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魔叩棺》 第一章 江湖骗子 “所以说,你这种情况其实就是背负的情债太多,孽缘缠身,导致时运不济,甚至是身染灾祸,啧啧,很棘手啊!” 赤栾镇的东边,一处街头的阴暗处,一个明明只有十四五岁的却偏生装得举止老成的少年,正一脸高深莫测地解答着他面前那神色焦急的青年的疑惑。 这少年身穿暗黄色粗布道袍,上头绘了一个显得颇为粗劣的阴阳太极图,这成年人穿起来才合适的道袍披在他瘦小的身体上就像是一条被棉被裹住的流浪狗,滑稽可笑。 少年眉眼清澈,脸上义正严辞的神色配合着那煞有介事的语气,倒还确实像那么回事,只是那眼眸深处死死掩饰的轻蔑和狡诈将他真实的身份给卖了个透彻。 涯无霜是个骗子,准确的说,是个流窜各地的街头巷尾,假扮成传承了师傅衣钵的少年阴阳先生来诈取钱财的江湖片子。 这么些年来,涯无霜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处地方,走遍了多少条街巷,一次次的与人交涉和欺骗使得他对于人性弱点的把控愈发炉火纯青,这也就成为了他赖以生存的手段。 按照涯无霜自己的话来说,他这根本不算是骗术,顶多算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那些冤大头得到了心安,而他则收获了金钱,这双赢的好事怎么看怎么合理。 嗯,先不理会涯无霜的那些侮辱智商的歪理邪说,总而言之,现在正坐在他面前的急于解困的青年,就是他这半个多月来一直惦记着的肥羊。 这青年呢,说起来也有些身份,乃是这赤栾镇有名的梁府的大少爷梁伟,在这赤栾镇中也是属于可以随地吐痰而没有人敢多看一眼的那种人物。 当然,梁大少爷的志趣高远,怎么会满足于区区随地吐痰呢?所以为了拓宽视野,增长阅历,梁伟也是不断刷新着在赤栾镇居民心目中他形象的底线。 像那些什么粪坑里头扔雷炮,饭店门口乱撒尿这种东西,都是梁大少爷玩剩下的渣渣。 而经过多方面尝试之后,梁伟终于是意识到了千百年来所有纨绔少爷们都一致认同的道理:还是他娘的玩儿女人带感! 于是,一个智商感人,节操全无的奇葩少爷,便踏上了一条流连花丛的不归路。 且慢! 这梁伟可不是那种喜欢没事儿就去街上强抢民女,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口无遮拦拉仇恨的公子哥,那种人不叫纨绔,那叫傻逼。 我们的梁大公子喜欢来点委婉的,比方说,他看上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会开始坚持不懈的追求,写诗词(没错,梁伟他在父亲的威逼下学会了诗词),送礼物,说软话,各种招数可谓层出不穷,今天姑娘说她喜欢茉莉花,明儿梁伟就能给拉一车茉莉花堆姑娘家门口来,就是这么任性。 有钱文艺也就算了,偏生这梁伟长得有还算顺眼,于是在这种攻势之下,赤栾镇和周边几个镇子的好些俏姑娘都被他给祸害了。 然而,纨绔的性子是改不掉的,昨天晚上趴你肚皮上的时候可能还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呢,今早见面或许就翻脸不认人了。 所以,在玩腻了就跑的无耻游击战术下,梁伟的身体越来越虚,名声也是越来越臭,这样一来,也就给了涯无霜可乘之机。 这么久的跑江湖经验教会了涯无霜一个道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活下去的首要资本就是情报的详细程度! 来到这赤栾镇也有一个多月了,涯无霜暗地里多方运作,成功和开赌坊的王麻子以及乞丐之首李二狗混成了一片,成功收获了许多偏门消息。 而梁府的大少爷梁伟忽然萎靡不振,精神恍惚,就是这偏门消息中最有价值的一条。 初来乍到,涯无霜在了解了赤栾镇的格局之后想都没想就最先把主意打到了这梁府大少爷的身上,毕竟这种爱好和弱点明显,钱又多的没处花的肥羊,是个人都会上去宰一刀。 而谋划了半个多月后,终于是被涯无霜等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在他看来,梁伟的异常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阳痿了,要么就是他被哪个磨人的小妖精勾了魂儿去了。 而经过和王麻子及李二狗的一番交流之后,涯无霜很快便得以确定,梁伟阳痿了。 但是发生在梁伟身上的这种阳痿比较特殊,这并非是肉体上的疾病,而是一种精神上的阴影。 可能是梁伟突然对自己的混账行为感受到了深切的愧疚,亦或是哪个小姑娘在床褥上碾碎了他的自信和尊严,不管是哪一种,都会使得梁伟对自己的状况焦急而困惑。 这个时候,就到了涯无霜布局的时候了。他先是委托了平日里和梁伟互为狐朋狗友的赌坊王麻子,让他有意无意地对梁伟提起镇上来了那么一个少年阴阳先生,在梁伟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接着涯无霜再用和李二狗的关系,找了几个人手,暗中对梁伟下黑手,比如说隔空掷砖,放狗咬人什么的,让梁伟觉得自己最近运气简直不能再糟,进而就开始往其他稀奇古怪的方面瞎想。 关键时候,王麻子再跳出来,劝说他去找些高人看一看面相,问问是不是最近惹了什么麻烦。 然后呢,将信将疑的梁伟就会死马当作活马医地去找找那“少年阴阳先生”。这个时候,再要那些之前下黑手的伙计洗洗干净,打扮打扮,装作正常人家的模样,当着梁伟的面跪倒在地,泣涕连连,感谢涯无霜的指点帮助,再随意扯些故事什么的,加深暗中观察的梁伟心中的信任。 然后,机智的涯无霜在看到蹲在角落里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的梁伟后,一脸“果然如此你还是来了”的表情,说出了一句让当事人觉得很有道理的废话:“先生,你最近是否心有疑虑,灾祸连连?”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不是心有疑虑谁没事儿跑这小巷子里来找你这么个“阴阳先生”?如果不是灾祸连连那脸上的伤痕和黑眼圈又是哪里来的? 但是,梁伟偏生还就吃这一套,不明觉厉的神色马上就挂在了脸上,心中暗道:“哇,这少年果真有些门道,一眼便看出我的问题所在!” 于是,梁伟虚心上前,开始对着涯无霜大倒苦水,把自己最近遭遇的一切不明不白的倒霉事儿都交代了个干净,而涯无霜也是瞪着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表面上认认真真地倾听着梁伟的诉说,实则暗地里耻笑不已。 等到梁伟宣泄得差不多了,涯无霜便煞有介事地询问了他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闭目沉思良久之后,缓缓道:“先生,你是否经常与女子相恋,却又玩弄他人的感情?是否终日寻欢作乐,到头来却无一知己?” 梁伟神色大变:“小友果然厉害!一语便道出了我的经历,还望小友不要嫌弃我的为人,一定要帮帮我!” 涯无霜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即便你生活糜烂,但是见人有难,我也必须遵循师命,尽力而为!” 这一番话也是让梁伟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之前他之所以隐瞒自己玩弄女子的经历,就是怕这少年大师眼里揉不得沙子,一怒之下就拒绝帮助,那他岂不是麻烦了? “那敢问大师,我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梁伟此时对涯无霜的称呼已经从小友变成大师了,言语之中的恭敬之意多少也是增长了不少。 见得这种情形,涯无霜也是心中暗喜,但是仍旧神色正经道:“所以说,你这种情况其实就是背负的情债太多,孽缘缠身,导致时运不济,甚至是身染灾祸,啧啧,很棘手啊!” “那我应当如何是好?应该补偿那些姑娘吗?”梁伟试探着问道。 涯无霜却是严肃地摇了摇头:“听我说完!你的霉运不只是因为你背负的情债,更多的还是有妖物作祟导致!” 梁伟闻言顿时错愕不已:“妖...妖物?大师,这如何可能?我可未曾见过什么妖邪呀!” 呵呵,你以为我布局布了这么久是吃干饭的吗? 涯无霜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那可不一定!” 梁伟满面困惑:“大师此言何意?” 涯无霜老气横秋道:“那我问你,你最近七日之内,是否入过深山老林,是否又在林中深处碰巧瞧见了许些香艳之景?” 听到这话,梁伟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变得惊疑不定:“大师,这你又是如何知晓?” 涯无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心中暗道:开玩笑,要是你都能猜出来我是如何得知消息的,那我还行什么骗? 事实上,梁伟的震惊确实是情有可原,因为当初发生在那深山老林中的事情,的确只有他自己在场,一同前往的猎户保镖都在远处镇守,并没有一人跟随,所以,他对于涯无霜可以知晓他那自认为隐蔽至极的经历也是不敢置信。 但是,任凭梁伟想破头他也想不到,那香艳靡靡之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一个涯无霜所设计的局。 第二章 拿钱开路 就在五日之前,梁伟一时兴起,带着梁府中的一干护卫,再聘请了两三名经验丰富的猎户,前往了赤栾镇东边的山林,想要尝尝打猎的快感。 而在那些经验丰富的猎户的指引之下,还有着一干护卫包夹围堵,梁大少爷自然是轻而易举地就捕获了诸多野味,环绕在众人的夸耀声中,极大地满足了他心中的虚荣。 而追捕了一两个时辰之后,以梁伟的身体素质,自然也是疲惫不堪,一身臭汗,小腹中攒了一泡热尿,急于找个地方释放一番。 而在随行管家的示意之下,众人都是就地扎营,并没有跟随梁伟前去,给予了他充分的隐私,毕竟任谁身边站着七八个壮汉,也很难畅快淋漓地排泄一通。 而在山林中,四处搜索合适地点的梁伟少爷,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异香,这香气淡淡地缭绕在林间,清香诱人,轻嗅一番,竟是让他情不自禁地心头火热。 梁伟就是一个激灵,精神大振,因为流连花丛的他很是清楚,这种香味是女人香! 什么是女人香?自然是处子身上的清香,清纯而勾人,明明很淡,但是嗅得却异常清晰。 想到这里,梁伟的心思就变得有些不正确了,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香气如此勾人心魄的女子,一般都是俏丽非凡,那这香味的主人...... 来不及容他多想,山林的深处就隐隐传来几声悦耳的笑声,声音甜糯柔软,就像一块蜜糖,一直甜到了心里头。 梁伟心中大喜,做贼心虚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确实没有下人跟来,便偷偷摸摸地循着那女子娇笑之声一路寻去,同时途中不断嗅着那若有若无的香气,那叫一个心痒难耐。 我们的梁大少爷脑子里,早就已经开始幻想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了。 莫约走了有三四分钟,梁伟便感觉一股湿气混杂着水雾扑面而来,令得他的面庞微微一凉,同时视野变得也有些朦胧了起来。 听得越来越近的水流声,还有不断响起的少女呢喃声,梁伟几乎都可以确定,就在前方不远处,正有一处水潭,潭中佳人赤身沐浴,想想都带感! 果不其然,当梁伟拂开最后一支遮挡着他的视野的树枝之时,令他血脉喷张的画面登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就见一池清潭碧透,一体态玲珑的玉人正背对梁伟,一边轻轻哼着小调,一边用柔软的手臂撩起一些潭水,挥洒在自己身上,那晶莹的水珠顺着天鹅般的脖颈一路下滑,流过了那令人疯狂的身体曲线,一路顺着背脊流到了挺翘的翘臀之上,冰凉的水温也是让那少女不禁颤声呻吟。 那少女长发披散沾着水露,微微偏过了半张脸,面庞线条清秀自然,微卷柔长的睫毛上下轻颤,两片朱唇开合间,洁白的牙齿也是显露些许,更添几分俏丽。 见此情形,梁伟有些受不了了,道德准则什么都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火急火燎地将自己的衣物脱下后,悄无声息地便滑入了池水当中,慢慢向那少女靠近。 那沉浸在沐浴中的少女似乎并未发现梁伟的靠近,只是小巧的手掌不断撩起池水,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偶尔摸到一些敏感些的部位,还会又引起一阵酥麻的呻吟。 只露出一个脑袋观察情况的梁伟只觉得小腹之处一股火苗腾腾地往上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把那娇柔的身躯揽进怀里肆意蹂躏一番,行进的速度便又加了几分。 终于,梁伟悄悄来到了那少女身后,一双不老实的手臂急躁地围住了少女的身体,直接就握住了少女身前挺翘之处,然而让他未曾料到的是,那少女只是初时浑身一颤,接着便展开了火热的回应。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们一笔带过,总而言之,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一些.......慢着,各位,请先放下你们手中的刀,毕竟这是一本三观正常的玄幻,并非是无节操小黄文,所以各位看官还请冷静..... 那么回归正题,在发生了一些少儿不宜的行为之后,梁伟震惊地发现池水中荡漾起了许些殷红,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浑身瘫软无力的少女,失声道:“你...你真是处子?” 按照他的想法,回应如此激烈勾人,与他交合得欲仙欲死的少女,理应是饱经人事的“熟女”,谁料竟是一个贞操未失的处子! 那少女却是不言,满眼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便拖着酸软的身躯竭力游回了岸边,用棉布擦拭了自己的身体后,穿上了薄薄的衣衫,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不想再见到你!滚!” 梁伟见此也是心生愧疚,面对这种情况,张口结舌,半天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便也回到岸边,胡乱地穿好了衣物之后,落荒而逃。 那么,按理来说,这件事情那女子为了自己的声誉定然是不会到处多言,而当时又只有他自己在场,那涯无霜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梁伟心中困惑不解,但是无形之中对于涯无霜料事如神的能力也是相信了几分,加上涯无霜“妖物作祟”的说法,情不自禁地也开始对那女子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此时细细思索,竟是后背发凉。 涯无霜眼见他如此反应,也是心中暗笑不已,但仍旧是严肃道:“我观你眉心阳气衰弱,周身隐隐有妖气缭绕,且心思不宁,血气虚旺,定然是被狐狸精给吸了精魄!” 梁伟闻言大惊失色:“狐狸精?!这....这如何可能?莫非....” 涯无霜点了点头:“看来你应当是有些印象,你再回想一下,七日之内,是否进入过深山老林,又巧之又巧地见到了香艳景象?那都是狐妖化作人身,在勾引心术不正之人,要吞人元阳啊!” 这个时候梁伟头上冷汗直冒,越想越怕,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身体似乎真的虚脱无比,好像力气全无,四肢酸软,便带着哀求的意味道:“大师!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五日之前,我的确......” 装模作样地听完了梁伟的描述,涯无霜眉头一皱,“啧啧”道:“这下麻烦了!” 听得涯无霜如此言语,梁伟心中一凉:“大师,此话怎讲?” 涯无霜摇摇头,沉重道:“按我师父的手札记载,这狐狸精化作人身勾引男性,若是仅见场景,还可以用些术法消除影响,但若是但是直接就行了男女之事,就会被种下一个印记!” 梁伟连忙问道:“什么印记?” “狐狸精的体内存了你的阳气,就等于是盯死了你这个猎物,不吸干你的元阳精魄绝不罢休!”涯无霜面色一沉,如此说道。 梁伟顿觉天旋地转,前途一片灰暗,不禁急出了眼泪,扑上前来,急切道:“那该如何是好!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一定要帮我摆脱那妖物呀!我...我可以给你很多报酬...钱财还是珍宝,都随你去挑,您一定要帮帮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涯无霜心中早就了开了花,原以为自己还要多诈呼几下,这小子才会愿意慷慨解囊,谁料这傻孢子主动凑上来送上这么一块肥肉,这就怨不得自己不收了! 于是,涯无霜一脸正经之色,义正严辞道:“先生你不必如此,我等修道之人本就讲究惩奸除恶,岂能坐视妖物猖狂?你且放心,十日之后我便做好准备,来替你解决那妖精!” 