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的女神是死人》 第1章 敲门声 大学毕业之后，我在医药公司里上了两年班，工资没怎么涨，当地房价却翻了两番。最近公司里空降了一个领导，什么业务都不懂，只会半英文半中文地装逼摆谱。 我看不惯他，大吵一架，一气之下离职走人。 但是新工作不好找，于是我一边投简历，一边写网络小说挣点零花钱。 前几天晚上，我正在电脑里找最新的步兵种子，一个有段时间没联系的大学女同学突然在微信上问我在不在，顿时吓了我一大跳。 众所周知，这种情况下要么是给孩子投票要么是要结婚了。 我犹豫着怎么回复。 女同学发来一段语音，说，老胡啊，我现在兼职玩直播，没什么人气，帮忙捧捧场！ 这个同学叫杨依依，是个标致的美女。当年我还帮我的室友饭团追求过她好几年。美女相求，我当然一口答应了，说，荣幸啊！赴汤蹈火我不去，这点小事没问题！ 杨依依又回复我，让我给她捧场送礼物。 “看直播的时候充值送点礼物呗，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制造有土豪捧场的假象。” “小意思，不用报销，就当是支持美女的事业线，额，事业。”我下载杨依依的直播平台，叫胖头直播，logo是一只巨大的胖头鱼。 我进入杨依依的直播间，看到她正在唱歌，发现两年没见，她更漂亮了。 我记得她大学时候素面朝天就很好看，现在妆容精致，更添魅力啊，难得还能记得我！我发现直播间的人的确不是很多，只有三四百人。 我在弹幕里说，11，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然后刷了几个便宜的礼物。 老实说杨依依的歌声稀烂，如果不是她颇有姿色，估计没几个人看。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旁边，开着直播间，然后构思小说情节。可是今天我脑子里都是依依的美貌，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干脆专心看直播欣赏美女。 我看出杨依依在她家里直播，房间门敞开，通过她的房间门我看到她家的卫生间。 一个美女踩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我认出来这个洗澡的美女是杨依依的表姐，毕业后她们俩住在一起。表姐关上门，然后……我看到美女洗澡投在玻璃门上的曼妙身姿。 我不由得喜笑颜开，居然还有这种福利！ 老天待我不薄，卫生间的门居然开了，一只玉璧半个肩膀若隐若现。 我心想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让广大的直播观众占了便宜。我赶紧给杨依依打电话，拨号的时候看到在线人数赫然变成了三千！ “咋啦老胡？在直播呢！” “你表姐在洗澡，现场直播，高清无码，赶紧提醒一下她。” “啊！我草。” 杨依依关掉电话。 我放下手机，在直播间里看到杨依依冲到卫生间，把门关上了。 弹幕里传来一片哀嚎。 “哪个王八蛋打的电话！” “真缺德！” “少说两句会死吗？！”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时候我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怕是面试的电话，赶紧接了。 “喂，您好？” “老子警告你，好好看你的直播，为什么要打电话让依依关门？你个死扑街！”一个粗鲁的男人咬着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一听就是广东那边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老子喜欢，关你屁事！你这种猥琐男，也只能在网上偷窥！” 广东佬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我听不大懂，但是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不甘示弱，当即怼回去。 “你等着，老子知道你住在哪里！”广东佬恢复僵硬的普通话， “神经病！”我生气地挂掉电话，这种人我见多了，最擅长的技能就是满嘴喷粪骂人。不过我又觉得奇怪，这个广东佬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杨依依倒是挺敬业，直播了三四个小时。我闲来无聊，喊上我大学室友饭团一起看她的直播。饭团正是追求依依三年的痴汉。 “早点说啊老胡！浪费这么多时间！”饭团非常积极。 他一上线就刷了一大波礼物。 依依认出是他，淡淡地说几声谢谢。 直播结束后，她找我抱怨。 “别的女主播粉丝几十万，我怎么才几百个？我长得也不难看啊，胸也不小。” 骤然听到她这样的说话口气，我还是挺受用的，说，可能需要你搔首弄姿一下，说些哥哥你好坏之类的话，哈哈。 “老胡你好坏啊……” 听得我虎躯一震。 我一看时间，已经半夜了，该上床梦周公。 突然，我听到敲门的声音。 我是租的房子，处在城中村里的民宅。房东拥有一栋五层高的小楼，每层都分成四个单间，房租便宜。我租在三楼。 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找我？ 我想起那个骂我的广东佬，不由得打个哆嗦。我身单力薄，只有缚鸡之力，万一他是个神经病要来揍我，那我就倒了八辈子霉。 我有点害怕，不敢应声。 又传来三下敲门声，然后安静了。 我的心蹦蹦乱跳，摸出一瓶防狼喷雾剂——这是前任租客留下来的——走向门口。民宅大门没有猫眼，我耳朵贴在门上没听到什么动静，鼓起勇气打开门，没看到人影，但是门口摆着一个硕大的猪头，直愣愣地瞪着我。 三更半夜陡然看到这个东西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赶紧关上门。 妈的，吓得够呛，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忐忑不安地开门，发现猪头不见了，心里稍安。 我出门面试，都是什么保健品销售，我才不干这种缺德的活儿。浪了一天，一无所获。晚上回来，我再去看杨依依的直播，越看她越漂亮。 今天她把房间门关上了，只能看得见她。 我在弹幕上跟依依插科打诨，一晃就到了十一点多。突然，我看到她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走进来。这女人长得挺白，穿着宽大的白衬衣，下面光溜溜的露着两条大腿，有点诱人啊。但她不是杨依依的表姐。 杨依依专心直播，似乎没察觉到这个女人。 白衣服的女人距离镜头越来越近。 我感觉她似乎在看着我！ 弹幕里有人问：“主播，这是你室友吗？” 我在画面里看到依依扭过头，惊叫道：“喂，你怎么进来的？” 白衣女人瞬间凑到镜头面前。 我注意到她眼睛非常奇怪，居然长着双瞳，也就是一只眼睛里长着两个瞳孔，特别诡异。 这时画面一片漆黑，估计依依的手机屏幕盖在桌子上，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只听到依依在叫喊：“姐，快过来帮忙！疯女人跑家里来了！” 接着我又听到乒乒乓乓撞倒桌椅的声音。 片刻后，直播的画面才恢复正常。 依依非常抱歉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我姐姐又没关好门，这次是大门，小区里一个女疯子跑进来了。” 她低头看了下弹幕，又说，这女人其实挺可怜的，好像她老公在外面包养小三，结果被骗光了钱，后来她就疯了。 弹幕里的人说：“讲讲她的故事呗！” 依依看了看时间，说：“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明天再讲吧！晚安了各位！” 等她关闭直播间，我给她发语音：“依依，你发现没，这个女疯子是双瞳！” “什么双瞳？我只知道男同女同，哈哈。” 我哭笑不得，正准备解释，敲门声又响了。 不知为何，我身上竟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咬咬牙，走到门旁边喊道：“谁啊？” 没人答应。 我打开门，下意识朝地面上看，发现地上又躺着一个猪头，猪头旁边有个破铁盆，铁盆里烧着纸钱。我特别生气，朝着走廊喊道：“谁啊？开这种玩笑！真你妈缺德！” 没人响应，楼道上的声控灯倒是亮了。 我愤怒地关上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是那个广东佬？太瘆人了！ 过了会儿依依打电话过来了。 我顿时心花怒放，三更半夜美女打电话，说明有戏啊。 “老胡你说的是双瞳啊，那是因为她戴美瞳没戴好，哈哈哈。” “我去，吓得老夫菊花一紧。” “我告诉一个秘密哦，这个女邻居是我请来做戏的，故意制造意外和话题，吸引观众。本来想让她装鬼的，但是她演技太差，没演出来，只好演疯子。” “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我跟她聊了半天，把猪头和纸钱的事情忘得九霄云外。 第三天我又准时来看依依的直播，饭团也在。依依如月讲起了女疯子的故事，讲着讲着，我发现她房门里钻出浓烟，像是什么着火了。依依也发现了，回头一看，吓得花容失色，她去开门，果然大厅里浓烟滚滚。她叫到：“老姐，你这是做饭还是放火啊！” 我心想这不会又是故意制造的意外吧，这对姐妹为了人气还是疯了啊！ 这时，饭团突然冲进了依依的房间，来到镜头前。我正纳闷他怎么跑着来了，却发现他面色惨白几乎没什么血色，嘴里咿咿呀呀，但是没声音。 我认出他的口型，似乎是说：救我！！！ 第2章 自燃 弹幕里有人骂道：“我草，这是哪个屌丝跑到主播房间了？” “快滚！” “扮鬼吓唬谁啊？” “我们要依依！” 我认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我的室友饭团！ 他怎么跑到依依家里去了？依依和她表姐看不到吗？ 真是奇怪。 他说救我是什么意思？ 我正在纳闷，家里又传来敲门声。 这次我不觉得生气或者害怕了，反而觉得有点搞笑。 那个广东佬还是真是无聊！要是他再在在我门口放猪头，我就不客气，拿进来明天卖给楼下的饭馆老板，看看能不能卖个几十块钱。 我拿着手机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看，发现是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腰，背着一个大布袋。 她满脸皱纹，嘶哑着问我：“小伙子，家里有没有不要的破烂？” 我想了想，说，没有，平常有，但是都扔了，下次我有酒瓶子之类都给你留着，不要钱，都送你。 老太太咧嘴笑道：“谢谢，谢谢。”说着她又去敲我隔壁家的门。 大半夜的收破烂，这是吓死人的节奏啊。 我关上门，突然听到一声绝望的嘶吼。 “救我！！！”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稍微琢磨，正是饭团的声音。 我低头看手机，发现饭团已经不在画面里了，依依重新坐在手机面前。 她满脸歉意，说，不好意思啊，我表姐是个马大哈，锅里烧油烧了半天，把锅都烧破了，家里都是烟，直播不了明天再见吧，谢谢各位，么么哒。 我看到她准备拿起手机退出直播间了，但是她明显看到了弹幕里的话。 弹幕有人说：“主播，刚才你有猥琐男跑到你家里了，你没看到吗？” “两个美女住，很危险啊，要不要哥来陪你？” 依依左顾右盼，说，没人啊，今天我家大门关紧了，不聊啦。 直播结束。 我非常纳闷，赶紧给依依打电话。 “依依，我的确看到饭团跑你房间去了，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啊。” “奇了怪，大家都看到了。” “我没看到啊。” “我给饭团打个电话吧。” “等你消息。” 我又拨出饭团手机号，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的。 我忍不住鄙视他，平常表现得对依依一片痴情，哪知道夜生活丰富多彩。 “你好，请问饭团在吗？额，就是范大成。”饭团只是个外号，我怕这个女的不知道。 “你是哪位？” 这个女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有点沧桑，不像是年轻姑娘，而且有点熟悉。 “我是他大学室友。” “我家大成，他，他……”女人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我反应过来，她是饭团的妈妈。 “阿姨，大成咋了？” “他被烧……伤了，现在在……医院，还在抢……救……” 饭团妈妈哭得极为伤心，说话断断续续。 我觉得非常纳闷，问清楚地址后，打个的冲往医院。 他刚才不是在依依的房间么？怎么会烧伤了？ 依依家失火了，他在那里被火烧？ 在急诊室门口，我看到饭团的爸爸和妈妈，他们着急地等待。 我过去的，说，阿姨，我是大成的大学室友，我叫得胡月明。他怎么了？ 饭团妈妈哭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来了。 饭团的爸爸眉头紧锁。 “我们也不知道。大成在他房间里玩手机看什么直播，我们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听到大成惨叫，喊着着火了着火了。我们跑进房间，没有看到火，但是大成卷曲在角落里，双手不停地挥动，我以为他中邪了，用手摸他，非常烫。” “不是一般感冒发烧，就跟开水烫过一样。” “我们赶紧送他来医院，医生也说身上呈烧伤的表现。但是的确没看到火啊。现在他在里面也知道怎么样了。唉，真是奇怪，无缘无故怎么这么烫？” 我脑海里猛然炸起饭团的那句“救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陪着饭团父母一起在外面守着，心想这两天怎么这么多怪事儿？我上网搜索不接触火却被烧伤的原因，搜索结果都指向一个现象——自燃！！ 自燃现象神秘莫测，至今都给不出任何科学的解释，偏偏自然现象会接二连三地会出现。 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原因估计是球状闪电。 这玩意儿飘飘忽忽，在空气中乱晃，含有巨大的能量，偏偏能穿过墙壁，如果碰到人，能瞬间把人烧成灰烬，而人体表面的衣服却没事。 “叔叔，你们在家的时候，看到球状闪电吗？” “这是什么东西？” “就是俗称的滚地雷。” “没有。” 我还想说些什么，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了。 这些医生见惯了生死，脸上没多少表情。虽然如此，我和饭团父母瞬间意识到了结果。 这对老年夫妻嚎啕大哭起来，闻者落泪。 饭团竟然死了！ 我莫名地感到害怕。饭团在临死前向我求救，而我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我极度愧疚。 一股冷风吹来，吹得我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我站在痛不欲生的饭团父母旁边不知所措。 这时电话响了，居然是依依。 “饭团咋说啊？”依依问我。 我在走廊里走了十几步，小声说：“他……出事了。” “什么事？” “烧死了。” “你别吓我。” “真的。” 依依默然，挂掉电话。 饭团父母的哭声在黑夜里分外凄厉。 过了会儿，依依又打过来了，她好像不在家，声音听起来比较空旷。 “老胡，我给你说件事啊。” “啥？” “其实我家着火了，不是我姐做饭烧的。” “那是啥？” “她在厨房里烧饭团的照片，不小心把火烧大了。” “烧他照片干啥？”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脑袋发懵。 然后就又听依依继续说下去。 她告诉我，在去年，饭团和他的领导喊她姐姐去吃饭，他们好像偷偷动了什么手脚，于是……她姐姐很痛苦，一直到现在都是。因为这件事说出去很丢人，所以没有报警。 “从此，我姐姐的脑子就有点不好使了，像是短路了，忘性非常大，好在把这件事也忘记了。后来我姐姐又想起来了，特别痛苦，前几天不知从哪里弄来饭团领导的照片在家里烧，然后饭团的领导死了。今天她烧饭团的照片……” 说到这里，依依的语气一顿，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我印象特别深刻，他领导……是个广东人。” 广东人？！ 我猛地睁大眼睛，想到那天晚上那一通奇怪的电话！！ 第3章 老板之死 “老胡，你没事吧？”依依在电话里问。 “没事儿，好兄弟这么走了有点难受。”我没有提广东佬的事儿，免得吓到依依。 “那就好，我先回屋了哈，你自己照顾自己。”依依挂掉电话。 虽然只是简单的寒暄，但我感觉到有几分温暖。毕竟光棍三年半，母猪变貂蝉，何况是依依这样的美女。话说饭团从大三的时候开始追求依依一直到现在都不放弃，现在阴阳两别，不知依依会不会为饭团伤心片刻…… 正在胡思乱想，我的电话响了，又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问，谁啊？ 那边的人一开口就吓我一哆嗦：“你个死扑街，怕了吧！” 居然是那个广东佬！ 我试着安慰自己，世界上的广东人那么多，不会那么巧这个人就是饭团生前的领导吧！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去买彩票。虽然如此，但是我气势上还是怂了，没有上次那么刚。 “你想干什么？”我沉着嗓子问。 “很简单，你把柳菲菲约出来和我见面，我就放过你，不然我弄死你！” 柳菲菲就是杨依依的表姐，也是美女。人家还没从死鬼广东佬的创伤阴影里走出来，这个混蛋又打人家算盘？ 听到这么无礼的要求，我瞬间爆发了：“约你奶奶的腿儿！有本事你来弄我啊！死扑街！” 我顶了回去，没想到“扑街”两个字大声念出来这么爽！ 广东佬又用粤语叽叽哇哇说了大半天，反正我都听不懂，懒得废话，直接挂掉。 我才不相信这是死鬼打电话给我。 就算是，我有二十四字真言护体，根本不怕他。这真言就是：富强、民主……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装着都是饭团的死。 柳菲菲烧了饭团和他领导照片，他们两个就死了，难道是柳菲菲的诅咒？ 我不信。 ***教导我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打算调查一下饭团领导的死，正好我在写网络小说，就当是搜集素材。 有了行动计划，心里就踏实多了，一觉睡到天亮。 中间还做了个梦，梦到一幅美女出浴图。 我之前在医药公司是做的销售，就是传说中的医药代表，这个行业充满了争议，央视新闻都报道过好几次。饭团生前也是干的这个。我知道他所在的公司，我们班有好几个同学在他们公司。 其中一个姓汤，大家平时都喊他Toly老师。在Toly老师这，我倒是找出点有用的信息。 饭团这个领导叫叶杰，广东人，在我们业界颇有名气。据说他带领的销售团队总能创造出销售奇迹，就跟开挂似的，另外就是他这人有不少桃色新闻，非礼潜规则啥的。 杨依依现在就是我的同行。她表姐柳菲菲以前是护士，因为经常上夜班太累，所以想转行，面临试饭团和叶杰的公司，后来就发生了悲剧。 知道这些后，我有些幸灾乐，叶杰这种王八蛋死得活该。但是他的死亡方法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他说，前些我和叶杰一起去洗脚。 我问，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 他说，废话，正经的谁去。 我哈哈一笑。 然后，Toly介绍叶杰的死，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恐惧。 “当时我们都完事儿了，去池子里泡澡，很爽。我激情了三十分钟，泡在水里差点睡着了。突然我听到叶杰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说什么着火了好烫好烫。我还以为他磕了药产生幻觉，在水池里哪有什么火？” 听到这我的心沉了下来，叶杰的表现和饭团有几分相似！ “叶杰从池塘子里跳出来，不停地挥动双手，朝我大叫，快灭火啊。我很奇怪，问你没事儿吧，没有火啊。叶杰的表情特别狰狞，就跟真的被火烧一样。他闹出的动静太大，服务员都过来了。他又跳到池子里，像是要灭火。他整个人都在沉在水里，一分多钟了还不起来，我觉得不对劲，赶紧把他拉起来，发现他瞪大眼睛，浑身蜷缩，已经死了。妈的，吓得老子三天没睡着。” “他是淹死的吗？”我问道。 “不是，奇怪就怪在这里。我们打急救电话，送他去医院，医生却说他是烧死的，内脏都受到高温烘烤，活活热死！你说邪门不邪门儿，在水里被烧死！”Tony嘴里“嘶”了一声，说：“搞得我以后都不敢去泡澡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不知道饭团死了吗？在家里烧死的，但是家里根本没有火。” “听说了，他也是死得惨。” “Tony老师，我想去你们洗澡的那个足浴店看看，有兴趣再探虎穴吗？” “探个毛，我才不敢去。后来警察去查过，他们都没查出什么东西，你能有什么发现？不过我有几个姑娘的微信，要不介绍给你？” “好啊。给叶杰服务的有没有？” “有，我发给你。” 我收到Tony发给我的微信名片，加了姑娘好友，她资料上的昵称叫温柔一刀，申请发过去半天，她都没有同意。我又从Tony这打听到他们洗脚的地方叫帝豪足浴。 也是巧了，帝豪足浴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 我住在城中村，前后左右都是高楼大厦，就我们这破砖烂瓦，原居民就等着拆迁分钱。这里有大堆的失足妇女。我还是24K纯情处男一个，也就是臭屌丝的意思，不敢一个人去帝豪足浴找温柔一刀。 忙了一上午，除了调查出叶杰的死因让我害怕之外，再没有其他收获，也没有面试电话，于是下午闷在家里写小说，可惜写出来的东西像狗屎一样，胡编乱造，我自己都不愿意看，更别说读者了。 我灵机一动，干脆把饭团叶杰的事情写在小说里，这么好的素材不用白不用！可是我又觉得写朋友的死，好像不太合适……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我下意识打开胖头直播，杨依依已经上线了 杨依依今天穿得颇为性感，在线观众人数超过了三千，看来是要起飞了啊。 她在直播中聊了会工作，吐槽她的领导。突然她扭头对门外喊，姐，我在直播，洗澡记得关好门啊！ 第4章 直播之夜 有人在弹幕里说：“主播，你这行为不道德啊，你表姐想发福利就让她发撒！” “看来主播想自己发！” 我也在弹幕里发评论：“我有主播的私房照，想要的找我，五块钱一张。” 正在扯淡，我看到依依房间里竟然有水流了进来，水来自卫生间。 观众们也发现了，他们在弹幕里说：“主播，你家水漫金山了。” “主播要表演美人出浴吗？” 依依低头一看，顿时有些慌张。她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她站在门口没有去卫生间，而是走向厨房，消失在花面里。 这时，我在画面中看到，一只脚出现在依依的房间门口，脚上穿着男人的皮鞋。 接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竟然是饭团！ 饭团满脸惊恐，冲到镜头面前大喊：“救我！”一张大脸占据整个画面。 这一声喊吓掉我半条命，心跳如雷，忍不住叫：我草。 我再回过头来，看到饭团在直播画面里消失了。 弹幕里的人纷纷吐槽：“这个蠢狗怎么又跑到主播房间里了的？” 我非常震惊，饭团怎么又出现了？而且其他观众也能看到他！ 他又说“救我”，难道他还没有死？只是暂时失去了生命迹象处于假死的状态？ 我联系饭团的父母，但是没有他们号码，只能给饭团的手机打。 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我只好放弃。 依依走进房间，说她姐姐厨房里的水龙太忘记关了，所以导致地上这么多水。 弹幕里又说看看到饭团了，依依也吓得不轻，脸都白了。观众们不知饭团已经死了，但是我们知道。 我在弹幕了说：大家把主播吓着了，赶紧刷一波礼物压压惊。 没想到我这个节奏带得好，有不少人在刷。 其中一个打赏的观众名字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叫饭团1v1。 这是饭团生前的用户名。他微博、微信、淘宝、京东、胖鱼等所有网络账号名字都叫这个。 我情不自禁地想，这是谁在打赏？ 饭团？ 我再次给饭团的手机打电话，结果关机了。 我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手机，突然发现我其实有饭团爸爸的电话。大学期间，饭团有一段时间沉迷于网络游戏，花钱不少，连充话费都没银子了。他就用我的手机给他爸爸打电话要生活费，顺便保存了下来。 我找出号码，犹豫了片刻，然后打过去。 不知为何，我有点不安。 响了七八声后，对面有人接了：“哪位？” “范叔叔您好，我是饭团……大成的室友，胡月明，在医院见过你们的。” “哦，有什么事吗？” “请问大成的手机在你们那吗？” “不在，上次我们送大成去医院的晚上，家里遭了贼，现金手机都被偷走了。明天是大成的葬礼，你是他的四年同学，有空看过就过来送送他吧。” “好的，我一定到。” 挂掉电话，我心里又多了层谜团，谁这么缺德？范家死了人还去偷东西！还用饭团的手机给依依打赏？ 我继续看直播，发现依依情绪不是很高，可能被提到饭团的弹幕影响了。 突然，我听到依依房间里有人敲门。 依依头也不回地说：“姐，进来撒，没有锁。” 门被推开了一点，人没出现，一只白嫩的胳膊冒出来了。 这大表姐真是好人啊，又来发福利！ 门整个开了，站在门口的不是大表姐柳菲菲。 而是Tony老师！ 他头发湿漉漉的，水不停地往下滴。他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只是张着嘴，嘴型依旧是：救我！！！ 我忍不住张大嘴巴。 我在Tnoy眼中看到痛苦和绝望。 弹幕里有人说：主播，你家又进汉子了。 依依回头，Tony却不见了，而门口处都是水。这次的水来自卫生间。 大表姐从卫生间了走出来，一脸歉意，说：“马桶堵住了。” 依依哭笑不得：“唉，喊人来捅马桶吧。” 她走进屋子，对镜头说：“不好意思各位，家里被水淹了，我们去邻居家，今天就不直播了。” 有弹幕说：“别啊，去邻居继续直播啊，我再给你刷一波礼物。” 果然礼物满天飞。 依依挺高兴地说，好，大家这么赏脸，我就再陪大家一会儿。 直播晃动起来，过会儿才稳定，原来是依依从直播的架子上取下手机改为手拿。她喊上大表姐一起去邻居家。 “我家邻居两口子都是老师，几十年的老邻居了！”她解说道。 画面里，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开门。 依依说她家马桶堵了，水都溢出来了，过来避难。 中年男人微笑开门。我看到屋子有个沙发，一个中年女人带着眼睛在看书。 “这么晚了，疏通的工人估计不会来，你们就住我女儿的的房间吧，收拾好的。”中年女人说。 “太感谢啦。” “你们在自拍吗？” “不是啊，直播呢！” 画面里显示，依依朝卧室门口走去，她刚刚伸向门的把手，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依依下意识朝大门望去，镜头也跟着过去了。 男老师开门，门外传来一个老太婆嘶哑的声音：“有不要的东西不？” 我吃了一惊，竟然是那个半夜收破烂的老太婆！ 饭团家在西城区，我住在城中村，两者相隔几十公里呢！这老太婆腿脚倒是好！ 但是看到这个老太婆，我从脚底竟然冒出一股凉意。 这个老太婆不寻常！ 依依在老师家里不太放得开，小声聊了会儿天就下了。 我望着手机屏幕，发了好几分钟的呆。 手机屏幕黑了，我仿佛在里面看到求救的饭团，又看到湿漉漉的Tony，还看到收破烂的老太婆！ 我决定给Tony打电话，但是没人接。 