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侠影恩仇记》 第一章:姑苏城外 时值仲夏晌午,天气烦闷,姑苏城外二三十里的有间凉茶铺,平时只有五六人左右来光顾,这天却集聚着二三十人在乘凉小憩,乐的掌柜的满脸堆笑。可这却苦了茶铺中店小二,店小二手忙脚乱的给客人端茶,送水,手脚稍慢一点,便招的客人不耐烦的大声怒喝,训斥其笨手笨脚。凉茶铺掌柜是个外地人,见客人心情烦躁,便将小二叫到一角落处,低声训斥了一番,便对里面的客人满脸陪笑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小店今日承蒙各位光临,实在是荣幸,只是这小二是新来的乡下小子,笨手笨脚,做起事来总是慢人一大截,耽误各位客官喝茶小憩,还望见谅”,说完又是不断的催促小二赶紧上茶。 坐在凉茶铺靠里面的一大汉,穿着短袖,解开衣襟,露出黝黑壮实的肌肉,燥热的空气使得他身上不断的流出汗来,他一边用衣服擦汗,一边大声吼道:“奶奶的,拖拖拉拉,老子还能不能喝上这口茶水了,掌柜的,快快上茶,再慢着了,非得拆了你这个茶铺不可”,说完不断的用手猛捶着桌子,众人回过头来,见他满脸憋的通红,汗水他从额头涌出,很快便湿透了身上的衣服,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这副摸样却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大汉自己也乐道:“不知道哪里的笨小子,上个茶还害的老子等半天,小林子跑到哪里去了,一个月不见人影,是不是回去讨媳妇去了”。他口中的小林子原是这家凉茶铺的小二,自从上个月不知何缘故给掌柜的留下一封信说是回老家赡养父母便离开了。恰逢仲夏,城里人都有晌午聚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喜好,人一多,掌柜的一人忙不过来,便在街边找了一个看似老实的小二啊飞充当跑腿上茶的应付一下。 大汉说完,众人随声附和,掌柜的赶紧的跑过来赔个不是,说道:“客官消消气,这小二是新来的,不是本地人,不懂咱们的规矩,办起事来确实是慢了一点,但人还是挺勤快老实,今天人多,客官切莫见怪”。说完快步走到小二旁低声说道:“先给那位客官,上茶伺候着”。掌柜虽然有很大的不满想要发泄到小二身上,但是今天客人奇多,有道是和气生财,这下却也没有以往的训斥他。 虽然客人多了,但少了掌柜在一旁的唠叨,小二倒也挺快给铺里面的客人上好了茶,此时有一丝风吹来,众人也没了先前的烦闷燥热,大家也慢慢的聊开了。 只听得大汉又说道:“这个鬼热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尽头,这日子也当真无聊的紧。香妃苑这些日子来真是奇怪的很,好好的生意不做,非得把那些漂亮的姑娘藏起来不做事,倒是少见”。话音刚落,坐在大汉旁边的一个汉子,约莫三十来岁,低声说道:“你不知道嘛,城里最近出了个大事”,他顿了一下,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城里商家堡堡主商秋时的千金几天前发现惨死在香妃苑里面,哎呀,可惜可惜”。说完不住摇头,不知他可惜的是商家千金死的可惜,还是因为堂堂商家千金居然会在香妃苑出的事情而可惜。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众人侧身,那大汉满是疑惑的说道:“啊贵,莫要胡说八道,商家堡乃是江湖世家,武功高强,向来是他欺负别人,他人岂敢招惹商家堡”。 “就是就是,啊金说的是,啊贵又听人家胡说八道了吧”。 “啊贵哪里听来的,真的还是假的,不可能吧,谁有那么大的胆敢去招惹商家堡”。 “我觉得这事真不好说,商家堡向来做事霸道狠辣,虽说是江湖人士,可是我们寻常百姓又何尝少遭受过他的欺负”。 “嗯,对,定是哪个英雄好汉替我们.......可是商家堡做事虽然不招人待见,但那是商秋时所作所为,关他女儿什么事”。 商家堡乃是苏州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商家堡主商秋时不仅家缠万贯,一手“七七四十九式梨花枪法”更是威慑江湖。七年前商秋时正是凭借这一绝技闯荡江湖,将当时的江南三霸挑落,威名远播,加之商家堡近来招集了众多一流江湖好手,个个身怀绝技,雄霸江南一带。 “这江湖恩恩怨怨又岂是我们这些寻常人所能知道的,当年商堡主将江南三霸驱至漠北,还我们一个太平苏州,可也招了江南三霸后人的仇恨,这中间的是非曲直只怕我们是不知了”。啊贵将这些江湖之事娓娓道来,就好像他自己但当年亲身经历了这些事一样。 这时掌柜的也凑过来:“我也是听闻了此事,前些天,店里来了一胖一瘦两个客人,瘦子长的极为出奇,身上佩剑,显是江湖人士,一来店里便吆喝,还骂了啊飞一顿”说着指了指正在沏茶的小二,见小二啊飞低头走神,茶杯眼看就要溢出来,当即喝到:“啊飞,看着茶水,莫要烫到客人”,阿飞立刻回过神来,尴尬的向客人道歉,那位客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掌柜的说话,掌柜继续说道:“这两人一进来,神色谨慎,环顾了四周,当时店里面也没有几个客人,那个较胖的客人说道:‘掌门命我们俩来苏州,特别交待我们行事不可鲁莽,做事之前既要顾及我们逍遥派的声誉,更要我们不可与商家堡的人交恶,顾及江湖义气’。这两个人我是不认识的,但是逍遥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却是人所共知。只听另一个瘦子说道:‘师兄说的是,此次我们来到苏州,本来掌门只是叫我们先联系上陆云峰陆大侠,一切行动均要听从陆大侠的指示,可是我们来到苏州半个月了,却连陆大侠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掌门一直对我们说陆大侠言出必行,此次来苏州,定会为了商家堡之事而来,我看也未必,掌门这次也是高看了陆云峰’,那个瘦子最后说到‘陆大侠’三字,特意拉长了语气”说着掌柜双手拉开,比划了一下语气拉长的动作。 众人听到掌柜的讲到这些江湖之事,绘声绘色,慢慢的围了过来,啊金向啊飞说到:“小二,用店铺最好的茶叶沏几壶茶,再上几壶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来,再来几盘卤水花生,今天我请客,我们要好好听听掌柜的说说这些江湖的事,格老子的,老子烦闷了好长时间,就爱听听这些事”。众人听说啊金要请客,顿时沸腾了,纷纷围过来,聚在一起。啊贵拍手叫好:“想不到啊金吝啬了半辈子,今天终于开窍了,大家不要辜负了啊金的好意,既然有酒了,岂能没有好菜?”说完不等啊贵答应,便向掌柜说道:“掌柜的,叫小二烧几盘拿手好菜来,我们今天痛饮开心开心。”掌柜道:“只可惜小林子不在了,否则小林子的那一手‘雪里红’当真可以满足你的嘴瘾,啊飞刚来,吵得菜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啊贵哈哈笑道:“茶水,酒菜倒是其次,听掌柜的说江湖之事才是大事,有趣事”。说完众人又是笑倒一片。 掌柜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只听那胖子师兄说道:‘师弟不可妄自揣测,陆云峰陆大侠侠名远播,这大侠之名是江湖人士送的,可不是自封的,陆大侠定是有事路上给耽搁了,你我二人既已来了数日,等待上几日又有何妨’,瘦子师弟说道:‘师兄倒是处处维护这外人,这陆云峰武功再高,侠名再响亮,又岂能盖过我们逍遥派。’逍遥派在江湖上的确是响当当的门派,但听着胖子师兄说到:‘师弟可不能说这义气话,我逍遥派的人,行走江湖,侠义为先,意在为民有所作为,可不是为了名声’”。掌柜说到胖子师兄说的这些话时,连连竖起拇指,众人被掌柜说的身临其境,也不断的引来赞叹之声。 “那瘦子师弟说道:‘师兄说的极是,这一次草上飞这淫贼这当真色胆包天,居然招惹上了商家堡,做下这等滔天罪行,为江湖人不齿。师兄,倘若我们先找到了这淫贼,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非得按掌门说的等见到陆云峰才做打算不可?’胖子师兄说道:‘这个自然,只是草上飞武功极强,轻功更是了得,江湖中无人能及,又岂能轻易被我们找到。’瘦子师弟说道:‘哼,这淫贼只会欺凌武功弱者,见到武功高强者还不是只会逃之夭夭’”,掌柜停了一下,喝了口水,啊贵疑惑道:“不知道这个草上飞是什么人物,什么轻功甚是了得,无人能及,那瘦子张口闭口淫贼的叫,莫非商秋时的女儿是被这个草上飞给......弄死了”。啊金点点头:“如掌柜说的,这还真有可能,假如草上飞真的武功高强,找商家堡的晦气,即使打不过商秋时,难道还不能用江湖无人能及的轻功溜走么?” 忽听得啊贵惊诧一声:“笨小子,烫着我了”,原来是店小二啊飞听得出神,竟不知不觉的将啊贵的茶杯倒满溢出来,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开水泡的茶将啊贵的左手给烫到,瞬间红肿起来。掌柜狠狠的瞪了啊飞一眼,喝道:“客人都被你赶跑了,这样毛手毛脚,还不一边呆着去”,啊飞看着啊贵,想要说声道歉,就被掌柜的推开去了。 掌柜说道:“真是破坏心情”,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胖子师兄又说道:‘那也不尽然,商家堡主的武功雄霸江南一带,论武功只怕比草上飞高出不少,论及江湖帮众,这草上飞可远远不及,这次为何却惹上了商家堡,这怕这其中另有隐情。’那瘦子师弟说道:‘管他什么隐情,只要被我们碰到这淫贼,非得亲手替江湖除了这祸害不可’”。 “这瘦子师弟虽然性子有些糙,却是嫉恶如仇,是条好汉”。 “这草上飞轻功那么厉害,只怕凭他们两个也未必能擒住他吧”。 “轻功真是天下无双,怕是那位陆大侠来了,也不能把草上飞怎么样。” 掌柜的说道:“商秋时的女儿如果真是那个草上飞干的,只怕这草上飞早已经到我们苏州城了”。众人听到这些,想想自己家的妻儿女儿,不禁暗暗担心害怕,心里盼望那两个逍遥派的侠士和陆大侠能早一些除掉草上飞。 这时,店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响,两匹骏马奔驰而来,扬起阵阵尘土,不一刻便到了凉茶铺外,只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师兄,今天又到了这里,我们暂且休息一下,那个商秋时也太不给我们逍遥派的面子了,我们几次前去拜访,都被轰了回来,当真气人。”来者一胖一瘦,胖者身材中等,脸色圆润,却似个富家商户模样,瘦者身材高瘦,脸色略有愠色,两人各持一柄宝剑,众人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这两人正是掌柜口中的胖子师兄和瘦子师弟,师兄弟两人奉逍遥派掌门之令来到苏州半月有余,不但未能见到陆云峰,几次前去拜访商家堡,还被商家堡门人以各种理由搪塞,以堂堂逍遥派在江湖上的威名,哪一门派见到不是恭恭敬敬,此次却连续碰了一鼻子灰,师弟余人英心中自是一股气恼,若不是师兄连少群几次阻挠,余人英这次真会离开苏州回逍遥派复命,从此不再管这个烦人事。 店铺众人见掌柜口中两个江湖人士忽然就出现在眼前,无不诧异,个个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走进店里面的两个人,余人英怒道:“看什么看,再看一眼,非得刺瞎你们的双眼不可”,原来这余人英身材虽然较常人高,体型却瘦的出奇,江湖中有人戏称其为“瘦猴”,余人英本人对这个称号难以接受,生怕别人当面说出来,极为忌讳,这次进到店里面,见众人齐唰唰的看着他们,见到自己的神情更是有些奇怪,只道是众人会出口戏谑一番。再加上这半月商家堡对他们的态度不冷不热,心中自是有气无处发泄,竟对这些寻常百姓也大声训斥了起来。其实他那里知道,这些店里面的寻常百姓平时见到江湖中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胆子敢来戏虐他们。 连少群赶紧说道:“师弟,忘了掌门对我们的教诲了么”。众人听到余人英“非得刺瞎你们的双眼”时,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处不动,不敢说话,生怕惹怒了余人英招来杀生之祸。 连少群和余人英坐下后,众人有些悄悄的走开,颇有些忌惮他们两个,有五六个继续留了下来,心中都想:“我们喝我们的,大不了不说话,还真能刺瞎了我们的眼睛。”掌柜的走上来,说道:“两个大侠想要点什么?”,掌柜一边说一边用布擦拭桌子,掌柜方才讲述连少群和余人英的前些天的对话,学他们讲话的口气倒是惟妙惟肖,这下真碰到真人了,心里却是略显尴尬,心中想道:“不知道他们听到刚才的讲话没有,这个瘦子余人英霸道的很,可别刺瞎了我的双眼。” 连少群说道:“有劳掌柜的,请先给我们上壶茶,嗯,再来一壶酒,一盘花生即可”,他向来极少饮酒,虽不反对,但总觉得喝酒会伤人身体,于习武不利,但连日来商家堡经历的这些,他修养再好,心中也难免有些怨气,只是不会像余人英表现出来而已,况且今日见余人英今日性情忽然火爆起来,生怕他一时怒气,真的刺瞎了这些人的眼睛,这可不好向掌门交待。 啊飞先上了一壶茶,再斟来满满一壶酒,连少群见他神情有些怪异,走路慢慢吞吞的,一双眼睛始终看着地面,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连少群说道:“掌门命我们来苏州,一是助商家堡一臂之力,但商家堡不领情,我们自讨没趣,二是掌门认为草上飞已来到苏州,商家堡之事必和这草上飞有些关联,第一件事可不是我们不做,那是商家堡不领情而已,我们何必自己怄气伤身呢。可别忘了,我们来苏州的真正目的是草上飞,不是商家堡。”。 余人英这才稍微气消了一半:“师兄这才说的极是,我们现在就去香妃苑瞧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连少群说道:“香妃苑是商秋时女儿事出之地,他如果连商家堡都不让我们进去的话,香妃苑必定是商家堡重兵把守的地方,倘若真见到商家堡的人,我们要见机行事,以免一时言语不和,伤了双方的和气,莫给江湖人士说我们逍遥派爱管闲事。” 余人英说道:“好,我们即刻动身”。 连少群摆摆手,笑道:“师弟总是心急,现在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我们可没有来无影去无踪的本领,只怕不是行事的最好时候吧,你说呢”,说完左眼向余人英眨了一下,余人英顿时明白了,说道:“还是师兄说的是”,两人在逍遥派互为师兄弟十几年,早已养成了言语和神情上的默契。 接下里的事情既已明了,两人当下也不着急了,反而能好静下好好的吃喝了,想想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想的都是商家堡闭门谢客的缘故,求见被拒,心中自有自的气恼。其实两人虽说奉逍遥派掌门之命助商家堡一臂之力,但是擒拿草上飞才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的目的,两人先入为主,在商家堡和草上飞之间,颇有些本末倒置,想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第二章:香妃苑楼 苏州城内,距离商家堡不足两条街的地方便是苏州城内夜间最有名热闹的地方香妃楼,这里是男人的天堂。若在往时,此时此刻这里绝对是热闹非凡,红粉佳丽,文人骚客,王侯将相,江湖浪子齐聚于此,庸脂俗粉,酒气冲天,这人世间最原始的欲望,都会在这里得到彻底的释放,解脱。 但这个时候,往日的盛况早已经不见,自从半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之后,江湖众人都耻笑堂堂商家堡的千金竟然死在青楼,商家堡这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清誉,算是毁于一旦。商秋时震怒之下立刻派人封锁了香妃楼,以往香妃楼门前花枝招展的姑娘也已经换成了商家堡的人。此时香妃楼门前四个黑衣人,两个站立在门左右,两个在面前交叉走来走去,夜风吹过屋檐下挂着的两个红灯笼,左右摇曳,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时东北黑暗处缓缓走来一个人,看不清楚面貌,但是体型高瘦,瘦的出奇,四个黑衣人立刻警觉起来,不一刻,其中一个黑衣人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冷哼到:“余少侠三番两次的求见我家堡主,均被我家堡主拒绝了,怎么?难道还不死心,主意竟然打到香妃苑来了,不知余少侠这一次意欲何在”,来者正是余人英,这些天来,他和连少群几次前去商家堡拜访,本意是前来助商家堡一臂之力,但都被商家以种种理由搪塞,连商秋时的面都没有见到,这其中的缘由,两人委实想不明白。 余人英说道:“在下久闻长鲸帮祁天佑一柄快刀威震江湖,祁家刀法无出其右,今日特前来请教”,言语间甚是谦恭。那黑衣人大吃一惊,心中暗道:“他怎么认出我来了,我祁天佑这五年来一直呆在商家堡,再也没有在江湖中露过面了,这余人英却是如何知道的”。原来五年前祁天佑在长江一带,遭遇仇家追杀,虽凭借祁家刀法杀的仇家人仰马翻,但终究寡不敌众,身上多处负伤,眼看就要毙命于仇家剑下,这时恰逢商秋时从逍遥派做客回来,经过长江,见祁天佑命悬一线,出手相救。虽然商秋时是出于仁义相救祁天佑,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祁天佑来说却是救命之恩,特别是当商秋时主动留下来帮助祁天佑疗伤时,祁天佑更是感恩于心。于是待伤合愈之后,便跟随商秋时来到苏州商家堡,从此改头换面,专心在商家堡打理堡中上下事务,不再江湖露面。要不是此次商家堡出了那么大的事故,只怕祁天佑是永不再涉足江湖了。 祁天佑没想到时隔五年之后,居然还是给余人英认出来了,大惊之下,随即冷静下来,眼见余人英一人前来,却不见连少群的身影,心下更是疑略,说道:“余少侠见笑了,祁某一身老骨头,近年来又极少练手,祁家刀法早已荒废了,怕是要让余少侠失望了。”,说完顿了一顿,说道:“余少侠只身前来,也太小瞧商家堡了,老朽一身贱骨头,怕是也能让你吃不消,不知道连少侠现在何处”。祁天佑虽然五年来几乎没在江湖走动,安心在商家堡打理一切,但是商秋时却会时不时跟他聊起江湖中的事,特别是对于逍遥派这样一个近年来如日中天的门派,加上商家堡和逍遥派近来交好,对逍遥派的情况更是了解甚多。 余人英心中却是暗暗佩服:“这祁天佑真是老奸巨猾,一眼便看穿了我们的计划”。原来连少群和余人英先前前来查看时,看见香妃苑周围守卫森严,两人绕香妃苑前前后后走了一圈,未发现任何的可趁之机,暗自佩服商家堡的周到详细。便想到叫余人英前来以讨教之名,分散这四人的注意力,再来伺机行动。当两人再次回到香妃苑前门时,连少群看着前门的四个黑衣人,忽觉的其中一年龄稍大的老者甚是眼熟,细看之下,隐约觉得便是长鲸帮祁天佑,但终究无法完全确认,连少群江湖经验较远胜于余人英,便商量下这个计策,让余人英现身试探,没想到一试之下那老者果然便是长鲸帮祁天佑。 余人英眼看继续说下去难免会露出破绽,当下不答话,挺剑刺出,祁天佑没料到余人英嘴上上说领教自己的武功,手上长剑就当胸袭来了,剑未到,凌厉的剑气已铺面而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心下暗暗吃惊:“逍遥派剑法果然厉害,余人英小小年纪,剑法已如此了得”。当下不敢大意,翻身避开,同时还了一招。这轻轻一避跃,看似轻巧,实则凶险之极。余人英这一招叫“矫若游龙”,乃是逍遥剑法中极其厉害的一招,剑刺出去的时候,剑尖不停的颤动,剑尖的抖动靠的却不是手臂的左右上下的抖动,而是内力的牵引,意在迷惑扰乱对手,不知剑刺向那个方位,令对手防不胜防,内力强到一定的程度,便伴着“嗡嗡”似的破空声响,只是余人英内力稍弱,并不能将这招发挥到淋漓尽致。 祁天佑身在空中,不等招式用老,凌空再次劈出一刀,同时左脚向余人英右肩踢去,余人英见祁天佑从容避开这一招,心下也极为诧异:“师兄说的没错,这老头,果然有两下子,这一招居然如此轻易的被他避开”,原来,余人英以往与人交手时,不会轻易使出这一招,毕竟是自己研究最多的一招式,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绝不轻易使出。而余人英如若使出“矫若游龙”,对手十之八九便要弃剑认输。可今日一上来他便使出这一招,意在让对手猝手不及,全力与自己周旋,才能让连少群有机可趁,进入香妃苑。 余人英右剑挡开祁天佑当空劈下来的一刀,借势往后避开他左脚一击,祁天佑趁势而上,快刀直扫余人英下盘,余人英往后退时已来不及,当下挥剑往祁天佑头顶刺去,这是一招围魏救赵的打法,若祁天佑不回刀挡开这一剑,头顶势必被余人英的长剑所伤,当然余人英左脚恐怕也要被祁天佑手中的刀砍伤。 哪知,祁天佑竟然不挡开这一剑,竟是揉身而上,就地一滚,欺近身来,余人英大吃一惊,这诡异的身法,不仅避开了自己的刺来的一剑,还使得余人英整个腹部暴露在祁天佑的眼前,只要祁天佑一掌拍出,余人英非受内伤不可。 总算余人英年轻力壮,右脚蹬地,从祁天佑头顶翻过,才堪堪避开了这一掌,一个心中大叫:“好险”,一个暗道:“可惜”,欲人英闪避的姿势虽然难看,但终究避开了这一招,不禁掌心冒出冷汗,心想:“这一个祁天佑已如此难以对付,何况旁边还站着三个虎视眈眈人,看来只有使出全力,才能使得旁边三人也加入进来,连师兄才有机会进入香妃苑”。其实他哪里知道,论江湖经验,余人英自是远远不及祁天佑,但是胜在年轻力壮,况且祁天佑已有几乎五年未动拳脚刀剑了,祁家刀法虽然厉害,使出来但是总不免有些生滞。 两人斗在了将近六七十招时,祁天佑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余人英则是愈战愈勇,待到斗到八十招的时候,祁天佑使出祁家刀法中的“力劈华山”,直往余人英面门劈来,这“力劈华山”凌厉狠辣,本是要有强劲的力臂才能将这招的霸道之势使出来。所谓“劈”,即如巨人手持巨斧居高临下,劈开山石,当真有石破天惊的气势。然而,祁天佑这时与余人英力战八十回合,已经到了渐渐支持不住的地步,前面三十招还能招招进攻,待到了四十与六十招的时候,只能进攻一半,回守一半,待到了八十招时,全然已处于守势,哪还有还招的闲暇,加上年纪已大,力气不足,这“力劈华山”自然是使不出这一招原有的霸气精髓。 余人英见祁天佑使出“力劈华山”,立刻看出祁天佑后劲不足,知他久战之下,气力已到了枯竭的地步,当下不假思索,以一招“逍遥散人”刺向祁天佑的右臂,迫其丢下快刀,听得“滋”的一声,长剑已挑破祁天佑的右臂衣衫,总算是余人英不愿伤他,长剑只是贴着他的右臂,卸下祁天佑右臂半截衣袖。 余人英正想说:“就此罢手”,忽觉两股掌力从左侧袭来,一股分袭胸部,一股分袭腹部,余人英不假思索,往左避开袭击腹部的掌力,手中长剑变刺为削,削向袭击他胸部的黑衣人的双手,那黑衣人竟不闪避,途中变掌为抓,竟要用双手抓住余人英手中长剑,只听得“兹兹”数声,余人英手中长剑居然被黑衣人单手抓住,却不见黑衣人受伤。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这黑衣人双手竟然带着一副金蚕丝打造的手套,一般寻常刀剑如何能伤的了。余人英大骇之下,撤开长剑,揉身而上,就地一滚,身法和刚才祁天佑那诡异的一招如出一辙,待得近的黑衣人身前,右肘顶向黑一人腹部,黑衣人手中抓的剑,无法拍出双掌,只得放开手中剑,向后跃开。余人英顺手操回长剑,不敢久战,双脚一蹬,飘向远处,远处传来余人英的声音:“商家堡以多欺少,好不要脸,待我叫师兄来,再来大战一场”,声音远远传来,人已消失在街角边。 祁天佑被余人英逼退,兀自在大口喘气,他毕竟年事已高,能和逍遥派一流高手余人英比拼八十余招,已属难得。祁天佑心有余悸的说道:“逍遥派果然人才辈出,剑法了得,祁家刀法即使全部使完,也未必能接住他二百招。我们这些老骨头怕是到了要退出江湖的时候了”。他向着那个逼退余人英的黑衣人说道:“陈灵子道长,多亏了你的‘天蚕蝉丝套’,这才逼退了余人英,否则我们今晚无法向商堡主交待了”。那黑衣人陈灵子原是崂山太清宫一道士,因触犯道规被长清道长驱逐出太清宫,后投奔商家堡门下,今晚一起和祁天佑驻守在湘妃苑前。 陈灵子说道:“天佑兄祁家刀法厉害无比,令人佩服,那余人英只是仗年轻力壮,侥幸得胜而已,我看逍遥派剑法未必就比祁家刀法高明,特别是那一招力劈华山,假如天佑兄一开始便使将开来,只怕余人英双臂早已被天右兄给卸下了下来”,他这一番话的确不是恭维,二十年前长鲸帮纵横长江上下十余年,靠的就是这祁家刀法中的杀手锏“力劈华山”,只是时过境迁,祁天佑年龄渐长,这祁家刀法以迅猛著称,一旦失去了速度和力量,这祁家刀法的威力便要大打折扣。 祁天佑摆摆手:“败了便是败了,还找什么理由开脱,逍遥派近几年来威望甚猛,风头一时无两,今日余人英已是如此了得,那连少群.......”。说到这里忽记起来什么来,叫道:“不好,我们只顾着和余人英交战,却忘了连少群在哪里,余人英走时说道:‘我叫师兄来,再大战一回’,我猜是在迷惑我们”。 陈灵子说道:“正是,我们这就进去香妃苑,会会这连少群”,说着叫另外的两个黑衣人守在门口,随即和祁天佑进入香妃苑。 香妃苑不同于其他的青楼有多个出口入口,甚至隐秘的暗道,香妃苑倒像是个围楼,只有一个出入口,上下两层,上下楼围成中间一个庭院,中间两三株梧桐树,枝繁叶茂。每一层每间房子前都悬挂着一个灯笼,灯亮表示有人,灯灭表示该房间的姑娘有空闲。可此刻所有的灯笼都没有点亮,所有的灯笼挂在屋檐下,不停的摆来摆去,在夜色中显颇为凄凉。 祁天佑和陈灵子一进入院子,立刻施展轻功跃上二楼,走到左侧第七间房子,两人在门口屏住呼吸,静待了一会,祁天佑这才轻轻打开房门,陈灵子立刻闪身而入,紧接着祁天佑也进入房子并反身关上房门。 房子里的摆设雍容奢华,即使是现在这个时候阴气森森,但仍可感觉到往昔的纸醉金迷,温柔迷香,让人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两人仔细的查看门窗,床底,地板是否有人来过的痕迹,将任何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亦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两人相视一眼,缓缓走出房间。又打开旁边的房门,和刚才一样仔细的搜了一遍。上下两楼共有二十三间房,两人不紧不慢,一一打开房间进入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来过,才走了出去。 祁天佑说道:“余人英今晚前来,绝不会甘心空手而回,说不定去而复返。今晚我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万不可疏忽”。 陈灵子点点头,说道:“何况还有个连少群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商堡主待我们不薄,如今其千金发生那么大的变故,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他商家的名誉,不可给外人添油加醋一番”,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显的无限苍凉。 待的他们二人走出湘妃苑,到了三更时分,忽见两个人影闪进来,两个人直扑二楼左侧第七间房间,并立刻打开房门,进入,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待得半晌,两人再次走出房间。这二人便是祁天佑和陈灵子,原来两人刚才进入香妃苑挨个房间搜查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终究感觉有些放心不下,便又前来查看,这才终于确认没有人进来。 两人刚出去一会,一个人影从庭院梧桐树上翩然而下,如落叶般轻盈,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落地,随即翩然而上二楼左侧第七间房子。此人正是连少群,连少群身材微胖,轻功却是极为了得,从高大的梧桐树上跃下来,姿势甚是优美,轻盈。他趁余人英和祁天佑,陈灵子交手之际,避开耳目,进入香妃苑,见庭院中梧桐树长的甚是茂盛,便栖身于树上。虽然祁天佑和陈灵子两次前来都仔细搜查了每一间房子,但他们哪里料到,连少群根本没有进入房间,,而是藏在树上,自然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祁天佑和陈灵子小心翼翼的搜寻,全然没有想到连少群居然会隐藏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上,当真是百密一疏。 连少群也料到祁天佑和陈灵子一定会再次进来查看一番,便一直隐身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两次一进来都是直奔二楼左侧的第七间房子,料想那间房子便是商家堡千金的事出之地,待两人走出香妃苑,连少群便立刻飘进房去。 房子布置精巧,即使是事出半月有余,这个房子依然隐约有股淡淡的胭脂香味,整个房间干净,整洁,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反而更像个待嫁姑娘的闺房,丝毫看不出这里竟然就是草上飞凌辱商家堡千金的地方。 连少群微微有些失望,心道:“难道走错地方了,这明明是姑娘香闺,怎么会和草上飞欺凌商家堡千金的地方扯上关系。可是明明看见祁天佑和陈灵子两次一进来都是直奔这间房子,这其中有何古怪?”,连少群仔细的打量了房子里里外外,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他虽然知道商家堡肯定会对这里严加防范,却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被人整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井然有序,隐约觉得不合常理。 第三章:万里缉凶 连少群想了许久,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转身欲走,忽然感觉一股深寒的剑气直抵背脊,连少群大吃一惊,侧身欲避开。岂知刚身子甫动,对方的剑气又直逼而来,他一连闪躲了几次,对方的长剑始终贴着他的面门,他几乎能感觉已经被对方冰冷的剑尖刺到。连少群的剑法在高手众多的逍遥派也算是屈指可数,自出道以来,罕逢敌手。今晚却有几次差点被对手刺伤,对方的快剑逼的连少群根本连拔剑的空闲都没有。连少群知道今晚遇到了生平罕见的对手,不敢大意,用尽全力闪躲。对方剑势绵绵不断,又如长江后浪汹涌而至,更可怕的是,对方连攻数十招,毫无衰竭的迹象,总算是对方不愿伤人,连少群才坚持了一阵。否则若真是只守不攻,就算是对方的剑气也将连少群给伤着了。 忽然之间,剑气消失,那人忽然收剑,狂风暴雨的进攻说停即停,进攻,收剑,毫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竟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只听那人冷冷说道:“拔剑”,说话的声音极为冰冷,但剑气更冷。连少群不知对方是谁,本想说下来意,但对方的短短的“拔剑”两字竟像命令他一样,连少群不自主的拔出手中长剑,说道:“得罪了”,长剑颤动,挽起朵朵剑花,“嗡嗡嗡”剑声不绝于耳,正是逍遥剑法中的“矫若游龙”,这一剑使出,却是比余人英高出一截,余人英能使剑尖颤动起来,却无法挽起剑花,扰乱对方视线,更无法用内力将长剑发出声响,以达到混淆对手辨听剑风的目的。 那人“咦”了一声,长剑递出,竟是沿连少群剑尖直刺而来,两剑相碰,对方内力从剑尖传来,连少群手臂一阵酸麻,险些脱剑。对方却不急于进攻,连少群长舒一口气,接着使出逍遥剑法中的“游龙惊凤”,刺向对方手腕,他知对方内力深厚,不敢与对方长剑相碰,哪知剑到中途,连少群忽然变招,一招“潜龙出渊”削向对方头颈,这一下,变招极快,连少群心想:“这一招即使伤不到你,我也可以变被动为主动”。岂知,对方见到他使出“游龙惊凤”时,竟然无动于衷,似乎算准了连少群中途会变招一般,就在连少群就要变招的刹那间,那人居然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剑刺出,竟然对着连杀群的剑尖刺来。他不刺向连少群的周身要害,每一剑递出,都是指向连少群的剑尖,奇准无比。而且每一剑都似乎看准了连少群的剑法中的破绽。 双方接连斗了数十招,连少群见对手慢慢的变得只守不攻,并无意伤害自己,心下暗自骇然:“此人剑法之高,内衣之深厚,不在掌门之下,久战下去,只败无胜,商家堡中居然有如此高手,怎从未听人说过”。他这一分心,对方长剑依然抵住他的胸口,那人收住长剑,停在连少群胸前半尺处,说道:“薛青衣是你什么人”。 连少群万料不到,他居然问道逍遥派掌门人,连少群舒了口气:“正是家师。在下逍遥派弟子连少群,还没请教前辈”。连少群刚才与他交手,见他内力之深厚,剑法之精妙,不在薛青衣之下,只道他必是一位前辈高人。 那人说道:“嘿嘿,前辈不敢当,连少侠,你此次来苏州有何目的”。连少群怔了一怔,不知道那人问这话有何目的,只得说道:“奉掌门之名,会见陆云峰陆大侠,助商家堡一臂之力,铲除草上飞”,他不知对方底细,便如实说来。 那人说道:“你见到陆云峰陆大侠了么”。 连少群说道:“说来惭愧,陆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晚辈来苏州半月有余,未能见到陆大侠一面”。 那人哈哈低笑两声,说道:“逍遥派近年来,声势浩大,威震武林,武林中人只道是逍遥派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武功极高,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薛青衣整天嚷嚷着一统江湖,却不知教出了一群脓包弟子”。 连少群听他蔑视逍遥派,心中颇有来气,说道:“前辈剑法高明内力深厚,晚辈自知不如,但比之我们逍遥掌门,只怕是又有不足”。 那人嘿嘿两声说道:“你逍遥派剑法比之我三十六式天罡剑,却是如何”。 连少群此时早已料到几分,那人剑法之精妙,江湖少有对方,而薛青衣品评天下剑法之中时,一直极为推崇三十六式天罡剑法,说天下剑法不过尔尔,唯有寒剑山庄,陆云峰三十六式天罡剑能与本派剑法一较高下,原来此人竟是名震天下的陆云峰。 连少群说道:“只怕是不分上下,三十六式天罡剑固然精深奥妙,我们逍遥剑法也有独到厉害之处。但昔日掌门品评天下剑法之时,对寒剑山庄更是推崇。晚辈剑法不及掌门十分之一,自是不对陆大侠对手”。连少群嘴上说三十六式天罡剑法和逍遥剑法不分伯仲,又将寒剑山庄说出来,既不得罪于陆云峰,更不承认自己的逍遥剑法输于陆云峰。又说自己剑法不如掌门薛青衣十分之一,自己却在三十六式天罡剑法下支持数十招,暗地里却十分明显的说逍遥剑法是比三十六式天罡剑法厉害些。 陆云峰说道:“薛青衣的弟子没有学到他的剑法,却学来了他那一套死皮赖脸的本事,当真有趣的很。寒剑山庄剑法名满江湖二十余年,确实厉害,但是这些年来寒剑山庄在剑法上少有突破,一直都是靠着山中老人创造的招式混迹江湖。而贵派逍遥剑法此时虽不及寒剑山庄,但是薛青衣这老家伙倒和我有几分相似,嗜剑如命,对剑法上的造诣更是稍胜于我,这逍遥剑法不出几年必胜于寒剑山庄。但要超过我手中的三十六式天罡剑,怕是要叫你薛掌门多下苦功才是”,说完“嘿嘿”干笑了两声。 连少群听他说话中处处透露对薛青衣暗讽之意,更是对名满天下的寒剑山庄不放在眼里,实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当下不好做声,心中却有件事想不明白。 陆云峰见他不吱声,转移话题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连少群刚才所想的,正是陆云峰所说的,连少群说道:“正是,晚辈一直不明白”。 陆云峰说道:“草上飞也称得上是我的老对手了,自从从六年前的河北竹柳山庄那件轰动武林的案子开始,我整整和他交手了六年,期间各有胜负。这六年来,我几乎每时每刻都想着能亲手铲杀草上飞,替江湖除了这个祸胎。可惜的是此人不但轻功绝佳,智慧计谋更是远超过于我,虽然我剑法上的造诣远胜于他,但每到关键时刻,总是功亏一篑.......”。说到最后,陆云峰轻轻的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着既恨又敬的意味。 陆云峰记得六年前竹柳山庄一个女弟子被草上飞凌辱而死,死状甚是惨烈,竹柳山庄少庄主柳剑鸣追查草上飞的时候,亦被草上飞杀害。此两案一起,弄得江湖中人人人自危,倒不是因为草上飞武功有多高强,而是忌惮于他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如是正面交锋,江湖中一流好手定是可以将其打败并擒住。但是草上飞从来不讲江湖道义,下毒偷袭,伪装暗算,江湖中人最不耻的下三滥手段,却是他最得意,最拿手的武器。 连少群心想:“原来从那个时候,陆大侠就已经在追拿草上飞了,以陆大侠的武功见识,六年时间尚未擒住草上飞,看来我和师弟此次来苏州说是捉拿草上飞,真是有些托大了”。 陆云峰继续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一直在暗中追踪草上飞。岂知,草上飞奸诈无比,我们交过几次手之后,他自知武功不及我,每次待我就要得手的时候,他总是能逃脱,此人轻功当真是无人能及,要是拼命逃跑起来,别人也奈何不了他”。 连少群心想:“陆大侠自负剑法天下无双,连我们逍遥剑法也没放在眼里,却对草上飞的轻功赞誉有加,看来这草上飞的轻功确如江湖所言,端的是厉害无比”。 陆云峰说道:“我们交过几次手后,草上飞忽然间就疯狂做起案来,每隔四五个月,他便做下滔天罪行,从漠北秦家寨,河南永田会,福建陈家堡,长江长鲸帮.......再到现在的商家堡,一共做下了十几个大案,令江湖黑白两道痛恨不已”。陆云峰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梗咽,连少群只道是他为这些不幸被草上飞杀害的人伤心,敬佩他的侠义心肠。其实他哪里知道,陆云峰是自责自己六年时间不仅没有抓住草上飞,还处处被草上飞牵着走,这其中捕猎者与被猎者的心态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的到。 六年的时间,足以将陆云峰的心理折磨到极点,江湖中人人敬仰的,武功高强的大侠,在这一场追逐战中落于下风。即使江湖中人并没有在背后说什么,但这股无形的压力,对于心高气傲的陆云峰来说,反而更令他难受不安,甚至自责。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更天,天已经微微亮,连少群见陆云峰大约四十来岁,但是神情间偶尔撇过一丝愁苦,剑眉紧锁,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态。连少群自然无法知道陆云峰此时内心所想,也插不上话,只听得陆云峰说道:“这次再次听得草上飞来到苏州,重施罪行,我万里迢迢立即赶来,跟商秋时说明情况,商堡主失去千金,对头又是江湖中轻功极佳,来无影去无踪的的草上飞,见我到来,自是十分欢喜。”。 连少群想了一会,忽然说道:“陆大侠是何时来到苏州的”。 陆云峰说道:“半月有余”。 连少群说道:“原来陆大侠早已来到苏州,我和师弟两人禀掌门之命,来苏州会见陆大侠,共商锄奸之计,这半月来一直不见陆大侠的面目,原来陆大侠一直在苏州城中,害的我们师兄弟鲁莽冲动之极”。连少群寻思自己和余人英设计进入香妃苑,原是无奈之举,现在想想反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陆云峰说道:“任谁发生的这样的事情,都不愿将事情声张出去,况且商家堡主为人仗义,重义气,昔日那些得到商秋时恩惠的人士,更是自发前来,维护商家堡”。连少群心想:“怪不得商家堡有如此众多的武林好手一齐来到商家堡,原来是这个原因。商秋时见陆大侠都来了商家堡,自是不希望我们是兄弟俩再来掺和,以免多生事端“。想到这一节,半月多来的对商家堡的不快之意也慢慢消失,假如换做是自己,也许也会和商秋时所做的一样了。 陆云峰继续说道:“我来到苏州之后,便告诫商家堡不可将我来到苏州的信息泄露出去,我想那草上飞若是听闻我来到苏州城中,说不定又是溜之大吉,害的我们白跑一趟。这些天来,我每天暗中追查,只要是有千金的大户人家,我都会去暗中守候一番,希望能发现草上飞的踪迹。可惜这人极是奸滑,每到一处,只做一案,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晚上便回到这香妃楼,这个房间我来了不下百变,每每来到此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连少群似乎已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陆云峰是每日都会来到这个房间,寻找草上飞的蛛丝马迹,然而半月以来,丝毫没有头绪。更能体会到这六年来陆云峰与草上飞之间的较量,这期间的痛苦,实在是令陆云峰难以承受,他便每日前来这里整理房间的一切,一定要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定要摆弄的整整齐齐,一定要将这事出之地整理出有人生活的迹象,他才会安心。因为这不仅是对死者的尊敬,也是陆云峰内心的自责挣扎,内心对死去的人的一种承诺。 连少群忽然觉得站在眼前的这个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有些令他同情,更令他尊敬,连少群无法形容此刻他的心情,他只有静静的看着陆云峰,陆云峰则打开窗户看着窗外,两人在沉默中呆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连少群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陆云峰则是思绪万千,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对一个晚辈说出这六年来一直憋在他心里的话。 天已经很亮了,忽然房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进来两个人,正是祁天佑和陈灵子,两人见到连少群,陈灵子冷笑道:“这位就是逍遥派连少群连少侠吧,你终于还是来了”,言语间甚是嘲讽,祁天佑望了一眼陆云峰,陆云峰正伫立在窗口,似乎不知道有人进来了,过了许久,祁天佑说道:“陆大侠,商堡主今日有请陆大侠前去商家堡一叙”。说完瞥了一眼连少群,似乎在说:“商堡主请的是陆大侠,可没有你连少群什么事”。陆云峰“嗯”了一声,说道:“连少侠待会和我一同前往商家堡,请你转告商堡主”。祁天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陆云峰说道:“怎么,我陆云峰带个人过去商家堡,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么”。言语中自有一股威严,不容祁天佑反驳。祁天佑说道:“这最好不过,我这就去转告商堡主”,说完和陈灵子一起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陆云峰忽然喝到:“阁下偷听了我们那么久话,该现身了吧”。一句话未说完,忽然挺剑向窗户左侧墙壁刺去,长剑穿过墙壁,直至没入七分寸长,连少群忽见一个人影“倏忽”的一声,飘向远处,陆云峰不及拔剑,立刻从窗户跳出,眨眼间已到了十余丈外。 原来,陆云峰在和连少群说话之间,就已经觉察到房间里面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呼吸声积极微弱,但一呼一吸之间极其均匀,绵长。逍遥派精于剑法,并不长于内力修为。当祁天佑和陈灵子进来之后,这呼吸声在三人对比之下,尤为明显,更是显的这暗中藏着的人内力修为又更为厉害。陆云峰内力远超连少群,对这微弱的呼吸声自是能感觉得到,连少群内力则远远不如,自然无法听出来。 连少群初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见一条人影一闪而过,陆云峰也直追过去,忙奔到窗口,这时只能看到陆云峰的灰色身影在远处彼此起伏,更远处则是一个身影如大鹏般展翅飞去。连少群立刻也展开轻功追去。 连少群内力远远不如陆云峰,轻功相若,初始还能跟陆云峰保持一段距离,待得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连少群内力不济,脚程也慢了下来,眼看着陆云峰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苏州城内的大街小巷里。 第四章:再次相遇 连少群凭着刚才所见两人追去的大概方向,一路赶去,每隔一段时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追去时,便跃上高处,看见前面两人身影彼此起伏,又跃下来追赶,如此过了大半时辰,连少群越走路上的行人越少,想来已是已经出了苏州城。 这时听见两个老人在交谈,其中一人说道:“年纪大了,真是老眼昏发了,刚才眼前倏忽的闪过两个人影,一回头已不见了,当真见鬼了”。另外一个老人说道:“陈家老头,大清早的哪里来的鬼呀,我说呀,你真的老了,活了一大把年纪还相信有鬼?”,这时一个小孩急匆匆的赶到两个老人身旁,叫道:“啊公,啊公.......”,那陈家老头瞪了小孩一眼:“急匆匆的,不怕摔着了,看不回去收拾你”,小孩说道:“我刚才看见两个人从你头顶跃过,没伤着你吧”,陈家老头拿起拐杖,作势要打,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专学人撒谎,从你啊公头顶上跃过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生呢,看不回去打断你的腿,叫学人你撒谎,不学好”。连少群忙将那个小孩拉到一边,问道:“小孩,你真的看到有两个人从你啊公头上跃过去么”。小孩拍手叫道:“我真的看到了,还好还有你看见了,否则回去跟其他说,都没人信我呢”。连少群摇摇头,说道:“我没看见呢”。陈家老头和另外一份老头一起嘿嘿说道:“听到没,大家都没看到,就你看到了,就知道撒谎”。小孩子眼眶流出泪来,急忙辩到:“我真的看到了,两人一前一后,从你身后的树上跳下来,跳过啊公的头了”。连少群问道:“那两人之后往两个方向去了”。小孩指了指右前方,连少群刚转身欲走,忽回过头了,说道:“其实我也看到了那两个人往那个方向去了,小孩你没有撒谎”。小孩点点头,喏喏说道:“我本来就是没有撒谎”。 连少群一路向北疾驰,过了片刻,见到一个灰衣人伫立在路边,正是陆云峰,前面有两条路,一条向左,一条向右,陆云峰站在交叉路口,一动不动。连少群赶上去,说道:“陆大侠....”。陆云峰轻轻说道:“早上飞轻功又精进了一步,这路上泥尘众多,非但没有留下一些脚印痕迹,连一粒都尘土都未扬起”。 连少群惊道:“这人竟是草上飞.......”。话一出口,当即意识到自己的错,这江湖中除了草上飞能有谁的轻功能使如此迅捷飘逸,有谁能到片刻间将名满天下的陆云峰甩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陆云峰忽然向左边大路疾走而去,其实他自己也不知条路到底通向何处,但他凭着自己的韧劲,凭着和草上飞交手六年的经验和直觉,他内心始终认为草上飞就在自己掌握之中,虽然现实有些残酷。当然陆云峰心里更是纠结,他实在不想在江湖晚辈面前承认自己输给了草上飞,即使是错的,他也必须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连少群快步的赶上去,始终和陆云峰保持一段距离,疾走片刻,来到一家凉茶铺,连少群认的这凉茶铺正是昨天他和余人英来过的地方。其实这个时候,天亮不久,铺里并没有人,显得颇为冷清。两人走进去,掌柜的睡眼惺忪的迎上来,一看到连少群,赶忙笑脸道:“客官请坐,请坐,啊飞,快起来了,起来招呼客人了”。过了许久,不见啊飞进来,掌柜无奈自己端上煮好的茶水,嘴里说道:“客官慢用,这小二阿飞呀,这几天不知怎么着,天天睡到太阳晒到老高,真是又懒又笨,要不是看着这人实诚,我早就轰他走了,还要我伺候着他”。说完满脸怒气,嘴里兀自不停的叨扰着。 连少群喝了口茶,说道:“陆大侠,晚辈有一事不明,望陆大侠不吝赐教”。 陆云峰看着连少群,没有说话,连少群说道:“草上飞虽然轻功天下无双,来无影去无踪,但若论剑法内功,晚辈觉的草上飞远不如陆大侠。在香妃苑,陆大侠能在细微的呼吸声中发现草上飞就在我们身旁,这浑厚的内力江湖中只怕无出其右”。 陆云峰盯着连少群,说道:“你想说什么”。 连少群沉思了一下,说道:“陆大侠在香妃苑中那一剑倘若刺的再深一些,这草上飞纵然轻功绝世,这时怕也伤在陆大侠的剑下了”。连少群内力远不如陆云峰,更觉察不到草上飞那时便在香妃苑的窗口外,陆云峰一剑刺出,剑穿墙壁,刺到草上飞。但草上飞刚才一阵疾驰,全无受伤的痕迹。倘若真是受到剑伤,在陆云峰全力追击之后,焉能逃脱的无影无踪。 陆云峰“哼”了一声,苦笑道:“我和他交手六年,我们彼此之间甚至比自己还熟悉对方,对方的出剑方位,速度,我们彼此都摸得清清楚楚。我在香妃楼中那一剑又岂能真正伤到他”。说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苍凉,连少群却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但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便即想到:“草上飞作恶多端,陆大侠仗剑侠义,一个江湖人中闻之无不亲手除之而后快,一个江湖众人敬仰的大侠,草上飞岂能跟陆大侠相提并论,陆大侠又岂会跟他惺惺相惜”。 连少群说道:“昔日掌门提到草上飞,说道此人轻功绝佳,江湖罕有对手,本是有大好前途,后来却误入邪道,自甘堕落,尽干些无耻下流之事,掌门每每说到此处都忍不住的叹息,我们时常问起,掌门却从未对我们说起这其中缘由”。 陆云峰说道:“想不到逍遥派后辈中,竟也有你这样一位爱管闲事的家伙,薛青衣那老家伙,一生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创下逍遥派,更以自创的逍遥剑法横行天下,这‘逍遥’二字对于他来说自是再合适不过。薛青衣这样的老家伙自然无法了解这其中的滋味,不是他不跟你们说,而是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这个中的缘由,嘿嘿”。 连少群惊奇道:“这又是又何”。 陆云峰缓缓说道:“这一切都是为情所困,为情所致。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她是江湖中第一美女,人人见之而无不倾心”。 连少群心想道:“这草上飞尽做伤天害理之事,凌辱无辜少女,这所作所为怎配的上称作为情呢”。 陆云峰继续说道:“昔日昆仑山忘情谷在江湖中的声势绝不输于今日的逍遥派,忘情谷中高手众多,江湖中人人人以进入忘情谷中而自豪。然而这山谷叫忘情谷,谷主更是严令禁止谷中少男少女发生爱情纠葛,可世间能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将情忘之。忘情谷虽与世隔绝,但谷中少男少女一到了年龄,这情感便如洪水野兽一般挡也挡不住。草上飞与谷中一女子偷尝禁果,被谷主发现,谷主一怒之下,杀了那女子,将草上飞驱逐出谷”。 连少群惊讶的说道:“这草上飞原来是忘情谷的人,掌门从没有跟我们说过这事。只怕是草上飞见心爱的女人被杀,大受刺激,便滥杀无辜”。 陆云峰说道:“正是如此,草上飞被驱逐出谷,眼见心爱的女人有被杀,大是伤心,从此自甘堕落,尽做无耻之事。我早些年曾拜访过忘情谷,对这草上飞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此人天性善纯,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是当年忘情谷主铸下大错,已无可挽回,但草上飞终究耿耿于怀。心怀怒气,在邪道到越走越远,最后不可收拾。最终沦落到今天的田地。近六年来,随着和他交手越来越多,发现他做事越来越让人费解,不可捉摸”。 这时掌柜忽然骂道:“你这个懒鬼,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去招待客人”。原来掌柜在骂小二啊飞,见啊飞一脸的不情愿的从凉茶铺里面的一个小茶间出来,想来那就是小二的栖身之处。啊飞拿起刚刚烧好的热茶,走到陆云峰和连少群身边,给两人倒茶,陆云峰见阿飞一双鞋沾满了泥土,身上穿的有些破烂,脸上倦意犹在,哈欠连连。掌柜立即骂道:“这混账小子,不学好,天天晚上鬼混,也不看看自己那身板,瘦不拉几的,早晚给那些人弄垮掉”,说完不住的摇头。 陆云峰和连少群自然知道掌柜口中所说的鬼混是指啊飞晚上逛青楼的事,苏州城中,青楼遍布各个角落,年轻人晚上出去消遣,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陆云峰看着啊飞轻飘的脚步,甚是诧异,正待问话,啊飞忽然回过头,两人对视了一下,啊飞慌忙说道:“客官可有什么吩咐”,陆云峰摆摆手,示意他走开,他心里有个念头,但一闪而过,随即也摇摇头。 这时,店外走进两个人,一个道士打扮,一个老者,连少群见到这两人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暗暗叫道:“真是阴魂不散”。来的两个人正是祁天佑和陈灵子,前一天连少群与余人英费了老大劲才进入香妃苑,进入香妃苑之后硬是在梧桐树上呆了将近一更时才摆脱两人的搜查,在房屋中和陆云峰交手之后,又是这两人走进来探查究竟。 原来这两人早上在香妃苑被陆云峰说了一句:“我陆云峰带个人过去商家堡,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么”,心中甚是恼怒,陈灵子更是低声对祁天佑抱怨道:“这陆云峰号称武功高强,剑法独步江湖,六年时间了,却连一个草上飞都收拾不了,我看呐也是徒有虚名而已,商堡主这下可算是看走眼了”。 祁天佑说道:“商家堡发生这样大的事,知道人的越少,自然对商家堡越有利。以陆云峰在江湖上的声望地位,他来到苏州,江湖中人必会料想他来苏州所为何事。况且这六年来,有草上飞的地方,必有陆云峰,陆云峰出现的地方,也一定会有草上飞。因此这一次,商堡主并没有请陆云峰前来,而是陆云峰听闻消息不请自来。但有个高手前来助阵,终究胜于自己单打独斗,这其中关要,商堡主自是比我们明白的多了”。 陈灵子点点头,说道:“自从陆云峰到了商家堡,商堡主便一直拒绝前来帮助的江湖好汉,甚至不让这些人进入商家堡,想必也正是这个原因了。天佑兄,商堡主对你我有恩惠,我们须的尽力保全商家堡的声誉,万不得有失”。 祁天佑说道:“正是”。刚说完,忽见一条人影从香妃苑中窜出,向北而去,两人吃了一惊,整个晚上香妃苑都被守的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难以飞进去,这个人却又是如何进去的,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直飞出去,直追先前那一人而去,两人依稀见得后面那一人便是连少群,暗中大叫:“不好”。立刻施展轻功追去,然后而人轻功较之草上飞,陆云峰自是远远不如,便是连少群也追赶不上。还好是连少群稍稍落后于草上飞和陆云峰,两人勉强跟着连少群追到这凉茶铺中。 祁天佑当先赶进铺来,不料全然没有注意到小二啊飞提着刚煮好的茶水,身子碰到啊飞,啊飞“哎哟”一声,提着的茶壶被祁天佑碰翻,滚烫的开水眼看就要伤到啊飞的腿部,陆云峰不及细想,倏忽的一声,提起啊飞的后领,轻飘飘的将他往后拉开,避免了被开水烫伤的危险。陆云峰这一救人的动作一气呵成,当真是迅捷无比,陈灵子,祁天佑,连少群心中都暗自佩服,心想自己的武功那是远远不如。 啊飞呆住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不断向陆云峰点头说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低头捡起摔在地上的茶壶,走进铺里屋。 祁天佑向陆云峰说道:“陆大侠武艺高强,在下佩服”。祁天佑虽然年龄比陆云峰大,却仍自称在下,显是刚才露的那一手极是震撼到了他,这“在下佩服”四字,可不是恭维话,而是实实在在的佩服。 陆云峰冷冷说道:“你们怎么来了”,言下之意自是在说:你们不应该来这里。陈灵子一听他语气,甚是恼怒,说到:“陆大侠能来这凉茶铺,我们便不能来么,这凉茶可是陆大侠开的”。 陆云峰说道:“陆某是追踪草上飞来到此处,你们呢,来此又是所谓何事”。其实陆云峰来苏州半月来,处处受到这两人粘皮膏式的跟随,心想自己独来独往惯了,身旁总是有这两人如影随行,心中早已是老大不舒服,只是碍于商家堡的面子,迟迟没有发作。 陈灵子也早已按耐不住,喝道:“我来此正是要讨教陆大侠高招”,陈灵子虽然心有怒气,看不惯陆云峰傲慢的态度,但口中仍是称陆云峰为陆大侠,口气中颇有一番讽刺。祁天佑来不及阻止,陈灵子双掌拍出,无声无息,正是太清宫的绝技“翻云掌”,陈灵子如若不是触犯了太清宫的规戒律,被驱逐出宫,这太清宫宫主的位置迟早也会落在他身上。只是陈灵子天性洒脱,受不得太清宫中诸多的条条框框,加之他本身对太清宫宫主的位置并无多大兴趣,便顺着被太清宫驱逐之名来到江南。恰逢草上飞在苏州对商家堡千金犯下的不耻之事,加之商秋时之前对陈灵子的有过救命之恩,便立刻来到商家堡。 这太清宫“翻云掌”自陈灵子手中发出,毫无声息,轻飘飘的袭向陆云峰后背,这“翻云”二字乃意指对手无处可逃,连天上飘渺的白云亦被玩弄在股掌之中,更何况实实在在的人。 陆云峰见陈灵子双掌拍来,毫无声息,知这双掌之后必蕴藏着无数后着,心中暗暗惊道:“这老道果真有两下子,太清宫的翻云掌倒不可小觑”。当下拔出长剑,直刺出去,剑尖直抵陈灵子的右手。 连少群在香妃苑中和陆云峰交过手,知道陆云峰直刺一招看似平平淡淡,朴实无华,但却处处针对他逍遥剑法中的破绽,见陆云峰又是一剑平淡刺出,只道是陈灵子又要吃亏了。哪只陈灵子见陆云峰一剑刺来,竟不闪躲,变掌为抓,竟是用肉掌抓陆云峰的长剑。 陆云峰剑到中途,立马变刺为削,削向陈灵子的右手腕,这一变化端的是迅捷无比,陈灵子右掌翻出,又是以右手掌抓去陆云峰的长剑。陆云峰见他竟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暗运内劲,将劲力灌注在剑尖。陆云峰本不想伤害陈灵子,但见陈灵子竟不知好歹,以一双肉掌应付,倒是有些小瞧于自己,陆云峰有心要惩戒他一番。 第五章:同门相争 但听得“滋滋滋滋”数声,连少群“哎哟”一声,心想陈灵子这双手怕被是要给陆云峰废去了,但见得陈灵子被陆云峰长剑震退了两步,双掌却没有受伤。细看之下原来陈灵子手中带有天蚕蝉丝套,这天蚕蝉丝套乃是由极细的精钢铁丝打造而成,一般兵刃绝难伤到,但饶是如此,陆云峰强劲的内力还是将陈灵子震退了两步。 陆云峰初时眼看就要刺伤到陈灵子,见陈灵子并没有闪躲,心下本也不想伤他,便要收剑,岂知陈灵子不退反进,硬是靠着手中穿戴的天蚕蝉丝套抓去陆云峰手中的长剑,他这一抓用的是“翻云掌”的中“擒龙功”,比之少林的七十二绝技“龙抓手”,虽犹有不及,却也是威力巨大,他满以为这一抓虽无把握能将陆云峰的长剑夺下来,至少也能震开陆云峰的长剑。 岂知,陆云峰不但剑法精妙,内功也是浑厚无比,陈灵子不但没能抓下陆云峰的长剑,反被陆云峰灌注在剑尖的内力弹开震退了几步,这才知道陆云峰武功之高,远远超过他的想像。 陈灵子退了几步之后之后,立刻欺身而上,双掌一前一后连续拍出六掌,快速无比。陆云峰端坐在茶桌上,长剑守住门户,令陈灵子无法近身。陈灵子一边拍出六掌,一边围着陆云峰的身子转圈,出掌越来越快,转圈也越来越快,如惊涛骇浪。陆云峰身子不动,不管陈灵子转向何处,双掌拍向何处,他始终用长剑便能逼退陈灵子,稳如泰山。 但见陈灵子身子越转越快,双掌拍出,上下纷飞,掌影在陆云峰周身飘忽不定,不知虚实,仿佛每一掌都拍到了陆云峰身上,但是陆云峰依然稳如泰山,似乎对于眼前这眼花缭乱的掌法并不以为意。 连少群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个老道士,这套掌法如此了得,昨晚和陆大侠交手之时,我处处受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看今日眼前形势,陆大侠反处于不利局势,倘若他被陈灵子所伤,我该帮是不帮”。这一分神,两人骤然间又过了十几招。 连少群在仔细看了一会,立刻发现陆云峰又像昨晚和他交手一样,只守不攻,貌似有意让陈灵子使完这一套“翻云掌”,好从中看出端倪,再仔细瞧了片刻,顿觉自己刚才的担忧有点可笑,陆云峰此时不但立于不败之地,反而随手都有可能将陈灵子伤在剑下。只是陆云峰每到即将伤到陈灵子时,便立刻撤回长剑,如此反复,让了不下十招。 原来,陆云峰此时年纪虽高,武功在江湖上罕逢敌手,但嗜武如命,对武功的追求,从不懈怠,特别是当对手剑招,掌法精妙时,便忍不住对对手起爱才之心。上一次和连少群在香妃苑楼中斗剑,见到连少群使出“逍遥剑法”,心中大赞“逍遥剑法”精妙无比,只是连少群功力较之于陆云峰实在是太远,剑招上的奥妙无穷并不足以让他打败陆云峰。这时看到陈灵子的“翻云掌”变幻莫测,迅速无比,心中又起惜才之心,先前对陈灵子的轻视鄙夷之情渐渐消失。虽然陈灵子施展的“翻云掌”中有几处微小的破绽,对于陆云峰这样的高手来说已足够趁虚而入,并挑伤陈灵子。但陆云峰并不急于进攻,虽然陈灵子掌法施展开来眼花缭乱,迅捷无比,但每一招每一式都被陆云峰瞧的清清楚楚。 祁天佑在一旁看着,渐渐也为陈灵子担忧:“陈道长掌法厉害,但久斗下去,必然受伤,这可如何是好”。祁天佑和陈灵子之前虽无深交,但这些天来两人一起在商家堡共事,慢慢也培养出了一些感情,况且前一晚祁天佑恶斗余人英,险象环生,最后还是靠陈灵子施助解围,两人感情更是进了一步。此刻见陈灵子败迹显现,心下也着实捏了一把汗。 两人持续又斗了十几招,陈灵子渐渐按耐不住,他这套“翻云掌”如全力施展开来,必是威力无穷,但也是极其耗内力,他内力本就不如陆云峰深厚,再加上掌法的施展更是比剑法的发挥更耗去自身的内力,这一去一回,已大大吃亏。 陆云峰见陈灵子掌法不如先前迅捷,双掌拍出略感窒滞,犹如有外力牵住一般,这“翻云掌”讲究轻灵飘逸,一旦出掌由自身内力后劲不足而受制,则威力大打折扣。祁天佑和陆云峰激战一百余招,渐感内力不支,空有一身奥妙掌法无法发挥全部威力,就如同深陷漩涡中,出掌处处受制。 陆云峰身经百战,见陈灵子早已现败象,如逞强继续激战下去,必会受到严重的内伤。陆云峰忽然一声清啸,长剑挥出,但见剑隐隐有青光发出,正是陆云峰的成名绝技“三十六式天罡剑”,陆云峰不愿伤到陈灵子,待剑尖刺到陈灵子身上时,变刺为拍,用剑身将陈灵子拍出去,同时化解了他的“翻云掌”攻势。 陈灵子被陆云峰用剑拍中身子,只觉身体里面翻江倒海,内息翻滚不已,忽然感觉喉头一股暖暖的血要喷出来,陈灵子咽了一口气硬是忍住。祁天佑走上前扶住陈灵子,暗运内力注入陈灵子体内,过了好一阵,这才使陈灵子体内的气息暂时的平静下来。陈灵子向祁天佑点点头,示意他身子不碍事,同时感谢他的出手相助。 陈灵子走上前,对陆云峰拱手说道:“多谢剑下留情,陆大侠不但剑法高绝,而且侠义心肠,在下实在是佩服”。先前陈灵子见陆云峰神情倨傲,极是不爽。虽知陆云峰剑法名动江湖,自己单凭一双肉掌并无胜他的把握,只是他没想到陆云峰的剑法远远超出他的意料,竟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一战之下,陈灵子心灰意冷,自知陆云峰与他交手只守不攻,似乎连三分功力都未施展出来,先前对陆云峰的不爽之情也变成了愧疚感激,更有推崇之情。 陆云峰亦拱手说道:“承让,这太清宫的‘翻云掌’果然名不虚传,令人目不暇接”。连少群心中暗暗好笑:“陆大侠当真自负的紧,口中说翻云掌名不虚传,却又加上令人目不暇接,这自然便是说这个翻云掌中看不中用了”。 陈灵子面有羞愧,心想:“当年师兄凭借着一套翻云掌,打遍鲁山东一带无敌手,太清宫赫名远播,想不到今日竟在我手中折损了英名”。陈灵子虽被太清宫驱逐出宫,但一套翻云掌出自太清宫,他心中自是当自己是太清宫的人。 祁天佑拱手向陆云峰说道:“陆大侠一路追草上飞到此,可有这草上飞踪迹?”。 陆云峰说道:“这草上飞轻功绝迹,我们一路追他到这里,便再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祁天佑和陈灵子,面面相觑,均想:“想不到陆云峰武功高强,却还是被草上飞被逃脱了,若单凭我们两个加上商家堡,怕是也难以擒住这草山飞”。 祁天佑说道:“擒拿草上飞一事,须得从长计议。商堡主今早令在下带个口信给陆大侠,说道商家堡中有事相商”。 陆云峰说道:“好,你们先行,我们随后便到”。陆云峰说“我们”自是说他自己和连少群,陆云峰一生不喜与人交结,独来独往,偏偏对逍遥派的连少群青睐有加,这其中的缘由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待得祁天佑和陈灵子走开之后,连少群说道:“陆大侠,我们也即可动身前往商家堡”。 陆云峰摆摆手,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向掌柜的说明”。说着走到掌柜身前,掌柜方才见陆云峰和陈灵子相斗,早吓得躲进茶铺里间去了,见陆云峰走来,身子瑟瑟发抖,生怕陆云峰伤着他。 陆云峰问道:“小二现在身在何处”。 掌柜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刚才还在这,你们一打起来,我就看见他偷偷的跑了出去”。 陆云峰点点头,说道:“这小二几时来到这里做事”。 掌柜说道:“半月有余,大侠要找啊飞做甚,待他回来,我叫他在这里等你便是”。 陆云峰说道:“如此甚好,有劳掌柜”。转向连少群,说道:“我们去商家堡走一遭”。 连少群和陆云峰走出凉茶铺,连少群问道:“陆大侠刚才为何问起店小二啊飞的事,掌柜说啊飞刚来不久的,手脚不利索,言语间对啊飞多有不满”。 陆云峰说道:“嗯,我只是有点好奇,别无他事”。其实陆云峰在凉茶铺便感觉啊飞神色间有异,在祁天佑碰到啊飞手中烧开的茶水,出手相救啊飞的时候,更是感觉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他说不出来,道不明白。 商家堡处在苏州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白墙黑瓦,气宇轩昂。门前左右各有一蹲石狮子,威风凛凛。门顶有块金字牌匾,上书:“商家堡”。三字金光闪闪,铿锵有力,刚劲非凡。门前有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青石错落有致,看不到尽头。门前有每隔一丈左右便种有一颗柳树,沿着青石板路一直延伸下去。微风出吹来,柳叶捶摆,美景迷人。 陆云峰和连少群从青石板路右端走来,连少群见商家堡周边环境优雅清幽,宅门府邸,气派非凡,忍不住赞道:“商家堡主真是风雅之士,瞧着这周边环境布局,倒像是进入了豪商富贾之地,倒是与我们江湖草莽甚有区别”。 陆云峰说道:“商秋时近年来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已经算是半个退隐江湖的人了。当年商秋时仗剑行走江湖,为人极为仗义,有不少江湖朋友都受过他的恩惠,你逍遥派薛青衣说起来和商秋时也有不错的交情,否则今日商家堡出了这等事,薛青衣焉会叫你们前来。这人一旦上了年纪,不想再过江湖中那刀头舔血的日子,自会找一处远离江湖是非的地方修身养性,颐养天年”。 连少群说道:“只可惜,江湖事道不清,说不明白,草上飞这次惹上商家堡,毁商家堡一世清誉,偏偏不让商家堡安宁”。 陆云峰点点头,并不答话,这次来到苏州商家堡,每当他人提到草上飞,他心里都有一丝的尴尬,这种感觉就好像任何伟大的剑客,尽管他会有伟大的过去,但总有一件事,会像一个心结缠绕着他,这个心结是任何辉煌的过去都不能掩盖的,它就像针一样,时时在提醒,在刺痛着他,而这个心结在陆云峰心里就是草上飞。 两人走到商家堡门前,祁天佑和陈灵子早已恭候多时,两人将陆云峰和连少群引进商家堡,吩咐下人安排茶水。连少群走进商家堡,这个他来苏州半月以来,第一次踏进商家堡,商家堡安详静谧,比外面热闹非凡的苏州城,别有一番天地。 两人走过一个天井,从右侧一个小门进去,里面豁然又是一个庭院,时值仲夏,外面燥热难耐,商家堡里面却清凉无比,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大厅上,大厅上坐着四个人,其中两人连少群依稀记得就是昨晚在香妃苑中门前守备的黑衣人,其中祁天佑和陈灵子和余人英已然交过手,但这两人在黑暗中,连少群只记得大概的身形和面貌。 那另外两人见到陆云峰和连少群进来,一起起身,其中一人拱手说道:“陆大侠,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英气逼人”。 连少群见他身材清瘦,身穿青袍,青袍将他瘦弱的身体裹住,但两双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炬,显然是内力修为极为深厚。一双手骨瘦修长,瘦的出奇,出奇的长,满手青筋突起显然是湘西一带修炼“鹰爪功”,“白骨爪”,“千魔指”等一些阴险毒辣的武功所致。心中暗想:“商家堡主行侠仗义,做事光明磊落,怎么会和邪教的人扯在一起”。忽又转念一想:“是了,商堡主侠名远播,令江湖黑白两道都钦佩不已,商家堡出了这等事,自是不管白道黑道,受他恩惠的人便都来相助商家堡”。 果然听陆云峰说道:“天禽门铁掌门也来了,失敬,失敬”。天禽门在江湖中因修炼的武功偏于阴险毒辣一路,一直不受正道江湖门派的认同。虽然天禽门自铁修继承掌门这些年以来,严令门下弟子禁止修炼“白骨爪”,“千魔指”这些阴毒的武功,但天禽门创派数十年,这些武功早已成为门派镇派武功,岂是数年间说废就能废除的。陆云峰一直以侠士自居,正是听说铁修自继承掌门后有意将天禽门改邪归正,这才对铁修的看法有所改正,言语间有所敬意。否则以陆云峰嫉恶如仇的性格,见到铁修上前寒暄,怕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铁修说道:“这位少侠是?”,说着转向连少群,连少群揖手说道:“在下逍遥派连少群”。 铁修大赞道:“好,好,逍遥派名动天下,后辈英才济济,铁某一直极为敬仰薛掌门,却缘悭一面,今日得见逍遥派后辈英才,实在是三生有幸”。铁修说起来,年纪比连少群还要大上几岁,对连少群反而极为卑谦,自不是因为连少群武功有多高强,而是连少群背负逍遥派这一缘故。 自铁修执掌天禽门以来,一心想要将天禽门带上正途,在江湖中正名。但是派内斗争剧烈,一派要守住天禽门数十年以来创下的基业,坚持修炼“白骨爪”,“千魔指”这些邪教的武功,一派则跟随铁修励精图治,意带天禽门走出歪道。因此铁修自上位以来,与江湖名门正派交往密切,却也惹来派中顽守派的种种非议。 连少群说道:“久仰铁修掌门大名,掌门师父也时常在弟子面前提起过铁掌门,说起铁掌门种种事迹,令晚辈好生佩服。掌门师父特命我们若在苏州遇到铁掌门,必要替他老人家向铁掌门问好”。 忽听得一人冷冷说道:“铁修你是定要将天禽门数十年的基业给毁了才甘心么”。这人说话声音中带着一股阴冷之气,摄人心魂。连少群看着他的眼睛,竟忍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铁修走过来,低声对连少群说道:“连少侠,切莫盯着他的眼睛”。说着双手分别握住连少群的右手和左手,连少群感觉有股暖暖的内息通过铁修双手传到自己身体内,这才舒服了一些。 陆云峰忽然大喝道:“商家堡内,休得放肆”,声音洪亮悠长,带有一股威严之气,在连少群听来却无比的受用舒服。 连少群见此人身形干枯,獐头鼠目,两眼突起,瞧着令人不寒而栗,显然跟铁修练的是同一路的武功。铁修愤然说道:“莫师侄,我们远来是客,不可缺了礼数,如若传到江湖中,人家还道我们天禽门都是邪教蛮夷之徒”。 那一人也怒道:“我们天禽门数十年来从来没有以正派自居,江湖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着,与我们天禽门有何干系,你铁掌门一上来就勾结那些名门正派要废弃我们天禽门数十年的基业,你到底有何居心”。 铁修沉着脸,说道:“莫师侄,在天禽门我一再忍让你们胡作非为,颠倒是非,伤.........”。他本想说“伤人无辜”,但是一想,此话若说出来,自是将天禽门的丑事公布于世,告知于江湖,他初任天禽门掌门一职,便遇上门户分裂这等大事,着实令他出乎意料,超乎他掌控的范围。 那一人哼道:“在天禽门胡作非为,颠倒是非的只怕是你铁掌门吧,你此番硬是坚持前来江南,只怕不仅仅是为了商家堡的事情吧”。 铁修怒道:“莫清溪,你胡说八道”。他刚说完“胡说八道”,已然向莫清溪攻出八掌,当真是快如闪电。 莫清溪避开铁修的攻势,顺势还了两掌,一边冷哼道:“铁修,你枉为一派掌门,竟敢在商家堡,当着众多江湖同道的面向同门师兄弟发难”。莫清溪直呼铁修之名,全然没有将他当做天禽门的掌门来看待。 第六章:滔天罪行 原来,一年前天禽门自铁修继任掌门以来,便积极推行废除“白骨爪”,“千魔指”这类邪恶阴毒,害人无数的武功招式,提议天禽门的弟子修习偏正途的内功心法。但是天禽门矗立江湖数十年,早已凭“千魔指”等武功惊骇江湖。江湖中人只要一提起天禽门自然就会想到“千魔指”,一说到“千魔指”自然便是指天禽门,“千魔指”早已成为天禽门的标志,就好比说逍遥剑法就是逍遥派的立派标杆一般。 因此,铁修此举触犯了天禽门中众多长老安身立命的法宝,虽然有些长老为了天禽门的未来一度支持铁修的做法,但是一想到要抛弃修炼了十几年的武功,转而修习在江湖中名不经传的武功路数,心中都是极为担忧。即使如果真要抛弃之前耗去大半心血修习的武功,而天禽门未来要修炼的武功套路是什么,连铁修自己也无太大的把握。况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江湖中任何一个门派,要练成独树一帜,独步武林的武功都是本派前辈们历经千辛万险,耗尽无数心血的得来,岂是一年两年变成修炼而成。倘若这些年中,江湖中有人前来天禽门晦气寻仇,天禽门用什么来抵挡。一想到这些,那些天禽门的长老们都是极力抵抗,只有一些年轻的弟子不愿修炼这些阴毒邪门的武功而支持铁修。 天禽门在这样的坚持改革和负隅顽抗中逐渐分成了两派,一派以铁修为首,积极推进,创造新的武功招式;一路便是以莫清江,莫清溪兄弟为首,坚持天禽门的阴毒邪路武功。一年之间,两派大小斗争数十次,莫清溪得到天禽门中众多长老支持,已逐渐占据上风。铁修眼见自己在天禽门内即将失势,迫于压力,整备卸去天禽门掌门一职。恰逢草山飞对苏州商家堡千金犯下滔天罪行,铁修便以当年商秋时相救过自己性命一事为由,来到苏州,以便能得到江湖中正派人士的支持。他这个如意算盘岂能逃过莫清溪的眼睛,莫清溪本想趁铁修外出苏州之时联合门中众多长老,废去铁修掌门一职。但一来天禽门中长老虽然反对铁修废弃本门的武功,但对铁修本人的武功,为人,见识颇为敬佩,况且铁修也是天禽门,甚至放眼整个江湖十几年来都算是杰出人才,因此天禽门的长老们并没有要废弃铁修掌门一职的打算。 莫清溪当然也知道此时的形势他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扳倒铁修,便以监视铁修为由,两人一起来到苏州商家堡。 铁修见到陆云峰这样的江湖大侠,连少群这样的后起之秀,自是满是欢喜,这些都被莫清溪瞧在眼中,见铁修主动上前搭讪,便忍不住的出言讽刺。 两人瞬间斗了十余招,两人身形,掌法都极为相似,一攻一守之间仿佛就是同门师兄弟在演练操习。但是无论莫清溪使出任何招式,铁修都能攻出同样的招式,后发先至。莫清溪双掌变爪,抓向铁修的双肩“肩前穴”,铁修同样双掌变爪,抓向莫清溪双肩“肩前穴”,只是铁修的速度更快,力道更猛,认穴之准更是莫清溪不能比的。莫清溪给铁修抓住双肩,只觉双手一阵酸麻,两手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莫清溪退后两步,冷冷说道:“你自瞧不起我们天禽门的武功,为何却使将出来,难道除了‘白骨爪’,‘千魔指’你就没有其他的招式了么”。他自知自己的武功不如铁修,铁修能坐上掌门一职,对本门的‘白骨爪’,‘千魔指’的造诣更是远胜于他。倘若铁修以本门的武功对付他,他自是无望胜过铁修。当下只好激铁修一番,好让他放弃使用本门的武功,再寻求胜机。 陆云峰暗叫不好,他知道莫清溪的计谋,铁修身为天禽门掌门,自是不会去修炼别派的武功,这样一来,铁修就如同自断一臂,舍己之长,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 铁修也明白莫清溪的用意,只是自从自己坐上天禽门掌门一职以来,莫清溪处处与他为难,虽碍于门中众长老的面子,不敢明着胡来。铁修早已对莫清溪有惩戒之心,只是自己多年来一直处于劣势,怕落人于口实。 这次明知莫清溪以言语相激,心口傲气陡然升起,说道:“便不用本门的武功,一样能对付你”,说着,掌风突变,化掌为刀,往莫清溪颈中削去。这时,莫清溪已使出“千魔指法”,指向了铁修胸前膻中穴,竟是置铁修于死地的狠毒一招。连少群惊呼一声,实在想不透莫清溪竟会向铁修狠下毒手,陆云峰暗暗握住剑柄,只待铁修有任何不测,便拔剑相助。 铁修见莫清溪使出“千魔指”,指向的竟是自己胸前的膻中穴,一时间失望之极,他虽知莫清溪对于自己坐上掌门一职极为不满,但总不至于下狠招致自己于死地。眼见莫清溪食指戳向自己,左手一番,扣住他的食指,右掌已劈到莫清溪颈前半寸处,凝掌不发。 莫清溪万料不到自己的“千魔指”竟会被铁修一招破去,心中大骇不已,眼见铁修扣住自己的食指,右掌凝掌不发,眼神不定,似乎在想着什么。莫清溪不及细想,左手变爪,趁铁修饶他之际,往铁修脑门抓去。 铁修实无伤人之意,在制住莫清溪之时,蓦然想起在天禽门的种种事情,不忍伤他,但就在一瞬间,莫清溪忽然偷袭,左掌抓向自己的脑门,知道自己难以躲避,一时间感慨万千,想起自己自上位以来,一直极力推行废除“千魔指”这等阴险毒辣的武功,没想到到头来自己还是命丧于此。 忽然,“呛啷”一声,陆云峰长剑出鞘,挺剑指向莫清溪的腹下,这围魏救赵一招,攻敌必救,并不是真正要伤害莫清溪,莫清溪若想避开陆云峰这一剑,就必须往前跳跃躲开,这样也就解了铁修之围。 但听得“破”的一声轻响,陆云峰手中长剑已刺中莫清溪的小腹,莫清溪左手停在铁修的脑门三尺有余处,并没有抓下去,但陆云峰出剑极快,刺中莫清溪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事。 莫清溪惨然盯着铁修,说道:“你终于如愿了”。说着扶着墙壁缓缓的走出庭院,铁修本想上前安慰几句,但是听着莫清溪说道“你终于如愿了”,心下感到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一时间苦苦在想莫清溪说的话,眼看着莫清溪走出庭院。陈灵子拍拍铁修说道:“我去”。 陈灵子也曾听闻天禽门的这些门户不和的事,但想终是江湖传闻,不可十足信,今日亲眼目睹铁修和莫清溪两人同门相争,自知江湖传言不假,见莫清溪伤于陆云峰的剑下,铁修面露尴尬的神色,便主动追上去看看莫清溪的伤势。 这时,一个家丁快步跑过来,说道:“各位久等了,我家堡主有请各位前去虎啸堂,有事相商”。众人见他神色凝重,知道商秋时说的有事相商必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当下也不好相问,便跟着家丁走进右侧的一个弧形小门。 穿过小门,里面赫然又是一个更大的庭院,庭院中间是个湖,绿水荡漾,湖中间有一个凉亭,四周各有一条人工堆砌的小桥连着凉亭和庭院地面。一行人刚进入这里,顿觉神清气爽,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家丁带着一行人,左转右拐,不一会来到一堂门前,朱红漆的两根柱子立于堂门前,堂门顶也有木制块匾额,上书三个黑漆漆的大字:“虎啸堂”。这虎啸堂是商家堡商事议事的地方,堂内不论桌子椅子,甚至地板都是木褐色的,显得尤为庄严凝重。 但此时,堂前门顶的那块匾额上,却插着一柄短剑,剑身细韧黝黑,若不是仔细的看,当真是难以发现。短剑正插在中间的“啸”字,正好将啸字分成“口”和“肃”。商秋时背负着双手,面色凝重的望着那柄短剑,连家丁带着一行人来到跟前似乎都没有发觉。 陆云峰看着这柄剑,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起来,这柄剑他太熟悉了,熟悉了将近六年,六年来,这柄剑无时无刻不在他梦中出现,因为江湖中只有昆仑山忘情谷的人才会用这样剑,剑身细韧黝黑,一把刺向情人胸膛的短剑。 商秋时说道:“这柄短剑是早上家丁起来时发现的,这草上飞不仅杀了我的女儿,还在我商家堡门前留剑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商秋时说话时并没有看着陆云峰等人,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告诉陆云峰等人。连少群见他身材有些臃肿,不像是江湖上草莽人,倒有些土豪富绅之气。 陆云峰看着插在匾额上的短剑,若有所思,淡淡的说道:“这短剑不是草上飞留下的”。此言一出,除了商秋时,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祁天佑说道:“不是草上飞还会是谁,还请陆大侠明示”。陆云峰说道:“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凭我与草上飞交手这些年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草上飞该做的事”。这句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必会招来一阵奚落之声,但是从陆云峰嘴里说出来,却有一股不容他人质疑的威严与自信。 陆云峰接着说道:“使用这种短剑行走江湖的只有昆仑山忘情谷的人,但忘情谷中不仅仅只有草山飞一个人,何况以草上飞的轻功,他可以直接跃起,将短剑插入这匾额中。而不需要借助这横梁将短剑插入”。说着用手指了指屋顶处一根横梁,若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这横梁上有细微的攀爬痕迹。 商秋时回过头,说道:“陆大侠观察入微,心思缜密,果然名不虚传”。连少群见商秋时脸上肥肉横生,身材肥胖,目光暗淡,右手中握着两颗铁胆,不停的转动。少了当年行走江湖时的飘逸潇洒,多了一些颓废安逸。 商秋时接着说道:“商某昔日行走江湖,性子耿直,见不平之事,都要管上一管,自是得罪了不少白道黑道上的江湖朋友。但商某自认为所做之事,无愧于心,堂堂正正,管的都是不平之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实在想不到到了这个年纪竟会和忘情谷的人结下梁子”。 陆云峰说道:“昆仑上忘情谷的人行事诡异莫测,江湖中人无所不知。但商堡主行侠仗义,光明磊落,忘情谷的人从昆仑山赶来寻仇滋事,定会激起江湖人士的公愤,自会还商堡主一个公道”。 商秋时说道:“商家堡出现这样的事情,脸上已无光彩,商某承蒙江湖上各位朋友瞧得起,千里迢迢赶来相助,我感激不尽”。连少群听他言语间甚是谦恭,毫无一派掌门的架子,更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凄凉无奈,连少群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商秋时的言语中会听出这样的情感。 商秋时说道:“半月来,各位朋友为了商家堡的事,出工出力,劳累奔波,今日叫各位前来商家堡,一则答谢各位朋友的鼎力相助,二来有事向各位请示”。说着吩咐家丁下去备好酒菜,家丁领命下去后,商秋时走进虎啸堂,说道:“各位朋友请进”。 众人走进虎啸堂,商秋时一一安排就坐,陆云峰,连少群,铁修坐在左边,陈灵子和莫清溪已走出商家堡,祁天佑和另外的四人共六人坐在右边,连少群一一扫过对面的五人,除祁天佑外,右边第一人三十岁左右,面色清瘦,犹如一片枯萎的菜叶,但目光冷峻,显是内功极为深厚。连少群和那人眼光相对,不由的一怔。见第二人身材庞大,四肢修长,尤其是一双巨掌更是令人震撼,心想此人必是精炼于掌法之类的武功。右边第三人年约二十岁,眉清目秀,手握长剑,连少群心想:“此人年纪轻轻,能得到商家堡的青睐,难道竟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后起之秀,怎从未听此人名号”。但见此人下盘轻浮,却是显得内力极为微弱,连少群忍不住的多瞧了几眼。两人目光相接,那人眼睛赶忙撇开,却是显得极为生疏和不自在。最后一人也年约二十岁,身穿青衫,手摇折扇,丰彩怡人,甚是英俊潇洒。连少群见他脸色白皙,五官精致,仔细看下,竟是个男扮女装的女子,忍不住的暗笑几下,那女子见连少群盯着自己,甚是无礼,轻轻的“哼”了一声。 连少群心想:“以我们逍遥派近年来的声势,商家堡尚且不怎么欢迎我们进入商家堡,对面几人看样子却在商家堡呆了有数日了,不知道这几人是什么门派,怎么从未听闻过”。 商秋时指着右边第一个人,向陆云峰和连少群说道:“太乙门花木情花少侠”。从前往后一次介绍道:“天山派叶飞叶少侠,寒剑山庄少庄主凌霄城”,最后走到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面前,说道:“碧云湖江依依江女侠”。待得商秋时介绍完这些人,连少群不由的一怔,倒不是因为对面的人有武功有多厉害,而是这些人个个都是近年来江湖上最声名显赫的门派中人,而且每一个门派在江湖上的声望似乎都在逍遥派之上。 商秋时一一介绍完后,说道:“今日商家堡汇聚了你们这些当今江湖中最有威望,最俱盛名的门派英才,我商某人何德何能,能在最艰难的时刻,得到各位的相助,实在是感激涕零”。连少群听他语音中略带梗咽,神情却极为激愤,知道他痛失爱女之后对草山飞已是恨之入骨。 商秋时继续说道:“自从六年前草山飞在竹柳山庄做下那滔天罪行之后,六年来,草上飞又对秦家寨,永田会,陈家堡,长鲸帮这些帮会千金施加毒手,实在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陆云峰听到商秋时说起这些事,内心一阵苦涩,这里的每一件他都亲身经历过,特别是在陈家堡内,他本有机会一剑杀死草上飞,但那时他不知为何起了恻隐之心,竟然放走了草上飞。因此每次听到草上飞在各处做下案件之后,陆云峰都深深的自责愧疚,怨恨是自己没能及时抓住草上飞,从而使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伤害。 商秋时没有注意到陆云峰脸上的表情,没有人知道陆云峰此时内心的想法,他忽然想冲出去,一阵狂批乱刺。陆云峰内心狂涌不止,久久不能平息。但听得商秋时继续说道:“到今日,草上飞竟然欺到我商家堡头上,杀我女儿,我恨不得亲手手刃这个淫贼”。商秋时说道最后,紧握住拳头,眼中欲喷出火来,身子不住的颤抖起来。 第七章:元气大师 忽听得一人说道:“像草上飞这样的人,早一日除掉,江湖中就多一天安宁”。他一说话,所有的人都瞧向了他,那人见众人瞧着自己,低声的说道:“我虽然武功低微,但是......但是.......”。他一连说出了好几个但是,但是却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旁边江依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说道:“但是什么?寒剑山庄少庄主武功低微,说出来也不怕没人信”。凌霄城见她肤如凝脂,笑起来艳如桃花,不敢与她目光相对,不敢多看。只是低低的说道:“谁说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就得会武功,我就是极讨厌练武.......”。江依依说道:“你不会武功,你跑来商家堡凑什么热闹”。 商秋时见凌霄城被江依依说的脸一阵通红,帮他解围道:“难得凌少侠一副侠义心肠,年轻人行走江湖,最重的是品行,武功倒是其次”。凌霄城听他一说,顿觉少了些许尴尬。寒剑山庄以剑法驰名江湖,凌岁寒剑法极高足以与陆云峰,逍遥派一争高下。只是凌霄城从小对习武并无多大兴趣,对自家的剑法也只是略知一二。 连少群初见凌霄城,见他下盘轻浮,便知是个武功极差的人,但待到商秋时介绍道此人竟是与逍遥派齐名的寒剑山庄少庄主时,只道是凌霄城是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没想到凌霄城却自报自己武功低微,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商秋时说道:“我隐居苏州城中说来也有些年了,算是半个隐退的江湖之人,于江湖之中的恩恩怨怨也甚少了解,但这草上飞今日辱我商家堡之缘由,我这几天来细细回想,倒也发现了有些端倪,今日告知在座各位,也望各位江湖朋友知道这其中缘由”。商秋时停顿了一下,向陆云峰问道:“陆大侠是否也知道这其中缘由?”。陆云峰不明白商秋时所说何意,说道:“还望商堡主明示在下”。商秋时点点头,继续说道:“六年前,竹柳山庄一女弟子惨死在山庄内,竹柳山庄少庄主柳剑鸣一路追查到草上飞头上,便邀请江湖中有名的侠士在竹柳山庄商议共同除去草上飞。岂知第二天,柳剑鸣便死在了山庄内,竹柳山庄门前插着一柄黝黑的短剑”。 连少群说道:“和这把短剑一样?”。说着指了指虎啸堂匾额上插的那柄短剑,商秋时说道:“正是,一模一样的短剑”。 商秋时说道:“陆大侠可记得当时有哪些人在内?”。当商秋时问陆云峰是否知道这其中缘由时,就已经开始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这时听商秋时提起,依稀记得当时除了自己还有商秋时,寒剑山庄凌岁寒,罗家庄罗天豪,秦家寨秦伯当,永田会何永田,陈家堡陈老三,还有一个就是以前是长鲸帮帮主,现在在商家堡的祁天佑。陆云峰一路想下来,不禁冷汗直冒,隐隐约约的觉得草山飞不仅仅是奸杀这些门派掌门千金那么简单,是否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他忽然对这个熟悉了六年的对手有了一些的陌生。 商秋时见陆云峰脸色越来越凝重,知他已知道这其中的关窍,继续说道:“我要告诉陆大侠的就是这事”。商秋时一说这话,虎啸堂所有的人都看着陆云峰,但见他陷入沉思,脸色严峻,眉头紧锁,一阵风将他两条垂下来的头发吹起,遮住了他半边脸,众人见他一动不动,谁也不敢出声。 过了良久,陆云峰才说道:“是的,果真如商堡主所言,陆某愚钝,竟没有这其中的关联”。 天山派叶飞说道:“商堡主叫我们前来,说有事相商,还请商堡主和陆大侠明说”。叶飞听商秋时和陆云峰的谈话,知道他们都是当年这些事的亲身者,但是商秋时和陆云峰却始终没有透露出这事情的缘由所在,众人也是十分的迫切希望他们能够说出来,但是铁修身为天禽门掌门为人沉稳,自是不好向商秋时和陆云峰发问,连少群与陆云峰相处了一宿,知道陆云峰若是自己想说必会自己说出来,若是他不想说,即使去问,也是自讨没趣,祁天佑自不必问,商秋时曾经和他探讨过,早已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太乙门花木情沈默寡言,虽知陆云峰盛名远播,但终究不熟悉,心下也不好意思开口过问。只有凌霄城,江依依,叶飞三人听到商秋时和陆云峰哑谜式的对话,早已激起了好奇之心,叶飞所问,正是众人所想。 商秋时看着陆云峰,陆云峰明白其意,陆云峰说道:“六年前竹柳山庄一女弟子,柳少庄主死在草上飞手上之后,秦家寨秦寨主,永田会何掌门,陈家堡陈老三,还有祁帮主,罗家庄罗庄主,商堡主,寒剑山庄凌庄主还有路某人在竹柳山庄共议讨伐草上飞。没想到草上飞竟先下手,对当年参与此事的人一一施予报复。说来惭愧,时至今日,我才经商堡主提醒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凌霄城来商家堡之前,凌岁寒并未向凌霄城详细说过此事,此时听到陆云峰说道自己的父亲也参与了当年讨伐草上飞之事,大为惊讶,更多的却是自豪。心想:“父亲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这些事情,至少也可以让我自豪一番了”。 陆云峰继续说道:“我只道是草上飞为情所困,堕入情障,倘若如此,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之徒”。言下之意,倘若草上飞只是出于六年前竹柳山庄商议讨伐一事而刻意报复的话,那就是赤裸裸的与江湖为敌了。 叶飞说道:“忘情谷的人如此嚣张跋扈,视江湖众人为无物,我天山派掌门此次命我下山,正是要我们同心协力,共同维护江湖正气”。 叶飞一说完,花木情立刻说道:“我太乙门自是不落后于其他门派,缉拿草上飞,我太乙门义不容辞”。说完瞧了一眼叶飞,天山派与太乙门在江湖中成名已久,与寒剑山庄,逍遥派都是江湖中的声望极高的门派。天山派精于掌法,一套“六套乾坤掌”横扫江湖,太乙门内功独步天下,太乙真经威震江湖。本来两个门派在不同的领域各有所长,几乎毫无交集,更无恩怨,但近年来,两个门派都想要在对方的擅长的领域力求突破,这自然导致双方戒备之心越来越大,相互提防,相互之间看对方不顺眼。花木情本不善于说辞,但是一听到对手抢出头,他又岂能甘于落后叶飞。 叶飞冷笑道:“太乙门人个个内功深厚,无可匹敌,草上飞可不会傻到跟你比拼内劲”。 花木情亦冷笑道:“江湖传言草上飞轻功天下无双,天山派一双巨掌怕是连草山飞的衣服都摸不到”。天山派“六阳乾坤掌”掌法凌厉霸道,常年炼之,手掌自是比一般人要大上许多,就如天禽门常练“白骨爪”,“千魔指”之类的武功一样,双掌都是比常人大上许多。江湖中使剑,用棍,用锤的腕力大劲力足,常年练腿法的自然使得双腿粗大强硬。花木情故意以天山派“六阳乾坤掌”说事,又说天山派“一双巨掌”,江湖中人最忌讳的便是以身体残缺,怪异之处拿来说事,叶飞一听之下,暗生怒意。 商秋时深知天山派的“六阳乾坤掌”和太乙门的太乙真经的厉害,加之两个门派素有芥蒂,担心两人一时言语不和,动起手来,当真不好收拾这个局面,便说道:“两位大侠武功高强,侠义仁心,一心要除去草上飞这个祸害,那自是江湖之福,但此事我们必须得从长计议”。 商秋时顿了一顿,说道:“商家堡发生这样的事情,商某原本是要极力遮掩,江湖中知道的人越少对我商家堡自是越有好处,但奈何商某武功尽失,都难以自保,如何敢自不量力跟忘情谷的人理论,但好在江湖自有公义,忘情谷的人再胡作非为,商家堡的人也会誓死周旋,绝不让步”。 众人中除了祁天佑,铁修之外听到商秋时说到自己武功尽失,都是大吃一惊,虽然他们初来之时,见到商家堡的庭院布局与一般的江湖豪客山庄有异,见到商秋时本人时,也知道他身上富贵之气多于江湖豪气,但万万也没想到昔日以一手“七七四十九梨花枪法”纵横江湖数十载的商秋时竟然武功全失,着实令在虎啸堂的众人惊讶不已。 陆云峰说道:“商堡主坦诚相待,令在下好生佩服”。江湖中人最大的一个担忧便是前生威震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博得一身好名声,下半生武功尽失,仇家纷纷前来晦气,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因此,江湖中人即使真的由于某种原因而导致武功全失的话,都会秘而不宣,怕的就是生前得罪的一些前来报复寻仇,伤及家人朋友的性命。 商秋时敢在众人人面前说出来,不久之后江湖中便都会知道商家堡主武功全失,怕是上门寻仇的人便会毫无顾忌了。但是众人一听到商秋时说“商家堡的人也会誓死周旋,绝不让步”时自有一股威严正气,令众人暗暗佩服。 商秋时说道:“商某已算是半个退出江湖的人了,因此凌大侠的下月十五五十大寿广邀天下江湖侠士,我怕是不能参加了”。他这话却是对着凌霄城说的,商秋时说的凌大侠说的自然是寒剑山庄庄主凌岁寒,凌岁寒五十大寿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英雄前去寒剑山庄,江湖中几乎所有有名的侠士都收到请帖,凌霄城此次走出寒剑山庄,也是亲自发帖,显得极为重视隆重。 凌霄城说道:“家父在我出庄之前,特地要我一定要将商堡主请去,家父常说与商堡主多年不见,甚是挂念”。 商秋时哈哈笑道:“凌老庄主不忘我这个垂死老朽,商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这时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堡主,不好了,外面有三人在闹事”。 商家堡问道:“什么人敢在堡外闹事”。 家丁说道:“那人自称是逍遥派的,和陈掌门,寒山寺的元气大师斗剑.......”。家丁还没有说完,连少群已奔将出去,身形一晃,已不见人影,众人见他动如脱兔,身形一闪已然不见,都暗自佩服。 奔出堡外,连少群见三个人斗在一起,一人使剑,身材高瘦,一套“逍遥剑法”潇洒自如,自是师弟余人英,与两人相斗竟不落下风,一人双掌戴着手套,见他竟以双掌与余人英相抗,不时传来剑与手套碰撞的“兹兹”之声,犹如利刃擦刮铁的之声,此人正是与莫清溪一同走出商家堡的陈灵子,只听得陈灵子说道:“昨晚未分出胜负,今日再战,倒要在瞧瞧逍遥剑法到底有多少能耐,元气大师,你且退下,这是我和余少侠之间的恩怨”。其实他与余人英并无多大的恩怨可言,两人只是昨晚交过手,未分胜负而已,但一来陈灵子见陆云峰处处维护逍遥派,心有有气,二来是想领教一下逍遥剑法,他自知如与连少群交手,并无获胜的把握,只有与余人英交手,既可以领略到逍遥剑法,又可以削削连少群与余人英的面子。 岂知,只听的元气大师说道:“此人心性残忍,滥杀无辜,凶恶之极。陈居士,我们不可存有任何的恻隐之心,这个时候可不能讲江湖道义了”。 连少群见那人僧侣打扮,一脸凝重,两只宽大的袖袍犹如两只吃足了风了帆,被强劲的内力激荡的圆鼓鼓起来,呼呼生威,想必此人就是寒山寺的元气大师了。余人英一人对付陈灵子一时勉强打个平手,加上元气,顿时处于下风。连少群见师弟处境不利,更听到元气说余人英“心性残忍,滥杀无辜,凶恶之极”,怕是要痛下杀手,当下立即说道:“元气大师,我是师弟虽然性子急躁,但绝不会兰滥杀无辜,这里面必有什么误会”。 元气喝道:“这里面能有什么误会,我亲眼所见,这个恶徒从凉茶铺跑出来。何掌柜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害于他,为何要将其他无辜的人的给刺瞎”。他一边说话,一边加紧进攻,内力充沛,说话居然毫无阻滞。 连少群一听凉茶铺,说道:“是否是姑苏城外二三十里那个凉茶铺?早上我和陆云峰陆大侠刚从那里回来,那个掌柜的好端端的,怎么给人杀害了”。连少群把陆云峰说出来,原想元气听到陆云峰的名头会停下来,更说出他和陆云峰刚从凉茶铺回来,言下之意就是说凉茶铺的掌柜有什么好歹,他和陆云峰更有资格说,盼望缓解余人英的窘境。 元气说道:“这就要问问这个恶徒了”。元气左一句恶徒,又一句恶徒,直气的余人英直跺脚,余人英说道:“哼,你这恶僧,是非不分,强词夺理,我逍遥派岂会怕你寒山寺”。说完躲开陈灵子的一击,顺势还了一剑“逍遥自在”。 元气说道:“好,今日老衲、僧就要大开杀戒,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就先毙了你这个恶徒”。说完双掌自左右分别划了个半圈,最后双掌从胸前推出,正是寒山寺的绝技“断碑手”。 连少群见元气架势,知道他要对余人英不利,见他使出寒山寺的享誉江湖的“断碑手”时,还是吃了一惊,万料不到元气与余人英一见面便要下杀招,当下不及细想,长剑出手,直指元气的后背,剑气飕飕,正是逍遥剑法中的:“逍遥苍穹”。连少群虽使出这一招,但并未有伤人之意,这一招旨在迫使元气放弃进攻余人英,转而防守自己的这一剑。“逍遥苍穹”是逍遥剑法中最厉害的一招,当时创下此剑法的薛青衣一再告诫门下弟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切不可使出此招,只因此招杀意太浓,一旦使出就要与对方决裂,因为此招一出,必会伤到人 这一剑未到,剑气已先至,虽然此时是夏日炎炎,但是元气背上依然感觉有一股寒气直逼而来,心中叫道:“这逍遥剑法果然厉害”。当下撤回攻向余人英的掌势,避开连少群的这一招,总算是他反应极快,及时撤回掌力,加之连少群只使出了六七分的“逍遥苍穹”,不愿伤人。饶是如此,连少群的长剑还是削下了元气的一片僧袍。 元气说道:“老僧与薛居士交往数十年,这逍遥苍穹咄咄逼人,出剑必见血,老僧曾叫薛居士放弃此招,没想到他后辈弟子居然对老僧使出来了,少侠是要寒山寺从此与逍遥派决裂了么?”。 第八章:无事生非 这时陆云峰,商秋时等一干人已走出来,连少群拱手说道:“晚辈不敢,只是大师这‘断碑手’太过凌厉霸道,担心伤到我师弟,才不得已出手相救,冒犯之处还请大师见谅”。 元气被连少群一招便削去一片袖袍,自是已然落败,若再上前交手,无异于市井流氓群殴斗架,他自恃身份,断然不会再向一个晚辈出手。 这一来,少了一个元气,余人英便腾出手来全力与陈灵子周旋,昨晚两人交手了一会,陈灵子是为了救祁天佑,余人英只是为吸引他们的注意好让连少群进去香妃苑,两人都未出真正的实力。此番相斗,两人都是出尽全力,杀招尽出。余人英自是因为觉得陈灵子见到他与元气交手时,不分青红皂白便相助元气来进攻自己,心下恼怒,杀招频出。连少群见师弟余人英脸上怒气横生,使出来的剑法哪还有一丁点的逍遥飘逸。 连少群向元气拱手说道:“刚才大师刚才说道凉茶铺的何掌柜已经被人杀害了,此话当真”。此言一出,陆云峰和祁天佑都是吃了一惊,早上他们和连少群,陈灵子刚从那里回来,只是一个几个时辰的事,掌柜的就被人杀害了。 元气没好气的说道:“出家人从不打诳言。今天早上,有个自称是凉茶铺的小二跑到我们寒山寺来报信,说道他家掌柜的被人杀害了,还有许多在茶铺中的客人都被刺瞎了双眼,叫我们寒山寺出来主持公道”。 陆云峰说道:“那小二可是叫阿飞?”。 元气说道:“那人正是自称啊飞,陆大侠可是知道?”。 陆大侠说道:“正是,今天早上我和逍遥派的连少侠便是从哪里回到商家堡的”。说完,忽然“哎哟”一声,说道:“不好,我们都中计了”。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已施展轻功径直往凉茶铺方向而去。 连少群见陆云峰飞奔而去,忙挥剑架开余人英和陈灵子,说道:“我们且去跟陆大侠看看究竟”。 忽听得元气喝到:“恶徒休走”。连少群欺身而上,挡在他和余人英之间,说道:“大师说我师弟滥杀无辜,所杀之人可是凉茶铺的掌柜?”。 元气说道:“除了何掌柜还有谁,还有店小二啊飞,也被这恶徒伤害了,还刺瞎了一干无辜的人,小二一路强撑到寒山寺,说的正是他”。说着指了指余人英。 余人英怒道:“放屁,你这个贼秃驴..........”。 连少群喝道:“师弟不得无礼”。说着向元气说道:“这里面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且随陆大侠到凉茶铺以究竟,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倘若真是愚师弟过错,我们逍遥派觉不袒护姑息”。 元气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说完向商秋时说道:“打扰了,商家堡主”。商秋时忙说道:“寒山寺贵客来访,商家堡蓬荜生辉,烦请大师进堡一叙可好?”。元气说道:“待办完手上俗务,定当再来烦扰商堡主,老僧告辞”。 当下三人告别众人,一路施展轻功,不一会便来到凉茶铺,只见陆云峰站在凉茶铺中间,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陆云峰继续站了一会,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啊飞就是草上飞,我们都只知道草上飞轻功绝卓,却不知道他的易容术也是如此了得,居然瞒过了我们”。 连少群和元气都一怔,问道:“啊飞便是草上飞?”。 陆云峰说道:“不错,我刚刚查看了一下掌柜的尸首,全身毫无伤痕,显是中了一种厉害的毒而身亡,逍遥派要杀一个人绝不至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余人英抱拳说道:“正是,余人英要杀人也绝不会杀一个毫无武功手无寸铁的人,更不会刺瞎一干毫无武功的弱民”,说完瞪了元气一眼。 元气双手合十,说道:“说来惭愧,老僧听到啊飞前来报讯,只顾着恼怒心急,来到这里,还没看到何掌柜的尸首,便看到这恶......余少侠从这里出来,出声喝阻,余少侠一路奔至商家堡,途中不曾向老僧解释,乃至生出如此多的事端误会,老僧在此说声抱歉惭愧”。 余人英“哼”了一声,连少群说道:“事情既已明白,我逍遥派和寒山寺便不再有间隙。只是草上飞为何要杀害何掌柜,还跑去贵寺报讯呢”。 陆云峰说道:“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恰巧祁天佑和陈灵子也赶来,那个时候祁天佑不小心碰到烧开的茶壶时,我出手相救,便感觉小二的身子犹如柳絮轻飘飘的,这小二身子虽然瘦小,但也绝不至于如此的轻浮,定是我出手之前,已然使出轻功要避开,只是我恰好也出手相助,他才借势避开。我看啊飞神色有异,当下便起疑心,其实一个人易容术再厉害,他的眼睛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掩饰的,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导致掌柜的被杀害”。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连少群说道:“说来惭愧,我两次来到这里,竟然都没有发觉啊飞便是草山飞,起先我也见他神色间有异样,一直不敢直视我们,怕是知道我们认出他来。只是他为何要杀害掌柜,还是将店里面的客人给刺瞎,此人行事当真是越来越狠毒了”。 陆云峰说道:“定是我们临走之前,叫掌柜的留住草上飞才招致杀身之祸,至于为何要刺瞎一干无关的人,难道竟是因为那些客人看到了草上飞的真面目”。 余人英忽然看见店铺收银的地方有张纸条,用一根重物压着,余人英取出纸条,大惊失色,只见上面写着:“说要刺瞎店铺里客人的眼睛,少侠说出不做的,我便来帮你做了。下月十五寒剑山庄静候各位”。余人英怒道:“此人确信是草上飞无疑,没想到我一时气话,竟给这淫贼抓住把柄,刺瞎了这些无辜的人”。说道便将他和连少群在当时的情形大概说了一下。 元气说道:“此人喜怒无常,杀人取乐,端的是狠毒无比。此人胆大妄为,居然公然挑衅江湖侠士,说道下月十五去寒剑山庄,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陆云峰说道:“下月十五是寒剑山庄凌老庄主的五十寿诞,届时会有众多江湖侠士前往祝贺,草上飞轻功再厉害,哼,也是自投罗网”。 元气说道:“天下侠士自是不敢小觑,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不好,草上飞今早来我们寒山寺报讯,此刻还留在寺中,若是他知道我们识破了他的奸计,怕是对我们寒山寺不利”。 众人一听说草上飞在寒山寺,不觉精神一怔,都心想寒山寺高人众多,草上飞轻功再厉害这下只怕也已经伏法了。 谁知,众人刚走到店铺门口,一僧人急急忙忙的赶来,说道:“师父,不好了”。说完凑近元气大师耳边,悄悄地说了几下,元气大师脸色大变,说道:“寺中有事突变,老僧需要赶回去主持,那草上飞已离开敝寺,各位请便”。不等说完,已和另外的僧人快步离开。 陆云峰见元气说走就走,知寒山寺必定出了什么事故,此事与草上飞是否有什么关系,不得而知,也不好相问。 余人英见过陆云峰,寒暄了几句,便将自己来到茶水铺,见到掌柜被害一事大略的说了一下,说此人行事越来越诡异,不可捉摸,都觉草山飞留在世上怕是个祸害,但此人轻功厉害,行事飘忽不定,一时也难以除去,三人一路甚少说话,径直回到商家堡。 三人回到商家堡,见叶飞,花木情,江依依已经离去,只剩下铁修,祁天佑,陈灵子,凌霄城还留在商家堡。陆云峰跟众人说起凉茶铺的啊飞便是草上飞时,祁天佑和陈灵子又是一惊,大是感慨说道草上飞就在眼皮底下还是让他溜走了,又听说草上飞杀害了掌柜,刺瞎了一干毫无武功的平民,甚是愤慨。陆云峰没有跟他们说起寒山寺的事,此事不待查明之前也不便很其他说起。 此时天色已晚,商秋时便挽留下众人,设宴款待,陆云峰席间说起草上飞下月十五会出现在寒剑山庄凌庄主的五十寿诞上,众人都觉草上飞太小瞧天下英雄,自不量力。 凌霄城说道:“下月十五是家父五十寿诞,虽然家父广发英雄帖诚邀天下英雄前去,但是请帖还没有发出去,况且商堡主是第一个接到请帖受邀前去的,这草上飞是如何得知的”。其实凌岁寒叫凌霄城出庄广发英雄帖,首先去的地方自然是现在江湖中如日中天的三大门派,逍遥派,天山派和太乙门,只是刚巧苏州出现草上飞的足迹,凌岁寒便顺势叫凌霄城来到商家堡,一来相助商家堡,二来便是将寿宴请帖交叫商秋时手上。 商秋时说道:“我们暂且不管草上飞时如何得知的,既然草上飞敢在令尊大人的寿诞上出现,令尊大人和众多江湖侠士必不会轻易让草上飞逃之夭夭”。席间凌霄城向陆云峰,连少群和余人英,铁修,祁天佑,陈灵子分别发出请帖,请他们届时务必赏光莅临寒剑山庄参加凌岁寒的五十寿诞。陈灵子说道:“我已不是太清宫的人了,你发请帖给我,怕是要给少侠添麻烦了”,凌霄城说道:“陈道长这一封请帖请务必收下,太清宫的请帖我随后亲自上山给长清道长”。天山派,太乙门,碧云湖的请帖之前也一一交给叶飞,花木情和江依依,反倒省下了凌霄城各处跑去送帖的麻烦。当下众人也不讨论草上飞的事,大家均想,既然草上飞公然叫嚣会在寒剑山庄静候,在此之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索性也不去多想,便大醉一宿。 凌霄城醒来时,已是晌午,陆云峰,连少群和余人英都已经离开商家堡,不知去向。凌霄城向商秋时,祁天佑和陈灵子作别,商秋时离别之时还作挽留,凌霄城执意离开,临别时还特意提醒众人到时到寒剑山庄做客。 凌霄城走出商家堡,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感心情大好,心想在商家堡中,整日都在说草上飞的事,甚是烦闷无趣。忽然心中一个念头想起,心中害怕之极,但心想父亲武功高强,自是不用担心草上飞敢胡来。 凌霄城走了一会,看见对面有家饭馆,才想起走的匆忙,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当下走进馆子里面,叫了一碗米粉,正待坐下,一瞥见左手边后面坐着一个身穿青衫,手摇折扇的公子,仔细看下正是女扮男装的江依依,凌霄城见她皮肤白皙,丰彩怡人,内心不禁“噗噗噗”乱跳,他从小极少走出寒剑山庄,虽然寒剑山庄女佣不少,但那些人每次见到他都是“少庄主”相称,从不敢正眼看他,并且山庄里面的那些女佣哪有江依依这等姿色。在商家堡初见江依依的时候,碍于众多江湖前辈和同道,他一直深藏着这内心的情感,当时也没多大在意。现在见到江依依,顿觉生活立刻变得美好起来,不禁偷偷的看了江依依几眼,见江依依似乎并没有发现他走进来,内心这才稍稍的平静了一会,也选了左边的位置,背对着江依依坐下。 面粉不一会便端了上来,凌霄城刚吃了一口,心想:“要是能和江姑娘坐在一起吃,那该多好呀”。过了一会,又想到:“不行不行,江姑娘貌比天仙,岂能和我这个凡夫俗子共一个桌子,哎,凌霄城呀凌霄城,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凌霄城自身也长得甚为俊秀,眉秀如远山,眼睛亮如朗星,唇如菱角般的翘起,只是他从小不爱习武,多数时间都是学些诗词格律,少了一些阳刚之气,却多了一些阴柔之美。凌岁寒多次督促他多习武,他总是找些借口搪塞过去,加上凌霄城的母亲一直极为偏爱这个儿子,也不喜欢他舞刀动枪。因此凌霄城虽然长居在寒剑山庄,空负寒剑山庄少庄主之名二十余年,其实真正的武功却是极为低微,更别说能习的寒剑山庄的高深剑法了。 凌霄城吃了几口粉面,忍不住想转过头偷偷看几眼江依依,但生怕被江依依看见,硬是忍住,心里盼望能被江依依发现自己,但随即又想:“如果她发现了我也在这里,我该怎么跟她说话,哎呀,真是令人心焦”。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子,请问这里可以坐么”。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柔和,凌霄城顿觉如沐春风,感觉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心想:“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然后等那人坐下来,却大失所望,耳边说话之人哪里是江依依了,却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子,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把这人当做了江依依而已。想到自己竟为一个女子神魂颠倒,不禁大骂自己无用,但随即一想:“男子汉该爱就爱,该恨就恨,才是大丈夫所谓”。 这时,一阵喧闹声响起,却是一群人不知何原因在闹事,凌霄城向来拘谨不爱喧闹,见此情形正要放下吃近一半的面粉,走出饭馆。忽听得一人说道:“哟,大哥,你看,这小子长的油头粉面的,像个娘们,啊哈哈哈”。说完往江依依那边指了一指,那大哥模样的人凑近江依依,盯着看了一会,哈哈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俊的小伙子,哈哈哈,这哪里是个小子了,这分明就是个娘们。唉,我说这小妞长得不错,陪哥几个开心开心”。言语中甚是轻佻无礼。先前那一人见江依依无动于衷,走上前喝道:“喂,我大哥叫你陪他玩玩,你耳朵聋了,听是没听见”。说话甚是大声,周围的人见状都纷纷离开,跑了出去。江依依依然只顾自己吃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人见此,大怒,上前就要掀开江依依桌子上的碗筷。凌霄城初听此人言语粗鄙,下流无耻,早已经按耐不住,只待上前揍翻那两人,只是他知道江依依武功高强,绝非两个小混混能比。但见江依依始终无动于衷,又见那人上前动手粗鲁,哪还能看的下去,立刻跑上前阻止,说道:“人家姑娘好端端的在吃饭,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先前那一人见凌霄城出来,只道是哪个英雄好汉前来,不禁一怔,但见凌霄城面目清秀,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样,顿时底气十足,喝道:“我道是哪个好汉强出头,哼,原来却是个小白脸,嘿嘿,倒是和这小妞挺般配的嘛,啊哈哈哈”。 凌霄城虽然长相清秀姣好,像极了他的母亲,但向来极讨厌别人说他是小白脸,当下听到那人直呼自己为“小白脸”,心中甚是恼怒。 第九章:身受重伤 那人见凌霄城面露愠色,大笑道:“啊哈哈哈”。右手往凌霄城脸上摸去,说道:“这脸要是弄花了,这小妞可不爱见你了”,言语甚是轻佻无力,凌霄城伸左手挡住那人,那人右手由掌变爪,抓住凌霄城左手,暗中使力,凌霄城左手立刻像被铁钳夹住一般,动弹不得。那人阴侧侧的说道:“叫我三声爷爷,我便饶了你,如何”。凌霄城忽然感觉感觉左手被大火炙烤一般,疼痛难忍,但在江依依面前,硬是哼都没哼出一声,那人见凌霄城额头冒汗,知道他在奋力抵抗,有心让凌霄城再受一点苦,手上劲力加了一层,凌霄城顿时疼的似乎要昏过去。但凌霄城嘴上依然不讨饶,断断续续说道:“叫我三声爷爷,日后.....我便不找你.........算账”。那人大笑两声,说道:“这小子还挺嘴硬的哈。好,只要这小妞说放了你这小子,我便放了你,怎样?”,说着转头看着江依依,哪知江依依似乎对眼前的事浑然不知,对两人的答话似乎更是连听都没听见,依然在吃这碗中的饭菜。那人见状,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只怕是落花有意,痴情人遇到无情妹了,叫我三声爷爷就放了你”。说完又大笑了几声。其实,从凌霄城出声喝止开始就一直在暗暗的查看江依依的神情,见她始终不抬头看下,心下颇为失望,待凌霄城被那人折磨疼到难忍处,江依依依旧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顿时心痛绝望之极,但随即心底一股傲气升起,说道:“大丈夫生在世上,快乐也罢,受折磨痛苦也罢,只怪我学艺不精,有什么好讨饶的”。这句话其实是想对江依依说的,心想在商家堡中江依依嘲笑自己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居然不会武功,心中顿觉尴尬,只想立刻走出去,不想被江依依看到自己的窘境。 那人说道:“哟哟,还有点硬气,只可惜老子今天被你破坏了心情,大哥,这小子留给我收拾,那小妞就交给你了”。 忽听得那人一声惨叫,双手捂住自己的右眼,鲜血从他手指间流出来,神情恐怖。那大哥模样的人指着江依依,说道:“你......你是.....是魔鬼”。凌霄城见地上一根筷子血迹斑斑,同时看到江依依的桌子上少了一根筷子,却是江依依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一根筷子弄瞎了那人的眼睛。 那人杀猪般的嚎叫,撕心裂肺,凌霄城见状,竟吓得呆在原地,忽觉一柔若无骨的手牵住自己的左手,说道:“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跑”。还没说完,拉着凌霄城就往店外跑,那大哥模样的人兀自在身后大声喊道:“伤人了,还想跑,大伙一起上,乱刀砍死他们两个混蛋”。 江依依拉着凌霄城,一路狂奔,凌霄城方才虽没看到江依依是如何伤到那人眼睛,但见那人右眼被刺瞎,委实可怜,只觉江依依甚是手辣心狠,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竟二话不说直接伤人,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当江依依拉着他跑出去的时候,瞬间又被江依依洁白柔滑的手给迷住了,只盼她一直这样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开,哪管背后那么多穷凶极恶的追来。疾奔了十几里,绕了几个小巷,眼见那群人远远在身后追来,一时追不上来。江依依见前面一老妇牵着一匹马,马上驮着一些货物,缓缓的走着,便立刻奔上前,推开那老妇,将马上的货物全部卸下来,那老妇被江依依用力推开,踉跄了几步,骂道:“哪来的野丫头.......”。正待骂粗口,江依依手中长剑一扬,那老妇立刻被吓得不出声了。 江依依对着凌霄城叫道:“呆子,还不快上马,再不走,你就要被乱刀砍死了”。凌霄城初时被她牵着只觉开心无比,但是看见江依依竟推开老妇,抢夺马匹,扬剑恐吓老妇,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心中一气,说道:“就是被乱刀砍死,也好过你在马上赖活着”。江依依见他一副生气的样子,禁不住笑出声来,说道:“那好呀,堂堂寒剑山庄的大少爷就要被一群流氓乱刀砍死,看你爹日后再江湖上如何抬得起头来,可别怪我没救你”。说着双腿一夹,竟骑马独自走开了。 凌霄城见她骑马奔去,竟有些失望,只盼她能转过身来,但见她一路奔去,转了几个弯,不见了身影,心中更是难过。忽觉背后有群人大声嚷嚷道:“就是这小子,别让他跑了”。凌霄城心中一紧,不用回头便知那群人已经跑近来了,那还顾的难过生气,把腿便跑,后面一群人张牙舞爪的追来。刚过了第三个弯,猛然撞上了一匹马,那马长嘶一声,吓得凌霄城后退两步,就是这一退,后面已有两个人按住他的肩膀,喝到:“看你往哪里跑”。提刀便往凌霄城后背砍去,单听的两声惨叫,紧接着两个身影“碰”的一声飞了出去,立刻气绝身亡。凌霄城吓了一跳,心想自己怎么可能将两人杀死,但见江依依笑吟吟的坐在马上,说道:“这些天禽门的人真是越来越无耻了,竟然敢招惹本姑娘”。凌霄城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两人又是江依依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将两人杀死了。 江依依说道:“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话没说完,凌霄城只觉腰间一紧,紧接着被江依依抓住后颈凌空提到马背上,绝尘而去。 凌霄城在马上,脸面朝下,马奔跑上下颠簸,震的凌霄城几欲作呕。马越走越快,凌霄城几次想叫出来,都被马震的咽回去,能张嘴就很不错了,哪还能叫出声来。 不一会儿,但见路边的草渐渐茂盛起来,不停的擦刮着凌霄城的脸,隐隐生痛。凌霄城自小在寒剑山庄,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磨难,不禁心中暗暗咒骂江依依,心想:“这江依依长的虽好看,心思却如此古怪,着实令人猜不透”。先前对江依依的一片爱慕欢喜之情,慢慢的变得竟有些嫌弃,他脸朝下,看不到江依依的表情,又走了一阵,凌霄城忽然有个念头想起:“难道这丫头发现我爱慕于她,有意挫挫我的锐气?”。向前走了一会,江依依抓起凌霄城,倒翻过身子,凌霄城立刻坐立起来,坐在江依依的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马上。江依依这一抓一倒,竟是毫不费力,凌霄城不禁暗暗吃惊,心想:“她武功可比我高多了,以后若是和她在一起了,可有的苦头吃了”。 江依依说道:“你这傻小子傻笑什么,不会武功还强自出头,早知道不救你,叫你给天禽门的那么人砍死算了”。 原来凌霄城想到日后和江依依这个大美女在一起,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一丝笑容一闪而过,竟被江依依察觉。凌霄城一怔,怕江依依发觉他的心事,本想立刻跳下马来,但是身后的江依依一阵体香袭来,不禁暗暗心喜。 凌霄城说道:“在那家饭馆中,要不是我出来........”。他本想说:“要不是我出来,姑娘你早就被那些人调戏了”。但随即想到江依依武功高出自己数倍,自己受制于人,最后还是江依依出手解救,不由得略有尴尬,不再说话。 江依依笑道:“你是不是想说,‘要不是我出手相救,姑娘你早就被人调戏了’”。他学着凌霄城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还没说完自己倒先“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凌霄城被她猜中心事,又见她的戏虐自己,心中大是尴尬。 幸好凌霄城坐在前面,江依依无法看到他的表情。甩开天禽门的那些人后,两人也不着急,任由马在山间缓缓向前走去。凌霄城不时的能闻到江依依身后传来的体香,禁不住的意乱情迷,心里砰砰乱跳,只恨不得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 凌霄城说道:“人家见你欺负,好心出来维护你。我武功低微,是自己学艺不精,姑娘若是不屑,大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何必讥笑于我”。 江依依正色道:“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在此,我岂敢小觑于你,你难道不明白我方才在饭馆中被那些人调戏,却始终不理不睬的缘由么”。她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婉转,脸上闪过一片绯红,语气中却似有责备之意,凌霄城听罢,不明其意。只听得身后江依依接着说道:“若是换做以前,别说调戏本姑娘,就是多看本姑娘一眼,我也会立刻杀了那人”。凌霄城叹道:“江姑娘长的如此貌美好看,旁人自是不自主会多看几眼的,若是每个多看你一眼的人都被你杀掉,只怕,,,,,只怕”。 江依依说道:“只怕什么”。 凌霄城说道:“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要被你杀光了”。他说这句话绝没有半分的讨好江依依的想法,只是心里认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自己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女孩子,天下的男人也会和他一样的喜欢她,一样的忍不住多看江依依几眼。 江依依听他这么无心一说,心里顿时甜蜜无比,忽听得旁边有个声音阴恻恻的说道:“嘿嘿,两个小娃子死到临头,还在戏弄调情”。 这短短声音如鬼魅般飘来,声音忽远忽近,忽长忽短,凌霄城听到这种诡异的声音,不由心慌,往周边看去,却哪有什么人影,江依依低声说道:“是天禽门的人来了”。凌霄城在商家堡中曾经受到莫清溪的蛊惑攻击,幸由铁修相助才避免受伤。知道天禽门的武功诡异莫测,不由的暗暗心惊。 江依依说道:“坐好了”。忽然双腿一夹,那马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而去,但耳边仍然出来那怪异的声音:“两个小娃子杀我门下弟子,休想跑开”。马飞奔而去,那人却如影随形,声音始终在两人耳边响起,似乎就在两人身旁,都不禁心中发毛。 凌霄城不停的双腿蹬马,盼望能跑的快些,但令人奇怪的是,他方才不催促还好,这一下双腿乱蹬,那马反而慢慢的停了下来,江依依说道:“这马中毒了”。果然,刚走了几步,那马前脚蹄慢慢的跪下,紧接着后蹄也跪下,两人跳下马来,看到马在不停的抽搐,眼中露出哀鸣的神色,江依依心中不忍看到马临时前的惨状,上前一剑刺死了那匹马。 凌霄城心中不忍,正待说话,眼前忽然人影一晃,眼前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灰袍老人,正阴恻恻的看着两人。一时间,三人立在当场,谁也不说话,空气瞬间凝固一般,江依依持剑守住门户,担心眼前的老人暴起伤人。那老人忽然说道:“两个小娃子伤我门下弟子,嘿嘿,今日死在我手下,实在是可惜”。 江依依说道:“老前辈是何许人,为何口口声声说那些恶徒是前辈门下弟子”。江依依尊称他为老前辈,一来敬畏,二来也是颇有质问的口吻,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前辈管教不严,出了这样的恶徒。 那老人哼哼说道:“两个小娃子敢来质问老夫,我那弟子虽放浪形骸,却也不致死,两个小娃子也忒心狠了”。 凌霄城和江依依一听说那人已死,都是大吃一惊,凌霄城说道:“前辈有所不知,那恶...那人在苏州城中对江姑娘言语调戏,江姑娘只是出于防卫,并未下真正要伤害前辈弟子”。那老人说道:“哼,言语调戏就罪大至死么,你们两个小娃娃对老夫不敬,岂非大大该死”。江依依只待说明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岂知那老人刚说完话,已欺身而上,双掌拍来。 江依依一直在注意着那老人的动向,就是防着他突然暴起出手,令她没想到的是,那老者说动手就动手,毫无啰嗦。江依依将凌霄城推开,拔剑相向,刺向那老人的右肩。 原来江依依见那老人双掌拍来时,右肩微微耸动,想是常年练功时落下的毛病。那老人见江依依一眼便看穿自己的招式破绽,大是惊讶。心想自己多年下来苦练功夫,一直极力修正这个破绽,没想到一交手便被一个小姑娘看穿,心下大骇,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那老者沉肩避开江依依的这一剑,出右掌拍向江依依的小腹。这一掌无声无息,看似轻柔无比,实则凶险之极,中掌之人初时没有异样,待过的一时半刻,中掌的部位经络慢慢断裂,气血断流,一动则痛至全身,与江湖上有名的“棉掌”有异曲同工之妙。 凌霄城被江依依推开后,站在旁边一直替江依依捏了把汗,但数招过后,见江依依竟略占上风,有好几招都差点刺到了对方。那老人久攻不下,出手愈来愈重。江依依陡然觉得对方的掌风变得极为凌厉,刮在脸上隐隐生疼。当下持剑守住门户,见招拆招。 那老人说道:“小娃子功夫倒是不弱,怪不得敢伤我天禽门下弟子,江霸天调教出来的好女儿,今日不给些苦头吃,还到是我门下无人”。那老人一边说话,一边双掌招式骤变,双掌飞舞,掌掌拍在江依依的周围,却不碰到她的身体。江依依被老人掌影包围,只感觉头昏目眩,透不过气来,眼前渐渐模糊,只觉周身上下全被掌影围住,竟看不清楚对方的面目。 忽听得那老人说道:“着,去吧”。江依依双肩中掌,身子犹如柳絮般飘出去,凌霄城见江依依被那老人击中双肩,身子飞了出去,却哼都没哼一声,当下不及细想飞身跑去接住她的身子。 岂知,江依依身上所受冲击力极大,凌霄城一碰到江依依的身子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向他的胸膛,凌霄城连退了十几步,总算站定下来,一股热血涌上喉头。就在此时,一股凌厉的掌风扑面而至,却是那老人又是一掌推来,凌霄城见状,不及细想,抱住江依依,转过身子,已自己的后背承受那老人击过来的一掌,但听得“蓬”的一声,凌霄城感觉自己飞了出去,轻飘飘的,无所依靠。他紧紧的抱住江依依,不敢松手,模糊中两人一起坠落了下去,顿时不省人事。 第十章:备受煎熬 凌霄城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只觉全身骨头似乎要裂开一般,想要挣扎起来,全身又酸麻无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现在在哪里,我死了么”。忽觉背部一阵剧痛,喉头一股热血喷出来,顿时又晕了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只觉一会是天亮,一会黑夜,也不知过了多久,凌霄城才慢慢的恢复了力气,刚要支撑着要起身,背部又是一剧痛传来,但这次总算是没有昏过来,但见皓月当空,周边虫鸣不断,偶尔还伴有几声鸟叫,更添几分诡异。凌霄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草棚上,旁边有几棵断裂的树,地上散落了些许树枝。心想自己被那老人一掌拍中,跌落这山谷中,想必是这些山崖边上延伸出来的树枝延缓了自己下落的速度,最后又落在这个草棚上,才捡回了一条命,只是这个草棚又是谁搭建的,今日救了我凌霄城一命,他日见到恩人可要好好的答谢一番了。 忽然凌霄城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看自己的怀抱,空空如也,心想自己跌落这山崖的时候,怀中抱着江依依,现在她人呢?凌霄城不顾背部剧痛,挣扎着起来,看了四周一眼,都没有发现江依依,心中顿时害怕起来:“这山谷中难道有野兽出没,江姑娘只怕........”。刚有个念头起来,凌霄城心中就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在仔细看一下,看见离自己身旁不远处,草棚上有个缺口,可容一人穿过,凌霄城大惊,担心是江依依从草棚顶上跌落了下去,凌霄城慢慢的爬过去,从缺口中看下去,顿觉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看到江依依了,惊的是江依依从山上落下来,落在这草棚顶上,又从草棚顶上跌落下去,只要受的伤比自己还要重。 凌霄城不敢多想,从草棚上慢慢的爬下来,刚走到江依依身旁,正待扶起江依依时,忽感一股股寒冷之气侵袭全身,仿佛掉进一个冰窟里面,忍不住一阵哆嗦。凌霄城忍住这股阴寒之气,伸手扶起江依依,却感觉到江依依全身发烫,犹如怀中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凌霄城顿觉全身寒气稍减,舒服了许多。伸手到江依依鼻前,依稀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他轻声的唤了声:“江姑娘,江姑娘”,只见江依依双眼紧闭,没有出声。 凌霄城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发现草棚建在悬崖底部,草棚顶上破破烂烂,先前铺上去的稻草都已经腐败不堪,显是这草棚已多年没人来修葺了,月光从顶上缺口照了进来,颇有些阴森可怕。悬崖光滑峭立,只稀稀松松的长了数颗小树,正是这些小树救了二人的性命。凌霄城见前面有一片黑糊糊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物事,心中不觉害怕起来。犹豫了几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进去,凑近之后,不觉舒了口气,原来这黑糊糊的东西竟然是个洞口,只因里面太黑暗,外面看起来黑糊糊的一片。凌霄城生怕里面有什么古怪的野兽,不敢靠近。心想待明天天亮再来看个究竟。 凌霄城抱起江依依在离洞口较远处停下,江依依此时未醒,生死未知,他一人呆在这谷底,不免有些害怕。想起以前在寒剑山庄的种种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这般担惊受怕,饥寒交迫,心中便想念起了自己的母亲,每当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外出贪玩晚睡的时候,母亲都会亲自下厨煲一些清肝明目的汤给自己喝,每次教导自己切莫贪玩熬夜,自己总是答应的快,忘得也快。母亲每每将要动真发怒教训之时,自己总是撒娇避过,母亲都是轻轻摇头叹息。 迷迷糊糊中,凌霄城慢慢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有人轻轻的要推开自己,凌霄城生怕那人跑开,紧紧的抱着她不放。如此僵持了一会,凌霄城忽觉胸前一痛,顿时醒了过来,此时天一亮,只见江依依用一根树枝在戳自己的胸,凌霄城见江依依醒来,真是欣喜若狂,江依依声音微弱的说道:“快,,,,快放开......放开我”。声音极是微小,凌霄城凑上前,说道:“江姑娘,你说什么”。话没说完,江依依举起右手就要拍在他的脸上,只是掌到中途,右手已软绵绵的捶了下去,两滴泪水挂在梁脸上眼睛透露出有股说不出的可怜。凌霄城见到她的这副表情,吃了一惊,心想自己是否哪里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凌霄城说道:“江姑娘,怎么了”。言语中甚是关切,江依依说道:“放开我,我......我不要......你快放开我”。江依依本想说“我不要你抱着我”,但随即想到自己一个女孩子说出“你抱着我”这些话,终究觉的开不了口,甚是尴尬。 凌霄城哪懂的这女孩子的心思,只是一直觉得江依依身子虚弱,只要躺着不动才是上上之策,那肯让她随便乱动。江依依闯荡江湖多年,一直守身如玉,哪有今日这般被男子紧紧抱住过,但苦于全身毫无力气可使,无法推开凌霄城,心中又是娇羞,又是苦恼。 凌霄城忽觉自己身上慢慢变热,初时只道是自己怀中抱着江依依,****难耐,后来却犹如置身于一个大烤炉中,大汗淋漓。此时,感觉到怀中的江依依身子不停的抖动,嘴中喃喃说道:“冷,我冷,快抱紧我”。凌霄城只觉江依依身子如冰块一般,霎时间想起昨晚自己也是这样,全身冰冷,江依依全身火热,没想到今日两人却颠倒了过来,一时间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只听得江依依颤颤说道:“那老头的‘阴阳合和掌’果然阴毒无比,我们这般冷热交替只怕挨不过半个月了”。 凌霄城惊道:“阴阳合和掌?江姑娘,你说我们是中了阴阳合和掌的毒么”。 江依依说道:“正是,江湖传言,凡是中了此掌的人,必定会受那冷热交替的痛苦,半个月之后之后,受尽折磨而死”。 凌霄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万念俱灰,说道:“之前听我爹爹说道这阴阳合和掌极其阴狠歹毒,中掌者如是在半月内后若是得不到解药,纵是华佗在世,也无药可救了。爹爹一直告诫我不可招惹天禽门的人,就是担心中了他们的邪魔外道的功夫而遭受折磨,没想到如今........”。说道最后,感觉自己只有半月可活,不禁害怕起来。 江依依问道:“你后悔了么”。 凌霄城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江依依见状,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说道:“你若是觉的后悔,害怕,就不应该在那面馆里出风头。我一个人自能打发的了那群人,可不用劳烦凌少侠”。 凌霄城说道:“我并有后悔,我......我是觉得害怕,我只是想念我的妈妈还有爹爹而已”。江依依万料不到凌霄城此时会说出想念妈妈爹爹的话来,不觉一怔,想去自己父母早逝,连个想念的人都没有,不觉伤感。 凌霄城见她脸色凄苦,试探性说道:“江姑娘,你没事吧”。 江依依撇过脸去,说道:“你至少还有些念想的亲人,我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要留恋的是什么人,什么事”。 凌霄城听她说到死,又见她脸色甚是凄凉愁苦,心底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勇气和力量,说道:“江姑娘,哪怕是我们只有十五天可活,我们也要快快乐乐的过。我们还要留着性命,待得出谷后,好好的折堕一下这个所谓的阴阳合和掌的威名,他说活不过半个月,我们偏要活够十五天,好叫天下人都知道阴阳合和掌不过尔尔”。换做以往,凌霄城觉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自己心中喜欢的女人面前,陡然升起了一些勇气和希望而已。 江依依明知他是在安慰自己,不忍拆穿,点点头,心想别说自己现在受伤,即使身上无恙,陷在这山谷之中,只怕也难以出去。只是全身冷的厉害,忍不住的说道:“你抱紧我,我冷”。凌霄城听到手,顿时欣喜起来,江依依说道:“你可别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否则我一剑杀了你”,凌霄城一听,顿时老实了许多。 过了半柱香时刻,凌霄城身上的热度渐渐消缓,江依依身上的寒意也慢慢退去,江依依挣脱凌霄城的怀抱,说道:“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这样抱着,即使没有被冷死,热死,也会被饿死的”。凌霄城一经她提醒,立刻醒悟起来,说道:“你这一说,倒还真是饿了”。看见远处有些野生的果子,说道:“我去摘些果子回来,充充饥,你等我回来”。 凌霄城轻轻将江依依安置好,江依依说道:“你要小心”。声音有些虚弱,但是婉转悦耳,凌霄城听在耳中甚是受用,心想:“要是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知该多好”。心中所有的倒是希望不要那么快出谷,能多多享受和江依依在一起日子。江依依见凌霄城脸上有笑意,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是凌霄城心中轻薄于她,立刻拔剑出来,说道:“我现在受伤,你要是趁我行动不便,要......要非礼于我,我立刻自刎”。凌霄城赶忙摆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我,,,,,我没有这个想法”。心想:“我心中敬你,怎敢非礼你呢”。不过转念一想:“我心中就是真的非礼你了,你又知道我的内心所想么”。不过刚刚起的念头,又被压了下去:“我心中爱慕你,自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周全”。 凌霄城走出草棚,径直走去采摘野果,走了片刻,前面草丛中窜出几只野兔,见到凌霄城立刻停住,竖起两者耳朵,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凌霄城,甚是可爱。这些兔子见到凌霄城这个不速之客,倒是一点都不惊慌,淡定的站了一会,慢悠悠的走开。 凌霄城见到这些兔子,倒是欣喜了一番,没想到这谷中竟能看到几只兔子,心想这谷中有这些兔子陪伴倒也多了些乐趣,不知觉的升起一股一定要活下去的勇气。当下采摘了一些果子,回到草棚中。 两人吃完野果,恢复了一些力气,江依依说道:“这洞中瞧着有些古怪,我们进去瞧瞧”。凌霄城当即答应。江依依从山崖上被那老者一掌拍中跌落下来,又从草棚上跌落下来,受的伤比凌霄城重,站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凌霄城扶着江依依慢慢走进山洞。 刚到洞口,一股霉气夹杂着动物尸体的腐烂味扑面而来,江依依左手掩着鼻子,右手抓住凌霄城的左手,凌霄城又是一阵心猿意马。两人沿着山洞岩壁走了半柱香,里面忽然开阔起来,里面竟是一个容纳数十人的场地,地面四周每隔几步都有一具动物的尸体,白骨森森,江依依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凌霄城见左边有一个人的骨头架子散落在地上,正待走上前看个究竟,江依依赶紧拉住他说道:“我们还是出去吧,这洞里阴气森森,古怪的很”。凌霄城不忍拂逆他的意愿,点点头,一起走出山洞。 两人刚走出洞口,江依依全身开始燥热起来,身子不停的扭动,凌霄城正要上前扶住江依依,忽觉一股寒意袭上来,暗自叹道:“这一寒一热来的好准时”。只见江依依不停的喘息,香汗淋漓,作势要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凌霄城全身冷的牙齿打颤,江依依正要上前抱住凌霄城,但觉****难耐,只要自己这一抱之下,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当下忍住周身燥热,一咬牙,跑进山洞里面。 原来中了这“阴阳和合掌”的人,每到全身燥热的时候,****膨胀,如同服了催情药物一般,难以抑制。但是全身寒颤之时,头脑又是清醒之极,毫无半分情感可发,这一热一冷当真折磨人。 江依依跑进山洞之后,随即后悔,但一想到若是在凌霄城面前褪下衣服散热,那更是大大的难堪。当下硬是忍着洞中难闻的气味和害怕,在一个远离那堆白骨的角落里面,慢慢的静待全身的燥热散去。本想褪下自己的衣服,但见周围都是动物的尸骨,又是害怕,更多的是担心凌霄城突然闯进来洞来。 一瞥眼间看见那堆人体骷髅下有异样,隐隐约约有一张灰色的皮革,想走上前去查个究竟,但看着那堆人骨,有些毛骨悚然,终究不敢踏上前去。 渐渐的江依依身上越来越热,竟令她有些抵挡不住,先前一热一冷有凌霄城一冷一热相克倒还能忍受坚持,但那是在自己身子虚弱,意识模糊情况下。现在进来这洞中,心中害羞,哪还敢叫凌霄城进来抱住自己来克制住身上的燥热。 脑中迷迷糊糊中想到自己的师兄,想着和师兄在碧云湖听雨轩中亲密耳语,师兄双手从后面抱着自己,碧云湖中微风习习,江依依心中无限欢喜。 不自觉中江依依慢慢卷起衣袖,露出两条雪白的手臂,一阵风吹来,顿觉一丝丝的凉爽,身上的燥热稍减了几分。这时,洞外凌霄城叫道:“江姑娘,你没事吧”。听声音凌霄城已经快要到洞里面了,江依依心慌说道:“我没事,你先别进来,千万别进来”。想到刚才自己想入非非,不禁面红耳热。 第十一章:谷中疗伤 凌霄城走进山洞,见到江依依脸有异样,说道:“江姑娘,你怎么......”。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脸上已经挨了江依依一个耳光,只见她脸有愠色,怒道:“谁让你进来的”。双手护在胸前,顾不得身上的燥热,快速跑出了洞外。 凌霄城没由来的脸上挨了一个耳光,摸着脸上火辣辣的一块,心中正气恼,但一想被心爱的女孩子打了一下,也是开心的,心中想道:“江姑娘是怎么了,这洞里面可有什么东西惹恼了她么”。凌霄城不知道江依依刚才经历了事,他中掌深度远没有江依依那么严重,身上燥热之时,****也远没有江依依那般来的排山倒海。他心思简单,只道是这山洞中有什么东西惹她不开心了,当下便想找出这东西来。 凌霄城见那堆骷髅下有一张灰色皮革,便走了过去,拾起那张灰色的皮革,凑近闻了一下,原来是一张动物的毛皮。毛皮上竟画着许多姿势怪异的小人,凌霄城摸着那些小人,凹凹凸凸,才发现那些小人竟是被人用利器刻上去的,但见一张胸口大小的皮毛上竟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各式各样的小人,凌霄城心想:“会有谁有这样的闲工夫,将那么多的小人刻在这皮毛上,当真闲的紧”。拿着毛皮细看几下,心里不禁“啊”的一声,心想道:“这下糟糕了,这人也必定是和我们一样不知何原因困在这谷底,这谷中漫漫长日,必定无聊的紧,才叫他将剩余的时光都在刻划这些小人了”。又想到:“这人一生困在谷中,终究都没有找到出口出去,累的枯死在这山洞中,我们怕是也要和这人一样,老死在这谷中了”。想到此处,不禁心生悲苦。但一想到倘若这一生能和江依依在这谷中生活,倒也是美事一桩,只是想到此后再也不能见到爹爹妈妈了,却又多了几分失落与难过。 一想到江依依,想到刚才她跑出洞外,有些异样,正要走出这山洞,一股燥热慢慢袭遍他全身,凌霄城心想:“这中掌的伤势倒是复发的越来越频繁了,不知道江姑娘此时深受寒冷侵袭,能否支持的住,我可要帮她驱驱寒”。他不知道江依依方才一阵燥热侵袭,****难耐,只道凌霄城他身上毒性发作燥热时,也必定会和她一般想入非非,难以抑制,又怎么肯让凌霄城近身了。 刚走到洞口,忽然一阵眩晕,跌倒在地,原来背部中掌后,一直疼痛难忍,此时剧痛传来再加上“阴阳和合掌”的毒性,竟尔让凌霄城晕倒在地。不知过了过久,凌霄城慢慢醒来,只觉周身骨骼要爆裂了一般,身上热气腾腾,心想:“我命不久矣”。想着在商家堡中对江依依一见倾心,现在天赐良机和江依依在这谷中有独处的机会,本是这一生想都不敢想的事。哪知天公不作美,莫名其妙的被人一掌推下这山崖地下来,身中剧毒,别说能出谷去,就是连命怕是也要丢在这山谷中了,想到此处,悲从中来。 转过头去,见自己左手拿着的那张灰色皮革上的小人蹲坐立躺卧,个个栩栩如生,见其中一个人形,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左手掌攀着右肩肩膀,右手攀着左肩肩膀,侧卧在地。左右手中指分别按住一个“肩井穴”,脸上痛苦扭曲,显是受到极大的痛苦。