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炼日濯星》 第1章 五行缺石 ”石头，赶紧起床，开黑就差你了!“ ”草，这么早！“ 一个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小子立刻鱼跃而起，蹭蹭蹭，咚咚咚。 30秒后，整衣镜前。 ”明眸皓齿，英俊神武，潇洒不羁，就是形容我的吧。“ 看着镜子里的男生，啤酒瓶底后的眼镜，浓厚的眉毛，粗犷的皮肤和脸庞，与这瘦弱的身板搭配，让人不禁慨叹造物主的神作。 林磊却照的洋洋得意。 ”臭不要脸的，还玩不玩，都1分钟了，妈的游戏里我都五杀了。“ ”草，你这菜逼，一分钟就被杀五次，还怎么愉快玩耍？“ 林磊好不示弱的边跑回边反击。 锵锵锵，樋樋樋 啾啾啾，啊啊啊 。。 林磊是大三计算机系的学生，人虽自恋的紧，脑袋却不含糊，额，不算含糊，虽称不上学霸，但凭着把整个学期的学习任务压缩在两三天内的能力，而且从不挂科，林磊在学渣当中也算小有名气。 除了一些恶趣味的爱好外，林磊最大的爱好是收集石头，如果这不算恶趣味的话。照他话来说，小至路野碎石，中至珠玉玛瑙，大至天外陨铁，都是他的收藏来源。生活虽有些邋遢，但藏石毫不马虎，有几个颇有些年头的木盒用来存放。损友们虽然经常闹腾搞怪，但也从不碰他的藏石，因为石头是他的逆鳞，从小到大，没有为此少打过架。每当有人问起石头作什么用时，他一脸执着，”我五行缺石不行么。“ 与他的趣味有的一拼的，是学校对门玉石店的掌柜，人称吴老，看上去五十出头，也是个老学究，对石头的研究颇为精深，错了，他是自称担心自己对世间万物的学识渊博地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开了家玉石店来遮翳下身份。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确实没什么傻缺会选在学校门口开玉石店，除非另有其他不得已或不见光的理由。不过反正便宜了自己，其他都无所谓，林磊时不时的就会揣着新奇的石头去请教或蹭饭，有时会顺便探讨下上古女娲石的流落，星辰的起源以及店内玉石的价格是否合理。 ”小子，后天去西部看仙女座流星雨，你要过来么？“ 吴老边擦着省里文化部门颁发给他的玉石鉴定专家的牌匾，边瞥了眼正趴在沙发上专注把玩的林磊。 ”去，当然得去，这可是天石，说不定狗*运收集一两块呢。“ 林磊兴奋地一蹦而起，不过又突然想起什么，挠了挠头发， ”不过我得和我姥姥说声，没什么事的话就去。“ ”你姥姥腰腿痛又犯了吧，“林磊和吴老虽然年纪相差不少，但由于共同的爱好，倒是让他们交浅言深，林磊也没少从他那讹诈玩意儿，吴老对林磊算是知根知底。 姥姥其实不是林磊的亲姥姥，林磊也不是姥姥的亲外孙。姥姥是农村里一位年近八十的花甲老人，五十岁寿辰那天在田里捡回来一个孩子，据说林磊那时的模样像极了她早逝的女儿，她觉得冥冥之中女儿又重新投胎回来找自己了，但年龄又相差过大，免得落人话柄，于是就让林磊叫她姥姥，把林磊当作女儿的孩子来抚养。林磊也是到了上大学的时候，才从亲戚口中得知这件事，不过捡的还是亲生的都不重要了，姥姥就是林磊现在最亲的人。收集石头的习惯也是受姥姥的影响，过去下田耕种时姥姥就喜欢收集好看的石头，回家再装扮起来，点缀下枯燥辛苦的农村生活。如今家里不用再耕作了，但收藏石头的爱好传承给了林磊。姥姥经常和林磊说一句话，生活可以苦，但不能没有甜，哪天能遇到分你苦共你甜的姑娘，那就赶紧娶了。林磊打小就在姥姥身边长大，对这句话也是感同身受，深以为然。不过现在的日子远不比过去苦了，所以林磊暗自下定决心，哪个菇凉如果能喜欢上他收藏的那些不值钱的石头，感受到自己的快乐，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求她。当然有这种奇葩爱好的女生凤毛麟角，更不大可能被他遇到，所以林磊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我姥姥是老毛病，都好多年了。试过很多药都不管用。身体其他毛病也不少。哎，如果这世上没有老年病存在，那该多好。”林磊眼皮耷拉着。 ”不过这病也不是没得治。“ ”切，您老别告诉我对医学也有涉猎。“ ”我之和你商量的事——继承我的衣钵，考虑的怎样。“吴老抬起头，盯着林磊。 ”您老别这么瞧着我，我自己慎得慌。“林磊袖口擦擦额头，”话说您老到底啥阴谋，这天大的好事为啥非要按到我头上。道理说，你随便找个亲戚来接管你的店不就得了。“ ”你这小样，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算计你？我是看周边亲戚没什么能指靠的人，到时候说不定会把我这宝店给拆了，而你这小子，“吴老眯了眯眼，摸了摸山羊胡，”虽然各项条件不怎地，但继承我衣钵还算凑合。“ ”什么还算凑合，根本就是大材小用，接管你的店岂不意味我的大好青春、光明前途都糟蹋在这里了。“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我这宝地那是——“吴老一时没想到词儿，眼神一转，”废话少说了，我要是有办法治好你姥姥，你愿不愿意稍微牺牲下来换取你姥姥的健康？“ 你要是有办法治老年病，还在这里混，这老家伙分明在测试自己。林磊心里暗暗嘀咕，岂能让他看扁了，姥姥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姥姥，就没有自己。自己愿意做任何事让姥姥身体健康。 ”不用你激将，只要我姥姥能健康快乐，别说继承你衣钵，就是给你做驴做马，我也认了。“ 吴老满意的点点头，”好，这里有一份合同，你签个字。“ ”我去，您老早就算计好了。“林磊狐疑的接过合同，只见眼前一阵昏花，密密麻麻的字扭曲得模糊，我靠，是不是飞机打多了，林磊心里一寒，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其实也没写什么内容，就是怎么接管这个店铺的细则。洋洋洒洒几百张纸，林磊打心底认为吴老又在变着法子消遣自己，不过光脚还怕你穿鞋的，大笔一挥。 “后天要是去的话，提前和我吱声。” ”好，没问题。“ (本章完) 第2章 天降奇石 和姥姥说好之后，林磊第三天起了个大早。虽然到晚上9点才会有流星雨，但赶到目的地还要好几个小时。跑到玉石店时，发现吴老早就整装待发。吴老换了个新发型，带上了墨镜，在越野吉普的驾驶位上在想些什么。 “吴老，我特意带了珍藏多年的楠木盒，指望说不定捡个小陨石头什么的。“林磊嘿嘿的笑。 “看你小子容光焕发，今天必行大运啊。“吴老嘴角微扬，“来个一吨陨石都是小意思。“ 林磊坐上副驾，书包往后座一扔，“哈哈，借您老吉言。开路！ 晕晕沉沉了好久，林磊也不知道醒了睡了多少次，车终于停了。打开车门，身边是无尽草原，头顶是霭霭暮色。看着这苍茫的天地，林磊不禁有点发呆。 “别愣那，帮我把装备拿下来。“ 搬下专业级望远镜的脚架和赤道仪，组装好镜筒镜头，又忙乎搭好帐篷。老少两爷们这才有空在草地上铺上垫子，摆好酒水零食，肆意躺下。 清澈的夜空中点缀着或明或暗的繁星，偶尔飞过一两片大鸟的黑影。草原的夜风也特别清沁，拂动周边的草群沙沙私语，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 “吴老，你说那些遥远的星球上，现在会不会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一样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林磊顿了顿，“而且在跟我想着同样的事。” “有啊，当然有。”吴老侧过脑袋，面对林磊，似有几分感慨，“这世界，这宇宙，远超人类的想象。