我看了下时间，半夜十一点多，估计睡了。 家里非常安静，我有点害怕，干脆打开电脑房郭德纲的相声，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我心里才踏实点。 早上起床后，我给Tony打电话，终于通了。 “谢天谢地，吓死我了！” “怎么了老胡？” “没事儿。” “没事儿大清早喊我干啥，刚刚做梦梦到闻到一刀呢。扰人春梦！” “哈哈哈哈。” “对了，我联系温柔一刀了，她不在帝豪做了，转去胖头做直播了。我把她约出来，大家来聊聊？” “好啊。” “李胖子私房菜馆见，中午十一点。” 我打算见到Tony，跟他说下依依直播的事情。 在电脑上发了几十封简历后，就十点多了，我赶往李胖子私房菜馆，在中心医院附近。 Tony已经定好位置了。 我走向他，他突然瞪大眼睛，手舞足蹈，大声喊：“救我！” 我浑身发毛，赶紧冲过去，问：“怎么了？” 他呼吸非常困难的样子，挣扎着说：“水！好多水！” 第五章 淹死 Tony拼命挥动双手，真的像是掉在水里不会游泳的人正在求救。 我连忙走过去问，Tony老师，你在表演行为艺术吗？ Tony猛然抓住我的手，拽得紧紧的，越来越用力。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涨得越来越红。 可是他明明在饭馆里，怎么会跟溺水了一模一样？ 饭馆里的客人服务员都惊讶地看着我们。 我脸上一红，奋力抽出我的手，摇了摇Tony的肩膀：“嘿，醒醒，你在睁着眼睛做梦吗？” Tony的眼睛睁得老大，慢慢挤满了血丝。他又抓住我的手，但是力度明显小了很多。 我想起他在依依直播画面中呼救的样子，这才意识到不对。我赶紧打急救电话。 他依旧呼救，但是声音变得嘶哑。 两分钟后，他的手掌失去力气，垂了下去，悬在空中左右摇摆。 他的眼睛定格了。 当医生护士赶到饭馆里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瞳孔已经扩散，伸手摸他的鼻息和颈部脉搏，都消失不见。 医护人员赶紧把他抬进救护车，我跟着上去。 Tony头发上都是水，似乎是汗。 我看着他被推进抢救室。 有医生问我是他什么人，我说我是他同学。医生让我赶紧通知他的家属。我跑进抢救室掏出Tony的手机给他爹妈打电话。他爹妈瞬间嚎啕大哭。 Tnoy和我一样，都不是江城本地人，他爹妈想赶到医院来最快也需要三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医生宣布了Tony的死亡。 我询问医生他的死因，医生语焉不详，说了一大堆名词。好在我也是医学院毕业的，勉勉强强听得懂，总结起来就是需要解研究。 一个医生问我，怎么又是你，看起来很眼熟啊？ 我仔细看他的胸牌，发现他是急诊科的主任，上次饭团的急救也是他亲自操刀。针对他这个问题，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我竟然亲眼见证了两个同学的死亡！ 急诊主任让我在医院等Tony父母过来，我自然一口答应。 我看着Tony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身上盖住白布，心情无比地压抑。 为什么他们在临死前就会出现在依依的直播画面里？为什么他们都要向我求救？ 饭团在自己家被烧死，Tony坐在饭馆里被淹死！ 不可思议！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Tony的父母来了。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腰间的手机套子，以及他们地方口音严重的普通话，我猜测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好不到哪儿去。我站在他们面前，像煞笔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带他们去找急诊主任，然后去看Tony的遗体。 Tony的妈妈哭得伤心断肠，Tony的爸爸铁青着脸，突然抓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要偿命！” 我慌了神，连忙说：“跟我无关啊！” 急诊主任和护士都来劝架，拉开Tony爸爸。 这个失去儿子的中年男人同时失去了理智，把我当做杀子仇人，趁乱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疼得我蜷缩蹲在地上，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花了好长时间我才缓过神。 Tony爸爸朝我破口大骂：“就是你！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报警抓你！” “汤叔叔，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满心委屈。 他掏出手机，用手指戳了半天，然后把手机画面对准我，说，你自己看！ 我定睛一瞧，上面有条短信，写着，爸爸，如果我出了事，你要去找胡月明。 短信接收日期是昨晚十一点！ 我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什么鬼？ 汤叔叔果真报警，不一会来了几个警察，带我回去问话。 我第一次进警局，吓得我两股站站，说话都不利索。警察问了半天，我都如实回答，说我和Tony约着一起吃饭，Tony突然就跟中邪了一样，饭馆里应该有监控，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Tony死得那么奇怪，医生都给不出原因。 我在警局心惊胆战待了几个小时，他们检查我的手机，把我手机里珍藏的几部羞羞小说都搜出来了，终于放我回家。 天已经黑了，我摸了摸肚子，还隐隐作痛。 这几天还真是倒霉！ 一个人走在夜里，我有些害怕。 手机响了，原来是温柔一刀终于同意了我的申请。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本是约着中午见面，后来我去了医院，又去警局，Tony也死了，不知道温柔一刀去了饭馆没。 “老胡，你好。”温柔一刀主动发了个信息。 我现在没心思跟姑娘聊天，敷衍地回了一句，你好。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好吗？” 我一愣，心想我都不认识你，哪里记得你。 “我是程晚霞。”温柔一刀又发来一句。 看到这个名字，我刹那间陷入回忆。她可是我高中时代暗恋三年的对象！当时大家都在拼命读书，老师家长提起早恋如洪水猛兽一样，谈之色变。我也不敢耽误自己的学业，害怕失恋的打击影响学习而不敢追求和表白，更主要的是程晚霞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但是，她每次跟我说一句话，我都要回味半天。 高中毕业后，天各一方，突然就失去了联系。 在我印象中，程晚霞真的如同晚霞一样，脸上总是红扑扑的，一头长发，看起来颇为温柔可爱。 记得当时程晚霞的成绩还不错，现在居然在帝豪足浴当小姐！ 我发了许久的呆，才反应过来，说，记得啊，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可惜没有把你留下来。 “哈哈，还是这么贫嘴！”程晚霞改为发送语音。 我跟她聊起天来，但是心里不是滋味，一想到她平常在帝豪足浴给男人们……尤其是她服务过的叶杰死了！想到这里，我问她：“你认识叶杰吗？” “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什么时候有空，再约你一次。” “明天白天都行，晚上我要直播。” “好，明天……” 我正在发语音，有电话打了起来。 竟然是饭团的爸爸。 “喂，您好！”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说好了来送大成最后一程，你怎么不来？你为什么言而无信，你对得起大成吗？”饭团的爸爸特别生气，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我脸上一热，想起今天是饭团的葬礼，我忘记去了。 我连忙道歉。 饭团爸爸越说越起来，到最后歇斯底里起来，活力全开骂我。 我觉得饭团爸爸的神经似乎有点不正常，估计是太伤心的缘故。这都是我的锅，甩不出去，只能默默挨骂。 骂了许久，饭团爸爸也累了，低沉着声音说：“你等着，大成回来找你！” 他幽幽的声音吓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下意识地左看右看，只见一片漆黑。 第六章 螨虫 我快到租房楼下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迎面走来，手里似乎抱着猪头！我下意识地问，你谁啊？我门口的猪头是不是你放的？ 这个男人撒腿就跑。 我连忙去追，谁知这家伙抱着猪头还跑得那么快，完全追不上！ 这个猪头似乎是新鲜的，地上撒了一路血，有点吓人。 我跑得气喘吁吁，休息了片刻回到房中，打开胖头看依依的直播。 她的人气见涨，在线人数有四五千了。 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的土豪观众也变多了，打赏的礼物就跟泳装美女跳绳似的——一波接一波。 有钱自然心情好，依依笑嘻嘻地感谢大爷们的礼物。 有大爷刷完礼物，说，想听依依唱老司机带带我。 依依也不推辞，豪爽地唱了起来。她唱梁静茹刘若英等女星的歌稀烂，但是唱老司机这种歌居然颇有味道！ 打赏的礼物不断。 又有人点歌，要听上古时期的网络歌曲，QQ爱！ 我滴个老天爷，居然还有人记得这首歌！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饭团手机里只有七八首歌，日放夜放，听得我都要吐了，其中一首就是QQ爱。 我仔细看发言的观众，竟然饭团1V1！ 肯定是那个缺德的小偷，偷了饭团的手机给依依打赏！ 我转念一想，如果饭团还活着，他估计也会给依依打赏。小偷也算是替饭团完成遗愿。 依依应该也看到了饭团1v1，脸上有些暗淡，情绪也低落下来。她不唱歌了，改作聊天，依旧没什么激情，于是提前下线。 我给依依发微信，说我去找Tony，结果Tony也死了。 依依回复说：死得活该！ 我吃惊一惊，你认识Tony吗？ “认识，以前他还追过我，但是这人不厚道，追我的时候同时追我表姐，他没想到我和我表姐住一块，一下子就戳穿了。” “脚踏两条船，结果翻船了啊。” “是啊，所以你要远离这种人！” “他都死了，我想靠近也靠近不了。”想到Tony的死，我有些难过。他对杨依依和大表姐不仁义，但是对我还不错。” 聊了一阵，依依要去睡觉，我睡不着，想起来今天的小说还没更新，赶紧打开电脑码字。 我写的是灵异小说，写着写着把自己吓着了，赶紧打开郭德纲的相声听。听着听着，就没心思码字了。 过了会，有人给我打电话。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我医学院里的一个师姐，叫董静，是法医专业的，以前还经常聊，后来她结婚了，距离就疏远了。 “嗨美少妇，是不是孤独寂寞冷啦？”我开玩笑说。 “我老公就在旁边听着呢。” “啊！”听说她老公是个老古板，特别严肃，平常都开不得玩笑。我顿时头冒冷汗。 “哈哈，吓死你。找你是有点事。” “啊，荣幸之至，啥事儿？” “这几天，我接到了两个任务，分析两具尸体的死因。巧了，都是我们学校的，我记得你跟他们都认识，就跟你说一下。他们的死因，很奇怪！ 我知道他们是非正常死亡，但是不清楚奇怪在哪里。没想到董静竟然是他们的法医！ 以前饭团和Tony还说要追求董静把她脱光光躺在床上欣赏，现在自己被脱光光而且开膛破土，真是造化弄人。 “饭团是烧死的，Tony是淹死的。但是他们没有处在火灾和溺水的条件！”这些我都知道。 “不错，按照解剖分析结果，他们的确是这么死的，但是说出去没人相信。我经过检查分析，发现饭团脑子脏腑里，充满了燃烧过的灰烬，就好像有人在他身体里放火，但是没有烧到皮肤，只烧毁了内脏。而Tony的鼻孔里口腔里甚至肠胃里，有大量的冰块，好像全身的水分都结冰了。” “有医学解释吗？”我大学专业是药学，对临床和解剖不是很懂。 “暂时没有，除此之外，我在Tony的脑子里发现了大量的螨虫。”董静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空灵，又非常安静，估计她现在就在尸体旁边。 “螨虫？你说的是寄生在人体表面的螨虫吗？” “是的。螨虫一般来说分为两种，一种叫毛囊螨，寄生在毛孔毛囊里，一种叫皮脂腺螨，寄生在人体脸上的皮脂腺中。” “这个我知道，发现螨虫怎么了？” 我们一般人的家里到处都是螨虫，很多人都知道，所谓晒被子之后阳光的味道，就是晒死的螨虫尸体的味道。 “螨虫一般寄生在这两个地方，从没听说寄生在大脑里！而且数量非常大！如果一个人没有皮肤病，那么脸上每平方厘米有一只螨虫，如果有皮肤病，那么脸上一平米有十三只。换个说法，如果你脸上没有都多，晚上你的脸上有250只左右的螨虫，如果你有痘痘，那么脸上会有4480只！” “我去，太吓人了吧！” “Tony的脑子里，初步估计有28万只！” “我草。他的脑子变成螨虫窝了！” “是的，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你能把他们两个人的丝再给我介绍一下不？” “没问题。” 我在电话里复述了一遍，最后对董静说：“要是有别的发现，记得再通知我啊。” “好的，时间不早了，我去睡了，拜拜。”董静挂掉电话。 聊了许久，我也困意来袭，沉沉睡去。 早上我被程晚霞的电话吵醒，约我见面。 我有点小激动，洗头刮胡子出门去找她，约在麦当劳。 第一眼看到程晚霞，我感觉非常漂亮，但是看第二眼，发现她脸上都是遮不住的疲倦。 她看到我，展颜笑道：“老胡！” 别说，这个笑容还是有点初恋的感觉。 “几百年没看到你啦。” 刚开始气氛有点尴尬，不知说些什么。晚霞介绍她的情况，说她当年高中毕业，她哥哥骑摩托车把人撞成残疾，陪得倾家荡产，家里没钱供她读书，她只好南下打工挣钱赔偿，什么活儿都干过，什么苦累都吃过，现在直播最火，希望自己也能火一把。 她说这一切风轻云淡，我却觉得有点心酸。 我吃薯条掩饰我的尴尬。 晚霞支支吾吾，说：“老胡，我想找你……找你借点钱，想买点直播的设备。我每个月挣的辛苦钱都用来填家里的无底洞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 我咬咬牙，问：“你要多少？” “3000……” 我工作两年多，没多少钱，全身的身家只有万把块，现在工作没着落，马上就要支付房租了，我的经济也很紧张。但是晚霞开口，我不好意思拒绝，给她微信转账转了三千。 “我给你写个借条吧。”晚霞红着脸说。 “不用不用，小意思，你有钱了再还我吧。”我连连推辞。 又聊了会儿，我接到一个面试电话，于是说：“再聊，我还在找工作呢，现在去面试。” “好，你先忙吧。” 她跟我一起去公交车站。 我上车，看着她微笑朝我挥手告别。我打开微信，对晚霞说：“老同学见面，我很高兴！” 谁知消息没有发送出去，后面有个红色的感叹号！ 她删除了我好友！ 第七章 断肠 我意识到我被骗了！我还以为和程晚霞多年后相聚能再续前缘，正在犹豫要不要忍受她失足这么多年的事实，哪知道她接近我只是为了骗钱！ 可怜我三千块的血汗钱！ 我不能放任这三千块钱被她卷走，一定要讨回来！我的微信被她删除，打电话也没人接，估计被拉黑了！ 我气得七窍生烟。 “贱人！碧池！”我低声骂道。 邻座上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老脸一红，想起来还要面试呢，赶紧调整心态。 面试的公司就在中心医院附近。 中心医院是江东省最大的医院，医院所在的区域也是非常发达的商业区，这里有非常多的高档写字楼。 公交车到站后，我下车，想起来没有带简历，好在优盘里装着word文档，赶紧跑到附近的打印店打印了一份简历。写字楼附近打印店十分昂贵，一张纸三块钱！我心疼得不得了，在我租房附近，打印才五毛一张。 面试我的是一个声音温柔的男人，跟他聊了半天。这也是一个医药销售的岗位，目前除了销售，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对未来比较茫然。 最后小伙子说让我等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来到中心医院附近，正好碰见依依，她平常负责中心医院的药物推广，经常在这里碰到相遇。 我远远地喊她，嗨美少女！ 依依看见我，微笑招手。 我走过去说，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啊。 依依大怒，说：“滚蛋！” 我笑了两声，然后说：“真倒霉，碰到以前高中的初恋对象，约她出来玩，妈的借我钱就跑路了。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要找她算账。 依依表示同情，然后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我。 我给程晚霞打过去，程晚霞喂了一声，听到是我，又挂了。 “妈蛋！”我恨恨骂道，然后把手机还给依依。 “哈哈，肯定是你见色起意了，如果是个长得丑的姑娘找你借钱，你肯定不借！”依依打趣说。 “你泄露了国家机密！” “哈哈哈哈。不跟你说了，我男朋友喊我吃饭，先走啦。” 我吃了一惊，原来她有男朋友！我一直都以为依依是光棍呢，但是转念一想，她这样的美女是光棍反而稀奇了。“去吧，准奏。” 依依嘻嘻笑着离开。 我满心郁闷。 下午没事干，我再坐公交车回家，心里总想着饭团Tony的死和程晚霞骗我的钱，以至于坐过了站。我干脆走回去。 路过帝豪足浴，大白天还没开门。 足浴的人应该知道程晚霞的家庭住址，我要去她家里找她！三千块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小数目！ 我打算晚上再过来，找足浴打听程晚霞的信息。 继续往租房走。 城中村里比较混乱，随便穿过几条小巷子，就有几个穿着暴露普通话稀烂的女人喊，帅哥进来玩玩啊，只要一百块。 我穿过好几条小巷，看到不少中年男人左顾右盼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回到租房，我开始更新小说，但是三千块扰得我心神不宁，一个小时才写千把字，效率极低。 到了晚上，我跑出来买碗面吃，吃完了去足浴。站在足浴店门口，外面停着许多车，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绝大部分都是男的。 我咬咬牙，走进足浴。 前台小姐非常热情地说，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我灵机一动，说我是程晚霞的老乡，她爹妈让我给她带点土特产，但是手机打不通，想打听下她的地址。我的确是程晚霞是老乡，方言都是一样的，我故意说方言，好取得前台的信任。 前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阵阵发虚。不过她还是告诉了我地址。 程晚霞就住在这附近。 我熟练地走到她家楼下，很明显，她也是租房住。 老房子没有电梯，我爬楼梯爬到六楼，来到她家门口，伸手敲门。 没人应。 有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程晚霞肯定就在里面！ 我敲了好几声，都没什么动静，逐渐有些烦躁。 难道程晚霞在直播？ “程晚霞，快出啦，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我扯着嗓子喊。 邻居的门开了，一条大汉探出头来，说：“小声点，吵死人啊!” 我听他用的是标准的江城方言，特别凶恶，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大汉不满地摔门。 我又喊了几声，程晚霞还是不开门。 无意间，我又低头看了一下，发现门缝里有水流出来。 我蹲下来，用手机的手电筒一照，发现是红色，而且比较粘稠。 这是鲜血！ 我瞬间想起电影里美女躺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画面，但是这种出租的单间怎么放得下浴缸！ 小鱼缸都放不下！ 我再次大声吼：“程晚霞，你别想不开啊，大不了我不要你还钱了！” 隔壁大汉又开门了，骂道：“你有完没完？” 我指着地上的血说：“你邻居家里有血！” “有血就有血，管我什么事！”他又摔门。 无奈之下，我只好报警。 “110，我报警，我怀疑我朋友自杀了，家里都是血。” “麻烦说一下地址。” 我把街道门牌号说了一遍，然后在门口等着。 突然有些心虚，饭团Tony死了，难道程晚霞也要死？ 我是柯南附体？灾星在世？ 想到里面可能躺着程晚霞的尸体，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不敢在门口等着，于是跑到楼下。 几分钟后，两辆警用摩托车来了。 我朝他们招手。 他们下车后，我发现居然有点眼熟，正是上次在医院时抓我回去询问Tony之死的两个警察，一男一女。 我指着楼上说，四零五，里面都是血，快看看。 他们盯着我看了几秒，不知道认出我没。 我们一起上楼。 男警察看到血，低声嘟囔了一句。他用力敲门，没人应。 隔壁大汉第三次出来了，刚刚准备骂人，发现是警察，又把头缩了回去。 男警察想了想，然后退后一步，用力一脚踹在门上。 门开了。 我暗赞，好身手。 赞完的第二秒，我忍不住弯腰呕吐。 屋子里都是血！浓重的血腥味极其刺鼻。这是一个单间，大概二十多平米，里面紧凑地摆着床衣柜和桌子，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血几乎流遍了整间屋子。 我没想到一个人居然能流这么多血！ 程晚霞坐在地上依靠着床，血液来自她腹部的伤口。 她的腹部似乎被剖开又被缝上，伤口极其骇人。 女警察站在门口没进去，保护现场。她朝卫生间看了一眼，结果也吐了。 我强忍着胃酸翻腾的感觉，也把目光投向卫生间，看到洗脸池里放着一堆血淋淋的肠子。 第八章 法医女同学 两个警察惊恐地望着我。 我也看着他们。大家大眼瞪小眼。然后我又警局去喝茶了。 审讯室里，他们问了我许久。我忐忑不安地陈述事实，说程晚霞骗了我的钱，我来找她要债，却发现她死了。 我是无辜的目击者，被审问几个小时，还是把我放了。 离开之前，我问他们程晚霞是怎么死的，好歹当年同学一场，想搞清楚她的死因。 很明显，程晚霞是他杀，因为她不可能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放在洗脸台然后给自己缝合伤口，这样惨烈的死法闻所未闻。程晚霞也不可能做到这点，早就痛晕了。 但是凶手是谁呢？谁这么残忍？ 警察表示屋子里没有发现可疑的指纹，看来凶手有备而来，心理素质非常强悍。 他们说话的时候怪怪地盯着我。 我非常难受，说你们别怀疑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跟人打架都没打过。 他们不耐烦地让我赶紧走。 走出门，又是三更半夜。公交车都停运了，我只好忍痛打个的。 回到租房我非常害怕，程晚霞在租房里被杀害了，岂不是我也有生命危险？城中村管理混乱，据说藏着不少小偷、骗子、劫匪、传销和瘾君子。万一他们中的某个人来找我麻烦，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我想离开这里，但是口袋里没钱，租不起好点的位置啊！ 我想起那个总在我门口放猪头的广东佬，更是坐立不安。 这个世界太危险！我已经目睹第三起死亡了！而且都是我认识的人！ 我坐在安静的屋子里，越想越觉得不安，下意识地打开胖头直播，看到依依在在线，她还真是敬业。明天是周末，她可以多玩会儿。 看着直播画面中的依依，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在直播的时候，大表姐端了碗肥肠面进来，而今天程晚霞的肠子被人挖走了！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点关系？ 饭团在烧死之前，依依的直播画面里出现了火。Tony在淹死之前，依依直播画面里出现了水！这次程晚霞断肠而死，她直播画面里出现了肥肠面！ 难道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暗示？ 这三个人都是我的同学，除此之外，我找不出他们的共同点。他们为何连续离奇死亡？ 我苦思冥想，脑海中出现一个名词，连环杀人案！ 估计是某个心理变态的凶手报复人类，满足他的嗜血欲望！ 不过，他们都是一般的青年男女，能和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依依在直播里唱歌，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盯着画面，看看今天会不会出现什么征兆。不过我眼睛看花了也没什么发现。 我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看，看着看着睡着了。 第二天被董静这个女法医的电话喊醒。 我精神一震，程晚霞这种奇怪的死法，还是由董静来负责，她肯定知道得更多。 “董小姐，有什么伟大发现告诉我吗？”我问。 “是啊。昨天半夜接个活儿，老宋说尸体是你发现的，我就多留意了一下。” “老宋是谁？”我下意识问。 “就是请你喝茶的帅哥警察，叫宋云间” “哦，的确挺帅。程晚霞是我高中同学……”我把对老宋说过的话又对董静重复了一遍。 “根据我的分析，死者程晚霞肚子里的肠子被掏出来后，她没有立即死亡，而是撑了五个小时才慢慢死去，过程非常漫长，也非常痛苦，一点一滴地感受生命从身上溜走。凶手真是个死变态。” “是啊。”我想起美国恐怖片里的那些杀人狂。 “除了死亡时间，我还有两个发现告诉你。一，死者的大脑里同样含有大量的螨虫，和饭团Tony脑子里的一样。不过这螨虫是变异后的品种，比一般常见的螨虫要小得多。” 居然又有螨虫！我情不自禁联想到虫蛊！ 董静继续说：“二，死者腹部的伤口很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缝成了蝴蝶结吗？”我昨晚害怕得要死，没敢多看程晚霞的尸体。 “不是，她的伤口旁边符，笔迹也是红色，但不是鲜血画的，而是用的朱砂。我觉得是道教或者什么其他宗教的符箓。” “符箓？我去，这下真的有意思了！难道是有人做法？” “这个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把符箓的图像送给专家们去看可，希望有所收获。” 这几年来，江东省好像流窜进来一些邪教分子，他们非常猖狂，在火车站在快餐店拉人入教，一言不合就打起来。好在有关部门重拳出击，把他们都抓进去了。 难道死灰复燃？ 饭团，饭团的领导都叶杰，Tony和程晚霞，这四个人的死非常诡异，目前还给不出科学的解释，但我坚持认为是人干的，而不是某些非人的东西。 “静静，你似乎对这些非自然死亡很感兴趣啊？”我忍不住问。 “是的，法医就是要找出死者的死亡原因。这些人的死因吸引了我，这是个挑战。正巧他们都和你有关系，我就向多跟你商量商量。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怕你担心。” “什么？难道我欠你钱没还？” “不是。饭团Tnoy和程晚霞这样的死，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二十年前，就出现过类似的死者。” 听到这话，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二十年前！ 