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叹笑风云》 第一章 杀人夜 第一章:杀人夜 梦回峥嵘,不知红尘断肠 似水流年,可叹蹉跎悲切 泪剑江湖,却惜苍生不老 叹笑风云,再续武侠情缘 这故事,还得要从一个夜晚讲起。 …… 明月当空,寒星疏落。 洛阳城,梁府后院。 茫茫夜色中,两名黑衣男子跳过院墙而入,此二人轻功不菲,踏步如燕,一眨眼便站在了梁府中厅房顶的瓦砾之上,途中确不发出半点声音。 这二人其中一人身材魁梧,后背一把金背大砍刀,三丈开外也能感到其杀气外露,让人不寒而栗。 而另外一人,身材却略显纤瘦,虽然蒙着面,却也能感到其气度不凡,消瘦的脸颊,神态冷峻,一双眼睛,虽清却暗。 这二人的气势,就像夜色中的一只巨大妖兽,正张大了嘴,就要吞噬了这属于梁府之上的夜空。 梁府,中原地区有名的大户人家,坐落于洛阳城东部,其家主梁威,曾是叱咤于河套流域的剑客,传说曾得高人习得一路剑法,扬名江湖。后来金盆洗手,转而做起西域及中原间的物产生意,发家致富,不惑之年,便已是一方富豪。 有人说梁威隐退是因厌倦了武林纷争,也有说是因一女子,总之众说纷纭。 此时正值腊月,天寒地冻之时。 夜已深,梁威房间的烛火却还没有熄灭。 梁府的老管家手端茶杯踱步至房间门前,轻声说道:“老爷,您的提神茶给您送来了。” “进来吧。” 那管家听罢便推开房门,进入了房间。 梁威见老管家推门而入,便将手里端详了许久的小盒子藏于怀中,向书桌走去。 而他右手虎口处厚厚的茧痕,则暴露了其善用刀剑的功夫。 这老管家说来跟着梁威也近二十年了,当年梁威曾机缘巧合救过他的性命,于是便一直跟在他身边,因身上有点本事,也就成了梁威的贴身侍卫。 管家一进门便看到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奇门兵器和西域珠宝。 随手将手里的茶碗放到书桌上仅有的空处后说道:“老爷,这就是您上个月从西域带回来的一批新货吧,看这些东西的成色,个个价值不菲,这一次看来能赚不少。” “唉,我也老了,今后能够外出奔走的机会越来越少,手下虽有些个得力干将,确终究是外人”梁威摇摇头说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可惜我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在身边,没办法把家业交到她手里。说起来这雨棠出门游玩也有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回来,真叫人不放心。” 那管家见老爷心事重重,赶忙安慰道:“放心吧老爷,咱家小姐也已不小了,而且聪明伶俐,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女大不中留,等她这次回来,也该是时候给她寻个好人家了。”说罢梁威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梁府门外,两名守门的家丁依靠在门边半醒半睡,四周一片寂静,月光直打在门口两头石狮子打磨光滑的眼睛上,透出阵阵威严。 这两名黑衣男子正在俯瞰着梁府内的房间,就在此时,府内的一个小丫鬟恰巧刚从厨房偷出几个肉包子,正小心翼翼的藏于怀中,想回去分给姐妹们。 梁府虽是大户,但是最底层的丫鬟平日里却也很少能沾到荤腥,这肉包子,平日里也只有府中的侍卫才吃得到。要知道这些丫鬟都正值花季,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常又是清汤寡水,哪能抵御的了肉包子的诱惑。 哪知刚出厨房门,正踮着脚步穿过庭院时,却在地上看到两个由月光衬出的人影,小丫鬟一时惊出一身冷汗,缓缓的转过头朝房顶望去…… 当见到两个黑衣人站在房顶时,小丫鬟先是打了个寒颤,接着就忍不住的要大声尖叫出来。 然而,她并没有喊出声…… 只见那名纤瘦男子抬手一挥,从手中飞出一把七寸长的银柄飞刀,一闪而过,直接扎进了这小丫鬟的咽喉。 包子散了一地,小丫鬟人生中的最后一口气,化作这寒冬中的雾气,带着未能瞑目的惊恐眼神,栽倒在了已经枯死的牡丹花丛中。 门外有人! 第一个觉察到的是梁威。 此话一出,老管家先是一愣,随后侧眼瞟了一眼房门,紧接着一个箭步走到门边,透着门缝观察起院内的情况,而梁威,早已抓起立在桌边的长剑,全神戒备。 透过门缝,老管家看到了惊恐的一幕,只见自家的一名丫鬟倒在院内,头发已浸泡在了血泊当中。 老管家看到后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冷静了下来,将房门缓缓推开,走出房门,谨慎的观察着庭院内的个个角落,大声说道:“什么人!竟敢夜闯梁府,还不现身!” 这一喊,惊动了府内的侍卫,先是门口的两名守门家丁,在半睡半醒中惊醒,慌忙的拔出腰间佩刀,推开府门而入。 刚一进府,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站在瓦砾上的两个黑衣男子。 那魁梧壮汉轻笑一声说道:“居然一上来就被发现了,原来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纤瘦男子并没有作声,依然冷冷的注视着庭院内的情况。 壮汉见对方没有搭理他,略显出了一点点尴尬,说道:“速战速决,我还要赶着去喝酒呢。“说罢便从房顶一跃而下,直奔那两名守门家丁而去。 两名家丁见此,也是举刀而上,毫不含糊。 其中一名家丁冲到了壮汉身前,举刀便朝其面门砍去,而那壮汉也不慌不忙,右脚一转,一个身法,避开了那一刀。 此时那家丁一刀劈空后,尽显破绽,只见那壮汉速度奇快,右手轻拂在这家丁握刀的手腕,左手一个重掌击打在其手臂关节处,同时右手发力,直接硬生生的将家丁的手臂反关节折断! 家丁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壮汉随即抡出重拳,一拳砸在了其头顶百会穴上。 那家丁感到鼻腔一阵血腥,两眼一黑,便栽倒在地。 另外一名守门家丁看到这一幕,吓得两腿发软,握刀的手也忍不住开始颤抖。 壮汉看了另外那名守门家丁一眼,瞬时间一闪便到了那家丁身后,不见那家丁来得及反应,一把掐住咽喉,扭断了他的脖子。 这时府内其他的侍卫也应声赶来,朝那壮汉奔去。 此时,那名纤瘦男子从瓦砾上一跃而起,在月光的映衬下,仿佛空中的舞者,丝毫没有一点杀气,取而代之的,却是异常优雅的气质,就像雪夜下的梅花,高贵冷艳。 那男子在空中双手摊开,就像梅花绽放一般,从手中飞出几把银柄飞刀,而这些飞刀,全部无一例外的,扎进了几名侍卫的心脏…… 男子落地的身法似落叶一般,脚尖触地的一瞬间,似猫似羽,如水滴入海,不留一丝痕迹,但却显气势磅礴,威压四起。 飞刀绝尘泪无情 蔑泣江湖额蹙陵 枯叶芝焚残月声 银梅迟暮雪夜凝 那男子侧过脸颊,冷冷的看了一眼屋内的梁威,随后环顾四周,见剩下的几名侍卫吓得不敢上前,便轻抚衣袖,双眼微闭,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反观那名壮汉,却杀意十足,直接朝着屋内的梁威奔去。 “老爷小心!” 那老管家见那壮汉迎面而来,眼神一凝,脚底发力,运功于下盘,借力房檐斗拱下的梁柱,三步并两步,迎向那壮汉飞起,脚底踩过的梁柱与地砖,都留下了深深地坑印。 想那管家也不是善茬,凌空使出一招残鹰腿,似雄鹰捕食一般,凌厉而下,直朝那壮汉胸口踢来。 这一脚威力惊人,速度奇快,那壮汉见来不及躲闪,双臂交叉,护于身前,硬接下这一脚。壮汉本想能够轻松接下,却没想到这一脚威力竟如此惊人,直接将那壮汉蹬出三丈有余,差一点摔了个踉跄。 老管家见那壮汉身形未稳,乘胜追击,冲上前去、一招磨盘回旋,脚尖直向那壮汉头侧太阳穴戳去。那壮汉见此,急忙调整步伐,双膝微曲,双手撑地,向侧边一转,才侥幸躲过了这一招。 壮汉急忙直起身子,朝身后一跳,与那管家拉开距离,仔细打量着这人,随即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眼神。只见他左脚前移,凝神提气,拳握怀中,杀气暴露。那管家见这壮汉身形斜立,看似松垮,仔细寻来,却找不出一丝破绽,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正在思索之际,只见那魁梧壮汉晃动身形,先发制人,起步跃来。老管家见此,提脚向那壮汉下颚踢去,哪知那壮汉双臂死守身躯中线,架开了这一脚,随即右脚如幻影一般,使出戳脚功夫,功其下盘,一脚踢向了那管家立于地面的另一条腿。 “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老管家应声倒地,立于地面的小腿骨被应声踢断,折成了肉眼可见的弯度。 剧痛从腿部阵阵传来,虚汗浸透衣衫,老管家已无暇顾及立于身旁的魁梧大汉,双手紧握小腿根部,疼痛让整个身躯都颤抖起来。 那壮汉轻笑一声道:“脚起半边倒,就你这三脚猫的下盘功夫,竟也敢起这么高的腿法,如此破绽百出,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说罢便将手伸向肩后,提起绑在背后的金背大砍刀,将缠于刀身上的黑布缓缓解开。 那金刀长三尺有余,上宽下窄,锋利无比,刀身两面一龙一风,那金龙尾落刀柄,头缠刀身,色泽鲜艳,栩栩如生,好似腾云驾雾,要伸出影壁,飞向天空。再看那火凤,似涅槃将至,卧于刀刃,护翅于身前,欲翱翔九天。此刀名为龙凤嗜血刀,由百炼精铁加上千年精金炼化而成,需人血祭刀才可开刃,一旦开刃,便需不停饮血,否则刀刃自封,龙凤暗淡。 传说这把刀锻造于九十年前,锻造这把刀的刀匠,在刀成之后举刀自尽,用自己的鲜血祭祀,方才彻底铸造成功。此刀流落江湖后,曾引得江湖一阵腥风血雨,后有一高人得此刀,觉得此刀戾气太重,不适于江湖,便将刀封于长白山下暮云寺,一直由暮云寺保管。后来,在二十年前,暮云寺发生血案,金刀被盗,从此不知所踪。 刀身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出阵阵寒意,那魁梧壮汉杀意已决,将刀柄反握,举于身前,朝那老管家腹中削去。 铛! 就在此时,只见一把青钢长剑破空而来,剑尖直刺在那金刀刀身之上,这一剑气势凌人,力道极大,直将那砍刀破势弹开。那壮汉手中一震,急忙后退两步,双手用力紧握刀柄,抑制震颤的刀身。 那人剑法甚是精妙,在弹开金刀后,如长江之水,顺势而来,剑气笼罩于剑尖之上,直向那壮汉胸膛点来。那壮汉见此剑法,瞬间神识紧绷,如临大敌,与之前对付家丁与管家时的状态完全不同,急忙将金刀提起,自下而上用力一撩,才侥幸将长剑拨开,但是长剑虽然拨开,胸前却还是被剑气所伤,波及皮肉。哪想那人却将长剑粘于金刀,随刀而起,身法凌空一腾,飞到了那壮汉头顶之上,以剑为刀,向壮汉的脑后横削而来。 那壮汉见那长剑就要正中自己的要害,已知无法躲闪,急中生智,将金刀立于身前,刀尖朝上,用尽浑身力气,却是以刀为剑,朝那人胸膛刺去。 想这壮汉也是一铁血男子,眼见自己性命不保,却还要显露杀招,不为护己,而是要于那人同归于尽。那人见这壮汉不躲不闪,而是举刀相向,也洞悉出了这人欲要同归于尽的意思,便剑锋换向,将那金刀拨开,身法一转,落于那老管家身旁。 只见这人年龄大概四十有余,身穿一件青色长袍,气度不凡,一脸英气,不禁令人暗暗惊叹。这人将青钢长剑藏于身后,急忙查看起那老管家的伤势,这长剑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梁府的主人梁威! 第二章 鬼麟门 第二章:鬼麟门 老管家依旧疼痛不已,浑身颤抖,见梁威来到身旁,紧紧地抓住梁威的衣袖强忍疼痛说道:“老爷,这二人绝非等闲,若不敌,还当以保身为主。” 梁威见那管家面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在看看院内的侍卫尸体,一阵怒火熊熊而来。虽然怒火攻心,但是梁威毕竟叱咤江湖多年,在此状态下,也没有完全的被怒火冲昏头脑,而是冷静的开始观察起这两名黑衣男子。 见那壮汉依然是满怀杀气,但是经过刚才的几招交手,明显已经觉察到梁威武功高强,所以立于原地不动,不敢轻易出招,而狠狠地瞪着梁威,寻找破绽,伺机而动。 反观那纤瘦男子,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梁威,就像院内的草木一般,一动不动。但是根据刚才此人出手的飞刀与踏燕轻功,梁威判断此人的武功决不再那魁梧壮汉之下,就算是自己年轻时的巅峰状态,恐怕也难敌此人。 梁威上下打量着这二人,忽然看到这二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这二人除了都是身着黑衣面带黑纱外,其左手食指,都带着一枚约不到半寸宽的纯金指环。梁威见此,不由心中一紧,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了惊讶的眼神,随后长叹一声,思索片刻后说道: “我梁威早已金盆洗手,不问江湖事多年,年轻时与人结下的梁子,也早已化敌为友,这二十年来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没有结下,也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还想请问,如今老夫已是不惑年纪,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引来多么大的仇怨,竟然能够花如此代价,请来鬼麟门十二金将中的两位,来取老夫性命!” 这鬼麟门,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行踪飘忽不定,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这鬼麟门做的,便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营生,江湖中人若是想要请鬼麟门杀人,只需要通过各地的线人,将任务详情和对方的身份信息呈上,在交付相应的酬金,鬼麟门便会出手。 当然,不同的目标所要付出的酬金完全不同,鬼麟门中的杀手等级可分为金、银、铜三个级别,即便是最普通的铜级杀手,放眼江湖,也能称得上是上乘的高手,一般处理的是一些私人恩怨和江湖纷争。即便是聘请铜级杀手,所付出也是天价酬金,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能够承担起的。雇用他们的,往往是一些小的江湖门派或者是各地世家,甚至是有势力的山寨土匪,为了保证任务成功完成,铜级杀手但凡出动往往并不是单独行动,而是成群结队,共同执行任务。 在铜级之上,便是银级杀手。这银级杀手在鬼麟门中的数量并不多,每一位,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够叱咤江湖,当然雇佣银级杀手所要付出的酬金也要比铜级杀手高出许多,根据任务的难度不同,雇佣一个银级杀手所要花费的酬金是一个铜级杀手的十倍甚至几十倍不等。 这就使得有许多人宁愿同时雇佣好几个铜级杀手也不愿意雇佣一个银级杀手,所以银级杀手平日里的任务,就是接一些难度较大的暗杀任务,比如暗杀大的江湖门派内的高手,或者是参与政治纠纷,接一些暗杀王公贵族或者朝廷官员的任务。 在面对一些实力较强的江湖门派或者是武林世家时,有时甚至会由一名银级杀手带队多名铜级杀手共同组队完成任务,以保证任务的成功率。 在鬼麟门,最顶尖的存在,便是仅仅只有十二位的金级杀手,人称鬼麟门十二金将,这十二人,每一位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每一个人的名号,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令人听后闻风丧胆,而属于他们的许多传说,也都在江湖上久久流传。即便是江湖上最强盛的门派或者武林世家,也对他们避让三分,他们的每一次出现,必然引得江湖一阵腥风血雨,也正是因为这十二个人的存在,使得鬼麟门成为了足以对抗整个江湖的可怕组织。 在鬼麟门中的每一位杀手,都有一个典型的身份特征,就是在他们的左手食指处,都会带着一个刻有鬼麟门图腾黑麒麟的指环。金、银、铜三个级别的杀手所对应的,分别就是金指环、银指环和铜指环。 而此时梁府院内站着的两名黑衣男子,便是金指环,也就是鬼麟门十二金将中的其中两位! 那手持砍刀的魁梧大汉,便是在十二金将中排名第十的金刀虎,最近江湖传言二十年前于长白山暮云寺失窃的龙凤嗜血刀重现江湖,却没想到正是在此人手中。 而另一位纤瘦男子,名叫绝尘,人称飞刀绝尘,十二金将中排名第三,也是整个鬼麟门中轻功最好的一位,此人飞刀一出,鬼神相避。 江湖人中相传,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只要见到这银柄梅花刀,什么都不要想,立刻逃出那飞刀所在处一百里外,但凡是对上这飞刀的人,没有一个能够存活,所以在活着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见梁威如此询问二人,一直沉默不语的绝尘却突然说话了。 “梁大侠,我等前来并非仇杀,而是想要问一下你,在前些日子,是否得了一件宝物?” “我梁威做物产生意近二十年,这梁府内的宝物数不胜数,不知,你们说的是哪件宝物。”梁威说道。 “玉指明珠。” “嘶!“当梁威听到绝尘口中说出这四个字时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藏于怀中的小盒子,立即想到了这次出行在西域辗转得到的这颗夜明珠。 这夜明珠据传是一伙盗墓贼在西夏贺兰山脉内的一所墓穴中盗得,但是不知为何,这伙儿盗墓贼在出墓后没几日,就全部莫名身亡。后来这夜明珠落入西域商贩手中,几经周转,被梁威机缘巧合收下。 梁威在得到这颗夜明珠时,与其配套的,还有一枚由天山雪玉铸成的玉指环,不过这指环虽然材质珍贵,做工却是一般,与那夜明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便将这雪玉指环赠与了自己的女儿梁雨棠当做首饰,随后也没有在意。 梁威自知这宝物绝非凡物,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怀里的这颗夜明珠竟然就是传说中的玉指明珠。 这玉指明珠相传是三千年前在西域消失的水神教圣物,传说中得到玉指明珠,便能够得到弑神之力,傲视天下。 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没有人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却没想这传说之物,居然会机缘巧合落入自己手中。 这颗夜明珠荧光十足,似十五寒月,小小一颗放在屋中,便能够照亮整个房间,梁威自知这宝物绝对不是一般人间之物可以比拟,便一直随身而藏,可是要说这颗夜明珠存有弑神的力量,梁威却没有发现,不知得此明珠便可傲视天下的传言从何而来。 绝尘看到了梁威的反应后说道:“看来,梁大侠确实是得了此物,还请梁大侠将此物交与在下,我等便答应只取你一人性命,你府中其他不知道此宝物的下人,我可以留他们一命如何?” 梁威自知这鬼麟门十二金将出手今日恐怕凶多吉少,虽然不知这夜明珠究竟有何威力,但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这玉指明珠若是落入这鬼麟门的手中,恐怕会引得江湖生灵涂炭。梁威一人之命何足挂齿,但若因为自己而让这鬼麟门更加壮大,恐怕会天下大乱。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梁府也不曾有过你说的什么什么明珠,我想你们应该是找错地方了。”梁威正视着绝尘说道。 那金刀虎见梁威此话一出,变得更加愤怒,手里的砍刀蓄势待发,恨不得立刻了结了梁威的性命。反观绝尘却依然非常平静的说道:“是一颗极亮的夜明珠,梁大侠请在好好想想,我等今日既然会出现在你梁府院内,必是得到了可靠情报得知这夜明珠确实是在你手中,还请你将此物交与我手,免得麻烦。”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如此强人所难,我也没有办法。”梁威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握住手中长剑,防备着这二人突然袭来。 绝尘见梁威如此态度,低下头轻叹一口气,便像之前一样不在说话。 梁威见那绝尘不在言语,心中开始思考着对付这二人的对策。那魁梧大汉虽然还未完全显露刀法,但既然位列十二金将,就绝非一般,自己年轻时虽然也是叱咤江湖,少有敌手,但是如今年事已高,若与这壮汉强行对抗,拆他几招应该可以,但是想要胜他,恐怕很难。 