但最有意思的也莫过于探索那些未知真相的过程。” “我靠，吴老你这境界太高，小子我够不着啊。” “去你的。——快看，流星雨开始了。” 林磊鱼跃而起，连忙跑到天文望远镜的位置，装配上最后的镜头，开始调试角度。 吴老慢悠悠的走过来，深邃的眼神里似有几分局促不安。他站在正在东眺西望调转镜筒的林磊背后，纠结许久，最后搭上林磊的肩膀，挤出一句话，“看到啥了。” “太快了，流星一闪而过，望远镜调整根本跟不上啊。——吴老，您老是糊涂了吧，带这玩意来，看看月亮还行，要看流星，还不如肉眼呢。” “是嘛。”吴老眼神又突然重新焕发光彩，“小子，我送你几句话，——非常人，践非常道，成就非常事。若你凡事循规蹈矩，落入窠臼，便与芸芸众生何异，最终也就是碌碌无为之蝼蚁，枉过一生。” 林磊睁大眼睛，不知所云，似乎眼前的人不曾相识。 “虽然我也觉得有几分不妥，但命运流转，这设备，这地方未必不能成为你的造化。” “真的假的，说得这么玄乎。”林磊又调转镜筒。 “我靠，真逮到一个！哇，这流星好清楚啊，连尾焰都看到，不过它移动的好慢。”林磊眼睛一直贴着镜筒，生怕错过这场造化，“这流星好奇怪啊，似乎是一个复杂的图案，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了。。” 林磊突然身体一震，抬起头来，只见一颗流星分明无比迅速地向这里奔袭而来，转眼巨如车轮。 “我去，什么鬼，快跑啊！”林磊惊慌失措，脚下却下生根了一样，拔也拔不动。 “小子，”吴老突然叫出他的名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说啥，我听不到！” 巨大的风暴从天空席卷而来，仿似要吞没一切生命。林磊分明感觉到身躯分解成无数粒子，迷朦朦、明晃晃地，在空中平移、旋转、伸缩，这短暂一生的记忆影像还没来得及重放，林磊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湮灭于天地间。一切又瞬间平静下来，青草仍在沙沙作响，望远镜和露营毯却是完好无损地呆着那里，仿佛一切都是幻觉，然而幻觉的主人却又真实的失去踪影。 “喂，小子，赶紧醒过来。”林磊迷迷糊糊中感觉一个巨大的巴掌迎面扑来，本能侧过脑袋。 啪的一声脆响，林磊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像似一个金铸人像，正在注视着自己。调整视觉焦距，背景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高贵庄严。宏大的穹顶到处是雕刻的蠕虫般的图像，像是古老的经文。突然人像的嘴唇动了，一张一翕。 “祝贺你来到观察者联盟。你会有两天的时间休息下，之后会被分配具体的工作。” “什么玩意，我这是在哪儿？挂了吗？还是在做梦？” “林磊，第2047号世界，生存20年。被联盟第2047123266号玉石观察者选中签约，接替成为下一任观察者。” “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同意的？” 这金肤色的生命体挥了下手臂，一个虚幻的纸张漂浮空中。 林磊下意识地赞叹了下这AR技术，完全是裸眼全息投影。再定睛一看署名，确实是自己的杰作。再看日期，林磊立刻破口大骂，“吴老这坑爹货，挨千刀啊，给我挖这么个巨坑！” “那上任观察者呢？去哪里了，我能见见么。”林磊压住内心的气忿。 “上任观察者已经完成任务，现在已回归联盟，改派工作。未来很长时间恐怕都不能相见。另外按照合约，你的世俗之事将会妥善安排。” 林磊仔细阅读了内容，合约回报就是满足自己对姥姥恢复健康的愿望，想起自己的承诺，暗叹口气，“这叫什么联盟？“ “观察者联盟。” (本章完) 第3章 奴仆之子 什么玩意？观察者联盟，怎么不叫复仇者联盟？林磊腹诽着，不过眼神跟着脑袋一转， “那成为观察者有啥好处么？” “这种职业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传承记忆，分享视野。” “我靠，这也算好处，我继承别人的记忆岂不会人格分裂了，你还是赶紧送我回去吧。” “我们有特殊的记忆法门，会把我们观察到的人事物封存起来，而不会夹杂我们任何琐碎的情感。也就相当于看着那些人事山水，你感觉就像看着书画戏影一样。而这些记忆将会定期上传给使者大人。” 我靠，这不是人肉数据收集吗，我他妈这是天生**丝程序员的命，越活越回去了，计算机转人肉了。 “我能回去不，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你也可以回去，不过这属于毁约情况，我们将收回你姥姥的健康，并给与一定的惩罚。” 我草，还能这样！小爷我算是栽了，想不到吴老这老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给我挖了这么一大坑。 看着林磊双目微咪，牙舌暗抵，金肤使者不由心中一寒，突觉有些对未来的不安，掂了掂量。 “这样，你安分地接了这差事，我许你姥姥三世幸福安康。” “三十世。” “不行不行，最多，最多再加两世。” “三十世，不然不干。” “开玩笑呢，七世撑足了。” “三十世。” “小子别不知好歹，撑死十世，不干滚蛋。” “好，就十世。” 林磊心情稍霁， “那我是被安排去哪里？” “人形态类第251191号星球，穰星。“ “我去！什么星？” 在联盟的两天内，林磊被严格限制了人生自由。同时记忆被植入了联盟收集的关于穰星的基本历史、文化、语言等内容。所幸是这些还都是概述性、容易吸收的内容，倒也没有给大脑带来太大负担。另外被告知在未来星球的十年期和二十年期整的时候，将会开始接受联盟任务。 两天后，一轮迷幻绚丽的漩涡横空出现，吞没了林磊。 再睁开眼时，阳光迎面射来。林磊下意识的想用手挡住眼。 “啊！”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林磊愣住了，看着自己肥嘟嘟的小手，耳边传来急迫的脚步。 “夫君，我们的孩子终于会哭了。“ 一个挽起发髻的布衣妇人出现在视野中，眼眶里晶莹流转。 ”甚么！“一个大汉闻声奔驰而来，一头大汗还未擦干，连忙揽起襁褓，“你小子终于出声了是吧，我就知道我林某的孩子不会是傻子，来，再唤声来听听。” 闻到臭汗味，林磊受不了了，小手扑哧扑哧的想推开大汉。 “哈哈哈哈，这小子都学会打架了。”大汉小心翼翼的放下，开心笑着，转头看向那女人， “夫人？” 那女子顿时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大汉开始安慰着女子，后来忍不住眼泪流下，也开始痛哭流涕。 看着大哭的两人，从未体验过父母之爱的林磊没由头心里一酸，哇哇大叫起来。 一家三口的悲伤和喜悦在这小屋里，久久不能消散。 在这个世界呆了一段时间，由于先前已经植入了语言能力，所以林磊作为一个没人在意的窃听者，搞清楚了不少事。这他所在的地方叫唐家堡，和暗器没关系，倒和阵法机关有关，是个没落的阵法世家，日薄西山，垂垂危矣。家族的底蕴就剩下几十个家族弟子，靠着祖上积累的产业维持生计。遇到族庆或者什么大事的时候，甚至要去变卖一些店铺筹集资本。传承断落的原因，也是倒霉，受托给雇主布置的阵法让一位大能不小心栽了个跟头，结果就被迁怒，被人家屠出了断层。 不过林磊还不是唐家人，父亲是唐家的厨子，碰巧也姓林，母亲是丫环，两人的结合倒是没有被为难，堡里的人气本就衰落。不过生下林磊倒是一件悲催的事，本来添丁很喜庆，但生下以后，这孩子一直不哭不闹，不会吃奶，像个傻子一样。这更是印证了唐家堡的衰落，家族长辈个个心里添堵，对那夫妇二人更是没好脸色。 不过总算苦尽甘来。之前那对夫妇哀伤不能自已，更没精神考虑给孩子取名的事情。