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青灯佛影》 楔子一:改命 (楔子可跳过,不影响) 秦棋坐在书桌前皱着眉头,看着这些被打回来的稿子,他有种想去搬砖的冲动。 秦棋靠着写作获得的微薄稿酬,房子已经从三室一厅换成了一室一厅。 想到再过几天又要交房租,再想想房东每次催房租说的那些刺耳的话,秦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之前他在国内一家知名的电视台做一名新闻编辑,后因为一篇报道出了问题,领导将整个责任全部推给了他,心中憋愤的秦棋一气之下与领导发生口角,丢了工作。 丢掉工作的秦棋,生活所迫,一边找工作一边继续与文字打着交道,时不时的往杂志社、报社投一些自己写的稿子,但是绝大多数都被退回来了。 看了看手中的稿子,秦棋直接丢到了垃圾桶,揉着发痛的脑袋,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会怎样。 手机突然想起了铃声,秦棋有些好奇,自己的电话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 看了号码,没有备注,归属地是湖北,估计是个骚扰电话。 “喂,哪位?” 电话里一阵沉默,并没有人答话,秦棋又问了句,见还是没人说话,秦棋心里大骂。 就在秦棋准备挂了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声音:“是我。” 声音有些干涩,秦棋听着有些熟悉,但是自己湖北并没有朋友啊。 “你,你是哪个?”秦棋有些没好气。 “文德。” “艹,你不是湖南人么?”秦棋大骂,怪不得自己听着声音熟悉,想不起来是谁。 见打电话的是文德,秦棋也就不客气了,正要指责这家伙为什么当年突然就消失,电话里文德的声音又传过来了。 “老爷子走了,明天入土。”文德的声音让秦棋的火气憋了回去。 “是让我找块地?”秦棋祖上出了很多地师,小时候也学过一些堪舆之术,不过自从他老爹走了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了,那些东西自己早就忘了个干净,想着拒绝,但是拒绝的话又显得生分。 “地址发给你了,到了,再说吧。”文德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说完就挂了。 秦棋有些奇怪,自己是学过一些测风水的门道,这种东西说好听点是玄学,说不好听就是封建迷信的东西。 又或许找自己是有别的事情,这小子自从毕业后,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不过人家老爹死了,自己也应该去烧点香。 “湖北咸宁通山县。” 看着文德发过来的位置,秦棋越发的好奇,那小子可是长沙的,难道要把自己老爹葬在异地他乡吗? 秦棋不多想,既然打了电话,知会了自己,无论如何,是要跑一趟的。 一路颠簸辗转,终于在天黑前到了通山县汽车站,秦棋在车站里胡乱吃了点东西垫了下肚子,便给文德打了个电话。 没过一会,文德开着一辆大切诺基就来了。 秦棋看着模样大变的文德差点没认出来,两人本就是认识多年的兄弟,如今又赶上丧事,倒是省了多年不见的寒谗。 上了车子,秦棋还是有些好奇,这家伙当年可是一句招呼都没打,就消失了。 “怎么的,不拿我当兄弟?怎么,毕业发财了咱俩关系就断了?”秦棋心里还是有些不开心的,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两人可是无话不谈,关系胜过亲兄弟。 “说什么屁话,咱俩关系不还是没断嘛。”可能是老爷子的死,让文德火气有些大,说话有些毛躁。 秦棋见文德一脸的憔悴,也不好在说什么。 “咱俩胜过亲兄弟,当年不辞而别,有原因。”估计是见秦棋不说话,文德也是发现自己说话有些冲了。 “原因?什么原因,不能和我说?”秦棋见文德这么说,心里不是滋味。 “先等老爷子入了土,再和你说吧,我死了估计还得麻烦你。”文德表情严肃,一脸笃定。 秦棋见文德表情,心里越发怪异,这和他大学认识的文德简直判若两人,当年的文德是那么的阳光灿烂,如今一脸的憔悴,看起来像是30多的人了。 见文德如此,秦棋也不好再问。 车子穿过县城,驶入乡道,一路颠簸,进了一个村庄,只几户人家亮着灯,在村子的尽头,在一间老式四合院前面,车子停了下来。 老房子很旧,应该有些年头没有住过人,院子门口挂着两个醒目的白灯笼,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这是我家老房子,小时候我还住过,后来搬到长沙,也改了户口,老爷子死了还是要埋到祖坟地里。”文德解释道。 下了车,站在院子门口,就能看见厅堂的中间摆着一口血红的大棺材,灵堂里守陵的也是看到有人来了,连忙过来招呼引入灵堂。 “你拜一下吧,上柱香。”文德神色悲恸。 秦棋拍了拍文德肩膀,“天都黑了,上香的话,还是等到明天吧,咱们也守下规矩。” 秦棋以前学过这些东西,虽然忘得差不多,但是这上香的忌讳,他还是记得的,晚上给人上香,不敬是小事,就怕惹出别的东西。 二人虽都是无神论者,但是文德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对于那些鬼神之物,文德一阵恍惚,想起了老头死前的话,他现在有些迷茫了。 “也好,文仪,你带秦棋先去休息。” 文仪是文德的妹妹,长的肤白貌美,不过也是满脸的憔悴,应该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秦棋哥来啦。”文仪看着秦棋,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帮忙谈不上,过来给老爷子送一程罢了。”秦棋想要安慰她,但是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应付下。 文仪没说话,点了点头,带着秦棋去了隔壁人家,老房子不能住人,这几天因该都是麻烦村子里的老邻居了。 回了房间,秦棋只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没办法喘息。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自己老爷子走的时候,自己虽然伤心,但是生死之事凡人又如何左右,也只有妥协罢了。 这兄妹两人给他的感觉总透着一丝沉重,这份承重让秦棋有些慌乱! 赶了一天的车,应该很累才对,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一夜无话,乡下的夜晚格外的寂静,少了喧嚣和嘈杂,可以让人睡个好觉,但是秦棋并没有睡好。 天刚刚麻亮,秦棋就被隔壁的鞭炮声惊醒,看着隔壁已经开始忙活起来,收拾一番也就下了楼。 村子不大,十几户人家,给人一种破旧的感觉。 文德家的老房子在村子的最里面,再往深处有一个土坡,那里就是文德家的祖坟地,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新开的土坑,应该就是选好的坟址。 文德家的老房子有些年代了,昨天晚上只觉得有些旧,今天才知道这压根不能算旧了,东边的厢房已经坍塌,院墙也已经倒塌了大半,灵堂的主梁被钉上了一根新板,因该是刚钉上的。 秦棋不知道文德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这么费力将老人家的葬礼放在这里,而且还要土葬,猜想这些应该都是老爷子的意思。 上完香,秦棋见兄妹两人忙上忙下,也不好打扰,独自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只等着时辰到,钉棺下葬了。 “你是秦棋?”男子一身道袍打扮,手中的桃木剑沾了一丝公鸡血,对着秦棋问道,似乎认识他。 “你认识我?”秦棋指了指自己,有些好奇,这道士皮肤黝黑,五短身材,看上去有四五十岁。 “我认识秦怀,你和他很像,说话也很像。”道袍男子一见秦棋说话,似乎更加笃定。 “哦,原来是老爷子的旧相识,小子正是秦棋,不知道叔叔怎么称呼?”秦棋见道袍男子一下自就叫出了自己老爷子的名讳,连忙起身。 “你今年应该有25了吧,叫我一声安叔不算乱辈分。我和你老爹是老相识,哎,可惜啊,老秦还是没逃过啊。”自称安叔的道袍男叹了口气,似乎对于秦怀之死知道什么。 “没逃过?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他老爹在他9岁的时候就死了,死的时候只有36岁,可以说是英年早逝。 “你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强行给人改命~”安叔似乎在回忆,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提,生怕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改命?改命是什么东西?”秦棋拉着安叔的道袍逼问着,他父亲的死似乎有着原因。 秦棋很激动,声音很大,惹得附近很多人都看了过来,不明所以,文德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 “秦棋,你这是在干什么?”文德跑了过来,似乎有些生气。 “我父亲的死,和你是不是有关系?”秦棋努力的控制着情绪,眼中一片血红,直勾勾的盯着道袍男子,父亲的突然离世,对这个家庭打击是在太大,他母亲也因为父亲的离世,心力交瘁,落下心病,不久后也撒手人寰,想起父母双双离世后自己的生活,秦棋心中憋着一股滔天的怒气。 “秦棋,伯父的死和安叔没有关系,是汪家,是汪家欠了你的。”文德看着秦棋,声色中带着一丝愧疚。 “汪家?”秦棋盯着自己的这个同窗好友,对他感觉好陌生。 “秦棋,你冷静一下,这次来让你来就是想跟你把话讲清楚的,但是能不能过了今天?”文德语气里有一丝祈求。 秦棋努力的控制着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发脾气的时候,盯着眼前的两人,他终于知道心底的那丝沉重从何而来了。 楔子二:汪家的诅咒 挂着湘牌的黑色大切诺基里,文德摇下车窗,从口袋掏出一根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突出一大口烟雾。 “有什么,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文德看着副驾上已经冷静下来的秦棋,淡淡的开口。 秦棋盯着文德,看着他一口接一口的吸着香烟,满脸的沧桑,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问起。 “伯父已经入土了?” “嗯。” “毕业后,不辞而别是故意躲着我?” “嗯。”文德又重重的吸了一大口,可能是吸的过猛,剧烈的咳嗽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秦棋见文德一根接着一根的点着烟,他认识的文德可是从来不会抽烟的。 “你不知道从何问起,那就我来说,你听着就好。”文德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话题拉到了两人最关心的问题上。 秦棋也是点了点头,他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若不是安叔提起,他至今都不知道老爷子死的背后,还有另外的故事。 “我也是在毕业之后,父亲才将汪家的事情告诉我的,那个时候,可能是因为你,也或许是因为我自己,躲在房间里哭了好几天,想想如果这些我都不知道该多好啊。”文德似乎是在追忆,为当初自己的做法自嘲的笑了起来。 “父亲将家谱拿给我看,上面记述了汪家百年来各位先祖的生平事迹,我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为各位先祖的事迹感到骄傲,他们有从政的也有经商的,无一不是我的楷模。我不知道父亲想要说的是什么,直到我看到了父亲的生卒日期。” “当时的我,不明所以,哪有人人还没死,就在家谱上写下生卒日期的?我还以为是父亲的玩笑,我多想这都是玩笑,可是父亲的脸是那么的严肃,那么的凝重。” “父亲没有骗我,他的死期和当年家谱上的日期一模一样,没有多一点,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也正是父亲的死,让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噩梦,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他让我知道,只要是有着汪家血脉之人,出生的那一刻,死神就已经在相同的地方等待着,从来没有缺失,也从来没有失手过。” “父亲是死在他生日的那一天,爷爷也是,太爷爷也是,而且每一个人都是在50岁生日的那一天,如约定般,没有任何征兆。你说是不是很滑稽?”文德说到这里,看了看张大嘴巴的秦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那也就是说,你,还有文仪,你们都知道自己的死期是在什么时候?”秦棋不敢相信,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2033年4月6号是我50岁的生日,文仪应该是2036年9月21号。”文德很笃定,早已算好了日期。 两人都沉默了,秦棋紧锁眉头,气氛空前的凝重,他不相信文德说的话,但脑海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示他,这一切或许是真的。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和我爹的死又有关系?”秦棋不能明白这里面的原因。 “一百多年了,这种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偶然,从我太爷爷那一代开始就一直寻求着解决之法,不管是拜神驱鬼,还是祈福祷告,这些都不管用,后来我父亲便在朋友的推荐下,找到了当时国内最出名的地师,传言他手中有一套改命的方法,那个地师也就是你的父亲。你父亲不仅懂得堪舆风水之术,同样精通命理占卜,有逆天改命之能。” “你父亲不愿出手相助,说是不想沾染这些因果。后来不知两个人是如何商议,最终你父亲答应了。”文德吐了一口烟,露出愧疚,“虽然你父亲最后说成功了,但是结果并没有改变,我父亲并没有因此幸免于难,而且你父亲也在改命后一个月就死了,我想可能正是伯父强行逆天改命,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逆天改命~” 秦棋瘫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喃喃自语。 父亲当年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瞒着他,他能够清晰的记得,在他父亲死前的晚上,他父亲将他拉到身边说的话,“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天地人神鬼,我地之一脉专修风水,强积阴德,可是命运无常啊~棋儿,他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你要勇敢的去面对,你身上背负着秦家的希望。” 秦棋不懂得父亲的话到底在说什么,现在想起,父亲的话似乎有着别的含义。 文德看着一脸煞白的秦棋,摇了摇头,当初自己知道这些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并不是他们不愿意接受现实,而是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接受这些东西,必须要将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重新打破,这无疑是残忍的。 这就好比你告诉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说,耶稣乃是十恶不赦的魔鬼,而且用一桩桩事实去证实这个理论,直到价值观扭曲,世界观坍塌,信仰崩溃才肯罢休。之后再告诉你,自己已经被魔鬼盯上,等待着自己的将是原本是上帝的人物的诡计。 被命运所支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死神镰刀上传来的冰冷,恐惧在两人心底萦绕。 “本来这些我可以在电话里跟你说的,只是又发生了一件事。”文德丢掉烟头,掏出手机,给小妹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文仪拿着一个大包裹上了车,里面是一本家谱和一封邮件。 “家谱你先别看了,看邮件。”文德将邮件递给了秦棋,眼中透出一丝光彩。 邮件已经被打开过,应该是兄妹两人拆开的,收件地址是长沙,寄件人是空的,寄件地址也是空的,也就是说这封邮件是以退还的方式落到文德手上的。 秦棋打开邮件,里面是一张阴刻拓本,上面写的是一个叫做汪宗翰的人,一生的生平事迹,看纸张大小和文字排版上看,因该是从石碑上影拓下来的。 “这是?”秦棋不知道文德是什么意思。 “汪宗翰是我的先祖,也正是从他之后,汪家才有了这个怪病,而这张拓本应该就是从先祖墓碑上印下来的,可是墓碑在很久前就被人挖走了,现在祖坟上的墓碑也是后来再立的。”文德将邮件收回,让文仪重新收好。 “你是说汪家的怪病很可能和这个汪宗翰有关系?而且这个寄邮件的人或许知道一些别的事情?”秦棋看着文德,眼神中露出一抹精光,“那也就是说你汪家的怪病或许有办法救治!” “我花了很多力气,终于查到一些线索,这封邮件是从敦煌寄来的,我结合了汪宗翰的生平事迹,他曾经在敦煌当过县令。如果真的能够解除汪家身上的怪病,我一定要去一趟敦煌。”文德紧紧的握着拳头。 “我也要去,我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文仪坐在后座上,语气不容反驳。 秦棋看着兄妹两个,有些无奈,敦煌那么大,靠着这仅有的线索,又能够找到什么,而且他也不明白文德将这件事告诉自己是为了什么。 “你们去敦煌是为了晚年,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秦棋不想在掺和这件事,他父亲就是因此而死,他不想自己最后也死的不明不白。 “你跑不掉的,从16年前开始。”文仪淡淡的说道,16年前秦棋刚好9岁,也正是那一年他的父亲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棋一把抓住文仪,眼中怒火喷涌,“你们16年前害死了我爹,难道现在还要来害我吗?汪家身上的不祥,我不想知道,和我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你明白吗?” “36岁,可能因为他,秦家的寿命只有36岁,这是你爹当年亲口说下的。”文德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坚定。 “这些汪家身上的不祥,又或许只是怪病,谁也不愿意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汪文德只不过是一只不愿接受现实的狗罢了,命运的洪流裹挟着我这条流浪狗,让我无力挣扎。” 文德说的很慢,但是越说越是激动,直到咆哮。 “我可以不结婚,让汪家血脉就此结束,但是还有小妹,还有你,不管你父亲当年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知道现在的一切已经不能用原先的思维去思考。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为什么会落到我的头上,我只想平凡的度过自己的一生,能够有个祥和的晚年,你告诉我,我汪文德姓汪又有什么错,凭什么一个汪宗翰就要让汪家几辈子都要遭罪?凭什么上天对汪家就要如此的不公?凭什么?” 嘶吼声很刺耳,让人感叹,是呀,凭什么?秦棋不明白,汪家人也不明白。 文仪掩泪,哭声是那么的无力,泪水中又有多少的心酸和憋屈。 三人不再说话,只有文仪在默默的流泪。 秦棋下了车,抬头看着天空,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做了什么,为什么明知不能沾染汪家的因果,还要去做,不仅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还要连累自己。 暮阳西下,一滴泪水从秦棋的眼中划落,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楔子三:世俗界 “噗” 秦棋从水底伸出头,甩了甩发丝上的水,从浴缸中起身。 既然脑海中搜索不出任何线索,或许父亲压根就没有和自己说过,倘若是这样,就算想到发疯,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管自己是否在36岁的时候就要死去,现在他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安心的睡上一觉。 秦棋就是这样一个人,事情已经超出自己能够理解的范围,于其花时间去钻牛角尖,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等到睡醒了,换个角度,或许对自己来说更为重要。 刚躺下,手机便震动了一下,秦棋知道,那是文德的消息。 兄妹俩应该已经出发,赶往敦煌了。 他们兄妹两人不愿屈服于命运,想要去敦煌探索,寻找汪家祖先隐藏的秘密,如果按照文德的话,就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机票已经帮你订好,我希望你也能来!” 秦棋看着上一条短信,果然是一张去往敦煌的机票,时间是明天早上。秦棋将手机放在一旁,尽量不去想这些,他不是不愿意去敦煌,他的内心很想去探索,只是他不愿相信自己所面临的一切。 他现在才知道,平凡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哪怕自己写的稿子大部分都被退回来,哪怕每个月自己的耳朵都要被刻薄的房东摧残,哪怕自己整日里窝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哪怕生活穷迫。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了奢求。 仅仅是一天之隔而已,秦棋对未来充满着无限的惆怅,他知道之前的他是因为生活所迫,现在的他是因为生存! 他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现在让他安心的坐在书桌前写文章是不可能的,因为总有个声音再提醒他,他的时日无多。 天花板雪白一片,秦棋盯着屋顶,20270907从白石灰印出来。 “我的死期,呵呵~”秦棋知道这是幻觉,他闭上了眼睛,心脏在蓬勃有力的跳动着。 “蹦蹦、蹦蹦~” 一下接着一下,这声音宛若多像死神的脚步呵! 秦棋快要疯了,他越是不愿意想,便越是从这些事情中走不出来。脑海中出现的任何事物都能够被联想. “7”,2027,那一年是我的死期。 “9”,我还有九年了,九岁那年我爹死了,九月七号····· 秦棋闭着眼睛,脑海中不停的想着,想着,直到很久之后,他累了,睡着了,但是他紧缩的眉头并没有松开,额头上露出的汗水湿了枕头。 “你来了?”男子约莫三十多,生的精壮,手中拿着一个老物件,有点像司南,又有点像罗盘。男子看着秦棋走过来,摸着秦棋的头,声音有些苦涩,神色中有痛苦的挣扎。 “爹?”秦棋认出男子,他已经快要忘记他父亲的面容,如今如此清晰的看着,让他差点认不出来,“爹,我好想你~呜呜~” “棋儿不哭,你要坚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离奇诡异的事情,你都要勇敢,勇敢的去面对。”男子表情很严肃,将诡异两个字咬的极重,生怕秦棋没有听见,男子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你拿着这个,千万不要丢了,就算是死,也不能丢掉。”男子将手中的老物件交给秦棋,看着秦棋收下,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看着秦棋似乎看到了希望。 秦棋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个父亲交代死都不能丢掉的老物件~ “勇敢,我要勇敢,这东西死也不能丢,不能丢~” 秦棋睁开眼睛,嘴里依旧念叨着梦中的话,窗外黑云密布,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惊雷乍响。 吓得秦棋一个哆嗦,如轰在了心底。他想到了那个老物件,那个东西或许就是父亲留给他的线索。 秦棋不管那东西是不是真的藏有父亲留下的线索,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如同已经溺水的少年看到了救命稻草,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会去争取。 窗外大雨如瓢泼,秦棋看着手表,已经凌晨了,他这几日心力交瘁,夜不能寐,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可能也正是如此,他这一觉睡得时间太长,也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深处不愿去面对的童年记忆。 “噗呼~” 箱子放在床底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上面落了一层干灰,呛得秦棋一阵咳嗽,但是这都是不重要的。 “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秦棋在箱子里翻着,丢掉了老相册,甩开了母亲留下的梳子,箱子里装的都是秦棋不愿见到的东西,但是秦棋并没有丢掉,这些东西证明了他曾有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终于,在箱子的最底下,秦棋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准确的说,已经变成了三个部分了。 底座已经裂开分成了两半,其中一边已尽受潮腐烂,看不见原来的形状,还有一个散落在一边,形状似勺子。 是个老式的司南,形状如勺子的东西有磁性,应该是磁石打造,下面的底盘上刻着许多小字,不过字迹已经不可闻。 秦棋小心的将东西拿了出来,小心的拼凑在一起,心中惶恐不知道这东西还能不能用。 秦棋细细的打量,不知道这东西有何重要,竟然他宁可丢了性命都不能丢了它。 按照书中看到的,将底盘“投之于平地”,又将磁勺拿起来,但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按照道理底盘中心位置应该是金属制成的才对。 秦棋挠了挠头,也管不了太多,直接就丢在了底盘之上,谁知磁勺离了手,竟然停在了空中! “我艹”,秦棋以为见了鬼,但是一想到这玩意跟磁场有关系,只要磁场的磁力和磁勺的重力达到平衡,能够悬空似乎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慢慢的,磁勺开始左右摆动,秦棋看的更加仔细了,这个时候他想的已经不是找什么父亲的线索了,他只想知道这玩意到底还能不能用。 磁勺似乎是在感知,慢慢的从原来对着东边,开始顺时针移动,一点一点的往南方靠去。秦棋看着饶有兴趣,心想着脑子真是个好东西,对祖先的智慧从心底生出敬佩之情。 磁勺指向了南方,秦棋点了点头,准备继续研究,看看这东西上到底有没有父亲留下的一点线索。 “嗯?坏的?”磁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沿着顺时针方向移动着,知道越过了西边,停在了西北方向,没有了动静。 秦棋表情有些古怪,司南司南,就是指向南方,什么时候司南还可以指西北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叫司西北了! “不对!” 秦棋找来了地图,将地图放在地上,再将整个司南放在地图上面,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磁勺颤颤巍巍,再度转动起来,最终停在了相同的方位。 秦棋用沿着勺柄方向看去。 跨过太行,越过秦岭,顺着祁连山脉,直指敦煌! “这就是您给我的指引吗?” ······ 大雨在黎明前停了,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并没有耽误航班,似乎有一双大手将他推向那个古老的沙洲城。 秦棋背着一个书包,里面只装了那个“坏”掉的司南,他不相信这是巧合,他也不相信这东西是真的坏了。 这东西绝对不是一个司南那么简单,不然父亲不会让他就算丢掉性命都不能丢掉它,对于父亲而言,没有任何东西比起自己儿子的性命还要重要,唯有一样——五脉风水之地师传承! 飞机的速度很快,让秦棋来不及有更多的思考。 秦棋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书包,看着飞机上空荡荡的客舱,他知道脚下便是敦煌沙土! 站在敦煌机场的航空楼里,眺望远方,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隐秘。汪家的诅咒和这个地方有关系,如今自己也被指引,来到这个黄沙漫天的沙洲古都。 空气显得很干燥,风是黄色的,天空是灰色的,少了一丝轻松,更多的是怅惘—— 车子在酒店前面停了下来,让秦棋没有想到的是安叔竟然也来了。 安叔看上去皮肤黝黑,是个道士,以前犯过事,后来是王老爷子出手帮了忙,据说当年他父亲帮助汪家改命的时候这个安叔也帮过忙,现在是汪家的半个管家! “安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秦棋心里还是很尊重安叔。 “文德和文仪两个说,你一定会来的,现在过来也不算晚。”安叔笑的很开心,并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查到了?”文德声音有些木讷。 “那倒没有,不过...” 安叔准备说些什么,但是被文德打断了。 秦棋看着文德,文德似乎在有意隐瞒什么,让秦棋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在刚刚,他们一如当年。 秦棋没有问,另外三人也都很默契不在说这个话题。 四人上了楼,文德将秦棋带到了安排好的房间,是总统套房, 秦棋看了看文德,并没有变化,心中却是越发的难过,他觉得文德对他隐藏了太多东西,最起码文德的家庭条件绝不是当年他口中所言的小康家庭,目前他们所消费的一切也绝对不是一个健身房老板能够负担的。 “看到你能来,我很开心。”进了房间,文德并没有着急离开,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啤酒,递了一瓶给了秦棋,“如果世界真如我们见到的这般该有多好。” “见到的都是假的吗?就像你对我说的所有,包括你汪家的诅咒是吗?”秦棋往嘴里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也骗了你!”文德自顾的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冰柜,露出笑容,“我很怕,我怕我说出来后,就连50岁都活不了,而且,我不想失去世上唯一的兄弟。”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秦棋怒目圆瞪,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被人家牵着走的感觉。 文德没有说话,平淡的看着秦棋,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看上去秦棋已经赢了,但是秦棋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刚才在楼下,人多眼杂,我这里有个视频,你看了就会明白”,文德掏出手机,从手机里翻出一个文件 秦棋咕哝了一声,一把夺过手机,点开了视频。 画面里是一个湖泊,风景秀丽,景色宜人,有鸟儿从湖面划过。 紧接着鸟儿惊飞,湖水无风波澜,从水底冒出惊人的水汽。 紧接着整个画面都被白雾阻隔,画面一阵摇晃。 “这是什么?”秦棋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见文德没有说话,也就再继续看下去。 画面还是一如既往的被白雾阻隔。 终于,有了动静! 慢慢的,白雾开始变淡,白雾中隐约有音乐声回荡,露出一个大山的轮廓,又缓缓的隐于雾中。 “师兄小心,有人!” 白雾中竟然传来人的声音,让秦棋吓了一跳。 画面也是一阵剧烈的抖动,紧接着里面传出了视频拍摄者的惊呼声。 “有鬼呀~” “哼,原来是个世俗界的人。” “这是何物?”画面摇晃间,露出一个男子的身影,说话的正是此人。 长发飘飘,约莫二十,一身道袍,领口处绣了一个的小剑的图案,正对镜头。 “不过是世俗界的一些玩物罢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对世俗界的一切都很不屑。 “那这个人如何处置?” “看样子应该是误入,放了吧,不过要让他忘了看到的一切。” 紧接着画面继续晃动着,然后拍摄视频的设备受到了撞击,传来一声大响,视频便结束了。 “这是哪里?”秦棋并没有因为视频得到答案,反而更加的迷茫。 他们口中的世俗界是哪里? 说话之人又是谁? 这一切为何和汪家和自己扯上关系? 汪文德为何又要让自己来到敦煌? “是西海!”文德指了指视频的文件名。 “西海在哪里?”东海南海都曾听过,但是西海乃是神话中的圣地,那里住这西王母。 文德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给我看这视频,是想跟我说什么?他们口中的世俗界说的是哪里?”秦棋知道这个画面都是真的,因为文德没有必要骗自己。 “世俗界说的应该就是这里。”文德拍了拍地毯,意思很明显,看着一脸震惊的秦棋,文德轻轻的开口,“秦棋,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吗?” “神仙?” 秦棋对于神仙的认知全部来源于神话小说和民间传言里,如今见文德问起,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汪家身上的诅咒是真的吗?”秦棋有些消沉。 “真的。” “我的寿命只剩9年?” “是你父亲留下的话。” “为什么让我到敦煌来?”秦棋问出了此行的目的,他并没有说他来此是因为“父亲的指引”! “我将汪宗翰的坟挖出来,他的手稿中记述了当年在敦煌的一些事情,其中有关于神仙妖魔的记录!而你父亲乃是地脉风水的传人,正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文德直言不讳,声音平淡冷静,就连将自己家的祖坟刨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我的到来,你似乎不感到意外。”秦棋环顾房间,这个房间明显一早就开好了。 “你觉得我们的到来是我策划的吗?” 文德反问,似乎话里有话。 “那封邮件。”秦棋深吸一口气,想到了那封邮件。 “寄件人还没查到,但是我们在你离开后,又收到一个邮件,视频就是从那里得到的。” “这个视频还有谁看过?”秦棋担心,如果这个视频流传出去恐怕会造成恐慌,因为青海有大雾的消息新闻并没有报道。 “我认识的,目前只有你和我。” “我想知道,汪家、秦家以及所谓的‘仙界’有着什么关系,我是说假如真的有仙!”秦棋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视频,就会承认神仙的存在。 “我们两家应该是16年前,改命于被改命的关系,而秦、汪两家与‘非世俗界’有何关系,我也很想知道。” 秦棋闭眼梳理混乱的思绪,这一切,比之知道自己寿命只有36年,更加让人无法接受。 逆天改命! 一名二运三风水! 天地人神鬼,地之一脉! 一个个名词在他的脑海中想起,他的父亲一定也是知道此事,或许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后来才遇到了汪家之人。 若真是这样,地之一脉又到底有着什么秘密,剩下的四脉传人又在哪里,他们是不是也是知道关于仙的事情。 为何父亲当年会留下改命成功的言论,那个奇怪的“司南”又是什么? 有太多的问题在脑海中盘旋,秦棋知道,只有拨开迷雾,才能够见到谜底。 “你会留下来吗?”文德从冰柜里又拿出两瓶啤酒,将啤酒递向秦棋。 秦棋看着递过来的啤酒,深吸一口气,接过啤酒,猛灌一口。 “安叔都查到什么了?”秦棋没有回答。 “啊,舒服。”文德笑了笑,他知道秦棋决定留下来,一口气干掉了一瓶,“找到了一口坟!” “谁的?”秦棋心里古怪,怎么这家伙对坟这么感兴趣。 “王元箓!” “你是说,发现藏经洞的王道士?” 敦煌莫高窟有一藏经洞,在一百多年前被王道士无意间发现,里面藏古经万卷,因此,这个藏经洞在所有的佛窟中可以说最为神秘。 “他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当初汪宗翰在敦煌任县令时,和王元箓的关系不一般,从先祖的棺材里,我发现了一封王元箓的信笺。那里面曾经提到过一些隐秘!”文德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刨坟?”秦棋有些不情愿,毕竟这种事情有损阴德。 “这事安叔熟悉,你负责放风就行。”文德倒是显得轻描淡写,也是,毕竟他连自己祖宗的坟都挖过。 “我艹...”秦棋大骂,合着安叔压根没有改邪归正,现在还有了接班人。 楔子四:被隐藏的坟 “速来三界寺!” 这是一个小时前文德发给他的短信,王元箓的坟确定就在三界寺,文德和安叔应该是已经动身了。 文德说的这个三界寺不是莫高窟16窟前面的石窟寺,而是重新选址新建的,位置在沙洲城。 现在的这个三界寺在河西到漠东的辽阔疆域里,算是顶级的大佛寺,里面僧道无数,香客不绝,颇有当年南朝西域十七寺的雄风。 这两个家伙敢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挖人家的祖师坟,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秦棋知道,他们应该制定了一套计划,不然要把事干了是不可能的。 秦棋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沿着高速,穿过敦煌,车子直接从沙洲城的高速口驶出—— 沙洲古城,这个有着上千年的西域要塞,在社会和科技文明的推动下,少了边疆的肃杀荒凉,多了嘈杂和喧闹。 秦棋没有进市区,三界寺离沙洲市区还是有点距离的,按照指示牌,秦棋很快就看到了三界寺。 隐隐在黄土沙砾中矗立,倒也有了几分极乐净土的神圣。 前来祈福祷告的信徒游客很多,秦棋摘下墨镜,在寺院大门口的树荫下找到了安叔的身影。 秦棋看着眼前的这个安叔,表情有些古怪,自从知道这家伙以前是个盗墓贼后,总感觉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怎么就你?他呢?”秦棋左右寻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文德。 “进去了,他让我在外面等你。”安叔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带着秦棋绕到了通往寺院后门的小路上。 “听说,当年你和我老爹一起工作过?” 也不知道当年两人见面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一个是找地方埋人的,一个是找地方挖人的! “嗨,都是一些成年往事了,不过你爹一手寻龙点穴的本事,那是这个!”安叔拍了拍秦棋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对秦家的风水术很是佩服。 “哎,我爹那叫相地,什么叫寻龙点穴。”能够把找坟这种事当作一门手艺的,而且还这么冠冕堂皇的说成寻龙点穴的人,也只有那群摸金手了。 “嘿嘿,职业病。”安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听你这口音,也不像是北京内伙子人啊?” 秦棋有些好奇,要知道,盗墓贼也是分派别的,北方那叫寻龙摸金,南方却叫看田,田就是墓,所以南方的这些手艺人也叫土夫。 “那都是以前了,哪里有这么多黑话,现在上面看的紧,就剩那么几个人,有货的地方也都翻的差不多了,哪还分什么南方北方。”安叔有些唏嘘。 “看来你们的行业受到的冲击不小啊!”秦棋打趣道,盗墓南北两派明争暗斗了可是近千年了,如今能够抱团,看来来自上面的压力确实不小。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也进了寺院。 进了门,跟着安叔,二人穿过几栋房舍,绕到一间独立的小院,让秦棋有些奇怪。 “这是何人居所?”秦棋有些好奇,毕竟能够在寺庙里有着独立院落待遇的,那一般权力都很高的。 “回施主,此地乃本寺住持,悟善法师修习佛法之地。”有小僧上前,双手合十恭敬回道。 “是何人到此?”从西边厢房里传来声音,声音浑浊,有气无力,但是是还能听见。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文德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原来是秦棋到了,露出了笑容。 “是秦家人。”文德招了招手,示意秦棋过去,待三人进了房间,文德指了指秦棋,说道:“秦怀儿子,秦棋。” 和尚盘膝坐在蒲团上,年龄估计有八、九十,身体已经佝偻,但是气色却是很好,带着一个老花眼镜,秦棋观望着主持和尚,浑身上下确实有种得道高僧的神态。 “还不见礼!”文德示意秦棋。 “哦哦,弟子秦棋,见过主持。”秦棋有模有样,连忙合十。 “施主不必多礼,秦怀可还安好。”老和尚打量着秦棋。 “先父已经故去,至今已有16年了。”秦棋如是回答,没想到老和尚不知道自己老爹已经死了,看来这个老和尚真的是一心念佛啊。 “哦,怪不得。”老和尚点头,又有些不解,“秦家专修风水,归根乃是修道之人,为何想要出家习佛?” “啊?出家?” 秦棋看着文德,不知道这家伙跟这老和尚都说了些什么,不过看着文德对自己使眼神,想到此行来的目的,也就不好发作。 “弟子自幼双亲故去,孤苦伶仃,自觉红尘再无留恋,所以也想手执黄卷,常伴我佛。”秦棋态度诚恳,说的跟真的一样。 老和尚点了点头,叹道:“也罢,你先在此次住下,过几日,我在亲自给你剃度,也不算辱没你秦家地师之名。” “是。” 三人离开。 回到寺院安排好的房间,安叔在一旁笑得拢不住嘴。 “姓汪的,你安的什么心!特妈的,你让我到三界寺来,就是让老子出家的是不是?”秦棋一把拉住文德,心里很是窝火,虽然知道到三界寺是有别的目的,但是感觉自己被这家伙坑了。 “我也不想啊,我说我要拜师,人家不肯啊,所以我就搬出你秦家人的身份咯,不就多个便宜师傅嘛,干嘛那么激动。”文德也是无奈。 “那老家伙认识我爹?”秦棋有些好奇,为什么老和尚会答应收自己为徒弟。 “不认识,但是只要是修佛问道的人,那个不知道天地人神鬼,五脉风水师?”文德说的很轻松,似乎这些都是常识。 安叔在一边也是点头,显然也是了解的。 “我特码怎么不知道?”秦棋推开文德,气还没消,对于自己家身为五脉风水师之一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圈子里,名气会这么大。 “也不是真出家,就别放在心上了,等把东西掏了,咱们直接就溜之大吉了。”安叔在一旁安慰。 “哪有这么简单!”秦棋还是没好气,心中不解,“我说,你们到底在唱哪出啊?《求佛》?我就不懂了,现在盗个墓要讲究这么多了?” “坟在院子里,你说要不要求佛?” 王元箓的坟竟然在主持的院子里,这真让秦棋没有想到,而且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坟堆或者墓碑! 而且三界寺乃是佛教圣地,怎么能够允许居所里埋着死人。 秦棋看着安叔,露出一副贱贱的样子,“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工?” “还得找找,毕竟院子还是有些大的~” 文德送了耸肩,安叔也是耸肩,一脸的无奈色。 “那你们快点找啊,愣着干嘛?”秦棋想到自己仅剩的九年要在这里度过,浑身的不自在。 “放心,保证在你成为秃子之前完成任务——” ······ 夜黑风高,院落里,三道人影游荡在一颗高榕树底。 “最后一个了,确定吗?”漆黑的夜中,飘荡着一丝不信任的声音,这是秦棋在说话。 “大半辈子的职业素养就在下面了,挖还是不挖?”声音很小,透着一个狠劲,这是安叔在说话。 “要是老子成了光头,你们也甭想跑!”秦棋真的怀疑安叔是不是盗过墓,这已经是挖的第四个“坟”了! 连坟都找不到,就不要去谈盗墓了! 三人卖力挖着,突然传来“崩”的一身闷声,铁镐传来的动静让三人振奋! “有戏!”秦棋露出喜意,没想到挖坟能这么开心!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兴奋?”安叔的声音传来。 “是呀,你确定没干过这种事?”文德的声音也是响起。 棺材很快的被挖出来,不过这个王元箓的棺材是真的大,让他三人累的气喘吁吁。 “费什么话,开棺!”秦棋站在坑里,想要就地开棺。 “不要开。”安叔连忙阻止。 “还有什么讲究不成?”秦棋停下,毕竟有很多禁忌他也不是很清楚,连忙问道。 “有什么讲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开棺了,就不好运走了。”文德的声音响起。 一根绳子直接落了下来,三人将棺材绑好,棺材缓缓升空,消失在黑暗中。 “摸金改搬山?”秦棋在风中凌乱。 楔子五:两具尸 三界寺外面,一辆吊车将棺材缓缓放下。 三人小心的将棺材摆正位置,让棺材能够安全的落在事先准备好的卡车上。 “现在盗墓连棺材都不放过了吗?”秦棋拍了拍棺材,看着从吊车上跳下来的文仪,他终于知道这些天为什么没见着文仪了。 “你不知道安叔已经多年没开工了吗?”文仪拍了拍手,露出笑容。 “现在怎么办?我们肯定被通缉了!”秦棋看着文德和安叔,坟被挖了,而且他们三人又同时消失,人家就是用脚趾头想这事,都能想到坟是他们刨的。 “放心吧,他们不敢报警的。”文德笑了笑,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王元箓的坟为何在主持的院子里?” 秦棋听文德这么一说,也是想起来,要知道一个寺院的主持在寺庙里就相当于是老大,他的居所不可能修建在坟堆上,除非是有意为之。 “难道,主持是王元箓坟的守护者?” 不过秦棋还是想不明白,如果这么说那人家更应该报警才对。 “这坟也是人家偷的!”安叔将工具丢在车上,拍了拍身上的泥巴,在一旁解释道,“他只要报警了,警察来了你说抓谁?我们无所谓,可人家可是老活佛,人家不要面子的?” 秦棋点了点头,这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因为王道士,藏经洞里佛经遗失了很多,所以背负了很多骂名,我估计那老和尚也是好心,不然也不会如此,这次我们又将王元箓的坟挖出来,等我们查探一番,到时候再找个地方埋下,他老人家也不会怪我们,就当搬家了,说不定还偷着乐呢。” 文德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了,对着棺材拜了拜,然后搭在棺材上,对着棺材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说您老以前也好这口,这是新货你先尝尝,要是喜欢,觉着新鲜,你就给姓秦的那小子托个梦,我给你烧过去。” “托梦还是托给姓汪的吧,你们还是老乡,离得近,没事你还可以带两个女鬼上来打打麻将。”秦棋也不甘示弱。 “能不恶心我?”文德大骂。 “不是你丫的先恶心我的?”秦棋现在也知道了,跟着几个人待一起,脸还是不要的好。 卡车没有上高速,而是兜兜转转上了一条小路,因为是黑夜,秦棋几人都坐在卡车斗里面,不清楚众人现在在什么位置,但是凭着方向感,秦棋能够知道车子绕了一个很大的圆圈,应该距离沙洲县城不远。 “哪里找的这么个藏尸的好地方?” 过了一会儿,车子开始向上,四周多出了很多植物,应该是到了山里面,秦棋知道像这种有着大面积植物的地方,在漠东都被开发的差不多了,文德能够找到这个地方显然费了心思。 “这地是老爷子买的,本来准备开发盖成别墅群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文德指了指外边解释道。 “你丫的的这么有钱,那上大学那会儿还老是在我面前装穷?”秦棋大骂,他可还记得当年这货每到月末的时候天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蹭饭的场景。 “我特妈也是等到毕业之后才知道我是个富二代。”文德咕哝着,心里对于老爹的隐瞒有些不忿。 “文仪,他好像在骂你爹。”秦棋一脸不显事大。 “我是在骂我爹~”文德反驳。 “哥~”文仪恶狠狠的瞪着文德。 “你丫的”,文德不由分说,一记重拳落在了秦棋的胸口。 “痛~”秦棋大叫,揉搓着胸口被打的地方。 “秦棋哥,你没事吧。”文仪赶紧跑过来询问,皱着眉对着文德说:“哥,你出手怎么都没个轻重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已经算轻的了”,文德皱了皱眉,看着秦棋正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眼睛却若有若无的瞟着小妹的胸口,“还有,离这家伙远点。” 秦棋听见文德说完,立马哀号起来:“文仪啊,你看帮我看看,我怎么已经喘不上来气了。” “啊,真的啊,我看看。”文仪正在小心的检查着秦棋的胸口,身体几乎是扑在了秦棋的怀里。 秦棋一边在哀号,一边对文德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 “是这里吗?”文仪抚摸着秦棋的胸膛,有些担忧。 “文仪啊,等会我要是晕了,你知道要怎么做吗?”秦棋闻着从文仪身上流露出的淡淡体香,感受着文仪玉手在胸口划过,再看着一脸阴郁的文德,心中那叫一个舒心。 “啊,你还会晕过去?”文仪并不知道秦棋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恶心文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人工呼吸是不是?”文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等会你晕了,我一定给你抢救回来。” “啊?”文仪刷的一下脸红,再看秦棋哪里还有半点痛苦的样子,一瞬间就知道秦棋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文仪没有立马走开,而是轻轻的将食指贴住秦棋的胸口,只取胸口最外面的一层皮,再将大拇指紧紧的夹住,来了一个180度旋转,然后静静的看着秦棋的反应。 “嘿嘿,哎~哎哎哎~哟~嘶~~啊~” ······ 等车子停稳,文德打开灯,秦棋才知道这里是一个仓库。 