梁伟顿时觉得涯无霜面容亲切了起来,连声泣道:“小先生果然济世心肠,此番结束,我梁某人定有重谢!” “梁先生言重了,话说回来,你切记这十日之内不可独自在房中酣睡,夜半听到异响亦不可出行,否则那狐狸精极有可能乘虚而入。”涯无霜严肃吩咐。 “记住了记住了!大师放心,我定然谨遵吩咐!”梁伟连忙点头,开玩笑,性命攸关的大事,怎能疏忽? 涯无霜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告诉梁伟可以先回家候着了。而梁伟也是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中,告知了自己父母今日发生的大事。 原本梁府的家主梁广义也是有些不信,但是当晚涯无霜便聘人在梁家大院里扔了几只狐狸,又在梁伟房间顶上蓄意弄出了一些响动,隐隐有嚎哭之声,还在他们的门板之上用猪血拍下了几个血手印,这下子,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之后梁广义亲自派人来寻找涯无霜,客客气气地将他请到梁府之中,问其原因,涯无霜装模作样掐算一番,表示乃是狐狸精暗恨他出手干涉,借此警告罢了。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梁广义和她夫人阮文芳轻信他人,毕竟梁府那么多的护卫,纷纷表示并未看到任何一个人影,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既然无人,那门板上的血手印又从何而来?房顶的响动又是何原因? 怎么想也是邪门的妖物干的好事嘛。 而涯无霜心中则是明明白白,什么魑魅魍魉,都是拿钱开路罢了! 第三章 诡异古棺 从头到尾,梁伟就陷入了涯无霜的圈套,只需要略微提点便一切通透。 就从当初打猎说起,梁伟为何会突然兴致一起想要去打猎?正是因为和他一起干坏事的王麻子最近得意地向他炫耀了一下自己去山林中体验打猎的收获:一头雄壮的麋鹿。 王麻子的炫耀也是勾起了梁伟的兴趣,毕竟他近日无事可做,倒也不如去体验一把,这便是涯无霜计划的第一步。 而当梁伟打算小解一通之时,队伍的管事则是暗中带着队伍来到了一个水潭附近,决定就地扎营,同时示意各个护卫不要跟随梁伟前去。 这管事又是何人?他名唤刘邱源,和涯无霜素不相识,但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欠着王麻子的赌坊不少银两。 至于那处子清香,则是涯无霜购置的催情剂混杂在香兰草中,焚烧弥散而成。 那女子也是从青楼中请来的女子,身下夹了个装有猪血的猪尿泡,稍微使劲便可将其夹破,伪装成处女的模样。 那么说说梁府的风波,这就更简单了,因为护卫早就被银两买通,自然口供一致。 由此也可以看出,涯无霜的投入到底有多大,但是只要想想事成之后的报酬,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至于涯无霜自己,则是在当日与梁伟分别之后,到周边几个镇子采购了自己需要的一些材料,便寻了处地方潇潇洒洒地混着日子,吊着梁伟的胃口。 期间李二狗的手下也是不断下着手脚,配合着梁府的厨子,往梁伟和他父母的饭菜中加了很多草药,可使人神经衰弱,体虚无力,面容憔悴,如此下来,短短八日时间,梁伟一家便被“狐狸精”弄得苦不堪言。 而八日之后,涯无霜便前往了赤栾镇南边的一处破庙,去拿回自己吃饭的家伙。 涯无霜四处行骗这么多年,却从未被抓住过,莫非他就真的一点本事也没有么?自然是不可能的,而他诸多本事的来源,就是这破庙后头埋着的宝贝。 什么宝贝?一具古棺。 说起这古棺,即便是涯无霜自己也是心头发毛,因为这棺材邪门的地方太多了,虽说直到如今也没有伤害过他自己,但是却仍是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最初之时,涯无霜便是从这棺材旁醒来的。 六年以前,一个满面茫然的孩童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山涧之中苏醒,他衣衫褴褛,双眸空洞,就那么伏在一口硕大的古棺之上,浑身被雨水浸透,还带着泥水沙石,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叫涯无霜,也知道自己大概的年纪,甚至还知晓这当今太黎皇朝的天下格局及王朝历史,可是,他却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似乎曾经知晓很多,但是现在对自己却一无所知。 家在何方?不知。 己为何人?亦不知。 亲缘尚存否?仍是不知。 涯无霜就像是一条被抛弃了的流浪狗,害怕地蜷缩在那一口古棺旁边,似乎只有这口棺材能够带给自己些许安全感。 这山涧很高,甚至两旁石壁上的裂痕都还很新,就像是不久前才被某种外力劈开一般。 甚至于埋住了大半口古棺和他的身子的泥沙,也是古老到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就仿佛是深埋于九幽,直到如今才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显露世间。 那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太黎历三百一十七年,南方兜堠域,琅墨山,夜半突降惊雷,雷击山峦,声震数百里,闻者皆颤栗,惶惶入屋避之,后发大水,水漫周边百十城。 有能人异士入琅墨而寻其因,见一深涧,似曾埋某物,但不知所踪。 太黎历三百一十七年一月三十一日,涯无霜背负巨棺,独行兜堠域。 ...... 摇了摇头,将过去那些四处都透露着阴冷和诡异之感的记忆抛却,涯无霜将注意力拉回到了眼前正埋在破庙后头泥地里的古棺之上。 这古棺长有一丈二尺三寸,显得硕大无比,通体呈现青紫色的金属质感,但是抚摸上去却是实打实的木材。 古棺遍体密布不知名的图画,若非凑上前去凝神细看,甚至仅会认为那些细密的纹路乃是粗糙的木纹。 涯无霜曾尝试打开过这口棺材,但是任凭如何撬动,棺材盖仍旧是严密缝合,纹丝不动,于是不得不就此罢休。 据涯无霜观察,这古棺重得诡异,似乎里头装满了沉重的铁块一般,如今才过了不到一个月,这棺材便比当初埋下时要深了三尺有余,其下挤压的泥土皆是被挤压得坚硬严实,由此可见棺材之重。 但是,最诡异的就是,明明沉重得不像话的棺材,落到涯无霜手中却仿佛轻如鸿毛,背负在身上只觉像是背上了一个轻巧的布囊,丝毫不觉疲惫。 若说是涯无霜天生力大无穷也就罢了,毕竟多少还说得通,可是那棺材的重量似乎就是凭空消失,即便背着棺材站在泥地里,涯无霜也如往常一般,双脚仅仅微微陷入泥中而已。 他也尝试过将那棺材抛出,然而每次的结局都是震得大地轰隆一响,就连青石砖都可以被砸裂一大块,仿佛那棺材的重量,在离开涯无霜身体的那一刻起便全部恢复。 虽说光是这棺材的重量忽大忽小这一点已经足够邪门了,但是相比起它周身绘制的纹路,则是小巫见大巫。 涯无霜曾经聚精会神,看得头昏脑胀,两眼几乎要瞪裂开来,才堪堪在棺材的一处最不起眼的角落,寻到了一丁点稍微可以看清的纹路。 那些纹路歪歪扭扭,但是却有一种让人莫名敬畏的感觉,就像是面对古代先民所雕刻的神像,虽说粗劣不堪,面目丑陋,但是却让人不由自主心生膜拜之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涯无霜便有了一种将那纹路绘制下来的冲动,而就是在那冲动转化为行动之后,涯无霜才真真正正发现了这棺材恐怖之处。 ...... 再一次将这古棺从泥土中挖出,涯无霜掏出随身携带的绢布,仔仔细细地将那口似乎永远不会腐烂的棺材擦拭干净,随后用绳索将其捆在身上后,大踏步地朝着赤栾镇走去。 明明一个瘦弱的少年,却背负着一口比他大上数倍的棺材,这种邪门的组合,任谁看见都忍不住要退避三舍,生怕会沾染上不少晦气。 涯无霜这一路可谓是吸引了所有的眼球,每一个看见他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然后就像是躲避瘟神一般闪开,但是仍旧充满好奇地对他指指点点。 虽说这么多年来早就已经习惯了背着这棺材四处走动,涯无霜还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假装没有看见众人异样的神色,微微加快了脚步朝着梁府走去。 同样的,看见涯无霜背着一口棺材大摇大摆地就要往梁府里头走,即便是护卫收了钱,也是有一种下意识就要阻拦的冲动,而闻讯赶来的梁广义见了也是面皮抽搐不已,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 “大师...不是我多言,你这是...?”梁广义瞧着外头街坊邻居们异样的目光,即便是以他的城府也是有些尴尬,忍不住凑上前来询问。 “哦,没事的,我习惯了。”涯无霜假装并未听懂梁广义言语中的责怪之意,顺水推舟地将之视为梁广义对自己的关心,厚着脸皮如此答道。 “呵呵,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梁广义的笑容愈发僵硬,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谁管你习不习惯了!我是怕自己丢面子好吗!你这样背着棺材就往我家里冲让我很尴尬的! 涯无霜来到梁府中心的大院中,就地将那古棺一方,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正片梁府的地砖都是抖了抖,门口协同护卫看门的猎犬都是惊得一跳,瑟瑟发抖。 感受着那棺材落地后带来的惊人动静,梁广义也是横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轻松的涯无霜,似乎是在怀疑是否是自己眼花。 这是一口很重的棺材是吧? 这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是吧? 这地面的震动不是假的是吧? 看上去都没问题啊,那谁能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无形之中,在场所有人看向涯无霜的目光都是带上了几分敬畏,毕竟先前涯无霜并未展示什么真本领之时,他们对于这个少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轻视,但当涯无霜把这么一个巨无霸轻而易举的扛到梁府之后,每一个人都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个念头: 这小子,不能得罪! 这不废话么,万一哪天整得他不开心了,拎着一口贼几把重的棺材就去踹你家大门,谁受得了啊? 有些胆大的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涯无霜搬来的古棺,尝试挪动,却拼尽全力无法动摇丝毫,憋的脸红脖子粗,却无可奈何。 梁广义看着这些场景,暗暗吞了一口唾沫,客客气气地走上前来,慰问道:“大师,累了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 涯无霜非常朴实:“不累!我力气多着呢,这些都是小意思!” 听得此言,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互相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是在问:这小子还有力气?! 眼看着逼装的也差不多了,再装下去就不自然了,涯无霜便严肃道:“这两日我便守在这古棺旁,布置法场,以待那妖物前来迎战,你们切不可过于靠近!” “明白,明白!”众人皆是表示自己绝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来掺合一脚,毕竟都是明白人,作死的事情不会去干。 满意地点点头,涯无霜便示意众人散开,随后他转过身去,风拂道袍,眉宇间英气勃发,竟真有那么几分高手风范。 然而在一个旁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涯无霜嘿嘿贱笑一声,暗自摩拳擦掌,心道: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就见,下一刻,涯无霜大喝一声,右手袖袍一挥,数张符纸迎风而起,左手并指为剑,向空中的符纸一刺,叱道: “混沌开明,升阳降阴,森罗万象,秉气成形,我令如山,去!” 一瞬间,那半空中飞舞的符纸似是闻言听令,就那么静止悬浮,宛若一双无形的手正掐住了那些符纸,令狂风无法动其边角! 就在梁广义等人惊骇不已之时,涯无霜的嘴角微微一扬:小样,这一手还不得镇住你们? 第四章 夜半开场 眼看那符纸悬浮在半空中,围绕着涯无霜缓缓转动,就像是守卫其旁的傀儡,警惕着四周的动静,梁广义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由得结结巴巴道:“大...大师...你...你这...?” 涯无霜一脸成功在握的神色,转向梁广义,自信道:“我已在四周布下防御法阵,避免我施法时遭受妖物偷袭,若不主动触发不会有事,你们不必畏惧。” 听得此言,所有的人都是微微后退了几步,心中暗道:不主动触发就不会有事?那岂不是说主动触发还是会出事吗? 涯无霜看得他们这种反应,也是不由心中暗喜:要的就是他们不敢靠近的效果! 事实上,要是有哪个胆子大点不信邪的愣头青硬是要靠过来,那么人们就会发现,那悬浮着的符纸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除了能看似高大上地飘啊飘,实用性几乎为零。 这几张符纸,也是涯无霜用来装神弄鬼的重要手段。那符纸上的内容正是当初涯无霜从古棺之上勉强分辨出的些许纹路,在绘制到其他的载体上之后,涯无霜便发现了那纹路的奇妙之处。 但凡是绘制了那古棺纹路的东西,都可以按照涯无霜的心意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运动,就仿佛是他自身的延展一般。 对于涯无霜而言,那些符纸就好像变得奇长无比的手指,虽说感觉有些怪异,但是要操控它们动一动还是很简单的。 有一点值得注意,越是沉重的东西绘制上纹路之后,就越难以**纵,于是涯无霜也就用符纸来代替其他的物品作为自己行骗的道具了。 那么除了可以让载体动来动去之外,那纹路是否还有别的神奇作用呢? 答案是——没有了。 是的,看起来神秘非凡的古棺,其上玄妙深奥的纹路,在复刻下来之后也就是可以偶尔表演一波“念动力”之类的花招来街头表演养家糊口,并无什么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强大功能。 但是这也足够了啊!对于涯无霜而言,只要是能帮助他行骗的东西就是好东西,而腰包里多了这么几张可以随时闪瞎百姓狗眼的神奇道具,更是如虎添翼。 虽说这样听起来很挫,但是这就是事实,涯无霜也曾幻想过自己发现那纹路的其他神奇功能,从此一步登天,成为传说中的仙人,自此以后不用再走街串巷行骗江湖,但是,除了发现那纹路在过了三日之后会自动消失不见之外,涯无霜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有时候他也会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认为自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这么一口古棺和供其表演的符纸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其它的江湖骗子还没这么多道具呢。 这样一想,心中的不甘也就消散了,至少自己还能偶尔钓到像梁伟这样的傻孢子,狠狠地捞上那么一笔,过上一段奢侈的日子,知足吧! 涯无霜的想法也很简单,等他哪天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攒了钱财,逛完了整个兜堠域,他要再去探索整个南方诸域,甚至于看遍整个太黎皇朝的百万里河山,若有可能的话,他还想再去那传说中的南方无尽雪域,西边和北边的海外异域开开眼界。 涯无霜很清楚,这太黎皇朝很大,辽阔百万里江山,他若是全部走一遍,或许大半个辈子都走不完,更别提那至今无人能够深入探索的雪域和海外,更是辽阔到超出想象。 的确,数百万里的河山已经是足够辽阔了,但是据街头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们所言,光是这无尽雪域就要比太黎皇朝大上不知多少,更别提那西边的海外,传闻不知多遥远的地方,还有着许许多多堪比太黎皇朝的大国,甚至于有的历史悠久的古国,远比太黎皇朝强盛! 这世间太大了,也充满了让每一个少年向往的传说和故事,像涯无霜也不例外,虽说他很清楚,自己这一生能否逛遍整个太黎皇朝都还是两说,再想去更远的地方也是白日做梦,可他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毕竟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不管那梦有多么不切实际。 话说回来,涯无霜这两日之内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各类特效那是层出不穷我,他暗中用买来的各类材料混杂,制造出不少火光特效,有时天空中还会有莫名的白色身影若隐若现,惊得梁府和周边的百姓们也是心惊肉跳,不敢多言。 