这段时间我正在写灵异小说，董静提供的素材非常及时，而且我也想搞清楚三个老同学的死因。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到你单位里去找你吧，方便不？”董静好歹也是个美女啊，干练型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已经结婚了。 “方便，正好我们领导今天出差了，没人管我，你来吧。” 我来到卫生间洗脸刷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凶手瞄准我的老同学们，会不会也包括我在内？我是不是也处在危险之中？ 我蓦地打了个寒颤。 我摇摇头，努力将这些想法甩出去。我又没得罪过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呢？ 除了那个猥琐的广东佬！ 我洗漱完毕，走到门，打开门的时候，竟然有点害怕看到地上又躺着猪头。 还好没有。 我坐公交车来到董静的单位，竟然又碰到了那个捡破烂的老太太！ 她简直无处不在！ 我走进董静的办公室，闻到熟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当年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有解剖课，不过没有亲手解剖过，都是听老师的讲解。 董静忙碌了一阵子，才摘下手套坐在我面前，开门见山地说：“二十年前，这种离奇的死法，一共有五种。” “五种！”我惊叫起来。 第九章 往事1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小心把‘他们’吵醒了。”董静提醒我。 “他们？”我瞬间反应过来董静指的是什么。 董静大我两届，带着黑框眼镜，留着齐肩长发。我看她朋友圈，知道她经常去健身，偶尔还晒晒她的马甲线。一般人很少猜得到她居然是法医。我以前问过她为什么要干这个，她顾左右而其他，没有正面回答。 “那五个人的死亡是怎么回事？”我回过神，继续问。 “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不是五个人的死亡，而是五种死亡！” “有什么区别？” “你仔细听就知道了。”她从办公室里的柜子里翻出一大堆卷宗，都泛黄了，充斥着一股霉味。“具体的资料都在这里，你要看吗？” 我打量了一些，几乎是五本牛津字典那么厚！ “算了吧！还是听你讲课吧，董老师。” “这五种死法想当诡异，我老板——就是我研究生时候的导师，也很感兴趣，搜集了大量的原始资料，但是尘封了二十年。我大概跟你说一下吧。” “洗耳恭听。”我正襟危坐，规矩得像是一年级的小学生。 “我按照死亡发生的时间来说，第一种死法，和饭团叶杰一样，也是莫名其妙的烧死。你还记得饭团是怎么死的吗？”董静推了推眼镜问我。 “记得，饭团在家里用手机看直播，突然像浑身着火了一样，但是家里并没有发生火灾。叶杰就更悲催了，洗澡的时候被烧死。” “他们俩有个共同点，就是身边没有火，却被火烧死，部分内脏被烤熟了。”董静补充说。 “你这个‘烤’字用得真是精髓……” “过奖，哈哈。二十年前也有个人发生同样的死亡案件。”她抽出一份卷宗打开，给我指出一张男人的照片。 我看见男人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身上穿着一条泳裤，裤子好好的，绝对没有烧着。 “这个男人当时是江城医药集团的一个经理，以前是国企，但是效益不好，后来变成私营了。不过在二十年前，国企的经理还是非常吃香的。他大概三十岁左右，在游泳馆游泳的时候突然大喊大叫，说着了火，救生员把他拖出来，依旧非常惊恐地说火灾，疯狂地往水里跳，差点把自己淹死。救生员强行把他拖出游泳馆外，并且送往医院抢救，还没到医院门口就死了，当时医院没检查出来死因，是我老板检查的。解剖后发现，他的五脏六腑都烤熟了，和饭团一样，有的地方甚至烧成了灰。” “我去，好吓人！真是天方夜谭，在水里被烧死！” “死者家属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召集单位的领导来质问我老板，事情闹得非常大。死者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身上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口。说自杀，不太合适，说他杀，也没理由，只能说是意外死亡。” “没有假设分析原因吗？比如自燃？” “我老板这么想过，跟你一样，也怀疑是球状闪电，但是游泳馆里那么多人，都没看到球状闪电。死者的老婆坚持是谋杀，因为有人有杀人动机。” “谁啊？” “死者的一个女下属。死者当时是经理，权力很大，趁着职务之便诱奸了这个女下属。”提到诱奸这个词，董静稍微顿了一下。毕竟这个词不是什么好词汇。 我瞬间联想到大表姐和叶杰！据杨依依所说，饭团和叶杰也诱奸过大表姐！ 两人的情况如出一辙！ “女下属不敢伸张，又担心斗不过他，于是找一些歪门邪道的所谓高人，朝他做法，要害死他。所以死者老婆认为是邪法害人！嘿嘿。”董静对这个提法嗤之以鼻。 “你们相信吗？”其实我自己是不信的。 “我们都是科学工作者，当然都不信了。不过按照死者家属的要求，警察还是去找女下属问话。女下属承认找过高人，但是上当受骗，被骗了不少钱。她自然是没什么嫌疑的，最后变成了糊涂案，谁都没法管。死者家属天天来闹，不过老公诱奸女员工也不是什么好事，慢慢的也放弃了。” “那第二种死亡呢？和Tony一样，在没有水的地方淹死吗？” “差不多。” 董静翻出第二本卷宗，这次死者是个女的，眉清目秀，在没有PS的年代，照片也能美成这样！可见本人多么漂亮！ “死者是但是外资企业的员工，算是高端白领了。她和她的同时一起去蒸桑拿，蒸着蒸着，她突然说自己很冷，紧紧地抱住自己。她朋友以为她发了神经，蒸拿房里那么热，怎么会冷？但是死者的确冻得瑟瑟发抖，又高呼救命，说自己不会游泳，呼吸不过来。她朋友赶紧把她送往医院，没有抢救过来。她死于窒息，就跟淹死的一样。不过她肺里没有多少水，倒是有很多冰冰冻的水珠。当时是夏天！” Tony也是这么死的。人坐在饭馆里，却好像掉在冬天的长江里一样。 “这起离奇的死亡制造出非常大的恐慌，我们根据尸检结果，确定她是淹死的，但是说她在桑拿房里被淹死，家属都不相信，又闹了很久。警察展开调查，发现有两个男人扬言要杀她！” “两个男人？” “是啊，死者是个大美女，同时跟两个男人处对象，脚踏两条船。后来穿帮了，两个人男人知道了真相，大打了一架，各自都受了重伤，他们迁怒于死者，号称要泼她硫酸。不过，死者死在桑拿房，两个男人在网吧打游戏，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也不了了之了。” 这个女的和Tony又是一样！我跟Tony是大学同学，他长得挺帅，又会哄女孩子开心，大学时代谈了不少女朋友，毕业后风流依旧，不知惹了多少姑娘伤心。他还同时追求过杨依依和大表姐柳菲菲。他们都是劈腿后被淹死！ “太巧合了！”我惊叹。 “是啊。所以当我看到饭团和叶杰的死亡后，很快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案子。接着Tony也死了，和当年一模一样，事情不可能这么巧，他们死亡的背后，肯定有看不见的黑手。按照二十年前的记载，很有可能出现第三起死亡。然后，你家程晚霞就死了，而且是断肠死，依旧是二十年前的死法。” 董静俊俏的脸上竟然出现一丝恐惧。 我被她的情绪感染，感觉身上冷了几分。又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传来，中间似乎夹着烧焦的气息。 第十章 往事下 饭团和Tony的死虽然很奇怪，但是没有给我带来恐怖的感受。程晚霞就不一样了，她被人开膛破肚，肠子被扯出来，然后肚子又被缝上！ 这明显是人干的！ 但是什么人会这么凶残呢？ 董静连续说了两种死亡后，脸色有些苍白。她身为专业人士，对这种特殊的死亡肯定有更深的感受，以及更深的恐惧。 “第三个死者是一个男学生，当时正在读研究生。他在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白天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写文章，晚上回到租房休息睡觉。有一段时间，他连续三四天没有去实验室，他的导师和同学都很奇怪，打电话没人接，他们就去租房找他。没想到租房里传来血腥味和臭味，非常浓烈，他们找房东打开门，发现男学生躺在血泊里，肚子被剖开了，奄奄一息，但是没有死！” “我去！这样都没死？”我惊叫起来。 “是啊，男学生的生命力非常顽强，肠子都漏出来了，他又把肠子塞回去了！” “他看到凶手了么？” “没有，他说他晚上正在睡觉，突然感觉肚子很痛，但是怎么也醒不来，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肠子被掏出来了，他挣扎着把肠子塞回去，然后又晕了。这一晕就三天三夜。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坚持七十二个小时，用新闻上的话说就是生命的奇迹。老师同学们把他送到医院，竟然救活了。” 我脑子里想着男学生躺在血泊里往自己肚子塞肠子的画面，有些不寒而栗。 人的求生欲望能强悍到这种地步！ “那找到凶手了吗？”我关心这个问题。 “没有，但是找到一个嫌疑人。” “谁啊？” “他女朋友。当时男学生研究生快毕业了，要去外国继续念书，但是没那么多钱，他家里条件一般。女朋友全力支持他。” 我肃然起敬，说，真是中国好女友啊，她家挺有钱吧。 董静摇摇头，说姑娘家经济条件也一般，但是男学生读研一的时候，姑娘就工作挣钱了。姑娘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甚至找家里要钱，都借给男朋友读书，男朋友非常感动，收了钱，准备出国，但是后来他的账户被盗，所有钱都不见了，男学生非常绝望，吃安眠药自杀，好在被抢救过来了。 我忍不住去想，如果是我，我也受不了这个打击。但是我不明白，女朋友为什么会变成嫌疑人。 董静继续说，你肯定没想到，其实被盗和自杀都是男学生演的戏，他骗了女朋友的钱，在老家买了房子付首付，打算研究生毕业后就甩掉女朋友，他嫌弃女朋友长得不好看，还学历低呢。 我忍不住跳脚大骂，我草，他妈的王八蛋啊。 董静也义愤填膺，说是啊，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秘密被女朋友无意中发现了。女朋友大吵大闹，要去公安局报警抓他，但是男学生威胁她，说他拍了很多裸照，只要敢去报警，他就公开。你们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我急了，说这跟我无关啊！ 董静展颜笑道：“开玩笑呢。警察怀疑是女朋友杀人，但是女朋友一直在老家，全村人都可以作证，不是她干的。这件案子判定为蓄意伤人，但是一直找不到凶手。 我十分感叹，这个渣男真是命大，他不死简直是地球的祸害。我又问，后来呢。 董静冷笑一声，说：“后来啊，他痊愈出院，回老家考公务员，现在是一个不小的领导呢。” 没想到居然有生还的，而且大难不死有后福！我非常感慨。 目前出现了三种离奇死亡，火烧，淹死，断肠。我问道：“那第四种死亡呢？” 董静露出复杂的神情，给自己倒了杯水，才缓缓说：“第四种死亡，死的是三个人。他们……他们的心脏都被挖走了！” 我经历这么多怪事之后，听到这种死法倒不是很惊讶，只是奇怪于死亡人数。“三个人！” 董静说，是啊，这三个人是兄弟三人。他们死后，警察第一时间怀疑是他们爹妈干的！ 我非常奇怪，问她，爹妈杀自己亲儿子？ 董静挑了挑眉，说，是啊。这三个儿子非常不孝，把爹妈的钱财都拿光了不说，把两个老人的房子也卖了，说卖了之后三兄弟轮流养他们，但是说说而已，钱拿到手就不管不问了，三兄弟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意照顾父母。两个老人竟然流落街头，住在天桥底下，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跑到三个儿子家的家门口讨要说法，被亲手养大的孩子赶出家门。唉，说起来真是生气。后来，三个儿子在同一天死在自家家里，心被挖走了，放在他们家的锅里。 我幸灾乐祸，三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活该，但两个老人哪有这个本事呢？ 董静也表示不知道，反正凶手不是他们，因为老头子冻死在街头，老太太也冻晕了。 啊！我非常难受，两位老人为子女奉献一生，到头来竟然是这种境遇！ 董静也不好受，说：“虽然我们是无神论者，但是我老板自己都怀疑是老人厉鬼作祟报复自己儿子呢。” 我打了个寒颤，总结说：“这四种死法的人，都犯了大错，诱奸女性的被烧死，脚踏两条船的被淹死，骗人钱财的被挖掉肠子，挖心的是，是对父母不孝。现在我们已经了发生了三起死亡，估计很快要发生第四起死亡了。不过，现在对父母不孝顺的人那么多，凶手杀都杀不过来啊。” 董静微笑摇摇，不予评论。 我接着问，那第五种死法呢？ 董静没说话，反而吐了吐舌头。 我问，这时候卖萌干啥？ 董静说，死者生前是民营企业的老板，为人不错，从没听说他和人结怨过，生活作风也没问题，也没有偷税漏税，但是也死了。他的死法比较……传统。 他是被拔掉舌头，鲜血堵住咽喉和气管，活活噎死了的！ 我叹道，传说中的咬舌自尽啊！ 董静翻出卷宗里一张照片，里面显示，一个男人满嘴的血，自己的手里抓着半截舌头。 第十一章 大表姐 卷宗里除了这个拔掉自己舌头的男人，还有他老婆的照片，看起来有些眼熟。我再仔细看这个女人的资料介绍，得知她是一个老师。 我想起来，这个女人竟然就是杨依依家的那个老师邻居。“我靠，巧儿他妈哭巧儿。”“什么意思？”董静问道。“就是巧死了。这个女人我见过。”我把女老师的事情说了一下。董静也打量了下女老师的照片，挑挑眉，说当年警察盘问女老师她很久，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后来草草判定男老板自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听完五种死法，我的直接感受就是，二十年前的惨案会在现在重演。按照规律，第四个人会被挖掉心脏，第五个人会扯掉自己舌头。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问题：“董静，二十年前身上的人检查出饭团脑子里的那种螨虫吗？” 董静摇摇头，说那个时候水平和意识都比现在差得多，没人注意。 她把所有资料都收起来，接着问我，你怕我有点奇怪，反问怕啥？ 董静耸耸肩，说，第五种死法，被人拔掉舌头。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不是很害怕，这种事情的发生概率如此之低，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最关键的问题是，我觉得我暂时还没有犯下诸如诱奸、劈腿、说谎、不孝之类的罪恶，没有得罪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不怕。“你怕吗？”我嘻嘻笑道。 董静脸色一边，强笑道：“我也不怕。好了，跟你说这么多，感觉心情都好了一些。” 我看着她边说边戴橡胶手套，知道她要工作了。我跟在的她身后，问：“哎呀，看来我是个良好的听众啊，你老公呢？你也可以跟他倾诉撒，心里压力大，总憋着不是什么好事。” “唉。”董静幽幽探口气，说她老公现在正在读博士，天天在实验室和公司两头跑，为了论文急得焦头烂额，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董静本身的工作特质，大半夜加班也是常事，有时候就在休息室里对付一夜。夫妻俩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 “真是寂寞啊。好在有这些家伙做伴。”董静冷不丁地说。 这话吓我一跳。她书指的是那些等待解剖的家伙…… “我要开工了，你要参观吗？”董静问我。 “算了。我的小心脏扛不住，先回去了。有新发现再联系我走出董静的单位建筑，感觉到丝丝冷风吹在身上。我强烈感觉，很快就会出现第四个离奇死法。 女老师的那张照片总是在我脑海里晃荡，我打算去拜访一下她，咨询咨询当年发生的事情。当事人的陈述，肯定要比文字材料要生动。但是我贸然去拜访，人家肯定不愿意见我，还是跟杨依依一起吧。 我给杨依依打电话，说出我的目的，但是杨依依说她晚上要跟男朋友出去约会，不过大表姐在家，让我直接去见大表姐。 老实说，大表姐的脑子有点不正常，我比较害怕和她接触……杨依依在电话里感受到我的疑虑，说：“我姐只是忘性大，其他好得很，你去找她吧，这么好的献殷勤的机会，记得把握好啊！” “哎呀，多谢提醒！”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奔往杨依依的家。大学毕业那段时间，我和饭团还一起帮过杨依依搬家呢！谁知饭团年纪轻轻地会离开这个美丽世界……我又想起Tony和程晚霞的死，顿时心情非常压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来到依依家门口，我伸手敲门。 大表姐开了门，她居然穿着睡衣。 我瞬间有点口干舌燥。 “嗨美少女！”我以前和依依姐妹一起玩过两回，互相认识，不至于那么尴相认识，不至于那么尴尬。 “嗨帅哥。依依给我说过了，进来吧。” 走进屋子，我觉得有些尴尬，孤男寡女。 “我就坐一会儿，然后去隔壁家打听打听当年的事情。”我说。 “你用什么的身份去问他们呢？说不定人家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大表姐冷静地分析。 我摸了摸后脑勺，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我一时好奇这些奇怪的死亡，才想找女老师咨询。现在好奇的劲儿退了，很快就觉得我太莽撞，而且也没勇气去找陌生的中年女性搭讪。 大表姐给我倒了杯水，说，就算你现在去找他们也找不着，因为他们今天出去旅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不知为何，我知道见不着女老师，竟然有些轻松。 我打量了大表姐两眼，感觉她今天很漂亮！大表姐一张小巧玲珑的瓜子脸，五官分开看都一般般，但是分布在一张脸上却多了几分柔和的美感。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更加尴尬。 我想离开这，又觉得一来就走太不合适。 我望了望厨房，没话找话，说：“你家连续遭了水灾和火灾，真是命运多舛啊。” “是啊，都怪我记性不好。”她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招呼我也过去。 我不好意思，就说：“啊，你慢慢看吧，我还要回去更新小说。”大表姐送我下楼。 我走了很远，回头看，发现大表姐还在楼下望着我。 快到家的时候，董静又给我打电话了，但是支支吾吾没说两句话又挂了。 莫名其妙。 回到家，我打开word，根据饭团Tony和程晚霞的死为素材写故事，写着写着感觉他们三个跑到我身边了，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 我又打开胖头直播，依依没上线。我顺便看看别的直播。 一个美女的直播封面吸引了我。 我无聊点进去，听到美女主播跟观众聊天，说她一直没桃花运，最近加入了一个叫红教的团体，现在转运了，追她的帅哥有好几个，挑都挑不过来。 有弹幕说，主播，小心是邪教哦。 我也想发弹幕，却听到有人敲门。我又紧张起来。 三个老同学的死不知不觉中影响了我的精神状态，我好像有点神经质了。 我坐在椅子上朝门口喊：“谁啊？” 没人说话，敲门声却在继续。 我吞了口口水，走到大门口，用力一拉门，看到门间给我做了份记录，然后提醒我小心红教，接着离开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董静给我打电话，她知道了她老公的死讯，但是听起来不是很伤心的样子。 她告诉我一个秘密：二十年前，她老妈就是二十年前因为劈腿而被淹死的女人，她之所以想当法医，就是想搞清楚她母亲的真正死因。 第十二章 悲剧 我赶紧打开门，却看到捡破烂的老太太消失在拐角处。 三个儿子惨死，老伴儿冻死，如今只有老太太一个人捡破烂生活。我不由得十分感慨。 杨依依果然约会去了，一晚上都没有上线直播。 我继续更新，写了三千字后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习惯性地看手机，看到依依发过来一条微信：昨晚和我老姐聊得咋样啊。我一愣，给她回复：可惜了，浪费了大好机会 昨晚总算没有收到死猪的猪头了，我心里轻松了一大截。但是工作还是没有着落，网络小说的成绩也极其惨淡，我不由得十分沮丧。发了许久的呆，我收到一个新的面试通知，是产品推广的岗位，和销售有点类似，但是感觉更高大上一些，于是欣然应往。我兴冲冲地跑过去面试，看到其中一个面试官竟然是董静的老公！ 我见过他老公几回。 这个男人姓张，现在在江城大学读博士，大家都喊他张博士。据说他平常都在实验室里做试验，偶尔接下外面公司的项目。他是药学博士，兼职做医药企业的学术顾问。 药品的产品推广涉及到药学的专业知识，张博士估计是来考核下我的药学专业水平。 张博士也认出我来，但是没有在其他面试官面前和我单独打招呼。他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问三不知，脸丢得一干二净。 面试结束后，我红着脸去离开办公室去等电梯，张博士却追了出来。 我跟他打招呼。 张博士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公事公办，我没有故意刁难你，无论谁来了我都会问这些问题。” 我脸红得更厉害：“是我自己把知识都还给老师了，跟你无关啦。怎么，找我有事啊？” 张博士犹豫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小声跟我说：“你跟董静很熟吗？” 我的心跳了一下，回答说：“还行吧。” “唉。”张博士长叹一声，说：“昨晚我和她吵了一架，大晚上的她居然离家出走，电话也不带，搞得我很很担心，我看她手机最近的联系人是你，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她会去哪儿。” 我耸耸肩，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啦。现在和社会，没有手机就找不到人，不过不要紧，天上下雨地上流，夫妻吵架不记仇，过两天她就自己回家啦。” “希望如此吧。”张博士微微低着头，电梯来了，我走进去。 走出大厦门口，望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我再次为自己的人生和未来感到迷茫，不知道路该怎么走。 我想起三个老同学的死，觉得工作和生命相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今天又要虚度！ 我坐公交车回家，在租房里睡了一个午觉，正睡得爽，却被一个陌生电话吵醒了。我一肚子起床气，接过电话吼道：“谁啊！” “胡月明先生吧，你好，我们是警察。” 听到这个开场白，我瞬间就醒了。我认出来，这就是两次送我去警局喝茶的帅哥刑警宋云间。 “是我，咋啦？” “今天上午十点，你和张磊博士聊天过，对吧。” “对啊，有什么事吗？”我有些奇怪，警察问我这个干啥。 “他死了。你是最后一个跟他接触的人，我们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宋云间用他很厚实的声音说。 我脑袋一懵，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宋云间是说张博士死了！ “他怎么死的？”我问道。 “他的心脏被人挖走了。” “我去！原来他是第四个！”我惊叫 “什么第四个？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平定了下心神，告诉了他地址。 宋云间的动作非常快，二十多分钟后就赶过来了。 他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又是你！” 我苦笑道：“我也不愿意啊！” Tony，程晚霞，张博士，三个人的死居然和我有关。 我问宋云间张博士是怎么死的，我见面的时候还聊得好好的。 宋云间介绍说：“中午时分，他们公司的人都在办公室里睡觉，张博士也不例外。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有人闻到一股血腥味，味道来自他的办公室。有力气大的人撞开他的房门，发现他死在自己的椅子上，心脏被挖出来了，放在电脑的键盘上，一整间屋子都是血。根据员工反应，他跟你说完话之后就回到办公室里，中间一直没出来。我想问问你，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我如交代，张博士也没跟我说多少东西，只是抱怨和老婆吵架，问我知不知道老婆的去向。 宋云间又问我，“第四个”是什么意思。 我打了个寒颤，把二十年前的五种死法说了一遍。按照二十年前的死亡规律，张博士应该是个对父母不孝顺的人，就跟当年惨死的三兄弟一样。 宋云间说张博士的确不怎么孝顺。他老家在农村，但从来不回去，以自己出身农村为耻辱，从不在公开场合介绍他父母，好像跟父母有深仇大恨似的。就连他结婚的时候绍他父母，好像跟父母有深仇大恨似的。就连他结婚的时候，也不让父母过来参加婚礼！ 我忍不住评论道，这样太不是人了吧！ 宋云间笑了笑，说张博士当年受了刺激，他处第一个女朋友的时候，被对方家庭嫌弃自己的出身，极力反对两人在一起，后来他就痛恨自己的出身了，顺便还恨起了父母。每年除了给父母寄点生活费之外，几乎没什么联系。 我顿时非常奇怪，宋云间似乎对张博士很了解似的，如数家珍。 宋云间说他的确注意张博士一段时间了，因为张博士参加了一个目前看起来有点邪气的团体，叫做红教，据说参加这个团体的人，只要完成某些步骤，就能获得真爱。他也的确是参会之后，才找到老婆的。 我忍不住笑道，我也想找到真爱，请告诉我加入的办法。 宋云间盯着我，缓缓地说：“你的三个同学，也就是范大成、汤继业、程晚霞，他们生前都和红教的人接触过，现在他们都死了。” 他的眼神和话语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按照他的说法，红教真的是个邪教！ 宋云间给我做了份记录，然后提醒我小心红教，接着离开了。到了晚上的时候，董静给我打电话，她知道了她老公的死讯，但是听起来不是很伤心的样来自于多巴胺的分泌。正常剂量的多巴胺是个好东西，但是他们脑子里的多巴胺是正常分泌的几百倍，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思维，导致他们自杀。 第十三章 多巴胺 还没等我消化董静的信息，她就把电话挂了。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老公死了，哪有那么多心情和我闲扯。 我放下电话，渐渐觉得二十年前的惨案并没有结束，而是延续至今。二十年有五种死法，分别是火烧、水淹（或者说冰冻）、断肠、挖心和拔舌。其中淹死的女职员是董静的妈妈，挖心而死的不孝子的母亲是捡破烂的老太太，拔舌而死的死者老婆是依依家的女邻居。 现在我的三个老同学和董静的老公都惨死，是不是说死亡的阴影爬到了我和董静的头上？ 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 我心烦意乱，懒得操心，干脆打开胖头直播看杨依依，心情居然好了一点点。 