仓库很大,里面设施很齐全,但是更多的都是武器。 “这玩意我玩过。”秦棋揉了揉胸口,从架子上拿起一把老式步枪。 “你玩过?”安叔有些好奇,在中国接触这些东西的人可不多,文德也是看了过来,有些好奇,对于枪他也是这两年才开始接触的。 “CF。” “······”,安叔原先觉得秦棋还是挺靠谱的,但是这两天熟了之后,越发觉得这小子没个正行,也不再理会,转身过去给文德帮忙,他们要把棺材卸下来。 秦棋看了看众人不理自己,也是自觉无趣,揉了揉胸口,上去帮忙了。 “有点不对啊!” 安叔看着棺材,细细的打量着,露出一丝疑惑。 秦棋也是细细打量起来,只不过棺材已经老化严重,又有很多石灰从棺材缝中洒落出来,除了一股老石灰的怪味外,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文德也是一脸疑惑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毕竟他们两个对于这些东西不是很懂,但是既然安叔说有问题,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这棺材被人撬过!用的就是洛阳铲。”安叔一脸笃定,指着一个小小的口子。 秦棋顺着安叔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棺材板下面有一处地方,木材有一个凹下去的地方,这因该就是当初撬板的受力点。 而且不仅是这一处,在棺材钉的旁边或多或少的都有这个痕迹,怪不得安叔会如此的笃定。 “合着咱们现在是吃别人剩下的,也不知道要找的那些东西还在不在了。”秦棋有些泄气,心里诅咒着那些整日里刨坟的家伙。 “既然已经被撬过,那咱还客气什么?”文德也是无奈。 棺材被打开了,不过里面并不是电影里面那样,里面直挺挺的就躺着一具尸体,而是满满的一棺材石灰。 这些都是为了隔潮防腐的,正常情况下应该都是铺在棺材外面的,没想到棺材里面的竟然也都被塞上了石灰。 不过这些石灰因为受潮,现在已经成了一整块,凝结成了一团。 “怪不得这么重,为了尸体不坏,还真是不怕得罪自己。”秦棋摇了摇头。 文德找来了大锤子,想要砸开,但是被秦棋拦住了。 “你丫的是缺心眼啊,你一锤子下去,手稿信件什么的不还都毁了?” “你丫的才缺心眼”,不待秦棋再说,直接就是一锤子下去。 只见石灰翻飞,里面又露出了一个小一点的棺材,这才算的上是王元箓就寝的地方。 “这种手法在南方很多,之前想到过,只是这里是高原地区,没想到也会有这种葬法。”安叔显然是早就知道里面还有一具棺材的,所以并不吃惊,但是等看到的时候,又显得有些意外。 “怪不得这棺材这么大呢,原来是复式楼!”秦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文德没有理会秦棋,将里面小些的棺椁拉了出来。 “得罪!”文德拜了一下,将铁锹嵌入了棺材板的缝隙里面。 “等等”,秦棋叫停了文德,毕竟这王元箓死了也有大几十年了,还不知道尸体到底是个什么样,“文仪,你先回车上。” 文仪看了看,点了点头,这一切都被文德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的一声,里面的小棺材的棺材板被撬开一脚,秦棋连忙拿上东西卡住,再撬,再卡。 四五下的功夫,整个棺材板就被撬开了,不过棺材也被破坏的很是严重,让安叔看着眼角直抽,这两人根本不考虑什么手法,直接就是蛮力给干开的。 “这是?”秦棋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也太让人震撼了。 文德明显也是倒吸凉气。 “两具尸!”安叔往后退了一步,明显也很意外,他挖坟埋坟大半辈子了,他见过一墓两棺的,但是从未见过一棺两尸的这种怪异的葬法。 “先不管有几具尸体,看看有没有手稿,信件之类的东西,有的话先拿出来,尸体先不要动,到时候换个棺材找地方再埋了,看着真是瘆人。”秦棋看着两人愣着,直接撸起袖子,将手伸向了棺材里,想快点将此事翻篇。 “等等!”安叔皱着眉头,仔细盯着其中一具尸体,小声的说道: “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楔子六:毁众生活路(为烟逝梦回特更!) 两具干尸,看不清容颜,一具尸体粗布麻衣,有毛发散落在头部周围,手中纂着一个黄布包裹。 另一具干尸看不清真颜,躯体都是被一匹完整的红黄相间的格子绸缎包裹,有点类似于佛教里的袈裟。 安叔正是盯着这个第二具干尸仔细的观察,像是在追忆。 秦棋连忙收手,安叔说这话实在是太吓人了,这棺材里死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死的时候,安叔肯定是还没有出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叔说他见过,只有一种可能。 撞鬼! “我的意思是,这具尸体我见过!”安叔看着惊异不定的两人,连忙解释道。 “意思也就是说,你并非是认识这个死去的人,而是认识这具尸体?”秦棋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再次确认道。 安叔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虽然当年只是一眼,但是我能确定就是这具。而且这具尸体的皮肤已经发黑,风干硬化已有多年,最起码也有近千年,像这种罕见的千年古尸,我肯定不会记错。” 秦棋郁闷了,也就是说,这具古尸是有人后来放进这里的,不过这人为何要将这具古尸放在王元箓的棺材里呢? 秦棋皱眉,或许这具古尸和汪家和秦家身上的诅咒真有关系! 不过,秦棋实在是想不通,藏尸的人如此大费周章,要将古尸藏在王元箓的棺材里,肯定不是突发奇想,而是一种精心的算计,而且这个藏尸的人又是谁呢? 会不会就是那个守护坟墓的三界寺主持法师? “你是在哪里见到这具古尸的?” 既然安叔说他见过这具古尸,那古尸自己是不会跑到人家棺材里面的,只要顺着当初的那个人,或许有能找到很多线索,毕竟秦家和汪家的诅咒都与这个王元箓有关系,而想要藏这具古尸的人与王元箓也有着说不清的关联! 所以说,只要找到那个藏尸人,或许他们的调查算是重大突破了。 安叔看了看秦棋和文德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皱着眉头,似乎是有些想不通现在看到的事情。 “16年前,受汪咏国之托在汪宗翰的坟里挖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具尸体,秦怀答应了帮助汪家‘改命’一事。” “我爹?” 秦棋和文德两人同时惊道,汪咏国是汪文德的父亲,秦怀是秦棋的老爹。 三人又再次将目光集聚在这具古尸上,对于这些事情无法理解。 如安叔所言,当年这具古尸乃是在汪宗翰的坟里,汪咏国和秦怀二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将古尸放到王元箓的坟里呢? 这具古尸身上,又有着什么东西能够让秦怀改变原来的初衷呢? “先不要动这具古尸,我总感觉他很不祥!” 安叔似乎不想沾染这些因果,毕竟诅咒可是切切实实的。 “那这个尸体肯定是王元箓的了,古尸能够从汪宗翰的墓里转移到这里,咱老爹或许知道一些隐秘,还是先翻翻有什么东西再说吧,如果光凭一具尸体,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人不再说话,开始在王元箓的棺材里翻起来,虽然王道士的尸体看起来已经封干,但是凑近了,还是有一股闻之欲呕的尸腐气味。 除了一个黄布包裹比较显眼,被三人提前拿出来,在王道士的手腕上还有一串佛珠,被安叔取了下来,至于文德和秦棋两人倒是没能再找到什么。 看来王道士的所有陪葬品应该都在他手中的黄布包裹了。 打开包裹,里面确实有很多纸张,保存的很好,不过已经发黄,首页上写了两个字——罪己! 三人猜测这是王元箓的手稿,几人如获至宝,立马翻开,里面记述的都是一些王元箓对于佛法的理解和感悟。 直到最后,文稿记述了王元箓1899年发现藏经洞时的场景,这些文稿上面都标注了清晰的日期。 “忽有天炮响震,忽然山裂一缝,吾同工人用锄挖之,欣然闪出佛洞一所,内藏古经万卷。” 再后面乃是日记体的手稿,但里面都是骂人的话,有骂那些带走古经的洋人的,也有骂清政府无能的,更多的是骂当初那些地方官员的,其中就有汪宗翰。 按照文稿中的只言片语,当初王元箓好像与汪宗翰做了什么约定,只不过汪宗翰好像毁约,并且是骗了王元箓,让王元箓花了很多篇幅在骂他,骂汪宗翰乃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他要诅咒汪家人永世都要因此而赎罪。 文德看到这里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握着。 汪家人的诅咒! 他终于知道了汪家人为何被诅咒。 难道全都是因为先祖的约定吗? 为何会这样? 为何要汪家人世代都要去为那个约定去赎罪! 文德双手有些发青,颤抖着... 这一切都是因为汪家人的咎由自取! 王元箓文稿的最后,是他写给自己的罪己书! 在罪己书中,王元箓已经不再骂人,而是在后悔。 他在里面清晰的写道:吾辈无能,毁亿万之生灵活路,后知后觉,百死不能赎罪~ 看完手稿的三人,心情都很沉重。 结合历史和这份手稿,以及众人找到的诸多线索,当年发生的事情并不难猜测: 所有的事情应该都是发生在王元箓发现藏经洞之后! 王元箓将发现藏经洞的事情,汇报给了当时腐朽无能的敦煌地方官员,但是并没有受到重视! 西洋人却得知了这个消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王道士手中的经书帛画骗走了,而且用的手段一定不是正常的君子手段,所以才造成了,王元箓对当时的地方官员的失望和对那些奸诈的西洋人无比的痛恨。 但是这一切后来发生了转机,敦煌来了一个新的县令,他正是汪家的先祖汪宗翰,汪宗翰一看便知道这些古经的不凡,这让本以失望的王元箓重新唤起了希望。 因为王元箓这个时候发现了藏经洞另一个惊天的秘密——结合文德得到的由王元箓寄给汪宗翰的信件可以知道,这个秘密一定和“神仙”“妖魔”有关。 于是两人私底下,许下一个只有两人知道的约定! 可惜汪宗翰不知道什么缘故并没有遵守约定,心灰意冷的王元箓,不知道是通过的什么办法诅咒的汪宗翰,从而让汪家人永远活不过50岁。 由此推断出一个结果:“神仙”、“妖魔”的一切都跟这具古尸有关,藏经洞最大的秘密也与这个古尸密不可分! 汪文德的父亲汪咏国应该也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王父就拜托了秦父想要归还古尸,了结因果,但没有成功——因为王父最后还是受到了诅咒,不仅是这样,也因为秦父的介入,让秦家人也受到了王元箓的诅咒! 一切都已清晰,真相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三人看着棺材中躺着的两具尸体,眼神中流露出多种感情,也让文德和秦棋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愤怒吗? 该愤怒的人因该是王元箓! “如果没有猜错,这具古尸应该是16年前被放到这里的!”叹了口气,眼神在两具尸体上打量,为一百年前的这个老道士感到一丝悲哀。 “咦?” 但是就在秦棋眼神从原本放着黄布包裹的地方扫过时,他发现了一丝异样。 “这是字?” 秦棋连忙走上前细细观察,在黄布包裹的位置上有一些淡淡的字迹! 这些字原本是写在棺材底部的,刚好被黄布包裹挡住了,现在包裹被取走,字迹露了出来。 秦棋用力的将王道士的尸体推开,在王道士尸体的地方,也有字迹隐现,不过都已经很淡了。 “真的是字!”安叔跑过来看了看,招呼文德道:“把尸体抬出来,看看棺材上都写了什么。” 因为灰尘的缘故,那些没有东西遮盖的缘故,除了两具尸体和摆放包裹的位置外,上面落满了灰尘,所以众人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等到众人把灰尘清理之后,才发现棺材的底部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但可能是因为在地底时间太长的缘故,字迹已经变得很淡,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看不真切。 不过仔细去看的话,还是能够勉强认出来一些。 “这个是什么字?” “不知道,不过第二个字好像是个‘判’字。” “什么‘判书’,什么‘封’,‘镇因果’,这都是什么啊?” 几个人一边努力的认着,一边开始联想造句,中间少了一个字,就往里面加一个,捣鼓了快一个小时,三人才算通读了一遍。 按照三人一起猜测,这应该是一篇鬼府判书,里面的内容大概分为两部份,一部分写的是王元箓的生平和事迹,后面一部分乃是按照王元箓生前的事迹下的判书。 几人放下之前对王道士的成见,认真的看了起来,上面虽然写的东西很多,但是总的概括起来,真正有用的并不多。 “根据文字上所述,王元箓原来是湖北麻城人,后流落至敦煌,便开始出家修习佛法在敦煌地区非常很出名,不仅乐善好施广结善缘,而且还是一位佛学大乘者,更有“王阿菩”的尊称等等。不过后来王道士发现了藏经洞,并且让《龙门之约》失去了意义。” 秦棋几人理顺之后,对于王元箓的生平简介无法理解,主要的是因为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发现了藏经洞,就让《龙门之约》失去了意义,还有,《龙门之约》是什么东西啊?”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约定,不过想到王元箓之前和汪宗翰私底下有过一个约定,正是因为汪宗翰违反了约定,才造成了汪、秦俩族受到诅咒,或许《龙门之约》正是两个先人定下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只需要弄明白《龙门之约》的内容,并且将汪宗翰当年违约的部分补上,或许他们身上的诅咒就会消失! 楔子七:修士 漠东的昼夜温差很大,黎明前的风很凉。 众人忙活了一个晚上,身体已经累的不行,不过没有人提出来说要休息,因为他们的累靠休息是没用的。 秦棋找了一个铁架子,有气无力的靠在上边,目光有些痴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德也已经冷静下来,坐在一边默默的抽烟,地上的烟头已经被丢的到处都是。 安叔却还好,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看淡了,又或许是因为这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看着尸体被放在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白布将尸体盖上了。 文仪也从车上下来了,看着众人沉重的样子,并没有问,而是默默的走到了文德的身边,坐了下来。 气氛很压抑,四人不愿说话。 一轮红日在缓缓的升起,一缕阳光刺破了黑暗,射向了沙洲的郊区,随着晨风斜斜的落在了仓库的地面上。 “是希望吗?” 文仪淡淡的开口,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库房中显很突兀,让秦棋涣散的目光有了一丝灵动。 秦棋目光掠过满目的石灰残渣,扫过两口棺材,跳过两快被轻风鼓动的白布,最后落在了仓库门口。 “是绝望。” 秦棋看到阳光后想到的不是希望,而是一种无奈。 太阳照常升起,死神的脚步从来没有停下来过,不是绝望又是什么? 秦棋慢慢的走向门口,停在了阳光里,举起了双手,他想要向命运投降。 他虔诚的看向东方,希望能够被圣洁的太阳救赎! 可是太阳是无情的。 并没有因为一个绝望的人类改变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线越来越强,秦棋怒目圆睁,骨子里有股不服气,不愿闭眼屈服。 眼中滴落泪水! 他哭了——不是因为阳光太过刺眼,而是在恨命运的不公! 他轻轻取出父亲留给他的那个老物件,捧在手里。 他并不恨他的父亲,只是不理解而已。 “父亲,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秦棋低头看着父亲的遗物,轻轻的问着,如同这个老物件就是他的父亲一样。 他盯着这个老物件,忽然眼前一阵眼花,手中的老物件竟然变换了模样。 是一块石头! 秦棋一脸的不可思议,或许他的眼睛因为盯着太阳太久,让他耳晕目眩。 他使劲的揉了揉肉眼睛,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呵~ 哪里有什么变化? 秦棋失望的摇了摇头,将东西再次收好。 “别抽了,坐在这是等死!”秦棋走到文德的身前,用脚踢了一下地上散落的烟头。 文德没有说话,他知道秦棋说的是什么意思——诅咒还依旧! “你想去哪里?”文德因为抽的烟太多了,声音发干,有些哑。 “你不想知道当年那两人隐瞒的秘密?” “莫高窟、藏经洞!”文德眼神中露出一丝索然,所有的一切都与那个藏经洞有关,又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有去那里转转了。” 秦棋听着文德的话,却是摇了摇头,淡淡开口:“并不是!当年那两个人的秘密提到过的东西,还有人一个人知道。” 文德皱了皱眉,不过转瞬之间又恍然大悟。 “那个寄件人!” 文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是近日来,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让他在思维和反应都有些迟钝。 虔诚的信徒,在受到诸多苦难磨砺后,最后的结果不会让自己更加坚强,而是很有可能崩溃! 文德是这样,秦棋也是如此。 他们对世界的一切认知和理解,全部被否定,想要强行的再次建立一个新的认知观,对于他们是痛苦的。 他们正在经历着! “如果西海真的存在,我想应该是传说中的那个!”秦棋眯着眼睛,既然王元箓有着能够诅咒汪家人的本事,那么所谓的法术也好,邪术也罢都是真的。 那么西海能够存在,并不是无稽之谈,或许世间真的有仙! 就在两人说话间,安叔的电话响了起来,传来一段悦耳的音乐。 “喂?”安叔本来在一旁听着两人谈话,此时见谈话被电话打断,语气并不好。 “啊?”安叔语气突然一阵变化,明显客气了很多,甚至多了一丝尊敬。 “啊!”安叔语调又是一整变化,显得有些意外。 “哦,好。”安叔长舒一口气,痛快的说了一声“好”字! 安叔挂了电话,阴霾之色尽扫,显得有些兴奋,不过看着三人正一脸怪异的盯着自己,连忙挠了挠头解释道: “道爷有请!” 秦棋露出不解,他从未听过,但是再转身看着文德和文仪两人,却都是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样子。 “道爷谁啊?”秦棋看着三人露出笑容,但是笑容又逐渐消失,越发的不解。 “一股势力!”文德皱着眉头,然后又开口询问安叔,“你和他们还有交情?” “交情谈不上,不过以前挖出来的明货走过他们的当口。” “都说什么了?” “说要请你,给你交个朋友。”安叔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会不会是三界寺的老住持找了他们?” 文德摇了摇头,冷静的开口说道:“不管是怎样,我们现在人在敦煌,只要他想见,躲是躲不了的。” 秦棋趁着文德和安叔两人说话,从文仪那里算是弄明白了这个道爷的来头。 按文仪的话,道爷此人,以前干的是倒卖的生意,刚开始本是称作“倒爷”。后来倒卖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军火,古董都是照样买卖,现在更是连人命都公开倒卖,不管是黑道白道,见了面的就得称爷,所以人称道爷! 道爷更是来历神秘,性名年龄甚至是男是女,别人都是不清楚,在整个西北权势极大,只手遮天! “既然躲不了,那就去玩玩。”秦棋从铁架子上拿起一把步枪,想了了换成了一把冲锋枪,对着文德笑着说道。 安叔嘴角抽了抽,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问道:“这东西放在这里没事吧?” “你以为每个人都对这东西感兴趣啊?”秦棋不答反问,他若不是因为想要调查事情真相,他是绝对不会碰这种东西的。 秦棋换过衣服,人也精神了不少,对于自己有着乐观的心态感到庆幸,不然从双亲离世开始,他的未来就已经结束了。 他之所以能够和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简单的成长,正是因为他很早前就学会忘记痛苦! 既然结局不会改变,还不如潇洒一点! 活一天算一天,早晚都是个死! 文德一脸忧郁,或许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忧郁的人,刚刚坐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烟。 文仪没有来,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次的赴约是吉是凶,不想要文仪身处险境。 安叔发动车子,如一阵青烟向东而去,留下两声喇叭之声在空中回荡——滴!滴滴! ... 一小时后——道盟山庄。 三人刚下车,就有一横腮大汉迎了上来,安叔立马也是立马上前打招呼。 两人寒暄了几句,横腮大汉指着文德问道:“是汪文德吧?” 文德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安叔,安叔也是连忙介绍,“三爷,道爷不在的时候,都是他说话。” “不认识正常”,横腮大汉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过身子又看了看秦棋,问道“你是秦家后人?” 秦棋点了点头,有些怪异,这人明显是不认识自己的,但是一口就能说出自己的来历。 三爷也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不过又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三爷的异样秦棋自然是看在眼里,秦家人这个身份似乎显得很例外,不仅那个老态龙钟的三界寺主持知道,这个三当家的竟然也知道。 而且他们压根就没有介绍自己,难不成自己身上有着秦家人的标记? 三人稍客套了一番,便跟在三爷身后进了一个独立的建筑里面,看着里面的装饰应该是一个餐厅。 “不是道爷相邀吗?道爷人呢?” 文德皱眉,因为他发现这个建筑的四周聚集了大量的黑衣人,腰上都别了硬家伙。 三爷没有说话,而是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秦棋就退走了。 看着三爷退走,又数了数外面的黑衣人数量,文德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秦棋看了看四周,也知道情况有些不妙,但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独自走到一边,他在想的是,自己秦家人的身份。 刚才三爷见到自己之后虽是询问,但是很明显认出了自己的来历。 “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秦棋拉开衣领,使劲的吸了几口气,除了上午洗澡后残留的沐浴露味道,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秦棋摇了摇头,越想越不明白,想到最后更是有些心烦意乱。 按照安叔之前的说法,只要是跟这些和尚道士有关系的,一定都知道秦家,这一点还是很好理解的,毕竟秦家世世代代都学风水,归根乃是玄学一脉,和他们扯上关系并没有什么特殊。 但是这个道爷可是个黑帮,凭什么一个手下人就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 天地人神鬼,五脉风水师真的这么厉害? 就在秦棋思索间,刚刚离开的三爷竟然有去而复返,只不过神色有些着急。 “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挖了一口坟?”三爷脸憋得通红,显得很激动。 三爷是真的很着急,虽然他一早就收到了三界寺里的消息,当时心中还在嘲笑那个老秃驴是真的老了,但是听到道爷说出了棺材里面的那具古尸的来历后,心中就莫名的紧张起来了。 秦棋看着一脸通红的三爷,一脸的怪异,不过心中对道爷的势力更加忌惮了几分,这才多长时间啊,三界寺里的事情立马就查到到他们的身上了。 “是又如何?” 身在贼窝,小命都在人家手里,他们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只要那两具尸体在他们手上,他们就有谈判的筹码。 “真是你们干的?”三爷一拍手,显得很兴奋。 不过这让刚刚承认的秦棋心里很不是滋味,合着人家压根就不知道这事是自己干的! 安叔和文德也是扭头盯着秦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东西呢?东西你们是不是藏起来了?”三爷压低了声音,跑到了秦棋的身边小心的问着。 “你还想套我话?不藏起来我带在身上啊?”秦棋看着一脸激动的三爷没好气的说道,“放心,藏得地方每人能够找到。”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三爷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秦棋看着一脸轻松的三爷,一脸的茫然。 不知道这货是怎么了,怎么听到自己说藏起来,反而是一脸的庆幸呢? “你想要?”秦棋不知道三爷玩的是哪出,试探的问道。 “不要不要”,三爷摇了摇头,对着秦棋露出一个微笑,“有人想要见你!” “道爷?” 秦棋不解,道爷邀请的可是文德,怎么自己来了之后反而是要见自己了? 文德和安叔也是露出不解。 三爷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秦棋摸了摸别再腰上的手枪,路过看文德的时候轻轻的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沉重。 三爷倒是把秦棋摸枪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却是什么都没说,自顾的在前面带路。 两人出了餐厅,又绕过一个人造的小湖,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回头看了看自己走过的路,又看了看四周,这里倒是没有什么人,秦棋想着,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拿着枪挟持住这个三当家的,说不定他们可以安全逃出去。 但是这种事秦棋从来没有干过,一时半会儿又下不了决心。 然而天赐良机,三爷带着秦棋走到了半山脚,自己率先拐上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 看着毫无戒备的三爷,而且又四下无人,秦棋一个发狠,直接把枪掏出来了。 然而电视剧里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秦棋的“不要动,举起手来”还没说出,三爷在前面却是大了起来。 “你那枪的保险栓还没拉呢!” 秦棋精神正高度紧绷着,被三爷突兀的大笑,吓得一个哆嗦。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拉保险栓?”秦棋说完就后悔了,这家伙估计又是在诈他。 “收起来吧,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而且秦家人杀人从来不用枪的。” 三爷回过头来直勾勾的盯着秦棋,一股气势从他体内猛地扩散而出,竟让他身边的树叶都是一阵摇摆。 秦棋连忙丢下了枪,他被三爷的眼睛盯着,全身冰凉,背后已经冒起了虚汗。 如同小鸡见到了老鹰,让他生不出与丝毫想要对抗的想法,连忙缴械投降。 三爷见秦棋丢掉了枪,身体内的那股气势也是荡然无存,又自顾的在前方带路。 秦棋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个三爷明明连头都没回,怎么就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难不成他脑袋上长了眼睛? 还有,三爷刚才那一瞬间突然迸发出来的气势,竟让他有种见到洪水猛兽般的心悸。 两人一前一后,秦棋看着横腮的三爷,感到深深的忌惮,如果自己现在暴起发难,最后被制服的肯定时自己,这点毋庸置疑。 “你认识我爹?”秦棋咽了口唾沫,小心的询问着,因为从三爷的言行中能够感觉到他对秦家人似乎很熟悉。 “你身上背着的那个东西。”三爷并没有因为秦棋之前想要拿枪逃跑的事生气,而是很平淡的回答了秦棋的问题。 秦棋露出一丝恍然色,怪不得这家伙一见面就知道自己是秦家人,原来是看到了自己包里面的东西。 不对! “你能看到我放在包里的东西?” 秦棋问完,立马头皮发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站在自己眼前的还能算是人吗? 而且他爷爷已经死了五六十年了,这个三爷看上去才三十来岁,一想到这里,秦棋立马生出掉头就跑的冲动! 他现在真的很后悔把枪丢掉了,看了看身后的路,又看了看背着双手一副不知所以的三爷。 他知道,他跑不了。 但是脚步却是停了下来,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修士!” 楔子八:芥子纳须弥 秦棋眼前一黑。 “神仙?” ······ 小路蜿蜒,杂草丛生,看天高云淡,闻鸟语花香,一个小茅舍落于山巅,虽显破败,但却又有一丝禅意。 秦棋少了一丝之前的慌乱,多了一份处变不惊。 既来之则安之! 从之前文德给他看过的视频,再到后来在王元箓的信件中提到的一些线索,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神仙”一事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当三爷说出自己是修士的身份,还是让秦棋感到震撼。 看着眼前的小茅屋,秦棋知道这应该就是道爷的居所了。 道爷!道爷! 秦棋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道爷会何被人称作道爷了,绝对不会是因为“倒货”落下的名头,他是个修道者。 茅舍门半掩,秦棋眯着眼睛,他想知道这个道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滋~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是那个半掩木门打开了,可是门边却是没人。 好一个无风门自开! 装神弄鬼! 秦棋暗骂一声,知道这是修士才有的手段,一个能让三爷乖乖听命的人,自然也是个修士,而且修为一定比三爷要高深。 三爷站在门口,看着木门打开了,也就了解了道爷的意思,让开了步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棋此时也不怕了,因为怕也没什么用。 更重要的是,秦棋心里明白道爷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不然凭借他的手段,何必如此? 想到这里,秦棋对着三爷也是抱了一拳,大步的向茅舍走去。 跨入茅屋,仅仅是一步之遥,秦棋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这哪里还是什么茅屋,分明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薄雾萦绕,白鹤翔游,又有丝竹管弦音,又有百花扑鼻香。 好一处风光! 不知道为何,秦棋来到这里,听那袅袅丝语竟然有种留恋之感,让他沉醉不知归处。 慢慢的,一曲听罢,多日来萦绕在心间的愁云散去,一夜没睡的疲劳之感也是尽消。 真乃仙乐尔! 秦棋抬头,一小丘在薄雾深处,略显轮廓,丝弦之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行走在薄雾之中,宛若仙境,向深处慢行,至小丘之下。抬头再看,坡上万紫千红,百花争艳。 看着秦棋赞叹不已,再往前,便有一片青竹,有一竹舍隐在其中。 “秦家后人秦棋拜见道爷!” 秦棋再也不敢托大,这些个神异场面他闻所未闻。 过了一会儿,从竹舍中传来声音。 “茶好了。” 竟然是个女声,如空谷幽兰,婉转悠扬,又似呢喃软语,酥软人心。 秦棋明显一愣,让他感到意外,挠了挠头,他知道这意思是可以进去了。 入了门,有一屏,绕过屏,竹舍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一张竹桌,两把竹椅,古琴横架,清茶飘香。 还有一素裙女子——墨发流云,散落腰际,带着几分散漫。 再看,肌肤如脂眉若轻烟,秀鼻樱唇尽是风情,秦棋咽了下口水,心中暗道,用倾国倾城这词怕都是在贬低这个女子的容貌。 “渴了?” 女子估计是听见了秦棋咽口水的声音,被男人如此打量,让她有些不自在。 “啊...呵呵,失礼失礼。”秦棋也是自知,挠了挠头,不敢再看。 “渴了就喝茶。”女子指了指对面的竹椅,示意秦棋落座,便红唇再启,“这乃是我取百花蕊,用百花露泡成,外界可是见不到的。” 秦棋听完,点了点头,不由分说,一口而尽,余香饶舌,精神为之一阵,一股暖流散于周身,让秦棋咂舌。 “外界?”秦棋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进来的地方乃是一处破败的小茅屋,眼见不过二十来平,如今这个地方的面积恐怕足有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 女子似乎知道秦棋在想什么,摇了摇头,恬然一笑解释道:“这里乃是一处须弥空间,这里叫做无忧境。” “仙家手段,不懂不懂。”秦棋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以前却是听过一花一世界,介子纳须弥之类的言论,但那时都以为是佛家的禅语罢了,没想到这些都是真的。 “地师一脉竟然也会落魄到如此境地,你可知这一处空间是何人所赠?”女子似乎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秦棋摇了摇头,不过他在想的却是:空间还能赠送的? “秦仁川。” “额”,秦仁川是他的先祖,怪不得这个女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有一种惋惜的意味,不过听到这女子和自家还有这渊源,他总算是把心放下了,最起码性命还是能够保住的,于是自顾倒了一杯茶,开口道,“难道,道爷叫我来是要把这地方还给我?” 女子听到秦棋叫他道爷,黛眉微蹙,缓缓开口:“送出去的哪有收回之理,更何况此不使用道术你也进不来。” “那道爷叫小子来是作什么?还有你本来要见的人乃是汪家人吧?” 听见秦棋再次叫她道爷,女子似乎瞪了一下秦棋,但是秦棋却是一脸的不明白,见女子瞪自己,也是立马瞪了回去,反正他现在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不会杀了自己的。 见秦棋回瞪自己,女子似有些无奈:“我虽姓道,但你可以叫我若烟。” 秦棋听了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别人叫道爷那都是在背后,现在自己坐在人家面前,而且还是个女子,称呼道爷却是不妥。 “我叫汪家人来,是为了寻你,你既然能够和汪家人待在一起,应该是看过视频了。”若烟轻起朱唇,说明原委。 “西海?”见若烟点头,秦棋这才知道那些邮件都是眼前这个女子所寄。 秦棋看着女子,这一切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想要得到女子的帮助。 “不错,正是西海,看来汪家小子什么东西都和你说了。”若烟慢慢的说着,不疾不徐,“这些或许让你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但是我想说的是,这的确是确确实实发生的。就像是我,在世俗界看来和神话中的人物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修真界来看,我却是很平凡。” “西海在那里?为何发生了异象我们都不知道?甚至连一丝消息都没有。”秦棋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被无神论灌输了这么多年,突然告诉他还有仙界的存在,让他以为是在做梦。 “西海自然是在西海,至于流传出来的消息也有,你看到的那些故事,嫦娥奔月,夸父逐日,老子飞升不都流传下来了,甚至连《山海经》这种大世界的地图你们都有了”,若烟轻描淡写的缓缓解释。 秦棋以前很喜欢古代流传下来的一些志怪小说,会被里面光怪陆离的事物吸引,但是那只是好奇,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这就好比你小时候看的鬼故事,然后在故事的最后一页上写着,以上全部都是事实一样。 《山海经》中的世界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山海经》不是一本故事书,而是地理书、历史书! “我不相信,地球只有这么大,山海经中的世界虽然能够在地球上找到一些相似的地理坐标,但是书里面描绘的世界绝对不是地球。”秦棋一脸笃定的反驳。 “地球?”若烟扑哧一下,灿若春华,似乎对“地球”两个字感到好笑。 虽然若烟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但是秦棋却是没有了欣赏的心情,皱着眉头问道: “你笑什么?难不成地球是假的不成?” “自然是假的!” 若烟还在笑,似乎是听到了世界上做好听的笑话一般。 “你是否离开过‘地球’?” 道若烟笑得花枝乱颤,不过终于是忍住了,有些玩味的问着秦棋。 “我确实没有离开过,但是有人离开过,几十年前就有!”要知道六几的时候就有前苏联人离开过地球,在太空中遨游。 若烟一听秦棋的语气,就知道这件事是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因为这些根深蒂固的理念很难轻易的去改变。 “其实,地球是平的,准确的的说应该叫‘地平’,而不是‘地球’!” 不过秦棋不再着急,而是想要听若烟说下去,因为现在的一切并不能按照“九年义务教育”的思维来了。 “你们看到的‘世界’在修炼界来说,被称为世俗界,而且世俗界并不止‘地球’这一块区域而已。” 如烟一挥手,茶水腾起,在空中变成一个水球,上面出现山川的轮廓,那是地球的缩影! 虽然被若烟的手段很神奇,但是秦棋并没有太过吃惊,而是仔细的盯着水球的走势。 慢慢的,水球从白令海峡裂开,慢慢的摊开,变成了一个平面,如同一张地图。 “这才是真是的大地,天圆地方的天地!” “如果真的是这样又如何解释当年麦哲伦环游地球?” 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人只要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肯定会遇到尽头的,秦棋盯着若烟,想要听她的解释。 只见若烟不语,快速的在水波之上快速的点了几下,再取出一片竹叶丢在了水面之上,一阵清风吹过,茶叶朝着东面慢慢的移去。 飘过了“大洋洲”来到了“太平洋”,向着“白令海峡”的尽头驶去,眼看着要从空中掉落。 但是违反常识的一幕出现了,竹叶竟然一分为二,飘过水面的部分竟然出现在了画面的另一边,而那些还未经过那条界限的地方竟然还在向界限移动!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秦棋大叫,不过眼睛确是没有离开那片竹叶,竹叶在全部出现在“东太平洋”向着“美洲大陆”飘去,秦棋摇头,者根本就不科学,东西既然都已经一分为二了,怎么可能还是完好如初呢? “我想起来了,你刚才在这上面点了几下,肯定是因为点了那几下,才能够这样,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在用法术骗我。” 如果说修仙界存在,秦棋是将信将疑,毕竟他看到了眼前这个会用法术的女子,但是让他相信地球是平的,这点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确实是因为点了那几下才能够这样,但是这不是法术,而是法阵!”若烟回首只见茶水散去,不见踪迹,缓缓开口,“整个‘地球’其实是一个被大阵笼罩的牢笼,龙门大阵!而布置这个阵法的正是天地人神鬼五脉风水人!” 见秦棋没有打断自己说话,若烟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当年五脉风水人,每一个都是法力通天之辈,在整个修炼界乃是最顶端的人物,可是有一天,出现了一个魔头,横扫了整个仙界,而且嗜杀成性,所过之处白骨堆山,血流成海,乃是一场浩劫,后来仙界举一界之力将其镇压,将其封印在沃野之地,因为惧怕魔头逃出封印,于是布下龙门大阵将整个沃野之地封印,并且由五大阵法师坐镇!” “五脉风水师留在此地镇守魔头,是为了守护整个仙界,于是五脉风水师在启动龙门大阵之前,向整个仙界提出了三条要求。” “第一,沃野之地的所有修炼之人全部撤出,一旦有修练者出现,直接震杀!” “第二,仙界的任何争斗、战争都不能牵扯到沃野之地,并且仙界之人不可踏足此地!” “第三,让万灵发大愿,立下天道之契!” 说到这里,若烟一叹,又继续说道:“这就是《龙门之约》!但是龙门大阵一旦布下,也就相当于将整个沃野之地与世界相互隔断,沃野之地变成了贫瘠之地,五脉后人修为越来越低,直到后来五脉后人已经失去了镇守大阵的能力,终于在一百多年前,大阵被破坏了~” “藏进洞,王元箓和汪宗翰?”秦棋长吁一口气,他想起了王元箓在手稿中写下的那段话:吾辈无能,毁亿万之生灵活路,后知后觉,百死不能赎罪! “那个魔头虽然被封印,但乃是不死之身,当初为了封印他,西方极乐净土有一古佛愿以身镇魔,后又有上千罗汉高僧发大愿,追随古佛,于是有了千佛洞。不仅如此,龙门大阵的最重要的一个阵眼便是千佛洞!千佛洞的封印被毁,龙门大阵已经失去了作用。” “封印既然被毁,魔头现在在何处?”秦棋瞳孔收缩,如果魔头现世,最先遭殃的不是仙界,而是这些被困在龙门大阵里的人。 “不知道,但是应该还没有苏醒,但是也用不了多久了~”若烟蹙眉轻叹。 “如果是这样,为何不去修复?那具古佛尸体现在在我手中!”秦棋皱眉,他感到一丝古怪,为何那具古尸会落到他的手中。 “没有用了,当年你父亲已经试过了。”若烟似乎是知道十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我父亲当年不是为了给汪家人改命,而是想要重新修复大阵?”秦棋露出激动之色,如果是这样,那么他身上就没有受到王元箓诅咒的牵扯。 “自然是改命!”若烟给秦棋破了一碰冷水,转而对当初秦怀的做法露出一丝敬佩之情,“他是在改苍生的命。” “这话怎么说?”秦棋对于自己的老爹,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对于当年的事情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让他对于自己老爹的一切更加的疑惑。 “你还有九年时间了!”若烟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就像是再说意见很平常的事情。 秦棋对着眼前这个香草美人翻了一个大白眼:“这种事情用不着提醒我吧!” 若烟似乎没有听见秦棋的抱怨,喃喃道:“所有人只有九年了~” 楔子九:以身镇魔,以命搏天 若烟是幽怨无力的,但是话语嘤然有声,让人无力反驳。 秦棋听她清喉娇啭,娓娓而道,对于当年之事总算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也知道汪、秦两家的所谓“诅咒”的真正原因。 诅咒之事,与王元箓的确有关,但诅咒之人并非是他! 而且秦家人也没有因为帮助汪家“改命”而受到因果牵连,受到牵连的是整个沃野之地乃至整个山海世界的亿万万生灵。 而沃野之地正是人们口中的地球。 这一点,秦棋虽还有一点无法相信,毕竟有人曾在太空中亲眼目睹过,这乃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若烟并没有给出解释。 但如烟若是随便找个理由说,地球之所被人们看成了圆形,是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障眼法术”,秦棋也必须认下。 所以秦棋并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 让秦棋难受的是因为,他总是想尝试用科学去解释这一切,却又无法解释。 比如这芥子纳须弥的独立空间,你没办法发用任何科学去解释,这或许是因为人类的科学文明还没有达到,但是一切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不都是超自然现象吗? 这种超自然的,违反常理的现象并不止于此! 若烟挥手之间将茶水悬于空中,并且信手拈来一片竹叶,更恐怖的是,那个竹叶明明已经变成两半,竟然又似乎从没有断开过。 这些都是无法证明的。 而这一切如果放在神话世界里,这一切却都显得很平凡,也很合理。 一边是根深蒂固的科学的唯物注意三观,但是见到了一切事物有都在证明这种世界观的狭隘或者说是错误。 正是这种矛盾,一直让秦棋感到混乱。 而汪家人身上招惹的是非,源头确实是汪宗翰,正是因为他带走了那具佛尸,佛的大愿牵引了是非人的因果,让汪家被迫用寿元去减少自生的罪孽! 愿力和因果这种东西没办法去解释,而且佛与道、玄等百家的理论虽有共通,但是却又自成体系,若烟对此也是不解。 对此,秦棋将因果理解为“蝴蝶效应”。 一只毫不相干的蝴蝶只不过轻轻的拍动了一下翅膀,引发了一系列反引,最后造成的后果可能是一场海啸。 而一百多年前,正是因为王道士和汪宗翰两人一个小小的决定,使得恶魔封印被破,导致龙门大阵逐步失效,也造成了汪家人因此被“诅咒”! 按照道若烟所言,这些只不过是已经发生的,更加重要的是还没有发生的那些。 九年! 按照当初秦怀留下的话,魔头将会在九年后苏醒,那个时候整个沃野之地的亿万万生灵都将成为恶魔的恢复元气的养料! 那时候的秦棋自然也逃不掉,所以如果说他的死期是2027年,这并不是错误的言论。 没有时间了。 等到那一天的到来,迎来的不是一个人的死亡,而是众生的末日。 甚至这个九年也是秦怀争取而来! 他见到了那具古尸,知晓了古佛的愿望,看见了先祖的选择,他知道五脉之人的职责所在,纵使五脉凋零,那又如何? 这不代表五脉放弃了! “你父亲当年自毁秦家立族之根——阴阳司,借用仙宝之威,以自身寿元为引,动用禁忌之术以命封魔,想要为世人争得一丝生机!” 若烟说到秦怀时,升起一股敬重,虽然对她而言,那人只是一个世俗界的凡人。 阴阳司——那个他父亲临死之前让他丢了性命都不要丢掉的老物件。 阴阳司——那个类似“司南”,基座已经碎裂了的烂玩意。 他是天地人神鬼之地师一脉最重要的东西,有了它便是有了传承,但是秦怀却将阴阳司毁了。 他将秦氏一族的一切都用上了,只为了向天多争取一点时间。 以身镇魔,以命搏天! 他成功了! 可是有了成功又如何? 九年又能够改变什么? 等死! 若烟看着秦棋,看着这个秦家的后人,生出一股无力,又生出一丝怜悯。 “我不知道你父亲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你父亲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他争取的时间之是为了让你们等死,其实大可不必。” “难道你可以幸免?”若烟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秦棋眼中露出一丝希翼。 若烟颔首,露出一丝歉意,恐怕整个沃野之地最后能够活着出去的只有她了。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是修士?还有你为什么不会受到《龙门之约》的束缚?”秦棋侧目,因为按照《龙门之约》的第一条约定就是一旦沃野之地出现修士直接震杀。 这个震杀的主人是天道! 为什么若烟能够幸免! “不是,或许是因为这方芥子空间,也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份~”若烟秀眉微蹙,声音越说越小,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逃过天道的惩罚。 秦棋看了看若烟,对这个女子的身份感到好奇,但是若烟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提问,但是如果说能够躲避灾祸的原因是因为这方空间,那么这里可以岂不是可以救下很多人? “这里乃是你秦仁川赠于我师的,这世上除了你我二人,别人进不来~”若烟本来是在解释,但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一片酡红,看的秦棋睁大了眼睛。 这女人简直是在勾引他,甚至秦棋在想若烟强调别人进不来,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这其实不能怪秦棋意淫,只怕现在换作他人,只要是个正常男人,见到若烟妩媚含羞楚楚动人的模样,都会想入非非。 看见秦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双颊更红,一直到耳畔、脖子都是红霞满布,若半春桃花,这双瞳剪水羞春华眉的姿态让秦棋看痴了。 若烟星眸微嗔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棋,连忙又低下了头,眼神游离,不知落在何处。 秦棋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发骚,马上把目光收回,但是临收回前还是再狠狠的瞥了一眼。 这女的简直就是个妖孽,若烟的年龄放在世俗界最起码是奶奶辈的,没想到会这么害羞。 他很好奇,这外面的世界那么开放,那么疯狂,自己已经属于比较保守的了,看见若烟这副模样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保守。 “你不会从来没出去过,也从来没见过男人吧?” 秦棋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疯,竟然说出了这么低俗的话,说完他就后悔了,一股气势在秦棋身上爆发,秦棋直接从椅子上被掀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哼,男人果然都没一个好东西。”若烟粉霞尽去,露出一副冷漠的姿态。 “哎哟,男人怎么了?没有了男人人类怎么繁衍啊?”秦棋大叫,他被屁股实实在在的落在了地上,捂着屁股,几乎是随口就说出来了。 不过说完他就暗道不好,突然感到体内一股冰凉,秦棋欲哭无泪,还不待解释,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推开,整个人曾一个抛物线从竹舍飞出。 直接从无忧境丢出,不过幸亏被站在茅屋前等候的三爷接住,不然不死也得残废。 就在三爷一脸疑惑之际,从无忧境中传出了若烟愤怒声。 “流氓。” 三爷这些更加怪异了,拍了拍秦棋的肩膀,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敬佩之情由心而发。 “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棋想要解释,三爷这明显是误会了自己。 三爷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茅屋的方向,又对着秦棋一阵挤眉弄眼,那意思就像是再说,什么都不用给我解释,大家都是男人,都懂! 看山不是山,看云不是云,秦棋现在就是这个感觉。 并不是因为他要心境上有多少提高,而是他发现自己对“地球”一点都不了解。 道爷也不是传说中的道爷。 不过是真的漂亮! 就是太暴力了——秦棋捂着屁股,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心里一阵害怕,他还从来没有在天山飞过,这下也算是体验了一把“腾云驾雾”了。 虽然道若烟解释了很多,但还有很多东西他还没弄懂,连问都没来的急,就被赶出来了。 “这是我家的好不好,怎么算也是共同财产,呵,女人!”虽然这空间是他先祖送给她的,但是怎么的也算是秦家一处祖产,最不济大家还能友好相处的嘛,秦棋恶狠狠的想,对于道如烟的纯洁嗤之以鼻。 三爷跟在秦棋的身后,不停的打量,心中对两人在里面发生的事情更加好奇。 “你家小姐是不是没见过男人,也太生猛了吧?”秦棋咕哝的问着三爷,自己说的那些话很过分吗?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好不好! “啊?”三爷一脸的震惊,回过头看了看山腰上的小茅屋,贴近秦棋的耳边,小声的问道:“是小姐主动的?” “废话!真是可恨,都怪我能力不行!”秦棋点了点头,对若烟的做法怀恨在心,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让她也尝尝屁股开花,空中飞人的感觉! 三爷想了想,暗自推敲,如果真的是因为秦棋说的能力不行,让小姐得不到满足,从而心生怨恨,最后一气之下才将秦棋丢出来,这事情的的逻辑就很清晰了。 看着秦棋露出一副有心无力的凄惨样子,三爷拍了拍秦棋的肩膀安慰道:“小姐从来没有出来过,没见过男人,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已经尽力了!” 秦棋虽然听着三爷说话感到有些怪异,但是他现在屁股疼的要命,指着下面说道:“疼啊!” “我在外面都站了一天了,能不疼嘛,不过没事,等会我给你准备一些虎鞭,补补身子。”三爷看着秦棋指着身子下面,眼睛一缩,心中最后的一丝疑惑也消失了。 “虎鞭?那玩意管用?”秦棋可从来没听说过虎鞭还能治跌打伤的。 “管用,我试过!”三爷露出一个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的姿态。 “真的?那记得给我多准备点,我这是内伤!”秦棋心中算计,虎鞭可是高档的药材,而且有价无市,不管有没有用,既然被道若烟虐了,怎么的也要在她小弟手里多捞点好处。 “放心,放心,过两天保证你能恢复元气······”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虽然在一块聊天,但是谁都没发现他俩聊的压根不是一件~ 文德和安叔两人在一边在餐厅等着,一边不停的往山腰处张望,看着秦棋奇怪的走路姿势,连忙上前扶住,问道:“你受伤了?” 秦棋看着文德,不知道怎么将若烟说的那些讲出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事一言难尽啊~” 这事真的是一言难尽,他没办法跟文德解释汪家身上的诅咒,总不能说这些都是汪家咎由自取吧。 “伤到哪里了?伤的重不重?”文德见秦棋哀声叹气,走起路来又一瘸一拐,但是他观察发现秦棋的腿部没有受伤,受伤的位置在大腿以上,腰部以下,再看三爷在一边听到自己问秦棋伤在哪里时,脸上憋得通红,小心的问道:“你这是伤心了?” 秦棋点了点头,他确实伤心,他是为整个沃野之地亿万生灵伤心,为他老爹伤心。 “你别问了,这事情,是个男人都不想面对!”三爷秦棋露出伤感之色,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把文德拉在一边,小声的解释了起来。 三爷可是当家的,口才那不是一般的好,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个摇头晃脑,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 安叔站在一边,听着文德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再看向秦棋的眼神中露出一种同情,心中也是好奇不已。 也不知道两人到底都讲了什么,于是一把拉过文德,仔细的询问起来。 文德的逻辑能力只怕是在场众人中最强的,只是三言两语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但是由三爷表达的情感确是没有丝毫减少。 安叔听完,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文德忧郁的说道:“这可是整整一天啊~” 文德走到秦棋旁边,拍了拍秦棋的肩膀,生怕用力过猛让秦棋再次受到伤害。 “道爷竟然是个女的,这一点我们都没有想到。”文德露出一副考虑不周的自责表情。 秦棋猛地抬头盯着文德,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三爷,问道:“他都跟你说了?” 文德悲痛的点了点头,将秦棋扶着,郑重的说道:“兄弟,你受苦了!” “若烟跟我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又谈什么苦不苦。”秦棋想到了秦家人,以身镇魔,以命搏天,都只是为了让他,为了让整个沃野之地的人能够用这九年再搏得一线生机,如果不是若烟告诉他这些,恐怕他对父亲会一直误解下去,甚至会成为自己的心魔。 “既然事已至此,你只有坚强,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文德透出一股男人不屈的意志,想要感染秦棋,想要他振作起来。 安叔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已经通红,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怕的是烙下什么心理疾病。 “记住了,一天三根,不够我这里还有。”三爷将一蛇皮袋的虎鞭提在手中,小心的交代,说完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对着文德吩咐,“你一定要监督他吃下去,他一定会有未来,我们要选择信任他!” “放心,不管是煲汤,是炒菜,就算是生吃我也得让他完成任务!” 三人对秦棋照顾有加,让秦棋感受到一片温暖。 世界末日如何,只有九年了又如何? 我有这帮兄弟,这帮明明自己心里已经很难受,还跑过来安慰自己的兄弟,自己还有什么奢求? “我一定会振作。” “我一定不会给秦家蒙羞,秦家绝对不会在我手中断了传承!” 既然秦怀选择那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口中所说的“成功”绝对是言有所指,而且在他临死之前特意交代自己,不要将阴阳司弄丢,那么那一丝生机可能就在阴阳司里! 三人听着秦棋话,知道这一次他受到的伤害绝对不小,呵,女人!!! 楔子十:紫薇斗数 日出日落,暮阳西沉。 三人在天黑前回到了敦煌的酒店,不过秦棋和安叔并没有留下来。 他们不放心文仪,想要去看看,本来秦棋也想要去,但是两人神色怪异,说什么都是不答应,神色怪异,要求秦棋好好的休息! 秦棋靠在落地窗上,身后世界依旧,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影不绝。 “无知是多么的美好——” 门口是一个蛇皮袋,那里面装着满满的虎鞭,秦棋摇了摇头。 在世界末日降临的前夕,自己尽然还想要贪图小便宜,这就是人性的贪婪。 一直形影不离的背包被他抱在怀里,里面装着秦家的传承之物——阴阳司。 可惜已经损坏! 听若烟介绍,阴阳司在仙界所有的法宝中是属于最顶级的存在,有通天彻地的威能,乃是天地生成之宝! 秦棋打开背包,将阴阳司拿起,细细的抚摸着,想要在它的身上感受到秦家曾经的辉煌! 当年秦家老族更是手执阴阳天宝,脚踏生死神阵,断祸福凶吉,判百族生死,逆乱五行,证道风水,联合其余四脉一举问鼎仙域。 “因为你,秦氏能够在仙域立足,如今秦家衰败,你也要随之灭亡了吗?” 秦棋喃喃自语,看着底座上裂开的大口子。 天宝,有通天彻地之能,既然愿意出世寄留于秦家,说明此宝早已孕灵。 “父亲乃是一介凡俗,怎么可能有能力让你损毁,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意愿,不惜自损,也要帮助他是吗?”秦棋如同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他似乎很了解阴阳司。 阴阳司似乎也听到了秦棋的低语,轻轻的颤抖,那是天宝之灵! 他的残灵听到了秦家后人的诉说,似乎想要安慰秦棋。 “天宝有灵,你真的能听到我说话?”秦棋大喜,但是他能感受到从阴阳司身上传来的虚弱意念,阴阳司像是在挣扎。 “秦家对不住你~”秦棋眼中湿润,伤心哽咽着。 忽然,阴阳司光华流转,通光大现,剧烈的颤抖着。 啪嗒! 一声清脆,阴阳司的底座彻底的断开。 一股不屈的意志从阴阳司上爆发出来,想要完成他的使命—— 阴阳司在震动,连着一边的磁勺也在震动。 “你想要表达什么?”秦棋眼中泪水滚过,秦家的一切将要永远的消逝。 磁勺升空,光华流转,从其身上流淌出如水的光晕,流向秦棋的眼睛里。 本该同时传承,如今却要分开,而且磁勺随着光华的流失开始寸寸断裂。 啊! 秦棋大吼,磁勺断裂的速度太快,华光太过猛烈,让他无法接收。 头痛欲裂,秦棋咬着牙,发出兽吼般沉重的嘶吼。 底盘震颤,并没有像磁勺一样开始传承,它已经碎裂,失去了动静,它已经溟灭。 但是碎裂的底盘竟然在慢慢的愈合,透着一股诡异—— 而秦棋此时捂着头,承受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痛苦。 他痛到嘴角在不受控制的抽搐,头痛欲裂,,全身的血管爆裂,让他心悸。 直到他再也承受不住,缓缓的倒下。 就在秦棋晕倒的瞬间,磁勺也已经全部碎尽,化为一堆齑粉。 秦棋虽然晕过去了,但是他脑海中接受的信息依旧在他脑海中。 就像是在做一个梦,在梦里,他站在夜幕之下,看繁星点点,那些星星在不停的运动,让他眼花缭乱。 他就这样看着,想要看清星星的运行轨迹,他心里很明白,这些就是磁勺里蕴藏的秦家传承! 他想要参悟,他想要理解,但是那些光点有的快有的慢,一会儿飞向左边,一会儿飞向右边,让他没有丝毫头绪。 秦棋看的眼花缭乱,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加认真的去观察。 这是一片星空,就像真实的星空······ 秦棋忽然眼睛一缩,盯着空际一颗平凡无奇的星星,他发现了一丝古怪。 它从来没有动过! 这在夜空中是在太过正常,但是在这里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他心中明白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知道自己晕了,不可能见到真实的夜空,那颗星星或许就是关键! 秦棋死死的盯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将其遗落。 慢慢的秦棋感到很累,显得很疲惫,他的精神力损耗的太快。 不过那颗星星也开始发光变得更亮,在天空中如同一颗小太阳。 “那里还有一颗。” 很快,秦棋在这颗星星的不远处又发现了了一颗不动的星星。 秦棋强忍着全身上下各处传来的疲惫,观察和理解这些让他的身心无法支撑。 秦棋发现了传承的秘密,他几乎是寻遍了天空,在亿万繁星中找到了七颗不颗的星辰。 连在一块是一个勺子的形状。 那是北斗七星! 秦棋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支撑不住,一股睡意袭来,他心神损耗到了极点。 但是他成功了! 星空开始不稳,七星开始相连,随着离他最近的一颗星辰射向了他的脑海,一道声音在秦棋的脑海里想起。 紫白飞宫、辨生旺退煞之用—— 秦棋来不及思索,又是一颗星辰向他激射而来,瞬间没入了他的心间。 三元分运、判盛衰兴废之时—— 秦棋连忙闭目坐下,他知道这就是传承! 一颗颗星辰坠落,一道道口诀在心中回荡。 生旺宜兴、运未来而仍替—— 退煞当废、运方交而尚荣—— 总以运气为权衡、而吉凶随之变化—— 随着七星暗淡,天空繁星尽去,秦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秦棋,看到的不是暗夜的天空,而是酒店的天花板。 他醒了! 只一个念想,脑海中七颗星辰升起,心中通明一片。 北斗主生,南斗主死! 虽然秦棋只有北斗群星,但是北斗大亮,说明他此时并没有危险。 反之,如果七颗星辰同时暗淡,那么说明此时就有危险了。 秦棋回忆着自己参悟的那些口诀,紫薇斗数,预测福吉祸凶! 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过逆天了,如果有这种趋吉避凶的手段,以后岂不是天天都有好运气了? 不过秦棋还是怪异,这算是什么传承? 这顶多算是一项技能! 风水法术呢? 修炼功法呢? 难道这就是秦家传承? 就在这时,他心中的七颗斗星慢慢的变亮,心间好像升起了七颗太阳! 吉兆! 大吉之兆! 秦棋沉思,眼光扫在了落在地上的阴阳司上。 不过此时的阴阳司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模样,再也找不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磁勺已经成为一堆齑粉,而底座从原来隐隐有金属光泽变得灰白一片。 秦棋轻轻的将阴阳司的底座拿起来,心中的星光更加炽烈! 秦棋不由得细细打量起这个底座起来。 看上去灰白一片,但是却显得更加的沉重,如同一块石板! 秦棋皱眉,翻来覆去的观察,他总觉得见过这种状态下的阴阳司底盘。 秦棋凝神细看,突然一个激灵:“早上!” 在回到敦煌之前,沙洲郊区的仓库里,他们以为揭开了所有的秘密,心灰意冷之下,在黎明的阳光里,他曾见过阴阳司变成了一本石书! 那个时候的他以为是错觉。 一想到是石书,秦棋再看手中的方形石板。 本来开裂的地方此时已经愈合,但是在石板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弧度。 石板如同就是一本被打开的石书,只不过表面实在是太过平滑,而且上面并无字迹。 秦棋翻到石板背面,上面赫然写着“地书”两个大大的古字。 “这才是秦家真真的传承吗?但是传承并没有完成,而且这上面并无字迹。”秦棋心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是他并没有将《地书》放下,因为那七颗星辰依旧光华大放。 秦棋按住性子,秦家的传承就是这本地书,地书受损,对秦棋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如果紫薇斗数没有出错,那么那么这本地书里面蕴藏的机缘,必定远远大于秦家的原有传承! 磁石在最后的时刻将《紫薇斗数》留了下来,而底座最后做的事情却是自碎! 也就是说,阴阳司中的那股意志因为自碎所以才没有将秦家的传承留下。 秦棋越想越清晰—— 他在昏迷前曾看到底座在愈合,那个时候的阴阳底盘已经失去了动静,这件事透着诡异! 既然意志已经消亡,神异的现象因该就此消失,为何还有愈合的能力? 除非又出现了一股意志,想要隐藏! 既然阴阳司已毁,秦家传承断裂,那么就彻底的消去吧~ 崩! 地书被重重的摔落,秦棋看着地上碎裂的《地书》碎块露出惊喜之色—— 地书碎裂,阴阳司就此溟灭世间,秦棋悲伤莫名。 再看地上。只见在破碎的石块中间,有一黑色小匣子,四四方方,不过瓶盖大小,通体黝黑,样式古朴。 秦棋小心的将小匣子捡起,细细的观看,通体光滑异常,并不见一丝缝隙。 “这难道是一块稀世仙料?”样子像一个匣子,但是没有缝隙能算匣子吗? 他将四方小物件,轻轻的晃了晃,里面竟然传来有物体撞击的声音! 中空的! 像这类东西,用外力从外面强取,一定会让里面的物体损毁,这样得不偿失。 秦棋开始捣鼓起来,如果这真是一个能打开的匣子,那么一定藏着机关。 用血! 秦棋想起了滴血认宝的想法,毕竟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 既然打不开,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秦棋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毕竟如果没用,自己也没多大损失,一点血液而已,就当被蚊子咬了。 秦棋找来了一把小刀,在手上轻轻的割破了一个小口子,挤出一滴殷弘的血液,对着手中的黑匣子上滴去。 血液滴落在匣子上,光芒一闪,竟然在一瞬间就消失无形,如同滴在了海棉之上,只留下一块小小的血迹黑斑。 “真的有用”,秦棋看的惊奇,慢慢的等着,想要看到黑匣子的机关被触发,可是等了大半天,小匣子并没有任何反应。 秦棋又滴了一滴血,这一次消失的更快,刚一接触便立马消失,只不过小匣子还是没有反应。 “血不够?”秦棋心一狠,又在手指原来的地方狠狠的割了一刀,直接将收按在了小匣子上面。 秦棋蹙眉,刚一接触,他就能明显感到一股吸力从四方黑匣上传来,体内的血液顺着手指慢慢的流向了小黑匣,并且消失于无形。 就这样,一分钟过去了,黑匣子还是没有反应,看到了的小匣子被打开并没有出现。 秦棋心中大骂,这是什么破机缘,人家抽血是按照毫升,他抽血是按照时间。 他这都一分钟,被小黑匣吸收的血液没有1000cc也有800cc了,这已经占据了一个正常人体血液总量的五分之一了。 秦棋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不适。 想要收回手指,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手是收回来了,但是那股吸力并没有消除,血液顺着他手指上的伤口,呈一条细细的血线,流向小黑匣。 “我靠”,他这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他自己划的伤口他自己有分寸,绝对不会造成血流不止的情况,这一切都是小黑匣子或者是小黑匣里面的东西使然。 秦棋连忙捂住手指,他害怕自己失血过多而死。 可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血线并没有停止,沿着他握住指头的左手指缝,血线依旧—— 秦棋大惊,耽误这么一会功夫,他损失的血液起码又有200毫升了。 连忙把手指塞进嘴巴里,将手指紧紧的裹住,血线终于是停下来了。 秦棋送了一口气,心里大骂电视剧,真是害人不浅! 嘎! 心中刚刚骂完,报应就来了。 他的鼻子里冒出一条血线,摇摇晃晃的奔向小黑匣子—— “不是吧···” 秦棋呆了,也绝望了。 他知道挣扎是徒劳,所幸将手指拿了出来,又重新放在了小黑匣上面。 心中默默的数着时间,另一边已经拨通了120,他需要输血! 电话那头刚通,小黑匣竟然“啪嗒”一声开了了,露出了内部的空间,秦棋来不及开心,因为他的血液并没有因此而有减缓的趋势。 一颗血红额种子正在不停的吸收着秦棋的血液,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电话里传来了声音。 “准备好B型血,有病人需要救助,敦煌大酒店18楼1826房间,银行卡在口袋,密码是六个6,不要等别人给我签字,老子是孤儿~”秦棋几乎是喊出来的,不过可能是因为喊得太过大力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秦棋一晕,那颗种子也停止了吸收血液,竟然缓缓升空,靠向了秦棋破开口子的手指,继而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 秦棋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醒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输血,秦棋拍了拍胸口,送了一口气,辛亏自己给自己打了急救电话,不然自己肯定要凉凉。 电视剧真他妈的害人不浅! 那颗泛着血红的种子透着一丝妖异,秦棋想想都后怕。 就在这时,病房的房门被推开,是医生,他走过来看着秦棋醒了,又检查了一下各种仪器,一切正常。 医生松了一口气,对着秦棋说道:“你就划破那么一个小口子,能少2000毫升的血?不过你小子也算聪明,还知道打急救。” 秦棋有些无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心中万马奔腾而过--品种应该是草泥。 秦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医生道了一番谢,就在这是,一股怪异的感觉在他心里生出。 他感觉自己的全身的血液流速加快了不少,输液的速度也是变快-- “老子已经在输血了,大哥你就放过我吧。” 秦棋感受到了在自己的肚脐眼的位置,有一颗小小的种子,正在不停的吸收秦棋身体的血液,速度不快不慢,和输液的速度一样。 秦棋想要哭,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过滤器,输进来的血液子啊他体内绕了一圈全都流向了那个种子。 “医生,你这里的血贵不贵啊?”秦棋哀号。 “你银行卡里的钱,输完这一袋没有问题,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好好休养了,输血过多反而不好。”医生隔着口罩解释道。 秦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发狠道:“医生,你不知道我本来就贫血,一下自少了这么多血,我恢复不过来啊~” 医生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没钱输什么血-- 秦棋哀号,拨通了文德的电话。 “救命啊~” “你要挺住,区区三两寸之物,不要放在心上···”文德听着秦棋的话,他想到了秦棋一定是身体出了问题,连忙安慰。 “我要钱,救命钱~”秦棋感受着体内血液源源不断的被血红种子吸收,根本没有听见文德的话。 “钱不是问题,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伤害自己。” “答应答应,我也不想啊——” 很快手机响起一条短信,里面到账了两百万,秦棋激动的大吼:“医生,给我照两百万血量来。” 秦棋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内心在滴血,血就是钱啊~ 医院开心了,文德开心了,那颗正大块剁叽的种子开心了。 秦棋哭了。 秦棋的病房里,站着满满的人,一个个看向秦棋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样。 一周,整整输了一周血,也不知道那些血跑到那里去了。 医务人员和血液中心的人都呆住了,看着一脸哀号不停催促着加大血量的秦棋有些傻眼。 秦棋也是傻眼,因为从三天前开始,种子吸收血液的速度开始加快,而且是越来越快,就在刚才竟然翻了一倍的速度,让秦棋吓一大跳。 “快,给我这只手也输血。”秦棋有种错觉,只怕自己会成为人类文明史上最奇葩死去的人,这里输着血,那边死亡报告出来,死因是因为失血过多。 工作人员也不废话,反正人家有钱,有钱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就这样,又是整整一天过去了,种子吸收血液的速度明显的变慢,缓缓的停止了异动,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楔子十一:急迫! 秦棋什么没见过,就是仙女也给自己泡过茶,但是这种事真的没遇见过。 秦棋一闭目,脑海就会出现紫薇斗数七颗星辰,除此之外,他还能看到一颗妖异的种子。 种子已经褪去了血红,通体呈现如小黑匣子般的漆黑色泽。 种子似乎已经吃饱,开始在秦棋的体内转动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让秦棋的下腹感到一整滚烫。 “这又是要闹哪样?” 秦棋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想立马就被推进手术室,开上一刀把这东西取出来,这玩意在自己身体里面就没歇过。 “吸完血就开始转圈圈,你是想当旋转的木马,重播着昨天的悲催吗?可是你让我看不到永远啊——” 秦棋要不是感受到七颗北斗星并没有异变,估计立马就要往手术室跑去了。 种子并没有理会秦棋的埋怨,而是越转越快,一个虚影在种子周围出现,更加疯狂的旋转。 秦棋只感觉血液一阵翻滚,开始在体内疯狂的运转,有一些血管明显无法承受这种高速运动下的血压,在体内纷纷爆裂。 啊! 秦棋痛的大叫,七窍开始往外渗透着血液,他感觉身体要碎裂。 一边的医生在大吼,将秦棋的血袋撤下,心中骇然:“差点充血充爆炸,有钱人玩的真是太刺激~” 秦棋想要求助医生,帮忙把他推进手术室,开刀取种子,可是他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传出一阵阵的低吼。 身体开始通红,一根根血管在皮肤表面浮现,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忽然,从种子之上散出一股生机之力,散入秦棋的血液之中,那些孕育了生机的血液所过之处,那些爆裂的血管在快速的恢复。 然后又纷纷的爆裂,然后种子又在不断地修复着损坏的血管。 秦棋开始破口大骂。 “你在玩我呢?我诅咒你永远发不了芽——” 种子似乎听懂了秦棋的话,速度又开始加快,并且硬生生的在他体内的精脉都问候了一遍。 啊~ 秦棋骂不出来了,他被这种不断爆裂血管筋脉,又不断修复的痛苦循环折磨的快要虚脱。 一周之后,秦棋躺在床上,时不时传来呻吟~ 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来嘶吼声,身体内的血脉和筋脉已经都被种子问候过一边,现在所有的痛感都来源于那些神经末梢和毛细血管。 周身的所有筋脉血管都经历了不下百次的爆裂和修复,让他与死神多此擦肩而过,但是每次又及时的被拉回来,反反复复。 秦棋虽然经历着非人的折磨,但是他也慢慢的发现身体也因此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因为他能够感觉到血肉里面蕴藏着巨量的生机。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点,他现在可以内视! 内视,也就是说能够看见自己身体里面的情况,骨骼筋络在脑海中清晰的呈现,能够看到躯体任何地方的任何细节。 这乃是典籍中记载的仙家手段! 就凭这一点,秦棋对种子的认知发生的巨大的改变。 虽然嘴上还在呻吟着,但是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种子慢慢的停了下来,秦棋的痛感立马尽扫,因为失血过多后的虚弱也消失不见。 他现在有种想要立马打一场拳赛的冲动。 感觉自己精力实在是太好了,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突然秦棋又是一声惨叫! 种子竟然又开始动起来了,这次不是转动而是在秦棋的体内不停的震颤! 他的身体跟着不自觉的颤动起来,随着幅度和速度的越来越大,他的血肉骨骼也在颤动。 啪! 一声轻不可闻的声音从他的腰椎上传来,他的椎骨因为颤动的太多剧烈,竟然裂开了。 啊~ 秦棋捂着腰,痛苦的大叫,不过秦棋心里却是不慌,继续忍受着。 啪! 又是一声轻响,这次是他的颈椎,秦棋背后已经湿透。 种子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全身的骨头前后纷纷开裂。 就在秦棋感觉死亡将至时,种子又开始散发出生机,让他的骨骼开始生长。 “嘶~洗精伐髓!” 秦棋强忍着,心中却是惊喜。 他刚才已经完成了洗精,现在种子在帮助自己伐髓! 天大的造化,能够洗净伐髓,存其精华,去其糟粕。 只要坚持下去,自己的身体将得到一个质的提升。 “真是天大的机缘,就是太他妈的痛了~” 秦棋捶胸顿足,不停的发泄着,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减少痛感,可是因为之前已经洗过精脉,让他的五感明显的得到提升。 明锐的五感让他的疼痛加倍,秦棋只感觉身体里不停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直到他疲软的倒在床上——他的头盖骨裂了。 ······ 秦棋出院了! 出院的时候生龙活虎,眼中神采飞扬,感受着体内从血肉骨髓传来的磅礴生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二十天,他在医院里前前后后呆了足足二十天,每一天都在痛苦中度过。 一开始仙种的疯狂吸血让他担惊受怕心如死灰,再到开始转圈圈他七窍流血破口大骂,最后仙种震颤让他全身骨折心中窃喜,直到最后仙种停止了异动,停在了他脐下一寸的位置。 “痛并快乐着!” 秦棋总结了他这二十天的心情。 他本想在医院在休整一番,想要看看仙种是否真的不会再有异动。 但是在这三天前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让他不得不出院——青海发生大地震! 死伤百万,很多人已经开始前往青海进行抗震救灾。 地质专家经过测试后得出结论,震源的位置在青海湖。 三天前,三爷派人来找过秦棋,说是有大变故发生。 不过那个时候秦棋还在洗筋伐髓,根本没有状态。 末日将要来临了吗? 秦棋心中生出一丝担忧,这次的地震很可能是因为龙门大阵崩溃的前兆! 如今既然出院,那么当务之急肯定是去道盟。 秦棋也连忙拨通了文德的电话,不过依旧是每人接——自从发生大地震后,他已经和文德没有再联系过。 按照道理,青海发生了大地震,文德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内因的! 除此之外,文仪和安叔的电话也打不通,这让他有些着急。 因为一旦龙门大阵开始崩溃,那么整个地球面临的不仅仅是来自古魔的威胁,更有可能会让外界的人降临。 真正的内忧外患! 那个西海里的人将地球理解为世俗界,那么那些人一定都是修士,在还没有弄清是敌是友之前,秦棋不敢托大。 另一边,三爷站在大厅里面,皱着眉头,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这个时候电话又想起。 “怎么样?” “卫星传回的画面,青海湖被大雾笼罩,但是面积在集聚的扩大,面积已经是之前的一倍了,但是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好,继续给我盯着,只要见到有人从大雾里出来,立刻给我汇报。” 三爷放下电话,眉头皱的更深了,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 秦棋去了道盟,没人拦他,让他直接见到了三爷。 看着坐在厅堂之上不停的接听和拨出电话的三爷,秦棋心中“咯噔”一声,三爷这副模样,只能说明事情比他想想的还要严重。 “是青海湖的异变吗?”秦棋连忙问道。 三爷一早就瞥见了秦棋,见到此时的秦棋着急了,冷笑一声,没好气的开口:“现在知道着急了?” “额...身体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秦棋并没有说谎,因为他现在能够确定的朋友中,包括了三爷。 三爷闻言,不再说话,而是紧紧的盯着秦棋,露出一丝不可思议,好奇的问道:“你筑基了?” “不知道,只是我感觉周身浑圆,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管是力量,速度都在增长,生体的各项机能都变得更好。” 秦棋快速的奔跑起来,如一阵穿堂风,迅速的绕到了三爷的背后,又跑了回来。 “怎么可能,世界已经不能修行,我也是依靠小姐拿给我的灵石才堪堪突破到筑基,真是怪哉。”三爷大惊,一副不可置信壮。 “这么说,我现在也是修士?”秦棋感到一丝兴奋,如果真是这样,或许他能够在未来的逆境中取得一丝生机。 “又不像!” 三爷摇了摇头,将手掌贴在了秦棋的丹田之上,细细的感受,缓缓开口:“并没有神力波动...真是怪哉...不过我能够感受到你血气似乎很旺盛。” 秦棋点了点头,据三爷的口气,他自己乃是筑基有成的修士,他口中的神力是驱动一切功法的根源,对神力的感应肯定是无比的敏感,如今他说自己体内没有,那么秦棋一定会选择相信。 他从未修练过,对修练之事从未了解过,如果说自己就因为种子的一番变故,就让自己成为筑基期的修士,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他也了解过,修炼之人在凡人的眼中乃是神仙般的人物,其稀少程度不亚于国家特级保护动物,在地球上的修士,更是濒临灭绝,只怕只有道若烟和这个三爷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会去问问道若烟,她或许能够解释这一切。” 秦棋打了一个哈哈,没有说出是变故都是源于那颗种子,因为就在刚才,三爷将手掌放在自己的丹田位置时,自己体内的种子在自己体内消失。 那颗妖异的种子应该是不想被别人知道它的存在。 “也好,小姐才是真正的修练者”,三爷点了点头,这时他的电话又想起来了,打断了三爷说话。 秦棋没有插话,虽有疑问,但还是忍住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至于修练的那些疑惑,等到时候一起去请教若烟。 三爷电话很频繁,但是每一次都是言简意赅,放下电话,看了看秦棋无奈的开口:“估计等不到九年了~” “发生了什么?”秦棋有些急躁,看三爷的意思,情况不容乐观。 “青海湖正在扩大,整个湖面被大雾笼罩。”三爷坐在太师椅上,缓缓的开口,“除此之外,昆仑山也被大雾笼罩,马里亚纳海沟海水开始沸腾...” 秦棋明白了三爷的意思,地球在之前就出现了一些变故,只不过被封锁了,而这一次青海地震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大雾中有人降临!”秦棋猜测,毕竟那个名为西海的视频里,大雾之中曾有人在说话。 三爷缓缓开口,将地球这些年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说出,让秦棋惊惧。 按照三爷所说,地球从十年之前就出现了一些变故,地震海啸不断,这其实并不是地壳在运动,而是龙门大阵在崩塌,但是十年过去了,这一次青海湖等地绝对不单单是大阵崩塌! 这些很有可能是仙门想要强行进入沃野之地,加剧了龙门大阵的崩毁。 “他们或许是为了探查古魔封印,我父亲当年向外界传递过求助的信息!”秦棋只敢往好的方面猜想。 “不知道,我只知道此番变故,古魔...可能会因此提前觉醒...”三爷电话又响起来,三爷回了几句,对着秦棋说道:“青海湖停止了扩张,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是敌是友很快就会知道!”秦棋不等三爷说,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 如果他们是为了封印古魔而来,那么这是万灵之福,但若要不是,那么将是整个地球的劫难—— 秦棋心里生出一丝焦急,不管这些人是敌是友,地球上的势力格局都将改变,和平将成为过去。 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只有自保,乱世中需要有足够自保实力! 当下,权力和财富都是身外之物,那么只有一条路——修练。 成为修士! 秦棋从三爷那里离去,直奔半山腰的小茅屋,他决定找道若烟。 据三爷所说,三爷本是地球人,是因为认识了道若烟才能够修炼的,那么道若烟一定有修练的方法。 秦棋站在茅屋门口,他知道道若烟一定知道自己来了。 吱~ 茅屋的小门果然打开,秦棋大喜,跨过木门,眩晕感立马出现,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无忧境了。 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是秦棋对这种芥子纳须弥的手段还是感到惊奇。 “如此慌张,找我何事?” 空旷的无忧境内回荡着道若烟的声音,只不过语气并不是很友好,应该是对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 “上次纯属误会,不过外面真的发生了大事了,要不你出去看看吧!”秦棋连忙解释,不过心里真的很急迫。 “你是想让我受到天道劫杀?”道若烟冷哼一声,对秦棋的建议不屑。 秦棋一愣,思量了一会儿,想起来了《龙门之约》的三条约定,其中第一条就是沃野之地一旦有修练者出现,直接震杀! 这震杀不是被五脉之人震杀,而是由天道降下雷罚,直接轰杀。 不对啊,秦棋露出一丝疑惑,恭敬地问着:“三爷也是修士啊,他怎么没事啊?” “谁说他是修士的,只不过在身体里面存了一些灵力而已...” 秦棋很想说这都是三爷自己说的,心中大骂那个在自己面前装13的三爷,现在让他被骂。 “外面的事我已知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道若烟似乎有些不耐烦,因为上此的事情让他心中对秦棋怀恨。 “都知道了...”,秦棋心中猜想道若烟和三爷之间一定是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东西,能够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道若烟。 于是秦棋也不在废话,直接说出了来意。 “我想修练!” 楔子十二:九寸仙根 “修练?”道若烟声音回荡,似乎露出一丝意外,不过没有再说话。 秦棋站在原地,耐心的等着,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家,而且之前还因为乱说话被这女的丢出去,心中也是忐忑。 过了约莫一刻钟,似一阵风从深处来,大雾被袭卷,露出一条通往竹舍的道路。 秦棋大喜,他知道道若烟是答应自己了,心中很开心。 修练,自己也要成为神话般的人物了吗? 竹林依旧,竹舍俨然,道若烟隐与屏后。 秦棋隔着屏风细细打量了一眼,只听道若烟传来一声冷哼,吓得秦棋连忙缩头。 “还想不想修练了?”道若烟似有火气,这个男人竟然在偷窥她。 秦棋心中却是嘀咕,这女的也太娇气了,不过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想,想修练” 道若烟背对秦棋,淡淡的开口:“你为何想要修练?” 道若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她想起她师傅当年也是这么问的。 “保护世界,一切为了和平!”秦棋张口就来,他想起了蜘蛛侠,露出大义凛然,舍生忘死的姿态—— “上次我看过你的身体”,道若烟淡淡的开口,突然觉得这话又有点歧义,又补充道:“看过你身体,达不到修练的要求。” 秦棋有点想笑,不过他忍住了,这会笑铁定又要飞出去,恭敬的开口:“道爷...额...若烟仙子有所不知,我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不信你再看看!” “哦?”若烟好奇,慕然回首,眼露精芒,盯着秦棋。 秦棋被道若烟这突然迸发的气势压得往后倒退一步,不过很快就站稳,立马感觉身体里所有的秘密都要被这个女人看穿。 不过就在道若烟目光落向秦棋的时候,秦棋腹部的那颗种子又消失不见,秦棋本来还担心,但是道若烟此时已经收回了目光。 “血气堪比蛟象,奇经八脉通畅,骨骼宛若璞玉。”道若烟淡淡开口,说出了秦棋身体的状况。 “你是如何做到的?”道若烟也是惊奇,一个人从未修练之人,怎么可能有这么浓郁的生机,而且他俩不过是二十天没见而已。 “不瞒若烟仙子,遭受了碎筋断骨之痛,好了之后就这样了。”秦棋不敢把种子的事说出来,毕竟种子在有意躲藏。 “洗筋伐髓这种逆天机缘竟然被你得到。”若烟似乎觉得很可惜,让秦棋一阵无奈。 “额...可能是我爹保佑吧,不过我这样能不能修练了?”秦棋期待,对修练充满了激情。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还要看你有没有仙缘。”道若烟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漆黑发亮的袖珍小尺。 口中念念有词,小尺子竟然缓缓升空,随风暴涨,最后竟然竖立于空中,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此物名为丈根尺,可以测量你是否有仙根,仙根又属几品。”道若烟缓缓开口。 “仙根是何物?” “你看舍外之竹,都有什么?” “竹干竹枝竹叶,额...竹根。”秦棋有些好奇,不知道道若烟是在卖什么关子。 “那人,都有什么?”道若烟又问。 “手,脚,头,身体咯。” 道若烟声色平淡,缓缓开口:“竹有竹根,藏于大地之下,肉眼不可闻,竹根在大地之下汲取养分,提供给竹干,这样才能使得它生存下去。而人,也是如此,你能看到了手脚身体就好像是竹子的干叶,还有看不到的,就是人的根。” “人根?”秦棋咧了咧嘴吧,瞥了眼自己下面,又看了看旁边的尺子,点了点头,“女人要怎么量呢?” “你在说什么?” “额...没有没有,只是人有根还是头一次听说。”秦棋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 “世间万物生灵一山一树,一草一花都有根,山没了根就成了石,树没了根就成了木,人若没了根就成了尸。根,乃是生灵的根本,乃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道若烟开始认真的解释起来,倘若秦棋真的能够修练她倒也愿意,毕竟她与五脉早已留下因果。 “至于仙缘一说,就是根的差异。人之根中数九寸根最为不凡,称为天道根,扎更于天道之中,资质非凡,倘若修行,一生都不会遇到瓶颈。而最差的就是一寸根,一寸根的人命途多舛,命运飘零,修行更是奢求,想要修练最起码要有仙根三寸。” “哦...”,秦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心中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长度,肯定在三寸之上了。 “将手贴与丈根。”道若烟吩咐。 “啊...哦。” 秦棋挠了挠头,他刚才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着女人的面,量根这种事还是太过丢人,也不再墨迹,连忙将手贴在了丈根尺上面。 丈根尺黑光一闪,开始一阵晃动,秦棋紧紧的盯着尺面,开始期待起来,道若烟杏眼明仁,也是认真等候,上面出现的数字将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上面立马显露出一个古字——壹! “一寸!”道若烟暗道可惜,露出失望之色,仙根只有一寸,不仅不能够修练,一生也将颠沛流离,受飘零之苦。 “不对啊,我不止这么长啊。”秦棋看着道若烟露出失望之色,连忙解释。 “丈根尺不会有错,你乃是一个福缘浅薄之人,这辈子和修仙无缘,真是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体魄。”道若烟摇头,丈根尺乃是她师傅留给他的宝物,不可能会出错。 秦棋这下着急了,他可是带着修练的目的来的,要是因为仙根太短让他不能修练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真的量错了,不信你自己看。” 秦棋很是气愤,他一直以来都为此引以为傲,如今竟然被人嘲笑,还是个女的,他快速的解开了裤腰带,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脸面了,他现在就只想着证明! “我要证明丈根尺就是错的!” “我要证明我是可以修练的!” “我要证明我不是一个三两寸的男人!” “我要证明我可以修练!” “我要...啊~”秦棋低头着头,卖力的解着裤腰带,突然小腹传来一股巨力,让他再次升空—— 三爷此时手中拿着一个手机,里面播放着一段视频,他要将这段视频拿给小姐过目,神色焦急,刚刚赶到半山腰,就在这时从茅屋里面窜出一团黑影。 “我要证明我不短——”声音震颤,随着一声“崩”,戛然而止。 三爷赶尽上前查看,他听出了说话的人是秦棋。 “你又受委屈了。”三爷露出同情之色,心中无法理解小姐为什么会独钟情于秦棋... 据三爷所说,视频是文德发回来的,这在这时,秦棋的手机也是震动了一下。 视频他也收到了,但是因为自己身处芥子空间,所以并不能接收消息。 视频在晃动,但是大致能够看到里面的内容。 正是那具被他们挖出来的古尸,正在快速的焚烧! 随即画面戛然而止! 那具古尸关系到古魔封印,如果毁坏,那么将无法想象。 秦棋立马联系文德,可是他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听,文仪和安叔也是如此。 秦棋这下开始着急了,因为他最近一次和文德成功联系,还要追溯到借钱的时候。 近半个月,三人突然一起失联,而且那个无比重要的古尸一直由他们看守。 今天突然出现这条视频,文德肯定是想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而且以这条视频的角度来看,拍摄者是在佛尸的顶部。 文德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高空中给他拍一条古佛尸体燃烧的视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文德被绑架了,绑架者想要烧毁佛尸! 三爷也很着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将这个视频拿给道若烟过目。 秦棋等不及了,不管自己现在能不能修练,当下汪家兄妹和安叔怕都有危险! 连忙从道盟山庄出来,向沙洲方向赶去,又联系三爷帮他查询人肉了汪咏国老爷子,毕竟那处仓库的地点秦棋不知道在何方。 三爷自然配合,在秦棋从沙洲高速口使出时,定位就发过来了,秦棋驱车猛冲,半个小时后终于来到厂房。 无人无尸! 汪文德、汪文仪、安叔、王元箓的尸体、古佛尸全部消失! 只留两具棺材和王元箓的手稿在地上随风袭走。 失踪了,文德失踪了! 秦棋心里后悔,他后悔将佛尸挖出,也后悔将古尸放在这里,应该交给道盟的人保管。 秦棋不敢停留,他想要知道是不是三界寺的人干的,当初安叔曾说过王元箓的棺材也是他们偷的。 也就是说,王元箓的坟墓在最开始并不在三界寺,是由悟善法师私下迁走了,并且安置在了自己的院落里。 很有可能是悟善和尚在报复! 但是三爷告诉秦棋,这件事不是悟善做的。 秦棋靠在车上,他知道三爷不会骗自己,但是,不是悟善还会有谁呢? 秦棋回到了道盟山庄,他已经无处可去—— “只要古佛尸还在敦煌,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来!”三爷的话不是说给秦棋听的,而是对他自己说的,因为那具古佛尸关系到的是未来,由佛尸在,未来的一切将都是未知。 “若不在呢?”秦棋很冷静,头脑也很清晰,因为他想到了西海和昆仑。 “那就麻烦了~”三爷也明白了秦棋话里的意思,“我去汇报!” 随着时间的流逝,西海之事终于瞒不住了,各地已经谣言四起,“地球末日说”已经开始袭卷,舆论已经无法压制,人心变了,世界也变了。 那是一群造谣者,他们想要大赚一笔。 战争并没有爆发,动乱却在各地开始出现,人们的脾气都开始变得暴躁,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 最早出现问题的是那些大城市,因为人口过多,原本生活在那里的人压力本就很大,如今似真似假的“末日”即将来临,他们的精神世界已经崩溃。 终于,昆仑山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犯罪率更高了,大街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那些“末日说”的造谣者也开始发现这个世界的不正常,但他们是天生的商人——开始囤积食物。 没人愿意去上班了,世界进入了全民享受的时代,有钱人吃喝嫖赌,没钱人奸淫掳掠。 钱将成为空洞的数字,文明开始倒退,这一切都是短短三个月之间发生的,现代都市与蛮荒野性共存。 终于有人发现了马里亚纳海沟的异常——海水沸腾,并且被大雾笼罩,一如西海、昆仑。 人性的懦弱和自卑让他们开始学会麻痹自己; 兽性的疯狂和凶残让他们开始学会丛林法则! 人性在恐惧中尽失; 兽性在绝望前滋生。 让地球走向灭亡的,不是封印在地底的古魔,不是修士,是人类自己! 人类亿万年的进化换来了如今的地球文明,在短短三个月中,成为历史。 三个月或许很长,但是将三个月放在人类文明史内,须臾之间。 道盟山庄,后山山顶,一断崖之侧,有一男子目视前方,站立不动。 忽然,以意领气,以气摧力,大开大合,六力合一。 哈! 男子大吼一声,一拳挥出,气势磅礴,有“拳风”隐现。 “仙根差就不能修练了吗?”吐气收拳,站在山顶,眺望着山腰处的小茅屋——那里是芥子空间的入口。 秦棋在这三个月并没有外出,而是每日都在山顶度过。 用丈根尺测试的结果是一寸根,无法修练,但是并不妨碍他修练八极拳! 八极拳以其刚劲、朴实、动作迅猛的独特风格流传至今,主要训练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个部位,乃是短打拳武功中的顶级拳法。 虽然八极拳相较太极、少林而言成名时间较短,但是八极拳讲求实战,对于未来最为实用。 他的身体因为种子的缘故,肉身素质强大,现单臂有千斤力,速度远超从前。 练习八极拳三个月,让他的身体更加的浑厚强壮,周身气血翻滚,肌肉盘龙,充满着爆发力。 他现在虽然不是一名修士,但是开碑裂石不在话下。 在这里呆了三个月,和三爷也自然慢慢的熟络,对修士的认知总算有了一个简单的概念。 修士,每一人都是实力强大之辈,若按照等级划分,有筑基修者,只有筑基成功者修士才能够自主修练,筑基是通过吸收天地灵气淬炼身体的过程。筑基成功后,肉身中会蕴含少许神力,通过不断地在体内储藏神力,等积蓄了足够多的神力之后,就可以尝试突破,到达御术境,此等境界的修士可以修练法术,是真正绝世高手,以一敌百不再话下。 在三爷的述说中,他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筑基成功,体内已经有神力,对御术境向往不已,但是苦于地球上有灵气的地方近乎枯竭,他依靠道若烟赠予的灵石勉强突破到筑基境。 其实修士也有类别,道修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可飞天遁地;佛修智德开光、引渡得果可金身不死;此外还有鬼修,妖修,尸修等,不过万变不离其宗,登大道只为长生。 所以修士修练又被称为修真、修仙,但是修仙界千百年来有一个准则,一寸不可修,二寸莫强求,三寸有大道,四寸见神明! 意思也就是说,一寸仙根和二寸仙根都不能修练,只有最起码到了三寸之后才有大道。 “哼,这尺子也叫的太不正经了,能不想歪嘛?”秦棋咕哝,那尺子叫什么不好非得叫“丈根”,害的他三个月都不敢去见道若烟。 