至于涯无霜自己,则是装神弄鬼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双目圆睁,大声呵斥,又暗掐手诀,遥指苍穹,各类花样看的人眼花缭乱,弄不清虚实。 然而,涯无霜嘴里的念念有词实际上就是在疯狂背诵九九乘法表,但是配合他的严肃正经之色,倒也有那么一点庄严肃穆的气场。 至于他掐着的手诀,也是随性而起想到哪个就掐哪个,反正只要旁人看不出来也就安然无恙。 那天空中一直悬浮着的符咒,也是按照各种轨迹运转着,配合那些特效看起来也是颇为壮观,让梁府的人们也是大饱了一餐眼福。 说起来,梁伟少爷好像被我们遗忘在某个小角落里很久了,那么为了补偿他,我们便来说说梁大少爷近来的状况好了。 自从被涯无霜诊断为“情孽深重,妖物缠身”之后,梁伟的日子那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心理上的创伤还是小事,暗中被涯无霜聘人下的草药弄坏了身体才是大事。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那是一天不如一天,精神萎靡,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他浑身打颤,加上血气衰弱,走起路来都觉得腰酸背痛,更是笃定自己定然是被狐狸精“吸了阳气”。 也就是在这种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施压之下,梁伟少爷的日子过得憋屈无比,终日缩在房间里不敢外出,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狐狸精给勾了性命去。 而梁广义和阮文芳也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另一方面身体也是日渐衰弱,加上涯无霜的各种恐吓,也多亏梁老爷子身体硬朗,这也才没有垮下去,只是这样一来他更是将希望寄托于涯无霜身上,希望这少年大师可以将药物驱走,还他们梁府一个安宁。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达成药到病除的效果,涯无霜所使用的草药都是暂时性的抑制药物,只会在这一段用药时间内显得身体虚弱不堪,而一旦停药便会突觉身体强健,这一涨一落的差距,就更能体现出涯无霜的术法高超来。 日子过得很快,那剩下的短短两天一晃而过,转眼间便来到了涯无霜所言“十日决战”的最后一天。 而涯无霜所使用的符纸,也是掐好了时间,在这最后一日的傍晚时分会失去功效,届时他只需作出一副降服妖物却伤及了自身的模样,配合失去功效坠落在地上的符纸,显得更为逼真。 对于涯无霜而言,这既是收网的一天,也是真正考验演技的一天。他早已暗中请人布置妥当,等到半夜,他便会从盘膝冥想的状态里装模作样地一跃而起,然后装作发现了什么东西的样子,呵斥那并不存在的妖物。 随后在暗中打扮完毕的人手便会穿着一身戏服,伪装成狐妖的模样,身上抹上大量夜光粉,使得全身笼罩在朦胧的辉光之中,妖异而可怖。 再接着便是涯无霜与妖物的斗法时间,到时候二人你来我往,同时暗暗将准备已久的特殊材料抹上,令得二人斗法时“妖火”闪烁,还有“道符”降妖的火光,将一个拙劣的戏剧表演伪装成高端的神仙斗法。 再然后就是收尾时间了,只需要将一只死狐狸从暗处扔出,砸到梁伟的身上,再配合一筐鸡血,淋他一个搓手不及,将梁大少爷狠狠地惊吓一番,便可告诉众人妖物伏诛,大事已成。 涯无霜早已问过某些负有盛名的医师,他们都表示梁伟的结症只是心病缠身,只要找准契机刺激他一番,便可迎刃而解。而这一番惊吓,便是名正言顺的刺激。 至于现在,涯无霜要做的就是盘坐在古棺之旁,闭目养神,等待隐藏在暗中的人手布置完毕,以及夜幕的降临。 夜渐渐深了,恰巧今日月光被浓重的乌云所笼罩,更是将气氛烘托得阴寒诡异了起来,而在涯无霜的安排下,将会参与今晚表演之人都早已暗中在梁府的仓库后头集结。 就见四五个身穿黑衣之人正在忙东忙西地布置着材料,一旁站着的梁府守卫则是视而不见,一边哼着小调,一边乐滋滋地摸着腰包里的银两。 那五个黑衣人忙完一阵之后,领头的那一个人似乎是突然发觉少了一个手下,不由压低声音急切道:“小三子呢?怎么还不过来换戏服?那老板可是说好了的,半个时辰内必须准备好一切!” 另一人探出脑袋顾盼了一下,疑惑道:“不对呀,小三子我可是看着他早早就来了的,这时候怎么就不见人了呢?” 领头者不由发怒:“这他娘的什么事儿?他以为自己真的是演舞台剧,想迟到就迟到么?快去把他找过来!” 另外几人急忙答应,随后便闪身离开了这仓库。 这领头者正生着闷气呢,恨铁不成钢地骂着那小三子,心道以后这种大生意,绝不能找新人参与,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边骂着,他一边就无聊地环顾着这仓库的一切,忽然,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于是这领头者不由得狐疑地走上前去,想要看清那是什么。 他快步上前,将那亮闪闪之物一把捡起,却发现是一个银吊坠,这吊坠他异常熟悉,因为这就是那小三子的家传物品,之前在同伴面前炫耀过不知多少次,他还当面嘲笑过那小三子把一个垃圾当成宝了。 小三子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这领头者皱着眉头,忽然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什么东西,视线一扫,却是惊骇欲绝,倒吸一口凉气,就那么向后跌坐在了地上! 就见三丈之外,那一直不见人的小三子,正等着眼睛张着嘴巴,瘫倒在墙边,双眸浑浊,身体冰冷,皮肤皱缩,早已是成了一具干尸! 他牙齿打着颤,看着小三子骇人的惨象,竟是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身,想要喊人来帮忙,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发现身后一直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 这个时候,他却是一口凉气都吸不了了,因为一个尖锐有力的爪子,正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生生提离了地面。 此时,距离涯无霜那里的“好戏”开场,仅有一柱香的时间。 第五章 来日方长 端坐在地上的涯无霜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暗中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心道:“这都多久了?那几个人靠不靠谱啊,怎么还不来?” 再一次比对了一下时间,涯无霜几乎已经是可以确定,那几个戏班子是迟到了,说好这个时间开始下套表演,可是除了黑黝黝的房屋以外连个鸟都没有。 涯无霜不禁有些想要开口骂人:这可是钓到大鱼的关键时候呀!能不能逍遥快活就看这一下了,现在你跟我玩儿失踪?莫不是拿了钱就跑路了? 涯无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那群走江湖的艺人平时赚的也不多,自己给的订金几乎都比得上他们四处开办戏场两三个月的收入了,说是跑路了也有那么几分可能。 “不至于这么倒霉吧?”涯无霜喃喃道,心中仍旧有些狐疑:“看那戏班班主也不像是那种眼界狭窄的小人啊?说好事成之后付三倍订金,没必要为这点芝麻小利就丢了西瓜吧?” 眼看着躲在暗处的围观群众们也是有些骚动,变得不耐烦起来,涯无霜的冷汗渐渐冒了出来,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强行演一出独角戏来掩饰尴尬,不然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凉风忽然刮过,吹得涯无霜心头一凉,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甚至连牙齿也莫名有些发抖。 躲在房屋中暗暗注视着涯无霜方向的梁广义等人也是意识到这风有些古怪,明明他们关好了门窗,仅留一条可供观察的小缝,却仍旧是被吹得通体冰凉,心头微颤,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暗道莫不是那狐妖已经降临不成? 涯无霜原地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正有些疑惑,却发现不远处约定好的方向正有一道身影缓缓走来,不由得精神一震。 再定神一看,那来者一袭银白长衫,长发披落腰间,浑身散发着朦朦胧胧的皎白光辉,身材修长,体态窈窕,身材曲线惹火而诱人,走路姿势婀娜多姿,甚至于每一步的前行都让人心头火热。 看到对方终于赶来,虽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涯无霜不禁仍有些些犯嘀咕,小声自语道:“不对呀,当初看那戏班子也没这么像女人吧?莫非他们换人了?” 但是再怎么说,戏也要演完不是?涯无霜便一跃而起,朗声道:“作恶多端的邪祟精怪!藏头露尾又有何用?今日我定要为被你残害的百姓向你讨要一个说法!” 那身影闻言果真停下了脚步,似乎是被涯无霜的正气凌然给震慑住了一般,犹豫不敢上前。 涯无霜对于自己“队友”的配合感到很满意,便深吸一口气,架势十足,正要再接上一句,却不料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就听得一道轻柔的娇笑声,仅闻其声便可想象到一位佳人掩面轻笑的美妙场景:“小师傅,你要向我讨说法吗?” 这声音传遍当场,所有听闻到的男性皆是骨头一酥,差点就软倒在地上,同时一股几乎可以摧毁理智的火焰瞬间在小腹处腾起,继而燃遍全身,令得呼吸粗重,血气奔腾。 涯无霜也是大惊失色,懵逼当场:“他们找了个真的姑娘来演戏?” 接着,那话语中的无形的魅惑之意也是让他的神志有些恍惚,站立都有些不稳,连忙晃了晃脑袋,才让精神不至于陷入昏沉。 涯无霜再蠢,也会意识到有些不对头,便略微后退几步,惊疑道:“你...?!” 那女子再次轻笑一声,向前迈了几步,令她的容颜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然后用可以让每一个男人都血脉喷张的声音柔声道:“小师傅,你真的忍心去伤害我吗?” 那张脸着实是惊艳非凡,面庞粉嫩如三月桃花,双眸水盈勾人魂魄,檀嘴微张露贝齿,笑意一现惊世人。 涯无霜已经开始有些神志恍惚了,身形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右手胡乱挥舞间却是恰好触摸到了身后的古棺。 一瞬间,一股清凉之感席卷了涯无霜的全身,将那扰乱他精神的魅惑之意尽数洗刷干净,使得涯无霜心中一片清明,心意通透。 这个时候,涯无霜再一次定睛望去,却是看见了让他浑身汗毛直竖的一幕。 那哪里是什么绝色佳人,那分明就是一只兽面人身的怪物! 就见那女子原本惊艳的面容此时却是狰狞可怖,两腮细长,上下颌扁平突出,双眼微斜,青色的眼珠泛出绿茵茵的光,只是身体仍旧是婀娜的女子。 这根本就是一只狐狸精!一个真真正正实打实的狐狸精! 涯无霜的头皮瞬间发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些年演了这么久的戏,独独这回栽了,碰到正主了! 想之前他还在那狐狸精吸人阳气大做文章呢,一副毫不畏惧见多识广的模样,假借各种手段营造出了一种即便面对狐妖也是胜券在握的假象,没想到碰到真正的狐狸精,却是只能瘫倒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阴寒,那无孔不入的寒气正在侵蚀在场每一个活人的血肉之躯,但诡异的是,越是阴寒,梁广义等人的身躯却是愈发炽热,血流不断碰撞着太阳穴,使得那里血管突起,怦怦直跳。 随着那狐狸精每一步的迈进,涯无霜发觉自己的生存希望正在变得更加渺茫,四肢的冰寒彻骨,以及不正常的血流速度,却都只是面前这个妖邪周身散发的气场导致! 怎么办?还能有什么办法?涯无霜很清楚,这一次不同于以往的演戏下套,这一次可不是他吐一口含在嘴里的鸡血就可以了事的局面了,对方可是实打实的狐狸精呐!要人命的那种狐狸精呐! 不对!涯无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瞬间一凝,心中暗道:还有化解危机局面的最终手段! 看见涯无霜的神色忽然变得坚定了起来,那狐狸精也是感到有些好奇。虽说从对方之前不敢置信的神色中她也是看出,眼前这小屁孩怕是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但是也并未感到多么好奇,毕竟这世上奇人多了去了,天生开阴阳眼的孩子也不在少数,可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涯无霜却还有着某种奇怪的自信,这就不禁让她起了兴趣了。 “怎么了小弟弟?你是要来讨伐我了吗?”那狐妖的尖细嘴脸在说话时显得十分恐怖,配合着那异样的魅惑之意更是让涯无霜心头悚然。 但是涯无霜只是轻蔑一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冷冷道:“怎么?你以为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这狐妖也是双目微眯:“怎么,难道不是吗?” 涯无霜冷笑一声,直接将穿在身上的道袍一扯,露出自己的身躯,并且用左手一直握着的短剑直接就将手指划破,用不断溢出的鲜血开始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勾勒了起来! 那狐妖感到有些不妙,但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和对涯无霜的轻视,让她仍旧是站在原地看着涯无霜的所作所为,并调笑道:“那么小弟弟,你这是准备画符来降服我么?” 涯无霜在自己的胸膛和四肢上都勾勒好了一种奇怪的纹路,并咧嘴一笑:“既然你认为我没有办法奈何得了你,那么我只能说——” 那狐妖瞳孔一缩,显露出了一种戒备的姿态,静待着涯无霜的下文。 随后,涯无霜猛地向后一退,一把扛起了那沉重的古棺,暴喝一声:“你猜对了!” 然后,在绘制了古棺纹路后可以在心念的控制下随意运动的涯无霜,扛着棺材原地一蹬,就那么平地腾空,竟是一跃数丈,转眼便跳到了一处高楼之上,随后再次借力一蹬,进而腾跃到了更远的地方。 一个呼吸不到,涯无霜便已跃出了梁府的大院,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同时,一道明显底气不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那狐狸精也是错愕不已: “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再战!” 沉默,死水一般的沉默弥漫在整个梁府,看着涯无霜的瘦小身板扛着一口大棺材蹿得飞快,即便是这见多识广的狐狸精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奇观,一时间也是愣住了。 至于梁府之中其余的人,便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对付狐狸精的希望所在,也就是一代少年大师,就那么带着家伙什跑了,还特么跑得飞快。 愣了半天才明白之前涯无霜的准备工作就是为了逃跑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的狐狸精也是感到一阵恼怒,想她修炼多年,吞吐月辰精华,又吸食多人血肉魂魄才达到这种境界,没想到居然被一个跟脚不明的小屁孩给耍了! 也顾不上去找身边那些凡人的麻烦,这狐妖寒声道:“在我面前,你跑得掉?笑话!” 随后身形一动,几个腾跃间化作一道白影,比起涯无霜的速度竟是还要快上几分! 于是,躲在暗处自觉完蛋了的众人又是看见那要人命的狐妖又随着涯无霜的身影而去,跑的也贼特么快。 这一次,梁广义等人是真的有些弄不清状况了。 第六章 智商压制 疾驰在亭台楼阁的屋檐之上,身形鬼魅的涯无霜正在暗自得意,他看着周围的景物飞速闪过,又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不由得咧嘴一笑,自语道:“就我这速度,那个鬼东西怕是多一双翅膀也——” 话音未落,另一道阴寒中带着妩媚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你想跑哪去?” 卧槽!涯无霜脸色一僵,于半空中略一回头,便看见了一道朦胧的白色身影,正不断拉近着与自己的距离,那狰狞的狐狸面容,还有诡异莫名的气场,都在向涯无霜阐述一个事实: 那该死的狐狸精追上来了! 涯无霜顿时慌了神,脚下的逃命却是速度陡然一增,再一次与那狐狸精拉开了些许距离后,回头惊惶大喊道:“梁府那么多人,你干嘛追着我不放啊!” 那狐妖冷哼一声,却是脚下运气,又蹿出了一大截路,只差十余丈便可接触到涯无霜的后背,届时只要稍稍用力,涯无霜便要被她的利爪开膛破肚! “小弟弟,你前面不是说要向我讨要一个说法吗?