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诡术星宇》 第一章 临时工 凌晨五点，霍尔德行走在赫姆城东区的街头，清冷的空气中夹杂各种酸臭味，零星的煤气灯在浓雾中闪烁着橙黄的光芒，仿佛给了蜷缩在路灯下的流浪汉虚无缥缈的守护。 “啊嚏”霍尔德不禁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显然他身上的这些单薄衣物并不能帮他御寒，他加快了一些步伐，霍尔德十分清楚如果没有及时赶到地点他将会面临怎样的窘境。早一个月之前他就失去了他的染布工作。 显然在这个蒸汽机普及的时代，已经不需要人工来进行继缓慢差错率又高的染布工作了。 虽然霍尔德才刚在上个月过完他的十七岁生日，但从小和妹妹在福利院长大的他已经不得不担起生存的重担了。 如今家里的积蓄甚至不够让他和他妹妹购买下个礼拜的食物，想着霍尔德走的更快了一些，但脚腕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慢了一点速度。 “希望我今天足够幸运”他默念道，和他竞争这个临时岗位的人可不在少数，他却没有任何优势，只能比别人起的更早，来的更早。赶在别人之前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来获得更多机会。 霍尔德走到了目的地，此时的太阳已驱散了一些雾气，让瑟瑟发抖的他感觉一丝丝温暖，霍尔德向前方望去，已有零星的几个人聚在了铁门后面，他快步向前加入了他们。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人聚到了铁门后面，不少是霍尔德熟悉的面孔，是在他下岗后的一个月时常在这里碰到的。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和霍尔德一样被工厂解雇了，而另一些则是无家可归但还有一点力气劳动的流浪汉。 他们互相寒暄着在冰冷的空气里打发着时间，却又十分默契的没有问对方最近过的怎么样，因为都清楚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过了许久，阳光逐渐扫除了空气中的清冷，能见度也提高了些许。门后走来一个带着丝绸礼帽的身影。人群随之开始骚动纷纷向前挤去，因为他们明白如果没有被选中那么这一上午算是白等了。霍尔德的小身板被后面的人群牢牢地挤在了铁门上，动弹不得。 那个带着丝绸礼帽的绅士走到了铁门前道：“只需要十个人“接着开始点了起来。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霍尔德在心里默念，随着点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紧张，他知道如果这个早上白忙一场，接下来几天的日子不会好过。 “第八个，第九个”随着数字增加霍尔德咽了一口口水，但眼中流露出坚决。 这时那个中年绅士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霍尔德面前。 “好了，就是你了，剩下的人散了吧“中年绅士边说边转身到。 霍尔德随着前面几个同样被选中的人穿过了铁门，身后的人群伴着叹息声快速散开了，前往下一个需要临工的地方，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原地埋怨。 铁门后面是一片十分开阔的空地仅有几个仓库零星的分布在四周，而空地的中央是一座外形奇特的建筑，洁白的大理石底座上竖立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周身刻着一些难懂的文字。以前霍尔德曾在书籍中了解过这种建筑：传送门，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门的后面连接着不同时空，对于传送门是怎么驱动的霍尔德十分好奇，反正他知道肯定不是蒸汽，但显然在目前这种生存都是大问题的时候他并没有资本去了解。 不一会中年绅士就领着他们走到了这座建筑跟前，传送门旁边同样还有几辆马车在等候。突然金属圆环中间亮起了淡蓝色的光华，亦真亦幻，随着时间流失光华越加凝实，仿佛一层水幕漂浮在了空中。 那位头戴礼帽的绅士快步走上了大理石台，拉动了传送门边上的操作杆，“水幕“仿佛被一种不可见的力量扭曲了开始不停的旋转，接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从水幕中走了出来，霍尔德知道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十个临时工被分为了两两一组，开始搬运着马车上的货物，霍尔德手持铁钩熟练的钩住箱子的一侧，而在他对面的棕发男子钩住箱子的另一侧，向传送门旁的马车走去，似乎是因为起身太快霍尔德的脚腕抽痛了一下，难以避免的停顿了下来。 棕发男子微微皱眉低头看向霍尔德的脚腕问到：“你脚怎么了” 霍尔德调整好继续搬运着箱子并回答道：“受伤了” 棕发男子看着霍尔德说到：“你不能拖累我，我需要这份工作” “我也需要这份工作”霍尔德低头搬运着箱子并坚定回答道。 棕发男子看着眼前的霍尔德犹豫了一下。 这时中年绅士朝着他们这里走了过来并开口道：“你们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棕发男子率先开了口：“先生你看我们两落后了吗，他没事” 霍尔德心头一暖 中年绅士走远了，他抬头对棕发男子说道：“谢谢你“ 同时他也加快了步伐绝不让自己拖后腿。 夜幕渐黑，传送门缓缓关闭所有出来的马车都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世界。光芒四射的水幕渐渐暗淡了下来，一切又重归宁静. 中年绅士领着他们走向了白天进来的那个铁门，一天的劳作终于结束了.霍尔德也得到了应得的工钱，一枚先令银币，起码这几天的食物有了着落，而房租则要半年之后才要缴纳。 与工友道别之后霍尔德踏上了回家的路，虽然四肢酸胀脚腕疼痛难忍，但一想到白天的事霍尔德依然感到心里暖洋洋的并心怀感激，贫困之中的善良更显得难能可贵。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困难终究会过去的”霍尔德面带笑容对自己说到。 夜间的东区远没有凌晨时安全，此时的东区就仿佛一头饥饿的野兽不会放过任何到嘴边的肥肉，这里以最高的犯罪率以及最贫困的居民闻名整个赫姆城甚至可以说这里大部分时候是一片执法盲区。 第二章 打劫 东区的夜晚显然要比凌晨的时候热闹太多，霍尔德现在走的这块区域还算是与城中交界处，身后街角零散的开着几家小餐馆，眼前过往的行人虽然很多都衣着陈旧但还算体面。 霍尔德继续向东走去，周围的景色慢慢开始变化，脚边黑灰色的路面流淌着恶臭不堪的污水，街道变的越加狭窄，路边躺倒着不少瑟瑟发抖的流浪汉，巷子的深处隐藏着一双双如同秃鹫一般的贪婪眼睛，甚至这的天空都是黑灰一片，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绝望。 他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步伐，因为此处就是整个赫姆城最危险的地方：东区—中心，一片法外之地。霍尔德贴着一侧的建筑向前走去，试图让自己不引起任何人德注意，毕竟他身上怀揣的一先令是他和他妹妹接下来几天生活的希望。 霍尔德走过煤气灯下一张张蜡黄的面孔，心里的石头也慢慢落地，走过这段接下来的路显然安全不少。 “嘿小子”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从他身后的巷子里突兀响起。 霍尔德心里咯噔一下，显然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迈开脚步跑出去。