毕竟当初自己在人家面前脱裤子,而且还嚷着要给她看,秦棋一整无奈,老脸突然一红。 楔子十三:西王宫 “昨日凌晨四点,一架从东瀛飞往美洲的飞机发生空难,机上共载客466人,其中包括17名小孩,现在飞机残骸正在打捞...”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DH航班遇难的四十分钟后,夏威夷群岛巡航的米国航母突然遭受攻击...” “今日上午九时,菲宾向外公布了一则消息——向东出发的渔船无意例外全部...” 秦棋没有再看下去的兴趣,将电视插头直接拔了,一切正如道若烟说的那样! 这些灾难看似毫无关系,但是事发地点的经度是如此的一致——国际日期变更线。 龙门大阵已经无法再维持,天圆地方将再现世间。 道若烟没有骗他,古书中的记载没有错,秦棋现在想想,地“球”似乎真的是个笑话! 除了少有的几个人之外,从没人看过地球的面貌,就算看到了,那也不一定是真的,这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第二个问题,让人细思极恐。 地球是圆的! 地球仪是圆的! 那么绘制下来的世界地图将是及其精准的,如果现在有人拿出地球仪,按照地图的面积比例,非洲大陆会比格陵兰岛大一倍。 然而事实上,格陵兰岛的面积大概在两百万平方千米,而非洲大陆的面积则近三千万平方千米,他们的比例乃是1:15的关系. 这是一个矛盾! 不管是用墨卡托投影法还是高尔皮德斯投影法,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虽然专家将这一切都解释为三维变二维后不可避免的问题,但是维度到底是什么,又有谁能够解释清楚呢? 或许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地球本来就是平的,当代的人类社会习惯用科学解释一切,将天圆地方说定义为天人崇拜,但是,这一切会不会是本末倒置呢? 或许真相就在那里,只不过人类被一条铁证推翻,麦哲伦成功环游了世界! “或许,从今天开始,环游成为历史,在未来,这段历史会成为后世的笑谈。” 任何是事情都是辩证的! 秦棋嗤笑,他正往山顶走去,时间到了,他应该练功了。 八极拳在他坚持不断地练习下,再配合上被改善过的身体,他有信心和任何人打擂。 秦棋跨出房门,居然看见道盟山庄门口人流涌动,嘈杂不堪,各类车子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秦棋好奇,道盟虽是一处山庄,酒店餐饮设施也很齐全,但是地理位置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偏僻,不知道今天为何会如此火爆! “要管事的出来,不然老子把你们山庄拆了!”一个光头大汉站在吉普车顶,对着道盟里的工作人员威胁,山庄外的人也是一顿叫嚣,眼神之中尽是疯狂.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霸占这处地方,就算你们势力再大,可你们能那我们怎样?” “都给老子滚出来,这处山庄我们要了!”嚣张之声不绝于耳,话语也越来越难听。 更有甚者已经翻过铁门,门外之人也是纷纷效仿。 “站住!”秦棋大喝一声,见几人根本不理睬他,秦棋一个箭步,变掌为爪,一把拎住一个翻过铁门的男人。 五指犹如鹰爪,紧紧的按在男子的肩膀,手指扣住男子锁骨,让他无法挣扎。 “哼哼”,男子露出不屑,并不为无法反抗而感到丝毫恐惧,因为他身后有着数千人,若真的因此发生血斗,道盟山庄一定无力阻挡,“小子,我劝你还是把手拿开,不然惹恼了我们,后面连谈的余地都没有了。” 秦棋不再说话,运气催力,对着男子的胸口挥去。 崩! “啊~”男子惨叫一声,胸膛凹陷下去,内脏更是受损严重,口中热血喷吐,男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年轻人如此大胆,仗着几千人的面打他。 世界已经疯狂,既然已经嚣张到他的头上,秦棋自然不会选择妥协,更何况是一群宵小之辈,不要说道盟不把这几千人放在眼里,秦棋心中也是没有丝毫顾虑。 秦棋收回拳头,似乎对这一拳并不满意,他刚才一瞬间心软,并没有打出完美的一拳。 男子捂着胸口,脚步空浮往后退去,只一拳让他感到害怕,因为刚才那一拳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有人将男子扶住,因为男子正在大咳,口中有内腑被鲜血裹胁而出,地上已经是血红一片。 那个最先叫嚣的光头大汉此事也已经翻过铁栏杆,看着被一拳重伤的男子,心有余悸。 后面的几千人本还叫嚣,但是看见秦棋竟然如此凶猛,人群立马安静,空旷的大门口,只听见那个被打男子在不停的咳嗽。 “为何要来此闹事?”秦棋瞥了一眼被打的男子,没有半点可怜,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啊~”那个光头大喊比较事故,见惹了刺头,姿态立马变了,委屈的样子让人心疼,“我们都是从青海逃难出来的人啊~” 秦棋皱眉,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些难民出逃或许与西海里的势力有关! 秦棋仔细询问,光头大汉知无不言,这些人本都是青海湖附近的居民,但是他们在昨天日落时被驱逐,没有及时离开的人全都死了,他们中有很多人的亲人因此丧命,这些人恐惧,连夜奔走几百里来到了敦煌避难。 秦棋了解了事情原委,让这几千人在道盟山庄的一处山丘安顿下来。 秦棋自然不会听信片面之词,他联系了道爷。 “三百里禁!”昨日日落时分,西海大雾之中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以扩大了两倍之后的青海湖湖岸为起点,向外再延伸三百里,所有凡人撤去。 若不撤,杀! “欺人太甚!”秦棋心中憋着一股怒气,但是又无处发泄,“中央没有动静吗?” 三百里范围内,一夜之间要想全部撤出是不可能的,青海湖已经被鲜血染红。 “上面昨天就已经派了一只特种部队进去,每一个都装备齐全给,但是都已经失联了。”三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们应该都是修士!而且来者不善啊~” “滥杀无辜罪不可恕!将昔日誓约抛诸脑后的无情无义之辈就是修士该有的姿态吗?” 秦棋面朝西海,眼中无波,不知在想什么,不过他的拳头已经握紧! ———— ———— 一男子一身军装,只不过现在却是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血肉翻飞,细看之下可以看出,那些伤口都是由利刃所划。 他手中拿着一颗手榴弹,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经抠在保险栓上了,面露疯狂之色,他所面对的敌人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他们这支部队一共有三千人,收到命令进入西海探查“三百里禁”的始作俑者,可是当部队踏出禁区,立马就遇到了眼前这个男子——身形瘦弱模样清秀,身穿青衣长袍,胸口绣了一把小剑,嘴角上扬,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他笑着结束了两千九百九十九人的生命,子弹每次都已经飞向他,但是总是于他擦肩而过,手持一把匕首在人群中若闲庭信步,不过所过之处,没有一个人能够再站着。 军装男子双手颤抖,瘦弱男子在向他走来,不过走到约五丈的地方停住了。 “你手中的是什么?”瘦弱男子看着军人手中的手榴弹,有些好奇的问道,因为一丝危险的感觉让他警觉。 “你不要过来,你要再过来我就引爆。”军人看到瘦弱男子停住,心里生出一丝希望,将手榴弹抬了抬,想要借此逃离西海禁地。 瘦弱男子摇了摇头,收起了短匕,从怀中掏出一张有些发黄的纸片,一把小剑的图案栩栩如生,上面有光华流转。 “真是无奈,这处秘境没了灵气。”男子将手中纸片往空中一丢,脸上的笑容消失,露出肉痛之色。 只见纸片中射出一道华光,一把小剑顿时出现,不做停留,飞速射向了军装男子,因为速度太快,让四周白雾随之翻滚。 只一瞬间,光华散去,纸片又从空中飘落,被瘦弱男子接住,连忙打量手中黄符,其上小剑图案变淡了几分,“一个凡人,竟然要用剑符,真是可惜。” 男子说完,将剑符小心收好,将那颗手榴弹捡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突然看向了西北方向,眼中露出一丝杀机。 “崩!” 一身闷哼声传来,一颗头颅从高空中掉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停在了另外一具尸体的腋下,面孔已经扭曲,沾满了泥土,只剩下未曾瞑目的双眼中露出的不可置信。 翻过祁连山脉,西海三百里禁区之外,一辆车子慢慢停了下来,因为再往前就是禁区了。 两人下车选择徒步,车内的空间太小,如果在车子被围住,会让他们陷入危险境地。 秦棋打量着前方,就在不远处停着一辆货车,两个司机的头颅和身躯都已经分开,场面异常的残忍血腥。 他来此是为了警告,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到来加剧了龙门大阵的崩溃,这将会使古魔提前苏醒。 他本想一个人出发,但是三爷决定随同,因为西海禁区里的人,不是凡人! 他们在临行前问了道若烟一个问题,天道契约为何对西海降临的那些修士无效? 道若烟的回答,让秦棋感到惊喜。 按照她的推测,所有进入沃野之地的修士体内都是不能使用法力的,因为天道的判罚是针对那些有“法”的。 虽然秦棋不知道“法”为何物,但是不能够使用法术那还能称之修士吗? “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如果拼命,你不是我的对手!”三爷盯着秦棋,淡淡开口。 秦棋曾和三爷交手,八极拳的刚猛让三爷无力抗衡,但是三爷并没有使用“修士的手段”! “是吗?”秦棋笑了,和三爷交手时,并没有全力出手。 “你想试试?”三爷看着秦棋露出一丝不屑,有些懊恼,很想出手教训这个家伙。 秦棋摇了摇头,指了指身首异处的两具尸,淡淡的开口:“还是留点力气吧。” “头脑简单,身体强悍的家伙,瞧不起修士早晚得吃亏。”三爷咕哝道,因为秦棋已经踏入西海三百里禁区内了。 三爷宽眉紧蹙,仔细的观察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放松。 看上去秦棋优雅从容,轻松惬意的眺望草原高丘,享受蓝天白云,在三爷看来却是一副牛犊出生的样子。 秦棋不是狂妄,当然也不是因为勇敢,他的自信来源于紫薇斗数,提前感知危机,这是他敢于来此的依靠! 两人不再说话,原因是三爷不想搭理秦棋,秦棋不说话是因为紫薇斗数发生了一丝变化。 “后知后觉!” 三爷看秦棋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冷哼一声,因为两人已经深入禁区快五十公里,他们早已被危险包围。 “他们来了。”秦棋淡淡开口,停了下来,这些人来的好快。 要知道西海所划的禁区面积可是无比巨大,并非是方圆三百里那么简单,这个禁区的范围是从扩大后的青海岸向外延伸的。如此大的面积,他们两人来此不过半日就被发现,这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降临的人数非常多,无时无刻都在巡逻,所以很快及能发现他们;要么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修士手段,能够感知禁区里的一切。 “一个人。”三爷本想挖苦秦棋,但是在地平线,真的有个人出现了,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三爷看向秦棋,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秦棋的观察力这么强! 秦棋观察了四周的地形,不远处有一个土丘,那里对他们而言更加适合谈判,因为地势高的地方看的更远,可以时刻观察四周有没有危险。 虽然这些或许是无用的,但是秦棋还是向高地走去,来者明显不善,因为七星暗淡,破军泛红,这是凶兆! 那人走的速度很快,似在奔跑,但却并没有露出丝毫吃力的疲态。 男子一袭轻纱长衫,身形瘦弱,眉目如画,眸如星辰,鼻若悬胆,嘴角微微上扬,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如画中谛仙。 只不过少年笑得很妖异,眼中露出一丝烦躁和杀气,因为两个人让他长途跋涉,他心中非常的不开心。 “你想要杀我们?”秦棋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坡下的美男子,有一些紧张。 男子没有说话,大步攀登,向二人靠近,轻轻的从腰间抽出匕首,上面有血迹残留,是那只特种部队留下的。 “嘿嘿,你没有法力如何杀我们?”三爷笑了,身上爆发出一股慑人的气势。 “修士?”男子一愣,死死的盯着三爷,收起了匕首,手中扣着一张黄符,谨慎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 “问这个问题的人应该是我们吧。”三爷大声喝道,他们居高临下,想要用气势震住眼前的男人。 男子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看了看三爷身边的秦棋,他无法感知秦棋体内修炼的痕迹,让他心中慌张,因为男子从没有想过修士会与凡人为伍,秦棋的境界只会比他高! “西王宫,海浩!” 楔子十四:劫起 就在海浩报出来历时,秦棋有些失神,西王宫让他想到了西王母! 就在秦棋分神的一瞬间,海浩狭眼杀气弥漫而出,翻手之间便将手中剑符激发,一把小剑在空中现行,向秦棋的脖子猛地射去。 “秦棋小心,是剑符!” 三爷大呼,一眼就认出黄符是什么,他曾听道若烟提起过,威力巨大,速度极快,凡人在剑符之下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他虽有手段阻挡,但是已经来不及,海浩的突然发难让人意想不到。 秦棋此时却是异常冷静,在海浩收起匕首时,紫薇斗数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指示,他早已发现海浩手中的黄符,就在海浩发难的一瞬间,秦棋已经动了。 以气催力,蕴含在肌肉中的力量此事全部爆发,微微抬起右脚,寸力袭地,借着地面反弹回来的力量,秦棋腾挪了一个身位。 剑符的攻击到来,穿过刚才秦棋站立的位置,剑符带动一股罡风,让秦棋感觉脖子凉飕飕的,背后已尽留下的冷汗。 突然的爆发,让秦棋气血一阵翻涌,心脏怦怦的乱跳,肌肉传来胀痛,脚踝处传来剧痛,如果不是先有洗筋伐髓,后又长时间练习八极拳,只怕不被剑符击杀,也会因为突然发力,落下残疾! 海浩眯眼,见一击未果,想要以雷霆之势击杀秦棋,手中匕首泛着寒光,一瞬间竟然挪腾十数丈。 长衫飘扬,他的腿上也贴了一张黄符! “找死!” 三爷大喝,海浩竟然当着他的面想要击杀秦棋,这让三爷大怒。 三爷大步流星,手中出现一颗黝黑的弹珠,一个弹射,直接照着海浩的面门而去! “雷珠!” 海浩大惊,想要躲避,可是惯力让他无法做出完美的阻挡。 崩! 宛若一声惊雷炸响,更有一股热浪袭卷,海浩更是首当其冲,不仅攻势被硬生生的打断,此时身上的长衫更是已经破碎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焦黑,眉发弯曲,口中有鲜血流淌。 滋! 海浩手中一张符纸化为灰烬,若不是他反应够快,金刚符被成功催发,他此时已经死了。 “真是小看了你们这群土著,竟然还有雷珠这等宝物,不过这种消耗类的宝物,你又有多少呢?”海浩冷哼,吐了一口嘴吧里的血水,虽有金刚符护体,但是他还是受了内伤。 雷珠不比符箓,其炼制比起符箓更加艰难,威力自然要比符箓更加厉害,在这个不能动用法力的秘境之中,这种东西简直是修士的勾魂锁。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消耗类的宝物!” 秦棋见海浩已经受创,正是乘病拿命之际,根本不做停留,开门出手,六力合一,一记通背长拳,直捣海浩面门。 这是结结实实的一拳,是怒发冲冠,殊死搏命的一拳! 崩! 海浩翻飞,他根本无力躲闪,金刚符已经毁坏,面门扭曲,鼻梁塌陷,牙齿翻飞,一颗眼珠已尽鼓起,有血丝爆裂。 三爷的攻击也已经到了,手持一块巨石,向海浩奔去,想要就此结束他的性命。 海浩来不及惨叫,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物体,那上面有一个圆环,海浩已经将手指插在了里面。 秦棋身形爆退,因为他认出了他手中的东西——那是一颗破片手榴弹,上面的圆环正是保险栓! 三爷将手中的巨石直接砸向了海浩,身形却是止住了! “你们来呀。” 海浩猖狂的大叫,避过了三爷丢出的巨石,口中血沫喷飞,心中却是慌张,他根本不知手中拿的是什么,他只知道所有人都惧怕这个铁球! “你还有这个玩意?”秦棋嗤笑,海浩是想要和他们鱼死网破,这说明海浩没有了别的手段。 他刚才用力实在过猛,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等待着海浩的挣扎。 浩海心中苦恼,不是他不明白,只是世界变化太快,不久前,军装男子比他还要疯狂,但是他依旧有手段轻易将其击杀!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想着借手中之物逃跑,而是等待救援,他需要做的只是拖时间而已。 雷珠的波动一定会被西王宫里的洛大人察觉到,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因为他来此就来自于洛大人的委派。 “我想,我们并无仇恨!”浩海脸上已经被血水染红,根本见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妥协,他在平时是个强硬的家伙,但是此时却是失去了资格。 “那你为何要屠戮生灵?”秦棋已经动了杀心,他本想前来谈判,但是海浩却不由分说的想要杀自己。 “我们已经提前下过命令,这是他们咎由自取,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处遗迹竟然还有修士,而且还有雷珠!”海浩心中后悔,如今的境地完全是他的蔑视造成的。 “西王宫中是不是住着西王母?”秦棋问出了心中的不解,想要印证,他想知道西王宫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 “你们知道圣母?”海浩心中巨震,因为被一个蛮夷之地的人叫出来历,让他很不安。 秦棋沉思,盯着海浩的眼睛,想要判断海浩话语的真实性,西王母和东皇公在神话里都是是神之首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面临的将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圣母为何要降临沃野之地?”秦棋开口,圣母既然在地球留下传说,说明曾在这里活动过,若是为了古魔封印而来,为何又要无辜杀生呢? “沃野之地——”浩海喃喃自语,他在回忆,因为这个地方他曾听人提起过,“沃野...沃野,祖洲!这里是祖洲!” 海浩大叫,露出惊恐,他想起来了,他曾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祖洲的记载,祖洲被称为世间最为昌盛兴旺的地方,但是后来为了祖洲封印了“魑”,祖洲也同样被封印! “怪不得在这里一旦使用法力,就会降下雷劫,是因为天契的原因!我要将此事禀告大人~”海浩喃喃自语,他被秦棋的话吓到了,使他忘记自己已经身处险地。 “大人?”秦棋摸了摸鼻子,嘴吧微微上扬,“你在拖延时间?” “啊?”海浩突然警醒,但是他已经说漏了,看着秦棋的嘴角上扬,心中无奈,那丝笑容应该是挂在他的脸上的,那是冷笑,是无情的笑! 秦棋一步一步的向海浩走去,只不过眼睛始终盯着他手中的那颗手榴弹,一旦他拉开保险栓,在没有松开手之前,他有机会逃离。 “你以为你有一个金钟罩,我就杀不了你吗?”秦棋试探着。 “金钟罩...”海浩感受着死亡在一步一步临近,海浩拉开了保险栓,他终于知道那个军装男子会在最后时刻将此物拿出,原来是一件防御性的宝物! 秦棋立马停住脚步,让他没想到的是,海浩竟然会这么轻易上当,他之前也是猜测海浩不知此物的用途,不然肯定不会没有一丝鱼死网破的疯狂! “你还真信了,你现在不能松开手了哦。”三爷大笑,看向海浩的眼神宛若是在看着智障,露出深深的同情。 海浩仔细的感受了一下,他的周围并没有形成“金钟罩”,他被那个年轻人耍了!此时再听到秦棋所言,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要不要松手。 不过看着二人都不敢靠近,海浩的心中已经猜出几分,他在慢慢的向山坡下退去,他并不是一个傻子! 秦棋没有阻拦,因为海浩将保险栓扯出来了,只要他放手,那么也就是他的死期了。 海浩在向西海靠近,见二人真的没有追来,他很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对手中之物更加好奇! 他决定将此物交给洛大人,不管是那种类型的法宝,洛大人知识渊博,若能在此物上研究出一些心得,那么可以让他们在此地的战力大增! “你是为了让他回去禀报?”三爷看着海浩退走,消失在天际,淡淡开口询问秦棋。 “听他话里的意思,他们根本不知道此地就是所谓的‘祖洲’。”秦棋没有杀海浩,是想让他传话。 当然,还有来自祖洲人民的“礼物”—— 西海碧波荡漾,白雾飘渺,海浩乘一轻舟,无风自动,向湖心挺去。 海心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其形状规整,礁石成了沃土,绿草茵茵落英纷纷,有一宝刹楼阁坐卧清雾之中,景色宜人,宛若仙土。 一片绿波浮白雪,无人知是海心山! 海浩轻车熟路,拨雾登岸,只是他手中的手雷还是紧紧的握着,不敢做出任何举动——即使他已经用神念仔细的观察过手中金属铁球,上面并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因为他逃生了,那两个杀伐果断的人没有追来,一定是因为手中之物可以对他们产生威胁,因为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原因来。 “在这里,灵识也受到了压制,大人的境界比我高,等会让大人仔细的检查一下,希望能够没事。” 海浩心中总有一丝担忧,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只有寻求洛大人的帮助。 海浩不做停留,轻车熟路往仙宫赶去。 “大人,海浩有事禀报。”海浩模样凄惨,对着一面镜子小心汇报,说完,便在一旁自顾等待起来,神色依旧恭敬。 镜子不大,约莫人脸大小,上面斑驳坑洼,根本无法照人,之所以称为镜子,是因为在这块金属块的背面镌刻着四个小小的古字——玄天宝镜。 玄天宝镜此时那坑洼不平的镜面在听到男子说话时,如若水流般开始荡漾,坑洼的镜面此时竟然无风水面,平滑异常。 “刚才我通过玄天,感知秘境里有一股强烈的波动,是发生了变故吗?”镜子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一身道袍,正襟危坐,此时睁开眼睛,看着海浩满身血迹,露出一丝疑惑。 “是,大人。”海浩便将之前之事小心复述,不敢有所隐瞒,心中对洛大人更加佩服,不用真身降临,仅仅通过玄天镜就能感知禁区里的一切异常。 “若是真的,只怕是有大麻烦了。”镜子里的男子沉吟,“此事我已经知晓,你等速速前去探查封印,还要尽快联系当年五脉后人。” “是”,海浩知道此事不可小视,不过又露出为难之色,低头恳求道,“大人,不知道此物有没有危险,可否劳烦大人用神念查看一番?” “嗯?”洛大人看着海浩手中之物,仔细的看了看,并不认得,但是见海浩平日里聪明伶俐,现在落得个凄惨模样,估计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松手!” 洛大人提醒,然后一股神念从镜子上波动而出,将手雷紧紧包裹住,仔细的研究。 崩——轰—— 在一灵气浓郁之地,有一男子屏息凝神,身前摆着一面镜子,样式和玄天宝镜无二,突然镜子一阵颤动。 “不好!”,男子大惊,但为时已晚,眉心处皮肉翻飞,流下几滴鲜血,他的神识遭受重创,眼睛一黑,晕死了过去。 而海心山仙宫内,虽然手雷的绝大多数威力被洛大人的神识阻隔,但海浩那只距离手雷较近的左手上还是插满了流弹碎片,面目全非,其中一只眼睛被榴弹划过,留下血水。 眼瞎了,但是命保住了! 海浩痛苦的嘶吼,已经有些疯狂,心中对那二人的狠是滔天的。 ··· 三个月后,海浩带着一行人从西海出来,右眼被黑布缠绕,左手紧紧的握着拳头,一旦放开,就会无法控制不停的颤抖。 “不知封印是在何处?”男子青衫长剑,环顾四周,不知该往那个方向前进。 “分头寻找,遇人则杀!”海浩独眼之中露出无情之色,摸了摸怀中的一个小盒子,嘴角又露出昔日的笑容,他要找到当日那两人报仇,“两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既然喜欢多管闲事,那么就休怪我无情了。” 海浩此行出来,虽然是为了探查魑魔封印,但是他更想做的是报仇。 “海师兄放心,我此行向北,所过之处必定血流成河,若那二人在北面,他们一定会现身。” “我向东北进发,若逼出两人,归来之时,定将二人首级一同带回。” “我往南,海师兄的仇人,就是我温奇的仇人。”很快就有人表态,向海浩保证。 海浩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个身形高挑,体格健硕,所有人都说话,唯独他没有说话。 “戈千,你不愿杀人,但是你不想为洛大人报仇吗?”海浩轻轻开口,戈千是洛大人的徒弟,是三个月前洛大人神识受创后,将他派进来的。 戈千乃先天雷体之人,肉身强悍无比,在这个无法动用法力的地方,他的战力更加恐怖,可以一人单挑他们所有人。 “凡人不杀!”戈千开口,情绪没有波动。 “那就好。”海浩点头,当日那二人就是修士,海浩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离去,唯独海浩和戈千没动。 “是在西北?”戈千皱了皱眉,唯独西北方向没人去。 “报仇当然是亲自动手更加痛快。”海浩淡淡开口,他早已知道封印的位置,也知道那二人的位置。 “那你为何还要滥杀...是...师傅的意思?”戈千恍然醒悟,但对师傅的做法有些费解。 “龙门将崩,魑魔将现,黑夜将至,劫起!”海浩想起了洛大人说过的话。 晴空万里,白云悠悠,一颗古槐,枝叶舒展,沐浴阳光,一片无奇的槐叶翻滚,露叶面上的一滴血,有些暗红。 有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摇曳,一片枯叶脱离了枝干在空中盘旋,优美且庄重,向下,向下,落在了一个眼角有几丝皱纹的头颅之上,枯叶找到了归宿,却惹的苍蝇一哄而散—— 苍蝇落向了一只断臂。 于它们而言,村庄无疑是天堂,它们蜂窝眼中在不停的寻找,寻找那个恩人——一个身穿长衫,后背长剑的男人。 它们眼中有一丝不满,它们痛恨那边的黄毛野狗,叼走了那个七岁男童的大腿,还有那只该死的兀鹫,将胖子的油肠勾走—— 又一阵风吹过,树叶摇曳,,在男子离开的方向飘来红色的雾,枯黄的树叶慢慢变红,树叶滚落,似在躲避。 苍蝇一阵大喜,奔向另一个天堂。 黄毛野狗鼻子最灵,逆风寻去。 秃鹫盘旋高歌,呼朋唤友去—— 青衫长剑,一步十杀,从西海草原到一座城,人口太过密集,少年冷漠,不知疲惫,一开一合之间,人头翻飞。 警笛已经响起,狙击手已经就位。 崩! 子弹飞速前进,擦过一位老人的头顶,向青衫男子的眉心进发。 男子抬手之间,老人头颅翻飞,长剑削铁如泥,如绞肉机器,收割一个又一个生命,没有感受到危机的降临。 嗡~ 子弹距离青衫男子额头一寸位置,疯狂的旋转,没有再向前挪移一丝,被青衫男子身上突然出现的光幕阻隔。 男子不是没有感受到危机,而是根本不担心。 自从海浩师兄受伤,西王宫的高层得知这处秘境的真实来历后,为了预防本土修士和“爆炸的铁球”带来的威胁,他们每个人都被赐下了护身法宝。 这些法宝被特殊处理过,可以不用法力催动,一旦感受到危机可以自动护主。 这种法宝每一个都是不凡,在修真界也是有价无市之物,只有那些古老世家的嫡传后人或者圣地的传人才可能拥有。 青衫男子露出一丝笑容,他们这种人若不是被派到此地,是不可能得到如此宝物的。 狙击手在瞄准镜中看到了一切,他本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但是这一次他或许失误,男子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倒下。 而且就在这时他看到青衫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上面画有一把银白的袖珍宝剑,嘴巴在嘟囔。 “来而不往非礼也——”狙击手学过唇语,看懂了青衫男子说出的话。 一道光华闪现,顺着子弹飞来的方向激射而来。 狙击枪管爆裂,枪膛炸开,狙击手半只头颅飞起,脑浆洒落窗台。 “都这么长时间了,那人应该不在。”青衫男子收回剑符,狙击手一定已经死去,可他却皱着眉头,因为他费劲心思的杀人,都是为了找到那两个将海浩师兄击伤的修士。 他们是本土修士,找到他们,或许就能知道“魑”的封印之地。 尖叫声此起彼伏,哭闹声络绎不绝,警笛的声音让男子心烦,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墨绿瓷瓶,对着身后丢去。 啪嗒,瓶子碎开,里面冒出几缕青烟,随风消散而去。 青衫男子在原地等着,看着奔跑尖叫的行人纷纷驻足倒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毒谷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只可惜这范围还是太小了。” 这是一座千年古城,一日之后,清风所过之地生灵尽灭,转眼便成酆都死域。 赶来的黄毛野狗口吐白沫,眼睛一瞪,倒在了地上,秃鹫盘旋一圈,御风飞翔,羽毛开始翻落,砸在了鸣叫的警笛上。 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了—— 楔子十五:无奈 敦煌,道盟。 “一定是在逼我们出现。”三爷的脸色不好看,眯着眼睛,有些愤怒。 秦棋青筋暴裂,一拳砸在了墙上,墙壁塌陷,延伸出惊人的裂缝。 “他们一定是为了报复!”西海修士外出没有寻找魑的封印,而是惨绝人寰的杀戮,一定是海浩的报复,只是让他没有想到西海修士竟然如此不顾全大局,“我要去找他!” “这倒不用,除了我们这边,另外七个方位都出现了修士,只不过朝东的那个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一日之间让两百万人口的闹市彻底成为死城,还有在这七人之中,并没有海浩,我想应该是朝我们来了。”三爷将了解的事情说了出来。 “看来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了。”秦棋眼中露出一抹凶光,躲是躲不了的,“但是,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位置,为何还要杀人逼迫我们现身?这里面有别的意思!” 收到消息的不止是道盟,各国政府都已经受到消息,三个月前特种部队入西海探查没有一人生还,此事已经被上报给联合国。 因为这件事诡异的程度,已经是整个地球该面临的问题。 此时有人从西海出来,第一时间就受到各种政府的关注,西海市在一日之间成为死城更是让他们心慌。 “一个人灭掉了一座城,这比起核弹也不遑多让。” “是恶魔,东方的土地受到了上帝的惩罚!”一个金发碧眼来自东欧国家的人叫道。 “我建议使用导弹,向北的那个人已经进入了我们国家,我不想再见到悲剧发生。”男人有些秃顶,每次最喜欢提及的就是炮弹。 群众已经暴乱,尤其是西海市事情一出,更加让群众恐惧。 “外星人降临了,他们有着超能力,死了可以复活。” “太平洋已经开裂,地球碎了。”有人想起了三个月来发生的异常。 “哈哈哈,末日来了~”有人癫笑,“末日”这个词是多么的熟悉,电影中无数次的描绘过。 何曾香末日真正降临,暴乱根本无法阻止,军队早已溃散,政客们加入了暴乱的群众之中,更有高层人士透露,那些人连导弹都无法杀死。 “他们正在考虑用核武器!” 秦棋离开了。 他没有去寻找西海的那些修士,而是去阻止那个出馊主意的的人。 先不说核弹引发之后对修士有没有杀伤力,但是一定会加剧龙门大阵的崩溃。 元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对动用核武器有不同的看法,但是第一轮表决中支持使用核武器的国家明显人数更多!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五个常任理事国,因为他们才是决定用不用核弹的关键。 “我同意。”秃头男子第一个表态,因为就在刚才,军方已经传来青衫男子进入了他们国家的领土,并且已经开始杀戮。 “我也同意。”说话的是一个黑人,他的态度,将代表着另外两个欧洲国家的态度。 “同意。” “同意!” 两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并没有思考太久,全部都同意了。 那些支持使用核武器的国家元首长舒一口气,看向了最后一个男人——他长得有些厚实。 崩! 最后一个人还没有来的及表态,会议厅却遭受了猛烈的攻击,一面墙壁被轰开。 尘土飞扬,众人大惊,很快露出了一个男人的声影,不过很快就被团团包围。 “我说了老子有正事,非得浪费一颗雷珠。” 说话的正是不远万里赶来的秦棋,用蹩脚英文和这群外国佬解释了一大通,愣是一句没听懂,无奈之下只有将三爷那里厚脸皮讨来的雷珠引爆。 “Heip Me!”那个主持会议的黑人大声呼喊,众人开始逃遁。 “你个黑碳给我Shut Up!”秦棋大声叫道,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跑到了黑人的身后,将他挟持。 他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不用强的方式,不知道要托到什么时候,那些卫兵果然不敢再动,秦棋展现出来的速度已经超远了人类。 “你是从西海出来的人?”说话的人说的是汉语,正是那个富态的男人。 “不是。”秦棋没想到自己见到了只在新闻里出现的男人,不过他来不及打招呼,“你帮我翻译,我要你们和我一起作一件事!” “什么事?” “全球直播!” 233个国家和地区的元首聚集,这恐怕是全球首脑聚集最齐全的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商讨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启动不启动核武器,所以这次会议被称为“核脑会议”。 只不过这一次会议的参与者有234人,多出来的人正是秦棋。 他的出现改变了会议的初衷,以至于这一天被后人称为“约战日”。 “在那些侵入者到来时,你们能够放下彼此之间的恩怨,这种做法非常的明智。” 秦棋看着台下服装各异,肤色不同的参会者,他们之中,有些是敌人,甚至有的是生死仇人,如今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开会,一定是察觉到了危机降临。 他们面临的敌人是很有可能来自地球之外,而且就目前来看,侵入者不可战胜。新敌人的出现,使他们变得“和气”了很多,他们是最为优秀的一群人,对于唇亡齿寒,抱团取暖的浅显道理很明白。 “想必各位都已经发现,地球发生了一些变化,这种变化是离奇的,让人无法接受。但是我想说的是,现在发生的并不是最后的结果,或许在未来地球都有可能不复存在。”秦棋说的很认真,他的话让在场的各国元首哗然。 “‘地球末日说’?”一个有些肥胖的非洲元首操着憋足的汉语,嗤笑秦棋的观点。 他们虽然已经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他们从未想过有东西真的可以让地球毁灭,对于“地球末日说”的看法自然不认同。 “当然,未来的事情谁都不好说。只是~”秦棋在人群中搜寻,看到了一个五短身材的男人,淡淡开口道,“只是...东瀛首相,你到这里来的航班,应该不是从太平洋方向来的吧。” 五短身材的男人没有否认,却死死的盯着秦棋,想要知道秦棋的答案,不只是他,233个国家和地区的元首们此时都在等待秦棋的讲话。 “你们肯定已经派人前去探查过,或许你们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为了商讨此事吧!”秦棋看着下面的元首,冷笑道。 太平洋一旦被阻隔,地球的局势必定发生重大的变化,不管是军事部署,经济文化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一旦太平洋永久被割断,那么一定会出现中心区和边缘区,甚至会出现另外的超级大国! “你有办法将那里恢复?”东瀛元首最为紧张,因为太平洋若被永久隔离,对东瀛来说无疑是灾难,“或者开辟出“新巴拿马线路”?” “没有办法,因为地球本来就是如此,现在只不过是恢复了原有的状态。”秦棋想要解释,但是知道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摇了摇头道,“不过‘新巴拿马路线’,这名字真的很贴切,看来你们真的是在商议此事,这样也好,最起码我不用费口舌阻止你们动用核武器了。” “你算老几?竟然想阻止我们使用核武?”来自北方的秃顶白人脾气依旧火爆,秦棋听说这个家伙乃是特种兵出生。 “地球本来如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提问的人一脸富态,说的是汉语,纯正的北京腔,让秦棋感受到亲切。 “天圆地方其实不是假的,按照咱老家神话里的说法,太平洋就是世界的尽头。”秦棋开口解释,他不打算理睬那个秃顶白人,因为眼前这个富态男子也是五大常任理事国的代表,只要说服他就可以。 “我曾调查过,青海湖曾经叫做西海,从哪里出来的青衫人的装束,很想记载中的那些仙人,只不过他们并不济世救民,反而恶贯满盈,杀戮成性!”富态男子其实早有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是一个无神论者,“真的有仙?” “那要看如何定义‘仙’了,如果将超越普通人认知的一切都定义为神话,那么西海里住的人就是‘神仙’。但是如果你们真正接触过他们之后,你会发现他们也是‘人’,人自然有好坏,西海出来的那些人只不过丢失了‘人性’罢了。” “不用‘核’,你有办法阻止他们继续杀戮?” “现在只有赌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秦棋露出一股狠意,他无法确定西海修士无休止的杀戮是不是为了逼迫自己现身。 “全球直播是为了给他们看?”富态男子作为一国首领,问题总是直指关键! “不仅是他们,还有地球上的所有人,我想,有些事情他们应该有知情权,这是‘人权’不是吗?”秦棋对着身旁整天强调‘人权’的黑人元首露出了洁白的大门牙。 “那还用不用‘核’了?”有人在小声咕哝,是一个西欧的元首。 没待亲戚说话,一声带着北京范的“NO”解决了他的疑问。 ··· “地球上的人类同胞们,我是秦棋,一个对地球无比尊敬和爱护的小人物,但是在不久之前我了解了一个新的世界,有人告诉我天是圆的地是方的,东方神话书籍《山海经》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在地球下面封印了一只恶魔——” 秦棋的话以不同的方式传递到世界各地,电视直播,文字传递,声音广播,上百万人在同时工作,只为了让秦棋所说的话能够在第一时间传递给更多的人。 世界安静了,唯独秦棋的声音在回荡。 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舍,秦棋正在和曾经的自己告别! 五脉因此近乎灭绝,秦家为此家破人亡,好友文德至今下落不明,他想要担负起这个责任,但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太小。 “我希望,我们能够并肩作战,能够不畏死亡,将一切侵入地球的敌人赶出我们的家园。” 西海修士依旧,青衫长剑,边走边杀,秦棋的话没有让西海的那些修士停手,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修士屠戮生灵的画面同样在直播着,痛苦才能让世人冷静,悲伤才能让人认清现实。 “我对不起大家,这些人是修士,或许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找我复仇,为了逼迫我现身。”秦棋为此感到无限的悔恨和自责,因为他,死去了太多太多无辜的人。 “你们停手吧,十日之后,我会出现在敦煌千佛洞!”秦棋的声音是冰冷的,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自己的死能够挽救更多的人,那么自己死得其所。 或许当初的秦怀就是这么想的,秦棋在这一刻深刻的理解了他父亲当初的无奈。 青衫人并没有收剑,血腥的场面依旧在继续,他们此行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当然如果秦棋现身可以顺带报了海浩师兄的仇罢了。 “停手啊,你们不是要我现身吗,我答应你们啊~” 秦棋看着传回演播室里的七个画面,青衫人并没有停手,对秦棋的话恍若未闻。 “不要在杀了,求你们不要在杀了~”秦棋声嘶力竭,在摄像机面前落下了痛苦的眼泪,为什么,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杀戮? 世人同样在目睹,孩子被大人们捂着眼睛,但是秦棋的声音在回荡着,恐惧的泪水从父母的指尖滴落。 学生在哭泣,老师也在哭泣,工人离开了车床,农民丢下了锄头,听着秦棋在不停的嘶吼,他们内心宛若针刺,元首们纷纷动容,他们终于知道何为秘密,也知道为了不能动用核武器了。 世人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对于西海修士的做法,他们没有任何手段阻止。 “该说的我都说了,这里的一切你们都已经了解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们忘记了先人们定下的诺言了吗?你们如此做,对的起五脉之人,对得起以身镇魔的佛陀吗?”秦棋不停的嘶吼,声音已经沙哑,声音是苍白无力的。 核弹不能用,用了龙门大阵必定崩毁,但是不动用核弹,他们再也没有可以反抗的手段了! “既然西海修士不遵守龙门诺言,我五脉后人绝不会甘当守魔人,你们非要赶尽杀绝,那么就此放出‘魑’岂不是更好?”秦棋眼睛布满血丝,近乎疯狂。 青衫人同一时间皱起了眉头,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抽出血红的长剑,对着天空露出一丝不屑。 卫星捕捉到了这些,这一幕自然也被秦棋看到,秦棋突然放声长笑,威胁着说道:“我想你们早就知道了‘魑’的位置,不然唯独西北方无人前去,但是你们没有想到我就是五脉后人,我可以马上让‘魑’觉醒,哈哈哈哈~” 海浩听着秦棋在狂笑,露出一丝厌恶和仇恨。 “真是没想到,五脉并没有灭绝,不过我猜五脉没有解开封印的能力!”戈千一脸的轻松,对任何事情都显得不在意。 “哼,千佛洞!”海浩冷哼一声,古籍中记载的“魑”魔封印之地曾有西天三千罗汉镇压,“此事赌不得,反正千佛洞我们早晚都要去。” “那几人杀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累了,就让他们先歇歇,我倒很期待五脉风水地师一脉的后人,不知道在这里,是他的风水术厉害还是我的拳头厉害。”戈千并不知道秦棋压根不会风水术,会的只是一套八极拳。 “风水术,我倒要瞧瞧没了风水术的地师能够翻出什么浪花来!”海浩独眼露出一丝阴冷,摸了摸怀中的小盒子。 停手了! 西海修士停止了杀戮! 秦棋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七个青衫人,如今见他们停手,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打开“魑”魔封印。 直播结束了,元首们都沉默了,因为他们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将要去战斗。 这个年轻人正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世人,当敌人出现时,我们该做的是战斗,当敌人不可战胜时,我们应该不为死亡的战斗。 世人沉默了,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个素未谋面的年轻人将代表他们与死神约会! 秦棋不说话,他不想说话,因为他的嗓子哑了。 此外,他在想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七个修士—— 楔子十六:倒下 黎明的道盟山庄灯火通明,这里已经聚集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道盟山庄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有的是农民,是工人,是流浪汉,有的是明星,是政客,是富甲一方的豪绅。 只是在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区别,在地球上拥有的一切金钱,权力,在今日看来都显得苍白。 他们的肤色不同,语言不通,不辞幸苦不远万里而来,不为别的只想为一个人送行! 今天已经是第十日,在今天,那个叫做秦棋的男人将代表整个地球与魔鬼谈判。 他们已经不再信奉上帝和佛祖,在今日放下了一切,只希望秦棋能够活着回来。 秦棋如果死了,地球也就死了。 秦棋站在阁楼上,看黑暗下人头涌动,一眼望不到尽头,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十天里,随着前来给他送行的人越多,他越发感到心安,虽然知道千佛洞之行凶险万分,但是他一点都不害怕。 “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千佛洞,我也该出发了。”秦棋淡淡开口,紫薇七星光芒暗淡,但他一点都不害怕。 “小姐不能出来,但是这里面的东西是小姐让我给你的,让你在危机关头打开。”三爷拿出一个黑布包裹,郑重的交给了秦棋。 秦棋点头,接过递过来的黑布包裹,系在了身上。 “有心了,替我谢谢她。”因为龙门大阵还没有完全崩溃,天道契约对修士的约束依旧存在,道若烟无法离开无忧空间,此时能够想起他,让秦棋感动。 “只是这个东西能不打开千万不要打开。”三爷突然提醒。 “我当然知道,这是保命的东西,我当然不会乱来。”秦棋一笑,他听出了三爷话里有话,道若烟的东西,既然能够对修士产生威胁,那么他一定无法幸免。 三爷张了张嘴,十天里他日夜难眠,对于修士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秦棋此去未来将再也看不清! “要死卵朝天,拉几个修士陪葬,值了。”秦棋摇头阻断了三爷想要说的话。 秦棋要出发了,人群让出了道路,这是一条走向黑暗的道路。 阳光散落,前方被照的通明,或许前方就是光明—— 千佛洞已经被上千台超长焦摄像机对准,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广场每一块屏幕都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千佛洞的实况。 随着东方逐渐泛白,沙鸣山之巅八道人影逐渐清晰。 八人具是青衫长剑,其中一人独眼,满脸的杀气。 “西海的修士不是七个是八个,独眼人从没有出现过。”有人正在解说。 “镜头推上去,他们似乎在说话。”有人提醒现场的人,发现镜头里的人说话了。 “人来了。”说话的是海浩。 “倒还有些胆量。”有人嗤笑。 有人会唇语,立马看懂了海浩说的话,镜头开始游离,终于在沙鸣山的尽头,那个男子出现了,速度不快,步伐有力,身影在朝阳映照下被拉的很长。 三爷站在无忧境之外,一边看着手机里的直播,一边再将看到了画面用话语描述出来,道若烟站在无忧境青竹林间,表情严肃,三爷在外面说的话,他能够听的见。 广播的声音飘荡在三界寺内。 三界寺主持院里,悟善老和善盘膝而坐,身前跪着一个皮包骨头的男子,神色谦恭,认真的聆听广播里的内容。 秦棋如果在此,一定会认识跪着的男人,正是安叔无疑。 沙洲城郊,一处虚空之中,一具光头佛尸散发出一团柔和的光辉,包裹着两人,他们可以一眼望到沙鸣山之巅,那里秦棋正一步一步向海浩和戈千走去。 失踪的汪家兄妹被佛光包裹,宝相庄严,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反而是盯着秦棋身上的的黑布包裹。 西海之外的洛大人服用了一株神药,神识有所恢复,鸣沙山上的画面被映射在玄天宝镜上,看着这个刚刚出现的年轻人,他想起了岁月中的那人。 昆仑山巅,有一青铜古殿在虚空中沉浮,一老一少隐于殿中,老者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趣的在遥望敦煌方向,少女则有些防备的看向了东海深处。 隐在暗处的一切秦棋并不知道,他已经看到了八个青衫人,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 “你的命还是蛮大的。”秦棋眼睛微眯,独眼人正是海浩,秦棋哈哈一笑,盯着海浩问道,“不知道祖洲人民的礼物你还满意不满意。” “你很狂妄,但是你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能够杀我的时候没有杀我。”海浩看露出一丝笑意,眼角在不停的抽动。 “确实”,秦棋点头,露出悔恨之色,“如果当初杀了你,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五脉的后人,既然你叫作秦棋,那应该是地脉后人了。”海浩淡淡开口,推测出了秦棋的来历。 “你们为何要屠戮此界生灵?” 这一点他不明白,在此之前他以为是为了逼迫他现身,但是那一日若不是以放出“魑”魔相威胁,他们一定不会停手。 “是为了不让古魔苏醒后快速恢复而已。” 又一人出现,双手后背,一身劲装,头发随风飘散,一脸的轻松。 他是戈千,因为特殊的体质,他在西海的地位极高。 “不是八个,而是九人,秦棋没有半点胜算,希望秦棋能够说服他们就此罢手。”世界哗然,因为又一个西海修士出现了。 “你...”海浩指着戈千,露出不满之色,没想到戈千竟然将真相说了出来。 “五脉之人兢兢业业看守魔头无尽岁月,我只是让他死的明白点罢了。”戈千不以为意。 “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是五脉之人,为何还要杀我?”秦棋确实不明白,五脉对万族都有大贡献,不知道为何他们要杀自己。 “我是何人你不用知道”,戈千没有介绍自己,一脸的惋惜道,“怎么说呢,正因为你是五脉的子嗣就更应该死。” “我五脉修士在祖洲布下龙门大阵,世代兢兢业业,心甘情愿在这牢笼为仙域看守魑魔,到头来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不值。” 秦棋悲痛莫名,为五脉先祖,还有西方极乐世界的那些佛门高僧们感到寒心。 “戈千,这小子可是五脉风水之人,你就不怕他使诈吗?”海浩在一旁提醒,“而且祖洲一定还有别的修士存在,那个‘三爷’就是其中之一。” “使诈?使诈又如何?” 戈千露出不屑神情,剩下的七人具是冷笑,海浩实在太过小心谨慎了,怪不得一个皇子落得个如此下场。 “海师兄不用担心,我等有大人赐下的护体法宝,别说是‘手雷’,就是他们这里的‘导弹’我也试过,对我们根本无效。”有人在一旁安慰海浩,秦棋不管如何使诈今日都跑不了了。 秦棋距离他们差不多三四十米,说话还是能够听见,也是皱起了眉头。 他早已发现这些人的不同,海浩因为手雷爆炸瞎了眼睛,但是这一次出来,这些人连导弹的攻击都不在惧怕。 “护身法宝...看来我的准备都没用了”,秦棋眼中露出一丝恍然,他准备了很多东西,此时都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想要阻止他们的杀戮,不仅这次准备的东西没用,自己死了也没用,一切会照样进行。 看着对面的西海修士开始往自己这边走来,秦棋露出一抹阴冷,手中拿出了两颗雷珠。 雷珠是不用法力催动的,上面有着奇怪的纹路,可以用神识去控制他爆不爆炸,虽然秦棋有些不理解,但是在白宫时,他曾用“想法”成功使用过一次雷珠。 秦棋往后退了一步,用力的向西海修士丢出两颗雷珠,心里一边在计算着被丢出的雷珠在空中飞行的位置,心中默念了一声“爆”。 崩——轰—— 沙鸣山之巅想起了巨大的爆炸声,尘土飞扬漫天,热浪袭卷,飞沙走石,让人看不到山顶上发生的一切。 “沙鸣山发生了爆炸,山巅被灰尘遮掩,我们的英雄还好吗?”解说的声音很焦急,他的情绪激动,不再称呼秦棋为秦棋,而是称呼英雄。 海浩死死的盯着秦棋,但还是被突然出现的雷珠吓了一条,众人条件反射似的想要用法力阻挡,可是法力又被封印,硬生生的被雷珠的爆炸袭卷。 “翁...翁~” 八人身上都散出光晕,将雷珠的伤害完全阻隔! 那些发光的物件,有的是一块玉佩,有的是身上穿的衣服,海浩的身上发光的是他的腰间的腰带,若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八人身上的护身法宝其实是一整套装束。 如今虽被分开,但是其防御雷珠的伤害还是绰绰有余。 “八甲神铠真是宝物!”海浩大喜,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转眼之间看着剩下七人身上的八甲神铠,心中已经在开始盘算起来。 这等宝物,就是自己贵为皇子也不曾拥有啊。 不对! 神铠只有八部分,戈千要如何抵抗? “哼!” 戈千的声冷哼声在飞扬的尘土中传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 戈千一脸阴沉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他乃天生雷体,神体没有受到一丝伤害,但是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裸露出了大块的肌肤。 他的肌肤有些泛紫,肌肉宛若蠼龙,更有雷点在他肌肤之间游走,看着异常骇人。 他的衣物乃是品阶不低的宝物,可惜他忘记了不能使用法力催动,结果在雷珠的伤害中损毁。 戈千睁大双眼,仔细的寻找秦棋的身影,他从没想过小小的雷珠会让他受如此奇耻大辱,他想要找到秦棋,结束了这个小人的性命。 “跑?”戈千露出愤怒的表情,天空甚至都有雷声响动, 他是先天雷体,乃天雷养就的神躯,秉承着天道的认可,他一旦生气,有惊雷响应。 秦棋当然要跑了,这些西海修士屠戮生灵并不是因为他,是为了让“魑”苏醒后不能够通过祖洲生灵恢复元气,这件事他一个凡人已经无法阻止。 说也说不过,打又打不过。 再留下来废话,那么无疑是个智障, 丢出雷珠后,连忙掉头就开始往山下狂奔。 “我们的英雄没事!他还活着,我们还有希望!”解说喜极而泣,他们看到了从爆炸中心区撤离出来的秦棋。 “我看到了,他还活着,上帝请保佑我们的英雄。” “他灭掉了所有人,我们胜利了,我们战胜了西海的恶魔!”中心区的爆炸实在太过强烈,比起导弹的威力不遑多让,半壁上的千佛洞窟有的甚至坍塌,那些修士遭受如此攻击一定不能够再存活。 “谢天谢地,英雄万岁,秦棋万岁!” “英雄万岁!秦棋万岁!”世人都在高呼,唯有少数人依旧皱着眉头,他们是国家元首和军方的人,因为他们知道,导弹的威力不能对这些人造成威胁。 “我怎么感觉我们的英雄在逃窜!”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一点。 “是呀,而且速度好快啊~” “是因为开心吗?” 另一边的当事人秦棋此时想哭,他已经全力奔跑了,可是他已经感觉身后有人追来了,速度比起他来快了不止一心半点。 这让秦棋很无奈,按照道理自己的身体经过种子的改良,又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自己的速度和那些被封印了法力的修士比起来要快近乎一半。 如今还有人速度比起他还要快,那他的身体又该何其的强大。 “是他!” 追来的人正是戈千,此时衣衫褴褛,已经离秦棋不足十米! “小子,受死吧!” 戈千大喝一声,一跃腾空,居高临下,拳头上更有丝丝雷电萦绕,袭卷向秦棋的后背。 秦棋头皮发麻,这一拳来的速度实在太快的,戈千的爆发力和出拳的速度远远超出了让人接受的范围,而且自从戈千挥出这一拳之后,他有种必备打中的感觉! 他知道这一拳躲是躲不过去了,所幸停下了脚步,脚步一蹬地面,同样一跃而起,在空中立马转过了身体,接着转动的身体,挥出了集合全身精气的一拳。 崩! 两个拳头猛烈的撞击在一起,这是空气收到了突然的压缩后发出了声爆之音。 两人的身形硬生生的被止住,各自往后倒退。 只不过戈千往后退了一步,而秦棋退了十步。 不仅如此,他的右手不停的颤抖,他的右手已经骨折,肩膀也已经脱臼,而且整个右臂已经焦黑一片,肌肉在不停的抽搐。 两人拳头相遇的瞬间,他被戈千拳头上传来的紫色雷电攻击了! 秦棋右肩微微塌陷,站立的姿势都有些不正常了。 戈千心中也是大惊,他含怒一拳,带有天雷之威,修练有淬体之法,肉身强悍无匹。 纵是海浩他们那些修士,在他这一拳之下不死也定当重伤,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秦棋竟然能够硬撼他的肉身一击。 “不简单啊,竟然能够能够让我向后退出一步。”戈千赞叹,可是转眼之间又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那么,你再接我一拳试试。” “接你老母!” 秦棋想也不想,转身又开始逃跑,他的手近乎废掉,再接一拳,那只有用命接了。 “不接也得接!”戈千奔袭而来,向着秦棋的后颈挥拳捣去。 “我%¥……¥!” 秦棋破口大骂,但是还是停了下来,死死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戈千。 就在戈千距离他不足两米的时候,秦棋突然动了。 他开始快速的向后退去,然后一个跳跃,用肚子贴住戈千的拳头,左腿弯曲,正膝直袭戈千腋下。 他向后退是为了让身体与戈千缩小相对运动,这样可以减少戈千拳头上不少力量,用肚子接这一拳,主要是因为肚子比较柔软,可以减少身体关键部位受到伤害。 用膝盖攻击戈千的腋下,是想要阻断戈千后续的力道。 这是中华武术中最为实用的技巧——卸力,太极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使用了此等技巧。 崩! 虽然秦棋一切都做得很好,但是戈千的力量实在太大了,秦棋身体翻飞,在空中硬生生的飞行了两三米,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更有丝丝雷电之力穿透他的肚皮,直接向身体里面灼烧而去,不过却有一丝雷电之力在秦棋体内一闪而逝,一颗种子吸收了那丝紫电。 “噗~“ 秦棋左手捂着肚子,口中鲜血狂涌,不管是内脏还是手脚都遭受了重创。 而因为这两拳耽搁的时间,海浩等八人也都追了上来,手持长剑将秦棋团团围住,让秦棋无路可退。 “你再跑啊,跑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我们的英雄陷入了绝境,他...倒下了...”解说的声音浑厚,声音中带着失望。 失望的声音被传递,让地球60亿人身陷绝望之中。 “不要...不要倒下...” “快起来...” “地球...真的要灭亡了。” 楔子十七:一切自有天意 “只有用‘核’了...” 各国元首此时的眼睛都已经红润,秦棋的出现带给了他们希望。 但是最后一丝希望,在今日之后也要消失了。 秦棋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水。 自己要死了吗? 以前总觉得死亡离自己很远很远,如今他已经被死亡笼罩。 八把长剑指着他,每把长剑上都露出深冷的寒光,八个执剑者露出残忍的笑容。 “真是没想到,你能够阻我两击。”戈千露出一丝不悦,对自己的战力有一丝不满,“我很想知道你这个五脉后人,身体到底有多强。” 戈千想要挥出第三拳! “等一下!”海浩连忙挥手阻止。 秦棋听见海浩阻止,连忙看着海浩,心中露出一丝幻想。 “我希望能够亲手报仇!”海浩露出一丝凶狠,恳求戈千。 秦棋心中大骂,暗想自己真是犯贱,都已经成为案板鱼肉,还在奢求刀俎的怜悯。 “哈哈,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秦棋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将道若烟给的黑布包裹解了下来。 既然跑不掉,横竖都是死,那么拉上几个垫背的自己死的不冤。 海浩眼中一眯,死死的盯着秦棋手中的黑布包裹,往后退了一步,他想起了秦棋的身份——风水师! 风水术实在太过诡异,让他心中本能害怕,另外七人也是立马后退,不敢靠近秦棋。 “一群鼠辈,原来修士都这么贪生怕死,真是让我瞧不起。”秦棋看着他们露出惊恐之色,心中鄙夷。 “怕什么?你不是带了东西过来了嘛!”戈千皱着眉头在一旁提醒。 海浩暗恨,翻手之间从怀中拿出一个四方木盒,上面有“奉天”二字,这是他临行前他父亲赐予他的,可以专门对付五脉风水之术! 海浩对天一抛,四方小盒“吧嗒”一声打开,里面有龙吟震天,九道金龙从匣子内冲出。 “起!” 盒内之物随声而动,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方玉玺! 九龙似乎想要逃离,又似乎被一股无形之力禁锢,他们无法离开玉玺,玉玺迎风变大,化作一座玉山,飘荡在秦棋的头顶。 九条金龙虚影消散,冲向了玉玺之内,这等异象之不过是因为玉玺之上雕刻了九龙夺珠图。 只不过玉玺之上布满裂缝,似在碎裂的边缘。 一股威压自玉玺内散发,正对下方的秦棋,秦棋双腿开始打颤,想要就此跪倒臣服。 除此之外,他再也感受不敢身边的任何事物,山石,树木,甚至是周围的一切他都无法感知。 因为这个玉玺的出现,他似乎被隔离出来,但是他又实实在在的待在原地! “九龙玉玺中有我大齐一国之气运,有我大齐国威震慑,风水术就是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一命二运三风水,气运之下风水皆是妄谈! 这时天道的规律! 海浩大笑,即使他是大齐国的三皇子,也从来没有见过传国玉玺,此次能够将国玺带出,乃是西王宫高层许诺了他父皇一则秘术。 此时见到秦棋,双股颤颤,海浩露出一丝高傲,因为玉玺一出,代表的就是大齐的意志,而他秉承了这股意志。 父皇不在,此时他就是大齐的国主。 西海七个青衫修士,立马收回长剑,再向后退去,国威之下,无人敢撄锋。 “这就是一国之威吗?” “要知道,大齐国主并不在!”有人惊叹,他们在玉玺上感受到了莫名的心悸。 秦棋此时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他被大齐国运笼罩,以一种审判的姿态居高临下,他的手脚冰凉,身体开始僵硬。 “气运...风水...” 秦棋想要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只是一个凡人。 而且自己的死期将至! 昆仑云海,青铜古殿。 少女看着九龙玉玺,又看着一脸得瑟的海浩,露出一丝不屑道:“王朝玉玺而已,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身边的老者摇头笑道:“那不是大齐的国玺。” 是呀,传国玉玺又怎么可能会交给他人呢? 三界寺里的老和尚,面色带有一丝潮红,看着九龙夺珠玺,像是想起了什么。 沙洲古城郊外,一处虚空之中,古尸沉浮,在玉玺出现的瞬间,那具佛尸竟然睁开了眼睛! 道盟山庄,无忧境内,道若烟闭目听着三爷在叙述,当三爷说到有人拿出国玺时,道若烟猛地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丝激动的神情。 神念如潮水般涌出,仔细的感受着这片世界的每一丝波动,因为她知道,秦棋要动用黑色包裹里的东西了。 “希望道若烟的东西有用!”秦棋发狠,用嘴扯开了黑布包裹! 海浩提剑向前,他此时根本就不存在害怕,秦棋掏出的杀手锏风水术在气运之下,根本无法施展。 可是等秦棋黑布包裹里的东西露出来时,海浩停下了脚步,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再看向秦棋的目光如看向一个傻子,露出一丝心疼和怜悯。 黑布包裹被打开,一个洋娃娃从包裹中滚落而出,呈现在众人面前。 哈? 秦棋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这开玩笑吧! 洋娃娃是道若烟的形象,制作工艺精湛,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宛若就是缩小版的道若烟本人! 此时,洋娃娃的露出一丝笑容,似乎在对秦棋说,“加油,看好你哦”! 我去,精神上的支持? 秦棋愣在原地,想起了三爷最后说的话—— 这个东西能不打开千万不要打开! “你真的很伟大,临死之前还在娱乐大家,我很佩服你。” 海浩现在是真的后悔,如此大张旗鼓的将九龙玉玺祭出。 “额...”秦棋无言以对,这个场面真的很尴尬,生死之间掏出的杀手锏竟然是个Hello Kitty... 不过秦棋转眼之间就发现了异状——这个洋娃娃背后贴了一张黄符,上面有红色的“封”字! 秦棋不多想,捡起了“道若烟”,将其背后的黄符撕掉,静静的等待。 可是这一切在海浩的角度看起来,秦棋却是在抱着洋娃娃,双目呆滞。 海浩摇了摇头,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挥起长剑刺向秦棋。 他越想越气,他气自己之前被一个智障算计,弄瞎了眼睛。 他气自己和一个傻子生气! 就在这时,万里晴空突然飘来大片乌云,紧接着黑云翻滚,一道道水桶粗细的青雷在云海中游离,声势极为骇人。 戈千乃是先天雷体,对雷电极为敏感,只一瞬间就发现了异常,而且这劫雷中的雷电之力让他都感到心悸。 “这是...劫雷!” “快退,有人在渡劫,不要受到牵连。” 戈千大喝,在一旁提醒,自己已经开始暴退。 “啊?快跑啊~”西海修士头皮发麻,他们此时被封印法力,在天雷之下只有成为飞灰的份。 “不止如此,不要忘了这里是何地了,纵然是有法力又如何?” 这里乃是祖洲,有天道契约在此,不能容许五脉之外的修士在此出现,就算有能力抵抗雷劫,但是又如何抵抗接踵而至的天道惩罚呢? “是何人在此渡劫?这是在找死!” 九人身形都在暴腿,想要第一时间离开此地,不想遭受鱼池之祸。 秦棋也是大惊,他没有想到,手中的布娃娃能够引来天劫,他想要跑,但是雷劫的范围实在太大了,已经将他笼罩。 不竟如此,西海的所有修士虽然都在仓皇逃窜,但是并没有跑出天劫笼罩的范围,包括第一时间撤退的戈千。 “这是大能者的天劫吗?为何劫云的范围会如此之大?” 昆仑上之巅,青铜古殿里的老者第一次动容,挥手之间将自己的气息隐蔽,他也害怕会沾染雷劫,那样会让他被动突破,在这个地方招来自己的雷劫,显然是找死。 三界寺里的老和尚,抬手之间有一青灯出现,有淡淡黄光笼罩。 沙洲古城郊外,一处虚空之中,一具佛尸盘坐,口中默颂佛经,宝相庄严,散发出神圣祥和的光辉。 而此时在道盟山庄的无忧处中,道若烟此时神情肃穆,对着虚空之中不停的打着玄奥难测的手印,随着一个接着一个手印的出现,鸣沙山处的雷声越来越近,笼罩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大。 这一切都是道若烟使然,是她在引动雷劫! 但是并非是她在渡劫,而是那个和她相貌无二的人形布偶! 偷天换日! “好样的,杀杀杀,把这群人都给我轰个稀巴烂。”秦棋嘴巴里不停的冒着血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道若烟的功劳。 自己死了就死了? 他只是恨自己死了不能换取西海修士的性命。 但是现在他做不到,道若烟能够做到! “哈哈哈,修士算个卵?”秦棋看着逃窜的西海众修士,猖狂的吼叫。 秦棋近乎疯狂,因为他也要死! 他狂吼着,一方面是能够将西海修士诛杀殆尽的喜悦,另一方面是为了减少自己内心的恐惧。 劫云越来越厚,那些直播的工作人员已经也已经开始奔走,劫云已经将他们笼罩,他们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工作了! 轰——轰—— 劫云内部传来巨响,雷劫已经在聚集。 既然劫云是因为有人突破引起,那么此人突破定然是不受天道待见,想要降下雷罚将渡劫之人轰杀! 那个人自然就是道若烟! 而那个人形布偶上只不过是沾染了一丝道若烟的本名气机,此时就已经惹来了如此恐怖的雷罚。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吧~”秦棋不仅被九龙夺珠玺的气运镇压,此时更有天雷在头顶蓄势,天道之威下,他已经无法站立,直接瘫倒在地上。 咔! 咔——咔—— 天雷已经落下,不是一道,而是亿万道雷罚。 劫云覆盖之地若下起了雷雨,所过之处,生灵无法幸免。 “啊~” 西海修士口吐鲜血,身体焦黑一片,被风吹过,化为一阵青烟。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那些没有来的及逃离的凡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换若被人间蒸发,消散于天地之间,不见丝毫痕迹。 那个布娃娃被一道天雷击中,已经开始燃烧,但是并没有立马消散。 悬于天际的九龙夺珠玉玺此时也受到了牵连,龙吟声哮天,上面的裂纹更是多处很多,有将要崩毁的前兆。 秦棋更是首当其中,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布偶的距离最近,一道天雷从天际坠落,直入秦棋的身躯。 “啊~” 秦棋全身肌肉骨骼皆在颤栗,身躯恍若正在燃烧,那是雷电的灼烧之力,他感觉自己的生机正在燃烧,马上就要成为一块焦炭,如那些西海修士一般。 可就在此时,那颗沉寂的种子出现了,突然散发出一路青光,散入了秦棋的体内! 悬于天际的九龙玉玺也是化为一道黄光,射向了秦棋的体内。 “嗷~” 秦棋在痛苦的嘶吼着,声若龙吟,他已经发现了一些异样,他的丹田处此时出了那枚妖异的种子,此时又多处了一方玉玺,正是九龙夺珠玺。 只不过此时九龙夺珠玺光芒暗淡,到了秦棋的丹田处很块就沉寂下去。 另一旁在边缘的海浩正在狂奔,身边一个又一个同伴陨落,他心中大骇,只一个回头,身后的七名同伴已经全部身亡。 除此之外,他更是亲眼目睹了九龙夺珠玉玺没入了秦棋的体内,而且秦棋已经被天雷击中,此时虽然在痛苦的痉挛,但是并没有马上殒命。 “怎么会?” 海浩在一瞬间失神,就在失神的一瞬间,一道天雷降临。 海浩在化为飞灰的时的一瞬间,他的脸上还是挂满了不可置信。 戈千也被一道天雷击中,但是他却在苦苦的支撑,全身布满了雷电,嘴角露出血迹。 啊! “给我破!” 戈千大吼一声,他乃是西王宫的传人,他有秘法可以将体内的封印打开,在这生死危机时刻,他已经不敢多想,因为就在此刻,他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脚步。 来自天道的惩罚他已经不再考虑,先活过这一秒吧。 轰! 戈千身体之内爆发处一股强烈的波动,他一声修为在迸发,体外形成了护罩。 但是第二波天雷出现了,落向了三个最后的气息。 戈千和秦棋,以及那个破烂不堪的道若烟的布偶! 秦棋在大吼,种子又开始旋转起来,在他的丹田处不停的旋转,青光也越发的炽烈,不停的修复着秦棋受伤的身躯。 甚至之前他与戈千争斗时受的伤也在慢慢恢复! 戈千青筋暴露,皮肤炸裂,惯体而入的天雷,正在被他拼命的转化,转化为一缕缕生机,修复着身躯。 “只要挡住第三次雷劫我就可以催动雷木逃走!” 戈千燃烧浑身精血,不停的演绎玄法,他体内出现一根木头,上面更是雷光迸射,那是一块雷击木。 轰——轰—— 第三波雷劫出现了,这一次的落下十余道紫雷,其中两道落向了戈千和秦棋,剩下的八道全部都落向了那个人形布偶。 但是,此时人形玩偶似活了过来,竟然略有心悸的看了一眼激射而来的天雷,一个转身,向地下遁去! 但是天雷早已锁定,八道天雷直接没入了地下,让整个鸣沙山崩碎。 要知道千佛洞是依靠鸣沙山修建而成,此时鸣沙山崩碎,千佛洞也是在一瞬间崩毁。 此时沙洲古城外得一处虚空之中,那具古佛尸,空中佛经一转,佛口一张一合间,六字真言响起。 唵、嘛、呢、叭、咪、吽 声音回荡在地球的每个角落,又似在每个人的心头出现。 敦煌地下,一个惊天古阵出现,从古阵之中也有声音传出。 “那是...魑的封印...” 秦棋忍者剧痛,双目混圆,怒从心上起,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道!若!烟!”秦棋咬牙切齿,道若烟这是想要打开“魑”的封印。 强佛洞此时也是有佛音盘旋,与佛家六字真言遥相呼应。 崩—— 佛窟之中有一尊佛像崩毁,有一罗汉出现,手持金刚降魔杵,盘坐于虚空之中,宝相庄严,大慈大悲相。 “崩”,又是一声巨响,又有佛像炸裂,又有一菩萨模样的高僧出现,依旧悬空盘坐,对着沙洲古城的方向,双手合十,口诵佛经。 爆裂之声接踵而至,一具有一具佛像崩毁,一个又一个佛门高僧出现。 “当年的三千僧众!” 此时他们全部朝向沙洲方向,神态中带着一丝恭敬。 只一瞬间,道若烟形状的人偶消散,它的使命已经完成。 也就在人偶消散的一瞬间,天空乌云散去,但是紧随着更为厚重的天雷出现。 这不是劫雷,而是有人违反了龙门契约,天道要降下雷罚。 道雷将众人全部笼罩,要将所有人都轰杀! 雷击木,一截青黄,另一端却是焦黑一片,但是上面却是荡漾着恐怖的波动。 让空间产生涟漪,他的本体乃是一颗仙木,虽已经陨落,但神行永不消散。 此时雷击木上有光华流转,形成了一个光罩将戈千包裹,隔绝了绝大多数雷电威力。 但是也有一丝天雷穿过光罩,使戈千衣服已经碎裂,裸露在外的皮肉一块一块的正在掉落。 每掉下一块血肉,入体的天雷之力便薄弱一分,他在使用秘法,如壁虎断尾,虽受创严重,但是能够保证自己不会身死道消。 “哗”,又一块血肉从戈千的身上掉落,那是他后背上的一块血肉,在掉落的一瞬间,如无根浮萍瞬间化为飞灰。 天空的劫云终于散去,戈千口中狂吐鲜血,他已经拼命,仗着雷击木和不停的透支着本源之力,但是终究是扛过来了。 可是,就在一瞬间,乌云去而复返,一股天威自虚无中出现,一条雷龙在乌云中出现。 那是一条真正的雷龙,眼中盯着下方众人,那三千伽罗和戈千。 天道感受到了五脉之外的修士气息存在! 誓要灭杀这些修士。 雷龙在不停的咆哮,似乎是在审判! 三千伽罗此时也停止了诵经,更有人露出恐惧之色,他们可以瞒过所有人,但是瞒不过天道。 戈千在手握雷击仙木,神情严肃,他此时可以选择离开祖洲,圣地告诉了他一个辛密。 龙门大阵有一处缺陷,他可以催动秘法瞬间挪移到那里,使用仙木之力轰开拿出空间薄弱点。 种子! 种子还没有出现。 他乃是人族的天骄,先天神胎,洛大人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师傅。 这一次派他进来的乃是圣地之主,他告诉戈千,要想在即将到来的黑暗中生存下去,唯有获得那颗种子。 而那颗种子就在祖洲,并且怀疑当初五脉遁世祖洲,布下龙门大阵并非是为了镇守魑魔,而是想将那颗种子据为己有。 他本想慢慢的搜寻,可是没想到生出变故,可是没想到有人渡劫,并且当初西天净土的三千迦罗竟然...复活了! 乌云在空中越积越后,雷龙的身躯越来越长,惊人的威压让整个敦煌都在颤抖,但是天威还在不停的增加。 道盟山庄,此时也在剧烈的晃动,天威的出现引发了敦煌地震! 道盟山庄的后山,那里有间小茅屋,而茅屋此时竟然开始破碎,不是倒塌,而是一寸寸的开裂,如同瓷器碎裂。 三爷盯着摇摇欲坠的小茅屋,不时抬头看向鸣沙山的天空,那里乌云密闭,宛若黑夜,但是天罚始终没有降临。 “快呀,第二处阵基快要坚持不住了!”三爷在期盼的雷罚快速降临。 无忧秘境之中,此时空间开始一寸寸坍塌,虚空之中有一处处骇人的“伤口”,那是虚空漩涡,一旦摄入,将永远迷失。 空间已经不稳,无忧秘境正在消亡。 道若烟之前施法,已经让无忧空间的大阵损坏。 仙鹤嘶鸣,“嘭”的一声化为一张纸鹤,飞向了道若烟的身边。 百花凋零,云雾倾泄,茂林修竹已成为一片死物,生机尽消。 道若烟依旧站在竹林之中,挥手之间将纸鹤召回手中,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闻。 “该做的若烟都已经做了,能不能成功,都是...天意。”道若烟露出洒脱之色,她对生死早已看淡。 楔子十八:种子 雷龙在天际盘旋,蓄势待发。 轰—— 终于,携带无尽天威,席卷而下,向千佛洞压来,在天空之中,龙体消散,化为一道十几丈粗细的赤练。 就在一瞬间,似有一声叹息传来,从三千伽罗的身体之中,不约而同的射出一道光芒,在天际出现一个巨大的“*”,其光晃昱,有千百色。 “*”字虚影在空中出现,三千伽罗皆露出喜意,向虚影中飞奔去。 片刻之间,漫天诸佛消失殆尽,巨大的“*”字虚影也一闪而逝,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该死!” 戈千心中狂震,道雷轰顶,他已经来不及思索,一口精血在从百骸中汇聚而出,喷在了雷击仙木之上,他动用的禁术,燃烧自己的生命精华在催动仙木遁走,他已经不再奢求得到仙种,活下去才是王道。 道罚还未将临,方圆千里已经没有任何活物。 唯有光着身子躺在地上的秦棋,他身体根本无法活动,脑袋轰鸣,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衣物在第一道天雷落下算时就已经消失。 不过体内因为有那颗种子的缘故,他竟然可以生存下来。 只是那有如何,他的灵魂在灼烧。 即使肉体之中有无数生机滋养修复,但是他是一个凡人,在天雷之下万族皆为蝼蚁。 道雷落下的一瞬间,秦棋根本没有任何感知,只听到地面之下传来一声细小的碎裂之声。 更有无数道雷从地面上滚动,没入了秦棋的体内。 那颗妖异的种子如临大敌,霎那冲出了秦棋体外,散发这如水般的光华将秦棋高高托起,无数生机直接灌入秦棋的脑袋。 秦棋只觉困意袭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那方沉寂在秦棋体内的九龙玉玺此时在丹田之中轻轻的抬高半寸,突然猛地向下一落。 无声之间,时间宛若停止了一般,那些在秦棋体内疯狂肆虐的天道雷罚突然停止不动了。 因为秦棋的丹田之中竟然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金色小字——奉天! 奉天道之意! “奉天”二字散发着古朴之气,更有法则之力流淌。 奉天二字从秦棋的丹田之中浮现,慢慢的越来越大,超越了秦棋的身体,直接破体而出。 一如“*”字出现时的场景。 但“奉天”二字虚影并没有在天空中悬浮,而是没入了天上的劫云之中!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天上的劫云竟然就是消散! 那可是来自天道的惩罚,竟然被两个字震退。 劫云退却了,天空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太阳依旧在闪烁,此时也才日上三竿。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片刻之间无数生灵就此殒命,除此之外,敦煌几乎成为死域。 敦煌莫高窟消失了,就连鸣沙山也消失不见,地面上只出现一个无比巨大的深坑。 残垣断壁,地面焦黑一片,深坑之中不停的冒着石头燃烧后的黑烟。 那是最后一道雷罚留下的痕迹。 苍茫大地,热浪袭卷,鸣沙山已然成为历史,连片三千里成为一片死地。 天劫留下了荒凉萧瑟,巨石破碎,沟壑连天,满目的疮痍,比之废弃的矿坑更为不堪。 敦煌、沙洲、阳关、瓜州、哈密、酒泉—— 没有一丝声音,彻底的死寂,肃北失去了河西走廊该有的生机,只剩下漠东吹来的风在呜咽~ 千佛洞消失,留下了一个残破的碎石坑,一条条惊人的裂缝从这里向外延伸,如一张蛛网,最大的裂缝宽度已达十几米。 不过在碎石坑中,一条裂缝的边缘,此事却是站着一个全身裸露男人。 光滑的皮肤泛着古铜之色,肌肉线条极美,如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我竟然...没死。” 说话的是秦棋,他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那一道天劫降临之后,他已经晕死过去,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幸免于难。 是那颗种子吗? 因为那颗妖异种子一直在不停的散发生机滋养着他的身体,他没死,一定是那颗种子的功劳。 这让秦棋感到庆幸,也对那颗种子的来历感到无比的好奇。 他不知道为何种子会出现在阴阳司里面,种子和秦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阵风吹过,秦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体也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秦棋闭目,脑海之中立马出现了七颗明亮的星辰,如皓月般争辉,他知道,危险已经度过。 秦棋心中还是开心的,暗想那颗种子真是一件宝物啊,那天劫之力即使是一丝也让那些西海修士生死道消,种子竟然能够让自己一个小小凡人在天劫之中存活。 四道天劫,那最后一道天劫更是更是演化成了一条雷龙。 咦? 他的腹部微微发热,竟然有一丝腹胀之感。 秦棋在体内搜寻,丹田处的种子消失不见了,转而多处了一团雾气在丹田处沉浮。 灰蒙蒙一片,让秦棋无法查探丹田穴位。 就在这时有一股“暖流”出现,但又随即消散。 而丹田里的那团雾气也少了一分,两种奇怪的物质似乎会发生某种“化学反应”,腹部传来的不适正是这种“化学反”应引起的。 又有一股暖流出现,这一次出现的位置是在他的天灵穴处,但它正在慢慢的向他的小腹处流去。 沿着督脉,最后冲向了雾气之中,雾气的中心似乎有东西正在吸引它,促使它想要往迷雾深处进发。 但是暖流与雾气相比显得太过势单力薄,很快就消失于无形。 秦棋耐心的观察着,他的身体不时就会出现一股暖流,但是每次都不自觉的流到丹田穴,最后与一丝雾气“同归于尽。” 秦棋一阵无语,他实在是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是观察了这么长时间,有一点他能够确定。 身体之中出现的“暖流”之所以能够出现,与太阳有关! 他此时背对太阳,那些暖流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从后背处出现,而他转过身子正对太阳,那些暖流就会从他的胸口处出现。 “这是...光合作用?” 秦棋有些无语,但是他知道那些东西对他的身体无害,而且他有种感觉,那就是迷雾的中心或许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在吸引它们。 或许是那方玉玺? 因为在第一道天劫来临的时候,那方九龙夺珠玉玺似乎跑到了他的体内。 秦棋摸了摸肚子,丹田的位置虽然被雾气遮盖,但是他相信经过“暖流”不停的消耗,一定可以让雾气消散,那个时候,丹田处的一切他都能够知晓。 活动了一下身体,体内骨头啪啪作响,他感觉自己长高了一点。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出错了,但是他的力气又增加了! 只怕现在单臂就有千斤之力,一个真正的大力士! 除此之外,他的速度也有明显的提升,身体变得无比的协调。 秦棋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地面之上,尘土飞扬,地面继续龟裂,而他的拳头只破了一点皮。 在他收回拳头的时候,破裂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快速的结痂又脱落。 恢复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我这还能算是普通人吗?” 秦棋淡淡自语,身体的改善让他觉得很正常,力气增加和速度提升让他虽感惊异,但是有些大力士也是能够做到,自己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也比最为巅峰的运动员快不了多少。 但是恢复能力的出现就让秦棋感到吃惊了,恢复的速度已经超越了生物学能够解释的范畴了。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体该有的表现。 极目眺望远方,世界格外的明朗,他之前有轻微的近视,但是此时他所看到的世界比起他带上眼睛看的还要清楚。 视觉完全恢复,而且更胜从前! “因祸得福~” 秦棋感到一片轻松,这不仅是身体上的轻松,而是来自内心的轻松,那些西海修士全部死了,他拯救了整个地球! 一股小人物拯救大世界的自豪感在他心中升起,让他感到满足。 不对! 魑魔封印! 秦棋如踩到钉子一般从地上弹跳起来,这里乃是封印之地! 崩—— 秦棋弹跳力惊人,一条竟然有三四米之高,可是再高还是得落下来。 又是“嘭”的一声,秦棋还是掉了下来,往后小心的退了两步,屏息听着来自地下的声音。 那可是“魑”,一个让修士都惧怕的怪物,五脉先人不惜自封也要封印的魔头! 秦棋百分之百的确定魑魔封印破碎了,他在昏迷之前曾听到了一声从地底传来的碎裂。 秦棋等了一会儿,一股凉风吹过,胯下传来一丝冰凉,随即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 自己在这里昏迷不知道多久了,现在连个衣服都没有,魑魔要是要残杀自己,自怕自己早就凉凉了。 看了看不远处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缝,秦棋心中焦急。 因为魑一旦苏醒,一定异常的虚弱,会以地球几十亿生灵作为恢复元气的血食。 是的,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昏迷都没有人来找寻?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秦棋不敢再想下去,“是道若烟,这都是道若烟害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道若烟形态的布偶,正是因为布偶才引来了天劫。 如果没有道若烟,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 昆仑山之巅,有一处地方被云雾笼罩。 如果细细观察,会发现有一座青铜古殿在云海中漂浮着,被云雾掩盖时隐时现。 铜殿之中有一头发花白的老者盘坐蒲团之上,手中法决不断,正在推演天机。 过了很久,老者花白的头发中最后几缕黑丝也慢慢转为白色,额头之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 老者身后站着一个少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因为她知道老者是在用寿元推演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纵使老者有参天测地之能,截取一丝天机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师傅,你没事吧?”少女见老者停止了推演,连忙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眼中带有一丝疲累,看了看少女,缓缓开口道:“本想在轮回之前给你夺一丝造化,只不过造化已被他人取走,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师傅已经带我夺得很多造化了,这一个不要也罢。”少女并没有因为失去此次造化患得患失,她心中担忧老者。 “也只好如此”,老者欣然一笑,并不强求造化,人不可违天,随即又淡然开口道,“不过此界似有些怪异,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少女忽然蹙眉,小声的询问老者道:“师傅,我想留下来。” “留下来?”老者诧异,自己这个徒儿可是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要求的,“为何?” “心中悲伤,血液滚烫。”少女说出了原由。 老者没有说话,而是又开始推演,老者的满头银发甚至都开始掉落,脸上迅速的布满皱纹。 这一次推演的时间很久,直到最后,老者身上竟然开始糜烂。 “罢了”,老者叹息一声,他一无所获—— 西海云雾依旧,但海心山仙宫内只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个男子,眉心处有一道小小的疤痕,正是被手雷伤过神识的洛大人。 他不停地通过玄天宝镜感知着被他派遣到祖洲的九人,虽然九人都被赐下宝物,但是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不久前玄天宝镜竟然失去了作用,那九人竟然无法感知,除此之外,就连戈千他也无法探知。 洛大人脸上一阵变换,然后露出一副凶狠之色。 随即口中念念有词,一道玄法光束打入玄天宝镜之中,光束没入镜中,洛大人气息突然跌落几分,随即露出一副病态。 而西海海心山仙宫之中,那个玄天宝镜华光一闪,竟然又出现一个洛大人。 马里亚纳海沟乃是地球最深的海沟,有传闻说,马里纳亚海沟连接着外界。 不过这附近的海域,海水开始猛烈的沸腾,不过经过半年的声势浩大的沸腾,现在的也开始慢慢的恢复。 “这里的大海有古怪!” 海底深处竟然传来了人声—— 暮日西垂,逝去的塞外江南不见丝毫生机,萧瑟的孤影在黄昏的余晖中前行。 他在一个大坑前停下。 在他的前方原本是一个湖泊。 那是道盟山庄修造的人工湖泊,如今湖水干涸。 秦棋极目远眺,看向了对面的荒山,那里是道盟山庄的后山。 他的眼睛锐利,所看之处,一切事物无所遁形。 他在寻找无忧境的入口——那个小茅屋。 按照地形,他能够确定小茅屋原本的位置,但那里却空无一物。 小茅屋不见踪迹! 这代表着无忧秘境也不复存在,道若烟离开了。 秦棋握紧了拳头,心中生出一股怒气,他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欺骗! 半年来,出现在身边的人,不管是自己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都在欺骗他! 受到诅咒的汪家人,参与改命的安叔,包括地球上唯一的修士——三爷! 从参加汪家葬礼开始,他就被一股洪流裹挟。 似深陷迷雾,根本无法看到真相。 汪父之死,让他得知王家的诅咒。 王元箓的坟墓出现镇压魑魔的佛尸。 秦家传承中出现的妖异种子。 突然出现的道若烟,西海修士的降临。 现在想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 巧合的蹊跷! 他只是一个只会动用笔杆子的小人物,只不过是地球亿万生灵中的一个,上天绝对不会独独选上他来拯救地球! 如果说这一切没有人在背后操控,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最起码那些曾经出现的人现在都消失了。 是完成任务了吗? 这更像是一盘以苍生为子,天地为盘,持续了千万的棋局。 地球上的生灵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现在是到了弃子的时候了吗? 下棋的人究竟是谁? 是道若烟还是五脉先人? 于他博弈的又是何人? “魑”? 秦棋心中升起一股憋屈,他有太多的不解,但不论如何,五脉先人一定是这盘棋局的参与者,他父亲也是因此而死! 秦棋站了良久,最后转身离开了,留下也只是徒劳。 他上路了,向敦煌市区的方向前去。 日落前他感到了市区。 只不过敦煌城只剩下一片废墟,昔日的繁华被瓦砾掩盖。 高楼倒塌,一根根钢筋裸露,如一道道利剑刺入空中,刺破了心中的希望。 石梁和混泥土的缝隙中,有残破的器官,八街九陌具是血水。 尸体连片,发出欲呕的腐气。 天劫隐动了地震和风暴,但是让秦棋意外的是竟然没有一人可以幸存。 他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念头,因为地震不会让那些尸体残碎。 这更像是“魑”魔光临过的痕迹。 秦棋走进了一家超市,找了件衣服套在了身上。 超市的仓库里有是有十几具尸体,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深深的绝望,瞳孔睁的老大,真正的死不瞑目。 秦棋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死的人太多了。 就在秦棋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具尸体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眼泪哭花了妆容,腮红之下露出惨白的皮肤,夹杂在人堆之中,被十几具尸体压在身下。 秦棋以为是看错了,就在这时,女子旁边的一具男尸也动了一下,随即在尸堆之中传来哽咽之声。 秦棋心中有些震惊,连忙翻开尸体,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男童倒在地上,眼中泪水翻滚,尽显恐惧。 男童看到了秦棋,眼中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秦棋叹了口气,心中悲伤,他现在才发现这些人为何都要抱在一起,原来是在保护这个孩子。 男童不停的哭泣,嘴巴里哽咽着:“妈妈...我妈妈被鬼杀了...” 男童根本就无法理解为何会有如此灾难降临,对于一切未知的事物,他只能用“鬼”来形容。 “鬼已经被我打跑了”,秦棋将男童从地上拉起,小心的安慰,不敢多说。 “我妈妈死了,我爸爸...也死了。” 男童的泪水根本无法止住,看着身边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感觉天地都已经塌陷。 秦棋看着这个孩子,心中越发的悲伤,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的童年也没有父母。 小男孩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若将他留在此地,等待他的也只有死亡:“跟我走好不好?” “你是警察叔叔?” 小男孩涕泪横流,眼神不舍的从地上的两具尸体上挪开,看着秦棋,在他的认知里来救他的只可能警察! 秦棋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小孩的手紧紧的攥在手中,这里到处都是细菌,他们需要离开这里。 男童的小手被秦棋拉着,眼睛里泛着泪光,从仓库里抽泣着出来。 “想去哪里?”秦棋轻轻询问,他心中本就迷茫,不知道该去何方。 小男孩抹了抹脸上挂着的泪珠,摇了摇头,他想要回家,可是已经没有了家人。 西边的太阳在山的那头隐去,不见最后一丝光亮。 西域的夜格外的凉,寂寞的沙洲地阴冷刺骨,黑暗中两道黑影站在尸血之中,一高一矮,一阵晚风吹过,秦棋将男童的手握的更紧,他们在等待明日的太阳。 第一章:凉州有雪,不想说话 20年冬至这天,凉州下起了雪。 从建城设部以来,千年的风霜雨洗以及无数次王权更迭,凉州城自始至终从未从历史中缺席,人来人往,物是人非,凉州城肃穆中带着几分神秘。 古老的城墙发黑,上面印刻着岁月留下的痕迹,随着工业革命和城市化到来,凉州城磨石垒筑的城墙失去他原本的作用。 高楼和大厦,立交和喇叭,广告和乌鸦,三千多人在一座城市中聚集消散了心中的恐惧和害怕。 雪很细,下的并不大,却让凉州城的“凉”显的非常可靠。 雪花腾挪飘逸,最后会有一些洒在城墙上,倾听古城墙述说自己旧的故事,但是大部分还是不愿意被唠叨,借着从东来的风,越过城墙,向整洁的校园奔去,落向老师的教案,学生们的睫毛。 老师打了一个哆嗦,皱着眉头拍了拍教案上的雪粒,她来自南方,真的很不喜欢这里,孩子们却是异常兴奋,在操场上手舞足蹈,欢声笑语闹成一片。 最起码那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光头男孩很兴奋,眼睛清澈睫毛上挂着冰晶,脸蛋红彤彤活像红富士,蹲在地上将四周的雪花往一块拢,然后小手一合一握,一个雪球就成了,他势必要为刚才背部遭受的“重击”报仇。 对面的孩子手中没有余弹,看着小光头已经把雪球团好,知道要吃亏,三十六计溜为上策,撒腿就开始往教室里躲去。 小光头眼疾手快,雪球脱手而去,如炮弹般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对面人的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老师低着头,生怕落下的雪掉进衣服里,不想感受雪的温度。 努力的掸着脸上的雪,不过有的雪花已经融化,在他脸上留下雪水,白皙的脸上一阵变换,布满了寒霜。 小光头缩了缩头,想要解释,但是老师已经两股生风,扭着屁股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了,躲在教室后门的于攀看着小光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满眼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小光头用袖子擦了擦清涕,又在手上哈了口气,他的手冻的生疼,不然他真的很想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换了新牙。 于攀吐着舌头,见雪地里留下的一行通向老师办公室的脚印,心中升起一股快感,他今天终于让光头吃瘪了。 办公室很空旷,有很多办公桌,每一张办公桌上都放着一个茶杯,那些茶杯中没有一点水,细细看去上面甚至已经有些薄薄的干灰。女老师擦掉脸上的雪水,丢下手中的毛巾,露出一张有几粒雀斑但却白皙的脸,严肃道:“第······五名,明天叫你家长过来,要是不来的话,你明天也别来上课了。” 这个名字她说出来很不流畅,她很想知道那个给第五名起名字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实在太随意了。 第五名摸了摸米粒儿长的发茬,抬头看着老师,谨慎的问道:“真的?” 老师刚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有些不悦道:“上学放学见不到,家长会也见不到,连开学都不见人影,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既然不想养当初就该想到安全措施。” 这股怒气不是因为第五名的调皮,而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第五名的家长,想要见他一面真的有那么难吗?有什么事情比起孩子的未来更重要? 第五名捏着上衣的下摆,抬头正好看到老师的一缕秀发从耳后滑出,虽把因为生气皱起的眉头遮盖,但是脸上的阴郁还是很明显,老师是真的生气了,想着自己家里的那位先生,第五名有些心虚:“额······我努力吧。” ······ ······ 教室门口于攀睁大了眼睛,不相信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大仇得报的快感立马烟消云散,如果一团雪不偏不中正好落在荀老师的面门上,却只换来请家长就算了,那么运气这个东西也太不值钱了。 “第五名,荀老师她真的这么说的?”于攀吃惊的语气不减。 学校的学生不多,几个年级学生统共加起来也才几十个人,但在这个名为河西理工大学的校园里,于攀却最喜欢和第五名玩。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二年级只有四个学生,而每次考试第五名都得第五名,这份怪异让于攀感到好笑,所以每次说话前,都得叫上这么一句。 第五名翻着眼睛盯着失望的于攀,没有反败为胜的心情,脑子里想着的却是自己的合法监护人今天的行踪,歪着头看着雪花飘落,失去了原本的兴奋,有些怨恨道:“这是什么鬼天气。”。 这些年来,第五名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监护人的生活规律,晴天的时候他会在天台睡觉,下雨的时候他会在新岛酒吧里喝酒,刮风的时候他会在满苑棋牌里打牌,打雷的时候他会在郊外的裴梦山发呆,所以按照天气他能准确的找到自家先生。 但凉州虽然地处西北,空气却很干燥,下雪的天气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让第五名总结出来的规律完全派不上用场。 第五名把书包顶在头山,尽可能的遮挡住裸露在外的皮肤,大学校园面积很大,第五名的速度很快,两只小脚快速的在雪地里踏过,一阵莎莎的声音过后,只留下雪地里一个个不足成年人一掌大小的脚印。 道路两旁掉完叶子的粗硕的白杨整整齐齐,为行走在这条路上的莘莘学子站好冬日里的岗,只不过自两年前开始,这里的人换成了小学生,徒让白杨枯叶焦黄,黯然神伤。 于攀跟在第五名的后面,小心翼翼的踩在第五名留在雪面上的脚印,他觉得这样很好玩,不然他绝对不会参与第五名和他老爹之间爸爸去哪了的无聊游戏。 冬天的白日去的很早,晚风已经为凉州亢长的夜埋下了伏笔,道路两旁的路灯打了一个冷颤,一股脑的亮了起来,满苑棋牌里却是没有出现光,空无一人的满苑棋牌让第五名感到失望,在这个娱乐已经逐渐消亡的时候,清风扫堂才是正常的,也只有自家那位有着闲情雅致的监护人才会如此没心没肺······ 新岛酒吧的老板自扫门前雪,是为了迎接夜场的到来,对他而言,黄昏就代表着金钱临近,对于消费者而言,夜深人静,三五好友,纸醉金迷实在是一种奢求的享受。 “如果你家天台上没有,我是绝对不会陪着你去裴梦山的。”于攀指了指酒吧的楼上,心中已经后悔跟来,报告第五名的罪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狠狠的颠了一下背后的书包,他的脚底板已经生疼,身后的书包也是越来越重。 天台已经被第五名排除了,下雪天在上面睡觉是不可能出现在自家那位爷身上的,他也并不会因为天黑就会觉得自个儿家大爷已经回家,按时回家这种事就连于攀这种小学生都觉得没必要,裴梦山太远,他是绝对不会去的,第五名眨了眨眼睛,眼中微微泛红,“我想······哭。” ······ ······ “面子这个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如果目的达到了,不管通过什么方式我们都应该去做,只爱所谓的面子,那么我今天晚上可能会饿肚子。” 第五名脸上挂着泪珠,细长乌黑的睫毛扑棱棱的眨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应该是这样的神情看着街角对面拐角处坐着的那个胡子拉碴,衣着单薄的男人,红红的脸蛋上出现两个小小的梨涡,接着开口道:“其实冬至的水饺我根本不在乎,我其实在想的是,我应该有个妈,这样我明天早上可能会吃到蛋炒饭。” 一脸的兜脸胡子乌黑浓密,比第五名的头发还长,张了张嘴吧吐出一口热气在空气中盘旋散去,他不想说话,拿起手边快要见底的二锅头猛灌了一口,将酒瓶子甩在了对面酒吧的垃圾桶里,拍了拍屁股上的雪,钻进了无人的小巷子。 “如果不刮胡子是为了不要脸,那么找个女人对于你来说并不是难事,你之所以不找,肯定是因为咱俩有仇。” “老子今天喝多了,如果把门不小心带上了,记得明早儿再敲门!” 一丝慵懒和不加修饰的威胁之声回荡在小巷深处,第五名来不及和于攀打招呼就开始撒丫子狂奔,可是他忘记了地面上有雪,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滴落了脸蛋上的泪,小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兴奋。 城中走过一阵风,风中袭卷着雪,雪里站着的于攀,脑阔有点疼—— 第二章:(上)躺在雪地里的男人,失去了芳华 皮很薄,晶莹剔透,在盘子里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刚出锅的饺子一般都是这样。 一只五指小手犹犹豫豫的刚碰到最为肥硕那颗,又突然缩回了手。烫是个问题,但绝对不会成为第五名解决不了的难题。 一根筷子被第五名拿了起来,插在了早已盯上的目标,然后放在旁边的小碟里仔细的滚了滚,直到确定了每一处都沾上了从老王家借来的醋,才放在了嘴里,随即发出一声来自胃部到脑神经的赞叹。 对面的男人一直沉默不言,直到第五名把沾满陈醋的饺子放在了嘴里,两弯浓密的眉毛才连在了一起,额头也挤出一个“川”字型的皱纹,微微翘起的嘴吧让他的胡子显得越发的扎眼,一张黝黑的脸也越发的黑,他在怀疑眼前这个小子再和他作对,他们的仇,一定是上辈子就结下了的,也还有可能是上上辈子结下的。 当第五名将第二颗沾满醋汁的猪肉饺子送进嘴里的时候,男子还是决定做些什么,他站起身子一脸阴郁的盯着正眯眼咀嚼的第五名,迅速的拿起了放在饺子边的醋碟,然后严肃的盯着第五名仔细的观察着他的反应,最后丢进了垃圾桶。 第五名一愣,拿起了抱在怀里的醋瓶,一脸的不以为意,随即爬上了椅子,迅速的打开醋瓶将里面的醋倒在了饺子盘里,然后一脸严肃的盯着阴郁的男子观察着他的反应,最后把空空的醋瓶丢在了垃圾桶。 屋子并不大,又因为天冷并没有打开门窗,屋子里顿时充斥着恒顺醋窖里的味道,第五名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用食指和拇指从盘子里钳起一颗饺子,然后昂着头放在了嘴里,咬破的汤汁溅了对面男子一脸。 饺子还是很烫的,第五名哈着滚滚的热气和醋味,极为含糊却又极为认真的评价道:“锅贴不要醋就算了,饺子怎么少得了呢?” 男子抹了一把脸,皱着鼻子从椅子上拎起了第五名,然后快速的向门口走去,丢在了地上,将门关上、反锁,这一套流程极为娴熟,显然像今天这种画面一定是经常出现。 走廊东边的窗户破了一个洞,一朵朵雪花正往里面挤,寒冷的风也来凑热闹,让第五名打了一个冷颤,嘴吧鼓得老大,有一股委屈越上心头,随即盯着们大声的叫道:“生气归生气,但是你能不能把饺子递给我?” 门开了,第五名笑了,因为他看到了饺子。 门又关了,第五名抱着热腾腾的饺子,背靠着门,在凌冽的风中依旧在笑,随即笑容被鼓起的嘴吧撑的变形,嘴里却含糊地威胁着门后的人:“她可是说了的,明天见不到你,我也就不用去了。” ······ ······ 雪在凉州城肆虐了整整一夜,将天地穿上了素衣,不过在日出前,天公似觉得少了赏雪的人,也就不再继续放纵。 天空几只蠢笨的欧鸽飞过,它们竟然误了迁移的时节,让荀觅感到意外,一张洁白的脸被初晨散落在雪地上反射过来的阳光承托的格外灵动,除此之外,有一件事她更为意外——第五名真的没来,她真的想不明白那个男人为何不愿见自己。 “敬爱的荀老师,那个男人我见到了,其实并不帅,你没有必要如此煞费苦心,不远万里的跑到这里来等他”,于攀站在荀觅的身后,语气有些懒漫接着说道:“他真的很邋遢,最起码有一······两年没洗澡,就算我猜错了,那个男人也有半年没碰刮胡刀了,真是不敢想象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荀觅听着于攀的话,脸上划过一丝秘密被揭穿的心虚,随即瞪了一眼于攀道:“让你带个路怎么废话那么多。” 于攀回忆昨晚从学校走到第五名家的路线,先要穿过羊白道,走过观秋路,从满院棋牌尽头右转,经过金芝路和景泰路的十字路口,从溥村站再往前走过四条街才能到新岛酒吧——这实在是太远了。 “我的妈呀,你不知道我脚有多疼。” ······ ······ 尧舜社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四十年过去后,原本的风貌已经不见,墙壁上的石灰有些脱落,露出了墙体密布的裂纹,恍如入木三分的狂草。 那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在收看了天气预报后,于黎明时分就登上了后来为了防水铺满沥青的天台,不过此时的天台却是少有的白,让男人觉得有些新鲜。 他脱掉了挂在身上的单薄衬衫,随即又脱掉了耐克的裤衩,看着泛白的东方想了想又将一条三角红布扯去。雪很松,躺在雪地里让男人感觉很舒服,太阳照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有希望,丹田的里的雾气消散了大半,只要再过两年他就能知道身体里的真相。 看着入目的蓝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飘过的云一尘不染,他想起上一次大雪的时候,也曾有个男人倒在了雪地里,那些过往,让他彷徨。 ······ ······ “你的运气一直以来都是好的,倒霉的总是我,如果事情继续这么发展的话,你的蛋炒饭有着落,可是我可能会在夜晚因为二锅头的辛辣让我失眠,这样就会让我发育不良,那么我就不能相应国家的号召,顺利在十四岁生下孩子。” 他的逻辑没有一点问题,嗅着满屋子的酒气,打量着满屋的琐物和一脸兴奋的小光头,于攀露出了不开心的表情。 第五名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乌黑发亮的瞳孔之中并没有见到于攀的身形,影印出的却是两条被紧身皮裤包裹的大长腿,显得格外的修长,等到目光向上移动,他认出了那个出现在于攀身后的捂着嘴吧的女人——正是葛老师。 “现在还是未过门的娘!”第五名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门,让出了路。 荀觅进了门,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打量着那个曾给自己带来梦的男人每天生活的地方,露出一丝不解。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住下来,比这里环境好的房子实在太多。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此另类的古怪男人一定不好相处,这让她有些患得患失,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他人呢?”荀觅好奇的问道。 “今天出了太阳,应该在天台上。”第五名如实相告。 荀觅点了点头,又向着天台走去,于攀也想跟着上去,但是被第五名拉住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二人的世界。 可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荀觅的惊呼,震颤了云,融化了雪,惊醒了做着美梦的第五名,因为天台上的男人有个坏习惯,想想都觉得流氓。 第三章:(中)躺在雪地里的男人,失去了芳华 太阳无私的散发着光和热,去温暖寒冷的人,蓬松的雪因为感受到了来自天敌的抚摸,表面已经开始融化,被残留的风掠过,让雪结上一层薄薄的冰。 荀觅走的小心翼翼,高跟鞋虽然能够不让她摔倒,但是脚已经冻得有些发木,让她不敢大意。推开天台那不锈钢铁门,寒气顿时铺面袭来,额前的秀发在她眼前飞舞。 不自觉的紧了紧白色羽绒外套,门旁有一块红布冻得发僵,不远处那件有些发黄的白色衬衫也在述说着不满,飘舞的袖子在风中招摇,让荀觅以为是这是在迎接她的来到,殊不知这是来自一个男子对于即将到来的尴尬在表示无奈。 那个男人躺在雪地里,呈大字形,荀觅来不及观看那个男人和头发一样长的胡子,因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胯间的一抹黑,让她不自觉的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高呼。 世上还有如此不怕冷不怕丑的人,竟然在这种天气光着身子躺在雪地里睡觉! 男子早已知道有人来,只不过他以为是第五名那个臭小子,所以他并未有所动作,而是继续吸收太阳里的那些热流,即使在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后,男子也依旧闭着眼睛,因为他不想睁开眼睛面临尴尬,他从未在这种状态下面临女性,即使脸皮厚的发黑。 可能是因为紧张,又或是因为好奇,有个头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想要打量到底是何人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划过,这让倒在地上的男人显得更为尴尬,不得不连忙爬起来将不远处的耐克裤衩抄起,将自己不听话的宝贝藏了起来。 第五名在一旁暗呼不好,于攀却是已经迈开了步子往楼上跑去,矮矮的个子正好掠过荀觅性感的胯看到一个男人在慌张的收起棍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冰天雪地里的干柴和烈火,纵使在冰冷刺骨的风和已经快要消逝的雪中,还要叙述那个流氓的故事。” “秦棋,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这场风花雪月中的尴尬来的有些猝不及防,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等你穿好裤子后能不能不揍我?”第五名哈着白气,语气非常的真诚,真诚中带有一丝奸计得逞的味道。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等我走到你身边的时候你头上一定会长出五口坟。” 穿好裤子的秦棋,一脸阴郁的向第五名走去,然后拍了拍手上残留的一点雪渍,他今天一定要教训这个关头小子,要让他知道可以坑天坑地但是不能坑爹,坑爹后果很严重。 荀觅秀眉微蹙,戒备的将第五名护在了身后,她对秦棋的好感大幅度的下降,看着健壮的秦棋脚步并没有停下,连忙大声喝道:“你想连女人都要打吗?” 秦棋恶狠狠的盯着第五名,余光却是打量着荀觅,这是一个有着一双丹凤眼的女人,琼鼻冻得有些发红,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看着秦棋如此不加掩饰的打量自己,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似乎割破的外套和皮肤,能够看到她心里的秘密,让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立马结束这种被心理侵略的弱势,随即开口道:“你要是打孩子和女人就不是男人!” 于攀站在一边拉了拉荀觅的细绒白袄,有些不解的开口:“额······难道刚才你没有看清吗?” 秦棋停下了脚步,放弃继续观察荀觅,因为他已经大致猜测到这个女人的身份,又扭头看了看正在说话的于攀,露出思考状。 第五名看着秦棋脸上一阵变幻,不敢再待下去,拉着一脸不解的于攀立马开溜,嘴里在给于攀解释着原因,“她自然是看过了,只不过荀老师对男人的要求比较高而已。” ······ ······ “时间过的很快,世界变化了很多,你也变了很多,甚至我都无法确定如今的你是不是当初的他。” 房间里的窗户很小,白天拉着日光灯,但是因为汞蒸气在冰凉的灯管凝集,现在显得还不够亮,让房间有些昏暗,秦棋从卧室里换了衣服,倒了一杯热开水递给了荀觅,对于之前的尴尬两人并没有在意,或者心照不宣的装作不在意。 秦棋并没有接她的话,她能够认出自己并非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 “你姓荀?”想起了第五名临走时嘴里曾提及过这个女人的姓,但是秦棋还是问了一遍,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个姓是真是假。 “荀觅,第五名的老师,可是你似乎不想他去上我的课?”在这个教育为稀缺资源的时代,这种做法非常的另类,这让荀觅猜到了另一种可能,所以她才带上了于攀前来。 秦棋指了指客厅里唯一的椅子,又转身在墙角众多酒瓶子里仔细的翻了起来,最后找到了半瓶商标有些褪色的二锅头,打开了瓶盖喝了一口淡淡道,“数学、外语这些东西在未来没多大用处,这点我非常清楚。” 可能是职业习惯,荀觅并不喜欢坐着,挺了挺胸口想要说服秦棋:“世界虽然变了,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要学的,你难道一辈子都要他待在这个只有三千人的地方?” 凉州市其实严格意义上根本不能称为一个市了,之所以不改口可能是因为习惯又或是对未来的一种美好想象。 秦棋眼角一挑,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我看你还是······明说吧。” 因为秦棋从天台的那声叫声开始,就已经开始观察这个女人了,直到刚才,他可以完全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 荀觅想了想还是决定坐下,喝了一口水,想起了一周前接到的教育局电话,解释道,“我要调到河间去了,这里以后没有老师,我希望你能够让我带走第五名。” 凉州这个地方属于国家的边缘地带,对于老师这种稀缺资源,国家能够想到本就让人意外,被调走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如此的话说明国家现在承受的压力比之前更大了。 秦棋把酒瓶放在了桌上,摇了摇头语气非常坚定:“河间一定会有战争爆发,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这里的。” 河间市是整个北方最为富有的城市,处于我国第二阶梯与第三阶梯的中间,独特的地理位置,让河间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虽然最近几个月国家在南方战场上取得节节胜利,但是却抽调了原来屯守在河间的一半兵力调走,想要一鼓作气收复南方大地。但这很有可能是敌人为了取得河间之地的诡计,因为只要取得河间,从北挥师南下,那时敌人借助地势的优势便会势如破竹,长驱中原。 他曾在很早前当过两年义务兵,对于战场局势也有几分见解。敌人为了设下圈套竟然甘愿舍弃争斗了两年的南方战果,这让秦棋有些佩服对方的指挥者,但是这种计谋在那些每一天都在研究战局的主帅眼里,应该早已清楚对方的战略方针。 如今国家没有在河间增兵而且还调走了原有的部队,这里面一定有着猫腻。 难道国家还隐藏了别的后手? 对于国家的想法秦棋不敢保证,但是敌人一定会选择铤而走险,集中兵力进攻河间。不论是何种情况发生,河间一定会染上血与泪。 荀觅眉头紧锁,这个邋遢男人对于战争非常的敏感,仅凭一些琐碎的新闻就能够猜到接下来的主战场,这让荀觅感到意外,但是新闻总归是新闻,国家绝对不会将战场上所有的信息告诉所有人,而她正是得到了一些内部消息的有幸者,“教育部来的消息说,敌人最先攻击的应该麻常市,而凉州城在麻常和河间之间。” 麻常市比起河间来说,在整个战局上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对远道而来为了夺取河间市的敌人来说却异常重要,他们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麻常,在麻常修整,再以麻常为据点,在国家对河间市没有做好完全防御部署之前夺下,到时候他们以守代攻,联合南方战场同时出击,到时候国家腹背受敌,战局将会呈一面倒的局面。 荀觅说话的时候,秦棋一直眯着眼睛盯着,想要找到她白皙的脸上欺骗自己的波动,可惜他并没有找到,不由得冷哼道:“哼,我想你的消息应该不是从教育部来的吧。” 第四章:(下)躺在雪地里的男人,失去了芳华 只有音量没有丝毫尴尬和娇羞的惊呼声,在一个只有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女人身上出现,只让秦棋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女人。 站起来第一眼,他很诧异这个女人穿的是一双高跟鞋,发出如同孩子般的轻轻的脚步,让他以为是第五名偷摸着来“报复”自己。 在无法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前,之所以靠近荀觅其实是不想让第五名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看到女子不自觉往后退后一步,但却摆出在当时情况下最利于攻击的动作时,秦棋就确定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一定抱着目的而来,能够得知自己在这里的人,除了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应该就没有别人了。 但是他又看到了那个叫于攀的小孩,又让他有些不解,按照道理,执行任务肯定是不会带上一个孩子的。 回到楼下,秦棋并没有停下观察这个女人,倒了一杯水,其实是为了看女人的手,那个女人手指修长,但是右手食指上却是有着手茧。 让女子坐在椅子上,去墙角找那瓶过期的酒其实只是为了绕到女子的背后观察她,可是女子并没有如他所愿,她的背部永远在最安全的位置,不过也正是这一点让秦棋断定了她的身份——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荀觅眼睛中闪过一丝神异,恨恨的喝完了杯子中的水,看着食指上的老茧,将一次性杯子紧紧的捏扁,然后丢在了垃圾桶里,对于隐瞒近一年的身份,竟然在只言片语之中就被一个男子揭穿感到气愤,然后有些索然道:“我是特科的。” 秦棋点了点头,如果是个特务倒也能够解释这个女子之前的反应,只不过像特科这种机构一般都是由国家首领直接领导,她能够出现在这里,也就能解释了。 “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参与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他不想改变,因为有的东西无法改变,利益出现的时候,一团散沙会变成一颗颗特里独行的沙子,危难出现的时候,一团散沙还是尽可能的抱在一起,但本质上根本没有变成泥巴。 她早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个曾经带给六十亿人希望的男人,即使在磨难过去之后,世界的每一处角落,都在流传着一个为万世开太平的英雄,荀觅想到那些不自觉激动,说出秦棋的一些往事,“为什么?你是地球人,但是你更是华夏的子孙!敌人在无时无刻屠戮着国人,那些人和两年之前出现的西海暴徒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因为她工作的特殊,她绝对不会见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因为她不想见到有人玷污她心中那道光,即使是那光本身。 “西海······” 秦棋轻声低回,那是一个让人不愿提起的字眼,西海住的修士是人,他们屠戮着祖洲的生灵,脑海深处记忆如潮水泛起,一阵阵思绪在胸口荡漾,一幕幕往事在心头滑过。 他曾想要改变,世人以为他成功了,只有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他是暗夜的使者,让丝绸之路上的魔鬼苏醒。 残杀了百亿的生灵,也残杀了那个心里一直做着梦的年轻人。 地球陷入了持续的黑暗中,超过九成的人被黑夜夺走了生命。 两年前天亮的时候,世人以为天真的亮了。 幸存者们认为他们是上帝祝福过的人,活到天亮的人庆幸2018的灾难已经离去,带着美好的祝愿和信念,想要缔造下一个诺亚方舟。 2018年的夜虽然结束,但太阳升起时并非就是2019,心中没有希望,阳光永远照不到。 留下的人其实是上帝诅咒过的人,东瀛幕府里的生灵,他们承继着西海修士的暴行——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不同于一战时的贪婪、二战时的虚荣,三战注定是为了一段传奇。 留下的人都想成为传奇的主角,最后的人可以成为上帝,也可以成为真主,期待在千万年之后还会有一则五彩狗血补天的神话传说。 荀觅看着这个甘于在寂寥的凉州城中过着对酒当歌强乐无味生活的拯救者,一缕烟波跃然心头,淡淡愁味于舌尖流过,咽了咽嘴里的唾沫非常肯定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选择,但是你的传说没有结束。” 秦棋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隐藏在如树皮般面容上的苦痛是从里向外渗透而出的,那张沧桑的脸失去了流露悲伤时该有的肌肉运动,那双耷拉这一片愁云的漆黑眼珠麻木的动了一下,溢出了隐藏在内心深处蹉跎的过往。 ······ ······ 似水流年,紫陌芳华后,这个男人生命中空出一段时间的故事,蔓延到心海的触动,沿着宿命的脉络,书写纷乱中的最后的真情,画出人世里独有的沧桑。 薄雪消寒,太阳终究是敌不过冬天的寒冷,最后带着不甘的眼神在西边的山头被东边的月亮催促着,路灯似乎听到了一声“快滚”,连忙睁开眼睛打量起远方,空旷的六车道上有一个影在快速的掠过。 荀觅本想要带走第五名,但是于攀却捂着鼻子摇了摇头,他劝说第五名离开,得到了鼻子不断留血的答复,让他越发认为自己的运气不好。 一辆大众汽车向着出城的高速路口奔去,带起了一阵风,惹得人行道上坚持了一个秋的银杏叶落在了败枝残雪上,快速旋转的车轮纹路里挤上了路面坑洼处汇聚而来融化后的雪水又重新结上的新冰,然后因为离心力又快速的飞射出去,让刚刚被银杏树叶打扰了赶路的瘦弱老鼠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吱吱的叫个不停,仿佛是在质问,为什么要留下满地的凄凉和心伤。 第五名推开门,红着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秦棋,轻轻地拉着秦棋粗糙又带着假酒味道的手,放在了自己光光的头上,然后紧紧地抱着秦棋粗壮的大腿,眼中泛着泪花浸湿呢绒裤子,嗒落在地板上,感受着头上大手传来的轻微颤抖,“警察叔叔不要怕,鬼已经被我打跑了。” 第五章:华新社年度新闻 凉州城从东方奔来的太阳,带走了前日里的雪,寒冷的风留了下来,带来了北方麻常市的枪声。 枪声在麻常人的仓皇中和华沙国的等待中响起,吓得冷空气不敢停留太久,空气中弥散着热火药的味道,硝烟换炊烟徒添一笔悲字的心。 《聚点》新闻里那个划的花里胡哨的女播音员正在卖力的播报,就连第五名都不想看,一直在一边嘀咕这个女人还没有荀老师好看,他总觉得荀觅脸上的那几颗雀斑长得漂亮,让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起一个人。 “没劲。” 第五名垂头丧气的坐在板凳上,两只小手撑在膝盖上,拖着尖尖的下巴,荀老师的离开让整个凉州市没有一个老师,如今距离凉州城不足五十里的麻常市有了枪声,凉州市里仅存的三千人在一夜之间走了大半,剩下的一半正在收拾行李。 他们是末日后的幸存者,既然无法人定胜天,那么经历过恐惧后,他们学会了趋利避害,不过也有一些人就像是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即使世界不管如何变,他们的心也不会在变。 秦棋依旧在天台睡着觉,这也迫使第五名爬到了楼上翻着白眼鄙视闭眼的秦棋。 “荀老师走了,于攀也走了,你以为你睡着了就可以做个好梦?最起码没人陪我玩的时候,对于你来讲是个噩梦。”第五名返回楼下接来了一盆冷水,看着秦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脸威胁道:“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乖乖起来带我跑路去。” 秦棋眼皮子一阵抖动,内心明显是在考虑得失。 他正在张开皮肤表面的毛孔努力的吸收阳光中传来的热量,因为热量只要进入他的身体就可以转化为一股自己能够清晰感知的热流。 然后顺着筋脉向他的丹田处进发,最后与丹田里那团若有若无的古怪雾气相互抵消,这样他就可以知道自己丹田里的古怪,也能够感知自己身体在那场劫难中发生的变化。 听到第五名在一旁威胁自己,秦棋一方面不想搭理这小子,但一方面又在想如果不搭理这小子,这家伙指不定到时候和自己赌气又惹出别的是非来,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第五名在的时候他竟然吸收不了太阳中的热流。 “谁说那个女人走了?”秦棋一脸嫌弃的说着,对于杀手、特务这种人物他很不喜欢,或许是见过太多生活在阴暗角落、善于权谋心计的人和事,让他不自觉的对那类事物感到反感,这也可能是他喜欢晒太阳的原因之一。 ······ ······ 《聚点》是个很火的节目,对于战争时期,自媒体不论怎么发达都显得苍白无力。 随着这两年的变化,自媒体的功能从最原始的娱乐信息传播功能慢慢演变为恐惧信息传播功能,随处可见的雪山崩塌或海水沸腾在经历网络传播之后马上就会演变成“新末日”到来的预警。 所以那些相信未来的乐观主义者们开始摒弃网络,甚至对网络背后的那些人感到怜悯,这是一种来自内心强大者对于短时间内无法修复心灵创伤的人的一种在怜悯中找到的成就感,而他们更加热衷于军事新闻,因为在他们看来“新末日”即使到来也是因为人类自生的存在。 这又使得那群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中分出了派别——北约同盟国和华沙国。 同盟国是从二战后签订的北大西洋条约脱胎而来,不过里面的成员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最为重要的是其存在的意义也发生了变化。由东瀛领导的北约同盟国组织的全称为《北半球同盟国家为《复兴新地球荣光计划》采取军事联合的公约》。 这份约定中《复兴新地球荣光计划》其实是一份为与东瀛抱着同样目的的国家采取军事联合行动的一个噱头,目的就是为了针对非公约国家和一切威胁公约计划的国家和组织,所以北约同盟国在成立当天就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东亚沃土上的华夏国。 除却华夏国占据了新地球的重要核心区域之外,华夏国还有这足以毁灭地球的核武器,所以北约国家并没有子啊第一时间就以泰山压顶之势攻击华夏,而是采用逐步蚕食,然后不断侵略中立国家,想要在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对华夏实行全方位封锁,将华夏独立。 而华夏国在此危难之际,只有反抗,并邀请北约敌对国加入同盟,华夏国就此改为华沙国,以军权至高、政权次之的形式成立华沙四大主军团,分别为由原华夏军演变而来的八旗军团和大唐军团,以及北方草原上新成立的天狼军团和华沙同盟海军。 但是北约国家蓄谋已久,争对华沙国的战争压力不断地增大,更是在今年八月份的时候,两大集团海军在东海海域发生大规模交战,经历十五天而已华沙国同盟海军就出现溃败,使得北约军队顺利开启南方战场,展开陆地进攻并且取得节节胜利。 然而在华新社《聚点》看来,八月中旬华沙国海军败退的军事新闻并没有成为年度新闻,而是在末日后被保留下来实际上被北约同盟国控制的的联合国组织对全球发布了计划生育倡导书! 1、倡导年满15周岁的男性和女性结婚并且生育,提倡一夫多妻,优生优待。 2、明确规定年满20岁的男性和十八周岁女性必须结婚,不然将会强制性被征用。 3、新生幼儿实行统一“军事化抚养”,享有北约同盟国家新生儿福利及教育、生活等各项福利。 4、男性拥有五个子嗣以上者可免除军役,女性在生完孩子后可享受半年不生,并生完五胎后可选择不生的权限等福利。 ······ 这份计划的出台的目的显而易见——战争无法避免流血和牺牲,而两个集团之间的斗争必定是长久的,那么人口基数注定会成为未来战争成败的关键因素,这只能说明北约同盟集团里的话事人有着非常长远的眼光且对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 至于北约集团之所以用联合国的名义来发布这项计划,其实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篇计划看似是为了能够让地球短时间恢复原有人口,恢复地球原有生气,但是在计划生育倡导书的背后,战争背景下女性要想生存必须依靠生殖,男性想要免除战争之苦必然会想法设法的寻找女人,没有人性的政策之下必定会爆发一些列问题。 这种惨绝人寰的战争计划,注定遭到全国人类的抵制,北约必定会以血腥手段继续严格执行下去,那么北约国就将失去正义的一面,披在身上的羊皮也就失去了作用。 这回使得中立国家自然而然倒向北约集团的敌人怀抱,那么这会使得北约国会面临一个非常不好的战争局面。 就在这项计划颁布不久,北约国果然爆发了一场来自社会各阶层的斗争,但是的确被镇压,但是中立国家并没有倒向华沙国集团,因为这一幕在华沙国也在发生。 华沙国的做法使得中立国家更加的迷茫和冷漠,在看透了人心之后,他们中有些国家竟然也有呈现联合姿态,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让人性保留最后一丝温暖还是想要迎接“新末日”。 第六章:今夜的月亮像一把刀 按照道理,秦棋说的话第五名每次都会反驳一下,但是心里却是极为认同的。但当第五名靠着栏杆从天台看着楼下又一辆飞速掠过的汽车驶向城外和已经算是人迹罕见的凉州市区,第一次在心里觉得秦棋说的“荀老师没有离开”的观点产生质疑。 “现在的市区里就是拿着放大镜去找也找不出一百个人了,既然北边已经开始打战,凉州市早晚会波及到,除了你和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把自己性命不当回事的。” 第五名看了看西边的天色,有些不满继续道:“就算荀老师不离开,难不成她不在意于攀的死活?” 秦棋躺在凉床上,嘴角扬起了弧度,看着嘴吧嘟的老高的第五名有些好笑,这家伙正把自己比作荀觅,把他自己比作于攀,言外之意是在说秦棋不在意他的死活! “你还怕死?”秦棋打趣道,然后将手伸入早上第五名从楼下接上来的一盆凉水中,捧了一盆水拍在了第五名的小脸蛋上。 第五名摸了一把脸上的凉水,无奈道:“反正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大不了还给你就是咯,只不过这种因为你不跑路最后被洋鬼子杀死的死法让我鄙视你。” 从以往的新闻和传闻中可以得知,北约盟军只要进攻一座城池后,是不会接受华沙国军队投降的,而且在进出城市后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屠城,这是经历末日后他们还没有忘记的传统,这也是凉州市里的人得知北方战场开启后立马逃离的原因。 西边的最后一缕阳光散去,秦棋坐起来笑呵呵打趣道:“今晚带你去看戏,你去不去?” “看戏?” 这个时候的凉州市早就关了电影院和戏院,第五名自然知道秦棋说的“看戏”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戏份,随即问道:“是恐怖片还是喜剧片还是像小龙哥一样的‘啊打片’?” 秦棋摸了摸第五名的小光头,他思量了一整天,还是决定把第五名带上,因为第五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反而更安全,随即摆出一个当年李某的经典动作,肯定道:“我是主角的片子,定然是动作片!” “嘁~”,第五名“切”了一声,然后用大拇指推过鼻梁,然后对着秦棋的肚子上就来了一拳,“以后请叫我第五龙。” “练了两年,一个寸拳的发力都还没掌握,别给咏春丢人了。”秦棋肚皮一瘪,猛地一个反弹,一股肚子上来的巨力直接把第五名推倒在地上。 第五名根本不在意,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大气的说道:“我这是怕把你打伤了,对了,那等会动作片是不是也有女主角啊?” 秦棋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你的荀老师应该也会来。” 第五名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说道:“这种有男主和女主的动作片,在达到高潮时侯记得和我说一声,虽说新的生育政策出台了,但是有些场面我还太小,不利于我健康快乐的成长。” ······ ······ 当夜幕来临后,原本就人烟稀少的凉州城显得死气沉沉,随着社区里那个巷子深处最靠东方的旧楼六楼房间的灯光熄灭,城中只有那几条主街道的路灯亮着,以及尧舜社区门口新岛酒吧里闪烁的红光。 人的影子已经消失不可见,路灯下站着的那个长头发的女人声影也慢慢的和隐藏在黑暗中的几十道暗影会合,静悄悄的夜,只听到一阵子弹上膛的金属声音,和皮靴踩在干燥枯叶上悉悉索索的声音。 新岛酒吧门口地面非常的干净,但那个胖胖的老板依旧在扫着地,不紧不慢,非常的认真。即使酒吧里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客人了,但是他早已养成了这种习惯,又或许他觉得安静的扫地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圆胖胖的袁胖胖大叔,你该减肥了。”第五名牵着秦棋的手,看着酒吧老板笑呵呵道,这个姓袁的酒吧老板就是秦棋为数不多的狐朋狗友之一,除了这个胖大叔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满苑棋牌里那个风骚的女人了。 袁老板放下手中的扫帚,有些意外的看着第五名,又看了看秦棋,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把第五名也带上,不过他秉承着只赚钱,别的不管的宗旨,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随即拍了拍福肚笑着对秦棋开口道:“你是我第一个见到带着孩子逛酒吧的家长,怪不得学校老师都要家访。” 袁老板很不想管,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或许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太过悲惨的一面。 秦棋抬头看了看天色,初九的月亮很明亮,袁老板那张用圆规画出来的脸非常的真实,随即也在心里认同了第五名的话,笑着对袁老板点了点头后道:“大家都跑路了,今天晚上你还搭台子唱戏,我这不是没办法只有拖家带口给你带个观众来?” 袁老板摇了摇头,连忙摆手无奈道:“这个戏台子可不是我搭的,我是属于被迫型观众。” “那就好”,秦棋又不自觉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随即看着这个憨厚的胖子道:“都说......和酒打交道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讲给我听听。” 袁老板咽了一口唾沫,也顺着秦棋的眼光方向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让开了进门的路,笑嘻嘻的道:“喝酒的都是客人,我才是听故事的人,就像你,我就知道你和63°二锅头里的事。” 秦棋点了点头,拍了拍袁老板的肩膀道:“今晚不讲二锅头里的老故事了,我给你讲讲spirytus的新故事。” 秦棋拉着第五名推开了酒吧的门,里面空无一人,但是火红的灯光中透着一抹勾人心魂的妖艳,让人有着一种想要犯罪的冲动。 从门缝里偷偷溜出来的一丝烈火般的红光,正好落在了袁老板的眼里,让他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又好奇的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眼角里的红光并没有散去,那轮皎洁的月亮看上去如同染上了血,像一把从猪脑中刚刚抽出的杀猪刀,嘴吧里哈出的白气像极了热血变凉时的样子。 音响中的那首歌副歌刚刚唱完,正好被老板听成了:一杯敬朝阳,一杯敬阎王······ “spirytu······” 这种波兰精馏伏特加酒精度高达96度,被称为“生命之水”。 第七章:笑尽一杯酒 袁胖子递过酒杯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其实你应该选择和那个女老师一起离开的,不然的话,你的胜算真的很小。但是秦棋只是笑了笑,用手磨砂着杯子发出平淡又清脆的声音。 “秦棋,其实咱俩可以换个地方躲起来,不用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情。”第五名下楼的时候穿上了防弹衣,他知道今天晚上戏码里一定会有头破血流和横尸当场。 但是他并不明白他们既然选择了躲起来,现在为什么又要出现,最起码眼前这个胖胖的酒吧老板是认出了秦棋就是两年前去敦煌的那个年轻人。 秦棋和袁老板自然是知道第五名口中说的他们指地是谁——北约联盟国集团和新成立的华沙国集团。 袁老板装满肥膘的大肚腩抵着吧台,他能够猜到眼前这个邋遢男人所面临的无奈—— 北约和华约两大利益集团的争斗,必定会有观望着,那些观望者在现在看来是一股可以决定两大集团未来的力量。对于两大集团而言,他们都希望得到秦棋,因为秦棋有着末日拯救的号召力。这就造成了两方都不敢让对方得到秦棋的认可,那么只有让秦棋死了。 秦棋摸了摸第五名的小光头,眼中露出一丝很少出现的波动和挣扎,他想要对第五名再交代一些东西,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子弹下能不能存活。 高跟鞋的声音是伴随着推开酒吧大门的声音一起响起了,来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不是荀老师。”第五名失望的看着进来的女人,那是满苑棋牌室的老板,跛着脚的女人。 秦棋看着这个老朋友,又看着袁老板,他早已知道这两人都是特务,不然他绝对不会在下雨天跑到袁胖子酒吧喝酒,也不会在刮风的时候跑到满苑棋牌室里打麻将,赌博他并不擅长,每次都是仗着运气。 只不过他的运气总是不太好,有些苦恼的说道:“今天又是三缺一?” 因为秦棋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些特务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如果说按照荀觅自己说的,特科应该是华沙的部门,那么荀觅应该就是华沙国的人。 进门的女人腿脚有些不方便,走到卡座坐了下来,点了一根女士香烟,逆光的红色射灯正好有束光射在女人的身上,让她的一头短发也染上一层红色,放下手中的打火机对着袁老板眨了一下眼睛,一脸笑意的道:“你是谁?” 袁老板指了指桌子上秦棋手中的烈酒,笑得肥肉颤抖道:“我是生意人,虽然我肉多,但是不做人肉交易,不过现在三缺一,我倒是也能凑个数。” 秦棋低着头,不过心中却是在想,这个胖子到底是那一派的,但是那个女人既然问胖子的来历,那么他们两人必定不是一伙子人。 “凑数的活不用你来,今晚借个地方,不过东西打烂了我没钱赔。”又一道声音响起,是从T台的背后传出来的。 袁胖子嘴巴抽了抽,秦棋却是嘴吧上翘,因为现在打麻将的话人就齐了,坐在卡座上的女人也笑了,不过却是笑的有些残忍意味,第五名也笑了,戳了戳秦棋的胳膊大叫道:“荀老师。” “世上还有这种老子,把孩子带到这种少儿不宜的地方来。”荀觅从T台背后闪出身子,听到第五名的声音后越发觉得秦棋是个不堪大用的“曾经世界拯救者”。 “你骂人家老子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自家的儿子~”被牵着手拖在身后的于攀歪着脑袋看着荀觅,一脸的不情愿,就在刚才他本来已经出城了,但是自己这个娘竟然又把车子开了回来,而且还给自己套了一件防弹衣,并且给了自己一张旧报纸让他撕着玩~ 秦棋本来还有几分自责,他是不怕死,但是并不想第五名受到伤害,但是今夜一旦发生争斗,他是不可能一时半会儿离开这里,不管他把第五名藏在哪里,一定有人会找到,因为这两年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跛脚女人娴熟的吐了一口烟圈,淡淡的开口道:“不知道你们都带了多少筹码来?” “你以为今天是来打麻将的?”荀觅皱着眉头看着跛脚的女人,她很不喜欢抽烟的女人,因为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 “老花这是习惯了,哈哈哈~”袁胖子在一旁笑的眼睛陷入脸里,还在一边笑,这两年他可没少见到这个跛脚女人在社区门口晃荡。 跛脚女人并没有生气,看着窗外一道道人影,幽幽的开口道:“反正我今天带的不是钱,随便你们怎么玩。” “钱我是没有,但是咱好歹算是个男人。”袁老板从吧台下面抄起一把枪放在了吧台上,枪口对着第五名的小脑袋。 第五名闭上一只眼睛从泛着金属关泽的土铳子枪管对里面看着,似乎要看看里面的保险栓有没有拉上,然后翻了翻眼睛对着袁老板咕哝道:“你这个死胖子。” 秦棋眼睛死死的盯着吧台对面的胖子,眼中杀气毕露,他没想到这人会以第五名来威胁他。 “看来你真的不是个好老子。”于攀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荀觅的身后,“我希望我有个好点的娘。” “我不是你娘!”荀觅有些苦恼,然后对着袁胖子说道:“我希望你能够放下枪,不然死的肯定是你。” 因为他知道秦棋的速度有多快,两年前就已经超越人类该有的极限,如今胖子和秦棋之间距离不足半米,他有信心在袁胖子开枪之前,秦棋可以将袁胖子击杀,这种信任似乎是天生的,就像秦棋两年前去沙鸣山赴约的时候一样,这个男人最大的魅力就在于能让世人不省心的放心。 秦棋看了看吧台上的步枪,压抑着一股怒火道:“一个腿都被打断的残废,一个吃成残废的人,一个胸大无脑的脑残,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在很久之前,秦棋也算得上是个业余作家,骂人的功夫自然有过研究,跛脚女人只一瞬间就砰的站了起来,因为她的腿就是被秦棋打断的。 袁胖子一只手摸了摸肚子,脸上的肥肉一阵抖动仿佛是在压抑内心的某种冲动。 三人中要数荀觅的涵养最好,不过此时也是脸色阴郁。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死,但是你不应该不死,为什么那天的雷没有劈死你,为什么?”花姓女人很疯狂,疯狂的诅咒着,如果那个时候秦棋死了,那么她的腿最起码不会残废,这对于她而言并不公平! “没死就该躲起来,不然我们真的很为难。”袁胖子说的很真诚,眼前这个人是给了地球希望,但是却让他们陷入了绝望,亲手杀了那个对地球有大恩的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秦棋闭上眼睛,咬了咬牙,随即睁开眼睛盯着着胖子问道:“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华沙的,一个是北约的,你他娘的又是哪里蹦出来的?” 因为要杀他的人是那个跛脚女人,但是跛脚女人和这个胖子并不认识,而且在胖子看来他希望自己能够跟着荀觅离开,如果不是分不清这个胖子到底是敌是友,他早就杀了眼前这个胖子。 “他拿的其实是个玩具枪!”第五名摆开头,小手一把搭在吧台的土枪上,然后背部深深弯起,如同一只虾子,然后一瞬间弹起,身子在吧台的转椅上腾飞,绕着步枪的枪管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吧台上,一拳打在了胖子的鼻梁上。 然后把枪放在手里对着秦棋笑着开口道:“不要动,不然我把你脑袋打开花。” “胡闹!” “切,反正是假的。”第五名撇了撇嘴吧,把枪又对着远处的于攀,笑着对于攀笑道:“快给小爷跪下。” “谁跪谁是傻子。”于攀笑着开口,又从荀觅的身后走了出来,不过却是被荀觅拉住了。 胖子捂着鼻子,指缝里流出了鼻血,他实在想不懂这个小屁孩手上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而且这小子似乎会功夫,哭丧着脸不停的惨叫着。 秦棋脸上一阵怪异,他也被第五名这一套动作吓了一跳,他确实教了这小子一些功夫,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第五名蹲在吧台上,腋下夹着玩具枪,慢慢的转动,最后停在了跛脚女人的身上,露出洁白的大白牙笑道:“你是不是傻子?” 跛脚女人让那些杀手在外面等着,自己只身进来是想要亲手报仇,但是看到了荀觅之后他就已经放弃了这个计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开玩笑的胖子,这让她更是生出一股无力感——一种更傻子说话的无力感。 跛脚女人看了一眼荀觅,然后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声“一群蛇精病”。 第五名眨吧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下,一对深黑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跛脚女人的一举一动,因为在此之前他就听到了这个女人和秦棋动过手,而且只是断了一只脚,这说明这个女人很强大! 第五名笑得依旧很开心,一只手拿起吧台上的那杯“生命之水”,一口而尽,慢慢的扣动了扳机。 第五名皱着眉头,翻到了吧台地下,他从来没有开过枪,没有想到反冲力有这么大。 秦棋皱着眉头看着酒杯里酒竟然被第五名喝了。 跛脚女子皱着眉头,因为他的胸口真的很痛。 荀觅皱着眉头,因为他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开枪杀人。 袁胖子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因为他的背上被顶着一把枪。 于攀皱着眉头,他在想:这世上真的有傻子—— 第八章:杀人都市中 当里面的枪声响起时,那些在窗口和路灯下徘徊的各类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知道队长是没有带枪的,那么这声枪声是对方打响的。 紧闭的大门如一道谜,使他们无法观察到里面的情况,在停顿了1.5秒之后,四十个人的耳麦里同时响起了一道女人的声音——好痛。 “杀了他,救出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四十个服装不同,脸色各异的人同时迈开了腿,大步流星般摸出胯间早已上好膛的各式手枪。 酒吧窗外的那道人影,拿着枪对着磨砂玻璃开了一枪,从耳麦里听到队长虚弱的声音后,他来不及从大门绕进去,直接越窗而过,他没有考虑过对面的敌人有多少人,也没有考虑过对面的敌人手中的枪,因为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自己的心上。 秦棋在回头的时候,看了一下咧着嘴吧倒在吧台内侧挟持着袁老板的第五名,心中的担忧消了不少,当回过头的时候,那个翻窗而来的男子正好露出了身影,是一个眼睛略小,双下巴的中年壮汉,此时他的鼻尖上渗出了一些汗珠。 眯缝眼的男人眼中没有敌人,而是直奔跛脚的女人冲去,他想要在跛脚女人捂着胸口向后倒去的瞬间,在背后托住她,“花队~”。 大门被推开,四十人冲入了酒吧,为首的人手中拿的是冲锋枪,避开了捂着胸口向下倒去的跛脚女人和冲向跛脚女人的男人,扣动了扳机。 于攀被推开,荀觅从梯台上跳起,高跟鞋踩在卡座上急速的向奔向跛脚女人的男人奔去,黝黑的紧身皮裤包裹修长的大腿,高跟鞋在站台桌面上留下深深的鞋印。 秦棋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将手伸向了一瓶朗姆酒,这时候子弹正如春雨般淅淅沥沥落向了秦棋,那束散着红光的射灯被横飞的子弹擦中,在无声中消失,但是红色并没有消失,因为荀觅的高跟鞋后跟已经插入了那个眯缝眼男子的喉咙。 借着惯性,荀觅的身形在空中没有丝毫停顿,大腿在空中诡异的扭曲了,高跟鞋带出了猩红的血液,和男子从脖子流出的血液连成一条线—— 秦棋拿着破碎的朗姆酒瓶,将里面残留的朗姆酒倒入了口中,然后尽情的享受着子弹子弹落在身上的快感。 他的衣服早已破碎,但是在躯体表面却是显露出另外一件衣服——鱼皮宝甲。 当年那些西海修士再不能动用法力的前提下,在地球上依旧能够横行无忌,不害怕炸弹和子弹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件护身法宝,有幸的是这些宝物并没有在天雷中损毁。 法宝本有九个部件,只不过秦棋只是穿上了这个材质柔软如同鱼皮似的软甲,而剩下的八件都给了第五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可以在枪林弹雨中喝上今晚的第一口酒。 “怎么会这样?”这是跛脚女人倒下时看到的最后场景,她始终都没有想过组织的想法只是痴心妄想而已,这注定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存在。 “这是不可能的!”这是奔向跛脚女人的眯眼男人说出的,他不相信自己连扣动扳机的反应都没有就被从眼前掠过的皮裤女人戳破了喉咙。在说话的时候喉咙的血液随着声带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向外飘着红,正好落在了跛脚女人的短发上,又将她的头发染成了红色,透着一股诡异。 “酒钱一共是六百八。”袁胖子看着门口已然疯狂的四十个杀手,又看了看抹去胡子上的残留朗姆酒的邋遢男人,因为要算酒钱的话还是找活人算比较靠谱,他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四十个杀手并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呼,因为有个人手中拿着破碎的酒瓶子迎着疯狂射出的子弹向他们冲来,速度已经超越了普通人一倍多的速度。 在最前面的十人面前飞速掠过后,排在最后的那个人终于有了反应,脖子里发出“额···”的声音,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在飞速的向下落下,看到了那瓶残破的朗姆酒瓶上滴落了一滴鲜血,看到了自己扣动扳机的手指慢慢的松开,看到了刚刚在路灯下小便时没有拉上的拉链,看到了自己散开鞋带,在血汪中被染成黑红色,然后“嘭”的一声撞到了重物。 他只感觉这下子绝对不轻,脑震荡只怕是轻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之间他艰难的将上眼皮和下眼皮扯开,看到了他的战友,他脸上透着疯狂,冲锋枪的弹壳飞速的旋转,然后蹦向了地面,又从地上弹起,落向了战友下巴更下面的一个碗口大小的疤。 枪声在一瞬间全部停下,世界仿佛已经安静,只有正在倒向血泊的十具尸体发出的厚重的和他们身后三十人慌乱间显得有些错乱不齐的脚步声。 