的?”武尊崇问武攸嗣。 “黑気,他所经过处都会留下黑気,就像是。。。。。。”武攸嗣有点找不到词来形容,看着房顶直挠头。 “像是别人灌给他的,而他却像是个漏洞,不停的漏?”秋楠呈说,这是很常见的一种临时增强功力的方法,但是不足之处,就是功力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所以必须在一定时间内,抓紧利用,否则一旦消散完毕,就会被打回原形。 “那密藏呢?”高渐离还是很纠结这事。 “大人!”一个侍卫从上层找了下来,将一封信交给了秋楠呈,“那人的碎尸里发现一封信!是写给……”侍卫眼睛一撇,指着红眼被封印的吕布,吓得够呛,“给他的!” 武尊崇接过信,让侍卫退下后,打开了信封,抽出一张棉帛,上面写道: 吕布吾兄,尚不知可否如此称呼,勿怪。于这无量初次见兄时,吾以为兄仍是那三姓匹夫之德,恨不能杀之,遂几次试杀之而不得,心有怨。无奈吾身为中山靖王之后,需以匡扶我汉室为重,不得已,与那妖人为伍,听其号令,得其妖法,尽除有碍吾匡扶之戾徒。 前,见兄救民救难,甚舍己命而为之,吾深感惭愧,吾虽曾携数百民众以谋求活路,却从有有如此舍生之大义。 吾两番潜入这臧金楼,妄图盗取玄武火种,却不曾想,以一己之力不足以撼之,遂退,又觉不甘。听闻,无量有书,瀚穹密藏,可救人于水火,我心念之,若得此宝,我汉室百姓岂不美哉,又何惧灾祸。 吾将戾气加身,已查密藏所在,直至一十五层之时,终寻得此密藏。 若兄见此信,吾必已亡,不奢求兄藏此密藏,只愿兄能不忘救民于水火之初衷。 若日后兄有缘得见吾弟云长,翼德,望能告知,吾死得其所,吾汉室定将天下收于囊中。 至此,吾别无他求,杀吾之人…… “给我!” “嗯?”武尊崇迟疑着,还是把信交给了吕布。 赤红的双眼尚未退却,手上的神铸却已在慢慢消散,吕布将信藏于胸前,难言满目悲怆,泪如雨下,只是,那流出的眼泪,竟也是血红。 “信被撕撤掉一部分!”悟空对吕布说。 “无所谓!” “可惜了没有看到杀他人的名字,看来,他上去寻找密藏时,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武尊崇对众人说道,“所以才先写了这封信!可还是……” 汀的一声响,吕布将尚未退散的神铸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继而又起黑気,神铸完整的在双拳上呈现出来,只是,比刚才又略长了一些,已经蔓延至小臂,就像是在吕布的双臂上生长一般。 “你不是想知道这神铸哪偷得么?”吕布走到秋沐妘面前,四目相对,一个满腹质疑,一个满目愤恨,“老子幻化得来的,就长在老子的血肉之中,你管得着么!” 秋沐妘没有说话,她实在是没法想象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一个不是修行者的人,却莫名其妙的拥有了功法神力,甚至是其他人百年以上的修为,可怕的是,他的神力竟然是戾气,整个无量大陆,唯一的魔性神力。 (二十二)萧彀 “什么声音?”悟空挑眉看着声音传来的方位。 “郡主,发现闯入者!”一个侍卫从上层赶来禀报,身上多处被什么动物抓伤,从伤痕看来,恐怕很有可能就是杀死刘备的异兽。 武尊崇话不多说,向秋楠呈拜了一下,意思算是我请示了,我这就上去看看。秋楠呈也不介意,平日也都惯了,何况紧急时刻。 悟空紧随其后,高渐离不太想去,搂着辟水金晶兽不动,吕布早就不在了,侍卫刚说完,他就起身而去,谁也没敢拦着。 秋楠呈最后才走,刚走没两步,又转过身双手扶着秋沐妘的肩膀:“我去去就来!” 整个玄火殿就又一次剩下了秋沐妘和那几万元灵。 “我也想去!”秋沐妘喃喃自语。转了个身,火焰长发飘起,又再一次还原为起初的那个小火苗,安安静静的待在玄火莲花台之上。 吕布比侍卫要早一步上到十五层,有了刚才神铸双拳的迸发,掌握黑色戾気的能力又纯熟了一步,而且还是进阶了过的。这一气跑上来,戾气散发的黑雾弥漫了一路,后面跟着的几人都刻意回避,结果都放慢了脚步,等上到十五层时,吕布已经追打着异兽,上到不知道几层去了。 “赶紧找,别再让吕布生出什么乱子!”秋楠呈并不担心闯入的异兽,反而更担心吕布,“让上层还在修炼的武神尉从上至下围堵异兽。”秋楠呈本来想说,增援吕布,转念一想,有了神铸双拳,区区一个异兽,还用增援?他别给把上层修炼大殿给我砸烂了才好。说完,挥了挥手,自己先上去了。 悟空一直惦记着下到玄火殿时候的那个密闭的传送机关,以为还要做,结果却是徒步跑上去的,已经累得够喝一壶了,看着武尊崇和秋楠呈一点事都没有,硬憋着没敢喘一点大气,只要是一遇到转角看不见他们两人,就赶紧坐下歇会喘个气,但……. “大圣,对不住了,事出紧急,忘了让你们乘坐悬台上去了。”武攸嗣跟在孙悟空后面。 悟空赶紧站起来装作往下看,看着像是终于等到你武攸嗣了,你太慢了,快跟上的架势。结果武攸嗣还特别有礼貌,每次都让孙悟空先上,自己跟在后面。悟空气的无可奈何,心里头咒骂着,武攸嗣啊武攸嗣,你都已经提到悬台了,怎么就不能赶紧给我弄一下,让我坐着呢。你这哪是忘了,你这就是成心的啊。 经过一番追寻,众人终于在四十四层追到了吕布,刚进大厅就看见吕布拽着异兽的尾巴,往地上摔,啪啪的左边摔完摔右边,不偏不向,摔得异兽牙掉的满地都是。 说来也奇,这异兽看着到不那么吓人,大是没错,但是瘦,又黑又瘦,如果把辟水金晶兽放大到和异兽相同大小,那辟水金晶兽可比眼前这家伙吓人几百倍。而眼前这异兽如果非要找出个吓人的地方,也就是血盆大口还勉强可以算是个标志性特点,从仅剩的几颗牙看,还是个地包天的异兽。 还好吕布没把大殿砸烂了,众人也算松了口气,不然修葺起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何况,吕布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 异兽被拽着尾巴一下啪的一下摔倒地上,啪的一下又抡到墙上,静止不动的时候,不告诉你这还是个活物,你会以为这是个立体壁纸,或者地毯,奇丑无比那种。 就这么抡圆了拍打了不知道几百下,正经是一颗牙都没留下,全掉。吕布踢了踢地上的大牙齿,哼了一声:“死不死!” “还有口气!”异兽出乎意料的还回了话。 “我去!”吕布一听,刚消了的气瞬间饱满了,接着就又是一通摔,摔打的各处滋血,众人不得不用袖子挡着点,防止溅到脸上。 “我头一次见这么惨的异兽!”高渐离伏在辟水金晶兽背上,温和的摸着它的脸。 辟水金晶兽已经吓蒙了,高渐离恰巧又摸自己脸,浑身一哆嗦,把后背上的高渐离给扔了下来。 “你也想挨摔是么?”高渐离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在脸上搓啊揉啊,脸先着地确实太疼了。“你要不要给你的同类求个情什么的!太惨了!”高渐离指着吕布跟辟水金晶兽说。 辟水金晶兽看了一眼吕布,非常果断的摇了摇头。 “你心真狠!”高渐离伸出了大拇指,“真棒,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心这么狠! 也不知道异兽被摔了多久,整个过程基本就是,吕布看看死没死,异兽果断说没死,继续摔,摔得围观的侍卫都觉得看不下去了,站在旁边直嘀咕,“这人怎么这样啊,太狠心了!”,“就是,真没看出来,这么严重的暴力倾向”,“唉,太惨了”。。。。。。 “妈蛋,你们,闭嘴!”吕布听不下去了,指着那几个侍卫就骂,“你们也想试试是么?” “不不不,您自便,您自便!”侍卫们赶紧都捂着脸低下头转过身,偷摸的扭头从手指缝里看。 “说,刘备是不是你杀得!”吕布喘气,拎着异兽尾巴。 “不就这事么,你早问啊!”那异兽也不含糊,即刻回怼,“就我弄死的,一凡人,给点気,还真当自己能点火做饭!” “你大爷,谁问你别的了,妈蛋!”吕布扥着尾巴又是一通摔。 “噗~~~~~~”终于,异兽的下巴终于还是碎了,可见再修炼得道,最后也经不起这么摔,这招真实有效。“你大爷!”异兽也开骂了,但是嘴摔烂了,说话不光漏风,还瓢,听起来一个音能拐好几个弯。 众人捂脸,这叫什么事啊! “谁他妈派你来的!”吕布继续问。 “你大爷啊!” “真有骨气,我敬你是条雄性!” 吕布也不手软,啪的又一通摔。这回反着摔了,改摔后脑勺,那景象,重新演绎了什么叫喷泉,每摔一下,异兽后脑着地,就会向空中喷出一口血,这一下一下的,你都没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真是碰见吕布算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他妈叫什么?”吕布继续问。 “你特么眼瞎么,老子是萧彀,萧彀!” 吕布松开尾巴,走到异兽正前方,揪起脑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你是个兽?” 萧彀瓢着嘴回话:“你他么把话说全乎了。” “滚,回答问题,你怎么杀的刘备!你为什么杀他!” “噗~~~”又是一嘴血喷了出来,正喷吕布一身,“就这么杀得!咩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杀刘备!” “主子给了他戾气,他可倒好,正经事一样没办成,还打小算盘,他不死,谁死?”萧彀继续瓢着自己漏风的嘴说,一句话,瓢着音说,比方言还方言,且花功夫分辨到底说了什么。 “劳什子的什么狗东西!”听完萧彀一番话,吕布甩了一下揪着萧彀的手,啪的一下,又给扔到墙上去了,这次,真的像壁纸一样,贴着墙滑落到地面。 “呵呵,我就是条狗!”萧彀忽然双眼放光的盯着吕布。“可是你猜,刘备死前说了什么!!!” (二十三)诸事不顺,诸事可疑 萧彀的戾气已经溃散无几,神志恍惚,已然分辨不出方位,也看不清臧金楼内的陈设,他就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任务已经完成了,刘备死了,没必要拼上性命,三十六计里怎么说的来着,走为上策。 门他妈在哪,往哪个方向爬才对,爬?我萧彀现在得用爬来移动了么?上一次爬,估计我还不会走路吧!缺心眼的吕布啊,刘备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在这里为他两肋插刀也好,肝胆相照也好,一旦回到原来的世界,他也仍旧是你的死对头啊,你仍旧要被他的部队追杀,他可是一国之主,可你呢,和我有什么区别,丧家之犬。 主子这次大概是不会再来救我了,消耗了大量元灵与孙悟空拉锯给我争取时间,我却只杀了刘备,仍旧没能染指玄武火种。他,怕是失望至极了吧。 萧彀在墙边慢慢的爬着,满眼都是幻觉,重影,看哪都像站满了人围观,他们都在说什么,听不清啊,那怎么还会这么大声,哎呦,快算了,还是赶紧跑吧。 这是墙,这也是,这里还是,呵,该死,这大殿有多大啊,下次再进来真应该先估算下距离大小,这样太他妈悲催了,跟瞎子没区别嘛,嗨,还不如人家,好歹人家有个拐棍可以探路,我只能自己摸。呵呵呵~~~ 噗~~~又是一地的血~~众人就这么看着萧彀在大殿墙根摸索爬行,或多或少都有点恻隐之心,说不上来是吕布手太黑,还是萧彀样子太惨,但鉴于刘备的死状,又没有人愿意去扶他一把,或者说,更多的,都抱着活该的心态。 吕布铁青着脸,一直跟在萧彀身后,就站在他爬行留下的血迹之中,没有继续动手,也看不出是不是打算就此打住。 “大人,不如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们看着即可!”武尊崇对秋楠呈说。 这几日,秋楠呈当真是没有休息好,加上年事已高,此时确有些疲惫。 “恩,你和大圣将此人安排妥当,我得去玄火殿一趟,还有些事情没闹明白!这里处理完,你们来玄火殿!” 说罢,秋楠呈甩了下袍袖,这就遁去。 “吕兄,不如将此人交给我如何?”武尊崇拱手说道,“此前几番事件恐怕都有此人参与,定当要审出个因为所以。” “这样最好!”悟空赞成。 “还有事要问,先给他留条命!”高渐离趴在辟水金晶兽的背上头都没抬,闭着眼睛假睡,其实就是怕,怕见到一地的血,还有萧彀的惨样。 吕布快步走上前,一脚直奔萧彀腰腹,硬是给他踢进了墙内,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这下,萧彀再也动不了了,像是个镶嵌在莲蓬里面的莲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窝嵌在墙洞里。 出了臧金楼,悟空等人回文渊阁休息去了,武尊崇让儿子武攸嗣把萧彀带去了玄武大牢,自己来到玄火殿与秋楠呈碰头。 “大人,可有什么疑虑?”武尊崇站在秋楠呈身后轻声问道。 “近几日,总觉得哪里不对?”秋楠呈一脸疑惑的转过身,看着武尊崇。 “大人指的是?吕布?” 值得怀疑的地方多了,对于武尊崇他们来说,吕布最明显,毕竟戾气级别忽然这么高,还有了神铸双拳,再加上秋沐妘曾提及,他曾将赤城王致命一击的戾气一吸而空,如此种种,不得不令人侧目。 “也不尽然,吕布小友的戾气虽然陡增,但仍在可控之内,我指的是。。。。。”秋楠呈自顾自的坐在大殿的台阶上。 “大人注意身体!”武尊崇连忙要扶起秋楠呈。 “没关系的!”秋楠呈摆了摆手,“最近,每日清晨,我总发现鞋底有泥,像是去过文渊阁别院,可我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去过!” “大人说笑了吧!”武尊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郡主难道有神游症了?“不如让大夫看看,或许只是近日发生的事太过嘈杂繁重,没有休息好!” “一日是,日日如此?”秋楠呈笑笑,向秋沐妘招了招手,让其坐在自己身边,举手之间,无不透漏出一个老父亲般的疼爱。 “您啊,就是多虑了!”秋沐妘在一边拽了拽秋楠呈的白须,“这么帅的老头,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马上就好!” “你这机灵鬼。那你们再说说,这萧彀既然已经杀了刘备,为什么还不走?”秋楠呈看看武尊崇,又看看秋沐妘,那意思是,怎么这么明显的事你们都没发觉么。 武尊崇看着秋沐妘说:“难道萧彀才是那个要盗火种的人?” “只能有这种解释!”秋楠呈点点头。“恐怕吕布也是猜到了,才会如此猛击萧彀。” “没想到吕布兄能如此看重我们!”武尊崇打心里感激吕布。 “呵呵~~~”秋楠呈摸着胡须长长的笑了一会。秋武二人不知为何,四目无主,只好陪着笑了几声。 此番被人闯入臧金楼,可以说,玄武郡的军备当前处于一个极其被动的位置。首先,人手明显不足,捉襟见肘;其次,明显过于轻视入侵者的侵入策略;最后,几乎都在倚靠异人来处理问题。 接下来的棋该怎么下才好?火种保不住,玄武郡就保不住,偏偏四象失衡,火种无法发挥神力,若不是有着几万元灵,自保都成问题。 可如果这几万元灵被。。。。。。。不敢想啊~~~,秋楠呈心里的盘算打的紧,可再怎么打,应对这声东击西之势,也只是凸显颓势,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真所谓外有猛虎,内有疾患,两边都难办。 秋楠呈沉思良久站起身,还是决定说出,那个他不太想提,又不得不提的疑虑:“如果说,刘备是我们的疏忽带进来的,那萧彀是怎么进来的呢?当时围攻的侍卫对我说过,他的戾気级别不高,勉强能到七十层左右,都等不到下至十五层就已经死在半道了。” “还有第三个人!”秋沐妘惊愕道。 (二十四)金蝉脱壳 “郡主!”武攸嗣拜见,“是否现在提审那两个异人!” “退下!”秋楠呈正在施法救治仍在昏迷中的秋沐妘,不知太白施的什么法,竟然使秋沐妘无法变回火种,也无法醒过来。 武攸嗣拜过后退身而出,守在门口,一言不发。整个臧金楼逐层都有武神尉把守,秋楠呈甚至动用了元灵。 整个玄武郡,民,重建家备;军,严守以待。可以说,这是自有无量大陆以来第三次整郡戒备。第二次是一千五百年前,但第一次,却已经至少间隔了万年。 悟空一行人从前厅出来,吕布要自己前往大牢,坚决不让孙高二人跟随,只有辟水金晶兽屁颠屁颠地跟着进了大牢。 玄武大牢说是大牢,其实是旧郡主府改造的,重新整备之后结构甚是复杂,不是极为熟悉郡府的人,贸然闯入,恐怕会被困死在里面。 只是不知辟水金晶兽追的那人,是不是熟悉这里的环境,不过,现在起码应该见识过了,毕竟他也关了进来。 走了半天,绕了半天,吕布发现除了前面几厅走对方向了,后面一直就是在瞎拐,手里拿着武攸嗣之前给的地图翻过来调过去的,根本就看不明白。合着前面那几厅之所以能走过,也不过是碰巧走对了。 辟水金晶兽本来是跟在后面躲躲藏藏,看到吕布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只好跑出来一边闻味,一边找路,冤枉路虽说也走了一些,但是好歹还是找到了。目的地到达,辟水金晶兽高兴地摇着尾巴,坐在吕布面前,只可惜,吕布都没看他一眼,更别说打赏个什么吃的,最后还是败兴而卧的在一边哼哼了几声,很是伤心。 萧彀和那黑衣人分别被关在两个牢房。萧彀被关在一个整面墙用黑金锻铸的牢房,隔音效果奇佳,并且很难被毁坏,除非从正门进去,否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牢。而黑衣人的,却关在一个较为普通的牢房里。 “我知道你来干嘛!”萧彀的嘴还是瓢的。 “那就赶紧说,我不忙,但你快死了,抓紧点时间!”自打吕布有了神铸双拳,戾气倍增之后,说话的语气态度就冷了很多,也嚣张了很多,更多的则是对手下败将的不屑。 “哎呀呀,可是我好像伤到脑子了,好疼~~” “继续演!!!” “嗯~~~忘掉的东西更多了!”萧彀被绑在牢房中间一个像石棺一样的台子上。为了防止绳子被弄断,武攸嗣专门用気将他禁锢在上面,悟空又施了定身术。二人本着一加一大于2的想法,就给来了个双保险。 滋。。。滋。。。滋。。。吕布用手触摸着禁锢在萧彀身上的気,気与手摩擦迸射出些许的小火花。 “金皇一阶的気!”萧彀不怀好意的说着,“是不是很诱人!是不是觉得力量在血脉之中奔走,就像马上要喷薄而出。” 没想到武攸嗣这么厉害!吕布心里赞叹着,真的是没看出来,都已经到了金皇的级别。 吕布试着吸收了一些,血液中的戾气顿时像冲刺的骏马,直灌脑顶,那一瞬间的感觉,力量充满了全身,就像无穷无尽似的。 “呼~~~”吕布瞧瞧的吐了口气,没敢发出太大声音,让萧彀发觉了,可未必是什么好事,这人太鸡贼了。 “怎么着,爽么?”萧彀问道,“就你那点小心思,太不够看了!你应该跟你那结拜大哥孙悟空好好学习学习,你看看人家,有什么想法会当着人面说出来么,会当着你们的面说出来么,不会!你再看看你!啧啧~~丢人哦!” “放屁!”吕布并不是反感别人污蔑孙悟空,只是讨厌拿别人和自己比较。“刘备到底说了么!” “你看看你,好歹咱们也有过同车之缘,一路对你们的照顾也算得当,你这个样子,多不好!”萧彀说话一直没个正经样子,总是绕来绕去。 “你是在等人吧!”吕布单刀直入。 “呦呵,当真是小看你了!”萧彀没想到吕布的思维竟然如此敏捷,他也还不知道太白也是因为吕布被关进来的。 吕布没有再说话,再牢房里围着台子,不停的转着圈,萧彀没法坐起来,眼珠子只好死撑着乱转,想看看吕布到底要干嘛,一想起来自己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样子,嘴上虽然不服,但心里还是相当发毛的。 牢房的房顶很低,光线很差,待上一会就会觉得压抑憋闷,吕布也是一样,起初还可以克制自己的气息,可随着与萧彀的一番对话之后,气息开始逐渐凌乱了,要时不时的停下来平缓情绪,生怕自己失手打死萧彀,毕竟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刘备到底说了什么!”吕布再一次大声质问。有件事他始终没想明白,刘备到底是怎么走的!到底哪个刘备是真的。是那天晚上陪他说话的,还是尾随混入臧金楼的。有那么一刻,在得知太白没死的时候,他都觉得是不是刘备也没死。 然而,刘备确实死了,只不过吕布不愿意相信罢了。 他在萧彀身上用手一摸,硬生生的将武攸嗣的気抹掉了,又萧彀一把拽了起来,一脸的厌烦,满眼的愤怒:“最后一遍,刘备说了什么!” “哟哟哟哟~~吕大人这是干嘛这是,嘿,你猜怎么着,我想起来了,真的嘿,我想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了,萧彀赶紧给找台阶下,这下巴骨还没完全愈合呢,碎的太狠了,说这么半天,都他妈强忍着疼跟那嘚瑟。 “说!”吕布拉近了萧彀,四目双对。 “嘿嘿!”萧彀不敢看吕布的眼睛,尴尬,也胆怯。“我是想说,你往身后看看!” 戾气加身,拎着萧彀的手向后一扬,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萧彀就被扔了出去,没听见萧彀坠地的声音,却传来一阵掸衣服的声音。吕布不禁好奇,身后来的是谁? 一道黑色的戾气在吕布胯下如蛇般缠绕,吕布抖了抖腿,又想利用自己的戾气冲破,结果就是两字“徒劳”。 萧彀这会已经痊愈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可见这次来的救兵,实力极强。想到这,吕布心里竟然兴奋了起来,双拳一握,神铸显形。 “丢了的那只竟然在你这!”身后的人看到神铸拳套说道,就像这拳套是他们家的似的。 吕布刚要张嘴说关你屁事,屁还没说出来,又一股戾気已经将自己卷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牢房的墙壁之上。戾气撞击墙壁,绽放的黑金之光,吕布还是头一次见到。但也仅凭这黑金之光,他猜到了来者何人。 “你真的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啊!”吕布也不知道是在称赞,还是讥讽。但他确实猜到了,身后这人,正是被他吸纳了戾气的赤城王。 “我可以带他走了么?”赤城王很淡定。 “想都别想!”吕布扶着墙根站了起来。“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出不去。” 神铸双拳,迄今为止,吕布还从未使用过,也不知道怎么使,在他看来,力量才是亲爹,简单粗暴最有效,一双拳头就轰了出去。 赤城王也不敢贸然生抗,毕竟自己之前那一招是真的被吸得一点都不剩,庆幸自己及时收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击未中,吕布又来第二拳,双拳戾气,鬼魅呼啸,虽无黑金之光,但也是威力骇人。拳到之处,也是毁坏殆尽,狼藉一片。 “这般生猛,还不赶紧磕头拜师!”赤城王躲开第二击,调侃吕布道,“我这戾气威力不错吧!” 吕布不断催生戾气,像是在尝试着将所有戾气全部释放出来,赤城王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有点慌,自从戾气被吸纳后,至今也不过是找了临时藏身之所休息疗伤了一下罢了,根本没有时间回元固本。面对吕布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 “当真逼得够紧那!”说吧,赤城王施了法将萧彀缩小,收入袖带之中,继而将手一伸,一杆长枪现于手中,“让你几招,你便得寸进尺,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那就来战!”吕布抹掉嘴角的血迹,攥紧了神铸双拳。 “真是给你们点阳光就灿烂,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今儿个,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打狗还需看主人!” (二十五)打狗还需看主人 “郡主!”武攸嗣拜见,“是否现在提审那两个异人!” “退下!”秋楠呈正在施法救治仍在昏迷中的秋沐妘,不知太白施的什么法,竟然使秋沐妘无法变回火种,也无法醒过来。 武攸嗣拜过后退身而出,守在门口,一言不发。整个臧金楼逐层都有武神尉把守,秋楠呈甚至动用了元灵。 整个玄武郡,民,重建家备;军,严守以待。可以说,这是自有无量大陆以来第三次整郡戒备。第二次是一千五百年前,但第一次,却已经至少间隔了万年。 悟空一行人从前厅出来,吕布要自己前往大牢,坚决不让孙高二人跟随,只有辟水金晶兽屁颠屁颠地跟着进了大牢。 玄武大牢说是大牢,其实是旧郡主府改造的,重新整备之后结构甚是复杂,不是极为熟悉郡府的人,贸然闯入,恐怕会被困死在里面。 只是不知辟水金晶兽追的那人,是不是熟悉这里的环境,不过,现在起码应该见识过了,毕竟他也关了进来。 走了半天,绕了半天,吕布发现除了前面几厅走对方向了,后面一直就是在瞎拐,手里拿着武攸嗣之前给的地图翻过来调过去的,根本就看不明白。合着前面那几厅之所以能走过,也不过是碰巧走对了。 辟水金晶兽本来是跟在后面躲躲藏藏,看到吕布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只好跑出来一边闻味,一边找路,冤枉路虽说也走了一些,但是好歹还是找到了。目的地到达,辟水金晶兽高兴地摇着尾巴,坐在吕布面前,只可惜,吕布都没看他一眼,更别说打赏个什么吃的,最后还是败兴而卧的在一边哼哼了几声,很是伤心。 萧彀和那黑衣人分别被关在两个牢房。萧彀被关在一个整面墙用黑金锻铸的牢房,隔音效果奇佳,并且很难被毁坏,除非从正门进去,否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牢。而黑衣人的,却关在一个较为普通的牢房里。 “我知道你来干嘛!”萧彀的嘴还是瓢的。 “那就赶紧说,我不忙,但你快死了,抓紧点时间!”自打吕布有了神铸双拳,戾气倍增之后,说话的语气态度就冷了很多,也嚣张了很多,更多的则是对手下败将的不屑。 “哎呀呀,可是我好像伤到脑子了,好疼~~” “继续演!!!” “嗯~~~忘掉的东西更多了!”萧彀被绑在牢房中间一个像石棺一样的台子上。为了防止绳子被弄断,武攸嗣专门用気将他禁锢在上面,悟空又施了定身术。二人本着一加一大于2的想法,就给来了个双保险。 滋。。。滋。。。滋。。。吕布用手触摸着禁锢在萧彀身上的気,気与手摩擦迸射出些许的小火花。 “金皇一阶的気!”萧彀不怀好意的说着,“是不是很诱人!是不是觉得力量在血脉之中奔走,就像马上要喷薄而出。” 没想到武攸嗣这么厉害!吕布心里赞叹着,真的是没看出来,都已经到了金皇的级别。 吕布试着吸收了一些,血液中的戾气顿时像冲刺的骏马,直灌脑顶,那一瞬间的感觉,力量充满了全身,就像无穷无尽似的。 “呼~~~”吕布瞧瞧的吐了口气,没敢发出太大声音,让萧彀发觉了,可未必是什么好事,这人太鸡贼了。 “怎么着,爽么?”萧彀问道,“就你那点小心思,太不够看了!你应该跟你那结拜大哥孙悟空好好学习学习,你看看人家,有什么想法会当着人面说出来么,会当着你们的面说出来么,不会!你再看看你!啧啧~~丢人哦!” “放屁!”吕布并不是反感别人污蔑孙悟空,只是讨厌拿别人和自己比较。“刘备到底说了么!” “你看看你,好歹咱们也有过同车之缘,一路对你们的照顾也算得当,你这个样子,多不好!”萧彀说话一直没个正经样子,总是绕来绕去。 “你是在等人吧!”吕布单刀直入。 “呦呵,当真是小看你了!”萧彀没想到吕布的思维竟然如此敏捷,他也还不知道太白也是因为吕布被关进来的。 吕布没有再说话,再牢房里围着台子,不停的转着圈,萧彀没法坐起来,眼珠子只好死撑着乱转,想看看吕布到底要干嘛,一想起来自己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样子,嘴上虽然不服,但心里还是相当发毛的。 牢房的房顶很低,光线很差,待上一会就会觉得压抑憋闷,吕布也是一样,起初还可以克制自己的气息,可随着与萧彀的一番对话之后,气息开始逐渐凌乱了,要时不时的停下来平缓情绪,生怕自己失手打死萧彀,毕竟他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刘备到底说了什么!”吕布再一次大声质问。有件事他始终没想明白,刘备到底是怎么走的!到底哪个刘备是真的。是那天晚上陪他说话的,还是尾随混入臧金楼的。有那么一刻,在得知太白没死的时候,他都觉得是不是刘备也没死。 然而,刘备确实死了,只不过吕布不愿意相信罢了。 他在萧彀身上用手一摸,硬生生的将武攸嗣的気抹掉了,又萧彀一把拽了起来,一脸的厌烦,满眼的愤怒:“最后一遍,刘备说了什么!” “哟哟哟哟~~吕大人这是干嘛这是,嘿,你猜怎么着,我想起来了,真的嘿,我想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了,萧彀赶紧给找台阶下,这下巴骨还没完全愈合呢,碎的太狠了,说这么半天,都他妈强忍着疼跟那嘚瑟。 “说!”吕布拉近了萧彀,四目双对。 “嘿嘿!”萧彀不敢看吕布的眼睛,尴尬,也胆怯。“我是想说,你往身后看看!” 戾气加身,拎着萧彀的手向后一扬,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萧彀就被扔了出去,没听见萧彀坠地的声音,却传来一阵掸衣服的声音。吕布不禁好奇,身后来的是谁? 一道黑色的戾气在吕布胯下如蛇般缠绕,吕布抖了抖腿,又想利用自己的戾气冲破,结果就是两字“徒劳”。 萧彀这会已经痊愈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可见这次来的救兵,实力极强。想到这,吕布心里竟然兴奋了起来,双拳一握,神铸显形。 “丢了的那只竟然在你这!”身后的人看到神铸拳套说道,就像这拳套是他们家的似的。 吕布刚要张嘴说关你屁事,屁还没说出来,又一股戾気已经将自己卷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牢房的墙壁之上。戾气撞击墙壁,绽放的黑金之光,吕布还是头一次见到。但也仅凭这黑金之光,他猜到了来者何人。 “你真的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啊!”吕布也不知道是在称赞,还是讥讽。但他确实猜到了,身后这人,正是被他吸纳了戾气的白衣人。 “我可以带他走了么?”白衣人很淡定。 “想都别想!”吕布扶着墙根站了起来。“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出不去。” 神铸双拳,迄今为止,吕布还从未使用过,也不知道怎么使,在他看来,力量才是亲爹,简单粗暴最有效,一双拳头就轰了出去。 白衣人也不敢贸然生抗,毕竟自己之前那一招是真的被吸得一点都不剩,庆幸自己及时收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击未中,吕布又来第二拳,双拳戾气,鬼魅呼啸,虽无黑金之光,但也是威力骇人。拳到之处,也是毁坏殆尽,狼藉一片。 “这般生猛,还不赶紧磕头拜师!”白衣人躲开第二击,调侃吕布道,“我这戾气威力不错吧!” 吕布不断催生戾气,像是在尝试着将所有戾气全部释放出来,白衣人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有点慌,自从戾气被吸纳后,至今也不过是找了临时藏身之所休息疗伤了一下罢了,根本没有时间回元固本。面对吕布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 “当真逼得够紧那!”说吧,白衣人施了法将萧彀缩小,收入袖带之中,继而将手一伸,一杆长枪现于手中,“让你几招,你便得寸进尺,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那就来战!”吕布抹掉嘴角的血迹,攥紧了神铸双拳。 “真是给你们点阳光就灿烂,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今儿个,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打狗还需看主人!” (二十六)金甲加身 牢房内空间有限,最便捷好的攻击就是通过操纵気来进行。就这样,两人在这空间局促的牢房中肉搏对抗起来。 吕布对法术和気的操控才几天时间,肯定是比不了赤城王的,但是肉搏,还是很熟悉的。拆招,反手,出拳一套一套的,相比之下赤城王就略显颓势,手里拿的长枪就成为了最大的累赘,牢房内无法施法,一时间竟落了下风。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在白衣人有那么一下烦躁的罅隙,吕布一个反手,将赤城王的枪夺了过来,拎了拎:“太轻!”然后就执到了牢房外面。 “你敢不敢跟我到外面去!” “不去!”吕布很果断,他知道出去之后自己未必能打得赢。 “那我去!”但是赤城王可不那么想,坚决的跳出圈外,转身就往外跑。 吕布想举起手想要将枪投掷过去阻拦,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已经先把枪扔到牢房外面了,不由得唆了下腮,对自己很是不满。 赤城王站在牢房门口叫嚣着,那架势很有要拿下吕布的意思:“你就打算在里面跟我打?” “既然已经到了外面,人你也救了,为什么还不走?”吕布见白衣人不走,便开始盘算,还有什么事值得他逗留。那个穿夜行衣的?对,有可能是太白! “我不走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赤城王运起戾气封堵住了牢房大门,“就是把你堵在里面啊!哈哈哈哈哈!” 衣袖一挥,赤城王施了遁术离开了牢房。 阳光刺眼,萧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赤城王站在面前,影子正好遮挡住萧彀。 “起来吧,太白这计划太劳神费力了。折损了不少元灵,区区一个玄武火种,竟然搞成这样。 “对不起主子,是我坏了计划。!” “行了,从长计议吧!先随我回去!” 说罢,两人这就要离开。 地面忽然震荡不停,两人摇摆不定,神情略有惊愕,地震了? “劳什子的,哪跑!”原来是被关在牢房里面的吕布,运起戾气横冲直撞的闯了出来。 大牢的墙上被撞出个大洞,半扇墙轰然倒塌。 “你这是。。。。。。”萧彀看着吕布,发觉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连环铠?”赤城王脱口而出,“不好,快走!” 原来,以吕布的正常水平,突破被白衣人封印的牢门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急于知道刘备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急火攻心,竟然催生出了兽面吞头连环铠,铠甲一体,金甲加身。 此时的吕布,戾气满盈,却没有之前那样双目赤红,周身的戾气却异样的呈现出金黄之色。 赤城王看得呆了,一时竟然忘了跑,愣在了原地,萧彀使劲的拽着他的胳膊:“主子,赶紧走啊!主子,主子!” “走不了了!”吕布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双拳以至,一击即中,赤城王被轰出数十丈之远。 萧彀自知不是对手,而白衣人虽有心,怎奈这些天真元消耗过多,也无可奈何,再虚张声势也只会让吕布更激动,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几个回合下来,金甲加身的吕布有如神助,双拳力道如山河崩塌之势,打的白衣人连环手余地都没有。 “别打了行么,别打了,求你了,留个活路!”萧彀跪地求饶。“我告诉刘备最后说了什么,我说!” 萧彀追着吕布一番求饶,吕布却一拳一拳的轰过了去。此番景象,真的是从未有过。 “为什么要打火种的主意?”吕布终于开口。 “为什么?”赤城王有气无力的反问,“你说为什么,你难道就想留在这该死的异世么!” “那你就可以任意妄为?杀害无辜之人?” “那我问你,你到此处之后,有几日睡的安稳,又有几次饱饭下肚,行走于市,又有几次不被人指指点点。”说完,赤城王呕出口血,倒在了一边。 悟空等人闻讯已经陆续朝这边赶,吕布散了戾气,却转身要走。 “刘备最后说……”萧彀伸出手,想要叫住吕布,连忙说道。 “他什么都没有对你说过!”吕布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他什么都没说!”萧彀默默的低下头,第一次感觉到心里的失落。 走吧主子,来日方长。萧彀心里默念,施了自己微薄的法术,带着赤城王离开了。 吕布自顾自的回道文渊阁,坐在那晚与刘备并肩坐过的地方,水里的倒影是一个披蟒袍,穿金甲的英俊男儿,一层涟漪泛起,层层波澜而退,水中的倒影恍惚了那一晚短暂的情谊。 。。。。。。 “吕布!” “你是?”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神铸?” “又一个感兴趣的!” “当然不会只有我一个,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看吧!”吕布伸出双手,神铸由皮肤内逐渐渗透出来,在手臂上凝结成型,但却散发出一层淡淡青光。 愕然,青光?不是金光么?吕布心里疑惑着,怎么这次是青色的,我的戾气退步了? “它本来就是青色的!你看!”来者伸出双手,竟然也是一双神铸。 “你怎么也会有神铸?”吕布抓住来者的胳膊猛摇。 “哎哟,小伙子,别摇了,老朽都快要散架了!” “啊,对不起!”吕布有些慌乱,他忽然想起来在玄火殿,秋沐妘的一番话。 “想起来什么了?”好像来者猜透了吕布的心思。 慢慢的退下兜帽,慈眉善目的竟然是一位老者,银丝满头,丝毫遮不住绯红的童颜,这年轻时该是何等的美人啊。 “敢问。。。。。。如何称呼?”吕布拱手道。面前这位老者虽然是女的,但论气场,绝对不输秋楠呈,甚至远远超过。 “春鸣樱!”老者报出姓名。 吕布听到春这个名字,马上就联想到之前祭出四十二旗的春箭承,脱口而出:“春箭承与你什么关系?” “呵呵,这等小辈,当真是让人头疼啊!” “果然认识!”吕布马上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春鸣樱呵呵的笑了起来:“好了,你打不过我的!此次我只是来确认一下神铸是不是在你这里。至于春箭承嘛,你们早晚还会遇见的。” “为什么?”吕布的意思其实是两个为什么,第一个是为什么确认神铸在不在这;第二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还会与春箭承相遇。 “想知道原因对么?”春鸣樱看着满脸疑惑的吕布问到。 “别着急,以后会知道的!不过呢,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吕布果断的就应承了。 “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我来过这里!” (二十七)吕布救人 春鸣樱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坚毅,果敢,但却是戾气之主。 “如何?” “我答应你!” “记住了,善用双拳,你必将受益!”春鸣樱拂了拂衣袖,转身施了遁术便离开了。 这人干嘛的?不是来抢火种,也不是来抢神铸的!好奇怪!不知道秋楠呈那边如何了,这赤城王不依不饶的,真是烦人。先去玄火殿吧,反正萧彀也被救走了。 臧金楼现在全都是武神尉,吕布站在楼前,仰着脖子看的都酸了,不由得心里骂了一句:“大爷的,什么事啊!” “是啊,谁能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此反复!”高渐离从身后跟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吕布诧异到。 “还不是因为你!”高渐离拍拍身边的辟水金晶兽。 原来吕布和赤城王打起来之后,辟水金晶兽掉头就跑了,去叫救兵,结果只碰到了高渐离。 “本来啊,我跟大哥他们在玄火殿,秋沐妘昏迷不醒,秋楠呈施法救人,折腾了大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大哥的神力也没什么用。该做的都做过了,都束手无策。” “那不该做的做了么?”吕布没由来的冒出一句。 “你先干嘛?”高渐离瞪着眼睛,咧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救人,还能干嘛!”说吧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转身要走。 “哎哎哎,走哪去,再来个伏击什么的,全都得完,赶紧跟我走,那边等着呢!”高渐离一把拉住吕布的手,“赶紧吧!” “干嘛去?” “还能干嘛,救人啊!” “我又不会!”吕布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找自己救人,神铸?只剩下这一个玩意了。 “哎呀,但凡修行者都试过了,就差你了,死马当活马医,你赶紧!没指望你拯救世界,但是你不试试,谁知道行不行!万一呢?” “真特么服了你了!” “哎,对哟,刚才你跟谁说话呢,我就扭了个头,人就没影了。” “刚才?你瞎吧!”吕布心里面也虚,万一真被看见了,说都说不清,干脆就打死不承认。 “不是,我真看见了,好像还是个老太太!” “你滚,滚,滚,滚,还老太太,我品味有那么差么!” “哎,别,别踢啊,我就是说啊,我哪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啊!” “啧,就你最讨厌!” 高渐离在前面跑,吕布在后面追着踢,就这么一路上打闹着,武神尉竟然也放进了玄火殿。 坐在玄台上,吕布闭上眼睛躺下小眯了一会。高渐离靠着辟水金晶兽坐在地上。 片刻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秋沐妘就躺在那,大殿正中的四方大躺椅上,那原来是秋楠呈坐的地方。秋楠呈就坐在的秋沐妘的脚头。下了玄台,高渐离拉着吕布赶紧往那边跑,孙悟空迎了上来和吕布交换了眼神。 “什么情况?”吕布问道。 “沐妘的体内有一种力量,它压制了沐妘的本元,介于灭与不灭之间。我们每种功法都试过了,但是这股力量很奇怪,它不与外力抗衡,却在沐妘的体内流窜,直至耗尽外力。”秋楠呈没有抬头,依旧看着躺着的秋沐妘,满眼的关爱。 “无法逼出来么?”吕布又问。 “只要有外力进入,那股力量就开始游走!”秋楠呈回过身看了一眼吕布,“你也别费劲了,先去休息吧,大牢那边没少折腾吧!” “让萧彀跑了!”吕布惭愧道。 “无妨,无妨,小角色而已!” “让我试试吧!没准能行!”吕布进前一步。 秋楠呈看了看悟空,想了一下,微微一笑,站起身对吕布说:“交给你了!” 吕布拱手拜了一下,伸手将秋沐妘的胳膊慢慢拉了出来,伸展了她的手掌,十指交叉,紧紧相握。 一道青光从吕布的掌心之间游出,就如妖娆的舞女,曼妙的舞姿,婀娜上升,继而蔓延游走于两人之间,慢慢的将两人淹没在这青光之中。 “青龙気?”秋楠呈惊呼道。 众人都不敢惊动吕布,除了秋楠呈之外,没人知道这光是什么,可以干什么,甚至,都没人能想到,吕布除了黑色的戾气,竟然还有一种青光。惊讶之余,更多的确实沉思,这,会有用么! 已经过去三炷香的时间,青光漫溢,整个房间都有一种清凉之意,辟水金晶兽不禁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秋楠呈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辟水金晶兽摇了摇头,用爪子挠了下鼻子,又舔了舔爪子,转身离开了大殿,还是外面好玩。 青光尽收,吕布把秋沐妘的手放好,又拉过被子盖好,掖好被角,每个动作都很小心,也很细致。 秋沐妘还是没醒。 “太白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気!”吕布纳闷的自言自语。 “应该是别人灌给他的吧!”悟空接着说,他最熟悉太白,这种気从未在太白身上见到过。更别说,看他用来伤人。 “直白点,可能跟赤城王有关!”秋楠呈挑明了说,在他长久的观察之中,所有事背后都跟赤城王有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悟空认识这个白衣人。 众人正在忧虑之间,另外一道青光,从吕布的腰间慢慢游向了秋沐妘,众人看的呆了,竟没有人阻拦。青光慢悠悠的从秋沐妘的耳鼻两处往她身体里钻。片刻,青光消失,秋沐妘长舒了一口气,竟然睁开了眼睛。 “沐妘!”秋楠呈坐在秋沐妘身边,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就像是许久未见,关切的问,“感觉如何?” “我怎么了?”秋沐妘问道,满眼的疑惑看着身边这一帮人。 “你昏迷好久,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多亏吕布呢!”高渐离递过一杯水,“来,先喝口水!” “呀,谢谢!”秋沐妘开心极了,捧过杯子大口大口的喝着。 “当时你怎么突然就昏倒了呢?”秋楠呈问。他两人被太白挟持之时,忽然就自行晕倒,起初秋楠呈还以为她是佯装待攻,却不曾想是真的晕倒了。太白见状又自鸣得意,法术高超,秋楠呈情急之下,便将此事算在了太白头上。 “嘶~~你们不觉得冷么?”秋沐妘两臂交叉相互搓着。 一干人等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诧异之色。 “对哟,我做了个梦!”秋沐妘紧接着继续说道。 “什么梦,说来听听。”秋楠呈仍旧在打量着她。 “嗯,梦见我在一个空旷的黑色空间之内,只有脚底的水,浅浅的,不知何处偶尔还会传来呼吸声,对了,还有滴水的声音。”秋沐妘停了一下,思索着,“还有,有个人一直在跟我说话,可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然后。。。。。” “然后怎样?”高渐离急切的想知道结果发生了什么。他对一切未知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后来就有光撒了进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但是那个人都吸走了,一点都没剩。” “被吸走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吕布,难道之前的青光进到秋沐妘体内后没有作用,就是因为这个么? “那后来还发生了什么!”秋楠呈继续问。 “后来,好像又进来一个人,两人就缠斗了起来。”秋沐妘一脸的困惑。 “再后来呢?”高渐离紧张的双手紧紧地攥吕布的胳膊。 “再后来,我发现,那两个人竟然长得一摸一样!