现在跑什么啊?”那狐狸精不断用带着极其强烈的精神蛊惑的声音去干扰涯无霜,试图影响其奔逃的速度,然而涯无霜一直将古棺背在身后,却是并未受到偷袭。 “我夜观星象,发觉今日不宜争斗,易妄造杀孽,波及无辜,便意图改日再战,你又为何纠缠不放?”涯无霜张口就是开始一顿胡编乱造,说得理直气壮,硬是让那狐狸精都是微微一愣。 “好小子,说起来头头是道,就是不知等我把你的心肝都掏出来放你面前的时候,你还能不能这么巧舌如簧!”狐狸精声音一寒,周身一股无形的物质环绕,使得她的速度再次暴涨了一个层次! 涯无霜感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头,后背竟是隐隐发毛,不由得嘀咕一声,再次回头观望,却看见一张狰狞的妖脸离自己仅有三丈不到的距离,正发出惊悚的狞笑! 我去你大爷的!你这是开了挂吧?涯无霜心头震荡,也是暗恨不已,原以为自己出其不意,又有古棺纹路辅助,定然能远离危险,逃出生天,却是没有想到这狐妖不仅咬着自己不放,还跑得比自己还快! 看来是要下黑手了啊。涯无霜在这种危机关头也是思维极速运转,并未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开玩笑,当年他去外头行骗被一大户人家识破,十来个家丁举着钉棒去怼他,不照样被他逃出生天? 这种情况...也就只是难度更大一些罢了! 诶,说到下黑手,涯无霜倒是总结出了一丁点的经验: 所谓黑手,定然是要出其不意,利用他人的思维盲区,用对方最轻视的东西去给予最致命的打击! 那这狐妖最轻视的是什么?涯无霜心念一动,便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后背负的这一口古棺之上,不由得露出了淫荡至极的笑容,眼含深意地看向了一直在逼近的狐狸精。 看到涯无霜那龌龊的笑容,即便是经验老练的狐狸精也是心头一紧,联想到之前被涯无霜戏耍的那一回,不由得暗自说道:“这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看到狐狸精的神色变得有些警惕了起来,涯无霜也是微微咧嘴一笑:要的就是你开始警惕! 一个有智商的生灵,在什么时候最为放松,容易忽视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 当然是在自以为看破了所有陷阱,以及被诈过一次后的心头一松之时! 而涯无霜,就是在为自己创造这样一个机会。 涯无霜从腰间一掏,掏出一把符纸,朝着身后一个投掷,同时大喝一声道:“妖孽!接我一招糊你熊脸!” 那一大把的备用符纸上面皆是空白,毛都没画,但是迎着风四散开来,却是遮挡了狐狸精的绝大部分的视野,让对方追击的速度略微减缓了少许。 在此过程中,涯无霜却是故意做出一副为了拿符纸,不得不将一直背在背后的古棺移个位置的模样,而在那狐狸精的眼中,就是涯无霜慌忙将那棺材从左手边换到了右手边。 一巴掌将那朝着面门飞来的【糊你熊脸】给击散开来,狐狸精心头恼怒,便再一次提速追击。虽然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可是在她的潜意识中,那口古棺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一个轻巧的假道具罢了。 涯无霜再次从腰包里取出一个椤木牌,朝后一扔,再次喝道:“有点本事,那试试再接我一招丢你椤木!” 听得那一声中气十足的【丢你椤木】,狐狸精不知为何竟是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便低吟一声,周身那种莫名的物质瞬间爆发,直接将那椤木牌一把粉碎,同时和涯无霜的距离进一步拉近! 这个时候,涯无霜也是全身紧绷,时刻注意着与狐狸精的距离的把握,同时再掏出一柄石剑,向后随意一抛,再一次喊道:“果然厉害!那你能否接住我这招掖石啦你?” 听着涯无霜喊出的各种奇怪的招式名称,狐狸精也是无比恼怒,不由得怒道:“明明只是一些胡乱挣扎,你干嘛说的这么正经?” 涯无霜却是哈哈一笑,猛然回头道:“那可不一定!” 狐狸精正在疑惑间,却是不曾料到原本将会被她直接打偏的石剑在半空中轨迹猛然一变,竟是绕过了她的手臂,重重地刺在了她的左眼之上! 狐狸精惨叫一声,速度骤然下降,见此情形,涯无霜放声大笑道:“哈!还不是被我算计到了?” “你真的觉得,一柄石剑就可以让我失去行动能力?” 一道带着嘲讽意味的娇柔声音响起,其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怒气却是让人异常恐惧。 涯无霜闻言,脚步不停反急,再一次尽全力加快了速度,同时在他身后,一个硕大的白色身影正以一种四肢着地的姿势照着他飞射而去! 那白色身影正是那被涯无霜偷袭成功的狐狸精,此时的她,不,应当说是它,早已不再是人身,而是化为了一只大的吓人的灰毛狐狸,呲牙裂嘴,利齿森森,四肢健硕,朝着涯无霜狂奔而去。 这头灰狐的左眼处有一道轻微的伤口,其上正不断溢出丝丝缕缕的鲜血,同时在伤口周围还有着细碎的石屑,那原本明亮的青色眼眸此时却显得晦暗无光,说明涯无霜刚刚的攻击并不是没有任何效果。 至少,这狐狸精的一只眼睛,算是废掉了。 “很好,今天我不生撕活剥了你,我就——”这狐狸精正在口吐人言放狠话呢,涯无霜却是直接将之打断,大声喝道: “妖精!吃我一记棺逆劈势!” 狐狸精正错愕不已,就见一个硕大的棺材朝着自己横飞而来,而扔出了棺材的涯无霜则是头也不回,继续逃命。 下意识的,这狐狸精基本就认定了这一招【关你屁事】,哦,不对,【棺逆劈势】是这小子随意编造出来的,和之前一样的用于阻挡它的障碍物。 在它看来,涯无霜的反击都已结束,那石剑的偷袭基本上就是最后的反戈一击了,所谓棺材砸击不过也是颓死挣扎罢了。 加上之前涯无霜装作无意的挪动棺材的行为,狐狸精很快便形成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这棺材应该很轻吧? 于是,被涯无霜刺瞎了一只眼睛的狐狸精,为了宣泄心中的怒火,加上对自己原形的强大自信,顺便也为了碾碎涯无霜最后的希望...... 它朝着那棺材厉叫一声,便一头撞了上去。 嗯?不对啊?怎么回来了?正处于头脑发热状态的狐狸精视线一扫,便在接触到棺材的前一刻看见,原本正亡命奔逃的涯无霜一个刹车华丽转身,向着棺材的方向奔跑了过来。 一种不妙的预感浮现在了它的心头,但是,已经晚了。 涯无霜人还在几丈之外,便听到了一阵骨骼寸寸爆裂的脆响,还有血肉被碾压碰撞的沉闷响声,不由得心头暗爽。 小样,还不是着了我的道? 在脱离了与涯无霜的身体接触之后,轻若无物的古棺,瞬间就任性地恢复了原本沉重惊人的重量,然后很不厚道地撞到了自己凑上来的狐狸精的身上。 这古棺有多重,涯无霜不知道,反正在涯无霜的猛地投掷之后,这狐狸精是绝对承受不来的。 当初涯无霜在观察这古棺的特性之时,不小心手一滑,这棺材滚下一处山坡,沿路压塌了不知道多少株两人合抱粗细的树木,皆是一触即断。 一头大些的狐狸也敢去硬碰硬,岂不是嫌自己活得长? 为了确保对方死透,机智的涯无霜反身奔跑,再一次扛起了那一口古棺,然后对着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再一次砸下,毫不留情。 当涯无霜将那古棺砸了三四次,再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动静之后,终于是犹豫着将棺材抬起,接着便看到了那狐狸精的下场。 涯无霜沉默了很久,随后才默默地将棺材再次放下,自语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七章 古棺之变 坐在那一口被当成板砖来用的古棺之上,涯无霜过了老长时间才堪堪平复了心情。 他再一次不放心地挪开了棺材,确认之前还生龙活虎的狐狸精已经成为了一堆不可描述的物质之后,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涯无霜莫名地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最后已经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狂笑,笑声中一种小人得志之感异常强烈,就像是奸夫刚弄死了正主,还躲过了官府缉查时的笑容。 想想今天的经历,涯无霜仍旧是有些心有余悸,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碰不到那些真真正正的妖灵精怪,没想到今日遇见却是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 之前的涯无霜,纵使是对这些东西有所耳闻,也仅仅只是停留在说书先生的描述之中,因此了解极为有限,甚至于还天真地认为那些不过只是民间传说罢了。 但是就是在今天,他的世界观被彻底刷新了,他所认为的不存在的东西,理应是只出现在传说和谣言中的东西,就那么来到了他的面前,还撵了他不知道几条街。 涯无霜不仅开始有些遐想:莫非传说中的那些都是真的? 太黎皇朝很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太黎皇朝中都有着什么,却是谁也说不清。 从前的涯无霜,见过最厉害的人打顶了也就是那些武馆里头的武师,一个个手劈大树,一掌下来开金裂石,也着实是出尽了风头。 在涯无霜心里,能像那武师一般厉害,应该也可以在太黎皇朝中逍遥各处了吧? 至于那些说书先生口中的“仙人”“神人”等,在涯无霜看来就仅仅只是一种构想罢了。 但是如今一想,连狐狸精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毕竟太黎皇朝太大,其中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谁也说不清。 就拿他自己来说,那古棺不也是一个例子么?谁见过这样一口重量忽大忽小,其上花纹还能赋予其他物品特殊性质的棺材? 涯无霜越想越有可能,情不自禁地便多看了自己坐着的棺材几眼,然而就是这几眼,让他立刻错愕不已。 涯无霜揉了揉眼睛,赶忙从那口棺材上跃下,弯下腰去细细观察起来。先前他无意中一眼扫过棺姬kk材的一角时,却是敏锐地发现了其上纹路的许些变化之处。 那棺材的一角,恰好就是涯无霜所能勉强看清纹路的一角,那棺材盖上的纹路他已经不知道篆摩了多少次,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因此对于那纹路长什么样,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知多少日子里,他一直在尝试临摹出更多的纹路,然而每次却只能看清那微不足道的一角。 涯无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那古棺之上的纹路一直是很清晰地铭刻在上面,只是某种规则在阻止他继续观察下去,使他只能看清那有限的一点。 而就是在刚刚,涯无霜心中一动,却是发现那棺材一角的纹路,似乎是扩大了那么稍许的范围! 涯无霜再一次凝神看去,按照自己以往的记忆,顺着最开始的起点一路勾勒下去,一点一点地确认着,每一个交织,每一次弯折,每一回轮转,都极为认真地勾勒着。 这种勾勒就仿佛是他身体的本能,已经铭刻进骨子里的记忆,他都不需要看着那古棺,指尖便可按照本能的指引继续勾画。 当他的目光顺着纹路移动,而手指的动作却略微一顿,一种诡异的陌生之感油然而生之时,涯无霜不由得心神一震:果然是有了新的纹路! 涯无霜的手指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会儿,便按照眼前所见继续临摹了下去,指尖接触着古棺的材质,微微粗糙的质感不断从指间传来,却是异样地熟悉。 涯无霜的眼睛一刻都不敢眨动,因为他生怕那好不容易分辨清晰的纹路会在他一个疏忽间再次模糊。 也就是在手指的第二次停顿,即涯无霜将眼前可见的纹路尽数勾勒完毕之时,心头不由得荡漾起了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就像是一根钉在木板上的钢钉,裸露了半截在空气之中,先前无数次击打都未能将之成功钉入,却在刚刚一锤子下去时猛然击穿了那可恨的木板。 这是豁然贯通的满足。 涯无霜抬起自己用于勾勒的右手食指,细细地端详了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端详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端详的意义为何,只是那种豁然贯通的满足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继而也对自己的手指产生了轻微的沉醉。 涯无霜猛地摇了摇头,连忙将这种诡异的感觉抛却,背后却是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沉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在其掌控之中,着实有些瘆人。 视线再一次注视到了那古棺纹路可见的一角之上,涯无霜定了定神,再次确认了那纹路果真是拓展了范围后,他连忙在身上翻找起了符纸来。 他想把那新的纹路篆摩下来,不论是任何方式,只要是能让他达成目的便可,这种急迫源于内心深处,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但是涯无霜身上所有的符纸早就在先前全部用于那一招【糊你熊脸】中,此时口袋空空,就连椤木牌也是一个不存。 心头的急迫感愈发浓厚,涯无霜此时只觉得百爪挠心,恨不得立刻就能将那纹路绘下,来宣泄心中的憋闷。 忽然,涯无霜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因为亡命奔逃而大汗淋漓的胸膛之上,隐约还可见之前用鲜血勾画的暗褐色的痕迹。 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开始在涯无霜的心中涌动起来。他犹豫片刻,终于是忍耐不住,咬牙道:“不管啦!出事就出事吧!” 接着,涯无霜将食指放入嘴中,狠狠地一口咬下! 顿时,一股提神醒脑的疼痛传入了他的脑海,让他嘴角也是一咧,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一股淡淡的甜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让他也是意识到自己已经将手指咬破。 容不得他去细细思考,涯无霜胡乱得将绘在胸口的纹路混杂着汗水彻底擦去,又用剩余的衣衫将身体擦干,便伸出仍在滴血的手指,颤抖着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一笔一画地绘制了起来。 涯无霜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因为他很清楚,拓展之后的纹路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从先前他无法控制的沉醉和满足感中就可见一斑。 即便是狐狸精的蛊惑,也只是精神层面催眠,从不曾让他产生过这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无法抑制的想法。 这口古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涯无霜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些了,因为那古棺之上的纹路已经绘制到了接近尾声的地步,一种冥冥中的预感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将在绘制完成的那一刻揭晓答案。 终于,那纹路的勾画收尾完成,颤抖的手指蘸着鲜血,将那古怪纹路的末端与起始小心翼翼地连接在了一起。 看着自己胸口那奇形怪状却又透露着庄严肃穆的符号,涯无霜只觉得脑海中轰隆一响,似乎有什么一直埋藏着的东西炸开了。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开始模糊,涯无霜伸出手,带着恐惧,想要触摸到任何能够给予他安全感的东西,却发现只是徒劳。 不知从何处涌现的黑暗正在把他逐渐笼罩,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虚幻,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古棺,也变得遥不可及。 黑暗笼罩过后,忽然乍现了那么一片略显黯淡的光明,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那么刺眼。 仿佛是从沉睡中睁开了双眼,涯无霜面前的景象忽然开始变得清晰起来,然而眼前所见,却并不再是先前的郊外,而是一个陌生的山窑。 那刺目的亮光,不过也只是三根燃烧殆尽的火烛,在竭力散发着最后一点余热。 在摇曳的烛光中,涯无霜勉强可以看清,一口熟悉的古棺正摆放在这窑洞的最深处的高台之上,前方摆放着三根火烛,显得那般诡异凄凉。 