以及一双不太听使唤的膝盖跪倒在地上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这种打破和谐的一幕让秦棋感到有些怪异。 在酒吧五十米之内解决了二十九人之后,秦棋返身折回,他从背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见他有一双招风耳,套着一套牛仔服,从背后看上去依旧显得有精神,秦棋叹了口气,并没有瞧不起这个男人。 因为任何人在死亡面前都会显得无比的脆弱,即使整日里与黑暗和死亡打交道的铁血汉子,即使是那些古罗马斗兽场中的战士,在死亡面前,在面临死神赏赐的解脱面前求饶显得非常正常,这也是弱者最为明智的决定——最起码他在世上多存活了一分钟。 “你上有老下有小是吗?”秦棋从地上捡起了他的手枪,抵住了招风耳中间的后脑勺,轻轻的开口,他并不是在戏谑眼前的人,而是想到了那些求饶时惯有的句子。 跪在地上的男人抱着头,指尖碰到了曾在自己手中结束了诸多性命的伙伴,然后顺着他慢慢的触碰到了秦棋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秦棋轻轻的扣动了扳机,最后的枪声非常的冷静,酒吧里的音乐依旧波澜不惊,正好到了那句“付出过的人排队谈体会/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可能是现在的感情太珍贵”。 第九章:西北望,射天狼 第五名站了起来,从领口处钳出一小块玻璃渣子,然后摸了摸头,用枪对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自己的袁老板笑道:“你是不是上有老下有小?” “老的倒没有,但是小的那个正被你用枪顶着头。”袁胖子摊开手,胯下正好碰到那把土铳子,撇了撇嘴吧,看着这个看上去一脸人畜无害的小屁孩,有些无奈。 秦棋慢慢走到吧台,然后招呼了一声荀觅,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好感,但是这个女人刚才那一脚的力度不像是个二十来岁的人发出的,更重要的是那个于攀的小孩子手中竟然捏着一张修士符箓。 看着荀觅,那抹白色高跟鞋鞋跟上的鲜血显得特别的刺眼,看着这个来自特科的女人拉着于攀慢慢走近,秦棋露出善意的微笑,“喝点什么?” 荀觅抚过搭在额前的秀发,眼中露出一丝对这个男人很担心但却多余的复杂情绪,看了看吧台对面的正被挟持的酒吧老板,也露出虚惊一场后的微笑,只不过她另一只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拿出来过:“一杯利口。” “一杯利口,一杯日不落,还有两瓶哇哈哈。”秦棋用手敲着吧台,然后指了指第五名之前坐着的椅子。 “酒没有,碎了。”袁胖子指了指背后的酒柜,耸了耸肥肩。 “那奶呢?” 胖子瞟了一眼刚刚坐下的荀觅,从她的胸口划过悠悠地说道:“奶......应该也没有。” 荀觅眉头稍稍皱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杀气,但是很快又消失,这丝杀气似乎是无形的,但是秦棋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这两年不停的吸收阳光中的热流后,能够感受生活中一些人或物上的莫须有的气机,这种莫须有的感觉有些飘渺,但是又给他一种真实的感觉。 秦棋转过头看着自己这个胖邻居,在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这个酒吧老板有些不寻常,不同于在满苑棋牌里遇到的那个花老板时,他能够明显在花姓女子身上感受到浓烈的杀气。 而这个胖老板虽然也会时不时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每次都会让他寒毛竖起,但是每一次那股危险的感觉总是很快消失,而且自己体内的紫薇斗数从来就没有变化过。 甚至就连之前他将枪对着第五名时,他只能感到危险,紫薇斗数并没有变化,说明眼前这个胖子有着非常强大的实力,但是对自己和第五名绝对并没有恶意,更为重要的是,第五名竟然能够一把抢下他手中的枪,并且将他鼻子揍出血了,还在继续隐瞒自己的实力。 一股类似于第六感的存在,再加上一晚上危险之中的观察,这个胖子虽然样子比较悲惨,但是一直都是一种非常轻松的姿态,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常人该有的表现,这才使秦棋没有很快杀了这个胖子。 “或许你应该说点别的,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秦棋说的声音很平淡,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胖子一直都是摆着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听到秦棋的话之后,鼻血冒得更多了,简直以无法形容之悲惨来形容,抹了一把鼻子里的血,伤心的说道:“二爷我真是倒了血霉。” 秦棋盯着袁胖子,缓缓的挪开了眼神,他隐约猜到了袁胖子的身份,但是既然袁胖子想要继续隐瞒自然是有原因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荀觅,并没有点明袁胖子的身份,然后对着荀觅笑道:“虽然我不太信女人说话,但是你应该也要说点别的。” 秦棋盯着荀觅,他之前以为这个女人只是一个特科培养出来的杀手,但是看到于攀手中的符箓之后,这种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 “我是一个准修士。”荀觅语出惊人,但是秦棋和袁胖子并没有吃惊,因为这个女人之前的表现就已经在侧面证实了这一点。 准修士是这两年在地球上出现的一个新名词,末日之后,有一大批人拥有了可以突破常人极限的实力,但是又没有传说中修士那样拥有飞天遁地,辟谷不食的能力,所以这类异人便称为准修士——那个跛脚的女人是准修士,秦棋也可以称为准修士。 “咱俩,认识?”秦棋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会这么在意自己的死活,在他的印象里,自己与这个女人素昧平生,并不相识。 荀觅摇了摇头,看着秦棋朱唇轻启:“我说的准修士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个,我的实力都是通过修练来的。” “什么?” 袁胖子和秦棋同时惊呼,荀觅这句话的信息实在太多,要想能够修练必须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她的言外之意是她有修士的修练功法! 袁胖子惊呼的是第二点,一个凡人是不可能会有修练功法,那么在荀觅的背后一定还有别人,而她的背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真真的修士。 第三,既然有修士出现在地球上,但是没有出现雷劫,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是那个修士也被封印了修为,第二是因为天道契约已经失效了! “西海?”秦棋杀气毕露,袁胖子的手也慢慢放在了吧台下面。 荀觅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忽然桃花一笑,对着袁胖子道:“你对西海的修士有很大的仇恨?” 她能够知道秦棋为何会对西海修士有着仇恨,但是他并不清楚袁胖子的来历,看着袁胖子似乎对西海也很敌视,荀觅忽然一阵放松,将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袁胖子又将手拿出来,挠了挠头,然后咧开嘴吧大笑着试探道:“我作为一名光荣的地球人,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同胞,我自然对他们有恨,难道西海修士又出现了?” 荀觅点了点头,然后一脸郑重的说道:“而且世界好像已经变了,而且我能够用‘内气’!” “真气!” 袁胖子一口说出了荀觅口中的“内气”为何物,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荀觅,心想荀觅背后的人估计也是个菜鸟修士,不然绝对不会连最基本的修练常识都不告诉她。 “哦?原来那东西叫做真气?”秦棋和荀觅都是一脸怪异的看着袁胖子,意思仿佛就是在说,尴尬不? 其实袁胖子一点都不尴尬,硬着头皮把脂肪也当脸皮,一本正经的说着:“额······神话小说里好像都是这么写的。” 秦棋看了一眼胖子,然后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跛脚女人,想起了之前他们曾发生过争斗,这个女人的速度非常的快,在被自己打断了一条腿的情况下,还能够逃走,起码也是个准修士。 只是可惜他没有护身的法宝,也没有达到真气护体的境界,死在了枪下。 “有一种猜测,西海修士可能就是北约的实际控制者,而且他并不想你活着。”荀觅说出了留下的真正原因,本来她不想说,但是她与西海修士只见注定是对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外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能够带走第五名。 秦棋身上露出一股无形的气势,他骨子里的血腥似乎被激发,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败得是如此的无力,但是如今呢?感受着丹田内消失了大半的灰雾,他已经能够隐约间看到那东西的雏形,随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了西北方,慢慢的露出了一抹凶狠的笑容。 “西北望,射天狼,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QQ群:七五六三七零四六六,加入里面福利不会断~,群人数每突破一个百位数,大量红包雨~发帖子竟然被和谐~) 第十章:演员和生意人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无雪的冬夜是沉寂的。雪冷落了凉州,受伤的凉州显得格外的沉默。 “走是不可能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走的。打架又打不过别人,就是弄点护身的法宝,才能勉强保住小命,秦大爷在哪里家就在那里了这个样子。” 第五名摸了摸手上的步枪,然后又拍了拍旁边的袁胖子接着道:“你也是个人才,长得贼猥琐,不过我超喜欢这个死胖子。” 旁边的胖子只觉得寒夜中飞过几只乌鸦,拖着一个省略号慢悠悠飞过,对这个六七岁大的小光头有些无奈,不过脸上还是堆着笑:“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才死了吧,要不你就赏我一个护身的法宝,让我也勉强保保小命?” 第五名看了看秦棋,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咱是个生意人!” 这语气俨然像极了一副在生意场上马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手,眼睛里划过一丝狡黠,心中在盘算着得失,而他对面的袁胖子也是如此。 秦棋没有说话,因为那些护身的法宝很多,足有八九件,放在一起的效果并不会叠加,最起码德甲的效果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只需要一件就足以挡下地球上的子弹和炸弹的攻击,如果真能能够用剩下的几件法宝与别人做交换,只要觉得值了,倒不是不能考虑。 “功法,符箓,还有那什么‘灵石’...‘精石’?”秦棋看了看一边有些跃跃欲试的于攀,他的手中拿的可是一张符箓,但不知道这符箓的具体效果。 因为在之前的经历中,有的符箓可以变成一把飞剑攻击敌人,有的符箓可以激发出一片光幕,抵挡别人攻击,防御类的法宝价值自然是高于攻击型的。但对于现在秦棋而言,防御类的俨然成了鸡肋,所以强调道:“符箓必须是攻击类的,不然不换。” “啊...”,于攀听秦棋前半段一脸的振奋,但是随着秦棋再说话,小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因为他手中的符箓是一件防御类的宝物,然后看了看身后的荀觅,摆出一副,你给我想想法子,不然我就要死了的样子。 “小名,跟我们走吧,我可以教你修炼之法,而且你和于攀可以一起修练,就像是之前在学校里的那样~”荀觅瞪了一眼旁边的于攀,然后耐着性子想要说服第五名。 第五名露出激动之色,摸了摸鼻子,他的年龄虽然很小,但是对于修练打架这种事他一直很热衷的,连忙看了看秦棋,秦棋却是不为所动。 因为对于秦棋而言,第五名若真的能够修练,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在这两年的观察下,发现第五名在练习武功上有着惊人的天赋,八极拳已经小有所成,咏春拳虽然没有掌握要义,但出拳的姿势倒也有板有眼。 如今,能够让荀觅或者荀觅背后的人对第五名感兴趣,或许第五名真是一个不出世的天骄,也未可知。 “我说的自然是真的,而且你的安全一定会有保障。”荀觅接着开口,虽然脸是对着第五名,但是这话明显是说给秦棋听的。 在这个修士出没,战争爆发的年代,能够苟活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秦棋并没有说话,而荀觅说出这话的时候,倒是显得非常有信心。 第五名摸了摸光光的脑袋,又抹了一把因为激动流出来的鼻涕,带着半分威胁半分狡黠的意味,对着于攀说道:“于攀,想要这个玉佩的话,只能用修炼功法来交换!” “真的?”于攀大喜,一把抄过那个好看的玉佩,宛若极品的宝玉,通体碧绿,在这寒冬天气里,握在手中竟然感觉不到冰凉,对这个宝贝欢喜的不得了。 荀觅却是一愣,又从于攀的手中一把把玉佩夺下,丢给了秦棋,拉着一脸苦大仇深的于攀就往外走,嘴里发出一声只有秦棋能够听到的咕哝声:“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一天到晚每个正行。” 第五名看着秦棋,然后耸了耸肩,表示他已经尽力了,秦棋却是一笑,那意思仿佛实在说,小伙子你不行,还是看我的吧! “等会”,秦棋手上拿着玉佩,叫停了荀觅,然后对着荀觅说道:“多大点事儿,这东西孩子喜欢做家长的怎么能夺人所爱呢?你看看第五名,他说喜欢这东西,再看看他口袋里装的,没有十来件也有七八件了,送一个给好朋友怎么了?” 第五名似乎很配合,连忙从口袋里,脖子上,又取出了几件,仿佛是在说,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我这里一大把,主要是因为我喜欢。 袁胖子在一旁砸吧着嘴,心里在暗想秦棋的脸皮真是厚,刚才第五名说的可是生意人,到他嘴里成为了送朋友了,又看了看第五名,不知道这父子两个打什么主意。 “来来来,于攀,这东西就送你了,这东西虽不值几个钱,但是好在能保小命,你也不用跟着你娘回到深山老林或是哪出鸟不拉屎的地方躲起来了。”秦棋直接把玉佩丢给了于攀,语气非常的真诚。 于攀一把接过玉佩,连忙揣进口袋里,生怕又被荀觅夺过去了,连忙解释道:“她不是我娘!” “那是你小姑还是你大姨?”第五名小声的问道。 “不是小姑也不是小姨,我和她好像没关系。”于攀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应该没错。 第五名一听这话,连忙将手搭在了于攀的肩膀上,然后又把一串项链挂在了于攀的脖子上,指了指自己问道:“咱俩是什么关系?” “小学同学?” “错,咱俩是情比金坚的患难兄弟!”第五名拍着胸脯接着说道:“那些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人待的地方吗?在哪里生活下去,一定会严重影响你的发育的,反正我是作为一个你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和你说的这番话。” 于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项链,看着第五名笑道:“不瞒你说,我以前确实有个哥哥,后来我和他走丢了,现在...” “你们两个兄弟能够末日后再相聚,真是缘分啊。”秦棋拍了拍于攀的小肩膀,然后又摸了摸第五名的小光头,顿时觉得这两个人都是人才。 荀觅被晾在一旁,她确实不是于攀的亲妈,恋人也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于攀是被她师傅用心头血救活的,而且这两年也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两人虽不是母子,但也胜似母子了,如今看着有人当着自己面在拐自家的孩子,心里总有一股酸味,更重要的是自家孩子还贼不争气! “于攀,你不回去的话,那位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怕是要生气哦?”荀觅只有抬出她的师傅,不然于攀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 荀觅的背后果然还有别人!秦棋只是听着,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额...”于攀露出为难之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五名又拿出一颗墨黑色的珠子,放在了于攀的手中,想了想把鞋子又脱了下来,老气横秋的感慨道:“咱爹妈死的早,世上有血缘关系的就咱两俩了,小攀子啊...你自己决定吧...” ······ ······ 半个小时之后,在于攀和第五名抱头痛哭之中,荀觅走了。 她本来是想带走第五名,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别人孩子没带走,自家孩子丢了。 “哥,这鞋子不是送给我的?”于攀看着第五名把脱下来的鞋子又在穿起来,有些迟疑的问道。 第五名没有说话,穿好了鞋子,然后拿起了了墨绿色的玉佩和墨黑色的珠子,最后从于攀的脖子上取下了那串项链,最后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拍了拍于攀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道:“演戏是演员的活,咱不能忘了本质的职业,不然就不想个生意人了。” 于攀张了张嘴,看着第五名把项链塞进了内衣里,摸了摸被震惊麻木了的脸蛋,转身就对着酒吧门外大叫道:“娘,我的亲娘你被丢下我啊~” 荀觅走了,她伤心的走了,于攀又回来了,他伤心的回来了,因为荀觅走了。 第五名对着秦棋眨了眨眼神,秦棋对着第五名眨了眨眼神,两人非常的默契,但是眼神中更多的是赞许和对彼此的倾佩! “袁老板?听说您也是个生意人?” (QQ群:七五六三七零四六六,欢迎交流。) 第十一章:凉州郊外有剑袭来 袁胖子见过秦棋和第五名非凡的“生意”手段后,并没有选择“交易”,而是默默的开始整理酒吧。 倒在吧池中间的跛脚女人是睁着眼睛的,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被枪打死的,越窗而来的那个眯缝眼的男人也是睁着眼睛死去的,放大的瞳孔中倒影着跛脚女人那张扭曲的脸,他在她临死前都没有说出那三个字。 他们是杀手,但是们也很平凡,他们常年生活在阴暗角落,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依旧可以生长。 这个男人是一直拒绝爱情的那类人,但是当跛脚女人倒下的时候,他的脖子也受到了致命的创伤,他很震惊,因为他痛的地方竟然在心口。 秦棋盯着默默拖地的袁老板,他搞不清这个袁胖子有什么目的,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为何还待在这里?” 秦棋说这话有着两层含义,第一点是他搞不懂凉州市几乎已经成为一座空城,不知道袁胖子为何还有留下来继续经营这个酒吧。第二点是因为,这个袁胖子就是道盟里从未出现过的二爷,道若烟和三爷已经离去,他不知道这个胖子为何还要留下来。 “当年在沙鸣山上,九个西海修士全部死去,新来的西海修士肯定不想让你活着,而且荀觅说的可以修练真气之事也并不是假的,自从‘魑’的封印破开之后,龙门大阵五大阵基已经崩毁了千佛洞阵基和无忧境两处阵基,后面三处阵基也必将崩毁。” “你留下来是为了善后?” 袁二爷并没有否认,放下手中的拖把,对着秦棋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对小姐有恨,但是小姐也很无奈,有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原先的计划,即便告诉你也没有多大用处。” 秦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已猜测到自己的经历是一个被提前安排好的局,“这件事跟五脉风水先人有关?” 袁二爷点了点头,然后放松道:“龙门大阵其实就是一个计划,这一切都是为了选出一颗种子,一颗能够决定诸天兴亡的种子,但是那颗种子被找到了!” “汪文德?”因为与道若烟同时消失的还有文德。 “准确的说,应该是汪家兄妹。”袁胖子拍了拍秦棋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我们在最开始的时候以为你是那颗种子,但是你竟然是一寸仙根,一寸仙根是不可能修炼的,如何去与那些未知之物相斗?” 种子—— 秦棋没有说话,思绪被他拉回了两年之前,也就在他与道若烟第一次聊完的那一天,他在秦家传承之物阴阳司里找到了一颗种子,后来帮助自己逆天改命,只不过后来在天劫之中再度消失不见,“种子······汪家兄妹······或许有另一种可能~” “你在说什么?”袁胖子是一名真正的修士,五感比起凡人自然是要强很多。 秦棋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那你知道剩下的三处大阵阵基在何处吗?” “第三处和第四处大阵阵基无法确定,但是最后一处是西海海心山,大阵阵基乃是龙门大阵最为重要的枢纽,五处阵基乃是你们五脉始祖布下,自然是极为隐蔽的,倘若不是西海生出异变我们也无法得知。”袁二爷显得有点无奈。 “额...那第三处和第四处会不会是昆仑山巅和东海马里加纳海沟?”秦棋猜测道。 “不知道,虽然两年之前这两地发生过异变,但是昆仑之巅的异变很快就消失不见,而马里加拿海沟现在的情况我无法探知,毕竟整个东海都已经被北约控制了。”袁二爷解释道。 “既然如此,再拿回来便是!” ······ ······ 既然北约的幕后人是西海的修士,那么秦棋与北约必定是敌人,那么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华沙国。 凉州城古老的城墙口,幽深又萧瑟,他们选择连夜离开,前往河间,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遭遇西海修士的血腥报复。冬夜漫长又寂寥,三道人影在月色中向东边走去,将凉州市失落的繁华甩在了身后。 于攀愁眉苦脸,第五名骗了他,护身法宝一件都没落着,如今倒是白落一个他爹。 “小攀子啊,你知道我们是去那里吗?去的是河间市啊,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河间吗?从军啊,你知道从军有多危险吗?‘嘭’、‘噼’、‘啪’,然后你就死了。” 第五名在一帮捏着玉佩和墨黑珠子,心有余悸的展开想象,接着道:“放心吧,咱俩是兄弟,你死了我一定会帮你收拾,即使是在枪林弹雨之中,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有护身法宝,子弹打不着我,炸弹炸不到我。” 秦棋摇了摇头,只要于攀手上有修练功法,第五名一定会想着法子把修炼功法从于攀嘴巴里套出来,这一点,秦棋是打心眼里认同的。 “呸,你这个骗子,谁是你兄弟?”于攀现在很想把第五名打一顿,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在两年时间内他因为不理智被第五名揍过不下十次了。 “小攀子啊,你知道那个跛脚女人是什么人吗?她可是准修士啊,体内更是凝结了真气,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被你哥我,用枪杀死了。” 第五名指了指秦棋背后的那把步枪,然后感慨万分的回忆道:“是我厉害吗?不是的。是那个女人傻吗?不是的,是因为她没有这玩意,这玩意是啥?护身的宝物!” “切,就像谁没有似的!”于攀依旧不以为意,因为他还有护身的符箓,别人要想伤害他也并不简单。 第五名点摇了摇头道:“你还小,那子弹都是piupiupiu~,一波接着一波的,你那符箓——” “小心!” 秦棋突然大喝一声,紫薇斗数猛地一阵变换,一个散步身躯立马护在了于攀和第五名的面前。 在同一时间,漆黑的郊外丛林里传来爆裂之声,紧接着那声音由远及近,那是有东西在空气中飞速划过后传来的音爆,巨大的响动在三人五百米外时,秦棋的身前赫然出现一把薄如蚕翼的飞剑。 就在这时候,他身上的鱼皮宝甲发出一阵氤氲的光华,秦棋的身上如同穿上了一件光幕衣服,将那把薄如蚕翼的飞剑阻隔,飞剑的速度也在一瞬间慢了下来,但是飞剑的攻势依旧,最后穿过了鱼皮宝甲散出的光幕,向着秦棋的左胸刺去。 但是经过光幕的阻隔,秦棋已经有了反应的时间,轻轻的扭动了身躯,飞剑从他的腋下穿过,隐于黑暗之中。 然而飞剑去而复返,这一次并没有选择攻击秦棋,而是朝向第五名划去,但是第五名身上也突然间流露处氤氲的光华,五颜六色,比之秦棋之前的光华更为厚实。 飞剑似乎也知道这一击必定没有收获,竟然微微调整向着于攀急速飞去。 “崩!” 于攀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后,连忙将口袋里的符箓掏出,只在一瞬间就激发,一道光幕立马将三人都包裹起来,飞剑直直的落向光幕,竟然传来一声金戈交击的声音,飞剑上传来一阵猛烈的反正之力,随后在飞剑上传来一声极小的碎裂之声。 郊外的灌木丛林里,有个男人忽然之间一口鲜血喷出,“该死,极品防御符!”,然后准备施法将飞剑召回。 秦棋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飞剑,飞剑颤栗想要离去,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秦棋的手,不停的滴落鲜血,但终究是停了下来,隐在黑暗中的人如见了鬼似的大惊道:“他只是一介凡夫,这怎么可能?” 秦棋手中紧握飞剑,这不是飞剑符箓,而是一把真正的飞剑! 然后循声望去,一个男人的身影急速的远去。 第十二章:丧钟为谁而鸣 秦棋眼中露出杀气,看了看手中染血的飞剑,并没有追,能够隔空操控飞剑的人无疑是真正的修士,他没有把握能够杀了这个刺客。 而且身后还有两个孩子,他不能让两个孩子离开自己能够保护的范围。 秦棋的身体经过种子的改变后,恢复能力已经不能用地球生物学的知识去解释,按照道理,他手上的伤口应该很快就会痊愈,但是被这把飞剑割伤后,伤口竟然不会立马修复,依旧在不停的流血。 两个孩子也被这突然间生的变故吓到了,第五名看着秦棋不断流血的手,有点心疼。 于攀在一旁,看着三人面前的光幕一点点消失,心中更加的害怕,因为这片光幕是他激发了手中符箓后产生的,但是符箓是一次性消耗物,如今光幕消失,也就代表着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时,只有尸首分离的份了。 于攀拍了拍被吓麻的脸,看着第五名手中的玉佩,然后一把抱住了第五名的胳膊,不管第五名怎么扯都是扯不开,第五名看着于攀,翻了翻白眼,然后说道:“哥哥我不是骗你吧,只不过咱是个生意人。” 秦棋看了看第五名,然后又撕下了一块布条,将手上的伤口随便包扎了一下,在刚才危机之时,第五名已经将墨黑色的珠子塞进了于攀的口袋,只不过墨绿珠子自动护主的功能还未开启,于攀就激发了那张防御符箓。 如今第五名依旧不遗余力的吓唬于攀,没有别的目的,只想要得到修练的功法,因为秦棋也想要得到修炼的功法。 秦棋打量了一下四周,月色之下的朔北,朦胧中诡秘的静谧,他的五感虽然敏锐,更有紫薇斗数这种逆天的存在傍身,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今天出现的这个刺客,操控的是一把真正的飞剑,这种如神话传说中的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 之前所见的海浩还是戈千,又或是执剑的青衫修士,他们的一切攻击手段都是依靠攻击符箓或者依靠正面搏杀,他根本就没有见识过修士的战斗是的强大手段。 这也使他在心里有些低估修士这个群体,认为像他这种变异的凡人是可以与修士抗衡的,如今看来这只不过是如井底之蛙般的异想天开罢了。 身体里的热流还在不断的出现,这两年的时间他不断的观察和总结体内出现‘热流’的方式和时间,慢慢的也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只有在有太阳和月亮的时候,而且必须有阳光或月光直射在自己的身上,体内的热流才会孜孜不倦的产生,然而太阳和月亮在神话元素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在左思右想后,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或许自己吸收的是日精和月华! 那些能够修炼有成的强大存在,在最开始的阶段都是不断地吸收天地之间的日精月华,然后开悟通性,化成人体。从石头里蹦出的猴子是这样,志怪妖魔皆是如此。 但是自己已经是人体,为何还会不自主的吸收这些日月精华呢?而且这些日月精华进入体内之后,没有一丝被他自己吸收,全部都跑到丹田内,与丹田之中的古怪雾气“同归于尽”了。 但是经过那些热流前赴后继的舍生取义,丹田中的古怪雾气也稀薄了很多,藏在丹田深处的存在也慢慢的显露出真容——消失的九龙玺! 而九龙玉玺原本存在的九龙夺珠的场景已经消失,那颗珠子已经消失不见,在原来的地方赫然多出了一颗种子,看上去,正向九条金龙在争夺正中央的种子。 秦棋在心里估算,只要热流在不断的出现,只需要两年的时间,他体内的雾气就会消失不见,那个时候他有信心能够探知这个玉玺和种子的奥秘。 气运、种子、风水、改命~ 这股信心存在的没有任何根据,但是却让他坚信不疑。 ······ ······ 三天之后,秦棋带着第五名,第五名拖着于攀,三人来到了河间市。 与凉州市的孤寂不同,河间市聚集了大批的流民和军人,不管是街道还是郊区,随处可见的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或移动安置房,嘈杂不堪,俨然是一座大型的难民区。 火车站火车汽笛不停的嘶鸣,一车车粮食、蔬菜、水果在不停的往河间市运送,这场景让人心酸又让人感慨,毕竟在末日之后再次见到几百万人的城市就是一件让人怀念的事情。 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孩子在街道上奔跑嬉闹,第五名和于攀都是睁大了眼睛,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即使见过也早已经忘记了。 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人,并不愿意欣赏这难得的美景,有很多人在背着行李往南方撤离。 军卡车轰鸣的发动机,在闹市里不断的穿行,站在车斗里的那些军人,眼神在不停的观望和巡视,管理好这些难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战争已经爆发,战火早晚都会降临这个地方。 不过,突然之间,军卡车停了下来,行人停了下来,那些在孩子本在街道上嬉笑,但是也被家里的大人拉回了身边,,整个河间市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从河间市最后一座教堂里传来了“铛~铛~”的唯一钟声。 那些撤离的难民在愣了一下之后,步伐更加的快速,似乎在不离开,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那些入城的难民队伍在听到钟声后慢慢的并在了出城的难民队伍里。 那些刚刚找到安置房的人,又重新拎起地上的大包和小包,脸上透着一股悲伤和委屈,军队中有人竟然偷偷脱下了军装,混入了难民的队伍。 “铛~铛~” 这是丧钟的节奏。 而能够让河间市响起丧钟的人物并不多,第一个是华夏国国家元首,第二个是华沙国四大兵团之元帅。 华夏国国家元首职位在末日之后就没有人担任,而实际操控华夏国的是八旗军团和大唐军团的两个军团长。 嘣! 有人对天鸣枪,有人大声嘶吼:“临阵脱逃者,杀!” 有人抓到了那个逃跑的军人,将他推到在了地上,那个军人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不停的颤抖着,他的脑袋已经被一支手枪瞄准,那个行刑者没有看向这个马上要死的人,而是对着周围数百上千的军人大声的问着:“该不该杀?” “该杀!”那些军人眼中有的在迟疑,有的已经疯狂。 “嘭!” 然后那个行刑者指着正在收拾行李和仓皇逃窜的老百姓,对着周围的军人大声的询问道:“他们该不该跑?” “不该!”那些军人眼中没有迟疑,他们是军人,当以保护百姓为先,但是这些人大规模的逃跑,已经动摇了军心。 “该如何?” “杀!” 枪声再次响起,伴随着钟声回荡在河间市的天空。 第五名挠了挠头,他不知道死的人是八旗军团的军团长还是大唐军团的军团长,对着一旁抱着自己胳膊的于攀小声的问道: “丧钟为谁而鸣?” 第十三章:你爷爷带着你爹回来了 河间市乱了,在丧钟的悲鸣声中乱了。 这些保家卫国的铁血男儿,如今挥起了屠刀向着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下手,这种悲惨的场景秦棋还是第一次见到,也让秦棋不明白下令人的目的。 绝对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动摇军心这么简单······ 一个戴着眼镜,一脸书生气的年轻人拉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从市区的广场上向外奔跑,军队的无情正压吓傻了这对新婚不久的夫妻,女人用手扶着肚子,一边担心着下一刻屠杀的降临,一方面又担心奔跑动了胎气。 “你先走吧,我留下来,我不走了,不走了~”女人用力的挣脱了男人的手,哭着大声的叫着,就像是留下来一定会死一样。 男子扶了扶眼睛,再次紧紧的握着着女人的手,看了看后面追来的手上持着枪的男人,显得很焦急。 “你走吧,我跑不动了,白经纶军团长死了,这些八旗军的人都已经疯了,见人就杀,你快点走啊~”女子推开男子,然后在拼命的催促着。 男子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轻轻地帮着女子擦去脸庞上的泪,女子背后的军人已经举起了枪,对准了女人,男子柔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微笑着说道:“那个时候教堂里的钟声,是如此的曼妙,还记得我们相对而立,对着彼此说出的三个字吗?” 女子的泪止不住的滚落,不停的摇头,不是忘记了曾经的三个字,而是不愿回忆曾经的那份美好。 男子将女子揽在了怀里,然后猛然之间与女子调转了位置,嘴里说着柔情的话:“兰易,下辈子我还想说...我爱你。” 崩!崩! 两声枪声响起,女人现在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突然说那番话,女人痛哭,抱着男子的手不停的挥舞,嘴里不停的嘶吼着,“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 ······ ······ “想我哥你,喝了三两酒也打死了那个跛脚的修士,就这个当兵的,靶子是真是骚。” 于攀抱着第五名,从来就没放过手,然后露出小虎牙接着舔道:“哥,要不你就把你这块玉佩也送我吧,修炼功法我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我不是给了你那个珠子了嘛,要那么多干什么...泡妞吗?”于攀的修炼功法早就被第五名套出来了,但是这家伙竟然死皮赖脸的继续缠着自己。 “一层似乎不太保险,我这里还有一个功法你要不要?”于攀想起了那日凉州郊外,秦棋身上的护身光照竟然被一把飞剑刺破,他就觉得要想活得安心点,得多弄几个呼声的法宝。 “不要了,你给我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下无敌练气篇》我还没有时间修练,要那么多修炼功法有什么用,要知道贪多嚼不烂知道吗?”第五名是真的不想要了,因为按照于攀给自己的那篇功法,只要修练有成,那么就能够神挡杀神佛挡杀神,天下无敌。 “不不不,我这里有一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下无敌筑基篇》,哎...哎哎...你继续听我吹啊...不对,继续听我说啊...” 第五名不再搭理那小子了,走到了秦棋的身边,然后看着抱头痛哭的一对小夫妻,然后拍了拍男人的大腿,正声道:“阎王托我给你带个话。” 男子被眼睛紧紧的闭着,被第五名一拍,吓了一个哆嗦,嘴里在不停的念叨着:“阎王...阎王...” “是的,阎王他老人家托我给您带个话,说,黄泉公路最近在施工。”第五名摇头晃脑的,然后摸了摸女人的肚子,咧着嘴吧笑了起来。 但是这夫妻两个都已经吓傻了,女人嘴吧乌黑一片,不听的点头,嘴吧在不停的哆嗦着:“在施工...在施工...施工...” 第五名笑脸逐渐凝结,因为他说的话这两人没有听明白,秦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小声的安慰道:“没事了,今天死的不因该是你们。” 男子缓了半天,摸了摸身上,然后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再次失声痛哭了起来—— 秦棋转过了身子,看着远处那个自信收枪的军人,然后又一脸震惊的重新抬起了步枪,这个突然出现,挡在那对夫妻身前的男人竟然挡下了子弹的攻击。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很多,比如,军人开枪杀死无辜人民?”秦棋向着军人越走越近,他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他见不得单方面的屠杀,这些人屠杀百姓,和当年那些屠杀地球生灵的西海修士没有半点区别。 军人咽了一口口水,连忙又开了一枪,但是子弹在秦棋身前半尺的地方自动停了下来,飞速的旋转着,最后滚落在地上,军人又连开了数枪,秦棋的步伐依旧没有停下。 军人想起了当初从西海出现的青衫人,他们当初曾用枪炮攻击过那些人,但是那些子弹和导弹对那些青衫人根本没有半点作用,当时出现的诡异和今日表现在这个长胡子男人身上的场景如出一辙,指着秦棋大声的吼叫道:“你是西海魔鬼?魔鬼又出现了!” 秦棋翻手拿出了怀里那把薄如蚕翼的飞剑,拿在手中,快速的奔跑起来,在男子惊骇的神情中,刮过了他的脖子。 秦棋并没有停下,而是奔向了下一个军人,那人已经杀了七八个无辜的人,其中更有一个孩子。没有任何话语,秦棋挥起利剑直接从男子的胸前刺入。 然后再次奔向了下一处。 如一个索命的阎王,所过之处,那些手拿步枪的军人纷纷倒下,伤口非常的光滑,但无一例外全是一击毙命。终于在秦棋杀了敌三十七个军人时,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看到秦棋时,如同看到了救星,纷纷向秦棋这边汇聚,那些军人也统一的枪口,对着人群开始了扫射,秦棋有意相救,但是人实在太多了,他有心无力。 在最后一排的人,相继倒下,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但是离希望只有一步之遥,有一个老人,看着杀戮中的那个男人,想起了两年前曾经出现的那个年轻人,嘴巴里流着鲜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秦棋紧紧的咬住牙齿,从地上拉出一具尸体,丢在了那个正在扫着人群的军人面前,尸体在飞速的向机关枪口飞去,挡住了所有的子弹。 秦棋更是加快了速度,手握飞剑,从这个军人的头上直接劈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手中的飞剑竟然一阵颤抖,只是一瞬间脱离了他的掌控,飞向了市区深处~ 秦棋并没有停手,因为那些军人并没有停手,他拿起了地上的机关枪,一手托着子弹,另一只手拿着机关枪,开始对着军人队伍扫射起来。 “你竟然活着...” 一道声音从市区深处响起,声音不大,但却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时却是异常的清晰。 秦棋丢下了手中的机关枪,五百人的军人队伍被他杀了个精光,那些被救的人看着胡子染血的男人,想要记住这个救命恩人的容颜。 秦棋抬起头看向了市区深处,八旗军军团长的死和让军队屠杀人民的命令恐怕都与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第五名也跑到了前面来,因为他知道说话的人能够将飞剑召回,必然是修士无疑,他将脖子上的项链和玉佩递给了秦棋。 秦棋并没有托大,接过了两个护身的宝物,然后摸了摸第五名的光头,对着河间市市区沉声说道: “你爷爷带着你爹回来了。” 第十四章:不喜欢意外的男人 男人长得很帅气,头发很柔顺,明眸皓齿,身上穿着八旗军特有的军装,那是一件灰色的套装,显得这个男人的面旁更加的白洁。 用小白脸来形容非常的恰当,身上给人一种非常阳光的感觉。 秦棋和这个男人站在地上的血尸堆里,给人直观的感受就是,这个男人是个英雄,他是来打倒秦棋这个反面角色的。 “修士?” 男子点了点头,右手拿着一把飞剑,在左手上轻轻的敲打着。 秦棋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是傻子,能够隔空将飞剑召回,本就不是凡人该有的手段,而且也不是准修士该有的手段,“西海来的?” “你很聪明!”男子笑了,笑得很洒脱,看着这个男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飞剑,他没有想到大人派出去的人没有得手,而且连自己的飞剑都弄丢了。 这说明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有点手段,竟然能够躲过一个练气后期修士的袭杀,接着开口道:“能够逃过鸿彩那小子的攻击,说明你运气很好,如果你能够从我手上逃出去,那么就能说明你的运气是真的好。” 这个男人口中的鸿彩应该就是在凉州市郊外袭杀他们三人的刺客,他们能够抵过那人的攻击是完全借助了几件护身法宝和于攀的那张符箓,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张符箓才真正使得飞剑停了下来。 然而于攀的那张符箓已经用掉了,他们能够防御的手段只能是那几件护身法宝了,这些护身的法宝面堆凡人的热武器无往不利。 但是面对飞剑时,竟然能够刺破法宝的护罩,这说明这些法宝也是有上限的,秦棋推了推第五名,“你带着周围的人退开,越远越好。” 第五名这个时候也不敢调皮,因为他看得出来秦棋的脸色非常的严肃,当下拉过于攀,招呼那些幸存的人往外走去。 从远处赶来的八旗军,看着正在往外撤离,为首的军官抱拳对着秦棋对面的白脸男人询问道:“海大人,杀不杀?” 秦棋看着那个一脸恭敬的军官,心中生起一股怒火! 这个人是西海的修士你看不出来吗? 你是八旗军的军官,你竟然在征求一个敌人的意见? 征求敌人要不要残杀自己国家的百姓! 这种人怎么能够作为一个军人? 怎么能够当华沙联盟军的军官? 秦棋看着那个军官,眼中冒着怒火,他很想杀了这个懦夫,想杀了这个懦夫带着的一群懦夫! 那个被称为海大人的年轻男子,看着一脸怒火的秦棋,笑得更加开心了,轻轻的走到了那个军官的身边,拍了拍那个军官的肩膀,然后邪邪的对着秦棋道:“祖洲住了一窝孬种。” 那个军官恍若未闻,甚至对眼前的男人更加的恭敬,身边的那些军人也是深深的低下了头颅,如同是犯了错误正被家长训斥的孩子。 “你想要激怒我?”秦棋眼中的怒火慢慢消失不见,因为他发现了一丝不寻常。这些军人即使在没有脾气和原则,也不会露出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出来,而且是全部如此,秦棋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控制了他们?” 他曾听过用下蛊、或摇铃催眠、亦或一些特殊手段控制别人思想的手段,可以让活人成为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会完全听命与施法者,但是那些被控制的人在被控制之后,倘若仔细分辨还是能够发现的,活人身上的灵动,傀儡是永远无法具备的。 他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些军人被人控制,第一是因为他怒火攻心,大开杀戒,此外是因为他们被控制的实在太好了,让他根本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但是不管是哪种控制人的手段,都存在着不可避免的缺陷,让一个大活人的的记忆和人性完全溟灭,但是肉身还具备活性,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能够成功的概率也是非常小的。 而那些没有被成功控制的人应该只有死这种结果了! 秦棋怒目圆瞪,死死的盯着海姓男子:“西海里住了一窝溟灭人性惨绝人寰的畜生!” 海姓修士依旧不生气,常年的修身养性,他的脾气变得很好,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根本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看法,而且这个他人还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凡人。 “让你看出来了”,海姓修士感到有些意外,但只是有些意外而已,“真的是很麻烦呢,我本来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和你说这么多,只是觉得你丫的好像很跳? 不过也好,以后你就接着跳吧,接着帮我跳~” 海姓修士,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转而露出一丝凌厉之色,搭在海姓军官肩膀上的手突然发力,深深的扣入了军官的血肉里,然后拎起来直接丢向了秦棋,手中的飞剑当作飞镖直接投向了秦棋。 秦棋眼睛一缩,并没有在意飞过来的军官身体,而是盯着那把飞剑,因为真正能够威胁他的是那把飞剑! 嗖的一声,破空之声袭来。 秦棋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飞剑的攻击,而且在一瞬间,他身体上出现了护体的青光,将飞剑直接拦下。 但是秦棋并没有放松,因为这把飞剑并不是这个男子以“法术”或者“真气”操控的,真正的危险还没有来临。 那个男子看着神色凝重地秦棋,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似乎是奸计得逞后的轻松,脚下快速的腾挪,只是一瞬间,就临近秦棋。 而此时,那个在空中飞过来的军官身体也已经临近了秦棋的身前,海姓修士突然张开手,探手深入了那具军官的身体里,然后猛然之间抽回,一道血丝被男子抽回。 军官之前并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被丢到空中时也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此时这条血线被海姓修士从体内抽出时,面色开始扭曲,喉咙里发出瘆人心脾的惨叫声。 只不过声音很短,在血丝完全被男子抽回时,军官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似乎身体里的鲜血被抽干了。 那道血丝被海姓男子抽出,血丝在男子的手中盘旋,最后欺身到半空之中,将这股血丝打入了秦棋的头顶。 秦棋瞳孔极具收缩,因为他知道海姓男子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磨灭自己的记忆,操控自己,秦棋想要躲避,但是这个时候的他才知道修士的可怕,他根本五处可逃,而且护体的青光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那股妖艳血红的血丝,只在一瞬间就穿过了护体的青光,直接没入了秦棋的脑袋里,然而海姓修士似乎还有点不放心。 一瞬间,周边的修士全部爆裂,一道道血丝出现,开始汇聚向海姓修士,最后汇聚成一条漆黑的血条,他自己更是划破了指尖,挤出了一滴殷弘的血液融入那道血条之中。 当修士挤出那滴鲜血之后,海姓修士身上的气势突然萎靡一大截,但是他手中的血流竟然隐隐透着红光,慢慢的转换成为一个古怪的符号。 海姓修士强忍着不适,翻手之间将手中鲜血凝结而成的符号打入了秦棋的头上。 然后飞身落在了秦棋的背后,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既然你是个救世的英雄,那么就因该有很强的号召力,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只需要控制一个人就够了。” 而秦棋此时没有丝毫动作,意识开始消散,瞳孔开始涣散。 海姓修士仔细的观察着秦棋的状态,脸上露出了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仅用上了几十人的魂印,更是不惜用上我自己的精血和神识,因为我是一个不喜欢意外的男人...” 秦棋眼神在极具的涣散,不到片刻之后眼中最后一丝灵动也已经消失,在听到海姓修士最后的话时,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话表示的认同! 第十五章:白将军死了,海将军笑了 死去的人是华沙国最高长官之一,华沙国四大军团之一的八旗军团军团长——白经纶。 这件事让白经纶立马上了热搜,同时也让海历上了热搜! 热搜的标题是——#白将军死了,海将军笑了# 两人一个是军团长,一个是副军团长,更是多年的战友,然而就在不久前,当白经纶提出将八旗军一半的兵力从河间市调出,与大唐军团联合作战,将整个南方的战争彻底结束,并且联合华沙海军,一举收复东海海域时,海历拍着桌子站起来反对。 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了这项计划的缺陷,指出北约敌军是为了开启北方战场的真实目的! 但是白经纶并没有听从海历的建议,还是调拨了一半的兵力去支援了南方战场。 北约联盟军在南方战场节节败退,这与他们之前的战力相差实在太大,事出无常必有妖! 最后的结果是南方战场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是北约联盟军果然开启了北方战场,并且要一举夺下河间市。 