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痕烬》 第一章 梦魇 黑暗中,看不到一点儿光亮,恍惚间,一个人影从远方跑过。 男孩大声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依旧安静一片,再也没有了声音。男孩紧张起来,四周浓重的黑暗,让他有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恐惧笼罩在他的上方,好像从黑暗中会出现什么莫名的东西。他很害怕。 他选择了一个方向,盲目的向前跑去。沉重的脚步声轻析入耳,没有的其他的声音。 时间仿佛流逝了很久很久,他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着来时的方向,依旧是漆黑一片,“这是哪里?”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他尝试着去挣脱这种被黑暗笼罩包围的束缚感,做不到! 突然,四周出现了一些陌生的声音,是一种有节奏的声音,好像是水滴低落的声音,很清晰,“啪、啪、啪”打在古老的地面上,映照着什么。 男孩努力去听,却分辨不清到底在哪个方向,剧烈的恐惧让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平缓着自己胸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恐惧仿佛吞噬灵魂的梦魇,挣脱不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一会儿在远方出现了一丝光亮,同时一个说话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虚无的空间中,他仔细去分辨,却很模糊。 “你是谁,是谁在那里?”他向着那一丝光亮的方向吼道,想要把紧紧缠绕在心中的恐惧都吼出来。 他努力的向着那里跑去,却一直到不了那个地方,当他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突然,像是踏在了半空,他脚下一空。直直的往下坠去,他望着上方,看到了那一丝光亮,他好像依稀听清了刚才的声音, “我一直在等待着你,我的自己…” 声音十分的虚弱,好像那个人处在一个十分不正常的状态,而且这也不是重点,而在于那句话的意思,他十分理解不透,你是我自己,我是谁?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他来不及细想,极限的坠落,好像下面是无尽的深渊,正在吸扯着他的身体,慢慢的,他失去了意识。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某一个节点上,几乎是瞬间,当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感觉只是过去了一秒钟,一切的感觉是那么的虚幻。 此时的他望向四周,发现自己是站在一片高高的城墙上,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无尽的火域,场景十分的雄壮,到处是升腾的火焰,他看见一只大鸟张开羽翼,浑身也是跳动的火焰,升腾,喷薄。 这里就仿佛掌控着火的主宰,沿及的疆城。 这一切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自己好像来到了一片虚幻的世界里,就好像,就好像,一个梦,是梦吗? 他转过身,望向城墙内部,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着暗金色盔甲得的“人”,盔甲得上面有着晦涩的暗金色的纹路。 他们高举着一把十分怪异的兵器,他注视着那些兵器,十分的古老,兵器的身上有着十分奇特的纹路,十分的陌生,又十分的熟悉,但是每当感觉自己快要回想起来的时候,又感觉十分的遥远。 那些身穿盔甲得人歌颂者赞歌,依稀只有片段的古语,“被罗纹洞穿的躯体,会被附上诅咒,将钉死那个人永生的灵魂,使人陷入黑暗的自我轮回中,得不到往生。”这些声音沉重而又古老,掺杂着一丝亘古不变的寂寞与哀伤。 罗纹?一听就是一件不祥的武器,而这里每个人的手上都有着一把,他们举起枪,正坐着投射的动作,好像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命令,他顺着那些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在他们的前方,矗立着一面震撼视线的高耸的石墙,同样的,石墙的表面也覆盖着那种暗金色的纹路。 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已经被那面“墙”惊得呆在了那里。那面墙的根部深深的嵌入了大地,那里到处布满了裂痕,从裂痕里,透过来一股大地深处那种幽暗的气息。还是那种空洞的黑暗。 而墙的顶端…几乎是没有顶端。因为他根本就望不到顶端在哪里。他用力的去看,只有一种极度晕眩的感觉。而让他更吃惊得是,石墙很高很高的高地方,被钉着一个人。 他的四肢上都被钉上了一颗巨大的石钉,森然的鲜血正在顺着石钉往下流淌,坠向地面,他仿佛又听到了刚刚那种熟悉的声音“啪,啪,啪”。 原来在黑暗里听到的声音竟然是鲜血高空坠落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点儿恶心,他看着那些坠落的血液忽然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其实他不知道,泪水早已经布满了他的脸颊。 那个被钉住的人眼窝已经变得空洞起来,显然是被人挖去了眼球,鲜血还在从眼眶中渗透出来,划在脸颊上,透出两条骇人的血痕。 他努力想转过头去,不想再去看这种异样的场面,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身体,眼光依旧望向那两个充满血色的黑色眼窝,像是有一股魔力阻碍了自己的行动。 大脑一阵刺痛,当一切平静下来时,发现自己好像又处在了半空中,脚下再也没有了那种踩在地面上充实的感觉,空虚,静寂。 他的四肢出现了一种钻心的疼痛,他很想大声的呻吟出来,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脖子早已经没有了感觉,那根链接着头颅的骨头已经断裂。 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又是那片黑暗吗?为什么心里会那么的伤感,那么的想要哭出来? 他闻到了那种浓浓的血腥味,很想要摆脱那种感觉,却做不到。 那是从他的身体上传来的,他辨别的出。四肢上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渐渐的麻木了起来,开始处在了一种浑浑噩噩的边缘,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的嘴唇动了几下,依旧是没有声音,才知道嘴巴里空荡的感觉,那是舌头被割掉的感觉,那么真实,那么真切。 他又听到了赞歌的声音,只是已经到了终结,最后的音符拉响以后,世界归于沉寂。然后是四周箭矢荡起的空灵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听到了身体破碎绝望的声响,听到了一切归于死寂的哀冥。他好像忘记了一切,好像忘记了自己。 他再也感觉不到那种痛苦了,思想慢慢的平静下来。他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黑暗,直到再也感觉不到这整个世界。 第二章 肮脏的器物(1) 也许世界上,王永远是王,王者永远是世界的象征。每个人,或者渺小,或者强大,都改变不了自己争强好胜的心。 柯蓝小镇 兽葬死前,小洛一直不知道世界原来是那么的肮脏。 在柯蓝,没有所谓的争斗,没有所谓的权欲,也没有所谓的绝望。 小洛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兽葬的时候,他一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傻傻的站在柯蓝小镇的街道上,望着苍白的月光,静静的发着呆,小洛把手里最后的陀络给了他。 陀络,这个世界上的人为那些下等人的食物取得名字,没有一点儿味道,但是能够充饥。 听叔叔说自己的父母死的早,叔叔家很穷,每天也只能用很少零工赚取少量的陀络,为他们充饥。 兽葬是小洛遇见的一个怪人,记得那天晚上,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望向虚空,望向小洛看不到的远方。小洛突然感觉从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凄凉。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小洛将陀络递到他手上的时候,瞥到了他破烂的衣服里,被风吹的裸露出来的蓝色风衣,很鲜艳那种,散发着蓝色的光泽。 小洛瞬间僵硬在了那里,他认识这种装束,那是只有贵族才能穿戴的琉璃蓝。 他突然感觉很尴尬,他不知道眼前的贵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送到他手里的陀络会不会被他扔掉,他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当兽葬将陀络咬在嘴里的时候,他才放松下来。”很好吃。“这是小洛听到眼前的男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在柯蓝,没有人会说陀络好吃,人们只当他是充饥用的东西,连食物都算不上。 小洛突然感觉眼前的贵族有点怪,也许是一个傻子。小洛抬起头,看到了他的脸庞,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小洛看到他在微笑,如果在平常,平人如果这样直视一个贵族,肯定是要被处死的,也许下场会被钉死在墙上,只要那些人喜欢。小洛站在他的旁边,看向之前兽葬望向的空中,什么也没有。 “快点离开这里吧,很多人都要死了,现在走,不迟也不晚。”小洛摸不着头脑的听了这句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明天晚上,很多人会来,赶紧离开这个小镇吧。” 还是那个意思,小洛听不懂。 ”到底谁会来?“小洛天真的问了一句,那个时候的他只有五岁的年纪,一个对很多东西都好奇的年龄,什么也不懂,眼里散发的好奇的光芒,赤裸裸的显示着他的天真。 兽葬站在他的旁边,小洛突然感觉眼前的男人很神秘,身上笼罩着一股迷雾,这让他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街道上渐渐刮起了风沙,小洛恍惚间看到有人影闪动在风沙里,但是看不清,月光暗淡了下来。 “神!神会来!你见过神吗?”这是兽葬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就走向远处,消失在了小洛的视线里。 小洛回到家里以后,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的叔叔,辛德是一个很健壮的男人,厌恶着这个世界的贵族,在他的眼里,那些穿着艳束的贵族像是暗夜里饮血的鬼,残食着这个世界的善良与人性。他曾亲眼看见过那些贵族所举行的仪式,为了信仰,为了他们眼中的正义,将一个原本善良无罪的人绑在了神像上,然后用铁刺插进她的身体里,放干了她的血,那个时候,那个人的肚子里,还有着一个没有出生的生命。 辛德认为小洛还能活着回来,是一种天幸。 至于小洛所说的那个兽葬提起的话,他没有不在意,他认为肯定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当时,他就将镇上的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让大家出去避难。 但是小洛却在避难的路上溜了回来,这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后来很多年后,小洛想起这件事,对同伴说了一句话:也许一个决定,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或者苟活,或者一辈子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不能自主,再也没了选择,只能孤独的走下去。 第二天晚上,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很早的时候街道就暗淡了下来,因为整座小镇没人的原因,没有一处灯火。 兽葬坐在一片石阶上,拖着下巴,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在乌云的缝隙间,忽明忽暗,十分的不真切。小洛走到他的旁边,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他的身边,小洛也坐了下来,兽葬没再去穿那身破烂的衣服,一身蓝色的尾袍在风中频频晃动,小洛就想着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穿上类似的衣服。 但是他知道,平民一辈子也不可能会有这种待遇的。 “你为什么没有跟着他们离开?“从兽葬的话语里,小洛听不到感情,很冷漠,兽葬没有侧过头来看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回来看看。”小洛顺嘴就说了出来,现在想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着叔叔回来。 “呵呵,是回来看看,还是为了看我?“兽葬突然笑了出来,小洛看到她的笑容很温暖,但是却有一种感觉,这好像是兽葬这一辈子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来。 这以后,从他的身上,不管是冷着脸,还是始终沉默,他就再也没有看到那种冷漠,没有温度的气息。 听着她的话,小洛也没反应过来,有一点尴尬。沉默的局面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一会,你就站在我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要说。” “额,好。” 场面陷入了安静,兽葬再次陷入沉默,小洛感觉,天空中的月光在此时变得有点儿寒冷,他穿的也不多,身体有点儿发抖,兽葬看到他颤抖的身体,也没有说话,依旧看着远方。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小洛的心中也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时间过得无比的陈长。 他抬起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的银月变成了血红一片,一轮月亮,像是被鲜血侵染过一样。大地也是红色一边,那种鲜红的颜色,让小洛感觉有点恐怖。他听见了几声鸟鸣,在远处的几株枝丫上,几只乌鸦打破了死一般的安静,但是乌鸦也是血色的,血红色身躯,血红色的瞳仁。 小洛很害怕,对一切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转过头想要去问兽葬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之前兽葬座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兽葬没有在那里。 他又望向其他地方,他看见了兽葬。但是一瞬间,他的心跳像是静止了一样。 在他的前方,血色大地上方,兽葬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但是他的琉璃蓝色的尾袍已经破碎了,两对双翼从他的背后撑开,撑破了那身只属于贵族才能穿戴的衣服,也许小洛一辈子都不可能穿上它。 “小洛,你害怕我吗?”声音从前方的兽葬口中传来,很悠远,小洛有一瞬间的失神。 “小洛你不要害怕。很快就会过去了,记得我的话,就待在那里,一会儿发生什么也不要动。” 小洛想起了昨天晚上兽葬说过的话。 神会来。 “神是谁?到底谁会来。”小洛颤抖着问道,他看着眼前与之前变化太大的兽葬,慢慢的,那些恐惧的感觉确实渐渐消失了。莫名的,竟然感觉有点熟悉。 “是一种很肮脏的东西,也许来的是我的哥哥,也许是我的姐姐。” 小洛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姐姐?肮脏的东西。是很丑陋的东西吗?” 兽葬此时转过了头来,又微笑了起来,但是小洛看到他的眼中,是血红色的瞳仁,散发着妖异的光芒,还是那种噬人的血色,像天空中,那个月亮。 小洛看到兽葬的脸庞在血色的光芒下,好像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留了下来,只是一闪而过。黑色的骨翼慢慢的拍打起来,兽葬慢慢的升到高空中,血月在他背后,好像合成了一个整体。他像是魔鬼中的天使,在大地的上空,要接受一场庄严而肃穆的洗礼。 小洛看到远方的大地上,脚步声踏在古道上的声音清晰的传来。那种银色的长靴在小洛的眼中格外的刺眼,那只是属于贵族的东西,也许一样的,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它。 穿着琉璃蓝尾袍的中年人一步一步的走来,每一步沉重而安稳。他的瞳孔中古井无波,只是注视着前方。他的手中提着一杆不知名的东西,像是一把长长的金色铁棒。 但是小洛却感觉那个铁棒和家里辛德叔叔的擀面杖差不多,只是那上面有着暗金色的纹路,散发着一种亘古永恒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三章 肮脏的器物(2) 血月2 黑暗中,他站在高高的山痕上,望着下方一望无垠的大地。他看见月亮变成了鲜血一样的红色,闻到了一种浓烈的肮脏的气息。 “我的王!我终将会迎接你的归来,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声音空鸣,没人能够听见。 “你千万不要死了啊。” 他纵深跳下山崖,极限的坠落让他感到十分具有快感,他喜欢这种感觉。四周躁动的风元素,全部盘浮在他的脚下,他们欢快的低吟,仿佛歌唱。 小洛的看着远处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走来的男人,他的心跳加快起来。 “本身就是个肮脏的人,墨儿查斯铜柱,神一般的圣器,结果却被他在了手里。那会变得多么的肮脏?” 声音从小洛的背后响起,他过头,看到一个人正坐在他身后高两级的台阶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哥哥,你又是谁?”小洛很好奇,他发现今天已经见到了两个陌生的人,他不知道兽葬算不算。 “哎呀,哎呀,你别叫我哥哥啊。我不是你哥哥。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叫我哥哥,那我会被你害死的。” 小洛听到他这样说,好像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事情。 “对不起。”小洛很天真。 “哎呀,你别和我说对不起啊,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跟我说对不起,噢?我想想,我应该会被他们丢进葬川里。你叫我影子好了。” “额,小洛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再去管他,又看向了之前的那个男人。 他看见那个男人的背后也撑开了一对巨大的骨翼,和兽葬的一样,但是他感受到了一股十分阴冷的气息,还有一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他感觉喉咙很难受。 “很肮脏,天葬,我的父亲,多少年了,我们一点儿也没有变。”兽葬的眼泪缓缓滑落了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股十分浓重的悲哀,好像世界在他的眼中,永远没有快乐,只有无法磨灭的悲伤。 兽葬的父亲升到了高空,浮在兽葬的对面,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出现在小洛后面的人。 “兽葬,现在还不晚,只要你愿意和我回家,我不会再伤害你。”男人的声音依旧没有感情,空百一片。 “回家?回到那个充斥着黑暗的地方去吗?我不想回去,你是想让我变得和你们一样吗?” “我们原本就是一样的,暗夜一族的人,不会选择你现在所走的道路。力量与永恒,难道你不想去追逐吗?”男人的声音越发的沉重,兽葬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直的盯着男人的眼睛里,那里充斥着一片血红,和他的一模一样。 “哈哈,又是一场惊艳的对决啊。父与子之间的愤怒,肮脏与肮脏的对峙?呵呵,真的是很少遇到。”小洛身后的人笑着说道,好像感觉这样的场面异常的精彩。 “你为什么想看他们打架啊?他们不是父子吗?你能阻拦他们吗?”小洛向着身后的人问道。 “额,虽然你这样说了,但是我如果上去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到我了,而且也会注意到你。这对于你来说是不好的,你还没到要出现的时候呢。” 小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扬起头看向了天空。他看到兽葬的父亲已经举起了那把“擀面杖”,当然了,作为孩子的他是那样想的。 “墨儿查斯铜柱啊,传闻很久远以前是死神吉拉的玩具,想不到现在成了暗夜一族的凶器。”那人说道。 “死神吉拉是谁啊?是兽葬的父亲吗?” “死神吉拉是很久远以前赤亚泽传说中的神,传说他掌控着世界的命运。连[命运]的主宰也被他掌控者。唉其实凡人都不知道,其实吉拉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人。她带走人类的灵魂,其实只是为了寻找她的爱人。” “那她找到她爱的人了吗?” “没有,吉拉等到最后也没有等到他的归来,所以吉拉死了。她死后血液就流进了查尔莫斯铜柱里面。在那之前,查尔莫斯铜柱只是一块平凡的铁块。