显然这个举动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给自己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侧过头向黑暗处看去，巷子里并排立着两个佝偻的身影。 “听着我需要点零钱，我和我兄弟好几天没吃饭了，把钱交出来，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话”为首的那个劫匪开口道说道，边说边掰响了手指，但他那瘦弱驼背的体格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霍尔德暗暗松了一口气，对方虽然有两个人但光看体格甚至打不过他一个，他所担心的是对方是否有刀子之类的凶器，如果他们有刀子结果就大不相同了，霍尔德决定先把这两个劫匪稳住再说。 “好的，好的，冷静，现在我身上没有钱，但只要你们不伤害我，我可以带你们去家里取，那里还有一些零钱和干粮剩余，就在前面右转，过了那片小林子就到了。“霍尔德故作紧张边换着气说到。 两个劫匪对视一眼，面露喜色，显然他们觉得自己宰到了一只大肥羊，霍尔德的外表和刚刚那段话对他们来说极具说服力。 “快带路吧，拿到了钱和吃的了我们自然没那个闲工夫伤害你“劫匪急不可耐的开口道。 霍尔德边想起走边策划着接下来的计划，在那片林子里他有九成的把握不惊动任何人把眼前这两个人打趴，但如果对方有凶器的话显然就凶多吉少了。 很快他们三个人走出了东区中心来到了霍尔德口中的那片小树林，这是一片稀疏的橡树林子，但身处其中足以掩人耳目。 他们两前一后的继续走着，似乎是霍尔德看起来太没有威胁，或是他们迫切的想得到钱和食物两个劫匪毫无顾虑的并排向前走去，晚秋的落叶在三人脚下咔咔的响着。 “看，就在前面的那条巷子里了，但你要答应千万不要伤害我“霍尔德模仿着之前的语气说到。 两个劫匪抬头看向树林后隐约可见的房子，刚想开口，可这时霍尔德身子突然一侧，抬腿用力一脚蹬向左边的劫匪后背，那人被踹的向前倒了下去，还没等左边的劫匪触地霍尔德又飞起一脚踢在了右边的那个劫匪身上，两人先后躺在了地上。 霍尔德向前一跃跳在了他们的背上，向前跑去，只留身后的一片咒骂声，似乎两个人确实是太久没吃东西了过了半晌不见起来，甚至没有人看清霍尔德跑向了哪个方向。 另一个小巷的拐角处霍尔德靠着墙蹲了下来，喘着气，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向后看了一眼再次确认了一下那两人确实没有跟上来，对他来说这次绝对不算最凶险的一次，甚至谈不上凶险，长期生活在东区被打劫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也被迫锻炼出了还算强壮的身体。但一般最具威胁的帮派成员也不会浪费时间在霍尔德这种“小孩”身上，能把他作为目标的大多都是已经没有别的出路的流浪汉，足够的谨慎和运气让他一次又一次有惊无险的度过了危机。 “咔擦”霍尔德掏出钥匙拧开了老旧的木门，忙碌了一天总算平安的回到了家里，他转身关上了门，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随手把破旧的外衣挂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餐厅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龄与霍尔德年龄相仿的女孩，留着一头金色长发，穿着一套简朴的的白色连衣裙，与他有六分相似，虽然面容略显消瘦但依旧精致，并散发着青春活力，显然这就是霍尔德的妹妹伊莎贝尔。 看到霍尔德从门口进来她放下了手上的针线活。 “霍尔德你今天怎么样？我帮克拉尔夫人缝补衣服赚到了两便士”伊莎贝尔开口询问道并炫耀似的排出她手里的那两枚硬币。 克拉尔夫人是他们楼下的邻居，一位落魄的裁缝，尽管如此经济条件还是要比霍尔德兄妹好上太多，辍学后伊莎贝尔就时不时就请教楼下的克拉尔夫人，心灵手巧的她很快就能给克拉尔夫人分担工作，赚一些微薄的报酬来补贴家用。 霍尔德笑了一笑说到：“很不错，以后就指望靠你吃饭了啊，我今天在货运区找到了工作，至少四天内不用担心伙食了。‘’ “太棒了”伊莎贝尔笑道。 “对了，今天福利院的人来了一趟”伊莎贝尔接着说到。 “福利院的人，他们来做什么？“霍尔德微微皱了下眉头疑惑道，他们离开那个地方整整有了两年。 “他们送来一个信封说是父亲留下的，之前忘记送到我们手上了，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我想等你回来一起看”伊莎贝尔说着从餐桌上拿起一个褐色的信封递给霍尔德。 第三章 遗物 霍尔德从她手中接过那个微微鼓起的棕色信封，感觉并不是太沉但里面装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只有张信纸，而他和妹妹从未见过的生父会给他们留下什么？对此他没有一点头绪。 想着他走到了厨房的桌旁拿起剪刀整齐的剪开了信封，信封倒置，一块蓝色金属和一枚浅绿色的徽章落在了霍尔德的掌心，除此以外信封里空无一物。 “咦，这是什么“伊莎贝尔转身凑过来道。 霍尔德仔细端详着手里花纹繁密的的蓝色“金属“开口道：”这看起来像是一把做工精良的折叠刀“说着他按动了刀柄上的机关，”唰“半尺长的刀刃弹出，银制刀刃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折叠刀？父亲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东西？“伊莎贝尔看着他手里的小刀疑惑的发问。 霍尔德端详着手里这把堪称艺术品的折叠刀也十分疑惑，如果不是生父的遗物他甚至考虑把这把刀卖了，虽然不好出手但只要能卖掉他们兄妹两至少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温饱问题。 至于生父母他早已没有过多的怨恨，在一次次挣扎之中接受了现状。 虽然小时候他也曾无数次的幻想，父亲和母亲会坐着马车人到福利院接走他们兄妹，从此过上富足的生活也不再会饿肚子，但显然梦想没有成真。 十五岁那年他和妹妹被告知已经具备自力更生的条件，双双被赶出福利院。被迫开始面对社会的压力和凶险孩童的幻想也随之破灭，如今他对父母只有一丝关于身世的好奇，但比起吃上饭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霍尔德，你看那枚徽章上的图案“伊莎贝尔的话把霍尔德拉出了沉思。 他放下手上的小刀，看向桌上的那枚徽章，上面刻画的是一个两侧横着匕首的骷髅鹿头，而它的双眼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霍尔德略略思索了一下这个图案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猎人，这是猎人的标志“霍尔德说道。 他曾在一本博物志中见过这样的徽记。 “父亲，曾是位猎人吗？“伊莎贝尔看着那枚徽章略带惊讶的说到。 “恐怕是的“霍尔德微微点了一下头。 在赫姆城猎人以极高的死亡率著称，甚至新猎手在半年内的死亡率接近了百分之五十，可以说这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业，但却又是每个男人从内心深处向往的职业，如果在孩提时代哪个小孩说自己的父亲是位猎人，那个小孩会毫无疑问的成为最受欢迎的那个，这简直就是无上的荣耀。 或许放在之前霍尔德会无比骄傲，可现在他和妹妹都不再是小孩了。 霍尔德感慨万千，微微叹了一口气把徽章扣在了桌子上。 “它背后还有字，上面写着：赫姆城西，黑水酒吧“伊莎贝尔拿起了徽章读了出来。 这个地方显然与父亲和猎人都有一定的联系，霍尔德想到 “明天正好是周六，在货运区找不到工作。我去那边看下。”霍尔德开口道 “对了，家里的面包还够吃吗？“霍尔德补充道道。 “面包恐怕吃完今天这一顿就不够吃了。“伊莎贝尔看了一眼厨房台面上的”存货“说到。 “那我正好带几条黑面包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霍尔德嘱咐道 “我也不是八岁小孩了，会注意安全的，倒是你天天出去才要注意安全呢“伊莎贝尔嗔怪的说到。 “我肯定没事啦，毕竟我可不会蠢到把面包和线团一起煮汤“霍尔德笑着提起了她前几天的糗事。 “霍尔德！你太过分啦”伊莎贝尔脸微微一红，气鼓鼓的瞪着他。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霍尔德边笑边从厨房里拿了剩余的面包出来。 伊莎贝尔这才就此作罢。 两人就着水边聊天边吃完面包，熄灭烛火各自就寝，毕竟烧蜡烛也费钱两人都被迫养成了早睡早期的好习惯。 清早天刚蒙蒙亮，与伊莎贝尔道了别，霍尔德就走出了家门，显然他的目的是“错峰出行“趁东区还没热闹起来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况且今天的行程也不短，要横跨大半个赫姆城时间自然是越充裕越好。 霍尔德再次忍受着清晨的寒意踏上了路途，如果坐马车的话显然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也省去不少麻烦，但就算是公共马车从城中到城西都要整整六便士的车费，这整整是他好几天的伙食费以他现在的经济条件马车这种事想都不敢想。 人穷果然只能多走路。 当他来到赫姆城中心的时候天边已泛起一层鱼肚白，而这座宏伟的城市仿佛刚从漫漫长夜中苏醒，在来往的行人面前展现出它的绝世风采。 街边的煤气灯一盏一盏的熄灭火光，四通八达的黄铜管道里不时有蒸汽泄漏飘出一片片白雾。 霍尔德头顶的是一座巨大的钟楼，层层叠叠的建筑在他眼里仿佛都已触及到了天际，刻满花纹的镂空墙面如同雕花一般精致美丽，滴水兽与天使的雕像包裹在建筑的四周又与洁白的墙面完美的融为一体，一切的一切在霍尔姆的眼里都是那么震撼。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走到城中但每次来着他都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这里和那个充斥着肮脏暴力的东区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世界，怎么会是一个世界？而这两个地方相隔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却恍若天堂地狱。 “或许我和妹妹也会有机会住到这里”霍尔德在心里默念，却没有太多底气，对温饱还难以解决的他这太过遥远。 霍尔德快步走在整洁的路面上，不时有行人朝他看去，但都没有停留太久目光。看着周围的建筑渐渐变矮，风格慢慢回归平淡他知道自己已经离城中越来越远了。 周围的烟囱一根根冒出，不停的冒着滚滚浓烟，工厂越来越多，这些就是西区的象征。这里是一块工业高度发达的地方，而霍尔德之前的工作和生活就在这里，直到有一天一半的工人被蒸汽机给淘汰下岗。 穿过一条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霍尔德凭着印象找着这家叫做黑水的酒吧大致位置。 最后在询问过几个路人后他确定了酒吧的准确地址。 霍尔德握着手里的猎人徽记，抬头看向眼前的这间陈旧房屋，铁门斜上方挂的木牌上用黑色油漆写着醒目的两个字：黑水 显然这就是他寻找的地方。 第四章 黑水酒吧 “吱嘎”，陈旧的木门被霍尔德推开，昏暗的酒吧里回荡着铃铛的响声。 一位年轻酒保站在吧台内用白布仔细的擦着一只只玻璃杯，除此以外硕大的黑水酒吧空无一人。 “不好意思，我们这还没开门”酒保不带感情的说到，依旧低头擦着手里一尘不染的杯子。 “你好，我是来找人的”霍尔德说着向前走去，把手里的徽记扣在了吧台上。 酒保手里的工作依旧没停，抬头瞟了一眼那枚徽章。 “那跟我来吧”他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面无表情地起身说到。 霍尔德随着他走到了酒吧的最里面，他们的正前方的似乎只有一面厚重的砖墙。酒保向前走了一步，面朝着墙，几乎要靠在了上面。 由于遮挡霍尔德不知道酒保在做什么但肯定和这面墙有关。 “轰隆隆”伴随着齿轮与墙面的巨响墙面向着两边缓缓张开，一条黑暗的通道出现在了他眼前，霍尔德微微诧异，但很快就恢复镇定，毕竟这个酒吧和猎人相关，有条密道恐怕再正常不过了。 他向密道深处望去，除了前几级台阶被酒吧里的光线照亮，剩下的路都笼罩在深深的黑暗之中。底下的情况他一无所知。 “一直向下走，打开左边的那扇门，把徽章给吧台里的老家伙看，他会给你领路“ “还有，注意脚下”。说到这一直板着脸的酒保竟然难得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谢谢”霍尔德回道，话音未落酒保就转身离开了，回到了他的吧台里继续擦着杯子。 “他所说的似乎这个密道下面似乎还有另外一个酒吧”霍尔德想到。 霍尔德一手扶墙向下走去，很快他就提高了不少速度，因为每级台阶的距离都差不多，虽然看不见但按固定频率走下去几乎不成问题。 过了一会他发现，这条密道的长度远超自己想象，由于周围一片漆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多远。霍尔德回头向上望去，原来连接着黑水酒吧的通道入口早已消失不见，只剩密道里的一片漆黑，显然酒保又重新把入口关上了。 只能一路向下走了，霍尔德想着又加快了一些自己的频率。 突然，霍尔德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前倒去。 显然这级台阶的长度和之前并不相同，出乎了他的意料，霍尔德脑海一片空白，双手下意识地向前撑去，好在触到了一片结实的墙面，稳住了他的身体。 霍尔德想到刚刚的情景不禁一阵后怕，如果没有面前的这面墙恐怕他会一路滚下台阶一命呜呼，之前德酒保说注意脚下恐怕就是这个，看他嘴角的笑容恐怕霍尔德不是第一个中招的，真是恶趣味啊，霍尔德苦笑了一下，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这面墙是不是意味着我走到了秘道的尽头？”霍尔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左边摸索去，果然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相必这里就是就是年亲酒保说的那扇门了”霍尔德边想边扭动了门把手向前推去。 顿时明亮的光线从门的缝隙中射出，许久没有见光的霍尔德感到一阵眩晕，过了好一会才重新聚焦视线，看清了眼前的景色。 眼前的这个酒吧人多的超乎他想象，恐怕远不止一百个人，虽然还没道晚上这里已经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空间也是楼上的酒吧数倍大小，房间的各处都点着煤气灯，甚至每张桌子上都有单独的一盏小煤气灯，霍尔德从未见过如此“奢侈”的景象，平时他在家可是连蜡烛都要十分节约的使用。 霍尔德向四周看去，不少人聚集在酒吧的四处，而聚集在中心铁笼处的人最多，个子偏矮的霍尔德丝毫看不到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好奇心驱使着他朝那里走了过去，霍尔德终于看清铁笼内的情景，站在中间的是一位头戴半高丝绸帽，身着双排扣礼服的绅士，他的身边靠着一口奇异的人形棺材，上面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绘。 “女士们，先生们正如你们所见这是一口放置木乃伊的棺椁，这是我们在遗迹内寻找到的古老物件，我的两名伙伴也因此丧生”说到这里正装男子的表情似乎略略暗淡了一下。 “预定棺椁内的遗物物品低价700磅，开始拍卖！左侧的这位女士出价七百五十磅，显然这对于大概率得到魔法物品是个不能拒绝的价格，还有人出价吗“台上的男子不断引导着周围的人抬高价格，许多人似乎也对棺椁十分感兴趣，不断加价。 