一周之前,当麻常市响起了北约联盟军的进攻号角时,海历与白经纶更是在会议现场大吵了一架,最后更是丢下,白经纶你这个智障压根就不配当这个军团长的话语! 整个八旗军已经乱了,因为白将军死了,另外几个留守在河间的副军团长更是在同一时间全部死去! 唯独,副军团长海历活着! 所以,白经纶之死的最大嫌疑就是海历! 所以,白将军死了,海将军笑了! 海将军确实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但并不是因为他杀死了白经纶和另外的几个副军团长,而是因为他成功地控制住了秦棋。 控制了秦棋,也就相当于控制了八旗军,以及国际上所有的中立国家! 八旗军有八个副军团长,四个留守在河间,另外四个被调拨到前线参与战争去了,不过他们的大军已经在往河间市汇聚,在白将军身死的消息在国内传开时,大唐军团也打扫好了战场,与天狼军团一起,向河间市汇集而去。 “自然死亡?”一个五大三粗,声音粗旷的男人丢下了四份死亡报告书。 他是八旗军副军团长之一,在得知白将军和另外三个军团长身死的消息时,他决定撇下大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河间市! 死亡报告书是国内最权威的医生,同时也是他的至交好友发给他的,这让这个想要立马杀了海浩泄愤的男人气势明显一顿,“怎么可能会是自然死亡?” 是的! 怎么可能是自然死亡? 不过那位国内最权威的医生并没有欺骗他,而是经过他的检验,白将军和另外几位副军团长遗体上表现出来的状况确实是自然死亡。 因为他们死的都是灵魂! “真是无奈”,海姓修士摇了摇头,“他们身体虽然都还可以,但是灵魂实在太过脆弱了,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们都是凡人~” 海姓修士拍了拍秦棋的肩膀,说到“凡人”两个字时,和凡人提到吃饭前需要洗手,不然会有细菌时,“细菌”的表情一样。 有一点对细菌的担忧,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屑,因为细菌这个东西凡人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 海姓修士看到秦棋时,才诞生了这一点担忧,因为他没有想到之前那个练气后期的家伙竟然没有完成“杀菌”的任务,这在海姓修士看来,秦棋很强大,一个强大的细菌! 秦棋现在并不好受,他能够内视,那两根被海姓修士打入体内的血丝,进入他的身体之后立马消散于无形。 但是他能够明显的感知,他的脑袋很疼,头颅深处某块区域似乎被装上了一颗炸弹,能够引爆那颗炸弹的人就是海姓修士,而且是随时随地的引爆。 秦棋已经迷离,但是海姓修士说话他是能够清晰听见的,只不过想要听清楚海姓修士的话,他得付出脑袋更疼的代价,“喝...额...” 秦棋想要说话,但是他的嗓子里似乎被混泥土灌满,没办法突出一个清晰的字。 “我还以为你要死呢,真是吓死我了”,海姓修士听到秦棋的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惬意的拍了拍胸口,似乎真的很担心秦棋的安危,然后接着开口道:“不要着急,再过会儿你就能开口骂人了,不过你不能骂我哦,骂我的话,你会倒霉的。” 秦棋运用内视法不停的寻找头颅中的异样,然而随着搜寻,颅腔内传来更为剧烈的痛感,让他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然而他并没有在脑袋里发现小虫子或者那两条血丝的痕迹,于是猜想他中的应该不是蛊术,这是一种他不能够理解的修士手段。 海姓男子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跟秦棋耳语,接着开口,“千万不要想着反抗,那几个家伙就是因为反抗煞魂咒的控制,所以才落的个死的不明不白,我现在和你解释,是真的怕你出了意外,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意外。” 秦棋听着海姓男子的话,也不再反抗,这种名为“煞魂咒”的手段并没有禁锢住自己的灵魂,但是却限制了受害灵活思考的自由,一旦独立思考,或者生出想要解除煞魂咒的想法,他的头就像是要爆炸,他知道,痛是一种警告,在警告之后,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 海姓男子仔细的看着秦棋的反应,见秦棋慢慢的放松下来,似乎非常的满意。 秦棋却是是放松下来了,因为就在刚才,丹田里九龙玺上方的种子突然动了一下,他头颅中那两条消失不见的血丝竟然又再度出现,然后顺着筋脉,经过脖子,在体内绕了一大圈,最后跑到了他的丹田里,与丹田里那些雾气“同归于尽”了。 “靠!” 声音很沙哑,喉咙里很干燥,但是这声音是真的发出来了,秦棋被那颗种子神奇彻底的折服了,不过这声音也把正在一边装逼的海姓修士吓得一个哆嗦。 “靠,醒的这么快?” 按照道理,被下了煞魂咒的人成功的本就不多,要不是秦棋的身份特殊,他是绝对不会用自身的精血给一个凡人身上下魂咒的。但是成功之后,被种下魂种的人一般都会浑噩很长时间,对于凡人而言,需要三四天才能稍稍清醒一点,就是那些练气期的修士被种下魂种,也需要最少半天才能从浑噩状态里清醒的。 更不要说能够说话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的计划就能够提前了——” 海姓修士看着秦棋,觉得这个凡人却是有两把刷子,但是也是凡人的刷子,他是从没有想过有人能够当着他的面解除自己的魂种的! 所以这个穿着海将军皮囊的海姓修士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第十六章:未来的路在哪里? 海姓修士自顾的在前面走着,秦棋麻木的跟在身后,河间市最为繁华的大街上,广告牌射出的霓虹灯光下,只留下残碎的尸体和冬日里凝固的黑血,寒冷的空气中带有半点残忍和血腥。 秦棋已经恢复,海姓修士打入体内的煞魂咒血丝正在不断地消失,但是他并没有选择暴起发难,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与眼前修士抗衡的资格。 反而内心有点庆幸,庆幸海姓修士没有使用雷霆手段直接将自己镇压,不然自己绝对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在仔细的思考这个男人在西王宫的地位,随即怔怔的开口,略有恭敬地问道:“你和海浩是什么关系?” 秦棋本不想说话,继续装作痴呆,但是想到之前被杀死的那些中了海姓修士煞魂咒的军官和士兵,在他们的身上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表现出来的与正常人无异,所以秦棋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正常一些。 “你应该问,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海姓修士听到秦棋提到海浩,似乎很不开心,出言警告秦棋。 秦棋能够明显的在体内感受到体内煞魂咒在波动,随即表现出非常痛苦的表情,痛声惨叫道:“生死仇人,一仆一主!” ······ ······ 海姓修士带着秦棋去了河间市警备区,高高的围墙深锁,门头中间高高的挂着一块巨大的金属牌匾,上面写着“八旗”两个深红的大字。 这块牌匾很新,可以猜测这块牌匾挂上去的时间并不长。 当军车出现在警备区的门口时,站在门口的两个卫兵立马敬礼,不过其中有一个人竟然是黑皮肤的人,这让秦棋感到有些怪异,不过随即也就释然了。 在当前的世界局势之下,有黑人出现在华沙国军队里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河间市警备区很大,经过一段笔直的白杨路,车子又穿过一片建筑区,这应该是士兵的宿舍,然后又绕过几片训练场地,里面不时的传来枪声,那是有人在进行实弹练习。 车子所过之处,见到车子的士兵和军官不管是在做什么都会立马停下脚步,严肃的敬礼,等待军车驶过后,这片徒然安静下来的区域又会恢复之前的常态! 秦棋猜想这个海姓修士在八旗军团里拥有的军衔应该是很高的,不过他并不知道海姓修士为何会跑到凡人的军队里混迹和隐藏。 按之前荀觅之言,西海修士控制的该是北约联盟国家,战争的真正发起者也是西海修士无疑,那么以修士之能想要统一地球,战胜华沙国并不是一件难事。 为何还要派遣海姓修士,不远万里,不辞辛苦的跑到华沙国八旗军团里蛰伏隐藏呢? 秦棋心中在不断的思量,但是心中还是没有答案! 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大楼面前,门口也已经停靠了几辆类似车型的军车,秦棋下了车,打量了一下周围,但是这栋建筑与别处并无太大区别。 只不过门口站着的卫兵却是多了数倍,比之别处的布防要严密的多,想必这里是大人物经常出没的地方。 海姓修士全无在意,径直朝楼内走去,以他的身份在整个华沙境内都可以通行,不过这次却是出现了意外。 小跑上来一个卫兵,在海姓修士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指着身后的两个壮硕的士兵处,冷漠的说道:“还请海将军过安检。” 那两个士兵手中只拿着仪器,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安全措施,相比安检也是临时起意的。 海将军似乎有些不耐烦,但是并没有恼火,转过身子点了点头,抬起了身子向两个大汉走去,不过很快就检查完了,然后指了指秦棋,说道:“他是我的保镖。” 那两个安检的人点了点头,在秦棋身上一阵搜摸,然后退开,他们搜查的东西主要是枪和利器,只要没有找到这些东西,他们也不会无中生有。 秦棋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子看了看门口的军车,猜想海姓修士要带自己见到恐怕都是华沙的高层了。 两人被一个卫兵带领,很快转到一处独立的休息室,然后报告说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时间。 海姓修士点了点头,然后自顾的坐了下来,十分钟之后又一个卫兵出现,领着海姓修士出了休息室,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带上秦棋。 秦棋也明白,因为海姓修士之前介绍他的时候是保镖,不能够参加高层会议实属正常。 秦棋见四下无人,自顾的在休息室等了起来,他并不知道西海修士是要耍什么把戏,但是如果西海修士想要杀了那些华沙高层的话,那么之前就不会选择接受卫兵的安检,直接血腥镇压就好。 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抵挡海姓修士的恐怖实力,所以秦棋并不担心那些华沙高层的性命,因为他知道担心也没有用。 “既来之则安之,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自私一点的好,当务之急还是保住小命。” 秦棋并没有圣人的那种胸怀,而且也没有圣人的实力,两年前之所以约谈西海修士,目的是为了约谈,并不是是找死,只不过期间生的变故太多,到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办法用好和歹去下结论。 “修士,修真者,仙人~”秦棋喃喃自语,他把修士这个群体想的太过简单了。 如今随着龙门大阵两处阵基的坍塌,那些外来的修士已经可以使用真气、法力,这些手段是地球人无法理解的,也是地球人无法抗衡的。 随着龙门大阵的第三处阵基崩毁,那么那些修士的手段是不是会更加的强大和多元,在之前,能够出现在地球上的修士,必须要封印体内的法术,那时候的修士与常人无异,西海的修士能够屠戮地球生灵,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依仗了从仙界带来的护身法宝。 但是现在遇到的修士,他们不仅可以操控飞剑,而且还能施展禁锢他人的煞魂咒。 练气、筑基,在此境界上面一定还有更为高明的境界!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因为道若烟的境界就一定超越筑基,不然绝对没有瞒天过海,引动雷劫的能力! “那么...当第四处、第五处阵基崩毁之后呢?地球会如此?” 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修士的世界? 地球还有一个名字——沃野之地,失落的祖洲。 那个时候,失落的祖洲是不是会重新出现呢? 一股危机在秦棋心底升起,但是自己是个一寸仙根,不能够修练的自己,又该如何在未来的洪流中存活下去? “未来的路...在哪里?” 第十七章:被嫌弃了 秦棋坐在休息室沙发上,仰着头,闭着目,有些迷茫和惆怅。 丹田内以煞魂咒形成的血丝,在丹田内一点一点的消散,同时,丹田内阻隔视线的古怪雾气也在慢慢消失。 另秦棋感到开心的是,这煞魂咒形成的血丝比起日月精华来,抵消雾气的效果明显好上很多。 之前的热流,每出现一缕只能够消散一丝雾气,而那些诡异的血丝散发出来的一丝血气就可以抵消一小片雾气,此时在丹田内不停的挥发,那些雾气也在不停的减少。 这可比晒太阳或者晒月亮要快上很多。 这让秦棋愁苦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对雾气包裹着的九龙玉玺可是好奇很久了,如今让他找到了快速消散雾气的方法,让他心中有些窃喜。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在西海修士面前暴露一下,让那个家伙再给自己体内下一道煞魂咒!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一旦暴露,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九龙玉玺了。 “秦将军!”一道声音响起,有些玩味,有些古怪,又有些不屑。 秦棋嘭的一下警觉,因为他竟然没有感知到有人靠近他,一看,浸染是海姓修士去而复返,也就立马释然了,修士的行踪没有被自己感知到,实在太过正常! 秦棋立马放松了警惕,因为这个时候放松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你现在是八旗军的军团长”,海姓修士冷漠道,像是在下命令,“你去和剩下的几个副将军打个招呼,后面会有人带你拍照和录视频。” 秦棋一阵怪异,八旗军的军团长? 不过转念一想,秦棋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原有。 在海姓修士看来,他已经控制住了自己,而只要自己成功的控制八旗军的军团长,也就相当于八旗军团被海姓修士控制了,这也相当于北约联盟控制了八旗军团。 好一个计划! 拍照和录视频的事情自然也很简单,自己有着“拯救世界”的标签,在经过宣传之后,将会有大量的中立国家或中立势力加入八旗军团,这对于北约一统全球来说无疑是最好最快的方式! 又一个好计划! 自己的价值看来是真的大啊~ 怪不得海姓修士不杀自己,而是要控制自己! 这个时候,休息室又走进来四个人,本来是一脸阴郁,但是见到秦棋之后却是露出了笑意。 “秦棋!”有人上来握手,看着秦棋感觉很兴奋。 “真的是你?”又有人上来握手,看到秦棋的时候也很兴奋。 “你还没死?”紧接着又搭上来一只手,脸上的笑容非常的灿烂。 秦棋虽然不认识这几个人,但也能够猜到这些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另外几个八旗军团的副军团长了。 随即也是笑着一一点头打过招呼,咂把着这些人嘴里的话,秦棋总觉得有些怪异,不过看着这几人脸上洋溢的热情,应该是在欢迎自己这位“拯救世界的英雄”归来。 这也让秦棋放了心,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虽然有着拯救世界的标签,但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如今一跃成为华沙国四大军团的军团长,这几个人按照道理肯定会有人反对的,不过不好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最后一个人非常魁梧的汉子也是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秦棋的肩膀,指着最矮的那个人介绍道:“这是老终,终良策,是负责炮兵的。” 然后指着一个黑脸的魁梧家伙道:“这个是仇修,是特种部队出来的,现在在搞野战。” 最后指着一个脸上有疤的人道:“慕容振幸,和仇修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搞侦察有一套。” 秦棋又再次示笑,这些人可都是华沙国精英中的精英,每个人不经战力非凡,更是有着出色领军能力,不然也不可能会成为副军团长。 “我呢,你就叫我老莫,原先是个警察,最喜欢游击。”介绍完别人,那魁梧的大汉又是指了指自己,非常的干练和豪爽。 “我叫秦秦,以前当过两年义务兵,后来去了电视台,后来...”秦棋被几个大汉又是握手,又是拍肩膀,见几个人真的很好相处,也就开始了自我介绍,那几人也是认真的听着,休息室里不大一会儿就兄弟长兄弟短。 当过兵的似乎都很好说话。 站在休息室门旁的海姓修士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然后转身离开了。 “那天雷你知道有多粗吗?比水桶还粗,‘嘎’一下,直直的劈在了我眼前,差一点就落在了我头上。”见这几个人感兴趣,秦棋还是非常卖力的描述那一日在鸣沙山上的经历,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心有余悸,不自觉地拍了拍胸口。 几人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有那个脸上有疤,名为慕容振幸的大汉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然后好奇的问道:“怎么就没有落到你头上呢?” 四人脸上笑容很快消失,随即带上了军帽,看着秦棋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然后转身离去。 “哈?”秦棋嘴角抽了抽,不是很好打交道的吗? 秦棋张了张嘴,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他想要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还是决定不问了。 这四个人走的时候,态度如此的冷漠,那么之前的热情是装给谁看的呢?自己吗? 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那就是装给海姓修士看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思绪又被一道声音打断,进来的是一个女卫兵,对秦棋敬了一个礼,然后恭敬的汇报道:“秦将军,下午需要您配合拍照,还需要您出镜,这是给您准备的稿子。” 说完,卫兵递给了秦棋一份稿件,秦棋接过来扫了几眼,稿件非常的完美,用词朴素简洁,但又不失豪气,非常适合“末日英雄”的身份。 “配合,自然配合”,秦棋点了点头,从女卫兵对自己的称呼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在八旗军团内被公开,而这一切都在海姓修士的计划之中,“不过这也是在我的计划之中!” “秦将军在说什么?”卫兵没有听清秦棋说的话,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去拍照吧!”秦棋咬了咬牙,不论事情怎么变化,如今的他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女卫兵有些为难,愣在原地没有动作,最后小声的说道:“秦将军,要不先整理一下仪容?” “额...”秦棋学着第五名的动作,挠了挠头发,然后摸了摸胡子。 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第十八章:漂亮的女兵 女卫兵长得很漂亮,俏脸白皙,眼睛灵动,看上去有些纤弱和娇嫩,躯体被军装包裹,婀娜多姿,又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气质在。 这个女兵长的不错! 女卫兵带着秦棋出了会议大楼,一路之上遇到的士兵和军官具是驻足敬礼,这让秦棋的虚荣心得到了不小程度的满足。 秦将军这个称呼似乎也不错! 晴空万里,长空如洗,太阳洒在秦棋的身上,一股股暖流又出现在体内,不停的损耗丹田里面的灰雾。 今天的天气也不错! 第五名和于攀两个人虽然不再自己身边,但是两人身上都有护身法宝,只要不遇到西海的修士,他们的安危自然不用太多担心,看着女卫兵扭动的屁股,秦棋在想: 没有孩子的日子真的不错! “我是不是发春了,靠,什么时候了,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这个时候应该是想着怎么破坏海历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 秦棋狠狠的拍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摇了摇头,他不知道那个修士的名字,但是那个海姓修士现在的名字是海历,也是八旗军八个副军团长之一。 秦棋看着扭过头来的女卫兵,笑了笑,然后恢复了严肃脸。 “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子不要让河间市落到北约集团的手里!” 他不知道海历的计划是什么,但是现在整个河间市已经相当于被海历掌控,这对于华沙集团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他需要改变这种状态~ ······ ······ 跟在女卫兵的身后,秦棋很快就到了另一栋大楼里,上了电梯,进了军队接待处房间,秦棋看着房间里的装修啧啧称奇。 接待处的房间装修、设施、布局非常的考量,比之五星级酒店不遑多让,房间里更是有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闻之让人醒脑。 事实也是如此,末日之后,对人们的物质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最大的创伤乃是来自精神上。 “捯饬一下的话,不是该去理发店吗?难不成你给我刮胡子?”秦棋看着眼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兵,有些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女兵竟然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门,然后径直去了浴室,水声很快的想起来,这是女兵在放洗澡水! 秦棋透过洗浴室的透明玻璃看着女兵非常熟练的放水、试水温,然后在一边收拾剪刀、推子、刮胡刀等东西,“哎...等会,剪头发还要洗澡不成?” 女兵停了下来,隔着透明玻璃对着秦棋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然后非常恭敬地道:“我收拾完就出去,等您洗完澡我在进来,你要洗白白的等我哦...” 洗白白··· 秦棋看着女兵手里的剪刀,突然感觉下体有些发凉,他实在没想到女兵会说出这种话,竟然也让自己这个成年人会不好意思。 女兵似乎也感觉自己的话有些问题,白皙的脸慢慢的攀上了一层红霞,露出一副非常娇羞的表情。 秦棋心中大骂,真是个狐狸精,还他么是个穿着军装的狐狸精! 军装,真是一件不错的制服。 北方的水资源并不是很充裕,时下又是寒冬,秦棋经过近日来的辗转颠簸,看着哗哗的洗澡水,身上竟然真的有些痒。 “你去外面等我吧,等会洗完澡我喊你...咳咳...洗完澡喊你给我剪头发。”秦棋干咳了一声,不由得在补上一句,不然他总以为这里不像是军队营地,更像淫地。 女兵点了点头,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有些酡红,也是飞速的逃了似的,主要是秦棋盯着自己的压力让她感觉有些害怕。 秦棋也是有些无奈,胡子他确实可以自己刮,但是头发还是得别人帮忙,摇了摇头,秦棋也是自顾的脱下了衣服,健硕的肌肉袒露出来。 对着镜子,自顾的欣赏了一下晒了两年日光浴的杰作——黝黑发亮的皮肤,不由得还是很满意的! 试了试水温,温度刚刚合适,这让秦棋心中一阵舒坦,对女兵的服务甚为满意。 不过一想到这一切都是海姓修士安排的,秦棋脸上的笑容立马又消失了。 “咦?” 秦棋刚刚在浴缸里躺下,只见在浴池里面竟然散落了一根头发,秦棋小心的拿了起来,一拉,竟然有一尺多长。 这头发绝对不是自己的,最起码头发的长度是不对的,这是一根女人的头发! 是那个女兵之前放水的时候落下的吗? 又或者说...... 秦棋抬起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房间,并没有任何异常,房间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非常的正常,秦棋摇了摇头,安想自己真是太过小心了。 这些年他就从来没有放松过,末日前经历多番变故,战争爆发后,又在各国特务的监视之下生活,一直都是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如今又被西海修士挟持了,不过因为自己有价值,这个是后西海修士应该会保护自己才对,感受着丹田内无时不在减少的雾气和煞魂咒,秦棋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了。 “神精大条了...等煞魂咒完全消失之后,雾气应该也能够消散的差不多了,九龙玉玺也要彻底的被解放,我倒要看看这个连西海修士都当作宝贝的东西到底又多宝贝!” 这块九龙玉玺是当初海浩带来的,听当初那些西海修士所言,海浩乃是修炼界某个王朝的太子,而且那个王朝的国号似乎是叫做“大齐”。 海浩将这方玉玺带到地球来,明显是为了报仇,而且他当初也曾说过,九龙玉玺有着关系气运的秘密,并且风水术在遇到这方玉玺是也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 只可惜秦棋虽是五脉风水传人,但是他并不会风水术,秦家的传承已经断裂,传承之物中之有一篇预测福祸凶吉的“紫薇斗数”,外加一颗妖异的种子。 一颗能够吸血的种子,当初差点把他吸成人干,但如今这颗种子已经和九龙玉玺合二为一。 秦棋虽然不知道种子和九龙玉玺有着什么秘密,但是秦棋有种感觉就是——都是宝贝。 宝贝加上宝贝,那就是大宝贝! 秦棋非常认可这一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棋闭着眼睛越想越出神,竟然就这么的躺在浴缸里面没了呼吸,如同死了一般。 而这个时候,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还是那个女兵,只不过她戴上了口罩。 因为房间里被她下了毒! 女兵走路的步伐很轻,即使地上已经铺上了地毯,女兵依旧是一步一挪,小心的向浴室的方向靠去。 当她透过玻璃看着四仰八叉躺在浴池里的秦棋时,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很明显,她很紧张。 随即脸上酡红一片,即使又口罩遮盖了俏脸,但是她的脖子和耳朵却是暴露她此时的娇羞。 女兵长长的睫毛之下,两颗乌黑明亮的眼珠中,忽然闪过一丝果断,立马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慢慢地推开了浴室的门。 “希望迷药真的有作用。”女兵有些担忧。 她小心的挪动长腿,与秦棋不足半米的时候,却是愣了,因为距离够近,秦棋的任何细微的状态她都能够观察到。 这个男人的胸口处没有浮动了? 什么情况? 不是迷药吗? 女兵蒲扇着长长的睫毛,然后把手指放在了秦棋的鼻子前面探了一下,“死了?” 第十九章:帝王术 灰蒙蒙一片,秦棋感觉自己身处迷雾世界之中,根本看不到四周。 “靠,你丫的,死的时候能不能先和我打声招呼?” 秦棋破口大骂,他明明在洗澡,如今莫名其妙的跑到这个地方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地府。 因为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不是实质的,宛若虚幻,其实更为贴切的形容是,他现在是“水形态”,水货秦棋! “这是灵魂!”秦棋沉思了一会,秦棋便给自己此时的状态下了定义,“可他娘的黄泉公路在哪里啊?这么大的雾,死都不能让人省心...” 秦棋看着浓郁的灰雾,有些欲哭无泪,就在这时,他正前方的灰雾忽然一阵翻动,然后出现一大片血雾,随即血雾又很快的消失。 他身边的灰雾也在一瞬间稀薄。 秦棋眼睛一眯,随即等了起来,不足片刻,又有一片血雾出现,然后又在一瞬间消失,但是血雾出现的地方,灰雾都消失不见了。 秦棋心中一喜,他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于是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又出现几团血雾,将自己身边的灰雾全部驱散后,露出了幽深的星空,星空上有七颗明亮的星辰。 秦棋嘴角突然上翘,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他要是此时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他真的可以死了。 七颗星辰,北斗七星,紫薇斗数! 血雾是煞魂咒变异之后的结果,而这些灰雾本应该在丹田之中! 准确的说是,自己的灵魂在自己的丹田之中! 秦棋猛地转过身子,没有丝毫迟疑闭着眼睛向大雾深处走去,这么大的雾,睁眼和闭眼是一样的,还不如把注意力放在脚下,最起码能够直走。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偏离路线,他很快九能看到丹田之中沉寂的九龙玉玺! 约莫一刻钟之后,秦棋撞在了一面墙上,灵魂状态下五感似乎放大了不少,秦棋倒吸一口凉气,疼的眼中泪水打转,,随即睁开眼睛。 入目所见,却是是一面墙,墙体金黄,异常光滑,里面有宝光流转,只不过墙体上布满了裂纹。 而且,这墙不是一般的开裂,里面的裂纹密密麻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似的。 秦棋揉了揉额头,他这么没有丝毫准备的装在这面墙上,却是是撞得不轻,可是也不至于把一面墙撞成这副模样。 丹田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堵墙了? 秦棋往后退了几步,左右看了一下,两边不见头。 然后秦棋又退了几步,抬头向上看去,一眼又见不到头。 不过好在他身体经过种子洗筋伐髓后,眼神也变得特别好使,在墙体的高端,有一处地方高高凸起。 “那是一根...毛?” 秦棋一直往后退,因为有灰雾阻隔视线,他无法退的太远观察,但是在他仔细的辨认之后,很快发现了贴在玉墙表面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尾巴,凸起来的地方正是尾巴上的一根毛。 秦棋停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开始往右边走,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当他感觉有些累的时候,却也是看到了南墙的尽头。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这堵墙的厚度不能用厚度来形容,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秦棋停了下来。 他猜到了一个可能,这不是一面墙,这是九龙玉玺——放大了无数倍的九龙玉玺。 这也太大了吧...秦棋站在它的跟前显得无比的渺小,如蝼蚁般。 秦棋抚摸着放大了无数倍的九龙玉玺,但是可能是因为他此时的状态是灵魂状态,他的手竟然伸入了玉玺的内部。 秦棋脸上一阵怪异,如果是这样,刚才为什么还会撞到? 秦棋把手又往里面深去,整个手臂都没入玉玺之内,就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绕着这个大家伙走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慑人心脾的恐怖能量从玉玺之内出现。 直接灌入了他的手臂之上,继而那股能量只在一瞬间就冲入他的体内,往他的脑袋里冲来。 秦棋感到脑袋似乎要炸裂。 那些根本不是什么能量,准确的说是“信息”,化成实质般的信息。 秦棋头晕脑胀,但是他有过这种经验,当初得到“紫薇斗数”的时候,他就有过类似的经历。 随意秦棋并没有显得太过心惊,反而心中有一些小小的期待起来。 他的体质是不能够修炼的,因为当初道若烟用仙尺丈量过自己的仙根——一寸,修练的最低标准是需要三寸! 不能修练不仅仅是体现在仙根之山,最为主要的一点在于,是没有适合一寸仙根修练的功法。 修炼功法,说白了,就是通过自身修习能够感知天地之间的元气,使得体内精气神能够与天地元气共鸣,从而能够吸收一丝元气为己用,所以这个境界被称为感气,又叫练气。 然而根据每个人体质的不同,功法的效果也是因人而异,九寸仙根的人对功法的要求最低,轻松就能够感知天地之间的元气。 仙根越短,感知越难,对功法的要求就越高。 但是能够修练的功法总共就那么多,能够创造修练功法的人无疑都是大能者,但是他们所创造的最高等级功法也只能够让身具三寸仙根的人修练。 但是三寸仙根的人修练的时候,也是无比的慢,比之四寸仙根之人修练同样一篇功法时要慢上整整一倍,比之五寸要满上两倍。 按照这种规律,一个身怀九寸仙根的人修练一篇功法或许要一年就能够到小成境界,而三寸仙根的人就需要六年乃至七年、八年! 所以,对于身怀一寸仙根的秦棋而言,不能够修练是一道摆在他面前的天堑,即使能够修练,自己能够修练了,比起别人修练也要满上好几百,乃是十几倍。 秦棋在此之前,第五名从于攀口中套出来的修炼功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天下无敌练气篇》自己也是无法修练,但是第五名却说自己是能够修练的,所以说第五名的仙根最起码是三寸仙根。 不过秦棋并没有放弃,他的心中一直坚信一点,既然不能修练是功法的原因造成,那么是不是只要找到一篇适合一寸仙根修练的功法时自己就能够修炼了? 自己就可以成为修士了? 就能够在未来的动荡之中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秦棋不再思索,强忍着昏涨的脑袋,谨守心神,严肃的对待出现子啊脑海中的信息。 过了很久,秦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丝不解。 他从九龙玉玺中得到的的确是一篇功法,只不过这篇功法里面说的东西很奇怪。 帝王术? 这是修练的功法,还是修帝王的功法? 秦棋皱着眉,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认真的研究起来。 第二十章:仙根、业障 “奉天呈运,争三皇果位。” 敬天,集天运、地运、国运、人运,集天下万运,冲刷体内三生业障之力,证三皇奉天果位。 秦棋低头思索,立定沉思了下去,他已经被着眉头没脑的一句话整的有点懵,在很久前他就听说过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功德五读书的言论,但是他却从未想过先辈世人为何要如此划分,如此划分的意义又究竟在哪里。 直到很久之后,当秦棋弄明白业障和果位这两个本该陌生但在帝王术中异常活跃的两个名词之后,秦棋眼中放出了光芒,他明白自己似乎遇到了大机缘。 所谓业障之力,此乃先天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体之中,又或身体之外,在一定程度上绝对影响自生生活、运气、修练等一切大的小的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一切事务的品质和效率。 秦棋咂舌,因为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另一个决定修练效率的名词——仙根。 仙根的品质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修练的速度,仙根越深,福源越时深厚,反之,想秦棋这种只有一寸仙根之人,注定这辈子孤独飘零,受尽风霜磨难。 而业障之力同仙根在某种定义上,有着无比相似的作用,只不过他的理论与仙根理论不同而已,但是总的概括为——体内业障越多,生活质量越差,修炼速度越慢,而且运气也不好,反之,体内业障越少,生活质量越高,修练速度就越快,运气也是更加的好。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标准的一寸仙根者,体内的业障定是深入骨髓,反之九寸仙根者,体内的业障之力却可以忽略不计。 仙根,业障乃是天生生就,之所以这两个词能成为世人评判一个人资质的标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不管是仙根还是业障都是一个人生来就恒定的事物。 但是这一切似乎发生了意外——帝王术。 这或许就是帝王术的高明,亦或是气运之术的霸道。 仙根长短无法改变,但是体内业障之力却是有办法削减。 这意味一个人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改变自己的修练资质,修练的速度和效率可以是之前的五倍、十倍、二十倍······ 而这就牵扯到了另外一个帝王术中的常用词——果位。 果位分多种,秦棋回想诸多神话故事,在他理解中,罗汉、菩萨、佛陀乃是果位,和尚或者高僧想要证道,首先就必须要证的果位。 果位不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是天道或者世人对受封之人实力和名望的认可。 而帝王术中的果位分别为软位,中位以及上位。 而这三个果位最直观的差距就在于其修练速度的不同。 软位之身者比之常人修练的效率会提升五倍; 中位之身者比之常人修练的效率会提升十倍; 上位之身者比之常人修练速度会快出二十倍! 当然,这只是最直观的差别,享中位者比之软位者得到的好处绝对不是修炼速度多出五倍这么简单,上位者更是有着无穷好处,福运更是比肩九寸仙根者,甚至超过九寸仙根。 以气运洗刷体内的业障,首先要做的的是必须开创一个国,也就是一个运朝,然后收集天下气运,拜皇天后土,呈天朝气运,更有可能得到比上位更为恐怖和难得的三皇果位。 人皇、地皇、天皇! 秦棋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振奋之色。 谁说一寸仙根者不能修练? “我不仅要修练,在未来的末日之中存活,还要终结末日,我,注定是一个要当英雄的男人!” 秦棋的心思在慢慢的转变,多年以来,他以消沉对待生活,这其实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他也想要改变,但是他无力改变,他不能够修练,在修士的世界中他只是一个长得有点壮硕的凡人而已。 但是如今好像都变了。 当下秦棋的心中燃起了一片热火,一团代表男人的烈火在心中荡漾秦棋感到激动,又感到有些不真实。 当然,秦棋在激动了一番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他现在一无所有,想要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很可能今天刚刚立国称王,明天就成了亡国之君。 开创运朝之事并非一朝一夕,而是需要足够的谋划。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团队很重要! 当前要做的是要积蓄自己的势力。 秦棋仔细盘算着,地球如今正值战争,而自己如今虽一无是处,但是却有着别人都没有的一个天然优势——名声。 名声,人名的呼声! “一切因该是从地球开始!” 秦棋从来没有理想,一直以来都是得过且过,说不好听,他和咸鱼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有句古话说的很好,只待非农,咸鱼翻身。 如果上天愿意给咸鱼一个翻身的机会,那么大多数咸鱼会比那些非咸鱼更加珍惜这个机会。 因为他们知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是错过一辈子。 秦棋心中顶下目标,心中一阵舒坦,他感到这是他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秦棋坐在自己的丹田之中,看着眼前的“玉山”,嘴角不由的上扬,下巴上的胡子一颤一颤,一副咸鱼翻生指日可待的小人模样表露无疑······ ······ ······ 女兵抽回了放在秦棋鼻子前面的手指,有些摸不着头脑,房间里的毒是她自己布置的,是一种有着致幻功效的化学气体,发生反应时,与薰衣草的味道特别的接近。 但是这种致幻气体效果再好也只是致幻而已啊,为何眼前这个男人直接凉凉了呢? 女兵看着躺在浴缸里四仰八叉的秦棋,眼神不自觉的乱瞟了一眼秦棋的某个地方。 人家只是好奇! 我是黄花大闺女! 女兵是这么想的,也是如此给自己找犯罪之后给自己开脱的借口的。 但是,脸还是红了! “呸!” 女兵心中一个鼓起,拿出了手枪瞄准了秦棋的大炮。 女兵似乎实在测试秦棋是不是真的死了,因为她曾经听过后排的男同学说过,这个东西对男人来说,比命都要重要 这时候幸亏秦棋还没有苏醒,倘若秦棋这个时候苏醒,女兵在激动之下,秦棋一定吊爆了。 女兵盯着秦棋的脸,皱着眉头收回了枪,就在这个时候,秦棋的嘴角竟然不由自主的上扬了一丝丝。 女兵非常的警惕,摆出了射击的动作,枪口直指秦棋的脑门。 可是秦棋又没了动作! 看错了? 还是诈尸了? 女兵手中有些汗水,第一次杀人有点紧张,在所难免! 又等了一刻钟,见秦棋还没有反应,女兵又收回了手枪。 女兵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既然秦棋已经死了,如果再开枪的话,在八旗军团的军营里,自己估计也是在劫难逃。 人死了之后需要干什么呢? 女兵回忆着电视剧里的情节——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在执行完任务时,有必要倒持一下案发现场,这将会让案件的侦破的难度增大! 女兵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摸了摸秦棋的胸口,确定真的没有心跳了,然后打开了空调和窗户。 毕竟是“他人毒死”,如果伪装成“洗澡时不小心把自己淹死”似乎更好! 取下了口罩,然后拍了拍饱满的胸脯,脸上红扑扑云霞漫天,一方面是慌张,一方面的“杀人”后的激动。 女兵无疑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心理活动家。 这里的设计非常的不错,水龙头设计的非常的合理,可以正在洗澡的人能够快速的切换和调节水温和水量,秦棋为了方便,其中的一只脚更是搭在了水龙头上。 但是这对于女兵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她秦棋的提起秦棋的脚,然后举高高。 似乎有些费力,也有些紧张,显得小心翼翼,似乎害怕把秦棋弄“醒”了。 然后秦棋就睁开了眼睛。 看着皱着眉头,鼓着嘴吧的漂亮女兵,秦棋有些诧异,然后他就看着自己的大腿慢慢的分开—— 咳咳。 重点是,女兵此时是弯着腰的,胸前不自觉的露出该露的风光。 很白,很圆,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当军团长还有增值服务? 然后,秦棋有了这个氛围之下该有的反引,它...抬起了头! 雄赳赳气昂昂! 女兵喘着气,长长的睫毛下满是好奇—— 秦棋也是很好奇,因为这项曾经繁荣于南方某城市的娱乐活动没有受到国家打击时, 他还小。 第二十一章:要油吗? 帝王术里面有一篇功法,名为《九鼎篇》,让秦棋如获至宝,这说明了他有了成为修士的可能! 而《九鼎篇》的记载的修士境界尽然与秦棋之前所了解的练气、筑基又有所不同,而是被称为——纳气、神泉、通脉等。 所谓纳气,就是不断的吸收天地之间的神曦,灵气、精气又或运气都可以纳入体内,目的就是使得人体内业障消除,从而能够在体内形成一道神力源泉。 然后使得神力上涌,打通人体奇经八脉,能够与天地共鸣。 《九鼎篇》,当能够在丹田气海中凝结出一座大鼎的时候,也就相当于纳气圆满,可以尝试突破到神泉境界,而神泉境界则是需要将剩下的八座鼎都要凝结完成。 最后九鼎归一,紫气上升,沟通天地,或许能够突破通脉境界。 秦棋在此之前,因为那颗血种的影响,他能够不由自主的吸收日月精华,这正好和九鼎篇纳气阶段的修练不谋而合。 所以他也在猜测,自己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些灰雾,就是所谓的业障! 只不过业障并没有完全消失,或者没有说达到修练九鼎篇的最低要求。 他也相信通过不断地学习九鼎篇,根据所述功法,能够更加快速的让体内业障消失的更多,从而早日达到帝王术修练的最低标准。 秦棋并不担心,只要自己坚定不移的学习九鼎篇,学**王术,他体内的业障会越来越少,他的运气会变得越来越好! 最起码,桃花运似乎来了! ······ ······ 秦棋笑得很开心,他是真的很开心。 女兵笑得很难过,她是装开心,她并不知道秦棋有没有发现自己想杀她。 总之,女兵是在尴尬之下,被秦棋拒绝了! 拒绝了!!! 是的,因为他看出了女兵眼中有一丝慌乱,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被秦棋捕捉到了。 秦棋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小姑娘肯定是被那个西海修士逼迫的! 可怜的女人! 不过秦棋还是在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这也让秦棋杜绝了用强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 “白莺莺”,女兵娇躯一抖,因为秦棋盯着她的眼神很怪异,似乎有种吃定了的感觉,她曾听说过秦棋的经历,一个干掉了十来个西海修士的存在! “白...莺莺,恩...去床上等我吧。” 白莺莺脑袋里脑袋里恶补了一把酒店房间里应该出现的画面,双手不自觉的护在了饱满的双峰之上,“嘤嘤嘤...你想要干什么?” 秦棋站了起来,拿了一条浴巾,系在了腰上,然后看着脸色煞白的白莺莺,慢慢的靠向她。 白莺莺有些惊恐! 他发现了吗? 他要杀我了吗? 我是不是该拔枪? 开枪有多少胜算? 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当上了军团长,他一定是那个西海修士的人! 秦棋摸了摸下巴,自己纯洁的身子好像又被一个女人看过了! 为什么是女人看我的身子? 不是我看女人的身子? 等会! 看有什么用? 无聊... “不是需要上镜吗?挂胡子啊!”秦棋之前可能对宣传自己没多大兴趣,但是现在却是很乐意。 既然有名气,那自然需要好好利用。 浪费是可耻的! 然后秦棋让白莺莺坐在了床上,他倒在了白莺莺的怀里。 浪费是可耻的! 大腿真的很舒服! 白莺莺很认真的给秦棋挂着胡子,生怕服务不到位,然后怀中的男人会咬自己,嘤嘤嘤...好害怕啊。 然而,秦棋并非是秦兽,他如此近距离的贴着白莺莺,正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最后他发现所有的危机都来自于白莺莺挂在大腿上的枪。 所以他才会把头放在没枪的大腿上,把手放在另一只大腿上... 只要白莺莺有任何反常,秦棋一定能够比白莺莺更加快速的掏枪。 然后站在白莺莺的身前,用枪顶着她! 让她诚服于自己的枪下! 白莺莺没有异动,秦棋用手捏了捏白莺莺修长的大腿,修长大腿上的配枪,有些失落。 ······ ······ 在秦棋房间的对面,有着同样温馨、典雅布局的房间中,此时有四个男人,其中两个在床上,另外两个在地上看着。 但是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无从下手的无奈! “一起?”床上脸上有疤的男人把心一横,颇有舍生取义壮士断腕的豪情! 他们都八旗军四个从外地归来的副军团长,是挥斥方遒沙场点兵的将军,像今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他们真的有些迟疑。 在地上的人一个比较高,一个比较矮,高的那个人拍着矮的那个人肩膀鼓励道:“老终,我喜欢野战,你门都是知道的,你来吧,你打炮的技术振华和修修都清楚。” 修修黑着一张脸,郑重地点了点头,他领略过老终打炮的技术。 “屁,自己不敢,篡捣我来干!”老终很不愿意,不过不是因为脸面,而是因为害怕干不过! “一群怂货,莺莺丫头的刺杀一定是出了问题,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对得起死去的白团长?” 床上脸上有疤的男人坐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翻生下床,就要往对面秦棋的房间里闯去。 剩下三人自然是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们也很后悔让那小丫头去刺杀秦棋,秦棋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有武功的样子,但是能够在天劫之下依旧能够安然无事的人无疑是可怕的! 他们早先接到大唐军团的内部消息,已经知道白将军以及另外几个副团长是都是由海历设计杀害的,并且得知了海历的真实身份。 如今秦棋由海历举荐成为八旗军的军团长,虽然他们不知道海历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是杀了秦棋对即将迎来战争的河间市来说,无疑是最正确的做法。 也正是因为时间紧迫,他们没有想到白将军的爱女白莺莺竟然偷偷的跑到了军营里,并且伪装成了一名女兵,誓要在秦棋的身上为她父亲的惨死收点利息。 可是秦棋和莺莺在对面房间里带了整整一个下午了,这不由得让白莺莺的四位叔伯感到担心。 “嘭” 秦棋房间的门被踹开了,四个男人鱼贯而入,眼中带着仇恨和担忧。 秦棋正躺在穿上,腰上只盖着一块浴袍,枕着白莺莺的大腿,另一只手也搭在白莺莺的大腿上。 重点是白莺莺是不是还会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这个画面很和谐,和谐中又有几丝被捉住的尴尬。 “莺莺...你?”刀疤脸气息一滞,想要弄明白调度这个场面的导演是哪位鬼才。 老终的话非常及时的挽救了刀疤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 “你...要油吗?”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