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堂堂大宋》 第1章 刘旭“哀怨”的看着羞涩的钱袋子，这大宋不讲道理啊，柳潇潇也不讲道理啊，只是进了下她的闺阁而已，这钱袋子里面就剩下几个碎银子了。自己赚点钱财容易么，还有岳银瓶的那些首饰，坑爹的当铺老板居然就给了五十两，你们就欺负人吧！ 心里恨恨的阿Q，推开了房门，岳银瓶果然没睡，烧了些柴火，油灯都没点，见刘旭回来，眼睛看了过来。 “成了一半，若是皇帝诏我进宫，估计再加一些。” 岳银瓶面色稍缓，居然起身而来，然后将桌子支上。 “你..肯定饿了吧，今日出去，便没吃什么，你饭量不小，每日的饭食，也是精美可口，银瓶不如你，便只是将今日的饭食再热了一下，不管如何，公子的大恩，银瓶铭记于心。” 刘旭愕然，再次看了下岳银瓶，舒心的一笑。 “嗯，知道便好，那可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报答于我。” 岳银瓶愣了一下，勉强一笑。 “银瓶知道了，银瓶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能挺得住，不会再轻言轻身之事，你快吃吧，哦，钱财？” 才说完，刘旭便直接摆手，口中的饭食好不容易咽下，喝了口水。 “钱财没事，忘忧阁这种地方，去了一次就可以了，再去也是无用。我跟你说，这事情，估计能成，虽然不知道柳潇潇的闺阁之内还有谁在，但是肯定是一个朝堂不想外人知道的人，柳潇潇虽然镇定，不过我进去之时，尤其是说到宫中的时候，脸上有些不对劲，我大胆的猜测了一下，李师师，应该是她。” 岳银瓶愣住，刘旭呵呵的笑了下。 “所以，那里肯定有皇家的侍卫在，他们也不想我再多去几次吧？万一撞见了呢？所以，皇帝肯定能见到我的长短句，只是看他能不能感兴趣罢了。” ...... 等待总是漫长，岳银瓶恢复了些精气神，家里的衣物都找出来洗了个干净，尤其是看到打底裤的时候，脸就红得厉害，刘旭不摆摊了，因为有人给他来送钱了，朱大公子红光满面的，对自己在忘忧阁吟诵的曲子相当满意，因为已经有人称他为“淫才”了，柳大家的闺阁进不去，但是张大家，许大家之类的，那不是轻松的？所以这些天夜夜笙歌，每日吟诵到这几句的时候，他便觉得与他相好的姑娘就格外羞涩怜人，自己胸中豪情万丈啊。 “哎呀，朱公子啊，看朱公子如此红光满面，想来最近，定是桃花阵阵了，小生在此恭喜恭喜了。” 朱大公子果然豪爽，对于此中之事，那是更是豪爽了，还未开口，手中的银钱，便已经塞了过来。刘旭愕然，随即嘿嘿一笑接过去，不拿白不拿啊，版权费啊，至于文人的节操？告诉我多少钱一斤，我可以去卖点。 “嘿嘿，那个刘公子，啊不，刘兄啊，那日忘忧阁中，刘兄可是出尽风头，如今的临安城中，谁不知晓，柳大家的入幕之宾，原来早已有人，而且刘兄书画诗词，傲立当世，临安城中，欲求刘兄一字一画者，已经太多了，还好，小弟守口如瓶，为此，刘兄是不是再赐小弟书画诗词一些？你不知道，那个小翠啊，已经在小弟的耳边言语了多少次了，刘兄给予柳大家的青玉案，那是多美的词啊，刘兄....” 唧唧呱呱的一大堆，刘旭冷汗直流，这时代的诗人，那和后世的明星也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而自己，居然就这么，“火”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办一场诗词会，来大赚一笔了？想想就动心啊。 只是还未开口，远处已经再次走来一人，身着内侍服侍，走到近前，朱大公子已经拜礼，刘旭凌然，看来来头是不小了。 “你便是刘旭？” 微微眯着眼来打量，刘旭拱手。 “小生便是了，大官来此？” 内侍轻轻点头，对于大官的称呼，还是很满意的，咳嗽了一声。 “那虽杂家走吧，陛下想要看看你这个大闹忘忧阁的才子。” 刘逸愣然，朱公子却是兴奋了，自己果然没看错，对得起刚才的刘兄二字称呼啊，这就让陛下召见了，若是能得皇帝欢心，那之后的仕途，还不是.... 撞了下还在发愣的刘旭，醒转过来，刘旭拱手称是，又怕岳银瓶担心，便拖了朱大公子前去告知一二。当然，代价是一首“艳词”了，不过这东西不少，以前论坛上面，记得很多。 “大官可知晓陛下召唤草民，所谓何事？” 轻轻的将朱大公子方才给自己的银钱递了过去，内侍撇了一眼，更是满意，掂量了下，不动声色的收入袖子之中。 “刘公子才华横溢，书画双绝，诗词溢美，陛下甚是欢喜，刘公子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啊。” 刘旭心中一顿，随即莞尔。 “大官说笑了，说道这些，陛下才是真正的大家，听闻陛下曾亲赐手书于朝臣，小子甚是羡慕，陛下习先人之法，又精进先人之法，草民是望尘莫及了，不过偷偷的学一学陛下的法子，谁知道，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啊。” 内侍满意的点头，知晓进退的臣子，才是皇帝喜欢的臣子，岳飞军功卓著，但是为何会遭受如此，便是因为此人太不懂官场之道了，连立太子的事情，都要参合一下，这可是带兵大将的忌讳，皇帝能放心，那就怪了。 再加上皇帝又是有名的孝子，所以，此次宋金议和，岳飞成为筹码和牺牲品，那是注定了的，眼前这小子，虽然年岁尚轻，不过看其行事，倒还算有章有法，诗文书画又可以，若是没牵扯到岳银瓶，这前程几乎能预见了。只是人事啊，太过不定，这一去，谁知道命运为何？ “陛下自然是大家，你也不差太远，若是你在忘忧阁所言是为真心之语，杂家保你一个荣华富贵，一会儿见了陛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便是烂在心中，也不要说出来，朝堂的事情，还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可以参与的，记住了？” 第2章 要娶帝姬的公子 折扇纶巾，青衫落膝，杨柳依依之下，抬眼望着漫天的春色，便觉得暖和得很，只是风流不过一时，正要摇头晃脑一句，却是被一队卫兵给挤了开来。 “帝姬出行，闲人避让！” 这是算听清楚了，其他人都是低着头，唯有刘旭抬头，好奇的张望偷瞄，帝姬啊，这可了不得，以前只是在电视里看过，这次算是见着真人了？ 一旁的老者发现了刘旭的模样，连连扯着刘旭的衣袖，这要是让侍卫看见了，那还得了，大不敬之罪，亵渎帝姬，拉去砍头都算是轻的。 “福伯，你拉我作甚？不就是个帝姬嘛，我得好生瞧他一瞧，若是生的好看，咱们也去考个功名，东华门唱名啊，嘿嘿，听说拔了头筹，那可是能娶帝姬的，咱们先看看以后的媳妇儿长得啥样。” 脖子又伸长了，旁边叫做福伯的老者差点吓傻了，一边低着头，一边使劲的拉扯刘旭，口里低声的祈祷别被走过的侍卫听见。 “我的大公子喲，可不能瞎说，要被砍头的。咱们是商贾贱籍，想不得那些，好好的经营好店铺，才是个正经，您要是喜欢姐儿，咱们娶一个便是，可不得胡说。唉......等卫兵过去，便去市集，买好了香烛，得赶紧回府，夫人想必都该着急了。” 刘旭闻言笑笑，点了点头。 “嗯，也好，福伯，不娶就不娶，帝姬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就是个好奇，没见过不是？放心吧，今日清明，爹爹在天之灵看着呢，我晓得轻重，这就去买香烛，也好让爹爹保佑我能振兴家业不是？” 福伯满意的点头，自家公子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傻子，十五岁了，还如同三岁婴孩一般，上次下人带着在西子湖畔的寺庙进香祈福，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落了水，吓坏了家人，这春日虽然转暖和了，可是这水可还是寒得很，公子又是个傻子，不会水，那还得了，眼看着都沉下去了，福伯立马跳水。 说来也是怪事，便是此次落水，也不知道是夫人感动了上天，还是这湖水有灵，居然将公子的痴傻之症给治好了，虽然大病了一场，可是醒来之后，耳清目明，虽然经常说些胡话，可是总算是正常了，至少，如今还知晓看人家女子漂亮了不是，也是，公子十五岁了，也大了，回去跟夫人言说言说，也该找一个人家了。 一主一仆在一旁说着，也没发现，从一旁经过的马车窗帘轻颤，车内的女子紧握了粉拳，轻轻移开了一点车帘，眼睛恨恨的看着下面正抬头张望的男子，这大宋天下，还有如此登徒子，待回去，得让宫女好好的查询一番，敢说本帝姬的坏话，真是个不想活了！ 刘旭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待得军马都过去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像很脏似的，左右瞧瞧，这杭州的美景，还真不是盖的，后日就觉得舒心，这大宋之时，便更是舒坦了，伸了伸懒腰。 “福伯，要么你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这自从上次大病一场，难得出来，往日的岁月，又活得糊涂，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赏一赏这春日的景色，如何？” 福伯左右看了下，见自家公子一副认真的模样，而且，方才不是还说要吟诗给自己听嘛，莫非公子真是神灵护佑，自此开了窍不成？是了，定是如此。 心里欢喜，连连点头。 “也好，那公子您可得就在此处等候老奴，别往他处去了，老奴快去快回，老天爷，老奴得多买些香烛，定是祖宗显灵了。” 嘴里碎碎念的交代着，让刘旭莞尔一笑，挥挥手，福伯便奔跑着他的小短腿去了，刘旭这才收起了笑容，看着风皱起的湖面，怅然一叹。 十日之前，自己便是在此处落水，断桥啊断桥，这一断，便是千年啊，茫然了整整十日，骨头都酥了，这才爬了起来，休憩三日，这还是自己到了大宋之后，第一次走在大宋的街道之上。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莫名的就吟诵这首不应情也不应景的太祖词来，或许自己就是想到了往事越千年，换了人间，无奈的一笑，好在啊，后世的自己，不过一孤家寡人，清明节，人家都祭祖，自己却只能跑去西湖晃悠，还在跟自己的学生说，大学了，莫只记得情人节，这清明，却是国人之重，自己却... “唉.....” 也好，反正无牵无挂，就是可惜了，和自己带同一个班的那英语老师，是长得真漂亮，不过这丫头偏偏喜欢国学，自己当年为了她，可是拼了命的练字，背诗词，附庸风雅，好在本来小时候的功底就不弱，亏得自己小时候街上乞讨的时候，练就的一手好字啊。 莫名的一笑，再抬头时，就差点吓丢了魂，任谁一醒神被一双大眼盯着，也不会有镇定的，所以身体的自然反映，就是对着前方一拳头，大喊一声，何方妖孽！嗯，黑虎掏心，这招果断不错，本公子那也是练过的。 只是掏心好像掏偏了，掏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被掏之人也是傻了，直到刘旭还确认般的捏了两下，就出现了“河东狮吼”，然后就是撩阴腿，吓得刘旭果断后退。 “靠，哪里来的小妞，吓死公子我了！” 心有余悸的拍胸口，而对面的男扮女装“小妞”，眼里的虽然泪水点点，却又怒火万丈，隔着那么远，刘旭都能感受得到。 “给我打！” 咬牙切齿的，周围穿着护院衣服的彪形大汉，立马就虎虎生风的撸起袖子上来了，刘旭本来看见是个女的，还要解释两句，这下自是说不成了，如鸟兽一般飞起，直直往后落下，扑通入水，那叫一个干脆。口里还出声责骂，尼玛，这水真是冷呀！ 第3章 倾城女子 刘家全府上下算是急坏了，大公子才转好了，却又突然不见了，福伯拿着脑袋直往地上磕，夫人有气无力的从眩晕中回醒过来，手颤抖得厉害，指着门外。 “快去找啊！自哪里落水，就在哪里找！” 说完对着手捏着珠子，连连向天求愿，可千万不能出事了，家里就这一根独苗，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教老身如何活下去哟。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要害吾儿！” 福伯再次拜倒。 “老奴打听了，听行人说，是大公子和一个姓韩的公子发生的口角，大公子情急之下，就跳了湖。” 言语也是恨声，大公子以前是个傻子，现在才明了事理，家里刚有了希望，就被人如此，这口气，必须得出，商贾是没什么地位，但是咱们有钱，就算拼了倾家荡产，只有给这府衙里出些钱财，定叫那人无处可逃！不过，还需要先打听清楚，对头到底是谁，千万莫是朝堂的大官，若是如此，那这人命，可就真没法了。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刘旭却是浑身坠入了温柔乡，芙蓉暖帐，花瓣漂浮，帘后美人，轻声弹奏，娇娇细语，如同呢喃，真是个佛若皈依，也难抵岸啊。 “公子可好些则个了？” 帘外女子温婉一笑，停下了手中的琵琶，隔着曼纱，向着里间的刘旭轻声问道。 “额....嗯，好多了，好多了。额，姐姐的琵琶弹得真是好听，小子鲁莽，误闯了姐姐的香闺，事非得已，还请姐姐见谅。” 刘旭吊着别扭的话语言语，惹得帘外女子扑哧一笑。 “姐姐？妾身可担待不起公子的称呼，公子说自己受仇家追杀？误入西湖，这才爬上了妾身的画舫，如此也隔了两时辰，想必，那恶人，已经远去了，妾身这便将画舫靠岸，公子也好归家，如此，可好？” 刘旭愣了一下，莞尔，青衫是穿不了，随意穿了身这女子才买来的衣服，走出帘来。 “姐姐心善，莫不怕我是恶人不成？姐姐容颜绝世，便是这湖边的沙尼见了，也要动了凡心，何况是小子这般血气方刚的小子？” 坐了下来，喝了口酒，砸吧下嘴，淡淡的，没什么味。天然出芙蓉，纵然是后世见惯了明星，见着眼前的女子，那是也让人心里一动，二十来岁的年华，正是争艳之时，可是这女子却无需去争，千般佳丽，她娉婷而立，也是卓然。 “观人相，而知人心，听人言，而得人德，公子爬上画舫，纵然在妾身脸上停驻了片刻，却也无丝毫淫邪之色，便如雅人观花，一笑而之，这一点，妾身，还是有些把握的。” “再者，公子两次落水，妾身可都是在这画舫之上，观看得仔细，公子方才吟诵，纵然不合情，亦非应景，却也有一股气势于句中。能吟诵出如此佳句的人，又岂非寻常浪荡子弟？只是公子方才却是鲁莽了，妾身眼拙，却也识出，公子袭击之人，乃是女子之身，公子若是他日再遇上了，可记得要致歉一二，这才显出君子风范，不负公子之才哦。” 最后，还调皮的对刘旭挤眼，惹得正在腹诽的刘旭一阵脸红，漂亮的女子果然是妖孽，看得透人心，浑身抖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落水的后遗症，又笑了下，起身而来。 “嘻嘻，那小子倒与姐姐算是有缘了，姐姐可听闻一句话？” 女子抬眉，微微侧首。 “何言？” 刘旭又是呆了一下，随即露出微笑。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女子扑哧而笑，娇嗔的看了一眼。 “妾身道公子年幼，想不道公子也习那轻浮之言，如此，可对不得妾身，公子还是快些下得画舫，你看，这江边，已经有你家的仆人来回寻找了许久了。” 刘旭闻言向外看了下，果然，福伯那肥胖的身体在沿着岸边寻找呢，心里怅然了一下，叹息一口，微微一笑。 “也罢，害的家人担忧，小子的不是，多谢姐姐提醒了，那小子这便告辞了。” 拱了下手，掀开画舫的帘子，才迈出去半只脚，又莞尔一笑回头。 “姐姐，小子再与你说一些话可好？” 女子闻言顿了一下，莞尔一笑，这样的公子，她见得多了，点点头。刘旭就笑了，一副深情的模样看着女子。 “人生不过七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五十年，这里间，又要除去半数黑夜，如此，人生便只余下二十五年，再细细算之，吃饭饮茶，沐浴更衣，东奔西跑，做工生病，又耗掉了不少时日，真正留下来陪伴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那便是少之又少，我不想让娘子觉得我是一个花言巧语的登徒浪子，我只是想告诉姑娘，可如同我这一辈子，只有两三次机会与娘子邂逅相遇的话，算是今日的，前两次我已经浪费掉了，只剩下一次，我是不能放过的。娘子姐姐，下一次相遇，把酒言欢之时，可否弹奏一曲凤求凰？” 言罢，刘旭松开了手，珠帘隔断了两人，刘旭一副深情公子的模样，向外款款走去，忍了半天，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逼格够高吧？这白蛇传果然没白看啊，哎呀，糟糕，忘了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了，太失败！ 女子闻听着刘旭的话语，便是呆愣在了原地，痴痴的念想了一遍又一遍方才的话语，耳根都红透了，娇嗔的跺脚，看着珠帘挡住了的刘旭身影，又是扑哧一笑。 “还说不是登徒子，看你今日落水，便是活该，这般欺负女子，就该有人惩罚一二，还凤求凰咧，也不要了那脸皮，看妾身下次不揍了你这欺负女子的登徒子。” 口里怨骂着，眼里却是笑意满满，直到刘旭与福伯汇合，看他左蹦右跳的展示自己没事，这才又是嗔骂，便是一只·猴子，变化多端，也不知晓，那一个是真正的你呢，下次，下次得好好问询一二。天知道说了几次下次了，那下次，自己是不是真要唱凤求凰了？可羞死个人了！ 第4章 韩家人 这世的娘将刘旭周身都检查了个遍，又怕冻着了，又怕磕着碰着了，待得询问发生之事的时候，刘旭果断的住口了，无论如何，算是自己的错，人家到底是个女子，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那以后，那女子估计也难嫁人了，坏了人家的清白，投井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咯噔，打发了自己的娘，拉着福伯往院子里走，左看右看，没什么人，这才低声下来。 “福伯，听娘说那女子姓韩？” 福伯连连点头。 “是了，公子，就是姓韩，老奴已经查实，此人便在城外居住，不过好像是外乡人，不是本地口音，倒有些象北地的人士，老奴打听了一下，好像是特地前来进香的，具体的，还未打听清楚，公子莫急，老奴这就安排人手，既然非官，那老奴有的是办法对付。” 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惹得刘旭忍俊不禁，笑了会，才拍了下福伯的肩膀。 “没事，这事情啊，我自己去处理，你领我去他们落拓之处即可。” 福伯啊了一声，刘旭正了下脸色。 “莫非你怀疑本公子的才能不成？” 福伯连连摆手。 “行，行，老奴这便领公子前去，公子能自己处理事情了，老奴这是高兴。” 刘旭满意的点头，万恶的封建社会，原来是这么可爱，爱死这里了，心里开心的向外走，还不忘让福伯带些银两，一副纨绔子弟一般的向外走去，横行霸道，惹得福伯连连拉扯，这时代，商贾是没地位的，公子你能不整得跟一个衙内似的么？ 刘旭白眼，撇撇嘴，你家公子不是衙内，但是早晚会成为衙内的老子。收敛了些，向外走去，自己家里已经住得偏外了，这小妞居然住得更加在外，这外面，还有客栈不成？ 到了地方，刘旭终于是知道了，为何福伯敢那么大胆的说收拾人家了，小妞居然住在一个破庙里，暮色已下，火堆燃烧着，随行的两位大汉，不知道在劝说着什么，走近了些，才听清楚。 “媛儿啊，你也莫自责，那小子纯属自作自受，没抓住他，折断了他的手，都算是轻的了，那小子能跳河，而且没入水中就不见人影，想来是个水性高的，江南人士，有几个不会水的，死不了的。” “便是，媛儿，你安叔说的不错，咱们也沿湖找了许久，这小子肯定藏了起来了，安心吧，平叔明日再前去打听一番，他家里仆人不少，想来是富裕之家，很好打听的，只要无丧事，那肯定就是无事了。” 刘旭心里哦了一声，看来这小妞也确实不坏，都这样了，还在担心自己，嗯，这一道歉，倒也值得了，正要走上前去，却听得那女子说。 “爹爹押解反贼，临去汴梁之前，千万叮嘱，莫要惹事，若非听闻这寺庙显灵，我也不会前往了，偏偏让我遇上了那贼子，诗词倒是有一番气魄，行事却如此，唉，也怪得我，他受了惊吓，慌乱之中，也算情有可原，唉....” 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惹得刘旭莞尔，也懒得再偷听了，轻轻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三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声谁，转眼看见刘旭，那个叫媛儿的女子，就此瞪大了眼，指着刘旭，半天开不了口。 “咳咳，那个，既然误会都解开了.....” 才说了一句，那个叫做安叔就如同张飞一般，呔了一声。 “好小子，老夫正找寻于你了，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吃老夫一拳！” 我了个去，武侠片啊，刘旭急忙后退半步，好在大汉只是说的凶恶，倒是没有真正扑上前来，小丫头瞪着眼珠子，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眼里还闪烁着泪花，在火光下，晶莹点点的，刘旭舒了口气，看着紧握着拳头的小丫头，躬身拜了一拜。 “小子这里有礼了，白日里，实非小子无心之举，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跃跃欲试的两大汉瞪圆了眼睛，这是哪一出，自己等人先声夺人，不过是想要吓唬这小子一下，自己等人人生地不熟的，这小子又是富贵之家，大宋官商联姻的，又不在少数，可莫要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可是这小子这样一来，自己等人倒是有些别扭了，至少，自己等人将他逼入了河里，这春日的河水啊，可冷得紧。此时前来，莫非不是报复的不成？ “两位壮士，我是真的前来道歉的，你看，银钱我都准备了，虽然谈钱俗气了些，也难挽回小子犯下的过错，不过，看着小子本是无心之举的份上，便饶了小子这次，如何？还有这位小...公子，您看，小子前些时日才被这西子湖的水泡过一次，醒了神，有时候难免还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偏巧遇上公子您，小子方在梦中，被吓了一跳，这才出手自卫，这....” 不叫小姐，或者小娘子，还是叫公子，小妞泪光不闪了，脸却红了个透，明眼人谁不知道眼前的小子已经知道了自家公子是位小娘子了，此时却还唤公子，这是在给台阶呢，名唤安叔的家伙哈哈一笑。 “是了，误会一场，误会一场，我家小..公子当时也是情急，我们也是蒙了头，公子无碍，自是有神灵护佑，公子说前日才醒神，莫非公子便是那传说中神灵显圣，得灵泉醒神之人？” 还是老兄知事啊，这话题转换的，刘旭笑了下，拱手道，正是在下了。 “啊哈，公子得天眷顾，想来日后定然飞黄腾达，又具有仁心义气，诗词绝世，老夫观之，日后东华唱名，想来也是囊中之物了。” 这次轮到刘旭瞪眼了，我了个去，你这马屁拍得清新脱俗啊，然后一副便是如此的样子。 “嗯，小子也是如此认为的。” 一副正经的样子之后，便是捧腹大笑，随后摆手。 “这位大哥，您也别笑话小子了，小子斗胆，问一句，方才小..公子说道，这个...伯父押解反贼，莫非，是方腊反贼不成？” 第5章 韩家人2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才又左右看了下，尤其是福伯，刘旭了然，对着福伯摆摆手。 “福伯，你稍微远一些，一会我便过来。” 福伯也不问，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自家公子爷聪慧起来了，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忤逆了公子的意思。 “那成，公子爷，来时我见路边有些个卖酒菜的小店，我去拾掇一些过来，您和几位慢慢说着，怎么样？” 刘旭伸大拇指，福伯就欢喜的去了，这几日，也了解了刘旭的怪习惯，伸大拇指，那就是开心，赞赏，赞同。 “非是要逼着你家里的老奴仆，而是此事说大极大，说小极小，都是看人如何看待，若是不小心传到了有心人的耳里，怕是不妙，所以....” “咳咳，安叔说的极是。” 刘旭点头，还伸手解下了方才自家里带回来的好酒，和这样的老汉打交道，那酒可是少不得，这时候能喝上好酒，可是不容易，唤做安叔的大汉笑了起来，也不矫情，伸手接过，闻了一下，就一副满足之色。 “公子，实不相瞒，确为方腊，我家兄弟将之擒拿，若非我家老太爷病重，小娘子挂念，想要求一份平安符给老太爷，这一会儿，我们也早已经入京去了。” 刘旭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莞尔一笑。 “那若是这样，想必，你们家的大人，当是韩世忠韩将军了？” 那个安叔和平叔再次对眼，随后疑惑的看向刘旭。 “公子如何得知？” 刘旭微笑，举起酒壶，示意了一下，待得三人再饮下一口，才开口说道。 “家中有些钱财，老仆算是个机灵的，白日里，我入了水，便心中着急，甚至想要报复一二，这不，花了点钱财，查询到了几位姓韩，结合方才的言语，这便不难猜出了吧？” “呵呵，几位安心，刘旭纵然纨绔了些，但是事理却还是明了，韩将军勇猛无敌，当时悍将，无敌帅才，刘旭虽然以前头脑有些迷糊，却也还记得别人的传诵。此次韩将军终于算是拨得云开见日月，以证己身了，小子这里，先为你家大人庆贺，如此英雄，未能见上一面，深憾之。” 武侠里的话语被这样说出来，本来该是如同乔峰一般豪气的，可是刘旭忘了自己的年龄，十五岁的小少年，装得跟个大人一般，那韩媛儿就扑哧一口笑了出来，随后韩安和韩平两人也是哈哈大笑，惹得刘旭尴尬无比。 “好了，公子有这份心思，已经足矣，待得吾等回到汴梁，定与大人说之，到时候公子若是来了汴梁，只管招呼我们兄弟二人，多的不说，粗酒二两，还是请得起的。” 刘旭也是跟着大笑，随即拱手，客气了一番，再看向男扮女装的韩媛儿。 “刘旭先前失礼之处，媛儿小娘子还请见谅，刘旭身无长物，又是商贾之家，安大哥与平大哥身为男儿，尚且无所谓，但是媛儿小娘子却有诸多不便之处，些许银钱，别无他意，就当是小子的赔罪了。若是小娘子能巾帼之气，大人大量的原谅则个，那便莫要推辞了。” 钱袋子平伸过去，韩媛儿瞧了瞧韩安和韩平，微不可察的点头一下，便伸手接过，也是微微一笑。 “你都那么大顶巾帼帽子扣下来了，我韩媛儿不接，那岂不是显得小气？只是碎银子便算了，我们也用不着那么多，这贯铜钱，我收下了，银子嘛，江边听你诗文不错，送我一首如何？” 刘旭愕然，韩安和韩平莞尔，可是这时代，文人的地位，非常之高，这样索要诗文，说起来，倒是不礼貌，不过看眼前这公子的言谈举止，倒也不似平常之人，也便不阻止了，且静观刘旭如何来对。 “此地距离北固亭不远，便以此为题，作一怀古之句吧？胡乱的吟诵，莫要责怪小子胡言才好。” 装作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而道，韩安两人面面相觑，还真有这样的人，张口就来？韩媛儿倒是兴致很高，眼里冒着星星，刘旭呵呵一笑，看向北方。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虽然永乐遇的北固亭更雄浑，不过那是一股沧桑之感，年少吟诵年老的词，未免有些太作了，还不如这样，吟诵完了之后，刘旭便看见了四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对是四人，因为福伯也回来了，酒水都差点掉在地上，幸好刘旭眼疾手快，这时，众人才反映过来。 “哈哈，好，小兄弟果然豪气！” 韩平大笑叫好，韩安也是鼓掌，韩媛儿念叨几遍，又怕记不下来，拿出笔纸，刘旭莞尔，学着古人，拿舌头舔一舔笔尖，惹得众人发笑，这才挥毫，一首词写了三遍，一为瘦金体，一为王羲之的行书，一为张旭狂草，天知道宋徽宗这货会不会听人言，搞个文字狱，自己这样用了他最喜欢的两种字体，他日就算有人看见了，那还指不定谁倒霉呢，或许自己如同蔡京一样，辉煌腾达了，也说不定不是？ 心里打着小九九，非常感谢当时大学教书时的女神啊，让自己练了一手好字，不过这东西确实靠天分，就比如聪明小郎君自己，模仿，那就是神似，至于画作，那就差多了，人物还行，学着唐伯虎画秋香不是，花鸟鱼虫，那就废了，自己学不来，马马虎虎，在行家人眼里一看，那就是废了，为此，没少受女神的白眼，委屈不已。 福伯一直如同疯魔了一般的碎碎念，他不知晓什么好坏，但是自家公子会吟诗了，这就是天大的喜讯，回去的路上，走得飞快，苦了刘旭这双小长腿，毕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不是。 才进了家门，就是一阵哭号啊，不知道的，还以往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了，好不容易听完了叙述，母亲也是上前，一阵泪水连连，让刘旭无语望天，人生，是如此寂寞啊。 第6章 青城山下白素贞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了府邸，有丫鬟服饰，在外面，有跟班跑腿，刘旭融入伟大的封建主义生活，那是相当得快。 本来以为家里是做什么大买卖的，不过了解之后，才知晓了，也就是养些桑蚕，织些布匹来卖，这时候是几乎没有成衣店的。还有一家半死不活的酒肆，刘旭稍微算了下，就觉得亏本的不成，除去杂七杂八的费用，还有各方打点，基本就没盈利嘛，不亏就阿弥陀佛了。问了下母亲，为何还要继续开下去，言之曰，此乃祖宗手艺，断不可失传了。 “一个炒菜法子而已，至于么。” 抬眼看着面前稀稀拉拉，一整天没几个客人的酒肆，无语的很，去厨房看了下，只有牛羊油脂，调料也就简单的东西，不是说大宋的开封，对于炒菜这一行当，发展得很快么？ “公子爷，开封府的那些手艺人，都是不外传的，再说，咱们家这手艺，算起来也是不差的，这大宋朝，那个地方不就是这些东西？生意差了些，不过是因为才平了方腊，人心不稳，不然，生意还会好一些的。” 刘旭转头，见福伯不迭的点头，这就无语了，试了几口菜，自己喜欢的猪蹄呢？红烧肉呢？唯一的小炒，这猪肉还一股子的味道，方才想起，这时候的猪肉，还不是那种阉割了的，又瘦里吧唧的，没个吃头。 索然无味的放下了筷子，再看看惨淡的状态，一拍桌子。 “福伯啊，外面贴个牌子，酒肆暂时歇业整顿了，再次营业之时，凡事能给句口彩的，开业第一天，免费，不过，层层递进，口彩的文辞越好，得到的菜品自然越好，酒肆的牌子也改了，文华坊，唔，这样算不算有点勾栏的名字？” 见福伯在果断的摇头，刘旭就笑了，脱下外衫，写了一大串要采买的东西，香料，猪油只能暂时迁就，不过买些黄豆回来，榨油试试，倒也无妨，去杂质，先破碎掉，再蒸炒压榨，这样就能出毛油了，稍微精炼一下，闻一闻，就觉得舒心得很，果然比有味道得牛羊油好得多。猪肉要挑拣，天下无奇不有，还真有阉割过的猪肉，问了下，为何。 “公子，老汉发现啊，这猪只要阉割了，便不会打架，变的温顺，肉还长得快，再者，不阉割，一窝又一窝的，老汉没法子啊，又养活不了那么多，这是贱肉，卖不成钱，吃得起得不买，吃不起得又.....哎。”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穿戴整齐华贵的公子问询自己，老汉便多说了些，刘旭在一旁听得，直说妙极。看得一旁的福伯和老汉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子什么个情况。 “老伯，咱们这样啊，这猪呢，你尽管喂养就是，就像你这样喂养，小时候便阉割了，这样肉没味道，好吃，你那里若是有售卖不出去的，只管拉来我府上，我全要了，若不放心，先与你定金也成，如何？” 老汉瞪眼了，很有一种面前这公子是不是傻子的眼神，看的刘旭心里发毛，伸入怀里，就是抛出铜钱。 “这样可好？” 两贯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老汉颤抖的接住，这才醒神了，嚎啕大哭，就是下拜，什么再生姥爷之类的，听得刘旭直哆嗦，交给福伯去处理，自己拿着扇子，向外走去，还听到福伯在那里高傲的吹牛，你只管听我家公子言语即可，这杭州城里，我家公子，谁敢怀疑，老夫就和他拼命！ “公子倒是好雅兴啊，只是这漫漫繁花，被公子如此采摘而去，坏了这大好的景致，莫不是一种遗憾？” 刘旭愣住，这谁啊，声音这么好听，怎么说话就这么讨厌，这暮春的花，马上就要凋零了，自己摘点回去做香水，有啥不好的，这叫留的芳菲在人间好吧，人家指不定多感谢我呢！ “哎呀，原来是素贞姐姐啊，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便如小子看见了姐姐一样，心里，总是嘀嗒个不成，莫非，是要小子也一折姐姐这朵盛世美颜不成？” 女子笑嗔，这是自己第三次见到这公子了，这人时而疯癫，时而文雅的，说话也是个随心即来，张口即言，胡言乱语，不过倒是颇有一番趣味，嗔怪的看了一样刘旭之后，轻轻拈起一朵鲜花。 “妾身何时又得了一个素贞得名讳呢？这典故，妾身可未曾听说，莫非又是公子胡诌而来的？” 刘旭愕然，随机嘿嘿一笑，拍拍手，让福伯他们继续，自己则跟着她沿着路边行走。 “自然是有出处的，姐姐可曾听说，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一心向道无杂念，皈依三宝弃红尘，望求菩萨来点化，渡我素贞出凡尘。” 女子凝眉，随机莞尔，掩嘴一笑。 “犊子牵黄牛，游息黑山中，时老时少，时好时丑。后与连眉女结合，俱去，人莫能追……” “公子是欺负妾身不知话本杂谈么？你这分明是《魏都赋》里的连眉配犊子，何来白素贞一说？再者，公子是将妾身比做那白蛇儿不成？” 刘旭愣住了，厉害啊。 “嘿嘿，管他什么传说呢，姐姐比之那白素贞，更加可人。这不，正想要在这春夏之交，寻一个法儿来，留住这满山的芬芳，送与姐姐。不过，姐姐啊，小子有群芳之谱，姐姐有一任群芳妒的曼妙，小子却不知芳名，可属一大遗憾咯。” 女子愣住，还真有不知晓自己名号的？随机莞尔，也是，自己以前一直居住汴梁，此次南下，想一观江南之景，也想散一散心中的郁积，却让自己遇到了这个趣人，抿嘴一笑之后。 “不似惆怅，勉做幽魂，这世上名号者，多为虚无之言，若你有心，依你所言，唤我一声素贞姐姐，也就是了。浮名多累世，若真可皈依三宝，却是极好了。” 第7章 李师师 没由来的多愁善感，让刘旭蒙了神，这又是哪一出，美女的心思，果然不好猜测，瞄了半响，嘴角轻轻一弯。 “人情似水分高下，世事如云任卷舒，世事多变，素贞姐姐又何必沉湎其中，若以我来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这便是最好，管他明日天翻地覆，我今日即兴而来，当尽兴而归，有人葬花落泪，我却摘花喜人，来来，姐姐，小弟教你一个戏法，好教你知，这花虽落，却香如故。” 提了一篮子花，向着家里走去，女子，便暂且唤做素贞，为刘旭所言唤醒，轻轻一笑，自己年长他几多岁月，却让这孩子给“训”了一顿，想想却又觉得有趣，轻轻提了长裙，也是缓慢跟在刘旭的身后。 指挥者下人将买来的猪肉，香料这些放到厨房之后，自己就开始了忙活，首先要找来硝石，这是做冰用的，很简单，后世上过化学的，基本都知道原理，然后就是把花瓣碾碎，放入水中，加热，到沸腾，中间一根管子连接，另外一头，就是一口倒扣的锅，上面就放置了刚刚弄好的冰块，这是让含有香味的精华油，再次凝结，滴落在容器之后，就是简单的收集工作了，收集了之后，再次蒸馏，如此反复几次，这香精油也就差不多了，高度的蒸馏酒，早就在这几天弄出来了，少量的香精，加入高度的蒸馏酒，摇晃，然后便是等待。 从早到晚，整整忙活了一天，虽然自己做什么重活，却也是有些累了，做香水倒还好，主要是还要做厨子，红烧猪蹄，红烧肉，然后再配上一些小炒，闻一闻，立马就回身了，吃一口，连日来的不舒服，立马就没了。 “这才叫炒菜嘛，一个炒鸡蛋，炒鸭肉，都被你们珍藏成个什么样子，还绝世手艺，没出息的。” 脑袋昂到天上去了，让这群家丁好好闻一闻，就是不给吃，这人心里的小爪子挠的哦，直让刘旭大呼过瘾，让素贞娘子不住捂嘴偷笑。 “福伯，去唤一下我母亲，这便准备开饭了，这把爷累的啊，总算没白费，安排好了，这里的饭食，也拿下去，都是府里的人，公子我傻的时候你们能不离不弃的追随，那公子爷我醒了，自然亏待不了你们，都一起吃。不够的话，自己再过来做！” 这话出口，就是呼天喊地的“谢主浓恩”了，很是喜悦的沉浸其中，母亲是哭哭啼啼的吃完了这顿饭食，直说我儿懂事了，又责骂福伯，怎可让刘旭亲自下厨，礼数还要不要了，不过看素贞娘子的眼色，那就是极其满意了，一副我儿很好的样子，席间更是询东问西的，让刘旭感叹，后世的习惯，原来在大宋就已经养成了！ “人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素贞姐姐，此次见面，于我母亲，感觉如何啊？” 一副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惹得素贞娘子嗔怪。 “这是讨打不成，小小年纪的，便是如此贫嘴，也不知跟谁个学的，坊间传闻，刘公子往日却是活得糊涂，可是师....素贞见之，却相差太多，不言其他，便说这制冰之法，取香之术，厨艺之能，哪一种，不是旁人最珍之若宝的技艺，公子却仿如视之无物，又如同天生即会一般，莫非，这世上真有仙人，梦而授之？” 眼睛好奇的盯着刘旭看，让刘旭一阵心虚。 “姐姐未闻所知障乎？不闻所为执，迷也，大凡宗师者，皆有障目，障心，障耳，障识，小子虽不为宗师，不过小时入迷，障了心窍，其实，这世上有一种人，耳不闻，口不语，却知他人所想，此为佛家他心通，谓之高僧，往往这样的人，心灵之空旷，灵活，世上少有能与之比肩者，小子天幸，能得之一二，却是生平幸事。” 刘旭瞪着眼，一本正经的说瞎话，让素贞娘子笑得弯了腰，若是别人，或许就信了他的话，道理皆对，只是这几次的相处，让她明了了一个道理，眼前的这孩子啊，谁知道他哪一句话是真的，早晚会让骗尽了天下人。 “唔，姐姐这是不信我啊。” 浪费了一番口水，虽然看着面前的仙女娇笑得样子，很是满足，只是若是笑得对象变成了自己，那就不太好玩了。 “非也，公子所言，为天下至理，禅音佛法，皆蕴其中，阿弥陀佛，小女子，是真信了。” 刘旭满脸黑线，信你个邪了。 “无妨咯，姐姐既然是白娘子转世，那小子便是许仙附体吧。这下总该可以了吧。” 素贞娘子愕然，随即收起了笑容，做认真之色。 “非是不信，公子，素贞这是羡慕公子之才，可是，木秀于林，而风必催之，凡事不可过头，公子天资绝世，却还少自保之力，三大绝技，无一不是别人觊觎之能，况且，世上最怕独行于世之人，过人一等为师，过人两等为贤，再上则为圣，如同公子这般，你觉得，是为神仙，还是为妖孽？如此言说，公子，可能懂了？” 刘旭怔住在原地，轻摇香水的手，也变得缓慢无意识，沉思了良久，才恍然，随即摇头，莞尔。 “小子多谢姐姐的教诲，只是姐姐，小子便是藏拙，可能也是晚了，西子湖有灵，湖畔显圣，此为其一，其二才是坏事，小子耍了个小聪明，却是害了自己咯，你说，若是咱们的陛下见着了这个，会是如何？” 哭着脸将给予韩媛儿的辞写了出来，同样的三幅。看得素贞娘子是眉头越皱越深，又是叹息，又是欢喜。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本是准备送于姐姐，言尽姐姐如今心态，劝说姐姐的，这下看来...” 双眼睁大了，还真是欲语泪先流了，半响过后，再看刘旭。 “既然你唤我一声姐姐，那姐姐怎能不管你？既然你真心待姐姐，那姐姐自今日起，便管你这个阿弟了，记住，姐姐的名字，唤做，李师师。” 第8章 鬼使神差的犯了戒 眼如铜铃之大，嘴如拳头之巨，呼吸都停止了，心里一万个***在奔腾，随即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李师师见到刘旭还待在扇一次，就上前拉住了，那温婉一笑，让好不容易被痛觉醒神的刘旭，再次陷入迷糊。 “怎么？姐姐据实相告，你这泥猴子却又不信了？” 这怎么信？本公子泡了皇帝的女人？天了个撸，这和前面比一下，自己宁愿被风吹吹，至少自己若是结实，没折断也有可能不是？ “哎....” 李师师再次叹息一口，也不再言语了，手里再次执起刘旭方才写下的句子，轻轻的哼唱，她是词曲的大家，最擅长的，便是小唱，这句子又对她心意，自然到口即来，哼着哼着，眼里不免再次落下泪来。 “可怜长皱，知音稀有。他曾劝我，让我早日觅得知心良人，便嫁了，我感恩其心，将之举于陛下，谁知，却是隔年自此阴阳距，佛言，诸事不可强求，怕不外乎如是，刘公子，师师感念于你的佳句夺心，至于交由韩家之词，师师替你要回便是，你安心，小女子还未归京，他们是不敢走远的。” 抬脚便要向外走去了，手里的小瓶儿，捏在手里，想放下，却好像又舍不得，踌躇半刻，才下定决心似的，将之安稳的放在桌上，微微福身，才要转首，刘旭却是仿若梦中惊醒一般，极速的拉住了李师师的手。 “额，姐姐莫怪啊，小子这是老毛病了，这事情一突然，这脑袋里便转弯不过来。” 李师师闻言眼里闪烁了一下，愣住，却见刘旭嘿嘿一笑，将她再次扶着坐了下来，这次轮到李师师发蒙了，便是刘旭如此，没顾忌到男女之防，也没感受到，她是真被刘旭的这天一下地一下的举措给弄迷糊了。 “啧啧，老天果然待我刘旭不薄啊，居然让我遇到了姐姐？我便说嘛，这整个大宋，还有谁的倾城倾国之色，能有姐姐这番，遍看颖川花，不及师师好，嘿嘿，妙极，秒极。” 这诗便是胡乱的随口就来了，吟唱出口，才发觉不对，眼前的李师师，有些太年轻了，自己据府上人言，乃十五岁，可是看李师师这模样，再怎么样，也大不了自己十岁吧？秦观和晏几道，那可是都已经入土的人了，这，见鬼了啊？ “师师姐，你不会真是白素贞转世吧？” 瞪大眼睛瞧着，甚至头还往李师师身后瞧瞧，好像在看，李师师是不是有尾巴一样，让醒神过来的李师师，噗嗤一笑。 “便是了，姐姐便是那白蛇儿，你这许仙附体之人，可否害怕则个了？” 我去，这是魔幻界的大宋啊！刘旭撇嘴。 “怕？怕得谁来，兀那白蛇小娘子，你候老衲一候，待老衲取得法器，定于此收了你，好叫你自此终身跟随老衲，待老衲还了俗，定在当一个山大王，好叫你做一做那压寨夫人是也！” 怪模怪样的，惹得李师师差点笑岔了气，娇弱的捂着嘴角，指着刘旭。 “你这泥猴儿，端得放肆。” 李师师佯装的嗔怒模样，是持续不下去了，刘旭稳了心神，就更是感兴趣了，嘻嘻的爬在桌子之上，距离李师师不过两指之距，呼吸可闻。 “那姐姐便告诉我，这及师师好，又是谁来？”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啊，历史谜团啊，李师师这个名字，比武则天还有诱惑，她集江湖，朝堂，文士，武者于一体，她便如同这北宋的江山一般，短暂而华丽，是个男人，遇到了她，那也是要探寻一番的啊。 “你这么聪慧，难道不知晓，便如墨家的巨子，自始至终，只有墨翟之名。” 刘旭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啊，李师师是当时矾楼的压轴级别人物，诗词歌赋，无不精通，而且，有秦少游，晏几道这样的词坛巨擘与她相关，那这矾楼的李妈妈，自然不会让李师师就此消失了，更何况，新登基的宋徽宗，因为一个太监，便知晓了李师师，如此芳名，朕身为天下主宰，竟然不得？ 宋徽宗自然惋惜，可是以前的李师师，毕竟已经年老色衰，你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娼妓给皇帝？那非得被宋徽宗满门抄斩不可，但是又想要讨好皇帝，便是这样，本来姓王的这个李师师，再次名动汴梁。 “清真居士魂归故里，他于师师有恩惠，师师自然要送上一送的。” 见刘旭还是有些疑惑的眼神，李师师哪里不知晓刘旭的心思，解释了一二，刘旭就所有疑惑都打开了，只是心里却不舒坦了，脸上没了笑颜，你若是知晓自己的女神，已经被一头猪给拱了，你心里会痛快？什么臀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以前自己还很喜欢这样的，现在想起，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个滋味儿呢？ 看着近在咫尺的标致美女，刘旭几乎就如此呆住，心里的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皱起眉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鬼使神差的，刘旭就这样向前凑了一下，真的，天知道他为什么向前凑了一下，那平时麻溜无比的嘴，还不听使唤的戳起，才吃了红烧猪蹄的嘴，就在那吹弹可破的脸上，就这样印上了一个油乎乎的印记。 “....” 李师师呆了，刘旭更呆了，这是神马个情况？醒神了，再也不魂游太虚了，李师师媚态无双，似嗔似怒的看着刘旭，脸色红得个没了边，偏偏刘旭还“恬不知耻”的添了下舌头，这就更不得了了，两人尴尬得能直接钻入地缝之中去，心跳一百八了吧？ “咳咳....那个....师师姐姐....天色已晚，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轻轻的嗯了一声，李师师提身便走，差点摔着，刘旭想要扶一下，又感觉不妥，还有李师师稳住了身子，低着头，小碎步迈得比竞走冠军还快，让刘旭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师傅，八戒我，犯戒了啊。” 第9章 没被猪拱啊 一路无话，便是到了画舫之前，还是相顾无言，最终李师师上得画舫，刘旭迟疑了片刻，也跟随而上。李师师本来还在思绪纷飞，转过头来，见着刘旭正傻子似的站在身后，再看他那窘迫的样子，便是捂嘴偷笑。 “姐姐又没教你这泥猴儿上船，你怎个就自己蹦跶上来了？人小鬼大的，如此年岁，便知晓骗取女子心肠，这长大了可还了得。” 到底是在章台之所待久了得，稳住了心神，也便不再窘迫，再者，自己都大了他不知几岁，大宋朝虽然对于婚事开放一些，却也没听说哪个男子，会取一个比自己年岁还大的女子，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自己与这秒人，总归一个姐弟相称，便是最好。 “姐姐冤枉，人言，情之所至，身不由己，姐姐生得如此，小子又非柳下惠那傻子，你身上的清香入鼻，这便魂不守舍了，换做她人，小子可是能坚守己心得。” 江湖混的，到底是脸皮厚啊，这一人转弯，刘旭便也自然了，嘻嘻的笑着盘坐下来，左看右看的，这时候，画舫这高档场所，与后世的游轮都有得一拼啊，自己也土豪了一把不是。 “便是你最有理，如此，反倒是姐姐的不是了？” 嗔怪一眼，风情无限。 “诶，你这泥猴儿瞎折腾什么些，姐姐这画舫，除了周老先生，旁人可从未有人登临过，便是那人，也只是在矾楼与姐姐赋诗言词，礼遇有加，谁又如同你这泥猴儿，毛手毛脚的，就不能安生一些？” 刘旭才拿起李师师的古琴研究，便听得了李师师的这般话语，心里再次蒙了？礼遇有加？呆愣了半响，踌躇着张口。 “那个....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可否？” 李师师闻言莞尔，不知道刘旭又想要知晓些什么，将茶水煮好，淡酒放上，慵懒的往后斜斜一靠，点点头，温婉一笑。 “行，今日你这泥猴儿想知晓什么，姐姐都如你个愿。方才未吃甚东西，先用些小吃糕点吧？” 刘旭哪里顾得上那个，将琴抱在怀里，身体前倾。 “姐姐，你可曾听过这首词？” 李师师闻言淡笑，询问似的眼神看向刘旭，半响，刘旭下定了决心似的。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 还未念完，就没李师师给打断了，在镇定，那脸色也再次红透了，刘旭捉摸着眼珠子偷瞄李师师，心里七上八下，将军令都要上来了。 李师师没好气的将刘旭手中的古琴给拿开，在他额头前使劲的点了下，啐了一口。 “没羞没臊的，好好的人儿，好好的文辞，怎个就写这些没个出息的，也不惹人笑话，姐姐也是知晓你这胡闹的性子，在姐姐面前放肆些就罢了，出得这画舫，可不得说与别人听，得被人打坏了送去官府。” 便是馆阁之内，听惯了那些风流话语，李师师也羞得不行，偏偏那些话儿，如同有魔怔一样，一字不落的送入了耳里，一遍就已经记全了，甚至还有一种想要刘旭将之念完整的错觉，再次轻啐了一口，见刘旭又发傻了，便佯装愠怒，亲近的上前轻轻提起刘旭的耳朵。 “想些个什么，姐姐与你说话，你可曾听进耳里去了？” 刘旭醒来了，伸手抓住李师师的纤纤玉手。 “这么说，姐姐不知晓这词了？” 李师师又羞又怒，这孩子今个是没完了啊，得好生教训一番，才要发力，自己手却被刘旭握住。 “知晓你个头，你这泥猴儿，还不放开姐姐！” 刘旭傻了，是笑傻了，几乎是惊起蛙声一片般的魔笑啊。 “这么说来，赵佶这王八蛋是还没来得及祸害姐姐你啊。” 这话吓傻了李师师，快速的朝画舫之外看了下，心下稍松了一口气，这次是真怒了，顾不得刘旭握住的手，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对着刘旭就是一巴掌，背部生疼，这是下重手了。 “你这孩子魔怔了不成，皇帝的名讳，也是你能直言的！若被人听去，便是姐姐，那也保不住你，便是你母亲，也要受到牵连，混账小子，今日非得好好训你一下，如此胡说八道，往后可如何是好！” 手上再次用力抽在了刘旭的背上，丝毫没有留情，刘旭笑着，任由李师师再次拍了几巴掌，这才抓住她再次拍来的手，红通一片。 “我皮实，你这般揍我，我还没疼了，你这手得成猪蹄了。” 轻轻的吹了口气，这里又没有什么伤药，只得如此了。 “你便安心则个，我刘旭还是知晓轻重好歹的，若非在姐姐面前，我又何能如此？嘿嘿，我便是太兴奋了，姐姐，你可知晓，便是第一眼见你，便觉亲近，再次见你，心下更是如此。” 李师师眼睛被刘旭直直的盯着，半响转过头去，哪里有这样如狼似虎的盯着人家眼睛，还只说亲近的，不要些脸皮的。 “姐姐亦是如此，若非这般，早将你赶下船去，还得任由你这泥猴儿这般欺负不成？” 刘旭笑着看李师师，想要放下李师师的手，却又舍不得，本屌丝好不容易逆袭了一次，可不容易，得好生感受一会儿。 “嘿嘿，那也是姐姐与我好不是？” 李师师再次啐道。 “没个羞的，谁与你好了？” 刘旭这才放开了李师师的手，哈哈大笑。 “那可不成，方才姐姐可是亲口承认了得，姐姐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所言之语？小子便说了，待得下次相见，可得教姐姐奏一曲凤求凰。” 没正行的邪气一笑，直让李师师笑颜阵阵。刘旭却是倾身向前，几乎再次触及李师师的面庞，李师师娇笑着后靠，再次变做了方才的斜靠模样。 “还凤求凰哩，也没个正形的，此地如此，换了他地，可不得还这般，外间的侍女，是姐姐从小带大的，自然不会胡说，可若是遇到他人，将你说到皇帝面前.....” 不言而喻了，李师师皱起了眉头，刘旭也是如此，不过很快，刘旭就笑逐颜开了，这小子马上就要被抓走了，还皇帝个屁啊。 “姐姐，周老头子说的好啊，你得寻一良人嫁了，小子生的不差，才学更不缺，金银便如同手中尘土，挥之即来，便自告奋勇，揽下这份差事如何？” 第10章 荡漾啊 李师师娇笑，还是将刘旭的话语当做了少年的玩闹之语，手拈起酒杯，抿上一口，见刘旭还在瞧着自己。 “姐姐谢过你这泥猴儿的心思，你便是要惹姐姐欢喜，也不得如此言语，你今时不过十五之龄吧？可知晓姐姐年岁？已然三八岁月咯。你这泥猴儿心善，观你待下人便可得之，他日，定能娶一个比姐姐更好的女子，如今，你当以功名为先，求学为要，这才是个正理。” 轻轻的去推胡闹的刘旭，谁知竟然推之不动，这又是莞尔。 “快些起身，如此这般，便如浪荡子一样，哪里有个正行。” 刘旭眼睛转了几圈，心里是算定了李师师不会发火了，索性耍起了无赖，直接向前压上，李师师惊呼一声，便直接躺倒在地，刘旭邪气的一笑，猝不及防的，再次在李师师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印记，看呆了李师师。 “年岁管他如何，我心里如此作想，便是最重要的。姐姐，小子在此发誓，今生定要娶你，天皇老子也无法阻拦。” 誓言这东西，在古代那是最重要的，谁也不轻易去发誓，李师师就这样看着刘旭，两人间呼吸可闻，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又直接外加无赖的家伙。刘旭心里飘飘然啊，这可爱的封建王朝，太欢喜了，这事情若是到后世，早被人左勾拳，右阴腿的教训了，这样可调戏美女，啧啧，再来一打吧！ “嗡啊！” 刘旭亲不自禁，还是又要亲一下，李师师的手挡住了，啐了一口，噗嗤一笑。 “应了，姐姐应你了，好泥猴儿，你快些起身可好？” 刘旭哈哈大笑，依了言，虽然自己想来个天当被子，地当那啥的，不过时机也太不对了，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几次见面而已，恩，得培养，得养成！ “姐姐可不许忘了今日的话语，若是忘了，小子可是得伤心不已，定得真个当他一回山大王，去汴梁抢了姐姐回来。” 一句话，让才平复好心情的李师师娇嗔，起得身来，将乱掉了得衣裳整理了一番。 “哪里有你如此逼迫女子的？口中甜言蜜语的，将来也不知要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姐姐命薄，自小生于章台，周老先生让姐姐寻一良善，便嫁了，可是这又能如何得了？便是今日，姐姐便是口头上应了你，他日回了汴梁，姐姐便是要与你见一回，那也是难得很。” “泥猴儿，你若真心待姐姐，便听姐姐一言，姐姐带你去京口，此时，军卫便驻扎在那里，要回了小词，你便回这杭州，寻一先生，拜人门下，好生求个功名，富贵绵世，姐姐这等章台女子，你便忘了，如何？” 刘旭愣住，不待这样的，说的好好的反悔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姐姐这是要我学这相思之苦？那可不成，我最不喜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言语，若如姐姐所言，我便想个法子，姐姐既然可以做李师师，那我也有法子让你没有了李师师这名号，不就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么，手到擒来。” 李师师又是欢喜，又是忧愁，这家伙的诗词，是让自己欢喜得不行，可是胡闹的性子，又怎生得好哟，差点急出了眼泪，刘旭这才嘿嘿一笑。 “好好，小子便听你一言，送你去京口，便再次折回，不过，我变了心思，这词句，便不要回了，我手里的练香之术，烹饪之法，这些就不先不传世了，恩，便于姐姐做个约定，明年春暖花开之日，便是我去汴梁之时。这可不许再反悔，恩，是夜了，我也该回了，姐姐，以后我私下便直接唤你师师可好？” 也不等李师师回答，嘿嘿一笑，再次快速的上前亲了一下，猴子一般的跳跃出去，大笑着，出了船舱，见得李师师的几个随身丫鬟，好像气鼓鼓的，又是哈哈一笑，跳下画舫，悠哉悠哉的，向家里走去。 到了家里，就在准备出行的事宜，母亲上前询问，刘旭就直接说是要游学，寻一先生，好好求得一番学问，将来得中功名，光宗耀祖。 这可不得了，母亲直接眼泪连连，却是极其赞同，大宋的学问人，那地位是无比高大的，有了名气，便是县丞见了，也要礼遇有加。 一整晚没睡得好觉，母亲一直在跟前嘱咐，银钱自然是第一位，然后又是嘱咐，穿戴吃行，事无巨细，都要交代，刘旭半卧在床，第一次心里暖暖的，起身，下床咚咚的磕头，无比认真，这以后，这便是自己的亲娘了。 生意交由了福伯打理，蒸馏酒的法子，也给了福伯，不过这酒，得兑水，比别人好上一线即可，不能太多。菜谱也写了一些，然后就是提提包袱，眼睛满是血丝的坐上了雇来的马车，这时候，李师师早已经等候在驿站了，随身的丫鬟换了装束，好家伙，一身劲衣，还佩戴青锋，纶巾飘飘，一副侠女景象啊。 “我家娘子命我在此候你，怎么就如此慢了。” 年岁也与自己差不了多少，鼻子哼哼的，显然见刘旭一副不是好人的样子，比较，昨夜她可是在画舫外听得清楚，这小子欺负自家娘子呢。 “啊，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咦？这位侠女，身着劲服，腰悬利刃，动若处子，行若脱兔，高手哇，厉害厉害，敢问侠女师承何处？刘旭也练过几番拳脚，习得一为落樱神剑掌法，独孤九剑的剑术，太极无形的拳道，佛山无影的腿法，见到侠女，心里甚是激动，得日定要讨教一二啊。” 其实昨日白天的时候，李师师就已经跟刘旭说过，随身的丫鬟，技艺不差，小小丫头，可是师承不得了，公孙娘子门下，寻常之人，可是近不得她的身的。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些法门？自己为何从未听说？才要开口，就听得马车之内说话了。 “可是刘公子到了？念奴儿，那便走吧。” 第11章 都不是简单人呐 小蛮儿恨恨的瞪了刘旭一眼，轻身上了马车，轻车从简，刘旭也没法前去李师师的车架里，所以一路行来，几乎就在打盹和看小书里面度过，没的说，大宋时期的文人，这小书写的，与后世的那更是精巧，艳词比比皆是啊，不过也是，皇帝都写，其他人自然写得更欢了，刘旭读一篇，就称秒一句，谁知道一路上秒了多少次，欢乐无限。 刘旭起身很奇怪，李师师既然有画舫，为何还要坐马车去镇江，直接从京杭大运河走不是更好？ “你若是跟我说说那些什么武艺传承何处，我便告诉你为何。” 小蛮儿一脸的好奇，却偏偏的高昂着脑袋，眼里分明写着快求我的眼色，让刘旭无语至极，转过头，哼了一声。 “我会告诉你，在茫茫大海之上，有一桃花岛，桃花岛上，居住一高士，名唤黄药师，精五行，通八卦，知古今，晓前后？” 一副我就是不说的眼色，让小蛮儿嘻嘻的笑。 “我家娘子还说你聪明呢？你不告诉我，怎么就说了那桃花岛？黄药师？此人为何没听说过？” 刘旭一副悔恨的样子，惹的小蛮儿更是大笑。 “哼，便是告诉你了又如何？你又寻找不到。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升按玉萧。这便是先师的武功路数，你这小娃娃，又哪里知晓天高地厚。我还有一师姐，说出来，吓死你，名唤梅超风，那甩得一手得九阴白骨爪，人见杀人，佛见杀佛，厉害吧！” 小丫头眼睛圆了，催促着刘旭，还有呢，还有呢？ “哎呀，说了半天，本公子都口渴了，还走在路上，这风尘仆仆的啊，算了，不说咯，不说咯，还是回我的马车上睡觉去，免得被蛮儿娘子认为我是一个登徒子。” 伸个懒腰，就准备回去，这可急坏了小蛮儿，又不知道该如何叫刘旭，只得钻回车厢，让自家娘子想办法，她还不傻，知道只要自家娘子开口了，眼前的这小子肯定会留下来，都“图谋”好几次了。 “你就不能不欺负着丫头？要上来便上来，坐在车辕上，替姐姐赶会车架，也好。” 李师师发话了，刘旭就嘿嘿的转身了，得意的瞟了一眼小丫头，跳上马车，暂代了车夫的职责。 “喂，我帮了你，现在该继续说了吧。” 小蛮儿急不可耐的样子，惹的刘旭发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向后斜靠一下，轻轻抖了下缰绳，架势十足。李师师见得刘旭的样子，轻轻一笑，也不阻止，总归是些胡说八道，也算解解这一路的烦闷。 “急些个什么，咱们得慢慢来说，要说先师呢，得先从那滔天的家仇开始，话说，那是一个双月同天之夜，阴阳乱象，天地飞雪啊....” 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的，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从黄药师说到郭靖，最后都说到杨过小龙女了，小丫头听入了迷，李师师莞尔，直到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出来，才喟然一叹。 “自此天下五绝，再填三位，而杨过与小龙女呢，则是隐入终南山，人称为神雕侠侣。” 一开始是为了坐上马车，到后面，那是后悔了，与李师师一句话没说着，这小丫头拉扯着说故事，直让自己说的口干舌燥，嘴里冒烟，好不容易精简又精简了情节，又将什么郭靖镇守襄阳这些与历史有关的变了大唐的历史，说完了全部，这看看地头，都已经到了镇江了。 “那不是还有张三丰么？还有觉远大师啊。快些说说，他们又是习练的什么武功？” 小蛮儿的一句话，差点将刘旭吓得掉下了马车，才喝进去的水，给呛了个通透，小蛮儿极其鄙视的看一眼刘旭，说了这么久，早就知道刘旭是在骗她黄药师是他师傅了，就这小鸡崽子的体格，还高手呢。 “怎么，不服气啊？张三丰算什么，还有张无忌呢，那个乾坤大挪移你听过？就不告诉你了！” 小蛮儿急了，呜哩哇啦的，就是一脚踹过来，差点踹着，还好李师师及时阻止，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好丫头片子，本公子给你说了这么多武林秘辛，你不感谢就罢了，还如此对待恩人，呔，看我韦小宝的绝招，抓那什么龙爪手！” 口里叫嚣的厉害，手里是出不去的，不说这小蛮儿是平胸抓不着，就是能抓，那也出不了手啊，何况，这很危险，自己亲眼见着小丫头一剑砍了一个山贼，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很血腥！ “你就不能安生些，与这丫头胡闹了一路。” 娇嗔着看刘旭，惹的刘旭嘿嘿一笑，挑挑眉头，跳下马车。 “也不知你这脑袋是如何长得，什么话都编得出来。” 李师师也跟着下了马车，早有人上前打点住的地方，刘旭和小蛮儿落在后面，轻轻扯了下小蛮儿的剑袖。 “我都说了一路了，你这丫头片子，也该告诉我，为何要走陆路了吧？” 小蛮儿瞧瞧四周，斜睨了刘旭一眼。 “还说聪明呢，这都一路了，还想不通透，你既然知晓我家娘子，难道不知晓，汴梁之中，还有一人，同样享誉京师？虽然差了我家姐姐很多，不过也算是不错了，姐姐若是拖上一些时日，汴梁的那群人，为了求得皇帝欢心，只得去寻另一人，若是有人替了姐姐，那姐姐自然不用再去，也少结了怨恨，你当伺候皇帝就是那么好的？有人利用姐姐，自然也有人利用那崔念奴，这一路来，多少些人来刺杀，下毒，若非瞧你还算没个心思，早将你一剑伏诛了！” 刘旭张嘴无语，这还是那个爱听故事的小丫头？尼玛，天山童姥啊，这脸变的太快乐，我的小心肝儿哟，太刺激了！ “我本命巫蛮，湘楚人士，若非姐姐相救，早已身死，所以，若是你真要与我姐姐好，那就莫要欺负于她，若如此，我这青锋之下，定叫你做了断头之魂！” 第12章 巫蛮儿的“算计” 刘旭一直以为自己一路行来，也没见着几个人，谁知晓，才下榻，便已经有人前来，站在刘旭身边的巫蛮儿瞧了刘旭一眼，又向外看去，嘴角轻斜。 “这不，有人候着呢，你想与我家姐姐好，倒是前去应付？” 刘旭那个气啊，你就是欺负我不认识人是吧？去就去，谁怕的谁来，撸起袖子，就往外间走去。 “谁啊，让不让人休憩了？才下榻了，就在此聒噪，惹恼了小爷，那是要揍人的知道不！” 巫蛮儿扯动嘴角，好像有些胃疼一般，不过随之轻哼，也不上前帮衬，刘旭瞄了下她那眼色，估摸不准，不过还是再次挺了挺胸膛，让来人很是不解，看看刘旭，又看看巫蛮儿。 “我家大人就是差小的来看看李大家，李大家一路辛苦，既然无事，小的这便回去禀告我家大人。” 显然不是被刘旭唬着了，说话都是对着巫蛮儿说的，刘旭尴尬得厉害，巫蛮儿倒是轻轻一笑。 “这位刘公子，是我家娘子新认下的阿弟，这日程啊，便是刘公子安排。” 大宋朝认姐弟，认干爹的事情，可不比后世少，尤其是太监，不过认章台人为阿姐，这倒是第一次听见，不过还是不敢随意冒犯，谁不知晓，李大家，可是官家面前的红人，若是透露个风，那可不好，立马笑嘻嘻的对着刘旭下拜。 “原来是刘公子，小的有礼了，刘公子，今日李大家也到了营口，那我家大人这次南下，算是功德圆满了，大人欢喜，今晚下令设宴庆祝，刘公子要不也一起前来，大家凑个热闹，也好见识一番刘公子的高才风范是不？” 这就出言邀请了？刘旭笑了下，看巫蛮儿傲娇的神色，自然知道，自己沾了光了，眼睛看向巫蛮儿，想要问问，自己去还是不去，谁知道这丫头挥袖转身。 “去去也好，阿姐不便，公子你代阿姐前去谢谢童大将军的久候之恩。” 刘旭尴尬得搓手，再看那兵卒，笑了一笑，来人领了刘旭上马车，施施然前行。直到马车没了影，巫蛮儿才笑了一声转身，回头关好了院门，上的阁楼，这时候，李师师也刚好沐浴完毕，正在梳头。 “你这小妮子，怎生不与刘公子打闹了，一路上难得个清净，可磨难了我这耳朵。” 巫蛮儿立即变了笑脸，在李师师面前，她可一直是听话的乖巧，上前拿过梳子，替李师师梳头，看了眼李师师的盛世美颜，笑了声。 “阿姐真是生的好看，怪不得那刘公子见了阿姐，便如同丢了魂儿一般，一直言说着要娶阿姐。” 李师师闻言嗔怪，拿过巫蛮儿手中的梳子，轻梳了一番，叹气道。 “生得好看，又有何用，徒添烦恼罢了，若是生个普通人家，能寻得一白首之人，相守终身，那才叫个好呢。” 巫蛮儿笑了，坐在高大的椅子上，脚随意的摆着。 “那也不尽然，便如蛮儿，小时候爹娘为人所害，差点饿死，若非阿姐救下，早已经化作白骨，又哪里来的好咧。阿姐，蛮儿追随你如此之久，爱慕你的公子，也如同过江之鲤，可是蛮儿观看了这么久，还真就没个好的，要么是为了那虚名，想要做阿姐的入幕之宾，好一举冲天，要么，就是为了贪图阿姐的美色，都写在脸上，令人作呕。” 李师师娇笑，回头过来点了下巫蛮儿。 “你这小妮子知晓些个什么。” 巫蛮儿站起身来，愣脖子一般。 “蛮儿自然晓得，不过阿姐，这刘公子虽然也是为阿姐美色所迷，他却不令人讨厌，言语也是风趣，虽然有些傻气，但是人倒是不坏的，蛮儿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李师师笑得更欢。 “你这妮子，刘公子莫是予了你好处，来替他说情来了？” 巫蛮儿撇嘴。 “他能予我劳什子好处，钱财咱们又不缺，他那点小钱，蛮儿还看不上咧。至于诗词，小蛮儿又听之不懂，要来何用，武艺就更不用说了，胡说八道了一路，若是人真有他所言那本事，大宋朝还会被外贼欺负？” 李师师见巫蛮儿那白眼的样子，怅然一叹，随机摇头，她只是一个章台人，这些大事，还关乎不到自己身上，取了钗子，对着铜镜，仔细装扮好，起身来。 “可不得学刘公子胡言乱语，社稷大事，非是我们可言语的，这传出去，可是不好，我们女子，便该好好考虑自己的事情，若是得幸，寻的一好人儿，守得一生，最是足够。行了，不说了，刘公子未来，该是去安排饭食了吧？下人的手艺，他可是吃不惯的。” 想到刘旭，娇笑一声，踏步便准备去寻一下，每次见刘旭摆弄饭食，也是一种乐事。 “啊呀！” 巫蛮儿一声惊呼，惹的李师师回身嗔怪。 “又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都跟刘公子学的。” 巫蛮儿瘪嘴，偷看了李师师一眼。 “完蛋了，忘了刘公子还未准备饭食与我们，就叫他去了营口军营.....” 这句完蛋了，自然是跟刘旭学的，李师师听到刚笑出声，又听得军营，眉头锁了起来，看得巫蛮儿一阵心虚。 “他那人喜欢胡说八道，又不识得外人，你怎个就如此胡闹！童贯前来，你替我回了便是，让刘公子前去做甚！” 从来没有的严肃，让巫蛮儿低着头，有些委屈。 “他要与阿姐好，自然要去与这些人接触，以后还要护得阿姐周全，更是要知晓这些人的厉害，若他没个本事，就早些打消了心头的算计，回了他的杭州，免的以后，被人宰了都不知晓。这时才是一个童贯，回了汴梁，那里只会有更多的人，哪一个是他惹得起的，阿姐，刘公子算是个好人，蛮儿也不愿他做了亡魂，更是希望，阿姐真个能与刘公子成了百年之好。” 巫蛮儿也是第一次犟嘴，李师师闻言愣住了神，看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巫蛮儿，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路来，自己都差点忘了，自己原来还是汴梁城的李师师，以为便是如此游山玩水，相携江湖了，原来啊，一切都还是没变。 第13章 童贯 刘旭走得随意，左瞧瞧，右看看，完了还要点点头，见着吃食了，俯身闻闻，直摇脑袋，看得身边的士卒莫名，只是心下更是尊重了，看来，这巫蛮儿娘子说的，还是真的，若非有李大家护着，这不知道哪儿来的公子，能有这胆量？衙内，也不过如此嘛。 “公子您稍候，我这便去通传大人一声。” 刘旭闻言点点头，折扇打开，微微摇晃，才过不到片刻，一人哈哈大笑，本是尖细的嗓子，却硬是憋着一般，让人很是不舒坦，皱了皱眉，心下了然，看来，是童贯到了，这营口大军，可是童贯率领的。历史最出名的几大太监之一，可不是个好路数，权倾一时，便是蔡京，也会高看三分。只是如此人物，居然直接过来见自己，看来，李师师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那是真不得了。 “贤弟....” 开口就差点吓了刘旭一跳，被一太监唤贤弟，你这是诅咒你爷爷我呢？ “哈哈，童将军，久仰久仰。” 不得不说，童贯常年军旅，确实有一股军人的气息，只是细眼长眉，看人总让觉得是在打量，会从哪里下手才好。 刘旭开口了，童贯一愣，随后再次大笑。 “贤弟知晓过某家的名号？” 刘旭拱了下手。 “哪里不知晓。将军取川峡四路，攻伐西夏，再平方腊，功著于世，小子虽然年幼，却是慕名已久啊，今日得见，是为大喜，当浮一大白！” 还真往身后去摸酒壶的样子，只是才摸，又变尴尬之色。 “嘿嘿，这个，小子倒是粗心，忘了未带酒水，遗憾啊，遗憾。” 童贯眼睛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随即展开笑脸。 “贤弟此言差矣，到了哥哥的地盘，还能少了酒水不成，来呀，带贤弟去营帐，好酒好菜招待着，营口的官妓，都给招来，要新装袨服，好生伺候着！” 说完，才又转过身来，对着刘旭一笑。 “那贤弟先去则个？哥哥我一会便来陪兄弟好生饮他几杯！” 刘旭笑着拱手，轻轻转身，摆了衣袖，收了折扇，踏步而去。 童贯一直微微的眯起眼睛，直到刘旭转弯不见才，将手指半捏起来，大拇指轻轻磨着中指，看着刘旭离去的方向。 “此人，可调查清楚了？” 身边立刻上来一兵士，拱手行礼之后。 “回大人，查清楚了，杭州人士，以前据说是一痴傻之人，不过就在前不久，失足落水，醒来之后，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据说，他家里如今的酒楼的菜式，便是此子想出，还有，韩世忠手中的三幅词作，也当出自此人之手。所以，李大家对他很是欢喜，亲自认下了这个弟弟，这一路来，更是坐在马车车辕之上，与那巫蛮儿言笑甚欢，只是与李大家，倒好像没什么言语，也不知道，是否是李大家为了避嫌。” 来人说完，看着童贯，捏着手指的童贯轻轻点头。 “嗯，韩世忠手中的词作，我也看了，确实乃佳句，而且，一首词，分为三幅，皆是世上顶尖的书法之作，我本来还想扣留下来，讨一下陛下的欢喜，如今看来，倒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笑了一声，放下手来，背在身后。 “大人，不过一妓子罢了，将军何惧？拿了便拿了，便说此书为将军偶然得到，他刘旭敢胡言，小得这便去结果了他！” 童贯闻眼笑笑，摆了摆手。 “大宋朝，还是文人的天下，文人，便欢喜这青楼章台，所以，得要去迎合他们，李师师只是一个勾栏之人，我自然不惧，甚至不在我眼中，但是她的身后，却站着一堆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用刀的狠角色！不可轻易动了啊。哼哼，不过我也不惧怕他们，此次平叛，有大功，朝廷的奖赏已经下来了，迁太师，封楚国公，嘿嘿，这下子，也好叫那些人知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某家去办的！宋辽的大事，我看谁还再言插手！” 下方之人自然贺喜自家大人，童贯哈哈一笑，现在，皇帝需要用他，即使他直接拿了这诗词，李师师也不敢出口，不过，能少一事，自然少一事，因为一个章台人，让自己与皇帝产生隔阂，那是不划算的，所以这刘旭，就捧他一捧，又能如何？ 背着手走到了营帐，闹哄哄的，营口的官妓，早已经到达，能在这里的，自然不是普通兵卒，都是些世家弟子，跟随前来混功勋的，打仗他们屁事都不懂，说些酸儒话语，倒是不差，此时已经有人喝高了，相互吹捧，各自寻找着官妓，来大肆欢笑，只是场中有一女子，冷艳非常，抱手在场，不言不笑，有人请吃酒，饮完就放下，人走了，眼睛白向，瞧之不起得神色，被刘旭看了个满眼。只是这当景，也惹恼了一些家族子弟，将酒樽重重放下。 “今天我还不信了，今日本公子便要你来好好作陪！” 刘旭此时还在与韩平和韩安外加韩世忠三人对饮呢，韩世忠头摇晃的厉害，想来是刘旭来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韩平和韩安将刘旭介绍之后，那便是更要多饮几杯。 “我韩世忠一心为国，想要凭借手中勇武，杀敌寇，报家国，可是你看看，这周边的子弟，均为何人？早间韩安与韩平归来，便与我说了刘老弟的事情，好！我韩世忠最是看不起那等只会之乎者也的酸儒，刘老弟知晓大义，明得事理，词作更有豪气，好汉子！” 就这样，刘旭差点和韩世忠拜了把子，饮酒起来，那就更多了，到此时，韩世忠几乎都要醉倒了，见有人在欺负一女子，眼睛睁开，看向刘旭。 “你看，便是这些人，征战差点钻地下，对于一个女子，倒是敢来，此时连平日里装的文雅都不要了，兄弟，你说可笑不可笑？” 刘旭莞尔，将韩世忠扶好。 “他人之事，本不该多管，只是刘旭就是看不惯别人耍横，尤其是对一女子耍横！大哥你稍待，看兄弟我为你出一口气来！” 第14章 装X过头遭雷劈了 刘旭手中拿了折扇，踱步上前，那男子还待要强行给那女子灌酒，刘旭已经行到身边，手中折扇重重敲下，正中骨节之上，这可是檀木的扇骨，男子立马痛得撒手，张口痛呼，刘旭却是不管再次踹了一脚，本来就是纨绔子弟，哪里有什么武艺，就此栽倒。 刘旭嘴角蔑视一般的笑了下，将那同样呆住了得女子，轻轻一带，自己站在了她的前方，自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叫骂的男子。 “怎么，你还不服气是怎的？再出脏话，信不信我再踢你几脚？” 作势欲踢的样子，让地上的男子住了口，满堂一下子静了下来，都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没见过刘旭啊，低声询问这又是哪家的纨绔，直接上手，不留情面了可还行？ “方才看见，他是童大人的手下亲自带过来的，而且礼遇有加的样子，看样子，来头是不小了。” 有低声的言语的，自然熙熙攘攘的传开了，刘旭闻言一笑，也不解释，有虎皮，干嘛解释，先痛快了再说，而且，既然童贯如此对自己，那这场面，他自然会替自己收了。 “大宋开国以来，太祖重开化民智，弘扬文华之精，使得人知晓情理是非，礼义廉耻，与人问好，逢人一笑，便是对女子，那也是不如向前一般苛刻，为何，因为咱们都是知书达理，胸有沟壑文华的读书人，晓理而不动粗，这位兄台，不能以学问得这位娘子的欢心，却使用蛮力，实乃我大宋之耻，文华之辱，你这是违背了太祖的遗训，违背了圣人之道，此等弟子，来呀，给本公子压出去，游街示众！” 众人满脸黑线，这公子好大的帽子扣下来啊，还游街示众，再看看地上被打了两扇子，又踹了一脚的男子，就别过脸去，千万别是自己，太丢人了，这家伙这样说下来，打了也是白打，谁反对，那是反对圣人，反对太祖，谁有这胆子？ “不过，本公子高义，见你小子，还有可救之机，便予你一次机会，也好让你学学，作为一个纨绔，得该是如何，一个人若是连纨绔都做不成了，那他就是一个废物，便是用些权势得了一弱女子，又有何值得炫耀得，来来，本公子便教教你，看好了，纨绔是如何做得，让你知晓，作为一个纨绔，那也需要让人心服口服的！” 满堂更是寂静了，不少人心里咒骂，臭不要脸皮的啊，刘旭这话可是将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骂了进去，不过人家站在道德高点啊，只能打落了牙往独子里咽了。 “咳咳，敢问娘子芳名？哦，娘子勿要误会了，非是要证明我比他人强上那么一些，其实这点来说，根本无需比较不是？” 环视一周，样子极其欠揍，也不理睬别人鄙视的眼神，微微向后仰身。 “梁娘子，莫问我为何知晓你的名号，先配合一下，应付过去，等出了这里，我便向童贯讨要了你，出去之后，随你自由，如何？” 声音低微，众人不知刘旭在说什么，可是这样子，却是亲密至极，一群人窝火了，凭什么这小子就能如此，莫非他真有高人一等的本事不成？咿呀？不得了，眼前这方才还高冷无比的女子竟然脸红了？ 刘旭舒坦了，咳嗽一声站直了身体。 “边塞起争锋，虎恶狼凶。裙钗换得甲鲜明。战鼓马蹄声似雨，挂帅出征。脂粉赴烟程，尽显雄风。阵前奇计定输赢。一剑横空何惧尔，百万穷兵。” “古有木兰从军，力破三军，前唐更有平阳昭公主，雄镇娘子关，此等巾帼，不逊男儿，而如今，文华纵然耀古，可是诸位，可还能知晓战场杀敌之时的热血乎？我泱泱大宋，陛下每年付出的军饷，近两千余贯，封桩库尚且立于京师，散滞财，募勇士，俾图攻取耳。太祖圣言尚在耳边回转，而我今日看到的是什么？不拿刀的人，在这里哄笑鼓吹，战死的人，却在路营哀鸣，我便不知晓，你又有何可骄傲的，欺负一女子，哼，很厉害么？要我说，这位娘子若能从军，在座诸位，哼哼....” 这就是真真切切的打脸了，这群人再没有气节，那也是纨绔，纨绔是什么标准，那就是不喜欢认输，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可是如今居然有人说一个女子参军，却比自己这等“大好男儿”厉害，那还忍受得了？ 拍案而起，诸位公子都聚拢了过来，本以为刘旭会就此怂了，哪知晓刘旭将折扇咔擦打开，轻轻摇晃，傲然而立。 “不服气？呵呵，作赌如何？营口至京师，路途不算近，也不算远吧？于此出发，便如战时一般行军，若是你们赢了，便是让我吃那腌臜之物，又有何妨？若是你们输了，又当如何？” 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要环环相扣，直接套住，若是被他们占据了主动，那可不成，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惹得后面的女子异彩连连，下方众人，却是义愤填膺，只是听到自京口到京师，那就怒气便是消了不少，这可不是赌一时之气了，会要了这群纨绔的命啊。 “便知晓你们不敢，算咯，我还是与童大人讨要了这女子，将来，刘旭定要带她征战沙场，我与这位娘子壮志饥餐胡虏肉之时，定会面南敬诸位一杯，好教诸位知晓，刘旭的话，自然说到做到！刘旭的骨头，也还没软到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嘁！” 嘴角轻斜，蔑视之色，全然写在了脸上，这就不成了，就连被刘旭踹了的那人，都不让了，站立而起，面对着刘旭。 “方才是我不对，不过，小子，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我刘琦也是堂堂将门之后，你虽有激将之嫌，不过刘琦便与你赌了又如何？也是要告诉你，泱泱大宋，堂堂将门，仍有真正男儿！” 一掌拍在桌子之上，与刘旭争锋相对，刘旭却傻了，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刘琦？自己没听错吧？完蛋了，这家伙怎么一副纨绔之样，藏在了军营之中，暗暗祈祷，眼前的刘琦，可千万不要是历史上的那个名将啊，否则，自己就要悲催了！ 第15章 童贯的心思 童贯自始至终的站在外面看着一切，刘旭从开始起身，到后面，除了结局，其他的，几乎都在这十五岁的少年掌控之下，若是换了自己，在这样的年岁，可否做到同样？心里轻轻的摇了摇头，再看刘旭，童贯突然生出一股拉拢的心思，诗词卓绝，书法高超，再加上这一身的小聪明，若是好好培养一番，或许，也是自己手下的一大助力不是？想到这里，童贯笑了一声，上前而来。 “哎呀，本将军不过是稍后了一些，怎就生了这么多误会。都是家族子弟，给老夫一个面子，坐下来，饮酒几杯，这事情，就如此揭过了，如何？” 虽然是问话，可是这话语，却是不容置疑，无论是刘旭输了吃那什么也好，世家弟子输了承认自己不如女子也罢，都不是个好消息，童贯出生，便是迎逢他人，他怎么可能得罪了这一群世家弟子之后的人物，同样，他也不想如此轻易的得罪了李师师，毕竟，谁也摸不准皇帝的心思。 童贯说话了，刘旭自然会转弯，正好有个台阶呢，不下那才叫傻子。抬头看着面前的刘崎，刘崎冷哼一声，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就如此比试了，若是只有自己和那官妓也罢，但是其他人怎么办，若是其他人不比，那就是直接得罪了，若是比了，刘崎自己也知道，整个营帐之内，能胜过这女子得，还真说不定有几个。到时候，那更是遭殃。 既然都不做声，童贯便笑了。 “好，这才是嘛，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广，方为上者，来来，举杯！共饮！” 一场闹剧如此落下了帷幕，回到位置，韩世忠的酒也醒了大半，三兄弟对着刘旭直称赞，刘旭打着哈哈，见着还不时往这边瞄一眼的刘崎，站起了身。 “兄台啊，莫说我瞧之不起你们，刘旭自己不过商贾出生，也无甚可骄傲之处，自出生以来，我刘旭便是傻子一个，老天怜悯，让我再次醒了，所以，我见着那女子得模样，便觉得她与自己当时差不了几许，黑暗里挣扎的场景，我太熟悉了，我有老天拉了一把，如今，我也想拉这女子一把。更何况，男儿以欺负女子为荣，兄台身为将门，莫非觉得是如此为耀？” 刘崎不说话，刘旭莞尔，也不理睬，自顾自说自己的。 “西南有大理，正北有辽国，西北有西夏，高原吐蕃，可谓是群狼虎视，一个小小的方腊，便已然如此，又何谈其他？刘崎兄，非是小弟胡乱诽谤，小弟北望燕云，恨不能插翅而去，百战胡虏啊！可是你看看，这四周，又有几人，有可堪一战之力？” 刘崎动容了，燕云十六州，自大宋开国，便是所有大宋文武的一块心病，封桩库啊，谁不记得？刘崎的父亲刘仲武，那也是一代边疆大将，小时便随父征战，不过这次因为受了高俅的推荐，入了京师，此次征战，自己本不愿意来，只是人总有些无可奈何之处，却不料，碰见了刘旭这人，一番言辞之下，刘崎狠狠拍桌子，看得刘旭一愣，这家伙就这么喜欢拍桌子啊？ “刘旭是吧？你也无需多言，边境事宜，刘崎知晓得更是清楚，男儿当战四方，报家国，刘崎自然不会落后，今日误会，就此罢了，他日你若有机会上得沙场，你我当携手共御强敌，若真如你所言，燕云十六州，哈哈，我刘崎便不要了这条性命，那也会陪你走上一遭！” 纨绔的气息，丝毫不存了，有的只有边疆养出来的豪气，刘旭身边的韩世忠等人也是击掌称赞，几人拿起坛子，也不怕酒坛子破了，用力一掷坛，随后仰头而尽，说不得，还真有他娘的几分乔帮主本色，就是少了那激情的音乐。 “好，后生有你等这般豪气之辈，老夫幸甚之！” 哪里都有童贯这家伙，刘旭几人拱手行礼，童贯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刘旭几人就只能说些谦虚的话了。 “哦，贤侄此次可是要随李大家一起上京？” 刘旭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时候直接提这个，是为什么，猜不透，就摇了摇头。童贯缓缓步出了这地方，刘旭也只能跟随，到了外边，刘旭吐出口气，好像松快了不少，这才笑着说道。 “大人说笑了，小子哪里敢如此奢望，李大家何许金贵之人，小子虽然被抬爱，那也要知晓自己的位置不是，小子本来也算是瓷笨，只想着依靠一些算学做个账薄的活计，盘好家里的些许买卖，一生也算是无忧，再加上会些小聪明，写点小曲子，那也算是风流过了，呵呵，只是小子有时候管不住性子，这不，当日一首词送给了韩大哥，显摆一下，却不妨忘了，这等猖狂词作，不免有些不好，正准备厚着脸皮要回去，人生地不熟的，这才跟随着李大家而来，李大家说，此事童大人，定能帮衬一二，至于方才的一些言语，倒是叫大人笑话了，不过喝多了酒水，露了狂态罢了。” 童贯愕然，眼睛直直的看向刘旭，好像在打量，这小子哪句说的是实话似的，不过大宋的官员，很多倒是对官位看的很轻，尤其是那些文学之士，更喜欢的，却是寄情山水，流连花丛，醉眠青楼，这些与刘旭的说法又是相似，童贯第一次迷糊了，一个一会儿豪气壮志，一会儿又谦虚谨慎，看了半响，童贯莞尔一笑，其实也是，年轻人嘛，在同龄人面前猖狂好胜一些，那是常事，但是在自己这些“前辈”面前，能变个样子，这很是难得，更何况，见他与韩世忠熟悉的样子，不直接索要，却偏偏来求自己，暗暗点了点头，笑笑，手平伸了一下。 “些许小事，贤侄何必在意，就算李大家不说，也是举手之劳，一会儿过后，替你要来便是。倒是贤侄如此才华，若不去考取功名，实在可惜，嗯，这样，贤侄与李大家一起，毕竟有诸多不便，便与老夫一起上京如何？” 第16章 拿捏 初入夏季，便是大雨磅礴而起，这天气实在说不准，好在自己回来得快，下了马车，站在屋檐下面，看着大雨如同瓢泼一般，想着方才童贯的话语出神。 “听老夫一句，你这小词不错，字更是好，举朝上下，文士大儒不知凡己，但是这字能与你比肩者，却是寥寥无几，陛下又酷爱书法，老夫将你编入军营之中，这平叛的大功，也有你的一份，如此一来，贤侄你便可少了不知多少琐碎繁杂，也好早日一展胸中抱负，你看老夫这般安排，贤侄以为如何？” 刘旭瞧不准童贯到底是试探还是拉拢，大宋的派系很多，党争更是明显，李师师能成为别人的工具，那刘旭这个字还不错，词也还行的年轻人，五根无基的，自然也可以成为一个工具。 “小子何德何能，居然能得童大人垂爱，对小子如此偏袒，教小子既是惶恐，又是欢喜，天见可怜，小子不是不想考取功名，而是小子确实没那个能力啊，大人，小子虽然读了些书，却都是些杂学，至于四书五经，却是生疏得厉害，东华门唱名，那便是做梦，也不知晓，该是如何得一种场景啊。大人您见多识广，要不与小子说说，可是身着红袍，骑着大马，鲜花遍地，打马游街？啧啧，定然是如此了。” 一副向往的样子，让童贯大笑。 “虽然差了一些，但是也不远了，不懂四书五经？这没什么，老夫瞧你机灵，这些早晚便记下了，怕得什么来，重要的，还是要懂官家的心思，有些人，读了一辈子，写出来的东西，却是狗屁不通，花岗岩的时候，那差，也是差在底下人手脚不干净，与官家何辜？偏偏有些人嘴里没个把关的，这样的人，老夫的手下，可是宰了不少，你能想到要回小词，这便证明你小子心思不错，安心即是，有老夫在，定然教你不但无过，更有大功，嘿嘿，再者，老夫观你行事言语，倒是章法有度，比之其他少年，很是难得，既然你想走一走那进士科，那老夫便也不做安排了，他日若得高中，可要告知老夫一声，老夫亲自为你庆贺。” 说了一大段，其实还是在拉拢了，而且，要自己欠他人情啊，也是在告诉刘旭，这诗词如今是在他童贯手里，刘旭的命运，也由他决定，若是他想要害刘旭，只要给皇帝说一说，这词有反意，对皇家不敬，以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那刘旭，又有何法？ 文字狱啊，刘旭暗地里咬了咬牙，宋徽宗的时候，中国的文字狱开始兴起，尤其是秦桧，可以说是这东西的发扬者。 “哈哈，天色已晚，那老夫也不留你了，记住了，李大家待你虽好，可是有些东西，你也该知晓，咱们都是为臣子的，你踹刘崎一脚，那是没多大问题，但是有些东西你若是逾越了，可是谁也保不住你的。呵呵，少年慕艾，老夫也知晓，那梁家女子既然被你当场所抢，那老夫便做主送与你了，不过得好好读书，莫要将才华荒废在了女子身上，中了进士，拔了头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记好了？” 刘旭躬身称是，并未称谢，童贯却笑了，很是满意，一副家中长辈的样子，挥挥手，就让刘旭出得了军营，与梁红玉一起，一路无话，直到送自己的马车回去，然后大雨倾盆，刘旭便愣在了原地，身后看不穿那淹没在雨线里的远方军营，刘旭却能感受到童贯那注视的眼神，自己便如一道生铁，而童贯，准备拿起铁锤，来锻造自己了。只是剑成之日，这柄剑，到底是为谁所用？刘旭轻轻扯动了下嘴角，推开院门，向着里面大喊，小蛮儿，我回来啦！ 耳朵被揪了，整个大宋直接揪男子耳朵的，估计也就巫蛮儿一个了，只是被揪的没委屈，揪人的倒先委屈起来了，揪着揪着，就一副潸然欲泣的样子，让装作鬼叫大喊的刘旭，很是疑惑，轻轻的揉着耳朵，试着点了下巫蛮儿的手臂。 “不就是回来得晚了么，又不是出去多久了，我们的蛮儿小娘子这就想念于我了？” 嬉皮笑脸的，惹的巫蛮儿一拳头锤过来，刘旭夸张的退开，巫蛮儿这才转哭为笑，刘旭嘿嘿的笑了声。 “说吧，能将咱们巫蛮儿小娘子弄哭，那可是不简单，谁欺负了你，告诉我，看我得龙爪手不灭了他。” 巫蛮儿就听不得他说武术，啐了一口。 “还不是因为你，阿姐先是怪我让你前去军营，到后面，这酒楼里的饭食，太难吃了，我想自己弄，折腾了半天，全烧糊了！” 刘旭满脸黑线，前面的最多是附加，后面的才是真，无奈的摇头，就准备往后厨走，巫蛮儿笑了，只是才抬起步伐，却是看见了站在后面，不言不语的梁红玉，疑惑的看向刘旭，眼睛里还有些怒气一般，这就让刘旭很奇怪了，哦了一声之后，笑道。 “差点忘了，来，来，先禀告蛮儿小娘子，这位梁红玉娘子呢，以后估计得暂时先跟着咱们一段日子，无亲无故得，也没个去处，就带回来了。没事，日后若是寻得了她的亲眷，送回了就是。” 也不解释官妓之类的事情，就说无亲无故，巫蛮儿虽然是疑惑，可是听到刘旭解释，倒还算相信，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这时候梁红玉却开口了。 “奴家梁氏，小字红玉，父亡母在，占籍教坊，东京人也，幸得刘公子看中，童大人将奴家赐给刘公子，以做妾室。自今往后，定当跟随公子，随身伺候，不敢懈怠。公子放心，奴家跟随教坊，所学诸多，定然不叫公子失望。” 刘旭差点一脚将自己绊倒摔死，好家伙，一路上没说话，你开口说第一句话就要吓死本公子啊，无辜的看着巫蛮儿，很明显，人家已经将自己当成风流浪子了，虽然自己很想成为这样的人，但是现在是真个冤枉啊。 “喂，蛮儿，你听我解释啊，喂，你拿刀做甚，兀那女子，给我将刀放下，哇呀呀，师师，救命啊！” 第17章 暂别入伍 刘旭被巫蛮儿追杀了整个大院，李师师是第一次见着巫蛮儿还有这样的一面，逗趣得很，也不阻拦，少女就该有少女得活气，她是真将巫蛮儿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的看待，自己年少时，少了这些，如今看着，不免也是一种享受。 “童贯既然这样说话，那也是有道理的，再说，才子风流，虽然是美谈，但是若是未得进士之前便如此，难免也落人口舌，这样，反正都是一道上京，你就走在军伍之中，到了汴梁，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再来相聚，都是在一个地方，也是方便得很。” 李师师慢条斯理得喝茶，晚饭自然是刘旭再次下手的，巫蛮儿解放了天性，也懒得再拐回去了，听见李师师这般说话，就心里很不舒服，这小子去军伍？那自己以后的饭食该怎么办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吃惯了刘旭花样百出的饭菜，如今看到酒肆里这些所谓的美食，她都经常撇嘴，连一个少年都比不过，吹嘘些个什么。 “嗯，这样也好，只是红玉倒需要姐姐你照拂一二了，到了京师之后，我再做打算。” 刘旭点头，李师师微笑，再说了些话，就各自回去了，现在人多眼杂的，过久的相处，不免让有些人做文章，而且，人都是善妒的，李师师名满大宋，为何你一个毫无根基的小破孩儿能得垂青，自己这些豪门公子就不成？所以，刘旭到这里，就变得很是规矩，就是那些胡闹得话语，也再不言说。 梁红玉自从开口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就再无言语，刘旭想着事情，也没顾及到她，进了房间，也就习惯性的准备脱衣睡觉，只是手才搭上去，就有一双手已经先自己一步，将刘旭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梁红玉，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红玉啊，你走路能带点声不，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撇着嘴坐下来，衣服是不能继续脱了，自己虽然想要风流，但是就这样面对这一个才见几面的女子脱衣，那还做不到，倒了被茶水，坐下来平息一下。 “.....婢子知错，那公子是不是是乏了？婢子伺候您宽衣吧。” ...刘旭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呛在喉咙里半天，梁红玉想要上前帮刘旭拍一下，被刘旭摆着手阻止了。 “...红玉...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可以吧？” 梁红玉点头，有些羞涩的模样，看得刘旭愣眼，又连忙摇头。 “红玉啊，来，坐下来，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梁红玉依言坐下，刘旭又咳嗽了一会儿，才缓慢开口。 “先前什么都不说了，现在也是在路途上，没个好时机，令堂不是还在吗，到了京师之后，钱财这些也给你一些，安顿好令堂，然后我这里就给你开一个放良文书，自己也好寻一个良善人家嫁了，就比如我刚认识的那个韩世忠，这就不错嘛，一腔的报国热情，很好。我觉得你们肯定挺合适的。” 呜哩哇啦的说完，梁红玉不委屈，却也不赞同，对着刘旭轻轻福了一礼，开口道。 “公子是在嫌弃奴家不成？还是红玉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公子说出来，红玉改正即是。古语有云，女子当有三从四德，红玉如今虽然为奴为婢，但是以前，却还是闺阁女子，这些东西，母亲时常教导，红玉自然铭记于心，不敢忘记，如今公子将奴家从教坊赎出，奴家自然是公子的人了，怎可奢望其他？” 张大了眼睛，若是这话以娇滴滴的口气说出来，再加一点委屈的神色，那才正常，只是眼前的人是谁，梁红玉啊，不是真有这么好吧？ 歪着头想，也是，古代女子得教条，还是很根深蒂固的，自己是因为梁红玉那巾帼形象，才觉得她会与众不同，但是具体想想，古代女子的教育，那是很严的，尤其是像这样的官宦家庭，心里有点小激动，嘿嘿的笑得邪恶，自己先抢了赵佶的情人，现在又抢了韩世忠的二老婆？哟西，这个感觉有些太好啊。 猥琐的样子，让梁红玉一阵皱眉，刘旭醒转，尴尬的搓搓手，咳嗽了几声，作出一副正派的样子，看着梁红玉。 “嗯，那个，红玉啊，那个你知道，本公子是很正派的，所以，今个晚上，你就不用伺候了，路途劳顿，改日啊，改日定然让你如愿了。” 如愿？梁红玉莫名其妙，只是看刘旭那邪恶的眼神，就懂了，怎么说也是在教坊里呆过的人，哪里会不知晓这些，忍不住想要啐一口，心里更是气愤，自己还当这家伙是个好人，没想到，都是一丘之貉，才出了军营，就露出了尾巴，虚伪之辈。心里不免有些厌恶，只是却又无可奈何，对于女子，一纸文书，偏偏就决定了命运。 刘旭没有发现梁红玉的不正常，自己拿了一卷书，四书五经，这个需要重新学习一下了，好在记忆力确实不错，以往很多也看过，大宋的科举改革挺多，只是有四门必考，义以观其通经，赋以观其博古，论以观其识，策以观其才，所以，诗赋，经义，还有策，论，这几个，肯定不会少，现在提前看看，做好准备，当然，这些东西，都是童贯拿过来的，看来，童贯是真想“栽培”一下自己了。 整夜无梦，第二日精神抖擞，虽然有些舍不得李师师这个大美女，但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其实这都是狗屁，只是刘旭心里如此安慰自己罢了，若是可以，鬼才愿意去大宋的官场摸爬滚打，这里几乎就是一潭浑水，还波涛汹涌的，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但是一想到身在面前的李师师，刘旭又贱性发作了，不甘心啊，美人拱手送人？呸！ 所以刘旭高昂着头，看着下方一群乌泱泱的人群，老子心里不痛快，那你们也休想好过了，童贯既然让我来给你们训练方阵，我整不死你们这群龟孙！ 第18章 入汴梁 赵佶好大喜功，童贯想要锦上添花，就问到了刘旭，如何体现一个军伍的气质，让皇帝看见，可以龙颜大悦？ 刘旭无语，不就是讲排场嘛，又体现将士勇武杀敌不是，那还不简单，论气势，后世的阅兵，那就是体现气势的，无与伦比。 于是，从小兵到将军，开始了残酷的训练，尤其是对那群纨绔子弟，更是加重，军姿给小爷我站他两个时辰，齐步再来半个时辰，正步又来一时辰，才一天下来，一群人就哭爹喊娘了，童贯虽然很想问刘旭，就这般练法，有用？ “童大人，军伍讲究的是一个势，也讲究一个法，你说，一个令行禁止的军伍，又是一个百战雄狮，陛下看见，会不会龙颜大悦？你想想那个场景，大将军您一声呼号，队伍向前跨步，再一声，军伍立刻鸦雀无声，千人万人同时拔刀的声音有多大？同时呐喊的声音有多雄壮？小子估计，这汴梁城胆小一些的，都能吓坏了胆！” 刘旭侃侃而谈，童贯自己可是带兵的人呐，脑袋里出现的场景，比刘旭更加丰富，刘旭说完，童贯哈哈大笑，狠狠拍掌。 “好！是了，是这个道理，不过贤侄啊，不能咱自己喊，得让陛下下令，臣子有才是好，但是不能超过了陛下的控制。所以这令啊，得让陛下来下，陛下见之，定然欢喜，哈哈，好，练吧，使劲练吧，谁若有不服的，来告诉我！” 最后的话，是当着整个军伍说的，世家子纵然纨绔了些，但是童贯的面子，他们还是需要给的，纵然童贯只是一个宦官，但是童贯掌军多少年了？ 童贯欢喜的走了，刘旭再看这群家伙，就更加不怀好意，他练世家子弟，然后这群世家子弟又去操练下一级，级级递进，刘旭操练得世家子越狠，然后下面的就更狠了，人总是有报复和发泄的心理的，所以本是荣耀归京的欢喜场面，却变成了呼天喊地的训练场景。 时间便如此在路途之上缓慢流逝，刘旭好像也习惯了每日早起的日子，光训练也不成，伙食还是要改善一下的，酒楼里的东西都吃不习惯，那这军伍里的伙食，就更难下咽了，所以军伍里的伙夫那里，刘旭去的更是勤快，各种稀奇古怪的菜式就这样出场了，什么猪肉是贱肉，世家子不吃，那都是骗人的，刘旭发现，就单单红烧肉这东西，你每天不管炒多少，都能给你消化得干净，像韩世忠，刘崎这些和刘旭关系近一些的，就更是无耻，吃的满嘴是油，还摸着肚皮说，教头，这东西骗嘴还成，明日多来几碗，气的刘旭差点拿勺子砸人。 手里拿着李师师写过来的信笺，摇头晃脑的，很是舒坦，自己在军营做吃食，李师师他们也是一路随行，当然少不了他们的，巫蛮儿每日里提一个食盒过来，来一次，与刘旭混熟了的这群牲口就怪叫一次，口中直说，哎呀，蛮儿小娘子，这又是来寻你家刘郎不成？ 刘旭也觉得奇怪，这群人呐，就是记吃不记打的角色，调戏谁不好，调戏巫蛮儿，果然，将食盒给了刘旭之后，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胡乱扔出，偏偏扔得奇准，一群人呜哩哇啦的跑了，巫蛮儿这才面红耳赤的看着刘旭，自己方才太粗鲁了是不是？ “嗯？刚才发生了什么？” 摸着头好像什么都未看见的眼神，让巫蛮儿噗嗤一笑，随后将食盒拿了过来。 “今日想吃你说的那个佛跳墙，食材都给你备好了，已经送进去了。还有，阿姐说你此去京师，怕也是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便给做主，让你住在以前咱们住的小院儿里，那地方幽静，距离矾楼又不远，也好有个照应，你看怎么样？” 刘旭自然满意了，巫蛮儿不说，刘旭也要托李师师帮忙找个住的地方了，童贯虽然也提过，只是自己婉拒了，这人还是离得远些为好。 连连点头之后，巫蛮儿又看了看皮肤晒得有些变深的刘旭。才叹了口气。 “人世间，事情总是会想得好，却做的不顺，刘旭，有些事情，还是莫要勉强了的好，天下之事，哪里能任由自己心意的，阿姐知晓你的心，便已经很欢喜了，这些个日子，总是在念那曲儿，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是个会写曲的，该知晓的。” 一向豪爽的巫蛮儿说出这般感伤的话语，倒是让刘旭愣了下，随机咧开嘴一笑。 “事情都还没做了，哪里知道成或者不成。安心，我心里自然有个算计，实在不行，我劫了你们两个去海外，这世界，还真没几个地方，我不知晓的。” 满嘴不在乎的样子，让巫蛮儿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也是笑了，轻轻点了下头，这就转身而去。 刘旭收起了笑容，汴梁城遥遥在望，童贯已经在下令整顿队形，衣裳不能穿的整洁，要破破烂烂的才好，这样，皇帝见了，才会觉得自己等人杀敌勇武，但是士气一定要高，为了怕喊嘶哑了喉咙，前一周，就不让大声喊了，卯足了劲，就等着今天呢。 尘土飞扬，虎啸山林，不得不说，大宋的人，喊口号绝对是一流的，童贯早就去了折子，说自己得了一个新的练兵之法，所得之兵，皆乃熊霸之士，陛下，您文治武功的理想，已经快要实现了。 赵佶是好大喜功的，听到这样的话，再加上此次平乱的大功，喜不自胜，居然亲自立于墙头迎接了。 时间短了些，但是效果还是有的，先是跑步队形，尘烟漫天而起，马嘶人吼的，震耳欲聋，便是如此，赵佶的小心肝就已经碰碰直跳，到了近前五百步，该跑步为齐步，再近一些，百步距离之后，正步开始，每一个人都神情专注到了极点，手持长刀，正步齐走得气势，很是壮观，大宋朝的百姓，哪里见过如此的军伍，整个汴梁城，今日喧嚣了。 第19章 李师师闺阁的暗道 “陛下，童贯领天命，率军平叛，如今功成归来，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童贯单骑上前，于城楼之下，摇摇对着皇帝行礼，赵佶好像是看呆了一般，半响，才反应过来，直言平身。 “爱卿快上来，与朕说说，这是朕的将士？” 犹自不相信啊，换了人也不信，大宋号称几百万的军卒，但是真正善战能征的，除了几个边军之外，还有谁？