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吾名阿罗》 第1章 十年破梦 太行山,自古以来便是群山环绕之险地,且冬无严寒,夏无酷暑。 其山势无比之雄特、如拔地通天,甚是险峻。 世人但凡谈及太行,就必定会联想到世间的第一隐世大帮――墨家。 墨家,一个以机关术闻名,而又极其神秘隐世不出的大帮。 其帮内弟子,更是数不胜数,遍布大江南北,而墨家机关术,更是以诡异多端著称! 对于第一大帮的发源地,世人只知道是在太行深处的一座古城之中,具体却不知是身藏何处。 而这座藏与太行深山之内的古城,正是墨家耗时三百余栽才彻底建成的玄铁机关城。 玄铁城内,机关众多,而只有一处的机关,却是最为复杂,也是带动整座机关城的重要动力纽扣――隐灵秘府! 在秘府东南西北四个重要的天字位,各塑有一尊机关兽为之镇守。 每当午时三刻,隐灵秘府便会准时溢出大量的神秘灵雾,使得城内环环相扣的玄铁机关得以正常运转。 隐灵秘府,也正是因此而得名。 而此时此刻,在秘府的青铜机关门前,却有一名身穿锦缎黑袍的银发青年,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紧闭的府邸。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灵府,黑袍青年仿佛陷入到了深深的回忆当中,整个人矗立在原地,犹如一尊木雕一般。 机关城内,时而呼啸而过的飓风,将青年背后的三尺银发,吹的呼呼作响。 而后者矗立如雕的身体,却根本没有被挪动丝毫。 许久,黑袍青年那如刀削一般的脸上,猛然骤变,突然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缓缓的释然了开来。 “十年了,这一等,便是整整十年,这十年,真像是一场梦!” 看着眼前紧闭的府邸,黑袍青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又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无比苦涩的自言自语道: “你曾经,对我说过,时间,能让人忘记了疼,忘记一切,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我的内心,却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疼?” “原来时间,只能让人习惯疼,却根本就忘记不了疼,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骗我,都在欺骗我!” 此时,黑袍青年俊俏的脸上,时而愤怒,时而大笑,情绪不断的转换,状若疯癫。 但即便如此,却依然难掩黑袍青年内心深处的思念之情! 时间,仿佛停滞。 曾几何时,在三圣庵内的那个千年槐树下,那个身为江湖浪子的少年,与那个她之间所定下的约定,是何等的稚嫩可笑。 “约定,不正是由两个人来共同守护的吗?,可如今,你却独留我一人来守护,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说,你,难道早已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愤怒,埋怨,又或是不甘。 黑袍青年猛然仰天大声咆哮,随即向面前的府邸,快速的迈动了脚步。 在布满机关的城内,黑袍青年仿若一缕清风,身形微微一闪,便瞬间出现在几丈开外。 速度之快,如闪电一般,整个人正无比快速的接近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隐灵秘府。 一丈,两丈,三丈…… “吼――” 当黑袍青年离秘府不足十丈时,秘府东南西北四座仿佛雕像一般的机关兽,终于剧烈颤抖了起来。 见如此,黑袍青年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不仅如此,反而如闪电般的身影,更是在不断转动的机关中,加快了速度。 当黑袍青年距离秘府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时,一道无名天火,瞬间自青年面前升腾而起,将前者的去路,死死的堵了起来。 而四道巨大的黑色身影,更是仿佛一眨眼般,瞬间便出现在了黑袍青年的周围。 还不等黑袍青年反应过来,一道强烈无比的劲风,便直奔黑袍青年后背而来,与此同时,一根黑色的赤鳞白鞭,闪电般的自青年脚下探出。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阻拦,黑袍青年见状眉头微皱,下一刻,整个人便瞬间出现在了十丈开在。 落空的阻拦,轰然一声,猛的砸向了青年原本站立的地方。 一时之间,尘土四起,脚下的机关壁,更是猛的剧烈抖动了起来。 阻拦青年去路的,正是一直镇守秘府的四尊墨家机关兽。 四头主体足有九丈之高,通体由精铁打造而出的玄甲,无比的程亮,身上的倒刺,更是根根竖立而起。 而青年之前所站立的地方,几根刺鳞,早已没入了由玄铁打造而成的地面,其尖锐程度,令人咋舌。 见黑袍青年如鬼魅一般,尽数躲避掉挥去的偷袭,四尊如洪荒猛兽般的机关兽,前腿猛然一动,瞬间便带起四道连串幻影。 眨眼间,便再次来到青年身前,巨大的躯体,对着青年就是当头砸来。 这一次,黑袍青年并没有选择再次躲避,而是对面前的四尊甲兽,缓缓伸出了自己纤细的右手。 随着青年缓慢的抬起,右手之上,一股妖异的白光,竟然猛的吞吐了起来。 墨家机关,天下闻名,机关兽,更是墨家出了名的得意之作。 精妙的甲身,奇快无比的速度,可怕的攻击力,灵敏的反应能力,更是铸就了机关兽的诡异多端。 但即便如此,在四尊机关兽的面前,黑袍青年却依然不为所动。 并射而来的四道幻影虽快,但是黑袍青年更快,眼看着四尊机关兽与青年不足一尺时,一道幽幽的白光,刹那间便自青年身前显出。 轰―― 仿佛刀光剑影一般,四尊机关兽前冲的身体,突然便嘎然而止。 时间犹如静止了一样,后者程亮的甲壳上,猛的剧烈抖动了起来,一道道裂纹瞬间犹如雨后春笋一般,自机关兽的前身,猛然顺着甲身向后延伸而去。 墨家闻名天下,最为得意的机关兽,竟然在这一刻彻底崩裂了开来,没错,就是崩裂! 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不断的扩大延伸,先前还无比威严凶猛的机关兽,这一刻竟然犹如瓷器一般,彻底崩碎成了无数碎片。 对此,黑袍青年并没有过多的意外,仿佛意料之中一般,微微扫视了一眼身前碎成一片的玄铁碎片,便再次迈动脚步,向府邸大门而去。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与你之间,将再也不会有人能阻挡的了我们!你看,我,我终于做到了!” 不得不说,黑袍青年的情绪,此刻更是极度的不稳,或许是离大门越来越近的缘故,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这一刻,黑袍青年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等待了多久,但是即便如此,看着眼前的玄铁大门,黑袍青年还是毅然选择了推开。 嘎吱―― 随着紧闭的大门,被黑袍青年缓缓的推开,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自厚重的大门内扩散而出。 厚重的大门上,更是悄然结起了一层寒气逼人的薄冰,随着寒气的惯出,周围的气温也随之下降。 而对于突然下降的气温,黑袍青年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微微抬头向门内望去,青年单薄的身体,此刻竟然猛的剧烈抖动了起来,仿佛在这一刻,青年的身体被猛的插了一刀一般,显得异常的反常。 在府邸的中心,四条粗大的玄铁链,仿佛如虚空深处延伸而来,正紧紧的将中心的一块千年玄冰尽数缠裹。 与其说中心被玄铁链捆绑的是一块千年玄冰,倒不如说是一副棺具来的恰当。 因为在晶莹剔透的玄冰之内,一个身着蓝色梦袍,五官精致的女子,正悠然的躺在玄冰之内,仿佛睡着了一般。 冰棺内,女子的五官就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玉器,精致紧促的眉毛,如柳叶一般,微微倾斜于紧闭的双眼之上,挺直微翘的鼻头,小巧单薄的嘴唇,显得异常的可爱。 她的脸,如玉器雕琢一般,一头蓝色的秀发,微搭与肩后,一缕发丝,于脸颊两侧微微而起,如风律动一般,整个人犹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蓝色精灵,无比安静的卧于玄冰之中。 也不知是为何,在黑袍青年看到这具冰棺时,脸色瞬间苍白一片,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猛然失了方寸,直接就向冰棺扑了过来。 伸出纤细剧颤的双手,丝毫不忌讳扑面而来的千年寒气。 透过刺冷的寒冰,不断的抚摸着冰棺内,女子那精致如玉的俏脸。 虽隔寒冰,但却仿若近在咫尺一般。 而在这一刻,黑袍青年幽深的视线透过寒冰,一眨不眨的看向棺内的女子,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削瘦的身子,也抖动的越加猛烈起来。 “你,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承诺,最后,最后终于还是变成了,你给我最大的伤害,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情绪激动的黑袍青年,终于在这一刻失去了最后的一丝机智。 被寒冰所倾覆的双手,不断的摇晃着身前的千年玄冰,四周的铁链,更是被晃动的剧烈作响。 岑岑的寒气,早已将前者的双手尽数冻结,但青年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此时,黑袍青年苍白的脸上,时而哭泣,时而悲愤。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幻一般,但是却又是如此的真实,虽然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是黑袍青年,却还是依然掩藏不住,此刻无比悲愤的内心。 第2章 君泪阑珊 沉重的玄铁链,随着黑袍青年的剧烈摇动,被震的岑岑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崩塌解体一般。 玄链碰撞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府邸内,显得异常的清脆刺耳。 经管黑袍青年的情绪,异常的激动。 但是玄冰内的蓝袍女子,却依然是那么的沉静。 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静卧于冰塌之内。 正当黑袍青年的情绪,即将失控时。 “轰~” 突然,六道红色的巨影,猛然至府邸外并射而来,速度之快,犹若星辰跳跃,如流光瞬逝。 转瞬之间,六道巨大的身影,便已跃至府邸大门处。 “大胆!” “夜千铭,十年前,墨家矩子念你痴情,好心饶你一命,谁知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而今竟还敢擅闯我墨家禁地,你,好大的胆子!” 六道巨大的身影,赫然正是墨家机关城中,最为诡异的机关兽――血煞! 六尊九丈多高的血煞,尽数将府邸大门围成一圈,狰狞的甲身,不断的散发出冲天的煞气,巨大的机关兽,彻彻底底的将府邸大门堵死。 看着府邸内千年玄冰旁的黑袍青年,六尊血煞,猛然向前一卧,六道灰色身影,瞬间自煞身内猛然跳跃而出。 六道身影,皆身着墨灰布衣,个个花甲白发,而这些人,正是负责看守墨家禁地的六大族老。 作为隐世大帮,墨家族内,除矩子之外,就数族老权位最高,而眼观全帮,族老之人,绝不会超过十人。 但此时,出现在府邸大门处的墨家族老,却足足占了墨家族老一半有余! 在这些墨家族老之中,最年轻的,也足有一个甲子之多,而作为天下第一大帮的族老,其修为,更是深不可测,远非一般人所极。 要知道,墨家大大小小的弟子不计其数,而帮内族老,更是隐世不出,除非事关墨家存亡,否则一般走动的,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巴掌之多! 按理来说,一般人在见到如此大的阵势时,恐怕早就吓的两腿发软,跪地求饶了。 跟何况此时同时出现的,还有六尊墨家血煞! 但是尽管如此,府邸内被唤作夜千铭的黑袍青年,却丝毫没有半点举动,仍然不断的用微颤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身前的玄冰。 任由身后的六人,将府邸大门堵去。 见玄冰旁的黑袍青年,丝毫无动于衷,根本没有理会众人,六位族老不由的互相对视一眼。 私自擅闯墨家机关禁地,本就是罪大恶疾,而如今,黑袍青年却丝毫未把墨家长老放在眼里,这更是罪不可恕! 见黑袍青年如此傲慢无礼,六位墨家族老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自己作为天下第一大帮的族老,那一个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于突然出现的六人来说,黑袍青年丝毫没有去理会他们。 对于他而言,除了眼下这块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千年玄冰以外,还有什么,是值得他去关注的呢? 十年,整整十年之久,在这长达十年之久的时间里,那个深埋与心底的丽影,何尝不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呢? 