但那之后,他成为了吞噬灵魂的梦魇。” 小洛听着有点儿害怕,影子说的有点吓人。 他抬起头,看见半空中兽葬的血液大片大片的溅落了下来,那种恶心气味弥漫着四周,他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呵,暗夜一族的悲哀,他们的诞生本来就伴随着命运的纠缠,再想摆脱也是摆脱不了的!” “你有没有办法救兽葬啊,他要死了啊!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杀自己的孩子啊!他们不是父子吗?”小洛看着天空中的兽葬,看着他溅落的血液,那些黑色的血液,粘稠的洒在了他的脸上。 我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的悲伤? 兽葬是要死了吗? “我可以救他,我也可以一瞬间杀死那个拿着缠绕着死亡圣器的暗夜领主。但是我不想啊。这个世界够悲伤了,他们肮脏的血液如果溅在了我的身上,我会有多么的不幸啊。”影子的声音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 “暗夜领主?” 小洛回过头去看他,透过血红色的月光,他看到了影子脸上的泪水,但是他看到影子的表情那么严肃,透着一股沉重的气息,那些泪水像是有生命的小蛇一般,自主的就从他深邃的眼眸中流淌了下来。 “你也感觉到悲伤了吗?” 小洛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漆黑的影子,在血色的照耀下定格在了半空中。那把墨儿查斯铜柱燃烧着金色的火焰,像是照亮黑暗的金色长枪。但是此刻那把长枪却深深的插在了兽葬的胸口上。 兽葬却是在看向他,他还保持着小洛熟悉的笑容。他的嘴唇微微在颤动,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小洛的眼泪哗啦哗啦的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为什么啊,为什么会那么的悲伤? “啊,多么美丽的场景,多么耀眼啊。你要救得那个人真的很幸福,他逃离了这个世界的波澜,逃离了这个世界巨大的现实。他真的很幸福啊!” “但是他依旧是那么的肮脏,是吗?” 小洛的脸庞化成了冰霜,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变成了银色。影子看着他转过头来的面容,露出了微笑。 “很好。我会带你走。” 小洛的脸庞上,泪痕渐渐的干涸,再没有了那种浓重的悲伤。他的眼睛,变得那么的炙热,金色的瞳仁火热而明亮,像暗夜里,渐渐升起的太阳。 第四章 轮回的起始1 轮回的起始 也许人的一生就是一条不断走向孤独的旅途,在亚仕图,每个人的眼角都是干涩与炯炯有神的,他们把神经肌肉蹦到最紧,预防着敌人的剑,在下一时刻,穿过他们的身体。 但是他们永远没有眼泪。 他把包裹背在肩上,看向前方,四周被风刮起的沙粒,打在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有了一点儿苍凉。 他的眼神——十几岁的小伙子脸上出现这种没有表情的眼神,让人觉得这个小孩好像活了几十年,带着一种不一样的沧桑。 古特尔的城墙不是很高,但是采用了大陆人最坚硬的魂铁石铸造。传说这种石头在很久以前被圣器[死光]照耀过,它坚硬而又冰凉。所以胡特尔的城墙比雪原上的冰,还要冰冷,就像一些人,也没有一点儿感情,冰冷的矗立一方。 马车在林间的古道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痕,大地站在路边猜测这辆车上一定有好东西,如果这次能成功,那他可能会小赚一笔,那样他就不用挨饿了,或许还能够买个媳妇,啊,想想他也该结婚了。大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马车傻笑,有点二缺的感觉。 路人看到大地的这幅笑容,感觉他脑子有病。但是一转眼,大地消失在了原地,不见了踪影,路人看向四周也没有找到。 摸了摸只还剩几根毛发的脑袋,“奇了怪了。” 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是个法士吗?”又摇了摇头,继续赶路,他是个商人,因为一生都是走在路上,沿途也能听到很多的信息,对于法士,他也知道一些。 古特尔城中,身穿蓝色尾袍的加仑坐在金色的客栈里。这种客栈算得上是古特尔城中最奢华的客栈了。所有的墙壁都贴着用金子打造的稀薄的金贴。这种金贴随便一块就够大地吃上三年饱饭得了。 加仑举起乘着温酒的高脚杯,显然很享受这一切。店小二也只是平民而已,他可以随意的把脚踩在他们的脸上,只要他愿意。但是他没有这个趣味。店小二不小心把拖地桶里的黑色灰水溅到了加仑蓝色的尾袍上。他转过头看着那个已经一脸恐惧的店小二,只是笑了笑。 店小二稍稍松了口气,也并不是所有贵族都是那么可怕的,他曾经不小心把客人的酒杯打翻了,但是那个客人原谅了他。并没有惩罚他。 今天想不到好运又降临在了自己身上,也许自己又可以逃避惩罚了。他也对着加仑露出了抱歉的笑容,用干净的纸巾将加仑身上的浊液擦干。 这种蓝色的尾袍是最顶级的材料打作的,普通的液体根本不会侵染他。所以浊夜擦去以后,没有一点儿痕迹。 店小二擦去额头的汗水,但是他的表情却凝固了下来。 “我能够原谅你的过错,但是我不能容忍别人触碰我的身体。那让我好难过。”接着是一声难以言语的悲伤。 店小二的鼻梁上一滴没有擦去的汗水慢慢化成了火焰。升腾,喷薄,渐渐扩散。 然后是他的头颅,他的身体,全部包裹在火焰中。滚烫的炙热感让他想大声的叫喊。 但是他一动也不能动。拿着毛巾擦汗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此时也已经被蓝色的火焰包裹着。 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来自他的身体,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有撕心裂肺的灼烧让他想要嘶吼。但是他的嘴唇僵硬在那里。 加仑向着客栈外走去,客栈的老板还陪笑着送他离开,好像一点儿也没有闻到那种身体被烧焦,还混杂着油脂被蓝色火焰燃起的难闻恶心的气味。 老板回来的时候,蓝色的火焰已经消失了,整个金色大厅里都弥漫着那种恶心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大厅里还有着其他的贵族,他们却像是在观看一场盛大的表演,虽然他们之中很少有那种能让人身体燃烧起来的能力,但是他们很向往,刚刚的表演很精彩。 老板让别的店小二打扫了地上残留的污秽,然后转身就回到了柜台,继续忙碌了起来。 古特尔的一条小巷里,大地看着眼前被他打开的马车一阵的无语。 在他的要前,车厢里是两个臃肿的女人,他们的脸上画着浓重的艳装,大地想这种女人要是半夜里跑出来肯定连鬼都能吓死。 但是他们是贵族。 “你要干嘛?劫色吗,姐姐,我害怕!”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尖叫着,她的嘴唇应该是咬过唇砂,但是显然的,沾染的有点多了,像大街上搞笑的小丑,但是小丑不会有那么肥胖的身材,她连普通的小丑都比不上。 她的姐姐也跟她差不多,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大地谈定的多。 大地听着那个女人的尖叫都感觉好可怕,那种妆容他真的不想见第二次,如果在夜晚见到,几年前他可能还会吓得尿裤子。 这个时候那个拉车的车夫却下了车,向他走了过来。他的肩上背着一个包裹,脸上刻画着没有一点儿表情的冷漠。 大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他很疑惑,这才发现这个车夫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车夫。因为通常车夫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跪在了那两个女人的面前请求原谅,尽量摆脱那些缠绕在骨子里的,对于死亡的恐惧。 所以有些时候大地会觉得平民很可怜,有时候又会觉得他们多么的恶心。在死亡面前,他们可以轻易的让别人践踏自己的尊严,即使那一份尊严在贵族的眼里也是毫不值钱。 他们只会感觉到一种十分优越的快感,然够用金币砸在平民的脸上。 他们也不希望触碰到那些人。 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那个男人的眼睛中没有一点儿波澜。 “你是谁?”大地问到,他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十分淡然的气息,他平静的眸子里,好像在诉说着一个故事,就算这个世界有一天到了崩溃的边缘,也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第五章 轮回的起始2 在远离古特尔城很远的地方。 黑色的山痕在浓重的乌云下,显得有些森然,远方的平民看到那片山峦遍布的区域,总会不自觉的跪倒在地上,匍匐下来。在他们的心中,也许世界的顶端就位于那片山峦中的某一个地方。 黑色的山痕散发着亘古永恒的气息,他们像是古老的黑色城墙,像是皎月下一个一个面无表情,冷峻,严肃的死士,守护着这片土地。 黑色的宫殿里,传来格外空灵的脚步声。地面是用一种玻璃质的长板铺成的,所以地面的地板把来的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每次他来到这里神觉总会在他的心中燃起那种特别的情绪,孤独,死寂,这让他他很反感。 男人站在大厅中,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皎月,他的脸色在银色的光辉下看不到一点血色。 来人恭敬的跪在远处, “很多人都已经动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出发了。”他的声音略带着些许雌性,普通人听到这种声音可能都会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男人依旧没有动,他看着天空中的皎月,但是身后跪在地上的人却不知道他真正的是在看哪里,对方的的眼神没有焦点,这一点逃不过的神觉。 “又要开始了吗?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多久了?” “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但是三十年了,你依旧还是那个模样,你已经过的够久了,什么时候才愿意死?那样我也就不用再出现这里了,你们家真的太冷了,那么大的一个宫殿,结果只有你自己。修普惠尔?”跪在地上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他丝毫也不顾及眼前的这个男人,大大方方的调侃,好像每次来他都会多说上几句,可能也是想给眼前的男人多说几句,这里太冰冷了。泷度在很远的地方看着这片黑色的宫殿,总能嗅到那种空洞,死寂的味道,毕竟几十年了,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知道他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早就适应了吧。 “也许你也该回去了,八大界域又要开始不稳定了。”泷度站在了他的身旁,望向了修普蕙尔正在看的方向,他的神觉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原来那里有着几十只凤翔成群的从月光中划过,那种源兽肉眼是看不见的,他们太善于隐藏。 “判庭已经开始动了,最近他们的信者——这是我看到的第八組了。” “要我帮您捉几只回来吗?也许他们身上携带着什么重要的信息也说不定。”泷度说到,也许只要眼前的男人需要,他真的会去实现他刚刚所说的话。但是修普晦尔没有回答他。 “会从什么地方开始?” “尘之界域,好像那个人的名字叫祖流,但是现在他的名字好像叫大地。有点乱,我也不知道尘之界域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同一时间,沙之界域,沙之痕 有人说,沙之界域的本身就代表着死亡,那些掩埋在沙漠下得尸体已经足够覆盖整片黄色的沙漠了。 也有人看到,某一个夜晚,那些白色的骷髅将骷手从沙漠下伸了出来。 骷髅站在沙地上,它们集体的望着某个方向。 骷髅的身上没有皮肤,没有肌肉,没有血管。 但是森然的白骨表面依旧流淌着猩红的血液,散发着恶心而又浓重的气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 在那个夜晚,沙漠被鲜血染成了赤红,但是奇迹般的第二天这里依旧和往常一个模样。 他们是在集体的歌颂着亡灵序曲。 很多人认为它们——那些骷髅即将会变成葬客,那种比暗夜一族还要肮脏的东西,他们的骨子里都会散发出那种浓重的悲哀,是在为自己,也是在为即将被他们杀死的人。 这个夜晚亡灵没有出现,沙轨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走去,一路上留下了一道一道浅浅的脚印,但是随后脚印又会被沙子灌满,恢复成原样,不留一点痕迹。 整片沙漠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躁动起来,沙子在止不住的颤抖。 远方的沙浪连绵不觉,但是到了沙轨的四周又会破碎开来,无数的沙粒重新又落回了沙地上,周而复始。 他的瞳孔散发着诡异的金色光芒,远处沙漠边缘的沙漠旅行者望向沙漠的深处,像是看到两轮小小的太阳。他们知道沙漠中又要有人走出来了。 很多年没有见到有人从沙漠里走出来了,好像他们也预感到了什么。 但是他们没有太在乎,他们忙碌着去沙漠的外围狩猎沙子表面的源兽,那些小兽对他们造不成威胁,相反他们可以用那些兽皮换来金钱和财富。 但是他们进入沙漠中也知道应该到哪里停下脚步。很可能他们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被沙漠中的怪物拖到地狱里去。 他们看到过沙漠里的怪物,和那些小源兽长的差不多。但是却是很庞大,他们在沙子里活动,沙子的表面连一点儿波动也没有。 沙子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是财富,偶尔也是噩梦。 古特尔城中,大地看着眼前从马车上下来的“车夫”。 “你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你要跟我走。”男人来到了大地的面前, “你是尘之界域的人吗?” 男人摇了摇头,“会联想到我是尘之界的人。域看来我真的没有找错人,我是这一代的侍持,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要跟我走。” 大地听到对方说自己是侍持的时候,皱起了眉头,他听说过侍持这个名称,应该是指那些人,神秘而又古老,一直存在着,但是他们总是生活在时间和现实的夹缝中,很少会从那个缝隙中走出来,走入人们的视线里,所以他很意外。 为什么他们会找到自己? “你的目的是什么?”大地有点儿警惕,他对很多人都是不信任的,到了现在恐怕他都不知道应该信任谁。 “这里不安全了,很多人都会来,你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们会找到你。”他的话语从容而又肯定,他又继续说到“我会带你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 “暗幽之林。以后你可以称我为地藏。” “地藏?” “嗯。总要有一个称呼。”男人点了点头,但是依旧是那种不带感情的语气。而后他转过身看向了那个马车,马车里面,原本画着浓妆的姐姐和妹妹都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了马车里。 地藏少有的皱起了眉头,看着空荡的马车,微微叹了口气。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我们现在就要离开。” 第六章 轮回的起始3 在亚仕途,每个人的一生可能都会想着如何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如何能够让别人匍匐在自己的面前,那种被人尊崇的感觉,能让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那是一种让人厌恶的快乐,至少那些懦弱的人是这样认为的。 穿着黑色尾袍的男人,看着他手上飞动的凤翔,凤翔的确很小,这种源兽没有一点儿攻击力,但是他们速度很快,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赶得上光。 但是在某些人眼里,光的速度在他们的眼中,也就像静止一样。 凤翔最后煽动了几下翅膀,然后身体慢慢的破碎开来,这种凤翔对于判庭来说,一文不值,除了他们身上携带的信息。 凤翔他们要多少有多少,作为传递信息的工具,他们大多只有一次使用价值,当他们作为信者上路的时候,死亡的丧钟也在为他们倒计时。这些都是为了保密,所以判庭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 男人看着手上的两张金纸,那个上面是两个人的画像,还有着一些文字。 金色的纸张上,一个男孩抬起头,好像是在望着远方的天空,他的背后,一轮血红色的月亮散发着诡异的赤色光晕,但这并不会引起男人的注意 。 另一张金纸上,是一个男孩大大咧咧的傻笑。应该是在某条大道上被刻记下来的,所以画面中男孩的身影后面还有一辆扬尘的马车,一个画着浓妆的分辨不清是男是女的“人”正从一个小窗口向后张望,应该是女人的吧! 男人好像在思索,最后画着傻笑的男孩的那一张金纸,被男人放在了手里,另一张男人在没有去注意。 “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 “傀芷。” 男人的身后,傀芷的身影渐渐的浮现了出来,没有一点儿声音,她像是黑暗中的影子,悄无声息。 判庭中的那些人,除了会收集信息,第二点应该就是暗杀了吧。不过想让判庭的人去杀一个人,付出代价应该也是相当高的。 傀芷接过了男人手中的那一张金纸。 “用最短的时间,让八大界域的人出现在暗幽之林。” 傀芷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再次消失了身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很短的时间里,八大界域中,人们不知道的黑暗中已经开始骚动了起来,但是他们并不慌乱。 火之界域 某处地下深处,一张长的与傀芷一模一样的脸庞从沉睡中醒来,在她的周围,还躺着一些人,那些人的脸庞在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但又是那么的冰冷。她们此刻像是没有生命一般,连呼吸都是没有。 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到他们接到某种信息以前。 醒来的傀芷开始动了起来,她鬼魅一样的身影消失在了原来静静躺下的“巢里”。 八大界域之中,有很多这样的地方,他们属于判庭。 不久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八大界域中,几个不同的宫殿里,傀芷的身影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 这些宫殿都处在及其隐晦的地方,他们是界域的核心,很多人喜欢称这里为“炎池”。 炎池的四周是无穷无尽的火焰,他们烧灼着每一个想要穿过这里的外来者。但是傀芷是特殊的,作为判庭的信者,也是他们获得信息的工具。 傀芷的身影也许真的很快,他们被训练的只有速度,为了传送信息,也为了在某一时刻,更好的逃亡。 但是傀芷的能力还是太低了,毕竟“每一个”傀芷的能力并不是很高,平常真的是硬碰硬的话,他恐怕连强一点的法士都是难以对抗。 但是炎池的里面,居住的都是怪物啊!他们作为火之界域的掌控者,实力有多强大没有人知道,除非亲身体验过,但是谁也不想自己面对一个天臣,那种情况结局要么是惨烈的,要么就是荣幸的,很多人一生都没有机会瞻仰到那种存在。 傀芷明白的是,这里面应该不止住着一位天臣,那种离她很遥远的存在,是她想都不敢想象的。 自己如果遇到那种人,恐怕会瞬间死去的吧,即使是法臣也不行,那种人,应该已经站在世界的顶端了吧。 傀芷的面前,火焰裂开了一道缝隙,显然居住在炎池的那群“怪物”已经知道有人到了。她踏上了那条缝隙向前走去,宫殿在火焰的深处,身后的火焰慢慢收拢,恢复了原样。那种连法臣都能够焚烧的火焰,她踏在缝隙中也能体验到那种灵魂被灼烧的痛楚。 水之界域 这里比炎池要温和的多,傀芷已经出现在了宫殿里,她的手中拿着那一张金色的纸。此刻金色的纸张已经被复制了数百万张,分散在八大界域中,但显然,他们面前的这些人会是第一批得到信息的人。 傀芷离开了以后。 男人看着金色的纸张上的那个男孩笑了笑, “尘之界域到底在搞什么鬼,原本是自己的孩子,现在却成了一只小动物被扔到了猎人的视线中。而且还是一群猎人。”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脚步踏在地板上,会有格外刺耳的声音在空洞的大厅里回荡。 “咦,你回来了?正好现在缺人,你得再出去一趟。” 刚出现的人听到这句话有点儿无奈,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啊?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休息过了。 男人把手中金色的纸递给了他,月光中,他们的脸庞被映照的格外的清晰,尤其是他们身后那缕银色的长发,那种代表着血统的银色发流,象征着他们血脉的纯净,所以他们也是水之界域最尊贵的两个人。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那么的年轻。 …… 大概一个月之后,大地一直跟随地藏走在林间小道上,或者一会儿爬上巨大的山痕,一会穿行极速攒动的河流。 “你要去的那个地方既然离得那么远,我们干嘛不早点过去!你是法臣是吧,你的速度应该很快的啊!” 地藏没有搭理他,一路上大地已经快被眼前的男人搞死了,虽然地藏几乎没说什么话,但是他不说话,不回答他的问题,这更让他心烦。 想想自己以前过的日子,自从离开那个地方以后,好像自己一直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 已经多少年了呢?应该有十五年了吧,自己从来没有再回到那里去。 