现在想到这茬，倒是便宜了林磊。林磊为了维护名誉权，愣是天天用小手在土地上画出名字，嚎嚎大叫直到父母如他所愿地起名。谈起这事，堡里人也是啧啧称奇。 自从林磊不傻了以后，堡里上到堡主下到杂役，精神都振作了不少，弟子练的更勤快了，产业也开始慢慢有了起色。据说是傻子也能醒过来的故事在大家心中划出一道底线，——毕竟不能连傻子都不如。但林磊反正在接下来几年的时光在堡里过得很滋润，多亏他当厨子的父爹，现在养的无比肥圆。 观察者的事重生后突然没了下文，林磊倒是过得心安理得，该来的总会来，过完这一世，赶紧要求回地球。 “看，那就是那醒过来的傻子，看那肥样，走的还不如滚的快。” 一个弟子抬起手指，和身边的师妹揶揄到。 “咯咯。” 旁边的师妹掩嘴含笑。 男弟子聊的更欢起来，“你不知道，这小娃经常一个人乱跑。他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不见了，父母急死了，求了很多人到处找他，翻箱倒柜，攀山越林，结果你猜在哪找着了。” “在哪？” “堡东边的龙王湖上，不知道怎么游过去的，找到的时候，他在湖中央和野鸭一起戏耍呢。” “估计他以为自己找到同类了吧。” “哈哈。” 男弟子逗得旁边的师妹开怀大笑。 林磊也对他们咧嘴笑着，他也不在意这些，过几个月才满六岁，和这些大人计较什么，丢了身份。此外，他也打定主意，赶紧打完这一世酱油，争取早日回到他的地球家乡。 虽然抱着这样的想法，但不是每个人都乐于满足他的心愿。譬如和他同龄的已经开始习文习武的那些家族子弟。由于他只是个奴仆之子，而且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天赋，所以没有给他提供任何资源。那些家族子弟每当学习到无聊的时候，就开始拿他们这些奴仆之子寻乐子。不是把他的鞋子裤子宝贝藏起来，就是把什么虫子蚂蚁放进来。随着年龄渐长，大家开始看到多肉动物林磊作为试验体的潜质。这边习武之人实验完刚习得的心法招式，那边习文高材生准备测试下阵法威力。所幸大家有长期使用的计划，林磊倒也没有断手断脚，大伤大痛，一天天满腹埋怨，一天天皮糙肉厚起来。这一世酱油毕竟没那么好打。 (本章完) 第4章 初识阵法 “小石头，麻利点，赶紧过来试下我新学的阵法。“说话的是唐家的一个嫡氏弟子唐鑫，周边簇拥着一帮子旁支子弟，有聊有笑。 林磊顿时头皮发麻。这个世界的阵法确实奇妙。虽说从联盟的两天内囫囵吞枣地接受了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知识，但亲身经历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唐鑫掏出一张符文纸，上面蜿蜒扭曲着五颜六色的线，因为刚完成不久，色泽还很光鲜。紧接着他又掏出几个色泽互异的小晶石，在符文纸上定好的几个位置一一摆上。 霎那间一个光华流转的房间大小的立方凭空出现面前，一股股奇妙的能量，沿着符文设定的路线流动、联结、阻塞、聚集。于一面处一个晶莹剔透的门形入口缓缓形成，奇妙的是透过此门看不到阵法内部的情形，反而是先前就在对面的物体，如果这入口再大一点、广一点，很可能会误入阵法也不知晓。 “你们别杵着，快把他弄进去，这阵法也就一沙漏的时间。” 大家一阵起哄，几个子弟一拥而上，把林磊扔进门中。突入眼帘的是几条林间小径，路边树木葱葱郁郁，却总有些不大对劲。林磊心中愤愤，无数问候奔驰而过。之前几次都是被阵法的能量攻击得灰头土脸，遍体鳞伤。总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不能一直持续下去，丢了脸面，伤了筋骨。 按之前的体验，阵法的基本原理其实是利用有限的外在能量和元件组成一个相对坚固的结构体，唐鑫掏出的晶石里便包括提供能量的阵元石和控制结构的阵基石。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一捆筷子就很难一下子折断。阵法也是一样，用一些相对简单弱小的能量和元件，组成像比一捆筷子要复杂得多的结构，能变得异常坚固。但即使一堆筷子，也可以一根根处理掉，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对应的就是找到阵法的薄弱环节，即阵眼，便可依次拆解。但实际上阵法往往很复杂又多变种，找到阵眼需要在阵法领域有极高的造诣。通常情况下，除非拥有无视结构的压倒性力量，否则对普通对手还是有很大制约能力，他们还是得找出阵眼破坏，或者等待阵法能量消耗殆尽。 但阵法的弱点现在看来同样很明显——需要人才、需要资源、需要准备时间。而且阵法的空间范围和时间持续与能量源有很大关系，还需要引对手入彀。所以在防御场景应用更多。但只要布置妥当，靠资源和智慧组成的阵法也能让屠了唐家堡的那位大能吃上大亏。阵法的弱点程度同样影响了阵法的品质。现下的阵法被人们公认分为风、火、土、雷、金、木、水、音、光九类，每类又分九种。境界上分为王、将、士三品，每品高、中、初三级，每级又有一、二、三等，品之上和等之下的区分各大家众说纷纭，毕竟品之上的境界大家都没见过、随便诌，等之下的选手多如牛毛，人人都有话语权。 林磊仔细观察了下周边环境的声色形，判断应该是木类士品初级三等，还是比较差的那类。能量流动的声音沙哑且断断续续，色泽上有不少晦暗，拟合出的植物也是失去很多生命细节。这与阵法的布置者能力和能量晶石的品质有很大关系。 林磊选定一个方向走了几许路，此时异象陡生，路旁树木突然疯长，树叶遮蔽了光亮，末端枝桠向林磊卷来。林磊迅速逃离，又被迫拐入另一岔路。走没多久，发现周边已无大树，地上一片沙砾，全是梭梭树大小的植物。满眼是密密麻麻的小枝干，耳边时不时从某个方向传来沙沙声响，像似在窃窃私语，又像猎手在碎步移动到埋伏地点。正当四下张望时，突然脚下冒出暗色荆蔓，缠上小腿便向下拉扯。林磊大骇，连忙下手去拉扯。又几根蔓条伺机而出，攀向他的手臂腰部。 正当慌乱之际，突然回忆起之前几次试阵失败经历，林磊急中生智，顺手抓起伸向他的蔓条，三下五除二连同脚上的蔓条一起打上若干死结。果然，蔓条不能脱身，开始互相撕扯，越扯越乱，林磊趁机解除了腿上限制，跑了出来。 不久眼前景象又是一换，面前冒出三个人形树木，或者说树人。根部象触脚一样可以在地面行走，叶子和小枝丫已经不见，只剩下粗壮的主干和象双手一样的两个分干。似乎是直行不便，它们开始挥舞双支，渐渐加快旋转，影像变得模糊，最后象三个龙卷风一样奔袭而来。 林磊打开灵智，回首折断了根结实的藤蔓，快速移动，找到机会角度对着树人就是一鞭，改变了它前进方向。渐渐林磊完全进入抽陀螺的状态，不断调整树人的行进轨迹。最后三个高速旋转的树人撞在一起，灰飞烟灭。 阵法开始消散。 众人看着林磊完好无事的走了出来，不禁目瞪口呆。 唐鑫不由感觉丢了脸面，怒道：“好你个小子，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给我上，把他扒光了！” 正当林磊又气又恼时，一个苍老又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住手！” “靠，是执事长老，快撤！” (本章完) 第5章 修艺习阵 执事长老面前。 这长老林磊之前远远看到过几次，私下也有听闻，叫唐帆，主管唐家堡子弟教育，相当严格，堡中弟子没少受过他的皮肉之苦。不过林磊是奴仆之子，也没什么聆听长老教诲的机会，所以倒是丝毫不惧。 “你说说是如何破解此阵的？” 林磊破阵之时确实心中有些明悟。在不能正面对抗的情况下，其实可以利用对手的弱点调整它们的爆发方向，让他们的能量方向互相冲突，互相消耗，最后归于湮灭。 “阵法的威力本质上就是来源于能量的运转，如果引导其内部能量相互对冲碰撞，阵能自然不断消耗，最终自行溃败。” 