凌霄城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顺着这个小人往下看,见这个小人和上一小人姿势一样,只是侧卧的方向相反,但脸上显然没有之前那样狰狞。再看下一个小人,又和上上一个小人姿势一样,如此反反复复八次看完这组小人图形,每往下看一个小人,除姿势各异外,就是后面的小人脸色渐渐缓和。凌霄城看完这些,一头雾水,不明就里,继续往下一组小人看时,看到每一组小人图形之间都刻有一些小字,凌霄城凑近一看,只看上面有一行小字:“疗伤篇”。 凌霄城好奇心大起,不知不觉中照着这皮革上小人姿势侧卧着,片刻之间只觉双手似乎有真气如流水般游动,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凌霄城却吓了一跳,只道是体内血液要流出了,赶忙看下双手,见没有血流出,这才舒了口气。 但双手一离开左右肩井穴,适才的舒服感就消失了,慢慢的全身又是一阵燥热,凌霄城只得重复刚才的动作,只一会功夫,全身渐渐的舒适清凉,燥热一点一点的褪去。大约一盏灯的功夫,只觉四肢百骸完全舒展开来了,连背上的痛疼感也慢慢的消失了。凌霄城自从被推下这山崖来,几天都是疲惫不堪,这下照着那皮革上的小人姿势照练了一番,只觉飘入云端,全身暖洋洋的,竟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江依依跑出洞外,定了定神,生怕凌霄城瞧中她的心事,洞外凉风吹来,顿时清醒了一些,但内心还是狂跳不停,娇羞不已。她江湖阅历远远比凌霄城丰富,在洞里见到那堆骷髅之后,早已经想到出谷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否则那人为何一直枯坐在洞中活活等死。但一想到师兄,竟尔让她燃起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此番出的洞外,只觉一定要出谷去,和师兄厮守在一起。 在洞外呆了许久,不见凌霄城出来,想要走进去看个究竟,但一想到方才****迷乱差点被凌霄城看穿,心中又是一阵娇羞。见此时已是晌午,这些天来,两人除了吃了一些野果,滴水未进,肚子早已饿的不行,江依依心想:“我去采摘些野果,也好叫他忘却刚才在洞中给他的那一耳光”。刚才在洞中,担心凌霄城看穿她的心事,情不自禁的打了凌霄城一个耳括子,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凌霄城醒来的时候,感觉背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也无先前那般劳累,提不起精神了,心想是照着那些小人姿势锻炼的作用了。当下展开皮革,细细的查看起来。见那毛皮上刻画这多组小人,刚才自己照练的那组上面写着:“疗伤”,再往前看时,有“口诀”,“心法”,“驭气”,其中“口诀”,“心法”是一些文字配以一些小人插图,而“驭气”的小人几乎占据了整张毛皮,往后看还有“聚气”,“养气”,“筋骨”共多组小人。 原来这些小人画是可在动物的毛皮上的,一半有毛,另外一半稍微光滑,光滑的一面就刻着六组的姿势不一的小人。这毛皮上的小人是太乙门第六代掌门萧南天所刻下,四十年前江湖传言萧南天神秘失踪,原来竟是困在山崖洞中终老而死。太乙门的太乙真经历经五代掌门的精研改进,早已威震江湖。然而到第六代掌门萧南天手上时,太乙门内发生一场火灾,太乙真经在那场大火中灰飞烟灭,太乙门上下极为惊恐,掌门燕南天下令封锁所有消息,江湖上才没人知道发生在太乙门的这件事。 燕南天为重新撰写太乙真经,交待门下弟子身后事闭关修炼,后竟不知什么原因,燕南天竟然困在这山崖洞中,临死之前默写下太乙真经原有的“口诀”,“心法”,“驭气”,“筋骨”,又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开创了“聚气”,“养气”,“疗伤”篇。更是通过刻画了这些小人的练功姿势,替换之前太乙真经中关于“驭气”和“筋骨”的晦涩文字描述,极大的耗尽了他的心血,还没来得及保存安放,就猝世了。 这因缘巧合之下,让凌霄城无意间习的了这江湖中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然而凌霄城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练的竟是江湖中人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他只知道照着毛皮上的刻画的小人姿势练了一番,就可以减少身上所中“阴阳和合掌”的痛苦和煎熬,并没有想到因此而习得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 凌霄城按照“疗伤”那一组的小人姿势练习了一遍,除了在可以感觉到真气在体内流转之外,先前背上的伤势也感觉痊愈了七八分。这时身上渐感身上寒意侵袭,凌霄城心想:“正好拿这寒意修炼一番,且看下是否真有效果”。当下,按着“疗伤”那组小人姿势练了起来,果然片刻时间,体内真气流荡,与体内寒意相抗,寒意还没有完全起势,就被体内真气压了下去,一炷香功夫之后,体内寒意完全消失,凌霄城心想:“每次我和江姑娘都是同时受一热一冷的折磨,现下江姑娘恐怕是受着那燥热的煎熬了,我可要叫江姑娘也照着这毛皮上的小人姿势练练,必定也可以减少痛苦了”。他竟不知道这些刻画的小人姿势里面暗藏了高深莫测的武功心法,只道是这些小人救了自己,万分欢喜,要告知江依依。 刚到洞口,飘来一阵肉香味,凌霄城多日未进粮了,正感肚子咕咕叫,走到草棚中,见江依依脸色红润,满头大汗,露出两条白玉般的双臂,神色有异。旁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火堆,上面烤着一大块肉。凌霄城走近江依依身旁,说道:“江姑娘,你好点了么”。江依依眼色迷离的看着凌霄城,说道:“师兄,我,,,,,,我,,,,,我全身,,,,,全身好热”。凌霄城往旁边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原来她叫的便是自己,只是不明白为何把自己当做师兄了。 原来江依依中了“阴阳和合掌”后,伤势越来愈严重,所中的毒也越来越严重,她受的伤原本就比凌霄城严重,现在毒性发作起来,根本难以自己,眼前的凌霄城也看成了是自己的师兄。 凌霄城说道:“江姑娘,你怎么了,我不是你的......师兄”。心下却想到:“师兄是谁,她为何念念不忘师兄,哎,难道江姑娘心有所属了?”。 江依依说骄喘道:“师兄,我,,,,,,我难受”。双手作势要去撕扯身上的衣服,凌霄城抓住她的双手,感觉她双手滚烫无比,看来伤势比之前更加的严重了。江依依身子一抖,抱住凌霄城,凌霄城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之前两人每次抱住时,两人都是一冷一热,冷热相互抵抗,倒无多少其他想法。现在凌霄城清醒,江依依欲乱情迷,凌霄城心里砰砰乱跳,江依依体香,热气一起涌来,令他难以招架。 凌霄城从来没有这样被女人抱住过,大脑一片空白,况且江依依还是自己一见倾情的女人,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纠结。脑中不同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双手一触碰到江依依柔弱的身体,感觉全身滚烫,凌霄城说道:“江姑娘,你来照着这些小人来练练吧,可以除去你身上的余毒”。 江依依此时哪里还能听的进凌霄城的话,口中一直喃喃自语,凌霄城见状,双手按住江依依的左右肩的“肩井穴”,不一刻便觉双手有一股细微的真气流动,从江依依的体内通过中指进入到凌霄城体内。 原来中了天禽门的“阴阳和合掌”的人,毒性会在体内周身游走,每到一个穴道便会停滞不前,假如不能及时的排除体外,毒素便会在周身的穴道中越积越多,最后导致周身穴道受阻,气血运行不畅而死。 先前凌霄城照着小人姿势只是将所有的体内毒素都聚集到了左右肩的“肩井穴”中,并没有排出体外,太乙真经中记载的内功心法,凌霄城并没有加练,便无法利用自身的真气将毒素排出体外。 此时江依依身上的余毒都通过凌霄城的中指进入凌霄城体内,慢慢的又散至他全身穴道,只是凌霄城先前中掌程度不如江依依的深,方才又按照太乙真经的“疗伤”心法将毒素都牵引到了“肩井穴”中,这才让他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常。 过了一会,江依依逐渐清醒过来,见凌霄城双手中指按住自己的肩膀,顿时娇羞无限,但见凌霄城脸色凝重,额头上不时渗出汗水,知道是他在帮了自己一把。 江依依说道:“凌公子,多谢你了”。说着放下衣袖,轻轻的帮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凌霄城听他叫自己公子而不是少侠,知道在她心中又亲近了一些。 凌霄城欢喜道:“多谢江姑娘,你没事了就好”。 江依依点点头,说道:“那老头的阴阳和合掌当真厉害无比,我身上的毒发作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我怕,,,,,,,,凌公子,我有一件事相求”。 凌霄城听到江依依说有事相求,心下欢喜,但见她说话时脸露哀伤的神色,便说道:“江姑娘吩咐的事,别说一件事,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也心甘情愿帮你做的”。 江依依说道:“好,我便跟你明说了罢,我身上中毒越来越深,中毒后意志迷糊,倘若之中冒犯了凌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凌霄城急忙说道:“没事没事,江姑娘你言重了”。 江依依接着说道:“倘若,,,,,,倘若我毒性发作时,不能自已,还请凌公子一剑刺死了我,保留我的清白”。说完这一句,语句苍凉又带有哀求的气味。 凌霄城万万想不到江依依相求的事竟然是要自己一剑刺死她,惊道:“万万不可,这万万不可,江姑娘,其他的事我竭尽全力都会帮你,但这事我万万不能帮你”,说完忙将手中的长剑丢到远处,生怕她想不开,拾剑自刎。 第十二章:疗伤驱毒 江依依望着远处,说道:“你明白一个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凌霄城被她突然一问,不知道她的意思,试探性的说道:“我只听爹娘说过,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要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困难挫折,我们都要勇敢的活下去”。其实凌霄城父母根本没有教过他这些,他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江依依不想活下去是因为出谷无望,他不愿江依依枯死在这山谷中,便顺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江依依看了一眼凌霄城,说道:“你说的很对,令尊令堂是天下闻名的寒剑山庄庄主,说的话自然是对的。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困难挫折,我们都要勇敢的活下去。可是,可是一个女孩子失去了自己的清白,怕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凌霄城愣道:“清白?这山谷中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怎么会失去自己的清白呢?”。话刚说完,随即明白,想到江依依身上燥热时,那怪异的神情,顿时明白了,喜道:“我还道是什么事,江姑娘,我们有救了,你也不用失去自己的清白了”。 江依依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一剑刺死了你”。 凌霄城展出那张毛皮,说道:“我们只要照着这上面的小人练上一练,我们就有救了,你也不用失去清白了......”。 江依依怒道:“你还说“。挺剑就要刺向凌霄城,只是全身毫无力气,无法提剑。凌霄城哪知道江依依口中的清白是什么意思,他左一口右一口失去自己的清白,听在江依依耳中却是极大的侮辱。 凌霄城将那张毛皮递了过去,说道:“我在洞中也是照着这些小人姿势练了一番,身上才好了许多”。 江依依看了一会,说道:“这上面的小人姿势古怪丑陋,难看死了,我才不爱练”。 凌霄城心里嘀咕道:“练武还要看姿势好看不好看的”,嘴里却说道:“****娘,要想完全清除我们身上的余毒,怕是非得要练上一练了”。 江依依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我肚子饿了,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罢”。说的将那烤肉撕下一半递给了凌霄城。凌霄城见江依依不肯照练,心下黯然:“江姑娘一心寻死,都是因我而起,每次看到江姑娘你身受那极寒极热的痛苦,我愿意替你受这煎熬”。一想到“替她受这煎熬”,又想到自己的爹爹每次运功替比人疗伤,忽然醒悟:“既然江姑娘嫌弃这毛皮上的小人姿势难看,不肯练功驱毒,我何不练会这口诀心法,再慢慢的替她疗伤驱毒?”,一想到此,当下快速的啃完手上的野味烤肉,只觉美味无比,便立刻跑进山洞。 凌霄城进入山洞,将毛皮在地上展开,从第一组“口诀”看起,什么“道法自然”,“去甚,去奢,去泰”,凌霄城完全不明白这说的是什么,好在每一句话后面都配有一些小人或站,或走,或跳,或蹲,或卧,或躺的一些练功姿势,图文结合,倒也让凌霄城明白了八九分。 “口诀”中分为五个小部分,一次往下看,分别是什么“为而不争”,“清静为天下正”,“虚其心”,“正言若反”,每个大纲下面都有一些文字描写加上一些小人图画的展示,凌霄城之前虽没有练过武功,甚至连自家闻名天下的剑法也未曾练过,但身在寒剑山庄这个江湖享誉数十载的武林世家,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武功的套路,总感觉与家传的剑诀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什么剑法要“随心所致,不拘一格”,“去留无意”,“无我,无物”,“人剑合一”,只是这毛皮上所写的似乎又比家传剑决更深奥,所练又更进一步,更注重内心的修养聚气,而不像家传剑法一般,重心从内转移到外,从剑法上体现随心所欲,两者可谓侧重不一。 花了半柱香时刻,终于看完了第一遍“口诀”里面的的全部内容,便依照旁边的小人姿势照练了一番,顿觉心旷神怡,内心空空如野。接着往下看“心法”,发现“心法”些也有五小部分,每一部分分别与“口诀”部分相对应,原来“口诀”中是整个太乙真经的总纲,“心法”中的“夫唯不争,古天下莫能与之争”,“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厚德载物,上善若水”更是详细解释了“口诀”中的“为而不争”。紧接着便是更加详细的小人图画指导。寒剑山庄的剑法多少与这太乙真经有五,六成的相似之处,两者一加一应证,使得凌霄城学起来得心应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又过了半柱香时刻,凌霄城已经将“心法”看完并加以练习,这一练起来,遇到诸多不解之处,感觉真气不如先前那样在体内畅通无阻的流动,心下大惑不解。原来是体内真气驱逐“阴阳和合掌”所致,就好比水流清除沿途的淤泥河沙一般。不知不觉中,停留在凌霄城体内的余毒完全被清除,当然对于凌霄城来说,这一切都是他不知晓情况下进行的。 接着又看了一遍“心法”中的相关文字描述和那组小人的刻画姿势,试着又调息了一下,这一次感觉体内真气流转通畅,毫无阻滞,全身舒适松散,凌霄城忍不住要呐喊出来。正待要看下“驭气”时,江依依跑进来,身子在不停的颤抖,显然是又是体内“阴阳合和掌”毒性发作了。凌霄城见状,说道:“江姑娘,你身上的毒又发作了”。江依依点点头,凌霄城伸手触碰到江依依的手,冷不防像是碰到一块冰块,不自觉的缩回了手。江依依说道:“我身上毒性越来越严重了,凌公子你可要离我远点了”。脸上一阵无奈的苦笑。凌霄城说道:“不是这样的,江姑娘,先前我们这毒性发作时,我们刚好一冷一热,要是之前,此刻我身上只怕是早已燥热难耐了,只是.........只是现在我们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先前这样反复冷热煎熬了”,凌霄城不知道体内的毒差不多已被太乙真经祛除出体外了。 江依依说道:“如此甚好,可是我宁愿死,我也不会去练那些功夫,姿势难看,难为情死了”。凌霄城实在想不明白江依依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哪里会明白一个女人会将容貌,形象视作比生命的还要重要。 凌霄城说道:“江姑娘,我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帮到你”。 江依依说道:“什么法子?”。 凌霄城说道:“我照着这上面的图画练习了一番,体内的毒性似乎已经被消解了。这上面也有助人运功疗伤的法子,只是.......”。 江依依说道:“只是什么?想不到寒剑山庄的少庄主竟是如此的婆婆妈妈”。说完又说道:“我身上冷的厉害,外面风又大,我只好躲进这里面来,可不是为了要你助我驱毒”。说完脸上一阵娇羞,凌霄城就是再蠢笨如牛,也明白江依依确实是要凌霄城帮她驱毒的意思了,只是嘴硬不好明说而已。 凌霄城说道:“好,那太好了,那个..........那个江姑娘,那要委屈你一下了”。 江依依说道:“委屈什么?”。 凌霄城说道:“那个......要江姑娘.......褪下你的衣裳”。 江依依强忍着山上的巨寒,怒道:“你说什么,你若真想帮我疗伤,就不要存有这非分之想,况且你爱帮我疗伤那是你的事,我可没有求着你”。说道最后,眼中竟有十分的失望。就要往外走。凌霄城赶紧拦在江依依的身前,江依依双眼盯着凌霄城,说道:“你想怎样?倘若你想趁人之危,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江依依此刻受伤,杀你这无耻之徒还是绰绰有余”。 凌霄城一听这话,明白被江依依误会了,赶紧说道:“江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江依依不等他说完,怒道:“误会,我怎么误会你了,你明明知道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叫我褪下衣服是什么意思?”。说完,头脑一阵眩晕,凌霄城赶紧扶住江依依,江依依使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凌霄城,却哪里推的开,一用力便晕倒在凌霄城怀中。 江依依醒来时,看到凌霄城双手分别按在自己的左右肩上,又羞又怒,但见凌霄城双眼紧闭,从他双掌中感觉有股真气正源源不断的流动传入自己的体内,知道凌霄城是在替自己驱除体内的毒性,身上确实不如先前那么痛苦煎熬。 凌霄城微微的说道:“别动”。江依依听他如此说,倒乖乖的听话,没有之前那般心情起伏不定。 过了片刻,凌霄城撤回双掌,说道:“江姑娘,你体内毒性积累太多,我体内真气不足,无法将那些毒性完全驱除,现在只是暂时将你体内的毒性镇压住,不知何时它又会在你体内发作”。 江依依说道:“有劳凌公子了”。 凌霄城说道:“不敢,我有一事烦请江姑娘不吝赐教”。江依依点点头,凌霄城说道:“我刚才替江姑娘运功驱毒时,每每到快要大功告成之时,江姑娘体内总有一股真气与我体内真气相撞,致使我真气传输不到江姑娘体内,不知道是何缘故”。 江依依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师父跟我说过,两者的武功如果是系出一源,相互之间真气传输便如江河入海一般,毫无阻碍,倘若两者武功阴阳相克,便如我们这般自然便会真气相斗,或许是我们的武功来源不一样吧”。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江姑娘说的是,我从小不爱习武,爹爹妈妈也从来不会强逼着我习武,我武功极差,内力更是比不上江姑娘,以后怕是要江姑娘指点一二,才能将你体内的毒给驱除掉”。 江依依抿嘴一笑,说道:“只怕是你练就了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也不知道呢”。江依依脸色苍白,笑起来却如春风拂面,有股说不出来的魔力,凌霄城不禁看的呆了,江依依见凌霄城怔怔的看着自己,嫣然一笑:“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凌霄城心都要融化了一般,脸红道:“江......你长的真好看”。说完内心长舒了一口气,就感觉这话憋在心里好久了一般,又生怕江依依取笑于他。他在商家堡中对江依依一见倾心,有说不出来的喜欢。后来被天禽门的老人打落山崖,两人在崖底起初受那“阴阳和合掌”的毒性煎熬,相互扶助,共渡难关,且命在旦夕,哪有什么闲暇理会这男女感情之事。两三天相处下来,凌霄城对江依依更是已经有了感情的寄托。他心里爱的极重,说出的话自然更是庄严凝重。 江依依脸上飞过一片绯红,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凌霄城惊愕道:“我话里可有得罪江姑娘?我该死,累的江姑娘垂泪”。他心中将江依依敬若天神,不敢存有任何丝毫的拂逆,见江依依眼中含泪,只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江依依缓缓说道:“他从来没有说过我美,在他心中,只有那一套永远练不完的武功”。说完轻声的叹了口气,随即想到自己失神,竟在凌霄城说起这些,甚是愧歉,说道:“凌公子,你莫要见怪”。 凌霄城心里酸溜溜的,尴尬的说道:“你师兄一定是英雄豪气,一表人才,我仰慕的很”。原来江依依晕倒在他怀中时,不停的在呼唤着“师兄”。凌霄城自然是没有见过她口中的“师兄”是何等人物,但是说出她师兄英雄豪气,一表人才却是发自肺腑之心,爱屋及乌,只道是江依依的喜欢的人一定是英俊逼人,英雄豪杰。 江依依叹了口气,一言不发,慢慢的走出洞外,凌霄城看见江依依眼中闪过的一些失落与无奈,内心纠结无比。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江依依,看着江依依柔弱的倩影消失在洞口,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凌霄城心想:“如果不能将江姑娘体内的毒性清除,她必会受那煎熬........”。一想到江依依说起身受那“阴阳和合掌”受尽冷热交替煎熬半个月而死,就冷汗直冒,继续想到:“我拼劲全力也要帮助江姑娘去除身上的毒性,再也不要看到江姑娘无奈与失落了”。他一直以为江依依的失落与无奈是因为担心毒性发作,活不过半个月的原因,殊不知江依依的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一件事。 凌霄城继续往下看太乙真经上的小人,花了两天时间练完“驭气”,这两天中,江依依身上毒性发作了八次,凌霄城依着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替江依依疗伤驱毒。虽然发作次数频繁,但已然不像之前那样令江依依痛苦难熬,毒性发作起来,神智已稍微清醒。 又过了三天时间,凌霄城已经将“聚气”习完,体内真气越储存越多,犹如空空如也的山谷,有源源不断的真气流转输入。这三天里,江依依的身上毒性只发作了四次,不如先前那般频繁,每次发作时,凌霄城又对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的理解与运用又深入了一层,替江依依运气疗伤时又更加得心应手,残留在她体内的毒性也渐渐被凌霄城驱除出体外。 第十三章:一线生机 这一天,凌霄城正在习练太乙真经上“养气”一篇,这“养气”篇上刻划的小人均是端坐着,旁边有些注解说的是如何调息运用体内积聚的真气,如何随心所欲的运用这些真气。只见“养气”哪里有一行细小的文字:“练到此时,体内真气浑厚强劲,当懂得灵活运用,随心所欲,收发自如,自可做到以叶为剑,摘花伤人”。凌霄城看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心想:“武功就是练到爹爹这般,也不见得就可以摘花伤人了,胡乱吹大气,实在狂妄可笑”。在他心目中,自然是爹爹凌岁寒的武功天下第一,寒剑山庄剑法和逍遥派剑法并称天下第一,那也是江湖中人人都敬佩的。 但见“养气”那一组的小人,一共刻画了一十八个小人,个个都是同样的姿势,如同僧人打坐一般,旁边一行小字:“养气须得心无杂念,丹田之气随意念而动,心青............”后面留有一小半毛皮空白部分没有文字描述,显然是撰写这太乙真经的人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离世,没有完成这一篇的书写。凌霄城无法明白“养气”篇的含义,更无法知道为何这十八个人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枯坐着。当下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想着这几天替江依依驱毒疗伤时,她身上飘过来的体香,不禁怦然心动。 忽听得洞外剑声大作,似是有人相斗,凌霄城大吃一惊:“难道这谷中还有第三人”。刚到洞口,但觉剑气横生,眼前白影晃动,原来却是江依依在舞剑。但见她身体轻盈,每一剑刺出都是姿势优美,如蝴蝶在花丛中翩飞,如柳絮在空中飞舞。凌霄城一生之中从来没见过如此优美的剑法,江湖中人都称逍遥派的“逍遥剑法”飘逸绝伦,但论剑法之美,又岂有眼前的这套剑法瞧的令人心醉,忍不住出声喝彩。 江依依早已看到凌霄城出来洞口,听他出声喝彩,突然倒剑向他刺来,凌霄城初见她剑法优美,不由得看呆了,突见她挺剑刺来,又被吓得不知所措。江依依一剑刺来,见凌霄城并未闪避,还道是凌霄城轻视于她,暗中使劲。待剑离凌霄城身前只有半寸之时,仍见凌霄城不闪躲,此时撤剑已然不及,眼看就要刺穿凌霄城的胸膛。忽觉右手酸麻无力,眼前一黑,竟尔昏了过去。 江依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草棚中,身下垫着一层茅草,茅草上还铺着一件大衣,江依依识的这正是凌霄城穿的外衣。举目四顾,可是却不见凌霄城的踪影,心下暗急。一阵山风吹来,江依依不自主的双手抱在胸前,心底霎时间充满了惆怅,孤独,甚至害怕。可是自己孤独什么,害怕什么又说不上。 等了许久,仍不见凌霄城的踪影,江依依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喊:“凌霄城,你在哪里?”,心中暗自焦急。刚要走出草棚,看见远处一个人影走来,江依依顿时舒了一口气,心里满是欢喜。江依依心里一个念头倏然涌起:“刚才不见他时,我为什么会感觉害怕,现在见到他时,我又为什么满是欢喜”。 凌霄城走近来,说道:“江姑娘,你醒了,真好,你看,我们今天的大餐”。说着将手中捧着的一大堆桃子,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果放在草棚中。江依依见他头发蓬松,手臂上有几条伤痕,说道:“我刚才没有刺伤你吧”。 凌霄城笑道:“没有”。说着举起双臂,指着那些伤痕说道:“这些都是上树摘野果弄到的,不碍事。对了,你身子舒服了么,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江依依说道:“嗯,我舒服多了,还得多谢你出手相助”。 凌霄城听的江依依终于不叫自己“凌少侠”或者“凌公子”了,心下欢喜的不行,心想在江依依心中又亲近了一些。说道:“应该好好感谢那位老前辈,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中给我们留下了那么高深的武功”。 江依依奇道:“老前辈?”。 凌霄城说道:“正是”。说着走进山洞,不一会,见凌霄城抱着一堆白骨出来,江依依大惊失色,说道:“你说的老前辈就是他?”。 凌霄城点点头,走出草棚,来到一处没有杂草的地方,徒手挖了一个坑,将那堆白骨掩埋,并立了一个墓碑,本想写个名字上去,却不知道他的来历,便在木牌上写下:晚辈凌霄城谨立。当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说道:“承蒙老前辈的垂怜,救了晚辈凌霄城一命,来日出的谷去..........”。本想接着说:“必将老前辈的遗留下的武功发扬光大”。但一想到自己天性不爱习武,只是为了自己和江依依不受“阴阳和合掌”的折磨煎熬才误打误撞习的了这前辈留下来的内功心法,实在是迫不得已,实非己愿。 待回到草棚中,江依依笑道:“你这人真是古怪的很,这人都成一堆尸骨了,你还毕恭毕敬的给他磕头。喂,我说,他又不是是你什么人”。 凌霄城正色说道:“你可别这样说,要不是有这位老前辈,我们只怕是不会困死在这谷中也会受那极寒极热的煎熬而死,说起来我们还得心怀感谢才是”。 江依依听到他说到“困死在这谷中”,说道:“我们身上的毒治好了又能怎样,这位老前辈穷其一生都未能出的谷,活活困死在这里。早死晚死都是死,难道我们两个真要这在山谷中活活空耗一生”。 凌霄城心想:“倘若真的能和你这在山谷中度过余生,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江依依见凌霄城脸有喜色,奇道:“你欢喜什么,你当真愿意余生都留在这谷中?”。 凌霄城说道:“这山谷有什么不好,这里景色优美,有野兔相伴,还有一个美人相陪,怕是神仙也没有我凌霄城这般快活的了”。 江依依嗔怒道:“你想的倒美,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竟是如此的没用,空负一身绝技,不去江湖上闯出名堂,反而拘泥于儿女情长,真是令人可笑”。江依依身上所中的“阴阳和合掌”毒已被凌霄城用内力逼出,不知道他是练了太乙真经真经上内功心法的缘故,还道他在商家堡中是有意说自己不会武功,更不会想到凌霄城能在短短的十来天里能够学到这太乙真经上的玄妙武功,当然这都归功于萧南天,能将太乙真经上晦涩难懂的心法窍门破天荒的用小人刻画出来,加之凌霄城家传剑法与这太乙真经有些渊源,学起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凌霄城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哎呀,真是该死,我们在这谷中呆了有几天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下月十五就是我爹爹的五十寿诞了”。两人细细推算了一下,离凌岁寒五十寿诞只有十天左右时间了。 江依依说道:“我们能出的谷去再说这些也不迟”。凌霄城叹了口气,忽然内心无比难过,刚才还想到能和江依依在这山谷中度过余生是一件幸福的事。但一想爹爹妈妈,才发现爹爹妈妈才是他最牵挂的人。 江依依说道:“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找出口去”。江依依说出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若真有出口,这山洞中就不会有那堆朽骨了。 两人往山谷中又走了一遭,其实早在在凌霄城在洞中练习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时,江依依已对这山谷中的形势了然于胸。一通走下来,两人垂头丧气的走回草棚,凌霄城更是纳闷:“习的这老前辈的武功又有何用,驱除了体内的毒性,反而真要留住性命在这谷中枯呆一生了”。 江依依说道:“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吃这些野果,体力不济,我去找些野味,饱餐一顿,才有力气找出口”。凌霄城明白是她在安慰自己,看见她纤细的身影,倩影迷人,不禁怦然心动。 过了许久,江依依提着一只野兔子回来,扬了扬手中的兔子,欣喜说道:“这只兔子帮了我们的大忙,我倒舍不得吃了”。凌霄城看着这只兔子,依稀记得正是那日间自己去采摘野果时在路上碰到的那一些兔子中的一只,当时看到这些可爱的兔子,心中顿时还激起了活下去的勇气。 凌霄城问道:“你要杀了这只兔子?”,江依依点点头,说道:“这山谷中除了那些野果,就只有这只兔子是唯一的野味了,我们这些天天天吃这些野果,哪还有力气去找出谷的路”。 凌霄城惊愕叫道:“不能吃”。江依依像遇到一件奇怪的事看着凌霄城,说道:“怎么不能吃了,那天你还不是吃的津津有味?”。凌霄城说道:“我什么时候吃过了”。随即想到那天在山洞中闻到一阵肉香,还大朵快颐了一番,原来竟是兔肉,心下懊悔:“真是该死,我要是知道那天烤的是兔肉,我宁愿死也不会去吃的”。那天凌霄城刚跌落山崖不久,不仅身受重伤,遭受那“阴阳和合掌”的毒性煎熬,对于出谷更是无望,那个时候见到那些兔子,活蹦乱跳,仿佛见到希望一般,此后每每自己绝望,失落的时候,脑中都会出现那几只兔子的影子,心中便会涌起希望,心中早已将这些兔子奉若神明。 江依依笑道:“一只兔子值得你这样为它要死要活的么”。说着提剑刺死手中的兔子,凌霄城万料不到她说杀就杀,伤心不已。江依依说道:“我们困在这山谷中,总须的设法出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说完拔出凌霄城的剑,双剑摩擦,片刻便生起了火。凌霄城拿了一些之前采摘下来的野果,径直走进山洞。 第二天凌霄城闻到洞外肉香阵阵,知道是江依依又在烧烤兔肉,凌霄城心中气恼,本想出去阻止,但想到江依依娇柔清秀的面容,一时又狠不下心来。如此过了两日,凌霄城赌气不吃不喝,呆在洞中练习那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到了第三日,洞外又飘来一阵肉香,凌霄城闻着与之前不大一样,实在是坚持不下,走出洞外。 江依依笑道:“我还道你多少骨气”。说着将刚刚烤完的肉抛给凌霄城,凌霄城说道:“我是不会吃的”。江依依说道:“是谁告诉你这肉是兔子肉了,那些兔子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我怎会舍得吃了他们”。凌霄城说道:“不是兔子”。江依依神秘一笑:“你先吃完这烤肉,我再慢慢告诉你,省些力气,到时还要凌大公子出力助我们出谷”。凌霄城说道:“那兔子怎么帮了我们大忙了?你找到出谷的路了?”。江依依指着他手中的烤肉,说道:“先吃完,我再慢慢跟你说”。 凌霄城吃完手中烤肉,只觉美味无比,他心中极为相信江依依,江依依一说这不是兔肉,心里的包袱卸下,加之这两天滴水未进,吃起来更是津津有味,狼狈不堪。待凌霄城吃完,江依依说道:“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个矮山前,前面草木茂盛,郁郁葱葱,凌霄城说道:“你带我这里做什么”。江依依说道:“也不是我带你来的,是那些你爱若神明的野兔子带我来的”。原来三天前,江依依在寻找食物时,看见了那些兔子,便施展轻功追捕。说起来也奇怪,那些兔子见人来追竟不分开逃开,都一股脑的往这些灌木丛里面逃窜,江依依越追越深,最后又来到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被洞外高大茂密的草木遮住,外面极难发现。 江依依施展轻功,要追捕那些兔子本是易如反掌之事,但隐约之中感觉这些野兔子能将自己带出这个山谷。那些兔子奔跑了半柱香时刻,在山洞拐角处突然隐身消失了,一只兔子由于在拐角处急速奔跑,收势不及,竟然撞在了山洞石壁上晕了过去。江依依奔上前,捡起那只兔子,其他野兔看见此情形都“嗯嗯嗯”叫成一团,却不敢向前,生怕被江依依擒住。 江依依拨开草木,眼前忽然一片开朗,原来这山洞竟是在半山腰中,脚下“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江依依下意识的缩回了脚,仔细看下,不禁又惊又喜,原来自己竟是在一个瀑布顶上,脚下瀑布气势雄壮,好不壮观。 江依依停了片刻,按耐住内心的狂喜,按原路返回草棚中,本来是想给凌霄城一个惊喜的,哪知凌霄城竟会为了一只兔子而赌气,索性便没有告诉凌霄城这个事,两人在草棚中又过了三日,江依依这才将凌霄城带到这瀑布顶上。 凌霄城开心道:“江姑娘你真是聪明无比,洞中那老前辈直到离世都未能发现这玄机,没想到短短半月时间,你就找到了出谷的路,真是令人佩服”。江依依说道:“只怕那洞中老前辈跟你一样迂腐短见,见到那些野兔不忍追之捕之,才没有发现这里”。当下便将自己如何跟踪野兔发现这里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凌霄城说道:“看来要好好感谢那些野兔才是,否则我们两个岂不是要双双困在这谷中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江依依瞪了了他一眼,说道:“谁愿意跟你做鸳鸯了,也不害臊”。当下两人顺着瀑布往下走去,颇费了一些周折,才到了瀑布底下。两人看那瀑布如白绸缎一般直泄而下,甚是雄伟,壮观。 第十四章:生死之约 两人相视一笑,想起半月前两人还是身中剧毒,生死不知,凄凄惨惨。今日就已经出谷来,当真恍如隔世,喜不胜收。江依依见瀑布水潭清澈不已,想起了碧云湖中和师兄泛舟湖中,忽然童心大发,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她从小在碧云湖长大,水性极好,这一入水,如鱼得水,她在水中施展轻功,上下翻腾,左一跳右一跃,如同孩童一般嬉戏玩耍。 过了一会,江依依挥手喊道:“凌霄城”。声音拖得老长,她这高声一喊,凌霄城听在耳中直如她在耳边叫唤一般,怦然心动,又岂能抵挡的住,当下也终身一跃,只可惜他轻功不佳,一跃之下,“扑通”一声巨喊,溅起巨浪,狼狈不堪。江依依见状,哈哈大笑。 两人在水中闹腾了一个时辰,直至精疲力尽这才上岸,两人湿漉漉的相视一会,哈哈大笑,凌霄城见江依依湿衣服紧贴着身子,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不自觉的瞧的呆了,江依依见凌霄城目不转晴盯着自己,嗔怒道:“再瞧,瞧我不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说完,闪身进入树林中。 过了良久,见江依依回来,身上已换成了一身白衫衣服,虽有些破旧,但干净清爽,别有一番风韵。手上还拿着一套衣服,丢给凌霄城,说道:“你穿上吧”。凌霄城见那衣服也有些破旧,甚至有多个补丁,奇道:“这哪来的衣服?”。江依依面无其事的说道:“刚才在林子里,有个臭男人鬼鬼祟祟的往我身上瞧个不停,我看着有气,就将他杀了”。凌霄城听她杀了人,大吃一惊:“就因为多看了你一眼,你就杀了她?”。江依依说道:“你废话那么多干嘛,你爱穿不穿”。凌霄城又指着她身上的衣服,说道:“那你身上的衣服呢,哪里来的”。江依依说道:“自然是那个臭男人的情人的了”。凌霄城惊道:“你杀了两个人?那女的跟你有什么仇怨,你非得要杀了她?”。言语中颇有指责之意。江依依说道:“这一男一女在林中亲.......”,刚想说“亲热”,随即改口说道:“在林中苟且,那个臭男人苟且之中还不忘往我这边瞧,如此不专,岂不该死,那女的竟然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如此没用,更是该死”。凌霄城听她将所有的罪都推到那对男女头上,却不想想明明是自己破坏人家的好事,为那对男人无端惹上这摊事,送了性命而惋惜。心中更是隐约觉得江依依在苏州城中刺瞎天禽门的弟子眼睛,街上强抢老妇的马,又无端杀了两个无辜的人,行事带着三分邪气,不近人情,颇有抵触的情绪,将江依依送过来的衣服抛在地上,说道:“我不爱穿这些衣服,多谢你的好意。江姑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他心中虽然对江依依极为爱慕,但是听得江依依说杀了那对男女之事,竟若无其事,毫无悔歉之意,颇为失望。 江依依愕然说道:“你要走,走去哪里?”。 凌霄城刚想说:“天下那么大,爱去哪边去哪,总之不要见到你”。可话到嘴边,却哪能硬起心来说出口,说道:“自然是走出这山林,我们再做打算”。 两人一路向西,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越走草木越来越稀疏,显然是离路口不远了。凌霄城见旁边一簇草丛上长满了一些野果,想起在这十余天山谷中以野果为生,不禁感慨万千。江依依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其中的一瓣叶子说道:“这里有人打斗过”。凌霄城说道:“你怎么知道”。江依依说道:“你看这片叶子,少了一半,断裂处平整光滑,应是利器所为,且这叶子裂口处并没有呈现灰黄状,削叶而不伤其脉络,显是剑气划过而留下的痕迹”。凌霄城仔细看时,果然有一大片叶子整齐的被利器划过。 两人又走了十几步,旁边又有树叶,草,甚至树干上都有剑气划过的痕迹,这些痕迹或横切树叶,或竖劈枝干,甚至地上的石头也有剑气划过的痕迹。江依依叹道:“好厉害的剑法,好霸道的剑气”。 凌霄城说道:“是谁有那么厉害的剑法”。 江依依说道:“当今江湖以剑法而论,当以逍遥派,你家寒剑山庄,还有陆云峰陆大侠的剑法冠绝武林,这三路剑法各有千秋,逍遥剑法飘逸绝伦,陆大侠“三十六式天罡剑法”凌厉霸气,你家传剑法两者兼而有之,只是这剑法又要飘逸潇洒,又要霸气凌厉总是不如专攻一个方向,因此近年来,逍遥派和陆大侠的风头怕是要盖过你家寒剑山庄了”。 凌霄城说道:“想不到你对各家各派的剑法竟有如此的见得研究,我是万万不如的了”。 江依依笑道:“我们碧云湖也是剑法擅长,如果不对江湖中各家各派的剑法没有研究的话,还怎么能在江湖中立足”。 两人顺着剑气划过的痕迹一路走去,路上残枝败叶,花落满地,但却错落有致,紊而不乱。江依依看着这些剑气划过的地方,惊叹道:“世上只有一人能将这剑法练到这般出神入化,当真了得”。凌霄城看出来了这绝非家传的剑法,正如江依依刚才所说,自家剑法凌厉,飘逸两者兼而有之,论飘逸不如逍遥剑法,论刚猛不如“三十六式天罡剑法”,而这霸道却不失艺术的剑法当属陆云峰。 江依依说道:“陆大侠剑法一旦使出,周围布满剑气,这些花呀草呀,可就得遭殃了。可是我们看来看去却只见陆大侠出招,并没有见到对手出手的痕迹,难道那人武功竟高强到陆大侠倾尽全力出招都不能伤到他?”。凌霄城听到心下又是担忧又是心惊。担忧的是陆云峰一生行侠仗义,侠名远播,担心陆云峰出了什么事,心惊的是对手武功之高当真是闻所未闻。 凌霄城说道:“若果真如你所说,此人武功只怕可以称的上是天下第一了,只盼望陆大侠莫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两人又走了一阵,转过一个山坳,忽听的左侧“飕飕飕”的剑声,连绵不绝,两人慢慢凑过去,只见一个灰衣人手持长剑,每一剑刺出都是迅如闪电,如一条灰色巨龙飞舞,而对面一个淡蓝色身影左闪右躲,闪的迅捷,躲的飘逸。陆云峰每刺出一剑,每一剑都紧贴着对方,却都能被对方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避开,身法之妙,当真是无人能及。 两人堪堪相斗了四五十招,陆云峰剑气所致,周围树叶与草屑齐飞,江依依忽然说道:“我还真以为世上能有人在陆大侠剑下走上四五十招呢,原来是陆大侠剑下留情”。凌霄城说道:“此话怎讲”。江依依说道:“你看,陆大侠方才使出的那一招叫’雁回头’,按照常理,此招是在对方背后刺出,方位是对方的风门穴,以陆大侠的剑法修为,为何刺出的方位偏差如此之大,再看那一招’苍松迎客’,刺向的应该是对方的’鸠尾穴’,陆大侠为何却往旁边无人处削去”。凌霄城一边听着江依依的指点,一边看着陆云峰的出剑方位,虽然他没有练过剑法,但是寒剑山庄世代精研剑法,于剑理,剑招还是颇有研究,经江依依一提醒,果然看到陆云峰的剑法中颇有不合理的地方,有故意留情的痕迹。 忽然间,陆云峰剑法突变,由刚猛凌厉变得悄无声息,怒涛般的剑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世间瞬间变的安静起来,每一剑刺出竟然毫无声息。对方却突然紧张起来,闪避不如先前那边从容信步,只变了一招,陆云峰的剑已经抵在了对方喉头处。 陆云峰脸色惨然,那人却冷哼一声,过了良久,陆云峰慢慢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说道:”“世人只知道阁下轻功无双,却不知道阁下这步法更是举世无双。陆某自信江湖中能在我剑法下走上十招的人不多,阁下却在陆某剑下足足支撑了三百余招,看来陆某这所谓的天下第一剑法是浪得虚名了”。 那穿淡蓝色的人说道:“陆大侠剑法深奥精妙,况且这再精妙的步法不也被陆大侠信手破去。若不是剑下留情,恐怕在你拔剑出手时,我就已经败在你剑下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每次将要伤到我时,为何硬生生的用内力将剑中途变道,不愿伤我”。 陆云峰淡淡的说道:“陆某剑法不精,败了便是败了,还有何话可说。你先伤在元气大师掌下,今又与我交手了三百余招,陆某岂能捡着便宜。更何况你我交手了那么多年,每一次都被阁下逃脱,江湖中人早就认为陆云峰是浪得虚名,远远不如阁下的了”。 那人说道:“那你今天就可以杀了我,了却那么多年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 陆云峰紧盯着那人,长长叹了口气,说道:“陆某说话算数,阁下也得遵守信诺”。说这从怀中掏出一纸条,说道:“寒剑山庄凌老庄主五十大寿时,陆某恭候大驾”。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陆大侠果然信守我们之间的诺言,今日你留我一条性命,他日相见,必分胜负,更诀生死”。说完,身影一晃,已翩然远去。陆云峰见那人身法,暗暗吃惊:“此人轻功当真无双,既伤在元气大师掌下,又在我剑下走了三百多招,行动还能如此迅速”。 凌霄城听到陆云峰提起父亲的五十大寿时,才想起自己跌落山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时间,此次出庄本是带着寿宴请帖到各大门派请掌门人到寒剑山庄一聚,哪料到只去了一趟商家堡,便出了那么大的一个事故,被天禽门的老者一掌拍下山崖。 陆云峰忽然说道:“你们两个出来吧”。 凌霄城和江依依大吃一惊,只道行踪已经败露,再隐藏下去已经无济于事。两人硬着头皮走出来,陆云峰看着凌霄城惊讶的说道:“竟然是你?”。原来方才在交手时,陆云峰就已经觉察到山坳里藏着有人了,陆云峰内功何等深厚,从两人的一呼一吸中就已经能知道了江依依,只是凌霄城在山谷中练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内力比之前在商家堡已经精进了许多,陆云峰反而不知道是凌霄城了。陆云峰在商家堡中时已对这个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暗中留意了一下,那时只觉凌霄城内功基础差,绝没有今天这般浑厚,不禁暗暗吃惊。他哪里知道这是凌霄城练成了太乙真经上面的内功心法,虽然现在只有三四成的功力,但比之前那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凌霄城时常听父亲说起陆云峰行侠仗义的事,内心对陆云峰是极为敬佩,虽然在商家堡中两人有一面之缘,但是在众多门派的好手面前,陆云峰并没有注意到凌霄城,只觉凌霄城虽贵为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武功却是极差,不屑与之交谈。 凌霄城躬身说道:“陆大侠见好,家父时常在晚辈面前提起陆大侠种种事迹,令晚生好生佩服”。凌霄城言语诚恳,毫无半点奉承之意。 陆云峰点点头,说道:“想不到半月不见,凌贤侄内功已精进不少,实在可喜可贺。”。 凌霄城听陆云峰赞叹自己的内力已精进不少,大惑不解,说道:“陆大侠见笑了,晚辈见识浅薄,从来没有练过什么内功”。他哪里知道在那山谷之中为解自身的毒性,替江依依驱毒而练就的竟然是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饶是陆云峰江湖阅历丰富,一时竟也不知道凌霄城的内功路数。 陆云峰见凌霄城不愿吐露,自恃身份,不再追问,说道:“那日商家堡一别,贤侄和江女侠一起失踪了半月有余,此后江湖上风波频起,先是碧云湖到商家堡要人,再是令尊大人派燕十六来到碧云湖,此种缘由只有你们两个前去方能解释的清楚了”。 凌霄城惊讶说道:“连燕叔叔都出庄了,看来这事真的挺严重了”。 江依依说道:“此话怎讲”。 凌霄城说道:“燕叔叔在我家三代为奴,虽说是奴仆,但在我们寒剑山庄,燕叔叔地位甚高,爹爹一直将燕叔叔当兄弟看待。轻易不会出庄,只有重大的事情,爹爹才会交代燕叔叔去办。我生来二十余年,也只是见过一次燕叔叔出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江依依说道:“那又怎样呢?”。 陆云峰忽然说道:“燕十六剑一出鞘,必杀人见血,此人武功之高,只怕不在凌老庄主之下”。 凌霄城说道:“正是,燕叔叔脾气有些古怪,但对我们寒剑山庄有恩,特别是对我,颇为疼爱,此番爹爹叫燕叔叔出庄,这其中必有蹊跷。江姑娘,我们赶紧去你们碧云湖吧,我担心来不及,出了什么事端”。 第十五章:心怀鬼胎 陆云峰点点,说道:“好,你顺便带一句话给令尊,这月十五陆某必前去寒剑山庄送他一个生日礼物,令尊见到这礼物必然会开心的很”。 凌霄城问道:“陆大侠什么礼物那么神秘”。 陆云峰说道:“到时你自然便知道了”,凌霄城刚想问他刚才那人是谁,为何他会说在十五日爹爹的寿宴上出现,但还没说出口,陆云峰一晃身,已不见身影,身形之快,令人结舌。 当下两人沿着山路走出林海,顿时心情舒畅,凌霄城说道:“这半月来我们困在那无名山谷中,今日得以脱困,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一事,不如我们先找家酒楼小酌几杯如何”。江依依说道:“这有什么好庆幸的,我还想出的谷来找那个天禽门的老头出口恶气呢。再说了陆大侠不是说你燕叔叔已经到了我们碧云湖吗,我们不先赶回去说明原委的话,只怕那时我们碧云湖和你寒剑山庄要出什么事端了”。 凌霄城心里却暗想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那个天禽门的老前辈呢,让我跟你独处了半个月,也不虚此行了”。嘴里却说道:“好,我们这就回去你碧云湖说明原委,我也好久没见到我燕叔叔了”。想起能和江依依一路相伴到碧云湖,不禁暗暗欣喜。 两人向北走去,不一日来到湖南境内,离碧云湖不到半日时辰。此时天色已黑,两人找了家客栈两间房住下,以便第二日天一亮便出发前往碧云湖。 睡到半夜,忽听屋顶上有轻微的脚步声,换做以往,凌霄城决计听不到那么细微的声音,但自从练了太乙真经之后,内力一日比一日长进。原来练了这太乙真经之后,体内真气日夜在体内奔跑流转,日夜不息。寻常高手都是只有在不停的勤练才能使自身武功不断精进,白天练习内力渐长,晚间休息内力又会消减一些,为何练到高深武功,越往后难度越大。而这太乙真经却反其道而行之,不论休息,行走,或躺或卧,体内真气都不停息的流转,比之常人这练武的时间大大的增加了一倍。 只听得一人轻微说道:“这姑娘真是貌美如花,此番我们前去,定要擒住这个姑娘,只是这如花似玉的姑娘给祭杀了,实在是可惜呀”。 另一人说道:“这婆娘凶恶的很,武功高强,我们万万不是对手,我们只好略施小计擒住她了”。 先前一人说道:“擒住她之后,我们先来个.......”。沉寂了一会,两人一起小声的笑了起来,凌霄城听那两人笑声颇有些****轻浮,心中来气。凌霄城听那两人要对付江依依,本没有担心,但听到其中一人说道要略施小计,想必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不由的立马起身要告知江依依。 刚走出房门,那两人却径直往北而去,不是奔向江依依的房间,原来两人要对付的却不是江依依,不由的好奇心大起,更是替那位姑娘担忧,随即悄悄的跟在那两人身后要探个究竟。 凌霄城轻功不佳,深怕弄出声响被两人发现,远远的跟在后面。两人七转八转之后,来到一家庄院前,院前挂着两只大红灯笼,写着两个大大的“罗”字,想必是一个罗姓的大富人家。庄院气派非凡,比之商家堡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中一人说道:“这罗家千金真是美人坯子,前几****前来查探的时候,看见这妮子倚在窗前,呆呆出神,当真是仙女下凡,直叫人心动”。 另一人说道:“李师兄,我们当真要擒住这罗姑娘,然后那个.........师父练那“阴阳合合掌”要的可是处子之身,师父若是发觉了,我们只怕担待不起了”。 李师兄笑道:“师弟莫要担心,师父要是问将下来,我们就说这罗家小妮子倔强的很,不肯束手就擒,咬舌自尽了,那师父就会责怪下来了,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凌霄城初时听到这两人的师父练的那“阴阳和合掌”,想必是那个把他和江依依打落山崖的那天禽门的老者了,已有三分怒气要好好教训这两人,又听到这两人居然要对罗家千金下毒手,毁之清白,更是义愤填膺,忍不住就要跳将出来,将这二人好好教训一番。 那师弟又说道:“这罗天豪真的不在庄内了?”。 李师兄说道:“师弟放心,我一连七天都蹲守在这里了,前面三天这罗天豪还天天晚上看望他千金女儿,后面四天都一直没有来,后来打听才发现,罗天豪早去了什么狗屁寒剑山庄的庄主寿宴,这一去带走了庄内众多好手。嘿嘿,虽说这罗红燕武功高深,终究是女流之辈,我们两个难道还对付不了”。 凌霄城听到那李师兄说到“什么狗屁寒剑山庄”,想是对寒剑山庄颇有怨气,又说这罗家主人罗天豪已受邀去了寒剑山庄,想必是自己家和这罗家有什么渊源,心想到:“今晚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这罗家千金的周全,不可让这两个贼人子得逞”。 正想上前阻止时,大院二楼一房间窗户突然“吱嘎”一声,里面探出了清秀绝伦的脸,黑暗中在火烛光映衬下倍加嫣红,她左手托着半边脸,呆呆的望着天空,凌霄城也忍不住的看了一下天空,只见天空黑沉沉的昏暗无比,实在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过了好一会,她又关上窗户,身影在窗前徘徊不已。 那师弟说道:“这就是罗红燕,果然长的十分标致”。说完竟忍不住“啧啧”了几声,那李师兄一拍他脑袋:“看你这馋样,待会好好办事,有的你享福”。 过了一会,楼上灯光灭了,想是罗红燕吹熄了蜡烛,准备睡觉,那师弟起身欲走上前,那李师兄赶紧拉住他:“瞧你这猴急样,再等片刻,等她安睡了我们再去,免得弄出动静来”。 又过了半柱香时刻,两人才蹑手蹑脚的走到庄前,翻身入内,凌霄城等他们进去之后,稍等了片刻,这才施展轻功进入庄内。 走进庄去,但见两个黑影往二楼窜去,凌霄城凑上前,隐约可见两人在门口蹲着,过了片刻,其中一人轻轻打开房门,另一个身影揉身而入,凌霄城心想此时再不出声相告,这罗红燕怕是要遭受毒手了,当即大声喝道:“罗家大小姐小心了,两个贼子闯入来了”。话音刚落,听见“砰砰”两声,紧接着是桌子被撞翻的声音,凌霄城跑上前,两个人影快步撞过来,凌霄城不及闪避,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的胸前,随着又是“砰砰”两声,那两条人影又被震了回去。 里面的灯被点亮了,只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人尖嘴猴腮,另一个却长的颇为清秀,两人都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还有留些血迹,那尖嘴猴腮的一人见到凌霄城说道:“鬼,鬼,此人是鬼”。两人是被凌霄城体内的太乙真气震飞的,不仅是那两人吃惊,便凌霄城自己也想不到这其中的缘由,听的那两人连声叫鬼,竟忍不住的往身后看了看。 凌霄城见里面站立着一位身着淡蓝衫的青年公子,举止优雅,赫然竟是白天与陆云峰交手的那人,旁边一位身穿淡红色衣服,脸庞清秀的女子,自然便是罗红燕了。罗红燕见到凌霄城,诧异的说道:“这位公子是?”。 那蓝衫青年抢着说道:“这位定然是太乙门下的高手了,这一身太乙真气,果然十分了得,令在下佩服”。 凌霄城惊道:“太乙门?太乙真气?我不是太乙门的什么弟子”。那青年公子见凌霄城吞吞吐吐,似乎不便吐露自己的身份,也不在意,对着地上的两人喝道:“哼,你们两个小贼,残害多少了如花似玉的姑娘,我苦侯七夜,终于让我逮住你们两个了”。 那尖嘴猴腮的人已奄奄一息,不知道是被那青年公子打伤的还是被凌霄城真气震伤的,另一人说道:“我们今日落在你们手里,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罗红燕冷哼一声,说道:“要杀你还不容易,我问你,那些被你们掳去的少女们哪里去了?”。 那人战战兢兢的说道:“都......都已经........”。 罗红燕怒道:“都已经怎么了”。 那人说道:“都已经死了,我们师父要练那阴阳合和掌,每月必须要破四个处子身,方能增强功力。那些姑娘最后都含羞自尽而死”。 那青年公子说道:“这天禽门的武功当真邪恶,害人不浅”。 罗红燕说道:“既然那几个姑娘都已经死了,那你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让你们两个下阴曹地府陪她们去吧”。说完挺剑将那二人刺死。 罗红燕说道:“多谢薛公子前来仗义相助,才让这两个恶徒伏法,让我免受这恶徒的伤害”。 薛公子说道:“这些人作恶多端,残害无辜少女,即使我们不出手,也必将是这个下场,在下只是微尽绵力而已。还有这位少侠,若不是及时出现,这两人想必又要逃脱了”。说着指了指凌霄城。 罗红燕说道:“多谢公子相助,这位是薛家剑的传人薛子飞薛少侠,请恕在下眼拙,请问这位公子是?”。 凌霄城说道:“我叫凌霄城”。 罗红燕说道:“原来是凌公子,久仰久仰。这两个人乃是天禽门李子木座下弟子,李子木为了练那歹毒的阴阳合和掌,竟叫人将方圆百里的姑娘抓去,破了他们的处子之身。前几日,那李子木来到这里,他那些座下弟子为了讨他欢心,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幸好薛公子识破他们的阴谋,安排下这妙计,才杀了这两个恶徒”。 罗红燕接着说道:“只可惜不知道李子木这老儿在哪里,否则的话,必将这老儿抓来,叫天下人看清他的面目”。 凌霄城听到罗红燕这话,想到之前自己和江依依遭受那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的痛楚,恨恨说道:“对,定要将老头擒住,不仅让更多的无辜少女免于伤害,更要维护江湖正气,绝不可让天禽门的歹毒武功荼害江湖”。 薛子飞说道:“凌公子侠义无双,令人佩服。只是听说天禽门的现任掌门人铁修一直致力于研创新的武功招式,摒弃数十年来天禽门那么些阴寒歹毒的武功路数,因此而导致天禽门数十年来的内部分裂,这铁掌门勇气可嘉,睿智远见,只可惜天禽门内大多数人还是无法了解到铁掌门的苦心”。 凌霄城见薛子飞说话彬彬有礼,神态优雅,又见罗红燕眉目间对他脉脉含情。心想:“做男人该当像薛少侠这般才是”。 薛子飞继续说道:“我前些日子探寻到城外十八里铺的药王庙在这段时间,总有些妙龄姑娘哭哭啼啼的从庙里面跑出来,想必是与这李老头有些关联,今晚我们不如一同前往探究竟如何”。 凌霄城和罗红燕异口同声的说道:“好”。当下罗红燕唤来下人将那天禽门的两人抬出去掩埋了,叫凌霄城和薛子飞到屋外稍等片刻,自己留在屋子里面。 过了半柱香时刻,只见罗红燕换了一身夜行衣出来,全身黑色,更显得脸上肌肤洁白无瑕。一双白玉般的手握着一柄剑,显得尤其动人。罗红燕见凌霄城和薛子飞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绯红,低声说道:“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 薛子飞感觉自己失态,当先施展轻功而去,说道:“你们跟我来”。话未说完,人已经飘到数丈之外,轻功之高,令人匪夷所思。凌霄城,罗红燕紧随而去,凌霄城见薛子飞在前面身轻如燕,踏叶无声,不禁暗暗佩服,心想:“怪不得连陆大侠都赞叹薛公子的轻功无出其右,不知和那草上飞的轻功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三人在黑暗中飞奔了半柱香时刻,凌霄城体内的太乙真气源源不断的被激发出发,脚下如生风一般,越奔越快。但无论凌霄城怎么加快,和薛子飞的距离距离都始终不变,薛子飞回过头看了一下凌霄城,说道:“凌少侠,好俊的功夫”。凌霄城说道:“薛少侠才厉害”。岂知刚一开口说话,真气涣散,身子急下坠,顿时落后了截。当下深吸一口气,只觉丹田内有一股暖气汇集在一起,真气所至,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又和薛子飞保持一段距离一前一后的飞奔而去。 薛子飞回过头突然问道:“罗姑娘呢?”。不等凌霄城回答,已转身飞奔回去,薛子飞说走就走,说停就停,来去如风,这一身轻功当真是惊的凌霄城目瞪口呆。不一会,只见薛子飞左手拉住罗红燕的手,右手托在她的腰,两人快速奔来。又过了片刻,三人出到城外,沿着一条废弃的小路直奔而去,山路越来越陡,薛子飞托着罗红燕施展轻功竟毫无费力,如履平地。凌霄城不甘落后,暗运内力,虽然他轻功远远不如薛子飞,但仗着体内源源不断的太乙真气,居然也能和薛子飞并驾齐驱,薛子飞暗暗心惊,凌霄城则暗自佩服:“薛少侠手上扶着罗姑娘,居然还领先于我,这轻功当真厉害无比,令人佩服”。 第十六章:药王庙中 到了大约半山腰位置,见半山腰中建有一庙宇,庙宇中隐隐有灯光发出,三人停将下来,薛子飞说道:“就是这里了”。当下三人慢慢靠近庙宇,只听得里面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哭泣声音,凌霄城听到声音正要起身,薛子飞拉住他,示意他再等等。庙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把他们打落了山崖?他们是死是活?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声音颇有些责怪的意思。凌霄城听着声音,全身一震,说话的人正是天禽门的莫清溪,凌霄城在商家堡的时候亲眼看见此人用天禽门的邪路武功一度震住逍遥派的连少群,又与天禽门掌门铁修大战了一场,知道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行事更是诡异,带着十分邪气。 只听得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那两个小娃伤了我们门下的弟子,我不得不出手教训他们。却不慎将他们打落了山崖”。凌霄城听的此人声音正是那个将他和江依依打落山崖的老者李子木,顿时恨不得冲上去。凌霄城初时倒是十分怨恨李子木将他和江依依打落山崖,但待到后来,凌霄城在那山谷中对江依依逐渐生情,对李子木的怨恨也跟着逐渐减少。但当听到罗红燕和薛子飞说到李子木为了练那“阴阳合和掌”竟然吩咐门下弟子掳来附近无辜姑娘,破了她们的处子之身,最后个个都受辱自杀身亡时,顿时对李子木又充满了可憎之情。 莫清溪说道:“那你们又为何出现在苏州城中”。李子木说道:“我们前去商家堡自然是为了天禽门的未来着想。莫师兄可曾想过,一旦铁修跟各大门派勾结上了,我们天禽门数十年的基业可怕就要毁了”。 莫清溪沉默了一会,说道:“铁修现在是我们天禽门的掌门,虽然我们门内绝大多数人都不屈服于他,但是江湖上各大门派倒是挺支持铁修,我们贸然行动,定会惹起江湖中各大门派的合力排斥,追讨,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莫清溪又问道:“这个女子又怎么回事,你为了练那阴阳合和掌,到底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我们天禽门武功套数虽属偏邪一路,但也不能滥杀无辜,你快快将这女子送回家去,今后不要再去招惹她们”。 李子木说道:“这,这........”。莫清溪说道:“这,这什么,难道连师兄的话你也不听了?”。 李子木赶紧说道:“莫师兄,你听我说,我这阴阳合和掌已经练了七八年,练至七八成功力,半途而废岂不可惜,等我神功大成,自然不会再去滥杀无辜了”。 莫清溪叹了口气,说道:“那也罢,只是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对我们天禽门极为不利”。 凌霄城听到莫清溪和李子木两师兄弟竟然为了练武,视生命为草芥,哪里还顾的了什么,正要起身教训他们一顿,薛子飞一个箭步抢在前头,奔进庙子里面,喝道:“无耻之徒,草菅人命,纳命来”。 莫清溪和李子木见有人闯进来,吃了一惊,莫清溪说道:“原来是你,你还敢现身,江湖各大门派在苏州商家堡中.........”。薛子飞说道:“不错,正是我”。话还没说道,薛子飞已拔剑抢先出手,攻向莫清溪。 莫清溪冷笑说道:“连陆云峰都收拾不了,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他见薛子飞挺剑刺向自己胸前,随即伸出食指和中指,双指弹向薛子飞的长剑。莫清溪这一招“千魔指”乃是毕生修炼的得意武功,当今江湖以指法而论,无出其右。实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一生败绩极少,罕逢敌手。只是不久前在商家堡中与铁修交手时,这千魔指无意被其破解。实在是生平的耻辱。 莫清溪见薛子飞竟然二话不说,上来就拔剑出手,对方还是个晚辈,脸上有些挂不住。加上今晚之事若是被薛子飞传出去,这天禽门今后只怕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当下一出手便使出生平绝学,不留任何情面。 凌霄城虽然在商家堡中见过莫清溪和铁修交手,知道莫清溪武功高强,也见过莫清溪使出千魔指,知道千魔指的威力。但是今晚所见,却是大为不同,情形也大为凶险。薛子飞和莫清溪瞬间交手了三十招,但见薛子飞长剑纵横,如灵蛇出洞,无处不在,莫清溪双指变幻莫测,如江涛骇浪,扑面而来。 凌霄城暗暗惊叹:“想不到薛少侠年纪青青,武功竟是如此厉害,真是年少有为”,想到他与自己年纪相仿,武功却差了一大截,暗自惭愧。罗红燕则对眼前的这位少侠芳心暗许:“这薛公子不仅温文尔雅,武功还如此了得,怎么没听爹爹说过这位少侠呢”。 薛子飞能在陆云峰剑下走上三百余招,绝非幸运,除了精妙的步法和卓绝的轻功之外,还有一手上乘的剑法。但见薛子飞一柄长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变化极快。莫清溪以指代剑,将千魔指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双指之间能发出阵阵阴寒的剑气,无形无质,端的是厉害无比。当年,天禽门靠此指法几乎打遍江湖无敌手。天禽门第一代的掌门更是已将此指法练到登峰造极,无所欲为的地步,食指和中指能发出无形剑气,连逍遥派的掌门也曾败在此千魔指下。只是后来天禽门下人才凋零,无人有足够的内力练此指法。因此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莫清溪这一代,只剩下五成左右,莫清溪凭着聪明才智在前人基础上加以改进修缮,这指法虽还远不如当年那边惊世骇俗,却也远远超过上几代前辈的成就了。 两人又拆招了二三十招,此时庙里阴寒阵阵,庙外漆黑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说不出来的恐怖。凌霄城和罗红燕透过窗户观看里面的打斗,此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李子木已悄悄的退到一边,随时准备对薛子飞实施偷袭。 莫清溪的千魔指极耗内力,百余招之后,威力渐减,而薛子飞年轻力壮,更兼具精妙的步法,任莫清溪攻势如何凌厉,均能仗着匪夷所思的身法避开,从不与莫清溪硬碰,千魔指虽然厉害,但只有招呼在对方身上,才能伤敌。薛子飞见莫清溪攻势渐缓,已明白其中的道理,心想只要再与对手周旋一番,莫清溪必败无疑。 但听得凌霄城叫道:“薛少侠,小心”。话没说完,薛子飞只觉自己背后有股掌力排山倒海的攻来,他前面与莫清溪缠斗,实在是没有注意到李子木的动静,此时更无闲暇闪避这身后的一击,他的精妙步法虽然是凭着对方的掌风而动,但方才一心与莫清溪相斗,李子木这一掌又是其毕生功力的一击,如何能轻易闪避的开。 只听得“碰”的一声,夹杂着罗红燕一声尖叫,凌霄城硬着头皮伸出双掌硬生生接下李子木这一掌,凌霄城只觉气血上涌,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李子木亦被凌霄城震退了几步,李子木正待上去补上一掌,结果了凌霄城的性命,忽觉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定,摇摇晃晃欲摔倒,莫清溪扶住李子木,施展轻功,瞬间跑出庙宇,消失在黑夜中。 薛子飞和罗红燕奔上前,只见凌霄城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凌霄城半月之内两次遭受阴阳合和掌的重击,第一次是在自己毫无防备且毫无武功功底的情况硬受的一掌,几乎丢掉性命。这一次却是双掌直接与李子木双掌硬碰硬。凌霄城从来没有练过任何的武功招式,只是见到李子木双掌推来,自然而然的便以双掌硬接。其实以此时凌霄城体内的太乙真气而言,完全可以接受下李子木这一掌并重创对手。只是凌霄城不懂的如何运气御敌,但饶是如此,体内的太乙真气也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反震之力,将李子木震伤。 薛子飞扶起凌霄城,运起内力打算给凌霄城运功疗伤,哪知双掌刚碰到凌霄城,却被凌霄城体内的太乙真气震开,双臂隐约有些微麻,罗红燕关切的问道:“薛公子,你怎么了?凌公子可有什么事么?”。薛子飞沉吟了一下,说道:“凌少侠内功深厚,将我震开了去,我想李子木这一掌并没有伤到凌少侠,并无大碍,只是........”。罗红燕说道:“只是什么?”。薛子飞说道:“只是凌少侠内功虽然深厚,但是不会引导真气,现在凌少侠体内真气乱撞乱窜,我本想以自己的内力助凌少侠一臂之力。岂知凌少侠体内真气浑厚,我的内力一碰到凌少侠体内真气,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令人费解”。 原来李子木这一掌将凌霄城体内贮存的太乙真气激发出来,在四肢,胸膛各处穴道游荡,薛子飞的内力一碰到这些真气,立刻就被这些真气吸收,就好比江河想要将大海的水强行注入到江河中,最后反而汇入大海一般。这太乙真气虽说不会强制吸收他人的内力为已所用,但如果主动输入却会从他人出获取到内力来增强自己的内力。 凌霄城迷迷糊糊中想起当日在山谷中运气疗伤的情形,暗暗的运力疗伤,之前受伤之时,耗了将近五六日时光才将体内的阴阳合和掌的毒性完全消解。今日凌霄城体内真气已不可同日而语,加之对阴阳合和掌的有了一定的了解,此时消毒只花去了大概半柱香时刻,便苏醒了过来。 薛子飞,罗红燕见凌霄城醒来,欢喜不已,薛子飞说道:“可喜可贺,薛少侠内功深厚,那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都奈何不了少侠了,在下更要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 罗红燕说道:“这一仗真是凶险无比,累的薛公子身受重伤,我真的过意不去”。声音婉转略带有些自责,凌霄城说道:“两位请放心,这不碍事,我之前中了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那才是生不如死。现在倒好了很多,没想到那李子木的武功倒是越来越不济了”。其实他哪里知道,不是李子木的武功越来越不济,是他自己的内力修为越来越浑厚的缘而已,只是这其中的缘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而已。 罗红燕舒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位没事就好,否则爹爹又要怪我胡闹,惹出事端来了”。 薛子飞说道:“只可惜这一次让李子木逃了出去,不知又要有多少姑娘要遭他的毒手了”。凌霄城忽然说道:“咦,那位姑娘呢,我们刚来的时候不是听到有些哭泣声么”。当下三人往面子里面走了一圈,都不见了那姑娘的身影,想是刚才双方交手时,已吓得偷偷的跑下山去了。 三人又忙活了一阵,天已经微微亮,药王庙在半山腰中,三人往外望去,云雾萦绕,十分壮美。凌霄城想起还要和江依依前去碧云湖,便对薛子飞和罗红燕说道:“在下还有一件事要和......和朋友去办,他日有空,必来叨扰两位”。薛子飞说道:“薛少侠舍命救在下一命,在下铭记于心,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叫人好生挂念”。凌霄城听薛子飞说的重情重义,临走时心中也是依依不舍,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当下告别二人,径直往客栈走回去。 凌霄城回到客栈时,见客栈门已开,店中的掌柜,小二已在繁忙的准备新一天的生意了,凌霄城不愿别人看到自己,从店后门屋顶上翻入进到自己的客房,和衣躺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的江依依房间内有细小的声音传来:“堂主吩咐我和小云姐姐一定要将香主带回去,否则我们可交不了差”。 另一人说道:“是的,啊碧妹妹说的没错,香主自从去了苏州商家堡之后,已有半月有余未与我们碧云胡联系了。三天前,寒剑山庄的燕十六前来要人,我们才知道香主原来与那寒剑山庄的少庄主一起失踪了半月有余了”。 只听的那啊碧说道:“是呀是呀,堂主知道后,大是恼怒,说我们办事不力,人都失踪了半个月还要别人找上门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又咯咯的笑着说道:“照我说呀,定是那个什么寒剑山庄的少庄主英俊逼人,迷住了我们的香主了吧”。话还没说完,小云就喝止道:“啊碧妹妹不可胡说,堂主要是知道你这样讲,定饶不了你”。 啊碧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话了,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要向堂主告密,堂主发起怒也是怪吓人的”。 小云说道:“你知道就好,香主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凌霄城本来觉得偷听别人的讲话是很无礼的事,更何况他对江依依敬若神明,更是不愿偷听她们的讲话,但是听到那两人叫江依依为香主,好奇心顿时大起,他和江依依在那无名山谷中独处了半月,也没有听江依依说起过此事。后来听到那啊碧说他英俊逼人,迷住了江依依,顿时又对这个啊碧姑娘心生好感,忍不住要冲出去拉住她的手说声谢谢。当然他更想听到江依依的声音,心中再激动也得静下来等江依依说话。 过了良久,江依依才说道:“他会关心我的安危么,我都失踪了半个月了,他才叫你们出来找我。他若是真的关心我,此时就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语气充满了责怪幽怨,凌霄城听在心里却全然不是滋味,心想:“原来她早就想回到碧云湖了,一刻不愿和我呆在那山谷中”。 第十七章:湍河遇险 只听得那啊碧说道:“不是的,香主,因为堂主处在闭关修炼紧要关头,才无暇抽身出来寻找香主的”。 小云说道:“别听啊碧胡说,明明是寒剑山庄的人上门挑衅,堂主为了应付他们,不得已才吩咐我们前来寻找香主,哪是什么为了闭关修炼”。说完悄悄的往啊碧使了个眼色,哪知啊碧并没有领会到小云的意思,嘀咕道:“明明是堂主自己说的,又不是我瞎编的”。江依依见状,已明白了几分,说道:“哼,就知道他是为了修炼那什么刀法来的,从来没有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凌霄城忽然想起在那无名山谷中时,江依依也说过这样的话:“他从来没有说过我美,在他心中,只有那一套永远练不完的武功”。又想起江依依在身受阴阳合和掌的时候,神志不清,一直在呼唤师兄,知道她心中一直在挂念着她的师兄,此时听到她们三人的谈话,凌霄城心中明亮起来:“原来那啊碧,小云说的堂主就是江姑娘心中的师兄,怪不得江姑娘一直对她师兄念念不忘,原来竟是一位堂主,只是不知道这位堂主怎生模样,竟叫江姑娘如此挂念着他”。 只听得小云又说道:“还请香主以大局为重,切莫身陷儿女情长。连日来,江湖上风波不停,先是苏州寒山寺失窃,接着独孤门也失去了镇门秘籍。江湖传言都是草山飞做的坏事,堂主也说,当今江湖只有草上飞有此能耐能同时盗的寒山寺和太乙门的宝物秘籍而不留下痕迹”。 江依依沉吟说道:“真有此事?寒山寺和太乙门都曾参与了苏州商家堡之事,如果真如江湖传言所说,那么我们碧云湖,天山派和寒剑山庄怕是也会遭此恶贼的光顾了”。 小云说道:“香主所说正是堂主所担忧的,况且碧云湖距离苏州仅次于寒山寺和太乙门,因此下一个目标很有能就是我们碧云湖,加上寒剑山庄前来挑衅要人,我们碧云湖一场浩劫怕是难以避免了”。 江依依说道:“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就睡在隔壁,我们此番回去只要带上他,寒剑山庄的事自可解决。我担心倒是师兄”。 小云说道:“担心堂主什么”。 江依依说道:“这事我们回去再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收拾回去”。凌霄城听到她们三人说要收拾回去,马上躺到床上,装作睡着的样子,等着她们来叫醒自己。 不一会儿,江依依前来敲门,凌霄城等江依依敲了三次门之后才起身开门,没想到江依依一开口就问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凌霄城竟鄂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生怕自己偷听她们三人说话的事被江依依识破,赶紧转移话题,说道:“我也去收拾收拾,这就跟你回去”。哪知刚转身,就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幸好江依依发现没说什么,凌霄城这才舒了口气。 碧云湖位于湖南北处的一片山峦之中,三面环山,仅留南面一处江河和湖泊的交汇处入口,进入碧云湖必须得先乘大船沿江而下,到了交汇口,再换成小舟进入碧云湖。四人出了客栈一路向北而行,一路上都听到啊碧清脆的说话声,缠着江依依将这些时日以来遇到的趣事告诉她,还时不时的往凌霄城身上看来。凌霄城几次想告诉她自己和江依依在那无名山谷中的事,但是看到江依依始终缄默不语,到了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其实凌霄城心里倒是十分希望江依依说出他们在山谷中的事,毕竟能和自己暗暗爱慕的姑娘有这么一段独处的时光心里还是挺满足。 走了半柱香时刻,来到一座码头,江依依对凌霄城说道:“凌公子,这里便是凌渡码头,从这里上船,沿江而下,到了虎鲸滩,我们再做打算”。当下吩咐小云找了一船家,给了银两,四人登上船舱,好不舒畅。 凌霄城见船家庄稼汉打扮,头戴斗笠,皮肤黝黑,身形却十分强壮,想是多年来一直在这个凌渡码头谋生,练就了一身好身板。 船沿着江河顺流缓慢直下,两岸青苍莽莽,微风扑面,凌霄城站在船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啊碧低声说道:“香主,这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果然有些门道,只是不知道香主是喜欢他这样的油头粉面还是喜欢堂主的英气勃发呀”。小云听到立刻驳责道:“啊碧,不可胡说,香主自然是喜欢堂主的”。啊碧嘟起了嘴,说道:“那倒未必,堂主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爱理不理人的模样,才不好玩”。小云眉头一皱,说道:“啊碧”。说着狠狠的蹬了啊碧一眼,又指了指凌霄城。凌霄城站在船头,背向她们三个,但对两人的谈话却听的清清楚楚,他没有转过身,一直想等着江依依的回答,心想:“江姑娘会喜欢我么,我油头粉面?反正这些天来,我对他已是欢喜的不得了了”,心里急切的盼望着江依依的回答。 哪知江依依却说道:“你说那草上飞如要来我们碧水湖,会对堂中什么目标下手”。 小云说道:“寒山寺归元秘籍失窃,太乙门太乙真经被盗,这归元秘籍和太乙真经都是他们门派的镇门至宝,如此说来,我们正气堂的......”。江依依摆摆手,说道:“正是,这草山飞要来这些门派秘籍做什么?上次我们各大门派齐聚在商家堡,却连这人的影子都没摸到。没想到我们离开半月之内,他却做下了那么多的轰动江湖的大事,当真是神出鬼没,不可小觑”。 凌霄城听到“太乙真经”,不觉一震,心想:”昨晚听薛子飞说自己是否是太乙门下的弟子,又说我身负太乙真气,着实令人想不明白”。便说道:“江姑娘,你可识得薛子飞薛少侠?”。江依依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倒没听闻过,不知他是哪一门派的高足”。凌霄城说道:“听说是薛家剑的传人”。江依依想了一想,说道:“我孤陋寡闻,想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吧,不过听说薛家剑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消失江湖了,这薛家剑的传人只怕未必是真的”。江依依见凌霄城惊愕的表情,又说道:“不过江湖之中卧虎藏龙,并不是每一个武功高强之人都会在江湖中闻名,这薛家剑的传人想必就是这样一号人物。凌公子怎么忽然间问起了薛家剑的事”。 凌霄城于是将昨晚遇到天门下弟子欲擒罗红燕,和薛子飞,罗红燕激战天禽门的莫清溪,李子木的事大概说了一下,江依依说道:“原来你大半夜溜出去做了那么多的事,那罗家姑娘必是一位大美人了”。凌霄城心道:“美倒是美,只是不及你的一半美”。又想:“她怎么会问罗红燕美不美,你在我眼中已是最美的了,别人再美又怎么能比的上你”。说道:“她.....她的确很美,只是不及.......”。他本想说:“只是不及你美”。但是当着啊碧和小云的面,这句话无论如何是说不出来的。啊碧笑道:“我说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倘若我家香主也给人掳了去,你救是不救”。凌霄城还没有回答,小云抢先说道:“胡说八道,香主武功高强,怎会给人掳了去”。凌霄城说道:“我就是粉身碎骨,上刀山下火海拼上自己一命也是会救江姑娘的”。他说这句话倒是真情实意,绝无半分想讨江依依欢心的意思。 啊碧笑嘻嘻的说道:“是嘛,那你对我们香主倒是挺用心的了。不过呢,我瞧你武功也不咋的,不要说跟我们香主,还有小云姐姐比,怕是比我也是差了一大截吧”。话没说完,一掌已经拍了出去。江依依和小云齐声呼道:“啊碧,不要”。 凌霄城见啊碧笑嘻嘻的走上前,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哪会料到她会忽然出手拍向自己,但体内太乙真气遍布全身,凭他此时的内力虽不至于将对方送过来的力道尽数还给对方,但还是震的啊碧仰跌了一跤,这一下突如其来,除了那个船夫,江依依,小云和啊碧都惊愕万分。 小云扶起啊碧,说道:“这小子武功倒是稀奇古怪的,倒是与太乙门的武功路数挺像的”。 凌霄城说道:“太乙门,什么太乙门”。想起昨晚薛子飞也是这样的表情问自己,不禁大是奇怪。 小云说道:“香主,这半月来,你们的确一直都是在一起?”。江依依脸上微红,说道:“只是昨晚凌公子偷溜出去了一会”。小云说道:“这就奇怪了”。她明明见凌霄城震退啊碧的那身内功与太乙门极为相像,又想起前些日子太乙门秘籍失窃,内心不由的暗暗怀疑,但是想到香主与凌霄城半月来一直在一起,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依依说道:“小云,啊碧还有凌公子,我有一事相求”。啊碧和小云平日里都是服侍江依依的仆人,这十几年以来从没有听过江依依对自己说有事相求,这下见她神色凝重,心里惴惴不安。啊碧和小云两人围在江依依身旁,凌霄城走上前,江依依说道:“前些日子凌公子和我困在苏中城外的一个无名谷,得幸脱困。但是无论如何我和凌公子时总是独处了一些日子。我们是问心无愧,但是若传言出去,只怕对凌公子声誉有损”。此言一出,三人都是大吃一惊,啊碧说道:“怎么是对他的声誉有损,明明是对香主你的声誉才有损害”。小云心中却明白:“香主这样说,自是为了不让凌霄城难堪,倘若香主说会对自己的声誉有损,那这凌公子怕是羞愧的要跳江了”。凌霄城说道:“是对江姑娘的声誉有损,我一个无形浪子,有什么声誉可言”。小云说道:“你知道就好”。 江依依接着说道:“倘若这些传言又被师兄听到了,只怕......”。说道后面声音变的微小,显得极为担忧。啊碧说道:“被堂主知道了,这事可大大的不妙,香主那么喜欢堂主.......”。小云说道:“香主,你待我们极好,我们自是会帮着你的,你大可放心。只是凌公子倘若说漏了嘴,我们只好杀了他了”。 凌霄城胸口犹如被一个无形的大锤子狠狠的捶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小云说假如他说漏了嘴要杀了他,而是因为江依依如此谨慎担忧却是为了她时时刻刻想念的师兄,全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不觉万念俱灰。 小云见凌霄城怔怔的没有说话,只道是他不愿答应,上前喝道:“凌公子,你听到了没有”。凌霄城这才醒悟,说道:“我听到了,自然听到了,你以为只有你们两个才爱着你们的香主么”。小云一听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小声的说道:“我劝你还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对不住了”。拔剑欲杀死凌霄城,小云挡在凌霄城和江依依之间,说话的声音又小,完全看不到小云在做什么。凌霄城见江依依对眼前的事无动于衷,只道是她叫小云杀自己的,更觉生活在这世上已毫无乐趣可言,心想:“快点一剑杀了我吧,不能和江姑娘在一起,死了和活着也没多大分别了”。 忽然之间,船剧烈的抖了一下,小云长剑跌落在船上,原来是船撞到了礁石。忽一人影跳起来,扑向江依依,这一下变化太快,啊碧武功低微,小云手中已无长剑,相救不及。江依依此时正在心烦意乱中,心中想的全是如何不让师兄知道她和凌霄城在那无名谷中独处的事,见眼前的突发的事已是乱了方寸。眼看江依依就要毙命在那人双掌之下,凌霄城忽然一个箭步,挡在江依依的身前,只听得“砰”的一声,凌霄城胸前中掌,这下真的如一个大锤子击在自己的胸口,饶是他体内有太乙真气护体,但如何能抵受的了那人全力一击。但听得一清脆的落水声,那人已被凌霄城体内太乙真气震飞了出去。这太乙真气将对方的一半力道还了回去,好在凌霄城还无法完全驾驭体内的真气,否则被自己的全部力道冲击一下,必死无疑。 哪知那人被震飞,身在空中的时候,居然还能施放暗器,凌霄城被那人击中胸口,全身没有丝毫无力气,迷迷糊糊中只感觉身上像是被几枚绣花针刺了几下,顿时晕了过去。 凌霄城昏睡之中,只觉全身骨头似乎散架了一般,痛苦难挡,内息翻涌不息,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如此反反复复。过了一段时间,又感觉有股真气注入自己体内,那外来的真气与体内的真气在周身各经脉穴道相互碰撞,只觉胸口烦闷,气血翻涌。这样每隔一段时间,这真气便注入体内一次,虽说是好意,但实在是将凌霄城折腾的半生不死。 第十八章:碧波听雨 如此昏昏睡睡也不知多了多久,这一天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凌霄城感觉好了许多,只是头脑有些昏沉,周身酸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少女的闺房之中,周围隐隐的透露着花的芬香,凌霄城心想:“这难道是江姑娘的房间么,这般精致温馨”。一想到是在江依依的香闺中,忍不住心砰砰乱跳,口干舌燥。又想:“江姑娘既肯让我睡在他的闺房中,难道竟是.....”。下面的事竟开心到连想都不敢想下去了,正在窃喜之时,忽然牵动全身肌肉,一阵剧痛传来,翻滚下床倒在地上。 正在这时,门“吱嘎”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声音说道:“啊,凌公子,怎么掉下床来了,你没事吧”,进来的人却是啊碧,说完便扶着凌霄城上了床,凌霄城心中颇有些失望,啊碧追问道:“凌公子,你怎么掉下来了”。凌霄城生怕被啊碧瞧中心事,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我口渴,想下来找点水喝。怎奈全身没有力气,这一爬起来就摔下来了。还好,啊碧姑娘你来的及时,多谢你了”。啊碧笑道:“我们还得多谢你凌公子呢,舍命救了我们香主一命,我们堂主都说等你养好了伤,定要好好感谢你一番”。凌霄城说道:“江.......”。他本想说江姑娘,但一想在啊碧面前叫江姑娘,实在无礼,便改口说道:“你们香主没什么大碍吧,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碧说道:“我们现在当然是在碧水湖了,你问我们香主有没有什么大碍,问的是哪个香主呀”。凌霄城一怔,说道:“你们碧水湖难道有很多个香主么”。啊碧说道:“那自然,等你伤好了差不多的时候,我门堂主自然会引荐给你认识的。不过呢,我们依依香主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凌霄城一听到江依依没什么大碍,顿时舒了口气,啊碧见状,笑道:“看不出来,你对我们依依香主倒还挺用心的,你替我们香主挡了那几枚‘子午透心针’,几乎失去了性命,幸好我们堂主武功高深,又救了你一命,这样一来我们碧水湖和你们寒剑山庄就再无纠葛了”。 凌霄城听他提到寒剑山庄,问道:“我燕叔叔也在这里么”。啊碧说道:“已经回去三天了”。凌霄城惊愕道:“难道我竟昏睡了三天”。啊碧说道:“是呀,你燕叔叔本来想带你回山庄的,但是我们堂主说你身子欠安,不适合长途劳累。加上依依香主执意要等你醒来,好谢你救命之恩,你燕叔叔才没有执意带你回去。哼,你那燕叔叔真是蛮横无理”。 凌霄城知道燕十六性子冷漠直傲,一生之中全没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却只对父亲尊崇有加。但父亲这次吩咐燕叔叔前来碧水湖,定是认为此事凶险无比,才会将山庄内武功高强的燕叔叔派遣而来。燕叔叔此番前来碧水湖找寻自己,怕是与碧水湖生了嫌隙,便问道:“我燕叔叔没伤到你们碧水湖的人吧”。凌霄城明知这一问是理亏,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啊碧说道:“哼,要不是我们堂主瞧在凌公子救了依依香主的份上,早就出手教训他了”。凌霄城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幸好没有动起手来”。他知道燕十六的剑法之高实不在自己父亲和陆云峰之下,只是他生性低调,且一生都在寒剑山庄为奴,江湖中才极少人知道他的威名。 啊碧见凌霄城脸色凝重,说道:“凌公子,你救了我们香主一命,我们堂主说了今后无论寒剑山庄有何差遣,都义不容辞。因此,我们并没有记恨你燕叔叔”。凌霄城点点头,说道:“你们堂主深明大义,我很是钦佩,盼望能见上一面”。啊碧说道:“这段日子恐怕不行了,近日我们碧水湖出了些事故”。凌霄城疑惑问道:“出了什么事”。 啊碧站起身来,说道:“这是我们碧水湖的事,香主说了外人最好还是莫要过问”。凌霄城说道:“你们香主说的是,我凌霄城绝不过问”。啊碧又说道:“还有,香主说了没有什么事的话,凌公子最好不要出去这个房间,呆在这里好好养伤,会对你有好些用处”。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凌霄城一直在回想啊碧说的话,隐约觉得碧水湖出了什么事,其实对于他来说,碧水湖有什么事,他并没有十分上心。他心里想着只要江依依没事,再大的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事。但心里一直想着啊碧说的那句话:“香主说了外人最好还是不要过问”。这外人自然是指自己了,想到江依依把自己当做外人,颇为惆怅。 凌霄城歇息了一会,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不一会啊碧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一碗莲子汤,还有一些米饭,说道:“凌公子这些天一直昏睡不醒,肚中早已饿了吧,这是依依香主替你熬的莲子汤,喝了对你伤大有好处”。 凌霄城听到这莲子汤竟是江依依亲手熬的,不禁问道:“你们依依香主呢”。啊碧说道:“香主吩咐说了凌公子还是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好了,不用你求见,我们依依香主自然会来谢你”。凌霄城只得喝下这莲子汤,心想:“我不要江姑娘来谢我,我只要能见到她就开心了”。啊碧离开之后,凌霄城心想:“江姑娘不来见我,自是怕耽误我养伤,我现在好了一些,难道不会自己出去找她么”。当下快速吃完晚饭,只觉这些天来肚中早已空空如也,这一顿晚饭吃下来,竟是感觉美味无比。 走出房门时,天黑沉沉,似乎将要下大雨,凌霄城见眼前一大片湖水,碧波万顷,水天一色.,这碧水湖原来是指这一大片的湖泊,湖泊靠山处就是几座连绵不绝的庄院,凌霄城心想:“原来这碧水湖并不是一个江湖门派,却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地方”。他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寒剑山庄,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美丽,这样一望无际的湖泊,胸中不禁极为舒畅。 凌霄城见不远处有些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在湖面凸出来的陆地,陆地上又建有一些房子,庭院,这些陆地三面环水只有一面与岸上相连。凌霄城走进其中一个庭院,只见上面写着“听雨轩”,凌霄城心想:“这院中主人真是风雅之至,真想和他见上一面”。又想:“要是这里是江姑娘的居所,那不知有多好”。 凌霄城在听雨轩上信步走了一遭,天慢慢的下起了雨,见不远处有个凉亭,奔将过去,这凉亭三面环湖,大风吹来,凌霄城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是是大伤未愈,身子虚弱所致。想起那天自己和江依依,啊碧,小云四人乘坐那小舟,居然都没有发现那船夫竟然是江湖中人,至于那船夫为什么要伤害江依依,伤害自己,全然没有头绪。想到自从离开商家堡以来,总是遇到各色的人要来伤害自己,却又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心中所想的还是赶紧回到寒剑山庄,再也不想出来了。 但是一想到江依依,又想道:“如果是为了江姑娘,我还是愿意留在这里的”。一想到江依依,心中又无限的温暖。此时,雨越下越大,凌霄城怔怔的看着远处,心早就飞回了寒剑山庄母亲那里去了,想着每晚母亲都会来煲汤给自己喝,想起父亲要自己练家传剑法时,自己总是找借口不肯勤练,又想起燕十六那冷峻的脸庞,凄冷的眼睛,又想起了山庄的伺婢黄莺,黄莺服侍了自己十几年,自小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想到他们内心又阵阵温暖。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湖面都渐渐有了雾气升起,凌霄城正待离开,忽听得一声音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凌霄城一听,正待回答,又有一个声音说道:“怎么你来了”。凌霄城一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差点要叫出来,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这些天他一直都想见到这声音的主人,可总是未能如愿。 先前那一人说道:“自从你从商家堡回来,总是心事重重,每天晚上都来到这听雨轩中静坐,遇到了什么事么”。 凌霄城心想:“江依依每天晚上都来这听雨轩中静坐?她为何总是心事重重”。想起江依依在那无名谷每一次提到师兄,她忍不住嗔怒道:“从来没有说过我美,在他心中,只有那一套永远练不完的武功”。在那店铺中听她和小云,啊碧的谈话,似乎江依依对她师兄颇为怨气,想道:“江姑娘心事重重,自然是为了她的那个师兄了”。 只听得江依依说道:“我心中烦闷,自然要出来走走,这里又没有人可以陪我说话”。 先前那一人说道:“你在怪我?”。言语中温柔之极,凌霄城全身一震,仿佛被什么刺中了一般。 江依依说道:“你是堂堂的碧水湖正气堂堂主,我一个小小的听雨轩香主怎么敢怪你”。嘴中说不怪,语气中却处处透露出埋怨之意。凌霄城心想:“原来这里果真是江姑娘的居所,如此优雅的名字自然只有江姑娘这般清秀脱俗的人才配的上,江姑娘师兄原来是什么正气堂的堂主”。 只听得她师兄说道:“近日来,烦事多多,我是真的无暇来看你”。江依依许久没有回答,只听得她师兄继续说道:“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怎么会受伤来到我们碧水湖”。凌霄城一听这话,顿时又好奇又紧张,之前在船上的时候,江依依曾恳切请求他不要向她师兄透漏她和凌霄城曾在无名股中独处的那段日子,小云为了维护江依依,还差点要刺死凌霄城,此时听到她师兄问起,好奇的是江依依会如何的回答,紧张的是心中还是存着几分江依依会如实回答的想法。 江依依说道:“我们在离开商家堡后,便一路游山玩水,耽误了回来的时辰,倒让你担忧了”。这半月来和凌霄城在一起的事,她一笔带过,似乎没发生什么是一般,凌霄城微微有些失望。只听得他继续说道:“后来小云,啊碧寻到我们,便邀请凌公子来我们碧水湖,哪知在路上竟遭人暗算,凌公子舍身救了我。幸好他现在已无大碍,明日就可启程回去寒剑山庄了”。刚听到江依依为自己担忧,心中还暗自欢喜,但听的最后一句,心中又凉了半截,心想:“原来他盼我快点好起来,是要我早些日子回去。自然是为了担心我泄露我和你的事,可是,连小云,啊碧都极力维护着你,我心中敬你爱你,更是会极力向着你了”。他此刻只想大声的说出来,但终究忍住没有出声。 只听得他师兄说道:“这些天,我细细检查了一下凌少侠的伤势,又用真气替他疗伤,发现真正让他昏睡了三天的原因不是他受的内伤,而是那子午透心针的毒性。此发针之人定要置他于死地,担心一掌震他不死,又发射毒针欲杀死他”。凌霄城这才明白,原来这三天来有感觉有股真气传入自己的体内,是这人替自己疗伤之故,不自觉间对他产生了好感。 那人继续说道:“没想到这位凌少公子,年纪轻轻,内功竟然如此浑厚,那船夫不仅没有震伤他,反而被他体内的太乙真气给震飞了出去,当真是奇怪之极”。凌霄城听到那人说自己身负太乙真气,甚是不解,随即想到薛子飞在罗家院中问自己是不是太乙门下弟子,又想起在船中,小云说自己的武功路数与太乙门相似,难道自己在那无名谷中练就的就是威震江湖的太乙真经,凌霄城不自觉的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那张刻有小人画的动物毛皮。 江依依说道:“我见他武功也没多大厉害,剑法稀松平常”。那人说道:“这位凌少侠内功根基极好,我前些天几次用内力帮他疗伤,几次都险些被他体内的真气震开,有好几次一接触他身体,内力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依依惊奇说道:“当真那么玄乎,难道是.......”。她自然而然的想到在那无名谷中凌霄城照着一张动物毛皮的小人姿势练的武功心法,当时自己还嫌那些小人姿势难看,没有照练。 那人说道:“难道你也觉得太乙门的真经失窃与他有关?”。此言一出,不仅江依依惊讶,凌霄城更是差点叫了出来,心里盼望着江依依能替他说一下话:“当然不是他了,这些天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这太乙门真经失窃与他无关”。哪知凌霄城却说道:“寒剑山庄剑法精妙,想必不会去觊觎太乙门的真经秘籍”。那人说道:“我原也是这样想,可这太乙真经是太乙门从来不外传的内功心法,只有太乙门的掌门一脉才会相传下去,这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却又是如何习得。这江湖上刚传言,太乙门真经失窃,这凌霄城便习的了真经上的武功,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第十九章:听雨轩中 江依依说道:“师兄,这外人的事,我们暂且放在一边。这些天我回来,看到你整日忧心忡忡,我......我也十分不安”。她急忙将话题岔开,生怕在师兄的追问之下,她和凌霄城在无名谷中的事给抖露出来。 那人说道:“嗯,前段日子,寒剑山庄的燕十六前来找凌少庄主,与风雷阁的岳香主言语不和,动起手来,岳香主受了伤。没想到这寒剑山庄的燕十六剑法之高竟不在凌岁寒之下,我们碧水湖虽也擅于剑法,但与这寒剑山庄比起来,怕是差了一大截,比之近年来的剑法新贵逍遥派,那更是远远不及”。凌霄城听的他说燕叔叔剑法之高,又赞扬自家的剑法,心想:“这碧水湖的堂主果然是大家风范。燕叔叔不知道和缘故与那岳香主起了冲突,多半是为了我”。 江依依说道:“我们碧水湖的剑法未必便输于那寒剑山庄和逍遥派了,况且那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内力虽浑厚,却没有继承到他爹爹的剑法,这寒剑山庄的剑法不久便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凌霄城听到这话,脑中“轰”的一声响,心想:“江姑娘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自己不爱习武,爹爹要我习武,我也老是找借口躲开,真是辜负了爹爹的一片苦心,以后回到山庄,一定要爹爹将家传剑法传授给我”。 只听那人说道:“那不尽然,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与太乙门真经失窃有什么关系,但这位凌少庄主身负太乙真气,内功根基极好,只要勤加练习,要学什么剑法,拳法,掌法之类的武功招式,那是易如反掌。你再想想看,那天岳香主与燕十六交手的情形,三十招未到,胜负已分,这燕十六的剑法之高,当真匪夷所思,那更别说是寒剑山庄的庄主凌岁寒了”。 江依依说道:“这岳东来武功原本就不高,在我们六大香主之中排在最末,那天非要强出头,败了那也是自取其辱”。 那人说道:“我看就是白云阁香主肖尽南出手,六十招之内也必败无疑”。江依依沉默了一会,说道:“这燕十六与陆云峰剑法相比,孰优孰劣”。只听得那人缓缓说道:“我看不分伯仲”。 凌霄城心想:“依依的师兄果真见识不凡,燕叔叔在江湖上极少露面,武功更是极少显露,当下除了我们山庄内的人之外,恐怕没人知道燕叔叔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他依稀记得在他七岁那年:“西域天山派的一位剑客前来拜庄,那些天风雪交接,爹爹不慎得了风寒。那剑客却指名要挑战爹爹,说道:“素闻寒剑山庄的剑法独步天下,闻名江湖,今日千里迢迢从西域冒雪前来讨教,还望凌庄主不吝赐教”。爹爹见此人咄咄逼人,背负七尺长古剑,有恃无恐,似乎稳操胜券。若是平时,爹爹自是不会叫那拜庄的人失望,但当时爹爹得了风寒,不能出战,于是燕叔叔便替爹爹接下了挑战,说道:“我是山庄的管家,我们山庄的主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前来挑战的。若是你能过了我这一关,再来向我们庄主挑战也不迟”。那剑客说道:“你是谁,我的剑下从不斩无名之辈”。燕叔叔说道:“那就得看你的剑能否斩我这我无名之辈”。爹爹把我推入后房中,说道:“城儿,你躲进去,莫要被你叔叔的剑气伤着了”。我当时还心想:“剑气还能伤到人?”。趁爹爹不注意,我偷偷的透过窗户看燕叔叔和那剑客斗剑”。 “燕叔叔使用的是一柄软剑,那剑客用的却是把生锈的铁剑,起初我一直很担心,燕叔叔的软件柔软无力,似乎总是提不起力气,而那柄铁剑却蛮横霸道,生劈猛砍,叔叔处理极为不利。但是我看见爹爹似乎一点都不为燕叔叔担忧,还面露悦色,我心里急道:‘爹爹这是怎么了,叔叔都要被那人伤到了,怎么还不出手呢’。但是我看到爹爹始终坐在那里,专心的看着两人斗剑,燕叔叔的软剑如灵蛇,如狡兔,那剑客的铁剑如铁盾,如坚石。斗了五十招之后,我也渐渐的懂得了一些,虽然那剑客剑法凌厉生猛,却丝毫伤不得燕叔叔。又过了二十招,燕叔叔那柄软剑犹如灵蛇出洞一般缠住了那柄铁剑,那剑客面如死灰,呆呆的站在原地,我欢喜的从后房跑出来,拍手叫道:‘燕叔叔好厉害,你教我好不好’。燕叔叔说道:‘你爹爹的武功呀,胜我十倍,你还要不要我教你呀’我说道:‘我要跟叔叔你学,也要跟爹爹学’。” “我看见那人听到我们的对话,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冷汗直下,当时风大雪也大,我见那人不停的冒汗,问道:‘叔叔,你很热么’。那人眼神凶恶的看着我,我躲在爹爹的后面,却发现他眼睛里却透露着一丝绝望。只听爹爹说道:‘冷掌门,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介怀’。只听那人喃喃说道:‘我自负剑法天下第一,却被庄内一个管家打败,我冷某人有何面目再以此剑再闯江湖’。说完只听得‘叮’的一声响,他那柄铁剑竟被他用内力震断了,很快那人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凌霄城还在回想着自己七岁那年的事情,只听得依依师兄说道:“而我担心的正是在此,我们碧水湖的剑法在江湖上比之一般门派虽属一流,但比起寒剑山庄,逍遥派,却是远远不如。我们若想在剑法的造诣超过此二门派,实在是难如登天”。凌霄城听到他一声轻轻的叹息,继续说道:“当年天山派的掌门冷青松败在燕十六剑下,从此不再使剑,这反而促使他下定决心不再在剑法上与寒剑山庄一较高下,继而开创了威震天下的一十六式‘六阳乾坤掌’,令江湖中人钦佩不已”。 凌霄城心想:“原来这天山派的掌门冷青松就是当年败在燕叔叔剑下的那个剑客,他自创的那‘六阳乾坤掌’不知道还能否抵得过叔叔的那剑法”。 只听得江依依说道:“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凌霄城听的她语气中颇有些担忧和无奈,江依依停了一会,说道:“可我们六大香主中,除了我能理解,支持之外,其他五位香主都......都......”。凌霄城心想:“原来依依师兄也想效仿冷青松,只是不知道他要开创什么掌法,还是什么拳法,刀法。还有那些什么香主都不支持他的做法,那定是难做的很了”。 那人说道:“没错,就算没有人理解支持我,我也不会放弃”。言语中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江依依温柔说道:“我是永远支持你的”。只是说到最后,声音极小,怕是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了,但凌霄城听来却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心想:“永远支持他,江姑娘说永远支持他,哎呀,我怎么感觉心里这般难受”。想起在那无名谷中,江依依身受那“阴阳合和掌”的毒性,娇弱无限,想起她毒性发作时,那****难耐的眼神,心中怦然心动。可是即便如此,江依依对自己却永远如同对待一个外人,即使他们曾经患难过。想起在自己面前,江依依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而眼前,江依依那温柔的声音想起,心中对对她师兄真是千百个羡慕嫉妒。 只听得那人说道:“依依,这件事我在一年前就在做打算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时机而已。这些天趁着其他五位香主锐气已失,明天我就要向他们坦明此事,这件事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要将此事落实下去”,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他人辩驳。 江依依说道:“好,无论你做什么,我总是会跟随你,支持你的”。两人相视了片刻,江依依说道:“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一直为在为派内的事情烦忧,我却帮不上忙,你没有怪我吧”。语气温柔无限,凌霄城听在耳中,如沐春风,明明知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心中一阵激动。 只听着那人说道:“好了,天色已晚,这儿风大雨大,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有事要办”。江依依急道:“师兄.....我”。那人说道:“怎么了?”。江依依本来有无数的话要说出来的,但是看见师兄一脸的倦意和不愿继续呆下去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终于还是的咽了回去无奈的说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凌霄城待两人走远,呆呆的又坐了一会,心中思绪万千,在那无名谷中,他就一直很期待着能见到江依依口中的那个师兄,一直都在好奇江依依为何每每提到师兄,总是充满了怨气。凌霄城一直生活在寒剑山庄,除了自己的母亲和一些侍候自己的下人,从没有见过其他的女人,更别谈什么男女之情,此次出的庄来,见到江依依,便对她产生爱慕之情。两人经过在那无名谷中的独处,凌霄城更是早将江依依视作自己的唯一喜欢的人。他生性腼腆,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更是了解甚少,此番来到碧水湖,见到江依依对他师兄的浓浓情意,心里充满了无限惆怅和愁闷。 凌霄城见天色已黑,沿路走回房间,他既知道听雨轩才是江依依的居所之后,对这个他一直住的地方便没了多少期待,内心反而更加的失落了。走到房前,见房内的还亮着火,不禁好奇,走进房内,只见啊碧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凌霄城见啊碧婀娜的身姿随着浅浅的呼吸颤抖着,心想:“这里难道是啊碧的房间么”。刚一想一会,啊碧就醒来了,说道:“凌公子,你去哪里了,那么晚才回来”。 凌霄城自然不敢告诉她自己去了听雨轩,只得说道:“外面空气清鲜,我随处走走”。啊碧笑道:“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雨,空气怎么清鲜法了”。凌霄城生怕啊碧看出什么,说道:“那么晚,你还不回去?”。啊碧说道:“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呀,你叫我去哪里”。凌霄城心里一阵难受,心想:“这里果然不是江姑娘的房间,原来是啊碧姑娘的”。他本来还抱有幻想的,听啊碧一说,心中更是难受。啊碧见他眉头紧锁,说道:“是依依香主叫我安排你来我这里的,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凌霄城急忙说道:“不是的,我很喜欢这里”。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确实有些失落,心中老是想着江依依的身影。 啊碧忽然说道:“你喜欢我们依依香主吗?”。凌霄城没想到啊碧竟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一怔之下,没有回答,啊碧继续说道:“我们依依香主长的冰雪聪明,自然是人见人爱,许多男子见了她都是连魂都给丢了”。凌霄城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敢说是,又不能说不是。啊碧看着凌霄城,凌霄城这才发现啊碧一张圆圆的脸,清秀绝伦,只是稚气未脱,让人一见到就忘记了烦恼,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好奇。 凌霄城笑道:“你家依依香主怎么会看的上我呢,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罢了”。啊碧盯着凌霄城看了一会,“噗呲”一声,笑道:“我还道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呢,原来也是会被我们依依香主给迷住呀”。凌霄城说道:“我算什么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见到你家依依香主,我连魂都丢了”。啊碧笑的更开心了,说道:“嗯,不过你果然与众不同,很多男人总爱盯着我们依依香主看,嘴里却说不喜欢,其实呀,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欢。你就不同了”。 凌霄城说道:“我怎么不同了”。 啊碧低头说道:“因为.........反正你就是与他们不同了,你也别问了”。凌霄城见啊碧脸上绯红,身子微颤,关切的问道:“啊碧姑娘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啊碧说道:“我没有,凌公子,我有件事想请问你”。 凌霄城见她脸色庄重,正色说道:“啊碧姑娘有什么事请尽管说”。 啊碧说道:“那天在船上,我们香主说你们困在什么谷中半月有余,是怎么回事”。凌霄城听到啊碧这般问,心中极为难。想起那天在船上,啊碧和小云一听江依依生怕她和凌霄城在无名谷独处的事给其他人知道,两人竟先后出手欲杀害他,心中发誓对这事不再提起。此时听到啊碧又问起,竟冷冷的说道:“这事你有何必又提起,你和小云为了替你们依依香主保守这个秘密,不是要杀了我而甘心么。难道这世上只有你和小云才会敬你们香主,爱你们香主,我凌霄城便是说话不作数,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么........”。 啊碧见凌霄城一说起这事,情绪激动,赶紧说道:“凌公子,你不要误会,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问了,其实我..........”。 凌霄城气恼她以为自己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好让天下人知道他和江依依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心中自然没好气,但转念一想,她们这般敬爱江依依,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说道:“我刚才说话语气重了一些,还请啊碧姑娘见谅”。 啊碧说道:“我心中自然不会怪你”。忘了一眼凌霄城,说道:“我走了,这里虽然简陋比不上依依香主的听雨轩,但对你养伤却大有好处,你好好休息”。凌霄城看着啊碧出去的身影,内心混乱无比。 第二十章:商议大事 啊碧走后,凌霄城呆呆的怔了一会,心里一直在想啊碧说的那句话:“你喜欢我们依依香主吗?”。凌霄城心想:“我自然是喜欢依依姑娘,啊碧姑娘为何要问这些。哎,这些小孩子也真是,没事跑来问这些大人的事情”。啊碧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在凌霄城眼里自然便是个小孩子了。 但想起那天出谷后,在树林中江依依将一对无辜的青年男女杀害,而那对男女只是因为在树林间亲密无意被江依依发现而惨遭杀害,更匪夷所思的是那男的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被江依依说成是花心,而女的更是被说成是无用,没有管住自己的男人。想起这些,凌霄城心中便百感交集,在听雨轩中,江依依对她的师兄是何等的温柔,哪有先前那般骄横无礼,令人捉摸不透。 凌霄城刚躺下,忽觉体内有股真气四处游动,丹田之中有股暖暖的气流升起,心想:“江姑娘师兄说我体内贮存的是太乙真气,连那薛子飞都误认我是太乙门下的弟子,难道我体内真有这名震江湖的太乙真气,这太乙真气是从何而来?”。凌霄城摸着自己胸前,感觉有一张柔软的东西藏在里面,凌霄城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坐了起来,拿出那张动物的毛皮,正是那张在无名谷中刻有各种小人姿势画的毛皮,凌霄城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些小人画捣的鬼,这因缘巧合竟然练的是这太乙门的绝世内功心法,当真是巧合无比”。一想到自己身负绝学,忍不住的想立刻回到寒剑山庄,好叫爹爹和妈妈大吃一惊才好。 这刚一躺下,又感觉精神抖擞,毫无倦意,原来这太乙真气是随意念而动的,之前凌霄城虽然习得这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但一来所学甚浅,体内真气不多,二来连凌霄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习的这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这真气随意念而动自然无处说起。但方才在听雨轩中听到江依依的师兄说自己习得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这一下总算明白了为何在罗家庄中那李子木下的两个弟子撞到自己反而被震伤,为何薛子飞问自己是不是太乙门的弟子,为何啊碧要伤自己时,反而被震飞了出去,小云还说了一句:“这小子武功倒是稀奇古怪的,倒是与太乙门的武功路数挺像的”。想到这些,不禁暗自欣喜,心想:“有了这护体神功,别人都伤我不得了”,不禁暗暗惊喜。 这真气在凌霄城体内周遭穴位游动,犹如一股水流,有说不出来的舒服,凌霄城心想:“那江姑娘的师兄说到我体内真气浑厚,学那剑法刀法,拳法掌法易如反掌,不知道是真是假。果真如此的话,下次爹爹要我学剑法的时候,可再也不能找借口搪塞了,这次回去定要好好请爹爹传授剑法,再也不要被江姑娘瞧不起了”。刚才江依依说自己的武功没多大了不起,稀松平常,心里便暗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剑法,好让江依依大吃一惊。 凌霄城又看了一边那张动物毛皮上的小人姿势,从“口诀”,“心法”,“驭气”,“聚气”,“养气”依依看过来,“口诀”,“心法”靠着死记硬背倒也背的滚瓜烂熟,但如何“驭气”,如何“聚气”,如何“养气”,看着那些小人的姿势,也只是明白一二分而已,不能理解这里面真正的含义,心想:“回去请教爹爹,定能看的明白”。 当下收起那张动物毛皮,想起这些天所经历的事情,想起在苏州和江依依第一次见面,想起在那苏州城中,自己为江依依出头,后来江依依伤了两名李子木门下的弟子,被李子木震下山崖,在那无名谷中和江依依独处了半月有余,心想:“江姑娘深爱着她的师兄,自然对我无意,而我此生却是要为江姑娘魂牵梦萦了”。一想起江依依终日和师兄生活在一起,心中顿时烦闷无比,愁苦满肠。但转念一想:“江姑娘和她师兄认识比我前,自然是比我更亲近了,两人说不定还是青梅竹马,我在这里瞎惆怅什么呢”。一想到此节,心里又顿时舒心了许多,又想:“假如江姑娘嫁给了她师兄,我又该如何”。想到江依依以后要嫁给她师兄,心中又暗暗失落了。 在胡思乱想中,凌霄城沉沉睡去。待到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忽听得门外有许多杂碎脚步声传来,只听得一人说道:“堂主召集大家到正气堂议事,显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另一人说道:“堂主叫我们到正气堂,自然有大事,没事召集大家到正气堂做什么”。先前一人说道:“难道是寒剑山庄燕十六去而复返了?”。另一人说道:“这不好说,总之最近庄内事情多多,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两人说话声越来越小,显是已经走远。凌霄城听到燕十六三字,立刻翻身起床,开门走了出去,远远跟在那二人身后。 三人走过两扇圆形门,穿过一个庭院,来到一个大厅上,凌霄城远远看见厅上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厅上气氛显的极为诡异。凌霄城看那厅上正上方匾额上刻有“正气堂”三个黑漆漆的大字,庄严肃中。厅正中央坐着一位三十上下,身穿白袍,剑眉星目的人,周围的人齐唰唰的看着他,但见他眉目间颇有威严,凌霄城心想:“此人英气勃发,潇洒自如,比之薛子飞,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忽然间凌霄城心中一痛,心想:“难道他就是江姑娘口中的师兄么?江姑娘果然眼光不凡,哎,怪不得江姑娘对他总是念念不忘”。 凌霄城见左边位置上坐着五男一女,江依依坐在中间位置,心想:“这六人是什么来头,怎么江姑娘和他们坐在一起?”。又见厅上百号多人,却没一个开口说话,凌霄城感觉气氛凝重,生怕其他人看到自己,悄悄的躲在一个角落里。旁边一人看到凌霄城走来,小声的说道:“你是哪一个堂口的?”。凌霄城不明白他问的意思,指了指江依依,那人“哦”了一声,点点头。 厅上又陈沉静了片刻,对面一人说道:“不知道堂主今日召集我们所有堂口的人来正气堂,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凌霄城见他左手缠着绷带,显是刚受过伤不久。又见他满脸横肉,双眼圆睁,说不出来的丑陋。又听的那人叫正中坐的人叫堂主,只见他面容俊朗,剑眉星目,心想:“这人果然是江姑娘的师兄,英俊潇洒,不同凡响”。那坐在正气堂正中位置的正是碧水湖的堂主江落枫。 江落枫昨晚跟江依依在听雨轩中说起有意舍弃本派常年积累下来的剑法精髓,改修习其他武功,今日便要向其他香主说明此事。他料到此事必定会遭到其他香主的阻扰,因此趁着江依依回来,将此事迅速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江落枫说道:“今日召集各香主及个门下弟子前来正气堂,确实有事要向大家请教请教”。他话音一落,顿时厅里面闹腾起来了,江落枫作为碧水湖的堂主,手下统领白云阁,听雨轩,烟雨楼,剑啸堂,风火堂,风雷堂六大堂口,如此身居要职的人说出有事要大家“请教请教”,除了江依依外着实令在场所有人大吃了一惊。 先前那一人说道:“堂主有话就直说,别卖什么关子了,我岳东来许久未在这正气堂中安安静静的坐下来过,今日见堂主慎重将大家伙召集来,倒想听听堂主有何吩咐”。凌霄城一听那人自报姓名,心想:“原来就是你跟燕叔叔起了冲突,哼,想必你的伤便是燕叔叔给留下的,自讨苦吃”。 江落枫说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顿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碧水湖自先祖创派以来,已历经四代掌门传承自今日,由江某暂时居堂主一职。江某不才,未能光大上几代掌门遗志,江本派剑法发扬光大,实在是才能所限,甚是遗憾”。江落枫缓缓道来,脸色凝重,不时看看在场的人,眼中充满了自责。 其实,这碧水湖近年来在江落枫的率领下,声势渐起,大有复苏的迹象,比之上一代在江湖上的声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些成果,江湖中人自然是看在眼里,碧水湖的人更是对江落枫充满了钦佩之情。此时听他说未能将本派发扬光大,又见他眼中满是自责之情,有人便说道:“堂主这些年来为我们碧水湖尽责尽力,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哪一个敢说堂主做的不够好的”。又有人说道:“堂主带领我们将碧水湖发展壮大,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还有人说道:“江堂主才是我们碧水湖真正的福音,我们在江堂主的带领下一定能将本派发扬光大”。 江落枫脸上没有多大变化,但听到这些人说的话,眼中自责之意更甚,岳东来说道:“堂主,我岳东来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但是我知道近十年来,我们行走江湖,江湖上的朋友好汉们见到我们无不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尤其是对堂主你,更是钦佩不已。这些都不是我们吹牛吹出来,是江湖同道们实实在在的打心底的话。堂主你说,这还没有将我们碧水湖发扬光大吗?”。 坐在岳东来旁边的是风火堂香主岳南山,跟风雷堂香主岳东来乃是亲兄弟,只听得他说道:“东来堂主说的正是,我们兄弟二人和个堂口诸人都十分感谢江堂主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看在眼里,都记在心里面”。 江落枫缓缓的扫视四周,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说道:“我要做的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碧水湖将来生死存亡,我江落枫现在虽然是碧水湖的总堂主,但是这件事关乎重大,江某不敢妄自做决定”。 一听到这关乎碧水湖将来的生死存亡,厅上的人顿时炸开了锅,脸上诧异十分,唯有江依依镇定的坐在位置上,侧耳倾听。 “请问堂主做的所谓何事,为何就关乎我们碧水湖将来的生死存亡,还请堂主赐教”。说话是一中年男子,手拿白玉折扇,神情潇洒自如。他这一问,自然是厅上所有人都想问的,厅上的人纷纷附和。 江落枫待众人安静下来,说道:“说这件事之前,我想请教下众人,当今江湖上哪家哪门派的剑法可以真正的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此言一出,大出所有人意料,碧水湖擅长剑法,在江湖上虽比不上寒剑山庄,逍遥派两派,但在江湖上也属一流剑法之列。碧水湖的人虽然也明白,但是碧水湖内,自是人人以自家剑法为豪,推崇自家剑法天下第一。但此时听江落枫当众问当今江湖哪个门派剑法天下第一,言下之意,碧水湖的剑法还未到如此高的境界。 凌霄城曾经听江依依说过,当今江湖剑法首推寒剑山庄,逍遥派还有陆云峰陆大侠的剑法为第一,逍遥派逍遥剑法飘逸潇洒,陆云峰刚猛凌厉,寒剑山庄的剑法两者兼而有之.又说这剑法如要飘逸潇洒,又要霸气凌厉总是不如专攻一个方向,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寒剑山庄不如逍遥派和陆云峰的三十六式天罡剑法,这时听江落枫问起,心中也好奇心大起,心想:“我寒剑山庄的剑法当真就不如逍遥派和陆云峰了吗?且听听这堂主如何计较”。 只听一人说道:“今日江湖群雄并起,单单剑法而言,就有享誉江湖数十载的寒剑山庄,近年来咄咄逼人,声势甚猛的逍遥派,更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云峰陆大侠,此三家剑法各有擅长,各有利弊,相互牵制。要说到底哪家剑法厉害一些,这倒难以评论,这寒剑山庄除了庄主凌岁寒,还有山庄管家燕十六,此人的剑法之高,我们三天前已经领教过。而逍遥派除了掌门薛青衣,下面更是有一十八金刚,个个号称剑法都不输于掌门薛青衣。相比而言,陆云峰势单力薄,个人剑法再高,也未必能斗的过寒剑山庄和逍遥派。”言下之意,这天下第一剑法当属人多势众的逍遥派了。凌霄城见说话之人坐在那六人最前面的位置,紧挨着江落枫,每说一句话,手中白玉扇便扇一下,神态轻松潇洒,似乎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凌霄城心想:“这人说的不错,见的似乎又比江姑娘更深一些”。说话这人正是碧水湖白云阁香主肖尽南,位居碧水湖六大香主之首。 第二十一章:天下剑法 江落枫正待说话,岳东来愤愤的说道:“那燕十六剑法未必就比我们堂主高明了,肖香主这番话也未免太长他人威风了”。 肖尽南说道:“是否长他人威风,并不是肖某一句话说的事。当日岳香主与燕十六过招,不知岳香主在其剑下过了几招?”。 此话一出,岳东来便来了气,脸有怒色说道:“哼,没错,我岳东来剑法不精,在那燕十六剑下连三十招都招架不来,不过我看我们两人也是半斤八两,你肖尽南未必就能讨的了丝毫便宜”。 肖尽南说道:“寒剑山庄剑法虽享誉江湖数十年,我肖某武功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三十招便败了”。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岳东来败在燕十六剑下是自己武功不济,而不是寒剑山庄的剑法有高明。 岳东来怒道:“肖尽南你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两个比划比划”。说完站起身欲拔剑挑战肖尽南,旁边的风火堂香主岳南山拉住岳东来,说道:“东来兄弟,莫要生气,当日燕十六挑衅我们碧水湖,是兄弟你挺身而出,为我们争回了些颜面,可不像某些人,事出之时畏畏缩缩,事后冠冕堂皇”。这岳南山是岳东来的亲哥哥,这兄弟二人在碧水湖向来是同气连枝,一致排外,见弟弟受挤兑,岳南山自然要站出来力挺一番。凌霄城心想:“原来那个拿折扇的人是肖尽南,如此说话,难怪岳东来不生气了”。 若在平时,江落枫定会站出来说几句平息这香主之间的分歧,但今日,他内心却隐隐盼望着这六大香主之间分歧越来越大才好。 原来那日燕十六来到碧水湖,神情倨傲,全不把碧水湖的人放在眼里。岳东来本身性子就火爆,见此情形,与燕十六言语失和动起手来。岳东来心想寒剑山庄只有一个凌岁寒剑法了得,区区一个管家何足道哉,加之燕十六自从退隐到寒剑山庄后,极少露面,江湖上几乎没有了这号人物。岂知一交手,燕十六剑法毫不留情,二十七招便伤到了岳东来左臂。 岳东来在碧水湖六大香主中,武功虽然不及白云阁香主肖尽南,比之其他四位香主的武功却稍胜一筹。没想到当日一战,岳东来早早便伤在燕十六剑下,此事给了江落枫极大的震撼,心想岳东来武功之高在碧水湖仅次于自己和肖尽南,没想到三十招未到便败了,要是自己亲自上阵,只怕三百招之内也是必败无疑。 燕十六走后,江落枫痛定思痛,决定将一年前的计划付诸行动,只是这事贸然提出来,这碧水湖数十年的基业恐怕就要毁在他手里,直到三天前燕十六前来找人,用真正的江湖一流剑法狠狠的羞辱了碧水湖一番,这才迫使江落枫下定决心要将碧水湖带到一个新的领域。 肖尽南并不以为意,说道:“东来香主先不要生气,且听我说。试问在座的各位弟子们,东来香主的剑法在我们碧水湖能排到第几”。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肖尽南这般当这所有碧水湖的弟子说岳东来的武功到底如何,能排到第几,实在是粗鲁无礼。岳东来听肖尽南这般一问,浑身不是滋味,他心里倒是很明白,自己的武功比之肖尽南是稍逊一筹的。但是肖尽南当众揭短,还是令他十分难堪,坐立不安。凌霄城见他一张脸涨的通红,随时要出来动手的架势,心想:“你们可千万别打起来”。至于为什么那么担心他们之间会起冲突,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站在岳东来身后一人说道:“我们香主的武功虽不及江堂主高明,但在六大堂口中也是响当当的”。凌霄城一听,不禁暗暗佩服,心想:“这人定是风雷堂的人了,这人没明说岳东来武功到底如何,却说在六大堂口中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没有给肖尽南比了下去”。果真见岳东来微微点了点头,向后看了看。 肖尽南说道:“没错,岳香主在我们碧水湖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剑法了得,怕是仅次于我们江堂主。但是大家试想一想,以岳香主如此高明的剑法,为何会在短短三十招内败给了那燕十六?是我们碧水湖的剑法不高明还是那寒剑山庄的剑法太过高明了呢?”。 此话一出,整个厅的人又是沸腾起来,这时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骂道:“肖尽南,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身为碧水湖白云阁的香主,为何老是说碧水湖的不是,口口声声说寒剑山庄比我们碧水湖剑法高明,你到底什么用意”。说话的正是剑啸堂的何其正,剑啸堂素来与白云阁不和,何其正坐在那里一直在听肖尽南在那里说燕十六剑法如何如何了得,碧水湖剑法不如寒剑山庄等等,心中早就有气。 肖尽南一听何其正骂自己吃里扒外,脸现怒色,说道:“剑啸堂名字中有个剑字,这剑法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肖尽南这一话正戳中何其正的痛处,剑啸堂匾额中有个“剑”字,而剑啸堂香主何其正的剑法却排在所有堂口中最末的位置,于是私底下便有其他堂口的人不服的说道:“这剑啸堂的名字起的实在是名不副实,应该叫猫叫堂,狗吠堂才对”。其中以白云阁与剑啸堂恩怨最深,这其中自然是白云阁的人叫的暗地下最起劲了。 何其正拔出长剑,闪电般的刺向肖尽南,说道:“那今天就叫你白云阁的人开开眼界”。话还没说完,长剑已经到了肖尽南的面门。其实这些年,其他堂口对剑啸堂的暗中讥笑,何其中焉能不知,只是他的剑法比之其他香主,确实是颇有不如,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于是脸上不动神色,暗暗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钻研剑法之上。 肖尽南举扇隔开何其正刺来的一剑,但听得一声闷重的声响起,肖尽南手臂一阵酸麻,暗暗叫道:“这厮内力怎么突然长进了那么多”。肖尽南手中所握的是一柄白玉扇,平时与人交手,极少用它作武器,但此时何其正出手极快,他竟然来不及放开手中的扇子去拔剑。肖尽南一来自觉自己的剑法比何其正高出太多,胜之绰绰有余,二来何其正使用的竟不是平常与人交手时用的剑法,却是他近来新创的剑法,此番与肖尽南交手,打了个肖尽南出其不意。这五六招之内,肖尽南险象环生,总算是肖尽南是用剑高手,竟能将手中白玉扇使出剑法的招式,十余招过后,肖尽南才慢慢扭转局势,不致于刚开始时那么狼狈。 原来这何其正一直在潜心研究新的剑法叫灵狐剑法,是多年前他去长白山采药时发现一只银黑色的狐狸捕食野兔时的一番搏斗中产生灵感创作的。这灵狐剑法飘忽不定,虚虚实实,八分虚两分实。意在先扰乱对方,令对方捉摸不透之后,再来致命一击。 肖尽南不愧是用剑名家,虽然何其正用灵狐剑法打了个他措手不及,但二十招一过便发现这剑法虽然虚实结合,虚虚实实,每一剑都是指东打西,声东击西,着实令人眼花缭乱,确实已得上乘剑法精髓。但是虚招过多,也着实耗尽自身的内力,试想与对方相斗时,要做到逼真的虚招,必定是剑到中途忽而转向,刺向对方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一剑刺出,刺向对方却是两个方位,甚至是三四个,五六个方位,其中只有一个方位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引诱对方,如何不消耗自身的内力呢。 肖尽南自然明白这其中的要旨,当下凝神接招,任凭何其正的虚招刺向自己的周身穴位,自己挥扇左拨右挑,一一挡开刺来的剑,只是何其正内力大增,倒是令肖尽南大出意料之外,每次与何其正的剑相碰,自己的右臂都一阵酸麻感觉,心想:“若是这般久斗下去,即使赢了,我这手臂恐怕也要给他给震废了”。 当下趁着何其正剑招变缓,放下手中白玉扇,拔出随身的一长剑,还了一招“古柏森森”,接着“孤帆远影”,“无边落木”,“大漠孤烟”一一使将出来,立刻便占据上风。毕竟这些剑招都是肖尽南的成名之作,运用的得心应手,反之何其正的灵狐剑法虽然精妙,但却是首次用在实战中,远不如肖尽南那般纯熟。 凌霄城在角落里看着两人斗剑,忽然觉得,肖尽南刚才那一招倘若稍微往前一点,那何其正的手腕必定会被刺中,何其正那一剑倘若倘若不是中途变招,那肖尽南的小腹怕是要给长剑刺穿,何必要多此一举,反而转向返削肖尽南的手腕呢。在多看一会,又觉的肖尽南那一剑刺偏了,何其正这一削的方位变来变去,还不如长剑直削,定能伤到肖尽南。 其实他哪里知道,二人交手了六十招之后,渐渐感觉对方都没有伤自己的意图,而一时之下又不能立刻制服对方。本来肖尽南剑法是远超过何其正,但是何其正使出了灵狐剑法,肖尽南一时也奈何不了他,否则早就想罢手了,可是现在骑虎难下,在众多弟子面前,谁也不肯示弱。否则日后各自的堂口如何在碧水湖立足。 正在这时,众人见白影一闪,一剑挡开肖尽南刺来的一剑,随即挥剑刺向何其正前胸,何其正剑道中途,回剑自守,自然的将两人分开。这一守一攻,都是在瞬息之间,剑法之快,匪夷所思。 架开两人的自然便是碧水湖的堂主江落枫,只听他说道:“两位暂且住手,切莫伤了白云阁和剑啸堂的和气”。原来江落枫早就看出了两人骑虎难下的局面,只是看到何其正使出了灵狐剑法,令他眼前一亮,倒也想看看这剑法有何高明之处。 江落枫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何其正将灵狐剑法使到一半,便发觉此剑法的弊端,比之燕十六所使得剑法那是远远不如。当下也不想看到两人继续相斗的局面,便挥剑架开两人。何其正心中虽然不服,但是碍于江落枫的面子,也得悻悻的走回座位上。 凌霄城第一次见江落枫出手,举手投足之间,优雅潇洒,暗自惊叹:“江姑娘的师兄当真是人中龙凤,就能出手劝架都是这般俊雅,我几时也能学到这般的身手呢”。抬头看见江依依一双妙目正痴痴的看着江落枫,白皙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当真是娇柔无限。凌霄城也痴痴的看着江依依,明知道她看的不是自己,是她师兄,这时内心竟然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楚涌上心头。 只听得江落枫说道:“刚才肖香主说江湖上剑法卓越者有三派,有逍遥派,寒剑山庄和陆云峰陆大侠,此三路剑法各有胜场,不分伯仲。可是我们碧水湖的剑法与他们三家相比,却有一大截的差距。别说是岳香主,就是我江落枫亲自与燕十六过招,恐怕三百招之内也是会必败无疑”。江落枫剑法之高在碧水湖无出其右,此番他说出这句话,自然无人会怀疑。 但岳东来还是说了一句:“那燕十六的剑法当真如此厉害?”。江落枫点点头,说道:“正是”。众人见江落枫都亲口说出燕十六的剑法极高,连堂主自己的剑法都不如燕十六,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都沉默的看着江落枫。 江落枫见众人都安静的站着,不在说话,接着说道:“我给大家讲个事。十多年前,西域有个有名的剑客,其剑法之高,剑法之准,剑法之狠,在西域无人能敌。此人自恃剑法高明前来中原挑战各大门派。凭着一柄铁剑,将中原众多门派高手一一挑落,还狂妄宣称,如若有人能逼的他回剑自守半招,他将从此不再使剑,否则便会在门派墙壁上留下某年某月某日将某某门派挑落的字样。一时间江湖上人心惶惶,生怕此人上门下战帖,使本门蒙羞”。 厅上大多数人是一些年轻的后辈,没经历过这些事,听江落枫娓娓道来,甚觉有趣,都摒神倾听,只有一些年纪稍大的人知道江落枫说的是谁,但却不插口说话。江落枫继续说道:“直到那剑客去挑战寒剑山庄,有人见他进入庄内仅仅半柱香时刻便出来了,进去时目中无人,不可一世,出的庄来时满脸憔悴,绝望,已是心灰意冷。从此之后那剑客便在中原武林消失了”。 这时有人问道:“这人进入庄内,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出来,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问,在场的所有人都点点头,附和道:“嗯,是呀,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堂主说下”。 只有凌霄城隐隐觉得,江落枫说的这剑客便是他七岁那年前来山庄挑衅的那西域剑客冷青松,但又不敢确定,心想:“之前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来我们山庄找爹爹切磋武艺,未必就是那冷青松了,但是这堂主描述的那人跟冷青松倒是十分相像”。 第二十二章:赤焰刀法 江落枫说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江湖上也是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有人便跑去寒剑山庄请凌老庄主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可别说是凌老庄主,就是庄内上上下下的人都对此事不透露一点风声,就好像庄里面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凌霄城心想:“怎么会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当时我们庄内可闹腾了,都说燕叔叔打跑了那个剑客,为中原武林争了一口气,我们寒剑山庄也扬眉吐气了一番。只是爹爹严令庄内所有人不准将此事说给庄外的人知道,谁也不例外,否则便驱逐出庄。燕叔叔的小儿子燕青就是因为向庄外人多说了一句,就被燕叔叔驱赶出庄,虽然爹爹极力阻止此事,但是燕叔叔说一定要按照庄规处理,任何人也不能袒护”。想起自己和燕青自小一起长大,自从他在七岁那年被驱逐山庄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凌霄城心中便有无数的念头纷沓而来。 江落枫说道:“有人说寒剑山庄不愧是大宗师风范,不沾这些虚名,更有好事之徒说是寒剑山庄赢得不光彩,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赢了那剑客,因此才不敢将此事说出来。但不管外人怎么说,怎么猜测,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寒剑山庄打败了逼得中原武林人心惶惶的西域剑客”。 肖尽南说道:“十多年前,我曾在竹柳山庄见过那个西域剑客。当时那西域剑客挑战竹柳山庄柳老庄主,少庄主柳剑鸣替父应战,柳家剑法名满江湖,但是在六十招内,柳剑鸣便败在了那西域剑客剑下”。众人想起六年前柳剑鸣惨死在草上飞剑下,无不暗自神伤。 江落枫点点头,说道:“此事肖香主亲身经历过,这当真的凶险外人是无法体会的了。哎,可惜了一代英豪”。众人都知道,他可惜的不是柳剑鸣败在那西域剑客下,而是六年前英年早逝,惨遭杀害。 江落枫说道:“这西域剑客遵守诺言,从此不再使剑。可也因此成就了西域天山一派,大家可知道那西域剑客便是天山一派的掌门人冷青松”。虽然有许多人已隐约猜到江落枫说的此人便是冷青松,但是从江落枫嘴里说出,还是有人惊呼一声,江湖上极少人知道冷青松当年也是以剑法横行江湖。但是自从败在了燕十六剑下后,冷青松闭关潜心研究掌法,出关后天山派便以一路“六阳乾坤掌”威震江湖。几乎没人知道,冷青松决定天山派放弃剑法改修炼掌法的这路上经历过多少磨难。甚至没人知道,正是冷青松败在了燕十六剑下后,才发现自己剑法与寒剑山庄的差距,知道自己剑法注定此生是无法超越寒剑山庄,这才痛下决心修炼掌法。 但江落枫是何等人物,他自己也知道现在碧水湖正经历着当年天山派相同的处境,只不过天山派是被迫放弃剑法,而此时碧水湖却要主动放弃数十年来前辈积累下来的宝贵剑法,其难度又大大超越了当年的天山派。 江落枫说道:“冷青松十多年前上门挑战寒剑山庄,大败之后,创立‘六阳乾坤掌’,名满天下。今日寒剑山庄上门挑衅我们碧水湖,我们碧水湖依然大败,我们是否也要学习下冷青松前辈,开创我们碧水湖新的天地,再战江湖?”。说道最后,神情激动,厅上一大半的人也随着江落枫情绪激动,仿佛已看到碧水湖将来美好的未来。 岳东来惊道:“我们当真要放弃我们碧水湖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剑法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前面听江落枫如何赞美寒剑山庄的剑法,只道是江落枫要提醒碧水湖的人要向寒剑山庄学习,却哪里想的到江落枫居然说要放弃剑法,这一惊当真是宛如平地一声雷,之前苦苦私下研创的灵狐剑法就这样白白浪费心血了? 江落枫还没有回答,岳南山便说道:“冷青松自从剑法败在了寒剑山庄之后,以‘六阳乾坤掌’重出江湖,那么请堂主示教,我们碧水湖倘若真的要放弃剑法,又要以什么刀法,或者掌法来再战江湖”。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说是,毕竟碧水湖以剑法闯荡江湖那么多年,从没有见过派内的人有什么其他武艺比剑法还要高明。 江落枫没有回答,吩咐人搬来一张凳子,放在厅正中央,众人看看江落枫,看看那张凳子,满脸疑惑。只见江落枫缓缓伸出右掌,自左向右横劈过去,但听得“咔嚓”一声,那张凳子的四只脚齐齐被削断半截,剩余的凳子落将来下,依然不倒,稳稳的立在正中央。厅上的所有人都被这无形的掌力给震惊了,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怔怔的呆在原地。 