前面走着的男人说话很直接,出了古特尔城的时候,男人回头看到没有一个人跟随着他们,也很疑惑。 “他们真的不要你了吗?” 这句话让大地有点想要吐血,但是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地藏很了解自己的过去。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地方去,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就跟着地藏走吧。好像这就是自己跟着地藏走的时候第一个想法。他完全也没有去在乎地藏口中说的,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暗幽之林 亚仕图大陆尘之界域暗幽之林,天空中的乌云快速的汇聚起来,朝着下方挤压过去,笼罩了整片大地。翻腾的黑色乌云像是暗夜里咆哮的蚀鬼,裸露着他们扭曲的身体和丑陋的面孔,狰狞着像是要从地狱的深处钻透出来。 地藏矮下身子从一个树洞里掏出了一件东西,背到了身上。大地看着那个东西的形状像是一把剑的形状,但是又不太像。东西被包在一层厚厚的碎步里。大地只能看到一角那个东西的表面,黑色的,上面还有着一些复杂纹路。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地藏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过了很久才说了两个字。 “天擎。” 大地并不知道天擎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的第一感觉是,应该很牛叉。 第七章 轮回的起始4 也许没有人知道人的一生究竟是在追寻着什么,又是在为什么而活着,但是他们的眼神依旧冷冽。他们总会站在世界的顶端俯视着下方那一群略显得渺小的人,他们站在那个平凡的人难以想象的高处,也许他们也会有别人所不理解的孤独。 暗幽之林惨淡的月光从黑暗的缝隙中渐渐蔓延开来,笼罩着这片谜一样的大地。暗幽之林的四周,漆黑的山痕散发着那种亘古永恒的气息,他们像是死士一般守卫者这片魔一样的土地。 男人穿着蓝色辖长的尾袍,他的四周,浓密的草丛里不时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但是他的脚步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他的眸子很平静,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泽,也许没有什么能让这一轮湖泊掀起波澜,那种平淡的感觉让人联想到安宁。 一道身影急速的从草丛中窜了出来。 翅戮的身影在幽暗的森林中像是鬼魅一样灵活的攒动。有人说,翅戮的前世应该是不能被人遗忘的。人们在白天看不到它们的身影。翅戮这种源兽,他们像是活在黑夜与白昼交织的缝隙中,所以很多人在夜晚看到那些急速窜动而又身形极小的身影,总是会称呼这种源兽为“影缝”。 每个夜晚,他们的瞳仁里都会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很多人都见到过。他们性格温顺,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伤害那些普通的人。 卡流尔的蓝色尾袍被风肆虐的上下翻动,那些舞动翻转的风旋在很短的时间内,在他身体周围一米的地方形成了一道风墙,他们急速旋转,风旋中被卡流尔灌入太一部分源力,那些风旋大部分化成了风刃,跟随着风旋的速度围绕着卡流尔急速转动,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流光一般的痕迹。 像他们这种贵族,这种拥有高贵血脉的人,他们的身体内蕴含的力量也是无穷无尽的,同样的,他们的血液也是那么的吸引人,所以他们有时生活在现实中,偶尔也会有机会生活在不贴实际的梦魇中。 传说判庭的一部分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他们在狩猎像他们这样的人,如果被抓到,也许梦魇会转化成现实。但是他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第一只翅戮朝着卡流尔的面庞扑来的时候,它们的眼中充斥着浓稠的血色。在这个夜晚,它们的瞳仁没有出现那种淡金色的光芒,它们由温顺变成了嗜血,变成了狂暴! 翅戮的身体在离卡流尔还有一米远的地方,渐渐的破碎开来,由它们狰狞的脑袋开始,被风刃一点一点的切割成碎片。 最后一瞬间,它们的瞳孔中还隐隐的有着一丝挣扎,即使它们被人控制到了这种程度,它们的灵魂深处还是透着那股浓烈的不甘。 但是眼前的男人不会在乎。 卡流尔也能感受到那种悲伤的气味,从他们的瞳孔,从他们破碎的身体里。但是风流尔没有停,他丝毫没有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去,第二只,第三只…数不清的翅戮在这个夜晚变得狂暴,变得躁动不安。 他们一只只的扑向卡流尔,一只只的翅戮,他们的本性原本那么的温顺,它们安详的待在这片森林里,这个夜晚,却一同奔向死亡。成群的翅戮被那些风刃搅得支离破碎,浓烈到让人呕吐的血腥气息,快速的弥漫开来。路上到处是翅戮不完整的躯体,那些碎裂的躯体,在惨淡的月光下十分的渗人,延续了一路。原本干裂粗糙的地面上的落叶被染成了血红。但是在某一个时间节点,整片森林都散发着一种鬼魅妖异的蓝色。那些树叶慢慢的在暗夜里散发着一种紫蓝色的光芒,那些树叶的表面,原本茎体一样的纹路突然蠕动了起来,血色缓缓的退去。那些树叶此时却像是暗夜里真正嗜血的魔鬼,它们疯狂的吞噬那些猩红的血液。短暂的波动过后,一切又恢复了过来。一片发黄的树叶从一颗树上的高处缓慢的落了下来,地面上,一块翅戮的躯体早已经残缺,他的一颗眼球已经干枯。但是依旧死死地盯着天空中惨白的银月,不久之后又渐渐的陷入了黑暗。 暗幽之林外围,成群的源兽匍匐在大地上,他们颤抖着躯体,那些来自于灵魂的压迫让他们的瞳孔逐渐的转变成金色,但已旧难以抵抗,有些源兽的身体因为抵抗不住压迫,直接爆裂了开来。 最近森林里出现了一波又一波人。他们的到来让这片沉寂的森林变得躁动起来。很远的地方,大片的源兽在嘶吼中被成片的屠戮,它们的身上燃起了黑色的炙炎,痛苦的嘶吼,声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久久的在森林里回荡。 “还是别乱来了,这里可不是天之界域,还能让你这么折腾。”男人的声音响起,他的身上是金色的尾袍,连他的面孔也遮盖在了金色的尾袍里面,看不清楚脸庞。 “呵呵,那又怎么样呢?暗幽之林沉寂了那么多年了,这次那么多人来到了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留血,说不定今晚能闻到最纯净的血脉气息呢。”但是炎烬也停止了继续猎杀那些源兽。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人从森林的黑暗处走了出来,他皱起了眉头。 暗幽之林的中心地域,大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男人把包裹着天擎表面的烂布一点一点撕扯了下来,他动作很慢。 不久之后那个被裹着的东西就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他看到那件东西真的长得很怪。不像剑,但是有着剑的大致形状。剑体的地方到处都是方的,像是一个怪异的“十”字。天擎的表面有着复杂的纹路,大地看到天擎的上面粘着很多的泥土,应该是被放在那个地方很久了吧,一抹暗淡的光痕不断的在天擎表面那些纹路上流转,他感受到了那种气息。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他想要把视线从那个十字天擎上移开的到时候,却发现已经做不到了。 视线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他的灵魂深处突然感到一片的朦胧,他剥开那些迷雾的时候就看到了血色的大地,和无休无止的呐喊声回荡在耳边,很不清晰。 等到听得清了以后,他才发现那是哭声,并不是所谓的呐喊。 谁在哭?大地心里想,接着他突然心中燃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谁在哭?” 银色的月光中,地藏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大地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那把天擎。渐渐地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而沉重。他耳边的那种哭泣的声音又渐渐的朦胧起来,他想要呐喊,想要去叫地藏,却一点儿也动不了。 在他的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东西,他没有办法去形容,那个东西背对着他,它的身体是那么的庞大,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它的身体周围,还有着几个人。接下来他看到一个人用一把长长的类似于矛的东西,狠狠的锭在了它的身体上,那么庞大的身体,结果在轰鸣声中被锭在了大地上! 他听见了剧烈的咆哮,痛吗? “为什么看着这个景象会那么的悲伤?他们是谁?那是什么?”大地的眼泪流了下来,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瞳孔中闪过一层金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接下来,他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那是刚刚看到的那柄天擎。在一个人的手中,那把传说中的圣物已经复苏了,它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大地感受到了那种复古的气息,很遥远,却那么熟悉。 “不该苏醒的东西苏醒了,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代表着死亡的器物,不是就应该被人遗忘吗?”朦胧中谁在说话,是地藏吗? “神烬!!” 他看到了那个巨大的背影最后的画面,他听到了它的悲鸣,为什么会那么的悲伤呢?最后画面消失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那个背影转了过来,它的瞳孔中,金色的光芒散发着压迫灵魂的感觉,但是逐渐的,慢慢的开始变的暗淡。最后,它的巨大的眼窝里淌出了红色的液体。它的瞳孔渐渐转变成了渗人的血色。 “为什么那么的恶心?为什么那么悲伤?” 最后大地向后倒在了地面上晕了过去,他脸庞上的泪痕已经慢慢的干涸。 一边地藏就那么的淡淡的看着他,很久之后,地藏的眼神才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他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的银月,一切都变得沉寂下来,好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和一边躺在地上的大地一样,有一种庞大的孤独感笼罩这他们两个人。 “你也是被命运选中的人。你也感觉到那种悲伤了吗?可是为什么你要哭泣?” 第八章 殇烬裁 大地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四周依旧是空洞的黑暗,天空中巨大的圆月在乌云和白质间交替沉浮,大地感觉一切又慢慢变得真实起来。 首先看到的是地藏,他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好像之前昏迷的时候他就是坐在那个位置,那自己应该没有昏过去过久,大地这样想着,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已经昏过去很久了,我们也快没有时间了。” “嗯?很久了嘛,那为什么天还没有亮?什么叫没有时间了?”地藏看着他,又看了看四周的森林,数不清的金色瞳仁一般的东西游荡在四周,但是它们一直没有从森林里走出来。 “暗幽之林是七个遗迹中的一个,这里是不存在你所说的天亮的,黑暗才是这里的主题。那些要找你的人就要到了。我们要做好准备了。”大地听了他的话,觉得暗幽之林很奇怪,原来暗幽之林是七个遗迹中的一个。他知道亚仕图大陆上有着七大遗迹,那些遗迹的守护者,就是历代的侍持,也就是眼前的地藏在古特尔城和他说过的。“那你是这个遗迹的侍持?” 地藏微微的点了点头。大地却皱起了眉头。 “一般侍持是不会轻易的带别的人进入遗迹的,你带我来到这里干什么?” 大地有点警惕的看着地藏,原本他就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对方现在把自己带到遗迹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并不是和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有人选中了你。而且,刚刚你不也是出现那一种感觉了吗。那些人会寻找到你,这里是最后一个防御的地方了。”地藏的声音很轻,但是大地却是皱起了眉角,对面这个十分淡然的男人为什么对自己了解那么多? 对于自己,大地是知道的,因为初始的那件事情,自己的命运早就定格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那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要怎么才能够阻挡他们?阻挡那些人?” 地藏听到他急切的声音突然微笑了起来,大地看到他笑的表情就有点不自然,那么久了,他还以为地藏的脸上只有着那一种冷漠表情。 “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地藏的笑容静止在了脸上,看着大地,竟然不自觉将手伸向了他的额头,但是伸到一般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猛的把手缩了回去。 大地看到他的这个动作,突然心中少有的一阵悸动,刚刚的那种场景让他感到那么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应该属于很久以前的某一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大地亲眼看到他的身体在自己面前化成了尘土,他被那个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崩溃了灵魂,崩溃了本该属于他的这个世界。但是最后的一瞬间,大地看到了他的微笑,他在死去的哪一刻眼中依旧是曾经爱着的,他的弟弟。 从那以后,大地离开了那个冰冷到让人窒息的地方。哥哥是因为他才死去的,曾经他手心的温度那么炙热,总能在那个冰凉的地方带给他一点温热,只是额头上的那一份触感已经消失了很久,再也找不到了。 他曾在无数个夜里对那个曾经让他快乐的地方感到绝望。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总会在不知不觉中,一次一次侵袭他的大脑,让他在漆黑的夜里,留下孤独的眼泪,只因为会陷入陈长的记忆里,会思念某一个人。 地藏又恢复了冷漠淡然的表情,大地也有点失神,短暂平息了心中的那种自己厌恶的感觉,他已经尽量避免自己回忆那些不该回忆的东西了。在这之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要开始了吗?”地藏这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男人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在银色的月光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气息,他的蓝色尾袍在月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但是地藏的脸色越发凝重,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修谱惠尔。”修谱惠尔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但是大地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不到那种笑容下潜藏的温度,依旧冰冷一片。这么虚假的笑容他以前在那个冰冷的地方见过太多了。这让他很反感,有一种强烈的排斥,他一直都想从那种肮脏的感觉中逃离出来,所以他离开了那里,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当一个人内心足够冰冷的时候,就算是极力变现出来的微笑也再也没有了感觉,依旧是冰凉入骨的。”修谱惠尔听到这句话以后并没有去反驳,他的笑容笑的更加浓郁了,惨白的月光中感觉是那么的诡异。就在这个时候,又从黑暗中走出来了两个人,他们深上穿着金色的尾袍,和修谱惠尔有很大的差别。 炎烬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先是看了修谱惠尔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地藏和大地的身上,很久之后才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大地是吗?终于找到了啊,”他看了看修谱惠尔,“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因为你啊,你说,你的血液会不会有你父亲的味道呢。我可是从来没有尝过的啊!”他嘿嘿的笑着,大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一点表情也没有。 “不要将我和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大地的声音很轻,他对那个那个男人没有一点而感情,多说一句关于那个男人的话,他都感觉到多余。“啊呀呀,看来你真的是很讨厌那个男人啊,就是因为他曾经用你来当作“血食”吗?不知道我如果帮你杀了那个男人,你会不会感谢我呢?”炎烬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但是谁都没有再去接他的话。大地和地藏的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就连一边的修谱惠尔也止住了笑容。炎烬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他看到修谱惠尔转过身看向了自己,不对,不是自己! 那个男人突兀出现在了场中,谁也没有感受到有异动产生过。他站在炎烬身后不远的地方,瞳孔中,金色的火焰缓缓升腾,在暗夜里,十分的刺眼。 大地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虽然没有看到脸庞,但是他已经知道了来的人是谁,一旁的地藏却淡然的看着那个身影,好像一切的感觉都消失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很久远的远方。 “自己有多久没有再见到那个人了呢?”他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古怪的问题来。 等到炎烬发现异样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空虚。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没有感觉了。五个指头缓缓的碎裂,掉在地上发出了“啪啪”的声音,在沉寂的熬夜里,声音格外清脆。 然后手指在风中化成了粉末,和地面一模一样的颜色。之后是他的手臂还有肩膀。那种不真切的感觉瞬间侵袭了他的大脑,传遍了他的全身,然后一切都变成了空白。他的身体坍塌了下来,最后是瞳孔中布满的绝望。他想要转过身去,但是他没有来得及,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好像灵魂都化作了泥土。 炎烬身旁的那个穿着同样金色尾袍的男人对他的死亡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惋惜,他看着身旁那一堆随风散去的灰烬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乱来,结果你到最后还是没有实现你的愿望,如果知道你会死,可能就不带你出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说完之后他转过身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很抱歉冒犯了你” 第九章 殇烬裁2 男人从他的身边经过,圻绝跪在地面的膝盖不自觉的陷入了土里,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身上金色的尾袍在压迫中碎裂开来,而后他金色的长发就暴露在了空气里。 但是男人依旧没有看他一眼。 金色的长发从破碎的尾袍里流淌了出来,像是金色的河流从他的脖颈间划过,最后垂到了地上。他依旧低着头颅,脸庞上带着微笑。如果换做是死去的炎烬的话,现在应该会十分惊恐的吧? 在圻绝即将要完全沉入大地里的时候一切才发生了变化。大地的裂痕止不住的在以他为中心的向外蔓延,像一道道伤口划破了整块地面,满目疮痍。一直延伸到了那个男人的脚下。 圻绝抬起膝盖,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面庞依旧保持着笑容,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也一点不在乎。 他抬起头望向了很远的地方,地君也望向了哪个方向。 他们只能看到远方山痕之上,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那里。 但是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爆烈的炙热气息。 