那口古棺,分明就是涯无霜所背负的棺材,就连其上的纹路也是一模一样。 涯无霜正在疑惑间,却是听闻到了一声轻微的脚步,这一声脚步可把他吓得不清,他几乎是在那脚步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便猛地转身,向后一跃,摆出了一副警戒的姿态。 然而,那脚步声的主人,也就是此时出现在窑洞洞口的身影,却是将他的视野完全占据。 那道身影太过伟岸,即便只是在远处注视着他,涯无霜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仿佛是一粒尘埃仰望天穹的差距。 可是,就是这般伟岸的声音,仿佛可以将一方天地的穹顶都撑裂的身影,就那么站在狭窄的洞口,显得落寞而苍桑。 仿佛英雄末路,又仿佛日落西山。 他站在那里,让任何人都只能仰望。 可他站在那里,却又比任何人都要卑微。 涯无霜的心头瞬间涌现出一种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还未容他思索那痛楚的缘由,那窑洞,那古棺,包括那烛光映照下的身影,都破碎了,朦胧了,仿佛从未存在。 荒郊野岭中,倒在古棺旁边的涯无霜呆呆地躺着,看着斑斓的星空,久久无言。 方才所见,宛若南柯一梦。 第八章 纹路隐秘 呆呆地靠着古棺,涯无霜望着远方的天际怔怔出神,过了很久才逐渐清醒过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涯无霜的脑海中,那巍峨的身影依旧挥之不去,其磅礴大气与落寞悲凉相交织的冲突感也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不散。 那是一个梦?涯无霜有些不敢确信。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也太诡异,放在高台之上的古棺,燃烧殆尽的三根火烛,以及...那震撼人心的身影。 他看不清,不知是因为那朦胧的烛光,或者是他惊吓过度,那身影的面容竟是有些模糊,即便涯无霜细细回忆,也无济于事。 依旧存留在脑海中的,也仅仅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罢了。 只是,令涯无霜很是在意的,便是那古棺究竟是何来历。当初琅墨山中他离奇苏醒,身旁也只有这一口古棺相伴,放眼四周,深山古林,扫视身下,古朴黄泥。 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一边走街串巷,一边小心翼翼地搜寻消息,也是未能找到能和这古棺有着哪怕一丁点联系的线索。 而如今只是临摹了古棺上一道这样不起眼的纹路,却是让他看到了这种莫名的画面,仔细一想,瘆人至极。 涯无霜正在想着那古棺的事,却是不防胸口一阵剧痛,令他毫无防备之下惨嚎一声,便身体蜷缩颤抖了起来。 这股剧痛来得毫无征兆,自他胸骨深处萌发,似有炭火灼烤筋骨肌肤,疼痛一波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短短十数息的功夫,涯无霜已经大汗淋漓,即便是那疼痛都已经悄然消退,他也未能缓过神来,只能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又过了良久,涯无霜才能够支撑起身体,哼上一句“他娘的”,再去看看自己胸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一看,就直接把涯无霜自己看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东西,似乎是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便伸出手去,在胸口上狠狠地刮了几下。 然而,他胸口上的东西并没有因为他这次无力的尝试便就此消失,而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原处,刺激着涯无霜的视觉。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涯无霜终于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崩溃,一拍大腿,惊恐地喊了出来。 此时此刻,就在涯无霜的胸口处,正有一道黑色的纹路,几乎占据了他胸前三分之二的面积,造型奇诡而狰狞,就像一条蜿蜒的千足虫正攀附其上,煞是骇人。 这也怨不得涯无霜,任谁忽然发觉胸口莫名其妙多了这么一幅诡异的图案,都得心底发毛。 重点是,涯无霜愣是壮着胆子,反反复复将那纹路琢磨了个透彻,最后得出了一个很符合道理的答案: 这他喵不就是那古棺上的纹路吗? 涯无霜突然有点想给自己来两耳光:你说你做什么不好,明晓得那棺材上的画有鬼,还偏生不信邪地往自己身上画,这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涯无霜再一次用手拿着几片破布,混杂着汗水,在自己的胸口处使劲刮擦了起来,抱着一种“没准我就把它擦掉了呢”的侥幸心理,试图把那瘆人的纹路抹去。 奈何,涯无霜一直抹到手臂肿痛,胸口处皮肤发红,都未能让那黑色纹路淡化哪怕是一丝。 他终于是认命了,将那几片破布随手扔去,小孩子置气一般地骂了一句“王八蛋”,便尝试用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然而,当涯无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多严重的问题。 随意两步走出,涯无霜顿觉脚底打飘,身体轻盈得跟磕了药一样,然而实际上却是四肢酸软,手脚无力,走几步都快要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股几乎可以让人崩溃的饥饿感不断涌现,让他在饱受虚弱这么的同时还要承受饥饿的痛苦。 这种想要吞食一切可以吞食的东西的欲望,几乎都快要超越了饥饿的范围,更像是一种病态的需求,让涯无霜差一点就要心神摇曳,捡起地上那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吞咽下去。 赶忙用理智抑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涯无霜胡乱地扛起了那口古棺,然而饥饿和虚弱依旧让他头晕目眩,差点眼前一黑就此跌倒。 涯无霜就纳闷了,明明一两个时辰前才胡吃海喝了一顿,怎么现在就跟饿了几天几夜一般,恨不得把脚下的泥土都抠出来吃了? 就在涯无霜为食物发愁之时,他却是忽然瞟到了那狐狸精的尸首——如果还能算得上尸首的话,心头一计顿生。 差点都要忘了,梁府中可是还有几头待宰的肥羊等着他去剥削呢! 虽说之前逃离梁府的行为看起来不是那么光彩,不对,是很不光彩,但是只要略微哄骗,要挽回身为大师的尊严还是很容易的。 一想到梁府的山珍海味,还有金银珠宝,涯无霜就有些不能自已,连忙吞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便提着那狐狸精仅存的略微看得出轮廓的一大张皮毛,抖散了依旧粘连在上头的血肉,便朝着梁府走去。 先前为了用意念给自己加持速度,涯无霜几乎可以说是拼了老命了,以至于在下黑手neng死了那狐狸精之后,都是精神萎靡。 现如今又经历了那古棺纹路的奇诡事件,加上身体上的疲惫,涯无霜可以说是处于风一吹就能倒的状态,再不能去像来时一般加速赶回梁府了。 好在当初涯无霜也只是在带着狐狸精绕路,离赤鸾镇的梁府也不算太远,鼓足了力气也勉强能在天亮前走到,不然他只能露宿街头,古棺为伴了。 于是,模样凄惨得不像话的涯无霜,扛着一口硕大的棺材,赤裸着上半身,一路上迎接着行人惊恐的眼光,厚着脸皮攥足了劲,朝着梁府一步步地走去。 你想想啊,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小孩儿扛着口大棺材,就那么在街道上闲逛,身上还带有血迹,这搁谁身上都得怕啊! 民间这种吓人的传说又多,什么小鬼行路,阴兵借道,亡灵回魂......谁知道你是人是鬼? 就这样,凡事走夜路看见涯无霜的,皆是吓了个半死,慌不择路地调头就跑,个别惨一点的还要跌一个跟斗,哭爹喊娘地跑掉。 面对这种情形,涯无霜也没有力气再去解释,也只能愤愤地在心底里骂一下那些胆小鬼们少见多怪,便将脑袋压的更低,埋头赶路。 至于远处的梁府中,则是一片人心惶惶,所有人都震惊于那突然到访的狐妖,仓库后发现的几具尸体,以及......转身跑路的涯无霜。 梁伟少爷正缩在自己的被褥之中,瑟瑟发抖,脸色煞白,在他身旁的则是梁广义夫妇,正面色难看地安慰着自己的儿子。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那如今已然是不见人影了的涯无霜,梁广义不由得往地上“呸!”了一口,忿然道:“什么狗屁大师!甩下我们就自己逃命去了,活该被那狐狸精追杀!” 阮文芳也是附和道:“是啊,那一看就是有一点三脚猫功夫,就出去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除了跑得快,也没见有什么能耐!” 听到这话,梁广义也是点了点头,神情恼怒:“这叫什么?这就叫善恶有报!像这种抛弃我们自己逃生的人渣,也怨不得老天爷派那狐妖去收了他的命!” 这几人言语之中,已然是将那怒火宣泄到了涯无霜的身上,不知不觉间,狐妖竟是成为了老天爷派来惩治恶人的使者。 也亏得涯无霜不在此地,否则他若是听到这话,好一点就是暗记在心,日后找机会阴人报复,坏一点就是暴脾气一上来,一棺材就砸了梁府的门! 当然,对于涯无霜而言,他那半路逃跑的行为根本算不上是罪过,只能说是人之常情,故而愧疚感这种东西...他压根就没想过。 而在卧房之外,那一众家丁也是在窃窃私语,一个个对着梁广义一家指指点点,偶尔扯到涯无霜,也要吐口浓痰骂上两句。 其中,尤以那看大门的护卫骂得最凶,就见他唾沫横飞,把涯无霜贬低得猪狗不如,又讥讽梁广义一家生了个废物儿子,倒了八辈子大霉。 “我跟你们说,那背着棺材的小子一进这门,我就觉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他那丧气样,站我旁边我都觉着晦气!”那护卫越骂越来劲,不由得眉飞色舞起来。 “你们想啊,背着一口棺材到处走,能是什么正常玩意儿?多半也就是个要人命的丧门星!” 正说着呢,他趁着间隙喘了口气,吞了口唾沫,打算继续骂下去,却看到面前众人的脸色忽然一遍,皆是后退几步。 他正疑惑间,却听到身后一身轰隆巨响,地面的震动差点将他也震倒在地,大惊之下连忙转身,却看见了一口硕大无比的棺材,还有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瘦弱身影,正冷着脸,凝视着他。 涯无霜看着那面无人色,惶惶不知所措的护卫,嘴角微微一提,讥讽道:“继续啊,我听着呢!” 第九章 饥肠辘辘 “你!你不是被那狐狸精.....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骗子,怎么还有命回来?!”那护卫看到涯无霜带着冷笑怼脸,不由得心中发毛,连连后退数步,这才壮着胆子出言质问。 涯无霜心中一凛:来了!扭转局面挽回尊严的机会来了! 之前刚刚赶到梁府的涯无霜,之所以要将那棺材往地上一立,不仅是为了震慑那些对他心怀不满之人,同时也是为了用那轰隆之声来提醒梁广义一家,他涯无霜回来了。 果不其然,涯无霜一面和那护卫对峙着,一面就看见远处梁伟的卧房中冲出来了两个身影,正是那梁府主人梁广义,与其妻子阮文芳。 眼见表演的观众已经到场,涯无霜不由得心中暗自打起精神,气势瞬间一变,用一种遭受不公的愤怒语气怒道:“你到底是何居心?!我费心费力降服那妖孽,差点将自身性命都搭了进去,你却在这里指责我言而无信?!” 正准备冲过来怒斥涯无霜的梁广义也是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莫非那狐狸精已经被降服了? 于是,梁广义的脚步稍稍放慢了几分,使自己不至于显得像兴师问罪的样子,便走到涯无霜面前,皱着眉头正欲询问,却被涯无霜直接抢戏。 涯无霜很清楚,想要使自己之前那种没品的行为变得情有可原,便不能等到他人质问之后再进行解释,因为那样会显得无力而做作,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占领主动权! “真是令人心寒...我动用师传秘法,耗费自身献血,将梁少爷身上被那狐狸精种下的印记转移到自己身上,用性命引开那妖物,可是在你们眼中....我成了什么!”涯无霜越扯越入戏,语气也不由得变得悲愤起来。 涯无霜偏过头去,“恰巧”看见了刚刚赶来的梁广义,便做出一副死死压抑着怒气和冤屈的模样,看着梁广义的双眼,寒声道:“梁老爷...你也是这么看我的?” 还不等梁广义作出反应,涯无霜便将自己背上披着的带血的狐狸毛皮朝着地上用力一掷,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透露着悲凉,颤声道: “好...好!原来你们梁府都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今日之事...权当我涯某人瞎了眼罢!” 接着,涯无霜转过身去,朝着古棺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继续道:“那妖孽尸首在此,梁少爷的危机已经解除,至于你我,呵,我真是后悔帮了你们一家!” 这一下,梁广义顿时就慌了神了,他扫了一眼那巨大得吓人的狐狸皮毛,用手一捏,便确认了是真的狐狸皮,不由骇然,心中早已是相信了涯无霜降服妖物的话语,便急忙上前挽留: “大师误会!我梁某人一生坦坦荡荡,从不行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怎会如此抹黑大师?只是我府中有些下人胡思乱想,出言污蔑罢了,还望大师宽恕啊!” 与此同时,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护卫,呵道:“你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向大师赔罪!” 看见自己老爷态度一个大拐弯,这护卫也是愣在了当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先前你也骂得挺欢畅的,怎么如今就成了坦坦荡荡之辈? 梁广义再一次拉住了涯无霜的手臂,一张老脸上满是痛心之色,竟是带上了许些哭腔:“大师,我梁某素来为人正派,我知晓你心中有怨,若不原谅于我,叫我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涯无霜也是配合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用一种带着疑虑的目光看着梁广义,问道:“当真如此?” 眼见挽留有戏,梁广义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连忙打起了包票:“这是自然!我梁广义的名号,还是有几分威信的!” 涯无霜闻言便勉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倒也是我错怪梁老爷了。” “哪里哪里!没有管好自己的下属,也是我的罪过啊!”梁广义也是给予了涯无霜充足的尊重。 开玩笑!若是让涯无霜真的怀恨在心,让这样一个能降妖除魔的能人异士与他梁府交恶,他梁广义的名声也就败坏得差不多了,届时,不论谁聊起他梁广义,都会说这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看见剧情朝着自己构想的一般发展,涯无霜不由得对自己的表演很是满意,但是那不断席卷而来的虚弱和饥饿之感,也是一直在提醒着他,正事要紧! 于是,涯无霜便突然两腿一软,身形一晃,便朝着梁广义倒了下去,令后者大惊失色,不由担忧道:“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涯无霜在梁广义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便摆了摆手道:“不要紧,只是和那妖孽一番搏命拼杀,耗费了太多精血,如今身心俱疲罢了。” 梁广义闻言,不由心中一喜:这可是一个向大师表面心意的好机会啊! 接着,梁广义便大喊一声:“来人!通知后厨备上一桌宴席,好好款待一番涯大师!你们两个,先扶着大师去客房歇息!” 涯无霜看起来是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紧皱,虚弱无力,以及接近半昏厥的状态,实则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看见梁广义这种反应,便再一次满意地合上了眼,任由那两个下人将自己搀扶到了客房的床褥上。 歇憩了良久,那饥饿之感愈发浓郁,涯无霜只能用坚强的意志控制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哼出声来。 