岳东来呐呐说道:“这掌法是什么来头,如此厉害”。江落枫说道:“这是刀法,非掌法”原来这是江落枫从开始有弃剑想法的时候就开始潜心研究的“赤焰刀”。此刀法是以掌作刀,以浑厚的内力作为根基,催动内力化作无形无质的刀风。只因为这“赤焰刀”需要极其浑厚的内力作为根基,否则内力不足,极易使自己的五脏六腑受损,而碧水湖长于剑法而短于内力,江落枫才迟迟不敢将这“赤焰刀”展示出来。 厅上的人似乎都被江落枫这玄妙的刀法所震撼到了,谁也没有说话,霎时间正气堂静的连根针都能听得到。谁也不知道这一刀有多大的威力,都在想:“这一刀若是劈在我身上,我能躲闪的了么?”。 江落枫说道:“此刀法叫‘赤焰刀’,是我潜心研究多年的一门绝技。江湖上擅长刀法的门派不多,像湘西谭老的‘鬼门刀法’,祁家‘七七四十九式连环八卦刀法’,江南谢家庄‘柳叶刀法’都是名不副实,只有西域许家刀法一派尚可称作是刀法中的名家,可许家远在西域,在中原武林尚无多大名气,倘若我们碧水湖将此‘赤焰刀’发扬光大,我们就能和寒剑山庄,逍遥派的剑法,天山派的‘六阳乾坤掌’以及太乙门的太乙真经一较高下了”。 肖尽南说道:“那我们该如何修习这刀法,我看堂主手中无刀,出手方式虽似刀法,可毕竟这无形刀气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了,江湖中古往今来,闻所未闻”。 岳南山说道:“还请堂主三思,这‘赤焰刀’能以无形刀气伤人,必定需要浑厚的内力作为支撑,我们碧水湖数十年来从来都是练剑不练气,我们碧水湖数千人都要弃剑转而练气练刀吗?”。 江落枫说道:“岳香主说的正是,这赤焰刀以浑厚内力作为根基,因此,我们必须得先练气,有了根基之后,再练此火焰刀”。 何其正问道:“堂主练此赤焰刀,用了几年功夫?”。江落枫见问起赤焰刀的都是碧水湖长老级的人物,肖尽南更是碧水湖上代堂主在时便是白云阁的香主了,六位香主中除了听雨轩的江依依,其他的五位个个都比江落枫资格更老,心想:“如果不把这五位香主给说服,推行这赤焰刀的难度可想而知”。便说道:“我研创此刀法,只耗时了三年时间,两年练气,一年练刀便成了。逍遥剑法为何在短短几年内风头便盖过寒剑山庄?一来是薛青衣是近年来江湖上难得的武学大宗师,二者嘛,这研创剑法,刀法,掌法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高不可攀。只是我们潜意识里面一直以为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一直不愿意去改变,才导致我们碧水湖今天在江湖上进无可进的尴尬局面”。 凌霄城听江落枫这番言语,心中暗自佩服,心想:“这人说的可谓是一针见血,可是这创新改变又谈何容易”。忽然之间想起昨晚江依依说的那话:“那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内力虽浑厚,却没有继承到他爹爹的剑法,这寒剑山庄的剑法不久便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一想到这里内心便豪气顿起:“可千万别给江姑娘小瞧了,我回去山庄,一定要向爹爹,燕叔叔求教,无论如何都要将我们家剑法发扬光大,而不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岳南山说道:“堂主刚才露的这一手‘赤焰刀’,威力巨大,却不知有多大用处,岳某斗胆邀请风雷堂岳香主一起讨教堂主的‘赤焰刀’”。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但是仔细一想,岳南山却是说出了所有人的想法。刚才江落枫施展的那一手‘赤焰刀’,将一张凳子四脚齐齐削断,给所有人极大的震撼,便想着六位香主中有谁可以站出来与堂主切磋,一来堂主口口声声说这‘赤焰刀’厉害,到底生厉害法,大家心里没个底,二来论单打独斗,六大堂口的香主无一江落枫的对手,但是岳南山和岳东来两人的“混元剑阵”却是在江湖上驰名已久,江湖传闻这二人的“混元剑阵”比之昆仑派的“混沌剑阵”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后来两人来到碧水湖之后,极少一起配合出手,今日若能看到江落枫“赤焰刀”和“混元剑阵”的对阵,那真是大开眼界,一睹为快。 江落枫一听,心里更是暗喜,心想:“论单打独斗,你们风雷堂,风火堂连依依香主都不如,但是你们两人联手,这‘混元剑阵’如果真如江湖传闻这般厉害,正好趁此机会破去,好叫其他香主知难而退”。这“混元剑阵”是从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中衍化而来的,当年岳南山与岳东来本是昆仑派“混沌剑阵”的两位高手,后来因与昆仑派不和,破教出门,碧水湖上代木堂主收留了他们两位,昆仑派生怕“混沌剑阵”被碧水湖瞧去端倪,破解了昆仑派耗费了数十年心血创建的剑阵,因此给碧水湖发出警告,倘若碧水湖胆敢在江湖上用此剑阵,将不需倾其所有人力攻打碧水湖。碧水湖势单力薄且碍于江湖上闲言碎语,这才叫岳南山和岳东来不可在众人面前使用该剑阵。 但是岳南山和岳东来凭着聪明才智,从昆仑派“混沌剑阵”衍生出一套“混元剑阵”,化繁为简,威力相当。江落枫说道:“好,江某也久仰两位‘混元剑阵’的威名,向两位香主讨教几招”。 岳东来站起来,说道:“好,我们二人这‘混元剑阵’是从‘混沌剑阵’中衍化出来的,当年我和南山师兄都是昆仑派‘混沌剑阵’的一员,创此这‘混元剑阵’未必就比‘混沌剑阵’差了,望堂主知悉”。昆仑派的“混沌剑阵”在江湖享誉已久,他此刻说出“混元剑阵”与“混沌剑阵”不相伯仲,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提醒江落枫。 江落枫说道:“如此甚好,我们三人点到为止,请”。越是精妙的剑阵,越是让江落枫心痒难耐,才能真正成为“赤焰刀”试金石。 岳南山长剑刺向江落枫“紫宫穴”,岳东来挺剑刺向江落枫“神阙穴,这一上一下配合的密不透风,江落枫见二人长剑刺来,认穴之准,平生罕见。江落枫往左边一闪,欲躲开岳东来刺来的一剑,但刚站定,岳南山长剑已然变招,刺向他左腿“伏兔穴”。岳南山从江落枫“紫宫穴”到“环跳穴”,从上到下,变化极快,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痕迹。江落枫跃起来避开这一剑,身在空中,踢出右脚,将岳南山长剑踢开。这样一来,脚底便生出破绽,岳东来见此机会挺剑刺向他右脚底“涌泉穴”,此时江落枫身在空中无力可借,眼见岳东来长剑就要刺中江落枫脚底,江落枫倏的抬起右脚,脚尖下压,刚好避开这一剑,同时脚尖点在剑尖上,江落枫借力闪开这一剑。 大厅惊呼几声,都在暗赞这岳氏兄弟攻的天衣无缝,江落枫守的滴水不漏。江落枫刚站定,岳南山和岳东来双剑交叉,成剪刀状攻来,江落枫见二人依然配合的毫无破绽,只得侧身往左边避开,谁知紧接着,岳东来挥剑追来,岳南山转身挥剑与岳东来的剑成合围之势,一上一下,江落枫身子落在了两人的剑圈之中。 忽听得一声惊呼,凌霄城见江依依捂住了嘴,这惊呼想必是江依依所发出的,凌霄城见她满脸都是担忧的表情,心想:“这二人联手的混元剑阵果真了不起,江姑娘为她师兄如此担忧,难道是要败下阵来了?”。他刚才见江落枫一出手便架开肖尽南和岳东来两人,知道江落枫的武功已高出他的想像,原本以为江落枫必是稳操胜券的。 这其中内心最震撼却是肖尽南,肖尽南眼见岳氏兄弟二人的“混元剑阵”将江落枫逼得一时还不了手,心下暗惊:“想不到这二人联手的剑阵竟是如此厉害,之前一直讽刺岳东来的剑法不如自己,殊不知这是井底之蛙之见,天外有天。肖尽南呀肖尽南,这下可在众人面前出了丑了”。 第二十三章:再战江湖 江落枫身陷在两人的剑圈之中,见四面八方都是剑光,两人长剑封锁了他周身十余处穴位,左右上下脱险不得,一时间江落枫无法瞧破这剑阵的奥妙,连一丝的破绽都没有,只能在闪躲中慢慢寻找机会。 三人堪堪都到六十招的时候,江落枫见岳东来挺剑刺来的时候,剑尖微微颤抖,而岳南山长剑刺来丝毫没有变化,江落枫暗暗欣喜,知道岳东来内力较差,久战之下,后继不足,真气不纯,才导致出剑的时候不稳定。 果然又过了二十余招,岳东来长剑刺出时已不如开始时迅捷,稳定。江落枫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挥手就是一招“手到擒来”,以掌作刀,想要以内力震开岳东来手中长剑,岂知岳东来竟不闪避,挺剑长驱直入,江落枫眼看自己这一招下去,必定会将岳东来的手臂给卸下来,刚想要收掌,忽见岳南山的长剑竟然转了个弯,刺向他的后背。这是一招围魏救赵的打法,江落枫固然能将岳东来右臂卸下来,而自己也必被岳南山击中。这两人似乎不顾生死的打法,其实赌的就是江落枫不愿伤人的心理。 原来岳氏兄弟二人心里面是极为不愿意看到碧水湖之后弃剑法而重用刀法,否则这兄弟二人的“混元剑阵”哪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只是这二人见其他四位香主都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自己也不好明说,因此一开始便打定主意用这“混元剑阵”将江落枫的“赤焰刀”击败,这样一来,便可名正言顺的阻止江落枫的计划了。 其实六位香主中,除了江依依一如既往的支持江落枫以外,其他香主也是反对江落枫的计划,毕竟碧水湖一直都是以剑法擅长,剑法造诣虽不如寒剑山庄,逍遥派,但剑法之高亦属上乘,所有人都乐于安享祖上留下来的剑法,谁也不愿意花精力去做那些遥不可及的事。因此见到岳氏兄弟的“混元剑阵”居然能够将江落枫的“赤焰刀”封锁住,一时间都盼望着江落枫落败。 江落枫初时与岳氏兄弟交手,险象环生,他二人的剑尖几次都贴着他的肌肤而过,实在是凶险无比,心想:“这二人出剑处处透露着杀招,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当下见招拆招,并未急于进攻。 待得到一百招的时候,岳东来内力不足的缺陷越来越明显了,好多次岳南山刺向江落枫胸前穴位的时候,本来是要岳东来挺剑刺向江落枫下肢穴位,两者的长剑要达到几乎相同的挺进速度,这样的配合便可封锁了江落枫的进攻的招式。可是岳东来挥剑速度一慢,岳南山便陷入了孤军深入的险境。失去配合,失去相互照应的“混元剑阵”如何能抵挡的了江落枫的“赤焰刀”。 岳南山不愧是剑法高手,意识到到了这其中的破绽,不等江落枫进攻,立刻变招。本来是两人同时进攻,同时防守的共进退变成了一人专注进攻,一人专注防守。这样一来,江落枫既要防止岳南山的进攻,而江落枫进攻的时候,岳南山则不管不顾,防守全由岳东来承担。江落枫暗自遗憾未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击败这二人的“混元剑阵”。 瞬息之间,三人又相持了五十招,胜负未分,谁也没有呈现败绩。厅上的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三人的身影在不断的移动,岳氏兄弟一攻一守,配合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江落枫攻中带守,守中有攻。只有凌霄城一直无视这三人,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江依依,看着江依依的脸一会担忧,一会欣喜,心想:“江姑娘脸露担忧之色,自然是她的师兄遇到险招了”。一瞥眼间,看到江依依后面的啊碧正在看着自己,颇有些怨气,心想:“糟糕,我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江姑娘,啊碧都瞧在眼里了,这下可给她找到了机会嘲笑我了”。 忽然间听到一声清啸,但见江落枫双掌上下纷飞,左扫右劈,双手仿佛握着两柄无形的刀,左挡岳南山的“横扫千军”,右手一招“十步一杀”削向岳东来的手腕。这“十步一杀”是“赤焰刀”中极其厉害的一招,所谓十步一杀,便是刀若出手,十步之内必有一伤。只因这一招杀气太浓,江落枫不轻易使用,哪知此时都到酣处,居然迫不得已的使将出来。 眼见岳东来的手腕就要被江落枫刀气所伤,岳南山赶紧撤剑回守,岂知这时江落枫的虚招,他见岳南山回剑防守时,立刻一招“分花拂柳”击向岳南山的腰腹,岳东来见状,立刻用剑刺向江落枫的右手臂。岂知三人斗到二百余招时,岳东来内力不足,这一剑刺出,竟然慢了半拍。江落枫右掌上翻,真气所致,将岳南山的长剑震断,一转身左手同样一招,无形刀气将岳东来的长剑也震断。虽然攻向岳南山和岳东来的招式有先后之分,但是江落枫出招极快,仿佛就在同一时间将二人的长剑震断。 岳南山和岳东来怔怔的望着手中的半截剑,岳南山说道:“堂主武功盖世,这‘赤焰刀’果然是不同凡响,我兄弟二人今日有幸能在堂主新创得刀法下讨教了几招,不出几日,这‘赤焰刀’必能名震江湖,享誉武林”。 岳东来却思绪万千,碧水湖上代堂主力邀他兄弟二人加入碧水湖,就是看中了他们是昆仑派“混沌剑阵”的核心高手,虽然这也导致了碧水湖与昆仑派之间的相互仇视,但在碧水湖这二人还是受到了上代堂主和江落枫的重视。可如今这二人新创的“混元剑阵”还未真正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便给江落枫的“赤焰刀”击败,这一霎间感觉江湖虽大,却再无他二人的立足之地了。 岳南山看了一会岳东来,他兄弟二人向来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岳东来此时所想,此时他们的“混元剑阵”败在了江落枫刀下,碧水湖其他人更是无法阻止江落枫的计划了,叹道:“只是我兄弟二人一生视剑如命,为剑生,为剑死,剑已经完全融入了我们的血液之中,不管之前是在昆仑派还是现在碧水湖,我们兄弟二人都是一样。我们兄弟二人承蒙木堂主和江堂主厚爱,本想为碧水湖献绵薄之力,虽天不遂人愿,我们也毫无怨言”。说道最后,老泪纵横,岳东来说道:“大哥,我们不忘初心,正好从此仗剑行天下”。身后的风雷堂,风火堂众人见自己的香主如此摧肝断肠,亦是跟着暗暗落泪。 江落枫说道:“我们习武之人,练剑,练刀,亦或是练掌法,拳法,实无多少分别,二位香主何必为了这区区刀剑之分而放不开呢”。 岳南山说道:“罢了罢了,我们兄弟二人心意已决,多谢碧水湖多年来对我兄弟二人的庇佑之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说完携手岳东来走了出去,刚走几步,身后有一个风雷堂,风火堂的弟子追了上来,说道:“二位岳香主仗剑行天下,正好带上我张大全吧”。岳南山见此人正是自己堂下的一员得力猛将,自己曾经在剑阵上指导过他,今日见张大全竟要随自己离开碧水湖,不禁愕然问道:“为何?”。张大全说道:“指导剑阵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这时风雷堂,风火堂的其他人也过来了一大半的人,说道:“我们愿意追随二位香主仗剑行天下”。岳氏兄弟相视一笑,说道:“众兄弟为何对我兄弟二人如此厚爱”。其中一人说道:“我们敬佩二位香主为剑生,为剑死的勇气”。岳南山说道:“如此甚好”。当下拜别江落枫,江落枫几番挽留不得,只得让众人飘然离去。 江落枫见风火堂,风雷堂的人已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江落枫,江落枫说道:“风火堂,风雷堂的众人听着,两个堂口今日开始合并为雷火堂,原风火堂的易中棠今日开始升至雷火堂香主”。 这时何其正说道:“剑啸堂何其正有话要说”。江落枫见何其正脸色凝重,心中略感不妙,说道:“何香主请说”。何其正说道:“今天之后,我们碧水湖弃剑用刀,我们剑啸堂自然不好再叫剑啸堂了,何某虽不如岳氏兄弟一般视剑如命,可是何某研创的灵狐剑法,耗尽了在下的所有心血,这其中虽有诸多瑕疵,但是何某视其己出,绝不会放弃了这灵狐剑法”。言下之意自然是要离开碧水湖了,另觅他处了。 江落枫正待开口,肖尽南说道:“何香主且要三思呀,这灵狐剑法繁复复杂,变化多端,这亦是优点也是缺点。这灵狐剑法稍作变化大可变成灵狐刀法,再者说了,堂主说这刀剑之分乃是人为,哪有什么强弱之分,以堂主对刀法的造诣,定可对这灵狐刀法有帮助”。白云阁虽然与剑啸堂素来不和,但肖尽南心里并不希望何其正离开。毕竟除了江依依,其他五位香主还是对江落枫的计划有些反对意见,此时雷火堂一成立,新任的易中棠对江落枫绝对是死心塌地,何其正一走,对于这些以肖尽南为首的剑派高手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江落枫说道:“何香主智慧过人,创此灵狐剑法,令人大开眼界。灵狐剑法也好,灵狐刀法也罢,只要是对我们碧水湖有利的事,我江落枫都是欢迎之至,还请何香主考虑考虑”。 何其正拱手说道:“何某去意已决,多谢堂主多年来的照顾”。说完向身后的剑啸堂众弟子一躬身,走出正气堂。 江落枫决定付诸他的行动时,便想到这其中必定是困难重重,但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说出来的计划还没有正式实施,碧水湖就已经走了三个香主,饶是他江湖经验丰富,此时此刻内心也是烦乱无比,心里一直在想:“我做错了吗?我该不该弃剑用刀?”。 凌霄城无意间经历了碧水湖的这场变故,觉得厅上气氛异常,悄悄的退了出去。此时已到午后时刻,碧水湖三面环水,气候宜人,湖面上威风吹来,让凌霄城顿觉神清气爽。但一想到江依依,内心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在正气堂江依依自始至终都看着江落枫,没有一眼看到过他,凌霄城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明明知道江依依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江落枫身上,正眼都没瞧他一下,更是难受到似乎要大吼出来才能宣泄心中的愁苦之情。 正在呆呆出神之际,忽听后面温柔一声喊道:“凌公子,终于找到你了”。凌霄城回过头,惊讶万分,此人竟是罗红燕,凌霄城万料不到会在碧水湖碰到罗红燕,问道:“你怎么也来到了碧水湖”。罗红燕“嘘”了一声,说道:“你跟我来”。 第二十四章:事有突变 凌霄城跟在罗红燕身后,七转八拐,遇到分岔路罗红燕毫不犹豫的便选中一条路走了过去,有时候明明没路的地方,矮着身子钻过去,便又是一条小路,如此走了一盏茶时间,来到一山坡上,四周树木郁郁苍苍,着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凌霄城问道:“罗姑娘你怎么对这里的地形那么熟悉,你来过这个地方吗?”。罗红燕说道:“我三天前便来到了这里,只是一直找你不到,今天出来碰下运气,没想到还真找到你了,真是不枉我这些天来的坚持来找你”。凌霄城更是惊讶:“你三天前便来了,你来做什么?”。罗红燕说道:“是的,我来了有三天了,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找你了”。凌霄城惊讶的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是不是薛少侠出了什么事?”。罗红燕看着凌霄城,“咯咯”的轻笑两声,说道:“我看你们两个倒是挺关心对方的,一个拼命的叫我前来碧水湖找你,一个一见面便打探对方的情况,我说你们两个公子见面还要我来牵线搭桥呀”。凌霄城丈二摸不着头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薛少侠叫你来找我?”。罗红燕正色说道:“大概三四天前的样子,薛少侠来到我罗家庄找我,说你在去碧水湖的路上遭人暗算,又说担心你着了莫清溪和李子木的道,叫我来探探你,看看什么情况,可惜呀可惜”。 凌霄城心想:“我受伤的事,薛少侠是怎么知道了,嗯,对了,定是遇到燕叔叔了,燕叔叔告诉他的了。我和薛少侠只见过一面,他对我竟是如此情深意重”,问道:“可惜什么?”。 罗红燕说道:“起初我听薛公子说你遭人暗算,还以为你必定受伤极重,痛苦难当。岂知每晚都有一个漂亮美丽的姑娘照看着你,你倒是享受的很呐,这可惜了薛少侠对你的一片关心呐”,说完掩嘴而笑。 凌霄城不相信的说道:“哪有这回事?”。心里面却暗喜:“原来江姑娘这些天来还是来看我了,她白天碍着香主的身份不好来,只好晚上来探望我”。 罗红燕见他脸上大有喜色,笑道:“你看吧,一说到有个漂亮的姑娘来照看你,你就开心成这样了”。 凌霄城面露尴尬之色,说道:“哪有此事”。罗红燕说道:“那位姑娘每天瞧着你,含情脉脉,真是羡煞旁人了”。凌霄城一听,心中乐开了花:“原来江姑娘白天对我爱理不理,是给旁人看的,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凌霄城担心罗红燕一直追问此事,自己不知如何回答,便问道:“薛少侠现在在哪里”。罗红燕说道:“在我庄里养伤呢”。凌霄城惊道:“薛少侠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罗红燕恨恨的说道:“自然是天禽门的毒手了,那天我们分开之后,待得到了晚上,薛少侠来到我山庄,说是查到了李子木的落脚处,叫我跟她一起去杀了李子木,为你报仇,为江湖除害”。 凌霄城说道:“那定是凶险的很,李子木卑鄙无耻,暗中偷袭,你们没有着了他的道吧”。 罗红燕恨道:“自然是着了他的道了,否则薛少侠也不会受伤了。哎,都怪我,如果和薛少侠一起进去的话,至少还可以相互照料一下”。 凌霄城急道:“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红燕说道:“我们分开后的那天晚上,薛少侠找到我说找到了李子木的落脚处,是在城西的一家客栈。当晚我们两个赶过去的时候,客栈里来了许多的江湖人士,起初我们以为那是天禽门下弟子,后来我们仔细打听之下,发现那些都是要声讨莫清溪和李子木的人”。 凌霄城问道:“那些人也是要找莫清溪和李子木,难道那李子木为了练那‘阴阳合和掌’,又杀害了不少女子的性命么”。 罗红燕说道:“不是,我们打听到是莫清溪和李子木为了阻止天禽门的铁修掌门废弃他们门派的邪毒武功而杀害了他们掌门”。 凌霄城震惊说道:“什么,他们竟然杀害了铁修掌门”。想起在商家堡中,铁修曾经救了逍遥派的连少群一命,对铁修极为有好感,而莫清溪,李子木为了保留自身武功残忍杀害无辜少女,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凌着实令霄城义愤填膺。 罗红燕说道:“正是,本来这是天禽门的派内之事,我们本不该过问。可是铁修掌门所做的这些都是有利于江湖朋友的事,他们二人明目张胆的杀害自己的掌门,薛少侠说这等不忠不义的无耻小人就该早日除去,以免祸害江湖”。 凌霄城说道:“正是,后来怎么样了?”。想到自己没能亲自参与这件事,心中感觉无比的遗憾。 罗红燕接着说道:“薛少侠悄悄的跟我说,客栈里面人多嘴杂,来的人未必全部都是来声讨莫清溪和李子木的,里面也许有天禽门的人混在里面,因此叫我留在客栈前堂,自己走到客栈后堂找他们两个去了”。 凌霄城说道:“薛少侠果然是聪明无比,为了不打草惊蛇,叫你留下来,独自去找他们二人了”。 罗红燕脸上忽然闪现一些惭愧之色,说道:“我应该和薛少侠一起进去的,多个人总会多个帮手的。都怪自己当时犹豫了一下,没有和他一起进去客栈后堂。薛少侠进去差不多半盏茶时刻,我忽然听到客栈后堂有打斗的声响,我赶忙跑进去,只见薛少侠面露痛苦之色从后堂跑了出来,这个时候,其他江湖人士也听见了声响,纷纷跑进后堂,我和薛少侠趁着混乱走了出来。后来才知道,莫清溪和李子木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找他们,就是他们两人故意散布消息出来,好叫我们前去送死”。 凌霄城恨恨说道:“这两人果真是老奸巨猾,薛少侠伤的不重吧”。 罗红燕说道:“我们回到庄里之后,只见薛少侠的双臂似乎脱臼受了伤,薛少侠说既然是莫清溪和李子木散布的消息出去,担心你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以你嫉恶如仇的性子定会前去找他们两个,又说你遭人暗算,受了伤,便叫我前来碧水湖来找你了”。 凌霄城听着甚是感动,说道:“我和你们只见过一面,你们对我却这般情深意重,我凌霄城定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忽然之间感觉找到了两个最知心的好朋友,心中满满的幸福。 罗红燕说道:“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却说这些文绉绉的话,可是没把我和薛少侠当朋友看”。这一句话说的调皮无比,凌霄城赶紧说道:“我自然是把你们当做我的好朋友了”。罗红燕咯咯的笑了几声,正色说道:“那好,既然把我们当做你的好朋友,那我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凌霄城也正色说道:“我一定会知无不言,坦诚相告”。罗红燕见凌霄城一脸正经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推了一下凌霄城左肩,说道:“那个天天晚上照看你的小姑娘是谁呀”。凌霄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罗红燕,说道:“你跟她一般大小,难道你也是小姑娘?”。 罗红燕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说道:“我跟她一般大小,凌公子你没事吧,好吧,不过呢,你即使不说,我也知道她的名字了”。 凌霄城生怕自己喜欢江依依的事情给罗红燕知道,赶紧跑开了,罗红燕在身后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喜欢便是喜欢了,干嘛扭扭捏捏,还怕别人笑话你吗”。 凌霄城无奈的说道:“罗姑娘你别说了,她有喜欢的人了”。话刚说完,心中一阵酸楚,眼泪似乎都要快掉出来了。但过了一会,心中又感觉如释负重,压抑了好久的心事,终于可以在她人面前说了出来。 罗红燕听到此话,有些尴尬,说道:“好了,我不说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凌霄城问道:“回去哪里”。罗红燕说道:“当然是先回去我罗家庄,跟薛少侠汇合,再去你寒剑山庄,五天后不是你爹爹的五十大寿了吗”。凌霄城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正是,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可是一想,当真就这样回去了吗,就这样离开了江依依吗,心中总是存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舍。便说道:“你先等等我,我还有些事要办,待会来找你”。 凌霄城回到正气堂,厅上的人都已经散了,便径直往听雨轩中走去,远远的看见听雨轩的凉亭中坐着一人,长发飘飘,背影婀娜,肌肤胜雪,正是江依依。凌霄城想起江依依每天晚上前来探望自己,心中一热,快步走上前,忽听得江依依在低声抽泣,一时间手足无措。 呆了一会儿,江依依忽然冷冷的说道:“你来了”。凌霄城不知如何回答,只听江依依继续说道:“现在如你所愿了,你还来听雨轩做什么?”。 凌霄城一怔,心想:“什么如我所愿,难道我喜欢江姑娘的事情被她师兄知道了,她师兄生她气了吗”。 只听得江依依继续说道:“现在风火堂和风雷堂的两位香主都走了,易中棠对你也是忠心耿耿,现在碧水湖的所有人都支持你了,再也没有人反对你了,那‘赤焰刀’很快就要名震江湖了,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结果吗”。 凌霄城此时不知所措,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江姑娘,是我”。江依依倏忽的转过身来,只见她面露惊讶之色,两眼似乎还有两道泪痕,但随即沉下脸来,冷冷的说道:“你几时来到这里的”。凌霄城看着她两道冰冷的眼光,吞吞吐吐说道:“就......就刚刚来到”。话还没说完,江依依忽然拔剑刺向凌霄城胸前“膻中穴”,剑光凌厉,剑气冲天,竟是一招致凌霄城死地的一剑,凌霄城本能的往左侧一闪,只听得一声“嘶”的声响,胸前衣服竟被长剑划破,冰冷的剑尖贴着凌霄城的胸膛而过。 江依依不等凌霄城站定,飞起一脚踢中凌霄城胸膛,凌霄城应声倒地,只见一柄长剑抵在胸口,剑尖微微颤动。凌霄城怎么也想不到江依依忽然之间痛下杀手,说道:“江姑娘,你怎么了,凌霄城若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只管杀了我,我........”。本想说“我死在你的剑下毫无怨言”,但转念一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江依依杀了,实在是不甘心”。便说道:“不过,在你杀我之前,能否告诉我原因”。 江依依看着凌霄城裸露的胸膛,想起了在无名谷中自己中了“阴阳合和掌”,危在旦夕,是凌霄城帮助自己解了毒,又想起在回来碧水湖的路上,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又是凌霄城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一命,说起来眼前之人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一想道:“无名谷中凌霄城曾经抱过自己,虽说是为了救我,可毕竟是对我有了非分之想,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师兄必定会责怪于我,江湖中人必会讥笑于我,况且刚刚他还知道了师兄的秘密,岂能让他活在世上,凌霄城,只能怪你知道的太多了”。想到此处,狠下决心,挺剑往凌霄城胸膛递过去,凌霄城万料不到江依依竟会真的杀他,一时间竟然忘了闪躲。 这时,忽见一人影挡在凌霄城身前,用剑挡开了江依依刺来的那一剑,说道:“傻子,你不会闪呀,就躺着给她杀了你吗”,救下凌霄城的人正是罗红燕。 原来罗红燕见凌霄城走开时,就已经想到他必定是跟那个天天晚上来照料他的那个姑娘告别,顿时童心大起,想要去看个究竟,便跟在凌霄城身后。但是凌霄城对听雨轩的地形更熟悉,片刻间便将罗红燕甩开了,等到罗红燕赶到听雨轩的时候,正好看到凌霄城被江依依踢倒在地,挺剑要杀凌霄城,便立刻挥剑挡开。 凌霄城还没有反应过来,见江依依和罗红燕斗在一起,罗红燕从小是千金之躯,哪是江依依的对手,十招一过,腿上,手上各中了一剑,鲜血直流。江依依见罗红燕身中两剑,倒也不追击,停剑问道:“你是谁,为很么来多管闲事”。 罗红燕从小桥生惯养,养尊处优,哪里像今日这样一上来便给江依依刺中两剑,气的哇哇大叫:“你管我是谁,今日你刺伤了我,我非得要刺伤你不可”。说着拿剑东刺一剑,西削一剑,江依依毫不费力的避开。 第二十五章:心灰意冷 罗家庄庄主罗天豪在江湖上声名俱佳,除了一副侠义心肠,剑法也是一流,只是平时不爱教罗红燕剑术,觉得小女孩家舞刀弄剑大失女子品德。偏生罗红燕天生好动,爱好学武,父亲不亲授的情况下,自然是逼着下面的奴婢来操练了,其武功水准可想而知了。 刚过了五招,罗红燕左腿又中了一剑,气的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下手那么狠”。哪知话刚一出口,凌霄城立刻叫道:“不许你这样说依依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罗红燕骂江依依“小贱人”,浑身不自在,明知道罗红燕是为了帮自己,但还是想出口骂回罗红燕。 江依依怒道:“要你来讨好”。嘴上说话,手上却不停下。“唰唰”又是两剑连击,却是攻向凌霄城。 罗红燕斜着眼睛瞪了凌霄城一眼,说道:“傻子,她是要杀你,我是在救你,骂两句小贱人怎么了”。 江依依怒道:“那我就封了你的嘴,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说完手中长剑“嗡嗡”声响,转剑用攻向罗红燕,顿时凉亭中剑气飕飕,凶险无比,片刻之间罗红燕又身中了两剑。 凌霄城眼见罗红燕就要丧身在江依依剑下,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拔出手中长剑,要架开两人手中的长剑,但听得“啊”的一声,罗红燕手中长剑竟然被凌霄城震飞了出去,落在湖中不见了踪影,江依依亦被凌霄城手中长剑震得手臂隐隐发麻,只是手中长剑依然在手。 罗红燕气道:“你这呆子,弄错了,怎么把我的剑给震飞了,你应该要把那贱人的剑震飞了才对”。她哪里知道明明是自己的内力不足才被凌霄城震飞了手中的长剑,还以为是凌霄城故意震飞了她手中的剑而放过了江依依。 江依依说道:“好呀,你隐藏了那么久,今日总算藏不住要显出来了吧”。话还没说完,已向凌霄城攻出七招,凌霄城手忙脚乱中还了一剑,江依依“咦”了一声,说道:“你怎么会使灵狐剑法”。 原来凌霄城没有练过剑法,见江依依剑势凌厉,眼见江依依长剑就要刺中自己胸膛,混乱中想起何其正的灵狐剑法中的招式,不经意间使了出来,江依依固然惊讶,连凌霄城自己也万万想不到,呆了一呆,脑中顿时又没有了任何招式,见此间隙,江依依长剑一递,刺中了凌霄城左腿。 罗红燕叫道:“你这傻子,呆子,再不还手,我们都要死在他剑下了”。话还没说完,江依依随手一剑又刺中了罗红燕左肩,罗红燕大叫一声,疼痛难忍,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饶的骂道:“你这贱.......”还没有骂完,右肩,又挨了一剑。凌霄城见罗红燕鲜血淋漓,想起她从罗家庄赶来通知自己,探望自己,对自己实在是有大恩。当下忍者疼痛,挥剑架开江依依的长剑,江依依右臂又是一阵酸麻。 原来凌霄城不懂剑法招式,只懂的举剑乱档,好在他内力深厚,江依依被他用长剑架开几次之后,知道他内力深厚,倒不敢将自己的长剑与他的剑相碰。忽然之间,江依依停了下来,凌霄城依然在乱挡乱刺,江依依听在他三尺之外,冷冷的看着他,脸露讥讽之色。 罗红燕说道:“傻子呆子,乱舞什么,羞死人了你”。凌霄城见江依依根本没上前与自己打斗,全是自己头脑混乱,被江依依的打的头昏脑胀的乱刺一通。可是刚刚停下,江依依又一剑刺来,凌霄城大叫一声,随后一挥,但听得“铛”的一声,江依依手中只剩下半截短剑,江依依脸色凝重,满脸又是不相信的表情,说道:“你怎么会使‘赤焰刀’”。原来这一刹那间,江凌霄城无招可用,又想起了江落枫在正气堂上使用的几招“赤焰刀”,随手使了出来,只是他以剑代刀,使出来的却是完完全全的刀法。 凌霄城说道:“什么‘赤焰刀’,那不是你师兄的绝技吗”。这句话在凌霄城口中说出来,原本稀松平常,没什么稀奇,江依依听到却惹的她满脸怒容,喝道:“你再胡说八道”。原来江依依与江落枫并不是真正的同门师兄妹,只是江依依爱慕江落枫,而江落枫是碧水湖的堂主,江依依叫自己心中的情郎,自然不能叫堂主那么生分,私下便叫师兄,而“师兄”这样的亲密称呼,只有江依依的贴身奴婢小云和啊碧知道而已。 岂知,在那无名山谷中,江依依身中“阴阳合和掌”的毒性之后,神智昏迷,口中一直喊着自己的“师兄”,凌霄城关心江依依,又焉能不知。而凌霄城却将江依依那么隐秘的事说了出来,心中又急又羞,顿时将手中长剑舞的凌厉无比。 凌霄城见江依依这阵势,心中既震惊又害怕,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间对自己狠下杀手,只是江依依手中只有半截断剑,威力大打折扣。罗红燕手中无剑,身上又中了几处剑伤,扶在凉亭的柱子上不停的喘气,血不停的流出来,将她的大半个身子都染红了。凌霄城见罗红燕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又焦急又害怕。 罗红燕说道:“呆子,我支持不住了,我们快走”。她哪知道凌霄城被江依依长剑缠住,根本就走不开,凌霄城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慌了,这样一分心,手臂被江依依刺中,长剑落地。跟着飞起一脚,踹向凌霄城的胸膛,但听得“碰”一声,江依依被凌霄城布满周身的太乙真气给震飞了出去,碰到凉亭的柱子上,同时自己也被江依依踢出数丈。 凌霄城见江依依身子飞了出去,顿时吓傻了,赶忙爬起来要扶起江依依,罗红燕拦住他,说道:“我们快走,她要杀了你”。浑浑噩噩中凌霄城被罗红燕拖着走出了听雨轩。 罗红燕在前,凌霄城跟在后面,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想着江依依被自己震飞了出去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又实在想不透江依依为何招招致命,致他于死地。踉踉跄跄的奔跑了片刻,两人来到湖边,罗红燕气喘的说道:“这边有船”。在走了片刻,果然看见一只小船停在湖边,两人爬上船,哪知刚划出数丈,手忙脚乱的将船给弄翻了,凌霄城水性不好,掉落水中,淹了好几口水。 折腾了好一刻,两人才又爬上了船,罗红燕身上本就有伤,被湖水一泡,身上的伤势又更加严重了。凌霄城和江依依躺在船上,不停的喘气,疲劳之极,任船在湖中漂泊。凌霄城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感觉天旋地转,万念俱灰,忽然之间胸口一阵剧痛,旧伤复发,竟然又昏了过去。 凌霄城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心里还一直想着江依依为什么要杀他,过了一会又担心罗红燕,不知道她伤势好了没有。忽然之间,整个身子剧烈的晃了一了,紧接着听到一声“哗啦”的水声响,凌霄城心里一惊,这是哪里?挣扎着要起来,但感觉头重脚轻,起来一半又躺了下去。躺了一会,又听到几声“哗啦”的水流声响,然后感觉整个床都有轻微的晃动,凌霄城心想:“难道我这是在船上,罗姑娘呢”。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进来一个人,待得走进床边,那人说道:“你终于醒了”。声音清脆空灵,宛如朱玉落盘,说不出来的动听。凌霄城见那人约莫十七八岁,眉目如画,眼若辰星,她虽不如江依依那般惊艳脱俗,却比江依依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一分娇艳,虽不如罗红燕清秀绝伦,却比罗红燕多了少了一分娇气,多了一分优雅。 凌霄城呆呆的看着那人,那少女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总爱盯着人家看个不停”,说话似嗔似怒,却让人有种无法抗拒想继续听下去的冲动。 凌霄城感觉自己失态,却忍不住说道:“你生的这般好看,天底下的男人自然要多瞧瞧你几眼了,这也怨不得他们,怪只怪你父母”。 那少女说道:“怪我父母,这关他们什么事?”,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凌霄城,一副一定要凌霄城说下去的感觉。 凌霄城说道:“怪你父母把你生的这般水灵动人,天下男人都会忍不住动心的”。刚说完,感觉自己言语轻薄无礼,但不知道怎么着,这些话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在江依依面前说出来,否则江依依肯定会说道:“那我就这些臭男人的眼睛给刺瞎了,再把他们的心给挖了出来”。但在这少女面前,感觉这些话就是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那少女笑了笑,说道:“油嘴滑舌,我不理你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凌霄城急道:“等一下,跟我一起的那位姑娘呢”。 那少女回过头,说道:“她在隔壁”。凌霄城说道:“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那少女说道:“在船上”。凌霄城找找点话题挽留住这少女,却一时间找不出理由了,忽然“哎哟”的一声,说道:“我头痛死了”,凌霄城这可不是装的,确确实实是头痛的厉害无比,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那少女走回来,说道:“这也真是奇怪,那么大热天的,又没有狂风大雨,你又是练武之人,居然会感冒,还受到风寒,你是心里有什么心事?”。 凌霄城生怕她瞧出什么,赶忙反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救了我们上来的”。那少女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救你们,是刘管家发现你们,要救你们上来,婆婆可生气了,说刘管家多管闲事”。凌霄城说道:“刘管家是谁,那婆婆又是谁”。那少女说道:“刘管家就是刘管家,婆婆就是婆婆,还管谁是谁”。接着又说道:“跟你一起的那位姑娘就在隔壁,你要是想去看下她,就自己过去,她敷了‘舒经活络膏’,没什么大碍,我可要先走了,待得久了,婆婆就要生气了”。 凌霄城说道:“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那少女说道:“婆婆不让我将自己的名字说给其他人知道,不过婆婆从小就叫我夕儿,你就叫我夕儿吧”。 凌霄城说道:“夕儿,夕儿,这名字倒真不错,只是.....这是你的真名么?”。 夕儿说道:“名字有什么好不好,这只是我的小名,我连我自己的真名都不知道呢,婆婆从来也没有告诉过我”。语气中略带些许遗憾,接着说道:“可我知道你是谁”。 凌霄城惊讶说道:“我们之前可没有见过面,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夕儿说道:“我自然不知道,可是婆婆知道”。 凌霄城问道:“你婆婆到底是谁,怎么就知道我了?”。夕儿说道:“婆婆说我们这次去的地方就是你家,要去你家给你爹爹祝寿”。凌霄城一怔,说道:“我爹爹五十大寿,定会有很多的江湖同道来我家寒剑山庄,你婆婆既然也来了,那就是我家的客人,我可要去拜见一下你婆婆”。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哼,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滚过来拜见什么。夕儿,还不给我滚出来”。 夕儿一听到那声音,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说道:“我这就出来了”。凌霄城听到门外婆婆恶狠狠的声音,心想:“夕儿如此温婉动人,她婆婆怎生的如此凶恶”。又想:“她说我死到临头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感冒头痛,浑身无力而已,怎么就会死了?还是等身子的舒服了一些,看看罗姑娘怎么样了”。 岂知这一睡,竟然沉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到了黄昏,见床边坐着一人,身穿淡红色衣服,脸庞清秀绝伦,竟是罗红燕。凌霄城坐了起来,全身还是酸软无力,心中想到江依依又是极为的难受酸楚。 罗红燕说道:“没想到你病的那么严重,我还以为你只是得了风寒,头痛感冒而已”。 凌霄城见她满脸关切,说道:“就是得了风寒,受寒感冒了而已,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去罗家庄,跟薛少侠见面了”。 罗红燕伸手搭在凌霄城左手脉搏上,说道:“我怎么搭你的脉象就查不出来什么来呢,那位夕儿姑娘说你心脉紊乱虚弱,仔细帮你查看了一番,发现你又没有受到多重的内伤,说你是心中愁苦郁闷,意志消沉,又加上落水着寒才得此大病,这是怎么回事?”。 凌霄城听到罗红燕这一番话,顿时像是被人看出了心事一般,恨不得立刻冲不出去,脸上极为尴尬,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夕儿姑娘当真那么厉害,她是什么人,你认识她吗?”。罗红燕哪知道她岔开话题,说道:“我哪里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夕儿姑娘正在往我身上涂抹一些药膏,说是能治愈我身上的伤口。我还没有问你呢,伤你的那个贱人到底是谁?”。 第二十六章:妙姬婆婆 凌霄城脸上不悦,说道:“你不要叫她那个.........那个称呼,听着难受”。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有人说江依依的不是,甚至有不雅的称呼,心中都极为不安。 罗红燕说道:“好了,我不说她了。我跟你说,我总感觉这船有些古怪,特别是那个夕儿的婆婆,一直凶巴巴的,怪可怕的”。 凌霄城说道:“你见过那婆婆了?”。罗红燕说道:“没看过,不过我和夕儿在聊天,她婆婆凶巴巴在你门外叫住她,叫她离开,听到她婆婆的声音那么可怕,真是担心夕儿”。 忽然之间,房门被推开,一个苍老的声音又响起:“你们两个小鬼在罗里吧嗦什么”。罗红燕“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只见进来一个老妇,手持拐杖,脸上却带着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具,看不出真实的年纪,后面跟着一人,正是夕儿。 那婆婆喝道:“夕儿,你跟他们两个小鬼在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说出来听听。说错了一句话,我就将他们两个扔到江河里面去喂鱼,让他们死无全尸”。 凌霄城说道:“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忽见人影一闪,紧接着“啪啪”两声,左右脸颊挨了两个清脆的巴掌,但见那婆婆又站在原地,似乎没有动。可是夕儿,罗红燕,凌霄城都知道,的的确确是那婆婆给了凌霄城两个巴掌,又倏忽的返回到了原地。这身形之快,行动如鬼如魅,若不是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婆婆说道:“我叫谁说话,就只能谁说,轮不到你这小子插嘴,你当老婆子是什么人”。声音毫无感情,似乎根本就不是她在说话一般。 夕儿说道:“我在检查凌公子的伤势,看看........”。那婆婆说道:“哼,死不了,这小子根本就没受伤,受伤都是骗你的”。夕儿说道:“可是他心脉紊乱虚弱.......”。话还没说完,那婆婆又“哼”了一声,说道:“那是自作自受,若是因此死了那最好,好叫天下人都知道凌岁寒生了个窝囊废”。 凌霄城起初以为那婆婆和夕儿既然要去寒剑山庄给爹爹祝寿,那必定是爹爹的好友或是志同道合的江湖朋友。岂知,先不说那婆婆莫名其妙的给了凌霄城一个耳括子,后面的话似乎更是处处针对他寒剑山庄,听到后面那婆婆更是直接骂道他爹爹的头上,凌霄城对他爹爹凌岁寒是无比的崇敬,若是直接说凌霄城是窝囊废那还好,偏偏说凌岁寒生了个窝囊废,岂有不怒之理。 那婆婆见凌霄城脸上颇有怒色,说道:“怎么,老婆子说的不对,你小子心里不服气吗”。凌霄城听到这里心里豪气陡生,说道:“我爹爹不在,你才敢说这样的大话,倘若我爹爹他老人家在的话,哪还有你胡吹大气的份”。那婆婆一怔,似乎想不到凌霄城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杀气暗生,两眼利剑般看着凌霄城。 夕儿与那婆婆生活已久,见此状,知道凌霄城危在旦夕,赶紧说道:“婆婆,这小子目中无人,口无遮拦,让我来教训教训他”。说完,拔出剑作势要刺凌霄城。夕儿此举并不是要杀凌霄城,相反是为了救凌霄城,她知道婆婆一旦生气起来,凌霄城必定会死在她剑下。 那婆婆忽然“哈哈”大笑两声,说道:“好,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待得去到你寒剑山庄,我要在你爹爹凌岁寒面前亲手杀了你,瞧我是还不是胡吹大牛”。凌霄城脊背忽然升起一阵寒意,他爹爹凌岁寒武功高强,是江湖上人人敬重的武学大宗师,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稍有放肆之举,更何况是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他儿子凌霄城。 那婆婆对着夕儿说道:“还不走”。夕儿满怀忧色的看了一眼凌霄城和罗红燕,无奈的跟在婆婆身后,走了出去。 凌霄城摸着高高肿起的脸颊,火辣辣的说不出的难受,罗红燕说道:“凌公子,我们还是赶紧找个机会逃出去吧,我看见那个脾气古怪的婆婆,实在是害怕”。凌霄城点点头,说道:“这个老婆婆不禁古怪,武功更是高深莫测”。罗红燕轻轻的问道:“你担心她真的敢在寒剑山庄,在你爹爹面前.......”。凌霄城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脸上故作微笑,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害怕,若是单打独斗,他自信那婆婆不是爹爹的对手,但若是略施诡计,暗箭伤人的话,怕是谁也挡不住那如鬼如魅的婆婆。 罗红燕说道:“你身子好点了吗,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凌霄城本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但他生来不会拒绝别人,便不顾身体的疲累,说道:“好”。罗红燕拿起床上的一件大衣,说道:“外面风大,你披在身上暖和些”。说着将大衣披在凌霄城身上,凌霄城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心想:“她这般关心我,还特来到碧水湖来找我,现在身陷在这船中,我就是拼尽全力也要保她周全”。 当下两人来到甲板上,发现这是一艘破旧的渔船,船身经过多年的分风吹雨打,显得有些破烂,晚风夹杂着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凌霄城将身上的大衣裹得更紧一些,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思乡心切,若有所思。 罗红燕则张开双臂,努力的呼吸这江河上传来的凉风,沉醉了一番,说道:“凌公子,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和薛公子一起去拿李子木的出气的事吗?”。凌霄城见罗红燕兴致勃勃,顿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城外半山腰庙里那惊心动魄的搏斗,说道:“自然记得,下次若是又碰到那李子木,定要好好出气一番才行。只可惜我武功不高,三番两次的被人打伤。若是薛少侠在的话,再遇到李子木我们就可稳操胜券了”。 罗红燕说道:“那天你在庄内将那两个淫贼震飞,薛少侠说你内功深厚,恐怕连他都比不上,你还说你武功低?”。凌霄城尴尬的说道:“那是误打误撞,你看现在我浑身都是伤,我真的是武功好的话,就不会被人打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薛少侠就不会叫你来碧水湖找我了”。 罗红燕说道:“可惜我爹爹从来不教我武艺,更是极少让我出庄,我在庄里面只有和一些奴婢,管家动动刀剑,那些人碍着我身份总是让着我,故意被我伤着,我还以为自己剑法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在碧水湖看见那个伤你的那个人,才知道我有多差劲”。 凌霄城说道:“女孩子少一些动刀舞剑,多一些文静优雅总是好的”。罗红燕说道:“好什么,我要是真的文静优雅,那我早就被我爹爹逼去结婚相夫教子了。我想起那些来到我山庄求亲的人被我一拳一脚踢开的惨象就忍不住好笑。你说,我如果不会这些拳脚功夫,还不是要被这些男人欺压打压,还得忍气吞声”。 凌霄城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江依依,心想:“江姑娘武功那么高强,她待我会不会也是这般拳打脚踢,即使是打我,我也是心甘情愿”。便说道:“那些人若是真心喜欢你,即使被你拳打,被你脚踢也是开心的”。罗红燕看着凌霄城,笑道:“嗯,不错,怪不得在碧水湖上那个贱......那个人这般伤你,你对他还是念念不忘”。她本想说“那个贱女人”,但一想到凌霄城定会维护她,硬是生生忍住没有说出来。 凌霄城被她瞧中心事,略显尴尬,却听罗红燕说道:“不过我觉得那个小姑娘对你更是情深意切,她每天晚上痴痴的瞧着你,可比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好多了”。凌霄城浑身忽然一阵,问道:“什么小姑娘?”。其实他心中隐约觉得罗红燕口中的那个小姑娘便是啊碧,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就是江依依,但是心里面一直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那个每天晚上瞧着自己的是啊碧而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江依依。 罗红燕说道:“我哪知道那小姑娘叫自己的名字,我听碧水湖的人都叫她啊碧。啊碧,多好听的名字,小家碧玉”。此时听罗红燕亲口说出来,他才知道,原来每天晚上来看自己的竟是啊碧,而不是江依依。起初听罗红燕说道每天晚上有人来看自己,还以为是江依依,那个他一直爱慕的江依依。还以为江依依是碍于她师兄的面才对他不冷不热,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会错意了而已。 凌霄城此时尴尬的就想立刻跳下江河里面去,这时身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原来你们在这里”。来的正是夕儿,原来夕儿虽然从小跟婆婆生活在一起,但她婆婆不苟言笑,对她又是极为严肃,身边接触的人不是管家就是奴婢,她长那么大,几乎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这次刘管家无意间救了凌霄城和罗红燕,虽然和她们两个接触不多,但三人年龄相仿,又见罗红燕生的清秀,凌霄城长的俊秀,自然而然的觉得彼此之间亲近了许多。 罗红燕见夕儿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婆婆呢”。说完往夕儿身后看了看,夕儿说道:“她睡觉了,婆婆身子不太好,最近又老是伤神,便叫她早早睡觉了”。罗红燕拉住夕儿的手,松了口气,说道:“夕儿,你真好,人又长的漂亮”。夕儿淡淡一笑,说道:“你和凌公子一个清秀绝伦,一个英气勃发,倒更是令人羡慕”。罗红燕笑道:“就他这样病怏怏的,你还说他英气勃发?”。说完忍不住的低声掩嘴大笑,凌霄城却觉得甚是尴尬,夕儿说他们两个“倒更是令人羡慕”,似乎在说他和罗红燕成是一对眷侣。 凌霄城见罗红燕和夕儿一见面便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聊开了去,心里又想到江依依,心想:“江姑娘如此此时此刻也在船上的话,那是怎样一番景象”。但一想到江依依在听雨轩中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心中又是极为害怕和不安。 罗红燕低声问道:“夕儿,那位婆婆是你什么人呀,对你那么凶”。夕儿说道:“婆婆就是我婆婆,她对我很好,只是不爱说话”。说完顿了口气,说道:“我跟随婆婆长大,那么多年,都很少听她说话,我有时候都觉得婆婆可怜,心里好难受”。罗红燕又问道:“那你们是住在哪里呢”。夕儿眼中忽然一沉,说道:“我们住在一个幽谷中,我和婆婆都很少出谷”。罗红燕说道:“你没有想过要离开你的婆婆吗?”。罗红燕见她婆婆对她如此凶恶,心中盼望着能带夕儿离开。夕儿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婆婆,我从小跟婆婆相依为命,我舍不得婆婆”。 凌霄城走上前,说道:“夕儿姑娘,你和婆婆要去我家寒剑山庄给我爹爹祝寿,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是谁,还请夕儿姑娘明示,好让我及早通知我爹爹”。 夕儿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其实不瞒凌公子,我也不知道我们和你寒剑山庄有何渊源。只是听婆婆说令尊大人五十大寿是个江湖中的大事,江湖中各门各派都会给寒剑山庄面子,到时寒剑山庄定会热闹的很,婆婆问我想不想去凑凑热闹,我和婆婆在山谷中幽居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婆婆说要到外面走走,我自然也很乐意了”。 凌霄城知道爹爹在江湖上的威望甚高,有很多不知名的江湖隐士,侠客都敬重爹爹,可是一想到夕儿婆婆方才给自己的那两个耳括子,一想到那婆婆说要当着爹爹面杀了自己,全身都不寒而栗。 这时忽听的一阴冷的声音响起:“臭丫头,算你还有点良心,也不枉我的多年教诲。不过这小子和这小妮子今晚跟你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他们就必须得死”。凌霄城见站在那人全身上下被灰布裹得严严实实,脸上僵尸般的面具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狰狞恐怖,罗红燕吓得倒退了两步。 第二十七章:白玉神掌 凌霄城见那婆婆右掌忽然变得通体白玉,似乎透明了一般,知道她正在聚集身上的内力,准备致命一击。这时忽听得头顶上一个声音说道:“妙姬婆婆,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凌霄城见船的桅杆上站立这一人,桅杆摇晃不定,那人站在桅杆上却稳如泰山。忽然之间,那人张开双臂纵跃下来,像大鸟张开巨大的翅膀飞扑而下。那桅杆少说也有五六丈高,那人却轻轻松松的跳跃下来,落在船上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凌霄城心想:“原来那夕儿的婆婆叫妙姬婆婆”。妙姬婆婆“哼”了一声,说道:“天禽门的人跑到老婆子船上凑什么热闹”。凌霄城见那人身体高大,披着一个斗篷式大衣,鹰眼钩鼻,一双手隐藏在大衣下面,只听他说道:“人人都想捡现成的便宜,你妙姬婆婆不动声色便手到擒来,我天禽门岂能甘于人后”。 凌霄城,罗红燕一听此人竟然是天禽门的人,都是一惊,凌霄城顿时想起那个阴险毒辣的李子木,李子木在苏州不分皂白将他和江依依推下山崖,遭受那“阴阳合和掌”的煎熬,江依依更是差点而失去性命,又想起那李子木在城外半山腰的庙里卑鄙无耻的偷袭薛子飞,又将自己震伤,后来在碧水湖又听罗红燕说起莫清溪与李子木联手将铁修掌门给杀害了,种种恶劣的行径怎能不叫凌霄城痛恨至极。物以类聚,人与群分,莫清溪,李子木都是这样的人,凌霄城对眼前的天禽门的人自然是毫无好感。 妙姬婆婆说道:“莫清溪和李子木将你天禽门铁修掌门给杀害了,你不去替你掌门报仇,反而天天跟着我老婆子,不知欲意何在”。 那人冷笑道:“铁修那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想把天禽门折腾成名门正派,真是自不量力,我那弟弟莫清溪,师弟李子木正好替我了却了这心事,免得到头来老子出手,只怕那铁老头死的更惨”。此言一出,凌霄城,罗红燕心下都极为骇然,万料不到眼前这人似乎比莫清溪更狠,比李子木更毒。 凌霄城想起在商家堡中铁修救了逍遥派连少群一命,心中对铁修极有好感,又听说铁修想将天禽门带上正途,心中是这素不相识的老人更是尊敬,这时听眼前这人对铁修任意的践踏,心中豪气陡然升起,说道:“你们三个真是狼子野心,惨无人道,铁修掌门好好一个人,竟这样被你们杀害了”。说道最后,更是对那人怒目而视。 那人见凌霄城一番正气凛然的说辞,不怒反笑,“哈哈”两声大笑,对着妙姬婆婆说道:“这小子是仗着你妙姬婆婆的胆,才敢如此大胆放肆,大放厥词?”。妙姬婆婆说道:“这小子嘴长在他身上,爱出风头,关老婆子什么事,你最好把他杀了,免得在这里啰里吧嗦,碍手碍脚,扰了老婆子的清静”。 夕儿急忙说道:“婆婆........”。忽听到“啪”的一声,夕儿脸上已经挨了妙姬婆婆一记耳光,妙姬婆婆冷冷说道:“给我长点记性,才出来几天,就开始吃里扒外了。方才要不是看你还有点良心,直接把你们三个杀掉扔到江河里去喂鱼”。说完看了一眼罗红燕,罗红燕此时心里冷汗直冒,其实刚才只是一时同情夕儿的遭遇,说的一些讨夕儿欢心的话而已,哪知竟被妙姬婆婆听到,这一下当真把罗红燕下的灵魂出窍了一般。 那人“哈哈哈”大笑,对着凌霄城道:“这位姑娘担心你被她婆婆杀了,着急为你出头,她脸上挨了婆婆的耳光,那你也要挨上几巴掌,这叫两不相欠”。说完,一晃身已到了凌霄城跟前,一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凌霄城左脸上,凌霄城本身头就有些昏沉,挨此一掌,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便欲摔倒,那人又说道:“她是姑娘,挨了一耳光,你是男人,当挨两个巴掌,这叫好事成双”。说完,扬起左掌就要往凌霄城右脸拍去,这一下手掌暗含内力,凌霄城若是被拍中,非死即伤。 那人手掌刚要碰到凌霄城的脸,忽觉一股浑厚的内力往自己小腹攻来,此时那人若不收掌回挡,必会被这浑厚的内力击伤。当下撤掌回挡在自己的小腹上,右掌陡然升起却拍向凌霄城的左脸。 凌霄城第一下被那人偷袭得手,一巴掌挨下来,眼冒金星,头痛欲裂,待得见那人提掌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时,出右手自然而然的护住自己的右脸,但忽然之间又见那人出右手打自己的左脸,自己出左手回挡时,却依然来不及。眼看着脸上就要第二次挨耳光的时候,忽见人影一闪,秒姬婆婆手中拐杖往那人左手砸了下来。 凌霄城感觉一阵凌厉的风把自己的脸刮的隐隐生疼,急忙往后退开,只听得那人说道:“妙姬婆婆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护着这小子,我替你收拾了他不正好和你心意了吗?”。 妙姬婆婆说道:“在我的船上就是老婆子的人,要杀要剐,是死是活,全凭老婆子的心情好坏,还轮不到你出手”。 两人嘴上说的慢条斯理,手上却动作迅捷,说话间两人已经交手了二十招,凌霄城实在想不到这个看似老态龙钟的妙姬婆婆,动作竟然是如此轻灵,出手是如此的迅速,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这拄着拐杖的婆婆竟是以为江湖高手。 只听那人说道:“好,既然如此,就让我莫清江领教领教妙妙姬婆婆的高招,看看十几年未见你,妙姬婆婆你的‘白玉掌’怎生里厉害了得”。说话间,妙姬婆婆已经向他攻出十招,凌厉的杖风将莫清江的斗篷大衣激的犹如吃饱了风的船帆。 莫清江虽然身形瘦削,但是妙姬婆婆凌厉的杖风之下,依然稳如泰山,只见莫清江伸出两指,指指点点,一指一点都是点向妙姬婆婆周身穴位,妙姬婆婆每闪躲之处正是莫清江指点之处。 凌霄城见莫清江的指法招式,瞬间想起了莫清溪和薛子飞相斗时的场景,眼前这人的指法显然是与莫清溪源于一路,只是莫清江的每一指,每一点都比莫清溪更准,更狠,更毒,甚至更好看。 原来莫清江所用的正是“千魔指”,虽然他“千魔指”的造诣比之师侄莫清溪犹有不如,但却胜在内力深厚,悠长。“千魔指”乃是天禽门昔日纵横江湖的法宝,靠的就是昔日掌门的深厚内力。而此时今日,天禽门内功深厚这寥寥无几,除了铁修便是莫清江了,而铁修致力于废除“千魔指”这等歹毒的阴邪武功,自然不会再去修习。 而莫清江,莫清溪,李子木却对这“千魔指”如痴如醉,这三人修习了数十年,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岂能说放弃就放弃。而近日来,江湖上传言太乙门的“太乙真经”失窃,这“太乙真经”算的上是近几百年来江湖上最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自然是人人梦寐以求的秘籍。莫清江听此消息,感觉天禽门东山再起,称霸江湖的时机到了,便四处打听有关“太乙真经”的一切来源信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莫清江一日遇到莫清溪和李子木,见李子木受了极重的内伤,便问起缘由,才知道伤了李子木的人竟然身负“太乙真气”,竟被“太乙真气”生生的给震伤,再细问之下,这人竟然就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这一路打听之下,便知道了凌霄城去了碧水湖,便立刻起身前往碧水湖。 岂知眼看这就要到了碧水湖,看见两人浑身是伤从碧水湖慌慌张张的逃乐出来,紧接着翻船落水,莫清江不认识凌霄城和罗红燕,没有出手相救,而是径直去到了碧水湖。谁知刚到碧水湖就得知凌霄城和一个女子不知何原因逃了出去,莫清江想起自己前来时遇到的一个男子和女子,幡然醒悟,立刻出去截住他们。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眼见凌霄城和罗红燕被一船上的管家救了起来,正想上去生抢豪夺,却意外发现了船上的主人竟是隐居江湖数十年未露过面的妙姬婆婆,忌惮妙姬婆婆的武功,便尾随伺机上船。 这一晚见凌霄城和罗红燕走上船头,莫清江心想时机终于来了,正要上船擒住两人,忽然又看见夕儿前来,黑暗中又看见夕儿身后有个黑影晃动,慌乱中施展轻功跃上船桅,这一切凌霄城和罗红燕自然是毫不知情。 凌霄城见妙姬婆婆身手矫捷,身形轻灵,看似竟比莫清江还要灵活,实在想不透这婆婆到底是何方神圣。只见莫清江在妙姬婆婆的杖影下来回穿梭,双手食指,无名指和尾指分别往妙姬婆婆身上招呼,只是妙姬婆婆行动迅捷,莫清江每一指指出,均差了丝毫。双方你来我往堪堪打了六十招,忽见妙姬婆婆双手变的通体白玉,在月光下几乎能看见双手血红的经脉如树枝般盘根交错,不禁极为骇然。 夕儿看见婆婆的双手变得通体洁白之后,不禁大为担忧,原来这“白玉掌”正是妙姬婆婆耗尽数十年的心血绝技,夕儿曾经在山谷中见婆婆用这“白玉掌”毙了两头凶猛的黑熊,黑熊皮脂极后,一般刀剑都难以刺入皮肤半寸,而妙姬婆婆一手一掌毙了两头怪兽,这“白玉掌”的威力可想而知。此时见婆婆居然使出了这“白玉掌”,不禁暗暗为莫清江担忧,生怕他伤在婆婆的掌下而丢了性命。 只听得莫清江说道:“这‘白玉掌’果然名不虚传,端的是厉害无比,莫某今晚算是领教了”。妙姬婆婆说道:“你这个‘千魔指’倒也没落下,难怪铁修要废弃这门功夫,你要阻止了”。两人相互言不由衷的夸赞对方,手上可半点也没有放缓。莫清江说道:“你这‘白玉掌’虽然厉害,却终究要败在我的‘千魔指’下,我看那小子就由我带了去,反正他留在你的船上也是碍手碍脚,免得你老人家看到了心烦”。 妙姬婆婆和莫清江交手了百余招后,不分上下,两人都是一出手即便用上了自己的绝学,都想在瞬间将对方制服,岂知一交手,才发祥对方的武功都比之前有了大大的长进,这一惊讶之下,不敢贸然进攻,都在等对方出现疏忽,进而击败对手。 岂知妙姬婆婆听到莫清江的一番言语之后,顿时大怒,说道:“那就看有没有本事从老婆子手上将这小子带走,这小子碍眼不碍眼,是否惹了老婆子心烦,全看老婆子的心情。但你若要带走他却是妄想,打狗还需看主人面色”。 凌霄城听两人居然完全无视自己,一个说要带走,一个说要强留,敢情是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一个物品,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更是听到妙姬婆婆将自己当做了狗。心下顿时豪气陡生,朗声说道:“我凌霄城就站在这里,你们谁有本是便把我杀了,我要是皱一下眉头,算是我姓凌的没种”。罗红燕却赶忙拉住他,说道:“凌公子你千万不要生气”。 妙姬婆婆冷笑道:“这小子倒还挺有骨气,你怎么瞧”。莫清江说道:“自然是替婆婆你料理了他”。话没说完,莫清江忽然伸指点向凌霄城胸前“鸠尾穴”,这“鸠尾穴”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属于任脉,一旦被点中,全身动弹不得,任由人摆布。凌霄城正凝神看二人相斗,全然没想到莫清江忽然转而攻向自己,一时间竟忘了闪躲。 莫清江身形极快,眼见就要点中凌霄城,哪知妙姬婆婆却比她更快,凌空扑下,“白玉掌”劈向莫清江的后背,正在这时凌霄城忽见莫清江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只见莫清江忽然转身,指间“嗤嗤”有声,一股无形无质的气流竟从指间迸出,直指妙姬婆婆的双掌。 妙姬婆婆见莫清江转而攻向凌霄城,双掌一招“双管齐下”往他后背拍去,这是一招攻敌不得不救的招式,莫清江若是点中凌霄城,后背势必被庙姬婆婆的这一招击中。岂知莫清江这是一虚招,并不是真正要伤害凌霄城,他见妙姬婆婆“白玉掌”厉害无比,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败在她的掌下,便转而攻向凌霄城,好叫秒姬婆婆分心。他知道凌霄城身负太乙真气,说不定身上还有至高无上的太乙真经的内功心法,妙姬婆婆绝不可能让他抓住凌霄城。 第二十八章:千魔之毒 果然,妙姬婆婆见他手指点向凌霄城,便出手相救,哪知这正好着了莫清江的道,妙姬婆婆双掌拍来,莫清江转身双手食指,无名指,尾指点向妙姬婆婆的双掌,六股无形气流如利剑一般刺向秒姬婆婆的双掌,妙姬婆婆发掌之时,灌注了全身的力道,此时收掌,已然不及。不及细想之下,大喝一声,将全身内力运到双掌,倾全力推向莫清江。 只听得“轰”的一声,莫清江被妙姬婆婆排山倒海的“白玉掌”拍中前胸,一股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也飞了出去,撞在船舷上,撞出一个缺口,跌落江河。紧接着只见妙姬婆婆身子倒了下去,双掌居然被莫清江“千魔指”刺穿了六大血窟窿,伤口处竟然冒出了黑血,妙姬婆婆“哼”了一下,说道:“好歹毒的功夫”。 罗红燕见此惨状,吓得不知所措,夕儿赶忙扶起妙姬婆婆,伸手点了秒姬婆婆的双手“孔最”,“天府”两穴,防止毒性攻心。说道:“婆婆,你没事吧”。妙姬婆婆说道:“快,快,看下那莫清江哪里去了”。凌霄城赶紧跑到莫清江落水处,只见江河水滚滚翻腾,莫清江却已不见了踪影。 凌霄城跑到跟前,说道:“婆婆,那莫清江不见了踪影”。妙姬婆婆忽然翻手抓住凌霄城,怒目而视,说道:“老婆子受伤了,你胆敢对夕儿有何不轨,老婆子立刻杀了你”。夕儿急道:“婆婆,凌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妙姬婆婆说道:“男人都要防着点,指不定哪天.......哪天....”。话还没说完,已晕了过去。 原来这天禽门的“千魔指”竟然含有毒性,中指之人若不及时将体内毒性逼出来,毒性随血液遍布全身,轻则瘫痪残废,重者立刻丢了性命,这“千魔指”比之“阴阳合和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夕儿见妙姬婆婆双手片刻间便由通体白玉变成乌黑僵硬,还发出股股恶臭之味。说道:“我婆婆中了‘千魔指’的毒,我们快快上岸找叫药店,给婆婆服了,否则时间一长,婆婆就危在旦夕”。可望眼看去,船还在江河中行驶,哪里能看到岸边。 凌霄城想起之前在无名山谷中,中了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全身也是这般中毒,后来练太乙真经上的“疗伤”篇的心法,将毒性驱除,便说道:“我来给婆婆驱毒”。罗红燕说道:“你行吗”。凌霄城说道:“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我暂且试试”。 凌霄城想起那张动物毛皮上刻化的小人姿势,双手拇指按住妙姬婆婆的左后手的“曲池”穴位,暗运内力。岂知片刻之间,感觉一股强劲的内力如洪水般涌向自己,大惊之下,赶紧撤开双手。原来,妙姬婆婆的内力比凌霄城高出太多,而自己运功逼其体内的毒性,须得用自己的内力引导患者体内内力,两股内力一起才能将贮存在周身诸穴道的毒性逼出来,而如果对方内力强于自身内力,则不但不能运功助气驱毒,对方的毒性反而会听过穴道经脉,反噬其身。这就好比可以将江水轻松引入海里,却不能将海水倒流引入江河,否则江河泛滥,必受其害,而这正是那太乙真经上所说的。 罗红燕和夕儿看见凌霄城的双手竟也隐隐透着黑气,甚是担心,夕儿说道:“凌公子,真是难为你了”。凌霄城说道:“你婆婆内力高出我太多,这毒性我解不了,夕儿姑娘,对不住了”。夕儿说道:“凌公子言重了,这世上内力比我婆婆高的人只怕不多”。说着抱起妙姬婆婆走进船舱,将婆婆放在船上,又从床下拿出一箱子,拿出一个黄色的瓶子,说道:“这’‘七色花虫散’能解百毒,可是婆婆一直告诫我不能用这个药膏,现在情况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说着将“七色花虫散”敷在妙姬婆婆的双臂上。 这“七色花虫散”果然是解毒良方,一盏茶时刻,妙姬婆婆的双手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睁开了双眼,夕儿惊道:“这‘七色花虫散’果然有用,婆婆,你醒了”。妙姬婆婆说道:“你敷在我手臂上的事什么?”。夕儿说道:“是.......是......”。却一直没有说出来,妙姬婆婆说道:“可是‘七色花虫散’?”。夕儿点点头,岂知妙姬婆婆身子剧烈一抖,就像是被人用针刺了一下,只见她惊恐的说道:“臭丫头,婆婆一直告诫你不要用这‘七色花虫散’,你偏偏要用在婆婆身上,你想要婆婆死吗?”。夕儿赶忙说道:“可是这‘七色花虫散’能治百毒,婆婆你不用的话,只怕.........”。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只怕婆婆就要死了”这句话却始终不敢说出来,妙姬婆婆说道:“婆婆就算死,也不要用这‘七色花虫手散’”。 夕儿将妙姬婆婆手臂上的“七色花虫散”洗净,凌霄城说道:“婆婆,我来助你驱毒,可是婆婆你内力高出我太多,婆婆须得用内力引导我的内力一起将婆婆体内的毒性逼出,否则婆婆的内力如果不受控制的话,必会震伤我的心脉”。 妙姬婆婆冷“哼”一声,说道:“你居然也懂的这些”。当下凌霄城便依着太乙真经上的“疗伤”篇心法,暗运内力输入秒姬婆婆体内,妙姬婆婆用内力牵引凌霄城传来的内力,慢慢的将“千魔指”的毒性逼出体外,只是凌霄城毕竟内力不如秒姬婆婆,且疗伤的心法运用有限,半柱香时刻,只是将妙姬婆婆体内的毒性逼出了一小部分,却已累的精疲力尽,只好休息片刻。 妙姬婆婆却暗自心惊:“想不到这小子内力竟如此浑厚,此刻我只须内力尽吐,就可将这小子废了”。但想到现在只有凌霄城能替自己解毒,便打消了了这个念头。每隔一炷香时刻,凌霄城便帮妙姬婆婆解毒,如此折腾了三次,凌霄城见妙姬婆婆脸色有所好转,双臂也不如先前那般黑,知道妙姬婆婆已无生命危险,心中总算舒了口气。 夕儿说道:“凌公子,多谢你了,暂且休息下吧,很快我们就到岸上了”。凌霄城点点头,他一宿未睡,加之头痛身体不适,就地躺下,夕儿拿过被子盖在他身上,片刻间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的外面一阵叫嚷声,凌霄城猛然惊醒,夕儿说道:“你醒了,刚好我们也到岸了”。其实船到岸已经有半柱香时刻,夕儿见凌霄城,罗红燕还有婆婆还在安睡之中,便没有叫醒三人上岸,凌霄城见妙姬婆婆的双手还是有些暗黑,说道:“这‘千魔指’如此歹毒不堪,难怪铁修掌门要极力废除了”。但一想到铁修已被莫清溪和李子木杀害了,心中竟是十分的愤慨。 这时一人走进来,正是刘管家,说道:“夕儿大小姐,我们到岸了”。夕儿点点头,打了个手势,刘管家说道:“好,我这就去找家客栈”。凌霄城说道:“你就是刘管家,就是你救了我们”。哪知那刘管家竟然对凌霄城的话充耳不闻,径直走下了船,夕儿说道:“刘管家聋了,他听不到你说话”。凌霄城听了心中有些酸楚,颇为同情他的遭遇。 这时妙姬婆婆坐了起来,盘膝在床,调息纳气,片刻间头上竟有一股水汽升起,显是内力催动极快,三人紧紧的看着妙姬婆婆,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忽然之间,妙姬婆婆“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身子不断的颤抖,妙姬婆婆说道:“这‘千魔指’当真厉害,这毒性已经岁血液散至我全身经脉,夕儿,婆婆我怕是支持不住了”。这话一说出来,夕儿扑倒她怀里,害怕的哭了出来:“婆婆,你一定没事的,婆婆,你不要离开夕儿”。妙姬婆婆虚弱的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凌霄城,罗红燕先前觉得妙姬婆婆极为凶恶,对她是又敬又怕,但此时听妙姬婆婆说自己命不久矣,心下都十分担心。 不一会,刘管家回到船上,跟夕儿比划了几下,夕儿点点头,扶起妙姬婆婆,凌霄城,罗红随后走下船,见码头上围着一群人,在指指点点,罗红燕走上前,看个究竟,回来说道:“是一个江边的渔人准备出去劳作,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淹死了,真是可怜”。凌霄城发现此处正是当日和江依依,小云,啊碧乘船去碧水湖的凌渡码头,心想:“当日和江姑娘既紧张又欢喜的去碧水湖,没想到今日遭遇了那么多的事,去时与回来经过同一个地方,心境却是完全不同”。一想到江依依,明知江依依不可能在身受,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当下五人走进一家客栈,之间客栈里面坐满了人,看他们装束打扮,有些竟是江湖人士。夕儿担心人多影响妙姬婆婆身子恢复,便叫来跑堂小二,说道:“店家小二,能否给我们一间上好的客房”。那小二跑过来,打量了一下五人,满脸肿大,似乎刚被人狠揍了一顿,苦笑道:“各位客官,真是对不住了,小店今日已经客满了,没有房间了”。罗红燕拿出一大元宝,说道:“你快去安排,安排好了,这个就是你的了”。别人见到这么的一个金元宝,定会乐的合不拢嘴,恨不得马上给他们安排房间,岂知这店小二见到这罗红燕拿出元宝竟然吓得连连摆手,说道:“各位大官人,你们饶了我吧,你们这样可要害死我了”。 罗红燕走上一步,说道:“怎么害死你了,你倒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小二看看周遭的人,发现每一个人都在恶狠狠的看着自己,更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走过来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手里还拿着一壶没喝完的酒,拉过那小二,右手拍拍小二的脸,说道:“啊哈,你这小子还挺长记性的了,见到这么大一个金元宝怎么又不要了呢,啊哈”。说完伸手去拿罗红燕手中的金元宝,罗红燕赶忙缩手,抬起右脚就踢向那大汉的腰间,她见那大汉喝酒喝的有些神志不清,这一脚踢下去只用了七分力道,去势却极快。哪知那大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抓住了罗红燕的右脚,眯着眼睛闻了闻,说道:“小妮子动手动脚可是不好的,哎哟,这香的老子我都快要死了”。那大汉一边言语调戏,一边哈哈大笑,惹的周遭的人也跟着起哄。 罗红燕又羞又急,又缩不回脚,凌霄城听那大汉言行无礼,喝道:“放开罗姑娘”。这一微怒之下双手暗含内力,往大汉胸前推去,那大汉挨了凌霄城一掌,退开了两三步,酒也顿时醒了几分,歪着脑袋斜着眼睛,说道:“哎哟,这小子功夫倒不弱,来试试老子的‘断碑手’”。说完右掌呼呼的往凌霄城身上招呼过来。 妙姬婆婆说道:“这人是寒山寺元气大师的弟子,号称‘断碑手’的吴元邦,掌力强劲,他要攻你小腹‘章门穴’,你气沉丹田,不用还手”。果然妙姬婆婆话刚说完,那吴元邦一掌已拍中凌霄城小腹,凌霄城听从妙姬婆婆的话,气沉丹田,没有还手。 吴元邦一掌击中凌霄城,笑道:“你小子被我击中了小腹,五脏六腑俱已损伤,不出三天全身脏器就会慢慢死去,快快赶回家瞧你娘子最后一眼罢”。凌霄城听了他这话,心里倒是一惊,生怕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刚才受的那一掌,自己明明毫无感觉,无关痛痒。但之前听爹爹说过江湖上确实有这么一门功夫,挨掌者当时毫无异样,过了那么三五天,内脏便慢慢坏死,直至死亡。 妙姬婆婆说道:“他这‘断碑手’还远远不够火候,完全伤不到你,你深呼一口气,丹田内力急冲出去”。凌霄城照妙姬婆婆所说,深呼一口气,丹田中忽有股真气升起,但如何使真气急冲出去却不知晓,妙姬婆婆骂道:“笨头笨脑,笨手笨脚”。伸出右掌,轻拍在凌霄城右肩,凌霄城直觉丹田中真气立刻急冲出去,将吴元邦震飞了出去。 原来凌霄城体内的太乙真气如果遇到强劲的外力攻击,自会生出相应的内力抵御,并将对方的内力反冲回去,而这吴元邦内力平平,一掌打在凌霄城身上,他体内太乙真气根本无需抵御,自然就不会将他反震出去,妙姬婆婆手上暗运内力,将内力通过凌霄城“肩井穴”激起凌霄城体内的太乙真气,将吴元邦震飞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误入圈套 吴元邦被震飞出去,双手被震断,跌落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叫,凌霄城心里极为惊讶,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将吴元邦震飞了出去。那店小二跑过来,说道:“各位大人行行好,千万不要打伤了他,否则我.......我.......”。那小二支支吾吾,却说不下下去了,罗红燕说道:“你结结巴巴说什么”。那小二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吴元邦近日来到这家客栈,不仅白吃白喝白住,不允许其他客人入住,一喝起酒来更是容易发酒疯,店家对他稍有伺候怠慢一些,便对店家,小二又打又骂。今日小二就是手脚慢了一些,就被他打的青鼻脸肿。 凌霄城一听小二说完,顿时怒火中烧,他生平最讨厌看到的事就是恃强凌弱,以高强的武功欺凌弱小者,立刻走上去踏住吴元邦的胸膛,说道:“今日我......我们大家伙就要为民除害,杀了你这败类”。其实凌霄城只是一时怒气,嘴上说说而已,真要他杀人,那是万万不能。 吴元邦赶紧求饶命,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楼上有几间上好的客房,我让给你们,全让给你们,我一间也不要”。这人脑瓜子倒是转的挺快的,知道凌霄城一行人急需房间,便抢先说了出来。 吴元邦双手被震断,忍着剧痛带着凌霄城上了二楼,找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安顿好妙姬婆婆和夕儿,凌霄城本想叫他立刻走开的,但吴元邦非要留下来,将凌霄城,罗红燕和刘管家依依安排好房间,敢情是把这里当做了自己家一样。 将所有安顿好之后,吴元邦有去到夕儿和婆婆的房间,正待说话,妙姬婆婆喝道:“还不快滚”。吴元邦说道:“好,我这就滚出去”。凌霄城见吴元邦唯唯诺诺,完全没了先前那般傲气,心想:“江湖中竟有这样没骨气的脓包”。 夕儿吩咐店小二拿来一支笔和纸张,在纸张上写了几副药方,交给刘管家,吩咐刘管家按照药方抓药,妙姬婆婆说道:“刘管家,你留下吧,凌霄城你去抓药”。凌霄城看了一眼夕儿,实在想不明白妙姬婆婆为何叫自己去抓药,当下也没多问,罗红燕想跟凌霄城一起出去,她可不想对着妙姬婆婆,正怕妙姬婆婆发起凶来。岂知妙姬婆婆说道:“那小妮子留下”。罗红燕说道:“凭什么”。妙姬婆婆说道:“你再罗里吧嗦,我就先杀了这小子,再杀了你”。 凌霄城安慰了一下罗红燕,说道:“没事,你会没事的,我也会没事”。夕儿说道:“婆婆就是希望罗姑娘留下来陪陪我们,凌公子你用担心”。凌霄城点点头,走了出去。 凌霄城抓着药方,问了店小二附近可有药房,那店小二感激凌霄城救了他一命,热情的告诉凌霄城:“你出门往左拐,行约三里路,有一家布坊,你再往右走,走约五里路,会看见一家茶水馆,那家茶水馆的‘毛竹尖’好喝的很,大侠可以去尝尝,到了茶水馆,你再往前二里路就能看到一家药坊了,大侠,要不我带你去?”。凌霄城见小二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过意不去,说道:“不必劳烦了,我自己去就行”。 当下走出客栈,依着店小二所说,往左走了大概三里路,果然看见一家布坊,布坊里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老板娘倚桌子在打盹,依言往右拐进一条路,一路走下去,不一会果然便看到一间茶水馆,里面茶香铺面而来,茶铺里客人三三两两,掌柜也在悠闲的看着门外,心想:“这店小二果然所言不虚,这茶铺的‘毛竹尖’如此清香”,但想着妙姬婆婆此刻身受重伤,急需良药医治,便立刻往前走了片刻,果真看见一药材店,店外挂着“张氏郎中”木质招牌。 凌霄城走了进去,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郎中模样的人伏在桌子上打盹,凌霄城心急妙姬婆婆的伤势,立刻叫醒那郎中,说道:“大夫,麻烦你照着这药方帮我抓几副药”。那大夫被凌霄城推醒,似乎极为不情愿,拿着凌霄城递过去的药房看了看,摆摆手,说道:“这里穷乡僻廊的,哪有这些名贵的药材,走罢走罢”。说完,竟要赶凌霄城出去,凌霄城说道:“大夫,你行行好,帮我抓几副药来吧”。那大夫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自己看看这药方,”扛板归,鱼腥草,龙胆草,紫花地丁哪一个不是稀有药材,这当哪儿找去”。接着又说道:“这么名贵的药材,给一个垂死之人用,真是浪费”。凌霄城微怒道:“你说什么,你一个大夫不思救人之法,偏来说这些晦气话”。那大夫凌霄城脸有怒色,赶紧说道:“这些药材倒是有,只怕你身上银两不够”。凌霄城拿出罗红燕给他的一个金元宝,那个金元宝恰是之前罗红燕给客栈店小二的,可惜那店小二因为惧怕吴元邦而不敢收下,这下正好给凌霄城付药材费。 那店小二见到凌霄城拿出一个金元宝,惊的合不拢嘴,估计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一个金元宝,忙拉住凌霄城低声说道:“好说,好说,不过呢,这些药材我们也是极难得到的,每年要花大量的时间去深山老林里面采摘,数量少不说,深山老林可是危险的很呀,一不小心便遇到毒虫野兽,葬身于深山之中”。一边说一边拿着金元宝上下看个不停,深怕是假的,又说道:“所以说嘛,这些药材虽然不是很名贵,却是很稀有的,物以稀为贵,终究还是有些名贵的,所以你给这些金元宝也是不亏的了,我保证你家那位服用之后立马变得活泼乱跳”。 凌霄城见他慢条斯理的说个不停,无非就是想说这些药材值得这个金元宝,也不跟他计较,可心里不知道有多着急,恨不得催他立刻去抓药,但那大夫有低声说道:“我这些药呀,因为稀有自然是藏在里面的房间,倘若人人知道我有这些稀有药材,要来买或是明抢暗偷,我就是再多条命也采摘不了那么多呀,你说是不是?”。 凌霄城为了能让他尽快抓到药房,尽量耐着性子随着他,说道:“是是是,我们赶紧去抓药吧”。那大夫领着凌霄城,进入了一个里面的房间,只闻到里面满是中药材的味道。凌霄城看着里面房间杂乱的堆放着各种不知名的药材,甚是惊奇,实在想不到这小小的药材铺竟是应有尽有。 那大夫走里间的一个房子,说道:“说道,你过来,便是这些药材了”。凌霄城依言走上前,那大夫忽然出手如风,点了凌霄城全身上下十几处穴道,凌霄城痪倒在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大夫,只见那大夫冷笑了几声,说道:“凌少庄主,我苦等几天终于等来了你”。说完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两声。 凌霄城正在惊讶之际,房门忽然被打开,里面走进两个人,凌霄城更是惊恐万分,因为进来的有三人,正是客栈的店小二,那布坊的老板娘,还有就是茶水馆里面的掌柜。那三人一进来,那客栈的店小二就往凌霄城身上踢了一脚,说道:“******,为了让这小子上当,老子可白挨了那废物吴元邦的几下耳光。******,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待会一定要亲手宰了那废物”。 那布坊的老板娘一脸嫌弃的说道:“瞧你这出息,现在我们要找的人不在好好躺在这里吗?怎么就白挨了几个耳光了,我们‘南海四盗’为了达到目的,干的这苦肉计还少吗?”。 那客栈店小二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下次你去扮挨揍的那个人,老子就不信你能忍受的了,你奶奶的”。那布坊老板娘怒道:“你嘴里放干净点,骂谁呀你”。那客栈小二说道:“老子爱骂谁便骂谁,你管的着吗?”。那大夫喝道:“好了,别吵了,好在这小子已被我们擒住了,我还以为这小子练就了一身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武功该有多厉害,哪知瞬间就被我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这传言莫非有假?”。那客栈小二说道:“当真那么差劲,可是我亲眼看见这小子将那废物吴元邦震飞了出去”。凌霄城能将吴元邦震飞出去,那是妙姬婆婆暗中使劲将内力传到凌霄城体内,激发了凌霄城体内的真气才震飞了吴元邦,这客栈店小二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还道是凌霄城内力深厚,直接将吴元邦给震伤了。 那客栈店小二说道:“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说着飞起又脚往凌霄城胸前踢去,脚上暗运内力,一脚踢出去竟虎虎生威,那大夫急忙说道:“脚下留情,切莫伤了他性命”。却哪里还阻止的了,只听得“碰”的一声紧接着“咔嚓”一声,那客栈店小二的右脚竟给生生的给震断了,原来他一脚竟使用了十成的功力,踢在凌霄城身上,被其布满周身的太乙真气反震回去,就犹如自己使用了十成的功力击打自己右脚一般。 原来这南海四盗听到江湖传言说太乙门太乙真经失窃,后又打听到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竟也习得了这太乙真经,只是功力甚浅,武功招式竟是全然不会,均想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岂能错过,这太乙真经失窃必与凌霄城有关,说不定便是凌霄城偷盗而去,那么擒住了凌霄城,便如同得到了太乙真经一般。 南海四盗一路打听,也和莫清江一般打听到了凌霄城在碧水湖,只是莫清江艺高人胆大,直接去碧水湖找人去了,而南海四盗自知武功不及碧水湖,便在凌渡码头埋伏下,均想凌渡码头是碧水湖到寒剑山庄的必经之路,几天后便是凌岁寒的生日大宴,凌霄城必定会回来的,没想到等了三天,凌霄城果然送上门来了。 只是那客栈店小二性子暴躁,辛苦埋伏了三天才等来凌霄城,等凌霄城来到之后还要装作毫无功夫,被吴元邦揍的青鼻脸肿,心中怒气自然无处可发,见到凌霄城被擒住,立马十成功力伺候,岂知这样一来,自己反受其害,震断了右腿。 看见那客栈店小二被震飞了出去,那大夫,布坊老板娘,茶水铺掌柜面面相觑,倒是大吃一惊,那茶水铺掌柜赞道:“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大哥,看来我们没有找错人”。客栈店小二躺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叫,那布坊老板娘冷笑一声,说道:“我说老四你也太丢我们南海四盗的面子了,随便便给人震断了腿,像什么话”。那客栈店小二怒道:“******,你伸脚踢下他试试,这小子果然......果然........”。话还没说完,已痛的说不出话来,那大夫走上前,蹲下往他右腿轻拍了几下,双手往他右腿用力一摁,那客栈店小二的右腿已被接回去了,那客栈店小二又是一声大叫,那大夫站起身来,说道:“别再这里大声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这只是脱臼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凌霄城被那大夫点中身上数十处穴道,全身动弹不得,听到那四人说话却越来越迷惑,心想:“这四人竟是南海四盗,怎么听他们言语竟是在这里等我多日了。不好,糟糕,依依师兄说我身负太乙真经的内功心法,难不成这四个恶盗居然要强抢的太乙真经。不对呀,我身上只有只有一张动物的毛皮,哪是什么太乙真经内功心法了”。 原来这四人正是江湖上黑白两道都无比头痛的江湖四盗,这江湖四盗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狡猾无比,更令人头痛的是,此江湖四盗亦正亦邪,只要是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或是有利于自己的东西,不管是属于邪魔外道还是光明正派,此四盗都要占为已有。有时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凶残狠辣,端的是令人闻风丧胆。 果真那大夫问道:“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我们发现你有一句谎话,我就砍了你一只手,若是有两句谎话,我就砍了一双手,过几天就是你爹爹的生日大宴了,要是他老人家收到你乖儿子的一只手或是一双手作为生物礼物,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第三十章:逼问真经 凌霄城一听,当真下吓得不轻,心想:“他要是砍了我一双手,一双脚,那真是比死了还要难受”。那大夫说道:“为了让你死的明白一下,别做了糊涂鬼都不知道我们四人是谁,我们现在就告诉我们的名号,免得你到了阴间找阎王告状都不知道我们是谁,那岂不是冤枉的很。我呢,是南海盗尊沈天翎”。那布坊老板娘妩媚一笑,说道:“我是盗香秦五娘”。那茶水馆的掌柜说道:“看我长得这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自然便是盗帅了,花落水便是区区在下了”。那客栈店小二满脸鄙夷的“哼”了一声,说道:“******,个个都不要脸,自封了个那么不要脸的名号,老子就是南海大盗,大盗就是老子,叫我史大盗就行了”。 凌霄城听此人说话粗鄙庸俗,听到他的名字叫史大盗后,还听成了是“死大盗”,虽然身处险境,竟也是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哪知那史大盗眼神极为精灵,喝道:“******,你小子笑什么,到了我们四盗手里有你受的”。说着又要伸脚要踢凌霄城,那盗尊沈天翎喝道:“老四住手”。说着将凌霄城提了起来,扔在一张凳子上,凌霄城少说也有一百来斤重,沈天翎抓着凌霄城仿佛就是提着一个小孩一般,随手一扔,说道:“我来问你,你怎么习的这太乙门的太乙真经上的武功”。 凌霄城见沈天翎恶狠狠的眼光,心中极为害怕,生怕他将自己的双手双脚给砍了,本想说出来,但一想到江依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想:“倘若我说了出来,江姑娘和我在无名谷中的事情就会被江湖中人知道,到时候她师兄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江姑娘必定会恨死我了,小云和啊碧都能为了江姑娘保守这个秘密,我凌霄城难道还不如两个女子么?”。便说道:“我是自己摸索自学的”。 此言一出,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史大盗更“哈哈”大笑,说道:“******,真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就凭你这没三两肉的,还能自学到威震江湖的太乙真气,就是你老子也没这能耐”。 那盗香秦五娘凑上前,凌霄城闻着她身上的令人作呕的香气,忍不住头往后仰,秦五娘伸出右手食指勾起凌霄城的下巴,吹了口气,凌霄城顿觉全身舒麻,忍不住要叫起来,秦五娘赶紧又用左手食指按在凌霄城的嘴巴,说道:“瞧你这般英俊的脸蛋,你说毁了是不是很可惜”。 史大盗见状,骂了一声:“******,秦五娘你又来使你的‘媚骨功’了,真是恶心”。说着走到一边去,秦五娘没有理会史大盗,说道:“你如果不说这身武功怎么来的,我就一刀一刀往你脸上割去,在一刀一刀往你身上割过去,那滋味定然难受的很”。她说的话极为凶险毒辣,但是语气却是温柔婉转,噬骨销魂,凌霄城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涌上心头。 凌霄城此时此刻真的害怕,内心惊恐无比,生怕秦五娘说到做到,往他脸上,身上一刀一刀的割下来,那的当真比死还要难受。 秦五娘又说道:“你在担忧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来,乖,说出来”。语气销魂透骨,诱惑无比,凌霄城听在耳中犹如置身云端,全身轻飘飘的,然不住就要脱口而出。但是看见花落水和史大盗都用双手堵住耳朵,心里立刻明白了这是秦五娘在施的诡计迷魂术。内心便打定了注意,绝不会透露半点信息出来,否则江依依便要大受委屈,自己也会被江依依记恨一辈子了, 凌霄城咬着牙关,摇摇头,秦五眼中忽然变的凶狠起来,说道:“老大,这小子嘴硬的很,你还是把的双手双脚砍下来送给他老子吧”。 史大盗放下堵住双耳的手,惊奇的说道:“******,就是我史大盗也听不得这销魂的声音,这小子倒是出奇的很,这太乙真经真是名不虚传呐,哈哈,今儿我们可是捡到宝了”。说着竟然忍不住往凌霄城左右肩膀拍了拍。 凌霄城只觉肩膀上似乎被针刺了一下,忍不住耸了耸肩,花落水和秦五娘“嘿嘿”冷笑两声,史大盗怒道:“******,笑什么,我这‘阴阳销魂钉’比你那卑鄙无耻的‘媚骨功’厉害多了,你看着小子说不说,到会就知道老子的厉害”。 凌霄城不一会便觉全身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全身血液流动加快,全身似乎要着火了一般。之前凌霄城中了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的毒性,发作时也只是全身燥热,****难耐,神志迷糊。而此时全身爬满了蚂蚁怪虫一般,更要命的是,头脑还是清醒无比,蚂蚁每咬的一口,都能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滋味当真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史大盗见凌霄城满脸通红,知道凌霄城体内毒性发作了,哈哈大笑,对着秦五娘说道:“怎么样,比你那勾魂术管用多了吧”。秦五娘冷笑道:“管不管用,得看这小子开不开口,我们能不能查问道那太乙真经的下落”。 凌霄城此时感觉身体就要燃烧起来,忍不住大声吼道:“烧死我了,受不了了,快杀了我....”。话还没说完,沈天翎一掌拍出,将凌霄城,只见凌霄城肩膀上的两根针飞射而出,同时凌霄城也拍晕了过去,对史大盗说道:“这小子人受不了你的毒钉,没拿到真经之前,不能要了他的性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霄城忽然被一盆冷水浇醒,只见面前依旧站的四人,沈天翎说道:“你也尝过了大盗的手段,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说出来,免得再受皮肉之苦”。若是南海四盗不对凌霄城施加这些酷刑,凌霄城倒还真会将那刻有小人样画的动物毛皮交出去,心想自己已经将这上面的各种心法,姿势都看的烂熟于胸,给其他人修行练习也是好的。但没想到的是南海四盗一上来便是各种手段酷刑现强加到凌霄城身上,心想:“如此阴险毒辣的人若是得到了这太乙真经,江湖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到那时我凌霄城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沈天翎见凌霄城脸一眼不吭,说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凌霄城瞪着沈天翎,说道:“你们南海四盗卑鄙无耻,凶很毒辣,倘若这真经落到你们手上,江湖上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人被你们残忍的杀害,要从我身上拿到这太乙真经,你们休想”,凌霄城感觉自己死到临头,与其畏畏缩缩的死去,还不如痛骂一番,便说道:“南海四盗阴险卑鄙,江湖败类,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沈天翎沉着脸,喝道:“老四,老三,将这小子的双手双脚卸下来,送到寒剑山庄,我要亲眼看到凌岁寒那老头活活气到吐血”。 这时,门外一人声叫道:“请问有人在吗?我要抓药”。沈天翎出手如风,点了凌霄城的哑穴,怕他叫出声响来,使了使眼色,走了出去。秦五娘,花落水,史大盗则留在房间里面看着凌霄城。 凌霄城听到外面那人的声音,忍不住想叫出来,又惊又喜,但无奈哑穴被点。那人的声音凌霄城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但彼此之间仿佛就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沈天翎走出去之后,凌霄城心似乎都提到了嗓门口,心想:“薛少侠可千万别着了这盗尊的道”。想到自己对这眼前大夫打扮的盗尊沈天翎毫无戒心,轻易便给南海四盗制住了,对薛子飞更是担忧。 只听得薛子飞说道:“大夫,快点,快点,我家老太太今日上山砍柴,被蛇被咬中了,腿上肿的像个木桶,再不及时医治就要就要......”。凌霄城听到薛子飞家的老太太被蛇咬了,甚是担心,又想:“薛少侠可千万别中了南海四盗的诡计,否则老太太就要一命呜呼了”。心里暗暗祈祷。 沈天翎说道:“好说好说,这治疗蛇伤的药材在后堂,你随我进来,我这就给你抓去”。凌霄城听到这话,暗叫不好,知道沈天翎又故技重施,薛子飞非着了他的道不可,恨不得大声提醒薛子飞,史大盗见状一脚踢在凌霄城腰部,凌霄城“哼”了一下,却叫不出声来。 沈天翎说道:“既然你小子要强做英雄,我就成全了你”。说着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柄小小的飞刀,说道:“我这飞刀一现,不见点血是不会收回去的。你知道长江上下长鲸帮的祁天成是怎么死的么”。 凌霄城曾经听父亲提起过这事,说是长鲸帮的长老祁天佑之弟祁天成惨遭杀害,死状凄惨,不仅一双眼睛被人挖了出来,四肢残缺不全,还被开肠破肚,手段之狠,令人发指,可凶手是谁,江湖上众说纷纭。 此时听到那祁天成竟然是被沈天翎一伙杀害的之后,凌霄城心中极为惊恐,生怕自己也要被南海四盗凶残的杀害了。心中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去,心想:“如此此时连命都没了,江姑娘我就是再喜欢我也是看不到了,可是若果说了出来,江姑娘一定会恨死我了,一定会见都不想见到我,倘若江姑娘连见都不想见到我,我还不如死了去好了”。心中一想到这节,忽然觉得死也没那么可怕的了。 第三十一章:兄弟相救 忽听到一个椅子碎裂的声响,紧接着一声门打开的声音,薛子飞急道:“大夫,你跑进里面做什么?”。过了许久,外面不见有任何动静,盗香秦五娘低声说道:“老三,你出去看看”。花落水点点头,走了出去,哪知过了许久,仍听不到有什么动静,整个药材房静的有些可怕。 秦五娘和史大盗久经江湖,立刻知道了沈天翎和花落水除了状况,心中都暗暗捏了把汗,均想:“能在无声无息之间瞬间制服老大,老三的人,必定大有来头,此人武功之高无法想象”。两人面面相觑,暗自防备,忽见房门被一脚踢开,门外站着一人,正是薛子飞,凌霄城又惊又喜。 秦五娘和史大盗二话不说,分从两侧攻来,秦五娘用的是一柄短剑,剑身细韧黝黑,犹如一条凶狠的毒蛇,攻向薛子飞的胸膛,史大盗用的却是一对铁棍,攻向薛子飞的下盘两人一上一下,配合的极为精妙。薛子飞见到秦五娘的挥舞短剑,竟似呆了一会。眼见两人就要同时击中薛子飞,薛子飞忽然滴溜溜的转了个身,已以不可思议的空隙中钻了出去,避开了两人的夹击。 两人“咦”了一声,玩玩没想到薛子飞竟尔轻轻松松的避开了去,史大盗大吼一声,双棍如影随形,狂风鄹雨般攻向薛子飞全身穴道。然而薛子飞来往自如,趋进自由,史大盗一边进攻,一边口中哇哇大叫,直如杀猪一般。秦五娘见两人堪堪斗了二十招,史大盗完全处于下风,正想上去帮忙,忽一瞥眼间,看见凌霄城对薛子飞极为关切,一剑刺向凌霄城。 凌霄城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薛子飞和史大盗,那料到秦五娘会暗自偷袭,眼见凌霄城就要被秦五娘刺中,一命呜呼。忽见的蓝影一闪,“啪”的一声,秦五娘肩头已中了薛子飞一掌,顿时手臂酸麻无力,连短剑都哪不捏,掉落在地方。 其实,薛子飞的武功虽然比秦五娘高,但一招之间也不至于被薛子飞拍中,连兵刃都丢了,而是秦五娘万料不到薛子飞竟能在与史大盗的相斗间隙中忽而来攻击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中了招。 史大盗见状更是气的哇哇大叫,说道:“******,今日老子跟你拼了”。嘴上说话,手上也不含糊,耍的双棍虎虎声威。薛子飞说道:“沈天翎,花落水,秦五娘都中了我的针,你若还要缠斗下去,他们三人就要终生残废了,到时就是我不找你,他们三个也绝不会放过你”。 话刚说完,史大盗立刻停住手,见秦五娘躺在地方,肩膀一颤一颤的,心想薛子飞所言不虚。他们南海四盗横行江湖,情如手足,不料今日遭此大败,史大盗走上前,向薛子飞一鞠躬,说道:“他......还请这位大侠,赐予我们解药,我们南海四盗今日折在你手中,他日必当知恩图报”。 薛子飞笑道:“他日?你觉的你们还能活的过今日吗?”。史大盗脸色大变,说道:“你武功高强,在下佩服,我们南海四盗情如手足,遭此大败也无脸面恳求你赐予我们解药”。说着扶起秦五娘,正要走出去,薛子飞说道:“且慢,我这毒药除了我,天下无人能解,走出这个门,你老大,老二,老三就要统统没命了,你可曾想过?”。史大盗说道:“他们若死了,我陪他们到阴间便是了”。 凌霄城见此人虽然歹毒凶狠,却也不失为一条好汉,暗自佩服,拿出一个小瓶子,说道:“这是解药,里面有红蓝两色药丸,红的一天一颗,蓝的一天两颗,切记,吃完红色药丸之后须得隔三个时辰以上才能另服用两颗蓝色药丸,否则非但毒性解不了,毒性还会加重”。 史大盗躬身接过药瓶,说道:“多谢”。薛子飞说道:“我还有一事,今日之后你们若是在道上见到这位凌少侠,须得恭敬有加,听他吩咐”。秦五娘说道:“老四,此时万万不可,你若一答应,我们南海四盗今日之后便难以在江湖上抬头了”。凌霄城本来也想阻止,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秦五娘说道:“我们就是死,也绝不受这等侮辱”。薛子飞对史大盗说道:“是死是活,全看你的了”。史大盗看看秦五娘,又想这老大,老三也危在旦夕,性命可比名声重要,还是先保住性命再说,一咬牙,说道:“******,我答应你便是了,以后我们南海四盗见到这位凌少侠,一定会恭恭敬敬,不敢伤他一根毫毛”。薛子飞说道:“你不反悔?”。史大盗怒道:“******,我们海南四盗说一是一,什么时候说过话的话不作数了”。薛子飞点点头,史大盗扶起秦五娘,走了出去。 到了前厅,见沈天翎,花落时被薛子飞点了穴道,躺在地方一动不动,便上前解开二人穴道,二人刚才听到史大盗和薛子飞的对话,均想堂堂南海四盗今日英名全损,羞愤难挡,哪还有脸呆的下去,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薛子飞替凌霄城解开穴道,说道:“凌兄弟,受苦了”。薛子飞短短一句“兄弟”叫的凌霄城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他见到薛子飞就像感觉遇到最好,最知心的朋友一样,说不出来的亲近。凌霄城说道:“薛少侠,多谢你了”。薛子飞说道:“谢什么,上次在半山腰的庙里,兄弟你舍命救我,我还没有谢过你呢,我们之间是过名的交情,不谈谢不谢的事”。凌霄城点点头,说道:“快,我们去抓些药来给你家老太太敷上,蛇毒剧毒无比,想想都觉得的可怕”。薛子飞说道:“什么我家老太太,中什么毒了?”。凌霄城说道:“刚才在门外我听到你跟沈天翎说你家老太太上山砍柴被蛇咬了........”。薛子飞忍不住笑道:“那是骗南海四盗的,好叫他们放松警惕。你想呀,南海四盗功夫高强,对付两个人还行,那个沈天翎功夫更是厉害,我要是一进来直接跟他们动手,不但救不出你来,恐怕连我自己都要栽在他们手里,所以得略施一些诡计才行”。 凌霄城感觉那沈天翎耍诡计使得自己上当受擒,而他自己又在薛子飞的智慧下失手被擒,一个是害人,一个却是为了救人,便说道:“对应南海四盗这些卑鄙无耻,凶狠毒辣的人,自然不能说是诡计了,那是大大的计谋”。 薛子飞笑道:“兄弟见笑了”。凌霄城忽然一派脑袋,说道:“哎呀,我都忘了”。薛子飞问道:“什么事”。凌霄城说道:“夕儿给了我张药方,要我来这里抓些药材回去给她婆婆疗伤的,我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不知道夕儿婆婆伤势怎么样了”。薛子飞说道:“那个姑娘原来叫夕儿”。凌霄城惊奇问道:“你们见过面了?”。薛子飞说道:“那是自然,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来了这里”。 原来夕儿,妙姬婆婆和罗红燕在客栈中等凌霄城回来,等了半天却不见其踪影,妙姬婆婆说道:“早就知道这小子靠不住,天下的男人没一个靠谱的”。罗红燕说道:“凌公子绝不是这样的人”。妙姬婆婆“哼”了一声,说道:“他明明知道你被我扣在这里,却不回来救你,你还替他说话”。罗红燕说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婆婆你清楚”。妙姬婆婆忽然喝道:“放肆”。换做平时,妙姬婆婆一巴掌已然拍过来了,但此时身中剧毒,虽没有出手教训罗红燕,但一声大喝,颇具威严,罗红燕果然不敢说话。 夕儿说道:“婆婆,你身上伤好点了么?”。妙姬婆婆说道:“死不了”。罗红燕说道:“我们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先到我罗家庄暂且休息一下,我庄里虽然没有解毒良方,但是很安静,不像这里人多杂乱,对婆婆养伤极为有益”。妙姬婆婆“哼”了一声,说道:“没由来的讨好,必不安好心”。 罗红燕从小到大,罗家庄上上下下哪一个人不是对她宠护有加,哪知这一天来,平白无故的挨了妙姬婆婆的几个耳光,心中若不知忌惮妙姬婆婆的武功,早就拔剑杀了起来,这时再听到妙姬婆婆出言讽刺,顿时怒道:“我好心好意叫你们去,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说说这些难听的话,本姑娘不陪你们玩了”。说完就要走出去,忽然人影一闪,妙姬婆婆一拦在跟前,说道:“你走的了么”。罗红燕万万想不到妙姬婆婆身中剧毒之后,还能这般行动迅速,不禁吓了一跳。 可刚要转身回去,妙姬婆婆忽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血略微呈暗黑色,夕儿说道:“看着血色,毒已攻心了,婆婆,我们暂且去罗姑娘庄里静养下”。只见婆婆双眼紧闭,却不答话,已然昏了过去,原来妙姬婆婆刚才那一动作,加快了血液流动,毒性迅速遍布她全身,饶是她武功高强,却也支撑不住,吐了一大滩血出来。 罗红燕说道:“夕儿姑娘,你可要说清楚了,是你带她去我罗家庄的,不是我要你们去的,待会你婆婆醒了,你可得跟她说下,不然......不然你婆婆发作起来,我可受不了”。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明显是说“我可是受不了你婆婆的耳光”。 刘管家找了辆马车,夕儿将妙姬婆婆抱上车,罗红燕不愿跟妙姬婆婆同处一辆马车,叫来另外一辆马车,自己在前面带路,夕儿说道:“婆婆她常年身居山谷之中,性子是有些急躁,冒犯罗姑娘之处,还请罗姑娘不要怪罪”。罗红燕心想:“她何止是性子急躁,简直是古怪到不可理喻”,嘴上却说道:“夕儿姑娘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你家婆婆有你这样的孙女陪着,当真是她的福气”。夕儿微微一笑,略带苦涩,当下回到马车上,罗红燕在前,走了一炷香时刻,便到了罗家庄。 第三十二章:迎风微步 当日薛子飞受伤之后便一直留在罗家庄静养,罗家庄庄主罗天豪几天前已经去了寒剑山庄被凌岁寒拜寿,本来罗家庄与寒剑山庄只有一天左右的行程,罗天豪本可以提前一天去寒剑山庄即可,但是凌岁寒与罗天豪素有深交,便叫罗天豪早些日子前来寒剑山庄叙叙旧。 罗红燕则已经去了碧水湖至今未归,薛子飞心里也暗暗后悔,实不该叫罗红燕去碧水湖找凌霄城,这日下午,忽听得佣人来说罗红燕回来庄了,当即走到门口,看见除了罗红燕还有一个年轻姑娘,一个婆婆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下马车,却不见寒剑山庄的凌霄城,便问道:“凌少侠呢?”。罗红燕说道:“凌公子本来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但是中途凌公子去药房抓药去了,可是半日了都不见踪影,这位婆婆身上有伤,不宜久等,我们便先回来了”。 薛子飞说道:“近日来很多江湖人士来到这里,我担心凌少侠又遇到天前门的莫清溪和李子木,我还是出去找找他吧”。当下便安顿好一行人,出庄来寻找凌霄城。 凌霄城说道:“薛少侠你武功高强,智慧过人,我真是佩服”。薛子飞说道:“兄弟,你别一句少侠一句少侠的叫,叫的我浑身不舒服,你我之前便相见如故,且之前你救了我薛子飞一命,我今日又救了你一命,你我肝胆相照,更是经历过了生死,我心里面早就把你当做我的兄弟了”。 凌霄城心中感动,心想自己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父母之外的感情和信任,便说道:“我也是”。薛子飞说道:“如此甚好,那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凌霄城说道:“好,其实我就想结交你这个朋友了”。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报了年龄之后,薛子飞比凌霄城大了三岁,凌霄城便叫薛子飞大哥,薛子飞自然叫凌霄城贤弟了。两人相互击了一下掌,凌霄城忽觉左右肩一阵痛传来,忍不住叫出声来,薛子飞关切的问道:“贤弟,你怎么了?”。凌霄城说道:“我肩膀上中了那史大盗的‘阴阳销魂钉’,难受的紧”。 当下薛子飞查看了一下凌霄城的肩膀,但见左右肩各有一个钉子大小的伤口,伤口周边已经便成紫黑了,说道:“还好这‘阴阳销魂钉’没有伤及到贤弟的经络,否则那可大大的不妙,回到罗家庄敷上药便可痊愈。不过从现在开始,那南海四盗见到你可会恭恭敬敬的像个孙子一样了”。说完,忍不住的大笑几下,凌霄城说道:“我宁可再也不要见到他们,幸好大哥即使赶到,否则我想想都害怕”。 薛子飞说道:“你害怕什么?”。凌霄城说道:“说不来不怕大哥你笑话,那沈天翎说要卸下我的双手双脚送到寒剑山庄示威”。薛子飞说道:“早知道方才我就不该饶了他们,免得他们日后还得危害江湖”。凌霄城说道:“只怪我学武不精,斗不过他们,若小弟有大哥这般的身手,那见到他们便不会害怕了”。薛子飞说道:“其实论单打独斗,那史大盗固然不是我对手,花落水和秦五娘与我倒是伯仲之间,但是那沈天翎功夫高强,我可不是他对手,今日我能制住他,一方面是我略施了小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方面是我的这个‘迎风微步’的步法精妙,让我在与别人交手的时候,大占赢面”。 凌霄城忽然想起当日自己和江依依刚出来谷时,见到薛子飞与陆云峰交手,陆云峰剑法号称天下第一,而薛子飞竟能在陆云峰剑下走了三百余招,可见这迎风微步定然深奥精妙,便说道:“当日在林子中,陆大侠说大哥的轻功无双,这‘迎风微步’更是举世无双,连陆大侠都佩服的很”。薛子飞忽然说道:“你说的可是陆云峰?”。凌霄城见他脸色忧虑,说道:“正是陆云峰陆大侠,大哥你怎么了?”。薛子飞说道:“他有跟你提起过我么?”。接着又说道:“原来那日贤弟也在林子中,我可是没看到贤弟你”。凌霄城说道:“我刚想出来与陆大侠,大哥你相见的,可是你轻功无双,一下子就不见了”。薛子飞哈哈笑道:“陆云峰陆大侠剑法天下第一,下次见到陆大侠我可要绕着弯走了”。凌霄城说道:“为什么?”。薛子飞说道:“当日在林子中,我这‘迎风微步’便给他破解了”。凌霄城说道:“那也不用躲开,陆大侠侠义无双,威名播于江湖,只有诸如那些南海四盗之类的歹毒角色才会远远避开陆大侠的”。 薛子飞说道:“贤弟说的是,不如我将这‘迎风微步’传授于你,他日你遇到功夫比你强的人,打不过就躲,就不会像今日一般给人擒住,伤及生命。我这‘迎风微步’进可攻,退则可避开天下所有招式,当然如果遇到陆云峰这样剑法绝伦人,就只有挨打的份了,好在江湖中真正的高手也就是那么几个,你学会之后,绝大多数人都伤不着了”。 凌霄城听到此步法如此管用,心里倒是十分想学,心想:“大哥说这打不过别人,躲总可以了,这正是说到我心里面去了”。又想:“这几日来,不是被李子木反复打伤,就是被江依依刺伤,还莫名其妙的挨了妙姬婆婆的几个耳光,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武功太弱了,倘若能学到大哥这般出神入化的武功固然最好,学不到的话,学学那‘迎风微步’躲避天下所有人的攻击那也是好的”。当下便说道:“我倒是很想学大哥的‘迎风微步’,只是这个是大哥的绝学,传授于我,日后若我还是给人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岂不是大大的有损大哥这‘迎风微步’的威名?”。 薛子飞说道:“修炼这‘迎风微步’需要浑厚的内力作为根基,我看贤弟身负浑厚的太乙真气。内力更是远远高于我,比绝大多数太乙门的弟子还要厉害些,这‘迎风微步’在贤弟的浑厚内力支撑下,日后定能比我有更深的造诣”。接着又说道:“对了,贤弟,你这太乙真气是如何修炼而来的,江湖中都传言太乙门的太乙真经只有入室关门弟子才能修炼,你又是怎么练来的呢”。 凌霄城说道:“大哥,小弟既然与你结拜了兄弟,本不该对你隐瞒任何事,可是这事关联事大,我担心说出来会对她声誉有损,小弟对她略有情义,怎么都要保她周全,实不是小弟不肯说”。 薛子飞笑道:“贤弟果然是性情中人,为人仗义,哈哈,深得我心,有机会你可要好好给大哥介绍介绍这个姑娘”。 想到到江依依凌霄城心里便十分开心,但想到临走之际江依依要杀他的那股劲,心中又极为失落,甚至害怕,到现在都没有想到自己哪里得罪了江依依,薛子飞见他脸色一会喜欢喜,一会惆怅,哪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问道:“贤弟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凌霄城苦笑道:“没有,我跟你说了吧”。当先便将自己在碧水湖中江依依要杀自己的事简略说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何要下手杀我”。 薛子飞哈哈笑道:“都说女人心,像根针,天下女人那还有说理的事,定是贤弟是哪里惹恼了她,或是忽略她的心事,哈哈”。接着又说道:“我保管你学会了我这‘迎风微步’,再厉害难缠的女人都刺不到你了,到时哪还管她心里想什么,为什么要杀你,根本伤你不着”。 凌霄城心想:“倘若大哥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恐怕就不这样说了”。 薛子飞说道:“我这‘迎风微步’顾名思义就是随着剑气,刀风,掌风,拳风,枪风,任何兵器所发出的微小的风而趋步避开。你想想,任何人在攻击对方的时候,拳脚刀剑必然是会生出拳风掌风刀风剑气,只要有风响,我们就能迎风避开,这迎风便是顺着对方发出的风响而顺势避开。内力越是浑厚之人,越是微小的风响都能激起其自身内力的反激之力。当日在林子中,陆云峰以极其高超的剑法无声无息的破了我这‘迎风微步’,但并不是这‘迎风微步’失效,而是我本身内力不够浑厚所致。倘若我内力再稍微强大一点点,再微小的剑气刀风我都能随心所欲的避开”。 凌霄城听薛子飞将“迎风微步”说的玄奥无穷,心中甚是向往,心想:“如是学会了大学的迎风微步,那下次遇到李子木岂不是不再被动挨打了?江姑娘可就再也伤我不着了,可是倘若江姑娘真的就是要用剑刺我,我要是闪避了,岂不是要另她大大的不开心。哎,看来即使真的学会了这迎风微步,也决计不能用在江姑娘身上”。 薛子飞说道:“你出掌打我身上试试”。凌霄城说道:“我没有练过掌法”。薛子飞说道:“你尽管出掌往我身上招呼就是了”。凌霄城只得依言出掌,哪知掌到中途,薛子飞便轻轻松松往后滑出了一大截,凌霄城便与薛子飞隔了老长一段距离。 薛子飞说道:“贤弟不要有所顾忌,只管打我便是了,我保证你丝毫碰我不了”。凌霄城傲气油然而生,心中想到在碧水湖中江落枫使出的那几招“赤焰刀”,随手便是一掌拍出,只是拍出的方位远远不如江落枫精准。薛子飞忽觉一股凌厉掌风扑面而来,万料不到凌霄花出掌竟是如此霸道,好在凌霄城这随手一掌并没有灌注多大的内力,饶是如此,薛子飞避开之时,脸上竟是隐隐生疼。但薛子飞身后一掌桌子竟被凌霄城凌劈开了。 凌霄城忍不住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这轻轻的一掌,竟有如此大的威力,薛子飞惊讶道:“想不到贤弟这随后一掌,竟是这般厉害,连大哥都给你骗过了,看来贤弟学这个迎风微步那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第三十三章:义结金兰 凌霄城说道:“小弟是脑中想着别人出招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的,哪有什么真本事了,碰巧而已”。薛子飞说道:“你内力这般浑厚,源源不断,就是放眼江湖也是屈指可数”。当下便将迎风微步的种种精妙变化跟凌霄城详细说了一遍,说道:“我这迎风微步的发挥完全以自身内力为基础,凭着自身内力的反激之力来避开对方的攻击,因此与其他刀剑谱,内功心法不一样,这套迎风微步步法根本毫无章理,更无须去死记硬背那些拗口的心法口诀,随心所欲,天下剑招一出,必然有迹可循,有迹便有风,有风便可轻轻松松的避开”。凌霄城说道:“大哥将这精妙的步法传授于我,小弟不知何以为报”。薛子飞说道:“你我一见如故,亲如兄弟,区区武功招式,不必挂在嘴边。倘若日后贤弟遇到一个知心好友,你尽可将这迎风微步再传授于他,当然这需要视他内力修为深浅,若是内力平平,习之也无多大用处”。 薛子飞又将“迎风微步”的相关事宜跟凌霄城详解了一番,两人又相互拆解了一番,起初薛子飞出掌五招,每一掌都招呼在凌霄城身上,薛子飞为了让凌霄城尽快学会这迎风微步,手下不容情,打的凌霄城全身酸痛。待得练了半柱香时刻,薛子飞出掌十招,凌霄城已能避开三四招,每避开一招,凌霄城心中便开心的要跳起来,紧接着下一招,又被薛子飞打中。如此反反复复,凌霄城全身上下几乎都被薛子飞打了个遍。 薛子飞说道:“今日我们暂且练到这里吧,明日再练”。凌霄城咬着牙缠着薛子飞,不服气说道:“不行,我要在大哥十招之内完全避开你的双掌”。薛子飞无奈,只得出手,又过了一炷香时刻,薛子飞出了十招,凌霄城能避开九招了。薛子飞说道:“你能避开几招了?”。凌霄城说道:“九招,再来”。 两人又缠斗在一起,缠斗到三十招的时候,凌霄城居然能避开薛子飞的全力出击的所有分招式,薛子飞说道:“贤弟,今日暂且打住了,大哥可没有你这般源源不断的内力,终究会累垮的”。凌霄城意犹未尽,说道:“那就还我来进攻,大哥你来闪躲了”。说完不由分说,出掌就往薛子飞身上招呼过去。 凌霄城出掌混乱,掌法粗糙,哪能够碰到薛子飞的一丝一毫了,薛子飞微笑着轻轻松松的在凌霄城掌下进退自如,潇洒飘逸。凌霄城拔出手中长剑,说道:“我可要玩真的了,大哥要小心了”。薛子飞笑道:“你尽管出招,我刚好想要领教一下贤弟的剑法”。凌霄城说道:“我这剑法跟掌法一样稀松平常,实在是不堪一击”。凌霄城将所能见到的,想到的所有剑法招式都使出了一遍,连薛子飞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两人试着玩似的拆招下,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待得两人不再沉醉于相互喂招的时候,依然到了晚上,两人相视一会,哈哈大笑,走出了药材坊,只可怜了药材坊的老掌柜,被那南海四盗点了穴道之后藏在药材橱柜中,好不容穴道自解了,又看到两人在相互打斗,吓得一直缩在药材柜中不敢出来。 两人都觉生平从未如此开心快活过,见到路边有店铺卖馒头的,随后拿了馒头便走,钱也不给,直气的那馒头的老板娘在皮口大骂,凌霄城虽觉这样不道义,甚至与强盗土匪无异,但想到今日和能好兄弟如此放肆,酣畅淋漓的大玩一场,也就不放心上了。 两人回到罗家庄时,只看到罗红燕,却不见了夕儿和妙姬婆婆,问起缘由,罗红燕说道:“夕儿婆婆古怪的很,我想叫她留下静养身子,等你们回来再说。哪知她架子极大,说从来只有别人等老婆子,没有老婆子等别人,还说..........”。凌霄城见罗红燕面有犹豫之色,知道妙姬婆婆肯定说了很难听的话,问道:“妙姬婆婆是不是骂了你”。罗红燕摇了摇头,说道:“夕儿婆婆说道她不想承你的情,欠你的恩惠,不顾夕儿的劝栏,离开了这里”。凌霄城说道:“”夕儿婆婆似乎对我怨气很深,可我又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的她这样嫌弃饿我”。 罗红燕说道:“这婆婆就是古怪的紧,对谁都一样,我们不要理会她了”。当下凌霄城便将今日与薛子飞结拜的事跟罗红燕说了一下,哪知道罗红燕立刻跳了起来,指着他们两人说道:“好呀,你们两个结拜居然不告诉我,偷偷的在外面拜了把子兄弟回来,我不管,我也要和你们拜个把子”。 薛子飞怕罗红燕说下,又正色的问道:“你确定要我们两个一起拜把子兄弟?”。罗红燕脸上闪过一丝绯红,点点头说道:“我自然确定”。当下罗红燕自报了年龄,比凌霄城小一岁,自然便是三妹了,当下三人在罗家庄院子里捻土为香,正是拜了把子兄弟。 凌霄城说道:“这些我可心里平衡了”。罗红燕问道:“怎么就心里平衡了”。凌霄城说道:“自然是有人叫我二哥了,不再只是小弟了”。说完哈哈大笑了两声,罗红燕嗔怒道:“让你开心”。冷不防一掌拍向凌霄城肩膀,凌霄城顺势避开,这一闪开竟然用了“迎风微步”的步法,闪的轻巧无比。罗红燕见状哪肯住手,左一掌,右一掌的往凌霄城身上招呼,可惜的是罗红燕掌法比凌霄城还拙劣,哪能碰的到凌霄城一丝一毫。罗红燕脚一顿地,娇嗔道:“哼,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薛子飞故作惊讶状:“天地良心,我哪有欺负你”。罗红燕说道:“你看二哥这步法肯定是跟你学的”。凌霄城说道:“你怎么知道是大哥教我的这‘迎风微步’”。罗红燕说道:“昨天你给碧水湖的那个女人打了毫无还手之后,要不是我救了你,你连命都要丢了。在回来的船上,二哥你又给夕儿的婆婆连扇了几个耳光,你根本就躲闪不了,哪知才半天时间,你就会闪躲的那么轻松自在了,你说这不是大哥传授了你什么秘诀吗?”。 凌霄城听到罗红燕提起江依依,心中又是一阵失落,有说不出来的痛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江依依有了这般的感情。罗红燕见凌霄城沉默不语,知道他心中想道了那位姑娘,便说道:“二哥就是有些多愁善感,无药可救了”。说完摇摇头,薛子飞过来拍了拍凌霄城的肩膀,也摇了摇头,跟在罗红燕身后走进屋子里面。 凌霄城望着满天繁星,深深的吸了口气,心想:“江姑娘此时不知道在做什么,定是和和他师兄依偎在听雨轩中”。一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这时又想起了夕儿,想起夕儿那清脆动听如黄莺唱歌般的声音,想起夕儿那如画般的眉目,晨星般的眼睛,忽然心底一个声音说道:“凌霄城呀凌霄城,你心里想着江姑娘,怎么又去想另外一个姑娘,如此天性多情,活该人家不理你”。于是索性谁也不想,径直进屋躺下便睡。 可是此时此刻如何能安然入睡,辗转反侧直至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只见江依依拿着剑到处追着自己,想要问江依依为什么如此痛恨自己,甚至要杀掉自己,江依依不说话,只是一味的追着凌霄城跑。忽然,江依依一剑刺中在自己的胸口,鲜血迸出,凌霄城猛然惊醒,发现此时已是深夜时刻,外面繁星点点,偶尔能听到从远处传来一两声的狗吠声,凌霄城心想:“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江姑娘了,若是此时能见到她,她就是叫我死了,我也心甘情愿,胜过这般自己一人苦苦思念”,就这样脑海中一直想着江依依,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正在酣睡之中,忽然房间门被人一脚踢开,凌霄城被巨大的声响惊醒,睁开眼睛,见天已大亮,门外站着一人,手持长剑,真是三妹罗红燕。罗红燕怒吼道:“凌霄城,枉我对你这般痴情苦想,你却这般对我,心里想着另外一个人,瞧我不杀你了”。话还没说完,剑已经到了胸口,凌霄城头顺势往后仰去,同时身子左侧,避开了这一招,不知不觉中施展了刚刚学会的迎风微步。 迎风微步一施展开来,罗红燕哪还能刺的中凌霄城,凌霄城头脑还未完全清醒过来,见到罗红燕不分青红皂白便杀向自己,心中万分疑惑,赶紧问道:“三妹,你怎么了,我怎么惹你不开心了么”。罗红燕怒道:“胡说八道,谁是你三妹了,尽会嘴上讨便宜,找打”。说着手中长剑将凌霄城全身遮住,凌霄城此刻忽然想到江依依,也是莫名其妙的忽然就拔剑要杀凌霄城,凌霄城见三妹罗红燕也是如此,心想:“还是大哥说的对,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心当真令人捉摸不透”。 罗红燕尽管长剑挥来刺去,凌霄城都能一一避开,换做是以前,即使罗红燕剑法不高,也早已被罗红燕刺中了好几剑,但自从跟薛子飞学了迎风微步之后,加之凌霄城体内一直蕴藏的深厚内力,闪躲腾挪之间自然而然将迎风微步施展的淋漓尽致。 这迎风微步的施展全仗于施展者的内力,凌霄城体内本来就因为练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而变得雄浑无比,只是一直深藏在丹田之中,没有完全激发出来而已。而凌霄城在闪避罗红燕的同时无意间便使出了迎风微步,这迎风微步一施展开来,又反而将凌霄花体内的太乙真气被源源不断的激发出来,就好比打开大坝上的一个缺口,洪水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凌霄城体内的真气从丹田之中涌出,散至全身奇经八脉,全身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云端,罗红燕刺过来的任意一剑,在他眼中都感觉缓慢之极,都能轻松闪开,随心所欲,不拘一格。 凌霄城见罗红燕脸有愠色,心想:“难道当真是我凌霄城做错了什么吗,为何江姑娘和三妹都这般对我,都要将我置身于死地呢?”。一想到昨晚还跟薛子飞和罗红燕拜了把子兄弟,今日三妹罗红燕就要是他于死地,恐怕当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而自己还不知情。一时间万念俱灰,只盼望着罗红燕就此将自己一剑刺死,也好过这般不明不白的被动挨打。 第三十四章:前来挑事 忽然之间,罗红收剑停手,笑的忍不住弯下腰,门口走进一人,双手拍掌,说道:“贤弟这迎风微步施展起来得心应手,佩服佩服”。罗红燕兀自笑的说不出话来,停了还一会,才说道:“我看见二哥一脸疑惑,绝望的样子,就跟前天在碧水湖一模一样,我都不忍心继续演下去了”。 凌霄城此时还未完全回过神来,薛子飞看着凌霄城一脸惊愕,说道:“大哥跟三妹跟你开的一个玩笑,是要试探一下贤弟昨日这刚刚修习的迎风微步的威力,没想到贤弟进展神速,真是大大的出乎大哥的意料之外呀,可喜可贺”。 罗红燕说道:“都怪大哥不好,出的这主意,你看都把我们二哥都给弄糊涂了”。凌霄城这才明白,原来三妹罗红燕不是要杀自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还道是我昨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三妹要杀了我呢”。 罗红燕正色说道:“只怕是你真的对被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呢。二哥你说,昨晚你在梦里一直叫的江姑娘是谁,就是那个在碧水湖要杀你的那个女人吗”。凌霄城跳了起来,说道:“三妹,你不要胡说,哪有什么江姑娘?”。罗红燕说道:“我只道是那个啊碧姑娘对你情深意切,二哥你对她也是真情实意的呢,哪想的到原来二哥心中想的尽是那个小魔女江姑娘,大哥,你说二哥这般对那位啊碧姑娘算不算伤天害理”。 薛子飞说道:“自然算的”。凌霄城说道:“三妹你说什么小魔女,大哥你就别下掺和了”。罗红燕和薛子飞一起笑了起来。 这时,门外走进一管家,对罗红燕说道:“大小姐,庄外有人寻衅挑事,叫大小姐交出......”。那管家看看凌霄城,又看看薛子飞,继续说道:“交出寒剑山庄的凌霄城,说如果不交出,就烧了罗家庄”。 罗红燕说道:“真是大胆狂妄,来的有多少人”。那管家说道:“少说也有一二十人”。罗红燕说道:“爹爹不在,这些江湖宵小便来打罗家庄的注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管家说道:“这些人身手不凡,不同于以往的那些人,大小姐还是小心为好”。罗红燕问道:“怎么不同了,难道还真能将罗家庄给烧了不成?”。 忽听的门外一声“哈哈”大笑,说道:“就是真烧了罗家庄,你能怎样?”。声到人到,只见门外涌进十多人,当先一人右眼吓了,其他人站在他身后,有的手拿佩剑,有些手持大刀,更有的拿着狼牙棒,一群人凶声恶煞的盯着罗红燕,凌霄城和薛子飞三人,一眼不发。 罗红燕见罗家庄忽然闯进那么多人,瞧着眼色个个都不怀好意,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敢硬闯我罗家庄,真是胆大妄为,不想活命了吗?”。自从罗红燕有记忆以来,罗家庄几乎每年都有一些不知好歹的人闯进庄来,不是被罗天豪一声断喝吓退,就是被罗天豪三招两下的给轰出庄外。罗红燕见那么多人闯进来,而爹爹又不在,心中倒有些慌神,却又不能在人前示弱。 只听的那独眼龙说道:“没错,我们就是胆大妄为,不想活命了,所以才来招惹罗家大小姐,我们兄弟几个听说罗天豪去了什么狗屁寒剑山庄给什么凌老庄主祝寿去了,兄弟我们几个便也想学着罗天豪的样子也给那个狗屁庄主祝寿,只是我们几个身无分文,拿不出好的礼物来,又听说那狗屁庄主的乖儿子在罗家庄,我们便来瞧上一瞧,抓了他的乖儿子去。别人给他祝寿,我们偏不给那狗屁山庄省心”。凌霄城听那人将寒剑山庄左一句又一句狗屁山庄的叫着,又称爹爹什么狗屁庄主,顿时怒火丛生,正待发作,薛子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罗红燕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独眼龙说道:“哟哟,这小妮子人倒长得挺标致的,不如陪哥几个玩玩?啊,哈哈”身后的人都跟着大笑起来,言语轻佻无礼。凌霄城听那独眼龙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看见他那狰狞的脸,加上右眼瞎了,用一块黑布遮住,更是觉的恐怖。 忽听的“啪啪”的两人,那独眼龙脸上拍了两个清脆的耳光,凌霄城见薛子飞出手迅速,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在那独眼龙脸上,心中大叫痛快。 那独眼龙人也不傻,见人影一闪,眼前三人,只有凌霄城和罗红燕站着没动,知道是薛子飞捣的鬼,手摸着右脸,怒道:“你活的不耐烦了,给我上”。一声令下,身后的一群人像狼一样扑了上来,大半的人都去围攻薛子飞了,剩下大半的人又去围着凌霄城,只有两人一起夹击罗红燕。 夹击罗红燕的两人武功虽然稍弱些,但罗红燕江湖经验极少,即使打斗也只是偶尔和庄内的人玩玩,真正到了和人性命相博的时候,顿时乱了方寸,更何况还是两人合击,片刻之间身上已中了一掌,挨了一剑。薛子飞被六七人围攻着,虽然能凭着迎风微步能尽数闪开那些人的招式,可是冲出包围圈也是极为困难。 凌霄城看着罗红燕险象环生,心里极为着急,可是越着急,丹田之内的真气便是越难以集中,有好几次也差点中招了。薛子飞虽然被多人围攻,但凌霄城的处境却也看的一清二楚,当即说道:“二弟,注意精神,不要惊慌”。凌霄城听到薛子飞的提醒,虽然还是担心罗红燕,但是如果自己心急的话,非但救不了罗红燕,自己反而还会搭上一命。 忽然之间,听到一连串兵刃掉在地上的声音,凌霄城余光看去,只见薛子飞不知用了什么招式瞬间制服了那六七人,那群人躺在地上,右手流出一滩血,想是被薛子飞用剑刺中了右腕,兵刃拿捏不住,全都掉在地方。 凌霄城这样一分心,左腿已然挨了一脚,那人眼见凌霄城往后退去,那肯放过这个良机,当头便是一刀挥来,罗红燕“啊”了一声,叫道:“二哥小心”。凌霄城感觉对方刀风凌厉无比,逼的自己几乎无法呼吸,身子自然而然的顺着刀风往后漂移避开这一刀,罗红燕惊呼道:“二哥好漂亮的身法”。凌霄城斜眼看去,只见围攻罗红燕的两人也躺在地方,想是薛子飞帮忙解了围。 凌霄城此时心无它念,全力与对方三人周旋,见眼前三人一个使刀,刀法老练,一人拿着长长黝黑的鞭子,如毒蛇一般忽闪吞吐,一人赤手空拳,掌法使得虎虎生威。凌霄城凝神接招,虽然他没怎么练过武功招式,但是自从练习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之后,感觉学习任何招式在自己眼里都变得很容易,正如江落枫所说,内力根基越深厚的人练习武功招式如同探囊取物。 薛子飞说道:“贤弟,打不过便闪,有空隙就进攻”。原来薛子飞见凌霄城虽然内功深厚,但是临敌经验实在是太少了,见对方一掌拍来,自己便用右掌迎上去,全然不知道对方自然是擅长掌法才会出掌,对方擅长刀法自然便会用刀,擅长鞭法的那一定是要鞭法了,哪有对方出掌自己也跟着出掌,一己之短攻敌之长的道理。 凌霄城拔出手中长剑,迎风微步闪开对方一刀劈向自己面门的这一招,踏上一步,挺剑刺向那用掌的那人,那人“咦”了一声,说道:“这小子是昆仑派的吗,怎么会使昆仑派的’‘混沌剑法’”。原来凌霄城随手一剑刺出,脑中想到了在碧水湖中风雷堂香主岳东来和风火堂堂主岳南山使的混元剑阵,这混元剑阵源于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且需要两人或者多人配合使用才能成为称之为剑阵,凌霄城一剑刺出,虽然显得不伦不类,但终究被对方瞧了出来。 原来围攻凌霄城的三人竟是一群人当中武功最高的三人,那独眼龙本打算其他人缠着薛子飞和罗红燕,自己和这武功较高的二人瞬间擒住凌霄城,带出罗家庄。岂知薛子飞武功太高,没几下便将围攻他的那六七人给打倒了,又眼睁睁的看着薛子飞将夹击罗红燕的两人打倒,瞬间便形势逆转。 薛子飞看着凌霄城与三人相斗,竟不落下风,暗自高兴,凭薛子飞的武功修为,早就看出了围攻凌霄城的三人武功不弱,生怕凌霄城吃亏,便立马变招放倒围攻自己和罗红燕的那些人,又见罗红燕看见凌霄城,脸有担忧之色,便对罗红燕说道:“二弟虽然没有学过武功招式,但是内功深厚,且练习了我的迎风微步,这些人暂且都伤不了二弟,你尽管放心”。 虽然此时凌霄城的内力远未达到一流高手境界,但比之对方三人那又是高出一截,凌霄城正是仗着源源不断的内力和精妙的迎风微步与对方三人周旋,待得又拆上二十余招的时候,薛子飞说道:“贤弟小心,这些人都是天禽门门下弟子,武功狠辣,招式歹毒”。凌霄城初时感觉那独眼龙似乎在哪里见过,经薛子飞一提醒,才猛然醒悟,原来那独眼龙正是那日凌霄城和江依依在苏州城中遇到的那人,当时独眼龙也是这般出口粗俗卑鄙,最终被江依依用筷子刺瞎了右眼。后来李子木为了报仇,又将江依依和凌霄城一起打落山崖,一想到这些,凌霄城心中顿时怒火冒起,心想:“要不是你们这群人,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回到寒剑山庄了,偏遇到那么多事。今日不拿你们好好出一口气,我凌霄城枉自为人”。 第三十五章:捕风捉影 当下脑中便想起当日在碧水湖中肖尽南与岳东来交手时使用的一招“大漠孤烟”,当即长剑上撩,空中划了个剑圈,再直落下来,这一剑砍下来,那使鞭子的人无法招架,那手无兵刃的人更是无法用一双肉掌招架,只有独眼龙手中握刀,双手举刀招架,但听得刀剑相碰的声响,凌霄城不知不觉中将内力灌注在右臂,通过刀剑将独眼龙双臂震得发麻。倘若凌霄城此次继续催加内力过去,那独眼龙双手从此必定被震废了,可是凌霄城哪懂得这其中的关节所在,生生的错过了将他们制服的机会。 那独眼龙恨恨说道:“你小子十几天不见,功夫陡然精进了那么多,看来是我们失算了”。当下抬起一脚往凌霄城小腹踢过去,凌霄城本来已经稳操胜券,见那独眼龙被自己真气压的满脸胀红,心生不忍同情之心,正想撤下长剑,哪里会了得到那独眼龙会暗自偷袭,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小腹已然中了独眼龙的一脚。 但见两人同时向后飞出,原来凌霄城周身布满真气,那独眼龙一脚踢来,自己反而被震飞了出去,好在他这一脚踢出去时,力道已经消失了大半,否则必是腿断骨折。剩下的两人见凌霄城被踢倒,那使鞭子的人见机长鞭一卷,正待要圈住凌霄城的头颈,哪知长鞭刚出去一般,鞭子另一端陡然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原来是薛子飞见凌霄城虽然占据上风,但是临敌经验实在是欠缺,好在来的这些人功夫都属二三流水平,倒也伤不到凌霄城,凌霄城空负一身太乙真气,去完全不会驾驭体内真气,屡次错失取胜良机,薛子飞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眼见凌霄城被独眼龙踢倒后,那使鞭子的人想捡个现成的便宜,当即立刻出手一把抓住鞭子,喝道:“撒手”。暗注内力,那人如何能把持的住,立刻撒手。 独眼龙一挥手,说道:“我们走”。罗红燕喝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罗家庄当做什么地方了?”。话还没说完,门外闪近一人,罗红燕见到此人,顿时头皮发麻,原来门口站的那人却是莫清江。 原来那日莫清江与妙姬婆婆交手时,心知不是妙姬婆婆的对手,从他手中擒住凌霄城那是难如登天,便想了个诡计,偷袭凌霄城引的妙姬婆婆来出手相助,再寻良机击败妙姬婆婆。哪知道妙姬婆婆虽然上当,但反应奇快,手掌被莫清江千魔指刺中之后,依然拼全力将莫清江震落下江河。 莫清江中掌陷入短暂昏迷,落下江河之中,好在那时船已经驶入平稳地段,江河流水缓慢,不至于被淹死,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清醒,发现自己被江水推回到江边,被一清晨出海的渔人救起,那渔人见莫清江脸色苍白,只道他是水淹过久,皮肤发白,哪会料到他竟然是身受重伤而脸色惨白。老渔人一片好心的将莫清江救醒,又是将祖传的灵药给莫清江服下,又是手忙脚乱的将莫清江送上岸。哪知刚要上岸,莫清溪就看见妙姬婆婆的船到了岸边,他不知道妙姬婆婆也和他一般受了内伤,生怕行踪泄露,妙姬婆婆找上来,要了他的性命,竟将老渔人一指戳死,仍在江河之中。 莫清江上岸后,感觉身子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在船上与妙姬婆婆的白玉掌硬碰硬之后,被妙姬婆婆排山倒海的震伤,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碎了一般,好在妙姬婆婆中指在前,掌力已卸去了大半,否则真要被妙姬婆婆的白玉掌生生给震死了。 莫清江眼见夕儿抱着妙姬婆婆走下船,心中暗喜:“难道这老婆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啊哈,真是天助我也”。但又担心是妙姬婆婆故弄玄虚,当即不动声色跟在后面。直到看到妙姬婆婆暗助凌霄城震断“断碑手”吴元邦的双手时,才发现妙姬婆婆当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否则妙姬婆婆看似轻拍一掌,实则是倾尽全力,否则那“断碑手”吴元邦又岂止是断手而已,简直成了“断命手”。 莫清江跟在妙姬婆婆一行背后,眼见几人进了房间,自己则在不远处要了间客房,一边运功疗伤,一边暗中观察一行动静。但看到凌霄城出了房间,本想跟上去,但转念一想:“妙姬婆婆还在房间,那凌霄城必是出去买药了。嘿嘿,中了千魔指的人岂是寻常药材便能解的了?”。当先便留在房间运气疗伤,他一生之中从来没有人能将他给震伤,妙姬婆婆是第一个硬碰硬的情况下将他打伤,心中对妙姬婆婆多了分忌惮。但他心知自己只要运功调理内息,静静修养,半月之后便能慢慢痊愈,不像妙姬婆婆不但双掌被千魔指刺伤,还中了千魔指的毒性,一时间如何无论如何都不能那么快恢复,心下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时机。 哪知道等了大半天凌霄城竟然没有回来,莫清江心下懊悔,心想:“难道这小子知道了我的行踪,逃了出去?”。正疑惑之间,见房门被打开,妙姬婆婆一行人走了出去,莫清江暗暗叫苦:“凌霄城这小子果然逃了出去,定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再叫人来接这一行人”。当下出了客栈一路跟着一行人到了罗家庄。 罗家庄庄主罗天豪在江湖上威望颇高,一见到一行人进了罗家庄,莫清江暗暗发愁,心想:“这可如何是好,罗天豪可是个难缠的家伙”。