就像,就像他~~”秋沐妘忽然一指吕布,“对,就是他!” “他?两个?”秋楠呈更疑惑了,“可若不是吕布小友,你恐怕命不保已。” “不是,是另外一个他,进来之后将之前那个打败了!”秋沐妘补充说道,“你有青龙気么?”秋沐妘问吕布。 “没有,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吕布老老实实的回答,这确实是,他以为自己放出戾气可以把秋沐妘体内的怪力逼出来,可不曾想,出来的是青光,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索性,是把秋沐妘救活了,不然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秋楠呈交代。 “之后你就醒了?”吕布试探着问,他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事由己出。 “之后啊,没啦!”秋沐妘忽然就不说了,“好了,我没事了,都出去,都出去!” 秋楠呈苦笑不堪,这姑娘真是,罢了,由得她吧。向众人挥了挥手,走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件事需要拜托各位! (二十八)花和小偷 一路南行,秋楠呈特意安排了玄武神车协助悟空等人跨过芒树林,避免再有其他差池耽误了行程。此次的目的地,南境古镇。 “大哥,你说秋老头为什么让咱们去南境古镇啊!”吕布嘴里掉了个稻草,一只手时而幻化出神铸,时而运起青龙気,却没有看到常用的戾气。 “你没听郡主说么,南境边陲,重兵把守,整个无量大陆重镇之一,也是与奇境相连的必经之路,让咱们去,动静比较小,不容易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再就是,出了事,也可以算我们头上。”悟空一番话,说的旁边的高渐离一身冷汗。 “那还去?有病么不是!”高渐离放下手里的包子,“我说从早晨起来左眼就不停的跳,闹了半天,还真不是啥好事呢!” 悟空笑了笑,启程之前,秋楠呈曾交代,凡事低调行事,玄武郡现在是非常时期,即便有武神尉,但分身乏术,无法以一敌四。然而对悟空来说,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那晚在文渊阁别院之内,菩提老祖的一番话,必须拿到玄武火种。可昨天看到吕布救人之后,这个想法忽然又动摇了。师傅真的只是想回去么。那以他的地位,站出来与其他郡主讲明了不可以么,何必如此呢?唉!下次在见到师父,要好好问问才行。 神车落地,已经跨过了芒树林,迎面而来的,便是南境古镇。桑田万亩,鸟语花香,一行人走在田间,扑面而来的气息与玄武郡又截然不同,与玄武郡丰收的喜悦相比,这里充满了清新的希望。轻松,恐怕这是此行目前为止最大的感受。 “哟喉~~~~~~~~~~”吕布伸展双臂,大喊了一声,满心欢喜。 辟水金晶兽一路疯跑,高渐离甩着大袖子在后面追,乡间小路,正迎着正午的太阳,吕布扬起手遮住了太阳,阳光从指缝间洒落,风吹动了柳枝摇摆,鸟儿飞翔在空中,时而飞落,而是飞起,偶尔还会与辟水金晶兽斗嘴,这光景,多来一些吧。 “大哥,你那金箍棒不收起来么?”高渐离一路上瞧着孙悟空始终把金箍棒抗在肩膀上,平常都是收在耳蜗里,这会怎么老拿着呢。 “防患未然呗!”悟空也很无奈,有了玄武郡一番遭遇,想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是真的不太可能了,条件反射也好,防患未然也好,小心驶得万年船终归是没错的。 “老三,我们哥仨你说谁最帅!”吕布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啊!”高渐离很肯定的就回答了他。 “这么肯定!”吕布挑起眉,睁大了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斜前方,竖起耳朵听着高渐离的回话。 “你都这么问了,难道是为了听我说大哥最帅吗!” 谁料想,高渐离比预想的还要坦诚,无奈之下,吕布回头看着高渐离,满脸尴尬。 “你吹吹我会死吗!”吕布质伸手掐住高渐离的脖子夹在胳肢窝里。 “哎呀呀,疼,疼~大哥,大哥,你看他,大哥!”高渐离脑袋被吕布一顿敲,疼的直向悟空求救。 “大哥去哪了?”这会吕布才发现,悟空不见了。 “大狗,大哥去哪了看见没!”高渐离四下张望了一会,也没发现,便问辟水金晶兽。 “啊呜~~”辟水金晶兽叫了一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吕高二人紧随其后,一阵小跑之后,在一个荒废的院落之前停了下来,悟空就站在院子中央,拿手里拿的正是先前丢失的兰花。 “大哥!”二人齐呼。 悟空抱着花转过身,一脸笑意。这花,竟然在这。 “怎么会在这?”吕布摸着花盆,却没有从悟空手里拿过来。 “八成是太白他们藏在这的吧!”高渐离在院子里溜达着,一片狼藉,看来荒废很久了。“这地看着倒像是个临时的藏身之地呢!” “不会!”悟空斩钉截铁的说道,“以太白的性格,他不会找这样一个地方的。” “为啥?”吕布还在端详这花,看看和第一次见有什么不一样地方,别是个假的来蒙事的,“为啥呀大哥!” “太白这老儿,年老心不老,心气高着呢,他只会选择与自己身份匹配的地方,比如一个热闹非凡的酒家之类的。” “哈~,这老头这么奢侈那!”听完此番话,高渐离对太白的印象,更是一跌千丈。 “那就还差筋斗云了吧!”吕布忽然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傻子!有病么?”高渐离被吓了一跳。 悟空笑笑,抱着花走出了这座荒废的宅邸,吕高二人紧跟其后,快步离开了。 离开之后,一行人拐进了一条繁华的大街,各色美食,小玩意应有尽有,吕高二人好奇之极,原本以为在玄武郡府的时候可以好吃好喝好玩的耍个痛快,谁料想,全是事,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的破事。烦透了。这回可算是逮着了,二人这买个吃的,那买个玩的,反正盘缠路费都是秋楠呈给的,不花白不花。 一通胡吃海塞之后,大包小包的又拿了不少,高渐离腰间挂满了吃食包,左手拿着一只烤羊腿,右手还拎着一呼酒,边啃羊腿,边喝酒。吕布腰上是什么都没挂,就手里拿着一只烤鹅啃着,想吃别的,就伸手去高渐离腰间拿,高渐离特别不乐意。 “哎哎哎,请自重,自己吃自己的!”高渐离发话了。 “哟哟哟,厉害的你,哪那么多事,少废话,把酒给我喝一口!”吕布也毫不客气,伸手就把酒抢了过来,扬起脖子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哎,你给我留点,留点。”高渐离怕吕布把酒喝完了,在一边赶紧抢酒壶,洒出来的酒赶紧张嘴去接。 辟水金晶兽也不闲着,在一边偷摸的叼高渐离腰间装了肉的食包,咬破漏出来的,赶紧叼走吃掉。一时间,高渐离顾得了吕布,顾不了腰,上下失守, 就这样,正午的烈日下,三人一兽,嬉闹前行。 吃吃走走,悟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端详着怀里的花,有了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用手指捧起花瓣,轻轻的吹了口气,花瓣随着风抖动,怎么看都透漏着开心。 “你说说,送你回来的人长什么样?”忽然,悟空冒出一句。 “大哥,你说他干嘛要送过来呢!”吕布咬了一口烤鹅,满嘴滋油。 “我猜啊,混不下去了!过来投诚的!”高渐离发表了自己的高论,“哎,把酒给我,讨厌鬼!” “哎呀,来劲啊!”吕布瞪着眼睛瞧着高渐离,“不给你能咋地?你打我啊,你能打得过吗!小样,喝你口酒,你还没完了是吧!” “有本事你自己拿去,喝我的叫怎么回事,给脸不要脸!”高渐离抱着酒壶往一边躲,吕布紧追不舍。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的拐进了胡同,悟空叹了口气,无奈的跟在后面。 “下来吧你给我!”吕布冲着高渐离一挥手,一道青龙気飞了出去,正打在高渐离身后一个房顶上,一个黑影被轰了下来。 高渐离和辟水金晶兽赶紧干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黑影身上,黑影一阵干呕,感觉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拉起来,拉起来,赶紧的!”吕布掐着腰指挥坐在黑影身上的高渐离说道。 “早知道,让你当老三了!” “别废话!” “你,起来,赶紧,别耍花招,小心让狗咬死你!”高渐离用羊腿指着黑影,又示意辟水金晶兽吓唬吓唬那人。 “说吧,为什么跟着我们!”吕布蹲在黑影面前,“大白天戴口罩,还他妈一身黑!” “有点眼熟呢!”高渐离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在哪见过。 “卧槽,就是他,妈蛋,头一回太白堵咱们就有他,后来几次都有他,跑龙套的那个!”吕布忽然想起来了,“麻痹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呢?说,谁让你来的!” “还真是,快说,不说他弄死你!”高渐离指着吕布对黑影说。 “对,我弄死你!”吕布肯定了高渐离一次。 “我,我自己来的!”黑影的话说得很不流利,听起来像是被打瓢了嘴的萧彀。 噌,吕布把黑影的黑口罩扥了下来:“哟,不是萧彀啊,我以为你是萧彀呢,长得还挺帅!” “你叫什么啊?”高渐离喝着酒,吃着肉在旁边审问。 “我叫,服部……”黑影还没说完,高渐离在旁边就掐过了话头。 “二哥二哥,你听,我去,还问咱服不,我去太嚣张了,都给你们打成那样了,你还问我们服不服,太不要脸了,二哥,揍他,就那样摔他,摔他!!!”高渐离手拿羊腿学了几下吕布猛摔萧彀的动作,羊腿好几次差点被扔出去。 “再问一遍,叫什么?”吕布一字一句的说道,算是警告了。 “服不。。。。。。” “我去,揍,你大爷的!”吕布来气了,还问服不~~ 说完就是一顿猛踢,一边踢一边说:“看你还服不服,看你还服不服,说,服不服!” “别打,别打~~”黑影求饶着满地打滚,“我是说,我叫服部!” “等会二哥,等会再踢。”高渐离蹲下来凑近黑影问,“你刚才说啥,舌头捋直了说一遍?” “唉~~我说,我叫服部半藏!”黑影一副哭腔,满腹委屈。 “你不是本地人吧!”吕高二人又往前凑了凑。服部半藏那个有点害怕往后躲了躲。 “倭国人!”服部半藏回答道。 吕高二人翻着白眼努力在脑海中里搜寻这个倭国是哪。 “山东附近?”吕布问 “可能吧!”高渐离说。 “不是的!”服部半藏摆摆手,“是倭国,倭,国。” “去你大爷的,知道是他么倭国!”吕布啪的拍了一下服部半藏的脑袋,力道很大,拍的服部差点坐着翻过去。 “花是你送回来的吧!”从后面跟上的悟空接过话茬。 吕高二人站起身往后靠了靠,给悟空腾出了地方。 “是的!”服部半藏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这家伙说话就是嘴瓢。吕布从他一说话就肯定了这一点,站在旁边心里一阵偷笑。 “为什么?”悟空又问。 “我只是想回家,我不要死那么多人!”服部半藏叹了口气,抱着头坐在地上,看上去无辜极了。 “放屁,别被他骗了!”高渐离的羊腿还没吃完,刚啃了一半。 “哎~~~~~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被关在玄武大牢里么,你怎么跑出来的,我记得你们主子没救你啊!”吕布忽然想起来在大牢的时候,服部半藏就被关在旁边的大牢里。 “你和我们主子打架,把打烂了,我就出来了啊!”服部半藏坦言道。 “好么,还赖我了!”吕布悻悻站一边,不再说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悟空又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像之前那样,唉!” “那就跟我吧!”悟空向服部半藏伸出了手。 (二十九)钟子期 有了服部半藏,高渐离的好奇宝宝的状态就倍增了,一路上,没少折腾,要个武器看看,喜欢就装自己兜里;把口罩摘了自己带上,太帅了,直接归为己有。诸如此类的,给服部半藏折腾的敢怒不敢言,怕高渐离告状啊,他可是见识过吕布跟赤城王的对决,那架势,啧啧,反正自己打不过。 四人溜溜达达的在古镇上闲逛,悟空似乎也不着急去办秋楠呈交代的事,吕布他们就更不着急了,来了古镇之后,吃好的喝好的,早就把正事抛之脑后了,更别说悟空的花失而复得,还收了个新跟班,还是个倭国人,说话嘴还瓢。这惬意的小片刻,谁也不想打破,就这么持续下去吧。 “那个是樵夫么?”高渐离指着前面一个背了一堆柴火的人说。 吕布文化水平有限,回头问道:“桥?夫?不就是砍柴的么,跟桥有什么关系,桥的男人?” 高渐离一下就不想说话了,跟这人说话已经不是费劲可以形容了,简直就是眼瞅着这人自取其辱,他还不自知,他还乐此不疲。 “大哥,过去问问?找个住户落脚吧,郡主不是说让咱们低调点么!”高渐离改对悟空说道。 “为什么要选他呢?”服部半藏也插话过来问道。 高渐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是想吃农家饭!而且,你看他刚砍了这么多柴,我们要是帮他弄回家,没准还白吃一顿!” “哈哈哈哈。”谁料想,高渐离刚说完,前面那位樵夫居然听到了,转过身哈哈哈大笑的看着高渐离,“你这人真有趣!来吧来吧,不用帮我背柴,一样可以吃顿好饭!” 这回高渐离是真的脸红的后脚跟了,小算盘不光被人听见了,人家还指明了不需要帮忙也可以蹭顿饭吃。 “哎呀,不过我还有点事,各位可愿意陪我走一遭?完事了就回去!”樵夫继续说道。 “没问题!”吕布接过樵夫的柴火扛在肩上,“怎么称呼?” “这家伙,真壮实!”樵夫看着吕布的身型,不由得赞叹,“我啊,我叫钟子期,或者你们叫我老钟,都可以,没那么多讲究,哈哈哈哈!” “您还真挺豪爽!”高渐离低着头,有些尴尬。 钟子期带着悟空等人走街串巷,从东门出了古镇,在蜿蜒的小路上走了一阵子,进了山,这里景致真心好,高山流水之势,浑然天成,虽没有鬼斧神工的气魄,却别有另一番情致。 “子期既要来此,为何不在此处砍柴?”高渐离问,背着一堆柴火,走街串巷跑到另外一个可以砍柴的地方,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你瞧瞧这满山遍野的,哪有可用的柴火,砍回去,我要晒多久才能用啊!”钟子期在前面带路,说话的功夫,便跨过了眼前的小河。 其他人跟在后面也都踩着河里的石头蹦了过去。葱绿的青山,清澈的小河,清脆的鸟鸣,芬芳的花朵。 “没砍过柴吧!”钟子期又说。 “嗯,自幼学习音律,不曾有机会。”高渐离惭愧道。 “嗨,这话说的文邹邹的,跟我那朋友倒是很像。” “朋友?” “对,我这就是要去见他,每天都要去,不见上一见,总觉得少了点啥!” “看来你这位朋友当真有趣呢?” “你学习过音律?” “皮毛而已,皮毛而已。”高渐离客气道。 “那你们两个没准还能成为朋友呢!”钟子期说道。 “与你那位朋友?”高渐离继续问道,“他?” “其实啊,我就是过来听他鼓琴!” “哦~~~”高渐离一听道鼓琴,顿时来了兴趣。 “喏,前面拐个弯,有个高台,他就在那。”顺着钟子期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一座木屋坐落于郁郁葱葱之间,门前有个诺大的院子。 那我当真要好好见识一下呢,高渐离心里想着,这是来异世之后第一次碰到会音律之人。 众人盘旋而上,来到院前,院子内种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卉植物,钟子期放下柴火,走到门前。 扣扣扣~~ 扣扣扣~~ “看来还没有回来!”听声音,子期有些失望,“这都出去多久了,真是的!” “不在么?”高渐离也略有些失望。 “早前说是出去游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啊没事就过来看看,顺便照顾下这些花花草草!”说这,从旁边拿过一个小桶,装好水,一勺一勺的交给院子里的这些花草。 浇完花,钟子期掏出一块布,干干净净的布,将沾满灰尘的叶子又一个一个的擦干净,悉心照料着每一棵植物。 “你这当真是挚友呢!”吕布不禁又想起那夜与刘备的相谈,颇为怀念。 “他总说,这世上,唯有知音难觅,人生若得其一,足以!”钟子期继续弯着照顾着这些花,认认真真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只是个看柴的粗人。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高渐离默默的念叨着,又将手腕上挂着的小物件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哟,看来真是个懂音律的!”钟子期站起身,刚好看到高渐离手里的古琴小把件。“若能听到你们两人的合奏,那该是何等美事啊,我这此生也足以,足以啊,哈哈哈哈!”说罢,爽朗的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这葱翠的山谷之间,随着河水流淌,欢快的和小鱼嬉戏,就这样一路向前,奔流不息。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了钟子期的笑声,高渐离连忙凑了上前 “你病了?” “哎呀,没大碍的!”钟子期舒了一口气,满满抚摸着自己的胸脯,舒缓了很多。 “可曾看大夫?”高渐离关切的问着。 又是一阵急咳,捂嘴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高渐离皱了皱眉头:“走吧,回去找个大夫看看,这样怎么能行!” 高渐离搀扶着钟子期,又让吕布把柴背上,悟空和辟水金晶兽跟在后面,服部半藏反手关上了院门,安静的跟在最后。 到了钟子期的家中,已经接近黄昏,在见过了他年迈的父亲后,高渐离便自告奋勇的下了厨房,给众人做了一顿晚饭。 子期的病很严重,郎中看过之后连连摇头,众人心里都很低沉,临走时郎中还特意嘱咐高渐离要多加小心。 “郎中怎么说?”悟空问道。 高渐离从外面送郎中回来,关上门,叹了口气:“郎中说,如果他身上的伤早些救治,也不至于引发此顽疾,现在,外伤溃烂至骨髓,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伤?怎么还有伤?”悟空诧异的走回钟子期床边,慢慢退却上身衣物,顿时散发出一阵怪味,腐烂的味道。 “怎么一路上我们都没闻到?”吕布很吃惊,这样的伤势,一路上众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是这个!”高渐离拿出了一个小香包,“就是靠它,我们才没有发觉。” 这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包,这女红的手艺当真不一般,密密细线,真真切切,能看出,缝制香包的人,对子期是多么的用心。 “这是?”吕布问高渐离。 “唉~人不在了!”高渐离无力的坐在床边,拿过香包,“这里面是一小块龙涎香。全靠它,不然,子期早就没命了!” “龙涎香?”吕布没见过此物,好奇的拿到手里端详着。 “恐怕是他那位朋友相赠!”这样一个物件,绝不是寻常人家能得到的,悟空站在吕布身后,“先放回去吧,看看我们能做些什么?” 吕布二话不说,把龙涎香给了高渐离,便摊开双手,运起了青龙気,青光漫起,游走于钟子期全身,伤口逐渐愈合,腐肉退却,新肉出生,逐渐痊愈。 “这就好办多了!”高渐离喜上眉梢,言语间略有兴奋。 吕布摇了摇,收了青龙気对高渐离说:“他恐怕是被白衣人所伤!” “你们别费劲了!”没想到,钟子期在青龙気的一番治愈后,竟然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你别起来,快躺下!”高渐离连忙去扶钟子期,“你这伤刚好,还虚弱得很啊!” “不碍事,不碍事!” “你这伤病是怎么回事?”吕布问道。 “两个月前,我就像往常一样去照料那些花花草草,忽然,有个声音对我说,想借我一样东西,我当时很害怕。”钟子期缓了一下,“等那个声音现身后,是个穿白衣的人,他对我说,需要我这条命来帮忙。” “果然是他!”吕布愤恨的说道。 “然后呢?”高渐离没理吕布,继续问道。 “我一介村夫,哪懂得什么,他就说需要我的命来就我朋友,我一听,当然义不容辞啊!”说到这里,钟子期不住的摇头,“哪曾想,那人一抬手,从腰间掉落一香包。” “就是这个?”吕布适时递过他们看到的那个香包。 “对,就是这个!”钟子期拿在手里,慢慢抚摸着,充满了爱怜之意,“那人怕我不肯,竟然先杀了她,想以此来要挟我,谁曾想。。。。。。” “然后你就拒绝了!” “何止,我就和他撕扯了起来,要拉他去见官,哪知道,这人一掌就将我击飞,昏厥了过去,等我再醒过来,胸口就有了这么一道刀伤。加上,我本来就有肺疾,这一伤,就反复加重。” “那你朋友?”高渐离端过一杯水递给钟子期。 “他走的时候只说了去游历,并没有其他,而且他平日也只是鼓琴,哪里会有什么敌人,更不要说会害他。”钟子期慢慢喝着水,慢慢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你可知你的心房被人取走了!”吕布谨慎的对钟子期说道。而后又看了看高渐离的反应。 钟子期点了点头:“所以郎中都不敢给我开药,根本就没见过这种事,又何来的救治之法。” “好了,先别说了,先休息,其他的我们来想办法!”高渐离扶着钟子期躺下,盖好被褥,拿起桌子上的药,转身去了厨房。 “你的青龙気也没办法么?”高渐离对身后的吕布说。 吕布跟后面,很是担心高渐离:“是心脏被摘掉了,以気续命,仅仅是续命而已。他能活到现在,也只是龙涎香里寄存的神力保护,但也日渐甚微。” “找回心脏能救他么?” “恐怕……“ 两人呆呆矗立在院子里,高渐离手里还拿着郎中刚给开的药,厨房里面的灶火已经很小了,火苗时起时熄,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小。 “子期,子期,子期何在!”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三十)第二个知己 “都是我害了他!” “你这话太老套了,说点有用的吧!”吕布一点都不客气。“你要知道,为了你,他连自己心脏都被人摘了,你可到好,玩去了!!!” “我要是知道。。。” “对,你他妈要是知道,这事就不会发生,对吧,好好先生!”吕布继续讥讽道。 在吕布看来,这人就不配当朋友,人快死了才知道回来,什么玩意!! “你,你和赤城王是一伙的吧!”高渐离忽然冷冷的说道。 “赤城王?”来者愣了一下。 “别装傻,我感觉得到,你们身上都有相同的气息。”高渐离继续说。 “是的,但是我从未听命于他!” “那是你的事!”高渐离置若罔闻,根本不在乎那人的解释,“但是他,因你而死!” “你叫高渐离对么?”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高渐离转身出了屋子,拿起斧子,在门口柴堆前砍柴泄愤。 那人跟在高渐离身后,一起到了柴火堆旁边,身后还背着一把琴,高渐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两人谁也没说话,高渐离劈柴,那人就直愣愣的站着。 月上人定,皓如银霜。 “是伯牙回来了么?”钟子期微弱的声音从屋内隐约传出,风若再大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是,是伯牙回来了!”伯牙听到子期醒来,连忙赶入屋内。 两人相见很是开心,四目之间满是期喜。 “伯牙游历回来了!” “回来了!” “来,我给你介绍,他们啊都是我的朋友。”钟子期向吕布招了招手。 吕布冲着伯牙抱拳拜了一下,之后,悟空,服部,辟水金晶兽依次见过,子期环顾屋内,没看到高渐离遍问:“渐离兄弟呢?” “哦,他在外面!”伯牙说道。 “你们见过了啊!”子期笑眯眯的说,“哎呀,我跟你说,渐离兄弟也熟通音律,你没回来之前,我就跟他讲,你们两个要是见了面,一定会成为挚友的!” “嗯,果然如子期所预料!”伯牙点点头,虽然刚才还在被高渐离等人质疑,但子期是伯牙的挚友知音,如此说,伯牙便如此听。 高渐离这会已经站在屋门口了,伯牙冲他点了点头,高渐离走了过去,站在床头默不作声。 并不是说初次见面就有了如此深厚之情,也并不是高渐离矫情,也不是伯牙故作姿态,只是,三人之间,各有各的故事,眼见耳闻了伯牙与子期的情谊,不免感同身受的想起自己的那位挚友,心情也就难免低落。 “渐离兄弟是不是想到了谁?”子期说道,气息虽然稳定,但感觉虚弱。 “一个挚友。”高渐离回答道,“许久不见的挚友。” “哈哈,当真像我和伯牙!咳咳咳咳~~~”子期虽然高兴,但是笑起来仍旧会疼。 “你好好休息,先躺下!”伯牙说道,郎中开的药我这就去给你煎好。 “已经煎好了!”吕布接过话茬,“我大哥在那边看着呢!我过去看看。” 说完,吕布和辟水金晶兽一同去了厨房。服部觉得尴尬插不上嘴,也默默的跟在后面出去了。 “你这些日子都去哪了?总也不见你回来!” “四处寻访无上的乐谱而已。” “有什么收获么?” 伯牙点点头:“还得挚友来鉴赏啊!” “好,好,我们一起,一起!”子期高兴的拉着高渐离的手,又拉过伯牙的手,慢慢的放在了一起。 桌子上的烛火跳动着,朦胧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敞开了话匣子,一时间,钟子期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生病,健康的很。 高渐离忽然觉得,眼前景象,好像在哪里见过,就算默不作声,就那么看着子期与伯牙,也会觉得舒心,知己,应该就是这样。 不知觉。。。。。。 夜,更深了。。。。。。 伯牙回来已经一月有余,子期的病忽好忽坏,很不稳定,但好歹人没有那么虚弱了,便吵吵要回伯牙的木屋,已经许久没有听伯牙鼓琴,耳痒难耐。伯牙拗不过,也只好答应。高渐离等人也被应邀一同前往。 这日清晨,阳光满溢,伯牙在屋外劈柴,高渐离在一旁帮忙收拾,吕布带着辟水金晶兽在门前不远处的河里玩水;服部半藏坐在屋顶上眺望远方。子期起的晚些,出来的时候,正碰见伯牙把琴交与高渐离。 “哎呀,你们怎能不等我!”子期连连责问。“这是故意不让我听吧!” “子期兄,你怎么起来了?”伯牙连忙上前扶着子期,“渐离兄想看看我的琴,这便拿出来与他看看。” “我以为你们要背着我弹奏一曲呢!”子期道。 “少了你这个知音,我们弹奏起来,不是少了太多意境么?”伯牙也很期待与高渐离能一起弹奏一曲,等子期身子再好些,便回木屋,弹上他三天三夜。 “哈哈哈~!!!”三人共笑起来。 房顶的服部好奇的探下身子看看发生了什么,脚一滑,跌进了下面的草垛里。惹得众人又是一通大笑。 后来的日子里,偶尔伯牙鼓琴,渐离伴唱;时而渐离抚琴,伯牙舞。就这样,又过了半月之久。 山间的雾气笼不住郁葱青翠的山色,在阳光下慢慢退却,虽稀薄,却更如仙境一般缭绕。鸟儿飞翔在这仙境般的天空之中,自由,徜徉,偶有鸣叫,又回响在仙境般的山雾之中。 “伯牙?”子期放下手里的药碗,“明日,我们回木屋如何?” “你这身子可经得住?” “已无大碍!” “那,那就叫上渐离兄弟,我们一同前去吧。” “再好不过!!!” 翌日,子期起的最早,精神也好了很多,忙前忙后的给众人做了早饭。大家吃完之后,便相约而行,向伯牙的木屋而去。 伯牙,子期,渐离,三人在最前面,三人畅谈甚欢,相处一个多月,几人的感情升温快速,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尤其是伯牙与渐离,一扫初见时的尴尬与成见。 悟空和吕布在后面慢行,刻意不去打扰那三人。 “大哥,你觉没觉得奇怪?”吕布悄声跟悟空说,避免让前面三人听到。 “子期?” “嗯!”吕布点点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初见之时,他还硬朗的很,可怎的突然就病发呢?” “不好说啊!”悟空也颇为无奈,此事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暂时还没有头绪。 “我想问你另外一个问题!”吕布进一步压低了声音,凑道悟空跟前问,“你是不是认识赤城王?” 悟空愣了一下,这一楞,被吕布尽收眼底,瞬而悟空回过神,说道:“认识!” “那此事会不会和此人有关?”吕布逼问道。 “未可知!他与我俩两番交战,元气必然大伤,此时赶来,怕不太可能吧!” “但子期也说了,心脏之事正是此人为之!” 悟空深深的觉得,吕布要问的恐怕不止于此,扭头看了一眼吕布,没再说话。 “大哥!” “嗯?” “我叫你一声大哥!”吕布的声音被压抑的有些嘶哑,但语气却有些愤恨,“我希望大哥不要对小弟有所隐瞒!” “我确实不知道!”悟空强硬的态度吓的吕布一哆嗦。 “那好,我相信大哥!”吕布忽然发现自己态度有点过,便赶紧找个台阶下。“我想说的其实是,子期!是不是还被人控制着,所以病情总不稳定!” “很有可能!” “我们被监视了!”服部忽然凑了过来说道。“别看!”服部马上制止要四处观望的吕布。“跟我们一路了已经。” “要动手么?”吕布真的是已经完全不怕动手了,甚至特别期待。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毕竟前面有三个人要保护!被围攻就麻烦了!”悟空低声嘱咐吕布。 “静观其变!”服部看了看孙吕二人。 “好!” 又走了一会,便到了伯牙的木屋,从上往下看,高山流水之势甚是明显,满眼山色,心情都豁然开朗。 院子的边缘有一个坐台,从坐台上俯瞰,正好是刚刚盘旋而上的小路, 高渐离等人围坐在周围,伯牙正待鼓琴,高渐离忽然站起身走了过去。 “可否让我先为子期鼓奏一曲?” “尚好,但我有一更好,我二人一同演奏一曲如何!” 子期大喜,高兴的拍手叫好,伯牙其实也是相当期待的,在相处的那些日子里,虽然未曾鼓琴,但是言谈之间,能听出,渐离对音律的热爱,造诣,绝不亚于自己,甚至要高于自己。此次若能一同演奏,那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可渐离没有琴,如何奏得!”吕布看着两手空空的高渐离,不由得替他惋惜了一下。 “怎会没有琴,我天天都带着,二哥忘记了么?”高渐离笑着扬起手腕,那分明有一个乐器的小把件。 “这能弹?”吕布不信。 “二哥尽管看好!”说罢,高渐离将把件从手碗上拿下,向空中一抛。 “这要是被人抢走可咋整!”吕布扬着脖子看着空中的琴把件。 这琴光芒一闪,那巴掌大的把件竟然变成了一把真琴,吕布腾的一下窜了出去,将琴抱在怀里,继而落在高渐离身边。 “你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有个棒槌似的手把子。” 高渐离这乐器与伯牙的琴的有很大不同,此琴需要左手按住琴的一端,也就是吕布说的手把子,右手持竹尺击弦。 “二哥有什么疑问么?”高渐离看吕布满脸疑惑,笑嘻嘻的凑过去问他。 “没有没有,你厉害,给你给你!”吕布怕露怯,被高渐离说没见过世面,赶紧就把琴递给了高渐离,“哎,不对,你什么时候会功法的?” “一直都会啊,只不过你从来都不关心三弟呀!” “滚!”吕布拾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就扔高渐离。“好好说话!” 高渐离笑而不语。 伯牙拉过高渐离各自坐好,相视一笑,悦耳之音便如鱼儿跃出水面,又钻入水间,欢快,清畅。众人听的痴了,已然忘却了身处山林之中,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妙龄女子,轻盈跳脱的舞姿,深深感染了每一个人。 “从未见过伯牙如此兴致啊!”子期开心至极,不由得说道,“这曲子,当真是让人心悦沉沦。 渐离鼓,伯牙舞,同是音律,却各又不同,虽有不同,却又霏音撩撩,相扶相绕,一时间,整个山林之间,尽是这筑琴之音,回响不绝。 琴有情,筑有灵,一拨三生,一击回望。笑沧桑,唱无量,荡气回肠。 琴声渐消,舞渐停,无需言语,两人已深知彼此。简单的一番华彩之音,却已经是精彩绝伦。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此生却得其二,不枉此生!!!”二人高声激昂,兴奋不已。 惺惺相惜,经过此番合奏,二人深感相见恨晚,若不是这异世,若不是子期,恐怕再多几个轮回也无法相识。 “子期!”二人同回头,想要将这喜悦同享知己,然斯人已然西归,静静地就坐在那,嘴角挂着满心欢喜的笑。 “子期!!!!!” (三十一)心生嫌隙 众人将钟子期安葬后,又留了些银两给他的老父亲,老泪两行,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能比这悲怆的事还有什么。 在子期的灵堂前拜过之后,众人随同伯牙回到了他的木屋,屋内不大,陈设简单,很符合伯牙的淡泊名利的性子。 “伯牙呢?”高渐离忽然问道。 “他好像就没进来!”吕布指了指窗外。 “哎,干嘛呢?”几个人扒着窗户往外瞅。 “我去,快拦着他!”众人齐声喊道,夺门而出。 伯牙抱着琴使了全身的力量,摔在了地上,碎屑劲飞,琴弦四崩,前日还弹奏了华彩之章的琴,眼下已成的一堆碎片。 “你疯魔了么?”高渐离一把拉过伯牙,“你告诉我,你疯魔了么?你这是要干什么!” “子期死,世上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不复鼓琴!”伯牙悲痛欲绝,心犹如已死。 高渐离气愤不已,一巴掌将伯牙扇倒在地:“你,你以为只有你失了知音么,你以为只有你心死如灰么,那么我再问你,你我又是什么,对子期又是什么!你告诉我!!!!” 伯牙只是难过:“子期,子期!!!!”一声声长呼,痛心疾首。“我,我伯牙,害了你啊,害了你~~!” “就是你!!!”高渐离一脚踹在了伯牙的肩膀上。伯牙仰面躺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众人上前赶紧拉开了高渐离。 “滚,都滚,妈的,都滚!!!”高渐离发疯似的一通乱打乱骂。“大哥,我问你,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那白衣人!是,不,是~!!!” 此话一出惊得吕布一身鸡皮疙瘩,那日说话,高渐离听到了? 是的,无论如何都听到了,从高渐离在玄火殿因吕布救人偶获神力激发,打开了自己的功法之门,自此也便有了自己的気。 “你疯了么?”悟空怒视高渐离,“发疯是么?” “大哥,三弟伤心过度,你别当真!”吕布连忙上前打圆场,他知道,惹怒悟空,在场的几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必死。 “妈的,我就是疯了,你不是牛逼吗,你杀了我啊!” 伯牙起身就是一个巴掌,扇的高渐离眼冒金星:“滚蛋,滚蛋!!!” “你干嘛,不是他,不是他,子期怎么会死,不是他,又会从哪冒出个赤城王!”高渐离指着孙悟空,冲伯牙一通怒吼。“你敢说,你不认识那赤城王么,你敢吗?”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悟空只是愤恨的怒视高渐离,吕布心里也有所迟疑,毕竟,他确实听到了那日一战,悟空亲口对那赤城王说道“是你”二字,若不认识,有何出此言。 “是的,我认识!”悟空沉重的吐出一句。 “那就此别过了!”高渐离对着悟空就是一拜。“从此再无兄弟。” “你!”伯牙在一旁气的脸色发青,“你滚蛋啊!若不是你大哥,你早死了几百回了。若不是你大哥,那赤城王,早就将我与子期杀掉。若不是你大哥,你当真以为你有机会站在这里发癫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所有的事不是因他而起吗?” “所有的事,是因你们三人而起!”伯牙一语,吕高二人顿时不知该如何接过话茬。 怎就变成我们三人,开什么玩笑,我们碰见孙悟空只不过是……..吕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一开始就是悟空故意让他和高渐离发现,故意上吊,又由秋楠呈故意出现,那之后的事…... “大哥,伯牙说的是不是真的?”吕布轻轻的拉着悟空的手,“大哥你告诉我,大哥!你告诉我!” “是的。”悟空坦诚的说,又拍了拍吕布的肩膀,“一千五百年前追杀赤城王的就是我们仨,今天,今后,也是会是我们仨。”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啊?” “你放屁!”高渐离捡起一块石头就砸在了悟空头上。 顿时悟空脸上血流如河,服部半藏赶紧从怀里掏出个药瓶,到了些粉末涂在悟空的额伤口上,悟空又是一下哆嗦。真的很疼。 “切,马屁精!”看到服部半藏第一时间就跑去给悟空敷药,讽刺的骂道。 “是我的问题,都,都冷静下吧!”伯牙有些惭愧,这么一来就好像忽然把每个人心里那点委屈,心事都放大了,而那个导火索却是自己。 “与你无关!”高渐离不依不饶,“以你的能力,你每次都可将白衣人打败,可每次,你为什么都留手?你要说你没有私心,谁信?” “你少说两句吧,高渐离,每次溃败并不都是因为大哥!”以吕布拥戾气之后,所参与的战斗来开,很明显他们是处于下风的,如果不是悟空,恐怕平手的余地都没有,而后来,也只不过是白衣人计算失误,过度消耗了自己,他们才得了机会。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此时的高渐离,逮谁怼谁,也不知道究竟吃了什么呛药,还是真的受了刺激,连吕布都一起骂了。 “你!!!!!”吕布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伯牙虽失了子期,心里悲痛,看着高渐离,他能感觉到,他的悲伤,绝不止于子期,还另有原因,那恐怕才是他真正泄愤与众人的原因。 片刻的沉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冷静的小空档,高渐离默不作声,只身一人离开了伯牙的木屋,然,却没有一个人去拦着他。 伯牙深叹了口气,摇着头,紧跟上了高渐离。 “渐离,渐离!”伯牙紧追了上去,“你这是要去哪?” “天下之大,还没有一个我的容身之所么!”很明显,高渐离心里还是有气。 “是我不好!”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为何要和那白衣人纠缠在一起!” “唉,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对抗赤城王呢?” 伯牙如此反问,高渐离到愣了,是啊,为什么要对抗赤城王呢,按理说两边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坏处啊。 “我,不知道!”高渐离低声说。 “对于大圣,和赤城王,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回到原来的世界,只是白衣人的行径太过残忍,也令人不齿,但是如果可以,他的方法可能是最有效的。而大圣……” “怎样?” “只能说不乐观!” “那你又是如何加入赤城王的?” “加入?我并没有加入,赤城王只是想用子期的命,来逼迫我加入,我本来已经妥协了,谁知道,还是没能救到子期!” “唉,我忽然明白了和大哥初次见面时,他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了!” “哦,说来听听?” “名字,有时候,恐怕还是不知道的好!” 伯牙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微微的笑了一下。 “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伯牙跟在高渐离身后问道。 “走走看看,这无量这么大,我还从未好好看过!不止伯牙兄可愿意与我同行?”高渐离转身看着伯牙,目光如炬。 “好,那我们这一起就去游览这无量的奇异山河。” “走!” 就这样,两人就这样离开了木屋,离开了南境古镇。 (三十二)别离 伯牙的木屋。 一干人始终不见伯牙带高渐离回来,服部半藏边自告奋勇去看个究竟,谁知正看到高渐离与伯牙相约一起游览无量大陆起身而去,心知自己也拦不住,便又重回了木屋,将所见告知众人。 “大圣,接下来该怎么办!”服部半藏将所见所闻告知了众人。 “不是还有秋老头的事要办么,他走了,我们继续吧!”吕布心里即便是在别扭,也能想得明白,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眼下如果没人去做,那后果才是这正可怕的。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悟空断然拒绝了。 “大哥!”吕布有些意外,他怎么都没想到,悟空会如此决绝。 “你,也走吧!!”话虽无力,听者却神伤,听到悟空如此说,吕布心里也是悲凉至极。 “我不走!”吕布果断回绝了悟空,“你想都别想!” 悟空也不答话,只是用手在耳后一抹,化出了金箍棒,噹的一声戳在了地上,那意思,不走都不行。 “大哥~~~~~”吕布的语气几近哀求。 悟空摆了摆手,让吕布离开。甚至都不愿意再看吕布一眼。旁边的辟水金晶兽也替吕布感到委屈,啊唔的叫了一声。 “唉,这,这都是什么?”吕布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大哥,我,走了!” 啊呜,辟水金晶兽似乎也在哀求悟空不要让吕布走,可悟空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根本没什么再说下去的余地。 吕布悻悻的也走了,舍不得,回头看看,悟空却只给了个背影,服部半藏站在旁边向他挥挥手,走吧,都走吧,就这么一会功夫,本来好好的一群人,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不一会,吕布就下了木屋,看不到身影了,悟空转过身,看看辟水金晶兽,指了一下吕布离开的方向说道:“跟着!” 辟水金晶兽眼睛一亮忽然开心了,他以为悟空让他把吕布叫回来。 “以后你就跟着他吧!”原来,悟空是让它跟着吕布,就是也让它离开。 啊呜,啊呜,听明白了悟空的意思,辟水金晶兽更难过了,好不容易碰到了悟空,这才没几日,就要被赶走,这是何等难过啊。啊呜~~辟水金晶兽一路低声哀嚎,慢慢的走了,去追吕布。 一路上,辟水金晶兽不住地抬头仰望,盘旋的小路尽头那个天台,悟空就站在上面,它看的到悟空正注视着它,停下来仰头又叫了一声,像是告别。 悟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天台。 辟水金晶兽低下头,吐了口气,加快速度追向吕布。一路飞奔,泪珠从眼睛花落,向后飞去,在这无量,能碰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很难,碰见一个真心照顾自己的也很难,在辟水金晶兽心里,悟空就是那个真心照顾自己的人。 不一会,辟水金晶兽就追到了吕布,看到大狗追了过来,吕布先是诧异,然后便释然了:“连你也被赶走了!”说完,摸着气喘吁吁的辟水金晶兽。 辟水金晶兽蹭着吕布的手,很是亲昵。 “那咱们就走吧!”吕布对辟水金晶兽说道,“我想去见一个人,你愿意陪我去么?” 啊呜~~~辟水金晶兽叫了一声,算是应答“愿意”…..一人一狗,就这么上路了。 山有变,风带云,雨无情。 大雨一遍一遍的洗刷着伯牙的木屋,屋外二人,一坐一站,矗立于雨中,任凭大雨倾盆。 曾经一起经历的一件一件都在悟空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一起笑,一起战,是不是太狠心,悟空自己也不知道,只不过,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大圣,要不要去屋里避避!” 悟空摆了摆手:“算了!”一句话有气无力,好兄弟就这么就散了,心里怎么能好受。 “这样合适么?”服部继续说道。 “恐怕只能这样了!” 服部半藏把悟空的花抱在怀里,一只手刻意遮挡着花,避免被雨水直接洗刷,很是爱惜。 “也挺难为你的!”悟空看着服部半藏。 “大圣,别这么说!”服部半藏语气尽显尊敬。 “行了,该办正事了!”悟空站起身,向空中打了个响指,尽管是大雨滂沱,这下响指仍旧极具穿破之力。 远处的密林之中,传来急速的跳跃之声,瞬间便到了悟空眼前。 “大圣!将军已经安排好了,请随我来。!”来者一副武神尉装束,见了悟空跪拜说道。 “走!”悟空向服部半藏招了招手,纵身跃入了密林。 这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顷刻间,阳光便又重回大地,穿透过林叶的缝隙,晶莹剔透的雨滴,挂在叶尖,滴落…….坠地,又再捡起水花…… 三人来到一座府邸,门边上的字已经被划得辨识不清,那武神尉服饰的人推开房门,请悟空和服部半藏进入。 “大人在里面!” “好!”悟空径直走了进去。 正对着大门的,便是正厅,红色的墙漆已然剥落,看来也已经许多年未曾修葺过了,不知道屋内之人究竟是什么样。 悟空大步向前,服部半藏紧随其后,怀里还抱着悟空的花。 吱的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小童,双手扶着大门,直勾勾的盯着悟空的脸看了看:“还是那个猴样子。” “嘿!”悟空一乐,“小孩,当真不怕我揍你么?” “哎呀,你都说过好多遍了,不进来么?”小孩说话也是不饶人。 “进当然进!”悟空赶紧应承。 “那我偏不让你进!”小孩说着便要关门,“关上咯!!!!” 悟空赶紧把胳膊伸了进去,阻拦小孩关门,谁曾想小孩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瞅着就要夹悟空的胳膊。腹部在旁边紧张的不行,伸手就去推门,阻止悟空胳膊被房门夹到。 “哎,这孩子,快让大圣进来!”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就不让他进!”小孩执意不让悟空进来,“偏不让,除非他把他那根棍子借给我玩一下。” “使得,使得!”悟空为了哄小孩子开心,也是下了本钱的,“拿去。”说罢化出金箍棒交给了小孩。 “呀!” 小孩一高兴,双手去接棒子,悟空赶紧推门而入,小孩这才发现,手里的金箍棒已经变成一根猴毛。连忙抓住悟空的一副往外扥。 “这猴子,太不老实了,拉出去,拉出去!”小孩一生气,言语间颇有大人的样子。 “哈哈哈哈!”此番景象,惹得悟空连连大笑。 屋内那人赶紧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小孩,小孩马上拍打抱着他的那双大手,挣扎着下来。 “你们都是坏人,讨厌死了!骗小孩很有意思吗?”很显然小孩生气了。“等我长大了,打扁你们!” “哈哈哈哈!”一番话又惹得众人一番大笑。 “给你!”悟空把金箍棒缩小到小孩能拿的大小递了过去,“喏,拿去!” “哼!”小孩双手抱胸,仰着头假装还在生气,眼睛却很诚实的瞟了好几眼金箍棒。 “那去吧!”悟空轻轻碰了碰小孩。 “那我就勉为其难啦!”小孩赶紧拿过金箍棒跑远了,“你快跟金箍棒说再见吧!” 悟空看着跑远的小孩,无奈的笑了笑。 “这孩子,被惯坏了!大圣这边坐!”这人把悟空让到上座。“都安排好了?” “你可害惨我了!”悟空苦笑道。 (三十三)就此别过 “小孩!”一个声音从小孩身后传来。 “干嘛?嚯~~~~好大的狗!”小孩被那人身边的大狗深深地吸引了过去。“他咬人吗?大狗,去,咬个人我看看,快,就那边那个黑胖子!” “呃,它不咬人的!” “那你叫我干嘛?”小孩有点失望,转身就走。 “我能看看你手里那个棍子么?” “哎~~~~~”小孩拖长了声音,“你也发现这是个好东西了是不是?” “我就是想……” “咱两交换好不好,用你的大狗,换这个棍子?”小孩兴奋的表情,无比期待可以用一根破棍子换一只硕大的狗。 “你这棍子…..” “好神奇的!真的!”小孩还是不依不饶,也不给人把话说完的机会。 “好吧你赢了!” “好吧,棍子是你的了,大狗跟我走!”小孩把棍子扔了出去,伸手拉着大狗的脖圈就走。 大狗啊呜的叫着,撅着屁股不肯走,用力的晃着脑袋,想要挣脱小孩的拉车,却不曾想,小孩真有力气,大狗一时竟然没挣脱。 那人一把拉过小孩,双手紧紧的把持着小孩的双臂,一口气把话说完:“我不要你的棍子,我就是想知道,你这根棍子是谁给你的?” “哦~~~~~这样啊!”小孩一脸鄙夷的看着面前这个人,“把你脖子上这个半拉裤腰带送我,我就告诉你!” “不行!”来者很果断的拒绝了小孩。 “那再见咯!”小孩挣脱后,把棍子加载胳肢窝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回头,其实就是舍不得大狗。 小孩在前面溜溜达达的颠着,他知道,后面有人跟着,毕竟那么大一只狗,可不是哪都有的,而且,还那么好看,骑着逛街一定帅翻了! “喂,大哥哥,你都跟一路了!”小孩在一个包子摊前面停了下来。“你不饿了么?” “还好!” “可是我饿了!”小孩看看冒着蒸汽的巨大笼屉直咽口水。 “你没吃饭么?”来者很是纳闷,这谁家孩子,每天都不让吃饱饭? “对,没吃,家里大人都太坏了,吃饭从来不让吃饱!”小孩眼巴巴的看着面前这人,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表情。 “哎,算了!老板,来四个大肉包子!” “呀呼呼呼,四个大肉包,哈哈哈,这回过瘾了!”小孩兴奋地手舞足蹈,热气腾腾的大肉包用荷叶包着,热气蒸腾这荷叶,散发出了别样的清香。“哎,我说,大个子,你叫什么!” “吕布!”大个子很认真的回答道,“它叫辟水金晶兽。” 小孩刚咬了一口包子,听到吕布二字,便把剩下的包子丢给吕布,径直跑开了:“再见!” “哎!小孩,别跑,我没恶意的!”吕布以为自己吓到小孩了,连忙在后面边追边解释。 无奈,小孩跑的速度远超过吕布想象,转脸就不见了踪影,最后只好靠辟水金晶兽一路闻味寻找。小孩为了甩掉他们,没少绕弯子,几经周折还是让辟水金晶兽找到了,吕布站在街角一个隐蔽的角落,看到小孩进了一座府邸,府门打开的时候,正看到在院子内与人切磋的两人,其中一人虽背对着大门,但吕布一眼辨认出,那就是大哥,孙悟空。 “你说,他要干什么呢?”吕布轻声对辟水金晶兽说道,“他把我们都赶走,是不是也是设计好的呢?可那是高渐离先提及的,难道高渐离也在么?” 啊呜~~~辟水金晶兽又是一声,而后连连摇头。 “你说高渐离没在这里?”吕布看着辟水金晶兽问道,满脸都是意外。 辟水金晶兽点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吕布现在很矛盾,明明大哥就在眼前,就是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可从这小孩的表现却能看出,应该是有人授意要避开自己,那还进去么? 小孩每天都从悟空那把金箍棒要来耍,吕布每天都能在大街上看到,小孩倒也是有趣,并不会因为悟空授意避开吕布,就天天把自己闷在家里,也不会因为碰见过一次吕布就刻意避开,碰见了就碰见了,大不了不搭理,不说话,自己玩自己的,但唯独有一点小孩是在把持不住,就是辟水金晶兽,每次都偷偷摸摸的扔个肉块什么的给辟水金晶兽吃。吕布干脆就装没看见。 辟水金晶兽刚开始也只是闻闻,后来发现吕布也不阻拦,就尝试着吃了,再后来,干脆只要小孩扔过来,他就吃,一点都不客气。 就这样又持续了几日。 “喂,大个子!”小孩这日喂完大狗。叫吕布:“行啦,别装了,真掉价!每次都用吃包子来掩饰,太假了!”小孩说话丝毫不给面子。 吕布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大哥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么?” “谁是你大哥?”小孩丢给大狗一块肉,手在吕布的衣服上蹭了蹭,蹭的吕布衣服上都是油,太阳一照,一块一块的油渍,反出油光。“没人给你带话!我是想说,你这么天天在这耗着,有啥用么?” “好像是没什么用!”吕布失落的回答,“那他最近好么!” “你这人真没劲,人家好不好关你屁事,再说了,那么大一个人,谁会让自己不好么?脑子怎么长的?”小孩很费解的看着吕布。“你们大人都这样?” “那你能帮我个忙不?”吕布蹲下来悄悄对小孩说。 “好处!”小孩很干脆的把手伸了出来,“你给我啥好处!” “我没什么好处可以给你了已经!”吕布摸摸自己的兜里,确实,原本来南境是秋楠呈给的银两,现在大家分开了,银两都在悟空那,这几日的开销虽然不大,但无奈自身本来就少,也就所剩无几了。 “你瞅瞅你,这么大一个人,咋混的吧!”说着,小孩从怀里摸出个袋子递给吕布,“拿着吧!你大哥给你的!之前剩下的所有银子都在这,见了高渐离那个大傻子,你也可以分给他点。” “大傻子?”吕布头一次听有人说高渐离是大傻子,而且这人还是个小孩,不知道高渐离听见是什么反应,不过,应该也没机会听到了。 “那就麻烦你多照顾我大哥了!”吕布结果袋子客气的说道。 “你傻的么?我是小孩,才6岁,你让我照顾一只成年猴子?”小孩瞪着眼睛看着吕布,很是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大个子脑子是怎么想的,让自己去照顾一个万年猴子精。 吕布一下有点慌,面对这样的小孩,一时间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可是对大哥的那份牵挂却始终挂在心里。 “行啦,你们大人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让我跑腿我就跑个腿,谁让我是小孩子,但是作为大人,也请你们能自己对自己负点责,别有点事,搞得好像世界末日一样,你看你那脸,整天拉着,快赶上驴脸了,至于吗!”小孩对着吕布一通数落,除了吕布,还有对使唤自己的那两个大人的不满。“大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多谢多谢!”吕布脸上虽然挂不住,但心里还是很感谢的。 “行了,你可以离开南境了!”小孩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十分冷淡,“现在,马上!” “是大哥的意思么?”吕布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的意思!”小孩挑眉看着吕布,语气十分笃定,“就现在!” “能跟我说说原因么?” “你还有事要做,没必要在这里耽搁!” 吕布心里忽然觉得,这小孩绝不简单,能猜透别人心思。再看小孩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说道:“好,我这就走!” 辟水金晶兽上前舔了舔小孩的脸,小孩的表情这才有所转变,又恢复了孩子的深情,慢慢的抚摸着辟水金晶兽的脑袋,在它耳边轻轻说着什么,大狗听着连连点头。 吕布没在留恋什么,这里已经没什么需要自己留恋的了,这就离开吧。他拍了拍辟水金晶兽:“走吧老伙计。” 那日的黄昏格外长,迟迟不见月上。 吕布和辟水金晶兽的身影消失在街的拐角,拉长的身影再也看不到。 过客匆匆,来了,带来了喜悦;走了,带走了悲伤。古镇,却依旧只是古镇,依旧和往常一样,重复着日升月落,重复着因果循环。湮没了的,只有来时路上那爽朗的笑声。 (三十五)命该如此 一众村民挖开了坍塌的废石堆,原本以为下面还埋着人,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有人说就是大神显灵,有人说鬼怪吃人,一时间,又变成了村民的故事大会。 时间久了,慢慢的,大家也都淡忘了这件事,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偶然路过那坍塌的废墟,也不过是摇摇头,无人再提及。 。。。。。。 “醒了?” “嗯!这是哪? “你再瞅瞅!” “秋郡主!”吕布噌的坐了起来。 “快躺好,还好最后有青龙気护体,不然真就粉身碎骨了,那老朽我可就无力回天了。”秋楠呈捋着胡子笑眯眯的说。 吕布看看身上的伤,努力回想着最后山体坍塌时发生的事情,一片空白。 “秋郡主是你救了我么?” 秋楠呈摇了摇头:“救你的人已经走了,你安心养伤即可。!” “啊,辟水金晶兽呢?”吕布忽然想起来大狗,当时锥石戳穿了它的后腿,伤情很严重。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比你醒的早多了!” “我睡了多久?”吕布挠挠后脑上,很不好意思。 “也没多久,也就十来天。”秋楠呈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吕布听来很是咋舌。 “也就,十来天!!!!”吕布不敢相信的看着秋楠呈,又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势,我伤的有多重啊到底。 秋楠呈哈哈的笑了一阵:“算上今天,也就两天而已!” “呼~~~~”吕布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这老头真能吓唬人。 “但是,有另外一件事,老朽可就不跟你开玩笑了!”秋楠呈很严肃看着吕布。 “您说!” “你的神力,全失!!!!!” 秋楠呈一句话完,吕布当真傻眼了,暗下运気,真的,那种気在血脉间流走的感觉荡然无存,真的什么都没了么?吕布不甘心,又一次运気,试图幻化出神铸,而这一次,依旧是两拳空空。 “别急!”秋楠呈看出来吕布心里的恐慌,毕竟得了神力才没多久,这忽然就被散的一干二净,就像是好不容易爬上了云端还没来得及欣赏顶端的风景,却一个意外又跌落坠地,那心情跌至谷底,那疼痛痛彻骨髓。“你的神力本身来的就很蹊跷,这次或许因祸得福也未可知。” “呵,您别安慰我了!”吕布说的很坦然,丝毫没有绝望,或者丧气的感觉。“也可能本来就不该属于我!” 秋楠呈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以往的修行者,若真的被散去了神力,自绝之人占去一大半,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看的开,重新修炼之人少之又少。眼前这个人,获得神力时,便是突破了以往修炼人的提升极限,此番失去神力,也是匪夷所思。从伤势看,并没有什么伤足以致命,也没有什么内伤足以毁掉神力。 “你的青龙気是哪里来的,可否告诉我?”秋楠呈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吕布的手腕上,默默地为他把着脉。从脉象上看,四平八稳的,也是没有丝毫异常。 “这?”吕布努力回想青龙気的由来,可无奈的是,他并不知道何时有的青龙気。 “老朽并非为了窥探秘密,你自身拥有戾气,忽然间又拥有了青龙気,这两者是无法并存的。”秋楠呈娓娓说道。 “自从有了青龙気之后,我的戾气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再也没使出来过,不然这次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被封印?怎么没听你提及!”秋楠呈第一次听到此事很是吃惊。难道有人故意封印的。难道是她?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提及此事,吕布也略微反感,若不是此事,哪至于现在神力全失。 “春箭丞!”秋楠呈喃喃自语道,“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姓春的老太!” 吕布听得秋楠呈提及姓春的老太,心下慌张,毕竟当日答应了那老太绝不向人提及,可眼下秋楠呈竟然能猜得到!这可怎么办才好! “好了,别想了,或许还有办法让你恢复神力!”秋楠呈继续说道,“春鸣樱这个老家伙,真是的!” “郡主,不怨她!”吕布没有提及,只是接过话茬,心里想着,这也不算自己说出去的吧。 “还不怨她,这个家老家伙,真要命啊!”秋楠呈递过一粒丹药,“吃了吧,恢复的快些!” “哎,郡主,武尊崇大人找到了么?”吕布忽然想起来,便赶紧问秋楠呈。 “谁?”秋楠呈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哦,他啊,找到了,军机处后厨的剩饭缸里找到的。被打晕扔里面了。” 难道我看错了,吕布心想,那日在南境古镇的府邸见到的另一个背影,不是武尊崇么,那会是谁? “他现在可在郡内?”吕布不甘心,继续追问。 “在啊,你要见他?”秋楠呈起身推开房门对外面的侍卫说,“让武尊崇来这里一趟,迅速!” “诺!”侍卫得令,这就去找武尊崇。 当真在?吕布心里的疑惑更多了,可那日见得,又是谁,大哥究竟要干嘛,难道大哥和白衣人是一伙的?不可能啊? “那赤城王后来又来过么?”吕布问秋楠呈。 “没有,那日一番折腾,他估计也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来不了了。” “你可知此人来历!” 秋楠呈摇摇头,吕布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大哥亲口承认认识白衣人,会没告诉过郡主么?郡主会不会在刻意隐瞒? “报!”侍卫去而复返,“武尊崇大人刚入了臧金楼,正在修炼!” “那就等等吧!”秋楠呈又看看吕布,“你找他有事?” 吕布连连摆手,他只是想确认,自己那日见得是不是武尊崇。眼下,刚说要见,这就进楼修炼去了,肯定有鬼。 “郡主,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吕布心生一计,便对秋楠呈说道。 “但说无妨!”秋楠呈对吕布还是很信任的。 “我能进臧金楼么?”吕布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想进臧金楼,一是找武尊崇,二嘛…… “可以,但是你现在神力尽失,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那还劳烦郡主给施了护体功法!”吕布嘿嘿一笑。 “你这小子!”秋楠呈用手指敲了吕布脑门一下。“也罢,去吧,正好有人要见你!” 有人要见我?吕布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心里很是忐忑。 正在思量之间,辟水金晶兽跑了进来,前爪扒在吕布身上,差点没把他压死。看见吕布没事,辟水金晶兽也很是开心,照着他脸上就是一通舔,口水到处都是。 “陪我走一趟?”吕布对辟水金晶兽说道。 啊呜~~辟水金晶兽开心的叫了一声。 “多谢救命之恩!”临走前,吕布跪地一拜,辟水金晶兽有样学样也跪地摆了一下,这倒是给秋楠呈逗乐了。 “快起来吧,你若没什么急事,可以在这里常住,无妨!”秋楠呈一番话,倒是给吕布吃了个定心丸,他就是这么想的,正愁怎么开口,秋楠呈先开口允诺了。 这说着就要再拜,秋楠呈赶紧架住吕布双臂:“莫要再拜了!” “这…….”吕布有些迟疑,但看秋楠呈的神情坚决,便只好作罢。“那我先去臧金楼!” “稍等,我给你们两加了护体。”说着双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默念道:“臧璇护体,起!” 一道金光加护在吕布和辟水金晶兽身上,吕布看了看金光,拜谢后,径直奔向臧金楼。心里的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期望,这短短的一段路,竟然会倍觉漫长。 “你说她会理我么?”吕布边跑边问旁边跟着的辟水金晶兽。 啊呜~~辟水金晶兽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嚯,赛跑么,谁怕谁啊~~”吕布也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片刻就到了臧金楼,仍旧是全楼戒备,武神尉的看守似乎更严了。来到一层大门前,武神尉主动为他打开了大门,看来秋楠呈有交代过,吕布便带着辟水一起走了进来,刚进大厅,忽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袭来,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上次来,因为你有戾气和青龙気加身,而这次,你就是个普通人,当然会觉得喘不过气来!”顺着说话的声音望去,正是自己心念之人------秋沐妘。 “秋姑娘!”吕布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最近还好么?” “不好能站在这里么?”秋沐妘慢慢走过来,蹲在辟水金晶兽面前,“大狗,这个人最近好好照顾你了没有!” 啊呜~~啊呜~~~辟水金晶兽连叫两声,很是兴奋。 “呀,还有骨头吃哪,不得了啊!”秋沐妘说着,侧头看了吕布一眼,说不上来的表情,吕布更紧张了。“说吧,这次又进臧金楼是要干嘛呀!” “我就是想……”吕布挠挠头,觉得很是没法开口。 “是来见我么?”秋沐妘的直接真的让吕布很尴尬,脸红心跳的站在秋沐妘面前,忽然有了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念想。 辟水金晶兽蹲坐在旁边,看着吕布,又看看秋沐妘,觉得很无趣,舔舔爪子,便自己玩去了。 这下,整个大厅,就只剩下秋沐妘,吕布二人。 “是的!”吕布还是很忐忑的回答了秋沐妘的问题。 “那我只能跟你说……”秋沐妘故意停顿了一下,凑到吕布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说,“我也是!” “你也?”吕布心里顿时就慌乱了,是,是什么,她是在等我么? “好啦,你如果还想重获神力,可是要下一番功夫的,不然,你不光保护不了我,在你身上发生的事还会再次发生,到那时,你只能等死了!”秋沐妘拿起吕布腰间的布偶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布偶的双眼微微的发出了点淡绿色的光芒。 吕布低头时恰好错过了这一幕,他只看到秋沐妘抬头的双眸中,满是关切。 忽然吕布有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正待要付诸于行动,秋沐妘一把推开他,并且说道:“修行并不容易,就和其他武神尉一样,你先从登上臧金楼顶开始吧!” (三十六)重头开始 一众村民挖开了坍塌的废石堆,原本以为下面还埋着人,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有人说就是大神显灵,有人说鬼怪吃人,一时间,又变成了村民的故事大会。 时间久了,慢慢的,大家也都淡忘了这件事,又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偶然路过那坍塌的废墟,也不过是摇摇头,无人再提及。 。。。。。。 “醒了?” “嗯!这是哪? “你再瞅瞅!” “秋郡主!”吕布噌的坐了起来。 “快躺好,还好最后有青龙気护体,不然真就粉身碎骨了,那老朽我可就无力回天了。”秋楠呈捋着胡子笑眯眯的说。 吕布看看身上的伤,努力回想着最后山体坍塌时发生的事情,一片空白。 “秋郡主是你救了我么?” 秋楠呈摇了摇头:“救你的人已经走了,你安心养伤即可。!” “啊,辟水金晶兽呢?”吕布忽然想起来大狗,当时锥石戳穿了它的后腿,伤情很严重。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比你醒的早多了!” “我睡了多久?”吕布挠挠后脑上,很不好意思。 “也没多久,也就十来天。”秋楠呈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吕布听来很是咋舌。 “也就,十来天!!!!”吕布不敢相信的看着秋楠呈,又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势,我伤的有多重啊到底。 秋楠呈哈哈的笑了一阵:“算上今天,也就两天而已!” “呼~~~~”吕布深深的出了一口气,这老头真能吓唬人。 “但是,有另外一件事,老朽可就不跟你开玩笑了!”秋楠呈很严肃看着吕布。 “您说!” “你的神力,全失!!!!!” 秋楠呈一句话完,吕布当真傻眼了,暗下运気,真的,那种気在血脉间流走的感觉荡然无存,真的什么都没了么?吕布不甘心,又一次运気,试图幻化出神铸,而这一次,依旧是两拳空空。 “别急!”秋楠呈看出来吕布心里的恐慌,毕竟得了神力才没多久,这忽然就被散的一干二净,就像是好不容易爬上了云端还没来得及欣赏顶端的风景,却一个意外又跌落坠地,那心情跌至谷底,那疼痛痛彻骨髓。“你的神力本身来的就很蹊跷,这次或许因祸得福也未可知。” “呵,您别安慰我了!”吕布说的很坦然,丝毫没有绝望,或者丧气的感觉。“也可能本来就不该属于我!” 秋楠呈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以往的修行者,若真的被散去了神力,自绝之人占去一大半,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看的开,重新修炼之人少之又少。眼前这个人,获得神力时,便是突破了以往修炼人的提升极限,此番失去神力,也是匪夷所思。从伤势看,并没有什么伤足以致命,也没有什么内伤足以毁掉神力。 “你的青龙気是哪里来的,可否告诉我?”秋楠呈坐在床边一只手搭在吕布的手腕上,默默地为他把着脉。从脉象上看,四平八稳的,也是没有丝毫异常。 “这?”吕布努力回想青龙気的由来,可无奈的是,他并不知道何时有的青龙気。 “老朽并非为了窥探秘密,你自身拥有戾气,忽然间又拥有了青龙気,这两者是无法并存的。”秋楠呈娓娓说道。 “自从有了青龙気之后,我的戾气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再也没使出来过,不然这次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被封印?怎么没听你提及!”秋楠呈第一次听到此事很是吃惊。难道有人故意封印的。难道是她?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提及此事,吕布也略微反感,若不是此事,哪至于现在神力全失。 “春箭丞!”秋楠呈喃喃自语道,“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姓春的老太!” 吕布听得秋楠呈提及姓春的老太,心下慌张,毕竟当日答应了那老太绝不向人提及,可眼下秋楠呈竟然能猜得到!这可怎么办才好! “好了,别想了,或许还有办法让你恢复神力!”秋楠呈继续说道,“春鸣樱这个老家伙,真是的!” “郡主,不怨她!”吕布没有提及,只是接过话茬,心里想着,这也不算自己说出去的吧。 “还不怨她,这个家老家伙,真要命啊!”秋楠呈递过一粒丹药,“吃了吧,恢复的快些!” “哎,郡主,武尊崇大人找到了么?”吕布忽然想起来,便赶紧问秋楠呈。 “谁?”秋楠呈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哦,他啊,找到了,军机处后厨的剩饭缸里找到的。被打晕扔里面了。” 难道我看错了,吕布心想,那日在南境古镇的府邸见到的另一个背影,不是武尊崇么,那会是谁? “他现在可在郡内?”吕布不甘心,继续追问。 “在啊,你要见他?”秋楠呈起身推开房门对外面的侍卫说,“让武尊崇来这里一趟,迅速!” “诺!”侍卫得令,这就去找武尊崇。 当真在?吕布心里的疑惑更多了,可那日见得,又是谁,大哥究竟要干嘛,难道大哥和白衣人是一伙的?不可能啊? “那白衣人后来又来过么?”吕布问秋楠呈。 “没有,那日一番折腾,他估计也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来不了了。” “你可知此人来历!” 秋楠呈摇摇头,吕布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大哥亲口承认认识白衣人,会没告诉过郡主么?郡主会不会在刻意隐瞒? “报!”侍卫去而复返,“武尊崇大人刚入了臧金楼,正在修炼!” “那就等等吧!”秋楠呈又看看吕布,“你找他有事?” 吕布连连摆手,他只是想确认,自己那日见得是不是武尊崇。眼下,刚说要见,这就进楼修炼去了,肯定有鬼。 “郡主,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吕布心生一计,便对秋楠呈说道。 “但说无妨!”秋楠呈对吕布还是很信任的。 “我能进臧金楼么?”吕布小心翼翼的说道。他想进臧金楼,一是找武尊崇,二嘛…… “可以,但是你现在神力尽失,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那还劳烦郡主给施了护体功法!”吕布嘿嘿一笑。 “你这小子!”秋楠呈用手指敲了吕布脑门一下。“也罢,去吧,正好有人要见你!” 有人要见我?吕布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心里很是忐忑。 正在思量之间,辟水金晶兽跑了进来,前爪扒在吕布身上,差点没把他压死。看见吕布没事,辟水金晶兽也很是开心,照着他脸上就是一通舔,口水到处都是。 “陪我走一趟?”吕布对辟水金晶兽说道。 啊呜~~辟水金晶兽开心的叫了一声。 “多谢救命之恩!”临走前,吕布跪地一拜,辟水金晶兽有样学样也跪地摆了一下,这倒是给秋楠呈逗乐了。 “快起来吧,你若没什么急事,可以在这里常住,无妨!”秋楠呈一番话,倒是给吕布吃了个定心丸,他就是这么想的,正愁怎么开口,秋楠呈先开口允诺了。 这说着就要再拜,秋楠呈赶紧架住吕布双臂:“莫要再拜了!” “这…….”吕布有些迟疑,但看秋楠呈的神情坚决,便只好作罢。“那我先去臧金楼!” “稍等,我给你们两加了护体。”说着双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默念道:“臧璇护体,起!” 一道金光加护在吕布和辟水金晶兽身上,吕布看了看金光,拜谢后,径直奔向臧金楼。心里的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期待,期望,这短短的一段路,竟然会倍觉漫长。 “你说她会理我么?”吕布边跑边问旁边跟着的辟水金晶兽。 啊呜~~辟水金晶兽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嚯,赛跑么,谁怕谁啊~~”吕布也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片刻就到了臧金楼,仍旧是全楼戒备,武神尉的看守似乎更严了。来到一层大门前,武神尉主动为他打开了大门,看来秋楠呈有交代过,吕布便带着辟水一起走了进来,刚进大厅,忽然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袭来,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上次来,因为你有戾气和青龙気加身,而这次,你就是个普通人,当然会觉得喘不过气来!”顺着说话的声音望去,正是自己心念之人------秋沐妘。 “秋姑娘!”吕布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最近还好么?” “不好能站在这里么?”秋沐妘慢慢走过来,蹲在辟水金晶兽面前,“大狗,这个人最近好好照顾你了没有!” 啊呜~~啊呜~~~辟水金晶兽连叫两声,很是兴奋。 “呀,还有骨头吃哪,不得了啊!”秋沐妘说着,侧头看了吕布一眼,说不上来的表情,吕布更紧张了。“说吧,这次又进臧金楼是要干嘛呀!” “我就是想……”吕布挠挠头,觉得很是没法开口。 “是来见我么?”秋沐妘的直接真的让吕布很尴尬,脸红心跳的站在秋沐妘面前,忽然有了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念想。 辟水金晶兽蹲坐在旁边,看着吕布,又看看秋沐妘,觉得很无趣,舔舔爪子,便自己玩去了。 这下,整个大厅,就只剩下秋沐妘,吕布二人。 “是的!”吕布还是很忐忑的回答了秋沐妘的问题。 “那我只能跟你说……”秋沐妘故意停顿了一下,凑到吕布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说,“我也是!” “你也?”吕布心里顿时就慌乱了,是,是什么,她是在等我么? “好啦,你如果还想重获神力,可是要下一番功夫的,不然,你不光保护不了我,在你身上发生的事还会再次发生,到那时,你只能等死了!”秋沐妘拿起吕布腰间的布偶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布偶的双眼微微的发出了点淡绿色的光芒。 吕布低头时恰好错过了这一幕,他只看到秋沐妘抬头的双眸中,满是关切。 忽然吕布有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正待要付诸于行动,秋沐妘一把推开他,并且说道:“修行并不容易,就和其他武神尉一样,你先从登上臧金楼顶开始吧!” (三十七)一层楼的困惑 吕布仰着头看了看臧金楼,一百层啊,平常没注意过,这次再看,武神尉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上去的,每层间隔将近5丈,这不是胡闹么,心里一万头不知名的怪兽踏过臧金楼给踩得稀烂。 低下头,正看见一层大门开着,秋沐妘掐着腰正站在门里面看着自己,满脸愤怒。 “干嘛呢!上去!”秋沐妘眉毛一挑,吕布心头一跳。 “这不是做做热身活动么!”吕布赶紧伸伸胳膊,抻抻腿,转转腰,活动活动手腕脚踝,再做几个立卧撑,嘿嘿哈吼忙个不停。 “上去!”秋沐妘眼睛一瞪眼,吕布赶紧纵身向上蹦。 离地半尺的吕布稳稳的落地,做了个平沙落雁的姿势,冲着大门内的秋沐妘嘿嘿一笑,卖了个乖巧。秋沐妘嗖的扔出来个凳子,哗啦一下摔个稀碎,然后狠狠地指了指一地碎木头。 吕布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子,很为难的看了看一层楼顶,蹦上去?你给我个梯子还行,这怎么蹦上去,一蹦才离地一尺,最多一尺多点,这是要撑杆跳上去么,撑杆跳,吕布心头一乐,看了看秋沐妘,反正你也出不来,找个杆去,想到就做到,吕布扭脸就跑了,去找个杆子,任凭秋沐妘在身后朝自己扔东西。 不消一刻,吕布找了个将近一层楼高的竹竿,在一头裹上了基层布,防止支撑的时候滑倒,试了试大概的距离,便跑开十丈开外加助跑。 双手持杆,左手前,右反手在后,朝着臧金楼一阵猛跑,距离差不多时,竹竿头支地,双脚蹬地,纵身一跃,腾空后双手力推竹竿,竹竿就那么笔直的立在了臧金楼前,而另一头,就是已经上天的吕布。 秋沐妘凑到门口瞪着竹竿顶端的吕布,招了招手,然后一甩手,扔出去一个杯子。 啊~~~~~~~吕布吓得一哆嗦,竹竿便朝臧金楼相反的方向笔直的拍了下去,啪的重重的把吕布拍了地上。 哗哗哗,一阵掌声,楼上的武神尉,大厅内的秋沐妘掌声雷动,纷纷为吕布鼓掌叫好。 吕布嘬了嘬牙花子,鼻子摔破了直流血,为了不让秋沐妘看见,手捂着转身拉着竹竿就跑了,楼上的武神尉笑的缩成一团,从来没见过这么上楼的修行者。 看到吕布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秋沐妘也是气的七窍生烟,这还想修炼呢,不想想功法,用力,运気,就靠外物,那你怎么不去连杂耍,在一层大厅里一通扔东西,噼里啪啦的碎杯子碎碗满地都是。 “吕布,有种你就别回来!”秋沐妘站在门口大骂吕布,“你个大白痴!” 又过了一会,吕布才回来,换了身粗布短打的行头,脑袋上绑了个布条,上面写了个“跳”,武神尉众人瞧见了,又是一通哄笑。秋沐妘已然气的不知道该摔什么才能解气了。 等走进了,众人才发现,吕布身后还拖着个梯子,梯子....... “你!”秋沐妘气的坐在地上,双眼通红,眼瞅着就要掉泪。 吕布兴冲冲的把梯子摆好,正好搭在一层顶的边缘,心里美滋滋的就往上爬,正待快要到顶的时候,一个武神尉走了过来,慢慢的推起梯子,双手一送,梯子又朝着相反的方向砸了下去。 “你这个王八蛋!”吕布骂道。 梯子到了下去,又给吕布一通拍,脸上正好印上了梯子印。鼻子的血哩哩啦啦的又冒了出来。 “你怎么不去死啊!”秋沐妘破口大骂,“你给老娘滚一边去,有多远滚多远!快滚!” 楼上的武神尉都扒着楼檐往下看热闹,好家伙,头一回见秋沐妘给气成这样,吕布好本事,在楼顶纷纷向吕布伸出大拇指。牛!!! 吕布也是,一时间也没分出众武神尉是称赞自己,还是讽刺自己,嘿嘿的向楼上众人抱拳,算是回礼。又是一阵哄笑。 这次摔,吕布没有拖走梯子,揉了揉脸,走到门口。 “我上不去啊!”吕布很是难为情的扭捏道。 “真恶心,说话就说话,一大老爷们,扭什么扭,真恶心!”秋沐妘一脸嫌弃,“自己想办法去。长本事了么不是!” “真上不去!”吕布来回甩着两条胳膊耍赖。“真上不去啊,上不去!!!!” “滚!!!!”秋沐妘急眼了,狠狠的一瞪眼。 嗖的一下,吕布赶紧抽身跳离门口附近,这一跳,竟跳出了一丈开外。 “嚯~!”吕布自己都兴奋了,怎么办到的?自己在跳出的这段距离上来来回回的溜达着,瞻仰自己的伟业。 虽然才一丈,但是也算有进步了,秋沐妘脸上冰冷,心里却依旧是高兴的。 “再来!”楼上的武神尉起哄。 “看见没,看见没!”吕布又跑去向秋沐妘继续嘚瑟。 “滚!”秋沐妘才不会给他好脸,这刚侥幸跳出点距离就臭美个没完。 吕布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一跳是如何达成的,深吸了一口气,在体内寻找着刚才的感觉,纵身一跃…….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真的笑翻了,几个武神尉笑的从楼上掉了下来。 吕布刚这一番深沉的准备,也就跳了一尺的高度。 怎么回事这是?吕布心里纳闷着,这一丈是怎么跳出来的?没道理啊! “好好想想体内気的流向,力道,爆发点!”秋沐妘冷冷道。 “刚才是这么感觉得呀!”吕布不解道。 “让你用心感受!”秋沐妘喊道,“白痴!” 吕布觉得委屈,又不敢说,毕竟确实自己这几下有点丢人,人家一大姑娘给自己打气,结果把人家面子全砸地上了,还砸个稀碎。 好一会吕布没有吭声,看热闹的武神尉也开始觉得无趣了,折腾半天,丝毫看不出吕布是个有天赋的人,都觉得吕布还是放弃的好,这样,只是不断地自取其辱罢了。 一丈,一丈,刚才跳出了一丈,身子似乎毫无重量,有股気再把自己往上托,又轻轻地送了出去,风就在那么一瞬划过指缝。吕布脑海里不断重复描述着自己刚才的体会,可是気是如何被运起来的,自己仍旧是毫无头绪。 “你找不到気,何谈运起,他人也无法助你!”秋沐妘搬了个圆木凳坐在门口。“找到気之前,也别指望密藏能帮得了你,那样只会让你気运倒逆,必死无疑。” “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是吕布第一次对気有了疑问,戾气,青龙気,到底都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体内,又为什么会被释放出来,又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想不明白么?”秋沐妘托着腮帮子盘腿坐在地上,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背靠在圆凳上。“気,就是你血液流动的力量。只要人活着,気就在流动,找到它,你才能尝试着使用它,增强它,这也是修行者与普通人最根本的区别。” “你等会再说吧,有点蒙,我先试试!”吕布伸手摆了摆手,让秋沐妘别说了,现在满脑子一团浆糊,乱糟糟的。 “你不静下心来,别说一层楼,你两跳出两尺的高度都不可能!”秋沐妘有点想要放弃的意思,起身拉着凳子往大厅里面走。 吕布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臧金楼。 早上的太阳慢慢的偏移,由东向南,由温转烈,唯一没变的,就是树上的蝉,秋蝉的鸣叫与夏蝉不同,略显得急躁,在玄武郡这样一个永秋的地域,这种叫声虽然很常见,但对现在的吕布来说,就有点聒噪了。 坐的久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腿和屁股都有些疼,轻微的挪动一下,让血液能循环循环,缓解一下疼痛。 就这么一下吕布似乎发现了什么,略有所思的摸了摸疼痛的地方,疼痛在刚才是怎么缓解的呢,是血液流动带走了。 “带走了!”吕布轻声自言自语道,“带走了!” “你说什么?”秋沐妘听到吕布说话,但是没听清楚,转身问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吕布站起身,眼神略带惊喜的说道:“我好像找到它了,我好像找到気了!” (三十八)小试牛刀 (一更) 午后的烈日是丝毫不含糊,围观的武神尉身披铠甲,已经浑身湿透了,脚丫子上套的袜套和鞋底已经拧巴到一起了,活动下脚指头,也丝毫解决不了黏在一起的状况。 “这日头,真毒!这也是秋天?”一个武神尉擦了下盔檐下额头的汗。 “你看看下面那个!啧啧,这劲头,看着就躁得慌!”另外一个武神尉指了指楼下的吕布。 刚刚有了点感觉得吕布还在兴奋头上,试了几次,又跑又跳,还是有那么点意思。 “就你这进度,练个几十年,或许还真能上一层楼。”秋沐妘看着原地蹦的吕布,又破了一盆冷水。 吕布也不言语,权当没听见,自己蹦自己的,周围谁说什么,干什么,爱谁谁,跟他没关系,眼不见心不烦,耳不闻心不乱,你们就是一帮大白菜。 有了刚才缓解疼痛那一下,吕布很明确的记住了血液带走疼痛的瞬间,那一瞬间,血液流动了,有一股力量在血液中蔓延,疼痛就像是被吸走了一样。 吕布又摸了摸屁股,努力回想那一瞬间血液的走向,気的走向。 “你想象一下,怎么才能无中生有!”秋沐妘拎着凳子看着吕布。 “无中生有?”吕布丈二和尚摸着头脑,“无中生有,可不是说血液在流动,気就在流动么?它本来就在,又何来无中生有!” “你感觉得到才算有!”秋沐妘唇齿轻启,这一句到说的很温和。 “凝结?”吕布像是醍醐灌顶般感悟到了什么似的盯着秋沐妘的眼睛。 “不知道!”秋沐妘一字一蹦的说完,微微一笑,扬了一下眉毛。 吕布闭上眼睛,努力感觉自己的心跳,心里默默地寻找着心跳的力量,嘭,嘭,嘭,嘭…..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每次跳动,血脉都会扩张震动一次,这种微妙细小的变化都会促进血液的加速与流动,就像是一挤,一吸,周而复始,而心脏,作为源头,吸收着血液循环带来的気,又因为気的力量促动了血液的流动。 “就像是这样!”吕布吐了口气,轻轻的向上纵身一跃,身子像是射出的竹箭,笔直的窜上了半空。“成了!” 这一次,终于成了。 吕布内心的喜悦,毫无掩饰的表现在脸上,像是等了一年,终于在年夜吃到了饺子的小孩,手舞足蹈的冲向了秋沐妘,一把揽在怀里,又高高的举起。 “放下,快放下!”秋沐妘低声呵斥吕布,“快点快点!被人看到了!” 幸亏是在一层大殿内,楼檐上的武神尉们都看不到。秋沐妘羞红着脸,狠狠地踢了吕布一脚:“死不死,谁让你抱我了!滚出去继续练去,滚!” 兴奋过头的吕布也尴尬,嘿嘿的不好意思的笑着,边挠头,边往外退,脚下一个不留神,被门槛办了一下,跄踉着就翻滚了出去。 “哦~~~被打出来咯!”楼上的武神尉们连连起哄。 “喂,吕布,找到気了么?”高个武神尉问道。 “就是,刚才那一下不错啊!”一个浓眉武神尉表示称赞。 “别停下,趁热打铁,熟悉那种感觉,记住它!”众武神尉纷纷出主意。 吕布心里高兴,也很感激,对着楼上的武神尉抱拳以示感谢。 双手自然下垂,掌心朝前,闭目,自然呼吸,感觉気的走向,使之慢慢在一点凝结,蓄积,而后释放,就那么一瞬间,纵身而跃。 “一层楼的兄弟们,大家中午好!”吕布登上了一层楼,确确实实的纵身而上。 “好样的!” “太牛了,我当初可用了一周时间才抓到気的走向。” “服了服了!” 众武神尉将吕布围在中间,纷纷称赞。 秋沐妘的脸贴在门口透明结界之上,翻着白眼想看看吕布是不是真上去了。忽然就见吕布又纵身跳了下来,冲着秋沐妘就跑了过来。 “离我远点!”秋沐妘害怕吕布又抱她,赶紧边后退边指着吕布靠边站。 吕布兴奋地攥着拳头跳了起来。 “说吧,想吃什么,我请客!”吕布兴奋之余,忘不了秋沐妘的指点,便想请她吃饭。 “我出的去么?”秋沐妘耸耸肩膀。 “啊,忘记了,没关系,拿到这里来吃!” “要我说啊,别得意的太早,你这才跳了一次,还差的远呢!”秋沐妘虽然喜欢泼冷水,但也能看出,是真心为了吕布。“有那功夫,你不如继续练练去!” 对啊,吕布回过神,冷静了一下,转脸就又跑了出去,兴冲冲的看着臧金楼,这次的目标,嘿嘿,上他个十层楼。 脚一蹬地,吕布一身在一楼,又一跃便上了二楼,紧接着三,四,五…..一直到第7层时,吕布发现,每次纵身向上跳的时候像有人在把他往下拽,跳起来有明显吃力的感觉。 累了?吕布心里盘算着,不该吧,没有气喘没有腿软啊。 往上看看,上面也没什么东西遮挡啊。 怎么也要上到十层楼,心一横,纵身便是又跳。而这一次,明显跳跃的高度要低的多,吕布急中伸手,这才勉强抓住了第八层楼的屋檐,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爬了上去。 “你们,你们谁捣鬼了!”吕布问周遭的武神尉。 “啧啧,我们可谁也没动!”武神尉都摊开双手靠边站了站。 “那怎么我跳起来感觉这么吃力!”吕布这才倒第八层,已然气喘不已,这后面还几十层呢,开玩笑吧。 咽了口吐沫,吕布深吸了口气,想要再上九层楼,身边的武神尉有些想出手阻拦,见他心意坚定,便又打消了念头。 活动了下筋骨,吕布丝毫不怠慢,起身就跳了上去,而这次,连楼层的一半高度都没有达到就落了下来,重重的踩碎了几块琉璃瓦片,碎屑散落而下。 “不想死,就从一层开始!”秋沐妘的声音从楼底传来,听着更像是在告诫吕布别贪多。 “今天必须上十层楼!”吕布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声音小的恐怕只有自己能听见。 话音刚落,就又一次窜了上去,结果依旧。 “你们能不能别捣乱!”吕布有些着急,也有些生气。虽然获得気,比预想的要快的多,可毕竟失去的感觉太难受了。 “那你就从一层开始!”秋沐妘在楼下继续喊道。 吕布心里可别着劲呢,越不让上,越非要上,越是要顶着干。 又反复试了几次之后,还是上不去,心里越发的烦闷,一种武神尉这次反而没有了之前的起哄嘲笑,都默默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么?吕布心里很是不爽,为什么都不说呢!不管,继续练,就不信这个邪了! 跳了几次,吕布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几次尝试后,血丝更多了,周围的武神尉都感觉不妙,开始伸手阻拦,但是吕布似乎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根本不管不顾,就是要跳上去。谁阻拦都不好使。 “吕布!!!!!”秋沐妘这会也急眼了,几次叫吕布都没人应声,她就知道楼上这货又钻牛角尖里面了。 “啊~~~”这一声才把吕布叫清醒了,“干嘛?”吕布探着身子往下喊。 “你给老娘滚下来!”好半天这才回了一句,秋沐妘心里头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可嘴上却没松口。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就条最后一次。”吕布哀求道。 “你下不下来!我再说最后一遍!”秋沐妘下了最后通牒。 吕布没吭声,他知道秋沐妘是真生气了,可自己心里纠结的是真想跳上去,越是不明所以,他就越想挑战极限,就这性子,真没法改了。 身边的武神尉以为吕布沉默半天,这就是要下去的意思了,谁料想,众人刚放松,吕布这就又是一越而上,这次正经是拼尽了所有积蓄到的気,好的是,真的高了很多,不好的是,接近九层楼时,吕布双眼忽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吕布眼前一黑,顿时慌了神,気运中断,手脚乱晃,尚在半空中就已经失了方向。没有了気力的冲劲,吕布就像是千斤坠一样,瞬间被摔至楼底,竟然在地上轰出个大坑。 一口鲜血像喷泉似的喷了出来。 (三十九)臧金楼(二更) “谁也别管,让他躺着!”秋沐妘站在大厅里面,双手叉腰,怒目圆睁,“摔死他!” “有点不好看,有点不好看!”武神尉悻悻的对秋沐妘说。 “好看,谁说不好看!”秋沐妘指着外面一众武神尉,“你们都没事干了是吧!” “不是,地上这么一个大坑,有碍观瞻!!!!!” “滚!”秋沐妘无语的坐在地上,支着腮帮子看着武神尉给吕布拖到阴凉地。 几个武神尉来来回回几次,又搬砖,又填土的,很快,就给地上的坑天平修好了。 