京师里为了讨皇帝欢心，军伍表演的队列，皇帝也见过，但是哪里有这气势。 “陛下不妨唤上两声试试？” 童贯笑着上了城楼，立于皇帝身边，这话若是让刘旭听见，非得腹诽，唤上两声，当唤宠物狗呢？童贯眼睛向刘旭瞄了瞄，见刘旭点头，这才满意。 “....朕？” 问了一下，他是丝毫不懂军伍的，这是第一次，见童贯非常认真的点头，咳嗽了一声，再看下方，好好的清理了下嗓子，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若是论文学方面，他扯上一天一夜也没关系，可是面对军伍，他尴尬了。 “朕....” 说了一个字，又停顿了，刘旭闻言差点骂娘，大太阳啊，真不嫌累的，手臂向前，随机紧握，大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军士早就知晓了，刘旭一喊，队正校尉这些的也是机械反应一般，手臂一声，整齐划一的军械之声，差点将汴梁城的百姓吓了一跳，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哈哈，赏，大赏！” 皇帝这次欢喜了，如同得了新奇得玩具一般，童贯引导着皇帝下命令，待得如同大学时候军演一样完成之后，赵佶就笑的没了边，不厌其烦的再来了一遍，刘旭咬紧了牙，对于墙头如同傻子一样发号施令的赵佶，竖起了中指，尼玛的，你不累，爷们都累了可好？ 皇帝傻，下面的人也傻，刘旭都没气力下令挥旗语了，这群牲口居然还精神抖擞，那眼神，饥渴的就像盼望着皇帝再蹂躏自己一次似的，让刘旭在这大热天下，浑身打了个大大的寒战，都尼玛的不是人啊。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军营，早就和童贯打好招呼了，军演过后，自己就要暂时离开了，毕竟，自己不是军伍编制不是。 “啊，刘兄，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没发现刘崎是这样一个贱人啊，刘旭才迈开了步伐出得辕门，刘崎“伙同”韩世忠就拦住了自己，眼神还一副暧昧之色，看的刘旭大叫一声，退在一旁。 “本公子自然是要回家了，今日陛下龙颜大悦，赐宴犒赏，二位不去赴宴，倒是拦住本公子，呔，兀那恶贼，今日定要比划比划，好叫你们知晓，本公子三十六路龙爪手的厉害！” 二人满脸黑线，一副不认识刘旭的样子，居然先刘旭一步离去了，让刘旭直愣眼，靠，本公子貌比潘安，才比伯虎的，居然被人调戏了？ “我的刘教头，休要说什么庆功宴了，京口那一次，便是喝得烦躁至极，这一次，那是再也不去了，再说，此次去赴宴的，都是京城里数得出来的公子，哪里有我们这些人的地方，还是学学刘教头，寻一个花眠之地，一醉方休才好啊。” 韩世忠无奈的摇头，此次征战，他生擒贼首，可居首功，但是庆功宴上，照样没自己，至于刘崎，他倒是有名额，只是今日却不愿意去了，听了韩世忠的话，也是点头大笑。 “是了，此次陛下欢喜，功劳可以说大半都是刘兄的，但是你看看，这群人呐，口里尽是童大人的高明，哎，这样的宴席，不去也罢，小爷我伺候了他们一年之久，回到了京师，谁还去管他们，来，刘兄，你不是与那矾楼的师师大家关系不错嘛，今日便去矾楼，他娘的，往日里，都被那群酸儒排挤的，看一眼李大家都不得，今日托刘兄的福，定要见上一见了。” 刘旭差点吐血，凭什么要你见啊？若是可以，自己宁愿将她当金丝雀一样的养起来，谁他娘的也不让见，还一口一个刘兄的，滚蛋玩意儿，哥们我才十五岁，你们都二十好几了，占便宜的啊，臭不要脸啊。 “肌若凝脂，手如柔荑，身如扶柳，腰堪一握，曼姿妙舞，不似人间。” 高档会管就是厉害啊，换位思考，自己来到这样的地方，那也肯定是流连忘返了，刘旭啧啧的站在二楼向下看，这里是巫蛮儿的房间，旁边就是李师师的阁楼，只是今日，李师师却在这里，轻轻的拿手扑了下脸，洗去一身的风尘，再现身时，面犹未干，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看得刘旭又是一呆。 “噗嗤，方才不是还瞧得好好的嘛，怎么又做呆样了？” 李师师娇笑，最是欢喜刘旭如此看自己，今日才归京，放肆一些又何妨，反正今日皇帝肯定是被童贯他们拉走了。 “这些庸脂俗粉，又哪里及得上师师你的万一，嘿嘿，我那是在看我得两个兄弟呢，年轻人啊，你看看他们那样子，丢人呐，眼珠子都转不过来了，还想着要见你一见，咱们得偷摸着出去了，免得被着两个牲口瞧见，那我会生气得，我这一生气，就想要揍人。” 捏拳头得动作，惹的李师师娇笑，也好，由得你了，对着巫蛮儿使了个眼色，巫蛮儿点点头，也不知道在墙上按了什么，居然就这样出现一道两人宽窄，二米来高的通道，让刘旭直咂舌，尼玛，机关术啊，厉害！ “这本是皇帝命人修建的，一国之君，常年出入章台勾栏，总会遇见些个大臣的，为避免闲言杂语，就独独修建了这样一个通道，只是通道还未修成，方腊叛乱，再加上周先生故去，这便再无人提及，我寻人堵了原来的通道，将之折向，修到了以前所住的地方，如此，若是以后你要有事，也好方便了。” 刘旭笑了，哎呀，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只是师师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何脸色酡红，莫非是饮酒的缘故，哦，是了，师师你好坏呀，本公子如此光明正大的人物，怎么会钻地道私会情人？嗯，不行，最多一周来八次算了，这是底线，一定要守住了！ 第20章 牢骚 通道不长，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自一座假山之中绕了出来，独门小院，看似不大，却内有乾坤，梁红玉早就在这里了，因为太久没人打扫，难免有些灰尘，刘旭被皇帝折磨了一天，才出来，就浑身没劲的向那张床上倒下去，现在终于没人打扰我了吧，能一觉睡到天荒地老去！ “啐！像个什么样子，赶紧起来。” 李师师脸再次红了，刘旭将脸埋在辈子里，瓮声瓮气。 “师师啊，你就发发慈悲吧，今日可真是累死我了。” 说着抽了下鼻子，嗯？这被子真香，闻着便舒服，正适合睡觉。 李师师见到刘旭那样子，脸上就更红了，上前揪起刘旭，直扯得刘旭哇哇大叫，差点没忍住使出龙爪手。 “这被子不成，得换新的，太久了，都有潮气。” 说完还朝巫蛮儿使眼色，巫蛮儿捂嘴偷笑，这就准备上前收拾，刘旭瞪着眼，哪里有潮气了，干爽的很。 这话出来，巫蛮儿才准备收拾被子的手，就下不去手了，捂嘴差点笑歪到地上去。梁红玉身为女儿身，自然也知晓李师师为何了，轻轻扯了扯刘旭到一旁。 “公子您就别说了，这里是师师娘子的闺房。” 闺房？哦，刘旭懂了，再看那被子，很有一种想要去阻止巫蛮儿继续的念头，再瞧李师师，头歪在一边，脖子上都是桃红一片，刘旭就尴尬的咳嗽了几下。 “嗯，是有些潮，明日拿出去晒晒，再拿回来。” 一副正经的样子，让李师师差点没脸见人，还拿回来？贼心不死啊。跺了一脚，嗔怪的出去，这里是待不住了。 “这也是带你过来熟悉一下，蛮儿，收拾好了，你独自过来吧，公子的朋友还在矾楼，一会若是寻不得他，可别惹出什么事情来，我便先带他回去了，梁家娘子，若是寻常无事，也可过来坐坐，公子这人啊，可是不经惯的，你以后可得好生管着他一些。” 这话也是跟刘旭说说，换了他人，女子管男人？那还得了，李师师这样说，那自然是当作自己人了。 刚才是第一次过来，刘旭是光顾着观察地道了，都没好生看看李师师，等到两人沉默着快要走出地道了，刘旭突然转身，正在胡思乱想的李师师一下没止住脚步，登时就扑入了刘旭的怀里。 刘旭骄傲了，瞧瞧，人太帅，连大宋第一美女也矜持不住啊，果断的轻轻弯住，李师师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还有些委屈的样子，惹人怜爱。 “师师，这儿极好，没人。” 李师师浑身一下僵硬住了，这话语出来，和流氓有啥两样的，那潜意思不就是说... “嘤咛...” 李师师此时仿佛受惊的鸟儿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是该“愤怒”的反抗一下呢？还是就这样任由这坏人欺负了？不过转念一想，好像那日在船上，这家伙就已经欺负过自己好几次了，而且，现在这泥猴儿的眼睛，好像要吃人一般，李师师再次嘤咛一声，将头埋了下去，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就这样好了，泥猴儿还是知晓轻重的，再说，在这里，他断不会坏了自己的身子的。 想到这里，又暗自啐了一口，自己都在瞎想些个什么？心里扑通扑通的叫，忽然就感觉刘旭本来轻轻的揽着自己，然后突然加重，呼吸也急促得很。 “师师，你这样扑着，我寻不到你的小嘴儿啊。” 呸！ 李师师心里羞怒，可是刘旭又抱得紧，试着挣脱，又没有气力，感觉到刘旭呼吸越来越重，吹得李师师脖子边痒痒得，李师师就下了狠心，张开小嘴，狠狠得对着刘旭的肩膀咬了下去，刘旭吃痛，手松了，李师师急忙后退，见刘旭不断得搓着肩膀，就噗嗤一笑。 “让你这泥猴儿再做怪。师师若是此时应承了你，坏了师师得身子，那还得了？无论是宫里的人也好，矾楼的人也罢，你以为，以他们得眼力，瞧不出来么？尽是胡闹。” 整理好了衣裳，刘旭也是尴尬的笑，方才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虫子上脑了，不过也知足了，那软绵绵的身子骨啊，啧啧，不能想，受不了.... 出了地道，刘旭还想再去李师师阁楼里坐一会儿，被李师师赶了出来，就自己两人，谁知道这混小子会不会胡来，到时候，自己可说不准还有没有反抗的力量。 刘旭在李师师嗔怪的眼神下走了，出来再看见韩世忠和刘崎，啧啧的，厉害，古代人就是幸福，这时候上青楼不仅是合法，那还是身份学识的象征，没见到古代得大文豪，那有几个不是和这些章台人有关联的？不过这也难怪，古代女子，做妻者，矜持无比，哪里有青楼的女子放得开，男人嘛，嘿嘿。 刘旭心里极其龌蹉的想着，甩了甩衣摆，折扇收起，坐了下来。 “两位大哥好气势。” 拱了拱手，一人两位妹子作陪，豪气无比。 “咳咳.....” 尴尬的放手，几个侍女出去之后，倒上酒水，敬了一杯。 “还是托兄弟你的福啊，若是以往，就似咱们这些粗人，去去别的地方还成，在这矾楼，可那是正言都不瞧我们的。兄弟便在想，咱们为国征战，到了头来，却不如那酸儒，便是一个妓子，都瞧我们不起，咱们都是在图些个什么？” 这估计是有些喝多了，说的是大实话，可是别人却听不得，刘旭瞧了瞧左右，莞尔一笑。 “前朝武将乱世的太多，所以开朝之初，便是重文抑武的国策，这本无错的，世上并非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成不变的，到了时候，自然有咱们这些武夫荣耀的时候，切莫发这些无聊的牢骚，耐心等待便是。来来来，先喝酒，今日算是小弟请客，若是以后真个去了疆场，还往两位兄长多多护佑一二啊，嘿嘿，你们知道的，小子话是说的漂亮，但是这身子骨，实在有些弱了些啊。” 第21章 辽人？ 世上的事情，说来也奇怪，刘旭三人在哪里喝点酒，吹吹牛，看看妞，本来是非常爽快的事情，但是老天爷总不会让人太过舒坦。 “都说宋国多逞口舌之利，以前尚且不信，如今，却是信了，一个黄口小儿，在这里说大话，征战沙场？嘿嘿，也是你这样的小子可以的？” 刘旭再傻，那也是知道在说自己的了，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乃奶的，我们吹牛关你鸟事啊，头歪过来，见到一公子，正好上得楼层，站在距离刘旭三人的不远之处，随行的，还有几个做武士打扮的汉子，大胡子，异族服饰。刘旭皱皱眉，辽人？还是金人？ “嘿嘿，没想到啊，这临去之际，还能遇到这样一个狂生。” 蔑视又玩味的眼神，反倒让刘旭又冷静了下来，你笑，我也笑。刘旭站起身来，还是大笑，看的说话的人懵了。 “敢问眼前的这位国际友人，姓氏名谁啊？” 听到刘旭说话，来人再次哼了一声。 “我乃大辽李奭。” 哦，这就知道了，刘旭了然的点头。只是头却偏了过去，笑嘻嘻的看着老鸨子。 “这位姐姐，矾楼乃是雅阁，怎么这域外蛮夷，也可来矾楼了？我大宋文华荟萃之地，怎么还能让这些蛮子给污浊了。” 老鸨子一愣，苦笑，这位小公子还真是敢说。给刘旭打眼色，便不要争辩了，离去吧，辽人蛮横，若是惹恼了，就是被打，也没地儿去申述。 “老鸨子这是作甚？哦，我知道了，呵呵，也是，本公子堂堂文化人，哪能和一个背宗弃祖的人说话，更何况，有些人啦，怕是连小辽国也呆不下去咯，我与这等丧家之犬说些什么话，晦气。” 说着摇摇头，看都不看李奭一眼，转身对着韩世忠和刘崎说道。 “两位哥哥，咱们这便走吧，小弟来到这里，可是还没有好好逛上一逛呢。” 韩世忠和刘崎虽然不知道刘旭刚才的话语根据如何，只是看刘旭面对辽人，没有一丝畏惧，心下欢喜，听到刘旭这样说，也是哈哈一笑，起身，这就准备离去了。 “....” 李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显然气的不行，宋辽这么多年以来，辽国使臣到宋朝，从来都是鼻孔朝天，急受礼遇，如今倒好，遇到这样一个狂生。 手在身边的桌上狠狠一拍，看得刘旭都疼，才冷着眼看着刘旭，嗜人一般。 “你是谁，你刚才的话，又是听谁说的！” 李奭不傻，此次来大宋，可是为自己找后路做准备的，金国崛起，上京一战之后，金军势如破竹，眼下，辽国已经失去了将近一半的领土，如今直逼辽中京，所以此时，父亲李处温已经在开始准备各种退路。 只是这消息闭塞，现在的宋国，按理来说，应该还不知晓这样的事情啊，最多不过知晓攻克了上京罢了。若是这消息传入宋国，那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宋国，怕是真要立即与金国合击大辽了。越想越不对劲，手捏得紧紧得，甚至散出了杀意，刘旭看着利奭的样子，呵呵一笑。 “哎呀，两位大哥，你们可得护着点兄弟，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啊。嗯，不行，两位大哥，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还是回军营，那里有童大人在，料想也安全得很。” 李奭再次愣了一下，童大人？自己这次来，就是找童贯来的，眼前这人和童贯熟悉？那这样，是不是代表童贯也已经知晓了？想到昨日与童贯见面，童贯一反往日，狮子大开口，看来，是有些不对了。 思量了片刻，脸色缓和下来，居然还拱手行了个同辈礼。 “这位公子，随意听来的，可莫要信以为真，宋辽早有盟约，为兄弟之国，公子乃宋国高士，能进这矾楼，定然文采斐然，他日定当一飞冲天啊。呵呵，至于金人，不过一群野蛮之辈，沙场毫无章法，得一时之利，岂可长久？” 拽文拽得比刘旭还顺溜，撇撇嘴，看看左右，李奭看见，立刻挥手，身边跟随的侍卫也是散开而去，蛮横的样子，似乎要赶人一般，看来这李奭，是要跟自己谈谈啊，刘旭心里莞尔，面上依旧。 “公子大才，李某一见如故，这样，刚才打扰了公子的雅兴，现在由我做东，再请公子喝上几杯如何？” 刘旭无所谓得点头。 “也好，反正无事做。” 再次落座，李奭面上笑容堆满，亲自倒了酒之后，才坐下来。刘旭满口饮尽，才长长的啊了一声，有人请酒，这味道就是爽。 “老李啊，可不是我胡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本公子我，那对大辽可是了解甚细啊，为啥？嘿嘿，娘的，老子干嘛的，商人，商人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消息了，哪里要打战了，打成啥样了，这些可都是要知晓的，若不然，不提早做出打算，那还不亏大了，你说是吧？” 一副喝多了的样子，手搭在李奭的肩膀上，让李奭脸色一僵，这时候，可不比后世，勾肩搭背的，别人会以为你有龙阳之好的，李奭皱皱眉头，忍住，还憋出点笑意，点头表示刘旭说得很对。 “嘿嘿，这就是了，其实吧，这些事情，我就算知道，也没用，咱们商人没地位啊，跟别人说了，不信还是小事，说我造谣，那可就遭了，要吃棍子的，嘿嘿，可是老子辛运啊，童大人看我字不错，诗词更好，说若是陛下看见，定然龙颜大悦，定要将小子举荐给陛下，我得天，老李，你可知道，那是陛下啊，想都不敢想，啧啧，这时候，老子才知道，老子要发达了啊，嘿嘿！” 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连韩世忠两人看了，也有些莫名，不过看刘旭提前就打了眼色，也就不作声，自己低头饮酒。 李奭倒是觉得刘旭这样是对的，商人虽然在大宋不再是贱籍，但是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如今一飞冲天，狂了一些，倒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第22章 忽悠（弱弱的求个收藏 李奭不觉得刘旭是个蓬蒿人，他觉得他是个小人，但是小人有小人的难处，那就是不能得罪，尤其是这种说得上话的小人，李奭可以想象，童贯听到刘旭说出北方战局之后的开心之色，说到底，如今的大宋，其实都是小人当道，大宋皇帝身边的亲信，哪一个不是小人？ 李奭舒开了眉头，张嘴大笑，让还在欢笑的刘旭一愣，不过我擦，不服气啊，哥们笑得如此豪迈，你公鸭子一样的来破坏，也忒可气了，行，你笑吧，哥们不笑了。 “公子真是好运道，也好本事，世上谁不知晓，宋国童大人，最是喜欢举荐才子，如此看来，公子的诗词书画定然是样样精通了，若有机会，定要向公子讨要一两份书宝，好做传家之用啊。” 刘旭几乎瞪大了眼睛，尼玛，比自己还不要脸？传家宝都说出来了，你厉害！ “阿弥陀佛，李公子客气了，有机会的，在杭州之时，想我刘某人的书画，那也是千金难得，今日遇到李公子，那是更了不得，说不得，一定要做一副卖给你了，嗯，大家相识一场，这样，我也不好多要，就要个五百贯吧，怎么样，嗯，这样好，一定要记下来，若是后人得知，定然会赞赏你我这价值千金得情义。” 口中说着，就作势欲起，一副等不及得样子，令李奭大是愣眼，赶紧起身拦住，黑心得，你一个十五岁得黄口小儿，一副画千金？骗鬼去了！ “刘公子好意，李某已经感受到了，只是今日繁忙，作画又讲究一个心境，他日刘公子若是得空了，李某定当亲自拜访，一睹刘公子画作的风采啊。” 刘旭一副要挣扎的样子，心里老心疼了，五百贯啊，自己脸皮不够厚啊，应当再快一些，然后画一个小鸡啄米图，头上再加个光圈，啧啧，想想都牛气，哎，凡夫俗子啊，品鉴不来本公子的大作，也是无缘品鉴啊。 刘旭无限惋惜的坐下来，再次确认，李奭连忙点头，刘旭撇撇嘴，小气的，还大辽宰相的儿子呢。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哎。” “那刘公子，消息自你家商队传回之后，可还说给别人听过？” 李奭小心的打听，刘旭作惊恐状，然后左右瞧瞧，才长吐一口气，李奭被弄得莫名其妙，刘旭却是低声下来。 “你傻啊，方才不是跟你说了嘛，这东西能瞎说的？被人抓住，说造谣，那是要挨板子的，童大人也是向我问起，说他也想与我一起在北地做点生意，我这才告之于他，换作他人，谁会说？你傻，可别把本公子也带沟里去。” 一副防备的神色，看得李奭一愣，随即心里冷哼，也稍微放心了一些。只要知道的人不多，那就好办，大不了再给童贯多塞一点，毕竟，若是大辽这边真混不下去了，那还是来宋国好一些，跟着他人去大漠？李奭想想就觉得可怕。 “好了，酒也喝了，就不多坐了，来到汴梁，见识了李师师所在的矾楼，那崔念奴所在的红袖招，那也是要去一下的，嘿嘿，据说，念奴娘子还是很好见的。” 脸上现出色迷迷的脸色，李奭跟着大笑，心里狠狠的说，去吧，看人家崔念奴如何将你鄙视下去，汴梁两大名妓，也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青睐的？心中不屑，脸上却是对着刘旭一直笑着，直到刘旭远去，才收起笑容，凝住了眉头。 “去，再备一份厚礼，这童贯的府上，只怕是要再走一趟了！” ..... 出了矾楼的大门，刘旭却是不知道该去哪儿了，无聊到透顶，总不能真去红袖招吧？再看看身边的两位，无语得很，一副恹恹欲睡得表情，算了，还是自己去溜达吧，再说，和两个男人逛街，刘旭也没这爱好。 一个人了，倒也自由，随意的逛逛，再怎么说，这也是大宋的京师不是，只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一直有四个人在跟着自己，而且这跟踪的手段，也太差了吧，不，应该说简直大胆包天。 左思右想，还是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无聊，按理说，这汴梁城，自己认识的，几乎没有吧，心里有了计较，疾走了几步，见一转角，转入，跟踪的四人对视了一眼，莞尔，也是加快了脚步，只是才一转角，刘旭就猛然跳出，啊的大叫了一声，熟话说，人吓人，吓死人，这一跳一叫不得了，尤其是前面的一个最细皮嫩肉的家伙，直接叫得比刘旭还大声，将刘旭差点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双方心有余悸。 “我靠，你叫个毛线啊叫！” 指着就是吼，这嗓子，穿透力真强，摸着耳朵半天，刘旭的话，让那细皮嫩肉的家伙停下来了，随即指着刘旭。 “父...亲，就是他！” 刘旭楞住了，就是我？话说，你这尖嗓子，咱们认识呐？再次后退了半步，抬着眼观看，随机咳嗽了一声，站直了身体。 “是个毛线是，几位有何见教啊，先说好，咱们可不动武的，这朗朗乾坤之下，本公子还不信了，你们敢乱来不成！” 嘴里说着话，身体还往后面撤退一点，安全距离，只要发现不对，立即走人。 “呵呵，你便是童...大人所说的那个刘旭？” 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刘旭，让刘旭一阵发怵，这眼神，有点怪啊，童大人？看看这打扮，再次打量了一番，皱皱眉头。 “你们是童大人府上得？主簿？” 来入愕然，随即看看自己的打扮，看不出来刘旭怎么想出来的这身份，不过却还是点点头，刘旭这才舒一口气。 “早说嘛。” 心里不免腹诽，童贯这时候不该是和皇帝大吹牛皮的时候么，找自己做什么。 “童大人将刘公子的三幅小词给了老夫欣赏，老夫观之，甚是欢喜，今日又恰巧在矾楼遇见了刘公子，听到刘公子的高谈阔论，这不，好奇之下，便追随而来，得罪之处，还望刘公子海涵啊。” 第23章 追踪人 刘旭瞪眼了，不过也是，大宋人，那是浪漫的，对于文人，最是吹捧，大宋的文人，那就是上青楼，也是不要钱的，多少千古名妓，就是这样被所谓的文人“无耻”的糟蹋了啊。抬眼瞧瞧眼前四人，嘴里嘟囔了一句。 “本公子如今是没个心情啊，还想着怎么赚点钱好在这汴梁立足了，到了这里，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诗词又不能卖钱，作那么多干嘛，再说，如今的科举，那考的是经义，还是多读读书，考个状元，混个官身来的好。” 几人面面相觑了，第一次听说，这作诗作词，是为了赚钱的，为首的那个中年人，听得刘旭的话语，再看刘旭这年岁，莞尔一笑。 “诗以言志，文以载道，公子腹中有诗书，想求个功名，那是没错，只是为何又将这等高洁之事，与那商贾扯在了一块，这世上，若都学那商贾，庸庸碌碌，追逐利益，而没了对美好事物的鉴赏，那不是显得无趣至极？” 说得倒是好听，刘旭白眼，撇撇嘴。 “这位老哥，你这见地就不对了。” 中年男子闻眼愕然，疑惑的问道。 “哦？那小公子有何见教？” 也学刘旭刚才的语气，身边的细皮嫩肉的家伙也是跟着点头。 “看老哥你也是满腹经纶的人，那你当知晓，世上之事，在于流通，才可活人，所谓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若是一潭死水，闻之臭不可闻，见之污浊不堪，又哪里来的美，所以，还是要一个活字，而商贾于咱们整个大宋，那便是盘活了整个大宋的货物，而这其中，又利用到了各种人力，产生了其他价值，给了他人一条单独的谋生之路，这也就是民生了，老哥，你说，是也不是？” 一套忽悠下来，眼前的人无语了，不过对于刘旭方才话里的那首诗，倒是很赞同，简单的四句，写尽了人生哲理，抚须再思，好像还真如同刘旭所说一样，不禁莞尔。 “好诗，呵呵。小公子果然才思敏捷，智慧过人，说的倒也是，不过商贾纵然重要，但是相比于士子，农夫，还有做工，这些人劳累比之商贾，不知道多了多少，却始终困苦，而商贾投机倒卖，却能轻易取得财富，陛下掌管天下，若是再优渥商贾，这些人未免要得意忘形，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如此下去，岂不是让天下其他人寒了心么？” 咦？刘旭刚才还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己将眼前这人打发了，谁知道这人又出了一题，这题更是厉害，商人得利简单，所以就认为这样的人是无耻的，以前，那商人可都是贱籍。 “唔，你这般说也有道理，只是古语有云，凡事，堵不如疏，商业的发展，乃是历史的趋势，自人们知晓以物易物开始，商贾买卖，就已经贯穿人们的生活，咱们不是原始人类，大家都需要进步不是，不能否定，商贾越是繁荣，人们进步越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便是如此，逼得人们不断得想更好，更方便得东西，这些，都是商贾买卖的作用，所以，商贾买卖，不可堵，疏通乃是正解，商贾太过分，可以选择增加税收不是嘛，但是这个也需要一个度，以天下市场，来称量商税，方为正道，一味打击，又有何用？这天下，官商的勾结，还算少么，只不过名面上不知晓罢了。” 中年人听的哈哈大笑，随即摆手。 “好，好，好，算你说得有理，若是你真有这能力，老夫让童大人举荐你，如何？” 这家伙倒是挺好心，只是你有这能力嘛？没听说宋朝的幕僚有这权利的，不信的看了半天，才摇摇头，算了，自己已经打算好，与童贯这人，能不多打交道，就不多打交道，这人很危险呐，尤其是这几年，靖康之变若是照常而行，那这家伙也要倒霉了，若是如此，岂不是牵连进来了？ “怎么，莫非你信不过老夫不成？” 男子见刘旭摇头，不免莞尔。 “举荐还是算了，要么东华门唱名，要么沙场扬威，这两条还是比较靠谱的，至于幸进，这东西如同坐直升机，上去得快，也下来得快。” 男子愣住了，直升机？这又是什么东西。 “呵呵，想不到公子小小年纪，还有这份雄心，东华门唱名，这倒不假，以公子的才学，估计也不难，但是沙场扬威？小公子莫非不知，如今的朝中，以和为贵，边疆战事一起，又是生灵涂炭，小公子年岁不大，为何说道战事的时候，却有这般激动之色？需知契丹野蛮凶悍，大宋贸然击之，一旦失败，我大宋，危矣。” 刘旭直接蛋疼了，以和为贵？您还真是说的委婉。 “战，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以当今兵力，去和辽人作战，很难啊，也不知道当时那《武经总要》是如何公开的，好好的火器，本来可以算是让敌人胆颤的东西，却被那迂腐之人喧之于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一般，哎！况且，辽人也好，金人也罢，都是擅长骑射，我大宋的骑兵，却是差远咯，好好的马匹，被阉割了，便如那男人没了命根子，如何雄起？” 这话出了口，才觉得不对，男子一笑，男子左右的两个随从，却是脸色不自然。至于那细皮嫩肉的家伙则直接脸红了一片，男子尴尬的咳嗽了几下。 “你这般说，便不怕那童大人生气不成？要知道，这童贯，那也是阉人哦。” 完蛋，连这个都忘记了，刘旭尴尬得咳嗽，再看那男子，笑的有些“高深莫测”，刘旭左右瞄瞄，嘿嘿的笑一声。 “小子瞧主簿大人这气度，那也不是烂舌头的人，再者，童大人是何人，心胸开阔，大度量，能与小子的胡言乱语生气？” 男子连连摆手阻止了刘旭继续说下去，身边的人都要钻地下去了。只是刘旭话糙理不糙，男子捋须，深深思索，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笑道。 “前方便是红袖招了，小兄弟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否与老夫共饮一杯，如何？” 第24章 待客 刘旭很是怀疑这位自称姓黄的相公，今日本来就是打算来这红袖招的，眼睛很是不一副男人都懂的神色看这黄相公，让他不免有些尴尬。 “黄相公啊，咱们进去可以，但是您这位小公子和咱们一起进去？这个....” 然后低声下来，无比郁闷的说。 “黄相公，我一直很好奇啊，这个女扮男装，怎么就那么多人看不穿呢？这最简单的一点，虽然这打扮是不错了，说话也故意憋成粗嗓子，但是老弟啊，你这喉结都没有的，还肤若凝脂，眼若桃花，这么明显，要么是人妖，要么就是个妞儿，你这是把我当纯傻子啊，黄相公，我觉得这是对我极大的侮辱。” 一副不忿的模样，让黄相公愣住，半响之后，哈哈大笑，原来装扮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再看那细皮嫩肉的女子，脖子都快红得看不得了，一双凤眼直欲吃人一般，刘旭就直接无视了，哥哥我这是在帮你好吧，老爹带女儿去青楼喝花酒，这天下可是闻所未闻了，不感谢倒罢了，还瞪啥瞪，你瞪我，我就不能瞪你么？ 斗鸡眼一般的，看得黄相公更是欢笑，然后拍拍刘旭的肩膀。 “好好，是我疏忽了，那这红袖招，今日便不去了，这样，要不，我去刘公子的府邸去瞧瞧？刘公子博学多才，看来这府邸的装扮，定然别具一格了。” 刘旭翻白眼，真是书呆子，这推论从哪里来的，你既然是童贯府上得主簿，那当然知道本公子才来汴梁不久，还装修了，哪里来的时间。咦，莫不是又来混饭吃的吧？啧啧，很有可能，军伍里那群混帐家伙，这样的事情就没少干！ “刘公子莫非不欢迎？” 瞧刘旭一脸怀疑的神色，黄相公疑惑了，古代得文人都是讲究面子的，也是好客的，家里自己穷的半死，还要拼了命的招待亲朋好友。 所以，对于刘旭这般的神色，黄相公是很是不理解了，倒是方才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小姑娘，却是噗嗤一笑，嘟囔了一声小气。 这座李师师给的小府邸，迎来了他的第一波客人，至于李师师，刘旭从来不认为，她会是客人。 客人很不客气，到了府邸，就左瞧右看的，还好这里没什么女眷，除了自己，就是梁红玉，不然，非得好好教训一番这个老不正经。 “刘公子倒是雅趣，院子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山水花鸟，亭台楼阁，一样不缺呀，唔，这样子，倒是有一番杭州的模样，小桥流水，不错不错。” 黄相公一副点评之色，惹得刘旭直翻白眼，到了正厅，梁红玉也过来了，见到刘旭带了这么多人进来，有些疑惑，不过到底是官宦家的小姐，微微一笑，福了一礼。 “公子稍待，奴家这就去沏些茶水过来。” 刘旭点点头，请了几人入座，自己也随意坐下，若不是因为这家伙是童贯府上得人，不好拒绝，自己还真不想让这人进来。 “老夫是见得了刘公子的大作了的，今日前来，为何这厅堂之中，毫无墨宝？” 大宋的文人都是喜欢耍几下的，无论是书也好，画也罢，总喜欢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刘旭一直认为这是等着别人夸赞，毫无节操，偏偏这群最喜好节操的人，干得最是积极。刘旭一直以为这是一种变态的心理，很是不耻。 “哦，老夫却是忘了，刘公子初来汴梁，想来是没个时候了，这样，折日不如撞日，老夫对刘公子的书法，那是极度欢喜，刘公子若是空闲，手书一副，大家一起品鉴一番如何？” 这样的要求，本来是很不礼貌的，求字，求画，哪里有这样直接的，不过刘旭倒也没想那么多，点点头，也好，能将人打发走，那也是不错。 拿来了文房四宝，思索了片刻，笔走龙蛇。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川终归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大宋开国以来，燕云之地，如鲠在喉，小子虽然年幼，却欲一展报复，据说，取燕云者，封王爵以待，是否如此？呵呵，小子对着和王爵，可是热心得紧呐。” 黄相公大声击掌，二联气势雄浑，大气滂沱，一破釜沉舟，勇往无前，一卧薪尝胆，心存大志，厚积薄发，只待天时。这般的楹联，在大宋来说，还是少见，而且，这字体用的用的张旭狂草，更显现出一种狂傲张扬，黄相公是爱不释手，显然，这家伙对于这些东西，一个痴字，能得全部了！ “好联，好字！” 评价到是简洁，只是眼睛移不开，看样子是要痴上一些时间了，刘旭也懒得理睬，自己接过梁红玉递过来的茶水，放下，然后轻声跟梁红玉说着事情，他今日尽心的伺候了这位主簿大人，除了因为童贯，还是想要寻一个名额，走文官的路子，没考试资格怎么能成？ “父亲莫要被他诓骗了，你看看他这人，哪里有这般胸襟，也不知晓这楹联是从何而来的，父亲在此品鉴，他却自顾自的饮茶，还与下人轻言笑语的，哪里有一丝家中主人的风范。” 刘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这小妞了，样子长得好看，你也不能胡说八道不是，臭着脸，很是难看，黄相公被自己女儿的话唤醒过来，见着这场景，莞尔。 “呵呵，就是只此一书，就足够了，老夫看刘公子对于燕云之地，那是感兴趣得很呐，那刘公子可知晓，便在几日之前，辽国国使，金国使臣，居然一起到达了汴梁，刘公子如此感兴趣，那你来说说，若是你来，你当如何应对？” 刘旭抬眉，自己当然知晓，辽国的李奭，自己还亲眼见过了，只是这东西现在说来，又有何用？大宋在几年前就已经与金国签订了盟约，夹击辽国。 “有什么好说的，唇亡而齿寒罢了，这可不是小子这等人能胡乱言语的。” 第25章 论时局 这位黄相公显然不想轻易放过了刘旭，见刘旭说的随意，也是将茶杯拿起抿了一口，点点头，表示不错。 “具体一些，今年若是没有方腊的事情，我大宋便要北伐辽国，听你这言语，好像是不太赞同一般？要知道，金国可是许可了，燕云之地，尽归我大宋所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相公一副欢喜之色，好像有荣于焉一般，刘旭撇嘴，大宋的一群文人，就是这样，自己作死。 “黄相公，您觉得，一头老虎，和一匹老狼，哪一个更不好对付？” 黄相公愣住，刘旭轻轻一笑。 “老虎说他不会吃人，这样的话语，想必黄相公不会相信吧？就是整个大宋，那信的人，也几乎没有吧？金国便是如同这老虎一般，辽国这头狼，如今正被金国这头猛虎驱逐，追杀，几乎以摧枯拉朽之力，便破了辽国的上京，直逼中京所在。而如今，辽国这群狼，又偏偏不能统一，背叛者有之，天祚帝和其子更是南北对峙，不能统一抗金，如此下来，这中京被破，也是早晚的事情了，黄相公，您想想，一旦辽国灭亡，咱们大宋面对的是谁？那就是虎视眈眈的金朝！辽国能撕毁盟约，金国便不能么？况且，军卫北上，咱们大宋便能赢得辽军？若是输了，金国人只会变本加厉，嘿嘿，那到时候，谁知道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黄相公的脸色很难看了，刘旭本来还想虚以委蛇一下，只是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倒糖豆一般，都抖了出来。看黄相公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得，刘旭长舒了一口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其实啊，咱们也不用怕那些蛮子的，要说打，咱们的军备也不差，但是他们多骑兵，而我大宋的骑兵，就少得可怜，尤其是战马，几乎没有，所以，面对辽人，咱们才如此被动，不过咱们大宋是谁啊，咱们打仗，靠的是兵法，靠的是智慧，以往，咱们总是与他们拼蛮力，这样能赢就怪了，我就知道一个好东西，火药，这东西黄相公应该知晓吧？武经总要里面说的很是详细，但是运用呢？粗浅至极，神臂弩是好东西啊，射程四百步开外，如此的杀器，只要解决了其笨重的特性，纵然他辽国，金国来多少人马，还不是一样被射得人仰马翻？再就是猛火油，这东西爆炸起来，不比火药差多少吧，而且浓烟有毒，杀伤力极强，这些东西都掌控再我大宋，为何就是打不赢？无他，军中多慵懒，且不识字的人，况且，陛下将军备费用提高再多，又有何用，上下贪渎之后，还有几分进了士卒的口袋？士卒没了钱，那打仗又哪里来的热情，自然得过且过了。” 黄相公几人的惊讶就没停止过，刘旭口中的很多东西，都是属于机密，这小子不过十五岁左右，哪里知晓的这些东西？而且看他评论战场，言之凿凿，真有把握一般，让人不免难以置信。 “那.....刘公子是认为大宋不可出兵咯？” 半响，黄相公才出声询问，便是刘旭的那楹联都不看了，第一次发觉，原来这战阵的东西，好像也不是那般无趣。 “出啊，当然要出。但是要观望。辽国的李奭到了汴梁，定是来谈岁币的问题吧？金国咄咄逼人，几乎侵占了辽国一半的疆土，辽国的两位皇帝，无论是谁，如今都急得不行了吧？嘿嘿，若是如此，那咱们便占据了主动，在与金国虚以委蛇之下，找辽国谈判，燕云所在为辽国掌控，咱们从辽国手中取得，不用急着全部拿回，先取回几个州，也是好事，出气了一把，更是让金国摸不准咱们的虚实，这样不是更好？再说，有一个辽国在咱们和强大的金国中间横着，就是打仗，也死的不是咱们的人，这样多划算，若是可以，我甚至想先偷偷支持下辽国，然后咱们大宋自己积蓄实力，待实力一足，浩荡北伐，别说燕云了，便是金辽两国的整个疆域，也可划入我堂堂大宋的版图！” “好！哈哈，好！” 黄相公开心了，手舞足蹈的，看的刘旭一阵愣眼，自己不过吹牛皮罢了，你这里欢喜成这样做甚？ 黄相公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站起来，转了好几次圈，稍微平复了下心情。 “老夫是茅塞顿开啊，你的想法，几乎与老夫一样，先前也有人与老夫说过这些话语，只是老夫总觉得不是个劲，燕云十六州，到底是横亘在我大宋的一根刺，若是有办法，你换个立场想想，以当今陛下的性子，那是肯定要取的，不过付出些钱财罢了，有何不可？我经常听童大人说起，陛下也想争一口气啊，但是这口气，却争不起来！” “嘿嘿，如今以你的看法，那若是老夫上书陛下，你可敢接下这份差事？金，辽，这两国的特使，如今俱在京师，若是陛下点头，你可敢去？” 这次论到刘旭惊讶了，很是怀疑的看着黄相公，我吹了半天牛皮过瘾了，如今轮到你吹牛了？啧啧，这牛皮一出来，比自己清新脱俗多了，好像你上书了，皇帝就绝对会点头一般，况且，自己啥身份都没有，交接外使，那是鸿胪寺的责任，我这样去抢了别人的饭碗，不太厚道吧？ “嘿嘿，老夫便知道，你小子是有这份心思的，明日你拿着这块玉佩，前去鸿胪寺，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做安排，圣旨也会随着下来。” 刘旭不说话了，却对这黄相公的身份，更加可疑了，童贯再厉害，也左右不了皇帝的心思吧？况且，这家伙只是一个主簿！ “哎，好，今日已经尽兴，得佳作，得好字，刘公子，老夫也是乏了，今日便暂且离去了，若是以后刘公子得空，老夫再来与刘公子这般相谈，哦，对了，听说，刘公子与李大家关系不错？李大家更是认刘公子为义弟？呵呵，老夫可是羡慕得紧呐。” 第26章 督办辽事 莫名其妙得提到李师师，让刘旭心中猛一咯噔，这算是童贯对自己的警告？还是什么？刘旭暂时摸不准，黄相公说走就走，很是干脆，甚至连刘旭桌上的那幅楹联，也跟着一起带走了，跟着的那个小姑娘示威一般朝着自己挥拳头，好像在告诉自己下次还会再来，刘旭估计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这丫头的那个亲人，被她惦记上了。 “公子要去鸿胪寺督办宋辽事宜？” 梁红玉终于能大声的说话了，她是心有巾帼气的人，也是为了给父亲证明，如今见着刘旭好像在插手边境事宜了，不免要询问一番，况且，她练得一身武艺，又学习兵法，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比得。 “嗯，看刚才那黄相公的话，倒是很有可能，童贯如今威势极大，如日中天，若是皇帝以他为正，以我为副，我估计，这事情还真能够成了，只是你也别急，就算是真要去边境，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梁红玉点点头，刘旭才懒懒的歪倒，伺候人这样的事，真不是人干的，说得自己口干舌燥。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日，圣旨居然直接到了刘旭的这里，传旨的内侍笑容满面，却总让人觉得是有东西隐藏在笑容之下。 “制约，朕尝闻，有志之士，隐于市井，又有大臣举荐，曰，大才也，尤精于外事，而今有辽，金两国，盘桓于京师之中，卿既有才，当替朕去交涉，以证己身，大善也！” 好家伙，这圣旨也是奇葩了，还证己身，臭不要脸的，心里腹诽，嘴里还说要高声谢恩，领了旨意，不留痕迹的将一个钱袋子放在了内侍手中，内侍一愣，随意的笑容就更密了，点点头。 “杂家姓杨名戬，跟随官家身边多年，还未见到有人比刘公子更快升迁之人啊，官家的隆恩，刘公子，可要把握好了，这与金辽交涉，若是得好，官家的赏赐自然不薄，但是要记住，可千万不能起了争端，这天下啊，还是太平一些的好，官家也是喜欢看，不是？” 刘旭点头称是，只是心里咯噔一下，杨戬？这大宋的一文一武两个太监，自己算是见全了，脸上泛出笑容，拱了拱手。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早就听闻太傅大人的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杨戬点头，眼前这人，确是够机灵，年岁是小了些，不过却很会来事，不过初次见面，也不好多说，笑了一下，说道。 “刘公子一手好字，官家也喜欢的很，办好了案子，可要记得多写几幅，官家昨日对着刘公子的楹联，可是观看了许久，杂家在此先恭喜刘公子了，他日飞黄腾达，可要多走动走动，都是为陛下办事的，莫要生分了。” 刘旭颔首，心里也是轻轻一笑，自古以来，都是忌讳内臣和外臣走的近，可是在大宋朝，无论童贯也好，这杨戬也罢，结交各种大臣，权倾朝野，徽宗居然还信任至极，莞尔一笑，管他了，活好自己就成，其他的，又管他那么多做甚？ 杨戬走了，童贯却又来了，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他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这事，这几日，他一直在庆功，却不妨，这个一直跟随自己上京的小子，居然直接被陛下任命为自己的副手了？ “杨内侍来传旨的？” 刘旭拱手。 “是了，小子多谢大人的提拔之恩。” 童贯轻轻颔首。 “恩，那也是你自己有出息，陛下最好行书，但是你也记住了，莫不要得意忘形，一直跟你说的，矾楼哪里，少些来往，可记住了？” 刘旭称是，童贯这才点头，随后也不说什么，转身，刘旭也不言，跟随而去。 鸿胪寺本来应该是最让人喜欢的衙门，活不多，油水却不少，番商总需要打点一些，只是到了大宋，却是不然，大宋国势微，主要的几个番邦，吐蕃，西夏，辽国，这些都是虎狼之辈，到了大宋，那都是昂头走路的主，所以这本来的肥差，到了现在，衙门里却是冷清得很，门子见了童贯，自然赶紧相迎，想要进去童传，童贯却是直接摆手阻止了，直接进入，到了里面，人声却是鼎沸，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刘旭侧耳听了下，摇骰子的，打叶子牌的，不绝于耳，进得里面来，甚至有撸着袖子的，一副大杀四方的样子，很是热闹。 童贯咳嗽了一声，没人理睬，门子着急，轻轻的扯了下最近的一人的袖子，那人很不耐烦的甩了下，回头看见门子，骂道。 “不是让你去取酒了吗，扯我袖子做甚？酒呢！” “大人，童太傅过来了。” 使劲的打眼色，说话那人愣了一下，这才抬眼，看见了脸色铁青的童贯，赶紧扔掉手中的叶子牌，躬身行礼。可能这人是个管事的，其他人见了，自然也抬眼，均扔下骰子和骨牌，躬身了一片，看得刘旭嘴角轻斜，动作倒是一致啊。 “好的狠啦，下了差，家里胡闹些也就是了，这当值呢，就混账成如此了！你们便是如此欺瞒陛下的！” 不知道是真发火，还是在给刘旭做样子，底下的人低着头不言语，胆小的甚至在瑟瑟发抖，刘旭看得津津有味，从人群中穿过，童贯一脚将倒在地上的椅子踢正，自己坐了下来，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贤侄啊，你看看，就是这样一群混账东西，还指望着他们去与辽国，金人交涉？陛下这次降旨，要你来主持，老夫是实在...哎....” 一副为刘旭考虑的神色，刘旭却是在撇嘴，谁知道这些是不是你故意的，金人许你不知道多少好处，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堆满了笑容。 “刘旭这不是有大人您帮衬着嘛，金辽事宜，本就是大人您主持，小子不过是来打个副手罢了，刘旭还要请大人您多多照拂才是。” 童贯这才缓和了脸色，笑了一下。 “哪里，陛下降旨，杨内侍亲自传旨，这就是要你来主持，老夫在一旁把把关即可，你放心，有老夫在，这群混账东西，谁敢不听话，告诉老夫，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第27章 新官上任 童贯的意思很明显，刘旭虽然领了圣旨，但是这辽事，还是他童贯主持，他才是老大，嘴里说着不要功劳，但是瞧着堂下人见童贯的脸色，刘旭心里长长叹息一口气，只能低头称是。 童贯摆足了威风，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威风八面的回去了，才一走，堂下的人，立即围了上来，各种吹捧，这个说大人年少有为，那个说大人风流倜傥，什么大人的威名，早已经如雷贯耳，这一通话下了，刘旭直接差点郁闷死去，好不容易打发了这群“热情”贿赂自己的家伙，掂着手里的银钱，摆摆头，也不错，能拿钱不是？ “大人，辽国使者，李奭，在门前求见。” 刘旭还在看着各种文献，熟悉这交涉的过程，却是直接接到了通报，愣了一下，这李奭还真是够迅速的，放下了手中的文献，叫人把使者传进来。 “恭喜大人高升。” 先不谈其他，却是恭喜刘旭，让刘旭皱了皱眉头，这样不免让人觉得自己与他有猫腻一样，板了脸，咳嗽一声。 “李国使倒是大忙人，此次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李奭吃了一个闭门羹，却不觉得尴尬，仍然笑意满面。 “刘大人，本官是来与贵国商谈盟约事宜的，我大辽与贵国一直是盟约之国，两相交好，互帮互助，如今战乱四起，大宋与大辽，更该继续如此才是啊。” 倒也直接，刘旭点头，接着莞尔一笑。 “李大人说的也是，战乱四起，这无论是宋也好，辽也罢，可都不好过啊，苦的，都是黎民百姓，能少些战乱，那自然是好。而我大宋，自古以来，便是以孝义治国，孝字当先，义字随后，缺一不可，既然兄弟国有难，大宋自然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说到这里，刘旭顿了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堂下其他人作泥菩萨一般，不言不语，只是记录双方的谈话。 李奭听到刘旭如此说，自然喜笑颜开，况且，他本来就已经与刘旭打过一次交道。见刘旭作了个请的姿势，也端起了手中的茶杯。 “既然如此，那今年的岁币？” 刘旭却是摆手了，笑着。 “岁币好说，大宋虽然也经历了战乱，只是关乎兄弟国，那自然要帮忙凑上一凑的，虽然也困难，但是人嘛，总是要逼一下自己，咬咬牙，不就过去了嘛，李兄，你说，是不是？” 李奭急忙点头称是，刘旭笑了。 “李兄，你看这天，是热，还是不热？” 刘旭转得太快，李奭愣住了，半响，回道，还行。 “呵呵，是了，热是热了点，只是这相比以往来说，却是挺凉快了，有人说，这夏天越热啊，冬天也就越冷，反之了，这夏天越凉快啊，冬天也就是温暖了，这冬天温暖了，雪就下得少了，那有些缺衣少食的人呐，就会壮上胆子，出来抢吃的，穿的，所以啊，我昨日已经向陛下建议，咱们可要防着一些强盗作乱咯。” 李奭闻言眼睛一眯，刘旭这是在指桑骂槐啊，大宋防强盗，那抢大宋最多的是谁，自然是辽国，大宋这是准备起兵防辽了？还是准备直接起兵攻打？心里有些着急，毕竟从前次刘旭的言语之间观察，这刘旭，年龄虽小，但是对北地的战局，却是了如指掌一般，就在今日，金国以及攻下了辽国的一半国土，所以，听说这鸿胪寺以及有人做主，才急着过来探听，谁知道刘旭开始好好的，如今却这样说，这是什么方向？ “呵呵，李兄，说实话，我对李兄，那是相当看好的，你看，咱们大宋，讲究一个礼字，李兄你文质彬彬，说话也是如同多年的老友，让人听了，就心里舒坦，哪里像方才的那些粗人，扔一堆破金银，就喊着要结盟，这不是降低咱们大宋的素养嘛，何况，本官是缺钱的人么？哎，只是那人的诚意却是满满的，许诺的东西，本官实在有些心动啊，呵呵。你也知道，本官是初次上任，陛下虽然信任，但是咱们也要些功绩报效陛下不是？啧啧，恩，我想想啊，咦？李兄，那人长得与你那几个手下倒是挺像的。” 李奭这次是真坐不住了，傻子也猜出来了，除了金人，还会有谁？ 宋金合计夹攻辽国的传言，早就在辽国传开，若非如此，他作为辽国右宰的亲子，也不会亲自南下，至于诚意，能打动大宋皇帝的，除了燕云十六周，还有什么？ 李奭缓缓坐下，拧着眉头，坐在那里思索，刘旭也不打扰，自己又把刚才扔下的书继续捡起来看，咿呀，我不是看的是文献么，何时便成了上官婉儿秘史？阿弥陀佛，休要污蔑我家女神，我一定要好好读一读，再好好谴责一番！ “刘大人，刘大人。” 李奭开口了，刘旭啊了一声，回神过来，尴尬一笑，抱歉抱歉，居然看得入了迷，都怪本官太过好学了。 “刘大人勤学，李奭佩服，只是刘大人，金国狼子野心，可千万不能信了啊。” 刘旭再次啊了一声。 “李大人如何猜到的？” 说完又捂嘴做惊讶状，哎呀，疏忽了，疏忽了啊，此乃机密，这样传出去，陛下得狠狠责骂于我了，都怪本官于李兄你一见如故，李兄，你可害苦我了。 李奭纵容着急，也是满脸黑线，这人还要不要脸皮了。 “是，是，都是李奭的错，只是刘大人，这金国，是真不可信呐。” 刘旭作愕然状。 “这是为何？我观他们虽然粗野了一些，但是却不乏率真嘛，你看，这礼貌虽然粗糙了些，却还是诚意十足的，本官很是欢喜。” 做足了样子，还拿出一块玉，这玉居然是一个水囊模样，样子见不得多精细，但是这块头十足啊，这么大一块玉，不得了啊。刘旭一副财迷的模样，笑眯眯的，只是李奭却睁大了眼睛，哀叹一声，完蛋了！ 第28章 以地抵押 玉石即使大点，那也不是很奇特，况且，这并非名贵的玉石，重要的是，水囊模样，辽国的人，死了之后，一般都会讲水囊陪葬，皇族的话，就降水囊做成陶瓷模样的，而这块水囊玉，却是辽国开国大帝，完颜阿骨打的亲生父亲也就是金熙宗的陪葬品，这完颜阿骨打还未死，自己父亲的陵墓却被人挖了，这事情有多严重，李奭可以想象得到。 “李奭这就回国，盟约之事，李奭已经无法做主了，金人打动刘兄的条件，李奭也会将之一一禀告，只是刘兄，金国使者那边，还望帮忙拖上一拖，您说得对，今年的冬天，注定不会太冷太静了。” 堂下的人几乎都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何李奭为何突然变成如此，刘旭却是很为难的看着李奭，李兄啊，不是老弟不帮你啊，你看看，老弟的压力也是山大啊，陛下给了小弟这位置，你这一走，金国的使者，小弟还需要继续对付不是？若是一直这般拖着，若是这金国使者直接找到童大人，面见圣上，那小子也要跟着受罪不是，还望理解啊。 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李奭准备迈出去的脚步，不由得收了回来，刘旭说得对，这样的事情，若是自己等人不在，总会生变的，宋辽说是和平，但是真正有多大仇恨，彼此心里都清楚得很，迟疑不定，急躁的走来走去，让刘旭呵呵一笑。 “李兄啊，小弟是行商的，这商家呢，讲究一个诚信，熟人之间，有时候赊欠一些东西，那也是正常的，至于像这样的大宗买卖，就不同了，这需要一个押金，咱们总不能亏本了不是？” 李奭停下来了，押金？这是什么东西，刘旭呵呵一笑起身，将李奭让在椅子上坐下。 “李兄聪慧，既然猜到了我大宋圣上想要之物，那多的不行，一州之地，你作为辽国右宰的亲子，又是辽皇钦点的使臣，还是能做主的吧？大宋也不急着要回这一州之地，你先将这一州之地抵押在此，由我大宋军队守卫，这样，有了这等诚信之举，我朝陛下，自然也会缓上一缓，陛下金口一开，刘旭便是使尽浑身解数，那也会为李兄将这时间争取了。” “断然不可！” 李奭激动得开口，直接站立而起了，怒视着刘旭，原来这家伙的尾巴在这里留着的。 刘旭却是不在意，轻轻一笑，坐了下来，作了个请的姿势。 “那李兄请便吧，哦，无论是送信也好，李兄自己走一趟也罢，怕这一来一回啊，时间可就有些多咯，刘旭是无所谓的，反正只要我松口，这大好的功劳，总少不了刘旭这一份的，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刘旭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加一句旭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只是好像这话不加，人家也体会得到了，微笑着喝茶，气定神闲。 李奭再次在场中转悠了，刘旭却很是好奇，这李处温和辽国皇帝，怎么会派了这样一个公子哥来做国使，而且办理的还是这么大的事情，只是想想，也是了，李处温这是在准备后路，只是苦了辽国的皇帝啊，悲剧就这样产生了。 果然是野蛮民族呆多了得，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都不知晓，活该被自己坑啊，还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如此急躁，那这价钱，看来是不用降了，本来还准备了一州两制的的话去忽悠的，现在是没必要了。 “李奭先行告退，此事太过重大，还需思量几番，也要与家父咨询一下。” 刘旭很是和善的点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这是商家的宗旨。 手里的公文也看不下去了，手背着出了门，游走在大街上，很是好奇，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到底还是走到了矾楼来了，踌躇着要不要进去，却是让一人档住了去路。 “看你便不是个好人，年岁轻轻，就想着去勾栏瓦肆之地，也不知个羞，诶，那里的女子，就如此好看不成？” 咦？刘旭很是惊讶的摇头，来到大宋，自己认识的女子，好像没有几个吧？眼前这位又是谁，看着样子，好像还与自己挺熟悉的，睁大着眼前瞧了半天，面前的小姑娘被瞧得脸色绯红，狠狠跺脚，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跺在了刘旭的脚上，这就呼天喊地了，面前小姑娘就脸更红了，啐了一口，急急躲入了马车之中。 “哦，我记得了，你就是黄相公家里那个小妞，哎呀呀，换了身马甲，差点没认出来呀，喂，兀那小娘子，你伤了本公子的心在前，如今又伤了本公子的身，哪能如此轻易离去！” 小姑娘不依了，什么叫伤了你的心，又伤了你的身，掀开车帘子，怒嗔着眼，刘旭就笑了。 “恩，这样才是嘛，方才没瞧仔细，现在瞧好了，不错不错，模样也算是标致了，算是佳人，只比师师姐差了半点。” 小姑娘开始听见刘旭夸赞还窃喜了一些，随后听到李师师，那就真怒了，登徒子，不是好人！狐媚子！ 哎呀，还骂上了？ “喂，咱们讲道理啊，师师娘子，那是陛下都赞赏的佳人，何况，令尊大人，那也是很喜欢前往矾楼，你莫要告诉我，他是真去喝酒的。” 小姑娘被噎着了，刘旭偷笑，眼前这女子也是个奇葩，女扮男装的，还没事出入青楼，他老爹更厉害，带着自己的女儿进青楼，哎，是真大神啊，咱们这等凡人比不了。 “就是狐媚子！这座楼里，便没个好人家，整日穿着薄纱，勾魂媚眼的，不要了脸皮！” 刘旭无语，小妞，你脑子秀逗了吧，矾楼是青楼好吧，你在这里寻好人家？人家不勾魂，不抛媚眼，你来养活人家啊，这汴梁城里，一半的税收都是这矾楼供给的，多伟大啊。哎，不晓事理。 刘旭摇着头，走咯，自己还要打起精神应对李奭呢，哪里有时间与这丫头胡扯。 小姑娘自然不能叫住刘旭的，能听见马车里咚咚的声音，这就让人很愉快，人称气死不偿命小郎君，也是你个小丫头能对付的？敢指着我上青楼这么高雅的事情，就该被气！ 第29章 功成 一连三日，李奭每日都是早早的过来，然后刘旭很是淡定的问一句，李兄思虑如何了？随机拿出一封密函似的东西，说到，李兄可知晓，我家的商贩，今日自仪坤地界撤离，再来，哎呀呀，损失惨重啊，龙化地界，家中生意算是全黄了，看来，今年确实不是一个好收成的。 李奭不是个生意人，也不是他老爹一样的高深阴谋家，或许以后会是，不过现在，他到底还差了些，到了第四天，终于沉不住气了，瀛洲地界，只此一地，先说好，便按照刘大人所言，只是租借，并非取地！ 刘旭笑了，李奭居然发明了租借这样的词，很好，以后可以慢慢的全部租借回去，李奭很着急，国书都首先带好了，刘旭躬身行礼，请李奭稍带，这样打功劳，虽然自己可以领，但是如今的自己，还是保不住的，更何况，童贯一直就在屋内，这一点，刘旭自此第二天就知道了，因为那间屋子，连刘旭都进不去，听衙门的人说，这是放置物资的地方，大人只是钦差，却非实际的鸿胪寺卿，是没权利打开的。 刘旭不会有那种好奇心，虽然无心之下，瞄见了有人进去送茶水，那也只能装作不知晓，唤了人去请童贯，未到一刻，童贯便已经哈哈大笑着走入，先是与李奭打了招呼，再直接接手了刘旭的事宜，等到这暂定的国书完全交接，李奭急急离去之后，童贯看刘旭的眼神，便更满意了。 “倒是没想到，贤侄还有此等才学，善，大善，老夫已经将贤侄的功劳悉数禀报，陛下龙颜大悦，贤侄只管等着陛下的奖赏吧！” “让大人见笑了，不过是仗着大人的虎威，与陛下的英明，小子用了些商人的惯用伎俩而已。” 刘旭很是谦虚，在他面前，反正也捞不着什么大的好处，这头功，定然是童贯拿走，自己跟着喝点汤，那就要有喝汤的觉悟。 “不要妄自菲薄，此次事情办得漂亮，既然贤侄有这本事，老夫会向陛下建议，这鸿胪寺卿的位置，便给你留着了，你暂时代替，反正前面的这家伙，也是混账一个，看看他管得都是些什么人！哦，家中的书籍可齐全了？若是差什么，尽管与老夫说来，闲暇的时候，多看看书，老夫可是等着你东华门唱名呐！” 童贯也确实是开心，以往就算辽国来送礼，可是哪里有这么多的，而且，这租借，就得有租金吧？这中间的油水，可就大了，而且，这事情说出来，还不怕人弹劾，自己可以立直了身板，有本事，你也去赚一下辽人的钱不是？ 童贯走了，这天大的功劳，他等不及去皇帝面前去说一下，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再租界回两地之后，王爵的位置，正在向他招手。 刘旭就觉得自己很是悲催，人家的钦差，都是跟皇帝交接的，自己这钦差，到了头来，好像也没啥可交接的，不过好在几天的时间过去，事情倒是处理好了，在接受了一群鸿胪寺上下的吹捧之后，自己一个人背着手走出了鸿胪寺大门。 汴梁的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大宋朝的子民在无战事的时候，那是最开心，最浪漫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不自觉的走到了太学门前，很是肃穆的大学，可是偏偏对面就是一溜的青楼，中午刚起身的章台人，很是慵懒，就着清水，轻轻扑面，轻薄的衣衫，若隐若现，勾人心魂，见一俊俏的小哥儿在远处观望自己，还特意的装作娇羞模样，只是你娇羞便罢了，为何还要将那本就没有什么遮拦的抹胸还往下面扯一扯，用一手绢轻轻的擦拭。 刘旭在一群姐儿的娇笑声中逃跑了，心里安慰自己这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只是临到头了，狠狠的呸了一口，就觉得自己无耻的境界又有提升了，这就很好，人若不无耻，在这世道，又哪里活得下去。 所以，面对眼前的人，刘旭就觉得自己是对的，看看这黄相公，人家的境界是多么的高，站在红袖招的二楼之上，手摇着折扇，刘公子，天气正好，知己难求，何不上来饮上一杯？ 很是搞不懂天气好不好和知己有啥关系，只是对黄相公的高境界拜服，人家上青楼，上出了高雅，公然邀请别人一起去逛窑子，还让周围的人啧啧称赞，这很有境界。 “黄相公，刘旭是很矜持的，你没看见，方才我在放步奔走嘛，阿弥陀佛，这滚滚红尘啊。” 黄相公笑呵呵的，听到刘旭的话，却是无语，你矜持，你会站在那里看了将近一刻钟？ “少在那里打佛语，若是佛主有你这样的信徒，得被你气晕过去！” 看来黄相公心情很好啊，居然有心思和刘旭开玩笑，刘旭搓搓手，见着面前吃食不少，随意挑拣了一些，就开始了猛吃，天杀的，鸿胪寺里面的饭菜，那就不是人吃的。更何况，刘旭的宗旨，那就是，别人请客，必须不能让主人感觉你客气了。 “刘公子高才啊，纵横辽国使者面前，一向高傲的辽人，被刘兄只言片语，便服服帖帖，黄某佩服。” 满嘴塞着鸭肉，满是愕然，这消息这么快？ “呵呵，黄某可是就在刘公子的身边啊，那间杂物房，刘公子可记得？” 刘旭了然了，原来不是童贯在里头，却是这位主簿大人啊，只是为何童贯来的时候，这位主簿也不现身呢？随即摇头，自己想这些无聊的问题做什么。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一个辽国而已，本公子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童贯面前不能放肆，但是这主簿面前，却可以吹吹牛了，至少，刘旭觉得这人还不错，毕竟人家请了自己两顿了不是，虽然第一次没请成，但是意思在啊，哪里像童贯这周扒皮！ “呵呵，你倒是不谦虚了，这租借一法，却是好法子，太祖以封桩库来应对燕云，却在你这小子手上得逞了，呵呵，了不得啊。刘公子，其余的地方，可否还用同样办法取回？” 第30章 黄相公高雅上青楼 主簿目光灼灼，刘旭很是不理解，童贯手下的主簿，还有如此爱国节操的？还是这家伙只是想要捞取功劳。 “租借全部？我的黄相公，这次是李奭这个不懂行商的家伙，而且，是情势所逼，咱们才能得逞了，你看着吧，若是再有下次，那来的，就是一个老狐狸了。老狐狸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比街上买菜的农妇还喜欢斤斤计较，一钱的利，都不会让的。” 黄相公呆住了，然后是满脸的失望之色，刘旭笑了下，无所谓得拍拍黄相公的肩膀。 “黄老哥啊，人心不能太贪，若是这开疆扩土的功劳如此好挣，那咱们大宋的王爵也忒不值钱了，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总是得慢慢来，你看着，他们总会全部吐出来，若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允许，我甚至想连，西夏，吐蕃，大理，还有金国的大地也一起圈进来，那样，看咱们大宋的版图，该是多么壮观，这才配得上咱们堂堂大宋嘛。” 反正吹牛不打草稿，不上税收的，刘旭侃侃而谈，黄相公心里的烦闷也去了，哈哈直笑。 “年岁不大，志气却不小，你这是想做那班定远不成？” “为何不成呢？都是爹妈生的，我刘旭自问也不差他多少，黄相公啊，其实，我们大宋很强的，神臂弩威震天下，步甲兵防御无敌，枪锋刀狠的，有何不能胜他诸多蛮夷？咱们缺少的不过是信心罢了，半山先生的决策是好的啊，你看，柿子先挑软得捏，西夏被咱们打得快撑不下去，只是可惜啊，这事情终究没进行下去，所以，好不容易积攒的士气，又是一落千丈。” 黄相公点点头，确实，王安石在的时候，大宋便如同骄阳一般，只是可惜，变法终究失败，而且，由此产生的遗留问题也是接踵而来，新旧党争，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那事情已经如此，老夫虽然不懂战阵之术，却也知晓，打仗，讲究的是士气，老夫天天看着燕云之地，却无可奈何，再追寻王介甫的后路，又谈何容易，我大宋的军队，那是被打怕了啊，老夫看见，也是揪心得紧，如今，索性不再去看，难免心里烦躁。” 刘旭莞尔，给黄相公上了一杯酒，自己也满口饮尽，这红袖招的糕点，确实不错，只是粉末太多了，塞嘴。 “王介甫的后路，走他做甚，黄相公，这治军如同治病一样，病入膏肓，还用寻常之物，那是不成的，要树立信心，就要打强的，李奭回去之后，定会再约时间整理国书，到时候，无论是李处温过来也好，还是耶律大石前来也罢，带的辽兵肯定不少吧？辽人烧杀抢掠这么多年，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更重要的，是要让辽人知道，我如今的大宋，早已非当年，便是不与任何人合作，我大宋堂堂雄狮，要取他燕云十六州，也是易如反掌之间，之所以租借，乃是吾皇圣恩，大宋遵循诚信之道，但是，既然咱们给了诚意，他们也要识趣，不然，我大宋的堂堂雄狮，便要跨越疆场，令他胆寒！” 黄相公激动了，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刘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学着刘旭尴尬的搓搓手。接着又是苦笑。 “差点被你给蛊惑进去了，我们要是有这般雄狮，何须向他人低头啊。” 做苦涩状饮尽杯中酒，却又抬起头来。 “你小子是个坏胚子，既然你这般说，那肯定也出入不了多少，你来说说，这堂堂雄狮，从何而来？你别告诉老夫从天而降，老夫会啐你一脸！” 刘旭无语，急忙坐远一些，好家伙，哥们在这里吹牛皮，你倒是当真了，还啐我一脸？先在心里鄙视你一番，学女子一样，太不男人！ “呸！你们傻不拉几的想不出来，本公子能与你们一样？” 这话算是惹恼了黄相公，满脸涨红，不过还是没发作，他在等，刘旭若是下面的话语胡说八道，他觉得自己就应该让侍卫将这家伙拖出去好好揍他一顿，也好长长记性！ “嘁，瞧你拿没见识的样子，告诉你，火药知道吧？火油知道吧？武经总要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它的性子，用途，用法，就差点连配发比例都出来了，小子当年看了，就差点指着曾公亮和丁度骂娘，有这东西，傻子都能配比出来火药，然后用之来攻打咱们自己，若说屠夫，我说他们两人便是最大的屠夫！” 刘旭扯着鸡腿在哪里胡乱骂咧咧，黄相公就一脸黑线，然后顺手就给了刘旭一巴掌，后脑勺蒙圈了，手上得鸡腿也掉下去了。 “混帐，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不成，治学需严谨，来不得半点虚假，两位大人辛辛苦苦编撰的武经总要，你再不满，对这态度，也是需要要的，以敬仰之心来对待，现在如同泼妇骂街，是何道理！” 刘旭傻眼了，然后醒神过来，才要跳起来跟黄相公理论，可是看黄相公那脸色，又嗫嚅了一下，说不出口，这家伙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让刘旭这个前世的孤儿有些心里怪怪的，哎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行了，算是小子得错，只是事无巨细也不对啊，熟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您看看，好好的火油，火药，却被外族拿来攻打咱们大宋，小子却是实在不甘。” 黄相公这时候却笑了，刘旭表现出了少年人该有的气息，这样子才对，抿了一口酒来，又将自己面前的鸡腿给刘旭拿过去。 “既然不甘，那就要再思索一番，你不是号称天下杂学最精通嘛，老夫有一种预感，你这小子，或许还能弄出让老夫刮目相看的东西。” 这就好说了，捧人捧得清洗脱俗，刘旭嘿嘿一笑。 “就您这话，方才打我一巴掌，就算揭过去了，话说，我都叫你黄老哥的，咱们平辈多好，非要装得高我一辈做甚。” 第30章 宿醉 黄相公明显一脸的意外，好像在说，居然还有人跟我称兄道弟？刘旭瞪了半天，没反应，也是讪笑了下。算了，古代人好像还不是这样能熟络的。 “哦，平辈论交？” 见刘旭些许尴尬的样子，黄相公也回神过来了，刘旭则是摆手。 “算了，算了，是小子逾越了，小子不过十五岁，黄先生怕是而立之年了吧？确实不妥。” 黄相公笑了。 “如何不行？只是老夫有些意外罢了，你可知道，老夫自小，便无人与老夫说过这样的话语，身边多阿谀奉承之辈，你那上司童贯，也待老夫是恭恭敬敬，高处不胜寒呐，苏轼做官不怎么样，但是这词写得却是极好的。” 刘旭拱手，终于见识到了比自己还能吹牛的，你厉害，高处不胜寒都来了，你比皇帝老子还厉害。 “若非你一口一个老夫的，便是小子对你颇多无礼之处，你也只是莞尔一笑，我还真就觉得你便是咱们的当今圣上了。只是现在看看你啊，哎，确实不像，没有丝毫的王八之气嘛。” 王八之气？黄相公摇头轻笑。 “你说的是皇霸之气吧？这词倒是新鲜，你来说说，这皇帝，为何需要这个王八之气？” 刘旭一副你傻了吧的眼神，看得黄相公有些莫名。刘旭左右看看，咳嗽了声。 “来，我给你表演表演啊，咳咳，那个，通天冠，黄龙袍，金丝履，走路要有范儿，手虚虚平身，身板挺直，昂首，目视前方，大门前方进入，群臣朝拜，三呼万岁，皇帝理都不理，径直缓缓走到龙椅之上坐下，话说那龙椅，那可得有张小床那么大，雕刻威武，啧啧，皇帝坐下之后，手虚抬，纵观全臣，随后手虚抬，恩，爱卿平身。” 黄相公笑弯了腰，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刘旭疑惑了，电视剧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 “哦，戏文，戏文里面都这么说的，你别打岔呀，还有呢。” 黄相公憋着笑，示意刘旭继续，刘旭再次左右看看，对着黄相公点头，别光顾着看呀，周围都瞄着，咱们是在玩笑，万一被人瞧见，那可是要杀头的。 黄相公点头，示意刘旭放心，刘旭这才继续。 “恩，我...哦，不是对，应该是这样，是朕，朕昼思夜想，辽国小儿，欺吾大宋太狠，金刚尚有怒目时，朕已经不可再忍，诸卿，可愿与朕同！” 黄相公继续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刘旭撇嘴，黄相公不满意了，哪里有皇帝撇嘴的，这是市井之辈，刘旭赶紧再回角色。 “朕，承天之命，乃九五之尊，君辱臣死，今天，朕不要你们死，要你们好好活着，朕殚精竭虑，便是要这大宋，煌煌于世！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着，朕如何打下这大大的疆土，如何文成武功，要你们好好羞愧一番，朕，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要你们何用！啊？告诉朕，要你们何用！” 拍的一声拍在桌上，黄相公直接鼓掌称好。 “哈哈，好，有点王八之气，不过你这样不行啊，若是你这样说，朝廷里的那群臭石头，估计真有撞柱子的，你可别小看他们，哼，这一撞，皇帝可拿他们没办法，还博得了偌大名声，垂留青石，而皇帝，也要被冠上一个好大喜功的名声，不成，虽然解气，却还是欠缺。” 刘旭不表演了，今日酒喝得有些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疯，刚才说了这么多，嘴巴干得厉害，坐下来，瞄着黄相公。 “撞就撞呗，历史终究需要一个赌，秦始皇霸气吧？所以他一统六国，他在朝廷，谁人敢言语？唐太宗霸气吧？大唐的悍将如同过江之鲤，太宗面前，还不是服服帖帖？还有咱们太祖，杯酒释兵权，无人敢说半句，皇帝是什么，天下至尊，这臣子啊，都是贱皮子，你越是给他们脸，他们就得寸进尺，一个个的都将自己活成了圣人，挑着毛病，挑那毛病的，也不瞧瞧，自己身上有多干净。” 黄相公这就赞许了，刘旭眯着眼，这大宋的酒居然有些上脑？摆了摆脑袋，笑了下。 “老黄啊，你可别告诉别人，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教给童贯的练兵之法，那都是小道，好东西，咱们都藏着呢，既然咱们都称兄道弟了，那肯定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跟着童贯干嘛啊，你放心，等我东华门唱名之后，便去哪边疆走一遭，到时候你跟着我，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神器！” 黄相公愕然，神器？ 刘旭莞尔，敲了敲桌子。 “武经总要知道吧？曾公亮这个杀才，将咱们老祖宗的好东西，都写进了这书里，公诸于世，最重要的，他娘的，你公诸于世就算了，到了这里，就不继续前行了，突火枪都出来了啊，你造个铜炮会死啊，他辽国在厉害，我铜炮一出手，就他们那些破马，还不是一轰一片？火药这东西自大唐便开始了，就不能想想，再讲他提纯一些？筛子总知道吧？你都知道有糠的不好吃，那火药不是一样？还有那个猛火油，到了现在，还只是那群人拿去点房子的用处，或者就是傻兮兮的往江面上一倒，阻隔一下敌人，就不能想想原理？一坛子酒，你点着了，他也会爆炸吧？那火油为什么不能？再者，酒的度数越蒸越高，你火油就不能同样的办法蒸一下？都是蠢蛋啊，还捧着好东西四处炫耀，好嘛，其他人知道了，改进了，然后来打咱们了，你说这群混账是不是真傻子？” 黄相公如同听了故事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刘旭，这家伙到底知晓多少东西？这些奇思怪想，又是怎么出来的？用蒸酒的办法蒸火油？好像还真的可行一般。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哈哈，黄老哥，今日饮甚，一首破阵子，宣之于世，便让世人知晓，这小唱啊，可不仅是**之声，当有如此豪气冲天之时，男儿何不带吴钩啊！” 第31章 崔念奴 刘旭总觉得自己没喝多少酒，只是到最后，小脑明显就不听使唤了，黄相公还是挺够意思的，唤来了一人，将刘旭就在这红袖招里面安排下了，迷糊中好像听见有人稀碎着脚步进来，只是懒得抬头。 宿醉之后醒来，刘旭头疼欲裂，总觉得自己昨天被黄相公坑了，因为没道理自己还喝不过一个文士呀？莫非是这身体的缘故？使劲用手锤着脑袋，站起身来，天晕地旋的，一顶着两个圆环的小脑袋在外面晃来晃去的，当刘旭是瞎子一般，刘旭翻着白眼，想叫一声吓唬一下，只是才出口，喉咙嘶哑得厉害。 这就难受了，没好气的直接打开门，丫鬟脑袋直接就栽了进来，要不是刘旭拉了一把，就得直接摔倒地上去。 没得到感谢，换来的是尖锐至极的尖叫，随后那本来就不长的小腿，如同上了齿轮一样，疯狂的向外奔跑，看得刘旭两眼都差点掉了下来，这尼玛的是看见死人还阳了不成？ “刘公子何必捉弄小环儿？您是陛下看重之人，将来是要出将入相的，这般可就没了您的身份。” 一女子款款而来，涟漪步，水蛇腰，李师师若是偏圣洁，那她就是纯粹的妖冶，一双媚眼，便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陷入进去。 “念奴大家可莫要折煞小子，陛下日理万机，手下将相无数，刘旭这样的混小子，哪里排得上号。” 刘旭的话让崔念奴有些诧异，随后莞尔，也不点破，委身坐了下来，仔细的瞧着刘旭，好像要认真的认识一下眼前的人一般。 “念奴大家可能帮刘旭雇一辆马车来？这一夜未曾归家，家里人可要担心了。” 转过身去，尽量不与这崔念奴对视，与李师师不同，眼前这人，已经名副其实是皇帝的女人了，见上一面，有人看见了就不得了。 “公子不是一向很大胆么？莫非念奴这庸脂俗粉，入不了公子的法眼？” 见刘旭的样子，娇笑了一声，轻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刘旭才要叫声那是自己饮过的，这崔念奴好似完全不在乎一般，就这样饮了下去。 “姐姐仙姿，小子不敢亵渎了，若无他事，小子这便告退了，多谢姐姐昨晚收留。” 起身而来，就要下去，却被崔念奴伸出纤纤细手档住了，刘旭有些莫名，崔念奴笑了一下。 “公子莫不知道这京城瓦肆的规矩么？入得青楼，若不留下一个小唱，公子让奴家如何出去见人？” 说着，人也起身，俯身下来，几乎贴在了刘旭的耳边，巧舌轻吐。 “念奴便如此不堪，难及师师的万一不成？” 刘旭骇然后退，这事情连这崔念奴都已经知晓？那皇帝？ “呵呵，公子这是害怕了？念奴还当公子是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呢，嘻嘻，公子可安心，这汴梁城里，知晓这事情的，除了公子与师师妹子，莫不过三人，念奴算一个，这童贯也算上一个，至于剩下的一个，公子不妨猜测一番，是为谁啊？” 苦笑着坐下来，有些颓然，眼睛有些无力的看向崔念奴。 “你便说吧，刘旭是经历过生死的，至于这死字一道，倒也看的轻了，至于我娘，我有一万种办法，能让她安然无恙，这世界啊，大得很。师师姐姐不会有事，我未坏了她的身子，少年艾慕，这事情便是陛下听了，也会一笑而过，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念奴娘子啊，小子不知道你们这红袖招，与那矾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按理来说，如今你已得陛下垂怜，陛下即使对师师姐念念不忘，你也已经取的先机，至于如何讨好帝王，小子相信，你比小子在行得多。如今又何必对小子多加为难，若我换了你，该是帮助小子促成此事才是。” 崔念奴愕然，脸上带着笑容，饶有兴趣，最后却又化作伤情一叹。 “看来，念奴确实是差师师妹子几多了，公子尚且如此，那陛下，又如何例外了？你们这些个男子啊，都是喜新厌旧之人，那大内之中，今日得宠，明日又入了冷宫的人，不知多少，每晚数着豆子过活的，不知凡己。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便是如此，还是有无数的人，打破了脑袋，想要往里面钻，刘公子，你说，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是极傻的？” 没由来的多愁善感，弄得刘旭一愣，瞧瞧，又好像不是作假，随即摇摇头，这女子是真正的妖孽，莫要惹为好，站了起来，对着窗外，笑了笑。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世上万事，诸多不由己身，我曾见过一两个最美的情侣，已经结成连理，却因为某种原因，被迫分离，多年后再见，物是人非，万事皆休，眷念如何，悔恨又如何，所以小子一直铭记此事，告诉自己，莫要做那无用的男子，莫要等到再见之时落泪，是我刘旭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刘旭的，我也不会强求。” “念奴娘子啊，刘旭知晓很多东西，有些东西，我宁愿深深的埋在心里，不愿意将他放出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我总觉得是愚蠢，但是有些时候，这样做，也不无不可。刘旭是一个感性的人，红颜一怒的事情，或许在其他那些软弱的文士面前见不着，但是刘旭可就真做得出来咯。” 留下了四张纸，刘旭扯动嘴角一笑，也不去看崔念奴到底是什么样的脸色，取了折扇，漫步而下，再看着天气，觉得无比灿烂，老子一个光脚的，会怕你们这些穿鞋的不成？ 第32章 悲催的伯爵 梁红玉很是担心，忙前忙后的，刘旭取瀛洲的消息，只不过区区一天，却早已经传遍了京城，消息出来了，人却不见了。早上皇帝的圣旨已经下来了，还是上次传旨的杨戬，倒也不急，等刘旭回到家里的时候，甚至还笑着看刘旭，眼神有些暧昧，让人起鸡皮疙瘩。 “昨夜喝的有些多了，便在外面睡下了。” 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这就要迎圣旨了，梁红玉家里以前是官宦，自然知道该有得准备，况且，也不是第一次了，杨戬笑着咳嗽了一声，展开。 “制曰，自古功大于朝，莫过于开疆扩土，燕云之州，自开朝以来，莫不敢忘，今有杭州才子，刘旭者，替朕争功于前，复地于后，功莫大焉，朕甚慰之，特此，着刘旭为高阳伯...” 刘旭满脸黑线，高阳伯，皇帝老儿可真是厉害，高阳那地方，就在宋辽的边疆，随时都会沦陷，这不，靖康之后，就没了，也就等于自己拿了个摆设爵位，刘旭估计，就算是现在，也收不了什么食邑吧？ 最后转折，又封了个鸿胪寺寺丞，这就更明显了，窄干自己的剩余价值嘛，无比的幽怨，接过了圣旨之后，还要给杨戬小费。 “刘公子十五岁封伯，这在咱们大宋，可是未有之事，刘公子当勉励，再为陛下效命才是。” 杨戬笑呵呵的接受了刘旭的贿赂，脸色都不变一下的。 刘旭敷衍的称是，总觉得赵佶是在报复自己，掂量着手里的现钱，坑爹的，也不知道赏赐点银钱下来，这眼看着，兜里就不剩下几个钱了，大宋历史上第一个饿死的伯爵出现了？ “咦，刘公子如今贵为县伯，为何还愁眉苦脸的。” 杨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刘旭苦了脸。 “杨内侍啊，不当家不知菜米油盐贵啊，这汴梁城，是物价飞涨，小子虽然自家里带来了几个大子，可是这一路下来，也剩下不了几个钱了，正想着该如何挣点钱花花呢，杨内侍久居汴梁，你可知道什么好的营生？” 刘旭心一横，才懒得管其他，皇帝老儿太不够意思，给的那点俸禄，有啥用。 “呵呵，刘公子可莫要如此来说，刘公子是读书人，怎么能轻易沾染了那商家轻贱之事？如今爵位在手，当好好读书才是，早日考了功名，还怕没有荣华富贵不成？再说，刘公子家中行商，还差了你这几个钱财不成？” 刘旭白眼，你也知道那是考了功名之后啊，自己再继续这样浪下去，那就真的学柳三变，去青楼里面混吃混喝了。 “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都啥年纪了，还花家里的钱财，不够丢人钱的。咦，杨内侍，你说诗词这东西能卖吗？” 一话说得杨戬吹眉毛瞪眼，觉得眼前这家伙疯了，摆着头回宫复命去，可不能与这家伙待久了，据说愚蠢会传染，那这疯狂，自己可莫要被传染到了。 “哦？那小子这样说的？” 大内皇宫，文景阁中，赵佶正在着手描绘着，眼前是花石纲堆砌而成的假山，杨戬就立在身侧，躬身汇报着方才的一切。 赵佶哈哈大笑，将笔搁置下来，抿了口茶水，又伸了伸懒腰，笑了下。 “这就是了，这小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他那脑子里面，出来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有的发人深思，却又有的让人恨得牙痒痒，更多的，却是让人不免开怀大笑。笑过之后，却是惊奇不已。” 杨戬躬身。 “那也是陛下您仁慈，换了别的，早将这小子八卸大块，送入开封府治罪了，您是不知道，这小子啊，听见了高阳伯这爵位，嘴角轻轻撇了下，老奴可是看的真真的，一副瞧不上的眼神。” 赵佶又是呵呵一笑。 “那是，这小子现实着呢，拿得着的好处，才是他欢喜的，他喝醉之后，曾与朕说过，他献策童贯，那是为了博一个进学的资格，督办辽事，那是为了得一个出生，他说，咱们大宋的文人，都是群傻子，傻子就是认死理，所以，他需要向着他们这死理的方向靠近，等到有足够的实力，再将这死理狠狠地践踏下去，羞辱死哪群茅坑的石头！” 赵佶说着，就笑的很欢，杨戬拜了一下。 “陛下，此子也太大胆了，陛下当下中旨去申饬一下，少年露锋芒是好事，却也不能太张狂了，不免负了陛下您的隆恩不是？” 杨戬的察言观色本事是足够的，刘旭这小子对皇帝的胃口，他是知道的，皇帝这几天，每天的话里，都不离开刘旭这家伙，又是一个会来事的，说说好话，自然不会差了。 赵佶呵呵一笑，又重新拿起笔来。 “申饬做什么，好不容易有一个真性情的，少年嘛，总该有他该有的姿态，若是一个个的，都像这满朝廷的大臣一般，古力古板，还尽是阿谀奉承，要么就是拿祖宗来挤兑朕，好像朕不按照他们的去做，便是昏庸至极一般，哼，还是刘旭说得对，这皇帝啊，就应该有那个什么王八之气，便如此次封伯，朕便这么做了，看谁能阻碍得了朕？这江山是朕的，朕都不能做主了，还要他做什么！” 这话就诛心了，杨戬赶紧下拜请罪，赵佶恍然，又摇头一叹。 “你拜个什么，朕又不是个气你，你且去，告诉刘旭，想要钱，朕这里有的是，要赏赐，朕也有的是，他想要，就拿出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本事来取，藏着掖着做什么，告诉他，他有几斤几两，朕知道得一清二楚，高阳伯怎么了，那是下辖军治的，顺安军便在那里，告诉他，将这军卫练好了，去挣属于他的功劳，至于什么东华门唱名，叫他别想了，朕观察了，这小子若是故意钻营，倒也肯定能够，只是这般，莫不会坏了朕这取士的心思，让人看得烦心。” 杨戬躬身，他不知道皇帝和刘旭到底说了什么，只是心下却更肯定了，这小子怕是真要飞黄腾达了，皇帝这话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姿态，嘴角轻轻笑起，看向童贯所在的府邸，呵呵，有人想要掌控一头乳虎，殊不知，这虎却已经牙口开始长起，有意思啊。 第33章 坑爹的皇帝 杨戬的去而复返，让刘旭是真正的无语，昨夜醉酒根本就没睡好，好不容易才睡下了，这死太监又来了，况且，刘旭总觉得，这家伙到来，没啥好处。 果然，一大段的话语将刘旭骂得目瞪口呆的，咦，这皇帝有意思啊，面都没见过，还说了解自己，凭什么就不许自己去东华门唱名啊，凭什么自己就玷污了你取士的法子啊？非常的幽怨，拿过了杨戬手里的虎符，据说这东西可以直接调动顺安军。 “杨内侍，家母是让小子来京城求学的....” 眼神无比的委屈，惹得杨戬哂笑。 “别给杂家做这样子，有本事啊，你去陛下面前哭诉去，杂家这也是奉命行事，再说，这顺安军啊，可不是交给你的，一个毛头小子，你要去高阳，陛下还不让呢，陛下命你训练新军，这可是个好差事。” 好个屁啊，一不给军饷，二不给士卒的，安一个顺安军的名目，还不是属于自己的，你当自己孙猴子，变出一支军队来啊？要自己有那本事，还用你们？直接机关枪了。再说，见皇帝，那也得让他见我啊？ “杨内侍啊，陛下就没跟你说其他的？人呢？钱呢？咱们讲道理啊。” 杨戬还是笑，拿手指了下刘旭。 “哈哈，陛下便是如此说，你这小子啊，定然会要人要钱，陛下说了，钱没有，这人嘛，倒是有一些，这大宋的将门子弟啊，一个个的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你既然左一个废物，又一个傻子，那好啊，将门的一些子弟，便交由你了，西北水门那么一大片地方，足够你折腾了吧？至于钱粮？哼哼，你小子这么大的本事，还需要向陛下讨要不成？” 刘旭嗫嚅了，欺负人啦，没人权了，东北水门，那是皇家船舶出入的地方，五丈河多好啊，清澈见底的，偏偏这金水河，就是一股子臭味，而且，隔着不远，又是青楼汇聚之地，脂粉漂浮在金水河上，看得人不由得发麻，最重要的，矾楼也好，自己家也好，那是在东华门外的景明坊，这每日跑来跑去的..... “交由小子，那是由小子自由发落咯！” 刘旭咬咬牙，想要在大宋活的好，第一不能得罪的，那自然是皇帝，其他的，都是浮云，况且，昨天和崔念奴说什么不怕死，那纯粹都是鬼话，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死？ “发落倒不至于，但是只要不伤残了，死了，只要做的不至于让陛下不好向这些功勋交代，其他的，都随你了。” 刘旭点头，那便好了，自己现在不舒坦，非常的不舒坦，那就从这群人里面出手吧！ 杨戬赞许了一下，也就摆着手回去了，他还需要回去复命，刘旭则咬着牙齿，狠狠地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便是梁红玉也被吓得一跳，她从来没看见过刘旭的脸色如此难看。 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总需要学会投降，皇家这样的恶势力，刘旭是惹不起的，他不是二到不行的人，以为自己是穿越人士，便可以举起大旗，去造了他老赵家的反，他没有超能力，这时代虽然乱得飞起，但是要说造反，那绝对是给别人送菜的，大宋官军打其他人不成，但是造反的人，他们还是能下狠手的，童贯杀人的时候，刘旭亲自看了，这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刘旭很奇怪，这样的百战雄狮，为何就会被辽军打得一溃千里。 天下从来不缺少狠人，岳家军骁勇善战，为何，因为他们有一个主心骨，古代的人，最是容易受到蛊惑，岳飞高喊着还我河山，确实足够振奋人心，那时候的岳飞，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无人能挡！而刘旭，如今教给他们的，便是这样。 站在简易的高台之上，底下人数，实在不多，一百多号人，慵慵懒懒的站立在那里，韩世忠和刘琦倒是标准，再挑拣几个，恩，这十个人，便是队长了。 “哼，如今便是什么人都可以做教头了不成？先有一个踢球的成了太尉，再来了一个毛头小子当教头，将门再落寞，也不是该如此被羞辱的吧？” 有无所谓的，自然有不屑的，刘旭抱着手站在树下，韩世忠和刘琦一脸严肃的站在他身边，听到这话语，自然低头下来，轻声说道。 “教头，你看见了说话的那两人了吧？其他的人不说，这两人，却是不好对付，一个是杨家之后，一个是狄帅之后，整个大宋，若说累世的功勋，除去他们两家，这世上，也没其他几家人。” 刘旭颔首，这倒是事实，这也就是常说的刺头了？咳嗽了一声，大咧咧的站了出去。 “堂堂的将门，站一个军阵，都站不好？” 声音不大，却能直接掩盖了这群人，教头发话了，一群人倒也不能不给面子，毕竟，来的时候，家里都交代了，这是皇命，可以不应付刘旭，但是对皇帝，却是要好好应付一番了。 稀稀拉拉的站好队伍，刘旭嘿了一声。 “真羡慕你们啊，本公子的终极目标，也是活成你们这样。知道本公子吧？童贯童大人的军卫回城的时候，诸位都看了吧？便是本公子训练出来的，本来我的任务是去训练顺安军的啊，可是陛下见这京师之中，废材太多，总说着，能救，便救一把吧，我刘旭是个读书人呐，不是我在这里吹牛，我要去东华门唱名，谁也拦不住我！那些死板的经义，我刘旭现在就能随意作出一篇来，但是陛下不许我去啊，为什么，便是因为你们！陛下想再拉扯大宋的将门一把，别把祖上那些用命挣来的功勋，就这样躺着给耻辱完了！宋辽交战，如今金人也来了啊，铁蹄南下，你们谁他娘的可有想过去征战一番！告诉你们，老子就想，来汴梁的时候，我刘旭便说了，总有一日，我要去那北地走他一遭，让你们这群将门看看，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让外族人看看，我中原，不仅有盛世的文华，更有强盛的军伍，让他们仍然记起强汉事情的话语，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第34章 少年军 年人最受不得别人的激将，百十来个少年人被激将了，是什么样的场面，刘旭发觉自己激得有些过分了，这是要打群架的节奏啊，而且，这个群架，还是自己被群殴！或者，还加上一个刘琦和一个韩世忠。 “大宋军律！以下犯上者，罪同谋反！你们是要反了不成！” 急促之下，刘旭大喊，勉强镇定，天知道大宋律令里面，到底有没有这一条，不过看这震慑的场景，好像有些效果啊。 “哼，杀你是不成，揍你一顿，没问题吧，莫非，刘教头堂堂男儿，还要去陛下面前，参我们一本不成？” 这话比自己还无耻啊，刘旭眼睛盯向前面，纨绔模样的家伙，显然就是刚才韩世忠和刘琦指给自己的杨家后人。 “贵姓啊？贱名啊？” 刘旭推开了他面前的韩世忠和刘琦，就一个毛头小子，我玩不死你，不群上就好，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 “哼，酸儒只会逞口舌之利不成，本公子姓杨名征，这是狄家大公子，狄兴！” 刘旭弗了下衣袖，嘿了一声。 “好说，要比武力还不简单，这样，你来，见着那块大石头没？千斤之重，水举得起来，便是谁胜如何？至于战阵，我劝你们还是别比了，本公子玩的东西，神机营得的人都没见识过，就你们这百十来号人，还不够我一锅端的。” 比嚣张嘛，后世各种被雷劈的方式，还比不过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刘旭吊儿郎当的说着，韩世忠和刘崎直掉冷汗，只是看看那千金巨石，也是，看来刘旭还是知道轻重的，大家都举不起来，算作平局罢了，也不丢了谁的面子。 “千斤巨石，我杨征还狂妄不到这地步，哼，刘教头，这是在故意为难彼此来打和不成？” 韩世忠和刘崎傻眼了，大家都知道的道理，你别说出来嘛，这杨家的二愣子哦，恨不得吃了他。狄兴也是皱皱眉头，只是看刘旭那眼色，却未说话。 “既然做不到，那就要虚心，教头是做什么的，自然是教你们完成你们认为完成不了的东西，哼，小小千金罢了，有何不成？” 早就准备好的长木支了起来，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时候见刘旭这样，都有些莫名其妙，刘旭却是轻轻扯动嘴角，绳子绑好，装腔作势的还打了一套拳法，然后，脚轻轻点了下，一群纨绔就傻眼了，千金的东西啊，就这么轻巧？ “哎，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可惜你们没有。” 极其骚包的样子，看得杨征牙痒痒，刘旭小心的放下脚，巨石落地，震起的灰尘，让人知道，这不是在作假。 “还是这巨石，再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好东西，只是这东西，只有一条，谁若是声张了出去，莫说我保不住你们，也不会保你们，此乃军中绝密，便是你们死的那一天，也给我烂在肚子里了！” 这次说得很严肃，一群将门世家的子弟收敛了心神，便是杨征和狄兴，也是正了正身，无论什么，身为将门，自然知道，有些东西，是真正的绝密，比如说，神臂弩！ 早就挖好了坑，里面不仅有火药，还有火油，刘旭也不知道，当汽油和炸呀都堆积在一个狭小空间里面，会产生什么效应，东西是让他们眼看着埋下去的，引线弄得很长，谁知道这千斤巨石够不够稳妥，炸飞了之后，这方向自己也难以估计，所以还是长一些的好。 再次检查了一遍，杨征就很是不屑，火药而已，自己等人又不是没见过，这东西其实没什么用处，下雨天还不好保存，所以基本上来说，这东西现在还是很少用于战场。如今一个酸儒小童，居然用这东西来吓唬自己等人，怕是想多了。 抱着手大咧咧的站在那里，刘旭瞄了眼，也差不多距离够远，心里就懒得跟这样的傻子说话，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地方隐藏下来，就命令韩世忠去点了火。 老韩还是靠谱的，知道刘旭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点好了，就急匆匆的往后面走，刘旭让他趴下，他也果断的趴下。 “哼，就这点东西，也需要如此对待？小子，战场上乱箭横飞，滚石滚木更是不在少数，你这样怕死，那这战，还如何去打？哼。” 狄兴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子好像说的不假，虽然全场上下，卧倒的人就刘旭那么几个，其他人，都看着火药引子滋滋的燃烧声大笑。 “旭子，真没问题吧？” 韩世忠还是有些担心刘旭会闯祸，刘旭则是扯扯嘴角，哼唧了一下。 “没有，我差不多估算了一下，将石头抛起来肯定不能，但是碎裂一些角边，毫无问题，你也说了，这群将门子弟虽然平时纨绔，但是该有的锻炼，他们也没落下什么，若是连这点都躲不过，还说个什么，再说了，陛下已经言明，只要不伤残，不死了，虽我折腾，本来就一肚子火，不撒在他们身上，你们愿意让我揍一顿不成？” 二人果断的摇头，刘旭就笑了，看着引线已经马上就要到石头的根部了，又往后面挪了几下，杨征等人看见，刚要开口再次嘲笑一番，就突然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地，无他，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巨石伴随着火药和火油的双重威力，直接噼啪声响彻天地，随即就是漫天的灰尘，夹杂着各种碎屑横飞。 “老子娘的！” 杨征和狄兴两人算镇定的，也只来得及吼了一声，有已经吓傻了的，石头飞过来，差点砸死，被杨征见机一跳踢飞了，背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虽然已经距离够远，但是这石头碎屑的威力仍然不小啊，虽然不足以贯穿，但是磕一下，碰一下，那皮肤上面就得红起一块，那边又紫起一坨。 整个场面混乱了，呼天喊地的声音，差点比刚才的爆裂声还要大，刘旭非常淡定的起身，排一排身上的尘土，自己刚才都将头埋在地上了，没看清这爆炸的威力，如今一看，嗯，很是满意，虽然威力比自己估算的还要大一些，有些距离近一些的，已经头破血流了，不过重伤倒弹不上，嘿嘿的笑着，掏了掏耳朵，如何？土鳖们？ 第35章 练军 手里拿着一坛子酒，却还是让这群吓崩了的家伙后退，刘旭很是满意，现在没人叫板了，杨征便是现在，手还在轻轻发抖，狄兴眼睛直直的盯着刘旭，随意的坐下来。 “还他娘的能站不？刚才不是笑的很开心嘛，小爷我一个十五岁的孩童，都比你们争气，哟，这不是孙家的公子嘛，怎么还湿了裤裆了？呀，我知道，这草地有些湿润，是吧？哎呀，王公子您这身打扮真是新潮啊，前方不远就是青楼所在，你这一去，保管那里的姐儿都疯狂了，哎呀呀，杨相公啊，不得了，哟这手怎么还流血了？” 调侃人也是个累活啊，很有周星驰骂鳌拜的感觉，眼睛却是越说越冷。 “小小的一个炮仗，便吓得大小便失禁了，大宋将门，嘿嘿，好气度啊，争气啊，我就说嘛，为何咱们大宋打不赢辽国，原来有你们这样的校尉，将军！战马一冲锋，都他娘的吓傻了吧？嘿嘿，厉害，厉害！” 刘旭一边说，那些瘫软在地的将门弟子也一边起来，实在有些腿软的，杨征和狄兴这两家伙也将人先踹上一脚，再扶起来，没人敢对他们说什么，刘旭估计，这两人也是出了名的小霸王级别了。 “好男儿愿赌服输，刘旭，想怎么样，你划下道来便是！何必在此逞口舌？” 狄兴昂了头，第一次说话，声音有些低沉。 “嗯？” 刘旭转过头来。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啊，那好，来来，先叫一声刘教头听听。” “...” 一群人沉默了，虽然还是在轻轻呼疼，可是这一声刘教头叫出来，那可是真等于认输了。 “刘教头...” 稀稀拉拉的，见刘旭那别扭的眼神，狄兴和杨征带头，终于拱手唤到，只是刘旭却是张着耳朵。 “见了上官，便是如此个叫法不成？没吃饭啊！整齐都不会啊！” 狠狠的一鞭子抽在地上，这下整齐多了，可是刘旭还是摇摇头，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让他们跟着做。 “嘿嘿，好了，站好了都，既然连叫个人都不会，那今天下午，咱们什么也都不干了，作为上官的，自然也要体恤你们一下不是，方才受了点轻伤，那下午就动动嘴皮子算了，什么都不用做，站直了，站稳了，给我叫参见教头几个字，直到我手举起，再放下，所有的声音，整齐划一，毫无凌乱为止！期间有认为自己是孬种的，想退出的，完全可以来找我，人嘛，我随时找得到，大不了我去找厢军，训练好了，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军卒！” 一群人憋足了劲，不就是站这儿喊喊嘛，简单，总不能输给了眼前这混帐小子。所以叫的声音是越叫越大，刘旭满意的带着邪笑，叫吧，一会儿就叫不出来的。 拿了一个小凳子，就靠在树下，让韩世忠和刘崎看着就成，反正以前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大人的天站军姿是什么感受，刘旭自然知道，大学的时候，军训教官丝毫没含糊过，那还是因为自己等人是大学生，轻了不知道多少，就算如此，一个钟头的军姿下来，那也是生不如死。 刘旭如今就非常享受这样的日子，怪不得教官总喜欢拿一根鞭子过来，谁动一下就抽一鞭子，这样的感觉就是非常爽嘛。 “撑不住了就说嘛，韩信可受胯下之辱，男儿认输又没什么可耻的。” 刘旭坐舒服了，就转着圈在那里观察，尤其是杨征和狄兴，眼睛瞄一眼，这两人就将快要软掉的腿再直一下，早就不喊了，没气力喊，喉咙也嘶了，刘旭也不挤兑，一个个见了刘旭眼睛都转走，这家伙身负皇命，惹不起啊。 “教头！” 终于是有人支撑不住了，叫了一声。 “王勇！” 才叫出声，杨征就直接横了过来，狄兴也是将目光移了过来，王勇嗫嚅了几句，又收了嘴回去。 刘旭笑着点头，可以啊，虽然纨绔，但是团结还是可以的，咳嗽了一声。 “再教你们一点，方才的表现，我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有一点，你自己要死了，也别硬拖着别人可好？沙场之上，我一直认为这是最蠢的行为，若是能救，自然不能放下，但是若是救不了，还硬拖着别人，这样的人，比其他人更可恶！别跟我说什么义气军规，在我的这里，便是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你们不想成为那个可恶的人，便好好练，讨厌本教头无所谓，我又不需要你们的喜欢，那好，现在都有，原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负重慢跑！” 