霍尔德被男子报出的金额惊了一下，要知道他和他妹妹的伙食全年加起来才不到48先令，换算成磅也就2.4金磅，然而这一个棺材可以管他和他妹妹几辈子的饭了，恐怕这里都是些不一般的有钱人，霍尔德在心里暗下定论。 他并没有在铁笼边上停留太久，一是他是不想让自己的心脏再受重击，而且他来这的目的并不是四处闲逛的。 霍尔德穿过了层层密密的人群，向着吧台走去，和上面那个比起来这个吧台简直可以说是琳琅满目，酒架上塞了满满一墙各式各样的酒，棕红色的实木台子上悬挂着许多动物的头颅标本和旗帜，整个吧台充斥着沉淀感。 吧台最里面坐着一个头发和胡子花白的老头，面色和善，鼻头的红色却无比醒目，他慢悠悠的品着手里琥珀色的酒液，显然现在还不是他最忙碌的时候。 “你好，我是来找人的”霍尔德重复了一遍和年轻酒保的说辞，并拿出了徽记。 那老头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放着着徽记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 “跟我来吧小子，头已经等你很久了“老头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笑着说到。 第五章 猎人 “头？”霍尔德对这个称呼略略疑惑了一下，显然这不是对一个酒馆老板的称呼。 霍尔德跟着酒保老头走出了吧台，向酒吧的另一侧走去，这块区域的人显然没有刚进门的地方密集，大多都三两个一桌的聊天边喝着酒，他们多数都穿着暗色长款风衣，有些腰间悬挂着弩枪，小刀等各类武器，散发着肃杀之气。 “恐怕这帮人就是所谓的猎人了”霍尔德在心里做出猜测。 很快，霍尔德跟着老酒保穿过了整个地下酒吧，酒吧的木墙上挂着一幅幅的油画，和王公贵族们家里悬挂着的千篇一律的油画不同，木墙上的画有些描绘着贫民的挣扎，有的描摹着贵族奢靡的生活，甚至还有描画蒸汽机的画卷，每一幅画都无比逼真是仿佛是赫姆城的微小缩影，而这些画的综合则尽最大可能反映了社会的现状。 这是个糜烂却焕发着光辉的时代。 穿过了油画的长廊，霍尔德和老酒保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站在这已经听不到了酒吧的喧嚣。 “请进吧，另外我的名字叫尼克”老酒保尼克微笑的说到为霍尔德打开了房门。 “谢谢你尼克”他没有迟疑，向着里面走去，不管结果是什么这里恐怕都是今天的最后一站了。 这是一个装修极为考究的房间，四壁贴着黑底暗金色墙纸，棕红色的木橱和包着金边的落地镜摆在房间的各处，巨大的黄铜水晶吊灯从顶部垂落，照亮着整个房间。 坐在书桌后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有着强壮的体格和一头黑色的短发络腮胡，左侧脸上有一处明显的刀疤，他正在阅读手上的日报，但依旧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霍尔德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面前的男子给他的感觉如同一头雄狮，似乎下一秒就会发出咆哮将他撕成碎片，霍尔德见眼前的男人似乎迟迟没有注意到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霍尔德几乎要瘫软了下来。 眼前的中年男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拿起边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小伙子不错啊，不愧是维克多的儿子”霍尔德眼前的男子笑着说到，顿时他身边的压迫感一下子都消失了。 “呼，呼”霍尔德弯下腰喘着气，显然刚刚的压迫对他的体力消耗巨大。 “我可等了你很久了，之前两个毛贼偷了你父亲要转交给你的匕首，结果被我逮到了，匕首想必送到你手里了”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猎人”眼前的这位大叔一下子说出一大通话，转过身来对，霍尔德发出邀请。 霍尔德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一下接收的信息有点多，让他缓不过劲来，按他判断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应该是他爸生前的朋友，而他爸就是男子口中的维克多，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能随便邀请别人加入猎人想必实力不俗，在霍尔德映像中一般的强者无不是孤僻冷傲，显然眼前的这位是个例外。 “小霍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们的福利很好的，包吃包住，每月还发薪水”眼前的这位大叔继续开口道，似乎迫切的想把霍尔德拐入组织。 要是让外人知道黑水酒馆的老板在以这种方式拉霍尔德进猎人恐怕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 霍尔德咽了一口水，看着眼前的这个积极“忽悠”的“和蔼可亲大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个，我爸死了吗？”霍尔德开口道。 “嗯，死了”大叔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当猎人容易死吗？”霍尔德继续问道。 “嗯，容，不容易一开始我当然不会给你安排太危险的任务，所以你不想死一般死不了的”大叔差点“说错”连忙补充道。 “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啊”霍尔德又把问题拉回了现实。 “一般的话呢是4镑，但你执行任务的话会有额外贴”大叔挠着头说到。 听到这个数字霍尔德差点想说“我加入”但还是忍住了，如果每个月有了这笔钱他就完全不用担心每个月的温饱问题了，当然那是在有命花的前提。 “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安全可靠吗”霍尔德一脸狐疑的问向大叔。 “当然是真的，每年那些死去的猎人大多都是不自量力造成的，只要你不膨胀自然没有那么危险”大叔回答道，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在这个年轻人面前更有说服力一些。 “万一我在任务中死亡了，大概会有多少抚恤金“。霍尔德看着眼前的这位大叔说到。 “额，大概会有个三四千镑’’他迟疑了一下显然没有意料到霍尔德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霍尔德大略算了一下这笔钱足够妹妹体面的度过余生了，而在他面前的选择并不多，一顿饥一顿饱的生活显然不能过持续太久。 “我加入“霍尔德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 “签下字吧，另外我的名字叫雷加恩“雷加恩拿出了纸笔，看着眼前的这个坚决的男孩有一丝心酸。 霍尔德快速的在所有纸上签了字，他并不担心自己受骗，也不认为自己有被骗的价值。 “合同从周一开始生效，我给你安排住处”雷加恩边走回书桌边说到。 可以搬家了固然开心，他不认为猎人工会会给自己安排比东区住所更差的地方，但霍尔德一想到自己房租还没到期就一阵肉痛。 “那个，我房租还没到期这个月租房能折现吗”霍尔德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雷加恩看着眼前的霍尔德感到一阵无语道“这里是一磅你拿去吧“ 霍尔德强忍激动接过那枚格外有质感的金色硬币，妥善的放在了胸前的口袋里，这恐怕是他出生到现在最富有的一次了。 “小子你对猎人这个职业了解多少”雷加恩双手背在身后，欣赏着面前的油画道，似乎又恢复了高手风范。 第六章 魔法仪式 “坐吧”雷加恩指着书桌对面的椅子说到。 