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云洲录之七星传说》 故友相见 序章 妖,当人们注意到时它(他/她)们时,才发现这种与自身完全不同的物种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存在了那么久,没人知道妖是诞生于何时,也没人知道这片土地最初的住民到底是人类还是妖类,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两者共同生活在这片云洲大地。 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个体或是群体的强大总是解决许多问题,力量至上,相较于已经拥有自己文明与体制的人类,这一理念更为妖族所信奉,这片被称为云洲的土地被人与妖两族所分割,维持着长久的平衡。妖族拥有远超过人类的身体能力与寿命,同时较为强大的妖对这片大地的生命力-灵炁有着独特的吸引,因为寿命的长度和强大的繁殖力,妖的数量开始暴增,原本的土地与食物已经不能满足各个部族的需求,对武力颇为崇敬的兽妖便盯上了云洲南部的人类领土,以某个强大部族为核心,兽妖们组成了一个名为荒兽国的大群体。习惯和平的人类,在强大的荒兽军侵略下毫无还手之力,领土渐渐被蚕食,人民都生活在恐惧之下。但是一个人的出现却改变这场不平衡的战争,没人知道他来自何处,也没人知晓他的名字,只有后生为他取了“天工子”这一名号,他带来了人们不曾见过的“神工”技术,他操纵用灵木和奇石制成的“神机”人偶代替自己上阵对抗妖族,弥补了人类先天的肉体劣势,在他的支持下人类开始逆转局势,夺回了许多失地,至此两族战争的天平似乎又逐渐回到了最初的平衡。 ---------------- 在人类领地的边境,有许多建立在荒郊野岭之中的小村落,这里的居民大都是地位低下贫穷的个体,失去靠神工技术搭建的城池保护,这些人的生活始终都被未知的危险所笼罩。如今人类唯一的国度—清玄国的西北部,在这样一个小村落里,一批突然到来的凶暴兽妖打破了居民们短暂的安定生活,村中无论男女老少都被残忍杀害,面对无法逃脱的死亡,一对夫妇将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藏在家中破旧的米缸中,兽妖破门而入,男人想要保护妻子,但体格的差距让他瞬间被兽妖撕成两半,女人也随之被杀害,觉得不过瘾的兽妖带着狂笑点燃了这间简陋的茅草屋,大火很快覆盖了整个屋子,浓烟四起,米缸中婴儿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不知是巧合还是命数,一颗从天划过的流星砸中了这间茅草屋,火焰和浓烟都被强大的冲击吹散,周围的妖族也被震飞,落下的流星不知所踪,只有一个毫发无损的婴儿在这被砸出的坑洞里哇哇大哭。 ----------------- “求求你...救救我......”一个被术法击中而血肉模糊的妖抓着少年的腿虚弱地喊着,这悲惨的模样让少年手中的剑产生生了本不该有的同情。 “去死吧,你这该死的妖怪。”一位士兵不知何时来到了少年的身边,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刺向了妖怪的身体。 “等...”少年终究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来,自己是属于人类的一方,自己该不该无差别地斩杀与人类为敌的妖族?少年心中产生了疑惑,他感觉到这片战场与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周围妖族的哀鸣和呼救声刺激着少年的心。 “这三年来我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 ...................... 脸上的刺痛让尘世从睡梦中苏醒,他缓缓起身,本停留在他身上的鸟儿们也受到惊吓而飞走,刺眼的阳光让尘世忍不住用手去遮挡自己的眼睛。 “小兄弟,你醒啦,再过半柱香就到霁月城了,我们先在这歇歇脚。”尘世是在两天前回霁月城的路上结识的李三金,李三金似乎是个豪爽的商人,要将一批货物运到霁月城贩卖,恰巧他希望给自己枯燥的路途寻找一个同伴,于是尘世便搭上了这部便车,赶了半天的路,李三金决定停下来歇息一会,他将货物和马匹安放好后,走向了路边的酒家。 “老王,老样子。” “哟,这不是李大商人吗,许久不见啊。”店家从后厨走出,递给了李三金几个装满的酒壶。 “嗨,别取笑我了,我就做做小本生意,现在的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啊,现在清玄的国力强盛了,生活也安定了很多,老客户都迷上了那些新玩物,我们这些老玩意是真的不好卖了。” “李大哥,你说新玩意是啥?”尘世好奇地问道。 “小兄弟,这你都不知道啊,现在的达官贵人啊,都迷上了.....哟,你看说什么,什么就来了。”尘世顺着李三金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批裹着严严实实的人护卫着几架载着大箱子的马车从酒家旁疾驰而过。 “看到没有,那就是现在流行的新玩意,那些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从关外抓来的小妖,现在的达官贵人们,都喜欢把这些妖当宠物饲养玩弄,而且只要母的,越是稀有的种类越值钱,最近霁月城的易宝阁就瞄上这个图利的机会,雇佣了很多高手组成什么捕妖队去抓,现在大部分流通着都是些兽妖....”听着李三金的话尘世的脑中一身眩晕,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妖族的哭喊声在他的耳边环绕。“这要是能搞到西边的翼妖,那可是能卖出天价..诶,小兄弟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啊....没事。” “不过听说,最近出现了一批人,专门打压这些狩猎弱小妖怪的人。好像叫什么‘无迹’。” “哦...那李大哥你怎么看这个叫无迹的组织呢?” “嗨..我一个小商人能有什么看法,不过我看过那些被抓来的小妖怪是被怎么对待的,确实让人看不下去啊,我虽然不反对无迹的做法,可是那些达官贵人们可不这么认为,无迹妨碍他们的生意,自然容不得它的存在,诶...希望老天能保佑吧。天色似乎有些不好,我们赶紧上路吧。”晴朗的天空渐渐被乌云覆盖,李三金作为长年跑商的商人明白路途中要避免遇到恶劣的天气,毕竟有许多心怀鬼胎的人都会选在这种时候趁火打架,在问店家要了点干粮后,二人便驾车向霁月城出发。 ............... 如李三金所说,尘世很快就到了霁月城,霁月城的面积在清玄国几大城中并不算大,但是它却可以说是其中最难攻破的城池。那是因为霁月城的北部有一座高数十米的关隘,其是由神工派天险堂堂主沈千机亲自督造,全长数万米,城墙采用寒钢玄铁打造,名曰‘雪牢关’,抵御妖族数十年而毫发无损,称为人类史上最坚固的壁垒。 “李大哥我多谢你载我一程。” “诶,人生在世,相见就是缘,我李三金最爱结交朋友,以后有什么帮得上的尽管来找我,我还要去张罗我的货,就不留小兄弟了,我们就此别过。” 送别李三金后,尘世行走在霁月城的小道上,他要去见自己的老朋友。 “这么久没回来,这里的街道还是那么有生气。”因为是清玄国的西北部的边关城市,霁月城自然一直与妖族有诸多摩擦,但因有雪牢关的存在,城中一直不曾被战事波及。霁月城的北部是极寒之地,曾是白狼一族的领地,雪牢关就是建立在其遗址之中。尘世徒步走在城东的山间小道,很快他便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小山坡上。 “现在的你看起来似乎比曾经稳重了许多。”山坡的石亭中一个气宇轩昂的长发男子早已到来。 “只是不像以前那样争强好胜罢了,好久不见了,烈。” “我说这是谁来了呢,原来是那个在战场上胆小怕事的窝囊废吗?”石亭之后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好友相见的美好气氛,站在那里的是一个散发着英气的女子,为了不影响行动,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扎成长辫,修长而又紧致的双腿体现出她在身体锻炼上的刻苦。 “你说话还是还是那么严格而且不留情面呢,小鸢。” “别叫我叫的这么亲近,小心我打爆你的头。”伴随着话音,一个拳头已经停在了尘世额头不足一寸的地方,强劲的拳风让周围的草也随之摇动。 “许久不见,你的风雷流转又变强了。”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虞家的看家本事,我可不像某个胆小鬼那么怠惰。” “小鸢...”听出南宫烈的语气中有些许不快,虞鸢也安静了下来。 “烈,没关系,我不在意,确实,我是个胆小鬼,那时候如果我能做点什么,宏毅也不会.....” 尘世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横尸遍野的妖族村落,大火在各处蔓延,这次的袭击是尘世策划的,根据情报这里应该是妖族囤积木材的一个据点,在这寒冷的地带,生活取暖是最基本的生存手段。为了制造混乱,在他的安排下,几名伸手矫健的士兵潜入据点,放火点燃了存放木材的仓库,乘着混乱,埋伏好的士兵一齐出动,在尘世的预想中本该是这样的,可是现实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妖族的士兵,更没有强大的妖怪,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居民,他们只是被迫沦为收集木材的苦力,在战斗着的都是一些保护着妻子儿女的雄妖,他们没有武器,只用自己的爪战斗着,但在现在的时代,这些早已不是神机的对手。 “来人,给我把虞宏毅抓起来!” 呆站着的非世被这一声大吼惊醒,顺着声音看去他看见虞宏毅被一架‘神机·铁甲’按倒在地,他杨着头大声质问着这次行动的指挥者。“这和报告中说的不一样,我们这次出兵不应该是剿灭在关外驻扎妖族军队的据点吗?可这些怎么看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哈哈,虞宏毅我看你是脑袋烧糊了吧?身为人族的将士,我们的目的就是剿灭野蛮肮脏的妖类,不管是什么,妖族就是该杀!难道你还对这些杀害我们同胞的人有所同情?这就是你放走那些妖的理由?” “如此滥杀无辜,这样我们和妖族还有什么区别”尘世一剑击退限制着虞宏毅的神机,将好友从地上扶了起来。 “尘世....你也....”对于好友的援助,虞宏毅感到十分感动,内心更加决然。“我父亲经常教会我身为人族将士,不能欺凌弱者,屈服强敌,现在我们做的事情根本不应该是清玄将士该做的!” “嘿,有意思,先是雪牢关守将虞少期的公子,又是霁月城城主南宫逸的养子,我看你们这是要反了。我吴公正是皇帝陛下亲自任命的边关督军,就算是你们两个的父亲也无权命令我,私放妖族,违抗军令,我看你们这是在给霁月城将士的和你们的父亲脸上抹黑,果然都只是辰煌遗嗣,待我回报陛下再治虞少期和南宫逸玩忽职守,治军不严之罪。” “你.....”,虞宏毅咬着牙,没人知道低着头的他是什么表情,也没人知道他此刻复杂的内心斗争,很快他平静了下来“吴督军,这是我一人的独断专行,和尘世,虞将军,南宫城主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的罪行我都愿意承担。” “宏毅你...” “尘世!”好友的瞪视让非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哈哈!好,好一个有义气有担当的好男儿,给我把他带下去!” 因为私自放走妖族的罪行,回到霁月城之后,虞宏毅最后被终身禁止出关参与与妖族的任何战事,而南宫尘世,则抛弃了自己南宫家养子的身份,离开了霁月城不知所踪。 “好了,别想太多,宏毅并没有怪你。”南宫烈似乎意识到虞鸢的话触动了尘世的心结,安抚着他,“这次你突然找我,想必肯定是有什么不小事情吧。”尘世收起了思绪,神情变地严肃了起来“确实,这次我在中州附近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 收集情报 清玄国是位于云洲东南部的人类国家,这里因地理环境的原因被分为由雪原丘陵和沙漠构成的西州,由平原和山川构成的中州,以及河流纵横的东州,百余年前立足于东州的清玄先帝率领自己的部族击败了占据中西两州的辰煌部族,统一了云洲之上的人类属地而建立起清玄国,至此,人类的各个部落终于完成了统一。 ------------ “两天前,我在中州边境发现了妖族活动的痕迹。”尘世拿出了一个小药瓶交给了南宫烈。“当时我似乎刚好错过了一场激战,等我赶到时,只剩下被打扫过的战场,尸体和战斗痕迹都被快速处理过,但还是残留着炁的痕迹。应该有相当强大的镇妖师在这里战斗过,可能是很匆忙,现场并没有处理得很彻底的,瓶里的血迹就是我在现场发现的。” 南宫烈打开手中的药瓶催动着自身气去感受其中的血液。在神工出现之前,人类在与妖族的多年战争中,逐渐发现了自己身体有一种与妖相似的力量-炁,虽然不如妖炁那么强大,但是人们依靠着智慧与时间渐渐学会了这种维持身体机能的无形之力的使用技巧,发掘出了许多独特的使用方法,随着方法的分歧,炁的使用者们逐渐分成了如今的气派与术派,气派讲究对炁的锻炼,将无形的炁化为有形的气,并用气强化自身和武器去战斗。术派则讲究用炁去感受去引发存在于世间的事物,即巽风、离火、坎水、震雷、垦山、兑泽,并引导其战斗,虽然没有神工为人类带了那么大的转变,但这两项技能也是人类不可缺少的战力。“虽然很微弱,但血里确实有妖炁的存在。” “因为发现的地点在东州和中州的交界附近而且比较靠近霁月城,所以我想能不能在这里找到线索。” “你的意思是父亲的失职?”感受到虞鸢刺痛的眼神,尘世不禁苦笑,确实在人类的领地发现了妖族的痕迹是非常严重的事态,作为边关将领的虞少期自然是男脱干系。 “小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寻找其中的原因,如果有什么虞伯伯不知道的途径导致妖的流入,我们应该乘早解决才是。” “哼。” “妖的流入,会不会和近来各地名门大量购入妖族的奴隶有关,可能是商业上的对手抢夺对方的货物?” 南宫烈的话非世在与李三金交谈之后便已经有了考虑,“这个可能我也想到过,不过话说回来妖族的买卖真的可以被允许吗,父..城主他难道没有采取措施,所有出城的镇妖师在雪牢关军簿都会有记录,易宝阁派出去的捕妖队应该很好找出来的。” “父亲和虞伯伯的立场你应该明白,不仅是西州,中州乃至皇城都有名门高官都对这些新的玩物十分感兴趣,身为辰煌一脉的后人,虽然父亲是被‘霁月’选中的镇国神将,但还是有许多桎梏的。”南宫烈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虽然我没有什么把握,但我感觉中州附近的那些妖并不是这些柔弱的雌妖和幼妖。”如果是一些被当成宠物的弱小妖怪,那自己看见那片颇为激烈的战场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商业竞争,又为什么会伤害宝贵的商品?尘世的心中大为疑惑,“总之我会继续打听消息的,有什么发现我会尽快联系你的........”尘世忽然低下了头,“宏毅他.......” “哥哥的话如今正在家中闭关修炼,虽然哥哥不能亲自上战场但他并没有懈怠过武艺的修行,你回来的消息我会告诉哥哥的。”尘世猛地抬起头,却发现虞鸢已经离去,“谢谢你,小鸢。”望着虞鸢曾驻足的地方,尘世低语着。 “你应该明白,小鸢并不是讨厌你。” “嗯,我明白。” 目送南宫烈离去,非世停留在石亭中,感受着四周留下的痕迹,在他的眼中仿佛看见了儿时的四人在这里切磋武艺,共同进步,决心一同报效国家的时光。 “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 “诶,真是无聊啊。”霁月城的一家酒馆里,方笑言无奈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七天前,他因为某项任务来到了霁月城,对于这个陌生的城市,方笑言内心充满了期待,他喜欢接触未知的人事物,喜欢出乎自己意料的东西,但现实似乎并不随他的心愿,和其他城市一样,霁月城也弥漫着金钱和权力的腐臭,没有身处战争边缘的紧张感,因为北方城关和镇国神将的存在,这些边境之民也活在安逸之中,方笑言观察过各种各样的人类,他明白这份安逸是人腐化的开始 “我们这次来可是为了完成宗主交代的任务,不是来玩的。”同桌的老人提醒着自己这位年轻的同僚。 “有什么关系嘛,薛老头,宗主不是说过不给我等施加规矩,只要有结果,过程怎样都好。”另一个同桌的中年男子笑着说,他拿起酒杯小酌着,手臂露出的和脸上一样新旧不一的伤疤,彰显着这个男人早已身经百战。 “就是,老爷子你就别管了,再说了这次有你们二人坐镇根本不必有这种担心。”放下已经玩腻的酒杯,方笑言笑着离开了店里,他要去寻找能满足自己的东西。 “哼...随便你臭小子。” ------------ 尘世下山后,选择在城门附近的酒家住下,在这里能很清楚的了解到在霁月城流动的人群,而且消息比较灵活。根据两日的观察,尘世发现有很多带着‘镇妖令’的人进出霁月城,镇妖令是镇妖师的身份象征,也是等级认证,镇妖师因令上刻上的字而分为天、地、玄、黄四等,有了镇妖令,镇妖师便可以较为自由地出入各大关隘,可以说是非常方便的通行证。 “因为妖成了昂贵的商品而吸引了大量的猎人吗....”几天的观察毫无所获,让尘世不禁有些烦恼。这次尘世再次选择离开酒馆去别的地方打探消息,他走过繁华的街道,望着无忧无虑的百姓不禁有些感叹,明明处在接近战争的危险地带,城中的人们却丝毫没有紧张感,这是太过于信赖守护这座城市的镇国神将的实力吗,对于这些没有真正经理过战争的人们,尘世的内心浮现了一丝无奈。 “让开让开,别挡道!”一阵粗暴的声音响起,街道上的人们顿时露出恐慌的神色,尘世定睛看去,一批穿着易宝阁服饰背着的行囊的人大摇大摆地行走在街道上,他们的腰间杂乱的挂着玄与黄的镇妖令。 “诶哟,又是易宝阁的捕妖队,现在这妖族买卖的生意易宝阁一家独大,真是嚣张地不得了”周围小声的嘀咕声传入了尘世的耳中,说话的大都是一些看不惯易宝阁行径的镇妖师,短短一年时间里,易宝阁便利用十分强硬的手段和财力清除了所有的竞争对手。 “是呀,听说他们背后还有别的镇国神将撑腰呢。” “真的吗,难怪城主大人也管不动啊,这年头也就那个无迹感打压易宝阁了吧。” 望着远去的镇妖队,尘世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无迹 “无迹”,这个神秘的组织到目前为止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可以说是近期突然出现的组织,他们的行动范围很大,且只狩猎大肆捕捉弱小妖族的镇妖师团体,没有规律的行动轨迹和伏击手法让人防不胜防,没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全身。 -------------- 易宝阁是一座位于霁月城繁华地段的奢华建筑,其程度丝毫不亚于城主府,这里云集众多清玄权威的鉴定师,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带着自己的奇珍异宝来这里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不仅如此,易宝阁也是目前妖族买卖最大的经销者,其商品的高品质吸引了许多来自各地的权贵,可以说无迹的出现造成的最大受害者,就是易宝阁。 作为易宝阁阁主的钱无量近期也因为这些琐事而烦恼,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好好招待眼前的三位客人。 “各位,这就是鄙人最引以为傲的藏宝库了,这可是我花重金请许多神工派的大师一起打造的,要想带出里面的宝物,只需要用机关控制,根本不需要打开大门让贼人有机会乘虚而入。”钱无量用自己贴身保管的钥匙打开了大门之后便引导着三位客人超里面走去,宝库内有一个很大的房间,在房间四周有很多个台子,在这些台子上陈列的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鄙人一直在为将军大人呕心沥血,这些宝物都是我多年积累下来的,相信这次一定能完成将军大人的嘱托。”钱无量说完便深深叹了口气。 “阁主大人有什么烦心事吗?”钱无量顺着话音望向身后的客人们,他深深叹了口气,“不瞒几位,近来突然出现的一个叫无迹的组织,屡次袭击我的猎人队伍,让我损失了很多财产,我手下的这帮废物花了很长的时间还是没有追查出这个组织的下落,几位是将军派来的使者,相比实力定然超凡,不知道能不能帮帮在下的忙呢?” “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极为重要的任务,这种小事恕我等帮不上忙。” “诶....都是为将军效力的同僚,自然要相互帮助。”一位使者似乎并不认同自己同伴的观点,“如果阁主不介意的,在下愿意试试帮你解决那个叫做无迹的组织带来的问题。”他向钱无量投去了视线,一线天一般双眼隐藏着他的内心,但与月牙般的嘴角组成的笑颜表现出他对这个事件充满了兴趣。 ------------------ 和往常一样,梁四海今天的工作返回了霁月城,快要年过半百的他摸了摸腰间的布袋,里面装着的是几只妖族士兵的耳朵,用这些东西他能到镇妖局换取相应的报酬,与布袋一起挂在腰间的镇妖令上印着一个‘玄’字,证明了他是一个经验老道的镇妖师,快要年过半百的他在这一阶级的镇妖师中已经算年长的了,但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要想从黄阶升到玄阶只要猎杀了足够的妖族就能前往镇妖局升职,但是从玄阶升上地阶则要杀死妖族将领级别的对象,这使得大部分为了赚钱生活的镇妖师都对这种危险的任务敬而远之,在他们心中驱使着自己战斗的并不是一颗陷阵杀敌的赤胆之心,而是现实的窘迫环境。 将袋子里割下的妖族耳朵换成钱后,梁四海买了一壶酒和几斤肉便离开了霁月城,他的住处是城外的一间破庙,这里虽还没到雪牢关所在的极寒之地,但也因为距离接近而有些寒冷,梁四海并不是因为没钱才住在这种地方,只是这里离雪牢关近,这样出关赚钱也方便许多,无亲无故的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孤独的生活。 走进庙里,梁四海发现自己睡觉的草垫上放着一封信件,“又来了吗.....”梁四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失明的右眼,一字形的刀痕表明了这只眼睛并不是天生残疾,他不禁想起七天前的那次战斗,自己的血突兀的染红脚下洁白的雪地.... 那天梁四海第一次寻找关外妖族的普通村落,他从同行那里听说现在幼妖和雌妖能在城里卖出很高价钱,于是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离开了雪牢关,为了防止被妖族发现,他徒步行走在寒冷的雪地里,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犬妖的村落。经过观察,他很快判断出这里并没有实力在自己之上的妖族,他在身上抹上能遮蔽自己气味的草药便悄悄潜入了村落,很快梁四海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一只年幼的犬妖。这么简单就能抓到的东西真的能抓到的东西真的能换很多钱吗,他不仅有些感叹自己拼死拼活斩杀的妖兵竟不如手中这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妖。 这一切都太简单了,梁四海这样想着,但很快突如其来的变故便彻底打消了他的想法。 “喂,老东西,把你背上的东西交给我们。”突然出现的几个男人挡住了梁四海的去路。 “妖族的买卖已经由我们易宝阁包下,这种生意可不是你这种野狗能碰的,还不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眼前几人的言论让梁四海不禁冷笑,他也听说过近来易宝阁在打压其他捕捉妖族的对手,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自己遇上了。梁四海很快就开始制定战术,对方一共五人,两名玄阶三名黄阶,虽然硬战胜算不大,但是逃走还是能做到的,他伸出右手。 “垦山决-岩桩!”梁四海是术派垦山决的修炼者,随着他对炁的调动,对方脚下平坦的土地突然突起,五人都被迫后撤,“垦山决-土牢。”应声升起的岩土瞬间袭向还未站好脚跟的五人,三名黄阶镇妖师很快便别岩土抓住困在地上动弹不得。 “哈哈,小鬼们,下次和长辈说话记得放尊重点。”梁四海夺路而去,但一股强劲的风再一次挡住了他的前方。“啧,有一个玄阶是巽风的术士吗。”见梁四海去路被阻,另一个玄阶镇妖师拔剑飞驰而来。 “垦山决-岩流壁!”梁四海当机立断,几面土墙瞬间升起阻隔了二人之间的道路,“斩!”白色的气覆盖剑身,随着几声破风声,保护梁四海的几面土墙瞬间被斩破,“这是个气派的吗....”梁四海自觉有些招架不住,向旁边一撤躲过了这凌厉的斩击。 “巽风决-玉绳。”几股带着雪地寒意的风从侧面突袭抓住了梁四海,“糟.....”持剑的镇妖师并没有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锋利的剑刃伴随着破风声斩过梁四海的右眼,蹦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雪地,他也因剧痛而伏地不起。 “这次就夺下一只眼睛教训一下你这个臭老头,好好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吧,敢和易宝阁作对,好好滚回你的窝里养老吧!”二人抢过梁四海绑在背上的幼妖便离开了此地。 这就是天赋的差距吗,想到自己被年纪远小于自己的后辈击败而毫无还手之力,梁四海感到十分的耻辱与不甘,是自己太轻敌了.....梁四海深深地反省着,在对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他便踉跄地返回了雪牢关。 ............. 痛苦的回忆让梁四海不禁捏烂了手中的信封,这种信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在他失去右眼的第二天,一个黑衣人拜访了梁四海所在这件破庙,黑衣人自称他明白梁四海所受的屈辱,并且愿意为他提供宣泄的机会,他留下了一封信便离开了。信中记录的是易宝阁派出捕妖的镇妖师信息,例如行进的大致路线,甚至规划了袭击这些队伍的最佳地点和战术,但却留有两个规则-不许杀死没有抵抗能力的敌人;必须放走对方抓到的弱小妖族。起初梁四海并不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但很快他便听说了易宝阁捕妖队被袭击的消息,且手法和地点与信中所说的如出一辙,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近来许多镇妖师谈论的一个组织-“无迹”。很快,第二封乃至第三封信又来了,心中有了这无形的支柱之后,梁四海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如同信中所说的那样,自己袭击了很多易宝阁的捕妖队,两名玄阶,乃至三名玄阶的队伍,他都成功击败了,这让梁四海不禁开始崇尚无迹这个组织,每次信来了之后,他都会按上面所说的去行动,他希望自己能多完成一些事情来提高自己在无迹中的地位,希望没有归处的自己能有一个新的依靠之所。 突袭 按照这次信中所指的信息,梁四海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位于雪牢关东北部的一片树木较为密集的森林,即便是在寒冬中,这里依旧生长着名为寒松的树木,他们仿佛构成了一片天然的墙壁隔在妖族与雪牢关之间。林中有专门开垦过的小道,梁四海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下品土灵石,开始在这条捕妖队的必经之路上开始布置起垦山阵,阵法也是术派术法的一种,布阵者需要用自身的炁埋在阵基之中构成阵图,然后将充当阵眼之物埋于阵图中便能构成阵法,布阵者只需要引发阵中自己埋藏之炁便能发动阵法,阵法的强度取决于阵图的复杂程度以及阵眼的强度,这次梁四海并不是为了杀死对手,所以使用廉价的下品的土灵石作为阵眼便足够了。将炁埋于土中完成布置之后,梁四海便开始探查捕妖队的位置,很快,他便在不远处发现了对方的行踪,因为押着许多抓来的幼妖行走在林间小道,且处于妖族的地界,所以捕妖队很小心,并没有驾马赶路,而是缓慢的步行着。 这次对方是四名玄阶镇妖师组成的精英队伍,梁四海并不能硬取,他需要寻找“帮手”,这条林间小道西南八十里处的妖族军营就是梁四海的目标,他在树木之上飞驰着,很快就来到了军营的所在之地,梁四海只需要吸引一支小队的注意并将它们引到目标地点就可以了。经过寻找,他将目标定在了十二名犬妖组成的伐木小队,犬妖是妖族士兵里较为平庸的种类,它们没有突出的速度,所以梁四海并不担心自己会被追上。 “垦山决-岩突刺!” .......... 犬妖,这是一种在荒兽国里最普遍的一种妖类,他们不像豹妖那样敏捷,不像虎妖那样有锋利的利爪,也不像熊妖那样有坚固的身体,是一种极为平庸的妖类,但在这平凡的妖类之中,出现了一个名为“祸斗”的犬妖,他凭借与其他同类截然不同的强大实力受到了新任荒兽之皇的赏识,成为了五大妖将之一,这大大激励了自甘低等的犬妖们,如今近乎每个犬妖都抱有着有一天能够站上妖族顶点的幻想。 丹胜是一个出生在小村落的犬妖,因为低贱的出生和弱小,他们村落的居民被禁止进入土地丰硕的‘皇境’,在这片荒芜的雪地中长大的丹胜看着身边不思进取却依旧做着美梦的乡民们感到不屑,他自知自己没有祸斗那样的才能,所以他一直默默地锻炼着自己,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突破自己卑微的出生,希望自己能建立功勋有更高的地位,让自己的妹妹,自己唯一的亲人进入皇境,离开这个战乱的边疆。为了在这寒冷的雪地里取暖,丹胜被安排着带领一些士兵去营地附近的树林里砍柴,他并没有抱怨被安排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在妖族的军队里,下等的妖怪被安排做各种脏活累活是什么常见的事情。 “垦山决-岩突刺!” 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乱了丹胜的工作,平坦的土地突然刺出几根岩锥攻向了他,丹胜敏捷地躲过之后很快发现了攻击者躲在不远处的树上,他抄起腰间带着的铁棒一跃而起,奋力砸向了敌人所在的那颗树,一声闷响过后,这颗已经生长了几十年的大树轰然倒下。 “啧,没打中吗。”袭击者并没有继续展开攻击,反而向身后的树林越去,这让丹那认为对方因为自己的攻击而感到了害怕,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他讨厌残害自己同胞的狡猾人类,同时这也是自己建立功勋的机会。 “弟兄们,给我追,决不能放走残害我们同胞的肮脏人类!” 带领着其他的犬妖,丹胜冲进了树林深处。 ............... 感受到方才的犬妖在自己的身后紧追不舍,梁四海不禁冷笑,越是卑微的人越容易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这也是梁四海把犬妖选做勾引对象的原因。感受到应该离目的地不远之后,梁四海加快了速度,甩掉追兵之后便躲进密集的树干之上隐匿了气息。接下来他只需要看着好戏发生,坐收渔利。 “还有多久才能出了这该死的林子!” “就是啊,我都快冻死了,忙活这么久,就抓到一个小妖怪。”对话的二人是易宝阁近来刚刚招揽过来的玄阶镇妖师,这寒冷的气候让没有什么捕妖经验的他们有些心浮气躁。 “这里是妖族的地界,太过招摇容易吸引妖族的注意。”领头的镇妖师王羽显得十分沉稳,他已经在易宝阁手下从事许多次捕妖行动,这也是他被任命为这支由玄阶镇妖师组成捕妖队领头的原因。 “有什么好怕的,管他来什么小妖怪,我们四人一定能轻松解决。”这位新人刚刚开始嘲笑头领小心过头之时,王羽突然打出停下的手势。 “有什么东西在这。”头领望向密林深处,他将手放在腰间的刀上沉吟道。 “准备战斗。” 激战 “切,让这个人类跑了吗。” 丢失了目标的丹胜心里不禁有些烦躁,近期有不少人类潜入到妖族境内狩猎雌性和幼崽,但这在妖族之中并没有构成什么太大骚动,曾经的先代兽妖皇发起对人类的入侵战争后,兽妖国因为分歧而分裂,一部分抵战派脱离了皇的统治,进入了云洲东北部的大森林,这也是如今荒兽国与灵兽国的由来。 妖族之中向来崇尚强大,这点在荒兽国内尤为明显,强大的妖怪藐视弱小的妖怪,更别说是处于皇境之外的妖族群落,在如今驻守边境的妖族指挥官眼中,被弱小的人类狩猎是身为妖族的耻辱,这是对自己弱小而付出的代价,从而并没有太过于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但出生在这边境的丹胜却对被狩猎的同族有着同情。 一阵从不远处传来的车轱辘声吸引了准备撤退的丹胜,长期活跃在巡逻队伍的他对着周围的地形十分了解,丹胜很快就明白声音的来源应该是不远处道路上传来了。他隐匿在道路一侧观察着。很快,四个黑斗篷的男子带着一辆囚车出现了,丹胜明白这又是人类的捕妖队,他回忆着脑中熟记的地图,一种不好的预感向他袭来,离这条道路上最近的是丹胜出生的村子,在那里生活着他的妹妹。对方突然停下了脚步开始警戒,让丹胜觉得偷袭已经不可能了,他示意自己的同伴,瞬间包围了这四个人类。 “放了我的族人,然后在这里去死吧,人类!” ..................... 面对突然包围自己的妖族,捕妖队头领王羽对自己其他三个同伴沉吟道:“尽量不要引发太大的东西干掉他们,小心把周围其他的妖族吸引过来,领头的那个交给我。”接着他拔刀瞬间冲向丹胜,面对对手凌厉的攻势,丹胜并没有胆怯,他拿起铁棍接下了这次斩击,强劲的冲击力将二人都震退了几步。 “哦,竟然能接下我的斩击,看来你不是一般的杂鱼犬妖啊。” “你也是啊,人类。” “野蛮的妖族,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刀法吧!”王羽双手握刀将其刃轻置于地面,随后引气赋于刀锋之上,他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断空斩!”锋利的大刀朝斜上方挥砍,一道强劲的气向丹胜袭去。 “当!”一声巨响,用铁棍硬碰刀气的丹胜被振飞出去,但他很快便爬了起来,在袭击这些人类之前,他已经派出了一名犬妖回去报信,自己要做的并不一定是击败对手,只要拖延时间,本应该是这样。 “怎么会....”丹胜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与对方头领战斗的这短短的时间里,自己的同伴已经被其他的三人击败,自己错估了对手的实力,其他的三人应该也有着和眼前这个拿刀的人类相近的实力。 “怎么了,这就要放弃....不,看来还没有绝望啊。”看着丹胜眼中的斗志不灭,王羽不禁有些敬佩这个身为底层妖族的犬妖。 “对不起...小瑶,哥哥可能要先走一步了。”做好必死觉悟的丹胜抓起自己的铁棍面对着眼前的四人。 “哥哥!”一声熟悉的呼喊动摇了丹胜的心,因为刚才的战斗,原本覆盖在囚车上的黑布被吹飞,被弄晕的丹瑶也被弄醒,而她首先看见的就是自己遍体鳞伤的哥哥。 “小..瑶...” “突如其来的亲人相聚?哈哈,真可笑啊。”王羽身后,一个新人捕妖师露出狰狞的面孔伸手掐起丹瑶的脖子。 “住手!你这个混蛋!” “哦?生气了?哈哈哈...害我的衣服被恶臭的妖血弄脏,也该惩罚惩罚你啊!” “不要太过,这是重要的商品。”王羽对这个新人低吟道,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用这种下流的手段侮辱敌人。 “哦...不好意思。”新人松开了手,落地的丹瑶也晕了过去。“这位哥哥,你安心的去死吧,你的妹妹以后会卖到一个好人家,到时候可是会被贵人们好好疼爱的。” 看着妹妹被虐待的样子,强烈的愤怒充斥着丹胜的全身,他咬牙切齿,杀、杀、杀.........强烈的杀意让丹胜的血开始快速流动,一股强大的妖气也随之爆发起来。 “这是.....血涌.....”王羽示意同伴警戒,血涌是妖族一种十分稀有的天赋,它能让妖的力量在短时间暴涨,没想到眼前低等的犬妖居然有这种才能。 原本靠双脚走路的丹胜开始四肢着地,他的毛发开始生长,很快便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妖犬,“嗷!”双眼赤红的丹胜向王羽猛冲而去,黑色的利爪与刀锋相撞,远超方才的爆发力让王羽瞬间被击飞,粗壮的大树也因王羽强大撞击力而轰然倒地。重新站稳身子的王羽口吐鲜血,面对即将再次发动攻势的丹胜,他对同伴发令:“我们四人合力,此妖不除日后定成大患。” “不,你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陌生的话音刚落,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垦山阵-画地为牢。” 脚下地面突然出现的大洞让王羽措手不及,捕妖队和丹胜重重地摔在了洞底,接着洞口大量的落石袭来瞬间将几人掩埋。 “这样应该就够了吧,不论那个奇怪的犬妖,到如今的战术都如书信中说的一样顺利。”梁四海也不愿多在这个是非之地逗留,他摆了摆袖子后便翩然而去。