就在他以及快要被饥饿的痛楚折磨得发疯之时,客房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阵让人垂诞三尺的佳肴飘香便顺势弥漫开来,让他精神一振。 经过了近半个时辰的筹备,一桌丰盛无比的宴席终于是大功告成,而此次宴席唯一的宾客涯无霜,也是在两名下人的搀扶下来到了餐厅,坐在了椅子上。 再然后,便是与梁广义和阮文芳的毫无营养的一番客套,顺带互相夸耀了几句,涯无霜这才正式开始了进食的享受。 原本嘛,梁广义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才下令将那么多奢侈的大鱼大肉摆上了宴席,实际上他并不认为涯无霜可以吃下多少,五分之一怕就是极限了,放这么多也就是表明心意罢了,谁知道... 涯无霜还真就给吃完了! 梁广义目瞪口呆地看着餐桌对面的涯无霜,就见后者一阵胡吃海塞,将那些精肉用力撕扯下来,胡乱咀嚼一番便吞下了肚,似乎他的胃永远也不会填满,一盏茶的功夫下来,整张大桌上的佳肴被一扫而空,徒留下一片狼藉。 对此,梁广义只能如此劝慰自己:毕竟这大师天生神力,饭量大一些也不算什么,不必少见多怪。 但是,当涯无霜厚着脸皮表示“我才吃了个半饱,能不能再上一桌”的时候,梁老爷子是真的懵逼了。 你丫饿死鬼转世呢? 想是这么想,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不是?梁老爷子便豪气道:“来人!吩咐后厨再上一桌酒菜,今日定然要让大师满意!” 盘算着涯无霜应该再吃一桌也就无能为力了,梁广义也是稍稍放下了心,可是谁知道,涯无霜在吃完一桌之后,打了个嗝,夸赞道:“好!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梁府,这等佳肴,着实让人沉醉!” 梁广义正准备客气一下,谦虚一下呢,涯无霜下一句话就把他噎了个半死: 就见涯无霜满面钦佩:“没想到啊没想到,竟让我还想吃上一桌!” 这一刻,梁广义有一种想找块砖头把涯无霜一板砖呼死的冲动,但是理智让他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既然大师有此兴致,我当然要让大师尽兴了!来人!再上一桌!” 不只是梁广义,就连后厨那十来个厨子也是想砸锅子不干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一天干了平日里几天的量,还一波接一波,让不让人活了? 怎奈老板有令,自己又要养家糊口,那些厨子也只能忍气吞声,怀着“我他喵撑不死你个饭桶”的恶意,做出了分量较之前更为充足的一桌酒菜。 但是这种恶意对涯无霜而言...简直就是行善积德。 胃里的饥饿感减缓得异常缓慢,涯无霜甚至怀疑自己肠胃里是不是破了个洞,不然怎么吃不饱?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混了两桌酒菜,却发现自己才堪堪半饱,这种痛苦...谁能理解? 终于,当第四桌饭菜消耗殆尽,涯无霜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仰躺在那柔软的客椅上时,那种折磨人神经的饥饿感才是真正消退,而涯无霜也是心头一松,忍不住有些想哭。 吃了这么多,光是夹菜都手臂酸痛了...吃饭吃到不想吃的痛苦...又有谁能理解? 涯无霜心头苦笑不已,摸了摸略鼓的肚子,正欲感谢梁广义一番,却是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了一丝惊骇,但是却被完美掩饰了过去! 他的身体,又发生了什么? 第十章 再续征程 涯无霜假意摸着肚子,实则是在细细感受自己腹部的异样触感,他反复确认之后,终于是得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结论: 他有腹肌了? 之前为了得以生存,涯无霜四处奔波,各处行骗,有时候三四天也不见得能吃上一次饱饭,即便是存了钱,也是用于行骗的准备上,不曾放开肚子大吃大喝过。 这样一来,也就使得他的身体十分瘦弱,就算是放在同龄的少年中,也是属于竹竿一般的存在,平日里用道破罩着还没什么,一旦脱了衣裳,就会露出那一身分明的排骨。 可是,就在刚刚他饱餐之后一次随意的触摸下,他摸到的并不是肋骨包裹下的饱胀腹部,反而是结结实实的几大块线条分明的肌肉! 涯无霜一边和梁广义交流着,一边说着活跃气氛的笑话,看似无意地低下了头,便看见在灯光映照下一块块凸起的结实腹肌。 甚至于,除了腹肌之外,还有那两块略显发达的胸肌也是在冲击着涯无霜的神经。 原本在干瘪的肚皮上显得猥琐扭曲的黑色纹路,如今显化在那健硕的胸膛上,竟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愣了好半天,涯无霜才按耐住了心中的震惊,继续暗中扫视自己的全身,却是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光是胸前和腹部,就连四肢都是变得比以往要健硕了不少,肌肉线条流畅,远超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应有的水准。 此时的涯无霜,就像是一个自幼习武锻炼多年的武林世家的后人一般,任谁见了都得瞪大了眼睛,啧啧称奇。 当然,就坐在涯无霜对面的梁广义也是发觉有些不太对头,他眯起了眼睛,身子稍稍前倾,看着涯无霜赤裸的上半身,有些犹豫地说道:“先前还没有注意,没想到大师竟然还擅长体术,果然非同凡响!” 话是这么说,梁广义心中还是泛起了嘀咕:不对啊,感觉之前看到的时候没这么强壮啊?莫非是我老昏眼花了? 也幸亏之前涯无霜赶回梁府之时,身上披着一张带血的狐狸皮,这才使得梁老爷子没有过多的去注意他的身材,否则定然会发觉其中的蹊跷! 涯无霜也是深知这一点,便顺势承认道:“哈哈,是啊,我师傅曾告诉过我,降妖除了需要精湛的术法,也需要一具强壮的身体,故此我打小便勤于锻炼。” 梁广义“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那 ... 大师,您能否解释一下,自那狐狸精追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涯无霜眼皮微微一跳:果然还是不能小看这只“老狐狸”,即便是现在也在试探他!看起来,即便是之前那先入为主的表演,也未能让梁广义完全相信他所言。 涯无霜心念一动,便作势叹道:“之前我观那妖孽被你们的阳气所吸引,怕它酿成血祸,便用自身精血画符,将梁少爷身上种下的印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涯无霜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但是我担心这些仍旧不足以转移那妖物的注意力,便用言语激怒,使其尾随我而去,到了城郊无人之处,与其拼斗起来。” 一边说着,涯无霜一边朝着梁广义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继续瞎编道:“我动用师传秘术,先是让那妖孽化出原形,再用符剑破其命门,使得那妖孽魂魄动摇,根基损伤,但是,这些仍旧不足以让那妖物伏诛。” “那大师最后又是如何将其降服斩杀的呢?”梁广义好奇道。 涯无霜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一口,淡然一笑,说道:“最后嘛,自然是我用师尊赐予我的仙棺将其活活镇死,徒留下碎裂的骨骼筋肉,和一张狐狸皮。” 此言一出,不光是梁广义,就是一直躲在暗处的下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亲不自禁地远离了涯无霜几步。 梁广义也是瞳孔一缩,讪讪笑道:“大师果然实力高强!” 涯无霜满意地点了点头,谦虚道:“哪里哪里,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三脚猫功夫,也就对付得了那狐狸精,甚至还耗了半条命进去。” 梁广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只是,大师,为何我梁府之中,会多出来几句毫不相干的人的尸体?我问过几名下人,都说他们是城南的戏班子,不知为何会身穿黑衣来我梁府?”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梁广义一直盯着涯无霜的眼睛,只要他看出哪怕只是一点的慌乱喝心虚,都会做实他的猜测。 涯无霜心中一震,却是暗骂自己糊涂,关键的一点被他疏忽了! 他又如何想得到,那几个原本是被他找来表演的戏班子,竟是会遇上那真正的狐狸精,还把性命都搭了进去?如今被梁广义发现,又该怎么解释? 涯无霜的思维极速运转着,虽然现在情况略显紧急,但他也并未丧失冷静,只是片刻的思索后,便胸有成竹地看着梁广义道:“敢问梁老爷子,那一行人是否身着黑衣,于夜色中行进而不露行踪?” 梁广义闻言一愣:“的确如此!” “那么,他们又是否携带有危险的利器,以及造型诡异的戏服?”涯无霜步步紧逼,继续问道。 “这 ... 也的确是事实,他们其中一人备好了一整套银白色的类似狐狸的戏服,不知大师如何解释?”梁广义皱起了眉头。 涯无霜淡定一笑,表情胜券在握,实则是心中早已做好了强行扯淡的准备工作。 “我早就听闻这赤鸾镇中有人于我意见颇多,甚至扬言我是江湖骗子,想来就是这戏班子的人无疑。”涯无霜开始了对梁广义的逻辑 ******* 他们听闻我将于今日夜半与狐狸精斗法,自然是认为我是在诓骗众人,然而又眼红我的报酬,便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涯无霜说的煞有介事,听得梁广义一愣一愣的,竟是不知不觉间就跟着他的逻辑走了。 “什么想法?”梁广义连忙问道。 涯无霜再一次喝了一口茶水,闭目冷哼道:“借刀杀人!” “这是何意?!”梁广义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混乱。 “他们打算用其中一名兄弟假扮狐妖,与我上来斗法,但是我没有防备,便不会用对付人类的术法去迎敌,这样一来,他们出其不意,暗中用利刃将我解决,便可让我身败名裂,转而去趁势占有你梁府的财务!”涯无霜慎重道。 “似乎有些道理!”梁广义似乎也是相信了这种说法,眉宇间的质疑之色淡去了许多,便道:“不谈这些了,此次我梁府大祸得以解决,还是多谢大师相助了,来,我敬你一杯!” 俩人互相客套,宴席上的氛围变得格外地友好,涯无霜也是顺势吹了几个牛逼,让梁广义也是对他愈发敬重。 酒过三巡,涯无霜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酒量不知何时变得如此之好,只觉腹中微微发热,但是神志却异常清醒,和梁广义对饮起来丝毫不虚。 正喝得畅快之时,梁广义却是突然出言道:“大师啊,都说最近有另一行除魔人来到了北边的千玺城,号称妖孽克星,不知你们是否相识?” 涯无霜酒杯一顿,眼神一凝:“哦?我师承独门,却是从未与其他道门弟子打过交道,不知那几人是何来历?” 梁广义也是没那么多戒心,很快便介绍道:“传闻他们来自西北边的山林,有着神奇的仙家手段,降妖除魔一路至今,从未失手!” “那的确应该去见识见识了!”涯无霜也是被勾起了一丝好奇。他先前虽也是自称降妖除魔,实则根本不知晓世上到底有无妖邪,所谓法事也是招摇撞骗,如今听说有一队“正规军”,自然想要前去探个究竟。 另一方面,涯无霜也是想要从那一队除魔人的身上,搜寻一些关于太黎皇朝中的隐秘消息,比方说那些传说中的能人异士,究竟存不存在。 在梁府中休息了几日后,涯无霜装模作样地为梁伟驱了一下邪,然后连续三个大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美名其曰“镇邪气”,让梁伟也是无言以对。 说来也怪,或许是被涯无霜三个耳光打醒了,梁伟竟是不再祸害女子,开始积德行善,名声也是开始渐渐恢复。 而停止了草药下毒之后,梁广义和阮文芳也是自觉身体愈发健康,对涯无霜也是感恩戴德,将梁府中最为珍贵的几样财宝都赠与了涯无霜,还送上厚礼,作为涯无霜继续前行的盘缠。 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收获让涯无霜也有些咋舌,他将那些财物置换成了钱庄的银票之后,带上了一些必要的物品,再向王麻子和李二狗支付了先前约好的报酬之后,就再一次踏上了旅程。 这一回,他要前去那北方的千玺城,去见一见那除魔人,看看其是否有着真材实料! 第十一章 愿为渔翁 盘坐在山路旁的一块大青石上,涯无霜从行囊中掏出一块肉饼,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说来也怪,自从那一次胸前印上了古棺上的一角纹路之后,涯无霜始终有一种饥饿之感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纵使他吃得腹部鼓胀充盈,食物几乎要漫溢而出,依旧有一种饥饿感蛰伏在体内,好像一直在渴求某种特殊的食物。 这种从骨子里弥漫而出的吞噬欲望,一直在提醒着涯无霜,那口古棺到底有多么诡异,单单只是一点刻画的纹路,都可以让他身体出现这等变化。 三口两口地将那一大张肉饼吞下,涯无霜露出了并不满意的神色。他的胃口很大,大到几乎堪比两三个成年人对食物的需求,这些天以来,若不是有所克制,这能撑上大半个月的干粮,在三四天内就可以全部消耗干净。 这大量的食物带来的能量,也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融入了他的身体。随着日复一日的赶路,涯无霜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壮起来,就算他只是走走路,全身肌肉的线条也是在渐渐变得流畅而丰硕。 把这种变化让涯无霜有些无所适从,想当初,他走两三里路就会气喘吁吁,恨不得趴在地上喘口气才舒服,而现在,一日行上数十里山路,跨越各种障碍,却是觉得仍旧有些余力未尽。 重新将背上的棺材摆正了一下位置,涯无霜将剩下的食物塞入了行囊之中,略作休息便再一次踏上了旅程。 自他离开赤鸾镇起,莫约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一路上经过了多少座山峦,又翻越了多少条水流,他早已记不清楚,只是有种模糊的印象,好像已经走了很久很久。 这五天里,涯无霜的身体素质再一次拔高,比起之前在梁府中的时候,还要健硕了不少,身形也是增长了几寸,看起来都快比得上半大的小伙子了。 这一路上,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涯无霜都是尽量选择路途崎岖的路线,这种穷山恶水,一般都不会有人经过,这样的话,也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有人半夜被一个背着棺材的少年吓尿。 只是,五天的宁静生活似乎即将结束,因为就在涯无霜面前的一条山道上,正显露着数道深深的辙痕,那是装载有不少重物的马车才会留下的痕迹。 涯无霜挑了挑眉毛,凑上前去仔细观察起来。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任何事物都值得警惕,毕竟对方来路不明,万一抱有敌意,见面趁你不注意亮出刀子就是一顿乱捅,你也没处说理去。 涯无霜行走江湖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是明白这些道理,而且他也听别人说过,山林里的要道上,常有匪徒盘踞,只为截取钱财,当然,也有少数没职业道德的还会顺带害个命。 这样一来,判断对方有多少人,是什么来路,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涯无霜弯下腰去,眼神微眯,用手去触碰了一下地上的痕迹,轻声道:“三辆马车,最前方和最后方的车中货物不少,中间的坐的应该是人,因而较轻。” 转过头去,涯无霜又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却是不由得咧了咧嘴:“好家伙,四匹马拉的大骄,里面装的是什么?竟然如此沉重?”” 这时候,道路旁边的一些特殊的痕迹吸引了涯无霜的注意力,使得他不由得一眼望了过去,这一看,不得了,涯无霜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路旁的几个人的脚印中,有不少都带着血迹,脚印也是一边深,一边浅,似乎脚印的主人受了重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涯无霜定了定神,开始思考起来:“嗯...这些血迹,是遭遇拦路匪徒了么?既然有伤,说明不是和平解决,那么,到底是趁乱逃走,还是歼灭诸敌得以离开?” 忽然,涯无霜瞳孔一缩:“不对!我为了不惹麻烦,特意挑的是不会有人经过的险路,这一队车马也是如此选择,怕是为了躲避某些东西,而且还要隐人耳目,毕竟若是为了安全,和其他的商队一同走大道,也是安全不少。” “那么...袭杀他们的人,也是早已做好了准备,为了某项特殊的目的么?”涯无霜看向了地上的血迹,有些迟疑。 “是仇杀?还是利益冲突?那货物多半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想来还是利益冲突的可能性大一些.....” 