在看那纤瘦男子,轻功之厉害,在有生之年见过的人中,除了教自己剑法的师傅之外,再无一人能达此境界,梁威自知即便是年轻时的巅峰状态,对上此人恐怕也难过几招,所以如今之计,只能智取,不可硬拼。 梁威思来想去,也只有先从那魁梧大汉下手,同时提防着那名纤瘦男子,在找机会伺机逃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玉指明珠落入此二人手中。 当机立断,梁威施展轻功腾于空中,那二人见梁威先发制人,却不是向他们袭来,而是向身后的屋内落去,那金刀虎见此,以为梁威是要逃命而去,挥起砍刀便追上前去。 梁威赶忙推开房门,进入了梁府中厅之内,站在了平时待客的两排桌椅只间,转过身来,注视着奔来的金刀虎,剑气四起,准备迎战。 梁威此番其实并不是为了逃命,而是庭院内比较空旷,若是两人同时向他攻来,恐怕难以招架,屋内空间狭小,可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已一敌一,这样胜算也大一些。另一方面,梁威知道那名纤瘦男子善使飞刀,而且轻功了得,在狭小的屋内,飞刀和轻功难以施展,这样自己便可以寻找空挡,从屋后跳窗而逃。 此时那壮汉已经来到梁威的面前,当头一刀便朝梁威砍来。这壮汉所使的,便是斗虎刀法中的一招恶虎扑食,整个身形像猛虎一般扑面而来,而梁威却不躲不闪,反而剑气环身,使出二十四路青木剑法,气沉丹田,力从地起,硬拆这一招。 只听砰地一声,在刀剑接触的一瞬间,剑气与煞气碰撞,瞬时气浪狂散,将屋内陈列的桌椅全部掀翻,只见梁威身形稳健,就像根植于地的百年大树,风吹不摇,将这一刀化解,随后手腕一转,抽剑刺去。 金刀虎吃了刚才的亏,已对梁威的剑气有所防范,见长剑刺来,倒转身形,避其锋芒,连忙使出一刀恶虎拦路,便是要砍了梁威的臂膀。 梁威毕竟经验丰富,见金刀砍来,也是不慌不忙,一招随风垂柳,从刀下游过,而后双腿盘地,自下而上向那壮汉腹中刺去。 那壮汉连忙将金刀横于身前,格挡剑尖,而后使出斗虎连环刀,刀法奇快,对着梁威一阵狂砍,梁威见此也赶忙调整身形,与那金刀对拆。 那连环刀法又紧又密,而青木剑法也是少有破绽,大约拆了二十余招,梁威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开始气力不足,呼吸不匀了,而那金刀虎却是越战越勇,气势越发强盛。 想那梁威已是不惑之年,再加上这些年来奔走生意,无暇练功,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这高强度的战斗,渐渐地便落入下风。 金刀虎见梁威的剑气已不像之前那般强盛,凌空跳起,金刀随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周,用尽浑身气力砍向梁威,想要借此杀招一招定胜负。 梁威见此招煞气惊人,连忙横起长剑挡于身前,但是这壮汉手中的龙凤嗜血刀毕竟是世间神物,不是普通兵刃所能敌,手中的青钢长剑被一刀砍断,梁威也被这一刀的煞气所伤,向后滑出三丈有余。 梁威见自己不敌此人,将手中断剑向那壮汉掷去,在那壮汉躲避断剑的空挡,从身后破窗而出,想要跳墙而逃。 破出门窗,梁威施展轻功向后屋的房顶跳去,左手捂着藏在胸口的小木盒子,用尽全力向外逃命。 哪知余光一闪,一个人影从不远处腾空而起。 绝尘腾于空中,先是将一把银柄梅花刀朝自己头顶的空中飞去,紧接着左右手各飞出一把飞刀朝着梁威飞来。 好快! 只见那两把飞刀其中一把朝梁威笔直飞来,另一把则是从侧边回旋而来,两把飞刀一前一后,一刀朝咽喉,一刀朝腹中,都是要拿了梁威的性命。 飞刀袭来的速度之快令梁威来不及反应,急忙躲闪,那第一把飞刀从梁威的鼻尖划过,惊险万分,而第二把刀,已然是来不及闪躲,只能用手臂格挡,看着被那飞刀将自己的手臂扎穿。 虽然疼痛不已,可是梁威却无暇顾及,紧忙朝绝尘的方向望去,注意着那男子的动向。 消失了! 梁威定睛一看,却发现找不到那纤瘦男子的身影,就在此时,在月光映射下,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梁威脚下! 那绝尘可谓是轻功了得,说他的飞刀快,可是他的轻功竟然比飞刀还快,一眨眼的功夫居然就出现在了梁威的头顶,此时之前掷于空中的那把飞刀也正好落在了梁威的头顶。 绝尘顺势接住下落的飞刀,不等梁威来得及反应,一刀刺进了其颈后的动脉…… 鲜血如泉涌一般喷出,梁威的眼前最后闪过的,是自己的女儿梁雨棠青涩的面孔,然后一头栽在瓦砾之上,带着不甘和遗憾,瞑目于此。 鲜血顺着房檐流下,就像是下了一场血雨,滴答滴答。 绝尘从梁威被鲜血浸泡的上衣中搜出那个小木盒子,打开一看,荧光四起,盒中的夜明珠就像是空中的另外一轮明月一般,光芒四射。 明珠好似云中月 妙龄不羡 醉缠杜鹃 长剑不思寒骨眠 利刃纤纤 贪恋凡间 绝尘见宝物到手,便将小木盒子合上,转而望向天上那轮悲凉的明月,带着些许暗淡的眼神,静静地望着、看着…… 第三章 百草医馆 第三章:百草医馆 长安城外,永安镇,百草医馆。 十八岁的叶展正悄悄地想要从后门溜出,听说闲山派在长安城内贴出告示,要招收门外弟子,叶展听到这个消息后激动不已,与自己的发小约好今天要进城去一探究竟,凑一凑这热闹,却还不等双脚迈出后门,就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喝吼吓了一跳。 “展儿,你要去哪儿啊!” 在叶展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正朝他喝来。 这妇人体态匀称,神采奕奕,生的美艳动人,虽然年过四十却是面色红润,肤如雪脂,看起来倒像是三十出头的女子,可以看出年轻时必是有着动人容貌。 这说话的妇人正是百草医馆的馆主叶玄清的结发妻子叶夫人,此时正站在远处凶凶的瞪着叶展。 “额…”叶展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此时正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叶夫人,一时语塞,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知道今天怕是出不了门了,一下子觉得好生可惜。 “是不是又要溜近城去看那些个门派贴的什么破告示?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快进来帮忙,今天的病人不少。” “是,干娘…” 叶展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一句,便灰溜溜的跟在叶夫人身后,进到堂馆内。 从叶展记事儿开始,就是在这百草医馆跟着他的干爹干娘长大,听他的干爹叶玄清说,在十八年前蜀地闹过一场非常严重的瘟疫,死了不少人,那时的叶玄清正好云游至此,在死人堆里听到了婴儿的啼哭生,便将他捡了回来,认作干儿子,正巧叶夫人因年轻时的一场大病导致无法生育,所以夫妇二人十八年来一直把叶展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这百草医馆在方圆几百里内远近闻名,馆主叶玄清可谓是当世名医,而且为人博施济众,济弱扶倾,深受当地的老百姓们爱戴。 叶玄清的医术甚是高超,许多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立即药到病除,即便是长安城内的人们,有时也愿意出城跋涉到城外的永安镇来求医问药,所以平日里百草医馆繁荣兴旺,经常忙的是不可开交。 叶展面带沮丧的面孔来到前堂,此时叶玄清正在给一位老先生号脉,见叶展正好过来说道: “展儿,去帮忙把桌上晾干的甘草碾碎,我等等要用药。” “是…” 叶展语气依旧万分沮丧,从小到大,叶玄清夫妇不知道为何,明令禁止叶展习武,只要和练武有关的任何人任何事,都让叶展避而远之,从来不让他参与。 可是不知为何,叶展从小到大只要是接触到任何武学有关的东西,都会变得热血沸腾,反而对于干爹干娘从小强迫他学的医术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即便是有着叶玄清这样的名医在身边天天耳目渲染,叶展的医术却也依旧平平,对于药物的研究,除了平时医馆见常用的药外,对于其他的,仅仅只是略知一二,并不精深。 叶玄清见叶展如此听话,欣慰一笑,继续把着那位老先生的脉搏对那病人说道:“老先生,您这是久劳伤肝,今后还是得要多注意休息,不可熬夜,饮食当多以清淡为主,我给您开服方子,您当按时吃药,三月之后,方可痊愈。” “好好好。”那老先生起身谢过之后便去旁边的药房拿药了。 叶展从桌上将那包晾干的甘草拆开丢入碾槽当中,心里面是一百个不情愿,于是把情绪全部发泄在这药碾的滚轮上,用力一上一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时正好有两个刚从药房取完药的病人从叶展的身边经过,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 “哎,你听说了么?洛阳城的梁府在前几日被灭门啦!全家上下,一个不留,全部死于非命!” “啊?真的假的?听说那梁府的家主梁威可是武功高强啊,而且这梁府听说是侍卫众多,戒备森严,怎么会遭此毒手。”另外一位病人一脸惊讶的问道。 那位病人压低了声音,附在另一个人的耳边说道:“听说呀,是鬼麟门下的手!” “嘶!”另外一人听到鬼麟门三个字时更是惊讶万分。 “听说啊,这事儿是被洛阳城内的一个乞丐发现的,这乞丐平日里经常会到梁府门前乞讨,而那梁威每次也都会给他施舍一些吃的。哪知道一天早上,那乞丐来到梁府门前,却发现门口没有侍卫,而且大门微闭,死气沉沉。那个乞丐感觉不对劲就上去把半掩着的大门推开,哪知道映入眼帘的竟是尸横遍野,一片血海。梁府上下,从家主到家丁,从侍卫到丫鬟,无一幸免,场面惨绝人寰,那乞丐看到后赶紧报了官,这事儿才传开!“ “嚯!这江湖上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儿啊,这世道真是乱。“另外一位病人在说话时也是故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一边聊着,一边走远了。 却没想到他们的这一番对话全部进了叶展的耳朵里。 这一番谈话有几个关键字深深的印在了叶展的脑子里,梁府、灭门、鬼麟门…… 不知道为什么,叶展在听到梁威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面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却又不知从何而来,正在思索之际,一个小石子突然砸到了叶展的头上,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痛! 叶展揉了揉额头,朝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 看到有两个人正偷偷的趴在门边看着他,这二人一男一女,其中的一名妙龄女子长相甜美,带着修长睫毛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头上带着雕凤的木簪,身穿一件锦绣花衣,灵动可人,虽然容貌算不上惊为天人,但是也称得上好看。 这女子叫秦小墨,比叶展正好小一岁,是永安客栈掌柜的女儿,与叶展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再看小墨的身旁,站着的那名青壮男子名叫冯世晨,与叶展一般大,与父母共同经营着在永安镇中的一家面馆,是叶展从小到大最好的兄弟。这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与叶展约好要去长安城看热闹的两名发小,便是此二人。 秦小墨看到叶展注意到了他们,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连忙摆摆手示意让叶展过来。 叶展当然也意会了秦小墨的意思,冲着她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并不在干爹干娘的视线内,就弯着腰躬着身子,踮着脚来到二人身旁。 “叶展,你是怎么回事儿呀?”世晨先说话了:“咱们不是说好了午时的时候在镇口的酒馆集合吗,我跟小墨在那儿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你来,这不就跑来找你了,没想到你居然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碾药!“ “哎呀世晨,你也知道,我干爹干娘从小就不让我沾染武林间的任何事情,这几天闲山派贴出告示,我干娘已经好几天不让我出门了。“叶展无奈的说道。 世晨听叶展这么说,气立刻就不打一处来,连忙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行侠仗义保家卫国,叶馆主也真是奇怪,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不让你习武呀?“ 叶展听此也是漏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不在说话。 “好啦好啦,不去就不去嘛,别吵啦。“秦小墨见二人气氛尴尬,赶忙出来调节。 “展哥哥,咱们今天不进长安了,就呆在永安镇,陪妹妹喝酒好不好。世晨,快,我刚刚在酒馆买的那坛杜康酒是不是还在你身上呢?“ 冯世晨见小墨妹妹说话,就没有在抱怨叶展,从怀中拿出一小坛酒说道:“你看你看,还是小墨妹妹向着你,这不我俩在酒馆等你的时候看到那酒家新酿的杜康酒,小墨就想着给你带一坛让你尝尝鲜,我想先打开喝一口都不让,偏要等你来了一块儿喝。“ 其实这秦小墨打小就对叶展暗含情谊,随着年龄慢慢长大,对叶展的感情也越来越深。而冯世晨,虽然年龄与叶展一般大,但是从小就开始照顾着家里面馆的生意,不像他们二人有百草医馆和永安客栈这样的家世,所以人要显得比叶展和小墨都要成熟一些,这冯世晨对于叶展和秦小墨来说,更像是大哥哥一般照顾着他俩。 “那还等什么呀?快打开呀,尝尝这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小墨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叶展见世晨正要将那坛酒打开连忙制止说道:”要喝也不能在这儿喝呀,咱门三个就这么站在这门口喝,没有气氛不说,等会儿要是让我干娘看到我偷懒不干活还跟你们俩在这儿喝酒,免不了又是一顿批评。“ 说罢叶展便从药房里拿出一袋平时开药方时用到的山楂和三个瓷碗,领着世晨和小墨来到了百草医馆后的一颗粗壮的老槐树下。 三人席地而坐,这颗老槐树下积累了这三个人的许多童年回忆,随着树干的越发粗壮,三人也渐渐长大。 “快打开吧,我都迫不及待了。”世晨说道,他可是从刚才就一直惦记着这坛酒。 “好好好!” 小墨见到世晨迫不及待的样子嘴角微微撩起一道笑意,将那杜康酒打开。 “好酒!“叶展凑近一闻,赞叹道。同时其他两人也凑近一闻,瞬时被这酒香沉迷。 就在这时!忽然从那槐树之上跳下一人,直把这三人下了一大跳,小墨受到惊吓,两手一滑,便见那坛美酒就要摔碎在地上! 第四章 老酒鬼 第四章老酒鬼 这酒就要摔碎在地上,只见那人速度奇快,身法诡异,像一阵清风一般从三人的身旁略过,将酒坛接于怀中,凑近了鼻子对那坛口一闻,赞叹道:“哈哈,好酒好酒!没想到在此处竟能遇到如此佳酿,真是美哉美哉!“ 三人被刚才的一幕吓到,这才缓过神来,定睛看着那人,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白发老者。 仔细看来,这白发老人估摸着已是古稀年华,衣衫破旧,头发蓬乱,脚上踩着的一双草鞋更是破旧不堪,斑白的两鬓下与那不修边幅的胡须连成一片,浑身上下一身酒气,就像是刚从酒缸里泡过一样,冲鼻不堪。 要说这身上唯一能入的了眼的,便是那腰间挂着的紫金葫芦到算是件不俗之物,与这一身打扮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这葫芦上雕着的貔貅兽面纹与亮金镶边,更是做工精细,巧夺天工。 老者年龄虽已古稀有余,可是体态却与壮年无异。身形有力,步伐轻盈,若不是这满头银丝,恐怕跟叶展他们在一块儿,也毫无违和。 这老者怀抱着美酒佳酿满心欢喜,似孩童一般雀跃,迫不及待的就要大口饮来。 “等等!”世晨楞过神来,却见美酒就要入了别人的口,连忙就要制止,说道: “哪里来的疯老头!快把酒还来!” 老者刚要尝酒,却被世晨一声打断,侧眼看了三人一眼说道: “小兄弟,此言差矣,我是个老头儿没错,可我并不是疯老头,只是先前正在这槐树之上打盹儿,却不想一阵酒香传来扰了好梦。只怪我这嗜酒的毛病根深于心,嘴里的馋虫又好生厉害,这才夺了你们的酒,哈哈哈。” 小墨见有人抢酒,本要相夺,可见夺酒的却是一位老者,而且衣衫破旧,看着到是有些可怜,欲言又止,想要再观察一番。 叶展毕竟从小从医馆长大,处事一向宅心仁厚,与人为善,看这老者是好酒之人,也不拖沓,笑着对那老者说道:“老前辈,即来是客,不如与我们一块儿分饮,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热闹。” 老者见叶展并不怪他反而相邀,欢喜连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大家一块儿喝,哈哈哈,你这个小兄弟我喜欢,来来来,把碗拿过来,我们一块儿倒上倒上。” 叶展见这老者反客为主,倒像是他在请三人喝酒一般,想这老者也是性情中人,笑着示意其他两人递上瓷碗与他一块儿,莫再计较。 小墨见到那老者本是嫌弃,但见叶展已经这么说了,也就随着递上瓷碗让那老者倒酒。 这老者哈哈一笑,单手抓着坛子对着三个瓷碗蜻蜓点水般的各点了小半碗,随即便端起酒坛,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还不等三人反应,坛已见底。 “你这老头!好不讲理!” 秦小墨见这老者给他们三人分的酒还不到一口,自己却将整坛酒一饮而尽,一时性急,对那老头呵斥起来。 叶展看到这一幕站在旁边一脸尴尬,而冯世晨看到那坛已见底更是心痛不已,满脸黑线,呆呆的望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老者将酒喝完,酣畅淋漓,用袖角擦了擦嘴边,看了看空坛子,还显得意犹未尽,赞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哈哈!谢谢三位款待,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这老者将酒坛朝后一扔,脚底发力,却是施展轻功,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在走之前,还颇有深意的看了叶展一眼…… 这白发老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扔下三人尴尬的站在树下。 本来约好的酒局,莫名其妙的就这样被打乱了,而且一切还发生的如此之快。 “啊啊啊,哪里来的疯老头,真倒霉!” 小墨被这突如其来的老头儿气的直跺脚,好不高兴,本来这酒是她送给叶展哥哥的心意,却没想一口还没喝上就被人抢了去,心里面一阵不舒服。 世晨此刻的表情更加沮丧,愤愤不平的说道:“我说什么来着,还不如让我之前先喝上一点儿,这下倒好,一坛美酒,就剩下一口了……” “好啦好啦,别计较啦,不就是一坛酒嘛,这不是咱们碗里还有一点嘛,这酒就当是送给那个老人家了,没什么的,回头我请你们喝更好的酒,”叶展见二人心情不愉,连忙安慰道。 这个老者虽然就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小阵,可是叶展却对这老人家颇有好感,可能是从小在百草医馆干爹干娘对他管教太严,骨子里面有那么一股叛逆,见这老者言谈举止必是性情中人,自由自在,而且似乎还有武功在身,便心怀好感。 “来来来,不管怎么着咱们得尝尝这酒的味道如何吧。”叶展说着将从医馆带来的一包山楂打开,抓了几个递给小墨。 小墨见叶展递来山楂,心情便好了些,接了过来。 世晨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如意,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就不在计较,端起那老者刚刚倒给他的小半碗酒说道:“好吧,就当是施舍给那酒鬼了,来,干,敬咱们三个这么多年的友谊,哈哈哈。” “看你那傻样,嘿嘿。”小墨见到世晨呆呆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刚才的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叶展见二人释怀,也欣慰一笑,端起酒来三人一起干了手里的酒。 