离开了妖族境内之后,梁四海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自己也对这次的行动并没有把握,他本决定先观察局势,如果情况不对便立刻开溜,不过大部分都还顺利真是谢天谢地。 “阁下,请留步。” “什么...!”突然从身后出现的声音让梁四海感到一阵恶寒,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了这么久,他回头一看,对方的样貌让他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你是怎么.......” 看客 梁四海眼前这个人,正是本该被自己布下的阵法掩埋的四名镇妖师中的一人,根据信中的情报,王羽实力优秀,这次他还带了两个玄阶新人,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则是一个剩下的一个稍有捕妖经验但却十分普通的小术士,梁四海不明白这个人是如何突破落石,更别说跟踪自己到了这里。梁四海明白自己没必要和这个人纠缠,他摆出术势,“垦山决-泥流池!”,坚硬的地面随着梁四海的术软化成粘稠的黑泥缠上了对手的双脚,见对手行动被封,梁四海猛然后跃,“垦山决-土牢!”突出的岩土从四周突起包住了双脚被定格脸上漏出好奇之色的小术士,见对手如此不堪一击,梁四海冷笑一声准备转身离去。 “巽风决-百烈罡风。”原本坚固的土牢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崩塌,梁四海回头望去,只见一阵剧烈的强风化成龙卷夹杂着满地的白雪向自己冲来。 “垦山决-岩流壁!”梁四海急忙做出应对,地面升起的数面岩壁在这罡风面前如同白纸被瞬间撕裂,强风扫过,梁四海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这如刀锋般的风割裂,一阵剧痛袭来后重重摔在脚下的血泊里。 “哎呀,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啊。”看着奄奄一息的梁四海,小术士无奈的拿出一张兑泽符贴在了梁四海的身上,“希望你给的情报能值这一张符的价格。”淡绿的光辉覆盖梁四海的全身,他身上的伤也渐渐有所好转。小术士蹲在梁四海身旁用手戳着未痊愈的伤口说道:“好了,把你知道的关于无迹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面对对方的质问,梁四海忍着剧痛低吟道:“我只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诶....”小术士微微摆动手指,梁四海只感觉一股强劲的风将自己吹起,当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停留在百米的高空之上,高处的寒风和离开地面的恐慌感让梁四海瞬间清醒了过来,而小术士也渐渐浮上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刚刚那我从未见过的巽风诀,和这御空之术,绝不是一个玄阶镇妖师能做到的!” “镇妖师?啊...你说这个啊。”小术士拿起腰间的玄阶镇妖令,接受便随手扔了出去,“这只是我问他的主人借来的,为的就是和大名鼎鼎的无迹见一面,我的运气真是不错,第一次出来就遇上了你,如果你再不说点能让我满意的东西的话,我可不保证你能安全落地哦。” 梁四海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与死亡近在咫尺,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紧张感刺激着他,他的脸上冒出冷汗。 “好,时间到了。”随着小术士的话音,维持梁四海的风突然消失,强烈的下坠感带来的恐惧击败了梁四海。 “我说!!我说!!!”在梁四海落地的一刹那,一阵风接住了他。 “好了,让我来听听你的话能让我满意到什么程度了。”虽然对方一直摆着灿烂的笑脸,但梁四海明白,这只是他伪装自己的皮囊,自己能感觉到,隐藏在这笑脸背后的强大压迫力。 ...................... 小术士看过信后大笑道:“这真是让我了解到了有意思的东西呢。”将信随手丢弃之后他来到梁四海的身边便转身离去 “你到底是谁?” “这真是失礼,在下名叫方笑言,只是一介看客而已。” ------------ 无尽雪原,这是位于霁月城北部的白色大地,这里没有轮转的四季,只有从未改变的寒冬,虽然如今的霁月城处在夏季,但这里依旧寒冷,无数的人和妖都将自己鲜血挥洒在这片战场之上,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痕迹都被一层又一层的白雪掩埋。曾经的白狼一族在这片土地之上建立了强大而又先进的部族,但如今却只剩下还未被大雪掩盖的废墟,雪牢关就是建立在这片废墟之上,负责督造它的沈千机利用了大量存在于此的寒刚玄铁最终完成了这坚不可摧的墙壁。寒刚玄铁是只存在于极寒之地的稀有矿石,不仅表面坚硬并且当有所破损之时,它能依靠吸收环境之中的寒气进行修补。不过这高耸的城壁利用的不过是遗迹的最为庞大的建筑,在关外还遗留着很多白狼一族的建筑物,人类探索的不过只是它的一角。除了雪牢关,还有另一样东西算得上这雪原的标志,那是位于雪牢关东南方向的一片由陡峭山峰围成的环状山脉,因为其陡峭的地形,多年以来没人找到翻越它方法,只有一条小河通往山脉的内部,不知是谁曾说起,山脉的内部是一片与世隔绝的桃源乡,那里不被风雪所侵,土地肥沃,是这战争地带的和平之地,所以这片山脉被称为桃源峰,曾经也有人驾着小舟顺着河流而去,但河流的尽头依旧是一条死路,但也正是这一天然的屏障同雪牢关一直守护的人类的领地。 完成情报收集的尘世离开了为不属于军队的镇妖师专门设立的据点踏上了返回霁月城的路,他回首望着这雄伟的城关不禁有些感慨,曾经的自己也是守卫它的一员。在离开南宫家后,尘世选择了成为一名不守军纪制约的镇妖师,因为有曾在军中的经验,尘世对关外的地形了如指掌,靠着这个他剿灭了很多妖族,也在不久前刚刚晋升为一名玄阶镇妖师。 骑着马走了不久的路,一阵在路旁的争吵声吸引了尘世的注意,他看见三个人围着一个看上去很怯弱的小伙子向他索要着什么,看到这几人腰间的镇妖令,尘世大致便明白了发生的事情。之所以镇妖师的数量这么多,是因为镇妖局并没有立下过多的规矩束缚镇妖师,相比与军纪严明的士兵,镇妖师要自由的多。清玄皇室便是看中了这点设立了镇妖局,为的就是引导更多的人参与到与妖族的战斗之中,但也正因为镇妖师的自由,导致了其中鱼龙混杂,有正义凌然之士,自然也有奸诈无赖之徒,尘世听闻过霁月城外有许多镇妖师抢夺弱小镇妖师得来的斩妖证明(常是妖族身上的部位),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三个黄阶的镇妖师在抢夺落单的黄阶镇妖师身上的证明。 “喂,恶意抢夺他人之物,你们这是在给镇妖师这个身份抹黑。” “啊?哪里来的人多管闲事。”领头人见有人坏自己好事,拔出自己的武器朝尘世走来。 “等等,老大....那是个玄阶的。”身旁较为冷静的小弟拉住自己暴躁的老大 “切,算你走运,我们走。” 看着远去的三人,尘世走过来安慰着刚刚被围住的小伙,“真...真是太谢谢你了。”胆怯的小伙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对了,那个前辈你是玄阶的吧,刚好我赚了些钱,回霁月城我请你喝酒!”小伙子拍了拍自己的布袋,似乎对自己的战果很满意。 “没什么,我也不是什么前辈,我也每当镇妖师太久,也是刚刚不就升的玄阶,谢礼什么的就算.....”看着对方露出悲伤的模样,最终尘世还是拗不过便和小伙来到了一家酒馆。 “啊...!果然霁月城的酒就是好喝啊。”小伙子拿起酒一饮而尽大呼过瘾。 “你不是本地人吗?” “是啊,我也是不久前才来霁月城的,不过真是伤脑筋啊,关外的地形太复杂了,靠着买来的地图我也经常迷路啊。” “的确,关外的地形复杂还有很多树林的确不好分辨方向。”面对烦恼的后辈,尘世拿出了一张地图递给了他,“你以后用这张吧,会好用很多。” 小伙子结果地图浏览之后发觉这张地图比自己的那张要清晰很多且更广,里面还标注了很多妖族的据点和村落,“这张地图是前辈自己画的吗。” “嗯,算是吧。” “诶...这真是太厉害了,仿佛就像是军队里的地图一样....”卷起地图收好之后,小伙子露出了月牙般的笑容,仿佛十分满足,对方氛围的突然改变让尘世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对了,前辈,既然前辈这么照顾我,那我也告诉前辈一个可能只有两个人知道秘密。” “哦?” “前辈听说过无迹吗?” 面对对方突然的发问,尘世点了点头,“多多少少吧,听说是一个专门打压捕妖人的组织。” “那前辈应该想不到,建立这样一个组织的人居然是一个玄阶镇妖师吧,哈哈哈.....”面对尘世震惊的样子,小伙子的笑意更浓了,“哦不,应该说是黄阶才是,对吧,无迹的创立者,南宫尘世。” 易宝会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作为‘无迹’开始活动的,尘世自己也不清楚,当初离开霁月城后,尘世选择了安定在雪牢关成为了一名镇妖师。成为镇妖师没有多久,他突然发现许多和自己一起斩杀妖族的同僚丢失了曾经的斗志而醉心于新的赚钱买卖,无数的的镇妖师脱离了与妖族的正面战场,开始寻找起妖族的村落,尘世见过买下这些商品的人是如果对待它们,抱着好奇的心态割下妖族的耳朵和尾巴,把它们当成家畜一样倾斜自己的欲望,这些画面如果铁锤一样重重砸着尘世的内心,他不禁想起了曾经和宏毅一起遭遇的那件事。自己为了不再滥杀无辜而选择离开,结果辗转之后再次回到了原点。 尘世再次选择了反抗,他利用自己曾在军中的关系和留下的南宫家令牌进入了雪牢关的军营,通过军簿,尘世很清楚的了解到出入关隘的镇妖师的信息,再来就是靠着从军的经历中和称为镇妖师之后的实战经验绘制的地图,以及曾经行军留下的记忆,他基本可以判断出大部分镇妖师所前往的是那片妖族的活动区域。 因为谨慎的性格,起初他只袭击自己确信能打败的捕妖人,但因为太过庞大的数量,自己的行为只称得上小打小闹。此时在霁月城异军突起的易宝阁却让尘世看见了新的方法,在短短七天之内,易宝阁利用其强硬的人力和财力将所有从事捕妖买卖的商业对手一一击垮,同时着重打压了许多捕妖的散人,致使许多镇妖师都归入了易宝阁的麾下。但这用暴力塑造的平静之下,留下的确实许多人暗地之中的嫉恨,尘世便利用了这点,他通过许多方法给这些人留下的信息,里面有在军簿中记下的镇妖师信息以及自己判断出的各个捕妖队的前进方向,甚至自己还策划了一系列的袭击手法,起初这些人中只有少数的人会行动,但是渐渐的这些少数人的成功煽动了剩下的人,于是无迹便诞生了。 “你不是这块镇妖令的主人吧。” “你不狡辩一下吗,如果这件事被公开,你可能很快就会被易宝阁灭口,难得我还想看看你被我精彩的言语弄得哑口无言的那种丑态。”面对尘世的坦然,方笑言有些失望。 “你刚刚也说了吧,这是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如果你是为了利用这个情报去易宝阁换取利益的话或许也不会利用刚刚的那出闹剧坐在我的面前了,还有我已经抛弃了南宫之姓了。” “有意思,你真是个特别的人,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多少有些不公平,在下方笑言,一个闲来无事的看客而已。”方笑言从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尘世面前。 “就靠这封信你就得出了那样的结论吗?”尘世的内心十分吃惊,他不禁重新审视起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 “不,这封信里已经暴露了写信人的关键信息。”看着方笑言玩味的笑容,尘世的心中有些恼火。“能如此清楚地了解出入雪牢关镇妖师的情报,只有看过记录出关人士的雪牢关军簿的人才可能知道,能反复多次做到这样事情的人只有在雪牢关拥有较高权力的人才有可能,并且能预测到捕妖队行动路线,则需要对周遭地形十足的了解。”方笑言瞄了瞄桌上的地图接着说:“能做到这些事情的除了雪牢关守将虞少期和他的亲信我想不到其他人,但是我听闻中的这个人却不可能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而后我便听说了你的事迹,曾在军中异常活跃却因怜悯之心放跑妖族而被处以军法最后从霁月城消失的南宫曾经的养子,相信以你的不管是偷看军簿还是预测路线都应该不难吧。并且当你离开霁月城前往镇妖局升阶的这段时间,无迹也没有任何的行动。起初我觉得很奇怪,在如此的短的时间里是什么样的组织能够瞒过易宝阁的耳目渗透到这座城市之中,但看到了这封信之后我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无迹并非一个庞大的组织,它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利用了像梁四海这样嫉恨易宝的人、组织、商人,诱导他们成为一个空壳组织成员,对吧。” 面对无言的尘世,方笑言接着说到:“虽然对无迹之事明了了,但却对你产生了疑问,为什么你要费尽周折去救他族之人,难道是个善良的白痴?不对呢,你根本不是什么善人,真正的善人是不会利用他人内心的黑暗的,你只是排除自己不想看到一幕,就像刚刚帮助我之后你冷淡的眼神,你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善良而去行动,你只是去完成自己定下的准则....” “够了!”尘世的怒吼让周围的客人不禁面面相觑,方笑言却露出了满意之色。他来到尘世的耳边轻声说:“刚才的一切只是因我个人直觉的胡言乱语,别太当真。虽然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类,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真是期待你会给这个无聊的城市带来怎样的风浪。” 大笑着的方笑言离开了这家酒馆,尘世静静地坐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当经过方笑言的座位时,他发现了一个信封,他打开之后落下了一张红帖,与这红帖一起的还有一张纸条—“明天易宝阁会卖出一件很稀有的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 满足的方笑言哼着小曲返回了易宝阁为其准备的住处,他并不准备把尘世的事情告诉易宝阁,如果这样做的话,自 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玩物就浪费了,他期待着尘世将为他带来的惊喜。 “怎么了这是,今天什么风把你们出来了。”走进屋子的方笑言发现自己的两个同僚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如今可是重要的任务期间,我希望你多少收敛一点。”薛药人拿出了一封信件。“该干活了,今晚。” ------------- 真正来到易宝阁门前,尘世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座奢华建筑物的样貌,与城主府的恢弘不同,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易宝阁靠着光鲜亮丽的外表成为这霁月城中另一座标志性建筑,无数的穿着华丽,有随从保护的人出入着这里,里面不乏尘世曾还在南宫家时见过的达官显赫。 “等等,请出示名帖。”负责看门的守卫,看见穿着寒酸的尘世立刻将他拦了下来。尘世想起了方笑言留下的那张红帖,将其拿出后守卫立刻摆出了恭敬的态度。 “方才真是失礼,请进!” 进入大门后立刻马上就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前来为尘世引路,虽然对方的相貌十分美丽,但尘世感觉自己并不是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在女子的带领下尘世来到一间厢房。 “这是一位姓方的公子给您留下的东西。”女子递给尘世一个小木箱,随后便离开了厢房。 “这是什么?”信封之内装着的是一个方形的物体,看上去做工精细,应该是神工派制作的物件,反复观察无果后尘世便将其收入了囊中,和方盒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图纸。 “这是....”虽然尘世不能确信,但手中的这张图纸很有可能是这易宝阁的设计图,房外的嘈杂声让尘世收起了图纸开始环顾周围的环境,桌上已经备好了水果与美酒,厢房的里侧有一面巨大的帘幕,走近的尘世将其微微撩起,便看见了巨大平台,厢房的位置相对平台显得较高,而平台的四周有许多有着相同帘幕的房间,在这些房间的下面还有对应的门。 “各位尊敬的来宾,欢迎光临易宝阁。”很快一个穿着易宝阁服饰的男子出现在平台之上,听着男子的话,尘世才知道这是易宝阁组织的一次易宝会,易宝阁平时除了平时表面上出售的各式商品之外,还会在私下举行易宝会的活动,在这里,来自各地的贵宾会带来他们珍藏的物品来换取自己更想要的东西。 “相信各位贵宾都听腻了我的客套话,那么我们直接开始正题吧!”随着主持人的话音,每个厢房下的门被打开,接着几个门丁推着一个个被黑布遮住的台子走了出来。“首先出场的这件宝贝是二号房的黄大人带来的天罡玄武岩!”被叫到的门丁掀开了黑布,而这座台子之上陈列的则是一颗夜明珠大小的黑色岩石。天罡玄武岩被称为云洲大陆上最坚硬的岩石,被神工派奉为最为神圣的材料,在他们发行的“百宝记”中,更是将其分为最为高等的无上甲等,天罡玄武岩通体是靓丽的黑色,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但只有一般铁矿一半的重量,是极其昂贵的材料,尘世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叮叮...”一阵铃声响起,尘世这才发现自己的桌上也放着一个铃铛,透过门帘往下一看,只有自己的厢房下没有商品展出,这让尘世不禁觉得有些不自然。 “哦?看来三号房的大人有想法。”顺着主持者的手看去,三号房下台子的黑布也被掀开,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囚笼,看见里面的东西,尘世不禁握紧了双拳,一对长相相似的雌妖依偎在一起,脸上浮现着对陌生环境的恐惧,虽然经过治疗,但他们裸露的身体之上还留有一些还未消去的伤痕。 “三号房的刘大人拿出交换的是一对狐妖姐妹,相信各位应该知道,在这片战争区域,要想入手稀少的狐妖可是非常难的哦。” “叮叮...”听到二号房传来的铃声,主持者拍了拍手大喊道:“成交!恭喜二位贵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商品,那么下一件是.....” 一件接一件的珍宝被展示出来,但尘世还没有看到方笑言所谓的易宝阁得到的好东西的踪影。在完成最后一件商品的展示后易宝会也即将告一段落,“哈哈,谢谢各位客人们光临寒舍。”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本该结束易宝会又热闹了起来,一个身材发福的男子走上了平台。 “阁...”看见钱无量的手势,主持者走下了平台。 “鄙人钱无量,这次突然的出现是要未各位幸运的客官们展示一件非常特别的商品!”听着钱无量的发言会场顿时嘈杂了起来。应该就是这个了,尘世觉得这应该就是方笑言说的有意思的商品。随着钱无量的手势,一个铁笼升上了平台,不与其说是铁笼,不如说是一个十分精美的巨大鸟笼,如果直接拿去卖应该能卖到非常昂贵的价格才对,尘世暗暗咋舌。而在那精美鸟笼之中一个外表看上去十三岁的少女静静地坐在那里,白哲的皮肤,淡褐色的长发用花草编织成马尾辫垂在胸前,在她淡绿色的衣裙外还套着透明的薄纱般的外衣。 “真美...”尘世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将来一定会变成一个美人,嗯,没错,大概是这样。现场的人响起了和尘世一样的感叹,看见客人感兴趣的态度,钱无量露出了笑容。 “虽然外表看上去和人类相差无几,但这笼中的女子定是个妖族,这是在下派出远行的捕妖队带回来的珍贵商品,虽然不能判断种类,但从外表上看毫无疑问是灵兽国的妖族。”灵兽国是位于云洲东北部大森林中的国度,他们讨厌纷争所以脱离了荒兽皇遁入了无尽的大森林中很少外出,如果真如钱无量所言,那确实是不亚于西部翼妖的稀有品种。 “这只妖,易宝阁只接受金钱买卖,底价五千万金。”会场再次嘈杂了起来,虽参与这次易宝会的都是不同于尘世的有钱人,但是五千万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这金额足以打造一支强大的军队。 “相信这么庞大的数字,各位客人一时间也拿不出手,但完全不用担心,这件商品将在七天后的易宝会再次出售,届时各位客人可千万不要错过了。”笼中的妖族脸上露着悲伤的神情,尘世感觉到很奇怪,她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其他妖族那种恐惧的神色,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尘世发现笼中的妖族凝视着他,仿佛在向他求救一样,但并没有给尘世太多时间,笼子再一次沉入了地下。 暗流涌动 雪牢关军营之中,虞少期听着探子的回报眉头紧皱,根据情报,关外的妖族营地十分不平静,这让身为雪牢关守将的他精神常常处于紧绷地状态。 “怎么了,老虞,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城主?您怎么来了。”走进营长的正是霁月城城主同时也是镇国神将之一的南宫逸。 “听说最近关外不太平就来看看,顺便犒劳犒劳你。”说着南宫逸拿出了一壶,隔着盖子,浓郁的酒香依旧弥漫在营长内。 “真是的,您要来早点通知我一下啊。”因是多年了老友,私下里二人都是以兄弟相待,但在众人面前,虞少期还是对南宫逸非常敬重,但也十分惋惜,原本被神兵选中的镇国神将可是说是战场之上十分强大的战力,但因为南宫家身为前朝余裔,如今的清玄皇帝对南宫逸立下了,不可将神兵“霁月”带离霁月城的禁制。酒毕,在虞少期的带领下,南宫逸来到了雪牢关城壁之上,他拿出神工派制造的望远镜观察着妖族的情况。 “果然,是和平时不太一样呢,妖族显得非常忙碌。” “根据探子的回报,已经有多批妖族的士兵到达了他们的前方据点,而且还有妖将到来风声。” “妖将?看来近期会有大事发生。”虽然曾经也有妖将进攻过雪牢关,但是依旧没有攻破城壁,雪牢关的牢固有目共睹,但南宫逸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连自己也不明白会有这种预告的原因。 与此同时妖族的前方据点呢,原本是据点指挥者,嚣张跋扈的熊妖长幼,如今却毕恭毕敬地站在御座旁,一直以来自己坐的位置上此时坐着的是近来刚刚到来的妖将-祸斗。 “你就是那个丹胜?” “是!将军。”被叫到的丹胜紧张地回应着,在几天前的战斗中,因为被梁四海偷袭,自己的对手被落石掩埋,从血涌中恢复力竭的丹胜勉强带着自己的妹妹逃离了那里,而他也因为破敌有功和血涌的觉醒一度受到提拔,刚刚到此的祸斗也听说了丹胜的事迹。 “勇敢地救回我荒兽的子民,斩杀人类,你做的很好。我等犬妖能掌握血涌是非常稀少的事例,相信你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妖为皇效力。” “是!谢谢将军的夸奖。”众多犬妖心中崇敬的对象,如今就在自己面前,丹胜的心里非常激动。 “听说你一直想让自己的妹妹进入皇境,这次我能为你提供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完成这项任务,不仅你的妹妹能进入皇境,你也将成为我的左右手活跃在族中。” ---------------- 雪牢关外的夜晚对于人类而言是非常可怕的,失去阳光的照明,人类是很难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之中和一些视觉灵敏的妖族进行战斗的,所以人类的军队很少会选择在夜间作战,镇妖师也一样会尽量选择在白天出关,但在这黑暗寒冷的环境中,两个用黑色斗篷包裹住全身的人来到了一片白狼族遗迹之中,在稍过一些等待之后,二人被突然出现一批妖族包围了起来,但他们并不害怕,其中的一人举起了一串用兽骨做成的项链,很快妖族之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熊妖。 “你们就是协助者?” “你们全员都在这里吗。”看着对方点头示意,黑衣人环顾四周确认无误后偷偷从长袖中挥洒出了一片尘雾,就算是妖族也难以在黑暗环境发现这无色无味的东西。 “请各位跟着我们。”在二人的带领下,妖族们走进了遗迹深处。 ------------------ 漆黑的夜晚不但适合做见不得光的交易,也同样适合秘密的潜入,穿上黑衣的尘世绕过了巡逻的守卫偷偷来到了易宝阁之内,因为易宝阁建筑密集,潜入的过程并不是很艰难。易宝阁的宝库是由众多神工技师共同设计和建造,宝库的大门坚硬无比,若非有钥匙之人基本无法可开。通过尘世的观察,大约有百人左右的门丁在易宝阁各处巡逻,且经过宝库大门的巡逻队伍较为密集,在大门前还有两个眼神锐利的男子看守,偷偷从正门潜入的方案很快被尘世否决。 尘世拿出了白天所得到的设计图开始寻找别的路径,但他的脑中突然闪过奇怪的想法【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只是回过神来时,就已经在易宝阁内,是因为那个不知名妖怪的求助吗?】尘世突然回想起方笑言说的那些话,他并不承认方笑言所谓的直觉,【但是毫无疑问,我并不是善人】尘世在心中默默说到。 挥去杂念,尘世听说过因为怕监守自盗,易宝阁的商品都是通过机关从宝库内向外运送,宝库内从不安排守卫,所以易宝阁的各处都遍布神工机关。回忆起白天易宝会上的情景,一股灵光出现在尘世的脑中,在设计图上反复确认后,他望向举办易宝会最高的那座主阁楼,接着将气引向双脚之后一跃而起。 通过阁楼高处的窗户,尘世进入了楼内,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便来到了中央的平台之上。尘世小心地触摸着脚下的,当时最后的拍卖品就是从这个平台的下方升起来的,因为易宝阁的珍贵商品都是通过机关从宝库内向外运输的,换个方向来说,所有的商品都能通过机关进入到宝库内,只要能打开这个平台,自己就能顺利进入到宝库之内。 尘世手中的设计图显示,脚下的这座平台除了是运输宝物的出口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正门无法打开而设置的一个后门,【不过如果没有这张设计图也没人会想到脚下的地面也是藏宝库的一个门吧】,在确认主楼外的巡逻者离开后,尘世将炁注入脚下的平台之中,很快在炁提供的动力之下,轻微的齿轮声响起,很快在平台的一角,一个方形的凹槽被打开,尘世想起来了和设计图一起得到那个方盒,将方盒放入凹槽之中,又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而白天所看到的那个洞口也在尘世面前打开。 尘世来到洞口前,漆黑的内部什么也看不清楚,在将一个石块扔进洞中,从声音判断洞口不深之后,尘世便跳了下去。进入了洞中,尘世也不必担心被守卫发现,他用火符点燃了火把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眼前只有一条通入里侧的道路,经过修整的地面上,有条两根铁质的轨道,这应该就是运送的机关,跟着这条轨道应该就能到达宝库内部了。 尘世小心翼翼地在通道内走着,很快他便看见了有着亮光的出口,尘世加快了脚步,而在这出口之后映入他眼帘的则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四周有大小不一的石台,名匠兵器,稀有的矿石和宝石都一一陈列在石台之上,不过此刻的尘世的目光却被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存在所夺走,那个坐落在房屋一角精致的鸟笼,感受到他人的存在,笼子里的“小女孩”向尘世投来的视线。 “你真的来了。”女孩瞪大了自己本就很大的双眼,但她的话语却十分轻柔。 “你认识我?” “嗯,不....准确的说是认识你的眼神,白天的那个时候,所有帘幕后的人都对我投来的渴望的目光,他们的眼中透露着露骨的欲望,但是你不一样,你的眼中没有那些东西,所以我觉得你不是个坏人。”女孩露出了笑容,面对妖真挚的表情,尘世不禁反驳道:“你可真是奇怪,人类和妖可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族都视对方为仇敌,你居然说我是好人。”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呢?”面对对方的反问,尘世愣住了,他不知道答案,但如果自己认为人妖是个无法解开的死结,那自己为什么要作为无迹行动,为什么自己回来到这里。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出来?”尘世岔开了这个自己不想回答话题。 “出来?不,我自己就能出来呀。”女孩说完便在尘世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变小.....这不仅仅是大小在变化,而是整体的变化,准确的来说就是从十三岁的模样变成了四岁的模样,接着女孩就这么从笼子的间隙挤了出来,而很快她又变回了十三岁的模样。 “啊...被人看到了害羞的样子....”女孩害羞得红着脸,而尘世则目瞪口呆。 “你...你....你既然能自己出来,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面呆这么久?” “那是当然了啊,因为我和朋友走散又不方便战斗才被抓到这里来了,这里是人类的领地,就算我出去了,又可能会被别的人类盯上,因为我似乎很值钱的样子所以暂时还是很安的......诶等等!你要去哪?这个时候不应该救我出去的吗?”女孩拉住了准备离开的尘世。 “既然你这么厉害,你还是自己想办法逃跑吧。” “不,这点还请拜托你了。”女孩突然摆出了很坚决的模样,“如果我一直被留在人类领土的话,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请一定要带我出去,我需要和我的朋友汇合。”面对女孩的再三请求,尘世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不喜欢没有结果的努力。带着女孩从原路返回了主楼,确认周围无人后,便无视脸颊通红的女孩将她背在背上行走在屋顶之上。 -------------- 因为几天前捕妖的失利,王羽回到易宝阁后的几天都闷闷不乐,曾经自己是个战功卓越的镇妖师,如今却因为一次失败而成为同僚的笑柄,在易宝阁的捕妖队中,一次行动的失利就会被套上无能的头衔,即便时间能冲淡这些,但依旧会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 “都是那该死的土狗!”王羽狠狠地咒骂着,刚从酒馆出来的他,依旧在路上喝着酒葫芦里的酒,他想要一个能重新获得器重的机会,毕竟自己成为镇妖师也是为了生计,能获得远比只作为镇妖师更多的报酬也是他加入捕妖队的原因,而如今自己却失去了这个赚钱的机会。喝着闷酒走路踉跄的王羽在路过易宝阁附近时,一个黑影从易宝阁内飞出,他猛然一震,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那个黑衣人很可能是入侵易宝阁的贼人,如果能抓住他交给钱无量的话,我不是又有飞黄腾达的机会了吗!】越想越兴奋的王羽扔掉了手中的酒壶,跃上了房顶,尾随黑衣人而去。 --------------- 确认离开易宝阁附近的尘世,将背后的女孩放了下来,“你没事吧?”看着女孩捂着脸摇摇晃晃,尘世觉得很奇怪。 “没...没事...只是我还是第一次被异性触碰。” “别说这么奇怪的话,我是人类,请不要把我当做异性看待。” “说..说的也是呢...嗯...”女孩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 “不过你真的是妖吗,在我看来你的身上基本不存在妖炁,要不是刚刚看到你变小的样子,我真的不确定你是个妖族,易宝阁那些人还真能把你当做妖抓回来。” “这是因为...” “既然这只妖是易宝阁的财产的话,就请把她交给我吧。”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尘世警觉起来,他顺着声音望去,屋檐之上站着一个男子,他手中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脱险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的小毛贼,不过你就当做我飞黄腾达的垫脚石倒下吧!”王羽持刀飞快地冲向尘世,面对来势汹汹的对手,尘世迅速拔出腰间的铁剑与之相对,一阵清脆的响声过后,二人都被震退几步。 【现在的我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二人刚刚的过招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尘世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有些麻木,对手应该还有尽全力,二人是相似的气派修炼者,修为上的差距会被放大很多(气派的修炼根据境界大致可分为现气、敛气、炼气、塑气、御气五个阶段),自己只是到气派修炼第二阶-敛气境界,对手应该已经达到第三阶,但刚刚的交锋,尘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动作虽然迅猛但是松散,从空气中的酒味可以判断出对手应该饮了不少酒,麻痹的大脑往往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想到这里尘世环顾四周,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霁月城较为偏僻的街区,很多破旧的建筑已经无人居住了,想好对策后,尘世一把抱起女孩想后方跃去。 “你听着,等会我会把你放下来,然后.......” 在确信很快会被王羽追上时,尘世放下了女孩,再次和对手缠斗在一起。 ------------------- 作为霁月城的城主,南宫逸在城中的百姓眼中,一直是个爱民如子,安富恤穷的人,为了维护城中的安定,南宫逸创立了名为纪吏的部队,他们的工作就是打压城中乱纪之人,维持民间的安定,虽说如此,但是他们行动也只是城中的较为繁华的街区,霁月城中依旧存在着纪吏难以触及的街巷。 孙大勇作为一个出生卑微的男子,本是很难在霁月城这种大城某得一官半职的,但是他的老实淳朴和不畏强权的个性被南宫逸所赏识,而他如今也成为了纪吏的一员。正在和同僚一起在城中巡逻的他不禁打了打哈欠,现在已经是深夜,是当夜班最难熬的时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孙大勇清醒了过来,寻声望去,一个黑影朝着自己奔跑过来,他赶紧提醒自己的同僚们警戒了起来。从黑影中现身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这让孙大勇松了口气,不过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这种大半夜还在街上的女孩,怎么想都有些诡异。 “小妹妹,你怎么这么晚了不回家啊,你爹娘呢?” “小伙...大哥哥们,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有人在拆我的家!” ----------------- “当...叮....”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刀剑交锋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尽管尘世边打边退,但是他的身上还是被王羽留下了不少的刀痕。 “我已经腻了。”王羽停止了骤雨般的攻势,他双手握刀摆出了架势,“就用这一招了断你。”如烟般的气开始汇聚在王羽的刀上,接着这气慢慢变得透明如同消失一般,这既是炼气之境,将气汇聚于一处再加以精炼,虽然肉眼看不见,但尘世能感觉到刀上散发出来的压力。 【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尘世环顾四周在心中默默说道,这是一次赌博。 “断空斩!”随着王羽的挥刀,一阵强劲的气飞向尘世,面对着强劲的攻击,尘世举剑格挡,同时身子向一侧偏移,斩击到来,尘世只感觉一股难以招架的力施加在他握剑的双手,手中的剑被振飞,而自己也从屋上摔下了地上,方才他站立的屋子也被这一击削去了一角。落地的尘世口吐一口鲜血,但是并未停止行动,他迅速钻入了小巷,见猎物逃走,王羽也跳下屋檐准备继续追击。 “站住!竟敢在城主府附近公然破话公物,我等理应将你缉拿!”因为女孩的通风报信,孙大勇带着其他纪吏向此地赶来,恰好便看到了王羽斩断屋顶的一幕。 “怎么可能,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纪吏?”王羽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早已不在那偏僻的街区,“是那个毛贼一直在引导我来到这里吗?”