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佳人丽影,黑袍青年的嘴角,不由的微微流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来。 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虽然已过十年之久。 但是他终究,还是如愿以偿的来到了她的身边,那种欣慰感,是根本无法用任何的语言,能够表达的出来的。 “残酷的现实,往往需要残忍的心灵去适应,而我的心,却始终无法适应没有你的日子,这一次,我一定,一定要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松开轻颤的双手,夜千铭缓缓收回眼底最后的一丝眷恋。 “你们,可还记十年之前的今日?当年,若不是你们,她,又如何会躺在这里,长达十年之久?” 缓缓转身看向大门处的六人,此时此刻的夜千铭,情绪瞬间变的暴躁不已,仿佛十年前的惨剧,犹如作日发生一般。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六人,指向一旁玄冰的右手,忍不住一阵猛颤,夜千铭的眼眶,此时不由的微微湿润了。 是的,他哭了,这个堂堂七尺有余的男儿,那个一招便能轻易打爆四尊机关兽的夜千铭,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与心爱之人分隔十年的痛苦,又有谁人能懂? 十年光阴如梭,再见时,却已是天人永隔,这种痛,是来自内心深处的。 “荒缪!” 对于夜千铭的指责,六人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族老猛然一怒。 “简直是一派胡言,当初若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圣女又怎会为你而舍弃自己的性命,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而如今,你竟还敢一意孤行,擅闯我墨家禁地,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嗖的一声刺鸣,猛的自门口响起。 只见一道血色的红光,瞬间自他双手之上蔓延开来,而立于一旁的血煞,突然猛的一阵巨颤,随即冲天而起,仿佛闪电一般,向着府邸中的夜千铭,便扑了过来。 这一刻,夜千铭笑了,笑的无比灿烂,或许这是他一生当中,笑的最灿烂的时刻。 “圣女?哈哈哈……可笑,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嘭~” 巨大的碰撞声,瞬间自府邸内响起。 缓缓轻抬右手,一股无比浓郁的金色气流,突然自夜千铭身上蔓延开来,在身前三丈之处,瞬间便形成了一堵无形的灵壁。 飞驰而来的血光,猛的砸向金光灵壁上,就如鸡蛋砰到了坚石一般。 瞬间便砸出一圈又一圈金色的灵纹,如水波涟漪,缓缓向四周消散而去。 “可恶,五位师兄弟,此时若还不出手,更等何时啊!” 愤怒的质问声,终于是将其余的五人彻底惊醒。 见状,其余五位布衣族老,猛的浑身一震,随即道道血光,悄然便冲天而起。 堵于大门处的机关血煞,随着这股血光的出现,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灵魂一般。 “血印浮屠” 随着五声如咆哮般的怒吼,五尊机关血煞,瞬间便化成一只巨大的血印,向着府邸的中心,猛的尽数拍了过去。 墨家机关兽,变化无常,其威力,更是不能小视,尤其是这血印浮屠,威力更是远非平常机关兽所能比! 感受着扑鼻而来的刺鼻血腥味,夜千铭的心底,也是无比的清楚。 若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硬抗六大族老之威,胜算全无!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巨大血印,夜千铭缓缓自玄冰上撤回余光,又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随即粲然一笑。 随着血印不断的逼近,夜千铭瞬间抬起那纤细如玉的双手。 修长的十指,无比快速的自胸前,结起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手印来,速度之快,胸前只留下道道繁琐的残影! “咔!” 巨大的血手,瞬间压至而来,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夜千铭三丈前的金色灵壁击破,仿若坚石与鸡蛋相碰。 瞬间便向后者的头顶之上,奋力压了过来。 威力之大,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对比性! 见血印轻而易举,便将自己身前的金灵壁敲碎。 夜千铭眉头猛然紧皱,胸口突然猛的一甜,一口浊血,瞬间自嘴角溢出。 随着最后一个复杂的手印全力结出,一道无比耀眼的银色白光,刹那间,便从后者的掌心之上,并射了开来。 光芒之盛,竟瞬间便盖扑面而来的红色血光,刹时间便充斥满整个府邸,入眼之处,皆为刺眼的银色白光。 随着白光的涌出,头顶上的血印,终于全力压了下来。 “轰~” 两股光团,猛然撞击在一起,刺耳轰鸣的撞击声,瞬间响彻云霄。 威力之大,仿佛整个空间,都抖了三抖,巨大的碰撞声,更是犹如空间碎裂般刺耳! 随之撞射而出的,是一圈接着一圈如涟漪般的暗红光晕。 随着光晕不断的扩散蔓延,,诺大的府邸,犹如是海中的一叶扁舟,随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咔~” 府邸内特有的赤色玄铜砖,竟猛然被这股波动所震碎,尤其是夜千铭所站立地方,更是裂开道道深纹。 “噗~” 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快,一口热血,猝不及防,猛的自后者喉底喷出。 看着头顶之上,还在不断下压的夺命血光,夜千铭脸色顿时苍白一片。 深邃的双眼之中,更是猛然流露出一股肃杀之意,如同九天之上的玄冰般,冷冽刺骨。 如深潭般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上的血光。 他的脸上,更是流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神情。 伤感,亦或是凌冽,又或许是一股深藏许久的期待,似乎眼前的这一切,他已期待了许久一般。 随着一圈又一圈光波不断的涌出,血色的红光,竟然隐隐有上压之势。 后者肩上的银发,随着光波的冲击,更是不断的自身后随意起舞。 这一刻,夜千铭那深邃的眼底深处,不由的流露出一股无比深沉的伤感,一抹水光,更是悄然掠过。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阻拦我们?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头顶之上的凶光,随着撞击,不断的下压,刺眼的银光,很明显根本就抵挡不了几时。 ... 繁星如何能与皓月争辉? ... 但是经管如此,此时的夜千铭,却丝毫没有半点担忧。 除了嘴角仍然残留的血迹外,整个人更是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不断撞击在一起的红色血光。 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际前的寂静。! 第3章 千机焚心 “嗡~” 随着血光的强烈压制,夜千铭手中的银光,竟开始渐渐有点点崩碎之意。 撞击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快,两股奇异的光团,更是不断的碰撞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嗡鸣声。 整个府邸大厅,两股不一的气流犹如龙卷风一般,相互扭打碰撞,府邸内,絮乱的气流,不时的拍打在玄铁壁上。 眼前的场景非常的震撼,身处的空间,仿佛即将崩塌一般,极度的不稳。 “噗!” 随着头顶红光的攻击,越加猛烈,夜千铭所承受的力道,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脚下的玄铜地砖,更是不断的下陷崩碎,咔咔的破碎声,在大厅内显得异常的刺耳。 强行压下胸口的翻滚,夜千铭如繁星的眼神,更是不断的收缩。 墨家长老,本就不是等闲之辈,再加上自己的修为,根本就不足以为止抗衡。 若是仅仅就凭自己一人之力,今日恐怕很难走出这府邸,更不要说,是带走她了! “哼!螳臂挡车,就凭你一人之力,也妄想独闯我机关城,不自量力!” 见红色血光下的夜千铭,如暴风雨中飘曳的残叶一般,根本就抵抗不了多时。 府邸大门处的六人,更是猛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红色血光,瞬间便如璀璨的红宝石一般,折射出一道又一道妖艳绚丽的红光。 “今日,谁!都别想阻拦我!” 夜千铭的情绪,瞬间翻转,如疯癫,如痴魔。 头顶上,不断下压的巨大血光,正一点点将夜千铭包裹。 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热的烩热感,夜千铭的双眼,不由的渐渐湿润了。 十年,整整十年之久,他仍然无法忘记,当眼前的这团红光,即将压下的时候,是她,帮他承受了这一切,自己这才得幸,一直苟活直今,可以说,是她,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轰~” 当最后一丝银光彻底的蹦碎时,红色血光,终于是彻底的压了下去。 而这一次,那道蓝色的身影,却再也无法出现。 看着红光猛然的压下,夜千铭所站立的地方,瞬间便下榻蹦碎成一个圆形的巨坑。 “嗡~” 正当门口处的六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道刺耳的嗡鸣声,瞬间便从坑内传出。 嗡鸣声异常的刺耳难听,就仿佛突然出现的一般。 刺耳的嗡鸣声,猛然将六人惊醒。 只见坑内,一道蓝色的巨光,自坑底冲天而起,先前的血光,更是瞬间便被冲散开来,仿佛轻而易举毫不费力一般。 如此诡异的一幕,猛的将六人震醒,六尊血煞所合成的红光,竟然瞬间便被这道蓝光冲散。 这,这根本就不合理啊! 要知道,这可是墨家最为诡异致命的血煞啊,选非一般机甲所能相比的! 砰的一声巨响,当六人猛然后退,以防不测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先前被压下去的夜千铭。 后者身上的黑袍,早已被烧灼不见,只见一层冰蓝色的火焰,瞬间便从夜千铭的双手处,快速的蔓延开来。 熊熊燃烧的蓝火,飞快的将夜千铭包裹在其中。 “这!这是千机,千机焚心!” 突然出现的这一幕,不由的将六人猛然震惊。 六人中最为年长的长老,更是猛然失声大喊。 千机焚心,作为墨家内功中最为神秘的秘学,想要练成,何其之难?简直犹如登天!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墨家最为神秘的秘学宝术,竟然会被眼前的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学会。 这简直就比天塌下来,还难以让人不可思议。 看着眼前的六人,此时竟然会流露出如此的神情,夜千铭的内心深处,在这一刻,终于是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 被蓝色火焰包裹的夜千铭,如幽冥深处的厉鬼,深邃的眼底,两簇不断跃动的妖火,更是极度的躁动不安。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看着浑身不断燃烧着蓝火的夜千铭,门口处的众长老,身体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千机焚心,墨家弟子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能炼成,哪怕是墨家的矩子! 而如今竟然让他们见到如此的一幕,内心深处的震撼,更是可想而知。 “恐惧,原来你们,也会害怕,也会感到恐惧,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受着自夜千铭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炽热气流,六人当中最年长的大长老,如鹰鹫般的眼底深处,一丝贪婪,悄然划过,脸色更是阴沉无比。 “擅闯禁地,偷学秘术!今日,你插翅难逃!” “轰~” 一声轰响,数道红影冲天而起。 被夜千铭冲散的血煞,无比愤怒的嘶吼起来,缓慢的向夜千铭靠近。 突然窜出的蓝焰,让它们极度的不适,血煞高大的躯体,宛如一道厚重的铜墙,摩肩接踵,死死的将后者围与中间。 看着不断呈弧形将自己团团包围的血煞,夜千铭嘴角猛然微扬:“拦我者,死!” 随即双手猛的向空中划去,不断燃烧的赤焰,仿佛跳动的蓝色精灵,随着双手不断的自空中飘动游走。 “喝~” 看着双手上不断飘动的蓝火,夜千铭猛然低吼一声,双手更是无比快速的向前挥去。 一道蓝色利刃,瞬间自夜千铭胸前生成,宛如飓风呼啸般,呈半圆形快速的向周围射去。 速度之快,肉眼竟丝毫捕捉不到身影。 伴随着划破空间的嘶鸣声音,只见一道蓝光,猛的一闪而过。 六尊围成弧形的血煞,宛如脆弱的积木,瞬间便被狠狠的抛起划分成无数段。 随后重重的砸向了不远处,其中一尊血煞,更是被拦腰斩断,胸部以下更是深深的被砸进了铜砖里,顿时火花四起,场面一度血腥恐怖。 散乱一地的血煞躯体,瞬间便被无情的蓝火所覆盖,除了偶尔有几声悲鸣声之外,六尊血煞,竟无法在动弹分毫。