依依今天刻意打扮过了，在直播画面里更加光彩照人。 我不停地发送弹幕和依依还有观众互动，时间过得很快。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沉浸在直播里不能自拔。 的确，看直播能让躁动的心暂时安静下来。 依依在直播里说半夜了，要上床睡觉，再见了各位。 我瞅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我也准备洗洗睡，却听到烦人的敲门声。 本来好了一点点的心情又烦躁起来。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冲到门口拉开门，赫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死猪头。我忍不住破口大骂：“广东老，死扑街，有本事出来单挑？” 邻居开门抗议：“你干啥呢？大半夜的谁不睡觉？” 我指着地上的猪头说：“总有人在我门口扔这个，你说烦不烦？” 邻居眼睛放光：“你不要吗？不要给我！” 我挥挥手：“拿去，你要这个干啥？熬汤吗？” 邻居抱起猪头，喜笑颜开：“这你就不懂了吧，开业典礼啥的用来祭祀！正好我大舅子明天理发店新开张，可以当礼物了！”他乐滋滋地关门。 我更加郁闷。 猪头用来祭祀，是不是也用来上供？ 广东佬这是把我当做死人来看了么？我十分恼火，发誓要抓住这个王八蛋。我上淘宝买了个摄像头，打算装在门口，监视一下，看看这个广东佬到底是什么模样。 两天后，摄像头到货了，我特地在凌晨四点的时候起床安装。在这个时候，估计大家都在睡觉，没人注意我安装摄像头。谁知道楼底下卖早餐的已经开工了。好在没人经过走廊。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我白天忙着面试找工作，晚上看监控录像，一直没有发现异常。 到了第七天早上，门口再次出现了猪头。 我赶紧调出监控录像，终于看到了广东佬的面目。这家伙尖嘴猴腮，皮肤黝黑，眼珠子滴流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把广东佬的脸截图截下来，跑到楼下打印店打印了十张，贴在出租屋楼上楼下，告诉大家这个人是个变态，希望大家小心点。 我又在朋友圈里晒出广东佬的截图，问大家有没有人认识他。朋友圈果然是万能的，真的有人认识他！ 认识他的居然是杨依依。 杨依依在朋友圈下面评论：“你找他干啥？” 我连忙给杨依依发语音，问，你认识他吗？ 杨依依回复说，认识，但不是很熟，他是那个叶杰的朋友，好像叫周俊，以前追求过我姐，但是我姐拒绝了他，他就一直的的缠着。烦都烦死了。 这下我有点想明白了。 这个叫周俊的广东佬喜欢大表姐柳菲菲，但是平常接触不到，正好杨依依的直播里经常出现柳菲菲的身影，所以他也看直播。本来他能看到柳菲菲的美人沐浴图，却被我无情地阻拦，所以他很讨厌我，总是给我放猪头吓唬我恶心我！ 老子信了你的邪。 我差点以为他是死鬼叶杰呢！ 吓得老子花容失色。 我给杨依依说，你有周俊的号码吗，我想打电话警告他，或者报警抓他！ 杨依依听我说完来龙去脉，哈哈大笑。 她说，算了吧，我让我老姐给他说一声，保证不来烦你了。我想了想，说，那最好不过啦！回头请你吃饭。 杨依依问，回头是几时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我心神一荡，能约到美女当然是好事啊，可惜她有女朋友了。我回到：好啊。 我们约在李胖子私房菜财菜馆。 杨依依和大表姐都来了。她现在直播上瘾了，连吃饭都直播，我也顺便露了个脸。 她忙着直播，我只好和大表姐柳菲菲聊天扯淡。 提起周俊，柳菲菲倒是滔滔不绝，说这个周俊太难缠，想甩都甩不了，二十四小时跟踪偷窥电话骚然，不厌其烦。前几天周俊还捡到个手机，天天用手机给杨依依打赏。 我心里一动，莫非周俊捡到的是饭团被盗的手机？ 正在琢磨这个问题，董静给我打电话。 我走出饭馆接电话。想到董静刚刚死了老公，心情肯定不爽，于是我尽量控制情，我问，咋啦。 董静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憔悴。 她说，我大概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我一愣，问，怎么死的？自杀还是他杀？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干的…… 董静问，其他的东西是什么？ 我笑了笑，说，就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董静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人就是摆脱不了迷信思想，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不过，要说起来，他们真的死于不干净的东西，但不是你想象中的灵异生物。 我问，那是什么？ 董静居然笑了一声，说是螨虫！ 我嗤之以鼻，说，我睡觉的被子上有几千万条的螨虫，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董静说，上次我告诉过你，他们身上的螨虫是变异后的螨虫，体型比一般的螨虫要小很多，而且身上携带着大量的真菌。经过我的检查分析发现，饭团Tony程晚霞，还有，还有我老公四个人的脑袋里都有大量的螨虫，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问道，所以呢？ 董静顿了顿，说，我怀疑这些螨虫是人为散布的，让螨虫钻入他们的大脑。 我还是不明白，问，这和他们的死有什么关系？ 董静沉默了片刻说，我还发现他们脑子里分泌了大量的多巴胺，多巴胺你知道吧？会让人产生愉悦，幸福，快乐的东西，情侣间的心动就是来源于多巴胺几百倍的分泌，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思维，导致他们自杀。 第十四章 谋杀 我立即反驳董静的观点，自杀？不对吧！哪个人自杀能用透明的火烧死自己？用看不见的水淹死自己？还自己开膛破腹挖出自己的心肝脾肺肾？ 董静冷了片刻，说，不好意思，我表达错误，我觉得我他们的死亡没有他人在场，所以说成自杀，但是这样形容是不对的。他们产生极度逼真的幻觉，可能认为自己被火烧被水淹，然后真的表现出火烧水淹的伤势。当然了，我暂时不能解释幻觉的伤是如何体现在现实里，但我认为，他们死于过量分泌的多巴胺。多巴胺来自螨虫，螨虫是人为放的，那么我结论是，有人故意散播螨虫，导致他们死亡，也就是说，他们死于他杀！ 我皱着眉头思考，越想越瘆得慌，这种神奇的谋杀方法太过匪夷所思，但是相对灵异杀人来说，更容易信任一些。 董静又在电话里说，还有，我在我老公的办公室里找出大量变异后的螨虫，和他脑子里的一模一样。并且，在饭团Tony和程晚霞的卧室里，我也发现了大量变异后的螨虫。我更加可以断定，是有人蓄意谋杀！ 听到这番话，我不寒而栗。这应该是目前最神秘的凶手了，杀人于无形。 我情不自禁地说，那么凶手是谁呢？他和这四个人有什么深仇大 董静在电话里谈了一口气，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们可以确定有这么一个凶手存在，而且说不定他正在寻找第五个受害者！ 我说，前面四个受害者可以对应二十年前的四种死法，第五个受害者肯定也能对应，是拔舌而死，但是我们不知道第五种死法是犯了什么罪。 董静说，这几天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拔舌而死的人，好像是平常谎话连篇。 我笑道，谎话连篇的人一大堆啊……人每天都会扯好多谎，我好像也是，难道凶手也会看上我？董静幽幽说，谁知道呢！自己保重吧！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 她挂掉电话，我也走进饭馆。 大表姐笑嘻嘻地问我，跟哪个美女汇报工作啊？聊这么久。我有些心不在焉，说，一个师姐，她老公死得莫名其妙，我们分析了一下原因。 大表姐抱着肩膀，说，好吓人啊！我笑道，师姐是法医，这是她的工作。 杨依依直播间隙听到我们的谈话，表示有点兴趣，让我说下前因后果。 我闲来无聊，就把最近的四起死亡和董静的发现简单地说了一遍。我重点讲述Tony程晚霞和董静老公张博士的死，饭团的死我一笔带过，免得刺激大表姐。好在大表姐死，饭团的死我一笔带过，免得刺激大表姐。好在大表姐已经完全把那段伤心事给忘掉了，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杨依依把我讲述的过程也直播出去了，没想到观众多了很多。 有观众在弹幕里发问，帅哥，凶手不会就是你吧！四个死者你都认识，而且你都有杀他们的理由。 我哭笑不得，对着杨依依的手机摄像头书说，我有什么理由杀人啊？ 弹幕里分析道，首先，你暗恋女法医，嫉妒她老公，所以杀了他。其次，程晚霞骗你钱，伤了你的心，所以她要死。至于Tony，他桃花运好，随随便便都能勾搭妹子，而你屌丝一个，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所以杀了。最后那个什么饭团，他侵犯过你喜欢的姑娘，所以你也杀了他！ 我一拍大腿，赞道，我草，有理有据，我差点都相信你说的鬼话了。 弹幕里很多人都打666。其中一个用户正是饭团1V1！肯定是周俊又在玩饭团的手机。弹幕分析完，杨依依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仿佛我是凶手似的。人间处处有人才。 又有弹幕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认为凶手是杨依依。 因为杨依依的直播画面里多次预言了四起死亡，这明是杨依依在示威，告诉大家，我要杀人了，而你们无法阻止！ 这条弹幕出来，其他弹幕纷纷骂他。 有人说，如果主播是凶手，我希望死在她的超短裙下。 也有人说，如果有一天，我悄然死去，请把我埋在，主播的事业线里。 杨依依笑得花枝乱颤。 我也跟着笑。 吃完饭后，我打算送两位美女回家，谁知道又接到董静的电话。 她说，老胡，有时间来我实验室一趟吧，我有重大发现。 我打了个哆嗦，大半夜地去解剖室，有点瘆人啊。 但是想到董静的脆弱无助，我感觉一丁点的男子汉气概冒出来了。于是我对两位美女说告辞，然后奔往董静的实验室。 大半夜，法医研究所灯火通明，保安大叔坐在保安亭里看电视。 我走到董静的办公室。 她穿着白大褂，站在四面都是白墙的房间里，白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似乎都变成苍白的了。 看得出来，她很憔悴。 我问道，吃饭没啊？几天不见，看你瘦了七八十斤 董静挤出一丝笑容，说，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你喊过来。我自己找凳子做下来，说，咱俩谁跟谁啊，有啥不好意思的。 董静低沉着声音说，我老公死了，但是家里的那些东西提醒我他的存在，回到家很压抑，我不敢回家，只好在这待着。 我反应过来了，董静是害怕了，所以找个人陪，至于有新的发现估计是假话。但我并不觉得丧气，因为目前看起来董静还是挺看重我啊。 我把凳子搬到她身边，笑道，没事儿，我来陪你，反正我精力充沛，现在又是个无业游民，时间多得是。 两人随便聊了聊，我感觉董静结婚这几年来的生活都不是很幸福，其实已经有了离婚的打算，但是觉得还有挽回爱情的机会，就一直拖着。但是拖着拖着，把两个人都拖累了。张博士的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儿羞愧，毕竟张博士对她一直不错。 董静歪了下脖子，说，长期工作，感觉颈椎都不好使了。我说，要不我帮你按按摩？我是专业的，中医推拿！ 董静说，好啊，来帮我按按。 我果真站起来，替她捏肩膀。 接触她的肩膀，我感觉我的心跳快了起来。 第十五章 桃花运 我试着拥抱董静。 她背部的肌肉僵硬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 我感觉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我轻轻地亲了一下董静的脸颊。 她瞬间主动起来…… 感受到她嘴唇的柔软和冰凉之后，我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因为我想起她尸骨未寒的丈夫，临死前跟我聊过天的张博士。 我轻轻地推开了自己。 董静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对我说：“我这休息室有多的床，你就在这睡吧。” 我微笑道：“好啊。” 她带我走进男员工的休息室，然后轻声关门离开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心脏依然狂跳不止。 我有点后悔，感觉错过一个大好机会。不过再来一次的话，恐怕我还是会这样做。并不是说我有多么正人君子，而是担心死去的张博士来找我麻烦。 我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回味着董静的热情似 她以前的生活有多么寂寞？她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恰好这个时候我在她身边？ 我辗转翻侧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浅浅睡去。 到了上午，我被别的男法医吵醒。 面对他的惊愕，我微笑道：“我是董静的同学，额，师弟。” 男法医笑道：“没事儿，你继续睡。” 我睡不着了，起床去找董静。她已经开始紧张的工作，她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差点以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是我的幻觉。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这里。 回到出租房，我继续投简历找工作，没人喊我面试，我就看电影写小说，时间过得很快。 天黑了。 我习惯性地打开胖头直播，依依今天提前上线了。但是我看到她情绪不是很高，浑身乏力的样子。 有弹幕问，主播你咋啦？失恋了吗？ 这句话正是我想问的。 依依叹了口气，说，是啊，失恋了，妈的，老子居然失恋了，草他妈。 我心情倒是挺好，在弹幕里说，11不要哭，站起来撸。不要担心没人要，我是你冬天的棉袄，夏天的雪糕。 依依看到了我的弹幕，说，老胡啊，有没有时间啊，来陪我喝酒。 我下意识地回到，好啊，乐意奉陪啊，我现在就过来。 弹幕一下子炸了，观众们纷纷说自己是老胡。 依依满脸歉意，说，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没心情陪大家聊天，明天再见。老胡快来。 我像打鸡血似的，刮刮胡子就出门。 我难得奢侈一回叫了个滴滴打车，奔往依依家。 快到的时候，依依给我打电话：“老胡你到哪？” 我说到：“马上到你小区门口了。” 依依说：“好的，我在门口等你，一起买点卤菜凉菜，再买点酒。” 司机听到我电话的内容，发出“你懂的”的笑容。 我下车，看到夜色中的依依。 今天依依穿着个超短裙，一双玉腿笔直修长。 我忍不住叹道：“腿玩年啊。” 依依问道的：“你说啥？” 我重复了一遍。 依依笑了一我们一起去买了鸡爪子鸭脖子等蔬菜，她家里有酒，不用买了。 上楼走进她的屋子，我发现柳菲菲不在，于是问到：“大表姐呢？” 依依耸耸肩，说：“回老家去了，空荡荡的没人陪，所以才喊你啊。” 我乐道：“这两天是走了桃花运啊我。” 依依骂道：“走个毛，他妈的老子被绿了。” 我一愣，问：“什么意思？” 依依打开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罐子，嘴边都是泡沫，说：“唉，昨天晚上我翻我男朋友的手机。我以前都是不翻的，绝对信任他，但是一番不要紧啊，差点把我气成残疾，这混蛋一直跟一个女的亲爱的喊过来喊过去，他还去外地找那个贱女人好几次，贱女人还来找过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他的朋友圈的名字叫二宝儿的男人。我一直以为二宝说的是我，但是平常没这么喊过我啊，昨天我才知道二宝是个贱女人，FUCK！碧池！老子当场跟他分手了。” 依依越说越气，又把剩下的半罐子酒喝了：“你喝啊，留着养金鱼啊。” 我笑了两声，也喝了起来。 这时她收到个微信，看了之后脸色剧变。 我问道：“咋啦？被人给煮了 依依气得暴跳如雷：“我跟他说分手后，他要跟我算账！” 我很纳闷，问：“是他对不起你，他有什么资格跟你算账啊？”依依把微信给我看，上面是一张大图，我点开一看，发现是个账单，上面仔仔细细罗列着他们从交往到昨晚分手的所有消费，一笔一笔，有理有据。比如吃饭、看电影、出去玩买的火车票，哪些是他请客，哪些是依依出钱，那些是AA制。经过他简单清晰的计算，算出依依花了他一万五千八百四十五块六毛。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入他先人，居然精确到毛，怎么不计算到分啊？” 依依抢过手机，把男朋友的微信拉黑，然后跟我控诉男朋友的种种奇葩之处。 我们俩一边喝一边吐槽，十罐子啤居然都喝光了。 哪知道依依的酒量很好，越喝眼睛越亮。 我开玩笑说道：“我草，你千杯不醉，我没有机会啊。” 依依盯着我，问：“我漂亮吗？” 我当然回答说：“漂亮啊。”依依又问：“我身材好吗？” 我故作夸张地上下打量，说：“好得没话说啊，腿玩年。” 依依再问：“我性格脾气气质怎么样 我笑道：“你这题超纲了啊，连续三个问题。”依依仰头喝啤酒。 我看到她细长白皙的脖子。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姑娘的脖子也能这么好看。 依依擦了擦嘴边的酒，问：“那你喜欢我不？”我一下子慌了神，说：“喜、喜欢啊。”依依问：“那你咋不追我啊？” 我确定依依应该是喝醉了。我说：“因为你太漂亮了，站在你面前我有点自卑啊，而且你一直都有男朋友呢，感情深厚，我可不能挖人墙角啊。而且我的锄头也不好……”依依哈哈大笑：“你们男人就是他妈的会撒谎，草，嘴上说得好听，做的事儿没一个靠谱。” 眼见她又哭又笑，我说道：“别喝啦，快去睡觉。” 依依一把抹干眼泪，说：“我现在单身了，来追我啊。”我笑道：“追你个头啊，我又不是种马。” 依依问：“种马是什么？”我刚刚准备解释，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胸前的口子开了，风光无限。 我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的眼睛突然睁开，直愣愣地盯着我。 第十六章 第五个 老实说，我还是有点喜欢杨依依的，不然也不会每天都看依依的直播。 但是昨晚亲了董静之后，我又觉得我喜欢董静。 不过，我知道，她们就跟清华北大一样，我喜欢她们，但是她们不喜欢我啊。 除非清华北大特招录取我。现在杨依依似乎就为我敞开了校门。 昨晚我错过了一次大好机会，今晚又要错过一次吗？酒后的杨依依非常艳丽，如同春天怒放的花朵。 她的眼神带着别样的魅惑。在她的注视之下，我不敢靠近。很快，她又闭上了眼睛。 她家里的空调开得很低。她这醉醺醺的样子容易冻着，于是我去她卧室拿出一条空调被子给她盖上。但是她一把掀开空调被，，嘴里嘟囔着好热。接着，扣子又崩开了一颗。 我大呼受不了，这是要引人犯罪啊。我扭过头，找出遥控器，把空调打高一点。她又醒了，抢过遥控器，把温度打到二十度。我心想还好我没有冲动，不然被她抓个正着。 她歪歪斜斜地走向卧室。我说：“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回去啦。”她已经躺在了床上，说：“渴，我好渴。” 我说：“我给你倒水。”我打开冰箱，给她拿了瓶谁递给她。她喝着两口，把瓶子还给我。我顿时觉得我像是一个照顾女儿的父亲，嘴边情不自禁露出微笑。依依瞪着眼睛说：“笑毛啊。”我说：“笑我自己啊，有色心没色胆。”依依猛然拦腰抱住我。 我虎躯一震，拿矿泉水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半分钟后，依依说：“我感觉你……哈哈哈。” 我老脸一红，逃也似的离开她的卧室，说：“我走啦，给你门带上。”走出小区后，我感觉我的脸还是红的，忍不住骂自己没用。 注定孤独一生回到自己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邻居家的门突然开了。一堆人抬着一个人往楼下走。 我认出来，这个被抬着的人，就是捡走房门口猪头的邻居大哥，他嘴里都是血。我当即问他老婆：“大哥这是咋了？”大嫂哭道：“他突然发神经，睡觉的时候咬舌头，咬得到处是血，差点咬断了！急死我啊！”我顿时意识到，邻居大哥就是第五个死者！我想证明这点，同时也为他的生死担忧，毕竟抬头不见得低头见。于是说道：“我陪你们去医院，医院的情况我很熟。” 我们居住在城中村，乱搭乱盖的情况十分严重，救护车进都进不来。我们只能把邻居大哥抬到街边，然后才打到出租车。到达急诊的时候，我看到了急诊科主任。主任叫彭松，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估计他想说，怎么又是你啊……我已经是第三次来急诊了。 大哥被送进抢救室。我感觉有些紧张，如果大哥这么死了，岂不是杀手完成了任务？我们这些人就不会被杀手看中？可是邻居大哥为人不错，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一个小时后，医生出来了，说邻居大哥可能梦游，咬了自己舌头，好在抢救过 大嫂舒一口气，说“吓死我了。”我又有点高兴又有点失望。邻居大哥没死，凶手会不会继续挑选下一个受害者？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被凶手挑中。彭松主任又对大嫂说：“我建议你们家多透透气晒晒太阳，我在病人身体里检测出大量的螨虫，比一般人身体上的螨虫数量要多得多。”大嫂叹道：“我们那不透风，采光也差，不过我们会经常晒东西的，谢谢医生。” 我跟着大嫂一起去看大哥，心里却想着彭松主任说的螨虫。饭团、Tony、程晚霞和张博士的身上都有螨虫！我确定大哥是被凶手下手了！我赶紧走急诊室，给董静打电话。 手机响了一声，董静就接通了，看来她还没睡。我开门见山，说：“我邻居家大哥今晚被拔舌了，而且身上有螨虫，但是他没死，抢救过来了。” 董静很惊讶：“居然有幸存者。”我说：“是啊，咱们要不要去邻居家瞧瞧，看看螨虫是从什么地方爬进来的。” 董静说：“要！前面几次，我们都是在人死了很久之后才去检查他们的屋子，这次能检查新鲜的了。不过，你家邻居不会让咱们去检查吧我说：“我问问他们，你等我消息。” 我再去急诊室找到大嫂，把凶手制造五种死法的事情跟她简单说了一遍，最后总结说：“一句话概括，有人想通过螨虫杀你老公！我们想你家里看看还有没有螨虫存在。” 旁边的医生听我的话，笑道：“胡扯吧！”我盯着大嫂说：“你想想看，不然大哥怎么会突然咬舌自尽？” 大嫂最终还是信了我这个邻居的话，她对她女儿说：“照顾你爸爸，妈妈先回家一趟。”我又给董静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可以出发了。 我和大嫂一起回家，意外地发现董静已经都站在楼下了。我们一起走进大嫂的屋子，我一眼看到那个死不瞑目的猪头。董静开始取样，取完样品后，她说：“我要回去化验分析，明天早上告诉你结果。”我问道：“明天早上？你打算通宵化验啊？” 董静说：“是啊，反正晚上睡不着。”我咬咬牙，说：“我陪你一起吧。” 董静微笑道：“那更好。”我们走出屋子，大嫂也出门，去医院照顾大哥。 来到法医研究所，董静认真工作，我坐在椅子上竟然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董静喊电脑。 为了安全，我忍痛把以前的衣服都扔了，避免上面有螨虫。而且这些衣服也的确过时了，都是大学时代的古董产物。现在是夏天，我买了T恤裤子就搬到邻居家了。 男老师姓陈，女老师姓王，两个人都特别热心，帮我搬东西。陈老师说：“不用把我当房东，就当我是你叔叔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孩子们出门在外也不容易，我真是担心我家姑娘，唉。” 第17章 危机感 广东佬周俊原本想害我，把我当做第五个受害者，但是他没想到我把猪头送给了邻居大哥，结果导致大哥受伤入院。万幸大哥逃过一劫难。 按照二十年前的惨案规律，第五个人受害者被拔舌，是因为对爱情不忠，整天撒谎。但是这个规律不适合我，因为我还没有爱情啊！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难倒我和董静前天晚上的片刻温存也算爱情？ 摸着良心说，我对杨依依和董静两个人都有好感。我要选择谁，取决于谁选择我……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就算是对爱情不忠诚吧。可是，我对她们俩并没有犯下道德上的错误，并没有把对方当做女朋友。如果这样算犯错的话，那我就太冤枉了！ 更关键的问题是，周俊在很早之前就给我送猪头了。他第一次给我送猪头的时候，我跟董静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呢，对当时还是有夫之妇的她也没有任何想法！莫非我以前对爱情不忠过？ 我认真回忆，在我大三那年，我曾经谈过一个女朋友，这也是我的初恋，感情还算不错。不过出发点可能不那么纯粹。并非两人互相吸引，而是我寂寞空虚冷……这也是对爱情的不忠？ 但是我和我初恋对象在一起的时候，我对她可是百依百顺投入的也是百分之百，从来没有对别的姑娘产生任何邪念！ 这广东佬周俊来算总账？一时间，我脑袋里思绪万千。董静问道：“嘿，想啥呢？” 我回过神来，说：“我在想周俊为什么挑选我当被害者！他一次没害死我，肯定会来第二次，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等死不是我的风格。” 董静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想了想，说：“报警！我找那个宋云间，见过好几回了，直接跟给他说。”董静问：“你跟他很熟吗？”我老实回答：“不熟，你很熟么？” 董静竟然笑了下。 我瞬间反应过来了：“我知道了，英雄美女啊，一个是神勇警探，一个美女法医，天造地设！哈哈哈。”说着说着我竟然有些嫉妒。董静苦笑不得。 在生与死的面前，我哪有时间吃干醋。我赶紧给宋云间打电话：“宋警官，是我，胡月明，还有印象吗？”宋云间在电话里说：“有印象，咋啦 我组织下词汇，说：“有个人想杀我，我报警。他已经杀五六个人了。他在别人身上放变异后的螨虫，螨虫刺激人体分泌大的多巴胺，多巴胺导致大脑产生幻觉，从而致死。” 宋云间愣了片刻：“你在写小说吧？扯什么鬼话，螨虫怎么会杀人？幻觉能把人的心脏挖走吗？”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为严厉。 我辩解道：“不是我说的，是董静说的。” 董静脸一红，说：“我这只是猜测，还没找出明确的反应机制和过程。”宋云间说：“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们空口无凭，说人家是杀人犯，小心别人告你诽谤。”我有些不高兴，怼回去：“人家都要杀我了，我害怕他告我诽谤？”董静拿过我的手机，开了免提，对宋云间说：“老胡说的没错，他的确有生命危险。” 宋云间慎重地说：“这样吧，你们有危险，或者看到了这个周俊，就随时联系我，我来帮你们。”