王羽大叫不好,准备开溜。 “哪里走!”就在王羽向后跳起时,突然从街道两旁窜出两架神机-鬼锁(一种能射出锁链束缚敌人的神机,防御力低下),因为女孩说恶徒很强,所以孙大勇特地调了两个神工派的纪吏,措手不及的王羽被铁索困住不得动弹。 “可恶啊!!!!” ------------------- 钻入小巷的尘世拖着受伤的身体准备去和女孩汇合。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突然响起,方笑言带着他始终不变的笑脸出现在了尘世的面前,“真是精彩,虽然王羽并非地阶镇妖师,但他在玄阶中也是实力非凡的老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掉他,果然你是个能给人带来惊喜的人啊,尘世。” “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不不不...怎么会,只是回来的我恰好看见了这一幕而已。对了,把用完钥匙还给我吧,要是你久借不还我会很麻烦。”尘世也并没有想留下这个是非之物,便随手扔给了方笑言。 “你是易宝阁的人吧,如果不是内部之人,这钥匙和设计图根本不可能能偷得出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真是敏锐呢,我只是恰好暂时和钱无量侍奉同一位主公而已,他喝醉酒后和我吹嘘易宝阁的种种事,我就随手把设计图和钥匙借来了而已,至于易宝阁怎样与我无关,我想要的只是能让我惊喜之物。”拿到钥匙的方笑言准备转身离去,“你就尽你所能地闹腾吧,不过你可要小心,偷走了易宝阁的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哈哈哈。” 方笑言大笑着离开后,尘世来到了一座距离城主府不远处的荒废宅院,进入内院的废屋,女孩早已听从尘世安排在这里等候。 “你受伤了?”进屋的尘世脸色苍白,脱去黑衣后,身上的刀伤一览无遗,他来到一个沾满灰尘的书架旁按动了机关,随后屋中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暗门,进入暗门后一个简陋的石室,不语的尘世坐到垫着草垫的石床上开始运炁,突然尘世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又陌生的炁,他睁开了眼睛,发现女孩的指尖散发出一种翠绿的炁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很快尘世感觉自己的内伤似乎就没有了,甚至感觉到自己炁更加充裕。 “这是你的力量?”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应当负起一点责任。”女孩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怎么感觉你和有着女孩面容的老奶奶一样。”听了尘世的话女孩仿佛十分受打击的样子,她清了清嗓子说道:“虽然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我的年纪可能是个老奶奶,但是,在妖族里我的年纪并不算大哦!......大概!”面对女孩的回答尘世忍不住笑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尘世。” “花绘。” 【真美的名字。】 尘世在心里感叹道。 暂时的安逸 “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吗???”第二天发现自己的摇钱树不见的钱无量怒不可遏,丰腴的身体气的不停地抖动。 “大人,昨夜我俩真的没有放人进过宝库。”两个看门的守卫也是一头雾水,但是面对怒火中烧的钱无量二人又不敢多说。 昨日下午醉酒的钱无量是第二天才清醒过来,他也不蠢,从正门入侵藏宝库可以说是很不切实际的方法,钥匙也还在自己的身上。 “该死的贼人!要想将妖族带出雪牢关就算是我也很难做到,贼人应该还在关内。”冷静下来的钱无量开始思考着对策,“你们这两个饭桶给我去雪牢关守着,有人带着可疑人物出关立刻报告给我,不,立刻给我把他抓起来。” ----------------- 虽然经历昨晚的苦战,但是尘世今天还是起的很早,他需要思考如何将花绘带出去吗。 “对了,你似乎说过要找到自己的同伴?” “是的,她是个单纯的孩子,要是我不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很慌乱的,所以我要尽快找到她。” “那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去打听打听消息,现在易宝阁的人估计已经派人封锁了雪牢关的出路,想要出去估计要费很大的功夫。” “你要去城里吗?也带我一起去吧!”花绘眨着眼睛摆出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的表情,尘世不禁开始头痛起来。 “话说你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真的没问题吗?”看着对街道上各种商品都兴趣慢慢的花绘,尘世显得有些无奈。为了防止被易宝阁的人发现,花绘现在变化的是一个七岁小女孩的模样,但是她可人的外表还是非常引人注目,更何况身为妖的花绘还是身处人类的领地。 “没关系的啦。”花绘摆了摆自己身上薄纱般的丝绸披肩,“这可是用冰蚕丝编织而成,以你们人类的感官是很难发现我身上的妖炁的。” “冰蚕丝?这全都是冰蚕丝?”面对花绘的发言,尘世有些震惊,冰蚕妖是一种十分擅长伪装的妖族,他们的妖气能干扰其他生物的感官,用它们的丝算制成的东西也能具有这种特性,所以冰蚕丝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材料,即便是这靠近极寒之地的霁月城,冰蚕妖也近乎绝迹,更别说收集足够的丝制成一个完整的披肩了。 “为了这趟旅途,我可是花了很多心血从一个冰蚕妖那里换来的。” “旅途?” “嗯,其实我一直都生活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在那里呆了多少岁月,我也记不清了。因为在那里生活的居民需要我,所以我也不曾离开,对于外面的世界我也只能从旁人那里听说,能够靠着自己的双眼见证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我的梦想,这次的旅途算是我的任性,或许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吧,但是我不后悔,因为这广阔的世界是这么的有趣,即便现在或许不安定但是,正因为有这些不安定的因素,这个未知的世界才有意思啊。”看着花绘那开心的笑容,尘世发现自己无法理解这份心情,这份实现理想过程中的喜悦。如果有人问尘世“你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从小成长在将门之家的他或许会下意识回答“保护族人,驱逐外敌。”但是看着花绘那灿烂的笑容,尘世才发现这份发自内心的喜悦,自己从未拥有过。 被花绘拉着不知道逛了多久,尘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城门边,【这小姑娘精力怎么这么充沛,这都基本把霁月城逛完了】一阵急促的车马声吸引了尘世注意,只见一群黑袍人驾着数辆装着巨大黑箱子的马车朝城门驶来,被卫兵拦下后,为首的黑袍人下马和卫兵交涉着什么,将一枚令牌样的东西交给卫兵后,黑袍人突然转头看向了尘世的方向,一股强烈的杀意让尘世惊出一身冷汗,害怕对方来自易宝阁的尘世赶紧带着花绘离开了这里。 ------------- “给我滚,这么难吃的菜也敢端上来,给我重新做!”到了傍晚依旧没有释怀的钱无量大声呵斥着侍女,被吓得脸色苍白的侍女赶紧收拾好被打翻的饭菜退出了房间,随后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进了房间,此人名叫白玉书,跟随钱无量多年,一直为其出谋划策,深受钱无量信赖。 “怎么有消息了?”看见白玉书进来,钱无量顿时来了精神。 “不,暂时还没有发现那个妖的踪迹,不过我听说了一个有用的消息,或许能为大人解忧。” “什么消息?” “昨天夜里,似乎有人在城中闹事,惊动了纪吏,其中的一人被抓进了牢里,而这个被抓的人正是曾经捕妖队的一员,王羽。” “这和我的宝贝有什么关系?”钱无量对于这个消息似乎有些失望。 “妖消失的时间大致就在昨夜,这王羽入牢正好是在昨夜,虽然在下不敢确信,但在毫无消息的如今,这个情报或许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既然先生这么说,那就把那个王羽给我提出来。” “是,大人,在下这就去办。” 本不该存在的妖 与西州多变而险峻的地形不同,中州的土地大都是肥沃的平原,这里物产丰富,也是属于人类时间最久的土地,除了神工派,术派与气派的圣地大都建立于此,因为有西州的存在,数百年前的大战过后再也没有妖族踏足于此。在数天前,正是这片多年来未有妖族踏足的人类领土,本不可能出现的妖族出现在了这个。 “铁莽大人,那些协助者吩咐过我们不能离开这个洞窟。”在被唤作铁莽的熊妖背后,一只小妖胆怯地提醒着,这批以铁莽为首的妖族在协助者的带领下,在他们神情恍惚的情况下越过了那座坚不可摧的雪牢关甚至霁月城,来到了一座位于中州边境的洞窟,洞窟很深有着很明显的人工痕迹,洞窟的地下有个广阔的空间,那里有备好的食物和水,足够这百余名妖族生活许多天,而此刻,他们的铁莽的命令下,沿着河流行走在林中。 “你敢质疑我的决定?” “不....不....属下不敢。” “好不容易越过那个该死的雪牢关,此时正是我等大开杀戒展示我妖族威严的大好时机,新任的皇居然让我们听从人类的安排,我看他还是太年轻了,根本没有我等身为妖族的自豪,我随先代皇征战多年,战场之上的经验自然比这些安逸的人类更高,这里自然应该听从我的安排。” “我记得我应该说过不许你们离开洞窟的。”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挡在了铁莽的身前,“虽然很麻烦,但是我等主人的计划可不能因为你的愚蠢而出现纰漏,你是个不合格的合作者,所以你就在这里死去吧。”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区区人类,还妄想命令我等妖族,该死的应该是你!。”铁莽猛踩地面腾空而起,展现出与他巨大身躯不相符的敏捷,随着他的落地,一声巨响响起,周围的树木都被巨大的冲击所冲断,而被攻击的黑衣人却已经消失。 “怎么了人类,知道怕了吗?”铁莽找到了为躲避自己攻击而跳到远处树上的黑衣人,在他准备发起下次攻击的时候,黑衣人却抢先出手。 “震雷决-雷刃。”黑衣人挥动右手,一道青色的光随之闪过,刹那间,铁莽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和自己的身体分离,“啊............!”随之而来剧痛让铁莽弓起了身体,但他并没有如此轻易倒下,在前任荒兽皇手下征战并存活至今证明他并不是普通的杂鱼,弓着身子的铁莽突然青筋暴起,妖气也开始大涨,原本高大的身躯变得更加魁梧被斩断的右腿也已经止血。变得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黑衣人。 “啧,血涌吗,本身就是皮糙肉厚的熊妖,现在变得更加麻烦,拖得太久应该会有不速之客的打扰吧,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术吧,心怀感激地去死吧。”黑衣人无视血涌的铁莽张开了双手,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被乌云笼罩,一阵阵青色的光在云中闪动,“苍天为我而色变,惊雷已至,震雷决-雷动九霄!。”乌云之中,九道巨大天雷降下,一瞬间铁莽的身躯就被雷光所缠绕,血涌状态的他依旧还在挣扎,强大的雷光照亮了黑衣人斗篷下的脸,满是伤痕的脸庞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很快,不支的铁莽便冒着黑烟倒下。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过瘾啊,哈哈。” “饶命啊,我们都是被铁莽强迫着跟来的,我也提醒过他。”见铁莽被黑衣人去轻易打败,小妖们纷纷求饶。 “你,带着这些妖回洞窟,其他人迅速打扫战场。”随着黑衣人的指示,几个带着面具的侍从突然出现,他们按照指示迅速行动起来,很快这片战场变得空无一人,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战斗一样。 ------------ “快把我放了!我可是快要踏入地阶的天才镇妖师,等我出去了一定会让你们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因为尘世的计策而入狱的王羽从进入牢房内就没有消停过,自幼表现出杰出天赋的他在成长历程中向来都是碾压同龄人的存在,以十六岁的年纪便拿到了玄阶镇妖令,到现在的五年时间中,他的实力并没有停滞,只是贪生的性格让他没有胆量踏入妖族腹地狩猎大头领而冲击地阶,被弱于自己的尘世用计策击败让他的心中十分的窝火。不知是不是他的喊叫有了作用,一个狱卒打开了他了牢门。 “哼,终于知道怕了吗,快给本大爷松了这手铐。” “看来一次捕妖的失败并没有挫伤你的锐气啊王羽。”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王羽一愣,很快一个白衣书生进入了牢内。 “白...白先生。”曾当过捕妖队头领的王羽自然认识钱无量身边的红人白玉书。 “听说你昨晚经历很有趣的事情,关于这间事情,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阁主,如果你的情报有价值,那么重新重用你也不是不可能。” “是!我全都说!”面对白玉书的提议,王羽倍感兴奋,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后白玉书便带着王羽离开了大牢。 而此时正在和花绘在城中闲逛的尘世并不知道,新的威胁悄然接近着他。 出关 荒兽国皇境-荒城殿 身为荒兽皇的帝姜此刻正在处理着来自国内各个部落的事务,自从数百年前先任荒兽皇莫名死去后,荒兽国在百余年来一直未有新的皇诞生,并非没有妖去争取这个皇位,而是一直未有妖有能力去统治来自各个部落的首领,帝姜并非先任皇那样有着绝对强大的实力去碾压反抗者,他靠着不俗实力以及高明的手段,扫清了许多竞争者和反抗者,最终站在这荒兽国的顶端,根基不稳的他一直在想办法改变现状。 “铁莽死了。”一个与帝姜同属于虎妖的女性突然闯入殿内,丝毫没有对眼前的皇带着应有的敬意。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这次的出征我还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帝姜停止了手中的事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呵...你就别装了,铁莽的死讯传回来花了三天的时间,而你两天前就派祸斗前往前线,你的个性我再了解不过,你明知道铁莽十分看不起人类而且不服你这个新皇的统治才故意派他前去,你是想借着人类的手除掉这个不利于自己统治的因素。” “.........薇啊,我还是希望你对兄长能够嘴下留情一点。”帝姜一扫方才悲伤的表情,露出奸诈的笑容,“铁莽一直是旧派的激进分子,他的死应该对那些反抗我的人有了不小的打击吧。人类为了他们的目的而利用我们的力量,为什么我不能反过来让他利用他们呢,人妖之间数百年的战争,人类一直靠着所谓的‘智慧’不断改变与我们僵持至今,我等妖族也应该做出了改变了。” 帝薇其实并不喜欢兄长的这些做法,她在骨子里也蔑视着人类,兄长的实力在族谱中并非最强者,但是他却做到了先人所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也是她全心全意服从兄长的原因。 “听说如果能够替协助者完成他们的计划,我们就有机会夺下雪牢关甚至进入霁月城,这可信吗。” “当然不可信,即便能够完成他们的目的,但是不管身为人或是妖,都不会希望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夺走,他们已经回埋下暗桩来驱逐我等吧。” “那你这是让祸斗去送死吗?” “那自然不会,五妖将是五杆利刃,让他就这样折损自然是不值得的,我自然也有所准备。”如果这次的计划能够成功的,自己在国内的统治将更加稳固,想到这,帝姜露出更深的笑意。 ---------------- 将心满意足的花绘送回小屋后,第二天,尘世踏上了前往雪牢关的路,在临走前,花绘给了他一多白青色的小花,这朵花是在尘世眼前在花绘的头上从一个花苞开花再摘下的,“你带着这个出了雪牢关,我的朋友自然会找到你的吧。”只留下这让尘世摸不到头脑的话。从霁月城到雪牢关的这段路还算安稳,经过半日的路程尘世进入了雪牢关的驻地,他首先来到了一家铁匠铺,在救出花绘的那个晚上,因为和王羽的缠斗,最后自己的剑也被断空斩的冲击而崩落,失去武器的尘世决定在驻地买一把新的武器。 最近因为关外妖族突然的大肆调动,在驻地内张贴了很多对镇妖师开放的悬赏令,也因为这样此时的雪牢关聚集了许多镇妖师,这是难得的赚钱机会。 “嘿,南...尘大哥,很久不见啊,最近都去干啥了。”和尘世搭话的是一个雪牢关士兵,此人名叫张烈,几年来一直干着看守关门的工作,曾经尘世还在军中活动时,二人也算是私下的好友,见尘世正在做出关的登记,他便跑过来搭话。 “没什么,最近在干一些私事,对了,最近易宝阁的人还来得多吗。” “没啊,最近没怎么见过呢,现在妖族活动得这么活跃,要出关深入的捕妖队也没那么好干。” “是吗....”对于捕妖队最近的停工,尘世感到有些奇怪,曾经也遇到过妖族活跃的情况,但是易宝阁也还是没有停止过捕妖队的行动,而是选择较为强大的镇妖师去捕猎妖族,这次的反常是因为自己带走了花绘吗?尘世自己也不确定。 告别了张烈的尘世离开了雪牢关,他也没有明确想要去的地方,既然花绘说带着花的话想要找的人自然会找到自己,尘世姑且还是选择去袭击几个妖族的斥候部队。靠曾经在军中的经验,尘世从雪地中还未被掩埋的脚印很快判断出有一只妖族的小队伍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数量大概四个,都是犬妖】尘世在心中分析着,四名犬妖的战斗力可能只有一名略为老道的黄阶镇妖师,这种小队大都是进行侦查,犬妖的动作较为灵活,且灵敏的嗅觉能让他们规避许多不必要的战斗。抹上能够遮蔽气味的药粉,尘世便跟随着脚印走向密林深处。 .............. 受到指派来到前线探查的犬妖甲乙丙丁此时正在一颗树下查看着地图。 甲:“这次我们只需要观察人类有没有反常的行动,所以在远处观察着雪牢关的防御工事就可以。” 乙:“这种即危险又累的活我真是腻了,要是能像丹胜那样受到祸斗大人的赏识就好了。” 丙:“你就别想了,别人可是觉醒了血涌的稀有种,不是我们这种普通的犬妖能比的。” 丁:“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祸斗大人都亲自来了,为什么我们迟迟干他个人类的大嘴巴子。” 甲:“我有次经过祸斗大人的住处时好像听到了什么等待什么机会,这次妖将都亲自来了,估计不是往常的那种小打小闹了,希望我们别成了炮灰就好。” 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尘世早已在附近的树干上观察了许久,他利用寒松的枝叶以及积雪隐藏着自己,这些妖族口中的时机让尘世十分在意,他不禁联想起自己曾在中州附近发现妖族痕迹的那件事。此时闲聊的四个犬妖全身都暴露着破绽,尘世觉得正是袭击的大好时机,尘世摸出了两颗寒刚玄铁做成的小铁丸,开始将气收敛在铁丸上,瞄准背对着自己犬妖的头部,他迅速扔出了铁丸,被气加持的寒钢铁丸所带来的力道相当于一块数百斤的巨石,被击中的那名犬妖瞬间便失去了知觉。坐在自己眼前的同伴突然被击倒,另外三名犬妖立刻警觉起来,躲在树上的尘世掏出了另一颗铁丸,扔向了自己相对方向的寒松树,积雪落下产生的动静吸引了犬妖的注意,尘世瞅准这个机会从树上飞快地跳起,一瞬间便出现在了一个犬妖的身后,被气附着的铁剑迅速地刺穿了对手的心脏。见第二名妖族倒下,尘世并没有贪心,立刻拉开了距离,此刻他的位置已经暴露,剩下的两名犬妖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尘世。 再次的交锋 敛气境,顾名思义,这是在度过现气境将炁变为气后,控制气的流动,将其收敛在一定的点或物上的境界。此刻,尘世正将气运转到双脚上,这样他的双脚会受到非常大的加持,但过量的气汇集到身体的一处会对自身的肉体造成很大的损害,所以在运气的同时也在考验运气者的身体机能,这点对物也是相同的,尘世以爆发性的速度冲了出去,在接近敌人的瞬间,他挥动手中的剑划过了其中一只犬妖颈脖,积累下来的经验让他确信这名敌人已经失去了生命,剩下的一名反应过来的妖族举起了他的利爪攻向了背对着自己的尘世,但是一杆从尘世手臂与腰部缝中出现的剑刃在犬妖攻击奏效之前便已经刺穿了这名犬妖的心脏。 “呼.....”确定妖族死光后,将犬妖们的耳朵斩下收入囊中,尘世准备就此离开。 “哟,一会不见,小毛贼摇身一变成了镇妖师吗,虽然没见过你的脸,但是在关门看见你的身形和散发的那种弱小又恶心的气我就觉得肯定是你,刚刚看过你的剑招和攻势我就更加确定了,不枉我在关门等了你这么久。”带着嘲弄表情的王羽突然出现在了尘世的面前,被白玉书带出大牢后,王羽说出了被捕的经过,而他也被派到雪牢关,作为一个立功的机会。 “哼,你不过是个手下败将。” “哦?本以为你还想狡辩一会,上次是中了你的奸计,这次可不止我一个人。”随着王羽的话音,两个男子从林中走了出来,尘世记得这两个人,这是当时自己入侵易宝阁时,守卫易宝库大门的两个守卫,虽然不清楚二人的真正实力,但是尘世可以断定他们的实力都不在王羽之下。 【怎么办】尘世在脑中飞快地思考策略,但是已经中过尘世计策的王羽并不准备给尘世足够的时间,他拔出腰间的长刀后飞快地冲向尘世,尘世明白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和王羽硬碰硬,于是飞快地向后撤步。 “垦山决-岩流壁。”修炼垦山决的守卫唤起了三面岩壁隔绝了尘世左右后三个方向的退路,急于脱身的尘世立刻向上跃起,但是一道随之而来的青色雷电击落了腾空的尘世,尘世知道这是另一个守卫的术,被雷击中浑身麻痹的尘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羽的刀刃袭来。 “得手了!”眼看要拿下尘世的王羽心中充斥着复仇即将完成的那种兴奋感,但是一杆从天而降的剑隔开了他与尘世,面对着突入其来的攻击,四人都显得十分惊讶,尤其是尘世,他认得这把剑,这把从天而落的剑正是自己与王羽在夜里对决时遗落的那把。强大的冲力让剑刃插入地中,一名男子也随之落下,他单脚立于剑柄之上凝视着王羽等人。 “你是什么人,此人我易宝阁势在必得,胆敢阻挠我们,就是与易宝阁作对。”使用垦山决的守卫出言威吓道。 “哈哈,如今易宝阁是越来越嚣张了,借着这个机会就让我好好搓搓你们的锐气吧。”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尘世能感觉道男子全身的气都在运转着,一阵青光闪过,男子消失在原地。 “嗯......!?”在自己身后突然出现的陌生气息让王羽本能地挥刀,但他只斩到一片空气。 “在上面!”发现了男子的守卫催动着自身的炁引动着脚下的土地,接着几道岩锥拔地而起攻向了空中,但是男子并不慌张,他一个晃身借助岩锥再一次移动,躲过了藏在垦山决之后的雷术,能被钱无量指派守卫易宝库的二名守卫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配合着使用术法攻击男子。 见到男子被同伴牵制,王羽开始凝神聚气,同时捕捉着男子的身形,曾经中过招的尘世知道王羽这个架势,这是他进入炼气境的绝杀(进入炼气境后,所修炼的气能够脱离本体而在一定时间内不消散),摸清了男子的行动轨迹,看准男子停在一颗寒松树上背对自己的瞬间,王羽当机立断。 “断空斩!” “跃,东南二百!”在王羽出招的瞬间,无法动弹的尘世大声喊道,听见呼喊的男子没有任何犹豫从树上,躲过了背后袭来的断空斩后立刻对背后王羽的方向出拳。 “虎煌!”一道夹杂着雷电的拳风冲向了王羽,措手不及的王羽被拳风击中,带着麻痹感的剧痛让他立刻失去了知觉。 “这雷气是....风雷流转。”其中一名守卫识破了男子的功法,“你是虞家的人!” 风雷流转是霁月城虞家的秘传绝学,只有天生所带之炁属雷的虞家子嗣才能够修炼。云洲之上,正常的人类在出生之后,五行平衡,炁无属,正是这样才能够用其感受万物而修炼术,但也有反常之人,他们天生五行失衡,炁如同妖族一样表现出某一种单一的属性,如此之人被称为‘异禀’,这样便失去了感受事物的能力而无法修炼术法,如走上气派的修炼,贼可能因为脆弱的肉体无法承受而毙命,因此异禀之人若无特殊的修炼方法,可能在修炼之路上会历经坎坷,虞家则是开创了名为‘风雷流转’这一雷炁修炼功法的气派修炼世家。 “正是,镇妖师有着除妖之责,身为雪牢关守将的子嗣我决不允许人与人之间的自相残杀!” 即便易宝阁势力庞大,但是面对虞家如日中天的地位,两名守卫心中还是没有底。 “哼.....我们走。”背起失去知觉的王羽,二人离开了此地。 ........ 见对方离去,男子来到了尘世的身边,他伸出手拉起了倒地的尘世。 “从雷术里恢复了吗?” “差不多了。” “看来你惹上了不小的麻烦了啊,为了完成想做的事而不计后果的作风,你还真是老样子啊,尘世。” “我可不想被刚刚暴打了易宝阁手下的你说,好久不见了,宏毅。” 站在尘世面前的男子正是他儿时的好友-虞宏毅,虽然方才一直背对着尘世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那耀眼的雷光尘世绝不会看错。 “这里不方便,我们回雪牢关吧。” 回雪牢关的途中,尘世已经完全从雷术的影响中恢复了过来,二人买了几壶酒来到了雪牢关关墙高顶之上,有虞宏毅的带领,一路也算畅通无阻,曾经从军的日子里,尘世经常和虞宏毅来这里聊天。 “刚才的提醒真是及时,就算有雷气的保护,硬吃炼气阶的全力一击,我也不会无事吧。” “许久不见,你变强了呢,已经到了能使出虎煌拳的境界了吗?” “哈哈,那是假的,虎煌是风雷流转达到塑气境的绝招,如今的我还只是刚刚到达练气境,那不过是我模仿出来的劣等版。” “那也很强了。”从儿时开始,自己好友的强大让在修炼之路上显得平凡的尘世十分憧憬,但是在这份对好友诚挚的情感之中有着一丝被尘世抛弃的阴霾,作为养子和好友们一起长大的尘世,既没有虞家兄妹那样异于常人的天赋,也没有身为镇国神将血脉的南宫烈那样的才能,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去研习兵法策略,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这是尘世成长历程中性格的基础,曾经的他希望自己能够有足够的能力站在朋友们的身边,能够守住自己如今唯一的归处。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这把剑。” “几日前,我修炼出关后就听小鸢说起了你突然找到烈的事,我不知道你还在不在霁月城里,直到几天前,我在纪吏房看到了这把剑,这是曾经我和烈还有小鸢一起用找到玄铁为你打造的成人礼,我不可能认错,我查阅卷宗才知道这是几天前遗留在一场骚乱现场的东西,而被认定是骚乱元凶被捕的人刚被易宝阁带走不久,而且我也听说了无迹和易宝阁的事。” 听到这尘世不禁别开了眼,无迹并非什么光明正大的组织,而他听说过自己的这位朋友目前正在掌管纪吏房,可以说是霁月城秩序的象征,与朋友兵刃相向,这是尘世不愿意看见的。 “哈哈,你不必隐瞒,这个世上会做这种事的人可能也就只有你了。”虞宏毅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说:“根据已知的情报,我担心易宝阁可能会利用王羽对你不利,在雪牢关发现王羽的行踪后我就一直在监视他,果然跟着他就找到了你的下落。” 听完虞宏毅的话,尘世不禁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把遗落的剑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即使这把剑经过那一战已经残破不堪,但尘世还是将它收入腰中的剑鞘,虽然剑遗落了,但是尘世一直不舍得将剑鞘扔掉,所以一直留在身上。 “尘世,你觉得如今的清玄怎么样。”好友突然严肃的发言让尘世一愣。 “如今的清玄内外动荡不安,妖族肆虐,许多百姓还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若是能够将妖族彻底驱除,人们或许能过上比现在更好的日子。” “驱除?确实,用武力让妖族远离人类的生活或许能够带来短暂的和平,清玄中也有很多主战派在活动,但是在那以后呢?被我等杀死的妖族的后裔又如何会放过我们,我等憎恨妖族不正是因为对方的双手沾满了我们族人的鲜血吗,这样做我们又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虞宏毅站起来望着关外的土地,即便被雪一次又一次掩盖,但是这片战场之上依旧留着曾在这里战斗过的人与妖的痕迹,“不计前嫌,放下杀意,或许才是从这个仇恨漩涡中离开,消除战争的唯一方法...........哈哈,我在说什么梦话呢...”虞宏毅对自己奇怪的想法有些发笑。 “为什么不可能,去做就是了,去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尘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说什么..】这份对好友又或是对自己的回答似乎并非出在自己的内心,那更像一种来自自己灵魂深处的呼喊,接着尘世竟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兴奋感。 “你还是老样子,有了一个目标就愿意付出行动去实现它。”此刻的尘世并不知道,拥有自己憧憬的力量的虞宏毅也同样憧憬着自己身上的某些东西。 在这之后又聊了许多琐事的二人也就此分别,因为自己的目的,尘世选择留在雪牢关,而在禁足后成为霁月城纪吏统领的虞宏毅也为了处理事务而返回了霁月城。 .................... “你是说虞家的人也参与其中?”听着手下的回报,钱无量大为震怒,当初易宝阁入驻霁月城后,就因其奢靡的风气而受到南宫逸的打压,在开展捕妖业务后更是被城主府施加了巨大的压力,但是在易宝阁诸多的支持者和强硬的后台之下,身份敏感的南宫逸只能作罢。 “好你个南宫逸,表面上对将军做出让步,暗地里还是在打压我易宝阁。”钱无量突然感觉无迹的活动可能也与城主府有关,如果此时自己采取行动,那么可能南宫逸就有名义来进行反击,这是钱无量最不想看见的,他将手中的茶杯捏的粉碎。 “我看你还能威风多久!” 璐璃 在雪牢关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尘世再次准备出关寻找花绘口中的朋友,但是关门附近的骚乱吸引了他的注意,大批的镇妖师聚集在一起似乎在商讨着什么,根据尘世的观察,人群里面基本不存在黄阶,从领头的是一个玄阶来看,似乎也不存在地阶这样的高手,这几十名玄阶镇妖师的团体也算是非常强劲的力量了,混入其中的尘世拍了拍一个镇妖师的肩膀 “嘿,兄弟这是在干嘛?” “嗨,我也不清楚,听说在关外出现了一个大妖怪,已经打翻了很多同行,这不是,那个领头的似乎是为了报仇在这募集战力,只招玄阶以上的,而且事成后每人都能拿到百金的报酬哦。” “百金?”尘世有些诧异,百金可是镇妖师狩猎一百只犬妖的报酬,这可不是小数目。看着这只队伍出关而去,尘世决定也跟上一看究竟。 跟着队伍走了约三十分钟的旅程,尘世发现这是一条向东北方的路线,荒兽国妖族的兵力主要是安排在雪牢关的北部以及西北部,在那里有寒松林可以依靠,相比人类的军队,兽妖要更加熟悉丛林战,而东北方向大都是崎岖的荒地,很少会有人类和妖族在这里出没,更别说是强大的妖。 【为什么这里会有需要这种战力讨伐的妖?】 很快尘世的疑虑便被打破,稳扎稳打行走的队伍还未到达目标地点,一块巨石突然从天而降,原本成群结队的镇妖师被巨大的冲击震得四处逃窜,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瞬间砸慌了胸有成竹的镇妖师们,而后一个被斗篷包裹人形物体出现在巨石之上,因为全身都包裹很难判断是什么种类的妖,不过看上去身形似乎并不是很魁梧,看着这块插在地面的巨石,尘世不禁汗颜,果然妖族的力量不能看大小来判断。 “就是他,干掉了这个妖,成功之后每人得百金!”在领头人的鼓动下,方才慌乱的镇妖师们瞬间兴奋起来,一波鱼龙混杂的术法攻击砸向了斗篷妖,看着这近乎无死角的轰炸,都斗篷妖似乎并不慌张,它撑开双手,一块块土黄色透明的墙壁凭空出现,将他完全包裹起来,而这些飞来的术法则完全被挡在墙外,即便如此术士们并不罢休,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接踵而至,但被攻击的斗篷妖似乎并没有准备反击,他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见术派的攻击不奏效,气派的镇妖师忍不住了,见斗篷妖不进行反击,他们便如同饿虎扑食一样冲了上去,很快尘世身边的镇妖师都不见了踪影,从人群中暴露出来的尘世瞬间吸引了斗篷妖的注意。斗篷妖从巨石上敏捷地跳下,站在了这群冲锋的镇妖师的正前方,接着他用脚猛踱地面,以其为中心的地面瞬间塌陷,一阵巨大的冲击如巨浪袭来,掀翻了措手不及的镇妖师,接着斗篷妖再次跃起朝着尘世飞去,见自己似乎被盯上的尘世准备逃走,但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让尘世的动作变得异常迟钝,飞来的斗篷妖一把抓起尘世再次跳起,留下不明所以的镇妖师们扬长而去。 ................. “说!你是怎么得到这朵花的!。”躲进寒松林的斗篷妖将尘世绑在一棵寒松上用沙哑的声音质问道,他的手上拿着尘世布袋里装着的那朵花。 “你在说什么?这可是我的妻子送给我的信物!”从这个斗篷妖表面上咄咄逼人实际毫无杀意的话音里,尘世大致可以猜得到这个妖族的身份。 “什么!?这不可能!”似乎慌乱起来的斗篷妖发出和方才质问自己截然不同的女孩声音,意识到自己失策的斗篷妖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接着她举起了拳头接着依旧用分不清男女的沙哑声音说道:“这段记忆请你忘掉!” “等等!这是花绘让我带着的,你就是花绘说的那个朋友吧?” “你.....你是怎么知道花绘大人的名字的,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斗篷妖猛然冲过来抓住尘世的肩膀,因为慌乱,遮住她头部的帽子划了下来,随之出现的是一个哭丧着脸的面庞,尘世也开始打量着这个妖,一头与麦穗一样颜色的长发金光耀眼,在这长发中两个被花环装饰突出的两个小角让尘世注目,瞪着大大的双眼里似乎有泪珠正在打转,虽然看起来比花绘年长但是样貌依旧稚嫩。 “不不,我是开玩笑的,只是我帮助了她而已,她说带着这朵花你就自然能找到我。” 听了尘世的解释,斗篷妖也冷静了下来,她重新打量着尘世,“弱...你太弱了,你居然能从那群贼人手里救出花绘大人,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这不是说我没能力从贼人手里保护花绘大人,只是那时候我不小心被食物吸引..........不不,把你听见的都忘了!”看着自说自话又独自慌乱的女孩,尘世大概明白了花绘那句“如果我不在身边的话,她一定会很慌乱的”的意思。 “能先把我松开吗,那个........你叫什么?” “哦..我叫.....不对,为什么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居然利用言语诱导我接话暴露自己的名字,果然人类和哥哥说的一样是非常狡猾的!”不过她还是将尘世放了下来,但是女孩依旧非常警惕。身体被解放活动着筋骨的尘世对女孩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镇妖师会去讨伐你?你做了什么坏事吗?” “哼哼....那可是我的计策!因为花绘大人被抓进了那座关卡但是我进不去,我就在关外找了个人类对他说“ 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我就给你这块宝玉。”接着女孩掏出了一块手掌大的玉佩,虽然尘世不懂玉石,不过那玉石上散发出的光辉仿佛告诉着看他的人‘我很值钱!’,“哥哥说过人类都是贪婪的,我一次又一次教训了他,然后他每次都会多叫些人来,我寻思着希望能在这些人里找到带着花绘大人气息的人,果然就把你等来了,怎么样我的计策不错吧。”看着吹嘘着的女孩,尘世暗暗在心里说道【这分明是你运气好吧?你就不怕把荒兽国的妖引来?】 “那么既然你知晓了花绘现在没事,我就先离开了,你就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吧,最近人类和荒兽的活动都很频繁,你身为灵兽国的成员最好还是不要太张扬,我会想办法把花绘带出来的。”