霍尔德边坐下边思考起了这个问题，“猎人”这个词他从别人口中听过千万遍，整个赫姆城恐怕没有不知道猎人这个职业的人，但单论他自己的了解其实并没有多少。 “这是个很危险的职业，但报酬也很高，是个有不少人向往的工作”霍尔德按自己的见解回答道。 “错，猎人并不是一个工作”雷加恩转过头纠正了霍尔德。 “猎人是个伴随一生的身份，你将承受其带来的风险和责任，也将享受其带来的尊重与便利” “猎人意味着鲜血与荣耀！”雷加恩停顿了一下，豪情万丈的说出了这句话。 坐在雷加恩对面的他感受到了对方几乎化为实质的强大信念，但显然霍尔德现在最要担心的并不是什么鲜血与荣耀而是怎样继续生活下去。 “或许这种生活我以后会向往吧”霍尔德在心里默默想到，长期的生活穷苦让他无比现实，而理想是什么能当饭吃吗，管饱吗。 雷加恩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在他一通大吼后竟然没什么触动，只好讪讪地笑了一下，显然霍尔德的早熟让他与正常青春期少年思维不太一样。 “那么，你知道魔法是什么吗”雷加恩打破了眼前的僵局再次抛出了问题。 相比猎人霍尔德似乎对魔法更加感兴趣，这或许是霍尔德心中唯一象征着他年龄的幻想了。 “魔法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被少部分人掌握着，而他们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强大力量”霍尔德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积极了不少。 “基本没错，但你知道其实大部分的人都可以拥有魔法力量吗”雷加恩点了下头，嘿嘿一笑说到。 “那我也可以吗？”霍尔德语气里带着向往，显然情绪已经被雷加恩刚刚那句话带动了起来。 “如果你的运气不太背的话是可以的，毕竟是维克多的儿子”雷加恩带着笑意回答道。 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听雷加恩所说的他是有很大概率拥有魔法力量的，这也是他第一次与超自然力量如此接近，而且是要拥有它。 他咽了一口水急切地问道“怎样才能让我拥有魔法力量呢？” 雷加恩看着眼前这个终于有点少年样子的霍尔德道“一般是要通过一个魔法觉醒仪式，虽说大概率是成功的，但失败的结果是丧生哦“ 听到丧生这个词霍尔德不由的有点紧张，虽然成功的概率比失败高得多但他并不是一个冒险主义者，并且失败丧生的风险是他无法承受的。 雷加恩看着眼前这个眉头紧锁的少年不由得笑了出来“骗你的，失败的结果只是你不拥有魔法力量，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副作用，打消顾虑吧哈哈哈”。 霍尔德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正欢的大叔一阵无奈，可真不按套路出牌，感觉还没他成熟。 “准备好获得魔法的力量了吗，小家伙”雷加恩边笑边看向霍尔德说到，显然对于捉弄到霍尔德他十分得意。 “难道是，现在吗？”霍尔德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对，跟我来吧”雷加恩说道起身走向房间一侧的古朴书架。 只见他仔细的扫视了一遍书名，拉动了其中的一本道“狮心王，我最喜欢的书” 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书架向着一边移开了，自从走过了黑水酒吧通往地下的暗道，霍尔德已经对这些机关有点见怪不怪了。 霍尔德侧过头，发现雷加恩正一脸期待观察自己的表情，似乎想收获一个惊讶的样子，显然霍尔德并没有让他如愿。 “哎，走吧”雷加恩暗暗叹了一口气，引以为豪的书房密室竟然没有震惊到眼前这个小子，真是太失败了。 霍尔德随着雷加恩踏入了密道，通道两侧的煤气灯随之亮起，书架也缓缓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对了小子，你和你妹妹现在生活在东区吗”雷加恩边走边低头问向霍尔德。 “是的，出了福利院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了”霍尔德平静的回答道。 “苦了你们兄妹两了，维克多是有苦衷的，他之前被卷入了一件诡异的物品中，与你们贸然接触只会给你们带来风险，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哎”雷加恩面色低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父亲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霍尔德边走边看向雷加恩问道。 “这件事你现在还不能知道，只会给你招来杀生之祸，至于其中的细节我也不清楚，只能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亲自去探寻了，而在此之前我会照护好你和你妹妹”雷加恩说到。 霍尔德明白了这件事远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而改善生活和提升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好了我们到了”说话间雷加恩已经停在了两盏煤气灯之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在第72盏灯和第73盏灯之间”雷加恩将手掌推向墙面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点骄傲。 他手掌接触的石砖块陷了进去，“咔咔咔咔”砖墙在齿轮声中向里打开了，在霍尔德的理解中这些密道和暗室都已经是黑水酒吧的正常操作，一个简朴石质小屋慢慢出现在了他面前，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空旷，里面只有一张木桌和上面的一个通透水晶球和些许五颜六色的药剂。 “准备好获得力量了吗，少年！”雷加恩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比霍尔德更加兴奋。 “稍等我一下”雷加恩继续说道，开始摆弄桌上的物品。 经过了短暂的准备他把水晶球推向霍尔德开口道：“现在把你的手放在水晶球上” 霍尔德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伸出双手放在了水晶球上，一丝丝冰凉从他的掌心传入。 “砰“霍尔德眼前的世界突然毫无征兆的炸了开来，所有颜色都扭曲的融在了一起，就如同他现在的思维一般。 “霍尔德，霍尔德，能听到我说话吗”雷加恩的呼叫让霍尔德恢复了一丝意识。 霍尔德努力的想要去回应但似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听我说现在集中你的精神，看眼前的颜色中隐藏着什么，把不必要的部分忽略掉”雷加恩的声音继续在霍尔德的耳边响起。 第七章 冰 梦 暗 听到雷加恩的话语霍尔德找回了部分掌控。 他知道现在是决定性的时刻，只要过了这个坎就能拥有力量，区别于凡人，彻底走出原来的生活，一切曾今所渴望所憧憬的都将成为可能！ 霍尔德的精神如同炙热的太阳一般汇聚，将混杂的颜色几乎一扫而空，这是他的信念！ “呼，呼“ 刚扫除了眼前障碍的霍尔德，突然变的无比疲惫，如同连续劳作了几天几夜，他不断地喘息着，眼皮却越来越沉，世界开始模糊不清。。。。 “霍尔德，你现在不能睡，不要功亏一篑”雷加恩的声音层层叠叠如同从极远处传来，可依旧让霍尔德一激灵，困意瞬间扫除了一大半。 “现在重新看向你的眼前，你能看到什么”听到雷加恩在耳畔响起的话语霍尔德看向前方。 原先扭曲而混乱的色彩消失不见了，如今眼前的世界如同一个洁白而又清净的房间，而“房间”的正中悬浮着三个不停旋转着的“物件”。 