吕布躺在一边,微微喘着气,一直到黄昏日落才慢慢苏醒,一阵急咳,吐出一口黑血,深深地喘了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没死?”吕布兴奋的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四周,“哈哈,也没瞎,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死定了呢!” “你最好现在就去死!”秋沐妘靠在内门框边上玩弄着手里的一个布偶。 “哎,给我!”吕布赶紧向腰间摸,布偶果然不见了。 “你去死,我就给你!”秋沐妘在手里抛着布偶玩,很是惬意。 “给我吧,求你了!”吕布自知理亏,白天没听秋沐妘劝阻,结果摔成这样,这会肯定要刁难自己一番。 “你去继续跳啊!跳上去我就给你!”秋沐妘根本不想跟吕布讲理,就是要吕布难看。 “我错了!”吕布爬过来,抱住秋沐妘的双腿,这腿又细又直,还散发着些许的清香,不禁呶着鼻子多闻了几下。 这一闻可好,秋沐妘更气了,挣脱开,就是一顿踢,丝毫没有留手,一直踢到吕布又一次昏了过去。本来还在守着吕布的武神尉,见此景,赶紧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走开的走开,纵身上楼的赶紧上楼。 夜风吹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在广场之上游走,有点凉了。 “阿嚏!”秋沐妘有些着凉,看着躺在一边的吕布心里是又气又无奈,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 秋沐妘看着手里的布偶和自己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很是喜欢,顺手就别再腰间,不打算再还给吕布了。抬头看着吕布,往前凑了又凑。 笔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浓黑的眉毛,仔细看,还挺帅的,也就仅限于不说话,不睁眼这个状态下。秋沐妘心里想着,竟然上手碰了一下吕布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感染了指尖。 “唉~!你是有多心急!”秋沐妘喃喃道。 这一晚,吕布没有醒过来,一直昏迷,秋沐妘也未曾施救,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偶尔捋一下吕布被风吹乱的头发,其余时间,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夜空如银皓月。 偌大的臧金楼顶着夜幕的瀚海繁星,安静的矗立在静谧的深夜之中,敞开的一层大门内,微弱的烛火随着夜风摇摆不停,就像秋沐妘现在的心情,飘忽不定。 风卷着落叶闯了进来,秋沐妘拾起放在吕布的胸口,起伏的胸膛之上,落叶像是再海中浮沉的一叶扁舟,看着那么孤独。 楼顶上各层的武神尉轮流值夜,或许因为一层大门敞开,所以护卫才更加严格,亦或许……. 整个夜,悄无声息,静的出奇。 “你是哪里人呢?”秋沐妘拿起一片叶子,在吕布身上游走。“你要去哪里呢?” 没有人回答。 “我看好你哦!”秋沐妘凑到吕布的耳边轻轻地说。 一片乌云慢慢的游了过来,伸手遮住了月亮,地上的影子慢慢的小了,秋沐妘抬头看看,一股困意忽然席卷而来。 “我看好你呢!” 呢喃着,秋沐妘趴在吕布的胸前,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好困呢! …… “嘿,哈,吼!嘿嘿嘿嘿嘿嘿~!!!!!!!!” 一大早,臧金楼前传来一阵阵的呐喊声,武神尉竟然在集体操练,这的确很少见,一般的体能修炼,都是各自进行的,毕竟每个人的特质不同,修炼进度不同,所以很少会有集体训练的。 武神尉一个个的按身高排好,前排低,后排高,最前面站着一人,身着粗布短打的布衫,虽说只是清晨,还有些凉意,但是这人身上的布衫已经湿透了,满头的汗如雨下。 臧金楼一层大殿内,秋沐妘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浑身疼痛,躺在地上睡,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伸个懒腰都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这是要干嘛?”秋沐妘走到门口,发现一帮人像是在做操一样的训练体能,还嘿嘿哈吼的喊着口号。不由得叹了口气,“唉,一个傻,一帮跟着犯傻。” “吃点东西吧!”秋楠呈带着一个侍卫,还带了一个食屉。 侍卫把大殿内的桌子搬到门口附近,方便秋沐妘边吃边看,又把食屉一个个的放在桌子上,从主食,到小菜,这早餐算是丰盛的,还有秋沐妘喜欢的小米粥,金黄的小米,细细的研磨之后掺合着用泉水浸泡了一夜的小米,用小火慢熬,小米糊的香气和小米的口感,胶合在一起,满口留香。 这是秋沐妘最喜欢的粥,小米磨面加上小米。 喝完粥,其他的基本没怎么动,侍卫看着秋楠呈也没什么办法,只好都收了起来。 “听说上到七层了?”秋楠呈在旁边坐下,侍卫给端过一壶茶,给两人倒好。“尝尝么,老太送来的新茶!” “不感兴趣!”秋沐妘撇了撇嘴,“再新也是茶,苦了吧唧的,真不明白有什么好喝的,标准老年人饮品。” “你这小家伙!”秋楠呈独自品玩着新茶,“苦味回甘,清新四溢,好茶!” “那你快喝光,快点喝光!”秋沐妘拿过茶壶,又拿过几个杯子,一个个都倒满,全都摆在秋楠呈面前,“快,老头,就靠你了,加油,快点!” 秋楠呈手里的杯子尚未放下,桌子上就又摆了一大堆,手竟然不知道该往哪放了:“这……..” 正在为难之际,吕布冲了进来,看见满桌子的茶,便招呼一众武神尉:“来来来,郡主把水都准备好了,都来喝点吧!” 什么叫一呼百应,练了半天,一口水没喝,忽然有人说来喝水,呼啦一下全跑了过来了,这就叫一呼百应。一帮人堆在大殿门口,一人一杯喝着实在不过瘾,最后连秋楠呈的茶壶都没放过,泡茶,都变成了冲水。 秋楠呈赶紧从众人之中脱身出来,拉着秋沐妘站在一边说道:“照顾好自己,凡事莫要操之过急。” “我知道!”秋沐妘嗔怪的说,“老头你是不是该走了!” “你这孩子,我才来一会,这就赶我走!”秋楠呈故意拍了一下秋沐妘的肩膀。 “走吧走吧,茶也喝了,话也说了,赶紧赶紧!”秋沐妘推着秋楠呈的后背往大殿外赶。“老头走喽,走喽!!!!!” “好好好,这就走,慢点推!”秋楠呈实在是无奈至极,只好离开了臧金楼。 看着秋楠呈走远了,秋沐妘清了清嗓子:”嗯哼~~~~~是不是都喝完啦!” 话音一出,武神尉们瞬间都退散不见了,只剩地上的茶壶盖滴溜溜的转着。吕布诧异的看着消失不见的武神尉,嘴里还含着没吐出来的茶叶。 “人呢?”吕布问秋沐妘。 “有人么?”秋沐妘瞪着吕布。 “我错了!”吕布吐了茶叶,赶紧站好说道。 “错了?错了还冲我吐茶叶,分明是我不好!”秋沐妘脸一冷坐在凳子上,背对着吕布。 “我那是吐自己,吐自己,连茶叶都咽不下去,真丢人!”吕布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 “那还不赶紧继续练!”秋沐妘假装生气,拍了一下桌子。 吕布放下手里的茶壶,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哎,回来回来!”秋沐妘忽然又想起来点什么,招手让吕布回来。 “干嘛?”吕布站在门口看着秋沐妘,始终没有要迈进大殿的意思,呆呆的就站在那。 “进来啊!”秋沐妘一皱眉头,站外面怎么个意思。 “说吧说吧,我听得见!”吕布摆摆手,还是不进去。 秋沐妘一掐腰,眼睛一瞪。 “这个门槛该修了,有点绊脚!”吕布赶紧迈步往里走,一进来就赶紧站到一边。 “我不揍你!真是的!”秋沐妘有点无奈,扯着吕布的袖子往自己的边上拉。 “我知道我知道!”吕布还很紧张,确实是害怕挨揍。 “呼~~~~~~”秋沐妘长长的吐了口气,压抑着内心想要暴揍吕布的心情。“我是要告诉你一些关于臧金楼的事情,免得你再出什么幺蛾子。” “不早说!”吕布一听,现在才说,早干嘛了,很是来劲。 “你再说一遍!” “太好了!”吕布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子边上,一动不动。 秋沐妘把地上的茶杯盖捡起来,盖在茶壶上,又把茶壶放到桌子中央,清了清嗓子。 “臧金楼高百层,是武神尉的修行禁地,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的。”秋沐妘把茶壶里仅有的茶水到给了吕布面前的一个茶杯,“臧金楼的修炼分为内,外两种。 “说点我不知道的!”吕布瞧瞧看了秋沐妘一眼,插了一句。 “闭嘴!”秋沐妘白了吕布一眼,“外部的修炼,主要是修炼気的流转和瞬间爆发,还有修行者的体能。所以,从一层开始,上至楼顶一共一百层,轻松上至楼顶的武神尉说明,気的流转,爆发以及体能都已经发生了本质的改变,这样才有资格进入臧金楼继续修炼。但是这里面有一个特别的地方要说明的,你之前也遇到了。就是臧金楼由一层至楼顶,每一层所对应的压力是不同的,越往上,压力越大。” “所以我跳起来总觉得有人把我往下扥!!!!!”吕布终于明白了自己到第七层为什么始终都跳不上去了。 “很聪明!”秋沐妘点点头。 “不早说!摔死我了!”吕布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嫌弃的看了秋沐妘一眼。 “老娘没让你下来么,老娘叫了你几次,你下来了么?”秋沐妘本来就压着心里的火,吕布这么一说,马上就给点爆了。手里的茶壶怕的就摔到了墙角,“跟个傻子似的,跳不上去还不赶紧下来先想想办法,还跳,活该!摔得轻!摔死你!!” 秋沐妘一爆表,吕布赶紧闭嘴坐好,目不斜视的看着大门外,假装什么都没说过。 “所以当你有所突破能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你对気的运用和体能就有了一此本质的变化。” “就更厉害了对么!” “对,吕大傻!” “嘿嘿嘿~~~你说的都对,你说的都对!”吕布不敢顶撞,赶紧说好话。 “到这,就必须再多说一下,気的级别!” “啥?” “能感知気,其实就已经有一只脚踏进了无量境界,作为修行者的最初级阶段。”秋沐妘站起身在大殿内来回溜达,像个随时准备教育不听话学生的老师一样,“但是如果你上到了顶层,注意,只是从外部上到顶层,你修行気的级别也就只是才到了第二个阶段清隆四级。” “还能有零有整的?”吕布站起来跟在秋沐妘身后,跟着学秋沐妘的动作。 秋沐妘伸胳膊,吕布就伸胳膊;秋沐妘打了个哈欠,吕布也打个哈欠。秋沐妘在前面很认真的说,好半天都没注意到,忽然一转身,看见吕布在身后学自己打哈欠,扥住吕布衣服领子就要踹。 “我错了!”吕布赶紧双手合十诚恳的鞠躬,“我真错了!” 秋沐妘愤恨的甩开手,继续说道:“除了无量阶段以外,从第二个阶段清隆开始,每个阶段又分为十级,以你大哥孙悟空来说,他正好是金皇十级。整个无量大陆,能出其右,可真的是为数不多。” “春箭丞那个王八羔子呢?”吕布可是记着仇呢,再见必定暴揍。 “他啊,你大哥一个能打他十个,你嘛,以你现在这样,他能打你一百个。”秋沐妘说话从来不给吕布留情面,能怼多狠,就怼多狠。 “打不过就说打不过,哪来那么多事!”吕布有些不服。一听说自己这么脆,心里的十分不爽。 “别不爱听,想打回去,你得练!”秋沐妘虽然老怼他,但也是真心为他好。 吕布不等秋沐妘继续说完,抬腿就往外走。 “站住,干嘛去!”秋沐妘见吕布又往外跑,赶紧叫住,“我还没说完呢!” “赶紧练去啊!”吕布有点闹情绪的回答道。 “我说让你去练了么!”秋沐妘才不管吕布闹不闹情绪呢。“修行阶段还没跟你说完呢,你着什么急!” “这就够了,等我上了楼顶,你再说另外一半。”吕布语气十分坚定,说完就走了大殿,纵身上了臧金楼,开始了新一天的修炼。 (四十)登顶才有资格说风景不好(一) “春箭承,春箭丞,春箭丞,春箭丞,春箭丞~~~~~~~~~~~~~~老子要打死你!!!!!”臧金楼上传来吕布一声声长啸。 秋沐妘还是依旧在门口坐在圆凳上,向上翻了个白眼:“傻子!” 吕布还停留在七层到八层的位置,始终没有进一步突破,对于気的积蓄和爆发也始终都没法找到新的突破点,总是觉得到了某一个临界点,如果不释放就浑身血脉暴涨,疼痛难忍。 “心随気走,気走意留。”秋沐妘在楼下反复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谁给吕布听得,还是自己。 “什么嘛!”吕布有些生气,“说清楚怎么做啊!” 旁边一个武神尉偷偷的戳了吕布一下,悄悄说:“每个人的修炼方法都不一样,你领悟不了,就没法突破!”然后用手向下一推,就这么跳到了八层楼。“你看,我用的是手。至于你,既然已经找到気了,接下来,怎么才能让它融会贯通,这就要靠你自己的意愿了!” “靠自己意愿?我想用头,也可以?”吕布不置可否的看着用手将自己推到八层楼的武神尉。 武神尉在楼上点了点头,一个翻身,又落回了七层,冲着吕布挑了挑眉毛:“再试试看!” 秋沐妘其实也听到了,只是没有阻拦,小声说道:“白痴!” 吕布看看双手,又向上看看,用手也可以?用哪都行? “算了,继续吧!多想无益!”吕布拍拍手,有些无奈。 百层之高的臧金楼上,逐层守卫者两名武神尉,除了偶尔指导一下屡屡受挫的吕布,大部分时间都在巡视四方。俯瞰下去,阳光下的臧金楼分外耀眼,雄伟的建筑,武威的勇士,还有一个勇往直前的傻子。这画面看上去,还算和谐。 整整一个上午,吕布一直在不停的尝试从七层跃至八层,楼下的秋沐妘只能时不时的叹气,偶尔在冒出一句傻子之类的。 说没有丧气,没有气馁那也不现实,至少吕布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天才,但是也从没想过自己的领悟能力会这么差。 即便是有人已经说过每个人的修行方式不同,结果也便不同,但是,法,应该有所通吧。正如万物复苏,春暖花开,都沐浴在阳光普照之下,光,便是这万物相同的本源。有了光,大地才从冰寒之地化冻开来,种子才能吸收这土壤之中的冰雪融水生根发芽,才能长出繁花绿叶,这万物的轮回因果便是因此循环往复的。 虽说修行也是如此,可回看吕布,真能只能说,寻找感悟对他来说,似乎难了一点。 屡试屡受挫之后,吕布从楼上飞身而下,转身看见秋沐妘端着水壶站在门口,刚好倒了一杯水,便上去拿起一饮而尽。 “有什么收获么?”秋沐妘头没台的问道。 吕布噘着嘴摇了摇头:”毫无头绪!” “你还记得昨天我跟你说的什么么?” “昨天?不记得了!” “昨天你从几层摔下来的?” “七上八的时候!” “那我让你干嘛来着!” “呃,下来?”吕布尝试着说,他担心说错了又惹秋沐妘生气。 “那你今天一上午又干嘛去了!成仙了是么?”秋沐妘重重的把茶壶往桌子上一放,筐的一声,茶壶盖差点震掉。 “可是有什么差别么?” “你想想看,你从一层到七层,每一层所使用的気一样么?” “不太一样吧!”吕布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他只就知道一件事,我跳上去了,接下来要再上一层。至于其他的问题,碰到再说。 “那你怎么不一下跳到七层。”秋沐妘提醒了他一下。“你见过哪个武神尉上楼是一下跳至顶层的?” “还真没注意过!”吕布恍然大悟,“原来可以一下跳上去!一会我要试试!!!!!” 秋沐妘有点崩溃了,捂着脸坐在凳子上,吕布看了看觉得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没敢继续再说,但是一直记着刚才秋沐妘提到的一点,一次跳上到七层,必须试试看。 “你从一层开始,逐层上去,到了七层,你所能积攒的気已经明显遇到瓶颈了,说明,你的底子太薄。就好比,你每天都用一个桶打水,十天之后你就突然可以用两个桶打水了么?” “好像不能吧?”吕布没台听明白,又不敢不接话茬。回答的略有迟疑。 “那你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换一个大一点的桶!!!!!” “那肯定可以!”吕布这句听明白了,振作了下精神。 “気也是一样的,你积蓄的気不够,不是因为没有気,而是你储存気的容器太小,你需要反复使用,逐步扩张。而你不是去逐一递增的扩充,而是停在一个坎上反复试,你试一万遍,也不会有变化。” “这么说,不是因为修行方式导致得咯!”吕布大概明白了秋沐妘所说的话,脚开始往门口挪,想抓紧时间再去试试。 “你给我站好了!”秋沐妘指着吕布的鼻尖。 吕布赶紧绷紧腿站直了。 秋沐妘继续说:“凡事都是从无到有,积少成多,你之前忽然拥有了戾气,青龙気两种気,但实际到最后,你所用的却只剩下青龙気,你从来不想想为什么么?到了现在,这两种気,你还有哪种?” “好像都没了!”吕布话语之间透漏着些许无奈,似乎很不愿意提这些事。 “但是我要说的,还请你吕大侠,再好好想想,你所拥有的戾气,是真的忽然就可以无穷无尽的使用了么?”秋沐妘提高了声音,只是因为她发现,吕布一心只想快速掌握,快速提升,却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方式方法,尤其是因此受伤之后,依旧该干嘛干嘛。 从发现有了戾気,到可以使用,甚至到可以吸收白衣人的戾気,一直到神铸的出现,青龙気的出现,都是一个逐步的过程,惊讶,惊喜,欣喜若狂,吕布的心情一直都是随风高高的飘在空中的。然而陡然间,风停了,心情直坠入地,不光被打回原形,还摔得七零八落,要多碎有多碎。 “我就直白的告诉你,以你现在浮躁的心态去修行,必须死无疑!!!”说完,秋沐妘转身想玄台走去,在门口待了那么久,也该回玄火殿好好休息一下了。 吕布看着秋沐妘离开的背影,没有再调侃,也没有卖乖巧,只是慢慢地坐下,喝光了杯子里的水,静静的坐了很久很久。 (四十一)登顶才有资格说风景不好(二) 午后,轮班的武神尉都从楼上下来纷纷去吃饭,看到吕布坐在一层大殿之内,叫他一起,吕布没什么胃口,便拒绝了。秋沐妘的一番话,让他的心情格外不好,并不是因为烦透了秋沐妘的态度,而是她所说的正是自己在可以规避的问题。因为他确实急于求成。 和悟空,高渐离分离之后,似乎玄武郡的所有人都在刻意避开在他面前提及,就像是说了好一样。眼下,若不是侥幸找到了気,不然,自己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还有一个春箭丞。想起来就牙根痒痒,恨不得剁碎了喂狗。 可哪个能解决呢?一个都不能。自己是被大哥赶走的,回不去了。春箭丞又是四时令之一,有戾气的时候都打不过人家,现在,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自己又在干嘛呢…… “去吃饭去,现在就去,快滚,让老娘清净会!”不知什么时候,秋沐妘又坐着玄台上来了,站在吕布背后说道。 “啊,这就去,这就去!”吕布赶紧往外跑,去追那些还没走远的武神尉。 “给老娘带点回来!”秋沐妘掐着腰站在门口。 “好~~~~~”吕布远远地回答道。 午饭。在军机处的后厨,有一处别院,都武神尉集体吃饭的地方,吕布最后一个进来,厨子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装在食屉里面递给了吕布。 “这是啥?”吕布迟疑的问厨子。 “赶紧吧,你还打算在这吃么?”厨子一脸笑嘻嘻的表情下面,怎么看都觉得透漏幸灾乐祸,还有那么一丝不耐烦。 “都什么菜啊!”吕布伸手就要打开食屉看看,“有肉么?” 厨子啪的打了一下吕布的手:“拿回去再打开,凉了就不好吃了!快走!” 吕布拎着食屉,一溜烟的跑了回去,跑的时候,还刻意不让拎着食屉的手臂过于晃动,生怕弄翻了食屉里的饭菜。 一路小跑回到了臧金楼,进了一层大殿竟然没有看到秋沐妘,吕布拎着食屉从玄台下到玄火殿,除了那几万元灵,也没看到秋沐妘。 “哪去了?”吕布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回到一层,把食屉放到桌子上,坐在下来等秋沐妘。 吕布之所以能进一层大殿,是受了秋楠呈的神力护体,毕竟不是自己的,在这臧金楼里胡乱闯,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了片刻,还不见秋沐妘回来,吕布偷偷打开了食屉,这三层食屉,每层一个扣碗。 第一层,小碗肉,用鹿肉和香料调和,放置小碗内后在冰水中冷藏一夜,第二日上屉大火清蒸,待飘出肉香后,取出再裹以特制米粉,添一次柴火,加一次水,小火再蒸第二次,直至柴火自然熄灭。出笼,软烂香糯,不肥不腻,百吃不够。 第二层,香酥南瓜,将成熟的南瓜上笼蒸,软烂之后蔽水,捣烂,和以精粉,再蒸,成型即可,取出后冷藏降温,在油中复炸两次,外脆里糯。 最下面一层,是一碗蘸汁,用来配合小碗肉和香酥南瓜调和味道之用,口重之人可以蘸汁来食用,别有另一番风味。 “这够谁吃啊!”吕布小声说道,“太扯了吧。” “哟,饭到了,来,先吃吧!”顺着话音看过去,正是秋楠呈,起身后跟着的就是秋沐妘。“吕布小友辛苦啦,快去吃饭吧!” “这不是么?”吕布一脸懵的看着秋楠呈。 “哈哈哈,辛苦小友啦!”秋楠呈笑眯眯的又说了一遍。 “得~~”吕布抬屁股离开了大殿。 看着吕布走远了,秋楠呈回过身对秋沐妘说道:“这样个练法当真有用么?”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秋沐妘扬了扬眉毛,也很无奈。说着把食屉摆好,给秋楠呈夹了一块小碗肉,给自己夹了一块香酥南瓜。 “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看。”秋楠呈笑了笑,“只不过可能会有点危险!” “你看他那样像是怕危险的么?”秋沐妘咬了一口香酥南瓜,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我来安排一下,我们看看会有什么变化!”秋楠呈把小碗肉夹起来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不住的点头,“老墨的手艺果然是没的说!” 秋沐妘微微一笑,瞬而,又收了起来。门外迎面走来一人,那不是春箭丞还能是谁……. “你坐下你坐下!”秋楠呈见秋沐妘脸色大变,知道不拦着,肯定的出事,便赶紧让其坐下,“我来就可以了!” 秋沐妘一下就没了吃东西的胃口,哼了一声就坐下了。 “春时令!”秋楠呈起身相迎,将春箭丞拦在了臧金楼外,楼上的武神尉如临大敌,严守以待。 “秋郡主!”春箭丞似笑非笑的回礼,“上次一别有半月之余了,不知身体可还好!” “好了,装模作样!”秋楠呈厉声道,“跟我来!” 这次春箭丞却出乎意料的,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步出臧金楼的范围后,在一隐秘之处,秋楠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春箭丞:“我不管你是如何被白衣人操控失去心智的,这次你若再出幺蛾子,我必定饶不了你。” “哎呀,你这糟老头子,还用你说,老太我就不会轻饶了他!”一个声音从秋楠呈身后传来。 来者正是吕布之前所见的老太,春鸣樱。 “我说老太,你那新茶可还有,再给我些可好!”秋楠呈撇下春箭丞,笑脸相迎的看着春老太。 “占便宜没够啊你这是!”春鸣樱一听便知,这老头子,一定是喝出好来了。“怎样,我青龙的春茶很地道吧!” “何止地道!”秋楠呈伸手让了一下,示意春鸣樱这边走。 “得了吧,你这老头,嘴里有点正经的么,这次我和春儿过来,一则给你赔个不是,二则吕布小友的事,春儿确实要负全责!”说着,扭头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春箭丞,那眼神不寒而栗。春箭丞愣是没敢抬头。 “呵呵,年少无知,还需历练嘛!”秋楠呈打哈哈道,“不过这次,还要仰仗箭丞多帮忙了!” “您尽管吩咐!”春箭丞抱拳回礼,尽管心里很看不惯秋楠呈那种道貌岸然的样子,但是春鸣樱在,自己也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事,毕竟确实自己被人控制失了心智,没被人嘲笑已经很给面子了。 “事情大概你们春郡主已经跟你交代过了,主要就是让吕布能恢复,别的嘛,就是切磋点到为止,切忌伤到彼此。”秋楠呈说这话当真是没有丝毫玩笑。 吕布见到春箭丞,那不提前交代一下,肯定是要出事的。加之春箭丞本身也是个性子暴躁的家伙,脑子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是嘴上不饶人,说的过得,那就动嘴;说不过的,两句都多,一句就开打的情况比比皆是。 春箭丞本来给吕布一通干,心里很爽,巴不得吕布死在里面,谁让吕布是祭出四十二旗事件的目击者之一,必须灭口,要不然丢人丢到家了。 谁知这下可好,偏偏就惹到秋沐妘头上了,四时令碰见四象,时令稳输。 无奈之下,偷偷自己叹了口气,但还是给秋楠呈听到了,嘴角微微一笑,看了春鸣樱一眼,后者正在前面旁若无人的走着,似乎就没发现后面有人似的。 “呃!”春箭丞忽然迟疑着停在了原地,“秋大人!” 秋楠呈顺着春箭丞指的方向看过去,臧金楼下一人戾气加身,正在向他们冲过来。 (四十二)登顶才有资格说风景不好(三) 说话间,吕布已经快要冲到秋楠呈等人面前,春箭丞心里有点没底,毕竟之前差点杀了吕布在前,直接导致吕布神力全失,眼下虽不知这戾气是如何而来,但是看样子,不弱,一旦真动起手来,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回头看了看秋楠呈,结果秋楠呈正和春鸣樱说话背对着自己,没办法,摇了摇头,迎向吕布径直冲了过去。 春箭丞面色冷峻,心知不使出全力,恐怕极难脱身,青龙気注于双拳,蹬地腾空,回转翻身之际越过吕布头顶时,双拳即出,正中吕布后心后脑。 吕布一个跄踉竟然挺住了,不等春箭丞落地,一个后翻双脚如铁钳般的箍住了春箭丞的胳膊,坠地后起身一扭将硬生生的死死夹住了春箭丞的头。 春箭丞怎么都没料想到,吕布竟然只用体术便将自己擒住了。越是使劲挣脱,吕布双腿夹的越紧。自己的脖子正好处于一条腿的膝盖闭合之间,另一条腿压在发力手臂之上,根本无法换机。 僵持之间,咔嚓一声,吕布扳断了春箭丞的脖颈,春箭丞浑身顿时软了下来,散去了全身之力,一动不动。 “哎哟,一下没看住,这就捅了个篓子!”秋楠呈把手里的随身茶壶还了回去,和春鸣樱一起缓步走了过去。 吕布已经站起身,站在一边像打群架似的玩命猛踢春箭丞,嘴里头也不闲着,各种谩骂。春箭丞躺在地上,也动弹不得,嘴里也回骂着,虽然没什么气力,却也毫不示弱。 春鸣樱走到春箭丞身边,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手救治,只是看了看,手里还拿着自己随身茶壶,又从怀里掏出个小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慢的缓了口气,那感觉,这茶真好。 “哎,你这老太,怎的就自己喝来了,刚才怎么不说给我一个杯子?”秋楠呈本来想说吕布两句,忽然发现,春鸣樱从怀里掏出个杯子,喝起茶来了,很是不爽。 “哼~”春鸣樱哼了一下,没做理睬。 秋楠呈回看春箭丞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站在大殿内的秋沐妘挥了下手,背身离开了。 “好茶!”春鸣樱喝完一小杯,瞧见秋楠呈没出手,心里一乐,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春箭丞,后者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待着吧!”说完,也走了。 本来吕布以为自己会挨顿揍,或者挨骂什么的,结果两位老者谁也没搭理自己,也没救春箭丞,心里头纳闷得很。 “你把这两个老家伙都得罪了?”吕布诧异的问春箭丞,“你人缘够次的啊!早知道这样我下手应该再狠点!” “别,别给脸不要脸!”春箭丞说话很吃力,脖颈断了,还想说话,就要先强忍着剧痛。 “啧啧,脸,只要能弄死你,我这脸可以不要!”吕布从牙缝里蹦出这句后,又是一顿踢。 那些看热闹的武神尉都以为吕布会像摔萧彀那样,扥住春箭丞一顿摔,结果几乎没打就给制服了。尽管如此,还是很大快人心的,只是碍于春鸣樱在,没有鼓掌叫好,但心里,早就乐翻了。 春鸣樱虽说没搭理吕春二人,可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吕布。那日她封了吕布的戾气,将神铸的青龙気引导了出来,虽说是希望吕布能就此不再使用戾气,可是料未及的是,日后却因此给吕布带来如此大的影响。而且更重要的一件事,似乎吕布并没有认出她。 “春茶,拿到你们玄武郡似乎味道上有些变化呢!” “是么,那我的好好尝尝!” ”你们两够了!“秋沐妘有些烦躁,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小胸脯像小波浪一样起伏着,圆润的曲线很是好看。 秋楠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么?”秋沐妘指着广场上的春箭丞,语气里满是责问。 秋楠呈点点头,给春鸣樱让出座位,两人做好后,一人倒了一杯茶。 “别急,坐下!”秋楠呈很少用如此严肃的态度和秋沐妘说话。说完轻轻拉了一下后者。 秋沐妘甩了开了秋楠呈的手,一脸的不高兴。明明就是春箭丞废了吕布的神力,现在又把这货找到这来,可好,都看见了吧,还没咋地,春箭丞脖子断了,这是非要再闹出个人命才算完事么。 “这些异人啊,并不一定适合我们的修炼方式,你要知道这一点!”秋楠呈继续说道,“就我们目前所见到的,你自己看看,昨天他连八层都还上不去,现在呢,一个霎虹三级的四时令,脖子被拧断了,你能想象这是什么力量么?” “春箭丞活该!”秋沐妘不依不饶,“那就用这种方式来刺激他么?”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换个方式,或许更对症,既然我们决定要帮他,既然他决定留下来帮我们,相互的!彼此成全,就这样!”秋楠呈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清脆,透彻。 那边,吕布已经扔下春箭丞一个人走了,就这样,中午烈阳高照,除了躺在地上的春箭丞偶尔会因为断掉的脖颈哼一下,另一个出声的,就是树上的秋蝉。 僵局。 桌上还摆着吕布拿回来食屉,小碗肉和香酥南瓜都没怎么动,吕布不知去向,秋楠呈和春鸣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秋沐妘站在大殿门口,静静地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的春箭丞,腿还会间歇性的抽动一下,或许是脖颈的疼痛导致的。 吕布一个人回到了文渊阁,辟水金晶兽已经有些时候没见到了,不知道跑到哪里野去了。看着水里粗布短打的布衣,不禁想起来自己换下的盔甲。 上身的铠甲怎么不见了呢?这是困扰吕布很久的问题,也只有在和赤城王对战之时,偶然出现过一次。究竟自己的神力是什么呢?又怎么用呢? “春箭丞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啊!”吕布自言自语着,在水边坐下,把脚泡进水里,锦鲤纷纷围着吕布游来游去。 这几日过的当真压抑得很,一腔热血屡屡被浇透,修行还不得法,真的很想放弃。究竟是哪的问题?吕布狠狠地踢了一下水,鱼群哗的散开了,而后很快又聚拢过来。 散开,又聚拢? 吕布看着水里的鱼,忽然想到,在失去戾气之前,自己体内所容纳的気,超乎想象,甚至可以完完全全的吸纳掉赤城王的気为自己所用。这说明自己本来就可以掌控这些気,或者容纳这些気。 而现在所遇到的问题,是気在某一点积蓄到一定程度不得不放。那如果不需要积蓄,只需要掌控源头又会是怎样的呢。 吕布尝试着去感觉気,从源头开始掌握,由心而出,顺势而为。 一股暖流在血脉之间奔走,继而游遍全身,就是这样,让它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黑色的戾气逐步扩散出来,由淡至浓,直至漆黑,甚至还在继续加深,吕布闭着眼睛让这些气漫无目的的游走,以自己为圆心,游走不散,周而复始。 一个黑色的圆形结界竟然形成了。 (四十三)登顶才有资格说风景不好(四) “他竟然恢复了?”春鸣樱站在文渊阁的阁楼上,远远地看到吕布的戾气形成了结界。 秋楠呈走了过来,扶着栏杆,轻声说道:“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给他青龙気了吧!” “哟,这你都知道了?”春鸣樱有些意外,“这小家伙的嘴也不怎么严实啊!” “不是他说的!”秋楠呈微微一笑,“是你告诉我的!” “我?”春鸣樱实在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提及过,忽然想到一件事,“是神铸吧!” “当我在神铸上看到你的青龙気,我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总觉得你不会过来,可吕布被春箭丞击杀,让我相信,你已经身在玄武郡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哎,你给他青龙気无非是想断了他使用戾气的念想,又不是什么坏事!” “万一呢!”春鸣樱忽然说道。 秋楠呈没有说话,他心里有另外一个算盘,异人的出现让自己的推算出现了偏差,甚至无法推算,白衣人几次三番的折腾,目的很明确,就是剩下的三象。 必须有强力的帮手才行,这是秋楠呈现在所急需的。若单单依靠武神尉,之前捉襟见肘的情况也已经被验证过了,所以,吕布现在成了秋楠呈的一根救命稻草。 手一挥,带起一阵黑気,聚而不散,缭绕吕布身边。所过之处,无论何物都开始呈现溃败之象,花草凋谢枯黄,石砾崩裂。吕布惊异的看着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喜是自己的戾气失而复得,惊是重获之力远超曾经。 吕布对着远处的一处假山,释放了手中的戾气,这里戾气犹如饿鬼扑食一般的哀嚎着窜了过去,假山瞬间崩塌,瞬而化为灰烬。 远在阁楼上的两位老者也惊呆了,这也不过是才刚刚恢复,倘若修行个千百年,无量大陆还有人能抵挡得了么。 兴奋之余,吕布加快了跑步的速度,冲向了臧金楼,秋楠呈见势从阁楼上飞身而下尾随其后,春鸣樱放下茶壶,身法丝毫不比秋楠呈差,却更显轻盈,就像是飞翔的燕子一般。 不消片刻,吕布便到了臧金楼,秋沐妘正在交代武神尉赶紧把春箭丞弄走,别躺在广场上碍事,真死在那了,晦不晦气。刚交代完,回过头便瞧见吕布周身戾气的站在大殿门前,着实吓了一跳。 “你要干嘛?”秋沐妘惊愕道。 “你猜?”吕布戾气加身后,面部表情都有了很大变化,狰狞了很多,但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你能冷静下么?”秋沐妘不是第一次见吕布这样,深知这样下去一定出事,便赶紧叫吕布冷静。 “你看好了!” 说完,吕布活动几下了,戾气的黑烟向地下猛地荡出,嗖的一下,径直窜上了臧金楼,这一窜,丝毫没有收到臧金楼不同楼层的压力制约,像是一根破势的黑色利箭,撕破了所有阻碍,直冲云霄。 阻力越来越大,打到吕布已经明显感觉到窒息,戾气所带来的冲劲却丝毫没有衰退,相反,却在不断加强,周身的黑色烟雾已经能看出火花在其中闪耀。 秋楠呈掏出玄武火符,向着太阳光一照,顿时一道光被反射了出来直射臧金楼顶。被云雾笼罩的上半部分臧金楼赫然显示在众人眼前。一座黑金的百层高楼在阳光下,璀璨生辉。 吕布周身的戾气已经燃烧起来,在臧金楼的黑金衬托之下,已然成了红色,不变的依旧是那让人无法接受的刺耳的哀嚎。 一声巨响,烟雾骤起,臧金楼上空弥漫了无尽黑烟,不停翻滚,犹如阴天的乌云巨雷一般,吕布继而又飞身而出,冲破了这翻滚的烟雾,一声长啸。 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惊世骇俗?恐怕已经没什么词能形容现在场景了。 一飞冲天,一跃而上。吕布是整个无量大陆第一个,一次登上臧金楼百层的人。 秋沐妘站在大殿内看不到,但是吕布飞身而上之时,她便在楼内乘坐玄台直奔顶层。这一路,秋沐妘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吕布这家伙千万可别做什么傻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秋沐妘下了玄台,一边想,一边跑上旋梯。外面像炸开了锅似的惊呼,秋沐妘又没看到,以为吕布已经给天都捅出个窟窿,心里又急又气。 而吕布那边,已经稳稳地站在了顶层,这起势,就好像已经征服全世界了。 站在楼顶,整个玄武郡都尽收眼底,长舒一口气,舒坦。 “你这是要干嘛!”秋沐妘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站在顶层的阁楼内。累到不至于,更多的是吓得,心里忐忑不安,她以为吕布要把臧金楼毁了。 “上楼啊!”吕布没想到秋沐妘也在,满脸笑意,戾气很快就散去了。 “这么大阵仗,你就为上个楼?” “大么?”吕布一心只为更上一层,所以根本没注意自己造成的影响。秋沐妘这么一提,这才注意到。 “你这真是要吓死谁!”秋沐妘给自己倒了杯水,给吕布也到了一杯,“喏,喝不喝!” 吕布接过水杯看着广场上的那个一大字:“那个是春箭丞么?” “我哪知道!”秋沐妘没法出来,也看不到,尽管她心里知道那就是春箭丞。 “趟这么久了都没人管!混的太惨了!”吕布调侃道。 “打住吧你,你真以为没人管么,没人管早就死了!”秋沐妘给吕布怼了回去,“人家是四时令,春老太早就是了青龙気护体了。晾在那只不过是给秋老头看,装装样子而已。你还真当回事了!” “春老太?”吕布迟疑到,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个老太,“是那个不管到哪都喝茶的老太太么?” “嗯,喏,就这茶叶,她给带来的!”秋沐妘指了指茶壶里泡的新茶。 “春箭丞是他儿子么?” “噗~~~”秋沐妘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谁是谁儿子?” “春箭丞是春老太的儿子么?”吕布又问了一遍,瞧见秋沐妘喷了一地茶水,很是费解。 “论辈分,春箭丞得叫春老太一声太奶奶!”秋沐妘连连摇头。 “太奶奶?”吕布咋舌道,“差这么多?” “你以为呢?”秋沐妘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鬼笑的又问吕布,“那你猜,秋老头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呃~~~他是你太爷爷?”鉴于春箭丞和春老太的关系,吕布很自然的就向一个自认为的结果上靠了过去。 这话不说还好,最多被鄙视一下,一旦说出来,一定就是哄堂大笑,秋沐妘笑的合不拢嘴。 “你,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秋沐妘笑的趴在吕布背后,小拳头一通锤。 “啊~~不是啊!”吕布感觉说错了,挺尴尬,“不猜了,你们这乱七八糟的,都什么啊!” “秋老头是我爹!” “爹~~~~~”吕布觉得,爹这个字在自己脑海里不断地回荡回荡回荡,无数个爹字在自己眼前飘来飘去。恍惚着就转了出去。 “哎,哎,吕布,你干嘛去,别走啊!”秋沐妘赶紧伸手拽住吕布,这么高的地方,有个闪失,就是跌落百层。 “你说登顶是什么感觉!”吕布退却秋沐妘的手,走到栏杆前,看着整个玄武郡地界。 “没注意过!”秋沐妘并不在乎什么登顶不登顶,即便是作为四象,她所在乎也不过是她心里那一亩三分地。 “人都说登顶才会看到最好的风景!” “对啊,是这样的!” “但是!”吕布指着玄武郡那一片被赤城王燃烧的殆尽尚处于重建状态的居民区。“我不觉得风景很好!” (四十四)空无一物 “今天要不要就到这,你先休息下?”秋沐妘问道。 “趁热打铁,看看还能精进到什么地步!”说完,吕布走进顶层阁楼,和秋沐妘一并下到了顶层。 臧金楼根据进入者的修为等级显现出适合的密藏,每个人都会不一样,但至于如何选择,还是要看个人。所以武神尉没有两个人修行同一种密藏。 “好了,先从这里看起吧!”秋沐妘环顾四周,作为四象之一,在她眼里,这里满是密藏,可谓金碧辉煌。整座臧金楼内,没有不适合她的,只有她喜不喜欢的。 “怎么开始?”吕布一脸懵的看着秋沐妘。 “之前进来的时候不是跟你们说过么,这里会显示适合你们的密藏?” “可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吕布四处张望,的确,空旷的大殿之内,除了几个切磋的武神尉,一卷密藏都没看到。 “那跟我去楼下试试,往下五层的都比较适合你,只不过承压会有所变化,这点你应该没问题!” 说着,秋沐妘带着吕布从旋梯往下走。 “心里慌么?”秋沐妘问。 “呃,说不好,有点失望吧!”吕布撅噘嘴。 “放宽心!”秋沐妘微微一笑。 “这里我也没看到有什么密藏啊!”还在旋梯上,吕布就已经发话了,和上一层一模一样,一卷密藏都没看到。 “也没有么?”秋沐妘略有怀疑的扭头看了看吕布,后者瞪着眼睛,正在努力的想发现点什么。“那就直接往下走了!没问题吧!” “哦,没问题!”吕布还在努力的寻找,生怕是自己遗漏了。“这楼是谁建的,感觉好神奇!外面看好像没多大,进来发现巨大无比,这种空间力量真是太玄妙了。” “自有无量,便有此楼!”秋沐妘回答道,言语之中满满都是骄傲,就好像是自己盖的似的。“只是后来被发现后,方才改建成如今的臧金楼。” “原来这样,那之前是个什么楼!” “之前是座山!” “啥玩意?”吕布伸手拍了秋沐妘的肩膀一下,“是座山?” “对啊,是座山!”秋沐妘很肯定,没有丝毫迟疑,“后来是流云老人施法改建的。” “就他自己啊,太厉害了!”吕布崇拜的眼神连秋沐妘都受不了,摇着头转了过去。“那他怎么改建的啊!” “到了,赶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密藏!”秋沐妘被吕布追问的有点烦了,岔开了话题。 “还是没有!”吕布干脆就站在旋梯上张望了一下,“确实没有!我觉得,可能是修为太高了,所以没有合适的!” “呸,臭不要脸!”秋沐妘啐了吕布一口,吕布嘿嘿笑着躲开了。 两人继续往下,到了这层,吕布明显感觉到压力开始有所不同,便运起了一成修为的戾气。淡黑色的烟雾若隐若现。 秋沐妘侧目瞥了一眼,淡然道:“小心点。” “嗯!我会的。”吕布跟在后面点点头。 下到四层,和上面三曾有所不同,这里的有许多隔断,每一个隔断都一个小型的斗武场,武神尉在这里试用自己的新招式,切磋对练。 “跟我来!”秋沐妘招了招手,下了选题,顺着墙边走了过去。 挨着墙边有十步宽外,是一圈三层阶梯式的座椅,这座椅很奇怪,都是面朝墙壁的。吕布看着怪异,自己溜达过去坐了下来,一坐方才感知,这座位真不容易坐。屁股还没坐稳,便感觉到座位上有一股强力的排斥力要将自己弹出去,这股力量很快便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动弹不得。 吕布越是挣扎,越是被包裹的紧,秋沐妘在一旁谨慎的看着,并没有出手,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才对。只见吕布的戾气越来越浓,已经施展了两成,这才缓缓坐下。 “连坐都不能随便坐么?”吕布满脸诧异,“太抠门了!” “及入楼,无不修,但凡是这楼里的,随处都是修行。”秋沐妘扬扬手,让吕布跟上。 好不容易坐下,这就要走,吕布有点不甘心,无奈还得继续找适合自己的密藏,只好巴巴的跟了上去。 围着整个大殿转了一圈,吕布除了看到围场里面武神尉的切磋,又是一无所获。 秋沐妘皱了皱眉,心里有些顾虑,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一般到三,四基本都开始有合适的密藏了,这吕布怎么四层了还是毫无斩获。 “走,最后一层!”秋沐妘说道,以她估计,第六层可能会有些危险,所以她给吕布定的只到第五层。 “最后一层?”吕布以为会让他一直找下去,没想到就找了五层就不让找了,心里有些不爽。“真小气!” “少废话!” 秋沐妘快步下了旋梯,走到大殿中央的摆放的一个书桌旁坐下。吕布跟着站在了旁边。两人半天谁也没有说话。 “呃然后呢?”吕布悄悄的在身后问。 “你找你的啊,我歇会!”秋沐妘有些费解吕布怎么这么问。 “啊,我以为你要开个什么机关什么的!” “呸~~~” “那我们继续往下看吧,这里也没有!” 秋沐妘这次真的有些被吓到了,这真的是历史第一人啊,从来没有人到了下到五层还未曾找到一本适合自己修炼的密藏,这已经接近明乐二级的修为了。 “你再好好看看!”秋沐妘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吕布,眼神充满恳请。 “确实没有!”吕布已经释放了两成戾气,依旧一头雾水,看来这地方不太欢迎自己。 一时间,秋沐妘陷入了纠结之中,继续下去,不确定吕布的修为能不能行。要是不行…...算了,搏一把,秋沐妘心一横:“我们继续找!” 吕布心里乐开花了,本来还有点小情绪,一听要继续,脸上立马桃花盛开的看着秋沐妘,结果被狠狠瞪了一眼,赶紧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臧金楼内部,从上往下,是逐层压力递增,和外部正好相反。修行不够的别说找密藏,进都进不去。秋沐妘所担心的无非也就是这一点。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远超过她的想象。 从六层开始,每一层都有各层专属特质,而六层则布满了扇形的书架组成的书阵,俯瞰的话像是永远都走不出来的迷宫,然而实际也确实如此。 从踏入此阵开始,阵法便已经启动,闯入之人脑海中惧怕之物,最爱之人等等执念会分别出现,诱惑闯入之人做出错误的抉择,一旦选错,所有修为将前功尽弃。所以神志一定要保持清醒,否则就会不明不白的葬身于此。 秋沐妘把书阵的进出方法和吕布交代了一下,吕布感到很无所谓,因为在他心里,压根就没什么事值得他害怕。但是有一点秋沐妘忘记了,在她眼里,这书阵满是奇异宝卷,可是在吕布眼里这里又是什么呢? 这里空无一物。 “有~~人~~~吗?”吕布在里面喊道。“喂,这些书架都是干嘛用的?” 听见这些,秋沐妘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转念一想,这一层恐怕又是什么都没发现。 ”你好好看看!”秋沐妘在外面喊。 