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无比刺鼻的烧灼味。 “噗~” 对于这猝不及防的转变,所有墨家族老,不由的吐出一口鲜血,双眼猛的睁大,眼前的一切,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每一尊血煞,都是墨家耗费了无数的岁月和精力所打造的稀世珍宝,可如今,竟然就这样,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让夜千铭给拆成了一堆废铁? 这前后的剧烈反差,谁能承受的了? “这,这就是千机焚心的实力吗?” 对于地上还正在被熊熊烈火燃烧的血煞,所有人最震惊的,还是眼前这个浑身赤焰的火人。 一击,仅仅就一击,六尊血煞便轻而易举的就成了一堆废铁,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看着惊诧的六人,夜千铭内心深处丝毫没有半点波动,被赤焰覆盖的身体,更是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吼~” 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声,猛然自后者嘴里吼出,此时的夜千铭,与其还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头不断燃烧着的蓝焰猛兽。 “闯我禁地,毁我血煞,今日你必须死!” 看着大厅中不断低声嘶吼的夜千铭,长老们布满褶皱的脸无比阴沉的扭曲了起来,唯有大族老,一脸凝重,不知在犹豫着什么。 猛然踏出脚步,六道身影如闪电般的向中心扑去。 对于夜千铭一击破六甲的举动,在场的所有族老,简直撕了夜千铭的心都有了,现在可谓是对他恨之入骨,抽筋扒皮都难解他们心头只恨! 六道身影飞快,带着阵阵撕碎空间的啸杂声,从四面八方向夜千铭袭来。 六人的举动,无疑是飞蛾扑火,夜千铭眼神冷漠,如灭世般的赤焰,不断的在眼底跃动。 一道火线,从身上射出,以夜千铭为中心,瞬间向四周快速蔓延而去。 身后不远处的千年玄冰,被这炙热的无形气浪,快速的侵蚀起来。 也许是故意而为之,又或许是无意之举,然而周身的铜墙,却变的无比炽热。 忌惮,恐惧,贪婪,仇恨,以及渴望。 全然从不断接近的六人身上流露而出,那是赤搂搂的欲望,而欲望的初始地,正是府邸中的这个火人。 “砰!” 一时之间,府邸内震耳欲聋,炽热的蓝焰,在府邸内肆无忌惮的蔓延,六道肉眼无法捕捉的电弧,不断的折射跳跃。 整个府邸在这一刻,终于是彻底的翻腾了起来,诺大的府邸,瞬间变成了一个恐怖的火场。 …… 不知过了多久,震耳欲聋的嘈杂声渐渐消失不见,府邸内也逐渐回归平静。 除了府邸上空一丝不甘的嘶吼声,在无它声。 嘶吼声里满是不甘,仿佛在宣告整个机关城,自己的痛楚。 玄砖上的最后一丝赤焰,也终于是彻底的熄灭了下去,放眼望去。 除了烧黑的铜柱和四周烤裂的地砖,还在见证着之前的那场恐怖战斗之外,又有谁能想到这里之前的一场不甘的打斗? 如星星之火,犹如流星一逝,而唯一的见证者,除了这逐渐散落的府邸碎片,却再无其它! 机关城内,一道又一道疾驰而来的身影,被这声不甘的嘶吼,逐渐的吸引了过来。 但他们,终究,是无法亲眼去目睹! 第4章 蓬莱仙居 万物有灵,皆系因果。 …… 据世人相传,在天域的某个角落,有着这样一座神秘的古楼。 全身高约三十余丈,上下共分六层,坐落于云海之间。 世间没有一人,知道此楼的来历,也从来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这样的一座云中古楼。 虽然如此,但是古楼上的胜景,却是无人能想。 因为神秘,世人才称之为仙居。 传说,此仙楼每一日,皆有着不同的四季美景,甚是其妙无比! 正是因为如此,古往今来,才会有数之不尽的求仙者,欲登上此楼,想要成就一方仙人。 但千百年来,却从未有人能够抵达此楼,一睹其容,故而越来越神秘,正如古人所谈。 蓬莱胜景誉人间。 美景奇闻任畅谈。 海市蜃楼皆幻影。 勤耕巧织即神仙。 如梦如幻,犹如海市蜃楼。 而这,也正是此楼的来历――蓬莱仙楼! …… 玄天之镜上的云雾,不断的翻腾起伏,犹如巨鲲踊跃。 四面八方的云雾,不断的汇聚在一起,缓缓的向着一个方向飘去。 没有人能知道这云,要飘多久,也不知道要飘向何处。 所有的云雾,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不断汇聚向前涌去,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而这,便是由云所汇聚而成的大海――世称云海! 在这不断翻滚涌动的云海之间,一座坐落于云石,若隐若现的釉色古楼,正缓慢的随着雾逐流,其深深的隐藏在云中。 蓬莱仙楼,一个世人无限向往,却永远也无法登顶的古楼。 甚至于对他们来说,蓬莱在那,都不知道。 久而久之,蓬莱楼,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传说。 传说是虚无缥缈的,而海市蜃楼,却是真实存在的。 在缓慢奔腾的云海当中,蓬莱古楼不急不缓的随波于其中。 四周不断翻涌的的云层,仿若七色流彩,折射出一道又一道绚丽的光晕,放眼望去,如若仙境一般。 悬浮于七彩云海之中的蓬莱楼,如一副画卷,美的不可胜收。 簇拥着古楼翻腾的云海,就像一个软绵绵的棉花糖。 云海之中,几只七彩灵鹤,互相追逐嘻戏,给这云海,又增添了别样的美景。 突然,在缓慢翻腾的云海深处,一青一白两道耀眼的光团,猛然跃出,如两只锦鲤,瞬间便将云海上的宁静打破。 像璀璨流星一般,两团光芒突然自云海之中冲出,向着云海深处的古楼,猛然跃去。 云海之上,不时被光团冲破的云浪,散成一团,继而再次与云海融为一体,一切又仿佛回归到起点,继续向前,缓缓翻滚而去。 …… 釉色的古楼,静静的屹立于云石之上,而云海之中的云石,却颇为的巨大,如一岛屿,缓慢漂浮而行。 在云石的四周,一颗又一颗的七彩灵树,正不时的摇曳着五彩缤纷的枝叶,显得无比的圣神。 在蓬莱楼前的灵池当中,一朵又一朵争相盛开的白莲,亭亭玉立如仙子般的立于池中。 又像随风翩翩起舞的舞姬,圣洁而儒雅。 一丝丝奶白色的灵气,不断的自池中白莲上缓慢溢出,漂浮于云海上的云石,被这层灵气所包裹,恍若仙境,更添一丝虚无缥缈之意! 灵池内,一青一百两道中年身影,正静卧坐于池中。 原来先前两道冲破云海的光团,便是此时卧坐于灵池中的两人。 蓬莱楼下的云海,不知翻滚了多久,一路上,也不知又有多少积云汇聚而来,。 蓬莱楼就这样一直的飘着,飘着,不知飘了多久,而池中的两人,也不知就这样静卧了多久。 “闵,这一次,你真的决定了吗?” 许久,静卧于灵池上的白衣男子,闻声,这才将深邃的目光,从膝前的灵棋盘上缓缓移开,向着身下的灵池中望去。 如镜的灵池中,一条流彩金鲤,正在池内,怅然自游。 就仿佛一个水中的精灵,在诺大的灵池内追逐嘻戏,为池中白莲,又多添了一份灵气。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被称为闵的白衣男子,缓缓收回目光,再次紧闭而起,仿佛一树灵株,与周围的景物再次融为了一体。 哒~ 唤闵的,正是那青衣男子,在他那精致的五官上,根本就看不到其丝毫的神情。 一粒水滴幻成的黑色灵棋,自男子修长的指尖中,向着身前的灵盘上猛然滑去。 见闵再次无比悠然的,闭上了眼眸,青衣男子不由的微微一愣,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猛然大笑。 “哈哈哈......命数,命数若由天定,你我,又为何会出现再此?” 哒~ 手中白棋,缓缓落定。 闵,微微抬头,又悄然落首,深邃如星辰般的双眼中,一丝白光,猛然划过,继而再次抬首向身前的青衣男子反问道: “命由天定,却又非天定,若是将他换成你,境沐,你当如何?” 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被唤作境沐的青衣男子,猛然一愣,随即低首向灵盘望去。 “如若换成是我?我,我又会如何?” 见境沐陷入犹豫,闵不由的微微一叹,继而抬头向蓬莱楼望去。 “其实,正如这蓬莱楼般,世人只知其名,却不知其址,却仍然依旧前仆后继,欲登仙楼,” 闵平淡的脸上,微微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 “明知不可为,却依然而为之,明知不可达,却依然而寻之!境沐,你说,他们究竟,是大智?还是愚昧到极至呢?” 境沐微愣,似懂非懂的顺着闵的目光,向着身后的蓬莱楼望去,内心瞬间五味俱全。 他猜不透他的想法,也根本就不知闵说这番话又是何意,但却依然说道:“蝼蚁而已,我,又何必去猜测那些蝼蚁的想法?” 听闻如此,闵猛然一笑,再次回首望向灵盘。 “蝼蚁?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不知何时,一缕微风悄然拂过,灵池内却独剩下一人。 看着灵盘前缓缓落下的棋子,和早已消失的闵。 境沐不由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一袭青袍的境沐,眉头紧皱,闵带给他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仿佛一个隐藏许久的阴谋,即将而至。 这种知又不知,似懂非懂的感觉,很是让境沐苦恼,这就好比一个充满困窘的哑迷。 而境沐,最烦的,便是哑迷! 深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身前灵盘上不断扭打的两色恶棋,境沐忽然猛然弯眉,怅然一笑,随即看向灵池内不断游动的金鲤。 “哼!我境沐,倒要看看,你究竟准备如何去做!” 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蓬莱楼前,却再一次回归到了云海中的平静。 只是,除了早已不知去向的两人之外。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灵池里悠然游动的那条流彩金鲤。 …… …… “这,这是什么地方?” “灭界” “我,为何会在这里?” “命中注定!” “我的命?” “不,是天命!” “你,又是什么人?” “摆渡人!” …… …… 如梦如幻,眼前的景象,简直就如噩梦一般。 不!确切的说,连噩梦都算不上! 因为周身的一切,实在是太难以让人相信。 漆黑如墨的天空,时不时就划过一道灰色的闪电。 无色的水面上,看不清前方通向各处。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无限的疑问,神秘而又无比的压抑。 除了身下的这一叶破舟之外,便是这舟前自称为摆渡的人,或许是人吧。 除此之外,水面上,再无其他摆渡。 夜千铭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又是如何登上这叶破舟的。 对于眼前这个自称为摆渡的神秘人,夜千铭只觉无限的好奇。 两人,分明近在咫尺,又共渡一舟。 但是夜千铭,却始终也无法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 模糊,无比的模糊,模糊的像原本就不存在一般。 “舟,渡往何处?” “……” “你,因何而渡?” “……” 见摆渡之人,丝毫,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意思。 静静坐于舟内的夜千铭,除了周围那解释不通的景物之外,便是无限的疑问,对景,对物,更对它! 这里没有时间,除了黑与灰,便只剩下他与它。 夜千铭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自己与墨家族老一战之后,便在无其他记忆,醒来时便已是在这黑与灰的世界。 内心的悲伤,依旧痛彻心扉,以至于夜千铭根本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与墨家机关城的一战,终究,还是自己败了。 看着自己身处的四周,除了知道这里是灭界之外,便在也不知道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 也根本就没人告诉过他,对于这里的一切,夜千铭自己根本就无法解释,它,也不能。 …… 仿佛时间过了许久,又像是稍瞬即逝,到底是过了多久,也根本就无从得知。 一舟,一人,一摆渡。 就这样在无色的水面上,静静的飘行着。 或许是慢慢的接受了这一切,又或许是时间过的,是在是太久太久,久到让夜千铭,又一次缓缓的闭次上了双眼,再一次深深的沉睡了过去。 灭界,真的是一个让人怎么猜,也猜不透的地方呢! 当然,还有眼前的这个摆渡人。 …… …… 第5章 灵竹古镇 将出征。 . 漠上千蹄印, . 万里覆腥风。 . 风流白衣时, . 浓墨淡化痕! . 待得烽火狼烟起,战鼓破星辰,将衣着身。 手持岑岑三尺寒峰,又弑多少不归魂? …… 蛮荒历公元2676年,这是一个公认的极恶时代。 在广袤无垠的蛮荒大陆上,不休的战火,随处弥漫可见。 大陆群雄割舍,战争不断,狼烟四起,光参战的灵师,就高达数百万之巨! 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引起的这场战争,也根本就无人得知,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发起的战争。 总之,这是大陆历来,最为极恶混乱的时代之一! 在蛮荒大陆最为偏僻的东南方,一片紫极竹海,覆山而生,尽达千里,万里秀峰,尽掩于其中。 在竹海外的山峰下,一座古镇,静安其中,因依傍于竹海之下,故而取名为灵竹镇。 灵竹镇,依山而建,取竹为名,上百年来从未遭受过战火的洗礼,故而景色极致,山青水秀。 灵竹镇内,所居百姓,更是足足有百万余人之多。 