我心里想，等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恐怕已经太晚了。不过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没想到我会承认被下手的目标啊！这下我连面试都不敢去了，也不敢回家，周俊有别的手段在我家变异后的螨虫。 我在法医研究所待了很长时第二天下午，董静下班后和我一起去我的租房检查螨虫，果然在门口处发现了大量螨虫，看来都是从猪头里爬出来的。我特别害怕，说：“我身上也爬满了螨虫吧！要不要用紫外线消毒一下？” 董静说：“小心照出皮肤癌。我给你配点药水，你再擦擦吧。你家里的螨虫比你邻居家少多了，还好你没有把猪肉捡到家里。” 我叹道：“这地方不能住了，看来要换地方。” 董静也叹了口气，说：“我家现在也到处都是螨虫，而且不知从哪里爬进来的，不然可以给你住。要不，你就住在研究所吧。”我连忙拒绝，说：“我才不要整天和尸体住在一起。” 董静突然说：“除了尸体，还有我……”我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觉得董静只是一时孤独寂寞，伤心丈夫的死，急切需要安慰，这才对我稍微有点不一样。 好在董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说：“今晚还是住研究所吧。”董静笑道：“好啊，小心尸体来找你。”我在朋友圈上发条信息，说我要租房子，求收留，或者求介绍。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研究所，接到杨依依的电话，说她邻居回来了。她家邻居三室一厅，只有夫妻俩住，他们的女儿出国留学了，一年都回不来几次，愿意把房间低价出租给我。 我欣喜若狂，这下能和杨依依更接近了。 在我看来，杨依依是豪放派的美女，热情奔放。而董静则是婉约派的，清幽冷静。 我给董静汇报这个好消息。董静微笑道：“不错不错，身陷花丛中了，不过，记得对爱情忠诚哟，不然小心被拔舌。” 我吐了吐舌头，说：“毛的爱情，都是多巴胺分泌过多。” 当天晚上我就去拜访依依邻居的老师夫妇，打算第二天搬过来。万幸的是上家租房已经快到期了，节约了好大一笔钱。 好在我的行李特别少，只有一点换洗的衣服和电脑。 为了安全，我忍痛把以前的衣服都扔了，避免上面有螨虫。而且这些衣服也的确过时了，都是大学时代的古董产物。现在是夏天，我买了T恤裤子就搬到邻居家了。男老师姓陈，女老师姓王，两个人都特别热心，帮我搬东西。 陈老师说：“不用把我当房东，就当我是你叔叔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孩子们出门在外也不容易，我真是担心我家姑娘，唉。”我笑道：“我也是自来熟，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找我吧，反正我也不会干……哈哈，开玩笑的，我都会帮忙的。 第十八章 鬼门关 作为资深屌丝，面对依依这位长腿的美女的反应，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撞倒了桌子上撕开包装的方便面，调料包撒了一地。依依把我往我房间里挤，边挤我，边笑道：“老胡，你热不热？我怎么感觉很热？” 我被她推进房间。 我发现电脑上居然放着不可描述的日本片儿，顿时老脸一红，同时纳闷我刚才没看片儿啊，怎么会出现这个画面？ 更尴尬的是，音响里还在放声音。 我赶紧关掉电脑，干脆拔掉插头。 依依嘿嘿笑了两声，问：“老胡，抱我。” 我张大嘴巴，心跳如雷，说：“这样做不太好吧。” 依依突然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扭扭捏捏，明明喜欢我却不敢说，暗恋我又不敢追，总是给自己找那么多的借口。现在我是单身，你也是单身，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为什么不敢追我？” 她毫不留情戳穿了我。我的确是个胆小的人，懦弱，缺少勇 但是依依今天怎么会这么奔放？ 我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酒味。原来是酒精的力量。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是很喜欢你，但是我不敢追。我怕养不起你，你家条件这么好……” 依依骂道：“钱还不是自己挣来的，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吗？不能为了我努力去挣钱吗？我不怕穷，我只怕你没有斗志！我辛辛苦苦每天直播到那么晚，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多挣点钱自己花！你能为我努力点吗？”说着说着，她居然哭了起来。 我脸红得发烧，一股气憋在心里。我大声说：“我能！” 依依破涕为笑，说：“这样才是好男人，抱我！” 这时候我还客气什么？ 我双手抱住她的腰肢。依依桃花似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嘴唇印了上来。 我感觉到火热，接着有察觉到一条柔软。我闭上眼睛，沉浸其中，感觉天地都在旋转。 人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了。 突然，我感觉舌头上传来一股剧痛。我睁开眼睛，赫然发现依依正在用力撕扯我的舌头，似乎要活生生扯出来！ 拔舌！ 我瞬间想起这个惩罚。 在剧痛之下，我的脑袋恢复了清醒。依依并不在我的房间的房间里。 原来这都是我的幻觉。我还坐在我的电脑面前，电脑屏幕上是一个打开的word文档。 但是舌头的剧痛是真实的！我的心依然怦怦乱跳，感觉思维和神经还没恢复过来，内心充满了恐惧。 如果刚才我没有从幻觉中苏醒过来，我会不会被拔舌而死？这么真实的幻觉，会致死吗？饭团程晚霞这些人莫不是就是死于这种幻觉？ 但是我偏偏又很享受这种幻觉。因为在现实中，我无法享受到这种待遇。 这时候，我感觉房间里还有人。 我汗毛倒竖。 难道是阴魂不散的周俊？他能够散播螨虫，制造无比真实的幻觉！ 我回头一看，发现大门口站着一个黑衣服矮个子的老太太。老太太嘶哑着声音说：“年轻人，有不要的东西吗？” 听到她这句熟悉的话，我觉得我的人又活过来了。我问道：“暂时没有，您怎么进来的？” 老太太指了指大门，说：“你没关门，我就进来了。你家有没有不要的东西 我笑道：“暂时没有。我到哪儿都能遇到你啊！” 老太太慢悠悠地说：“没有的话我就走了，你记得把门关好，免得什么不好的东西进来。”她颤颤巍巍地走向门口，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袋，里面发出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我目送她离开，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发呆，思考这刚才这个幻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分钟后，我肚子咕咕叫，于是去厨房烧开水，准备泡面吃。我撕开泡面的包装袋，又撕开调料包，门又开了。我扭头望去，发现又是依依。 她满身酒气，一看就是喝多了酒。 我迷糊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我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感觉到疼，看来是真实的。我松了口气。 依依看了下方便面，说：“你怎么吃泡面啊？” 台词和刚才幻觉了的一模一样！ 我脱口而出，说：“方便，懒得烧火煮饭。” 依依说：“早点说撒，不然就喊你一起吃晚饭了。我爸爸已经回图宝市了，过夜的时间都没有，唉。” 又是一样的台词！ 她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伤心。 我顿时有点兴奋，接下来依依就要非礼我了。在幻觉里，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在现实里我快要好好享受一番了。可是幻觉里的依可是要扯掉我的舌可是幻觉里的依可是要扯掉我的舌头！ 我决定不能占她便宜。我问：“咋啦，不开心的样子。” 依依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来我爸爸真不容易，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劝他找个对象，总是不听。我知道，他是担心后妈对我不好。”听她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但是隐隐约约有点失望。 我问道：“你妈妈呢？” 依依松松肩膀，说：“我妈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得病去世了。”我连忙说：“不好意思。”我又想起周俊了，告诉依依说：“先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周俊在你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像是要撬锁，你们小心点。” 依依笑了声：“知道了，你慢慢吃泡面吧，我要回去直播啦。”她扭动腰肢离开。 现在十一点了，房东陈老师王老师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给陈老师发微信。陈老师说他们几个老师一起喝酒，估计要十二点才回。 我心想，人到中年活动还挺多啊。 我继续泡面，心里总是想着幻觉。幻觉跟螨虫有关，现在我这是不是已经充满螨虫了呢？我赶紧给董静打电话，说产生幻觉了，想知道现在房间里有没有螨虫，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帮我检查一下。 董静打了个哈欠，说：“我现在就过来暗的光，她说：“红教的人有个奇怪的信仰，他们信仰你们年轻人说的爱情。他们认为爱情需要牺牲和奉献，只有付出奉献，才能收获回报。” 我越听越糊涂，这跟杀人案有什么关联？ 第19章 红教 我呆呆地望着空调，问：“螨虫来自空调？” 董静点点头，说：“看来是的。空调里面应该是有螨虫源，在空调风的作用下，螨虫都吹在你身上。这里太危险，估计我身上也有了螨虫，咱们出去说。” 我连忙点头称是。 我和董静走出卧室，关上房间门，坐在大厅里。我无不担忧，说：“那现在这个卧室我又不能住了啊。” 董静伸了个懒腰，说：“是啊。看来又得搬家了。” 我问道：“估计是周俊这个王八蛋干的，他是怎么把螨虫源塞到空调里的？螨虫源是什么？” 董静摊在沙发上，说：“我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满心的挫败感。 这周俊是恨我入骨啊，非要杀掉我！ 我坐在大厅里，突然问：“房间里的螨虫会不会传播到大厅里来？如果是的话，那房东先生和太太岂不是危险了！” 董静也严肃起来。 我们俩商量办法，看怎么能根除螨 突然，传来有人开锁的声音。房东夫妇回来了。 陈老师王老师看到董静吃了一惊，问我：“小胡，这是？” 我老脸一红。我现在租住在别人房子里，私自带陌生人回来不太合适啊。我讪笑着解释说：“这是我大学同学，额，师姐，请她来帮忙检查螨虫的。” 陈老师面容清瘦，问：“螨虫？”他们俩换鞋，将鞋子摆好，才慢慢走进来。 我说：“这事儿说来话长……”我慢慢把五杀案和螨虫的事情讲述一遍。现在我就是第五名受害者！等我说完，房东太太王老师的脸色苍白了许多。 她正是当年五杀案死者的家属，后来改嫁给了陈老师。 王老师苦笑道：“没想到时隔二十年，悲剧又发生了。” 陈老师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说：“现在这屋子里也充满了螨虫，估计咱们要暂时离开，请人来消毒。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陈老师和王老师都表示同意。他们在江城有亲戚，随便找一个亲戚家对付一晚上就行。房东先生陈老师问我：“小胡，你住哪？” 一直没说话的董静说：“住我那吧，我单位里有多的床。” 我笑道：“看来又要和他们为伍了。” 陈老师说：“我们先收拾点东西，你们有事儿就先走吧。”我和董静就离开房子。 从有空调的房间走到外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我们走进电梯，电梯里凉快得多。 我望着电梯的顶部，说：“这个空调里会不会有那个什么鬼螨虫源。” 董静皱着眉头抱怨道：“别吓我！” 我哈哈讪笑两声。 我们走出电梯，走出单元楼，走出小区。有几丝轻微的夜风传来。 我突然看到了捡破烂的老太太，她正在翻垃圾桶。我不由得好奇，她是怎么躲过小区物业的保安跑进收破烂的？ 董静问我：“你看啥呢？”我指了指路灯下面捡破烂的老太太：“她。她就是二十年前，三个被挖心的不孝子的老妈，捡破烂为生。说来奇怪，我经常碰到她。” 董静望着老太太片刻，说：“我一直想找她，但是从来没找到，没想到她总在你身边出现。果真很奇怪。或许她对二十年前的五杀案有些了解呢。咱们去问问我说：“合适吗？” 董静恨铁不成钢似的说：“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乎这些干啥？你不问我问，唉，我就跟你亲妈一样，什么事情都让我操心！” 我嘿嘿傻笑：“我去问吧。”董静说：“算了，咱们一起去问。”她走到老太太身边，问：“孟奶奶你好。” 我一愣，她怎么知道老太太姓孟？我很快反应过来，董静对二十年前的五杀案同样充满兴趣，她自己也是当年受害者的家属，对命案的卷宗无比熟悉，自然记得。老太太慢慢弓起腰，就跟电影的慢动作似的。她缓缓抬头，看着董静，说：“年轻人，你有不要的东西吗？” 董静摇摇头，说：“我身上没有，但是我们单位里有，明天您来我们法医研究所来拿吧，破烂全部给你。” 孟奶奶脸上慢慢露出笑容，说：“谢谢你，孩子。” 董静又说：“不过，我想找您咨询几个问题。”孟奶奶很疑惑，问：“问什么？” 董静问：“二十年前的五杀案，您知道些什么吗？现在我朋友很危险，他被当做第五个受害者了，差点被拔掉舌头死掉。” 孟奶奶直起身子，微笑看着我，又问：“年轻人，你身上有不要的东西吗 我脱口而出：“没有啊。”我很快又改口了，说：“有，我身上有很多螨虫，我不要了，您要吗？”我反应过来，难道这个老太太一开始就知道我身上有螨虫，所以总是问我身上有没有不要的东西！ 螨虫就是我不要的东西的。 孟奶奶笑道：“这东西我可要不了。 我抓住救命的稻草，请求道：“孟奶奶，二十年前的五杀案，您要是知道点什么，就告诉我呗，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拔掉舌头死去啊。” 孟奶奶望向小区的墙壁，那里挂满了空调外机。 她缓缓说道：“年轻人，你听过红教吗？”我想起在宋云间这里听过这个团体的名字，好像在直播里也听到女主播提过。据说参加红教的人都能在短时间内收获爱情。我回答说：“听过。您也知道吗？” 孟奶奶幽幽说道：“听过，在二十年前就听过。”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还是历史悠久的宗教。 董静和宋云间很熟，估计也听过，她问：“这个红教有什么讲究吗？和二十年前的五杀案有什么联系？” 孟奶奶说：“二十年前的案子，就是红教里的人做的。” 我脸色一变，问：“这是什么意思？” 孟奶奶脸上反射着路灯的昏暗的光，她说：“红教的人有个奇怪的信仰，他们信仰你们年轻人说的爱情。他们认为爱情需要牺牲和奉献，只有付出奉献，才能收获回报重，连忙转移话题，说：“这样都解释得通了。想找五种在爱情里犯错的人不容易，当时是从身边的人下手。”我想起周俊的防狼喷雾剂，估计那里面装满了螨虫。 第二十章 五地狱 孟奶奶脸上满是皱纹，带着慈祥，却说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问道：“这是什么原理？”孟奶奶呵呵一笑，说：“咱们人呐，在痛苦的时候，在有所求的时候，总要把精神寄托给各路神仙。你们年轻人最需要什么，恐怕就是你们说的爱情吧。红教的人都是在感情生活中极度失败的人，他们可以不折手段。我这二十年来，总算搞清楚一些事情。他们红教脱胎于某个古老的宗教，认为人世间有五种地狱，分别是烈火地狱，寒冰地狱，断肠地狱，挖心地狱，和拔舌地狱，每个地狱里都住着犯了某种罪恶的人。” 我联想起之前的死亡事件，顺着她的思路说：“强奸诱奸女性的人，下烈火地狱。脚踏两条船的人，下寒冰地狱。骗异性钱财的人。下断肠地狱。对父母不孝顺的人，下挖心地狱。对爱情不忠诚满嘴谎言的人下拔舌地狱，对吧。”孟奶奶微笑点点头。 我又说：“有一点我想不通，对父母不孝顺，跟爱情有什么关系？”孟奶奶没有回答，董静却说：“一个人对生他养他的父母都不孝顺，怎么会对他以后的丈夫或者妻子好呢？这里不止是亲生父母吧，还包括公公婆婆或者岳父岳母。” 孟奶奶说：“大概是这么个道理。二十年前，我就听说了红教。当时我们老家有各种各样的教派，人人都说是自己是神仙下凡转世，偏偏那么多人相信。唉……”她的三个儿子被红教的人杀死，自然恨他们入骨。 我问：“你相信这些说法吗？”孟奶奶摇摇头：“我相不相信不要紧，重要的人是红教的人相信，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愿望杀人，而且已经杀了人。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找他们是怎么杀人的，一直没找到，没想到你们找到了。原来是螨虫。我又没有显微镜，我怎么知道螨虫这种东西呢。不过我我还不是很清楚，螨虫怎么会杀人？” 董静解释说：“这种变异后的螨虫，可能会刺激人体分泌大量的多巴胺，或者本身就携带着多巴胺，人体产生严重的幻觉。幻觉太过真实，导致人自己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就跟梦游一样。如果我感觉自己被火烧，皮肤就真的产生火烧的伤势。我猜测是这样。”我说：“饭团的部分内脏被烧成灰，Tnoy身体里有寒冰，人体不管出现什么样新陈代谢和生理行为，都不会产生这些东西吧……除非是，鬼魂作祟……” 董静强笑道：“世界上哪来的鬼……孟奶奶，您说红教脱胎于某个古老的宗教，您知道是哪个宗教吗？”孟奶奶说：“具体的名字我叫不出来，但是他们的祖师爷我知道，叫黄裳 我吃了一惊：“黄裳，不是《九阴真经》的作者么？”董静骂道：“别打岔，《九阴真经》《九阳真经》那是虚构的，都是假的。”孟奶奶继续说：“据说黄裳天生双瞳，一只眼睛里有两个瞳。他能一眼看出哪些人是妖孽，他把作恶多端或者妖孽转世的人叫做人鞘，他斩杀人世间所有的人鞘，把他们送到五种地狱，凭借这些功劳升天当了神仙。红教的人认为，把在感情世界犯错的人都杀了，就能获得爱情。他们的崇拜对象是天上牵红线的月老，所以叫红教。” 我觉得红教的说法有些扯淡，但是车水马龙钢筋水泥土的都市里，的确有人相信红教加入红教，并且为了爱情杀人！本来我对这些事情向来是嗤之以鼻，但我现在不得不信，因为我也是一个献给月老的祭祀品。毫无疑问，广东佬周俊加入了红教。他喜欢大表姐柳菲菲，但苦苦追求而不得，所以加入红教。为了心爱的姑娘，他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包括杀人放火！他杀人的方法匪夷所思，就算警察抓住他也找不到足够的证据。 一定是这样！但是他怎么会培育控制螨虫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孟奶奶连螨虫都不知道，控制螨虫的方法肯定也不清楚了。我和董静都陷入了沉孟奶奶拖着硕大的行李袋，慢吞吞地沿着人行道在黑夜里蹒跚而行。董静拍拍我的肩膀，说：“走吧，回研究所再说。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线索，不再和无头苍蝇一样。”我挑挑眉毛：“走吧！万一周俊又追到研究所怎么办？” 董静笑道：“我们研究所的消毒技术很厉害的，什么螨虫都能杀死！”她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副驾驶座。我脸上一红，因为我现在穷得叮当响，打车肯定是打不起的。我坐在后座。来到研究所后，董静让我去休息室睡觉。但是我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周俊的杀人方法。饭团、Tony、程晚霞、张博士，他们都被螨虫制造的幻觉晒杀死，他们住的地方都有空调，螨虫从空调里吹出来害死他们。 周俊为什么不在我住的地方的空调里放螨虫，而是把螨虫放在猪头里？ 我思考一番，不由得哑然失笑。因为我以前住的地方是个私房，房东并没有给所有房间装空调！后来我搬到陈老师王老师家里，他们家有空调，所以我很快中招了！我忍不住庆幸，还好我一直很穷，住不起有空调的地方！不然就完蛋了。 过了会儿，董静又跑进休息室。我问道：“咋啊，睡不着啊。”董静说：“是啊，你不也是吗？” 气氛有些微妙。 我害怕自己犯错，加深最爱情不忠诚的罪行。我说：“我还在思考，周俊为什么要挑我身边的朋友下手，还要挑我下手。”董静思考半天，说：“咱们换个角度想想，你认识你的同学，周俊说不定也都认识。” 我表示同意：“是的，饭团的领导是叶杰，叶杰周俊是老乡是朋友。Tony也是干销售的，同行的圈子很小。程晚霞是帝豪足浴的小姐，周俊可能也经常跟着叶杰Tony一起去。至于你老公……”董静脸色暗淡：“我老公也是医药公司的，也算是同行……” 我见她心情沉重，连忙转移话题，说：“这样都解释得通了。想找五种在爱情里犯错的人不容易，当时是从身边的人下手。”我想起周俊的防狼喷雾剂，估计那里面装满了螨虫。我瞬间被危机所包围：“唉，我现在就危险了，不敢出门啊，说不定哪天周俊冲出来朝我脸上喷螨虫。” 第21章 花痴 董静望了望空调，说：“以防万一，我再检查检查这个空调。”我笑道：“没那么夸张，周俊这么牛逼？知道我搬到这来了？他是国际刑警、联邦密探、罪恶克星？三十秒之后就会听到毕波毕波的警车声音？” 我一时贫嘴，把当年大火的港片《最佳拍档》里徐克的台词说了出来。 董静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她果然来检查螨虫密度。这房间里也有螨虫，但，是正常的密度水平，而且都是正常的螨虫，不是变异后的螨虫。 她收起装备，说：“睡觉吧。明天再来想办法。”我目送她离开房间。 她就睡在隔壁的女休息室。 一墙之隔，想入非非。我想起那天晚上的片刻激情，不由得口干舌燥，这种奇妙的感觉甚至压住了红教螨虫杀人给我带来的恐惧。 可是，我要去追究董静吗？我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肌肤之思考片刻，我又想起长腿美女依依…… 我打开手机里的胖头直播，依依在线，她的在线观众人数更多了。 这是要大火的节奏啊。我又想起幻觉里依依对我说的话……钱都是赚里来的，你就不能为了我努力去赚钱吗？ 我想去赚钱，但是赚钱的前提是活着！思来想去，我慢慢睡着了。 醒来后，已经日上三竿了。我给陈老师发微信，提醒他们找人消毒。 陈老师表示已经找人了。我又跟陈老师道歉，说我这几天暂时不在他家住，免得周俊又来在空调里放螨虫，等我把周俊摆平了再回来。 陈老师大度地欢迎我随时回去。 怎么能摆平周俊呢？ 我突然灵光一闪：周俊为了爱情而不折手段，宁愿杀人，精确地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表姐柳菲菲。爱情是盲目的，如果柳菲菲能够让周俊彻底死心，周俊会不会放我一马？ 我精神大振，决定去找大表姐，跟她商量商量。 我先去找董静，她又在解剖尸体了。我打个招呼，说出我的想董静表示支持：“去吧，柳菲菲也是个大美女哟。” 我看着她给尸体开膛破，还是接受不了眼前的画面。很多尸体已经死了很久，血液都下沉了，用刀子划开尸体不会有大量的血液流出来，但是场面依旧震撼。 我给依依打电话，问她表姐在不在家。 依依说她表姐没上班，一直都在家调养身体。自从叶杰饭团非礼她之后，她的精神就一直不太稳定，忘性大，根本不适合出去工作。后来她选择性地忘掉了当初那段屈辱，精神慢慢好了起来，过段时间才出去上班，现在每天都在家。 依依问我：“你找我表姐干啥？爱上她了吗？哈哈哈，要我做媒吗？” 我苦笑道：“毛线哦，我想让你表姐救我的小命。” 我把红教的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下。 依依鼓励我：“去吧，我姐天天在家也是无聊，需要人陪。”我直奔依依家。 大表姐开门。她今天穿着颇为可爱，瓜子脸小巧玲珑。她说，老胡啊，进来呗。 我走进门，跟她说了下红教和我的想法，请大表姐让周俊对她死心。我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苦字：“周俊为了你，想弄死我！” 大表姐表示爱莫能助：“我也想让他死心，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但是他根本听不进去，天天骚扰我。唉，我也想他在我生活中消失也想他在我生活中消失。”她说的的确是实话。 不过我还是表示感谢。我望了望她家的空调，叹道：“爱情让人盲目啊，哈哈。大表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大表姐脸一红，摇摇头：“以前有，现在没有，你呢？” 我一愣，说：“不知道呢。小命都快不保了，哪有心情讨论这个。” 大表姐问：“你看看你身边的朋友，有没有能解决周俊的？请个把好汉揍他一顿，让他死心。” 她这番话倒是提醒我了，宋云间！他说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随时联系他！ 这个时候我才不去讲客气，赶紧联系他。 电话打了两遍才有人接。我在电话里听到宋云间气喘吁吁。我问道：“你在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宋云间笑道：“滚蛋，抓了两个毒贩子。什么事情？” 我说：“你家董小姐说，凶手是周俊，红教是邪教，用杀人来换取爱情，所以周俊想杀我。我向你求助啊，快来救我。” 宋云间愣了片刻，说：“好，你在哪？”的 我把我地址告诉宋云间说他正好在附近，他直接来找我。 我挂掉电话，说：“有个年轻帅气的警察马上来找我。你要不要打扮打扮，认识认识咱们的神勇干探。” 大表姐翻了个白眼。 五分钟后，宋云间来了。我打开门，说：“这是我同学的家。” 宋云间走进来，跟大表姐问好。 我发现大表姐的眼神一下子直了，双眼放光。 用专业的学术名词，叫做花痴！ 我咳嗽两声，第三次把红教的事情叙述一遍。 宋云间听得十分认真，甚至还拿出笔记本做笔记。毕竟这是涉及五条人命的答案，而我是即将是第六条，不由不认真对待。之前人们都认为死者是自杀或者意外死亡呢。 我说：“我建议，你们赶紧把周俊抓起来审问。现在医药生物技术发呆，科学技术日新月异，说不定周俊掌握了什么高科技的谋杀手段。你们是人民警察，要为广大人民的安全着想啊。” 宋云间严肃地点点头，说：“这是应该的，我现在就让同事们多多留意周俊。如果他真的掌握了什么高科技手段……万一流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宋云间答应帮我抓周俊，我的心顿时舒坦了一大要自杀？离开人世？ 莫非大表姐的话彻底地伤透了周俊的心，周俊为情所伤，生无可恋，所以寻了短见？ 杀人如麻的周俊杀了自己？我有点不敢相信周俊会做出这种事，但是我很快高兴起来！这个杀人总算死了！ 宋云间的同事来了，把尸体送到董静哪里去解剖。宋云间和我留下来安慰惊恐到极点的大表姐。 第22章 自杀 宋云间一张国字脸，脸上写满了正义，似乎天生就是干警察这行的。他每次看到我，都是冷着一张脸。今天破天荒地脸红了。他咳嗽两声，说：“还没。” 