人影消失在了山痕上,而后出现在了场中一个月光浓郁的地方。 但是地君知道,对方站立的地方原本是没有月光的。 传说中,火之界域火皇身上黑色的炙炎来自于地狱,那种能够焚烧灵魂的火焰,连阳光和黑暗都能够驱散。 但是没有人知道那种黑焰的恐怖,谁也不愿意触碰,谁也不愿意沾染。 “地君,怎么连你也到了这里,你是为了他吗?”火皇的声音清冷,直直的看着远处的地君,地君也同样的在看着他。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不来,不然可能会被你们骂我这个父亲不称职的。”地君说到,而后看向了远处的大地,但是大地却转过了头去,没有和他对视。 “呵呵,真的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啊!你亲手把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送入了葬地!而后你又打算在今晚,在我们面前,亲眼看着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被我们吞噬吗?”火皇看着远处的地君,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的变化,但是他失望了。 那个坚强的男人被称为尘之界域的地君,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的波动,即使听到自己的儿子今晚要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果可能,很多年前就应该死去了吧,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哥哥,他不可能会活在来。 十三前尘之界域大地,祖流,祖尘 祖流的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海,星海中,他总会想象到他父亲的身影。他站在星海中,站在苍穹的上方看着自己。 他并不是不爱自己。 “又在想父亲了吗?”一道轻声从大地的身后响起。 “额。祖尘哥哥。” 祖流回过头,首先看到的是祖尘的笑容,和远方的月光一样,那么温润。这样的感觉总能让大地在一次一次的伤心中感到温暖。 “傻弟弟,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叫大地,祖尘这个名字太老土了,说吧,是不是又想父亲了?” “是啊哥哥,父亲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还和我说过要带我去天之林狩猎呢.” “傻弟弟,你和父亲去打猎,天之林可是很危险的,你的覆土术练的怎么样了啊?”哥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祖流哪有哥哥那么强,我的覆土术一点儿进展也没有。”祖流低下了头,粉嫩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晕红,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而后他抬起头,握紧了拳头,有点儿倔强的说道“祖流还小,但是祖流一定会努力的,将来一定可以超越哥哥,还有父亲。” 哥哥溺爱着望着他“小流要知道,年龄的概念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你要快点变强起来,要快点成长起来。还有啊,我们的父亲很强的,你如果要超越他,那你要更加努力了,因为他也是我要超越的人。” 男人看着远处的兄弟两人,缓缓皱起了眉头。他的后方,左迦煌的身体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到脸庞,但是也在望着下方的两兄弟。 “已经选定人选了吗?血之农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很快就要来遵守这个古老的约定了?” 地君点了点头 “真是绝情的男人啊,知道自己的孩子要成为这个肮脏世界的牺牲品,难道你不会难过吗。” 地君没有再去看向下方的兄弟两人,他听到了大地说过的话,他记得自己的确曾经答应过他带要去天之林,去狩猎。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不想再听到那些对话,而后转过身向后走了回去。 很久之后他的眼神出现了一抹幽寒的光芒,在月光中,露出了淡淡的杀戮气息。 黑暗中的男人在那股气息出现之后嘴角微微的扬起,也许这才是他今晚来到这里想要感受的吧,那股浓重的悲伤,痛,却难以挣脱束缚。 黑暗中的人继续看着下方的两个孩子,表情浓重了起来。“难道你真的是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吗?” 一股连他都没有感觉到的杀气从他的身体里蔓延出来,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低到了临界点。 “哥哥,你有没有感觉到空气有点儿变冷了啊?”祖流缩紧了脖子,把他的小脑袋狠命的往衣服里缩去。尘之界域好像还从没有这样冷过。 大地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样空气极速下降的情况在平常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尘之界域的! 很快,他回过头,看向了宫殿这一层的上方。 左迦煌的面前,地君冷冽的气息肆意攒动,左迦煌恐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心跳加快到了一种自己都难以理解的程度。 那么怕吗?眼前这个站在世界顶端的男人在丧失理性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你知道吗,如果是在一天前,即使你是判庭的判魂,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左迦煌的眼中,深深的恐惧感渐渐的消失,而后他竟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的笑了起来。在狡黠的夜里,仿佛讽刺,又好像是轻视。 “你不可能杀了我,你也杀不死我!” 下一瞬间,他的笑声静止在了空洞的夜里,他不可思议的低下头,在他的面前,男人面无表情。男人以难以觉察的速度洞穿了他的胸口,但是男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过的迹象。 猩红的血液止不住的从胸口中流躺出来,夹杂着破碎的心脏。他的大脑慢慢的晕眩起来,渐渐失去了意识,最后他看到了男人无情的眼神,和离开的背影。 “曾经很多人对我这样说过。” 他到底是怎么洞穿了自己的身体? 祖尘在听到父亲的话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预感到了即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 “血之农来自一个古老的约定,每一代都会由每个界域的掌控者来执行,而这一代,轮到了尘之界域。” “那到底会发生什么?” 男人看着眼前的自己的孩子很久之后才开口。 “每一代轮到的掌界者,会从界域里面选择一个血脉最纯正的后代,带往一个地方,进行一种仪式。” 大地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父亲,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被选中的人,会进行某种洗礼,就像一场梦一样,不会有疼痛,也不会有悲伤。” 大地已经开始向后走去,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我选中了你的弟弟,未来,你要成为土之界域的王!祖尘” 大地的身体微微的晃动了一下,脚步顿了顿,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他们的父亲。 “父亲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一切都是早已经被注定了的不是吗?”他的眼泪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地君没有说话,能听到泪珠砸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但是大地的却一直在笑,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开心。 “父亲,我为什么会那么的悲伤呢?父亲,你感觉到了吗?” “你?”地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自己的儿子,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一般。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这件事.” 第十章 殇烬裁3 祖流第一次听到血之农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只是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上无尽的星海发着呆,祖尘就坐在他的旁边,不知道他的弟弟此时此刻在想着什么。 大地没有打破这种十分压抑的平静,没有声音,他能听到祖流轻微的呼吸声,那么平稳。 自己幼小的弟弟到现在依旧还未学会很多东西。 就像常人应该会有的害怕与恐惧,多少年来,每次他哭泣的时候哥哥总会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的父亲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但是从来不会让他深处十分危险的环境里。 在他的心中,他的身边站立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像是不倒的两幢城墙,为他抵御任何危险的侵袭。而他总会在转过头的时候,望见哥哥微笑的脸庞。所以他成长在一个不需要也不存在恐惧的城堡里。 但是当有一天,他发现城堡再也不会为他高高筑起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大祖尘再也无法呆在他的身边,他等待着弟弟的哭泣,或者弟弟绝望的呻吟,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等到,他就平静的坐在那里,仰望着苍穹,祖尘好害怕,现在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想什么,这让他好悲伤。 “弟弟,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让你走向死亡。”这是哥哥早就深深埋在心里的决心,从很久以前,就已经诞生在了他的心里。 血之农血之哀鸣 弟弟很久没有见到父亲,所以当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祖流的眼泪难以压抑的流了下流。 “他一直都很想念你。”祖尘的声音有一丝开心,他是在为自己的弟弟感到开心,弟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但是祖尘却知道,男人一直就在这座宫殿里。 祖流再次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他感觉是那么的幸福,所以当他亲吻男人的额头的时候,他的心中再也没有了所谓的悲伤,即使即将到来的痛苦会吞噬他的一切,吞噬他的生命。 可是男人在他亲吻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体,他前倾的动作静止在了空气里。后面祖尘看到他的弟弟,随着时间的流动依旧静止的笑容,他的胸口忽然一阵一阵的刺痛,接着他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他转过身向后走去,他没有再呆在这里,因为那种巨大的悲伤,一次一次划过他的心脏,好像一把尖锐的刀片,切割着他的血肉,不然怎么可能会那么痛? 祖流看着高大的父亲,从他的脸上,他再也找不到了以前他的那种表情,这让他有点伤心。他看着渐渐走远的哥哥,一股莫名的情绪就从心底里钻了出来。 祖流和父亲离开的时候,祖尘站在宫殿的最高层,望着那两个身影渐行渐远,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祖尘感觉世界正在和他拉开距离,他的一切都将在很短的时间里化为灰烬。 祖流跟着父亲越走越远,他牵着父亲的手,享受着这种自己期待的幸福。自己最爱的父亲现在正现在自己的身边,他很满足。 四周的浓稠的黑暗仿佛没有边缘的梦魇,其实祖流还没有离开过尘之界域的宫殿,他有点儿害怕,拉紧了父亲的手。 他听见了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他的哥哥绝望的嘶吼,他转过头去,但是很遥远,那些深不见底的黑暗遮挡了一切。 但是身旁的父亲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听见。 “父亲.哥哥说我会死亡,这是真的吗。哥哥一直不喜欢你给他起的名字,其实我也喜欢大地这个名字。”祖流小心的说道,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开始对于父亲有了种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父亲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父亲,其实我并不害怕死亡,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死亡可能会在某一天降临,但是我没有感到害怕。” 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两个儿子竟然都早已经知道了! “什么时候?你是怎么知道的?”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沉重,祖流很熟悉这样的声音,曾经这样的声音让他感到十分的安全。 “父亲,其实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祖流看着父亲,带着微笑,但是父亲看着孩子天真稚嫩的面孔,心中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发现现在的他面对他的孩子是说不出话来的,所以他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能听到一种声音。” 男人的表情越发变得凝重,看着祖流,皱起了眉头。 “后来我发现,那种声音来自于脚下的大地,但是我找不到是谁在和我说话。后来那个声音消失了很久,在一个月前,我感觉到了来自脚下大地的哀鸣,我抚摸脚下大地的时候能够感受到那种声音,很急切,很绝望。然后我就知道了一切。” 祖流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在告诉父亲一种很普通的事情一样,他的眼睛泛着淡淡的光泽,那种孩童的眼神从来都不会携带有任何一点攻击性。 “我的哥哥应该也能够听到那种声音的。“他又抬起头,看向了他的父亲,黑暗中,他的父亲的脸庞格外凝重,祖流只能想自己的父亲是能听见自己在说话的。 祖流和父亲走了很久很久,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大部分时间,他的父亲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后来父亲把他背到了背上,那段时间,那个男人肩膀的温度,之后依旧在他的心里停留了很长的时间。祖流就在他的背上缓缓睡了过去。 两个人一直在路上,直到有一天,他的父亲带着他出现在了那里。 伤之启始,杀戮天原 有人说,杀戮天原代表着死亡,代表着哀鸣,代表着深不见底又感触深切的暗黑。 当祖流醒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血红色的大地,和四周响彻天际的赞歌。之后他就看到了那一面高高的,耸立在大地上,没有尽头的,那一面墙。 第十一章 杀戮天原 在祖流的视线中,他看到了很多的人影,他们穿着各种颜色的尾袍站在远方看着自己。他们的脸庞上带着嗜血的笑容,他们的瞳孔中绽放着淡金色的光芒,他知道那种金色光芒代表着什么,只有法臣才能凝聚的力量。 每当法仕晋升到法臣的时候,他们就拥有了那种代表着实力的瞳仁,那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根本。为了在这个巨大的现实世界里苟活,他们只有不断变强。 但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法臣,他们是更好层次的代表。 和自己的父亲相同,其他界域的领袖都到了吗? 血之农,由亘古传承下来的一种盛大的祭礼,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人们也享受着这种被称之为“血之农的葬曲。”很多人被选中之后,他们的命运是不容逃避的。他们在内心深处绝望的嘶吼,对于这个世界巨大的残酷,也是对于这个世界巨大现实的悲哀。 传说中,杀戮天原的大地下面埋葬着让每个人都恐惧的所在。没有人在他的面前能够存活,最强大的天臣在那些东西的面前,也会暴露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他们扭曲的嘴脸让他们诞生一种本能的求生欲望。 于是,便诞生了一种仪式,只会埋在杀戮天原底下的东西所准备的仪式。那是血之农。 被选中的人,身体中的血液会染红那秒古老的城墙。但是纯净的血脉也是十分具有诱惑力的。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人们享受着仪式进行的同时,他们也在渴求着血液,渴求着纯净的血脉,能够赐予他们蜕变,岁月时光,力量重生。 古老的城墙横亘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上,四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好像这里是火的君王所延及的疆城。 但是祖流知道这里绝对不是火之界域。 祖流的耳边出现了洪亮的赞歌,他看到很多身穿各种颜色尾袍的人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那面高高的墙立在大地上,祖流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大陆上还有这样的东西。 祖流被很多人围在中央,他的四周,很多身穿白色尾袍的陌生的女人脱去了他的衣服,露出了他娇小的身体。 他的皮肤泛着白质的色泽,他呆在那座宫殿里面一直没有到过外界,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也不知道,他的血液泛着银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体里慢慢的流淌。 很多人都用于高贵的血脉,此刻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他们的血脉都是无暇的,但是人类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权欲,斗争一直在这片大陆上蔓延。纯净的血脉是每个人都想得到的,包括天臣。而祖流知道,在场的人中,几乎都是天臣。除了周围蜕去他衣服的这些穿着白色琉璃裙摆的女子。但是他们也是圣洁的,她们都是处子,他们都是被挑选来参与到这场盛大的仪式中,但是在仪式结束的时候,他们的生命也会随着仪式的结束而敲响丧钟。 但是他们依旧保持着微笑。 祖流被不知名的液体侵染着身体,他的身体在很短的时间里,绽放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光辉,周围的那些人用一种贪婪的目光望向他。 在人群中,地君站在血色的大地上望着天空中的红月,噬人的血色他早已经看的太多了。他看着那些人围在自己的儿子的周围像是在欣赏事物一般,他的外表一点波澜也没有。他知道,自己一个人不可能赢得了那么多的人。而且,在很久以前,他也曾像他们那种表情一样,欣赏着其他界域被选中的孩子。这是难逃的宿命,他的强大在面对一群强大的天臣的时候开始变得渺小。 很久以后,当那些女人退去的时候,祖流就站在了血色的大地上,他不知道,他脚下的大地曾经在月光下如同他的皮肤一样散发着一种银色的光辉,但是血液侵染了这片土地,让他变得肮脏。两个同样穿着琉璃裙摆的女孩,走了上来,祖流的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特别且不一样的气息。他们是法仕,但是并不强大,如果他想,他可以轻易杀死她们。 但是祖流那个时候连死亡的概念都没有过,对于他来说那就像是一个暗涩的词汇。虽然他知道现在的他就是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的边缘。四周的风元素汇聚过来,那些风祖流只能轻微的感觉到,他的力量来源于大地,所以当祖流离开脚下地面的时候,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一直上升了很久,面前高耸的墙依旧没有升到尽头。 很久以后,他的身体才慢慢的停在半空中。他的身边,两个穿着琉璃裙摆的女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很久以后,祖流才理解了那种眼神的含义。那种巨大的怜悯,那种由内心深处所散发出来的同情。但是祖流感受到了那种真实的感情,这让祖流竟然笑了出来。 沙耶伽看着被他带着升入高空的,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她的心中微微的有点儿好奇。