正在踌躇之际,看碰到弟李子木门下的一些弟子,个个义愤填膺的赶来罗家庄,细细打听之下才知道前几天有两人进入罗家庄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这群人都是属于李子木的门下,自然是为了同伴复仇而来。 莫清江暗自欣喜,心想:“刚好让这些人进去探个虚实,是死是活可不关我的事”。当下将这行人来到一边,独眼龙认出了莫清江是自己师父的师兄,自然是乐的替莫清江做这事。只是这群人怒气冲冲,眼中犹如要喷出火来,但看这群人行动姿势武功却着实不敢恭维。莫清江担心这些人即使一蜂拥进去都会被妙姬婆婆轻松料理掉,而坏了自己的大事,当下正要苦苦思考良策,哪知这个时候,看见妙姬婆婆和一个姑娘,一个管家从罗家庄出来,径直往北而去,心中极其纳闷,不知道该不该暗中跟着妙姬婆婆,心想:“妙姬婆婆动不动便将出手打骂凌霄城,这小子定然会忍不住离开妙姬婆婆,回到罗家庄”。况且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凌霄城,而不是妙姬婆婆。 过了一会,又见一青年模样的人从罗家庄出来,径直往凌渡码头走去,莫清江大是纳闷,心想:“这人又是谁,怎么也在罗家庄,凌霄城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心下暗苦,只道是凌霄城早已经离开了罗家庄。但他仍不死心,心想凌霄城身上身负太乙真气,定要擒住这小子吐出这其中实情,便叫其他人留下,自己慢慢跟在薛子飞后面,直到来到药材店,薛子飞救了凌霄城出来,才知道凌霄城并未离开,暗自松了口气,回到罗家庄,吩咐那群人等凌霄城回到庄内之后,才可做打算。自己则又回到客栈运气疗伤去了,暗想:“江湖上传言太乙门真经失窃,定是与这小子有关。待得擒住这小子,就是毒打酷刑施加到他身上也要他将真经交出来”。只是他受的内伤也是极重,一时的多走动,牵动内息,反而又加重了伤势,暗暗叫苦,只得留下来继续运功疗伤。 岂知这坐下来运气疗伤完毕之后,天已经大亮了,心想:“这一运气疗伤,竟然整整过了一夜,妙姬婆婆的白玉掌果真厉害”,心中更是暗暗叫苦:“希望那些蠢材不要那么早进去罗家庄,坏了我的好事”。急忙赶到罗家庄时,发现那群人果真已经进去罗家庄,好在那些人也是刚进去不久,只是不到盏茶功夫,一行十几人竟然就被凌霄城,罗红燕和薛子飞给击倒在地了,这倒是令莫清江大出意料之外,他实在没料到凌霄城旁边的那个青年公子,武功竟是如此厉害。 凌霄城见莫清江忽然闯了进来,也跟罗红燕一般,顿时怔住了,他们二人在船上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莫清江的武功,几乎能和妙姬婆婆打个平手,那千魔指更是连妙姬婆婆也招架不住而受了伤。 莫清江见到凌霄城二话不说,直接伸左手搭向凌霄城的右肩,右手则蓄势待发,防止薛子飞从中阻扰,果然薛子飞一见莫清江进来,立马也凝神盯着莫清江,深怕他伤害到三人中武功最弱的罗红燕,却万万没想到莫清江要抓的竟是凌霄城。薛子飞与莫清江同时出手,一个抓向凌霄城,一个却是挡在罗红燕身前,待得薛子飞看到莫清江的目标是凌霄城的时候,再出手相救已然迟了半步。 凌霄城见莫清江伸手抓来时,见到他一只枯瘦的手,犹如鹰爪一般,顿时心生怯意,左脚往旁边跨出一步,避开这一招,莫清江“咦”了一声,大是惊讶,原来这平平无奇的一抓是他千魔指中的“捕风捉影”,所谓“捕风捉影”就是任凭对方如何闪避,如何跳跃,都会被抓住。因为这一招中暗含的后招无穷无尽,将对方所有可能避开的地方都能被后续的招数招呼到,而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秘诀正是在于对方闪避到任何方位之前都会些许征兆,譬如对方要往左边闪避,则必是左腿先动或是左肩晃动,要沉肩则必是头部先动,所有者又叫料敌先机。 第三十六章:强行掳人 而凌霄城刚刚这闪避的动作,却是无意间用了迎风微步的步法,这“捕风捉影”虽然厉害,却终究是有掌风带来,凌霄城体内的太乙真气经过刚才与独眼龙三人的打斗之后,布满全身,一遇到掌风袭来,体内太乙真气便生出反激之力,加之迎风微步的步法,这一闪竟然避开了这繁复复杂的“捕风捉影”的所有招式,莫清江如何不惊奇,只道是凌霄城近日来武功大增,是修炼了太乙真经之故,心中对太乙真经又多了一份占有之心。 凌霄城刚往左侧闪开,莫清江已然料到凌霄城闪避的方位,右掌拍出,与左掌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这一下凌霄城纵难逃脱出去了。哪知见凌霄城往自己胸膛靠了过来,这样一来,莫清江双手成合抱之势,抱着凌霄城一般,两人身材一般高,面对面的站着,两人鼻尖似乎都要碰到一起了,只是凌霄城远比莫清江壮硕,罗红燕见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莫老头,你抱着我二哥做什么?快放开他”。 只有薛子飞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莫青江双手抱元,这两股掌风往凌霄城背部袭来,凌霄城只是顺着掌风往前躲开而已,好在莫清江并无伤人之意,否则,凌霄城往前的力道必然更大,就必会撞到莫清江,而凌霄城身上布满了太乙真气,若与莫清江相撞,必是两败俱伤。 莫清江暗自捏了把汗,心想:“这是什么武功,难道也是太乙真经上的招式?”。心中对太乙真经的掠夺之心又进了一步,他哪里知道这是迎风微步的奥秘。此时两人的后背都暴露在对方的掌下,而莫清江被凌霄城这一古怪的招式惊到了,一时间竟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而凌霄城根本就毫无伤人之心,即使莫清江将脑袋放在他面前,他也会不忍心出手。 薛子飞是何等的人物,临敌经验极其丰富,看到这二人现在的状况,本想提醒凌霄城,但一想到:“贤弟生性淳朴,更无伤人之意,且武功,经验远远不如莫清江,我若此时提醒他,只怕他未还未明白我的意思,莫清江就反应过来了,这样反而变成了相助莫清江的了”。 莫清江往后撤开两步,伸出右手食指,无名指和尾指,中指和拇指搭在一起成圆圈形状,三股无形指气“嗤嗤嗤”急射而出,凌霄城在船上的时候看见过莫清江这千魔指袭击妙姬婆婆,竟将妙姬婆婆双手刺穿。凌霄城见莫清江这出手姿势,心想:“这一招可是连妙姬婆婆都不能避开,端的是厉害无比,我该怎么办”。他只道连妙姬婆婆都无法避开的千魔指,自己更是无法避开,眼见莫清江伸出三根手指往自己身上戳来,一时间竟忘了闪躲。 薛子飞见莫清江伸出三根手指往凌霄城身上点戳,又听见“嗤嗤嗤”三声轻响,知道这是一门极其厉害的功夫,而罗红燕看见莫清江在伸手指指点点,身子却离凌霄城有丈远,笑道:“这老头在弄什么玄虚,真是好笑”。薛子飞见凌霄城呆在原地不动,眼看着凌霄城身上就要被戳出几个血窟窿出来,而自己已经来不及相救了,便大声叫道:“贤弟小心..........”。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凌霄城往后漂移了一步,见旁边有根柱子,左手抱着柱子,打了半圈,身子躲在柱子后面,这时听得“砰砰砰”三声,莫清江千魔指指气尽数击在柱子上,但见木屑纷飞,柱子上留着三个深深的手指般大小的圆洞。 在场的人竟被这无形指气给震撼到了,薛子飞之前在半山腰山庙与莫清溪交过手,知道千魔指的厉害,当时剑气指气交错纵横,阴气森森,处境也极其凶险。但是莫清溪功力远不如师叔莫清江,在莫清江深厚的内力驾驭下,这千魔指迸射出来的指气犹如三把利刃一般能穿胸透骨。 凌霄城暗自松了口气,莫清江也松了口气,心想:“幸好这小子能及时躲开了去,否则被我千魔指戳中,必死无疑,那就再也无法从他口中套出太乙真经的下落了”。薛子飞凌霄城和莫清江都微微的停了一会,生怕莫清江继续攻击凌霄城,便立刻出手攻向莫清江。 莫清江见薛子飞攻来,左手挡开他攻来的一掌,右手急探薛子飞胸前,薛子飞闪身避开,一招“忘情三绝斩”往莫清江下颚踢了过去,莫清江冷笑两声,说道:“你是忘情谷的人?来到中原做什么.......”。忽然之间,薛子飞攻势如狂风暴雨中往莫清江身上招呼,莫清江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子竟是身怀绝技,胸膛险些被薛子飞踢中,薛子飞往后退开一步,说道:“什么忘情谷,绝望谷,胡说八道什么”。 莫清江不答话,倏忽的探出右手,往薛子飞面门抓来,薛子飞不闪反趋身向前,拔剑往莫清江肋下刺去,莫清江反身贴着薛子飞的长剑而过,右掌往薛子飞后背拍去,这时薛子飞的后辈完全暴露在莫清江的面前,此时他只需要轻轻一指,便可要了薛子飞的性命。薛子飞感觉一阵掌风袭来,往前漂移了一步,避开了莫清江的这一招,同时长剑从左下方向上挑起,刺向莫清江的胸前。 凌霄城见薛子飞方才闪避莫清江那一掌的身法飘逸,如轻燕一般轻飘飘的往前滑行,心想:“这迎风微步果真精妙无比,只是我还有学到大哥这般随心所欲的境界”。 莫清江见薛子飞长剑从诡异的角度刺来,想都不想内力从指间迸出,与薛子飞的长剑相碰,但听得“叮叮叮”三声响,薛子飞手中长剑断了三节,只剩下一剑柄握在手中,原来在这一瞬间,莫清江千魔指发出,指气竟然对准薛子飞的剑尖,长剑受到指气的碰撞,竟然先断了一小节,紧接着千魔指指气继续撞击在剑身上,又使得薛子飞的长剑断了一小节,如此三下,最后千魔指指气撞到薛子飞的剑柄上,薛子飞右手一阵酸麻,暗赞道:“这莫老头内力竟如此深厚,好在他手下留情,不愿伤我性命,否则今日就要丧生在他的指下了”。 莫清江说道:“莫某昔日与长青谷主有过一面之缘,今日看在老谷主的面子上,我暂且不杀你,但是这个人我却是要带走的了”。说着指了指凌霄城,薛子飞走上一步,昂然说道:“他是我的结拜义弟,我这个做大哥的虽然武功不如前辈,但我就是将性命送给老前辈了,也绝不会让前辈带走他”。 凌霄城听到薛子飞这般说道,心中极为感动,心想:“薛大哥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我,我这辈子都不足以为报了”。当下说道:“大哥,就算这位前辈带小弟走了,莫前辈也不敢拿小弟怎样”。 莫清江“嘿嘿”两声,说道:“好大的口气,你小子不就是仗这你爹爹么,嘿嘿,真是可笑,凌岁寒那老头,我们天禽门可从来没放在眼里”。 凌霄城傲气横生,说道:“莫前辈,你若是够胆,不如一起前去我们寒剑山庄,且看和我爹爹厉害些还是莫前辈高明些呢”。凌霄城见莫清江武功高强,连妙姬婆婆和薛子飞都败在他的指下,若是真的被他带走,指不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况且自己都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的前来抓自己,当下便想激他一下,好让他将自己带回寒剑山庄。 莫清江哈哈哈大笑说道:“拿这个来激我,当真可笑。你们三个将我师弟打伤,这笔账还没有跟你们算,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吧,免得伤了你的大哥还有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他见罗红燕极其关心凌霄城,心想这姑娘必是与凌霄城有极大的渊源,果然,凌霄城一听到他欲伤害大哥薛子飞和三妹罗红燕,顿时着急起来,说道:“你只要不伤害我大哥和三妹,我这就跟你走。否则,哼哼,你就只能带走一个死的凌霄城”。 薛子飞和罗红燕同时惊呼一个“贤弟”,一个“二哥”,凌霄城心想:“大哥都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来保全我,我也能为了他们而舍弃自己的性命”。莫清江说道:“倒还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骨气,好,你只要乖乖跟我走,我保证不伤他们一根毫毛”。 那独眼龙一听莫清江要放过他们三人,走上前说道:“师伯,这三人伤了我们那么多人,你可要替我们报仇”。莫清江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人家几个,自己技不如人还好意思在这里我丢人,真不知道李子木平时都教了你们什么,还不快给我滚”。那独眼龙一听,感觉不妙,虽然心中不服,但是心中对莫清江也极为忌惮,刚才更是见到他的千魔指似乎比师父还要更厉害霸道些,哪还敢说什么话,只好灰溜溜的走出罗家庄。 凌霄城问道:“莫前辈,我可否问你一事”。莫清江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要闹什么玄虚,耍什么花样?”。说道:“你问吧”。凌霄城说道:“莫前辈为何要三番两次的要前来找晚辈的麻烦,晚辈是否做错了什么事,得罪了贵派?”。莫清江看着凌霄城,一脸迷惑,说道:“南海四盗为什么要来找你?你肩上的‘阴阳销魂钉’滋味不好受吧,你小子难道还想尝尝什么‘子午透心针’的滋味?”。说着看了看薛子飞,只见薛子飞一脸的关切,接着说道:“你若是不跟我走,你出了这个罗家庄就要被人乱刀分尸了不可。所以说呢,你小子还是乖乖的跟我走,保证没人敢来伤害你”。 第三十七章:歪魔邪道 凌霄城说道:“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来伤害我,况且我大哥和三妹在这里,照样没人敢来伤害我”。莫清江看着薛子飞,说道:“大哥?嘿嘿,你大哥武功再高未必就是天下第一,现在不也一样败在我手里么?”。薛子飞脸上肌肉抖动了一下,说道:“莫前辈爱武艺超群,晚辈万万不是对手”。莫清江又哈哈大笑了一声,说道:“想不到长青谷主一生桀骜不驯,教出来的弟子却这般没有骨气,若是知道了他的得意弟子在中原对天禽门的人低声下气,估计要活活气死了,哈哈,我们走”。 凌霄城看着薛子飞和罗红燕,说道:“大哥,三妹,来日方才,请珍重”,他内心其实很想叫薛子飞和罗红燕来救自己,但是看到莫清江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且天禽门的人凶残毒辣,两人若是前来相救,必是凶多吉少,徒劳无益,索性也不说。 薛子飞低声说道:“你在沿途做下标记,我前来救你”。凌霄城本想拒绝,生怕莫清江瞧出端倪,杀了这个拜把子兄弟,但看到薛子飞一脸恳切的样子,只好点点好,心想:“暂且答应了大哥,标记还是不留下的好,免得大哥招来杀身之祸”。 薛子飞和罗红燕看着凌霄城无奈的跟着莫清江走出罗家庄,身子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罗红燕险些落下眼泪来,说道:“我们三个刚刚结拜了把子兄弟,二哥就被天禽门的人抓走了........”。想了一想,说道:“不对,根本就不是被抓走的,二哥是为了就我们两个才跟那老混蛋走的”。话还没说完,已泪如泉涌,薛子飞将她抱在怀里,厉声说道:“那莫清江怎么对待二弟的,我们就要他加倍奉还”。 罗红燕忽然说道:“你说那莫清江看中了二哥身上什么的东西,为什么要抓了他,他可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二哥他爹爹的剑法可是天下第一,那老头就不怕得罪寒剑山庄吗?”。 薛子飞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莫清江看中的就是二弟一身的太乙真气”。 罗红燕“啊”的一声,挣脱了薛子飞的怀抱,说道:“太乙真气,我听爹爹说那是太乙门的镇派秘籍,太乙门怎么会传授给二哥?二哥可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呐”。罗天豪是江湖上的声望极高的侠客,对江湖上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每次罗天豪从外回来,罗红燕都要缠着罗天豪给她讲一些江湖上的轶事,久而久之,江湖上哪个门派的镇派之宝,谁又做了哪个门派的新掌门,那个门派又革出了哪个弟子也都能信口说出来。 薛子飞说道:“正是太乙真气,上次在那庙中,二弟被李子木偷袭打伤,我本想输气给她疗伤的,哪知竟被二弟体内的太乙真气给震开了。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李子木门下的那两个淫贼要来捉你,差点被他们逃了出去,幸好二弟堵住门口,那二人慌乱中撞在二弟身上,最后给震飞了”。 罗红燕说道:“可就算是二哥练习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那莫清江抓了二哥去有什么用,莫清江还能逼着二哥将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传授给他不成?”。 薛子飞说道:“你没听说过进来江湖上传言,太乙门的真经失窃了么?”。罗红燕脸色一变,反问道:“大哥,你难道在怀疑二哥么?二哥绝不是这样的人”。薛子飞说道:“三妹,你听我说,我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二弟做的,以二弟现在的武功要想在太乙门拿到真经,再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在想是不是谁要嫁祸于二弟,将这太乙门真经失窃的消息放了出来,而二弟又因缘巧合的修习了这真经上的武功,故而引的这江湖上的不轨之徒前来谋害二弟”。 罗红燕一拍大腿,说道:“正是如此,这样的话,二哥这一出去,到处都是险境,只怕还没来及的回去,就被人杀.......”。她本想说“死”字,但一想这与诅咒凌霄城无异,赶忙停住,说道:“那我们还不赶紧去救二哥”。薛子飞说道:“我们得从长计议,单是一个莫清江,你我二人就已经不是对手了,更何况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我们这样莽撞的去救人,只怕到时候,二弟没救出来,我们两个反而要搭进一条命了”。 罗红燕急道:“可是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吧,万一二哥被那些人杀了,我们二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一想到外面江湖险恶,而三人刚结拜才一天,凌霄城就被抓了去,罗红燕心下如何不着急。 薛子飞说道:“其实大哥心里你三妹你更着急,二弟身上有伤,还中了南海四盗的‘阴阳销魂钉’,此毒性还未完全消除,处境实在是凶险无比。可是三妹你想想,莫清江将二弟抓了去,为的是什么?”。 罗红燕说道:“大哥不是明知故问吗?那莫清江将二哥抓了去,自然是为了太乙真经”。薛子飞说道:“正是如此,那我再问你,倘若二弟死活不肯交出那太乙真经呢”。罗红燕说道:“那老头子一定恼羞成怒要杀了二哥”。薛子飞摇摇头,说道:“莫清江没拿到太乙真经之前,一定会好好照顾二弟,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三妹尽管放心好了”。 凌霄城跟在莫清江身后,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的走着,凌霄城心里五味杂陈,明知道每向前走一步,离死亡的深渊就近了一步,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走下去,如果他要逃避,要离开,那么受到伤害的就是大哥薛子飞和三妹罗红燕。 对于薛子飞和罗红燕,凌霄城感觉他一生之中终于找到了除了父亲母亲之外的另一种感情,那就是朋友间的依赖,信任,支持,但然还有对江依依的思念和煎熬,又感觉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天所经历的事情,远远比过去二十年还要丰富,还要美满。 莫清江在前,尽捡些荒僻小路走去,似乎刻意要避开别人的耳目,凌霄城心里不禁暗暗发毛,心想:“他带我来这荒山野岭的,到底要做什么?他要杀了我,然后抛尸野外,这可大大的不妙,可是我跟他哪来的什么深仇大恨,难道也像李子木一样,要给他的弟子报仇么?”。 两人又走了片刻,凌霄城见莫清江始终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似乎从来不担心自己中途跑掉,心想:“我暂且停下来,不走了,且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当下停住脚步,哪知刚停下片刻,莫清江便说道:“你若不跟过来或者是逃走了,我就回去罗家庄杀了那小子和那小妮子,叫你悔恨一世”。 凌霄城一听,倒是一惊,心想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倘若自己真的中途偷偷的走开了,说不定他真的会回到罗家庄杀了大哥和三妹。只是这般威胁,胁迫后辈的做法实在是有失他前辈风范,便说道:“莫前辈,你要是光明正大的强掳了我去,我心里也会佩服前辈你武功超群,只怪我自己技不如。,要是像前辈你这般动不动便以我大哥,三妹的性命相要挟,岂是大英雄,大英豪的行为,与一般歪魔邪道的无耻行径有何区别”。 莫清江说道:“我们天禽门从来就是歪魔邪道,从来不自居名门正派,更与大英雄,大英豪无关,我们天禽门的人向来是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能达到目的,杀个把人又有什么稀奇”。 凌霄城后背升起一股凉意,听他意思竟是要杀了自己一般,但越是这样,凌霄城心中反而生出一股豪气,说道:“你自恃武功高强,便可这样平白无故的伤害别人的性命么”。 莫清江头儿不回,说道:“好吧,你要是执意要走,我也不拦你”。凌霄城欣喜若狂,说道:“你答应了不去找我大哥和三妹的麻烦了?”。莫清江说道:“我不会给任何人承诺”。凌霄城心中暗暗不爽:“你明知道我会为了大哥和三妹愿意舍弃我的性命,还这般消遣我”。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山路,山路逐渐陡峭崎岖,忽见前面奔来两匹骏马,马蹄踏处,尘土飞扬,马背上一男一女,男的高大粗犷,女的腰肢纤细,颇有韵味。两匹马从凌霄城身边掠过的时候,两人都往凌霄城身上瞧了一眼,继而继续催马狂奔而过。 莫清江说道:“我应该把你装进一个大麻袋里面,免得别人见到你而眼红”。凌霄城说道:“我又不是金银财宝,把我装进麻袋里面做什么”。莫清江“嘿嘿”两声,说道:“这些人见到你只怕比见到金银财宝还要开心兴奋,恨不得立刻抓了你去”。凌霄城往身上瞧了瞧,说道:“我身上除了这把我爹爹给我的这柄剑还值得些银两,全身上下没一个值钱的,抓了我有什么用?我说莫前辈,你这样带着我在这山路间行走,不觉的我是个累赘吗?”。莫清江说道:“的确是个累赘,你倒提醒了我”。说完走向凌霄城,伸手欲点了凌霄城的穴道,凌霄城后退了两步,说道:“你要做什么?”。 这时忽又听的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初时还是隐约可听见的马蹄声,片刻间便到了凌霄城身旁,足见这匹马奔跑之快,实属罕见。待得两匹马走近,凌霄城才发现正是刚才那两人,去而复返。 只听得那男的说道:“你确定他就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说着往凌霄城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凌霄城见那男人脸庞巨大,但是一双眼睛却生的黄豆般大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瞧的凌霄城心里直发毛。 第三十八章:琴瑟双雄 只听得那女的说道:“没错,就是他,十多年前我曾在寒剑山庄见过他,虽然十年过去了,但是样貌还是没变多少?”。那男的说道:“我瞧这小子没三两肉,怯生生的,不似他们说那般厉害,我们可不要找错了人”。那女的看到凌霄城手上握着的那把剑,说道:“没错,就是他,这柄剑我可识的,当年正是他爹爹将这把剑给了他”。 凌霄城听二人对答,发现他们二人不仅认识自己,还与寒剑山庄颇有渊源,凌霄城手中这把剑可是当年他十岁生日的时候,他爹爹凌岁寒送给他的第一把剑,叫寒玉剑,说凌霄城已经长大了,可以练剑习武了,准备将家传的剑法传授给他。只是凌霄城天生不爱习武,虽然有了这寒玉剑,却没有多少心思练习那家传剑法。他依稀记得当年十岁生日的时候,爹爹邀请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来的,心想:“这女的如若识的我手中的这柄寒玉剑,那当年爹爹也一定邀请了她来,那她一定是认识爹爹,说不好还是爹爹的朋友,啊哈,这下终于有救了,不用受制于这个莫清江了”。看到那两人居然认识自己,心下暗喜,对莫清江也不必那么恭敬从命了。 凌霄城说道:“请教两位前辈,在下正是寒剑山庄的凌霄城,爹爹时常在晚辈面前提起两位前辈行侠仗义的事,晚辈好生佩服,恨不得早见到两位前辈的金面”。其实凌霄城哪里认识前面这两个人了,他爹爹凌岁寒更是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两人,只是听两人对答,隐约觉得面前这两人与寒剑山庄有莫大的关系,搞不好还是爹爹的至交好友。他说这些话自然是给莫清江听的,好让他知难而退,放了自己。 却听得莫清江冷哼了两声,那男的说道:“这小子胡说八道,莫名其妙.......”。那女的赶紧拉住那男的,示意他别说话,对着凌霄城说道:“小兄弟,你爹爹凌老庄主近来可好吗,我们两个可是对你爹爹极是想念。嗯,对了,四天后就是你爹爹的五十大寿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和你伯伯这下正要赶去你寒剑山庄给你爹爹祝寿,正好在这里遇到了你,我们一起回去吧”。她一边说,一边下马,径直走向凌霄城。 凌霄城大喜,心想这下终于有救了,说道:“嗯,好好好,我这就跟你回去,爹爹一定欣喜的很”。忽听得莫清江“哈哈”笑道:“你这傻小子,稀里糊涂跟了他们去,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他说话时暗运内力,声音中带着极强的震慑力,险些将马背上那男的震落了下来,凌霄城气血翻腾,更是差点晕了过去。 那女的暗暗吃惊:“这人是谁,好强的内力”,心想今日遇到对手了,对着凌霄城说道:“小兄弟,不知道这位是.......”。凌霄城说道:“这位是天禽门的莫前辈,武功高强,人品却是不行,极其低下”。他说莫清江武功高强,却是为了提醒他们二人,免得到时动手时没个准备,说莫清江“人品不行,极其低下”自然是说他自恃自身武功,胁迫他人。 那女的说道:“原来是天禽门的莫清溪,久仰大名”。凌霄城说道:“他不是莫清溪,他是莫清江,也不知道他跟莫清溪有什么关系,反正两人都不是好人,专做坏事”。他自从见到这两人,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再也不怕莫清江了。他自从寒剑山庄出来,每次受伤几乎都跟天禽门有关,心中对天禽门真是讨厌到极点。 那女的脸色微微一变,招呼那个男的过来,随即正色说道:“小兄弟,你寒剑山庄是名门正派,怎地跟天禽门的人走在一起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说着就要拉凌霄城过来,只见人影一闪,双掌往那男女二人胸前推去,那男女二人分别左手右手相格,再出右手左手拍向莫清江,莫清江拉住凌霄城后领将他提了过来,同时避开了那男女两人的攻击。 莫清江说道:“几年不见,你们夫妇二人的武功却没多少长进呀,我说‘琴瑟双雄’,你们也来打太乙真经的主意?寒剑山庄的凌岁寒可是救过你的性命,今日你们却要横来插手这......”。那女的说道:“不错,这位小兄弟说你不是好人,我瞧这位小兄弟定是被你胁迫来到此处,我们夫妇二人路见不平,定要插手此事”。 原来这二人正是名动江湖的“琴瑟双雄”,说是“琴瑟双雄”并不是说这二人一人擅长弹琴,一人精通鼓瑟,而是这二人自从结为连理后,感情极好,行走江湖不曾争吵过,不曾别扭过,江湖上人人羡慕。但因为那女子心狠手辣,甚至比其丈夫有过之而无不及,送了一个“琴瑟双雄”称号,意旨那女子比男子还要厉害,便说他们是“双雄”而不是“雌雄”,且二人夫妇情笃和好,如琴瑟和鸣,加之两人姓名中刚好又琴瑟二字。那高大粗犷的男子便是丈夫风萧瑟,那腰肢纤细的女子便是妻子古月琴。 那风萧瑟脑子却转的不够灵活,他夫妇二人早听到传闻太乙门真经失窃,而同时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又身负太乙真气,心想这太乙门的真经一定是在凌霄城身上。只是古月琴生前有难,曾被凌岁寒救过一命,古月琴虽然对此十分感恩,本来有所顾忌,但是太乙真经是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籍,在巨大的诱惑之下,也同其他觊觎太乙真经的人一样,来到这里,抢夺太乙真经。而风萧瑟听到凌霄城说他爹爹时常在他面前说起他二人行侠仗义的事时,一头雾水,本想说“胡说八道,莫名其妙”,但幸好被古月琴阻止。风萧瑟根本没见过凌岁寒,凌岁寒也只是救过古月琴一命时,曾有过一面之缘,这二人跟凌岁寒哪有什么过名的交情。只是古月琴瞧中了凌霄城急于摆脱莫清江的心里,才试探的说了一些有凌岁寒有交情的事,果然凌霄城便轻而易举的上当了。 莫清江笑道:“好好,说的我都要快相信你了,何况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们夫妇是一起上呢,还是车轮战”。凌霄城对古月琴和风萧瑟说道:“你们小心他的千魔指,连妙姬婆婆都伤在他的指下”。 古月琴和风萧瑟心中一凛,暗道:“妙姬婆婆白玉掌昔日纵横江湖,竟也败了?看来这天禽门的老头果然有些门道,到是要小心为妙”。当下不说话,两人同时拔出长剑,快如闪电的攻向莫清江。 莫清江放开凌霄城,神指往二人长剑分别弹了一下,正是千魔指中的“花开见佛”,但听着“叮叮”两声响,古月琴的长剑从莫清江左侧偏开,风萧瑟的长剑从莫清江右侧偏开,同时感觉右臂一身酸麻,却是风萧瑟夫妇长剑上灌注内力,莫清江伸指弹开二人长剑,犹如分别和古月琴,风萧瑟内力硬碰硬了一般。 三人都暗暗吃惊,都感慨的对方内力之浑厚超乎自己的想像,莫清江心想:“这夫妇二人明明是瞧中了这小子身上的太乙真经,却说的比谁都好听,将这小子骗的一愣一愣的。倘若这小子真信了这二人的话,帮着他们两个一起对付我,那就糟糕之极了”。 古月琴和风萧瑟却想道:“当务之急还是把眼前天禽门的这人打发走了,此人武功之高,难以想象。倘若被他揭穿了刚才说的话,再想得到太乙真经可就难上加难了”。 因此三人一出手都是使出生平绝技,意欲一举将对方杀死,再独吞太乙真经,免得夜长梦多,又惹得其他人前来抢夺。片刻间三人便拆解了三十余招,“琴瑟双雄”胜在二人配合,同时进攻,同时防守,无懈可击。莫清江胜在内力悠长,千魔指无形无质,杀人无形。 凌霄城在旁边瞧的惊心动魄,虽然他数次看到过莫清江与人交手,但从未像今日这边凶很毒辣。如果说莫清江与妙姬婆婆交手那是多年冤家未见,一见面便是小心试探对方功力,最后迫不得已,略施诡计险胜对方。与薛子飞交手那是犹如戏弄江湖后辈,一招一式之间都是告诫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尚留有余地。而此番莫清江与“琴瑟双雄”交锋简直是虎狮争霸。性命相博,招招不容情,招招都是致人于死地。 三人斗到六十余招的时候,莫清江内息翻腾不已,每一指指向对方,牵动内息,小腹中犹如千万把小刀乱戳乱捅。莫清江暗暗叫苦,原来是之前硬碰硬接下与妙姬婆婆白玉掌,五脏六腑伤的不轻,后又与凌霄城,薛子飞分别交手了一番,内息的伤势非但没有得到好好的修整,反而又加重了一层。 比之凌霄城和薛子飞,“琴瑟双雄”的攻势却是更加凌厉难挡,且二人心意相通,一招一式都是相互弥补双方出现的破绽,莫清江初始还能让打个平手,到的百余招的时候,内息稍感停滞,就像手脚都被橡皮筋束缚着,出去的力道越大,就越感到力不从心。 “琴瑟双雄”见状,暗自欣喜:“这老头终究是年老力衰,只要再坚持几十招,我们必胜无疑”。只听得古月琴说道:“只要在坚持几下,我们就能稳操胜券了”。说完,攻势渐缓,却不如先前那边狂风暴雨的攻击。 莫清江却暗暗叫苦,眼见二人看出了自己的险境,知道自己的致命弱点,不再急于进攻,想要慢慢耗尽自己的内力,再击败自己那是易如反掌。莫清江身形在二人长剑下来回穿梭,看似潇洒自如,轻轻松松,实则每躲过一招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避开,有好几次都差点丧生在“琴瑟双雄”的剑下。 第三十九章:恶毒奸计 只听得风萧瑟说道:“那老头,再继续打下去,你必败无疑,不如趁早认输,把这小子让给我们,免得你暴尸在这荒野之中”。古月琴却看到已方稳操胜券,只要自己和丈夫不出差错,不急功近利,稳扎稳打,这莫清江必定会被自己耗死不可,又担心丈夫呆头傻脑的说错话,给凌霄城瞧出破绽,当即说道:“不错,我们夫妇是为了报恩,要救下恩公公子,才不得已要跟你交手,倘若你还执迷不悟,休怪我们夫妇二人剑下不留情”。 凌霄城见“琴瑟双雄”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心中开心无比,盼望着二人能打败莫清江,不仅自己能脱离苦海,更重要的是莫清江也无法再去伤害大哥薛子飞和三妹罗红燕了。 莫清江眼看自己就要败在“琴瑟双雄”的剑下了,但实在是不甘心自己千辛万苦找寻的太乙真经就这样眼睁睁的被抢走,当即大喝一声,也不顾小腹中万般难忍的痛楚,强运内力,聚于双手食指,无名指和尾指,径直往古月琴小腹“太乙”,“天门”,“天枢”三穴点去,心想古月琴阴狠狡猾,风萧瑟却是莽莽撞撞,不如妻子那般有心机,如若能将古月琴击倒,到省去了大半的麻烦。 但听得“拼”的一声,古月琴手中长剑被千魔指指气激断,紧接着“啊”的一声大叫,古月琴“天门”,“天枢”两穴喷出鲜血出来,“太乙”穴道处,鲜血也慢慢流出来,要不是古月琴拼命拿剑挡住莫清江那全力一击,只怕“太乙”穴道处也要喷血而出了,人体“太乙”穴属于足阳明胃经,在上腹部,当脐中上部位,平时就是轻轻戳中都有些麻痛感,若是被利刃刺中,当场就要毙命。也好在古月琴见莫清江伸指点向自己的“太乙”穴道,当即用剑挡开,否则早已丧生在千魔指下了。 但同时莫清江“哇”的一声,吐出大口的鲜血,古月琴见莫清江忽然吐了一大口鲜血,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莫清江绝计不是伤在自己剑下,更不是伤在丈夫剑下,心里虽然十分疑惑,但见到如此好的机会,那肯放过,对风萧瑟说道:“立刻杀了他,免得被其他人知道,麻烦找上来”。 凌霄城听到古月琴要杀了莫清江,大吃一惊,赶忙拦住风萧瑟,说道:“他既然已经受伤了,就放了他吧”。虽然天禽门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凌霄城,虽然莫清江曾经威胁要他杀掉薛子飞和罗红燕,心中对莫清江所作所为也确实是极为厌恶,但内心却不希望任何人因为自己而死,即使是凶狠歹毒的莫清江。 在这生死关头,莫清江万料不到凌霄城竟会为自己挺身而出,一时间无数念头涌向心头,他一生杀人无数,手段极其凶残,内心冷漠无情。曾经有人在他掌下苦苦哀求饶命,他也从不心软,更多人还没来得及哀求,就已经被他凶狠的杀掉了,而此番命在旦夕之间,凌霄城竟然替他求情,但眼看着凌霄城就要中了“琴瑟双雄”的圈套,不禁说道:“你还是留着力气赶紧逃命吧,这二人假惺惺的,定要你吃苦头了”。 古月琴脸色一变,生怕莫清江说出更多不利的话来,对丈夫使了个眼色,风萧瑟走上前,用剑抵住莫清江胸前,凌霄城见状急忙拉住风萧瑟说道:“不要杀了他”。风萧瑟心中没了主意,望着妻子古月琴,古月琴左手按住胸口,右手向凌霄城挥了挥,说道:“好侄儿,你过来”。 凌霄城看看莫清江,又看了看古月琴,走了过去,古月琴说道:“好侄儿,伯母受伤了,恐怕不能陪你回去寒剑山庄给你爹爹祝寿了。你这柄剑让我看看,是不是当年你爹爹送给你的那柄寒玉剑”。 莫清江叹了口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凌霄城看了一下莫清江,只见他满眼充满了担忧,却不明白他的意思,依言把寒玉剑递给了古月琴。 古月琴拿着那柄剑,看了看,说道:“这的确是寒玉剑,你果然是恩公的公子,好在我们夫妇二人遇到了你,否则你落在天禽门的人手里,伯母也救不了你了,后果不堪设想”。凌霄城心下感动,说道:“伯母,我们暂且放过了他吧,坏人自有恶报”。古月琴说道:“嗯,自然侄儿你这样说,我们自然听你的”。话还没说完,古月琴忽然出手,点了凌霄城身上几处穴道,顿时动弹不得,凌霄城眼睛睁的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风萧瑟拍手笑道:“啊哈,还是老婆子你有办法,不出一招一式便擒住了这小子,我刚才听你跟着小子伯母侄儿的乱叫,套的热乎,恨不得把这小子的头给拗断了”。古月琴说道:“就你这呆头笨脑的,好在没坏了我的大事。赶紧去杀了那个老头,免得别人知道这小子落在我们手上,我们可就没有半点安宁的日子了,搞不好还要把命给搭进去了”。 莫清江恨恨的说道:“你们赶紧杀了我吧,免得我看着这小子蠢到这个地步就来气。还寒剑山庄少庄主,哼,就这德行,趁早滚回******寒剑山庄,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凌岁寒一世英名,尽毁在这个傻儿子身上了,可叹呀可叹”。他三番两次的明说暗说一直在提醒凌霄城,可是凌霄城因为太惧怕莫清江,先入为主,觉得莫清江全身每一处是可信的,他说的话更是不会去相信。莫清江瞧着凌霄城对“琴瑟双雄”的话深信不疑,以致遭了暗算,虽说是江湖经验欠缺,但这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不禁骂了出来。 凌霄城被点中穴道,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琴瑟双雄”竟也会看中他身上的太乙真经。方才还听得古月琴“好侄儿”的叫的如此亲热,哪知转眼间便见面露凶相,要杀了莫清江,心下暗暗叫苦。 风萧瑟提起手中长剑便往莫清江胸口刺去,古月琴赶忙说道:“不可用剑”。风萧瑟扭过头,疑惑的看着古月琴,问道:“为何?”。古月琴说道:“你要是用自己的配剑杀死了他,别人一看到他身上的剑伤,便知是我们夫妇二人杀的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风萧瑟竖起大拇指,笑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那你来说,怎生杀了这老头,又不被其他人知道是我们下的手”。古月琴说道:“我此时身受重伤,自然要靠你了,否则我一掌打在他天灵盖上,准叫他立时毙命”。风萧瑟笑道:“妙极,妙极”。伸掌闪电般便往莫清江天灵盖上拍去。 莫清江眼看这风萧瑟右掌往自己天灵盖上拍了过来,说道:“且慢”。风萧瑟立刻停住右掌,手掌几乎已经碰到了莫清江的头发,但是掌力说停就停,内力说收便收,这般功夫连莫清江都自叹不如。 风萧瑟说道:“你有什么话说?”。莫清江指了指凌霄城,又指了指古月琴,说道:“我们这里四人,两人受了重伤,一人动弹不得,现下只有你一人行动自如,爱杀谁便杀谁。倘若你杀了我,有杀了她”,说着指了指古月琴,说道:“那这傻小子岂不是完全受你控制了,到时你想怎么着便怎么着,更用不着与别人分享了”。莫清江见风萧瑟处处听于古月琴,对古月琴似乎颇为畏惧,便想着试探一下风萧瑟,且看他作何反应,在作下一步算,反正也死到临头,权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风萧瑟听到莫清江这番话,到时一愣,瞧古月琴,古月琴见风萧瑟眼色有异,喝道:“还不动手,等着他来了帮手再杀了我们吗?”。说着将手中的寒玉剑扔了过去,说道:“用这柄寒玉剑杀他”,说着转向凌霄城,继续说道:“这样,普天之下江湖人士都知道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杀了天禽门的恶徒。傻小子,我说我对你多好,将杀了天禽门这位高手的机会让给了你,从此你可要扬名立万了”。凌霄城心中一惊,暗想:“嘴上说的那么好听,实则是挑起天禽门与我家的仇怨,真看不出这人长的风姿绰约,竟是如此歹毒”,说道:“我有事想请教伯母”。古月琴眉开眼笑,说道:“瞧你叫我一声伯母的份上,且给你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你且问吧”。风萧瑟怒道:“你啰哩啰嗦跟他废话什么,瞧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你是不是瞧上他了”。说着竟放过莫清江,走到凌霄城身边,伸脚踢了他一脚。 古月琴说道:“嘴里放干净点,瞧你老不正紧的,说的什么话”。说着脸上颇有怒色,风萧瑟见状,立刻笑脸相陪,说道:“对对,我老不正紧,老不正紧”。凌霄城见风萧瑟对古月琴言听计从,不由得想起了江依依,但立马便回过神,心想:“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想起江姑姑娘,她又不会来救我”,便说道:“我爹爹曾经是否救过伯母一命”。古月琴倒不否认,点点头,说道:“不错,不过救我的是你老子,我就要报恩,也是对你老子报恩,与你有什么关系?”。 第四十章:七色花虫 她这话说的强词夺理,凌霄城也不愿跟他多说话,说道:“好,当年爹爹将这柄寒玉剑交给我的时候,想必伯母也在场了?”。古月琴说道:“我自然在场,否则怎么知道你就是凌霄城?过了那么多年,人倒是长得俊俏了些”。 风萧瑟心生酷意,怒道:“妈了个羔子,老子一剑刺死了他”。说完拿起长剑便欲往凌霄城心口刺去,古月琴说道:“别胡来,别忘了我们此行来的目的”。风萧瑟火气更旺,说道:“什么目的不目的,老子先宰了这小白脸再说不迟”。古月琴说道:“要杀这小子也不迟,你先杀了那老头”。风萧瑟说道:“以往都是我听着你的话,今天我偏不听,你叫我杀了这老头,我偏就不杀了”。风萧瑟是个醋坛子,听得自己的妻子这般赞美凌霄城,哪能不恼火。 古月琴见状,柔声说道:“好了,瞧你这副德行,这小子哪有你这般英俊潇洒,魅力难挡,迷的我神魂颠倒。你快去杀了这老头,再跟我亲热好不好”。 凌霄城初时听到古月琴这番话,顿觉恶心呕吐,待得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全身不由的起了鸡皮疙瘩,不禁打了个冷颤。 风萧瑟说道:“这还差不多”。手中寒玉剑刺入莫清江的心口,莫清江低“哼”了一声,风萧瑟说道:“我再给你个痛快”。这时忽听得转弯处一个沙哑的声音大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滥杀无辜”。 风萧瑟正在杀人之际,猛地听到一声大喝,手中韩玉剑跌落在地,左后抱起古月琴,右手拎着凌霄城,急速奔去,他一手一人,提着两人竟然毫不费力,脚不沾地的一溜烟的跑了,哪里还管莫清江的死活。 风萧瑟提着妻子古月琴和凌霄城一路狂奔,不久便钻进一林子中,古月琴双手使劲推开风萧瑟,一脸鄙夷的看着他,说道:“瞧你这没出息的,别人一声大叫便把你吓得屁滚尿流的,真是丢人”。 风萧瑟将凌霄城狠狠的掷在地方,被古月琴羞的满脸通红,见凌霄城看着自己,便恶狠狠的踢了凌霄城一脚,说道:“瞧什么瞧,老子看着你就来气,恨不得挖了你这双贼眼”。 凌霄城暗骂道:“自己不是个男人,这般没骨气,却拿我来出气”。心中对风萧瑟又是鄙视又是同情。 忽听的古月琴一声“嘤咛”,竟昏了过去,凌霄城见她胸前的竟流出了三股黑血,正是被莫清江千魔指的击中的三处要害,风萧瑟见古月琴晕了过去,又见她流出黑血,大吃一惊,顿时手忙脚乱的,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古月琴做主,今天古月琴晕了过去,一时间手足无措,竟向凌霄城问道:“我妻子她.....她中毒了吗,怎么办?”。凌霄城见他一脸的焦急和关切,想起妙姬婆婆也是中了千魔指的毒性而双手变的紫黑,便说道:“她是中了千魔指的毒性”。 风萧瑟一听,赶紧拉住凌霄城,说道:“快,快,快想办法救他”。凌霄城想起夕儿给自己的那药方还在自己身上,便说道:“我自有妙方可以救她”。风萧瑟顿时脸露喜色,说道:“好好,怎么救,怎么救”。他一激动,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凌霄城说道:“可是我手脚动不了,要是.......”。话还没有说完,风萧瑟出手如风,瞬间变解开了凌霄城身上的穴道,比古月琴出手点穴还要快。凌霄城心想:“看在你这般着急你的妻子份上,我便用夕儿的药方给她治上一治”,说道:“可是这附近没有药草,我们到前面的小镇上看看有没有药材铺,这可得全凭运气了”。 风萧瑟这下完全没了主意,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说道:“好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去找药材铺”。 当下风萧瑟抱着古月琴,跟在凌霄城身后,走出林子,风萧瑟不停的催促凌霄城快走,凌霄城本来想拖延时间,让古月琴毒性加深,最好是要了她的性命。但是看见风萧瑟从一个江湖剑客突然之间变成一个手足无措的寻常汉子,倒是敬佩他对古月琴的感情,却不忍心再找借口拖延。 当下两人施展轻功,往前奔去,风萧瑟手中抱着古月琴,竟还领先凌霄城,凌霄城虽然轻功不佳,但是内力源源不断,奔跑起来,初时不如风萧瑟,但是慢慢的丹田之中一股内息升起,散布全身穴道,竟越笨越快,身旁的树木不断的往后退去,很快便与了风萧瑟并驾齐驱,风萧瑟眼睁睁的看着凌霄城从落后自己,便慢慢追上来,暗暗吃惊:“想不到这小子内力竟是如此浑厚”。 凌霄城拉着风萧瑟的左手臂,往前奔去,风萧瑟在凌霄城的助力之下,奔的也越来越快,说道:“多谢了”。两人在荒山野岭红足足奔跑了半柱香的时刻,总算是见到了一个小镇,此时已是傍晚时分,风萧瑟生怕店家关门歇业,来不及停住休息下,立马闪身进入小镇中。 风萧瑟进入小镇街道,逢人便问:“行行好,哪里有药材铺”。一连问了七八个人,都是要了摇头,有人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流出黑血的女人,都被吓得躲开了,有人看见他疯了一般抓到便问,更是觉得有些恐惧,远远的避开。直到遇到了第十一个人,风萧瑟已是心中急乱如麻,待得那人还是摇摇头的时候,风萧瑟再也忍耐不住,一掌便拍了下去,那人哼也不哼一声,立刻昏死过去。 凌霄城见状,想要拦阻已然不及,说道:“你若是再伤害一人,我就立刻走人,不再管你妻子的死活了”。风萧瑟眼中又是恳求,又是焦急,忽然之间犹如要喷出火来,只听的他低声吼道:“你要是敢走开,我便立刻杀了这镇上的所有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凌霄城倒吸了一口凉气,见他神色狂乱,只怕真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只得说道:“我帮你便是了,不过我们这般乱闯乱叫的,都把人给吓跑了”。风萧瑟说道:“那可怎么办?”。凌霄城说道:“你跟在我身后,我来问便是了”。 可是在这偏僻的小镇中,哪有什么郎中医生,更别提什么济世名医了,凌霄城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个个都摇头不知,眼见着古月琴的伤势变的更加伤重,风萧瑟急的就差向凌霄城磕头了。 凌霄城自从习的太乙真经的疗伤心法后,本想着给古月琴试驱毒疗伤,但是之前他给妙姬婆婆依法疗伤驱毒时,被妙姬婆婆的强劲内力反激回来,妙姬婆婆身上的毒性差点因此进入凌霄城体内,因此这一次见古月琴同样受到千魔指的毒性,不敢轻易给她驱毒疗伤。 但是两人往小镇走了一遭,哪里有什么药材铺了,凌霄城见风萧瑟一会面如死灰,一会又似凶性暴发,颇为同情他,心想:“之前哪会料到他是一个阴险歹毒的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般令人生怜”。又见古月琴生命垂危,实在是于心不忍,便说道:“你扶住她,我暂且试一试,看能否将她的毒性逼出来”。 风萧瑟虽然满脸疑惑,但是此刻除了指望凌霄城,他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依着凌霄城所言,双手扶住古月琴,凌霄城伸出双掌按在古月琴的后背,暗运内力,内力通过凌霄城双掌进入古月琴体内,竟是毫无阻碍,心下也是暗暗吃惊,原来古月琴内力不如凌霄城深厚,更不及妙姬婆婆。凌霄城的内力长驱直入,经手三阴经,手三阳经注入古月琴上身穴道。但见古月琴身上的流出来的黑血逐渐变淡,慢慢的变红,最后穴道止住,血不再流出来,这一番折腾下来,足足耗了半盏茶时刻。 风萧瑟见妻子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轻微的红润,不如先前那般苍白了,大是欢喜,向凌霄城说道:“多谢你了”。凌霄城说道:“我只是暂时将你妻子的穴道堵住,使毒性不再蔓延至全身,侵入五脏六腑,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一些药材,将毒性彻底的清出体外,才能确保你妻子万无一失”。 凌霄城每说一句,风萧瑟便点一头,说一句“嗯”,生怕凌霄城不说下去一般,凌霄城见他先前要杀死自己,现在却是对自己毕恭毕敬,言听计从,不禁感慨万分,心想:“此人倒是并非天生残忍好生,只是一时凶性大发罢了”。 凌霄城忽然想起妙姬婆婆初时被莫清江伤到时,夕儿曾经拿出一瓶“七色花虫散”要敷在妙姬婆婆手臂上,被妙姬婆婆拒绝了,当下便说道:“要是有‘七色花虫散’在这里就好了”。 风萧瑟说道:“这‘七色花虫散’乃是妙姬婆婆的独门解药,据说不管你身中了什么毒,它都能解,是天底下所有毒药的克星。可就算是再有用,我妻子也是不会去用的”。 凌霄城说道:“为什么?”。风萧瑟说道:“这‘七色花虫散’既然能解天下所有毒,那么它本身就有极其厉害的毒性,人一旦敷上之后,所敷之处,毒性虽能解了,但也会留下腐蚀的疤痕,永远也去不掉”。 凌霄城心想:“古月琴现在还比较年轻,敷上这‘七色花虫散’的确有损她的芳容,但是妙姬婆婆都这般年纪了,为何还这般害怕担忧”,又想“这‘七色花虫散’既是妙姬婆婆的独门解药,可是自己又这般畏惧死活不用,却又是为何?”,说道:“你妻子面容这般姣好,自然是不愿敷上这‘七重花虫散’的了”。风萧瑟听他赞美自己的妻子,脸露喜色。 第四十一章:求救神医 这时古月琴忽然睁开眼睛,虚弱的说道:“这小子胡言乱语,竟敢出言冒犯于我,快快将他杀了”。风萧瑟见她醒来,真是比见到什么都开心,又听她说要自己去杀了凌霄城,摇了摇头说道:“琴儿,这下我可不能听你的话了,正是这小.......他救了你”。看见凌霄城暂时保住自己妻子的性命,心中颇为感激,不再对凌霄城直呼“小子”了。 古月琴说道:“你要是叫我‘琴儿’就去杀了他,你要是不杀了他,就休要叫我‘琴儿’”。风萧瑟急的满头大汗,既不敢违逆古月琴的意愿,又不想伤害凌霄城的性命,只得说道:“这......这可使不得”。古月琴说道:“怎么使不得了,我才伤了那么一会,你便不听我的话了么”。语气温柔,眼色却是极为严厉,风萧瑟只得凑近妻子耳边低声说道:“杀了他,我们还怎么拿到这太乙真经?”。他说话的声音极低,凌霄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站在一旁,古月琴说道:“都在这当口了,我都快要.......你还在想着那太乙真经?”,那“死”字终究忍住没有说出来。 风萧瑟急道:“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的”。忽然转过头对凌霄城喝道:“我们这就去找‘阎王爷’去”。凌霄城一惊,说道:“什么去找‘阎王爷’”,心下暗惊:“难道他眼见自己妻子救不活了,竟要我陪她一起死,去见阎王爷?”。 风萧瑟对古月琴说道:“这‘阎王爷’医术精湛,能将死人救活,他定有法子救你的”。古月琴叹了口气,说道:“太迟了,他又不在附近,如何能找到他”。凌霄城心中舒了口气,心想:“原来这‘阎王爷’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我还以为是阴间的那个呢,倒吓我一跳”。 风萧瑟抱起古月琴,焦急的对凌霄城说道:“我们一起去找找‘阎王爷’”。凌霄城见天色已晚,说道:“我们不休息一晚,再做打算吗?”。风萧瑟顿时满脸怒容,大喝道:“她都要......要撑不住了,还休息个屁”。凌霄城见风萧瑟喜怒无常,是喜是怒,全凭古月琴的伤势,甚至是一句话。见他又脸露凶相,打心底的害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好,我陪你便是了”,心中却将风萧瑟骂了个遍。 两人又是一阵施展轻功狂奔,这下却是风萧瑟在前面带路,凌霄城根本不知道该往那里去,只好跟在风萧瑟身后,过了半柱香时刻,凌霄城体内充盈鼓荡的真气四处游窜,全身犹如罩在一个大火炉中,忍不住的越笨越快,不一会便超过了风萧瑟,风萧瑟还道是凌霄城要逃跑,赶紧追了上去。 也不知怕了多久,三人来到一河边,凌霄城全身要冒火了一般,见到有条河水,真是旱逢雨露,纵身跳入河水中,过了好一刻,才渐渐觉得身上凉快了许多。原来这太乙真经一直贮存在凌霄城丹田之中,并没有散至全身诸穴,这一施展轻功狂奔起来,内息从丹田中溢出,散至在全身经脉之中,凌霄城却不会驾驭这些真气,使这些真气尽归于周身穴道中,使得凌霄城气血翻腾,差点走火入魔了。 古月琴说道:“这小子内力极深,却不大会使,我们刚好可趁机从他口中套出那太乙真经的下落”。风萧瑟犹豫踌躇了一下,说道:“我一人对付他不了,还是等你的伤势痊愈了再做打算”。其实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治好妻子身上的毒性,什么太乙真经倒没那么放在心上,古月琴岂有不知,说道:“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别忘了我是因何受伤,要不是拿不到太乙真经,报不了杀儿之仇,我宁愿死了也不愿跟你厮混下去”。风萧瑟一听到妻子说道如拿不到太乙真经,宁愿死了也不愿跟他厮混下去,立马说道:“好好,我听你的便是”。 过了半柱香时刻,凌霄城从河中走上来,全身湿漉漉的,却有说不出的舒服,见古月琴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对风萧瑟说道:“你妻子伤势好了许多,毒性却还是未能全部驱除,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那个‘阎王爷’吧”。风萧瑟点点头,古月琴却说道:“你这小子假惺惺的尽说好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凌霄城疑惑道:“我有什么心思?”。古月琴说道:“那‘阎王爷’与你爹爹是至交,你小子别妄想他能救了你去”。凌霄城一听倒是惊喜了一番,心想:“我连‘阎王爷’是谁都不知道,你倒给我说了出来,我知道了他是爹爹的好友,到时岂还能任你摆布了”。 古月琴说道:“那‘阎王爷’医术虽然精湛,却不会武艺,我们去见了他,倘若你胆敢稍有露出点什么消息,我们便立刻杀了他,‘阎王爷’就变成去见真的阎王了”。凌霄城之前受莫清江的威胁,现在又被“琴瑟双雄”所要挟,心下不快,心道:“反正现在我们也找不到‘阎王爷’的行踪,你想杀了他那也未必能找的到他”。 这时,江河上驶过一只帆船,船上有四个人,只听得一人说道:“听说那‘阎王爷’就在前面的莺歌小镇上,有好多江湖人士都去拜访他。我们四人也去凑凑热闹吧”。又听的一人说道:“******,为什么要去见那个糟老头,这人名字起的真他妈晦气,我们去见他,不就是说我们是去见阎王爷吗?”。凌霄城一听此人的声音,顿觉麻烦来了,那人说话粗俗鄙夷,正是大盗史大盗,那四人不用说都知道是南海四盗了。但一听说前面便是莺歌小镇,倒是喜出望外,原来他们三人在黑暗中狂奔,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寒剑山庄所在莺歌小镇上。 只听得花落水说道:“我们在江湖闯,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谁能保证自己一生都能平安无事,况且那‘阎王爷’医术高超,前来就医的不管对方是名门正派的大掌门,大英豪,还是臭名昭著的凶狠歹毒之徒,在他眼中都只不过是一个病人,一律施以缓手,救死扶伤,绝无袒护藏私,而且经他医治的人每一个都能活的健健康康,因此极为受江湖上人士的拥戴,说他是阎王见了都害怕的老爷,江湖人称‘神医阎王爷’。老四,我们四人身上中了那‘子午透心针’,这下不正好前去好让那‘阎王爷’给我们医治医治”。 史大盗说道:“******,去就去,要是医不好,老子立刻杀了他”。秦五娘说道:“那可使不得”。史大盗怒道:“什么使不得,他要是医不好我们的身上的这伤,那他还算什么狗屁神医。我说五娘,你是不是看上了那糟老头,生怕我去杀了他?”。 秦五娘怒道:“老四,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杀了你”。史大盗说道:“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谁怕谁”。沈天翎喝道:“就快天亮了,你们还是省下力气,等下到了莺歌小镇,还怕没人来找我们麻烦吗?”。 南海四盗乘舟慢慢远去,渐渐的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古月琴对凌霄城说道:“我们往前面再走一个时辰便到了莺歌小镇,这‘阎王爷’对你爹爹倒是够仗义。后天就是你爹爹的寿宴,他在这莺歌小镇上摆下这阵势,自然是邀请集聚天下英雄前来莺歌小镇上给你爹爹祝寿了,嘿嘿,只是他忘却了一件事,真是可笑”。 凌霄城问道:“有什么可笑的”。古月琴说道:“凌岁寒自命身居名门正派,从不愿与旁门左道的人士有任何纠葛,他再怎么受人尊敬那也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事。而‘阎王爷’一撒帖,江湖上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旁门左枝,都一蜂拥的赶过来了,你说你爹爹凌岁寒脸色会有什么好看的”。 凌霄城听她语气中对自己的爹爹颇有冷嘲热讽之意,心下不快,心想反正都快要到了莺歌小镇,也不愿跟她逞一时口舌之快。 三人沿着江河水走下去,其实天已微微亮,凌霄城和古月琴也不急于赶路,倒是风萧瑟不停的催促凌霄城走快些,听得多了,连古月琴都不耐烦了,说道:“着急去见阎王爷吗?”。风萧瑟不知她话里有话,说道:“是的,尽早见到了‘阎王爷’,好叫他赶紧帮你治好身上的伤毒”。古月琴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凌霄城心想如果不是莫清江将古月琴打伤,古月琴和风萧瑟便不会去找那位神医“阎王爷”,自己便不知会被“琴瑟双雄”带到那里去,想到此处,却不知道莫清江生死如何,心中颇为伤感。 而眼看自己离莺歌小镇越来越近,离寒剑山庄也就越来越近了,想起自己出庄以来,已经有一月有余,先是见到江依依,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不知此时的她做什么,一想到江依依,凌霄城心中充满了激动,恨不得立刻能再见到江依依。后又遇到薛子飞和罗红燕,三人结拜为兄弟,想到此处,内心有充满了暖暖的情意,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笑容。 第四十二章:名师高徒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莺歌小镇,镇上人群熙熙攘攘,凌霄城见这些人衣着打扮,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平时镇上哪有这么多人,只是这些人多是奇装异服,想是旁门左枝的门派,心想:“这‘阎王爷’好大的面子,便是我们寒剑山庄也未必能请的到那么多的江湖人士来”。 风萧瑟急着找神医“阎王爷”,对镇上的大多数江湖人士视而不见,有好几人识得“琴瑟双雄”想上前打声招呼,但是见到风萧瑟一脸焦急漠视的表情,便打了退堂鼓,均想:“这人怎么变的那么傲慢无礼了?”。但是一看到古月琴虚弱无力,脸色较之常人有异,便知古月琴受了伤,便说道:“‘阎王爷’在小镇的南端百草堂处开诊,你快快送她去罢”。风萧瑟谢过这人,抱起古月琴疾步奔向百草堂。 快到百草堂的时候,路上行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往百草堂涌去,争先一睹这个江湖上人人敬重的神医风彩。其实来的人大多是无病无痛,无伤无痕,但是此时无任何伤痛不代表以后也是这般平安无事,大家在江湖上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保不准以后哪一天受了伤,便要来麻烦这位神医“阎王爷”,此时来打个照面,或者套个近乎,以后的日子的就过舒心,受了伤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直接找神医就行了。 凌霄城对这个百草堂却是十分熟悉,幼时经常和燕青两人一起来到百草堂玩耍,只是燕青从小嗜武如命,倒是与他爹爹燕十六极为相似,而凌霄城对练武却无多大的兴致,因此两人来到百草堂基本上都是凌霄城被燕青捉弄的浑身是伤而告终。 此时想到燕青,凌霄城心中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感,这种感情似乎比薛子飞和罗红燕的兄弟之情还要厚重,还要令凌霄城觉得就是要拼了命也去维护,霎时间种种的回忆涌上心头。 忽见前面人群混乱,人声嘈杂,百草堂门口一片混乱,人群四处散去。凌霄城抓住一个向外跑去的人,问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何故如此惊慌”。那人怪眼一番,怒道:“你瞎了眼,自己不会瞧去”。凌霄城见那人手脚擦破了衣服,有几处伤痕,显是人群混乱中吃了亏,将气都撒在凌霄城头上。 凌霄城走上前,只听得一人骂道:“******,那么多人排着队,等到天黑也轮不到老子”。只见那人拳打脚踢,将一群人三下两下便打散了,嘴里还愤愤说道:“这老头好大面子,大哥,待我去将那老头抓了来”。说话的人正是大盗史大盗,只听秦五娘说道:“你给我小心点,这里可是莺歌镇寒剑山庄脚下,你就不怕那凌岁寒.......”。 史大盗说道:“寒剑山庄怎么了,那凌岁寒算老几,还能比我们大哥厉害,你们怕了他,老子偏偏怕他个鸟”。 凌霄城见史大盗如此嚣张,正要出声,忽听得一人说道:“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寒剑山庄撒泼”。一人从百草堂走了出来,身着青衫,清新俊逸,挺鼻薄唇,头戴白色方巾,手拿一柄青铜色古剑,只见他一身书生打扮,步履轻缓,举止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凌霄城见到他忍不住要叫了出来,虽然十年未见,但是凌霄城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此人正是燕十六的儿子,凌霄城儿时的玩伴燕青。 史大盗见燕青趋步慢慢走来,早已不耐烦,说道:“是我史大盗在此,我道是谁,原来又是个穷酸秀才,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话还没说完,已经恶吼连连的扑了上去。 凌霄城知道燕青从小嗜武如命,但今日相见,只觉他文弱有余,生怕他伤在史大盗的铁棍之下。但见史大盗双棍使的虎虎生威,左手一棍攻燕青上盘,右手一棍攻燕青下盘,他这棍法使将出来,当真是犹如怒涛铺面而来,令人窒息。 凌霄城见史大盗的双棍使出来厉害,却不如先前在药材铺中与薛子飞相斗时那般威猛有余,只听得燕青说道:“史大盗你这双棍使的这般生猛,力道却是不足,力不从心,今日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暂且不跟你计较”。 史大盗吼声连连,说道:“******,我可没向你讨饶了”,花落水说道:“老四,我们快走,不要与他纠缠”。史大盗说道:“向来只有别人怕了我们南海四盗,哪有我们南海四盗怕了别人的道理,真是岂有此理”,他嘴上说话不停歇,双手也不含糊,棍棍往燕青身上周身穴位招呼。 燕青双手负在背后,神态自若,完全没把史大盗放在眼里,只见他连脚都似乎没移一下,连手都没有抬一下,堪堪避开史大盗的所有凌厉攻势,史大盗气的哇哇大叫,却始终连燕青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凌霄城十年未见燕青,一见面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只见他身形飘逸潇洒,在史大盗的灰色的双棍之下,时而如穿花蝴蝶,时而如蜻蜓点水,甚是震撼,几乎要大声叫出来喝彩。史大盗毕竟也是久经江湖的老手,见燕青如此自负,目空一切,顿时使出独门绝技“盘龙棍法”,盘龙棍法变化无穷,其招分为劈,扫,打,抽,提,拉几棍式,一棍一棒使出,真有当头棒喝之威。 当日在凌渡码头的药材铺中,他还未使出这棍法,便被薛子飞扰乱了心神,薛子飞用计先后放倒了“盗尊”沈天翎,“盗神”花落水和“盗香”秦五娘,使得史大盗无心恋战,弃棍投降。今日遇到到燕青居然要赤手与自己的“盘龙棍法”相抗,心想:“今日不叫你吃些苦头,你这小子都不知道老子的厉害”,顿时手中双棍一劈一扫,一抽一提,一打一拉瞬间将棍法之中的精妙一一使将出来,手中双棍化作两条灰色的长影笼罩在燕青周身。 凌霄城眼见燕青还不还手,暗暗担心,却听得古月琴说道:“那史大盗怕是要输了,明明自己肩上有伤,还这般生劈猛砍,生怕自己的力气用的不够快似得”。凌霄城心想:“燕青兄弟和古月琴都说史大盗肩上有伤,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不过听古月琴说史大盗要输,倒是心中宽慰。 忽见燕青欺身而上,不在闪避,青铜色古剑直接往史大盗腰间横扫过去,只听得秦五娘,花落水和“琴瑟双雄”惊呼道:“天罡剑法,此人竟是陆云峰的弟子”。凌霄城虽不识的燕青使出的招式是什么,但听得他们都说燕青竟是陆云峰的弟子时,惊讶不已。陆云峰名满天下,受无数江湖正派左道人士敬重,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陆云峰有收过什么弟子,但是燕青刚刚那一招“幻影式”却明明白白使的是陆云峰“三十六式天罡剑法”中的招式,燕青还未拔剑,史大盗腰间凛然感觉一股寒气侵袭而来,不禁大骇,就地一滚,狼狈的避开了燕青的这一招。 燕青趁势而上,正待踏住史大盗,好叫他向自己求饶,忽见左右两条人影飞来,一人手中握着黝黑的短剑,一人却拿着一柄白玉扇攻向自己,却是秦五娘和花落水见史大盗落败,燕青踏步而前,赶紧出手相救。 燕青见两人左右攻来,功夫比之史大盗似乎更胜一筹,倒不敢大意,往后退开两步,再往左迈开一步,避开两人的同时进招。史大盗却在一旁双手叉腰,怒气冲天,说道:“******,谁让你们出手了,这小子是陆云峰的弟子便又怎样,快快让开”,说着又冲了过去,架开秦五娘的短剑,说道:“快停下,这小子是我的,谁也不许来插手”。秦五娘怒目而视,说道:“谁愿意救你来了,老娘是怕你死在这小子剑下,丢了我们南海四盗的脸”。史大盗说道:“******,你给老子说清楚,谁给咱们四盗丢脸了”。说着双棍往秦五娘身上攻了过去,秦五娘手挥短剑,化去史大盗的攻势,说道:“老四,你疯了”。史大盗说道:“我就是疯了,怎么着”。 凌霄城见一旁的沈天翎一脸黑线,暗自好笑,心想:“这史大盗真是个活宝,当真有趣”。一旁的花落水与燕青早已停手站在一边看着史大盗和秦五娘的闹剧,凌霄城走上前,说道:“南海四盗,你看我是谁?”,南海四盗其实早已看见了凌霄城,但是之前四人受制于薛子飞,曾答应薛子飞见到凌霄城须的恭敬有加,史大盗更是说道见到凌霄城一定恭恭敬敬,不能伤他一根毫毛,哪还好意思继续呆下去。此时见到凌霄城走上前,叫住了自己,南海四盗更觉脸上无光,唯恐避之而不及。 史大盗怒喝道:“******,原来是你这个乌龟王八蛋,龟儿子,老子正愁找不到你,你倒还送上门来了,老子非得要打爆你的头不可”。 凌霄城说道:“我大哥跟你说了什么来着,要不要我大声的说出来?”。史大盗怒道:“你大哥是谁,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大哥更是大乌龟王八蛋,去你奶奶的”。凌霄城见史大盗一脸凶相,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暴打自己一顿,倒也吓了一跳,花落水说道:“老四,我们既然答应过人家,就要说到做到,我们南海四盗在江湖上虽然臭名昭著,却也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说着走上前向凌霄城抱拳示意,沈天翎和秦五娘却“哼”了一声,史大盗冲到凌霄城面前,圆睁怪眼,怒气冲冲,说道:“******,老子一身功夫,却要对你恭恭敬敬,真是岂有此理,下次让我碰到你,非得要把你大卸七块八块方解我心头之恨”,说完又看看了燕青,四人悻悻而去。 第四十三章:天禽掌门 “琴瑟双雄”见南海四盗似乎对凌霄城有所顾忌,不明白这其中的曲折原委,倒是有些惊讶,见凌霄城要走向燕青,虽不知凌霄城和燕青有什么关系,但见凌霄城神色激动不已,古月琴说道:“你小子要是敢上去跟他说句话,我们立刻便去杀了‘阎王爷’”。凌霄城一惊,只得点点头,眼看着燕青转身离开,却不再敢上前打招呼,叙叙旧了。 看见燕青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知道燕青竟是陆云峰的弟子,凌霄城几乎要忍不住哭出来,种种往事涌上心头。当年冷青松前来寒剑山庄挑战,被燕十六打败,轰动江湖,凌岁寒为了隐瞒住燕十六的身份,严令庄内不准将燕十六打败冷青松这个消息传出去。 燕青那时血气方刚,明明知道是爹爹打败了冷青松,实在是为自己的父亲感到自豪骄傲,而凌岁寒却将这个消息封锁住,还严令谁若是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就要被逐出山庄。这样一来外界都以为是凌岁寒击败了冷青松,燕青小小的心灵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便将是爹爹燕十六打败冷青松这个消息传了出去,最后被逐出了山庄。凌霄城想起当年燕青出庄时那股留恋,那股绝望的眼神,忍不住伤心失落。 古月琴对凌霄城说道:“我们进去吧,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我们‘琴瑟双雄’从来都是言出必行”。凌霄城恨恨的看了一眼古月琴,又看了一眼燕青远去的背影,快步走进百草堂。 百草堂凌霄城再熟悉不过了,走进正门,中间一个不大不小的天井,天井中放着一个石鼎,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门出去,从前门进来,穿过天井便是后堂,这后堂便是一些江湖郎中坐诊的地方。平常郎中前来坐诊,会在后堂左侧安排一张床,给病人检查所用,右侧便是郎中放置药材的药材柜。 小的时候凌霄花城燕青来到百草堂,都是在前厅玩耍或者被燕青拉着比试武艺,偶尔飘来的中药材味道,凌霄城闻着却是浑身的舒服和惬意,偶尔还会缠着那些江湖郎中给他讲一些寻常的药材知识。凌霄城走进前厅,却没有发现里面没有什么人,凌霄城心想:“‘阎王爷’名头那么响亮,前来瞻仰的江湖人士必定不少,史大盗驱散的只是外面的人群,里面有神医‘阎王爷’在,谅南海四盗也不敢造次”。但是三人走过前厅,但见天井中有一些血渍溅在石鼎上,空气中弥漫中药材混合着血腥的味道,有股说不出来的恐惧,走过天井却没有再发现有其他任何的迹象。 风萧瑟说道:“那‘阎王爷’呢,这里鬼影都没见一个”。古月琴说道:“‘阎王爷’这时估计已身遭不测了”。风萧瑟上前立刻抓住凌霄城的手臂,说道:“那怎么办?她身上的毒性怎么解?”。 凌霄城进来百草堂,看到天井石鼎中的血迹的时候,已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待听得古月琴说“阎王爷”已身遭不测的时候,脑中便一片混乱,他虽然与这位传说中的神医未曾谋面,但是听的这位神医与爹爹是至交好友,心中便早已当他是自己的亲近长辈了。此时被风萧瑟无意间用力抓住了手臂更是心烦意乱,大声的说道:“我怎么知道怎么解,人都不在了”。但是一看见风萧瑟眼中去古月琴的那股牵挂和关切,顿时又软下心来,将那张夕儿开的药方递给了风萧瑟,说道:“这上面是治疗千魔指的毒性的药方,你照着上面的药方抓些药材,给你妻子服下吧”。风萧瑟看了看药方,疑惑的说道:“这当真有用?”。凌霄城说道:“这时我一个医术高明的朋友开的药方,必定有用”。古月琴说道:“你朋友是谁,他也中了千魔指的毒性?”。凌霄城生怕“琴瑟双雄”问个不停,说道:“天禽门的人无缘无故的伤人,滥杀无辜,江湖上中了千魔指毒性的人何止你一个。我这位朋友见中了千魔指的毒性的人那么多,便开了个药方以防万一,没想到却给你们用了”。古月琴“哼”了一声,明知道凌霄城言不由衷,话里面漏洞百出,却也不跟他争辩,吩咐风萧瑟按着药方抓药,风萧瑟见古月琴都吩咐下来了,哪还有什么疑问,哪还管凌霄城说的话里面有没有问题。 凌霄城走了几步,看见后厅里面有一丝血迹,沿着血迹走了过去,古月琴见凌霄城走了进去,立马说道:“你小子去哪里?快给我停住”。她心里可比风萧瑟明白的多,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太乙真经,治伤疗毒倒是其次,可是风萧瑟一心只关心古月琴的伤势,早就将太乙真经抛在脑后了,待得风萧瑟反应过来了,凌霄城早已顺着血迹走到后堂一个隐蔽的小门处,开了们跑了出去。 这个门与墙壁浑然天成,若不是仔细查看,绝难以发现,凌霄城从小便对这里烂熟于胸,什么地方有暗门,甚是什么地方该摆放桌子椅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凌霄城趁着风萧瑟忙于抓药,古月琴身受重伤行动缓慢,立刻寻到那堵暗门,矮着身子传穿了过去,又生怕“琴瑟双雄”找到这堵门,便在门后面又搬过来几块个大石头堵住,料想这二人即使武功再高,力气再大,也打不开这个门的时候,便松了口气。 这堵门后面是一片树林,凌霄城对这片树林也是再熟悉不过了,小的时候和燕青在百草堂玩腻的时候,便钻出来到这片树林里面,树林里面别有一番天地。凌霄城仿佛一时间便回到了小的时候,和燕青的种种事情便浮现在脑海中。 刚进入树林里面,便又看见有一丝血液,滴在路边的草丛上,翠绿色的青草,殷红的血液,此时的凌霄城看来这些感到一股无名的恐惧,后背上莫名的升起一股阵阵寒意。又走了几步,忽见前面一团青袍色的东西,凌霄城慢慢靠近,但见那团东西居然动了一下,发生一声呻吟,凌霄城这才发现那一团青袍色的东西竟然是个人。 凌霄城赶紧跑上去,扶起那个人,但是那人衣衫褴褛,双臂柔软下垂,才发现此人肩,肘,腕关节处竟被人生生折断了,左腿已肿了一圈,呈暗黑色,凌霄城倒吸了一口气凉气,这症状,他曾在妙姬婆婆,古月琴身上见过,正是中了天禽门千魔指的毒性所致。 带的将那人翻了过来,顿时又吃了一惊,此人竟是天禽门的掌门铁修,之前妙姬婆婆说铁修被天禽门下的莫清溪和李子木所杀,万万没有想到铁修竟然会在这里。凌霄城右手把了把铁修的脉门,发现有微弱的跳动,右手又凑近他的鼻子,发现的确尚有一丝的气息。 凌霄城大喜,发现铁修还可以救治,抱起他走到一山间的水泉边,将铁修伤口处一一擦洗干净,见他干裂的嘴唇,又捧起若干水滴入铁修的口中,待的将铁修的原本干裂的嘴唇用清水滋润了一番之后,想起太乙真经上面的疗伤心法,便替铁修运气疗伤。 大约过了半柱时刻,依然不见铁修有任何的起色,只感觉他身子冰冷,只觉是已经死去了多日一般。凌霄城不死心,又把了把铁修的脉门,依然微弱的跳动,便又加紧替铁修运气疗伤,又过了半柱香时刻,终于感觉铁修的身子动了一动,似乎发出了轻“哼”的一声,凌霄城又惊又喜,叫了声“铁掌门”,却不见铁修有任何的反应。 凌霄城不敢怠慢,加紧催动内力出入到铁修体内,可是过了大约盏茶功夫,凌霄城忽然感觉后继无力,无力可使。原本练就太乙真经的人,内力会源源不断产生,很少出现内力后继无力的情况,但是此时铁修内力基本上已经丧失,丹田之中毫无气息,犹如一个巨大的空谷,凌霄城将内力输送到铁修体内,就犹如将江河之水注入到空谷之中,凌霄城此时内力虽然浑厚,但也远远不够。 好在此时,铁修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轻轻的说了句:“是你”。凌霄城此时也是虚弱无力,只得点点头,铁修终究是武学高手,一见此情形便知道凌霄城耗尽了自己的内力给自己疗伤,轻轻说道:“你先调息一下........自己的.......内息,如有不.......适,便立.....刻......停止,不可........强求”。凌霄城点点头,盘膝坐下,依着那动物毛皮上的“聚气”的小人姿势练了起来,过了一盏茶功夫,只觉体内又有一股新的内息沿着经脉在游动,慢慢的流到丹田之中,此时忽觉丹田之中一阵剧痛,便依着铁修之言,立刻停止了调整内息。 凌霄城本想试探下请教一下铁修,但见他还是气若游丝,不敢出口问询,便依着“聚气”的口诀,将体内真气慢慢引导至丹田之中,只是真气每次到了丹田之时,便产生剧痛,如此试了七八次,剧痛感逐渐减轻,到了最后,丹田之中立刻便又有了充足的真气。 凌霄城无力感消失,便又依着“疗伤”心法给铁修疗伤,直至自己感到虚弱无力的时候,便立刻停止,又依着“聚气”心法调养内心,如此又过了五六次,铁修慢慢的有了气力,说话比之前也更加的有力,不在断断续续。 又过了大约两柱香时刻,铁修终于恢复了常人的面色,左腿的毒性也完全的驱除干净,铁修内力全无,凌霄花替他运气疗伤时毫无阻碍,不想之前替妙姬婆婆和古月琴这般受到他们体内真气的阻挡。铁修只感觉双手剧痛,却是双手被人生生折断。 第四十四章:掌门扳指 铁修说道:“多谢凌少侠相救,老朽自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想到硬是被少侠捡回了一条命,却不知是福还是祸”。凌霄城说道:“铁修掌门,晚辈凌霄城,叫我凌霄城即可,在铁掌门面前不敢妄称少侠”。凌霄城之前曾听说过铁修的一些轶事,尤其是对铁修想要天禽门废弃千魔指这些阴险歹毒的武功时更是极为敬佩他,这些天凌霄城亲眼目睹了千魔指这门功夫的歹毒,对这门功夫真是深恶痛绝,真是越及早废弃对江湖人士就越有利。 铁修说道:“少侠内力源源不断,颇有取之不断,用之不竭的之势。据老朽所知,少侠这门内功的调息之法与太乙门的太乙真经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此言一出,凌霄城便脸露尴尬之色,说道:“晚辈实不相瞒,起初我练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却是为了活命,实不知道自己所练的便是太乙真经上所载的内功心法,后来听的我大哥,碧水湖的堂主,还有就是前辈的门下的莫清江,莫清溪,李子木三位前辈提起过,才知道自己练的便是太乙真经。再到后来就连南海四盗,琴瑟双雄他们也都知道了”。凌霄城心中敬佩铁修,对他毫无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近半月来遇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只是将自己和江依依在无名谷中的事省略了不说,他一想到江依依那恳求自己不要将这事说了出去的眼神,心中便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铁修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莫清江师叔侄,莫清溪师兄弟闻着这太乙真经的味道便寻上门来,让少侠吃苦了”。 凌霄城暗自又佩服了一番,心想:“铁掌门对莫清江,莫清溪和李子木倒是十分了解,他嘴上不说这三人如何卑鄙歹毒,却说我吃了不少苦。他明知道我身上所修习的便是太乙真经,却偏偏不问着我这一身真气从何而来,却说与太乙真经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实他的内心还是相信我的,不相信江湖上的传言说那太乙门的真经失窃与我有关”,但又不想在铁面前说起这三人如何歹毒卑鄙,以免他尴尬,便问道:“铁掌门,你怎么会在这里?”。 铁修惨然说道:“老朽落得这个下场,是我们天禽门的内部纷争的事,本不该对你一个外人说说出来,但说出来也不怕少侠笑话”。凌霄城说道:“不敢,前辈若是觉得晚辈资历不够,便可不说,更万万不敢笑话前辈所言”。 铁修说道:“少侠身负绝技而不骄躁,不恃才傲物,真是难得”。凌霄城垂首说道:“晚辈功夫微弱,是无才所恃,哪敢有什么傲气”。铁修微微一笑,说道:“上次在商家堡中,老朽暗中观察了少侠一番,彼时少侠内力稀松平常,没想到一月有余,少侠内力竟然精进如斯,这太乙真经果然博大精深,能在短时间内增长我们练武之人的内力,也怪不得那么多的江湖人士觊觎了”。 凌霄城心想:“怪不得自从我和江姑娘从无名谷中出来,一路上遇到莫清溪,李子木,莫清江,还有南海四盗,琴瑟双雄,个个都要擒住我,从我嘴中套出什么东西来,原来真是为了这个太乙真经”。此时他才明白为何他这一路走来,便像一个抱着金元宝的三岁小孩在大街上游走,人人都想打他的主意,便说道:“这里面阴差阳错,说来也是凑巧而已。只是这里面有诸多不便明言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铁修哈哈的轻笑了两声,说道:“少侠很对老朽的胃口,只可惜老朽这个身子不中用了,不久便要离开这个花花江湖了,否则.......哈哈,我们倒是可以成为忘年之交了”。 凌霄城听铁修说道他自己不久于人世,顿时黯然神伤,但又见他对于生死毫无畏惧,坦然处之,又被深深的折服,待的铁修说道要和自己成为忘红年之交的时候,更是受宠若惊,顿时拜倒在地,说道:“晚辈万万不敢”。 铁修说道:“我天禽门是歪门邪道,少侠所在寒剑山庄是名门正派,自古以来便是正邪两不立,是老朽攀附名门正派了,却也不怪少侠了”。 凌霄城急忙说道:“前辈这样说,真是令晚辈无地自容了。爹爹时常在晚辈面前说起前辈轶事,说天禽门在前辈的带领下开创了前所未有新的局面,勇气胆识无双,令晚辈好生佩服”。凌霄城说的这些话自然不是为了讨了铁修的欢心,乃是他父亲凌岁寒亲口对他说的,语气甚为诚恳。 铁修说道:“哈哈,那是令尊抬举老朽了,老朽如果真如令尊所说,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了”。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朽本来是要上玉指峰给令尊大人拜寿的,哪知道竟遭了人的暗算,落到这般田地”。 凌霄城说道:“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残害了前辈”。铁修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说道:“我天禽门创派已有八十余年,虽比不上少侠寒剑山庄,太乙门历史悠久,却也比逍遥派多了些底蕴。敝派第一代掌门乃是皇宫中一个太监,身份卑微,师祖常年生活在皇宫之中,任人呼来唤去,任意打骂,毫无尊严”。 凌霄城说道:“原来前辈的创派师祖竟是皇宫太监,他后来既然创立天禽门也算是有所作为,只是....”。铁修问道:“只是什么?”。凌霄城扰了一下后脑勺,说道:“爹爹曾说天禽门虽然武功厉害,却是偏于左道,过于狠毒了”。铁修说道:“岂止是令尊在说,敝派自创派以来,一直便是饱受争议。武功招数何止是偏于左道,简直是残忍阴毒,狠绝无人性,令人闻风丧胆”。 凌霄城说道:“原来前辈也是这样认为的”。铁修说道:“只是敝派这一路过于阴狠的武功却不是有意而为之,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少侠请想想,一个深宫中的小太监,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陷害,拉出去砍了头,任人宰割,时间一长这人就会变的阴暗狠毒,自然而然就不会替别人着想了”。 凌霄城点点头,却不说话,铁修继续说道:“于是敝派师祖白天忙于应付宫中琐事,为求生存,晚间便偷偷躲在角落里查阅一些外邦进贡来的书籍,哪知久而久之竟然从书中悟出了一套惊世骇俗的功夫出来”。 凌霄城不禁赞叹道:“这位师祖聪慧过人,令人佩服”。铁修摇摇头,说道:“这人要是过于聪明,未必就是件好事。敝派师祖天资不聪慧,常人无异,却是坚忍无比,五十余年长专于一事,想想不能从中悟出一些什么东西来恐怕也难”。 凌霄城惊讶道:“五十余年?”。铁修说道:“正是,只是师祖常年在宫中受到欺压,心里扭曲,变得心狠手辣,这悟出来的功夫之中便带着十足十的邪气,便不足为怪了”。凌霄城听铁修说的这些事,想起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令人****失控,莫清江叔侄的“千魔指”更是阴险歹毒,令人痛不欲生,便说道:“这些功夫虽前辈高人留下来的,但是我们应该取其长处,精华,而不是一味的拿来便用,不管好歹”。 铁修面带微笑,赞许的说道:“少侠能这般想,不就是出身于名门正派,只是老朽深陷其中,困在其中,却没有胆量去放弃这些东西,等到想通了,想的明白了,却为时已晚”。说完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老朽虽有心废弃敝派的这些阴毒的武功,但是这‘阴阳合和掌’,‘千魔指’对于敝派天禽门来说就像是太乙门的太乙真经,天山派的六阳乾坤掌以及少侠寒剑山庄和逍遥派的剑法,说道能真正放弃,却又谈何容易,老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凌霄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是莫清江,莫清溪还有李子木将前辈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吧,这三人阴险卑鄙无耻,竟然连自己的掌门都敢杀害,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真是天理难容”。 铁修说道:“这也不怪他们,怪就怪在是老朽急功近利,触犯了他们的利益,换做是老朽,老朽也许也会这样做,不做反而显得自己无用。嘿嘿,只是老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用千魔指来对付我”。 凌霄城说道:“这千魔指的毒性虽然霸道,却未必不能解.......”。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铁修轻“哼”了一声,双眼紧闭,似是受到了极大的痛楚,摔倒在地,凌霄城赶紧扶起铁修靠着旁边的一棵树,欲用内力替铁修疗伤,铁修摇摇头,说道:“这千魔指的毒性已经侵入老朽的五脏六腑,无药可救了”。 凌霄城听的铁修这般说,有些手足无措,说道:“前辈,我一定要救你出去”。铁修摇摇头,微弱的说道:“后天就是令尊的五十寿诞了,老朽在也无法上去玉指峰了,请少侠代老朽说声”。凌霄城见铁修本来身子就枯瘦,双手肩,肘,腕关节又被莫清江叔侄生生折断残害,左脚此时更是黑的如同焦炭一般,又是害怕又是伤心。 凌霄城拼命点点头,说道:“好好,晚辈一定带到”。铁修又说道:“老朽还有一事相求,还请少侠答应”。凌霄城一怔,不知道他要自己答应何事,说道:“前辈有事相求,晚辈万万不敢推辞,若是晚辈力所能及之事,必当全力去做,还请前辈放心”。 铁修用腰部撞了撞凌霄城,说道:“在腰间内侧有个东西,你拿出来给老朽看看”。凌霄城听的他不再叫自己“少侠”,显的是对自己又更亲近了一层,凌霄城伸出右手往铁修右侧腰间摸去,不一会便摸到一个质地硬的东西,待得拿出来看到是一个黝黑的扳指,扳指身上上刻着一只盘旋的蛇,吐着信子,怒目而视,狰狞恐怖。 铁修点点头,说道:“戴在你左手大拇指试试”。凌霄城见那条蛇委实恐怖吓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戴了上去,没想到刚好与拇指完全吻合,铁修说道:“这是天禽门的历代掌门人扳指......”。话还没有说完,凌霄城吓得已经将扳指取了出来,说道:“原来是贵派的掌门人扳指,晚辈冒昧,还请前辈恕罪”。 第四十五章:左右为难 铁修接着说道:“这就是老朽相求少侠之事,老朽命你为天禽门第五代掌门,不得有违”。凌霄城听此如平地一声雷,吓得全身呆住不动,他万万没想到,铁修要他答应的事竟是要他出任天禽门的第五代掌门,待的他回过神来,赶紧说道:“此事晚辈万万不能答应”。 铁修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说道:“为何,天禽门臭名昭著,怕毁了你的名声么?天禽门是歪魔邪道,怕连累了你寒剑山庄的威名么?”。 凌霄城脑中一片混乱,说道:“都不是,总之,这件事晚辈万万不能答应前。除此之外,前辈要晚辈做任何事情,晚辈都尽力而为”。 铁修双眼滚下两行热泪,说道:“也罢,是老朽强人所难,本不该强迫你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老朽别无它意,只是老朽不想死后,这天禽门便在江湖上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了”。 凌霄城心想:“原来他是为了让我去完成他之前没有完成的心愿,将天禽门带上一个正途,可是我凌霄城何德何能,连铁老前辈都不能完成的事,我又有什么能耐去做这件事”,想到此处,便说道:“前辈太厚看晚辈了,其实晚辈武功极差,见识更是不值一提,实没有资格做天禽门的掌门一职”。 铁修苦笑道:“你身负浑厚的太乙真气,却说武功极差,你赞同我废除敝派‘阴阳合和掌’,‘千魔指’一路的邪派功夫,为江湖同道谋想,足见见识不凡”。其实凌霄城说铁修要废弃天禽门一路阴险歹毒的武功时,无非是自己和江依依曾经中了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的毒性,备受煎熬,并差点因此而送了性命,再看到了妙姬婆婆,古月琴,铁修中了“千魔指”毒性之后的惨状,更坚定了他内心对这一路功夫的厌恶之情。 铁修见凌霄城沉默不已,继续说道:“这太乙真经博大精深,你身上内力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出二十年,你便能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哎,老朽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内,盼望着你能成为天禽门乃至整个江湖上前无古人的人物,彻底洗清江湖人士对天禽门数十年来的排斥和误解”。 凌霄城连忙摇摇头,说道:“前辈高看了晚辈,晚辈愧不敢当”。说着伸手入怀,拿出那张动物毛皮递给铁修,说道:“晚辈因缘巧合得此内心心法,照着这上面的小人姿势练过一段时间,哪知江湖上的那些前辈说这是太乙真经上面的功夫,这着实令晚辈不解”。 铁修叫凌霄城将毛皮放在地方展开,仔细看了那些小人画,他是武学宗师,武学的造诣极深,细看了一会便明白这上面的要义,说道:“这上面所说的一些口诀心法,真经要义确实与太乙门的太乙真经是同出一源,但这上面所载的武功似乎又要比太乙门的太乙真经更为全面,更为精深奥妙。特别是这‘聚气’,‘养气’这一内功心法怕是连现在的太乙门都无法修炼的到”。说完又忍不住大多看了几下,口中“啧啧”不断的出口称赞,说道:“这太乙门能够纵横江湖近百年,果然有些门道,依老朽所看,你所欠缺的恰恰便是如何聚气,养气,如何驭气”。 凌霄城听铁修这样一说,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又想如果能得到他的指点,将终生受益,说道:“晚辈斗胆,还请老前辈明示”。铁修说道:“通俗的说,这聚气说的便是如何使自己的内力变得更加浑厚。对于我们江湖人士来说,一天在练功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六个时辰,稍微勤奋者,或许一天能练上十个时辰,剩下的时辰总要拿来睡觉,吃饭,否则再搏命练下去只怕有害无益。而这依着上面口诀所说和这些刻画的小人姿势,这内力的来源不仅仅是在我们勤练武功的时候,更是来源于我们平时的行走锻炼,无论是走着,坐着,或是立着,躺着体内都远远不断的产生内力,你想一天十二个时辰,在怎么着你都比其他人多了两个时辰,这长年累月下来,内力自然是远远超出常人了”。 凌霄城点点头,铁修继续说道:“这养气就如同.......嗯.....”,想了一会说道:“老朽打个比方,就好比一条江河,现在水流不断,但如何能使这江河里面的水永远不干涸,永远的保持水流奔腾不息呢?那自然是说要吸收别处的水源来使自己保持充足的水源.......”。铁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可说的有些玄乎了,难道竟是要吸收他人的内力,为我所用?嘿嘿”。 凌霄城惊道:“吸去别人的内力?”。铁修冷哼了一声,说道:“简直胡说八道”,想了又想,有点了点头,说道:“嗯,或许还真有这回事,听说太乙门的第六代掌门燕南天便会使这邪门的武功,却不知真假”。 接着又看了一下“驭气”那一组的小人,但见那一组每个小人身上都有一些细细的线连着,初始不明白含义,待多看了几眼,不禁拍案叫绝:“果然是博大精深,妙不可言,解开了困扰老朽多年的疑惑”,说完脸上充满了佩服之情,见凌霄城一脸迷惑,说道:“你来看,这上面所连着的便是人体各个穴位,你看这一组第一个小人身上的那些线”。凌霄城看着那小人身上的连线,忽然感觉体内的有股暖暖的水流在诸穴流动,而流动的诸穴隐隐便如那小人身上的连线着的穴位,这一看之下,不禁大是骇然。 凌霄城一路看下去,发现每看一个小人,体内似乎都有一股水流在游动,流动的方位都恰恰与小人身上刻画的连线一致,待的看到这一组第八个小人的时候,身上似乎有所阻碍,那股水流无论如何都过不去,试着强行冲过去,却将该处的穴位撞的隐隐生疼,便向了铁修说明了缘由,铁修一听即懂,说道:“你能将该处穴位撞的生痛,说明你已经学会了如何驾驭体内的真气了。此处穴道乃是属于任脉,任督二脉乃是习武之人必须打通的奇经八脉,你试着将体内真气聚集于此,然后再一举而破”。 凌霄城依着铁修所言,试了几次,前几次都觉任脉各处穴道被一股水流撞击,无法将这些水流聚集到一处,铁修见凌霄城满脸焦急的样子,说道:“心静,才能气静”。凌霄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再试了一次,这一次先慢慢的将丹田内的真气聚集到任脉“玉堂”穴,在一举而破,犹如长坝决堤,体内真气瞬间冲破了任脉阻碍,游走在各处经脉穴道,全身暖洋洋的,犹如置身于云端,清爽飘逸。 忽听的铁修大叫一声,凌霄城见铁修翻滚在地,脸上豆大的汗水不断的流了出来,凌霄城赶紧扶起铁修,问道:“前辈,你还好么?”。铁修一脸苦笑,说道:“老朽依着这上面的小人一番照练,真气充荡,内力反扑而来,差点要了老朽的命”。凌霄城问道:“这又是为何,晚辈能练的,前辈内力深厚,更是应该能修习才对”。 铁修摇摇头,说道:“这上面的武功与敝派传下来的心法颇有相生相克的迹象,况且老朽身上奇经八脉已废,无法再修炼这等高深的武功了”。凌霄城听此不禁大是骇然,说道:“前辈身上的经脉已废,想是莫清江,莫清溪和李子木这三人所为了”,铁修没有回答,却说道:“你身上筋脉已通,这驭气多加修习便可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驭气已成,这聚气,养气却需要你多加揣摩,不可一蹴而就,否则后患无穷”。 凌霄城向铁修躬身说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没齿难忘”。铁修说道:“老朽托付给你的事,你可记得?”。凌霄城听他又提起要他出任天禽门掌门一职,好生为难,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铁修说道:“你年纪轻轻,要你来做敝派的掌门,确实有些为难,但愿你能念在为江湖同道造福的份上,将天禽门带上正途,多多考虑,不要一下回绝了老朽”。 凌霄城从小生活在寒剑山庄,自小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由父亲和母亲安排好了,不出意外,他将一步一步的走上寒剑山庄庄主的位置,而这似乎是早已经注定的事情,而此时听到铁修要他去做天禽门的掌门时,一来担心自己功夫不够,无法胜任,二来常年与那些江湖上人人斥责为阴险歹毒的天禽门的人为伍,也着实令他感到害怕。 忽听的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的说道:“就他也配做天前门的掌门?铁修,你死到临头了还想将天禽门给毁了你才甘心么”。 凌霄城见那人身形枯瘦,獐头鼠目,两眼突起,瞧着令人起一身的寒意,正是莫清溪,凌霄城见莫清江忽然来到这里,不禁一怔,自然而然的挡在莫清溪身前,莫清溪说道:“上次算你这小子走运,今日撞在我的手里,乖乖的将太乙真经交出来,否则将你和这老头一起杀了”。 凌霄城拾起地上的那张动物毛皮,放入怀中,莫清溪来的时候,见到铁修面前放着这个东西,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令他时时挂在心上的太乙真经,见凌霄城迅速的捡起来放进怀里面,想必就是太乙真经了,不禁又恼又怒。 第四十六章:痛下杀手 莫清溪踏上一步,铁修喝道:“莫师侄,你休得放肆”。莫清溪被铁修当面一喝,倒也吃了一惊,但见到铁修双手下垂,左腿已接近残废,瘫坐在地方,冷笑道:“铁老头,你还没死呀,这断手断脚的滋味不好受吧”。 凌霄城听他言语无礼,知明白铁修现在的处境正是拜莫清溪所赐,顿时豪气陡生,说道:“你残害掌门,罪不容恕,还不快快救起铁掌门”。莫清溪哈哈大声笑道:“这铁老头坐上掌门之后,作威作福,完全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还假惺惺的要把一个好好的天禽门给毁了,真是死有余辜,你小子还叫老子救起这老头,真是可笑之极”。忽然瞧见凌霄城手中的黝黑扳指,正是天禽门历代掌门信物,不禁怒道:“好呀,铁老头,你竟然将天禽门的掌门人信物交给了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子今天就废了他,瞧你怎么着”。说完“呼”的往凌霄城胸前拍来,之前在半山腰山庙中,莫清溪暗自偷袭薛子飞,却打在凌霄城身上,被反震了出去,知道凌霄城内力深厚,这一掌拍出,用上了七成功力。 此时凌霄城体内真气充盈鼓荡,刚刚又经过铁修一番详细的指导,体内真气随意而动,自然而然的生成防御之力,莫清溪掌到中途,忽然感觉一掌遇到了一股柔软的墙壁,这一掌拍过去,力道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大是骇然,暗叫道:“这小子几日不见,功夫又长进了不少,想必是太乙真经的功劳了”。一想到太乙真经,掌法忽然之间狂风暴雨般攻向凌霄城,招招致命。 哪知道此时的凌霄城不仅领悟到了太乙真经上的高深武学,更是学到了薛子飞精妙的迎风微步,莫清溪双掌上下纷飞,掌风令人窒息,都被凌霄城以精妙的步法避开了,这迎风微步,遇风而动,在微弱的细小的掌风都能轻易避开,更何况是莫清溪情急之下双掌虎虎生风,连凌霄城半点衣角都碰不到。莫清溪说道:“你这小子自甘堕落,居然去学了那淫贼的‘风吹草动’,可有的你苦头吃了”。凌霄城暗暗好笑,心想:“这莫清溪果然阴险狡诈,见我轻松的避开了他的掌法,却说这样的话来激将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莫清溪堪堪使出三十余招,招招落空,而凌霄城虽然步法精妙,内力深厚,出招却有限,也伤不到莫清溪,莫清溪见铁修躺在地上,显的极为关心凌霄城,忽然大喝一声:“我先杀了这老头,再来收拾你”。 凌霄城万料不到莫清溪居然真的敢向铁修下杀手,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铁修胸前中掌,狂喷了一口鲜血出来,跌倒在地。凌霄城见状,方寸大乱,莫清溪趁着此空隙,一掌击在凌霄城胸前,莫清溪先前吃过凌霄城的亏,知道凌霄城武功招式虽然丑陋低微,但一身真气却是货真价实,委实恐怖,他这一掌中七分攻势,却有十二分的守势。凌霄城此刻虽然较之以前能更加灵活的驾驭体内真气,但终究无法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加上莫清溪老奸巨猾,一掌击中,立刻撤开手掌,待得凌霄城体内真气生出反激之力时,他人早已撤出了手掌。待得凌霄城体内真气生出的反激之力消失之际,莫清江忽然又快速无比的平推出一掌,正中凌霄城胸膛,凌霄城空有一身太乙真气,再也抵挡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莫清溪哈哈大笑,走上凌霄城跟前,说道:“上次着了你小子的当,这下总算出了口恶气,总算替我大哥报了仇,他也可以瞑目了”。铁修惊道:“你说什么,莫清江已经死了?”。莫清溪恨恨的说道:“还不是这小子做的孽,你看中的这位天禽门的未来掌门,却是个心狠手辣的畜生”。 凌霄城体内真气四处激荡,气血翻腾,此时听得莫清溪说莫清江是给自己杀的,顿时心神紊乱,又吐了一口血,却说不出话来,铁修说道:“你说清楚点,莫清江师弟怎么了?”。莫清溪怒道:“我大哥死了之后你却要站出来假惺惺的充好人来了,早干嘛去了?”,说着从衣袖里取出一柄短剑,正是凌霄城寒玉剑,说道:“在我大哥的身上发现插着这柄剑,他身上被捅了十几个窟窿,全身经脉俱断,惨不忍睹”。凌霄城见那短剑上似乎还有血迹,真是那日被琴瑟双雄取了去的寒玉剑,说道:“我何德何能,能杀的了莫前辈?”。莫清溪怒道:“光明正大的交手,就算是十个你也不是我大哥的对手”。凌霄城强忍着一口气,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暗施卑鄙手段杀了莫前辈?”。莫清溪怒道:“你还敢狡辩,他若不是先伤在妙姬那死贱人的白玉掌下,你焉能杀的了我大哥”。 铁修与凌霄城虽然交往不深,但今日见他所作所为,绝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心想莫清江肯定不是凌霄城杀的,这其中必有蹊跷,凌霄城说道:“我这白玉剑是被琴瑟双雄取了去,至于为何会在莫前辈身上,我也不知道”。 莫清溪冷哼一声,说道:“今天我就杀了你,替我大哥报仇”。铁修说道:“慢着”。莫清溪斜着眼睛看着铁修,说道:“你想怎样?”。铁修说道:“你和你大哥四处来找凌少侠,无非是想得到他身上的太乙真经,是也不是?”。莫清溪说道:“这都被你知道了,那你就更该死,免得其他人知道太乙真经落在我手上,我还有安宁的日子么?”。铁修说道:“也罢,盼着你拿到了太乙真经之后,不要滥杀无辜,那真经在他胸膛前处”。凌霄城一惊,心想:“糟糕,铁掌门为何将太乙真经说给他听了”。 只见莫清溪犹豫了一下,右手伸进凌霄城胸膛处,触摸到一张柔软的东西,心中暗喜,心想:“这便是太乙真经了,没想到被我得到了”。用力往外拉了一下,竟然扯出一片碎皮出来,随即又加大了力气,凌霄城自然而然的用右手抓住莫清溪,莫清溪忽然感觉体内内力急泄出来,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想要挣脱出来,却越用力内力泄的更快。 原来之前铁修看到那太乙真经上的“养气”一篇,初时不太明白这养气所说的是什么,依稀觉得便是吸走他人的内力,又想太乙真经博大精深,是名门正派镇派秘籍,不会有如此歹毒的内功心法,将别人辛辛苦苦练了数十年的内力给吸走。但此时自己已废,凌霄城已受伤,想要制止莫清溪难如登天,这时忽然想起刚刚太乙真经有“养气”那一组小人画,有个小人双掌按在另一个小人的胸膛上,另一个小人双手分别抓住那小人的“内关”穴位,那小人的双手“内关”穴上分别有两根线连着另外一小人大拇指上的“少商”穴,原来竟是说那小人的内力经过双手“内关”穴被另外一个小人吸走的意思,当下便故意说出那太乙真经是在凌霄城胸膛处,莫清江伸手想取走那太乙真经,凌霄城自然便会手抓住莫清溪,没想到这一试之下,果然奏效。 莫清溪使劲全力总算挣脱了出来,痪倒在地,其实他内力急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内力外泄的事情,江湖上也没有听说哪个门派有这等稀奇古怪的功夫,大惊之下,以为遇到到了什么妖神古怪,心里恐惧,竟吓得双腿发软。 凌霄城刚才虽然挨了莫清溪一掌,但体内有太乙真气护体,过了半柱香时刻便恢复了八成,莫清溪见凌霄城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变得生龙活虎,更是惊讶不已,见凌霄城走过来,吓得拔腿就跑开了。 铁修暗自松了口气,暗道:“好险”,随即晕倒在地,凌霄城扶起铁修,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不久铁修醒转过来,说道:“老朽刚刚挨了那一掌,活不过来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凌霄城见铁修气若游丝,生怕自己眨一下眼睛,铁修便死了过去,当下再也不敢违逆推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好,晚辈答应前辈,一定要将天禽门带上正途,请前辈好好保佑我”。铁修轻轻地点点头,凌霄城抱着铁修干枯的身子,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到摧残,临死之际竟然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不禁极为难过,说道:“前辈,晚辈要带前辈上玉指峰了,爹爹肯定有办法救活前辈”。 铁修许久没有回答,凌霄城又轻轻了唤了一下:“老前辈”。铁修头低着,没有说话,凌霄城心里一阵惊慌,伸手往铁修鼻孔探了一会,竟然没有了呼吸,凌霄城忽然感觉天旋地转,他与铁修之前只是在商家堡中碰过面,但当时有陆云峰,逍遥派的连少群,太乙门花木情,天山派的叶飞还有碧水湖的江依依云集,凌霄城虽然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但当时铁修细看凌霄城,知他并无多少武功,当时也没怎么在意,今日相见,铁修见凌霄城武功精进,且为人古道热肠,对自己又是极为尊崇,毫无江湖后辈那种目中无人的架势,不禁重新审视了一下凌霄城,要他在自己死后出任天禽门的新掌门。凌霄城怎么也想不到铁修竟会对自己如此信任,心中也颇为感动,但一想到自己如何有能耐统领莫清溪那一帮人物,他们可是连自己的掌门铁修都敢杀害。 第四十七章:百草堂内 凌霄城安葬好铁修,心中感慨万千,静静的站在铁修坟前,看着手中的那个黝黑的扳指,心中也没了主意,心想:“我还是回去问过爹爹好了,爹爹要是答应了,我自热也无话可说,可是若是爹爹不同意我来做天禽门的掌门,却也不能怪我了”。这样一想,心里顿时又舒畅了许多,再看了一眼铁修的坟墓,原路返回。 待回到百草堂的那扇门的时候,发现门早已被推开了,心想:“原来这里竟然也被莫清溪知道了,原先还只是我和燕青知道,现下又多了个人知道”,他担心莫清溪又会回到那个树林里面,将那个暗门关上并用杂物遮好,以免被人发现,心想谁也无法从这里进去打扰铁来前辈了。 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后堂的药柜上的药被弄得乱七八糟,地方也散落了一大片的药材,满地狼藉,凌霄城心想:“这古月琴和风萧瑟夫妇也太无知,太无见识了,那么多珍稀名贵的药材都弃之如蔽”。 正思量间,只见百草堂走进两人,一人身穿淡黄色衣衫,长得眉目如画,眼若辰星正是夕儿,夕儿扶着一人,那人带着面具,不断的咳嗽,但一双眼睛冷冷的射过来,令人不寒而栗,正是妙姬婆婆。 凌霄城迎了上去,说道:“夕儿姑娘,妙姬婆婆,你们也来了?”。妙姬婆婆看都没看凌霄城一眼,说道:“怎么,你小子能来,老婆子便不能来吗?这百草堂虽在玉指峰山下,却不是你寒剑山庄一家子的,少在这里碍手碍脚,看着惹人心烦”。 凌霄城没由来的被妙姬婆婆说了一顿,心中老大没劲,只听到夕儿银铃般的声音说道:“我们来找‘阎王爷’来的,求他给婆婆解开身上的毒”。妙姬婆婆冷哼一声,却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竟然能杀了莫清江那个老混蛋,果真有两下子”。凌霄城说道:“莫前辈不是我杀的,是另有其人,这其中..........”。话还有说完,忽见人影一闪,凌霄城忽觉一阵掌门扑面而来,自然而然的向后飘出了几步,正是使出了迎风微步的步法,但紧接着左脸颊仍然挨了妙姬婆婆一巴掌,原来是妙姬婆婆虽有伤在身,但出手的速度竟快速如风,掌风未到,掌力已然到了,凌霄城竟未能闪避开。夕儿“啊”了一声惊呼,妙姬婆婆右手一阵酸痛传来,原来是受到了凌霄城体内太乙真经的反击之力,心下骇然,说道:“莫清江那个老混蛋,用诡计伤了老婆子,这仇一定得老婆子亲自来报,你却来多管闲事,这口气只好出你小子身上了”。 凌霄城心中有气,心想:“妙姬婆婆脾气真是古怪的很,明明是自己打不过莫清江,受了伤,却将这口气撒我我身上”,便说道:“那莫清江作恶多端,死在谁手上都是死,还管他死在谁的手上了”。 妙姬婆婆怪眼一翻,怒道:“大胆,别以为在玉指峰下老婆子就不敢杀了你”。夕儿见两人一见面便剑拔弩张,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咦,这里面有治疗婆婆身上毒性的药材”。说完赶紧拉住凌霄城往后堂走去,凌霄城被夕儿柔软的右手握住,不禁心里一动,又闻着她身上飘过来的一丝丝体香,双腿居然不听使唤,挪不开步来。 夕儿拉不动凌霄城,回过头,说道:“凌少侠,你怎么了?”。凌霄城脸上发烫,双耳发红,深怕被夕儿瞧出什么,赶紧说道:“没什么”,却听得妙姬婆婆重重了哼了一声,凌霄城被妙姬婆婆看穿了心事,无地自容,赶紧帮夕儿去收拾掉在地上的那些药材。 夕儿低声问道:“那阎神医哪里去了?”。凌霄城问道:“阎神医,可是那个人称‘阎王爷’的神医?”。夕儿说道:“除了他还有谁”。凌霄城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根本没见到‘阎王爷’的影子”。夕儿说道:“这可奇怪了,他是你爹爹的至交好友,连你也不知道么?”。凌霄城说道:“说来惭愧,我还是昨天才知道那阎神医原来是爹爹的朋友,今天会在这百草堂开诊,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夕儿将药材柜里面的所有药材都检查了一遍,抓了一些草药,说道:“太好了,这里面果然有一些我们要找的草药了,婆婆身上的毒可以彻底清除了”。正在这时,忽听得门外一个清亮的声音说道:“天禽门铁掌门座下弟子陈双雁,白灵拜访阎叔伯阎神医”,片刻间百草堂走进两个人,两人都是二十出头模样,两者身材一般高,一人身穿蓝色衣裳,身材略为清瘦,面目清秀,一人身穿白色衣服,身材较为强壮,却是满脸肥肉,那身穿蓝色衣服的人走进后厅,见到妙姬婆婆,夕儿还有凌霄城,向妙姬婆婆说道:“在下陈双雁,和师弟白灵一起前来拜访阎神医”,说完竟向妙姬婆婆鞠了一躬,敢情是将妙姬婆婆当做了阎叔伯了。 妙姬婆婆侧开身子,冷冷说道:“老婆子可不是那‘阎王爷’,不受你后生的拜”。陈双雁脸微微变色,随即说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妙姬婆婆说道:“你是天禽门的人,老婆子素来不喜欢与你们这些歪魔邪道交往,快快滚吧”。她这些天中了莫清江千魔指的毒性,痛苦难当,心中一直想着找莫清江报仇,但在来的路上听到有人传言莫清江被凌霄城杀死了,心中真是有喜有恨,喜得是这莫清江这恶人终有恶报,恨的是不是自己亲手杀了莫清江,这下见到两个天禽门走进了百草堂,便迁怒于这两人。 陈双雁师弟白灵见妙姬婆婆对他们二人冷言冷语,早已按耐不住,指着妙姬婆婆说道:“你大白天的带着面具装神弄鬼做什么,我们天禽门拜访是阎神医,又不是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话还没有说完,夕儿的脸色骤变,心想:“这下可遭了,这人说话傲慢无礼,只怕要婆婆发起怒来要杀了他了”。随即站了出来,说道:“你小子好生无礼,竟敢这样对婆婆说话,你活的不耐烦了”,说着便一掌往白灵胸膛拍了过去。 白灵忽听到到夕儿悦耳动听的声音,又见到她这样一个美丽动人,水灵恬静的少女站了出来,竟一时看了呆了,对夕儿拍过来的一掌竟然熟视无睹,忘了闪躲。 陈双雁见夕儿一掌拍来,师弟白灵竟然呆在原地,不躲避,倒是吃了一惊,想出手阻扰,但已然晚了,但听的“碰”的一声,白灵胸膛中掌,后退了几步,但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夕儿,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幸好夕儿并非有意要真正的伤害他,只是怕妙姬婆婆一旦出手,那白灵非死即伤不可。 夕儿见白灵当着众人的面这样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不觉心中有气,心想:“这人好生无礼,竟然当着那么多的面瞧着我”。陈双雁也觉察到了师弟白灵一直自从见到夕儿之后眼睛便不曾离开过,自己是否受伤也浑然不知,赶紧问白灵:“师弟,你受伤了么?”。白灵似乎没有听到陈双雁的话,双眼直直的看着夕儿。 夕儿被白灵一双眼睛瞧的浑身不舒服,却不明白白灵为何这般看着自己,她虽然长得亭亭玉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让人看了心底不觉产生一股亲近尤怜之意,但是自小一直生活在在深谷中,不谙世事,之前除了凌霄城之外从来没有人当面说她长得漂亮好看,今日当看到白灵看着自己时眼中充满了惊讶,满脸痴呆的表情,初时感觉是他对自己无礼,但白灵一直痴痴的看着自己时,内心竟也慢慢的暗自欢喜。 妙姬婆婆忽然喝道:“大胆,小子好无礼,看老婆子不毁了你这对招子”。妙姬婆婆欺身而上,不由分说便往白灵胸口抓去,陈双雁在一旁却早已有了防备,伸手隔开了妙姬婆婆的攻来的一手,说道:“前辈手下留情”。但见妙姬婆婆双手犹如漆黑的木炭一般,显然是中了千魔指的毒性,随即说道:“前辈中了千魔指的毒性,切不可运功动武,否则毒性一旦侵入五脏六腑,便难以医治了”。 妙姬婆婆方才那一掌虽然没有用多大的内力,但被陈双雁轻淡描写的化解了,倒也吃了一惊,心想:“天禽门后辈中竟也有这般好手”,嘴上却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屑一顾,陈双雁拿出一个小瓶子,双手递给妙姬婆婆,说道:“这是我们铁修掌门研制的‘天香玉露丸’,是专门来解千魔指,阴阳合和掌,和白骨爪毒性的药丸”。妙姬婆婆鼻子哼哼两声,笑道:“这铁老头当真有趣,还专门去搞了那么一些药丸,来克制自己门下那阴损歹毒的武功,他为何不干脆直接废了那些功夫?”,却不伸手去接陈双雁递过来的天香玉露丸。 陈双雁在妙姬婆婆面前双手捧着天香玉露丸,略显尴尬,夕儿见状,伸手接了过来,说道:“多谢少侠”。陈双雁点点头,对妙姬婆婆说道:“其实我们铁掌门早有此意,只是这其中遇到的艰难困苦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到的”。 妙姬婆婆说道:“这下你们铁老头可以放心了,他最强劲的对手已经死了,他可以大胆的去做这件事了”,妙姬婆婆不知道铁修也死在了莫清江,莫清溪兄弟俩下,凌霄城内心却十分纠结,显然陈双雁和白灵师兄弟并不知道铁修已经死了,不知道如何开口跟他们说。 陈双雁说道:“我们来的路上也听到了这事,说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杀了我们莫师叔,我们师兄弟前来也刚好要向他讨个明白”。凌霄城一听,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第四十八章:心生疑虑 妙姬婆婆说道:“你不用去寒剑山庄了”。陈双雁问道:“为何?”,妙姬婆婆指着凌霄城说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这小子便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白灵听到“凌霄城”三字,注意力这才从夕儿身上移开,说道:“你便是凌霄城?”。凌霄城见他神色怪异,不明白他问话的意思,只得说道:“我就是”。 白灵仔细打量了一下凌霄城,还是有些不相信,问道:“你便是近来江湖上传言盗取了太乙门太乙真经,寒山寺归元秘籍,又杀了莫师叔的凌霄城”,凌霄城听白灵这般一说,倒吓了一跳,说道:“哪有这回事,却是谁这般造谣,背后中伤于我?”。 白灵看了一下凌霄城,又看了看陈双雁,不知如何回答,陈双雁见凌霄城一脸的迷惑,不像是说谎的人,心想:“难道江湖传言有误,可是清江师叔身上明明插着那一柄寒玉短剑,却是假不了的”,便问道:“素闻寒剑山庄的寒玉剑名闻天下,令尊大人早已将这柄剑传给了你,却不知这柄现下是否在你身上?”。 凌霄城暗暗叫苦,刚刚还见到这寒玉剑,却是在莫清溪手上,说道:“这寒玉剑被贵派莫清溪取了去”。白灵怒道:“胡说八道,你是说莫师叔杀了他大哥了?”。凌霄城见白灵眼中闪现杀机,倒是一惊,陈双雁却见凌霄城手足无措,看看妙姬婆婆,看看夕儿,又看了看自己,他心思比白领较为缜密,一看凌霄城表情便知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 只听得夕儿说道:“江湖传言未必就能信了,江湖中还说铁修铁掌门死在了莫清江,莫清溪兄弟俩手下,你们怎的不信了”。白灵一听夕儿说话,如沐春风,怒气顿消,说道:“姑娘说的是”,陈双雁说道:“掌门自一月前去了商家堡,至今未回天禽门,我们做弟子的,也是极为担心。但又听寒剑山庄庄主五十寿宴即将到来,广发英雄帖,江湖上正道有名之士都来捧这个场,我们天禽门在江湖上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掌门近年来所作所为,也得到了江湖上同道的认可,凌老庄主也特意邀请了掌门前来玉指峰,我们便想掌门一定是直接从商家堡来到这里了”,凌霄城听得陈双雁和白灵果然不知道铁修死去的消息,正想如何告诉他们。 却听得妙姬婆婆说道:“那凌岁寒好大的架子,一副臭脸皮的样子,偏偏那么多的人前来卖给他面子”。陈双雁说道:“凌老庄主仁义无双,侠名播于江湖,自然是人人敬重”,凌霄城听陈双雁这样赞美爹爹,对他甚是好感,却听得妙姬婆婆冷哼一声,说道:“假仁假义”,凌霄城听妙姬婆婆语气,心想:“这妙姬婆婆到底是谁,为什么老是跟寒剑山庄过不去,她到底跟爹爹有什么恩怨”。 陈双雁向凌霄城问道:“那寒玉剑是我们从莫师叔身上取出来的,当时他身上被捅了十几个血窟窿,杀他之人手段之狠,难以想象,更可恶的是,莫师叔身上的经脉全被太乙真气震断了”。凌霄城问道:“你们是跟莫清溪一起发现的么?”。白灵抢先说道:“是的,你刚才这般污蔑莫清溪师叔,我还没有跟你讨教讨教太乙真经的武功呢”,言下之意认定了是凌霄城盗取了太乙真经,有杀死了莫清江,凌霄城心想这里面的因缘巧合,非亲身经历谁都难以想象,一时也不想跟他辩解。 陈双雁说道:“这寒玉剑人人都知道是你寒剑山庄的”,说完眼睛直视这凌霄城,看他怎么回答,却听夕儿说道:“假如真是凌少侠真是杀害了你莫叔叔的凶手,他焉能会将这柄寒玉剑留下,好叫天下人都知道是他凌霄城杀了莫清江的呢”。妙姬婆婆却喝道:“夕儿,这是天禽门与寒剑山庄的事,轮不到你多嘴”。夕儿脸上一红,嫣若桃花,低头说道:“是,婆婆”。白灵见到夕儿这般神情,不禁又是一呆。 凌霄城见夕儿为自己挺身而出,甚是感动,陈双雁说道:“夕儿姑娘说的是,我们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并没有说凌霄城便是杀害莫叔叔的罪魁祸首”。白灵却说道:“除了他还有谁,他这寒玉剑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别人盗了去”,话还没说完,双掌齐发,一前一后,往凌霄城胸膛推了过来,又说道:“寒剑山庄名气再大又怎么着,还能包庇这杀人凶手么,我偏不能邪”,陈双雁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凌霄城见白灵双掌毫无征兆的向自己推了过来,连忙摆手道:“你莫师叔不是我杀的,这寒玉剑是给琴瑟双雄拿了,是琴瑟双雄杀了莫清江”。白灵一听更是恼怒,说道:“你要说是旁人,我们倒有可能相信了你,你偏偏搬出两个死人出来,将罪责都想推到死人的身上,真是玷污了你寒剑山庄的清白”。 凌霄城惊道:“琴瑟双雄死了,可是死在千魔指手下?”。凌霄城被古月琴和风萧瑟挟持来到莺歌镇,一方面是为了太乙真经,另一方面便是为了治疗古月琴身上的千魔指毒性,心想连铁修自己都死在千魔指下,这琴瑟双雄恐怕也是难以抵挡的住千魔指的毒性。 白灵一听更增怒火,说道:“你将杀了莫叔叔的罪名推在琴瑟双雄身上也就罢,你还污蔑是我们天禽门杀害了琴瑟双雄?”,嘴上话说个不停,双掌也不停的往凌霄城身上攻出七招。 妙姬婆婆见白灵出掌严谨,颇有章法,不似天禽门那一路阴险歹毒的武功,想不到天禽门下竟也有这等好手,颇为惊讶。 凌霄城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不愿与陈双雁和白灵结下梁子,当下也不还手,只管着闪躲,妙姬婆婆“咦”了一声,原来凌霄城不知不觉中用了迎风微步避开白灵的攻势,妙姬婆婆何等眼力,一眼便看了出来,两人又拆了十余招,连陈双雁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原来他也瞧出了凌霄城闪避的身法。 陈双雁说道:“师弟,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伤不了他”。白灵停下攻势,说道:“他这身法古怪的很,师兄你要小心”。陈双雁缓步走上前,说道:“你步法精妙,让在下来领教几招”。 夕儿见陈双雁走路沉稳,知道他内力极为深厚,凌霄城万万不是他的对手,说道:“陈少侠,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话还没说完,妙姬婆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夕儿随即闭上了嘴,白灵见夕儿满是关切的看着凌霄城,心中虽然老大没趣,却还是对陈双雁说道:“师兄,我们先教训一下他即可,等后天上了玉指峰再请众多江湖同道评评理”,陈双雁点点头,凌霄城见陈双雁走上前,一股气势扑面而来,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妙姬婆婆轻哼一声,说道:“没出息的家伙”。 陈双雁又走上一步,凌霄城靠着墙壁退无可退,双手摆了摆,说道:“陈少侠,我不跟你打”。陈双雁见凌霄城左手大拇指上带着天禽门的掌门扳指,大吃一惊,抓住凌霄城双手,说道:“这扳指哪里来的”。 岂知,陈双雁这用力一抓,忽感内力外泄,原来这一抓正好握住了凌霄城的“内关”穴,凌霄城自从得到铁修的指点之后,于体内真气如何“聚气”,如何“养气”,如何“驭气”有了大幅度的理解,这“内关”穴处真气空虚,犹如一个入口,一遇到外来的真气便立即注入,再经奇经八脉,注入到丹田之中。 陈双雁立刻放开凌霄城的双手,暗自惊讶,说道:“你.........”。刚说了一个“你”,便说不下去了,满脸惊愕,问道:“你怎么会有我们天禽门的掌门玉指”。凌霄城说道:“是铁掌门给我的”。 白灵一听,立即怒道:“胡说八道,掌门怎么会把这扳指给你,快说,掌门在哪里?”。陈双雁右手一挥,示意白灵不要说话,脸上凝重,暗自运力,只要凌霄城说话稍有一些隐瞒,便立刻要了他的性命。 凌霄城说道:“铁掌门死了,是被.......”。白灵和陈双雁低吼一声,说道:“怎么死的?”。凌霄城说道:“是被莫清溪打死的.......”。白灵怒道:“放屁.......他们.......”。陈双雁立即喝止白灵,对着凌霄城说道:“你明明白白的说来”。凌霄城于是将在树林里遇到铁修,莫清溪前来杀害铁修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陈双雁眼中泛泪,说道:“掌门真的.....死了么?”。他似乎不敢相信,接连问了几句,凌霄城忍痛点点头。 过来半响,陈双雁说道:“掌门既然将这个扳指传给了你,自然有他的打算,弟子陈双雁拜见新掌门”。白灵也走上前,说道:“师兄,他真成了我们的新掌门?”。凌霄城赶忙摆手,说道:“这不成,既然你们来了,我这就把扳指还给你们了,我可不要”。说完将扳指从左手大拇指中取了出来,陈双雁说道:“掌门将这个扳指给了你,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天禽门掌门扳指岂能说不要便不要,这也太儿戏了吧”。说道后面,语气颇重,但说完之后感觉对新任掌门颇有不敬,说道:“弟子言语粗重,请掌门不要挂在心上”。凌霄城见陈双雁和白灵对自己的态度骤然变了,颇感不适,说道:“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做天禽门的掌门”。 第四十九章:花木少侠 陈双雁脸色一变,说道:“为何?”。忽听得前厅一个声音说道:“因为他要死了”。众人转过头,之间百草堂前厅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人,面色清瘦,犹如一片枯萎的菜叶,但目光冷峻,直逼人心,凌霄城认的此人,之前在商家堡见过一面,正是太乙门的花木情。 妙姬婆婆心中一惊,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到来了这里,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到”。以妙姬婆婆的内力修为,能立刻察觉到十丈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而花木情悄无声息的到来,如鬼如魅,怎能不令人感到恐惧。 陈双雁见此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不禁暗自防备,那人说道:“凌霄城,今日又见面了”。他说话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凌霄城被他一问,竟被他的气场给震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陈双雁说道:“他现在是天禽门的新掌门,你说话客气点”。花木情说道:“不客气便怎样”,忽见他欺身而上,动如脱兔,右手迅捷的便往凌霄城胸口抓了过来,凌霄城正待闪避,忽见陈双雁从旁边杀了出来,出指点向花木情的腰间,妙姬婆婆一看,便知道陈双雁使的正是千魔指的招式。 花木情是太乙门座下第一大弟子,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武功修为都仅次于太乙门掌门,那日花木情从商家堡回来没几天,太乙门的太乙真经便失窃了,这太乙真经是太乙门数百年来的镇派秘籍,此真经一丢,太乙门上下一片惊慌。此真经若是落在外人手里,将真经里面的内功心法公开出来,那太乙门将遭受灭顶之灾。 太乙门掌门独孤烟冷静分析之下,将太乙真经失窃,与寒山寺归元秘籍失窃之事连在一起,隐隐察觉此事与之前各大门派前往商家堡商议擒拿草上飞一事有关,草上飞轻功绝佳,来无影去无踪,也只有他能在戒备森严的太乙门自由出入,而不被发现,但后来江湖上纷纷传言,凌霄城竟不知在何处习的了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太乙门上下都说太乙真经是被凌霄城盗取了,独孤烟心想这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精深奥妙,凌霄城即使再聪明过人,也不可能在真经失窃后短短几天便能练成真经上面的武功,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之事,当下便令花木情借着给凌岁寒祝寿之事前来探明此事。 当花木情来到莺歌小镇的时候,正巧也看到南海四盗中的史大盗大闹百草堂,驱散了一群人,待得见到燕青与史大盗,花落水,秦五娘交手之后,知道燕青武功了得,与凌霄城更是情同手足,心想此时若是上去找凌霄城,一人对付凌霄城绰绰有余,而燕青一旦出手帮助,那自己绝无胜算,待他见到燕青离去的时候,却看到琴瑟双雄与凌霄城一起走进了百草堂,花木情自负身在太乙门,不愿与风萧瑟这类左道人物见面,便在百草堂对面找了茶铺,静观其变。 哪知等了许久只见琴瑟双雄匆匆忙忙的从百草堂出来,往北边而去,却不见凌霄城的身影,当即立刻走去百草堂,却并未发现凌霄城,正踌躇之际,忽听得一脚步声传来,发现却是天禽门的莫清溪,正感到奇怪之时,又见燕青走进来,跟莫清溪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出了百草堂。 只见莫清溪往后厅走去,在一墙壁中忽然打开了一扇门,瞬间消失在门后,花木情权衡利弊,走出百草堂,想看下凌霄城是否燕青在一起,却见燕青一人走出百草堂后没有留步,直接上了玉指峰,心想:“这凌霄城定然还在百草堂内,我且来个守株待兔”。 哪知没有见到凌霄城出来,却陆续看到妙姬婆婆和夕儿走进了百草堂,过了一会又见天禽门的陈双雁和白灵前来,只听得白灵说道:“那‘阎王爷’是凌岁寒的至交好友,恐怕我们此番前来找凌霄城算账,定然不会顺利”。陈双雁点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先来找‘阎王爷’,说明事情的原委,‘阎王爷’知道了事情经过之后,一定会自恃身份,不会偏袒寒剑山庄了”。白灵说道:“师兄说的正是”。 花木情心想:“此二人也是来找凌霄城的,只怕是为了贪图凌霄城身上的太乙真经。嗯,也好,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了其他人再来打太乙真经的主意”。便跟在二人后面,以观其变。 待听到凌霄城已成了天禽门的掌门的时候,心下暗暗叫苦,心想若是自己在天禽门的两人未认出凌霄城是自己门派的新掌门之前出手抓了凌霄城,倒让凌霄城少了两个帮手,当陈双雁再次要凌霄城出任天禽门掌门的时候,便立马出声阻止。 花木情熟悉天禽门的武功套数,知道天禽门最厉害的武功正是千魔指,而这门功夫须得以深厚的内力作为支撑,而陈双雁和白灵年纪轻轻,内力再浑厚,也定然不如自己,但旁边又有妙姬婆婆在虎视眈眈,便想速战速决,立刻擒住凌霄城。 但他实在是低估了陈双雁的武功,陈双雁是铁修一直极为重视培养的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当铁修发现陈双雁也极力反对天禽门继续走阴险毒辣的一路功夫而坚定跟自己站在一边时,更是将自己毕生功力倾囊相授。 两人待的拆到五十招的时候,花木情内力深厚的优势显露无疑,在他强劲的内力催动下,双掌犹如利刃一般,每一掌挥来砍去,直比手中长剑还要生猛,但陈双燕胜在身体轻盈灵活,加之花木情颇为忌惮千魔指的无形剑气,也不敢贸然猛攻。 妙姬婆婆见花木情神态自若,出掌随心所欲,貌似漫不经心,但整个百草堂都被他的掌风弥漫,令人透不过气来,夕儿武功较弱,渐渐的被逼着走到前厅。凌霄城所炼的太乙真经虽然比花木情,甚至整个太乙门的都要全面一些,但修习日短,劈出去的掌远没有花木情这般凌厉生猛,不禁暗暗佩服。 只听得花木情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快快让开,免得送掉性命,他都说了不做你们的掌门了,你们还这般死缠烂打,要脸不要?”。陈双雁说道:“这是我们天禽门的事,你太乙门仗势欺人,蛮横插手,不怕天下英雄好汉耻笑吗?”。 花木情说道:“凌霄城盗走敝派太乙真经,今日要不交出来,我要他血溅百草堂,绝不姑息”。陈双雁一惊,心想:“难道江湖传言竟是真的,掌门真的拿走了太乙门的真经秘籍?哼,瞧着这人这般目中无人,全然没把我们天禽门放在眼里,掌门盗走了又如何,偏不还给你”。这样一分神,左肩变挨了花木情掌,只觉肩骨似乎都要碎了一般,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未遇到的强劲对手,当下更不敢大意,沉着应招。 过了十招左右,陈双雁右肩又挨了一掌,顿时半个身子都要麻木了,心想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定然承受不了花木情这势如千斤的重掌。 凌霄城见陈双雁渐落下风,身上又中了花木情几掌,情况委实凶险,说道:“陈少侠,你先退下来,我这一身真气是从别处学来的,太乙门是名门正派,不会毫无由来的为难我”。陈双雁说道:“我爱跟谁打就跟谁打,你又不是我天禽门的掌门,我凭什么听你的,我死了也不管你事.....”,话还没有说完,陈双雁又“啊”的一声,手臂又中了花木情一掌,花木情一怔,心想:“这一掌他明明可以避开了去,为何甘愿挨这一掌”。 原来陈双雁见凌霄城一脸的关心自己,生怕自己受伤,心生一计:“只要自己多挨花木情一掌,掌门心中必然更加过意不去,非叫自己停下来不可。我偏不停,他一急,我就说我只听掌门的号令,只有掌门号令才能叫我停下来,最后我听了他的话,他就不得不做我们掌门了”,一想到这里,故意将手臂迎了上去,硬生生的接受了花木情的这一掌,直震的他手臂发麻,似乎失去了感觉,不由心中暗骂。 凌霄城见陈双雁身上又多处受到花木情的重击,急的团团转,眼看着陈双雁为了救自己就要伤在花木情掌下了,再也按耐不住,出手攻向花木情。花木情说道:“江湖传言你习得了敝派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今日倒要好好领教一下,到底是你得厉害还是我正宗的厉害”,言下之意自然是说凌霄城即使盗取了太乙真经,也修炼不到正宗的太乙真经内功心法。 哪知道凌霄城刚出手,陈双雁便用手架开了凌霄城攻向花木情的这一掌,说道:“这是我们天禽门与太乙门的事,轮不到你出手,你又不是我们天禽门的掌门,我可不承你的情.....”。花木情左手虚晃,右手急探,一掌结结实实的拍中了陈双雁的胸膛,白灵飞身而上,叫道:“不得伤我师兄”,他武功不如陈双雁,刚上去没几招,便险些也被花木情伤到了,胡花木情说道:“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你真的愿意替寒剑山庄这小子送死么?”。 凌霄城扶起陈双雁,说道:“陈少侠,你受伤了,严不严重”。陈双雁说道:“你是谁,要你来管。我师弟这下可要糟了,他武功不如我,定然会是在花木情掌下了”,凌霄城急忙道:“那陈少侠赶紧叫你师弟退下来吧,以免他受了伤”。 第五十章:百草大战 陈双雁摇摇头,说道:“他从来不听我的话,他向来只听我们铁掌门的话,现在铁掌门已经死了,他更是谁的话都不听了,他非得要死在花木情的掌下了”。白灵听得师兄陈双雁的话,莫名其妙,不知道陈双雁的意思,正待出口,却被花木情的双掌缠的手忙脚乱,哪还有空闲说话。 凌霄城急道:“白少侠连其他掌门的话也不听么?”,心想:“天禽门的人真是古怪的很,连掌门的话都不遵从,我要是坐上了这掌门的位置,还不被活活气死不可”。陈双雁说道:“你试试叫白师弟退下来吧,瞧他听不听你的话”。这时,花木情突然转到白灵身后,一掌拍出,白灵往前扑倒在地,凌霄城再也忍耐不住,上前说道:“白少侠,你先退下”。随即展开迎风微步,接下花木情攻来的一掌,出左掌往花木情腰间切去,右手扶起白灵。 花木情见凌霄城左手向自己腰间切了过来,但离自己却有几尺远,那架势仿佛手中握着一柄刀,花木情不敢大意,顺势往后退开了,只听得旁边一桌子应声倒下,却是被凌霄城掌风所劈断了四条腿。 原来凌霄城生怕花木情又伤到了白灵,情急之下,竟然使出了那日在碧水湖正气堂中江落枫新创的“赤焰刀“,凌霄城自从习得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又得到铁修悉心讲解指导,对之前一知半解的内功心法忽然有了长足的理解,体内真气运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只是这一招使用的是是而非,若非强劲的内力,岂能用掌风劈断桌椅。凌霄城左手往花木情腰间自右往左切过去这一招式,正是江落枫赤焰刀法中的“横扫千军”,那日江落枫与岳东来,岳南山的“混元剑阵”拆招时用了这一招,凌霄城当时见江落枫用此招逼开了岳东来,岳南山二人,迫使二人由进攻转为防守,从此之后江落枫便稳占上风,最后击败了岳东来,岳南山二人,心中自然而然的也使出了这一招。 妙姬婆婆见太乙门与天禽门的人相斗,本想走出百草堂,哪知见到凌霄城使出这一招“横扫千军”劈断了桌椅的时候,心中暗惊:“原来这小子是深藏不漏的高手,我居然看走了眼。单单刚才那一招,只怕江湖上难有第二个人能使出来”。陈双雁则暗暗佩服,心想:“铁掌门果然有先见之明,没想到凌霄城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厉害,天禽门这下可有的救了”。 花木情则暗暗心惊的一番,心想:“凌霄城果然学会了太乙真经上面的武功,今日可容你不得了”,花木情对太乙真经浸淫二十余年,对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了如指掌,见凌霄城方才那一招驭气的法门正是太乙真经上独一无二的。 凌霄城见自己刚才随后使出的一掌,居然一下子便逼开了花木情,倒也吃了一惊,花木情说道:“好呀,想不到你小子在商家堡都是装出来的,更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学会了‘风吹草动’这门邪恶的功夫,你自甘堕落,与妖邪为伍,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凌霄城疑惑的说道:“你说什么‘风吹草动’,谁自甘堕落了,谁与妖邪为伍了?”,心想:“天禽门向来心狠手辣,我要是真做了天禽门的掌门,那岂不是真的与妖邪为伍了?”。陈双雁说道:“你太乙门向来就喜欢不分青红皂白指摘他人不是,却是名门正派所为,与妖邪有何区别?”。 花木情武功虽高,却不善于言辞,被陈双雁一番陈词,明知道他在强词夺理,却也无法反驳,见凌霄城使的明明是太乙真经上所载的武功,却处处欠些火候,心有余力不足,说道:“我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太乙真经的武功,别偷学了一点便拿出来丢人现眼,真是可笑”。说完,左手搭在凌霄城的右肩,凌霄城一惊,花木情已从凌霄城前面转到了后面,右掌顺势向凌霄城右肩,这一搭一转一拍,凌霄城往前俯跌了下去,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花木情说道:“这是太乙真经‘消魂掌’,意思就是一掌拍在你肩膀,你就魂飞魄散了,连魂都丢了”。凌霄城肩膀吃痛,站起身来,想了一想,说道:“这太乙真经上确实有这么一招”,他对那张毛皮上的小人画的姿势烂熟于胸,知道“驭气”那一组小人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小人自对方肋下反转到对方后面,推出一掌,当时觉得这一招实在是令人费解,要方位拿捏到恰到好处,这一搭必须搭住对方手臂上的“外关”穴,令其动弹不得,再借助对方的手臂,借力反转到对方背后,紧接着才能在对方背后再拍出一掌,令对方防不胜防,出奇制胜。 当日凌霄城对此招一直颇为不解,今日见花木情将这“销魂掌”用在自己身上,手法之准,身法之妙,掌法之精简直是难以想象,一时间自己也了解到这“销魂掌”精髓。 花木情听凌霄城这样一说,反倒认为自己的太乙真经是冒牌货一般,说道:“难道还有假,你倒使出一招给我瞧瞧”。花木情方才那一掌,已用了六成的功力,江湖上已少有人能敌,没想到的是凌霄城挨了这一掌,虽然摔的狼狈,却丝毫没有受伤感觉,对凌霄城的轻视之心渐去。 凌霄城说道:“得罪了”,右掌从左到右,左掌从右到左,交叉往前平推,待两手伸直,左手叠在右手后面,轻推过去,两股力道叠在一起,犹如一浪高过一浪,后浪推前浪,内力到处,掌风扑面而至。花木情说道:“这是‘叠浪掌’,使的却是是是而非,全无气势,看我的”。他有心展示自己认为的正宗的武功,也是右掌从左到右,左掌从右到左,交叉往前平推,只是他每一个动作中都贯注这浑厚的内力,也更加随心所欲,不像凌霄城那般似乎每一步都要想一想再发出,生怕出错了。待得掌力发出去的时候,凌霄城顿感花木情的内力汹涌而至,如洪水肆虐,如泰山崩塌,凌霄城借着这股强劲的内力顺势往后飘去,同时左手往右边拨开去,右掌抵住胸前,左手这一拨卸去了花木情一半攻势,右掌抵住了另一半攻势,花木情说道:“这好小子,这是‘拨云掌’,你居然也学会了”。 其实凌霄城哪知道这是什么拨云掌,只是他感到花木情的内力强劲,处处都比自己高出数倍,慌乱之中想到了太乙真经上“驭气”那一组中有一个小人便是有这样的一个动作,当时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花木情使出“叠浪掌”之后,内力排山倒海的攻过来,便自然而然的使出了这“拨云掌”,颇有拨云见日,重现光明的气势。 花木情有心要试探一下凌霄城到底偷学了多少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便将“乘风掌”,“破浪掌”,“无边掌”,“落木掌”,花香剑”,“千山剑”一一使了出来,这太乙真经讲究是“清静为天下正”,“为而不争”,“厚德载物,上善若水”这些道家的修身养性的思想,凌霄城见花木情虽然掌法精妙,似乎与太乙真经上的所载的含义一些相违背,他看到那毛皮上刻画的小人都是一些经脉穴位走势图,却不是一些外在的掌法,剑法的招式。 花木情见凌霄城一脸迷惑,说道:“你不是练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么,怎么却没有练过这些?”。凌霄城摇摇头,顺口说道:“真经上哪有这些什么掌法,剑法之类的,全是一些运气法门”。此言一出,陈双雁,白灵,妙姬婆婆,夕儿四人都吃了一惊,原来江湖上传言太乙真经被凌霄城盗了去,却是真的,听刚才凌霄城所说,似乎对太乙真经参详的比花木情还多。 花木情这一下却真正的知道了凌霄城确实修炼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他刚才故意使出什么“销魂掌”,“叠浪掌”全是一些试探凌霄城所说出的招式掌法,而凌霄城使出的那一招“波云掌”却哪是什么掌法了,只是花木情见他招式模样顺势说出来的掌法名称而已,而这架势凌霄城又正好在那张动物毛皮的小人画上有看过,听花木情一说,便真以为是什么“拨云掌”了,而花木情听到凌霄城说太乙真经上全是一些运气的法门,便立刻知道的确是凌霄城盗走了太乙真经。 花木情心想:“看来确实是凌霄城盗走了这太乙真经,看来今日不能让他走出百草堂了,必须要他叫出太乙真经,否则真经一旦落到其他门派,太乙门将遭受开山立派以来的最大灾难”。 陈双雁见花木情忽然掌风突变,如果说之前拆招还是在试探凌霄城,这一下则是真正的要将凌霄城置于死地了,连夕儿见状也忍不住的叫道:“婆婆,凌少侠有危险了,你快出手救救他吧”,妙姬婆婆无动于衷,看着两人斗在一起。 凌霄城忽见花木情痛下杀手,吃了一惊,这一惊之下,左手臂便挨了花木情一掌,手臂酸麻,好在凌霄城对迎风微步步法也更加得心应手,借着步法的精妙,卸去了一大半的掌力,否则凌霄城这条手臂就给花木情卸了下来。 妙姬婆婆说道:“这小子居然跟草上飞有勾搭,这下就算是他爹爹凌岁寒来了,也救不了他了”。夕儿急的满眼转泪,说道:“婆婆,无论如何你都要救他”。妙姬婆婆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为什么要救了,他死了就最好,免得你为这小子牵肠挂肚,看着心烦”。夕儿说道:“婆婆,你真忍心看着他死在太乙门手下而无动于衷么,他可是你的......”。妙姬婆婆怒道:“要你多嘴,你再多说一句话,就算花木情没有杀了他,我也要杀了他”。夕儿见妙姬婆婆如此狠心,却无计可施,顿时急的团团转。 第五十一章:神医阎王 白灵见到夕儿这般关心凌霄城,心中老大不是滋味,他一进来便看到夕儿的眼光总是离不开凌霄城,却半点没将自己瞧在眼里,心中真是又苦恼又失落,眼看着凌霄城就要成为天禽门的掌门,这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花木情与凌霄城堪堪拆到八十余招的时候,花木情说道:“你叫太乙真经叫出来,在自废武功,今日便饶你不死”。陈双雁听罢,立刻说道“花木情,你别逼人太甚,掌门武功处处比你高明,处处比你太乙真经精湛,你凭什么说是掌门拿走你的太乙真经?”,此言一出,妙姬婆婆暗自点头,以她的武学修为,岂能看不出凌霄城所使的太乙真经比花木情的还稍胜一筹,只是凌霄城出招虎头蛇尾,拖泥带水,犹豫不决,才数次被花木情抓住机会,后发先至,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花木情也早早就看出了凌霄城所使的太乙真经意境似乎比自己还高出一筹,有时明明被凌霄城出招破去了自己的攻势,但偏偏掌到中途,后继无力,而自己则趁势反败为胜。此时听得陈双雁也看出了自己的劣势,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花木情脸有愠色,暗想:“这凌霄城哪里学到的这些武功,虽然出招似是而非,但每一招似乎都比太乙真经上的更加的精深奥妙,这却是为何?”。原来凌霄城所学的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是经过太乙门第六代掌门萧南天精心提炼,在原来基础上加以改进了原来真经上许多晦涩难懂的一些运气的窍门,又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新创了“聚气”,“养气”这两种调息运气的法门,自然比现在的太乙门真经上的武功更为精深博大。 而此时,在与花木情交手了近百招以后,从花木情身上领悟了越来越多的太乙真经上武功奥秘,之前自己不明白,或者一知半解的武功,在看到花木情使出来之后,顿时有种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感觉,心中忍不住的惊呼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真经上的武功果真精深奥妙,妙不可言”,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武学殿堂,不知不觉间凌霄城的内力修为又精进了一层。 