唐帆沉默不语，在林磊面前来回踱步。 “好一个能量对冲！你既悟得破解之法，我送你一场造化。” 林磊不由头皮发麻，又是一场造化。 “堡内可接纳你为弟子，但由于你是外姓弟子，无我唐家血脉，习武习艺你只可选一项。” 当今世界都修炼派系分为三道六艺，修道即是修武，三道包括练气、锻体、修灵，六艺包括阵法、机关、医术、铸造、管理、推演。此外建筑、烹饪、金融等等都是六艺的衍生，三道的成长阶段则可通分为初窥境、茅庐境、登堂境、小成境、如意境、了然境、大成境、登峰境、造极境，每境又分九重。六艺的境界则很难判断，领域知识极为驳杂，除了管理、推演外，可以用其能够最大抵御的武道境界来判断。通常以道为主，以艺为辅。六艺又以威力最大的阵法为尊。不过大多数人只修一道，因为极为消耗精力；如果有额外精力，高手和天才更倾向修炼多道。就算有人道艺同时修炼，很难出现道艺双高的人物；一旦出现，必定是门派中的佼佼者，备受重视。唐家堡凭借着家族传承的阵法，千年来也曾经出现过几个道艺双修的高手。不过物是人非，唐家堡影响力大不如前。 堡内也有些外姓弟子，但毕竟内外有别，堡主始终有些提防。林磊想了想，习武的话一来自己已经落后好几年的根基，而且更容易招惹是非恩怨。唐家堡也不是擅武之地，只能以后有机缘再说。 “我愿习艺。” 唐帆舒了口气。“嗯。我堡的习艺便是习阵。破阵容易筑阵难，筑阵之法可不是你今天的小聪明可比的，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和实践。你可想清楚？” 破阵和筑阵就像计算机领域的黑客和白帽子，一个是破坏，一个是建立防破坏的体系。前者找到单点便可攻进去，而后者需要找到所有可能攻入的点加以防控，高下立判。筑阵者窥得全貌，必定拥有破阵能力，而破阵者却未必知晓建阵奇妙。 虽说想打酱油，但若无建立自立之本，必定招人欺侮，还无力反抗。林磊当然不会放弃这自强的机会。 “多谢长老厚爱，林磊必定潜心修学，不负长老恩赐。”林磊跪谢长老，“只是如果唐家一些弟子和弟子过不去，弟子还怎么做？” “凡我门下弟子，一视同仁，严禁私下斗殴。如有私怨，道艺台上一见高下即可。” 唐帆又顿了顿， “虽然你不姓唐，但毕竟是我堡内弟子，还需遵守唐家堡三规九训。以后出入江湖时，也需护我唐家人，立我唐家威，以我唐家堡利益优先。弟子在外有难，唐家堡也会竭力荫蔽。” 没想到唐家堡内虽争斗不断，在外如此团结。毕竟这世父母都是生活在唐家堡，势必得护他们周全，林磊爽快答应了。 接下去的几年，林磊开始潜心学阵。唐家堡的阵法书籍覆盖了大部分的基础阵法，林磊神奇的发现，这里的阵法与地球上的电路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基本元件和能量组成不同。电路的储能原件是电容，电流通路是导线。阵法的储能元件是阵元石，能量路线是用特殊阵法材料绘制的符文阵图。对应电阻限流作用的是阵抗石，可以降低能损，电感稳定作用的是阵定石，可以在外界攻击时稳定阵法。此外书中还有提到其他种类的阵法晶石，不过一笔带过，未曾深入。林磊看得如痴如醉，与地球上曾经学习的电路知识相互映证，一日千里。短短三年，堡内所有基础阵法皆已信手拈来，所布阵法甚至已经达到初级中等水准。不知道是观察者还是地球经验的缘故，林磊在阵法上已经甩出堡内同龄弟子几条街。不过他懂得木秀于林的风险，而且阵法之路还长的很，所以一直是个安分的普通习阵弟子。虽还有些纷纷扰扰找上林磊，但一是已经有堡规限制，武力上不能斗殴，二来阵法上总是被林磊随意破解，自找没趣的人和事都越来越少了。 “大家听好了，文音阁七日后前来切磋，名为切磋，实为探测我唐家堡的实力。”堡主唐鹤破天荒的召集了弟子，在堂前召开宣令会。 门派影响力不用境界或者品级等来分，主要分为皇、宗、门三层，每层有向下的管辖范围和向上的人才输送义务，皇层为当今世界顶层势力，并参与国家治理，主要形式是各皇室派遣代表组成议会。公平的是，皇室势力不看血脉，而是看是否出现造极境的人物。普通门派如果出现造极境的人物，也可带领门派晋升皇级势力，不过极为罕见，千万年来屈指可数。如果唯一的造极境大能不幸道陨，门派也会被降级。门派人员的世俗身份上可依次分为门徒、门师、门主、宗徒、宗师、宗主、皇徒、皇师、皇主。其中门主必是小成境以上，宗主必是大成境以上，皇主则是造极境。门之下会管辖很多小势力，这些小势力经常此生彼灭，变化很快，门及以上层次几乎不插手，促进优胜劣汰。唐家堡和文音阁就属菁荟门管辖，文音阁不同于唐家堡的家族势力，是世俗门派，有内外门弟子之分，相比更擅长武道。 “此次比试，包括武试和艺试，武试为练气初窥境六重以下，艺试为风、火、土三门阵法。众弟子勤加练习，为我堡争光。大家在比赛中放开表现，有功之人必有重赏。头功之人将获得五年一次的菁荟门保荐机会。” “啊！”众弟子都惊诧的张大嘴巴，连大弟子唐鑫都暗自捏紧了拳头。五年一次的保荐机会就是一次鲤鱼跳龙门的机会，一旦能够保荐成功，以菁荟门的人脉和资源，人生从此会海阔天空，前途不可限量。以前的保荐机会都是针对所有弟子和长老们，经过无比严格的重重关卡选拔，相比长老，一个弟子被选中的机会实在渺然。 “是时候拿出修炼的成果了，我很期待大家的表现！” “不负堡主厚望！” 堡主环视了众人，转身离去，眉间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担忧。 (本章完) 第6章 飞水流环 “哈哈，唐堡主，多年不见，可还健朗！” 一个洪亮的声音穿门而来，继而在堡内扩散，响彻整个堡内天地。 “褚兄哪里话，自然是健朗更甚！”唐鹤领着一帮长老和弟子，走出堡门迎接。 乍入林磊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双目有神，鼻头高耸，显得有些阴鸷。他浑身释放出强烈的气息，似有一种战斗的欲望。 唐鹤身体一滞，“想不到褚兄这么快就修炼到登堂境三重，可喜可贺！”唐鹤和文音阁阁主褚练本来都困在登堂境二重多年，没想到褚练先行一步。练气一道，初窥境气旋始成、茅庐境厚积薄发、登堂境内气外溢，至小成境初结内丹。登堂境开始受肉身梏制，元气能量收纳到达一个满溢的状态，但总量又远远不够结丹，所以都需要外物来拓展体内筋脉、丹田，以容纳更多元气。而体内筋脉丹田的拓展若非特殊机缘造化，一般需要大量昂贵的资源，而普通门派发展也需极多资源，即便堡主也不能随便承受提升修为的开销，所以每一重都来之不易。 唐鹤扫过众人，目光停留在褚练左侧着深蓝衣袍的中年人，吐呐轻缓，目色清净。 “我来为贤弟介绍下，这是菁会门的长老周安，巡游至此，特邀来指点下后辈的切磋。周长老已是登堂境六重，屈尊前来，也是这些弟子的机缘。”唐鹤神色一怔，旋即赶紧上前寒暄客套。 林磊什么也没听进去，目光聚焦在文音阁队伍中一个清丽的小姑娘身上，青袖白裙，明眸皓腕。灵动的双目好奇的四处张望，像是一个初临人世的精灵。纤细的脖子系着一颗水晶项链，其实吸引林磊的是这项链的吊坠里面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第一天没什么事，晚上唐堡主给文音阁的高层接风洗尘，安排了客派弟子各自去厢房休息调整。 次日晨曦，双方弟子在道艺场上客侧分开坐好，一系高层安坐在正面的主台上，场上中央为道艺台，周边有一圈晶石栅栏，组成了防御阵法，抵挡高阶的破坏力。不过这一次应该用不上，阵法也没打开。 “唐堡主，此次弟子们切磋，你看我们这些做师傅的，出些彩头激励下这些弟子可好？” “褚阁主说的是，你看赏些兵器、晶石如何？” “唐堡主此言差矣，普通兵器晶石平日里比试也就算了，这次可是有周长老尊驾在此，怎么也得拿出点藏箱底的宝贝吧。”不等唐鹤反应，褚练洪亮的声音传遍全场，“此次比试，武试胜者，我阁赏三百道元石和镇阁之宝溢文功法，文试胜者赏三百阵元石。”