三人喝完后便坐在树下,一边吃山楂,一边开心的聊起来,慢慢的,也就将刚才那老酒鬼的事儿抛在脑后。 小墨坐到叶展身边,用手臂碰了碰叶展娇羞的说道:“展哥哥,再过些日子就是正月十五了,听说洛阳城每年的灯会都可漂亮了,要不等到十五的时候,咱们一块去洛阳看花灯吧。” “好好好!”还没等叶展答话,世晨到先应了过来。“早就听说这洛阳灯会天下闻名,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应有尽有,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正月十五那前后几天我家里也不怎么做生意,咱们三个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出过远门,正好出去玩一圈长长见识。” “我没问你!我问叶展哥哥呢!”小墨本来想等叶展答复,没想世晨却先抢了话,便怼了他一句。 叶展听了小墨的话思索了一下说道:“嗯,其实我也想出去转转,不过这个事儿还得看我干爹干娘同不同意,回头等我问过他们再给你们答复。” 小墨听叶展也想一同前去,心情大喜,说道:“好呀好呀,那就咱们三个一块儿去,此去洛阳有些距离,我问我爹爹在客栈的马厩里借上三匹好马,到时候咱们三个就骑马去怎么样?” “一言为定!”世晨到是不含糊,一口答应下来,嘴里面一边嚼着山楂一边说道:“叶展,回头我们一块儿去跟叶馆长说说,他一定会答应的。” “好。”叶展听到两位小伙伴兴致勃勃,自己的心里也蠢蠢欲动,毕竟从小到大除了永安镇之外,去过的地方就只有不远处的长安城了,他也想看一看这江湖面貌到底是什么样的。 三人下树下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到了傍晚。 …… 与此同时,一名女子正气喘吁吁,行动缓慢,一点一点的朝着百草医馆走来。 这女子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嘴唇发紫,看样子像是中了剧毒,而且左肩处还受了重伤,血已经渗透了衣袖,正顺着指尖一点一点的往下流。 女子强忍着疼痛,用尽浑身的力气向前走着,想要向百草医馆求救。 此时叶展三人还在树下开心的聊着天,手里的山楂早已吃完,见天色渐凉,小墨说道:“叶展哥哥,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叶展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便站起身来说道:“好,今天咱们本来是约好的进长安城玩儿的,结果因为我破坏了计划,回头我一定补上。” “说这话多见外呀,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还用说这客套话,不过今日的酒你可是非补不可,哈哈。” 叶展见世晨这话,拍了拍世晨的肩膀说道:“哈哈,日后一定补上。” 就在说话的时候,叶展余光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人正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走来,还不等叶展细看,那个身影就栽倒在了地上。 “快看!那边有一个人好像是栽倒了!”叶展看到这一幕连忙告诉身边的世晨和小墨。 小墨和世晨也转过头去朝着叶展指的方向望去,天色已暗,隐隐约约看到好像确实是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叶展连忙朝那个方向跑过去,二人也跟在身后,等到了跟前,眼前的一幕着实把三人吓了一跳。 只见地上躺着一位年轻女子,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中原人士,倒像是苗疆一带的女子,左臂的衣袖已被鲜血浸透,手腕处带着的一个银铃铛满是血渍,看样子已经命不久矣。 叶展连忙用手试探这女子的鼻息,发现还有一息尚存,便将手腕抬起来,三指搭在碗处,检查起这女子的脉象。 脉处一搭,叶展便发现不妙,这女子脉象虚弱,若再不治疗,恐怕无力回天,便连忙对世晨说道:“快,帮我把她抬起来,背到医馆去!” 世晨和小墨连忙搭手,将女子扶起,叶展顺势将女子背起便向医馆奔去。 第五章 苗疆女子 第五章:苗疆女子 此时百草医馆内的病人已经走完,叶玄清也开始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准备闭馆。 而叶夫人其实在叶展偷偷跑出去的时候就早已发现了他,不过后来出去看到只是跟世晨和小墨在树下聊天,并没有进长安城,也就没在管他,此时正在厨房里面张罗着晚饭。 “干爹!干爹!” 叶玄清走到医馆门前,正要放出闭馆的牌子,突然就听到叶展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发现是叶展、世晨还有小墨三人。 叶馆主对叶展这两个发小很是喜爱,刚要准备打招呼却发现叶展的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而且三人神情也非常紧张,朝这边奔来。 叶玄清立刻就明白的发生了什么,快步走上前去帮忙扶着那名女子随叶展一并进入了医馆大堂。 “将她放到床榻上平躺。”叶玄清毕竟是当世名医,吩咐叶展的同时便将那女子的手腕抬起开始检查她的脉象,同时观察着这女子的面色和伤势。 沉默片刻,叶玄清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的起来,这时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叶夫人也闻声而来,看到了堂内的几人,问道: “玄清,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叶玄清面色沉重的看着这女子,缓缓的从口中说出四个字。 “曼陀飞花…….” “什么!“当叶夫人听到叶玄清口中说出这四哥字的时候一脸震惊,一时语塞,不在言语。 叶玄清大致知道了这女子的情况,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组针灸用的银针放在一旁,拿出纸笔写了一个方子,同时说道:“展儿,去药房把金疮药拿来,先帮她止血。“ 叶展虽然不明白干爹口中说的曼陀飞花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干爹吩咐了,他也不敢怠慢,便去药房取金疮药。 等叶展取来金疮药和纱布,却见干爹干娘此时正东忙西忙的准备着什么,叶玄清见叶展拿着金疮药过来了,便说到:“展儿,你去先把她的伤口处理一下,我跟你干娘要准备一些东西为这女子解毒。“ “明白了干爹。“叶展从小到大见干爹医治了无数病人,去从来没有见过神色像现在这般紧张,自知形势严峻,动作也变得麻利起来。 小墨和世晨见如此情形,也不回家了,留在医馆看能帮到什么忙便帮什么忙。 叶展走到床榻旁将那女子扶起,并吩咐小墨帮忙把这女子的的上衣脱下来。 小墨听到后便上前帮忙,将那女子腹间腰带解开,并将那沾满了血渍的上衣脱掉。 没想到这女子上衣内竟穿的非常单薄,衣服一解开,香艳一幕映入眼帘。 只见那女子上衣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丝衣,胸前若隐若现,肌肤光滑细腻,身材极好。细看这女子的样貌,也是标准的美人胚子,眉清目秀,肤如凝脂,好似仙女下凡。 叶展和世晨从小到大接触的比较多的女子也就只有小墨一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两个人一时都呆住了。 “啊!不要看不要看!” 秦小墨看到这一幕急忙用双手挡住了世晨和叶展的眼睛喊道:“你们两个快转过去!” 叶展反应过来,赶忙扭过脸去,脸颊通红,不过心里面到还是在回想着刚才那一幕,一时心跳加速。 世晨更是紧张得不行,满脸通红,转过身后强咽了一下口水,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你还是帮她把衣服穿上吧。” 小墨见两人转了过去,赶忙用旁边的单子遮住那女子的胸前,只露出了受伤的手臂在外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们可以转过来了。” 叶展和世晨听罢才转了过来,不过刚才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香艳,两人虽然是满脸尴尬不过脑子里却还在回味,不敢正眼看那女子。 “哼!世晨你个大色狼!” 小墨也是尴尬不已,想到她的叶展哥哥居然见到了别的女孩子的身子,又害羞又可气。 世晨委屈的说道:“叶展不是也看到了,你怎么光说我不说他。” “叶展哥哥看那是为了救人,那不一样,你看到了就是大色狼,哼!” 叶展见小墨一时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开始无理取闹,便尴尬一笑。 小墨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叶展,又看了看那姑娘,醋上心头,不过一下子又被那女子手臂上的伤口吸引,说道: “叶展哥哥,你看她手臂上的伤口怎么是黑色的?” 叶展被刚才那一幕惊得愣了神,被小墨这么一叫这才回过神来差一点忘记了自己还在救人,手忙脚乱的查看起那女子手臂上的伤口。 叶展清了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细细的看那伤口,却发现这女子手臂上的伤口看起来很是奇怪。 这伤口估摸着只有三寸来长,看着不像是寻常的刀伤剑伤,到像是被什么暗器所致,而且整个伤口发黑,流出来的鲜血也呈黑色,估计这女子中毒的根源,多半与这伤口有关。 而且这女子手臂上的血管也变成了黑色,一直延伸到了脖子上。 叶展将叶玄清调配的密用金疮药撒在了女子的伤口处,先止住血,然后小心翼翼的用纱布一点一点的将伤口包扎起来。 包扎完毕后,却见不一会儿的功夫叶玄清和叶夫人竟不知何时弄来了一堆药材,大大小小的布满了整张桌子,还抱来了一个洗澡用的浴盆放到了厅堂中间,还有将后屋里的屏风也抱了过来。 叶玄清见女子的伤口已然止住了血,便对叶展和世晨说道:“今晚你们两个可能要辛苦一下了,你们得帮我把馆内的所有火炉全部烧上热水,而且要不停的烧,可能要忙乎一个晚上。” “叶馆主,只要能帮到忙,您说什么我们都照办!” 世晨一口答应了下来,叶展虽然此时也不知道干爹让准备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过既然是干爹吩咐的,想必定是有方法救那女子。 叶玄清吩咐完这两人,转头对着小墨说道:“小墨,今天晚上也要麻烦你一下,这病人毕竟是女儿身,在治疗的时候会有一些不方便,所以还需要你来帮夫人的忙,我等下托人去给你爹传个信儿,就说你和夫人聊得起劲,今晚就不回去了。” “叶馆主,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叶夫人的忙!”小墨到是爽快,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叶玄清随即对众人说道:“这女子的病情有些特殊,我接下来会先对这女子施针,然后将其整个人浸泡在药水里,将这女子身体里的毒从身上的各个毛孔中逼出来,待将毒逼出后,盆内的药水会变得漆黑无比,所以我需要你们帮忙将浴盆里的热水不停的更换,直到水不在变黑为止,这女子能不能活命,就看今晚的造化了。” 叶玄清说完原委后又神色严峻,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今晚这女子的事情万万不可外传,除了咱们几个,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众人点了点头,便开始忙活起来。 叶玄清先是在那女子的头上和背上各扎了几针,然后给那女子喂了一颗棕褐色的丹药,同时叶夫人和小墨将刚才准备好的一大堆药材放入浴盆中,一边加热水一边加凉水,灌满了整个浴盆。 叶展和世晨也不闲着,一边在药房烧水,一边一盆一盆的往过运来,跑个不停。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水温正好,叶夫人和小墨便将屏风展开,把三个男人隔在外面,然后将那女子的衣服脱掉,泡在浴盆里。 此时叶玄清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儿黑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走进屏风内,在叶夫人的指引下,走到了那女子背后,将手搭在了她的头顶,凝神屏气,竟是将一股雄厚的真气缓缓的灌入那女子的体内…… 这一夜过得无比紧张,叶展和世晨累的是满头大汗,不知道来来回回的跑了多少趟,每一次递给小墨和叶夫人的一盆盆净水等到端出来的时候都变成了黑水,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端出来黑水的颜色也在一点点的变淡。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转眼外面的天色开始慢慢的亮了起来。 叶展和世晨已经筋疲力尽,不过好消息是,小墨终于不再从屏风后端出黑水,也就是说,那女子身体里的毒已经逼了出来。 叶夫人将这一情况告诉了蒙着双眼的叶玄清,这才使得叶玄清松了一口气,将搭在那女子头上的掌力收了回来,可是毕竟时间过长,消耗了太多真气,叶玄清一时支撑不住一下就摊在了地上。 “玄清!” “叶管主!” 叶夫人和小墨见状连忙将叶玄清扶住。 “我没事…就是有些劳累,休息一下就好了。”叶玄清此时已经很是虚弱,不过心里还是关心着那女子。 “你们两个将这姑娘的身上擦拭一下,再准备些换洗衣服给这姑娘换上,扶她到床榻上吧…” 随后叶夫人和小墨先是将叶玄清扶道一边休息,随后照着吩咐给那姑娘换了衣服扶到床榻上躺下,这才送了一口气。 叶展和世晨当然也是累坏了,瘫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一夜过得艰难无比,众人就像是刚打完了一场硬仗一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叶展其实对干爹之前说到的曼陀飞花一直耿耿于怀,见事态终于平息了下来,终于按耐不住对叶玄清问道:“干爹,你先前说到的曼陀飞花,是个什么东西?” 叶玄清看了叶展一眼,沉思了一下,说道:“既然昨夜我们一起共渡难关,那么我也应当告诉你们关于这曼陀飞花的事儿……” 第六章 委托 第六章:委托 那女子此时依旧是昏迷不醒,不过脸色看起来却好了很多,没有之前看着那么苍白,而且手臂上之前黑色的血管也恢复了正常,算是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叶玄清看了看那女子,欣慰的笑了一下说道: “这曼陀飞花,相传是生长在西域的一种植物,由于外观看起来很像是曼陀罗花,而且一般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所以起名为曼陀飞花。这花在世间极为少有,外观非常艳丽,不过却带有剧毒,且毒性猛烈,一旦中了这花毒,基本上无药可救,这女子,中的便是这曼陀飞花之毒。“ “可是这毒为什么会在中原出现呢?“小墨好奇的问道。 叶玄清继续说道:“后来,这曼陀飞花被苗疆的万毒楼得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苗疆地带种植了出来,再与他们万毒楼的密宗毒药相融合,便做出了这曼陀飞花毒药,除了他们自己的解药,无人可解。 想我年轻时的一位好友曾与这万毒楼有些过节,中过此毒,要不是因为遇到了我的师傅,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学到了解这曼陀飞花毒的方法。“ 听叶玄清说着,叶夫人也渐渐陷入了年轻时回忆,看着叶展,想起叶展的身世,眼神五味陈杂…… “这女子应该是被这万毒耧的暗器所伤,而这暗器上应该是涂有曼陀飞花毒,说来也是缘分,这世上能解这毒的人,恐怕只有我师父能做到,而我要不是当年正好学到了方法,这女子要不是正巧来到了咱们百草医馆,恐怕此时,早已毒发身亡了。 此事可能牵扯到万毒楼和苗疆一些门派的纷争,所以今天的事情,不可外传,等等在外面贴上告示,就说我受了风寒,百草医馆闭馆三日。“ 叶展听到干爹的一番话,很是震惊,从小到大这江湖事和干爹干娘以及百草医馆就有没有任何交集,并且也不让自己涉及,不过现在看来,干爹年轻的时候似乎也经历过一些故事,只不过从来没有提起过罢了。 叶夫人见叶玄清提起过去的事情,有感而发,说道:“玄清,一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是啊,这时光似白驹过隙,一眨眼,我们都老了……” 叶展三人虽然不知道叶玄清夫妇年轻时的故事,不过经历这次,他们慢慢的开始发觉,叶玄清夫妇俩,恐怕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此刻的干爹干娘在叶展面前似乎变得陌生了起来,似乎变了一个人,又似乎,这就是他们本来的模样…… 就在这时,从床榻那边传来了一阵轻咳声。 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感到一阵头痛,渐渐地,模糊的双眼变得清晰了起来,清晨的阳光照在那女子脸上,更是显得分外的好看,意识慢慢的恢复,女子定眼环顾了四周,映入眼帘的却是几个陌生人在她旁边紧紧的注视着她。 她只记得自己前来百草医馆求医,然后……后面发生了什么却不记得了。 “这…这是哪儿……” 叶展等人见那女子醒来,五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叶夫人赶忙上前坐在她身边,将其扶起。 这女子面色好起来后样貌更是显得惊艳,一席长发落肩,五官看起来也很是精致,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灵气,看气质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女子勉强坐起身来,手臂的伤口处还是有一些疼痛,看着面前陌生的众人,一时慌了神,不过注意到自己手臂包扎好的伤口,明白了自己应该是被眼前这些人所救,所以显得有些羞涩,脸颊变得红晕。 “姐姐,这里是百草医馆,我们几个昨天傍晚正好看到你负伤栽倒在地,就把你救了回来。”小墨看着这女子笑嘻嘻的说道: “不过呀,你真正要感谢的还是叶馆主,要不是他,你可就没命啦。” 那女子听了小墨的话,连忙道谢:“谢谢各位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着就要下床向众人行礼。 “没事儿没事儿!”叶夫人见那女子动身连忙扶住,温柔的说道:“姑娘啊,你既然能碰见我们便是缘分,我们岂有不伸援手的道理,不过还在想请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那女子打量了一下众人,沉默了片刻,想着这些人应该也不是坏人,便说道:“小女子名叫司语婷,苗疆人氏,先前是被恶人追杀,侥幸逃脱才来到了这永安镇,却没想逃跑时不小心被那恶人的暗器所伤,后来打听到这里有一家医馆,便想着前来求助,真的要谢谢各位,不然恐怕此时小女子早已命丧黄泉。” “姑娘不用客气。”叶玄清看着这姑娘,想到这姑娘所中的曼陀飞花毒,便问道:“姑娘,既然你是苗疆人氏,为何会在这中原被人追杀?还会中这曼陀飞花之毒?” “你知道曼陀飞花!” 那女子听到叶玄清口中说出曼陀飞花的名字,一下子神情就变得紧张,对众人防备了起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姑娘,不用紧张,在下只是一名乡下郎中而已,只不过年轻时见过这曼陀飞花毒,也恰巧知其解法,姑娘不要多想。“叶玄清怕这姑娘误会,连忙解释道。 “你能解曼陀飞花毒?“这女子听到后更是惊讶,半信半疑,但是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毒确实是已经解了,暗暗称奇,心里想道这曼陀飞花毒居然有人能解,中原武林的实力果然不能小视,对眼前的叶玄清也是刮目相看。 “谢谢这位先生,小女子此次前来中原,是要前往泰山之巅的八卦门送信。“说着这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摸起上衣的口袋,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呢!