大街小巷,皆是错综盘杂,其街上行人之多,更是如山如海般,喧闹无比,好不热闹。 每临晨时,秀竹峰上景色更是美不胜收,竹叶上不时折射的七彩晨光,更是宛若仙境。 因此,每年至此的游子,都会惊叹不已。 “这灵竹镇,风景颇佳,果真是个作诗的好地方啊!” “那是,不是我吹,这灵竹镇的景色,在这几百里外,那可都是响当当的!” 一酒楼内,几名慕名而来的游子,不时饮酒作诗,对这灵竹镇更是阔谈不已。 而在酒楼门口,一身着破衣,披头散发的枯瘦少年,却猛的被两个彪形大汉从酒楼内架了出来,啪的一声,重重的扔到了街道上,宛如扔垃圾一般轻松。 “我呸~你个臭乞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这种地方也是你能进的?” “哼!简直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要多臭就有多臭,赶紧给劳资衮,再让我们见到你,小心我拧断你的狗腿!” 两个怒目圆睁的彪形大汉,看着瘫倒在地的狼狈少年,捏着鼻尖互相对视一眼,皆猛的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无比艰难的将身体从石板上撑起,满是泥垢的脸上,充满了极度的不甘。 “呼~两年了” 少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枯瘦如柴的双手,缓缓的将身上,满是补丁的破衣佛了佛。 无可奈何的转身向街道的一角挪去。 “或许,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吧,哈哈,哈哈哈哈~” 乞丐少年的自言自语,仰天大笑,在其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疯子,在疯言疯语罢了。 “这乞丐是不是疯了?” “什么叫疯?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奇怪,街上啥时候多了一个疯子?” “老兄,你才来的吧?这疯子来这里都快有两年多了!” “就是,隔三差五的就蹲在谁家门口抬头大笑,怪吓人的!” 对于街上行人的流言蜚语,少年仿佛置若未闻,依然不止的仰天大笑,时而哭泣,时而欢笑。 对于乞丐少年的行为,其他人均是退避三舍,以至于人山人海的街道上,唯独他这一块,宽敞无比。 除了几个顽童用石子不断的砸向他取乐之外,其他人却丝毫没有上前进行驱赶的意思,毕竟,谁愿意去跟一个疯子较劲? …… 哒!哒!哒! 古镇的青石板上,一阵急喘的马蹄声,猛然传来,与之而来的是街道上,惊恐的嘈杂混乱声。 街道远处,一匹红鬃烈马,正载着一名锦衣玉袍的少年,在街道上狂奔。 几名身着蓝袍的奴仆,在其马后不断的追赶。 见状,街上顿时人声鼎沸,无比的热闹了起来。 你推我挤,争先恐后的向街道两旁避让开来,生怕慢了成为那马下亡魂。 看着两旁纷纷躲避的行人和那脸上惊恐的表情,玉袍少年,就不由的放声大笑起来,仿佛这就是一场追逐游戏而已。 “混蛋,这是哪家的小子?如此的胆大妄为!” “可恶,我的摊铺啊!” 对于行人的谩骂,玉袍少年丝毫没有理会,相反,脚下的烈马,更是猛加快了速度,向着街道深处冲去。 烈马所过之处,鸡犬不宁,人声痛斥,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出来制止。 “少爷!少爷,呼~呼~等等,等等我们啊!” 身后一众的奴仆,在马后追着,生怕将马上的少年跟丢。 “哈哈,刺激!真是刺激!” 两旁躲闪的行人,更是加大了少年内心的膨胀感,看着胯下的红鬃烈马,少年更是喜不胜收,略显稚气的脸上,彰显出一股与年龄极为不符的可怕狰狞。 “哈哈,驾!快点,在快点!那里,望那里冲!” …… “不好,少皓又来试马了,快跑,快跑啊!” …… “呜呜,妈妈,我要妈妈!” …… 每当一听到马蹄传来,街上变回瞬间乱成一团,喧哗无比。 “啊!楠楠,我的楠楠!” 拥挤的街道上,一道红色的血影,不断的横冲直撞,不时的向周围的摊铺冲去,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行人口中的少皓! “驾!驾!冲啊,给我冲啊!哈哈~” 马上的少年,仿若疯癫一般,手中的长鞭,更是不断的猛挥,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痛苦的嘶鸣声。 街上行人四散而逃,纷纷左右而避,但唯独一人,对此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看着横冲直撞向这边扑来的血马,乞丐少年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仿若未见一般,对此,并没有半点常人的反应。 “嗯?” 乞丐少年不正常的反应,成功的引起了少皓的注意。 看着街道中心一动不动的乞丐,少皓疯癫的脸上,猛的一愣。 “哼!红鬃,给我撞死他!” 手中长鞭猛的一指,坐于马鞍之上的少皓,狰狞着脸,猛的向着乞丐少年冲了过去! ... “不好,马向那乞丐冲过去了!那乞丐怎么不躲啊!” ... 对于少皓的行为,众人是敢怒不敢言,见少皓向乞丐冲去,所有人更是猛的一惊。 仿佛即将会发生一桩惨剧一般,胆子小的,更是早早的就闭上了双眼。 虽然对乞丐接下来将要面临的遭遇,没有一丝的同情。 但是目睹即将要发生的惨剧,不少人还是依然为他猛捏了一把冷汗。 少皓的行为,彻底的让整个街道沸腾了起来。 看着乞丐一动不动的站在街中心,丝毫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少皓嘴角猛的上扬了起来。 …… …… 第6章 恒大先生 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自己也不知道撞死过多少个,再加上乞丐对自己竟然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胆怯。 而正是因为这样,少皓撞死乞丐的心就越加的强烈。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这可比那些会躲来躲去,跟老鼠一样的蝼蚁,要好玩的多啊! 毕竟,这可是一个不会躲闪的活靶子啊... “呜!” 猛的一个上扬,在长鞭不断的抽打下,早已暴躁不安的红鬃烈马,一个猛跃,企图将背上的少皓猛甩出去,可迎来的,却是猝不及防的重重鞭挞。 一切的举动都是徒劳的,早已失去机智的烈马,宛如一头出笼的猛兽,向着长鞭驱赶的方向,便是狠狠的一头撞了过去。 对于疯马的举动,乞丐少年那混浊的双眸瞳孔,却没有一丝的波澜,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平静的可怕! 没有躲闪,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就这样木愣愣的看着向自己冲撞而来的疯人疯马。 “疯子!果然是个疯子!” “完了,这疯乞丐怎么还不躲开?” “哈哈,撞他,撞死他!” “爷爷,我怕...” 人生百态,尽是如此,对于乞丐愚蠢的行为,躲闪开来的行人,神情各有不一,有喜有忧,或许各者参半吧,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不是撞的自己,这乞丐的生死,与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 嘲笑声,惧怕声,喧杂声,此起彼伏,而近乎疯狂的烈马,其目标,也正是街中的乞丐。 生命就在呼吸之间,呼吸停了,或许也就完事了吧? 此时的乞丐少年,没有一丝的胆怯,瘦弱的身体,更是没有丝毫的颤抖,或许正如外人所说,他,就是一个疯子吧,傻愣愣的看着烈马迎面而来。 “嘭!” 一人,一马,猛的撞击在一起,不出众人所料,乞丐那瘦弱的身体,瞬间便被后者冲撞了出去。 一道血红的鲜血,猛然自空中横撒而出,划出一道无比绚丽的弧形来。 巨大撞击声,怦然响起... 而先前的乞丐,更是如断线的纸鸢,瞬间的倒飞出去。 随即砰的一声,重重的将一小商贩的摊铺砸成碎片,继而猛的抽搐了起来。 没有哭嚎,没有求饶,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被烈马撞击而出,少皓内心中渴望的情景,并没有按他的想法一一出现。 “哼,废物一个,真是没意思,还以为来了一个胆大的呢,搞了半天,还TM是一个废物,我呸!” 对于乞丐少年一言不发的撞飞出去,少皓是极度的不爽。 手中长鞭猛然抬起,啪的一声,向着乞丐就抽了过去。 对于少皓来说,这就是佛了他的面子,不将他放在眼里,自然他也没准备将对方就这样不了了之。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乞丐! “啪!啪!啪!” 一鞭接着一鞭,不停的抽打向躺在破摊中的乞丐,狰狞的脸上,尽显兴奋。 即使是这样,乞丐的行为却还是未让少皓一解其怒气! 但是不管马上的少皓如何的抽打,破摊铺中的乞丐,就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先前红鬃的一击猛撞,早就已经使他失去了意识,对于少皓的举动,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反应。 听着长鞭不断的在空中发出啪啪的脆响声,摊铺前的红鬃,更是一阵的暴躁不安,随时都有暴走的举动。 “啪~” “玩,也玩的差不多了吧!” 就在马上少年玩的不亦乐乎之时,围观看戏的人群中,猛的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 只见中年男子神情冷淡,容颜清瘦,一双半闭的眼眸,似湖水般平静,仿若登仙之人。 对于何时自己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围观的行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发现。 而此时此刻,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右手上,竟握着场中少年不断挥舞的长鞭! ... “恒,恒叔!” ... 先前还在肆意抽打的少皓,见自己抽打而出的长鞭,竟然被人制止,本就无比恼怒,刚想回身进行怒骂,却发现来者,竟然是自己的恒叔,整个人瞬间便蔫了下去。 ... “见,见过恒叔!” ... 一个猛的翻身,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少年,瞬间便下马恭敬行礼。 这前后的巨大反差,使得一旁围观的行人,更是惊起不已。 尤其是先前作乱的这匹烈马,此时更是吁气都不敢大喘一下,赤火的双眸,更是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 “呼,呼!少,少爷,等等......” 一阵狂风带土,数十名蓝袍奴仆,从拥挤的人群中,终于是窜了出来,个个喘着粗气狂甩累汗! 很明显,这群奴仆最少都追了三天街不止…… “见,见过恒大先生!” 追赶而来的奴仆,见到一身素衣的恒大先生,不由的肃然起敬,还没来得及擦拭额尖的热汗,便连忙恭敬行礼。 少皓等人的举动,无疑是增加了此人的神秘感。 围观躲避的人群中,瞬间如炸锅的沸水,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人是谁?为何先前不可一世的小霸王,少皓此时此刻竟然都要对他恭敬行礼? 突然出现的恒先生,无疑成为了围观群众的议论焦点。 对于周围人的议论,被称为恒大先生的男子,并未有过多的反应,神情肃然的道: “玄灵宗不日便会开山收徒,你莫要误了大事!你父亲,你最为了解!” “少皓明白!” 一滴冷汗,瞬间便自玉袍少年额前落下。 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无比的惊恐! 对于恒叔的这番话,少皓自然是无比的清楚,自然而然,也是无比的惊恐,这其中的重要性,可能没有谁,能比他本人更加的清楚! ... 见如此,恒大先生微闭的双眸,轻扫了一眼废墟中早已血肉模糊的乞丐一眼,随即一缕幽风拂过,便再也不见其人影。 就仿佛此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少爷,少爷,先生已经走远了!” “喂,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滚开,都赶紧滚开!你,说你呢!” 见场中少年,许久保持姿势未动,几个奴仆不由的上前提醒,将周围窃窃私语的行人,进行了驱赶。 自然而然,对恒大先生恭敬有佳的少皓,正是灵竹镇内的魏家长子,魏少皓! ... “哼!回府!” ... 玄灵宗开宗在即,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若是将事情搞砸,那么迎接自己的…… 光是想一想,少皓就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而对于早已被长鞭抽的血肉模糊的乞丐,少皓却是看都未看一眼。 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玩乐的废物罢了...... 第7章 草屋重生 看着渐渐远去的少皓等人,街道上围观的人群,瞬间像炸开了锅一样。 那个中年男子是谁? ... 为什么魏家少爷会对他如此的恭敬有佳? ... 被称为恒大先生的,究竟又是何方的神圣? 这些话题,足以成为这些人饭后议论的热点。 当然,最大的热点,也必然是玄灵宗开宗一事! 而对于先前被撞飞的那个乞丐少年,却仿佛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瞬间便被人们遗忘的干干净净。 