虽然在之前他就被告知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有,她的职责就是把那个男孩送到指定的位置上,但是她知道一切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看到男孩明亮的眼睛,她看到了男孩淡淡的眼睛中那种没有波澜的眼神,她难道不害怕吗?沙耶伽慢慢的把祖流带上了高空,她拥有着对风的掌控力,但是她的情绪流动还是让四周出现了些许风旋,但是她没有在乎,在上升的过程中,她一直看着男孩的眼睛,可能只是想多看几眼吧。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伤心呢?这是八大界域中被选中的人的宿命吗?如果轮到自己,自己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哭泣?沙耶伽的手中出现了白色的铜锭,沉重的铜锭在她的手中散发着冰凉的触感,没有温度。就像下方此刻那些人的内心,那么无情,那么冰凉。突然他感觉十分的恶心,她向下望去,很多人在注视着这里,但是他们的表情那么的诡异,似是在等待自己将铜锭插入男孩身体的那一刻。 第十二章 牺牲者 曾经很多的时候,祖流会在黑暗的角落里思念着一个人。哥哥会在他仰望夜空的时候坐在自己身边,会在他寂寞的时候走到他的身前,抚摸他的额头。 但是那个男人很少出现过。 他把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想象成父亲的样子,即使离得很远,父亲也在很远的地方看着自己。自己不是一个人。那个来自脚下大地的声音出现的时候,他是有点儿害怕的,他第一个念头是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护自己的,那个男人的身影始终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可是父亲很久没有出现了,等到见到父亲的时候,自己也要走上死亡的边缘。那个边缘来自于父亲,到底是快乐还是悲伤呢? 当沙耶加手中的铜锭刺入他的手臂的时候,他真的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要挣扎过。 但是他一点儿也没有动,鲜血从他瘦弱的手臂中流淌了下来,银色的血液在空气中散发着对于某些人来说格外诱惑的气味。 沙耶加举着第二根铜锭,铜锭的尖刺已经触摸到了他的另一条手臂,但是沙耶加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她的身体突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的动作也静止在了那里。 但是这是短暂的,第二根铜锭刺入他的身体的时候,祖流再也忍不住,本能的呻吟了出来,那种疼痛后来祖流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他看着下方很远的地方,父亲就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他的心也在痛吗? 忽然,下方传来了一阵骚动,接着她面前的沙耶加就被一股莫名的气息掀飞了出去,力量应该是来自于一股难以抵抗的存在,所以沙耶加的身体直线垂落,她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的瞳孔已经涣散了,也许出事前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着祖流的瞳孔变得恍惚起来,最后他就看到了哥哥的身影。 很久之后,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降落到了大地上,他就躺在那面墙的旁边,他的手臂上还有着那两个清晰的血洞,但是铜锭已经被拔了出来。疼痛把他从梦魇中拉回了现实。 他的不远处,沙耶加也躺在大地上,她的口中不断有鲜红的血液被她咳出来,混杂着一些黑色的碎块。她的白色琉璃裙摆被鲜血染成了浓艳的红色,和血色的大地仿佛融为了一体。 随即祖流就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望向那堵高耸的墙的高处,他发现原本墙体是深黄色的,但是现在,那面墙也变成了血红,在原本祖流被铜锭腚在墙体的位置上,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上面,接着他就看到了他的父亲。 父亲就站在那个人的不远处,铮铮的望着那个被铜锭穿破身体的人。 祖流突然感到一阵一阵的心痛,等到他看清那个被钉在墙上的人的脸庞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大地,他的哥哥。 也许世界上总有一个梦,是想要穿过灵魂的彼岸,踏过世界的尽头,来到你的身边。 祖流看到了他父亲的眼泪,他一直不知道那个坚定的身影,那个一直站在他的前方的男人也会流出泪水来! 他看着那个被锭在墙上的哥哥,看着四周带着诡异笑容的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那些人。看着那个头顶上方,突然感到那么陌生,那么遥远的男人。 他的精神崩溃了。 杀戮天原的大地颤抖了起来,无数的裂缝在以祖流为中心的大地上向外开始蔓延。巨大的悲伤笼罩在祖流的心上。 “为什么啊?应该死的人不是我吗? 父亲,为什么啊?” 下方那些人感觉到了异样,身上穿着黑色尾袍的男人消失在了原地,他的身影出现在了祖流的后方,看着崩溃的祖流。又抬起头望向了天空。 “嘿嘿,地君,你打算怎么办呢?”他的声音打破了所有震惊的人, “我从来没有想到刚刚出现的人会是你的另一个孩子。你应该知道他的存在吧,可是你竟然就这么让所有的事情发生了。地君,你的心怎么那么残忍啊!” “火皇,血之农可以结束了。”高空中传来地君的声音,他的声音有点疲惫,在不久的时间里,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这是你的小儿子吧?刚刚那个孩子出现的时候,你没有阻止,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吗!血之农还没有结束吧,你应该很早就知道,”他看着崩溃的祖流,“眼前的孩子才是血脉最纯净的尘之界域的继承者吧,他的哥哥的血脉虽然强大,但是远远比不上他,而且,他的哥哥的血液染尽了天之原,所以仪式的后半部分已经得不到继续了,必须要找到延续之物!” 火皇盯着祖流,看着祖流露出了那种贪婪的眼神,充斥着贪欲,充斥着肮脏。 地君听到他的话以后,视线从面前自己的儿子身上转移了开来。他的瞳孔中,金色的瞳孔绽放出摄人的气息,杀戮天原的大地在一瞬间震颤起来。 当祖流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眼前是黑色的石板,那种黑色的石板是他很熟悉的,自己是宫殿吗?那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是梦吗? 如果是梦的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他的双臂撑起身体的时候,刺骨的疼痛让他又向后倒去。他翻开手臂上的袖子,看到了疼痛的地方,被人很好的包扎了起来! 他的心突然猛烈的疼痛起来,而后从床上摔了下来。 宫殿里空无声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男人出现在祖流身边的时候,祖流的哭声开始回荡在冰凉的宫殿里。 第十三章 来自杀戮天原的声音 祖流的哭声在空洞的黑色宫殿里不断回荡,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幼小的孩子的哭声会是那么心痛,那么绝望,就连地君的心中也开始充斥了悲伤。 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就算是有一天世界走到了尽头,他也会会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高傲的死去。他不可能每天被无聊的感情情绪束缚,他只能不断的走向强大,因为他是尘之界域的王。但是这一刻,地君的心里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把这个强大的男人也压的喘不过气来。 祖流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脑海里,他看到了哥哥曾经抚摸过他的额头,那种温柔的眼神,他记在了脑海里。他不止一个夜晚坐在自己的身旁,仰望着漫天的星海,他也不止一次的在自己孤单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旁。隐隐约约,他代替了父亲,开始守护自己。 即使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死去。 地君复杂的看着痛苦的祖流,很久以后才坐到了一边。 “这是你哥哥自己的选择,他想要保护你,想要帮你摆脱这个世界的束缚,摆脱自己的宿命。你不应该哭泣!”地君不知道自己的话祖流有没有听到,很多事情他可以去解释,但是很多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或者说根本没有办法去表达,为了保护一个人,也或许是因为爱一个人。很多的事情,也是在不久前他才知道的。 三年前来自杀戮天原的声音 祖流刚出生不久的时候,地君站在高高的宫殿上方,望着远方整片整片漆黑的山痕和幽暗的森林,心里的情绪越发的浓重起来。 “命运就是一种可笑的东西,很多时候你只能任由命运轮转,但是不能左右。你需要将祖流带到杀戮之原去,他是这一代最合适的祭品。” 地君听到这句话以后,他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他站起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月光站在宫殿上,像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地君的瞳孔中,金色的光芒散发着一股暴烈气息,四周的山痕出现了崩塌,但是瞬间又停止了下来。他的刚出生的小儿子在熟睡,巨大的响动也许会打扰他的安眠。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出现在了声音传来的位置上,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乌云渐渐遮住了惨白的银月,空洞的黑暗很快将一切都包裹了起来。 “每个人都想着要抗争自己的命运,但是所有人都失败了,命运就是命运,每个人只能说着命运的河流逆流而上,不要想着去逆流而上,很多东西是你无法承受的。命运选择了那个刚刚诞生的孩子,就要好好的去帮助他完成他的使命!不要想着去反抗,作为刚刚你态度的不和谐,你的身边不久之后会有人死去的。” 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祖流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四周的大地开始颤抖起来,他可以瞬间将那个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化成黑土,但是他却找不到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人也好像根本就不在这里。 “你是谁?”地君的声音响起,露出了那种不容置疑的气息,如果是普通的法仕是不可能让一个天臣这样的吧?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还有,我来自杀戮天原。” 地君听到他的话皱起了眉头,杀戮天原是站在世界顶端的那些人眼里的禁忌,他们也许能够用力量掌控一切,但是他们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接近那里。 从那个夜晚开始,男人才知道,每一代沦为血之农祭品的人,并不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他们的宿命早已经缠绕在了他们的躯体上,挣脱不开,逃脱不掉。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妻子,祖流的母亲在自己的面前表情变得僵硬,而后化作尘土随风吹散在空洞的世界里的时候,他发现世界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他的呼吸渐渐的停泻,他开始变得害怕这个世界了。 “不要试图去反抗。反抗的终结会是你无法承受的。” “父亲,我想离开尘世了。”尘世,这座祖流以前从来有没离开的宫殿的名字,也束缚了他很久很久。地君站在不远处,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的哥哥喜欢大地这个名字,他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做大地。” 地君看着祖流的身影越走越远,离开了尘世,离开了这片土地,那个瘦弱的身影最后消失在了尘世的边缘,消失在了男人的世界的尽头。 男人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悲伤吗?恐怕心早已经不会痛了吧,这只是一种本能,对于巨大现实的哭求。 ”血之农并没有完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吗?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了,宿命就是宿命,挣脱不开,逃脱不掉。他的哥哥只是代替了他的死亡,并不能代替他的全部。血之农还在继续,看来这一代要延续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地君的耳边又响起了很久以前就出现了的那个声音,原来对方一直都在,可能他知道一切。 但是虽然对方说了让地君难以忍受的话,但是地君依旧没有动,声音的来源,那个人没有实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地君几年前才知道原来站在世界顶端的自己依旧还是那么得渺小,他还是有很多的事情做不到,实现不了,到最后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 月光渐渐的从乌云中显露出来,地君仰望着无垠的苍穹,他的心脏不停的抽动着。 “也许祖流,大地的离开是好事的也说不定呢!难道真的不能摆脱命运吗?” 第十四章 黑暗元年 暗幽之林 地君看着远方自己的孩子,祖流望着他的眼神中没有一点儿表情,那些很久很久以前被喜悦快乐充斥的面容早已经变得冷漠,淡然,自己的孩子真的那么痛恨自己吗? 火皇的身上升腾着黑色的火焰,像是一条一条诡异的黑色小蛇交错缠绕在他的身上。 “地君,今晚才会是血之农的延续,你还会像那个时候一样阻止吗?”在火皇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又有很多的身影出现在了四周,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祖流,或者说现在的大地看着他的父亲,看着周围的那些人,他又想起了多年以前被钉死在天之原上的自己的哥哥。 他看着身边的地藏,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把天擎,此刻他的眼神有点惆怅,祖流不知道为什么,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他看到地藏的眼神望着他的父亲。 “大地,你说,你恨你自己的父亲吗?” 这个问题很突兀,大地一时间沉默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你可以不用去恨他,当你知道全部以后,你会知道一切的原因,你的父亲才是至始至终最痛苦的人。”他转过头看着大地“包括你的哥哥的死去,你的父亲同时深爱着你们两个人。” 大地的瞳孔骤然紧缩,他不知道地藏为什么要说这些,但是他看着站在远处的自己的父亲,还是有点儿心痛。 地君听到火皇的声音眼神慢慢的沉寂下来,随后他的身体慢慢的升到了高空, “大地,要来了,你站在我的身后。”地藏的声音出现在大地的耳边,随后他便看到了那把十字天擎被地藏紧紧得握在手里,高高的举起。 首先动的是修谱惠尔,他的身影瞬息到了地藏的右手边,地藏察觉到的时候,他看到右手边,修谱惠尔付下身子坐着起冲的动作,地藏眼神古井无波,将手中的天擎挡在了身前,而修谱惠尔看着地藏的举动,却露出了微笑,但是那抹微笑在大地看来是那么的诡异。然后修谱慧儿的手臂就那样凭空穿过了天擎的阻挡,这把传说中侵染着神的血液的圣器,在修谱惠尔的面前好似不存在。地藏在瞬间爆退,他望着眼前的修谱惠尔眼神微不可查的变得更加深邃起来。“你的孩子最大的悲哀,就是想依靠一个法臣,一枚圣器去对抗一群天臣!”修谱惠尔的看着眼前的地藏,依旧保持着微笑,那是绅士的风度,不管什么时候,他要让自己很有礼节。微笑已经变成了面具套在了他的脸上,脱不掉了。修谱惠尔的笑容在大地眼中看着是那么的厌恶。但是他已经习惯了。他的笑容绽放在了冰冷的月光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惨淡的月已经变成了鲜艳的血色。“真是一个值得饮血的夜晚啊。”地藏看着他,他手中的天擎在这个夜晚成了现在唯一能够阻挡危机的器物,但是他不知道能够阻挡多久。 “传说中,天擎被埋在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缠绕着无数难以解脱的灵魂,代表着噩梦,谁能想到会出现在一个年轻法臣的手里。地君,这是你们家的人?”地君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那个拿着天擎的年轻人。 “天擎啊,代表着什么你们都应该知道吧?今晚结束以后,谁能得到他?”黑暗中有人开了口,没有人看到他的面容,但是所有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传说中,亚仕图大陆上有着几把圣器一直从上古流传到了现在,以往有着很多,但是现在只剩下那么几把了,八大界域中,判庭那里关于圣器的信息都是不多。 纠缠到利益的问题总能暴露一群人最贪婪的本心,现在在场的人的心思不用猜都能够想到他们在想着什么。但是只有一个人例外。地君。 地藏的瞳孔中微微紧缩,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凭借法臣的力量去抵抗一群天臣,那样恐怕上万个自己在他们的面前都不够被屠戮吧,他看着那些还没有动的人,这些人还没有动起来,但是如果他们开始动了,恐怕今晚的高潮才步入了开始。 “火之界域,天之界域八族中的修谱惠尔一族,风之界域,沙之界域,大地,你看清他们的脸庞了吗?”地藏的声音回荡在压抑的空气里,他看着那些黑暗中的人影,其实他不用把他们的身份说出来,大地也能够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有来自哪里。 “呵呵,你是想要在以后的世界中寻找我们吗?恐怕会很难的吧!不过如果你还有机会活着,你可以来寻找我,我的名字,叫沙轨。”这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声音出现的同时,她的头发中开始有大量的沙粒洒落下来。 每个界域中的法士所掌控的力量都不相同,没有一域的法士能够说真正的了解另一域,那些隐藏在世界黑暗里的人,他们如果真的完全将自己暴露在世界里,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很多年了,真正的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人已经很少动了,现在大规模活动的还是界域中的小虾米。 以为见到了那些法士的能力,那些人的狠辣,就开始以为看懂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真正的样子。 那样很多人会以为你很幼稚,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人真的已经寂寞很多年了,到最后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曾经那么强大过。但是沉寂,没有动作不代表他们的软弱,他们象征着这个世界的恐怖,象征着这个世界的光明和黑暗。很久远以前的那个黑暗元年,就给人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象。 当沙轨提到黑暗元年的时候,所有人的面容都变得一沉。站在世界顶端的人们总是孤独的,但是孤独的反面就开始不存在悲伤与惆怅,那里总是充斥着太多的无情与杀戮。 曾经的黑暗元年的发动者,地君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情绪少有的出现了一丝波动。而沙轨很轻松的就捕捉到了他的变化。 第十五章 沙轨 沙轨很满足于地君的那一丝情绪变化,她慢慢的看着地君走动起来,她的身上是金色的琉璃裙摆,在沙之界域,纱织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货物,但是对于眼前的女儿来说,他站在沙之界域的沙地上,能够俯视一切,这不算什么。 她的笑容有一些妩媚,如水的眸子让她的面容显得无比动人,但是在场的人不会有谁对她的容貌感兴趣。 很难想象在这个残酷杀戮的世界里,一个女人能够成为沙之界域的王主,此前没有人听说过她。 沙轨轻声说道,“呵呵呵,今晚又会是一个血色的夜晚,又是尘之界域的人葬在这片大地上。曾经的黑暗元年发动者,第六代地君,他就是被葬在这片地域中了吧。呵呵呵。”沙轨的笑声回荡在四周,在场的人都冷漠的盯着他,虽然他们都很强大,但是他们还没那个闲心去随便挑衅眼前的这个男人。 地君的瞳孔在听到沙轨的话以后瞬间紧缩起来,而沙轨也在瞬间感受到一股冷冽的杀戮气息,沙轨的脚下,地面不可察觉的崩塌开来,她的身体骤然下降,脚下已经悬空。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身体不断下沉的沙轨,她美丽的面容在此刻变得惊恐,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一连下降了十几丈,四周全部是暗幽之林大地之中的泥土。 