大表姐脸上光芒大作：“啊，那太好了。”宋云间一愣，问：“啊？” 大表姐；连忙说：“说错了，太可惜了。你条件这么优秀，怎么会一直没女朋友呢？” 宋云间笑道：“工作太忙了，工资也不高，而且还危险，哪个姑娘看上……”大表姐笑意更盛：“有啊，多得很。” 眼看他们两个郎情妾意起来，我非常着急，大声说：“嘿，你们两个，有话等会儿再说啊，先帮我解决生存问题，我活着才好当月老啊。” 大表姐脸一热，说：“你们聊，我给你们切点水果，对了，云间，你的微信号多少，我先加你。”我长大嘴巴的，愣了半天，说：“等会儿我把微信号传给你，你先去切水果吧 望着大表姐扭动腰肢去厨房，宋云间又咳嗽两声，对我说：“胡月明，我等会儿回去跟领导汇报，然后才去抓捕周俊，但是这件事情太离奇了，上边很难相信螨虫杀人这种个说法，除非咱们能够找到证据。”我听到他的这番话，心情哈才稍微好一点。我说：“抓到周俊的话，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宋云间点头称是。 我又问：“那怎么找周俊啊？”宋云间低头沉思，说：“我们会来想办法。”说完后，两个人都没话了，气氛颇为尴尬。好在大表姐切了几个苹果过来。我发现大表姐非常犀利，她用水果刀削水果，居然苹果皮不断，一直削到最后，刀工了得。 还在我感叹的时候，大表姐突然说：“我知道周俊的电话，他总是给我发短信打电话，他换了好几个号码。”宋云间说：“有电话就好办。” 我又想起一件事，说：“周俊偷了饭团的手机，一直用饭团的手机给依依的直播打赏。饭团的号码我知道。”大表姐又问道：“我能做什么事情帮你们吗？” 我准备说话，看到宋云间先张嘴，于是果断闭上。现在宋云间说话比我管用多了。 果然，宋云间对大表姐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保护胡月明。听说周俊一直在追你… 先保护胡月明。听说周俊一直在追你……” 大表姐急了，连忙说：“那是他一厢情愿，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但是无论我怎么拒绝，他都缠着我。”我找到机会了，对大表姐说：“看来你以前说的话都不够狠，没有彻底断绝周俊的希望。你要来点狠的，让他死心。” 大表姐问：“应该怎么做呢？” 我嘿嘿一笑，指着宋云间说：“你让我们的神勇干探假装是你的男朋友，你们俩合照一张，把照片发给周俊，再说什么你和宋云间已经在一起了，请他以后不要在缠着你，等等，最后发一张好人卡，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大表姐无比娇羞，一句话不说了。 我又对宋云间说：“宋警官帮帮忙啦，你不能让一个大好青年死在你眼前啊。”宋云间红着脸说：“此计可行。” 大表姐闻言，迅速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依靠着宋云间肩膀拍了一张。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僵硬。宋云间说：“你把照片给周俊和范大成的手机都发一遍吧。” 大表姐低头操作手机，说：“等等，我先P一下图。”我和宋云间很无半个小时后，大表姐终于完成了操作。她把照片发给周俊的两个手机，把我的话也说了一遍。 许久都没反应。我自言自语：不知周俊会作何感想。他们两个有说有笑，我坐在一边万分担忧。 过了一个多小时，周俊回信息了。周俊用饭团的手机回复：柳菲菲，对不起，因为我的痴心，给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以后不会了。你有什么愿望？我在离开之前可以帮你完成。我们三个都没看懂周俊是什么意思，他说这话就好像自己是阿拉丁神灯一样。大表姐说：我没什么愿望，希望你找到真正适合你的另一半。 周俊这次迅速回复：“谢谢，再见。”我和大表姐面面相觑。我说：“周俊这个痴汉真的要消失了？”大表姐摇摇头。我心想，只要周俊不来给我撒螨虫，那就万事大吉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宋云间来抓人。 宋云间建议说：“要不咱们去宵夜吧。我今天从早到现在都没吃饭呢。”大表姐兴冲冲地说：“好啊好啊。我们这附近有个非常好吃的麻辣烫。”我们三个人来到小区外面的柯记麻辣烫，聊了两三个小时。我作为电灯泡，吃了两三个小时。担惊受怕这么多天，总算吃了顿饱饭。 到了十二点多，老板要关门了，他们两个才想起来离开。宋云间说：“老胡，我们送柳菲菲上楼吧。然后我们再下来。” 我自然不敢反对，要是反对的话柳菲菲估计要打死我。他们两个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一脸幽怨。 电梯升到22楼。 大表姐率先走出电梯，来到家门口。 突然，大表姐大声尖叫。我闻声望去，看见依依家门口坐着一具尸体。 尸体张大着嘴巴，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整个前胸都是鲜血。尸体的左手拿着半截舌头。 我大吃一惊，叫到：“周俊！” 宋云间冷静地把我俩拉开一边，免得破坏现场，然后喊同事过来帮忙。周俊明显就是红教五杀祭祀的第五种死法，拔二十年前某个人的人际关系网，基本等于大海捞针。但是，凶手会同时认识五种死法里的死者的，这个圈子相应来说缩小了许多，但还是难以调查。 柳菲菲和杨依依要睡觉休息了。我和宋云间走出小区。宋云间对我说：“胡月明，你自己小心点，周俊放过你了，说不定这个人又会找到你。” 我苦笑道：“能不能说点好听点的啊。” 宋云间想了想，说：“你运气很好，周俊放过了你。” 唉。 第23章 新的死者 周俊通过他的死完成了愿望，而且是利用拔舌的死。 莫非他是把自己当做第五个死者，在自己身上放置螨虫，让自己被拔舌而死，从而凑齐五种死法？ 饭团叶杰的烈火地狱，Tony的寒冰地狱，程晚霞的断肠地狱，张博士的挖心地狱，加上周俊自己的拔舌地狱。 红教的五种地狱齐全了。 他完成了自己的愿望！但是他人死了，愿望达成了还有意义吗？ 或许有没有意义，只有死去的周俊自己才能评判吧。 五杀危机总算解除了。 我的心情轻松了好大一截。 宋云间陪了一会儿，要回警局报道，处理后续事宜。 柳菲菲的心情格外沉重。我站起来，准备去隔壁陈老师王老师家里睡觉。 柳菲菲也拉住了我，说：“先别走，等依依回来了你再走好不好？我好怕。” 我看得出来柳菲菲的确十分愧疚，于是又坐了下柳菲菲问我：“老胡，你说我是不是很残忍，害死了一个人。” 我说道：“哪里的话，周俊就是一个疯子，杀了五个人，你这是为民除害。” 柳菲菲的思维却走道了歧路。她说：“以后再男生追我，我还能不能拒绝他们？如果拒绝了，他们又跳楼咋办？” 我一时语塞。 在这种场景，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 于是我故意问到：“你家依依呢，怎么还不回来？都凌晨一点了。” 柳菲菲说：“可能他们公司搞团建吧。” 我说：“案子破了，凶手被抓了，我要告诉他们真相。 柳菲菲问：“他们？” 我解释说：“几个死者的家属。” 我掏出电话吗，首先给董静打过去，告诉他凶手周俊自杀了，她老公的仇也算报了。 董静表示她已经知道了，宋云间告诉她的。 听得出来，她的心情很不好，情绪很差，没有聊天的兴致，于是我挂掉电话。 又跟饭团的父亲母亲汇报这个好消息。 三更半夜，电话才响一声，他们就接了。看来他们还在伤心儿子的惨死，以至于晚上睡不 他们听完我的叙事，又哭泣了许久。 我高兴一点的心情也没了，跟着沉重。 我也跟Tony的父母打电话，汇报凶手伏法。我不知道程晚霞家人的联系方式，联络不上，只好作罢。 柳菲菲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 我就坐在一边陪着她。 好人做到底。 很快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没有了死亡的威胁，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美好！ 到了晚上三点多，依依才回来。 她身边居然站着宋云间。 柳菲菲很奇怪，问道：“你们怎么在一块儿？怎么现在才回来？” 依依猛然扑过来，抱着柳菲菲的肩膀哇哇大哭。 我瞬间懵了，柳菲菲也愣住了。 几分钟后，依依才停止哭泣。柳菲菲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依依依旧哽咽，说不出话来。 柳菲菲又望向宋云间。 宋云间说：“你妹妹的男朋友死了我一蹦三尺高，问：“怎么死了？” 宋云间望了依依一眼，说：“说来也是奇怪。我从你这离家后直接回警局，突然接到报案，说柳叶刀酒吧里死了人。我连忙跑过去，在酒吧里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座位上，死不瞑目，身上衣服好好的，但是浑身发烫，嘴里还有黑烟冒出来。” 这个死亡方式我十分眼熟。我说：“难道跟饭团一样，身上没有着火的痕迹却被火烧死了？” 宋云间点点头，说：“是的，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然后我就看到了依依，送她回家之后我才知道你菲菲的妹妹。” 杨依依总算哭完了，抽泣着说：“他约我去喝酒，要跟我和好，我不肯去，他一直跟我求情，还哭了，哭得很厉害。我于心不忍，去酒吧找他，他请了很多人过来，当着他们的面许诺，说以后要对我好，再也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看他这么诚恳，就想原谅他。然后一堆人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他突然说好热，又说发了火灾。我们都以为他喝多了，但是他身上越来越烫，呼吸越来越急促，表情也越来越来惊恐。他一直叫着火了，叫了几分钟，然后就不叫了，就死了的。呜呜。” 宋云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原来红教的五杀案并没有结束。 结束的只是周俊的五杀案。 除了周俊，还有很多人都加入了红教。现在出现了第二个人实施五杀祭祀的行二个人实施五杀祭祀的行为！ 既然有第一个第二个，可能有第三个第四个，甚至更多！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柳菲菲表示同意。 她对宋云间说：“云，咱们要赶紧把第二个凶手抓起来，不然又会有四个人死亡。” 宋云间点头称是。他说：“咱们来分析一下。现在我们可以知道，凶手会在自己身边寻找受害者下手，因为他只知道身边朋友哪些人犯了五宗罪中的一种。凶手杀害了你男朋友，说明凶手认识你男朋友。这样我们的排查范围就小了一些。明天天一亮，我就去调查。” 我想，凶手为了达成自己的某种爱情愿望才杀人，这第二个凶手是想获得谁的爱情呢？我忍不住去猜测二十年前的红教五杀案，谁最终收获了爱情？ 可是这个问题基本不可能解答。一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二来，每个人的交际圈都是庞大的。一个人自己可能会认识一百到三百个朋友。他的家人的朋友可能也认识他，所以这个数字很容易扩展到五百。在查询二十年前某个人的人际关系网，基本等于大海捞针。 但是，凶手会同时认识五种死法里的死者的，这个圈子相应来说缩小了许多，但还是难以调查。 柳菲菲和杨依依要睡觉休息了。 我和宋云间走出小人偷了？弹幕里有人说：陈念，你要小心了啊，小心被断肠而死！ 按照祭祀五杀的规律，断肠地狱对应的罪行是骗钱。老虎校园贷，听名字就知道是向在校学生提供贷款的机构，跟骗钱没什么差别。 第二十四章 死亡名单 我回到陈老师王老师的家中。他们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现在出现了第二名凶手，凶手肯定会继续寻找受害者，完成五杀的红教祭祀！他们会不会再次找到我，对我下手？ 这次死者出现的顺序和以往不一样。以前两次五杀案以此都是火烧，冰冻，断肠，挖心和拔舌。而现在第一个死者居然是冰冻。冰冻地狱对应着的罪行是花心，是脚踏两条船。 依依的男朋友的确犯过这个错误，依依因此跟他提出分手。凶手熟知依依男朋友的罪行，可见凶手认识依依或者认识她男朋友。同样有可能认识我！ 如果五杀祭祀真的能获得爱情，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加入红教，成为实施祭祀的凶手。 我望着空调，担心里面有螨虫冒出来。思来想去，不敢在这里住，害怕身上爬满螨虫。我想去董静那里去蹭住，但是现在太晚了……我给她打电话，但是她没有接。 我又走出来，决定去网吧对付一夜，然后明天麻烦董静来我房间检查一下，看看房间里有没有螨虫，不然根本没有办法住下 这样想来，我已经麻烦董静很多此了，真是不敢再继续找她。同时，这说明董静真的是个好姑娘啊。 我来到电梯间等电梯，却看到依依的房门开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我问道：“咋还不睡啊？” 依依说：“睡不着，在看电视，听到陈老师那边关门的声音，就猜是你。” 我吃了一惊，说：“啊，难道我关门的声音这么响？岂不是吵到陈老师了。” 依依摇摇头，说：“不是你关门的声音太响，是我现在太焦虑，听力太敏感，稍微有点动静我就听到了。你打算干什么去？” 我摸了摸脑袋，笑道：“我怕凶手又找我下手，在我房间的空调里偷偷放螨虫，不敢在里面睡觉，准备去网吧。” 依依说：“去网吧干啥，空气多不好，就来我家睡吧，反正有空的床。明天再找人检查下螨虫。”我当然是求之不得，走进依依的屋子里。 女生的屋子里总有一股香味。 依依给我倒了杯水，问：“之前周俊为什么要挑你当第五个受害者？你犯了什么错？” 我脸上一热，说：“好像是对爱情不忠诚，谎话连篇，但是我根本没有爱情啊，光棍一条，真是冤枉死了。” 但是我根本没有爱情啊，光棍一条，真是冤枉死了。”在依依面前，我不敢说实话，也不敢把当初中螨虫幻觉时梦里的依依模样说出来。 因为这是潜意识里的YY暴露了！ 依依又说：“如果五杀祭祀要完全对应罪行的话，周俊难道也犯罪了？他也对爱情不忠诚？” 我思考了一下，说：“有可能。我觉得在爱情里，爱念要大于欲念，上次你直播的时候，周俊还念念不忘你看你老姐的美人沐浴呢。如果真的完全爱她，就该早点提醒她关门！不过，这是我的推测，不一定是正确的。” 依依不说话了，给我整理床铺让我去睡觉。 我找依依要了个电风扇，没有开房间里的空调。 由于头上始终笼罩着死亡阴影，我连续几天不敢出门，整天待在陈老师和依依的家里，平常就在网络上写小说。我把我的所见所闻写成灵异小说，真实生动贴切，点击率居然屡破新高。心想要是点击一直这么给力的话，我可以考虑全职写小说了！ 网站的编辑联系我，让我签约，每天保持更新，只要质量不下降，每个月赚点零食费还是没问题的。 我自然是一口答应。 依依很快从男朋友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毕竟她对男朋友的劈腿始终耿耿于怀，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消散。 与此同时，我保持和宋云间的联系，咨询他第二个凶手，可惜一直都没什么进一个星期后，依依在家直播，把我喊过来一起玩。我看到我自己出现在直播画面里还是真是有点不习惯。弹幕里有人骂我猥琐男，让我赶紧滚，不要靠近主播。 也有人表达对我的羡慕。 我可是从死亡边缘里走过一圈的人，对于这些网络喷子的话不是很在意，一笑了之。 依依似乎嗅到了商机，说：“大家礼物刷一波，礼物最多的人，我考虑邀请你跟我一起喝茶啊。”如今的依依化妆技术越来越精湛，摄像头也加了滤镜，看起来分外动人，总有一堆土豪给她打赏。她这一个月以来少说挣了一两万！ 如果保持这样的势头，她可以不用辛辛苦苦跑销售了，干脆直接做直播得了！ 但是直播这行是吃青春饭，不可能下辈子也靠直播生活……依依讲笑话和唱歌的技术也在长进，这是要进军娱乐圈的节奏啊！ 我正和她插科打诨说段子的时候，突然看到直播弹幕里出现这样一条消息：陈念，即将死于断肠地狱。 这句话断断续续出现了三遍，很快被别的评论刷过去，但是我每次都捕捉到了这条评论的内容。我问依依：“你认识陈念吗依依一愣，说：“不认识，怎么了？” 我手指着弹幕，说：“有人宣布陈念是第二名死者，要死于断肠地狱。”弹幕里纷纷咨询：“什么断肠地狱？”“什么死者？”“主播，你们在说什么？”依依便把红教祭祀杀人的事情简单地介绍了一遍。弹幕里一片哗然。有人说凶手太凶残，有人说红教太神奇，有人说死者太凄惨，云云。 依依问弹幕，有人知道陈念这个人吗？ 一个弹幕说，陈念，男，28岁，老虎校园快速贷款的经纪人之一。我注意到这条弹幕的发送账户，赫然就是饭团1V1。我陷入迷惑，饭团的手机被周俊偷走了，怎么又有人盗用饭团的账户？我想起来，周俊死亡的时候，身上只有他自己的手机，没有饭团的手机。他把手机送人了？还是被人偷了？弹幕里有人说：陈念，你要小心了啊，小心被断肠而死！ 按照祭祀五杀的规律，断肠地狱对应的罪行是骗钱。老虎校园贷，听名字就知道是向在校学生提供贷款的机构。 第二十五章 保护坏人 不管这个陈念是不是真的骗了很多人的钱，都轮不到邪教的来人来宣判他的死刑。 我决定通知宋云间。 我走出她的房间，带上房间门，走到大厅里，跟宋云间打电话：“宋大人……” 宋云间没好气地说：“好好说话，什么宋大人包大人，拍电视剧呢？” 我嘿嘿笑了两声，说：“跟你汇报一个不好的消息。可能凶手又要出手了。刚才依依的直播画面里，有人宣布一个叫陈念的做校园贷的人死刑，说他要进断肠地狱，发弹幕的账号还是饭团的。我有点怀疑这个宣布信息的人就是凶手。他可能想模仿影视剧里人，公开自己的杀人计划，以获取被关注的感觉。你觉得呢？” 宋云间在电话里说：“有点道理。我现在就去找陈念。” 打完电话的五分钟后，宋云间又给我打过来了，说那个叫陈念的人主动报警，说有人威胁他要杀死他。陈念声称有人给他打电话，说陈念造成好几个在校大学生的跳楼自杀，他要为民除害，也要为爱神提供祭祀。在警局里，陈念坦诚了自己负责的校园贷种种不正规的地方，希望警察抓自己，让自己去坐牢。他想牺牲自己的自由换取他的生命安全。看来他已经知道了红教五杀祭祀的事情。宋云间还说，陈念也是依依的直播观众。他也认识周俊杀害的那几个人，更加近距离地接触到红教的邪恶和厉害。 第二天，宋云间喊我一起去找陈念。 我很纳闷，问找我什么？宋云间说我对红教有点了解，对螨虫的认识超过一般人。最重要的是我有类似的受害经验，和即将成为受害者的陈念有共同语言。 我想着翻来我闲来无事，不如多跟陈念接触接触，也为自己的灵异小说找点素材。我勉强答应了。 宋云间居然来小区接我，其实他是想顺便看看大表姐。 大表姐强烈要求要和我们一起去找陈念，宋云间一口拒绝，说太危险，免得误伤到大表姐。我就不高兴了：“你就不怕误伤到我啊？” 大表姐白了我一眼，说：“你皮糙肉厚，怕什么？”他们俩磨蹭了几分钟才出发。陈念就住在中心医院的附近。这里拥有特别多的高档写字楼，但是写字楼背后又有很多老式小区。我们来到一个小区里，找到陈念的家。陈念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说话轻声细语，看起商业精英的样子。谁会想到他在干校园贷业精英的样子。谁会想到他在干校园贷呢！宋云间表示，感谢陈念的投案自首，但是暂时达不到拘留的条件。 陈念顿时慌了神，强烈宋云间拘留他。他无论在家在宾馆了，都难以躲避红教教徒的攻击，只要待在守备森严的拘留所里才能保障安全。 宋云间说可以让陈念住在警局家属大院里，里面有房间用来给证人住的，现在暂时让陈念住。陈念这才高兴起来。 我偷笑不止，第一次看见主动要求坐牢的人！ 陈念的罪加起来估计可以判个七八年，而且难以取证。红教的死亡威胁倒是给宋云间帮了光。陈念指着我问宋云间：“这是谁？”宋云间说：“这是成功躲过红教袭击的幸存者。” 我心想，我那是纯粹的幸运，我也不知道怎么从幻觉里醒来的。 难道是那个捡破烂老太太帮的忙？ 陈念上下打量着我，说：“我在依依的直播里见过你！”我笑笑，浑身不舒服。 三人来到大院，找出一个房间给陈念住。我说：“咱们要给房间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变异后的螨虫，最好请人来做杀毒灭菌。螨虫可是无处不在的后的螨虫，最好请人来做杀毒灭菌。螨虫可是无处不在的。” 陈念兴奋地说：“就是就是，不愧是差点被拔舌的人，果然有经验。”宋云间打电话，联系消毒人员。他又跟陈念交代，一个星期开庭，审理他在校园贷过程中犯的罪行。陈念全部答应，表示会配合一切工作。 半个小时后，三个全副武装的人来了，他们用杀虫喷雾和紫外线给房间消毒。 我在屋子外面喊：“重点给空调除菌啊。空调里的螨虫最多。”他们里里外外地消毒一个小时，才收工回家。宋云间对陈念说：“你现在这里待几天，附近有很多警察，一般不会有陌生人进来。屋子里有电脑电视，你自己待着吧。我们回去抓要杀你的人，不过也要做好坐牢的准备。” 陈念连忙跑到房间里去。我站在门外，说：“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陪你啊，结果啥事儿都没干。你得负责我的安全，顺便给我点补偿。” 宋云间说：“晚上请你吃饭，我们食堂的饭菜。” 我说：“算了吧，去找大表姐吧。秀色可餐，都不用点菜，只要白米饭就行……” 宋云间说：“没时间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回到陈老师家，继续写小说。 晚上和依依一起直播，弹幕里又有人问你昨天的陈念怎么了。我说陈年现在在安全的地方，估计死不了。 那个饭团1V1又出来了，嘲笑说：“是吗？” 我眉头一皱，请宋云间去查饭团1V1的ip地址，说不定能找到凶手。 宋云间说正在查。 一个晚上，依依都在和观众讨论红教的事情，后来变成对渣男的声讨。 气氛非常热烈。第二天大清早，宋云间打电话过来，说陈念还是死了。 他的肠子被挖掉了。宋云间说他调出来监控录像，看到陈念昨天入住之后，一直在玩电脑，凌晨两点多才去睡觉。 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监控画面出现一分钟的空白，然后陈念就死了。看样子他坠入了断肠地狱。 我问道：“宋大人，你找人查查空调吧，估计上面又有很多螨虫。” 宋云间叫到：“不要叫我宋大人以下的偏年轻的人，和他说的四十岁对不上，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医生了。依依负责的是消化类的产品，那么最有可能是消化科的医生…… 我说：“难道你喜欢消化科的某个主任？” 依依轻轻瞧了我一眼，不置可否，说：“不用管是谁，我感觉他也喜欢我，但是他是个好男人，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第二十六章 人类基因 宋云间说现在把尸体送到董静那里去做检查，我便跟着去找董静。已经好些天没看到她了。来到解剖所，我看董静正在忙碌，不好意思打扰，于是坐在旁边看小说。 过了一个多小时，董静才忙完。她告诉我，陈念的脑子同样布满螨虫，大脑分泌了大量的多巴胺。由此，进一步证明红教利用螨虫刺激人体分泌多巴胺，再导致人体死亡。至于死亡过程仍然不是很清楚。 除了死亡过程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难以解释，那就是监控摄像怎么会有一分钟的空白，而且正是陈念死亡的一分钟。 难道真的有鬼魂作祟？董静说：“新的凶手很高调啊，在网络上宣布下一个受害者！” 我附和说；“是啊，他是想让受害者在死之前遭受更多的恐惧和痛苦吧。” 董静说：“有可能。红教现在已经成为最热门的话题了，我看到朋友圈里到处都在谈论红教，有的人还想加入红教。或许红教真的掌握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从而吸引他人入教我哂笑：“反正我不是会加入这些什么鬼红教绿教的。” 董静说：“有机会我倒是也想跟红教的人聊聊，问问他们怎么培育新型螨虫，又是怎么把螨虫放到空调里和电脑的的机箱里，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幻觉怎么导致人死亡！”我突然想到空调和电脑机箱存在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比较热，比较温暖，然后都有风。莫非新型螨虫喜欢温暖的地方？红教里的人应该有微生物专家，不然制造不出这种强劲的螨虫。 或者说他们来自云南……又或者说他们来自地下的世界？在我思考的时候，董静给人打电话，一口一口老师，颇为尊敬。我问道：“谁啊？你老板啊？” 董静说：“不是，DNA鉴定所的。”我笑道：“难道你要做亲子鉴定啊？” 董静翻了个白眼，说：“我请他们检查下螨虫的基因，看看能不能找出特别的地方，希望找到克制螨虫的方法，保护受害者。基因层面的东西我不是很懂。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我表示同意，但是我很快担忧起来。陈念身上的螨虫是总电脑机箱里钻出来的，当时我和宋云间都在电脑旁边待过，我会不会身上也感染了螨虫？我赶紧请董静帮我检查一 董静开玩笑说，我帮你做这么多事情，你该怎么报答我。我说只能以身相许了。董静给我检查，发现我身上真的存在一些新型螨虫，但是数量不是很大。董静说：“奇怪，难道螨虫认识人，只对目标下手？无辜的人都不会被感染？” 我说：“不至于，我邻居大哥也感染过！那时候周俊明显是想对付我。”董静叹道：“对红教中人，怎么一个佩服了得。” 几天后，董静打电话告诉我，螨虫的基因检查结果出来了。它和一般的螨虫基因差别不是很大，但是它们身上携带着人类的基因。我吓了一大跳。人类的基因！这不就是说螨虫身上有人类的骨血吗……难道是人和螨虫结合的产物？据我所知，很多螨虫长期寄生在人类的脸上和皮肤上，会不会真有可能吸取人类的基因？ 但是基因是DNA片段，不是脂肪氨基酸和蛋白质，难以被直接吸收啊。董静又说，他们正在寻找螨虫身上基因的主人是谁。有理由相信，基因的主人就是凶手！但是这个工作量太大，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采集分析基因是一个繁琐的过程，并不是所有居民都采集过，只有少数部分百姓才做过这种事情。不过，他们总算有一个方向去寻找凶手我渐渐觉得，凶手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百分八十以上的纪律是个高智商大变态！又过了短时间，饭团1V1并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宣布谁是下一个受害者。我所剩无几的存款已经花光了，好在稿费挣了点钱，能够支持一段时间。我慢慢觉得凶手应该不会注意我，我要去找工作了。 我再次开始投简历，可是我觉得我很茫然，做销售可能不是我喜欢的工作。我是药学专业毕业，就业的选择比较少。班上大部分的人从事医药销售，少部分是去医院的药房或者去药厂的车间，极少部分选择考研去做研发，剩下的人都做了和专业无关的事情。我不想做销售。 董静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就业方向，做药物临床试验。我在网上查询行业相关信息，感觉挺感兴趣，于是抓紧时间投简历。 几天后，我收到一个面试通知，公司也在中心医院附近。我跑过去面试，忍不住想起董静死去的老公张博士。我和面试官聊得很高兴，他们说总部的人力资源会再跟我聊聊工资的事情，没什么问题过些天就能来上班了。我兴冲地从公司出来，心情大好，来到中心医院找依依玩。 她的工作是在中心医院推广药物。我找到她，发现她心情很低落，说下午不上班了，在家偷懒，然后喊我一起回家。反正我下午没事，一口答来到她家，大表姐不在家，她现在精神彻底恢复，也出去上班了。 依依垂头丧气，说：“我好像犯了一个大错。” 我问：“什么错误啊？对某个大帅哥霸王硬上弓吗？”