涯无霜正在思索着,就看见远方的山林上空,忽然惊起了一片飞鸟,纷纷鸣叫着逃离,同时还隐隐有微弱的呵斥怒骂声传出。 “呵,看起来是又打起来了啊?要不要去看看?”涯无霜眼珠一转,却是浮现了一些不太好的心思。 在他的脑海里,想的不是到时候该帮助哪一方,而是想着:要是自己下黑手把他们全部干翻在地,能拿到多少好处? 嘿嘿一笑,涯无霜便打定了主意。自己有神秘古棺傍身,还有奇艺纹路护体,怕个鸟! 这几日的不断实验也是让涯无霜有了新的发现,他身上的纹路不再会过了三天便消失无踪,而是会一直留在胸口,同时,只要心念一动,便可如从前一般速度大幅提升,甚至还可以飞檐走壁,身轻如燕。 只不过,再激发这种力量所需要的不再是精神力,而是肉体的血气。这胸前的纹路就像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蚂蝗,每次使用之时,身体都会渐渐虚弱,必须恢复大半天才能再次体力充沛。 换句话来说,就像是加大了体能的消耗,换来了更为显著的运动能力! 只不过,那古棺上的纹路,却是再也无法复刻到其他的物体上了,只要绘制完成,就会慢慢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涯无霜实验了很多次,皆以失败告终,便只能惋惜地打消了念头。 既然有着这种实力护身,涯无霜的胆气也是变得充足了一些,毕竟他一旦激活纹路,就像是开了挂的阿三,一般人猝不及防之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他活活阴死。 摸了摸腰间特意准备的淬毒匕首,涯无霜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 看着远处飞鸟惊起的方位,涯无霜背起古棺,一溜小跑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而就是在涯无霜前行的目的地,正打得热火朝天,刀剑碰撞嗡鸣之声不绝于耳,还有拼杀之人的惨叫怒骂之声,以及血肉割裂的奇怪声响。 这一块周边的草木、石块等杂物,早就被这交战的双方人马清理了一个干净,留出一大块空地,以供双方畅快淋漓地搏杀。 三辆残破的马车正歪倒在地上,其内的物品散落了一地,皆是一些贵重的商货,可是奇怪的是,却没有人朝地上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瞧上一眼,似乎那只是分文不值的草芥。 那些尚未参战之人的目光,全部都汇聚在场地中那唯一一个女子的身上。 说是女子,实际上也就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女,但是即便未曾长成,却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少女眉目俊俏,双眸中带着许些惶恐,但是却在故作坚强地掩饰,身着一身鹅绒礞黄长衫,皮肤白皙细嫩,在淡淡地阳光辉映下显得像一个精致的瓷人。 她原本有一头淡棕色的长发,此时尽皆盘成典雅的发髻,用一根深青色的玉簪别在脑后,显得稚嫩中带着些许成熟的韵味。 少女的脸庞显得小巧,双眸却亮丽清新,就像是雨后的草地,让人沉醉于其中的清爽和芬芳。 只是,这等佳人,处境很是不妙。她们这一方的人马本就不多,还被前来阻击的敌人用陷阱埋伏,损失了几名重要战力,此时再面对阻击,就显得有些不妙。 此时此刻,她们剩下的成员也就只有五名,而对面的敌人,还有着十数人,正磨刀霍霍,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那些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无不是用一种肆无忌惮的方式不断掠过,让她感觉如芒在背,不由开始构想自己接下来的结局,随后微微颤抖了起来。 在这场地的中央,正有两人奋力拼杀,那两人一方是白发白须的黑袍老者,手持一杆龙头拐杖,和另外一名青山长剑男子斗得不分上下。 两人招数很辣,劲道凶猛,即便是拳掌对碰的掌风,也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受伤!在他们二人周围,正躺着十来具尸体,都是先前火并的参战人员。 这两人的实力在先前的战斗中都是处于顶尖层次,故而才能战到最后。而他们的胜负,也成为了双方人马接下来的行动的关键。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丛中,正有一个奇怪的身影渐渐逼近,而一个硕大的物体,也是悄无声息地被放在了地上。 这鬼鬼祟祟的身影,自然就是心中正谋划着如何下黑手的涯无霜。 这第三方势力的加入,顿时就为原本逐渐定型的局面,增添了许些变数..... 第十二章 暗中下药 在场间大战的两人,可以说是吸引了整个场地内的目光,这也使得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涯无霜的悄然接近。 猥琐地蹲在草丛中,涯无霜也是将目光放在了那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身上,嘟囔道:“真不要脸,打一个老头子还下这么重的手,也不知道照顾一下老人家那把老骨——”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老者大喝一声,长发无风起浪,姿态张狂,面目狰狞,原本松垮的皮肤骤然紧绷,干瘦的肌肉也是猛地股涨了起来,转眼便变成了一个白发白须的筋肉巨人! 涯无霜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的“卧槽尼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老者便怒吼着挥舞着那龙头拐杖,朝着青衫剑客当头砸下,劲风席卷周遭数丈,吹得涯无霜在草丛里睁不开眼。 看起来随意一折便会断裂开来的拐杖,在那筋肉老者的手中宛若一根铁塔,带着不知道多重的力道就砸了下来,青衫剑客不敢硬接,便脚步变换,打算脱离战场。 可是,变身魔鬼筋肉人的老者宛若吃了烈性春药一般,行动敏捷,顺势一个转身便贴身而上,那拐杖舞得虎虎生风,声势骇人! 就见那老者穿着布鞋的脚掌一跺地面,一阵沉闷的震动便传遍了四周,让涯无霜也是横目结舌,分神之下差点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众目睽睽之下,筋肉老者的身体犹如一发炮弹射出,朝着青衫剑客而去! 那青衫剑客看到这种情况也是脸色一绿,不由得大骂一声:“那个龟儿子告诉我这老东西不会【体术】的?站出来我日尼玛哟!” 当然,骂是要骂,跑当然也是要跑的,青衫剑客深知练过体术的人在正面对撸的战斗中有多么强力,便也不管什么剑客风度,一个懒驴打滚便翻到了一旁,随后提着剑就跳到了树上,打算使用风筝战术。 而筋肉老者的战斗力明显也是出乎青衫剑客的意料,那一双粗壮的大腿再一次平地一蹬,老者顿时又是开启了炮弹模式,竟离地数丈,去势也没有丝毫衰减,一根大棒就那么重重地轰击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青衫剑客的两腿之间。 突然间遭受重击,还是朝着自己的命根子来的,青衫剑客只觉得下身一凉,随后剧烈的疼痛混杂着无法泄去的力道便传导到了全身,顿时长大了嘴巴,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 涯无霜看到这种场景,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喃喃道:“好家伙,下手毒辣,快准狠,那家伙估摸着应该废了吧?” 青衫剑客的身子在半空中又腾飞了几丈,才凄惨地落到了地上,那一声坠地的闷响,让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也是面皮抖动不已。 这老家伙,好毒的手段! 在场的男士们皆是暗暗摸了摸自己的胯下,确认了一下小兄弟还完好无损,这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用惊惧的眼光看着那筋肉老者。 青衫剑客那一边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退了几步,而反观那少女一方,则是欣喜之色溢于言表,犹以那少女为最。 那俊俏的少女兴奋地挥舞了一下自己小巧的拳头,朝着那老者的背影喊道:“柳老爷子加油!干趴他们!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然而,虽然将那青衫剑客给直接打了个半死不活,老者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依旧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敌人,默不做声,只是右手示意少女退后。 那少女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便也收敛了些气息,紧张地顺着那柳老爷子的目光看去,顺便稍稍后退了几步。 此时的涯无霜,也是发觉有些不对头,正在思索间,就感觉身体一阵麻痒,浑身都不自在,便嘀咕一声道:“这又是什么鬼?” 出乎涯无霜的意料,这种麻痒之感来的快,去得也快,他只觉得胸口的黑色古棺纹路微微发热,那股麻痒之感便渐渐消散,不复存在了。 此时,三声清脆的鼓掌声在林间响起,就见少女对面的人群中,慢慢走出了一个穿着紫色镶金长袍的男子,正满面微笑地走了出来,看着那筋肉老者,如此夸赞道:“好!不愧是这兜侯南域都大名鼎鼎的体术宗师,就连我特意寻到的青竹剑派的弟子都没有一战之力,果然厉害!” 那老者筋肉紧绷,面露不屑之色,讥讽道:“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就凭那些个天天摆弄个娘们架势的小矬子,也想战胜我?呸!痴人说梦!” 老者说到最后,一口浓痰就朝着前方一吐,那紫袍男子面色微变,稍一侧身,才没有被那口痰击中。 低下头看了看那口痰,紫袍男子笑容愈发诡异:“柳长青呐柳长青,我当然没有奢望过用那种战斗力来击败名冠兜侯域南方的体术宗师。” “那你这是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干想看看老爷子我的肌肉?想不到黄鹤你长得挺正常,思想却这么乱来!”柳长青也是十分牛逼,嘲讽人的话张口就来,令那紫袍男子无语凝噎。 “呃哈哈哈哈哈!”谁料,那黄鹤忽然仰天大笑起来,让那柳长青也是心中一惊,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你笑什么笑?莫非被我看穿了你的污秽的内心,完全不打算掩饰了?”柳长青依旧是出言刁钻毒辣,抓着黄鹤“意图看他肌肉”的梗死死不放。 “哼,笑什么?我笑你活了这么大,依旧是无知至极!”黄鹤的脸色忽然一变,变得有些阴冷。 柳长青瞳孔一缩,略微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大惊失色道:“你!莫非你!” 黄鹤仰头大笑道:“哈哈!没错!我可没有什么江湖道义,故而我早早地就在这场中之地下了大范围的毒药,只有我们的人服食了解药!” 柳长青又惊又怒,顿时感觉到身体开始变得火热起来,不由得骂道:“黄鹤王八蛋!黄鹤你不是人!” “你骂吧,尽情地骂吧,接下来你会体表乌青,身体酸软无力,骨骼寒意顿生,身体机能逐渐衰弱,体温降到冰点,还会....”黄鹤在这边说得正开心呢,就发觉场面有些不太对头,因为他对面的柳长青的体表开始有些赤红,体温也在逐渐升高。 黄鹤微微倒退了几步,皱眉道:“慢着,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谁,赶紧滚过来!” 接着,黄鹤后边的人群中就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一溜小跑了过来,来到了黄鹤的身边,唯唯诺诺地掏出了一个药瓶。 黄鹤定睛一看,不由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骂道:“卧槽你大爷!我要你买气堙涸涣散,你他娘的给我买了一瓶奇淫合欢散!” 那个男人委屈巴巴地摸着自己的脸道:“大人,可是那个店家说又叫这个名字又能让人体力尽失的药就是这个啊!” “我去你大爷的体力尽失!我他娘...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最后的手段。”黄鹤骂骂咧咧地,一脚踹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便将视线放在了柳长青的身上,冷笑道:“就算我弄错了药,你也——卧槽,你怎么这么红?” 此刻在他的对面,柳长青体表一片通红,汗流浃背,喘着一口粗气,眼神中已经全部充斥着情欲,毫无半点理智。 不仅是柳长青,他身后的少女以及少女周围的护卫,都是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样,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即使是那俏美的少女,也是目光迷离,娇喘连连,身体酸软地跌坐在地上,衣衫被汗水浸湿,显露出诱人的身体曲线。 黄鹤表情诡异,回过头去:“那个谁,你回来!你到底买的什么浓度的春药?” 那个男人再次跑了回来,半边脸都红肿了,但是仍旧满面得意:“您不是给了我一百八十两银子嘛,我都花在这一瓶上面了,店家说高浓缩了几十倍呢!” 黄鹤闻言无语,良久之后才欣慰地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膀:“虽然很想骂你,但是不得不说,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而就是在二十来米开外的树丛中,涯无霜正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几个王八蛋,下春药下到我身上来了!要不是小爷我有古棺纹路护体,怕真的是着了道了!” 然而,下一刻,涯无霜的注意力就被少女那一边的情景所吸引,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小声嘀咕道:“啊,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就要发生了呢....” 就在涯无霜视线的注视处,少女周围的所有护卫们,都是喘着粗气,眼眸中欲望弥漫,不受控制地朝着那目光迷离的少女走去.... 第十三章 蛇扇林冉 就在涯无霜略带兴奋的目光的注视下,少女充满诱惑力的身躯逐渐被几名同样迷失在欲望中的雄性动物包围了起来,看他们的眼神,似乎都是想要将那娇柔可人的身躯揉在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 而那在不远处旁观的黄鹤虽然也是看得心神荡漾,但仍旧是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谁,去把殷家的千金救出来,她的安全可不能有失!” 虽然黄鹤每次喊的人都是那个谁,但是出来的人却是不同,比方说这一次从人群中踏出来的,就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其面容冷峻,得到命令后也是略微点头,便快速冲上了前去。 只见那高瘦男子几个腾挪间,便临近了少女的身旁,正欲将其揽入怀中带走之时,一道壮硕得吓人的身影却是突然出现,一拳就将他打得胸口凹陷,横飞了出去! 黄鹤定睛一看,不由得惊疑道:“柳长青!你个老东西居然还有理智?!” 没错,之前出现在少女身旁,并将那高瘦男子一拳轰飞的身影,正是筋肉巨人柳长青。就见柳老爷子虽然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但是目光中的欲望却是少了许多,反倒是清明占了大多数。 柳长青三下五除二地就是几拳头,将那几个准备一哄而上将少女摁在地上凌辱一番的护卫们都是打翻在地,一个个哀嚎不已,却是站不起身来。 “你,你怎么可能没事!”黄鹤表示这不科学。 柳长青嘿嘿一笑,摆出一张嘲讽的神色,笑道:“无知小儿,这奇淫合欢散虽为凡间第一春药,但却有一个弊端,你连这都不知道,还觉得吃定了我?” “弊端?”黄鹤皱起了眉头。 “没错,这奇淫合欢散之所以大名鼎鼎,就是因为它药效独特。它作用于人体上的功能,只有十之一二,另外绝大部分都是用于麻痹神经,勾起人们对于情欲的幻觉!”柳长青的神色显得有几分得意。 “越是经历男女之事丰富的人,越容易着了道,但是老夫固守元阳七十余载,未曾经历男女之事,那十之八九的药效,都是毫无作用,剩下那十之一二,单靠我的体术也有对抗之力!” 说到最后,柳长青不由得畅快地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快意。 然而,对面的黄鹤也是笑了起来,且笑声中充满了鄙视:“你七十多年未曾品尝鱼水之欢,居然还有脸说你是男人?” “你!”柳长青顿时觉得颜面尽失,不由得恼羞成怒,怪叫一声:“黄鹤你个王八蛋!看老夫我不卸了你的骨头!” 