人总是需要习惯的，便如刘旭，自从第一天之后，他就已经习惯了极尽挖苦之意，但是该有的东西却不会少了，不仅是要练军，更要学文，之乎者也，诗词歌赋，大宋科举讲究的是经义，刘旭不需要他们研究，但是战策是一定要知道的，兵法就更不用多说，不需要你们过多理解，先给我记下来，都是世家子弟，若是连这点东西都不成，那好说，罚跑，只是刘旭发现，越来越多人都喜欢被罚跑了，就恨得牙痒痒。 喜欢跑是吧？那好，带着牌子满大街得去跑！ 咬着牙齿，制作了几块特别大的牌子，上面书写，我是傻子，更不成的，写一个我好男风，或者，男阳所剩无几。傻子是能承受的，后面两个一出来，那就不成了，一群人跳脚，若是可以，他们绝对会揍刘旭一百遍，男人谁会承认自己不行？还是这满汴梁城面前？这就没法活了。 抓着笔杆子，恨不得眼前这纸就是刘旭，一笔一笔的，写得极重，一个字就是乌龟那么大，气得刘旭又是大叫，娘的，当纸张不用钱呐？ “因为军费紧张，咳咳，所以呢，本教头准备带你们出去挣点银钱。” 很是迷茫，刘旭再次咳嗽了一声。 “金国的使者，不是还在京师之中么，尝闻其有大勇也，麾下将士，更是勇猛，曾设擂台，言之，胜者，可得千金，刘旭思之良久也！” 第36章 服，还是不服！ “宋辽积仇积怨，北地仁人志士，无不盼着回归大宋，刘公子倒是好算计啊，不知道这辽国的特使，给了刘公子何等好处，如此帮着辽国使者说话，巧言令色与陛下之前，燕云之地，本来唾手可得，如今却又陷入迷局，如今又带人冲击金国行帐，刘公子，你如此做，可对得起陛下的隆恩！” 帽子很大，官也不小，龙图阁学士啊，很吓人，因为龙图阁这名字，自从包拯之后，就非常响亮。可是面前这人嘛，瘦不拉几的，宽大的朝服，有些沐猴而冠的意思，看着刘旭，好像刘旭抢了他老婆一般，眼睛冷到了极致。 “这就是赵良嗣啊？” 刘旭歪着头，韩世忠不知道，杨征却是在一旁点头。 “教头，如今这赵良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即便是教头取了瀛洲，但是宋金的联合，仍然是....” 刘旭摆手，杨征也停了口，这一月以来，刘旭虽然将这些人折磨得半死，不过成效还是有的，杨征这些人虽然口里还不服输，但是心里，却还是对刘旭改观了不少，如今见到刘旭公然挑战这群金人和赵良嗣，将门的弟子，可是心里舒坦得很。 “刘旭！本官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赵良嗣还未如此被人无视过，如今促成宋金签订了海上之盟，入了龙图阁，那官威自然也起来了，鼻孔朝天的，只是刘旭怎么看，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 “马大人还是靠边的好，拳脚刀剑，这些可没长眼睛，嘿嘿，完颜友人，你也知道，这兵卒嘛，最是忌讳骄傲，这群混帐家伙，不过长进了些，便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本官都说了，金国勇士，很是厉害的，这群家伙偏偏不信，这不，完颜友人在此摆下擂台，本官便领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来了，还麻烦你们多给教训一番，我建议，大家都不必留手，使劲揍，可好？” 轻摇着折扇，谁愿意去理会着马植，目光直直的看向完颜烈。 “两国邦交，切磋一下武艺，军阵，那也是好的，只有相互印证，才有进步，刘大人既然愿意，完颜自然没意见，这擂台，本就是为了两国深入了解，才摆的下来，只是可惜，大宋的将士，好像有些不敢来啊。如今刘大人带人前来，完颜烈自然欢迎，赢了，这台上得千两黄金，自然归刘大人所有，输了，也不打紧，不过饭后一笑罢了。” 这家伙居然有儒将的气度？只是这阴恻恻的笑，却将所有的崩溃开来，刘旭跟着笑了一下。 “也好，一群饭桶，总是吃个没够，这点银钱，也足够这群家伙吃个好饭了。” 完颜烈愣了下，冷哼一声，刘旭撇撇嘴，转过身去，自始自终，都没有理睬过赵良嗣，回到杨征身边的时候，轻声说道。 “弄残废几个，有没有信心啊？若是没有，我让狄兴去。” 杨征很兴奋，本以为马植来了，这场架就打不成了，谁知道自己这位教头居然鸟都不鸟马植，这就兴奋了，娘老子的，本公子去不了边境，如今总算是逮着机会了。 “教头啊，这弄死几个容易，弄残废，就有些难了，你知道的，老杨我的下手，实在没个轻重，谁知道这群王八羔子能不能受得了。” 眼睛如同饿狼一样看人，很是让刘旭受不了，这家伙如今的眼神，估计能让母牛发狂，让女子奔走。 “少在那里吹牛，别被人家收拾了，还有，王八羔子这话谁让你们学的，以后不许说！学什么不好，这等高大上的词语，也是你们能学的？” 冷汗都要下来了，自己能来这里，肯定有黄相公的缘故，当时自己与黄相公表演的时候，那个王八之气可是说了好几遍，谁知道他跟皇帝老儿说了没有。 杨征瞪着牛一样的眼睛，很有一种马上就冲过去证明自己的样子，刘旭赶忙拉住，杨业号称杨无敌，杨延昭也是一代名将，杨怀玉更是不差，怎么到了杨征这里，啧啧，难以想象啊，这基因飘得有些太远了。 “无论金人也好，辽人也罢，冶铁技术不行，所以武器来说，基本上都是长枪，狼牙棒之类的重武器，纸甲纵然能减去不少的冲击之力，但是也不能大意，他们冲击的时候，气势很足，咱们宋人偏弱小，所以要迂回，距离，训练了你们这么久，就是要你们知道，距离是关键，五十步的距离，始终要把控住了。这就叫做四两拨千斤，可记住了？” 仔细的叮嘱，上面挑战自然风光，但是装X被打回去，那就不太好了，倒时候不仅丢人，皇帝还会降罪。 一群人拱手称诺，刘旭就满意的点头，虽然对杨征的保证还有些怀疑，但是没办法了，你总不能限制太多吧。 战鼓擂起，杨征迫不及待的跳了出去，金刚一般的吼一声，就是出击，刘旭抚额叹息，就他娘的知道这家伙靠不住，眼里还是嬉笑着，牙齿却咬得紧，看来这家伙被训的不够啊! “爷爷唤做杨征，今日便要告诉你们，什么叫做打仗用得是脑子。” 狂吼一声，立马就撒腿后退，让刘旭再次满脸黑线，大哥，咱们的演技能不能再好点？说好的专业呢？ 身体在极短的时间之下，顶了一招，却是飞速迂回，且战且退，金国士卒打马直追，却也一时间奈何不得，但是一个身穿重甲，一个身穿纸甲，半刻之后，金国的战马显然就有些吃力了，杨征冷哼一声，身体在马上旋转，落下马背，巨长的斩马刀，自背后解下，横扫千军之下，金国的士卒还来不及反应，战马的前蹄应声而断，人向下栽倒，杨征刀身再次托起，抡了一个半圆，倒劈而下，金人士卒才堪堪举起手中的武器抵挡一下，却已经咔擦断裂，刀身稳稳的停在金人士卒的脖子之处，杨征的眼睛一片血红。 “服还是不服！” 第37章 准备 刘旭有些不习惯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这家伙猛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家伙，好在自己没太过分的去折腾这些家伙，没得罪太狠吧？ “金人勇士？不过如此。” 这家伙装起来那更了不得，刘旭也懒得上前解释，只是马植飞快的跑了上去，嘘寒问暖的摸样，又严厉了声色，言之凿凿的，要去状告刘旭。 还是没人理睬，马植就呆不住了，急匆匆的向宫门方向跑去，因为刘旭已经让将士将他和金人隔离开来，这群人，是没人会听从他这个所谓的龙图阁学士的，他可没有包拯的权威！ “完颜将军，是要继续斗将呢？还是直接斗兵？” 刘旭看着马植离去，莞尔一笑。 “将勇而兵利，刘大人好算计，也罢，大金武士，从来没有害怕一说，刘大人，宋国有此等雄兵，完颜甚是欢喜，他日共破辽贼之时，完颜当为刘大人庆贺。” 居然又将刚起的怒气平息了下去，刘旭认真的看了完颜烈几眼，忽然大笑。 “完颜大人既然如此说，倒显得是我刘旭的不是了，也罢，既然金国勇士以沙城征战为由头，那这场友谊赛，就不打了，千两黄金我拿走了，为了表达我对金国的友好，这大营里面，还有一些好酒，算是聊表歉意了。” 命人搬了过来，手搓着，千两黄金啊，不是个小数，完颜烈也不阻止，刘旭这点有些奇怪，不是说，塞外的家伙，都不会躲避挑战的么？这家伙怎么就突然怂了？ “教头，火药已经掩埋好，火油没运来多少，夹杂在烈酒的最下方，教头啊，非要用烈酒么，多好的东西啊，用来对付金人，太给他们脸了。” 杨征非常幽怨，这烈酒他可是打了很久的主意了，谁知道被刘旭通通拉到这里来了。这么好的酒，那卖出去，也不值这点钱财啊，教头说自己不会做亏本买卖，可是照目前来说，自己等人虽然爽快了，但是这钱，好像亏的啊。 “你知道个屁，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金营里能直接拿出这么多黄金来，那其他东西肯定不在少数，咱们就在不远处喝酒，等到大火起了，金营乱了，就直接冲出去帮助他们灭火，记住了，绢帛现在值钱啊，你们的火油和火药没挨着这些地方放吧？还有，除了完颜烈之外，能杀的，就给我宰了，然后直接扔到火里烧了，手脚都干净点，还有，完颜烈不能死，他若死了，谁帮我回去向金朝的皇帝回报？你们要是弄死了他，那我就把你们也弄残了！” 火药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这些天来，韩世忠亲自带人掩埋的，军营内部是埋不了，只能在外面，所以里面只能靠初步提炼的汽油了，只要内部乱了起来，刘旭觉得即使是埋在外面，也足够了。唯一意外，就是金人居然猥琐了，不来正面的，本来还准备他们拖得劳累一些的。这样下来，会更好处理，既然不行，那就只能用烈酒了，稍微醉一些，自己等人也好动手。 “完颜将军，那本官这就告辞了。” 拱了拱手，完颜烈一直笑嘻嘻的看着，直到刘旭走远了，这才唤来了人，只是才要说话，马植却领着圣旨到了，没办法，只能暂时搁置。 “咦？刘旭那狂生呢？” 马植奇怪了，走的时候，已经剑拔弩张了，怎么来的时候又和风细雨了？ “马植，此子，断不可留！” 完颜烈眯着眼睛，冷冷的瞟了马植一眼。 “完颜将军放心，便是你不交代，马植也会尽快将他给处置了！至于宋金盟约，也请放心，陛下是极其愿意的，更有言到，若是燕云之地归还大宋，到时候，给辽国的岁币，定然一钱不少的给予金国，甚至更有甚焉。” 完颜烈点点头，辽国虽然接连战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有各方联合，才能一举拿下，如今不仅是大宋，便是西夏，他们也已经前去合议，只待今年的冬天一过，到了明年，万事俱备了！ 本来，一切都顺利非常，可是却突然跳出来了一个刘旭，更是鸿胪寺的寺丞，完颜烈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对，瀛洲的消息已经不是秘密，辽国以这一州之地的代价，又与大宋签订了何种协议？辽国又为何会心甘情愿的如此受一向懦弱大宋宰割？是因为刚才刘旭带的军卫么？ 完颜烈心里久久不能定下来，马植也是皱着眉头，在思考事情，刘旭送来的美酒被两人不知不觉的喝了一坛，这才回神过来。 “咦，完颜将军，这酒？” 他从没喝过这般烈酒，虽是燕北之地的人，但是他到宋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整个大宋，到底有哪些美酒，他还是知道的，只是这酒，却好像从没有喝过，入口如火烧一般，回味却是荡气回肠，极其舒坦，对于大漠和塞北的人来说，这样的美酒，实在难得！ “哦，刘旭拿走了本管的千两黄金，留下了一车酒。” 完颜烈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马植却深深皱起了眉头，大宋人的心思那叫一个弯曲啊，不知不觉之间，便会将你坑了进去，按照完颜烈的说法，杨家后人几乎是完胜金国勇士，却又为何突然不继续打了呢？是军卫的整体作战之力不成？ “不可能的，本官仔细查看了，天下军卫，若说行动统一一致的，只有刘旭带来的这一支，百人行走，如同一人，手起而动，手落而止，也不知晓他是如何练成的，但是若是说这样的军卫，好无战力，根本不可能，况且，本官看得出来，杨征与我国勇士争斗之时，底下之人，根本就是想取而代之的脸色，所以，他们根本不惧怕我国勇士，那这样的百人队伍，哼，真要动起手来，本官的帐下男儿，很难胜出啊。” 完颜烈轻轻敲击着案几，大宋何时出来了这样的军卫，大宋又有多少这样的军卫？只是自己这边想着，外面却吵闹了起来，完颜烈皱起眉头，外间何事？ 第39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将军，酒性烈，将士们不过小酌了几杯，就有些晕了。正吵闹着分酒呢。” 完颜烈拧起了眉头，酒显然是好酒，金国的军中，也没有规定了，不能喝酒，苦寒地带，若是连个骗嘴的都没有了，那怎么可能，所以大宋的酒曲，还有茶叶，丝绸，这些东西，对于金辽这样的国家，诱惑极大，他们最初反抗的旗号，也不是什么争霸天下，而是抢钱，抢粮，抢娘们儿。 “胡闹！国书未定之前，让他们消停些！告诉他们，国书定下了，要酒有酒，要女人有女人！” 完颜烈名字虽然带了烈字，但是性子却是偏向温和，也不是掌兵之人，这时候的金国，真正掌权的，乃是完颜宗望，完颜宗弼这些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孤零零的被派到大宋来。 侍卫领命去了，马植在一旁有些尴尬，再怎么说，他如今也是宋臣，完颜烈如此当着他的面直言，确实有些打脸了。 “怎么？赵大人还有些不高兴？” 完颜烈嘴角轻斜，马植赶紧拱手。 “定然不会，大人所言，皆为事实，况且，不过女子和酒肉罢了，便是国书暂时未定，下官也随时能帮大人弄来一些，只是大人，这刘旭看样子是主张联辽的，为何却送了如此多的美酒？这不符合宋人的个性啊，莫非其中有诈？” 还是有些担心，完颜烈却是笑了下。 “再有诈，也到不了这酒水当中，莫非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还能往这酒里下毒不成？少年轻狂，不过是想做一些出风头的事情，今日老夫忍他一时，由他占据了上风，他日再来，想必早已经化做枯骨了吧？” 完颜烈直直的看着马植，拿起桌上得酒坛子，喝了一大口，擦拭掉酒渍，长长的吸了口气。 “呵呵，这酒倒是真不错，可惜啊，这样好的美酒，下次居然喝不着了，未免可惜。” 摇着头，向外走去，马植站在原地半响，才吐出一口气来，再看天色，此时已经晚了，金国大营里燃起了火把，一处又一处的，忽明忽灭，马植看了半响，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最终只能叹了口气，背着手往家里走去。 “教头，这好像差不多了吧？” 汴梁城的夜市是惹恼的，夜景更是惹人欢喜，一百多个人太多，走到哪里都是亮点，所以只能分散，但是又不能太散了，必须有相互证明的。 刘旭领着韩世忠他们再次来到了红袖招，汴梁城号称有七十二座瓦肆勾栏，可是这西北之地，能排得上号的，好像也就只有这红袖招了，刘旭是教头，需要一个非常醒目的目标，所以，刘旭决定去一趟曾念奴那里。 “公子倒是强势，别的才子，可都是需要奴家的首肯，才可上的这里，公子却是霸道至极，直直闯入，若是别个都学公子，那念奴这里，还怎么得了？” 娇弱无力一般的摇曳着身姿，刘旭照样不去看她，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悠悠的金水河，这一夜，不知道这条河水，会不会变红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点好了墨，工整得写下来，才起了上阕，曾念奴便是急急得凑过来，刘旭莞尔，继续点墨。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念奴娘子，诗词诉衷肠，本是美好，可是这漫天得文华啊，却都是极尽情爱，柔和，忘却了还有国仇家恨，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呵呵，纵观前唐，要么狂放不羁，彰显盛唐之景，要么忧国忧民，体恤百姓疾苦，要么醉卧沙场，驱逐四方，哎，罢了罢了，和你说这些，又有何用？最终不过是牢骚罢了。念奴娘子，可否帮在下一个小忙？” 曾念奴眼睛眨巴了一下，轻轻捂嘴。 “刘公子说了这么多，又将家国大义都搬了出来，念奴若是不帮公子这个忙，怕是自己都良心难安咯。” 咯咯的笑着，刘旭脸色微红，为毛自己装一三总是失败呢？ “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别家的女子如何，念奴是不知晓的，可是念奴自己，却还是喜欢这种气度的，便如公子如今的样子一般。” 又是娇笑，刘旭冷汗直流，惹不得，果然惹不得，咳嗽了一声，站立而其，临窗远看，快要月上中天了。 “念奴娘子既然应承了，那刘旭便不客气了，也简单得很，念奴娘子这灯火，今夜不熄，念奴娘子，也一直唱些个小曲，只要人家以为我还在娘子你这里留恋，通宵达旦，不愿离去，这就是了。” 曾念奴愕然，有些疑惑，随即再顺着刘旭的目光看了下。 “白日里，听说公子带人挑了金人设下的擂台，轰动整个汴梁城，可是念奴也知道，公子是拉了几车的美酒过去的，念奴还在思量，似公子这样的人儿，怎么会做那亏本的买卖，现在看来，公子是要去寻那本钱呐？” 饶有兴趣的看着刘旭，杯酒轻举。 “念奴娘子，刘旭一直觉得，女子，还是不要那么聪慧了，人说红颜薄命，很多时候，都是她太过聪明，你说，如果是一个又漂亮，又傻气的女子，哪个男子舍得去下毒手？念奴娘子沉鱼落雁之姿，刘旭总觉得还是能再多看几眼，那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曾念奴神情一滞，却是头一次收起了那娇笑的神情，微微蹲礼。 “念奴谢过公子，公子放心去便是，今夜的红袖招，刘公子的诗词令念奴甚是欢喜，特意留下，秉烛夜谈，不曾远离半步。” 刘旭莞尔，拱手谢过，窗外有鹧鸪声音，刘旭打开靠近金水河那边的窗户，韩世忠和刘琦等人已经在画舫之上等候，二楼的高度，向下爬是个问题，刘旭很是笨拙，抬头看时，曾念奴眉开眼笑。 “公子真有做那登徒子的潜质。” 第40章 火烧连营 月上中天，金国大营里，火光在风中飘摇，却是很安静，一行穿着夜行衣的家伙，匍匐着前进，眼里有兴奋，有激动，每人手上都带着火油，鹧鸪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很是清晰，巡逻的士卒才过去了，黑夜里，刘旭的手就狠狠下落。 早就隐藏在周围的士卒突然暴起，三棱军刺果断的刺入咽喉，金人还来不及喊叫，已经软软倒下，清理完了一批，脱下衣服，迅速换上，除了主营帐之外，每个营帐外面，都放好了火油罐。 一声明亮的鸟啼划破天空，刀身亮出，引线点燃，这干燥的时节，又有东风破进，刘旭终于看见了火烧连营是什么样子的，火油罐子是会爆炸的，随后溅落得到处都是，杨征叽里呱啦的叫着，刚才差点被将他烧着了，抬头看见一个士卒正往这里赶来，迎头上去，一枪便已经解决掉。 “金人给爷爷听着，吾乃陷空岛大当家的，老子姓李名太白，今生只为钱财来，天王那个盖地虎，杀人管杀不管埋！哎呀，爷爷我今日居然文采斐然，得好好庆祝一下，好好杀他几个人，哈哈。” 强盗模样十足啊，刘旭在外面看得无语，完颜烈裤子都提就冲了出来，入眼便是漫天的火光，还有零星的兵器交击之声。 “人呢！” 完颜烈大吼，侍卫惶恐，大人，酒性太烈….. 完颜烈怔住了，随即就是疯狂，没醒过来的，梦中就化作白骨，醒过来的，也是手酸脚软，杨征那傻子一样的喊叫彻底的激起了他的怒气，杀，一个不能留下！ 早就得到了吩咐，见人汹涌而来，杨征那看似霸气无比的样子，立马就怂了，怪叫一声，兄弟们，风紧，扯呼！ 外面的人早就在等了，人一过来，立马就是几十个火油罐子抛过去，杨征邪笑着丢下火折子，就拍着屁股乱跳，刘旭恨得直咬牙，这傻子，居然穿得是纸甲！ “教头，黄金拿出来了一些，绢布就没办法了啊，汽油太猛了，绢布根本沾染不得，咱们已经离得远了，那火油一溅落，就没了法子。火苗蹿得老高，大人，估计咱们也不用帮着灭火了。” 韩世忠咂巴着嘴巴，很是可惜，杨征对于那烈酒的浪费，更是心疼，刘旭一人踢了一脚，撤退，这时候还不撤退，留在这里做什么，火势没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刘旭已经看见火苗将火药的引线点燃，正兹兹的冒着白烟。 “走，快走！这地方不能呆了，尼玛的，老天保佑，完颜烈这小子别被炸药炸死了啊。” 拼了命的往后撤，什么都不要了，才走到半路，轰天的巨响，就已经此起彼伏的开始，依稀能看见，有金人满身火焰，刚冲出大营，就被火药炸上了天，其他人吓坏了胆，然后就感觉地下在震动，随即又是冲天巨响，人都死了，好像还能看见自己被炸飞了天。 “刘旭小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完颜烈在惨叫，马植也在惨叫，他没被炸，但是他家距离这儿近啊，本就睡得不踏实的他，第一时间被家丁叫了起来，急匆匆的赶过去，哪里还进得去。 “完了，庶子误国啊！” 喃喃自语，瘫软在地上，他马植之所以能官居龙图阁，就是因为宋金联盟，如今，这联盟还能继续？ “可以的，一定，只要完颜烈不死，就还有机会！” 恍若安慰自己一般，将城防卫催促得如同风车一般，水龙也来了，可是灭不掉这滔天的大火，下了死令，让人冲进火场救人。 “金国特使若是活不成，本官让你们也跟随着下去！” 如同厉鬼一般的吼叫，跳着脚在哪里蹦跶，刘旭等人隐藏在远处，嘿嘿一笑。 “收工，回去睡觉，记住了，今夜给我使劲的折腾那些勾栏里的女子，一定要让她们记得你今夜的勇猛。” 这一夜的汴梁城，注定是不会安宁了，锣鼓喧天的，有抓人的，有救火的，还有去看热闹的，刘旭踩着韩世忠的肩膀往上面爬，很是费尽，底下杨征叽里呱啦乱叫，教头，你踩老韩的肩膀，为何就要踩我的头？ 曾念奴吓坏了，哪里还有这样的，大半夜的爬下去就算了，还要爬上来，看刘旭那笨拙的样子，伸手不好，不伸手又怕人掉下去，现在街上的人可不少，这要让人看见了，那可是真不得了，况且，那黄相公，可是正在屋里坐着呢！ “念奴娘子，搭把手啊。” 杨征在下面怪叫了，曾念奴急得不行，向屋里看去，只见黄相公轻轻点头，曾念奴才咬了咬牙齿，伸出纤纤柔荑，刘旭果断不客气，这他娘的还是自己小命要紧，万一没抓牢，掉下去怎么办，自己是真不敢将信任交给下面这两个不靠谱的啊。 “哎呀，不好意思，这个失策啊，第一次爬窗户，经验不足，以后多爬几次就好了。” 曾念奴是无语了，天下还有这样的奇葩，挣扎了下手，刘旭抓得很稳，没挣脱，就潸然欲泣的看着刘旭，你可行行好吧，再下去，咱们都不用活了。 “呵呵，刘公子倒是好雅兴，这等风流，老夫是拍马难及咯。” 刘旭愕然，随后转过头去，哎咿呀的一声。 “咦，黄老哥也在啊？啧啧，黄老哥你不厚道啊。” 恶人先告状，这就是说的刘旭了，黄相公楞了一下，刘公子此话怎讲啊？ “嘁，还不承认，莫说皇帝那里，没有你黄老哥的影子，我好好的东华门唱名啊，黄老哥你咋就不帮衬着点，着绯服，挂鱼带，多好的画面啊，就让你给破坏了，你看看，外面那群混账哦，差点没气死我，放个火而已，差点没回来，爬个窗户还要念奴娘子帮忙，哎呀，丢人呐！” 黄相公瞪大了双眼，好家伙，天下话还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不成，脸色如同黑锅一样。刚要说话，刘旭又接过了话语。 “咦？黄相公，你赶紧来说实话，念奴娘子可是陛下钦点的大家，你这半夜三更的，如何上了红袖招？还能近得了陛下的身侧，说来，你到底是内侍，还是王爷，奶奶的，总不能是陛下本人吧？” 第41章 皇帝赵佶 刘旭越想越不对劲，大宋的皇帝就算仁慈，但是也不会任由自己这样与他看中的女子接触，周邦彦不过写了首小词，赵佶就将他远窜出去，虽然最后是李师师求情了，但是由此看来，皇帝还是不会大度到这样的程度的。 “哼，朕若不来，你这家伙，非得将朕的汴梁城掀翻了不可！” 好吧，这就直接承认了，刘旭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跪拜？大宋好像不比后面，没这奴才礼，拱手？这也太江湖了。 “陛下，这新军可是您的主意，算起来，也算是天子门生的，微臣训练了一月，今夜只是带他们出去，看看成效罢了。” 很是委屈的样子，赵佶就站起来团团转，手指都快点飞了，刘旭低着头站立，瞄一眼正在偷笑的曾念奴，好吧，总算找到罪魁祸首了，没节操的，说好了替我掩护，这章台人的话，果然信不得。 “成效就是你烧杀抢掠了整个金国大营？侍卫来报，漫地都是尸体啊，全身漆黑，更多的，则是被践踏而死，完颜烈指着苍天，要将你拿了，一寸寸的凌迟，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你啊？” “陛下，这可不关….” 瞧着赵佶那一副你再说不关你的事的神情，刘旭嘴都要歪到后脑勺去了。赵佶哼哼的哼了几声，刘旭作揖。 “微臣很小心的，他们又没有真凭实据，微臣假扮的是草莽。陛下，微臣本来也没准备玩这么大的，实在是气不过啊，您不知道，那个赵什么？” 赵佶冷哼。 “赵良嗣！” 刘旭点头。 “对对，就是那个赵良嗣，在金人面前卑躬屈膝也就罢了，金人居然还说，国书定了，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这也就罢了，更让微臣气愤的，是那完颜烈，居然说，大宋女子，肌肤便是那水做的，吹弹可破，正适合凌辱，说到这里的时候，微臣就已经气愤不已，更何况，那完颜烈说，金国有一将军，名唤完颜宗弼，点名了索要茂德帝姬，微臣纵然身在草野，那也是听闻了我大宋茂德帝姬，乃千古佳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贤良淑德，这样的天仙般的人儿，微臣便是唤一声，那也是罪过，这完颜烈居然直呼其名，更说，若是咱们大宋不应承，便要亲自来取，便是如此，微臣觉得只给他们一点教训不为过，所以，微臣就酒壮怂人胆，火烧金人营了….” 赵佶的脸色已经看不得了，曾念奴也不笑了，刘旭躬身站在那里，这阁楼里寂静得吓人，好半响之后，赵佶才微微吐气。 “他完颜烈真如此说？” 刘旭赶忙点头。 “微臣若有虚言，敢叫天打五雷轰！” 赵佶点头，随即狠狠的一拳头捶在了桌上，曾念奴才惊呼一声，赵佶却是摆手。 “金人欺人太甚！朕说过，要些钱财，朕可以应予了，但是茂德….刘旭！” 刘旭赶忙再次作揖，赵佶看了会，很是满意的点头。 “这次你做的好，天子门生，哈哈，好！朕的大宋啊，总算是有一件让朕舒坦的事情了，你继续去给朕练好新军，辽人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也已经到了，最终国书的确认，还需要你替朕跑一趟，练好了新军，便带着他们前去，无论是辽人也好，金人也罢，便让他们看看，朕的天子亲军，是何等的勇武！” 刘旭躬身称是，赵佶手虚抬。 “朕微服之事，不可言之他人，可知晓了？” 刘旭继续点头，心里腹诽，天下谁不知道你出宫寻花问柳了，还需要说么？赵佶走过来就是踹一脚，刘旭无语。 “怎么？还不服气？哼！当日学朕的样子，朕就能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天下胡闹者五分，你一个人就占据了三分！” 这就冤枉了，只是如今面前站的是皇帝啊，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刘旭又觉得现在不可爱了。 “听说，你对朕封你的爵位不怎么满意？” 刘旭咂舌了，这是哪个挨千刀的乱嚼舌根，再看时候，这就想到了，除了杨戬，也没他人了。 “陛下….” “哼，好好站着就是。” 刘旭又闭嘴了，问自己话的是你，不让自己回答的也是你，行，你是老大，你就说吧。 “高阳是远了些，又靠近燕云，但是这不是你的强势之处么，朕见你的次数虽少，却也知晓，你这小子啊，不是朝中的那些腐儒，总能出奇制胜的，至于新军的粮饷，只要你们做的好，自然也少不了。东华门的事情，是不是现在还记恨着朕呐？自己说说，朕说的有错没有？仗着自己的几分才学，去玩闹取士大典，便是胡闹了！朕要用人，何时看他是不是状元之才了？” 啰嗦了一堆，刘旭听进去一些，又倒出来一些，一堆空话，没几句实用的，赵佶瞄着刘旭，也是没好气。 “朕明日便将天子亲军的牌匾赐下，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得谢恩，虎皮啊，有了这东西，就算是抢劫，那也是正统的，赵佶对于刘旭的识趣还是很满意的。 “这就是了，替朕办事，朕是不会亏待了你的，哦，听说，你家里连个丫鬟也没有？” 刘旭摇头，有一个的，只是有些好奇，皇帝这是准备要做什么？ “哦，是了，童贯倒是与朕说起过，那个叫什么梁红玉的，被你小子赎回去了，只是听说，这女子乃是习武之人，是吧？” 刘旭愕然，越来越想不通了，只能继续点头，今天都快变点头虫了，累得慌啊。 “习武之人，那就不成了，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理，这不好，念奴啊，你在这红袖招，也有些个年头了吧？” 曾念奴走上前来，福了一礼。 “是了，念奴自五岁进入红袖招，到现在，已经是十五个年头了。” 刘旭闻言抬头，这曾念奴才二十岁？没天理的啊，这都已经熟透了的苹果吧？ “恩，朕自四年前听你唱曲，自然知晓，你这孩子啊，照顾人来说，那是再无人能出你其右，刘旭喜欢胡闹，你以后身为妾室，当好好敦促，可记得了？” 第42章 投降？ 自己就这样有了小妾？ 刘旭坐在房门前的石板上，还有些发蒙。 赵佶说的斩钉截铁，眼睛直直的看着刘旭，不容人反抗，刘旭很是奇怪，这样的一个帝王，为何会在历史上被掳掠而去？赵佶不是应该是那种喜欢听马屁，又对朝政爱答不理的家伙？为何自己觉得他虽然算不上明君，但是也谈不上昏庸啊。 “你这个呆子，陛下在乎的，只有他所感兴趣的东西，前日就和你说过了，奴家与师师相比，还是差了许多，捷足先登，不过笑话罢了。哎，这世上的女子啊，终究不过是你们手中的筹码，皇帝需要你帮他办事，却又不喜欢你过多的接近师师，所以，奴家便是这其中的平衡之处了，天下人莫不过如是，公子若是聪明人，自然当知晓进退了。” 久候不入，曾念奴轻轻站在了门口，脸上带着苦涩，刘旭闻声转头，看了下，你便不觉得荒唐？ “荒唐？什么荒唐，呵呵，枝上杨柳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公子大才，莫非忘了春娘？我们女子的命运呐，便是如此了，你们流芳百世，我们荒草一堆，到最后，如那王朝云一般，碑文之上，能有个姬人二字，就足够了。” 曾念奴颇为有些自嘲，也是，侍奉了皇帝五年，到最后还不是说赏赐就赏赐，至于今后，就要看眼前的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到底该如何对待自己了，只是文人的性格啊，曾念奴轻轻的摇头，也罢，自己本是蒲柳，又哪里能谈什么其他哟。 轻轻的和了衣，就这样躺着，皇帝是九五之尊，一句话，便是圣言，决定了人的一生。到底不是自己的设想啊。 刘旭愣在原地半响，门没关，迟疑了半响，刘旭还是迈步走开，梁红玉一直在大厅中等候着，这院子里添了一人，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刘旭看见她这模样，总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一般。 “红玉？” 有些微微点头的梁红玉醒了过来，看见刘旭，抿嘴笑了下。 “公子怎么出来了？” “红玉，若是房中是你，我这般出来了，你心里会不会难受？” 梁红玉有些莫名，不过还是笑着将刘旭让到座位上，添了茶水。 “公子说笑了，这天下的文人墨客，都不是如此？哪天醉了酒，进了姬人的房间，那便是妾室了，又哪有规定的？” 刘旭咂舌，这什么规定？不过回头过来想想，好像也是，妾室在古代，那是没什么人权的，和普通的丫鬟，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遇到个凶狠的大妇，哪里有妾室说话的地方，惹得大妇不欢喜，那也是说送人，便送人的，而且，往往还无比平静，古代人好面子啊，家丑，谁喜欢外扬，小妾送人，那是小妾命好，打死的也不在少数。 “公子昨日一夜未睡，想必是累了，我这给你温了水，你烫个脚，好生歇息一下，红玉可是听说了，昨夜公子大发神威，金人大营被烧了大半，死伤惨重，呵呵，公子是办大事的，哪里来的这些儿女情长的，你等一下，我再去给你熬点稀粥，这空肚子睡觉可不行。” 刘旭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脑袋里全是李师师和曾念奴的影子，换来换去的，自己这是准备投降了？但是不投降，又有什么办法？头疼啊，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甚至很多方面，古人能将你玩的团团转。 小米粥很是养人，喝了一口，一晚的困倦好像都没了，砸吧下嘴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又不是中二的家伙，脑子一热了，还能去和皇帝拼命不成？ “红玉，昨夜的黄金，你拿起来先放着，这东西需要去衙门里换了才可以使用，还有，我来汴梁许久了，家里的回信都没有个时间去处理，你来帮我着笔，然后找个驿路，去送一下，最后，你帮我去跑一趟矾楼，告诉巫蛮儿，便说，刘旭说话，那自然会是算话的！” 梁红玉有些迟疑，不过看刘旭那些微窘迫的眼神，便偷偷的捂了下嘴。 “这也好，那红玉今日便带足了钱粮，迟些个回来，这可是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红玉得去好好吃他一顿，据说翠云楼的春日醉很是不错，红玉也去买上一些。” 刘旭直翻白眼，这妮子如今胆子学得太大，居然嘲讽你家公子，哼哼，有机会，定然偷偷进了你的房，让你变了侍妾！ 不知道是不是真累了，还是刘旭在外面呆得太久，曾念奴睡的很是平稳，这时候的曾念奴，没有了平日里的媚态，眼角有些湿润，不由得点头，这妮子还是很有看头。 “外面装得那么累，家里就不用了吧？” 不由得点了下拿有些微不可查抽动的鼻头，莞尔一笑。 “啐！莫非还要妾身迎接你不成？” 刘旭恶寒，刚才还装的如同弱小女子，现在一下就这样了？ “看什么，念奴经历人生百态，莫非还傻兮兮的来讨好你不成？再说，你刘旭是何种性子，别人不知晓，我还不知晓？” 吐气如喃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刘旭歪倒下来，并头躺在床头。 “你呀，就不能好好的与我说会儿话？” 曾念奴转过身来，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刘旭莞尔，算了。 “念奴啊，你也看见了，这院子里的人，加上你我，也就三个，咱们没必要说什么话，都藏着机锋，这样活着，也太累了，事情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你就安心的在这府上住下，家里暂时没什么可打理的，我也不是苏东坡，以后少拿这些人来恶心我。” 曾念奴眨巴下眼睛。 “你将红玉那丫头支开，就为了与我说这些？” 刘旭顿了下，那还有什么？ “少扮这样子，我不是柳下惠，定力有限，你这脑袋里都想着些个什么，本公子不过十五岁，哪里能动这些个心思，再这样，等本公子长大了，拾掇不死你！” 流氓话自然是好的，曾念奴娇笑着看刘旭，也不管刘旭是不是反对，拖着刘旭抱在了怀里。 “嘁，你不是柳下惠，奴家难道是浪荡女不成？等着你，你安心，奴家这身子啊，还未曾有人碰过丝毫，你若有本事，亲自来取了奴家的红丸啊！” 第43章 老种 梁红玉回来之后的眼神很古怪，看得刘旭直发毛，曾念奴慵懒的打着哈欠，走路轻摇，但是确实是丝毫没有影响啊。 “红玉啊，公子就从来没对你毛手毛脚过？” 曾念奴捂嘴偷笑，梁红玉染红了脸，这傻子除了对李师师之外，对谁还那般过？ 曾念奴左右瞄了下，就笑得前俯后仰，这次是真的舒怀了，刘旭极其无语的看着两个已经笑傻了的女人，抓了个鸡腿就往外面走，这屋里呆不得了，身体的限制啊，第一次恨自己为毛还这么年轻。 一时的郁闷，不可能永远伴随，人就是如此，总要向前看，小时候，比你高，比你大的家伙，揪着一点理由，揍了你一顿，你不可能就此不活了吧？人要活得好，就需要不断的前进，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自己能长到那个高度，然后狠狠地揍回来。 鸡腿吃得利索，本来还想着去吸一下里面的骨髓，但是面前的一只小黄狗巴巴的看着自己，就无奈的摇头，随手扔了出去，小黄狗就非常人性化的旺旺两声，刘旭也跟着旺旺的学上两声，小黄狗就呜呜的护着食物，眼神非常幽怨，惹的刘旭哈哈大笑。 “赤子之心，呵呵，不错不错。” 赞许的声音传来，坐在门槛上的刘旭抬起头，六七十岁的花甲老人，跟随着一个壮实的老仆，手上全是老茧，笑容很是慈祥。 “老人家是？” 那老者转了转头，对着老仆笑道。 “看吧，老夫就说了，这小子啊，肯定不认识咱。呵呵，老夫姓种，听闻你小子有得一手好手艺，平凡之物，到了你的手中，那就是味美无比，就是当今陛下，也将那军中的几个火头军，掉到了宫中，专门教授手艺。老夫是个好嘴的，这不，特意过来尝一尝。” 刘旭额了一声，作揖了一下。 “先生谬赞了，小子那都是些家常便饭，军中以讹传讹，哪有那样的本事。” 老者愕然，然后掏出了一小块银子。 “呵呵，老夫所知，你小子不是谦虚之人吧？少不了你的辛苦钱，或者，你小子觉得，君子远庖厨，这话是对的？” 刘旭愕然，随即莞尔，伸手接过那块银子。 “老人家，一般来说，如此费心思找小子的，应该也是有什么指教的了，您老既然都不将君子之道挂在嘴边，又何必多次一举呢，饭食好说，便是没有老人家您这块银子，小子也不过动动手而已。” 嘴角轻轻扯动，银子随手放进了怀里，老者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 “就没见过你这样脸皮厚的，口里说着不要，还顺带数落老夫行事不够好爽，手却拿得快，你这是口上手上都不吃亏啊。” 刘旭也是跟着笑。 “小子可是学乖了啊，有好处，那就先拿了，不是小子冒犯您啊，自小子明事理之后，这接二连三的啊，告诉小子，既然有利益，那就要先拿住了，不然，全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搞不好啊，连自己也搭了进去，所以嘛，能少亏一点，当要少亏他一些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一边整理着需要准备的菜式，一边跟老人聊天，刘旭发现，在大宋，跟这样的老人家，就要有少年该有的调皮和机灵，故意装的深沉，最是不惹人喜欢，你放得开，别人倒觉得你就是君子，恩，无耻真君子，刘旭觉得这话就很对他们胃口。 “呵呵，是了，便是这个理儿，后生可畏，好多人呐，一辈子也悟不出，总觉得放长线，方能钓大鱼，殊不知，这大鱼就那么傻会上钩的？就算上钩，你这鱼线，能拉得起来么？嘿嘿，到最后啊，鱼饵没了，鱼线也断了，你说是不是真傻？呵呵，小鱼也是肉啊，凑着凑着，就是一大盘子，利益既然拿的无愧于心，就要果断的拿下，小子啊，你今天的这鱼饵，又是做什么打算的？老夫看你不怀好意啊，这小鱼已经得了，却还想着大鱼，嘿嘿，这样可不好哟。” 伸着鼻子闻刘旭做出来的菜香，狠狠长吸一口气，不停点头。 “大鱼不好抓，那也要博一把，就像您说的，小鱼已经上钩，那小子今晚的晚饭就不要愁了，那为何不博一把大的？肥硕美味的鲤鱼，可遇不可求啊，更何况，这大鱼还是自己钻进来的，总要拉一把钓竿吧？” 刘旭嘻嘻直笑，老者拍着巴掌欢喜。 “对的，对的，也不知道你这小家伙哪里学的歪理，偏偏说得老夫没法反驳，刘家小子，你什么时候知道老夫的身份的？” 摆好酒菜，老者看刘旭倒了酒，才坐下来，笑呵呵的看着刘旭。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这京师之中，尊姓为种，又年过古稀者，恐怕没有几个吧？况且，老人家，您这虎口全是老茧，再看您这装束，纵容是普通，可是也不是庄稼汉可有的，这样，就好理解了，您是该是军中之人，再加上您老的谈吐，这份涵养，可不是普通士卒能养得了得，那自然是将帅一类了，再加上昨晚小子放了一把火，知晓内情人可不多，这些加起来，呵呵，京师之中，满足这些条件的，除了已经归隐的种老将军，小子可是实在想不出其他人咯。” 种师道点头表示满意，也不知道是对刘旭的话，还是对刘旭做的菜。 “陛下召见，说这京师里，来了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豪言壮志，欲练新军，振新气，制新器，驱胡虏，大宋百年以来，重文抑武，不说燕云十六州，就算面对各方的进攻，都防不胜防，纵观历史，从来没见过哪一强朝，能死守而成的，可是自太祖开朝，为防止武人佣兵自重，兵无常帅，要想练出一支强兵来，难啊，你小子会诗词，懂人心思，行书也不错，能冒犯陛下而不得罪，就是大本事了，比那些顽固的石头强，小子，若真有心，听老夫一言，练军之事，交由老夫，你这几下，那也叫练军？莫惹人笑话，去好好做你的诗词，做你的文章，只要你哄好了陛下，不做那童贯之辈，在制作出你昨晚烧掉金营的东西，一切功勋，由老夫来保举于你！” 第44章 大智若愚！ 种师道说得很笃定，他是真正的百战之将，但是没办法，童贯这样的人，能统军这么多年，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他能得皇帝的信任，与辽和谈这样的大事，外人都说交由一个阉人来办理，难道大宋没人了？可是皇帝却偏偏就用了他，无他，信任啊，能得皇帝的信任，一切都是好说！ “怎么？觉得自己委屈了？自己的才华会被埋没？小子，现在的你，还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安稳的呆在皇帝身边，才是你该做的，在大宋朝，百战之将，就那么好当么，你看看老夫，再看看昔年的狄汉臣，谁真正活得舒坦过？战场规则，什么是最重要？保命是第一，你若一上去，就已经被乱箭穿心，何谈杀敌？朝堂也是一样啊，老夫活得战战兢兢，为何，就是想在老夫有生之年，能守护住这片华夏大地！要上战场，容易得很呐，全天下的文人都巴望着你去，打了仗，回了朝，再大的胜利，都是子虚乌有，我们杀人是金刚刃，文人，嘿嘿，那是真正的剔骨刀啊！杀人无形，你学得再好的战场本事，又有何用？” “你可知道？当刘家的小子告诉老夫，有你这样一个小子出世的时候，老夫是多高兴？你的小词，老夫听见，有多兴奋？嘿嘿，醉里挑灯看剑啊，就这一句，老夫就能伸着手将你拉进将门的圈子里来，文人看不起武者，因为武人都是些大老粗，现在咱们军中，终于有了一个拿得出手的人物呐，嘿嘿，小子，你有的是事情做，以后将门所有关于文士的事情，就要由你来出头了，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啊，老夫是懒得理会了，征战沙场，老夫也已经老了，不成了，但是练军，老夫还是能成的吧？嘿嘿，你家里为商贾传承？那更好，若是你能保证这支军卫足够的军需，他辽人，金人，哼哼，又算个什么？一群只懂得横冲直撞的家伙，老夫翻翻手掌，便能灭他们于马下！” 刘旭瞪大了眼睛，佩服啊，眼前的种师道才是厉害啊，那是一种真正属于军人的气魄，但是也是悲哀，周围全是文人的牵制，再勇猛的野兽，你钳制住了他的四肢，那也只是一头只能咆哮的悲剧罢了。 “种老，小子想应你啊，只是小子这个性，实在有些不对头，那些弯弯绕的心思，您老觉得小子能得多少？况且，您也知道，陛下这都已经警告我两次了。” 刘旭苦着脸，他最初的想法，是将自己所知道，都贡献出来，若是有这些，大宋还是继续积弱，刘旭还有什么办法？练军？刘旭只想练出一支属于自己，忠于自己的军卫，一旦事情有变，他绝对第一时间，将自己关心的人送出汴梁，天下之大，有太多地方可以去，傻乎乎的继续呆在这里，才是最愚蠢的。 至于那些为国为民的大业，刘旭觉得自己这个小小的肩膀，扛不起来，朝堂里的那些将门，就比自己差了？刘旭果断的摇头，这些都是经历过真正沙场的汉子，抵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刘旭觉得就是可笑，时势造英雄，岳飞能大喊着还我河山北伐直捣黄龙，那是因为那时候的文人真正的害怕了，但是真正打到朱仙镇的时候，文人们又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他们需要和平，他们不愿意拿着自己的舒适，换取那些所谓的荣耀，更何况，若是天下百姓，眼里都是这些粗鄙的武夫的时候，他们文士，又有何脸面？争得不就是个名嘛，所以纵然秦桧叫着莫须有的罪名，将岳飞斩首十里亭，他们也只会默默的看着，然后等到人都死了，再假惺惺的掉几颗眼泪，大喊着奸贼误国，刘旭就很想拍着桌子大吼，既然你们他娘的知道误国，当时为何不阻止？为何不想法子？人死了，误国都已经误了，再叫，有个鸟用啊！ 所以，刘旭自此知道自己来的是大宋，第一个警告自己的就是，不要做英雄，这里，就是一个抹杀英雄的囚笼，再强大的英雄，只有两个路途，要么死，要么郁郁终身！ 种师道的话语真正的是打动了刘旭，只是有一点，这家伙是真正的爱国狂热分子，练的兵，自己以后又如何能用？其实也是，像自己这样的奇葩，这世上也没几个，大宋人的心思，还是很纯净的，很少摇摆不定。像自己这样的心思，那等同于谋反了。 “警告？哼哼，老夫还不知晓你那小心思，少年人戒之在色，老夫观你行径，也不见得贪财，也不见得贪名，更不见得贪权，为何就独独贪了美色？男子汉大丈夫，活在世上，若不文辞留汉青，那就是武功镇沙场，贪图那些没有用的，庸庸碌碌，又有什么意思！” 刘旭很想顶嘴，说我就是想这样一生啊，逍遥自在，多好，可是看到种师道那眼神，又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说出来，未免大煞风景，嗫嚅了半响，还是没开口。种师道这才点点头，又理了理衣服，笑道。 “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要努力，你小子够机灵，你要知道，咱们的这个陛下啊，那是出了名的喜欢新鲜事物，有些东西，不一定就这么早就预备下来，或许有个转机，谁又知道呢？再加上好大喜功，呵呵，若是你小子真能让咱们的陛下实现文成武德，呵呵，不过一女子而已，赐予你又有什么的，老夫敢肯定，只要这个李师师够聪明，也对你小子足够死心塌地，呵呵，你觉得有这个时间，来实现你的愿望，若是实在不行，老夫死后，又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你便还是行你的法子，到时候天涯海角，还不是随你去得？” 刘旭不敢相信的看着仍然微笑自然的种师道，才发现自己又错了，这位所谓的粗鄙武夫，才是真正的阴谋家啊，大智若愚么？刘旭张大了自己的钛合金神眼。 第45章 热闹的小院子 种师道走得很舒坦，吃饱喝足，还带了几坛子才酿出来的酒，眨巴下嘴巴，这才叫酒嘛，外面的那些，都是些什么么，差多了！以后给老夫多准备一些，没事多去去勾栏瓦肆，年轻人嘛，若是总窝在家里，又算个什么事。 “院子不小，人少了些，嘿嘿，娶一房正妻，再纳些小妾，多教一些你这样的机灵孩子，这大宋哟，越来越有意思了。” 摇摆着身体，风烛残年，可是刘旭总觉得这家伙会活得更久。半响之后，摇头一笑，自己又想那么多做什么，有人给自己做挡箭牌，巴不得，而且，种师道还是那种谁都不怕的挡箭牌，到了他这个年纪，又到了他如今的地位，就算蔡京童贯这些人，也同样拿他丝毫没办法！ “人，无欲则钢，老种算是熬到了。” 刘旭转头，再次失笑，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么来自己这小小院子里的人这么多，还未下拜，跟随在后面的杨征就朝自己眨眼，这就好理解了，好家伙，又是一大狠角，玉面虎杨怀玉都到了！ “呵呵，好，老夫也就来看看，又听这小猴崽子在后面怂恿，直叹你炸金营时候的酒水全可惜了，上好的美酒啊，就这么给一群蛮人给糟蹋了，老夫年岁大了，没几年好活，也没什么追求，如今就讨点这嘴上的好，没成想，倒是让这老家伙给捷足先登了，哈哈。” 杨怀玉眯着眼睛笑，刘旭也是莞尔，只有杨征最是讨厌，这时候插嘴了。 “祖父，那您可是想岔了，别的孙儿不敢说，但是说到不吃亏，这家伙肯定是第一，您好嘴，这家伙更气人啊，军营里的那些个菜式，如今都到陛下的案桌上了，您也该想到该是如何了吧？为何，就是这小子说军营里的伙食不够好，吃起来满嘴渣滓，这就自己动手了，极品的好酒啊，这家伙吧唧下嘴巴，就说太淡，所以这烧刀子就出现了，喝一口喉咙辣得厉害，但是那叫一个舒坦，您可别看种老帅拿走了那么多，孙儿敢保证，更好的，更多的，肯定躺在这家伙的家里呢。” 一副我很了解你的神色看着刘旭，直让刘旭那个恨呀，怪只怪自己太仁慈，训练的时候轻了啊，其他的不说，一定要给种师道说一声，这家伙，在训练的时候，一定要特殊照顾！ “哦？哈哈，恩好，小子，不会对老夫藏私吧？酒，最好的酒，最烈的酒，老夫没种师道那老家伙的厚脸皮，钱了，你小子估计也瞧不上，军中有几个老伙计，以前是汉儿的手下，镇守北疆，如今冲阵是不成了，护个院倒是没问题，家里钱少，养不起，既然和征儿称兄道弟的，那就帮忙养着了，一群猪，就知道吃东西，跟着你小子，应该挨饿不了吧？” 这得拜谢了，而且必须是大礼，大宋能称得上百战军卒的，哪一个简单了？更何况，镇北侯的军卒，整个大宋，谁不高看一眼？饿死？堂堂镇北侯的家族，若是少了钱财，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恩，少来那些虚的，好酒好肉的，都拿来，这天色也晚了，懒得再去你这院子里晃悠，有了空闲，就常来家里坐坐，金豹也刚从北疆回来，年轻人，多来往些，别学那些蠢蛋，只顾着自己，小心这，猜疑那的，将门都到了这时候了，还不抱成一团，得被人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杨怀玉很干脆，跳上了马车，梁红玉如同男人一样，将酒坛子一坛一坛的往上面搬，看得刘旭直牙疼，这败家娘们儿啊，这得是多少坛？人家是好，但是也给自己家里留点底啊。 看着越来越空的酒窖，刘旭直接扶额了，算了，都搬出来吧，狄兴这家伙话是不多，但是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混得熟悉得很，若是知道杨怀玉都有了，而他家里的老爷子却没有，那估计自己这个小院子就不会安静下来，正好杨怀玉带来的老兵都熟门熟路，绑上了马车，送过去吧。 “大晚上的，你去狄家做甚？狄家如今只有清河郡主在府内，除去狄兴，其余皆为女眷，这时候过去，不像个话，心意到了，这就是了，抽个空，再好好拜访。” 杨怀玉鼓着嘴，又长哈了一口气，然后呼一声舒坦。 “狄家满门忠烈，奈何这老天啊，却是不给人个活头，最出色的二子，又战死沙场，若非清河郡主在，那群满嘴胡扯的文人呐，哼哼！老种说得对啊，别完全参与到军伍里来，学好文人的嘴皮子，学好文士的文章，给咱们将门也撑起一道墙！” 