一个武神尉跑过来说:“他进去怎么能还能闲聊呢!” 秋沐妘无奈的耸了下肩:“你去问他啊!” “我不去!”一听让进去问,武神尉蹬蹬的跑开了。 吕布一个人在里面仔仔细细的转了一番,出来的时候看到秋沐妘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想吓唬她一下。 “出来了?那咱们继续往下!” 秋沐妘刚说完睁开眼睛,吕布正巧刚扮了鬼脸要吓唬她:“幼稚!”说完,站起身向旋梯走了过去。“跟上!” 吕布转身看看大殿内,高大的书架上,一卷密藏都没有:“什么嘛!切!” 这两人一前一后,从六层又来到七层,刚走到门口,吕布就已经走不动了,倍增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继续提升戾气级别—三成,戾气的黑烟更加浓重了。吕布就像是行走的烟筒一样,走到哪就冒烟到哪。 刚恢复了戾气没多久,就已经强行催升三成,看他走路的样子,似乎已经有些吃力了。为了一卷密藏,俨然一副豁出性命的架势。 “可以么?”秋沐妘轻声问道。 “前面带路!”吕布回答的很坚定,势要找到一卷属于自己的密藏。 秋沐妘有点想放弃了,这么下去,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要不就到这里吧。其他的改天再找,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不要!”吕布干脆就自己走进了第七层。 举步维艰,每一步都要稍微休息一下,看来三成戾气消耗了不少气力,更何况还有空间压力的障碍。 第七层是武神尉群斗的地方,这里的密藏基本都属于掉落获得。经过上面六层的历练之后,武神尉们在这里可以放开了打,这里的空间特点就是急速治愈。 而获得密藏的方法,就是在群斗过程中,每击败一个对手时,对手就会神奇的掉落一本密卷,就像杀怪掉落宝贝一样。所以七层,一个用处是武神尉实战修炼的地方,另一个用处,则是私下里的胡闹游乐场。 为了能快点查看是否有密藏,吕布干脆催升了四成戾气,大殿内的武神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吕布就已经出手了。 “気海大藏” 吕布一招及出,众武神尉还未对应,便已经被翻滚的黑色戾气包围,瞬间将所有武神尉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每个武神尉身上都有厚厚的一层戾气,像是用饼卷了个香肠一样的包裹在中间。吕布喘了口气,轻声说道:“破!” 戾气轰的一下,接连爆破。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每倒下一个武神尉,吕布都加上一个数,直至本层修炼的武神尉全部倒下,大殿内空空如也,一卷密藏都未曾掉落。“看来真的是无空无一物啊!” (四十五)意外之旅(一)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吕布从大殿内走到旋梯旁边秋沐妘面前。 “钟响!”秋沐妘似乎已经开始习惯没有收获了,“有客人来了!” “客人?谁啊?”吕布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跟你没啥关系,走吧,去下一层。”看到七层毫无收获,秋沐妘也不迟疑,继续往下走。不过这么一番折腾,似乎吕布对三成戾气的掌控力有了很明显的提升。 “好!~” “哎,好像又响了一次啊!”吕布朝钟声传来的方向看看,大殿内的窗户只能透过窗棱看到一丁点天空。 “关你屁事!”秋沐妘转过身挑着眼睛瞪着吕布,“你是想找借口歇会吧!刚才让你休息你不,现在给老娘继续!” “哎呀,真没有!好啦,继续继续,巴不得呢!”吕布加快脚步跑了到了八层。 初入八层,吕布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向后仰了一下。 “好家伙,好强的压力!”吕布自言自语着,维持了下三成戾气,信步走了进去。 好热啊,明明没有生火啊,吕布边走边想,才走了没几步,就已经汗湿全身了。 “我说,这里怎么这么热啊!” 秋沐妘依旧靠在墙边,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而吕布却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二话不说,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就在八层大殿里溜达了起来。 在八层待得时间越久,热度感觉上升越快越高,如果不是秋沐妘在,吕布连裤子也脱了,好几次手都放到腰间,余光瞟见秋沐妘,又收了回来。 大殿内的武神尉都席地盘坐,身上的盔甲却都没有卸下,从脸上看,肯定也是都湿透了的。但和吕布一对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走了一路,吕布身上的汗就如流水一般的哗哗往下流,就像行走的瀑布一样。在墙边休息的武神尉一个个的目瞪口呆的看着。 “有发现么,没有咱们下一层!”秋沐妘喊道,她实在是担心,这么下去吕布会虚脱死在这。 八层的特点就是,潜力越大,所感觉到的热量就越高,汗流失的就越快,若要与之抗衡,就必须继续提升気所带来的防护能力。 “密藏在哪啊!”吕布嗓子略有沙哑,汗留的太多,又没补水,只依靠気维持,看样子很快也会到极限。 “看不见么?”秋沐妘皱着眉头。“你身边的兄弟们可是都眼睛放光了!” “光?”吕布抬头看了看,四下也没看到什么,“哪有?好了好了,不找了,又是一无所获。下一层下一层。”说着就往旋梯跑。 这一跑不要紧,八层的武神尉吓得吓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巨大的压力,极度燥热的空间,汗如雨下,不禁神志清醒,甚至都没有一点身体上的异变,这要是换成寻常人,早就爆体而亡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做得,太可怕了。武神尉们悄悄低语谈论着。 秋沐妘掏出一颗丹药扔给吕布:”吃下去,补充水分。这里消耗太多的体能,不及时补充,去九层你会直接挂掉。”而这颗丹药在众人眼里却异样得很,因为,八层的另一外一个特质就是水分极速补给,而这个特质似乎对吕布来说,根本没用。 “这里怎么找密藏啊?”吕布还是玫闹明白什么情况。 “修为的上限越高,压力和热量就越高,与此同时,你所消耗的汗在被蒸发的同时,会在你身边形显现适合你的密藏。就这样!”秋沐妘摊了摊手,你看不见,这我无能为力。 “我的天呐!”吕布捏着嗓子说,“太震撼了!” 已经九层了,到了这里,不光密藏没有踪迹,连空间特质都开始失效了。秋沐妘心里很清楚,越往下走,问题会凸显的越来越多,或许正如秋老爹说的那样,异人并不适合这里的修炼方式。她努力在脑海中回想吕布在每一层的表现,以及与常人不同之处,并分析着问题的所在,试图找出可以突破的地方。她发现,到目前为止,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提升吕布的修为等级,那就是实战,只有这一种方法。 一路沉默不语,吕布把晾干的衣服重新穿好,跟着走了下来。 九层! 踏入九层,吕布习惯性的迈步往里走,一脚踏了出去,这才发现,脚底下根本没有地板,九层与十层是打通的。是一个寒冰的世界。 吕布低头往下看了看,寒冰之气弥漫,修炼的武神尉都被封于冰晶之中,虽说如此,武神尉的动作却丝毫不受冰晶的影响,一如往常。不同的是,这些武神尉都在积极让自己的気流转全身与冰晶互通,就像是,気从身体发出后,在冰晶中被纯化淬炼了一遍,而后又回到体内。被实物化的気,透蓝而晶莹。 “不敢了?”秋沐妘拉住一只脚已经迈进去的吕布说道。 吕布回头看看了看秋沐妘:“你想弄死我,可以直接说啊,这样太残忍了!摔死,你竟然想摔死我!” 秋沐妘也不答话,马上就松开了手。 “啊~~”吕布一声长叫,就掉了下去。继而传来噗嗤一声音,血柱飞溅。“秋沐妘,你谋杀谋杀…….” “有本事玩够了再上来!”秋云蹲在旋梯上冲下喊着,喊完就坐在了旋梯边上。 黑気上升,吕布飞了上来,他把戾气的黑烟攒成了一个筋斗云的形状,自己站在上面盘旋而来。秋沐妘看着得意洋洋的吕布,很配合的伸了个大拇指。吕布嘿嘿一乐,正待要继续表现一下,却见秋沐妘把大拇指对着他翻转朝下笔画了一番。 吕布顿时没了兴致,坐在戾气黑烟云上,上下浮沉寻找着密藏。周围的武神尉却是另一番景象,相比之下,吕布简直就是视寒冰于无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轻浮而上,吕布在中下部探寻半天始终没有收获,继而飞上顶部去查看,这一看才发现,大殿顶端尽是倒悬的冰锥,见此景象,吕布脑海闪现出那日山洞春箭丞偷袭一幕,身子不由得晃动了一下。 那日若不是春箭丞偷袭,不禁差点用乱石砸死自己,还导致自己的神力,还差点害死辟水金晶兽。还有这些倒悬的锥子,和春箭丞一样都是罪魁祸首。 坐在黑気云上的吕布已经有些控制不住黑気了,四散的黑気如鬼魅亡灵般的开始哀嚎奔袭,一众武神尉纷纷破出冰晶准备好防御对应。 霎时间,戾气黑云已经完全笼罩了大殿屋顶,只听得冰晶蹦碎的声音接连不断,然后就是如冰雹一般的冰晶纷纷坠落。再看吕布,双目布满血丝,秋沐妘心下不好,要出事,边起身飞了过去,谁料想,还近身,吕布手一挥,一道黑烟如一弯刀光般的闪了过来。秋沐妘赶紧闪身躲避,黑烟轰的一声,在身后的墙上炸出一个大坑。 “你疯了!众武神尉听令!”吕布一道杀招,激怒了秋沐妘,后者当即下令,“给我拿下吕布,无论死活!” “喏!”众武神尉飞身而起,奔向吕布,身上的冰晶随着风劲散落,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武神尉将吕布围了个水泄不通,后者仍旧处于无意识状态之中,周身的戾气已经扩大至少五成,部分武神尉已经无法抗衡,不得不催生玄武気来抵御,稍微弱点的,已然被振飞了。 “上!”秋沐妘一声怒喝,众武神尉在其带领下同时向吕布发动攻击,千万道玄武気轰击而至,戾气的黑烟之中白光乍现,轰鸣不断。 只见吕布不紧不慢,将戾气转身一甩,一道形如鞭子的戾气向众人抽了过来,还未带众人反应,这鞭子加快了抽动的速度,一时间,处于鞭子攻击范围的武神尉被鞭子抽的根本无力反击,护身的玄武気很快便被击碎。 “果然是个疯子!”秋沐妘摸去嘴角的血渍,将手身后一抹,一把利剑现于手中,细看这剑,竟然是把尚未开刃的剑,剑身极厚,两侧布满花纹,看上去极其奢华,轻轻一挥便将戾气隔开消散。“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说罢,秋沐妘挥剑而上,就这么一冲,身边的戾气黑烟便开始消散,吕布赤木而视,双手抱拳慢慢拉开,黑気缠绕在双臂之上,逐步退却后,却显露出一双黑金拳套。 “不是神铸?”秋沐妘稍有迟疑,以为吕布恢复了神铸,谁知竟然是另外一双。心一横,管你什么玩意,砍翻你再说,挥剑便劈了过去。 吕布连忙举起双臂抵挡,只听得噹的一声,金光四溅之时,将秋沐妘弹开,还未带后者挺稳,戾气便已经再一次袭来。 双目微睁,秋沐妘双手持剑立于面前,待戾气幻化的骷髅袭至面门时,只见其双目暴睁,怒喝一声:“剑无量!” 剑光爆闪,如蛟龙一般穿梭于戾气之中,此招一出,戾气就如老鼠见了猫似的,开始四处逃窜,不一会,黑烟已被这剑光湮灭大半。 戾气被抑,吕布心下大怒,将戾气催生至六成,顿时整个大殿又重新被戾气黑烟占领。秋沐妘也有些急眼,在众武神尉围攻的空隙之际,咬破手指将血在剑身的花纹上一抹,这花纹就如获得了生命一般,竟然从剑身飞了出来,定睛再看,竟然是条周身缠满曼陀罗花的蛟龙。 蛟龙张开血盆大口,业火汹涌,整个大殿的冰晶瞬间融化,无论吕布如何抵挡,看去已显现几成定局的溃败之势。 吕布不甘心,继续暴增戾气对抗,却发现自己提升的同时,就如同时提升了蛟龙的业火之力,而自己收势时,蛟龙之力虽不会继续暴增,但也不会降低。 无奈之下,吕布在自身戾气失而复得后,首次将戾气催升至十成,这十成戾气刚刚浮现,整个臧金楼便开始震动摇晃,因为,那蛟龙身白如芒,神力已然倍增数十倍,戾气所发散的黑烟就如老鹰爪下的小鸡一般,被紧紧箍住,聚而不散,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跟老娘对着干,弄不死你!”秋沐妘红唇轻吐,手里的剑再次持面前,施法道,“无生,无量,无剑,无光,苍定,无尚,象四,玄芒!———玄龙大绛!” “嗡~~嗡~~~嗡~~~~~” 秋沐妘刚释放了玄龙大绛,耳边就传来钟声,心里骂道,还真是有客人来了,将手里的剑指向吕布,眯起眼睛轻声吐露:“瞐” 蛟龙盘旋飞升,一声长啸,震散了大殿内所有戾气黑烟,翻腾着飞回了秋沐妘手中的剑中,金光微闪,重又化为剑身繁复精细的花纹。 吕布的戾气被蛟龙震散,失去了意识,从空中跌落。一众武神尉连忙闪开,啪的一声,吕布结结实实的摔在地地上。 “你们真讲义气!”秋沐妘无奈的朝众人抱拳说道。 再看这大殿之内,已然被毁得七七八八,狼藉遍地了。今天看来也就只能到这了。算了,客人肯定要来,先去玄火殿吧。 秋沐妘收回玄武気,施了遁术回到了玄火殿。走之先给吕布施了玄武気护体,又传声吩咐武神尉,将吕布扔到旋梯上,让他自己来玄火殿。 玄火殿内的元灵平常都处于沉睡状态,倘若苏醒,一般情况肯定是秋沐妘需要需要练功,再有其他情况,那就只能是,四郡守聚齐。 刚入大殿,秋沐妘便已经感觉到元灵苏醒,心里还在想出什么事了,怎么这几个老家伙会又聚在一起了。抬头看去,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犹如巨人一般,满脸坚硬如碳一般的胡子,身着灰白色的绒甲,脚蹬一双兽皮绒毛的冬靴。 “哎呀,这是我沐妘侄女吗?”声音如钟,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未等秋沐妘回话,巨人便将其拦在怀里,用胡子一通扎。 “哎,疼,疼,疼疼疼!”秋沐妘赶紧挣脱开,“每次都这样,谁是你侄女,净瞎叫,你这破胡子也不说刮刮,扎死了!” 说着,秋沐妘赶紧搓了搓被扎红的脸庞,真疼。 “哈哈哈,你这娃娃还是这么犟!”说着拍了旁边的秋楠呈后背一巴掌。 秋楠呈一个跄踉,差点翻在地上,扭头看着巨人说道:“哎哟,你这是要拍死我啊!骨头都拍散了!” “北方蛮人的豪爽,就这么热情啊!”巨人自夸道。 “怎么这会过来了,冬珏酆!”秋沐妘扶着秋楠呈在桌旁做好,给众人到了茶。 “嘿,小娃娃,老夫这名讳是你可以直接叫的么,快道歉,快!”冬珏酆假装生气道,顺手拿起刚到好的茶呡了一口。“嗯,春老太的新茶,不错不错。” 春鸣樱满脸得意之色:“那是自然!” 冬珏酆又说:“那为何年年只给秋老头,不给我!” “你那极北之地,天寒地冻的,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春鸣樱马上怼了回去。 “哎,各位长辈谁来着干嘛的能先说说么?”秋沐妘打断了春冬二人互怼,继续说,“我这正忙着呢!” “对对对,说正事!”秋楠呈赶紧接过话茬。“是这样,这月十五就到了我们玄武郡第一茬粮食收获的时候了,也就是说呢,需要开始向其他郡配送了,如往年一样。” “朱雀郡已经消失多年,他们的配额一直都是挂空名,不如给我们吧!”冬珏酆也不含糊,张嘴就是一个郡的配额。 “你这老东西,撑不死你!一个郡的配额你全要了。真不要脸!”春鸣樱又怼冬珏酆,满脸鄙夷。 “老子身处寒冬,吃的自然多,不然哪来的力气锻造你们那些个刀枪剑戟!要不咱两郡换换,你们来这极北之地!” “做梦!” “那就把配额给俺们!” “做梦!”春鸣樱咬死了就是不同意把朱雀郡的粮食配额给冬珏酆,怎么说都不松口。 “罢了,朱雀郡的配额,一分为三即可!”秋沐妘说道,“别没完没了了,丢不丢人,几个郡主呢还!” “好好好,听沐妘的!”秋楠呈赶紧打圆场。“配额是小事,都好说,配送也是关键。这要两三个月的路途呢!” “武尊崇闭关,配送只能依靠武攸嗣,我们青龙郡可以派人过来支援,你们那!”春鸣樱问冬珏酆,“喂,想什么呢?”看冬珏酆没说刷,春鸣樱用手碰了碰其肩膀。 冬珏酆回过神看着秋沐妘:“你这有个异人?” “对啊!”秋沐妘丝毫不感到意外,以冬珏酆的修为,察觉到有异人实属正常,“这会应该醒了吧。”她估算着,吕布这会也应该休息的差不多,改下来了。 “这人实力不可小觑啊!”冬珏酆赞叹道,“戾气之强横,不得不令人侧目啊!” “正好,我还有一事和众位商量!”秋楠呈接过话茬继续说,“此次配送粮食,人手确实捉襟见肘,将军在南境古镇还未回来,刚才也说了武尊崇正在闭关,只剩下武攸嗣,此次,我打算让此异人帮忙配送。” 此话一出,春冬二老倒没什么,秋沐妘着实坐不住了:“不行!他才恢复,长途跋涉不说,途中危险重重,出事了怎么办!” “哎呀,你还挺关心这人呢!”冬珏酆一脸好奇,调侃着问道,“你喜欢上人家了吧!” “大门在那边!”秋沐妘也不客气,脸也不红,心也不跳,刚才刚给吕布一顿揍,还没消气,冬珏酆就来这套,“走好,不送,粮食也不送!” “哎,别别别,我就是说说嘛!”冬珏酆赶紧赔笑道,毕竟不送粮食那可就麻烦大了,全郡上下真喝西北风了。而且,今年的冻肉比往年要少,再没粮食,那真就该死人了。 “刚才你们在上面打,我们都看到了,这实力,没问题的!”春鸣樱安抚道,在春老太心里,给了吕布一个比较奇怪的定位,用得好,那是好帮手,用不好,那就是整个无量的威胁。 “但是……”反正秋沐妘是不太像让吕布去,并不是不相信吕布的实力,她所担心的,是戾气的反噬之力。 “我想,我可以送这趟粮食!” 众人向玄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吕布。 (四十六)意外之旅(二) “不行!”秋沐妘赌气坐在凳子上,也不再回头看吕布。 “让他按我们的修行方式来,没什么好处的!”秋楠呈开解道,他知道秋沐妘目的,就是想让吕布能有完全掌控戾气的能力,而不被戾气反噬所累。“这些日子你还没看明白么?你这么做没用的!” “反正就不行!”秋沐妘干脆耍起赖,不管谁说什么,都说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我想去!”吕布说的很诚恳,他心里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臧金楼,这么久了,都是无功而返,这样很打击人,不管什么理由。 秋沐妘没在吭声,径自走开,回到玄火台前,施了法,幻化了火种静静的待玄火台上的油灯里。 “这孩子!”秋楠呈尴尬的笑了一下。“来,这边坐!”说完向吕布招了招手。 “那个使用戾气的年轻人就是你啊!”冬珏酆的声音粗犷有力。“把手伸出来!”言语间给人不容推辞的威严,但是又给人很强的信任感。 吕布把手伸了出去,冬珏酆一把扥了过来。一个年轻有力的手,放在一个满是沧桑皱纹却炽热宽厚的大手掌之中,就像是父亲轻轻托起了孩子手一样,有那么一会,吕布恍惚了,感觉就像是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一样…… “嗯,潜力无限那!”冬珏酆也不含糊,手上升起一阵白雾。 白雾在吕布的手上散开,又凝结为白霜,又消失不见。 冬珏酆松开吕布的手慢慢的说:“反噬之力还不明显,控制的不错。” 说完,转向春鸣樱又说道:“你这老太,好心办坏事,差点害死这小伙子。你瞅瞅,老糊涂了吧!” 春鸣樱也不做声,只是淡然的喝了口茶,个中缘由也不想对众人讲明。 至此,吕布方才想起来,眼前这个老太正是之前给了自己青龙気的人,但是他却不知,自己的戾气也正是被此人所封。好在吕布心思没那么重,也没多想,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这几日你先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前会通知你,还有些帮手要来,到时候会让你们先认识一下。”冬珏酆站起身对吕布说道,“好了,你可以先去做你的事了。” 说话间,这就要让吕布先行离开这里,这是他们有些机密要谈,不方便外人听的意思。 “那我就先走了!”反正也同意配送粮食了,也就没什么事了,其他的吕布也不关心,这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了那几个老家伙。 春鸣樱放下茶杯瞟了一眼吕布,心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借故也要离开。 “你干嘛去?”冬珏酆问正要走的春鸣樱,“这还有事要商量呢?” “上厕所!”春鸣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啪的在桌子上轻轻拍了几下。“你这老东西!” “嗯~~~~~”冬珏酆阴阳怪气的拉长了声音,“你多牛!” 秋楠呈笑呵呵的在一旁直摆手,让两人都少说两句。许久不见,一见就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变。 春鸣樱从秋冬两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秋沐妘这才又化了真身出来:“走了?” “走了!”秋冬两人齐声说道。 “何必呢!”冬珏酆一收刚才的针锋相对,调侃不拒。 “从小看不惯,长大了也看不惯!”秋沐妘丝毫不掩饰对春鸣樱的不满。 “都过去那么久了!”冬珏酆继续道。“斯人已逝!” “再说你也滚!”秋沐妘双眼含泪怒斥道。 冬珏酆摆摆手:“罢了罢了,说正事吧!” “随我来!”秋楠呈站起身,带领二人走进玄火殿的一个门。 进门后是一个小院子,水晶点亮,小桥流水,亭廊相连,错落有致, 走至一处石桌前,上面摆放了一些占卜用的器具,冬珏酆还未坐下便已经脸色大变。 “这是……?” “如你所见!”秋楠呈面色凝重。 “你的占卜之术不是已经无法预测了么?”冬珏酆不解道。 秋楠呈四下看了看轻声道:“不可说!” “这卦象所示大凶之兆究竟是指何事?”冬珏酆也不傻,既然秋楠呈已经暗示了,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是这卦象实在是过于骇人。 “目前所能显示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时间,恐怕还要想办法再试试才能知道,不过我感觉,可能不会太远了!” “七星连月才过去一千五百年,倘若当真如此,那此次复现比以往缩短了几千年之久啊。” 秋楠呈点点头,确实如此,一千五百年前那次七星连月真可谓浩劫,流云老人拼劲毕生修为,也没能阻止,最后还导致朱雀郡消失于茫茫大海。四象失衡,剩下三象莫名其妙的被困于各自禁地之中无法脱出。秋沐妘身为玄武之象便是因此而无法走出臧金楼。加之白衣人的出现,剩下三象实则面临的重重危机。 “所以你的第一大救兵就是吕布这小伙子!对吧!”冬珏酆话锋一转,双目如炬。 “确实如此!”秋楠呈也不遮掩,冬珏酆和他是过命的兄弟,在兄弟面前根本无须遮掩。 “恐怕远远不够啊,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冬珏酆坦然道,“你这盘棋下的太大!” 棋?秋沐妘忽然觉得冬珏酆另有所指。这两个老东西肯定还有事瞒着自己。秋沐妘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两个老家伙,想问,又觉得肯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 “那此次配送,我让北冥祖过来帮忙!” “那再好不过了!”秋楠呈听闻是让北冥祖过来,欣喜若狂。 “北冥哥哥?”秋沐妘也是,毕竟幼年玩伴,成为自她成为四象之一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快让他过来,现在现在!” 冬珏酆一阵大笑:“刚才是谁还要赶我走来着!” “我!现在也是!”秋沐妘马上变脸,“但是走之前你先让北冥哥哥过来!” “哎呀,你这丫头越发的犀利啦!”冬珏酆实在是没想到,秋沐妘会如此说,多年未见,这姑娘变化确实很大。 “哼!”秋沐妘美滋滋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要给自己添一杯茶,忽然,动作迟缓了下,猛然抬头,头顶只绿色的藤蔓,和色彩鲜艳的花朵。“你们有没有被人盯着的感觉?” 秋冬二老只是笑而不语。 此时,已经离去的春鸣樱出现在了小院的门口。 “啧啧,我这刚走,你们这两个糟老头子这就找了个别致的小院,惬意的很啊!”春鸣樱讽刺道。 “你这不也在么!”秋沐妘马上回怼。 “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冬珏酆假装呵斥秋沐妘道,“好好说话!” “你管我!”秋沐妘丝毫没有察觉冬珏酆的意图,直言道,“我想干嘛就干嘛!” “刚才我们商量,谁来陪护配送,你有什么好建议?”冬珏酆岔开话题,问春鸣樱道。 春鸣樱从怀里掏出茶壶,放在桌子上,又拿起桌上原来那只:“啧啧,秋老头,你这什么玩意,也能用来喝茶么?还是丢了吧!”说着抬手便在地上摔碎了。 “你~!”秋沐妘一看,自己的茶壶被摔坏了,登时就要发难。 秋楠呈伸手拦下,说道:“嗨,我这一个普通茶壶,自然是入不了鸣樱的眼啊!那不若,将你这茶壶送与我可好!”说完,不等回话,边将春鸣樱刚放在桌上的茶壶放进了袖袋。 冬珏酆微微一笑,抬起屁股就走:“哎呀,长途跋涉,行至贵宝地,饥饿难耐,不曾想主人连口饭都不曾尚与我,啧啧,当真抠门啊!” “哎呀,算我的,算我的,来吧老太,一起去吃点,我这五脏庙也抗议呢?”秋楠呈一把拉起刚坐下的春鸣樱,“你当年做得那个茶泡饭可是想死我了,今天你不做点来尝尝?” 春鸣樱十分配合的莞尔一笑,这帮糟老头子,真鬼。 秋沐妘独自留在一层大殿,看着三个老家伙有说有笑的走了,心里泛起涟漪。老爹在下一盘棋?一盘什么样的棋呢,如果今天冬珏酆不来,自己都不知道老爹的占卜之术其实还有效。如果真的如卦象所示,七星连月又将来袭,那么这一次三象之中,又会有谁会活下来,谁死去呢?亦或者…….不敢想…... 诚然,她很希望吕布能帮助玄武郡度过难关,防御赤城王,但是这一次,是整个无量大陆的浩劫啊。不禁,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久久未能抹去的念头——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座冰冷的监狱。 湿润了眼眶,再坚强,修为再高,说到底,秋沐妘也只是个姑娘。一个姑娘,却要承载一个郡所有人的生命,却要成为维系大陆力量微妙平衡的制约点。 秋沐妘趴在桌子上微微抽泣着,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身为四象真的很累。大殿的烛火抖动着,又暗了下来。 门外已经接近黄昏,天渐渐转凉,一件粗布衣服搭在了秋沐妘背上,暖暖的,还有体温。 擦干眼角的泪珠,转身看看,一个光着膀子的吕布就那么呆呆的站在身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是猪么?”秋沐妘推了一下吕布。 “天~有点冷!”吕布说,身上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双臂时不时的哆嗦一下。 秋沐妘没有把衣服还给吕布,指着外面说:“去给我拿吃的,饿了!” “啊~”吕布以为秋沐妘会把衣服换给自己,没想到让自己光着膀子去把饭拿过来。 无奈之下,吕布只好去后厨那饭,刚走出大殿,春箭丞迎面拎着食屉就走了过来。 “给,两位大人的晚饭!”春箭丞没好气的把食屉放在桌子上,“行了,我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哎~~~谁让你走了,饭呢?”秋沐妘就是看春家这两一老一小特别不顺眼,凡事都要刁难一下。 春箭丞也知道,这就是没事找事,老老实实的把食屉里的碗碟一样一样的给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摆在了桌子上,规规矩矩的往后一站,也不多说什么,免得又哎怼。 “对咯,你这脖子什么时候好的,差点忘了这事!”秋沐妘一点都不客气,坐下就吃,还对着春箭丞吃。刚才春箭丞拜访碗碟的时候,口水直咽,猜到这厮肯定也是饿着肚子来的,便要作弄他。 “托您的福!”春箭丞自知说不过,也不敢不说,不然挨打又打不过。 “什么福啊!”秋沐妘继续调侃。 “啧,得,您甭跟我这叽歪,我惹不起,但是我告诉你一件事,听完了,你想怎么乐都行!”春箭丞一肚子气,“这次配送粮食,青龙郡打算让我来随行护送!” 说完,秋沐妘果然没心情吃饭了,将点心往桌子上随手一扔,起身就走,春箭丞心知已经得逞,也不追,也不在说什么。 倒是吕布,一个没憋住,桌下伸腿就是一脚,将春箭丞直踹出大殿,在地上一通翻滚。 “你大爷!”春箭丞是不怕吕布的,起身便轰,刚赶至大殿门口,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立马就又怂了。 “你这是要拆了我的臧金楼不成!”说话之人正是秋楠呈,身后还有冬珏酆和春鸣樱。 秋冬二老没多言进了一层大殿,春鸣樱在最后,与春箭丞擦肩而过时低声说道:“你非要给老身添乱不成!” “不敢!”春箭丞低声回到,心里满是愤恨。若不是因为春鸣樱是青龙郡资辈最老的长者,早就痛下杀手了。 冬珏酆将拎过来的食屉中的碗碟也在桌子上放好,加上之前放下的,整整一桌子酒菜。 “吕布小友啊,此次配送粮食路途遥远,且有险阻,还要多担待呀!” “冬郡主严重了!”吕布起身摆了一下。 “坐!”冬珏酆也没抬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让吕布坐下。 “快去!”秋沐妘低声催促吕布道,这是好事,说明冬珏酆很认可他。 话不多说,吕布赶紧坐下,拿起酒壶给冬珏酆,秋楠呈,各自倒了一杯酒,春鸣樱只喝茶,吕布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春箭丞站在门外,没人招呼,咬着牙,腮帮子上青筋暴绽,恨不得将这一屋子人都宰了。 一桌人吃的欢愉,推杯换盏,吕布和冬珏酆尤其聊得来,喝的高了,冬珏酆甚至要认吕布当干儿子,吓得秋楠呈赶紧阻拦。吕布也是醉酒就胡来,当下就磕头叫爹,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秋沐妘受不了秋楠呈和冬珏酆带着吕布耍酒疯,就自己回到了玄火殿。春鸣樱斜眼看了看依旧站在门口的春箭丞,在桌子下面比划了一下,让他先走。春箭丞眉头稍皱,虽有不满,但也只好照办。 待确认耍酒疯的几人都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后,春鸣樱这才起身走出了大殿,侧目瞧了一眼三个烂醉如泥的酒鬼,脚一蹬地,上了臧金楼。 “哎,够了吧,别装了,赶紧起来!” 春鸣樱刚走,秋沐妘就从玄火殿上来了,推了推趴在桌子上假装喝醉的三人。秋楠呈和冬珏酆两人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兴冲冲的跑了出去,抬头看着臧金楼上,恰好看见春鸣樱刚刚推门进了六十七层大殿,两人相视一笑。 “我真服了你们两个老东西了!”秋沐妘站在门口无奈的摇着头。眼前这两个老鬼,贪玩的就像两个孩子,多少年都不变。 “吕布怎么还不起来?”秋沐妘又推了吕布,“醒醒?还装呢?” “啊,不知道啊!”两个老头一脸不解的看着秋沐妘,异口同声道,“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施了遁术就不见了。 “喂!~~”秋沐妘站在大殿门口,出不去,眼瞅着两个老头跑了,“你们两个装喝,给别人真灌啊!” 本来是安排好了想看看春鸣樱到底还有什么算盘要打,谁料想,两个老头一时兴起玩性大发,给吕布灌蒙圈了。秋沐妘自是不必说,当然是气了个半死。两个老头没溜,一大小伙子自己能喝多少没点数么,给就喝,给酒喝,脑仁都喂狗么。 “白痴!猪一样!”说完狠狠地踢了吕布一脚。 (四十七)意外之旅(三) 秋冬二老借胡闹的理由遁去,春鸣樱此时也已经嵌入了臧金楼七十六层,这层正是武尊崇闭关所在。而春箭丞得了春鸣樱的暗示也已经潜入了文渊阁。不知道这一老一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秋沐妘还没来得及把吕布从桌子上收拾走,就听着臧金楼上一声巨响,一道黑影被轰击而下,快要落地之时,又飞身而起,倏地一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切!”秋沐妘很是不屑的瞟了一眼。 黑影小时之后,又分别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追了出去。这景象倒是吸引了秋沐妘。站在门口看了许久。她在努力尝试从身影中辨别后面这两个是不是秋冬两个老头。结果很出乎她的预料,竟然不是。其中一个应该是武攸嗣,而另一个,却从未见过。 “有人一直待在臧金楼里么?”有了这样的推测,再看看烂醉的吕布,她顾虑就更多了。 那两个老家伙跑哪里去了究竟。 而文渊阁的藏书馆那边,漆黑一片,守夜人已经被放倒,春箭丞在里面到处翻翻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书架上的书籍掉落了一地。 这个夜晚,似乎注定了将不会平静,就像在预示着某些事即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火,直奔霄汉。映红了天,如黄昏晚霞。火光晃动着,如妖娆的鬼魅,吐露着肆虐的火舌。 春鸣樱第一个赶到,仰望着凶悍的火焰,二话不说,施了术飞入火海,毕竟,臧金楼失火,恐危及无量大陆。随后纵身跃入火海的正是,秋冬二老。 进了一层大殿,冬珏酆让秋楠呈先去玄火殿,而自己施展了白虎気,寒冰之色瞬间布满一层大殿,并封死了火势蔓延下来的可能。 火是从塔中附近的楼层开始蔓延,冬珏酆观察良久,试图找出火势的起点,背微弓纵身便飞至半空,锁定火源楼层后,又以白虎気缠绕楼层,瞬间冻结,火势渐熄。 “这火放的不专业啊!”冬珏酆挠了挠胡子,眼珠子一转,也不落地,直接遁入了玄火殿。 玄火殿内,秋楠呈见沐妘无恙,心也便放下了,只是瞧见吕布仍未醒酒,心里自觉好笑。 “还没醒?”秋楠呈试探着问。 “对,没醒,不胜酒力啊!”说着,秋沐妘白了一眼,话语间满是讽刺。 秋楠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和冬珏酆忽然起了玩心,就灌了吕布一下,谁曾想,吕布真就实打实的一杯接一杯。 “好了好了,就不要怪老头了,这上面着着大火呢!”秋楠呈赶紧岔开话题。 “着呗,又烧不下来,放火的缺心眼,你们两个也缺心眼么?” “哎,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冬珏酆恰巧进来,“哎呀,还没醒那,这不太行啊!” 秋楠呈正发愁赶紧把灌酒这篇翻过去,偏偏就来了个嫌事不够大的,眉头一紧,一脸懊悔,怎么就又跟冬珏酆这老头子胡闹到一起去了,真是交友不慎啊。 “啧啧!”秋沐妘也没搭话,就这两声,够寒碜秋楠呈好一阵子了。 “唉,也不知道这春老太怎么想的!”冬珏酆瞧出这话音里的意思,也就赶紧打住。坐在一边假装自问自答。“这么一来,送粮之事恐要生变啊!” 秋楠呈想了想,将手按在吕布胸口,玄武気漫出,直入吕布体内,不消片刻,吕布猛地睁开了眼睛,身子向前一扑,哇的吐了一地,然后满脸疲累之色的看着众人。 “先喝口水!”秋沐妘给吕布递过一本水,“先喝点,缓和一下。” 两个老头知趣的坐到了桌子一边,等吕布喝完水,侍卫把地上的呕吐物打扫干净,秋沐妘也不再神色紧张,冬珏酆搓着手像是要开腔说点什么。 ”嗯,恐怕我们要提前配送粮食了!”冬珏酆低声道。 “你说什么?”秋沐妘有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提前?为什么?” “就刚才,你也知道,有人放火了,而且是这里,很明显,不是你就是粮食。这次没得逞,不代表下次不会,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冬珏酆说道。 秋沐妘看了看秋老爹,后者默不作声,其实主要还是要看秋沐妘的意思,毕竟这次吕布是一定要去的。看她的意思,还是希望她能明白,吕布对于整个玄武郡的重要性。 “你们随意吧!”秋沐妘不想在说什么,她也明白,反正都是拦不住的。两个老的就相中这个小的了,小的自己还就非要去,两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爱谁谁吧。 “那不等北冥祖了么?”秋楠呈忽然意识到,还有个人没到。 “他已经在路上了,让吕布小友和他在路上碰头吧!”冬珏酆言语间尽显威仪,这是秋老头所不曾有的,一句话就已经将事情的解决方案交代了个明明白白,并且还能让听者尽信无疑。 似乎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秋楠呈心里跟明镜似的,等,是现在最奢侈的一件事情。 “那就这么决定了!”于是秋楠呈点了点头。 但是两个老头谁也没有问问吕布的看法,吕布忽然觉得,这事跟自己好像突然没什么关系了,脸上挂住不的凸显了许多落寞。 “那什么时候启程?”吕布忍不住的问道,“我还需要做些什么准备么?或者还有什么事需要提前先告诉我的么?” 秋冬二老少有的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秋楠呈开腔道:“还真有那么几件事。其一呢,是路线,我们会给你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路线和沿途必经之地,以便于你行走落脚之用。其二呢,芒树林是必经之路,想必你之前也深有体会了,不过这时候你大可放心过,离子泡的浮沉期已经过了,不会有那些危险了。其三呢,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押运只可走夜路,白天必须在阴凉地休息,切记,切记,切记!!!!!” 一番交代过后,吕布的疑问没少反而更多了,怎么就光给地图别的就不管了,全自己看么,看懂看不懂也不交代下么;芒书林那么大,里面又没路,怎么走啊;白天歇着,晚上走,为啥?那碰见危险咋整? 吕布也不傻,开口就把疑问都问了个底掉,无奈对面是两个老狐狸,打了一手好太极,避重就轻,说此言它,反正就是没个准话。 这么一来,秋沐妘就更不干了,啪的就把茶杯又摔碎一个。恰巧又进来一个人,给吓了一跳。这人正是第一个窜上楼灭火的春老太,春鸣樱。 “这么大火气?”春鸣樱没听见前面的话,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里很不痛快,老娘第一个救火,临了一点好脸都不给,真当老太太好欺负呢,“这是谁又惹着我们球姑娘了!老身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心里那么想,嘴上可不那么说,这老太太会做人着呢。 “没有没有,我惹她生气了!”吕布赶紧出来打圆场,缓解一下气氛。 实则秋楠呈和冬珏酆根本没料到春老太会这么快下来,心里都犯嘀咕,她是不是听见刚才说的话了,尤其是地图的事。两人脸色一沉,刚好被吕布看到,便有了上面吕布那句打圆场的话。 “你这孩子也是,哎,罢了,就按沐妘说的来吧!”冬珏酆摆了摆手,抬起屁股就要走,这时候不走,等着一会穿帮么。 “我一来就走,什么意思嘛你!”春老太也不含糊,这点猫腻还是看的出来的。 冬珏酆回过身笑道:“还真多亏了春大妹子,不然这火恐怕是没那么容易灭的哟~~~~~” “少来这套!”春老太听得出来这姓冬的话里有话。“别跟这瞎放屁,趁着人在,押送粮食的事赶紧落听。” “之前不都说好了么?”秋楠呈假装诧异道。 “说好个屁!人呢?谁送?”说着,春鸣樱一指吕布,“就他一人送,你觉得我信么?” “那你说说,我听听!”冬珏酆干脆又坐回到凳子上,假装自己很气氛,“来来来,你说说!” 春鸣樱心里的算盘,其实就是让春箭丞跟着,只不过春箭丞身份特殊,这几天必须赶紧回无量城,而且还不顺道,倘若让玉茗堂之首--恭城燕宇出马,自觉时间又不足。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 秋冬两个老家伙,算准了春鸣樱吃不准配送时间,便拿不定主意让谁来,所以才有了北冥祖已经在路上这样的安排。正自鸣得意之际,春鸣樱又开腔了,这一次,黑脸的却变成了秋冬二老。 “那这样,我让恭城燕宇即可赶往玄武郡,这边配送照常安排,让她们在路上碰头!”春鸣樱一狠心,不管你们走那条道,都别想甩开我。 春鸣樱一说完,吕布先乐了,直言道:“哎,刚才……” 眼瞅着吕布就要说漏嘴,秋沐妘赶紧踹了吕布一脚:“刚才的事你说清楚了么你,谁让你走神的!回答问题!” 动静有点大,吓了众人一跳,秋冬二老的心是刚提到嗓子眼,又落回到了肚子里。一个大喘气,不知觉汗湿了后背。 “好,就这么定了!”春鸣樱见没人回答,便自己做了主,“我走了,你们自己慢慢玩!” 话了,乘坐玄台离开了玄火殿。 “恭城燕宇要是真来,怕是不妙啊!”秋楠呈说道。 “也没什么办法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冬珏酆也很无语。 吕布不太明白其中的厉害,便问道:“你们不想春老太派人押送么?多一个人不好么?” “臭小子,不该问的别问!”冬珏酆此刻的脸色很是难看,心里正是烦的时候,吕布还没眼力价的问了这么个问题。 又挨了一顿怼,吕布也只好闭嘴。低着头看了看秋沐妘,她也没说话袒护自己,只好叹了口气也离开了玄火殿。 “后天晚上启程!”秋楠呈说道。 “好!”冬珏酆和秋沐妘齐声道。 吕布出了大殿,站在广场上,看着冰封的臧金楼,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冷,甚至有种冰入骨髓的疼痛。安静了一些时日,最终,还是要出事的,这玄武郡像是着了道似的,没完没了的祸事不断。一边往文渊阁走,一边活动自己的身体,酒醉初醒,肚子空空的,都吐光了,胸闷巨疼的感觉真的很要命,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稍微大力些,胸口就疼痛难忍。那些武神尉怎么说得来,对,胸口疼,那就还是没喝透!!!!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是算了吧,再喝下去,非死了不可。 “酒,真是个好东西!”吕布踏着月光,一路颠着离开了广场。 是啊,酒当真是个好东西,不喝醉,又哪来的机会躺在秋沐妘的温柔乡里,又哪来的机会让秋沐妘给端茶倒水,喂水喂饭。想着都觉得美的吕布,就这么一路乐呵呵的回到了文渊阁。 (四十八)鬼林 这一晚,吕布睡得并不是很好,半夜起来好几次,每每起来都站在围栏前观望臧金楼,片刻,又被瑟瑟夜风吹了回去,蜷缩着身子,薄薄被单。 “吕布小友?”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吕布起身慢慢打开门,“你干嘛呢?” 门外正是冬珏酆,猫着腰蹲在一边,正向吕布挥手,让他蹲下。 吕布蹲着凑了过去:“有事么?” “出发!”冬珏酆肯定的说。 “现在?” “对!就现在!”说着,冬珏酆把地图,还有一个包裹递给了吕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里面的东西。” “好,我收拾下,这就走!”吕布也跟着轻声说,“那我一会自己去臧金楼?粮食都还没装车吧!” 冬珏酆这会已经不见了,吕布有点懵,送粮食没见有人装车,又要求必须走夜路,这哪是送粮,别是抹黑打劫就不错了。 简单收拾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也就是几件衣物,打好包背上,轻轻地带上房门,一路小跑来到了臧金楼附近。 车队已经都在待命了,秋楠呈和冬珏酆正在聊着什么,看见吕布,赶紧上前迎接。 “就这一车,按着地图上标好的路线,先去白虎郡,而后在去青龙郡,之后时间就充裕很多了,你也可以去无量城逛逛。”秋楠呈叮嘱道,“这里是路费,拿好;另外一定要切记,夜间行路。” “好,我记住了郡主!”吕布结果小包塞到怀里。顺手牵过了马头,翻身骑了上去。 转头看看身后的马车,心里一万头不知名的神兽奔腾而过,这是搞啥呢,不是说好了运送粮食么,就这么点,还几个郡的配额,给我一个人吃,最多也就一年还不一定够呢,这两老头有点谱么。但是,想归想,做归做,既然应承这事,办是一定要办的漂亮,办的的妥当才是。 吕布扶了下背包,回望了一下臧金楼,一层大殿的门锁紧闭,看来她是生气自己擅自做这样的决定了,回来再赔罪吧, “驾!” 马车跟在吕布身后缓缓出发了。这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惊奇怪事,艰难险阻,但是丝毫都不能阻止吕布去历练的决心,即便是横跨整个无量大陆。 夜色沉浓,马蹄发出嗒嗒的声音,清脆的回响在街市之中。除了通宵达旦的酒楼娱乐灯火通明,一路上,各家各户都已经是灯熄笼挂,声鼾梦甜。 头一回押车的吕布,感觉很新奇,尤其还是在晚上,心里对未知的旅途充满了期待。回头看看马车上被布包裹的东西,诡异得很,真想掀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很快,马车就出了玄武郡,一路向西踏进了芒树林,按着往日,芒树林现在是布满离子泡,而现在,过了时节,没有了离子泡,安全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 吕布一手举着火源,一手打开地图,根据地图上的描述寻找着标志物,以防自己走错路耽误行程。这份地图对于这趟行程的重要程度是不言而喻的,更何况这芒树林根本没有已经成型的可走的路,如果找不到地图上的标志物,当真是走不出去的。 一路走,一路找,感觉还算顺利。这个时候的林子,吕布是从来没有进来闲逛过得,到处都是新鲜玩意,马车两旁净是些发着荧光的多肉类植物,多彩的微光,让夜间行走也变得充满了诗意。 从马背上下来,在路边采了一朵七瓣的小花,刚摘下,就掉落了一个花瓣,剩下的六个花瓣神奇般的重新排列了一下顺序,补齐了刚掉下花瓣的缺漏,然后整朵花的颜色,由浅蓝逐渐转为湛蓝,很是好看。还未等回过神,又掉落一瓣,花的颜色由湛蓝转为浅紫,透露的微光想是会呼吸,忽明忽暗,剩下的花瓣继续重新排布一次,填充了刚掉落的花瓣的位置。 嚯,吕布更喜欢了,拿在手里实在是舍不得丢弃,这时,又掉落了一瓣,仅剩的花瓣仍旧在填充掉落的位置,浅紫再次变化为亮紫。太神奇了。