依依道：“差不多吧，我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怎么办？”我问：“是喜欢有妇之夫还是喜欢‘上’有妇之夫啊？” 依依白了我一眼：“还没上过。你说怎么办？我现在心里想的都是他，时时刻刻都是这样，完全没有心思上班了，每天都想见到他。你说帅吧，他也不是很帅，快四十岁的人了，但他就是充满魅力，唉，我好矛盾。” 我考虑到依依接触的人要么是同行，要么是医生。一线销售人员一般都三十五岁以下的偏年轻的人，和他说的四十岁对不上，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医生了。依依负责的是消化类的产品，那么最有可能是消化科的医生……我说：“难道你喜欢消化科的某个主任？” 依依轻轻瞧了我一眼，不置可否，说：“不用管是谁，我感觉他也喜欢我，但是他是个好男人，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他在控制自己，不跟我有过多接触，怕自己犯错，我也想跟他保持距离的，知道我们俩是不可能的，但就是想他啊。我该怎么办啊？”在感情方面我几乎是个白痴。我说：“你在直播的时候，问问你的粉丝呗。” 第27章 不孝子 依依也看到了这条弹幕。她对着镜头说：“饭团1v1，你是谁？你是红教的人吗？” “红教”这词儿蹦出来之后，弹幕瞬间沸腾了。 有人说：“我靠，凶手也在看主播。” 有人则说：“我想加入红教，怎么报名啊？”也有人问道：“这个吴迪雅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杀他？” 饭团1v1没有再说话了。弹幕们纷纷开始讨论吴迪雅即将发生的死亡。 按照饭团1v1的说话，吴迪雅是个不孝子，要死于挖心地狱。死于这个地狱的有二十年前的三个不孝子，以及董静的老公张博士。依依问观众：“吴迪雅你在吗？如果你是我的观众，请你注意，有人要杀你了，你要小心。” 又有人评论道：“这个凶手难道喜欢在主播的粉丝里挑人下手啊？这种恐怖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依依哭笑不得。 他们的话题慢慢转移到对父母的孝顺问题上去 我赶紧给宋云间打电话，说凶手再出江湖，有个叫吴迪雅的人要麻烦了。凶手没有提供更多的信息。 宋云间表示他正在查吴迪雅的人，江城市叫吴迪雅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应该很快能找到。 半个小时后，宋云间给我打电话，说叫吴迪雅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三个人是小姑娘，还在读幼儿园，她们还不知道孝顺是什么意思，明显不是凶手。有一个人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她爹妈早就死了，自然也谈不上孝顺不孝顺的问题。 剩下的一个人就是目标了。这个吴迪雅居然是个男的。 吴迪雅现在一个集团公司江城公司的IT主管，收入颇丰，今年三十岁，事业有成，家有娇妻，怎么看都是一个成功人士。 宋云间给我发来吴迪雅的照片，果然是个大帅哥，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看来这很会生活。我跟宋云间说：“宋大人，按照红教五杀的理论，吴迪雅是个不孝子，他对父母不孝顺吗？” “不要叫我宋大人！”宋云间骂道。他接着说：“我们调查过了，宋云间对他父母很孝顺，街坊邻居有目共睹。” 我说：“这就奇怪了，难道凶手不守规矩？” 宋云间又说：“他对自己父母很好，但是对他岳父岳母不好。他老婆是独生女，老家不在江城，千里迢迢嫁过来。一年难得回去一次，她想把父母接过来，但是吴迪雅不肯，平常是岳父岳母也是说得好听，实际的事儿一件没有。 两位老人为了女儿的家庭幸福，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种事儿毕竟纸盖不住火。” 我大概明白了。 孟奶奶说过，对父母不孝和对配偶的父母不孝顺，都是红教下挖心地狱的罪行。 这个吴迪雅正好对应红教祭祀。我问：“饭团1v1的用户查出来没？” 宋云间丧气地说：“没有，对方很狡猾，每次都隐藏好了自己的行踪。我们目前找不到他。”我说：“那这件事儿我能帮什么忙吗？” 宋云间说：“跟我一起去找吴迪雅，帮助他对对付红教的螨虫。”我连忙拒绝：“这种要命的事儿，我可不能干啊，上次陪你去找陈念，我身上都感染了螨虫。我可不想重蹈覆辙。” 宋云间笑道：“你现在不是没事儿吗？说不定你已经对螨虫免疫了。这样吧，我不让你白干，我跟上头申请活动经费，另外，我给你介绍几个退休的老警察，你不是在写小说吗？你可以找他们取经，收集素材。” 听到有钱拿，我才高兴起来。第二天，宋云间来找大表姐，聊了一阵后喊我去找吴迪雅。在车上，宋云间告诉我，说吴迪雅知道自己被红教挑选为祭祀对象了，主动报警，要求申请保护。他这家伙发帖上网求助，并且买了大量水军。不少人发帖，在文章里把吴迪雅形容为绝世无双的好男人，而凶狠残暴的邪教组织要杀掉他，警方不能坐视不管。他把舆论炒热了。 宋云间形容这个人不是盏省油的灯。来到吴迪雅的家。他家房子面积大，装修豪华，算得上是江城地区的中产阶级。但是门窗紧闭，所有窗帘都拉上了。灯也没开，屋子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氛。进门适应了黑暗之后，我看到了神色惊慌的吴迪雅。他的黑眼圈十分严重，一看就是熬多了。我反应过来，屋子里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我想起在依依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认为吴迪雅死定了。他们肆无忌惮地在弹幕里评论吴迪雅的死。吴迪雅也是依依的粉丝，他肯定也看到了观众们的讨论。无论是谁，听到别人讨论自己什么时死用什么样的方法死，都不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吴迪雅抓着宋云间的手臂，十分无助地说：“救救我！我可不想和前面那些人一样地莫名其妙地死！你们要保护我！” 他老婆也哭着说：“我老公是个好人，你们不能看着他死。”吴迪雅脸上都是虚汗。他说：“凶手肯定在观察我！我今天一天没上班，我不敢出门，我感觉我要疯了。”他说话语无伦次，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明显害怕到了极话语无伦次，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明显害怕到了极点。 我站在宋云间后面，感觉非常尴尬。宋云间不住安慰他，但是他的安慰比较缺乏力量。陈念在警察的保护下还是死了，之前的五起杀人案到现在也没有破。吴迪雅年迈的父母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宋云间诉苦。 他爸爸比吴迪雅本人桁架害怕。他似乎失去了理智，打开大门，朝门外喊道：“求求你们放我了我儿子！你们要什么，都可以好好商量！”他似乎也认为儿子死定了。我再次被他们一家人的绝望压得喘不过气来。 吴迪雅走过来搀扶自己的父亲。老人站起来，走进他们的阳台，摸出一大叠冥币。吴迪雅问：“爸爸，你这是干啥？”老人家又走到门口，掏出手机点燃纸钱，在门口烧了起来。 屋子里没有灯，没有光。屋子外的火光便格外显眼。火光映在老人家的脸上。 老头哭道：“你们红教的神需要祭祀，我给你们烧钱，你们放过我儿子，好不好？”他的态度很诚恳，很认真。 第28章 特殊病房 宋云间比我更尴尬，我与吴迪雅一点关系都没有，顶多算是曾经同病相怜。吴迪雅父亲的举动，分明是嘲笑宋云间无能。 吴迪雅把他父亲搀扶进屋。出来后，他再次红着眼睛对宋云间说：“救救我！你们要保护我！” 宋云间说：“我们给你找了个好位置，戒备森严，凶手绝对靠近不了你。” 我小声提醒宋云间：“凶手根本不用靠近他，只需要把螨虫放到他屋子里就行了，说不定现在这间屋子已经充满了螨虫。” 没想到我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吴迪雅的听力却不错。他赶紧跑出门外，然后站在门口，对老婆说：“老婆快出来，屋子里有螨虫！把爸妈也喊出来。” 我对他的反应颇有些不屑，居然自己第一时间跑出来，然后才假惺惺地顾忌父母妻儿。吴迪雅的老婆和老妈都慌张起来。我安慰道：“不用那么紧张，凶手的速度没那么快。你家要是被螨虫入侵的话，可能你现在就… 宋云间也说：“小胡是红教杀人以来唯一的幸存者，相信他吧。”吴迪雅犹犹豫豫畏畏缩缩地走进来，问：“你们怎么保护我？” 宋云间说：“刚才说过了，我给你找了个好位置，绝对安全，来吧。我带你们过去。”他对吴迪雅的家人说：“你们放心，安顿好了我就通知你们来看望他。”宋云间开车过来的，又开车去往目的地。两边的路况越来越熟悉。我发现宋云间开到江城精神卫生中心来了，也就是俗称的精神病院。 吴迪雅也认出来这家医院。他无比紧张地问：“干什么？送我来精神病院来干什么？我又不是精神病。” 我也很纳闷，问：“是啊，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云间微笑：“不用紧张，精神病院和我们警局有合作。我们抓到过很多犯人，他们总喜欢装神经病，我们就他们来做鉴定。后来合作很多了，精神病院帮我们专门打造了一些病房，无菌无毒十分安全，任何人都接近不了，真正地做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吴迪雅问：“那医生会不会当我是神经病？我想出来的话该怎么办？”宋云间说：“我跟医生打好了招呼。至于你想出来，只要你愿意，你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但是，在病房里可以充分保证没有螨虫，你要是走出来了，那就不敢保证了。一切都随你的意愿。怎么样，要不要进去吴迪雅犹豫了许久，最终绝望地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车开进了精神病院。宋云间领着吴迪雅来到一栋住院楼的六楼，穿过好几层铁门来到一间特殊的病房。四周都是白色，墙壁充满弹性，想撞墙自杀都撞不了。一个医生走过来，微笑道：“放心吧，我们这每隔一个小时都消毒一次，要是有螨虫，我就自杀，把自己捐给医学院做研究。” 医生信心满满的的样子鼓励了吴迪雅。吴迪雅一步三回头地走进病房。我隔着窗户望着抱着头蹲在墙角的吴迪雅，不禁去想，如果我待在这种房间里，不出三天我就会把自己逼疯。走出精神病院后，宋云间接了个电话，他的脸色变幻极快。 等他挂掉电话，我打趣道：“一个电话让你欢喜让你忧啊，难道是大表姐打来的？”宋云间说：“不是，我们大概知道陈念的螨虫是怎么来的了。那天我们请了三个人来消毒，那三个人有一个是临时帮忙的，原来的员工请了假，我们怀疑是这个临时工在消毒的时候趁机在电脑机箱里放了螨虫！”我惊道：“防不胜防啊，抓住他没？” 宋云间摇摇头，说：“这个人十分警觉，第二天就跑了就跑了。”我问道：“在这医院不会又有临时工接近吴迪雅吧。” 宋云间说：“不会，这里关押过大量的重犯，从没出过问题。”他信心满满。我心想，最好把凶手都抓住，顺便把红教也一网打尽。不然我总是担心螨虫会降落在我的头上。回到警局后，宋云间果真给我介绍了老刑警，听他们讲述过往的破案故事，惊心动魄！一个星期过去了，吴迪雅安全得很，有点意外都没有！ 吴迪雅居然撑过了十天！简直是个奇迹！不愧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我每天找那些老刑警听故，我的小说点击也稳步上升。每天多100个左右的点击，但是上架后订阅为个位数……指望写小说生活不现实啊。 又过了半个月，吴迪雅依旧安全。饭团1v1也没有再出现。但是网上关于红教的讨论愈演愈烈，更多的人表示想加入红教！用祭祀获得爱情！一个月过去了。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江城几乎一夜之间从夏天进入冬天。 我正式踏入临床试验的行业，和董静的关系还是老样子，没有火热也没有冷淡，依依整天沉迷于对她的的风度翩翩的消化科医生的幻想当翩的消化科医生的幻想当中。 我犹豫着要不要用心去追求董静，因为依依明显对我没什么兴趣……宋云间很久没联系我了，我甚至忘记了红教的事。很快到国庆，我又接到宋云间的电话。 我有点担忧，问：“宋大人，不会是吴迪雅死了吧？” 宋云间已经对我的称呼麻木了。他说：“吴迪雅没死，好得很，非常安全。他在病房里待了两个月，快憋成疯子了，强烈要求出院。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不能强制他继续住院。” 我骂道：“蠢货，在里面安安全全的多好，为什么要出来送死！”宋云间问：“如果让你在这种环境里待两个月，你愿意不？” 我脱口而出，说：“肯定不愿意啊，生不如死。”话音落地，我就明白了吴迪雅的想法。别说两个月，两个星期两天我都受不了！ 红教的人不杀他，压抑的环境也要杀他。宋云间说：“所以他今天出院，回到家里。希望他没事。” 第二十九章 高人 我给董静打电话，咨询她基因查询的结果如何了。 她表示暂无进度，这是一个力气活儿，而且越查越绝望，大家都没有心思做这件事了。 宋云间他们也查了许久，没有发现凶手，却查到很多人利用红教的名义骗钱。比如张三对李四说，你被红教组织顶上了，赶紧花钱免灾，正好我认识红教的人，我勉为其难，帮你做中间人，替你摆平这件事。云云。 他没有太多的心思盯着吴迪雅，我也没有。 我没这个义务。 现在我的工作叫做临床试验监查员，做药物研究，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忙医生收集临床试验的数据。 我负责的一种药是神经科的，每天都和神经科的病人接触。这种病人大多数老年人。 有一天，我看到吴迪雅的爹来神经科看病，说心里太为儿子操心，晚上睡不着觉，所以来找医生开安眠药。他还说吴迪雅变得很抑郁，想开点抑郁药。医生表示要对症下药，看到病人本人了才能开处方。 老爷子不停叹气，说吴迪雅在医院呆了两个多月，现在非常讨厌来医院。看样子吴迪雅不会来医医生也无能为力。 拿完药后，老爷子要回家。反正我的工作结束了，于是跟着老吴一起，顺便看看吴迪雅。 老吴似乎认识我：“你是小胡吧？红教祭祀的幸存者？” 我觉得这个称呼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我说：“是啊，我关心你儿子，想去你家瞧瞧。”老吴说：“欢迎欢迎。”等到再次走到老吴家的时候，发现屋子依旧是窗门紧闭，气氛压抑。老吴说吴迪雅整天待在房间里。吴迪雅听说空调和电脑机箱里容易长螨虫，于是把空调拆了，把电脑也搬出去了。他的精神极其不稳定，跟公司请了个长假，等焦虑症抑郁症好了再去上班。 换个说法，等红教的人放过他了，他再去上班。活人才能上班。我看到大厅里只有老吴一个人，忍不住问他：“你儿媳妇儿呢？”老吴说：“我儿子知道红教的人怪罪他对岳父岳母不孝顺，他就让儿媳妇回娘家照顾岳父岳母了，还给他们转了一大笔钱。”我又问：“你老伴儿呢 老吴无不憔悴地说：“唉，她想救我儿子，每天都出去打听哪里有高人，请高人帮我儿子排忧解难，这不是胡扯么？现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高人。”我认为老吴说这话不太准确，周俊就是高人！他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杀掉五个人，还用特殊方法杀死自己！现在五杀案的凶手也是高人，将所有人耍得一团团转。 我和老吴闲聊，吴迪雅始终待在屋子里不出来。冬天天黑得快。 我准备告辞的时候，吴迪雅的老妈回来了。吴老太太兴奋地说：“我今天遇见高人了，他知道咱们儿子的处境，知道解决的办法。”老吴头对我苦笑一声，敷衍着说：“什么办法？”吴老太太摸出一张黄纸，说：“他是道教高人，懂得画符。很多人家里走霉运，用他的符箓之后，霉运就都赶走了。还有人也被红教的人看中，用了他的符箓也保证了安全。所以我也要了几张。”老吴头问：“花了多少钱？” 吴老太太讪讪一笑：“真人的符箓可不便宜，一张八百多！”老吴头吓得一蹦三尺高：“八百！你个败家娘们儿！”吴老太太非常不满：“别说什么败家不败家的，只要能帮儿子赶走坏人，倾家荡产我也愿意老太太走到吴迪雅的门口，轻声说：“儿子，妈给你求了一个符，很管用的，我进来给你贴上啊。” 吴迪雅好像没什么反应，但是老太太还是走进房间。几分钟后，老太太喜滋滋地走出来。仿佛江湖骗子的符箓真的很管用。然后她才看到我，打招呼说：“小伙子你好啊，吃饭没？就在我家吃饭吧。”我怎么好意思在陌生人家里吃饭，何况他家里处处透露着古怪。我推辞说：“不用，我回家吃，有人等着呢。我先走了，你们有事随时联系宋大人——宋警官。”回到陈老师家里，他们喊我一起吃饭。在他们家里我可不客气，啪啪吃了两碗。 晚上继续趴在电脑面前更新小说。第二天下午，我在医院神经内科整理实验数据。快下班的时，我收到宋云间的电话，说吴迪雅在中午死在自己家里。和张博士一样，他的心脏也被挖走了，当场死在自己家里。吴迪雅似乎遇见了自己的死亡，在他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宋云间调出摄像头一看，发现吴迪雅应该是死在凌晨三点左右。在监控录像当中，吴迪雅在这个时候突然浑身抽搐，接着一团黑影摸上吴迪雅的床。这团黑影刚好挡摄像头里吴迪雅的上半身。 一分钟后，黑影离开了，吴迪雅被开膛破肚。宋云间还说，黑影看上去，真真切切地的是一个但是这个人似乎是只一个光学现象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并没有实体的的身躯。 他问过吴迪雅的父母，他们伤心欲绝，哭着说所有门窗都紧闭着，半夜绝对没人进来。肯定又是红教的祭祀杀人。宋云间找人去查看螨虫的密度，果然在他房间里发现大量的变异螨虫！他对我说：“根据吴迪雅父母交代，最近去过他家的陌生人，只有你……”我又惊又怒，说：“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宋云间说：“不是不是，我就是陈述下事实。经过我们的检查发现，螨虫密度最高的地方是他房间里的一道符。谁能想到一张鬼画符上有如此惊人密度的螨虫。” 我想起吴老太太买回来的那张符。我说：“那是她妈妈买的……看来那个江湖骗子可能是凶手啊！”宋云间表示同意。他现在就在吴迪雅的家，吴迪雅妈妈愧疚不已，一直都在哭，说自己害死了儿子。宋云间已经让专家通过吴老太太的描述画出了嫌疑人的基本轮廓，再花点时间，就能把嫌疑人的面目画出来！ “那张符上写着好几个人的名字，笔迹居然是吴迪雅的，应该是他自己后来写上去的。你猜猜都有谁？”宋云间突然问。这种问题我哪里回答得出来。“不知道……”“分别是周俊、唐鹏、陈念、吴迪雅，以及胡月明。” 第三十章 打击 几天后，宋云间真的抓到了那个所谓的世外高人，一番审讯之下，发现这家伙平常就以假装世外高人以帮人排忧解难为名义骗钱。他的符箓都是在淘宝上买的，并没有特殊的地方。 他自己也不知道螨虫是从哪里来的。 宋云间推测，凶手认识吴迪雅，也可能认识吴迪雅的妈妈。凶手在和吴迪雅妈妈接触时，找机会把螨虫放在她刚买回来的符箓上，螨虫继而爬到吴迪雅身上。 不管如何，吴迪雅还是死了。 红教的凶手再次嘲笑宋云间他们的无能。 吴迪雅死后，红教再次成为最热门的词汇。 但是红教依旧神秘，首脑级别的人物从没有出现过，在网上活跃度的都是一些刚入门的学徒。他们声称加入红教后都获得了爱情，而且不一定要通过祭祀。只有碰到最难追求的对象，他们才会求助于他们的神，通过祭祀获得神的帮助，云云。 江城市公安局正式宣布红教为邪教，开展全力打击。 江城都市报对红教的残忍行为进行激烈的抨击，传统媒体都保持这种意但是现在网络媒体和自媒体兴起，他们都隐隐约约透露出对凶手的同情，认为凶手为民除害，为爱献身，是难得的勇士。相反，被害者在爱情中都犯了错，理应收到惩罚。 普通读者更倾向于网络媒体的立场和态度，留言清一色地表示对红教的赞赏，觉得红教既替天行道，又帮助人收获爱情。 我气得七窍生烟，我可是没烦什么大错啊！差点也被拔舌死翘翘！ 这些键盘侠没有体会过死亡带来的威胁，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饭团1v1暂时没有再次出现在依依的直播上。 但是最近出现不少有意思的新闻，尤其是娱乐圈。比如某个刚出道的美少女嫁给七十岁的老头，某个女明星跟富商老公离婚和她的初恋男友再续前缘，比如某个男明星的助手成功勾引他的老婆，等等。 一时间风云激荡，可把从事娱乐新闻的媒体朋友累坏了。除了娱乐圈之外，我身边也出现很多奇怪的八卦新闻，像军训教官和大一学生走在一起，食堂大妈和大学男老师牵手，三年级研究生和学校旁边小旅馆老板结婚，我身边的大帅哥同事娶了一个非洲黑美人，等等。这些突然组起来的CP都成为人们的饭后谈资。 我觉得他们可能有爱情成分在里面，也有可能是CP中的某一个加入了红教。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可能很多人时候，我看起来觉得不可思议的情侣社会身份背景容貌相差极大，其实早已芳得不可思议的情侣社会身份背景容貌相差极大，其实早已芳心暗许，只是估计门不当户不对，畏惧他人的指指点点才不敢在一起。 他们中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能在一起。他们加入红教，恐怕就是为了捅破这层纸。而有的男女，的确难以在一起。比如周俊和大表姐，不管周俊多么用心地追求大表姐，大表姐就是不喜欢他。爱情这东西很奇怪，需要心动，需要感动，但并仅仅是心动是感动，还需要更多的缘分。 反正两个人产生心动的感觉时，他们的大脑都会分多巴胺。我的工作慢慢忙了起来，不过好在有双休。依依的直播越来越火了，月入过万轻轻松松，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放弃销售的工作。好好利用青春好年华，多挣点钱，等年纪大了吃不了这碗饭，已经有足够的存粮，考虑转行的话就有更多的选择。 很多人，人到中年后就不敢冒险了，因为没有本钱。 我有时候跟着依依一起直播，但这是少数，多数时候我用手机看她直播，和弹幕观众们一起他讨论问题。特别多的观众表示，他们很寂寞，很孤独，很空虚，他们也想寻找另一半，但是不喜欢相亲。因为相亲的目的性太强。他们在工作生活中也碰到过喜欢的姑娘或男人，都没有勇气去追，他们考虑加入红教，让红教帮他们收获爱情。 这样的讨论越来越依依也一直处在对中年帅哥医生的幻想中不可自拔，她表示也想加入红教。于是她的直播吸引了更多的观众。有部分土豪给依依打赏，约依依见见面。依依表示，她的眼中只有她的帅哥医生。大表姐和宋云间打得火热，更是刺激了依依……几天后，饭团1v1再次出现在依依的直播间。 他宣布：周俊，拔舌地狱。这个家发完一条消息就跑了。本来我和依依都忽视了这条消息，是观众提醒我们的。 依依在直播里说：“饭团1v1，估计你搞错了，周俊已经死了，你还杀他干什么？”饭团1v1没有做回应，似乎已经下直播了。我非常好奇，周俊已经不在人间，可能已经下了拔舌地狱，这个凶手怎么还要找周俊呢？难道他跟周俊不是很熟，不清楚周俊的信息？ 这个推论不成立，因为凶手都了解受害者的具体情况，才做出相对应的死法。或许凶手恨周俊入骨，希望周俊再死一次？不管凶手是怎么想的，反正凶手没有宣布新的死者，广大的观众朋友们都可以轻松轻松了。 目前，新凶手已经犯下三宗命案，依依的前男友，校园贷主管陈念，IT认识吴迪雅……如果把周俊也算上的话，那就是一共四条人命那就是一共四条人命了。等完成第五个地狱，凶手就能达成他的爱情目标？第五个人是谁呢？网络上的分析不计其数，各个有理有据。很快就到了国庆。我收到一封请柬，原来是我大学室友的要结婚了。 我在大学的寝室一共有四个人。饭团已经去了烈火地狱，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魏八百，这是他的绰号，因为他的近视眼镜有八百度。一个是兽王，大学那会儿他喜欢玩电脑游戏里一个叫兽王的角色。 结婚的是魏八百。他一直在做医疗器械的销售，后来和一个目标女客户发展为对象……她比魏八百大三岁，算是抱了金砖。巧合的是，魏八百的老婆是董静本科阶段的室友。 于是我和她一起去喝喜酒。在婚礼现场，我们俩坐一个桌子。新浪新娘喜气洋洋，频频敬酒，但杯子里装的应该是的白开水。 他们没喝多，我和董静倒是喝多了。晚上我送董静回家。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第三十一章 终极目标 第二天早上，我口干舌燥地起床，脑袋有点晕晕的。 我突然发现我不是在陈老师的家里，而是在一个陌生房间。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董静的卧房。 我推开门一看，发现空无一人，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 墙上有一面大时钟，显示上午十点。 我喊了几声：“董静！”没人应答，我只听到自己喊声的回音。 我给董静打电话，她没接，一直处于嘟-嘟-的忙音，估计她正在工作。 我想起来昨晚两个人可能都没控制住自己。我迷迷糊糊地感到巨大的幸福感……但是董静岂不是亏了。我占了她的大便宜…… 思来想去，我还是去解剖所来找她。 现在解剖所的人似乎都认识我了。我等着工作完毕，才来跟她说话。 董静面容清冷，身上带着别样的偏冷淡安静的美感。她面色如常，问：“咋啦 我见身边没有其他人，小声说：“静静，昨晚咱俩好像都喝多了啊。” 董静微笑道：“然后呢？”我一时语塞，觉得她不愿意重提此事，于是我就尴尬了。 董静又说：“今天不上班吧？要不再等会儿我，我忙完了中午一起吃饭。” 我不好意思蹭董静的的饭，怎奈何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董静嘿嘿笑了两声。她又去解剖尸体。 我脑子里总回荡着昨晚的温柔，沉沦其中…… 中午在食堂吃饭，董静仍然像平常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我也只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我打算做点什么，但是又不敢，只好听之任之吧。 我们俩针对红教的问题讨论了许久，一致认为以自己意志而判断他人生死的行为是不对的。不管她和他老公关系有多么冷淡，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她多多少少对老公有感情，回忆结婚之前的甜蜜岁月，还是面带笑容。 我更加不用说，差点被周俊弄死。终于幻觉如何杀人，董静和她的同事们还没有找出具体的机制。 我暗暗想，会不会红教真的能驱使鬼神？ 董静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所以我没有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当天晚上，我在陈老师家里看依依的直播很多观众说他们已经加入红教了！ 这些观众都躲在网络的背后，我们不知他们是谁，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红教的凶手在观众中间，被害者也在他们中间。认真算起来，我也会依依的观众。凶手会不会再次找我下手？ 我的心里总是隔着一块石头，非常不舒服。 现在已经死了四个人，分别是依依男朋友的寒冰地狱，陈念的断肠地狱，吴迪雅的挖心地狱，勉勉强强加上周俊的拔舌地狱。还差一个烈火地狱。 烈火地狱代表着的罪行是强奸和诱奸。这两个重罪我都没有犯过，凶手自然不会来找我。拔舌地狱已经有周俊了，我又能躲过一劫。 看来我是安全的！ 如今搞潜规则的人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就可以补齐红教五地狱！ 那我就彻底解放了！ 当天晚上，饭团1v1再次出现了。