霍尔德细细向“房间”中间看去，虽然这三个物件在硕大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渺小，但霍尔德依旧能勉强看清它们的外形，他感觉这三样物件似乎与他有种说不清的冥冥联系。 位于最左边的是一小块在半空中不断分解，凝结的冰晶，它与自然界的冰晶似乎有些不同，它的总体大小在不断的分离合并中并没有任何增加或减少，只是不断地在半空中浮动并重复着这一过程，而且好像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力量。 位于正中间的“物件”似乎并不是什么固体，而更像是一团云雾，一团包裹着各种明亮色彩的云雾，看着让人感到无比的迷幻，在霍尔德观察下这团云雾似乎隐隐约约显现出一张张带着欢笑的人脸，不过飞转及逝，让他无法分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错觉。 霍尔德把视线移向最左边的“物件”，这个物件似乎比前两个更让他困惑，因为他根本无法判断这浮在空中的到底是个球体还是圆形，在他的视野里这是一个呈绝对黑色的物体，如同一个破洞一般凝固在空间的中间，说真的霍尔德甚至怀疑这真的是个空间的破洞。 “恭喜，小子你现在已经是非凡者的一员了”雷加恩爽朗的声音响起，霍尔德松了一口气，看来总算是成功了。 几乎是同时他眼前的画面一花，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简朴的石室以及坐在眼前的微笑着的雷加恩。 “小子，不错啊，除了继承了你爹引以为豪冰系属性，竟然还获得了美梦和黑暗这两种稀有属性，果然我的眼光就是好，被我发掘到了一个天才，哈哈哈哈哈”雷加恩说着豪放的笑了起来。 “你爹要是在这也肯定会为你骄傲地”雷加恩起身拍了拍霍尔德的肩膀。 霍尔德面露喜色，听雷加恩所说那三个物件分别是冰，美梦和黑暗了而这就是他的魔法属性并且还属于比较出众的，显然这极大地鼓舞了他的信心 “那么我现在可以施展魔法了吗”霍尔德略带期待的问道。 “哈哈哈哈，别那么心急，施展魔法对你来说还早着呢“雷加恩笑着眼前这个急切的小子说到。 “对了，你有随身携带你爸的那把称作“冰晶”的小刀吗，它和你的属性应该足够契合，你或许可以勉强催发”雷加恩继续说道。 霍尔德从裤袋里掏出了那把父亲留下的蓝色折叠刀“冰晶”握在了手里。 “刚刚在魔法仪式中，你所看到的是自己意识海洋中的情景，现在要做的就是想象刚刚在意识海洋中看到的那颗冰晶感受与它之间的联系” “如果感受不到也没有关系，第一次尝试大部分人都是失败的”雷加恩继续补充道。 霍尔德遵循着雷加恩所说的步骤，闭上眼睛尝试着想象沟通那颗存在于他意识之海里的冰晶，在许久的寂静中，霍尔德不断调整中想象和沟通方式，不断地想更靠近那颗冰晶一些，显然充沛的耐心是霍尔德所具备的良好品质之一。 忽然，一丝微微的颤动打破了宁静，虽然极其微小，但依旧被霍尔德牢牢地把握住了。他知道机会来了，一丝丝的寒意从这条连接思维之海的细线中传出，又从他的掌中钻出进入了“冰晶“之中，接着一点点的淡光在”冰晶“表面亮起，很快金属的刀锋上就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但仅仅一会的魔力供应已经让霍尔德如付重担，感觉大脑无比疲劳，无奈下只好赶紧切断了魔力。 看着刀锋上缓缓散去的薄霜，霍尔德无法掩饰内心巨大的喜悦。 他，真正获得了魔法，由他自己掌控的魔法！ “小子你在这方面的天赋可和你爸当年有得一比，果然是父子相承“雷加恩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 “恭喜你现在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预备猎人的所有条件，天色不早了，你可以选择在这里过夜，如果回去的话建议你坐公共马车，这个天气走回去的话恐怕会冻死街头，我可不想你一天都没报道就赔付出去六千块的抚恤金“雷加恩打趣地说道，带着霍尔德走出了密室。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雷加恩的书房，霍尔德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但一想到下来时走的漫长的密道之路就有些头疼，上去的话恐怕不累死都要蜕层皮。 雷加恩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到“你不会以为黑水酒吧只有一条密道把，让老尼克带路他会叫你怎么走“ 告别了雷加恩，霍尔德终于走出了这个书房，和数小时前进来的他相比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想到这里霍尔德脸上就挂起了笑容，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告诉么妹妹，他现在是一名非凡者了！ 书房里。 雷加恩重新坐回了他的位置，从抽屉下面拔出了一支通体银质的左轮手枪，枪身上刻画着一条首尾相连的扭曲长蟒，但整支枪却看起来异常的协调。 他把左轮放平在实木桌面上，有条不紊的用擦枪布仔细的清理着每一个部件。 “或许有一天它终将把我吞噬，但永远都别想打我孩子的主意。 ”雷加恩脸色低沉的看着书房的门慢慢的说到，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 第八章“小心脚下” 通过了走廊，霍尔德又回到了那个喧闹不堪的地下酒吧，此时铁笼外依旧有不少人围着，甚至比霍尔德进来时的人要更多一些。 “木乃伊粉，五先令一盎司，货真价实，机会难得！”叫卖的声音穿过了层层人群传到了霍尔德耳中。 对于木乃伊粉末霍尔德之前是有所耳闻的，这种古老尸体磨成的粉末据说能治愈许多疾病，例如流鼻血，呼吸器官出血等等，甚至木乃伊粉末同时还是一种名贵的香料，受贵族阶级的追捧。 对与木乃伊粉末的疗效和香味霍尔德不清楚，但想到人们吞食尸体粉末，霍尔德就一阵反胃，可似乎整个酒吧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抱着这种想法，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买着这种粉末，唯恐被卖完了。 霍尔德摇了摇头朝着酒保老尼克的位置走去，路过铁笼的时候他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那个异常艳丽的人形棺材早已被打开，棕黄色的棺材内部什么都没有剩下，不知道哪个巨款买走了里面的物品，而现在正在兜售的粉末或许就来自这个棺材里，想想霍尔德又感到一阵反胃。 “很令人吃惊是吧，人们买着自己的同类的尸体服用和涂抹，这还真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啊“吧台内的老尼克带着丝丝嘲讽的口气看着人群说道。 “看着都让人反胃，更别提服用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霍尔德接着老尼克的话茬说道。 “准备要回去了吧小子，你家住在那个方向？“尼克拿起了一块白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问到。 “对，已经不早了也该回去了，我家在东区附近“霍尔德回答道。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头没安排住处给你吗“老尼克边走边说道。 “安排了，但我原来租的房子还没有到期“霍尔德略有些尴尬地说着。 “哈哈哈，小子还是尽快搬出来吧，命可比房租重要多啦“老尼克似乎被眼前这个节约到吝啬的小子逗笑了了。 两人连聊着走向酒吧的另一边。 