众弟子欢呼起来。 道元石和阵元石相似，也分各系能量，只是阵元石给阵法提供能量，道元石给修炼者提供修炼能量。阵元石蕴藏的能量元较不稳定，对修行者来说，驳杂难以提纯，积重无法吸收。其区别类似于重水和普通水一样。文音阁有两大镇阁练气心法，溢文、决音，前者主纳气，有拓展丹田之神效；后者主提纯，效率极高。二者是登堂境以下的顶级水系功法，直至登堂境初期也能受用。 唐鹤暗骂一声老狐狸，没想被褚练给算计了。文音阁有两个镇店之宝，唐家堡只有一个，也就是当年让那位火系小成境大能吃亏的秘潮大阵，当时虽有属性相克之利，但仍是一个了不得的阵法，闻名遐迩。文音阁本就主水系练气，早就垂涎已久。唐家堡武试偏弱，溢文功法十有八九归属于文音阁弟子，只得了褚练的口头之益；但倘若自己不出秘潮阵法奖励，则必会打击士气，失去人心。且菁荟门长老在此，丢了脸面不要紧，丢了唐家堡的未来机缘就糟了。 唐鹤望着充满期待的众人，心忖如果文试也能输的话，唐家堡也没啥存在的必要了。 “武试胜者，唐家堡赏三百道元石；文试胜者，唐家堡出六百阵元石。”唐鹤顿了顿，心跳加快，“以及秘潮布阵大法！” 众弟子欢呼声更甚，连周长老也不禁侧目点头。褚练也是淡淡笑了笑，看向他的弟子们。 比试正式开始。先是武试，规则是茅庐镜六重以下，相互挑战，败者淘汰，胜者则是在场上能站到最后的。 林磊作为一个不曾习武的外姓弟子，只能在一旁观看。双方弟子互相挑战，你来我上，道艺台上人影闪烁，尘土飞扬。主台上长老评头论足，赞赏惋惜之声不绝于耳。最后站在道艺台上的，剩下唐家堡领队的弟子唐奇与文音阁领队的弟子肖奈，同是初窥境六重，唐奇修木系，善用棍器，肖奈修水系，善用剑。 “你还是自己退出吧，练气一道，唐家堡从不是文音阁的对手。”肖奈傲然道。自己三岁开始习武，十岁突破到茅庐境，如今十五岁已是茅庐境六重圆满，接近七重，同龄人中也是罕见的修炼速度。对手唐奇磕磕绊绊，中途还远出历练，十八岁才到茅庐境六重，如今已二十岁，未能再进一步。 “话多无益，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话刚落下，唐奇已出招，木系真气透棍而出，一招直捣门面而来。肖奈冷哼一声，正欲移步避其锋芒，突然被足下能量化形的藤蔓缠上。“雕虫小技。”肖奈手上出剑格开棍器，足上水系真气四溢，藤蔓上顿时附上了水膜，轻松抽身而出。 双方来回又斗了数十个回合，“小心了，让你见识下我的飞水流环！”肖奈急退数尺，默念心法，挥袖拂衣，无数水环悬空而出，高速旋转，立以各种角度弧线向对方袭去。漫天银光闪烁，唐奇虽竭力抵挡，但根本没法挡住各种刁钻角度的攻击，衣裤都已划烂，漏出一道道血痕，似乎已经难以支持下去。势殆力竭，即将败倒之际，唐奇纵身跃出飞环重围，仍以大无畏的棍法刺来，势做绝地之博。 众人纷纷摇头，这局势高下立判，负隅顽抗已经没什么意义。林磊却不以为然。浸淫阵法许久，对能量波动十分敏感，刚刚分明有一丝火系能量诞于其中。胜负未可料定。 肖奈嗤笑一声，也不避让，认定唐奇已是强弩之末，勉强一击根本没有威力。挥剑而上，分心控制水环回击，力求一击终结。对唐奇又一次展开的缠绕之术毫不在意，穷途之技。 唐奇骤然调整招式，空中翻滚加速，棍器燃出青红之气，裂空劈来。肖奈突感情势不对，无法格挡，正欲撤步，发现缠绕身上的藤蔓已经由青褐变得火红，防御的水系能量滋滋消退，身体都开始感到阵阵灼热。 “我输了！”肖奈面色变得通红，豆大的汗滴滚滚而下，而唐奇的棍器在他头上不到三指处。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许久，唐家堡弟子开始欢呼。 “好！打得好！好个火木同焚。”唐堡主仍不住站起来喝彩，“褚兄，肖奈这个弟子也不错啊，只是年轻一点，他日必成大器。” “哼！” 林磊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其实综合实力肖奈不低于唐奇，甚至更高一筹，只是太骄傲轻敌。而唐奇虽修炼的功法品质略逊，但曾经出外历练几年，一方面有所机缘，火木同修，另一方面也积攒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这一场充分利用了对手的弱点。 唐奇下场接受同袍们的欢呼。又几轮其他比试后，唐奇已休整完成，重新回到场上。“还有谁上场挑战？” 文音阁的弟子面面相觑，连他们的领队弟子都输了，谁也不愿上场。褚练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想试试～” 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纯净的声音，动听的竟有些沁人心脾。林磊闻声看去，正是那个精灵。 (本章完) 第7章 风水双修 褚练皱起眉头，似在担心什么。 不容多想，那小姑娘已跃上道艺台，面对唐奇，盈盈而立。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嘴角如月牙翘起，洋溢着天真烂漫的气息。不少弟子瞪圆了眼睛，暗赞声此起彼伏。 “我叫洛晴，十二岁，茅庐境四重。想和你切磋下，你可不要留手喔。”面对一个境界比他低两重的天仙般的姑娘，唐奇竟有些不知怎么应付。 “茅庐境四重？”很多弟子迷惑的看着她，这不是以卵击石么。 “我是风水双修，叠元功法，你可小心了。”洛晴面带笑靥，主动交代修行。 元气存储方式分为纯元、混元和叠元，纯元是单修，后两者是多修。纯元和混元的总量不变，只是组成成分不同。叠元却相差很多，像装满沙子的杯子中仍然可以再灌入不少水而不溢出，这意味着单位空间的能量密度比纯元、混元更高。唐奇是混元双修，丹田内是木系和火系元气组合而成的漩涡，总量与同是六重的肖奈相近。而洛晴的叠元功法则把风系和水系元气叠加在一起，在有限的丹田筋脉容量中，积攒了比同层次修炼者更多的能量。通常叠元功法相当稀有珍贵。 唐奇不由得开始谨慎起来。 双方拉开距离，唐奇起守势，洛晴先出招。一道风刃忽起，刺向唐奇。唐奇手起棍落，风刃一分为二，威力大弱，向背后散去。洛晴又起数道风刃，速度并不快，比起肖奈的飞水流环要慢上不少，唐奇生性稳重，所以在情形不明前采取稳扎稳打的策略。来回拆挡了数十招。 好奇心甚重的众人大失所望，这比起之前的惊险比试，这确实是不痛不痒的切磋。一些人唐家堡的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呼吁唐奇赶紧结束。 唐奇也逐渐迷惑起来，场上的风刃威力不足，偶尔擦到一两个，也只是划破外衣，竟连内甲都不能穿透。是不是对方功法修行较弱，唐奇决定转守为攻，试出对方深浅。一记飞棍近身而至，缠绕法术一并使出。 洛晴手掌凝出水盾，正面格挡。脚上展开凌波步法，缠绕法术竟不能碰之分毫。每踩一步足下都会有水漪溢出，又旋向对手扩散而去。这些涟漪对林奇虽有阻力，但不值一提。这更坚定了之前认为对手外强中干的判断。唐奇决定增强攻势，速战速决。 “木火同焚！”烈焰之棍左砍右扫，伺机攻破洛晴身防。 “烟水相送！”似是无形却有形的水烟迷惑了对手视野，压抑住火势，使得攻击大量落在空处。 洛晴不会犯肖奈的错误，以各种相克的水系功法一一化解。 “这小妮子不错，能和唐奇战个旗鼓相当。不过境界差距在这，攻击功法又太弱，一昧防御，久战必输。”一个唐家堡的长老评价道。 棍势急风骤雨般施展出来，火系木系能量四处爆发。洛晴每次都能以水法化解，或者使用步法避开，不过面向凌厉的攻击，防御能量消耗巨大。在进攻间隙，洛晴仍不断发射风刃水漪干扰。真元不可久耗，唐奇攻势愈急，意图迅速击破。然而风刃水气似乎越来越多，进攻阻力也越来越大。 林磊暗叫不妙，这些击溃的气刃竟没有完全湮灭，每一次攻击都在增加更多的气旋，每一次踩踏都在创造更多的水波。这无形中在吸收唐奇的真元壮大自身。