他宣布：“胡月明，烈火地狱。” 我又惊又怒，在弹幕里质问饭团1v1：“为什么是我啊？我没有干坏事啊 依依也替我说话：“就是，你们要调查清楚啊，老胡现在还是黄花大处男！” 弹幕知道我就是第五个受害者，非常兴奋，纷纷来找我。有人问，被选中当受害者是什么体验？ 我大骂：这种问题应该上知乎啊，问我干啥？ 有人又问你，老胡你哪个朋友加入了红教，请介绍我认识，我也想加入，我追求一个姑娘很久了，她还是不喜欢我的。 瞬间，我成了依依直播间的焦点。 我没有心思搭理弹幕们的问题，一直质问饭团1v1为什么要选我。饭团1v1没有回答我。到了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饭团1v1才回了一句：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顿时想起昨晚我和董静的事情。我没有用强，也没有下药，更没有设计诓骗，怎么都算不上犯罪！而且凶手怎么知道我和董静的的事情？ 饭团1v1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我刚刚发生了意外他就出现了！看来他也认识我。对昨晚的温柔，我没有跟任何人谈起，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董静两个当事 难道董静告诉别人了？或者董静本人就是凶手！ 她对我占她便宜极为不满，正好我成了祭祀的对象。估计她喜欢上了新的男人，苦追不得，因此加入红教，实施祭祀五杀……等了许久，等于等到了我……如果是这样，那董静平时的表现都是在演戏？ 她的心理素质有多么强悍！但是我不相信董静会是凶手。她自己老公就是被红教的人害死的，她怎么会加入红教？ 红教利用螨虫杀人的秘密，也是她挖掘出的，她何苦要曝光自己的秘密！我思考了许久，决定选择相信董静。 依依下了直播，喊我到她家里去。我想，依依还是关心我的。 我走出房间，来到她家。依依无不担忧地问：“老胡，你是咋回事啊？犯错了吗？” 我看到大表姐也在，于是委婉地表示：“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我绝对没有违背姑娘的意愿跟她发生关系……” 大表姐倒是看得开，说：“老胡，你曾经躲过一劫，说不定这次又能躲过，老宋还说你对螨虫免疫了。螨虫奈何不了你后一句话，我不敢苟同。但是王老师怀疑杨局长是凶手这个推论热让我感到震惊。我说：“杨局长自己也是受害者啊！受了那么重的伤！哪个凶手就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王老师笑了笑：“凑齐五杀地狱，并不一定非要其他人，自己坠入地狱也行。我研究了红教很多年，他们开展祭祀，不是为了送人的灵魂下地狱，而是单纯地完成下地狱受惩罚的这么一个过程。杨局长对自己下手，控制分寸，不至于杀了自己。这也是完成了五杀祭祀，照样可以完成他的爱情愿望。” 第三十二章 推论 听到精神病院的特殊病房，我不由得虎躯一震菊花一紧。那种鬼地方正常人待上几天就会把自己逼疯。 之前吴迪雅就是因为受不了病房的压抑才不顾生命危险从里面跑出来。我可不想重蹈覆辙。但是天大地大，保命最大。我也不愿意年纪轻轻的就成了邪教祭祀的牺牲品。 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听从宋云间的意见去病房。 好在在里面住不用交房租…… 我跟宋云间说，在去精神病院之前，我打算回趟租房，和陈老师王老师二人交代一下我的行踪，免得要他们担心我。我和他们相处了大半年，大家在一起生活非常愉快。 他们真的是把我当做儿子来看待。夫妻俩的感情也很好，基本没见过他们吵嘴。 当然了，不吵架的家庭是不正常的家庭。他们俩偶尔也拌嘴，但很少当着我的面。 我打心眼里喜欢陈老师和王老师。我越是喜欢他们，就越不忍心想他们打听当年的事。 死亡这件事总是能够影响别人的一生。我回到自己租房，思考着我在病房能待多久，更是思考着到底是谁要我的老命去祭到了晚上七点多的时候，王老师一个人先回到家了。 王老师就是我在校园里经常见到的那种女老师的模样，一看就是充满了思想教育理论和贤妻良母似的气质。王老师当年的丈夫惨遭红教五杀祭祀，后来她改嫁给现在丈夫陈老师。 听到王老师打电话的声音，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等她电话打完，我才对她说：“王老师……” 王老师留着短发，刘海很厚，近视眼镜的镜片也很厚。她睁大眼睛问我：“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啊。” 她关切的目光和言语让我颇有几分感动。 我说：“我也要去医院住几天，时间长短说不定，可能几天就出来了，可能要好几个月。”一想到要在那个逼仄的空间里待上几个月，我的心都是碎的……正宗的活受罪啊。 王老师问我：“去医院干什么？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我和你陈老师带你一起去看病。不要害怕，咱们住一块就是一家人哈。”我蓦然鼻子一酸，把事实真相说了出来：“我也被红教的人盯上了，即将成为烈火地狱的牺牲品……精神病院有个病房十分安全，消毒灭菌环境好。红教的人喜欢用螨虫杀人，所以我去那里躲一段时间。” 说完我觉得非常伤心，我什么坏事儿都没干，为什么凶手要盯上我这个凶手肯定是我认识的人！ 王老师对红教的势力深有体会。她陪着叹了口气，继而帮我分析：“按照你们现在的推论，红教的人杀人，都是为了爱情。你想想看，你身边有哪些人会为爱情发疯，为爱情去杀人？” 我想了许久，都想不出来哪个人会为了爱情而牺牲我。我摇摇头。王老师又说：“咱们换个思路，如果牺牲了你，哪个人会收益最大？” 我还是摇头。王老师思考了片刻，然后说：“小胡，我看你是个好孩子，我决定告诉你几件事，同时希望你也帮我几个忙。”我第一次看到王老师如此郑重其事，居然有点小紧张。我说：“你说吧，有忙我一定帮……” 王老师坐在沙发上，仪态端庄。她说：“在二十年前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身边好些个亲朋好友都死于红教五杀，哪些人的生活得到了明显的改变？你估计不知道，二十年前五杀案的所有受害者我都认识……我思考了三四年突然怀疑你的陈老师，也就是我的丈夫。” 我眯起眼睛，表示怀疑：“您认为陈老师有问题？” 王老师扶了扶眼睛，说：“没错，就是这样。那些受害者都是我的亲朋好友，我都认识，其实陈老师和他们也认识。陈老师追求了我很多年，但是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嫁人之后，他就没怎么联系我了。知道我丈夫去世之后，他才重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那时候我的生活极端痛苦，他给了我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那时候我的生活极端痛苦，他给了我安慰，给了我安全感，后来我就嫁给了他。对他来说，他满足了愿望，而且是感情方面的。要知道，我们普通人到了三十多岁，哪里还有什么奋不顾身的爱情，只有说不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陈老师却和那些人不同，他是真的为了爱情可以去做很多事情。” 我非常感慨，但是同时悲哀：“难道他为了您，狠心去选择活人做祭祀？不对，如果是陈老师的话，您大概不会跟这么残忍的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吧。” 王老师浅浅地笑了笑，说：“是啊。我是有点怀疑他，但不是很确定，我小心试探了很多回，都没发现什么端倪。很快，我就发现了第二个值得怀疑的人。” 我下意识地问：“谁啊？”王老师努努嘴，手指对着墙壁，说：“依依的爸爸，图宝市大名鼎鼎的杨局长。” 我问道：“杨局长？您为什么怀疑他呢？” 王老师降低声音，似乎是被杨依依听见。她说：“我和他爸爸是高中时代的同班同学。他家里很穷，经常被人嘲笑，打那个时候起他就要立志要出人头地。在二十年前，他读研究生，骗了他女朋友的钱回老家买房子。回到老家之后没几年，他就娶了当地一个高官的女儿。在老丈人的扶持下，他才平步青云地走到今天。那个高官千金还是个美女。你看他，事业爱情双丰收。和他比起来，陈老师获得的益处可以忽略不计。人到中年，感情不是第一位，生活感受才是第一位。” 对她最后一句话，我不敢苟同。但是王老师怀疑杨局长是凶手这个推论热让我感到震者的基因。我怀疑杨局长的基因就存在于当年螨虫里……” 我问：“那怎么不去验证呢？“可惜当时我没有想到这方面来，没有保存螨虫。现在想找那时候的螨虫肯定是找不着了。”“那倒也是。” “红教的人重出江湖，正好可以验证了。前段时间，周俊杀了很多人，你把死者身体里的螨虫和周俊的基因拿出去做对比，看看螨虫身体里有没有周俊的基因，如果有的话，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第33章 技术 我回忆董静卷宗里关于杨局长的资料，再次反对王老师说法：“杨局长那可不是一般的自残啊。先把自己的肠子挖出来，再把肠子塞回去，然后缝好伤口！这样的操作不是人类可以独立完成的吧。” 王老师笑道：“这些都是他的说法，至于肠子有没有挖出来有没有重新塞回去，我们都没有办法去考证。” 我说：“就算不管肠子的事，那些伤口的缝线可不会作假，那是货真价实的伤口啊，难道他把自己肚子剖开，再缝合在一起，也算是完成祭祀的过程？” 王老师说：“是啊，其实不管有没有断肠，在自己肚子上划出这么长的一道伤口都是十分恐怖的事情，很容易致死的，尤其是在没有消毒灭菌的情况下。所以我认为，他们红教有特殊的医疗手段，能够完成这种高难度的手术操作，既造成断肠的效果，又避免断肠的死亡。” 我叹道：“如果是这样，那么红教的水平也太高了吧。把这种手术技术贡献出来，可以造福人类啊。” 秋天的夜晚来的很快。很快就天黑了。 陈老师还没有回来。 王老师说陈老师参加他们的大学同学聚会了，王老师身体不舒服才没有跟着去，正好和我叙述她的某些推论。 她研究红教很久了，总是找不到分享成果的伙伴儿，这种感觉非常难受。 好在我替她解决了问题。我觉得所有人都需要有一个倾听者。 王老师接着说：“红教和一般的邪教不同，他们的创始人没有宣称自己是神仙转世，没有说自己是救世主，也没有施展什么神术。他只是号称帮助信徒找到爱情，惩罚在爱情里犯过错的人。他能吸引虔诚的信徒，估计是两个原因。一个是他真的帮助很多人收获爱情，二个是他拥有极其高超的医疗技术，通过自己精湛的医术来吸引人，他们一定掌握着我们现代科学所不具有的技术。” 她的这番话很好理解。在中国清朝末年，很多西方的教士来中国传教，他们都是先开医馆帮助人看病，甚至还免费发放药物，获得人们的好感和崇敬之后，再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吸引群众入教。对于红教，螨虫培育和外科手术就是最强大的手段。 想到这里，我咨询王老师：“您在二十年前见过这种螨虫吗？”王老师陷入回忆当中，眼神发直。 许久之后，王老师才说：“见过。年轻的时候我的皮肤很娇嫩，对螨虫敏感。在有一段时间里明显地感觉我前夫身上有螨虫，但我不是很在意，谁知道螨虫会杀人呢。我在初中是生物老师你，对螨虫以及别的微生物都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我说：“看样子您掌握了不少东西啊……”王老师颔首表示认可。我又问：“你有哪些发现呢？比如，你知道这些螨虫是怎么培育出来的吗？” 王老师说：“我的确是有一些发现，但是这些发现都是推论，没有明确的机制，我姑且一说，你姑且一听。” 我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王老师说：“螨虫培育的细节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猜测出培育过程中的某些过程。首先螨虫来自于基因突变。地球上所有生物在繁育后代的过程中都会发生基因变异和基因突变，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是学理科的，肯定清楚。 螨虫的后代也有很多变异的，其中一种变异后的螨虫喜欢寄生在人的脸上，和大部分的螨虫一样，但是这种变异后的螨虫还喜欢钻到人的脑子里去，寄生在大脑里。在寄生过程中，刺激人体多巴胺的分泌，让人产生幻觉。” 提到这里，我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我被周俊喷过螨虫喷雾剂，也产生过幻觉。当时周俊给我定的拔舌地狱。在幻觉里，我真的感觉到被拔舌。那么螨虫是如何精确地控制我的幻觉？ 王老师解释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完全地解释，但是能够解释部分。红教利用的螨虫长期和人类接触，螨虫的基因里不知怎么混进了人类的基因。红教利用某种技术，让施法者的基因出现在螨虫基因里，从而利用基因来控制螨虫，进而控制人的幻觉 我觉得她的解释已经接近科幻小说了。我问：“怎么刻意地让人的基因加入到螨虫的遗传信息里呢？” 王老师笑了笑，说：“这个问题说难也不是很难，说简单也简单。比如，人类男人和女人结合剩下孩子，孩子身体里就同时拥有父亲和母亲的基因。如果人类和螨虫……”我忍不住打断王老师的话：“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和螨虫做那种事情？” 王老师一愣，然后问我：“你想到哪里去了？现在基因片段的修补和编辑技术已经很发达了，在螨虫的DNA序列里插入几人类基因的碱基对，应该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但是对于业余人士来说就很不容易了。” 我脸上一红，明显我想歪了……我说：“听起来好复杂，那些211重点大学的实验室才能做这些工作吧？” 王老师说：“是啊，所以我觉得红教的人一定拥有高超的生物知识和遗传方面的技术。可能有的成员就是大学教授。这个基因修补结合的过程在某个层次来说，也算是人类和螨虫的结合了，也可以说是人类和螨虫的爱情，毕竟人类和螨虫一直都是朝夕相处。”我目瞪口呆，说：“这也叫爱情啊……” 王老师笑了几声：“我接着说，红教的人给螨虫注入人类的基因，然后操作螨虫调控宿主的幻觉。这个调控过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螨虫的身体里含有施法者的基因。我怀疑杨局长的基因就存在于当年螨虫里… 看来给美女干活送殷勤，对所有男人来说都不是工作，而是享受啊。 董静在一般人面前不苟言笑，看起来是个冰山美人。她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啊？” 帅哥说：“一般来说需要两天。” 董静眼睛一瞪，说：“两天？”帅哥连忙改口：“一天，一天，我把其他的活儿都推开一边，先做你的。” 董静摇摇头：“一天还是太慢了，我等不及啊。半天，你行不行？” 所有男人都不会说自己不行。 帅哥也是。他说：“半天，中午我就搞定。” 第三十四章 下一代的爱情 听完王老师的分析，我顿时豁然开朗。 我一度认为红教五杀是鬼魂作祟，没想到竟然是人为控制螨虫。这好像有点国产鬼片的节奏……虽然红教五杀的秘密没有完全解释清楚，但王老师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宋云间和董静这些人分析了。我也不一定会死，只要找出我身边哪个人和陈念吴迪雅身上的螨虫基因相重叠！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墙角处的空调柜，然后问王老师：“您的事情应该已经说完了吧。你需要我帮助您干些什么？” 王老师走到阳台上，并不说话，而是眺望江城的夜。我望着王老师的背影发呆。 其实王老师的身材一直保持得不错，看背影的话还以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过了好几分钟，王老师才转身对我说：“二十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我也不说什么为我前夫报仇的话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我想报仇也找不到门路。其实我当初嫁给我前夫，也并不是两厢情愿，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嫁给爱情。我有个女儿，我希望她嫁给爱情 我一愣，说：“我不是月老啊，也不是丘比特，我可不敢保证她能嫁给爱情。”王老师盯着我不说话。 我反应过来了，叫到：“你不会是想让你女儿加入红教吧！据说红教的人都能找到爱情，但是咱们不是证明了红教是邪教吗？忽悠教徒去杀人！” 王老师问我：“我什么时候说过红教是邪教了？我只是说红教的人如何利用螨虫去杀人，却没有说红教是邪教哟。”我细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王老师又说：“在我看来，红教除了拥有高超的生物技术之外，还掌握着大量精湛实用的心理学和社会学知识。现在有部分科研团体，能够通过收集一个人的所有行为习惯建立他的行为模型，推测他下一个行动。一旦建立这种行为模型，就能够安排多种巧遇让他爱上某个人！”我听说过这种活动，他们的核心理论是混沌理论，利用已知的事实去推测未来的可变性。 我问道：“难道红教也懂这种模型？”王老师说：“是的。你看，在搜集一个人所有行为习惯的同时，肯定要接触他所有朋友。在这过程中，只要工作做得足够细致，我们就能知道他哪个朋友在爱情行为中犯过错。他们把调查过程伪装成祭祀杀人的过程，在外人看来，这些过程充满了神秘感。而且他们的确收获了爱情。” 我本来有点明白的脑袋，一下子又糊涂了。邪教居然和科学理论结合在一起！我问：“你想你女儿加入红教，从而找到爱情，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能做些什么呢？你从而找到爱情，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能做些什么呢？你直接让你女儿加入不就行了么？” 王老师笑了笑，说：“红教的组织非常严密，一般人都不知道如何加入，而且我是老师，为人师表，自然不能带头让自己女儿加入红教，毕竟有那么多学生盯着，红教或许不是邪教，但它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教派。不过，人在爱情中总会犯错，还不如加入红教，让犯错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而且付出能够有收获。” 我还是没明白王老师的意思。王老师接着说：“我跟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找到红教的人，让他带我女儿加入红教。我女儿喜欢一个小伙子很久了，但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付出很多都看不到希望，她都抑郁了。我只能寄希望于红教。等你找到红教了，再联系我吧。现在冒充红教的人很多，我上当受骗了很多次。既然你现在被红教盯上了，你自然能更方便地跟他们接触。” 我有点唏嘘，我的受害人身份瞬间有了拯救纯情少女的伟大重任。我说：“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是我首先要找到这个红教的人，然后保证我自己不死。” 王老师笑道：“你逃过一次螨虫的袭击，说不定身体里已经产生了抗体，能够有效地对抗螨虫呢！”我苦笑一声：“希望如此吧。”王老师还想说些什么，陈老师回来了。他喝得满身酒气，王老师照顾他休 我也回到自己房间。 我吸收王老师所话的一切，汇聚成灵感，写成网络小说的章节。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有了灵感，我码字的速大大加快。简直下笔如有神。第二天是周末，我不用去中心医院上班，而是直奔解剖所，跟董静说明王老师的一切。董静大为感兴趣。我说：“静静，咱们去验证一下，先看看饭团等人的螨虫里是否含有周俊的螨虫，怎么样？然后再去陈念吴迪雅等人螨虫的基因。这样有利于早点找到凶手啊。” 董静说：“正有此意。叶杰饭团、Tony、程晚霞、我前夫还有周俊身体里的螨虫我都保存着，以及杨依依前男友后唐腾，陈念和吴迪雅，周俊的组织细胞我这也有。我现在就把样本送到我朋友哪儿去，让他帮忙分析。” 我笑道：“你这个从事基因鉴定的朋友日常工作是给人家鉴定亲子关系吧。”董静说：“是啊。其实啊，去做鉴定的的，一大半都不是他的亲生子女。跟你说吧，他们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照样婚姻美满生活幸福，为什么一定要去戳破那层窗户纸呢。” 我说：“生活在欺骗与隐瞒里，就算是再美满再幸福，那也是肥皂泡，一戳就破啊董静说：“得了吧，光棍一条，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她翻了个白眼，我居然觉得她的白眼也翻得千娇百媚。我们一起把样本送到基因鉴定所。董静的朋友是个男的，看到董静有所求，他顿时满面春风。 看来给美女干活送殷勤，对所有男人来说都不是工作，而是享受啊。董静在一般人面前不苟言笑，看起来是个冰山美人。她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啊？” 帅哥说：“一般来说需要两天。” 董静眼睛一瞪，说：“两天？”帅哥连忙改口：“一天，一天，我把其他的活儿都推开一边，先做你的。” 董静摇摇头：“一天还是太慢了，我等不及啊。半天，你行不行？”所有男人都不会说自己不行。帅哥也是。 第三十五章 鉴定所 董静这才满意地笑了一声。 帅哥被笑得魂飞魄散。我感叹道：“美女的作用就是大。”董静说：“我觉得你该多思考思考。就算确定螨虫的基因是周俊的，你能怎么办？你想怎么办？” 我顿时憔悴起来。我也不知怎么办啊。 董静说：“现在才十点多，找点事情做，不然时间过得太慢。这附近有个新华书店，要不要看看书？我好久没看专业以外的书了。”我自诩是文学青年，当然要去看书了。 虽然现在文学青年已经是个过时的词汇了，而且听起来还有点贬义。 我们走出鉴定所的大厅，一路上看到很多脸上写满忐忑不安的男人，还有更多忐忑的中老年女人。 这些女人应该是男人的老妈。 绿帽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帽到了新华书店，我朝社科方面的陈列走去的，企图找一下红教方面的书。我国的宗教氛围比较自由融洽，你信的基督，我信我的佛祖，互不干涉。 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红教。可能这个宗教影响力太小，所以没人研究它。也有可能影响力太大，社会反馈太敏感，所以没人敢于研究它。 总之，我觉得任何东西和邪教扯上关系，都会变得无比邪恶和恐怖。 我看过很多恐怖片惊悚片，最吓人的不是欧美的血腥片，也不是日本的鬼片，而是涉及邪教的心理片。邪教之所以称之为邪教，就是因为他的很多道理和逻辑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这点很邪乎。 我没找到红教，干脆看起了惊悚小说。 我看到有个作者叫西门瘦肉，他的书似乎不错，于是我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看书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董静找到我，说帅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让我们一起去看。从新华书店回鉴定所的路上，董静告诉那个帅哥叫董三望，是她的老乡，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我说，这个董三望明显是喜欢你啊。 董静很无奈，说可是我不喜欢来到鉴定所，我看到董三望的眼神瞬间亮了几百倍。他说：“快来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速度才这么快。来，我给你汇报下我的分析结果。” 董静微笑道：“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说。” 董三望清了清嗓子，说：“这个螨虫里的人类基因，你上次让我分析过的，我印象深刻。这几个人的基因也分析了一遍，其中……”他看了看手机，然后继续说：“名字我记不住。其中叶杰、范大成、Tony、程晚霞和你前夫……身上的螨虫都有周俊的基因。” 他听到董静前夫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明显是考虑到了董静的心情。 不过董静没什么反应。我虽然很信任王老师的推论，但是听到这个结果我还是吃了一惊。螨虫身体里真的含有施法者的基因！ 董静冷静地问出一个问题：“第一个凶手一共杀了六个人，我一共给了你六份样本，你只说了五个，周俊身上螨虫的呢？” 我说：“还用想啊，周俊的螨虫肯定是他自己的嘛。” 董三望却说：“不是，周俊上的螨虫没有他自己的基因！”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就说明周俊不是自杀的！而第二个凶手董静也很奇怪，说：“居然是这样！除了这六个人身上的螨虫，还有三个人身上的螨虫，一个是杨依依的前男友唐腾，一个是校园贷的陈念，一个是搞IT的吴迪雅。这三个人身上的螨虫的基因你分析了没？” 董三望露出自豪的神情，说：“你交待的任务我肯定都完成了啊。奇怪的是，这三个人身上的螨虫，和周俊身上的螨虫是一样！也就是说，这四个人是同一个凶手杀的。只要分析出这些人类基因是谁的，就能找出谁是凶手。听说红教要送人进到五种地狱，不知道谁是最后一个倒霉鬼。” 我指着我鼻子说：“你说的这个倒霉鬼就是我。”董三望连忙说：“失敬失敬。” 董静哭笑不得：“真服了你们俩。这时候还开玩笑。老胡，你能不能画个范围，把你身边有可能加入邪教又对你比较了解的人都划进来。” 我认真思考，说：“我试一试吧。其实严格算起来，我玩得好的朋友不是很多，就只有我几个高中同学几个大学同学，其余的都没有了。但我不相信他们会害我。”董静劝道：“你见过加入传销的人没有？” 我说：“见过啊。很恐怖的。”董静说：“是啊，传销的人都被洗脑了，你无法用正常人的大脑去理解他们的思维，他们完全变了一个人，加入邪教的人也是这样。他们不认为自己加入邪教，反而觉得我们都是傻子。所有，你的朋友如果加入了邪教，那他现在就不是你朋友。这样吧吧。你把你的朋友名单列个清单，然后想办法获取他们身上的组织细胞，再来这里做鉴定分析 我问道：“组织细胞指的哪些？卵……”我准备说“卵细胞”，但是跟董三望不是很熟，又憋了回去，改为：“乱取点细胞都行吗？比如头发？” 董静望望董三望。 董三望说：“是的，头发也可以。”我说：“好吧，我分别找下他们。不过我有个问题。”董静问：“啥问题？说。” 我鼓起勇气的，问：“鉴定的费用报销吗？” 董静认真回答：“宋云间估计会给你报销。”董三望说：“董静，晚上有空不？请你看电影。” 董静想了想，说：“好啊，你帮了我大忙，我应该请你看。”听到这些话，我竟然有点酸溜溜的。 我说：“那我先回去统计名单了。”董静说：“我也回解剖所。”在回去的路上，我在手机上写出我亲朋好友的名字。 关系最好的只有这么几个，我的三个大学室友，其中饭团已经死了，还剩魏八百和兽王，还有董静和杨依依。董静自然不是凶手，不然她也不会带我来鉴定所了。除了他们，还有几个高中同学。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