花瓣就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排序,占位,为了保持原来的样子,仅剩的花瓣甚至还会变宽。 这芒树林到了晚上竟然有这样的奇异之物,兴奋之余,吕布也没忘了赶路,拿着花转身上了马,骑到马背上的那一刻,花瓣又掉落一瓣,然而吕布并没有注意到,这花由亮紫转为深紫,在这夜色之中,凸显诡秘。 吕布看了看天,高耸如云的芒树缝隙之间,只能看到零星的天幕,但却遮不住闪耀的星光。 走了片刻,忽然想起来手里还拿着花,此时再看,这花竟然只剩下一枚花瓣,这花瓣无限扩大,竟然形成了一个圆,紫色慢慢深化,最后转为黑色,鬼魅般的黑亮之色。 “这是……”吕布心里一惊,竟甩手扔到了路边。看着地上正在呼吸般的黑色花瓣,实在无法与之前那美丽的模样联系起来。现在看来,却更像是一个缩小了的,即将要腐烂的浮萍。 马车一直在前行,吕布也没有停下来的理由,就这样任由这朵小花躺在路边。它呼吸着,慢慢的将自己的色彩感染到周围的其他植物,将其侵蚀为黑色,就这么跟在吕布身后浸染了一路。 “这呆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一个声音从后方的树上传来。远远地跟在吕布身后,从这棵树窜至另一棵。 马车的车轮,已经被一些黑色的藤蔓缠绕,因为少,所以马并没减慢速度,但是紧追不舍的藤蔓越来越多,有几根藤蔓险些将马车上遮盖的布掀起来。 然而吕布依旧毫无防备,他仍旧沉醉于夜色中的芒树林,到处一片炫彩荧光,就连平日里常见的飞蛾都挥动着荧光的翅膀,太美了。 “嘶~~~~~~~~~”拉着车的马双蹄高抬,一声长叫,马车眼瞅着就要被掀翻了。 吕布飞身下马连忙赶了过来,却只见马车后轮已经被粗实的藤蔓缠紧,根本无法动弹。还未等吕布伸手,树上那人便已经将惊马拉下,阻止了翻车。这速度,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 “多谢多谢!”吕布连忙感谢,“多亏……..你跟踪我?” 还未等话说完,抬头一看,来者竟然是春箭丞,心里勃然大怒,王八蛋跟踪我。吕布登时就要动手。却见春箭丞向后退出数步,伸出手示意不打。 “你跟我了多久?”吕布发问,他怀疑,从玄武郡开始,春箭丞就跟在后面。 “我觉得你应该先感谢我,然后再说其他的!”春箭丞很是不耐烦,毕竟眼前这人,从来就没对他有过好感。 “刚才已经谢过了!”吕布怒目圆睁,还是想要动手。 春箭丞回头瞥了一眼,走到吕布前面说:“别停下,赶紧走!”说罢,牵起马车缰绳就往前走。 吕布赶过来阻拦:“你给我说清楚!”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春箭丞戏谑道。 “什么?”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啊~~~~~”吕布完全没明白春箭丞要表达什么。 “你往后看看!”春箭丞指了指身后。 那些炫彩荧光的花草不知何时早已变成了黑色,还多了许多正在快速生长的黑藤蔓,在草丛间刺啦着追了上来。 吕布惊愕道:“那朵花?” “行啦花仙子,赶紧跑吧!”春箭丞推了吕布一把,自己反身骑在马背上,“驾~~”马车呼啦一下奔了出去。 吕布也不敢怠慢,这黑藤蔓看上去着实吓人。一个跑跳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肚,勒紧缰绳,马一声长嘶,便飞奔了出去。 身后的黑藤蔓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无论两人怎么躲闪,都能准确的找到位置。 马车毕竟拉着东西,跑起来很费劲,几次颠簸都差点翻车,春箭丞不得不一次次飞身离马阻击黑藤蔓。 这黑藤蔓像是根本就打不死一样。打碎一波又冒出一波,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粗,一次比一次势头猛。 “你干的好事!”春箭丞咒骂道。 “我怎会知道!”吕布也不示弱。“我第一次夜间进林子。” “妈的,那两个老杂毛没跟你说过么难道!” “说什么?”吕布回问道。 “夜间行走,绝不要碰任何花草。”话音落,春箭丞飞身又是一击,身后的藤蔓像蜘蛛网一样的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 “给我破!”吕布从马背上一个反身,跃至马车上,双拳即出,蛛网般的黑藤蔓瞬间尽碎。 春箭丞冲着吕布伸了个拇指,嘿嘿一乐。吕布黑着脸,扭向了一边。 “得想个办法,不然早晚被追上!”春箭丞说道。 “你有办法?”吕布回头又是一击,正打在春箭丞头顶上刚追上的一根藤蔓上。戾气将藤蔓震了个稀碎。 地上碎裂的藤蔓,在戾气的侵蚀下,逐渐化为液体,腐蚀着地面,腾出阵阵白烟。 春箭丞瞧见了,心生一计,便向吕布喊道:“你的戾气,赶紧,黑藤蔓好像很怕你的戾气。” “好!”吕布也不含糊,两成戾气一升,黑藤蔓像是见了鬼似的,竟然开始逃跑了。 “果然!”春箭丞大喊道,“趁它逃,要它命!” “嗯?”吕布一愣,心里嘀咕了一句,不是趁他病要他命么? “傻子愣什么呢?”春箭丞见吕布发呆,把自己的鞋脱了直接扔了过来,正砸在吕布脸上。 回过神的吕布,赶紧出招,戾气犹如两条黑龙翻腾,很是写意,瞬间将追赶上来的黑藤蔓吞噬。 在一旁的春箭丞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了重生的戾气,和之前的相比,更加纯粹了,威力也更凶悍。 暂时脱离了危险,春箭丞下马走到吕布身边:“那两个老杂毛当真没跟你说过这林子晚上不能随便碰么?” “没有!”吕布摇了摇头。 “真他妈有意思!”春箭丞骂道。 “兴许是忘了!”吕布似乎并不是很介意。“倒是你,跟着我干嘛?” “别臭美了,谁他妈跟着你了!老子回无量城!” “回去?你不是跟着春老太么?” “谁他妈跟着她了,还不是因为你,妈的!” “我?”吕布没想到,春箭丞到玄武郡,竟然是春鸣樱强制带去的。 “得得得,甭废话了,赶紧走,别跟这墨迹了,一会再出点事,有你受的。”春箭丞扬了扬手,翻身又上了马背。 “你不是回无量城么?”吕布见这家伙又上了马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啊!出这林子,我不得走这条道么?” “哦,也是哦!” “傻缺!”春箭丞扭过脸低声骂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一阵子,春箭丞将马车停在一处大树冠下,把缰绳拴在一旁的树桩上。 “歇会!”说完,春箭丞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哎哎,别再沾花惹草了行么!”还没坐稳便赶紧叮嘱吕布。 “这才走了多会啊?”吕布看看来时的路,没多远啊这才。 “你知道这林子叫什么么?”春箭丞也不搭理吕布的问话,直接问道。 “芒树林啊!” “芒你妹的林!”春箭丞很是不屑,“鬼林,记住了,鬼林。” 这名字一出口,吕布一伸冷汗,鬼林?这两老头恐怕不是忘了,是压根就没打算说吧。万一说了我不来,不就…… “鬼林!”吕布嘴里重复念叨着。 “你是不是摘了一朵掉花瓣的花!”春箭丞眼睛是很毒,一下就猜到了。 “啊!”吕布赶紧装傻。 “别他妈啊了,你赶紧看看你自己的手吧!” 吕布这才赶紧看看自己的右手,漆黑的手掌,再撸起袖子,漆黑之色已经蔓到手腕了。 “这是什么?”吕布惊恐的看着春箭丞。“戾気反噬。” “我怎么那么不愿意搭理你呢!”春箭丞很是不耐烦,“猪一样!你自己的気,你自己感觉不到么?这他妈是花毒!赶紧把手腕割开放血,免得一会侵到心脉,神仙也救不了你。” 吕布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佩刀就把手腕上割出一个口子,顿时,一股粘稠的黑色液体淌了出来,春箭丞低声念了一句“灼”,指尖冒出三色之火,灼烧这黑色的粘稠液体,片刻便散发出阵阵恶臭。 两人捂住鼻子,强忍了半天,黑色液体终于不在流出后,春箭丞方才收了三色之火。而后又掏出一枚丹药递给吕布服下,手腕上的刀痕眨眼的功夫就愈合不见了。 “那花是?”吕布试探着问。 “它叫一瓣升天。”春箭丞撸起了袖子,把水袋打开,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这名字还真是…” “这才哪到哪!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 (四十九)粮食 天开始发白,逐渐露出了鱼肚红,春箭丞在树林里上蹿下跳的折了许多又大又厚的叶子,把这些叶子严严实实的盖在了马车上,然后又把马单独拴在了一边。 “盖严实了,不然出了事,咱两谁也活不成!”春箭丞一边给马车盖树叶,一边叨叨。 “不是说送粮食么,就这么点,够谁吃啊!”吕布也过来帮忙。 春箭丞嘴角微微一翘:“嗯,你还真听话!” “什么意思?”吕布停下来看着对面那个面目俊俏,但却唯独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的男子。总觉得这个人心里藏着一堆事。 春箭丞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天,阳光透过树叶洒了下来,整个树林又恢复了郁郁葱葱,鸟语花香,昨夜的黑色藤蔓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春箭丞把绳子系了一个活扣,方便晚上拆解下来。“哎,你饿么?”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吕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这附近可以打猎?” “打猎?想什么呢?找死呢吧!”春箭丞笑道,“就咱两这点肉,都不够异兽塞牙缝的。哎,你把你地图给我!” 吕布从怀里把地图拿出来,摊在地上,春箭丞在地图上根据标的物找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又前后看了看,说道:“附近有个行走的食车,运气好的话,这会没准还在,我去看看。你就在这守着,别乱走,丢了我可不负责找你。” 说着看了一眼马车,接着又说道:“千万别打开,你要不是特累,找个叶子围着车扇会风!还有,地图收好!” 交代完,这才骑着马飞奔了出去。 “这人也不坏啊!”看着春箭丞消失的背影,吕布自言自语道,顺手把地图塞进怀里。“真闹不懂这人!” 地上还有好些春箭丞折的叶子,挑选了一番后,吕布筛出来几个比较粗壮完整的。这叶子,快赶上人高了,双手握着叶子梗,分量十足。呼的一下,一阵风就刮了出去,风劲真不小。 试了几次,吕布掌握好力度,一是风别太大,给盖好的叶子吹得乱七八糟,二是别给自己累着。 一边给车扇风,一边围着转,嘴里还时不时的哼着小曲。 太阳升高了,即便有树叶遮挡,仍能感觉到温度上升了,扇了半天,吕布也一身汗,上衣脱下来搭在马车上,用大叶子给自己做了个小扇子,坐在地上,靠着马车休息。拉车的那匹马就在不远处的树下,那里的草多些,正吃得欢实。 “还挺能吃!”这马跟人似的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通嚼,怎么看都觉得特别香,吕布看的受不了了,跑过去也拔了几根尝尝,“呸~~~苦的,还是你自己吃吧!”说着就把手里的草丢在了地上。 人也是个奇怪的动物,忙起来也不觉得累,不觉得饿,可一旦歇下来,就全都来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没完,眼皮也还跟着凑热闹打起架来了,这叫一个困啊,脑袋跟磕头虫一样,一会点一下,一会赶紧抬起来。 实在受不了了,吕布站起身,来回溜达,不住的向春箭丞离开的方向张望,心里头反复默念,快回来啊,饿死了。。。。 水袋这会也空了,早就被拿来果腹占地方了,没吃的,先灌个水饱再说。可这也不是个办法,一两泡尿就全没了。 吕布这会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又渴又饿的靠在马车上。忽然听见有马蹄声传来,一个激灵赶紧站了起来。 大救星可算回来了。 一看是春箭丞,吕布赶紧迎了上去,帮忙拿东西,热情的很。春箭丞也不含糊,这一趟感觉像是去打了个劫,都给人抢来了似的,大包小包的,一大堆东西。 “我的天?”吕布尖叫道,“还有烤肉呢!” “这行走食车,就是个流动熟食摊,走街串巷那种,只不过啊这老板货多,就自己造了一辆卖东西的车。我买过几回,他做得烤肉吃起来那叫一个过瘾。那,我就给包圆了!”春箭丞乐呵呵的拎着两大包走了过来。 两人找了个平坦点的地,摆了几样熟食,烤肉干粮,还有水,也不跟对方客气,拿起来就吃,这是真饿了,一会功夫,光烤肉就吃了四大块,要知道,这一块够一家四口三顿吃的,这两人消灭了四大块。 水足肉饱,靠在树上长长舒了口气,春箭丞摸摸把吃剩下的东西单独包在一起,把地上收拾的干干净净。 “哎,我说,这肉当真不错把!”春箭丞猫着腰一样一样的装好。 吕布没说话,春箭丞又说:“这次是要送东西,所以就没买酒,下次有机会,你可以尝尝他们家的酒,简直绝了,我跟你说!” 说了半天,吕布一直没回话,春箭丞回头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吕布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了。 “真行,这我要是使个坏,你还不得再死一次!”春箭丞摇了摇头,把东西放好,坐在吕布旁边也眯起了眼睛。 这两人头一回毫无防备的坐在一起,而且还睡在一起,尽管是在树林里。 日头在天空之中行走,光影随着偏移,像在和太阳玩捉迷藏一般,你走我藏,直至月亮登场。 吕布已经从靠着树干,到躺在地上,再到压春箭丞身上,变换了好多种姿势;春箭丞也不甘示弱的配合演出,把脚放在吕布脸上,拿吕布的腿当枕头。两人各种整,各种睡,这一觉睡得比在家里还爽。 “喂,醒醒,该赶路了!”吕布摇晃着旁边的春箭丞,“醒醒,醒醒!” 春箭丞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一脸的睡意。 “饿么,先吃点,不着急,要走一宿呢!”春箭丞起来就去找吃的,“嗯,得吃饱了才行。” “嗯,有道理,先吃点!” 两人就这么没羞没臊的又是一顿胡吃海塞,再一次水足饭饱之后,开心满意的抹抹嘴,齐声道:“走起!!!!” “你骑马走么!”吕布问春箭丞。 “不了,我牵着走!”春箭丞边说边摸了摸身旁的马脸,像是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似的。 “那我也不骑马了,走会!”吕布干脆也牵着马走了起来。 春箭丞会心一笑。两人谁也没说什么。 白天的绿色,到了晚上,就是炫彩的荧光。白天温和的小白兔,夜里就是凶煞的异兽。白天的芒树林,入夜的鬼林。 “你去无量城走是走这边么?”吕布没去过无量城,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地图看的都不是特明白。 春箭丞一路上都像是心事重重,吕布也没好意思问,于是就找个由头说说话。 “再走两天,估计咱两就该分道扬镳了,北冥祖很快就会与你汇合了!” 吕布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北冥祖要来!” “很新鲜么?”春箭丞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除了北冥祖,白虎郡哪还有人能这会跑出来陪你送粮食。” “他们都很忙?” “忙?忙的焦头烂额了吧我估计!”说到这,春箭丞下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申请。 “你又干坏事啦?”吕布伸手拧着春箭丞得脸,拽了过来。 “疼,疼,疼~~~~~~”春箭丞连忙打开吕布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红了一大片。“使他妈多大劲,想捏死我是么!” “啊,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吕布赶紧打哈哈哈。 “他们那正内乱呢,你没见冬珏酆都跑出来了么!”春箭丞搓着脸,瞪了白了吕布一眼。 吕布听到内乱两字,心里咯噔一下,难怪这么久没白衣人的动静,原来跑白虎郡闹事去了。真是不消停啊。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想错了!”春箭丞看着吕布的侧脸,淡然道。 被看穿了心事,吕布刷的一下脸就红了上来:“没有,我没想什么!” “切!”春箭丞很是不屑,“白虎郡算是这几个郡里面部落最多的,也是争斗最凶悍的,虽然地大,但基本都是冰雪覆盖,所以口粮之争年年不休。冬珏酆这老头也有意思,也不管,任由那些部族闹腾。今年据说是闹大了,索性,这老头直接就跑出来了!” “还可以这样!”和秋楠呈相比,吕布这算是开了眼了,当郡主还能像冬珏酆这么当,嫌烦就跑的。 “那不然呢,但是你别看冬老头这样,论实力,那是一等一的厉害!”话语之间,春箭丞难得的钦佩之情。 “和你比呢?”吕布心里其实就是想知道,春箭丞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下次打能不能打败。对,打败,有了路上这么一番了解,吕布已经把打死春箭丞,降级为打败了。 春箭丞没想到,吕布会拿他和冬珏酆相提并论,想了想说道:“从等级上来说,我在他之上;但是论实力,他的确在我之上。” 有了春箭丞这么一番话,吕布也算是对这几个老家伙有了大概的了解。他见识过秋楠呈的本事,也领教过春箭丞,也没少挨秋沐妘的揍。 这几个人当中,首屈一指的便是秋沐妘,秋楠呈和春箭丞联手,都未必打的过她。然后,冬珏酆还在春箭丞之上,那么,很有可能,冬珏酆是这几个老家伙里面,实力最强横的。 “说道冬珏酆,我想起来个事!” “啥事?” “白虎郡是以锻造兵器著名的,我瞧你连个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这次过去,趁机让他们送你一件!” “还有这等好事!”一听到可以送兵器,吕布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你能含蓄点么,这还没到呢!”春箭丞也很是无语,这人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呢。 “哈哈,那我得挑个好的!”吕布这秉性也是没谁了,有点什么事,就全写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两人说的起劲,走着也不觉得累。月亮,也已经爬上了树梢。 夜开始凉了,吕春二人拿出自己的衣物披上保暖,白天给车上盖的树叶,也已经卷好绑在了车尾,方便下次继续用。 一阵风吹了过来,吕布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衣领:“比昨天冷多了!” 春箭丞点点头,没说话,警惕的看着四周。 “有什么动静么?”吕布也发现了,悄声问道。 “嘘!”春箭丞示意别出声。 两人拉着马和车慢慢往前走,尽量不发出过大的声响。 又是一阵风,这风就像是故意似的,专门往马车上的布缝里钻,看着像是非要把布揭开。吕春二人赶紧压好布角,还未待喘口气,忽的狂风大作,布,被吹掉了。 马车里面放的东西,随之展现在了两人面前。 吕布瞠目结舌的看着马车,又看看春箭丞,惊愕的呆在了原地:“元灵?” (五十)小插曲 风掀掉了盖在车上的布,里面放的哪是什么粮食,分明就是玄火殿内的元灵,这湛蓝之色绝不会有错。只是现在由人形,都被转化为了晶莹的圆球,一个个的安静的躺在车里。 “跟你说了别看!”春箭丞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看着对面那个已经蒙圈的家伙,“赶紧把布盖上,想问问题等过了这会再说。” “好!”吕布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为什么,怎么回事,也知道现在不是发问时机,身处于这诡秘的森林之中,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两人一同忙活,又把布盖好,把绳子系紧,又把从身上扯下几个布条,把四个角死死地系在车上。 “上马,快走!”春箭丞一脸凝重,这风来的蹊跷,不得不小心。 吕布翻身上了马,轻喝一声:“驾~~” 春箭丞跟在吕布身后,赶紧施了法,把马车保护了起来,以防有人偷袭,人可以自保,马车没戏,给给马车一通怼,这趟就全白费了。 两人快马加鞭,加速赶路,摆脱危险的可能性并不大,从风劲上感觉,危险一直就在周围,无奈马车无法再快了。 赶至一片开阔地时,风劲停了。嗖嗖嗖的从周围的树林中窜出几个人,将吕春二人围住。这几人身着兽皮制作的衣服,脸上抹着植物提炼的颜料,为首的看上去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身后四男一女。背着长弓,有的手里拿着短刀,有的手里拿着弯镰,为首这姑娘手里却拿着一根长鞭。 “把元灵留下!”这姑娘用拿着鞭子的手指着马车说道。 “嘿,小姑娘,你可真识货!”春箭丞戏谑道。“留下可以,陪爷爷几个晚上就行。” “你也配!”这姑娘也不臊得慌,冷冷的回答道。 “哟,行啊,凡罗域的少主果然厉害,佩服佩服~”春箭丞在马上拱手道。转而又向吕布说道,“我现在算是明白那两个老家伙为什么让你送粮食了。” “啊!”吕布正紧张会不会打起来,没由得听见春箭丞这么跟自己说,更晕菜,一脸苦相。 春箭丞每次说话都带有很强烈的不耐烦地情绪,他深深地觉得,眼前这人脑子整天都处于不在线的状态,说什么,都是“啊”,想起来就觉得火大。 “啊,啊,啊,啊你妹呀啊!除了啊,你能说点别的么,你瞅瞅,人家都打上门了,你还啊,啊,啊。啊能解决问题,还是啊能给人家都赶走?”春箭丞冲着吕布一通嚷嚷,把心里积压许久的不满都喊了出来。 “我啊?我他妈还不能紧张了是么,我啊,我就啊,关你屁事,不乐意听你滚啊,我又没求着你,舔着个脸给谁看呢,滚蛋,快滚,妈的老子还不伺候了呢!”吕布哪是吃瘪的主,你骂我我就骂你,你打我,那我必然打回去,更何况,现在已经恢复了戾气,怕你春箭丞,早就想干翻你了。 “我勒个去,你这是要打架是么,好啊,来啊,妈蛋!”春箭丞也来劲了,翻身就下了马,把手里的缰绳一甩,一个箭步就窜了上去。 吕布也不含糊,哼了一声,高声喊了一句:“驾~~~~~”,扬手一鞭啪啪啪的一阵抽,胯下的黑马一声长嘶就奔了出去。 “卧槽?”春箭丞没逮着,“跑?我让你跑!”跟着就追了上去。 “来啊,来追我啊,你不是要打我么,来追啊!”吕布自鸣得意的一边喊,一边策马扬鞭,任春箭丞在后面谩骂追赶,就是不停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追了出去,唯独给马车留在了原地。 “少主,这两人什么情况?”一个粗壮的大汉问那为首的少女。 “管他们呢,这车粮食我看可以拿走了!”说吧,少女便伸手去拉缰绳。 空气中忽然一阵扰动,硬生生的将这少女震了开来,少女瞪着眼睛看看自己的手说道:“龟孙子!什么时候还施了结界。” 春箭丞下马甩开缰绳之时,另一只手在背后暗下了结界,将马车保护了起来。 再看吕春二人已经跑出很远,春箭丞回头见已经看不到那些人,便喊吕布:“停停停~~~~~” 嘶~~~~~黑马扬踢长鸣,吕布调转满头,翻身跳了下来:“怎样?是他们么?” 春箭丞歪着嘴摇了下头,招手让吕布靠近点:“我们悄悄走回去。这边走。”说罢,便走进了旁边的林子。 “难道还有人?”吕布低声问道。 春箭丞没吭声,猫着腰在前面一走三探,谨慎的很。没办法,吕布也只好不再说话,小心的跟在后面。 “一个人?”春箭丞回头看着吕布,“怪了!好像还认识!” 认识?吕布开始把自己认识的人挨个在心里过了一遍,没发现合适的人选。 “嘘!”春箭丞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两人蹲在一处,透过繁密的灌木丛往外偷看,一个老头站在那帮猎人的对面,看样子已经占了上风。 只听得那老者说道:“还要继续么?” 那少女气愤的回道:“老杂毛,你偷袭!” “啧啧,偷袭又怎么了,能得手就是好手段!”老头丝毫不介意那少女骂自己老杂毛。“有本事你们抢回去!” 老头将手中的拂尘一挥,吕布脑海中犹如闪电略过一般的想起一个人——太白金星。 还未等春箭丞阻止,吕布就已经窜了出去,那太白没想到吕春二人竟然绕了回来藏在自己身后,就这样,被吕布从后面掐住了脖子,硬是摁倒在地。 “妈的,我说那日破牢怎么不见你,还以为你死了呢,原来你藏得这么深!”吕布一想起来刘备的四状,当日那些人那些事就又一次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哈哈哈,我就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得手的元灵,大意了,大意了!”太白满脸是泥,微微抬头说道,,看上去似乎心情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说,你抢元灵做什么?是不是白衣人让你干的,快说!”一时情急,吕布也不管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场,怎么想的,就怎么问出了口。 那少女起先也是一惊,转念反应过来,走上前啪的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把元灵交出来!” 这下,吕布就尴尬了,是先弄太白,还是先把这姑娘收拾了,心里头一时没了主意,偏偏春箭丞这会还就不出来帮忙,继续躲在灌木林里面。 “喂,你,赶紧给我出来!”吕布喊道。 这一喊等于是告诉了别人,春箭丞也藏在后面,剩下那几个凡罗域人马上拉弓瞄准了灌木从。 “行行行,你们真行!”春箭丞赶紧站起身举着双手一路小跑的出来了。站到吕布身旁的时候还故意狠狠踩了太白的手一下,疼的太白哎哟一声惨叫。 “你看这样行不行,天黑了,你们是要回去休息了,我们呢,是要赶路,耽误了时辰,啧啧,你晓得的!”春箭丞指了指天,这意思,白天不把元灵藏好,是要出大事情的。 少女也是个明白人,转身和几个随从嘀咕了几句,点了点头,便对春箭丞说道:“随我们回凡罗域,保你没事!” “这就更尴尬了,你看,你们打不过这老头,我们一个人就把他制服了,现在你说跟你走?”春箭丞慢慢的走到姑娘身边,偷偷闻了闻,好香,“有点痴人说梦吧!” 啪的一下,这姑娘真是心狠手辣,春箭丞话音未落,这一鞭子就已经招呼了过来。 为了防止太白再次逃跑,吕布拎起太白的脖子,轰的一下就砸到地上,整个给轰进了地底下。然后吕布又是一个飞身,一把扥住飞向春箭丞得鞭子,用力一拉,直接将那姑娘扥飞了过来,结果脑仁不够的状况再次发生,姑娘飞过来竟然怕人家摔在地上,自己纵身将姑娘接了下来,抱在了怀里。 哗哗哗~~~~身边传来一阵掌声 春箭丞鼓着掌,喜气洋洋的说道:“恭喜恭喜,天赐良缘,偶的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滚!”这姑娘性子也烈,张嘴就骂,冲着春箭丞就又是一鞭子,吕布赶紧伸手抓住,结果忘了还抱着个人,失了平衡,姑娘哎呦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吕布红着脸赶紧解释。 “别解释,不想听!”姑娘脸一黑,甩手又要抽人。“元灵我要定了!” 这姑娘是铁了心要抢元灵,吕布只好把太白一个人丢在坑里,在姑娘如雨一般的鞭子里躲来躲去,春箭丞这会又当没事人,假装没看见,另外几个凡罗域听命于少主,少主不发话,谁也不敢动。 “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吕布一遍跑一遍喊着,“姑娘别打了!” “给不给元灵,给不给,不给继续打!”这姑娘也是不饶人。看着吕布不敢对自己怎样,干脆就玩命收拾这厮。 这一前一后,一追一跑的绕了好几圈,毕竟是姑娘,气喘吁吁地已然累的不行了,吕布还在继续,见后面没动静了这才停下来回头看看。 “还继续么?”吕布的意思本来是,别打了,我服了。结果话已出口,姑娘立马就来火了,也不管多远,啪的就把鞭子抽了过去。 吕布一个跄踉,趴进了旁边的草丛里,鞭子正中身后的树干,这力道如直劈而下的利斧一般,竟然在树干上豁出个洞来,吕布再看,一身冷汗。 “给给给,你要多少都给!”吕布眼珠一转,还不如先答应了再说,这么打下去,打不死,也累死。 “少主!”凡罗域的人一拥而上,查看着姑娘有没有受伤。 这姑娘盯着吕布,生怕这家伙说话不算数,得空就跑了。可她哪知道,吕布这是真跑不动了。况且,人能跑,可车呢,那好歹是个拉货的车啊,能跑多远。 春箭丞悄悄的跑到吕布身边,耳语了一阵,听完,吕布是又吃惊,又开心。 “真的??”吕布问道。 “我骗你又没什么好处!”春箭丞坦然道,“别说你,我也想!” “那咱们就耽搁几天?”吕布尝试着问。 “我是无所谓!”春箭丞也不傻,才不背迟到的锅,反正就说自己。“你自己拿主意!” “好,我们跟你回凡罗域!” (五十一)凡罗域 吕布刚答应了那姑娘去凡罗域,心里就后悔了,人家是冲着元灵来的,自己去凡罗域冲着啥?冲着把元灵送上门?傻么不是!踌躇着,始终没挪地,有那么一会,脚底下都抛出个小坑了。 这趟配送,原本吕布只是单纯的认为,走一圈,送到了目的地了,在游玩一圈,中间有个小灾小难的全当历练了,也挺棒。可眼下呢,送的不光不是粮食,还要被迫送人,这就很不美好了。 春箭丞看出了吕布的顾虑,过来又是一阵耳语,吕布疑惑的侧目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你确定可以?”吕布表示不太相信。 “切,你现在就可以问啊,去吧去吧!”春箭丞怂恿道。 那姑娘和随从已经准备好出发了,转身见吕布磨磨唧唧的走了过来,便凑了上前,冷冷道:“走吧!” “先确定个事!”吕布清了清嗓子说道,“元灵肯定不可能都给你,你想要多少!合适,我可以给你,不合适,那就抱歉了!” 姑娘眼珠子一转,微微一笑说道:“你打算给多少?”又把问题丢还给了吕布。 吕布心里大概能确认个七七八八了,这姑娘也是心里没谱,看她那几鞭子,虽说有点能耐,但是和自己硬钢,还是差远了,毫无胜算,若不是自己妥协退步,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台阶下。 当下便伸出了两个手指说道:“两个,只有两个!” 吕布话音刚落,那姑娘已经乐开了花,转身和随从们拥抱在了一起,吕布吃惊的看着这一画面,回头又看看春箭丞,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真可以啊!” 出主意的春箭丞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但是必须到了凡罗域我才能给你!”春箭丞补充道。 “没问题!但是要按我的规矩来才能带你们去!”姑娘往前走了一步,很是笃定。 “好!”吕春二人都赞同。 呼的一下,这两人刚说完,眼前就是一黑,被人呼的一下套上黑头套。 “哎,干嘛,看不见了,干嘛!”吕布有点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被人带了头套,心里接下来的想法就是,挨打到底,先保护头,卷成团,在保护最柔软的部分。 正在浮想联翩,头套下面忽然又伸进来一只手,听得外面的声音说道:“吃了!” 吕布伸脖就叼在了嘴里,也不嚼就咽了下去,什么味道都没有,滑滑的,进了肚子,瞬间翻涌上来一阵腥味,像是海浪潮水弥漫在空中的那种腥味。 “呕~~~~”一阵干呕~~~吕布听着,似乎旁边的春箭丞也是,心里一美,“哈哈哈哈~~~~” “笑你妹的!”春箭丞骂道。 “出发”这姑娘喊了一声,马蹄声,车轱辘声并起。这一路走着,吕布头一回觉得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要掉进坑里,走一步停一下,后面有人推,再走一步。也不管后面怎么催,反正就是一步一停。催的紧了,干脆就不走了。 吕布这么一来,给姑娘气的够呛,牵过来马,让随从扶着吕布骑到马背上,这才好些了。 “我也要骑马!”春箭丞听着外面的动静,猜测是吕布骑到了马上,便也想掺和进来。 姑娘一听,行,不就是骑马么,又让侍卫扶着春箭丞去骑马,和吕布一匹马。两个男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春箭丞从后面抱住吕布的腰,把头靠在后背上,不消片刻就打起了呼噜。 趴的时间久了,吕布后背很难受,眼睛又看不见,便开始不停的扭着身子,想把春箭丞甩下来。 “我就睡一会,你看你,真没劲!”春箭丞在后面埋怨道。 “你趴的我后背疼!”吕布猛地直起腰,想甩开后面上那个讨厌的脑袋。 “哎,你两,下马,已经到了!”姑娘喊道,随从把马上这两个冤家扶了下来。 两人这就要摘头套。 “哎哎哎,谁让你们摘了,站好别动!”姑娘过来给两人一人一脚。 紧接着就听着外面,有水浪翻滚的声音,瞬间又什么都没有了,吕布顿时觉得,身上的压力忽然一下增加了数十倍,而且冰凉刺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一亮,光芒刺眼。 吕布用手遮挡着光,眯着眼睛四下看了看,正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忽然就想起来一个人。 “坏了,太白金星!!!!!”吕布惊呼道。 春箭丞哼了一声,说道:“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 这帮人走了之后,太白从坑里苏醒过来,翻了个身,昏迷了好一阵,做起来之后发现没人了,施了法也没找到什么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便挥了挥拂尘,径自离去。 再回看初到凡罗域的吕春二人,吕布忘了收拾太白,春箭丞讽刺了一番后,不忘向面前的老者鞠了一躬。 “四时令---春箭丞拜见族长!” 吕布赶紧学着春箭丞的样子,也鞠了一躬。 “劳烦二位了,这边准备了些酒菜,先休息一下吧!”老者背着手走在前面。 两人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马和马车被那姑娘牵走,妥善安置了,毕竟有春箭丞得青龙気结界在,谁也拿不到元灵。四时令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也就吕布,看人下菜碟。 初入凡罗域,吕布十分好奇,眼睛恢复正常后,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身处于水底了,向上望去,阳光透过水面摄入水底,扰动的水面扭曲的光线,在游来游去的鱼群阻挡之下,斑驳卓卓。 “真好看!”吕布赞叹道。 头一次以水底模式观赏,已经是惊喜满满了,身处于水底奇特的穹顶之下,看着知名和不知名的各种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这些鱼身上都还有着奇特的荧光斑,跟在森林里见到的那些荧光花草相似,忽明忽暗。 “那些荧光斑说明这些鱼已经有年头了,已经有了修为!”春箭丞也在抬头看着,但是却看不出有丝毫吃惊的神色,估计是一前来过。 “你来过?”吕布问。 “没有!”春箭丞很平静的回答道,“以前下海寻找朱雀郡的时候也曾见过类似的,所以知道罢了!” 老者接过话茬说道:“当初寻找朱雀郡,那阵势可真是壮观的很啊!” “是,当时可是没少麻烦族长。”春箭丞很是肯定的说,言语之间很是诚恳。 作为水族,当年下海寻找失踪的朱雀郡是首当其冲的攻坚力量,凡罗域便其中之一。作为族长的凡潮傅率领一干族人多次下水,虽然无功而返,但冲着那股子冲劲,也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当时水下情况复杂,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水底漩涡,许多水族的兄弟都折在里面了。凡罗域同样也损失惨重。 几番探寻后,许多水族都纷纷放弃了。那是春箭丞初任四时令,他与朱雀郡的四象之一夏时铭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得知朱雀郡小时候,春箭丞发了疯似的在海中探寻,一次,两次,三次…...一次比一次潜的更深,深到辟水丹已经失效了,还在下潜,最后竟然窒息在海里。 由于潜的太深,那时风浪已然癫狂至最大,无人愿意再次入海救春箭丞,就连青龙郡的郡守春鸣樱都言明放弃了,众人无不摇头,为朱雀,也为春箭丞。 而那时,有一个人不顾族人的劝阻,带着一帮兄弟再一次潜入了大海,虽然成功的将春箭丞救了上来,但那个人却永远留在了海底。 那个人就是凡潮傅的大儿子,那个姑娘的亲哥哥,凡墨。 后来,春箭丞苏醒,想要当面拜谢凡潮傅,却发现,他们早就走了。作为一个水族,他们所在的水域是鲜为人知的,无奈春箭丞如何寻觅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若不是此次碰巧凡罗域打劫元灵,春箭丞恐怕是找不到,于是这才给吕布出主意,一起到了凡罗域。 无量大陆的水族一般都是自给自足,隐秘于世,一般很难找到他们,就像沉入海底朱雀郡,你找不到,那就只有等他们自己出来。 这次能进来,春箭丞心里很忐忑,毕竟为了自己,凡潮傅的大儿子死了,他心里一直很内疚。 凡潮傅带着两人一路前行,沿途的凡罗域的居民纷纷点头微笑以示问好,吕春二人也频频回礼。 “听说此次你们二人配送粮食!”凡潮傅先开口道。 “不,是他配送,我只是顺路而已!”春箭丞拍了拍吕布的肩膀。 “秋楠呈倒也真放心!”凡潮傅微微侧目,也闹不清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吕布眉头一皱,看来是觉得在讽刺自己:“对,我还打算送两个元灵给凡罗域!” 这次凡潮傅倒是没做声,背着手带着两个人走进了一间小馆。 “也不带咱去他们大殿什么的去吃么?”吕布偷偷问春箭丞。 “知足吧!”春箭丞实在懒得搭理吕布。 上了二楼进了一间临街的,打开窗,还能看到穹顶的水景,感觉很是有趣。吕布站在窗前,一脸好奇的东看西看,春箭丞则陪凡潮傅喝了几杯,聊了起来。 “喂,你怎么没吃东西去啊!”楼下有人喊着。 吕布低头找了找,发现是那个用鞭子的姑娘。不好意思的招了招手。这姑娘蹬蹬瞪的就跑了上来,一屁股凳子上,这冲劲差点给凡潮傅带翻了,呛了一鼻子酒,一阵猛咳。 “这孩子,有点姑娘样么!”凡潮傅也不顾有外人在,开口训斥道。 “老头,帮你解决了一件大难题!”姑娘很是得意。 “哦,那也是这两位肯帮忙!”凡潮傅举杯敬了春箭丞一杯。后者连忙站起身,举杯同饮。 “那要是没我,他们两个也没这机会呀!”姑娘夹了块肉塞进了嘴里,又喝了一口酒,酒跑到床边和吕布站在了一块。“傻子,瞧什么呢!” “傻子?”吕布瞪着眼睛瞧着身边这姑娘,还没怎么着,就被改名叫傻子了。 “嗯,傻子!”姑娘肯定的重复道,还很有诚意的点了点头。 “哎~~,看风景!”一看这姑娘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吕布也是放弃了抵抗,算了,想叫什么叫什么吧。 也不知道春箭丞和凡潮傅都说了些什么,只见得,春箭丞不住地拜,想必应该是感谢之类的吧,毕竟人家搭上了一个儿子,他才能有今天。情到深处,春箭丞竟然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凡潮傅也是红着眼睛,将起扶起。 吕布在一旁看的也是热泪盈眶,鼻涕不住地往下流,姑娘站在旁边一个劲的给吕布递纸。 “你都不感动么?”吕布问那姑娘。 “我?关我屁事,他们那会还没我呢!” 姑娘这番话倒是惊着吕布了,那死的毕竟是你亲哥。吕布一把拽过姑娘手里所有的纸,愤恨的哼了一声。 “嘿,这小娘们!”姑娘一乐,脱口而出。旁边侍奉的侍卫和女仆都乐开了花。 这一顿吃了很久,春箭丞和凡潮傅两个没少喝,到最后,两个都已经喝到桌子底下了,还在你一杯我一杯,满嘴胡话。 姑娘看不下去了,让人把凡潮傅弄了回去,又让人把春箭丞也带到了住处。吕布自己闲来无事,就自己在凡罗域里面到处溜达。 凡罗域的中央广场,有一个雕像,像是某种鱼,很好看,那样子像是刚刚跃出水面,带出的浪花翻腾着。围着雕像底座又一圈水池,里面都是荧光闪动的晶球,在水光折射中晃动着,格外透亮。 “这是个什么东西?”吕布看着很是喜欢着晶球,伸手就想捞一个。 手还未及水面,另一个声音在脑后传来:“别动!” (五十二)元灵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监守自盗的人!”说话的正是凡潮傅的女儿凡语,正背着手走过来。 吕布把手缩回袖子里,毫不示弱的说道:“我监什么守自什么盗了?你能别瞎用词么!” 姑娘也不害臊,朝后面的水池呶了下嘴:“喏,就那个!自己配送元灵,还要打我们的主意。” “就这?元灵?”吕布不可思议回头看了看,开玩笑呢吧,就放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还不被人偷光了么。“就这么放在这?” “那你打算试试?”姑娘故意挑衅的说道,一脸坏笑。 吕布转过身,看着池子里的晶球,迟疑着慢慢的把手伸到了水里,指尖刚碰到水面时,一种麻麻酥酥的感觉,由指尖传了上来,整个胳膊都微微一震。手再深入,这种感觉马上就变成了如被雷电劈中一般,蓝色的电光哧拉一下在整个池子里跳跃闪现,吕布被电的翻了白眼,浑身颤抖,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口吐白沫,瘫在了地上,眼睛模糊着看到有谁凑到脸庞跟自己说了什么,可什么都听不清,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着吕布再次睁开眼睛,头晕,恶心的感觉一股脑的反了上来,接着就是一阵干呕,咳嗽。气息平稳之后,才发现自己还在池子边,那姑娘也在,被电翻得火马上就来,起身就要发作骂人。 这姑娘不慌不忙的说:“是你自己要试的,我只是问问,没叫你去,自己决定的事,别跟我这嘚瑟!” 吕布这一肚子火还没发作,就有一次吃了瘪,没错,人家不拦着,自己就已经伸手进去了,人家拦了一下,结果自己还是伸手了,人家说的挺对的。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没再给人脸色。但是总觉得哪不太对,歪着头想了一下也没想明白,只好作罢。 “哎,你说要给我们两个元灵的,哪呢?”姑娘耿直的问道。 “春箭丞没有帮你拿么?”吕布一直以为,到这第一件事,春箭丞会第一时间把元灵给人家,毕竟是他出的主意,那还不赶紧献殷勤。 “鬼才给拿了,青龙気结界,我才不去!”姑娘一脸埋怨。林子里吃了亏,再来一次,才不要。 “那我去给你拿!”吕布站起身,头又晕了一下,脚下一虚差点摔倒,这电劲可真够猛地。 姑娘赶紧伸手要扶,忽觉不妥,又赶紧缩了回来,吕布闭着眼睛站在那,也没注意到。可是姑娘的脸依旧是红了的。 头晕缓和了许多,吕布深吸了口气:“走吧,马车在哪,你带个路呗!” 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瞧这吕布,激动地点了点头。吕布气色虽说缓和了不少,可晕的感觉还是有点,走路还是有点飘。 马车停就放在马厩,水族的马厩,吕布刚进来就傻眼了,这是马厩? 散养着各种水族坐骑,像河马的,长着巨大的双犄角;像鲤鱼的,长着四条腿;像乌龟的,哦,还真是个乌龟……. “傻眼了吧!”姑娘斜着眼看着吕布,径自往里走,“快跟上。傻子。” “我叫吕布,不叫傻子!”吕布第一次纠正。傻子,哪就傻了。 “好的,傻子!”姑娘一蹦三跳哼着歌就跑了。 元灵对于任何事物的吸引都是巨大的,这些散养的生物,都极为喜欢元灵散发的柔和的光芒,靠近一些,身上就会特别舒服。好些比较霸道的坐骑生物躺在在马车周围,满地打滚,玩的不亦乐乎。 姑娘一靠近,这些生物马上起身都跑开了,看来,这些家伙都很怕这姑娘,平时肯定没少挨打。 “请吧!”姑娘一伸手,小脸上的笑尽显期待。 “两个够么?”吕布略带疑问的问了一句,听春箭丞说两个足够了,可这么小呢,真够啊。 这话一出,姑娘马上看出来了,吕布是个彻彻底底的新手,根本不知道元灵的真实威力。马上笑嘻嘻的说:“当然不够,唉,能再多给一些好了!” 吕布挠了挠头,还真不够啊,只好说道:“那就给你们两个就好了!” 一听还是两个,姑娘马上黑脸说道:“那你废什么话!” “我就是问问!”吕布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元灵。 青龙気的结界依旧在,淡青色的光烟妖娆的晃动着。吕布慢慢尝试着把手伸到了青龙気里面,还好,没什么反应,然后从布下面掏出了两个元灵。 好凉,没想到元灵竟然是如此冰凉,但又不是那种冻彻骨髓的凉,让人有种身心舒爽,不急不躁的凉爽。 “凡语?”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 吕布和姑娘头一同看去,是凡潮傅和春箭丞。 “多谢吕布小友了,真是解了我凡罗域的燃眉之急啊!”凡潮傅看到吕布手里的两枚元灵,笑着感谢道。 “哦,没事!”吕布一想到之前凡潮傅说的那句“秋楠呈也真放心”,心里就不痛快,冷冷的回到。 春箭丞又说道:“本来说我来拿,没想到你先了。” “那我就只好带你去转转了,和春时令聊,总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啊!”凡潮傅看春箭丞得眼神都变得温和多了。 吕布和凡语向春凡二人拜了一下,目送那二人离去。 凡语悄悄说:“有没有觉得特别恶心。” “嗯,特别恶心!”吕布头有点晕,那种干呕的恶心劲又开始往上翻。 “啧啧!”凡语一脸嫌弃看着那两个俩人的背影。 “呕~~~”吕布一阵狂吐。 “哎,你别吐这啊~~~~~~~”姑娘没想到吕布会吐,一时有点慌,赶紧让随从给吕布拿水,又把地上的呕吐物给处理了。“真是的,都吐我身上了。哎,烦人!” 侍卫一阵忙,收拾的还算是干净,吕布在一边坐在地上缓和了一下,这电击当真厉害。修为级别什么的都不好使,该挨电还是挨电,一点都不含糊。什么功法这是,吕布感觉到自己的血脉之中还有残存的电击流窜。 “好点么!”凡语蹲下来关切的问道。 吕布微微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凡语腰间别的鞭子,伸手就拽了一下,结果凡语一个跄踉就扑向过来,把吕布压在了地上。 