而且这些气旋水波居然有不断聚集合拢之势，唐奇攻击的阻力越来越强。这个洛晴绝不简单，似乎在筹划什么。 双方互相攻守，又过了近百招。“快看，那是什么！”聚合的气旋越来越多，一个数米高宽的飓风雏形渐渐诞生。而水波也越叠越高，已经出现小腿高的波澜。阵眼处的水波沿飓风螺旋而上，呈现出龙吸水的奇观。唐奇顿感不妙，但又不想中途放弃攻击，前功尽弃。决定拿出压箱底的绝技，一举克敌。 “接我这招，千回百转棍！” “糟糕！”林磊脱口而出。唐奇纵身跃向前空，身体和棍器顺势翻转，又在下降过程中不断迭代加速，像高速旋转的离心机，越转越快，很快只见空中飞舞的扇影，已经分不清人，分不清棍。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唐奇还有这样的绝技。棍器最后落地之时，必是最强杀招爆发之时。洛晴竟有一刹那迟疑，接着又运转抵御功法，凭空出现九重水幕，一颗粗壮的气柱纵贯其中。 “九印连珠！”在场识货的长老大吃一惊，竟是一个顶级功法。 音爆声迭起，两人的斗法彻底激发了场上的形势。霎时飓风陡增数十米宽高，波澜已成巨浪。顿时天昏地暗，风起云涌。完全失去两人的身影。咆哮如雷的飓风裹挟着滔天巨浪在行进轨迹上吞噬着、撕裂着一切。风愈走愈强，浪越起越高，千米见方的道艺台转眼满是风浪沙石，甚至无法看见对面情况。转眼间飓风巨浪向双方弟子所在侧袭去。 “啊！快跑！”惊呼声此起彼伏，有些弟子撒腿就逃，有些弟子愣在当场。 “不好，道义台的防御阵法没开！”唐家堡的一位长老惊呼。 “什么！”防御阵未开，这种能量短时间只会越聚越多，越来越强。褚练十分惊慌，情急之下，欲发动登堂境的功力镇压住这股能量。 “不可！”林磊遥望褚练已然跃至高空，正聚集元气，准备施展功法。现在已经是洛晴的功法勾引出天地的能量，场面完全失去控制。除非出现已经能够和天地能量沟通的小成境以上高手，否则任何压制都是火上浇油。但一片嘈杂，褚练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林磊的呼声。 林磊大脑开始快速思考应对之策，对没有武道修行的林磊来说，逃必是死。只有舍生忘死之搏，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这种情况下只能先遏制风暴增长，遏制增长则要抽根断源，抽根断源就是绝气绝水。林磊迅速掏出平日制作的阵法符文，挥手间在行进轨迹的周围布置了数个定向的汲气阵与汲水阵，并在整个道艺台布置下曾花费极多心血制作的多能系聚合防御大阵，还没试过威力，只能挡多少是多少。果然飓风巨浪增长幅度大幅减弱。 可惜此时褚练的压制功法也已施展出来，一个巨大的手印落下，似乎想要强行镇压住风暴。 (本章完) 第8章 登堂入室 内有失控的天地能量，外有登堂境三重的蓄力一击，这内外夹击之下，阵法很可能保不住。林磊立刻切换到主持防御阵法，重新调整能量流转路线，定向引导阵内肆虐的爆发之力进行对冲。手印轰然落下，防御大阵的阵壁碰撞出刺眼的光芒，冲击波延至数里。阵壁一时凹入丈深，许久才回复原样。林磊这才舒了口气，一直没有去测试过阵法的实战极限能力，如今看来，关键时候自己的阵法倒还是没掉链子。紧接着林磊又在防御大阵中，布置了数个土系的镇石阵与流沙阵，一方面削弱飓风的旋转速度，另一方面流沙有极强的水系吸附能力。防御阵法隔绝了外界天地的能量来源，再加上汲气阵、汲水阵的釜底抽薪，渐渐风平浪静，形势稳定了下来。此时林磊才发觉全身衣裳已被汗水浸透。 道艺台上的二人均已受伤，身上血迹斑斑。唐奇已经失去意识，内伤尤为严重，不过性命幸无大碍，被抬下去治疗了。洛晴嘴角还剩有没擦干的血迹，但神识正常，只是受了点轻伤，应是有防御装备护体。大幸的是围观的众弟子都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点惊吓而已。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想不到这次竟然同时能看到这两种顶级功法。”唐鹤发出慨叹。一旁听到的长老们都相当吃惊，只有褚练没任何反应，似是早就知道这回事。青萍和微澜分别是小成境以下风系和水系的顶级辅助功法，暗合阵法中聚沙成塔之理，初期可以羁绊、迷惑敌人，施功者会暗中布置下控制阵法。对手如果不能以雷霆之势迅速解决战斗，那么等到风浪暴起之时就会处于完全被动，直至战败。而缺点是极难修炼和控制，修炼者需在阵法上也要有相当的造诣。这次洛晴同时施展两种功法，未能完全控制场面，险些酿出大祸。 “褚兄，你这次真是有备而来啊。”唐鹤想到褚练可能本是想以她来参加文试，不由心中一寒。 “哼，她现在确是我门下核心弟子。所以她参与比试没有任何问题。” “好，武试结果是文音阁取胜，这点我没有异议。现在道艺台毁坏，文试不如延后再比。”唐鹤说到。 “不用了。想你唐家堡竟出了这种人才，”褚练看着林磊，冷笑一声，“不到十岁之龄，阵法已登堂入室。也对，是你唐家堡的命数。” “我们走！”文音阁弟子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远处，洛晴走到林磊面前，挂着淡淡的笑容。清澈的双瞳盯着林磊都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咳咳，”没想到这天真单纯的小女孩，说话竟这么直接，林磊赶紧岔开话题，“这么大的能量爆发你怎么躲过去的？有什么防御宝贝吗？” “嗯，是这个。”洛晴解开了脖子上的水晶吊坠，放在手上。 林磊总算看清楚了，那水晶吊坠中不是什么生物，竟是一团气流，在吊坠中不停游荡。 “这是风灵，被封印在这个法器中。如果感知到外界有危险的话，会沟通外界风系能量形成保护罩。不过如果再晚一点，可能保护罩也撑不住了。” “这么神奇！”林磊瞧着吊坠，目光却渐渐移到纤长光滑的手指上，又渐渐看到皓洁无瑕的手腕。 突然另一只洁白的手抓住林磊的手腕，“这是干啥？”林磊内心小鹿乱撞，不会被看穿了吧。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洛晴把吊坠放在林磊的手心，又把林磊的手包起来。 面对洛晴真诚的目光，林磊顿时面色羞红，“不是，我是看，看……” 洛晴突然凑近到林磊右耳边，呼气如兰，“以后拿着这信物，到离心宗来找我。”说完飘然离去。 夜晚，唐家堡灯火通明。 各弟子齐聚一堂，内堂摆了很多桌美酒佳肴，香气四溢。 唐鹤端坐主位，举起酒杯，大堂顿时安静下来。 “今天举宴，庆祝两件事。一件事是我们此次武试，虽败犹荣，大家平日的努力都没白费，我都看在眼里。唐家堡的未来还要仰仗诸位。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唐鹤一饮而尽，众弟子呼应着纷纷饮完。一杯酒入喉，林磊不禁咂舌，好烈的酒。 “第二件事，我唐家堡虽为阵法世家，但是三十年前蒙受大难，至今未能平缓过来。而今天上天又还给我们一个了不起的阵法天才，正是我唐家堡由衰入盛的见证！让我们同心协力，共襄我唐家堡重新崛起之盛举！”众人士气高昂，痛饮而尽。又一杯下肚，喝的林磊开始有些点晕乎乎了。 “林磊吾徒，这次比试中以阵法救人平祸，且能抵抗登堂境之击，实乃百年难遇的阵法天才。又有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头功，众弟子有何异议？” 众人被林磊的阵法造诣深深折服，相顾无言。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我也会兑现当时诺言，以秘潮阵法作为嘉奖。虽然林磊是外姓弟子，但仍是我唐家堡子弟，相信列祖列宗不会拘泥身份血统，错此良才。” “林小子，此外你可还想要些什么？” 