陈双雁更加的暗暗吃惊:“想不到掌门的武功这般厉害”,一想到铁修已死,天禽门恐怕就要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但好在铁修慧眼识英雄,大胆的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凌霄城,心下又稍感些许安慰。 花木情见凌霄城越战越勇,初时还有些拖泥带水,犹豫不决,到了后来,同样一招,使出来却是雷霆万钧,更加的得心应手,随心所欲,他哪里知道,凌霄城每跟自己过一招,就对太乙真经上的武功的理解就更深了一层,内力的运用也就更加的灵活,不拘一格。 但花木情毕竟对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修习了数十年,凌霄城虽所学虽然更加全面,精深,但欠缺临敌经验,见花木情胸前露出了一个破绽,正想着要不要攻过去的时候,破绽稍纵即逝,过了一会又见花木情左侧肋下又露出了一个破绽,当下不及思索,左手拍了过去,虽然不成招式,但右手兼具了浑厚的内力,威力不可小觑。 哪知道左手刚到花木情左侧肋下寸许处,花木情身体微侧,右手已然拍在了凌霄城的右肩上,顿时身子酸麻,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这一招也是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凌霄城倒地的一瞬间忽然想起了那张毛皮上确实有个小人动作恰如花木情这般凌空拍掌,到想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夕儿惊呼了一声,陈双雁心也提到了桑门口,花木情哈哈一笑,走上前,左脚踏住凌霄城胸膛,说道:‘“怎么样,你服了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太乙真经,今天然你见识到了。去到阴间见到阎王爷,你也有交代了,要不然死的不明不白”。 忽听得一声音说道:“是谁在诅咒我死了的,玉指峰寒剑山庄下,是谁如此大胆放肆”。众人转过头,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面带微笑,身材微胖,容光满面。旁边跟着一个年纪相仿,身穿青袍色衣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颇有仙风道骨的风范,花木情一见到此人,立刻放开凌霄城,走到此人身后,一言不发。 妙姬婆婆见到那微胖的男子,说道:“阎叔伯,你总算出现了,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你也不来管管”。原来那微胖的男人便是江湖人称“阎王爷”的阎神医阎叔伯,阎叔伯仔细打量了一番妙姬婆婆,见她带着面具,但声音却是极为熟悉,忽然哈哈笑道:“妙极,妙极,原来是你,你隐居在山谷中,我还道你尘缘已了,没想到我那兄弟英雄帖一发,你还是尘心未了,乖乖的来了”。 妙姬婆婆说道:“阎叔伯,你再胡说八道,老婆子就打你几个耳刮子”。阎叔伯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妙姬婆婆哼了一声,说道:“老婆子是来找你的,与旁人无关”。阎叔伯说道:“当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夕儿说道:“前辈医术高明,旁人若是来找你,是为什么事?”。 阎叔伯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夕儿,说道:“这个小姑娘伶牙俐齿”,瞧了一会,又说道:“嗯,的确有些像”。夕儿见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奇的问道:“你说我像什么?”。阎叔伯看了一眼妙姬婆婆,说道:“你知道她几时开始就戴上了这面罩?”,说着指了指妙姬婆婆,妙姬婆婆说道:“阎叔伯,你少说点行不行”,言语中甚是恼怒。 夕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妙姬婆婆喝道:“夕儿,我们走”。阎叔伯立刻陪笑道:“嫂子,你莫要生气......”。妙姬婆婆怒道:“谁是你嫂子?”。凌霄城一惊,心想:“原来妙姬婆婆竟然是这神医‘阎王爷’的嫂子,那妙姬婆婆身上的毒可就不怕了”。 阎叔伯说道:“你身上中了千魔指的毒性,切不可气急火攻心”。妙姬婆婆说道:“老婆子是生是死,关你什么事?”。阎叔伯苦笑道:“你还是当年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妙姬婆婆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阎叔伯对妙姬婆婆说道:“这位是太乙门的独孤掌门,明日和我们一起上玉指峰”,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均想:“难道此人竟是独孤烟”,众人见他仙风道骨,站在那里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眉宇间处处散发着一股令人折服的威严,正是太乙门的掌门独孤烟,独孤烟向众人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但谁都能感觉到独孤烟这种谦逊,毫无名门正派的架势。 妙姬婆婆也点点头,算是对独孤烟的回应,却说道:“谁说我要上去玉指峰?”。阎叔伯略显尴尬,看着凌霄城,说道:“霄城还不过来拜见你.........”。妙姬婆婆手一挥,说道:“老婆子可不受这小子的拜”。凌霄城一怔,忽然感觉妙姬婆婆似乎与寒剑山庄有什么纠葛,却不敢当面问出来。 阎叔伯说道:“霄城,江湖上都说你盗走了太乙门的真经秘籍,可有此事?”,凌霄城说道:“前辈,这都是........”。阎叔伯打断他的话,说道:“什么前辈不前辈,我跟你爹爹是至交好友,亲如兄弟,你该叫我叔叔才是,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凌霄城说道:“阎叔叔教训的是,我没有偷盗太乙门的真经,那都是江湖上的传言罢了”。 阎叔伯对独孤门说道:“我早就说了嘛,霄城这孩子天性善良,不爱习武,连他爹爹的剑法都不爱去学,怎么会看上你太乙门的真经?”。 花木情说道:“这寒剑山庄的剑法岂能跟太乙真经想比?”。阎叔伯立刻说道:“我说独孤掌门,你这没凭没据的可不要冤枉了人,坏了寒剑山庄和太乙门多年的交情”。 独孤烟缓步走上前说道:“这江湖上的传言,我向来不去相信”,阎叔伯点点头,说道:“你总算说了句人话”,但见青影一闪,独孤烟出手如闪电,往凌霄城胸口抓来,凌霄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独孤烟抓住了胸膛,再往凌霄城胸前轻拍了两掌,又迅速的返回原地,众人要不是看到凌霄城踉跄的往后退后了几步,都不知道独孤烟是否真的移动过。 陈双雁立刻上前扶住凌霄城,说道:“掌门,你没事吧”。凌霄城摇摇头,说道:“不碍事”,这一问一答,陈双雁满脸欢喜,说道:“好好,弟子这就放心了”。凌霄城不明白的意思,只听得独孤烟说道:“这的确是太乙真经上的功夫,只是要在四五天这内学到这个地步,谅他再聪明百倍也未必能做到”。 其实独孤烟之前早就打听过了凌霄城之前没有练过武功,毫无武功根基,而太乙真经博大精深,远非一朝一夕便能学成的。他刚才一出手试探,便立刻知道了凌霄城的确身负太乙真气,这真气遍布凌霄城全身,刚才独孤烟一掌拍中他的胸膛的时候,立刻便生出反激之力,只是反激之力相对于独孤烟这深不可测的内力来说,犹如蚍蜉撼树。 阎叔伯说道:“独孤掌门,果然是宗师风范,令人佩服”。独孤烟说道:“阎神医,话不可说的那么早,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不与这少年为难,明日待上去玉指峰,我们还要跟凌老庄主说明此事”。 阎叔伯说道:“好说,好说,那最好不过”。转而对陈双雁说道:“你们两个又是谁,来到百草堂做什么?”。陈双雁拱手说道:“晚辈陈双雁,这是敝师弟白灵,是铁掌门座下弟子”,说道“铁掌门”的时候,不禁言语梗咽。 第五十二章:回到山庄 阎叔伯说道:“那你们前来也是要找霄城报仇的了,你们师叔莫清江听说也是霄城杀害的?”。陈双雁说道:“晚辈不敢”。阎叔伯说道:“自然不敢,在玉指峰下,就算是再借个胆给铁修,他也不敢”。 陈双雁说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铁掌门已经.....已经去世了,晚辈来到此处是为了找新掌门”。阎叔伯惊讶说道:“你说铁修已经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找的新掌门又是谁?”,连独孤烟听到铁修之死也是不禁动容。 铁修说道:“那是天禽门内部的事情,晚辈不便明言,晚辈前来要找的新掌门正是凌霄城”。阎叔伯立刻说道:“胡闹”,这话却是对凌霄城说的,凌霄城说道:“我向爹爹说明此事,如果他老人家也不答应这件事,那么陈少侠,白少侠你们可不许说我是不守信用了”。陈双雁说道:“我们师弟一起陪你上玉指峰便是了”,心中却想:“如果他爹爹真的不允许他出任天禽门掌门,那如何是好?”。 凌岁寒的五十寿宴是在后天举行,当下既然便在百草堂休息了一天,阎叔伯查看了妙姬婆婆的伤势,正待要开药方时,夕儿拿出陈双雁给他的“天香玉露丸”给妙姬婆婆服下,说道这是天禽门的解药秘方,阎叔伯听得是铁修研制的这“天香玉露丸”,专门克制天禽门的“阴阳合和掌”,“千魔指”,“白骨爪”等阴毒功夫的毒性,不禁大是佩服,说道铁修早就应该废除那些危害江湖的武功,但一想到铁修已死,又是感慨。 第二天一大早,夕儿说妙姬婆婆身体不适,不和其他人一起上玉指峰,叫其他人先去,自己留下来陪着妙姬婆婆,白灵见夕儿不跟着大家一起上山,心里颇感遗憾。 寒剑山庄坐落在玉指峰半山腰上,凌霄城曾经问过爹爹,为什么寒剑山庄会建在半山腰上,凌岁寒说道:“寒剑山庄建若建在山顶,则高处不胜寒,若建在山脚下,则与寻常山庄无异。而山庄建在山腰,不仅可鸟瞰全景,却又不会令人产生高不可攀的畏惧之情。我们寒剑山庄立足于江湖,除了名动天下的剑法,更是要将侠义,仁慈播于江湖”。 寒剑山庄四季阳光明媚,蜂鸟萦绕,庄内繁花似锦,山庄背靠一片望不见尽头的竹海,凌霄城若是和燕青一起,则会溜下山去,去莺歌小镇,去百草堂,若是一个人的时候则会静静的走进竹林里面,听那风吹竹叶“飒飒”的声响,如听海涛。 凌霄城,阎叔伯,独孤烟一行人缓步上山,一路上听的阎叔伯和独孤烟说起近来江湖上的事,虽心驰神往,但心早就回到了寒剑山庄,想着山庄的一草一木了。直到阎叔伯说到天山派也会派人来寒剑山庄给爹爹祝寿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只听阎叔伯说道:“当年冷青松励精图治,短短十年时间,便将西域天山派发扬光大,名震江湖。冷掌门新创的‘乾坤六阳掌’足与贵派太乙真经,寒剑山庄与逍遥派剑法相媲美,短短十几年时间里,江湖上风云突变,变幻无常,逍遥派的势头眼看着就要盖过寒剑山庄了,独孤掌门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独孤烟来到一个山路凸出,望着远处,说道:“江湖上门派兴衰就如人练武一般,不进则退。当年寒剑山庄剑法通神,人人敬仰,今日逍遥派崛起,在剑法上大有赶超之势。当年冷掌门若还是沉溺于剑法上而不求变通,恐怕今日再厉害也只是第二个逍遥派而已”。凌霄城听的独孤烟言语之中似乎一直在说寒剑山庄不思进取,被逍遥派赶超那是情理之中,心中颇有不服。 只听得独孤烟又说道:“碧水湖江堂主胆识过人,勇气可嘉,一套新创的‘赤焰刀法’未来必将称霸江湖”。阎叔伯点点头,说道:“听说碧水湖的堂主江落枫不过三十出头,竟如此有胆魄,弃剑用刀,就如当年冷掌门弃剑习掌一般令人佩服”,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了天禽门的铁修,真是令人痛惜”。 独孤烟说道:“江湖门派要革新求变流血是在所难免,成功者如江落枫固然令人钦佩,失意者如铁修也更是令人为之动容”。凌霄城,陈双雁,白灵听的独孤烟这一番言语,不禁暗暗佩服,独孤烟身为太乙门掌门,江湖地位之高无出其右,对得意的人报以赞美,对失意的人则宽容理解,这份胸襟,这份气度,当真是令人折服。 凌霄城此时才知道江依依的师兄是叫江落枫,一说到碧水湖,凌霄城的心就飞到江依依身上了,心想:“在商家堡我被请帖给了江姑娘,江姑娘也一定会来到寒剑山庄了”。一想到明天便能见到江依依,内心竟是无比的激动。 一行人又往上走了一炷香时刻,这时阎叔伯已气喘吁吁,陈双雁和白灵也稍感劳累,手脚酸麻,独孤烟,花木情和凌霄城却无多大的感觉,山路越来越陡,三人却若无其事,面不红,气不喘。独孤烟和花木情对凌霄城则暗暗疑惑,均想:“不知道他哪里学到的太乙真经,内力竟也如此浑厚,倒不可小觑”,陈双雁和白灵则暗暗称奇。 独孤烟走到阎叔伯身边停了下来,握住阎叔伯的左手,暗输内力。阎叔伯医术虽然精湛,却半点武功都不会,忽然之间感觉左手一股缓缓的气流从独孤烟手上传来,顿时感觉手足轻飘飘的,似乎要飞起来。 大概又往上走了半柱香时刻,凌霄城远远见到寒剑山庄,归心似箭,立刻告辞阎叔伯,独孤烟等众人,说道自己先回去禀告爹爹,好通知爹爹,好叫人前来迎接一行人。众人见他满脸欢喜,知道他出庄下山一月有余,此时定然急切回到庄去见爹爹妈妈的了。 凌霄城暗运内力,在山路上左一跳右一跳,片刻间便上到了庄前,再回头看时,见众人已被自己远远甩在了身后,不禁大惑不解,他哪里想的到此时他体内真气充盈鼓荡,便是轻轻一跃也能跳出好几丈远,几丈高。 凌霄城走进庄去,庄里人看到少庄主回来了,都是高兴不已,纷纷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的问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山下可好么?”,“少爷,你为什么去了下山那么久了,现在才回来,是不是被山下的花花世界给迷住了?”,“少爷,你要是再不回来,黄莺姐姐急的就要下山找你去了”,说完大家都是一阵哄笑,凌霄城在寒剑山庄虽贵为少庄主,但平时与庄内人交往全无架子,反而喜欢与这些人打成一片。 凌霄城听到他们调侃自己和黄莺姐姐,问道:“就你们哎贫嘴,黄莺姐姐呢,在哪里,我这就找她去”。田管家把他拉倒一边,低声说道:“少爷,你这样问,我就要责怪你了,一个月前,黄莺那丫头一心想要跟着你下山,老爷和夫人都不肯,说是黄莺跟着你去了,定是什么事都给你服侍的妥妥当当的”。凌霄城说道:“还是爹和娘了解我”。田管家又说道:“后来你下了山,黄莺那丫头便天天都去你的房间打扫几次,我有好几次还看到那丫头倚在窗前呆呆的出神,一直都在盼望着你回来。你说,这个时候那丫头还能在哪里?你说我该不该说你?”。凌霄城素来知道田管家喜欢唠唠叨叨,要是给他找到话,就是一整天不给他水喝,他也能讲的滔滔不绝。当下立刻说道:“该说,自然该说,那我这就去找黄莺姐姐去”。 田管家拉住他,继续说道:“少爷,你呀,就是心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凌霄城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田管家继续说道:“有一天夫人来找黄莺,跟她聊了几下,我看到黄莺那丫头眼中含泪,甚是可怜。我说少爷,这次你可得好好的说教说教黄莺那丫头了”。 凌霄城一听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回到房间,见到黄莺,但是田管家又拉住凌霄城,继续说道:“还有,老爷现在在闭关修炼,少爷你可千万别去打扰老爷。这些天来,庄上老是有人来,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惹得夫人生气,这些话要是被老爷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凌霄城疑惑的问道:“什么不干不净的话,庄里面来人了么?”。田管家摇摇手,说道:“哎哟,这可听不得,我们听在耳中就当他们放了个屁,谁也没放在心上”。凌霄城一听,心痒难耐,正色说道:“田管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样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弄得我更糊涂了”。 田管家往四周看了看,见其他人都离自己一丈远,低声说道:“那些人都说少爷你与妖邪为伍,败坏了正派的清誉,那来寻你问个明白,还说.........”。凌霄城说道:“还说我盗取了太乙门的真经,要我交出来?”。田管家惊讶的看着凌霄城,说道:“这你都知道了?”。 凌霄城说道:“那我娘怎么说?”。田管家说道:“夫人自然是将这些人一番痛斥,说道这些人假惺惺的,来给老爷的祝寿是假,来山庄寻事挑事是真”。 凌霄城心想:“全天下的都说我盗走了太乙真经,也只有娘这样义无反顾的相信我”,想到此处,不觉动容,问道:“那我娘呢,在哪里?”。田管家说道:“夫人特意吩咐我,说见到你回来后,让你先回你房间,夫人过一会就来找你”。 第五十三章:天旋地转 凌霄城隐约觉得有事发生,试探性的问道:“田管家,你来寒剑山庄几年了?”。田管家一怔,问道:“少爷你问这个干嘛,我可是一出生就在寒剑山庄里了,说起来比少爷你还呆的时间长”。凌霄城说道:“那就好,那我问你,庄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田管家说道:“少爷,你就放心好了,有夫人还有燕管家在,什么事都会没有了”。凌霄城心中有股不详的念头,但一听到有燕十六坐镇,便放下心来,问道:“那我爹爹什么时候出关?”。田管家说道:“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明天是老爷的寿诞,老爷是一定会出来的了”。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那好,那就麻烦田管家了,我先回房间去了,你待会告诉我娘,说我回来了”,说完径自往房间走去。 凌霄城自一月前下山以来,时刻不想着回到山庄,特别是遇到江依依之后,这种感觉更加的强烈,这种强烈的感觉是要将江依依带回寒剑山庄,他对山庄的格局,一花一草,小亭流水,都极为满意,心想若是江依依看到寒剑山庄这番的景色也一定会很喜欢,迫不及待的想要她一起分享这里的一切。 凌霄城穿过长长的走廊,不一会便到了自己的房间,远远看见一人在窗口手托着腮,呆呆的出神,只见那人后面扎着稀松的辫子,两边分别有几缕头发垂了下来,身穿淡绿色的衣服,侧着脸看着窗口处的水塘,看上去一脸的忧色,正是从小服侍凌霄城黄莺。凌霄城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水塘上漂浮着几株荷叶,一株荷花挺立在青青的荷叶旁,甚是惹眼。 凌霄城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黄莺这般神色,在他眼中,黄莺一直都是他的大姐姐,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凌霄城不忍心去打扰黄莺,却听的黄莺说道:“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少爷,以后你可要多保重,好好孝敬夫人”。凌霄城一惊,这话仿佛就像是当着面亲口对他说的一般,凌霄城霎时间想起以前的事,又听的黄莺说要离开这里了,忍不住脱口问道:“黄莺姐姐,你要走了么?”。 黄莺惊愕回过头,脸色惊慌,随即板着脸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会一声,吓死姐姐我了”,说完左手不停的抚着胸口,凌霄城见黄莺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甚是娇艳,说道:“我刚回来,听田管家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黄莺说道:“定是田管家又在胡说八道,乱嚼舌根了”,忽又问道:“你几时来到这里的?”。凌霄城耸耸肩,说道:“刚来到不久,就看到你了”。两人各怀心事,一个生怕对方听到自己刚说的话,一个担心对方知道自己听到了对方的话。 沉默片刻,凌霄城问道:“我娘找过你?”。黄莺轻微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凌霄城见黄莺脸色凝重,略带忧色,担心她出了什么事,问道:“我娘找你有什么事吗?”。黄莺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夫人跟我说,待老爷过完寿诞,就要为我举办婚礼了”。 凌霄城一听,顿时笑道:“那很好呀,黄莺姐姐,你在山庄陪了我那么多年,是怪辛苦的,是要找个良君夫婿了。却不是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家伙,能娶到姐姐你这样温柔,善解人意的老好人了”。 黄莺瞪了凌霄城一眼,说道:“你很想我早点嫁出去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黄莺自小便服侍凌霄城一直到现在,两人亲如姐弟,平常说话也戴着几分戏虐。凌霄城也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不愿姐姐离开我了,可是我不愿看着姐姐你一生呆在寒剑山庄,闷闷不乐”。 黄莺笑道:“我怎么闷闷不了,我的大少爷,你能说说看吗?姐姐我哪里让你觉得闷闷不乐了”。凌霄城“嗯”了一声,想了一下,说道:“我也说不上来”。黄莺暗暗松了口气,就好像一个小孩子犯了错却没有被发现,心中暗觉侥幸,说道:“说不上来就是没有,你就是爱胡说八道,从小就是这样”。 凌霄城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家伙是谁呢,你们见过面没有”。黄莺娇嗔道:“什么那个人这个人的乱叫,这么无礼,叫人听着好生烦,我们没见过面!”。凌霄城一听黄莺人还嫁出去,就急着维护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情郎,顿时心生醋意,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没有嫁出去呢,胳膊就往外拐了,我娘说要你嫁出去,我还没答应呢,我就偏偏不要你嫁出去了”。 黄莺怔怔的看着凌霄城,眼中充满无限柔情,凌霄城也看着黄莺,但见她墨瞳幽深,盈盈秋水,心中也莫名的一阵悸动。两人对望了良久,窗外微风醉人,黄莺深深的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少爷,我跟你说一件事”。 凌霄城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一阵幽香,不禁怦然心动,也轻轻的说道:“黄莺姐姐,你要说什么?”。黄莺一听到凌霄城叫自己“黄莺姐姐”,顿时清醒了几分,顿足说道:“我要嫁给的那个人就是天山派的叶飞”,听了一下,又说道:“我嫁出去以后恐怕就要远赴西域,不回中原了”。 凌霄城更是一惊,说道:“是天山派的叶飞叶少侠?”。黄莺说道:“就是他,十年前天山派的掌门冷青松来到这里比剑,被燕叔叔打败了,后来他便每隔三年都会来山庄和老爷,燕叔叔切磋武艺,第二次来的时候,就是六年前,他带了一个天山派的弟子,就是叶飞,在庄里住了几天,后来不知怎么的,冷青松便向老爷说下了这门亲事。那时我们都还小,老爷便说等等几年,直到今天老爷寿诞,冷青松和叶飞早几天前便来到了山庄,重提此事,夫人前些日子便跟我说了这件事”。 凌霄城听到黄莺要嫁给叶飞,内心五味杂陈,无论黄莺嫁给谁,凌霄城心中都一百个不情愿,他忽然好想叫爹爹和娘阻止这门亲事,黄莺见凌霄城脸色不悦,问道:“怎么,我要嫁的是一位名满江湖的大侠,你不替我高兴么?”。 凌霄城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看到黄莺,再也笑不出来,见到桌面上有一白色信封,半尺来宽,一尺来长,封皮正中竖着贴一张红纸条,问道:“这就是要发出去的请柬么?”。凌霄城拿起那张请柬,只觉质地轻盈柔滑,心想:“请柬都制作的这般精良,你一定很用心,一定很欢喜了”。 哪知道打开信封,拿出请柬,一看到里面几个大字,顿时天旋地转,胸口犹如被一个无形的大锤子狠狠的垂了一下,透不过气来,只见那面写着:“欲八月十五于碧水湖正气堂江落枫与江依依喜结连理,百年好合,兹请寒剑山庄凌岁寒夫妇前往共襄盛举”。落款是“碧水湖江落枫,江依依”。 黄莺看见凌霄城眼中泛泪,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凌霄城说道:“这请柬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黄莺回答道:“刚送来不久”。凌霄城问道:“是谁送过来的”。黄莺见凌霄城脸上满是难受之情,说道:“不清楚,田管家说是夫人吩咐送到你的房间来”。 凌霄城脑中顿时想起和江依依在山谷中独处的那段时间,虽然短暂却温馨充满了回忆,他明知道江依依深爱着她师兄江落枫,可是他心里就是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江依依,他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行,甚至连她要杀了他的时候,都忍不住去想江依依那时发怒的神情,心痛却难以忘却。 而此时,江依依就在山庄里面,此时凌霄城却没有一丝的勇气去看一下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或许看一眼就足够。可是凌霄城始终迈不开脚步,就好像这个山庄都是属于江落枫和江依依,而这个山庄未来的真正主人却更像是一个外人,凌霄城觉得自己很尴尬,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黄莺见凌霄城脸色沉重忧伤,只道是他是为自己要嫁出去而伤感,温柔的说道:“少爷,无论我以后嫁去哪里,我每年都会回来看你,你莫要伤心难过”。凌霄城一怔,猛然醒了过来,知道黄莺会错意,歉然说道:“我也会经常想念姐姐你的”。 这时,窗外一个声音想起:“城儿,你回来了”。凌霄城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差点忍不住要掉下眼泪来,来的人正是凌霄城的母亲何氏,凌霄城见到母亲,顿时内心暖暖的,说道:“娘,我好想你”,若换在平时,凌霄城绝对不会对母亲何氏说这么亲昵的话,但今天听得黄莺要出嫁,离开自己,又见到江依依的婚宴请柬时,顿时犹如一个受伤的浪子,急需母亲的疼爱安慰。 何氏见凌霄城双眼红肿,心疼的说道:“城儿,你下山那么久了,现在才回来,娘可真是挂念着你,你看你又瘦了那么多”。说着伸手抚摸了一下凌霄城的头,眼中充满了柔情与疼爱,但一想到庄内的大事未了,何氏又立马收起心中的慈爱,说道:“你跟我到后山竹林院中,见你的爹爹一面”。 第五十四章:家传剑法 竹林院位于寒剑山庄后面,在一片竹海之中,是凌岁寒闭关修炼的地方,里面清静幽深,凌霄城小的时候便经常钻进里面,一呆便是大半天。走出山庄后门,凌霄城跟在母亲何氏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往竹林中走去,凌霄城见母亲步履轻盈,越走越快,片刻间便将凌霄城甩在身后,凌霄城不甘示弱,也越奔越快,片刻间又追了上来。何氏眼见儿子跟了上来,又疾步而走,凌霄城紧紧跟在身后,这一次再也没有落下来。 两人越走越快,凌霄城胸腹间真气充荡,忍不住越奔越快,似乎一慢下来全身就要着火了一般,只有跑的越快,风吹过来才会觉得清爽自然。再过了片刻,凌霄城已冲到了母亲何氏前面,何氏加紧步伐,却与儿子凌霄城的越来越远,不禁大是惊讶,心想:“原来江湖上说儿子习得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怕是不假的了”。但是心中却绝不会相信凌霄城是盗走了太乙门太乙真经的凶手,只道是儿子定是有了奇遇,才使功夫大增。 何氏停下脚本,凌霄城也停了下来,只是冲的太急,收势不及,又往前冲了几步在停了下来,何氏走上前说道:“城儿,你天性不爱习武,这次下山反而学到了那么深奥的功夫,为娘真替你高兴,你这一身功夫是怎么习来的?”。 凌霄城在母亲面前不敢有隐瞒,只得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只是没有把江依依说了进来,也把自己受伤的一事隐去不说,免得母亲担心。何氏说道:“亏的你这般奇遇,这样说来,也怪不得江湖上传言你盗走了太乙真经了,连太乙门掌门也亲自来到了山庄”。凌霄城说道:“刚才听田管家说起这些天有人来庄里闹事,也是为了这真经的事么?”。何氏说道:“都是些旁门左道的人,趁你爹在闭关修炼,就当山庄里没人了一般。现在正主来了,这些人还不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下山去了”。 凌霄城说道:“对了,娘,在山下百草堂中我见到了燕青,武功可厉害的很,连南海四盗三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何氏惊道:“南海四盗也来了?”。凌霄城说道:“都给燕青给打跑了,不敢上山来”。何氏点点头,说道:“你和燕青差不多十年没有见面了吧,他这次回来,娘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你可要跟他保持一些距离,切莫走的太近了”。 凌霄城笑道:“娘,你放心好了,你知道燕青的师父是谁吗?”。何氏问道:“是谁?”。凌霄城说道:“是陆云峰陆大侠”,何氏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竹院前,院子篱笆,房屋所有的东西都是由竹子做成的,走进里面,凉意扑面而来。竹院装修简陋,只有一前厅,一个卧房,前厅很大,足以容下四五十人,两人刚走进院子里,忽见灰影一闪,从竹屋里跃出一人,手持竹剑,在院子中舞起剑来。 何氏说道:“认真看你爹爹新想出来的剑法招式”,凌霄城凝神观看,只见凌岁寒右手持竹剑,每一剑刺出均是嗤嗤有声,显是将浑厚的内力灌注在竹剑上,竹剑刺出与空气相撞,竟发出骇然的声响。剑气所致,将周围的竹叶击伤飘落了下来,漫天碧绿色的竹叶从空中飘下,一飘到凌岁寒周边丈远处便纷纷被无形的剑气激荡飞了出去。 凌霄城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爹爹使出这般厉害的剑法出来,只见凌岁寒手中竹剑一会凌厉无比,一会轻柔飘逸,不一会凌岁寒周边一空出一丈大小的圆形空地,周边都堆满了竹叶,凌霄城瞧着心旷神怡,呆呆出神。 凌霄城停下手来,对凌霄城说道:“城儿,你瞧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们寒剑山庄的‘碧青神针剑法’,你瞧仔细了”,说完,半蹲下身子,转了一圈,手中竹剑剑气所致,将落在周边的竹叶激荡起来,又快速无比的刺出一十三剑,只是出手太快,这一十三剑似乎是同时间刺出,只听得沙沙沙数声,这些竹叶竟被竹剑一一刺段成几截。 凌霄城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何氏却知道丈夫剑法这般厉害,心中暗自高兴,试想这轻飘飘的竹叶,任何一些风吹草动都会借力飘出去,而凌岁寒这剑法的高明之处正是让对方无力可借,对方既然无力可借,自然便由这自己摆布,要随东便随东,要随西边随西,自然也就失去了抵挡之力。 凌岁寒忽然剑势一转,竹剑自上而下竖劈了下来,竹剑尚离地面有寸许,但地面上的竹叶往两边散开,中间露出竹剑般大小的一条剑路,紧着这听的“噗噗噗”数声,前面篱笆上的竹子上陡然出现几个针孔般大小的洞,竟是凌岁寒催动强劲的内力,通过竹剑急射出去,犹如竹剑中发出一个几枚细针一般,令人震撼。 紧接着,凌岁寒左脚踏地,身子直入空中,在空中转了一周,身子坠落下来,同时手中竹剑接连刺出,只见地上本来铺满的竹叶,在凌岁寒剑气的击打之下,犹如雨打沙滩一般在地上点出万点坑。 凌霄城见家传的碧青神针剑法竟是这般厉害,顿时想起江依依,肖尽南说起当今江湖上的剑法名家,说逍遥派逍遥剑法飘逸绝伦,陆云峰三十六式天罡剑法凌厉霸道,而寒剑山庄的剑法则是两者兼而有之,他虽没见过逍遥剑法是怎样的潇洒飘逸,却见过陆云峰的剑法凌厉厚重,心想这碧青神针剑法果然是轻灵中伴有凌厉,霸道中不缺飘逸,又想起江依依说自己没有学到这家传剑法,不足为虑,心下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家传的碧青神针剑法练会,必会让江依依大吃一惊。 凌岁寒见凌霄城心神不宁,喝道:“城儿,专心看爹爹这路剑法,不可分心想其他的事情”,凌霄城脸露惭愧之色,何氏见状笑了一笑,只听凌岁寒一边舞剑,一边说道:“这碧青神针剑法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十三式,但招招精妙,式式深奥,须得打好内功根基,切不可急功冒进,否则练此剑法对自己有损无益”。 凌霄城点点头,只见凌岁寒将这一路剑法又试演了一边,问道:“你记住了几招”,凌霄城尴尬的说道:“没记着几招”,凌岁寒点点头,说道:“忘记最好,记住招式死的,人是活的。你慢慢揣摩,先融会贯通,不要受剑招的影响”。 何氏见丈夫一路剑法使将下来,竟微微喘气,大是惊讶,心想习武之人在五十岁左右乃是武功的巅峰时期,丈夫竟有衰竭之势,忍不住问道:“寒哥,这路剑法可是极其耗心神?城儿若是练这剑法可有什么害处”。 凌霄城摆摆手,说道:“不碍事,这些天可辛苦你了,让你一个人忙里忙外”。何氏说道:“你我夫妻那么多年,那见过你像今日这般客套”。凌岁寒说道:“最近十年,江湖上众多门派兴起,我们寒剑山庄却停步不前,再这般下去,寒剑山庄恐怖就要毁在我手里了”。何氏见丈夫脸色凝重,只听得他继续说道:“你向来极为宠护城儿,他不爱做什么,便由着他的性子,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逼着他练剑。可是今日江湖形势不容乐观,连碧水湖这样的门派都要在江湖上争一席之位,我们虽然不能将寒剑山庄发扬光大,好歹也要保住今天在江湖上的地位”。 何氏说道:“所以你现在将碧青神针剑法传授给了城儿,是要他担起振兴山庄的重任,我是担心城儿.........”。凌岁寒打断她的话,说道:“你总是将他视作小孩,这样他如何能长大,独当一面,你我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能指望我们一辈子庇佑着他?”。 过了一会,凌岁寒问道:“现在庄内到了哪些人?”。何氏说道:“天山派,碧水湖,太乙门的都来了,其他发出请柬的门派,估计要等到明天才能到了”。凌岁寒说道:“独孤烟向来不喜热闹,没想到竟也来了,还提前到了一天”。何氏脸有忧色,说道:“只怕是来者不善,对城儿不利”。 凌岁寒说道:“天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太乙门再霸道强势还能在寒剑山庄撒野不可?”,何氏见到独孤烟亲自来到山庄本还有些许担忧的,但见到丈夫说此话时威风凛凛,倒也放了心,心想二人在江湖上经过过了多少风风雨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见到独孤烟倒有些不安,暗觉自己小题大做,过度担心了。 凌岁寒对凌霄城说道:“那天你燕叔叔回到庄里,说你身上中了‘子午透心针’,以致昏迷不醒,你怎么会跟忘情谷的人扯上关系”,说着脸上甚是不悦。 凌霄城于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凌岁寒低头深思了一下,对何氏说道:“听城儿说的那人模样,你可知道是谁?”。 何氏说道:“这‘子午透心针’乃是忘情谷的独门暗器,这用暗器打伤城儿的人定是忘情谷的人,可是忘情谷的人极少涉足中原武林,莫非是........”。 凌岁寒点点头,他与何氏夫妻数十年,不用开口,他都知道妻子说的是谁,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联想到当年竹柳山庄那件事,再到今日商家堡,与这件事有关的门派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伤害,这样做也是那人的一贯作风了”。 第五十五章:黄莺姐姐 凌霄城对这个子午透心针却是十分耳熟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又听的爹爹和娘说起忘情谷的事,忍不住的问道:“这忘情谷听得好耳熟,是很大的一个门派么?”。 凌岁寒说道:“你学好这套剑法,以后再出去闯江湖,就知道了忘情谷的名头了”。又说道:“今天教授给你的这套剑法,你好好再练习一下,今天你就在这里静下心来,好好揣摩,晚上就睡在这里,明日一早,我会叫人过来找你”。何氏说道:“好好听你爹的话,以前惯着你,你不爱习武,便由着你,打从今以后,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要让我们失望”。 凌霄城见爹和娘语这般重心长的吩咐自己习武,必有深意,赶忙点点头,他向来没多少主见,爹爹和娘说了什么,他就做什么,极少违拗父母的意见,此时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忽觉心中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凌霄城努力回想起刚才凌岁寒挥使的那套剑法,只觉深奥无比,练到了后面几招,又忘记了前面的招式,一会又想起江依依即将要嫁给江落枫了,心中更是觉得难过,再想起要练剑时,却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待得到了傍晚,黄莺送了晚饭过来,有酒有肉,凌霄城大老远的闻到酒香,奔将出来,看到是黄莺,更是高兴,说道:“黄莺姐姐,你来了,太好了”。 黄莺一脸忧色,说道:“好什么?”。凌霄城察言观色,问道:“庄里出什么事了么?”。黄莺说道:“少爷,你真的盗走了太乙门的什么真经么?”。凌霄城问道:“你也知道了这件事?”。黄莺惊道:“是真的吗?”。凌霄城说道:“自然是假的了,连你也不相信我了”。 黄莺急道:“我没有,是那个花......”。凌霄城说道“花木情”,黄莺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反正老爷和夫人都叫他花少侠,他说是你盗走了他们的什么真经,还学会了什么‘风吹草动’的身法”。 凌霄城说道:“我哪有偷他们的什么真经,更哪会知道什么‘风吹草动’的身法了,迎风微步倒是学会了”。黄莺放下手中的酒菜,说道:“那你边吃饭边给我讲讲这迎风微步的步法?”。 一提起迎风微步,凌霄城就想起了和自己拜了把子兄弟薛子飞,便说道:“黄莺姐姐,你知道我这次下山最开心的是什么吗?”。黄莺笑道:“山下一定很好玩,少爷你一定遇到很多很开心的事了”。 凌霄城想起自己下山一个月以来,先是被李子木莫名其妙的打下山崖,困在无名谷中半月有余,身中了阴阳合和掌的毒性不说,后又在去碧水湖的时候又遭人暗算,几乎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回到凌渡码头又遭到南海四盗的设计欺骗,肩膀上又中了史大盗的两枚阴阳消魂钉,后又被琴瑟双雄擒住,回到莺歌镇,想起一路上的种种磨难,摇了摇头,说道:“开心的事只有一件,烦心的事却有大把。以前听爹爹说江湖险恶,我那时还不相信,但是这一月以来,我遭遇的事却比爹爹口中说的凶险万倍”。 黄莺生怕提起凌霄城的烦心事,柔声说道:“那你说说你那件开心的事是什么?”,凌霄城说道:“是我新认识的一位英年少侠,我和他拜了把子兄弟,他是我大哥。我这位大哥呀,不仅功夫了得,英俊潇洒,对我这个义弟更是情深义重,对于我来说,能和这样的人结拜为兄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了。嗯,对了,和我结拜的还有一位姑娘,叫罗燕红,是我们的三妹”。想起薛子飞的重情重义,罗红燕的任性柔情,心中便感觉暖暖的。 黄莺见凌霄城说起他两位结拜的大哥和三妹,脸上满是欢喜,真心替他高兴,说道:“那位罗姑娘也是幸运的很了,能结识到薛少侠和少爷你了”。凌霄城脸有愧色,说道:“能不能和我结识倒没什么,我大哥却真是不能不结识”。 黄莺说道:“那也是她的福分”,说完,想起自己的身世,甚是凄楚,凌霄城问道:“黄莺姐姐,你不舒服么”。黄莺摇摇头,眼中噙着泪水,说道:“我听的少爷说起这些江湖的事,很羡慕,很感动”。 凌霄城叹了口气,心想:“你只想到我这些开心的事,却不知道我内心的那些烦心事”。黄莺忽然问道:“少爷,我问你一件事,你不要不开心,更不要生气”。凌霄城说道:“你问吧,我不会不开心”。黄莺说道:“也不要生气”。凌霄城见黄莺脸色郑重,只得点点头,说道:“我不生气便是了”。黄莺仍是不放心,说道:“心里面也不允许不开心,不允许生气”。凌霄城心想:“我心中就是不开心,就是生气了,你也不知道”。 黄莺说道:“好,我且相信你了,少爷你是不是喜欢碧水湖的江姑娘”,黄莺话一说出来,凌霄城全身一阵,万万没想到黄莺竟然知道了自己喜欢江依依,脱口而出,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黄莺见凌霄城这么大的反应,顿时失望之极,原来早上他眼中泛泪乃是看到了那张请柬的缘故,哪是为自己出嫁为伤心落泪了,她原本也只是猜测,心中但愿是假的,但现在看来,只怕是真的了,便说道:“早上我见少爷看到碧水湖江姑娘婚宴请柬时,神色不对,心中凄苦,便想到了”。 凌霄城问道:“这你也能看出来?”,说完叹了口气,说道:“是的,我的确是喜欢上了碧水湖的江姑娘,她是我这一生第一个喜欢的女子,第一个令我心动的女子”,顿了口气说道:“可是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他很快就要嫁给她的师兄了”。 黄莺喃喃说道:“当真是少爷第一个喜欢的女子,第一个令少爷心动的女子?”。凌霄城知道不能再欺骗自己,这事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倾诉的对象,他从小对母亲何氏和黄莺便有一种依赖和信任,但是这些事却万万不能跟自己的娘说起。 黄莺站起身来,说道:“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老爷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呆了那么久,定要责怪我了”,凌霄城见天色还亮,太阳也刚下山不久,本想挽留一下,但见黄莺眼角挂着两滴泪,心想:“黄莺姐姐不久就要远嫁西域,离开这里,心中难免伤感了”。 胡乱吃过了黄莺送过来的晚饭,喝了点小酒,提起手中竹剑练起了凌岁寒传授的碧青神针剑法。这时已经心里憋了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顿觉内心无比的轻松,将凌岁寒传授的那一套碧青神针剑法从头想了一遍,又练了六七遍,直到第八变的时候,已经能将这套剑法不假思索的使了出来,心想:“不知道爹爹说不要受到剑招的影响是什么意思”,于是故意不去用碧青神针剑法的剑招,胡乱刺了几剑,只觉歪歪扭扭,浑然不成掌法,便想:“还是老老实实先将这套剑法练熟悉了再说”。 又练了四五遍,感觉自己这套剑法使出来能像凌岁寒说的那边融会贯通了,暗暗窃喜,心想:“江姑娘见到我剑法大进,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这一晚在竹林院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想到明天也许就能见到江依依了,又是兴奋,但是一想到她和江落枫的婚事,又是一阵难受,屋外风吹竹叶,屋里凌霄城久久不能入睡。 正睡得舒服之际,只听院外黄莺叫道:“少爷,快起来,出事了”。凌霄城猛然翻身起床,心想:“爹爹和燕叔叔都在,谁还敢在庄里闹事?”。黄莺进到屋里,见到凌霄城,猛然抱着凌霄城,说道:“少爷,你快走吧,那些人说要杀了你”。 凌霄城第一次黄莺这样抱着,感觉黄莺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凌霄城问道:“谁要杀了我”。黄莺抬起头,见自己抱着凌霄城,羞的赶忙退开了两步,脸上闪过意一丝绯红,说道:“那罗家庄的罗天豪被人打成了重伤,被人抬到了庄里,那些人都说是少爷你打伤了罗天豪”。 凌霄城惊道:“那是三妹的父亲,怎么会受了伤,他不是早了就来到了我们山庄吗?”。黄莺急道:“别管那么多了,那些人嚷嚷着要你爹把你交出去,少爷你还是赶紧走吧”。 话音刚落,院外一个声音响起;“少爷,躲得了一时,你能躲的了一世么”,凌霄城见来人一身灰袍,脸色庄严,缓慢的走了进来,正是寒剑山庄的管家燕十六,凌霄城见到燕十六,恭敬的说道:“小侄拜见燕叔叔”,燕十六虽说是山庄的管家,但是在庄内的地位仅次于凌岁寒夫妇,凌霄城从小对燕十六便十分的尊敬,不仅仅是武功上的敬仰,更是对燕十六秉公办事,绝不徇私舞弊作风所佩服,当年燕青被驱逐山庄,便体现了燕十六即使是对自己的亲身儿子也是铁面无私。 燕十六说道:“你跟着我回庄吧,事情总要说个明白,躲是躲不开”,黄莺拦在燕十六面前,说道:“燕管家,你了解少爷,他怎么可能伤的了罗家庄的庄主呢”。燕十六说道:“如果不是少爷伤了罗天豪,那少爷又何必要走,给人留下口实”。黄莺急道:“可是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凶恶的很,只怕......”。燕十六笑道:“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老爷?”。黄莺顿时满脸通红,不再说话。 第五十六章:咄咄逼人 凌霄城说道:“燕叔叔,我们这就回庄去,很多事情我还是要当面说清楚,免得惹来那么多的麻烦”,燕十六点点头,心想:“想不到少爷下了一次山,倒多了些担当,不是一味的逃避了”,说道“正应当如此”。 凌霄城问道:“燕青大哥呢,我在百草堂看到了他,他现在也在庄里面么?”。燕十六嘴角抽动,但平静的说道:“他也回来了,那最好”。凌霄城见燕十六听到儿子燕青回来,只是风轻云淡的一笔带过,似乎并无多大的高兴,心想:“燕叔叔和燕青可是十年未见了,燕叔叔为何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但自己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三人回到山庄大厅,见厅上坐满了人,个个脸色凝重,只听的一人说道:“凌霄城那混蛋呢,你们把他藏在哪里了,做起缩头乌龟了不成?”。何氏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只听那人又说道:“你们那混蛋儿子盗走了寒山寺,太乙门的真经秘籍,又打伤了我师父,我师父与凌庄主是至交好友,一接到你们凌庄主的寿宴请柬,就出发来这里,哪知竟然被你那混蛋儿子打成了重伤”,说完听到一阵梗咽之声,凌霄城见那人身材矮小,满脸怒容看着凌岁寒,他旁边担架上躺着一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周围站着四人,衣服服装都一样,想必都是罗家庄的人了。 凌岁寒示意妻子不要动怒,走上前,看到躺到地上的那人,忍不住惊呼道:“天豪兄,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模样了?”。 罗天豪的那弟子见状,怒道:“你还假惺惺的猫哭耗子,有种你将凌霄城交出来”。凌岁寒不理那人,对着秦叔伯说道:“叔伯兄,你来给天豪兄弟看看”,秦叔伯走上前,蹲下身子,双手切住罗天豪的脉搏,又摸了摸他的胸膛,四肢,掀开他紧闭的双眼,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道:“罗庄主心脉俱断,的确是被太乙真气震断的,且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过长,已.....已难以恢复了”。 秦叔伯人称江湖神医,手下医治的人不计数,任何疑难杂症到了他手上都能立马起死回生,药到病除,此时听到他说罗天豪心脉剧断,难以恢复,那就是真的难以恢复,终生残废了,罗天豪身边的四位弟子听到师父难以恢复,都大哭了起来,大声斥责凌霄城。 凌岁寒说道:“倘若查明这真是凌霄城所为,我凌岁寒第一个不放过他。天豪兄宅心仁厚,行侠仗义,江湖人人敬仰,又是我凌岁寒的至交好友,这件事寒剑山庄定会秉公处理,绝无袒护,请柯兄弟还有另外三位弟兄现将天豪兄弟安置在山庄房间静养休息,麻烦叔伯兄弟照料一下”。 众人见凌岁寒说道秉公处理,连自己的儿子凌霄城也绝不姑息袒护,都暗暗佩服,那汉子柯子岭听得凌岁寒这般说,也只好识趣,不在言语,况且见凌岁寒说这话时,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在,容不得他怀疑。倘若非要逼着凌岁寒将凌霄城交出来,大厅里面的其他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定会指责自己对前辈无礼,这样的话,凌岁寒即使不交出凌霄城也就无可厚非了,自己最后反而要吃哑巴亏了。 凌霄城见到大厅左侧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肤如凝脂,眼若辰星,满脸的喜庆之色,凌霄城见到此人,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正是碧水湖听雨轩香主江依依。凌霄城和江依依一别数日,此时再见到她,真是如隔三秋。但是一看到旁边坐着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江落枫时,胸口又犹如被一个无形的大锤子狠狠的垂了一下,似乎要透不过来,又瞬间想起江依依要和江落枫不日便要成亲了,心中更是愁苦,江落枫旁边坐的是白云阁子香主肖尽南。 凌霄城一一看过去,只见厅上寒山寺的元气大师,逍遥派的连少群,旁边还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但是那人服装和连少群相似,想是也是逍遥派的人,待的一路看下去,发现来的人中大半都是上次在商家堡中的那些人,只是不见陆云峰的身影。 罗家庄的柯子岭等抬着罗天豪去到寒剑山庄房间之后,凌岁寒忽然喝道:“城儿,你出来”,这一声大喝,把凌霄城和黄莺吓得不轻,黄莺更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凌霄城走到爹爹身旁,凌岁寒瞧也不瞧他,说道:“你跟这里众多的江湖前辈说下,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有半句虚言,我立刻将你逐出山庄”。 此言一出,大厅上一片哗然,逐出家门,逐出师门是江湖门派处罚门下弟子犯有重大过错最严厉的处罚方式,一旦此人是逐出师门或是家门的,那么其他门派断然不敢再将他收入门下,否则那是与此人原属门派公然决裂了。江湖上最忌的便是自己的门派下的弟子被逐出之后,投入别的门派下,泄露了本派的武学机密。因此假如被驱逐的人不再改投他派也就罢了,否则定会使用任何手段将其杀掉,而其他门派也不敢贸然接收那些被驱逐的人,一是为了防止引起两个门派之间仇恨厮杀,二是都认为被驱逐出去的不是违反江湖道义就是违反门规的人,哪个门派能保证被驱逐的人一旦进了自己的门派,不会再重蹈覆辙。因此众人听到竟将这个最严厉的处罚施加给凌霄城时,都暗自佩服他的铁面无私。 何氏听得丈夫说出这句话,眼中强忍者泪水,对凌霄城说道:“你好好跟这些江湖前辈说说你的事情,你身上的太乙真气怎么修炼来的,怎么学会了忘情谷的‘风吹草动’,还有你罗叔叔是不是你伤的”,何氏每对儿子质问一句话,心中便如刀绞了一次,可是她又不能丝毫露出袒护自己儿子的神情,否则一旦被旁人察觉,难免落下口实。 秦叔伯朗声说道:“秦某有个不情之请,望寒山寺元气大师,还有太乙门独孤掌门还有其他各大江湖人士能够答允秦某”。 元气大师和独孤烟对望了一眼,均想:“这‘阎王爷’与寒剑山庄素来交情深厚,难道他竟要我们放过凌霄城,不计较真经失窃一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万万不能答允”,独孤烟对元气说道:“还请元气大师定夺”。元气点点头,说道:“阿弥陀佛,秦施主请说”,却不说是否要答允秦叔伯,秦叔伯说道:“各位江湖同道远来寒剑山庄,都是接到凌庄主的五十大寿寿宴请柬而来的,而今天正是凌庄主大寿的喜庆日子,各位同道不会为了其他的事情而将凌庄主置于尴尬之地吧”,秦叔伯本想借着凌岁寒的寿宴,将大家对凌霄城盗走真经,伤害罗天豪之事暂且押后处理。 岂知凌岁寒说道:“城儿,你先将这些事情所给江湖前辈们听,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倘若没做什么什么坏事,我们寒剑山庄自然会保你平安无事。倘若你真做了这些事,那我们寒剑山庄也用不着别人动手,亦可以惩治你,你明白吗?”。 这话说的在明显不过了,倘若凌霄城真的没有偷到寒山寺,太乙门的真经秘籍,也没有伤害罗天豪的话,那么谁也不能动凌霄城一根汗毛,但倘若真的做了这些事,那也得由寒剑山庄做主,要杀要剐也是寒剑山庄说了算,也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 凌霄城说道:“是,孩儿明白”,凌霄城森然说道:“好,那我问你,你身上的太乙真气是怎么练来的,你是不是盗走了太乙门的太乙真经和寒山寺的归元秘籍?”。凌霄城想起一路上回到山庄,总是有人不断的自己的主意,全都是为了这太乙真经,而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莫清江更是因此而送了性命,想想这都是因自己而起,更是深感不安。 凌霄城见太乙门掌门独孤烟和花木情一直在盯着自己,只待自己说出来,凌霄城内心纠结无比,心想:“我如果将这事说了出来,必然会将江姑娘牵扯进来,这样江姑娘和我在无名谷中独处的那一段时间,就要被天下人知道了,那江姑娘就要身败名裂了,我如何能对江姑娘做这样的事”,当时不管是民间还是江湖草莽,女子对贞洁名声都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宁愿死了也要保全身后清白。 凌霄城一瞥间看到江依依紧张,期盼的眼神,顿时心都软了下来,心想:“我决意保她清白,自己受这些冤屈又有何妨,难道我还不如小云和啊碧吗”,一想到此时,便说道:“爹爹,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可以保证,太乙真经绝不是我盗走了,那归元秘籍我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花木情冷冷的说道:“你说你没偷盗敝派的的真经,那你身上的太乙真气就是假的了?”,他眼睛直逼凌霄城的双眼,脸上紫气大盛,凌岁寒见状,知道花木情暗运内力,生怕他忽然暴起伤害凌霄城,也暗运内力防备。 凌霄城说道:“起初我也不知道我炼的便是贵派的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我只是急于救人,才不得不修炼的,我也是后来听到其他人说,才知道我练的便是太乙真经上的武功”。 花木情冷笑道:“真是笑死人了,堂堂寒剑山庄少庄主居然会连自己练的是什么武功都不知道吗?”。这话一出,除了寒剑山庄的人不感到意外,其他的人都是和花木情同样的想法,寒剑山庄的剑法享誉江湖几十载,每一代都有剑法高手纵横江湖,要说凌霄城不会武功就好比说关公门人不会舞大刀,鲁班弟子不识板斧一般,谁也不会相信。 第五十七章:绝无偏袒 凌霄城说道:“那****中了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身上一会冷,一会热,冰火两重天,生死不知,那滋味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话刚说出来,厅上顿时有人说道:“没错,那‘阴阳合和掌’正是这般的歹毒阴险,当年我也中了那老儿的这一掌,当真比死了还难受”,凌霄城见说话的一人披头散发,脸上无比的沧桑,左臂齐肩而断,令人瞧在眼里,恐惧在心上。然而听得他说自己也曾伤在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下,顿时又对他产生了一股亲近感,说道:“这位前辈说的是,那阴阳合掌毒性不禁令人寒热难挡,更是会令人神智迷糊,做出.......”。 忽听得有两人“啊”了一声,凌霄城转过头,只见江依依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旁边江落枫伸来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原来江依依生怕凌霄城说出自己和凌霄城在无名谷中独处的那段时间,牵累了自己的名声,忍不住“啊”出了一声。另一人则是凌霄城母亲何氏,听得自己的儿子下山期间居然中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阴阳合和掌,何氏早年行走江湖之时,对这阴阳合和掌毒性能乱人心智早有所耳闻,忍不住走上前,往凌霄城周身查看了一番,黯然说道:“城儿,你没事了吧”,脸上全是挂满了关切之意,凌霄城说道:“娘,我身上的毒性已经被驱除出体外了,不碍事”。 那批头散发的人说道:“不错,不但令人神志迷糊,更是会催生人的****,做出禽兽之举”,他一说完,顿觉厅上安静了下来,都一起盯着他,那人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我这左边的肩膀便是这样被我看了下来”,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想肯定是这人中了阴阳合和掌的毒之后,无法控制住自己,便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左手齐肩砍断了,均觉此人虽然生的丑陋,却是侠义心肠,不愿伤害他人而自残,暗自佩服。 凌霄城见到此人这般一说,忽然明白了江依依为何恳切的要小云,啊碧和自己保守这个秘密了,若是江湖众人知道了凌霄城和江依依两人身中阴阳合和掌,在一个山谷中独处十几天,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二人不会做出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情来,又明白了江依依为何在碧水湖要发狠杀了自己,她宁可得罪了寒剑山庄,也要保全自己的清白声誉。 霎时间,凌霄城内心挣扎不已,心想:“我一定要替江姑娘守住这个秘密,哪怕再多人误会自己,委屈了自己我也不会让江姑娘受半点委屈”,又说道:“我身上的毒我自己是无法驱除的,后来因缘巧合我从一个枯朽的死人身上捡到了一张动物的毛皮,上面刻着许多的小人,我便是照着这上面的小人姿势练了一番,慢慢的将体内的毒性驱除出了体内”。 花木情说道:“自始至终都是你在讲,有谁能为你作证,证明你说的不是欺骗我们大家”。江依依的心仿佛提到了嗓门口,掌心都惊出汗来了,心中极是懊悔在碧水湖放过了凌霄城,江落枫忽觉江依依手上一紧,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江依依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碍事。 却听得凌霄城说道:“我身上有那张动物的毛皮,我给大家看下便知真假了”。厅上的人听到这太乙真经就在凌霄城身上都大吃一惊,其中有人想:“这一拿出来,这太乙真经就要物归原主了,可惜可惜”,又有人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太乙真经,是真的还是假的”,更是有人想趁乱抢走这太乙真经,但一想到这里聚集了江湖上几乎所有的高手,哪还敢有这个举动。 花木情往四周看了看,见每个人都盯着凌霄城,暗运内力防备他人抢夺了太乙真经,凌岁寒对独孤烟说道:“独孤掌门,请上前检查一下犬子身上的真经是否就是太乙门的太乙真经”,他这话刚出,独孤烟便佩服不已,心想凌岁寒叫我上前,明摆着便是断了其他人抢夺真经的念想,凌霄城在自己和凌岁寒的保护之下,江湖上还能有谁能从他们二人之间抢走这太乙真经。 独孤烟走上前,凌霄城望着凌岁寒,听他示意,凌岁寒点点头,这时厅上鸦雀无声,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大家屏住呼吸,见凌霄城伸手入怀,似乎就要拿出近百年来江湖上武学至尊宝典太乙真经。 隔了一会,只见凌霄城在怀里摸了一下,脸色骤变,有人见凌霄城这模样,便想:“原来是唬人的,我还以为他真有这太乙真经呢”,有人想:“前面说了一大堆,原来都是骗人的,他难道是在拖延时间等谁来给救他”,更有甚者想道:“他怀里肯定没有真经,说不定是暗器之类的,等独孤烟走上前,便想施放暗器杀了他”,但一想到独孤烟武功盖世,即使是站在凌霄城跟前,凌霄城也伤不了独孤烟,便知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可笑。 只见凌霄城伸出手来,手里拿的竟是一些毛皮碎片,哪有什么太乙真经了,凌霄城衣服解开,里面落下许多碎片,正是那张动物的毛皮被弄碎了之后的模样,凌霄城见爹爹凌岁寒脸色极为难看,心中害怕,却怎么想不明白,之前这太乙真经还是好端端的藏在自己的怀里,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碎片了? 众人摇头叹息,凌霄城见众人眼中尽是不相信自己,再看爹爹,只见凌岁寒铁青着脸,瞪视着自己,何氏焦急的问道:“城儿,这是怎么回事?”,凌霄城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独孤烟拿着那些碎片,瞧了一眼,没有说话,花木情说道:“你的故事编完了吗?”,说着走上前,何氏拦在凌霄城身前,凌岁寒对何氏喝道:“退下”,何氏怒眼相向,说道:“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救了吗?”。 凌岁寒说道:“他要真是盗走了太乙门的真经,你我都救不了他,我们寒剑山庄从此以后便没了这号人,我们就当是没生过这个儿子”,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容辩驳。 何氏忽的拔出一短剑,抵住自己的心口,含泪对凌岁寒说道:“城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黄莺更是惊呼一声,忙抢到何氏身旁相救,却被她用力推开,叶飞见黄莺被推开,忙抢上前护住黄莺,生怕何氏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凌岁寒虽经久江湖,但是看到自己的结发夫妻舍命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出来。 秦叔伯说道:“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快放下刀,这好端端的一个喜庆日子,现在弄成了这个乱糟糟的样子”,说着指着独孤烟说道:“诶,我说独孤老儿,凌庄主请你来这里可不是叫你来砸场子的,你那太乙真经有什么了不起,丢了就丢了,非得怪在一个晚辈身上,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是凌霄城小孩子干的,你倒说说看”。 众人见秦叔伯为寒剑山庄解围,均佩服他的重情重义,敢于和江湖上第一大派太乙门叫板,独孤烟没有说话,忽然出手往凌霄城胸口抓来,这一招正和昨天独孤烟抓凌霄城胸口那招一模一样,只是出手的速度远远不如之前那一招迅速快捷,凌霄城见独孤烟出手抓来,掌风凌厉无比,掌未到,掌风已扑面而来,凌霄城顺着掌风自然而来的使出迎风微步的步法,往后漂移数尺,避开独孤烟的这当面一抓。 只听“啊”的几声,大厅上顿时嘈杂起来,元气大师指着凌霄城,颤抖的说道:“这.....这可是‘风吹草动’”,凌霄城避开独孤烟这一抓,暗自松了口气,忽听的众人惊讶,愤慨之声,又见众人满脸的愤怒,鄙夷之色,着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何氏扑倒凌霄城面前,低声说道:“你快走,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但见人影一闪,凌岁寒拔出手中长剑,径直刺向凌霄城肩膀,何氏手中短剑架开凌岁寒刺来的一剑,但见“当”的一声,何氏手中短剑竟被凌岁寒长剑削断。 凌岁寒手中握的是在普通不过的一柄剑,剑锋并不锋利,却硬生生的将何氏手中短剑削断,足见他已将浑厚的内力贯注在剑上,一出剑竟是毫不容情,要将凌霄城置于死地。 凌霄城见母亲差点伤在父亲的剑下,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和娘有过任何的一句争吵,更别说是拔剑相向了,心想必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以致引起了爹爹的误会,要致自己于死地。 他这一细想之下,心内反而安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心中乱如麻,脑中一片空白,对着凌岁寒说道:“爹爹,我如果有什么事做的不对的,你.....你要杀了我,但你要告诉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第五十八章:薛家剑法 何氏说对凌霄城说道:“无论城儿你做错了什么,娘都会保你平安,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本来还是眼中泛泪,但是到了时候,何氏眼中坚毅的眼神让凌霄城顿觉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怕。 凌岁寒喝道:“小畜生,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好,那我问你,你怎么会自甘堕落,去学那妖邪的功夫?”。花木情曾在百草堂斥责凌霄城与妖邪为伍,当时也不明白,只道是花木情一时口舌之快,此时听得凌岁寒也说到自己与妖邪一伙,顿时觉得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当下便说道:“爹爹你说我去学了妖邪的功夫,那妖邪是谁,那妖邪的功夫又是什么?”,凌岁寒见他说话极为诚恳,绝无半分装模作样,心想:“难道他当真不知道吗?”。 当下口气也柔和了一些,说道:“你刚刚躲开独孤掌门的那一招‘如幻手’,便是忘情谷的独门步法‘风吹草动’,刚刚若不是独孤掌门手下留情,你的小命早就没了。忘情谷素来不涉足中原武林,五六年来只有.....只有草上飞,到中原做下了多起罪恶多端的坏事,你是不是见过草上飞了?”,其实凌岁寒见独孤烟“如幻手”抓向凌霄城的时候,便瞧出了独孤烟连一成的功力都未用上,否则无论怎样便要出手相求自己的儿子了。 厅上立刻有人吼道:“那草上飞在哪里?”,凌霄城见此人肥肉横生,身材肥胖,手中握住两颗铁胆,不同的转动,正是商家堡堡主商秋时,只见商秋时眼中犹如要喷出火来一般,盯着凌霄城。一个多月前,陆云峰,太乙门,寒剑山庄,逍遥派,天山派,碧水湖,甚至是天禽门都派了人到苏州商家堡中,商家堡千金遭到草上飞的侵害,各派派人一来暗中保护商家堡,二来各派聚在一起商议捉拿草上飞的事情,岂知众人不但连草上飞的身影都没有看到,之后寒山寺,太乙门真经秘籍失窃,江依依和凌霄城中了忘情谷的“子午透心针”,莫清江被杀害,罗天豪被打成了重伤,一连串的事情都似乎指向了草上飞,然后直到凌霄城练成了太乙门的太乙真经,习的了忘情谷的“风吹草动”之后,江湖中人又慢慢觉得凌霄城与草上飞竟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江湖中那么高手前来寒剑山庄,几乎有大半人都是期望着从凌霄城口中探出草上飞的踪迹,商秋时丧女之痛,对草山飞的仇恨更是比常人强烈的多了。 凌霄城见商秋时走过来,双眼圆睁,恨不得吃了自己,惊恐说道:“商堡主,我没有见过草上飞,更不知道他在哪里?”。商秋时恨恨说道:“你不知道草上飞在哪里,为何练的那淫贼的‘风吹草动’?”。凌霄城说道:“其实大家都错了,刚刚那是‘迎风微步’,并不是什么忘情谷的‘风吹草动’,这是我薛大哥教会我的”。 凌岁寒隐隐感觉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凌霄城,而真正的人却在背后,没有现身,便说道:“你说的薛大哥是谁?”。凌霄城脸露喜色,说道:“他是薛家剑的传人,我和义结金兰,薛大哥干云豪气,对我更是情深义重,我和他一起斗过李子木,南海四盗,我们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到薛子飞,凌霄城便立刻变得滔滔不绝,即使此时他身在险境,还没有洗脱嫌疑,但只要一想到薛子飞,他内心就有一股希望,任何事都暂且抛到脑后了。 秦叔伯对凌岁寒说道:“薛家剑,可是二十年前威震西北的薛家剑薛天南”,凌岁寒说道:“想必就是他”,秦叔伯疑惑的说道:“可是薛天南并没有后嗣,薛家庄自二十年前那件事之后,二十年来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况且.......”。凌岁寒说道:“况且薛家剑擅长的是剑法,而非步法”。 凌霄城听得凌岁寒和秦叔伯的对话,不由一怔,隐隐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心中有个可怕的念头刚冒起,便立刻又打消了,心想这绝对不可能。 只听得花木情说道:“薛家庄早在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消失了,薛家剑哪里来的传人,凌少庄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捏造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到底是何居心?”,他没说一句话之前都会看一下独孤烟,得到掌门独孤烟的默许之后才说话,其实大家都明白,花木情说的话,也正是独孤烟的意思。 凌霄城说道:“不可能,薛大哥说他是薛家剑的传人,他一定不会骗我”。花木情又说道:“你见过他出招么?人可以说谎,但是剑招不会说谎”。凌霄城大声说道:“我当然见过,我和薛大哥一起跟莫清溪,李子木拆过招”,花木情说道:“他是你结拜大哥,那你总该知道他使的招式吧,你的薛大哥是不是真正的薛家剑传人,一试便知了”。 秦叔伯见花木情对凌霄城咄咄逼人,忍不住心有有气,说道:“薛家剑不是早在二十年前便消失了么,难道花少侠知道薛家剑是怎样的了?”,他见花木情现在不过三十左右年纪,二十年前也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对薛家剑定然也是耳闻而不是亲眼见过了。 岂知花木情说道:“我当然识得薛家剑,薛天南二十多年前乃是我们太乙门的常客,我师父与薛天南常在内功心法和剑法上有过多次的交流,薛家剑在当时独步天下,我师父也是仰慕的很,只可惜天妒英才,否则薛家庄与太乙门必能在剑法和内功上都更精进一层.......”,独孤烟忽然咳嗽了一下,花木情往后的话便没有说出来,但凌岁寒岂有不知之理,江湖上门派暗中结盟,相互抵制其他门派崛起,牵制其他门派发展壮大的例子比比皆是,只是凌岁寒万万没有想到太乙门居然与薛家庄暗中差点有了结盟。凌岁寒忽感背后冷意直冒,倘若这事二十年前便促成,薛家剑在太乙门真经的支持下,剑法造诣恐怕远远会超过寒剑山庄,那今日江湖上消失的就是寒剑山庄了。 凌岁寒不动声色的说道:“城儿,花少侠要你展示一下你薛大哥薛家剑风彩,你便使出来给花少侠瞧瞧,看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薛家剑”,凌霄城垂下头,说道:“我虽然见过薛大哥出剑,可是我没有注意他的剑招,不知道薛家剑是如何使的”。 花木情走上前凌霄城跟前,说道:“能否借你一用”。凌霄城看了一眼凌岁寒,凌岁寒点点头,花木情说道:“既然你不知道薛家剑是何模样,那我就展示几招给你瞧瞧,看看你薛大哥是不是真正的薛家剑的传人”。 说完,花木情右手持剑,左手捏住剑尖,双腿委屈,右手手腕一抖,只听的“嗡”的一声,长剑微颤,如灵蛇般往前刺出,凌岁寒心中一惊,这一招“开门见山”正是当年名震江湖的薛家剑剑法,江湖上几乎每一门派的剑法几乎都会有这一招“开门见山”,碧青神针剑法中也有“开门见山”这一招式,但是只有薛家剑的“开门见山”能将这一招使得这般惟妙惟肖,威力锐不可挡。 厅上众人见到花木情使出这剑法,都吃了一惊,太乙门素来以内力见长,花木情内力修为在江湖上应该是首屈一指,竟实在没有想到这剑法造诣也是如此之高,深不可测。 只见的厅上剑气萧萧,剑声吟吟,凌霄城见花木情这剑法施展开来远比薛子飞的深奥高明,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花木情说这使出的是真正的薛家剑剑法,可是与薛子飞使出的剑法似乎没有一招相同的,即使是出手的方位,架势,力道拿捏的都全然不同。 待得花木情收剑停住,凌霄城冷汗直冒,花木情将剑递回给凌霄城,说道:“你可瞧清楚了,你薛大哥使的可是这一路剑法?”。凌霄城脸色苍白,摇摇头,说道:“不是”。众人一阵哗然,秦叔伯忽然说道:“我怎知道花少侠使的就是真正的薛家剑剑法?”。 凌岁寒说道:“不错,花少侠使的正是真正的薛家剑剑法”,他心中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太乙门的人怎么会使薛家剑的剑法,而且看花木情这出手的方位,出手的力道似乎比薛家剑更精准,更霸道,不禁暗暗惊讶。 凌霄城双手挥舞,大声说道:“我不信,薛大哥绝不会骗我的,他就是薛家剑的传人,他叫薛子飞”,何氏见到凌霄城这般近乎发狂的模样,紧紧抱住凌霄城,凌霄城哽咽的说道:“娘,薛大哥不会骗我的,不会的”。何氏拍了拍凌霄城的肩膀,没有说话。 忽然一声音从庄外飘了进来:“你薛大哥的确骗了你,连我也骗了,也骗了大家”,这人说第一句的时候,声音还在远处,待说完最后一句,人已经到了庄门口,只见门外走进一人,气宇轩昂,却略带沧桑,一身灰色的长袍挂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仿佛正从遥远的地方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没有卸下那一身的风尘,他身后跟着一人,身着青衫,头戴白色方巾,手持青铜古剑,正是燕十六十年未见的儿子燕青。 第五十九章:往事重提 凌岁寒和众人纷纷起身,向那人拱手说道:“原来是陆大侠,失敬失敬”,大家似乎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一齐叫出了“原来是陆大侠”,后面的“失敬失敬”却是凌岁寒等各门派掌门说出来,不认识或是第一次见到陆云峰真面目的人则小声的和周边的人说道:“原来他就是名震江湖的陆云峰陆大侠”,放佛只要说出陆云峰的名字,就是一种自豪,一种骄傲,江湖上也只有陆云峰这样的人才能称作真正的大侠,才配其他人叫一声大侠。 凌岁寒见到燕青,吃了一惊,问道:“可是燕青侄儿,啊哈哈,十年未见,现在已是少年英侠了”,燕青垂首说道:“凌伯伯好”,燕十六见到自己的儿子挺拔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依稀有当年自己的模样,惊喜万分,燕青见到自己的爹爹燕十六,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相互抱了一下对方,十年来的所有积累下来的千言万语都融汇在这一个简单的拥抱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凌霄城见到陆云峰,却惊恐万分,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怕陆云峰,而是怕从陆云峰嘴里说出:“你薛大哥的确骗了你”。陆云峰说出的话,没有会去怀疑,他就像是这个江湖的一个标杆,所得每一句话都是公正的,公平的,绝不会袒护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门派。 陆云峰一进来,甚至还没有说出一句话,就将厅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轻松的化去了,陆云峰走到凌岁寒跟前,说道:“陆某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几许,来的迟了,没有错过凌老庄主的寿宴大喜的日子吧”。 凌岁寒见到陆云峰前来也松了口气,说道:“不迟不迟,来的正好,陆大侠请上座”。说完身子侧开,右手一摊,陆云峰把燕青拉了过来,说道:“陆某今天给凌庄主带来的第一个大礼就是我的燕青徒儿,十年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燕青做错了什么,他现在已是我唯一一个弟子,凌庄主和十六兄不会怪罪陆某吧”。 陆云峰在江湖上向来独来独往,不受门派的约束,更不会收什么弟子,然而自从燕青被逐出寒剑山庄之后,陆云峰竟破天荒的收了燕青为徒弟,这也了却了凌岁寒当年逐出燕青的一大憾事,否则以寒剑山庄的昔日声威,又有哪个门派敢得罪寒剑山庄,将燕青收入门下。 凌岁寒自然是感激不尽,说道:“凌某感激还来不及,如何敢怪罪”。燕十六向陆云峰拱手说道:“陆大侠,大恩不言谢”,陆云峰赶紧扶住燕十六,说道:“不敢”。 接着朗声说道:“今日是凌老庄主的大寿的日子,各位江湖上的朋友既然来到寒剑山庄,就暂且将其他的事放到一边,好好的给凌老庄主庆生才是”。陆云峰一开口,即使是太乙门的独孤烟也只好示意花木情伺机行事。 陆云峰经过凌霄城身旁的时候,低声说道:“贤侄,我那天在山林说你爹爹生日时一定会带礼物过来,你爹爹一定会欢喜的很,现在你好兄弟燕青回来,待会还有个更令贤侄惊喜,你等着瞧好戏”,说完拍了拍凌霄城的肩膀。 何氏见到陆云峰一来便化解了一场干戈,心中感激不限,连忙叫田管家,黄莺安排众人到山庄“荷香楼”中用餐,一时间山庄正厅上所有都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凌霄城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一直有个念头在心中响起:“难道薛大哥真不是薛家剑的传人,难道薛大哥真的欺骗了我?”,但一想起薛子飞在罗家庄甘愿自己与凌霄城交换作为莫清江的人质时,便喃喃说道:“就算是天下所有人都怀疑你是薛家剑的传人,贤弟我都相信大哥你一定是,绝不会欺骗我的”。 忽听得身后一人柔声说道:“凌公子,谢谢你”,这声音温柔婉转,正是凌霄城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凌霄城甚至都不用转身就知道江依依来了,凌霄城转过身,只见江依依满脸的感激之情,便说道:“江姑娘,你好,见到你我很开心”,凌霄城此时见到江依依就站在自己的身前,感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她一般,一开口便是“你好”,显得颇为生分,直逗得江依依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凌霄城见江依依笑起来像是清晨天边的一朵朝霞,令人充满了遐想和心动,不由的瞧着痴了,忘记了刚刚那些差点令他身败名裂的事情,江依依见凌霄城这般神情,依然明白了他的心意,轻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肯为了我,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们在山谷中的事情说出来,我真的很感激”。凌霄城说道:“只要你好,我怎么样都没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又苦又涩,续道:“我看到你和你师兄的请柬了”,心里盼望着江依依能对自己说上几句,哪怕就是聊聊她为什么那么快就急着要嫁出去也行,但只听江依依说了一句:“那就好,到时希望你能来”,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凌霄城瞧着江依依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失落,他忽然感觉自己要是没有下过山,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了,更让他担心的是他一直信任的薛大哥为何被说成了不是真正的薛家剑的传人,如果薛子飞不是薛家剑的传人,那他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这时匆匆走进两人,正是天禽门的陈双雁和白灵,陈双雁说道:“掌门,我相信你绝没有盗走太乙门的真经,也绝不会跟草上飞有什么关系,天底下精妙的步法数不胜数,相似的步法何其多,我看你避开独孤烟的那一抓未必就是臭名昭著的‘风吹草动’了”。 凌霄城心中心烦意乱,说道:“我不是你们天禽门的掌门,爹爹更不允许我与妖邪为伍”。一说完感觉自己失态,不该说天禽门是妖邪,陈双雁不以为意,说道:“天禽门在江湖眼中本来就是歪魔邪道,但那多是说莫师叔和李师叔那派,铁掌门之前一直致力于将我们天禽门带上正途,只可惜不幸遭到暗算,只有掌门你才能完成他的遗愿了”。凌霄城忙说道:“这事万万不可,我做不来”。陈双雁说道:“可是你已经答应了”。凌霄城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哪有?”。 陈双雁说道:“在百草堂中你答应的呀,在百草堂中白林师弟与那个太乙门的花木情拆招,是掌门你吩咐白灵师弟退下来的吧”。凌霄城说道:“不错,是我,可是我那是.......”。不等凌霄城说完,陈双雁又说道:“我是不是说过白灵师弟向来只听掌门的话,除此之外谁的话他都不听”。凌霄城挠挠头,说道:“好像是吧”。陈双雁说道:“那就对了,后来白灵师弟听了掌门的话,就退了下来,既然白灵师弟退了下来,那不就说明你就是天禽门的掌门了,不是吗?”。凌霄城万料不到陈双雁竟然这般伶牙俐齿,说的头头是道,无奈说道:“白少侠如果不退下来,他就要.......”。他本来想说白灵如果不退下来,就会死在花木情的掌下,但硬是忍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陈双雁心中窃喜:“早就知道你不会说出来的了,这样你就非得坐上天禽门的掌门不可”。正在为难之际,陈双雁说道:“掌门,我们铁掌门葬在何处,我和白师弟想要去他老人家坟前拜祭一下”。凌霄城听到这话,真是再欢喜不过,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这二人的纠缠,不会逼着我做他们的掌门了”,当下便将铁修的埋葬处告诉了陈双雁和白灵,说道:“百草堂后厅本来有一个隐蔽的们可以进去那个树林里面的,但是那个门被我堵死了,你们得绕过百草堂,到了百草堂背后得那个树林里面,便可找到了”。 好不容易将这二人打发走了,正想松口气,正是多年不见的幼时玩伴燕青。凌霄城惊喜的问道:“燕青,你来了,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这般厉害了”。燕青脸上没有表情,说道:“怎么,你见过我出手?”。 凌霄城说道:“在百草堂中,我见你将南海四盗打的落花流水,真是替我出了心中一恶气”。燕青冷冷的说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天下人背后说区区南海四盗在寒剑山庄撒野,寒剑山庄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他说话语带讥讽,凌霄城听在耳中很不受用,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寒剑山庄的人”。 燕青“嘿嘿”两声说道:“你没听陆云峰陆大侠说么,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唯一一个弟子,不再是寒剑山庄的人了,自从十年前我被你爹爹逐出山庄,我便不再是山庄里的人了”,说到最后心中似乎有满腔的怒火要发泄出来。 第六十章:伤人示威 凌霄城听的燕青这般说,显然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说道:“你还记得这件事”。燕青忽然回身,嘶哑的说道:“你在问我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我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当年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你爹爹狠心将我逐出山庄,更不会忘记江湖上那些假仁假义的门派让我吃尽了苦头”。 凌霄城说道:“可是最后你做了陆云峰陆大侠的弟子,天底下有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事情”。燕青喃喃说道:“不错,陆大侠自从收了我,我就再也不是孤魂野鬼,终于有了根”。凌霄城见燕青这神情,显然是当年吃过不少苦头,说道:“好在你现在回来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燕青冷笑一声,说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轻描淡写的就说这一切都过去了?可这在我心里却是永远也抹不去。你是这山庄未来的主人,你爹爹自然不会把你逐出山庄,当年我们一起犯下的错,为何受罪的偏偏是我?”。 凌霄城心中一紧,他怎么也无法想到燕青竟然会把当年这过错强加到自己的头上,心中甚是委屈,只听的燕青又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爹爹这次还能不能做到真正的能做到秉公处理,不包藏私心”。 凌霄城听在耳中颇为不舒服,反驳道:“我爹爹能有什么私心”。燕青说道:“哼,他私心可大着呢,当年你不爱习武,可我却偏偏爱练武,武功更是远远胜过你,江湖上任谁都知道寒剑山庄的未来主人必须是一个剑法高超的人......”。 凌霄城不待燕青说完,急道:“那又怎样,当年是你将你爹打败冷青松的事情说了出去,我又没有说”。燕青说道:“对,自然是我说的,也只有我会说,你会说么?打败冷青松的是我爹爹燕十六,不是你爹爹凌岁寒,你爹爹自然会料到我会说,才搬出那一套鬼话来,把我逐出山庄”。 凌霄城脑袋“嗡”的一声响,顿时间满脑空白,喃喃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你自己做过的事,却怨到我爹爹头上”,凌霄城忽然感觉喘不过气来,二十年来自己一直信奉的事情似乎在一瞬间被击垮,他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冲出山庄,再也不回来了。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少爷,原来你在这里,啊,燕青少爷你也在这里”,凌霄城听到黄莺的声音,立刻恢复往昔,燕青笑道:“原来是黄莺姐姐,我和霄城少爷在聊以前的事情,你来正好,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黄莺说道:“正是,燕青,我们差不多十年没有见面了吧”。燕青说道:“嗯,是的,黄莺姐姐,这些年真是想死我了”,凌霄城忽然感觉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有话梗咽在喉头说不出来,往外走去。 黄莺见凌霄城脸色有些难看,拉住他问道:“少爷,你怎么了?还在为那些人误会了你而难过吗?”,凌霄城没有回答,说道:“我想出去透透气”。这时门外一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正是田管家,田管家说道:“少爷,那罗天豪已经醒来了”,黄莺拍手跳了起来,说道:“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去看看,这下少爷可就能洗脱冤白了”。 黄莺拉着凌霄城,说道:“少爷,我们去看看”,凌霄城点点头,说道:“好,三妹的父亲受了那么重的内伤,我正好也去看看”,黄莺见燕青立在原地没有动,叫道:“燕青,你不跟我们来吗?”。燕青笑了一下,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看着黄莺牵着凌霄城的手往外走去,燕青的手忽然用力紧紧的握着青铜古剑,青筋暴涨,似乎要捏碎手中的长剑。 两人来到后院卧房中,见爹爹,娘,秦叔伯,陆云峰,独孤烟和花木情站在旁边,床边跪着四人,正是将罗天豪的弟子,只听柯子岭说道:“师父,你说伤你的人是谁,弟子一定替你报仇”。罗天豪气若游丝,轻声说道:“凌庄主.....”。凌岁寒走上前,坐在床边,说道:“天豪兄,让你受苦了,你说那重伤你的是谁,可是我那大逆不道的犬子?”。凌霄城,花木情屏住呼吸,只听的罗天豪说道:“我那红燕孩儿呢”,凌霄城走上前,说道:“黄伯伯,红燕妹妹现在还在罗家庄,和我大哥在一起”。 罗天豪轻微问道:“你大哥,贤侄大哥是谁?”。凌霄城说道:“我跟红燕妹妹,还有薛家剑的传人薛子飞三人结拜了兄弟,红燕妹妹年纪最小,是我们三妹,薛子飞为我们大哥”。 罗天豪点点头,说道:“好好,今后红燕就要拜托寒剑山庄,拜托凌庄主了”,言下之意竟然要将女儿的后半生托付给凌霄城了,凌岁寒说道:“天豪兄,令千金冰雪聪明,秀慧能干,犬子万万高攀不上”。凌霄城更是一惊:“我怎么能跟三妹.......”。 罗天豪又问道:“贤侄说你们大哥是薛家剑的传人,可是当年名震江湖的薛家剑薛天南的后人?”,凌霄城本不知道这些江湖旧事,但在大厅上花木情又说薛子飞不是真正的薛家剑传人,不知道如何回答,凌岁寒勉强说道:“正是”,陆云峰本想说话,但看到罗天豪现在的模样,终究忍住没有出口。 罗天豪抚着胸口,说道:“我罗天豪就要死了,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顽女红燕了,她天性好动,总是令人不省心”。柯子岭和其他三位弟子深知师父受了重伤,经脉俱断,连“阎王爷”也束手无策,但一听到罗天豪说到就要死去,忍不住放声痛哭。 凌岁寒说道:“天豪兄,你放心,令千金以后就住在我们寒剑山庄了,我会比疼爱自己的孩子还要疼爱她”,罗天豪点点头,说道:“凌老弟,我跟你说,六天前我从山庄出发来这里,遇到一件事........”。他强忍着一口真气,顿了一下,说道:“我从罗家庄出发后,经过一线峡谷时,遇到一个三十左右的人,手中持有一把黝黑的短剑,挡在峡谷的必经路口上,拦住了我”。凌岁寒,陆云峰,独孤烟和秦叔伯一听到“黝黑的短剑”,心中都闪一个念头:“难道是他?”,陆云峰更是全身都绷紧了一般,急待罗天豪说下去。 罗天豪深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忙于赶来这里和岁寒兄见面,便没有留意那个人,便想从他身边过去,哪知道那人忽然拔出短剑,指着我说道:‘罗天豪,自从六年前竹柳山庄一别,别来无恙’,我一听竹柳山庄,便怔住了”。其实岂止是罗天豪被怔住了,连凌岁寒也惊了一下,说道:“难道真是他?”,陆云峰胸口更是犹如巨锤打在胸口一般,差点喘不过气来。 罗天豪说道:“我听他语气,六年前似乎他和我见过面,但我仔细一瞧之下,当年除了陆大侠和你还有秦家寨等人之外,似乎并没有这人在内,只听的那人又说道:‘你不认识我么,当年你们在竹柳山庄是何等的壮志豪气,说定要捉拿到我为江湖除害,怎么,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草山飞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众人听到“草上飞”三个字都是一惊,不是因为他武功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此人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陆云峰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后来怎么样?”。罗天豪说道:“后来我就跟他交手了,在八十招内伤在了他的掌下,没想到此人掌力如此厉害,在八十招内就将我全身筋脉给震断了”。 凌岁寒,秦叔伯,陆云峰和独孤烟一听,又是一惊,均想:“罗天豪武功在江湖上已属一流,能在八十招内将他全身筋脉震断,可知此人武功之高,令人难以想像”。 秦叔伯说道:“我检查过了,天豪兄弟身上多处受到太乙真气的重击,乃是一掌一掌重击下去筋脉才受到重创,难道草上飞也练成太乙真经上的功夫?”。花木情说道:“我们太乙门跟罗庄主无冤无仇,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罗庄主,但是....”,说着忘了一眼独孤烟说道:“他是如何习的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 孤独眼点点头,说道:“瞧着罗庄主的伤势,此人必是初练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否则他也不会先点住罗庄主的穴道,再一掌一个部位的重伤罗庄主”。罗天豪说道:“正是,那人先是以‘风吹草动’的身法耗尽我的内力,再伺机点住了我的周身穴道,再一掌一掌的击在我的身上”。 凌岁寒,陆云峰等人听到此处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江湖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将他人点住穴道之后,再施以毒手摧残伤害,难道草山飞与罗天豪竟有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柯子岭双手狠狠的拽紧,说道:“这草山飞如此歹毒,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罗天豪摆摆手,说道:“子岭,你性子暴躁,不可鲁莽,否则平白无故的多送了一条性命而已”。 第六十一章:痛不欲生 罗天豪咳嗽了几下,尽然吐出了大口的鲜血,显然是内脏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凌岁寒双手按在罗天豪胸口,欲输真气到他体内,罗天豪摇摇头,说道:“岁寒兄,不必了消耗你的内力了,我是活不过的了”,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那草上飞打伤了我之后,又说道:‘我本来是要去找你女儿的,但总算是瞧着她顺眼,我忽然下不去手了,只好杀了你。还好这次你没去商家堡,否则我就连你的女儿也不放过,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胡吹大气,瞧着就生气’”。 陆云峰心中一紧,恨不得立刻抓住草山飞,就算是把他手撕了一千遍一万次也不为过,他脑中一一闪过秦家寨,永田会,陈家堡,长鲸帮还有商家堡这些寨主,帮主,堡主的千金们惨遭杀害的情景,忽觉胸口一阵剧痛,差点昏了过去。 何氏暗自心惊,一直为儿子捏了一把汗,想到草山飞种种歹毒,毫无人性的伤害,背后竟升起一股凉意,罗天豪又咳嗽了几声,说道:“所以要拜托寒剑山庄,拜托岁寒兄弟了,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红燕孩子,不要让他受到伤害,我也就能安心的走了”,说完眼中留下几滴眼泪,罗天豪一生纵横江湖,铁骨铮铮,从来不流泪,没想到这个时候,担心自己的女儿而变柔情百转,虚弱无力。 凌霄城心中却莫名的害怕,似乎掉进了一个陷阱当中,可是这个陷阱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进这个陷阱中。 凌霄城母亲何氏突然叫道:“黄莺呢,她在哪里?”。凌霄城惊愕说道:“刚刚还在这里的”。何氏一跺脚,叫道:“不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忽听的一声清啸传来,连绵不绝,陆云峰纵身飞起,如苍鹰一般飞了出去,陆云峰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过,但此时,他竟有些沉不住气,听到这声清啸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众人见陆云峰反应之快,动作之迅速,轻功之巧妙,不禁暗暗佩服,凌岁寒,独孤烟更是江湖绝顶高手,见到陆云峰这般敏捷的身手也是自叹不如,快到厅上的时候,连少群,元气大师也赶来了,问道:“是何人敢在庄上啸声示威”。 待的众人来到山庄厅上,只见陆云峰站在听正中央,对面站着一人,身穿淡蓝衫衣衫,赫然就是薛子飞,凌霄城见到大哥薛子飞,立刻欢喜说道:“薛大哥,你也来了”,说着就要走上前,陆云峰忽然伸出右手拦住凌霄城,说道:“贤侄,你莫要再上了他的当”。 凌霄城看看陆云峰,看看薛子飞,只见薛子飞脸上毫无表情,眼睛一直盯着陆云峰,陆云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说道:“很好,你很守信用”。薛子飞说道:“你跟了我六年,今天是时候了解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凌霄城听着二人的答话,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他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这个念头在南海四盗中的史大盗肩上中了“子午透信针”的时候便有了,只是内心一直在回避,具体在回避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听得陆云峰说道:“其实在苏州城外凉茶铺中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是你”,这时忽听的一人说道:“他就是凉茶铺中的店小二啊飞?”,说话的正是逍遥派的连少群,陆云峰点点头,说道:“没错,其实他杀了商堡主的千金之后,便一直易容埋伏在那家凉茶铺中”。连少群想了想,说道:“如果这样的话,真正的店小二啊飞就是他杀的”。 陆云峰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那日在凉茶铺中,祁天佑碰到了你手上拿着刚烧开的水,我提着你的后领将你拉开的时候便感觉你全身轻飘飘的,一个正常人绝不会那么轻,我事后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本来就是要借着我的力道施展轻功避开去的”。他这些话对这薛子飞说的,薛子飞依然没有开口说话,而凌霄城心中此时已是一片混乱。 只听的陆云峰又说道:“后来你见我识破了你的奸计,竟尔杀害了凉茶铺的何掌柜,有将一群毫不相关的人刺瞎了眼睛。我如果猜的不错,定是因为逍遥派的余人英对那些说了一句气话,你于是将计就计,将那群人的眼睛给刺瞎了,好让寒山寺的元气大师误以为是逍遥派的余人英所为”。 连少群说道:“余师弟当日说的可是‘看什么看,再看一眼,非得刺瞎你们的双眼’,余师弟一句气话,竟害了那群无辜的人”。 陆云峰点点头,说道:“再到后来,你假装去寒山寺报信于元气大师,元气大师宅心仁厚,一听到有人受伤死亡,便匆忙的赶了出去,全然没有料到那小二便是你易容而成”。元气大师听得这话,说道:“陆大侠说老衲宅心仁厚,实则是骂我蠢笨如牛”。陆云峰说道:“不敢,正是大师的善心被恶人利用,才导致寒山寺的归元秘籍被这人给盗走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原来寒山寺的归元秘籍真是被草上飞所盗走了,孤独烟说道:“寒山寺的归元秘籍既是草山飞所盗,那么敝派的太乙门真经想必也是此人所为了”。说完看着薛子飞,薛子飞终于开口说道:“孤独掌门,那太乙真经是否真的在太乙门,恐怕不见得吧况且我这位贤弟所练习的太乙真经恐怕要超过你太乙门的太乙真经上所载的武功吧,我说的没错吧”。 花木情脸色一变,独孤烟却面无表情,说道:“自从得知寒山寺的归元秘籍失窃,我们便猜想到是你所为了。太乙门与商家堡,寒山寺相距不远,你先盗寒山寺的归元秘籍,下一个自然便轮到敝派了,只是我膝下无儿无女,你若要让太乙门在江湖上丢尽颜面,就只能对敝派的镇派真经下手,我们太乙门岂能让你得逞”。 薛子飞说道:“既然太乙真经不是我盗走,你们又为何将这个罪名强加到我贤弟头上”。凌霄城此时已明白眼前的大哥薛子飞恐怕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淫贼草上飞,但是心中始终不敢相信,只希望薛子飞亲口说出自己不是草上飞,此时听得薛子飞责怪太乙门冤枉了自己,心中一暖,心想:“薛大哥绝不会是草上飞的,任何人不相信你,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你”。 却听得孤独烟笑道:“你为了显示你对他人的情深义重,让凌贤侄不致怀疑你,我们自然只好将这个罪名强加给凌贤侄了,你如果不是见到自己的结拜兄弟受到这样的冤枉,你今天还会乖乖的站在这里伏法么?”。 凌霄城听到这里再也明白不过了,原来自己一直背负着盗走太乙门太乙真经的恶名竟然都是太乙门的所作所为,而自己更是被当做了一个引诱自己结拜大哥进入圈套的诱饵,一时间感觉善恶难分,谁对谁错,心中一阵心寒。 薛子飞说道:“我岂有不知你太乙门的用意,我今天来是为了陆云峰的一个约定,当年在竹柳山庄的所有人都遭到了报应,我又何必再躲躲藏藏了”。 陆云峰一听,心中一沉,心想:“这人心胸狭隘,将当年在竹柳山庄的那些人都一一报复了,总算是亲口承认了这事”,陆云峰开始并不知道草山飞为何将当年竹柳山庄的那些人的子女一一杀害,后来在商家堡中听到商秋时说起,才明白他的用意,草上飞只不过要报复这些人,好叫其他人不敢在站出来公开与自己为敌,又或者是因为当年竹柳山庄的那些人言之凿凿说要擒住草上飞,而最后反被草上飞逐一击破,自己的女儿受到屈辱,他心中便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凌霄城盯着薛子飞,说道:“你......你真是江湖人人都恨之入骨的草上飞?不是薛家剑的传人薛子飞?你和我,三妹结拜了兄弟,都只是为了报复当年我爹爹也参与竹柳山庄的那一事?”。他内心澎湃不已,差点就要狂叫出来,但终究是一字一字的咬出来,说都看的出来凌霄城此时内心就犹如快要决堤的洪水,随后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薛子飞伸出右手,往脸上摸去,只见他从左侧脸上慢慢扯下一张脸皮,凌霄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众人也惊讶的看着他,不一会便露出一张黄色的脸,与薛子飞清秀俊雅的脸天差地别,凌霄城看着这张脸,忽然笑道:“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凌渡码头的船家,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那天凌霄城和江依依,小云,啊碧乘船去碧水湖,那船家赫然就是眼前的草上飞,凌霄城都不知道该叫他草上飞还是薛子飞,凌霄城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在船上的时候就想杀了我,为何要等到今日”。 草上飞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我费尽心思教会你‘风吹草动’的步法,为的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寒剑山庄蒙羞”。凌霄城苦笑道:“我真是太容易相信人了,那日史大盗中了你的子午透心针,而我在去碧水湖的路上也中了子午透心针,我早就该想到的,只是我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第六十二章:杀之后快 草山飞说道:“你不必为此愧疚,我与你们结拜绝无好意,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好玩,我想眼睁睁的看着当年那些人在竹柳山庄上说的豪言壮语是否都兑现了,这些自命不凡的大侠。我喜欢看着他们的子女一个接着一个被我摧残,然后看着那些人后悔的模样”。 凌霄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心中的那个少年英侠,那个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大哥竟是草上飞假惺惺的伪装出来的,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欺骗,而这个欺骗又是自己心甘情愿被骗,怨不得任何人。 草上飞对着陆云峰说道:“你追了我六年,到今日如果不是我觉得这世上无人可害了,自投罗网,你依然抓不住我,是吗?”。陆云峰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说道:“不错,但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生命,即使不被陆某抓住,你也会被江湖正义绳之于法”。 草山飞哈哈大笑,脸上变得扭曲起来,说道:“江湖正义,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当年我在忘情谷中,那长青老道逼死我的爱妻,那江湖正义何在?竹柳山庄柳剑鸣与长青老道暗中勾结暗算于我,那江湖正义又在哪里?他们处处逼我于死地,我杀他一个儿子,一个女弟子又何妨,能抵得过我的爱妻的生命么?”。 陆云峰喝道:“你不过死了一个爱妻,你却将竹柳山庄的柳剑鸣,那个女弟子,秦家寨,永田会,陈家堡,长鲸帮还有商家堡中的这些人一一残杀致死又怎么说,这些人的生命难道都抵不过你一个妻子?”。 草山飞大声吼道:“不能,这些人死有余辜,她们的贱命如何能与我的爱妻相比”,凌霄城再也忍耐不住,也大声吼道:“那你怎么不杀了我”,说着走上前,听着胸膛,喝道:“来呀,你也杀了我罢”。 但见眼前眼影一闪,凌岁寒一把将凌霄城拉了回来,何氏紧紧抱住他,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出来。草上飞狰狞笑道:“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你学会了‘风吹草动’,你脑中便永远记着他,你身上便永远有了这烙印,它会像噩梦一样缠着你,你永远也休想摆脱他。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凌岁寒没有女儿,我照样可以将他的儿子折磨的不成人样,不是吗?”,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着凌岁寒说的,凌岁寒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独孤烟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能习的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了”。草上飞说道:“这还不简单,我和凌庄主的儿子拜了把子兄弟,他的东西自然便是我的东西了”。独孤烟又说道:“那么凌贤侄怀里的那张毛皮碎成了片,只怕也是你的杰作了”。草上飞哈哈大笑道:“不错,世上除了你太乙门,只有我和凌霄城练成了这真经上的武功,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毛皮上所载的功夫远比你现在太乙门的太乙真经厉害的多。当年传言太乙门的第六代掌门萧南天忽然失踪,想必就是钻研新创这太乙真经上的绝妙武功了”。 独孤烟脸色一沉,说道:“可你要知道,即使你练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今天你也走不出寒剑山庄”。草上飞又笑了一下,说道:“我今天来就没想着活着出去,也了却我和陆云峰多年的恩怨。再者说了,我这位贤弟当日救了我一命,我草上飞就是再怎么没良心,也不愿看到他替我背这个黑锅”。 凌霄城眼中强忍着泪水,心中强忍着酸楚,他第一次那么相信一个人,相信他会和自己成为真正的朋友,到头来却发现这人不仅彻头彻尾的骗了自己,还讥讽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凌霄城没有怨恨眼前的这人,他甚至都不愿想起这人的名字是叫薛子飞还是草上飞,他也没有怨恨任何人,也没有怨恨自己,他只有坦然的接受这一切,笑他傻也罢,骂他蠢也罢,他不会因为一个欺骗过自己的人而改变自己。 凌霄城忽然抬起头,说道:“三........罗红燕呢”,他本想说“三妹呢”,但是硬是生生的改成了“罗红燕”,因为他内心觉得叫出三妹,实际上就承认了眼前的这人就是自己大哥,而眼前这人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草上飞脸上倏忽停住了微笑,凌霄城一字一字的说道:“罗红燕呢,她在哪里?”,厅上所有人忽然都往门口看去,只见门口一人倚着门,脸色惨白,眼中含泪,楚楚动人,正是罗红燕。草山飞身形微动,想要走上前,忽觉一柄冰冷的长剑抵住自己的胸口,陆云峰冷冷说道:“你休想再要伤害这位姑娘”。 罗红燕眼中忽然充满了怨恨,一言不发,转身奔跑离去,凌霄城追出了门口,草上飞冷冷说道:“你不管黄莺的死活了吗?”。凌霄城倏忽停住脚本,大声吼道:“黄莺姐姐在哪里?”。草山飞轻笑道:“你打赢了我,我自然会告诉你”。 陆云峰收起自己的长剑,凌霄城走上一步,昂起头说道:“好”。“好”字一出,凌霄城一掌往草山飞推了过来,草山飞轻松避开,厅上的人见凌霄城出掌毫无章法,根本就是没有学过武功的人才会这样出招,草山飞说道:“你要想救你黄莺姐姐的命,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否则,越久就对她越不利”。 凌岁寒本想上前制服草上飞,但碍于身份,且草上飞指名要凌霄城和他交手,倘若自己出手相助,江湖上不免有人会说寒剑山庄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只见凌霄城出招越来越乱,竟是要和草上飞拼了命一般,但无论凌霄城怎么出手,连草上飞一片衣角都没有摸到,凌岁寒脸色越来越青,只听的“碰碰”数声,凌霄城胸膛,肩膀上都挨了草上飞几脚,但凌霄城似乎没有感到疼痛,只是一味的乱打一通。 再过了七八招,凌霄城身上依然挨了数掌,何氏见到儿子不还手,心中痛楚难受,草上飞见凌霄城不顾性命的乱打一通,心中倒也吃了一惊,喝道:“你再不出手,我可要打断你的手了”。见凌霄成左手抓向自己的胸口,立刻出手扣住凌霄城的左手,一扭一扯,你的“咔嚓”一声,凌霄城左手竟被草山飞拉扯的脱臼了,凌霄城疼痛难忍,但始终没有“哼”出一声,他慢慢走到凌岁寒身旁,说道:“请爹爹把我的手接回去”,凌岁寒看着自己的儿子而头上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点点头,将凌霄城的左手接回原处。 凌霄城又说道:“借爹爹的剑一用”,凌岁寒将手中长剑递给了凌霄城,凌霄城接了过来,说道:“你将我的手弄断了,现在我再也不在亏欠你了,就当做回报那****肯为了我而舍命被莫清江带走的心意”。草上飞说道:“我并没有那么心意,你出手也不必容情”。 凌霄城长剑递出,“嗤嗤”有声,正是刚刚新学的碧青神针剑法,凌霄城本就身负太乙真气,在内力催动之下,长剑所致,剑气弥漫。众人都是一惊,眼见刚才出掌出招全是乱打一通,哪有料到这剑法竟是如此厉害,均暗暗称赞:“这寒剑山庄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草上飞见凌霄城长剑刺来,叫道:“好”,抽出手中短剑,往凌霄城剑刃削去,他这般黝黑的短剑乃是忘情谷的独门武器,这短剑虽不是削铁如泥,但配上草上飞天下无双的轻功和精妙的“风吹草动”,这短剑犹如幽灵一般,能屈能伸,能长能断,进退自如。 凌霄城初学自家的碧青神针剑法,虽然仗着浑厚的内力,能将这个剑法一路使将下来,但毕竟是时日无多,运用起来颇感生涩,凌岁寒见状,说道:“忘记剑招,随心所欲”,原来凌岁寒见凌霄城将碧青神针剑法使出来时,这一招“白虹贯日”之后长剑在上,接着一招便是斜着劈下来,是一招“魏武挥鞭”,但是凌霄城使完“白虹贯日”之后,长剑听在上面,不知道下一招是什么,竟尔在苦苦思索,这等生死关头,哪容他有半点闲暇去思考,凌岁寒见状,便出手提醒他不可去想剑招,只管出剑,怎么出剑随意,便怎么出招。 草上飞见凌霄城剑法凌厉而不失名家风范,也万料不到前一天他竟然学会了寒剑山庄的碧青神针剑法,之前和凌霄城在一起的时候,明明看那他剑法拙劣,甚至根本不会剑法,哪知道几天不见,剑法竟变得这般厉害,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草上飞成名已久,加之轻功绝妙,风吹草动的精妙,凌霄城的攻势始终被草上飞以更巧妙的身法避开,嘴上说道:“想不到贤弟的剑法这般厉害,我道看走了眼”,凌霄城听得他仍叫自己贤弟,心中一软,但随即想到黄莺还在他手上,生死不知,再加上草上飞曾奸杀了多少无辜少女,一想到这里,顿时心里慌张着急,剑上破绽百出。 草上飞见凌霄城剑招门户大开,倒也不去进攻,只是说道:“你若想救你的黄莺姐姐,就必须打败我,否则你以后休想再见到他”,叶飞听到,立即上前欲出手制住草上飞,却被冷青松伸手拦住。 第六十三章:三月之约 草上飞手中短剑忽然飞出,往凌霄城胸膛射来,凌霄城酣斗之中万料不到他手中短剑既然能被当做暗器射来,立刻横剑挡开,但听的“铛”的一声,凌霄城后退了一步,手臂一阵酸麻,又见草上飞的短剑飞了回去,原来是这短剑剑柄上有一根细小的银丝系着,短剑飞出去,用力一扯又飞了回来。 凌霄城冷汗直冒,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草上飞再也不是那个他想象中的薛子飞了,他是要杀了自己,对自己绝无半分的情意可言。一想到此处,凌霄城心中悲楚难耐,想起这些日子来受到的欺骗,暗运内力,长剑呼呼声响,草上飞展开身法,堪堪避开,心中暗笑:“枉我教会了你‘风吹草动’,却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只听的陆云峰说道:“这‘风吹草动’果然精妙,天下无双,有风草便动,倘若无风,草如何能动”。原来那日在山林中,陆云峰便想到了破解草上飞的风吹草动身法,便是长剑刺出,隐藏剑气,但若非是真正的剑法宗师,如何能使剑刺出了无声无息,又或者是出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气未到,剑依然刺到,但这种境界凌霄城就是再练十年也未必能达到。 凌霄城也能听明白陆云峰的意思,但是此时他的剑法如何能使出这般境界,这时草山飞说道:“小心了,我要刺你胸腹‘鸠尾’穴了”。话刚说完,短剑已然刺到,凌霄城之中往后漂移了数步,只听的众人“哎”的一声,原来凌霄城不知不觉中使用了迎风微步,而这迎风微步其实正是草上飞所传授的风吹草动,草山飞冷笑道:“这风吹草动你这一生都休想忘掉”。 凌岁寒喝道:“不要再使这邪魔外道的功夫”,这风吹草动其实是一门极其精妙的步法,用来避开天下所有的掌法,拳法,剑法,刀法,端的是奥妙无穷,只是这门精深玄妙的武功被草上飞所练会,功夫虽无善恶之分,却是因为草山飞这人行事诡异极端,也被江湖上人称做是邪魔外道的武功。 见到凌霄城左右支拙,叶飞担心未婚妻黄莺的安危再也忍耐不住,飞身前来,一出手便是“六阳乾坤掌”的绝招,叶飞说道:“今日你不交出黄姑娘,你休想走出寒剑山庄”。草山飞笑道:“草上飞被江湖中人称作淫贼,到了我手中的女人我岂能放过,否则那也太对不起你们给我起的这么好听的雅号了”。 叶飞听到草上飞这话,顿时怒火中烧,使出浑身解数,双掌幻化成无数的掌影,如一条灰色的巨龙,将草上飞团团围住,纵然草上飞轻功无双,风吹草动玄幻奥妙,双袖竟也被叶飞的掌风切碎,如上下纷飞的蝴蝶,飘然落下。 众人被叶飞如此精深的掌法所吸引,竟忘了他是要致草上飞于死地,厅上的人除了少数几位掌门,几乎没人知道天山派当年为何弃剑学掌法,更不知道十年前天山派掌门冷青松曾败在燕十六剑下,只知道这十年来天山派的掌法精进神速,俨然已成为江湖掌法领域的领头羊,与精于内功的太乙门,善于剑法的寒剑山庄,逍遥派并驾齐驱。 今日见到天山派大弟子叶飞的掌法这般神奇厉害,心中都暗暗称赞,心想均想:“天山派一个大弟子的掌法已如此精妙,想必冷青松的掌法更加深不可测了”。叶飞掌风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草上飞已经透不过气来,手中短剑每一剑刺出都犹如深陷在深水潭中,力不从心。 叶飞说道:“你说出黄姑娘现在身在何处,我就放了你。否则这‘六阳乾坤掌’下绝不留人”。草上飞说道:“我若是怕死就不会孤身来到这里了,你叶飞当日在苏州商家堡中是如何说的,当日你的气势哪里去了?我就是嚣张跋扈”。叶飞心中一沉,回想起当日在商家堡中说过“忘情谷的人如此嚣张跋扈,视江湖众人为无物,我天山派掌门此次命我下山,正是要我们同心协力,共同维护江湖正气”这样的话,又想:“当日除了商秋时,陆云峰,花木情,铁修,连少群和凌霄城等人之外,其他都是对草山飞恨之入骨的人,怎么也不会讲这话说出去,难道当时这人竟然也在商家堡?”。 其实不仅是叶飞,就连陆云峰暗中也吃了一惊,陆云峰心思缜密,沉着冷静,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力均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心中也想道:“难道当日这草山飞也在商家堡中?这人居然连我也瞒了过去,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物”。陆云峰一声孤傲自负,能被他内心称赞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叶飞怒道:“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少女,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我岂能放过你?”。草上飞说道:“人不犯我,我也不犯人,但倘若你激怒了我,我便要加倍返回给你,你说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我偏偏不将你们放在眼里又如何?”。草上飞边说边施展风吹草动身法避开叶飞凌厉的双掌。 凌霄城见叶飞加入,自己便退在一旁,心中烦闷复杂,见草上飞一边施展风吹草动的身法避开叶飞的掌力,一边挥舞短剑伺机进招,心中想起那日在山林中陆云峰破解这风吹草动的身法,又想起自己每当和他人交手的时候,对方掌风越是凌厉,剑气越是激荡,自己反而避开的越轻松,猛然想起草上飞说起过“任何人在攻击对方的时候,拳脚刀剑必然是会生出拳风掌风刀风剑气,只要有风响,我们就能迎风避开,这迎风便是顺着对方发出的风响而顺势避开”,便说道:“叶少侠,这掌风越是厉害,这迎风微步便越能避开”,叶飞心想:“什么迎风微步?”。他不知道草上飞为了不让凌霄城识破自己的身份,故意将自己的独门绝技“风吹草动”说成了“迎风微步”,叶飞又如何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但叶飞是何等人物,身为天山派第一大弟子,必是聪慧过人,再和草上飞拆了七八招,已然明白了草山飞的步法关键所在,再听得凌霄城出声明示,随即变幻招式。十年前冷青松创此“六阳乾坤掌”,掌法之中奥妙无穷,阴阳相辅,乾坤相成,有凌厉霸道,变幻无穷,也有轻飘温和,简单干脆,刚猛如巨斧开山,令人震撼回味,柔和似春风拂面,令人叹为观止。叶飞的掌风一消失,草山飞风吹草动便立马失去了步法原有的精髓,只听的“碰”的一声,草上飞胸前挨了叶飞重重的一掌。 叶飞那肯错过这个机会,欺身而上,准备再补上一掌,将草山飞打成重伤,在慢慢逼问黄莺的下落,但见一人扑身拦住自己,正是凌霄城,凌霄城说道:“叶少侠,掌下留情”。叶飞怒目而视,喝道:“你是要救了这淫贼?”。凌霄城说道:“不是,我还有几句话要亲口问问他”。 叶飞喝道:“是你问话重要,还是黄姑娘重要?快让开”。凌霄城说道:“我只要问完了话,不用叶少侠你动手,我也会....会立刻杀了他”,不知为何,一说出立刻亲手杀了他,心中竟一阵痛楚传来。 叶飞还了口气,说道:“好,你问吧,谅他诡计多端,轻功再好,也走不出山庄”。陆云峰更是暗中运气,盯着草上飞,只待草山飞稍有异动,便立刻将他斩落剑下。草山飞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显是五脏六腑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众人不禁暗赞叶飞的“六阳乾坤掌”浑厚的掌力。 凌霄城替草山飞点住草山飞手臂“曲池”,腹部“关元”,再点住“鱼际”,“尺泽”,“大陵”,“涌泉”诸穴,草上飞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还精通医理”。他本想说“谢谢你肯救我”,但随即看到凌霄城脸上犹如罩着一层严霜,知道他在忍者极大的怒火与痛苦,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凌岁寒喝道:“城儿,无须跟他废话,立刻杀死了他”。说完丢给凌霄城一把剑,这剑是凌岁寒顺手从地上捡起来的,是谁杀了草上飞不要紧,关键是草山飞死在了寒剑山庄。陆云峰忽冷冷的说道:“谁也不能杀了他,这人是我的,我要亲手杀了他”。这六年来陆云峰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一时,又说道:“草上飞,你此刻身受重伤,陆某不会占这个便宜,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将你的内伤养好,三个月之后我再去忘情谷取你性命”。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谁也没有想到陆云峰竟然会放走草上飞,但碍于陆云峰的面子,谁也没有出声阻止。 这时一人恨恨说道:“草山飞万万放不得,此人凶残狠辣,这放他走,无异于纵虎归山”。说话的正是商家堡主商秋时,商秋时眼中恳切的说道:“陆大侠,千万不可放走了他,否则小女.....小女就要死不瞑目了”。 草上飞哈哈笑了几声,牵动内力又吐出一口血,说道:“商秋时,你终于遭到了报应,你当年在竹柳山庄是怎么说来着,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取我项上人头么?哈哈,那小妞果然无比滋润,老子就是回味一百遍也不够”。商秋时气的浑身发抖,捡起地上的剑就要刺死草山飞,陆云峰一手夺下他手中长剑,商秋时不解的说道:“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要亲手杀了他”。 第六十四章:终生遗憾 陆云峰说道;“在这里的人想亲手杀了他的人不止你一个,所有人都想亲手杀了他,但是陆某说过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三月之后再取他性命,陆某岂能食言?”。商秋时脸上顿时涨的通红,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你.....你为了保住你大侠的名声,旁人无可厚非,但是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谁来负责,这人日后若再伤一无辜的人,陆大侠你待怎样?”。 陆云峰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那陆某就割下这锦上脑袋,给天下人一个交待”,商秋时重重的“哼”了一声,意思是说:“你陆云峰名气再大,一颗脑袋又岂能换回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只是自己武功尽失,这话也只好咽回肚子里面去了。 草上飞嘿嘿的冷笑了几声,忽看着凌霄城,眼中充满了愧疚,说道:“我真是对你不住了,贤弟”。凌霄城也看着草上飞,没有说话,凌岁寒心里却气的脸色铁青。只听得草上飞有说道:“我是真的对不住你,你跟三妹都对我坦诚相见,完全信任我,我这一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朋友间的信任和真诚”。 凌霄城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是我们当你是薛家剑的传人薛子飞,若是早知道你是草上飞,我们......我们是绝不可能结拜为兄弟的”。草上飞黯然说道:“我知道,贤弟肯为朋友不顾一切,我十分感动,我有时想到要利用你,都觉于心不忍,对不住了”。 凌霄城盯着草上飞,一字一字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草山飞顿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一个报复心极其强烈的人,当年忘情谷的谷主长青那混蛋硬生生的拆散了我和我一个心爱的女人,不仅设计陷害我,将我逐出忘情谷,还霸占了我心爱的女人,又派人要将我赶尽杀绝”,他说这些事的时候,目光呆滞,身子不断的发抖,似乎长青就站在他的面前,像恶魔一样纠缠着他。 “要不是我轻功厉害,我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后来我一路逃难到竹柳山庄,山庄少庄主柳剑鸣待我不薄”,众人听草上飞说道竹柳山庄,都知道竹柳山庄正是草山飞性情大变,走上不归路的开始,都倾神静听,商秋时恨恨说道:“柳剑鸣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杀害于他?”。 草上飞似乎没有听到商秋时的问话,眼中迷离,说道:“后来在竹柳山庄,我遇到一个女子,叫轻烟,她见我凄苦,时常跟我聊一些开心的事,好让我忘却之前的伤痛”,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说道:“过了些时日,我发现自己已经渐渐的离不开他了,我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真想和她从此隐退江湖,过一个无人滋扰的逍遥快活的日子”,草上飞眼中充满了期望,但随即眉头一皱,眼中充满了怨恨,又说道:“我在竹柳山庄呆了半年之久,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我全心全意的对她。岂知后来却发现她对我却全然不是这回事,更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自己能留在竹柳山庄,出卖于我”。 凌霄城说道:“她本就是竹柳山庄的人,为什么要跟你走,更谈不上什么出卖”。草山飞上说道:“不是任何人都像贤弟你这般为人着想,她说过的话,岂能不遵守不作数,她若不作数,那还说出来做什么,叫人空欢喜一场”。 草山飞说道:“后来柳剑鸣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是忘情谷的弃徒,又发现了我和轻烟的事情,便私下责问轻烟,我在窗外听得柳剑鸣逼问道:‘你跟那人多久了?’,轻烟轻声说道:‘有半年了’,我忽然听到屋内‘啪’的一声,柳剑鸣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们都看走眼了,你可知道他是谁?’,轻烟说道:‘我不清楚’,柳剑鸣叹了口气,说道:‘他是忘情谷的弃徒,我们竹柳山庄绝不能收留他,长青谷主现在找上门来,我如何向他交待?’”。众人听得草上飞学着柳剑鸣的腔调训斥轻烟,那眼色,那表情仿佛重现了当年那晚的情形,又见他嘴边有鲜血流出,甚觉诡异。 只听草上飞又继续说道:“我这一生都栽在了女人身上,我听见轻烟说道要趁我睡着时绑住我交给长青那老儿的时候,我是彻底失望了。过了几日,一天晚上轻烟端来一碗汤,说给我补补身子,说我那么些天来瘦了很多。我的确是瘦了,因为我要时时防着山庄里面的人来害我,整日提心吊胆,怎么不瘦下来?我知道这碗汤里面必定有迷药,甚至毒药,他是要亲手毒死我”。说道最后“亲手毒死我”时,草上飞双手举起,紧握着双拳,恨不得一口将轻烟咬死,那恐怖的神情叫人后背不自觉升起一股凉凉的冷意。 “我在喝汤之前,试探性的问她:‘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竹柳山庄,一起找个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吗?’我以为她会一口拒绝我,哪知她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厅上立刻有人想到:“他是为了骗你喝下那碗有毒的汤而已”。只听得草上飞又说道:“我见他答应了,满是欢心,却听得她说道:‘你快快将这汤喝了,我就陪你浪迹天涯,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见她说的那么真诚,那么炽烈,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劝我快快喝下那碗汤乃是要我快快昏死过去,好绑住我交给长青那老儿”。凌霄城心中却想到:“也许人家并不是害你呢,是你自己多疑,将人家一片好心给误会了”。 却听得草上飞说道:“贤弟,你心里一定在说我不该怀疑她,对吗?”。凌霄城被他瞧破心事,颇为尴尬,说道:“你不要再叫我贤弟了,今日你我必有一人要死”,凌霄城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知道自己每跟草上飞说一次话,心中就犹如一根针刺中自己,就痛一次。 草上飞说道:“我做下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残害那么晚多无辜的生命,死对于我来说你实在是太便宜了。只是轻烟的的确确是要毒死我,我喝汤之前说的那些话只盼她能回心转意,能放弃毒死我的念头,但是她却不停的催促我喝下那碗汤,我忽然就感觉眼前的这人那么陌生,那么虚伪,那么恶毒,我顿时绝望了,死心了,拔出短剑便将她杀死了”。 凌霄城听到草上飞愤怒杀死轻烟,那个曾经他深爱的女人,他竟然亲手杀死了她,只听得草上飞“咯咯”笑道:“这事败露之后,柳剑鸣便邀请江湖中人来到竹柳山庄,说出我的种种罪行,要借他们的手杀了我,可是他自己的武功却不及我,最后反被我杀了。从此之后,我便恨透了天下所有的女人,她们虚伪,她们狡诈,我恨不得将她们通通杀掉”。 厅上众人见草山飞咬牙切齿的样子,神情恐怖,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苟延残喘,凌霄城心想:“你为了一个女人便恨透全天下的女人,未免也太偏激极端了”,但一想到草上飞和自己心爱的人先是被自己的师父强迫拆散,心爱的人最后有被师父霸占了,被逐出忘情谷,好不容易再次遇到一个心爱的人,又遭到背叛,甚至还要毒死自己,这如何不让人心寒与绝望,便对眼前的这人充满了同情。 草上飞又说道:“那天来到山庄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情由来,只是听信了柳剑鸣的一面之词,便要集结起来擒拿我”,说着往陆云峰,凌岁寒,商秋时几人看了看,陆云峰淡定稳重,凌岁寒神色复杂,商秋时满脸怒容,恨不得要立刻杀了草上飞,只听的草上飞又说道:“至此我便记住那天在山庄里的人,我发誓要让他们的子女要为此付出代价,嘿嘿”。 凌霄城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因此你对我做的所有事情,包括和罗姑娘我们义结金兰的事情也是假的了?”。草上飞点点头,说道:“自然是假的,包括我传你‘风吹草动’的身法,就是那所谓的迎风微步,我不过是要江湖中人都知道你跟草上飞有撇不清的关系而已”。 凌霄城这时听草上飞亲口说了出来,想起那些天和薛子飞,罗红燕在一起的日子,现在想想竟有些可笑,被人蒙在鼓里还不知道的可笑。他心里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一些都是别人污蔑薛子飞,可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薛子飞变成草上飞,亲耳听到草山飞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设计的,这如何不令他难过绝望。 凌霄城忽然问道:“那天在去碧水湖的路上,你又为何要下毒手杀了我?”。草上飞说道:“我杀的并不是你,是那个碧水湖的姑娘”。凌霄城心中一凛,说道:“你居然也想对江姑娘下手,只是因为她也去商家堡的缘故吗?”。 草上飞笑了笑,低声说道:“你若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你若想知道黄莺姑娘现在在哪里,你就一剑刺我,否则我若是死在其他人手里,你这一生都休想知道了”。凌霄城一愣,但觉右手一紧,接着右手不自觉的往前送去,只听的“扑”的一声,长剑竟穿过草上飞的腹部,鲜血直流,原来却是草上飞趁凌霄城不备,抓住凌霄城的手中长剑往自己腹部刺了过去,他不想落在任何人手里,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凌霄城这个他义结金兰的贤弟剑下。 凌霄城骇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你为何?”。但见眼前人影一闪,陆云峰和叶飞同时抓住草山飞的胸前衣服,叶飞问道:“黄姑娘呢,他现在在哪里?”。但他无论怎么摇晃草上飞的身子,草上飞都不会回答了,叶飞霍然回身,盯着凌霄城问道:“黄姑娘现在在哪里?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凌霄城见草山飞已死,心中乱如麻,对叶飞连珠炮似的追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脑中只想着死前的那句话,他为何要杀江依依,真正原因是什?只可惜草上飞已死,这个秘密恐怕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第六十五章:隐隐不安 叶飞一连问了三遍,凌霄城才回过神,说道:“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说”。叶飞怒道:“放屁,那你为什么杀了他?”。凌霄城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刚才是自己杀了草上飞还是草山飞自己杀了自己,待的后面凌霄城看着手中的长剑剑尖上留有血迹,才明白过来竟是自己杀了草山飞。 陆云峰冷冷的看着凌霄城,说道:“你既然杀了草上飞,那三月之后的约定便落在你的身上了”。何氏急忙说道:“陆大侠,万万不可,小儿无知,岂可让他去忘情谷赴约”。凌岁寒喝道:“这混账小子败坏山庄门规,与草上飞这样的人义结金兰,你还要维护着他”。陆云峰不愿听凌岁寒和夫人何氏的纠缠,飘然离去。 凌霄城对父亲凌岁寒说道:“爹,三月后我一定会去忘情谷赴约,绝不会让你和陆大侠失望了”。凌岁寒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了身,不再瞧他。叶飞对着凌霄城怒吼道:“黄姑娘呢,你杀了草上飞,你还我黄姑娘”,冷青松见叶飞失态,说道:“叶飞,不可无礼”。 这时田管家匆匆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交给了凌霄城,说道:“少爷,这是黄莺姑娘留下的信”。凌霄城问道:“黄莺姐姐呢?”。田管家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叶飞一把抢过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看了一会,忽暗运内力,将手中的信搓成碎片,仰天大哭道:“为什么,为什么?”。话还没说完,顿足狂奔而去。 这一变故发生的突然,谁也没料到叶飞竟然就这样走了,凌霄城问田管家:“信上都写了什么?”。田管家说道:“是黄莺丫头写给少爷你的信,我不敢拆开来看”。众人均想:“这信上有什么古怪,竟令的天山派的第一大弟子如此失常”。 凌岁寒对着厅上其他人抱拳说道:“凌某教子无方,管束不严,致使犬子凌霄城结交妖邪,败坏江湖风气。为警示寒剑山庄其他人,从今日起,将凌霄城逐出寒剑山庄一派,望山庄其他人以此为戒,牢记此教训,违者绝不姑息”。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谁都知道凌霄城是寒剑山庄日后的庄主,如果此时将凌霄城逐出寒剑山庄,那就相当于直接将凌霄城未来庄主的位置给废掉了,但随即又佩服凌岁寒的刚正不阿,绝无偏私。 凌霄城更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逐出山庄,更想不到的是爹爹对自己竟然是如此狠心,显然是对自己下山一月的所作所为失望透顶了,他想为自己说几句话,却始终说不出话来,黯然神伤。凌岁寒见凌霄城眼中泛泪,心中不由得一软,说道:“你要有你燕青大哥为榜样,十年前他被逐出山庄,今天他已是陆大侠的高徒,望你以后改邪归正,不可再危害江湖”。 燕十六说道:“草上飞已死,又来惩罚城儿,这未免太过了。庄主,城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孩子........”。凌岁寒森然说道:“就是因为他是我孩子,我才将他逐出山庄,否则我焉能让他活着走出寒剑山庄”。 忽听的门外一不屑的声音说道:“好,直接将凌霄城杀了不是最好,驱逐出庄有何用?”。这声音苍老却充满了讽刺,似乎在说凌岁寒敢说不敢做,何氏怒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快滚出来”。 凌岁寒,独孤烟和冷青松不由一怔,听声音这人像是早已躲在了门外,而这三人内力浑厚,独孤烟更是已臻化境,有人靠近自己竟然没有丝毫觉察,倘若对手忽尔发起攻击,自己已然失去先机了。 只见门外走进两人,一人手持拐杖,老态龙钟,脸上带着面具,缓慢走了进来,另一人却清新脱俗,眉目如晨星,令人眼前一亮,正是妙姬婆婆和夕儿。妙姬婆婆走进来瞪视这何氏,说道:“老婆子爱来就来,这个山庄还轮不到你说话”。 何氏怒道:“你是谁,敢来寒剑山庄撒野”。凌霄城的母亲何氏原本是江湖上一侠客,性子本身有些爆烈,只是后来遇到凌岁寒,火爆的脾气才稍微收敛了一些,由爱打抱不平的豪爽侠女逐渐转便为相夫教子的贤母良妻。凌霄城长那么大,几乎就没见过母亲像今日这般对人怒目而视的样子。 凌岁寒赶紧拦住妻子,他知道妻子性子贞烈,生怕她与妙姬婆婆言语不和,动起手来,况且一见妙姬婆婆进来,便感觉她身上的那股杀气,不由一震,心想:“寒剑山庄几时得罪过这人了”。随即说道:“不知道前辈驾临敝庄有何贵干”。 妙姬婆婆不看凌岁寒一眼,径直走过凌岁寒走到何氏跟前,接着“哼”了一声,说道:“二十多年来,你可是在这山庄里活的逍遥自在了”。凌霄城知道妙姬婆婆性情古怪,对自己似乎更是有莫名的怨恨,见妙姬婆婆走到母亲面前,也立刻走到母亲身边,生怕妙姬婆婆出手伤了自己的母亲。 凌岁寒一听到妙姬婆婆说“二十多年来”,身子又是一震,脑中闪现一人影,何氏怔怔的说道:“你到底是谁?”。妙姬婆婆苍老沙哑的“哈哈”干笑两声,说道:“你快快活活的霸占着这山庄,还来问我是谁,真是可笑”。 凌岁寒瞧着眼前这人的身影,似乎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顿时想起了一人,眼中不由一红,说道:“前辈便是妙姬婆婆?”。妙姬婆婆自二十余年前便幽居在深谷中,这些年来极少出谷。凌岁寒虽是寒剑山庄的庄主,见识博广,也知道妙姬婆婆的名号便是二十余年前便在江湖上开始流传,也耳闻了许多妙姬婆婆的事,但觉此人行事中带有几分古怪诡异,性情更难以捉摸,显是邪门一派作风,便也没有刻意去注意妙姬婆婆的行踪,但感觉眼前之人与二十余年前江湖上盛传的妙姬婆婆颇为相似,便试探性的叫了出来。 妙姬婆婆“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总算没瞎了眼,还认得老婆子这身老骨头”。听上众人听得她承认了自己便是妙姬婆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妙姬婆婆这一“白玉掌”早已名震天下,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名门正派和旁门左道的人丧生在此人的白玉掌下,端的是狠辣无比,令人不寒而栗,好在二十余年前妙姬婆婆前便退隐江湖,江湖上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凌岁寒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问道:“不知妙姬前辈来到寒剑山庄有个指教”。妙姬婆婆说道:“指教倒不敢,我来这里就是要你杀了凌霄城,留着这个虐种在世上有何用?”。话一出口,夕儿和何氏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何氏怒道:“城儿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要你来管寒剑山庄的事”。 妙姬婆婆转身瞪着何氏,说道:“你在寒剑山庄作威作福了二十余年,今天老婆子我来就是要为死去的黄山姑讨回一个公道”,说着将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撞击地面,显是愤怒到了极点。 凌岁寒,何氏,燕十六,秦叔伯,独孤烟,商秋时,元气等众多江湖前辈一听到“黄山姑”三字,浑身一震,凌霄城不知道黄山姑是谁,但见爹爹和母亲脸色惨白,知道黄山姑一定是与山庄有着莫大的关联。 凌岁寒沉着脸,没有说话,秦叔伯说道:“妙姬前辈,今天是凌庄主五十大寿的日子,闹腾了半天,总该让凌庄主好好安心度过今日,余下的事情再慢慢说不迟”。妙姬婆婆双眼如电,说道:“秦叔伯,我们寒剑山庄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凌岁寒对你百般讨好,在我老婆子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凌岁寒听的妙姬婆婆这般说教秦叔伯,浑身不舒服,又听得她提到黄山姑,要为黄山姑讨个公道。霎时间,二十余年前的事涌上心头,已然明白眼前的妙姬婆婆是什么人了,说道:“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好了,请你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妙姬婆婆说道:“很好,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听我把话说完,按我说的做,我自然不会伤害你的朋友”。凌岁寒叫来田管家,吩咐他将其他人安排到后厅,以免家丑外扬。妙姬婆婆道:“这件事都藏了二十年了,怎么着,还不想让天下人知道么?当年你做下这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今日呢?”。 凌霄城第一次遇到妙姬婆婆的时候,没由来的被妙姬婆婆喝斥,感觉妙姬婆婆对自己总是有敌意,处处要刁难于他,此时看到妙姬婆婆提到“黄山姑”的时候,爹爹和母亲都脸色难看,又听妙姬婆婆说道“我们寒剑山庄的事”,心中一凛,心想:“难道妙姬婆婆是我们山山庄的人?”。可是一时间又完全想不到山庄里除了爹爹和娘,燕叔叔还会有谁有这般苍老的声音。 第六十六章:同父异母 凌岁寒说道:“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那为何还要旧事重提?”。妙姬婆婆说道:“二十年过去了,你们也该腻够了,老婆子在深谷中一呆便是二十年,指不定哪天便撒手人寰了。可是老婆子走后这丫头孤苦伶仃的,世间多少苦难要降临在她的身上,她本该好好的享受这世间的一切,却偏偏世道捉弄,跟了老婆子在深谷中忍受那无穷无尽的寂寞与凄凉”。 夕儿听得妙姬婆婆言语中对自己的疼爱,说道:“夕儿有婆婆便足够了,只要有婆婆在,我一点都寂寞,一点都不凄苦”,她本来在妙姬婆婆旁边,但众人的眼光都被妙姬婆婆所吸引了,没有注意到她,但此时听到夕儿悦耳动听的声音,都忍不住将目光瞧着她,但见他怯生生的一副娇弱的样子,我见犹怜。 妙姬婆婆温柔的对夕儿说道:“婆婆今天带你来,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刚来到这个世上,就死了妈妈,就被人抛弃了,婆婆我实在是对你不住。