刘旭再拜，杨怀玉就重重的拍了下刘旭的肩膀，再饮一口酒，若是真北伐了，记得给老夫说一声，；老夫多撑些个时日，定要看一看我大宋男儿的风采，好不容易的硬起来的骨头啊，莫要再软了！ “征儿，到了新军里，好好学，若是老夫再听见些什么你们狂妄自满的话语，老夫定亲自到军营，执行军法！” 马车咕噜噜的远去，杨征挺着胸膛，跟随在后，杨怀玉确实老了，又喝了些烈酒，昏昏沉沉的，不过那拿着酒坛子的手，却从没有松过，烈酒当男儿，沙场逞英豪！ 刘旭实在有些累，不是陪着两位老人说了一天的话，也不是做了一天的厨子，而是自己发现，面对这群单纯的老人，自己原来的想法，实在无耻。 “念奴，我是错了么？” 仰躺在床上，曾念奴拿来了温水，给刘旭捏好了脚，又仔细的擦干，这才自己也宽了衣服，躺了下来，点着刘旭的胸膛，噗嗤一笑。 “你笑些个什么，你来说说，夫君我只想着保全自己家里的人，有没有错？以前我总以为，咱们大宋的军卫，都是那种得过且过的人，如今我看见了这两位老人，总觉得自己可笑得厉害，哪里都不缺少英雄啊，你家夫君就如同藏在角落里的小人，看着这群英雄，泪流满面，现在我知道了，为何种老爷子会不让我去军营，呵呵，我这骨头里啊，少了他们的那种豪气，老子他娘的就只有羡慕他们的份啊！” 第46章 夜谈 曾念奴扶着腰，笑得没丝毫形象了，刘旭懒得理睬这个已经疯了的女人，自己夫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就知道笑，也不知道安慰一下。 拽了下被子，这就更气了，扯着嗓子在那里吼，梁红玉，你是傻了么，三伏天，你给你家公子盖这被子，是想要热死本公子不成？、 “新房本来就是如此，红玉打小见到的，那是差不了，难道还替你弄一个竹榻不成，不像个样子。再说了，谁家的席子还会一直铺着？都是睡前才铺好的，还读书人哩，这都不知道？” 梁红玉进来了，脸蛋红扑扑的，她今天见到了大宋军方的两位大人物，非常激动，自小习武，最崇拜的人，那是平阳昭公主，还有冼夫人这样的巾帼，很是惹不起，瞥了刘旭一眼，又扔下竹席，端了水，就没事人一般出去了。 刘旭直愣愣的看着，直到梁红玉走出了门口，才啊得大叫一声，将正在憋笑的曾念奴都差点吓了一跳。 “没规矩，太没规矩了！本公子还是不是这个家的家主了？” 被曾念奴笑话了，又被梁红玉鄙视了，刘旭觉得自己非常受伤，家主地位受到了严重挑战，悲催的，都是自己惯得啊！ “少在那里假威风，外人面前，您就是将妾身揍一顿，妾身也不敢丝毫怨言，这房门一关，你什么样的性子，谁还不知道。” 嗔怪的看了一眼刘旭，又起身将才被刘旭一脚踢歪了的凉席铺正，坐了下来，笑得很温柔，轻轻的依偎进来。 “妾身自懂事以来，就觉得这世上，便没了个好人家，那些勾栏瓦肆里，吟诗作对的公子，争得，不过是妾身这些人的名头，谁做了那入幕之宾，便是那风流才情之人，偷摸里，恶行恶相，便和那街上的乞丐都不如，猪一样的在姐妹身上乱拱，丑陋不堪，偏偏别人却以为此人文雅至极，莫不让人好笑！” “呵呵，夫君，您可知道？这汴梁城的公子们啊，有多少人是要靠着姐妹们的皮肉过活？谦谦君子啊，花着这些贱钱，便不觉得羞耻么？可是没法子啊，哪一个人，不想着走出这瓦肆？就算是一个小妾，歌女，舞姬，也总比一辈子活在这腌臜之地强吧？活在那里，死了只有往乱坟岗扔的啊，成了小妾，至少有一个掩盖的吧？” “都痴心的想着自己侍奉的公子会对自己好，可是从古自今，又有几个？妾身是看明白了，这嘴上说得越好啊，翻起脸来，越是让人心寒，白居易如此文豪，还不是让关盼盼自绝燕子楼？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呵呵，妾身以往，最是喜欢这两句，不学诗词，最是喜欢学那如何取悦男子，妾身总喜欢看着那群公子们，一个个如同狼一样的看着妾身，却又拿妾身丝毫没有办法，以前甚至在想，若是皇帝昏庸到也封了妾身做那妃子，那妾身也要学一学那武媚娘，可是后来想想，却又不成，杨戬每次看到妾身，总有一种随时都能捏死妾身的感觉，童贯更是，眼红如牛一般，让人瘆得慌，这两人便是如此，更不用谈那些连这两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家伙了。” 说到这里，仿佛浑身有些冷一样，瑟瑟发抖，又往刘旭怀里靠了下，手抱得紧紧的，刘旭莞尔，刮了一下曾念奴的鼻头。 “也有你这妖精害怕的啊？” 轻轻一刮，好像又将曾念奴的恐惧驱散了一般，憨憨的一笑，随意的伸了下懒腰，松开手，仰躺在刘旭怀里，眼睛直直的看着刘旭。 “怎么会没有，这世上，妾身真正不怕的，也就是您了，说来也奇怪，就是皇帝将妾身赐予你的那一刻，妾身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舒坦得厉害，就好像妾身就是知道，夫君不同与那些人一般。” 本是妖媚，做这样的调皮状，刘旭直呼受不了，抓着狠狠地在屁股上揍了几下，那波光粼粼的样子，刘旭就再也揍不下去了，这样会出事的，悲催的身体啊。 “噗嗤，也不知道哪里的歪道理，这天下，十五岁的男子娶妻生子的多的是，怎么就你这样的，呵呵，也好，总归有一个能将咱们女子放在心坎的，夫君，你说妾身上辈子是不是太可怜了，所以这一世，菩萨派了夫君下凡来，专门让妾身过一个舒坦得下半生？妾身如此好的运道，明日得好好去庙里烧几炷香。听说那西子湖的庙宇最是灵验，妾身得托人再去一次，好叫夫君能百岁平安。” 刘旭无语，这是什么逻辑。不过还是笑笑，拿着额头抵了下。 “恩，去吧，不过少带些银钱，你看，你家夫君我，就是什么供奉都没有，这佛祖就让你家夫君回了神。” 小气的样子，惹得曾念奴再次嗔怪。 “您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那个神仙还能管得了你了？” 刘旭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是了，你家夫君是星宿下凡，所以你祭拜那光头或者道士，还不如祭拜下你家夫君，呸，不是祭拜，是讨好下你家夫君。我这心里一高兴了啊，保不准就下辈子还让你这小妖精继续缠着我。” 这就不成了，笑得连连打滚，牙齿轻咬着，恩呢，夫君这身子骨还没长成，等您足够了年岁，妾身定会好好讨好于您，若是妾身不成，这不是还有红玉嘛，总归让夫君满意的。 最恨得的就是这样，掐着人的痛处，使劲的捏，只是才准备再次实行家法，外面就是哐啷一声，随后就是急匆匆的脚步远去，刘旭一愣，曾念奴笑得快岔气了，赶紧拍着她的后背，这都翻白眼了，傻子啊，你这样笑死了，本公子多亏啊，还得去和阎王谈判去。 “你早就知道那丫头在外面蹲墙角是不是？” 本着脸，没好气的，一个个都不省心。 “也就您不知道，红玉再了解您，您摆出了家主威风，她也只能受着，妾身这些话，既是给自己定心，那也是给她定心呢，夫君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哦，往后的日子，可就好咯，便是来了主母，有您护着，谁还能欺负我们不成？” 第47章 着手准备 狄兴来得很速度，一大早就来叫门，让人非常讨厌，尤其是一大早不仅打扰别人好梦，还叫嚣着要吃好吃得的，那就更讨厌了。 猫着个熊猫眼，刘旭发誓，没成年之前，绝对不和那妖精睡一起了，恩，聊天也不行，太折磨人了。 “嘿嘿，你不知道，自此家父去世之后，可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送礼，满满一车酒啊，祖母高兴得很，当晚更是喝了几杯，拿着拐杖锤我，说我要是不听话，她老人家会亲自去军营揍死我！” 话不多的狄兴，此时婆妈得厉害，叽叽喳喳的不停，将刘旭彻底的吵醒了，不过现在倒舒服多了，开心总是最重要的，若是将人活得如同黄莲一样苦哈哈得，那多没趣。 “哦，祖母让我跟你说，若是不怕世俗眼光，便多去家里坐坐，我不在家也成，将门之家，没那么多讲究。” 刘旭连连点头，狄兴笑得如同傻子，刘旭看得出来，这家伙是真兴奋，烧了金营，如今兄弟又交心，刘旭觉得这样的傻子，能够笑一整天，而且，很怕被他传染。 折腾了一大碗面条，两人吃得稀里哗啦的，狄兴从小时候练武开始说起，然后到父亲要他弃武从文，然后父亲边疆战死，最后自己毅然再次入伍，说得那叫一个悲喜交加，仇深似海。 “旭子，听说杨爷爷和种爷爷都来找过了你？以后练军，就全部交给种爷爷去练了？” 刘旭喝着饭后茶点头。 “自然，你也知道，练来练去，我就那么几样，最多再加一下野外实战演习，不过这些你们都不缺，我这套练法，虽然有进步，初期也明显，但是到了最后，却很难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沙场的杀人保命本事，自然有那些百战之将教会你们，我能做的，只有多多给你们做些军备，将火药和火油的利用，再次加强，我就不信，他金人辽人有什么三头六臂，连颗粒火药都不怕！” 大宋人很容易被蛊惑，狄兴站立而起，随着刘旭话语落下，大吼一声好，院子里梁红玉用来练武的长枪被一把抓起，跳跃起来，狠狠下落，才打造出来的高脚桌椅，被劈得粉碎，看得刘旭直咂舌。 “额，没事没事。” 刘旭搓手，狄兴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做，本就不擅长言语，如今到好兄弟家里做客，还将人家的家具给弄坏了，更何况，眼前的兄弟，还是以后能帮自己报仇雪恨的兄弟，所以刘旭这样说，狄兴就更尴尬了，讪讪的将长枪重新插好。 “旭子，以后我狄兴就听你的，你说辽人先不能打，那我就先忍着，我会去军营练好武艺，学好你教我们的东西，我等着你带军北伐，到时候，我狄兴为你做先锋！” 重重抱拳，刘旭嘿嘿一笑，狠狠地拍了下狄兴的肩膀，总觉得这样对一个心思单纯的家伙用手段，太不光明。 “家里酒喝完了就再来拿，酒不少，皇帝赐了我允许售卖的权利，我分了一半出去拍卖，不过那都是三道酒，好东西，都在家里放着呢，少不了你们的。” 嘻嘻哈哈的玩笑，杨征这家伙就是无孔不入的主，刘旭话音刚落，就跳了进来，酒呢？你才说的还有？ “昨夜你和你家老爷子可是将我的酒窖都搬空了啊，梅树下埋了几坛，不过可不许打那主意，我等着以后北伐回来，庆贺用的。” 黑着脸，就看不得这种无耻不要脸皮的家伙，打家劫舍，绝对有他家里的份。 “旭子？刘兄？刘大公子？你就给我几坛吧，你不知道，酒才到家，就全被祖父拿走了，丢了我几坛，说够了，年轻大小伙子，喝那么多酒做什么，我冤不冤啊。” 哭天喊地了，要多惨有多惨，看得刘旭直无语，不是还有几坛吗，先将就着。 “将就不了啊，大哥回来了，拿了一坛，我不能不给吧，三妹闻了下，说是好酒，也要了一坛，我也争不过她啊，到最后，母亲直接全部拿走了，说父亲镇守北疆，很是辛苦，困了累了，喝口烈酒解解乏，那是最好的，全部拿走了啊，一滴都没剩下给我，我的好兄弟啊，你救救为兄，娘的，这酒喝了，酒肆里面的酒，那全是马尿一样啊。” 演技也是没谁了，眼泪没流，鼻涕倒是一大堆，刘旭和狄兴非常嫌弃的躲远些，好家伙，这要被擦到一下，才换的衣服也就白费了。 “呐，就这些了，其他的，我还准备拿去做香水的。” 工艺不足够，八十度以上的酒精，那是很难，其他的不想，香水这东西，刘旭觉得如今做一下，也无所谓了，不去批量售卖就好，况且，用这东西走人情，刘旭觉得，这满汴梁城为了讨好勾栏里面的女子的才子，不会吝啬了吧？那些达官贵人，也多少要对自己好上一些吧？ “就是你上次拿来炫耀的东西？那是女子之物，与水粉这些没甚区别，堂堂男子汉，做这些女子之事干嘛，酒就应该拿来喝嘛，用来做这些无用之物，忒可惜了。” 嗜酒的人，最是见不得刘旭如此浪费好酒，满腹怨言的，看得刘旭直好笑，踢了一脚，拿出了一瓶。 “你知道个屁，告诉你，咱们能不能北伐，到时候还需要靠这些，这大宋啊，你别看是一群大老爷们的天下，但是你可知道，往往很多时候，影响到这些才子英雄的，就是你看不起的女子，就如我，若是我家娘子求着我去拿一瓶子香水，我肯定会依了，若是一瓶香水，能换来别人为我说一句话，那这香水就绝对足够了，所以啊，这东西他娘的不是香水，卖出去的，那他娘的就是人情。” 杨征瞪大了双眼，我了个去，这里面还有这些道道？先生为何从没教过我？ “你家先生没教你的多了！现在，拿好了，就这几瓶，淡浓都有，拿回去给婶婶，就说刘旭请她帮个忙，这些贵妇们聚会的时候，拿出来稍微献宝一下，嘿嘿，这笔买卖，那就成了，六神花露水的魅力啊，你们永远不懂的。” 第48章 拍卖场的筹办 一家小型的拍卖场，在东京汴梁终于诞生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茶叶不同于世上流通的煎茶，而是纯粹的茶叶，什么香料都不加，只取毛尖，入口涩而回味长，君子之道，不过如此。 高腿的桌椅，精美的纱灯，正盛开得旺盛的鲜花，才买回来不久，却被曾念奴训练得极好的婢女，身着轻纱，那如水的肌肤，若隐若现，面上都遮掩了珠帘，虽然都是良价的东西，不过经过好身段的穿戴，却是显得价值不菲。 “家里就我们三人，用不着这么多婢女吧？能看不能碰的，你也受得了？” 曾念奴很流氓，见刘旭一遍又一遍的观看这些婢女，凑在耳边轻语。 “怎么？吃醋了不成？” 刘旭好笑，转过脸来。 “啐，我吃个什么醋，也就些身段好些的可怜女子罢了，不过这遮掩了面容，倒是个个倾城佳人了，也亏你想得出。” “嘿嘿，那是自然。你还是要抓紧点训练，这高跟鞋走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虽然现在有模有样了，不过你看，转弯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跳舞是不成了，别摔着了。” 刘旭摸着下巴，半天才发现自己才十五岁，一点绒毛都没有，甩了甩手，抱起来仔细观看。 “学东西，哪里有这么轻快的，人总是要摔着的，你救她们出水火，不知道多感激你，不过是舞蹈罢了，有什么难的。” 刘旭转眼，是这样？随即还是摇头。 “还是不要了，时间太过仓促，这鞋子你自己也穿了，脚踝最是容易扭到，跳舞就穿平常的鞋子便好，这高跟鞋，是为了配旗袍的，就是那开叉的衣服，如何？足够让那群才子们眼睛发绿不？” 曾念奴仔细的看刘旭的眼睛，还是没看出丝毫的情欲之色，才噗嗤一笑。 “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出来的，紧束了身段，又挑了身段好，肤白得如同珍珠一般的女子，遮掩了面容，谁看见了，不心动？只是你为何不许她们靠得太近？更要一副高洁之态，天下间，那个勾栏瓦肆的女子，不需要接客的，若非你赎妾身出来，便是妾身，也逃不了那一关，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让人娶了做小妾，你将这些个女子打扮得如同真正的妖孽一般，妾身还以为你要开一家勾栏呢。” 刘旭愣了一下，然后失笑。 “开什么勾栏，那些低等级的东西，哪里入得了你夫君我的法眼，这叫会所，休闲会所，做那些亏心的皮肉生意做什么，不免掉了身份，不也寒了你的心？” 眼睛直直的看着曾念奴，被人家轻啐了一口，才哈哈大笑。 “男人都是贱皮子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看不清的才是最美的，你看那些文人，不是总喜欢一种朦胧的感觉不是？男人都是喜欢征服的，你越是不让他得到，他就越是想，越是忘不掉，这样下去，咱们这里，赶超你们红袖招甚至矾楼，那也说不定不是？” 曾念奴咂舌，还真是如此，以为的青楼，不过是培养一个人，就如她，还有李师师这样，靠一人镇一楼，但是刘旭这里却不懂，都是如此的，这样下去，曾念奴打了个寒颤，夫君赚钱会赚疯了的。 “夫君，咱们不开这会所了好不好，就像你所说，咱们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和谁也不争，这汴梁七十二楼，哪一个后面都有人，咱们不和他们争，就卖卖酒水，足够咱们家里开销了，军饷不够，妾身去求陛下，好不好？” 几乎要哭了出来，扯着刘旭的衣服，她是真害怕了，自己夫君是聪明，但是这汴梁是哪儿，是大宋的京师，这里的聪明人，或许一个两个，自己夫君还能应付一二，但是若是一群人呢？这群人都是整日里生活在勾心斗角里的主，杀人从来不见血，她见过太多，城外乱葬岗的哭声，小时候能吓得自己看都不敢向那方看。 “求什么陛下，既然嫁了我刘旭，那就是我刘旭的人，说什么胡话，去求那老色鬼，我刘旭混账到这地步不成？” 这话出来，曾念奴就哭得更厉害了，她觉得自己夫君得了癔症，怎么就说话办事没了分寸，都说青楼的女子是不祥人，莫不是自己带来了什么邪魅？越想越害怕，拿着刚从寺庙里求来的佛珠使劲抽打刘旭的背部，差点吓傻了刘旭，伸手抓住了曾念奴的手，使劲的抱住，轻轻的拍着。 “笨女人呐，不是说了你家夫君我是星宿下凡么，那个邪魅敢上你家夫君得身？放心吧，我给你保证，别说我不可能将整个京师的勾栏生意抢光了，就是能抢光，那你夫君我也不怕被人报复，哼哼，大宋将门的两位大佬，再加上童贯，杨戬，甚至还要加上宫里的那位，我倒想看看，谁敢挑了你家夫君得牌匾！” 曾念奴怔住了，这是何时的事情？ “嘿嘿，不是刻意瞒着你，这事情，我口里说的这几位，他们也不知晓，等着开业的时候，才会送去他们请柬，利益均沾的道理，你家夫君会不知晓？” 这就破涕为笑了，娇嗔的捶打，又觉得不妥，掀起刘旭的衣服，这就准备去看刘旭后背，刚才可是使了很大的气力，被刘旭再次抓住了手。 “就你那小拳头还能揍疼人不成？好好的训练她们，也告诉她们，练好了，那是她们自己的，要是遇到个好人家，要娶了做小妾，那夫君我是不会拦着的。” 这就触到了曾念奴的逆鳞，咬了牙齿。 “她们敢！救了她们的命，给了她们这么好的路，没想着报答，还想着攀高枝？妾身打不断她们的腿。” 凶狠的样子看得刘旭直咂舌，乖乖，小妾发怒，非同凡响。 “报答个什么，这就是做买卖，你夫君我利用她们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她们也有权利选择离去啊。” “那就是没了心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夫君你的大恩，就活该去勾栏里蹲着受人欺负！你救了她们，那她们的命就是你的了，去留自然由你来定，何时轮到她们做主了？夫君，你不要再管这些琐碎之事，妾身自然帮你管得好好的，我家夫君可是将来要做大事的人，夫君，你说妾身要是穿个浩命，会不会比那旗袍好看？” 第49章 挑拨 杨戬笑容满面的手里拿着请帖，烫金的大字，摩擦了半天，又琢磨着另外一张，天下人还有谁敢给皇帝下帖子的？ “这折子我杂家就帮你送了，至于陛下会不会同意，那杂家可说不准。还有，陛下听说了，杨家二子给家里的妇人带了些稀罕物品，曰之仙露？只要点点一滴，就是满堂芬芳啊，陛下说，朕身为天下至尊，却不得如此宝物，莫非是朕品行有亏不成？” 刘旭汗颜，这皇帝是有多无耻，不过看着杨戬那笑容，又不得不作揖。 “天大的冤枉，这东西，那也是微臣刚刚做出来的，若是没有确保绝对安全，哪里敢进献给陛下？这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完善，就交由内侍您呈现给陛下。” 杨戬满意的点头，从刘旭手中接过，这大小两瓶，一瓶是给皇帝的，那另外一瓶，都是心知肚明，倒不是这东西有多值钱，就算万贯，他杨戬也不是特别放在心上，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和排场，而且，这东西用来讨好宫中的那些主子，那肯定是最好的。 “恩，杂家知道了，陛下说，既然种老将练兵之事揽了下来，那你也不能闲着，辽国那边已经来了国书，点了名要你刘旭前去交换国书，先前租回了瀛州，陛下已是大喜，若是趁机再拿下几州之地，那这大宋之内，杂家作保，除去陛下，无人能动你刘旭！” 这话说得漂亮，好像皇帝的赏赐，还要加上他杨戬不可，不过刘旭还是笑嘻嘻的点头，更要躬身道谢，这家伙惹不起啊，比妃子的枕头风还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童贯每次到来，总是在杨戬走了之后，腆着肚子，没个笑脸，问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就在皇帝不远，才稍微满意点头。 “有好东西，就交给老夫，自然会替你张罗了，小小年纪，知道个什么，惹怒了贵人，担待得起么？这汴梁城，不是你那小小的杭州，你将这仙露给了这人，那其他人不就觉得你看不起人家了？长此下去，这汴梁城，你还待不待了？所以啊，想办事是好，但是也要会办事，懂了吗？” 手里掂着瓶香水，一副教训的姿态，刘旭只能受着，心里虽然咒骂了无数遍。 “听说种老接手了新军？怎么也不事先通知老夫一声！” 显然还是有些怒气，刘旭行了一礼。 “小子也是没办法啊，种老直接上门索要，还要加上一个杨老将军，陛下又亲自下了圣旨，小子就是想通知您，那也是来不及了，而且，童大人，您说陛下将曾念奴赐予小子，到底为何呢？” 刘旭低着头，眉头做凝思状，童贯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子，看了半响。 “你真不知晓？” 刘旭点点头，却又摇摇头。 “一开始，小子本以为是陛下告诫于我，可是后来又觉得不对。” 童贯这就疑惑了。 “哦？又什么不对的。” “大人，您看，若是陛下真要告诫于我，直接命杨内侍传旨暗示即可，小子又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其中的厉害，但是你看啊，陛下什么话都没说，却是在小子烧了金营之后，直接将念奴赐予了小子，这焚烧金营，算起来，还是小子的胡闹，乱了如今的联金抗辽之策，陛下不该如此赏赐啊？而且，大人，陛下如今又命我放弃新军，专门侍奉辽事，这本是大人您的差事，小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争这个功劳啊。” 童贯缓慢的抚须，他这些日子，也有些发现，皇帝好久都没招他进宫过了，按理说，自己平了方腊，皇帝应该对自己更器重才是，可是偏偏，在这当口，皇帝却将将门的种师道和杨怀玉再次召回，这当中，又到底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刘旭偷偷瞄了一眼童贯，嘴角轻轻一笑，娘希匹的，也有你郁闷苦恼的时候？整日装的，防自己防得跟个啥似的，娘老子的，不整整你，我会好过了？ “陛下赏你，你就接着，咱们做臣子的，要记住两个字，听话！该是你的，少不了，不是你的，也不要拿，猜那么多心思做什么，这要让人听去了，一句揣妄自测圣意，就能拿了你！” 童贯转过头来，斜了刘旭一眼，说完了话，就直接走了出去，他还需要仔细琢磨一下，更是要去一趟蔡京的府邸，关键时刻，该收的，要收了啊，蔡京老得处理不了政务，却让他那混账儿子来，如今的中枢，那是一团乱遭，还有那个他那个妻兄韩木吕，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库式贡司啊，连本官都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他们也敢！真当那群文人是吃素的不成！ 童贯脚步不禁急了一些，他想皇帝举荐的蔡京，而蔡京又举他做节度使，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倒了，另外一个也讨不了好！ “希望他还能听老夫一句啊！这些年来，是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让他以为这天下是姓蔡了不成？一个黄口小儿，主事中枢？都办的是什么歌事情！” 狠狠地跺了下脚，再抬头看那堪比皇子宫殿的蔡府，童贯不由得踌躇起来，这趟浑水，自己到底要不要趟？ “蔡京倒了，大不了自己再培育一个蔡京，这时候，自己再与这蔡府瓜葛太深......哼哼，打了桶，泼了菜，就是人间好世界，菜能泼，老夫这桶啊，可不能漏了！” 放下了手里的车帘，疲惫得向后躺下去。 “回军营吧，种老和杨老大帅在练新军，咱们也不能落后了！都是刘旭那小子想出来的法子，一样的练法，谁还能差了不成！就那队形，一定要给老夫练好了！” 老管家领命，这就准备调转马车，只是才准备挥动鞭子，却是一白衣公子上前行礼。 “童大人到了门前怎么不进去呢？前些时日，家父还与小子谈起童大人，说大人好久都未来府上喝个小酒了，家父可是想念得紧呐。” 童贯皱起眉头，掀开车帘。 “哦，原来是贤侄啊，怎么，贤侄是从外面回来的？” “确实，童大人，家父老迈，又对家中幼弟极其宠爱，如今更是任由其胡闹到了朝堂之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大人，小子这是才从宫中回来，揭发幼弟的罪行！” 第50章 内部的矛盾 蔡京有八子，长子为蔡攸，却是与父亲很是不和，毕竟，蔡京宠爱其幼子蔡修，超越了他这个长子，况且，蔡攸如今官居枢密院，依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不是靠自己父亲上去的，所以，当他发觉自己的父亲准备把蔡修送进中书的时候，蔡攸再也不去忍耐，得到了自己弟弟的罪证之后，上书揭发！ 蔡攸长相清秀，此时随意站在童贯的马车之下，笑容微微，一派无害之色，可是当童贯听完他的话之后，却是浑身一抖，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蔡攸，已经果断如斯！ “呵呵，童大人是感觉意外？” 再次做了一个揖，嘴角轻扬。童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叹息一口。 “老夫虽然有些猜想到，可是却没想到，你会如此之快，蔡攸，眼下的情况，不容得我们自己内乱呐。” 有些语重心长，蔡攸却是扬起头，呵呵一笑。 “非也，童大人，这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啊。陛下练新军，赎旧地，这说明陛下有意再提兴国之事，这时候，可不再是以往那般糊弄陛下的时候咯。呵呵，童大人可还记得陛下经常说的一句话？咱们这些个人呐，功名利禄也好，地位富贵也罢，那都是陛下给的，蔡修太过放肆了，我虽然很想看我父亲倒下去，但是却不是这时候，所以，既然父亲执意要抬举蔡修，那我就只能大义灭亲了，蔡修不能留，韩木吕更是蠢蛋一个，他们会害死自己，更会害死蔡家，害死我们！” 这一刻，蔡攸的眼睛血红一片，马车滴答在路上，童贯眼睛直直的看着车厢内的蔡攸，半响不语，到最后，向后一躺，实在疲惫的厉害。 “之后呢？你可有想过，白时中，李邦彦，这些人为何就任由你那家弟胡闹？李浪子又岂是好相与的？不对，老夫知道了，你们是让你家弟他们走王黼的老路！蔡攸啊，李浪子是匹狼呐，与虎狼为伍，你....” 蔡攸沉默，可是一会儿，又抬头一笑，随意的拍拍手。 “狼也好，虎也罢，有些东西，本就是我的！童大人，你过府门而不入，不是也已经看清了我父亲的结局？这已经是必败的了，那些个没用的家伙，已经没用留在京师的用处了，他们必须走，不走，我们都要倒霉！如今只有五弟蔡鞗，还有保全的必要，蔡家必须与皇家结亲，这事情，算是我与父亲唯一的共识了！哼，怪只怪，我蔡攸早生了几年，若非如此，我自己娶了茂德帝姬，那我蔡攸，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狠狠地砸了一下案几，童贯眼神一缩，随即睁开。 “也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参与你们的家事了，只希望，你这决定，是对的吧。” 童贯说完，闭上眼睛，他现在觉得，不仅是和蔡京，就是和蔡攸，也要划清界限了，大宋以孝道立国，蔡攸此举，虽然能得一时，可是长远来讲，定然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况且，你蔡攸说自己的几个弟弟都是饭桶庸才，你这样的，又有多大才气？处理政务？哼，就凭你？你莫参与还好，参与得越多，那就只会错得更多！聪明人呐，怎么就想不通这道理？ 轻轻的摇摇头，童贯连眼睛都懒得再睁开了。 “贤侄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老夫也不拦着你了，你是个大忙人，老夫也不做多留，军中事物繁杂，陛下点了名，是要看这次新军训练的成果的，老夫比不得种老和杨帅，但是也不能差了太远，去吧，去吧，老夫就不留了。” 这就是摆明了不选择站队了，蔡攸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惋惜般的一叹，也不再相劝，童贯这人，既然已经决定了，一般很难更改，那自己成功之后，再试着拉拢一下吧。至于惹恼童贯？蔡攸可没这么傻，童贯能掌军如此之久，那不是一点点的圣眷的事情，迎合皇帝的心思，自己这些人与他还有杨戬这老狐狸比起来，那是差太远，而且，这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从来不选择战队，无论哪一方赢了，好处，都有他们的！ “如此，那蔡攸告辞了，哦，还有，童大人，听说那新进的高阳候刘旭，最近要举办一次什么拍卖会？这其中，就有那男人都喜好的美酒，女子都喜欢的仙露？更有各种奇珍异宝？呵呵，高阳候乃是童大人保举上去的，蔡攸也不便使用什么手段，既然是大人的门生，那可有门路提前弄到一些仙露和美酒来？帝姬回京了，蔡攸这就准备领着家弟去问声安，这两样东西可是新鲜稀罕物品。” 童贯顿了一下，嘴角轻笑，蔡攸说到刘旭，他觉得那小子啊，有一股狡猾劲头，也有一股哄人开心的本事，这一点，从皇帝对刘旭的态度，就能揣度一二，既然如此，这小子又上道得很，那若是这小子取代蔡京呢？虽然时间可能会长了一些，但是毕竟要不了多久的，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欢喜之下，随手从怀里拿出刘旭刚交给他的香水抛过去。 “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都是那小子胡闹弄出了的东西，天生的桃花命，就知道专营这些女子的事物，说了几次，也不见听，呵呵，不过倒是正好合了贤侄的心思，拿去吧，这小子知事，给了老夫一瓶，说是防蚊虫的，也不知道灵还是不灵。” 蔡攸有些迟疑的接过，见童贯说起刘旭，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深深的皱了皱眉头，这位童大人，莫非又要扶植新的势力不成？不过随后又舒展了眉头，听说这刘旭家中只有一个年迈老母，还是商贾出生，还喜欢与将门打交道？这样的人，进不了中书门下，又有什么可视为威胁的，要知道，如今的大宋，那是文人的天下！ “呵呵，蔡攸承大人一个情，也承那刘公子一个情，若有机会，蔡攸定当再陛下面前多多提及一下，如此，大人安好，蔡攸告辞！” 第51章 童贯的心思 刘旭不得不加紧动作，这皇帝今天一个决定，明天一个决定的，谁知道去辽国交接国书到底什么时候出发，眼下的拍卖场，又放手不得，若只是为了金钱，刘旭倒无所谓，但是这是他混下去的基础，到了这一步，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了。 “念奴，聚宝斋的修建，越快越好，能精简，就精简，时间不等人，眼下去辽地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京师，我估计，这事情不会太久，咱们花费了心血，到时候为别人做了嫁衣，那可不划算。” “东西在精不在多，单是各种美酒，和各种花露，这已经足够，再加上一些稀奇的东西，哦，对了，夫君，你说你会制琉璃，这可是真的？” 琉璃这东西在后世不值钱，但是在这里，却是精贵得很，刘旭没准备大规模生产，挑了材料，只要吹几个简单的东西，往那拍卖场添一下就成。至于这想法，他还是因为想到要去辽国，才突然起的心思，契丹自诩草原男儿，对于狼这东西极为尊崇，若是带过去一点，或许，还会有些变数也说不定。 “这事情也就告诉你，可莫要张扬出去，你夫君我会的东西不少，但是也经不起这汴梁城里这群狼的惦记，总要留些防身的。” 曾念奴噗嗤一笑，然后又收了起来。、 “夫君当念奴是嘴碎之人？自家的东西，念奴可是当紧得很，莫说琉璃了，便是夫君献给皇帝的那火药和猛火油制作之术，若是依着念奴啊，那肯定也是得藏着，这才是真正的保命手段！” 刘旭呵呵一笑，轻轻摇头。 “这倒不是，念奴啊，这些是杀人的东西，能杀别人，也能杀了自己。一个皇帝，无论他如何昏庸，都不会允许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东西不受他掌控，你看着朝堂里，高俅，童贯，这些人厉害吧？但是能如何，他们始终没有逃出皇帝的手掌，所以啊，咱们的这个陛下啊，治国不行，但是治人，哼哼，那是有一套得很呐。” “火药也好，猛火油也罢，都不是值钱的东西，我跟你说，如今的大宋，真正值钱的，那是神臂弩！八百步的距离啊，真你娘的就和导弹差不多了！再者，若我不献出这两样东西，皇帝会让我去辽国？嘿嘿，若是我刘旭来到大宋，连辽地都不曾去，连西夏都不曾见，连金国都未曾踏足，不免多了些遗憾，知道你夫君最想做的是什么？” 曾念奴很花痴，自己的夫君吹起牛来都好看，嘻嘻的一笑。 “妾身哪里能知道您的心思。” “嘿嘿，就不让你知晓了。” 刘旭果断的闭了嘴，难道要告诉曾念奴，自己想要以那沙场的功勋，换赵佶一个天大的笑话，李师师啊，赵佶，老子管你是谁，就与你争了又如何？平西王吴三桂一怒放清兵入关，灭了大明，真把自己逼急了，就学学那吴三桂！反正，那金兵辽将，我有的是方法灭了他们！但是这一切，都必须有一个前提，实力，真正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实力，而这一切，刘旭就打算，从这聚宝斋和辽国之行开始！ “公子，童大人来了。” 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呢，梁红玉走了进来，曾念奴还准备娇嗔一下，也是停了手势，刘旭却是转向曾念奴。 “你看，这鱼饵，不是已经开始有用了嘛，就是不知道，这一把鱼饵下去，会将这汴梁的水，搅得有多混了，当然，这的多亏咱们家念奴的大功啊，蔡攸，呵呵，好鱼啊，他应该叫及时雨的，童贯收羽翼自保，蔡京倒台，白时中，李邦彦，这两人上台，群魔乱舞的大宋，终于是到了他的高潮部分了，再加上稍微的刺激一下将门，嘿嘿，这场戏啊，精彩，念奴，你觉得，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曾念奴愕然，随后面露喜色，刘旭伸出手指摇一摇。 “可想错了，你夫君我就是一个看客，这场角逐，夫君这小骨架子可参与不进去，最多只能在一旁点点火，让他们烧得旺盛一些罢了，他们在争斗，你夫君我如今是巴不得他们都把我忘记了，这样才能捞好处，所以，就算皇帝不派我去辽地，我也会极力争取！” 刘旭晒然一笑，随后就出了房门，向大厅走去，心里还在思索，这大宋青楼真是个好地方，消息最是灵通，自己是不是真考虑开一间来？然后又摇头笑笑，有些东西啊，还是底线，这样的钱财，无论将自己摆得多伟大，那也亏心钱，不过暗中行一些手段倒是可以，比如说，花点钱去逛逛青楼，顺便打听？咦？自己是不是还是有些太无耻了？ “大人这是？” 行了一礼，看着童贯，做出迷糊状。 “呵呵，这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刚才担心你办错了事，只想多给你提醒一下，倒是把正事给忘了。” 童贯此次笑容和睦得厉害，仔细的看了看刘旭，又满意的点点头。 “辽国事宜，老夫考虑了很久，便由你一人前去即可，大小也就是一个辽国，你小子既然能唬得辽人让步，那就是本事，老夫年纪已经大了，该有的荣耀，那是都有了，本来还不放心你，现在想想，是男儿，总该放手一搏，你不是说了嘛，如今无论辽人也好，金人也罢，都是有求于咱们大宋，既然这样，就算是出了差错，那也不打紧，总能选择一方不是？” “嘿嘿，好好去办，东京这里，有老夫镇守，谁也动不了你家人分毫，这也是老夫担心的地方，你年岁小，不懂朝堂里面的道道，有些人呐，是看不得别人得到功勋，红眼得很！百般阻挠不说，更会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老夫若不替你小子看着，怎么放心？” 这一番话下来，刘旭就瞪大了眼睛，心里一万个后世神兽奔腾，你还真会说啊，若不是曾念奴告诉自己蔡京快要倒了，你这一番话下来，都要感恩如同滔滔江水了。 “大人恩情，小子铭记于心，若是敢忘了，好叫小子天打五雷轰！” 第52章 茂德帝姬的申述 赵佶自此上次身份被自己揭穿之后，就一直不怎么出宫了，也不见刘旭，总觉得这种有意思的身份被揭穿了，再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手里拿着刘旭的请柬，聚宝斋三个大字很豪气，颜胫柳骨体现得淋漓尽致，里面小字，则是用的二王的字体，让人看去，不免觉得舒畅，这请柬开开合合，被赵佶翻阅了无数遍，还是下不了决定。 “陛下，茂德帝姬求见。” 杨戬早就注意到了皇帝的异样，也不点破，也不去说话，这时候，还需要皇帝自己做决定，可是无论是去也好，不去也罢，一个皇帝没有因为臣子做出这样的行为发怒，那已经是难得，这说明皇帝潜意识里，也将那刘旭当做了朋友一般，朋友之间嘛，总要发个请柬，赴个宴席什么的。 “恩？哦，茂德啊，呵呵，让她进来吧。” 赵佶将那请柬放在了桌上，又抽出一副画来，随意的摆在上面。 “茂德见过父皇。” 茂德帝姬赵福金蹲了一礼，赵佶呵呵得笑得慈祥，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本来打算将她嫁给自己最信任的大臣之子，可是就最近这段时间看来，尤其是蔡攸揭发了蔡修的罪行之后，赵佶又在迟疑了，可是帝姬毕竟年岁已经大了，该是选一个好夫婿的时候了啊。 “呵呵，茂德今日怎么有空到朕这里来了啊？” 对着杨戬挥挥手，杨戬就笑着去准备零嘴了，茂德帝姬最是喜欢这些东西，陛下这里是常备的。 “女儿听说父皇嘴角颇为烦恼，这文景阁都好久未来了，身为人子，其他事不能为父皇分忧，来看看父皇，却是正理的。” 赵福金也是嘻嘻一笑，这话就逗得赵佶尤其欢喜，脸上的喜色明显，连连点头。 “是了，也就是朕的茂德有这心思，你看看其他人，整天就是在胡闹，朕这大好的江山，如何放心交给他们呐！” 赵佶叹息，赵福金却是莞尔。 “父皇这话可说得不对。父皇如今身体康健，修身养性，更是无人能肩比父皇，要茂德说啊，父皇您就该活千岁万岁。” 赵佶哈哈大笑，摇着头。 “就你这丫头会逗父皇开心，朕倒没那秦皇唐宗的长生不老的心思，只要在世的时候，活得舒畅，那就是足够，呵呵，说说吧，今日这么讨父皇欢喜，定然又是想要个什么东西了，来说说，只要朕办得到，那自然应你了。” 赵福金脸色一喜，随即做脸红之色。 “什么心思都瞒不过父皇。” 赵佶笑得更欢，哼哼，你这丫头，父皇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嘻嘻，父皇，据说刘旭要办一个什么聚宝斋？还要办什么拍卖会？” 赵佶一愣，莞尔一笑。 “你这丫头倒是消息灵通，怎么，又想着出宫去了？上次不是让你好好看一看那蔡家五子么，如何了？” 赵福金噎了一下，随即讪讪的笑了下。 “父皇，那蔡家人，都是一个样子，除了讨好人的心思，其他的，就没个真本事的，这蔡家五子，学识也就那样，还整天说自己多厉害，连刘旭这样的混账子都比不过，还吹嘘些个什么。” 嘴瘪起来，赵佶眉头有些微微皱起。 “真是如此？蔡太师不是与朕说，他家五子恭敬谦廉，腹有诗书么？而且，这人朕也见过那么几次，还算不差吧。” “那是父皇您没有多去了解，你多去坊间走走，谁不憎恨这蔡家几子？作威作福，仗着父皇您的宠爱，在外面胡作非为，抢一个章台人，那都是轻的，据说，就是前些年，父皇您还未考虑将女儿下嫁的时候，这蔡家五子，还到处寻花问柳，便是那有夫之妇，都强抢而去，还与那高俅之子高衙内比赛，看谁得到的美女多，端是无耻之尤！” 赵佶瞪大了眼睛，随即愤怒出手，狠狠拍在桌上，赵福金被吓得一跳，赶紧低头请罪，赵佶胸中起伏不定，半响之后，转过脸来。 “茂德说的可是事实？” 赵福金顿了一下，随即跪倒在地。 “女儿若有丝毫谎言，教女儿不得好死！父皇，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女儿身在皇家，更应该有表率，而且，父皇为了女儿的婚事，烦心劳力，女儿幸甚，奈何父皇中意的几人，女儿实在是观之不喜，本来女儿尚不敢言，毕竟太师乃是父皇最信任之人，女儿说他坏话，父皇还会责罚女儿，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女儿查探了这些人的底细之后，心中震惊，女儿的事小，但是若是有人蒙蔽父皇您，却是大事，女儿就想着，就算拼着被您责罚一顿，那也要来说上一说，毕竟，若是连女儿都不敢说，那父皇这身边之人，谁又还敢说！” 赵佶认真的看着低头陈诉的茂德帝姬，眼睛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是个重情的，以为府上的老人，能照拂的，他当了皇帝，自然都要照拂一些，可是如今看来，好像有些个人呐，不懂得感恩，借着朕的名义，在外面有些太过放肆了！ “朕这是替这些混账子背黑锅了？” 赵佶突然想到了这些，随即眼睛狠狠一缩，坐了下来，再看茂德帝姬，有些疲惫的扯动嘴角。 “朕知晓了，哎，朕是知道这些个人有些胡闹的，朕本来想着，都是王府里的老人啊，能宽一些，那就宽上一些，忠心于朕，就比什么都重要的，但是如今看来，朕是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了，你这丫头啊，安心些吧，既然都是这样的混账子，朕哪里能将朕这心头肉送去这样的人家？杨戬！” 杨戬应声拜倒，皇帝眼睛看向窗外。 “茂德说的，你可听清楚了？” 杨戬连忙称是，赵佶冷哼一声。 “查！给朕一个个的去查！茂德都知道了，你这混账奴才居然不知道？” 杨戬冷汗，捣头如蒜，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陛下，奴才知道，但是老奴不敢说啊，都是朝中重臣，陛下信任至极的肱骨，老奴说了，那老奴也就侍奉不了陛下了啊，人家随意动动手指，老奴.....” 赵佶骇然，然后猛然一巴掌拍在桌上，眼睛狠得厉害。 “查，给朕去查！朕就想要看看，谁敢这般妄为！” 第53章 帝姬逼婚？ 宫里一夜变了天，杨戬领着皇城司，到处在搜集人证物证，去年粱师成被他们弄倒了，王黼被弄倒了，今年蔡京又要倒了，杨戬心里活跃得很，但是越是这时候，他越表现的恭敬刚正不阿，证据，就一定要是具体的，不容反驳，都到这时候了，不需要去栽赃。 赵福金很是得意，昂着头在刘旭面前，骄傲得如同胜利的公鸡一般。随后又看看一旁的曾念奴，再看看梁红玉，最后看看自己，觉得有些失败，很是好奇啊，这两女子到底怎么长的？尤其是曾念奴！ “本帝姬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不感谢一下？” 刘旭手里拿着一本战国策，眼睛斜都不斜一下，天下哪里有公主直接到一个臣子的家里来的，这赵佶也是有病，不过比起带自己女儿上青楼，刘旭觉得这样的场景，倒也说得过去了。 “殿下这话说得不对，这推了婚约，那也是为了您自己好，怎么牵扯到我刘旭的头上了？蔡京也好，高俅也罢，这些个人，与刘旭没什么交集吧？怎么就需要感谢帝姬殿下了？” 很是奇怪这人的逻辑呐，亏你说得出口。 “咦？不是你要娶帝姬的吗？” 赵福金一脸疑惑，刘旭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殿下从哪里听来的，污蔑，纯属污蔑，刘旭乃是商贾之子，陛下又不许刘旭再夺取功名，如今，哪里有那个福气，殿下千万莫要这样说，您没事，会害死在下的。” 坚决不承认，娶公主不过是自己穿越来之后的胡言乱语，与福伯他们吹牛的，如今哪里能承认了。 “哼！杭州西子湖畔，本帝姬可是听得真真的！什么东华门唱名，什么要拔了头筹，你当本宫的耳朵是假的不成！” 刘旭哑然了，娘老子的，当时的马车里面是这丫头？但是不对呀，隔得挺远的啊，侍卫都没听见，这小妞怎么听到的？ “帝姬肯定是听差了，西子湖畔那么多人，或许是有人仰慕帝姬，说了要娶帝姬的话，但是那人肯定不是刘旭，您知道的，刘旭最是恭敬，哪里敢亵渎殿下，不会的，恩，你一定要相信我。” 茂德帝姬也是瞪眼了，这天下还有人将自己说的话当放那啥的不成？不是说文人最重君子之道，一言九鼎吗？眼前这人怎么是这样的？ “哦，那本帝姬要去禀告父皇，好让父皇去派皇城司查上一查，当时你那周围人不少，你说，赏金万两，再加上封个官身，会不会有人如实上告啊，哎呀，本帝姬实在太聪明了。” 敲诈啊，摆明了的是要敲诈啊，刘旭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帝姬，上过青楼的公主，果然不是善茬啊！ “咳咳，不过是随口话语罢了，殿下何必认真呢？你看，这秋高气爽的，咱们当说些个开心的事情，那些闲言杂语，莫要污染了帝姬的耳朵，要不，刘旭写个小曲来给帝姬鉴赏指正一下？” 刘旭期盼的看着赵福金，不是说茂德帝姬端庄大方，温柔贤惠么？这尼玛的历史忽悠人嘛，纯属小魔女一个！ “哼哼！刘旭，可莫要哄骗于我，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话，本帝姬今天来，就是要通知你，你这驸马都尉，是做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欺负的，本帝姬怎么可以放手？要么你亲自去向父皇说，要么，哼哼，本帝姬自己去说！” 大宋有逼亲的？刘旭使劲的摆头，这肯定不是大宋，或者，你也是穿越来的吧？凭什么我好欺负就要被逼着娶你？不对，凭什么自己好欺负！ “那还是殿下自己去说比较靠谱一些，比较，学生是读书人，圣人有言，少年人戒之在色，呜呼，我觉得很有道理。咦？对了，陛下命我准备联辽事宜，还要写一封折子上去，恩，殿下请了，学生有皇命在身，恕不能久陪了！” 刘旭随意的拱拱手，一个娇惯了的帝姬罢了，懒得理你，活该你被嫁给蔡修，又活该你被抓到金国的浣衣院去，不过这结局好像挺惨的，自己是不是要可怜下她？咦，不行，魔女级别的小妞，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阿弥陀佛，珍惜生命，远离帝姬，这是历史以来的教训，自己可不能明知故犯。 赵福金也是懵了，天下还有人敢如此对她？杨戬和童贯看见自己都得恭恭敬敬，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不成！你你...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话来，眼看着刘旭如同踩了蛇尾巴一样的跑了，赵福金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看着眼前笑眯眯的曾念奴和梁红玉，气不打一出来，哼了一声，刘旭你给本帝姬等着，然后就跺脚走了，只是转身的瞬间，嘴角却是轻轻一笑，得意至极。 “世兄好福气啊。” 刘旭过了院墙，才抬头，就看见一女子，那眼神，似笑非笑，莫名得很，让刘旭又是撇嘴，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这天下难缠的人都过来了！ “媛儿侄女，你这称呼可不对，我与你父亲称兄道弟，你如何称呼我为世兄？得改，知道么？” 刘旭正了正身，咳嗽了一声，非常有范儿的向着院子走去，韩媛儿被噎得差点气昏过去，还刘叔？拳头咔擦得响，刘旭有些心虚，这丫头比外面那个公主还不靠谱，在杭州的时候就差点被揍了一顿，现在.... “淑女，要淑女，知道不？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将那拳头捏得叽叽喳喳的，像个什么样子！有本事，秀一副鸳鸯过来让我瞧瞧。” 啊呸！才说完，刘旭就差点扇自己嘴巴，这不把风的毛病习惯了，这时候对女子说鸳鸯，那是等于调戏。 “口误，口误哈，是野鸭子，你应该相信你刘叔叔的人品的！” 不解释还好，解释了就更无语，一个彪悍的女孩子形象的女子突然对你做了一个娇羞状，那是什么样子，刘旭浑身打冷颤，老天，谁这么不靠谱的拍这些人来折磨我啊！ “应你了，应你了啊，真是怕了你，自己去找念奴，让她给你安排一个住处，至于酒，让你父亲自己过来拿，对啊，都是这家伙害的，可算找着原因了，看本公子怎么弄死你父亲！” 第54章 检验效果 霓裳羽衣，广袖长裙，丝竹声声，翩翩起舞，眼看着距离拍卖会越来越近，刘旭每日的事情，就是呆在这聚宝斋里面查验，真有点想弄点干冰出来啊，这样效果更好，不过为了不让别人觉得着急太妖孽，刘旭狠狠地压住了心里的想法。 四方小桌，两边的椅子，雕刻得很精细，外面再包上棉花，再覆盖上一层毛毯，坐上去软和得很，再在外面铺上一层竹席，这地方本就通风不错，外加外面又是几个苍天的大树，遮挡了阳光，让这片地方显得更加凉爽，竹节子打通了，然后再在上面钻一些孔，连接地窖，地窖下面摆放的冰块，再加上一架风车，凉气就不断得向上通过竹节传递到大楼里，虽然效果不是特别大，但是相比较其他地方，这已经是人间天堂了。 种师道的脸色不是很好，对于刘旭的胡闹，非常不满意，因为刘旭将整个新军里面的官二代，都拉了过来，美其名曰检验一下聚宝斋的效果，为了这，跟种师道磨了半天嘴皮子，还被敲诈了几坛子葡萄酒，这才勉强点头，没办法，刘旭要宣传啊，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什么小报啊，叫乞丐帮忙呐，还有杨家和狄家这些妇女，能想到的，刘旭都想了，到最后的效果还是不是很大，将门的倒是表示会来的不少，毕竟有两位大佬还有童贯帮忙，但是文官方面，就少得可怜，刘旭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们，好像都是一副准备看刘旭好戏的样子，送去的请柬，都退了回来。 “霓裳羽衣舞能跳，为什么秦王破阵舞就不能跳？这女子的衣着如此暴露，又一个个生得如同狐媚，你看看，一群兔崽子的眼睛都移不开了，这要是被别人知道，莫不笑掉了咱们将门的大牙，哼！” 种师道脸色很臭，既耽误了他练军，又觉得刘旭这是在丢将门的脸，更何况，眼看着就要去辽地了，多一天的训练，或许就多一些成效，刘旭是他们决定要扶植的对象，可不能轻易的遇着了危险。 “呵呵，种老此言差矣，将士们战法固然重要，但是心智也必须要并肩啊，要不然，归根到底，还是一个莽夫，受不得诱惑，这样的人，却是比以前更是危险，年轻人，才气酒色，刘旭这小子这一招，未免没有丝毫效果，要知道，那北地的女子，也是能上马征战的，更有甚者，袒胸露乳，若是遇着了这样的，那将士们不是一个个都傻了？” 杨怀玉笑呵呵的，对于此处的环境，那是欢喜得很，特意问刘旭讨要了一张贵宾卡，连最靠前，最中间的一个位置，都给霸占了，还要看着刘旭将他的大名写在这桌子上，一副强盗头子的模样，让刘旭很是怀疑杨家将的传说，不是都是英俊潇洒的武将么？