“ 那女子一下子变的无比焦急,也不管手臂上伤势,就要下床。 小墨见那女子如此反应,连忙将之前换下来的那身带血的衣服拿过来递给了那女子。 司语婷接过衣服后便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摸,手腕上的银铃铛发出一阵脆响,直到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个信封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小女子来自苗疆凤林派,家母便是凤林派掌门。 在我苗疆地界,有一个叫做万毒楼的组织,研制天下奇毒,害人无数,与我凤林派是死敌,先前家母截获了万毒楼的探子,得知这万毒楼与鬼麟门勾结,将在四个月后于泰山八卦门举办的英雄会上,暗杀武林盟主和各派掌门!” “什么!”众人听到语婷此话,都吓了一跳。 司语婷接着说道:“家母得知此事后,便书信一封,派我前去八卦门传信,提醒他们早做防备,却没想到消息走漏,在半路遭到了万毒楼截杀,九死一生,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鬼麟门……叶展昨天在那两个病人口中也听到了这个名字,思索起来。 语婷将那书信紧紧抓在手里,对众人说道:“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地长留,日后归来必重谢各位救命之恩。”说着便动身想要起来,没想到却浑身无力,脑袋一阵眩晕,瘫软下去。 “万万不可!”叶玄清见那女子要起身,连忙制止说道:“姑娘,你中的这曼陀飞花毒很是厉害,虽然现在已经将毒逼出,可是身体里面还有些残余,接下来必须静养,每日服药,三个月后,才能彻底痊愈。” 语婷听到这话,左右为难,说道:“这怎么能行,事关重大,这信必须要送到八卦门的掌门手里,我若在此处静养,岂不是误了大事。” 叶玄清看着那女子,思绪片刻,又看了看叶展,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欲言又止,思考再三后,对着叶展说道: “展儿,要不然……你去帮这姑娘走一遭吧……“ “啊?“ 叶玄清此言一出,不仅叶展,就连世晨和小墨都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叶夫人听到后第一个出来制止。 “展儿从小在医馆长大,从来没有接触过江湖事,怎么能突然交给他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行不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也许就是他的宿命,展儿如今已经十八岁了,咱们夫妻俩在怎么样也不可能看着他一辈子,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就让他出去历练一番……“ 叶夫人听到叶玄清这话,还想阻止,却又觉得说的有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要说此刻最惊讶的,还是叶展,从小到大干爹干娘对他保护有加,屏蔽所有跟江湖或者武林有关的任何事情,而此刻却突然松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叶玄清接着说道:“姑娘,想必这万毒楼的人都认识你,你若还是只身前往,既然能遭到一次截杀,没准儿就会有第二次,到那时,恐怕就不一定有现在这么好的命了,不如让展儿帮你把信送去,万毒楼的人也不认识展儿,必能保证书信送到。“ “这……“语婷觉得叶玄清说的有理,可是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一个陌生人手中,还是觉得不放心。” “我们跟着叶展一起去!” 此时小墨到是兴奋不已,走到叶展和世晨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从这里前往泰山,会经过洛阳,嘿嘿。” 世晨和叶展听到此话,立即就明白了小墨的意思,原来她是打好了小算盘,想顺路去洛阳灯会玩儿。 叶展其实对于未知的江湖有着极大的兴趣,一直想要出去一探究竟,想到此时正是个机会,也就接受了干爹的意见,便对语婷说道:“姑娘,相信我,我一定替你将这书信送到!” 这时的叶展也不知为何,浑身上下散发出了熊熊的斗志。 语婷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犹豫,打量着面前这位陌生的少年,看着叶展温暖而坚定的眼神,又想了想叶玄清说的话倒是再理,还有自己身受剧毒,思考片刻后说道: “那……我就将这信…托付给你…” 第七章 启程 第七章:启程 司语婷思考再三,也觉得如今之计只能这样,便颤颤巍巍的将手里的书信递给叶展。 叶展接过这背负江湖命运的书信,同时也接下了这沉甸甸的担子,此时的他远远不知道,当他接过这书信的一刹那,他的命运也因此改变。 “展儿……”叶夫人从小将叶展养大,虽然不是亲生,但却与亲生无异,见自己的孩子就要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自然是担心不已。 叶玄清对着叶展说道:“展儿,你今日就休息准备一下,明日就启程吧……” “什么?明天就走?” “玄清,这会不会太突然了?”叶夫人一脸担忧的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早走一天就少一分风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叶展听的愣了神,没想到事发的这么突然,自己全然没有准备。 “我回去问我爹借上三匹好马,咱们明日就启程!”小墨到是兴奋不已,只想着去洛阳灯会玩儿,却没想着这一路的艰险。 “好了,事不宜迟,你们都回去准备吧。”叶玄清吩咐下去。 叶夫人依旧是一脸担忧,相反小墨和世晨倒是非常兴奋,迫不及待的就回去收拾了,叶展看着自己的干爹干娘,欲言又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众人毕竟熬了一夜,这一天便关了百草医馆都睡了整整一天,而司语婷也住在了百草医馆内养伤。 夜晚,叶展躺在自己的床上,思绪万千,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好像做梦一样,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房间的门被轻声推开,叶玄清夫妇俩走进了叶展的房间。 “干爹干娘……” “展儿,睡醒了吗,昨天一天把你累坏了吧。” “没事儿的干娘,休息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叶玄清坐在叶展的身边,眼神凝重,却又透着一丝爱意,相反站在一旁的叶夫人,却依然是一脸的担忧。 “展儿,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要牢牢的记在心里。” 叶展见叶玄清神态严肃,也立直了身子,认真听来。 “展儿,你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远门,我们也不让你接触江湖事,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成长,本以为一辈子都能这样下去,可是造化弄人,出了这件事,也许这就是你的命运,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让你面对这一切。你有着非凡的天赋,并且身上有着异于常人的血脉,这与你的亲生父母有关。” “我的亲生父母?”叶展一脸震惊。 “我们从小跟你说是我们捡到了你,实际上,你的亲生父母与我曾是至交好友,却都死于一场浩劫。” …… “我的……我的亲生父母……” 叶展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冲昏了头,一时语塞。这个消息到来的太突然了,从小到大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义父义母所亲生,不过却也与亲生一般,慢慢的也对自己的身世没有了好奇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亲生父母的事情,却没想被叶玄清这般突然说了出来,一下子令叶展陷入万千思绪。 “关于你父母的故事,就说来话长了,等你这一次回来,我在慢慢的讲给你听,现在我要给你讲的,是你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 “你要去的地方,是泰山之巅的八卦门,这八卦门乃是武林中最顶级的几个宗派之一,功夫以拳掌见长,我曾与八卦门的上一任掌门有过一面之缘。” “与八卦门同级的,还有位于东北的长白山暮云寺,西夏水神门,蜀地当中的万神墓,东海当中的禁龙岛,以及位于南部天涯海角的女娲仙境。” “这些门派与八卦门都是武林中最为古老的几个门派,当然还有许多强大的门派以及武林世家,慢慢的你都会了解,你没有武艺在身,出门后当小心行事,遇到这些江湖门派尽量躲避,将书信安全的送到八卦门后便回来,切记万事小心。” 叶展被叶玄清的一席话震惊的睁大了眼,眼前的干爹好像是自己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冷峻而可怕。 “展儿,出门之后切记,江湖险恶,遇到什么事情都当已保身为主,切记切记!”叶夫人面带担忧的说道。 这些信息对于叶展来说太过庞大,脑袋一片混乱,亲生父母,武林宗派,这些信息在叶展的脑子里揉成了一团,一时无法吸收。 不过叶展毕竟从小聪明懂事,总是有着超过同龄人的一份成熟,看到干娘一脸担忧的表情,心里虽然依然有着诸多疑问,却还是憋在了心里。 “我知道了爹娘,我一定会把信送到并安全回来的,你们放心吧。”叶展说着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不知为何,此时的叶展突然有一股热血侵袭全身,面对自己的身世反而没有在多问,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自信过,大概,这就是江湖对于他的魅力,也许,他就是为江湖而生。。。 次日。 小墨牵着三匹好马前来,三人的行李都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 叶夫人自然是对叶展百般不舍,拉着叶展一阵寒暄和叮嘱。 临走之际,叶玄清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盒内的三颗丹药,其中两颗呈血红色,表面光亮,看起来成色不菲,而另外一颗,则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金丹,色泽饱满,丹韵十足。 “展儿,这盒中有三颗丹药,这两颗红色的,无论是身体受了什么样的内伤,将这丹药服下,都可续上一命,可保一时不死,你留着以备防身之用。而这颗金丹,乃是我师傅留下来的神物,今日将它传给你,你带在身上,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情况,万不得已之时,将其服下,会有奇效,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服下,切记切记。” “干爹,这是什么药丸呀,这么厉害?” “这可不是药丸,这是丹药,是在丹炉内炼化而成的,现在跟你说那么多你也不明白,你只记得将其收好便是了。” “明白了干爹。”叶展对于干爹一向都是无条件的信任,只要是干爹嘱咐的东西,他只需要照做便是,说罢便将丹药收下与小墨和世晨一同上了马。 叶展回过头来看了看生活了十八年的百草医馆,又看了看他的干爹干娘,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想要出门闯荡,却总是受到干爹干娘的阻拦,但如今真的要走了,反而有了些不舍。 “干爹干娘,你们放心吧,等我将信送到就回来,很快的。” 叶夫人见叶展要走,万分不舍,却又无奈,便只是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语婷站在叶夫人身边,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放心,毕竟事关重大,对着叶展叮嘱道:“你要记住,这信一定要送到泰山八卦门的掌门人手中,万不可出差错。” “放心吧,定能送到!”叶展说罢对着干爹干娘道了别,便与小墨和世晨一块儿,踏上了征程…… “玄清,这个决定不知是对是错……”叶夫人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 “这也许就是他的命运,我们这么多年来强行不让他接触江湖,行的是逆天改命之事,终不是长久之计,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自己去面对……” 叶玄清看着远方,一时勾起了许多回忆,万般惆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少年不知江湖愁 赛马蹄疾 初涉苍穹眸 侠骨豪情三杯酒 千古风流 意气九霄游 ...... ...... 第八章 虎爷 第八章:虎爷 几日后,正月十五。 叶展一行人抵达洛阳。 此时的洛阳城内花灯四起,热闹非凡。 百姓们无不想要抓住这年味儿的尾巴,杀猪宰羊,欢聚一堂。 而洛阳灯会,乃是洛阳每年正月十五时节的盛会,舞龙弄狮,杂耍灯谜,蜜饯小酒,无不乐哉。 乐风楼,洛阳城内最大的酒楼之一,也是洛阳有名的风月之地,这地方不仅酒菜可口,歌妓也是当地一绝。这乐风楼的歌妓不仅舞姿曼妙,柔光若腻,而且吹拉弹唱无不精通。 乐风楼大厅的布局坐北朝南,正中的位置是一个二尺来高,长和宽约有三丈有余的戏台。戏台东侧,三名粉黛浓妆的歌妓正演奏着一曲《洛情赋》,而戏台中央,几名曼妙女子正在依曲而舞,优美舞姿纤细腰肢,看的台下男子一个个锤炼三尺,浮想联翩。 此时,酒楼的小二手端一坛十七年的女儿红从后厨出来,却被后厨的门槛儿跌了个踉跄,差一点摔翻在地,小伙计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心里想到:我若是摔翻在地,蹭点皮伤到时不打紧,但要是将手里这坛酒打碎,那可赔不起。 这乐风楼里的客人,每一个都是非富即贵,在城内都是有名号的人物,若是不小心因此得罪了哪位大爷,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小二一边嘴里小声嘟囔着要将那门槛锯掉,一边端着那女儿红走向了正对着戏台的那一桌客人。 这桌客人的正位,坐着一个粗短大汉。 此人生的肥头大耳,细眼红腮,身穿一件暗红色的丝锦长袍,外面披着炸毛的虎皮背心,腰间的鎏金腰带上挂着一块儿虎型的羊脂玉佩和一个塞满了银子的金丝钱袋,浑身上下最显眼的,便是那沾满了酒痕肉油的络腮胡子和左手拳背上朱红色的虎头纹身。 此人名叫李桧天,人称虎爷,外号李贩子,是洛阳城内有名的恶霸。 这人靠贩卖私盐起家,后来在城内经营了几家黑赌场,做起了赌坊生意。 因为经常要做些要债追人,劫货砍手的勾当,所以手底下有几个身手不错的伙计,如果要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便想方设法的将那家的家主骗到赌场,使其输的倾家荡产,若还不起,就拿那家的姑娘抵债。 到后来,干脆觉得麻烦,直接暗地里将人家的黄花闺女强行掳走,囚于府中,以备享乐之用。 等到玩腻了,就将掳来的姑娘卖到外地的妓院,或者作为奖赏犒劳手下的伙计。 而当地官府的官员,由于李桧天给足了他们油水儿。所以对于他暗地里做的这些个勾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那小二小心翼翼的走到李桧天的身边,说道:“虎爷,这是您要的酒,不多不少,正好儿的十七年!这可是我们掌柜的珍藏多年的宝贝,今儿您虎爷大驾光临,我们掌柜的说啦,无论如何今儿得让您喝好喽!“ 说罢,那伙计便将那美酒打开,瞬时间酒香四起,飘满了整个乐风楼,引得旁边的几桌客人都盼头望来,已然觉得闻到酒香便觉酣畅淋漓。 那当桌的几位不禁也弓起身子凑近了闻一闻。“了不得,这酒可了不得!嘿,今儿虎爷如此款待我等,不知是得了什么喜事儿呀?“说话的是那洛阳城内的王屠户,此人靠着虎爷的势力,将周围些个做杀猪卖肉营生的统统挤兑走,到最后,这王屠户已然成了城内最大的肉贩。 李桧天看着王屠户,淫笑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桌上的几人附耳过来。 待桌上几人凑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几个人,可知道前些日子的梁府灭门案?” “知道知道!这事儿别说是洛阳城了,就算是整个江湖都传的沸沸扬扬。” 王屠户接过话,小心的对着虎爷说:“这梁府上下一夜之间满门被杀,官府的人第二天在死去侍卫的尸体上见到了那鬼麟门的银柄梅花刀后,听说是连查都不敢往下查啦!” “可不是吗,这鬼麟门的事儿,谁要敢查,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当桌的另外一人说道。 王屠户紧接着问:“虎爷,不知道这梁府灭门,跟您这儿有什么关系?” “嘿嘿嘿。”李桧天淫笑一声道:“你们可知道,那梁威,有一个女儿?” “虎爷您说的,莫非是那梁雨棠?” “没错!哈哈哈!” “呦,虎爷,听说那梁威的女儿梁雨棠,年方十七,可是有着倾国倾城之貌!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是走不动道儿啊,梁府发生灭门案的时候,听说是正好外出游玩儿了,才躲过一劫,莫非虎爷您……” “哈哈哈!”虎爷笑道:“说实话我早就看上这梁雨棠了,不过碍于梁府的势力,一直没办法下手,这下倒好,梁府满门被灭,偏偏留下这美人儿活在人间,简直就是上天留给我的礼物哈哈哈!” “呦,虎爷,听您这口气,您是已经得了这美人儿了呀?” “实话告诉你们,这梁雨棠回到洛阳后一直孤身一人的在梁府内戴孝,我已经派我的手下去将这美人儿绑来,估计这会儿呀,已经在床上等着我啦哈哈!” “呦呵,虎爷那可真是恭喜您啦!”当桌的几人听虎爷此话连忙恭维道。 “这年芳十七的美人没办法跟你们分享,不过这十七年的好酒咱们可得喝个痛快!哈哈哈!来!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哈哈哈!”众人应道。 此时的梁府宅院内,梁雨棠身穿孝衣,正跪拜在父亲的灵前哭泣,却不知,危险正悄悄来临…… 真正的噩梦往往出现的毫无预兆。 此时的梁府一片死寂,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繁荣,就像是火炉内一颗无法融化的寒冰,与洛阳城内热闹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梁雨棠跪在父亲的灵堂前,面如死灰,盘起的秀发更能衬托出她惨白的肤色,眼泪早就已经流干,只剩下空洞的一对眼睛望着那七尺长帆,府内的大堂早已撤去了桌椅,取而代之的,是黑压压的棺木与月光也不愿光顾的灵堂。 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女子来说,这样的现实实在过于沉重,此时的她就好像是一朵被扔进墨池的百合花,无法自拔。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几日时间,竟能发生如此变故,临行前父亲的叮嘱竟成了诀别,这次出行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家,没有想到,竟也从此永远离开了家。 然而噩梦还没有结束,噩梦才刚刚开始。 虎爷的四个手下早已潜伏在了梁府的角落,盯着屋内的梁雨棠,手里准备好了绳索和麻袋,准备伺机动手。 一阵迷香随风而来。 雨棠还在悲痛中思念着自己的父亲,看着手中父亲最后送给她的玉指环,睹物思人。忽然一股强烈的疲惫感侵袭而来,大概是悲痛已经完全侵占了身心,雨棠一开始还没有太在意,但是疲惫感却越来越强,修长的睫毛开始连连相碰,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累坏了,想要站起身来去休息,却没想两腿一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第九章 绑架 第九章绑架 见雨棠栽倒在地,虎爷的四个手下迅速潜进堂内。 “嚯,这丫头长得可真仙儿啊!” 一个手下看到梁雨棠熟睡的面庞,深深咽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的想要上手去摸她的面颊。 “把你的脏手拿开!”另外一个像是领队手下低声喝到。 “你那脏手,别把这丫头的脸弄脏了,回头虎爷看了要是不高兴,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那名手下赶紧收回了手,不过贪婪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雨棠,心里浮想联翩。 “抓紧时间,可别让虎爷等急了,回头虎爷一高兴,没准儿到后面还能赏给我们,哈哈哈。” 说罢四个手下就将梁雨棠装进了麻袋,两人一抬,从后门溜了出去。 另一边叶展三人到达洛阳后,在客栈吃了些东西,安顿好了马匹后就迫不及待的往灯会赶。 到达灯市后,就完全被灯会的繁荣景象所吸引,三人走在灯市之中,兴奋不已。 整个洛阳大大小小的商贩们都恨不得趁着这天狠捞一笔,每一家店铺前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各类小吃数不胜数,舞狮杂耍,烟花灯谜,各家酒馆也都拿出了压箱底的好酒当招牌,小孩子有的提着灯笼,有的拿着炮仗,嬉笑一片。 小墨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像一只刚会奔跑的小鹿,天真烂漫。 “小墨,你慢点走,我们都快跟不上你了。”叶展了小墨如此兴奋,也只能无奈的笑笑。 “叶展哥哥,你快看这儿的糖葫芦都比咱们那儿的大呢!”说着小墨便从商贩那里买了三根糖葫芦,塞到叶展和世晨手里一人一个,自己赶忙咬了一口。 “看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能不能矜持一点。”世晨见小墨这般模样,笑着说道。 “哼!你才不矜持呢!”小墨嘴里嚼着大颗的糖葫芦,边嚼边说,倒是可爱的很。 叶展和世晨看到小墨这般模样,相视一笑摇了摇头,不过对于这个妹妹一样的发小,宠爱却是有增无减。 “你们快看,这边儿还有猜灯谜的呢,快去看看!” 说着小墨就朝着不远处的人群中走去,叶展和世晨紧随其后,跟着小墨扎进了人群里。 只见人群的中央,围出了一个不大的圈,圈内站着一位老者,身着布衣,手里端着折扇,正对着身后的灯谜指指点点。旁边还有一方桌,上面放满了各种小礼品,有姑娘用的镯子,小孩儿喜欢的小玩意儿,还有些廉价的工艺品,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猜灯谜,灯谜猜 十文一次,有奖得来 瞧一瞧,看一看 礼品到手,笑口常开” 那老者吆喝着,并从身后挂着的灯谜中又揭开了一张,上面写到: “龙凤胎,打一字” 灯谜一出,围观的人们便开始思索起来,衬托着正月十五的气氛,场面有趣极了。 “我想到了!” 人群中有一男子突然喊道,走到人群中央,掏出了十文钱放到老者的手里,并看了一眼桌上的礼品,自信满满的说道: “龙凤胎,好事成双,这谜底,便是一个双字!” 男子说完,自信的看着那老者,就要迫不及待的前去桌前挑选礼物了。 “哈哈哈,这双字虽然也有些道理,不过很遗憾,双字并不是谜底,请再仔细想想。”老者说道。 “噶?” 那男子一听,没猜对不说,十文钱就这样打了水漂,一下子变得沮丧,不甘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礼品,退到了人群当中。 场面变的更加有趣,围观的人也变的越来越多。 “哎,你们俩快也猜猜啊。” 小墨倒是积极参与,不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能求助叶展和世晨。 “我连字都认不全,哪猜的出来灯谜呀,这事儿还得看叶展,哈哈哈。”世晨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叶展从小从医馆长大,在叶玄清的指导下,断文识字,而且也读过不少医书,文化底蕴还是有些水平。 叶展用手摸了摸下巴,诺有所思的说道: “前面那人猜的双字倒是给了我个提示,想出了一个答案,不知道是对是错。” 说着叶展附在小墨和世晨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个答案。 “有道理!” 小墨听到答案一下子叫了出来,引来了旁边一阵侧目,世晨听到后想了一下,也点了点头,觉得没错。 “快上快上!” 小墨一激动直接把叶展推了上去,并且从钱袋里掏出了十文钱塞到那老者手里说道:“我们也来猜!” 老者打量了一下推上来的叶展,说道:“这位少侠,请说出你的谜底。” 叶展从小性格相对内敛,这突然被推到前面,面对着围观的群众,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对着老者笑了笑说道: “这龙凤胎,便是一男一女,若将这男女拼成一字,便拼成个好字,所以这谜底,就是好。” 老者一听,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说道: “恭喜少侠,答对了,这谜底,便是一个好字。” 围观的观众们也恍然大悟,纷纷鼓掌叫好,弄的叶展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这位少侠,你可以在这桌上的礼品中随便挑上一件以做奖励。” “哇,叶展哥哥好聪明!” 小墨兴奋不已,拉着叶展的手开心不已,眼睛一眨一眨,灵动可爱。 叶展看到看到小墨这般高兴,摸了摸小墨的头说道:“小墨,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你喜欢的玩意儿,挑一件,就当是哥哥送你的礼物了。” “好啊!” 小墨一听更是红晕了面颊,开心倒并不是因为得了礼物,而是这礼物是她的叶展哥哥送的,便显得尤为珍贵。 懵懂的爱情,就像蜻蜓点水,不经意间,便可引得泛泛涟漪。 小墨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礼物,斟酌了许久后拿起了一个红绳编织的手链,这手链看着做工材料都为一般,不过编织出的吉祥结还算可圈可点,能看得出来手艺人是花了心思。 小墨开心的拿起手链戴在手上,对着叶展笑嘻嘻的说道:“真好看,谢谢叶展哥哥。” 此时的小墨看着叶展,对视着叶展的眼睛,脸上泛出阵阵红晕,害羞的避开了目光。 “你喜欢就好,咱们走吧,去别处逛逛。” 叶展看到小墨这般高兴,自己也很欣慰,在医馆当中,每天面对的都是病人,,自己似乎也很久都没有这般开心过。 “好了咱们走吧,我都饿了,听说洛阳的美酒无数,咱们仨到了这儿,不得尝尝鲜?”世晨说道。 “世晨,这事儿咱俩是想到一块儿了。” 叶展其实也早就对洛阳的美酒有所期待,听世晨一说这才想起来。 “走吧小墨?”叶展拉了拉小墨的手说道。 “啊?” 小墨一时还没有从幸福中回过神来,一下没反应过来。 “走,咱们喝酒去。” “哦……” 平时活泼的小墨此事忽然变的异常乖巧,一时令叶展和世晨摸不着头脑。 围观的人由于太多,三人费了些力气才勉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我刚才看到好像前面就有家酒馆,咱们过去看看。”世晨打小有着好酒的毛病,对灯会上这些个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想着美酒佳肴。 “咦?” 三人正准备向酒馆走去,小墨突然站在了原地惊慌的对自己的身上一阵摸索并四处打量寻找着什么。 “我的……我的钱袋好像丢了……” 第十章 小毛贼 第十章小毛贼 “啊?不会吧?你再仔细找找。” “是不是刚刚挤掉了?” “不对啊,刚才还在呀?” 小墨着急的在身上摸索着,使得刚才叶展带给她的幸福感瞬间灰飞烟灭。 叶展一看,也没在言语,赶紧和世晨两人拨开人群躬着身子在地上寻找。 人群由于太过拥挤,还是在晚上,两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行走的十分困难。 “干什么!干什么!挤什么挤呀!” 人群一个个看热闹的大娘被挤得好不高兴,连连喝道。 “呦,不好意思这位大娘,刚刚一不小心在这儿掉了东西,这才回来找找,多有冒犯,大娘您别生气。”叶展见大娘满脸的不高兴,也怕惹出什么事端,连忙赔不是。 这大娘也算是热心肠,见叶展说话还算客气,又听说是丢了东西,气也就一下消了,问道: “丢了什么东西呀?” “自家妹妹粗心大意,只顾贪玩儿,这一阵儿的功夫便丢了钱袋,估摸着是刚才在这挤丢了,这才过来瞧瞧。” 一听丢了钱袋,围观的人们都盼头望来,下意识的都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钱袋,是否易主。 “咦?我的钱袋怎么也不见了?” 正说着,人群中的一个姑娘突然喊道,焦急的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 “我的…我的钱袋好像也不见了…” “额…” 人群中的另外一名好像男子也丢了钱袋,着急的开始在地上寻找起来。 这一下可炸了锅,围观的人们都开始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钱袋有没有丢,也顾不上猜什么灯谜了,场面乱成一片。 “啊!我的也不见了!” “我也是!也不见了!” 这一检查不要紧,接二连三,一阵儿的功夫,在这围观的人群里有七八个人都丢了钱袋。 现场一片哗然,丢了钱袋的人焦急万分,没丢钱袋的也都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这一下大家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有人趁着人多浑水摸鱼将钱袋偷走了。 世晨一看这场面,也不含糊,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对着众人大声说道: “大家不要乱!我提议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要走,咱们立刻报官来查明此事,说不定还能挽回损失。” “对对!我同意!”围观人中一名丢了钱袋的壮汉听世晨讲的有理,连忙附和道。 “我也同意!”小墨一见自己的钱袋是被人偷了去,也连忙附和。 叶展到显得很冷静,仔细的观察者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时人群当中,一个身材矮小,衣衫破旧的小孩儿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世晨。 这孩子估摸着也就十岁出头,满脸泥垢,破旧的衣服下漏出被鞭打过的伤痕,在寒冬中瑟瑟发抖,粗糙的一双小手正紧紧地护着怀里面刚刚偷来的七八个钱袋。 这孩子本想着趁着灯会人多,趁乱能多偷几个钱袋,正好看到这猜灯谜的地方人群拥挤,便混了进来连连下手,得手了七八个钱袋后正想悄悄溜走,没想到竟被叶展这一吆喝,事情败露。 听到世晨说道要报官,这小孩儿一下子慌了神,慢慢的朝身后退去,毕竟年纪还小,定力还是不够,想到自己若不将这些钱袋带回去,晚上吃不上饭不说,肯定还免不了一顿毒打,情急之下第一反应竟是护着自己怀里的钱袋掉头就跑。 本来还不一定能被发现,但是这一跑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加上心理害怕,双手没有护紧,一个钱袋直接从怀里掉了出来,这一下不打紧,瞬间将人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看着地上的钱袋,众目睽睽之下,这小毛贼彻底败露,也顾不得那么多,撒腿就跑。 “抓小偷!” 那丢了钱袋的壮汉一看这情形,一下子反映了过来,大声喊道。 叶展世晨小墨三人见这小贼就要跑远,先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和人群一起追去。 “别跑!” “站住!” 场面乱成一片,只见那小贼在前面拼命的跑,叶展三人和刚才丢了钱袋的几个人在后面拼命的追,那老者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灯谜场子瞬间散尽,引来了灯会上游客和商贩们的一阵围观。 只见洛阳的街头,一个小孩儿在前,十来个人在后,上演起了一场追逐大戏,也算是这洛阳灯会当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叶展毕竟年轻力壯,一下子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可是却见那小贼越跑越远,就要跟丢。 那小毛贼看着年龄不大,没想到脚下却还有点功夫,看样子像是有些轻功在身,跑到一家露天的酒馆旁,借着桌椅发力,竟一下跳到了房檐之上。 “分头追!” 叶展一看那小贼上了房檐,连忙招呼身后的世晨,两人从那民房的左右两边分头包抄,是要来个前后夹击。 … 另一边,昏迷的梁雨棠被虎爷的四哥手下装进麻袋,塞进马车,顺着洛阳城内偏僻的小道,正悄悄的往虎爷的府上送去。 咯噔咯噔,马车的车轮在凹凸不平的砖路上显得格外颠簸,趁着洛阳灯会上传来的嘈杂声,马车的声音被隐藏的毫无破绽,没有人会想到身旁路过的马车里会藏着一个刚被绑架的少女。 嘈杂声中,梁雨棠被慢慢吵醒,缓缓的睁开眼睛,轻珉嘴唇,显得有些痛苦。 这是哪儿…… 雨棠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透过麻袋的缝隙穿透过来,吆喝声、礼花声、锣鼓声、马蹄声,嘈杂声中夹杂着刺鼻的汗臭味,让梁雨棠感到非常的不适,身体一晃一晃,像是在某种移动的物体上。 额…好痛… 梁雨棠感到一阵晕眩,自己的手臂被身体压得血流不同,一阵麻木。 她只记得自己在父亲的灵前戴孝,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来到了这个地方? 慢慢的,梁雨棠的意识变得清醒,她晃了晃脖子,想要直起身来。 “哎,老大!这丫头好像醒啦!” 一个手下看到麻袋翻动了一下连忙说道。 正要直起身来,雨棠却发现自己似乎被捆住了双脚,又听到了陌生男子的说话声,打了一个机灵,一下子变得清醒。 雨棠想要挣脱,扭动身体,确发现徒劳无功,仔细观察,发现自己不仅被捆住了手脚,还被困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那领队的手下见麻袋扭动了起来,对身边的小弟说道:“是不是你把迷香的剂量弄错了,怎么才真么一会儿就醒了?” “小的不知,按理说不会出问题呀,难道是迷香放的时间长受潮了?” “废物,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领队说着一把按住那麻袋说道:“丫头,不要乱动,不然我杀了你!” 一阵强烈的恐惧感袭来… 听到那男子的话,在分析现在所处的环境,梁雨棠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被绑架了。 灯会上叶展和世晨从两边包抄那毛贼,却没想到,叶展这边却是条死路,情急之下,只能从旁边的小路包抄过去,这条小路又黑又暗,一个人也没有,与此刻热闹的洛阳城显得格格不入。 叶展也顾不得那么多,如果此刻从原路返回,肯定将那毛贼跟丢,情急之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这小路,看能否抄个近道,却没想没跑出几步,一个女子的呼喊声传了过来。 “救命啊!” 第十一章 初见 第十一章初见 那梁雨棠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这般惊吓,听男子这般恐吓,一下子叫出了声。 “别叫!再叫我杀了你!” 那领队的手下一见梁雨棠竟喊了出来连忙喝止,并透过马车观察起外面的情况,看是否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把她的嘴堵上!”那领队对三个手下呵斥道。 三名手下一听,赶忙将麻袋解开。 绳索解开,梁雨棠探出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晃动的幽闭空间以及四个面带黑纱,眼神狰狞的壮汉,空间里趁着汗臭味及马粪的恶臭味,加上马车的晃动,让梁雨棠一阵反胃。 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雨棠问出这句话,一名手下将一个酸臭的抹布直接塞进了雨棠的嘴里。 作为梁府的千金,雨棠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般待遇,短短几日,家破人亡,现如今自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一对灵动的眸子透出恐惧与绝望,惊恐的看着那四名壮汉,瑟瑟发抖。 “老大,前面的路马车过不去了,咱们得步行过去。”赶车的手下正驾着马车,却看到前面的小路狭窄,不容一辆马车通过,连忙汇报。 “停下。” 那领队一听,顺着缝隙观察了一眼,并下令停下了马车 一把冰冷的匕首架在了雨棠的脖子上,那领队对着梁雨棠恶狠狠的说道: “臭丫头,你要是再敢乱动乱叫,我要了你的命!” 雨棠一听,吓得浑身发软,一下不在言语,身体瞬间没了挣扎的动力,眼泪顺着光滑的皮肤滴滴落下,惊恐万分。 那领队解开了梁雨棠麻袋上的绳子,对手下说道: “咱们从小路步行过去,速度要快!” “是!” 一名手下看着梁雨棠,狠咽了一口口水,一把将她扛在肩上便下了马车。 叶展这边正要去围堵那小毛贼,却没想听到一个女子的呼救声,转过头去,发现小路的深处停着一辆马车,定睛一看,觉得这马车看起来有些诡异,便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那小路又黑又暗,气氛极其怪异,路面坑坑洼洼,视线极差,两边由民宅的院墙组成,仅靠着那一盏明月微弱的光,像极了通往幽冥的路,透出阵阵寒意。 不知为何,叶展被那声音深深的吸引,全然忘记了抓贼的事,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那马车靠近… 人生如戏,命运如曲,这前奏,却开始的太过突然。 这缘机一到,只怕天地难阻,日月难料。 领队的手下将梁雨棠连人带麻袋扛在了肩上,与三个手下一起下了马车,准备偷偷从小路摸回去,却没想到,这一幕却被叶展撞了个正着。 叶展靠近马车,本想先观察一下出了什么状况,却没想到还没等完全靠近,就见到几人偷偷摸摸的扛着一个麻袋下了车,再仔细看来,麻袋里竟然还装着一名女子,这一幕让叶展大吃一惊。 “老大!有人!”其中一个手下觉察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说道。 其余几名手下一听,也纷纷朝叶展的方向望去。 叶展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洛阳灯会之上,竟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刚被偷了钱袋还没完事儿,又撞见这绑人的勾当,心想道这江湖险恶,竟险恶到如此程度。 “什么人?”那领队的手下对着叶展问道,并慢慢的朝着叶展靠近。 叶展虽然从小没怎么接触过江湖事,但是也算是机灵,一下就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梁雨棠见有人过来,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拼命的想要呼救,奈何被塞住了嘴,发不出声,只能晃动身体,想引起那人的注意。 其实叶展早就注意到了麻袋里的梁雨棠,不过天色黑暗,看不清容貌,只能大概判断是一个年轻女子。 “几位大哥,小弟正巧从这儿路过,若是冒犯了几位大哥,还请见谅。” 叶展从小在医馆长大,做的都是救死扶伤,扶弱济贫的事情,有着天生的正义感,见这女子被绑架,便有了想救她的想法,但见这几个蒙面壮汉一看都是有武艺在身,还带有兵器,现在别说救下这女子,恐怕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今之计,只能智取,不可硬拼。 那几名手下慢慢的靠近叶展,眼露杀意,靠近一看,原来是个黄毛小子,便下放松了警惕,玩味的看着叶展。 额… 叶展到是还算冷静,脑袋里面飞速思考着救下这女子的方法,见这几位大哥面带杀意,灵机一动说道: “几位大哥,请问这乐风楼怎么走?小弟正要去乐风楼讨碗酒喝,却没想迷了路,还望几位大哥能给指个路,嘿嘿嘿。” 