留下这番话后,尘世便转身离去。 “等等.....” “还有什么事,小姑娘?” “别叫我小姑娘!虽然我看起来年幼但是肯定比你年纪大!.........这个世上,原本只有我和哥哥知道花绘大人的名字,既然她告诉了你,证明她将你当成朋友,对于花绘大人的朋友我刚刚的行为还是很失礼....所以作为道歉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璐璃.....我的名字叫璐璃。” 南宫一脉 如果你走在霁月城繁华的街道上,那么你一定无法忽视一座立于城中心的建筑物,名为城主府的建筑,它由数百神功派匠人合力打造,自然也彰显出镇国神将的威严,与气派和术派不同,神工派的门徒人数十分稀少,要想成为神功派的修炼者,不仅需要能和术士一样灵活掌控炁的流动,还需要有对机关术的刻苦钻研,举清玄上下,神功匠人也只有十万人左右,因此由这数百神功匠人打造的城主府不仅外观庄严恢宏,内部也有着无数难以发觉的机关。 在城主府的正殿之下,一间墙壁被雕刻着数幅壁画有着神圣氛围的石室中,一个男人站在一座石台前虔诚地祭拜着,此人正是霁月城城主,镇国神将之一的南宫逸。 “父亲,你叫我。” “你来了,烈儿。”见自己的独子到来,南宫逸停止了祭拜,并将南宫烈带到了石台边。 “拜列祖列宗。”听到父亲的指示,南宫烈赶忙照做,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石室,儿时,南宫烈曾经看到过父亲进去过暗门,想要跟着来的他被教导着说时候还未到,祭拜完的南宫烈这才发现面前的石台上陈列着一个精美的吊坠,吊坠上最显眼的是一颗如同琥珀一样金黄的宝石。 “烈儿,你眼前的就是天工子十二神兵之一,也是我镇国神将的象征—霁月。” 听了父亲的话,南宫烈感到十分惊讶,曾经自己也听说过‘霁月’的名号,但是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小吊坠。 “如今你的年纪已经足够大了,并且已经到了和我一样的炼气境,也是该告诉你我们南宫家的事了。”南宫逸挥动双手,瞬间石室中燃起了数支蜡烛,点亮了刻在石墙上的壁画,墙壁之上刻着许多人像,他们身披战甲同妖族战斗着,虽相貌各不相同,但是却又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所在的战场上都有如云烟般的东西环绕,他们脚踏云烟立于空中,仿佛这些云烟也同样在与妖族战斗。 “这壁画上所刻之人便是我辰煌先祖们。”南宫逸抚摸着这些壁画对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说着,“如今的天下是清玄的天下,虽然我等身为前朝余嗣,但是依旧是人类的一员,将人族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正是我辰煌一脉的信条。”南宫逸拿起石台之上的吊坠,吊坠上的宝石随着南宫逸的接触亮起了柔和的金光,眨眼间整个石室都被这光所充满,南宫烈下意识地用手去触碰,虽然没有触感,但一股温暖的感觉充斥着南宫烈的心,这金光随着他的触碰也同样流动着。 “这便是霁月的能力,随着信念所迸发的光风,同时也是守护我辰煌一脉的力量。”南宫逸将霁月放回了石台,光风也随之消散。 “霁月是我们南宫家代代相传的至宝,当初清玄先帝正是不希望这对抗妖族的神力消失才留下我等南宫家的血脉,虽被下了桎梏,但是烈儿,我希望你不要被外界的种种影响而厌恶自己身上的血脉,无论发生了何事,身为灭妖世家南宫,放下私心,守护相信我们的百姓,这才是我们应当放在第一位的。” 即便从小父亲便教导自己身为南宫的职责,但是此刻听完父亲的话,他依旧感到十分的振奋。 “但是父亲,我听说十二神兵并没有继承这一说,为什么我们南宫家的人却一直能将其继承下去?” 南宫逸并没有解答这个疑问,“烈儿,南宫继承霁月的并非靠的血脉,现在的你无需考虑这个,将南宫家的信条铭记在心,这才是你需要做的。三天后我就要去皇都参加朝会,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就和宏毅好好地管理霁月城,切不可懈怠。” “是,父亲,你方才说的话,孩儿一定铭记在心!” “对了,尘世他还好吗?” 听到父亲的话,准备离开的南宫烈停了下来。 “尘世他很好,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玄阶镇妖师了。” “那就好。” 【镇妖师吗.....的确,这样的生活方式或许才更适合他,当初雪牢关还未建成,身为城主的我没有保护好他的村子,为了赎罪,将唯一活下来的他收为养子之后也没有思考太多,把太多他不该承受的东西施加给他,这也是身为养父的失职。】后面的话南宫逸并没有说出口,即便到了十几年后的今日,这份愧疚依旧缠绕在他的心头。 ------------------- 回到霁月城,尘世并没有赶着和花绘汇合,他首先来到了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城门旁的客栈,这里的店主除了正常经营的生意,在暗地里他还有另一份副业,那就是倒卖镇妖令,众所周知,镇妖令能为镇妖师出入各大关隘带来很大的方便,所以有许多有财力但是没有精力成为镇妖师的人有时会为了便利而向他人购买镇妖令,也因为这个商机,导致许多牟利的镇妖师为了赚这一时的便宜而贩卖自己的镇妖令,而这间客栈的店主则是这从事这方面的中间商,这是尘世在住宿期间所打听到的。 “一块黄阶的。”尘世非常自然地拿出这小袋钱币摆在了柜台上,正在算账的店主瞟了一眼,拿起钱袋掂了掂便示意尘世跟着他。在店主的带领下来到了里间。 “你明明是个镇妖师却还要买镇妖令。”店主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丢给了尘世,“不过你们这些镇妖师也是千奇百怪,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确认货品无误后,尘世便离开了客栈,这是尘世在回霁月城的路上所想到的方法,雪牢关出除了内部纵横的机关外,在其所在的地面上还有用御妖石(一种对妖炁有所反应的矿石)为阵眼布下的震雷阵,如果有妖族从正门以外的地方突入雪牢关,则会被雷法所攻。所以将花绘安全带出雪牢关的办法只有从正门走出,所幸冰蚕丝能够非常有效地遮蔽花绘的妖炁,而且其本身也没有明显的妖族特征,让其伪装成镇妖师应该是上策。 ...................... “这是什么啊???” 回到废弃宅邸的地下石室,眼前的景象让尘世目瞪口呆,原本凹凸不平的石墙此刻已经被遍布的花枝所覆盖,这让寒冷的石室顿时充满了不合适的生气。 “啊....你回来了啊,尘世。” 见到尘世的到来,花绘便开心地跑了过来。 “这些花是什么?” “啊....这个啊.....”听到尘世的质问,花绘顿时扭捏了起来,仿佛一个做错了事被父母训话的小姑娘。“这是被我妖炁影响的结果,因为我的妖炁能催化植物的生长,如果长期待在一个地方,那么那个地方的植物就会迅速地生长,这里的花都是本身隐藏在石缝里的,只是因为我的影响而发芽了........怎么了,别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啊。”红着脸的花绘下意识别过了头。(喂!你不是自称年长尘世几百岁吗,你对着一个“小屁孩”害羞什么啊!) “花绘......难道你是很厉害的妖怪吗。” “喂!你在夸奖我的同时,为什么要露着一副与你预想相反一样的悲伤表情。” “哈哈.....我开玩笑的,来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尘世将一个小纸包递给了花绘,里面装着的是霁月城的特产—寒松包,用寒松树的花瓣和面并在里面包入豆沙,当时配花绘在街头闲逛的时候,尘世便发现了花绘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自己离开了接近两天的时间,虽然留下了便于保存了干粮,但是那对于这个看上去的小姑娘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吃的食物。打开纸包的花绘似乎很开心,开始只是小口地咀嚼,很快她的眼中便闪亮了起来,接着便越来越大口地吃着手中的面团。 “不过话说回来,我见到你的那个朋友了,是叫璐璃来着。” “嗯?那......唔....嗯....太.........。”花绘奋力地将嘴中的食物咽了下去接着说道:“那真是太好了,璐璃她还好吗。”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让她待在远离荒兽的地方等着我们,不过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们最好即刻启程。” 尘世将镇妖令交给了花绘,同时,将自己的计划交代给了花绘。 变故 因为怕城中还有易宝阁的眼线,尘世为花绘准备了一件朴素的头蓬,即便外表是个小女孩,但是花绘所散发出来的氛围还是非常夺人眼球的。 “对了,尘世,能不能替我买几个昨天我吃的面团,那个璐璃一定很喜欢。” “行。”寒松包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刚好要去雪牢关也还需近半日的旅程,把它当做干粮也不是什么坏事。 霁月城中卖寒松包的小贩非常多,但是工艺却也天差地别,尘世知道哪里的小贩做的最好,这是他儿时最爱吃的点心,在无事之余他经常会买几个解馋。带着花绘来到城门附近,那名小贩果然如尘世所想在那里。 “陈大爷,给我来十个寒松包。” “诶,这不是尘世吗,今天又来了啊,你运气不错,这寒松包刚蒸好,我给你装起来。”等待陈大爷包好寒松包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让尘世皱起了眉头。一队车马整齐地向城门驶来,马车之上装着被黑布盖着的大箱子形状的货物,尘世记得带头的那个人,那骇人的眼神,是几天前遇到的那批人。带头的人和当时一样,出示了令牌样的物件后,守卫便放他们离开了。将陈大爷包好的寒松包递给了花绘,尘世跑向了城门的方向。 “嘿....守卫大哥,向你打听个事呗。”尘世摆出一脸笑意拍了拍守卫的肩膀。 “嗯..?干什么小子?”起初不耐烦的守卫准备赶尘世离开,但是见到尘世伸出的右手上放着的钱袋,他立刻变了脸。 “想问什么说吧。”守卫掂了掂钱袋的重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刚刚那群人看上去凶的很,他们是干啥的?” “嗨,还能是干啥的,不就是运些小妖给权贵老爷们玩呗。” “那都不用检查,就放他们离开吗?” “那哪敢啊,那些人可不简单,他们可是带着中州震岳城守将贺千山大人的令牌,那可是和南宫大人同为镇国神将的人物,我这种人哪敢多管,不过,能过雪牢关的审查,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不过贺大人也是爱玩,这个月几趟估计运了几十车了吧。” 打听完情报的尘世离开了城门,但是方才守卫的话却让他难以释怀,曾经捕妖队猖獗的时候,购买大数量的妖族或许不奇怪,但是最近几日,易宝阁基本没有派出捕妖队,而是收缩人员入驻易宝阁内部,要想运出这种数量的商品根本不可能,起初尘世认为易宝阁这样做是因为丢失花绘而加强护卫,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光是这样。 “刚才那个人说的不对哦。” 花绘突然的发言让尘世吓了一跳,刚才自己一直在思考问题并没有注意花绘的存在。 “不对是什么意思?” “刚刚那个人说的是马车运的是和被抓的我一样的商品吧,那应该并不对,我对同族的气息还是挺敏感的,那些马车里装着的东西所散发的妖炁异常微弱,可以说是若有若无,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幼妖都要比那个气息强烈,如果里面装着的是妖族,那么可以说那是近乎濒死或是尸体一样的存在,会有人类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吗?” 花绘的话让尘世更加疑惑,他不禁联想起中州所发现的妖族痕迹,不过如守卫所说的那样,能通过雪牢关的东西必然无法对人类造成威胁,如今获得的线索还不够,再怎么思考也无法得出结果,尘世决定暂不思考,如今他需要做的是将花绘带出雪牢关。 【方笑言那个家伙很久没有出现了,希望这一路上他不要给我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尘世在心里期望着,只是他此刻并不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方笑言正被一件比自己享乐更加重要的事情所缠身。 ................... “啊嘁...” “怎么了,难道你不适应这里寒冷?”黑袍男嘲笑着身边方笑言,同时递给了他一杯温酒,二人是近期来到的雪牢关驻地,被交付的任务即将来到尾声,即便是性格随意的方笑言此刻也不得不认真起来,毕竟这是那个人物亲自指派的任务。 “怎么会,或许是某个讨厌我的家伙在说我的坏话吧,这个世上讨厌我的人可不少。不过话说你不用遮一下吗,你的身份暴露了可是很麻烦的。”方笑言指了指黑袍男的脸,因为面积近半张脸的伤疤,二人进了这家开在雪牢关军营外的酒家后,许多人都被黑袍男异样的面容所吸引,方笑言不喜欢这种被过多视线注视的情况。 “呵.....无关紧要,早就没人记得我的存在,这些伤疤可是时刻警示着我,提醒我要不断变强。” “嗯.....?是么。”既然同伴这样说方笑言也不在提及,“薛老人呢?” “他已经去将军的府邸了,布局已经即将完成,最后的检查就交给你了,我的阵也要进行最后的一步了,快是时候结束这无聊的日子了。” “是啊....是应该结束了。”难得的,方笑言收起了他那一贯的笑容。 ................ 一路无事,尘世和花绘也安全到达了雪牢关驻地,此时在关门聚集的镇妖师依旧不少,经过打听,尘世确定了应该没有人再发现过璐璃的痕迹,于是他便带着花绘来到了关门前进行登记,他必须抓紧时间,毕竟不知道会不会再被易宝阁盯上(别纠结了,你老爹已经无形中帮你顶锅了) “尘世大哥!你又来了?”今天依旧当班的张烈又发现了尘世,“诶?尘世大哥你今天居然不是一个人?”几年来尘世作为镇妖师都是一个人在行动,如今多出了一个同行者让张烈很诧异。 “嗯,因为一些意外结实的,她是刚刚拿到镇妖令的新手,作为前辈我就帮她一把吧。” 检查镇妖令的张烈看过花绘的脸后突然凑到尘世的身边,坏笑着说道:“喜欢这种?” “不是.......” 完成了检查和登记后,确认没有他人视线的尘世带着花绘准备离开雪牢关。 “你怎么了?”被尘世呼喊的花绘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地顺着城墙望着雪牢关东部的那座高耸的环形山脉。 “花绘!”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被尘世拍了拍肩膀,花绘才反应过来。 “我们该走了。” “嗯....” 离开雪牢关后,二人很快进去了寒松林,虽然丛生的树木让人很难分辨方向,但是对地形了如指掌的尘世依旧记得与璐璃分别之处在哪。一路上花绘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尘世有些担心。 “怎么了,有什么事憋在心里可不好哦。” “我没事,不过有些让我不舒服的气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不舒服的气息?” 花绘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指向了那座名为桃源峰的环形山脉。 “其实...........” “..........”听了花绘的话,尘世心中难以释怀的疑惑似乎受到了刺激,但是尘世将之挥去,此刻他必须尽快带着花绘去和躲藏起来的璐璃汇合,寒松林是妖族活动频繁的危险地带,如果逗留得太久被妖族发现会要变成很麻烦的情况。 通过对脚步,和周围树木留下的痕迹,尘世可以大致判断在这里活动过的妖族部队朝着哪个方向前进,如此他便可以带着花绘选择远离妖族的路线,这让能够感知同类气息的花绘显得十分惊讶。 但就好像老天不喜欢太过平稳的过程一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尘世卷入了他不想遇到的麻烦之中。 “嘣!!”一声巨响让正在行进的二人吓了一跳,接着一棵巨大的寒松树就这么从天上砸在了尘世面前,在尘世的庇护下,花绘并没有被巨树落地的余波所影响。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尘世大概也能想到这是谁的杰作。 “是璐璃的妖炁!”花绘指向了巨树飞来的方向。 告别 “你们这些土狗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一个接一个的犬妖朝着璐璃飞扑过去,而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拳头一个个地打飞,即便被打中的犬都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是庞大的数量让攻势丝毫没有减弱,要说为什么璐璃会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那不得不把时间拉回到不久之前。 ........ 躲藏在寒松林的璐璃如同尘世嘱托的那样,并没有做出什么惹人注目的行动,来自灵兽国的身份以及不久之前刚刚在镇妖师中引起的骚乱,让她如今无论遇到荒兽妖以及人类都会非常麻烦,靠着尘世告知的树洞,璐璃所幸无事度过了一个晚上,但是到了第二天,一股花草的香气让与花绘分别后一直没有吃饭的她再也无法招架。璐璃对食物的要求一直十分苛刻,起初都是花绘为她寻找和准备食物,但是二人分开后,挑剔的嘴巴和慌乱的心情让璐璃一直都没有进食,此刻突如其来的香气让她有些无法忍耐。 离开树洞后,璐璃顺着香味来到了几棵高耸的寒松下,寒松树的寿命很长,但是只有几十年的寒松树才能够开花,在开过花后,它们便如同释放完了自己的生命一样步入暮年,树的躯干依旧会长大,但是再也无法开花结果。这种生在寒冷地带的树木所开的花对璐璃来说无疑是新奇的食物,她敏捷地跃上寒松树摘下了一朵寒松花放进了嘴巴,一股从未尝过的清凉芬芳让璐璃隐藏在斗篷下的耳朵不停的抖动着,相比人类和主要食肉的兽妖,作为牛妖的璐璃在味觉上要纤细得多。 “是人类!?”偶然路过此处的犬妖破坏了璐璃享受食物的时间。用长袍将全身包裹起来让这队巡逻的妖族士兵无法看清璐璃的样子,因为最近镇妖师活动很频繁,所以他们将璐璃当成了人类,没有给璐璃思考对策的时间,密集的箭矢便已经如骤雨般袭来。 .......... 虽然璐璐对这些小妖展现出强大的实力,但是经常吃人类亏的妖族此时并没有轻敌,在同伴被打翻的过程中,已经有妖发出了信号,虽然一次性发起攻击的妖族不多,但是不停的有其他的荒兽妖在向这里聚集。打不完的敌人让璐璃十分烦躁,即便举起巨石和树干一片片砸翻他们,但依旧有新的一批冲上来。璐璃也发现自己身边聚集的妖族在慢慢变强,从一开始的犬妖到个别的豹妖,还有从远处传来的沉重脚步声,璐璃基本可以确定,已经有难缠的熊妖在朝这里赶来,虽然她并不怕,但是璐璃担心这样下去会有更强的妖被惊动,自己的脚力并不算好,她没有自信能摆脱豹妖的追击。璐璃曾经记得尘世说过今天可能就会带花绘过来汇合,如果自己贸然回到树洞,让花绘也卷入因自己贪吃而造成的麻烦中,她会觉得自己作为保护者是失职的,好强的璐璃无法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在璐璃纠结的时候,战场似乎发生了新的变化,几个明显不是妖族造物的小圆球不知从何处砸进了璐璃四周的雪地中,接着圆球的表面打开了许多的小孔,一股浑浊的烟雾开始充斥着战场,很快在场的所有妖都变成了“瞎子”,连同璐璃也不例外,但是她感觉有一个气息接近到了自己的身边,气息的主人在璐璃做出反应前喊到。 “跟我走!”这个声音璐璃还记得,她放下了反击的姿态。声音的主人抓住了璐璃的手开始带着她奔跑着,他似乎早已对逃脱的路径了如指掌,即便看不清方向,璐璃也顺着他的引导脱离了方才的战场。 “你还是真是会惹上麻烦。”尘世对着面前气喘吁吁的璐璃吐槽着,“这你就累了?妖族不是体力都很好吗?”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知道我刚刚干掉了多少荒兽国的杂碎吗。” “璐璃!” “花绘大人!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才被人类抓住。”花绘的出现似乎让璐璃忘却了劳累,他她飞快地扑到了花绘身旁,跪坐在地上抱着花绘的腰带着哭腔说着话,而外边显得更年幼的花绘则抚摸着璐璃的头展现出安慰晚辈的成熟形象,着实是一片奇怪的景象。 “我没事啦,多亏了尘世。” 靠着花绘的提醒,璐璃意识到了尘世也在一旁,她站了起来一扫刚才柔弱的氛围。 “谢谢你.......” “叫我尘世就可以了。”看出了璐璃不好意思叫自己的名字,尘世选择主动提了出来。 “嗯,不过我还不认同你能叫我的名字,你只能叫我璐璃大人!” “好好好.......璐璃大人。” 花绘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她感到很欣慰,曾经高高在上抵触着其他妖族和人类的自己的好友,似乎已经发生了改变。 “既然你们两个都团聚了,就赶紧离开这混乱的战场吧,你们还有没有完成的旅行要继续吧。”尘世递给了花绘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地图,水和作为干粮的寒松包。 “嗯,是呢,我们也该离开了,再留下来可能会给人类带来不小的麻烦,谢谢你尘世,这几天我很开心。” “对了,这个还给你。”尘世拿出了花绘之前给自己的那朵花。 “不用了,这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就当做我们成为朋友的证明吧,这朵花在未来一定能够帮到你的............不过希望那个时候最好不要到来。”最后这句花绘的低语尘世并没有听到,没有多想的尘世也并没有推辞,这朵花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他也十分喜欢,不过他注意到了璐璃惊讶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总有一天我也会再次来到人类的领土,所以那时再会吧。” 尘世给花绘指了一天能够远离荒兽妖密集处的路线,望着消失在森林深处的二妖,尘世不禁有些感慨。 【没想到我居然能和妖成为朋友】 尘世转身离去,花绘曾说的那个情报,他不能无视,在救出璐璃的过程中,尘世通过勘察发现在寒松林活动的妖族明显比平常多得多,最近霁月城附近总有许多奇怪的事发生,尘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时间就要发生。 妖族的踪迹 在雪牢关休息了一夜后,尘世依旧起了个大早,尽管这几天的事让他很疲惫,但是从军时养成的习惯他依旧没有改掉。如今尘世虽每天度日都十分随性,但是他也失去了曾经的方向,这让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分迷茫。 易宝阁依旧还是那么安定,无迹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啃完刚刚买来的馒头,尘世望向了不远处的环形山脉。 前一天.......... “其实刚刚在雪牢关,我好像感受到那片山脉附近有妖族的气息.....” 花绘的话让尘世有些不相信。 “怎么可能......” “我也知道那不可能,我对妖族的气息很敏感,但是那种距离传来的气息我也不能认定不是自己多虑,不过那是一种很凶暴的气息,如果是妖散发的,那它的双手应该粘有不少的鲜血。” 确实,即便是身处在相较于雪牢关离山脉更远的寒松林,山脉的样子都能够清楚得看见,但是这不过是它高度所带来的一种假象,即使是从雪牢关出发,要到达山脚下也要接近半天的时间,所以花绘所说的话,尘世还是偏向于是她多虑了。 看出尘世似乎因为自己的话而表情凝重起来,她赶忙说道:“啊.....我也不确定所以一直才没和你说,我也觉得这是我的多虑,别太在意,尘世。” .......... 现在回想起来,花绘都说可能是她多虑了,尘世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选择前往一探究竟,他将这归咎于自己防患于未然的信条,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是尘世无法发觉的一种吸引,这就像很多人所说,出生在名门宗家的人注定会不平凡,但这只是一种模糊的方向,名门之后就一定要成为名门之主吗?这必然是不一定的,这要看他自己的选择,而这选择则会引导做出选择的人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尘世所认同的观点,人是主动的,而命运是被动的,只是此刻尘世所做出的行动将让他走向与曾经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未来,这并非尘世这个人所主动选择的命运,而是原本被动的命运选择了他.........就如同尘世在雪牢关之上对好友说的那番话一样。 .......... 如同估计的一样,大概到了正午的时间,尘世来到了山脚附近,这还是尘世长大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这座山脉,儿时的他曾经同自己的同伴来到过这里冒险,虽然最后被父亲斥责过,但是那段新奇陌生的冒险还是让尘世记忆深刻。 山的高处被白雪覆盖,山脚附近是高低不平的崎岖道路,在这里也生长着关外一样的茂密寒松树。 【这里的寒松已经这么多了吗】 眼前的寒松与尘世的记忆出现出入,虽然没有关外的寒松林那样容易让进去其中的人迷失方向,但也足够被称为不小的树林。 尘世将马绑在树上,一个人往离山脉更近的方向走去,崎岖的道路让马不易行走,同时也为了探查时的隐蔽性,尘世选择了步行。 走了不久的路,湍急的水流声吸引了尘世的注意,顺着声音的方向尘世来到了一条宽阔的河流边,尘世想起了那个在霁月城流传的传闻,曾经有人想顺着这条河流进去桃源峰的内部追寻所谓的桃源乡,但最后这个人才发现河流的尽头是一面无法穿过的岩壁。 【这应该就是那条河了吧,要是真的存在那桃源乡就好了.....】 想到这,尘世突然笑了,他嘲笑自己的臆想,就算存在所谓的桃源乡,那那里的住民们也只能是一部分人,正因为那里存在着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生活环境,能过上与其他人不同的生活才能被称作桃源乡,若是真有一个模能容纳所有人类的世外桃源,那它也会因为人类而失去原本桃源乡的意义,这不过是人自私的幻想。 挥去不切实际的想法,尘世顺着河流往树林深处走去。 ———————— “喂,我应该说过最好不要出去了,昨天我就忍了,今天你还要出去?你忘了铁莽是怎么死的了?” 丹胜和长右是几天前来到了这个广阔的地下石室的,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了这里的,只记得自己带领着部下在几天前和协助者在白狼族的遗迹碰面,后面的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的同行者也和自己一样没有那之后的记忆,不过有一点丹胜可以确定,那就是自己正处于雪牢关之内,而此处并没有与铁莽一起先一批到来的妖族,听协助者说他们被派遣到清玄内部。 “别那么大惊小怪丹胜,我只是出去方便一下,你也知道我的尿味重,我这不是为弟兄们考虑吗,昨天不也没事,我就去洞口附近,不走远。” 长右的话让丹胜想起了几天前那弥漫在石室的强烈气味。 “那以防万一,我和你一起去,要是我们的行踪被那群人类发现了就不好了。” “行!嘿嘿,说这么多,你不也是想出去透透气。” 无视长右的话,丹胜走上了台阶离开了地下石室,而那随后,外界新鲜的空气让丹胜的精神不由地一震。 “那我就去不远的地方方便了。” 看见同伴走入密林深处,丹胜也没有跟随,毕竟自己也确实是为了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他也相信自己自己的同伴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毕竟这是祸斗大人亲自指派的任务。 ———————— 因为没有开拓好的道路,尘世在林中走了很长时间也并没有走太远,而天空已经渐渐染上了黄昏的颜色。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吗】 一个下午的探查一无所获,林中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痕迹,尘世觉得应该并没有妖存在于此,自己再继续留下来可能也只是浪费时间。 【应该是花绘的多虑吧】 觉得时间不早的尘世准备返回,但是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气味让他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味道.....是什么野兽的排泄物吗.....” 这股强烈的骚味让尘世不禁捂住了鼻子,但是这味道却让他觉得有些熟悉,自己曾经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但是应该没有这么强烈,具体这气味的主人是什么尘世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决定去一探究竟。 顺着气味,尘世在林中摸索着,为了不惊动对方,尘世一直都压低了自己的脚步步行着,也没有选择上树。很快,尘世就找到了气味的源头,一个天然的土坑上被几片书叶掩盖,从还能看见的热气判断,气味的主人应该刚刚离开,还留在雪地上的脚步也印证了尘世的想法。 【这是鞋印.....】 雪地上远比常人大的鞋印让尘世的心情凝重起来,这绝非人类脚的大小,若是妖族,在雪牢关附近能有如此大小的脚必定是体型较大的猿妖或是熊妖,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尘世能够轻松对付的,但是尘世还是选择跟进,这可是非常可怕的发现,如果被称为清玄最坚固壁垒的雪牢关被妖族突破,这将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恐慌,必须找到这些妖的据点,然后报告给南宫逸。 跟着新鲜的脚步,尘世听见了前方踩踏雪地的声音,而很快那个脚步便停了下来,尘世也不敢跟着太近,他跳上了一棵较高的寒松,透过枝叶观察着,如尘世所料,脚步的主人是个魁梧的人形,从外观来看那是个毛发浓密的巨汉,妖身的特征基本已经看不见,尘世听说过经验非常老道的妖能够完全隐藏自己的妖身的特征,让自己的人形的样貌如人一样,而眼前这个妖已经非常接近了,由此可见他的道行不浅。妖的前方有一个看似天然的山洞 【那就是他的据点吗】 “我回来了丹胜,气透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舍的回那个阴暗的破洞了。” “............” “怎么了,我不就方便得稍微久了点吗,不用板着一个脸吧。”丹胜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让长右有些不好受,虽然丹胜觉醒了血涌还被祸斗看中,但自己曾经好歹也是他的上司。 “你还真是松懈呢,自己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什么....?” 【!】丹胜的话让尘世一惊 “虽然你隐藏了身形,但是你身上人类的臭味是瞒不过我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尘世身后的丹胜在其耳边低语着,尘世猛然拔剑反击,但是丹胜已经先发制人,一股强烈的痛觉让尘世差点晕了过去,手中的剑已经脱落,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 血顺着脱力的右手指尖滴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刚刚丹胜的一击已经已经废掉了尘世的右手。 【没想到还有犬妖...】 有限的情报让尘世没有想到对方有嗅觉灵敏的犬妖同伴,而且对手绝非普通的犬妖,那异于常人的速度和紧盯着自己猩红的双眼,都让尘世毛骨悚然。 但是尘世没有放弃,不为人所知地死在妖族的手下,这未免太凄惨了,无法接受这样结局的尘世飞快地转动着大脑,在刚刚丹胜的一击后,长右已经站在尘世来方向堵住了退路。 “没想到我居然被跟踪了,人类果然很狡猾,为了我等妖族即将到来的胜利,你就死在这里吧!” 一个犬妖就不是自己能够抵抗,再加上一个熊妖自己必死无疑。 “受死!”x2 瞅准对方攻来的时机,尘世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扔出了烟雾弹,战场瞬间被烟雾笼罩,警惕的丹胜和长右也没有再贸然进攻,依旧封锁着出路静观其变,待烟雾散去,尘世已经消失在原地。 “人呢?!” “不必惊慌,牢笼的出路已经被封锁,他只能选择逃进牢笼的深处。”丹胜望着滴落在雪地里的血迹,望向了桃源峰的方向。 绝处逢生 【怎么办....怎么办.....】 右手传来的剧痛让尘世的思考十分混乱,不是很熟悉地形的他只是一味地往树林的深处跑着,逐渐登上桃源峰的高处也让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不知不觉中尘世已经走出了被寒松覆盖的地带,他的前方只有一片断崖。 【没路了......】 前方的道路被折断,山崖之下是尘世曾经路过的那条河流,因为更加靠近冰雪覆盖的山脉,河中有许多坚硬的浮冰。没有方向的奔跑让尘世已经登上了不低的高度,带着受伤的身体从这种高度跳入寒冷的冰河无疑是找死,尘世选择走另一个方向。 “不用再逃了,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追赶上来的丹胜和长右堵住了尘世的退路,现在的他已经无路可走,看出自己已经深陷绝境,尘世突然有些释然,虽然就这么死去有些不甘心,但如今的状况已经让他无计可施,他用左手握住那把好友赠给自己,如今已经残缺的剑的剑柄,毅然面对着眼前的妖,在从军的那时,尘世也预想过自己的结局,作为一个战士在与妖的战斗中坚强地战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放马过来吧!” “不错的眼神呢,让我有碾碎你的冲动!”长右磨拳擦掌,被尘世的坚决激发出的兽性已经让他准备好打烂眼前的人类。 “等等...” 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长右和丹胜都停了下来,那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袍人。在尘世的记忆里,能做到半空漂浮的妖除了西方凰之国的翼妖,就只有盘踞在东海的龙族,两者显然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那么就应该是修炼巽风决的术派高手。 “我记得你们前一个同伴就是因为不听从安排而被排除的吧,现在又因为你们的冒失引来了镇妖师,我看你们也是过得不耐烦了。”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失误,所幸就只有这一个人类,我们现在就把他除掉。” 眼前两名妖族毕恭毕敬的样子让尘世非常吃惊,如果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个黑袍人应该是人类,而这两名强大点妖居然会惧怕这个人类,这让尘世有些意想不到。 “是啊,是得除掉,不过得由我来。” 黑袍人落回了地面走到了尘世面前,他摘下了自己的兜帽,而从兜帽中露出的面容让尘世更加惊讶。 “真是有意思的再会呢,尘世。” “是你!?”站在尘世面前的正是给自己带来了许多麻烦的那个神出鬼没的方笑言,与过去一样一成不变的笑脸,此刻却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到这个地方,是偶然?还是凑巧?” “你......你和那些妖是一伙的?” “也不能这样说,我们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合作而已,他们会在这,只是为了完成主人的夙愿。” “利益?所以你背叛了人类!?” “背叛?真是刺耳的话语呢,我们所做的事只是为了让人类过上更加安定的日子,你不也是一直在帮助妖吗?” 方笑言的话让尘世十分愤怒,但是却又无法反驳。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差不多该结束了,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类,真是可惜。” 一阵不自然的风在方笑言身边汇聚,无形的压迫感席卷着尘世全身的感官。 “再会了,尘世............百烈罡风!”一股强劲的龙卷从方笑言挥出的右拳打出,自知无法规避的尘世依旧敛气抬起左手去抵挡,但那只是螳臂当车,龙卷冲过尘世的身体,千刀万剐的痛苦充斥着他的全身,在一瞬间他已经失去了感受痛觉的能力,断了线的身体就随着这风劲落下了山崖。 