这二十余年来,婆婆夜夜难寐,就想着今天给你死去的妈妈讨回一个公道”。 夕儿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今天还是第一次从妙姬婆婆嘴里听到自己还有妈妈,虽然是已经“死去的妈妈”,但知道自己确确实实还有妈妈,心中一酸,忍不住掉下眼泪来,说道:“婆婆,我真的有妈妈吗?”。妙姬婆婆抱着她,说道:“傻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妈妈,否则你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呢?”。夕儿哭道:“可是妈妈呢?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氏仔细瞧了一眼夕儿,心中一震,又看了几眼,对着凌岁寒说道:“你看,这孩子长的像谁?”。凌岁寒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就看出来了,难道她竟是山姑的孩子?”。妙姬婆婆说道:“不错,她就是山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她才是寒剑山庄真正的少主人”。 凌霄城脑中“嗡”的一声,比他知道到薛子飞就是草上飞还要震惊,还要令他难以接受,怪不得妙姬婆婆一见到自己冷言冷语,恨不得杀了自己,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寒剑山庄的少主人。 凌岁寒脸露尴尬之色,生怕二十余年前的伤疤被揭露出来,只得向厅上众人抱拳说道:“请各位江湖朋友移步到山庄后厅稍作休息,凌某晚些时间再来相陪各位”。说着吩咐田管家将众人带出了山庄前厅,说完又吩咐燕十六向忘情谷发出讣告,再安排庄里人安葬好草上飞。 待得凌岁寒安排妥当,众人开始陆续离开山庄前厅,其实众人早就想离开这里了,遇到寒剑山庄的家事,谁也不好意思呆在原处不动,任凭凌家的家事传入耳朵。只是凌岁寒不开口谁也不好先走出去,况且先前又被妙姬婆婆喝止,这下听到凌岁寒如此说,都暗舒了一口气,先后随着田管家走出了前厅。 凌霄城指着妙姬婆婆问道:“爹爹,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这位前辈到底是谁?”。凌岁寒还没有答话,妙姬婆婆说道:“你爹爹是不是连老婆子是谁都不敢告诉你?”。顿了一下又说道:“那就由老婆子告诉你吧”。凌岁寒脱口而出,叫道:“娘,不要.......”。何氏和凌霄城一怔,半响说不出话来,何氏虽有一直听到妙姬婆婆的名声,怎么也没有料到她竟是自己的婆婆。凌霄城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对着凌岁寒说道:“她.....她是奶奶,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有个奶奶?”。 妙姬婆婆将手中拐杖又往地上猛击了一下,说道“他怎么会告诉你,怎么敢告诉你?”。凌霄城疑惑的说道:“爹爹和娘对我宠护有加,他们都是我至亲至爱的人,他们怎么会有事瞒着我?”。 妙姬婆婆又哼了一声,说道:“这等羞于启齿,败坏门风的事他们当然不会跟你说了”。凌霄城又问道:“你胡说八道,我爹爹刚正不阿,是江湖人人都敬重的,我娘.......”。妙姬婆婆截口说道:“你娘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祸害,是江湖人人不齿的贱人”。 凌霄城脑中又是“嗡”的一声,怒吼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在他心中爹爹凌岁寒是受人敬重的江湖前辈,母亲何氏对自己,对山庄的人都宠护有加的女主人,怎么会是妙姬婆婆口中说的那样的一个人呢? 妙姬婆婆盯着凌岁寒冷冷的说道:“夕儿才是寒剑山庄真正的少庄主,黄山姑才是寒剑山庄真正的女主人,你说是吗?”。夕儿本来一直站在妙姬婆婆的旁边,没有说过一句话,当听到自己竟是寒剑山庄的少主人,浑身一震,又听到妙姬婆婆提到“黄山姑才是寒剑山庄的女主人”时,心中隐隐不安。 凌岁寒脸色尴尬,没有说话,凌霄城见爹爹这般神情,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向爹爹问道:“奶奶说的可是真的?”。何氏抱住凌霄城,说道:“城儿,你要相信爹爹和娘,不要相信外人说的话”。 妙姬婆婆喝道:“何惜情,你到底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二十年过去了,你难道还想继续隐瞒下去吗?”。何惜情说道:“当年是山姑自己愿意走出寒剑山庄,谁也没有将刀剑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走”。 妙姬婆婆怒道:“住嘴,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缠住岁寒,厚颜无耻的在寒剑山庄住下来,山姑怎么会离开寒剑山庄,流落江湖,孤苦无依。夕儿又怎么会跟着我幽居在深谷中,忍受那无穷无尽的寂寞与煎熬”。妙姬婆婆怒气冲冲,加上之前受过莫清江的重掌,气血翻涌,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夕儿扶住妙姬婆婆,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婆婆,我们走吧,回去幽谷中,我不想理这些事,远离这些烦恼”。她听到妙姬婆婆提到黄山姑,隐约觉得自己和黄山姑有莫大的关联,她既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 妙姬婆婆说道:“夕儿,你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夕儿不解的问道:“婆婆,一直都是你最清楚我的事情了,你怎么问起我来了?”。妙姬婆婆说道:“婆婆叫你说,你就说出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夕儿说道:“是,夕儿今年二十二了”。 凌岁寒眉头一皱,说道:“二十二了,嗯,没错,城儿今年二十一了,这么说来你真是山姑的孩子了”。夕儿说道:“凌伯伯,我不知道黄山姑是谁,我也从来没有听说她,我从小便是跟婆婆在一起。所以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不会记在心里面的”。 凌岁寒看着夕儿,眼睛湿润,停了好一会,才说道:“好孩子,你怎么叫我伯伯,我.....我是你爹爹呀”。夕儿“啊”了一声,满眼疑惑的看着妙姬婆婆,问道:“婆婆,这.....这是怎么回事?”。妙姬婆婆点点头,说道:“他说的没错,他就是你的爹爹,本来寒剑山庄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夕儿使劲摇摇头,说道:“不对,婆婆,你是不是在骗我,婆婆你从小就告诉了我,说我是孤儿,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不是吗?”。妙姬婆婆说道:“你有爹有娘,还有婆婆我,怎么会是孤儿呢”。 夕儿忽然放声大哭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爹爹和娘,婆婆,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凌岁寒走上前,拍着夕儿的肩膀,说道:“我就是你的爹爹,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你告诉我,你娘在哪里?”。 妙姬婆婆指着凌岁寒骂道:“你还好意思提夕儿他娘,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山姑当年被你气的出走山庄,还带着不到一岁的夕儿在江湖上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受尽了折磨,你说.....你说你还有什么脸面再提夕儿他娘”。妙姬婆婆对着凌岁寒就破口大骂,似有满腔的怒火要发泄在他的身上。 何惜情说道:“山姑当年是执意要走,岁寒和我都极力挽留了她。哪知道山姑性子倔强,不管不顾,自行离开了山庄”。妙姬婆婆喝道:“要不是你这么不要脸面,死活赖在这里,山姑能走的了么?”。说完“呼”的一掌就往何惜情胸前拍来,凌岁寒见状,急忙往妙姬婆婆手腕切去,这一掌切去迫使妙姬婆婆缩回了手,本来一招之间凌岁寒无论如何都无法化解妙姬婆婆这一招,只是妙姬婆婆并没有真正的想伤害何惜情,料想凌岁寒不会出手相助,因此出招之后并没有后着,哪里想的到凌岁寒与何惜情二十年的夫妻感情,一见妻子有丝毫的危险,他岂能不出手相助。 妙姬婆婆本不想伤害何惜情,但见凌岁寒出手阻止自己,更增恼怒,喝道:“你定是要维护这个小贱人了?”。左掌“呼”的又是一掌拍出,这一下却留有后着了。凌岁寒夹在中间,一边是二十年的结发夫妻,一边是二十年未见的母亲,既不能让妻子受到伤害,又不能损害到妙姬婆婆的脸面自尊。 第六十七章:驱逐出庄 数招过后,凌岁寒只守不攻,妙姬婆婆半分也奈何不了他,但瞧着凌岁寒一副将何惜情维护到底的模样,浑身就不舒服,渐渐的将内力灌注到双掌之上,霎时间凌岁寒防的了左边,却顾及不到右边,何惜情险些有几次便伤在了妙姬婆婆的掌下。 原来当年夕儿的妈妈何山姑难产生下夕儿后,凌岁寒见到是个女孩,心中极为不乐意,寒剑山庄家传的剑法“碧青神针剑法”向来是只传男不传女,凌岁寒知道何山姑难产生下女儿后,已经无法再次生育,便萌生了再娶的念头。可是何山姑性子极为贞烈,不愿与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凌岁寒为了能让家传剑法能够在江湖上一直延续下去,便不顾何山姑的反对,再娶了现在的妻子何惜情。 何山姑一怒之下,带着一岁的夕儿走出山庄,从此与寒剑山庄断绝来往,可是妙姬婆婆对何山姑这个儿媳妇却极为疼爱,加上何惜情嫁入寒剑山庄之后不久,便怀上了孩子,“阎王”秦叔伯替何惜情把脉得知怀上的是男孩子更是令凌岁寒高兴,对何惜情的任何要求都是唯命是从,无不遵照,助长了何惜情的刁蛮任性。 妙姬婆婆见本来就十分反对凌岁寒再娶,待的见到娶进来的何惜情对自己的儿子指手画脚,而凌岁寒又唯唯诺诺的样子令妙姬婆婆浑身不是滋味,暗中大骂凌岁寒没有出息,妙姬婆婆对何山姑这个儿媳妇本来就极为疼爱,这下更是十分想念起了何山姑的好处来。 再待了一段时间,妙姬婆婆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在加上十分牵挂何山姑母女的安危,便出庄找寻何山姑母女。待得妙姬婆婆找到何山姑母女时候已是半年之后了,此时何山姑身染重疾,旁边的夕儿还在嗷嗷待哺,妙姬婆婆便想带着何山姑母女回到寒剑山庄,但是何山姑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回去。何山姑身有疾病,加上心灰意冷,见到妙姬婆婆的十余天后便撒手人寰,留下不足两岁的夕儿。 妙姬婆婆本想带着夕儿回到寒剑山庄,但一想到何惜情在山庄对凌岁寒指手画脚的情景便气打不到一处来,慢慢的凌岁寒在江湖便有了个怕老婆的名声,妙姬婆婆听此更是恨不得回到寒剑山庄痛骂那个没出息的儿子。 妙姬婆婆心中激愤难愈,性子渐渐变的古怪,令人难以捉摸,黑白两道哪个瞧着不顺眼便痛下杀手,绝不留情,“白玉掌”也在那时名震江湖,令人闻风丧胆。江湖上人士一来忌惮妙姬婆婆白玉掌的威力,二来顾忌寒剑山庄的威名,见到妙姬婆婆也只好远远避开为妙。 这一日妙姬婆婆抱着夕儿在深山中追逐猎豹,准备抓了猎豹喂豹子奶给夕儿喝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山谷,环境清幽静雅,四面环山,且担心自己在江湖上滥杀了那么多的人,生怕他们前来寻仇,便在这山谷中隐居下来了。 没想到这样一住下来便是二十年,夕儿也逐渐长大,夕儿乖巧懂事,深的妙姬婆婆的喜爱。这样一来,对夕儿的疼爱越来越深,对当年凌岁寒再娶何惜情,逼走何山姑的事情便更加的怨恨,于是便趁着凌岁寒五十大寿宴请天下英雄的时机,出谷前来替死去的何山姑讨个说法。 凌岁寒比之妙姬婆婆的武功稍胜一筹,但他不愿伤害妙姬婆婆,又不能让妙姬婆婆伤害到妻子何惜情,左右为难,眼见妙姬婆婆掌风越来越凌厉,心下也暗暗着急。凌霄城见爹爹舍身保护母亲,心中也大为感动,本来他从妙姬婆婆和凌岁寒对话中得知了事情的一些真相,对凌岁寒的感情有了些许的微妙变化,但是见到凌岁寒此时此刻一直在拼命保护着自己的母亲不受到妙姬婆婆的伤害时,心中便想:“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始终是我的爹爹,他深爱着娘,我怎么能让爹爹受到这位妙姬婆婆的伤害”。他心中虽然知道妙姬婆婆便是自己的奶奶,但是两人二十年未见,况且这个奶奶对自己百般刁难,根本就没有将自己当做寒剑山庄的少主人,更别谈有什么感情了。 妙姬婆婆对着凌岁寒喝道:“你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夕儿在旁边看着两人相斗,刚刚才知道自己有个爹爹,却又看着他和婆婆在搏命厮杀,当真是急的一筹莫展,凌霄城走上前,护住母亲何惜情,说道:“妙姬婆婆,你要杀就杀了我好了......”。话还没说完,妙姬婆婆果真一掌拍了过来,说道:“好,那老婆子就成全你”。妙姬婆婆看到何惜情便想到何山姑死前的惨状,对眼前的这个儿媳妇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听到凌霄城强自出头,更是将满腔的不满都发泄到凌霄城身上。 凌岁寒一惊,见妙姬婆婆右掌通体透明,竟使用了狠毒绝辣的白玉掌,心想如果还是只守不攻,恐怕不单是妻子要遭妙姬婆婆的毒手了,就连凌霄城恐怕都要性命不保,拔出手中长剑,一招“白鹤亮翅”刺向妙姬婆婆右手腕,这碧青神针剑法在凌岁寒手中施展出来,顿时寒风瑟瑟,剑光闪闪。 妙姬婆婆冷冷说道:“你为了这个贱人,居然对你亲生母亲下狠手”。凌岁寒一听,手上顿时缓了下来,妙姬婆婆要的就是凌岁寒这一刻的分神,没了凌岁寒滴水不漏的防守,天衣无缝的进攻,妙姬婆婆双掌犹如挣脱网的鱼,忽左忽右“啪”的一声正中一人胸膛。 妙姬婆婆忽觉对方生出一股反弹之力,透过自己的双掌,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妙姬婆婆感觉不妙,顺着对方的掌力往后退开,一连退了七八步才站稳脚跟,但气血翻腾,胸膛犹如要炸开了一般,急忙运气调息,好在他内功深厚,才不致受到内伤。 原来是凌霄城眼见母亲就要伤在妙姬婆婆的白玉掌下,奋不顾身,挡在何惜情身前,也幸好妙姬婆婆并非真正的要伤害何惜情,只用了三成功力,否则妙姬婆婆使出多少层功力都会被凌霄城身上的太乙真气反弹回去,受伤的就是妙姬婆婆了。凌霄城自铁修指导之后,内力又更深一层,妙姬婆婆这三成功力只将凌霄城震得隐隐生疼,却并没有伤到他的五脏六腑。 妙姬婆婆暗暗吃惊,虽听到江湖传言凌霄城盗走了太乙门的太乙真经,并练的了真经上的武功,但也万万没有想到凌霄城的内力竟是如此纯正浑厚,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夕儿扶住妙姬婆婆,关切的问道:“婆婆,你没事吧”。妙姬婆婆一口气还没有转过来,呆了半晌,才说道:“死不了”,但一开口说话,真气涣散,又大口喘了口气。 凌岁寒关心妙姬婆婆,也走上前扶住她,妙姬婆婆甩开他的手,说道:“你儿子有出息了,连奶奶都不放在眼里了”,语气竟破天荒的缓和了一些,凌岁寒对着凌霄城喝道:“赶紧过来给你奶奶陪个不是”。凌霄城看着母亲何惜情,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何惜情说道:“她的确就是你奶奶,你一出生,你奶奶就离开了山庄”。 妙姬婆婆见凌霄城一直呆在原地,不敢上前相认,陡增厌恶,一挥手说道:“我没有这么不孝的孙子。凌岁寒,夕儿我已经给你送回来了,山姑唯一的骨肉,你要是敢亏待了她,我跟你没完。凌霄城就暂且留着他一条命,赶紧叫他滚出山庄,瞧着就心烦”。 夕儿赶忙说道:“婆婆,你要是将凌.....凌大哥赶出山庄,那我.....我也不来这里了”。妙姬婆婆喝道:“说话没大没小,这里的一切本来就是你,那些旁人剥夺了你的一切,我婆婆现在跟他们要回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婆婆不跟他们算账已经算是客气了”。 夕儿又说道:“这里是凌大哥从小生活的地方,自然就是他的。婆婆,我们不跟凌大哥争了,我们回去通幽谷中,好不好?”。凌岁寒说道:“夕儿,留下来,让爹爹看看你”。夕儿见凌岁寒走上前,倒退了两步,说道:“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是凌大哥的爹爹,不是我的爹爹,我的爹爹早在二十年前便死了”。 妙姬婆婆看着夕儿,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做孽”,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击,说道:“他都二十年对你不管不顾了,你认不认他做爹爹都无所谓。反正婆婆是要留在这个山庄了,受了二十年的鸟气,婆婆我可咽不下去”。 凌霄城见夕儿抿着嘴,楚楚可怜,忽然夕儿抬头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接,夕儿脸顿时红了下来,低下头,凌霄城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心想:“原来夕儿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他本该感到高兴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有股说不出来的愁苦。 凌霄城想起自己二十年来在山庄长大,爹爹和娘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原来自己还有个奶奶,而今日听到妙姬婆婆竟是自己的奶奶,心中却丝毫没有快乐和高兴,刚才又听妙姬婆婆和爹爹的对话,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逼走夕儿母女的罪魁祸首,以致自己的奶奶对自己充满了厌恶和排斥。 又想到之前爹爹凌岁寒曾在天下英雄面前将自己逐出了山庄,心中更是凄苦难耐,只觉天地之间似乎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但随即一想:“只要自己被逐出了山庄,娘就可以留在山庄了,爹爹和奶奶也会和好如初了”,他看到奶奶妙姬婆婆和爹爹,娘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占有了本该属于夕儿的东西而导致的,便说道:“娘,爹爹,孩儿不慎中了草上飞的圈套,与他义结金兰,犯了山庄门规,败坏了江湖风气,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爹爹将我逐出山庄,已是对我最大宽容和厚爱了。只盼孩儿走后,爹爹,娘能和奶奶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孩儿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向凌岁寒和何惜情跪下,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又向妙姬婆婆跪下,磕了三个个头,这才走出山庄。 第六十八章:奸计得逞 妙姬婆婆“哼”了一下,没有答话,何惜情满眼含泪,说不出的凄楚,凌岁寒脸色尴尬之极,夕儿冲了出去,拦住凌霄城,脸上挂着泪水,说道:“凌大哥......你.....你要去哪里?”。凌霄城见到夕儿紧紧的咬着嘴唇知道她在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凌霄城心中又何尝不是身心俱疲,凌霄城将夕儿轻轻的拥入怀抱,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一个多月前,凌霄城第一次行走江湖,满怀期待,对江湖充满了新鲜感,恨不得立刻仗剑行江湖,快意恩仇。而这一次再次走出寒剑山庄,再次踏入江湖,却感觉前方路迷茫,江湖路荆棘,处处是陷阱。凌霄城心想每走一步,就离爹爹,娘远了一步,就离山庄远了一步,心中无限愁绪。 凌霄城出庄时已是傍晚,待到走下玉指峰,来到莺歌小镇的时候已是中夜时分,凌霄城见夜色已晚,便想到去百草堂中休息一晚,明日再作打算,便借着点点月光,辨明方向,径直往百草堂走去。 刚走了几步,忽见前面人影一闪,也是往百草堂方向奔去,瞧着身影竟有几分熟悉,此人轻功绝佳,落地无声,在夜色中犹如一只巨大的蝙蝠在滑行。凌霄城跟在此人身后,生怕被发现,不敢施展轻功追去,两三下便被远远甩开。好在凌霄城知道此人奔去的方向除了去百草堂,更无他处,便也不担心失去此人的踪迹。 不一会,凌霄城来到百草堂,四周静谧异常,偶尔能听到几声怪鸟鸣叫,靠近百草堂,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凌霄城心想:“难道刚才那人不是来这里?”。正要走进去,忽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你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凌霄城听到此人的声音,疑惑不已,正是天禽门的莫清溪,心想:“大半夜的莫清溪来到百草堂做什么,跟他见面的那人又是谁?”。 隔了一会,只听得另一人说道:“凌霄城已经被凌岁寒逐出寒剑山庄,各门各派便不敢将他收录门下了,失去了寒剑山庄这个靠山,你的计划实施起来就方便多了”。凌霄城听到此人声音,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心种暗暗痛心:“为什么燕青会和莫清江勾结在一起”,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铁修会出现在百草堂的后面的山林中,为什么连莫清溪都知道怎么进入那片山林,出入那片山林的门路只有他自己和燕青知道,而自己是绝无可能告诉莫清溪,更无可能将铁修打伤,将他弃之在那片山林之中。 只听的莫清溪说道:“那真是太好了,铁修已死,掌门扳指落在凌霄城这小子手上,我本来寻思着要拿回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凌岁寒竟然帮了我的大忙,那真是最好不过了”。凌霄城心想:“我根本就没想到过要做你们天禽门的掌门,要这个掌门扳指有什么用”。但一想起铁修临死之前对自己的嘱托,那种殷切的眼神,自己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又想到铁修座下的陈双燕和白灵两人设计让自己做掌门之事,用心良苦,倘若自己意气用事,岂不是辜负了铁修等三人的期望。 只听得燕青说道:“我助你登上天禽门的掌门之后,也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莫清溪说道:“那个自然,你帮我除掉了莫清江和铁修这两个最大的障碍,我真是感激不尽。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情我以莫某颈上人头担保,一定做到”。燕青说道:“不用你担保,要是你敢食言,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莫清溪说道:“是是,你是陆大侠的弟子,武功天下绝伦,谁都佩服的紧”。 凌霄城听到莫清溪说“你帮我除掉了莫清江和铁修这两个最大的障碍”,浑身一震,原来莫清江和铁修都是燕青杀的,只听得燕青说道:“你错了,铁修虽然是我从中助你伤了他,但是莫清江却不是我杀的,你想将杀害你师叔的罪名也推在我的头上,那可不行”。 莫清溪说道:“不敢,那我到底是谁杀了我师叔,虽然我师叔的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倘若他不死,即使铁修死了,那掌门之位也轮不到我来做,哈哈哈”。言语中对莫清江之死竟是十分的得意。 凌霄城回想起那天莫清江和琴瑟双雄交手的场景,古月琴和莫清江都受了重伤,风萧瑟欲杀了莫清江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叫“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滥杀无辜”,风萧瑟听到一声大喝,立刻抱着自己和妻子古月琴跑了,根本没有杀死莫清江。此时想来,那声音显然是故作沙哑,凌霄城再想了想,在罗家庄莫清江与薛子飞交手时说了一句:“你是忘情谷的人,来到中原做什么”,后来又听到莫清江说道:“你小子难道还想尝尝什么‘子午透心针’的滋味”,当时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正是看着薛子飞说的,意思很明显是说这子午透心针是薛子飞,也就是草上飞的独门暗器,后又多次提到忘情谷长青谷主,难道莫清江早就知道了薛子飞的真正身份就是草上飞?只是自己先入为主,心里绝不承认刚刚和自己义结金兰的大哥薛子飞就是草上飞。 凌霄城脑中渐渐清晰了起来,心想:“草上飞为了嫁祸于我,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顺势将莫清江给杀害了,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薛子飞便是草上飞了。而自己又在他的巧妙安排下习的了风吹草动的身法,还美名其曰是迎风微步,这样一来,江湖中人就会将对草上飞的怨恨都统统发泄到自己身上来了。就连爹爹见到我使出这身法都是大为恼怒”。 一想到自己和草山飞义结金兰,心中便百般恼恨,这种被人算计的滋味,当真是令凌霄城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忽又想起三妹罗红燕,想起昨天在山庄中罗红燕听到薛子飞就是草上飞时眼中的那股绝望,不禁暗暗为罗红燕担忧起来。 只听得燕青又说道:“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昨日寒剑山庄的一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被草上飞擒住了,藏在到了哪里,还是自己离庄出走,你叫人帮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莫清溪惊愕说道:“被草上飞抓去的女人还能保住清白吗?”。忽听的“啪”的一声,燕青怒道:“你只管帮我找到这个人,其他的事要你多嘴”。莫清溪说道:“是是,我失言了”。言语中甚是惶恐,凌霄城心中一惊,心想:“难道是黄莺姐姐?”。 果然只听得燕青说道:“她走的时候身穿淡绿色的衣服,你给我找个这个人,日后对你登上天禽门的掌门大有益处”。莫清溪问道:“恕莫某多嘴,寒剑山庄的一个丫头何须燕少侠如此劳心,她可是少侠什么人?”。 停了好一会,燕青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此人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他本想说和她从小青梅竹马,但是在外人面前,硬是生生说成了“从小一起长大”,凌霄城听他语气中颇有柔情蜜意,心想:“难道燕青对黄莺姐姐有情意?”。但是一想到黄莺对自己说过天山派的叶飞已向寒剑山庄下了聘礼,有了婚姻之约,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想起昨天在山庄中,黄莺留信不辞而别,叶飞见信上内容后精神失措逃离了山庄,心中好奇黄莺信上写了什么东西。 隔了好一会,又听得燕青说道:“三个月后,凌霄城要去忘情谷中赴师父陆云峰之约,你最好能给我想个办法,不要让他死在陆云峰的剑下。我要让他死在我的剑下,十年来所受到的所有屈辱我都要算在凌霄城的头上”。 凌霄城心中一寒,心想:“为什么连燕青都要欲杀了自己而后快,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连奶奶见到自己都是满脸的鄙夷和厌恶,现在又被爹爹逐出山庄,依依姑娘又要嫁人了,而我最高兴的义结金兰之情最后也是一场骗局,这天地之大,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就在这时,天空“轰隆”的一声巨响,将凌霄城吓了一跳,只见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不一会下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雨声也越来越响,凌霄城再听不清里面莫清溪和燕青说话的声音,索性也不去听了,他心中一片混乱,任凭雨水扑打在自己的脸上也是无动于衷,他心中愁苦,很想找个酒铺大喝一场,从此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去想。 又过了一会,凌霄城趁着“轰隆”的雷鸣拔腿就跑,冲入雨林中,他不知疲倦的奔跑,越跑越快,雨也越下越大,他心中也是越来越苦闷,他冲入山林中,冲入江河中,冲在小路上,荆棘刺破了他的裤管,巨浪一个接一个扑打在他的身子,碎石割裂了他的双脚,他也毫无在意,不知疲倦的奔跑。 凌霄城没命的奔跑,体内真气充盈鼓荡,游走在他周身经脉,四处碰撞,似乎要冲破他身体的束缚散发出来,凌霄城感觉体内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双手忍不住的往胸前抓去,撕裂了衣服,胸口被抓住一条条血痕,在电闪雷鸣之下,他如一头猛兽横冲直撞,遇到树木,直接双掌拍出,可怜那些树根根倒在他的双掌之下,每一掌击出,凌霄城膨胀的真气便感觉释放了一些,但体内气血翻涌的却更加厉害。 这样直奔了两柱香时刻,忽听得“嗷嗷”几声巨响,竟是狼群呼啸声音,在黑沉沉的夜幕下,听着凄惨无比,凌霄城心中却大喜,心想:“你们谁也杀不了我,你们谁都休想杀了我,我宁可死在狼群之下,身受饿狼的撕咬,也不要死在你们剑下”。 第六十九章:闯斗狼群 凌霄城听着狼群“嗷嗷”的声音如怒海涛一般传来,如幽灵的召唤,凌霄城辨明方向,径直往狼群处奔去,他也不想拐弯,直直的奔跑过去,遇水而淌,遇山则爬,遇到阻碍拔出手中长剑便一阵乱砍,如疯如魔。 又奔跑了一会,狼群嗷叫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凌霄城冲上一个山丘,眼前忽现一个巨大平坦的草原,夜色之中,只见数百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随处窜动,这时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凌霄城借着闪电,只见不远处数百只的狼里里外外围成了几个圈,如漩涡一般不同的奔跑转动。这景象若是平时看到,凌霄城早就骇出了一身冷汗,但此时他死志已绝,见到这些狼群不仅没有害怕,还感到莫名的兴奋。 趁着轰隆的雷鸣大喝一声,抛去手中长剑,纵身冲入狼群之中,狼群听到凌霄城鼓足真气的大喝,顿时纷纷停住脚步,继而往凌霄城这边扑了过来,一边是孤身一人,横冲直撞,心灰意冷,一边是狼群结伴,声势浩荡,斗志昂扬,不一会凌霄城便陷入了狼群之中。 野狼凶猛残忍,或撕或咬,往凌霄城身上招呼过来,犹如见到猎物一般。但此时凌霄城浑身真气鼓荡,全身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饿狼一碰到凌霄城身上,都被凌霄城身上的真气震飞出去。凌霄城脑中混乱,看到哪里狼多,便往哪里奔过去,狼群也更加毫无畏惧,见到同伴被凌霄城真气震飞出去,反而便的更加凶残勇猛。 雨一直下,没有停歇的痕迹,反而越下越大,在空旷的平地上,狼群的“嗷嗷”叫声,被震飞出去的嘶鸣声,凌霄城的大喝之声,电闪雷鸣之声,在阴沉沉的夜幕之下,惨绝声不绝于耳,闻之令人胆寒。 凌霄城霍然停住身子,不再狂奔,只见周围都是绿莹莹,上下晃动的眼睛,更有狼群粗重的喘息之声,这时天边一记闪电劈了下来,只见周围都是狼,将自己团团围住在中间,后面更是有望不到尽头的狼前仆后继的涌上来,一层叠这一层,眼中凶狠的目光似乎不将凌霄城撕碎绝不罢休。 忽听的一阵凄绝的笛声响起,如老妇丧夫,如孩童失父,凌霄城听在耳中,心中不禁暗暗神伤,想起了自己陷入草上飞的奸计,被逐出山庄,与父母分离,身败名裂,又想起江依依不久就要嫁做人妇,心中更是凄苦。然而这笛声却使的狼嚎声渐盛,狼眼中绿光更浓,裂开狼嘴,狼牙在电闪之下,惨白生光,前肢微曲,后肢不断的往后刨土,蓄势待发。 凌霄城经过刚才不要命的狂跑直撞,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从丹田中散至周身经脉,血液加速流动,更使得体内犹如包着一团火一般,狼群见凌霄城这般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脯不断起伏,双手微微发抖。况且之前那么多的狼同伴一碰到这人,竟被震飞了出去,一时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眼睛碧油油的,择人而噬。 那笛声忽然变的汹涌而至,如怒涛,如狂风,狼群纵身跳起,群起而攻,凌霄城张开双臂,双臂插天,仰天震吼,声音竟比雷鸣还要震撼,比狼嚎还要哀伤,原来凌霄城不知不觉中将内力灌注在怒吼中传了出去,竟将狼群里的一些幼浪震得昏厥过去,狼群受此声波的震撼,竟缓缓的往后退开了几步。 这时笛声又变的如战马奔腾,如金戈铁马,群狼一听到笛声立马又变得凶狠果决,慢慢的又靠近了凌霄城跟前。凌霄城渐渐清醒,见到这些凶残的饿狼,心中不免害怕起来,刚才一心冲入狼群,一心求死,竟将手中长剑给丢弃了,这下心中暗暗叫苦,心想:“如是有剑在手,或许还能支持一番,此时只能忍狼撕咬宰割了”。 忽然之间一头饿狼扑了上来,凌霄城大喝一声,看准浪头,一掌拍了下去,直将那头狼震得摇摆不定,站立不稳。哪知这一掌竟没有将那头狼拍死,更加激起了那只狼的凶狠之性,前脚微曲,又往凌霄城左腿咬来,凌霄城惊骇之下,使出了风吹草动的身法往后避开,哪知道身后竟是一群狼,几只狼一见到凌霄城靠近,个个睁开狰狞的大嘴,就往凌霄城身上咬了过来。 但听得几声哀嚎,那几只咬中凌霄城的狼被震飞了出去,狼嘴中满是血,凌霄城身上中了几只狼的撕咬,痛楚难忍,鲜血直流。狼群一闻到鲜血的味道,亢奋不已,更是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凌霄城挥舞着双手,将太乙真气灌注在双臂,双掌之中,呼呼声响,也不知道掌毙了几头狼,只觉身上,腿上一阵阵痛感传来,鲜血越流越多,狼也越来越多,凌霄城渐渐感觉身上已没有多少力气,忽然左右手一阵剧痛,双臂竟被几只狼同时咬住,凌霄城再也支持不住,倒地昏迷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几声婉转凄楚的笛声,凌霄城一听到这笛声,心中愁苦,就想这样一直沉睡下去。隔了一会笛声变得悠扬清亮,凌霄城想要睁开眼睛,但是身上剧痛传来,忍不住哼了一声。那笛声忽变得激扬亢奋,凌霄城只觉体内真气急速流转,在经脉穴道中横冲直撞,犹如一根根针在刺着凌霄城的全身穴道,凌霄城再也忍受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在一个木屋子的床上,床上垫着几张薄薄的狼皮,不远处有个生着火的火炉,火炉上煎着药,水蒸气直直的冒出来,药味充满了整个房间,凌霄城见自己的双臂,双腿,腹部胸膛都厚厚的缠着一层布,布里面都包着一些药,将布染成了黑黄色。 凌霄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敢乱动,每动一次,都感觉一阵剧痛传来,伤口如火烧一般炙热。就这样一直静静的躺了半柱香时刻,也没有人来,凌霄城不禁暗暗好奇,心想着这间木屋子主人是谁,是谁救了自己。 想着想着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得一个银铃般的女子声音说道:“爹,这人被你那群狼撕咬的不成模样,浑身是伤,还能救的回来吗?”。言语中甚是关切,只听得一男子声音说道:“他还死不了,此人内力浑厚,所受的都是一些外伤,并未伤到经脉,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而已,并无多大碍事,但也要休息一个多月才能下床行走”。 先前那一女的又说道:“他为什么要闯入爷爷的狼群里面,真不要命了?”。女孩爷爷说道:“昨晚爷爷在训练这群狼,以便日后遇到大敌能帮我们抵挡一阵子,哪知道半夜里忽然闯进这么一个不要命的小子,伤了我数十只狼,坏了我的大事”。那女孩说道:“爷爷的狼群都有两百多只狼,伤了几十只也不碍事,况且我们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仇人未必就能那么快能找到我们”。 女孩的爷爷说道:“你懂什么?这群狼是我花费了两年的心血才收养起来的,能听懂我的笛声又不失狼的血性和凶狠,天底下除了你爷爷我谁还能驯服这一群凶猛的饿狼,除了你爷爷我这群狼还能听谁的指挥?别说是伤了我数十只的狼,就是伤了一只,爷爷也是心疼的很”。 那女孩又说道:“伤了几十只狼就不能对付我们仇人了吗?那爷爷的这群狼也太没出息了”,语气中甚是调皮。那女孩爷爷说道:“你这丫头知道什么,我这二百一十九只狼刚好可以组成‘天狼阵’,缺了一只或是多了一只狼就不能叫天狼阵了,现在被这小子伤了爷爷三十余只狼,哪还能叫天狼阵。结成不了天狼阵,那还怎么能对付随时都可能出现的仇敌?我们之前每一次能逃脱那些人的追杀全是靠了这天狼阵,没了这个阵法,我们爷孙俩恐怕真要毙命于此了”。 那女孩急道:“爷爷,那怎么办?我们靠这群狼躲过好几次仇敌的追杀了,那现在我们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那女孩的爷爷说道:“好在那些人要找到我们也还得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些时间里,我们要好好将那些受伤的狼治好,死去的那些狼要好好安葬。爷爷看看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在将这些狼训练成一个新的狼阵,也好能抵挡一阵。还有里面那个小子,又不知是敌是友。要不是你说救他,哼哼,爷爷早就让他成了我群狼的美食了”。 那女孩说道:“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那女该爷爷说道:“哼,难道坏人的脸上都刻有一个坏蛋两个字给你看吗?”。 凌霄城听的此爷孙两人说话,原来昨晚自己闯入了一群训练有素的狼群里面去了,怪不得那群狼对生死毫无畏惧,一波接着一波的群攻自己。一想到昨晚的身陷狼群之中,差点因此而丧生,背上冷汗迭起,心有余悸,心想:“我不该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让爹爹和娘伤心”,一想到自己死而复生,顿时燃起生活下去的勇气,为昨晚自己的冲动鲁而懊悔自责,又想:“我误打误撞闯入了外面爷爷的天狼阵中,误伤了他那么多的狼。这天狼阵已然被我破坏了,他的仇家若找上门来,我可不能袖手旁边,定要和他们共同拒敌”,但一想到自己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能自己站起来就不错了,哪还谈的上和他们共拒仇敌。 第七十章:天狼阵法 胡思乱想中,走进一人,凌霄城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还在酣睡中,不一会闻到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想是那个女孩走近床边查看自己的伤势,那香味久久未散去,凌霄城不禁怦然心动,脑中忽想起江依依的面容,想起那段在无名谷中相处的日子,又莫名的想起了黄莺,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不一会,听的一声轻轻的叹息声,接这零碎的脚步声想起,那女孩走到火炉旁,掀起药罐的盖子,见药已经煎好了,便拿来一个碗,将药导入碗中,凌霄城闻的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心想:“难道这女孩要亲自给我喂药?”。一想到此处,心里砰砰乱跳,他二十出头,年少阳刚,对这男女之事正是好奇和强烈之际,难免胡思乱想,想入非非。 等了许久,那女孩却没有走过来,屋里静悄悄的,只听的几声断断续续的用嘴吹气的声音,凌霄城好气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穿淡紫色的倩影映入眼帘,婀娜的身姿,齐腰的乌黑长发垂了下来,只见她蹲在那里,用嘴吹气,将刚刚煎好的药吹凉,凌霄城心中极为感动,心想:“她与我素昧平生,却愿意这般照料我,我凌霄城真是半生才能修来这么好的福气”。望着到她纤细的背影,眼前迷迷糊糊的出现了江依依的影子。 过了好一会,那女孩站起了身子,凌霄城又赶紧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看到这女孩的样子,也许是因为一看到她发现她不是江依依,内心竟尔会失望。 茉莉花香飘来,凌霄城知道那女孩走了近来,忽觉口中被塞入了一根细细的管子,再过了一会,从管中流下了一股极苦的药水,这药腥臭难闻,凌霄城几欲作呕,但终究忍住,没有吐出来,隔了一会,又是一股药水顺着细管流进口中,如此反复七八次,耗了半柱香时刻,这一碗要总算是喝完了,但这药药性极其猛烈,凌霄城喝下去之后喉咙中,肚中如火烧一般,额头不禁冒出豆大般的汗水。 凌霄城正感难受之时,忽觉口中流入甘甜的泉水,将他口中残留的药一起吸入肚中,口中顿感清凉无比,泉水一入肚中,火烧之感也慢慢消失。喝完了药,再喝完了泉水,那女孩又拿出一块手帕,擦拭凌霄城额头的汗水,凌霄城感觉手帕轻和柔软,香气扑鼻,真想一直这样被她这样温柔的服侍着。 那女孩擦拭完他额头上的汗水,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凌霄城,痴痴的望着他俊美的脸庞,凌霄城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香气,沉醉其中,没有睁眼。不一会,屋外老爷爷的声音响起:“衣儿,我到后山上去采些药回来,你得好好照看那些受伤的狼,别尽是顾着那小子,仇敌来了,帮我们的可是那些狼,这小子碍手碍脚的估计要坏我们大事”。 那女孩娇嗔道:“知道了,爷爷再胡说八道,衣儿可不理你了”。凌霄城忽然想起碧水湖的啊碧,之前中了草上飞的“子午透心针”之后,昏睡在床,也是啊碧姑娘一直在细心的照料自己,而自己听到三妹罗红燕说起的时候还误以为是江依依。想起啊碧瞧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柔情无限,初时还不明白,这时心中隐隐觉得啊碧姑娘似乎对自己颇有些情意,但这个念头一起,立马又暗骂自己多想了,心里有个江依依还嫌不足。 后来逃离碧水湖的时候又遇到夕儿,夕儿也是这样细心的照料自己,一想到夕儿,就想到了奶奶妙姬婆婆,想起奶奶对自己的厌恶之情,不禁暗自神伤。昏昏沉沉中,凌霄城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又喝了一些药,紧接着只感觉手臂上,腿上缠的布被拆开了,有人用水轻轻的擦拭身上的伤口,过了一会,又用布将身上的伤口缠绕上。 这些日子中,凌霄城只感觉头脑昏沉,嗜睡如命,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只是不断的感觉有人喂自己药喝,替自己擦拭身上的伤口,然后换药。也不知过了过久,这一次醒来的时候,头脑略为清醒,四周静悄悄的,月光透过木屋的缝隙照进来,宛如一层水银泄在地上,凌霄城见屋子里面没有,不见了那个女孩,心中颇为失落。 忽然外面一阵凄楚苍茫的笛声响起,紧接着一阵阵“嗷嗷”的狼嚎声响起,凌霄城听在耳中,忍不住全身发毛,想起那天晚上也是听到这狼群的嚎叫,自己一时头脑发热,一心求死,竟冲入数百只的狼群之中,与狼搏杀,现在想想仍然是心有余悸,冷汗直冒。 那笛声忽变的铿锵有力,紧接着听到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如万马奔腾,震撼人心,凌霄城想起那天晚上,也是这般数百只狼里三层外三层将自己团团围在中央,不停的绕着自己奔跑,那阵势当真是令人为之胆寒。 那笛声忽而凄凉婉转,忽而激愤高昂,时而如乘风破浪,时而如直透云霄,随着笛声的变化,这狼群一会发出低沉的嚎叫声,一会仰天长啸,一会又停足不前,蓄势待发,一会又急速奔跑,百足蹬地,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凌霄城躺在床上,都能感觉到大地在摇晃,木屋子似乎都要被震得倒下来一般,只是感觉今晚这狼群阵势似乎颇有不如那天晚上的那般令人震撼,令人胆寒。 过来好一会,狼群嚎叫声渐渐小了下来,直至平息,大地也终于不再摇晃了,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与安宁。又过了一会,房门被打开,走进两人,正是那个女孩和她爷爷,只听得那老爷爷说道:“这天狼阵不再有先前的那般厉害了”。说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难道老天非要灭我爷孙二人才干休”。 凌霄城听的老人这一番言语,心中甚是愧疚,心想自己一心求死,竟破坏了这老人天狼阵法,以致仇敌找上门来,无法招架,送了性命。他暗中打定主意,无论前来找这爷孙二人复仇的是谁,都要保他二人的平安,即使是丢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女孩说道:“爷爷,都是你不好,平时没好好督促我去习武,现在仇敌找上门来,只有束手就擒的份。爷爷要不你现在就将这驭狼的笛声教会给我吧”。 那老人哈哈笑道:“你这丫头,只看到我吹了几下笛子,看到那群狼就听我指挥了,就觉得好玩了?你也不想想,这些狼都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他们从小便听着我的笛声长大的,这群狼都与爷爷有了深厚的感情了,才会听你爷爷的指挥的,况且吹奏这‘天狼笛’,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才行,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学的会,真是痴心妄想”。 那女孩哼了一声说道:“爷爷不想教我,就直说好了,偏说那么一大堆的理由,要是我是男儿身,是不是我不想学,你都要逼着我学了?”。凌霄城一听那女孩的这番话,顿时想起了母亲何惜情和夕儿母亲黄山姑,爹爹凌岁寒就是因为黄山姑生下的是女儿,无法传承家传剑法,才另娶了现在的妻子何惜情,致使黄山姑一怒之下,出走山庄,流落江湖,才导致奶奶妙姬婆婆对自己万般厌恶,甚至要杀了自己,为死去的黄山姑讨回个公道。心想:“这老爷爷估计也是因为孙儿是个女儿身,才不肯将功夫传授给她”,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素昧谋面的女孩产生了亲近之感,颇为同情她。 那老爷爷叹了口气,说道:“爷爷说了不能学就不能学,说多了也无异,你内力未到,强练只会对你有害无益”。那女孩说道:“我偏不信,等我练会了,会让爷爷你大吃一惊”。老爷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走了出去,女孩伸出舌头,扮了个鬼脸。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凌霄城内心却久久不能平复,那女孩走近床前,喃喃说道:“我要也是男儿身该多好”。凌霄城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脱口而出,说道:“男儿身有什么好的?”。他这一下说的突兀,那女孩吓了一跳,说道:“你醒了?”。凌霄城想也没想,说道:“我早就醒了”。那女孩又问道:“你早就醒了?”。凌霄城不敢骗她,只要硬着头皮说道:“算是吧”。 那女孩忽然怒道:“醒了就是醒了,没醒就是没醒,什么叫‘算是吧’”。凌霄城借着月光,见她脸上有似怒非怒,只得说道:“是醒了一会儿了”。那女孩说道:“我问你,半个月前你为什么孤身闯入爷爷的天狼阵中”。凌霄城一惊,问道:“半个月前,我在这里有半个月之久了?”。那女孩说道:“你昏睡了半个月自然不知道”。 凌霄城怔怔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那女孩见凌霄城看着自己,问道:“你瞧着我做什么,我很好看么?”凌霄城又是脱口而出,说道:“是的,姑娘长的很好看”。那女孩笑道:“好看你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呀”。凌霄城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也跟着笑道:“你长的那么好看,我不看的话,岂不亏死了?”。 第七十一章:偶遇少女 那女孩嗔怒道:“我长的好看,关你什么事。喂,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闯入我爷爷的天狼阵中,不要命了吗?”。凌霄城不敢向她说明原委,只得说道:“是的,我不要命了”。那女孩嗤之以鼻,以为他说的是敷衍的话,说道:“不要命了你就直接拿把剑抹脖子就是了,还乱冲入爷爷的天狼阵中,伤了爷爷那么多只狼,害爷爷担心”。 凌霄城想起那天他们爷孙二人的话,问道:“你们是不是有厉害的对头要找上门来?”。那女孩说道:“这都怪你,要不是你那天闯入爷爷的‘天狼阵’误伤了几十只狼,凭爷爷的天狼阵,我们才不怕那些人找上门来,他们来多少,爷爷就会让他们死多少”。 凌霄城内心愧疚,没有说话,那女孩见凌霄城沉默不语,问道:“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凌霄城说道:“我一说话,身子一动,伤口就疼”。那女孩说道:“那是你活该,早知道让爷爷的那些狼咬死你好了,免得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看着让人受气”。凌霄城心中有气,说道:“谁又让你救了?我本来就是想......”,他本想说“我本来就是想死”的,但终究没有说出那个“死”字,硬生生止住。 那女孩笑道:“你本来想什么,想要死吗?”。她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凌霄城却以为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急忙说道:“我怎么会想这些?我才不想”,心中却不断的盘问自己:“我真的想到死了?我为什么想死,难道就因为被逐出了山庄,被兄弟背叛了还是因为江姑娘要嫁做人妇了?”。 那女孩说道:“你想死便去死好了,还累的旁人跟着受罪”。凌霄城脸上一红,幸好此时已是中夜,那女孩也看不到凌霄城的脸上的变化,那女孩接着说道:“你既然醒了,那以后这些药就你自己动手喝了,我不会再管你了”。说完端起一碗药,递给了凌霄城,凌霄城闻着这些又辛又苦的药,说道:“之前都是你喂我喝的这些药吗?”。 那女孩说道:“除了我,还有谁?爷爷才懒得管你死活”。凌霄城想起自己一夜之间从一个鼎鼎大名的寒剑山庄少庄主变成一个无门无派的孤魂野鬼,幸好遇到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愿意这样照顾自己,心中感动,说道:“多谢你了”。那女孩又将一碗清水端了过来,说道:“你喝完这碗药,就喝下这碗清水,否则你肚子要烧起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说完走了出去。 凌霄城刚喝下那碗药,腹中果然慢慢红热起来,如一把烧红的刀在割一般,凌霄城赶紧喝下那碗清水,腹中那一股火烧般的炙热才慢慢褪去,凌霄城暗暗称奇。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凌霄城感觉好了很多,那女孩走进屋子里面,要给凌霄城换药,凌霄城这才看清那女孩的面貌,只见她肤若凝脂,长发披肩,鼻子坚挺,嘴唇红而薄,竟有说不出来的好看,一双乌黑大大的眼睛更像是会说话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那女孩见凌霄城怔怔的看着自己,怒道:“我脸上有东西吗?”。凌霄城赶紧说道:“没有”。那女孩又说道:“那你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说话凶巴巴的,凌霄城顿时想起了江依依,也是这般的任性,似乎不讲道理。 凌霄城叹了口气,那女孩问道:“你做什么叹气?”。凌霄城说道:“我是叹气我很快就要变成瞎子了”。那女孩惊奇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瞎子?”。凌霄城说道:“因为我会一直这样看着你,你就会挖了我的眼睛,我就会变成瞎子了”。 那女孩看了一眼凌霄城,嗔怒道:“胡说八道,我又不是恶人,无缘无故挖你眼睛做什么?”。凌霄城说道:“你刚才可是说‘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那女孩横了他一眼,说道:“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吗?我说要杀了你,是不是就是要杀了你”。说着伸出右手做劈手的模样斩向凌霄城的脖子,凌霄城一惊,慌忙躲开,那女孩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没出息”。 凌霄城见她笑起来如沐春风,顿时忘记了近来自己所遭遇的不顺心的事,忍不住说道:“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那女孩狠狠的瞪了一眼凌霄城,说道:“你除了在看我,除了会说我好看,你不会说点别的?”。凌霄城尴尬的笑了一笑,那女该又说道:“傻里傻气,当真没救了”,说完竟叹了一口气。 凌霄城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那女孩说道:“很快,我的仇家就要找上来了,可是我却束手无策,不能保护爷爷”。凌霄城说道:“打不过就躲起来”。那女孩说道:“我和爷爷都躲了六年多了,从江南到漠北,从水乡到大漠,一路躲躲藏藏,可是每到一个地方,差不多四五个月时间那些人就会找上来了,这样算来,还有十天他们就又要找到我们了”。凌霄城心想这种日夜被人驱赶的日子肯定不好受,问道:“你的仇家是谁?”。那女孩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凌霄城说道:“也许你说出来,我正好知道呢?”。那女孩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武林至尊吗,什么事你都知道?”。凌霄城说道:“你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帮帮你们”。那女孩一脸不屑的说道:“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在这里胡吹大气。好吧,告诉你也无妨,那些追杀我们的人就是西域忘情谷的人,他们极少涉足中原,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凌霄城一听到“忘情谷”三字,顿时惊呼了一声,那女孩说道:“怎么,你知道忘情谷?”。凌霄城心中一阵剧痛,这“忘情谷”三字就像一把刀刺中他的身体,他岂有不知之理,若不是因为忘情谷,草上飞何以会变成嗜杀如命的恶魔,若不是因为草上飞,他又何以会被逐出寒剑山庄,落魄江湖。 凌霄城说道:“是,我当然知道忘情谷了,说起来,我正好还要找忘情谷的人算一笔账呢”。他说这话是,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他本来正有此意要去忘情谷探访一番,看看忘情谷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竟能将草上飞折磨的不成人样。 又过了七八天,凌霄城慢慢已经恢复到能下床走路了,这一天凌霄城走出屋外,发现这屋子建在一个山丘之上,屋子前方竟是一片宽阔的草原,举目望去,碧油油的草地随风摆动,只是草原上野草丛生,却看不见一只动物在草原上。凌霄城四处看了一下,却不见那个女孩和她老爷爷的身影,偌大的草原上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天地苍凉,凌霄城索性又走进屋子里面,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忽觉胸前穴道被点,顿时动弹不得,只听的一声音说道:“不要动,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要是错了,我就立刻杀了那老头和那个姑娘”。凌霄城一惊,心想:“原来是那个女孩的仇家找上门来了”,当下不做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人说道:“你知道忘情谷的人?”。凌霄城点点头,那人问道:“是谁”。凌霄城说道:“草上飞”。 那人“咦”了一声,问道:“你怎么会认识草山飞?”。凌霄城说道:“不是我要认识他的,是他找上我的”。那人“哼”了一声,说道:“胡说八道,草上飞只会****妇女,怎么会找上你,跟你扯上关系”。凌霄城心想这其中牵连甚多,一时间也跟这人说不清楚,便说道:“他设计陷害于我,害我跟他义结金兰,致我身败名裂,被逐出山庄,你说我与他会没有关系么?”。 那人“哦”了一声,笑道:“原来你便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说着屋里忽然亮了起来,只见眼前站着一老人,满脸皱纹,那老人说道:“得罪莫怪,老头子被仇家追的无处可藏,生怕你便是仇家派来的内奸,便试探你一下。现在才得知原来你小子竟然是近来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凌霄城”。 凌霄城心中纳闷,说道:“小子有什么事能在江湖上传的那么轰动”。那老人说道:“结交奸邪,与草上飞义结金兰,哼,这等事情亏你能做的出来,老头真是看走眼了”。凌霄城心中气愤,正待答话,忽听得屋外一笑声响起:“柳知凤,你的孙女现在落在我手上,识相的赶紧出来受死”。 那老人一听到这话,就像是肩上被人砍了一刀,立马冲了出去,凌霄城感觉“柳知凤”三字,感觉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柳知凤冲出屋外,只见屋前面站着五人,正是六年来对自己穷追不舍,阴魂不散的忘情谷五大恶魔石氏兄弟,柳知凤看见孙女脖子上架着一柄通体黝黑的短剑,如毒蛇一般缠绕在孙女的脖子上,顿时怒道:“石老三,你这恶贼,快放开我孙女,有种冲我来”。石老三左边脸上有一条长长的抓痕,面目狰狞的说道:“柳老头,你只要乖乖的交出我大哥的秘籍,我们五兄弟立刻就放你这乖孙女。否则,哼哼,我老三非得往你孙女娇嫩的脸上划上长长的一条疤,比老子这条疤还要长,让她痛不欲生,永远也别想嫁出去”。 第七十二章:石氏兄弟 那女孩听到石老三这一番威胁,惊叫一声,柳知凤看到孙女受惊,怒道:“你要是敢动衣儿一根毫毛,我立刻将那秘籍毁去,让你们五兄弟什么也得不到”。石老三一听柳知凤要毁去秘籍,倒不敢大意,向旁边的一位身材高大的人低声说道:“老二,你看怎么办,这柳老头若是当真毁了大哥拼了命拿出来的秘籍,我们四兄弟这六年来算是白跑了一趟”。 石老二高声说道:“妈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当我们是小孩。这六年来,我们四兄弟都中过你的奸计,受了伤,早就受不了你这鸟气了,你他妈有种尽管毁去那秘籍,老子不在乎了,老子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妞受尽凌辱,气死你******”。 柳知凤一听石老二竟然不在乎他们耗了六年心血,做梦都想得到的秘籍,要跟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不禁暗暗后怕,心想要想救出自己的孙女,这秘籍才是最关键,便说道:“这秘籍我早就毁了,但这上面的东西,我早已被的滚瓜烂熟了,天底下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你们快快将衣儿放了,否则,你们休要再想知道这上面的秘籍宝藏”。 这“秘籍宝藏”四字一出,石氏四兄弟顿时惊喜万分,原来这四人正是草上飞的四个兄弟,江湖上除了忘情谷的人,谁也不知道草上飞竟有四个兄弟。江湖上的人只知道草山上飞轻功无双,号称草上飞,心狠手辣,杀人无数。当年草上飞在忘情谷中与谷中一女子相恋,触犯了门规,被长青谷主逐出忘情谷,这门下弟子触犯门规被逐出门派原本也是无可厚非。但万万令人没想到的是,长青谷主竟然霸占了自己弟子的心爱的人,这种违悖天伦常理的事是为人人不齿。 草上飞一气之下,盗走了忘情谷的镇派秘籍,门派秘籍被盗流传到江湖上本来就是每一个门派最为担忧忌惮的事,而忘情谷的镇派秘籍上不仅载有本派的武功心法,还刻有西域昆仑山上的藏宝秘图,长青谷主震怒之下,四处追杀草上飞,并将草上飞四兄弟囚禁严刑拷打,威胁草上飞将秘籍送回到忘情谷。 草上飞走投无路之下,乔装逃到HB竹柳山庄,竹柳山庄庄主柳知凤,少庄主柳剑鸣热情好客,又见草上飞显露了一手绝妙轻功,有心将他收留在庄内。哪知半年之后,长青谷主找上们来,柳知凤父子才知道原来此人竟是忘情谷的弃徒,被逐出了忘情谷。江湖上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被逐出门派的弃徒,其他门派是万万不可将其收入门下,否则必将引起两个门派的纷争仇杀。 长青谷主一找上门来,柳知凤父子知道事情不妙,便想暗中找个借口将草上飞赶出竹柳山庄,哪知暗中一追查发现草上飞竟然盗走了忘情谷的秘籍,又恰巧发现了庄内女弟子轻烟与草上飞见不得人的事,柳知凤父子一气之下要将轻烟逐出竹柳山庄,把草上飞交给忘情谷处理。 轻烟生怕自己被逐出竹柳山庄,流落江湖,从此无依无靠,情急之下向柳知凤父子透露了草上飞盗走的秘籍中竟有昆仑山的一处藏宝图纸,柳知凤父子见钱眼开,便威胁轻烟只要将草山飞随身所带的秘籍藏宝图拿到手交给他们父子二人,便可以将她留在庄内。 轻烟将融有迷药的汤递给草山飞的时候,被草山飞识破,一剑给杀死了。岂知草山飞第一次杀人,杀的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剑刺下去,惊慌失措中竟然将秘籍落在了竹柳山庄。 柳知凤父子得到秘籍,便立刻发帖邀请江湖上众多英雄好汉前来竹柳山庄,明为商议替死去的轻烟讨个公道,为江湖除害,擒拿恶徒草上飞,实则是要掩藏父子二人得到忘情谷秘籍珍宝的真相。 后来草上飞四位石氏兄弟逃脱忘情谷,此时的草上飞已经在竹柳山庄,漠北秦家寨,HN永田会,FJ陈家堡接连做下了罪恶滔天,令人不齿的大案,四位兄弟闻讯,辗转大半个江湖,在长江一带与大哥草山飞碰到面,此时得知秘籍竟已经失落。 草上飞吩咐五位弟弟找寻忘情谷的秘籍,自己则在长鲸帮又做下了一起大案,奸杀了长鲸帮帮主千金,人神共愤。石氏兄弟从大哥草山飞作案的FJ陈家堡一路追查到漠北秦家寨,均未发现秘籍失落的痕迹,直到来到HB竹柳山庄的时候,竹柳山庄人去楼空,柳知凤竟遣散所有山庄人员,带着孙女柳蝉衣不知去向,这才知道这秘籍竟已经落在了柳知凤手中,五兄弟五人得知,气的一把大火烧了竹柳山庄。 石氏兄弟一路追查,六年来石氏兄弟从江南水乡到西北大漠,从江河海边到深山老林,每次都被柳知凤设计逃脱了去,不仅没能捉住柳知凤爷孙俩,石氏兄弟自己个个反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 特别是最近一两年,柳知凤远离江南,在西北住了下来,每天夜晚听到草原上凄惨悲鸣的狼嚎,竟尔突发奇想,将这些狼诱来加以训练,加之柳知凤熟悉音符旋律,竟在吹笛中突发灵感创作了一首“天狼笛”,运用到指挥狼群中,竟尔摸索出了一套“天狼阵法”,靠着这“天狼阵法”,柳知凤爷孙俩人不仅躲过了五六次石氏兄弟的追杀,还险些让石老二丧生在“天狼阵法”之中。 这“天狼阵法”经过两年的浸淫和训练,柳知凤对这“天狼阵法”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有自信,心想这一次再也不用担心石氏四兄弟找上门来了,若是这五人再次出现,一定要让石氏四兄弟命丧这“天狼阵法”中,以雪六年来被石氏四兄弟追的四处逃窜之耻。 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半个月前,柳知凤在指挥狼群操练“天狼阵法”,以便迎对石氏四兄弟的到来之时,竟被逐出山庄,被结拜兄弟出卖,一心求死的凌霄城阴差阳错的闯入“天狼阵法”之中,凌霄城那时经过长途奔袭,周身布满了太乙真气,所到之处,草木皆伤,所向披靡,闯入天狼阵中更是将三十余只狼给震死震伤,无意间竟然破了柳知凤苦心经营的“天狼阵法”,柳知凤大骇之下,竟尔要杀了凌霄城偿命,好在柳蝉衣拼命劝阻,才留下凌霄城一命,否则凌霄城在昏睡中就被柳知凤给结果了性命。 石老四听得柳知凤已经熟知了秘籍上所载武功和珍宝所在,便说道:“这世上既然只有你一个知道了这个秘密,那留着这小妞也没多大意义了,我不如一刀杀了她”。说着提起黝黑的短剑就要往柳蝉衣胸口刺去,柳知凤大声叫道:“你要是敢伤了衣儿,我立刻咬舌自尽”。说着竟真的伸出舌头,用力一咬,柳知凤“嗯哼”一声,但见血如泉涌,立刻染红了柳知凤的衣裳。 柳蝉衣见状,吓得大哭了出来,石氏四兄弟见柳知凤说咬舌自尽就立马咬舌,绝不含糊,倒也吃了一惊,均想:“这老头要真是成了哑巴,要他说出秘籍珍宝上的东西可不易了”。但石老五却又说道:“说不出话来,难道老子不会逼你写出来吗.........”。话还没说完,只见寒光一闪,柳知凤右手执剑,竟然直接砍断了自己的左手,接着将剑直插入地上,右臂就要往剑上撞去。 忽见四条人影一闪,瞬间就到了柳知凤跟前,四人人八指一起往柳知凤身上点去,瞬间柳知凤胸前“天突”,“紫宫”,“鸠尾”,“灵虚”,腹部“关元”,“四满”,背上“中枢”,“命门”诸穴被点,这八处穴道被石氏兄弟四人点中,虽有先后之分,但出手之快,竟是同时点中,柳知凤这下连“哼”都没来的及哼一下,就跌倒在地,一动不动。 石老二说道:“都怪老五,提醒了这老头,要不是我出手快,这老儿估计就要双手残废了,我们要一个废物可没什么用处”。石老五一脸不屑,石老四说道:“就是,老五就是莽撞,这老头要是现在已经是哑巴了,再断了双手双脚,还怎么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东西出来”。 石老五听到二哥说自己倒还忍了,毕竟大哥草山飞死了之后,石老二已然成了石氏四兄弟的大哥,但是一听石老四也来挤兑自己,石老五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怒道:“你说我莽撞,那老子就莽撞给你看,老子偏要把他弄得不死不活不可。他奶奶的,这六年来,老子吃的亏还少了不成”。说着手中短剑就往柳知凤右臂削去,他出手如风,可没半点犹豫,石老二将剑一横,剑尖抵住石老五的剑身,借势往石老五胸前削去,石老五见二哥短剑未到,剑风已扑面而来,竟尔透不过气来,怪叫一声,跳了出去,说道:“老二,你这招刁钻的很呀”。 石老二瞟了他一眼说道:“叫你胡来,这柳知凤真要被你废了,你觉的我和老三,老四会放过你么?”。石老五虽觉得老二说的极有道理,倘若自己真的将柳知凤右臂削断了,弄残废了他,三哥,四哥决计不放过自己,但嘴上却不服输,说道:“不放过便怎样,我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竹柳山庄被我们烧毁了,大哥也死在了寒剑山庄,我们六兄弟与这老头之前的恩怨也已经相互抵消了,我再削断他的手臂,再杀了他,我们还赚了一笔”。 第七十三章:抢夺秘籍 石老二说道:“老五你杀了他,那真经秘籍,珍宝秘图你是打算不要了么?”。石老五说道:“大哥都死了,我们也辛辛苦苦的为了大哥的这秘籍珍宝耗了六年的大好时光,一剑杀了这混账老头一了百了”。 凌霄城被柳知凤点了穴道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对柳知凤与石氏四兄弟的对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心想:“他们大哥死在了寒剑山庄,他们大哥是谁?”。瞬间想起了草上飞,当日死在寒剑山庄的除了草上飞没有其他人,一想到此处,凌霄城心都似乎跳到了嗓门口,心想:“可是他从来没跟我说起过他还有兄弟,也从没有听说到他还有兄弟”,虽然后来得知薛子飞便是草上飞,并以薛子飞的名义与自己义结金兰,但心中对这份兄弟之情毕竟还是有些许的幻想,一想到草上飞没有告诉过自己他还有五个兄弟这事,心中不免耿耿于怀。 后又听到这柳知凤竟然是竹柳山庄的人,心想:“这竹柳山庄正是草上飞走上不归路的源头,却不知这柳知凤是竹柳山庄的什么人,还有那位女孩又是竹柳山庄的什么人?”。想起这半月来,幸蒙这爷孙二人的细心照料,自己才不致于丢掉性命,曝尸荒野。倘若这二人真有性命之忧,自己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他们周全。 这时忽听得石老二惊道:“咦,柳知凤呢?”。其余四人往地上一看,果然没了柳知凤的身影,地上留下一滩血迹,还有柳知凤的半截断臂,在月光下说不出来的阴森恐怖。石氏四兄弟立刻分开寻找了一番,片刻又聚在一起,来去如风,石老二说道:“看到了吗?”。其余四人均摇摇头,石老二又问道:“那柳蝉衣呢”,四人又摇摇头,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五人不禁冷汗直冒,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间不见了,如幽灵鬼魂一般凭空消失了,任凭石氏四兄弟艺高人胆大,遇到这诡异的事情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凌霄城初时听到柳知凤和那女孩脱离了险境,松了口气,但立时觉得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凝神静听之下发觉除了石氏兄弟五人的呼吸,更无其他的声响。 原来那女孩每天喂给凌霄城治疗狼药伤的药是这草原上一种珍贵的药材所熬制,这药材冬天成虫,夏天变草,极其珍贵,偏偏这草原旁边高山上有极其丰富的这种虫草,柳知凤这半月来每天去采摘这些虫草熬药给凌霄城服下,不仅治愈了他的外伤,竟也无意间增强了他的内力,真气流转畅通无阻,这凝神静听之下,竟将石氏四兄弟的一呼一吸听的清清楚楚,连他自己也大惑不解。 忽然之间,草原上响起一声悠长苍凉的笛声,初时如细蚊子在耳边骚扰,渐渐的如淅沥沥的小雨,再接着如松涛竹海之声,紧着一声“嗷”数声狼嗷,刺破长空,一浪接着一浪。石老二惊道:“不好,那老头又来使阴招了”。五人正待撤退,忽见四周都是绿莹莹的东西在晃动,上下左右摇摆,待着再近来一些,不禁全身发毛,冷汗直冒,只见四面八方都是狼慢慢的围拢了过来。 虽然之前石氏四兄弟也曾在柳知凤的“天狼阵法”中吃过大亏,但之前都并未在这种宽阔的草原之上,这“天狼阵法”并未发挥出真正的威慑力。而此时,这数百只狼一起汹涌而至,多而不乱,密而有序,显然是训练有素,这狼群里三层外三层将石氏四兄弟团团围在中央,留有丈许大小的空地。 石氏四兄弟背靠背聚拢在一起,他们五人虽然身经百战,经历过无数大小恶战,但从来没有像今晚这般凶险,这般令他们胆颤心惊,还未出手,手心,背上,额头已泌出了冷汗。 凌霄城一听到那笛声,便立刻知道是柳知凤要唤出群狼施展“天狼阵法”对付石氏四兄弟了,那天晚上凌霄城已经领略过了这阵法的厉害之处。倘若是阵法是由人来施展发动的话,那么这阵法尚有破解之处。而如果是动物,是一群狼,一群训练有素,听受指挥的狼来施展这一阵法,那危险性将远远超乎人的想像。 凌霄城躺在床上,暗运内力冲开受阻的穴道,岂知内力一碰到被点的穴道处,全身肌肉顿时一阵痉挛,气血翻涌,眼冒金星,差一点就要晕了过去。原来柳知凤这点穴手法乃是竹柳山庄独有的“拈花拂穴手”,被“拈花拂穴手”点中穴道之人,穴道周边经脉会立刻结成一个疤结,阻挡血液流通,真气的流转,若不及时用竹柳山庄秘制的解穴药丸施救,轻则经脉受损,功力大降,重则丢掉自己的性命。 凌霄城又暗运了几次真气试图冲破被点的穴道,但每冲一次,便犹如一根根细针刺穿皮肤而出,不仅痛楚难挡,内息也被冲的七零八落,几次差点呕吐昏了过去,这才知道无法解开这穴道,只好作罢。 这时屋外笛声变得亢奋激扬,猛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狼踏之声响起,数百只狼围着石氏四兄弟圆形跑动,石老二大声说道:“今天我们五兄弟并肩杀敌,我们五人无论是谁冲了出去,第一件事便是杀了柳知凤,管******什么秘籍珍宝”。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石氏四兄弟之恨不得立刻捉住柳知凤,将他千刀万剐,再也顾不上什么秘籍珍宝图了。 笛声忽变的如山风呼啸,里层的三十只狼忽然一起飞身跃起,往中间的石氏四兄弟扑了过去,五兄弟同时斜剑刺出,出剑角度方位竟一模一样,眼看着就要有五只狼被五柄短剑开膛破肚,哪知这些狼竟像是江湖高手一般,半空中微侧一下,狼身贴着见身落下,石老二和石老三,石老四总算是反应够快,危机之中左手拍出,正中狼头,只见那两只狼“嗷嗷”叫了两声,跌出丈许远,而石老五却没那么好运了,攻击他的那只狼落下之时,刚好一口咬中石老五的右手,总算是旁边的石老四眼疾手快,一挥剑,将那头狼狼头斩落。 石老二见状喝道:“伤十指不如断一指,我们用剑杀死这些狼,不可用掌”。他心知倘若一掌没将这些狼打死,反而会激起那些狼的凶性,更加不好对付。况且出掌远比用剑耗费内力,这些汹涌而至的狼群几乎看不到尽头,最后即使没被狼咬死,也会被这些狼给活活拖死累死。 群狼倒下一批又一批,但是后面的恶狼闻到血腥味反而变得更加的凶猛,踩着前面同伴的尸身,如潮水一般又扑了上面。石氏四兄弟挥舞着短剑,尽数往狼的头部,腹部刺去,但杀了七八只狼之后么,每人都敢手臂酸麻,只得换做左手持剑,右手停下来休息片刻。石老五说道:“大哥,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这些狼无穷无尽,我们力气可是不够用了”。他一开口说话,右手臂顿时被一只狼咬住了,石老五惨叫一声,大骂道:“王八羔子,老子跟你拼了”。左手持剑将狼头砍了下来,但同时右手臂也被那头狼要下一大块肉下来,石老五差点晕厥在地,旁边的石老四将他拉了过来,正巧躲过另一只狼的攻击,叫道:“躲在我身后”。左手一挥,将抢攻上来的一只狼刺死。 随着群狼不断涌上前,五人周围渐渐的堆起了狼的尸身,而后面的狼踏在同伴的尸身上,居高临下,石氏四兄弟的处境更加凶险。五人中除了石老二,其余的人此时都只能自保,无暇其他,石老二见谁危险便上前抵挡一阵,不一会只听的是老三也惨叫一声,左腿被狼血淋淋的咬下一块肉来,再斗的片刻,石老四胸前也被狼抓下一条条血痕出来,惨叫连连,怒骂声不绝。 凌霄城躺在屋子里,听得外面狼嗥哀鸣,群狼来回奔腾之声,石氏四兄弟的嘶杀,破口大骂声,加上若有若无的如巫峡猿啼,又如子夜鬼哭的笛声混杂在一起,在午夜听来当真是惊心动魄。这声音持续了大概半柱香的时刻,忽然之间笛声变得如昆岗凤鸣,深闺私语一般,一时间狼奔腾之声渐渐减弱,天地之间只剩下狼垂死挣扎的哀嗥,还有石氏四兄弟粗重的喘息之声。 石氏四兄弟见狼群慢慢往后退开了丈许远,均是松了一口气,但是立马想到这可能是狼群新一轮的进攻,随即又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怠慢,石老四说道:“他奶奶的,这些畜生怎么不咬上来了,怕了老子们了?”。石老四接口说道:“只怕不是,这些畜生果然厉害,老子杀了手都麻了,这些畜生要是再要上来,老子非死不可了”。石老三说道:“还留着点力气再杀这些畜生吧”。石老五捂着受伤的右臂,说道:“他奶奶的,真厉害,哎哟,痛死老子了”。石老四说道:“你少说点行不行”。石老五怒道:“老子都快要残废了,还不许我说上两句,再不多说两句,只怕就没机会说了,不说不痛快”。 这石氏四兄弟刚刚经历过一阵瞧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厮杀,刚有机会喘口气,就忍不住相互挤兑上几句,石老二朗声说道:“柳知凤,我们五兄弟今晚就要命丧在你的天狼阵中,你快快出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个明白才甘心死去”。石老二在这五人之中武功最高,虽然经过刚才的一阵殊死搏杀,但内力浑厚,仍是将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其余四兄弟听到石老二中气十足,仍似未受伤模样,当真是又惊又喜。 第七十四章:暗施奸计 隔了许久,只见两个身影站在山丘之上,背着月光,正是柳知凤和孙女柳蝉衣,柳蝉衣搀扶着爷爷,柳知凤说道:“石老二.....内功深厚,武功绝卓,老头子......自愧不如,才摆下这....天狼阵,实属无奈”。柳知凤刚刚咬断自己的半截舌头,说话漏风,断断续续。 石老二说道:“这天狼阵厉害之极,前几次我们还道是你走运,能逃脱我们五兄弟的手心,今天看来倒是我们有些许侥幸了”。柳知凤说道:“我....舌头已断,左手也断了,你们....也伤了几人,但是我的.....天狼阵.......余威尚在,再斗下去,于你们不利........”。 石老五“呸”了一声,骂道:“放屁,你的那些狗屁畜生已死伤大半,能奈我何。来来来,老子还要跟这些畜生再战三百回合,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再哼一声便是孙子”。柳知凤干笑两声说道:“六年前,我从你们.......大哥草上飞身上拾到了.......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可是他杀了我的........爱子爱徒,你们又一把大伙烧毁了.......我的山庄,我们早就两不相欠了。可是你们五位兄弟.........六年来对我爷孙二人穷追不舍,我们之间......各有受伤,今日我暂且饶过.....你们,之后放我们爷孙俩.......一条活路,否则下次相见.......便是我们做最后了断之日”。 石氏四兄弟见柳知凤明明已经占的了先机,却要放自己一条生路,实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均想:“倘若今日他当真放了自己,难道就真的不要拿秘籍珍宝图了?”,石老五更是按耐不住,不顾伤臂之痛,说道:“柳知凤,你要知道,你今天不杀老子,别指望老子下次逮住你会放过你,你最好痛痛快快杀了老子,否则,我们要是不拿到秘籍珍宝图是绝不会罢休的”。 石老二喝道:“老五”。石老二一声大喝,响彻夜空,直震得狼群一阵骚动,柳知凤暗暗心惊,石老二这一喝是警告柳知凤不要轻易对自己下杀手,否则谁死谁生还是未知数呢。石老二接着说道:“你不把我大哥的遗物交出来,即使我答应不再与你们为难,可我四位兄弟未必就能答应了”。 柳知凤说道:“瞧今天这形势,你不答应.....恐怖不行了”,说着右手拿起笛子往嘴边靠了一下,石氏四兄弟见状,心中一凛,这笛声要是被柳知凤吹了出来,自己五人必定要成为群狼的口中美味了。 石老二果断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了”。其余四人异口同声说道:“老二,万万不可”。一想到兄弟五人从南到北,六年时光拼了命也要追到手的秘籍珍宝就这样放弃不要了,换做是谁也不会甘心的。柳知凤点点头,说道:“好,我敬重你是个....汉子,一言为.....”。“定”字未出,柳知凤忽觉面门生风,知道自己已然遭到了石氏四兄弟的暗算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柳知凤猛然吹起了笛子,这笛声悠扬绵长,一声未完,柳知凤喉头已然中了一暗器,正是石老二手中所发出的一枚细针,柳知凤顿时毙命,柳蝉衣吓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假意答应柳知凤说的话,正是要柳知凤放松警惕,好私放暗器袭击他,柳知凤六年来也是被石氏四兄弟追了怕了,一听到石老二答应了不再为难他爷孙二人,竟一时兴奋,未曾想到这是石老二缓兵之计而遭了暗算。 石老二正待上前,盼望着能搜出他们梦寐已久的秘籍珍宝,岂知那群狼一听到柳知凤的笛声响起,立刻又围攻了上来,石老二千算万算,怎么没有算到柳知凤临死之际还能吹响笛声,发动“天狼阵法”,狼群见主人已死,竟如猛兽出笼,洪水倾泄一般,毫无顾忌再次往五人扑了上去。 柳蝉衣这时才从惊吓中醒来,抱着柳知凤的尸身痛苦不已,她心中恨极了这五人,恨不得群狼能将他们五个撕的粉碎。见石氏四兄弟暂时被群狼包围住,抱着柳知凤就要走开,蓦地想起了屋子里面还有一个人,便跑进屋子,见到凌霄城还躺在地上,叫道:“躺在这里等死吗,还不快走”。 凌霄城全身动弹不得,说道:“我被点了穴道,走不了”。柳蝉衣走上前,往凌霄城胸前一摸,说道:“糟糕,这是山庄的拈花拂穴手法,爷爷一死,我可解不了这穴了”。凌霄城一听,心中大急,说道:“那怎么办?”。 柳蝉衣脸上还挂着泪痕,说道:“我找找看”,在柳知凤身上找了一会,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闻了一下,说道:“应该就是这个了”。说着倒出了两个火红色的药丸,塞到凌霄城嘴里,凌霄城问道:“这是什么?”。柳蝉衣说道:“是鱼腥丸,是专门化解我们山庄点穴手的”。 这鱼腥丸果然厉害,刚吞下不一会,凌霄城便立刻运气冲击穴道,这一下没有之前的刺痛感,也没有眩晕呕吐之症状,知道药丸已经起了作用。再等了片刻,身上的穴道都已经顺利解开了,凌霄城一跃而已,双脚站起,忽感觉双脚酸软无力,险些跌倒在地上了,原来他躺在床上已有半月之久,况且穴道刚刚解开,气血未完全顺畅流到双脚,竟尔站立不稳。 柳蝉衣不停的催促凌霄城快走,凌霄城爹爹撞撞的走出屋外,只见石氏四兄弟被一群狼围住,五人此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鲜血染红了胸前衣裳,说不来的凄凉恐怖。而群狼失去了柳知凤的笛声控制指挥,在石氏四兄弟的冲击之下,也已失去了之前的威慑力和战斗力,狼群见到死去的同伴越来越多,渐渐的往四周逃散。 凌霄城不忍心见到石氏四兄弟的就这样被群狼撕咬而死,便要向前驱散狼群,柳蝉衣说道:“你要做什么,你要上去救他们吗?”。凌霄城点点头,柳蝉衣说道:“他们害死了爹爹,又害死了爷爷,他们死有余辜。况且你要是救了要他们,他们反过来就要杀了我”。 凌霄城见柳蝉衣双眼通红,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凄凉,想起这半个月来的悉心照料之恩,不忍心拂逆她的意思,接过柳知凤的尸身,跟在柳蝉衣身后往深山中走去。身后的狼嗥声,厮杀声渐渐虚弱,直至不再听到,凌霄城心中一阵凄凉,不知是石氏四兄弟全部丧生在群狼嘴下,还是他们已经冲出狼群包围,得以逃脱了去。 柳蝉衣在前一言不发,凌霄城抱着柳知凤尸身在后面跟着,此时已到下半夜,月光西斜,走了一阵,见柳蝉衣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的迹象,忍不住问道:“我们要去哪里?”。柳蝉衣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凌霄城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她走。又走了半柱香时刻,凌霄城卧床半月之久,如此长时间的走路,加上怀中抱着柳知凤的尸身,早已经累的支撑不住了,又见柳蝉衣在前只顾着走,完全不顾她爷爷的尸身如何处置,不觉心中有气,问道:“喂,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柳蝉衣忽然起身,双眼挂着两行泪,说道:“喂什么喂,我不叫‘喂’”。凌霄城见她双眼红肿,知道她刚才只顾着往前走,实则是心中伤心落泪,不肯让别人看到而已,心顿时又软了下来,说道:“我听你爷爷叫你‘衣儿’,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柳蝉衣说道:“干嘛要说给你听,你害死了我爷爷,我要杀了你”,说着冲了过来,右手执短刀往凌霄城胸前刺了过来,凌霄城见那把短刀寒气逼人,青光闪闪,不知觉的往后一退,哪知道他双腿久未行动,气血不畅,顿时双腿一麻,跌倒在地。 凌霄城倒在地上,柳知凤的尸身滚在一边,柳蝉衣见状,顿时跪在柳知凤的身边痛哭了起来,凌霄城安慰说道:“你爷爷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柳蝉衣哭的更大声了,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爷爷”。凌霄城惊道:“我没害你爷爷”。柳蝉衣纵身扑了过来,说道:“要不是你破坏了爷爷的天狼阵,他们早就死了,爷爷怎么会死了?”。 凌霄城知道她心中痛苦伤心,她说什么便顺着她,不再反驳,柳蝉衣抽噎了一阵,见凌霄城没说一句话,踢了他一脚,说道:“爷爷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说着拿起刀,凌霄城听她之意竟是要自杀了,拼尽全力抓住她的手,说道:“不可,万万不可.....”。哪知道话还没说完,忽觉腹中一阵剧痛,柳蝉衣一把短刀已经插入了他腹中,原来是柳蝉衣假装要自杀,骗凌霄城过来,凌霄城不知是诈,忙跑了过来,却被柳蝉衣用刀刺中了腹部。凌霄城惊讶的看着柳蝉衣,眼中充满了疑惑,柳蝉衣见凌霄城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啊”的一声大叫,身子往后仰去,摔倒在地。 凌霄城腹中剧痛,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凌霄城低下头,只见鲜血不断的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心中害怕。此时忽然想起了娘,想起了爹爹,想起了黄莺,心中凄苦,却叫不出声来。眼前慢慢变的迷糊起来,凌霄城想要站起来,想要回去寒剑山庄,但终究没有力气,站了几次,又跌倒了几次,渐渐的不醒人事。 第七十五章:荒山野宿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凌霄城渐渐有了知觉,但是头昏脑胀,全身发冷,腹部疼痛,忍不住说起胡话起来。不一会感觉有块凉凉的布敷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才稍微的好受了一番。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如此这般醒来睡去,睡去又醒来。这一天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掌憔悴的脸,只见她头发蓬松,双眼红肿,布满了血丝,凌霄城问道:“你是谁?”。 那人见凌霄城醒了过来,似乎松了口气,说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来了。你看你,晕睡了那么多天,连我是谁都给我忘了么”。凌霄城又仔细看了看她,那人一拍脑袋,说道:“我也是糊涂了,倒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柳蝉衣”。凌霄城直到今日才知道眼前这女孩叫柳蝉衣,说道:“柳姑娘,你好”。 柳蝉衣眼中泛泪,说道:“还好你醒了过来,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当真是吓死我了”。凌霄城心中纳闷,心想:“那天晚上不是你要杀了我么,怎么这下子却变得这般担忧害怕了?”。 凌霄城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山洞之中,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壁,而自己则躺在一堆树枝上面,再看柳蝉衣时,只见她衣衫破了几个破,露出雪白的肌肤,但身上似乎有些伤痕,便问道:“你身上怎么了,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柳蝉衣听凌霄城一问,顿时用手遮住身上破洞之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说道:“我们是在山洞里面,这面安全的很,不用担心那石氏四兄弟找到这里来,你安心的养伤吧”。想了一下,又凄楚的说道:“不对,他们要找也是来找我,不会来找你的了”。 凌霄城想起那天晚上群狼围攻石氏四兄弟的凄凉场景,说道:“也许....也许他们都死了,再也不会找到这里了”。柳蝉衣说道:“恶人总是有好运,而好人未必就能有好报了”。凌霄城听她语气中略有萧索之意,不敢相问,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如此又过了五六天,这些天来,柳蝉衣每日早上出去采药,出去之前采摘好野果,或者抓到的野味放在凌霄城身边,给凌霄城充饥,柳蝉衣每天将近傍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都是采了些许草药,凌霄城略懂医理,见柳蝉衣采摘回来的药材,好多都是生长在阴凉背阴处,或是裸露的山石上,譬如是在潮湿的沼泽,或是在悬崖峭壁之上,知道柳蝉衣是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采摘回来了这些草药,心中颇为感动。 这五六天来,凌霄城每日清晨见到柳蝉衣出去,心中都甚感落寞,每天在山洞中都盼望着柳蝉衣能够早点回来。每当临近傍晚,看到柳蝉衣身影,凌霄花内心都有说不出的充实和喜欢。晚上柳蝉衣睡在山洞的另一侧,睡觉时手上总是紧握着一把短刀,两人同在一个山洞中渡过这几个夜晚,倒也相安无事。凌霄城的伤势也慢慢的痊愈了,只是受伤之后,每天大部分都是野果充腹,虽偶尔有獐子等野味,但对于一个受到严重刀伤的凌霄城来说,远远不够。 待得到了第七天,柳蝉衣回来的时候,已然换了一身粗布衣服,但仍然掩盖不住她纤细的身姿,头发也不如先前那么蓬松,精神也好了很多,肩上更是扛着一只黄白相间的獐子,柳蝉衣将獐子放在地上,再将一包衣服递给了凌霄城,说道:“今晚是我们最后一晚留在这里,明天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凌霄城见柳蝉衣脸色凝重,根本看不出她有丝毫的兴奋,问道:“明天我们要去哪里?”。 柳蝉衣没有回答,说道:“你先换身衣服,待会我跟你说”,说着抱起地上的那只獐子,走出山洞。凌霄城拿起那包衣服,忽然想起那天和江依依从无名谷中出来,两人兴奋的跳入水潭中嬉戏的情形,后来江依依去拿衣服的时候还无辜杀害了两个在山林中亲密的农家男女,思之不寒而栗,心想:“柳姑娘不会也是杀了无辜的人抢来了这套衣服吧”,但想起和柳蝉衣虽然相处了才短短二十多天,却知道柳蝉衣绝不会是这样滥杀无辜的人。 凌霄城换好衣服,发现衣服竟然出奇的合身,走出山洞,山风袭来,凌霄城恍如隔世,这二十天来,他从被逐出山庄,一心求死,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要结束了,哪知道遇到了柳知凤,柳蝉衣和石氏四兄弟,竟知道了曾经和自己拜过兄弟的草上飞的一些未知的事情,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心想若不解开这个心结,他就绝不能轻易的死去。 柳蝉衣在山洞外面支起了个两个支架,下面生着火,中间横着一条木棍,木棍上串着一只獐子,不一会阵阵肉香传出,凌霄城肚中咕咕叫了一阵,凌霄城说道:“柳姑娘,这肉好相,真有你的”。柳蝉衣淡淡的说道:“你不要叫我柳姑娘,叫我蝉衣就好了”。凌霄城本想说道:“那我叫你衣衣好了”,但一想到江依依,这“衣衣”二字如何能叫的出口,柳蝉衣见他脸色迟疑,说道:“不叫便不叫,人家又不喜欢你叫”。她说话淡淡的,不带一点感情,似乎在自言自语,凌霄城见她的脸在篝火的映衬之下,红扑扑的甚是惹人怜,说道:“不是,不是,蝉衣姑娘,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柳蝉衣轻轻一笑,说道:“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不是我,难道是这只獐子把你拖过来的”。凌霄城说道:“嗯,也是”。柳蝉衣问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谁,却稀里糊涂的把你捅伤了,又把你拖到这里来,你不会怪我吧”。 凌霄城心中怎么会不怪,想起莫名其妙的被她捅伤,无缘无故的在这个山洞中躺了七八天,要说不怪那是不可能,但是听到柳蝉衣说“你不会怪我吧”,心中又顿时软了下来,说道:“自然不怪”。柳蝉衣说道:“你不怪我,可是你的依依姑娘可是要怪死我了”。凌霄城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江姑娘,你认识她?”。柳蝉衣说道:“哦,原来她姓江,叫江依依”。说着瞧着凌霄城的眼睛。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你认识她?”。柳蝉衣说道:“不认识,我只是听到你在昏睡中一直叫着‘依依’,心中好奇罢了”。凌霄城问道:“我昏睡中当真叫着她的名字?”。柳蝉衣怒道:“你自己叫着谁的名字,还好意思来问我?”。 这时獐子肉香扑鼻而来,柳蝉衣拿出一把短刀,切下一片肉,递给凌霄城,凌霄城这些日子来极少吃肉,吃的都是些野果野菜,这下一接过獐子肉,立刻风卷残云的吃个不剩,当真是人间美味。 凌霄城见柳蝉衣自己不吃,反而怔怔的看着自己,疑惑问道:“你瞧着我做什么?”。柳蝉衣笑道:“瞧你饿成这样,倒像是我虐待你一样”。凌霄城说道:“岂止是虐待,你还想杀了我呢”。柳蝉衣瞪了他一眼,说道:“要不是你破坏了爷爷的天狼阵在前,致使爷爷遭石氏四兄弟的偷袭暗算,我又怎么会杀了你?”。凌霄城听到柳蝉衣说起她爷爷,这才想起柳知凤,问道:“你爷爷呢?”。 柳蝉衣脸色凄惨,说道:“我安葬在山下了”。凌霄城心想那晚被他捅伤之后,不省人事,她瘦弱无力,自然无法将她爷爷也抱上这半山腰来,那自己又是如何来到这山洞的,想必也是她抱着自己上来的了,一想到此处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柳蝉衣,只见她脸色惨白,略显疲惫,一双眼睛却是充满了淡漠和坚毅,只听的她问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闯入爷爷的天狼阵中?”。 凌霄城心中凄苦,这其中缘由如何能说的出来,便说道:“我一时头脑发热,误打误撞一不小心便闯入了你爷爷的天狼阵中。这实非我愿,坏了你爷爷的天狼阵法,我也是十分愧疚”。柳蝉衣叹了口气,说道:“你再怎么愧疚,爷爷也不会回来了”。停了一会,又说道:“你是太乙门的弟子,来到这西域一带做什么?”。 凌霄城心想:“连你也误以为我是太乙门的弟子”,说道:“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太乙门弟子”,说着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我刚刚被爹爹逐出了山庄,已经无门无派了,成了一个孤魂野鬼,现在四处游散”。 柳蝉衣霍然起身,问道:“你便是寒剑山庄少庄主凌霄城?”。凌霄城见柳蝉衣忽然起身,吓了一跳,说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少庄主了?”。柳蝉衣踏上一步,抓住她的衣领,问道:“是你杀了草上飞?”。 凌霄城此时极不愿意别人将他和草山飞放在一起,说道:“是他自杀了,我没有杀他”。想起那天草山飞抓住自己手中的剑插入他的腹部,就如发生在昨天一般,即使草上飞再阴险毒辣,毕竟是和他已经义结金兰,这杀兄之罪,他如何能承受的起。 柳蝉衣说道:“嗯,或许正是因为听到他们大哥死在了寒剑山庄,他四位兄弟一路追踪下来,才寻到这里来了”。凌霄城问道:“之前在山下,我听到那四人竟是草上飞的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弟七十六章:忘情之殇 柳蝉衣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也是爷爷和爹爹一时贪念,才惹得这多年的麻烦”。凌霄城知道自己很快就能知道草上飞的一些身世之谜了,不敢打断柳蝉衣,只见柳蝉衣微微抬起头,望着天际,继续说道:“那一年,山庄来了一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只见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极为疲惫,显是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又或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走投无路之下才来到了山庄”。 凌霄城明知道柳蝉衣口中说的“他”就是草上飞,但仍忍不住的问道:“他就是草上飞?”。柳蝉衣点点头,说道:“不错,可是我们当时并不知道他便是草上飞,更不知道他之前被逐出了忘情谷,并盗走了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图”。 凌霄城想到柳知凤说起草上飞的四个兄弟为了这秘籍珍宝图将竹柳山庄烧毁,柳知凤和柳蝉衣更是因此过了六年多的颠沛流离的逃离生活,心想:“这秘籍珍宝不知是何方宝物,竟让的柳知凤和柳蝉衣为此逃了六年多,弄得家破人亡”。 只听得柳蝉衣说道:“那人来到山庄之后,爷爷和爹竟发现此人轻功极高,来去如风,说道要是将他收留在山庄中,定能壮大我山庄一脉。不久爹爹便跟他说明了此意,那人高兴之余,告知我们他本名叫石子飞。爹爹问起他的轻功是如何习来,何处习来的,他便说是山中一老人教会他的,无门无派”。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原来他本名是叫石子飞,并不是薛子飞”。柳蝉衣问道:“薛子飞又是谁?”。凌霄城苦笑道:“他曾与薛子飞的名义跟我义结金兰,倒让我上了个大当。你爹爹要问他轻功从何处习来的,师承何派,他定然不敢说真话,倘若你爹爹知道他是被忘情谷驱逐出去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收留他的了”。 柳蝉衣说道:“正是,可是知道真相之后,那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半年之后,忘情谷的长青谷主来到我们竹柳山庄,爷爷和爹爹才知道原来石子飞竟是忘情谷的弃徒,更让爷爷和爹爹愤怒的是,轻烟姐姐竟然......竟然跟他有了苟且之事”。凌霄城心中一惊,想起草上飞曾经说道轻烟为了能留在竹柳山庄背叛了他,惹恼了草上飞,竟使得草上飞杀了轻烟,至今想起草山飞临死之际说起的这事时,仍感到一阵寒意。 柳蝉衣说道:“后来爹爹找到轻烟姐姐,问她为何会跟草上飞发生那样的事,轻烟姐姐说道是草上飞要带她离开竹柳山庄,浪迹天涯。爹爹一听,顿时大怒,说道这私奔是大逆不道的事,要么轻烟姐姐杀了草上飞,要么就要被驱逐出竹柳山庄。轻烟姐姐不想被驱逐出庄,流落江湖,便向爹爹说出了草上飞的秘密”。 凌霄城用刀割下一大块獐子肉,递给了柳蝉衣,问道:“什么秘密?难道会跟秘籍珍宝有关的么?”。柳蝉衣吃了一口獐子肉,说道:“正是,轻烟姐姐说草山飞身上带有忘情谷的武功秘籍,秘籍上还有一张西域藏宝图。轻烟姐姐说愿意拿到这秘籍珍宝献给竹柳山庄”。 凌霄城一惊,说道:“原来轻烟一开始就有打算要杀了草上飞,并不想跟他一起出走山庄,浪迹天涯”。柳蝉衣说道:“你怎么知道?”。凌霄城问道:“轻烟武功如何?”。柳蝉衣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武功再高,还能强抢草上飞的秘籍珍宝?”。凌霄城说道:“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草上飞,所以才打算毒死草上飞,取到秘籍珍宝。看来草上飞说的也没错,他若不先杀了轻烟,也会被轻烟给杀了的”。 柳蝉衣一听,顿时怒道:“什么说的没错,草上飞就是错了,大错特错,他杀了一个弱女子,算什么东西。你又是他什么人?要替他说话!”。凌霄城见她满脸怒气,双眼瞪着自己,知道她对草上飞实已是恨到了极点,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柳蝉衣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凌霄城只得如实说道:“草山飞伤害轻烟肯定不对,但是轻烟欺骗他在前,要毒死草上飞,未必就是对的了”。柳蝉衣冷哼一声,说道:“反正他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就不是个东西。你要是也敢对一个女子下手,被我撞到了我一定杀了你”。 凌霄城惊道:“我怎么会对女子下手了,她又没惹我”。柳蝉衣说道:“就是惹了你,你也不能对她下手”。凌霄城说道:“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要是有个女子要杀了我呢,难道我也不能还手,任由被她杀了”。柳蝉衣说道:“正是”。隔了一会,忽然沉下脸来,说道:“你这是在说我么?”。 凌霄城一惊,实在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脸色变的那么快,说道:“我怎么说你了?”。柳蝉衣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却偏来问我”。凌霄城更是疑惑,柳蝉衣见他一脸疑惑,说道:“那晚我捅你的那一刀,你是不是还在耿耿于怀?”。凌霄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到“要是有个女子要杀了我呢,难道我也不能还手,任由被她杀了”,柳蝉衣自然便想到凌霄城在说她了。 凌霄城生怕她继续追问下去,赶忙转移话题,说道:“草上飞杀了轻烟之后,那秘籍珍宝图又是怎么落到你爹爹手里?”。柳蝉衣秀眉一皱,说道:“草山飞一剑杀了轻烟姐姐之后,忽然性情大变,神志迷糊,大吼大叫,爹爹及时阻拦了下来,拉扯之下,他怀中掉下一个用黄布包住的东西,而草山飞见爹爹上前,以为是要替轻烟报仇,一溜烟的跑出庄去了”。 凌霄城叹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惹的祸”。柳蝉衣怒道:“什么****不****,草上飞若是真心爱轻烟姐姐,就不会因爱生恨了。轻烟姐姐就算是杀了他,他就得要心甘情愿被轻烟姐姐杀了”。 凌霄城心中不以为意,嘀咕道:“哪有心甘情愿被人杀的”,哪知他声音虽小,却还是被柳蝉衣听到了,柳蝉衣一把拍下他手中的獐子肉,说道:“别吃了,糟蹋了我的獐肉”。凌霄城见她秀脸微怒,知道自己说了她不喜欢的话,但是要他讨她欢心而向柳蝉衣道歉,却也万万做不到。索性不再吃獐肉,免的又惹柳蝉衣生气,毕竟她悉心的照料了自己那么多天。 柳蝉衣见凌霄城不再烧烤的獐肉,说道:“你赶紧吃饱了,养好了气力,明天还有力气赶路”。凌霄花城问道:“我们要去哪里?”。柳蝉衣淡淡的说道:“忘情谷”。 凌霄城跳了起来,惊道:“忘情谷?你去忘情谷做什么?”。他忽然感觉柳蝉衣身上有那么一股强烈的执拗,永不服输的气势,隐约已猜到了几分,果然听得柳蝉衣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若去了忘情谷,石氏四兄弟绝对想不到。况且我倒想看看忘情谷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能养出石氏这六个兄弟出来”。 凌霄城脱口而出,说道:“本来我也正有这个打算”。柳蝉衣问道:“你去忘情谷又是为了什么?”。凌霄城说道:“草上飞虽然欺瞒于我,表面上要与我义结金兰,实则是要我身败名裂,他的目的达到了。按理说,他这样对我,我应该恼怒他,恨他,可是听到你们说起他的事情,我却觉得可怜他,同情他。草上飞曾经对我说过,他在忘情谷还有一个心爱的女子,被忘情谷谷主霸占了,自己又被逐出了忘情谷,说起来,这才是草上飞在后来滥杀无辜,杀人成瘾,被江湖上人人痛骂的大恶淫贼的根源”。 柳蝉衣冷冷说道:“你待怎样?难道还想替他鸣不平不成?”。凌霄城知道柳蝉衣对草上飞极为痛恨,不敢说是要替草山飞洗刷冤白,况且草山飞的的确确是杀了好多无辜的人,便说道:“我去是为了找一个人”。柳蝉衣说道:“是谁?”。凌霄城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只希望她能帮助我,解开我心中的一个谜”。 两人将獐子肉吃完的时候,已是中夜,收拾妥当,凌霄城只觉身体里真气流转顺畅,他想起太乙真经上的“养气”的心法口诀,按着口诀将真气周转了几遍,顿时感到四肢百骸轻松无比,如置云端,说不出来的舒服,心想:“怪不得那么人要来抢夺这太乙真经,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果然精妙无比,可惜的是他明明在自己的怀里,那日拿出来时为何却变成了碎片”。 见柳蝉衣静静的躺在身边不远处睡着,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刀,火光照着她红扑扑脸蛋,说不出来的可爱和好看,但见她眉头紧锁,嘴中喃喃自语,似乎在做噩梦,解开身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恍如做梦,坐下又调理了一下内息,直到感觉全身真气充盈鼓荡,聚集丹田,这才慢慢睡去。 第七十七章:客栈小憩 醒来时已是中午,太阳当空照,见昨晚披在柳蝉衣身上的衣服,已经披在自己身上了,正待说话,柳蝉衣说道:“走吧”。两人走下半山腰,走到山下的时候,柳蝉衣走到一棵树下,只见树下隆起一处土堆,土堆前立着一块墓碑,墓碑上却没有字。柳蝉衣跪下磕了一个头,缓缓站了起来,凌霄城知道这便是她爷爷柳知凤的埋骨处,虽然他与柳知凤并无过多交集,但是想到自己被群狼咬伤之后,柳知凤天天出去采摘草药给自己疗伤,心中感激,也跪下磕了一个头。 柳蝉衣眼中落泪,但随即忍住,并肩和凌霄城向北而去,第一天两人都各有心事,柳蝉衣思念爷爷,心中凄苦愁闷,凌霄城心想这一去忘情谷,必定凶多吉少,以后还能不能活着再回到中原也是个未知数,两人心事沉沉,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越往北走,气候越来越寒冷,北风越吃越大,凌霄城身负太乙真气,内力比柳蝉衣浑厚的多,倒不觉的什么,但柳蝉衣却渐渐感到不支,凌霄城便将身上的衣服解开披在柳蝉衣身上,如此走了七八天时日,七八天来,两人采摘野果,或是猎杀野味充饥,晚上便在路边或是山坳中渡过。柳蝉衣睡觉时始终握着一把短刀,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这一日来到一个小镇之上,凌霄城见气候越来越冷,生怕柳蝉衣还未到忘情谷,自己便给冻伤了,便提议到小镇上购置一些衣服御寒,加上连日来两人一直在深山老林中行走,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倒霉的野味窜出来送到他们嘴里,有时候好几天都没有食物果腹,只好喝些山泉水来充充饥了。这次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小镇,凌霄城和柳蝉衣自是喜出望外,柳蝉衣虽然被石氏四兄弟追杀了六年,这其中的苦楚五人得知,但柳蝉衣毕竟是竹柳山庄的唯一传人,虽然没有继承下竹柳山庄的武功,但是还是继承了山庄相当可观的财富,随便拿出一两个首饰都足以让小镇上的小二张大嘴巴,合不拢嘴。 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只见门庭若市,看服饰打扮来的人尽都是江湖人士。柳蝉衣递给了小二五两银子,吩咐小二要一间上好的客房,这些天在荒山野岭中露宿,柳蝉衣又生**干净,就想马上洗个热水澡。岂知小二却说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这客房都满了,实在是腾不出房间呀”,那店小二虽然见钱眼开,但是没有房间腾出来给柳蝉衣,只好不舍的将银子还给了她。 柳蝉衣问道:“为何没有房间了”。那店小二问道:“咦,你来不也是为了参加那大会的吗?”。柳蝉衣说道:“什么大会,你说明白点?”。那小二仔细打量了一下柳蝉衣和凌霄城,说道:“嗯,确实不像”。柳蝉衣心中没好气,听得这小二啰哩吧嗦不说正话,真想上前一个耳光打过去,凌霄城见状,生怕小二一不小心说出了话,柳蝉衣一怒之下,定然没有好果子吃,便说道:“你快说是什么大会,什么像不像的?”。 那小二说道:“两日之后便是本地一个大门派的大会,叫天山大会。这天山大会每三年举行一次,今年是第二次了,来的人可多了,你们看”。说着指着客栈里面的人,继续说道:“这些都是来参加天山大会的江湖豪侠,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柳蝉衣往里面一看,冷冷说道:“我看就不是什么响当当的人物,没一个认识”。 那小二见谎言被拆穿,脸上一囧,说道:“也许没有二位这样响当当,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他之前根本没见过柳蝉衣和凌霄城,也没有听过他二人的声名,说出这句话,自然是颇有反讽的意思。 凌霄城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事,问道:“这天山大会可是天山派举办的?”。那小二说道:“咦,这小哥倒是知道。在我们这里,除了天山派还有哪一个门派能邀的天下英豪齐聚于此”,说着脸上颇有自豪之色。 柳蝉衣对这些却毫无兴趣,只想着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在美美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去忘情谷,听得小二在这里话不搭边,又问了一句:“到底还有没有空的房间了”。小二还没有答话,一个声音说道:“有”。柳蝉衣见笑吟吟的走来一人,三十左右年纪,身着青衫,面容丰满,他走了过来,向凌霄城和柳蝉衣拱手说道:“在下方言,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凌霄城赶紧还礼,说道:“在下凌霄城”。方言惊道:“可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凌霄城脸露尴尬,柳蝉衣说道:“他现在无门无派了,跟着我闯荡江湖来了”。凌霄城被逐出山庄之事,早已传遍江湖,听柳蝉衣这般说,只道柳蝉衣是何方高手,不怕得罪寒剑山庄,收留了凌霄城,但又见她年纪尚轻,不像是久闯江湖的高手,便问道:“不知姑娘师承何派?”。 柳蝉衣说道:“无门无派,你说还有空的房间,可是你的?”。方言一听柳蝉衣竟是无门无派,倒是有些不信,他见柳蝉衣神情疲惫,知她长途跋涉,舟车劳顿所致,有意将自己的房间让给柳蝉衣,便说道:“正是在下的房间”。 柳蝉衣将银子塞给了方言,说道:“那这个银子就给你了,你带我去吧”。方言忙推手拒绝,说道:“能为姑娘效劳,已是万幸,哪还能收姑娘的银子”。柳蝉衣点点头,说道:“那多谢了”。接着又对小二说道:“快去弄些热水到这个公子房间来”,说着将银子又丢给了小二,那小二一见一间房间还有能收到两份钱,当真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来,立刻着手去办了。 方言领着柳蝉衣和凌霄城来到自己的房间,两人一进入房间,均感舒适安逸,恨不得立刻倒头睡上一觉,方言似乎瞧出了他二人的心思,说道:“这就是我住的房间了,两位若是感到劳累了,尽可休息一下”。 不一会小二已命人抬进来一个洗澡木桶,又叫几个人提了几桶热水倒进木桶中,上面还撒了一些花瓣,热气腾腾,收拾妥当,便退出了房间。柳蝉衣笑道:“这小二倒是蛮勤快的,还懂的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得”。 方言说道:“姑娘给了他五两银子,若是跑的不勤快些,稍微手脚不麻利,姑娘投诉起来,那到手的银子恐怕就要给掌柜的知道了给没收掉”。柳蝉衣说道:“细心倒是细心,只是这花瓣不是我喜欢的,要是这花瓣也是我喜欢玫瑰花瓣,那我就更要感谢小二了”。 方言笑道:“这小二毕竟是不懂女人心思,她看到其他的女人洗澡的时候放的是这郁金香花瓣,便料想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爱这郁金香花瓣,却不知道天下女孩虽爱花,每个人的喜好却不一样”。 柳蝉衣问道:“此次天山大会,来了很多的江湖朋友吗?”。方言说道:“正是,几乎将这个小镇上的所有客栈都住满了”。柳蝉衣点点头,方言说道:“那就不打扰姑娘了”。 凌霄城和方言走出房间,两人来到客栈前厅中,凌霄城见前厅几乎都几乎坐满了人,凌霄城环视了一周,发现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江南,不觉心中失落。方言说道:“凌少侠也是来参加这天山大会的吧”。他见凌霄城和柳蝉衣穿着有些陈旧破烂,不像其他人穿着那么考究,心中有些疑惑。 凌霄城见方言热情大方,本想说出他们本是想去忘情谷的事,但是经过草上飞一事之后,凌霄城再次行走江湖时,已多了个心眼,不像之前那般随意相信刚认识的人,便说道:“我们只是路过,并不知道这里会有天山大会,正好要向方少侠请教呢”。 方言摆摆手,说道:“少侠不敢当,你直接叫我方言就行了。我道是凌兄弟被驱逐出了山庄,想来这天山大会上露一手,艺压群雄,以便能进入天山派呢”。凌霄城尴尬的笑道:“小弟既已被家父逐出山庄,自是无颜再改投其他门派了”。 方言说道:“你顶着名震天下的寒剑山庄少庄主的名声,自然不会看上这个机会了”。凌霄城问道:“什么机会?”。方言说道:“这天山派的天山大会与逍遥派的逍遥大会都是近年来江湖上的一大盛事,这两大门派为了壮大门派势力,每隔三年举行一次本派大会,邀请各路英雄前来试较武艺。来的人不论身属名门正派的高手,还是无门无派的游侠,都可以上台比试武艺,只要胜过了本派的三个高手即可有机会进入天山派,逍遥派这样的名门正派,你想想这样的大好机会,来参加大会的人能不多么?”。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正是”,但他内心却无法明白这些人为何那么执着的要进入天山派和逍遥派这样名满江湖的帮派,无忧无虑的闯荡江湖不是更好,何必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还要受到门派帮规的约束。方言说道:“但是像凌兄弟这样,一生下来就在寒剑山庄这样名动天下的帮派,自然就无法了解我们这些出身草莽的心思了”。 凌霄城心中凄苦,听得方言左一句寒剑山庄,有一句寒剑山庄,说道:“我已经被家父逐出山庄了,方兄还是莫要再提的好”。方言感觉失言,说道:“江湖传言都是淫邪草上飞弄得凌兄弟身败名裂,真有此事?”。 第七十七章:粗犷大汉 凌霄城不想再谈有关草山飞的事,转移话题,说道:“你说上台较量武艺的人要打败天山派的三个高手,那是怎么回事?”。方言说道:“看来凌兄弟嘴上说不去,心里面其实还是想去较量一番的,对吧”。凌霄城一笑置否,方言说道:“既是天山派的高手,当然不能是在一天之内就要与这三个高手比试了。你想想,天山派,逍遥派,或是太乙门这些名动天下的大派,又是这其中的高手,任谁出来那都是其他门派的掌门,庄主或是教主级别的人物了,要是一天之内能将这些高手都打败的话,那还不如自己直接开山立派,自己做掌门好了”。 凌霄城点头称是,问道:“那又是怎样的比法,小弟倒是好奇的很”。方言说道:“先和天山派的一个高手比试一回,若是这回输了,那就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打道回府了。若是胜了,则休息一天,到了第三天在和第二个高手比试,以此类推。要是这三个高手都被自己打败了,那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进入了这些名门正派了”。 凌霄城疑惑问道:“打败了三个高手还是不能进入天山派么?”。方言说道:“自然不是,你想想,要是要是大奸大恶,品行不端之人,武功高强且胜了这三大高手,难道这些门派就要将这些人收录门下了么?”。凌霄城点点头,不禁佩服,说道:“这果然是个好方法,却不知这比武要是误伤了人命,这又如何算法?”。 方言说道:“双方比试武艺都是点到为止,不会伤及到人命”。凌霄城说道:“那还好”。方言又说道:“凌兄弟以为这样就能进入这些名门正派了么?”。凌霄城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难道这还不行?”。方言摇摇头,说道:“像逍遥派,天山派,太乙门这样的大帮派,能够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自是有他的道理,如果这样就能永远呆在这些门派了,那未免也太容易了”。凌霄城好奇心突起,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随即又想不起,便问道:“这话怎么说?”。 方言说道:“进入这些门派之后,还会有一个月到三个月的考核期,如果在考核之内通过了考核那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名门正派了,名扬江湖指日可待了”。凌霄城又问道:“那在考核期之内又会考核些什么?”。方言摇摇头,说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说来惭愧,三年前我曾参加过这天山大会,败在了第二个高手手下,今年我来是一雪前耻,二来也是想投奔天山派了”。 凌霄城一惊,心想:“此人能将天山派的一个高手击败,想来他的武功与天山派一流高手不分伯仲”,心中对方言不禁暗生佩服之情。 这时凌霄城忽闻道一阵淡淡的郁金花香味,忍不住回过头,只见柳蝉衣已经沐浴更衣完毕,走了过来,只见柳蝉衣沐浴之后,已换上一身淡紫色的衣服,肌肤胜雪,体态轻盈,只是脸上罩着一层淡淡的严霜,让人不敢轻易的走近。凌霄城之前和她在荒山野岭中渡过了十几天,那时尚不觉的她如此娇艳动人,此时看到,不禁心砰砰乱跳。 方言低声说道:“你的妻子如此好看,兄弟你真是艳福不浅呀”,凌霄城一怔,正待说话,柳蝉衣已走到二人桌前,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方言看着凌霄城笑了笑,凌霄城尴尬说道:“没什么”,生怕方言的话已经被柳蝉衣听到了,又说了一句:“在说一些天山大会的事”。 柳蝉衣似乎颇有兴趣,坐了下来,说道:“可否也让我知道一些呢?”。方言说道:“这是自然”,说着叫来小二,吩咐小二上些酒菜,西域气候稍寒,小二端上来的都是些油脂较多的野味,其中还有一盘手抓羊肉,令人闻着食指大动。柳蝉衣却不爱吃这些,只是草草吃了些卤蛋便了事。方言见状,又吩咐小二切来了一斤精瘦的牛肉,加上一些西域风情个的佐料,柳蝉衣果然便多吃了几口。 三人边吃边聊,方言将刚才跟凌霄城说的话,又跟柳蝉衣说了一遍,柳蝉衣说道:“这天山派好大的排场,竟想邀得天下英豪为他效力”。凌霄城忽然问道:“不知道天山派的叶飞有没有回来”。那日在寒剑山庄,叶飞看到黄莺的留信之后,泪撒山庄,情绪失态,凌霄城心中挂念黄莺,想从叶飞口中知道黄莺的下落。 方言说道:“叶飞是天山派冷青松做座下第一大弟子,这等大事,他难道会不在天山派?”。凌霄城又问道:“方兄,这天山大会在什么地方举办?”。方言说道:“在离此处约莫一刻远的‘天山别院’里面,我们吃过饭便可过去瞧瞧如何?”。 三人正在吃饭,忽听的小二一阵喝斥:“你这老叫化子,怎么还有脸皮上来这里白吃白喝,前些天不是给过你吃喝了。怎么还来,你当我这里是救济天下叫花子的场所了吗?”。说着就将那个老叫花子推出了门外,凌霄城见那老叫化衣衫破烂,全身有一半的肌肤露出在外面,受寒风的侵蚀,污泥满面,一双手十个手指更是沾满了泥土。小二掩住鼻子,赶忙将老叫化推出店外,不让他进来。 那老叫化不停的哀求,双手发抖,说道:“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我已经几天没有吃喝了”。那小二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骗谁呀你,前天不是刚给过你了吗?你怎么不去偷,不去抢,非得要来讨饭吃,你没手没脚呀”,老叫化不停的哀求,那小二就一脸憎恶之情,不断的将老叫化往店外推去。 凌霄城听得那小二不断的恶语相向,心中颇为反感,又见那老叫化可怜,当即要掏出银两出来,但是囊肿羞涩,只得向柳蝉衣说道:“柳姑娘,能否那些银两出来”。柳蝉衣说道:“你爱做好人,却借了我的银子去,这算什么道理?”。凌霄城脸上不悦,说道:“这银子借了柳姑娘的,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柳蝉衣说道:“好”,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说道:“我不用你还,但是我要你记着,你欠我的”。 凌霄城接过银子,全身不是滋味,方言见状,又掏出了几两银子递给凌霄城,凌霄城满是感激,柳蝉衣哼了一声,说道:“方少侠给了你银子,你满脸感激,我给了你银子,你为何却是一脸不屑?”。 方言到此时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二人并非是夫妻,大是尴尬,柳蝉衣对方言说道:“我既已经给了他银子,你为什么又给了一些,是嫌我给的不够多吗?”。方言见柳蝉衣秀眉紧蹙,赶紧说道:“我是见凌兄弟身上银两不够,给凌兄弟用的”,柳蝉衣又哼了一身,转身拂袖而去。 凌霄城接过方言的银子,说道:“多谢方兄了”,走到小二面前,说道:“他的衣食我包了,你快快给他备些酒菜,顺便给他换身行头”,说着将银两一分为二,一份递给了小二,另一份给了那老叫化。那小二见钱眼开,对钱不对人,见银子到手,满脸堆笑,毕恭毕敬的将老叫化迎了进来。 那老叫化不停的向凌霄城点头称谢,说道:“好人有好报,老叫化多谢你了”,说着就要跪下来给凌霄城磕头,凌霄城赶紧扶住他,见他一身凄凉,心想:“我被逐出山庄,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落了个无家可归”。回到桌前,方言说道:“想不到凌兄弟不仅武功高强,更是有一副侠义心肠,方某佩服了”。 凌霄城却没有听到方言的话,他心中一直在想着柳蝉衣方才的举动,方言见凌霄城眉头紧锁,似有心事,便说道:“来,凌兄弟,我敬你”。说起端起一碗酒,仰头便喝,凌霄城本来不爱喝酒,但是对柳蝉衣方才的举动颇为失望,甚至不满,心中愁闷,见方言劝酒,端起一碗酒就喝了下去,烈酒入喉,凌霄城忍不住大喝道:“好酒”。 话音刚落,一粗犷声音响起:“酒是好酒,却未必比的过我这壶酒。不过再好的酒都不能狂喝烂饮,否则,岂不是白白糟蹋了这美酒”。凌霄城转过头,只见一个头发蓬松,身形高大粗犷,身穿粗布白衣,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大汉手里托着一壶酒走了过来,他手掌粗大,那托着的酒壶却是精致玲珑,他醉眼迷离,颇有一副睥睨天下英豪的气势。 凌霄城竟从他身上看到了陆云峰的影子,只不过陆云峰自负冷傲,将天下英雄视如无物,而他豪气云天,视江湖英豪为浮云。如果说陆云峰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帅才儒生,而此人就是燕赵北国,义薄云天的英雄豪杰。 方言见此人来到,赶紧让开一个座位,拱手说道:“易兄,你来的正好,我还以为你还在赶来的路上呢”。那人拍着一下方言的肩膀,右手食指在方言面前晃了晃,打了个酒嗝,说道:“哈哈,方兄,我早就料到你会先比我来这里了。来来,我们喝上几杯”,见旁边坐着凌霄城,便说道:“这位小兄弟也一起来吧,我们喝个痛苦”。 七十八章:一见如故 方言说道:“这位兄台便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那人一听,仔细打量了一下凌霄城,竖起大拇指,说道:“嗯,不错,年纪青青,出身名门”。说着左手作势也要拍一下凌霄城的肩膀,那人手掌未到,凌霄城已猛然感到一股凌厉的掌风压了下来。凌霄城自从得到铁修的指点,对太乙真经上的武功领悟又进了一层,再加上受伤期间,柳蝉衣每天给他服用虫草熬制的灵药,不知不觉中又使凌霄城内力更精进一层。那人一掌拍下,原是只是试探一下凌霄城的武功,哪知道手掌刚碰到凌霄城的肩膀,忽觉对方生出一股比自己内力更精纯,更浑厚的反弹之力生出,大惊之下,连忙催动内力,与凌霄城生出的反弹之力相抗。 那人“啊哈”了一声,似乎颇为惊喜,加紧催动内力,往凌霄城肩膀压了下来,凌霄城顿感百斤巨石压将下来,身子倾斜,方言见状,急忙说道:“易兄,千万不可伤了凌兄弟”。他哪里知道凌霄城身负太乙真气,能将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全部反弹回去,那人一催动内力,立马感觉凌霄城肩膀生出一股抗拒之力,竟将自己的手掌震了回去,犹如碰到一块烧红的铁,立刻向上弹了起来,就在这时,凌霄城座下的那张凳子竟四肢齐断,凌霄城立刻跌倒在地。 原来凌霄城虽然将对方的一部分掌力反送了回去,但是那人内力太过深厚,加上凌霄城还远未达到能将对方掌力完全积蓄下来,再一举反弹出去的境界,这一掌下来,直震得凌霄城屁股下的长凳四肢断裂,凌霄城隐隐觉得左侧身子麻木,急忙运气,将真气往周身运转了一圈,才感觉身体并无不适,才暗暗松了口气。 那人见凌霄城竟能若无其事的接下自己这一掌,惊讶之余更是大喜,说道:“哈哈,果然有门道,你说你是寒剑山庄的人,我可不信,我看你这身内力,竟比太乙门的那花木情还要厉害高明些。哈哈,不错不错,嗯,对了,我叫易冲天,意思就是一见到朋友就容易豪气冲天,不可收拾,哈哈”。他短短一句话,竟大笑三声,直将凌霄城当做一生知己一般,凌霄花城受他这份豪气感染,将刚才柳蝉衣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说道:“原来是易大侠,久仰久仰”。 易冲天一听,心中老大不乐意了,说道:“真是见怪,什么大侠小侠,你久仰我什么?”。凌霄城被他这么一问,倒是答不上话来了,方言见状说道:“凌兄弟,易兄一生行侠仗义,豪气冲天,江湖中人自是人人都是佩服的了。但是易兄有一个特别的嗜好,那就是十分不喜欢别人叫他大侠。你叫他易大哥也好,易兄也罢,甚至叫易小弟也好,就是万万不能称呼易大侠”。 易冲天一听,顿时又“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方兄弟真是爱抬举我,什么行侠仗义,那不过是路见不平,看到不顺眼的事,动动手,发发心中的牢骚而已。正因为如此,兄弟我才觉的这‘大侠’二字是万万承受不起”。 易冲天问凌霄城:“你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怎么会习的了这太乙门的不传秘籍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这就让老哥有些想不通了”。 凌霄城一听易冲天也问道自己身上这太乙真气的缘来,心想自己过去一个月经历的所有事情均是这无意间习的太乙真气惹得祸,如果没有这身真气,也许自己正舒舒服服在寒剑山庄过自己大少爷的生活,也许就不会让草上飞有机可趁,让自己身败名裂,就不会惹得莫清江兄弟,南海四盗,琴瑟双雄争相要抢夺自己身上的太乙真经了。一想到此处,心中愁闷凄苦。 易冲天见凌霄城脸色似有凄楚之意,便问道:“不知兄弟我这般鲁莽追问,是否触到了老弟不便明说之处。来,凌兄弟,其实江湖上的朋友都知道了,凌兄弟中了那草上飞的阴谋诡计,致使被你爹爹逐出山庄,其实这也怪不得你爹爹,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个把的错,这江湖天大地大,凌兄弟这一身功夫还怕闯不出名堂出来么?”。他生性粗犷,心思也如他的性子一般粗糙,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全然不知道凌霄城此时最怕听到的就是草上飞和自己被逐出山庄一事。 凌霄城指着易冲天手中的那壶酒,说道:“易大哥,这酒壶中可还有酒?”。易冲天和方言相视一笑,两人同时说道:“不多不少,正好够喝”。易冲天说道:“你可不要小看这壶酒,酒纯后劲足,我担保凌兄弟你喝不了五杯”。 凌霄城见易冲天从怀中取出一只杯子,晶莹剔透,说道:“这是我从一位老先生处讨教得来的一个玉杯子,我用了三招武功就换来这么一个杯子,真是赚大发了”。凌霄城正待询问易冲天用哪三招武功便换来了这玉杯,方言已接口说道:“易大哥武功之高,剑法之精,令人钦佩,他这‘无忌剑法’在江湖上可与陆云峰陆大侠媲美,可不在凌兄弟家传的碧青神针剑法之下。只因易大哥生**自由,无拘无束,剑招无行迹可循,无所顾忌,若有若无,自成一家,江湖上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识货,才使得易大哥这样的高手隐迹在莽莽江湖,倒似个默默无名的无名小辈,******”。说完抢过易冲天倒满的酒,直接一口喝干,叫道:“真爽”。他心中似有万千郁闷要一吐为快,又催促道:“易大哥,快快倒上”。 易冲天笑道:“今天方兄弟可是酒瘾大发了呀,哈哈,好好”。方言一杯酒下肚,酒入喉咙,辛辣猛烈,不一会酒意冒上来,全身发热,额头冒汗,方言说道:“这酒意来的好快”。易冲天笑道:“似方兄你这般牛饮,不仅要糟蹋了我的好酒,只怕还没有享受到这酒的好处,就要被这酒给醉晕了过去”。 方言脸面渐红,瞪了一眼易冲天,说道:“哪有那么快就醉了,易大哥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逍遥派的大会上喝的可是什么酒?”。易冲天说道:“那还能忘,是绍兴女儿红,那女儿红可是藏在地下一十二年之久了,一打开,那真是香气扑鼻,色浓味醇,兄弟我至今仍念念不忘。只可惜这里离嘉兴俯何止千里,加上这天寒地冻,实在是不宜饮那女儿红”。 凌霄城心想:“原来这二人早在三年前便相识了,还一起参加了逍遥派的逍遥大会”。心中羡慕他二人的情意,又想起自己与草上飞义结金兰一事,百感交集。易冲天倒满了一杯酒,递给凌霄城,说道:“凌兄弟,你且尝尝如何,切不可像方兄这般一仰而尽,得慢慢品尝”。 凌霄城接过就被,先是凑近鼻子处,闻了闻,酒香浓烈,但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处。凌霄城极少喝酒,对酒的认知那是远远不如易冲天和方言,更是无法品尝出这酒的优劣好坏。凌霄城先喝了一小口,酒一入口,顿觉辛辣无比,只呛的他要掉下眼泪来,但此时好强心陡起,不愿在方言和易冲天面前失态,硬是强忍着吞了下去,这酒一入喉,便如刀割一般,但一吞入腹中,又顿觉舒服无比,周身暖和。凌霄城又忍不住喝了一口,这一下有了准备,不敢让酒在口中停留,直接入腹,当真是有说不出来的痛快。 易冲天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喝了一口,问道:“凌兄弟,这酒如何?”。凌霄城虽觉此酒不错,却不知道这酒好与不好,怎样才算好,只得如实说道:“这酒入口辛辣,极为难受,但是吞入肚中之后却舒服无比。小弟极少饮酒,于这酒是好是坏却是品尝不出来,真是浪费了大哥的好酒了”。 易冲天笑道:“凌兄弟真是实诚的很,你喝酒若是没有超过十年,这酒的问道是万万品尝不出来的了”。方言说道:“我喝酒就没超过十年,怎么就喝出了这酒的味道?”。易冲天笑道:“那你倒说说看,这酒是什么味儿?”。方言说道:“咦,凌兄弟方才不是说过了么,进口辛辣,入腹温热,真不愧是好酒”。易冲天问道:“那方兄弟你说说这酒又如何好法?”。方言说道:“好酒就是好酒,还怎么好法了?”。易冲天指着方言对凌霄城说道:“此人未醉,说的话却是颠三倒四,不着边际”。方言睁着迷离的眼说道:“这酒难道不是这个味儿”。 易冲天反问道:“我且问你,方兄弟,你初入江湖时是什么感觉?”。方言一怔,一时无法明白他的意思,但一想到自己初入江湖时意气风发,决心凭借手中剑闯出一片天地,但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处处碰壁,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不正如这眼前的酒一般,入口难咽,辛辣苦涩?但此酒一入腹中,却慢慢变得温热,如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令人沉醉,方言心想:“眼前暂且凄凉辛酸,谁能保证我以后不会轰轰烈烈的干出一番大事来”。一想到此时,此前的心灰意冷立刻烟消云散,立刻对易冲天说道:“多谢易大哥及时提醒,小弟醍醐灌顶”。 第七十九章:三人混战 易冲天摇了摇手中的酒,哈哈笑道:“好说,好说”。凌霄城出身名门,这些江湖草莽的辛酸自是无法深刻理会的到,但就一入喉,酒意稍稍一上来,就想到了自己被驱逐出庄的事,江依依即将出嫁之事,心中愁闷凄苦,但内心真正的绝望却是草山飞的欺瞒与背叛。 凌霄城忍不住又向易冲天要酒,易冲天却说道:“喝酒可以,却需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这酒才能给你喝”。凌霄城酒意冒起,右手倏忽的抢向易冲天手中的酒杯,出手之快,竟连易冲天也差点着了道。好在他反应更快,滴溜溜的转了个身,避开了这一招。 两人瞬间拆到了二十余招,凌霄城只攻不守,易冲天只守不攻,一个如饿虎扑食,一个如虎口脱险。凌霄城初时出掌,不带掌风,待到后来,见易冲天避开自己每一招的攻击都是潇洒自如,若无其事。又想起刚才易冲天暗中试探自己的武功,心想这一次他又故技重施,便有意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 凌霄城虽然没有学过掌法,但他极其聪明,兼具内功颇为深厚,又见过江落枫,妙姬婆婆,莫清江兄弟的武功招式,更是学的了他家传的碧青神针剑法,因此出招之时,一会是江落枫的“赤焰刀”,一会是妙姬婆婆的“白玉掌法”,一会又有天禽门的招式痕迹,但天禽门的功夫偏向阴险毒辣,每当想出手时,更是硬生生的止住,更多的却是以掌作剑,将碧青神针剑法一招招使将出来。 方言在旁边看了两人又斗了十余招,心痒难耐,立刻纵身加入,左手也是去抢易冲天手中的酒,右手隔开凌霄城攻来的一掌,大叫道:“这酒是我的,凌兄弟你要跟我抢,可得使出真本事出来”。凌霄城此前喝了一杯酒,已略有酒意,听得方言这样一说,顿时豪气陡生,说道:“好,就依方兄你的”,忽然疾冲向前,右掌横削,方言正待拆招,忽见旁边伸出一巨掌,正好挡开了凌霄城这一招,叫道:“好掌法”。 原来凌霄城无意间竟使出了江落枫“赤焰刀”中的招式,凌霄城此时的内力与江落枫已是不分伯仲,但对体内真气的运用却远未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否则这一招“横扫千军”使下来,易冲天武功就是再厉害也绝不能这般轻描淡写的就破解了。 三人一阵乱战,先是凌霄城与易冲天缠斗在一起,后来是凌霄城与方言相互拆招,但是这样过了三十余招,凌霄城和方言两人都渐感易冲天掌力浑厚,往往一掌就尽数破了两人的招式,因此到了后来,又变成凌霄城与方言两人与易冲天对掌。 易冲天哈哈笑道:“好玩”,左手微扬,掌中酒壶跳了起来,跃升在半空,易冲天双掌齐发,左掌接下方言攻来的一招,右手“呼”了一掌拍向凌霄城肩膀,凌霄城陡然惊觉,借着掌风顺势往后飘开,易冲天叫道:“哈哈,这‘风吹草动’果然有些门道”。原来凌霄城觉易冲天掌风袭来,不知不觉中使出了草山飞传授给他的风吹草动。 易冲天武功略胜方言,却远胜凌霄城,因此方言与凌霄城合力与易冲天拆招也仅仅打个平手,易冲天左右一掌将二人逼退,半空中的酒壶正巧又落了下来,易冲天接住酒壶,仰头便喝,口中大叫道:“好酒好酒,二位兄弟可想喝么?”,嘴角微笑,眼中却略带挑衅之意。 方言和凌霄城大喝一声,四掌齐发,方言双掌如灵狐出沼,轻灵飘逸,凌霄城出掌姿势难看,一看便知掌法拙劣,但掌风凌厉,倒是比方言更稳重一些。易冲天却知方言出掌攻来,绝不会伤害到自己,而凌霄城这一掌推来,直如怒涛当胸袭来,便知凌霄城内功虽然深厚,出掌却无法达到方言那般随心所欲。 易冲天右掌抵住凌霄城攻来的双掌,催动内力,挡住凌霄城潮水般攻来的这一招,左手圈转,便欲化解方言的招式,但觉左手上一轻,酒壶已被方言轻巧的夺了过来,端起就会仰头便喝。易冲天也右掌转了个圈,将凌霄城的掌力往外一带,凌霄城收掌不及,往前扑倒,易冲天化解凌霄城的掌力时,同时借着他的掌力向前冲了一步,左手一伸,又将酒壶从方言周中夺了下来,哈哈笑道:“这酒好,二位兄弟的武功更好,哈哈”。 说着就酒壶扔给了方言,方言仰头便喝,喝完酒丢给了凌霄城,凌霄城刚刚站起身来,接到酒壶,立刻将里面的喝的干干净净,喝完长舒一口气,方言说道:“想不到凌兄弟武功如此博学,各种武功信手拈来,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易冲天说道:“不错,就刚才凌兄弟所出的招式中,既有碧水湖江落枫新创的赤焰刀招式,又有妙姬婆婆名震天下的白玉掌的影子,还有天禽门的功夫掺杂在里面,但这亦正亦邪的武功柔杂在一起,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最后几招凌兄弟以掌作剑,却将你寒剑山庄的碧青神针剑法精髓给使出来了”。 凌霄城暗暗佩服,想不到自己刚才胡乱使出在脑海中记忆的招式,竟被易冲天一一说了出来,见识之广,令人折服,只听的易冲天又说道:“其实凌兄弟以太乙真气为根基,加上碧青衫针剑法,假以时日,必能名扬天下,根本不需要去学其他的什么武功,否则反而会使凌兄弟你束手束脚”。 方言说道:“刚才凌兄弟避开易大哥那一招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风吹草动,果真是精妙。换做是我,那是万万不能避开易大哥方才那一招”。他初时称易冲天为易兄,待到后来见易冲天豪迈过人,武功高强,见识博广,顿生亲近之意,称易冲天为易大哥。 凌霄城听到“草上飞”三字,黯然神伤,他忽然想起草上飞说的那句话:“你学会了‘风吹草动’,你脑中便永远记着他,你身上便永远有了这烙印,它会像噩梦一样缠着你,你永远也休想摆脱他”,顿时冷汗直冒,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用这们功夫了”。 易冲天和方言明白他心中所想,易冲天说道:“这功夫无好坏善恶之分,关键是谁来施展这门功夫,‘千魔指’,‘白骨爪’,‘阴阳合和掌’功夫虽然阴险歹毒,那是因为莫清江兄弟,李子木所用,你见过铁修铁掌门施展这门功夫的时候也只这般歹毒阴险么?”。 方言赞道:“易大哥所言极是,这见解独到,小弟佩服”。凌霄城说道:“易兄说的是,可是我决意要忘了这门功夫,便就不会再用了”。易冲天和方言见他面色决绝,均暗自惋惜。 凌霄城此时略感头晕,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易冲天笑道:“二位兄弟不如移步到我的房中,再喝上一天一夜?”。方言说道:“如此甚好”,凌霄城却惊道:“还要喝?再喝下去只怕我这条小命都要没了”。方言说道:“你不愿去易大哥的房里陪我们再喝上一天一夜,其实是在担心你的那位朋友吧”。 凌霄城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凌霄城此时虽感头晕,但他内力深厚,真气一转,立刻便清醒了,但是自从柳蝉衣离开之后,三人已在客栈前厅整整聊了半天,却始终不见柳蝉衣的身影,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方言见凌霄城这般神色,立刻明白自己所言不虚,便说道:“凌兄弟,你去吧,等忙完了不要忘了来易大哥的房里找我们”。 易冲天说道:“既是凌兄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怎么不给我们引见引见”。方言向他他挤挤眼色,说道:“这是凌兄弟两口子的事,我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要瞎参合了”。 易冲天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是弟妹的话你我二人不是更应该去拜访一下吗”。凌霄城尴尬一笑,方言想起刚才柳蝉衣和凌霄城之间微妙的情绪,忙推走易冲天,说道:“拜访是自然要的,但今天不行”,易冲天性子大大咧咧,哪晓得方言所言何意,问道:“今天怎么不行,我看就很好呀,择日不如撞日”,方言说道:“今日诸事不宜”。说完硬是拽着易冲天走了。 凌霄城见二人走远,调匀内息,运气随周身转了一圈,这才往柳蝉衣房间走去,凌霄城没想到在遥远的西域居然结识了两位豪气干云的江湖朋友,喜不胜收,但是一想到有草上飞的前车之鉴,内心又是颇为犹豫踌躇。 走到柳蝉衣门口,见门房虚掩,心想:“柳姑娘也太不小心了,连房门也不关,她这样的美人,哪个男的见了不动心?”,随即又想:“我难道也动心了?”。但是一想到江依依,这个念头又消失了,心想:“我心中爱慕江姑娘,自是不能再想着其她人了”。 凌霄城轻叩房门,叫了声:“柳姑娘”。里面无人应声,凌霄城左脚刚踏进房间,忽觉脑后生风,掌风凌厉,知道有人在背后偷袭,凭此时凌霄城的内力修为,要避开这一掌,自然而然便要施展风吹草动的身法,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想起之前自己说过不再用草上飞教的任何武功,这风吹草动刚发之际便硬生生忍住。随即运起太乙真气,聚集在后背,但听得“砰”的一声,凌霄城后背已然中掌,往前扑倒,同时听得“嗯哼”一声闷响,一人被真气震飞了出去。 第八十章:逼问真经 但就在此时,凌霄城忽觉颈上一凉,一柄短剑已然刺到,背后有个粗重的声音喝道:“不许出声,否则立刻杀了你”。同时胸前几处穴道立刻被点,动弹不得。那人提起凌霄城,使他站立起来,凌霄城只见前面站着两人,左边一人脸色蜡黄,右边一人脸色土黄,但此二人人身材一般高大,面容相似,凌霄城一见到他二人立刻便想到了草山飞,只觉草上飞与此二人颇有些相似。这时一脸色酒黄的人搀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那面色苍白的人嘴角流有血丝,那脸色酒黄的人说道:“大哥,这人内力这般深厚,将老三的心肺给震伤了”。 凌霄城虽不认的眼前四人,但立刻听出了那说话的人的声音,正是那晚在草原木屋子外听到的石氏四兄弟其中的一人,那脸色土黄的石老二走到是老三身旁,摸着他胸膛,脸上大是诧异,随即走到凌霄城身旁,伸出两手,左右开弓,“啪啪”两声打在凌霄城的脸上,凌霄城吃了他两掌,顿时眼冒金星,几乎晕了过去。 石老二又抓住凌霄城的头发往后扯,喝道:“你杀了我们大哥,今日又伤了老三,新仇旧恨今天就一起算好了”。其余四兄弟一听石老二这话,均是满脸惊讶,石老五说道:“这混蛋小子就是那狗屁山庄的乌龟王八蛋的龟儿子凌霄城,就是他杀了大哥?”。 凌霄城石老五言语粗鄙,大骂寒剑山庄和爹爹,心中来气,说道:“不错,草上飞死有余辜,就是我杀了他,你们要来报仇就来找我好了,可跟其他人没什么关系”。石老五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霄城,“嘿嘿”两声说道:“你这龟儿子没几两肉,能有什么能耐杀的了大哥?我可不信”。说着伸出拳头就朝着凌霄城胸口袭来,凌霄城被点穴道,哪还能躲避,只能将真气聚集在胸口,凌霄城之前对这太乙真经上的“驭气”口诀之意境理解有限,经过铁修的指导之后,已大概明白了五六分,这下见石老五拳头攻来,意由心生,体内真气竟神奇的从丹田之中汇聚到一起,正好便是石老五拳头所致。 只见石老五一张土黄色的脸痛苦扭曲,哼了一声,右手软软的垂了下来,原来他右臂竟被凌霄城太乙真气生生震的脱臼了,石老五斜着眼睛惊恐的说道:“这小子定有古怪”。石老二走上前托起石老五的右臂,微一用劲,将石老五脱臼的手臂恢复原位,石老三说道:“他内力浑厚,只怕不在二哥你之下”。 石老二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今天我们是要一举两得了,既可以拿回大哥的遗物,还可顺手要了这太乙真经”,他盯着凌霄城说道:“这太乙真经可是在你身上?”,石氏四兄弟一路追踪凌霄城和柳蝉衣来到这里,本想直接对二人下手,抢夺秘籍珍宝图,但在天山派的眼皮底下,此五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悄悄跟在二人身后,目睹了柳蝉衣拂袖离桌,石氏四兄弟的目标是柳蝉衣身上的秘籍珍宝,见柳蝉衣离去,自然便悄悄跟在柳蝉衣身后,伺机将她制住。 