走着走着，霍尔德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情没做，家里的妹妹还没有吃饭呢，如果看着自己空着手回来，恐怕霍尔德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不会好过，而现在这个点恐怕大多数面包店都早已关门了。 “老尼克，酒吧里有黑面包吗，可以卖我几条吗”霍尔德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把事情的原委跟老尼克说了一边。 老尼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边笑边找出了面包递给霍尔德，在一番推辞下最后还是迫不得已收下了霍尔德的一先令硬币。 “这条通道应该是离你家最近的”老尼克指着一条垂直向上的“井”说到。 “不对等下，现在已经八点了，恐怕在那里很难打到马车，这鬼天气走回去肯定会冻死”老尼克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怀表，看了一眼接着说到。 “来，走这条路，这上面是黑水酒吧，门口应该有不少马车，去吧，顺便帮我看下上面那个小子有没有在偷懒”老尼克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处“井”说到。 拎上黑麦面包告别了老尼克，霍尔德双脚踏入了那口“井”底，除了一面朝着酒吧之外剩下的三面都是石壁，石壁上虽说略有些凹凸不平，但还远远不足以支撑人爬上去，霍尔德站在“井底”对其工作方式十分不解。 “难不成是有人从井口抛下一根绳子，我拉着绳子爬上去？”霍尔德抬头看了看，只见一片漆黑，只好尽其所能地猜想着。 说时迟那时快，霍尔德脚下的石板突然颤了一下，接着石板开始不断地动了起来，拖着霍尔德不断向上去，酒吧的灯火和喧嚣声很快就远离了霍尔德，他从隐隐约约的齿轮声和锅炉声中判断这似乎这是个蒸汽驱动的装置。 “可真是先进啊”霍尔德不由得感叹道。 可没过多久，霍尔德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他抬头看向那块疑似天花板的浓郁黑色，正离他越来越近。 “难道我就要被夹死在这里了吗？”霍尔德想道。 他蹲了下来增加了一些与天花板之间的距离，但这对石板的上升并没有丝毫的影响，很快霍尔德又换了一个姿势他侧身蜷缩在了石板上，这是他能做到与天花板保持的最远距离了，可石板依旧在不断上升着，天花板如同死亡的脚步慢慢逼近。 距离已经不足以站立一个人了，但石板依旧在不停的上升着。 “四秒，或许是五秒我就将在两层石板之间夹成肉泥”霍尔德估算着自己的最后“时间“ 他似乎已经感受到天花板触碰到了自己身体，强烈的挤压感并没有出现，而是一种奇异的轻松感，天花板被自己捅穿了？霍尔德疑惑的转过头强烈的光线射入他的眼中，显然他已经回到了地上的黑水酒吧，而让他在几十秒时间里恐慌不已甚至绝望的“天花板”在他身体的左右两边： 看起来似乎是两片木板组成如同窗户一般的结构，所以就算他竖直站立着也没有任何“天花板”会把它压成肉酱。 “我，霍尔德就算再来回在楼梯秘道里走上两遍，我也不会再坐一次这个反人类的蒸汽装置”霍尔德在心里暗暗发誓，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拿了面包准备起身。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旁边似乎一直站立着一个人影，他侧过头看去，果然，那个年轻的酒保不知何时出现在霍尔德身前不远处，并目睹了全程。 对，霍尔德很确定他目睹了全程，不然他嘴角的憋笑是怎么回事？ 霍尔德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起身的过程中他避免了自己和酒保的任何视觉接触。 “小心脚下”在霍尔德走下装置台阶的时候酒保看似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这句话更让霍尔德确认了这个看似不苟言笑的酒保到底有多恶趣味。 “小心我告诉老尼克你在上面偷懒不工作”霍尔德恶狠狠的想道。 而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是非之地”。 第九章 “看起来没啥用” 推开了酒吧的木门，霍尔德深深的吸了一口门外的空气，，但很快就被冻得想缩回了酒吧里，果然他们不是在开玩笑这天气走回去可能真的会冻死，霍尔德抹了一把正在往下流的鼻涕想道。 霍尔德环视了一圈，四周的马车还着不少，显然都是等待着从黑水酒吧里出来的客人的，除此之外酒吧的周围还站着一群和霍尔德年龄相仿的少年，可能有些年龄要比霍尔德更小，他们手中都提着一盏煤油灯，身着单薄的衣物，一张张面黄肌瘦的面孔显示出了他们的经济状况。 霍尔德知道这些孩子，他们被称为“点灯人”，专在夜间寻找富人，走他们前面提着灯照亮道路，来赚取一点微薄的薪水，但这个职业远远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这些孩子基本都受黑帮控制，在引路的过程中把富人引入一些阴暗的巷子方便黑帮进行打劫，霍尔德在福利院的朋友友曾今就是其中的一员，后来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在做了一翻心里斗争之后霍尔德还是决定坐马车，感受过赫姆城恐怖的天气之后他觉得还是性命要紧，但虽然如此他心里依旧充满了负罪感，由于他恐怕要拿出一笔“巨款“来支付车费，可能是他和妹妹几天的伙食费，虽然不能完全这么想，因为他刚获得了足足一镑的现金，付这点钱是不算什么的，霍尔德在不断的挣扎之中坐着马车渐行渐远。 在霍尔德走远后不久，酒吧里又出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身着讲究的正统服饰，头戴半高礼帽领着手提箱正是霍尔德在地下看到贩卖木乃伊的那位商人。 “这该死的鬼天气”两人抽着烟在门口抱怨着。 “老大，这批货问题不大吧”旁边穿着风衣带着暖帽的佝偻身影低声道。 “问题应该不大，但诅咒肯定还是有点，这事不好说”正装男子弹了弹手上的烟灰说到。 “但遗迹出来的东西哪个没点诅咒，如果问题不大应该怪不到我们头上”暖帽男子摸着下巴说到。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出了点问题我们可担待不起，而且，我隐隐约约感觉这批货物与往常有些不一样”正装男子掐灭了手上的烟头说到。 “反正钱我们已经都收到了，接下来都是他们的问题”暖帽男子说到。 “实在大不了就离开赫姆城”正装男子语气平稳的说到。 两个人上了马车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在“洗劫“了马车夫身上所有零钱之后霍尔德终于兑开了他的那枚金闪闪的一镑，出入安全考虑他并没有让马车夫载着他进入东区，这么大的目标会增加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眼前这段路只能靠他自己走了，甚至霍尔德还战胜自己生理上的不适，特地多绕了一圈路走到家里，因为他身上带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门前 终于到家的霍尔德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想要把钥匙插在门控里，无奈他的手不争气的在寒风中抖个不停，不管怎么试都完美的避开了锁眼，再试下去恐怕钥匙都要被他怼断了。 “伊莎，伊莎贝尔，开，开下门你老哥快冻死在门外了，啊湫“话音未落霍尔德就打了个喷嚏。 随着一阵脚步和门锁的转动，伊莎贝尔出现在了门缝里，脸上还带着微微责备的神色，但抬头看到眼前脸色铁青，眉眼挂着白霜，还不断原地瑟瑟发抖的霍尔德，还是赶紧把他拉了进来。 “你不会真是一路走过来的吧”伊莎贝尔问道。 “我，我是坐马车过来的，到，到东区之后才开始走路”虽然室内比外面暖和了太多，但霍尔德还没有缓过来上下牙齿不断地打着颤。 “不对啊，这个点公共马车都应该下班了，你不会是坐私人马车回来的吧？