所有人看着那个沙轨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的黝黑的深坑,仿佛深渊一般。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惋惜,在场的人,对于其他的人的死亡,他们不会在意。原本黑色的深洞在众人的视线中仿佛大地的伤口慢慢愈合,最后恢复了原样,一切都恢复如初。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沉闷的压抑笼罩在每个人的胸口。但是只是短暂的,所有人在之后也没有一点儿感觉了。 大地的深处,四周晦暗的气息扑向沙轨,她能感觉到周围的泥土正在慢慢合拢。她明白过来,地君是想要利用大地的压力,将他埋葬在这里。 面容中暴露的惊恐在霎那间消失,她的身体周围,沙粒缓缓的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地面上所有人在认为沙轨已经死了的时候,修普惠尔却异样的露出了复杂的笑容,他转过头,看着那个愈合的黑洞。一会儿,以一个基础点为中心,大地慢慢的裂口,所有人重新开始注视那里的时候,就看见冲天的沙流铺天盖地的从那个洞口中涌出,接着沙轨微笑着从沙海中走了出来,她的金黄色的琉璃裙摆没有染上一点儿尘埃。 沙轨站在远处的沙流中,看着地君,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在想些什么。 “如果你真的感觉你现在是站在离你儿子很远的地方,划清了界线,那就请你也出一份力!” 沙轨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她没有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质疑一句话,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她现在想看看眼前的男人的心中到底潜藏着什么秘密。 地君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转过了头来,而后看着远处的地藏和地藏身后的大地,蹲了下来。地君的双手贴着幽暗之林古老的大地,他能够细腻的听到大地深处极其细微的波动,一股股强大的源力被地君灌入森林的大地下。然后所有人都感到了来自脚下大地的波动,暗幽之林中,此时所有的源兽都感到了灵魂的震颤,他们疯狂的向森林之外疯狂的逃窜,他们粗狂的怒吼回荡在整片暗幽之林中,在此前,源兽们从未离开过这片森林。他们能感到在森林的中心位置,仿佛有一个怪物正在觉醒,那种噩梦般的恐惧,让他们本能的想要逃离。 沙轨看着他的动作皱起了眉头,她的脸上转而覆盖了一层冰霜“你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森林的下面有着什么吗?” 四周的山痕开始了崩塌,他们曾经亘古不变的匍匐在这片大地上。森林也在此刻改变了模样,森林的边缘,大地开始出现龟裂,而后在轰隆声中,整座暗幽之林开始脱离大地。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变故的发生,他们看到远方的山痕在目力所到之处缓缓的沉降,片刻间便消失在了视野里。 沙轨看着地君“你干了什么?” 地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只是帮你困住了他们。” 沙轨冷冷的看着地君,在很多人的心中,地君可是比什么都要危险的存在,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是很多人的梦魇,但是所有人此刻在沙轨身上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恐惧了,这个女人的来历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整座暗幽之林都升高了一千米,血之农的祭品不可能逃离了。”火皇在远处面对着大地的额波动表情没有一点儿变化,他的瞳孔依旧紧紧的注视着远处的地藏和大地,地君的举动在此刻并没有将他吸引过来,显然他并不像沙轨之前那样担心眼前的这个男人。 而此刻从远方看着暗幽之林,会发现暗幽之林位置,整块大地都脱离了地面升到了高空中。所有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古井无波的男人,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片地域,改变到了这种程度。 大地看着来的这些人,他们的出现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身上流淌的,那种银白色的血液,这种血液自己曾经的哥哥都不曾具有。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如果能够挣脱这种被命运牵绊的俗世该有多好?大地看着眼前的地藏,他不认为地藏能够阻挡这群人,他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 “地藏,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地藏回过头来,原本肃杀的面孔又变得温暖起来,大地突然感觉很厌恶,这个叫地藏的人和自己好像原本并没有什么关系。 第十六章 泯灭灵魂的器物 “地下的那个东西不至于会被暴露出来,它被埋葬的很深,还包括那个地方,它还在那个东西很深的底部。”地君平静的说道,现在的他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不知道如果地底尘封的东西真正觉醒,他会不会在意呢? “暗幽之林是七大遗迹中的一个,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乱来过,幸好当代七位侍持一个人都还没有出现过,连判庭都没有传出过他们的消息。”沙轨轻声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说完之后她转过身望向了一个人,他的身体包裹在黑色的尾袍里,坚毅的面容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判庭真的不知道吗?”沙轨看着那个人,她的嘴角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脸上是一对潜潜的酒窝。 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男人还是开了口,“啊,其实并不是不知道,但是如果侍持被暴露出来的话……历来你们大多数见到的还是侍持的尸体吧。如果当代的侍持被暴露出来,很快我想再下一代的侍持又要被他们开始重新选定了吧?不过侍持也不是说很难见到的啊,”年轻的男人突然轻笑起来“你们的面前不就是有着一个活的吗?还有,我是新一代的判王,我的名字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所有人听到他提到侍持的消息都转移了注意力,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变故,修普惠尔转过身,地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前方! 他们的面前,刚刚说话的男人身后,地藏高举着天擎,天擎表面,暗金色的纹路瞬间爆发出一股亘古永恒的气息,转而地藏狠狠的就将天擎插入了年轻男人的胸口。在场每个人的神觉都听到了男人骨头血肉爆碎的声音!那是被重器碾压的声音。 “看来上一代判王的眼光不太好,“说话的人看着被天擎命中的判王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到有点惋惜。 但是所有人都看到,天擎插入了他的身体,却没有血液流淌出来,他没有死,没有去注视出现在身边的地藏,继续说到, “我的名字叫希亚流克,新一代判庭的继承人。” 随即他微微的转过头,看着地藏,他的手握着插入他胸口的天擎慢慢的拔了出来。地藏在天擎被他拔出的后一刻爆退开来,看着希亚流克,看着被他洞穿的希亚流克的胸口。 “看来,世界真的是变了啊!”火皇看着希亚流克,又看着远处的沙轨,“时代又要被新人代替了,上一任沙皇沙莱今晚没有出现,上一代的判王判休在今晚也让新一代的接替者出现在了这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而且,现任的判王虽然年轻,但是不简单啊!” “呵呵呵,你也发现了吗?”修普惠尔在一旁微笑着 “他没有灵魂啊!” 在场的人都是站在大陆顶端的人,他们对于地藏手中的天擎有着绝对的了解,天擎主要是用于攻击的武器,但是它的重点不是使人的身体受伤。 “能够泯灭灵魂的器物被插入了你的身体,不考虑身体受伤的情况下,泯灭灵魂的能力,没死,也已经差不多让你说不出话来了吧。但是你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大陆上看来又出现了不少的怪物啊!” “呵呵呵,”希亚流克听到他的话,看了一眼远处的沙轨,而后又环视了周围所有的人,“好像今晚,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怪物吧?” 很多人听到他的话嘴角微微的开始上扬,有的人开始却皱起了眉头,但只是持续了短暂的时间,这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话题。 而后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地藏和大地的身上,这,恐怕才是重点! “我真的想不到啊,今晚会在遗迹中看到新一代的侍持,而且还是在他的遗迹里!” “你们都要感谢我啊,是我给予了你们参加了这次盛大的聚会的机会!包括依旧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人,八大界域的人几乎都到了,我还从没有看到那么多的天臣聚到一起呢。” 希亚流克说道,他们此刻都看着地藏,又看着大地,今晚几乎算是遇到了大陆上此刻最“珍贵”的人,一个是新一代的侍持,另一个是血之农的祭品,此刻谁都渴求着他们! 大陆上七座遗迹,七大侍持,他们守护着那些遗迹,守护着那些被埋葬的东西,几乎所有人都清楚,那些被埋葬在遗迹中的秘密,被埋葬在遗迹中的东西,绝对是可以吸引所有大陆上的法仕的,包括在场的这些站在世界顶端的人。 第十七章 他是谁 地藏再次退到大地面前,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回答大地提出的问题。 但是他在那些人的面前还是太弱了,当他再次与面前的所有人对持的瞬间,修普惠尔已经开始动了。 今晚最终的结果不管是什么样的,侍持都不是他们的共有“物”,可以说,谁能够得到他,得到地藏,得到这个当代侍持,很可能就能有能力改变大陆现有的格局,谁都知道侍持代表着什么,他们渴望着这片地下埋葬的东西。 修普惠尔原本离着大地与地藏的距离就不远,他的速度在刹那突破了自身的界限,当地藏意识到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修普惠尔冰冷的面孔。 “即使你是这个遗迹的侍持,但是你还是太弱了!” 地藏的身体在停下的下一刻又被修普惠尔的到来一脚踢飞了出去,地藏只能做到将手中的天擎挡在自己的身前,简单的做出了防御的动作,接着他就像是射出的箭矢一样,连带着身后的大地,飞向后方,撞上了很远的地方,一颗暗幽之林中巨大的鬼柏身上。 大地的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在撞击的瞬间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些破碎的声音让他的脑海瞬间空白起来,空冥的声音充斥在他的脑海。喉咙里一口银色的血液就被他喷了出来,喷在了自己身前的地藏脖颈上,哪些银色的血液散发着湿热的温度,在地藏身体上慢慢的流淌,留下了几道深深的银色印痕,最后血液划过地藏的身体,坠落在了暗幽之林的大地上。 而在血液滴落的瞬间,暗幽之林原本的大地深处,一对血色瞳仁在黑暗中慢慢睁开,没有传出任何的波动,连高空中的那群人也没有察觉到。 现在的大地连躲避都做不到,他的实力太低了,身体跟本没有能力跟上大脑的反应。 在这些天臣的面前,谁都能够想象到终结的场面,或许是大地的瞳孔中无限的绝望。他在这些天臣的面前,像是身处在被海水包裹的礁石上的蚂蚁,被那些颠簸的海浪无情吞噬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此刻,地藏缓缓的抬起头,他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修普惠尔的速度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上,自己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但是他的眸子在望向那些人的时候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毅。 谁都看出来了,他与眼前的大地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对他的态度,对他们之间潜藏在背后的秘密没有兴趣,那些秘密在他们眼中没有价值,弱者终究是弱者,还从来没有一个法臣能够有勇气像他这样在今晚,一个人,挡在一群“怪物”的前方。 地藏知道,修普惠尔在戏弄他,如果对方想的话,自己现在的状态可能不会像现在那么好了,但是他的身体也是半天才缓过来,而后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在摧残着自己的内心,是想让自己在他们的面前慢慢的走向绝望,慢慢的走向崩溃的边缘吗? “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地藏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上划过的液体,那些液体流动的过程中像是刀片切割着他的心脏,他感受到了背后大地身上的疼痛,大地的受伤让他的心沉了下来,也许很早他就知道,今晚会是自己的终结。 自己是为了什么呢?没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自己只是不会让大地自己困在一片孤独的角落里吧。 大地看不懂他的面前,地藏的那种眼神,那种眼神,曾经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地藏的双眼中,漆黑如墨的瞳仁变成了金色,周围的人眼神露出了异样的光芒。 “只是晋升到了法臣,就已经能够开启自身的血脉,挖掘出自己的潜能,他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修普惠尔饶有兴趣的停止了动作,开始打量起地藏,他要看看眼前的地藏,只有自己一人,究竟今晚能做到什么程度来! 地藏的脸庞在金色的瞳孔衬托下,变得有点儿妖异起来。 “上一代的侍持在救下我的时候,就帮我开启了血脉。今晚是在我的遗迹中,多少还是让我抵抗一次他的宿命吧!”地藏转过身,大地看着眼前的地藏,今晚是他宿命的终结,但是现在眼前却冒出了一个人来拯救自己。 他仿佛又变成了当初什么都不会,只是呆在哥哥和父亲守护中的那个小孩子。这让他心中有点儿难过,他想要帮助眼前的地藏,但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在那些人的眼中,自己的命运在很久以前自己被带到那个被称为杀戮天原的地方就已经注定了。 地藏站起身来,紧握在手中的天擎狠心的划过手掌,鲜红的血液被这把魔一般的器物疯狂吞噬,很多人都感受到了那把器物觉醒前发出的气息。像是婴儿的苏醒,充斥着对外界一切的渴望,对杀戮与肮脏的灵魂的渴望。 修普惠尔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被天擎带走的灵魂都应该会变成它杀戮的本源吧,这把魔一般的器物究竟杀过多少人?曾经发动黑暗之源那位用它撕裂了这片大陆,上一代的地君又将大陆化成了一个整体,你们说在这一代,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呢?然后,再由地君你来弥补一切!”远处的希亚流克淡淡的说道,但是他知道眼前的地藏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他还没有成长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他不具有……额,呵呵,难道他也是从尘之界域走出来的人?只有尘之界域的人掌控的能力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吧?”一边沙轨不认可这种可能性,但是她又猜测到了某种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呵呵,谁知道呢?他到现在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能力,说不定他就是来自于尘之界域也说不定呢!”希亚流克诡异的说道,他的笑容在很多人的眼中是那么的丑陋,但是他来自判庭,对于很多人来说,在判庭面前,他们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果然啊,不管再怎么隐藏,在判庭的面前,始终都还是没有秘密这两个字能够存在。”她的笑容又开始扩展开来,看着地藏,一股浓烈的杀意从她的内心深处蔓延出来“那样的话,我们只能杀了你了。如果让你活着,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黑暗元年谁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沉默的地君,而后又看向了地藏, “这个孩子竟然也来自尘之界域!那他是谁?地君应该能够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第十八章 终之者章(1) “这个问题你们不用问我,我只能说,今晚我不会阻止!”地君冷漠的语气表明了他的立场,现在在场的人虽然对眼前的这位侍持有着很多的疑问,但是也没有那么急着迫切的去寻找,而且从地君的态度来看,他也绝对不会配合他们,他们也很难干扰地君做出的决定。远处的地藏在听到他们的话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今晚的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当然了,也许这些都瞒不过西亚流克,但是此刻流克此刻也沉默下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你也是尘之界域的人,你是尘之界域的法士吗?”大地的声音从地藏的身后响起,尘之界域还是有很多法士的,那些人都在尘殿的外面,分布在尘之界域中,尘殿是大地和他的哥哥生活的地方,只有很少的人能够到哪里去,所以大地在离开尘殿以前也没有遇到什么人过,他的童年记忆里,转过身,背后几乎只有他的哥哥,还有很少出现的那个男人。“你能不能别什么都不说,至少让我知道今天晚上为我死的人是谁啊!”大地原本心里就是认清了自己的宿命的,在那些人出现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黑暗,死亡的边缘。但是他突然也不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去死,好像原本一切就和他没有关系。如果他是尘之界域的法士,他是那些信仰着父亲的人吗?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地君,他是尘之界域最崇高的人,也是实力最强大的人,它曾看到很多人匍匐在尘殿的外面,只是因为站在尘殿外城墙上的父亲。地藏的手中持着天擎,忽然他就转过了身,“谁说我们会死?”大地又看到了笑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地藏为什么敢挡在自己面前?大地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地藏的话。地藏看着那些人,突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他将手中的天擎狠狠的插入了地面,接着大地慢慢的开始龟裂,恐怖的源力从天擎中释放出来。接着地藏的瞳孔中,金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照亮了他与大地四周的黑暗。“他想干什么?”修谱惠尔皱起了眉头,接着他就察觉到了一丝源自大地的颤动,他脚下的大地开始龟裂起来,并且飞速的向外蔓延,速度很快,短暂的时间便覆盖了整片暗幽之林,这块高空中的地面,“果然啊,谁也没有想到当代侍持会是尘之界域的人。”沙轨淡淡的说道,看着一边的地君依旧一脸冷漠的表情,她的心中开始疑惑起来,如果地藏来自尘之界域,那么地君没有想要保护他吗?到现在他的心中的疑惑真的越来越多了,在场很多人也不理解。只有远处的西亚流克又开始阴测测的笑着,好像他们的那些迷惑的表情在他看来是多么的可笑,谁都在等待着西亚流克的解释,谁都知道如果有人知道答案,那么一定会是他,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大地开始出现了崩塌,大块大块的像山一样的大地向着下方坠去。沙轨看着出现的变化,大地已经颤抖到一定的幅度,她看着四周崩塌的大地,看着整片升入高空的大地逐渐减少,她的表情冷了下来,但是她阻止不了。她转过头,冷漠的男人好像并没有关注这一切,只是看着远处鬼柏下的大地“你就这样看着一切发生,你也不阻止?”地君听到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撇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火皇看着四周出现的变化依旧没有丝毫的表现出什么诧异或者其他异样的表情,他只是感觉今晚开始有意思起来,修谱惠尔也没有在乎,在他的眼中,地藏的挣扎,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天真。