林磊有点醉醺醺的，看着堡主和众人，忽然感觉灵魂变得很遥远，又想起厨子父亲很久以前做过的小吃，“我想吃，酱，酱香卤鸭。” 大家哄堂大笑。 “好，传令下去，以后一个月天天给林小子做一份这个什么鸭。” “谢，谢……”话没说完，一股强烈的困意涌来，林磊倒了下去。 这夜过得好漫长，林磊做了好长一个梦。梦到了姥姥，梦到了吴老，梦到和自己一起玩游戏的同学，还梦到初来这里的场景，还有龙王湖上那群野鸭，又梦到洛晴，梦到那条项链，那么清晰，好像又活过一遍。 “小子，醒醒！” “什么呀，早呢，让我再睡会儿。” 几个清脆的巴掌响起，林磊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从未见过的老者，肃穆威严。周围是石门石壁，房间正中摆着石制的桌椅饭台，床边是石制书架，工整着排放着很多书籍，身下是层层茅草，铺在石床之上，整个就是大小石头堆砌起来的房间。 “前辈你是？”林磊赶紧端坐起来。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如实说来。”老者扼住了林磊的咽喉。 (本章完) 第9章 异星觉醒 林磊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阵法符文，但是一片空荡。 “那边是哪边，前辈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可是唐家堡弟子？” “晚辈是。”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一说来。” “就前天......”性命攸关之际，林磊赶紧老实交代出来，从文音阁乍到，到道艺台比试，连自己三杯不敌的事情也不遗漏。 “你说的可都是事实？” “绝无半点谎言。” “难道是？”老者喃喃自语，眉头紧缩。 “前辈。” “我出去一下。一切等我回来。”转身布置了一个禁锢阵法。林磊一脸纳闷看着他远去，难道自己被劫持了。 等到黄昏时分，老者回来了，就像是老了几十岁。手里拿着一壶酒，边走边饮，边饮边哭。走到林磊身边，老者解禁了阵法，径直在石凳坐下。林磊默默的看着他，他默默的饮着酒，老泪纵横。过了好长时间，他说出一句话。 “你可知我是谁？” 通过老者的叙述，林磊得知他就是那位当年布置的让小成境也吃上大亏的唐家堡弟子，唐松。当年那位大能事后到唐家堡去寻仇，唐家堡矢口说是不知弟子去向，其实是被唐家堡隐匿了起来。大能一怒之下血洗了唐家堡，长老一辈全数牺牲。然而唐家堡仍然无怨无悔，将该名弟子隐匿至今。 林磊顿起崇敬之心，没想到唐家堡竟有如此血性，为弟子不惜得罪大能。 “此处是何地？前辈你在这里一直呆了三十年吗？”林磊忍不住问到。 “唐家堡有一个祖师留下来的空间传送阵法，这个阵法消耗能源巨大，五年开启一次，每次只能传送一人。此处离唐家堡有三千里，是阵法的另一端。”老者顿了顿，“现在的你和三十年前的我一样。” 林磊心中升起强烈的不祥之感，为啥要把他传送至此。 老者悲叹一声，“今日我去市集找问天楼确认过，唐家堡，已不在了。” “什么！” “昨夜唐家堡夜宴失火，全堡上下无一幸免。” 林磊惊得跳起来。“不可能！我昨晚还和他们喝酒的，怎么会，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从我推断，应是酒水内被人下了奇毒。后被敌人乘机攻入，唐家堡虽誓死抵抗，但为时已晚，只能选一人留存下来。最后堡内上下皆被屠杀，又被敌人焚尸灭迹。” “这种毒药极有可能是清元散，无色无味，易溶于水，暗藏于丹田。等到练武者运功之时会发作，急剧消耗真元。常人喝两杯酒不至于立即醉倒，因为你不曾修武，丹田内全无元气，清元散所以混入血脉，散尽人体脏腑精力。” 林磊顿时想起来，当时的酒醉其实是疲乏到虚脱的感觉，完全不同于正常的酒醉。 可还是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从小到大，从地球到穰星，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林磊一下子懵了，这世的父母、师傅、师兄弟，那些对他特别照顾的仆役，还有之前那些经常来欺负他的同龄子弟，严肃但现在甚至觉得可敬的唐堡主，那么多熟悉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说没就没了。 “自从三十年前蒙受大难后，文音阁吞并唐家堡、壮大阵法实力的野心不断膨胀。但唐家堡一直拒绝他的合作阴谋，在外也多次针锋相对，褚练小人早就怀恨在心。这次文音阁必是有备而来，先想借菁荟门之威，通过武试文试骗取我唐家堡镇堡法典，再图谋吞并。但没想到被你给打乱部署。” 老者又痛饮一口酒，看向林磊。 “你不过十岁之数，所布阵法居然已能抵住登堂境一击，实在大出常人所料，我也着实吃惊。等你这样的天纵之才完全成长起来，必是我唐家堡又一盛世。阵法高手同级别都能以一敌百，阵法天才越境击杀都不是奇事。这也是褚练小人深深忌惮的地方，所以他不折手段，提前发动计划。” “唐家堡素来以重才闻名。”老者暗叹一声，背过身去，“应是堡主自知无力抵挡，死生绝亡之际，需要把最有希望光大唐家堡的人保存下来。” 林磊心里顿感酸楚，内疚，负担，无力，五味杂陈混搅在一起，除了难受还是难受。如果不是自己逞强施阵，父母和唐家堡也不会这么快遭受大难。与唐堡主不过几面之缘，却决然把这唯一的生存机会留给了自己。这是对自己、对未来抱着多大的希冀，以后又该如何活着才能自处。 老者起身去门外取来一个包裹。“这是随你带来的行李。” 林磊接过来打开包裹，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本书籍和一封书信。下面堆着齐整的衣物，最下面还垫着什么东西。书籍封面写着秘潮阵法，林磊放置一旁，取出书信打开，是唐堡主的潦草字迹。 “林磊吾徒，此次突有外敌入侵，堡内将誓死一战，凶吉难料。道艺台救众弟子于危难之中，乃知吾徒为善良之辈，绝艳之才。不论今夜何如，生死皆由天命。去处自有吾师兄照料，须将此信转告师兄，如唐家堡不测，望师兄忍辱负重，励精图治，徐图大业。他日若能重现唐家堡昔日荣光，必告祭唐家堡列祖列宗之灵。” 感受到字中悲情，林磊不禁眼眶湿润，把书信递给老者。 一件件衣物堆摆整齐，林磊似乎看到母亲憔悴的背影，像往常一样边收拾着，边念叨着石儿又长高了，回头娘亲再做些大的衣服。 取出衣物，林磊看到最下面垫着的东西，是用油纸包裹着。小心剥开，一股熟悉的香气袭来。是一只片了一半的卤鸭，熟悉的刀法，酱料却撒得乱七八糟。林磊眼泪夺眶而出。依稀还能看出酱料匆匆勾勒的几字——“吾儿保重”。 巨大的悲愤席卷了全身，林磊浑身滚烫。 “前辈，我们该怎么做？菁荟门那边会管吗？” “菁荟门是只允许辖下门派公平决斗，禁止使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我们现在手上没有证据，也不知晓那位菁荟门的长老周安有没有牵涉其中。就算最后侥幸能证实褚练有罪，上面也不会灭了文音阁，甚至不会杀了褚练。已经没有了唐家堡，如果再没有了文音阁，菁荟门的实力也会受到影响。” “我们还有一些弟子在外历练，躲过此劫。现在能做的，就是召集旧部，卧薪尝胆，不断变强。只有哪天能取代文音阁的地位，到时灭了文音阁，杀了褚练，菁荟门也不会怪罪我们。” “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也别想，努力研习阵法和武道，不断进取。唐家堡迟早会有重建的一天。” 止不住的泪水肆意，林磊暗暗发誓，绝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亲近的人身上。 (本章完) 第10章 十年之约 之后一个月，唐松朝出夜归。