之前来洛阳之前就听说洛阳之内有一家乐风楼,很是有名,情急之下,便随便报出了一个名字。 叶展说着也慢慢和那几名手下拉开了点距离,并观察起了被装在麻袋里的梁雨棠。 此时的梁雨棠正被一个手下扛在肩上,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叶展,眼含泪水,眼前的这个人有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虽然此时面态狼狈,却掩盖不住她动人的气质。 叶展一下呆住了。 人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要说仙女下凡一点都不为过,此时的叶展像触了电一般,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几个手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展,完全没有理会叶展的问题,依然在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哎哎哎,几位大哥,别冲动别冲动,有事儿好好商量!” 叶展见这几个壮汉也不搭他的话,慢慢的向后退,想到如今之计只能先脱身,搬来救兵之后再来救这女子才更加妥当。 那几人慢慢的向他靠近,摩拳擦掌,恐怕今日叶展难逃一劫! 此时的叶展无比悔恨自己为何没有武艺在身,关键时刻别说救人,连保身自卫都做不到。 梁雨棠见这少年势单力薄,几名大汉慢慢的向他靠近,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父亲梁威乃是一带大侠,但是功夫却没有传给她一星半点,面对此情此景,竟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眼神沮丧而无奈。 突然,一个手下一闪便到了叶展的身后,彻底将叶展包围在了几人中央。 叶展一看,这几人要对他动手,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竟先发制人,朝着梁雨棠的方向奔去。 “宰了他!” 那领队见叶展竟想要反抗,大声喝道。 第十二章 碎玉 第十二章碎玉 情急之下叶展也顾不得那么多,此时的他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想着用身体朝着身扛梁雨棠的那名手下撞去,想到既然逃不掉,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相搏,没准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那名手下虽是练家子,但毕竟身上扛着一个人,行动不够灵活,加上一开始对叶展放松了警惕,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反抗,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叶展的肩肘重重的撞在了胸口。 叶展毕竟没练过功夫,就算使出了浑身力量,也不至于重伤那人,但却将那手下撞了个踉跄,失去重心,一下将扛在肩上的梁雨棠摔在地上。 “找死!” 那几个手下见叶展如此,纷纷向他袭来。 “姑娘快跑!” 形式万分紧急,见那姑娘摔在地上,叶展连忙上去将塞在她嘴里的抹布拿出,撕扯麻袋,想要助那姑娘逃脱。 虎爷的那几个手下绝不是善茬,被叶展撞到的那个手下想到竟被这黄毛小子占了便宜,一时恼羞成怒,一拳朝着叶展的面门打去。 “公子小心!” 梁雨棠见那大汉朝叶展袭来,一时惊怕,叫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拳就要正打在叶展脸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为何,叶展的骨子里似乎有一股战斗血脉在身体里深藏已久,从小到大,叶展只要是听到有关武林的任何事情,都会变的热血沸腾,有时身体还会有一些异样感,碍于义父义母从小到大不让他接触任何江湖事,也就没放到心上。 然而不知江湖事,身却在江湖。 他身体里的血脉,注定了不平凡。 那一拳距离叶展仅有几寸有余,危机万分,此时,叶展突然条件反射般的瞬间神识紧绷,那股熟悉的热血瞬间侵袭全身,直上大脑。 一瞬间,叶展感觉到四周的时空似乎变慢了,他变的异常冷静,并且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一拳的拳风就在耳边。 扑通扑通…… 叶展的心脏此时似乎得到了某种力量,跳动的异常强烈,拳风越来越近,叶展下意识的要去躲那拳风,身体向后一闪,竟莫名其妙的躲过了那一拳。 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得的更加强烈,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将血液推送全身,叶展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竟反手一拳打向了那大汉的腹部。 “啊!” 这一拳力道不小,而且打到腹部,一下子令那大汉疼痛万分,大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拳被躲掉了不说,居然还能被这黄毛小子反手重创,也是惊讶不已。 “嚯!这小子还有两下子。” 那领队的见叶展出手利索,身法矫健,一下变的紧张了起来,开始重新打量着叶展。 那手下由于腹中的剧痛慢慢的向后退了两步,忌惮的看着叶展,那剩下的两名手下本以为这只是个黄毛小子,随便处理了便是,没想到居然是个硬手,一时不敢上前。 叶展此时也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惊讶,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刚刚发生了什么…… 叶展从没有感受过这般奇妙的感受,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全部都是条件反射,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事,在面对危机时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居然保护了自己,回想起来,这股力量似乎从小到大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血液当中。 梁雨棠看到这一幕,完全愣住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儿似乎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不过事态紧急,见事有转机,梁雨棠连忙开始解套在自己身上的麻袋和绑在脚上的绳索。 叶展依然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回过神来。那几个手下见叶展居然是个硬手,抽出了腰间佩刀,紧张的观察着叶展的一举一动。 “咚” 一个巨大的烟花在洛阳上空炸开,五彩斑斓,余光映射之下,为那幽暗的小路里增添了一分光芒, 此时的洛阳灯会依旧热闹,人们欢聚一堂,其乐融融,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小路里,竟发生着如此事端。 烟花的光芒反射在那两名手下的佩刀当中,映在了叶展的眼里,让还在恍惚中的叶展一下子惊醒。 叶展看着那两人手里的佩刀,又看了看旁边的梁雨棠,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想到刚才的事情应该是自己运气好,躲过了一时,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救这姑娘并且脱身。 虽然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叶展很清楚自己肯定是不能跟这几个人硬拼,而且刚才身体里那股热血沸腾的感觉在那一拳打出之后好像全部发泄了出去,此时的身体,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感觉。 那个被打的手下此时也缓了过来,也从腰间抽出了佩刀,恼羞成怒,恶狠狠的朝叶展扑来。 “拿命来!” 那手下想到自己居然被这黄毛小儿所伤,颜面尽失,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便举刀朝叶展砍来。 叶展见那人举刀袭来,吓了一跳,连忙躲闪,一下跳到了马车的后面。 “别跑!” “不跑?不跑我傻啊!” 叶展赶紧躲到了马车后面,跟那壮汉绕着马车转圈,气的那大汉呀呀直叫。 额…… 那领队看着自己的手下跟叶展在围着马车绕圈圈,一脸尴尬。 “这小子什么来路?” 那领队见此时的叶展和刚才出手时的气势完全不是一个人,满脸疑惑,但是想到刚才矫健的身手,还是不敢轻敌,没有轻举妄动。 剩下的两名手下见此也提刀朝着叶展袭来,叶展一看,连忙躲闪。 此时梁雨棠也趁乱解开了绑在脚踝上的绳索,站起身来。 情况万分危急,三把腰刀围住叶展,叶展见梁雨棠解开了绳索,一把拉住梁雨棠的手。 “快跑!” 叶展抓住梁雨棠的手,朝着身后的空处拼命的跑,却没想身后的一个手下一把拽住了梁雨棠。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男孩儿牵她的手,此时焦急万分的叶展在梁雨棠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那领队本还没有出手,但见到叶展拉着梁雨棠就要逃跑,瞬间施展轻功轻踩墙壁从叶展的头顶飞过。 那领队身手好生厉害,完全跟那几个手下不在一个级别。 梁雨棠的衣服被身后的手下拉住,叶展转过身来,想要将她拉过来,却还没等发力,那领队从天而降,借力发力,一个手刀重击在了头颈后的筋脉。 叶展拉着梁雨棠的手,一阵剧痛从脖颈处传来,大脑的供血被断了一瞬。 看着梁雨棠的面庞,慢慢的眼前变得暗淡,紧紧拉着的双手慢慢松开,梁雨棠见叶展的双眼慢慢闭上,想要去拉,却被身后的手下一把拽住。 叶展在昏迷之前依然紧紧抓住梁雨棠的手,无奈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两手慢慢滑开,却将雨棠手指上的那枚玉指环带了下来。 砰…… 那玉指环从梁雨棠的手上脱落,落在地上,竟摔成了两半…… …… 缘生缘死缘起缘灭 缘落花飞处 情深情浅情急情切 情在意当头 …… 叹情缘 第十三章 危机 第十三章危机 叶展最终还是不敌那四人,昏倒在地。 “哼!不自量力!” 那领队狠狠的在叶展身上踹了一脚。 看着叶展缓缓倒下,梁雨棠无比绝望,眼前的这个少年也许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如今希望破灭,她不知道未来迎接她的是什么,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等待羊入虎口却无能为力。 公子... 梁雨棠想要上手去扶叶展,却被那手下擒住了双臂,并捂住了口鼻。 现实的残酷就在于,给了你希望的同时,再给予你无法挽回的绝望。 梁雨棠心灰意冷,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散去,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眼神变得空洞而绝望。她甚至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了,知道自己已经是难逃一劫,想到自己的命运,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悲痛欲绝,竟一下子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老大,要不要宰了他?” 那个被叶展痛击的手下恶狠狠看着叶展,想到自己竟吃了这黄毛小子的亏,气愤不已。 领队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叶展,心里开始嘀咕了起来。 这小子刚才出手的气势,绝非凡人所能拥有,功夫绝对不在他之下,可是人怎么会这么弱,一时让他无法理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这丫头给虎爷送去,回头若是让虎爷等急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 那手下看着地上的叶展,狠狠的在他身上跺了一脚,很是不甘。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那领队的下令,将梁雨棠又一次的装在麻袋里,抗在肩上,与三名手下一起,消失在了小路的深处... ... 洛阳城内依旧热闹非凡,年味儿十足。 此时的乐风楼内,虎爷与众人喝酒正喝的尽兴,瞧了眼天色,对着众人说道: “各位,时候不早了,这温柔乡不等人,我就先失陪了哈哈哈!” “恭喜虎爷贺喜虎爷!今儿晚上,您可得注意身子啊哈哈!” “你们几个先在这儿喝着,今晚的酒菜随便吃随便点,虎爷今儿请客,都别客气!” “呦,谢虎爷款待。” “小二,过来!” 乐风楼的小二一听是虎爷招他,连忙应道: “虎爷,有什么吩咐呀?” “我先走啦,所有酒钱都记我账上,回头一并结了,另外,跟你们家掌柜的说,这酒不错,虎爷记下了,定亏待不了他,哈哈哈!” “虎爷您放心,您这话我一定带到,这桌的几位爷小的一定伺候好喽!” 那小二也算机灵,平日里这样的大爷招待了无数,随口的奉承话倒是游刃有余。 “哈哈哈,好好好,那各位,我就先失陪了。” 那当桌的几人见虎爷要走,连忙站起身来,虽说酒已上头却丝毫不好怠慢。 “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呐,虎爷您慢走,哈哈哈!”王屠户看着虎爷,一脸猥琐的笑道。 “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啊。” 说罢虎爷便带着他那肥硕的身体,一敦一敦的走出了乐风楼。 这女儿红的酒劲儿是烈,即便是虎爷这种酒场好手,走路都有了些晃荡。 虎爷往街上一走,就引的街上的老百姓们一阵侧目,这人的恶名早已传遍洛阳,却由于官府的袒护,没人能够动他一分,街边得商贩看到虎爷走过来,都纷纷避让,不敢正眼看他,生怕惹到恶徒。 “兰儿,快躲到后面去。” 街边面铺的赵老爷子看到虎爷朝这边走来,赶紧吩咐自己的女儿赵兰儿躲起来。 赵兰儿一听,看到是虎爷过来了,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说来这赵老爷子也算命运多舛,早些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说是去西域做生意,没想到一走就是十几年音信全无,不知是生是死,前几年又死了老伴儿,只剩下一个孙女在身边相依为命,靠着一个小小的面铺养家糊口。 如今赵兰儿也逐渐长大,生的是亭亭玉立,到有几分姿色,却没想前些日子竟被虎爷的手下盯上,经常到他的面铺骚扰,早就听说这恶霸有强抢民女的癖好,弄得这洛阳城里凡是家里有那年轻姑娘的,都不让经常出门,就害怕被那虎爷看上,更有的父母,竟要求自家的姑娘故意扮丑,生怕招惹上着恶霸,引火上身。 明白人都能看出来,这虎爷的手下动不动就来面铺骚扰,多半这赵兰儿是被虎爷给盯上了,街坊邻居看到也不敢做声,只能装作没看到,根本不敢管这闲事儿。有的跟赵老爷子关系深的街坊,也来劝他带着兰儿离开洛阳,可怜这一老一小,就靠这面铺为生,能逃到哪里去呢。 “赵老爷子,近来可好啊?” 正说着虎爷就走到了面铺边上,对着面铺里东瞅西望。 “托虎爷的福,老朽近来尚好。” 赵老爷子虽然心里恨透了这恶霸,但是明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敢得罪,说话小心翼翼,不敢怠慢。 “今天怎么没见我们家兰儿啊?” “兰儿今天身体有殃,在家里歇着了。” “什么?兰儿病了?我说老爷子,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能让我们家兰儿病了呢?” 这不要脸的东西... 赵老爷子一听虎爷真么说,心里更是生气,但是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说道: “虎爷您宅心仁厚,老朽在这儿替小女谢虎爷关心,小女只是偶遇风寒,并无大碍,有您虎爷的关心,小女定可早日恢复。” “嘿,你这老头说话我爱听,行了!回头就把兰儿嫁到我府上,别让她跟着你受苦了,我保证她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哈。”虎爷一脸猥琐的说道: “虎爷您太抬举了,我们穷苦人家的脏丫头,哪里配得上您虎爷。“ “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说我们家兰儿脏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我派人过来送彩礼,你以后,也就不用开这破面铺了,哈哈哈哈。“ “额...“ “行啦,虎爷今天有喜事儿,就不在这儿耽误了,这事儿回头再聊。“ 说着虎爷摆了摆手就走了,留下赵老爷子一个人苦恼的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旁边的商贩看到这一幕,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可惜这黄花大闺女,又要被祸害了。 虎爷此刻根本对那赵兰儿不感兴趣,因为此刻他梦寐以求的美人儿已经在家里等着他,心里面别提多爽,径直朝着自己的府上走去。 见虎爷走远,赵兰儿从面铺后面走了出来,面色沉重的看着赵老爷子,眼含泪水。 “爷爷,我该怎么办,我不要嫁给那个恶霸...“ “唉,都怪爷爷没本事,不能保护我们家兰儿。“ “实在不行,我们跑吧爷爷?让我嫁给那恶霸,还不如让我去死!“ “好!兰儿,我们跑,爷爷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护你...“ 看着自己的孙女,赵老爷子气愤又无奈,可怜自己年岁已老,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的梁雨棠,也已经被四哥手下绑到了虎爷的床上,等着噩梦的到来... 第十四章 无形剑气 第十四章无形剑气 那领队的手下早早就在门口迎接着虎爷,见虎爷回来,连忙上前邀功。 “虎爷,您终于回来啦,小的们都在这儿等候您多时啦!” “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放心吧老爷,房间里都给您安排好啦。“ “好好好!“ 虎爷一听,激动不已,根本顾不上跟手下的人多说,一把推开那人,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 虎爷的房间里,梁雨棠面带疲惫,一脸倦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泪水早就哭花了她精致的面庞,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狠狠的睡了一觉,她好想继续睡下去,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希望一切都从没有发生过。 房间里烛光幽暗,将床帘上雕刻精美的簪花映的多了些韵味,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清醒,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脚的绳索让她没法翻动身子。 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绝望,也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静静的看着那烛火忽亮忽暗,眼神空洞,她甚至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哪怕下地狱,也许地狱,都不会让她这般痛苦。