崩塌的地面逐渐扩展开来,那些大块大块的碎片坠落在下方的地面上,不断传出一阵阵轰隆隆的暴响,整片暗幽之林开始缩小,很快大地就已经能够看到这片升入空中的森林的边缘,还在崩溃,但是所有人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有沙轨的瞳孔中露出一道不可琢磨的光芒。随即整块大地整体崩溃,整个原本暗幽之林的位置,扩散出大量的尘埃,充斥着这片大地,天空中血红色的月光也穿透不过来,它的光芒将整个片扩散的尘埃包裹着,好像弥漫开来的血雾一般。舞动的狂风在男人的四周升腾起来,所有人都感到了细微的源力波动,紧接着弥漫的尘雾慢慢被吹散开来,“啊,尘之界域的人永远都是那么的麻烦,随便整一个小动作,大地都被你们折腾的那么的丑陋,一个小小的法臣你们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沉寂了那么多年,有那么的寂寞吗,要慢慢的欣赏这场没有味道的演出?” 第十九章 终之者章(2) 穿着蓝色狭长尾袍的男人从众人的视线中显现出来,所有人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惊恐的表情,他们都知道,黑暗中肯定还有着一些人隐藏在不知明的角落里冷眼看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们的共同点都是为了那些人。 修谱惠尔站在一片疮痍的大地上,笑着看着发生的一切,很远的地方,地藏从空中降落下来,他的背后,大地没有动作的趴在他的背上,已经昏迷了过去。 “看来你离开尘殿以后,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进步啊?”地藏扭过头,看着趴在他肩膀上昏迷的大地,突然摇着头,无奈的笑了起来。但是转而又望向了那群人,他没有逃,他也知道自己目前根本就不可能逃离这里。 天空中血红色的月光侵袭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原本静谧的暗幽之林早已经改变了模样,一片狼藉,很难想象出它之前的模样。暗幽之林是地藏作为侍持需要去守卫的故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亲手将这片原本神秘的森林变成了它从未有过的样子。 “你说这片大地遗迹上一代的侍持如果知道你把森林给毁了,不知道会不会把你给废弃掉呢!”男人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地藏看着他站在血色的月光里,蓝色的尾袍像是侵染了鲜红的血液,反射着异样的红光。 “当他把我给安置在这个位置上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是侍持了。我是当代暗幽之林遗迹的侍持,即使我做什么,老…”地藏顿了一下,“他也不能说什么,也阻止不了我。”说这些的时候地藏的脑海中忽然就冒出来一个身影,一个猥猥琐琐的身影,一闪而过。怎么想起他来了呢? “呵呵,说的很不错,首先自我介绍一下,说不定今晚你不会死在这里呢,以后还能见面,我的名字叫卡流尔。”卡流尔看着地藏说道,而后又看向了他身后昏迷的大地,“已经到了现在,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呢?” 卡流尔一直没有出现,但他也一直关注着发生的一切,其实他很早就出现在了他们周围,风之界域的人不善于隐藏,他知道现场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不止他一个人隐藏在周围,可能这也是一直迟迟没有结束的原因吧? “为什么你觉得今晚我不会死在这里呢?我明明已经从你的眼中看出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阴霾,难道”地藏看着这些人,“他们会轻松的让我离开吗?还有你,你又会让我离开吗?” “呵呵,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会让你离开,风之界域的人可不像他们那些人,我们对于血之农,对于侍持的归结并不在乎。”卡流尔微笑着说道,可能现场的人也只有他能说出这些吧。 地藏破天荒的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其他的表示,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话。 一瞬间接下来没有人在说话,场面陷入了安静,弥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压抑的气息。 但只是短暂的,果然第一个动的依旧是修谱惠尔,然后是沙轨,再接着便是另一个一直都在默默注视,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一开始便已经出现在场中的人,圻绝。从炎烬化成灰尘的时候他就一直保持沉默,站在原地也没有动过,他金色翻开的尾袍遮住了他的脸庞,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想想的话,今晚不管谁会出现在这里可能都不奇怪,判庭深深抓住了每个人内心潜藏的欲望,把他们在今晚汇聚到了这里,西亚流克的笑容一直停留在地藏的脑海中。 修谱惠尔的身影像是暗夜侵袭的夜莺,沙轨的发丝间不断有沙流从虚无中汇聚起来,在片刻间就汇成了一股沙浪,在原本尘之界域的大地上,这片暗幽之林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片沙暴,覆盖着暗幽之林满目疮痍的大地。而圻绝,当他动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狂暴凌乱的源力波动, “他来自神侍一族!他是暴君!” 后方没有动的火皇,西亚流克等人眼中都陡然露出了异样的神采,神侍一族,那个一直都没有动作的族群也开始动了吗? 西亚流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难道这一次判庭连那里的人也都送去讯息了吗?”卡流尔看着西亚流克, 西亚流克好像没有听见,也没有去解释,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很久之后他才他摇了摇头,看着动起来的圻绝,他的心中也开始疑惑起来,判庭原本一直以为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但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却让西亚流克的心中波动起来, “那个神侍一族,这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有些事,脱离自己的掌控了啊!” 第二十章 终之者章(3) 地藏背在背后的大地放在了地面上,当然了,现在已经不再是地面了,整个大地都被沙子包裹着。然后,他的眼睛慢慢的看向那些向他冲过来的三个人。 但是当他想要动作的嘶吼,他的瞳孔瞬间布满了惊恐,他低下头,小腿不知不觉已经被沙粒包裹起来,那些细小的沙粒此刻仿佛重铅一样,束缚着他的身体。惊恐转瞬即逝,他眼神转为低沉,瞬间,沙子下方的大地躁动起来,颤动的大地在人们的感知中颠簸起来,一块一块的硕大的土墙从地藏的面前竖起,从流动的沙流中钻透出来,仿佛一面面古老的城墙守卫在地藏的面前。 但是这没有限制住修谱惠尔的行动,修谱惠尔的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覆盖了一切,但是火焰却是照亮天炙的金黄色,远比地藏瞳孔那颗金色的小太阳更加的炙热,更加的耀眼,不仅是他,沙轨的瞳孔一如修谱惠尔一样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那种刺眼的金色光芒散发着浓烈的压迫力,她金色的长发也在移动中摇曳在她的身后。 地藏的双腿在那些光芒下频频颤抖,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开来。 恐怕今晚的终结就要到了吧?他面对的那些人不是他所能抵挡的,那些怪物如果想的话,一切早就结束了。 修谱惠尔鬼魅的身影游动间,他的面前仿佛空荡一片,什么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厚重的“城墙”在修谱惠尔到达的前一刻破碎开来,四散的尘土飞溅在稀薄的空气中,修谱惠尔的脸庞显得格外嗜血,看着远处的地藏,仿佛看着自己的猎物。 当然此刻的他们还不会伤害他,地藏的价值只有在他活着的时候才能够体现出来,死后他也只是一具没有体温的尸体,而这些人对于死去的尸体是不会有兴趣的。 “三个法臣这样对待一个小小的法臣,欺负人呢?”卡流尔淡淡的说道,似乎对于他们的做法有点不认可,那些站在世界顶端的人,他们的眼里从来都暴露着那股高傲的尊严,很少会这样过。 “呵呵,一个法臣不算什么,一个侍持可就不同了,你没感受到他们在知道他是侍持之后那种躁动的内心了吗?那种肮脏的心,希望能够得到一切,能够掌控一切!如果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场景,那今晚这场盛大的聚会还有着什么意义?”西亚流克说道,他的笑容放纵的暴露在血色的月光中,却和每个人都不相同,那种笑容,仿佛他才是一切的掌控者,支配者,今晚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他。“他们只是想要争夺那个人,并不是在敌对那个人啊!” “那判庭呢?难道判庭不想得到他吗?”卡流尔淡淡的说道,对于他来说,侍持的诱惑能够吸引每一个人,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新的判庭的主宰没有兴趣。 “呵呵,在你们的眼中,对于判庭了解的太少了,我们掌握着很多你们所不知道的很多东西,如果我们想,”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看着卡流尔,“如果我们想,整片大陆说不定已经都不是现在的八个界域了吧!” 西亚流克的声音没有掩饰,远处的冲向地藏三个人也轻易的听在了耳朵里,同一时刻,他们都皱起了眉头, “嗯?呵呵,从来没有发现判庭的存在已经能够改变大陆格局的地步了啊!但是所谓判庭,最高的最高能力者虽然是站在王座上的天臣,但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也只有三位吧!”卡流尔说道。 “呵呵,尊贵的卡流尔,你真的了解判庭吗?你又真的了解这个世界吗?”西亚流克阴测测的看着卡流尔,等待着卡流尔的回答。但是卡流尔陷入了沉默, “啊,大陆上也不止只有八大界域的区分吧,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阻止,黑暗中的人群,你们又了解多少呢?你们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一直寂寞的坐在最高贵的王座上,你们又对这片大陆到底了解多少呢?但是啊,对于判庭来说,是不存在秘密的,你们永远也不了解这个世界究竟在安静的尘世下隐藏着什么!” 西亚流克望着天空中血红色的月亮,他的脸庞突然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仿佛覆盖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 “大陆很快就要掀起波澜了,你们还没有看清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很快,你们就知道了!那些疯狂的杀戮的延续,很久很久以前,甚至你们记忆中的黑暗元年,说不定还会再次出现呢。”西亚流克说完,又望向了远处,那道人影身上金色的尾袍是那么的显眼。 第二十一章 终之者章(4) 地藏站在原地,他想要挣脱脚上束缚着他行动的沙子,但是却做不到,而远处几个人面对那些升起的土墙,那些阻挡他们脚步的屏障,升腾起一抹无法言喻的微笑。 沙轨缠连的步伐在微笑的面庞下停了下来,她的嘴角勾起一定的弧度。她那样的年轻,普通的国度里那些高贵的人见到这样美丽的人儿也一定会喜欢上的吗?但是也许那些人面对的只是冷漠的面庞和悄然而置的死亡,沙轨的面孔下隐藏在黑暗里,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最深处潜藏的东西,包括远处的希亚流克。 “每个人,即使弱小的人,如果有一点儿认为自己有在这个世界里存活的希望,都会顽强的挣扎的吧!”她看着那些升起的土墙,笑容更加的盛了。这一域匍匐在她脚下的沙粒在下一秒钟滚动起来,接踵而至的沙浪仿佛水之界域咆哮的海洋,只是更加具有那种真实的质感。 金黄色的沙浪,掀起剧烈的燥动,很多人在躁动间上下起伏,而地藏的身后,大地昏迷的身体横躺在金色的沙浪尖缓缓晃动,而后渐渐的下沉,被吞噬,然后是沙轨绽放更甚的笑容,这个新生的沙皇在沙海的波涛间放肆的宣泄着她生来掌控的能力,那些升腾的沙浪,那些紧贴着她白嫩脖颈的沙粒让她的内心感到满足,别人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享受的光芒。 而在大地沉入沙海的刹那,地藏狠狠的将手中的天擎砸向缠绕着他双脚的刹那。时间是那么的短暂,但是在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沙轨的前方,巨大圆柱的沙筑从沙流中升起,仿佛一直潜伏在脚下的巨大建筑一样,而大地的身体出现在沙柱的面壁上,他的身体深深的嵌入沙柱的内部,只有一张白皙的脸暴露在混杂着晦涩的土壤与干燥沙粒的空气中。 随之而来的便是修谱惠尔的到来,和圻绝无情与冷漠的眼神。修谱惠尔在地藏脱出束缚的刹那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下一秒钟,他的脚下一片虚无,仿佛大地凭空凹陷了一道深渊,黑色的深渊凭空出现,剧烈的沙流瀑布般顺着深渊的四壁喧嚣而下,修谱惠尔的身体在脚下虚无的感觉出现的时刻陡然下垂,但是这样地君之前施展的招数让他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身体极限的下落,仰起头望着上方那个少年,他的身体在下降的过程中,在地藏的感知中,消失了。 地藏的内心陡然一沉。但是随之他就惊恐的僵在了原地,他的眼前修谱惠尔的面孔霎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脏在短暂的瞬间停泄了跳动,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噗通,噗通”的剧烈心跳,顺着他的身体,顺着他的血液,顺着他舒展的毛孔,快速传入自己的大脑,对方的鼻子几乎贴着她的鼻子,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修谱惠尔轻微的呼吸,他的眼神泛着冰凉的温度,穿透过地藏跳动着金色光芒的瞳孔,那种剧烈的压迫力瞬间充斥着地藏的内心,不可抵抗,大脑也随之陷入了一片空白,身体微不可查的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的内心想要摆脱这种感觉,可是一时间难以做到。 但是渐渐的内心那种深深的恐惧便被剧烈的沙暴涌动的声音覆盖,修谱惠尔也在一瞬转过头。沙流早已经狂暴起来,剧烈的沙浪,升腾咆哮的浪潮充斥着某个女人体内的源力,向着这个地方涌来。 他知道那个女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急速向一个方向退去,并且还携带着眼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皱起眉头望着即将到来的沙暴的地藏,他的速度让两个人的身体在下一秒钟消失在原地,紧接着沙暴到达了那个位置,剧烈的暴响使得原本平复下来的大地又是一阵翻腾,这些人在此刻仿佛变成了疯子,说不定他们对四周造成的破害程度,远远超过地藏,他只是从空中那个牢笼中脱困出来而已。 沙暴在宣泄后的下一刻,下一股沙暴再次涌动起来。修谱惠尔出现在另一个位置的身影不得不再次移动,沙暴接踵而至,但是修谱惠尔没有慌乱,还在移动的过程中望向了那个女人,沙轨的面孔此刻面无表情,只是注视着那两个似乎是在逃窜的身影,大地的身体依旧被禁锢在她面前的沙柱中,白皙的面孔在此刻紧闭着双眼,也许是陷入了沉睡,此刻的他是唯一一个逃离这种局面的人儿,因为不用去面对,也许当他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平息了下来,也许他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了,谁知道呢? 修谱惠尔的身影最后一次闪现的时候,他的眼中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面孔,他金色的身影在血色的光影中是鬼魅的,圻绝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原本的局面,他的金色的手掌在修谱惠尔出现在这个位置的瞬间洞穿了他的胸口,仿佛早已预测了他的到来,一如之前地藏曾经利用手中的天擎洞穿了西亚流克的心脏,但是在他们眼中,西亚流克没有灵魂。而修谱惠尔的胸口在刹那间涌出大量猩红的血液,溅在了圻绝金色的尾袍上,溅在了地藏不可置信的面孔中,沙暴也在此刻停泄下来,仿佛没有了支撑,再次汇入了下方平缓涌动的沙流中。 圻绝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也是一片冰凉,但是他的瞳孔却是黝黑一片,看不出里面到底是否掺杂了某些莫名的情绪。他将手臂从修谱惠尔的胸口缓缓抽了出来,再次涌出了大片鲜红的血液,修谱惠尔看着被洞穿的胸口,眼神淡漠。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接下来,圻绝望向了地藏。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鼓起了阵阵的风旋,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起风了。圻绝尾袍翻飞在他的身后,鼓动的风,也让他的长发也在空中摇曳起来。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圻绝面无表情的眼神让地藏也感受到了那种仿佛脱离了这整个世界的冰凉,转瞬间,圻绝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器物,地藏的手中,天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上,然后他狠狠的向前插了下来,而目标不是修谱惠尔,而是一脸凝重的地藏。 第二十二章 终之者章(5) 后方,火皇在瞬间皱起了眉头,转而消失在了原地,黑色的火焰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温度,周围的空气却在一瞬间被抽空殆尽。 沙轨的表情也在转瞬间陷入吃惊,侍持的背后代表着很多人渴望得到的权欲,他们会抓住他,把他禁锢在自己最坚固的牢笼里,但是绝对不会让他死去,而圻绝的动作让他们陷入惶恐与震惊,在场的人没有人想让这个新一代的侍持死去,但是现在却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今晚他的到来是一个无法料到的谜团,但是所有人的自信让他们认为他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今晚的终结是早已经注定的。那就是完成很多年前未完成的血之农的延续,还有就是得到那个当代的侍持,当然了,侍持的归有只能属于现场的其中一个人,但是绝对不会让他死亡,这是所有人的心中共同得出的终结! 当圻绝手中的天擎再次插入修谱惠尔的胸口的时候,地藏的瞳孔中陷入了不可置信的震惊,火皇的身上黑色的火焰包裹着他的身体在沙流的表面悄然出现,也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远处的沙轨站在巨大沙柱旁,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散发着永恒气息的天擎插入了修谱惠尔原本被圻绝的手洞穿的伤口中,又是大片的鲜血洒落,但是此刻那些血液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仿佛被那把携带着梦魇的器物风干了那原本所具有的一切精华,此刻只是一地死物。 修谱惠尔在圻绝那股冷冽的杀戮气息暴露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眼前这个今晚突兀出现的男人到来的目的,他是要杀死眼前的地藏,很可能还有血之农的祭品,大地! 在圻绝的动作展开之时,他就果断的挡在了地藏的身前,天擎洞穿他的背部发出的破碎的声音回荡在地藏的耳边,回荡在每个在场的人的耳边,没有人说话,只是铮铮的看着那个人渐渐变得苍白的面孔,在血色的月光下也再也没有了血色,仿佛沉寂了很多年。 “这个人真的是疯了,一个侍持的重要性抵得过他胸口前那个破碎的洞口吗?天擎啊,被梦魇缠绕的人,没有了灵魂,他已经死了”火皇的声音清淡的传递到很多人的耳中,但是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没有人知道他们此刻心中的疑问,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没有人会同情他,没有人会对他的死去感到一点儿惋惜,感到一点儿悲伤。 相反,微笑逐渐在很多人的嘴角尖伸展开来,包括依旧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们,他们遗忘了修谱惠尔的死去,此刻他们的眼中,侍持没有死去,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是,只有一个人例外。当圻绝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想要再次将目光迎向修谱惠尔背后的地藏的时候,他的周围已经站满了人,他们突兀的出现在他的周围,没有引起一丝的响动,涌动的沙流在他们脚底依旧缓缓流淌,一粒沙粒都没有沾染在他们的脚下。