林磊遵从堡主遗训，拜其为师，在石居更加勤学苦练。同时开始修行基础的武道功法，但奇怪的是不论怎么修炼，丹田始终无法聚集真气。偶尔想到洛晴，心里忍不住难受，恨意起伏，不知她有没有参与这样的阴谋。 明天便是十岁整了，观察者十年之约如有动静，应该是这几天。 日落西山。屋内简衣素食。 “在外的唐家堡弟子，我都已经通知到了，让他们去留自定。值此大难，能留下来的都是大忠大义之士，已经让他们先在外面伺机蛰伏，等候命令。真相我还在调查，但从目前种种线索来看，料定是文音阁无疑。迟早会报此血仇。”唐松顿了顿，平复下情绪，岔开问道， “近来秘潮阵法练习得怎么样。” 林磊怀中取出这几日绘制的符文，翻手而出。 原本空着的石桌上，凭空出现一个剔透的球形阵法，像是一个巨大的气泡。周边热气氤氲，不一会泡内由透明慢慢泛白，渐渐充满凝结的水雾。热气由强转弱，随之很快水雾消失，回复虚无。稍许外围热气更盛，竟有火花闪烁，而泡内雪花飘落，景象煞是奇特。待到雪花堆满，热量又开始消退，雪花开始消融不见。等到外部红光大盛，石桌也变得滚烫。泡内冰雹肆虐，雹砂互相撞击之声愈加沉重。等到雹砂占据全部空间之时，林磊又覆手而收，石桌上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只留下极其滚烫的温度。 “秘潮阵法，秘潮就是寒潮，一共九重。每潮起一次，能量就剧烈释放一次；潮落之时就会愈加寒冷，愈加坚固。你可明白为何原因？” 这不就是地球上汽化、液化、固化的物理原理嘛，只不过固化之后还有六重状态。不过这么解释师傅也听不懂。 “这是利用阵法不断对外释放能元，而阵内剩余的能元组成了更加坚固的能晶。” “不错，那你又可知为何是残余能元而不是外放的能元组成能晶呢？”林磊愣住，确实一直没有想到这一层。 “我也一直没有明白这点，直到多年之前我遇到一位推演大家，教会我三分之术。” “三分之术？” “三分之术乃分属、分层、分形。他曾说世间事物大都可以如此划分，以此划分可以洞明虚，推变衍。” “我也曾以三分之术尝试推演阵法原理。但凡世间阵法，皆为能量驱动。根据外在效用观察可分属为显能元，隐能元和惰能元。显能元主爆发衍射，隐能元负责牵引内聚，而惰能元是另一层次的能元，主稳定化物。所谓分形，是说惰能元是更高层次的显隐能元混合，只是现在无法分割和利用。” “显隐能元相辅相济，相抗相持。显盛则隐衰，隐涨则显收。以此为理，可知秘潮阵法每次由显能元掌控潮起的剧热爆发，隐能元则主宰潮落的聚结极寒。每次爆发时越强烈，每次聚合时越寒冷坚硬。每进一重，显能元流逝越多，隐能元蓄势越强。据说此阵法修炼至九重之时，极热可融金刚之体，极寒可冻炎海之髓。九重阵法已达王品级别，能困住大成境甚至更上的武者。” “我前三重花了六年，中三重花了三十年，你短短一个月已经修完前三重，虽还需要巩固，但确实阵法上天赋异禀、常人难及。如今我已困在第六重十多年，恐怕难以再进一步。唐堡主算是所托得人，希望秘潮阵法在你手上能够重现巅峰。” “弟子必竭尽所能。” 卧床之后，林磊久久未能入睡。唐松的推演给了林磊很大启发，想通了很多阵法上的问题。夜色渐深，林磊也进入了梦乡。 突然感觉一双冰凉的手摸了下额头。林磊一下子惊醒。只见一个陌生的奇装异服的中年人站在床边。 “别怕，我是观察者联盟派过来的使者。现在十年之约已至。我将为你分派第一个任务。” “派发任务之前，我先将联盟收集的穰星三万年的历史信息传送给你。” “什么？” 没等林磊反应，洪流般的信息涌入脑内，无数断断续续的言语影像在脑中闪现，从人类最开始的茹毛饮血，部落冲突，到母系社会、奴隶社会的兵荒马乱，再到君主社会的崛起没落，再到如今的皇族议会，穿插着一代代英雄、大能的战斗，上演着一个个国家的覆灭与新生。太过庞大的信息引起林磊的认知超载，林磊忍不住连吐几口血。 “我已把大纲传输给你，你要好好消化，事后调查研究时，才会事半功倍。” 林磊这才明白吴老当年和他说过的学识太过惊世骇俗是什么意思。 “此外，我要告诉你三件事。”使者毫无表情。 “第一，我刚在你脑内种下禁制，倘若二十年之期到达时，你还未完成任务，那么联盟不会解除你的禁制，而你会直接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是什么意思？我还能回地球吗？” “就是完全湮灭，从此在宇宙中消失。”林磊暗骂一声，自己小命在别人手里。 “第二，因为你得知的讯息太多，难免在调查过程中遇到有助于修炼的天才地宝。为杜绝你不必要的心思，来穰星之前，已经在你丹田血脉下了禁制，二十岁以内你都无法修武。” “我靠。”林磊忍不住骂出声，这二十年是练武的黄金二十年，虽说自己只还有十年，但二十岁之后再修炼已为时太晚了。联盟真是会算计，从根本上杜绝观察者反叛的心思和能力，把这些观察者牢牢控制在手心里。怪不得自己这个月一直没法聚集真气。当这观察者真是坑爹，一点好处都没有。林磊忿忿，突然想起什么。 “那我不能修武的话，怎么自保？唐家堡刚被灭了，我到时也轻易被人家杀了怎么办？” “所以第三，你可以选择一样装备物品，一瓶丹药和一样傍身秘技。不过我盟选取的都是玲珑聪达之辈，想必你是没那么容易挂的。” 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横现眼前。大厅中央有一个长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装备物品，大厅两侧是两排书架，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林磊目瞪口呆。这么多的东西怎么选择？ “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这边的秘技都是与武道无关，主要关于六艺及其衍生。如机关、炼丹、制药、建筑、金融、游说、商业等等，各种名类琳琅满目。林磊突然瞥到一本秘技，目光不禁停了下来。 “基础推演。”相比许多其他书，这本书名字太过朴实无华。翻开首页，扉页上写着几行小字：“推演之道，万学始源。小可推演能元流转、技艺衍变、武道极限，大可推演地理变迁、历史演绎、天下纷争，极致推演可解生命进化、万物因果、宇宙星空。推演造极，难于破青天之梏；大道千万，只待解合瓢之饮”。 翻开目录，林磊顿时惊的飞起。居然看到地球上的阴阳五行、数理逻辑位列其中，人们口中的科学、迷信竟都是推演方法之一。继续翻看，九极道衍，一弦定音，波象……，紧接着看到三分之术横列其中。 六艺中的推演向来被人们认为是最难学，最抽象，最没有实际帮助的。但往往是推演的作用潜流暗行，没有彰显出来而已。已经有阵法之技傍身，林磊决定选推演之艺，一来自己已有地球上数理逻辑的基础，阴阳五行也了解不少，二来可以用脑中联盟的庞大信息相互印证理解，三来对自己的阵法学习和创造也会有莫大帮助。 转至装备这桌，一片金光夺目，整齐排列着小成境以下可使用的各类兵甲、盔胄、饰品、腕护、内护等等，轻点浮空提示机关，会出现十分详细的对尺寸规格、使用方式、防护级别等等的说明。不过选这些太过招摇，难免会招人嫉恨，怀璧其罪，所以林磊只选择了个暗黑储物戒指，虽然不起眼但可以升级扩容。开启认主之后，里面空间初始丈宽高有余。 再来到丹药之处，满桌丹气氤氲，芳香四溢。林磊选了一瓶向生丹，提示说如果因为外伤或内伤生机断绝之际，服用此丹药可以起死回生。不过只有三颗。 “好了，你的日常工作是观察收集外界信息。每隔半年你需要向联盟上传一次记忆。这是记忆上传阵法，届时你直接布置，身入其中即可。”一股复杂的布阵信息传输到脑内，林磊心中没来由一阵暗喜。 “你的第一个重要任务，是寻找青冥圣女。唯一线索是她能开启青冥遗迹。二十年期满是截止时间。” (本章完)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