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梁雨棠惊恐的看着房间的门,呼吸变得越来越快,身体想要再一次的挣脱那绳索,却是徒劳。 “美人儿!我的美人儿啊!“ 想到那梁雨棠此刻就在自己的房间等着,虎爷早就按耐不住自己身体,恨不得立刻要就品尝这香艳大餐。 门咯吱一声的被推开了。 出现在梁雨棠眼前的,竟是一个相貌丑陋,胡子上沾满了酒痕肉油的粗短大汉。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梁雨棠被虎爷的样子吓了一跳,就像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被扔进了狼窝,只能等着被蹂躏践踏,任人宰割。 虎爷一推开房间门,就看到梁雨棠像一盘等待着他享用的菜肴一样躺在床上,扭动着身体,口水顺着嘴角一下就流了出来。 “嘿嘿嘿,美人儿,终于让我得到你啦。“ 看着梁雨棠绝美的面庞和诱人的身段,虎爷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浮想联翩,慢慢的朝床边走去。 “你你你!你别过来!“梁雨棠见那人要靠近他,连忙叫道。 想那虎爷糟蹋过得姑娘也是不计其数,可是却没有像梁雨棠这般国色天香,令人垂涎三尺。 “美人儿啊,爷可想死你啦!今天只要把爷服侍好了,爷让你这辈子跟着吃香喝辣,享尽荣华富贵,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说着虎爷急忙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迫不及待的上手要摸梁雨棠的身体。 “啊!别碰我!“ 梁雨棠见那丑陋大汉就要对她做非分之事,惊慌的不知所措,向后盘缩。 “不碰你?哼!不碰你今儿个虎爷就不是男人!“ 说着虎爷便上床骑在了梁雨棠的身上,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啊!救命啊!“ “别喊了美人儿,你再喊也不会有人进来的哈哈哈哈!“ 梁雨棠的叫声传到了房门外,落到了那几名手下的耳中,其中一名手下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嘿,这小妞性子还挺烈。“ “比她还要烈的多的姑娘虎爷都玩儿过不少,这算什么。“那领队在在一边一脸淡定的说道。 “老大,这叫声听得我心里直痒痒,咱哥儿几个晚上要不要也出去开开荤,犒劳一下啊,嘿嘿嘿。“ 领队见手下也有些安奈不住了,一脸猥琐的说道: “等事成了,虎爷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回头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哈哈哈!“ “听说满春楼新来了几个姑娘,口碑都不错,哥儿几个要不要去试一试?“ “好啊,等虎爷这边完事儿,交了差咱就走,哈哈哈!“ 几个手下在虎爷的房门口浮想联翩,忽然,一股强烈的寒意袭来,让领队打了个哆嗦。 还没来等那领队反应,一股滚烫的鲜血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定睛一看,前一刻还在说笑的手下竟在他的眼前胸口被莫名其妙的开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一切发生的太快,令那领队瞬间打了个机灵,连忙戒备,却发现除了他们四人之外,身边并无他人。 还没等几人做出反应,一股无形剑气突然笼罩在了几人周围。 领队见到这一幕,慌忙拔刀,却突然间,自己的右手竟然没了知觉, 低头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以及小臂,不知何时竟被人砍了去,正正的掉在脚边! 那剑气太快,甚至快到了将那领队的手臂砍去却不让他有任何知觉。 啊... 那领队想喊,却还没等他喊出声,便感觉自己的头颅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并且看到了,自己那没有头颅的身体,依然没有倒下... 见到梁雨棠拼命抵抗,让虎爷变得更加兴奋,用力的撕扯这她的衣服,全然没有感觉到门外发生的事情。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梁雨棠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挣扎的想要保护自己,奈何手无缚鸡之力,任由着虎爷侵犯着自己的身体。 刺啦一声,梁雨棠的上衣被虎爷完全的撕开了一个口子,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丝衣护着,让虎爷看的兽欲大起。 “啊!“ 梁雨棠感觉到了那人肮脏的大手竟然开始侵袭自己的胸口。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梁雨棠撕心裂肺的哀求着,可那虎爷的兽欲却是越来越猛,就差要将梁雨棠整个吃掉。 可是她越喊,越能激发虎爷变态的欲望,动作也更加过分。 虎爷开始亲吻了梁雨棠的面颊,脏臭的胡子扎的她脖颈痛痒,两手开始就要解了梁雨棠的腰带。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 见虎爷就要侵袭到她的私处,梁雨棠开始拼死抵抗,用绑着的手臂拼命的推搡。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梁雨棠的脸上,洁白的面颊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红印。 “别乱动,不然我打死你!” 虎爷见梁雨棠想要抵抗,竟一个重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下又重又狠,打得梁雨棠不敢再动一下,她看着眼前这个肮脏的脸,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一点一点的顺着脸颊滑下,浸湿了床单。 “求求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梁雨棠见自己的贞操竟要被这人夺取,便有了轻生的念头,与其这般备受折磨,到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哈哈哈哈,美人儿,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呢。” 虎爷见梁雨棠不再抵抗,一把扯开了她的腰带,就要行那禽兽之事! 此时,一阵阴风吹过,吹灭了房间内的烛火…… 一阵强烈的杀气从虎爷的背后袭来。 想那虎爷早些年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立刻就觉察到了杀气,连忙转过头来。 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白发老者不知何时竟站在房间内,冷冷的看着他! 第十五章 一剑封喉 第十五章一剑封喉 “什!什!什么人!” 这老者的出现可把虎爷吓了个机灵,像是见了鬼一样,一瞬间汗毛竖起,。 定睛一看,这老者估摸着已是百岁有余,满头的银丝落背,一身黑袍,斑白的眉宇间英气尽显,气质冰冷而凌人,身后背着一把七尺长剑,虽包裹在一块儿破旧不堪的粗布之内,却也挡不住其凌人的煞气,压的整个房间都透不过气来。 真正的高手,只要与他对视一眼,便以分胜负。 想那虎爷也是叱咤风云多年,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摸爬滚打,虽说作恶多端,但是能混到今天这步田地也能算得上是个狠人,不敢说身经百战,却也能算得上身手矫健,经验丰富。 虽然杀人见血的事儿对虎爷来说司空见惯,可是眼前这人,跟之前见到的那些个穷凶极恶之徒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与那老者一搭眼,就被那冰冷的气势震的动弹不得。 眼睛,真的可以杀人。 那老者冰冷的双眼透漏出力压万物杀气,使得整个房间似乎都无法承受。 这杀气甚至压住了时间,压住了气息,压的人动弹不得。 虎爷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关节好像被扣住了厚厚的枷锁,呼吸似乎都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就像是被捆绑在屠刀之下的一只羔羊,无力抵抗。 “来,来人!快来人!” 那虎爷终究是阅人无数,在看到那老者的一瞬间便知道此人完全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硬手,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浑身戒备的看着那白发老者。 连叫了几声,虎爷发现门外的手下无人回应,一阵深深的恐惧感侵袭而来。 可怕,真的可怕... 这虎爷能够混到今天这步田地,终究是有些本事,拳脚功夫也算见长,虽说不能算是顶尖高手,但是也能跟一流高手过上几招,对于强者的判断力拿捏的也算到位,眼前这人杀气之强,毕生之中从未遇到,绝非一般江湖势力能够抵抗。 有人说江湖是戏剧的,有人说人生是戏剧的,究竟是江湖中有了戏剧,还是戏剧,本是人生。 从绝望到希望再到绝望,梁雨棠仅仅用了几日时间,便经历了人生冷暖,大起大落。 虎爷停止了侵犯她的动作,其实她已经放弃了抵抗,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却没想这老者的出现,又让她的命运发生了转机。 梁雨棠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那老者,满脸泪痕,脸上被虎爷打出的红印清晰可见。 那老者根本没有在意一边的虎爷,而是看着床上的梁雨棠,眼神温暖,面带忧伤。 那老者的杀气环绕在了整个房间,却唯独没有一点近了梁雨棠的身,那杀气更像是一层保护膜在保护着她一般,使之无人可近。 梁雨棠看着那老者,不知为何有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虽然煞气凌人,但是她一点也不怕,反而那凌人的煞气似乎还给了她一丝温暖的感觉。 “别哭了,孩子。” 那老者看梁雨棠受这般苦难,心疼万分,慢慢的朝着梁雨棠走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 这老者身型一动,吓得虎爷打了个哆嗦,紧紧观察着这老者的一举一动。 “孩子,别怕。” 那老者完全忽略掉了一旁的虎爷,眼里只有梁雨棠可怜的面庞,眼神充满慈爱。 虎爷看着那人一点一点地靠近,哆哆嗦嗦的向后退去,丝毫没有了往日嚣张跋扈的风范。 梁雨棠呆呆的望着那人,神秘而又亲切,她虽不认识此人,但能够感受到这人对她没有恶意,这人的出现,让她的心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定。 虎爷注视着这人,凝神屏气,深知对手绝非凡人,便全神戒备,不敢有一丝松懈,拖着他肥硕的身体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这虎爷自幼习武,幼时曾有幸得铁拳一门的粗浅外家功夫,靠此立身于江湖,一对虎头拳打遍天下,在中原地带也算小有名气,交手过的高手也不在少数,再加上后来手下招募了些个有本事的伙计,功夫也算一流,眼见这老者就要威胁于他,下意识的凝神提气,气运双拳,以备不测。 那老者感受到了虎爷体内气息波动,斜眼冷冷的看了一眼虎爷。 “雨棠就是被你这大耳朵猪欺负了?“ “哈?” 梁雨棠听到那老者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时惊讶万分,仔细回忆,自己从小到大应该从未见过这老者,难道是父亲的故交? 不过又听那老者叫虎爷大耳朵猪,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恐惧感。 那虎爷怎么说也算是一方恶霸,从来人们见到他都是敬而远之,手下也都对他溜须拍马,就算是官府的人,也要敬他三分,哪里有人敢嘲弄于他,一听那老者竟然管他叫大耳朵猪,一下子怒气冲脑。 “老头!你可知我是谁吗!竟敢来你虎爷爷的府上撒野,我看你是年纪大活腻歪了,想找个痛快!” 说这虎爷便做出了出招的架势,也顾不得那么多,就是要给那老者些颜色。 “这年头的猪叫是越来越难听了,老朽这辈子也算杀了不少猪,叫声像你这么难听的,还是第一个。” “找死!” 那虎爷见这老头如此羞辱于他,气血上头,长满络腮胡子的大脸憋得是又红又紫,运气于双拳,一道拳风朝着那老者打去。 虎爷虽说体态肥硕,出招却甚是灵活,而且速度不慢,运尽浑身气力想要给予那老者重创。 见拳风袭来,那老者不慌不忙,伸手向身后所背长剑的剑柄上一搭,之后又放了下来... 那虎爷的重拳就要落在那老者身上,却突然感觉到咽喉一阵血腥,拳中气力瞬间尽散。 好快! 那老者手在剑柄上一搭的功夫便已出招,但出招之快绝非凡人肉眼能见。 虎爷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奇怪了起来,好像空气中遍布了血液,吸进的每一口气都夹杂着血腥。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他的咽喉,似乎有了异样! 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按压自己的咽喉,却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一下子浸满了手掌。 他的咽喉被开出了一道大口,然而那剑太快,快到让他甚至感受不到疼痛。 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血液顺着咽喉出的开口先是慢慢流出,随后变像泉涌一般喷出... 第十六章 剑客 第十六章剑客 血腥的感觉越发强烈,虎爷的呼吸变得困难,他感觉到自己吸进来的气息全部从咽喉流了出去。 他终于感受到了绝望,用力按住自己喷血的伤口,死亡的感觉是对他多年作恶多端的最终惩罚,他的声带已经失去了作用,想喊喊不出,喷涌的血液顺着他手臂上的虎头纹身顺势流下,浸满衣袖。 逐渐肺腑的气息匮乏,虎爷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喷涌的血液倾满房间的地板,那剑客看都不看虎也一眼,依然温柔的看着梁雨棠。 看着虎爷倒在血泊当中,作为从小没有见过杀戮的梁雨棠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却有了一丝心安,几日的时间,他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杀戮对她来说也逐渐变得麻木,也许从这一刻起,她将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姑娘,你没事吧。” 那老者笑眯眯的看着梁雨棠,仔细端详着,看着好生喜欢。 听到那老者说话,梁雨棠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自己身上被撕坏的衣服向上拉了拉,虽然暂时安定了下来,她的身体却还依然抑制不住的发抖。 “谢谢...谢谢您...” 梁雨棠颤抖的说道,眼前这老者虽极其面善,却也不知是善是恶,在经历了这几日的劫难后,也难免对人产生了提防心理。 “雨棠啊,是老朽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说着那老者走进到了梁雨棠身边,仔细的看着她。 “梁威这小子相貌平平,竟能生得真么漂亮的女儿,还真是挺有福气。” 说着那老者欣慰的笑了一下,思绪陷入了回忆。 “老爷爷,你认识家父?” 梁雨棠听那老者口中说出梁威的名字,便知道这老者估摸着是父亲生前的故交,问道。 “何止是认识,你父亲那二十四路青木剑法,便是我所传。” “你!你是……” 想那梁威靠这青木剑法扬名江湖,梁雨棠只听父亲说过是曾有幸得一高人指点,却从来没有提过教他剑法那人的一星半点,而此时这人竟说父亲的二十四路青木剑法竟是他所授,这让梁雨棠大吃一惊。 “当年看你父亲资质欠佳,身体也不是很好,便传了他一门粗浅剑法,只为强身健体,防身立命,若早知他会受此劫难,随便传他一些拿得出手的功夫,也不至于被那些小喽啰害了性命,已至命丧黄泉,现在想来,老朽已是后悔不已,如今落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惜哉惜哉。” “老爷爷,你真的是家父的师傅吗?” 梁雨棠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白发老者,心中波澜四起,早就听说家父有一个师傅,但是对这个师傅梁威对任何人都是只字未提,那青木剑法在江湖上除了梁威之外,再没有听说过有其他人会,便有许多人对梁威功夫的出处很是好奇,不过碍于梁威对此事从来是守口如瓶,后来也就不再过问,却没有想到在此情形竟能遇到家父的师傅,这让梁雨棠无比惊讶。 “我本是个闲人,这江湖上的无聊事儿早已不再过问,只想云游四海,安尽天命,却没想几日前听得我那徒弟被人所害,这才匆匆赶来,还好来得及时,将你保住,也算不枉师徒一场。” 那老者说到这里,神色更加暗淡,深深的叹息道:“二十多年前,我曾偶遇你的父亲,见你父亲心性善良,秉性淳朴,外加上体弱多病,便只传他青木剑法的粗浅版本,只为他能够强身健体,安身立命。还好你父亲虽然资质欠佳,但是还算聪明,很快就能将剑法融会贯通,只可惜他天生筋脉有损,为了他的身体考虑,我便没有再传他精深剑法,愿他一生不涉江湖,能够平平安安,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终究还是沾染上了江湖腥风。老朽一生无后,也没有一人真正的传我衣钵,还好我那傻徒弟虽去,却留下了你。” 说这那老者看着梁雨棠问道:“姑娘,你父亲可曾传你功夫?” “没有,家父从未传过我功夫。”梁雨棠听这老者如此询问,连忙答道。 “那你可曾跟其他什么人学过功夫?” “额……从没有过。” 那老者听梁雨棠这样说,一把抓起梁雨棠的手臂,三指搭于脉处,思索了起来。 这一下把梁雨棠吓了一跳,不过想到这人是自己的师公,也没有反抗。 “不错不错,这小子还算信守诺言,当年我传他青木剑法时,曾让他发誓,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可将剑法传于他人,他没有将剑法传你,信守承诺,为师便没有看错人,唉,只可惜……。 “不仅是我,家父从未将剑法传授过给任何人,我从小也很奇怪,现在想来,原来是这样……” 梁雨棠见那老者黯然伤神,想起往事,想到从小到大父亲待她如至宝,如今却阴阳相隔,便也跟着伤心了起来。 “雨棠,师公传你功夫如何?” “啊?”梁雨棠听此更是一惊。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从梁威的死到遭遇绑架,再到遇到那少年…… “对了师公!可不可以求求你去救一个人?” 心情平复下来后,梁雨棠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刚刚救她的叶展现在还不知是生是死,焦急的问道。 “你说的,可是刚才那个不自量力想要救你的少年?” “额……你……怎么知道?” “嘿嘿嘿,放心吧,那孩子自有人救他,不会有事的。” “额……他真的没事吗……” “放心,那孩子比你想象的命要大得多。”说着老者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孩子,跟师公走吧,师公保证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欺负的了你。” 听师公说那少年无事,梁雨棠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不知为何,那少年的出现让她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悸动,家破人亡,又遭遇绑架,看着那少年为了救她拼出性命,梁雨棠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力量去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她从未如此渴望力量,渴望强大。 “师公,雨棠从未学过功夫,真的可以学吗?” “若想要学我的本事,身上便不能有其他功夫傍身,否则两法相冲,无法修炼,只有白纸上才能写出好字,若已有笔墨沾染,字再好,也难免失了韵味,幸好你从未学过功夫,真的是上天赐给师公的礼物,还有,你难道不想找那鬼麟门报仇吗?” 当说到鬼麟门三个字是那老者的眼睛中透漏出了一丝杀意。 “鬼麟门?” “只怪我年轻时太过善良,没与那人一决生死,如今才养虎为患,酿成大错,竟害到了我徒弟的头上!若不是那人,我定单剑灭了那鬼麟门!” 第十七章 师公 第十七章师公 “师公...害死家父的,就是您说的鬼麟门吗?” “没错,说到这这鬼麟门,曾是我年轻时的一个挚友所创,当年他不听劝阻,走上邪路,本以为他能够悬崖勒马,却没想最终酿成大错,可惜可叹呐...”那老者面带伤感的说道,眉眼之间,尽显沧桑。 梁雨棠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名字,想到自己父亲就这样死于非命,梁雨棠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开始慢慢的发芽,鬼麟门这三个字,也就此纠缠着她的一生…… “这鬼麟门日益壮大,全怪我当年一时心软,唉……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老者口中的故事似乎是这老者一生的心结,梁雨棠见老者这般,也没有多问,只是心中默默的思考着,最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给了梁雨棠的人生重重的一击,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了梁府千金小姐的娇贵气,此时的她,需要活下来,需要强大,需要给他的父亲报仇! “师公,请收我为徒……” 沉重的打击让梁雨棠似乎已经看透了世间,没有了父亲的保护,眼前的师公可能是她立于江湖的唯一依靠,也是为父报仇的唯一希望,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变得强大,说着梁雨棠就要起身向她的师公行礼。 那老者见梁雨棠就要起身连忙制止,面带慈爱的说道:“孩子,你的父亲是我的徒弟,我传你功夫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再说我这一身本事无人所传,能够教你功夫,也算是了却了老朽的一桩心事,师公向你保证,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欺负的了你。” “谢谢师公,雨棠定当刻苦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好,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 一转眼到了第二天的早晨,洛阳灯会早已落幕,叶展在客栈的房间中缓缓醒来。 “厮……好痛!” 昨夜虎爷那几个手下对他下的重手到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让叶展一阵头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后脑,面带疲惫。 眼前模糊的影像渐渐变得清晰,他看到自己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而此时小墨正坐在旁边焦急的看着他。 “叶展哥哥!你终于醒啦!” 一边的秦小墨见叶展醒来,赶紧招呼过来,把旁边正在打盹的世晨也吓了个机灵。 “叶展哥哥,你可让小墨担心死了,现在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小墨在一旁担心的说道。 “我说叶展,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昨天晚上抓个贼还把你给抓丢了呀,这下可好,贼没抓着不说,你还半路失踪了,害得我们几个大半夜的又开始满城的找你,你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冯世晨在一边一脸抱怨的说道。 “哎呀别说了,没看到叶展哥哥都受伤了吗!”还没等叶展回答,秦小墨就先将冯世晨给怼了回去,弄的世晨还有点不好意思,憨憨的笑了笑。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嘿嘿,我这也不是担心叶展说的气话嘛。”世晨一看小墨怼他,自知是撞到枪口上了,也知趣的不再言语。 女人,果然不个能讲道理的生物。 叶展虽然醒了,头还是有些昏沉,也没有仔细听小墨和世晨的对话,待意识进一步清醒,叶展突然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有的记得不是太清楚,好像丧失了一段记忆一样,与世晨一块儿抓贼的事情他倒是记得很清晰,但是其它的却什么也想不起来。隐约中似乎能记起一个女子的面庞,可是又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打晕了,可是被什么人打晕了,为什么要打晕了他,他却记不清了,这中间好像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等他细想,又是一阵头痛。 “厮……疼……” “叶展哥哥,你怎么了,是头疼吗?” 一旁的秦小莫一见叶展面带痛苦,担心不已,在一旁着急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没事……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叶展只记得昨晚灯会上小墨的钱袋被偷了,他们几个一块儿抓贼,后面怎么就回到的客栈他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是老爷爷把你带回来的。” “老爷爷?” 说着秦小莫就用手指指向了房间角落的椅子上。 叶展朝着小墨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房间角落的座椅上,坐着一个衣衫破旧的白发老者,手里拿着一个镶着金边的紫金葫芦正在大口饮来,这老者正是在白草医馆时抢他们酒喝的那个老酒鬼,却没想到在这洛阳城中,竟还能与他相遇。 “呦呵,你终于醒啦,哈哈哈!” 那老者见叶展展醒来,将手里的紫金葫芦盖上,缕了缕胡子,站起身来。 “老先生,是您带我回来的?” 叶展见是这老者将他带回客栈,也是心生疑惑。 “老身我听说这洛阳灯会上美酒无数,便想着前来讨杯酒喝,没想到酒还没讨着,就撞见你这小子大半夜的不回家,躺到地上呼呼大睡,叫也叫不醒,这才打听着将你拖了回来,大晚上的将我着老头累个半死,现在骨头还咯咯直响呢。” “如此说来真是谢谢您了老先生。” 叶展虽然记不起昨晚的事情,不过听着老者说来是他将自己救了回来,很是感恩。 “我不管,就为了把你弄回来我都没喝上灯会上的美酒,你们必须要给我补回来!”说着那老者气呼呼的坐到了椅子上,活像个老小孩,倒是有几分可爱。 “老爷爷谢谢您,小墨今天就去给您弄来上等的好酒,绝不会亏待您,嘻嘻嘻。” 小墨见这老头有几分可爱,而且是叶展哥哥的救命恩人,心生感激,对这老头也是有了几份好感。 一旁的世晨听到小墨的话说道“喝什么好酒啊,钱袋都被人偷走啦,哪来的钱买酒啊?” “哼!气死我啦!” 那秦小莫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钱袋被人摸了去,气就不打一出来,连连跺脚。 “这个小毛贼,别让我抓住他!” 叶展见小墨和世晨气鼓鼓的样子,连忙安慰道:“咱们这次出来带的银两主要都在我身上,小墨身上的只是些零钱,丢了就丢了,不碍事的。” “那也不能便宜了那小毛贼!哼!” 第十八章 燕走帮 第十八章燕走帮 “嘿,还真别说,那小***作真快,看着瘦小,没想到还有两下子,我紧赶慢赶还是跟丢了,”世晨懊恼的说道。 说到这里,叶展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可是任凭怎么回忆,后来的事情还是想不起来。 不过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小毛贼的动作很快,一眨眼就窜上了房檐,自己当时是要去追赶他来着,叶展又一次尝试着回忆,却被一阵轻微的头痛打断,干脆放弃,不再去想。 “那个小孩儿,好像是有轻功在身......”叶展慢慢的说到。 冯世晨听到叶展这么说,眉头一紧,思绪了一下说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我后来是想要包抄那小毛贼来着,没想到那小子跳墙而过,顺着房檐一溜烟的就没有了,等我绕了过去,早就不见影了。” “可是那孩子看着不大,而且衣衫破旧,怎么也不像是有功夫在身啊?”小墨说道。 “恐怕...那不是一般的小毛贼。” 叶展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若要说这小贼顺东西的手法精妙,且轻功了得,靠此本事,身上的衣服怎么也不会破旧到连御寒都困难,仔细想来,还是有一些蹊跷。 “你们若在这洛阳城内被顺走了东西,十之八九,与那燕走帮有关。”坐在一旁的老者突然发话了。 “燕走帮?” 叶展三人听那老者的样子,估摸着是知道些什么,便好奇向那老者问道。 那老者轻捋了一下胡子,将紫金葫芦轻放到桌上,看着屋子里的三个年轻人,笑着说道: “这燕走帮,是中原一带最大的偷盗组织之一,以轻功著称,主要就活动在洛阳城附近,传说帮内有一门绝学,名叫秋燕落,很是了得。早些年间这燕走帮是以侠盗著称,专偷些个贪官恶霸,讲究个盗亦有道,救百姓于水火,虽干的是不光彩的勾当,倒也是侠义心肠。只不过这几年燕走帮中有人物欲冲心,用祖上传下的本事开始行恶事,违背了燕走帮祖上的初衷,于是近些年来,燕走帮就被分为了侠盗派和恶盗派,侠盗派的一支依然遵循祖训,讲究盗亦有道,救济民生,而恶盗派,则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偷盗团伙,近些年来在中原地区作恶无数,弄得百姓民不聊生,你们所说偷你们钱袋的孩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恶盗派的傀子。” “魁子?魁子是什么?”小墨好奇的问道。 那老者说着又将桌上的紫金葫芦拿起,一饮而尽,将壶底的几滴残酒抖了抖,又晃了晃,确定一滴不剩后满意的将紫金葫芦插于腰间,满足的继续说道: “所谓魁子,就是将那些偷来或者抢来的婴儿养大,从小教他们简单的轻功和偷盗的本事,等到大一点就把他们像傀儡一样控制住,让他们完成偷盗的工作,相传恶道派对魁子的手段非常凶残,控制的非常严格,凡是偷盗不利的魁子,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饿死。这些魁子为恶盗派创造的价值和他们自己所得到的好处相差甚远,对于恶盗派来说,这些魁子恐怕连畜生都不如。” “好可怜啊,这些孩子每天过的生活简直就是地狱嘛!”小墨听那老酒鬼所讲,心生怜悯。 老酒鬼轻叹一生说道:“从你们这里偷走的钱袋,回去估计只能换来一个馒头,恶道派对于魁子的控制非常恐怖,让他们想跑跑不掉,想死死不了。恶盗派这般险恶的勾当,已经不是说简单的偷盗这么简单,也正因为他们的存在,燕走帮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偷盗组织,仅剩的侠盗派这些年来也被不断壮大的恶盗派杀的所剩无几,回想当年创立燕走帮的前辈们,如若泉下有知,恐怕也会万分伤感。” “如此说来,偷走咱们钱袋的那个小毛贼衣衫破旧,骨瘦如柴,却有轻功傍身也就能解释的清楚了。”叶展说道。 小墨本就因为钱袋被偷心里有些不高兴,现又听到这燕走帮如此作恶多端,更是气愤不已,说道: “那他们这般猖狂,难道官府也不管管吗?” “小姑娘,如今的江湖,已经不是朝廷所能左右,这燕走帮能够在中原地带如此猖狂,背后一定是有强大的力量撑腰,否则就算它的飞燕落轻功独步天下,却终究不是武林门派,若没有人撑腰,就凭它这几年所做的勾当,恐怕早就被人灭了,哪里能等到今天。” 江湖险恶,世态炎凉。 叶展这才出了家门没几天,就感受到这江湖,绝不是它想象的那般简单。 “斯...” 后脑又传来了一阵头痛,打断了叶展的思绪。 关于燕走帮的故事让屋内的叶展三人都陷入了沉思,毕竟他们三个从小到大都不曾涉足于江湖,来到洛阳的这一番遭遇着实让他们一时难以吸收。 那老酒鬼见气氛尴尬,转移话题说道:“行啦,这小子也醒了,老朽就不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这洛阳的美酒我可还一口没尝呢。” 那老者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老爷爷,今天的酒啊,小墨请啦!”看那老者竟要离去,小墨说什么也得做出表示,以表将叶展救回来的感谢。 “是啊,咱们来到洛阳也没尝尝着洛阳美酒呢。”世晨本来心不在焉的坐在一边,但一听到喝酒,立马打了个激灵。 “平时干啥啥不行,一说喝酒你比谁都兴奋!”小墨看到世晨的模样,有些嫌弃。 “叶展哥哥,咱们一块去儿吃饭吧,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儿了。” 秦小墨终究还是个小姑娘,一转眼就将这些琐事抛到脑后。 叶展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还是感觉到有一些头痛,说道:“我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你们去吧,给这位老爷爷点写好酒好菜,万万不可亏待。” “啊?叶展哥哥不去啊...”小墨有些失落的说道。 “没事儿,不用管我,你们去吧,我在休息一下就好,不碍事的。” “那好吧...” 世晨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了:“走吧,回来的时候给叶展代些好吃的,从昨晚到现在我可一口东西都没吃,肚子都饿扁了!” “知道啦!”小墨对着世晨做了个鬼脸。 那老者站在一边,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小子,你看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呀?” 那老者说着张开手掌,映入眼帘的是三瓣玉指碎片。 第十九章 兄妹 第十九章兄妹 老酒鬼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叶展,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东西,是从你晕倒的地方捡的,我就顺便揣了回来,若不是你的,我可就拿去换酒钱了哈哈哈。” “撕...这东西...” 叶展看着那老者手里的三瓣碎片一头雾水,似曾相识,却又不解出处。 “我说小子,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不是你的我可就拿走了啊。”那老者见叶展甚是木讷,不耐烦的说道。 “哎哎!是我的是我的,嘿嘿,是我掉的。” 叶展见那老者正要将那三瓣碎片揣进怀里便连忙说道,虽然记不起来这东西是什么,但是在他的记忆深处似乎对这东西有印象,便想着先拿回来再说。 “那这就算是物归原主啦。”那老者一把将三瓣碎片放进叶展的掌心,便跟着小墨和世晨出门去了,留下叶展一人在房间,看着手里的玉指碎片,陷入了沉思。 ...... 与此同时,洛阳城外的一间破旧的庭院内,王小全颤颤巍巍的将手里的几个钱袋捧在手心,旁边有一个跟他一般大的孩子躺在地上早已神志不清,身体蜷缩在一起,破旧的衣衫上鞭痕纵横,血水撒了一地,不知道是挨了多少打。 “你这畜生,今日洛阳城这么热闹,你却一个子儿都没给老子拿回来,还有脸吃我的饭,看我不打死你!” 说话的那人手拿长鞭,生的是又黑又壯,太阳穴边的青筋暴起,正怒视的看着盯着那早已不省人事的魁子。这人是位于洛阳城边燕走帮恶盗派分舵的舵主郭筹,因为中原一带的侠盗派几乎被消灭的差不多,他也就顺应分管洛阳一带燕走帮分舵的大小事物,尤其是对手下魁子的手段更是狠辣至极,根本不拿他们当个人看。 王小全站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眼睛不敢直视郭筹那凶恶的眼睛,瑟瑟发抖。 “王小全,该你了,今日收了多少银子快快报来!” “禀告舵主,今日共摸来七个钱袋,都在这里,请舵主检验。” “哦?七个钱袋?我来看看。”说着便把王小全手里的几个钱袋抓了过来,一个一个的打开瞧了一遍,随后满意的笑了笑,将那几个钱袋放进了旁边桌上的一个托盘内。 “不错不错,你小子今天收获不小,不像这个没用的东西!”说着向地上躺着的那名魁子吐了一口痰,面带厌恶。 “谢舵主夸奖,请问舵主......” “等等!” 还不等王小全把话说完,那郭筹又一次眼神犀利的盯着他,淡淡的说道:“你小子,这次捞了这么多银子,不会自己私藏了一部分吧!“ 王小全听到这话,连忙解释:“禀告舵主,今日摸来的银子只有这些,全部都在这里,小的绝不敢私藏一文钱!“ “呵呵,藏是没藏,一艘便知!“ 还没等王小全反应过来,那郭筹便一把抓住他的小腿,将他头朝下一把拎了起来,吊在半空,一阵晃荡,晃得王小全头晕目眩,想那王小全虽是孩童,但怎么着也得有个六七十斤重,竟能单手随意的将他拎到空中,可见臂力惊人。 郭筹用力晃荡了几下,又上下颠了颠,确认了他身上再没有私藏其他东西,便松开了手,这一松手让王小全头朝下一头栽在了地上,头顶鼓起个大包。 “哼!算你小子老实,去后院领馒头吧!“ 王小全轻揉了揉头上鼓起的大包,见舵主要走,连忙起身说道: “舵主,请问今日,我能不能见我妹妹一面...“ “你妹妹。你妹妹是哪个?“ “王小婉...“ “王小婉?不认识。“ 小全听舵主真么说,一下子急了,强压着心里的急迫连忙追问:“舵主,您上次答应我这次我若是多摸些银子,便可以让我见妹妹一面。“ “哦哦,你这么一说我不就想起来了嘛,你说的可是赵舵主小妾身边的那个洗衣丫鬟?“ “对对!就是她!“ 王小全望着眼前这个黑状男子,愤恨不平,但却不能显露于面,自己和妹妹自幼便被这燕走帮抓来,自己做了魁子,而妹妹却被抓去当了丫鬟,兄妹两人双双跌入苦海,可怜世态炎凉,平日里这兄妹俩就连想见一面都变成了奢侈,只能哀求着眼前这又臭又横的烂人来给他兄妹相见的机会。近日又传来消息听说赵舵主的小妾对待自己的下人甚是阴毒,这让王小全担心不已,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把自己的妹妹救出来,哪怕送上自己的性命。 “这你就不用操心啦,你妹妹我们自有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 听到这里,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王小全的心头,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无比厌恶的壮汉,他知道一定是又出了变故,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被豺狼欺负的幼狮,空有反抗的血液,却又无能为力。 “放心吧,你妹妹姿色还是不错,命比你好,过些日子,会把她卖到河北当童养媳,到时候自会有人养着她,你就不用担心啦。“ “什么!“王小全听到此话后震惊不已,“舵主!我那妹妹自幼体弱多病,若被卖去当童养媳,又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求求你...求求你了舵主,求您帮我说一说,能不能别把我妹妹卖了......“ “嘿!你个不知好歹的贱蹄子,你妹妹去当童养媳也总比跟着你强吧,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的小命吧!“ “求求你!求求你了舵主!“说着王小全一把抱住郭筹沾满了泥点的裤腿,哀求着,想要争取最后的希望。 “嘿你个不知死活的贱蹄子!“ 郭筹见王小全如此得寸进尺,冲着他的胸口重重的踢了一脚,直接将王小全滑到了庭院的角落处。 “畜生!不知好歹!“说着那郭筹便拍了拍裤腿,端起桌边装满了银子的托盘,扬长而去。 庭院内的小树被风吹得一摆一摆,将那最后一片叶摆下,就好像映衬着王小全最后的希望,被无情摘落。 一口鲜血喷出,洒在了他那破旧的衣衫上,他握紧了双拳,趴在地上愤恨而又无奈。 此时的客栈内,叶展还是觉得有些头痛,便想着睡个回笼觉,却没想被一阵梦魇惊醒。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