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啊,今晚所有人到已经到了吗?”西亚流克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他的胸前依旧残留着那个被地藏洞穿的黑色的伤口,但是他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身体的破碎,甚至感觉不到灵魂的存在,笑容绽放在血色浓稠的夜月下,此刻,也许是今晚他最开心的时刻了吧!血色的月光中,男人的身影慢慢的从很远的地方悄然走来,踏上了砂层的表面,走在沙流边沿的上方,神觉捕捉到了他脚底碾压沙子发出的破碎的声音,但是急速流动的沙流让沙子的表面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脸庞暴露在明亮的血月下方,没有表情,血色浓稠的月光即使散发着些许温度也难以打散他面庞覆盖的冰霜。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凌冽的杀戮气息。隐藏在黑暗中的最后一个人,深蓝色的尾袍紧贴着他瘦长,高挑的身体,衬托着他身体的每一寸曲线。他的眸子格外的明亮,与他身上散发的那股杀戮气息有点格格不入。安静的沙流上方,男人的脚步声每个人的神觉都清晰的感知到了,不知不觉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方向,男人就一直从沙流的边缘走入了场中,走入了倒在血泊中的修谱惠尔的面前,黑色的器物依旧插在他的胸口,然后男人凌冽的杀意暴露开来,圻绝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开来。 但是他的速度在背靠着他的男人身后骤然停止,他就一动不动的定格在那里,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气息掌控了他所拥有的一切,他的身体,他的灵魂。男人依旧没有转过身来!他的瞳孔中是深深暴露的恐惧。他知道,同样是天臣,但是每一个天臣的实力都是不尽相同的,某些恐怖,暗藏在黑暗中的存在,曾经是每个人的噩梦,多年以后,还会是。若肉强食的法则一直笼罩在这片充斥着残酷与无情的大陆上。也许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今晚出现在这里,会是很多人的终结,也会是自己的终结。 他的身体在很多人的肉眼中膨胀开来,金色的尾袍慢慢被变化的肉体撑破开来,他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每个人都动看到了他脸上布满的痛苦与绝望。此刻他张大了嘴巴,张到了...张到了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程度。他虽然发不出声音来,可是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心中,布满了那种难以言喻的苦痛。在他的身体扩涨到一种极限程度的时候,地藏将视线也转移开来。可是下一秒钟,他就闻到了那种血腥的气味,圻绝的身体破碎...或者说爆破开来,但是没有声音,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块一块碎片散落在沙流中,鲜血染红了地面的沙流,渐渐地有恢复如常,而男人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绝对的压制吗?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他又是谁呢?”某些人的心中布满了这个问题,等待着那个男人之后的动作! 而男人看着眼前死去的人,“你应该感谢他,他救了你的性命,这个举动虽然对于我来说是那么不值得,那么可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选择让你死去的。记住他的名字,他叫泷度。” 第二十三章 天之源 谁也没有想到,今晚神侍一族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为了刺杀当代的侍持,这让很多人很疑惑。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泷渡是修谱惠尔一族的家奴,只是不想让家族失去你,既然他救了你,你的命就应该属于修谱惠尔一家,你要跟我走。” “你是谁?”地藏问道, 男人看着死去的泷渡“我是修谱惠尔一族当代的当家人,我是修谱惠尔。” “总是听闻天域中的修谱惠尔一族,他们的当家人会持有修谱惠尔的名号,看来是真的!但是也不能因为你的家奴救了他,而他就属于你吧?”火皇淡淡的说道,看着修谱惠尔,显然并不认可他的话,对于死去的人身份他也不在乎! 修谱惠尔转身看着他,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地藏,等待着他的回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的沙轨却轻笑起来, “我说你们,忘了今晚我们主要的目的了吗?”她抬起头看着陷入沙柱中的大地,“血之农应该可以继续开始了吧!”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大地,而大地还在昏迷着,并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地君冷漠的看着一切,站在原地,从始至终再没有说过什么。 而正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气息!大地再次开始震颤了起来,沙流也停止了流动,有人将目光转向地君,又转向地藏,现场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有这个能力,对于他们的能力,掌控着大地,造成这种波动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地藏一动没有动,而地君也用冷漠的眼神回答了他们。 修谱惠尔的眼神冷了下来,火皇也眉头大皱,“是那个东西!不可能,它怎么可能会出来!”而正在这个时候,修普惠尔的面前,地藏却笑了起来。 大地慢慢的裂开,大地极深的地方,血红色的瞳光驱散了四周的黑暗,咆哮的声音传入了大地上方每个人的耳朵里,它的身体在蛰伏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再次动了起来, “知道了,我们都错了,是他要出来了,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火皇冰冷的眼神看着地藏,现在的情况不是他早先能够预料到了! “是因为你。”火皇看着地藏,才意识到他的身份,当代的侍持,是可以有这个能力的吧? “呵呵,你别忘了啊,我是侍持,我说过了,即使我把遗迹毁了,谁又能说什么,上一代的侍持也不会阻拦的!”随之,地藏的身体动了,所有人都被地下传来的波动吸引了,没有人再去管他。 朦胧中,大地醒来的时候,首先感到的是四肢传来的巨大压力,他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整个身体都被结结实实的包裹着,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些都是沙粒,沙粒紧贴着他的欺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接着他就感受到了剧烈的颤动,仿佛整片大地都开始颠簸起来。他发现自己在半空中,远处还有着很多人,原来今天晚上出现了那么多的人,都是为了自己吗?自己怎么到现在还活着? 不容他多想,他就看到了那个东西。那些人的脚下,大地成片成片的塌陷,裂缝蔓延到了每一个角落。而后透过哪些裂缝,他就感受到了那种仿佛能够压迫灵魂的气息。他看到了黑暗的深处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仿佛在大地的深处有两个缓缓升起的血月。但那不是缓缓,反而速度很快,大地下方的那个东西,快速的上升,转眼间就挣脱了束缚他的大地,那种剧烈的吼声震得他的耳膜一阵疼痛。惊讶的同时,最后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脸。 “啊,你看,我说过我们不会死的吧。”地藏的笑容绽放在大地的面前,刚开始大地见到他的时候,他还一脸的面瘫,但是到了暗幽之林以后,他好像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你到底是谁?”大地有不由自主的问了起来,但是转而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动,依靠自己的能力还是挣脱不出来。 “我先把你弄出来,然后我再告诉你我是谁。”地葬说到,而后他将手覆盖在沙柱上,瞬间,沙粒慢慢的脱落,同时嘴里嘟囔着,“你说你是不是真的一点儿进步也没有,到现在连普通的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大地听到他的话有点儿尴尬,“以前我的哥哥会教我,但是离开尘殿以后没人教我了,”大地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儿失落, “你以后要努力了,不能总依靠别人了,你没想过从那些人的身上,把失去的东西都讨回来吗。”地藏撇过头,看着那些正在后退的人群,轻轻的说道,除了大地,没有谁听见。 下方的沙轨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回到地面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原地,场中只剩下了地藏和大地,当然了,还有刚刚从大地的深处爬出来的那个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大地一脸吃惊的望着那个…嗯?到最后大地也没办法来形容那个东西,因为它太巨大了!在他的面前,那个东西只有一部分从大地的深处探了出来。 他虽然能力很弱,但是神觉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只是他的一部分,他能感受到大地深处轻微的蠕动,是来自于眼前的这个东西,还是没办法去形容,仿佛他的身体覆盖着整片暗幽之林,当然了,他望向四周,森林早已经不存在了。 “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很远的地方,沙轨的身体轻微的颤抖起来,之前那个东西从地底爬上来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及其浓烈的压迫力,来自于大地的下方,有一瞬间,仿佛认为今晚会埋葬在这里,巨大的恐惧仿佛梦魇从他的身体里钻透出来。 “呵呵,新任的沙皇?你真的是沙皇吗?难道上一任的沙皇没和你提起过暗幽之林之下埋葬了什么吗?”希亚流克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今晚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应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谁也不会想到今晚会出现一个侍持,谁也没想过地下的东西会出来,它不是被封印了吗? “你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你听说过天之源吗?” 第二十四章 赤亚泽 天之源 “呵呵,其实我知道的东西很少,可能比这个场中任何人都少。”沙轨已经恢复了平静,从惊恐中挣脱出来,等待着西亚流克继续说下去,“呵呵,尊贵的沙之界域的皇主,在很久远以前,在大陆还没有诞生出‘人与源兽’这些东西的时候,你感觉大地是什么样子的呢?” “呵呵,我认为你可以不用再向我提出什么问题了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沙轨俏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笑容,“在来这里之前,我还沉睡着!” 西亚流克听到沙轨的话,还有其他人都是一挣, “啊,原来啊,是永恒之眼中醒来的人,可惜,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人,但是现在还在大地之下沉眠的人已经不多了吧。”西亚流克很绅士的向着沙轨低着头,弯下腰来,很少能让一个天臣这样对待一个人吧,但是现场的人对于西亚流克的动作却并没有一个认为是错的。“很荣幸能够见到你的归来!” “呵呵,既然知道,那你应该陷入永恒之眼,获得永恒,等待新生,但也是有弊端的吧。而且你也不用这样。” “呵呵,当然需要,所谓新生,便是遗忘与失去,重新开始,进入永恒之眼的弊端虽然是失去记忆,但是你的存在在很久远以前也是极其高贵的吧!”西亚流克微笑着说道,很多人都会认同他的话,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进入那里,谁能知道眼前的沙轨已经活了多少个年月了呢? “我在来之前,只知道暗幽之林的大地下埋葬着一个遗迹,还有着某个绝对不可以被释放出来的东西。” 西亚流克转身看着远处那个东西,“是啊,在很多年前他就被封印在了这片大地的下面,但是显然,他现在已经自由了。在大陆上,在人和源兽还没有诞生之前,那些东西就存在了。那个时期,人们称那些东西为天之源,因为他们是最古老的存在,而众所周知的遗迹,其实也是多少与他们有着某些关系吧。” “天之源?” 西亚流克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那个东西,“现在大陆上这些东西已经很稀少了,眼前的这个东西,就是那个最古老的存在,天之源。你也发现了吧,他的身上没有普通的源兽所具备的源力!对了,你称他们是最古老的源兽也可以!”西亚流克说道。 “最古老的源兽?” “是的,现在大陆上的法士和那些强大的源兽都是依靠着自身血脉和弥散在体内的源力而产生强大的能力,但是他们不同,他们在源力诞生以前就存在了,他们只是依靠自身的力量就足以泯灭一切。所以你面对的可能是这个大陆上最可怕的东西,他们的强大毋庸置疑,而且,”修谱惠尔看着沙轨,“呵呵,当年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给封印的啊,说不定的话,今晚真的可能还会有人再死的!” 所有的人表情渐渐凝重下来,看着那个从地底下钻透出来的东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地一脸茫然的看着远处的那些人,而后又看着那个从地下爬出来的动西,现在它已经一动不动了,大地有点儿不敢靠近它。 “他们好像很怕这个东西,难道我们不用离它远点吗?” 地藏看着身后那个东西,现在大地也才看清楚,那应该是眼前这个“怪物”的嘴巴,但是说是嘴巴,但是这也太大了吧,难以想象一个能够覆盖整片暗幽之林的怪物如果把躯体全部从大地下面“拔”出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那些人肯本就不了解夕普,其实他一点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说道这里,地藏走了过去,竟然抬起手,放在了那个怪物的身体上,像是一种覆没,但是转而地藏又攥起了拳头,一股愤恨的情绪从他的心中升了起来,“他们把夕普埋在大地下面,多少年了,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一直只有它自己!” “额,它也有名字?”大地好奇的问道,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源兽呢,当然了,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天之源的存在。 “是啊,我把它释放的时候,给它取得名字,怎么样,合不合适?”地藏此刻好像心情很好,“在很久以前,再没有遇到夕普与老头子的时候,其实我也是一直自己一个人。” “老头子又是谁?”大地问道。 “额,老头子?嗯?以后你会知道的。”地藏挠了挠头,而后看着远处那些人,笑着说道“今晚你不会有事了!” 大地看向远处那些一直望着这里的人,他们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到现在他们的眼神在血红色的月光里依旧散发着那种贪婪的欲望,他看着身后的被地藏称为夕普的怪物, “你所说的不会有事,就是因为它的出现?” 地藏点了点头“回答对了一半!” “嗯?好像又有人出现了呢?”沙轨轻声说道,但是他一动也没有动, “啊,是赤亚泽家的人啊!”西亚流克笑吟吟的说着,并且把目光转向了远处的修谱惠尔,真正的修谱惠尔! “我想修谱惠尔家主,一定很感兴趣来的人是谁!” 第二十五章 逃离(1) “你们说,如果按实力的话,谁的速度能够赶上赤亚泽家的人?”希亚流克说道。 “恐怕没有吧?那些人如果现身在界外,本身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很少能有人捕捉到他们吧?”希亚流克盯着某一个方向,从开始到现在什么动作,他也没有,仿佛今天他的到来只是单纯的为了这场盛大的演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四周的风已经慢慢的停息了,黑影闪动在血红的月色下,很难扑捉到他的痕迹,但是对于格外强大的天臣来说,可能还是会难以掩盖气息,所以他从刚开始就没有想要遮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踏足这片区域开始,那些人就发现到了他的到来! 当他停下来,降落在地面的时候,连他也吓了一跳,地藏身后的那个东西,只活在传说中,真正亲眼见过的还没有几个人! “喂,你说的另一半就是他吗?”大地指着前方的那个人,他穿着漆黑的黑色阑衣,要是在不好的天气里,天气阴暗,他肯定是一个很很合格的隐者,但是在这里,大地都被染成了鲜红,他的黑色身影在血红色的月光下,身体的线条被勾勒的格外清晰。 地藏点了点头,“他会带你离开,你可以相信他的!”大地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自己也没怀疑过要钱这个叫地藏的人,反正从今晚的表现来看,他的存在,比那些人要可信一些吧? 身上漆黑如墨的尾袍,他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向了头顶马轮血红色的红月。 他又看着大地,“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吗?” 大地看着那个人好像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吧,反正比自己大很多,他也不认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又看着身边的地藏,他发现这一切应该都是地藏初始就策划好的。 “嗯,他就是,这以后,必须要保护好他啊!”地葬沉沉的说道,看着大地的眼睛泛着点点的光泽,地藏却突然弯下了身子 “我说,你想当侍持吗?” 而在远处,修普惠尔的眼神从那个人出现以后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另一边,希亚流克看着修普惠尔,又看着那个刚刚出现在远处的人,笑声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所有人也都开始看着修普惠尔,毕竟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对大陆十分了解的人,其中就有一条是关于修普惠尔一家和另一个天域家族的故事吧!那个鬼魅一样的家族,赤亚泽一族! “我听地藏说了,你可是尘之界域血脉之力最高的人了,说不定将来你也能成为大路上最强的人呢!我的名字叫罗,赤亚泽.罗。” 罗看着大地说道, 大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似乎的确和地藏的关系很好,但是他不知道地藏究竟安排到了什么地步,从开始到现在,地藏也都没有担心过,害怕过,即使面对那群人!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比自己厉害多了! “从开始到现在,你就是等待他的到来吗?就算他的到来能够救我,也能救你,你怎么不会认为在罗来之前他们就把我们两个杀了?”大地看着地藏,他想要知道地藏是怎么想的,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人从开始到现在也没有和他说过太多的东西,他的眼睛里依旧平静,没有东西透露出来,仿佛把一切都埋在了内心深处! “地藏刚开始就把一切考虑到了。他知道判庭的人会出现,也料定了判庭的人会把他的身份说出来,那样的话,他是不可能死的。把宝贵的东西,交到最弱的人手中,然后让他进入周围那些被称之为“怪物”的人的视线里,他背后的秘密,秘密背后掩埋的东西,能让他们疯狂!而且也不会刚开始那些人就会行动起来的,隐藏在暗处的人还有很多,只有当所有人都出现的时候,一切都才开始,所以他有时间!当然了,为了拖延时间,他还是留了一手的!”说话的不是地藏,而是刚出现的罗,罗看着地藏身后的那个东西,“这就是你所说的夕普吧!名字真的不符合他的相貌,活在神话中的天之源啊!恐怕也只有封印这一天路了吧,连杀都很难杀死,不过没想到你能把他给放出来!” 地藏在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你怎么到现在才赶来!” 罗摇了摇头“出了一点事,我在进来之前,遇到了一个人!” 地藏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罗会遇到什么人,还会耽误他的时间,他一直相信罗的能力。 “他的名字叫修普惠尔!也是天域现在修普惠尔一族的当家人!”罗缓缓的说道,而后转过头,看向了远处那些人,修普惠尔半眯着双眼,正好撞上罗投过来的目光,气氛瞬间压抑起来,大地有种感觉,最后的时刻,快要开始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