这样的人，不是应该像周瑜那样的儒将？ “呸！屁的袒胸露乳，你杨怀玉遇上了不成？老夫巴不得人家都这样，那咱们一轮弓箭过去，个个都要倒地！老不羞的，还惦记着人家孤儿寡母的东西，人家造酒的钱，都是天上掉的不成，一车车的往家里拉，不要个脸皮了，老夫耻与你这老不羞为伍！” 种师道气着了，吹胡子瞪眼，一通话下来，杨怀玉自然也是不干了，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桌子都差点散架。 “怎么着，叫你一声种老，那是让着你，莫以为我杨怀玉怕你不成！我杨怀玉不仅遇上了，还斩杀过了，草原人每次大战，若是败了，都是妇孺殿后，这世道，女子为了求生，诱惑一下，有什么不成的？再说，老杨我怎么就想着占刘旭这小子的便宜了，我杨怀玉光明磊落，小子孝敬的，那是自然的，老夫视他为子侄，为何不能拿？就你这老骨头，口里说着练军，谁知道干什么，太阳下面站一会儿就头晕吧？人家刘旭好好的军卫，那是要杀敌报国的，别给人家练废了，到时候，自己没脸皮，还要连累刘旭这小子，告诉你，这小子要是战场上面有个三长两短，我杨怀玉跟你没完！” 刘旭咂舌了，两个老家伙撸着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架势，台上的舞也不跳了，坐着的一群家伙也坐不住了，但是没人敢上前劝阻啊，杨征偷偷的拿胳膊捅刘旭，好好的看舞蹈多好啊，你这家伙非得把两老家伙请来干嘛？ “什么叫老家伙，其中一个是你祖父！” 刘旭翻着白眼，自己有个毛的办法，别看人家古稀年岁了，自己上去，还不一定是对手呢，自己可是亲眼看见了，杨怀玉一掌就劈断了一根上号的木材，自己这小身子骨，算了吧，远点，免得被波及了。 “交代你的事情都记住了没，出去之后，一定要给别人炫耀，人美，酒烈，这两点一定要突出，要给人一种你不来这里就是下层人士的感觉，还有，这几幅楹联，你都记好了没？不要傻兮兮的说什么考究一下别人，要狂，知道么，狂妄的叫嚣给别人看，本公子的楹联都对不上，还意思说是读书人？就这样说知道吧？” 懒得去理还在吹胡子瞪眼的杨怀玉和种师道，再怎么说，也打不起来，刘旭还真希望打起来，到时候再编排个故事，说两人是为了争论到底谁才是最美的，虽然觉得这样很不厚道，但是效果绝对好啊。 “不就是个画上荷花秃驴画嘛，还有什么....” 刘旭满脸黑线，你妹的秃驴啊，你全家都是秃驴！ “是和尚！告诉你，没把事情办好，我这儿的酒水，你修想要着一滴。” 杨怀玉苦脸了，然后一副讨好的样子，直让刘旭腹诽，都是贱骨头！心里想着，还是又将几幅对联写了下来，寂寞寒窗空守寡，这肯定是要的，大宋人嘛，最喜欢这样的调调，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不多，总共就这三幅，写好了，随意的拍拍手，哎呀，婶婶，您可算来了。 第55章 清河郡主 赵云萝，狄咏之妻，人称十一娘，最是受先帝疼爱，就算是现在，赵佶也是对她照顾有加，更何况，武襄公的后人，那也不是谁都能惹得起得。 刘旭眼笑眯眯得行礼，惹得云萝郡主笑嗔，别看云萝郡主辈分比种杨两位要低上一些，但是那地位，可是一点都不差了，人一进来，种师道和杨怀玉就嗫嚅着嘴，再也不开口，狠狠得瞪了刘旭一眼，猜也猜得出来，这一手，肯定是刘旭早就安排了得。 “瞪这小子做个什么，您二位都是高人，功勋卓著，咳嗽一声，这将门里，谁敢应声？云萝说起来，那也算是后辈，不过这小子心地好啊，啥事情都想着咱们孤儿寡母得，本想着兴儿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纨绔点就纨绔点，有什么打紧得，咱们狄家啊，对得起这份纨绔，呵呵，谁知道这个害人精来了汴梁，那个心思哦，云萝是没话说得，偏偏能让人舒服得厉害，呵呵，两位老大帅啊，我赵云萝这辈子没护过谁，这一次，我可是想要护上一护了” 赵云萝说着随意，语气却是坚决得很，整个大宋，若是能让眼前得二位服气得，那也只有狄汉臣了，能让二位觉得惋惜得，那也只有狄青二子狄咏了，如此之下，对于赵云萝得话，他们又能如何反驳？况且，这本就不关这小子得事情。 “呵呵，这就是你这些日子以来弄出来得东西？嗯，凉爽来说，倒是天下无二了，嗯？台上的女子是怎么回事？你自家的舞姬？小小的年纪，怎么尽学这些个东西？” 目的达到了，赵云萝又到了，种师道和杨怀玉自然不会多留，领了新军的人出去，虽然一群人极度不愿意，这样的好地方，一直呆下去也好啊才半天，刘旭这小子也太小气了，还拿云萝郡主来压人，太不够意思！ “婶婶您可冤枉小子了，这些个舞姬，确实是小子买回来的，不过小子可没学其他人呐，就纯粹的让她们跳跳舞，奏奏乐仅此而已，就算将来遇到了良善人，那去留也是随她们，小子可不会阻拦的。” “哦？“ 刘旭这样一说，赵云萝倒是疑惑了，认真的看着刘旭，瞧他没一丝的欺骗之色，这才伸着手狠狠的敲打了一下 “怎么前些日子没听你提起？害得婶婶担心，你不知道，外面可传得厉害，说你以妖术养狐媚子，准备利用这些狐媚子诱惑陛下，你说说，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 这当然不能承认了，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赵云萝这才点点头。 “这就好，论功勋，陛下如今已经封你做高阳侯，如此年轻，自古罕有，有什么不满足得，你建个房子卖点酒水，那婶婶也不说你了，可是千万莫要在陛下面前使些手段，你要知道，这整个朝堂里，缺少得就不是揣度心思的人，杨戬更是其中的宗师级人物，有他在陛下身边，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去？再者，你当那些读书人是什么？就由你这个小不点在后面赚得盆满钵满得？汴梁七十二座瓦肆，哪家后面没个后台得，当所有人得后台都聚集起来对付你，童贯根本不会保你，陛下也保不得，到时候就是你受千人攻击得时候。 哼哼，小旭啊，你还小，咱们不急那些什么高官厚禄，有个爵位支撑着，这就足够了，自己可以，那就立几个功劳，没整个能力，咱们缩起来做人，这不丢人，你看看，这整个得大宋将门，都在韬光养晦，都等着你这小子冲锋陷阵，然后皇帝一欢喜，再次启用将门，你那点功劳啊，她们根本不看在眼里，有得是机会夺回来，大宋得将门都被压制到了这等地步，你说那些文臣为什么还要继续忌惮无比？文人杀武将，用得是无骨刀，但是武将们疯狂起来，那就是直接杀人得，不给你讲道理得啊，自古以来，武将造反，和文官造反，谁多谁少，你想想就知道了。 所以啊，文人拼命得压武将，而咱们大宋得武将，却又在死死得挣扎，只需要一点点得刺激，将门得崛起，就是无比迅速，而这一次，他们都等着你去点这一把火呢，你以为杨怀玉和种师道是害怕我郡主得身份？那是他们知道理亏，没脸见我，哼，两个老不羞得，自己怕，却诱惑着你前去，什么代你练军，都是混账话，战兵永远都是从沙场之中淘出来得，哪里有练得出来得？所以啊，老家伙知道羞了，若不然，他们会将我放在眼里？” 赵云萝一席话说得刘旭目瞪口呆，连连伸出拇指称赞，看看，这婶婶才叫做没白孝敬，不过这也与自己得身世差不多，与狄兴一样，家里都只剩下了母亲，所以，推己及人，赵云萝对自己特别得好上一些。 “家里的那些个酒水啊，抽个时间都拉回来卖了，给兴儿也吃个不完，放在那里也是浪费，听说陛下未曾给你批下什么钱粮来踌练新军，这就不像个话，你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哪里能如此浪费了，那两老家伙以后再向你要酒，你就说让他们派人来狄府来拉！” 刘旭连连点头，赵云萝这才笑着点点头。 “这些舞姬模样倒是周正，要是真有个看上的，那就收了，也没什么紧的，家里就你这一根独苗，那如何成，况且，这些个女子，你还知根知底的，比那秦楼楚馆里的好多了，若是看不上，那也没事，婶婶这就给你张罗几家娘子，那都是标致得很，家学也不差了。” 刘旭是佩服了中国有些女子这传统，都喜欢给别人介绍整个介绍那个得，还都说着标致，到最后一看，那就不成个样子，连连讨饶，不要脸皮得话都说出来了，婶婶啊，侄儿还小，家里得这位都还未碰过呢，哪里有那些心思啊，男儿只愁功名不立，何愁妻妾不成啊，是也不是？ 第56章 斗宝先斗文 赵云萝笑弯了腰，点着刘旭，好好好，咱们家旭儿，那是人中龙凤，自然不愁这些得，以后多带着些你这世兄，他呀，除了武艺，其他的就是一个木头，教也教不会，可是愁坏了你婶婶我了。 刘旭一副了然的模样，心里倒是无语，这已经成旭儿了，不过也就这样吧，大树多好乘凉啊，旁边的狄兴脸色快见不得人了，直到赵云萝出去了，这才掐着刘旭得脖子，你要敢在外人面前说这些，我就宰了你！ “切，难怪婶婶这样说呢，吹牛都不会，宰了我，我会害怕？你说揍我一顿，我还要考虑考虑。不过现在说晚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出去跟婶婶告状？” 狄兴噎了个半死，指着刘旭，半响说不出话来，刘旭嘿嘿得一笑。 “得了吧，以后见着我这种无耻得家伙，那就躲远点，要么，就干脆什么都不说，只要发现有危险，那就果断得宰了，这才是正理，像你这样啊，我这样得菜鸟都能收拾你，那些大神，分分钟能秒你成渣。” 狄兴思衬了片刻，认同得点点头。随后又轻咦了一声，这个菜鸟还有大神是何意？ 刘旭算是败给他了，这等高深得古语，自己去领悟，要多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自己去查吧。 ”旭儿啊，你这刚入汴梁，就已经取得侯爵之位，这等殊荣，可有给家里传个信息？” 赵云萝将整个聚宝斋转了个遍，这才又回来，对于这里得装饰，她倒是没多做称赞，坐下来之后，看看曾念奴，又看看梁红玉，笑眯眯得。 “还没有，陛下即将派我前往辽地，天高路远得，怕家母担心了，索性从辽地回来之后，一起禀告，到时候也将她们接过来。” “是了，这是个正理，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这小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乱跳，这才来汴梁多少时日，就又要去那苦寒之地，化外得野蛮人，可是不讲道理得，你去了，自己多长点心眼，已经有了赎地得大功，咱们足够了，这功勋啊，哪里挣得完，总要给别人一些，不然啊，总有人会眼红得。” 刘旭恭敬得行礼，赵云萝随意抬抬手。 “我是妇道人家，大道理不知道，就希望你们都活得松快，这就已经足够，开疆扩土，这些个大事，那是你们男儿自己得决定，婶婶也就这里给你提个意见，婶婶总觉着吧，这个权利啊，没个头，你看看蔡京，以前多风光得一个人，位极人臣，只手遮天都不为过，现在呢，一纸诏书，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家里又是四分五裂，这都是做坏事得报应呐，咱们活着，求个心安理得，多余得，有什么好得，旭儿，你说，是也不是？” 这必须得称是了，清河郡主赵云萝，那也是皇家得人，看得事情可不比刘旭少了，功高震主这话她没明显说出来，但是已经足够刘旭去体会。 见刘旭认真得样子，赵云萝就很是满意，再吃了点甜点，款款起身，快要上马车了，又转过头来，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话冲撞了茂德？ 刘旭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自己哪里敢呐，谁知道这丫头发什么疯，逼婚的事情都来了。 “这就奇怪了，茂得前日过来寻我，问及了你，这脸色可有些不对，没冲撞就好，婶婶已经替你说了情，对于帝姬，那是要尊重的，茂德最是受皇帝宠爱，你身为男儿，心胸要宽广一些，与女儿家计较些什么，这丫头也是，蔡京虽然不怎么样，那蔡修，却也还算可以的，温文尔雅，腹有诗书，若是成了亲，陛下倒也不会为难蔡修，可是前些日子都还好好的，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突然就将这蔡修说的一无是处，还说自己已经寻得中意之人，可算是急坏了皇帝，到我这里来打听，我也是理不出来个头绪，你小子灵光，有时间，帮婶婶注意一下，这汴梁城里，还有哪家公子如此出色得。” 刘旭楞在了原地，心里头差点骂娘，这死丫头是要害死人得节奏啊。 “婶婶这可是为难小子了，小子也是初来汴梁，除了新军里得几个，哪里还识得其他贵公子，小子本身商贾，虽然蒙陛下赐予了侯爵，可是在那些世家子得眼里，可是什么都不算，这不，这场拍卖会，可都等着看小子得笑话呢。” 赵云萝哦了一声。 “这也是，哎，世家都是如此，陛下将曾念奴赐予了你，自然有些怨念，更何况，别人还觉得你与那李师师有诸多瓜葛，就更是要为难你了，这也怪你自己，年轻轻得，惹这么多个风流债做什么，寻个良善人家，哪里有这些个顾虑得，听婶婶一句，这李师师啊，就断了吧。女子红颜祸水，一副皮囊，到头来，还不是枯骨一堆，眷念那些做什么。” 刘旭咂舌，娘个西皮，还真是如此？一群吃不着葡萄得家伙，这就嫉妒上了？偏偏老子就是个犟脾气，不就是觉得自己多读了几本书，高人一等嘛，我羞辱不死你们！ 送走了赵芸萝，刘旭咬着牙回到聚宝斋，唤来了军卒老杨。 “杨伯，你去将这篇诗挂在门口，找人刻下来也行，再让一些人去散播，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文人都是有性子得，刘旭这诗词若是一个大儒吟诵而来，必然受人吹捧，但是刘旭是谁，一个黄口小儿，口气如此之大，还自比李杜，引领风骚，这还了得？消息传出去不过半日，整个汴梁城，就已经哗然，又听说那聚宝斋礼貌悬挂了三幅对联，对其一者，得尊位，第二者，上楼，第三者，更上一层，而且，这几副对联都已经出来了，就等着别人破解了，既然自己等人已经出了头，那刘旭显然是迎战了，太学里面早就炸了锅，兴奋得很，撸起袖子，总算是挑起了火，这下，皇帝也管不着了，这就去那聚宝斋，让那小子再也没脸皮霸占曾大家！ 第57章 茂德帝姬德后招 刘旭不知道这谣言到底是怎么传的，反正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说刘旭及其淫邪的抱着曾念奴，然后指着汴梁城，说什么这一群酒囊饭袋，又有个什么才学，天下文华，除了陛下的五分，那就是剩下本公子的四分，其余人，分个一份，那已经是不错了。 好吧，这样的传言又变成了刘旭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阿谀奉承的家伙，全汴梁城的学子都来了啊，刘旭站在三楼之上，大热的天，也觉得凉风嗖嗖的，这是哪个王八蛋乱传的，这下子，看来老子这文学路是真的走不通了，几乎得罪了整个大宋的才子了。 茂德帝姬走得很是嚣张，没办法，他老爹就在一旁呢，看着这人山人海得样子，很是得意对刘旭抛“媚眼”，好吧，刘旭觉得这罪魁祸首已经找着了，真想就将这丫头按在地上狠狠得揍她一顿屁股，可是到现在，还是只能肃然得站立。 “就知道胡闹，愣子一个，年轻人狂一些没错，但是你这也狂得没了个边吧？” 赵佶黑着个脸，看着刘旭，很是有一种踢他一脚得冲动。 “陛下您可冤枉死微臣了，微臣哪里有这个胆量，再说，微臣以前还想着东华门唱名呢，虽然陛下不许，但是微臣也不会如此鲁莽啊，肯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梗，忒是可恨，陛下，请允许微臣彻查，还微臣一个公道，更要将这小人，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殿下，你觉得如何？” 眼睛瞥向茂德帝姬，这丫头脸色一红，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害羞，对着刘旭恨恨得剜了一眼。 “肯定是你品行不检，别人看不下去了，这才如此，才区区十五岁，就是妻妾成群得，怪不得受人诟病，肯定又是骗了哪家得小娘子了，父皇，您得申饬一下他！” 刘旭瞪大了眼睛，这话还能这样说得，哥们倒是想妻妾成群呢，不过到现在不是还只有一个？ “殿下冤枉微臣了，微臣如今早晚都在想着如何与那辽臣据理力争，取回我大宋领土，哪里还有其他想法，微臣小妾也只有一个，还是陛下见微臣孤苦，赏赐得一人，前来照顾微臣得，这....陛下，微臣心里苦啊。” 赵福金这个气啊，你你你得半天，赵佶呵呵得笑着，摆了摆手。 “吵些个什么，茂德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刘旭啊，你行事鲁莽，又初来汴梁，几首诗词，又属上等，难免惹人不忿，以后小心些就是了，陛下，这些事情，朕也不好替你出头，不过，好好的替朕办事，自然不会亏了你，这些日子，朕还是看在眼里的，很是满意，辽国那边，你还需要谨慎，探寻清楚金国的动向，咱们大宋既要取回燕云，也要替百姓考虑，不能轻易让战乱席卷了咱们，知道么？” 这就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了，刘旭捏着鼻子认下。 “陛下，取回燕云的一两个州，那还是很有可能的，只是陛下，微臣估计，辽国那边，还是需要给他们一些盼头，需要一个平衡，既不能让他们兵败如山倒，又不能让他们缓气过来太多，只要让他们狗咬狗，咱们才能坐收鱼翁之利。” 赵佶缓缓颔首，赵福金撇嘴，粗鲁，不过对刘旭的这番话，倒是很赞成。 “这朕自然知道，到时候，你权宜行事即可，嗯，暂且先不谈那些，朕问你，清河郡主那里，你小子又灌了什么迷魂汤？无论是朕这里也好，还是母后那里，都是替你说好话，今日过来，母后还特意交代，问问你小子，那个什么仙露可还有？那东西对驱蚊虫倒是奇效，朕也试了下，恩，涂抹之后，凉爽得很，没事多制作一些出来，办什么拍卖会，给朕不比你卖给别人强？” 你倒是开得了口，当然卖给别人强，你这狮子大开口得，有多少也填不饱，说着赏赐，天晓得赏去了哪里。刘旭心里腹诽着，却还是作揖请罪。 “自然是要献给陛下得，只是拿这东西做一下宣传，最主要得，还是卖些酒水，臣这里买卖好了，那新军那里不也多一些用度嘛。况且，这聚宝斋得份子，陛下您可是大头，微臣不过附于尾翼，偷偷赚点零用罢了。” 刘旭拿出了分配的股份名额，呈给皇帝，赵佶皱着眉头，有些满意，可是立马又是臭起脸。 “胡闹，朕乃天子，岂能行这商贾之事？这不是让别人诟病朕与民争利？说你小子是个愣子吧？这都不晓得，朕要不是看着你，你都能闯下杀头的罪而不自知！” 刘旭一副呆愣的样子，陛下，这里面还有这些道理？哎呀，微臣鲁莽，微臣有罪啊，可是陛下，这是微臣对您的一番忠心啊，微臣只想着，立足汴梁，那都是陛下您的大恩，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能赚着点钱了，少了陛下的怎么能成？谁知道好心办坏事，陛下，如今可如何是好啊，明日百官会不会弹劾小子蛊惑陛下，完蛋了，陛下救命啊。 一副后怕的样子，惹得赵佶莞尔，踹了刘旭一脚，少在那里做样子，朕还不晓得你？朕说了，既然是替朕办事，自然有朕护着你，怕个什么，这里又没外人，谁还能张扬出去不成？不过这份子，朕是收不得了，你自己想法子！ “要不，小子划到太后那里吧？太后知晓陛下有意秉承祖志，取回燕云，喜极而泣，言道，哀家乃妇道人家，帮不了陛下什么，只能下个懿旨，命刘旭办个小生意，也好替前方将士争得一两件军备，以扬我军威，陛下，您觉得如何？” 赵佶愕然，还能这样，随即大笑，又是踹了刘旭一脚，就你小子机灵，这样也好，母后那里用度也少，朕这做儿子得，总想着尽孝，钱财是没有几个，却也算是满足了朕得心意。这样很好，朕回宫了，也会去母后那里说说。 刘旭再次谢恩，虽然心里不免腹诽，不过看在皇帝能帮自己打广告得份上，原谅了他吧，眼里笑开了花，钱呐，这满大堂得公子啊，今日得好好宰你们一番了！ 第58章 拍卖开始 大堂里聚满了人，三幅对联，难倒了一片，刘旭从来不觉得如此莽撞闯进来的，都是胸有万千的大才子，况且，这等对联，也不是纯粹的说只要对仗出来就好，人家意境在那里，你出来一个屁的意境都没有的下联，念都不好意思念啊。 赵佶也在想，看了会字，又看了会对联，对于刘旭想要提醒的状态，非常不满，一脚踹了出去，外面传言朕的才气有天下五分，还不及你这四分不成？让朕再思考一下。定然不能叫你小子猖狂了！ 刘旭很无语，自己这是给下面这群傻子设局呢，你皇帝一头扎进来做什么，还不让提醒，活该你憋死，撇着嘴往下面看，一群人伸长了脖子，长颈鹿一样，心里就满足了不少，赵福金看自己父皇没注意，就挪移到了刘旭的身边，捂着嘴偷笑，现在才发现啊，你这混账家伙说的真对，外面这群人真是傻透了，别人既然敢设擂台，定然不是好应对的，偏偏一群人就这样进了你这家伙的阴谋，哎，怎么就这样让你得逞了呢？ “那还不是得感谢那背后煽风点火的小人？” 这就怒了，腰间的肉都成麻花了，还要强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要是被赵佶看见，知道自己女儿看上的家伙就是本公子，那还得了？偷瞄了一眼，果断的伸出手来，直接拽开了赵福金的手，这会儿肯定都红肿了，眼睛恨恨的看向这还在得意的家伙，真想狠狠使劲，捏碎了这双毒手。 “那，现在知道本帝姬的厉害了吧？你说，娶不娶本帝姬，要不然，本帝姬现在就大喊，轻薄帝姬的罪名，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置你这胆大包天的小贼？” 根本就不挣脱一下，就这样任由刘旭握着，一副吃定了刘旭的样子，极其可恶，很是好奇啊，这丫头到底看上了本公子哪一点，你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 “呸！谁看上你了，宫里多无聊啊，就是整个汴梁城，那也是无聊得很，你瞧瞧，都是一群傻子，多没趣，还是你比较好玩一些，再说，你不是还会诗词么，嗯，这样一来，本帝姬就算下嫁，那也算是不差别人，更重要得，你这家伙还做得一手过得去得菜式啊，这样算起来，你说本帝姬不找你，还去找谁？” 赵福金一副本公主非常聪明得样子，刘旭想要抽出手去，都不成，皇帝都瞄了一眼了，吓得一身冷汗，哭着脸求这姑奶奶，你就行行好，放了学生可好？ “哼！没劲，刘旭，我就这么差不成？本宫怎么说也是帝姬之中最是貌美得，贤良淑德，样样不缺，本宫不过是不想与那群傻子活上一辈子，这样都不成？” 可以啊，但是求你别找我啊，本公子求得是一个快活，你要进了我得后宅，那家里还活不活了？而且，你和贤良淑德沾边么？ “学生没这个福分。” 刘旭抽出了手，汗津津得，瞄了一眼赵佶，舒了一口气。 “殿下，婚姻大事，那是要父母之命的，小子一介商贾，如何可以，学生多谢殿下垂青，大宋的好男儿，不知凡己，帝姬之名，早已经传遍四海，定然有比学生更好的。” 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只是想想大宋驸马的权利，刘旭还是按下了心中的骚动，为了一颗树，放弃一片深林，不值得啊。 说完了话，下面该安静的，也已经安静了，刘旭抖抖手，向皇帝请示了一下，踏步下去，今日的主要事情是要赚一笔钱，再将聚宝斋的名头真正打出去，其他的都是浮云。 “小弟多谢诸位光临，三幅对联，不过是闲暇之戏，诸位都是大宋才子，一时想不出来，那是因为小弟在这里取了巧，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刘旭做了个揖，堂下的脸色都好上了许多，有脸皮厚的，还打了个哈哈，刘旭都笑着接受，又命人奉上酒水，甜点，菜式。 “今日小弟这聚宝斋开业，为了图个吉利，这些吃食，就是当小弟赔罪了，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小弟本是商贾出生，得陛下浓恩，授予侯爵，心里却是惭愧得很，后来又想想，家中还有一些不值钱得玩意儿，小子命薄，也没那个雅趣来欣赏，今日就借着这聚宝斋开业，一起拿了出来，若是能有什么东西入得了诸位得法眼，还请诸位不要客气，也好为小子添点路费，小子这里先谢过了。” 本来一群人还对刘旭这个空降得爵位很是不感冒，要知道，大宋得爵位可不好得，如今看刘旭这样，倒也觉得没什么了，侯爵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对自己这些读书人卑躬屈膝得，这就对了，昂起了脑袋，刘公子尽管拿出来就是，家中有几个闲钱，我等文人好义，能帮衬刘公子的，自然不会吝啬了。 刘旭笑眯眯的，等得就是你们这话，一会儿莫要哭了，尽管喊吧，眼睛向着人堆里瞟了几眼，见狄兴，杨征，韩世忠这些人都在里面，轻轻点了点头，就笑道。 “好了，那刘旭也就不耽搁诸位得宝贵时间了，来呀，第一件，乃是小子偶遇仙人，得来的配方，小子叫他六神仙露，不可服用，但是对于夏天驱逐蚊虫，那是最好了，涂抹之后，清凉舒畅，神采奕奕，更是清香扑鼻，底价五十两！” 一群人咂舌了，听这东西，好像是不错，但是五十两？这可不是个小数字，迟疑半天，没人叫价，刘旭打了个眼色，杨征笑嘻嘻的站了出来。 “嘿嘿，本公子出价五十五两，娘老子的，那红袖招的云姐儿，都问了本公子好几次了，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一群人瞪眼看去，谁家的公子这么大气，只是一看是杨征，就不免嗤之以鼻。 “你个武夫要这精致东西做甚，红袖招的大家，那是要以诗文博之一笑的，让你这般，非是令人可笑，本公子出价六十两。” 第59章 好队友 杨征这个怒啊，谁这么有种踢爷的馆？什么叫武夫？本公子出的对联，你们这群酸儒对上了么？一个武夫出的对联都对不上，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高衙内啊，怎么，不好好去斗你的鸡，遛你的鸟了，跑来这聚宝斋做什么？你能对得上这对子不成？” 杨征昂起头，他才不惧怕这个高衙内，高球虽然受皇帝宠，但是还不至于随意让杨怀玉低头。 “哼，我对不出来，但是本公子我有钱，这聚宝斋不是搞什么拍卖嘛，本公子就喜欢这些稀罕事物，怎么，不服气？杨武夫要与本公子斗财不成？” “斗了又如何，你不差钱，本公子就差了？十两银子得加算个什么，这仙露本公子要定了，一百两！千金难买佳人笑，本公子得了这仙露，这就去那樊楼，说不得，李大家也要见上一见，嘿嘿！” 不得不佩服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显然杨征得演技比高衙内好了太多，而且这激将起来，高衙内也火了，尤其是李师师，虽然自己老爹千万交代，这汴梁城里，谁斗可以调戏，唯独这李师师不成，可是杨征这武夫都把话放出来了，自己若是怂了，那也太丢份了，硬了脖子，大不了拍下来之后，交给自己父亲，让他呈给皇帝，这也算是小功一件。打定了注意，也是拍着桌子站立而起。 “武夫就是武夫，百两算什么？本公子出五百两！” 一群人哗然了，小小得一瓶脂粉水罢了，虽然称为仙露，但是这个价格，也有些太离谱了吧？不过这样子，却是让高衙内无比自豪，要得就是这效果，五百两，在他眼里，还真不是什么事。 “一千两！” 杨征想都不想，直接喊了出来，反正又不要自己掏钱得，只要不是太离谱，他根本不怕。喊完还得意的朝高衙内挑眉，只让高衙内咬牙切齿，今日这武夫是跟自己作对做定了不成？ “哟，杨公子今日这么大气了？想平常来樊楼，便是要个赏赐，都踌躇半天的，今日这般，可是少见得很呐。” 高衙内还在气急得时候，一个黄鹂般悦耳得声音传来，众人抬首，目光里就火热了，李大家今日会来？没接到通知啊，这聚宝斋的东家刘旭，据传是这李师师认下的弟弟，看来这是真的了？好面子，好运道啊。 杨征也是懵了，虽然知道刘旭跟李大家有些关系，可是这样为刘旭出头，他是没想到的，更何况，李大家叫自己杨公子了？哎呀妈呀，就为了这酥软浓语，娘的，这仙露老子也要将它抬上去了！ “嘿嘿，李大家好，杨征这厢有礼了，平日里，杨征见李大家，那都是奉为仙女一般，哪里敢说什么赏钱？今日这东西可是好，我那兄弟说了，为何这称为仙露呢？那是因为这东西好啊，李大家可知道，这人的皮肤啊，也是如同人本身一样，需要呼吸的，平日里，诸多大家闺秀，那都是盖了厚厚一层，你说这样了，这皮肤怎么好得了？所以女子就容易衰老，容易韶华不再，可是我这兄弟有心思啊，是一个懂得怜惜女子得，这不，专门想出了这仙露来，既可防蚊虫，又可防那个什么衰老，李大家，您在这方面也是大家，您说说，是不是这道理？” 一群人听得发懵，什么皮肤衰老，就连刘旭也是目瞪口呆，自己这样教他说得？后世得香水也没这功能吧？这段台词，本来是准备用来卖肥皂香皂所用的，这个穿插得有些太厉害了，到时候该怎么编？ “嘻嘻，杨公子这可是问住奴家了，这仙露到底为何物，奴家也不过刚刚听说而已，本来也想要买一些回去的，可是这仙露实在紧俏得厉害，哎，找不到门路，又遇到个没良心得，枉费师师当他做亲弟弟，有好东西，都不知道送来一些，哎，没办法呐，师师这里总算还有些积蓄，就想着，来看看，是否足够买上一两瓶，这夏天得蚊虫啊，实在是可恶！” 亦喜亦嗔得样子，可算是让在场得公子都心花怒放了，然后一个个恶狠狠得看着刘旭，有这样的姐姐不珍惜，实在可恶，不少人义愤填膺呐，看得刘旭心虚得厉害，尤其是赵佶，那眼神，就好像自己多对不起李师师一样，妹的，自己可是将香水给你了，你没送，老子敢先送？不对，自己在杭州得时候就已经送了得，哎呀，这事情算揭过了！ 脖子凉飕飕得，只得做了个揖，是小子疏忽了，还望阿姐原谅则个，下次，下次一定送你一份。 “啊呸！旭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叫下次，为兄甚是看你不起，李大家，您也别生气，我这兄弟啊，才来汴梁，虽然必须恩赐了个侯爵，但是又有一家子等着养活实在不容易，况且，这拍卖场的规矩，是他自己定下来的，也不好破了，这样，既然大家想要，杨征别的没有，这钱财倒也积蓄了不少，这钱呐，我杨征出了，一千两算个什么，最见不得那些不干脆的，一口价，五千两，这仙露，我杨征要了！” 众人嘶的冷吸气，五千两？大手笔啊，不过若是换作自己，那也肯定出了，能博李大家一笑，能得李大家开口叫自己一声，那可是福气。 刘旭尴尬的拜谢，有些无奈的朝李师师看去，众人看在眼里，就信了杨征的话大半，高衙内接连被杨征打断了两次，又说不干脆，那摆明了说自己小气，叔能忍，婶不能忍啊，高衙内啪的一声站立而起，指着杨征，你放屁，本公子会舍不得这钱？五千两很了不起，本公子出价一万！ 全场疯狂了，这里面不仅有公子哥，那也有富商啊，这时候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就是赵佶，也是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目光闪烁得很，就连此刻李师师的到来，也没太在意了。 第60章 豪气的高衙内 请输入正文 高衙内自然不知道赵佶也在里面，头昂着，得意至极，更不要说李师师还抽空看了他一样，那得瑟的样子，就更不得了。 “怎么样，杨武夫，争，还是不争了？” 一石二鸟啊，既赢得了面子，又羞辱了杨征，高衙内瞬间觉得自己高大聪慧起来了，而且，还兼得了李师师的欢喜，这样算不算一石三鸟？咦，这不能想，皇帝的女人，再糊涂，也不能这样了！ “嘿嘿，高衙内财大气粗，本公子佩服！” 拱了拱手，高衙内冷哼一声。 “你倒是明白！” “欸？” 杨征抬手，然后嘿嘿直笑。 “你傻，本公子可不傻，这聚宝斋开业，又不是只卖这一瓶，高公子万金得一瓶，本公子又不是这种人傻钱多得二愣子，来呀，兄弟，接着呢，下面再来一瓶，我就不信了，这高公子，还能瓶瓶一万金，给这今日的仙露都给包了！哈哈！” 这话就惹得全场大笑了，高衙内你了半天，狠狠的咬牙，他是真想这样直接包下来了，可是这也不成啊，这是京师，如今又人口众多，而且多是高官子弟，堵不住嘴，万一传到宫里，那连自己老爹都保不住自己了，恨恨的看了杨征一眼，拿过了香水，看了一眼李师师，心里又笑了。 “李大家仙人仙姿，家父一直是仰慕至极，既然想要求得一瓶仙露，那我便借花献佛，赠予李大家，您看如何？” 李师师看了一眼，掩嘴娇笑。 “奴家可没这福分咯，奴家是这死小子的姐姐，怎么说，姐姐亲自来了，他怎么着，也会给奴家留上一瓶，就算此次没有，那就下次算了，师师平日里也就浅施脂粉，这等万金贵物，奴家命贱，可是享受不起咯，奴家谢过高衙内的恩惠，这仙露啊，您还是留着给府上的人享用，您是高贵人，奴家不便打搅，这就告辞了。” 说着蹲了一礼，款款上楼，高衙内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这次可算是栽了大跟头了，可是心里虽然恨，却又对李师师没办法，皇帝亲自派人看护的，他能如何？指着正洋洋得意的杨征点了点，转身离去，这里是呆不下去咯，没那个丢人钱的。 刘旭一直微微笑着，看这一场闹剧，李师师的到来，他也没想到，自己没有实力之前，他倒是真的就决定这样先定着，还没到摊牌的时候，能在大宋混下去，何必跑得天高地远得？ 赵佶也是会心一笑，虽然对高衙内的嚣张有些不喜欢，不过最终还是先按了下去，接下来的拍卖就恨顺利，香水自然也拍不出那个天价，不过一般还是五百两左右，倒也算是天价了，再到后来的烈酒，葡萄酒，到了最后，三件琉璃器拿了上来，再次火热了一把，拍出了万贯之财，拍卖落下，就是宴席歌舞，赵佶一直坚持着看完，最后点着头估算，这样的一场小型拍卖会，居然能得了将近十五万贯的钱财？ 拿着进贡而来的折扇，学着刘旭的样子，在手中拍了拍，也没急着去找李师师，踱步到刘旭所在的房间，咳嗽了一声，刘旭站立而起，赵佶摆摆手。 “倒是有些心思，这样看来，你这小小的聚宝斋，那利润得过百万贯了？” “呵呵，陛下，这还多亏了您的赏赐啊，若是您不许，小子也没这个条件，这个仙露，如今也就卖个新鲜，价格总会降下来的，小子准备再弄些新鲜玩意儿，百万贯倒也不差了。” 赵佶点头，随即又有些心疼，百万贯啊，可是事先又说好了给母后，如今要反悔却又有些迟了，刘旭瞄了几眼，也差不多看出来了，笑了一下。 “陛下，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估计着，也没这个心思管理的，可是这又不是个小数目，微臣又要东奔西跑的，精力有限，我看要不这样，让杨内侍帮帮微臣的忙，所有钱财，也有杨内侍来交接，这样也算是清楚了，您看可好？” 赵佶愕然，随即呵呵的笑着，看了眼随身的杨戬一眼。 “刘旭这提议倒是不错，只是你这奴才，可知道这账目之道？” 杨戬拜首，心里也是欢喜，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里面的油水可不少，暗地里给刘旭眼色，一股子的称赞，总算自己这些日以来的照顾，没有白费，就说这小子上道嘛，还有些文官在那里挑拨弹劾，哼，杂家看来，也是要去收拾收拾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杂家如今无父无母，也没个后人，不想点金银细软，那还图什么？这些个人呐，急着抢人家的方子，还说与杂家分享？你们这些个榆木脑袋，也会经营这些？不瞧瞧自己的资本！ “老奴也没这个本事，不过为陛下分忧，那是臣子的本分，好在老奴还不糊涂，老奴听闻，刘侯爷的算学之道，那也是世上罕有，如今家里的账目，都是他那小妾和丫鬟在管理，老奴就想着也去学上一学，虽然愚了些，老奴多费些时日，也就是了。” 赵佶笑着点头，那这事情就这么办了，不过啊，还是得跟母后那边说上一声，刘旭，到了汴梁这么久，还未觐见过太后吧？朕便赐了你这个殊荣，明日就由茂德领着，去太后那里问安吧，记住了，不可胡说八道！ 很是委屈，自己什么时候胡说八道了，不过还是只能应着，赵佶高兴了，连李师师那里也不去了，摆架回宫，他可是好好好打算打算，这笔钱，还如何来花，是金石呢，还是书画？嗯，还是书画好上一些，朕不需要别人进贡，自己花自己的钱去买，这样算来，朕还是一个千古明君嘛，很是自恋的走了，杨戬随后，今日他也是欢喜，就说这出门的时候喜鹊叫的厉害嘛。 “小心一些，最近一些有一些文官在抓你的小脚，这税可要上仔细了，还有，辽事也要安排仔细了，莫要被人钻了空子。不过也不要怕，有杂家护着，也没什么大差错！” 第61章 突然的变故 请输入正文刘旭琢磨着杨戬的话，有些纳闷，若说高俅这些人眼红自己这些收益，那还有的说，但是大宋的其他官员，倒也不是特别贪吧？杨戬又没说透，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群文臣，不过刘旭有个好习惯，想不通，那就不想，水来土掩就成。 李师师嗔怪的样子让人实在有些幽怨，刘旭有些心虚，按理来说，她比自己更清楚这时候的局势，不会如此鲁莽，怎么今日？ “扑哧，怎么？做阿姐的，来看一看自己的弟弟都不成了？” 刘旭莞尔，都已经来了，还说那些做什么，皇帝也走了，这里是聚宝斋，也没其他耳目，自己也是坐了下来，唤人去叫曾念奴和梁红玉。 “倒是真没想到阿姐会这时候过来，时局如此，怪只怪啊，阿姐你生得太过好看，我这牧童啊，要与阿姐这白蛇儿在一起，那还得好好与那法海周旋一二。” 李师师白了刘旭一眼，就知道说些好听的话，那地道又没有封住，怎么也见你过来看看？就是个没良心的。 潸然欲泣的模样，好像刘旭直接升级成为陈世美一样，两人相视大笑，好久没这么舒畅，又亲自去下厨弄了几个小菜，端上桌的时候，梁红玉和曾念奴也已经到了。就是还带着一个韩瑗儿，牛皮糖，哪里都有她，没办法。 “都坐吧，这算是聚齐了，阿姐是我刘旭的引路人，遇见你们之前，那阿姐就是除了我母亲之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今日开心，又得了机会，那就都见上一见，不管往日如何，今后，就当是一家子了，可别学那些歪门邪气。” 几句话说得几个人都是捂嘴偷笑，曾念奴胆子最大，如今又是刘旭的小妾，算是关系最密切，听完刘旭的话，没好气的道。 “这就维护起来了啊？妾身就是这般不晓得事理的？您这话啊，也就是说给妾身听的，端得让人伤心。” 这委屈得模样，刘旭就头疼了，拿这手拍得额头啪啪得响，看得一群人笑得更欢了。 “说些个什么话，都是一样，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辽地了，京师这里，你们需要相互照顾着，也没什么好担心得，蔡京倒台，童贯想要重新培养一个人，目前看来，他是将这算盘打到我头上了，所以，对你们，会诸多照拂，而且，宫里的杨内侍，这一会儿，也吃的足够饱了，我也算是可以暂时放心。” 刘旭捏着拳头，希望这些古人没有后世的狡诈和无底线。几女也是没了玩笑，曾念奴轻轻抓着刘旭的手，希望他宽心。 “行了，今日好不容易，都说些开心点的，性质好，给你们讲个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嘿嘿，没听过吧？” 这里其乐融融，赵佶的宫里，却是急促一片，慈元殿中，赵佶最疼爱的贵妃刘氏病倒了，而且这一病，如同山倒一般，杨戬的脸色很差，刘氏最会化妆，又美貌聪慧，自然最得皇帝宠爱，上次的香水，那就是送给了这位刘贵妃，这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不少，虽然御医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病，但是杨戬得内心之中，总觉得，这事情太不正常，好好得人，怎么就说病就病了？ “要你们有何用！” 一群太医瑟瑟发抖，赵佶火气乱冒，才好的心情，立马消散，头痛头晕，四肢麻木，肝肾疼痛，一向温柔的刘氏嚎啕大叫。 “杨戬！去，传刘旭立马进宫！他不是杂学会得多吗，给朕治好了爱妃，朕将樊楼都送予他！” 赵佶是重情的，以前显恭皇后和现在的皇后郑氏争宠，王氏虽然姿色一般，可是赵佶却始终能将一碗水端平，如今刘氏突然生病，比起新欢，他更重这份延续了很久的感情！毕竟，美女，他赵佶有的是时间找！ 杨戬迟疑了，皇帝这是病急乱投医，刘旭是他看好的小子，可是若是参与到这里面来？不管是治的好还是治不好，刘旭身上的麻烦，就只会更大了。 “还不快去！” 赵佶冷眼瞧过来，杨戬只能快速躬身领命而去。 ..... “杨内侍，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辽使过来了？还是金使者？” 刘旭还说着梁祝呢，杨戬二话不说的就直接拉走，而且是直奔皇宫？ “刘旭啊，杂家对你如何，你是看在眼里的吧？” 杨戬捏着手指，有些颤抖，刘氏是他带进宫的，这次出事，那也是有人在向他挑战，想明白了这些，他心里也是阴冷得很！ 刘旭点头，随后做洗耳恭听得模样，杨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杂家问你，你会不会医术？” 刘旭愕然。 “会一点，但是...” “会就好！待会到了宫里，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有一位贵人病了，官家着急得很！救了，你就是杀一个皇子，那也过的去，若是没救得了.....” 刘旭心里狠狠得一个咯噔，尼玛，就知道是一个坑爹得！这他娘得怎么救，什么病都不知道，要是被毒或者什么疑难杂症，自己知道个屁啊！ “总之，会也要救，不会也要救，尽心力，杂家会尽量帮衬着你，救算入了狱，也不要着急，杂家会给你看着的！” 早说嘛，刘旭差点就想跳马车逃了，要是和古装剧里面说的一样，没救得了，就要砍头，那自己还去个屁！ 小短腿跑成了风火轮，赵佶臭着脸，看见刘旭进来，居然有一种哀求之色，刘旭楞了一下，赵佶已经开口。 “朕信你几次，这一次，朕没办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得就是你，刘旭，朕不要你的命，但是你可能让朕的爱妃复原？皇甫道长说是妖，觉光大师说是魔，但是他们都治不了朕的爱妃，朕能想到的，只有你了，你能写得出畅快的诗词，书得了绝世的行书，能炸了金营，能取了瀛洲，更练得了烈酒，制得了仙露，更能一日得十五万贯，刘旭，治好朕的爱妃，朕只能信你了！” 第62章 不守信用的皇帝 请输入正文 赵佶的话明显有些颤抖，刘旭长吸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说是说不会要命，但是皇帝的话，能信得了几成？怒气一上来了，说砍就砍了，大不了以后找个替罪羊平个反。不过杨戬说的将樊楼赐给自己，那倒是有些舒坦。 一边观察着，一边寻找着线索，有一些眉目，但是不敢确认，至于切脉，刘旭想都不想，这群太医的切脉术，比自己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既然事发突然，那除了那些急性的疑难杂症，就只有中毒了，刘旭看着这群太医，总觉得中毒的几率会大很多，没道理一个疑难杂症他们一丝都诊断不出来。而中毒，就不敢乱说了，这宫里的关系复杂，有些事情，不说，可能只掉自己脑袋，说了，那全家的命，可能就没了！ “先准备一些鸡蛋清，再找一些甘草过来！哦，催吐药剂，多上一些。” 大概算了一下，时间也没超过两个时辰，如果自己猜得不错，那洗胃肯定是最好的方法，不过现在没这些工具，就只能最基础的吐了，刘氏虽然难受，可是神智倒还算清晰，女子柔弱，皇帝会喜欢，但是若是皇帝亲眼看到一女子呕吐，那.... “陛下，您还是先出去吧，这些御医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用，一会儿若是有需要，我自然会唤人进来。” 赵佶转着眼看了刘旭很御医一眼，见刘旭对他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也捏了捏手，什么都没说，向着外面走去，杨戬在里面服侍，再加上一些宫女，等到人全部出去之后，刘氏的眼睛，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喂了催吐药之后，刘旭就忍着恶心，仔细观察。 “有眉目了？” 杨戬还是着急，刘氏本来就痛苦，如今一吐，那就更加看不得了，美人到了这样的地步，比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刘旭手里捏着刚才捡起来的一小块木头模样的东西，再确认了刘氏呕吐物中也有这样的，就舒了一口气。 “差不多了，杨内侍，宫中也用雷公藤来驱虫？就算驱虫，这东西不应该是燃成灰来撒的么？怎么就还有连皮都没剥的雷公藤在？” 催吐一次不够，又来一次，再将鸡蛋清喂下，将茶水熬得浓烈，喂给刘氏喝下，如今能找到得东西，差不多也就这些了，确认了雷公藤，只要催吐得及时，基本没什么大碍。 “这个杂家知道，刘贵妃有关节炎症，太医开的方子，有奇效，一般都是外敷。嗯？是这雷公藤？” 杨戬楞了一下，随即脸色就难看得很，这雷公藤，还是他亲自买回来的东西，这是有人在借他的手啊！浑身颤抖得厉害，这不是怕的，是气的！ “你尽管说，放心，杂家心里有数，看来是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啊！” 刘旭莞尔，宫女们清理着现场，刘氏已经舒缓了，如今正疲惫的入睡，刘旭也不好多呆，拱了拱手。 “杨内侍，小子这里，那也没什么说的，这里面的东西，小子现在还一塌糊涂呢。不过杨内侍，小子这冒冒失失的治好了刘贵妃，没什么大问题吧？你们神仙打架，小子这小鸡仔可经不起推搡啊。” 刘旭直接得很，懒得参与太多，这里面得纷争太过复杂。 “你怕些什么，有杂家在，更有陛下在！” 杨戬没好气，刘旭撇着嘴，刘贵妃这样的大人物你们都罩不住，靠你们啊，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什么个模样，朕能信你，你就不能信朕不成！” 赵佶就是可恶，仗着自己是皇帝，进来不需要通传，还偷听人家说话！ 刘旭脸苦成了黄连，将脚在地上顿得咚咚响。 “陛下，微臣哪里敢不信您呐，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子不是还想着留条小命，为咱们大宋，为陛下您多多尽忠不是？” 赵佶皱眉，抬了几次脚，准备踹刘旭一脚，不过刘旭才治好了他的爱妃，又觉得这样不好，他是如今觉得这样踹刘旭，总是心里舒坦，这小子总是让人头疼。 “朕信你就怪了，还为朕尽忠，有这治病的本事，怎么不过来为朕分忧？还得朕开口，哼，其心可诛！” 刘旭咋舌，这话这样说也可以？话不讲道理啊，我还真能掐指一算，就能知晓不成？要是这样，掐算到宫里有事，早溜了，还等你来找自己呢？一个臭不要脸的！ “陛下....” “闭嘴！既然无事了，那就出宫去吧，杨戬，送他出宫！” 刘旭眼睛瞪得更大了，史上最不靠谱的皇帝自己算是见识到了，嘉奖呢？说好的樊楼呢？没有樊楼，你把李师师给我也好吧？再不济，赏点钱财也行啊？ 杨戬很是高兴的将刘旭拽着走，没赏赐好呀，没赏赐，皇帝就觉得跟你不见外，也记了你的情！让一个皇帝欠你的情，那等于什么？杨戬想都不敢想！ “樊楼呢？杨内侍，小子这....” 马车上，刘旭还在嘟囔，杨戬将刘旭的头都要点到地上去了，嘴撇得不成了，不提了还不成嘛，本来就没打算着让赵佶能遵守诺言，信他的鬼话，那就是自己成鬼了。 也不知道谁这么没个见识，刘旭出宫的时候，估计被人看见了，才转了几个弯，自己的马车就被人拦住，杨戬还在教训刘旭呢，车帘子掀开，马夫说了声高衙内。 “呐，杨内侍，你也别急着教训我了，劫道的啊，光天化日，这汴梁城也忒不太平了，你看，咱们还是回宫让陛下给我配几个兵卒吧？” 杨戬也是瞄了一眼，哼了一声。 “兵卒？莫以为杂家不知道，杨老将军送你的那几个老卒子，那都是宝贝，要不你送给老夫，杂家再给你去找几个？” 这就不能好好聊天了，生意哪有这么做的，我出了个价格，你一棍子直接打死不卖就算了，还倒过来说要打劫？ “嘿嘿，雏鹰总要飞出去的，自己处理，反正他们不敢动杂家的。” 第63章 拿高衙内立威？ 刘旭的脸是不能看了，接连遇到赵佶和杨戬这两个坑货，谁的心情也好起来，臭着个脸，看见一脸肥肉的高衙内，就心情更不好，随意的坐在车辕上，抬了下下巴。 “喂，有什么事，划下道来吧，年纪不大，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劫道，而且还这么没水平，口头禅都没一个，低端，太低端了！” 高衙内吊儿郎当的走了出来，眼睛这儿瞄瞄，那儿瞄瞄的，然后啧啧有声。 “说吧，拍卖场里，杨征那小子故意挤兑本公子，是你指使的吧？好胆子啊，这汴梁城中，本公子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刘旭无语看天，不傻啊，反应过来了？ “哼！姓刘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高衙内是谁，这整个汴梁城，有谁敢动了我！这天下，只有别人孝敬我的道理，还是第一次被人家给坑害了，行啊你，姓刘的，一个侯爵罢了，你还反了天了！这时节，我倒要看看，谁还能给你仗胆！” 手一挥，这就准备上来打了，刘旭额了一下，这么简单粗暴？ “高兄且慢！” 刘旭伸手阻止，费神得看着这群毫无技术含量的家伙，无比鄙视，简直给纨绔这两个字丢脸。 “怎么？现在知道求饶了？嘿嘿，晚了！不过，若是你将那仙露的方子还有那练酒的本事交出来，本公子心情一好，或许就大发慈悲，打断了双手双脚就算了，要不然？” 哎呀，这是真不傻啊，刘旭鼓着眼珠子，你确定？ “那是自然，本公子向来说一不二，这汴梁城里，那是出了名的！” 这就要吐了，就你这样子还说一不二呢。 “确定就好，确定就好啊，这样，高公子，你稍微上前来，这法子，可是仙家所授，所谓法不传六耳，别人知晓了，那可就不灵验了。” 刘旭一副我很相信你的样子，还带着点惶恐，高衙内左右瞧瞧，嘿嘿一笑，看吧，本公子出马，什么搞不定，一群傻子，还傻乎乎的去拍卖，以后本公子有了这法子，那这天底下，还有哪个小媳妇儿逃得过本公子的掌心？ 刘旭满脸黑线，当香水是奇淫合欢散呢，一副骚包的样子，怎么就那么想揍一顿呢？ 想到即做，主要是手痒痒，外加被人坑了两次，心情极度不爽，人说心平方能气和，气和才可长寿，为了自己能长寿一些，刘旭在高衙内得瑟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果断的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嗯，肉挺厚实，你看，被扇的高衙内都没反应，自己的手倒是疼得不行，果断捏起了拳头，这样应该好很多，再一拳头下去，估计撞上了牙齿更疼，不过这次看来伤着了，高衙内都倒下去了，鬼哭狼嚎的，牙被打掉了，哇哇直喊着要杀了刘旭全家。 “谁敢过来！再动一下，信不信我捏断他的喉咙！” 刘旭横着眉头，冷着眼看高衙内的一群家臣，脚就踩在高衙内的脖子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好惹啊？老子当年一个商贾的时候，就敢在营口揍了刘琦，我他娘的如今是高阳侯，陛下亲点的高阳侯，我会怕了你一个蹴鞠的？” 高衙内哪里被这样打过，这样的人，最是怕狠的，刘旭本来还以为他会放几句狠话，谁知道除了杀猪一般惨叫，只会瑟瑟发抖了，再闻着一股骚气，刘旭就直捂着鼻子，太没出息，尿都吓出来了。 “问你话呢，有没有告诉过你啊？摇头就表示没有咯？他娘的居然装傻？那是我的错咯？说，是不是我的错啊？” 又踹了几脚，那个为首的侍卫就吓得不成了，直接喃喃自语，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么，当朝太尉！高阳侯，你死定了，谁也保不住你得！ “那杂家也不成咯？哼，高太尉？好大得官威啊！” 杨戬到底是出面了，他也怕刘旭一楞起来将地上这家伙给弄死了，高俅怎么说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虽然自己不怕他，但是也不想多去招惹。 京师里没有人不认识杨戬的，才掀开车帘子，为首的侍卫眼睛就如同牛眼一样，使劲擦擦眼睛，真是杨戬，这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哼！没个人样子，丢人现眼，还不抬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有些东西啊，还是莫要乱想了，抢这份子，这里面还有杂家的一份，是不是杂家也要拱手送到府上啊？贪得无厌，往往会误了自己，抬走，好自为之吧！” 杨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掀开了脚，高家的侍卫赶紧过来搀扶起自家公子，又是一声惨叫，不过对于杨戬，他自然认识，狠话是不敢放了，只是阴狠的看着刘旭，刘旭挽起袖子，教训得不够啊？ 高衙内果断的收了眼，一群家将悉悉索索的走了，刘旭拿脚擦了几下地面，将血迹弄干了，嘿嘿对着面色难看的杨戬拱手。 “你让杂家说你什么个好？立威也不是这样个立法，那高俅好歹也是一个太尉，甚得陛下欢喜，以前你没来汴梁的时候，每次观赏军阵，那都是高俅这边，不说战力如何，单说观赏性，很有一套的。一个能在军方与童贯相争多年的人物，你觉得会是简单角色不成？没个后路的！”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刘旭嘿嘿直笑。 “这不是有您在吗？小子马上要去辽地了，本来就已经得罪了人家，那就干脆得罪死了，这样还能直接来对付我，而不是想着去找我那家人的麻烦，这样不也是为小子我自己考虑嘛，您该知晓小子的个性，惹了我没事，但是要是对我家里出手，管他高太尉还是矮太尉，我能点了他的府邸！” 杨戬愕然，随即叹息一声，莞尔。 “倒是个痴情种子，也罢，杂家就替了擦了这回屁股，嘿嘿，这天底下，能让杂家如此的，你小子可是头一个。” 点了点刘旭，随即又是一凝神。 “帮你也不尽然，有些人呐，做得实在有些过分，一个外臣，居然敢向宫里伸手了，哼哼，蔡京也是老糊涂了，这个时节，谁都想拉拢一把，还想着翻身呐。” 第64章 被“绑架”了 杨戬回宫了，没有必要送刘旭回到府邸，他已经出面，高俅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刘旭还是被人袭击了，那杨戬觉得，高俅的仕途，也可以就此结束了。 杨戬很是自信，不过事情还是出了他的意料，刘旭没被袭击，却被挟持了，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架着刘旭的肩膀，稀里哗啦的一阵，头上撞到马车的车辕，也没发现，稍微摸一下，就疼得受不了，这包得有鸡蛋大小吧？ 根本不敢触碰，至于面前笑得很是阴险的家伙，刘旭心里早就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公子模样土匪心，有种放开我，单挑十八回合，看谁厉害！ “啧啧，茂德啊，这就是欺负你的家伙？瘦得跟个鸡崽子似的，你确定他能欺负人？” 茂德帝姬也傻眼了，自己只是让皇兄吓唬他一下，现在看来，好像有点过了，好像还有点收不住场合了，因为茂德帝姬看见了那小气家伙得眼神，有点毛骨悚然，绝对会报复的，茂德帝姬打了个哆嗦，这下完了。 “王爷，是真的，小的刚才看见这小子一脚一脚的踢高太尉的儿子高衙内，那叫一个惨呐，还专门对着下体，小的估计，少说三月，多则一辈子，那高衙内都做不了那事了。” 抓刘旭的汉子在王爷身边轻声说道，而能够在汴梁城里，敢如此胆大妄为，而且有这能力胆大妄为的，也只有皇城司总管，三皇子郓王赵楷了。 大汉说完，瞄了一眼正在地上逡巡目光的刘旭，心里还有些颤抖，这小子下手可是真黑啊，若不是有王爷照顾着，他们还真不愿意惹这样的家伙，看似文文弱弱，但是往往，这样的人，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要多折磨人，就会有多折磨人，这些文人最狠呐，坏心思也是最多！ “哦？这小子这么厉害？” 赵楷有些不相信，不过是自己的亲信所说，那就不由得不信了，透过窗棂，又瞄了几眼，这才点点头。 “嘿嘿，怪了，诗词好，又有一手的好行书，就是不知道画作和音律金石方面的天赋如何，不过就算差一点，那也很好了，嗯，有吾辈风范。”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刘旭若是看见，肯定会忍不住痛扁一顿，尤其是身边的侍卫还低头哈腰，这小子哪里能与王爷比，要知道，王爷可是凭借真才实学，拔了科举的头筹，他那小子，差王爷您远着呢。 赵楷很是舒坦的受着吹捧，茂德帝姬在一旁看得着急，连连喊了两句皇兄，赵楷才回转过来，嘿嘿得尴尬一笑。 “无妨，不就是个小子嘛，再混，还敢和本王混不成？茂德你等着，看皇兄怎么治他！定要为你出了这口气。” 茂德帝姬这就吓坏了，自己皇兄虽然才学天下难有人匹敌，但是做起事情来，也不靠谱得很，自己只是想要刘旭向自己低个头而已，哪里要这样教训他，这样下来，这楞子还怎么娶自己啊。 “皇兄，您别啊，他已经得了教训了，您就放了他回去吧，好好的一个才子，被你们折腾成这样，早知道，还不如不赵您呢。” 茂德嘟起了嘴，脸色担忧得看向外面，刘旭挣扎着要站起，才站到一般，侍卫又推一把，然后啪嗒得摔在地上，屁股疼得要命，茂德帝姬就忍不住了，才转身要往外面走，赵楷拉住了，左瞧瞧，右看看的，看得茂德帝姬心里直发虚。 “嘿嘿，我就说嘛，我皇妹一向贤良淑德，端庄大方，又是温柔，又是善解人意，何时与人结了仇怨，嗯，性子挺强，这综合起来一看，倒是有几分配得上我皇妹。” 赵楷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得看着脸红了一片的茂德帝姬，赵福金就看不得人了，这是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赵楷看得嘿嘿直笑，转过身去，正要让侍卫将刘旭扶起，却张大了嘴巴。 “侍卫大哥啊，我和你们家主子无冤无仇的，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啊，我上有五十老目，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啊呸，不是，是等着我去怜惜的弱小女子，你就放了我吧？” 侍卫没反应，刘旭头往地上撞得那叫一个冤屈，然后又嗷得一声叫得凄惨，没其他，碰到了额头的大包。 “侍卫大哥，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抓我吧？劫财？我这身上总共只有十贯钱啊，劫色？侍卫大哥，小子有病的，痔疮！” 赵楷一口水喷了出去，我的天，这大宋还有如此不要脸皮的家伙？太恶心了，太无耻了，茂德，你就看上这样一个软骨头的家伙啊？他这时候不应该说一句来吧，有种就杀了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样多豪情壮语啊，这样的话，本王还能吟诵一首诗词来称颂一下，可是这转变！ 赵楷那个胃疼啊，茂德帝姬也是捂住了脸，没脸见人了，然后狠狠甩开手，一跺脚。 “不行，我就是看是看上他了，别人我就不嫁！我不管，现在是你将人得罪死了，你要是不帮我解决，父皇问起来，我就要说你仗着权势欺负人，看父皇不关你禁闭！” 赵楷胃更疼，自己好好的皇妹，被人带坏了啊，眼睛红得厉害，就是眼前的家伙，肯定是他，不值得灌输了什么恶心思想，怎么就这么想揍他一顿呢！ “茂德啊，咱们换一个人，好不好，皇兄去帮你找，到时候找个和皇兄一样优秀的。” 茂德帝姬瞠目了，和你一样？别了，你比刘旭更不靠谱，还无趣，歪着头想想，还是刘旭有意思，听说他在家里讲了一个小书生和别家娘子私相授受的故事，叫什么梁祝，太羞人，太不正经，太邪恶，不过，很有意思！ “皇兄若不帮忙也行，我去找王妃嫂嫂帮我说情，哎，就是不知道，茂德会不会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将皇兄偷偷去那樊楼的事情说了出来，哦，茂德记起来了，可不止樊楼呢，还有红袖招，哎呀，皇兄，茂德最近记忆力不太好，你帮我想想，可还有啊？” 第65章 奇葩王爷 赵楷有些扭捏，对着窗棂那儿看看，脸色又苦了一些，自己充什么能啊，早知道就不给这妹子出气了，到最后，居然是自己最亏。 看刘旭的眼神好不了，但是又不能坏了，嫁谁不好，非要嫁这样一个软骨头，还要自己来处理，这才绑了人.... 迟疑了半天，最后只能狠狠叹气了，发誓以后铁定不要再惹这样的麻烦，太糟心。 刘旭说了半天软话，又拿出了杨戬啊，童贯啊，就是连皇帝都摆出来了，好像这家主子多厉害一眼，都无所谓的态度，刘旭这就有些心虚了，大宋之下，到底哪个家伙有这样大的能耐？若是蔡京没倒台，刘旭还能想像得出来，可是除了蔡京，这大宋？ 身体靠在柱子上面歇气，眼睛到处乱遛，寻找着出去的机会，再怎么样，也不能折在这里了。只是这高墙大院的，外加一群畜生一样的侍卫，刘旭实在是有些找不出，狗洞？电视剧里面不是都是这么演的，瞄了一圈，脸色黑得不行，什么破院子，连个狗洞都没有，到处不是花，就是树，要么就是楼阁花鸟，咦？这家伙是谁，走得这么嚣张，还到处踢东西，欸？自己得罪他了？看自己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这是什么个意思？咦？自己看看他，又变成讨好了，我去，川剧变脸呢？ “哎呀呀，刘公子，刘老弟啊，本王可算是见着了，刘老弟诗词绝世，行书无双，本王欣赏之，可谓是食之无味，寝之难眠啊，咦？刘老弟怎么靠在这里？那个谁，赶紧将刘老弟扶起来，哎呀，本王让你们请刘老弟，怎么闹成了这样！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去，都给本王领罚，每人五十杖！” 一群侍卫很是恭敬得行礼，然后走了出去，刘旭看了半天，然后往长廊之下一坐，摸了摸屁股和额头，话也不说，就那样看着赵楷，意思明显，表演，您老继续。臭不要脸的，把爷弄成了这样，凭你一两句话就摆平了，或者你以为哥们像其他人一样，你称了一句本王，然后再叫一声老弟，我就感激涕零了？门儿都没有！ 刘旭也是看明白了，也已经猜到了自己面前的人是谁，这汴梁城里，能这么公然调动皇城司的，除了三皇子赵楷，那也没其他人了，但是有一点，自己又从来没有惹过这家伙，而且，自己盗出来的几首诗词，那绝对是传世之作，一个喜好文学的家伙，没道理对自己这样吧，这样一推理，那就很好找原因了，再加上这赵楷不时的往院内瞄一眼，刘旭就哼哼得将二郎腿翘得非常急促。 “我要见茂德帝姬殿下。” 刘旭根本不理赵楷的各种迷魂汤，吃了一颗荔枝，没想到这里还有这好东西，水果盘子里面到处翻找，小气得，全部压在下面就算了，还总共只有十几颗。 “喂，小子，本王好歹也算是大宋亲王，更是科举头筹，你小子就算有些才学，也不可如此自傲吧？圣人之道的谦虚礼仪，都忘了不成。本王已经纡尊降贵的道歉半天，你小子可莫要自误啊！” 这就改威胁了？刘旭撇了下嘴角，站立起来拱手。 “原来是王爷，呵呵，王爷和学生谈圣人之道的？学生记忆力不太好，还想请教王爷，这孔圣人，何时教了别人无辜绑架读书人的道理，这般折辱学生，与刑法何异？刑不上大夫，如此对待一个读书人，苍天啊，大地啊，陛下啊，微臣腹有诗书，心有报复，身有扩地之功，却遭人如此对待，简直是....哎，不说了，不说了，世道艰难，人心不古，明日，学生还是向陛下请辞，这就回了我那杭州老家，种个一亩三分地，好好过我的日子咯，哎呀，不成，学生这楞头楞青的，又冲撞惹恼了大人物，不得了哦，看来只有买上那么一艘扁舟，泛舟外洋，才是活路咯。” 刘旭抑扬顿挫，摇头晃脑，呼天抢地的，看得赵楷直犯愣，好家伙，这小子比自己还会编排故事呢，小小的一个误会，这直接上升到国法情理去了，这要是这样传出去，那还得了？ “小子，本王错了还不成？本王这不也是听闻了茂德看中与你，想要试你一试嘛，要知道，茂德品行俱佳，美貌无双，那可是官家和本王得心头肉，如何能轻易得了？是，本王这样做，是鲁莽了一些，不过你也该理解本王不是？这样，本王先赔偿你个百十来两，你先把气消了如何？” 又改贿赂了，刘旭抬了一眼，左右瞄了下，没看见赵福金那死丫头，但是自己敢肯定，这丫头一定就在附近，所谓臭味相投，赵福金没多少公主架子，这赵楷，倒也没多少王爷的架子，怪不得童贯和杨戬他们都盼望着这位能登大宝，这样一个好性子好糊弄的皇帝，谁不喜欢？ 赵楷和赵佶实在太像，刘旭几乎可以看见如果赵楷真的登基，会是一个什么场景，赵佶登基之初，不算明君，却也差不太多，直到蔡京上台之后，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不过想想赵桓，刘旭觉得，与其让宋钦宗登基，还不如眼前这位呢，至少，这家伙还敢带着军卫前去打上一场！ 刘旭也不是个真的生气得不行，最多，他不过是气赵福金的胡闹，不好与这位王爷多说，再次拜了拜首。 “王爷，银钱就不必了，学生这点伤，不算个什么，千百两银子，也就康复无碍了。” 赵楷瞪圆了眼珠子，千百两？好家伙，居然有人敢打劫本王了！不过看了这嚣张的家伙半天，也只能忍气吞声，哼了一声，叫来了账簿，去，给刘公子拿上一千两压压惊！ 这就欢乐了，还是很上道的嘛。 “王爷，学生可能见一见帝姬殿下？有些事情，王爷这里？” 赵楷哦了一声，连连点头。 “不错，那些囫囵事情，本王可不能再管了，不过你这样见茂德，那也不好，于礼不合，这样，我就叫茂德在那墙内，你呢，就在这墙外，本王就站在中间，说道清楚了，哎呀，本王实在是太聪明了，就这样，你等着啊。” 第66章 赵楷的心思 赵楷的“聪明才智”到底是没能实施，赵福金比他想象得巾帼得很，恨恨得看了一眼赵楷，刘旭觉得要不是顾忌着他是长辈，都会忍不住踹上一脚。 赵福金直接拉了刘旭，往后花园走去，赵楷指指这个，指指那个，没本王什么事了？然后看着赵福金拉着刘旭的手，喂喂的叫了好几声，赵福金白了自己的皇兄一眼，赵楷就无比委屈，等到两人转过月亮门不见了，赵楷就将脚跺得咚咚响，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说吧，这次是我弄岔了，就想着你能让让步，我也没想着会弄成这样的，皇兄在其他事情上面，还是挺好的。” 赵福金低着个头，小亭子里面的地板也不知道怎么惹着她了，鞋子都要磨破了，刘旭才叹气一口。 “殿下啊，咱们下次不这么玩了好不？” 本来想着发怒一次的，毕竟，小老百姓的，可不比皇家，你这样的玩笑开多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一次玩笑就当真了，倒时候自己给咔擦了，找谁去？那就是比窦娥还冤。 可是看见如今的赵福金，却又好像怪不起来这丫头，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殿下，能如此对自己，那也算得上是烧了高香，到底不过是个十多岁的丫头罢了。 赵福金轻声嗯了声，点了点头。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也就对你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觉着我怎么胡闹，你就和我父皇一样，不会责怪与我....真得，我对他人，从来没有如此。” 有些心虚得看着刘旭，不免惹得刘旭一笑，若是她一直这样的胡闹个性，那也传不出那些美名了。 “行了，我又没想真的与你怎么样，只要下次别这样就好了，你是帝姬，一言一行，都与官家相关，我这没什么，人家言官御史逮着了，还不说一大堆啊。” 赵福金哦了一声，样子委屈得很，刘旭又叹气一声。 “好了，以后真要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让人找我就成，事情啊，就要简单一些，拐过来，拐过去，到最后本来简单至极的事情，弄得复杂无比。” 见这丫头听得认真，刘旭摸摸额头，又疼得龇牙咧嘴的，心里腹诽，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啊，还是回去擦点药得好。 “你就真的不能娶我么？” 刘旭都要迈步出去了，赵福金的话又传了过来，头就更加疼了。 “殿下啊，这事情总是急不来的，你这想法，不过是因为与我初见，新鲜。事情都是这样，不过，日久方知人心，也知道己心，若是时日过得久了，殿下还是这心思，那就是学生天大的幸运了，到那时候，咱们再谈也不迟不是？” 只能尽量先忽悠着，说心里不飘，那是不可能的，堂堂公主对自己这样，是个人心里也舒坦，不过到底是大宋公主，如今啊，这大宋的命运，自己这个熟知历史的人，也猜不透，谁知道历史的车轮，会不会如同原样。 赵福金可是欢喜了，刘旭这算是向自己低头了，莫名得一笑，看看刘旭，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更加羞涩了。 “是个好姑娘啊，怎么就命这么苦呢？” 发了癔症一样的说了句，赵福金就脸黑了，啐了一口。 “说个什么呢，我怎么就命苦了？你这不说已经答应了么？” 这逻辑也是无敌了，刘旭愕然，莞尔一笑。 “不苦不苦，呵呵。” 刘旭打着哈哈，转了出去，总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 赵楷还在大堂里面呆着，这时候倒是正经得很，王袍穿得很是周正，手拿着一卷书，很是有范儿，不过看来看去，就忍不住笑，尤其是赵福金，直接扑哧一声。 “欸？皇兄何时学会了这等本事，居然可以倒着读书了？” 这就尴尬了，咳嗽了一声，站立起来。 “本王这是在冥想，学而思，知道吧？” 厉害，这道理扯的，刘旭忍者笑行了个礼。 “王爷托付学生的事情，这爷已经办妥了，没有其他事，学生这就回去了。马上要去辽地，事情繁杂，学生这就不叨扰了。” 赵楷额了一声，左右看了下。 “刘旭啊，你这是真要去辽地啊？” 刘旭点点头。 “这自然是的，圣旨就快下来了，学生如何违背得了？” 赵楷这就开心了，嘿嘿得笑了一声。 “刘旭，你看，本王与你，那也是不打不相识，是不是？” 刘旭无语，是，不过是你揍本公子，这亏吃的，若不是你是王爷，我弄不残你，还不打不相识呢？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王爷啊，厉害，惹不起，而且这还是赵楷，皇帝最喜欢的三皇子。 “这就好，刘旭啊，这些日子以来，父皇可是经常夸赞你啊，还有杨戬，这家伙，可是不轻易夸赞人的，但是你在他口里，那简直就是聪慧无比，堪比本王了。咳咳，这个，刘旭啊，你既然这样有法子，那你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本王，也跟着你一起前去？哦，你放心，这扩土的功劳，本王是不会要的，本王就是想着要替父皇分忧，继承先祖遗愿，为我大宋，尽一份功劳，你看，如何啊？” 刘旭狠狠得噎了一口气，终于算是知道了这位王爷如此胡闹的目的了，敢情你是想着这事？ “王爷，学生位卑言轻，就是得了个侯爵，这侯府都还没有呢，陛下说，这是等着学生辽地归来，一起赏赐，所以啊，学生也就是一个小人物，哪里有这法子，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坚决不能同意，本来可以算是一个舒舒服服的公费旅游，你一去，那还得了，睡觉都睡不踏实，要是缺胳膊断腿的，刘旭就觉得自己这条小命也活到头了，谁带你去，谁是傻子！ “哼，本王的拳拳之心，身为读书人，难得你该助本王成全？” 还是老法子，刘旭可不吃这一套了。 “王爷，陛下不许学生科举，所以，严格来说，学生不算是读书人，王爷，家中还有事情，学生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家里得担心了，帝姬殿下，王爷，学生这就告辞了。” 第67章 特殊的邀请 刘旭几乎是跑出了王府，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都是疯子，还是疯得快没救了的，一个逼着自己娶她，一个逼着自己带他去辽地，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一个不好，就会要了自己的命！是个正常人都不好跟你们去疯！ 外面的空气无比清新，刘旭贪婪得呼吸一口，脚步缓慢得往家里移动，心里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跟皇帝先透个底。赵楷的还好，赵福金的，自己开口了，那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可是若是将赵楷的事情给皇帝说了，以这家伙的个性，会不会将赵福金的事情也抖漏出来。 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有，这家伙，能让自己舒服了就怪了。 使劲的敲打着头顶，连自己被人拦住了，都没发现，等到抬头，就发现一个麻布袋子，说不惊吓，那是假的，不过努力的镇定，还是需要有的，咳嗽一声，拉了拉外衣。 “都是道上的朋友....” 然后迎接自己的就是一柄朴刀，有些惨白，刘旭就乖巧无比了。这时候还瞎折腾，给自己来一下，找谁伸冤去？包龙图可是已经已经成骨头了。况且，就算他在世，死了也不划算吧，大好的时代啊，凭什么自己就这样去了？ “府尹大人想请刘侯爷前去问询一下。”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早说嘛，仔细一看，麻袋不是空的，看那手上的青筋程度，估计也不轻，看这模样，也不像是个人。 “官差老爷？能不能问一下，我所犯何事？” 还是想要先摸清一下，除了高衙内的事情，好像也没其他的吧？再说了，杨戬都出面了，没道理高俅真敢如此吧？若真如此，刘旭倒是放心了，可惜啊，高俅不是这样的憨货。 横了刘旭一眼，刘旭比了个你是老大的手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呐，有了赵王那里得经验，刘旭就觉得这逃跑，还是先暂时算了吧，王府里面就是典型，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轻烟，清茶，儒服。仿古的案几之旁，老者亲自点着红泥小炉，小折扇轻轻摇动，说来也巧，刘旭不过刚踏进这院子，水就正好开了。 “呵呵，倒是个赶嘴的。” 茶叶全部是按照刘旭所弄出来的清茶制作，不过看那样子，很是一股浸淫许久的模样，轻轻闻了下茶水香气，很是享受似的闭闭眼。 “嗯，不错，这茶水，或许就该如此。闻之甜，品之涩，回味悠长。君子之道也。” 放下了茶杯，又给刘旭倒满了，抬手示意。 “府尹大人莫非是让小子来品茶的？” 刘旭镇定了不少，有些捉摸不透眼前的人，而且，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呵呵，品茶倒是不至于，这新鲜东西啊，老夫也就是个追逐一下，去糟粕，存精华，为大宋江山，添砖加瓦，这就足够了。来来，将老夫要的东西，都抬进来吧。” 还是那个麻袋，搬得很是小心，放下来之后，刘旭转眼，有些疑惑。 “呵呵，据说，侯爷对于杂学一道，知之甚广，那侯爷，可知那数数之道？来，侯爷请看，这些啊，都是汴梁城里，这些年来的账簿，先不管他正确与否，就单单说这记录方法，计算方法，侯爷可有更好的法子？老夫年岁大咯，这精力啊，实在是有些，初任这府尹，想要盘算一下，也没个由头，更何况，还有侯爷的大手笔，拍卖会的十五万贯啊，不过反手之间，所以，老夫总是觉着，侯爷能解老夫之忧。” 深深的鞠了一躬，刘旭眼睛有些转不过来，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自己该呆在屋里不出来的啊，刘贵妃关自己屁事啊！不过想想，好像娘的不对，应该是今天是自己犯煞！回去得请个道士好好解一下。 “府尹大人，确定不是找小侯那高衙内之事？” 刘旭稍微确定认一下，府尹愕然一笑。 “侯爷说得哪里话，这高衙内被侯爷收拾一顿，老夫感激还来不及，何来讨罪一说？老夫自从听说了侯爷大才之后，便是仰慕，奈何老夫位卑权轻，冒犯拜见，也有不妥，实在不得已，这才出此下策，那也是估摸着侯爷对这京师的规矩不熟，不然咯，凭借我一个府尹，哪里有这个能力请动侯爷。” 刘旭这才算是反应过来了，撇了撇嘴。 “请得动，怎么请不动，府尹大人明刀明枪的，小侯还是胆小得很。” 老者再次拜了一次。 “恕老夫冒犯了，实在也是非不得已，老夫在江南担任那税务司的时候，就已经听闻咱们大宋，有了一个奇才，不仅诗词无双，还懂得诸多杂学，更是敢于直接向辽人索要燕云之地，火烧金人营账，老夫闻之，甚是激动，与友同醉天明，曰，天不亡我大宋也！” “呵呵，说起来，老夫就任这府尹之职，还得多亏了侯爷啊，侯爷的一场拍卖会，轰动了整个京师，十五万贯，单单这税银，就得人赶点来计算，老夫在江南也算是有些功绩，陛下垂怜，将老夫召回京师，说您这拍卖会啊，谁知道多久一次，总得有个人预备着，呵呵，老夫心里欢喜啊，能见侯爷如此大才，老夫幸之。而能入京师，与侯爷一起扬我大宋之威，心下更是平静不了啊，成千古之伟事，入汗青之能人，老夫便是想着，就算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到后人评之，那也算是一段佳话，哈哈。” 老者哈哈大笑，刘旭拿手蒙了脸，就知道是这样，一个个打着报家报国的名义，然后做出一股子混账事情，到最后，还是他们得利，宋朝的文人很极端，要么没有风骨，要么就是骨头太硬，眼前这位，很显然属于后者了。 “法子有，想要啊，简单，本侯是个买卖人，拿钱出来吧。” 总要得好处的，凭什么你们都做伟人了，自己就是那个小丑配角？没求着哪个史书能将自己写得多伟大，但是从赵佶那里的教训，利益，那是要抓在手里的，才叫真正的利益啊。白口空谈，信了你才怪了！ 第68章 初露锋芒的家伙 请输入正文老者笑得不成了，那样子，刘旭很担心他会一下子气没上来就这样过去，担心了半天，老者才咳嗽着起身，灌了口茶水，又喷了出来，刘旭躲得远远的，大宋的疯子，太过厉害，自己应该上书，特意建造一个精神病医院。 “我李纲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秒人，嘿嘿，要钱，老夫没有，但是刘侯若是信得过我李纲，我这就给你立下字据，若是将来还不出，刘侯尽管前来拆了老夫这把老骨头就是！” 很是满意刘旭痴傻的样子，老夫的名号，还算是有上一些的不是？抚摸着胡须，笑着看刘旭，等待着刘旭的回答，他有信心。 “呵，我刘旭千算万算，倒是没想到将您给算来了。” 刘旭苦笑，李纲在这时候，算不上什么大的名气，不过不需要多久，强硬至极的宰相就会登场，这家伙纯属是一个真正的愣子，北宋的几大权臣，几乎都栽倒在了他的手里，李纲耀古的时候，就是浪子宰相李邦彦，那也要靠边站立，硬生生顶住了金国强势至极的席卷啊！ “不要钱了，不是不信你，就是因为信你，我这才知道，若是我想要回收这点钱财，那以后，你只会挖更大的坑来埋我，不就是个算学和记录法子么，你派一个聪慧点的女子过来，贱内自然会告诉你们，您老也别问我这是为什么，年少艾慕，我便是觉得，这世上，与其和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我宁愿选择其他，就算被骗了，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博得一个风流名声，走了，李府尹，呆不下去了，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一把火烧了那些东西啊！” 刘旭根本就没考虑过与眼前的家伙讨价还价，不是一个等级的，这些人啊，无论心思好与坏，只要披着为大宋尽忠的外衣，他们就是无敌的存在，童贯这些个贪官还有迹可循，但是李纲他们，就是什么手段都用得了，到最后，一个天下为先，就能将自己站在道德的顶端，然后真正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个敢劝皇帝退位的家伙，会简单得了？刘旭不觉得自己能在他手下蹦跶多久，乖乖就范吧，然后好好的找个保护伞，躲起来，只要他们旗帜一摇，自己赶紧龟缩！ 李纲楞了半响，看着刘旭直直的走出府衙，也没叫人阻拦，他本来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但是刘旭的一句聪明人，李纲就生生的将这些都咽进了肚子，谁都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李纲看得出来，刘旭不少崇拜或者久仰，他是惧怕，真正的惧怕。 一个不怕皇帝，不怕奸臣的小子，会怕老夫这样的人？ 李纲笑得很是勉强，不过片刻之后，又吐出气来，开心得很。 惧怕好啊，怕才会活得久，以为是一个纯粹的愣子，原来这小子的道，会是这样，呵呵，好呀，童贯这些人为了利益，会舍不得杀人，但是换做自己，只要一旦掌权，违背了自己的道路，那自己的闸刀，肯定会下落得毫不犹豫！ 一个似忠而奸的人，到底是好是坏？ 李纲搞不清楚，刘旭也不知道自己，不过他将这条路走得很坚决，奸臣是踏脚石，忠臣是鸟兽弓，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游走在忠与奸的边缘，只要把握好这个度，刘旭觉得自己会走得很远，最不济，自己能带着家人跑了，而不是傻气至极的嗷嗷叫着向前冲。 曾念奴很是担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早上就出去了，归来得这么晚，身上还带着伤痕，干干净净的衣裳，裹满了灰尘和泥巴，眼睛看着房梁，眨都不眨。 “这是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了，都说这乱世之中，妖孽横行，定然是有人嫉妒夫君，这才用了阴狠手段！” 曾念奴急得到处转，吩咐了护院出去找法师高僧，家里不缺钱，就算没了，那也可以再挣回来，但是这样的夫君和家主，可就只有一个。 府里面气氛沉闷得很，护院跟了侯爷这么久，早就培养出了感情，一手搭在腰间，这是随时都准备着抽刀的架势，眼睛转得很精神，一只老鼠只不过叫了一声，就被一刀斩成了两节，可是无论是这些人，还是梁红玉曾念奴，都不曾眨眼一下，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要杀了！ 高僧来了，法师也到了，道士和秃驴不对嘴，大眼瞪小眼的，非要分开来做法事，吵吵闹闹，很是心烦，梁红玉劈手夺过护院的一根长枪，奋力一掷，就钉在院子当中的桃树下左右摇摆，几乎贯穿了整个桃树。 “一起来，我家公子无事就罢，若是有事，我拆了你们的庙宇和道观！” 这就安静了，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根长枪，咽了下口水，木鱼敲了起来，铃铛响了起来，道士和尚围绕着如同躺尸一样的刘旭转圈，有模有样，就算因为紧张，后面的人，踩住了前面人的袍子，也不敢多声，因为梁红玉就这样站在刘旭身边，煞气一片，念奴说了，自己是武将之身，煞气重，能镇得住那些邪魔！ 刘旭是被法师们叫醒了，怒气满满的，任谁被喷了一脸的口水，也不会开心，虽然他们叫这为“无根水”！ “谢天谢地，九天菩萨，万千众佛，无量天尊，信女一定多去还愿。” 曾念奴哭得如同个泪人，梁红玉红着眼睛，韩瑗儿才将自己的父亲从军营里叫出来，回到家里，看见刘旭醒来，就全身没了气力，不顾形象的瘫软在地上。 “没事了，没事了。” 刘旭打发走了这群法师和和尚，红包塞了过去，就将刘旭醒来之时，一脚撩阴腿伤了自己的过错全部原谅了，果然都是出家人啊，节操足够。 “今日听说你被带去了府衙？肯定是那里出的事了，包龙图过后，有些人说，这京师的怨气没了个镇压之人，尤其是衙门，阴森一片，以后少跑，府尹大人要是召唤，你就来寻我，哼，天子亲军的教头，也是那群破衙门说带就能带的？” 第69章 赵楷的惊天言语 韩世忠如今很是硬气，已经初露锋芒的他，这次被赵佶好好的赏赐了一番，而且，赵佶对于如今收复燕云十六州，又有了些想法，文治武功的诱惑，对赵佶还是非常大的。 李纲的速度比刘旭想象得要快，第二日，一个碧玉佳人，就已经婷婷站立在刘家大院里，刘旭一直不敢相信，确认了半天，才抚着额头，仰天惨叫，李纲什么时候也如此不靠谱过？赵福金啊赵福金，怎么哪里都有你的影子？茅坑里石头一样的李纲，怎么会答应这丫头的条件的？ “咳咳，父皇是这样说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恩，那个算学呢，既然刘侯爷要求必须是女子，那父皇自然是要选一个靠得住的女子，嗯，茂德帝姬，聪慧有佳....” 刘旭直接转身了，头疼至极，一脚踢在柱子上面，然后跳着脚往里面走，呻吟惨烈无比。赵福金很是得意，梁红玉和曾念奴急急的赶出来，刘旭发呆可是吓坏了两人，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再出差不多的事情来。 “她交给你们了，尽量别让我看见。” 唉声叹气，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这家里是呆不得了，转转悠悠的，就想着往军营那边跑，走到半路，又不适合，没有手令，哪里进得去？自己虽然是这新军的首领，但是印玺却一直被皇帝手里捏着的，都不顺啊，理想和现实，怎么就差距这么大？ “刘旭，本王请你去樊楼如何？” 很诱惑的说法，赵楷的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 “没兴趣。” 迟疑了下，刘旭撇了嘴，无事献殷勤，一看就不是好人，头歪着沿着街道走。 “真没兴趣？嘿嘿，刘旭，本王若是帮你约见那李师师呢？” 刘旭停住了脚步，任谁在你身前乱转悠，你也也没法子好好走路。 “这和前面一句有区别么？郓王殿下，您确定您那头筹是自己拔的？” 刘旭一副不相信的眼神，赵楷愕然半响，随后怒气满满。 “混账，你小子敢质疑本王的才学？走走，本王要与你比试一番，诗词琴棋书画，一起来，你若是输了，得应承本王一件事情！” 无可奈何的摇头，就着一个凉亭，坐了下来。 “王爷，您在这里折腾学生，没用啊，您自己想想，这天下，除了您自己，谁还敢带着您去那北地啊？学生自己都将脑袋栓在了裤腰上面，蛮夷一个不满意，很可能就将学生给杀了祭旗了，您跟着去，磕破了皮，学生的家里全部加起来，也不够陛下砍了发泄怒气的。您行行好，就不能放过学生？” 有些话，刘旭还是觉得直接说透了好，关乎生命，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家伙阴招多的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一句话就将自己套了进去？ “屁话，本王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来找你，这天底下，本王发现了，也就你小子能带着我前去，本王也给你交一个底，你与本王几次见面，本王相信，太子那里，肯定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吧？更何况，本王今日早晨，就已经宣扬出去，高阳侯刘旭，甚对本王脾气，王府相谈，也是甚欢，言及北地事宜，更是与本王想法无出其右，加之文采风流，哈哈，若非本王身在皇家，定与之兄弟相称也！” 赵楷很是满意的看着刘旭一片呆愣的眼神，又轻轻的拍了拍刘旭的肩膀。 “天下大势，本该如此，你是聪明人，京师的棋局，你会看不透？你既然选择了童贯，选择了杨戬，那你便与本王脱不了干系，从你新练新军的开始，你刘旭就已经进入了朝堂各位的视野之内，外表风平浪静，可是你刘旭可有想着，会有多少人等着你刘旭的笑话和马脚？只要稍微一露出，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当然，你若是开始就选择中立，那这场棋局，就与你无关，不过事已至此，刘旭啊，本王的这条船，你是上定咯，你以为本王会随随便便的就绑一个人到府上？若非童贯和杨戬的极力推荐，本王根本就不会理会！天下有才之士，何其多也，如今本王既然正大光明的将你带回府上，那就是已经向天下宣告了。” “其实啊，最初的本王，与你的想法是一样的，闲散的过完一生，多么自在？可是在其位，谋其职啊，你不用动，别人也会推着你向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去，本王去辽地，你以为是做什么，为了功劳？为了讨父皇欢喜？都是狗屁，这些，你觉得我郓王赵楷，会缺少了？本王太多了，总要胡作非为一把啊，否则，就这两年，他们就会亟不可待的推着本王上位！但是本王不想啊，所以，我还是要赌一把，京师之内，任何人都不敢伤害本王，但是出了京师，他们有了下手的机会，你猜，他们会不会将本王一击致命？大哥的态度，又会是如何？本王好奇啊，好奇这所有的一切！这样，也决定了本王，到底要不要一争！” 赵楷眼睛看向遥远的天边，刘旭再一次重新审视这个郓王，历史之上，赵楷确实是征讨过一次，不过却是大败而回，如今以他的话来看，刘旭几乎是不敢相信，莫非这家伙就是发现宋钦宗没准备杀他，就果断得放纵了一次？ 这就有些天方夜谭了啊，可是看这家伙认真的样子，刘旭又觉得这世上，还真有这可能，历史之上，有很多事情总是模糊的，若是赵楷真的想要不顾一切的争皇位，那他提举皇城司那么多年，凭什么宋钦宗说动就能动他？李纲能有那么大的能量，一个人抗衡权倾朝野的诸多内外臣子？要知道，当时赵楷继承太子的呼声，那可是最高的啊。 “刘旭，本王不需要你明面之上带着本王去的，只需要你能暗中守护得了本王就行，本王荒唐了一次，那有些人，总会迟疑的，这样，一切就能顺其自然了，呵呵，你可相信，相比较于皇位，本王宁可做一做那逍遥王爷，天下，何其大也！” 第70章 自己成了马前卒？ 请输入正文人总是无奈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上了人家的“贼船”，然后，你又发现，你好像还跳不下去，更气人的，是这个船夫，明明眼前有圣山所在，他却偏偏告诉你，自己要扁舟四海。你是舒坦了，但是咱们这些人呢，人家赵桓一旦登基，自己这些人咯.... 刘旭几乎可以看得见自己的未来了，脸色能好看就怪事了，赵楷打开折纸扇轻轻摇晃，嗤笑一声。 “瞧你那出息，历朝历代，多少个几朝元老，皇位之争，哪一朝能避免了？魏征当年还是李建成的幕僚呢，唐太宗还不是一样任他为宰相？说到底，还不是一个能字？你怎么就不想着学一下呢？” 赵楷一副教训的嘴脸，最是讨厌，你说得倒好，赵桓要是有李世民得本事和气度，那也不会有靖康之难了。想到赵桓登基之后对徽宗旧臣的大清洗，刘旭就觉得暗无天日一样，要不这就提前走了？好像暂时还没这能力吧？凭着两条小腿儿，自己能跑多远了去啊？大宋朝再无能，皇城司里面的这群家伙，找一个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爷，小子是去促成宋辽联合的，更是要取那燕云之地的，你若是想要暂时收敛锋芒，也不必如此自侮啊，更何况，这是摆明了的大功一件，你就算在辽地胡闹，能胡闹到哪种程度？京师里的嘴，那都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人家既然想你一争，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大功掩过错，陛下不会在意过程如何的。” 刘旭理了下思路，看着赵楷，自己倒也不是没有退路，李纲这老顽固，最是讲究理法的，既然他已经开始了仕途的飞升，那赵桓的太子之位，只要没有大错，就不会有丢的了，若是李纲为宰相，自己倒也无所谓，老小子定然会全力保自己的了。呵，这样看来，李纲那里，自己还要多走动啊。 “说得倒也是，那你说，若是大哥同去呢？” 刘旭睁大了眼睛，太子同去？ 这赵楷是要将自己放在火上烤啊，就这样，他还觉得不够，非要浇上一壶油！再说了，以如今赵桓的性子，他会和你一起去？ “呵呵，肯定会去的，燕云之地，是我大宋百年大事，当年太祖说过，取燕云者封王！大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来取这旷世奇功的。所以，若是我向父皇进言，大哥，是不去也不成咯，呵呵，刘旭，都说皇家无亲情，你说，这是否真是千古的定律？本王还就偏偏不信了！” 赵楷摇着头，哼哼的，刘旭算是认识了大宋人的浪漫和天真了，你这样子，是想做那八贤王不成？ 长长得吐出一口气，刘旭莞尔一笑，有些看不透这一下天一下地的三皇子，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算咯，管那么多干嘛，也就说说罢了，不管是他去也好，太子去也罢，这朝堂里啊，最不担心的，应该就不是自己了，大把的人着急着呢，这一会儿，估计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拱了拱手，刘旭再次摇头一笑。这天下庸人自扰的事情太多，一来到这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如同先知一般，什么事情都可以走在别人的前面，但是直到今天，刘旭就觉得，其实，除去自己后世人这点，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尤其是在所谓的手段面前，根本就是一个菜鸟中的菜鸟，无论是谁，这里的人，随便走出来一个，稍微甩点手段，自己就会坠入瓮中，任人捞取宰割。就比如眼前这个看似不靠谱，内心却细致无比的家伙，刘旭就根本拿他一丝办法都没有，苦笑了下，拱了拱手。 “王爷，学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子，会一些奇特的东西，不过看书多了点，又喜欢瞎胡闹弄出来的罢了。至于辽地事宜，呵呵，王爷，小子以前不过愣头青一个，以为得到了辽地的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其实到头来才发现，学生这点消息和推测，这大宋京师之中，知晓的，怕是不少吧？” “呵，学生这两天来一直在想，论武力，我们有火药，猛火油，更有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神臂弩！论财力，富甲天下，论学识，其他的人，不过是被咱们称作蛮夷罢了，论手段，那更是不缺，龙争虎斗，一个个聪明人，倒下，起来，再倒下，又起来，若是编排一本书来，恐怕比任何东西都精彩，诸般所述，我堂堂大宋，为何就是打不赢人家，就是被人家拿着鼻子欺负？” “呵呵，想了许久啊，一直想不通透，直到方才王爷说起这些话，小子才算是彻底清醒了，不是咱们打不赢，而是根本就没几人愿意打，学生我虎头虎脑的就这么冲进来，以为自己牛气无比，其实啊，人家都将小子当二愣子呢，也是学生幸运啊，杨内侍，童大人的保举，误打误撞，又得了陛下的一些信任，后来，更是连隐居山野的种老先生，战功赫赫的杨家将，天下无敌的狄公后人，甚至还有帝姬殿下的帮衬，学生何其幸也，到现在，就是王爷您，也对小子另眼相看。回头想想，小子这般，便说是如有神助，那也不差啊。” “但是话说回来，王爷，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神啊，你们在一笔一笔的勾画自己的蓝图，但是我呢，一个蒙着头囫囵着瞎冲的小子，如今还被你们当做了马前卒，我不过是图一个安逸的生活罢了，朝堂里的权利，我连想都没曾想过啊，你们神仙打架，我这小小的凡人，跟着遭殃，图的是啥啊。” 人有捉急，狗有跳墙，刘旭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善良的小伙伴了，怎么到了现在，都围着自己来了？刘旭实在是不想如此被人推着就踏入了漩涡，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争你们的，关自己毛事啊，大宋最有权势的两大王子一起去干扰宋辽协议？我呸！去呗，继续争呗，一群贱皮子，到时候，靖康之难，有你们抱头痛哭的时候！ 第71章 利益的分配 刘旭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说别的，就单单新旧两党，如今的时候，就已经争得不可开交，赵楷看来是铁了心要去那辽地，刘旭只记得，他回去的时候，说了一句，本王不会的，不会将你送入火海，最多，你就是站在边上的看客，被这场火，稍微熏着一下罢了。 “儿臣饱读诗书历史，也曾无数次研究诸多杂学，父皇，纵观历史，无论何朝何代，无不是以攻代守，方为上策，既然天佑我大宋，高阳候刘旭，改良火药，火油之术，更是洞悉金辽兵事，不过几番言语，就得瀛洲，如此良机，该当再接再厉，父皇，请允许儿臣为父皇分忧，为我大宋分忧，儿臣愿意，亲自跟随高阳候，前去辽地，一展父皇雄风，大宋堂堂之威！” 太子赵桓躬着身，第一次言语无比的坚定，就连那腰板，也直了不少，少了往日的萎靡，多了一份年轻人该有的冲动。 “唔，不错，这样才好，多出去看看，那也是好的，只是这去辽地，路途遥远，你本来就体弱....恩，诸位卿家，你们以为呢？” 赵佶似笑非笑，今天上朝，难得的精神，底下的人，虽然吵吵闹闹，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反对联辽，赵佶很是感兴趣啊，今个儿这朝堂，有些意思啊。眼睛左右瞄瞄，再次咳嗽了一声，御案之上，摆着刘旭弄出来的清茶，闻了闻，舒坦的吸一口气，和后世瘾君子似的，刘旭若是看见，肯定得吓晕过去，这喝茶的境界，高！ 不过想到刘旭，赵佶又不免笑了开来，好小子，有些个法子，本以为这次是铁定了跟着老三了，谁知道这小子，又跳出来一下胡闹的办法，就那拍卖场里，抛出了一个大消息，高阳候刘旭，想要组织一个商队，一起前往辽地。 刘家世代经商的，而且，他已经展示了一次自己捞取钱财的本事，单单一个拍卖会，十五万贯的进账，有谁不眼红的？若不是他身后的人实在过硬，就如今刘旭那小拍卖场，早就直接被瓜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烈酒，苦茶，食盐，生铁。这小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赵佶问完了话，又自己琢磨自己的，因为他知道，下面的人，总要争论半天的，不过到最后，能决定的，还是靠自己。 想到这里，赵佶又是一阵舒坦，朕这皇帝，还是做得不错的嘛，没了朕，你们又能扯出些什么来？文治武功啊，朕若是收了这燕云十六州，就能光明正大的将这四个字，写成牌匾，挂在这大堂之上，哎呀，想着这些，赵佶不禁手又有些痒，自己好些天没练行书了，这字啊，还是得天天练！ “回去后，都好好的想想，想清楚了，就写个折子，替上来，朕斟酌之后，咱们再议议，这事情得好好计划一下，你们也都加急想想，时间不等人，这眼看着啊，天都开始凉快起来了，再下去，就一个冬秋，来年开春，那金人也好，辽人也罢，可都是要有动作的，可耽搁不得。” 这话出来，朝堂里的一个个，就都惊呆了，这还是咱们大宋的当今陛下？什么时候，咱们的陛下，能说出这番话来？ “父皇英明。” 赵楷和赵桓，对视了一眼，同时躬身称赞道，百官面面相觑，自然也跟着一片陛下英明，赵佶哈哈大笑。摆了摆衣袖，退朝！ 赵桓落在了后面，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再进宫去好好去求求父皇，这一次，他必须得去，无论自己的父皇有多偏袒自己的三弟！ “太子殿下，老臣若是您，就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去皇宫大内。” 李纲站在最后，也走在最后，他一个个的看着这群朝堂上人的表演，如同外面的唱大戏一样精彩，一个个的小小的算盘，打得可是真精明啊，看着太子还在踟蹰，李钢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自己总是要抓一边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包龙图，敢对着任何人不假颜色，这皇帝啊，也不是那神宗皇帝不是？若是想要施展自己的报复，那就先要把握好咯，赌一把，只要自己赌对了，自己就能做很多很多的事！ “哦，是李府尹啊，府尹大才，方才给父皇呈上的折子，言说此次高阳候刘旭的税收，见解深厚，孤王听了，也是受益匪浅，恩，李府尹刚才说什么？不去见父皇，这又是为何？” 赵桓很是可怜，若是换做赵楷，李纲如今的地位，都不够资格与他说话的，可是他实在却人才啊，他有想过去拉拢刘旭，可是他自己也想了，刘旭想要的，他一个都给不了，无论是权也好，财也好，甚至，就是简单的美色，他赵桓都没这个本事去帮刘旭弄来，所以，他也就已经绝了这番心思，变得更加谨慎。 “哎。” 李纲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赵桓到底是缺少了一股子的大气。 “殿下，您说，三皇子殿下，为何要在这时候提出，前去辽地？亲王不得轻易离京，这是祖制，可是今日，陛下非但没有去提这个，反而问的是大臣的意见，这已经说明了，陛下已经默认，太子殿下您也好，三殿下也罢，去辽地，陛下已经不会反对了，今日之所以将这些提出来，那是陛下体恤百官，等着诸位大人，一起均分这辽地的利益呢，烈酒，清茶，食盐，生铁。太子殿下您想想，就是不懂买卖的人，也知道其中的巨大利益，更何况，还有刘旭这家伙，在其中运筹，只要不愚蠢到家的，可都是巴巴的等着了，您看着啊，刘旭打的牌子是赎回燕云，可是这些个东西，老臣敢肯定，若是刘旭不把他们都卖出天价来，老臣都不信邪了！所以啊，殿下，这时候，您该去想想，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了，最不济，也要赚得一些钱财回来啊，不然，这辽地，不去也罢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