在崖边看见冰河溅起水花的丹胜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方笑言。 “不用确认他的尸首吗。” “中了我的罡风又落入那种冰冷的河水里,不可能活的了。” 方笑言的话丹胜无法反驳,即使是旁观者,百烈罡风的威力也让丹胜胆寒,即便是血涌状态的他,被罡风命中也非死即残。 “你回去吧。”方笑言对祸斗说道,接着他转向了长右“而你留下,等会我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个叫铁莽的家伙带的妖可不能没有统领,马上就是最终时刻了,都别再惹岔子了,你们也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吧。” ................. 【冷.....好冷......冷......好冷......】 这是尘世此时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冰冷的河水已经让他彻底麻痹,强烈的疲惫感也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这就是死的感觉......】 伴随着尘世的下沉,这昏暗的冰河地下突然闪动着洁白而又翠绿的微光,光的主人是尘世一直就在布袋里的一朵白花,那是花绘临走时留给尘世的朋友的证明,此时尘世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而它也开始发挥原本的作用,淡淡的光辉渐渐将尘世的身体包裹起来,被丹胜和罡风所造成的伤口与损害被逐渐缝补,用尽的炁也得到了补充,原本开始停滞的血液也重新开始流动。 【唔.....!】 意识突然恢复的尘世没有适应突然意识到的窒息感,但是他很快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以及原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但是他明白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如果现在贸然浮上去,可能会被还未离开的方笑言他们注意,那样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找到其他的出路】 昏暗的河底让尘世看不清自己的五指,但是一个方向传来的亮光却如同雪中送炭般指引了他,尘世明白自己必须赶紧动起来,趁着自己的身体没有被冻僵,他向亮光的方向游了过去。 .............. “敌军到哪了?” 送别完城主南宫逸前往皇城参加朝会的虞少期刚刚回到雪牢关,就听说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一直没有行动的妖族终于按耐不住开始向雪牢关进军,而且还是妖将祸斗亲自带兵。 “报告将军,敌军已经离开了寒松林地带,数量目测至少有八千,全都是全副武装的犬妖。” “八千吗,数量不小呢。” 八千对于人类的军队来说并不算什么很大的数量,但是妖族士兵的战斗力远非常人可比,即使是最弱的犬妖,也要派出三倍与他的兵力,才能在战场上与之抗衡,何况如今同为犬妖的祸斗到来,这些犬妖士兵的战力应该有不小的提升。 很快,在雪牢关之上的虞少期就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这在白色的雪地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在离雪牢关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那里恰好是雪牢关城墙之中暗藏的机关武器无法攻击的位置。 “切,有妖将的带领果然聪明了很多。” 停止行进的妖族方阵突然分成前后两军,后军之中推出了几架巨大的投石车,这原本是神工派设计出来的战争器械,如今却被妖族偷学了过去,原本荒兽国的妖族崇尚个人实力,对这些投机之物异常不屑,但是新皇出现后,荒兽国似乎改变了很多,虞少期听说过同为边境城市的狂沙城出现的妖族大量使用了这些战争器械,没想到如今也出现在了雪牢关,投石车的出现就意味着雪牢关要受到来自天上的打击,望着飞来的巨石,虞少期向手下传下命令,很快,一批身穿术袍的术士在城墙之上列好,他们统一结下术式,天空中飞来的巨石在还没落下时便已经化为尘埃,接着。另一批术士出现在城墙上,在他们的引动下,一片火球砸向妖族的阵地。不过,后军的存在便是为前军创造机会,在成功吸引雪牢关中不多的术士注意后,作为前军的突击部队飞快地向雪牢关冲去。 “李严!让神功派的上!”。 作为副将的李严在得到命令后,立刻下去安排,他是军中少有的神功派军士,同时也是统领雪牢关神机军的将领,在他的指挥下,数百名神机操控者在城墙下层(雪牢关的城墙很高,其内部设计了多层构造,术士和各将领则是在露天的最上层)就位,一阵铿锵的机关声想起,雪牢关的城门两侧打开了数十道小门,数百架神机铁甲分为几批从中走出,在城门前摆好阵势。很快妖族前军与神机军纠缠在了一起,铁甲是目前清玄最泛用的神机,他们耐久性优秀,成本较为低廉且易于操作,为人类的战争赢下了许多汗马功劳。 “有点奇怪。” 在城墙上观察形势的虞少期似乎发现战局似乎并没有朝他预期的方向发展,战线一直在后退,神机的损耗程度远远高于平时,很快,虞少期便发现了问题所在,这批作为前军的犬妖似乎并不简单,他们在战场上即便被神机打折了手脚,依旧拼死向前,直到身体完全报废为止,仿佛他们一个个都没有痛觉,只是张着猩红的双眼摧毁抵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 “这是妖将的力量。” 虞少期的话也让其他人心里一沉,的确,战斗到现在,统兵的妖将还没有出现,他们都以为对方还没有出手,其实妖将的妖炁早已强化了这些士兵,虞少期明白不能再让战线继续后退,他脱下了上身不便于活动的铠甲和披风,只留下贴身的链甲和腕甲便化为一道雷光冲入了战场。 “你们这些小妖怪,冲我来吧! 妖将祸斗 “呜呃.....”杀红了眼进入狂乱状态的妖族士兵们被突然加入战场中的虞少期吸引了注意,他们无视方才还在和自己战斗的神机,疯狂扑向了这个发出挑衅的人类。 “在战场上丧失理智,真是不像话。” 面对四面八方围过来的犬妖,虞少期站在原地并未移动,他的身上被雷气环绕,这是风雷流转的最基础,名为风雷缠身的功法,将雷气运转到经过特别训练的身体各处,不仅能够加强身体的防护,同时在雷气的刺激下,修炼者能够做到比常人更快的反应。敌人已经近在咫尺,虞少期将他被雷气强化的拳头猛然砸入地面,一道青光闪动,雷气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爆发,这些不自量力的犬妖一瞬间就被震飞,落地后再也不能动弹,不过敌人的数量还远远不止这些,面对一个又一个冲过来的敌人,虞少期敏捷地躲过其攻势,再用矫捷的身法进行反击,在他的带领下,方才的颓势瞬间就得到了逆转。 “那就是传闻中雪牢关的守将吗?的确不简单。” 在后军观察着战场的祸斗发现战局突然改变,他原本预估有自己妖炁的加持,这只敢死军应该能给人类造成不小的麻烦,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镇压,看着虞少期在战场中的活跃,他也开始按耐不住,他从后军中猛然一跃,就这么跃过几百米的距离挡在了虞少期的身前,而一直在战场中驰骋的虞少期也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早已预料到自己的参战也会吸引对方的将领,但眼前这个犬妖的出现还是让他心里一沉,祸斗的身高堪比熊妖,但身材却比熊妖精炼许多,一头蓬乱的黑色长发夹杂着许多赤红色的发须,爆起的肌肉和赤红的眼瞳都散发着巨大的威慑力。 “你就是祸斗?” “哦?你知道我?人类。” “荒兽国五妖将的名号谁不知道。” “呵......我也知道你,虞少期,你和传闻一样不弱。”面对比自己矮小许多的虞少期,祸斗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能被妖将知晓,我这个小人物也够本了。”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祸斗的话音刚落,他硕大的拳头便飞速向虞少期砸去,在雷气的加持下,虞少期躲过了这次突袭,不过他的额头还是冒出了冷汗,这应该是自己从军这么多年遇到最强劲的对手,虞少期握紧了拳头,作为一个战士,强大的对手让他开始兴奋起来。 “不错嘛,这都能躲开,看来我得认真一些。” 祸斗的身躯以虞少期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他的身体散发出赤红的妖炁,双瞳的颜色也比方才更深。虞少期听说过兽妖中只有少许的数量能够掌握名为“血涌”的能力,眼前的祸斗应该就是处于这种状态,在他这么想的瞬间,祸斗消失在了原地,一道极快点破风声让虞少期下意识迅速跳离了原地,而他刚才站的位置则被砸出了一个巨坑,虞少期明显感觉到祸斗的行动速度与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对手的进攻还没停止,高强度的作战让虞少期的身体已经开始适应对手的攻势,这次他的眼睛能够捕捉到祸斗的身形,他架起自己的拳头,用充满雷气的一击与祸斗硬碰硬,不相上下的两拳交锋,二人的劲都在一点爆发而向四周冲散,地上堆积了一尺深的雪都被吹散得干干净净。两方士兵的攻势也因为这一击停滞,他们都明白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他们只需要等待这统领之战分出胜负。 虞少期和祸斗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对手,二人之前的对话虽然都带着玩味,但是他们从未小瞧过对方,短暂的停歇过后,他们再次消失在原地,交手只在他人无法看清的瞬间进行,接连不断的气劲已经让双方的士兵退出了战场,而首先打破这个平衡的是作为人类的虞少期,又是强劲的对拳让二人震开一段距离,但是虞少期并不准备继续缠斗下去,和生命力远强于人类的妖族打持久战无疑是自寻死路,已经是炼气境大成的虞少期一直缺少一个进去塑气境的契机,与祸斗这激烈的一战让他感觉这是一个机会,风雷流转的功法全卷早已铭记于心,而虞少期此时准备要做的,便是用出风雷流转修炼者步入塑气境的看门绝学—虎煌拳,他要用这一招改变局势。 体的锻炼,气的孕育已经基本完善,虞少期此时放空了思想,在心中开始运气塑造这汇聚于右手中的猛虎。 “终于要使出绝招了吗。” 对手氛围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祸斗的眼睛,作为荒兽皇心腹的祸斗为铲除国内公然反对新皇的部族已经征战了几十年,见过不少妖族的强者,此时虞少期展露出来的实力在他的心中也排的上前列,这也让很少与人类战斗的祸斗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贫弱的种族。 虞少期的右手因为雷气的汇聚开始闪动着光辉,青色的雷虎已经开始显露出雏形,这是虞少期将全身近一半的气汇聚于右手的结果,雷气粗暴地“啃食”着他的右臂,时刻传来的痛感和精神高度的集中让虞少期额头布满了汗水,他曾听说百年前出过一位能将全身之气汇聚于身体一处的气派宗师,如今有了亲身经历的他不禁有些敬畏起那位前辈,自己能做的已经尽力,虽然并不是完美的虎煌,但也已经具备足够的威力,虞少期咬紧牙关将挥出的这拳斜向砸入了地面,而后一只同人形的祸斗一般高大的雷虎脚踏雪地夹杂着雷鸣声冲了出去。 “来的好!”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击,祸斗并没有退缩,他箭矢般冲出,用自己的爪拳硬接这只猛虎,一声猛虎的巨嚎声响过,祸斗的身体瞬间被雷光覆盖,强烈的雷气向四周肆虐,观战者都无法直视这瞬间的光辉。 很快,雷气散去,祸斗蹲坐在原地不能动弹,他身躯变得焦黑,身上也冒着黑烟,时不时还有雷气闪过,这一击无疑给了他不小的创伤。 “有两下子,虽然有些轻敌,到这一战是你赢了。” 方才蹲坐着的祸斗站了起来,在血涌的加持下,他的身体早已开始恢复。 “既然我输了,那我也没必要再发生无意义的进攻了,再见了人类,真希望能够再次亲手打败你,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祸斗猛然一跃便脱离了战场,妖族的士兵随之退去,虞少期也就返回了雪牢关。 “恭喜将军突破炼气境!” “不愧是虞将军,居然击退了荒兽国引以为傲的妖将,这样击败妖族指日可待啊!” “.........” “......” 刚回到关内,手下的许多将领都前来称贺,但是疲惫的虞少期没有过多理会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 “将军.....药茶已经备好。” 算好了时间的李严敲着虞少期的房门,作为副将跟随将军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虞少期的习惯。 “进来吧。” 李严应声入内,将药茶放在了虞少期面前,运气结束的虞少期睁开了双眼接过药茶小酌了起来。 “李严,方才我回关之后许多人都面带喜色前来称贺,只有你一言不发,看来你对这场战斗有独特的见解,说说看吧。 “不亏是将军,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确实我觉得这次祸斗的进军有些许蹊跷,首先是妖族的部队,虽然这次出动的敌人并不弱,但绝对不是一次全力的进攻,首先熊妖,豹妖这种强大的战力都没有出现,虽然敌人搬出了投石机,但是这远非能够打下雪牢关的兵力,其次就是敌将祸斗,虽然将军和他的战斗非常精彩,但我觉得对手并非使用全力,血涌虽然是妖族一种稀少的天赋,但绝对不足以让一只犬妖能够坐上妖将的位置,他绝对有更加强有力的能力,在我看来,妖族的这次进攻就像是为了让因他们迟迟没有动作而无法安心的我们吃了定心丸而采取的行动,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就是我的拙见。” “哈哈,好!”对于副将的见解,虞少期不禁拍手称道,“你说的对,这次妖族的行动确实很诡异,你吩咐下去,让弟兄们不要松懈,妖族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和我汇报!” “遵命!” .................. 回到妖族大营的的祸斗洗去了方才战斗留下的污物,他回到自己的房中将从皇境带来的烈酒一饮而尽。 “看来虞少期给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在本该只有祸斗的营帐中响起,但是祸斗似乎并未在意这个突然出现在帐中的黑袍男子。 “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也让我难得舒展了一下筋骨,你能有把握除掉他吗。” “那是自然,再强的人也无法完全规避预料之外的袭击,况且我自认为实力在他之上。” “既然这样那必然是最好,我也按照你说的去雪牢关闹腾了一番,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是啊,你就等着吧,过不了多久,雪牢关就会陷落。” 桃源之内 “呜啊!” 顺着河底亮光的指引,尘世所幸在身体冻僵前游出了水面,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已经不会再经受寒冷,依旧处于极寒之地的他还是正受到寒风的蹂躏,天空中虽悬挂着耀眼的太阳,但是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暖流。积累下来的经验让尘世很快思考出了应对的方法,他在岸边寻找到一个大块岩石组成简陋空间,在这里至少能够稍微抵御寒风的侵袭,虽然尘世的脑中闪过一丝违和感,但他明白最先要做的是取暖,在雪牢关附近活动的气派修炼者为了应对这寒冷的气候,开创了一种气的运转方法,气的运转也算是一种运动,反复的运转能够给人的身体带来不少的热量,通过这实用的运气法,尘世因为寒冷而忍不住抖动的身体渐渐安定下来,一股白色的热气不断地从他的身体冒出,在这运气的过程,尘世发现自己的气十分充裕,甚至有些溢出。不知过了多久,尘世的身体已经暖和起来,衣服也干了大半,虽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总比没有好。 恢复得差不多的尘世开始整理起思绪,在他刚刚运气的过程中,尘世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并没有大碍,他回忆起自己因和祸斗的战斗而骨折的右手以及和方笑言战斗而被重创的身体,那被风割裂的痛觉仿佛现在还未散去,可此时自己竟然全都回复了,这让尘世觉得有些不现实,但是寒冷的风和被撕裂的衣服都告诉他既不是自己现在在做梦也不是与方笑言的一战是梦,尘世突然记起在河底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光,他猛然摸向腰间的布袋,那朵花绘交给自己的白花已经凋谢,尘世明白是花绘救了自己一命。 “你是明白我可能会因为你的话而深陷险境才留给我这个礼物的吗,花绘。”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雪,尘世发现自己的四周都是高山,自己则处于一片宽阔的河滩上,根据周围的环境和自己落入河中的位置,尘世大致判断自己正在桃源峰的内部。 【没想到进入桃源峰内部的入口居然是河底,这也难怪没人进的来】 尘世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虽然自己落入不知道是否安全的环境,不过自己好歹捡回了一条命,尘世将凋谢的白花重新放回了布袋里选择朝前方走去,他可不想再体验在寒冷的河水里游泳的感觉,他要寻找其他能走出去的路。 尘世明白自己尽快将妖族跃过雪牢关的消息告诉城主,妖族似乎在等待一个时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有方笑言那异常的才能和实力协助,绝对不是什么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情,而且他的背后似乎还有实力更强的人物,尘世记起方笑言是易宝阁的人,而最近尘世也知晓了易宝阁的靠山是震岳城的镇国神将贺千山,难道和妖族勾结的是这样的人物?尘世不敢想象,他得先回到霁月城想办法弄清这些。 原本只是零星的小雪越来越大,渐渐大到尘世不得不用手遮挡的程度,,如今云洲处在夏季,虽然雪牢关所在的无尽雪原终年寒冬,但也会受到些许影响,这样大的风雪应该是很少见的,冒着风雪走了许久的路程,眼前的景象让尘世凝重起来,方才自己离开的简陋避难所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又走回到了那个河滩,强大的风雪容易让人迷失方向,吃到亏的尘世决定先待在原地等风雪小一点再继续走。 漫长的等待并没有得来回报,一股疲劳感侵蚀着尘世的身体,尘世望向天空,所幸天色还没有变暗,他还有时间。 【等等,没有变暗....?】 刚刚上岸时的违和感此时突然被放大,上岸时那耀眼的阳光无疑是中午才能见到的东西,而自己和方笑言战斗的时候是日落时分,这中间长达近半天的时间不可能是自己在河底时度过的,尘世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种幻觉,那么这异常的风雪也可能是幻觉造成的,尘世握住飘落在自己手心中的雪,意识到这是幻觉而沉静下来的尘世感觉到这白雪是虚无之物,术派之中只有兑泽门有这种直接作用于五感的术,但这是术派大能才有可能习得的术,这种人物想要对付自己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那么是妖的话.....尘世听说过无尽雪原之中有一种冰蚕妖善于隐藏和迷惑敌人,尘世觉得自己很大可能是被冰蚕妖的妖炁所影响。 尘世记得花绘曾向自己吹嘘自己的冰蚕衣时提到过有用一种草药专门可以对付冰蚕妖,这种草药很普通但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它具有这种功效,尘世在霁月城的药铺很简单就找到了这名为雪银花的草药,凡事都力求周全的尘世就买了一些放在自己装草药的布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你又救了我一命,花绘。】 虽然布袋被水浸透,但里面的草药大都还能用,尘世将一朵雪银花含在嘴里,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随后这股清凉开始重新汇聚冲向了尘世的天灵盖,尘世为之一震,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已经完全改变,明亮的夜空中吹着微微的寒风,没有狂风也没有大雪。 【.......】 尘世强忍着惊讶没有动容,这并不是因为景色的改变,而是因为造成自己幻觉的元凶就在自己面前。这个长着冰蓝色短发的妖就这么坐在尘世不足三米的位置,从她展露的人形外观来看,这个冰蚕妖的年纪应该在人类的十六岁左右,算是个五官端正的女孩,此时她正打着哈欠,好像和尘世周旋了这么久也让她有些疲惫。 “........” 尘世就这么无言地看着她,而这只冰蚕妖似乎也注意到这个被她耍的团团转的人类的视线,尘世的目光似乎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她试着朝右边挪了挪,但是尘世的目光也跟了过去,接着她又向左挪了挪,但依旧甩不开尘世的目光。 “你.....难道看的到我?” 面对冰蚕妖的提问,尘世点了点头。 “..........” “.....” 短暂的沉默过后,冰蚕妖猛然和尘世拉开了距离。 “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可别过来,我可是很能打的。”冰蚕妖挥动着小巧的拳头威慑着尘世,不过这并不能吓到尘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了,既然你的小把戏被我破解了,是该接受惩罚了。” 尘世站了起来扭动着自己的拳头,他知道冰蚕妖基本没有战斗力,他决定好好吓唬吓唬这个捉弄自己的家伙。 “别....别别!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奉雪大人的命令,赶走一些擅自来到她领地的妖怪。” “妖怪?我可不是什么妖怪。” “??可是你的身上有妖炁的味......” 冰蚕妖似乎发现了是她的失误,尘世大概猜得到她所说的妖炁是那朵花在治疗自己时留下的。 “我的妈呀,你是人类。” 冰蚕妖更加慌乱,好像对她来说,可能人类要比妖可怕得多。 “好了,你别怕了,只要你能带我出去我就不伤害你。” “真的?” “真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能够出去,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这里。” “......” 冰蚕妖的话给了尘世当头一棒,本以为搞定冰蚕妖就能出去的尘世感觉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雪大人应该知道,因为她就是从外面来的。” “雪大人?” “对啊,就是这里的主人,那里就是雪大人的宫殿。” 顺着冰蚕妖的指示,尘世发现离河滩的不远处确实有一座建筑物,因为现在是夜晚,虽然有星月的存在,但还是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尘世决定山区一探究竟。 “那个雪大人是很强的妖吗?” “雪大人可厉害了,她把这一带凶凶的家伙全都干掉了,你是准备去雪大人的宫殿吗?” “是的,我必须离开这里。” “雪大人白天好像出去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来,不过也应该快了,雪大人不会离开宫殿太久。” “你不阻止我?你不是被雪大人命令要赶走不请自来的家伙吗。” “雪大人只是让我赶走妖,你是人类,而且看起来不是凶凶的,我又打不过你,所以你走吧。” 冰蚕妖的话让尘世无法反驳,他也不再纠缠,望着所谓宫殿的方向,尘世迈开了步子。 星尘 有了明确的方向也没有冰蚕妖的妨碍,尘世算是安全到达了那座所谓的宫殿,到了近处尘世也看清了宫殿的样貌,不过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个更接近祭坛的建筑物,这座建筑物的风格让尘世觉得很熟悉,他用手抚摸着一旁的柱子,那种冰凉坚硬的触感让曾经从军的尘世很快辨别出这是由寒钢玄铁铸造的,柱子上刻着的狼族的花纹尘世也在关外白狼族的废墟里见到过。 【没想到这里也有白狼族的遗迹】 眼前的祭坛保存得十分完整,寒钢玄铁映照着星月的光辉点亮着祭坛,尘世走上了不长的台阶,祭坛的主体也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宽阔的坛面并没有冰蚕妖口中雪大人的身影,看来她还外出未归。 好奇心驱使着尘世继续向祭坛中心走去,他登上了祭坛之上竖立着的一座高台,高台的地面是由黑曜石打造,在周围寒钢玄铁映照着光的照耀下,它显现出黑夜般的深邃,而在这石台之上,一把剑插在由黑曜石铸造的地面中,这把剑的剑柄是深蓝色,不知是什么材料铸造,如夜般黑色的剑刃仿佛与台面融为一体,剑刃与剑柄交接处有七颗不知名的如同星辰一样的细小结晶刻着北斗星的纹路,一瞬间,尘世为它美丽的外观而失神。 “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 一阵愤怒的吼声让尘世回到了现实,他勉强躲过了同怒吼一同到来的冰锥,他回头一看,一只白色的巨大狐狸?出现在了祭坛之上,它冰蓝色的眼中透着怒火,其散发出的巨大威压让尘世基本断定这就是冰蚕妖口中的雪大人。 “我是...” 尘世的辩解还没出口,狐狸就已经飞扑过来,尘世跳下了高台躲过了飞来的利爪。 “我没有恶意!” “哼,你不用狡辩,你身上散发着我不喜欢的味道,你这种妖不配踏足此地。” “我是人....”狐狸不准备听尘世的话,再次扑来,尘世利用柔韧的身体后仰勉强躲过了这一击。 【看来又是花绘的妖炁】 尘世感觉到这只狐狸似乎对擅自踏入领地的妖抱着很大的敌意,而且也不准备听尘世的辩解,它每一击都足矣撕碎尘世的身体,这已经算是生死的搏斗,尘世不喜欢坐以待毙,他拔出腰间的剑准备通过用武力让狐狸冷静下来。 妖身化狐狸的动作很大,破绽也很多,面对狐狸再一次展开的攻击,尘世深吸了一口气,看准一刻,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先到的利爪,接着他敛气于剑,用尽全身的力道推剑刺向了狐狸露出的腹部。 “嘣!”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尘世手中的剑就这么断成两截,这出乎了尘世的意料,残破的剑身似乎无法承受气的加持就这么断裂,而狐狸并不会放过尘世,它一摆身,和身体同样巨大的尾巴就这样把尘世扫飞出去。 重重摔落在地的尘世吐了一口鲜血,刚刚才痊愈的身体又一次受到重创,痛觉和脱力感让尘世倒地不起,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武器,尘世自觉无法和眼前的巨兽战斗。 【如果有更好的武器的话.......】 尘世突然灵光一闪,他望向了一旁高台上的那把剑,那正是所谓更好的能够战斗的武器,虽然尘世没有识货的眼光,但那把剑任谁都会觉得并非凡品。尘世咬着牙站了起来,机会只有一次,一个个凭空凝聚的巨大冰锥在狐狸身边出现,瞅准冰锥飞来的瞬间,尘世纵身一跃跳上了高台,他身体的许多地方被高速的冰锥擦伤,忍着疼痛,他握住深蓝的剑柄,就这么将剑从台面中拔了出来,只是这之后的事并未如他所愿,在把出剑后,剑刃上七星的纹路突然闪动,接着尘世只感觉自己几乎全身的炁都瞬间消失,而后一股光景突然刻进了他的脑中: 四处蔓延的大火燃起了黑色的浓烟,原本安静祥和的城市如今已经成了一片狼藉,无数的妖族如同马蜂一样从被攻破的城门涌入,经过多年的战争和无数的牺牲,终于攻下这座城池的妖族显得十分兴奋,杀光了守城的士兵,他们便开始肆意释放自己的野性,四处屠杀城中逃散的百姓,纵火燃烧富丽堂皇的建筑,享受着抢来的酒肉观赏自己的杰作。 冲天的火光将夜空照的通亮,兽妖的嘶吼声和人类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仿佛顺应着人们的祈祷,一道突然出现的强光驱散了这黑色的天幕,它的出现夺走了所有人与妖的目光,强光散去一个长袍的男子立于空中,随风飘散的长发仿佛被这余晖染成金色,他俯瞰着整座城池,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他挥动右手,胸前的项链亮起了柔和的金光,接着,这金色的光开始扩散,原本逃跑的人们如同朝拜一样伸手去触摸这拂过自己身体温暖的光华,就像传闻中守护这座城池的光之风一样,他们心中绝望渐渐被这景象所融化,他们明白,守卫这座城池的人出现了。 异样的光景消散,失去炁的尘世如同断了线的人偶就这么倒了下去,在他最后模糊的视线里,他仿佛看见刚才巨大的狐狸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如雪般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冰蓝色的眼瞳闪烁着担忧,接踵而来的台面冰凉的触感带走了尘世最后的意识。 朝会 “大人,就要到清帝城了。” 在随从得告知下,南宫逸已经隐约看见了远处清帝城的轮廓,作为清玄的帝都,它伫立在辰煌与曾经清玄祖皇领地的交界处,喻示着祖皇包容两大部族的宽容,如今曾经两个部族之间的界限已经被时间所冲淡,他们新生为清玄的子民站在云洲大地之上,这也是为何留着辰煌皇族血脉的南宫逸能成为举国权力仅次于皇帝的镇国神将的原因。 走到城墙的近处,南宫逸不禁被这座卫士般的黑灰色墙壁所折服,虽然他用的只是被神工派评定为丙级材料的玄武原岩,比不上铸造雪牢关的乙等材料寒钢玄铁,但它的厚度却是雪牢关的三倍,其防御力也同样不容置疑,雪牢关能够建成大都依靠白狼族的遗产,否则要筹集铸成雪牢关那种数量的寒钢玄铁将会消耗清玄大半的国库。 “站住,如今是清玄朝会期间,清帝闭城三日。” “我是霁月城城主南宫逸,此行受皇帝诏令前来参加朝会。” “啊...是南宫将军,请进。” 查验过南宫逸令牌的卫兵立刻让开了一条路,因为霁月城离皇城很远,所以知晓南宫逸面容的人在中州并不多。在侍卫的接引下,南宫逸和他的随从被安排到了一片偌大的宅院,这里历来都是为来到皇城的镇国神将准备的,有专门的大厨和侍女服侍这里的客人。 南宫逸一行人刚刚安顿下来,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突然登门拜访。 “南宫将军,好久不见了。” “不知贺将军亲自拜访所谓何事?” 震岳城城主贺千山亲自拜访让南宫逸很意外,贺千山与自己向来不和,其祖父曾经是跟随先帝的开国将领,其父也同样被震岳选中,像这样连续几代都被神兵选中虽没有南宫家特殊,但也是很罕见的,作为国内主战派的领导者,贺千山的各项主张都与保守派的南宫逸有很大的出入,同时他也是一个崇尚地位追求实力的狠辣之人,十分抵触作为辰煌后裔的南宫逸。 “哈哈,我这次来只是和渐渐许久不见的好友叙叙旧。” “呵呵,贺大人就不用来这套虚的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南宫将军还是那么爽快,我这次来只是想劝说你,放弃主和派加入主战派,如今国内主战的氛围越来越浓厚,如果你能站在我们这边,皇帝陛下也不会再犹豫了,只要我们镇国神将合力,何愁不能彻底打垮妖族。” “如果贺将军只是来说这个的话,那请回吧,我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 “是吗..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再多言了。”面对南宫逸的拒绝,贺千山也并没有太多意外,仿佛这样的回答他早已预想到,“对了,南宫将军,无论你如何坚持,最后都会是主战派的胜利,因为这是无法抵抗的发展,哈哈哈.....”在留下这最后的话后,贺千山大笑着离开了宅院。 ........... 第二日的日出也预示着朝会的开始,早早离开住处的南宫逸在卫兵的带领下进入了皇宫的大门,经过许多蜿蜒的道路终于来到了开展朝会的场所,这是一座位于皇宫正殿东南方向的一座偏殿,是皇宫扩建前先帝的开展朝会的旧正殿,殿内曾经的皇座被改成了一个高台,为皇帝准备的座位后竖立着一座由神工派用天罡玄武岩打造的祖皇雕像。 殿内的座位前早已摆好了瓜果酒水,因为当值夏季,座位的两旁还有装着冰舟石的香炉让殿内飘散着凉爽的空气,在南宫逸入座后其他的座位也都被一一填满,朝会的参加者除了皇帝外一共有六位,他们都是作为皇帝治理清玄的左膀右臂,他们分别是作为镇国神将的霁月城城主南宫逸,震岳城城主贺千山,狂沙城城主龙骥,镇妖局总领黄道忠,国师苏慕白,清帝卫军统领陈清宁,东州孤魂城城主此次依旧缺席,这并非什么异事,此人向来我行我素,行踪飘忽不定,但是他在东州边防的功绩确是不容置疑的。 “皇帝陛下驾到!” “恭迎吾皇。” 在侍卫的传呼声过后,六人都站起行礼迎接入座的清玄帝。新帝刚刚登基不久,处理政事的能力不足,决策也有些优柔寡断,所以许多事物都是国师协助完成,南宫逸听说清玄国师之位空缺了百年之久,那一位帮助清玄建国功不可没的国师死后,先帝留下了一个阵局,破其局者才能坐上国师之位,可是百年来一直无人可破,之至两年前被一奇才所解,在皇帝一侧坐着的苏慕白有着一头异于常人的银色长发,气宇轩昂的外表之外眼中流露着难以掩饰的傲气,最让南宫逸惊讶的是此人年纪看上去竟然与自己的儿子相仿。 “众位不必多礼,祖皇曾只是一个小部族的头领,他与辅佐自己的部下都是以兄弟相称,称帝之后因各种条例而不得不放高姿态,朝会便是为了打破这些条例的存在,各位在我面前畅所欲言便是。” 在清玄帝敬诸位酒后,便是各大镇国神将汇报与妖族诸多事宜的时间,而近来与妖族交战频繁的霁月城带来的军情则是最为首要的。 “陛下,虽然近期妖族频频骚扰我境,但是有雪牢关的存在和将士们的努力,霁月城安定如初。” “好!不亏是南宫将军,我再敬你一杯!” 听到南宫逸的好消息,清玄帝大喜,拿起刚刚被侍从斟满的酒杯便一饮而尽。 “陛下,雪牢关能够保我清玄安定,神机技术的发展让我清玄军力大增,拥有巨大威胁的凰裔和苍龙族也已遁世,此时正是我等举兵北伐的大好时机,只要击败荒兽国,我等就能夺回失地,祭我清玄先灵。” “贺将军的意见朕也再三考虑过,可这是关系到我清玄将来的巨大决定,我也难以拿的下注意。” 贺千山的话,南宫逸早就有预想,昨日他亲自拜访所留下的话,必然预示着今日朝会上他会有所动作,自己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陛下,如今虽然清玄军力强盛,但依旧有许多百姓还没能解决基本的温饱,举军北伐必然会消耗国库大量的财力,这将会让平常百姓的生活更加艰苦,攘外必先安内,万不可轻下定夺。” “只要能夺回故土,清玄自然会更有余韵地救济百姓。” “可是如今那只是南柯一梦,在战争的过程中对百姓造成的危害是不可忽视。” “妇人之仁,说到底只是软弱的辰煌余裔,难道你忘了辰煌为什么灭亡吗?” “贺将军,如今我只是陛下效忠的清玄子民,提那些先人之事有何意义。” “够了,这是朝会,不是给你们二人争论的地方。” 一直没有说话的国师出声制止了贺千山与南宫逸,这仿佛喂了左右为难的清玄帝一颗定心丸。 “陛下,既然两位将军各持己见,不妨问问其他几位大人。” “陛下,臣有话说。”镇妖局总领黄道忠拿着一卷巨大的书卷走到了殿中,“此乃我镇妖局千人以上的镇妖师联名所写,恳请陛下让吾等出关杀敌。” “呈上来” 黄道忠突然的发言让南宫逸措手不及,看来贺千山已经拉拢了他,陷入被动的南宫逸不禁回忆起雪牢关建成前那些饱受摧残的霁月城百姓,以及捡回尘世那个被摧毁殆尽的村子,他明白自己不能放弃。 “陛下,此时正是改善清玄百姓生活,为他们建设一个和平安定环境的大好时刻,切不可放弃雪牢关和狂沙城的地利盲目发起战争啊。” “这....” 清玄帝再一次陷入为难之地,他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外表稚幼的陈清宁打着哈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陛下。” “龙将军有话说?” “黄大人所带联名书确可大致代表我国子民所向,我国军力确实如贺将军所言如今已经十分强盛,但也很久不曾与荒兽国正面一战,在强盛的不一定只有清玄,南宫将军担心的则是一旦战争被拖长到数年乃至十几年,遭殃的是清玄的平民百姓,如今正是妖将进犯雪牢关的时刻,只需要南宫将军亲自带兵迎战,两军的战况自然能解决南宫将军的心结,若可在一个月内摧毁敌军,则表明我国实力充足,那么则可出关北伐,若战况胶着那与妖皇一战也自然难以取胜,这一解决方法不知陛下和二位将军能否接受,相信以南宫将军的为人自然不会故意让自己的部下白送了性命。” “臣觉得此法可行。”南宫逸率先发话。 “朕也觉得此法可行,贺将军你觉得呢。” “既然陛下发话,那我无话可说。” 解决这一分歧朝会也很快就这么结束了,贺千山自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他第一个拂袖而去,而后其他人也一一离开。 “南宫将军请留步。” “国师大人?” 与自己素无交往的国师突然找到自己,这让南宫逸非常意外。 “我早就听闻雪牢关之固和将军的事迹,我自幼体弱不方便行远路,对边关之事十分有兴趣,请将军务必给我一个薄面来府上一叙。” 对方将话说的如此坚决,南宫逸也不好推辞,在对方的再三邀请下,南宫逸前往了国师府,他也非常想了解一下这个年轻的国师。 ........... “汇报南宫逸的动向。” 贺千山在朝会结束后便离开了清帝城,在郊外的林中,他询问着身着黑衣的手下。 “禀将军,南宫逸前往了国师的府上。” “国师?也罢,既然南宫逸没有直接回霁月城也给了我更多时间,你们继续盯着他。” “是...” 接到命令的黑衣人消失在了林中。 “既然你屡次妨碍我,就不要怪我了,南宫逸。” 贺千山恶狠狠地说道。 雪絮 和苏慕白谈天说地了一晚,南宫逸不由得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后辈所表现出来的谈吐和智慧深深地叹服,这让他有一种对面坐着的是通宵古今的百岁乃至千岁老人的错觉。 第二天一早南宫逸也准备踏上回霁月城的路,在送南宫逸到达城门楼时,苏慕白再一次叫住了南宫逸。 “不知道将军听没听说过一个叫‘骸’的组织?” “骸?好像没有听说过。” “传闻这是个组织接纳被这个世界遗忘或是不被接受的亡命之人,他们由宗主领导并且摈弃世规,视人命如草芥,是个非常危险的组织,而且我听说贺将军似乎和这个组织有过接触,请将军务必小心。” “国师的话我记下了,我会注意的,那么就此告辞。” “后会有期。” 贺千山留下的一部分黑衣人躲藏在清帝城外的树林内,这是回霁月城必经之路,洞悉南宫逸出城后,他们放出了信鸽再一次消失在了林中。 .......... 一股寒冷的感觉冲击着身体,但这之中也混着一丝温暖,让尘世觉得安心。 “我会一直等待的,在无尽岁月的彼端。” 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脑中响起,尘世的睡梦也就此被打破。睁开眼后,映入尘世眼中的是和雪一样洁白的长发,而这头长发的主人则是有着一张同冰山雪莲花一样美丽脸庞的年轻女子,她睁着她那冰蓝色的眼睛打量着尘世,同时洁白纤细的手指在拨弄着尘世的头发。 “您醒了!” 因这温柔乡一样的现状而陷入混乱的尘世猛然与女子拉开了距离警戒起来。 “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雪絮,我的主人” “你是那只白狐....?” “狼!” “hu。” “狼!” 女子带着恐怖的笑容一次次纠正尘世,这也让尘世不得不妥协,可尘世心里还是在说。 【你不就是只大狐狸吗?】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叫我主人?” “是的,主人。” “不不不,明明你刚才还在袭击我,为什么现在又叫我主人。” “刚才的事是我的疏忽,我误以为主人是不被允许出现在此地的妖族,不过既然主人问到,我就和您说说吧。”雪絮指了指尘世手边的剑接着说,“有一个对我有恩的故人告诉我,在他死后,能够再次来到这里拔起这把‘星尘’剑的人类就是我的主人,我要尽心尽力地辅佐他。” 雪絮的话让尘世不禁捡起了身边的这把名叫星尘的剑,总而言之是这把剑救了自己,不过尘世突然想起了握住这把剑时在自己脑中飞逝的那太过于实际的画面。 “我在握住这把剑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片我无法忽视的光景,那意味着什么?” “虽然我也是听他人说起,被星尘选中之人,会通过星尘看到近期与自己有莫大阴因缘的事,这吞噬使用者大量的炁,主人现在的实力较弱,被星尘吸干而昏厥是正常的行为。” “与我有莫大因缘....” 尘世不禁沉下了脸,霁月城将会被攻陷,而且霁月也会易主.....无论是哪件事,对尘世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 “你应该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吧,快带我去山脉的出口。” “出口?这片山的出口就在这里。” ..................... 走在这条由寒钢玄铁堆砌的道路里,尘世的心只能用惊诧无比来形容,在雪絮的带领下,尘世走进了祭坛地下的暗道,而这暗道的规模远远超出了尘世的想象,暗道四通八达,就像一个地下迷宫。 “怎么样,很壮观吧,这是白狼一族的领袖,我的哥哥找人类修建的,哥哥是个出色的领导者,他主动接纳沦落到白狼领地的人类,学习人类的技术,白狼一族能有那样的辉煌都是靠着哥哥的努力,可是....” 雪絮的话音透着悲伤,但她的面色却未有改变,仿佛她早已已经坦然面对这段过去。白狼一族的辉煌尘世也在书籍上看到过,相传白狼皇创造了这片无尽雪原,为自己族人带来了安身之所。白狼一族从不踏出自己的领地,即使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他们依旧创造出了宏伟的建筑和自己的文明,只是最后在人类和荒兽国的夹击下灭亡,白狼皇也死在那场战争里,没想到白狼一族的辉煌也有人类的帮助,这个事实让尘世的心里为之动容。 “这个通道能通向哪?” “具体能通向哪我也不记得了,这暗道本是哥哥为了和我从皇宫偷偷溜出去玩才请人建的,刚刚开始本只有一条道,可是想去的地方多了,就越来越多,于是就变成现在这样的迷宫,第一次走的肯定会迷路,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的应该就只有我和哥哥还有修建通道的人类了。” 雪牢关就是依靠白狼一族遗迹的寒钢玄铁而建成的,原本那里就是白狼族的领地,相信没人会想到这遗迹的地下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迷宫。尘世几乎可以确信自己遇到的妖族就是通过这通道跃过雪牢关,而妖族应该是不知道这个情报,否则雪牢关早已被攻陷,那么掌握这条隐秘路线的就是方笑言那一方,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 “喝!” 随着贺千山一道迅猛的出拳,眼前一块数百斤的巨石应声粉碎。 “不亏是将军,按照这样的速度,相信将军不久便能突破塑气境。” 在试药师试完了薛药人准备的灵药,贺千山才接过一饮而尽。炼气境,这可以说是无数气派修炼者的深渊,很多人即便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也都止步于此,炼气按照严格来说分为:放气(能将一部分气释放出体外而不消散)、炼体(使自己的身体能够承受更多气的加持)、育气(提升自己体内气的量)三个方面,它们相辅相成,要想提升一方,其他两方都必须一同修炼,只有三方都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突破到塑气境,这并非只靠勤奋就能到达的境界,有些人是天生无法满足塑气境的基底,而有些人则是没有足够的资源和时间完成三方的修炼。 贺千山每天都会坚持自己对气的锻炼来完成放气的修行,同时辅以灵药,来完成育气,炼体的修行,镇国神将可能并非实力非常强劲的人,他们离开了神兵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修炼者,神兵的力量则相当变相将他们的实力提升到一个非常人的境界,贺千山如今可以算是到达了炼气境圆满的程度,即使他被震岳选中,但他依旧没有停止对力量的追求。 “薛老的药果然非同寻常,这半年里在你的帮助下我的修炼速度明显有很大的提升,你有如此实力,不如离开那所谓的冢,加入我的麾下。” “既然将军赏识,老头子我自然愿效犬马之劳。” “报告将军,南宫逸已经从清帝城启程了。” 一个士兵传来了这个让贺千山高兴的消息,南宫逸出发的时间出奇地好,这让他能够更有余韵的安排。 “你让他们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回报。” “是!” 见士兵离开后,薛药人来到贺千山身边轻声说道:“最后一批的妖兵应该已经运出,在我的虚梦散失效前,这些妖兵定能不被关卫发现,平安运到中州边境,请将军放心。” “好!棋局已经布好,就等南宫逸入局。” .......... 在雪絮的带领下,尘世穿过了无数的通道终于到达了地表,这个出口并非妖族所在的山洞附近,而是在那个山洞四里外的一座石像背后。 “你差不多别再跟着我了。”走了许久的路,尘世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一直跟着自己的雪絮。 “为什么?我的使命就是在主人身边辅佐您。” “........我现在要去的是人类的城市,妖进去了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您是在担心这个啊。” 了解尘世的困扰后,雪絮闭目,接着她的妖炁开始收敛,接着雪白的尾巴和耳朵都消失不见,接着头发也渐渐变成了和人类相仿的黑色,眼瞳也跟着变成了褐色。 “你.....” “这是很久之前和冰蚕妖学的伪装之法,实力在我之下的人是无法察觉出来的。” “如果你硬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赶走你,不过,我可不想当你的主人,敬语什么的都不要用,也不要叫我主人,我叫尘世。” 阴谋初现 虽迫于无奈,但尘世还是带着雪絮进去了霁月城,所幸雪絮的身份并未被识破,不过尘世现在并没有考虑这些的余韵,进城后,他立刻赶到了城主府。 “城主去清帝城参加朝会了。” 门卫的一席话让尘世想起已经到了朝会的日子,虽然按照惯例朝会在昨天已经结束,但是要从中州的清帝城赶回霁月城所花的时间至少也得一天。 “那少主他在吗?” “少主的话,他在早晨同虞大人出门了。” 一切的不凑巧让尘世有些束手无策,如今他能做的应该只有去雪牢关将自己所知道事告知虞少期,不过不凑巧带来的另一个巧合却打乱了尘世的计划,远处的街道上,黑压压的马车扬起了巨大的灰尘,尘世记得这些马车,他们是易宝阁的财产,而这批马车的带队者竟然是阁主钱无量本人和方笑言,看见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尘世不禁握紧了拳头,易宝阁与妖族的出现有莫大的关系,而那背后的支持者是镇国神将贺千山,尘世决定跟上这只可疑的队伍。 ............ 与之前一样,这批车马畅通无阻地离开了霁月城,如果星尘让自己看见的景象是真的的话,那么钱无量这次出城很可能是为了躲避这场灾难。 【明知道会造成那样的事.....】 因为有方笑言的存在,尘世不敢跟着太近,所幸车马的规模很大,即便远远地跟着也不会跟丢,而雪絮则一直无言地跟着尘世。 在钱无量等人快到达中州边境的时候,车队分成了两批,钱无量和方笑言带着大批的车马继续往中州开去,而留下了几个人带着一辆稍大的马车往郊外开去,尘世对那个方向有印象,那是他刚从升到玄阶返回霁月城途中发现妖族痕迹的森林方向,看来自己的猜测并不是多心。经过思考,尘世决定跟上那辆前往郊外的马车,方笑言的离开正好方便自己一探究竟。 跟着这架车马在林中穿梭了一段时间,一直默默跟随的雪絮突然叫住了尘世。 “主人,不能再往前走了。” 雪絮似乎依旧坚持叫尘世主人,此时尘世也并没有心思去纠正她。 “怎么了?” “前面很危险,我们不能再继续走了。” 尘世此时并没有理解雪絮所说的危险指的是什么,但很快发生的事让尘世舒了一口气,原本安静的林中突然走出了许多妖族的士兵,他们听从黑衣人的安排列好队形,少说数量也有两百,而且其中混杂着熊妖豹妖这种精锐,而那架马车也停在了队列的前方,马车押运的大箱子被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魁梧的巨汉,而他的身份正是当时和祸斗一起围杀尘世的熊妖长右,他一动不动仿佛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黑衣人走到跟前拿出了一个药瓶,在撒出瓶内的粉末后,的胸口突然有了呼吸的巨大起伏,肌肉上的血管也膨胀起来。 尘世回忆起之前那些类似的马车,这才明白那都是易宝阁运输妖族士兵的方法,而他们利用了某种方法让这些妖族假死而掩盖他们的妖炁。恢复过来的站了起来活动着身体的筋骨。 “熊妖,命你立刻带领这两百妖族去摧毁八里外的村庄。” “摧毁村子?也罢,正好很久没有闻到血的味道了,正好让我痛快一番。” 说完这席话,用巨大的双拳打飞了身边的两个黑衣人,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在半空中死去,接着抓起了剩下的一个黑衣人。 “你们这几个杂鱼不配命令我。” 在捏死手中已经吓尿的黑衣人后,对身后的妖族展开了双臂。 “荒兽国的士兵们,现在正是展现你们野性的时候!” .............. 看着浩浩荡荡离去的妖族,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尘世开始思考起来,他的心中走一丝疑惑,黑衣人所说八里外的村子已经属于中州境内,如果贺千山通过易宝阁运输妖族,那为什么要让他们袭击自己辖区?带着这份疑惑尘世继续跟上了这只队伍。 —————— “将军,已经快要离开中州的地界了。” “嗯,让将士们都歇息一下吧。” 因为担心雪牢关的形式和苏慕白的提醒,南宫逸一路都是快马加鞭地行进着,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一直都被贺千山所掌控。 在休息的过程中,南宫逸一行被不远处的黑烟吸引了注意。 “那边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在进行什么祭祀活动吧....” 随行将士也都看见了异状,只是他们并未觉得是什么严重的事,但南宫逸的心中却有着不安。 “黄安,你带几个将士去看看,有什么事立刻回报。” “是!” 黄安一行快马加鞭很快到达了黑烟的不远处,虽然没有看见黑烟的真面目,但是传来的哭喊声和呛人的浓烟味让他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站在略高处观察着形式,但是那片景象让他无法接受,一个较为广阔的村庄现在被大火点燃,农田被妖族肆意践踏,村民如同玩具一样被妖族撕裂。 “来人!你立刻回去报告将军,剩下的人跟我冲!” ........... 长右率领的一部分妖族士兵在他的指示先行突入村子,很快毫无防备的村落便化为了火海,他看着这片景象觉得很无趣,村子里并没有能让他提的起劲的对手,不过长右明白,只要制造了足够大的混乱就一定能钓到大鱼。一直压抑着野性的妖族先遣部队制造灾害的速度远超过了尘世想象,因为存在,隐藏在暗处的尘世心中心急如焚。 “主人,要我出手吗。” 尘世的心中在犹豫,雪絮的力量足够强,但是这里是清玄的领地,浓郁的黑烟将士兵或是镇妖师吸引过来只是时间问题,他不想让雪絮的存在被人知晓,也担心贸然出手会遭到易宝阁的伏兵,心中一喜。 “你能想办法灭掉村子里的火吗,不要弄出太大动静。” “我明白了主人。” 此时没有妖族特征的雪絮伸出了手指向存在的方向,她的眼睛变回了冰蓝色,但是并未有更多的变化,接着燃烧着房子的大火开始变小,很快火势便被抑制了很多。 黄安率领的部队在村中驰骋,因为有马的帮助,他们的攻势难以被这只较为弱小的妖族先遣队抑制,没有了大火的干扰,他们一边砍杀妖族,一边救助幸存的村民。 “终于来了吗。” 在看到黄安的部队后,一直未出手的长右有了动作。 “同胞们,蹂躏这些弱小的人类吧。” 听到命令的妖族伏兵冲入了战场,这也让战局瞬间颠倒。 “跑来跑去的烦死了。”面对牵制着自己的骑兵,长右抓住了冲过自己身边战马的头,直接将其举起扔了出去,砸飞了另一名骑兵。骑兵的牵制被破解,黄安身边的将士也一个个在妖族的围攻中倒下,他只能将战线回缩,支撑到南宫逸的增援。 “成龟甲阵!” 在黄安的指挥下,士兵们围起盾墙,从盾墙的缝隙中刺出的刀枪利落地洞穿靠近的妖族。 “尽耍小聪明。” 长右单手抓起倒在地上的木桩,接着将其扔向了黄安组成的龟甲阵。突如其来的强大冲击瞬间打散了阵形,几名士兵直接被压死,黄安的身边只剩下几个负伤的战士。 “到此为止了吗.....”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一匹战马从天而降,随马一起到来的是一名外表刚毅的男子,他手持利剑横在长右和黄安之间。 “城主!” 来人正是闻讯赶来的南宫逸,在他赶到之后,远处的土地扬起了烟尘,一批骑兵出现在了战场之中,这是南宫逸带来的剩余部队,他们有条不紊地冲入妖族后方,如割草一样砍倒了一个个敌人。 “终于有个看起来能打的了。” 长右饶有兴致地看着南宫逸,南宫逸也同样盯着长右,他无法相信,此地已经是清玄腹地的中州,在这里怎么可能出现这样一支妖族的队伍,从位置来看这些妖只可能是从霁月城方向来,但是南宫逸绝对无法相信雪牢关已经被突破,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干翻眼前这个敌方头目,在他的口中问出究竟。 南宫逸开始运起体内的炁,他并没有虞少期和贺千山那样半只脚踏入塑气境的高超实力,但是他明白只要自己全力以赴便对。 一直没有现身的尘世看见父亲的身影后便准备突入战场,再将一切的阴谋告诉南宫逸,但是一个新的变故却让他再度改变了做法。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一声中气十足的传音过后,一支军队出现在了南宫逸来的方向,他们身着象征震岳城的红衣绿甲,手中的武器精良,坚硬的的铁靴踏着整齐的步伐,其中不乏神机驾士操控的数十驾神机,军队的最前方,一个威武的男子同样身着战甲,双手绿金相间的巨大拳甲闪着庄严的光辉,此人的出现让尘世腰间的星尘躁动起来。 “贺将军!” 见到贺千山的援军赶到,南宫逸心中一喜,有了震岳城的精兵,歼灭这些妖族如同探囊取物。 策马走在最前方的贺千山瞟了一眼因为畏惧而聚集到一方的妖族,接着又转头看向了南宫逸一方。 “南宫逸,我现在以叛国罪处决你。” 风拳流 “你说什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贺千山的话让南宫逸惊讶无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中涌现。 “你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不惜私通妖族,任其入侵我清玄大地,借而打击我等主战派,真是险恶啊,南宫逸。” “一派胡言!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也奇怪为什么妖族会出现在此处,等我们拿下这个妖族头领,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拿下?我看你是想灭口吧。” “够了!你们这些人类,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给我去死吧!” 一直没有在意自己只顾自说自话的南宫逸和贺千山彻底惹怒了长右,他抡起自己巨大的拳头冲向了贺千山,对力量自信的他确信这一拳能将眼前这个看不起自己的人类砸瘪。 “怎么可能....” 贺千山单手轻而易举地接下了长右的这一拳,他胯下的战马甚至没有挪动一步,长期用草药和高强度修炼练就的躯体已经让贺千山能与熊妖一拼,在震岳的加持下,贺千山在力量上已经不是所能比拼的。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从这世上消失便是。” 看见贺千山攻来的右拳,长右下意识去抵挡,但是这一拳却并没有让长右感到什么力道。 “哈哈,就凭这.....” 长右话还没说完,他感觉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从自己的体内爆发,这股强劲的力量摧毁了一切阻挡自己的东西,方才还好端端的长右瞬间爆开变成了一堆肉块。 贺千山一挥手,军队里的术士便放出了一道水流,将浑身是血的贺千山冲洗干净。 “碍事的家伙已经没有了,接下来就是你了,南宫逸。” 面对矛头指向自己的贺千山,南宫逸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端倪,回想起贺千山刚刚来的时候那似乎对一切都认定的态度,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中,还有这异常的军力,如果只是看到境内发生骚乱,根本不用亲自率领这么多部队。 “这都是你安排的?” 听到南宫逸的话,贺千山突然大笑起来。 “你还是一样敏锐地让人讨厌,不过这都不重要,你会在这里死去,雪牢关和霁月城也会在我的安排下被攻破,再由我把那些进去清玄的妖族杂碎给杀光,这样就会成为靖边的英雄,而你则会背上叛国罪遗臭万年。” 贺千山的声音让暗地里的尘世也听的很清楚,他回忆起这些天来的一切,感到非常后怕,这一系列计划要在自己回到霁月城就开始实施,已经让南宫逸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你!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霁月城的那些无辜百姓吗?” “在吾等人类统御云洲的霸愿下,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皇帝陛下心慈手软,畏手畏脚,就让我这个臣子给他最决定的决心便是。” “贺千山!这只是你一个人的私愿,不顾百姓安慰的人根本不配作为镇国神将!我要这里替皇帝陛下将你拿下!” 南宫逸剑指贺千山,他剩余的部下也都摆出架势,誓要同城主共进退。 “哈哈哈...可笑!你这点兵力不说,没有神兵的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贺千山打了个响指,“南宫逸就交给你了。” 在贺千山的指示下,军队中一个年轻男子策马走出,他面带笑意,一线天一样的双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南宫逸一行人。 “方笑言!”尘世不禁握紧了星尘。 “贺将军,让我做镇国神将的对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虽然方笑言如此说道,但是他话音中却并未透出胆怯,“不过将军下令,我不得不听啊。” 方笑言下马走到南宫逸的不远处,他抱拳对这位长辈鞠了一躬。 “请恕晚辈无理。” “后生,贺千山所做之事我必须制止,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出手吧!” “巽风决—玉绳!” 方笑言并不准备拖泥带水,率先出手,数阵汇聚的风从各个方向缠向南宫逸,南宫逸临危不乱,他明白与柔风对阵不可过于刚硬,他敛气于剑与双脚,同时用剑刺向一道玉绳,不过剑刃并未命中,它绕过了玉绳,瞅准这个时机,南宫逸转动手腕,放出了剑刃上的气,一道玉绳便被震散,有了一个缺口,南宫逸踏地而去,躲过了后续的玉绳。不过方笑言并没有停止攻势,他再次施展巽风决,几道刚硬的风刃高速飞出,南宫逸挥动剑刃,放出几道剑气与风刃相撞,二人的攻击都化为无形。 “就算没有神兵,果然一般的手段没办法对付镇国神将呢。” 方笑言微微翘起了双手的中指和食指,两道旋风随之浮现,它们卷起田地里还未熄灭的火苗化为两股高温的火龙卷冲向了南宫逸,不过这还没完,方笑言当然不觉得这样的一击能解决南宫逸,他突然摆出了一个不同与一般术士的姿势,一股强劲的风在他的手腕至拳头处汇聚,看到这尘世心中暗叫不好,这正是自己领教过的百烈罡风,如今南宫逸被火龙卷吸引了注意,绝对没想到这背后暗藏的巨大杀机。 “你在这待着别乱动。” 对雪絮抛下这句话后,尘世飞快地冲了出去。 “百烈罡风!” 夹杂着无数风刃的罡风化为龙卷如苍龙一般冲向南宫逸,一路上的田地瞬间被这风冲垮,两股火龙卷也被吞噬化为罡风的一部分。眼前的火龙卷被突然冲垮而化为一股超速袭来的风让南宫逸措手不及,他低估了眼前这个后辈,这一击在没有霁月的他看来根本不可能阻挡,南宫逸暗叫不好,但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熟悉身影挡在了他的前方,这个身影手持一杆黑剑毫无畏惧地劈向了这股罡风。 “方笑言!” 尘世大吼着,他手持星尘,尽所能将气收敛在剑刃上,使出浑身解数迎击百烈罡风,其实尘世的心里也没底,但是他无法坐看父亲深陷危险。罡风与星尘的剑刃摩擦在一起,强劲的扭转力让尘世手中的剑差点被震飞,无数的火星迸发出来,尘世渐渐被压制往后挪动,体中的气也渐渐不支,但是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了尘世的后背,一股气通过这只手掌汇入尘世点体内。 “不要紧张,抓住流动气的形态。”尘世的耳边响起了南宫逸的话语,“将剑刃之上的气与体内之气看做两方,接着,就像把手中球扔出去一样,把剑中的气一口气挥出去。”按照南宫逸的话,尘世开始尝试,他静下心来开始尝试更加精巧地控制气,内外的压力让尘世汗流不止。 “就是现在,挥剑!” “喝啊....!!!” 尘世用尽全力将气斩出,随着星尘的挥斩,一股强劲的剑气将罡风斩向了一方,一股巨大冲击过后,百烈罡风化为无形。 “城....主,你没事吧。” 筋疲力尽的尘世大口喘着粗气,不过这一击也预示着他掌握了放气的能力,他已经踏入了炼气境。 “尘世,你怎么在这。” 尘世的出现让南宫逸惊讶,同样也让方笑言更加惊讶。 “你居然没有死,不仅如此你还变强了,虽然有他人的协助,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破解我的罡风了,你果然是个能给人带来惊喜的人啊,尘世。” “是啊,我来向你复仇了,方笑言。” “复仇?哈哈,有意思,就让你们两人一起上吧。” 方笑言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笑容,他谈了谈身上的灰尘,对尘世摆出了挑衅的姿势。 “你还行吗,尘世。” “啊,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尘世双手握住星尘重振旗鼓,他明白,对付术士,拉近战斗距离才是制胜之法,这点南宫逸同样也明白,二人眼神会意后,南宫逸挑起几块石块踢向方笑言,方笑言放出风刃轻易斩断飞来的巨石,但是巨石之后,还有南宫逸紧接着斩出的几道剑气。 “巽风决—凌风甲。” 一股高速流转的风包裹住方笑言的身体,飞来的剑气在接触到风甲的瞬间都被弹飞,但是攻势还未完,隐藏在被斩断巨石的阴影出接近过来的尘世直取方笑言侧翼。 “你以为我没注意到吗,巽风决—玉绳。” 几股风化作的玉绳抓住了从侧翼冲来的尘世,但是尘世却露出了皎洁的笑容,真正的必杀还未到。 “!” 方笑言猛然回头,此刻南宫逸已经近在咫尺,这已经不是一个术士能够反击的距离了,一声巨响卷起了满天的烟尘,场面一度寂静下来,烟尘散去,倒下的并非方笑言,而是飞出十几米外的南宫逸。 “这怎么可能?” 尘世发出了难以置信声音,他无法理解方笑言是如何化解这近乎完美的连携。 “真是伤脑筋,居然逼我到了这个地步。”方笑言的双手不知何时汇聚了流转的风,“我不喜欢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所以我用自己的方法改变了术士不善近身的这点,这是我自创,名为风拳流的术法,再拖下去可能会让将军不高兴,让我用我最自信的一击结束吧。” 方笑言借助巽风决升上了空中,玉绳的术被解除,尘世赶忙去去扶起了南宫逸。 “城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这下子可能难办了。” 岚玉 尘世顺着南宫逸的视线望向了空中的方笑言,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空中也刮起了不自然的风,不,准确的说是空中的风开始朝着方笑言汇聚。 “这个家伙还留有余力!”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今方笑言所施展出来这个术式已不是和刚才那场战斗中所用一个级别的了,尘世环顾四周,脑子里拼命在思考脱身之法。而在尘世思考的过程中,一个由风汇聚,闪着青绿色光芒的巨大球体在方笑言的前方产生,这个球体在方笑言的控制下慢慢变小,而它每变小一分,所展现的光辉就更加耀眼。 “尘世,你听我说。” “城主吩咐。” “现在你立刻带着这面令牌回到霁月城交给烈儿,我会给你争取时间。”南宫逸递给尘世的正是霁月城的城主令牌,而尘世自然明白包含在这令牌中,南宫逸的决断。 “不!要争取时间的应该是我,这面令牌应该由你交给烈!” 尘世的话音中也同样透着坚决,但是南宫逸重重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你听着尘世,就算是我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为你争取到时间,他们的目标是我,如果没有击杀我,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越是极端的时刻越不能丢掉冷静的内心,告诉烈,绝不能忘记南宫家的信条。” 借由星尘所看见的光景在尘世的脑中浮现,无言的尘世接过了南宫逸手中的令牌,他的双手不禁颤抖,眼睛有些湿润,这份情感还是尘世第一次感受到,他不禁自嘲,本以为离开南宫家丢下包袱的自己已经看淡了一切,如今却被现实轻易打倒。 “尘世,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当初因为我的失职让你的家乡被毁于一旦,为了填补自己的愧疚感我将你收为养子,把一些你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强加给你,呵呵,身为镇国神将的我真是个失职的父亲啊。” “不,父亲!您是个伟大的人,我从未责难过您,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能够结识烈他们,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 “是吗,谢谢你尘世,去吧。”南宫逸坦然一笑,心中多年的疙瘩已经释怀。 “看来父子间的聊天结束了,就让你尝尝我的这记‘岚玉’吧。” 不知道何时已经缩小成拳头那么球体,此刻所散发的光辉任何人都能看得出其中的威胁,方笑言的右手再次流转起柔和的风,接着他用武者的姿势出拳,将岚玉打了出去。 “霁月城将士听令,龟甲阵!” 一直在等待命令的霁月城将士毫无犹豫的汇聚到南宫逸的身边,他们举起盾牌组成一个大盾,所有人都将气敛于其中,毫无畏惧地直面飞来的岚玉,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行为基本必死无疑,他们要做的便是为离开的尘世争取时间。只有拳头大小的岚玉在触碰到盾甲的瞬间,一股巨大的涡流瞬间爆发开来,这股力量并非人力所能抵挡,岚玉所攻击的对象与其说是军团,更像是通过爆发压缩的狂风,展现出摧毁一个巨大球形空间所有物体的力量。龟甲阵被轻易吞没,强大的气流继续扩张,很快就追上了双脚敛气飞快逃离的尘世。 .............. 岚玉的余波散去,方笑言回到了贺千山的身边。 “你做的很好,但是却放跑了一个。” 方笑言回首朝远方望去,一面巨大的冰墙赫然立于处于夏天的干燥土地上,虽然冰墙已经被岚玉摧毁得支离破碎,但它确实为尘世的离开争取了关键的时间,方笑言罕有地睁开了一线天的双眼,在他的右眼球上,赫然刻着一个‘骸’字。 【没想到你还留有底牌】 ............ “谢谢你,雪絮。” 幸免于难的尘世对身边的雪絮表达着感激,最后那一瞬间如果没有雪絮,相信尘世一定会被岚玉吞没吧。 “这是我应该做的。” 尘世和雪絮此时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中,为了缩短赶到霁月城的时间,尘世选择了这条小路。 “那个...主人..您难过吗?” 雪絮忍不住询问尘世,她的听觉很灵敏,从尘世和南宫逸的对话,她大致能猜出二人的关系,无论是人是妖,父亲的死自然都会对子嗣造成很大的打击,但此时雪絮眼前的尘世,他的眼中没有悲痛,相反却又一股坚定的神韵。 “难过,当然难过,正因为难过我才更要完成父亲嘱托的事情,不能让他白白死去。” “是吗,您真是坚强呢。” 雪絮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一个即使内心支柱已经消失,只留下孤身一人,也依旧独自面对一切的决绝身影。 【赢不了】 己方能够利用的战力根本不能对贺千山造成任何威胁,按照贺千山所说的计划,雪牢关被攻破已成定局,如此来说虞少期也凶多吉少,能够依靠的只有雪牢关的一点战力,尘世回忆起星尘带来的那片光景,南宫烈会作为新的霁月城守护者而被霁月选中,那样的话要将霁月城纳入已手的贺千山自然不会留下他,有方笑言和那样精良的部队,南宫烈肯定也难以对抗,尘世看了看手中的令牌,为了父亲的遗托也为了自己的朋友,必须保护南宫烈的安危。 【要想对抗实力远超己方的对手的突袭,就要找到对方也无法想到的帮手】 尘世的脑中已经想到了合适的人选,虽然很冒险,但是如今只能拼一把了。 “雪絮,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 坐在安静的房间里,城主府外的街道上行人所传来的喧闹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南宫烈无言地接过坐在自己对面的尘世递过来的那面令牌,正面印着象征清玄的古朴国徽,反面则刻着霁月两个大字,作为霁月唯一的传承世家南宫家而言,霁月已经如同血脉一样无法割离。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南宫烈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些无法相信这一切,但是衣衫褴褛的好友无言的点头让他确信这一切并非虚言,他不禁握紧了拳头,尘世自然也看在眼里。 “烈,我也和你一样愤怒,但是父亲让我告诉你,切不可忘记南宫家的信条。” “我知道.....” 一直以来性格温和的南宫烈此时语气十分冰冷,这让尘世不禁担心他会不会意气用事。 “烈,虽然可能我说的话有些荒谬,但是请你相信我,贺千山的大军很快就会到霁月城,你立刻去地下暗室,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主,想要夺取霁月城的贺千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这个和妖族勾结,将人民当成完成自己目的的工具的小人吗?” “不!当然不能放过他,只是时候未到,烈请你相信我,时机很快就会到,那时你就遵循自己的意志好好干一场,在那之前都交给我吧,宏毅和小鸳我会去说的,我会尽全力保护城中的百姓。” 尘世坚决的态度让南宫烈选择相信他,四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出谋划策的一直都是尘世,他知道尘世缜密的性格,也知道自己掌握的情报太少,于是听从了尘世的安排,送走尘世后,南宫烈走进了最后与父亲交谈的那间石室。 解决南宫烈这里的事后,尘世离开了城主府,现在他要去找虞宏毅,同时要尽快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告知给虞少期,但是此刻发生新的动乱到来的速度却超过了尘世的预期。 【是通往雪牢关那边的城门!】 城门方向散发的黑烟让尘世的心里一紧,他运气飞快地冲向城门。 再战祸斗 即便现在正值夏季,这支从霁月城出发的镇妖师小队依旧在行囊里装了许多御寒的衣物,在接近雪牢时,环境的温度会发生骤降,这是前往雪牢关所必须的装备。 “那是什么?” 队伍里充当斥候角色的男人发现远处浮现了大量的人影,同行的伙伴在他的提醒下也注意到了这异常。 “是雪牢关来的军队吗?” “看上去他们没有骑马,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觉得不对劲的斥候继续眺望着,但是很快他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是妖族!” 混杂着各类兽妖,大概有几百数量的妖族正飞快地超几人的方向冲来。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快!回霁月城!” 虽然斥候的话很荒谬,但是长期与其搭档的其他人还是跟随着斥候的脚步往霁月城撤退。 回到霁月城的几人赶忙将情况报告给了卫兵,原本卫兵一样不相信这胡话,可是很快守城的卫兵也看见了黑压压的人影。状况发生得很突然,所幸有了提前的预警让霁月城的大门还是及时关了起来。 面对紧闭的城门,妖族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其中相当多的熊妖朝着城内扔出了许多木桩,这些木桩在空中突然点燃,着火的木桩落入城中,让很多木质的民房摊位烧了起来。 “来人,立刻去汇报虞大人!剩下的人拼尽全力也不能放一只妖入城!一定要撑到增援来!” 弄清情况的卫兵长立刻给部下下答命令。城门的兵力并不多,面对数量和战力远强于己方的妖,卫兵们并没有胆怯,在和关门附近镇妖师的合力下,他们同一个个爬上城墙的妖族缠斗起来。 ............. 尘世赶到时,两方的战斗正是最激烈的时刻,火势已经蔓延起来,他飞快地跃上城墙斩去了一只爬上来的犬妖头颅。 “帮大忙了。” 同样杀死一只犬妖的卫兵长靠了过来,他的铠甲已经因为妖族的血而染成赤红色,他喘着粗气,握着武器的手已经有些发软,酣战许久,妖族的死伤还不足二十,足见用肉身与妖族对抗的消耗有多大。 “尘世!”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青光,强大的雷气瞬间将城墙之上的妖族震飞出去。 “虞大人!” 看见虞宏毅赶到,卫士长大大松了口气,自己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 “卫士长,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交给我,你下去去休息吧。” 虞宏毅带来的纪吏房部队替换了卫兵里的伤残人士,虽然纪吏房的工作是维持霁月城治安,但是其中不乏许多神机驾士,有了神机的助力,妖族的攻势瞬间就迟缓了下来。 “尘世,这里为什么会有妖族?难道是雪牢关出事了?” “暂时应该还没有,如果雪牢关出事了不可能只有这点妖族,不过我们最好快点解决这些妖,然后去找你父亲。” 边回答着虞宏毅,尘世顺手又斩杀了一只犬妖,在得到星尘后,尘世感觉自己对于战斗更加得心应手,就好像一件工具装上了最适合它的零件一样。 “虽然妖族只有数百人,但是以霁月城的兵力想要彻底铲除他们并不简单啊。” “那就击杀他们的头目!” 尘世早就休注意到了这群妖族头目的存在,那个站在远方观察形式的熟悉面孔。 “投火桩!” 在霁月城不远处的丹胜指挥着身边的熊妖,他是被协助者安排在这里指挥这只妖族部队的,此时他还并不知道,被安排在另一处的长右已经被杀死。接到丹胜命令的熊妖抓起了准备的木桩,这些木桩的表面被贴上了火符,原本这是术派为了让外行人使用一些简单术法而制作的一次性商品,本不是妖族能够得到的东西,这是协助者交给丹胜的,目的就是让他制造足够大的骚乱。举起木桩还未投出的熊妖们突然被数团飞来的雷气打翻,失去支撑的木桩就这么压在了他们的身上,同时雷气所带来的麻痹感也让他们动弹不得。在那之后,几道凌空飞来的剑气击杀了丹胜身边剩下的另一部分妖兵。 “哦?想不到你还没死。” 丹胜冷笑着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虞宏毅和尘世。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样子。” “怎么可能,只是记得你的臭味而已,那股垃圾散发出来的恶臭。” “哼,我和那时可不一样了。” 尘世挥动手中的星尘,一股剑气从中迸发冲向了丹胜,在与方笑言一战踏入炼气境的尘世在后续的战斗中对放气的掌握越来越得心应手。飞来的剑气让丹胜不禁回想起与王羽的那一战,强烈的愤怒让他瞬间进入血涌状态,丹胜举起自己的兽化的右臂硬接尘世的这一击。强烈的冲击让丹胜后退了好几步,但是尘世的剑气同样化为无形,因剑气而留下的伤口也在血涌的加持下快速愈合。不过这并不是一对一的战斗,看准丹胜的破绽,虞宏毅在风雷缠身的加持下飞速移动到他的身后,打出凌厉的一拳,不过这一击却落了个空。 “太慢了!” 因为血涌五感和身体强化到极致的丹胜在虞宏毅的突袭开始时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他用不亚于对手的速度规避了这次致命的打击。 “有两下子,我还从未遇到过你这样的犬妖。” 虞宏毅由衷地感叹,能在速度与自己交锋的对手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 “大言不惭,你是胜不了我的。” 以一敌二的状况下,丹胜选择主动出击,他选择的目标并非虞宏毅,而是一旁的尘世,他明白即使尘世如今的战斗力有所精进,但是自己在速度上依旧有压倒性的优势,只要先解决掉一人,自己就能重回五五开的局势,然后解决掉虞宏毅,霁月城就能拿下。 【协助者真是高看霁月城的兵力了,根本没有制造骚乱的必要,我一个人就能拿下霁月城】 飞速冲出的丹胜越过了虞宏毅直逼尘世而来,尘世也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对方的目标,无法看清对方身影自己也法做出防御,尘世本能地向后退,可是一股与其内心不符的声音在他的脑中闪过。 “斩了他。” 【!】 在尘世的思考还未跟上这话音,他的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在不知道丹胜从哪一边袭来的情况下,尘世双手持剑利落地超正前方斩去,而直冲而来丹胜面对尘世的这一击有些愕然,但是他傲慢的内心却让他不屑一顾,用面对剑气同样的方法,丹胜选择用自己的爪臂硬碰硬,但是星尘并非一般的刀剑,它如夜空般的剑刃在气的加持下轻易地突破了丹胜坚硬的皮肤,短暂的交锋过后,丹胜的右臂与他的身体分离开来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呃嗷!” 虽然在手臂被斩断的瞬间,血涌就已经在为丹胜止血,但是强烈的痛感却不会消失。 “怎么可能.....” 轻敌让丹胜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处境,他的任务是制造骚乱,没有必要在此处豁出性命,想到这,丹胜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尘世,这一剑太厉害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 方才的一剑尘世自己也不明白是如何斩出的,面对逃跑的丹胜,尘世二人并没有准备追击,在直捣黄龙的同时霁月城依旧在受到其他妖的攻击,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彻底清除霁月城附近的妖。回到霁月城的城墙上,尘世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哥哥,你们没事吧。” “小鸳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里发现城门有骚乱,就赶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妖族,爹那里不会有事吧?” “不要胡乱猜测,当务之急是清除这些妖族,再去爹那打听消息。” 失去了头目和远程支援的妖族部队很快就被尘世三人清除干净,虽然霁月城的损失也很大,所幸并没有太多人员牺牲。 “呼.....” 疲惫不堪的尘世终于有了坐下来休息的时间,天空已经带上了黄昏色,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已经持续近一个下午之久,长时间的作战让参战的人无一不面露倦色。尘世望着雪牢关的方向,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安。 背叛和沦陷 丹胜攻霁月城时,本该作为霁月城坚固屏障的雪牢关却安定如初,此时刚刚度过了午饭时刻,吃饱喝足的军营守卫忍不住打着哈欠,发泄着身体里的倦意。 “将军!将军在哪!” 一个从霁月城方向快马加鞭赶来的军士大声呼喊着,让这些吊儿郎当的守卫猛然一震,他匆忙下马来到军营门前再次询问虞少期的所在。 “将军的话现在应该在军帐...” 得到答案的军士头也不回地赶向了虞少期的军帐,而他匆忙带来的情报却让整个军营为之大震。 “你所言属实?” 虞少期大声质问这名军士,他所说的情况让虞少期无法相信。 “千真万确!我和几位同僚本是从霁月城押送粮饷来雪牢关,可是走了没多久,我们发现霁月城方向冒起了烟,我就前去打探情况,正好就看到一批妖族正在攻打霁月城,我也不敢相信,但是是我亲眼所见,属下句句属实!” “..........” 虞少期无言地穿上了自己的铠甲,接着他对副将李严说道:“我要亲自率兵支援霁月城,你留下,如果我走后祸斗率兵前来,切不可硬战,务必坚持到我回来,我会在处理完霁月城的妖后立刻返回。” “是!” 虞少期不明白这些妖是怎么越过雪牢关的,但是如果刚刚那个军士所言属实,那无疑是自己的失职,这份失态,自己一定要亲手挽回。内心决然的虞少期就这样率领着集结好的数千精兵浩浩荡荡朝霁月城赶去。 ............. 在虞少期离去不久,仿佛预先知晓一样,祸斗所率领的大军突然出现在了雪牢关众将士的视野之中,其数量远飞第一次进攻时所能比,其中全副武装的犬妖至少有数万之多,擅长攻城的熊妖也多到数不清。 “立刻让弟兄们打起精神,不能大意,一定要守好雪牢关。” 此时看清形式的李严也明白形式的严重性,但他已经做好死守的打算开始调度起来。 “妖族的同胞们,展露你们的兽性吧,此刻正是为吾皇献上胜利的时刻!” 祸斗的声音充斥在战场之上,而后妖族的阵中响起了无数呼号的声音,手持武装的犬妖部队率先冲锋,大量的熊妖在在后军中抡起准备好的巨石,瞄准着雪牢关的城墙砸了过去。 “垦山决—岩城壁!” 数十名术士联合施展的术让战场升起了一面巨大的岩壁立在了妖军前方,岩壁挡下了成百数量巨石的轰击后分崩离析,而后另一个数十名术士联合施展的术随之而来。 “离火决—赤潮” “震雷决—雷刃” 无数的火球和雷刃袭向了妖族前军,大地之上的积雪瞬间被融化,但是这批犬妖并没有被轻易击退,他们举起了盾牌抵挡,虽然妖族制物的能力比不过人类,但是这些劣等的护具在挡下一次术就已经完成了使命,被祸斗妖炁所影响的妖族们很快就和已经列好阵势的神机战斗在了一起,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李严这次调整了神机的调配,换成了两机一组的配置,原本军中配置大都只有只靠蛮力和防御力的铁甲,但是面对狂化的犬妖它们不能造成有效的致命杀伤,这次李严调配了大量的用于采集资源的神机黑杵,在铁甲制服了数名犬妖后,黑杵就用他那玄武原岩制成的铁钻刺穿他们身体。雪牢关城墙上的机关也全部开启,无数锋利的箭矢支援着神机部队,有几只漏网的妖族越过了神机企图偷偷爬上城墙,但城墙壁上突出的无数针锋毫无情面地刺穿了这些偷鸡的妖族,见这条路不可取的豹妖,选择用强大的跳跃力直接跃上城墙,但是他们却被强大的雷击瞬间秒杀,一个冒着青色光辉的大阵突然在雪牢关的上当浮现,它的范围非常广泛,几乎覆盖了整个雪牢关。此乃却妖大阵:震雷阵—曌雷天网,它能感受到妖炁并自己进行攻击,一直存在于此化为为雪牢关的一部分,是术派六大门之一,震雷门门主张景天所布。妖族的进攻被一步步化解,战局也逐渐胶着起来,在城楼上观察着形式的李严却依旧焦头烂额地思考接下来的步骤,祸斗还未亲自出手,他得思考应对这一情况恶后手,他的身边已经无人可派,所有的手下都被他安排了重要的职责,但他却不能离开,他必须留下来守护被安放在城楼中的雷灵玉(各种阵法的阵眼都会用到对应的灵石,只有极品的灵石才能被称为灵玉),这是霁月城除神兵霁月之外的至宝,充当着曌雷天网的阵眼。 “李副将,有什么我吴公正能帮的上忙的?” “吴督军?” 吴公正是皇城来的官员,一向势力且贪生怕死,公子虞宏毅会被禁足很大程度都是因为此人,所以李严不是很待见这个人,虽然李严很奇怪这个人怎么会愿意上前线,但现在是非常时刻,不能被私心左右判断。 “你就去负责指挥雪牢关附近的平民避难吧。” 安排完吴公正的事后,李严再次投入到战场局势的分析中。 “是,李副将你就好好休息一会吧,你已经够累了。” “?!” 一把从背后刺来的利剑贯穿了李严的身体,而这把剑的主人则是一脸邪笑的吴公正。 “你......” “不用挣扎了,这把剑上的毒已经让你气力尽散,你就安心地去吧。” 脱力的李严倒在了地上,他万万没想到虞公正竟然敢做这种事,但是现在也无济于事,李严的意识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呵哈哈,我吴家自清玄创立前就同祖皇征兆沙场,我身为吴家后人却只是一个小小督军,而南宫逸这个辰煌余孽却因为被什么狗屁神兵而当了镇魂神将,可笑!这本都是属于我吴家的。” 对着李严的尸体踢了几脚泄愤后,吴公正拿出了一张符箓,这是一个满脸是疤痕的男人交给他的,他自称是贺千山的手下,只要把符贴在雷灵玉上,曌雷天网就会消散,而事成后他也将会被贺千山提拔成霁月城的新城主,为了心中的欲望,吴公正将符箓贴了上去。 雪牢关附近,激烈的战场上空,原本被妖炁激发闪着青色光辉的古朴大阵突然失去了光辉,这让雪牢关许多将士都大为震惊。 “终于搞定了吗。” 一直在后方等待机会的祸斗终于看见大阵消散,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没有了最后的阻挠,正是自己出场的机会,直接进入血涌的祸斗发挥自己双脚的全部力气,猛然跳起,直接越过了整个战场落在了雪牢关的城墙上,在他还在空中时,机关弩就已经射出箭矢阻止,但是造成的损伤,祸斗一瞬间就能恢复。 祸斗的降临,让在城墙上抵御妖族的术士们慌了神,一个垦山门术士率先反应过来,他结下手印准备攻击祸斗,但是在他的术施展出来前,他的头颅已经被打烂。 “啊.....!” 恐惧席卷着术士们的内心,在他们被祸斗近身的现在,基本已经被宣告了死亡,没有虞少期的雪牢关已经没人能够与祸斗一战,血涌状态下的祸斗化为一道赤红色的旋风血洗了雪牢关上下,没有主心骨的将士很快就被击溃,四散而逃,在关内最后一个守将倒下时,这座守护了人类二十年之久从未被攻破的关隘宣告了陷落。 “祸斗大人,这里有一个自称协助者的人类。” 一个打扫战场的犬妖将一直躲藏起来的吴公正带到了祸斗面前。 “就是你把那个在空中妨碍我们的阵给解了?” “正是!不仅如此我还帮你们解决掉了虞少期的副将李严,你们可得好好感谢我!” “是吗。” 祸斗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吴公正,这让胆小怕事的吴公正不禁畏手畏脚起来。 “我们和协助者的契约在我等进入雪牢关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所以你也不再是我的盟友,背叛族人,卖主求荣之辈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祸斗猛然释放自己的妖炁,人类之躯的吴公正在其影响下血管开始膨胀,面容渐渐扭曲,很快就七窍流血而死。随意将尸体扔进死人堆的祸斗接着用浑厚的声音对进入关内的妖军们说道 “同胞们,吾等的征战还未结束,接下来该让人类品尝一下族中百姓被掠夺蹂躏的痛苦了。” 山谷奇袭 虞少期快马加鞭地率领着几千骑兵朝霁月城赶去,原本半天的路程被缩短到了一炷香,此时他还并不知道雪牢关发生的变故,虞少期望着前方的山谷,只要过了那里,很快就能达到霁月城,数千马匹的脚步在山谷里响起了巨大的回音,而在这山谷之上,一个黑袍男望着这些进入到自己陷阱中的猎物,兴奋狰狞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 “现在是狩猎的时间了。” 男人褪下了自己的兜帽,脸上大块的伤疤因为笑容而扭曲,他蹲下将手放在地面上,体内的炁顺着他的手汇入早已埋藏好的大阵之中。 “震雷阵—狂雷枷牢!” 策马奔驰在山谷中的虞少期突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他立刻停下发令制止了跟随自己的将士。 停下的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虞少期感觉到的危险气息就显现出来。 数道巨大的雷电如门扉一样密布在山谷的两个出口,其散发出的耀眼光辉仿佛告示着别人,胆敢硬闯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做法。” 虞少期对着山谷大喊道,他不知道对方在哪,更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只是虞少期希望最好不要让局势演变到动干戈的场面。 “异禀雷炁之血脉,雪牢关守将虞少期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以一见。” 伴随着话音黑袍男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其恐怖的面容和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让数千将士心生畏惧。。 “我虞某与阁下素无恩怨,不知能否解了这雷阵,让我等通行呢?” “嗯.......那也不是不行,不过...............................那得等你们都死光了再说,哈哈哈!” “!..........放箭!” 在确认对方的杀意后,虞少期当机立断,军队里的弓手立刻张弓搭箭,密集的箭雨快速地向黑袍男袭去。 “震雷决—万雷刃” 黑袍人释放出不亚于箭雨的雷刃进行反击,脆弱的箭矢瞬间被雷刃斩断,后续的雷刃落入了军中,因为被雷阵限制了活动范围,数千的将士如同瓮中之鳖一样,被雷刃造成了了大量的伤亡。 “哈哈哈,雪牢关的军队就这么柔弱吗,这样可不够我玩的啊。” 带着狂笑,黑袍人依旧在用雷术释放着自己的杀意,看着自己的部下们一个个倒下,虞少期忍不住开始行动,在黑袍人显露杀意之时虞少期就在思考破阵之法,要想破阵只有两种途径,一便是破坏承载阵图的阵基,二则是破坏阵法的核心—阵眼,虞少期根据观察基本判断出这阵法的阵基是这山谷本身,虽然不知道敌人是怎么做到这种事的,但是这一途径基本可以放弃,那就只有找到阵眼,若是做出了这用整个山谷作为阵基的大阵,阵眼必定会被设置在一个万无一失的地方,而这鲜有人烟的地方,最为安全的地方就是布阵者本人所在的地方,想到这虞少期立刻施展风雷缠身,踏着山壁冲向了黑袍人。靠着极快速的移动,虞少期躲过了密集的雷刃,很快就要到达山谷之上。 面对虞少期的靠近,黑袍人并没有太大意外,在他的引导下,黑色的乌云之中降下九道巨大的青光,这正是秒杀铁莽的雷动九霄。 带着巨大压迫力的雷光攻向自己,虞少期将风雷缠身运转到了极致,雷击与雷甲的碰撞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强大的冲击波将虞少期震回了地上。 “不愧是雷炁的血脉,我和你的相性还真是差。” 雷动九霄也算的上是黑袍人的杀招之一,但其似乎并不能突破虞少期的风雷缠身,虞少期同样在心中感叹,自己的能力应该是震雷决术士最为头痛的,刚才的攻击若非自己是雷炁异禀之人,此时肯定非残即伤,而对方在了解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敢与自己一战,这让他在心中开始提防起来。 在压制虞少期后,黑袍人依旧在用术攻击着虞少期和他的部下,即使虞少期挡下了绝大部分攻击,但是士兵的数量依旧在减少,在山谷之下能做的反击有限,而这些攻击都被黑袍人轻易化解,为了赶路,队伍里并没有配备神机驾士,术士也都留在了雪牢关。虞少期同样尝试过几次新的突进,但都被雷术击退,雷电交加的山谷上空,乌云越来越密集,雷光不停地在云中闪现,很快大雨便下了下来。 眼看着部下一个个倒下,虞少期选择了另一个方法,既然自己无法接近对手,那就用远程的手段。 “虎啊,咆哮吧。” 风雷缠身解除,虞少期全身的雷气开始超他的右手汇聚,与祸斗的一战已经让虞少期对虎煌拳有了一定程度的掌握,即使刚刚踏入塑气境,但是第二次的使用已经比第一次好了许多,青色的雷虎开始成形,雷电的轰鸣如同猛虎的嘶吼。 “呵!不自量力!” 看出虞少期打算的黑袍人不禁有些失态,在他看来,气派修炼者想从远距离对抗术派修炼者是一种不自量力的挑衅,他决定接受虞少期的挑衅,让虞少期明白自己的斤两。 “虎煌拳!” “震雷决—雷动九霄!” 九道雷电降下,从地面跃起的雷虎毫无畏惧地迎面而上,即便雷电的冲击让虎的形态开始不稳定,但是雷虎还是压制了破坏自己躯体的雷电缓缓向前冲去。 “!!” 自己的术落入下风让黑袍人无法相信,他加强自己炁的引动,面对力量的加强,雷虎终于吃不下在距离黑袍人不足十米的位置发生了爆炸,散溢的雷电夹杂着大量的火光,黑色的浓烟盖过了黑袍人的位置。 “干掉了吗?” 将士中有人发出了兴奋的声音,但是虞少期知道对手还没被解决,山谷此刻依旧被雷阵封闭。 “哈哈哈哈!有意思,很久没有遇到让我热血沸腾的对手了。” 黑袍人带着狂笑重新出现在黑烟散去的谷顶,他的衣袍已经被炸得破烂不堪,随手脱去黑袍后,黑袍人露出了他样貌,大块的伤疤基本遍布露出皮肤的所有地方,这实非常人的面容,黑色的“骸”字纹在右臂之上,其腰间挂着的一块黑色镇妖令在风中摇摆,上面用黄金刻着的“天象”二字在这阴暗的天气下闪着金色的光显得格外瞩目,但是一道巨大的斜向划痕穿过了这两字,无情地破坏了这精美铭文的庄严感。 “能将天地玄黄之外的铭文刻在镇妖令上的只有镇妖局封给天阶镇妖师的封号。”黑袍人的身份让虞少期十分震惊,天阶镇妖师可以说是清玄极其顶尖的战力,其数量也是屈指可数,“天象—吕阎早就应该死在十年前的天元之乱,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雷之死 “吕阎早就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弃,我只不过是继承其遗骸的亡魂。” 【雪牢关那边应该差不多了】 吕阎大致可以推测出雪牢关的情况,有自己给的符箓破除曌雷天网的话,祸斗拿下没有守将的雪牢关应该轻而易举,若是自己此刻拖到祸斗来到这里,虞少期必死无疑,不过他并不准备这样做,既然已经同祸斗夸下杀死虞少期的海口,自己就一定要做到。 “虞少期,你的实力确实有些超过了我的预期,要想解决踏入塑气境的你或许已经有些难了。” “既然你已经看清形势,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可笑,吾一生都在追寻术的极致,即便我的术被你所克,但放在如今的形势,输的还会是你!” 吕阎望着天空,这雷雨交加的天气正是他算好的天数,要击杀雷炁血脉的虞少期所必要的布局。 “苍天为我色变,惊雷已至,通天雷光之下,吾之震雷也将带来苍生之劫。” 吕阎口中念道,这正是被赋予天象之名的这个人所追寻的术之极致,属于吕阎自己的震雷。连续不断的雷鸣声,让马匹开始不安定,乌云中的雷光已经到了让人不得不害怕的地步,吕阎已经将自己对炁的控制运用到极致,他的神已经深入天空的雷云之中,仿佛已经同天融为一体,他的眼中定格了山谷中的所有人,他要用这一击结束。 “震雷决—苍生劫!” 乌云中无数道雷电如同触须般降下,电光火石间便命中谷中几乎所有的人,苍生劫并不像其他针对妖的雷术一样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它如同毒药一样深入到人的骨血,更阴霸的是它的扩散力,许多将士所中的苍生劫会传播到靠近自己的人身上,这样数千人组成的电网会瞬间击穿他们运气保护的身体,受到数十倍乃至百倍的伤害。 “快散开!” 虞少期和几个反应快的部下可能没有被电网波及,有风雷缠身的保护,虞少期并未因这从天空落下的触须受到太大伤害,但是在狭小的山谷中,大部分的人还是难逃厄运,看着部下们痛苦的表情,虞少期心急如焚。 “虞少期你就不必挣扎了,雪牢关此刻应该已经被祸斗攻陷,无论你怎么挣扎,都难逃一死。” “!你是妖族的内应?” “不,他们只是我们完成目的所利用的棋子,很快他就会被贺将军铲除,而你们这些辰煌的余孽很快就会被彻底根除。” “该死!” 明白自己中计的虞少期为自己的失职感到自责,但这同样让他内心更加坚决,自己不能再这样停滞了,就算豁出去,也必须让这里和雪牢关的情报送达到霁月城,让自己的儿子做好准备。。 虞少期调动着体内的雷气,雷气有些互相吸引排斥的特性,这一点自然中雷电也是一样的,虞少期风雷缠身化成的雷甲便是利用了斥性,现在他想要做的,是改变自己的雷气的运转方式,让这些连接着雪牢关将士与天空的触须全部汇集到自己身上。 “雷啊,朝我来吧。” 风雷缠身再一次解除,虞少期的身体同样伸出了许多触须状的雷气,而原本缠在其他人身上的雷网仿佛被吸引一样开始疯狂超虞少期的身体蔓延而去。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流着雷炁血脉的你要想破除苍生劫只有这一个办法。” 吕阎花大量时间为虞少期布下的局正是在等这一刻,让虞少期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将领无法规避的必杀之术。承受着上千倍痛苦的虞少期还在做下一步行动,他的右手,雷虎的头颅已经初具雏形,强大的压力让虞少期半跪在地上,他的耳朵和鼻子已经有鲜血溢出,用尽浑身的力气,挥动重拳砸入地面,雷虎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了封闭山谷的雷网,刺耳的电鸣声响过,雷虎被狂雷枷牢击溃,但是雷牢本身也因虎煌拳耗损极大,电网的形态有着明显的削弱。 “雪牢关的将士们!不要畏惧,冲破眼前的电网,回到霁月城,吾虞家之血尚未终结,汝等尽忠的使命还未结束,为了霁月城的百姓,冲吧!” 从苍生劫带来的痛苦脱离的雪牢关将士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从虞少期痛苦的样子,他们知道是自己效忠的将领救了自己,他们听从虞少期的命令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骑上自己的战马,冲向了不远处的电网,一个一马当先的士兵在触碰电网的瞬间就因雷电毙命,但是那之后的将士仿佛并没有在意这些,毫无退意再次冲向了电网,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将士冲向,倒在电网前,里面不乏许多失去战马举盾冲锋的士兵,他们如同被祸斗强化过的犬妖一样视死如归,很快上百具尸体倒在狂雷枷牢前,电网也越来越暗淡。 看出这自杀式的冲锋仿佛就要破除了自己的狂雷枷牢,吕阎赶忙运炁准备用雷术阻止这些疯子。 “别忘了,还有我!” 雷虎怒吼响起,虎煌拳猛然而至,慌神的吕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所站的谷顶整个被击垮,他就跟着落石坠落下来。而这一记虎煌拳则用尽了虞少期最后一分气,没有了雷气的保护,苍生劫很快开始侵入虞少期的身体,强烈的痛苦让他轰然倒地,意识渐渐模糊,隐约看见自己的部下们冲破了狂雷枷牢,虞少期的嘴角漏出了微微的笑容。 至此,在南宫逸之后,霁月城又一支柱已然崩塌。 .............. 从杂乱的石堆中爬起的吕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走近躺在谷底的虞少期的尸体前,确认他的死亡。 地震般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吕阎知道是祸斗的军队来了,解决虞少期所花的时间比他预想中多了许多。 “你可真是狼狈啊,人类。” 祸斗不知何时已经先行到来,嘲弄着浑身沾满灰尘,衣衫褴褛的吕阎。 “过程有些波折,但是虞少期确实已经死了。” 确认虞少期死亡的祸斗突然对着吕阎散发出巨大的杀气,这让吕阎暗叫糟糕。 “既然吾等的契约已经完成,此刻该来算算你杀死吾荒兽国将领的账了。” 【这只狡猾的土狗】 吕阎明白祸斗看出自己消耗过大,想要趁此机会解决掉自己,于是已经在暗中运炁。 “即便契约结束,我们怎么也还是有昔日盟友之情吧。”一个飘然的声音在谷中响起,来者正是以接应为由来到离开贺千山到此的方笑言。 “铁莽不以大局为重,吾等肃清他也是为了两方的利益。”拄着拐杖的薛药人也同样到来。 两位同僚的到来让吕阎松了口气,也让祸斗觉得可惜,眼前三个人类的实力非同小可,祸斗并非怯战,而是不想让攻克霁月城的行动有什么变故。 “既然阻挡荒兽国大军的障碍已经清除,我们也该退场了,预祝祸斗将军武运昌盛。” 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去的祸斗,眼神冰冷了下来,只要是人类,在日后必然会成为荒兽国的威胁,祸斗在心中留下了这三人的相貌。 复仇 “真亏你们赶到,不然这个祸斗真要在那把我给咔擦了。”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有什么可怕的。” “薛佬又来了,人生在世一定要乐观,乐观!” “你这个臭小子给我闭嘴。” 方笑言笑嘻嘻的样子和轻浮的语言,经常像这样惹怒了薛药人。 “什么人!?” 脱离了祸斗来到安全的地方,吕阎突然发现了陌生的气息,三人立刻警戒了起来。 “不必惊慌,我是奉宗主之名来帮助你们。”一个冰冷空灵的声音在三人的脑中响起。 “护发大人?” 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名白衣少女,她白皙的颈部上一个黑色的骸字显得格外刺眼,虽双眼被绸布包裹,但是她的步伐却十分轻盈,仿佛不用眼睛也能看到周遭的一切。 “怎么会,此次行动,以我们三人的实力应该完全足够,怎么会需要护法大人前来。” 薛药人露出了与他年纪不符的恭敬,吕阎和方笑言也十分忌惮眼前的少女,不仅仅是其恐怖的实力,更是其双手握于胸前,那杆有着龙头剑柄的银色细剑,名为“天纵”。 “宗主派护法大人前来,应该是意味着妖族也与我们一样,留有暗桩。” 白衣护法无言地点头。 “难道还有别的妖将来到了雪牢关?” 面对薛药人的询问,白衣护法却没有表示,她并没有从侍奉的主人那里听到过这个,她需要做的只是完成主人的命令。 “这真是个苦差事,一点也不有趣,好想快点结束,去干点有意思的事。” 带着方笑言的抱怨,四人消失在了原地。 ................ 完成雪牢关的善后工作后,乘着黄昏未变,夜色未至,虞宏毅准备和尘世一同出发前往雪牢关,而在这期间,尘世也将近来发生的情况告诉了虞宏毅。 “你是说南宫伯伯已经.....” “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现在必须确保你父亲的安全,尽快动身吧。” 二人带着一批部下刚到城门外,就因一只远处赶来的部队停下了脚步,从他们的所穿的铠甲,尘世基本可以判断他们是雪牢关的驻军,御寒的厚衣与这夏季的霁月城格格不入。 “虞大人,吾等雪牢关残军两百人奉将军之命归于您的麾下。”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父亲他怎么了?” 虞宏毅眼前半跪着的将士们无一不灰头土脸,原本银色的铠甲已经发黑,许多人的露出的身体都带着烧伤,而且带头人所说的“残军”让虞宏毅害怕起来。 “我们听说有妖族在攻打霁月城,于是虞将军就带我们前来增援,可是在我们赶来的路上,我们被一个术士伏击了,听将军说他好像叫吕阎,我们被一个不知名的雷术攻击,将军为了让我们脱险就........几千弟兄就剩我们这百余人了。” “.......” 虞宏毅站在原地有些木然,尘世知道他是个重情重义,非常敬仰父亲的人,这样的事对他应该会造成很大的打击,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友。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要自己静一静。” 虞宏毅一个人靠着城墙坐下,他的部下都识趣地离开,只有尘世留了下来,无言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不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你的个性,你对自己的疏导要好过其他人的劝说。” “尘世,我现在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疏散城里的所有人,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贺千山也会把妖族杀尽,然后再找机会报仇。” “是吗,果然像是你的个性。” “哥哥,爹爹怎么了?” 虞鸳的声音让虞宏毅头痛起来,自己的妹妹一向意气用事,如果她知道父亲已经死去,不知道会怎么样。虞宏毅抱住了迎面走来的虞鸳,在她的耳边说道:“没怎么,你先去烈那吧。”没有等虞鸳回答,虞宏毅便用手刀让妹妹昏厥。 “尘世,你带小鸳去烈那里,我们安排完这里的事就去找你们。” “好。” 听从了虞宏毅的安排,尘世抱着虞鸳往城主府的方向跑去。 而在另一方面,一直在霁月城外不远处等待消息的贺千山,得知虞少期已死的消息后,便指挥军队朝着霁月城进发。 .............. 一直没见虞宏毅到来的尘世回到了城门口,但是这里却不见好友的身影,只有几个准备离开的伤残士兵。他赶紧询问道:“虞大人去哪了?” “虞大人的话,刚刚带着一批人往雪牢关方向去了。” 【那个笨蛋!】 尘世基本可以判断虞宏毅是要去和攻破雪牢关的祸斗决一死战,但是这根本就是送死,没想到好友尽然意气用事到这个地步。 “果然和妹妹一样很麻烦啊。” 自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去送死,下定决心的尘世借了一匹快马追赶虞宏毅而去。 .............. 骑马飞驰的虞宏毅知道自己的胜算不大,但内心的冲动让他在没有思考任何战术的情况就踏上了去雪牢关的路。 “原本我还想给小鸳做个好榜样,没想到我也这么意气用事。” 远处响起的沉重脚步声让虞宏毅叫停了部下,这次跟着他来的大都是其父的部下,他们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在听到虞宏毅要前往雪牢关,他们义不容辞地跟随而来。 “宏毅!” “你怎么来了?” “你疯了吗?你这样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骑马赶到的尘世大声斥责着好友,既然好友自己想不开,那么自己就选择强硬的手段骂醒他。 “你不用再说了,父亲被小人和妖族设计害死,而我却要忍气吞声,将守护霁月城的职责交给害死父亲的小人之手,这点我做不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你死了,还怎么为父亲报仇?” “已经晚了,他们已经来了,在这里的话,也不会连累到城中的百姓了。” 妖族的大军已经出现在尘世的视野里,他们全副武装,有着各种强大的妖类,一眼看不到边际。这还是尘世第一次看见如此大的架势,地上的石子因他们的脚步不停的跳动,一股强大的压力让尘世有着透不过气来。 “将士们!霁月的勇士们啊,随我上阵杀敌吧,我父亲的意志就由我来继承!” 大战祸斗 夜幕已经降临,率领着军队朝霁月城进发的祸斗突然发现自己的前方出现了一只人类的部队,他们横枪立马,全副武装,仿佛企图阻挡妖族大军的前进。 【又在耍什么把戏吗?】 在祸斗看来,主动放弃城池带来的地利对于兵力本身就落于下风的人类方来说是愚蠢的行为,这让祸斗认为人类在施展什么阴谋诡计,他并没有让自己的军队直接碾平对手,而是自己走出了军阵喊到:“怎么了人类?靠这点兵力就像阻挡吾等吗?你等仰仗的雪牢关已经被攻破,霁月城已是我荒兽国的囊中之物,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面对祸斗的劝诱,虞宏毅所率的将士无为所动,他们手握武器,摆出战斗姿态,警惕地盯着祸斗。 “看来你们的决心已经不可动摇了。” 从自己面前这些人类的眼中,祸斗已经得到了回答,不过原本他就不指望能够真的劝服这些人类。 “妖将祸斗,只要我们在此,你们就休想跨过这里一步!” “你们人类是没人了吗,居然让这样的小娃娃当统领。” 从虞宏毅所处的位置,祸斗一眼就看出这个年轻的人类是这只部队的统帅,而他方才的一席话更是让祸斗发笑。 “吾乃雪牢关统兵大将虞少期之子,父亲的仇,就由我来报!” “哦?虞少期的子嗣吗,有点意思,不过你弄错了一件事,杀死你父亲的并不是我们,而是你们人类自己,我记得是叫骸什么的一个组织吧?真是难看啊,自己的族群里出现了叛徒。” “闭嘴!” 祸斗的嘲笑让虞宏毅怒火中烧,若没有尘世在一旁劝阻,他可能会直接冲向祸斗。 “既然你是虞少期的子嗣,我就给你一个越过我背后大军与我决一死战的机会。” “正合我意!” 听到祸斗的话,虞宏毅已经摩拳擦掌,雷气开始在他的身体奔流。 “不过,就你一个人未免太无趣,你们所有人都上吧!” “少得意忘形了,布阵!” 虞少期的旧部被祸斗的自信激怒,他们手提长矛,骑着战马冲向了祸斗,而祸斗让自己的军队退后,给自己留出足够的战斗空间。冲到祸斗附近的骑兵并没有急于攻击祸斗,他们骑着马形成一个圈将祸斗围在中间,在吸引祸斗视线的同时几个垦山决的术士已经施展了术法,平坦的土地化为大片的黑沼将祸斗的双腿稳稳抓住,神机驾士操纵着神机鬼锁跳入了圆阵,数条坚固的锁链则束缚住了祸斗的双手。看着祸斗的行动已经被限制,一名骑兵率先出击,他用长矛刺向了祸斗的头颅,而祸斗只是微微偏头,便躲过了这次攻击,接着他也只是用自己的獠牙便咬断了这杆长矛。 “你们该不会认为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能满足我吧。” 祸斗稍微一用劲,就把双手锁链连接着的神机甩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便将其重重甩到地上,砸的支离破碎。见祸斗的行动被解放,组成圆阵的骑兵纷纷举起长矛刺向祸斗。 “喝!” 祸斗青筋暴起,一股红色的妖炁从他的身体爆发,瞬间震飞了周围的所有人。 “弱,太弱了!” “还没完呢!” 一道青光闪过,陷入黑沼的祸斗被虞宏毅出的这一拳打飞了出去,在空中找回姿势的祸斗勉强安稳落地,刚刚那一瞬间,让祸斗有些难以捕捉,他的战意有些被点燃,与虞少期的一战并不尽兴,他希望能在虞宏毅身上弥补那份遗憾。 “不愧是虞少期之子,值得我认真对待。” 祸斗双眼变得猩红,血色的妖炁开始显露,原本炁是没有形态之物,很难被眼睛所捕捉,但是强大的妖能靠庞大的量让炁显露出形态,人类的气派则是用精炼的方法让炁化为有形。血色的妖炁表示祸斗已经进入了血涌状态,如今的他已经进入了战斗姿态。 面对祸斗散发的强大压迫力,虞宏毅并没有后退,他会站在这里,表明他已经抛弃了恐惧。将风雷缠身发挥到极致,虞宏毅再次冲向了祸斗,而祸斗同样迎面而上,两拳相击,双方似乎都没有占到便宜被震退了几步,但很快便又缠斗在一起。 “怎么了,人类,再用力一些啊,在快一些啊!就凭这样的程度,你是不可能击败我的。” 无论自己多么加快自己的速度都会被对方捕捉,自己拼尽全力的出拳也都被对手接下,自己的进攻被一次次化解让虞宏毅开始烦躁起来。又一次重拳相交,双方各退几步,虞宏毅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有些颤抖,反观祸斗却因血涌毫发无损。 “这就不行了吗,因为自己远超父亲就对你抱有期待,看来是我多想了。” 发出宣言的祸斗突然在虞宏毅的视野里消失,一瞬间的爆发速度让虞宏毅来不及反应。 “宏毅小心!” “当!” 尘世看准时机移动到虞宏毅的背后,为好友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手握星尘的尘世感觉自己仿佛斩到了一块铁板,震得虎口生痛。 “有两下子,居然能对我造成伤害。” 祸斗与星尘相撞的拳头上,留下了一道伤痕,但是它已经开始在血涌状态下开始快速愈合。 “我们两个一起上!肯定有办法的。” 尘世给好友打气道,有好友的帮助也让虞宏毅重燃了斗志,雷气重新被激起,两人一同面对着祸斗。 “有意思,你们两个一起来吧。” 原本想要与虞宏毅一起战斗的将士此刻都识趣地退下,他们明白这场战斗自己不好帮助到统帅,贸然参战反而会成为累赘。虞宏毅靠着速度不断对祸斗进行压制,有了尘世的参战,他所要做的事也少了很多,看准这个时机,尘世斩出了数道剑气,想从远距离打开缺口,可是剑气也被祸斗的肉身挡下,化为无形。不过这给祸斗带来了干扰,虞宏毅一拳命中,虽自己被反冲力震飞,但是寄宿在拳风中的雷气还是让祸斗有些不好受。抓住对方因雷气停滞的瞬间,尘世持剑攻向了祸斗。 第一颗星的光辉 “小家伙别以为有把厉害的武器就能肆意妄为!” 祸斗看得出尘世手中的星尘并非凡品,不过对手稚嫩的身手却让他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尘世的动作如同乌龟一样缓慢,面对刺来的星尘,祸斗微微侧身避其锋芒,接着用手背震击星尘的剑身让尘世因惯性而失去平衡,瞅准对手露出的破绽,祸斗手肘一击重击让尘世瞬间飞了出去,尘世在半空中砸中了一块岩石,才落了下来。 “唔......” 背后传来的剧痛让尘世感到有些眩晕,在被打飞的过程,虽然尘世已经运气保护身体,但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创伤,气的消耗太过剧烈,让尘世感觉有些脱力。 “喝啊!” 看见好友倒下,虞宏毅直逼祸斗而去,但是进入血涌的祸斗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已非方才可比,雷气灌注的拳头,在还没挨到祸斗身体的情况下,就已经被他的妖炁所震散。祸斗一把抓住了停滞下来的虞宏毅,掐着他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该结束了。” “休想!” 几道飞来的星尘剑气命中了祸斗,让他不得已松开了手。 “保护少主!”后方术士所释放的火球让企图重新抓住虞宏毅的个祸斗后退,一直待命的骑兵和神机则冲了过来。 “真是不跌不休!” 无暇再顾虞宏毅的祸斗同它们缠斗起来。 “宏毅你没事吧?赶紧撤退吧,这场战斗是打不赢的!” 祸斗的注意被分散,忍着疼痛,尘世将虞宏毅扶起,刚才的剑气已经让他气力浩尽,刚刚踏入炼气境并不能做到频道的放气。面对好友的搀扶,虞宏毅却一把将其推开,他不能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死在祸斗的手里。 “你赶紧离开这里,尘世,这场战争不应该是离开南宫家的你应该背负的,更不该成为你人生的终点。” “.......” 尘世无言地望着虞宏毅离去的背影,化为雷光的好友同将士一起与祸斗战斗的场面刺激着尘世的心,他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死在这里,自己来到这里就是要将好友平安带回去,可是尘世的气基本已经耗尽,没有气的加持,甚至不如几个妖族的杂兵,而他只能狠狠地砸着地面来宣泄自己这种无力感。 面对骑兵和神机不停地干扰,不耐烦的祸斗用自己的速度营造的强劲冲击力冲垮了纠缠不休的神机阵。 “你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吗? 祸斗反手一把抓住了想从后背偷袭自己的虞宏毅的拳头,但是后方术法攻击造成的空隙,让虞宏毅挣脱了祸斗,重振旗鼓的骑兵神机队则再次缠上了祸斗。在几次硬碰硬失败后,虞宏毅选择这种团队型的迂回性攻击,虽说祸斗有着异常的身体能力,但是终究是犬妖,所能做到的攻击手段有限,可面对还有余韵的祸斗,这终究不是致胜之法。 “真是烦人的玩具。” 用灵石和灵木打造的神机即使被祸斗一次又一次打倒,但是只要在远处用炁控制他们的驾士还在,它们就能在被彻底破坏前一次次站起来。 “虽说我很想在正面击溃你们,但是这样太费时间了。” 祸斗握紧自己钢铁般的拳头狠狠砸向地面,瞬间以他为中心极大范围的地面发生了塌陷式的崩裂,原本这样的一击所产生的反冲力会让施力者的受到极大的创伤,但是血涌却让祸斗规避了这类创伤,从而能够能加极限地发挥自己的身体能力。龟裂的地面让许多骑兵的马匹陷入了坑道,看准目标的祸斗直接冲了过去,挥出数道妖气化成的爪风,这爪风轻易穿过了挡在路上的人和物,而后方的神机驾士和术士在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撕成肉片。 “你这怪物!” 虞宏毅大喝着冲来,祸斗回头又挥出几道爪风,血色的爪风轻易撕破了风雷缠身化为的雷甲,所幸爪风被雷甲削弱被击中的虞宏毅口吐鲜血飞了出 “宏毅!” 尘世使出浑身解数接住了落下的虞宏毅,几道骇人的爪痕留在了虞宏毅的胸口,血不停的往外流。看着好友的惨样,尘世怪罪自己没有劝住虞宏毅,明明自己是要将他平安带回去才追来。 “如果我有更强的力量的话.....” 同虞宏毅一起到此的将士已经被祸斗屠杀殆尽,狼藉的战场之上还有能力战斗的应该只有尘世一人,看着奄奄一息的虞宏毅和一动不动的尘世,祸斗再次挥动了利爪,面对这飞来的血色爪风,尘世握紧了手中的星尘。 “星尘啊,是你让我看见了霁月城的终末,那就给我让我能够见证那一刻的力量啊!” 仿佛回应着主人的愿望,在夜空星光的照耀下,星尘七星纹的第一颗星亮起了深邃的光辉,接着尘世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星尘汇入了自己的身体,他能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重新得到了补充,但与之相对的,尘世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面无表情的尘世拿起了星尘直面祸斗的爪风砍去,一阵巨大的剑鸣过后,爪风被弹向了一边,尘世的则被震退了数步才稳住身体,而其虎口已然崩裂,血流不止。化解了这次攻击后,尘世将星尘收入剑鞘,背起了重伤的虞宏毅。 “能弹开我的爪风真是值得赞扬,将剑收了回去是准备好面对无法回避的死亡了吗。” 尘世一言不发,如同一个被他人操控的人偶,接着他抬起头望向祸斗,冰冷的双眼仿佛射出了万道寒光。 “什么....!?” 冰冷的压迫感瞬间洞穿了祸斗的全身,血涌的加持被迫解除,一股强大的力量让祸斗动弹不得。尘世也并未做出更多举动,只是背着好友飞快的离开了这片战场。在尘世彻底从视线消失后,祸斗才解放开来。 【我在恐惧?】 祸斗望着自己的略微抖动的手在心中说道,刚刚尘世所展现出来的那股力量,是一种深入骨髓血脉的压迫,一种让犬妖祸斗无法反抗的压制力。 “那真的是人类吗?” 望着尘世消失的方向,祸斗低语着。 宏毅 “宏毅!宏毅!别睡过去了!” 仿佛记忆有断层一样,等尘世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背着虞宏毅离开了战场,不过好友的伤还是很重,尽管对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和处理,但这并不是办法,失血过多让虞宏毅的脸色惨白,尘世只有一边赶路一边和好友说话,防止他就这么睡过去。 好不容易赶到霁月城,但是短短时间内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量的灯笼与火把把城门和霁月城照照的通明,大量身着绿甲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城墙之上,许多身穿神工服的人正在为城墙进行修补和加固。 不久前...... “怎么了这是?” 一个刚刚收摊准备回家的商贩,看见城里大量的人背着行囊仿佛搬家一样,立刻赶上前去询问缘由。 “你还不知道吗?刚刚虞家发布了公告,让城里的百姓赶紧离开霁月城去避难啊,听说妖族就要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有雪牢关在,怎么会有妖族到这里来?城主大人呢?”商贩有些不相信这胡话。 “嗨呀,我也不相信啊,可是这就是守卫雪牢关的虞家发布的公告,而且南宫家的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城里的大老爷们已经开始动身离开了,易宝阁也早就撤了,我们这些小百姓哪能管那么多,肯定是命重要啊。” 听到这里,商贩赶紧回到家中整理起了行囊。大量的人员流动,让霁月城的城门被堵得水泄不通,即使快要入夜,夏日的炎热还是让拥挤的人群感到异常烦躁,谩骂声不绝于耳。突然从远处传来的整齐而又沉重的踏地声,让这聒噪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那好像是震岳城贺将军的部队。” 待军队停在了城门不远处,人群中有一个眼尖的人发现这里军队的归属。 “霁月城的百姓们!”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开来,“吾乃震岳选中之镇国神将,贺千山。汝等应该已经听说妖族的大军即将到来,但为什么妖族能够来到这里,那是因为汝等曾经的庇护者南宫逸,背叛了人类,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成为这座城池的新守护者,只要有我在,这座城就不可能被攻破!” 听了贺千山的话,人群嘈杂了起来,很多人不相信南宫逸是背叛者的言论,在他们眼中,自己的城主一直是个亲民的人物,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着,但很多平民还是选择了回去,原本他们对于这次的避难就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离开了自己多年生活的土地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不过有了贺千山的一席话,他们动荡的心安定了下来,他们纷纷背起行囊返回了家中。 ................. 【贺千山这么快就拿下了霁月城吗...】 自己和虞宏毅对于企图排除辰煌余嗣的贺千山来说,是必杀之人,若是现在带虞宏毅去城中寻医的话,必定会被士兵抓起来。 “只能....绕远路了吗。” 尘世听说过在霁月城外有一个家医庐,那里住着一个流浪医者,虽然好友的状况很差,但只能拼一拼运气了。 “贺...千山那个...家伙已经夺下了霁月城吗?” 虞宏毅虚弱的声音在尘世的耳边响起,或许他想用愤怒的话音来说这句话,不过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 “宏毅你等等,我马上就带你去城外的医庐。” “尘世....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天吗?” “记得,就是那天我们放走了妖族的平民,然后你被罚终身不得出关参加对妖族的战争。” “罚吗.....尘世,在你看来那对于我是惩罚吗?”听到了尘世的回答,虞宏毅露出了苦笑,“其实啊,我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儿时的我们都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可是三年前的那一战,却让我多年以来的信念崩塌,现在来看,当时我所受的处罚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 虞宏毅的话对尘世有着很大的触动,没想到,这个重情重义,直率的好友心中也有着和曾经的自己同样的压力。 “我明白,去找祸斗基本就是找死,但是,我还是想为虞家,想为被害死的父亲讨一口气............尘世啊.......还记得我所说的,没有仇恨的和平时代吗?我相信那一刻一定会到来的,就算不会永远持续着,若是能等到那时,就由你去替我好好的看着吧。” “别说胡话!要是那一刻真的到来的话,你还是自己亲自去见证吧!” “啊....是啊,真想能亲自见证那一天..........说多了话,有些口渴了,到了医庐记得给我弄点水喝.....” 尘世感觉自己背后的重量更重了一分,他加快了脚步在霁月城的屋檐小巷里内穿梭着。所幸城中大部分的士兵都在被紧张调配着,一路并没有太大的阻挠,尘世便出了城。 而后尘世背着虞宏毅又行了几里路,终于找到了医庐找的所在,庐内有灯火闪烁,这证明这座医庐的主人并未外出巡游,尘世赶紧前去敲着大门。 “谁啊?”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接着一个邋遢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大夫,请你救救我的朋友!他受了很重的伤!” 听了尘世的话,大夫瞟了眼他背上的虞宏毅,冷言道:“你请回吧,我没法帮你。”说完便准备关门。 “等等?为什么不能帮我,钱的话我有!”尘世顶住了门,焦急地询问着。 “说了帮不了,就是帮不了!” “你这样还算是医者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城外就你一个大夫,请你帮帮我吧!” 看着尘世心急如焚的样子,大夫叹了口气。 “年轻人,你的心情我理解,我黎咏堂行医二十年,从未拒绝过任何病人,可是小伙子,就算你让我倾尽所能,我也没办法帮你医好一个死人啊。” “.....你说什么?” 尘世如五雷轰顶一般,他轻轻下了背上的虞宏毅,好友的脸上并没有痛苦,或许在他的看来,自己已经将内心的芥蒂和期望都倾诉出来,他身上背负的,名门虞家之后这一重担,也随他的逝去而消散。 确认好友已经没有气息后,尘世的眼睛湿润了起来。 神兵震岳 “将军,都准备妥当了。” 一名士兵向贺千山报告着布防调配的情况,虽说贺千山已经对霁月城的百姓夸下海口,但是最后选择留在城内的,大都只是没有什么钱财的普通百姓,有钱的达官贵人,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态,还是离开了霁月城去避避风头。在贺千山的安排下,城中的士兵将霁月城一分为二,城中靠近雪牢关近三分之一的面积,都被设立成了防御工事,等待着祸斗的到来。 ............ 妖族的大军在离开山谷后,笔直地朝着霁月城进发,在祸斗的安排下,他们停在了城外十里的位置。 “祸斗大人,霁月城似乎已经有了严密的布防。” “知道了。” 按照之前同人类之内的协助者所约定的事情,只要能够听从他们的安排除掉南宫一派的人,就能够得到雪牢关和霁月城的领地,不过祸斗并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所以在进入雪牢关后一直都留有心眼,虞家的陨落基本已经被祸斗确信,协助者最想要除掉的南宫逸应该不用自己担心。 【是想要利用完我们除掉对头,再让我们把领地吐回去,是吗。】 祸斗并非愚将,荒兽皇曾让祸斗在到达这边后,以荒兽国的利益为优先见机行事,所以祸斗并不犹豫,即便霁月城已经有了布防,但这夺下大片领地的机会却是千载难逢,只要拿下了霁月城,就能够包夹清玄的另一个边关城市—狂沙城,这样清玄整个西州都唾手可得。 “传令!攻打霁月城!” ............. “将军,妖族来了!” 大片的火把出现在地平线之上,火光同星月的光辉将整个战场都照得通明,两方都抱着将对方彻底击溃的决心。 一阵嘹亮的兽吼声过后,妖族的前军开始冲锋,霁月城的城防力量远飞雪牢关能比,数万妖族冲锋,应该很快就能冲上城墙。 “动手!” 在贺千山的指示下,妖族冲锋的道路上,数十个红色的大阵显现,通天的火柱从地面冲起,贺千山听说过祸斗有狂化犬妖的能力,不过被烈火灼烧殆尽,再怎么隔绝痛苦也无济于事,见到妖族的前军大乱,数千神机铁甲冲城门涌出,术士,弓箭手以及投石机持续地轰击着妖族的阵营,贺千山并不准备进行防守战,他亲自率领着精锐杀了出去。 偌大的战场上,两军开始了第一次直面的接触,庞大的熊妖组成的一瞬间撞飞了数名骑兵,但他很快就被两架铁甲控制起来,贺千山一跃而起,一拳打爆了熊头。 “来啊,垃圾妖族们。” 大量的妖族朝着贺千山身边汇集,但是无论是犬妖,熊妖和豹妖......都在贺千山的铁拳下被一击粉碎,神兵震岳,它的力量是将释放的劲在对方的体内以数万的爆发出来,以贺千山大成的炼气境,只用数倍的力量,这些妖族杂兵的身体就无法承受。 贺千山如入无人之境,带着部下笔直地往前冲,胆敢挡在他面前的妖族斗都被打的死无全尸。 “镇国神将......果然非同小可。” 直接进入血涌状态,祸斗化为一道红影冲入了战场,正杀得起劲的贺千山突然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下意识打出一拳,冲到近处的红影同样出拳,一阵强大的起劲散开,贺千山退后了数步。 “你就是赤须狂犬?” “正是。” 祸斗暗暗吃惊,刚才的交手虽然看似自己占了优势,不过这也多得益于出其不意,而刚才对方的那一拳,已经让自己左手的筋骨全断,所幸有血涌的快速回复。祸斗紧盯着贺千山手中金纹碧体的臂铠,这还是他第一次同神兵交锋,其表现出来的威力让他非常忌惮。 “也就是说,打倒你就行了是吧。我等人类的领土,就给我吐出来吧。” 敛气于脚的贺千山如同流星般冲出,心有余悸的祸斗选择避其锋芒,同时斩出数道爪风,这是轻易破除虞宏毅雷甲的招式,面对来势汹汹的爪风,贺千山冷静用双手接下,在被逼退几步后将其捏的粉碎,不过这一击只是佯攻,看着惊人的爆发速度,在爪风被接下的瞬间,祸斗已经移动到贺千山的身后,对其挥动了拳爪。贺千山无法清楚的掌握到祸斗的身形,不过背后传来的危险气息让他下意识挥拳砸向地面,借由震岳的力量,贺千山四周的大地直接被砸出巨大范围的龟裂,大量妖族和人类的军队都因这巨大的冲击瘫倒在地,祸斗被迫远离了贺千山。 【有些难办呢。】 贺千山在心里暗道,自己无法跟上对手的速度,虽然祸斗被逼退,但是他还是给贺千山造成了损伤,透过锁子甲印在背上的抓痕给贺千山传来阵阵痛觉。同妖族进行消耗战是战场上的大忌,看准这个缝隙,贺千山退回了霁月城内。 “来人,帮我治疗一下。” 听到贺千山的命令,一名兑泽门的术士前来为贺千山疗伤,兑泽门的术能够用过炁来对内外伤进行治疗,加快其回复,同时也能为人进行炁的补充。在部下的治疗下,贺千山很快就回到全盛状态。 “有没有人有办法限制一下那只疯狗的行动。” 贺千山退场后,祸斗正化为红影肆虐着战场,很多神机都因其报废,这对于人类来说是非常大的损失。 “将军,,请交给我吧。” 贺千山的身旁,率领术士部队的手下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正在战场穿梭的祸斗敏捷的抓住了一架神机铁甲的手臂,接着他全身青筋暴起,直接用蛮力将神机肢解。在祸斗没注意的地方,战场的后方,霁月城中走出了数十名术士,他们是贺千山军中所有的垦山决修炼者,在一名带领者的指挥下,他们摆出术势,大喊道: “垦山决—黑沼!” 随着黑沼的发动,原本龟裂的地面开始扭曲,很快大片的土地开始化为了黑色的泥沼,行走在上面的,无论人或妖还是神机,都动的非常迟缓。 “想要封锁我的行动吗?” 看出这是对方限制自己的手段,乘着自己脚下的地面还未被波及,祸斗一跃而起。 妖将坤煞 一跃而起的祸斗想一口气脱力黑沼所布及的领域,可是仿佛他的行动被预测了一样,霁月城中所有的术士都瞅准了他跃的这一刻,全力释放着自己的术,强风卷起大片的火球化为火焰的旋风砸向了祸斗,在空中避之不及的祸斗就这么被压制回到了地面,而他的双脚也深陷黑沼之中,虽然以他的力量并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无法行动,但是也无法发挥他速度的特长。 虽然祸斗被压制回地面,但是术法的攻击并未停止,火球和风刃依旧朝着祸斗飞来,为了保护主帅,几名熊妖艰难地走到了祸斗的身前,用自己的肉身抵挡这些术法。后方的熊妖拿起了树桩和石块同样开始压制着霁月城的术士部队。 霁月城之上,一个身影飞出,他如同陨石般瞬间砸烂了挡在祸斗前的熊妖,站在了祸斗的面前。 “烦人的跳蚤终于安分了。” 看着深陷黑沼的祸斗,贺千山戏谑着他,而他所站立的地面已经被术士所复原。 “你们人类还真是什么花样的能弄出来呢,不过最后赢得还是我们!” “哈哈哈...看来你真是看不清形势呢,那就让我用震岳好好地让你看清现实!” 贺千山架着震岳直逼祸斗而去,祸斗在血涌状态下使劲向后抽身,但是被黑沼限制的他很快被贺千山追上,祸斗被迫出架起双拳格挡,但是震岳强大的爆发力瞬间击溃他的双手,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直接飞了出去,落地后祸斗感觉自己的身体内有一股力量翻江倒海,他口吐了一大口鲜血,耳朵鼻子和眼睛都有鲜血不停地往外渗。 “唔....” 虽然血涌让祸斗有着快速的自愈能力,但是在这种全身都被重创的情况下,恢复还需要很多时间,但是正逼近过来的贺千山却并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要用那个了吗.....】 祸斗的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虽然他并不想用那种力量,但是他不能辜负荒兽皇交给他的使命。 “血啊,连同我的理性,吞噬我的一切吧....”祸斗闭起了双眼,身体里的血液以血涌状态数倍的速度在他的全身流动着,巨大的赤色妖气展现出贺千山从未体会过的压迫力,伤害开始闭合,流出身体外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样开始回到祸斗的身体。 “喂!别乱来啊,你这是疯狗,要是你进入了那个状态,就算是我们自己的弟兄也难以幸免啊。” 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战场之上,接着一块巨石从天而降,朝着贺千山砸了过来,因为巨石的速度不是很快,所以贺千山向后一抽身便躲了过去。巨石的落地让地面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垦山决的术士因承受不住这份对自己精神力的震荡而解除了黑沼,余波过后,贺千山警惕地看着这块巨石。 “坤煞....你怎么会在这?” 巨石的真面目正是与祸斗同为五妖将的吞地魔猿-坤煞,坤煞的外皮除了棕黄色的毛皮外,还展露着石块一般的肌肉,同身形较为纤细的祸斗相比,坤煞的体型更加接近于妖族的特征。 “皇早就知道人类会过河拆桥,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是吗...是皇的安排吗。” 听到同僚的话,祸斗放下了心,只要自己没有辜负皇的期待便好。 “你就安心用血涌恢复,这个人类交给我。” “哼...就算是新的妖将到来我也不怕,只要有我的震岳,什么样的对手都无法抵挡我的攻击。” 看见坤煞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贺千山大怒,架起拳头就朝坤煞冲去,他要用自己的拳头让这个猴子后悔看轻自己。看见贺千山朝着自己冲来,坤煞从自己腰间的一个大布袋里掏出了一块黝黑的块状物体,接着就这么直接吞了下去。 贺千山的拳头硬生生地打在了坤煞的身体之上,巨大的拳风卷起的大量的灰尘,击中的实感让贺千山笃定这个猴子不死即残。烟尘散去,眼前的景象却让贺千山惊讶不已,虽然被震退了几米的距离,不过坤煞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而他的全身都变得和吞下的物体一样黝黑。 “这就是那个什么神兵的力量吗,真是不得了,我的快被震晕了。” “怎么可能...被震岳的力量直接击中,怎么可能会没事....” 贺千山心慌地拉开了距离,自己最强的武器居然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这让他一下子慌了神。 “人类,好好记着本大爷的名字,吾乃吞地魔猿坤煞,能够吞噬大地之精华,并将其变为我的身躯的神力,我刚刚吞下的可是这云洲之上最坚硬的灵石,天罡玄武岩,就算是你那让神兵也无法破除这样的身躯,刚刚那块可是我的老本,大约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不从你们这夺走点什么,我可不甘心啊。” 天罡玄武岩,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即使度过万年也坚硬如初的灵石,能否击穿其构筑而成躯体,贺千山心里也没有底,不过他并不准因为这样儿认输,这可是自己夺下霁月城,扬名立万的机会,自己历经多年的筹划和大量的投入,不惜勾结妖族而创造的这个机会,他怎么能够放弃。 “用尽全力,给我干掉这个猴子!” 贺千山的话音响彻在战场之上,听到其命令的术士,以及神机驾士都放弃了原本攻击的敌人,开始朝着坤煞攻击着,这让原本整齐的军阵开始混乱起来,数以万计的箭矢和大片的火球、风刃、石块朝着坤煞攻去,以这样的火力就算是一座大山的山头,想必也能打得粉碎,可是身躯已经变为天罡玄武岩的坤煞却无视这些攻击前进着。 “那是什么怪物?” 城墙之上的士兵们面对这毫发无损的怪物开始恐惧起来,瞅准对方攻击的断档,坤煞用自己的妖炁将地上的石块在自己的手中汇聚,让其压缩化为一个大石块之后,朝着霁月城扔了过去,巨大的石块落在了城墙之上,其中的妖炁爆散而出,整个霁月城的城墙就这么瞬间倒塌。 撤军 荒城殿的御座之上,荒兽皇帝姜少有地没有处理繁重的事务,而是以一个较为放松的姿势闭目养神。 “从前线传回的消息,祸斗已经开始进军了,差不多还告诉我你所说的准备是什么了吧。” “小薇啊,我觉得你应该给哥哥一点小尊重,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啊。” 对于直接进入殿内向自己质问的帝薇,帝姜睁开了眼睛露出无奈的表情。 “虽然和我们交涉的是一个骸的人类组织,不过根据我的消息,震岳城的神将似乎和霁月城南宫家向来不合,这场合作估计就是他安排的吧。” “你是说人类的镇国神将居然要排除自己的同伴?” “呵...这有什么稀奇的,虽然人类称呼我们为野蛮的猛兽,但是他们在为了自己利益的时候不也是个会对任何东西亮出獠牙的野兽吗?” “那就是说,最后那个神将会亲自出马,祸斗能打败他吗?” “若是只靠血涌的话,估计是不能吧,神兵震岳会让靠肉体的祸斗很难办,所以我派了坤煞去,他的话应该会很克制震岳。” “那个不靠谱的守财奴?” “是啊,我提出给他皇境内所有矿脉一个月的使用权,他就很高兴的去了。” 听了兄长的话,帝薇叹息着,国内矿脉一个月的使用权所带来的价值可是无可估量的,看来兄长这次是下血本了,她并不是很喜欢那个轻浮利益的坤煞,不过她却非常认可坤煞的实力,就算是自己全力以赴也难以破除他最强的化身。 “现在的话,坤煞应该已经开打了,真是期待他们会给我带回什么样的成果。” ............. 位于自己身后的霁月城城墙就这么在自己的眼中倒塌,让贺千山觉得万分屈辱,作为镇国神将,他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失态。 “你这个可恶的猴子!” 暴怒的贺千山疯狂对着坤煞挥动着拳头,不过无论他怎么击打,坤煞都毫发无损,震岳的力量对劲的强化,若是无法对对手造成伤害只能是使用者的气劲不足。力竭的贺千山带着挫败感退回到了一边,他的双手已经有些发软,但是他强迫自己握紧着双拳。 【我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既然你打够了,就该我了。” 虽然坤煞有贺千山近三倍的大小,但是他的动作并不迟钝,黝黑的拳头砸向了贺千山的脑门,贺千山举起了双臂抵抗。 “好重....” 双臂感受的巨大压迫力让贺千山脚下地面整个向下塌陷,持续的高强度作战让贺千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悲鸣,不过他依旧在咬牙坚持。 “坤煞,看来你不需要我的帮忙啊。” 坤煞背后传来的声音对于贺千山如同雪上加霜,在他与坤煞缠斗的时候,祸斗已经恢复过来,原本一个坤煞就让贺千山束手无策,再加一个祸斗基本就算是绝境。 “人类,你的小算盘早就被皇看破了。” “开什么玩笑,区区的蛮族...” 贺千山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在承认自己呕心沥血的计划会被野蛮的妖族看破。 “喝啊!”贺千山开始调动自己全身的炁朝着震岳汇聚,“震岳啊,你要多少炁都拿走吧!给我力量!更强的力量!” 吞食着贺千山的炁,震岳通体开始闪动着碧绿的光辉,他如同有意识一般回应着主人的期望。 “哦?”坤煞饶有兴致地看着贺千山的变化。 “别大意。”祸斗警惕地提醒着同胞,他回忆起同样深陷绝境,展现出惊人力量的尘世。 “来吧,人类!” 眼前杀意纵横的贺千山,坤煞并没有太过忌惮,看着冲过来的贺千山,他选择依旧用身体硬接。 “咚.....!”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闷响,贺千山的气劲通过震岳在坤煞的体内爆发。 “!” 这次震岳所展现出的力量远飞第一次可比,要说第一次是单纯的爆发的话,这一次则是在第一次爆发后,爆发到坤煞身体各处的力量再次爆发,如同连环爆炸一样,一阵清脆的声响过后,坤煞黝黑的身体出现了数道裂纹,石化的身体传来了本不该存在的痛觉,很快,坤煞的身体开始褪色,变回了原来的棕黄。 “你没事吧?” “没事.....没想到居然能破我的化身。” 坤煞口吐了一口鲜血,虽说有些大意,但被人用蛮力破除了化身,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内伤。而用尽全力打出这一击的贺千山也脱力半跪在地,虽说破除了坤煞的化身,但是他并没有丧失战斗能力,何况还有祸斗的存在。 【这种情况,只有......】 见祸斗并没有直接攻向自己,贺千山直接向后抽身朝霁月城退去。 “想走?” 前往追击的祸斗却被两架神机拦下,虽轻易打烂了这两架已经破败不堪的神机,但是贺千山却还是得以脱身。 “撤兵!” 气喘吁吁的贺千山对城内幸存的士兵命令道,他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可是将军,我们能撤去哪?” “回震岳城!” “那这霁月城里没走的百姓呢?” “你在质疑我?” “不....属下不敢。”贺千山恐怖的表情让这个士兵赶忙去向各部传达命令。 “只有放弃这里了。” 贺千山骑上马直接超另一个城门方向疾驰而去,他并不准备再管这些霁月城百姓,事已至此,只有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自己什么事都不会有,霁月城的失手,会被南宫逸连同叛国罪一起被背下。只要自己回到震岳城养精蓄锐,就一定能卷土重来。在离开霁月城进入林间的近道没多久,贺千山所骑的马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慌乱的贺千山也摔了个踉跄。 “什么人?” 爬起来的贺千山警惕的看着周围,现在正是自己炁竭,最为虚弱的时候,若是遇到强敌必定难以全身而退。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林中,他杵着拐杖,慢慢地走到了贺千山的面前。 “是你?” “将军,别来无恙啊。” 薛药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狼狈不堪的贺千山。 药王之毒 将虞宏毅的遗体安放好的尘世回到了霁月城,而他恰好被坤煞摧毁城墙的力量所波及,从遍地的碎石块和瓦砾中抽身,尘世目睹了受伤力竭的贺千山回到霁月城,也听到了贺千山对部下下达的命令。 【那个混蛋要弃霁月城的百姓不顾吗!】 看出贺千山比起平民的生命,更倾向于保护自己,不,可能他根本就不在意百姓的生死,想起死去的父亲和好友,怒火中烧的尘世觉得这正是在贺千山虚弱之时报仇的最佳时刻,抱着殊死一搏的决心,尘世紧跟逃离的贺千山而去。 .............. “真是狼狈啊,将军。” “你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又杀死了自己的坐骑,贺千山再怎么乐观也无法认为薛药人是来帮助自己的。 “说实话,我也没有预想到妖族会这么狡猾。”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贺千山边拖延着时间,边寻找着周围有没有其他人的气息,若是方笑言和另一个人不在的话,自己或许还有机会从眼前这个老头的手上逃脱。 “宗主给我们的命令是,帮助贺千山除掉南宫逸,在那之后连同贺千山一起除掉。” “你们居然敢利用我!” 贺千山心里大为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想一口气除掉两个镇国神将。 “我想将军现在可能还在思考脱身之法吧,毕竟老头子我并不是什么有很强战斗力的人物,不过啊,将军,您的死早就已经注定了,远在南宫逸的死之前。” “你说什.........!” 贺千山突然感觉自己炁的流动开始混乱,身体也开始不适。 “噗......呜..”贺千山突然口吐一口黑血半跪着倒下,他肢体的感觉开始虚无起来,脑子也渐渐昏沉,“你....做...了什么?” “我在您手下待了快一年之久,而您则服用了我配置的灵药修炼半年之久,毒早已入骨。” “这不可能..你的药我从来都是让人试药后才服用,怎么可能会没发现有毒?” 黑血渐渐从贺千山的鼻孔溢出,贺千山也因脱力躺倒在了地上。 “我身为‘药王’又怎么会犯这样的失误呢,半年之内我配置的每一味灵药都加入了我亲自培育的药草,它们原本无毒无害,但会在体内沉积,待数十种草药沉积于体,便会化为无人能解的奇毒,将军倾尽全力与妖将一战,正好成为催动他的绝佳药引。” “药王...?怎么可能,有那个封号的应该是数年前死在天元之乱的天阶镇妖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吾等名为骸,是被世人遗忘,被世界抛弃之人。” 留下了这一句话后,薛药人转身消失在了树林深处,只留下贺千山自己慢慢感受自己生命的快速流逝。 尘世追上贺千山的时候,恰好薛药人已经离开,他惊讶的发现贺千山居然瘫倒在地,地上黑色的血迹表明了贺千山糟糕的状态。 “你是谁....” 意识模糊的贺千山发现了尘世的到来,不过他想不到除了薛药人一行人还有谁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报应啊,贺千山,父亲的命就由你来偿还吧。” “啊.....你是南宫逸的那个养子吗,方笑言当时没有解决你,而你现在又站在了我的面前,真是因果报应啊,如你所见,我已经深中奇毒,就快要死了,如果你想报仇,就杀了我吧。” “毒?你怎么会中毒?” “呵呵.....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而对方利用了我,还想把我除掉。” 贺千山的话让尘世心里一沉,似乎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这次霁月城的事难道不是你策划的?” 贺千山咽了咽口水,他的喉咙已经传来阵阵剧痛,用虚弱的声音他对着尘世说道:“那些人找到我应该是快一年前了,他们自称为骸,能帮助我除掉我的心头大患南宫逸,他们用强大的实力让我信服,并且为我策划了这次的行动,我起初也不想用妖族的力量,但是我一旦事成,作为离霁月城领地最近的镇国神将,我就能接管南宫家的领地,成为军力最强的神将,这样我便能完成爷爷与父亲征伐妖族的夙愿。” “就为了这个,你就让这么多的人流血?让宏毅....让父亲死去吗!?” 尘世瞪着通红的双眼,星尘的剑尖直指贺千山的眉心。 “杀了我吧!不过就算这样,你的仇还没报完!若是你要真正让害死你父亲的人付出代价,就去找骸吧!然后毁了他们,哈哈哈.......呜......” 狂笑着的贺千山在口吐一大口黑血后,便睁着眼睛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他手中的震岳也如同失去生气一般,变得暗淡无光。 看着贺千山已死,尘世收起了星尘,取下来了贺千山手中的震岳。 “父亲....害死你的人已经死了。” 尘世在心中祷告着,不过他也记下了骸的名字,若是一切如贺千山所说,那么策划这一切的就是那个叫骸的组织,没想到清玄内还存在这样一个邪恶的组织,一定毁掉他们,下定决心的尘世转身返回了霁月城。 贺千山败退后,因贺千山的命令,其手下的军队开始撤退,这也导致了妖族的大军近乎以畅通无阻的形式进入了霁月城,这对于城内的百姓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失去了镇国神将的庇护,他们就如同仍人宰割的羔羊。 “同胞们!杀死城中所有的人类,这座城就是我们荒兽国的了!” 在坤煞的命令下,妖族的大军如同恶鬼一样摧毁着眼前的一切建筑,但凡看见人类无疑都被他们杀死,妖族以近乎杀戮的形式血洗着霁月城。 尘世回到霁月城的时候,城中早已火光通天,蔓延浓烟让人难以正常呼吸,城中四处都是妖族在虐杀人类,这一切都同星尘让他看到的一样,尘世望向了城主府的方向。 “烈....现在就是你站出来的时刻了。” 尘世轻声道,接着便拔剑冲向了不远处的妖族。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