脸色绯红,这恐怕是凡语第一次离一个男子如此之近。吕布本想把鞭子拽下来抽两下,缓解一下,没成想,别的很紧没拽下来,反倒给凡语拽过来了。 还未等凡语的春梦了无痕,吕布又是一阵干呕,吓得赶紧爬了起来,狠狠地踢了吕布一脚。 “傻子不光有贼心,贼胆也挺大啊!”凡语眼眉一挑,双手掐腰。 身上实在不舒服,刚才猛地一拉,更不舒服了,也没什么心思反驳争辩。闭着眼睛静静的坐了好一会。 “这个你先拿着!”感觉好些之后,吕布伸手把元灵给了凡语,“你收好了,丢了我可不会再给。” “嘿嘿,好好好,丢不了。”凡语一手一个,两眼放光,转而又问吕布,“你能走了么?” “还好吧!”吕布尝试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看步子还是有点飘。 凡语看着心里一阵偷笑,本来就是想稍稍恶作剧一下,没想到竟然给他电翻了。 两人一前一后,又走回了广场的水池边,凡语在前面像个吃着了糖的小孩,又是哼歌又是蹦,吕布跟在后面,像是个的重病马上要挂了的病汉,步履蹒跚。 “那,完事!” 手轻轻一松,两枚元灵坠入了水中。一阵波澜,蓝色的电光又起,吕布看见蓝色电光,又是一阵恶心干呕。 蓝色电光在水面此起彼伏,闪烁着窜上了中央的鱼像,那雕像竟然活了,直跃而上,带出的水花散落了一地。 凡语开心的鼓起了掌,然后拍了拍吕布的肩膀:“傻子,给你记一功!” 吕布指着在池子里翻腾的鱼问:“这原本就是活的?还是?” “你知道四象吧!”凡语没有回答吕布的问题,反而问道四象。 “秋沐妘?”吕布诧异道,“知道!” “哎呀,看来你是真认识秋姐姐!” 一想到秋沐妘,吕布满脑子都是挨骂,挨揍,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转念又想到秋沐妘照顾自己,脸上不禁就又傻笑了起来。 凡语看着吕布自顾自的傻笑,马上就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果然是个傻子!” “啊~~~”思绪被打断了,吕布赶紧回过神。 “切!”凡语一脸鄙夷,“秋姐姐是四象中的月象,还有其他三象,如果算上丢了的那个。” “这我知道!”吕布坐在池边,再也不往水里伸手了。 “但是无量大陆,并不是只有四象!”凡语很认真的说道。 “啥?”吕布蒙了,好不容易闹明白了,四象的威胁,谁曾想这凡语小姑娘又丢出了一句,不止四象。 “我是说,四象就像是四个支撑点,吸收了日月星辰力量,为无量大陆和修行者提供了源源不绝的能源!”凡语稍微停了一下,“但是对于每个部落来说,又各自都有自己的小象,而且都不一样,你看到这个,就是我们的小象。” 吕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凡语接着说道:”原本呢,我们的元灵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但是朱雀郡的辰象消失以后呢,日月星辰四象的平衡就被打破了,最直接影响就是,你刚才看到了,它自己石化了。我们的元灵动力就不足了。” “元灵到底是干嘛用的?”吕布被说蒙圈了,他唯一知道的是,元灵很厉害。 凡语指了指头顶的穹顶:“这就是其中之一。不属于谁,只要你能发现穹顶力量之源,它就可以成为现实。” 吕布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点。 “那元灵真的都是死去的人转化的么?” “秋姐姐没跟你说过啊?”凡语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傻子,真是傻子啊。 吕布一时语塞,玄武郡前前后那么事,哪有什么机会停下来仔细问问。但是又跟眼前这姑娘说不上这些,算了,认了,傻子就是傻子吧。 “无量大陆死去一切事物,无论人,还是动物,还是植物,都会被四象保存下来,转化为元灵。”凡语指了指水里的大鱼,继续说,“我们的小象也是可以的,但是只能满足我们自给自足。” “四象失衡后,你们的小象就无法维持元灵的正常转化了是么?”吕布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接过话说道。 “是这个意思!”凡语点点头。“朱雀郡事件后,原本秋老头定期都会给玄武郡所有的部落分发的,但是最近小象的元灵的消耗远超过我们想象,所以我就只好出去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我逮到你了。” 吕布并不时很在乎送出去的那两个灵圆,他在想,凡罗域的小象的过度消耗,很可能和传说中的七星连月的异象有关。 然而吕布和凡语却都不知道,玄武郡的元灵,也已经无法正常转化了,不然秋沐妘怎么会无法离开臧金楼。 “这两个元灵够维持多久?”吕布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一元灵的力量是被转化的,那就一定有被用尽的时候。 “嗯,玄武郡是整个无量大陆元灵储备郡,每一枚元灵的强度,够我们这样的部落用几十年吧,你给了两个,百年内没什么问题,只是…….”虽然这么说,但是很明显能看出,凡语还是有所担心的。 “非正常消耗的话就不知道能用多久吧!”吕布大概猜到了一些。 这些异象都和一千五百年前的七星连月,朱雀郡消失有关,过了这么久都没能解决,看来这影响真的是伤及无量大陆根骨的。 “是啊,不光我们,无量所有部落的小象都一样,但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此次的配送,却没有我们这些小部落!”凡语不解的问吕布。 吕布说穿了就只是个送货的,其他的一概不知。凡语这问题,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又不能私自说多再给几个元灵,毕竟他没法估计白虎郡和青龙郡都需要多少,满共就这么一车。 “先用这两个救急一下吧。有其他问题,恐怕还是要去找秋楠呈的!”吕布也很无奈,毕竟自己是个外来人,帮忙什么的,也是点到为止,不敢越俎代庖。 “对啊,所以给你记一功!”能看出来,凡语很是开心,这两个元灵最起码让凡罗域的穹顶有正常的能力之源了。 出凡罗域之前,凡语还特意查看了穹顶,又多了很多细小的裂缝。把吕布他们带回来的时候,又刻意查看了一下,那些裂缝果不其然的扩大了。 凡语飞身飘着穹顶,查看了那些裂缝,都消失了。 祸去一身松,凡语总算是放下了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 “有问题?”吕布并不知道凡语上去干什么,但看着心情不错。 “本来有,但现在没有了!”凡语开心的摇着脑袋,脑袋后面的辫子也活泼的甩来甩去。 吕布摇着下嘴唇,看着在水池的电光里游艺的大鱼,默念道:“七星连月!” “怎么了?”凡语听到吕布说了个七星连月,觉得他肯定想到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七星连月一直都在!”吕布抬头看向了穹顶,圆睁的双目之中第一次充满了恐怖。 (五十四)细思恐极 吕布惊恐的看着穹顶,这看上去美伦绝幻的景色背后,真的会是七星连月么,它真的从一千五百年前就从未离开过么。 “嘿!”凡语从身后拍了吕布一巴掌,“发什么呆呢傻子!” 刚才虽然失口说了一句,但似乎看上去凡语并没有听到,这种想法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的好。吕布回过神嘿嘿笑过,随便诌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凡语这姑娘也是,你乐意说,我就听;你不乐意说,那就拉倒,我也不多问。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离开了中央广场。 水池里的鱼跃出水面,掀起了一阵水花,散落了一地,蓝色的闪电在路上一路飞奔,向着吕布就扑了过去。 听得身后有声响,凡语用眼睛的余光察觉到危险逼近,伸手站下腰间的鞭子,扬手啪的一声,将蓝色闪电的势头打断,方才又阻止了一场灾难。吕布吃惊的看着远处的水池,那条鱼还在欢快的游弋着,时不时还会蹦出水面,只是再没有电光迸射出。 “怎么会这样?”凡语略有所思,这还是头一次有电光会从池子里迸射出来。“你没事吧!” 吕布回过神说道:“我没事,刚才那电光好像是直奔我而来!” 凡语点点头,一脸凝重,恐怕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跟我来!”凡语的语气忽然之间变得严厉,像是在发布命令一般。 “好!”吕布紧跟其后,也不多问,自知事态有变,必须严肃对待。 一路跟随,凡语带着吕布从府邸直穿而过,在一面山体前停了下来。一个院落依山而建,没有房屋,只是很随意的摆放了石桌,石凳,还有些花花草草。山体上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洞口已经被重新修葺,洞门之上有一块匾,上面鎏金滚烫的写着几个字“凡佑天成”。 “这是?”吕布指着那个匾问凡语。 “凡罗域水族灵堂!”凡语一扫之前的俏皮,一脸深沉的说道。 两人默不作声,稳步走了进去,到了洞口,凡语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嘴一歪,快步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凡语没猜错,两个醉鬼如烂泥一般的倒在了供桌底下,两人一人拿着一个酒壶,即便是烂醉,依旧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好不快活! “侍卫!~~~~~~~~~~~~~~~~~”凡语疾声大喊。 一众侍卫连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神情慌张,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凡语指着桌子下面的两个醉鬼问道:“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凡族长不让我们进来,我们也不知道啊!”侍卫们纷纷说道,生怕回的慢了,又挨鞭子。 “滚,都滚!”凡语极为生气,让众侍卫都赶紧退下。忽然又指着那两个醉鬼说道,“把这两个给我弄走,安置好了。分开安置,这两人所及范围内,不许有任何酒。谁也不能给,谁给,我抽死他!” “喏!”众侍卫赶紧给两个醉鬼架了出去,谁也不敢多言,挨鞭子那是好玩的么。 “春箭丞平常也这么喝么?”等侍卫都走光了,凡语怒对吕布。 “我才认识他没多久,不知道啊!”吕布快速的盘算了一下,理论上讲,正经认识也就最近几天而已。在一起喝酒次数为零,吃饭次数好像撑死了也就一两次。 “两个酒鬼!”凡语气不打一处来,“正经事一点都没有。” “凡族长也爱喝酒?”吕布试探着问,他猜想凡语是想找凡潮傅说刚才蓝色电光的事,没想到看见春箭丞和族长又喝醉了。 凡语没搭理吕布,略有愤恨的坐在了凳子上。后者环顾了一下大殿之内,荧光柱的映衬下,诺达的一个圆形大殿,依墙摆放的是个多层台架,上面摆满了小珊瑚碑,碑上刻着人名,微微的发着光,多彩的荧光,当真漂亮的紧,若不说这是灵堂,当真是要称赞一番的。 吕布沿着墙,慢慢的走了一圈,碑上大多都是凡姓,看来这是族姓了。 历任族长的碑放在最下方的桌子上,两旁是族长的夫人以及家人,在往上便是族内分支。还有一张桌子族长之位碑位是空的,但是在旁边却放了珊瑚碑,上面写着——凡墨。 “这是你哥哥?”吕布指着珊瑚碑上的名字问道。 “是,我那个死鬼哥哥!”凡语走过拿起碑,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的名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肯定是个好哥哥!”吕布安慰道。 “可能吧,不过眼下,那两个烂醉如泥,这小象蓝色电光的事就没法说了!”说罢,凡语把珊瑚碑慢慢的放了回去,眼中尽是焦急。“不行,得给他们弄醒,这事等不了。” 说罢,转身就跑了,也不顾身后的吕布是不是跟上了。刚跑出府门,只见几个侍卫抬着几个族内的小孩一阵疾跑,便赶紧过去拦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凡语很是关切的问道。 “不知道啊,刚才这几个小孩在那边玩,忽然就都抽搐着晕倒了!”侍卫很显然也有些慌乱,像这种一下好几个小孩同事出事,恐怕也是头一遭碰见。 凡语翻开小孩的眼皮看了看,这几个小孩都已经昏迷,最严重那个已经有点吐白沫的迹象,吕布伸手摸了一下,蓝色的电光噼里啪啦的在指尖闪动。 果然,蓝色电光又一次从水池里蹦了出来。凡语看到了吕布指尖的电光,也才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更凝重了。 “让医生好好看看。”凡语嘱咐了侍卫几句,让侍卫赶紧送到医生那里,”哎还有,把这些给这些孩子的家里人,让他们放心,肯定会没事的。” 从这看,小象在有了新的元灵之后,已经是第二次有蓝色电光蹦出了,在这样下去,那就更麻烦了。 凡语目送侍卫走远,叹了口气,老爹还在烂醉,这可怎么办。她转过身,发现吕布直愣愣的看着穹顶,便推了他一把:“傻子?发什么呆呢?” 吕布没吭声,但能看出正在全身发抖。凡语疑惑的抬头看了一下,她觉得吕布一定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景象,不然为什么会发抖。 “你看到什么了,你看到什么了?”凡语一阵催促。吕布仍旧没有理睬,就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 而后,吕布颤抖的举起了手,指着穹顶:“那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滴血的眼睛!” 凡语惊愕间,浑身抖动了一下,迟疑着抬头望向穹顶,那里只有欢快的鱼群,明媚的阳光。却没有吕布所说的滴血的眼睛。 这已经是吕布第二次看到滴血的眼睛了,第一次是春箭丞祭出四十二旗,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时,吕布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秋楠呈,但是秋楠呈也未曾看到,但却因此激发了吕布的戾气。第二次,他告诉了凡语,但仍旧只有他自己看到了,可这一次,又会激发自己什么?还是会有其他事正待发生。 “你,你确定么?”凡语有点害怕。“我听说,四十二旗里面就有一旗会变成眼睛。” “但是那个是不会滴血的!”吕布仍旧在看,时不时的用手在脸上擦拭着,像是他所看到的眼睛,已经将血低落到了他脸上。 看着吕布的动作,结合他所说的景象,凡语心里稍加联想,便浑身发麻。 “可我什么都看不到啊!”凡语语气之中尽显惊恐。 “它就在那看着我们!”吕布又一次指向了穹顶。 话音刚落,一条巨鲟恰巧游进了吕布的视线,就在眨眼的瞬间,这条十丈余长的巨鲟竟然被拦腰截断成两截,血染穹顶。这一次,凡语看到了,她看到了忽然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巨鲟,向穹顶拍打了一下尾巴,咔嚓的一声,穹顶之上多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发,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么?”凡语惊慌之间,挥手招来了侍卫,“让族人先行避难,快!” 吕布低下头低声说道:“眼睛,消失了!” “你确定吗?你确定吗?”凡语抓着吕布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毕竟,那巨鲟的惨状她是看到了的,太震撼了,作为淡水生物链顶端的巨鲟,就这么一下被拦腰截断,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给。 “消失了,吃掉了巨鲟的半截身子之后,消失了。”吕布说话时显得十分无力,像是刚经历一场大病,极其虚弱,说完就瘫在了地上,额头上尽是冷汗。 这话凡语信也是,不信也是了,半截巨鲟的身子还在穹顶之上,却看不见是谁吃掉了它的上半身。整个穹顶上,血液已经浸染了整个水域,凡罗域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景象,随之而来的,混乱,尖叫,踩踏,四散而逃…… 人群之中的吕布,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努力地回想着,这一幕应该在哪见过,一阵血涌,头犹如炸了一般的疼痛起来,他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任身边的人跑过,踩过,踢过。 凡语已经完全拦不住慌乱的族人,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矗立在人群之中,远远地两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一路撞了过来。 “哎呀,闺女,这干嘛呢!”说话的是还没醒酒的凡潮傅,手里还有个不知道从哪拿的酒壶,举起手,扬脖咕咚咕咚又是几口,而后就是噗的吐了出来。毕竟穹顶上那半截巨大的巨鲟尸体,以及血染的穹顶。 凡潮傅推开酒醉的春箭丞,强忍着酒劲,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 “什么时候的事!”凡潮傅问道。 “你在问我么?”凡语此时的心情已经暴躁到了极点。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吕布,凡潮傅一把将其扥了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因为他!赶紧想办法啊!”凡语一把推开凡潮傅说道。 凡潮傅无奈的摇了摇头:“穹顶是自然而成,并非你我之力可以修复。听天由命吧!”说罢,扔掉酒壶拂袖而去。 春箭丞烂醉如泥的瘫在地上,眼神间却犀利如箭,从他眯起的眼缝之间窥探着一切。他假装站起身,摇晃间又跌倒在吕布身上,他瞧见了吕布绝望的神情,而吕布也看到了春箭丞眼神中的犀利。 有那么一秒,吕布停了下来,他似乎想到了,那个眼神,他见过,也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有纷乱,有哭喊,陨石坠落,异兽横行,野火遍地,横尸遍野,流光炸裂。 一个个狰狞的嘴角在脑海中闪现,他们都是谁,为什么看不到脸,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妈的,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 翻涌,血液在身体内翻涌,一阵阵的涌上脑袋,一个闪影出现在脑海之中,那人嘿嘿一笑,拂袖而去,拂袖而去,就像是,就像是…….. 吕布强忍着内体血液翻腾,看着凡潮傅离去的方向,脑海里那个拂袖而去人,身影为什么这么像他。 (五十五)祸不单行 凡罗域突显异况,族长凡潮傅却不知为何拂袖而去,作为少主的凡语虽为女儿身,却仍旧极力保障族人的安全。 慌乱逃窜的族人逐步被凡语稳定了下来,在侍卫的协助下有秩序的进入凡罗域的藏身之所,那是一个专门为了防止穹顶坍塌特别设置的地下庇护所。在这里有足够的食物储备,活动空间,就像是另外一个小型的村子,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过度屋。 虽为水族,熟知水性,但是穹顶一旦坍塌,所带来的冲击和杀伤力却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凡语和侍卫们仍旧在按部就班的安排着,让所有族人能在第一时间进入庇护所,行走不便的老人和孩子,都由侍卫搀扶,抱着快步送入,青壮男子尽自己所能去照顾身边每一个需要照顾的人,大家相互扶持。 崩溃的情绪这才被逐步化解。 大部分的族人都已经进入庇护所,还有一些男子在帮忙搬运贵重物品。看着族人都已经被妥善安置,凡语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这时春箭丞拉着吕布又是一阵耳语,吕布略有所思问凡语:“灵堂是后来建造的么?” 凡语从没注意过这件事,况且眼下穹顶崩裂,突然这么一问,着实有些想不起来。 春箭丞走过来说道:“你听没听说过有一种异兽叫做地穴领主!” 吕布是不太了解这些异兽,所以在他心里也没什么概念,倒是凡语,屁股刚坐下还没捂热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很显然,凡语对地穴领主是很了解的,不然也不会脸上写满惊恐。 “我陪族长去过灵堂,发现那里有地穴领主的气息!”春箭丞说道。“另外,那个洞穴,之前……..” 说到这,春箭丞揶揄了一下,他所想说的是之前见过类似的洞穴,只不过,那个洞穴正好是他伏击吕布的洞穴。起初他以为地穴领主也在里面,想来个一石二鸟,结果发现不但没有地穴领主,吕布也没死成。 凡语见春箭丞欲言又止,有些气恼,这都什么时候了,天就要塌了,你又丢出个地穴领主,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么,我就要你两个元灵,你可好,关键时候跟我这闹妖呢!!!! “有屁快放!”凡语急眼道,恨不得给春箭丞一鞭子。 春箭丞一咬牙:“之前我见过一个类似的洞穴,那个洞穴坍塌之后,却没有地穴领主,我猜想,应该是其第一次蜕变后弃掉的。今天和族长去灵堂,那种相同的气息极其强烈,所以你必须告诉我,那个灵堂到底是不是天然洞穴改建的!” 这番话一出,在凡语看来,就相当于给整个凡罗域判了死刑,如果春箭丞说的是真的,那所有藏在地下庇护所里的族人,就全都变成了刀俎鱼肉,全都变成了地穴领主的盘中餐。 “那个洞穴已经空了近千年!”凡语带着一丝侥幸说道,“改建之时空无一物。” “地穴领主并不是群居,有极强的领地意识,方圆百里最多不过两三只,我们玄武郡能有多大!”春箭丞得意思很明确,这两个洞穴的地穴领主很可能是同一只。 吕布没听明白春箭丞说的那个洞穴,就是自己差点死在里面的那个,反而还安慰凡语道:“我们能不能先做些什么防御准备,来了也好对应,不来正好,我们也省心。” 凡语心里这五味杂陈可是翻江倒海一般,她看看眼前这两人,这就是两个祸害,灾星,不抢元灵,也没这些个事,但吕布说的也是对的,再不准备,一旦出事,就全抓瞎了。 无奈之下,凡语看了看穹顶,裂痕又延长了。 “还好只是延长,还没有开口。”凡语自言自语道,“侍卫,庇护所内所有武装防御开启,地表以下所有大阵启动,另外,把族长找回来,让他赶紧去庇护所。” “喏!”侍卫得令后马上行动了起来。 穹顶之上的半截巨鲟身子,已经被食肉类的水生物围攻而蚕食了,有些为了吃到更大快的肉,又打了起来,撞击着穹顶,发出闷雷一般的声响。 每一声响,都震得藏在庇护所得族人心惊胆战。 “地穴领主!”吕布问春箭丞,“这是个什么样的异兽!” 春箭丞没搭理他,却转向凡语:“庇护所有多深,多大,多长。” “嗯,深度大概百米以下,大小嘛,可能有地面的一半多大小。长度,我也说不好。”凡语有些为难,这些东西都是早在没有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很久了,详细资料只有族长知道。 凡语心里着急,也不顾春箭丞有什么安排,径自跑向庇护所。没跑几步,大地一阵晃动。 众人脸色大变,地穴领主真的还在。 春箭丞二话不说,便双手结印,拇指相抵,朝向自己,双拳相对,怒喝一声:“亘!” 一个八卦幻象在春箭丞头顶陡然升起,只见春箭丞又举起双手朝向八卦,双掌之间的青龙気在源源不绝的传向八卦,而后双手猛然下执,将八卦幻象摄于地底。这八卦大阵光芒陡增,席地扩散,便坠如地下。 “这亘阵也只能维持一阵,毕竟没有四十二旗,困不住这地穴领主,尽量拖延。若要击杀,必须将其逼至地面,否则凭我们三之力,毫无胜算。” 地穴领主或许没料到有阵下沉,顷刻便没了动静,凡语继而又向庇护所跑去,她想看看那里的防护措施都搞好了没有。 才没几步,忽然脸上飘落几滴雨水,凡语顿时浑身颤抖的抬头看向穹顶,心里一直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穹顶裂开了。 湖水如瀑般的倾泻了下来,照这个架势,不消一天,整个穹顶就会被灌满,再加上地穴领主,除了灭族,就再也想不出还会有什么结果了。 “逃出穹顶不行么?”吕布很费解为什么非要躲在地下。而不逃出去。 春箭丞在一旁很无奈的说:“因为他们是水族!他们无法承受阳光直射。相比他们当初迁徙至此,也是遭受了巨大的变故。” 这变故指的正是一千五百年前的那场七星连月的灾变,在那场灾难中,太多太多人流离失所,太多太多族群背井离乡,凡罗域正是其中之一。 凡语没有经历那场浩劫,但是从族人的口中,她了解到太多太多悲惨的故事,甚至包括自己的哥哥。她看着湖水到灌入凡罗域,却丝毫没有办法,如果没有地穴领主,他们最坏的打算,是再一次寻找有着天然穹顶的可生存水域。可一个水域只有一个族群,哪才有合适的呢。这寻找到过程里,族人又会牺牲多少人。弄不好还会被其他敌对水族吞并,甚至灭掉。 八卦大阵在地下禁锢了地穴领主,但仍旧可以感到,后者在与大阵抗衡,想要挣脱束缚。 “先去庇护所看一下吧,这里暂时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春箭丞对吕布说道。 “我总觉得哪不太对!”吕布看着穹顶。 “莫不是你看到的幻象还在?”春箭丞不得不相信吕布的能力,对于某些异象,吕布的感知能力远超过自己。 吕布将戾气放出,只见戾气就像是被谁吸引一般的直飘向穹顶的缝隙之处,这是春箭丞也没能料到的。 “看来外面并不安全!”吕布说道。“只怕外面的情况会比我们这里更糟!” “你的意思是?”其实,春箭丞也是心知肚明的,毕竟来凡罗域之前,无意间放走了一个人。 “我们护送元灵之事恐怕被泄露了!”吕布淡然道。“这戾气被外界所吸引,说明外面一定有一个实力相当的戾气操控者正在施法。” 吕布不得不承认,放过太白金星是自己的失误,他本以为,太白并不足惧,但是他忘了,对元灵虎视眈眈的人,可不止太白金星。 自古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吕布不光的领教到这句古话的含义,还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灭顶之灾。 “那人的实力远在我之上啊!”吕布叹道,从吸回的戾气之中,他明显感觉到更纯粹的戾气,更凝重,更具煞气。 “快走!”凡语一把拉过吕布,向着庇护所跑了过去。 春箭丞紧随其后,三人赶至庇护所,侍卫依旧在忙不停歇的往庇护所,吕布甩开凡语的手,径自走回到广场中央的水池,里面的鱼此刻已经再次石化。 “我想我大概猜到为什么它会石化了!”吕布指着水池里面的鱼。“它过度消耗元灵,就是因为地底之下有一只地穴领主,它吸取了元灵的能量。” “还用你说么?”春箭丞咬牙咧嘴,“别嘚瑟了,赶紧走,地穴领主就在地下,快进庇护所才好防范!” 路上还有族人没有进庇护所,刚才的震动,让他们对庇护所的安全也产生了质疑,他们想离开这里。侍卫为了保证全族的安全,已经将这些族人围了起来,强迫他们进入庇护所,一时间争执不断。推搡之间一些年老的跌倒在地。凡语顾不得吕布春箭丞,跑去想扶起老人,安慰着。 “阿婆,快去庇护所吧,这里太危险了!”凡语搀扶着老人,想带她往庇护所走。 老人执拗的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要进庇护所。” “对,我们要出去,我们不进庇护所!”身边的那些族人纷纷嚷道。 凡语有些丧气,更多的是无奈。正要解释,忽然觉得好像有谁向穹顶飞了过去。连忙抬头看,只见凡潮傅手里拿着酒壶,竟然只身要到穹顶裂缝处进行修补。 “爹!”凡语失声道,纵然两目泪奔,也拉不回来了。 凡潮傅此时已然飞至穹顶缝隙之处,滞空后,观祥片刻后,喝了一口酒,猛地喷向了裂缝。那缝隙喷挤而出的湖水在酒水的作用下,竟然变得粘稠,漏水继而有了缓和之势。 见此景,众人皆是欢喜的很,然而欢喜却总是短暂的。 湖水略有停滞,可缝隙却丝毫没有修复,瞬间缝隙附近积蓄的水压因为水量的增多而陡增,裂缝进一步被扩大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水势如开了闸口的洪水,奔泄而出。 再看凡潮傅,已经将気转化为光晕,试图截断水势,然而他所要面对的,不亚于以一己之力,生抗一整座大山。 几次尝试,光晕均已破碎告终,凡潮傅此时全身湿透。春箭丞飞身前往协助,却被凡潮傅一击轰下。 “前辈让我协助可好!”春箭丞对凡潮傅是打心里的尊敬,是不同于春鸣樱的,是发自肺腑的。 没有回应,凡潮傅根本没有打算让谁来协助自己。此时的他,已然使出了十成玄武気,整个穹顶之中尽是玄武気的金光,春箭丞不得不眯起眼睛关注。 玄武気已经开始浸溶穹顶,试图延展穹顶已达到愈合裂缝的目的,忽然整个穹顶忽然发出了嗡的一声巨响,藏在庇护所里的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再看凡潮傅,因为离穹顶太近,已被这一声巨响震落了下来。 凡语失声而泣,春箭丞和吕布跑了过去,侍卫完全不管那些誓死不进庇护所的族人了,疾步向凡潮傅的方向跑去。 金光流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弧线的一端正是凡潮傅,被巨响震得的有些晕,回过神见自己正在向下坠落,双手挥起,以気御衡,继而又一次奔向了穹顶。 底下众人均为凡潮傅捏了一把汗,吕布已经悄悄的施展了一成戾气,想试图偷偷飞上去帮忙。 随着玄武気的侵溶,穹顶的巨响越来越频繁,缝隙也越来越小,玄武気的金光却越来越小,这就意味着,凡潮傅已经在超负荷施展玄武気了。 “苍穹灯?”春箭丞发现,凡潮傅施展了苍穹灯,这是试图用苍穹灯的治愈之术来弥补穹顶因为裂缝所失的神力。 修行,从来都是修行之人汲取万物之气,眼下,凡潮傅这是在以一人之力,供万物汲取,这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春箭丞实在看不下去了,纵身跃上了穹顶,却发现吕布已经从侧边飞了上去,已经即将到达顶端,于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吕春二人已经奔向凡潮傅,还未到,便默契的展开了分工,吕布直接就是四成戾气抵御流水,试图减缓水势带来的冲击力;春箭丞则将青龙気注向了凡潮傅,已恢复其体能。 三人看上去默契无间的配合,确实奏效了。 穹顶的缝隙在一步步的缩小,水流也明显有了缓和。 刺眼的阳光,终于被穹顶所遮挡,缝隙也终于愈合,湖水停止了倒灌倾泻。三人总算是松了口気。看着穹顶之中残存的黑,金,青三色之気,三人相视一笑,修复穹顶,这恐怕称得上无量大陆一项壮举,将会被世人所铭记的。 “好了,回去对付地穴领主吧!”凡潮傅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延展穹顶,若不是春箭丞蓄力与他,恐怕他早就气绝身亡了。 吕春二人扶架在凡潮傅两边,向地面飞落。凡语也算是松了口气,侍卫们击拳祝贺,就好像是自己修复了穹顶一样。 就像是劫后余生一般的庆幸,众人仰望等待着空中三人的回归。 “嗡!~~~~~”穹顶又一次发出了一声巨响。凡潮傅脸色大变,还未等回过头,只听得咔嚓一声,穹顶再一次裂开,不等众人提醒,轰的又一声巨响,穹顶炸裂开来,无数碎片轰向了空中的三人。 “爹!~~~~~”凡语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众人再一次紧张了起来,一片巨大的穹顶碎片刺穿了凡潮傅的身体。 凡语瘫坐在地上,甚至都没有能有时间擦去眼泪,大地的震动惊醒了她,远处震裂的地表,一个巨大的触角探出了地面,地穴领主破除了封印。 (五十六)地穴领主 地穴领主破除了春箭丞得禁锢,从地底下钻了出来,背部巨大的倒刺首先破出了地面,吕布在无量大陆所见过的异兽也就一种---玄冥兽,而且还是个死的,而这种超大型的极具杀伤力的活物,还是头一次见,更要命的,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侍卫和没有进入庇护所的族人都已经慌乱而逃了,这种东西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畴,逃命,是唯一的选择。 吕布怀里抱着重伤的凡潮傅,风从后者胸前被贯穿的伤口之钻入体内,血一口接一口的被呛出来,每一喘都是一口,却没人注意到,流到吕布手上的血液,都象被蒸发了一样冒起了白烟。 凡潮傅强忍着肺里翻腾的涌血,微微抬起手指向春箭丞和正跑过来的凡语之间说道:“小心他(她)…..”话还没说完,手劲一松,搭落在地上,头歪在吕布怀里,死了。 眼泪已经淹没了凡语的双眼,她已经顾及不到身旁不远处正在钻地而出的地穴领主,这一刻,除了凡潮傅,已经没什么可以称得上重要了,径自跑向吕布,她要抱着那个老人,那个自己心里最深爱的老人,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爹。 地穴领主巨大的身躯,灰黑色的倒刺,身前两个看上去超级刚硬的钳子,猛地看上去,像极了变异的螃蟹背了座山在身上。 巨钳冲着刚刚跑过的凡语直挥而下,还有从地底带出的碎屑泥土,春箭丞情急之下,双手紧握,伸出两指,对着巨钳轻吐一声:“贯杀!”。 一道螺旋而出的青龙気旋转着射了过去,这地穴领主半截身子还在地下,但仍旧察觉到了危险,硬收巨钳挡住了这道青龙気,一阵爆裂光炸之后,这畜生竟未受到丝毫伤害,长着獠牙的血盆大口竟然还会撇出笑意,这笑还未凝固,又一道青龙気直穿巨钳,凿出了个一人多粗的空洞。 巨疼直钻入地穴领主心脾,双钳砸地,灰石尽挡,眨眼间,竟然从地下把那卡住的半截身子抽了出来爬到地面。紧接着就是毫无目的攻击,巨钳所到之处,房屋倒塌,百物尽毁,似乎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它砸不烂,推不倒的。头顶上触角顶端的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很快便锁定了,背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的吕布和凡语。 地穴领主缓慢的移动着,尽管如此,地震依旧猛烈,八只巨大的尖足更让它威力十足,两三步就已经走到了凡语背后。 春箭丞见势,叫喊提醒已经是没有任何价值了,攻击,现在只剩下攻击了,这是目前惟一的选择,他马上再次对准了地穴领主,而这一次,他对准了它两眼之间的红心,那里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就像是奇特的能量源,青龙気稍作调整,便再一次射了过去。 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像是杀鸡的时候,为了活命挣扎时,鸡所发出的声音,跟眼前的庞然大物相比,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看的目标被打烂,春箭丞都没来得及叫好,只听得一声尖叫后,打烂的地方,竟然瞬间又恢复了本来模样,更可怖的时,那红心的闪光频率加快了,地穴领主的移动和攻击速度似乎也加快了。 而这一次,地穴领主仍旧没有搭理春箭丞,高高的抬起一只巨大的尖足,对准了凡语的后心,哗的一下就落了下去,轰的一声响,当起了地上一阵烟尘。 凡语惊恐之间,只见凡潮傅的尸体仍在面前,而吕布却不知去向,继而转身,却见吕布用双手紧紧接住了砸向自己的尖足:“吕布!”她失声道,言语之间尽是温柔,她看到,尖足锋利的尖刺已然插进了吕布的体内。 地穴领主的尖足,似乎具有极强的汲取能力,一时间吕布体内的血竟然被这足部的尖刺吸了出去,再看那尖足,原本黑灰的外壳,此刻竟然逐渐灰白,无数血丝显露其上,清晰地看到,那些血丝中正在倒流的,从吕布体内被抽取的血液在汩汩的流动。 吕布不敢怠慢,直接四成戾气,黑色烟雾将自己包裹,听得咔嚓咔嚓之响,竟然徒手将地穴领主的尖足外壳挤压破碎。 这地穴领主的尖足外壳似乎并没有牵扯到它的神经,尖足破碎后竟然没有任何疼痛反应,但却停止了吸取血液。这一停,吕布用尽全力抱住巨足,向侧面一甩,生将这巨大的地穴领主掉了个个,八足朝天。 春箭丞急忙又补了一击,这一次郑重这畜生嘴里,一汩黑色粘液喷了出来,沾染了春箭丞一身,听得他一声疾呼:“眼睛!啊~~~眼睛看不见了!” 地穴领主这异兽的主要攻击方式一共就三种,一是巨钳挥砸,二是尖足凿穿,三就是毒液喷射。看上去这三样都很稀松平常,但是放到人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十来人的高度,四个人合抱不下的巨钳,轻轻一挥山石尽碎的力量和风劲,哪个人随随便便就能接下。而且,这厮最要命的是虽然身形巨大,行动起来却又极其灵活,这要得益于它那八只尖足,各种方位,各种姿势,都能及时应对调整,几乎毫无死角。最后在你放松防范之际,一口毒液喷出,直接凯旋。 然,这畜生似乎也没预料到,自己会被摔翻了个,虽然毒液得手,伤了春箭丞,但自己现在肚皮朝天,像是个陀螺,就差谁给个鞭子一抽,开心的旋转起来。 此时吕布的戾气已经将胸前的伤口治愈,黑烟径自向地穴领主的壳里钻,这畜生有些慌,挣扎的更猛烈了,地上已经震裂了好几道口子。 吕布上前就是一脚,直接踹断了其后背上的一根黑刺,他弯腰拾起,狠狠地扎进了地穴领主的嘴里,正中上颚,紧接着这畜生就惯性的又喷出一汩黑色粘液。这粘液在吕布身上连眨眼的功夫都没待住,只听得刺啦一声,一阵白烟,没了。地穴领主毕竟是有了神识的异兽,吕布这一景象足以惊翻它,触角上的小眼睛吧嗒吧嗒的眨了几下。 再看回看吕布,就像是包餐了一顿,打了个饱嗝,吐了一口黑烟,双目赤红的盯着地穴领主,正摩拳擦掌之间,这畜生竟然不见了。 “隐身?”吕布呢喃道。 说罢,双手交叉放置胸前,轻言吐露:“杀神狱!”而后双手一甩,一阵黑烟犹如毒液一般在其身上漫游,直至浸染双臂,一阵黑金之光过后,先前那神铸竟然已经进化,而这一次,再也不是青龙気的神铸了。它的威力,正如吕布脱口而出的名字“杀神狱”一般,与佛杀佛,与神杀神。 面色清冷,双目赤红,黑烟蒸腾。即便是地穴领主隐身,依旧可以拳拳到肉的攻击到,霎时间,已经打断了地穴领主的三根尖足,这畜生一瘸一瘸的,时隐身,时现身,仍旧要攻击凡语。 原来,地穴领主这畜生有一个致命的攻击习性,没有杀伤力的目标对它有着无法抵御的诱惑,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先把没有杀伤力的那个搞到手。看上去乱砸乱撞,其实它的根本目的就是杀戮,它对于猎物逃跑过程中产生的惊恐,绝望的气息有着极其敏锐的感觉,可以说已经到了上瘾的地步。这种气息不光让它兴奋,还让它充满力量。 但是,因猎物逃亡过程中所产生的惊恐,绝望,乃至愤怒的受益者,并不只有地穴领主,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吕布,戾气的原力并非来自四象,它的源头就是来自于人,或生物的所有负面情绪,当这些情绪越大时,吕布的戾气所获得提升也就越大。 此时,一个视惊恐为饕餮盛宴的地穴领主,一个将负面情绪转化为致命杀伤的外域青年,两者用着各自不同的方式,逐步赢下属于自己的胜利局面。 可战场交战双方,从来没有双赢。 地穴领主虽然被折断了三根尖足,但惊人的速度,和庞大的身躯,狂风席卷一般的架势仍旧是占据了上风,吕布的攻击小有成效,却又不足为道,似乎始终无法对地穴领主造成致命打击。 几次尝试隐身偷袭都被吕布识破了,就好像吕布的戾气能很明确的找到地穴领主的位置,这畜生逐渐的竟然学精明了,再次攻击时,竟然屏住了自己的气息,加上隐身,尖足划破空气直扎向凡语后心。 凡语怀里抱着凡潮傅,已然伤心至极,两目莹泪,抽泣不已。刚才还喝的醉醺醺的老头,就这么一会,竟然死了,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了。 身后的多番偷袭,凡语并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至亲之痛,难以言表,心境颓然,一个亲人都没了,自己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这一击,地穴领主当真是以为自己就要得手,足尖刚至凡语后背,便已经停滞了下来,几次用力,都未能再进得一寸。 吕布此次仍旧是丝毫不差的逮住了地穴领主的攻击之势,原来,他的戾气可以追踪,并让他感知到这畜生的具体位置,继而阻止地穴领主的每一步攻势,即便是这畜生屏息潜行。 几次偷袭落空,地穴领主眼瞅着嘴边的肉吃不到,心痒难耐,转而钻入了地下,飞石扬灰漫天,吕布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凡语,直至身后再无动静。 春箭丞那边也已经因为毒液而昏倒,看来这毒液当真厉害,吕布确认春箭丞没有性命之忧后,连忙跑至地穴领主下潜的大坑处观望,他担心,这畜生会早凿穿庇护所的防护壁垒。 事实证明,吕布的担心至少目前,还是不需要的,地穴领主下潜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攻击机会,而非逃走,这畜生潜在地底下,根据人的体能热量,能清晰地感知地面人的走向与位置。在一番辨认之后,它锁定了那个惹人生厌的吕布,巨大的钳子慢慢的一张一合等待时机。 (五十六)苦战 地穴领主潜入了地下,试图利用自己在地下的优势突袭,吕布在坑口经过一番查看后,依靠戾气精准的找到了这畜生位置,当下单手支地,将戾气源源不绝的释放,渗透地面,就像雨水渗入泥土一样。 片刻后,大地再一次震动,戾气开始生效了,禁锢了每一寸土壤,当地穴领主试图用自己的巨钳向上破出地面时,它才注意到,自己被牢牢的压在了地下。 进而,吕布仍旧没有放松,不但用戾气禁锢土壤,并且在收缩间距,使得地穴领主所处的空间急速缩小,如果不及时脱离,最后只能被挤压之死。 地表已经明显整体下陷了,剧烈的震动摇晃了整个穹顶,碎裂的空隙,倒灌的湖水只增不减。此时的吕布已经提升了自己的极限,黑烟四处乱窜,几近时空边缘。 那边春箭丞虽说被毒液侵蚀了眼睛,但是感知还是在线的,他强忍着眼睛的灼烧之痛,使用青龙気寻找着凡语和凡潮傅,试图能帮上忙。无奈戾气的阻力太大,几番尝试,青龙気都被戾气所吸收,春箭丞值得一次次提升,从一成,二成,一直到和吕布相当的四成,这时,这黑烟就如活了一般,抖动蔓延的速度竟然倍增。 “滚!”吕布单膝跪在地上,正在向地穴领主施压,没料到春箭丞将自己的青龙気放了出来,戾气在吸收蚕食青龙気的同时,也给了地穴领主机会,这厮从戾气重抽取了部分青龙気转为己用,竟然迫使禁锢自己的空间有了些许的松动。 早就说过,一般没有人会去主动招惹异兽,尤其是修炼过的,真的得不偿失。眼下,春箭丞心里就是这样,原本以为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很好,找到了当年的救命恩人,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里还有一只地穴领主藏在地底深处,眼下这情景,已然不是欲哭无泪可以描述的了,若果不硬扛下来,给地穴领主弄死,那死的就不只是自己了。 地下洞穴中的畜生急于脱困,背部的倒刺已经由底部向上逐步由黑灰转为通红,杀鸡似的鸣叫从地下传了出来,这声音极为刺耳,地上之人无不捂住了双耳。 “吕布!”春箭丞叫喊着,“我有办法了!” 这会谁有功夫搭理一个瞎子,吕布根本没打算回应,站起身,竟然跳进了地穴领主下潜的坑洞。这一跳就热闹了。 地面上所有的戾气黑烟,就如同一张被收起的渔网一般,随着吕布一起进入了洞穴,瞬间,整个凡罗域流窜的黑烟消失的一干二净。 “吕布?”春箭丞也感觉到,眼睛看不见,但此刻又没有声音,他心里最担心的是吕布这个攻击点如果沉了,就全完了。“说句话,吕布~!!” “他跳进洞里了!”说话是凡语,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将父亲放在一边,结了印施了简易的玄武结界暂且保护一下。 凡语把春箭丞搀扶到一处坐下,四处张望着,能进庇护所的都进去了,留在外面的基本也都死了。头顶的穹顶已经没有希望修复了,倒灌的湖水在已经流进了早先就安置好的排水地洞之中,虽然能解一时之急,但终究只是一时。 这两人刚要商讨接下来怎么做,只见无数黑烟驻从地下破土而出直奔天幕,紧接轰隆一声,地穴领主随着数不尽的碎石土块飞上了天。凡语蓦的站了起来寻找吕布,细看之下,吕布就在那地穴领主身下,一身的戾气黑烟,拳拳到肉,已经震碎了地穴领主腹部的硬壳。 地穴领主这畜生,周身都是硬壳保护,还能将身体缩进壳里自保,加上强大的攻击力,别说人,一般的异兽也都不愿意跟它打,一有颓势,这畜生就缩回壳内不出来了,任凭外面肆意攻击。 这壳是从地穴领主出生后,在身上逐渐生长出来的,随着身形逐渐长大,这壳也会越硬,越大。随着地穴领主的兽龄不断增长,壳会逐步脱离肉身,但是令人惊异的是,即便是脱离肉身,壳仍旧会继续增长。 这只地穴领主从攻击力道和气势上看,正处于兴奋暴躁期,用人类的标准衡量那就是个毛头小伙子,浑身是劲。 吕布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这是个敌强我更强的主,一打起来,根本就不在乎死活,你只要弄不死我,那我一定要弄死你。 这会已然给地穴领主腹部的壳全部打碎了,露出白色软腹。 凡语眉梢线显露喜色:“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春箭丞侧着头,把耳朵朝向凡语。 “异兽的腹甲被打碎了!”凡语激动地心情有些按难不住。 “坏了!”春箭丞脸色大变。“吕布快跑!~~~~~” 春箭丞站起身,扬天大喊,想引起吕布的注意。然而,已经杀红眼的吕布哪听得到这些。一拳接这一拳轰了过去。地穴领主在空中被打的连番的转圈。 “什么不好了?”凡语见春箭丞站了起来,赶紧扶着问道。 春箭丞还没说话,半空一声刺耳的鸣叫,刚才还得势的吕布,竟然被巨钳打落,铁黑的地穴领主背部倒刺已经红至尖峰,刚刚被打碎的腹甲不但已经复原,并且,由正块腹甲转化为了一片一片的鳞甲,每一个鳞片都如碗口大小,边缘如背部尖峰一般,赤红耀眼,像呼吸一般闪烁着。 