凌霄城此前已对草上飞充满了恼恨之意,对他的这五位兄弟更是没有好感,更增厌恶之情,朗声说道:“你这话问的可真够笨的,这真经若在我身上,你尽管来搜便是了”。石老二早前已听说凌霄城在寒剑山庄的时候,将太乙真经给毁去了,但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直到此时听到凌霄城亲口说出来了,这才真正的信了,说道:“好,既然这太乙真经没了,那我就要你一字一字的给我背出来”。 凌霄城心想:“此五人凶残无比,这真经上的武功一旦被他们学了去,不知道要残害多少江湖朋友,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那真是遗害无穷。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凌霄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石老二说道:“还挺硬,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伸出左手,捏住凌霄城的下巴,凌霄城不自主的张开了嘴巴,只见石老二将一颗绿色的药丸塞进了凌霄城的嘴里,再用内力将药丸逼进了凌霄城的肚里,说道:“这是‘摧心断肠丸’,半盏茶功夫你若不说出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我就让你肝肠寸寸断裂腐烂,到最后你表上面看起来英俊潇洒,其实肚子里早已经变成了一滩血水”。 凌霄城一听,不禁冷汗直冒,心中大骇,这一想到死,心中终究有些害怕。但随即一想到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被捡回来的,早死与现在死又有什么区别?但心中挂念柳蝉衣安慰,便问道:“柳姑娘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石老二说道:“她现在很好,不过很快就要跟你一样了,我劝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老老实实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交出来”。凌霄城心想自己反正都是一死,索性放开所有的担心忧虑,笑道:“反正都是死,我交不交出来又有什么分别?”。 石老二踏上一步,瞪着眼睛说道:“你不怕死吗?”。凌霄城哈哈笑道:“世上有谁不怕死,我当然也怕死。可是要我交出太乙真经,好让你们学会去残杀无辜的江湖朋友,趁早死了这条心了,别在我身上枉费心机了”。 石老二心生怒气,一掌按在凌霄城胸口,手上催动内力,加速使他肚中的摧心断肠丸融化。片刻之间,凌霄城痛如刀绞,肚中似乎有千万把小刀在乱戳乱刺,苦不堪言。石老二说道:“你只要乖乖的交出这太乙真经,我便立刻给你解药,怎么样?”。凌霄城怒道:“趁早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石老二怒意渐盛,恨不得立刻杀了凌霄城,好为大哥草上飞报仇,但心中又万分舍不得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太乙真经,只得咬咬牙,又催动内力,凌霄城大叫一声,撕心裂肺,忍不住痛骂道:“你这狗贼,总有一天叫你落在我的手里,我定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但肚中痛的实在厉害,终究骂不下去了。 石老四见凌霄城宁死不屈,他自然也知道这摧心断肠丸的毒性发作起来直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心中不忍看到凌霄城受此折磨,说道:“二哥,这小子硬气的很,还是暂且放过他吧,此人一死,我们便永远也不知道这太乙真经上的功夫了”。 凌霄城说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石老二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否则怎样?”。石老四走到床边,拔出手中短剑,指着床上一人,说道:“凌霄城,你再不说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我就杀了柳蝉衣,反正我们已经从她身上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就此杀了她也无所谓”。 凌霄城向柳蝉衣问道:“柳姑娘,你没事吧”,他一听到柳蝉衣无事,便知道柳蝉衣没有将秘籍珍宝说出来,否则以他们五兄弟的性子,一旦得手,岂有留活口的道理。果然听柳蝉衣说道:“不太好,就是还没死掉,他们没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来,你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石老四怒道:“凌霄城,你连这丫头的命也不想救了么?”。凌霄城一惊,要是让他自己死,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柳蝉衣要是因为自己而死,那可大大不妙。凌霄城正待开口,只听得柳蝉衣冷冷说道:“我和他非亲非故,你们就是杀了他了,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相反,你们要是杀了我,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凌霄城心中一急:“他们若是杀了你,我非得跟他们拼命不可,怎么就不会放在心上了?”。 凌霄城哪知道柳蝉衣的良苦用心,听的柳蝉衣这样一说,顿时急道:“柳姑娘,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周全”。柳蝉衣哼了一声,说道:“自己的命都快要没了,还在胡吹大气说要救我,真不害臊,赶紧给我滚出这个房间”。石氏四兄弟一听到这话立刻大笑起来,却听得石老三“哎哟”叫了起来,原来他大笑之下,竟忘了受了伤,牵动了内力,忍不住的叫了起来。 石老五更是笑的前仰后合,拍了拍凌霄城的脑袋,甚是戏虐,说道:“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这丫头了,可惜人家看不上你。你就是死皮赖脸的救了她一命,人家还不领情,真是傻不愣登的”。 石老四附和道:“正是,不过这小子倒是长着一张俊秀的脸,难保这丫头不是看上了他,故意说出这话,好让我们提防不得”。柳蝉衣内心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的算盘竟立马被石老识穿,却听得凌霄城说道:“柳姑娘,我肚中难受,就要死了,再也救不了你了,恐怕不能陪你去......”。柳蝉衣忽然大声喝道:“你要死便去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原来柳蝉衣生怕凌霄城说出自己要去忘情谷,立即出声喝止。 石老二冷笑一声,说道:“要死可没那么容易,我最后再问一句,到底说不说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凌霄城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脸已经因剧痛而扭曲,但依旧忍着肚中剧痛,说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来”。石老二说道:“很好,那我就杀了这丫头,瞧你是说还是不说”。 第八十一章:天山大侠 石老二拔出短剑就要刺向柳蝉衣,柳蝉衣穴道被点,也被迫服了“摧心断肠丸”,比凌霄城海还先服下这药丸,但是没有被石老二催动内力加速融化这毒丸,因此毒性还没有凌霄城发作的快,但她见凌霄城被这摧心断肠丸折磨的不成人形,心中害怕,眼见石老二短剑刺来,心中反而有些欣慰,心想:“我宁愿死了也不要受这药丸的摧残,只是这大仇未报,如何有脸面去见爷爷和爹爹”。 忽然听得凌霄城说道:“好,你们要是放了柳姑娘,我这就将太乙真经上的功夫说给你们听”,石氏四兄弟听后,脸露喜色,石老二更是因激动而颤声说道:“此话当真?”。凌霄城心中本来打算就是死也不会说出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以免他们四人学会了真经上的武功之后祸害江湖,但是看到石老二真要杀了柳蝉衣时,心中却害怕柳蝉衣因自己的私心而被他们杀了,心下再也不管他们是否会祸害江湖了,只求能救下柳蝉衣的性命。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石老二哈哈笑道:“你还跟我谈条件?你且说说看,答不答应可是我说了算”。凌霄城喘着粗气说道:“你若不答应,你就休想我说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石老二说道:“你若不说,那我就杀了这丫头,让你后悔一辈子”。 凌霄城说道:“那你就永远也别想得到这真经上的武功,而且我爹爹也绝不会放过你”。石老二权衡利弊,心想凌霄城说的也不无道理,说道:“哼哼,你说说看,你要我做什么才肯将真经上的武功说出来?”。 凌霄城说道:“你把解药交给柳姑娘,解开她身上的毒,且以后永远也不能再伤害她”。石老二说道:“解药我可以给她,我也可以帮他解了身上的毒。但是要我们答应以后永远不伤害她,这可就有些难了,我们今日放了她,他日她再来找我们晦气,难道我们四人就得乖乖的等着被她杀了,还不能还手么?”。 柳蝉衣万万没想到凌霄城竟会为了救自己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说出来,惊讶之余更是担心,说道:“那你自己呢”。凌霄城说道:“我本来就被爹爹逐出山庄了,留在世上也无多大乐趣了”。石老二说道:“好,我现在就将解药给了这丫头”。石老五说道:“二哥,我们还没有拿到大哥的秘籍珍宝图,就这样放了这丫头?”。石老四也说道:“对呀,大哥,难道我们辛辛苦苦追了六年,就不要前功尽弃了?”。石老二心中却盘算着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可遇不可求,乃是江湖上人人梦寐以求的武学瑰宝,比之大哥草上飞留下来的秘籍珍宝图不知宝贵上几倍,却不便向其他三位兄弟说出来,便说道:“我自有打算”。 石老五极不情愿的将摧心断肠丸的解药递给了柳蝉衣,柳蝉衣见那解药通体黝黑,散发出芬香,知道确是解药无疑,当下感觉肚中已隐隐作痛,赶紧将那解药吞入肚子中。石老二见柳蝉衣已吞入解药,对凌霄城说道:“她摧心断肠丸的毒性已解,我答应了你的条件,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凌霄城肚中痛如刀绞,说道:“只要真是解药,我自然也会将.......太乙...真经说给你听”,对柳蝉衣说道:“柳姑娘,你感觉......如何”。柳蝉衣见凌霄城自己痛的大汗淋漓,还在关心这自己,心中一动,说道:“感觉好多了,你呢?”。凌霄城笑了一下,说道:“死不了”。 柳蝉衣嗔怒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傻笑”。凌霄城说道:“再不笑的话,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笑了,倒不如.....痛痛快快....痛快的笑上一笑。只是......只是肚子实在是.....”,他本想说肚子实在是太痛了,但痛的实在说不下去了。 石老二将一枚解药塞入凌霄城口中,说道:“这一枚解药可稍微缓和你身上的毒,你快快将太乙真经说出来,我便给你剩下的解药”。凌霄城说道:“好,你过来,我只对你说,其他人我可不管”。 石老二说道:“这是自然”。柳蝉衣忽然说道:“慢着”。石老二问道:“你这丫头还有什么话说,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滚出这个房间”。他心中极为渴望得到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只盼越快越好,省的夜长梦多,多生变化,见柳蝉衣不走,心中厌烦,又喝道:“再不走,别怪我改变了主意”。 柳蝉衣说道:“改变不改变主意,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石老二一怔,脸上立刻变得寒如冷霜,说道:“你说什么?”。柳蝉衣忽然向前急冲,不知何时,手上与多了一柄软剑,直刺向石老五,石老五一直站在凌霄城旁边,忌惮他内力深厚,生怕摧心断肠丸对他不起作用,便时时盯着凌霄城。 石老五怪叫一声,往后一撤,右手搭在凌霄城的肩膀,将他拉过来一挡,柳蝉衣左手抱着凌霄城,手中软剑剑尖竟转了一圈,削中石老五的右手腕,石老五只得撤开手掌,放开了凌霄城,石老五大骂道:“你奶奶的,今儿竟然上了你这丫头的当”。 其实不管是石氏四兄弟还是凌霄城,都只道柳蝉衣武功平庸,哪料的到刚才那一剑虽有偷袭之嫌疑,但出剑之快,方位之精准竟是剑法高手所为,更何况她手中所握的还是一柄软剑,若非内力深厚,对自己的剑法极为自信,是绝技不会使用软剑作为攻击的兵刃。 石老二冷冷说道:“看来我们四兄弟都看走了眼,你剑法倒是高明的很呐”。柳蝉衣说道:“瞎眼的正是你们四个狗贼”。“唰唰”又是两剑,一剑刺向石老四,一剑刺向石老三。石老四见他剑法怪异,竟无法抵挡,只得往后退开,石老三先前受了凌霄城太乙真气的反激之力,受伤颇重,石老四一退开,柳蝉衣软剑又已然刺到,躲避不及,胸前衣服已被柳蝉衣软剑划破,露出肌肤。 柳蝉衣软剑刺出飘忽不定,时左时右,忽上忽下,令石氏四兄弟狼狈不堪,石老五哇哇打叫道:“六年来老子没看过你出过手,你爷爷死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拼命过,今天怎么为了这小子,你终于肯露出你的真本事了,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柳蝉衣沉声喝道:“叫你胡说八道”。手腕一抖,软剑缠上了石老五的右手臂,再反向一抖,只见石老五的右臂衣衫被撕成碎布,如蝴蝶上下纷飞,竟被柳蝉衣的软剑一片一片的削了下来。 总算是柳蝉衣不愿真正杀了他,只是出手教训他胡言乱语,这才留下他一条命,其实较真实武功,柳蝉衣与石老三,石老四,石老五三人倒是不分伯仲,比之石老二那是远远不如,只是这四人六年来从没有见过柳蝉衣出剑,一直以为她不会武功,先入为主,又见柳蝉衣握着一柄怪异的软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忽听得石老二冷冷说道:“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柳蝉衣回过头,只见石老二右掌按在凌霄城的后背,只要一催动内力便会立刻杀了他,柳蝉衣说道:“你杀了他与我关?况且你要是杀了他,你就再也得不到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了”。石老二的算计被柳蝉衣一语道破,,心下一再权衡:“反正你身上的秘籍珍宝我是不要的了,只要抓住了凌霄城,这太乙真经还不是唾手可得?”。 当下对着三兄弟说道:“我们撤”。石老五说道:“这丫头还没有交出大哥的秘籍珍宝,如何能走?”。石老二说道:“哪里那么多废话,我说走就走”。石老五指着柳蝉衣说道:“他奶奶的,她弄的老子出了丑,老子非要出这口气,杀了他不可”。 忽听得窗外一人冷冷说道:“好大的胆子,天山脚下容不得你们放肆”。只见房门“嘭”的一声被掌力劈的粉碎,门外站着一人,约莫三十岁,身材高大,威风凛凛,那人说道:“草山飞已死,你们四个识相的还不快滚出去”。 石老二说道:“尊驾是何人?”。那人说道:“天山派座下第二大弟子高远山”。石老二问道:“叶飞是你什么人?”。高远山说道:“凭你也配叫我大师哥的名讳?”。石老二心中一惊:“难道此人竟是天山派五大金刚的一员?”。天山派五大金刚名震江湖,谁人不知,只是这五人中除了叶飞,其余四人均未涉足中原,江湖中人对五大金刚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高远山见石老二右掌仍然按在凌霄城的后背,喝道:“还不快放了他?”。石老二见高远山只身前来,不知道其余四大金刚是否就在客栈附近,便问道:“在下正好想一睹天山派五大金刚的风采,请其余四位金刚也一起现身吧”。高远山说道:“我大哥远赴中原未归,其他三位师弟正在院内准备天山大会事宜,并未前来”。石老二一听,暗自庆幸:“你孤身一人前来,未免太不将我们四兄弟放在眼里了”。 第八十二章:惩治恶徒 石老三,石老四一听此人竟是天山派五大金刚的人,不自觉暗自运气戒备,只有石老五满脸不在乎的表情,说道:“我二哥叫你们其余四位金刚出来见我们一面,怎地不出来,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高远山说道:“四位远道而来,如果是为了参加天山大会,我自然欢迎。但倘若你们在此无故伤人命,我就要管上一管了”。 石老五笑道:“你是皇帝老子不成?况且就算你是皇帝老子,你能将我怎样?老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不着!”。高远山“嘿嘿”笑道:“你们要是在别处撒野,我自然管不着,但是在天山脚下,就是皇帝老子也得听我的”,他见石老五右臂衣衫全无,露出蜡黄的手臂出来,说道:“否则我就要将你们蜡黄的手臂全部都扯下来”。 石老五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拔出手中短剑就一阵猛砍狂劈,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敢这样跟老子说话”。短剑刺出有如毒蛇出动,辛辣无比,高远山喝道:“好剑法”。双掌齐发,竟要凭一双肉掌对上对方一柄利刃。 石老五见高远山一双肉掌迎了上来,心想:“我这短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他自行将双掌送上来,那不要命了么?”。哪知道高远山双掌就要碰到对方短剑时,身子一侧,认准方位,左手往短剑剑身上一弹,石老五用的是短剑,与人交手时近乎贴身肉搏,而天山派精于掌法,高远山与石老五交手当真是已自之长攻敌所短。 石老五的短剑被高远山伸手一弹,顿时右臂酸麻,就如被闪电击中一般,短剑拿捏不住,已被高远山轻巧的夺了过去,同时对方右掌已挨着他的左肩,却未出力,石老五脸色煞白,心想只要对方内力尽吐,他这条命就再也保不住了。 却听得高远山说道:“今日就暂且饶你一命”。说着转向石老二,说道:“你是否也要试试”。石老二见老五几乎在一招之间就被高远山击败了,心下骇然,他武功远胜石老五,但是要在一招之内击败老五却也是万万不能。 但是一想今日若是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又见对方一人,其余四大金刚又不在附近,而自己除了老五,老三受了伤,至少还有老四在旁边列掠阵,当下说道:“贵派六阳乾坤掌,天下闻名,在下虽才疏学浅,却也要领教一下贵派神功”。 高远山见他脸色凝重,缓缓拔出了手中通体黝黑短剑,剑身上隐隐发出青光,两人相隔一丈远,高远山几乎都能感到他手上的短剑寒气逼人,心想:“他明明知道我天山派精于掌法,还要挑战我的六阳乾坤掌,有恃无恐,难道他的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心下收起了狂傲之心,上下打量了一下石老二。 高远山说道:“你们四人来到敝派不知有何贵干,为何打伤这位小兄弟”。他见凌霄城眉头紧锁,大汗淋漓,脸色铁青,不知道他身上已经中了毒,还道是被四人打成了重伤,痛苦难忍。 柳蝉衣见天山派的高手来了,欣喜不已,心想这下终于可以摆脱这四人的纠缠了,便说道:“这位凌公子被迫吞下了这四人的‘摧心断肠丸’,中毒已深,只怕没的救了”。她见高远山眼色之中对石氏四兄弟颇为不屑,更有厌恶之情,只盼将这四人说的越残忍凶恶,自己就越有逃脱的希望。 高远山一听,果然怒气渐盛,喝道:“摧心断肠丸?好歹毒,你们快快将解药拿出来,先救了这位凌公子再说”。他言语之中自有一股威严在,石老五听到他一声大喝,眼望着二哥,希望二哥能出个主意,是否要将解药拿出来。 柳蝉衣又说道:“他们四个大男人还逼迫我一个弱女子吞下这毒药,我眼看着就要没命了,还请高大侠为小女子做主”。她早就服下了摧心断肠丸的解药,这毒性也早就解了,她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激起高远山对石氏四兄弟的愤慨之情,好趁乱溜走。 果然听得高远山喝道:“好一群不要脸的恶徒”。 石老二明知道柳蝉衣用意,知道多说无益,说道:“解药就在我身上,你要救他们两个就来取”。高远山冷哼一声,不在答话,忽然趋身而上,双掌往石老五身上拍来,石老五见高远山出手如电,迅捷无比,竟无半分征兆,说来就来,眨眼功夫,高远山双掌依然到了胸前。 石老二毕竟不是石老五,他武功更是远胜他五弟,但饶是如此,脸上已经感到高远山浑厚凌厉的掌风,如刀割在脸上一般,隐隐作痛。石老五不敢怠慢,使出生平绝技,短剑如灵蛇出动,缠绕树枝一般刺将高远山高大的身躯缠住,就如有一根无形的细丝逐渐绕在高远山身上。 高远山身陷在石老二的剑影下,不慌不忙,他有心想瞧一下石老二的真实武功,只见他短剑疾刺如风,招招均刺向他身上穴位,果然是剑法名家,心生惺惺相惜之情,只是一想到柳蝉衣说他们四人逼迫一个她吞下毒性,心中怒气陡生,心想:“此人武功虽强,人品却是低劣,哼,留着这样人在世上只会祸害无穷”,顿时手上使劲,内力所到处,将石老二逼开了几步。 石老二久经江湖,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见高远山双掌使的呼呼生风,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心想:“我只需跟他游斗下去,不正面与之交锋,必可立于不败之地”。高远山焉能不清楚他的用意,天山派六阳乾坤掌法雄浑凌厉,乃是江湖上最高深,最阳刚的掌法,一掌劈出去,直如天崩地裂,刚猛有力,却也极其消耗内力。高远山作为天山派五大金刚之一,对天山派的镇派绝技六阳乾坤掌的造诣只比掌门冷青松和师兄叶飞稍逊一筹,对这六阳乾坤掌实已到了随心俗语的地步。 两人瞬间又拆了四十余招,石老二见高远山连续使出这刚猛的掌法出来,内力竟丝毫没受影响,依然源源不断的使将出来,较之刚交手时反而更加的浑厚逼人,自已初时还想着只守不攻,耗尽他的内力,哪知道高远山的功夫深不可测,自己连他身边都近不了了。 忽听得柳蝉衣说道:“哎呀,不好了,凌公子要毒发身亡了,高大侠,快快叫那恶人交出解药”。原来柳蝉衣见高远山不愿伤害石老二,出掌只出六分力道,这如何能击退石老二,便想着如何能让高远山快快打发走这四个瘟神。凌霄城服下一粒解药之后,摧心断肠丸的毒性已经消解了一半,不如刚开始那般痛如刀绞,苦不堪言。听的柳蝉衣在说自己要毒发身亡了,心下好奇,却又不明白她的用意,只好暂且不出声。 石老四见二哥身处劣势,立刻拔出短剑刺向高远山的后背,高远山叫道:“好,最好你们四个一起上”。掌法突变,左掌如蒲扇扫向石老二的面门,石老二见他左掌拍来,身子往后仰,欲避开这一掌,哪知道此时忽觉后脑有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这前后夹击之下,他身子竟然定住,躲避不开,眼看着高远山的左掌就要拍中自己的面门,心中打呼道:“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只听得石老四说道:“二哥,往左边来”。只见石老四挥剑往高远山右臂削来,高远山如果不撤回右手,固然可以伤到石老二,但自己的一条右臂便也要毁在这利刃之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下,高远山果然撤回右臂,石老二死里逃生,背上冷汗直冒。 原来这六阳乾坤掌笼罩在对方身上时,便如同伸开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对方困在其中,无论对方如何闪避都难以逃脱这张网的束缚,只好任人宰割,除非是出掌之人半途收掌,否则非将对方活活困至精疲力尽不可。 石老四生怕高远山又来进攻石老二,连刺七剑,挽起朵朵剑花,高远山一一避开,只要他一闪开,身后的墙壁,桌椅就立刻被印上了一朵梅花般的图案,高远山说道:“这梅花傲雪虽然厉害,却未必能伤的到我,瞧我的”。左掌画了一个圈,右掌交叉穿过左掌,左掌又叠在右掌之后,一前一后两股掌力叠在一起如怒涛狂潮涌向石老四。 石老四身处在这股狂潮的漩涡中心,无法动弹,只得硬着头皮拼命伸出双掌挡住,心想就算不死,双手筋骨都要被震断了,从此成为废人,心下一片茫然。就在此时,忽见两个人应该挡在自己身前,四张齐发,硬生生的接下高远山这一掌。 只听的“碰”的一声,六掌相交,高远山身子晃了一晃,面前两人一人被震得倒退几步,一人被震得倒在地上,那倒退之人便是石老二,他见石老四笼罩在高远山的无形掌法之下,比刚才自己的处境还要凶险,哪还能顾的了什么,明知道自己上去也是徒劳无益,但好歹还能救下石老四一命,哪知就在此时,又看见凌霄城也扑了上来,挡在石老四的跟前,跟自己一样出掌接下高远山的惊天地的一掌,只是凌霄城内力稍逊石老二,被高远山震得倒在地上,半晌才站起来,气血翻涌不息,喉头一暖,一股鲜血吐了出来。 第八十三章:掌下留人 高远山惊奇说道:“你为何要救他?”。凌霄城气还没有喘过来,过了好一刻才说道:“他大哥草上飞已经被我杀了,我不愿他再伤在高大侠的掌下,否则我心里会很难受”。高远山对着石氏四兄弟,沉声说道:“看在凌少侠的面子上,今日就饶你们一命,日后再敢在天山脚下胡作非为,我定然饶不了你们”。 石老四对凌霄城说道:“多谢你仗义相救”。石老二对石老五说道:“五弟,你将解药给凌霄城”。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石老五将解药递给凌霄城,说道:“今日算你走远,来了个高手给你撑腰。哼,日后再见到你,老子非得要跟你较量较量不可”。 柳蝉衣说道:“今天你都打他不过,还谈什么以后,不吹大气,不要脸”。石老五低头见自己右臂没有衣袖遮拦,想起刚才差点被柳蝉衣削下了自己的右臂,心有余悸,斜着眼睛瞪着柳蝉衣,柳蝉衣笑道:“不送”,石老五气呼呼的说道:“那我大哥的留下来的东西呢?”。 高远山喝道:“草山飞卑鄙无耻,盗走了忘情谷的真经秘籍,你还要意思要回去么?”。门外石老二高声说道:“老五,别再瞎掺和了,有天山派的高手在,你是讨不了便宜的”。他故意将“天山派的高手”说的很大声,似乎在说天山派仗着武功高强,便可不分皂白,胡乱指摘他人,语气中满是讽刺之意。 高远山见四人离开,问道:“你便是凌霄城?”。凌霄城躬身说道:“正是晚辈”。高远山说道:“你跑来西域做什么?也想来参加敝派大会吗?”。凌霄城说道:“晚辈......”。柳蝉衣接口说道:“他就是来参加贵派的天山大会的,不想在这里遇到了那四个恶魔”。高远山看着柳蝉衣说道:“你认识他们四个?”。柳蝉衣说道:“怎么会不认识,那四人恶魔逼我吞下毒药,我死了都不会忘记他们”。 高远山冷冷的说道:“凌少侠说他们四人的大哥是草上飞,那四人自然便是石氏四兄弟了,石氏四兄弟这些年一直在追寻他大哥的遗物,想必还留在你身上吧”。此言一出,凌霄城和柳蝉衣都是一惊,均想:“他是怎么知道的?”。高远山又说道:“此四人逃出忘情谷,自然是去找草上飞留下的东西了。后来长青谷主跟敝派说起此事,说是谷内真经失窃,嘿嘿,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 柳蝉衣往后退开一步,说道:“你武功厉害,我打不过你,你难道要强抢么?”。高远山说道:“我只希姑娘你能物归原主”。柳蝉衣愤愤说道:“那我死去的爹爹,爷爷谁来还给我?”。 高远山冰冷的看着柳蝉衣,说道:“你们竹柳山庄与石氏四兄弟的恩怨,我不会去管。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忘情谷的秘籍我希望姑娘能够交出来”。柳蝉衣说道:“石氏四兄弟也是忘情谷的人,你不是不管我与他们恩怨了么”。高远山喝道:“石氏兄弟早已被忘情谷逐出师门,天下皆知,石氏兄弟与忘情谷早已没了师徒名分,他们如何能混为一谈”。 柳蝉衣哼了一声说道:“我以为赶走了一群狼,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却来了一只恶虎”。高远山狠狠的瞪着柳蝉衣,说道:“你说什么?”。柳蝉衣说道:“我说你们天山派恃强凌弱,仗着是名门大派,便胡作非为,不明事理,霸道强权”。她见高远山露出凶狠的表情,心下害怕,但她性子直烈,别人对她越是用强,她越是反感,本来不占理的,也非要争执下去,不肯服输。 高远山脸上忽然闪现一层紫气,但随即消失,凌霄城知道是高远山暗运真气,随手都可能出手,只怕柳蝉衣稍有出言不逊,便出手教训柳蝉衣。便立刻挡在柳蝉衣跟前,高远山见状,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小子要为了这姑娘强自出头不可?”。凌霄城说道:“晚辈不敢”。 高远山说道:“谅你也不敢,你速速退开,别惹祸上身”。见凌霄城无动于衷,又说道:“怎么?你内力虽强,却不会使用,加之毒性未完全消解,你不是我的对手”。他刚才双掌齐发,左掌被石老二接下,右掌被凌霄城接下,他左右手出掌,力道一样,刚猛无异,但是左掌未受到任何的阻碍,掌力直奔出去,实打实的打在对方身上,对方内力若是稍弱一些,立时毙命,而右掌却似乎遇到一股阻力,这股阻力大部分还是自己的内力被对方牵引反击回来的力道,这才是内力达到炉火纯青之兆,只是凌霄城不会灵活运用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倘若他先将高远山的攻来的内力蓄起来,再加上自己的内力一起反激回去,那就相当于两人的内力一起反击高远山了,受伤的就必然是高远山了。但也恰是凌霄城不知道这样做,也避开了凶险,高远山内力远胜于他,方才一掌,已用去他六层真气,这真气如狂潮怒涛汹涌而至,以凌霄城此时的内力修为如何能积蓄起这股猛烈的真气,正如洪水肆虐,江河小坝如何能挡。 凌霄城说道:“前辈说的是”。身子却不移动,一直挡在柳蝉衣身前。 高远山又说道:“须知你被逐出了寒剑山庄,便不算是寒剑山庄的人了,与江湖草莽无异,我就算是杀了你,寒剑山庄也无话可说”。凌霄城说道:“我只恳求前辈能放了柳姑娘,前辈要晚辈怎么做都行”。 高远山微睨凌霄城,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凌霄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起她曾经救过自己性命,便说道:“她是我的恩人”。高远山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护定这姑娘了?”。凌霄城说道:“晚辈......”,他心中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将话说绝,这一开口,从此便得罪了天山派,麻烦缠身,但见柳蝉衣神色惊恐,楚楚可怜,想起之前的救命之恩,便立马说道:“晚辈得罪了”。 高远山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丈夫之行径,可惜可惜”。他连说两句可惜,自是说凌霄城护定柳蝉衣而要伤在自己掌下了,他见凌霄城内力深远浑厚,精纯阳刚,加以引导日后必成江湖中难见的高手,心下也不忍伤害于他。 凌霄城说道:“那石氏四兄弟烧毁了柳姑娘的家,杀了她爷爷,他们大哥草山飞又杀了她爹爹。我虽不知柳姑娘身上是否真有他们说的秘籍珍宝图,但就算是有,柳姑娘为此已经已家破人亡,也不该这般强行索取柳姑娘的东西,此中缘由,还盼高大下查明再追究”。 高远山说道:“你与草上飞义结金兰,结交奸邪,最后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你还不吸取这教训,不知悔改”。凌霄城说道:“晚辈早已悔改”。高远山轻哼一声,说道:“悔改?这姑娘霸占着忘情谷的秘籍不归还,已犯了江湖诸派大忌,忘情谷的人就算是杀了她,江湖朋友都会叫声好,这等偷盗门派秘籍的行径跟妖邪有何异?你还护着她,又何止结交妖邪,简直是助纣为虐”。 柳蝉衣大声说道:“我们竹柳山庄没有偷盗忘情谷的秘籍真经,你不要含血喷人”。高远山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没做亏心事,就跟我回天山派一趟,是否清白一验便知”。柳蝉衣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你天山派是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 高远山脸色铁青,喝道:“那就休怪我无礼”。柳蝉衣说道:“你早就对我无礼了,你对我大吼大叫,无中生有,强逼我去你天山派,这不够无礼?你还要怎样无礼法,我倒要江湖朋友看看天山派一堂堂名门大派,竟会怎样欺负一个弱女子”。 高远山脸上紫气大盛,抬起右掌,缓缓说道:“你到底交是不交出忘情谷的真经秘籍”。凌霄城暗自运气戒备,明知自己绝对不是高远山的对手,也要拼了命要来维护柳蝉衣。就在这时,忽听得门外有人高声喊道:“高大侠,掌下留人”。 门外走进两人正是方言和易冲天,易冲天向高远山抱拳说道:“高大侠能否给在下一个面子,饶了这二位朋友”。高远山指着凌霄城和柳蝉衣说道:“你可知这二人是谁?”。易冲天说道:“这一位小兄弟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这位姑娘是......”。他没见过柳蝉衣,不知道她是谁,但见她气质不凡,神态优雅,心下大赞,说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凌兄弟的妻子了”。 柳蝉衣一听,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凌霄城急忙说道:“这位是竹柳山庄的柳蝉衣柳姑娘,并不是我的妻子”。心下却闪过一个念头:“她要是真成了我的妻子,那该多好”,但自己都想这个念头实在是荒诞,眼角瞥了一眼柳蝉衣,只见柳蝉衣脸色娇红,竟有说不出的好看,不禁心下大动。 高远山说道:“易冲天,你连这姑娘是谁都不知道,就叫我放了她,这未免太过草率了吧”。易冲天哈哈笑道:“这凌兄弟豪迈过人,功夫厉害,很合我的胃口。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与群分,凌兄弟身边的人必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第八十四章:情深意重 高远山又说道:“两位来到西域,参加敝派三年一度的大会,我奉劝两位还是莫要来蹚这趟浑水,以免敝派心机院的人抓住把柄,影响两位的考核”。易冲天说道:“我相信贵派心机院都是秉公处事的人,不会这样不明事理,”。 天山派心机院是一个暗中调查每年度前来参加天山大会的江湖豪杰的身世背景,人性品行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不考究前来参加大会的人的武功,专门通过各种手段来调查这些人的行为品德,只要是被心机院打上品行不端的烙印,那么这个人就算是武功高过掌门冷青松,也不可能进入到天山派,正是靠着这一套极为严格的选拔制度,才使得天山派在短短十年时间便迅速发展壮大起来,与太乙门,逍遥派,寒剑山庄相抗衡。 这些前来参加天山大会的江湖豪杰个个都是经过天山派心机院暗中调查筛选出品行端正并接到心机院发出的邀请函的人,这邀请函更像是一个参加大会的通行证,若是没有邀请函,在天山大会上便没有机会进去天山别院进行武功考核。 高远山说道:“那最好不过,两位现在既已经来到了这里,说明便是接到了心机院的邀请函,就是敝派的贵客,那我就暂且不管这事了,待着大会一结束,我再来叨扰了”。柳蝉衣说道:“不用了,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稀罕你天山派的大会”。高远山说道:“很好,你要走,就把忘情谷的真经秘籍交出来。否则,哼哼,大会之前我可不想多伤人命”。言下之意若是柳蝉衣敢离开这里,立刻就要取了柳蝉衣的性命。 高远山走之前向易冲天和方言说道:“两位武功厉害,希望这次大会之后,我们能成为同门师兄弟,望两位多多规劝这这位小兄弟和这位姑娘”,方言点点头,易冲天却眉头紧凑,没有说话。方言忽然说道:“不知道贵派叶飞叶大侠是否已经回来西域了”,高远山说道:“叶师兄去了中原寒剑山庄,并未随掌门归来”,说完看了一眼凌霄城,大跨步的离开了客栈。 易冲天说道:“天山派好大的架子”。方言说道:“是此人心高气傲,并不是天山派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我之前跟天山派的叶飞叶大侠有过接触,叶大侠平易近人,心胸宽广,令人好生佩服。而此人年纪青青就身居天山派五大金刚之位,在天山派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恃才傲物,也是在情理之中”。 易冲天说道:“那也是背后依托了天山派这一棵大树,江湖卧虎藏龙,多少英雄默默无名,正如你我二人,我看方兄你的武功未必就比他差了”。方言笑道:“易大哥的武功就远胜于他了”。易冲天说道:“方兄太抬举我了”。 凌霄城见到方言和易冲天来了,自是欣喜不已,但是一直插不上话,此时见高远山已走,便说道:“方兄,你见过叶飞大侠,你可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方言说道:“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凌兄,你怎么忽然问起叶大侠来了”。凌霄城说道:“差不多一个月之前,叶大侠来到敝庄给爹爹祝寿,后来离开了山庄,刚才听得高大侠说叶大侠并没有随同冷掌门回来,我只怕叶大侠出了什么事”。他不敢说出叶飞是因为看了黄莺的信儿神志昏乱,至今不知所踪。 方言和易冲天一起笑了,方言说道道:“凌兄弟你多虑了,叶大侠武功高强,为人正直,怎么会有事。只是叶大侠.......”。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笑了笑,凌霄城惊奇问道:“只是什么?”。方言说道:“叶大侠是性情中人,一生痴恋一女子”。凌霄城脱口而出,问道:“那女子可是姓黄?”。方言惊道:“咦!你又怎么知道?”。 凌霄城反问道:“方兄还是你先说说吧,我只是好奇罢了”。方言笑道:“说来话可长了,我记得大概是三年前还是两年前了,那天叶大侠来到江南办事,与我一见如故。我知道他是天山派的五大金刚之后,心中极为崇敬。叶大侠在江南盘桓了数日,我也在江南叶大侠几天,那几天叶大侠和我聊了很多江湖上的事,渐渐的叶大侠与我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方言脸色露出自豪的神色,继续说道:“有一天晚上,叶大侠将我约了出来,在湖边一个小酒馆里面喝酒,我一想到能和天山派五大金刚之首的叶飞大侠喝酒,而且还是叶大侠邀请我的呢,这是江湖上多少人的梦想,我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激动的要跳了起来”。 凌霄城听的方言这般说,想起那次在苏州商家堡的时候,未能和叶飞好好的叙上一叙,颇感遗憾,只听得方言继续说道:“那一晚不知道为何,叶大侠喝了好多的酒,一瓶一瓶的喝,我在一旁陪着他喝。我们喝了很多的酒,我不知道叶大侠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喝那么多的酒,他没说,我也没问”。 “喝道半夜的时候,叶飞大侠跟我说,掌门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方言接着说道:“我说:‘这是好事呀,叶大侠喝了那么多的酒,你难道不高兴么?’,叶飞说道:‘我自然很高兴,我就是太高兴了,才叫你出来,陪我喝酒的’”。 凌霄城忍不住的喝彩道:“叶大侠果然是性情之人,豪爽!”。方言说道:“正是,叶大侠说他一生都要献给天山派,掌门给他定了这门亲事,以后那黄姑娘就要跟着她远赴西域这个荒凉的地方了”。 凌霄城心中想起那天黄莺说起天山派掌门冷青松来到山庄跟凌岁寒重谈起这门亲事时,脸上似乎不大开心,又想起黄莺不迟而别,留下一封信,却又不知信上说了什么,致使叶飞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神智失常,忍不住叹了口气,方言问道:“凌兄弟为何叹气,你是觉得叶大侠这样的人物不该有这样的儿女情长么?”。 凌霄城忙摇头,说道:“不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叶大侠是否跟方兄说了那个是谁家的黄姑娘了吗?”。方言摇摇头,说道:“这叶大侠倒没跟我提过,我也不知道”。凌霄城问道:“最近一月方兄有见过叶大侠么?”,叶飞摇摇头,见凌霄城一脸担忧,说道:“凌兄弟不必担心叶大侠”。 其实凌霄城真正担心是黄莺,而要找到黄莺,就必须要找到叶飞,只有亲自去问了叶飞,才知道信上到底说了什么。而一想到黄莺,顿时又想到了三妹罗红燕,那天罗红燕听到薛子飞便是草上飞时,那震惊和绝望的眼神,在凌霄城心中一直挥散不去。 易冲天说道:“天山大会那么重要的事情,叶飞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就能见到他了”。方言说道:“易大哥说的没错”。凌霄城说道:“但愿如此”。 易冲天问道:“凌兄弟,你这次来到西域,是否有打算参加这次大会”。凌霄城叹了口气,说道:“我方才听得高大侠和二位大哥说起天山派心机院的事,我这样一个被驱逐出庄的人,又曾经与草山飞这样的人义结金兰,天山派心机院的人又怎么会发邀请函给我”。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即使真的发了邀请函给我,我又幸运的通过了考核,我也不会加入天山派”。 方言点点头,说道:“凌老庄主将凌兄弟驱逐出庄,那也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口。凌老庄主一生刚正不阿,绝无偏私。其实他也是有苦难言了”。凌霄城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自己被驱逐出庄这件事时替爹爹说话,心中酸楚,心想:“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当年爹爹将燕青驱逐出庄,而我现在犯了那么大的错,爹爹又岂能袒护偏私于我而坏了山庄的声誉?”。 易冲天说道:“凌兄弟,这些天你暂且留在这里,等天山大会一结束,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三个再来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如何?”。凌霄城和方言点头称好,忽听得一人冷冷说道:“那我就要离开了这里,你们三个大男人的事,可不要耽上我了”。 凌霄城,方言和易冲天三人聊的不亦乐乎,却忘了落在一旁的柳蝉衣,柳蝉衣自恃容貌娇美,从小到大都是庄里人的掌上明珠,哪里受到过这等冷落,不觉心中来气。凌霄城听得柳蝉衣要走,定是独自一人前往忘情谷,急忙说道:“柳姑娘,使不得,此去忘情谷路途凶险,况且我身上摧心断肠的毒未完全消解,不如现在这里待上几日,再作打算?”。 柳蝉衣说道:“只怕我们愿意呆在这里,人家天山派的人心里不乐意了,我们两个何必自讨没趣,呆在这里,受人排挤”。易冲天听到凌霄城说道忘情谷,不禁问道:“凌兄弟要去忘情谷?”。凌霄城点点头,易冲天又问道:“江湖传言忘情谷凶险万恶,凌兄弟和柳姑娘去忘情谷有什么事么?”。 凌霄城望着柳蝉衣,不知如何回答,柳蝉衣说道:“我们乐意去就去,你管的着么?”。易冲天笑道:“姑娘的事,我自然管不着,但是姑娘若是要凌兄弟相陪,我可要好好劝劝凌兄弟了”。 第八十五章:黑衣杀手 柳蝉衣说道:“他是你的凌兄弟,又不是我凌兄弟,我干嘛要他相陪”。说着昂起头就要往外走去,凌霄城急忙拦住她,说道:“柳姑娘,你不要生气”。柳蝉衣推开他,说道:“我又没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走开”,说完施展轻功奔出客栈,凌霄城看着柳蝉衣翩然远去的身影,怅然若失,这时又想起那日在碧水湖中,江依依要杀自己的情形,心想:“我又做错了什么事了么?为何每个人都要这般不明不白的离我远去”。 易冲天说道:“起初我道她是凌兄弟你的妻子呢,碍着你的情面没有说她。你向她借点银两施舍给那个老乞丐,她心里都不乐意,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何必为此何徒自伤悲”。凌霄城心想:“她怎么会是我的妻子呢,我心里早就有了依依姑娘”。但一想到柳蝉衣一人孤身前往忘情谷,顿时又替她担心起来,说道:“小弟落魄江湖,怎敢有此想法”。 易冲天说道:“此去忘情谷还有五六天路程,凌兄弟你待我们参加完天山大会,我们二人立刻陪你去找这位柳姑娘。哼,忘情谷虽然凶险万分,但天下岂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凌霄城听他说的豪迈万丈,顿时心宽了几许,便说道:“那便有劳易兄了”。 距离天山大会开始还有两天时间,客栈来的人也越老越多,几乎整一条街客栈都住满了人,但饶是如此,除了客栈,连茶馆,饭馆,甚至裁缝铺都临时做起了客栈生意,为的就是能在天山大会期间大赚一笔。 这天山大会果然是江湖中难得盛会,江湖中无门无派的江湖豪杰几乎大半都千里迢迢的赶来了,当然还有一些身居名门正派的江湖人士也接到天山派的邀请函前来参加盛会,当然这些人接到的邀请函是做大会的公证人,不是心机院发出去入派的邀请。 邀请前来的有太乙门,逍遥派,寒山寺这些名震江湖,威望颇高的门派,也有碧水湖,秦家寨,永田会这些江湖门派的后起之秀,凌霄城却没有看到寒剑山庄的人前来,心中闷闷不乐,心想:“是不是爹爹知道我来了这里,不愿再看到我了”,这样闷闷不乐的两天,待得到了大会开始的前一天晚上,易冲天找到凌霄城,要凌霄城陪他到外面喝酒去,凌霄城见方言没来,便问道:“方兄呢,怎么没来?”。 易冲天说道:“方兄弟说明天就是天山大会了,他需要全力以赴,就不来陪我们喝酒了,以免误了大事。你不用参加这大会,就不用顾虑这些了”。凌霄城问道:“那易兄你呢?既然明天要参加这大会,那晚上可不能贪杯,以免误了易兄你的大事”。 易冲天哈哈笑道:“能进不能进入天山派,这个我可真没多大兴趣,不过呢,最好是能进了,以后行走江湖也可向他人吹嘘自己曾经好歹是天下五大门派的弟子了”。凌霄城好奇的问道:“五大门派?”。易冲天又笑道:“凌兄弟你寒剑山庄自是一大门派,除此之外还有天山派,逍遥派,太乙门和寒山寺这四大门派了。哎,你寒剑山庄名震天下,你爹爹更是威名远播,我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江湖草莽自然是仰望着紧了”。 凌霄城想起自己被逐出山庄,尴尬的笑了笑,忽然想到:“我在山庄二十余年,为什么爹爹从来没有说过要举行这样的大会?”。 易冲天拉着凌霄城找到一家酒馆,酒馆临江,江边垂柳丝绦,清冷的江风从远处出来,两人忍不住打了寒颤,易冲天说道:“这天气正好来喝酒,暖暖身子”。凌霄城对喝酒没多少兴趣,但一想到柳蝉衣负气出走,又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众多受邀前来的名门正派的人,唯独不见寒剑山庄里面的人来,也不知是庄里面出了什么事还是天山派压根就没邀请山庄的人,心里就愁苦气闷,正好也需要来喝酒解解闷。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酒馆里面几乎没有人,只有东侧的角落里坐着一人,全身灰色衣服,他面前桌子上摆着一壶酒,一盘花生,一盘豆腐干,自斟自饮,好不落寞。易冲天见到那人背影,忽有一种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涌上心头,便走上前,抱拳说道:“远道而来的都是朋友,在下可否坐在这里,与朋友共饮一杯?”。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仍是自酌自饮,夹一粒花生送入口中,隔了好一刻,缓缓抬起头,说道:“请坐”,这才短短的说了两个字,但这声音干燥苦涩,凄楚伤人,凌霄城听在耳中,竟忽然有心灵感应一般,心想:“此人必是经过大苦大难”。但见他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就像是刀可在脸上一般,让人多瞧一眼,就要忍不住打个冷颤。 易冲天又叫小二温了一壶酒,一盘花生,好要了一盘卤干,西域天冷,将杀死的动物腌制成肉干,特别适合下酒,这种风味在江南怕是要等到冬天才能吃得到了。两人坐定,易冲天替那人斟满一碗酒,又替凌霄城倒满了一碗酒,最后往自己碗里倒满了酒,举起碗,说道:“朋友,我敬你”。说完仰头喝下这碗酒,凌霄城也跟着喝干碗中的酒,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江边冷风吹来,吹的酒馆招牌“吱吱吱”的响,甚是凄凉。 三人一碗一碗的接着喝,谁也没有说话,待喝到第五碗的时候,凌霄城已不胜酒力,但见易冲天和那人却面不改色,依然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凌霄城暗暗佩服,心想:“这两人真是海量”,喝下第六碗的时候,凌霄城忽感觉头晕目眩,喉咙似乎有东西要吐出来,急忙忍住。 岂知这一忍,体内真气流转,竟似一股水流一般在凌霄城体内缓缓流动,凌霄城脑中想起太乙真经上“驭气”口诀,依口诀慢慢的调理内息,引导真气流动。过了片刻,忽感觉慢慢变得清醒了许多,已没有先前那般头晕迷糊,暗暗吃惊,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见易冲天和那人端起碗又一仰而尽,也倒满酒仰头喝了下去。 喝到第十八碗的时候,凌霄城又感到要吐出来一般,急忙运气调息,这一调息,立马又舒服了许多,那人见凌霄城每次欲醉之时,不知使了什么手脚,立刻又变得清醒起来,不禁对他多留了个心眼。 易冲天知道凌霄城已经练了太乙真经的武功,知道这酒在内力深厚的人体内不过是走了一圈而已,但他自己却是实打实的将******碗酒喝了下去,两人酒量之大,看的凌霄城瞠目结舌。 那人见易冲天喝酒时,豪气过人,英姿勃发,忍不住的赞道:“好,好一个英雄大汉”。易冲天捧起碗又一饮而尽,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来,我们再喝上它十八碗”。那人摇摇头,易冲天疑惑问道:“你不愿跟我们二人喝酒?”。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好,那我们就再痛痛快快喝上十几大碗”。凌霄城摇了摇手,说道:“我不能再喝了,在喝下去,我可就真的受不了了”。那人说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酒量也这般厉害,萧某人真是佩服”。 易冲天问道:“原来是萧兄弟,失敬失敬”。那人说道:“你认得在下?”。易冲天说道:“天下酒量大的人,我都认得”。那人说道:“好好好”。接着两人一碗接着一碗喝了个底朝天,凌霄城在旁边看着,虽然十分想加入,但是一闻到浓烈的酒味,忍不住头昏脑胀,肚中翻江倒海。 喝到最后一碗的时候,那人厉声说道:“好了,最后一碗了,喝完这碗酒,我们再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易冲天叫道:“好”。 那人端起碗一仰而尽,伸出一脚,将桌子掀翻,厉声喝道:“好贼子,你们两个一起上吧,萧某何惧”。他往外一站,威风凛凛,易冲天和凌霄城一惊,正想问个明白,忽见周围闪现了八个身穿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大汉,手里明晃晃的长剑在闪着点点寒光。 那人喝道:“很好,八个加上两个,萧某今晚就要杀个痛快了”。易冲天不答,转头对着凌霄城说道:“凌兄弟,你瞧怎么办?”。凌霄城略微提气,顿时清醒了许多,他被眼前的这个不知名的大汉所散发的豪气所折服,说道:“自然是要跟这八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好好斗上一斗了”。 易冲天笑道:“好,倘若斗不过如何?”。凌霄城头脑一热,接着酒劲,大声喝道:“斗不过就死缠烂打”。话还没说完,直接往跟前一个大汉冲了过去,那大汉扬起手中长剑,喝道:“找死”,但听的“嗤嗤”声响,剑破长空,那大汉手中长剑直刺了过来,易冲天叫道:“好剑法,凌兄弟,你要小心”。 话还没有说完,有两个黑衣人挺剑刺向胸前,声势破竹,迅如闪电,易冲天斜着眼睛叫道:“好剑法”。其余五人则围着那萧姓之人,只听的一人说道:“萧敬堂,今晚就是你的死期,莫要怪我等心狠手辣,只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第八十六章:并肩抗敌 萧敬堂微微冷笑,说道:“就凭你们几个小丑,还不配萧某动手,快快回去太乙门,叫独孤老儿亲自来”。凌霄城和易冲天一听到“太乙门”,“独孤老儿”,均想:“莫非这人是太乙门的对头,这些可糟糕之极,惹上了太乙门”。但一想到萧敬堂豪气云天,均想交上这个朋友,得罪太乙门也无所谓了。 只听的一黑衣人说道:“独狐掌门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么?”。五剑齐出,齐唰唰的刺向萧敬堂,萧敬堂冷笑道:“太乙门以内力称雄江湖,怎会堕落到使剑了,真是想不到呀”。嘴上说话,双掌往外一挥,已将五人攻势尽数卸去。 凌霄城借着酒劲跟一名黑衣人斗在一起,那人手中长剑“嗡嗡”作响,寒光闪闪,凌霄城被他剑气一逼,顿时又清醒了几分,心里暗叫:“没想到这人剑法这般厉害”。想起是自己趁着一股酒劲主动上来单挑的,暗觉有苦说不出来。当下凝神接招,不敢大意,使出爹爹在山庄里传授的家传剑法,见招拆招。 忽听的易冲天叫道:“凌兄弟,好剑法,这就是你家名震天下的碧青神针剑法么?”。凌霄城不敢侧头去看,深怕自己一转头分神,就中了那人的招,只得说道:“让易兄见笑了”。那人说道:“你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凌霄城说道:“是呀,你认得我”。那人说道:“既是寒剑山庄的人,我今晚就放过你,快快离去”,说完收剑停住。凌霄城疑惑问道:“你是谁”。那人说道:“昔日我曾受过令尊大人的恩惠,发誓不会再为难寒剑山庄的人了”。 凌霄城说道:“那很好,你快叫这些人离开”。那人说道:“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受过令尊大人的恩惠,他们跟令尊大人可没半点关系”。说完提剑就要进攻易冲天,凌霄城急忙拦住他,说道:“你若不肯离去,要来伤害这两位大哥,我只好舍命陪你了”。 那人一怔,说道:“你若强要出头,可莫要怪我出剑无情了,也怪不得我违背我当年的誓言了”。凌霄城说道:“你若要为难这两位大哥,我就要出手阻拦。你出剑挡我,也不算违背你的誓言了”。那人怒道:“好小子”,手中长剑不停的圈转,划了一个又一个剑圈,剑圈层层推进,凌霄城见剑圈慢慢涌到跟前,如潮水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凌霄城见剑圈中心空虚,不似周围布满了杀机,且身后已退无可退,只得挺剑刺向那剑圈中心,只听的“叮”的一声,两剑相交,剑圈顿时消失,凌霄城手臂一阵酸麻,那人“咦”了一声,说道:“古怪之极”。说着又是一剑刺来,这一下剑法忽左忽右,忽上忽上,直瞧的凌霄城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只听的身边有声音说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莫要瞧他的剑,只管运气进攻即可”。 原来易冲天竟在片刻之间将两名黑衣人击倒,站在一旁看着凌霄城和一黑衣人缠斗,易冲天武功何等高强,一眼就瞧出了那名黑衣人剑法之中的破绽,也瞧出凌霄城内力虽深厚,临敌却经验不足,便提醒他能将真气灌注在剑上,震落那人的手中长剑。 那黑衣人见竟然能识破自己剑法中的破绽,大感意外,原来他这套剑法,破绽正是在剑圈之中,常人若是见到这剑圈,哪敢堵上自己的一条手臂,挺剑刺进来。而凌霄城剑法平庸,更是无法识破这剑法的破绽,他只是看到剑圈四周都是剑光,不敢挥剑阻挡,只得挺剑直刺,没想到这一刺竟然误打误撞了破了这黑衣人的剑法。 凌霄城谨记易冲天说的话,不看那黑人的剑招,只顾自己进攻,这一下脑中清醒,出现出爹爹在山庄竹院传授他剑法的情形,只记得凌岁寒当时说道:“你慢慢揣摩,先融会贯通,不要受剑招的影响”。当时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想起来,才知道不受剑招影响,自然是不受对方剑招影响,也不要刻意去想着自己要出的下一招剑法,剑随心动,不拘泥于剑招。 这下豁然开朗,只觉领悟到了家传剑法的精髓,忍不住手舞足蹈,这一分神,黑衣人见隙一剑刺中凌霄城左肩,凌霄城一痛随即清醒过来,挥剑横削,那黑衣人见状往后跃开,哪知道忽觉胸口急风射来,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得滚地避开,这一闪避的动作虽然不甚雅观,甚至难看,却是躲避的精妙之极,易冲天忍不住叫好,既为凌霄城这一招攻的精叫好,也为黑衣人闪的妙叫好。 忽听的那萧敬堂说道:“原来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我说少年人年纪轻轻竟学会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原来你就是江湖上传言盗走了太乙门真经的那个凌霄城”。只见他身影在五人剑光下左右穿梭,如一只滑溜溜的泥鳅,五柄长剑如何能伤的了他。 那围攻萧敬堂的五个人黑衣人剑法精妙,相互配合的天衣无缝,往往攻出一招,三人进攻两人防守,又或是令人进攻,三人防守。总之不论萧敬堂如何变招,五人中总有人负责进攻,有人专职防守。 六人又斗了一会,易冲天瞧着萧敬堂双掌如鬼如魅,幻化出无数掌影,尽皆往五人胸口拍去,虽说进攻五人有先后之分,但是萧敬堂出手如风,竟是在同时往五人胸口拍去,易冲天叫道:“好掌法,天山派的‘六阳乾坤掌’说什么掌法天下第一,我看萧兄弟的掌法才称的上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他今天看到高远山神情倨傲的神情,心中颇为不屑,况且眼前萧敬堂的掌法又确实是比高远山高出一筹,忍不住出口称赞。 瞧了一会,易冲天又“咦”了一声,说道:“凌兄弟,你看这萧兄弟的武功貌似和你的武功系出一源,这可奇了,难道他也是太乙门的人”。易冲天看着萧敬堂在五人长剑中来去自如,点,拍,推,拿,抓掌伤一黑衣人,正待补上一掌,两人从旁架开,其余两人攻向萧敬堂的肋下,萧敬堂转身避开,说道:“可惜了”。但一人受伤,四人在与萧敬堂交手,立刻就处于下风了,易冲天见萧敬堂可稳操胜券,说道:“看来不需要我出手相助了”。转头看着凌霄城与黑衣人相斗,只见黑衣人剑法使的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凌霄城则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易冲天见那黑衣人内力明明不如凌霄城深厚,却稳占上风,暗自着急,心想再这样下去,凌霄城非败不可,真是枉费了一身内力,却施展不开来,便叫道:“凌兄弟,你将真气运至你手臂,再将真气送到长剑上就行了,别想什么招式,只管胡砍一番就行了”。凌霄城一听,心下纳闷,眼见黑衣人剑法精妙,若胡乱砍将一番,如何能敌。但又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又见易冲天两三下就打败了两个黑衣人,武功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便照着易冲天所说,将真气灌注在右臂,再将真气输送到长剑上,只听的“铛”的一声响,那黑衣人一怔,只见手中长剑竟被凌霄城生生给震断了,手臂更是隐隐发麻,心下大骇。 易冲天叫道:“这就是了,你在出剑刺他左肋”。凌霄城尝过甜头,依然刺出,那黑衣人伸剑来挡,岂知手中长剑已变成了短剑,这一挡自然挡不住,只得怪叫一声,退开了一步,才惊险避开,背上冷汗直冒,方才这一避若是稍微慢了一步,只怕已被凌霄城长剑刺穿左腹了。 易冲天接着说道:“他要砍你左臂,你举剑刺他右肋”。易冲天还说完,那黑衣人果然挥剑自上而下斜看凌霄城左臂,凌霄城举剑直刺他右肋,黑衣人这一剑若是直砍下来,剑未伤到凌霄城,右肋必先中剑,身子只得斜身侧开,易冲天叫道:“这叫料敌先机,后发制人。凌兄弟你猜他下一招要攻你何处?” 凌霄城见黑衣人右臂微抬,身子后倾,知道他长剑就要往自己胸前直削过来,当下不假思索,挺剑刺向他手腕,那黑衣人剑招未使老,只得又中途变招,易冲天说道:“好,这叫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那黑衣人知道再这样久战下去,有输无赢,必败无疑,冷冷说道:“旁观不语真君子,自作主张大丈夫”。易冲天笑道:“凌兄弟内力远胜于你,只是对敌经验欠缺。好,我就不说,我就要瞧瞧你这破铜烂铁如何能敌的过寒剑山庄的碧青神针剑法”。原来他见凌霄城出招一会像剑法,一会又像刀法,一会又像掌法,绕来绕去,错失了多次伤敌的机会,便故意将“碧青神针剑法”拖得老长,是要提醒凌霄城使用本家剑法,不可贪多博杂。 第八十七章:南天大侠 凌霄城说道:“多谢易兄的提醒”,当下“唰唰”急刺几剑,太乙真气加上碧青神针剑法,这两大门派的绝技使将出来,不但是黑衣人顿觉不支,易冲天更是连声称赞:“好剑法,好内功”。忽听的左边一声音说道:“太乙真经的武功自然是天下无双”,说话的却是萧敬堂,只见他已经将两人打倒,只剩下三人与之缠斗,那三人身姿矫健,剑法沉稳,趋进自如,每一个竟都是江湖一流好手。 萧敬堂说道:“好剑法,萧某今天遇到两位肝胆相照的小兄弟,难得那么开心,就好好陪你们玩玩。喂,那位小兄弟,你说凌小兄弟内力厉害,且瞧瞧我的如何?”。双掌骤变,掌风忽起,那三个迎战的黑衣人三剑合一,以三人力量凝聚于一点,刺向萧敬堂的手掌掌心,萧敬堂左手牵引,手中竟像是有根细线裹着那三长短剑不自觉的跟着自己手掌舞动,三把长剑仿佛就像是黏在萧敬堂的手中,想撒手撤剑,却发现内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人大骇,惊叫道:“擒龙手?”。萧敬堂哈哈笑道:“算你们还识货”。萧敬堂将三人长剑握在手中,上下左右晃动,直将那三人牵引的身不由己,精疲力尽这才撒手,那三名黑衣人一脱离萧敬堂内力的牵引,身子如同散架了一般,瘫倒在地,气喘吁吁。 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原来你竟还学会了擒龙手,萧南天是你什么人?”。萧敬堂笑道:“凭你也配来问萧某人”。那人低垂下头,说道:“老朽昔日曾受萧老英雄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今日竟然瞎了眼睛要来残害英雄的后辈,实在是愧对萧老英雄”。说完提剑往脖子抹去,顿时血如泉涌,就此死去。 这一下来的十分突兀,谁也没想到那黑衣人竟会提剑自杀,旁边的另一个黑衣人怔怔站在地上,许久才迸出一句话:“我们走”,竟不管死在地上的那黑衣人,扬长而去,忽见人影一闪,萧敬堂挡在那人身前,冷冷说道:“这就想走了”。 那黑衣人一怔,说道:“敢问萧英雄有何指教?”。萧敬堂沉声喝道:“那人为了救你们而不惜杀害了自己的性命,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走了?”。那黑衣人一怔,随即说道:“萧英雄没有听到他刚才他所说的么,他是羞愧而死”。萧敬堂喝道:“他何来的羞愧,胡说八道?”。 那黑衣人听到萧敬堂一声断喝,浑身一抖,但随即冷静下来,说道:“萧南天萧大英雄有恩于他,而他有眼无珠竟要去杀萧老英雄的后人,岂非该死?”。这下轮到萧敬堂一怔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说出的话竟无耻到令人发指,却又振振有词,萧敬堂说道:“确实该死,但该死的不是他,而是你们”。 那人哈哈笑道:“好,死在萧老英雄的后人手里,也算是我们的荣幸了”。萧敬堂脸色一变,恨不得将这人一掌拍死,但是随即想道:“一掌打死了他,岂非如他所愿,死在大英雄的后人手里?”。 萧敬堂冷冷说道:“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下次再遇到萧某人,萧某绝不容情”。七个人一瞬间就走的干干净净,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如鬼如魅,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一具同伴尸身,狼狈而逃。 易冲天说道:“这些人真不该放,只可惜了这位好汉”。萧敬堂说道:“他以一人性命换的他同伴七人性命,有什么可惜?”。易冲天说道:“他以一条光明磊落的性命去换来七条忘恩负义的性命,难道还可惜?”。萧敬堂不答话,对着凌霄城说道:“你从哪里学来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一双眼睛利剑般射向凌霄城。 凌霄城自从习的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别人一见到他使出真经上的武功,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从哪里学来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凌霄城从来没有回答过,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说出来,那必定会将江依依牵扯进来。一想起江依依为了不让江湖中人知晓她和凌霄城在无名谷中独处的那段时光而恳切请求自己的眼神时,内心就莫名的伤痛,就如一根细针在刺痛他的心。 凌霄城说道:“这其中因缘巧合,我不能说”。萧敬堂说道:“如果我非要你说呢?”。凌霄城说道:“我不愿说的话,谁也不能勉强我”。萧敬堂脸色一沉,说道:“如果我非要勉强你说呢?”。凌霄城见他眼中透露出凶光,刚才又见识了他的绝妙神功,心中不免有些后怕,但一想到能为江依依保守这个秘密,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感到丝毫的遗憾。 易冲天见状,连忙说道:“两位都身负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这是上天冥冥中注定的事,也算是一种缘分”。萧敬堂说道:“太乙门的人个个练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难道我就跟他们也是一种缘分?”。 易冲天说道:“依兄弟看来,萧兄和凌兄弟所练的太乙真经的武功似乎要比太乙门的掌门独孤烟都要略胜一筹”。萧敬堂哈哈笑道:“独孤烟算什么东西,他所练的太乙真经岂比的过我萧某人”。易冲天虽豪迈过人,但听得萧敬堂竟敢骂江湖第一大门派掌门人独孤烟是什么东西时也不禁暗暗诧异,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不知道萧兄如何称呼当年叱咤江湖的萧南天?”。 萧敬堂瞧了一眼易冲天,说道:“正是家父”。易冲天一听萧敬堂竟是萧南天的后人时,大吃一惊,想当年萧南天在江湖上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此人聪明才智震古烁今,无人能敌,更是号称江湖近三百年来第一高手,江湖中有无数关于他的传说,几近成神。 易冲天拱手说道:“原来是萧兄父亲是当年名满天下的南天大侠,失敬失敬”。易冲天武功之强,几乎与独孤烟,冷青松,薛青衣,凌岁寒和陆云峰这些当今江湖绝世高手并驾齐驱,只是易冲天为人低调,既不是名门正派的掌门庄主,又不是侠名远播的江湖游侠,是以江湖中知道易冲天的人甚至比知道凌霄城的人还要少。但他一生豪迈,淡泊名利,喜交朋友,无拘无束,见到南天大侠的后人,竟尔也像江湖后辈一般崇拜不已。 凌霄城时常听到爹爹凌岁寒说起萧南天的事迹,说他是一位旷世武学奇才,恨不能早生十几年一睹他的丰彩,但见到萧敬堂方才如此凶恶的逼问自己,内心对他却颇不以为意。萧敬堂说道:“当年我爹爹在任掌门之时,就一直潜心改进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却消失不见了,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我苦苦寻找多年,却未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直到今晚看到这位小兄弟居然会使出我爹爹潜心研创的武功,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凌霄城惊奇的问道:“我怎么会使令尊大人研创的武功”。萧敬堂说道:“我爹爹每研创处新的武功之时,都会叫我给他喂招,而我自然就是爹爹新创武功的第一个试验者了。你方才使出太乙真经上那一‘聚气’口诀,就是当年我爹爹苦思冥想几天几夜的成果”。 凌霄城心中一惊,心想:“难道那谷中的尸骨竟是他爹爹的遗骸?”。想起若不是太乙真经,自己和江依依恐怕早就因为“阴阳合和掌”的毒性发作而丧生了,说起来还应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便说道:“这太乙真经上的‘聚气’,‘养气’,‘疗伤’当真便是令尊大人所创的么?”。 萧敬堂一听到凌霄城喊出“聚气”,“养气”和“疗伤”,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他伸出双手抓住凌霄城的肩膀上,哈哈笑道:“你果真学会了这真经上的武功,真好,想不到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寻了三十余年,总算有些眉目了”。凌霄城见他激动过度,说话有些不清不楚,便问道:“萧兄,你没事吧?”。 萧敬堂哈哈一笑,眼角中竟流下两行泪,说道:“我没事,我是太高兴了,高兴的过了头”。易冲天察言观色,问道:“这世上只有萧兄和凌兄弟练过完整的太乙真经,如此说来,凌兄弟定然是见过萧老英雄了?”。 萧敬堂说道:“正是,小兄弟你快快告诉我,我爹爹究竟在何处?”。他这一着急,语气没有了先前的冷峻傲慢,多了一分恳切哀求。凌霄城说道:“我....我没有见过萧老英雄,我是在一堆白骨中找到了一块动物的毛皮,在上面依样练城的这太乙真气”。 萧敬堂一听到“白骨”二字,心底一凉,随即问道:“那可是一张皮革?皮革上刻有许许多多的小人画”,接着又念道:“夫唯不争,古天下莫能与之争,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厚德载物,上善若水”。凌霄城一听,正是太乙真经上“心法”那一篇的所刻的内容,说道:“咦,萧兄怎么知道这皮革上刻的内容?”。易冲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皮革上的武功正是萧兄的爹爹萧老英雄所刻写的”。 第八十八章:天山大会 凌霄城惊道:“原来如此”。他脑中原本闪过这个念头,但不敢提起那山谷中的人已成了一堆白骨,生怕萧敬堂知道自己的爹爹已死,伤心多度。萧敬堂问道:“你是在何处看到....看到那堆白骨”。说到白骨时,声音梗咽,凌霄城见萧敬堂原本一张充满风霜的脸,此时更是痛苦扭曲,说道:“是在苏州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山谷中,那山谷的名字我却不知道”。当下便自己如何被天禽门的李子木打落山崖,如何忍受“阴阳合和掌”的毒性煎熬,如何因此习的了真经上的武功,如何将他妥善安葬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只是将原本是和江依依两人一起经历的事变成了他一个人。 萧敬堂喃喃说道:“苏州城,苏州城,原来爹爹竟死在了苏州,那么多年了,我终于知道了他埋骨所在,多谢小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不等凌霄城和易冲天说话,倏忽一声已经飘然远去,易冲天看见他飘逸的身法,举重若轻,不禁叹道:“此人好俊的轻功”。凌霄城见过草上飞天下无双的轻功,这反倒觉得没什么。 易冲天说道:“没想到今晚你我二人不虚此行了,竟见到了昔日名满江湖的南天大侠的后人,真是恍如在梦中一般”。凌霄城问道:“竟然他是萧老英雄的后人,那些黑衣人为何要追杀他”。易冲天摇摇头,说道:“说不定是为了抢夺他身上的太乙真经呢?”。凌霄城说道:“这真经落在我身上,就会有很多人打我的注意,就好比一个三岁的娃娃抱着一个金元宝走在街上,自然是人人看着眼红,想占为己有。可是他武功如此高强,我看不在我爹爹之下,又有谁敢打他的注意了”。 易冲天点点头,一看月色,已到中夜,说道:“本想出来好好喝个痛快的,可惜被几个不识好歹的黑衣人破坏了雅兴,看来这酒是喝不成的了”。凌霄城见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酒铺里桌椅东倒西歪,筷子酒碗散落一地,那掌柜的见到有人打架斗殴,早就逃的无影无踪了。 凌霄城说道:“明天就是天山大会了,萧兄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养足的精神,才有力气在明天的大会上大出风头”,易冲天点头称好。 两人回到客栈,客栈此时竟一个人影都不见,若是平时,这个时候正是大家伙玩的最凶,吵脑的最厉害的时候,而此时大家都安安静静的睡下了,易冲天说道:“这天山大会一到,大家伙都变得规规矩矩了”。 凌霄城跟着易冲天来到他的房间,方言不在房间内,凌霄城问道:“方兄呢?”。易冲天说道:“他肯定是怕我们回来的晚,扰了他的美梦,回去自己的房间了”。幸好房间床足够大,两人也累了一个晚上,易冲天倒头便睡,不一刻便听到他轻微的鼾声响起。凌霄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过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凌霄城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易冲天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床,不见了踪影,凌霄城走到客栈前厅,见厅上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掌柜的正拿着一本帐薄在翻看,小二则拿着一破布在擦拭桌子,见凌霄城出来,赶紧上前打了招呼:“客官,昨晚睡得可好?”。凌霄城问道:“客栈的人都去哪里了?”。那小二说道:“今天可是天山大会的第一天,昨晚睡在这里的人都一大早敢去天山别院去了,生怕去了晚了,没地站”。凌霄城问道:“这天山别院是在哪里?”。那小二说道:“客官出去右拐一直走约莫一刻钟便可看到一偌大的广场,上面有块木匾,写着‘天山别院’就是了”。 凌霄城谢过小二,沿着他指给的路线走下去,见路边蹲着一个老叫化,全身污泥,劳累落寞,凌霄城仔细一看,正是那天在客栈中被小二赶出去的那个老叫化,凌霄城心中奇怪,心想那天明明给了他几两银子,还叫小二给他换了套新的衣服,怎么今天又变成这样了。 那老叫化看见凌霄城,或许心中有愧,转身便走,凌霄城追上几步,拉住了他,又递给了他几两银子,那老叫化一怔,落下泪来。凌霄城见他衣衫褴褛,身子在冷风中冻的瑟瑟直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里天气寒冷,你添置一些衣服来暖暖身子吧”。 那老叫化问道:“大恩人,我还不知道恩公叫什么名字?”。凌霄城笑道:“这些小事,无须挂齿”。凌霄城一路走了下去,走了一会,远远看见前面人头攒动,黑压压的挤满了人,凌霄城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木匾,上书四个漆黑大字“天山别院”,威武雄壮,凌霄城心想:“原来这里就是天山别院,这天山大会那么多人前来参加,不知道方兄和易兄在哪里?”。 凌霄城挤进人群,后面的人见有人挤了进来,转身便骂道:“挤什么挤,没看到老子都没有站的地儿了么?”,凌霄城赶紧陪个不是,那人见凌霄城态度诚恳,便不再跟他计较。凌霄城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见广场中间建起了一个圆形擂台,擂台左侧坐着四个身穿灰色短袍的人,表情严肃,高远山赫然在列,坐在正中央,最右边留有一个空位,空位旁边有坐着一个身穿淡青色衣服的少女,含笑吟吟。凌霄城转头看见擂台上有两个人在交手过招,一人身穿灰色短袍,穿着打扮正与擂台下高远山那四个人一样,显然就是天山派的人了,另一个人身穿蓝色衣服大汉,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只听的旁边一人低声说道:“这天山派的五大金刚果然是身手不凡,连排在最末的沈一冰都这般厉害”。凌霄城见此人身材瘦削,满脸痘印,说不出的难看,旁边另一人也低声说道:“那蓝衣大汉也当真了得,竟能在沈一冰的掌下坚持了五十余招”。那满脸痘印的大汉说道:“你没看出来么?沈一冰明显是手下留情了,你看,他这一掌只要再往前递出一点,就能打中那人的胸膛了。你在看这一掌,只要削的老一点,那大汉的右颈必然中掌了,再看这一脚,明明已经踢中了大汉,却又缩了回去”。另一人说道:“天山派的六阳乾坤掌果然厉害,我虽然没有接到他们心机院的邀请函,但是能见到天下第一的掌法也是不虚此行了”。说着脸上甚是自豪的神情,岂知那满脸痘印的大汉说道:“沈一冰哪里使出了六阳乾坤掌,对付这样的小脚色,用得着使出天下第一的六阳乾坤掌么?”。另一人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你见过谁使出六阳乾坤掌了?”。 那满脸痘印的大汉昂着头说道:“我自然见过,而且还是天山派的掌门冷青松使出的呢,那气势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一掌能拍死一头牛,能震断一棵碗口粗大树”。另一人诧异说道:“当真那么厉害?”。那满脸痘印大汉说道:“那还能有假?”忽听得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天下第一的掌法岂是用来杀牛砍树的?”。那满脸痘印的大汉一听,怒目相视,与他交谈的那人急忙拦住他,生怕两人言语不和动起手来。 只听的“哎呀”,“真可惜”的声音自人群中发出,凌霄城一看擂台上,只见方才交手的两人,那个蓝衫大汉已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失落和郁闷,沈一冰走上前,将那个蓝衫大汉拉起来,说道:“承让了,英雄”。那蓝衫大汉满脸羞愧,说道:“沈大侠武功绝卓,在下自愧不如,多谢沈大侠手下留情”,他说着沈一冰手下留情,并不说沈一冰饶了他的性命,而是说没有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太大的脸。沈一冰说道:“承认了,请”。那蓝衫大汉转身走下擂台,暗自摇头叹息。 旁边那满脸痘印的人说道:“这人本来就不是沈一冰的对手,幸好他选的是沈一冰,如是选了高远山,怕是十招就得败下来了”。凌霄城疑惑的问道:“为什么?”。那满脸痘印的大汉转过头,看着凌霄城,问道:“你是新来的么?”。凌霄城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得点点头,那人说道:“怪不得,高远山在这擂台上出手向来不容情,而且武功在天山派内又是数一数二,两三下就将上去挑战的人给打落擂台下了。这次上去的人若是选了高远山怕是要吃苦头的了”。 凌霄城问道:“上去挑战的好汉还可以指派天山派的任何人来和自己交手过招?”。那痘印大汉说道:“任何人那倒不至于,你想就算天山派武功高强之人再多,也不可能每个人的武功都能高过这些在场的英雄好汉吧”。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正是”。那痘印大汉接着说道:“你看到左边那些坐着人了么,那些人就是天山派的五大金刚了,还好今年叶飞不在,否则,哼哼,能有五个人进入天山派就很不错了”。 第八十九章:六阳乾坤 凌霄城问道:“叶飞叶大侠为人可敬,待人随和,难道选人比高远山还要严格苛刻,不留情面?”。那痘印男说道:“瞧你这话说的,这天山大会的主旨是选出江湖中武功,人品俱佳的英雄好汉,将他们纳入门墙,这中间可马虎不得。况且要是一不小心看走了眼,遗落了一两个可塑之才,那可大大的不妙”。 凌霄城疑惑问道:“遗落了可以下次再来呀,怎么就不妙了?”。那大汉说道:“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你想这天山大会三年才举行一次,这一次没选上,难道要苦苦等三年之后了?况且现在江湖上逍遥派有逍遥大会,太乙门有英雄会盟大会,我看照此下去,寒剑山庄恐怕也好加入这个行列来抢夺江湖人才了,这一次要是看走了眼,这些人就要加入逍遥派,太乙门这些竞争对手的门墙了.......”,接着忽听到台上有个清亮的声音叫道:“有请方言方少侠”,说话的正是那个身穿淡青色衣服的少女,只见她容貌清丽,俏丽如花。 旁边有人说道:“这天山派的一个女娃子都长得这般好看,我要是进去了天山派,能天天看到这样的一个美人儿也值了”。也有人说道:“你进天山派是学武功的还是讨老婆的”,那人说道:“要是既能学到天山派的武功,又能讨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也肯定是最好的了”。那痘印大汉立马接口说道:“你要是有能耐就上去打呀,把那个娇滴滴的姑娘讨回来”。周围的哄声大笑。 只见方言缓步走上擂台,从那个绿衫少女手中抽出一张纸条,那少女打开纸条,向众人展示,只见上面写着“高远山”,台下一片轰动,有哀叹之意,有可惜之情,也有人振臂高呼,方言看到与自己过招的是高远山,脸色微变,但随即镇静下来,凌霄城暗自担心,他见过高远山与石氏四兄弟交手过招,知道高远山武功之强只怕不在碧水湖堂主江落枫之下,不禁手心冒汗,似乎此时站在台上的是他本人而不是方言。 高远山步履轻快的走上台,走到距方言丈远处,高远山问道:“来人可是方言”。方言说道:“正是”。高远山说道:“好,几年又见面”。,方言说道:“是”,方言“是”字一出,高远山直接出掌往方言胸前拍来,这出掌不甚迅速,平平淡淡,虚虚实实,方言不敢大意,沉着应招,片刻间两人在台上已经交手了二十余招,两人攻守俱佳,攻的行云流水,守的滴水不漏,直将台下的人瞧着目瞪口呆。 凌霄城心想:“原来方兄的武功竟是这般厉害”。拆到第五十招的时候,高远山掌法突变,使出一招“西出阳关”,正是六阳乾坤掌中的一招,旁边那痘印大汉说道:“瞧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六阳乾坤掌”。 这“西出阳关”乃是取自唐朝诗人王维的一句诗“西出阳关无故人”,本意是送朋友去西北边疆的劝朋友进酒,出了阳关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老朋友了。冷青松创下此招时,意思却是使出“西出阳关”,不是“无故人”了,而是“无敌手”了,可见这一招在天山六阳掌中的威力是何等的巨大。 方言见高远山掌法突变,击向自己面门,掌风猛烈,内心却不由的暗喜,心想:“总算使出了天山六阳掌了”。原来三年前,方言参加天山大会时,正是败在了高远山的六阳乾坤掌下的这一招“西出阳关”,三年来方言苦思冥想,就是要找到破解这一招的招式,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方言今年便不会来参加天山大会了,随即伸出右手食指,停在高远山手掌必到之处,高远山右掌若是直接推过来,未打到方言面门,右掌必然会自己撞上去,被方言食指戳中。 高远山身居天山派五大金刚,武功仅次于叶飞,临敌经验更是丰富,掌到中途立刻变招,右掌便推为拂,拂过方言脸庞,方言只觉脸上一阵微辣,若不是闪避的极快,这一招是万万躲避不了的了。 这一下两人都暗自佩服,高远山佩服方言竟想出了这一招来破解自己的“西出阳关”,其实以高远山的武功修为,即使方言使这一妙招,也未必会这样吃惊,只是他心中太过自信,自信天下无人能破解的了这一招“西出阳关”,但看到方言出招破解时,不免心中诧异,被方言抢占了先机。 方言又何尝不是深深佩服呢,心想自己苦思三年的绝技“太公指”竟会被高远山轻巧避开,自己反而还差点中了招。台下惊呼声更是此起彼伏,有人惊叹高远山的六阳乾坤掌浑厚凌厉,也有人对方言破解高远山的那一招“西出阳关”赞不绝口,均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但是看了一会,内心又暗自摇头:“以我现在的功力,明知道这一招该这样破解,却也完全没有把握能破解掉这一招,只因高远山武功实在是太强了,远远超过了我”。 凌霄城见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瞬息之间又交手了二十余招,招招引人惊叹,凌霄城心想:“天山派高手如云,除了掌门,还有五大金刚这等高手,而我们寒剑山庄除了爹爹,燕叔叔,再无其他人可比的上这五大金刚了”。此时心中不知为何想起了燕青,心想:“燕青是陆云峰陆大侠的高足,武功可与这天山派的五大金刚相抗衡”。但是一想到和燕青十年未见,而此前在山庄见到他,燕青似乎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燕青了。 忽听的周围又是一声惊呼,凌霄城回过神,只见高远山和方言一上一下,高远山双掌抵在方言的双掌之上,居高临下,而方言则站在地上,双掌承受了高远山所有的重量。原来两人剧斗之下,竟然拼上了内力。这一下,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影响了这两位高手内力比拼。 坐在擂台左侧天山派的其他人也站了起来,他们在这个擂台上从来没有见过高远山会落到与人比拼内力的境地,脸上颇为诧异,不禁对方言另眼相看。两人就这样掌对掌坚持了片刻,忽见高远山双臂微曲,再借力向上弹起,在空中翻转了个身,又再次居高临下与方言对了一掌,只听的“啪”的一声,四掌相对,高远山借着反弹的力道又在空中翻转了身子,最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身姿潇洒,而方言则“噔噔噔”的往后吐了三步。 人群中有人“哇”的一声,似在惊叹,有人“哦”的一声,似在遗憾,凌霄城看到方言被高远山震退了几步,心中牵挂,不知道他受伤了没有,只听的那满脸痘印的大汉说道:“真过瘾,方言今年一定能加入天山派了”。果然只见那青衣少女走上擂台,对方言说道:“恭喜方少年,请您参加后天的第二轮功夫考核”。 方言点头谢过,走到高远山身前,说道:“多谢高大侠的掌下留情”。高远山说道:“我并未留情,可否告知你刚才那一指叫什么名堂?”。方言说道:“太公指”。高远山微微沉思,随即笑道:“嗯,不错,指力不错,这名字也取得好”。方言说道:“见笑了”,转身走下擂台,凌霄城想要过去祝贺他,周围却挤满了人,动弹不得。 只听的那青衣少女说道:“有请杜月行杜少侠”。过了一会,只见一个身材中等,身穿麻布,三十左右年纪的人走上台,那痘印大汉惊道道:“他......他可是昔日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丘之貉”。凌霄城一听到采花大盗,浑身一震,随即想到方言说起过天山派心机院一事,心想:“他若是采花大盗,天山派心机院怎么会给他发出邀请函”,那大汉旁边一人说道:“不见得吧,天山派心机院的人怎么会邀请采花大盗来参加这盛会,这绝对不可能的”。那痘印大汉说道:“嗯,也是,定是我瞧错了,可是.......”。他本想说:“可是我看这人身影挺像昔日传说中的采花大盗丘之貉”,但是一想到天山派的心机院绝不会邀请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大盗前来参加大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杜月行走到青衣少女身旁,从她手中抽出一张字条,那青衣少女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沈一冰”,沈一冰快步走上擂台,问道:“来人可是杜月行”,杜月行点头称是,两人互报名字之后,各退开半步,躬身行礼。 沈一冰微躬身子,右手自左向右做了个请的姿势,熟悉天山派武功的江湖同道都知道这是天山派与江湖同道友好过招时的一起手式,意思是跟对方毫无敌意,不性命相博,甚至不求招式上的胜败,纯粹是切磋武艺,点到为止。 第九十章:惩凶除恶 那痘印大汉说道:“都说天山派的五大金刚中叶飞随和,高远山孤傲,沈一冰则温文尔雅,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那之前一直跟痘印大汉说话的那人说道:“今天你有见到叶飞么?”。痘印大汉说道:“今日是没见到,以前见过不算啊?”。那人接口说道:“那你又说今日一见,这可大大不对了”。那痘印大汉“诶”了一声,说道:“我说快嘴三,你今天是跟我挤兑上了还是怎么着?”。快嘴三说道:“我可不敢跟你岳老三过不去,诶,你两位大哥也来这里了么?”。岳老三说道:“自然是来了,我大哥和二哥的混元剑阵天下无双,天山派心机院的人又不是聋子,更不是瞎子”。 凌霄城一听岳老三说起“混元剑阵”,又听得他叫岳老三,不禁往他身上多瞧了一眼,心想:“他大哥二哥难道是之前碧水湖风火堂堂主岳南山和风雷堂堂主岳东来?它俩精于剑法,怎么会跑来参加天山大会了?”。 忽听的擂台上掌风呼呼生响,沈一冰和杜月行已经交上手了,初时两人递招谨慎,都是在试探对方的武功套路,渐渐的两人攻中有守,守中带攻,只是沈一冰出手潇洒自由,收放自如,而杜月行一攻一守之间都显得颇为狼狈,似乎全不是沈一冰的对手。 凌霄城心想再这样下去杜月行非要输了不可,陡然间见杜月行身形突变,抢身向前,双掌掌心相对呈合抱之形,缠住沈一冰的双掌,沈一冰只觉双掌被一个铁箍套住一般,无法伸缩自如,击出去的每一掌似乎都打在棉花里,力道消失的无影无踪,暗自吃惊。 沈一冰称赞道:“好掌法”。杜月行说道:“承让了”,话音刚落,忽见沈一冰右掌上翻,左掌下翻,双掌再往外一拨,立刻挣脱了杜月行无形的铁箍缠绕,杜月行手臂受到沈一冰掌力冲击,一阵酸麻,问道:“这可是六阳乾坤掌?”。沈一冰说道:“是的,这一招叫‘阳关三迭’,你可要小心了”,说着右臂微曲推出一掌,掌到中途立刻回掌,左臂跟上也是微曲推出一半,立刻收掌,紧接着右臂全力推出,将前两股力道和第三股力道融合在一起,如狂涛怒潮一般涌向杜月行。 杜月行听到沈一冰说道“阳关三迭”,心中一惊:“难道他已经瞧破了我的身份?”。百忙之中不假思索,就地一滚,却是往沈一冰身前滚了进来而不是往外滚了出去,跟着左腿横扫沈一冰的下盘,迅速无比,幻化成八条的腿影。沈一冰“咦”了一声,险些被绊倒,踉跄退步,暗自诧异,再看杜月行身影,猛地想起一人,心想:“原来果真是你”,当下不动声色,说道:“这掌法厉害,脚法也端的事厉害无比,杜少侠,真有你的”。 杜月行本来听到沈一冰“咦”了一声,心中忐忑担忧,生怕沈一冰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待得沈一冰说道:“杜少侠,真有你的”时,暗中立刻松了口气,心想:“幸好他不知道”。只是陡然之间感觉沈一冰掌风带劲,这每一掌击出已暗含内力,已不是刚才那般切磋武艺了,而是要致自己于死地,杜月行暗叫:“原来他还是瞧破我了”,想脱身离开,但周围都是沈一冰的掌影,无论走到哪里,都被沈一冰逼的退了回来。 台下的人见沈一冰忽下重手,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有人说道:“这怎么回事,沈一冰这是要致杜月行于死地呀”。有人说道:“杜月行那一脚看似是闪,实则是进攻,实在是精妙,还险些打败了沈一冰,难道沈一冰感觉失了面子,要杀了杜月行?”。更有人说道:“沈一冰跟杜月行说不定私下有仇怨,沈一冰难道要借此机会除去杜月行?”。还有人说道:“交手之前,我看沈一冰的起手式,明明是说不性命相博,点到为止,可是现在招招致命,看来沈一冰真是徒有其表,天山派也真是阴险歹毒”。 凌霄城也疑惑不解,只有岳老三说道:“我就说嘛,我就觉得杜月行身影有些眼熟,想必是沈少侠已经瞧破了他的身份”。快嘴三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称沈一冰为少侠?”。说着摇了摇头,岳老三笑而不答。 只见沈一冰一掌快似一掌,同样是一招“西出阳关”,高远山使出来凌厉霸道,沈一冰使将出来却是威力不减,霸道不再,却多了几分潇洒。“西出阳关”一出,杜月行也伸出右手食指放在沈一冰右掌必到之处,杜月行在台下看到高远山和方言的交手,也暗自揣摩如何破解这一招“西出阳关”,见方言使出招式破解,暗自欣喜。这时见沈一冰也使出了这一招,想也不想,便依着方言刚才动作来个依样画葫芦。 岂知沈一冰掌未到中途,已然变掌,由“西出阳关”变成“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是六阳乾坤掌中极其深奥的一招,后续招数无穷无尽,让对方猝不及防,往往以为用完了招数,却偏偏接着一连串的招数使出来,源源不断。 杜月行一来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二来本已经想好破解的招数竟然没有派上用处,反而被对方抢着先机,使出“阳春白雪”,闹了个手忙脚乱。杜月行往左斜身踏处一出,沈一冰早料到他这一招,左掌顺势上撩,杜月行忙定住身子,原地转了个圈,这样杜月行的后背已完全暴露在沈一冰的掌下。 凌霄城暗叫:“不好,这下非输不可了”。哪知道杜月行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沈一冰一出招,便往前疾步冲出几步,沈一冰停了下来,并不追击,杜月行暗叫:“侥幸”。沈一冰说道:“杜少侠,你学刚才方少侠的那招,可是不大高明呀”。原来他见到方言与高远山交手时使出“太公指”,正是破解“西出阳关”这一绝招的妙着,心下也不禁骇然,但他聪明过人,心思敏捷,稍想片刻立马就想到了如何对付这一招,也恰巧杜月行学着方言的使出了同样的招式来对他的“西出阳关”。 其实方言的“太公指”是他经过了三年的苦思冥想而出来的招式,是从三年前败给高远山便开始潜心新创的一指法,江湖上向来流传拳不如掌,掌不如指,而指又不如拳,对付掌法自然要从指法下苦工。当然方言也万万没想到,即使是同一招的“西出阳关”,高远山和沈一冰使出来却截然不同,这个“太公指”能对付的了高远山的“西出阳关”,却未必能对付的了沈一冰同样一招的“西出阳关”,更何况杜月行学着方言所指,更是只知其行,不知其意,更别谈破解的这“西出阳关”了。 好在沈一冰也未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否则他中途不换招,而是“西出阳关”使到底的话,那杜月行早已经败在他的掌下了。杜月行说道:“沈大侠武艺高强,在下技不如人,惭愧”。说完就要走下擂台,沈一冰说道:“你的武功还没完全施展出来,怎么能走?”,说着不等杜月行说话,直接掌劈过来。 杜月行心中一凛:“这什么意思?”。其实岂止是杜月行,场上的人除了高远山和岳老三隐约知道真相之外,其余所有人都纳闷,明明看到杜月行已经认输下场了,沈一冰为何还纠缠不清,有人更是想到:“沈一冰果然与杜月行有私人恩怨,要借此机会除去杜月行”。 杜月行见沈一冰挥掌劈来,势如闪电,迅捷无比,不敢大意,心中却极为胆怯,心想:“他为何不肯放过我,难道他已经瞧出了什么吗?”。他这一分神,沈一冰一掌已然到了胸前,再想起阻挡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的“碰”的一声,杜月行被沈一冰一掌震飞了出去,落在擂台的一侧,杜月行忍住内心的气血翻涌,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再也按耐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人群中一片哗然,谁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山派的那青衣少女见状,快步走上擂台,对沈一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打伤了前来参加大会的人,以后还有什么人敢来参加天山大会了”。那青衣少女欲上前扶起杜月行,却被沈一冰拦住,说道:“他并不叫杜月行”。 那青衣少女疑惑问道:“他不是杜月行,那他是谁?”。沈一冰一字一字的说道:“他就是采花大盗丘之貉”。那少女一听到“采花大盗”四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沈一冰走上前,盯着杜月行,说道:“人名可以假冒,武功却无法顶替,况且敝派心机院的人早就摸清了你的底细,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气,竟敢来敝派参加这英雄大会”。 高远山走上擂台接口说道:“敝派邀请是天下英雄豪杰,你这臭名昭著的采花贼也配来么?还不现出你的本来面目,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么?”他双眼瞪着杜月行,言语间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只见杜月行摘下行头,再从左脸私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说道:“不错,我就是丘之貉”。 第九十一章:混沌剑阵 岳老三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说了嘛,我就瞧着这人背影像丘之貉,果然是他,也真够胆的,天山派是龙潭虎穴,他也敢来闯”。快嘴三一脸佩服的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他就是丘之貉假扮的了”。 岳老三说道:“我自然知道”。却不继续说下去,狠狠的吊了一下快嘴三的胃口,快嘴三胃口果然不经吊,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岳老三嘿嘿笑了几声,说道:“我武功不如我大哥二哥,但是我有一个绝技却是我大哥二哥永远也比不上的?”。快嘴三问道:“那是什么绝技?”。岳老三头一扬,自豪的说道:“认人”。快嘴三一愣,说道:“这算什么绝技?简直是再稀松平常不过了”。岳老三说道:“稀松平常,嘿,刚才丘之貉要是站在你的面前,你是肯定认不出他来的,冷不防他给你刀,你就没命了。他要是站在我的面前,我就对比你多提防着些,他要时想要杀了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快嘴三撇嘴说道:“我本来就不认识什么丘之貉,就算是恢复了本来面目,我还是不认识”。岳老三嘿嘿了几声,不再说话。 沈一冰说道:“你今天落在天山派手里,可有话说?”。丘之貉脸上一片死灰,惨然说道:“你们是怎么识破的?”。沈一冰说道:“敝派心机院对发出去的每一张邀请函都极为慎重,已经仔细打探了每一位的底细。然而他们并不能完全的确认你便是丘之貉,只是叫我们五个人留意一个叫杜月行的人,想办法叫他使出本门的武功。哼,我使出那招‘阳春白雪’,你不退反进,还使出了‘疾风八腿’,江湖上除了你丘之貉还会有谁遭到攻击时不避反进,还会使‘疾风八腿’。一个人再怎么隐藏,一到危急时刻,终究会露出狐狸尾巴”。 丘之貉说道:“没想到你们天山派也是如此诡计多端,我今天算是见识了”。高远山哈哈笑了几声,朗声说道:“对付你这样人人唾弃的采花贼,根本用不着讲什么仁义道德,我们天山大会一来选拔江湖人才,将本派发扬光大,二来伸张江湖正义,让天下所有像你这样的人无所遁形。我们岂能让你这样的人混入天山派,败坏本门风气”。 那青衣少女吩咐几人,将丘之貉押了下去,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都被天山派正义和英雄之气所折服。这样一来,每一个接到邀请函的人心中都不免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唯恐上了擂台,被揭开伤疤,那真是不如直接趁早溜走好了。 那少女往台上一站,说道:“我们天山派今日弘扬江湖正气,除去采花大盗丘之貉,拯救了无数少女无辜的生命,实是江湖中一大盛事。我们天山大会选出是英雄,是豪杰,除去的是奸徒,是恶贼。你们是英雄豪杰还是奸徒恶贼?”。台下众人见到这个容貌清秀,皮肤白皙的少女,都一起附和道:“是英雄豪杰”。那少女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道:“接下来,有请岳南山和岳东来两位大侠上台”。 凌霄城一听到这二人名字,心想:“他们二人果然来了,不知道江姑娘是否来了呢?”。他明明知道江依依是决计不会来参加大会的,但是内心仍是盼望着能见到江依依,往周围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江依依的身影,略觉失望。岳老三更是兴奋的跳了起来,说道:“好了,我大哥二哥要来了”。凌霄城一惊,心想原来这貌不惊人的岳老三竟是岳南山和岳东来的弟弟,他两个哥哥剑法厉害,却不知道他的剑法如何。 岳南山从青衣少女手中抽出一张纸条,那少女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钟离”,只见擂台左侧站起一个年约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他坐在高远山身旁,凌霄城心想:“想来此人的武功比沈一冰还要高些了”。擂台右侧走上两人,一人满脸横肉,双眼圆睁,正是离开碧水湖风雷堂的岳东来,另一人却略显消瘦,身穿青袍,正是原碧水湖风火堂堂主,岳东来的哥哥岳南山。 岳老三对凌霄曾说道:“我大哥二哥一定能打败那个钟离,等着瞧吧”,凌霄城心想:“论单打独斗,你两个哥哥一定不是五大金刚任何一人的对手,但是两人齐上,使出‘混元剑阵’,那多半会赢了”。那日在碧水湖,他亲眼看到这二人的“混元剑阵”一度将碧水湖的堂主江落枫逼落下风,要不是江落枫最终使出未在江湖上露过面的“赤焰刀法”,打了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出其不意,孰胜孰败还很难说。 钟离问道:“来人可是岳南山岳大侠,岳东来岳大侠?”。岳南山和岳东来说道:“是”。岳南山说:“你是否要找个帮手来,我们兄弟二人向来是齐头并进,共进退”。钟离说道:“好,进招吧”。 岳南山和岳东来嗜剑如命,两人自信合创的“混元剑阵”一定能在江湖大展身手,可是事不如人愿,江湖虽大却无二人的立足之地。两人在江湖游荡了一月有余,本想归隐山林,过个逍遥自在的日子,从此不问江湖事,但又实在放不下手中这把剑。这时恰逢天山派广撒英雄帖遍邀天下英雄前来西域参加天山大会,而天山派心机院的人又得知了岳南山和岳东来离开了碧水湖,便想将他兄弟二人招来加入天山派。 兄弟二人接到天山派心机院的邀请函,颇为踌躇,因为天山派素以掌法闻名天下,而自己兄弟二人却擅长剑法,心中均暗暗担忧:“如果就这样进入天山派能受到重用么?”两人犹豫了几天,均想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去试试看,便来到西域,凑个热闹。 这兄弟二人为人低调,极少与其他江湖同道照面,因此台下许多人并不知道这兄弟二人是何方神圣。当岳老三见到大哥二哥上台之后,大是兴奋,旁边的人见了,则暗暗奇怪,心想:“人家上台比试,关你什么事,你高兴什么?”。 钟离出手如风,虽没有高远山那般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却比沈一冰更沉稳老辣,出掌之后,掌未到对方身前,已想好了七八着后招。他为人谨慎,出掌也极为小心,只有当对方露出致命失误的时候才会一举出击,一击必中。 可是岳南山和岳东来这两兄弟相互配合了数十年,“混元剑阵”在他们两人手下使出来那是密如蛛网,滴水不漏,况且两人手中还有长剑,钟离一双肉掌处处受制,心中叫苦:“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钟离呀钟离,六阳乾坤掌虽然厉害,却不能因此藐视天下英豪”。 岳南山和岳东来长剑挥刺,一攻一守,且借着手中长剑,不让钟离近身。而钟离见两人使出这破绽极少的剑阵,心中暗赞:“好剑法”,好在钟离内力悠长,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双方拆了将近四十余招的时候,“混元剑阵”得威力逐渐发挥出来,双剑挥出,竟有“嗡嗡”剑声,不绝于耳。凌霄城心中更是惊讶,心想此二人的剑阵竟精进如斯,在碧水湖见他二人与江落枫交手的时候,这剑阵远没有现在这般令人震慑,威力无穷。 其实他哪里知道,当初在碧水湖与江落枫交手时,岳南山和岳东来二人顾忌江落枫堂主的身份,自然不敢将剑阵的全部威力使将出来,否则即使最后江落枫获胜,也必是惨胜。而此时面对的是天山派的高手,二人也有心将“混元剑阵”的威力全部使将出来,好让天下人知道这剑阵的厉害,更是有意要让江落枫知晓,这“混元剑阵”并不比“赤焰刀法”逊色。 钟离不敢大意,将天山派的绝学六阳乾坤掌招招使将出来,这下可饱了擂台下数百人的眼福,江湖一直传言这六阳乾坤掌号称天下第一掌法,如何厉害法,却是耳听者多,目见者少。只见钟离在岳南山和岳东来两人的剑阵中来去穿梭,每一招都避的极为凶险,但每一招又是闪的绝妙无比,避开的方位往往令人拍案叫绝。 人群中有不少江湖高手见双剑明明已经刺中了钟离,但偏偏被钟离不可思议的身法避开了去,均想:“倘若这双剑招呼在我的身上,我该如何闪避,应该是这样闪开或者这般避开才更好吧”,但细细想了一下,又觉不对,又过了一会,才想清楚钟离那闪避的方位,身法才是最合理的,也是最有效的。但等到自己想明白的时候,双方又已经交手了数十招,才知道自己远远不如钟离,因为在交手的时候,过招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对方岂会容你呆在原地,苦苦思考如何破解闪避。 但是渐渐大家发现钟离只有躲闪的份,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初时交手尚有五分攻势,五分守势,待到拆到六十余招的时候,只有三成攻势,七分守势了,而到了现在,全然处于守势,十掌中能攻出一掌已是万幸。 第九十二章:如愿以偿 高远山和沈一冰等三大金刚见到钟离已呈败相,并不觉诧异,五大金刚中属钟离最沉稳老道,临战经验最丰富,与人交手过招处于下风时,往往能抓住战机一举扭转颓势。但是岳氏兄弟二人的“混元剑阵”实在是破绽太少,即使是偶尔出现破绽,往往也是稍纵即逝,更何况岳氏兄弟二人中只要有一人出现破绽,另一人立刻发现并立即补上,当真是心有灵犀。 岳老三见状,对快嘴三自豪的说道:“你看,我大哥二哥时刻处于上风,定能打败钟离了,加入天山派了”。快嘴三不屑的说道:“厉害是两个哥哥,又不是你”。 三人不知不觉中交手已过了百余招,钟离始终落于下风,天山派五大金刚武功绝卓,但在天山大会与人交手一直处于劣势是前所未有的事,好在钟离淡泊名利,在与后辈交手即使处于下风时也不急不躁,一直在耐心寻找机会,伺机反攻。 果然岳氏兄弟二人剑阵虽然厉害,毫无破绽可言,可是百余招过后,岳氏兄弟二人的内力修为深浅便逐渐暴露了出来,岳南山内力悠长,而岳东来内力却没有他大哥岳南山这般浑厚持久,之间的配合便逐渐出现问题,本来齐头并进的势头便成一前一后,这“混元剑阵”威力便大大削弱了。 钟离抓住时机,抢攻岳东来,岳东来久战之下,气力不足,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岳南山从旁协助,一一化解钟离的攻势。钟离一招“阳春白雪”径直劈向岳东来胸前“紫宫穴”,岳东来挥剑刺向钟离肋下,钟离中途变掌,倏忽竟尔攻向岳南山右手腕,岳南山本来欲出剑刺向钟离后背,解岳东来之围,岂知钟离这一招声东击西竟然攻向了自己。 岳南山诧异之下急退两步,总算避开了钟离这一掌,钟离此时若是趁势攻上一招,岳氏兄弟必败无疑,却见钟离也后退了一步,拱手说道:“两位剑法高超,这剑阵更是不输于昆仑派的混沌剑阵,钟某佩服”。岳南山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输了,钟离为何不趁势进攻,反而给自己留下喘息的时机,便还礼说道:“让钟大侠见笑了,我们兄弟二人终究还是败在了钟大侠的六阳乾坤掌下”。 岳老三见大哥二哥落败,心中郁闷,凌霄城见状,拍了他的肩膀说道:“你大哥二哥并没有输”。岳老三疑惑说道:“真的?可是......大哥明明说.....已败了”。果然听得钟离说道:“我侥幸胜的两位一招半式已经用了一百三十六招,这在敝派大会上是绝无仅有的事。况且要在百招内战胜两位,钟某是万万办不到的”。 岳东来面如死灰,呆呆的看着大哥岳南山,他本想趁此机会扬名立万,,却不知接连败在江落枫的“赤焰刀”和天山派的“六阳乾坤掌”下,这其中的酸楚可想而知,他对于得失看的极重,不像大哥岳南山这般豁达。本来他对于加入擅长掌法的天山派的愿望并不是很强烈,但是方才看到高远山,沈一冰和钟离使出绝妙的“六阳乾坤掌”时,深藏在他内心深处强烈的好武之心被彻底的激发出发,实在没有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美妙的掌法,欣喜之余想到自己却要与天山派失之交臂,内心的挣扎可想而知。 岳南山见二弟脸上写满了失落,立刻明白了他的内心的想法,说道:“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兄弟二人的落脚之处”。钟离说道:“不错,但不知敝派这小小的落脚之处两位是否能看的上?”。 岳东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再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们通过了?”。钟离点点头,说道:“钟某在百招之内未能胜的了两位一招半式,百招之后也是靠了一点小小伎俩,侥幸获胜。若论真实本领,两位已有足够的实力加入我们天山派,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言语颇为真诚,是要诚恳的邀请他兄弟俩加入天山派。 岳东来满怀期待的看着大哥岳南山,盼望着大哥的答复,岳南山岂有不知他的内心的想法,两人自从离开离开昆仑派,去到遥远的江南,且不说水土不服,在碧水湖也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在江落枫宣布碧水湖要弃剑习刀开始,二人心知要实现内心的远大抱负更加渺茫了。直到此番受邀再次回到西域,参加此次天山派的大会,虽然天山派精于掌法,但那又如何呢,天山派人才济济,英雄辈出,总会遇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江湖朋友。 岳南山说道:“多谢钟大侠的收留,也感谢天山派的不嫌弃,我们兄弟二人总算又找到了归宿”。言下之意是愿意加入天山派了,钟离连忙叫来高远山,沈一冰等人上台,沈一冰说道:“久闻两位的‘混元剑阵’与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不分伯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天山派虽擅长掌法,但见到两位剑术如此高明,能加入敝派,真乃是敝派的荣幸”。沈一冰和钟离一样,见到江湖高手,心生惺惺相惜之情,而高远山虽见两人剑阵的确不同凡响,但他内心孤傲,一生极少说出对他人的赞誉之词,对于新加入的岳氏兄弟,也只是点点头,不漏半点欢喜之情。 岳老三见到大哥二哥加入天山派更是高兴的手舞足蹈,抓住凌霄城肩膀使劲摇晃,说道:“多谢兄弟的吉言”。凌霄城被他猛力一阵摇晃,隔了好久才说道:“你大哥二哥剑法厉害,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并能进入天山派了”。岳老三点点头,说道:“嗯,不错,兄弟你就是好眼力,可不像某些人”。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快嘴三,快嘴三耸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岳老三见大哥二哥走下来,硬是从人群中挤开一条路,走了过去,惹得周边的人怨声迭起,岳老三哈哈笑道:“借过,借过”,若是换做以往,岳老三早就一阵臭骂回敬对方了,但今天他心情愉快,倒不想跟这些人吵嘴,以免坏了好心情。 快嘴三不屑的说道:“你大哥二哥进了天山派又如何,你还不是只能在外面看着他们风光.....”。一转眼看到凌霄城,生怕他与岳老三是一伙的,立刻闭上嘴巴,不在言语。 岳氏兄弟走下擂台后,擂台上又响起青衣少女清脆的声音:“有请巴卓尔巴少侠”。话音刚落,只见擂台右侧走上一个身材肥胖,满脸肥肉的和尚,腰围直如水桶粗大,颈上挂着一串佛珠,每一颗佛珠都有拇指般大小,只见他每走一步,似乎都要喘一口粗气,众人均想:“此人连走路都走不稳,如何是天山五大金刚的对手,上去是找打的么?”。 只见那胖和巴卓尔尚走到青衣少女面前,说道:“姑娘生的这般清秀,敢问姑娘芳名?”。脸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那少女脸微微一红,心想此人也太大胆无礼了,竟然在众人面前要公然要讨教自己的名字,心下颇为不快,说道:“等你进了我们天山派,再来讨教我也不迟”,说着摊开手掌,卓巴尔见到他玉葱般的手伸出来,不禁看的痴了。 台下的人见到巴卓尔魂不守舍的模样,顿时哄堂大笑,有人大声笑道:“这小姑娘长得这样貌美,连这胖和尚见了也要动心还俗了”。岂知巴卓尔听到了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道:“胖和尚真要还俗了”。 那少女清冷的脸上始终不懂声色,也不知是喜还是怒,说道:“再不选出一个对手来,我就直接宣布你退出这大会了”。巴卓尔一听,顿时收起了笑容,心想自己好不容易接到天山派的邀请,要是因此没有无缘加入天山派那真是冤枉死了。 巴卓尔选了一张纸条,递给了那少女,那少女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高远山”,高远山冷峻的走上擂台,直接问道:“来人可是巴卓尔?”。遵照天山派尊敬人才,爱惜人才的宗旨,每一个上台考量的主考官都要客气的尊称对方一句大侠,但是高远山见到巴卓尔在众人面前对青衣少女轻浮无礼,心想要好好教训这个胖和尚一番,因此一上来,语气颇为严厉。 巴卓尔见到自己抽到的是高远山,倒抽一口凉气,说道:“是,还请高大侠手下......”高远山说道:“好,我下手一般不会太重的”。话还没说完,直接一掌就往巴卓尔又见斜劈了下来,力道急猛,似乎完全不给巴卓尔喘息的机会。巴卓尔本想说:“还请高大下手下留情”,但高远山岂有不知明白的意思,抢先直接说出自己下手不会太重,令巴卓尔无话可说。 巴卓尔见到高远山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脱口而出:“你这是要取了胖和尚的小命么?”。高远山不答话,掌掌招呼在巴卓尔身上,只听的“砰砰砰”三声,巴卓尔身上已结结实实的中了高远山三掌,每中一掌,便往后退开两步,直到退到第六步,这才稳住身子,大口的喘气。 第九十三章: 武艺较量 巴卓尔站定身子,等气也顺了,便说道:“这是什么?一上来便下杀手,真想要我的命了”。高远山说道:“如果我真想要你的命,一掌足矣,何必浪费两掌”。巴卓尔说道:“不错,要不是我肉多皮厚,你这三掌已然要了我的命了”。高远山一听,心下大怒,刚才他双掌中并未使上内劲,否则三掌结实的打在巴卓尔身上,就算巴卓尔再多的肉,再厚的皮也非得伤筋断骨不可,而巴卓尔偏偏说是肉多皮厚才接下了高远山的三掌不致受伤,全然没提是因为高远山三掌没有使上内力的缘故,这让高远山脸上如何挂的住。 高远山“呼呼”拍出两掌,掌中带风,气势恢弘,掌上已然使出四成内力,沈一冰和钟离等人一见高远山动了真格,心知不妙,两人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救下巴卓尔,以免高远山误伤了巴卓尔,给天山大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巴卓尔也挥出两掌,他一双掌大如蒲扇,劈头盖脸的攻向高远山的面门,高远山见被卓尔出手不逊,心下更是恼怒,中途变招,一招“阳关三迭”与巴卓尔的双掌硬碰硬,巴卓尔就算是眼睛瞎了,也能感觉到高远山的掌风如狂潮怒涛般的汹涌而至,心下骇然,来不及细想,只好硬着头皮,拼尽全身内力,与高远山的双掌硬碰硬。 江湖中能与天山派“六阳乾坤掌”一较高下的武功寥寥无几,眼看着巴卓尔就要丧生在高远山掌下,沈一冰和钟离两人飞身而上,钟离使出一招“阳春白雪”要将高远山的掌力牵引至别处,沈一冰则拉住巴卓尔后领,将他提了出去。岂知钟离刚接触到高远山的双掌,却觉他双掌中并无内力,心下大是奇怪,只好将自己的掌力撤回。 哪知就在此时,高远山疾步走上前,内力尽吐,一掌不偏不倚正中巴卓尔右胸,掌刚碰到巴卓尔身子,内力浦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巴卓尔右胸却感觉一股巨大无形的压力将他胸膛肋骨给压断了,闷哼一声,痛苦不堪。 高远山本想一掌将他打成重伤,但见到沈一冰和钟离出手相救时,才猛然想到这是天山大会,不是私报恩怨,内心发泄的地方,随即收起内劲,他这内力若即若离,收发自如,实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但高远山内心还是想给巴卓尔一个教训,要他知道在天山派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便借着余力震断了他的肋骨,表面看起来无伤,实际上却痛苦难堪。 钟离问道:“高师弟,你这是为何?”。高远山武功虽胜钟离一筹,但钟离年纪比他大,且入门时间长于高远山,其余四大金刚的都得尊称他师兄。高远山冷冷说道:“给他一个教训,好让他知道我们天山派可不是好惹的”。钟离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敢来参加这天山大会?”。 沈一冰出指如风,点住巴卓尔胸前几处穴道,减轻他的痛楚,那青衣少女快步走上前递拿出一药瓶,打开盖,只见瓶子里面装的是红色的膏药,巴卓尔不禁问道:“这可是贵派的‘九转红续膏’?”。那少女点点头,沈一冰解开巴卓尔胸前衣服,那少女抹出些许药膏,涂抹在他伤处,巴卓尔说道:“是姑娘涂抹的药膏,好的也要快些了”,那少女没有说话,仍是不冷不淡。 沈一冰搀扶着他走下擂台,吩咐天山派的人好生照顾他,台下的接到天山派邀请函的人见高远山二十招未到就将巴卓尔打伤,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倒不是因为高远山武功有多厉害,而是谁也不愿意为了进入天山派而受伤。 那少女见巴卓尔已妥善安置好,又清声叫道:“有请田七田大侠”。过了许久,不见人影上来,那少女又叫了一声:“有请田七田大侠”。岂知两声过后,依然没有人上来,忽听的一个声音说道:“他害怕上去被你们打伤,不敢上去了”。高远山一听,心下懊悔,刚才为了一时之快,将巴卓尔打伤,这下竟让那些受到邀请的人不敢贸然上去了。 那少女看着钟离,盼望着他能出些主意,钟离低声问道:“还有多少人要上来”。那少女说道:“还有五人”。钟离说道:“时候不早了,先叫后面的人上来吧”。那少女点点头,又高声叫道:“有请陈灵子陈大侠”。哪知一连叫了三声,依然没人上来,凌霄城正心想“陈灵子”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忽然想起之前商家堡中见过陈灵子,心想:“难道他也来参加天山大会了?”。 那少女接着叫下面的人,岂知一连叫了三个,都不见有个人影走上去,人群中有人骂道:“做缩头乌龟的趁早走开,老子是来瞧热闹了,这个个都不上去,还有什么热闹可瞧了?”。又有人说道:“你打的过他们你上去试试看,瞧不把你肋骨给打断了?”。又有人说道:“既然害怕受这点伤,干脆早点放下刀剑,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更有甚者说道:“你上去被打死了,你老婆就要被别人占有了,你孩子只好跟着受罪了”。众人听到这话,均是哈哈大笑,但仔细一想,说的又不无道理,先前那人显然是受此言语激怒,各种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了,此人武功不见得如此厉害,骂功却堪称江湖第一,骂声不绝于耳。 高远山听到众人这些骂声,他就算是再自负高傲,也难免心虚,天山派明令规定不许在天山大会中伤害到前来参加大会的人,此次自己因一时冲动而伤了巴卓尔,破坏了门规,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听的那青衣少女说道:“有请易冲天易大侠”。那声音中暗输内力,明显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清清楚楚的送到众人耳朵,谁也想不到台上这个不苟言笑少女内力也是如此厉,不禁对天山派的敬畏又多了一层。 凌霄城听到是易冲天要上台,心里似乎比易冲天还要激动,只见易冲天神色自若的走上擂台,满身散发出豪迈之气,既不像方言那般严肃,也不似岳南山兄弟二人神情复杂,而是自然,自信他一定能打败对方的任何一个人,高远山见易冲天终于走上擂台,心里迫切希望他能抽到自己,在客栈中两人虽首次见面,高远山内心便隐隐觉得此人会是自己一生难得的对手,而易冲天呢,他心里有没有将自己当做对手呢? 凌霄城想起昨晚在酒铺中,易冲天两三下就解决了两个黑衣人,而自己斗到了最后,连一个黑衣人都没对付不了,最后还是在他的指点下勉强与黑衣人打了个平手,可想而知,易冲天武功高强到什么地步。 凌霄城隐约觉得天山派五大金刚任何一人都不是易冲天的对手,当然他不知道叶飞武功如何,但是刚才看到高远山击败巴卓尔的时候,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易冲天的强大之处也许不在于的他的武功如何深不可测,而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自信,豪迈无人能敌,这种感觉在凌霄城心中只有在见到陆云峰的时候才会出现。 众人见到易冲天走上擂台,顿时鸦雀无声,偌大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了,只听到风吹旌旗的“吧啦”声,易冲天走到那青衣少女身旁,抽出一张纸条,高远山的心似乎都提到嗓门了,却见那少女慢慢展开那纸条,上面写着:“钟离”。 高远山的心顿时沉到心底,万分失望,或许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迫切的希望与易冲天交手较量。钟离正欲走上擂台,高远山随即低声说道:“钟师兄,我有话说”。钟离疑惑的看着高远山,问道:“什么事?”。 高远山说道:“我想替师兄你上台跟这人较量?”。钟离脸一沉,喝道:“较量?在你眼中这天山大会变成了我们炫耀武技的场所了。你还是好好呆在这里,想想回去如何跟掌门交待”。钟离在五大金刚中武功排在第三,但威望颇高,就连叶飞也得听钟离的吩咐,高远山再高傲自负也不敢违逆这位师兄的意思,况且他本来就失理在先,更没有底气跟钟离辩解了,只得说道:“钟师兄,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师兄你要小心”。钟离没有好气的说道:“这是切磋武艺,不是打架斗殴。再说了此人武功若是真的深不可测,我们就招进来,那对我们天山派那是有害无利?”。 钟离走上擂台,说道:“来人可是易冲天易大侠”。易冲天说道:“正是在下,大侠不敢妄称”。钟离赞道:“好,年轻人不骄不躁,很好”。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易冲天,虽然没有交过手,但觉此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豪迈之气,正是自己多年来一直追寻的那人,不觉心生惜才之心。 第九十四章:惺惺相惜 钟离说道:“易大侠,请”。易冲天点点点,往后退开两步,钟离也退开两步,说道:“看清楚了”。说着右臂微曲拍出,左掌跟在右掌急拍一掌,立即收回,右掌再神志拍出,说道:“这是敝派‘六阳乾坤掌’中的‘阳关三迭’,力道浑厚,你可要小心了”。他出掌之前都先报出招式,好叫易冲天留意。易冲天论武功只怕还在叶飞之上,这‘六阳乾坤掌’只要不是冷青松发出的,他自然可以应付的来。 易冲天见钟离出掌繁琐,知道必是厉害的一招,先前在台下看到沈一冰和高远山先后使出这一招,便留心观察了一番,知道天山派五大金刚的人武功精湛,即使是同样一招招式使出来,威力,力道,方位都会有些许诧异,这不是因为个人内力修为有诧异,而是每个人都聪慧过人,对同样的一招,却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 沈一冰温文儒雅,这一招“阳关三迭”使出来潇洒自如,随心所欲,而高远山孤傲自负,这一招使出来却是凌厉刚猛,迅如闪电,而钟离淡泊名利,在他手中使出这招,却是平平淡淡,不声不响,易冲天沉着应招,知道越是平淡的武功里面越是暗含着杀机,越是不可轻敌大意。 易冲天虽擅长的是剑法,但他真正与人交手却极少用剑,即使面对的是天山派五大金刚之一的钟离,易冲天也没有带剑上来,一招“孤帆远影”接下钟离攻来的一掌,无论是出手的方位,力道都恰到好处,正好化去钟离的“阳关三迭”。 钟离见易冲天轻描淡写便化解了自己这一招,心中佩服,心想:“此人武功果然不错”。有心要试探一下易冲天的真实本领,便将“六阳乾坤掌”中的“阳春白雪”攻向易冲天的胸肋,紧接着“鲁阳挥戈”攻向易冲天腹部,易冲天见钟离一掌快似一掌,无穷无尽的攻向自己,气凝丹田使出“乡里把人”,“盘古开斧”一一拆解,最后一掌反守为攻,从左前方斜向上击向钟离的左胸,出手极快,钟离万万没想到易冲天被自己密不透风的攻势之下,一有喘息之际便能立刻反击,忙使出“挥日阳戈”斩向易冲天攻来的手腕之上。 凌霄城见钟离瞬间之间便将天山派的绝学“六阳乾坤掌”一一使将出来,但见招招朴实无华,无声无息,易冲天沉着冷静,一一化解,两人就像是在武学上找到共同的语言一般,你来我往,却又针锋相对,两人出手越来越快,四只手仿佛幻化成无数的掌影在两人周围上下纷飞,只瞧的众人心驰神往,恨不得立刻加入战团。 待得两人拆了三十余招,钟离和易冲天各自退开一步,钟离满脸红光,说道:“很好”。易冲天则哈哈笑道:“真痛快”。钟离说道:“痛快就再来一场”,竟不等易冲天答应,立刻斜身攻了上来,易冲天见钟离使出的不是天山掌法,略觉诧异,不禁问道:“这可不是六阳乾坤掌”。 钟离说道:“我们天山派可不只有六阳乾坤掌”,说着右掌又削向易冲天的手腕,易冲天见他掌中明明无剑,使出来的却偏偏是剑法,说道:“钟前辈是要考量一下晚辈的剑法么?”。钟离笑而不答,手掌时而挑,时而刺,时而削,时而砍,招招都是以掌作剑,挥出去的是双掌,使出来的却是剑法。 易冲天见钟离使出剑法,顿时心中豪气陡升,说道:“晚辈有一套不成器的剑法,正好要向前辈讨教”。钟离说道:“报上名堂来,我不与无名剑法过招”。易冲天说道:“这剑法不甚高明,但名字却有些霸气。晚辈不知天高地厚,这剑法就叫‘无忌剑法’,所谓长剑一出,便无所顾忌了”。 钟离说道:“嗯,名字取的好,却不知这剑法行不行”。众人见两人一问一答,嘴上说话,手上也不停的在过招较量,又见两人掌中无剑,却胜似有剑。武功低弱着见二人手舞足蹈,乱成一片,看不出其中的名堂,而武功高深者却看出来这二人都各自使出一套高深的剑法与对方拆招。 凌霄城在台下看的心旷神怡,只见易冲天的剑法出神入化,气势恢宏,钟离的剑法却和他的掌法一样,却始终平平淡淡,朴实无华,无怪招,无险招,却与易冲天堪堪斗了个平手。台下武功稍高深的一些江湖通道更是暗暗诧异,均想:“天山派近年来掌法名震江湖,独步天下,却想到这剑法也有如此高的造诣”。 天山派掌门冷青松在未败在寒剑山庄的燕十六之前,便是以剑法横扫中原各大门派,后来冷青松弃剑习掌,研创了一套威震天下的“六阳乾坤掌”,但这剑法在天山派却并未真正的落下,只是在派内的地位不如掌法而已。 易冲天哈哈说道:“我这‘无忌剑法’真是吹牛吹大了,遇到钟大侠,便变得处处是禁忌了”。钟离左手化剑,挡开易冲天当胸急速挥来的一掌,说道:“若要真打,我钟离今日早就败在了易少侠剑下了”。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钟离说道:“欢迎钟少侠加入我们天山派”。 易冲天点点头,说道:“多谢钟前辈的厚爱,晚辈定当为天山派贡献绵薄之力”。钟离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挥手唤来高远山,沈一冰等人,说道:“易冲天易少侠,今日正式加入我们天山派了”。高远山说道:“钟师兄,这是不是未免太草率了一些,我们此次大会只要五个人,而明天还有一批江湖英雄要上来........”。钟离摆摆手,说道:“这人我要定了”。钟离向来低调,与世无争,这次为了易冲天竟罕见的对高远山摆起了师兄的架子,高远山虽知道易冲天武功高强,天山派能将易冲天这样的江湖高手招致麾下也算是一大幸事,但是高远山总觉易冲天有股傲气,这股傲气似乎比自己还要强横,还要炽烈,对这个新加入的师弟颇为排斥。 凌霄城见方言和易冲天接连加入了天山派,心中真是比谁都要开心,他颠沛流离的来到西域,在他最困难,最窘迫的时候,遇到两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可此时他的内心却时时提醒自己莫要忘了与草山飞义结金兰的教训,即使在他心里一百遍一千遍的在告诉自己方言和易冲天绝不会是草山飞。 但是看到易冲天走下台之后,凌霄城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挤开人群朝易冲天走了过去,人群久久不散,凌霄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开一条人逢,忽听的一个极为细微的声音钻进耳朵:“阁下可是寒剑山庄的凌霄城?”。凌霄城一愣,虽然周遭人声吵闹,但那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自己的耳朵,心下诧异,往周围的人看了看,发现每个人都望着易冲天刚才走下来的那个方向,也没看出谁有什么异样。 凌霄城正疑惑间,那声音又传了过来:“如果你便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请你点一下头”。凌霄城心想:“我都已经被逐出山庄了,更不是什么少庄主,凌霄城倒真的是我”,真想点头之际,又想:“此人是好是坏,我全然不知,我且不忙着点头,看看这人有何计较?”。过了一会,那蚊子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说道:“我是天山派的人,全无恶意,我们派里有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想要见你,凌少侠,请随我来”。 凌霄城心想:“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怎么随你去了”,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在前面挤开了一条路,凌霄城犹豫了一会,立即跟上,叫道:“喂,你是谁?”。但那人长的虽瘦小,但身手矫健,两三下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凌霄城跟在他身后,倒没花多少力气,便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矮小的人一直往前走,凌霄城叫了几声,那人都不应。凌霄城便停了下来,心想要不要跟着他走下去,刚停下脚步,那细小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你跟着我来便是了”。凌霄城心下骇然:“这是什么功夫,怎么他说话只有我一人能听到,其他人听不到?”。但见那人身材瘦小,又想:“跟着你走又如何,我还怕了你不成”,想到自己学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即使再不济,总不会连一个小小的人都收拾不了。 凌霄城跟着那人左拐右拐来到一条河边,凌霄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那人回过头,见周围没人,便说道:“去天山派”,凌霄城见那人其貌不扬,混在人群中谁都不会注意,好奇问道:“你也是天山派的人么?”。 那人点点头,没有说话,两人沿着河边走了片刻,远远看见一座宏伟的庄院建在岸边,庄院一半建在陆地上,一半建在河水中,凌霄城心想:“难道这就是名震江湖的天山派了?”又了一会,两人从一条小路折而向上,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赫然矗立着一高大雄伟的庄院,凌霄城之前去过苏州商家堡,只觉商家堡精致有型,颇有江南诗意氛围,而自家山庄依山而傍,错落有致,加上山庄一年四季花草不谢,凌霄城一直都以自家山庄为豪。 第九十五章:剑法比试 而此时见到天山派,只觉庄院延绵不绝竟望不到尽头,气势磅礴,恢弘大气。那身材矮小的人引着凌霄城越过庄前小院,只见院中种着几株不知名的丝竹小树,颇有几分风雅。那矮小之人在前面引路,走过几条长长的走廊,长廊幽深安雅,偶尔在路上遇到几个身穿白色轻袍的人,对着那人恭敬叫叫道:“马庄主”。凌霄城一惊,心想:“这其貌不扬的人竟是什么庄院的庄主,武功定是深不可测,不知何和方大哥,易大哥想比谁厉害些,真是人不可貌相”。 两人又走了片刻,那马庄主将他领到一个房间里面,说道:“凌少侠,请你稍等片刻”,说着吩咐一仆人端进一些茶水,点心,供凌霄城享用,那仆人说道:“少侠请”,说完,躬身退出,关上了门。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凌霄城暗生纳闷:“不是说有个德高望重的前辈要来见我么,那前辈在哪里?”。顺手拿起桌上的点心,似果子样,却是柔软爽滑,吃了一口,只觉味美甘甜,吃完之后回味无穷。又倒了杯茶,只见茶水微黄,散发出淡淡清香,喝了下去,清香的茶水刚好将口中残留的点心味一起冲入肚中,晴朗爽口。 吃了好一会,仍是不见有人来,心想:“那马庄主不会是将我骗到这里来......”。猛然想起之前莫清江兄弟,李子木,南海四盗和琴瑟双雄擒住自己欲图他身上的太乙真经,暗叫:“不好”,但又随即想到那张毛皮早已碎成了片,即使抓住了自己也没多大用处。 又等了盏茶功夫,仍不见有人进来,便想出去,这时门忽然打开,走进一少女,只见她打扮与天山别院中擂台上的那少女无异,都是身穿淡青色衣服,皮肤白皙,那少女走进来,凌霄城立刻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禁想起了柳蝉衣,想起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那少女见看了一眼凌霄城,脸色淡然,说道:“我叫马小青,你叫我小青即可。你便是寒剑山庄的凌霄城?”,语气干练,言语简洁,更是带着一股让人无法靠近的淡漠,凌霄城听到她自报姓名,显的极为尊重自己,便如实说道:“我已经被爹爹逐出山庄,或许早已经不是寒剑山庄的人了”,他说出这句话时,心中酸楚,他被驱逐山庄之事,不出一月,天下皆知,可是偏偏总是有人要问他“你便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似乎在讽刺他与草上飞结交而被逐出山庄。 马小青点点,说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是想参加我们天山派的天山大会么?”。凌霄城忽想起柳蝉衣,正是因为柳蝉衣的一句话,他才想要跟着她去忘情谷走一遭,可是现在柳蝉衣愤然出走,不知去向,而他却因为方言和易冲天留在这里,而放任柳蝉衣一人孤身前往忘情谷,心下极为担忧,只得苦笑道:“我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事先并不知道贵派会有这大会举行,我是路过这里碰巧遇到而已”。 马小青双眼盯着凌霄城,说道:“你本来想要去哪里?”。凌霄城想起高远山说过忘情谷的长青谷主跟天山派说起过谷中真经失窃一事,天山派答应帮忙找回这失窃的真经,心想天山派和忘情谷交情不浅,可不能跟她说明自己要去忘情谷走一遭,便说道:“我被逐出山庄之后,心情极度郁闷,便一路游荡便来到贵处”,其实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并没有刻意撒谎,他当初被自己的爹爹驱逐出庄之时,痛苦愁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甚至一度纵入狼群之中想就此了结自己的一生,但幸好被柳知凤,柳蝉衣爷孙俩救了出来,否则酿成终生大错。 马小青说道:“跟你一同前来的那位女子可是竹柳山庄的人?”。凌霄城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马小青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是真的了”。顿了一下,又说道:“好了,你跟我来”。说着凌霄城又跟着马小青七拐八拐的来到另一个房间,只见里面成列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剑,有七尺长剑,也有三尺短剑,有锋利发出隐隐青光的剑,也有无锋生满铁锈的剑,凌霄城暗自奇怪,马小青说道:“你稍等片刻,待会会有人来找你”,说完又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凌霄城心想这下连点心茶水都没了,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只觉这个马小青处处透露着古怪,却又不知道怪在哪里。正在这时,门“吱呀”被打开,走进一人,却是沈一冰,凌霄城顿觉宽心,说道:“沈大侠”。沈一冰微微一怔说道:“你认得我?”。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我在台下看到沈大侠力挫采花大盗丘之貉,实在是过瘾”。沈一冰说道:“为江湖除害,行侠仗义乃是我辈为人之根本,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凌霄城见他将擒住丘之貉之事一笔带过,风轻云淡,心下佩服。 沈一冰忽然说道:“我对寒剑山庄的碧青神针剑法神往已久,今日你我切磋切切磋如何?”。说着不由分说,拾起墙边挂靠的一柄七尺长剑就往凌霄城斜斜轻削了过来,凌霄城见沈一冰与杜月行交手,知道沈一冰的掌法高深莫测,此时见他挺剑削来,剑尖微颤,飘忽不定,令凌霄城捉摸不定,暗赞沈一冰这剑法竟也是如此厉害,不知如何还招,不敢大意,只得往后退开一步,往空出刺出,这一剑不知不觉竟使出了碧青神针剑法中的“无心插柳”,这“无心插柳”是一诱招,是当自己无法看穿对方招式时,随心使出来的招式,既是无心,长剑自然便是随处刺出,可以是对方手腕,胸膛,面门,下腹等部位。但凌霄城不愿伤人,随便往空处刺出,但沈一冰见到这招,要破解这招,却要揣摩他的意思,琢磨他下一招的攻势,便自然而然的往凌霄城剑上靠了过去,露出一破绽,凌霄城见此机会,挥剑直削。但沈一冰是何等人物,不仅掌法精绝,剑法也是一流,虽在首招大意情敌,不经意的露出了破绽,但随即反守为攻,挺剑直刺,反让凌霄城顿时陷入慌乱,长剑险些脱手。 凌霄城暗叫:“惭愧”,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没想到沈一冰反手一招立刻便扭转乾坤,自己顿处下风,而沈一冰心中也是一惊,心想这第一招便让自己露出破绽,倒不敢小觑了他,这碧青神针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但是沈一冰经验丰富,剑法老道,趁势直追,一剑快似一剑,但无论他剑法如何迅速,如何快捷,这剑法都如他的人一样,温文儒雅,精致绵密,不含一丝一毫的霸气,凌霄城与他交手,心存畏惧,毕竟沈一冰是天山派五大金刚的人,气势上已然输了一截。 沈一冰见凌霄城在自己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不及皱眉道:“这就是你家传名扬江湖的碧青神针剑法?”。凌霄城被他言语一激,将家传剑法一一使将出来,这才慢慢扳平劣势。两人拆了三十余招,凌霄城见觉体内真气流动,气走诸穴,手上力道渐大,每一剑使出竟发出“嗖嗖”的声响,剑气纵横。 沈一冰见他久战之下,不仅慢慢扳平劣势,还渐占上风,赞道:“好,不愧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剑法一遍,长剑自左斜向上,刺向凌霄城的左胸,这一剑刺来的缓慢,凌霄城正觉奇怪,这一剑也能伤人,岂知剑到中途,忽然迅如闪电,打了个他手足无措,眼见沈一冰长剑就要刺中自己的左胸,凌霄城不及细想,竟也是一剑往沈一冰左胸急刺了过去,这一招近似两败俱伤的打法,对于沈一冰这样的高手来说,自然是有失身份,左掌抬起,一掌拍在凌霄城右臂,欲将他往右震开去,躲开自己的刺去的一剑,顺势化解凌霄城的招式。 岂知凌霄城此时真气遍布全身,手臂上更是凝聚了浑厚的内力,这一掌拍中凌霄城右臂,竟被他身上的太乙真气反震了回去,沈一冰只觉左臂微麻,身子不自主的往左边弹了出去,暗道:“真是大意了”,他自然知道凌霄城练就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身负浑厚的太乙真气,但与凌霄城酣斗之时,竟忘了这一节,凌霄城只觉右臂也是微微一麻,紧接着见沈一冰往左倒退了几步。 沈一冰“蹬蹬蹬”的往后急速退去,忙使了个“千斤坠”,这才站稳身子,惊诧说道:“凌少侠内力深厚,碧青神针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凌霄城连忙说道:“我剑法怎么及的上沈大侠”。其实凌霄城只是习的了几成碧青神针剑法而已,并没有真正的融会贯通,若是以剑法与沈一冰过招那是必败无疑的了。只是凌霄城自从练习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之后,将真经上的内功心法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内力每天都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增长,再加上之前铁修的指导,就像忽然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对太乙真经的内功心法的理解,造诣又精进了不少,而之前在草原受伤中,柳蝉衣每天给凌霄城服用冬天成虫夏天是草的草药良方,这草药良方不知不觉中又将凌霄城的内力提升了到了新的境界。 第九十六章:试探掌法 沈一冰说道:“嗯,不错,少侠请随我来”,他对眼前这个内力深厚却毫无傲气的年轻人颇有好感,要知道天山派内高手众多,其中更不乏年轻后辈,但这些年轻后辈多是恃才傲物,颇有些目中无人,沈一冰身属派内五大金刚之位,对这些年轻后辈谆谆教导,却收效甚微,而此时见到凌霄城武功修为与派内那些年轻后辈不相上下,甚至有过之我无不及,却是谦虚好学,不骄不躁,不禁对凌霄城多了几分好感。 沈一冰带着凌霄城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却无一物,凌霄城心中疑惑:“不知道沈大侠带我来这里,要做什么?”。沈一冰说道:“待会我师兄会过来,你稍等片刻”,凌霄城问道:“你师兄?”。沈一冰说道:“他也是敝派五大金刚的人,掌法内力俱佳,与凌少侠正好可以切磋切磋”。凌霄城诧异问道:“切磋武艺?我可没有学过什么掌法,三脚猫的功夫倒是有一套”。沈一冰笑而不答,退出房间,凌霄城心中暗暗纳闷:“他们为什么要跟我切磋武艺,我武功低微,万万不是他们五大金刚的对手”。 这时门被打开,走进一人,只见他身穿灰色短袍,身材中等,面容严肃,双眼凌厉,似乎能将人看穿,凌霄城一见此人,顿觉浑身不自在,原来此人正是在天山别院五大金刚中未曾上台那两位中的一个,只是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高远山,方言和钟离身上,全然没有注意他,此时见他一脸严肃的站在自己的眼前,凌霄城不知如何是好,好在那人先开口说道:“我叫严肃,你便是凌霄城?”。语气淡然,脸上毫无一丝的表情,凌霄城说道:“是”。严肃问道:“我听沈师弟说,你胜了他?是真是假”。 凌霄城说道:“自然是假的了,沈大侠剑法精绝,我怎么能胜得了沈大侠”。严肃嘴角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说道:“一冰师弟自然是让着你的了,但他说你内力深厚,连他也颇有不如,这倒让我有些不信”。