随后,柳长青便一个纵身跃了出去,提着那一杆大拐杖,一边号叫一边冲上前去,让对面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顿时四散开来。 躲在暗处的涯无霜不禁咋舌:“这老头子有点生猛啊,七十多岁的人了,追着一群青壮年屁股后头打!” 黄鹤见此情形也是不敢撄锋,连忙转身撤退,同时下令道:“那个谁!快带人放阵!这老匹夫药效一过,就会力气尽失,任人宰割!” 话音刚落,一矮壮男子便冲出了人群,同时身后还跟着另外几个男人,手中都提着一捆绳索。那矮壮男子一个呼哨,另外几人顿时散开,围绕在柳长青的四周,同时甩开绳索,竟是不偏不倚地就套住了柳长青年的四肢和脖子! “八方伏虎阵!缚!”那矮壮男子低吼一声,便和另外几人开始走起了一种诡异的步伐,互相交错之间,绳索也是开始构成一种奇形怪状的绳结。 柳长青感觉不大对头,怒吼一声,四肢用力一拽,便让那几人面色大变,纷纷竭尽全力,吐出一口鲜血,才稳住了绳索不至于脱手而出。 三息过后,那以矮壮男子为首的几人都是面色一松,将绳索固定在身旁的大树上,便悄然退开。 柳长青脸色阴沉,尝试用力挣脱,却发现那绳结构造之诡异超乎了他的意料,几根绳索之间,相互衔接卸力,可以说是在用他自己的力气在阻止自己挣脱! 柳长青怒吼连连,却始终未能挣脱开来,而就在他挣扎期间,黄鹤正命令几个手下逐步逼近,用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兵器消耗着他的体力,手段之阴可以说是猥琐至极。 黄鹤眼见柳长青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不由得以一种小人得志的姿态张狂笑道:“哈!柳长青,你是南域知名体术宗师又如何?我就是要你看着你被我慢慢玩死,再看着你那呵护备至的殷家千金被我们擒住,再——”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闪身上前,凑到黄鹤的耳边,神色惶恐地说了一句话。霎时间,黄鹤面色一变,看向了之前那少女待着的地方。 这一看,顿时就让他大惊失色:“人呢?!” 听到黄鹤如此吃惊,柳长青也是压制住暴怒转过头去,却看见那里哪有什么殷家千金?只有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护卫,那少女的身影却是消失无踪!” “黄鹤!”柳长青大吼一声,挣扎的力度更为剧烈,其眼神之骇人,恨不得将那黄鹤生撕活剥了去。 “卧槽,关我鸟事,我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啊!”黄鹤此时也是手足无措,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一道显得有些阴冷的声音,仅仅只是听到声音,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殷家的千金,殷殇的亲孙女啊,没想到竟是如此俏美佳人,嘿嘿...” 黄鹤抬起头去,就见在一棵大树顶端,正有一黑衫男子端坐树枝之上,其面容带着许些阴柔,让人看了便生出不好的感觉。 “蛇扇林冉?” “淫棍林冉!” 两道语气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黄鹤的疑问之语,另一道则是柳长青毫不客气的骂声。 那黑衫男子全然没有在意下方那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而是饶有兴趣地把玩着怀中的佳人。 林冉伸出右手,放在了少女的唇边,微微向里探入,便撬开了少女毫不设防的贝齿,将手指伸入了少女的檀嘴中。 被奇淫合欢散迷得情迷意乱的少女,竟是在这般撩拨之下,情不自禁地开始舔舐起那男子的手指来,微微粗糙却灵巧生涩的舌头带来的触感,也是让那淫棍林冉心头荡漾。 于是,林冉顺势又抚摸了一下少女背后的光滑弧度,露出了让人心生厌恶的笑容:“不错,不愧是殷家的千金,真是让人垂诞三尺啊,嘿嘿...” 那黄鹤见此情形,不由得后脊发寒,呵斥道:“林冉!你可想清楚,这姑娘可是那位大人点名要的人,若是出了丝毫损伤——” “又有谁会知道是我干的呢?”林冉打断了黄鹤的呵斥,顺便用阴冷的声音将黄鹤的话衔接了下去。 “你!”黄鹤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便明白了这名声恶劣的蛇扇林冉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由瞳孔一缩,转身便向远处跑去。 “只要将你们尽数屠戮,又有谁会知道是我出的手呢?” 那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几乎是在眨眼间便从黄鹤背后响起,那黄鹤甚至都还没能回过头,一面纸扇便从侧方绕来,堪比开锋的利刃,直接划开了他的喉咙! “估唔估唔!”黄鹤瞪大了双眼,喉头鲜血狂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子还维持着奔跑的姿势,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眼见自家主子被一招秒杀,小弟们立刻坐不住了,这能玩? 于是,黄鹤剩下的人马也是开始四散撤离,企图逃出生天,谋求一线生机。 可是,蛇扇林冉,在这南域胡作非为这么多年,其实力之高深,怎会让这些杂兵跑掉?就见几个呼吸的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化作一阵狂风,穿梭在山林间,伴随着几声闷响,先前所有逃跑的杂鱼,都是变成了留着余温的尸体。 这个时候,涯无霜早就已经把自己掩埋在了草堆和黄泥之中,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丝毫不敢动弹。 涯无霜的心中也是后悔不已,干什么不好,偏生来这里掺合一脚,看那些打斗的人,哪一个是正常的武夫?分明就是一群来路不明的神仙在打架啊! 可是,若是就这么退走的话,涯无霜也是有些不甘心,毕竟殷家千金的名头,就连他也知道是多么震撼人心的一件事。 这殷家,放在整个兜侯域,都是巨无霸级别的存在,家族中有多人在当朝任职,关系网大得吓死人,扔块砖头说不定就砸到一个芝麻官。 但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如今这个家族的势力也是在多方权利的斗争中逐渐瓦解,一日不如一日,完全是靠着那殷家老祖,一个年岁已高但功名显赫的战场名将撑着,才不至于被另外几个虎视眈眈的家族瓜分了去。 直到半年前,那殷家名将在边疆战死,后面殷家便销声匿迹了,逐步退出了人们的视野。可没有想到,竟是沦落到了这种被人暗中追杀的地步。 至于这殷家的千金,也可以说是殷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只要擒住了她,殷家的磅礴家业,还有在朝的声望,都是可以一网打尽。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这批暗中护送少女前往京城的队伍,才会遭遇如此多的伏击。 想到这里,涯无霜也是舔了舔嘴角,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暗中窥视着那场间的数人,随后狠狠一咬牙,暗道:“跟我抢东西的,还没有一个有着好下场!” 第十四章 心理战术 涯无霜眯起了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空地内的形式,要知道,不论是那蛇扇林冉,或者是那筋肉老者,都不是什么善茬,稍一疏忽怕就会丢掉小命,因此他必须谨慎对待。 眼见那蛇扇林冉将黄鹤那一方的人马杀了个一干二净,那筋肉老者柳长青也是心头发虚,但是骨子里的狂傲还是让他张嘴嘲讽道:“你个淫棍,不好好在你那小窝里躲着啃老鼠,跑这儿来装什么王老五?” 林冉闻言,脖子上青筋微微一突,但是仍旧保持着微笑,朝着那柳长青走了过去。同时手中纸扇一收,将其背负在了身后。 靠近了柳长青之后,林冉看着遍体鳞伤的柳长青,啧啧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体术宗师柳长青么?怎么现在跟一条死狗一样,被拴在地上不能动弹?” 柳长青嘿嘿一笑,脸上的轻蔑之色颇为浓郁,骂道:“放你妈的狗屁!少跟老子攀关系,我什么时候跟你认识?你算什么东西?” 这几句话一出,林冉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下去,用来装潢的虚伪笑容也是尽皆收敛,压低了声音道:“很好,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反正你这个老东西也是活不长久,正好在你归西之前让你看一次活春宫!” 柳长青初时闻言一愣,随后便明白了林冉所言何意,一股怒火涌上了心头,破口大骂道:“你个龟孙子,还蛇扇,蛇你娘的扇,干脆改名叫龟扇!连一个小姑娘都下得去手,你不得好死!” 林冉的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其中的淫荡之意已经几乎可以化成“淫荡”两字写在他脸上的地步了,他用手指着殷家千金跌坐的方向,笑眯眯地看着柳长青道:“你骂吧,你骂的再狠也没有用,我会当着你的面把你最心疼的干孙女儿剥个一干二净,再压在身下狠狠地玩弄她,还要——” 林冉一边骂着,一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头,因为被他指着鼻子骂的柳长青根本就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他手指着的方向,同时脸上的表情颇为古怪,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心中浮现起了不好的预感的林冉,也是回过了头去,却发现原本躺着殷家千金的地方,多了一个穿着道袍背着一口大棺材的诡异少年。 少年也是抬起头,看着林冉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和他大眼瞪小眼,随后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哎呀,被发现了,好尴尬。” 林冉只觉自己被戏耍了一般,竟是差点被一个后辈给顺手牵羊了,便低吼一声:“小子找死!”便抽出纸扇便要冲向那少年。 但是下一秒,林冉的脚步就突然停顿,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脸色阴沉地盯着那满面轻松的少年。 涯无霜的嘴角露出了许些得意的笑容,而他的右手上正握着一柄锋利的淬毒匕首,匕首的尖端正抵在少女的喉咙处,稍稍前进一丝便会让那殷家千金死于非命! “你想做什么?”林冉的脸色阴沉得像是埋了几年的陈年老皮蛋,让人看着就反胃。 涯无霜则是语气非常淡然自如,面带笑容地回复:“我也没别的想法,只是素来听闻蛇扇林冉前辈实力高深,而小子又自恃有几分能耐,忍不住想要讨教一番。” “讨教就讨教,你这又是何意?”林冉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涯无霜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旁跌坐在地上的少女,愣了一下,道:“啊,这个啊?我看前辈对这女子颇为在意,又担心前辈拒绝与我比试,便用此来要挟一番罢了。” 说出“要挟”二字的时候,涯无霜并没有半点的羞愧之感,反而是理直气壮,似乎他用这种手段逼迫他人就范并无半点不妥。 可是,林冉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讥讽:“呵呵,小子,你是不是当我傻?你定然也是为了这殷家的千金而来,还跟我扯什么比试?我就不信你真的敢下手!” 涯无霜闻言神色不变,依旧是那一幅轻松的表情:“看来前辈有些怀疑我切磋的诚意,那好,我先解决了这个累赘!” 说着,涯无霜就是抬手就向那少女的喉咙刺去! “你敢!” “住手!” 柳长青和林冉同时大吼出声,柳长青睚呲欲裂,林冉则是将手中的纸扇瞬间掷出,狠狠地射向了涯无霜的手臂! 就算林冉怀疑有诈,他也不敢去赌。 就在那匕首即将刺入少女咽喉之时,那纸扇终于姗姗来迟,与涯无霜手中的匕首相击,将那匕首的路径击歪,便弹飞到了一旁。 林冉的瞳孔微微一缩,立刻就明白眼前这个少年可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会下死手! 刚刚那纸扇的一击,虽说出招过于急切,却也是蕴含有较为沉重的力道,若是涯无霜的匕首被打飞,就说明涯无霜的下手只是演戏,实际上不敢出力。 但结果是,涯无霜的出手仅仅只是匕首的路径改变,运动轨迹依旧按照惯性狠狠刺下,这一下就表明,涯无霜所说的不在乎少女的死活,说的是事实! “你这个疯子!”林冉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涯无霜抬起头,“嗯”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我只想和林冉前辈较量一番,按照我的规则来较量!” 林冉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再一次审视了一下涯无霜,似乎是在判断涯无霜所言的真假,过了半晌才应道:“你的规则是什么?” 听到林冉这么说,涯无霜心中不由得暗喜道:上钩了! 涯无霜怎么可能真的将那少女的性命视为草芥?不是说涯无霜心怀正义,而是那少女所象征的利益对涯无霜而言也是极为眼热,自然不可能轻易将之抛弃。 那涯无霜为何还会做出那等危险的举动?自然是用来恐吓那蛇扇林冉! 涯无霜早在先前的观战就对林冉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评判,那林冉的出手力道,完全已经超越了正常的武夫,并且速度快如鬼魅,就算是涯无霜激活古棺秘纹,也只有被凌虐的份。 这样一来,直接用古棺去拍对面一脸的想法自然是泡汤了,但是不愿放弃那巨额利益的涯无霜也是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那便是让林冉亲自撞上来! 可是林冉智商正常,也没有什么精神疾病,总不至于毫无道理闷头闷脑就往棺材板子上头撞吧?于是,涯无霜便想到了利用那少女去让林冉投鼠忌器。 根据此前的观察,涯无霜有着八成的把握,林冉的反应速度和出手的精准度足以在自己的起手动作刚出现之时就及时作出反应,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击歪,这才大胆地赌了一把,演了一出半真半假的戏。 这个时候,林冉对于涯无霜的看法已经变成了“神经回路不正常的愣头青”,对于涯无霜所说的“单纯想要比试一番”的说法也是信了七八分,纵使心中无奈,可是那殷家千金还在对方手里呢,谁知道这神经会不会一时冲动手起刀落就把那少女宰了? 涯无霜“欣喜”地点了点头:“我师傅传授给我的是一种古老的锻炼力道的绝学,我自认天生神力惊人,可抗起这五百斤的古棺,便也想向前辈讨教一下,看看前辈是否也能将其举起!” “这么简单?为什么不直接交手?”林冉双眼微眯,有意无意地问道。 “哈,前辈说笑了,您的身法之玄妙,出手之迅捷,江湖上早就广为流传,只要交手,我必败无疑,怎敢以卵击石?”涯无霜咧嘴一笑。 “呵,说得倒好听。”林冉不可否置道,同时暗中将涯无霜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番,同时也观察了一下那口诡异的棺材,在心中暗暗地思索了起来。 “看着小子扛着棺材,双脚却没有明显下陷的痕迹,那么这棺材的重量便不可能超越千斤,他又如此年幼,再天生神力也不至于太过夸张,看来棺材的重量应该八九不离十,但是...”林冉再一次扫视了涯无霜一眼,继续思考,“就是不知道,那棺材会不会另有陷阱...不过以我的反应力,民间的暗器,又有多少能伤我?” 再三考虑之后,林冉终于是有了定论,一方面是基于对自己实力和经验的极度自信,另一方面就是源于对涯无霜这个后辈小子对蔑视,让他渐渐放松了警惕。 “若是我扛起了这棺材,你便就此离去?”林冉最后确认道。 “这是自然,我梁伟一向言而有信!”涯无霜张嘴就是假话,但是表情之诚恳让在场所有人都是看不出破绽。 “那好!你出招吧!我一并接着就是!”林冉后退半步,左手负于身后,右手微微前伸,倒也有那么几分高人风范。 “哈哈!前辈果然豪爽!那么,接好了!”涯无霜大笑两声,右手便拖着古棺,向着林冉的上方奋力一掷,扔出了八丈之高! 林冉不屑一笑,心中暗道:想利用棺材下坠的趋势让我吃点苦头?可是你一个后生小子都能轻易掷出的东西,又能重到哪里去?可笑至极! 一边想着,就一步踏出,迎上了飞速坠下的硕大棺材,脸上早是一幅胜券在握的神色。 而一旁被捆着的柳长青也是皱起了眉头,暗自思量:这小子莫不是初出茅庐,胆子肥的忘了边了?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至于这一切的焦点——涯无霜,则是嘴角缓缓扬起了一抹贱兮兮的诡异弧度。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