而被少皓闹的鸡犬不宁的街道上,也继而逐渐恢复了原有的秩序,围观的人群,也依稀走动了起来。 毕竟像今天这种事情,在灵竹镇,也本来就是一种常态。 所有人,也只不过是早就已经习惯罢了,仿佛是看一场无厘头的闹剧而已! 待的行人逐渐离去,街道的角落里,这才猛的溜出一道人影,向着被砸碎的摊铺处窜去。 ... “哎,你说,今年的开宗,会是个什么样子?” ... “那哪能知道啊?玄灵宗每一次开宗,都不一样,那谁能知道今年又是个什么样子?” ...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今年来入宗的人,比往日还要多上一番呢!最近,很多地方上的青年才俊,更是早早就赶到镇子上来了。” ... “胡说!最起码都有七八番之多!” ... “那可不嘛,这玄灵宗可不是那些小门小派能比的上的,光是往年被刷下来的入宗者,就有十分之九,其中还不乏各大家族的少爷豪杰呢!” ... “呦!这位兄弟,难道你知道一些其中的内幕?走走走,咱茶馆聊...” ... 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响彻整条石街,而所有的话题,无一不是围绕着玄灵宗即将开宗一事! ... 而先前被少皓撞飞的那个乞丐,此时,也早已不见其身影。 大概本就无人去关注他吧! 对于何时消失的他来说,本就不是特别重要,毕竟,谁会去特意注意一个乞丐呢? 更何况还是个傻子呢! …… …… 竹林镇一庭院内,一名身穿白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静静的站立于身前的花架下。 中年男子幽深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头顶之上的花架,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粗犷而又极其普通的脸上,那深邃的眼眸,却像是两个黝黑的深洞,一眨不眨的仰头望向挂满赤焰海棠的竹架。 随风微动的银色长发,飘于脑后,隐隐有一股脱仙之气,饱尝世间孤苦一般。 其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与周围的景物,完美的融为了一体,那么的让人无法看透。 许久,中年男子终于还是放弃了寻找,略显苍白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极度的失望。 眼底的痛楚,猛的一划而过,而花架上正妖艳盛开的赤焰海棠,却猛的轻微一抖,随即散成无数的花碎,悠悠飘落~ “哒...哒....哒...” 一道脚步声,缓缓由远至近。 “老爷,” 在中年男子的身后,一白须老者,无比恭敬的站立在其身后,弯腰说道: “少爷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老者内心依旧是无比的尊敬。 每一次近距离的站在他的身后,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就仿佛是一头猛兽,被暂时关于笼中,随时都有可能破笼而出一般! 对于身后老者的提醒,中年男子并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是注目于头顶花架之上。 对于中年男子的沉默,身后老者并未有过多的举动,依旧是低首弯腰,无比安静的站于其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庭院内猛的佛过一阵清风。 悬于花架上的赤焰海棠,瞬间如炽热的海洋,自竹架上燃烧了起来。 整个庭院内,温度也是一副度的窜高。 “这天,要下雨了,源木,事情,都进展的如何了?” 见中年男子突然开口询问,被唤作源木的老者,毫不犹豫的便开口道: “回老爷,一切都在依计划进行,预计后天就会有消息回来!” 白须老者低垂的脸上,一道绿光,自混浊的双眼深处,瞬间一闪而过。 这一闪而过的眼神里,仿佛蕴含着 无尽的戾气,犹如置身于尸山尸海之中。 “下去吧。” “是,老爷” 微微低首,素衣着身的老者,一连向后退去三步,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魏兄可在庭院?” “回先生,老爷,正在庭院观花!” 行至门口,老者见门外突显一人影,便连忙躬身回道。 对于这位先生,白须老者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底细。 只知他是老爷的旧友,且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远超与他,其余的,便一概不知! 此时若有人在场,必定会一眼认出,老者源木口中所说的先生,便正是那个在大街上,制止少皓的恒大先生! …… 满山的竹海,郁郁葱葱,在阳光的折射下,接天的竹叶,不断的洒下梦一般的璀璨。 先前还灵气缭绕的灵竹镇,下一秒便被倾盆的磅礴大雨所笼罩。 宛若清晨的灵露,冰晶而绚丽! ... 茅草屋内 一浑身被破布裹的像个粽子的狼狈乞丐,正缓缓的扭动着破败不堪的身体。 或许是用力太猛,又或许是因为身体本就无比的单薄瘦弱,咔咔的骨折声,不断的在茅草屋内响起。 诡异而又惊悚,虽然如此,但是躺于草垛之中的粽子乞丐,依旧是没有发出一声的惨叫,哪怕是一声,也没有! 痛!很痛!非常的痛! 这是夜千铭现在唯一的感受,这种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内心深处那看不见的痛。 “呼,呼,我,我这是在那?这里,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依稀还记得自己与摆渡人一起坐于孤舟之上,为何,为何突然醒来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茅草屋内,除了不断吹击的破窗吱吱声外,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巨大的疼痛,不得不使夜千铭扭动万分。 如交响曲一般,又如深渊咆哮一般。 “咦!你醒啦?你竟然真的醒啦?” 一道黑影,突然自茅草屋外,猛的窜了进来,见草垛上正不断扭动的粽子乞丐,来人不由的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真的没想到,你还真的可以活过来啊?哈哈” “……” 沉默,还是无比的沉默。 经管此时的夜千铭疼的是早已是汗流浃背,不过此时看着突然窜进来的人,夜千铭也还是强行停止了身体的扭动,紧紧的注视着门口黑影。 “不是我说你啊,你还真是命硬呢,那么凶的烈马,竟然都没把你撞死。” “……” “喂!你身体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啊?怎么这么硬呢?” 黑影一蹦三跳,凑到后者的身旁就是一阵的摸索。 这敲敲,那摸摸,极大的好奇心,简直就像是在摸索一件,原本就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 ... ... 第8章 泡饭阿罗 昏沉的灵草灯,渐渐的将整个草屋内照亮。 在这雨势磅礴的夜晚,破旧的茅草屋就像是海中孤舟,微微火光,于雨中独亮。 待的屋内被草灯点亮,夜千铭这才看清,先前不断在自己身上摸索的黑影,原来也是一个乞丐。 一身粗布破衣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补丁,一头微湿的长发,似干草般搭与后肩,整张脸尽被隐于长发之中,根本就无法看清其原有的容貌。 话说,为什么要用原来也是呢? 夜千铭艰难的低头望了自己一眼,干涩的嘴角不由的一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鱼泡饭,鱼泡饭的鱼,鱼泡饭的饭。” 见被破布裹成粽子的少年依旧是紧紧的盯着自己。 鱼泡饭依旧津津有味的介绍道: “因为我喜欢吃灵鱼泡饭啊,所以我就叫鱼泡饭。” 我不仅喜欢吃鱼泡饭,我还喜欢: 吃幽樱糕, . 荀草羹, . 还有白灵果, . 仙草露, . 雪茶松……” “……” 一滴冷汗,缓缓自夜千铭额尖滑落,看着眼前的这个乞丐一个劲的掰着黑乎乎的手指,在哪里无休止的美味畅谈,夜千铭就是一阵的头大。 谁会去管你到底喜欢吃些什么啊? 还有,鱼泡饭又是个什么鬼? 天下间又会有谁去取这种低俗的名字? 最为关键的是,你一边说着菜名一边流着口水,又是几个意思? 而且!谁问你的名字呢? …… “是你,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来的?” 见前者在哪里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夜千铭终于是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 “啊?” 少年突然性的开口询问,正深陷美食诱惑的鱼泡饭猛然的一愣。 “这里是我经常住的地方啊!” 抓起衣袖,猛的擦了一口嘴角的口水,鱼泡饭抬起被枯发尽挡的脸庞,仍然意犹未尽的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最喜欢吃的,还是……” “够了!” 忍无可忍的夜千铭终于猛然出声,对前者进行了喝止。 他从未见过有人会对食物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钟情,而且还是钟情的一塌糊涂。 草屋外依旧是狂风大作,倾雨未息。 孤零零的茅草屋,偶尔折射出的微光,也瞬间被划落的雨水吞没,如摇曳的灵叶。 “……” “……” 屋内此时无比的安静,静的只剩屋外磅礴的雨声。 “呼,我,叫夜千......叫阿,阿罗!” 许久,少年终于是打破了屋内诡异的宁静,猛的将即将开口的字收了回去,对于自己而言,或许夜千铭三个字,早就该舍弃掉了吧? 微微闭眸,内心的复杂,又有几人能懂? 良久,见鱼泡饭并未有过多的反应,仍然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阿罗不由的率先开头道: “我身上的这些东西,是你弄的吗?” “...恩...” 终于,鱼泡饭不在继续阔谈自己的美味,透过脸颊上的乱发,紧紧的盯着阿罗。 “你当时浑身是血,我就只能把你缠起来了喽,不过我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鱼泡饭不由的捏着下巴揣摩起了眼前的阿罗,一度为自己的杰作而满意,仿佛早就把之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你叫?阿罗?原来你不是个疯子啊?” “……” “也对,哪有疯子会记的自己的名字呢?不过你这个名字也太一般了吧!还不如叫夜玫粥,白灵菇也不错,啊!琉璃虾也很好听啊……” “额……” 见鱼泡饭乱发下的眼神猛的发亮,嘴角隐隐有丝丝银线流下,阿罗就是一阵的头疼。 这是对食物有多执着啊? “这间茅草屋,离灵竹镇,足足有三十多里,你放心,在这里很安全的,我平时就是住在这里的。” 见草垛上的阿罗,皱着苍白的眉头,鱼泡饭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走心,双手叉腰无比自信的说道: “这里平时根本就没人会来这个地方,你不用担心,那个纨绔少皓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哈哈...” “少皓?” “对啊!” “是谁?” “是……” 鱼泡饭猛的睁大双眼,一个箭步便窜到阿罗身旁,伸出脏兮兮的右手,就向后者的额头上佛去。 “奇怪,也没染什么风寒啊?” “你在做什么?” 猛的一个激灵,看着前者诡异的举动,阿罗紧皱着眉头,被裹成粽子的双手,不断的在身体两侧扭动。 “你竟然会不认识少皓?你竟然会不认识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不会真的是疯子吧?” 看着身旁鱼泡饭剧烈的情绪变化,和那惊诧的举动,阿罗不由的一愣。 “……” “就是骑马把你撞飞的那个人,他就是灵竹镇的少皓。 他的父亲是灵竹镇魏家的族长,整个灵竹镇可以说,都是魏家的呢,势力可大了呢!” “话说,你当时为什么不避开,你要知道,当时就算是你被打死了,都不敢有人去救你的!” “不过你的命还真是够硬,这都能活的下来,我原本只是想试一试的,没想到你还真的活了下来。” “是你,救了我?” “那是当然!” “谢...谢谢...” “……”鱼泡饭突然微微一愣,整个人仿佛是瞬间被定住了一般: “谢谢?你,你对我说谢谢?” “恩” “谢谢?谢谢?你竟然会对我说谢谢?”一滴晶莹的泪光,瞬间自后者黑乎乎的脸颊上悄然滑落。 曾几何时?自记事以来,自己就一直是孤身一人,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认可,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混迹于角落里黑鼠。 可现在,竟然会有人对自己说,说谢谢? 宛如砸翻的五味瓶,激动的泪水,瞬间便席卷鱼泡饭的整个脸庞。 看着身前不断颤抖的乞丐鱼泡饭,阿罗紧皱眉头。 突然间的剧烈变化,使得阿罗根本就分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会突然有这番举动? 还有她口中的那个少皓,又究竟为何为骑马撞向自己? …… 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夜千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了解。 