凡语看着从空中落下的地穴领主,足尖,背部尖峰,腹部鳞片,都有赤红闪烁,巨大的钳子竟然变成了紫黑之色。 “变异了!”凡语失声道。 “唉,更不好办了!”春箭丞也是无奈至极。 “怎么回事啊!”凡语没见过地穴领主,从春箭丞的言语中能感觉到其对这畜生是有一定了解的。 “一般身披重甲的异兽,腹部都是软肋,这地穴领主其实也是,但是修行之后的地穴领主似乎察觉到了这个软肋,便对腹甲进行了加护,这种加护的结果就是只有当之前的腹甲尽碎之后,新的,更强的腹甲才会异生,而此时,将会激发他变异,从而带动周身异化,战力翻倍。”春箭丞一口气将所有问题都说了出来。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似乎言语之间,就只剩下等死一件事可做了。 地穴领主落地后,巨钳挥舞之际,空气中便开始弥漫一股紫黑的迷雾,春箭丞皱了下鼻子,修了一下,脸色铁青,连忙伸手在怀里一阵猛掏。 “给,赶紧吃下去!”春箭丞掏出来一个小瓶,慌乱间倒出来几粒红色丹药。 凡语从春箭丞抖动的手里拿过丹药,自己吃了一颗,另外一颗喂给了春箭丞,还剩一颗,她拿起来就向吕布跑了过去:“我去给吕布!” “别去,快回来!”春箭丞再伸手阻拦已经晚了,凡语已经跑了过去。 吕布从天上被击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口尽是血痕,杀神狱的臂甲也还在。凡语摸了摸鼻息,还好没死,于是趁着地穴领主在不远处毁坏房屋的功夫,掰开吕布的嘴喂了进去。 “呕!~”丹药下肚,吕布反而一口血吐了出来,“呕~~~~~” “不是,春箭丞,为什么他吃不下去啊!”凡语带着哭腔喊道,她害怕眼前这个人再死掉,十分害怕。 “他不能吃!”春箭丞跪地锤击。 凡语手里满是血,赤红的药丸就躺在血泊之内,气恼之下,甩手就抛掷这颗丹药,抱着吕布的头一阵猛摇,直到吕布惊恐的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地穴领主砸了一通房屋,很是过瘾,忽然嗅到了吕布醒来的气息,冲着凡语又奔了过来。吕布之前已经发现,这畜生喜欢先杀没有抵抗力的,便将凡语一把推开,果不其然,这畜生真就临时改了道,向着凡语杀了过去,凡语惊得面色如灰。 不等地穴领主出杀招,吕布已经赶至起身后,一把扥住了它那巴掌大小的尾巴,那是地穴领主变异之后,全身唯一没有变化的地方,吕布猜测,这尾巴,或许就是地穴领主的命门。 吕布揪住了地穴领主的尾巴,一脚揣在屁股上,玩命般的猛拉,疼的地穴领主嗷嗷直叫,看来吕布猜对了,地穴领主的命门就是这尾巴。 久拉不下,尽管疼的地穴领主发狂,但仍旧没有实际进展,吕布临时改变了进攻策略,松开了手,一拳将击向了尾巴,竟将尾巴轰入了壳内。 原来,地穴领主全身除了尾巴以为都可以缩如壳内,吕布把尾巴轰了进去,折断了尾巴,剧烈的疼痛蔓延在地穴领主的每一根神经质上,这毕竟是命门所在。 地穴领主因为尾巴的剧痛已经丧失了明确的攻击目的,已经完全处于癫狂状态,后尖足只是一踢,便将吕布踢飞数十丈。 凡语也不敢怠慢,本来以为吕布能一击击杀,现在看来有点乐观的过头了。扶着春箭丞沿着倒塌废墟边缘,蹲着慢慢溜,生怕动静过大,引起地穴领主的注意。 那边飞出去的吕布撞塌了数座房屋,从废墟中摇晃着站了起来,大口穿着粗气:“妈了个巴子的,怎么这么难搞!” 说完,又一次奔向地穴领主,纵身一跃,跳上了这畜生的背部。这些巨大的倒刺般的护甲,坚硬如磐石,触碰,又有极为滚烫的灼热感。只是待了片刻,吕布已经汗流浃背了。那些倒刺顶部呼吸闪烁的红色好像已经开始往外流淌粘液。 吕布在其背部的刺林之中穿行而过,太大了,这畜生若静止不动,当真会以为自己身处石林。地穴领主发现背上有人上去了,触角上的眼睛不住地转动着,想看看是谁,八只尖足在地上随着眼睛转动的方向,快步捯饬着,在地上生扎出个圆圈来。 倒刺上的赤红开始漫了出来,在地穴领主背上流淌,吕布不得已只好在倒刺间跳跃躲避,无奈那刺尖犹如小火山一般,不定时的就会喷薄而出一股粘稠滚烫的溶液。 衣衫边角沾上了一星半点的溶液,哧的一声,竟然着了起来。吕布连忙拍灭了衣角的火。 “这畜生到底还有多少能耐?”吕布骂道。 (五十七)忙中出错 异兽是自无量大陆诞生时,便已经存在了,而那时,整个无量大陆还未曾有一人踏入,这些异兽身形巨大,行动起来震天撼地,在丛林繁茂的无量大陆上自由而自在。 那时的无量大陆,还属于火山地貌,活火山众多,时而喷发,久了,异兽由最初的仓皇,慢慢转为适应,有些甚至进化出噬火,贪炎等属性。 地穴领主就是其中一类。原本这畜生属于地下生物,喜欢阴暗潮湿,可无奈地壳变动,火山喷发,久而久之,代代进化,到了现在,除了仍旧喜欢地下,阴暗潮湿,更进化出了耐火的抗性,还有一点就是,这畜生,竟然在体内炼化出了极阴熔火。 极阴熔火是地穴领主千年修行得来,每当遇到极其危险之境,这阴毒的玩意才会释放出来,算是地穴领主保命的一大招。 眼下,这头地穴领主,正是如此。 吕布站在地穴领主背上,捂着口鼻,背刺冒出的熔岩粘液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闻得稍多,便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 “妈的,这畜生怎么这么厉害!”吕布心里骂道。 为了阻止熔岩粘液继续往外冒,吕布几拳之下,打断了眼前几根较细背刺,不打还好,打完之后,吕布就骂娘了,缓慢外溢的粘液,转而变成扑哧扑哧的往外喷涌,这下麻烦就大了。 喷涌而出的粘液从地穴领主背部一直漫的地上,这粘液堪比岩浆,竟然连石头都融掉了。 吕布一嘬牙花子,看着远处的凡语和春箭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都打烂了,再想办法。这么一来,地穴领主的背刺一时间被打断了大半,就连吕布自己也没想到,这背刺看着坚硬无比,实际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你个傻子,你干嘛啊,这,这一地的岩浆,你这是要烧死我们啊!”凡语冲吕布喊,本来她打算先把春箭丞扶到庇护所,结果吕布这么一弄,庇护所不但不安全了,简直就是在坑杀族人。 地穴领主背刺被毁,碎渣乱飞,被吕布搞得十分烦躁,跳着脚想要把吕布颠下来,也不管毁了多少房屋建筑。 摇晃间,吕布死死抓住背刺,任凭地穴领主折腾,就是不肯下来。 地上的熔岩曲曲弯弯的漫的到处都是,地势低洼之处已然堆积许多,碰到穹顶留下的湖水哧的冒出白烟,发出一股股酸臭味,继而这些粘液瞬间黑化凝固,但却仍旧如背刺尖部的红色一般,呼吸着,一明一暗。 这景象,谁都未曾见过,春箭丞虽然瞎了,但是闻得到,略显惊慌的拉着繁育的胳膊问:“是不是有赤红色的粘液漫到地上了,还可以熔解石头。” “对,你见过?”凡语大喜,以为春箭丞有办法应付。 “只在书上见过!”春箭丞略有所思。 “啊~~~~~~~”凡语大失所望,刚燃起了希望,瞬间就被浇灭了。 “你告诉吕布,一定要赶在背刺喷出之前,杀死这畜生,不然我们全都得藏在这!”春箭丞低声说道。 “这还用告诉,都已经流一地了,还告诉,你直接宣布我们可以等死就行了吧!”凡语满肚子牢骚。 “唉,你别气,现在还有机会,现在应该是背刺的第一个阶段,岩浆粘液的浓度和流速都很缓慢;第二个阶段,它会向喷泉一样,浓度速度都会翻倍,那时,就算是我不瞎,最多,也只能保证我能有个全尸。” “当初也不知道怎么就选了这?”凡语的埋怨真的是很多。 “先别想这些了!我们先自保,吕布才能无所顾忌!”春箭丞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傻子加油!”凡语默默地在心里替吕布打气。 回看地穴领主,一番折腾,并没能把吕布怎样,倒是给凡罗域毁的差不多了,基本看不到什么完好的地方,加上穹顶倒灌,已经成了一片泥塘。 吕布四成的戾气已经到了极限,在支撑下去,也略有些吃力,两眼皮子直打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在四成戾气之下抗这么久,戾气的反噬开始出现了。 “妈的,这是要疯么!”吕布神情开始有些恍惚,眼前的影响开始模糊,出现了许多重影,幻象。他猛然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努力睁大双眼,打起精神。 戾气的反噬是十分恐怖的,搞不好,施术者会被蚕食的尸骨无存,而这也就是戾气本来面目。 僵持不下,地穴领主也由烦躁转为了暴躁,嘭的一声,背刺喷出了一股水柱一般的岩浆溶液,紧接着又如大雨一般纷纷而落。 吕布顿时清醒了许多,连忙飞身逃离,临走还给了地穴领主一拳,这一拳正中地穴领主背部那根最大的背刺。 等吕布逃离岩浆雨的势力范围再回看,他才注意到,自己临了那一拳,似乎给自己制造了更大的麻烦。 地穴领主的背刺根部都从那根最大的背刺延伸而出,最大的那根被吕布一拳打出了个窟窿,原本还在闪烁的红色尖刺竟然停止,转为了本源黑灰之色。 “打中间的?”吕布自言自语道。毕竟头一回打异兽,完全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尾巴是命门重击之下肯定会有收获,可现在看来也没什么特别变化。临了一拳,说不定…… 虽说四成戾气给吕布累的够呛,可眼前有个巨大的家伙,不敢掉以轻心,再难也得抗着,庇护所里有凡罗域整族的族人,这不是在开玩笑。 眼瞅着,地穴领主背刺的红色尖刺逐一熄灭,吕布心里有了些许的窃喜,心想着,这一击还蒙对了。 地穴领主收起尖足,盘踞在原地,重重的喘着气,岩浆粘液也慢慢停止了流淌。 吕布慢慢的靠了过去,他盘算着,就趁这畜生休息之时,直接捣烂这畜生的丑脸,太难看了。 “轰!轰!轰!……” 几拳下去,地穴领主纹丝没动,吕布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杀神狱的全套还在啊,四成戾气没错了,反噬被扼制了也没错啊。 “地穴领主是不是进入盘踞休眠状态了!”吕布正在琢磨,听得身后凡语喊道。 吕布转过身招了招手:“反正就是不动了,打了几下,什么反应也没有。” 说罢,转身又看向蜷着腿像是死了的地穴领主。 忽的背后传来凡语的声声疾呼:“傻子,快跑啊,快跑,快跑啊~~~~~” 但是已经晚了,凡语的声音未落,地穴领主骤然站起,周身红光乍隐乍现,背刺表皮脱落,均化作如火山口般的环形小山,如柱的岩浆溶液喷薄而出,吕布急忙向后跳脱,想要逃离,无奈岩浆雨威力,范围甚大,身上已被烫伤多处。 不得已,吕布值得依靠戾气护体想要逃出攻击范围,却不想,地穴领主这畜生竟然紧追不放,这样一来,整个凡罗域,刚才是泥泞不堪,而现在已经遍布石化的岩浆粘液。 地表的黑光石,地穴领主的赤红乍现,相比之下,吕布的戾气已经小了很多。这场对抗,吕布的体力成了决定性的因素。 地穴领主向开足了马力的火车,横冲直撞,背部如柱的岩浆粘液喷洒的到处都是。 凡语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穹顶上还有一个窟窿,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庇护所里还有自己的数以千记族人。她扶着春箭丞到处躲藏,却唯独不敢接近庇护所的地下大门。那里有,消耗了所有元灵来筑起的防御大阵,她怕,她怕万一这阵抵挡不住,整个凡罗域的部族就全完了。 吕布狼狈的逃开,戾气在身后形成了一道黑烟,这黑烟一圈一圈的将地穴领主围绕,由下至上,将其围了个结结实实。 “妈了个巴子,害老子这么狼狈,当真以为老子怕你了不成!”吕布摩拳擦掌,寻找着机会施以反攻,他不知道这地穴领主还有什么本事,弱点在哪,但他知道若怕了它,那才正经全完蛋了。 移动的岩浆雨下的丝毫不含糊,飞天如日,落地有坑,一时间,天上地下似乎没有任何逃的余地。吕布依靠戾气将地穴领主围住,倏的一下又钻到地穴领主腹下,抬头再看,之前已经异化为鳞片的地方,此时已熔成了一整片,漆黑的一整片。 “这王八羔子是什么做的,怎么一会一变?”吕布心里诧异,脚下不敢怠慢,地穴领主往哪走,他就跟着移动,这样才能避免岩浆雨伤到自己,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说戾气黑烟,吕布逐步锁紧黑烟的包围,待到黑烟已经完全箍紧地穴领主之时,心下默念一声:“破!” 瞬间爆破而起,吕布双拳向上,再一次击中地穴领主腹部,加之周围的戾气炸燃,将这喷着岩浆的地穴领主轰上了半空。飞身而起的吕布,转而用脚又踹向这畜生腹部,铛铛作响,就如同踹在钢板之上,震得吕布脚底板生疼。 吕布心里暗骂:“王八蛋,幸亏老子手上有杀神狱,不然刚才那一下,老子这拳头还要不得了!” 地穴领主上了天,把岩浆喷的穹顶上都是,凡语在下面看着眼睛瞪的比碗都大。 透明的穹顶之下,漫天岩浆,犹如花雨,纷然落下,煞是好看。 凡语看的入了神,竟忘了躲藏,见得吕布在空中仍旧没有停下攻击,地穴领主似乎就凭着吕布肆意攻击,丝毫没有还手的迹象,就这样已经迫近穹顶的裂缝跟前。 吕布喘着粗气,手中的杀神狱竟然出现了些许的斑驳,看来地穴领主的外壳现在已经异化到了极致。 面对这个阶段的异兽,吕布不敢怠慢,四成戾气所能提升的极限已经被吕布提至无可再提的地步,他在榨干自己的所能运用的最后一丝戾气。 而这一次,巨大的戾气竟然范出些许黑紫之色,惊异之间,杀神狱的拳劲已经将地穴领主轰至穹顶,正卡在穹顶那个巨大的裂缝之中。 湖水倒灌再一次停止了。地穴领主喷薄的岩浆在湖水不断地侵蚀下,形成了一大片黑石。还未等吕布庆幸,便已经大惊失色,被湖水浇灭的岩浆溶液在穹顶不断地转化为黑色光石,那被地穴领主身躯堵上的缝隙,虽然被堵上了,但是黑光石粘连着地穴领主庞大的身躯,这重量加上黑光之石,将缝隙周围的穹顶,生生的坠塌。 穹顶坍塌了。 (五十八)天幕坠落 穹顶晶体已然纷落,大面积的坍塌在湖水如狂潮一般的冲刷之力下,越发的快了。吕布在空中借力晶体安然落地,那边的地穴领主因为身上黏连着数块巨大的黑光石,轰然坠地。 凡语拉着春箭丞玩命的朝庇护所跑,路上有侍卫前来迎接。 “少主,族人已经通过庇护所密道开始往外送了!” “快,先扶他过去,我去那边看看!”凡语把春箭丞交给侍卫,转脸就往吕布那边跑。 “少主!”侍卫拦不下凡语,只好扶着春箭丞加紧几步往庇护所赶,毕竟瞎眼的春箭丞走路很不方便。 吕布刚落地,地穴领主的攻势就已经袭来,这畜生当真生猛,高空坠地竟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冲劲依旧彪悍,直杀吕布面前生怼。 吕布猝不及防,被这一怼直接撞进了墙体里面,一口血喷了出来,全都喷在了面前的地穴领主身上。 这畜生也奇了,沾染了吕布的血后就像是中了毒一样,巨钳不住地在面前乱舞,那些被学沾染的地方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想要挠,又或者想要拿下来。没轮几下,身下尖足绊到一起,庞大的身躯又一次倒向了一遍。 得了空隙,吕布挣扎着从墙体脱身出来,双手合十抱拳,纵身一跃砸向地穴领主。 这畜生精怪的很,眼瞅着吕布砸过来了,赶紧翻身用巨钳阻挡,但毕竟晚了一步。吕布这带着杀神狱的一拳,正砸在地穴领主另外一只被压在身下的巨钳关节上。 听得咔嚓的一声,一道裂缝从关节直接窜到了巨钳的咬合之处。地穴领主的小眼睛一愣,紧接着又是一通哀嚎,挣扎着站了起来,挥舞着巨钳,冲着吕布砸了回去。 吕布哪会站在原地等着它砸,一个箭步从地穴领主腹下滑了过去,窜到其身后。 有了之前尾巴被怼的经历,这回地穴领主学聪明了,身后有人,赶紧跳起转身,空中一个180度的转向。 无奈,吕布又滑了过去,再次跑到地穴领主身后。 刚转过身,这就没人了,地穴领主不得已再次挑起空中180度转了个身,相比自己用腿在地上挪是快了很多,可跟吕布在地上那么一窜相比,还是很慢。 如此反复了几次,地穴领主始终无法打到吕布。 “你还有心思玩?”凡语冲了过来和吕布一起站在地穴领主身后。“凡罗域都让你毁了!” 说完啪的抽了吕布一个耳光,吕布站在那愣了几秒,神情满是落寞。 “救救凡罗域吧,我求你了!”前一秒凡语给了吕布一巴掌,下一秒凡语已经扑进吕布的怀里。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信任吧。 两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地穴领主腹下,凡语低声的抽噎,吕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牵动了,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牵动了。 是啊,她说的没错,穹顶基本相当于自己毁掉了。不是自己失控打急眼了,也不至于把地穴领主揍上天,也就不会有穹顶坍塌的事情发生。 穹顶晶体仍在坠落。砸在地穴领主背上的晶体奇异般的被溶解吸收掉了。一些较小的落在吕布脚边的,竟然也被戾气转化吸收掉了。 凡语靠在吕布胸前,低着头看到了戾气转化吸收晶体,逐渐停止了抽泣,指着地上的正被转化的晶体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吕布没有回答,凡语拽了拽吕布的袖子,抬头再看,吕布双目泛白竟然呆住了。 “吕布?”凡语轻声说着,拍了拍吕布的胸口。“你,你说句话呀!” 凡语没发现,不光吕布,他们头顶的地穴领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动了。 “这是,这是怎么了?”凡语从地穴领主腹下钻出来,巨大的穹顶晶体落在周围,吓得凡语蹲在地上捂住了头。 泥泞,坍塌,还有断壁残垣,一天前还安详平和的凡罗域,此时已然不复存在。 家,没了。 凡语蹲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一只手搭在了肩头,她抬起头,是春箭丞。 “你干嘛不去庇护所,赶快走啊!”凡语喊道,湖水倒灌,已经将她全身淋湿,冻得瑟瑟发抖。 春箭丞尝试着摸到了凡语的脸,说道:“还好只是眼睛,这要是连気都没了,那就真完了!” “什么意思?”凡语抹去脸上的水。 春箭丞运気青龙気,任凭其游走,这気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快速锁定了吕布,紧接着像蛇一样缠绕在吕布身上,淡淡青光一闪,消失不见。 “还好,放心吧,吕布没事!”春箭丞语气沉稳,想来刚才的青龙気是为了探知吕布究竟如何,“他们都有将灵体转化为気的能力,现在,就看吕布和这地穴领主谁更早苏醒了。” “那然后呢?”凡语不明白。 “然后,必有一死!”春箭丞很不情愿的说道。 凡语看了看地穴领主庞大的身躯,再看看已经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吕布,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我们现在帮他什么?”凡语问春箭丞。“这异兽怎么才能弄死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最好祈祷吕布先苏醒过来!”说着,春箭丞做了一个结印,“苍穹灯!” 一股青色的光,绕着吕布旋转而上,直至吕布头顶方才停下。这光散发出的光晕,如雾一般,散落至吕布身上。 “先帮他恢复下体力吧!别的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帮,此时贸然出手,惊活地穴领主,咱们就全完了!”春箭丞心里很清楚,虽然看不见,但是吕布将地穴领主轰至穹顶时散发出的戾气,已经暗藏了远超越自己的实力,有那么一刻,他感到自己甚至动了杀心。 “哎!”凡语忽然叫了一声。 春箭丞侧头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吕布的手动了一下!”凡语略显激动的说道。 “别着急别着急!” 春箭丞刚要伸手去摸一下,好试探是否真的有复苏的迹象。吕布猛地将手身处,正抓在春箭丞脸上。凡语登时就吓蒙了。 “别杀他,他是春箭丞啊!”凡语连忙去拽吕布的胳膊。 只见春箭丞身上有烟蒸腾,又不断向吕布飞去,春箭丞心里一惊:“快阻止他,他要吸走我的青龙気!” 凡语心里仍旧舍不得再伤到吕布,只是用尽蛮力去拉扯,这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春箭丞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気再被源源不绝的吸走,想极力抗争,却丝毫使不上劲,眼前一片模糊,直至眼前忽然白光炸过,脑袋一阵眩晕,仰首倒栽了出去,跄踉几步方才停住。 “吕布你干什么?”春箭丞指着眼前喘着粗气的吕布喊道。“枉我…….我,我能看见了?” 吕布话不多言,甩开春箭丞,纵身跃至地穴领主背部。 此时地穴领主的背刺已然尽碎,你很难想象,一个个环形小坑出现在这庞然大物的后背是个什么景象,就像是缩小版的环形火山口,然而也正是这些小坑,在刚才源源不绝的喷出了岩浆粘液。 “趁你昏,要你命!”吕布嘴里念叨着,这一后背的坑仔细看真的倍感恶心,忽然有种脸上的脓包被挑破了,浓水一涌而出的既视感。 “别管这畜生了,赶快离开这里!”春箭丞在下面挥了挥手。“赶紧!这里马上就要被淹没了!” 凡语眼巴巴的在一旁,满眼都是泪水:“先离开这里吧!” 吕布担心没弄死地穴领主,回头又是后患,可已经打了这么久,丝毫没有迹象说是能把这东西弄死:“这玩意没有什么万全之策能弄死么?” “呃,恐怕你还是第一人呢!”春箭丞此话一出,吕布心里更是一万只河马奔腾而过。 “让一下!”吕布跳了下来,地上的泥水已经没过脚面了,溅起的泥水沾满了裤腿。“快走,趁着这家伙还没苏醒!” 说完,拉着凡语就往前跑,春箭丞紧随其后。 三人抓紧往庇护所跑,一路泥泞,跑起来十分难受,还要躲避穹顶晶体的坠落,百米的距离,却感觉总也跑不到。 凡语的眼前开始出现重影,那些乱象总在眼前晃,脚下的步伐也就凌乱了起来,吕布担心后面的地穴领主,脚下自然也就急了很多,而凡语却没跟上,摔倒在泥水之中。 “啊~~”凡语被绊了一下,狠狠地趴在了泥水里。 春箭丞在后面赶过来,半蹲扶着凡语:“没事吧!” 凡语低着头,眼泪滴落,吕布站在她面前满脸自责之色。 “我没事,赶紧走!”凡语随意擦了一下,她想把坚强的一面呈现给人,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有多脆弱。 春箭丞给吕布使了个颜色,便扶着凡语继续走。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吕布心里忽然一阵凄凉。 快步跟上后,三人也没再言语。 几个看门的侍卫看到三人,赶紧打开了大门,刚扭过头,还没来得及说,少主请进,只看见,漫天的湖水飘散的水雾之间,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三人身后,高举的尖足上,被穿刺肩甲带起的,正是少主凡语。 (六十)赶尽杀绝 三人着力跑向庇护所,疏于了身后的防范,没曾想这地穴领主竟悄然苏醒。 吕布回过头,浓重的水雾之中,一个巨大而熟悉的黑影。被地穴领主尖足穿刺重伤的凡语,还在其高抬的足尖之上,血流不止。 吕春二人相视之间,齐发招,黑青两色之気交织而出,直中地穴领主。后者一震,退后了数步,凡语跌落了下来。春箭丞连忙上前抱起,青色之気马上护住了凡语身上的伤口。 伤口太大了,若不及时救治,必死无疑。吕布向春箭丞点了点头,春箭丞抱起凡语,直入庇护所,疾驰而去。 反观吕布,双手注满戾气,直插入泥泞之中,片刻后,这泥泞之地竟如开锅了一样,咕嘟着冒起了水泡。 听得吕布一声低吼:“走你!” 一大块地皮竟然被吕布掀了起来,直拍向了地穴领主,这厮也精明的紧,竟然没有举起巨钳阻挡,相反,则是快速前冲,穿破了这厚重的地皮。 轰,泥墙尽碎,纷乱在水雾之中。地穴领主还没站稳,扑面而来数以万计的骷髅黑影,哀嚎着奇袭过来。 这黑気正是吕布从地下召唤而出的亡灵。他将双手插入地下,以戾气诱导,将已死之人的怨气唤出共己所用。 地穴领主没料到泥墙之后还有杀招,脚下一乱,失了阻挡之力。这亡灵见缝就钻,瞬间从地穴领主身上各处钻入其体内。还未等这畜生反应,这些亡灵变在其体内各司其政,爆破,嗜血…...地穴领主疼痛难忍,如发疯了一般,将巨钳击向自己,碎裂的外壳混在飞溅的黑色粘稠血液中,溅了吕布一身。 吕布也没闲着,大概因为召唤了地底的亡灵,此时已经血脉喷张,喘息之间黑気从口而出,行走之时,地底亡灵不断溢出。 漫天飞舞着哀嚎惨叫的亡灵,它们横冲直撞,在吕布的意识下不断地攻向地穴领主,已然将其外壳打的如烂泥一般,漏出了地穴领主的大部分肉身。 此时地穴领主已经完全没有了攻击之力,对于体内钻入的亡灵,似乎毫无招架之力,体外的亡灵则又在不断地撕开它的保护壳,以及肉身。 这些亡灵在地底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年,几百,几千,甚至几万,一朝得出,便如饿虎出笼,无从阻挡。 地穴领主此时已经疲于防御,穹顶晶体所转化的能力还未来得及施展,便已经被亡灵蚕食,而最终得益者,正是吕布。 穹顶,在四象的核心之力下所诞生,在特定的力量之源下逐渐凝结,本身便是最为纯粹的源力。但却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收为己用,而像吕布和地穴领主,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特点,便是吸纳他人修为和戾气,所以在被穹顶晶体击中之时,晶体会瞬间转化。 然而穹顶晶体的源力过于纯粹,两者在转化后均进入了封闭状态,需要劲速吸收,否则将会永远被源力封闭。 之前的几番交战,吕布一直在寻找地穴领主的致命弱点,并施以痛击,但始终不得果,直至将地底亡灵唤出时,他似乎明白了,这世上所有修行者的弱点都只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你比他强!只要强,你就可以碾压他,可以蹂躏他,可以战胜他,而无需寻找什么漏招,什么命门。 看着身上各处如爆竹一般爆破的地穴领主,吕布没有丝毫放松,他要吃掉这头巨兽,赤红的双目,暴涨的体型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吕布舔着嘴角,缓步向前,神情尽显贪婪之色,与之前时而犯傻的那个相比判若两人。 血呼哧啦的眼睛,一脸暴绽的青筋,行走拉风,黑気四溢。 “杂碎,你再跳啊倒是!”吕布开一腔,俨然换了一个人,粗犷的声线已然替换掉了之前爽朗的声音。 接着伸手在地穴领主的巨钳上轻轻一掰,大块外壳连着肉就被掐了下来,粘稠的血液带壳,拉着丝被吕布拿在手里,吕布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张开嘴就是一大口,咀嚼着咽了下去,很是享受的快速吃掉了剩余的部分。 吕布抬头看着那个已经被体内亡灵炸的乱七八糟的地穴领主,斯里慢条的一块接着一块掰下,吃掉,掰下,吃掉。不一会的功夫,巨钳竟然被吃掉了一大块。 地穴领主虽然防御不了体内亡灵的侵蚀,但还是能躲开吕布的,眼瞅着自己这就要被一个人吃掉了,也不顾自己身上的变化,连忙在刨起了地洞,想要赶紧逃跑。 逃命是每个生物的本能,异兽也不例外,得势的时候耀武扬威,失势的时候抱头逃窜,却无奈刨地用的巨钳被吕布吃了大一块,什么都不干都疼的难以忍受,刚刨了一下地,疼的吱哇乱叫,又是一阵跳脚。 “嘿!想跑,跑得了么,你把这毁成什么样了,你把人伤成什么样了,我能让你跑了,我跟你姓!”吕布一脚踢在了地穴领主的尖足上,咔嚓一声,断了。似乎吕布也没想到此时的地穴领主如此脆弱,蹲在地上捡起断足,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双手揉搓成粉末散落一地。 再起身,周身的戾气已经完全将地穴领主笼罩,张扬舞爪的异兽此时再也没有反抗之力,亡灵戾气风卷残云般的便将这庞然大物吃了个精光,连点渣都没剩下,千年的修为就这样成了吕布的腹中餐。 彻底收拾了地穴领主,吕布第一时间散去了戾气,若不是误打误撞的吸收了穹顶晶体,恐怕已经被地穴领主当成猎物玩死了,更别说此次召唤地底亡灵。 这一切已经远超过吕布最自己的认识,他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强的人,而这次,他不但杀了地穴领主,还召唤了地底亡灵,下一次呢,他不禁开始期待自己下一次的变化。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再回看地穴领主消失的地方,再如何难以置信,这都是事实,板上钉钉的事实。 一路小跑,吕布进了庇护所,脑海里仍旧是刚才那一幕,若不是及时散去了戾气,哪怕再晚那么一秒,可能自己都无法撑过去,地穴领主强大的修为源源不绝的被亡灵吸纳并传递给了自己,他能感觉得到,亡灵对修为的贪婪,也能感觉到自己对亡灵的掌控,还并没有那么牢靠,更重要是,他深切的感受到来自戾气的反噬,他提醒自己,如果不能完全掌握亡灵,那么下一次,被蚕食的就一定是自己了。 庇护所已经没有人了,看样子是已经通过密道逃出去了,吕布看看空旷的庇护所,昏暗的荧光石下凌乱的物件,看得出,逃跑的时候也是慌乱不堪。屋顶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渗水,相比是地穴领主在上面乱砸乱撞的时候弄出来的,肯定给下面人吓够呛。 看着这些,吕布摇摇头,寻找着凡语他们说的密道,走到大厅的尽头,一扇巨大的石门。门是开着的,走进去后,里面是另外一个大厅,周围没有任何可以穿行的隧道,走廊。地上有不少孩子和女人的东西。看来这个地方是给妇女儿童的专门庇护所,外面是凡罗域男人们组成的最后一道防线。 庆幸的是,看来他们成功逃脱了。 吕布走回大殿,想想觉得有些地方不妥,便又转过身,看着这第二个大厅,顺着墙边摸索着繁复的壁画,忽然一个侍卫好像是从这壁画的另一面冲了进来。吕布赶紧扶住侍卫,发现这人全身上下都是伤。 “发生什么事了?”吕布警觉地感到,外面恐怕又有事发生。 侍卫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应:“被人算计了!” 吕布此时忽然想到,在将地穴领主轰至穹顶时,层察觉到穹顶外有一股戾气,根据强弱判定,似乎很有可能是太白金星。可看看眼下这侍卫,这个念头又被打消了。 “春箭丞他们呢?”吕布回过神再问侍卫。 没人回应,死了,侍卫已经死了。 吕布放好侍卫,再次摸了摸壁画,头一低,撞了过去。一阵光束扰动,竟然进来了,这墙上的壁画就是通往外界的密道。 密道并不宽敞,但并行三人还凑合。沿着一路的珊瑚莹灯的朝向走,弯弯曲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很长一段路,空气中弥漫的水气也在逐渐淡薄。湿润所带来的舒适感,也在逐渐退散。吕布摸了摸略有干涩的鼻尖。 微微的凉风时而迎面扑来,很是清爽,想必是距离出口很近了,吕布加快了步伐,他不光担心外面的人,他还担心春箭丞所保护的另一个重要的东西—元灵。很可能外面这帮人就是冲着元灵来的。 “草!”一想到这些破事,吕布脱口而出的骂了一句,脚下加快了步伐,跑了起来。 光线并没有随着吕布的步伐逐渐增强,这对吕布来说算是一件好事,那就意味着,很可能外面现在正是晚上,那对于元灵正好起到了保护作用。至于水族,还不知道那个死掉的侍卫所说的被算计到底是什么。 跑的急了,忽然吕布感觉到体内一阵翻涌,血液逆流而上,嗡的一下冲上脑顶,吕布强忍着扶着墙才没有摔倒,靠在墙边平息了好大一会自己的情绪,慢慢的才恢复了正常。 “妈的,还要抓紧再炼化一次这新得的戾气!”吕布自打吸收地穴领主的戾气之后,还没有得空来进行炼化,此时心绪烦乱,导致戾气乱窜。“好冲的気!” 这是吕布头一次完全吸纳了一头异兽的修为,至于如何炼化,他自己也没谱,只是赶鸭子上架而已,没办法也得想办法。 这么一翻腾,吕布不敢疾跑了,走走停停,终于像是看到了出口的样子。胆战心惊的一溜烟跑了过去。 一轮皓月当空。 “还好!”吕布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 当他低下头,目及周身之时,却只看到,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他慌忙的逐个尸体翻看,各个死相惨烈,很多就像是被异兽撕咬扯断似的,这一幕就像是看到了刘备的死状。 “春箭丞!”吕布忽然想到元灵,便喊道。 他在尸体中寻找着春箭丞,终于在棵大树的尸体堆旁边找到了,浑身是伤,大部分都是抓痕,咬痕,有些深露白骨。 吕布把春箭丞抱出来放在一边,摸了摸鼻息,还好,没死。他站起身,再一次在尸堆中翻找,他在找另外一个人—--凡语。而这次,却失望而归。 吕布在春箭丞得怀里摸所了半天,掏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一枚丹药,这药正是当初秋楠呈给他和悟空吃的疗伤神药。他掰开春箭丞得嘴,把药丢了进去,又慢慢的合上下巴。 再回看这林子! 尸横遍野!尸横遍野!吕布静坐在那里看着整个林子几乎都是尸体,他心里明白,这不光是被算计了,这是凡罗域被人灭族了。 (六十一)再见凡罗域 春箭丞还处于昏迷之中,凡语不知所踪,剩下的凡罗域族人无一生还,全部被杀。吕布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谁和凡罗域有如此大的仇怨,非要灭族才能解决,恐怕这要找到凡语才能知晓。 多想无益,不能让这些尸体长期暴露在外,真引来别的什么怪物,当真是要这些人死了也无法安息,还是抓紧安葬比较稳妥。 吕布找了一圈,没发现合适的挖坑的工具,瞥见春箭丞腰间有把佩剑,打了个响指,工具找到了。他拿着佩剑在地上刨土,这剑当真锋利,一剑刺下去,剑身竟然有一半插入了地下。 “嚯~~~好锋利的剑!”吕布一阵欣喜,拔出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细长的剑身上,繁复花纹组成的血槽,有意思的是竟然没有开刃。 吕布用手指摸着剑刃,再看看地上的剑坑,这剑怕不是靠锋利穿刺的,那怎会如此锋利呢?寻思间,身后有人说话。 “不经允许就拿别人的佩剑挖坑,合适么?” 春箭丞竟然醒了,吕布略有吃惊的回过身,往前走了几步,但剑还在自己手里,丝毫没有要还回去的意思,并且出乎意料的用剑尖指向了春箭丞咽喉。 “谁杀的!” 春箭丞轻轻挡开面前的剑,略有疲惫的喘了口气说道:“我抱着凡语还没出密道,就听到外面嘶喊,我料定出事了,安置好凡语就急忙赶了出来,结果连谁都没看清,就这样了。” “你可是四时令,还有比你更厉害的么?”吕布很难相信春箭丞得说辞,太草率了。 “可你别忘了,我又是如何被人控制了心智祭出四十二旗的!” 吕布一时语噻,有很多事在他心里都是不清不楚,疑点重重的,过往不说,回看眼下,这哪能是一句“还没看清是谁就已经这样”就能搪塞过去的。况且,凡语呢? “那凡语呢?你不是和她在一起么?” 春箭丞艰难的坐起来靠在树干上,警觉地又看看身后,皱着眉头干咳了几声。 “我说,能给点水喝么!” 吕布从腰间拿下水袋打开盖子,蹲在旁边,喂给春箭丞。看来确实很渴,春箭丞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大口,舒缓了一口气,扬起手一阵青光,凡语被青光包裹着显现在两人之间。 凡语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显然是已经被青龙気治愈了,但是还在昏迷之中。春箭丞从怀里摸出药瓶,倒出几粒丹药,发现少了一颗,微微笑了一下。 “我还说要感谢你救我一命呢!” “我不给你找药,你照样是个死!”吕布坐在一边,用肩膀撞了春箭丞一下,感觉春箭丞有点不知好歹。 春箭丞摆摆手,挑出一刻金的丹药递给吕布:“给凡语服下!”然后,自己又服下一颗。 吕布轻轻掰开凡语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放了进去。真不愧是青龙郡的丹药,入口之后如精灵一般,青光一闪便钻入喉咙消失不见了。 诧异间,春箭丞已经恢复了体力,站起身活动着筋骨来到吕布身后。 “她怎么样了?” 春箭丞探着头看了一眼:“失血过多,伤口已经用青龙気治愈了,加上刚才你给她吃的药,命保住了,但是需要长时间修养。” “那就好,那元灵呢?” 和地穴领主一开打,整个凡罗域乱作一团,吕布根本无暇顾及元灵,加之春箭丞简直就是个废物级别的表现,元灵根本没人保护。此时吕布再问,一来多少都有些推脱的意思,二来,春箭丞已青龙気为结界保护着,自然脱不了干系。 “等凡语醒了再说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春箭丞得意思就像是一切尽在掌握,吕布听着可不是那么回事,毕竟凡罗域不仅被灭族了,整个部族的居住地现在也完全葬在水下了,难不成要下水去找么! 还没等吕布开口,春箭丞抬起手示意就这么决定了,吕布吃了瘪,心里很不痛快,脸上尽显烦躁。 “那这些族人的遗体咱两是不是可以先埋一下!” 春箭丞摇了摇头:“还是等凡语醒过来再说吧,我可以先保护起来!” 说完,双手结印,使了法,用青龙気覆盖了所有尸体。 “那咱两现在干嘛?”吕布有些无措,出了凡罗域,忽然变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用了。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 “那么大一只地穴领主被你收了,你还不抓紧炼化,等死么?” 春箭丞虽然没看到整个的吸收过程,但从吕布神色中,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变化,暴虐,杀戮……即便是吕布不出手,这些气息仍旧会若隐若现的散发出来。 吕布当然知道抓紧炼化,可让他头疼的问题在于,这遍地的尸骸,如果不及时处理,他一旦开始炼化体内吸收的戾气,这些尸骸会变成额外力量被吸收掉,就像吸收地穴领主一样,连个渣都不剩。 而春箭丞不光要等凡语醒来再处理尸骸,还催他赶紧炼化体内的戾气,这在吕布看来,就是没事找事。 吕布没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怼春箭丞,更怕自己忍不住动手,他发现自己任何情绪上的变化都在牵引着体内戾气的波动,稍有不慎戾气开始反噬,那种感觉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体内吃自己的血肉,痛痒难忍,恨不得撕开自己。 春箭丞看着吕布在眼前走来走去,他不是没考虑到戾气的特性,再等一会凡语就能醒过来,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看看吕布对刚吸收的戾气的控制强度有多大,这很重要。如果这么短的时间内因为情绪的波动而造成反噬,那还有机会利用青龙気压制;若果吕布可以控制住,那就可以放心离开了。但是吕布似乎已经快到极限了。 Bong……..森林深处传来一声声爆炸的巨响。 “怎么回事?”吕布问道。 “恐怕是穹顶完全坍塌了!”春箭丞淡然道。“要过去看看么?” “塌都塌了,还看什么,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哪会有这么多事!”吕布嘟囔着垫着脚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想去看看!”凡语缓缓的坐了起来。 吕布赶紧扶住凡语:“你先坐会!” 凡语吃力的站了起来,朝着密林挥了挥手,那些树木花草像是得令的士兵一样,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直达湖边。 “背我过去好么?” 此时的凡语,只是一个柔软的,受了委屈又无处发泄的小女孩,再也不是那个看谁不顺眼就抡鞭子的凡罗域少主。 吕布也不多言,马上蹲下身子背起凡语,好轻,轻的就像一片羽毛一般。 吕布慢慢走着,尽量让后背的凡语能平稳的坐着,春箭丞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还可以么?”吕布问道 “还好,你走快点,我没事的!” “好,要是难受你告诉我!” 吕布加快步伐,一路小跑。春箭丞自知此时开口无益,悄悄施了青龙気想护着凡语,一缕青光飞了过去,刚及凡语身后,不曾想,凡语的玄武気竟然挡了下来。很显然凡语不想接受春箭丞的救助。 春箭丞逐渐停下了脚步,愣在那看着远去的吕布和凡语,心里的失落是骤然倍增,感觉自己像是忽然掉进了深渊,不住下坠,停不下来,拼命想抓住什么自救,身边却只有黑暗。 “你干嘛呢?”吕布发现春箭丞没跟过来,停下喊道。 “哦,这就来!”春箭丞赶紧小跑几步跟了上来。 三人在没有说话,就这样一路来到了湖边。 湖心之中,一个巨大的漩涡,整个湖面都在旋转着流向漩涡,最后倒灌入凡罗域。是的,凡罗域的穹顶全部坍塌了。凡罗域再也不存在了。 岸边围着许多动物,这湖水是它们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其中大部分修行成为异兽的动物都去过湖底的凡罗域,那里有小象,可以为它们提供更多元灵。而现在,这一切都毁了。 凡语从吕布背上下来,扶着吕布的胳膊出神的看着湖心的漩涡,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依旧汹涌。 丧亲,失家,灭族。有谁能在同一时间遭遇这三大悲痛而无动于衷么?恐怕没有!任何一种应该都是悲怆至心的,又何况是三种同时。 春箭丞想说点什么安慰凡语,话到嘴边,却又只能咽回去,她现在所需要的,可能就只是简单地依靠吧,就像现在那样静静的靠在吕布身边。 “有人来了!”最终,春箭丞还是打破了这片刻的静谧。他感觉到有人向他们疾驰而来,而且杀气极重。 “那正好,就给我炼気用了!”吕布咬牙切齿的说着,“既然敢没完没了,那咱就硬刚到底!” 吕春二人均摆出了破釜沉舟之势,大不了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来者身材魁梧,身着兽皮花袄,后背两把寒冰巨斧,一路疾驰,所过之处无不凝霜结冰,这架势甚是凶猛。 “北冥祖?”春箭丞看着远处跑来的猛汉说道。 吕布总觉得好像在哪听到过,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略有所思的看了春箭丞一眼。 “别架着了,北冥祖!”春箭丞率先卸了攻势。 吕布担心有变,始终没动,仍旧一副你死我活的表情。 “祖哥哥!”凡语轻声喊道。 凡语一出声,迎面而来的猛汉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一个跄踉差点摔倒,连忙调整了下姿势一跃而至三人面前。 “还是来晚了!”北冥祖看着三人身后湖面巨大的漩涡自责道。 “你是为这事来的?”春箭丞从刚才的话中察觉到,北冥祖是知道凡罗域要出事才连忙赶来的。 北冥祖跑了一路连气都不喘,可见体术之强横。他上前摸了摸凡语的头,凡语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有祖哥哥在,今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了!”北冥祖安慰着说道。 “全都没了!”凡语最终还是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三个大男人红着眼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玩命的咬着后槽牙。 北冥祖紧紧地搂着凡语,就像一只棕熊用自己巨大的身躯保护这一只娇弱的小白兔。 凡语哭了很久,久到浑然不知的睡去。北冥祖双手抱起凡语,与吕布,春箭丞一起往回走。 “本来我是来迎吕布兄弟的!”北冥祖看了吕布一眼,点了点头。“可是没碰到,没办法,我只好先去了玄武郡!” “你见到秋郡主他们了?”吕布问,“他们怎么样?” “都还好!秋郡主推算你可能会去凡罗域,便推算了一卦,谁料想竟然是极凶之相,便让我日夜兼程赶来帮忙!结果还是来晚了!” “秋郡主算到了?”春箭丞知道秋楠呈早就不开卦占不,说是已经无法推算准确的卦象,此次北冥祖这么一说,倒是让他心中陡升疑虑。 “勉强算吧,和之前比,差太多了。!”北冥祖继续说道。“就给我个大概,就让我赶紧来找!我心说这么大一片林子,怎么找啊,结果一接近这边,吕布兄弟的戾气还真好找!” 原来是吕布的戾气?听北冥祖这么说,虽然不能完全化解春箭丞心里的疑虑,但或多或少都起了点作用。 “你们知道谁干的么?”北冥祖接着问。 吕春二人一起摇了摇头。 “算了,以后慢慢查,这事肯定没完!”北冥祖肯定的说道,这不是简单地一次袭击,这是灭族啊。“先把族人的遗骸处理一下吧!” “要不要先问问凡语!”春箭丞指了指北冥祖怀里睡着的小姑娘。 “不用了!不是有元灵么,哪呢?”北冥祖问。 春箭丞轻念一句:“无镜!” 之前被春箭丞施了青龙気结界的元灵车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愧是四时令!无镜的境界竟然如此之强横了!连元灵都可以藏这么久!”北冥祖赞叹道。 春箭丞摆了摆手又说:“事已至此,我恐怕要向二位辞行,无量城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随二位一路前行了!” “这就走?”吕布没想到春箭丞这就要离开,凡罗域这一战,有太多疑惑要问。春箭丞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是!”春箭丞拱手道。“还望见谅!” “那我送完元灵可否去无量城找你!” 吕布始终惦念着心里那点事,不解决掉始终都是块心病。反正自己也没去过无量城。去看看应该没什么坏处。 春箭丞笑笑说道:“但愿你不会失望!” “一定不会的!” 吕布一把搂过春箭丞得肩膀,两人象兄弟一般的靠在一起。 “告辞!”春箭丞再次拱手拜道,转眼飞身而去。 吕布看着春箭丞离开的方向,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家伙!” “哎,你摸下我腰,有个东西给你!”北冥祖低声说,“我正发愁怎么给你!” “什么东西?”吕布伸手在北冥祖腰间摸出一个细长的白玉小瓶。 “秋沐妘给你的!”北冥祖严肃表情似乎暗示秋沐妘出事了。 “她怎么了?”吕布紧张拉着北冥祖的胳膊,差点给凡语拽翻了下来。 北冥祖赶紧兜好凡语,看着没醒,低声说:“抓紧想办法把她从玄火殿弄出来!”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