“显然伊莎贝尔对霍尔德那么晚回来十分不满，但依旧起身为霍尔德倒了一杯热水。 霍尔德接过热水，从寒冷的状态里恢复了不少。 “今天的事可能听起来十分离奇，但从今往后我们都要过上好日子了“霍尔德在将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十分激动，她已经很久没见到霍尔德情绪如此高昂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你该不会是冻坏了吧？“在厨房里放完黑面包的伊莎贝尔走到霍尔德身边顺势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怎么可能，当然没有，你听我说“霍尔德将今天的遭遇从头到尾都和伊莎贝尔说了一遍，他说了很长时间，伊莎贝尔甚至在中途还切了两块面包来边吃边听。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霍尔德似乎一点都不疲惫，脸上带着笑容说到。 “也就是说。。你现在。会魔法了喽？“嘴巴里嚼着面包的伊莎贝尔说道， “嗯，是的，你可以称我为超凡者“霍尔德说到，似乎整张脸都是一个大写的骄傲。 “那么你可以用面包屑变出面包吗？”伊莎贝尔一脸期待的问道。 “不能”霍尔德回答道。 “那你能在水上行走吗？”伊莎贝尔接着问道。 “不能”霍尔德挠了一下头说到。 “那你能把拐杖变成活蛇吗” “不能，听着老妹我不是魔术师，我是魔法师，是魔法师！”显然霍尔德被伊莎贝尔的“夺命追问“问的有些抓狂。 “那你能干什么嘛？“伊莎贝尔依旧嚼着面包问道。 “嘿嘿，看好了“霍尔德掏出了那把”冰晶“试图把在酒吧里的尝试再重演一遍。 很快他就建立了魔法连接，他凝神努力把寒冰德力量传导到手里的这把小刀里，很快刀上结起了一层霜，虽然比在酒吧的时候要稀薄得多，但在霍尔德眼里看来还是算是差强人意。 “手拿开，我看不到了“伊莎贝尔把霍尔德另一只手挪开了。 “哦，以后多练练可以不用买冰箱了“伊莎贝尔的话语似乎比霍尔德的魔法还要冰凉。 “老妹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魔法啊，比你之前想看的什么魔术表演厉害不知道哪去了，你咋一点都不感兴趣呢？“霍尔德对伊莎贝尔的冷淡表现十分不甘心。 “你这个看起来就没啥用，还是魔术表演有意思。”伊莎贝尔一边吃着面包又一次对霍尔德造成了重击。 “没啥用。。。”霍尔德苦笑道，这个词在他心里不断回荡着，他的一腔热血现在已经被伊莎贝尔的两句话浇灭了一半了。 似乎在伊莎贝尔看来魔法和魔术并没有什么区别，嗯，可能后者要更加炫酷一点。 第十章 一同前往 天边已有些微亮， “所以说你现在是找到了一份劳酬不菲，但是随时可能送命的的工作吗？”听完霍尔德的话伊莎贝尔看着他的眼睛说到。 “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只能说是比较危险”他答道。 霍尔德明白自己这话里有一定的欺骗成分，但他觉得这份工作已经算是最好的出路了，加上雷加恩的保证和获得魔法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就算他真的在任务中丧生了抚恤金也足够妹妹度过一辈子，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都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只是他活着和他死了的区别。 “让我去工作吧，我打听到纺织厂还有几个闲职，这样就够我们日常生活了，霍尔德放弃这份工作吧，我不希望你出事“伊莎贝尔毫不犹豫的说到。 “可是这是难得的机会，有了这份工作我们可以搬回西区到更安全的地方去，你也可以重新上学，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机械蒸汽学吗？“霍尔德试图说服伊莎贝尔。 “哪怕东区的日子过的再清贫我们至少还活着，难道这一切比你的生命更重要吗？”伊莎贝尔提高了音量情绪似乎有些激动，眼眶微微泛红。 “其实我们已经很难继续活下去了，房租已经快到期，我每周的几次零工钱甚至还不够买面包吃，况且冬天快到了，日子只会越来越冷”霍尔德低声说到。 “伊莎贝尔，你知道住在我们楼下的李奥吗？”霍尔德顿了一下继续问道。 “嗯”伊莎贝尔回答道。 李奥和他们一样是名孤儿但并不在同一家孤儿院，上个礼拜李奥发烧的时候她和霍尔德还下去给他送过面包。 “他已经去下街了，而我们的情况不比他好多少，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我们只会落到同样的下场”霍尔德低声说到。 伊莎贝尔欲言又止，她很清楚下街是个怎样的地方，那里难民流浪汉扎堆，疾病瘟疫横行，那里是人间到地狱前的最后一站，就算活着也生不如死。 “我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去冒险去做不确定的事“霍尔德说到。 “你周一去的时候叫上我一起“伊莎贝尔说完转身回到了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 在霍尔德看来伊莎贝尔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并暗暗松了一口气，相信到了黑水酒吧肯定能把她说服。 想着霍尔德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趁天还没完全亮之前进入梦乡。 他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伊莎贝尔早已为他准备好了食物，周日的时光就在两人的沉默之间度过。 东区清冷的早晨 霍尔德站在街角招停了一辆马车，在伊莎贝尔诧异的眼光里，霍尔德又把一镑的来源跟她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却让伊莎贝尔更加怀疑猎人这个工作和雷加恩的动机，显然这一镑在她看来得到的也未免太过容易了。 伴着晨雾两人来到了西区，这里说不上特别热闹但所有工厂都早已开始工作，不断地制造出噪音和废气。 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黑水酒吧的门后。 两人下了车，霍尔德和上次一样推开了酒吧的木门，空旷的酒吧里依旧只有那位年轻的酒保在擦着手中的杯子，看到霍尔德和伊莎贝尔进门他微微抬了一下头，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霍尔德总感觉他嘴角上扬了一下。 “右转第二个隔间“这次酒保主动开了口。 霍尔德朝着酒保说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正是让他留下心里阴影的那个蒸汽装置，霍尔德嘴角抽动了一下但脚步还是没有停下，只好朝着那个让他记忆犹新的“升降设备“走去。 没等霍尔德开口伊莎贝尔就率先站到了基座上的石板上。 “我知道这个，我以前在课上听老师讲过，这个叫做升降机，这个地方还真是大手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呢“显然伊莎贝尔对脚下的这个设施十分感兴趣。 看着伊莎贝尔霍尔德又想到了上次他坐升降机时的窘境，“幸好没被她看到，不然恐怕要被她笑话一年”霍尔德暗道。 霍尔德故作熟练的走上了升降机平台，和上次一样随着一阵颤动石板稳稳地向下移动，可霍尔德却被突然的失重感惊得一踉跄，果然伊莎贝尔的笑声十分及时的传入了霍尔德的耳朵，他只好尴尬的清了下嗓子，等待着升降机降到底层。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霍尔德和伊莎贝尔终于抵达了真正的黑水酒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