而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又为何会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也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记忆。 对于刻意隐瞒自己的名字,也完全是没有必要说出来,阿罗此名,足矣! 或许,这样就能使自己忘却掉不想忘却的一切吧? 话说,现在的这副身体,到底又是谁的? 这磊弱的简直超乎他的想像啊! …… 第9章 蛮荒灵师 …… …… “我给你说奧,咱们所在的这个大陆呢,叫蛮荒大陆,这里呢,是灵竹镇....” 古镇街上一角,头戴一顶,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破草帽的鱼泡饭,突然止步,旋即猛然回头。 向着身后不远处跟着的阿罗望去,却见后者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理她。 终于是忍不住的鱼泡饭,不由的怒喊道: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 见后者依旧是无比的冷漠,甚至还有点开小差,完全没有搭理自己。 恼羞成怒的鱼泡饭,不由的双手叉腰,乱发下的双眉猛然挑起,而后更是死死的瞪着阿罗: “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恩人,你懂吗?”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阿罗的冷漠,始终是无法让鱼泡饭去接受,这几天以来,每一天都是这个样子。 就仿佛一个傻子一样,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知道。 给他讲吧,又不好好的听,还总是开小差,真不知道他是如果活到现在的! “那人,是修士吗?” 对于鱼泡饭的怒火,后者明显直接选择了无视。 先前卧坐于石阶之上闭目养神的阿罗,突然猛的睁开双眼,如深潭般的眼眸,不由的透过街上大大小小的摊铺,向街上一身穿金丝白袍的翩翩少年望去。 阿罗突然性的反应,使得怒火正盛的鱼泡饭,猛然一愣。 “修士?” 好奇的顺着后者的目光,透过杂铺,不由的向街上看去。 此时的古镇街道,早已没有先前的混乱与哭喊,大大小小的商贩,不断的自街道两旁吆喝。 一些阿罗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兽,更是如牛马一般,拉着沉重的不知何物的灵木箱,于街上行走,尽显盛世繁华。 而与前几日不同的是,此时的街道,更是拥挤无比,各式各样的行人,于街中游窜。 而对于阿罗所说的修士,鱼泡饭却是全然不解: “修士?那是个什么东西?你说的,不会是正在商铺里乱转的那个家伙吧?” 对于阿罗口中所说的修士,鱼泡饭却是全然不懂。 修士?那是什么?能吃吗?比荀草羹好吃吗? “不是,修士?” 阿罗棱角分明的脸上,无比松散的双眼,猛然一紧。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里,而且还倒霉的成为了这副瘦的只身下皮包骨身体的主人。 虽然前世的修为,在这里都已经派不上用场,但是即使如此,毕竟曾经自己也是一个王者。 即使修为不在,但是明锐的观察力和危机感,还是完完全全的保留着,这,是他多年而来的生存之本! 很明显,此时正在一摊铺上乱转的翩翩少年,在其周身若隐若现的气息,仍然使得相差一条街之远的阿罗,极度的不适。 就仿佛是一蛰伏的野兽,而自己,却是那误入其领地的羔羊。 没错,就是羔羊,而阿罗此时的内心,就是这种感觉! “泡饭,他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是一个灵师吧?” “灵师?” “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鱼泡饭举起黑乎乎的右手,横放于眉间,眯着眼,看向那少年。 “他们啊,可是蛮荒大陆上的佼佼者呢,也是各个势力极力拉拢的对象,” ‘传说,自远古时期开始,大陆上各种种族云立,长期厮杀不断。 而在当时,我们人族却是整个大陆上,最为弱小的一个种族,可还远没有今日这般浩大呢。 而在当时的人族,也几乎沦为各方势力之间的牺牲品。 但是,却有一人,改变了我们人类的灭族之危,一度使得人族,成为了这个大陆上的主宰。 那就是我们的初代人皇,没人知道他姓什么,也不知他从何而来,只知道,是他力挽狂澜,一度将人类自水深火热当中,解救了出来,而后将人类带向光明。 而后呢,为防止人族啊,再次成为他族的奴隶,便将驭灵之法送给了当时的人族。 而灵师,就是掌握了驭灵之法的人’ ... “你够了!” 看着鱼泡饭,披头散发,摆出一副搞笑的鬼脸,向自己越来越近,阿罗一度皱眉,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个入戏过头的样子。 “不过,这只不过是流传于街头的传说,传说,也就只是传说喽!” 仿佛觉得并不好玩,无奈的鱼泡饭,只好略耸双肩,随即站直身体羡慕道: “不过,传说是不是真的,根本就不重要,但是啊,你要知道,在蛮荒大陆上,一个出色的灵师,是多么的抢手,所有的达官贵人,在他们面前,都得退避三舍呢!” “蛮荒大陆上的灵师吗?” 对于灵师从何而来,阿罗却不以为然,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摊铺中的白袍少年,阿罗内心确实无比的震惊。 如此小的少年,体内尽然会有如此逼人的灵气外溢,虽然前者刻意的进行了掩藏。 但是阿罗仍然能从他身上感到一丝震惊,这,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内心深处的震惊。 这蛮荒大陆,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灵师,远比自己世界里修士,还要让人震惊? 对于蛮荒大陆的认识,除了从鱼泡饭嘴里含糊不清的初步了解外,阿罗在不知其他任何有用的消息。 “泡饭,这个镇子上,有没有藏书的地方?” 对于阿罗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的去了解,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位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这对于阿罗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而不去询问鱼泡饭,那是因为他,真的怕了,怕了这个随时都能将人带跑偏的吃货泡饭了! “啊?藏书的地方?去那种地方干嘛?” 对于阿罗的询问,泡饭不由的一愣。 “藏书的地方,在灵竹镇上倒是有一个地方,不过哪里的书,都是些没用的大陆典故,一点都不好玩!” 鱼泡饭脏兮兮的脸上,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嘟着嘴不解的道: “喂阿罗,咱们不去吃饭,反而去那种无聊的地方干嘛?又不能当饭吃,真是的!” “别在抱怨了,一会我请你吃荀草羹!” 苍白的脸上,阿罗紧紧的皱着眉头,对于泡饭的抱怨,直接选择了无视,对于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了解自己身处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这,是当下,阿罗必须做的。 而对于阿罗本身而言,或许连阿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慢慢的融入进了这个新的世界。 第10章 逛街乞丐 “荀,荀草羹!荀草羹!!!你,你真的要请我吃荀草羹嘛?” 一听阿罗竟然要带她去吃荀草羹,先前还无比抱怨的鱼泡饭,猛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见,食物,对她是多么的有诱惑力! 阿罗深邃的瞳孔中,无奈的闪过一丝精光,藏于破衣之中的右手,却是猛然间,亮起了一道微蓝的薄弱毫光,诡异而又神秘。 仿佛错觉一般,稍瞬即逝,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鱼泡饭,也是如此。 两个破衣烂衫的乞丐,就这样在街头的角落里呆坐着,丝毫没有引起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注意力。 也是,两人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无疑也就是两个傻子罢了。 一个不断傻笑,一个宛若白痴,就是如此。 ... 街头角落里,阿罗静静的坐于石板之上。 袖中双手,更是不断的变化着一个又一个奇异的手势,枯瘦的身体,竟然微微轻颤,但却丝毫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单薄的胸口上,却是无比轻微的上下进行着起伏,呼吸之间,极有规矩的循环着。 此时若是有灵师在场,便一定会发现,距离乞丐越近,空气中不断流动的灵力,便会越加的不稳定,隐隐有暴走之意。 一丝丝微弱的灵力,毫不起眼的钻进袖袍之中,缓缓的渗进阿罗那瘦细的手指之中。 真是造化弄人,自己力争于府邸之中,死于爱人身边,醒于渡舟之上,却生于蛮荒异界。 虽然摆脱了前世的束缚,但也增添了曾经的压力,自己,始终还是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还好,虽然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所谓的蛮荒大陆,但这千机焚心,却依然存在,不过就是目前的这副身体,根本就无法发挥前世的实力罢了。 前世的修炼者,称之为修士,而这里,却是自己怎么也看不透的灵师? 而天地间的真气,却远比前世浓郁百倍!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自己世界里所认识的真气,而是,灵气! 感受着不断被温润的双手,阿罗只觉异常的清凉,仿佛是将双手伸进了冰窖一般! 感受这双手之上的剧烈变化,阿罗更是震惊无比。 自己只是微微依照前世的修炼方法,微凉的吸入了一丝所谓的灵气,便会有这般效果? 阿罗不知道,蛮荒大陆上的灵气,那是经过了上万年的沉淀,是蛮荒大陆上,最为精粹的一股浩气,自万物之灵气,远比他所认知的真气,还要精粹万倍不止。 “喂!阿罗?阿罗?” 见不知在发着什么呆的阿罗,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好奇的鱼泡饭,伸出黑乎乎的右手,不断的在后者眼前晃动。 “你又在发什么呆啊?走啊,我还等着吃荀草羹呢!” 猛然一愣,旋即回过神的阿罗,眸底一道蓝光,稍瞬即逝。 ... ‘你,看到了吗,我,终究还是不甘心,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不重蹈覆辙,你看到了吗?’ ... 纵有万般无奈,却依然无法改变。 阿罗内心也深知如此,但是,他依旧是不甘! 但是纵然不甘,有又如何呢?回不去的终究是无法回去,唯有接受现实,彻底的融入到这个新的世界当中,才是阿罗的最要做的。 “那些人手里拿的,就是这个世界的流通币了吧?” 回过神来阿罗,将面前的脏手挡开,对一旁的鱼泡饭说道: “你,暂且在这里等我一会。” 随即丝毫不理会一旁不知情况的泡饭,猛然起身,穿过大大小小的摊铺,向着街上游走而去。 “莫名其妙!搞个什么东西?” 嘟着嘴的泡饭,无比生气的坐在石阶上,瞪着双眼,鼓着腮帮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渐渐走远的阿罗。 “一会神经兮兮的,一会又跟一个傻子一样,痴痴呆呆的,究竟是要干嘛!” 尽管鱼泡饭的意见极大,但是阿罗接下来的举动,却起彻彻底底的将她给吓了个半死。 只见一身破衣破裤的阿罗,不断的游走于各个店铺摊贩之中,一会这里逛一逛,一会哪里看一看,简直就不想是个乞丐,更像是一个逛街的少爷。 “衮开,你个臭晚饭的,” ... “哪来的乞丐,离劳资远点,臭死了” ... “喂喂喂,谁让你来着的?我还做不做生意了?赶紧衮开” ... “呜,臭死了臭死了,臭乞丐离我远点,这可是上等的冰蚕锦缎,碰赃了小心你的鼠头!” 毫无疑问,宛如过街黑鼠,走那那挨骂。 对此,在街上闲庭阔步的阿罗,丝毫没有理会周围行人的怒骂,就好像这些人,根本就说的不是自己,整个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依旧在街上不断的游窜。 “疯,疯了?” 看着阿罗无比怪异的在街上乱逛,鱼泡饭简直就不敢相信,向他这样的乞丐,泡饭可是头一次见。 一般乞丐是万不敢如此大胆的行走与街道之上,更别说是如此的毫不在意。 哪怕就算是逛街行乞,也是背躬背膝,绝不会想阿罗一样,昂首阔步,哪里人多凑哪里。 如此大胆的行为,那可是要挨揍的啊。 若是一不小心惹恼了灵师,后果更是想都不敢想。 对此,阿罗却是丝毫的不在意,若不是见其身上还披着破衣破裤,恐怕别人还真会把他当做是谁家的公子哥呢! “搞定!收工!” 似乎是没有什么有意思的物品,能够引起阿罗的注意,又或是“逛街”,逛的有些劳累。 总之,阿罗是终于不在街上大街上大摇大摆的逛街了。 行至一小摊铺前,便不着痕迹的转身向鱼泡饭躲藏的角落里走去,一路上,鱼泡饭贴在墙角,跟着阿罗乱转。 她实在是想不通,阿罗究竟是在搞什么? 如此怪异的行为,更是让鱼泡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喂,你要死啊!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呜~” 还不待鱼泡饭无尽的抱怨低怒吼,阿罗便一个上前,猛的将后者的嘴给捂住。 “嘘!” “别说话,跟我走,带你去吃荀草羹!” 似乎是被前者捂的太紧,又或许是听到有荀草羹吃。 刚刚还在抱怨的鱼泡饭,瞬间就将前者诡异的举动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呜...呜呜...呜!” 街角上,两个破衣小乞丐,就这样在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下,渐渐的消失不见,至此,并没有一人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第11章 唯借不偷 ……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阿罗!” 气鼓鼓的鱼泡饭,突然挣脱掉阿罗的右手,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的道: “从刚刚,你就开始发疯,现在又说去吃好吃的,喂,有你这样耍人的吗?” 一路被阿罗带到偏巷子的鱼泡饭,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哪有吃羹吃到偏巷子里来的? ... 见鱼泡饭终于忍不住爆发,身后的阿罗,嘴角微抿: “你看,这些是什么?” . “?” . 阿罗云谈风轻的将左手,缓缓的伸出长破袍,顿时一堆五颜六色的荷包,出现在泡饭眼前。 “这,这是?” 见阿罗突然掏出这么一堆七彩的荷包,鱼泡饭双眼,猛的瞪的滚圆,嘴角,更是一阵的猛抽: “我,我,我的天!” 见到鱼泡饭露出如此的惊诧神情,阿罗微微一笑: “没错,正如你所见,你想吃多少荀草羹都有。” 对于阿罗的话,鱼泡饭根本就听不进去。 猛的大吸一口冷气,随即再次睁开眼,泡饭看到的,仍然是不断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七彩荷包。 “哈哈哈哈,发了,发了,发了,不是做梦,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啪~” 鱼泡饭猛的一把将阿罗手中的荷包夺走,整个人瞬间如傻子一般,疯癫了起来。 看着手舞足蹈,笑比山高的鱼泡饭,阿罗苍白的脸上,一抹苦涩,瞬闪而过,良久后,不由的微微摇头: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用它来做这种事情。 不过,让我万般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所谓的灵力,竟然是如此的神奇,我只是略微运转了一遍千机,便瞬间就达到了焚心第一重! 这功法之难练,前世耗尽数月苦修才达到的入门一重,而现在,竟然轻轻松松便突破了。 这如何不叫人称奇?’ 感受着略微清凉的双手,阿罗只觉内心深处,一股难以掩饰的野心,正在不断的发芽生根。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哈哈~” 难掩心中喜悦的鱼泡饭,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阿罗,就是一阵的猛看。 “原来你刚刚在街上走来走去,而是在偷荷包啊!” “借,并不是偷!” 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不悦的阿罗,对一旁死死抱着各种荷包的泡饭道: “还吃不吃你的荀草羹了?” “啊!吃,吃啊,为啥不吃?” 唇角微扬,笑的合不拢嘴的鱼泡饭,不由的欢呼道: “有了这么多蛮荒币,我一定要把所有的好吃的都吃一个遍,从荀草羹开始!” “喂,你走不走?” 对于自己偷窃的行为,阿罗本身就不会承认,更不会承认用墨家玄学去行偷窃之事! 自己只是去借! ... 并不是偷! ... 借乃是平常之事,谁还没个落难之时呢? 对此,阿罗是丝毫没有心里负担。 一道寒光猛然窜进阿罗的衣袖当中,对此,身后的鱼泡饭却是全然不知。 …… 与此同时,某摊铺前,一声怒吼声,却是猛然炸开了天际。 “滚蛋,谁偷了我的荷包?我的荷包呢?” . “喂!你到底有没有钱,没钱这玄木,我可不会卖给你!” . “啊!我的钱,我的钱不见了!是那个混蛋偷了我的钱?” . 如沸腾的热浪,一声高过一声,男子的怒吼声,仿若一导火线一般,瞬间便点燃了整条街上的人群。 “我,我的蛮荒币!” . “我的蛮荒币!” . “啊!混蛋,谁偷了我的紫草根!” . “混蛋,到底是谁偷的!我一定要宰了你的手!” …… 对于瞬间炸街的行人来说,他们始终是无法理解。 为什么自己的荷包会不翼而飞,凭空消失? 而且还是在如此人多的场所,所有人一同丢失? 如果只是偶然,这些人倒也不会有多惊奇。 但是这些人里,偏偏却包括的各种灵师,豪门贵族,纨绔子弟。 平常之人,被窃了去,但也说的过去,但是对于一向受人尊敬的灵师,怎么也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随身的荷包? 如此大胆,且丝毫不留一点痕迹的行窃。 这些人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大规模的盗窃,就连灵师都未发现,这就有点让人暗暗称奇了。 “嘭!” “混蛋!我一定要宰了你!” 街上时不时便有灵师暴走,对于一向受人尊敬的灵师来说,那一个不是高高在上? …… 对于这些人的暴走咒骂,反正阿罗是听不到,就算是听到了,也只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只是借了你们的东西而已,偷你们东西的,又不是我! 恐怕世间有如此想法的,也就只有他阿罗一人了吧! .... “这,这荀草羹,可是人间的美味,不,不仅,能够裹腹,而,而且啊,还,还,能,能够养颜呢~” 坐在二楼最角落里的阿罗泡饭两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面前的白色灵粥,芸芸白雾,不时自玉盆之中升起,宛若仙露一般。 坐在窗边的阿罗,细细的品尝着竹碗中的草羹。 对一旁的喋喋不休的泡饭,直接选择了无视。 不过这也难怪鱼泡饭会对这草羹情有独钟。 入嘴丝滑,香味十足,一口便足以使人神清气爽。 不得不说,这荀草羹,端的是世间美味。 看着一阵狼吐虎咽的泡饭,阿罗不由的皱了皱眉。 吃相...真的是,太难看了! .... “这都什么事啊?现如今连乞丐都能进楼吃饭了?” “喂!小二,你们老板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这种废物与我们一起吃饭?” “就是,简直是恶心死人,这饭谁还吃的下去啊?” “抱,抱歉,抱歉各位爷,这,这都是掌柜的安排啊!” “狗日的掌柜!赶紧让他把这两个臭东西轰出去,跟这种乐色坐在一个楼里吃饭,简直就是恶心。” 对于酒楼内的抱怨哀声,阿罗两人仿佛置若未闻。 若是放在之前,恐怕阿罗本人还会遭遇之前被摔的命运,更何况是鱼泡饭? 若不是付出了别人十倍的蛮荒币,恐怕此时两人还不知道在哪坐着呢!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灵师亦是如此,这是尝试,当然也免不了一些位高权重之人。 但是对于这些市井小民,却还得遵照这个共识,哪怕对方是一个乞丐也是如此。 只要陶的起钱,乞丐也能上桌吃饭,更何况还是掏了十倍的价格呢? 虽然是极力的不愿,但是价格摆在那里,酒楼掌柜,自然而然是断不会拒之门外。 所以,这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第12章 湿鞋阿罗 乞丐进酒楼吃饭,恐怕这还是人生第一次遇见吧? 什么时候,连乞丐都混的如此之好了? 对于别人的流言蜚语,恶语相向。 阿罗泡饭两人,依旧是不闻不问。 付钱吃饭,这是人之常情,谁能说乞丐就不能进楼吃饭了? 再者说了,我给钱吃饭,谁又能乃我何? 别说自己是乞丐了,就是个傻子,我来付钱吃饭,谁还能拦的住我? 论脸皮薄厚,阿罗泡饭当属第一! …… “呼啊~” 猛的打了一个满意的饱嗝,鱼泡饭活动活动了双手: “呼,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这样...嗝...今天这样吃的这么饱过,我真是爱死荀草羹了,哈哈~” 阿罗微闭着双眼,也有些吃力的道: “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接下来,去弄一套像样的衣袍后,你带我到这个镇子上的藏书馆去。” ... “嘿,一顿下来,咱们还剩这么多蛮荒币呢!” 将剩下的荷包掏了出来,乍一看,竟还有数十个之多,愣是把泡饭高兴的无与伦比。 两人此时就好比暴发户一般。 看着吃跑喝足的鱼泡饭,一个劲的在那傻笑,阿罗不由的皱皱眉: “行了,别在那傻笑了,赶紧走!” 对于泡饭如此大胆且毫不避讳的举动,阿罗除了无奈,也只有头疼了。 这要是让这些荷包的主人看到,自己两人还有活路? 要知道,现在的阿罗,也只不过是一个乞丐,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刚运转突破的焚心一重之外,便在无其他助力。 而焚心一重,也只是刚入门级别而已,说有多大的威力,根本就不可能,除了在手速方面,有所增益之外,在无其他用处。 这若是被普通行人发现,倒也罢了,大不了就是一阵毒打,抗一抗,也就过去了。 但若是被灵师所发现,连阿罗自己,都根本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毕竟,现在的人都很“小气”,借个东西,都得战战赫赫不是? “哎,哎,哎,借过借过,哥几个借过一下!” 突然,一道身影,自街道上一阵乱撞而来。 “哎抱歉,借过一下!” “喂,你没长眼啊!” 鱼泡饭始终也想不通,自己走在街角上,如此少人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像自己撞来。 这么大的地,这么大的一个活人,还偏偏就撞到了自己? “喂,你有没有搞错?瞎子吗?” 回应鱼泡饭的,则是身后匆匆远去的背影。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撞,鱼泡饭是丝毫的没有反应过来。 而看着渐渐离去的模糊背影,阿罗也是陷入了一阵的沉思。 对于这道人影,阿罗也是莫名其妙,自己两人走的地方,本就是无比的偏僻小巷,怎么还会有人向自己撞来? “不好!泡饭,你看一下剩下的荷包还在不在?” “荷包?啊?” 回过神来的鱼泡饭,猛然一愣,随即连忙慌手慌脚的向破衣兜里掏去。 “啊!荷包!我的荷包呢?我的荷包哪去了?” 见鱼泡饭如此,阿罗神情突然一变。 方才那人,定不简单! 扭头向早已没了人影的空巷子里望去,阿罗深邃的眼眸,更是猛的收缩。 没想到这一幕,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在自己的眼前,就这样不着痕迹的拿走了泡饭所有的荷包?而自己到现在都未发现,他是如何将手掏进泡饭的口袋的!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极度的让阿罗不爽! 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这种近在眼前的事情,阿罗也是头一次碰到! “怎,怎,怎么办啊!阿罗...” 见鱼泡饭万般焦急的在哪里打转,无奈的阿罗,也只能摇头叹气。 先前那人,自己甚至都还没怎么仔细看清长什么样,便嗖的一下就撞了过去,掏东西的手法,竟然丝毫不逊色与自己。 自己还能怎么办?就凭现在这副羸弱不堪的身体?还是靠这一双细手? “唉,没了就没了吧,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件事情就先放这里吧!” “我的荷包~” 欲哭无泪的鱼泡饭,简直撞墙的举动都有了,自己这辈子都没握过如此多的蛮荒币,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钱。 却,却还没捂热,就这样飞了?飞了? 恨不得将自己骂死的泡饭,此时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那种失去的感觉,真的是入骨的痛! “行了,哪里有藏书的地方,先带我去看看!” 自己都没这么伤心,至于吗?不就是一些钱币吗? 看着梨花带雨的鱼泡饭,黑漆漆的脸上被泪水模糊的乱七八呀,阿罗就是一阵的头疼。 这简直就跟疯子一样,动静要不要如此之大? 看着丝毫不理会自己阿罗,独自一人向前走去,泡饭连忙止住了哽咽声,向着前者追了出去。 “喂你知道哪里有藏书的地方吗?你就不能等等我?” …… 这个世界,越来越让人无法看通透。 “竹灵镇虽然叫镇,但是其规模,可不单单是一个镇子那么小,光人口就高达上百万呢,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战火,而且其他地方的势力,也是不敢对这个地方乱来,所以这就导致了镇子的无数膨胀。 因为没有战火,所以这附近的人,都陆陆续续的搬到竹林镇来,为躲避各大势力之间的厮杀而造成伤害 而藏书阁,在竹灵镇里,也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地方, 不过一般都没什么人去,哪里存放的,也是一些世间典故之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一点用都没有。 ” 仿佛早已忘了自己之前被人偷盗的事情一样,此时的鱼泡饭,喋喋不休的对一旁的阿罗介绍道。 “世间典故?” “听其他乞丐,是这么说的,说偷来擦屁股都嫌硬,一点用都没有,而且哪里还有一个臭老头子,特别的讨厌,一天到晚都是凶巴巴的!” “臭老头子?” “嗯,每一次我想偷溜进去玩,最后都被那个臭老头子给赶了出来,好几次更是差点被他给绑在树上!”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咬牙切齿的鱼泡饭,一股深恶痛嫉的捏起了自己的小拳头。 第13章 蓑笠老者 …… 望了望一旁的泡饭小乞丐,阿罗对此并不在意。 对于她口中所说的那个臭老头子,阿罗却是非常的好奇。 转过九街八巷,跟着泡饭一顿乱转的阿罗,终于是见到了泡饭口中的“藏书阁”。 与其说是藏书阁,倒不如用破祠堂来形容的更加贴切。 这也许在乎与它,泡饭所带的这个地方,实在是过于偏僻,属于正街以北,古镇偏西。 基本属于村尾,靠近竹山一侧了。 又或许是因为人少之缘故,又或许是许久未曾翻新,总之,让人一眼望去,很难与心目中的藏书阁相吻合。 破败,腐朽,落寂,宛若世间之苍凉。 看着眼前的藏书阁,阿罗微闭着双眸,嘴角毫不留意的微微一抽。 四层如古塔一般,依次叠加,灰袖的顶瓦上,更是杂草丛生,尽显古塔沧桑 再加上周围破败的早已舍弃的木房外,便再无其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时代的腐朽味,和时不时竹山偶尔传来的虫鸣外,整体来看,目前还是不错的! 当然,有如此想法的人,除了阿罗之外,其他人可不会这么想。 破败古塔楼阁外,有一圈坍塌的不像样的泥墙,透过泥墙,阿罗好奇的打量着古塔四周。 而一旁的鱼泡饭,却是双手环抱,无比万恶的看向周围,心情自然而然可想而知。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又或许是见到了什么,阿罗的目光,在院内的古塔上,停留了许久许久。 久到一旁的泡饭,闲着躺在泥墙上睡了过去。 阿罗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眼前的场景,自己尽然无比的熟悉,仿佛何时自己曾来过这里? 又或许没来过? 暗沙的晕光,透过山中竹林,不断的折射到这里,感受着一股仿佛久远而腐朽的空气,阿罗内心,百味难说。 啸风佛过,丛草遍布的院内,一道按于泥墙之上的木门,若隐若现,无比的虚无缥缈。 不知何时,呆立于泥墙之外的阿罗,终于是抬步,向着方才所发现的木门处走去。 一旁昏昏欲睡的鱼泡饭,猛然跌醒,便连忙跟了上去。 寻着记忆,阿罗两人在泥墙之外饶了大半圈,这才发现泥墙之上的木门。 “咦,没想到这个破地方竟然还有一扇们耶?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害得我好几次逃跑翻墙被逮住!” 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乱发下泡饭的黑脸上,更是无比的惊起。 自己来这个地方没有上百次,也有八九十此了吧? 为什么自己从来就没有发现这个院墙内,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闪木门呢? 奇怪,也没听其他乞丐说过这里有门的啊? 对于突然出现的木门,鱼泡饭惊诧不已,不由的举起两个黑乎乎的小拳头,穿过脏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对于身旁鱼泡饭的诧异,阿罗并未听见,哪怕就算是听见,也根本就不会去理会,哪怕鱼泡饭就站与阿罗身旁。 此时的阿罗,早已是被眼前的木门所吸引。 不知是何木所做之门,虽已破败不堪,腐朽沧桑,但是阿罗依旧能够看出门框之上所篆刻的图案。 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又或是感受到了无尽的苍凉,深陷其中的阿罗,额角猛然滴下层层汗粒。 正在这时,躺与山顶之上的太阳,猛然一暗,竹林之中一股诡异的冷风,猛然刮起,激起一林的竹叶,莎莎的作响! 对于周围骤变的环境,阿罗并未有所理会,在阿罗眼中,此时此刻,眼前的古塔木门,仿佛瞬间消失不见。 继而一座青檐红墙的古楼,忽然出现,颇具杀戮之意。 阿罗猛然瞪大了双眼,眼中血色,猛然增多,一滴冷汗,更是悄然跃下。 “远方的客,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一坐,如何!” 宛若惊雷一声,轰然震破天际,瞬间便将阿罗惊醒。 呼的一声,眼前的青檐古楼,瞬间如风烟一般,猛然驱散。 见到这一幕,阿罗是无比的震惊,略一眨眼,眼前一幕,突然又变会了眼前的腐朽木门。 轻咽一口,阿罗这才略微喘气不止。 方才!自己是怎么了? 那突然出现的青檐古楼,为何会让自己感到莫大的压力? 这一切都不足以使阿罗震惊,最为震惊的,却是自己的内心深处,那一股无比熟悉的亲切感。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仿佛自己的身后,有一只无比巨大的黑手,在操控这一切一般,让人感到惊悚迷茫。 “啊!臭老头!” 泡饭并未发现阿罗有所不同,刚刚又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刚才阿罗一直对着眼前的破门发呆,太阳突然暗了下去,却又猛的升了起来。 此时的泡饭,如惊吓过度的小野猫,猛然窜到阿罗的身后,躬着腰瑟瑟的看向阿罗身前的木门。 泡饭的举动,使得阿罗不由的一愣,可见门内的老头,在鱼泡饭内心造成的阴影还不小。 “打扰了!” 上前轻轻将木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杂草和枯叶,看似是有些年头没有进行打扫了。 而庭院内一布满灰尘的石桌旁,一长须白发老翁,头戴一古怪蓑笠,正躺于藤椅上憨憨入睡。 若不是院内荒凉的异常,阿罗绝对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庭院,和一个昏昏欲睡的普通老头。 不过很明显,阿罗根本不会拿眼前的这个老头,来和普通人比。 因为方才,自墙外偷看之时,阿罗根本就没发现石桌旁有人! 对于着突如其来的老头,阿罗眼角微微一眯。 “晚辈阿罗,拜见前辈!” ... “前辈?” 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卧躺与藤椅之上的老者,缓缓拉开头顶之上的蓑笠,猛然大笑了起来。 “前,前辈,竟然有人会称我为前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椅中老者,悄然轻挥衣袖,将身旁石桌上的积灰,猛然扇飞。 “远方的客,请坐。” 老者的举动,异常的诡异,但是阿罗似乎又看不出哪里有猫腻。 突然出现的场景,和诡异无比的老头,在加上着周围破败萧凉的背景。 怎么看怎么觉的不对,微皱额眉的阿罗,微微抱拳一笑: “晚辈甚喜古典,而听闻整个竹林镇,唯有老先生这里,藏有书阁,晚辈这才不请自来,还望先生莫怪!” 第14章 蓑笠老者(二) “古典?” 听闻阿罗一说,老者微微将蓑笠之下的脑袋,抬了起来。 普通,第一眼便是普通,无比的普通,和大街上的那些行人一样,普普通通,仿佛丢入到人群之中,便再也找不出的感觉。 阿罗怎么怎么也没想到,卧躺于藤椅上的老头,竟然会是如此的普通,普通的无法让人相信。 “古典倒是没有,不过录史倒是有不少,你,可有兴趣?” “晚辈,求之不得!” 见阿罗如此执着,老者不由微微一笑,左手轻抚白须,缓缓起身向破塔走去。 不知是为何,每当老者向前走去,脚下的杂草,便会不着痕迹的向两侧滑去。 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自己出现了不该有的幻觉,眼前诡异的一幕,在阿罗眼里,只是猛然一闪,便消失不见。 而其后紧跟的鱼泡饭,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仿佛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一般。 说实话,若不是阿罗执意要来这里,鱼泡饭是断不敢踏进这庭院半步。 毕竟,曾经自己在这里也尝过恶果不是? 但是目前来看,臭老头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搭理她,不过,泡饭倒也乐的如此。 最好就这样把自己给忘了才好! “嘎吱...” 破旧的门木,被老者缓缓推看,一股扑鼻的尘土,猛然自门内袭来,可见着扇门,是有多久没有打开过了,以至于屋内,早已是灰尘遍布。 “唉,现在啊,根本就没有人会来这里参观研读这些凡夫俗子的书籍,想当年,有多少人打破脑袋,都不一定能进的来。” “咳!咳!咳!” 漫天飞舞的灰尘和不断扑面而来的腐朽味,使得阿罗背后的泡饭,一个劲的猛咳。 “这,咳咳,这是有多久没打开过了?咳咳!” 泡饭一度感觉自己即将被这灰尘呛死过去,实在是受不了这扑天的灰尘。 就连一旁的阿罗,也是忍不住用手轻掩住嘴鼻,常人根本就难以忍受。 “呵呵,让你们见笑了,因为平时根本就无人会来这里,所以积了点灰尘,无妨无妨。” 这简直比我那破茅草屋还脏的好不?69 实在是没想到,这破楼塔里面,竟然有真么脏! 对此,泡饭是无比的抱怨,还争破头呢,就这个鬼地方,来第二次都嫌多! ... 仿佛是看出了阿罗两人的顾虑,蓑笠老头不由的咳了两声。 楼塔内部呈一半环形状,高约五尺,算不上是太大。 各种各样的书籍,更是随意的摆放在环形书架之上,从书籍的侧面来看,甚至有许多书籍,早已泛黄发烂,有些书籍更是随意的扔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在书架一侧,一道环形藤梯,连接向二楼,屋顶边缘,偶尔还lm能看见一两个破蜘蛛网。 待的老头缓缓将角落里的草油灯拨亮,阿罗这才将整个一楼看清。 这,是藏书阁吗? 眼角一阵的猛抽,眼前的场景,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这就是藏书的地方。 除了各大门派和势力之外,又有谁会有这种专门的藏书阁? 世人本就是以武力而建其身,功法玄秘之外。 又有谁?回去对这些野史录史感兴趣呢? 阿罗缓缓弯腰将脚前的书籍拾起,这满屋的腐朽味,对阿罗来说,并无什么,只是一股悲凉之感,不由心生。 .... 《奇闻录》 .... 《幻草记》 .... 《蛮荒录》 ... 《上下五万年》 …… 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破书卷,阿罗的好奇心,瞬间便被这些所迷住。 虽然大体来看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书籍,但是对于目前的阿罗来说。 自己缺的,正是这些书卷上的空白。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于自究竟处于何种的一个世界,自己却是一脸的茫然。 “哼!这些破纸有什么好看的,给我擦屁股我都嫌硬!” 东瞅瞅西瞧瞧的鱼泡饭,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乱七八糟的看又看不懂,用又用不了,一点用都没有!” “小女娃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呦。” “啊鬼啊...” 在一旁抱怨不断的鱼泡饭,猛然回头,却发现臭老头子正默默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对着自己眯着昏眼,泡饭瞬间如炸毛的野猫,一个窜步,瞬间便窜到书柜后猫了起来。 “老先生,这古塔上几层,都放有如此多的书卷吗?” “没错,都是往年放在这里的,上几层,也都是放的这些书卷,现如今还对这些感兴趣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了吧!” 阿罗闻言一愣,随即释然。 “你若喜欢,这些书卷你便随意查看便是!”猛然挥挥手,仿佛丝毫不在乎一般,说完老者便独自又回到了庭院的藤椅上,继续小憩了起来。 .... “多谢!” 微微抱拳一笑,阿罗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精光来。 …… 古塔藏书阁虽破败不堪,但好在书卷保存完好,虽然均不是何等重要的书卷,但是用来扩充一下脑中的空白,这对阿罗自己来说,是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腐朽的塔楼内,阿罗捧着一本本杂乱无章的书卷,不停的看着,看到甚处,更是猛然发呆。 ‘这样的画面,多久未曾出现过了? 上一次来的那个小伙,如今应该有十几年,或者几百年了吧?’ 透过蓑笠,藤椅上老者,微微侧目,向塔中的人影望去,不由的陷入到了过往的回忆。 “多少年了,也不知到他,是不是它一直在等的人!” 微微一笑,蓑笠再次盖下: “或许,我的小憩生活,也就此该结束了吧...” 老者的举动,阿罗等人并无发觉,而鱼泡饭,则随意找了一个地方,美美的睡了起来。 跑了一天,又加上吃了梦寐以求的荀草羹,若是没有臭老头,今天,鱼泡饭也算是过的圆满了吧。 …… 古怪的藏书阁,古怪的老头,和正在古塔里,无比古怪的阿罗,在这个竹山脚下,形成了一副独特的场景。 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也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里还有人,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竹灵镇,还会有真么一个地方! ……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