说着左掌轻拍了过来,凌霄城万料不到他竟毫无预警的出招攻向自己,见他手掌拍来,不及闪避,只得抬起右臂格挡,岂知严肃这一掌乃是虚招,正是要凌霄城抬起右手,露出空门,随时右掌跟上,已轻轻按在凌霄城胸口。 凌霄城胸口被严肃右掌按住,吓得脸色蜡黄,他虽知道严肃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伤害自己,但是对方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前,只要稍微用劲,那便是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俱毁。严肃见凌霄城脸露惊慌失措的表情,说道:“我看倒也没什么,一冰师弟倒是高看了你”。凌霄城心中尴尬,说道:“是沈大侠手下留情,我武功本来就稀松平常的了”。 严肃盯着凌霄城,心想:“连高师兄都说此人内力深厚,我怎么没有看出来,难道此人竟是深藏不露”,原来严肃来之前,沈一冰和高远山都特意嘱咐他留意凌霄城,高远山在客栈中看到凌霄城与石氏四兄弟交手,知道凌霄城内力确实不可小觑,便想邀请凌霄城加入天山派,但是高远山孤高自负,岂肯降低自己的身份邀请一个被驱逐出庄的人,而天山派心机院的人也是顾忌凌霄城被驱逐出庄的这一事,便没有向凌霄城发出邀请。便叫人将凌霄城带到这里,试探一下凌霄城的真实本领。 凌霄城见严肃一脸的怀疑,颇有不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傲气,说道:“我朋友还在客栈等我,我先告辞了”。凌霄城转身离开,正欲开门,忽觉背后一掌凌厉的掌风劈来,只听严肃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 凌霄城本来不喜欢与人争斗,但是看到严肃那一脸的鄙夷不屑,凌霄城一个月来积郁的郁闷心情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严肃对自己满不在乎,甚至嘲讽的时候,对眼前的这人顿失好感,只想快快离开这里,莫再要见到他才好。 可偏偏严肃武功高强,且有心试探他的武功,凌霄城一时如何能开脱。凌霄城凝神聚气,丹田之内真气流转,双臂内力灌注,每一掌发出,呼呼直响。他本不擅长掌法,武功招式更是粗糙凌乱,严肃左牵右引,将凌霄城牵引的东倒西歪。凌霄城虽然内力比之严肃略胜一筹,但却无法将自身的内力与掌法融汇在一起,就好比一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手挥巨锤,一锤下去,力道虽威猛,却极难收势,半点也不灵活。 严肃见凌霄城渐渐的将内力施展出来,掌风刮在脸上隐隐生疼,不敢大意,使出“六阳乾坤掌”,凌霄城顿时更加难以抵挡,险招迭出。严肃此时也是暗暗心惊:“原来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但此时骑虎难下,凌霄城不服输的劲头上来,全身内力使将出来,顿时又与严肃打了个平手。 严肃一招“阳关三迭”径取凌霄城胸口,凌霄城之前见过高远山,沈一冰和钟离用过这招,知道这招的厉害,不敢硬碰,但也不想就此退后,免得更是被严肃看轻,拔出长剑竟往严肃手腕点去,严肃万料不到凌霄城此时竟会使出剑法来对付自己,改拍为弹,瞧准时机,往凌霄城剑身无锋上伸指一弹,两股内力相交,凌霄城虎口剧痛,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而出,而严肃更是受到凌霄城浑厚真气的反激,全身酸麻,犹如闪电击中一般,暗暗吃惊:“这小子内力竟是如此浑厚”,原来凌霄城将全身内力灌注在长剑上,他若全力以赴,这浑厚的太乙真气加上碧青神针剑法,足以媲美江湖任何一位一流剑术高手。 凌霄城心中郁闷,正好找到发泄的对象,长剑左削右刺,上挑下撩,将凌岁寒传授他的剑法一一使将出来,“魏武挥鞭”长剑从右往左,斜削下来,直攻严肃右肩。严肃刚退开一步,凌霄城一招“穷寇直追”,挺剑直刺,往严肃中宫刺来,严肃不愧身居天山派五大金刚之位,眼见凌霄城长剑直追,不慌不忙,不进反退,揉身向前,同时右掌一招“阳春白雪”攻向凌霄城右腹,这是一招极为凶险的一招,倘若凌霄城躲闪不及时,必定会伤在严肃的掌下。 其实严肃也是逼不得已,他见凌霄城脸色凝重,交手时倾尽全力,再不出手自己都有可能伤在他的剑下了,但是这一掌刚出,又随即懊悔,他见凌霄城内力浑厚,确实是难得可塑之才,心想倘若凌霄城没能躲开这一掌,受了重伤,不但自己心里过不去,还要受到掌门的责怪。 岂知凌霄城之前在台上见过此招,虽不知如何破解,但觉掌风急至,不及细想之下,竟顺着掌风往后漂移了数步,这下不但严肃惊讶,连凌霄城自己也暗暗吃惊,原来这情急之下,竟使出了草山飞传授给他的“风吹草动”身法,严肃脸色一沉,说道:“江湖传言你与草上飞这淫邪之徒义结金兰,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你爹爹将你驱逐出庄也是明智之举了”。 凌霄城说道:“什么‘风吹草动’,这明明是‘迎风微步’”,他明知理亏,但实在不愿在严肃面前输了阵势,严肃“哼”了一声,说道:“你既以那淫邪之徒的武功避开了这一招,那我只好全力以赴了,否则天下人都以为天山派的武功不如草上飞了”。 凌霄城见严肃脸色严峻,心中纠结:“论武功我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过么?”,但是想起之前发过誓,说永远不用再用草山飞的武功了,但此时见到令他厌恶的严肃,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忽有想起铁修对他说过话:“人有好坏,武功却无正邪之分”。一想到此处,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喃喃说道:“正是如此”。 严肃见他自言自语,脸露喜色,只道他轻视自己,喝道:“鬼鬼祟祟的在想什么?接招吧”。忽听得门外一女子声音说道:“严大哥,钟大哥要见这位凌少侠”,说话的正是马小青。严肃顿了一下,问道:“钟师兄也要见他?”。马小青说道:“正是,钟大哥还说,请严大哥务必将这位凌少侠安好无伤的交给他”。 严肃一听,脸上怒气更盛,朝着凌霄城恨恨的瞪了一眼,说道:“算你走运,这笔账暂且放着,日后再算”,说完走出房间,马小青走了进来,说道:“凌少侠,没事吧”。凌霄城一笑:“能有什么事?”,神态自若,一脸放松。 马小青说道:“从严大哥手下走出来还一脸轻松,你绝对是第一个人”。凌霄城反问道:“难道他还能吃了我不成?”。马小青说道:“有时候比吃了你还要让你难受”。说话间两人来到另外一房间,钟离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虽然和钟离素不相识,但之前在天山别院中知道他对易冲天极为欣赏,不知为何心中对这位前辈极为尊崇,说道:“晚辈凌霄城见过钟大侠”,他抢着介绍自己,实则是担心马小青向钟离介绍自己时又说出:“这就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在钟离面前这样介绍自己的话,凌霄城恨不得立刻找条裂缝钻进去才好,因此只好抢着向钟离自报姓名。 第九十七章:考验内力 钟离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你认得我?”。凌霄城说道:“前辈武功高深莫测,与易大哥在台上切磋武艺,看着晚辈心驰神往”。钟离正色说道:“说起来,我与令尊大人还有些交情,你叫我叔叔就好了,不必叫什么前辈。怎么易冲天成你大哥了?”。凌霄城便将自己和方言,易冲天事简略说了一下,又说起昨晚在酒铺中和易冲天,萧敬堂共同拒敌的一事,钟离忽问道:“萧敬堂?江湖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凌霄城与萧敬堂只有一面之缘,从易冲天口中得知他便是昔日萧南天的后人,但却不知道萧南天便是太乙门的昔日掌门,但钟离江湖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立刻便想到了萧南天,便问道:“他可是萧南天的后人?”。凌霄城点头称是,钟离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此等英雄来到此地,敝派若不稍尽地主之谊,只怕江湖同道在背后指责敝派的不是了”。凌霄城摇摇头,说道:“他已经走了”,想起昨晚说起萧南天已死,只剩下一堆白骨的时候,萧敬堂满脸绝望,痛苦,心中想必是极为难过。 钟离听到萧敬堂已走,点点头,脸上露出惋惜之情,说道:“我听江湖传言,凌贤侄习的了一套精妙的身法,不知是真是假?”。以钟离的江湖阅历,加上冷青松之前在寒剑山庄亲眼目睹了凌霄城使出这“风吹草动”的身法,钟离又如何会不知,但是他自恃身份,口中绝不会说出有关“草上飞”,“风吹草动”的事。凌霄城怎么会明白钟离的深意,但一想到草上飞处心积虑的传授自己身法时,面色惨然,说道:“那是晚辈稀里糊涂的误入歧途,以为好玩,就学着玩的。若是知道这身法最后害得晚辈流落江湖,无家可归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学的”。 钟离忽然说道:“你可知道天禽门这个门派?”。凌霄城不知钟离为何提起天禽门,心想:“说起来,我和天禽门还是挺有渊源的”,若不是李子木,自己又怎能和江依依有段那么一段独处的美好时光,要不是天禽门那些门下不孝子弟,自己又如何能结识罗红燕,薛子飞,要不是草上飞假冒薛子飞,自己如何会沦落到现今这个地步,又想起铁修惨死,陈双雁和白灵要自己接任天禽门掌门一事,心中更是感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源于天禽门么。 凌霄城说道:“嗯,晚辈跟天禽门铁修掌门有过几面之缘,还承蒙铁修掌门指点晚辈武功”。钟离说道:“天禽门的武功向来是偏向于阴险毒辣,可你是否知道,铁修掌门使出‘千魔指’,‘白骨爪’这些功夫的时候,毫无阴险之象,毒辣之狠。可见人若是心向善良,再狠毒的功夫使出来都不会带着邪气。相反,若是心存险恶,就是再光明正大的武功施展出来也是会有三分阴险”。 凌霄城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多谢前辈教导”,钟离脸色一沉,说道:“你看你又来了。作为惩罚,我可要出招了,你只管用那身法闪避即可,不必想着还招”。凌霄城说道:“那身法从此以后就叫‘迎风微步’,再也不是什么‘风吹草动’了”。钟离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说完左掌虚发,右掌急拍,掌风浦至,凌霄城借着掌风身子如落叶一般轻飘飘的闪开,身姿优雅,钟离赞道:“太乙真气加上这绝妙的身法,果然精妙”,原来凌霄城顺势避开之时,牵引丹田之中的内息,不知不觉中使上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 钟离双掌齐发,大开大阖,掌风呼啸,直如大浪滔天,怒潮汹涌,凌霄城在这钟离摸不透风的掌影之中来回穿梭,虽然凶险,但钟离的双掌始终未能碰到他的身子。其实钟离如果不是潜意识里不愿想到有关草上飞的事,他完全可以根据这身法原来的名字里面找到破解的招式,“风吹草动”顾名思义就是任你掌风再厉害,在凌厉,都是顺着掌风闪避,掌风越是凌厉,对方闪避的就越是轻松。陆云峰与草上飞在山林中交手时,便是想出了一招无声无息的剑法,便破解了这“吹风草动”。 钟离见自己的掌法越是精妙,凌霄城闪避的反而越是轻松,毫不费力,一时间无法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他仔细观察凌霄城闪避的方位和力道,发觉任何的声响,凌霄城都能轻易的闪开,原来凌霄城体内真气越来越精纯,体内反激之力也越来越强,钟离这强劲的掌风反而可以使得凌霄城进退自如。 钟离攻出十几掌,凌霄城只守不攻,堪堪避开,将迎风微步的精髓展现的淋漓尽致,随心所欲,这步法的施展本身就要依靠浑厚的内力作为根基,而此时凌霄城体内真气源源不断从丹田之中涌向诸穴,钟离任何一丝一毫的掌风都能激起凌霄城体内真气的感应,顺势避开。 钟离一连进攻了四十余招,始终未能沾到凌霄城一片衣角,忽然之间掌法大变,使出天山派的绝学“六阳乾坤掌”,凌霄城之前在天山别院中见识过“六阳乾坤掌”的厉害,刚才又与严肃交过手,不敢大意,一心一意的只管闪避,不求进攻。但“六阳乾坤掌”能成为天山派的镇派之绝学,与太乙门的太乙真经,逍遥派的逍遥剑法,寒剑山庄的剑法一较高下,自有它的独到之处,况且这掌法在钟离使出之下,平谈无奇,不声不响,正好无意间可以破解这迎风微步,倘若高远山使出这“六阳乾坤掌”,同样的招式,以他的性子使出来那是凌厉风行,奔若惊雷,无论如何都不能破解这迎风微步了。 钟离一使出本派绝学,凌霄城登处下风,闪避之时犹如刻意为之,拖泥带水,好在他体内真气被完全激发出来了,钟离出掌再无声无息,终究会有细微的掌风,只是掌风的大小而已,而对于凌霄城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钟离接连变换数招,还是无法碰到凌霄城的身子,不禁暗暗佩服,说道:“凌贤侄身法精妙无比,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破解的了”,钟离淡泊名利,与人交手,即使在晚辈手中输了一招半式,他也全然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凌霄城这“迎风微步”在太乙真气的支撑下,更是如鱼得水,比之草山飞那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凌霄城说道:“前辈过奖了.......”。岂知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涣散,对钟离的掌风感应立即变的极为微弱,只听“碰”的一声,凌霄城左肩已挨了钟离一掌,顺势倒地。钟离大吃一惊,万料不到自己最后一掌凌霄城竟然没有躲开了去,也幸好钟离只是试探凌霄城的武功根底,掌上并没有灌注真气,凌霄城才躲过一伤。 凌霄城揉揉左肩,站了起来,钟离问道:“贤侄不碍事吧”,他知道自己掌上未使劲,不会伤到凌霄城,凌霄城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不碍事”。钟离却说道:“你挨了我一掌,我自己也被你的真气反激,震的我手掌隐隐发麻。嘿嘿,太乙真气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发觉你体内真气似乎比太乙门的花木情还要浑厚精纯,你可要知道花木情可是太乙门掌门独孤烟座下第一大弟子,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可是贤侄的内力修为为何比正宗的太乙门还要高深一些,这倒令我有些不解了”。 如果是以前,凌霄城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是经过昨晚萧敬堂一事,已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但是若要所处此事,必然会将江依依的扯进来,心中犹豫不决,只好说道:“这其中的缘由晚辈也不大明白”。钟离看出他有难言之隐,不再追问,说道:“贤侄武功根基极好,若是有名师指导,日后必能名扬江湖。本派有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听说贤侄到了此处,特意吩咐敝派诸位师弟好生招待贤侄,并吩咐我务必将贤侄带到他面前,叙叙旧”。 凌霄城心中疑惑:“天山派德高望重的前辈是谁?总不会是天山派的掌门冷青松吧,嘿嘿,说是要好生招待我,却叫了三个人来试探我”,便问道:“那位江湖前辈是谁?”。钟离说道:“你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钟离领着凌霄城又越过长长的走廊,中间还穿过一片竹院,来到一幢房子前,屋前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话,凌霄城见房子建在庄院不起眼的地方,心中纳闷:“这样对待一个江湖前辈,这天山派也太小气了,太失风度吧”。 钟离欲上前敲门,门忽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人,正是马小青,马小青轻声对钟离说了几句话,钟离点点头,说道:“好,我们就在这里稍候片刻”。马小青点点头,看了一眼凌霄城,转身离开。 第九十八章:诚邀入门 钟离忽然问道:“敝派叶飞叶师兄自从去了寒剑山庄,至今未归,不知道贤侄可知道一些消息?”。凌霄城听他意思,叶飞至今未归,颇为惊讶,想起那日叶飞见了黄莺的书信,性情大变,行为怪异,跑出山庄,这一月来始终没有再听到叶飞的消息,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里面又出来一人,身材矮小,其貌不扬,正是那个带凌霄城进庄的马庄主,那马庄主出来见到钟离,没有打招呼,却一脸阴郁,见到钟离正待开口说话,但一眼看到旁边站着凌霄城,欲言又止,只得说道:“钟离,你进去吧”。 钟离察言观色,疑惑问道:“出了什么事?”。马庄主深深的呼了口气,脸上一副极为惋惜的样子,说道:“进去吧,掌门会跟你说”。凌霄城听马庄主居然直呼钟离本名,倒是吃了一惊,实在没有想到这其貌不扬的马庄主在派内地位竟然比钟离还要高,等他听到进去里面要见的人竟是天山派的掌门时,又是吃了一惊,心想:“冷青松要见我做什么,难道要逼问我叶飞的下落?”。 两人走进房间,凌霄城见到房间里面摆设考究,墙上挂着两条幅,条幅中的字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左侧有个火炉,火炉上放着一茶壶,水蒸气缓缓冒出,笔直上升。房间右侧靠窗处,坐着一人,身穿青袍,面色冷峻,正是天山派的掌门冷青松。 钟离唤了声“掌门”,凌霄城小的时候见过冷青松,当年的霸气孤傲早已不复存在,躬身问候:“小侄见过冷掌门”。冷青松开门见山,说道:“我听方言,严肃和钟离说你剑法不错,内力深厚,是个难的好苗子,你已通过他们三人的考核,是否有意愿加入我们天山派”。 凌霄城浑身一震,万万没有料到冷青松竟然会出口邀请自己加入天山派,也没有想到原来方言,严肃和钟离三人与自己交手竟是暗中考量自己的武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久久没有回答,看着呆立在原地的凌霄城,钟离出声提醒:“凌贤侄,掌门在问你话呢”。 凌霄城看看钟离,又看看冷青松,说道:“我被逐出山庄,我爹爹一定会收回成命,将我重新归入寒剑山庄。且这加入贵派一事,未进爹爹允许,小侄不敢擅自主张”。冷青松说道:“贤侄是担心加入了敝派,会引起寒剑山庄与敝派的嫌隙?你大可放心,当年燕青被逐出山庄,被陆云峰收下,难道我一个天山派掌门的份量还无法陆大侠想比么?”。 凌霄城赶忙说道:“小侄不是这个意思”。冷青松截口说道:“那贤侄一定是认为当年我败在了寒剑山庄剑下,天山派远远不如寒剑山庄了?”。凌霄城说道:“天山派掌法名动天下,早就远远胜过了我家传的碧青神针剑法”。冷青松笑了一下,说道:“你爹爹当真这样说过?”。凌霄城说道:“小侄不敢欺瞒”。 钟离说道:“凌贤侄,你被你爹爹逐出山庄,此时早已轰传江湖,别的门派没跟你爹爹打声招呼的话,也不敢将你收入门下。而我们冷掌门先前在你家寒剑山庄的时候就已经跟你爹爹说起来此事,你的爹爹还特意叫我们掌门好生照看贤侄”。 冷青松从抽屉里拿出一信封,递给凌霄城,说道:“贤侄你打开看看”。凌霄城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霄城吾儿,见信如见面,爹爹将城儿逐出山庄,希望城儿以此为戒,洗心革面,也不枉爹爹和你母亲教诲你多年。城儿你逐出山庄,流落江湖,无依无靠,特拜托天山派冷掌门代为父管教,望城儿你能理解,不辜负爹爹和母亲期望”,信上下款写着:“罪父岁寒拜上”。凌霄城瞧着这短短的一封信,眼睛模糊,心想爹爹和母亲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心中伤痛只怕更在自己之上,况且以爹爹堂堂寒剑山庄庄主的身份竟委屈求全,拜托冷青松照看自己,爹爹心中的委屈纠结可想而知,一时之间又是伤心酸楚,羞愧不已。 冷青松说道:“说起来我跟寒剑山庄也多少也有些渊源了,今日我们天山一派能在江湖中立足,还得要感谢当年寒剑山庄的为冷某所做的一切。因此,贤侄若是肯加入我们天山一派,我是求之不得”,凌霄城自然明白他所说的一切便是当年寒剑山庄封锁冷青松败走寒剑山庄的消息。 钟离见凌霄城犹豫不决,便说道:“方言和易冲天已将加入了我们天山派,如果你也来了,我们天山派五大金刚就要变成八大金刚了”。凌霄城听到“八大金刚”三字,内心激动,想想身居天山派八大金刚之位,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但随时想到铁修临死之前对自己的重托,要自己做天禽门的掌门,将天禽门带上正途,又想起陈双雁对自己殷切的期盼,躬身说道:“多谢冷掌门,钟大侠厚爱,小侄有不得已的苦衷,望冷掌门谅解”,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钟离连忙说道:“凌贤侄有何苦衷,不妨说出来,我相信凭我们天山派在江湖中的威望,定然不敢有人敢为难贤侄”,他听凌霄城说有不得已的苦衷,只道是有其他门派的阻碍。凌霄城说道:“恕小侄不便明言,就此拜别”。 冷青松和钟离惊愕万分,万料不到凌霄城就这样离开这里,不为名利所动,更猜不透这个年轻人脑中到底在想什么,不觉暗叹可惜。 凌霄城走出天山大院,此时天色已晚,凌霄城打算回到客栈,但是想到方言和易冲天已加入天山派,而自己却拒绝加入天山一派,若是此时再和方言,易冲天在一起,只怕给人落下口实,心想客栈是不能回去的了,信步所至,竟不知不觉中来到这昨晚和易冲天一起喝酒的地方,酒铺已经收拾妥当,但桌椅却是少了一大半,想是昨晚自己和易冲天,萧敬堂与黑衣人群殴打架,毁坏了大部分的桌椅,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凌霄城找了个座位,叫了一壶酒,一盘花生,他平时极少饮酒,只是遇到感觉还聊得来的江湖朋友时会偶尔放纵一下,独自一人喝闷酒却还是第一次。北风吹来,萧索冷落,凌霄城百无聊赖,倍感孤独,自酌自饮。忽听得不远处有个细微的声音说道:“我听说她身上藏有忘情谷的真经秘籍珍宝图,这下我们可要大发了”。 凌霄城一听到“忘情谷的真经秘籍珍宝图”,浑身一震,想起之前石氏四兄弟六年来一直追杀柳知凤和柳蝉衣就是为了这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图,难道他们口中说的“她”竟是柳蝉衣,不禁打量了一下周围,只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在坐着喝酒,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一人满脸长满络腮胡子,目光凶狠,边吃花生,随口将花生壳吐的满地都是,原来说话的正是此人,另一人背对着凌霄城,瞧不清他的面目,但见他身材魁梧,比对面坐的那人足足高了半个头。 他二人说话,本来是极为小心翼翼,若不仔凝神细听,在北风干扰之下是极难听清楚的,但是此时凌霄城内力深厚,再细微的一点声响,也能听得到,更何况这二人一说到兴奋之处,得意忘形,全然没有注意到凌霄城。 那身材魁梧的人说道:“但是现在是在天山派的眼皮底下,我们就是要出手抢夺,也要等到那小妮子出了黄石集再动手”。那满脸胡子的汉子说道:“那当然了,而且我看那小妮子出手阔绰大方,身上定然带了不少的银两。嘿嘿,我们两个在西域这个鬼地方呆了十几年,也吃够了这个的风沙了。我们抢了银两,若是运气足够好寻到了那些珍宝,从此就退隐山林,再也不想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那身材魁梧的大汉说道:“嘿嘿,兄弟我也真有此意,******,老子也受不了这鸟气了,来来来,喝”,说完仰头喝下一大碗酒,啧啧说道:“这碗酒倒是不错,喝的老子神魂颠倒”。那满脸胡子汉子说道:“我看那小妮子才是真正的让人神魂颠倒”。魁梧大汉惊喜,说道:“当真?”,满脸胡子自豪说道:“那还有假?简直是神仙下凡,小弟我看了也不禁直流口水”。 身材魁梧大汉说道:“那这下真要大发了,不仅能捞到一大笔钱财,还顺便抱得美人归,啊哈哈”,他低声“哈哈”笑出,更是显得极为猥琐无耻,凌霄城听到这话,恨不得立刻上前教训这二人一顿。 满脸胡子的汉子说道:“不过这小妮子,手上功夫倒还挺了得,脾气也大了点,可有些不好惹”。身材魁梧的汉子说道:“脾气倔的小妮子正合我的口味”。那满脸胡子的汉子说道:“但是我们此行的首要目的是要拿到那小妮子身上的秘籍珍宝图,其他的倒要放在一边,以免误了大事”。 第九十九章:螳螂捕蝉 身材魁梧的汉子说道:“放心了,这个我自然知道”。说完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在聊着抢夺秘籍珍宝成功之后的计划,那满脸胡子要说要归隐山林,坐稳山头,那身材魁梧汉子说要逛遍天下的青楼,不枉来到这个世上走一遭,真是恬不知耻。 凌霄城担心他们口中说的那小妮子就是柳蝉衣,心想:“原来柳姑娘离这里不远,是在什么黄石集上,我可要先赶过去,知会她一声”。但一想到黄石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本想直接去问酒铺掌柜的,但是那二人一直坐在位置上在吃喝,凌霄城担心直接去问掌柜,引起二人的怀疑。 过了许久,仍不见那二人起身离开,心生一计,将酒倒在身上,装作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走到酒铺掌柜处,拍着桌子叫道:“掌柜的,快给我出来”。那掌柜的见到这样一个喝的烂醉的人前来闹事,不敢怠慢,说道:“客官有何吩咐”,那二人见到凌霄城醉态可掬,身上满是酒味,相视一笑。 凌霄城说道:“老子......老子......”。怎奈脑子转的不够灵活,一句“老子”之后便说不下去了,那掌柜见他结结巴巴,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也着急,只想快点将眼前这个瘟神给打发走,说道:“客官.....不是,客官你老子有何吩咐?”。 凌霄城怒道:“老子要去找乐子,附近可有什么乐子多的地方?”。那掌柜地说道:“你要什么乐子,是要喝酒,还是赌钱?”。凌霄城见他偏偏不提风月场所,只得无奈低声说道:“老子要找的是姑娘,你要是指对了地方,老子重重有赏”,说着掏出五两银子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那掌柜的一见到银子,满嘴裂开,说道:“有有有,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个黄石集,那地方可是想什么有什么”。 凌霄城一听终于说道重点了,心中大喜,说道:“好好,这黄石集怎么去,可否给我备一匹马来?”。话音刚落,有个声音说道:“我们正好也要去黄石集,兄弟如果不嫌弃,不妨和我们一起前往,如何?”。 凌霄城一听,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二人开口,转身说道:“如此甚好,敢问兄台如何称呼,小弟感激不尽”。那满脸胡子的汉子说道:“我叫陈胡子,叫我胡子就行,这位是我大哥,叫武魁”。凌霄城装作喝醉了八九分的样子,斜着眼睛说道:“原来是胡子大哥和武大哥,幸会幸会”。 陈胡子说道:“那兄弟你如何称呼?”。凌霄城心想自己被逐出山庄一事,天下皆知,可不能说出真名,让这二人疑心,便说道:“小弟叫吴,单名一个用”。陈胡子一怔,随即笑道:“原来贤弟叫吴用,这名字倒古怪的很”。凌霄城喝了一口酒,说道:“这名字都是父母起的,总有他们的意愿在里面,我们作为子女的也不能随便篡改了”。 陈胡子说道:“甚是甚是,我听贤弟说要去黄石集,不知道贤弟去那地方做什么?”。凌霄城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小弟从江南过来,在路上碰到一个财大气粗的豪绅,一路上目中无人,见人就吩咐手下人痛打一番。小弟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问个究竟,你猜那混账东西说了什么?”。 陈胡子怪眼一番,说道:“那混蛋说了什么?”。凌霄城舔了舔嘴唇,拿起酒壶就喝,岂知酒壶里面的酒早已喝完,陈胡子立刻端上一壶酒,说道:“这儿有”。凌霄城喝了一口酒,说道:“嗯,好酒。那混账东西竟然说:‘老子有的是钱,爱打谁就打谁’,气焰嚣张,二位大哥你们说,我该如何?”。 那武魁用力一拍桌子,吼道:“换做是我,老子定然要杀了那混蛋王八羔子,实在是可恨”。凌霄城倒没想到那武魁脾气竟如此暴躁,倒吓了一跳,说道:“武大哥说的极是,本来我也想就此杀了他,不过要是因此惊动了官府,那到手的肥肉全部又给官府吞了去,那不是冤枉的很了,不过....嘿嘿”。陈胡子听了心痒难耐,问道:“不过怎样?”。 凌霄城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混蛋说老子有的是钱,那小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顺手将那老混蛋的钱全部给拿了过来,哈哈”。陈胡子一听凌霄城拿走了那豪绅的所有钱,顿时喜逐颜开,问道:“有多少钱?”。凌霄城伸出五个手指头,陈胡子问道:“五千两?”。凌霄城摇摇头,陈胡子又问道:“五万两?”。 武魁又拍了一下桌子,问道:“难道是五十万两?******龟儿子,果真有钱,老子一辈子别说见过这么多的钱,就是听也没听说过”。陈胡子问道:“那些银两现在在什么地方?”。凌霄城脱口而出:“在黄....”。忽然警觉的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待会两位大哥自然就知道了”。这样一说,陈胡子和武魁自然知道银两就在黄石集了。 凌霄城说道:“那么多的银两在手,多了惹人注意,因此小弟本打算今晚去.....去温柔乡中好好挥霍一番,才不枉来到世上走一遭”。陈胡子和武魁一听,相视点点头,说道:“好主意”。 武魁忽然问道:“那银两既然在黄石集,那贤弟为何却不知道黄石集所在?”,说着眼露凶光,直盯着凌霄城,凌霄城被他一双恶眼瞧着,浑身不自在,心想:“没想到这老粗人还这般狡猾”,随即镇定说道:“嘿嘿,被两位大哥识破了。实不相瞒,凭小弟这等微弱的武功,要抢那么多的银两实在是力不从心,我是跟我大哥一起干的,我大哥抢了银两之后就跟我约定在黄石集碰面,我就走了另外一条路,引开了那些追杀我大哥的家伙”。 陈胡子问道:“你大哥功夫定然厉害的很了?”。凌霄城挠挠头,说道:“那是一定的了,那豪绅的家丁四个联手都不是我大哥的对手,被我大哥打的落花流水”。武魁说道:“怎么打倒的,让我们开开眼界”。 凌霄城明知道他在试探自己“大哥”的武功虚实,便抽出长剑,胡乱打了一通,但其中夹杂着一些碧青神针剑法的招式,以免被这二人瞧破自己故意使出这些笨拙的武功,陈胡子和武魁见了凌霄城试演他大哥的招式,暗中笑破了肚子,均想:“这也叫武功?”,两人相视一笑,均打定主意,等见到凌霄城和他大哥,立刻杀了他二人,抢夺银两。 两人实在想不到竟有一只大肥羊送上来,心中暗喜,均想:“本来还只是抢夺一个秘籍珍宝图便了事了,没想到还有五万两银子开胃菜送上来,真是老天开眼”。两人迫不及待的拉着凌霄城上了二人的马车,凌霄城也老实不客气,上去就霸占了所有空间,睡了个大觉,心想:“这二人在未拿到这子虚乌有的五万两之前,是万万不敢对我下手”。陈胡子和武魁见凌霄城占了里面所有的位置,恨的咬牙切齿,但随即一想为了那五万两银子,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凌霄城在里面睡的迷迷糊糊,山路颠簸,陈胡子问道:“吴兄弟,睡的可好?”,凌霄城说道:“还好,还好”。只是每隔片刻,陈胡子便问来一句:“吴兄弟,睡的可好?”,凌霄城顿时明白了这二人自己在外面受冷风吹,也不让自己好过,便不管不顾,任他外面大声叫喊,都不管不顾。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胡子拉开帷幔,说道:“吴兄弟,我们到了黄石镇”。凌霄城见他脸上满脸堆笑,但笑容却是的极为勉强,不绝好笑。凌霄城走下马车,见马车停在一条青石板街上,马蹄踏在青石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凌霄城见眼前一座府邸,府邸屋檐下挂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门外更是有两个门卫,手执明晃晃的大刀,凶神恶煞,不禁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陈胡子“嘿嘿”两声,说道:“这里就是吴兄弟想要来的温柔乡了”。凌霄城倒吸一口气,微觉诧异,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说,这二人竟真的将自己带到这胭脂之地,此时若是走开,只怕无法知道柳蝉衣现在在哪里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小弟我不胜酒力,进去里面只怕会醉死在温柔乡中。小弟贪生怕死,可不想把一条命丢在这里了”,说着就要往外走,陈胡子用力挽住他的手臂,说道:“吴兄弟,都到了门口,岂有回头的道理”,不由分说,和武魁架着凌霄城就往里面走去,凌霄城此时若是要挣脱那是易如反掌,但是这样一来,就无法知道柳蝉衣在哪里了,也只好任由他二人将自己架了进去。 第一百章:身中剧毒 走到里面,立刻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见到陈胡子和武魁,指着他二人的鼻子便破口大骂道:“你们兔崽子两个还敢来呀,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大,阿二,阿三将这两个兔崽子打断了腿给老娘扔出去”。说话间立刻走来三个身材高大的大汉,面露凶相,陈胡子连忙陪脸笑,在那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女人露出半信不疑的表情,看着凌霄城,说道:“就他这穷酸样,能有五十.....”。陈胡子连忙掩住她的嘴,说道:“有的,有的”。 那女人“哼”了一声,伸出手,说道:“拿来”。只见陈胡子从怀中拿出三两银子交给她,凌霄城感觉不妙,忙摸了一下怀中,这银子不知何时竟已经被陈胡子拿走了,凌霄城心中直冒冷汗,心想:“幸好这二人只是拿走了我的银子,要是想要结果了我的性命,那真是易如反掌,真是大意了”,顿时对眼前二人不敢再稍有轻视之心。 这些银子大部分都是当日柳蝉衣和方言给凌霄城的,后来他拿出一部分给了一个乞丐,后来又拿出五两银子给了那个乞丐,身上只剩下这三两银子了,竟也被陈胡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了去,心中疑惑:“这二人是不是已经瞧破了我的身份”。 陈胡子见凌霄城一脸拘谨的样子,笑道:“吴老弟应该经常来这种地方吧?销魂自在,乐不思蜀,保证你从此以后忘了家中的老婆”。凌霄城心中暗骂道:“你他妈才经常来这种地方”,顿觉眼前的这人厌恶无比,恨不得立刻走出去,但一想到这二人知道柳蝉衣的下落,只好硬着头皮在这里住了下来。 那女人领着三人到了一间房,问道:“你们是要哪个姑娘呀?”,接着又说了一句:“三个男人才要了一个姑娘,活该你们这些臭男人倒八辈子的霉”,凌霄城一听,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陈胡子说道:“姑娘我们就不要,麻烦你老人家给我们备一桌酒席就好了”。 那女人说道:“玩什么花样,来到我春香院不找姑娘找什么?装什么正经”,看了一眼凌霄城,冷笑一声,说道:“这小白脸长的倒是挺俊的,难道还会没人要么?”,凌霄城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满脸羞愧,他一生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岂知今日不仅身陷此地,还被人当面讥讽,心想:“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凌霄城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爹爹若是知道了此事,必然会大失所望,说不定还要害的爹爹声名受累”,一想到此,不禁冷汗直冒。 陈胡子见状,问道:“吴兄弟,你身子冷么?来,没事,等会喝了这西域独有的美酒,身子就会热起来”,凌霄城尴尬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见酒菜还没有摆上来,陈胡子不耐烦的叫嚷说道:“酒菜怎么那么久还没有上来”,武魁说道:“你赶紧出去看看,催催他们,别怠慢了我们吴兄弟”,陈胡子起身出去。 凌霄城和武魁等了好一会,才见陈胡子手中拿着一大壶酒,后面跟着八个女人,每个女人手上都端这一样菜,其中有一盘半只烤羊肉,摆好放在桌上,味香肉美,香气扑鼻,凌霄城顿觉肚中饿的咕咕叫,拿起筷子正待开吃,陈胡子却一把拦住了他,说道:“吴兄弟,慢着”。 凌霄城直皱眉头,暗想:“偷了我的银两,才换来这桌子的美味,还不让我吃了?”,问道:“怎么?”。陈胡子将手中的酒壶摇了摇,说道:“这壶西域美酒叫‘美人红’,吴兄弟你定是第一次来到西域,定要好好尝尝”。凌霄城皱了下眉头,说道:“这酒虽香,可小弟生来极少饮酒,只怕要坏了两位大哥的雅兴了”。 陈胡子摆摆手,说道:“这酒是有典故的,吴兄弟不妨先听听这典故,再来决定喝不喝这酒,如何?”。凌霄城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心想:“你一边说典故,我一边吃这桌美食,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武魁不耐烦的说道:“你要说就快说,别妨碍我喝酒了”。陈胡子说道:“话说一百年前,西域有个小国,国小民弱,周边的大国都瞧不起他,连吞并他的欲望都提不起。可偏偏这个小国有个绝世美女,倾国倾城,周边的大国虽对这个小国没有多大星兴趣,却对这个绝世美女垂涎三尺,恨不得将她抢到手,占为己有”。 凌霄城心想:“这绝世美女不知长的怎样,不知道有没有江姑娘这般好看?”,随手撕下了一大块羊肉,放入嘴中,陈胡子说道:“此乃正宗的手抓羊肉,岂能没有美酒相伴?”。随手倒了一些酒递给凌霄城,凌霄城不便拒绝,顺势喝了一口,入喉浓而烈,竟有微微血腥之味,正好将羊肉的膻味给冲淡了,不觉叫道:“果然是好酒”,又向陈胡子问道:“快说说这酒的来历”。 陈胡子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说道:“后来终于有一个大国的国王按耐不住起了色心,抢先下手,出兵灭了这个小国,将这个绝世美女据为己有。这个美女因国破家亡,终日郁郁寡欢。这个国王初时还不以为意,心想凭自己的雄才伟略定能征服眼前这女人,哪知道一连过了三年,那绝世美女对国王依然不冷不热,似乎对任何事情都完全死了心”。 武魁说道:“要是我整天对着这样一个木头美女,一定会疯掉,还不如直接来到这里快快活活的玩上一玩”。凌霄城心中却暗暗佩服:“这女子真有骨气”,心想这“美人酒”定是与这女子有关,不自觉又拿起酒壶喝了几口,问道:“这酒真是奇怪,竟有血腥味”。 陈胡子竖起大拇指说道:“不错,你可知道这酒中的血腥味如何来的么?”。凌霄城说道:“正要听陈大哥说说”。陈胡子说道:“那个国王心想自己堂堂九五之尊,还奈何不了一个弱女子,脸面还往哪里搁,心中大怒,便要杀了那个女子。临刑之前,那个国王问女子:‘三年来,你从来没有对我笑过一会,你今天只要对我笑上一笑,我便饶了你’,你猜那绝世美女怎么回答的?”。 武魁抢着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怕的要死,求国王饶了她”。陈胡子转而望着凌霄城,问道:“吴老弟,你说呢?”。凌霄城说道:“这我怎么猜得到?”。陈胡子继续说道:“那女子说道:‘我只对我的国王的笑,对我的国人笑,我绝不会对一个毁我国家,杀我家人的恶魔笑’,那国王又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死么?’,那女子说道:‘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你这双沾满我家人鲜血的手上’,说完拔出一把利刃,往脖子抹去,顿时鲜血飞洒,血流如注,人群动容。当地人敬佩那女子的贞烈,便在酒中滴入她的血,深藏在地下整整三年,三年后再将酒取出来,便是这‘美人酒’了”。 凌霄城叫道:“好酒,果然是好酒”,扬起脖子又喝了一大碗,陈胡子和武魁两人相视暗笑,凌霄城见两人不喝,说道:“这么好的酒,小弟岂敢一人独享,来来,两位大哥请”。陈胡子和武魁笑道:“好酒当然要一同分享了”,说完两人各斟满一碗酒,喝了下去。 三人边喝边聊,过了一会,凌霄城忽觉丹田内的真气乱窜,如火烧起来了一般,全身炙热难耐,不禁“哎哟”一声,陈胡子和武魁同时一惊,问道:“陈老弟,你怎么了?”凌霄城深深吸进一口气,又大口呼了出来,说道:“我肚子不知道怎么了,里面像是烧着了一团火,甚是难受”。 陈胡子伸手搭在凌霄城左手脉搏,说道:“嗯,你是不是觉得气血翻滚,血液如同沸腾起来了?”。凌霄城点点头,说道:“咦,你怎么知道?你莫非也是这样?”。陈胡子又问道:“除此之外,你是不是觉得体内真气犹如一只猛兽在你体内乱跑乱撞?”,凌霄城又点了点头,问道:“是呀,难道你也是?”。 武魁忽然哈哈大笑道:“他当然不会了,因为他根本没有中毒,而你却中了剧毒?”。凌霄城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中了什么剧毒?”。只见陈胡子原本一脸关切的样子忽然之间就变得阴险狡诈,冷笑道:“你中了我的‘五毒腐心散’,没有我的解药,你活不过三天了”。 凌霄城此时丹田中真气乱窜,散至周身诸穴,无法聚集在丹田之中,在真气推动之下血液流转加速,随时都有可能经脉俱断,走火入魔,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确实是中了毒。他万料不到,本想借着这二人找到柳蝉衣,却不知不觉的中了这个二人的阴招,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下毒害我?”。 第一百零一章:滴水之恩 陈胡子笑道:“我们为什么下毒害你,哈哈,这话问的可真够有趣的”,接着对武魁说道:“对了,你说我们为什么要下毒害这位被驱逐出庄的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呢?”。武魁笑道:“我们难道是为了那区区五万两银子?”。陈胡子摇摇头,说道:“哈哈,我们江湖中人岂会对银子这些身外之物感兴趣”,说着对凌霄城轻声说道:“我们两个可是看中你身上的太乙真经了”。 凌霄城一听,顿时叫苦不迭,本想胡乱编一个故事骗的这二人说出柳蝉衣的下落,没想到最后反被这二人骗的团团转,而自己还蒙在鼓里,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谁?”。陈胡子说道:“你跟方言,易冲天三人在客栈里较量斗酒,全客栈的人都知道,我们又不是瞎子聋子,怎么会不知道?”。 凌霄城又问道:“其实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我了,将计就计将我带到这里来了?”。陈胡子笑道:“那当然,你只要乖乖的交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我就给你解药,放了你。否则,让你全身真气冲破你的经脉,走火入魔而死。还要让全天下的都知道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竟然来到天底下最卑贱妓院,凌岁寒要是知道了这事,只怕要被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给活活气死不可”。 凌霄城一听这话,顿时冷汗直冒,此二人毒计之深,令他胆寒,他宁愿自己死去,也不要让爹爹知道自己来到了妓院,替自己担上这骂名,忽然想起柳蝉衣,问道:“那柳姑娘呢?”。陈胡子说道:“我们既然逮住了你,那小丫头片子对于我们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岂能比的上名震天下的太乙真经”。 凌霄城暗运内力,岂知真气一提,腹中炙热之感剧增,真气碰撞的更加剧烈,忍不住大叫一声,陈胡子笑道:“你不要枉费心机了,你越是运气,我这‘五毒腐心散’的毒性散发越快。你要是不想早点死,就乖乖的听我的话”。 凌霄城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留下来,忍着剧痛,心想:“自从无意间习的了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不断有人要打我身上真经的主意,不如将这真经交出去,从此一了百了”,但一想到此二人为得到这真经,用计之深,令人咋舌,绝非正派中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将真经上的武功泄露出去,便说道:“你们两个为了得到我这真经上的武功,一路上居然不动声色的将我骗的团团转,老谋深算,可笑是我还以为通过你们找到柳姑娘”。 武魁说道:“你只要将真经上的武功说出来,我们两个保证不会伤害你的那位柳姑娘,保不准我们一高兴还将你送到那小妮子面前,让你们亲热个够”。凌霄城怒道:“胡说八道”。陈胡子不耐烦的说道:“你说是不说出来”,说着将手按在凌霄城的左肩,暗中催动内力,凌霄城本来听到武魁说起柳蝉衣,生怕自己倘若不说出来,这二人一怒起来要伤害柳蝉衣,心中犹豫,但是左肩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却是陈胡子右手捏住自己的肩胛骨,威胁自己,凌霄城傲气陡生,说道:“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来”。 陈胡子不怒反笑,说道:“倒还挺有骨气的,待会我把那小妮子抓到你的跟前,看你说是不说?要是还要硬充好汉的话,我就杀了你们两个,再将你们两个衣衫剥个精光,好叫天下人都知道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夜夜逍遥自在逛妓院,最后醉死在温柔乡中,丢尽凌岁寒的脸面”。 凌霄城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陈胡子狞笑道:“你觉的如何”,说着伸出右掌往凌霄城肩上拍了一拍,凌霄城全身剧烈的抖了一下,同时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一般,是在想不到陈胡子内力竟如此厉害,陈胡子又狞笑道:“这滋味如何?”。凌霄城紧咬住嘴唇,没有说话,陈胡子抬起右掌,正欲往凌霄城肩膀上拍下第二掌,忽觉一个坚硬的东西飞了过来砸中了自己的手腕,力道迅猛,掉在地上,手腕似乎都要被撞断了一般。 陈胡子和武魁惊道:“是谁?”,两人往四周看了看,发现除了自己和凌霄城外没有第四个人在,陈胡子那看见个击中自己手腕的东西竟是一根鸡腿骨头,可发出的力道之猛竟不亚于一枚玄铁暗器,足见此人内力之深。 过了许久,两人仍不见有人,陈胡子心念一动,拍出一掌,掌到中途立刻收回,但就在收掌的时候,手腕上又被击中了,这一下却是一根鸡肋骨。陈胡子出掌乃是是一虚招,正是要引出发出暗器之人,手腕虽被击中,但同时也里看到这鸡肋骨正是在房梁上发出来的,不禁抬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房梁上坐着一人,衣服破烂,脚穿草鞋,露出两只脚拇指,手里拿着半只烤鸡,正一嗒一嗒吃得津津有味,说道:“这鸡烤的太老了,不好吃不好吃”,他连说两下“不好吃”,一前一后从嘴里吐出一大块鸡肉,往陈胡子和武魁面门飞了过来,陈胡子和武魁武功不弱,但这鸡肉急速飞来,两人竟然没能躲过去,“啪”的一声,已砸中两人面门,隐隐生疼。 武魁怒道:“哪里来的臭老叫化,活的不耐烦了,是吧”。凌霄城见那人正是自己给了他两次银两的那个老叫化,又见他随手露出高深武功,又惊又喜。陈胡子赶忙拉住武魁,是了个眼色,武魁不管不顾,张口大叫道:“喂,我说那个臭老叫化........”,话还没说完,嘴上已塞满了一大块鸡肉,说不出话来。 陈胡子见左腰下挂着一只碧绿色的葫芦,顿时想起一人,立刻惊慌惶恐,说道:“晚辈有眼无珠,不知向老英雄驾到,该死该死”,说着“啪啪啪啪”往自己脸上连续打了四个响亮的耳光,武魁吐掉嘴里的鸡肉,怒道:“你怎么了,怎么见到这个臭乞丐竟吓的这般没出息”。 陈胡子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继续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个耳光,那老叫化笑道:“他总算没有瞎眼,还识的老叫化这身烂皮囊,可你就是瞎了眼”,说完,凌霄城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啪啪.......”八下清脆的响声,武魁庞大的身躯倒了下去,他的脸本来就大,被老叫化打了八下耳光之后,脸更是肿的像个猪头一般,那老叫化对陈胡子说道:“你很识趣,不用老叫化出手,否则他就是你的榜样”。 陈胡子连忙点点说道:“是是是,我真是瞎了眼,该死该死”,凌霄城见他之前还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此时却乖的像个孙子一般,暗叹眼前的这老叫化本领深不可测,将陈胡子和武魁治得服服帖帖。那老叫化喝道:“还不快给这位少侠解了身上的毒,难道要我动手么?”。陈胡子心念一动,心想:“给了解药,我还有命在么?”,便说道:“我身上只有半瓶解药,可延缓这位凌少侠一月的性命,一个月之内我会尽全力配制另外半瓶解药给凌少侠解毒。这‘五毒腐心散’的解药配制极难,天下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这解药如何调配”。 那老叫化“呵呵”两声,说道:“老叫化岂有不知你话里的意思,你想着老叫化留着你一条命,是不是?”。陈胡子说道:“不敢,我只是想留着这条贱命给凌少侠配制出解药,其他的万万不敢想”,他口口声声说要配制解药给凌霄城解毒,明摆着是说这“五毒腐心散”的毒性世上只有他一人可解,他要是死了,那么凌霄城也必死无疑。 那老叫化说道:“好,很好,你们忘情谷的‘五毒腐心散’的确厉害,能使人经脉俱断,气血倒行,最后走火入魔,嗯,老叫化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天底下最歹毒的毒药。但老叫化就偏偏不信解不了这毒,今天就留着你一条命,等这小子真的不行了,老叫化再去踏平你忘情谷,取你性命”,说道最后,喝道:“还不给我滚”。 陈胡子一直在担惊受怕,一直等得就是这句话,但仍装作镇定的样子,说道:“向老英雄当真不要这解药了?”。老叫化喝道:“你再啰里吧嗦,老叫化可要反悔了”。这一下就算再借陈胡子一个胆,他也不敢再呆片刻了,抱起武魁灰溜溜的走了,这陈胡子轻功也当真了得,手中虽抱着武魁庞大的身躯,但一溜烟就逃得无影无踪。 那老叫化一手按在凌霄城胸前,一手按住凌霄城后背,缓缓运气,将内力输送到凌霄城体内,凌霄城只觉一股柔和的真气传入体内,压住丹田乱窜乱撞的真气,气血也慢慢的趋于正常,过了好一会,凌霄城感觉体内痛楚渐渐消解,说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第一百零二章:冤家路窄 那老叫化摇了摇头,说道:“老叫化只是用真气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毒性而已,并不能完全的消解。这‘五毒腐心散’果然霸道厉害,只怕一个时辰之后,这毒性反噬,到时这痛楚要比现在难受上百倍千倍了”。 凌霄城听到这话,心下一沉,但随即平静说道:“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早死和晚死都没什么区别,就不劳老前辈费心了”。那老叫化说道:“不成,不成,你古道热肠,两次赠送银两于我,这大恩老叫化不能不报”。 凌霄城问道:“方才那二人可都是忘情谷的人?”。那老叫化说道:“哼,除了忘情谷的人,谁还会使这‘五毒腐心散’这等阴险恶毒的功夫,真是比天禽门的人还要可恶”。凌霄城听到提到天禽门,不禁想起陈双雁和白灵要自己做天禽门掌门一事,心想:“要是答应了他们,我今日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但随即又想:“倘若我真的坐上了天禽门掌门的位置,真的如铁修老前辈所说能将天禽门带上正途么?”。 凌霄城想起陈胡子见到这老叫化心惊胆战的样子,问道:“晚辈也有眼无珠,还没有请教老前辈的英名”。那老叫化摇摇头,说道:“不成,不成,等老叫化带你去见个人,叫他帮你解了身上的毒再说不迟。否则你到了阴间,知道是老叫化害死了你,阎王爷不叫人收了我这条老命不可”。凌霄城听到“阎王爷”三字,不禁说道:“要是‘阎王爷’阎神医在这里就好了,他定能解了我这身上的毒”。 老叫化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行,那阎叔伯医术虽然高明,解毒的本领一定比不过我的这位朋友”。凌霄城好奇的说道:“他是谁?”。老叫化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们走”,转身欲离开,见桌子上酒菜颇丰,吞了一口水,抓住一只羊腿,撕了下来,往嘴里一咬,赞道:“果然是美味”,又顺手抄起那壶“美人酒”,凌霄城大惊叫道:“喝不得,这酒有毒”,老叫化一怔,说道:“这酒能毒你,却不能毒我,老叫化年轻时偶得奇遇,已百毒不侵了,这美酒可不能浪费半滴”,说完“咕噜咕噜”仰头将这壶酒喝了个底朝天,凌霄城瞧得目瞪口呆。 说罢,那老叫化挽着凌霄城,破窗而出,只听得身后一阵叫骂声:“哪个兔崽子又出来闹事了,阿大阿二阿三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把那人给我追回来,老娘非要剐了他的皮不可”,可是老叫化身形极快,那阿大阿二阿三连影子都他的影子都没有瞧到,呆呆的站在原地,直气的那老鸨破口大骂。 那老叫化拉着凌霄城的手径直奔去,初时凌霄城脚本还无法跟上,需要那老叫化暗中使力才勉强不落后,但过了盏茶功夫,凌霄城体内真气激发出来,充盈鼓荡,脚下生风,竟与那老叫化不分前后,那老叫化暗暗称奇,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人中毒之后内力还如此浑厚。 凌霄城问道:“老前辈,我们是要去哪里?”。老叫化说道:“你身上中了剧毒,老叫化无能为力,只好带你去见见我的一个老朋友,求他给你治好身上的毒”。凌霄城听他说求他的朋友给自己疗伤,心想:“方才那陈胡子明明有解药,为何不叫他交出解药,现在反而要绕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去求人家给我解毒”,但这话是万万不不能说出来的,岂知那老叫化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说道:“你一定是很纳闷,刚才为很不逼那人交出解药,解了你身上的毒,是么?”。 凌霄城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老叫化继续说道:“忘情谷的‘五毒腐心散’是天下至毒之物,老叫化那老朋友号称‘医毒圣手’,对天下之毒如痴如迷,他要是见到你身上中了‘五毒腐心散’,一定是开心的不得了,手舞足蹈”。 凌霄城心中纳闷,心想:“听起来倒是个怪人,不过若见到我身中剧毒还那么高兴的话,还是远远避开此人为妙,免得日后医好了我,在我身上试毒,那可大大不妙”。那老叫化见凌霄城不答话,问道:“怎么,你不愿见到他么?”。一转身,只见凌霄城此时已俯倒在地,身子抽搐,知道他体内毒性又发作了。 那老叫化见状,双掌抵住他的后背,缓缓将内力输入凌霄城体内,忽觉双掌与凌霄城背部肌肤相接触之处竟隐隐感觉到他体内真气相撞的异样,险些将自己的双掌震开,便又多加了三层力道,这才压制住他体内的真气,问道:“喂,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凌霄城不敢开口,只觉背后两股排山倒海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到自己体内,如大江大河汇入空谷之中,深怕一开口说话,体内真气涣散,痛楚更是难以忍受。 过了好一会,凌霄城渐渐感觉散至在诸穴真气缓缓的收聚在丹田之中,这才忍不住长舒了口气,知道自己暂时躲过了一劫,忽听的身后老叫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来,只见老叫化躺在地上不住的喘气,说道:“这毒太匪夷所思了,竟激的你体内真气反噬,气血逆流,老叫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体内真气镇压了下去,将你体内的毒暂时压制住,我们得赶快找到左老头。否则,下次毒性发作时,老叫化可手足无措了”,原来老叫化虽用自身无与伦比的内力压制住凌霄城体内“五毒腐心散”的毒性,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本来两个时辰才发作一次,但毒素在凌霄城体内越积越多,不能排除体外,使得每一次发作都比前一次要迅猛,间隔时间也来的更短。 凌霄城说道:“老前辈,你不碍事吧”。老叫化摆摆手,说道:“你别老前辈,老前辈的叫个不停,老叫化姓向,单名一个左字”。凌霄城失声叫道:“原来前辈竟是名满江湖的‘葫芦仙’向老英雄”。向左说道:“嘿嘿,名满江湖,老叫化愧不敢当了,长江前浪推后浪,你小子的内力远胜我当年,过不了多久,真正名满天下就是该你们这些江湖后起之秀了”,说这胸口不断起伏,大口的喘气,凌霄城关切的问道:“向前辈,你受伤了么?”。 向左说道:“不碍事,老叫化还能挺住”,就在这时,忽听的一声音说道:“老叫化已伤了元气,那可是比普通受伤严重的多了”,只见黑暗中已然多了四条黑影,凌霄城说道:“是谁?”。 只听的一人引侧侧说道:“凌少庄主,这么快就不知道我们了么?”。凌霄城听到此人声音,不禁发毛,原来此四人竟是石氏四兄弟,凌霄城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石老二笑道:“这老叫化伤了我的同门师弟,我们是来报仇的”。 只听的向左冷冷说道:“你们四个早就被逐出忘情谷了,还说什么替同门师弟报仇,真是不要脸。小子,他们四个一定也是看上了你身上太乙真经的武功”。石老二哈哈大笑,笑声中夹杂着内力,远远传送出去,震得四下飞鸟四散,回音不绝,他这是有意显示自己的武功,好叫向左不要轻举妄动,笑道:“前些日子在客栈,高远山那家伙目中无人,横加插手,救走了柳蝉衣那丫头,害的我们兄弟四个丢了苦苦追寻了六年的秘籍珍宝。嘿嘿,好在上天有眼,没了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却给我们四兄弟带来了太乙门的镇派秘籍”。 凌霄城一听,这四人果然是为了太乙真经而来,向左说道:“小子,你可知道江湖上为何那么多人打你身上太乙真经的主意么?”。凌霄城说道:“我听爹爹说过这太乙真经是近百年来江湖上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江湖中人个个梦寐以求”。向左点头说道:“不错,但是你想过没有,倘若这真经还留在太乙门,又或者是你爹爹,薛青衣,冷青松,陆云峰习得了这真经上的功夫,别人还敢打这真经的注意么?”。 黑夜中一个声音断喝道:“啰里吧嗦的吵什么,大哥,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抓了这小子去,不信这小子一瘦骨头能熬得过‘五毒腐心散’的毒性”。他说话的声音远比石老二大的多,但内力却远逊石老二,声音嘈杂,丝毫没有威慑力。 石老三说道:“二哥自有定夺,老五你插什么嘴?”。石老五一听,顿时怒道:“老三,老子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么?”。石老三一听石老五张口闭口“老子”,叫的他浑身不舒服,也怒道:“你别成天老子老子的叫个不停,成不成,我听着不爽”,但他几天前在客栈偷袭凌霄城,反被凌霄城体内真气反激回去,震伤了心脉,一怒之下,咳嗽连连。石老五踏上一步,说道:“老子是粗人,以前也是这样叫的,怎么不见你不爽呀”,石老三怒目而视,眼看着这二人剑拔弩张,石老二立即喝止:“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等完了这事,你们两个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第一百零三章:诱敌来袭 原来那天在客栈,石氏四兄弟先后败在凌霄城和高远山手下,石老三被凌霄城震伤心脉,石老五右臂被凌霄城真气震的脱臼,后来石老二又败在了高远山掌下,这四兄弟久经江湖,经历无数大小战,从未败的如此之惨。离开客栈之后,除了石老二,其余三人都相互埋怨,石老五说石老三如此不济,偷袭不成,自己反而给震伤了,而石老三则讽刺石老五别人未还招手臂还被震的脱臼,两人越说越僵,竟尔动起了手,好在有石老二从中周旋,否则这二人早就两败俱伤了。 但是石老三和石老五虽没动上手,却打起了嘴仗,这几天来一直互不让步。这一天四人来到黄石集上,恰巧碰到忘情谷昔日的同门陈胡子和武魁,四人大惊之下,生怕黄石集上还有其他忘情谷的弟子,被他们发现了行踪,四人可就麻烦了。而武魁被“葫芦仙”向左打伤,陈胡子心急落魄,并未留意到四人。 石氏四兄弟一路跟踪陈胡子,在无人处拦下陈胡子,陈胡子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西域遇失踪了六年的四兄弟,大惊失色,生怕四人发现行踪泄露而杀了自己。石氏四兄弟问起缘由才知道武魁竟是被“葫芦仙”向左打伤,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凌霄城竟然和向左在一起,且身中不治之毒“五毒腐心散”,四人又喜又忧,喜的是凌霄城身中剧毒,有机会从他身上套出太乙真经的武功,忧的是“葫芦仙”向左武功高强,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 四人离开的时候,石老五一剑杀了陈胡子和武魁,以免暴露了四人的行踪,四人根据陈胡子所指,辨明方向,向凌霄城和向左的方向追了过去。石氏四兄弟的大哥草上飞轻功天下无双,这四人轻功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慢慢的便追了上来,四兄弟又怕向左武功高强,不敢迫的太近,直到凌霄城毒性发作,向左输送内力压制凌霄城体内乱窜的真气而大伤元气时,知道机会已来,便现身欲逼迫凌霄城吐露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 向左听音辨内力知道石老三受了内伤,石老五不足为惧,而石老二内力深厚,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况且旁边还有一个不曾说话的石老四,虎视眈眈。凌霄城虽身负太乙真气,却远非这四人的对手,而自己刚刚替凌霄城输送完内力,大伤元神,丹田之中空空如也,提不起半点真气,饶是他久经江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的计策来,便说道:“怎么只来了四个,还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躲在哪里,不敢现身了么?”,草上飞在寒剑山庄自残,中原武林皆知,而在这遥远的西域,除了天山一派与中原交往甚密,知道这讯息外,其他人极少知道,而“葫芦仙”向左最近十几年一直在西域,又如何知道草上飞死在寒剑山庄一事。 石老五一听,顿足骂道:“放屁,我大哥若是还在,还有你说话的份”,说着对凌霄城怒目而视,作势要出招攻向凌霄城,却又忌惮他浑厚的内力,凝掌不发,向左对凌霄城说道:“小子,待会你跟他们交手,只管用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谅他们也不是你的对手”。向左这样说,自然是要这四兄弟出手之前先掂量掂量,有所顾忌。 果然石老二一听心中狐疑,心想:“先前这小子不用出手就将老三心脉震伤,还把老五的手臂给震的脱臼了,难道这小子武功当真如此玄乎,高深莫测?”,但随即看到向左依然坐在地上,没有起身,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心想:“定是老叫化在使诈了,明知道这小子不是我的对手,故意将他说的这般厉害,哼,我岂能那么容易上当”,随即拔出短剑,径直刺向凌霄城左肩,他只想擒住凌霄城,逼他交出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并不想真正的伤害他。 向左见石老二识破了自己的心事,便大声说道:“小子你打不过他,只管闪避就行了。你内力远胜于他,只管跟他兜圈子,累也要累死他”,其实凌霄城此时的内力与石老二也只是伯仲之间,不分上下,向左这般大声说“你内力远胜于他”云云,不过是要石老二忌惮凌霄城的内力,好让他知难而退。 石老二出剑迅捷,将手中短剑舞的“嗡嗡”作响,显是他将内力灌注在剑尖之上,威力无穷,凌霄城之前看客栈中看过他与高远山交手,最后虽然落败,但那却是天山派“六阳乾坤掌”的厉害之处,而自己更是远远比不上高远山,如何是石老二的对手。好在石老二出剑招招均刺到中途立即收剑,不愿伤害他。 向左在一旁看了直着急,心想:“这般打下去,只怕这小子没伤在石老二的剑下,也要毒发身忙了”,心下暗调内息,只觉丹田之中缓缓升起一团真气,四肢也渐渐有了力气,心中暗自欣慰,心想:“只要恢复到六层功力,就不用惧怕这四人了”,脸上却不动声色,生怕四兄弟瞧出什么来。 哪知就是此时,石老二说道:“老三老四老五,你们三个看住老叫化”,向左冷笑一声,说道:“老叫化若是没有耗去元气,凭你们四个还能将老叫化怎么着?”。石老五拔出短剑指着向左喝道:“你奶奶的,死到临头还嘴硬”,挺剑直送,刺向向左胸前,石老三拔剑架开石老五的短剑,石老五怒道:“你要怎么着?”。 石老三说道:“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现将这小子擒住了再说”。石老五说道:“我怎么就节外生枝了?你倒说出个所以然来”。石老三说道:“你可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石老五不耐烦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啰里吧嗦,老子不耐听”。石老四接口说道:“这里可是仙人坡?”。石老三说道:“正是”。石老四一惊:“没想到我们四个无意间竟来到这里”。石老五听的石老三,石老四脸色凝重,却偏偏没有说出这仙人坡有何古怪,怒气更增,说道:“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有话还不能明说么?”。 只听的向左说道:“这仙人坡当然是住着一位圣手了,你们识趣的话还是趁早离开的好”。石老五不怒反笑道:“什么圣手低手,老子一剑砍断了他双臂,这坡还叫什么狗屁仙人坡,直接叫断臂坡好了”。 忽听石老二“咦”的一声叫了出来,言语中满是诧异,叫道:“真是见鬼了”。石老三,石老四和石老五看了一会,也大是惊讶,原来凌霄城正在施展“迎风微步”身法穿梭在石老二的剑影之中,而石老二虽然剑法精妙,剑气嗖嗖,却连凌霄城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原来两人交手了四十余招之后,凌霄城渐处下风,独力难支,忽想起向左方才所说“你打不过他,只管闪避就行了”,又见石老二短剑化成一个剑圈,将自己周身穴位都笼罩住,不知道他要刺向何处,便施展“迎风微步”,堪堪避开石老二攻来的所有招式。 石老五叫道:“这小子怎么会大哥的独门绝技,真是邪门了”,凌霄城一听,顿时想起这“迎风微步”是草上飞传授给自己,自己若是凭着这身法立于不败之地,打败了石老二,也只会遭到这四人无情的嘲讽。 果然听得石老二说道:“我大哥传授了你武功,名义上已是你师父,而你却杀了他,像你这样杀害自己师父的禽兽,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凌霄城一听,浑身冷汗直冒,江湖中人最尊师重道,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凌霄城与草上飞义结金兰,已结为异性兄弟,并无师徒名分,且草山飞作恶多端,即使最后死在凌霄城剑下,江湖中人也无人指摘他弑师之罪,但此时听到石老二说自己杀了自己的师父,心中彷徨:“难道我真是禽兽之徒,连自己的师父都杀了?”,这样一分神,忽觉右肩一阵疼痛,石老二的短剑已然刺中了他。 向左听到二人答话,心中疑惑:“草上飞怎么会是这小子的师父,又怎么杀了他?”,虽然不明白这其中曲折之事,但知道草上飞手段凶狠,残害无辜少女,认这样的人为师父已是大大不该,杀了他更是让江湖称道,便大声说道:“小子,别听他胡说八道,草山飞作恶多端,**无数少女,你要是认这样的恶徒为师父,天理难容”。 石老五一听,顿时怒道:“老叫化,你在说谁?”。向左说道:“自然是草上飞这个恶徒***还能有谁,要是撞在老叫化手中,立刻一掌劈死他,留他在世上就是个祸害”。石老五怒不可歇,挺剑往向左胸口刺了过来,却见本来躺在地上的向左,忽然站了起来,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瞧准方位,将石老五的短剑稳稳夹住,动弹不得。 第一百零四章:半仙神人 老五大惊失色,说道:“怎么.....怎么你没受伤?”。向左说道:“老叫化哪来的伤,你也不想想,老叫化名为‘葫芦仙’,自然是说老叫化的武功如这葫芦里面的酒一样,无穷无尽”。右手夹着他的短剑,左手拿起葫芦“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酒,右手手腕一扭,只听的“答”的一声闷响,石老五手中短剑剑尖竟硬生生被向左折断,石老五见向左露出这绝技,更是一惊,要知道他手中这短剑乃非一般的铁制兵器,乃是一陨石融化铸造而成,质地坚硬,寻常刀剑都砍不断,却被向左轻松的折断,这如何不让他震惊,撒手撤剑,急退三步,他攻的快,退的更快。 莫说石老五,就连石老二也暗暗吃惊,实在没想到向左功力恢复的如此之快,他们在身后瞧得明明白白,向左为了压制凌霄城体内的“五毒腐心散”,耗去了他七八层功力,哪知只过了盏茶功夫,便立刻恢复如初,便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饶是他艺高人胆大,此时也暗暗心惊。 凌霄城见石老二攻势渐缓,不如先前这般行云流水,每出一招攻出都似乎又心事缠绕在心头一般,拖泥带水,实在不明白他有何用意,只听的石老二说道:“这老叫化在虚张声势,这是他的独门功夫“玄天一指”,只能用来夺人兵器,他的内力并没有恢复过来,你们快去点了老叫化穴道,再来擒住这小子”。 这下轮到向左震惊了,心中暗暗叫苦,原来他内力确实如石老二所说,连四层功力都没有恢复过来,他能将石老五的短剑生生折断,靠的就是这“玄天一指”,这“玄天一指”自保有余,攻敌却犹有不足。石老三说道:“老四,点了他穴道,看住他”,石老四不敢靠的太近,出剑点向向左胸前“紫宫穴”。 凌霄城见石老四出剑刺向向左,急忙施展“迎风微步”摆脱石老二的纠缠,拦在向左身前,说道:“休得伤害老前辈”,情急之下,拔出腰间长剑,径直点向石老四的手腕,他这一剑刺出,剑上灌注太乙真气,发出“嗤嗤”的破空之声,石老四不敢迎接,只得退开两步,说道:“这下子剑法也这般厉害”,向左也暗暗吃惊:“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真没想到年纪青青剑法也这般厉害,看来老叫化真是看走眼了”。 石老二心中怒极,心想若连一个初出江湖的后生小辈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江湖中混下去,也拔出短剑,使出一招“贵妃醉酒”,招式扭捏,剑尖忽左忽右,瞬间便到了凌霄城眼前,只听的“嘶”的数声,凌霄城胸前,双臂上都被石老二划破了衣裳,冰冷的剑锋贴着他的肌肤而过,石老二停剑收招,说道:“你跟我们走,我便饶了这老叫化,否则你顽固到底,惹的我们发怒,非得杀了这老叫化不可”。 凌霄城感激向左从陈胡子和武魁手中救了自己,又觉自己连石老二都对付不来,四人联上,自己更是有败无胜,倘若自己一意孤行,真惹的他们杀了向左,那自己的罪孽自是又加重了一层,说道:“好,你要你们放过了向老前辈,我就跟你们走”。 四人一听,皆大喜,在仙人坡能带走凌霄城,又不伤害向左,没惊动到“医毒圣手”那是再好也没有的结果了,却听得向左说道:“小子,你这一去,必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石老五怒道:“你老叫化才是狗”。 向左说道:“你过来,我叫你几招,必能打败这四人”。石老二冷冷说道:“临时抱佛脚,我倒要看看老叫化有多少能耐,能在短时间内教会这小子”。石老三说道:“二哥,我们还是擒住这小子先,免得旁生枝节”。石老二说道:“不忙,先等等”,石老二颇为自负,听得向左说教凌霄城几招便能打败自己,心中不屑,非要打败凌霄城给他看看。凌霄城走过去,向左说道:“他们用的是短剑,而你用的却是长剑,以你之长攻敌之短,你只要护住身子,他们定然刺你不到”。石老二说道:“好,你小子听明白了”。短剑倏忽刺出,凌霄城还没回过神来,短剑已然刺到胸口,只得竖剑挡开。 石老二欺身靠近凌霄城,这样一来,短剑的威力大大增加,而凌霄城离石老二太近,手中长剑每次刺出,手臂均暴露在石老二眼前,弄得手忙脚乱,片刻便败下阵来,石老二说道:“怎样?”。 向左说道:“好不要脸,竟然偷袭”。石老二说道:“胜了便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老叫化你不服么?”。向左说道:“老叫化若是身好无缺,岂容你在此放肆”。石老二挺剑上前,喝道:“好,那我今天就先杀了你,免得你日后找我们晦气”。凌霄城叫道:“不可”,只听得“嘿”的一声,石老二手腕处已渗出点点鲜血,原来凌霄城无意之间使出了家传剑法中的“无心插柳”,刺中了石老二手腕,这一惊之下,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只要放过老前辈就好了”。 石老二手腕被刺中,这脸上如何挂的住,怒道:“老子连你们一块杀了”。忽听的头顶上有个冷冷的声音飘了下来:“胆敢在我的地盘杀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除了向左,其余五人均不自觉往上看去,这一望之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树上端坐着一人,风吹的树枝摇曳起伏不停,那人的身姿却稳如泰山。向左看也不看,说道:“左半仙,你躲在上面那么久了,是不是诚心看老叫化的笑话来着”。 石氏四兄弟一听左半仙之名,均觉一震,待得听到向左说道“你躲在上面那么久了”,更是震惊,敢情这左半仙一早就来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树上了,左半仙说道:“有这个小子为你出头,何必老夫我出手。喂,老叫花子,你要不要也上来瞧瞧”。向左问道:“瞧什么,上面有什么好瞧的,你快快将这四个瘟神打发走了再说不迟”。左半仙哈哈大笑两声,声波如怒涛一般传了出去,直震的林中飞鸟四散,远处更是发出几声猛兽的低吼,石老二脸色一沉,心想:“你这是示威来着”,左半仙这一声吼,显示出深不可测的内力,自是对刚才是石老二的回应。 左半仙说道:“这些人叫这小子来打发便是了,哪里需要我们来动手?”。话音刚落,只听得凌霄城闷哼一声,长剑落地,接着俯倒在地,向左说道:“他毒性发作了,你还是赶紧救下他”。左边山一听到“毒性发作”,不禁问道:“这小子中了什么毒?”。向左说道:“是‘五毒腐心散’,无药可救”。 左半仙一听,满是惊喜,随即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五毒腐心散’,嗯,确实无药可救了。那定是这四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搞得鬼了”。向左说道:“那也差不多了,你快想想办法救下他”。左半仙翻身下树,身子竟直直的落地,毫无声息,说道:“我见你对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着急过?”。向左笑道:“我一个老叫化子,哪里来的儿子?”。这二人一见面,竟将石氏四兄弟视若无物,石老五再也忍耐不住,说道:“一个老叫化,一个糟老头,在这里叽里呱啦。喂,我说我们要带走这小子,你们要怎样?”。 向左笑而不答,看着左半仙,说道:“你说我们要怎样?”。左半仙说道“我号称‘医毒圣手’,能解遍天下之毒,唯独没有破解忘情谷的‘五毒腐心散’,现在他们四个好不容易给我送来一个活标本,就饶了他们一命,算是弥补他们四人擅闯仙人坡之罪了”。 石老五怒道:“天下之大,老子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这仙人坡上又没有写着是你左半仙的,老子连皇宫内院都去过,皇帝老子也没敢说老子擅闯皇宫之罪,你却说老子擅闯你仙人坡?真是笑掉大牙”。石老五看左半仙身穿粗布麻衣,留一撮稀稀疏疏胡子,神情委顿,实在跟“医毒圣手”这雅号扯不上半点关系,心中大是不屑。 左半仙微微一笑,却看着石老二说道:“草上飞已死,你们四个还在此胡作非为,别人管不了你们,我左半仙却要管上一管”。石老二自逃出忘情谷之后,与柳知凤爷孙俩斗智斗勇六年,胜少败多,始终没拿到草上飞遗留下的秘籍珍宝,后来在天山脚下客栈中又被高远山毫不留情的打败,接连受挫,今日又遇上了号称“医毒圣手”的左半仙,真是有苦说不出来,左半仙虽说是“医毒圣手”,但医毒高手者向来擅长施毒,而“五毒腐心散”虽是忘情谷的独步天下的毒药,但自己四兄弟却没能学到这使毒的本领,此时见左半仙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下盘算着如何计较。 第一百零五章:设法驱毒 石老三说道:“我五弟说的对,我们四兄弟爱到哪里去便到哪里去,谁也管不着我们”。石老五见石老三替自己说话,大感意外,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他二人近日来一直相互挤兑,言语讽刺,今日遇到大敌,出乎意料的站在一边。左半仙说道:“你心脉受损,功力大减,我劝你还是少动干戈为好”。 此言一出,除了向左,其余人都大吃一惊,石老三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左半仙说道:“你说话中气不足,语速快而短促,说完之后还略带喘息之气,这不是心脉受损的征兆是什么?”,接着又说道:“但你此伤非正面受到真气的碰撞,我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受到对方浑厚的内力反激而伤到自己。否则,你重则丧命,轻则之后也要休息上半个月方才行走自如”。这样一说,石氏四兄弟更是惊愕,凌霄城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石老五忽然“嘿嘿”冷笑道:“故作玄虚,老子还差点信了,你倒是说说我三哥是谁弄伤的,老子就佩服你了”。 左半仙手摸了一下稀疏的胡子,笑道:“天下能有如此浑厚内力的人,定是习的了江湖上百年来的至高无上的太乙真经的武功,太乙门的人极少涉足中原,因此几乎可以排除,我若猜的不错,他定是暗中偷袭一掌打在了这小子身上,才受的伤”,说道“这小子”的时候指了指凌霄城,这一下,石老五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他佩服的不是左半仙说出伤石老三的人便是凌霄城,而是还说出了是石老三偷袭凌霄城而受的伤,仿佛亲眼看到一样,说道:“当真邪乎的很,你又是怎么知道老三是偷袭这小子了?”。石老三沉着脸说道:“老五”。石老五不以为意,说道:“难道不是么?”,石老三脸上不悦。 忽听的凌霄城大叫一声,双手抓住胸前衣服不断的撕扯,大汗淋漓,向左一跃而起,按住凌霄城后背,说道:“幸好老叫化的功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毒性又发作了”。左半仙对石氏四兄弟喝道:“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们四人,日后再行不义之事,必遭天谴”。石老二面露死灰,眼见向左功力恢复,再加上左半仙,自己四兄弟万万不是敌手,只得转身撤开。 石老三,石老四随后离开,石老五走到凌霄城身前,满脸不服气的表情,说道:“每次都算你走运......”。忽觉一股强大的劲力往自己胸前袭来,来不及抵挡,身子便如纸鸢般飞了出去,只听得向左说道:“真不识好歹,你本不该放过他们”。 凌霄城只觉血液都要沸腾了起来,汗如雨下,向左问左半仙:“这可怎么办?”。左半仙说道:“快抱起他,随我来”。左半仙施展轻功,在林中东转西拐,向左虽然抱着凌霄城,但脚步轻盈,丝毫不落后于左半仙。左半仙忽然问道:“这小子是你什么人,为了他你竟然肯来有求我,这可不像你”。向左反问道:“老叫化有事求你,你向来不肯轻易答应,这次你为何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也不像你”。左半仙哈哈笑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来问我?”。向左也同样一笑道:“你既然也知道了,为何还明知故问?”。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一个深潭前,潭水寒气森森,碧绿清幽,深不见底,左半仙说道:“把他放进去?”。向左依言将凌霄城放入深潭之中,只露出头,凌霄城不禁打了个冷颤,向左说道:“这潭水冰冷彻骨,有些古怪”,过了片刻,但见凌霄城身前的潭水渐渐冒出水气,再过了一会,开始冒出水泡,再到了后来,水泡越来越大,凌霄城身前丈圆内的潭水居然沸腾了起来,直将向左和左半仙瞧的目瞪口呆,左半仙说道:“这‘五毒腐心散’果然厉害,不愧是天下之至毒”。 这样过了盏茶功夫,水潭慢慢的恢复如初,凌霄城慢慢的睁开眼睛,见向左和左半仙正怔怔的看着自己,问道:“老前辈,我们这是在哪里?”。向左看着左半仙,左半仙说道:“这是在我的住的地方,这碧幽潭水终年寒冷彻骨,正好可以压制你体内的‘五毒腐心散’,却不能消解这毒,因此我和老叫化还得再慢慢看如何驱除你体内的毒”。凌霄城听到连号称“医毒圣手”的左半仙似乎对这毒都束手无策,心下一凉,向左察言观色,安慰道:“你小子放心,区区这等小毒,难道还能难得住这位毒圣手么?”。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有劳前辈费心了”。 左半仙说道:“今日之后,每次毒性发作,你都须的在这寒潭上泡上一泡,否则你体内气血沸腾,经脉俱断,切记切记”。凌霄城点点头,走上岸来。左半仙和向左便往深潭北向走去,片刻来到一茅庐前,向左问道:“你可有把握解了这毒?”。左半仙摇摇头,说道:“这等奇毒我尚且首次遇到,须得再观察几天,再做打算”。 向左听得连左半仙似乎都没有把握驱除凌霄城体内的“五毒腐心散”,不禁皱了个眉头,又问道:“当真没法子了么?”。左半仙说道:“法子总会有的,但是需要时间”。至此之后的三天里,凌霄城体内毒性发作时,便一人来到碧幽深潭中浸上一段时间,初时需要盏茶功夫,后来浸泡的时间越来越长,待过了三天,须得泡上半天时间,才能将体内的“五毒腐心散”的毒性慢慢压制下去,凌霄城知道自己中毒越来越深了,命不久矣,不觉暗自神伤。 但每次看到左半仙紧皱的眉头时,又好心过意不去,心想:“自己中了这毒,害的‘医毒圣手’都手足无措了,看来我是真的活不久了”,心酸之下,不禁想起江依依八月中秋的婚礼,更是酸楚难受,心想:“我心里面想着江姑娘,不知道江姑娘有没有想到我?”,猛然心中有一个大胆的念头:“我心里面是爱着依依的,可是她似乎从来不知道我这样喜欢着她,我至少应该让她知道我喜欢她”,但随即又想到:“她都要与江落枫完婚了,我又何必告诉她,告诉了她反而令她难堪,自己徒增烦恼而已”。心下纠结无比,又想到了罗红燕,心中担心不已,心想她那天离开山庄之后,便一直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不知道此时她在哪里?又想起罗红燕离开山庄时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心中好生担忧,心想:“无论草上飞如何欺骗了我,三妹和我却是真心的,我这个做二哥的只顾着自己受了欺骗便自暴自弃,全然没有想到三妹也是受了草山飞的欺骗”。 忽听的背后向左叫道:“小子,你跟老叫化来”,两人走进左半仙的茅屋中,只见茅屋里面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药草,腥臭无比,只见左半仙右手拿着一根银针,慢慢的浸入到一个盛满绿色液体的瓶子中,说道:“这是我三天来研制的一药物,来,你躺下,我试试看”。 凌霄城心想:“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心中极为不乐意,但随即一想:“左半仙即使没有医好我,但在我身上尝试出了‘无毒聚火’的解药,也是好的,这天下第一至毒不就解了么?这样便可拯救多少人的性命了”,这样一想,顿觉心宽。 左半仙褪下凌霄城上身衣服,将一根浸有绿色液体的银针缓缓插入他胸前“紫宫穴”,凌霄城只觉这银针冰冷透彻,却舒服无比,左半仙陆续银针刺入他胸前“鸠尾穴”,“中脘穴”,三根银针一条线连了下来,左半仙问道:“如何?”。凌霄城如实回答,左半仙说道:“我先将你胸前几处重要血脉用银针封住,阻止气血倒流”,说着将十余跟银针刺入凌霄城胸前诸穴道,在他左右两臂分别刺入五根银针,又在他十根手指刺入十根银针,凌霄城只觉体内气血受阻,隐隐作痛,左半仙对向左说道:“我已经将他身上气血行走之血脉用银针堵住,你我二人运真气将他体内的毒性从身体诸穴逼至他手臂处,再手指间流出”。 向左点点头,两人各处两掌,向左在后,抵住凌霄城后背,左半仙在前,双掌按住他的小腹,两人缓缓将真气输入凌霄城体内。凌霄城只觉两股缓和的内力输入自己体内,两股内力一前一后沿着经脉最后在他膻中穴汇聚。忽然之间凌霄城丹田之中升起一团真气,与向左和左半仙的两股内力纠缠在一起,如同两人合击一人,在凌霄城体内翻江倒海。 向左和左半仙同时一惊,这二人内力何等浑厚,两人合击可击溃当世任何一位绝顶高手,可是这两股内力在凌霄城体内竟遭到他一股真气的顽强反击,竟逐渐占据上风,向左说道:“这小子蕴藏在丹田之中的内力当真是深不可测”。左半仙不言语,向左忽然觉得己方两股内力忽然大增,问道:“你催动了内力,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支撑的住”。 第一百零六章:煎熬难受 向左和左半仙两股内力剧增,凌霄城体内那股真气顿时被压了下去,两人合力将他体内的真气加以牵引,三股内力凝结在一起,缓缓将凌霄城体内的毒性一点一点的逼将出来,过了一会,只见插在凌霄城十指上的银针慢慢渗出淡青色的液体,腥臭无比。 向左和左半仙暗暗心惊,实在没有想到这“五毒腐心散”的毒性竟是如此毒辣,这毒积蓄在凌霄城体内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毒药罐,倘若不逼出这“五毒腐心散”,会将凌霄城体内经脉腐蚀而断,当真是凶险无比,左半仙闻着空气中散发的腥臭之味,说道:“这是蛇毒”。过了一会,流出的液体便呈淡青色,气味令人作呕,左半仙说道:“这是蝎子毒”。 正在这时,凌霄城体内那股自身内力排山倒海的压将过来,将向左和左半仙的那两股内力反激回去,那可是自身催加到凌霄城体内的真气和凌霄城体内的真气同时反激回来的力道汇聚在一起汹涌而至,向左和左半仙如何能经受的住,各自闷哼一声,往外跌倒。 凌霄城大吼一声,径直奔了出去,他脚下生风,瞬间便到了碧幽深潭,一头栽了进去,向左和左半仙跟了出去,只见地面上留下一连串深陷的脚印,不禁大是骇然,心想即使是自己双脚聚集全身内力,也未必能在这山石之中留下这么深的脚印。 原来凌霄城自从练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之后,这两个月以来,无论是吃饭,睡觉,或是行走,休息,这太乙真气都在凌霄城体内一点一点的聚集在丹田之中,此时的凌霄城体内太乙真气如同蓄满水的堤坝,只等着人来开坝绝堤。而向左和左半仙合两人之内力,引导凌霄城体内真气,就如同在堤坝上开了缺口,顿时将凌霄城体内的蕴藏的浑厚真气释放了出来,排山倒海,向左和左半仙如何能抵受的住。 忽听的远处凌霄城怒吼连连,两人相视一下,同时叫道:“不好”,飞奔前去,只见凌霄城在碧幽深潭之中上窜下跳,犹如一只顽皮的蛟龙一会飞身而上,一会又深扎进深潭之中,身子落下之时,双掌齐发,掌风所致,直将深潭击出两个漩涡,水花四溅。 向左和左半仙暗暗诧异,向左说道:“这小子体内原来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内力,我们误打误撞,竟将他的内力释放出来了”。左半仙眉头紧锁,说道:“忘情谷的‘五毒腐心散’号称五毒,蛇毒和蝎子毒已经被我们逼出来了,还有其他哪三样毒,我们却无从知晓。而此时他内力被你我二人释放出来,而他对自身内力的运用却知之甚少,我们从中引导凶险无比,一不小心,你我便有性命之忧”。左半仙不再凌霄城唤做“小子”了,显是佩服他小小年纪,内力几乎与当世绝顶高手相媲美。 向左点点头,说道:“不错,可是如果他体内毒性不散,终究是个祸害”。左半仙说道:“此番他内力剧增,而你我却大耗元神,须得三四天的调养,方能再次给他驱毒了”。向左点点头,忽然低声问道:“你几时接到凌岁寒的书函了?”。 左半仙望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呢?”。向左说道:“大概半个月之前”。左半仙说道:“我也是”。接着说道:“我们千万不可泄露了身份,那日在客栈中他两次给了你银两,足见他菩萨之心,后来石氏四兄弟要为难你,他又挺身而出,足见其侠义心肠”。 向左点点头,说道:“不错”,忽然问道:“你猜天山派冷青松掌门单独见了他,所为何事?”。左半仙说道:“我想应该是邀请凌霄城加入天山派”。向左说道:“你觉得他会如何打算?”。左半仙说道:“他既然来到了黄石集,定然是拒绝了冷青松的邀请了”。向左说道:“其实凌岁寒也给了冷青松一封书函,老叫化估摸着是恳求他天山派收留凌霄城了”。左半仙点点头:“定是如此”。 可是至于凌霄城为何会拒绝加入天山派,两人却是一头雾水,心想天山派在江湖中是多少人想挤破头都想加入的名门正派,而凌霄城却莫名其妙的拒绝了。这其中的缘由只怕要等到凌霄城亲口说出来,他们才会知道了。 一连四天,向左和左半仙都在茅屋中静养调息,两人用内力欲逼出凌霄城体内毒性,两股内力与凌霄城体内真气缠斗,就如同两人合手与凌霄城大战了一场,只是隐藏在凌霄城体内的真气之浑厚远远超出两人的想像。而凌霄城体内之毒虽已经减轻了四分,但体内还残留着其他三种未知的毒性,毒性发作之时,虽不如先前那么强烈,但凌霄城忍受不住之时仍需潜入碧幽深潭之中,借助冰冷的潭水才能慢慢减轻痛楚。 到了第五天,左半仙和向左内力已恢复了八九分,左半仙问道:“这些天来我一直有个疑惑在心里,不知道老叫化你作何感想?”。向左说道:“你说出来,老叫化来参详参详”。左半仙说道:“前几天,合你我二人之力,欲将凌霄城体内‘五毒腐心散’的毒性逼出来,可蕴藏在他体内的真气实在是太过霸道浑厚,竟将你我二人的输进去的内力给反逼将出来。按理说他内力竟然如此浑厚,自然可以自行运气调息,将毒性逼出来,而不需要你我二人从旁相助”。向左点点头,说道:“不错,可是老叫化心中却有另一个疑问”。左半仙静静的看着他,只听向左缓缓说道:“我们的真气输入他的体内,可是真气一碰到他‘膻中穴’,立刻被撞回去,随经脉进入他的丹田之中真气少之又少,根本无法与他体内原有的真气相抗衡”。 左半仙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这‘膻中穴’乃是属于任脉,之上乃是‘玉堂’,‘紫宫’诸穴,往下乃是‘中庭’,‘鸠尾’诸穴,这‘膻中穴’是任脉畅通的关键穴道,凌霄城体内真气一直聚集在丹田中,无法通过运气调息将体内毒性逼出来,便是这‘膻中穴’阻塞的缘故了”。 向左说道:“因此,要将他体内毒性完全的逼出来,必先将他任脉打通,这样一来,我们只需教授他一些运气调息的法门,以他强劲的内力,不用我们帮手,便可将这毒性逼出来了”。 左半仙点点,说道:“正是”,两人又相互看了片刻,又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对,不对”,向左笑道:“你觉得哪里不对?”。左半仙摇头说道:“哪里都不对,聚集在他丹田之中的内力远非你我所能抵挡的住,方才他体内那股真气将你我二人震飞了出去,便是明证”。向左点点:“况且我们激发出他体内的真气只是冰山一角,但即使如此,我们两人已抵受不住了。倘若我们二人合手打通他任脉,他丹田中的真气必将如大山雪崩,狂涛怒潮一般释放出来,因此他任脉打通之日便是你我二人离世之时”。 两人沉吟半响,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消解凌霄城体内之毒,这时茅屋外的门铃在风的吹动之下,发出“叮铃”的响声,向左笑道:“你这破茅屋还要装上这个玩意,附庸风雅”。左半仙心中一动,忽然说道:“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向左一呆,随即明白了,说道:“正是,既然凌霄城内力浑厚强劲,却不大懂的运气调息,那我们只需教会他这法门,让他自行给自己解毒去,岂不妙哉?”。 凌霄城体内真气自从被向左和左半仙释放出一部分之后,顿觉四肢百骸有说不出来的舒服,行走轻松自在,步履轻盈。此时的他任脉已经打通一部分,如果他知道如何运用自己体内的浑厚真气,完全可以自行冲破剩下的阻碍,彻底打通任脉,这样一来,内力不仅可大增,更可以自行调息运气将体内的“五毒腐心散”逼出体外。 凌霄城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只觉丹田之中释放出来的真气,在“膻中”穴附近来回冲击,却始终无法跨过这层阻碍,无法连通到在一起,心中诧异无比,却又百思不得其解。每次运气试图强行打通任脉阻碍时,又感烦恶欲呕,只好坐罢。 这天凌霄城从碧幽深潭中出来,身子湿漉漉的,这潭水终年冰冷彻骨,常人在深潭中绝难以支撑,但凌霄城体内“五毒腐心散”发作之时,全身气血流动加剧,燥热难耐,正好用这深潭寒水相互抵消。几个月之前,他身中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身子时而燥热,时而冰凉,却不会牵引体内内力,反噬自身。而此时身中的毒性却能激发他体内的真气流动,不受自身的控制,随时都有可能走火入魔,其凶险性远远超出上一次。 向左和左半仙见凌霄城缓慢的从深潭中走出来,脸上均有忧色,向左问道:“你身子可有好点?”。凌霄城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左半仙走上前,伸出右手食指,搭在凌霄城左手脉搏上,过了一会,向左见他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心中焦急,问道:“左老头,你别卖关子了,快说他的伤势到底如何?”。 第一百零七章:真气大乱 左半仙说道:“比上次又严重了一些”,向左也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凌霄城脉搏上,说道:“我怎么没瞧出来,只觉他脉搏跳动的异常厉害”。左半仙说道:“这就是异象,他丹田之中的真气被你我释放出来了,在‘膻中穴’来回冲击,将脉象冲击的七零八落”。向左惊道:“这可是走火入魔之象”,说着看了一眼凌霄城,又说道:“左老头,你要是救不了他,你‘医毒圣手’的称号可就保不住了”。他知道左半仙向来对这个“医毒圣手”的称号极为看中,宁可不要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这圣手称号,这样一说,左半仙可非尽全力医治凌霄城不可了。 左半仙“嘿嘿”两声,向凌霄城说道:“你体内的真气被我们激发出来了,在你体内来回冲撞,加上这‘五毒腐心散’推波助澜,气血逆行。你现在体内真气就像是一奔腾翻滚的江河,而你‘膻中穴’却犹如一堤坝,使得你任脉无法畅通,真气流转不利。因此你真气虽厚重,却始终无法连贯在一起”。 凌霄城听的左半仙分析的甚是有理,知道他心中有把握医治自己身上的“无毒聚火”,便便躬身说道:“晚辈一条贱命,多劳二位前辈如此费心了”。左半仙对向左说道:“老叫化你跟他说下吧”。 向左顿了一下说道:“几天前,老叫化和左老头子用内力给你驱毒,无意间却将你体内的无以伦比的内力给激发出来了,这股内力非左老头子和老叫化能比,因此我们二人无法再次催动内力帮你驱毒了”。 凌霄城一听,心顿时沉了下来,心想连医毒圣手都无法解开身上的毒,自己已经再无生机了,心下一片萧索。但随即一想到自己本来就已经丧生在柳知凤“天狼阵”中的了,却捡回了一条命,挺活了那么长的时候,这样一想,心中又顿时释怀了。 只听得向左又说道:“因此我们二人商量着要驱除你体内的‘五毒腐心散’,须的先将你任脉打通,你体内真气流转一顺畅,你自行运气调息便可将毒驱除体外了”。左半仙说道:“正是,但要打通你任脉,又须得用药物压制住你体内的毒性,否则毒性随着你任脉畅通,遍布你全身诸穴,那更是比现在凶险百倍了”。 凌霄城点点头,向左说道:“但你体内释放出来的浑厚真气远远超出我们二人的想像,内力之猛,当世少有人能比,我们合二人之力都无法将真气输入到你体内。因此这打通任脉须得靠你自己了”,顿了一下,又说道:“但这太乙真经上内功心法玄奥高深,这如何运气调息或许与其他武学门派不太一样,这就得你将练太乙真经上遇到问题跟我们二人说下,我们或许能从中发现奥秘,教你驾驭你体内的真气”。 之前在百草堂的后山中,铁修也指点过凌霄城如何调息运气之法,但两人相处时日无多,凌霄城尚有许多疑问未来得及请教,铁修便惨死在李子木掌下,但即使这样,凌霄城仍然受益良多,内力精进不少。 凌霄城知道向左和左半仙武功高强,见识必不在铁修之下,或许真能从中看出奥秘,指点一二,但是那张刻有太乙真经内功心法的动物毛皮早已经成了碎片,幸好凌霄城记忆过人,早已将上面的心法牢牢的记在脑海中了,便将太乙真经上“聚气”,“驭气”,“养气”这三篇心法说了一下,当说到:“神游太虚,回窍而不受损伤”时,向左和左半仙同时说道:“等一下”,两人面面相觑,沉吟数下,向左说道:“凌霄城请继续”,凌霄城见二人脸色凝重,点了几下头,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只得继续说了下去,当说道:“真气游动,散诸百穴,当聚于丹田......”之时,向左猛地一拍脑袋,说道:“正是了,凌霄城体内真气浑厚却无法冲破任脉,正是因为所有真气都散至全身穴位之中,没有凝聚成一股真气,你先将体内真气汇聚在丹田之中”。 凌霄城依言将散至身体诸穴的真气慢慢聚拢在丹田之中,慢慢感觉丹田中真气越聚越多,如空谷之中慢慢的盛满清水一般,但就在此时,他体内“五毒腐心散”毒性发作,刚刚聚拢的真气又被重新打乱,“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深黑色的血。 左半仙拿出三四根紫色的药草,说道:“现在不急这一时,你咀嚼吞下这药草,先将‘五毒腐心散’毒性压制住,再来运气调息打通你的任脉诸穴,以免运气调息之时,这毒性发作起来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后果不堪设想”。 此后一连十五天,凌霄城每日遵照左半仙的吩咐,咀嚼吞下这紫色药草,此药草入口辛辣,咀嚼之下更是苦涩难忍,到了第六日之后,凌霄城已慢慢适应这药草的辛辣之味,药草的功效也慢慢显示出来了,潜藏在体内的“五毒腐心散”发作的次数也慢慢的降低了,起初是一天五六次,后来变成一天三四次,到了第十日,一天只发作一两次了,而且发作的程度也不如先前那般剧烈,也无须再到碧幽深潭之中借助冰寒的潭水来抵御毒性的发作,凌霄城不禁对这药草的神奇作用大感惊奇。 待得到了第十六日,左半仙找到凌霄城,说道:“你服用这‘紫玲珑草’已有大半个月了,但此药草只是将你体内的毒性给暂时压制住了而已,并没有消解你体内毒性功效。因此我们若不及时找到解救法子,他日发作起来,只怕比先前更是凶猛难挡”。凌霄城笑道:“生死有命,能解则解,不能解也无妨”。左半仙听他说话语气之中,竟有些许萧索无奈之意,不禁大皱眉头,心想:“他年纪轻轻,何来的这般自暴自弃的念想”,便说道:“我和老叫化已经找到驱毒的法子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否则你精神,脉象萎靡的话,纵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多谢老前辈指点”。左半仙领着凌霄城来到茅屋里面,向左已经在里面安排妥当,便叫凌霄城褪下上身衣裳,说道:“左老头子一双神奇玄妙的眼睛,能看清别人身上经血的流动......”。左半仙笑道:“我从小眼睛便被药物浸泡,掐指算来,已有整整四十余年。江湖中人能送‘医毒圣手’的称号给我,大半得归功于我这双神奇的眼睛了”。说着凝视这凌霄城胸膛,说道:“你运气调息之时,我看到经血随着你真气流动,便知道真气在你体内的运转情况,你来试试看”。 凌霄城依言调息运气,丹田之中的真气缓缓释放出来,不一会便到了“鸠尾穴”,左半仙说道:“此时真气已经到了你的‘鸠尾’穴位,再接着运气到了‘中庭’穴便可停住”。凌霄城依言照做,左半仙又说道:“在你任脉之上,你再将真气汇聚到你‘玉堂’穴位”。过了一会,凌霄城体内两股真气汇聚在任脉之上的“玉堂”和任脉之下的“中庭”***左半仙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凌霄城说道:“这两股真气蠢蠢欲动,似乎不受我的控制,随时都有可能向外泄出”。向左武学精深,听到凌霄城这般说,立刻担忧起来,低声说道:“他真气此时若是外泄,如若不能将他‘膻中穴’冲开,必会全身经脉俱断,终身残废了”。左半仙说道:“我也想到了此节,只是没想到过了半个月,他体内的真气又比之前更加浑厚了,更加难以控制了”,便念起太乙真经上的“驭气”的内功心法,凌霄城此时体内似乎要被真气胀破,但听得左半仙念到“虚其心,断其念”时,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便一一显现在脑海中,依着真经上所言,真气缓缓聚集在“中庭”和“玉堂”**中。这穴道便如一空谷,真气注入其中,过了片刻,真气已将这两处穴道塞满,凌霄城只觉这两处穴道快要支撑不住,大声叫了出来:“我快支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左半仙和向左同时出手,一人往凌霄城“紫宫穴”点去,一人往“鸠尾穴”点去,这看似平淡无奇,却需要二人心灵相通,同时出手,同时将真气注入凌霄城穴道内,否则这两股真力一强一弱,又或是一前一后,并将导致任脉下方的真气往上冲击,危及凌霄城的头部,重则丧命,又或是导致任脉上方的真气往下冲击凌霄城腿部,造成下肢瘫痪。 原来此时凌霄城体内真气几乎都集中在“中庭”和“玉堂”两处穴道中,其他穴道贮藏的真气羸弱,左半仙和向左趁机将修为了数十年的内力注入到凌霄城“紫宫”和“鸠尾”穴中,两人浑厚的真气注入凌霄城此两处穴道,立刻便被凌霄城“中庭”和“玉堂”两处穴道吸收,左半仙和向左两个深不可测的内力加上凌霄城自身浑厚的真气,他体内“中庭”和“玉堂”**如何能容纳的住,立刻便如决堤的洪水,势如破竹,锐不可挡,直接往凌霄城“膻中穴”冲了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 陈年旧事 凌霄城只觉体内有两股真气往“膻中穴”冲了过来,两股真气相撞,忍不住张口呼啸而出,呼啸声如狂涛怒潮,远远传将出去,山谷中回音不绝于耳。左半仙和向左面面相觑,心下骇然,均想:“这内力当真是惊世骇俗”。原来刚才刹那间,凌霄城体内任脉打通,真气顺畅,浑身轻盈。他翻身下床,想要感谢左半仙和向左二人,没想到这样轻轻一跃,身子陡然升起,竟然直破屋顶。凌霄城身在空中大是惊讶,只觉身子不受控制,又直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在他体内真气充盈,这一摔下来,竟然毫无痛感。左半仙和向左呆呆的看着屋顶,又是一阵惊叹。 两人走出屋外,见凌霄城摔在地方,衣服破烂,污泥满面,不禁一笑,均想:“若非亲眼所见,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内力精湛之人”。左半仙说道:“你任脉已经顺畅,你体内真气当世已少有人能比,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来消解体内的毒性了,我们只能从旁协助”。当下向左传授了一些运气调息的法门,铁修之前简略跟他说了一些,这一次向左仔细的指导,讲解,凌霄城终于豁然开朗,同时左半仙在旁指导他体内真气的流转,不一会便将体内的毒性逼出一小半,只见凌霄城十指间竟然渗出深红的液体,无嗅无味,左半仙说道:“这是‘鹤顶红’之毒,蛇毒和蝎子毒已是令人触碰即死的毒药,这‘鹤顶红’之毒性更是远胜这二毒”。 向左急忙退后,惊恐说道:“老叫化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这‘鹤顶红’之毒,老叫化一见到这毒药便头皮发麻,老叫化还是赶紧避开为妙”。左半仙哈哈笑道:“老叫化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向左怒道:“此事莫要再提,否则老叫化可要翻脸了”。 自从向左和左半仙见面以来,两人一直都是和颜悦色,从未说过急话,这次还是凌霄城第一次见到向左发怒,心想:“为何一听到‘鹤顶红’,向前辈就这样怒气冲冲”,心下好奇,却不敢发问。左半仙说道:“这事情都过去二十余年了,老叫化怎么还是惦记在心里放不下呢?”。 向左脸色一沉,喝道:“你还说?”。左半仙说道:“这有什么说不得的?你也该放下了.....”。话还没说完,向左“呼”的一掌便拍向左半仙胸膛,左半仙闪身避开,并不还手,说道:“老叫化,这‘鹤顶红’毒害了你一生,你该勇敢的面对它才是,你能回避了一生一世么?”。 向左忽然大吼一声:“你不要再说了”,双手掩耳,狂奔而去,凌霄城还没有反应过来,向左便消失在仙人坡,向左喃喃说道:“冤孽,真是冤孽”。凌霄城问道:“向前辈这是怎么了,为何一提到‘鹤顶红’,便这般模样,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左半仙说道:“何止是刺激,老叫化一听到这‘鹤顶红’三字便如五雷轰顶。我们许久未见了,我道老叫化已经慢慢的淡忘了此事,没想到他终究迈不过去那个坎了”。 凌霄城刚才见向左听到“鹤顶红”三字时,模样凄楚,神情恐怖,便如见到一可怕的恶魔一般,心中诧异,好奇一起涌上心头,说道:“连向老前辈都迈步过去的坎,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左半仙“嘿嘿”两声,说道:“惊天动地?哈哈,在当年这确实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你可知道老叫化当年的外号叫‘葫芦仙’么?这仙人都是潇洒自在,无拘无束,当年‘葫芦仙’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仙气十足。哪知道世事难料,老叫化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哪还有一丝一毫的仙气”。 凌霄城问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左半仙叹了口气,说道:“归根溯源,都是一个‘情’字惹得祸”,凌霄城见他神情变得阴郁不定,似乎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些往事,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说了下去:“二十年前,江湖中人提到‘葫芦仙’无不羡慕钦佩,他不仅武功出神入化,更是江湖近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其貌胜潘安,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魅力,无数想目睹他俊荣的少女不惜千里迢迢的赶去他所在的葫芦山庄,如痴如醉的守候在庄外,只为能看到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令江湖无数侠客羡慕嫉妒”。凌霄城听此心中极为惊讶,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衣衫破烂,不修边幅,邋邋遢遢沦为街头乞丐的向左当年竟是这样一位迷倒万千少女的英俊男子,不禁问道:“那向老前辈怎么会变得现在这般模样了?”。 左半仙说道:“嘿嘿,这点我也想不大明白,我先问你,倘若那么多女的喜欢你,爱慕你,为了你不顾一切,你会怎么想?”。凌霄城一怔,心想:“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随即又想:“我心中只有江姑娘一人,再也不会看上其他的女人了,再多女人喜欢我,爱慕我又有什么用?”,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说道:“我寒酸落魄,怎么会有人看上我?”。左半仙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你可是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可不像老头子我闲云野鹤,居无定所,别人跟着我一天两天还行,十天半个月的就要受不了了”,说完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老叫化也古怪的很,那么女人眼巴巴的蹲在他葫芦山庄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却对一个叫什么晴儿的女孩子情有独钟。如果这样也就罢了,可那晴儿偏偏对他不屑一顾,爱理不理”。 凌霄城一怔,心想:“江姑娘对我岂非也是不屑一顾,爱理不理?”,心中对向左油然升起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之情,他不知不觉的将向左比作了自己,晴儿想成了江依依,他明知道向左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其中必有曲折事故,当仍是不自主的问了出来:“后来怎么样了?”,向左说道:“后来老叫化就死皮赖脸的缠上了晴儿,晴儿去哪里,老叫化就跟去哪里,她说向西,老叫化就绝不敢向东”。 凌霄城心想:“依依姑娘若也是这样吩咐我,我也会这样心甘情愿的听她差遣,只可惜的是她连差遣我的功夫都没有,她根本就不屑差遣我”,想到此处,心中凄楚。左半仙说道:“可惜的是老叫化虽一心痴迷于晴儿,简直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但晴儿姑娘对他总是不冷不热。可越是这样,老叫化就越是心痒难耐,非要将她娶到手不可”。 “后来,那晴儿姑娘实在是经受不住老叫化的死缠烂打,就要答应老叫化了,可是她却说出来一个要求,说只要老叫化答应了她,就立马嫁给老叫化。老叫化一听,欣喜若狂,还管它什么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了”,凌霄城听的左半仙说话中略带激愤和无奈,知道他对那晴儿姑娘有些成见,对向左又有些同情,只听得左半仙又说道:“我说你呀,以后千万莫要太听女人的话,否则被出卖了还在乐呵呵傻笑”,他没由来的一阵劝教,凌霄城只得苦笑,说道:“难道向老前辈就是因为太听晴儿的话了才导致今天的这个样子?”。 左半仙竖起大拇指,赞道:“没错,就是这样”,接着脸色一沉,又说道:“我看那晴儿娇滴滴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没想到竟会做出这样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凌霄城一惊,想起江依依在碧水湖的时候要杀了自己,不禁脱口而出:“难道晴儿要杀了向老前辈?”,话刚出口,就觉的不对劲,说道:“她既然答应了向老前辈,要嫁给他,就肯定不会杀了他”。 左半仙说道:“简直比要杀了老叫化他自己还要令他难受,那晴儿跟他说:‘你的爹妈不喜欢我,不想我呆在葫芦山庄,我要是嫁给了你,每天都得看他们脸色,活受罪’,老叫化一听,就向晴儿做了保证,说道:‘好,我知道了,可是要我将我爹妈说服出庄可不大容易,我得想想办法’,晴儿说道:‘这有什么难的’,说着递给了老叫化一包药,说道:‘你把这东西放在他们二人的饮食之中,待得他们昏迷之后,你再将他们抬出庄外去不就可以了,神不知鬼不觉’”。凌霄城一听,顿时笑道:“这种法子也想的出来,难道向老前辈的爹妈被抬出葫芦山庄,自己不会回来吗?”。 左半仙说道:“这就得问老叫化了,葫芦山庄的老庄主对老叫化极为不待见,他见老叫化虽有高强的武功,却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还时不时惹上一身情债回来,气的老庄主整日指着老叫化的鼻子骂。慢慢的老叫化对他这个老爹也是十分的不满,也早有想法想将他爹妈送出庄外”。凌霄城心中一阵酸楚,心想自己被爹爹驱逐出庄,流落江湖,无依无靠,但终究是自己惹祸,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怪罪爹爹。 第一百零九章:半仙毒经 左半仙叹了口气,说道:“老叫化色迷心窍,居然就真的将晴儿给他的那包药混在他爹妈的饮食中,老叫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此铸成大错”。凌霄城好奇问道:“铸成什么大错?”。左半仙说道:“晴儿给他的那包药竟然是剧毒‘鹤顶红’”。凌霄城浑身一震,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问道:“鹤顶红?晴儿姑娘为什么要毒害向老前辈爹妈?”。 左半仙说道:“起初我们也不明白,后来才知道那晴儿姑娘竟然是薛家庄的人”。凌霄城一听“薛家庄”,立刻便想到了草山飞,草上飞曾经假冒薛家庄的传人薛子飞与自己义结金兰,害的自己身败名裂,被爹爹逐出寒剑山庄,随即问道:“薛家庄的人又为何要毒害向老前辈的家人?左前辈,晚辈有一事相问,烦请前辈告知”。左半仙见他脸色凝重,点点头,凌霄城问道:“薛家庄薛家剑法是不是有个传人叫薛子飞?”。 左半仙沉吟了半响,说道:“昔日薛家剑闻名江湖,与贵派寒剑山庄并驾齐驱,薛天南更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薛家庄就此没落。薛天南到底有没有传人,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 凌霄城心中好生失望,心想草上飞假冒薛家剑的传人必有深意,却不知晓这其中的缘由,如果连左半仙都不知道的话,这个未解之谜恐怕永远也无法解开了。左半仙继续说道:“不过薛家剑为何暗中派了一个小姑娘来迷惑老叫化,再进而毒害老叫化的亲人,江湖上也无人知晓。大家只知道老叫化爹妈死后,老叫化一度自责愧疚,甚至想自杀谢罪,最后被你爹爹给救了下来”。 凌霄城说道:“没想到左前辈跟我们寒剑山庄竟有这样的渊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爹爹说过?”。左半仙说道:“你爹爹行侠仗义,除恶救济,受人尊崇,自然不会跟你说起这些事。对了,听说两个月前你爹爹的五十大寿被草上飞搅浑了?”。凌霄城于是将在自己如何与草上飞义结金兰和寒剑山庄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当说到草上飞自杀时,左半仙说道:“此人心胸狭隘,作恶多端,滥杀无辜,江湖上终于少了一个大祸害。你虽与他结为了异性兄弟,但他是欺骗你在先,这‘结义’就做不得数了”。 凌霄城不语,他心中也不知道是否要记恨草山飞,按理说他害的自己被逐出山庄,身败名裂,必定会十分恼恨草山飞才对。可是当听到草上飞那些坎坷的感情之时,又十分同情他的遭遇,着实恼恨不起来。 左半仙此后每隔五日便从旁指导凌霄城调息运气,凌霄城深藏的内力自从被左半仙和向左二人激发出来之后,当世已少有人能匹敌,再加上左半仙的帮助,他对自身内力的控制也越来越灵活,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些天以来,除了教授凌霄城如何运气调息的法门,如何驾驭自身的内力真气之外,还和凌霄城相互拆招,凌霄城见左半仙对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极其赞叹推崇,便将真经上的武功说给他听,左半仙武学修为远胜凌霄城,将真经上的心法与自身的武功加以印证,叹为观止,每每不自觉发出“原来如此”,“果然厉害”,“不愧是天下武学至宝”之类的赞叹之语。 到了第十日的时候,凌霄城已能依靠自己暗运内力将潜藏在体内的“五毒腐心散”的毒性从全身诸穴中顺着真气流过经脉从十指间渗出,这次流出的液体呈青褐色,味腥臭无比,左半仙惊道:“这是西域斑斓蛛,是西域人将狼蛛和一种浑身赤褐蛛杂交而产生的剧毒蜘蛛,全身色彩斑斓,因而得名。毒性之强,实属罕见,足以半盏茶功夫将一头大水牛给毒死,端的是厉害无比”。 凌霄城听到左半仙说起斑斓蜘蛛的毒性厉害无比,不禁打了个寒颤,左半仙说道:“这斑斓蜘蛛的体液剧毒无比,人畜一沾即死,如果潜藏在体内,直将人体内五脏六腑给腐蚀侵烂。幸好你练就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内力之强,真气至纯,才能将这毒性从你体内逼出体外。哎,我枉称‘医毒圣手’,对这‘五毒腐心散’却也束手无策”。说着拿起一书本,翻到后面几页,在树上写到:“西域斑斓蛛,毒性极强,中毒者非内力极强,不可清除。驱毒方法:无”。 凌霄城说道:“左前辈你在写什么?”。左半仙将书递给凌霄城,说道:“这是我用了两年时间精力搜集撰写的各门各派所擅长使毒的毒经”。凌霄城一听到这,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来,就好像这毒经本身就有极强的毒性一般,左半仙说道:“中原武林极少有擅长使毒的门派,而西域,南海等僻处边疆的诸派却恰恰相反,他们拳脚真实本领不如中原门派,便在施毒上下功夫,以借此与中原诸派相抗衡。我花了那么多的心血记下这些,便是让中原诸派防患于未然”。 凌霄城听此心中佩服,便接过左半递过来的毒经,上书“半仙经”,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许多未曾听说过的江湖门派,门派下面详细的记录了每个门派下擅长的使毒本领,其中更是包括江湖中曾经有哪些成名的英雄豪杰曾中毒死在该门派下。凌霄城再翻开了几页,忽然见到“天禽门”三字,只见天禽门下写着“阴阳合和掌”,“千魔指”,“白骨爪”,凌霄城和江依依在苏州城外的无名谷中曾经中过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燥热与冰冷交替发作,凌霄城和江依依差点因此而丧命,而又亲眼看到过莫清溪使出“千魔指”将自己的奶奶妙姬婆击伤,妙姬婆婆双臂因此而变得乌黑僵硬,散发出阵阵污臭之味,又想起铁修中了“千魔指”毒性之后的惨状,心中不寒而栗。 只见曾经中了“千魔指”毒性的英雄豪杰下赫然写着“萧南天”,“铁修”,凌霄城心想:“原来萧大哥的爹爹也曾经中了‘千魔指’的毒性,难道萧大侠就是因为中了毒,才因此丧生在山谷之中的么?”。 再往下有翻了几页,看到“忘情谷”三字,只见忘情谷擅长的施毒毒性下写着“五毒腐心散”,毒性成分下写着“未知”,驱毒方法下写着“无”,更让凌霄城感到震惊的是,陆云峰的名字居然出现在“五毒腐心散”的中毒者名单下,凌霄城不禁脱口而出:“怎么连陆大侠也中过了此毒?”。 左半仙说道:“陆云峰内力深厚无比,定然也是用其深厚的内力将此毒逼了出来。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始终无缘见他一面,否则便可向他求教‘五毒腐心散’的驱毒之法,便可省了今日我们走了那么多的弯路”。凌霄城忽想起与陆云峰的三个月之约,想来离约定的日子已不足十天,想起陆云峰当日在寒剑山庄冷冷的撂下一句话:“你既然杀了草上飞,那三月之后的约定便落在你的身上了”,心中忐忑不安。 这时忽然听得远处有个高亢的声音吼道:“******,这样的一个鸟不拉屎的烂地方也敢叫仙人坡,看老子不把这里踩个稀巴烂”,声音由远而近,远远看见四个人影从远处奔来,片刻间便到了茅屋外,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凌霄城听的此人说话极为粗鄙,浑身一震,听声音知道来的人便是史大盗,其余三人自然便是“盗尊”沈天翎,“盗香”秦五娘,“盗帅”花落水了。 只听的史大盗高声喊道:“左老头子,快点给我滚出来,不然一把火烧了你这仙人坡”。左半仙正欲出门,凌霄城拦住他,低声说道:“左前辈,让晚辈出去会会他们”。他想起之前在凌渡码头的一间客栈里,南海四盗被草上飞出其不意的制住,答应此后见到凌霄城必须恭恭敬敬,听他差遣,心想南海四盗也算是江湖成名人物,岂能食言而肥。 南海四盗一见到凌霄城,脸上顿时变色,史大盗喝道:“你这乌龟王八蛋怎么会在这里,老大,这可有些为难了”。沈天翎沉着脸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找左半仙,跟这小子有什么干系,况且草山飞都被这小子杀了,南海四盗岂能对一个死人的话做出承诺”。他盯着凌霄城故意将“草山飞都被这小子杀了”说的甚为响亮,自然是在说草上飞都被凌霄城自己给杀了,南海四盗就更不需要遵守和草上飞之间的约定了,史大盗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凌霄城听得他们四人来来到这里是找左半仙的晦气,便说道:“你们要跟左前辈为难,除非先杀了我”。四人冷笑一声,史大盗说道:“你是什么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开”。说着伸手就往凌霄城胸口抓来,欲将他摔出去。 第一百一十章:抢夺仙经 凌霄城见史大盗毛茸茸的右手抓了过来,本想闪避,但史大盗出手极快,倏忽而至,瞬间便抓住了他胸前衣服,但听得史大盗大叫一声,跳了出去,骂道:“真他妈邪门”。原来史大盗这一抓之中暗含内劲,想直接点中凌霄城穴道,让他昏迷一边,不在这里碍手碍脚。哪知道凌霄城体内真气被左半仙和向左激发出来之后,内力陡增,真气遍布全身,一遇到外力,立生反激之力,直将史大盗的右臂震得发麻。 秦五娘和花落水不明其意,沈天翎却看得清楚,知道这几个月来,凌霄城武功已大有长进,便说道:“你小子快快让开,我们四人今日来到仙人坡,是要跟左半仙了结一些过往的恩怨,与你无关,识趣的快快走开”。凌霄城说道:“左前辈救了晚辈一命,只要有我在,谁也不得伤害他”。沈天翎不理会他,高声说道:“左兄,你定是要庇护于这江湖后辈之下,不肯出来与老朋友见面了么?”。 忽听的里面左半仙“哈哈”两声,说道:“你们南海四盗在南海横行无阻,来到这里,难道还摆平不了一个江湖后辈?你们怕我手中的‘半仙经’流传出去,对你们南海一派不利,就要处处为难于我。嘿嘿,我要是怕死,就不会写这‘半仙经’了”。 史大盗“呸”了一声,说道:“就凭你这毒经,就想毁了我们南海一派?老子今日不把你双手给砍了下来,舌头给割了下来,算姓史的没种”。凌霄城喝道:“你敢?”。史大盗圆睁怪眼,狠狠的盯着凌霄城,忽然仰天大笑:“老子之前杀了你倒还有些顾忌,现在你这乌龟王八蛋都被凌岁寒驱逐出庄了,老子还怕啥?”。说着抽出随身短棍,棍影几乎笼罩了凌霄城上身所有穴道。 史大盗双棍出手,舞的虎虎生风,他这“如影随形棍法”造诣颇深,双手铁铜双棍在南海罕逢敌手。当日在凌渡码头,若不是草山飞先制住了秦五娘等其他三盗,先声夺人,草上飞至少要在百余招时候方能打败史大盗。但此时的凌霄城早已非当日的那个凌霄城了,经过左半仙和向左一月有余的指导,凌霄城体内真气不仅被激发出来,更是能灵活驾驭自身的真气,不像之前那般有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他见史大盗双棍挥来,心中暗喜:“幸好一上来的不是沈天翎,正好拿你来试试这些日子来内力到底增进了多少”,他不知道沈天翎身手如何,但是四人中史大盗武功最弱已是这般厉害,沈天翎更是深不可测。 凌霄城身子微斜,侧身避开史大盗的双棍,伸手一把抓住他左手铁棍,凌霄城一惊,没想到这随手居然就抓住了史大盗的随身兵器,史大盗暗中使劲,想抽回铁棍,怎奈手中铁棍犹如深嵌入墙壁中,这一抽之下竟纹丝不动,大骇之下右手铜棍点向凌霄城面门。 凌霄城见史大盗铜棍挥来,只好松开右手,放开史大盗手中铁棍,史大盗左手一直运劲往回抽,凌霄城忽然松开手,史大盗猝不及防的往后踉跄跌去,口中兀自哇哇大叫,沈天翎走上前,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史大盗这才站稳。 沈天翎说道:“小子可喜可贺,几月不见,武功倒是精进了不少”,他说话不冷不热,毫无表情,径直往茅屋走去,凌霄城拦在门前,说道:“你不得伤害左前辈”。沈天翎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凌霄城忽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只听得左半仙喝道:“小心了,这是他的独门飞刀暗器”。凌霄城见飞刀势如闪电奔来,闪避已然不及,只得举剑一挡,只听的“叮”的一声脆响,火光四射,飞刀撞在凌霄城剑柄之上,折射在地上,直至末柄。 沈天翎吃惊不已,他这飞刀使出用了七成功力,莫说是人肉之躯,就算是山石墙壁也能直刺进去,而凌霄城貌似不经意的用剑柄一挡,非但没能震飞他手中的长剑,还将他的飞刀反挡出去,沈天翎心中明白若非有深厚的内力,他这飞刀是万万不能挡下来的。 凌霄城右臂如触电一般酸麻,握剑之手被震的颤抖不已,同时只见左半仙破门而出,落在凌霄城跟前,说道:“阁下号称盗尊,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强抢在下手中的半仙经么,这等行径与江洋大盗有何区别?”。 沈天翎说道:“阁下号称‘医毒圣手’,就该好好替世人驱毒疗伤,干好自己本分之事,为何要将我们南海一派独门使毒,驱毒之法记录下来。这‘半仙经’若是流落到江湖之中,我们南海一派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左半仙说道:“我既然受江湖中人厚爱,送给我一个‘医毒圣手’的雅号,自然要破尽天下旁门左道门派之毒,以免贻害无穷”。史大盗说道:“你什么东西,居然说我们南海派是旁门左道?”。沈天翎说道:“这样说来,你是断然不肯交出这‘半仙经’了”,只见他宽大的衣袍微微一动,凌霄城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施了,不禁凝神提气,生怕他忽然暴起伤人。 左半仙哈哈一下,正色说道:“左某人既然有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撰写出这‘半仙经’,就没想过要安安稳稳的渡过下半生。你们南海一派凶残狠毒,毒害了多少无辜生命,害了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皆因你们这些毫无人性的施毒于人”。 凌霄城见左半仙此话说的正气凛然,心下佩服,暗想:“今天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绝不能让这四人抢到了‘半仙经’,更不能让他们伤害了左前辈”。沈天翎转头对着秦五娘说道:“五娘,凌霄城这小子杀了你的老相好,这小子就交给你了”。凌霄城一惊,问道:“谁杀了她老相好”。一瞥眼间看见她手上握着一把通体黝黑的短剑,与草上飞的随身兵刃竟似一样,心中蓦然一惊,心中隐约有个念头冒起,但却觉得此念头实在荒谬,不敢相信。 只见秦五娘眼露哀伤之色,双眼凄迷的盯着凌霄城,缓缓说道:“你与他义结金兰,却又为何杀了他?你这不义之徒,有何脸面留在这世上”。她说话语气缓慢,有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凌霄城心中凄凉,心想:“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结拜兄弟,我果真是不义之徒,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又想起自己被爹爹驱逐出庄,心中更是凄苦,手中长剑不自觉的慢慢抬起,只觉一剑刺死了自己更胜过于这苟活于世。 只听得秦五娘又说道:“你还被自己的爹爹驱逐出庄,江湖上已没有任何门派会收留你,从此你将孤独一人,你活着更有何意味?”。凌霄城听到秦五娘这话,心中更是凄楚,眼看着手中的长剑,喃喃说道:“没错,我先杀义兄,已是不义,再被爹爹驱逐出庄,天下之大已无容我之地,我的确该死”。说完手中长剑就往颈中抹去,忽听得左半仙大声吼道:“无耻妖妇,蛊惑于人”,说着右手按在凌霄城肩膀之上,凌霄城顿觉一股暖热的真气传入自己体内,浑身一震,顿时清醒过来,只见手中长剑离颈已不足半寸,却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浑身无力,冷汗直冒。 秦舞娘哼道:“坏我好事”,短剑斜刺,径直攻向左半仙前胸,凌霄城见她手中短剑如毒蛇一般,迅捷无比,欲提剑上前,岂知四肢酸软无力,剑到中途便垂了下来。史大盗说道:“五娘的这‘媚骨功’当真骚到骨子里去了,老子都差点着了道”。秦五娘白了他一眼说道:“老四,你没发现这小子短短几个月之内内力大增了么,要不是我先出手制住了这小子,今天能不能拿到‘半仙经’还难说的很。老四,你快去杀了这小子,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史大盗看着凌霄城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心中来气,说道:“瞧你把这小子弄得这副半生不死的模样,老子岂会对一个还无还手之力的人下毒手。再说了,这小子杀了可是你的心上人,要杀了他也得你自己去”。 秦五娘怒道:“老四,你杀了这小子,我们夺下‘半仙经’就多了一份胜算,你们南海派才能长久立足于江湖......”。史大盗说道:“我就不信凭他一部‘半仙经’就能毁了我南海一派”。“盗帅”花落水说道:“我看不仅能毁了南海派,也能毁了忘情谷。忘情谷的‘五毒腐心散’要是给左半仙给破解了,那才是最大的危险”。 左半仙忽然说道:“天下再毒的毒物到了圣手手中岂有不破解之理?这位凌少侠便是中了‘五毒腐心散’的毒性,现下不是好好的么?”。他与沈天翎这等高手在交手之际,居然能如此气定神闲的说话,倒是令沈天翎吃了一惊,心想:“想不到他医毒高明,武功也如此厉害,到不可小觑”,论武功他倒是稍胜于左半仙,但是一想到左半仙号称“医毒圣手”,必定在使毒的功夫上有造诣,心中时时提防,这样一来,两人倒是打了不分胜负。 第一百一十一章:内力大增 沈天翎哪会知道左半仙虽号称“医毒圣手”,却只会医毒,绝不会施毒,更不会用毒伤人,这等不甚光明正大的手段左半仙向来是极为反感排斥,因此才会花了诸多心血去撰写了一部“半仙经”。 凌霄城深吸一口气,顿觉全身来劲,身子酥软感觉立减一半,原来秦五娘先前见到凌霄城与史大盗过招,居然能一招之间抓住史大盗手中的铁棍,着实令她大吃一惊,史大盗武功较之其他三盗虽颇有不及,但一对铜铁双棍施展开来那是迅捷无比,如狂风暴雨,能闪避开来已是令人佩服,更何况是一招之间赤手便能抓住这铁棍,于是一上来便对凌霄城施展“媚骨功”,令左半仙失去帮手。 秦五娘这“媚骨功”与江湖“摄心术”等一类功夫相似,但是若非自己内力远高于对方,这“摄心术”万万施展不得,否则不仅不能将对方控制住,反而对自身的内力损耗极大。况且“摄心术”需要紧盯着对方眼睛方能凑效,江湖中一流高手一看到对方异样的瞧着自己,便能知晓对方在对自己施展“摄心术”了,这又如何能轻易制敌。而“媚骨功”却有些不同,她是通过说话,或者眼神,甚至不经意的笑声都能施展着功夫,令人防不胜防,且不管对方内力有多高强,只要一着道,全身慢慢酥麻无力,提不起劲,真不愧是有酥筋软骨之效。 秦五娘见凌霄城浑身一抖,便立刻又柔声说道:“你杀了天禽门的莫清溪,却又想着当上天禽门的掌门,真是无耻之极”,她虽是在讽刺责骂凌霄城,但语声柔媚,声音一字一字的钻进凌霄城的耳朵,令他又舒服又惊恐。只听得左半仙喝道:“不要听她说话,快塞在耳朵”,凌霄城刚想堵住耳朵,却又看见秦五娘一双柔美的双眼,竟痴痴瞧着自己,心中一动,仿佛置身于云端一般。 这“媚骨功”若是对付左半仙,多半无此厉害的杀伤力,但是凌霄城血气方刚,****盛长,却又如何能抵挡住的住秦五娘这销魂的诱惑,忽听得秦五娘一升尖叫,身子俯跌下来,同时听到左半仙闷哼一声,口吐鲜血。 原来左半仙眼见凌霄城快要抵挡不住秦五娘的“媚骨功”,拼着自己受伤将秦五娘击伤,而秦五娘万料不到左半仙竟有闲暇攻击自己,感觉背后生风,想闪避已然不及,背上中了左半仙一掌。沈天翎趁虚而入,一掌也拍中左半仙的后背,这一掌来的极为凶猛,左半仙抵受不住,身子晃了几晃,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凌霄城见左半仙受伤倒地,大为惊讶,眼见沈天翎走上前就要往左半仙怀中掏出那本“半仙经”,不及思索,也不管手中是否有力,拼着一口气剑尖刺向沈天翎的手腕,沈天翎尖凌霄城颤颤巍巍的刺来,并未放在心上,但听得“嗤嗤”有声,凌霄城剑上竟发出声响,那是以极其深厚的内力贯注在剑身上发出的破空之声,连沈天翎自己也自叹不如,只得站起向后跃起,说道:“先宰了这小子,以绝后患”。 他这话是对着史大盗说的,但史大盗见凌霄城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愿动手,说道:“老大,我们只要抢了‘半仙经’就行了,我可不能坏了我们南海一派的规矩,杀害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沈天翎脸露愠色,低沉说道:“你们南海派哪来这么多碍手碍脚的规矩,你不收拾了这小子,等这‘半仙经’流传出去,南海派诸多施毒窍门被江湖中人熟知,你们还拿什么立足江湖”。史大盗明知沈天翎说的极对,可看着凌霄城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是无法对凌霄城痛下杀手。 凌霄城暗中深吸了一口气,丹田之中有股暖气慢慢升上来,四肢慢慢有了气力,原来秦五娘的“媚骨功”只能迷住对方半柱香时刻,但凌霄城自从习得了太乙真经上内功心法,内力不知不觉中在体内蕴藏积累下来,再得到左半仙和向左的激发出来之后,内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媚骨功”虽然厉害,却如何能敌的过天下武学至宝太乙真经。 沈天翎见凌霄城眼睛渐渐有了光彩,知道秦五娘的“媚骨功”对他失去了作用,暗叫不好,喝道:“还不快动手杀了这小子”,不等史大盗反应,手上运劲,挥掌便往凌霄城天灵盖上拍了下去。 凌霄城举剑上扬,沈天翎若不收掌,掌心势必被凌霄城利剑穿过,掌到途中,立刻收回,紧接着连变三掌,分别攻向凌霄城的左肩,前胸,右臂,但双掌每到中途,凌霄城便已将手掌长剑放在他双掌攻来的方位上,沈天翎连变三招,被凌霄城一一破解,只得退开一步,说道:“寒剑山庄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凌霄城见左半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惊恐,说道:“请各位不要为难左前辈了”。史大盗踏上一步,右手铁棍一挥,说道:“老子今天来到这里就是要毁了‘半仙经’,之前在凌渡码头,我们四人曾经答应了别人之后遇到你不会再为难你。但是倘若你执迷不悟,强自出头,老子只好先废了你”。 这时,秦五娘“嗯哼”一声,慢慢醒转过来,花落水扶起秦五娘,说道:“幸好左半仙先挨了老大一掌,功力已损去七八分,否则他这一掌结实的打下来,你哪有命在?”。说着摊掌按在秦五娘背后,替他运气疗伤。 其实凌霄城倒不怎么忌惮沈天翎,花落水和史大盗,倒是秦五娘着实令他担忧,防不胜防,见秦五娘在花落水的帮助之下,渐渐好转,生怕她又使出“媚骨功”,自己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一咬牙,挺剑直刺秦五娘肩头。 他出剑不甚迅速,甚至有些缓慢,但剑身上灌注内力,力道浑厚沉重,非内力相当者能挡开,史大盗伸出伸出铜棍往凌霄城剑身上砸去,沈天翎和花落水同时叫道:“小心”。话音刚落,只听得“蹦”的一声,史大盗的铜棍受到凌霄城内力的激荡,一碰到剑身立刻反弹,砸中他的额头,幸好史大盗见凌霄城剑势缓慢,这一棍只使上了五成内力,否则全力使出,只怕自己的额头早已破裂,但饶是如此,这一反弹砸中自己的脑袋,已令他一阵眩晕,烦恶欲呕。 花落水见凌霄城并不追击,一剑逼开沈天翎,一剑击伤史大盗,将秦五娘拉到自己的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却往凌霄城眼睛点去,这一招极其阴损,凌霄城万料不到这个看起来颇有些斯文的花落水,一出招竟是如此歹毒,不敢大意,抽剑撞向花落水的长剑,他知道自己内力已有大进,花落水未必能强的过自己,况且他现在受了秦五娘的“媚骨功”,气力未完全复原,不适宜长时间缠斗,只盼速战速决。 花落水如何不明白他的用意,只是围着凌霄城身边游走,过来片刻,越转越快,过不多时,几乎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围着凌霄城转动,但他的长剑却始终不与凌霄城相碰,生怕凌霄城以深厚的内力将自己长剑震断。 再过了一会,凌霄城全身气力已逐渐恢复,眼见周边全是花落水的身影,在不停地转圈,忽听得是史大盗“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污秽物,说道:“老二这‘移花弄影’的功夫当真了得,瞧得老子头晕脑胀的,老二,老四这下真服了你了”。原来史大盗向来看不起“盗帅”花落水,觉他只是长着一副迷死人的脸蛋,才坐上南海四盗老二的位置,心中极为瞧不起他。但这时看见花落水使出真功夫,自己居然瞧着眼冒金花,明显是自己功夫不如花落水,这有这般感觉。 凌霄城瞧着花落水的身影,内息翻滚不已,喉头一热,似乎有股鲜血要吐出来,忽然记得太乙真经上的一句话:“清静为天下正”,之前一直无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此时想来必是说不要受外界环境的干扰,内心清净,才是天下武学正宗的禅理。当下闭上眼睛,不再盯着花落水的身影,心中烦恶之感慢慢消失。忽听得“啊”的一声,凌霄城睁开眼睛,只见花落水右手捂着左臂,手指间有鲜血流了下来,原来凌霄城闭上眼睛之后,手中长剑不自觉的伸了出去,花落水施展“移花弄影”围着凌霄城转圈的时候,收势不及,自行撞上了凌霄城的剑上。 凌霄城连败“大盗”史大盗和“盗帅”花落水,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盗尊”沈天翎冷冷说道:“本来我不想杀你,但上次放过了你之后,短短数月你武功进展如此神速,这下我可容你不得了”,脸上红光闪现,两只袖袍像吃饱了风的船帆一般鼓了了起来,凌霄城领教过他的飞刀绝技,来无影去无踪,实在是骇人,暗暗运气戒备。 第一百一十二章:自认倒霉 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传来:“敢在仙人坡撒野,太不将我半仙兄弟放在眼里了吧”,话音未落,人已到了跟前,凌霄城听到此人声音,大是放心,说道:“向前辈,幸好你来了”。来的人正是“葫芦仙”向左,向左看到左半仙躺在地上,奔上前扶起他,对凌霄城问道:“是谁背后伤了他”。史大盗见来人一身破烂,不屑说道:“他不识好歹,跟我大哥比掌,被我大哥伤了”。向左横了他一眼,哼道:“就凭你们几个也能伤的了左半仙?定是你们背后偷袭,玩阴的手段才伤了他,是么?”。他一边说话,一边暗运内力,过了不久,左半仙慢慢醒转过来,见到向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以为老叫花不理我的死活了呢?”。 史大盗踏上一步,说道:“老叫化是什么东西,跑来这里送死的么,快给老子滚开”。沈天翎一瞥眼见看见老叫化腰间挂这一只碧绿色的葫芦,顿时知道了眼前这个身着破烂的人得来历,说道:“连‘葫芦仙’也来凑热闹,看来仙人坡今日免不了一番争斗了”。花落水,秦五娘听到“葫芦仙”三字,倒吸了一口气,二十年前,葫芦山庄与寒剑山庄名动天下,“葫芦仙”在江湖中的名头更不逊于凌岁寒,只是谁也无法料到当年名噪一时的大侠今日竟会是一身乞丐打扮。 向左说道:“想不到在西域这个偏僻的地方居然还有人知道‘葫芦仙’这号人”。史大盗一脸倨傲的神情说道:“什么狗屁‘葫芦仙’,这里又叫什么‘仙人坡’,‘葫芦仙’死在‘仙人坡’倒是一件趣事,是不是呀,老叫化子”,说着左手铜棍往左半仙后背戳去。 凌霄城见状,长剑递出,说道:“休的无理”,他见到向左来到,勇气倍增,唰唰唰三剑往史大盗胸前,左肩,右肩攻了过去,这三招都是那日在寒剑山庄后院中凌岁寒传授于他的碧青神针剑法中的招式,此时的凌霄城内力之深厚甚至已超过他爹爹凌岁寒,这三招刺出,史大盗如何能低档的住,只听的“嗤”三声响,史大盗胸前,左肩和右肩衣衫分别破了一个洞,虽未伤及肌肤,但已吓的史大盗一身冷汗。 向左说道:“小兄弟的剑法精进如斯,当真可喜可贺”,他这一句“可喜可贺”可不像之前沈天翎那般阴阳怪气,乃是真心实意的祝贺,史大盗怒骂道:“******,气死老子了,老子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 哪只刚拆了十招,便大叫一声,腿上又中了一剑,凌霄城瞧着手中长剑上的血迹,竟不敢相信在十招之内便伤到了史大盗,顿时信心陡增,说道:“史大盗,当日你在我身上钉入‘阴阳销魂钉’,那滋味我可是一生都难忘.......”。史大盗抢着说道:“那今日就要你再尝试一下,再让你销魂销魂,只可惜这里没有女人,嘿嘿.......”,说道最后言语污秽,凌霄城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立刻说道:“你当日既然答应了薛子飞日后见到我就要恭恭敬敬,不得伤害我,为何今日出尔反尔,说过的话像放过的屁一样,这等行径,连乌龟王八蛋都不如”,凌霄城从小到大几乎不说不文雅之词,但自己每次碰到史大盗,见他总是一副暴跳如雷,满嘴粗言粗语,忍不住也向史大盗言语无礼了起来。 史大盗满脸胀的通红,知道自己四人确实答应过薛子飞日后见到凌霄城须得恭敬有加,自己的确理亏,被凌霄城这一问,喃喃了数语,居然无话可说出口,秦五娘说道:“薛子飞就是草上飞,草上飞他是你结义兄弟,却在寒剑山庄被你这小子杀了,他人都死了,我们为何还要遵守这个承诺。哼,你杀了草上飞,我今日就要替他报仇”。 秦五娘短剑出鞘,寒气逼人,凌霄城心中却想:“她与草上飞有什么关系,为何要给草上飞报仇”,稍一出神,胸口险些被秦五娘刺中,史大盗也挥舞的双棍一起夹击凌霄城。 左半仙对沈天翎说道:“南海四盗千里迢迢来到西域,想必是为了‘半仙经’而来的了。‘半仙经’若是流传出去,对南海派,忘情谷”的确是不小的打击,但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的伤害我的朋友,老叫化可看不下去了”。 沈天翎说道:“‘葫芦仙’二十余年前便已名震天下,剑法之高,受人推崇,沈某一直想有这样一个机会能领教一下‘葫芦仙’的剑法,看到底是中原剑法厉害,还是我们南海派飞刀厉害”,不知何时,他手上已握着一柄小小的飞刀,刀身极薄,发出淡淡的寒光。 向左说道:“素问盗尊的飞刀绝技江湖无出其右,无数成名英雄死在盗尊飞刀绝技之下,老叫化也仰慕的紧”,说话间从腰间解下那只碧绿色的葫芦。这两人相互说着称赞对方的客套话,不紧不慢,看似平静,可谁都能感觉到这二人的杀气有多重,招未出,杀气已弥漫。 沈天翎右臂微抬,向左趋步向前,继而往左边微侧,只一瞬间的事情,沈天翎飞刀从衣袖中发出,向左微步闪避已到了他的跟前,忽听得背后刀声“嗖嗖”,沈天翎的飞刀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径直往向左后背飞来,向左低头避开,后背暴露在沈天翎眼下。沈天翎吃一惊,万料不到向左竟然会如此大意,将后背暴露给自己,微一迟疑,左手抓刀,右手便往向左后背拍去。 高手相争,决出胜负的往往不是武功招式的精妙,内功的强弱,而是临敌之际,果断不慌乱,向左又何曾知道沈天翎的飞刀竟能在空中绕了个圈,从背后袭击自己,只是他内力深厚,刀风袭来,已有感应。但前有沈天翎,后有他的飞刀,前后夹击之下,顿陷险境,只得低头闪避,右手同时往沈天翎腹部“气海穴”拍去,他发掌之时,掌风大盛,只盼沈天翎感觉到危险自救而放弃攻击自己。果然沈天翎忽觉下腹掌风袭来,如何敢大意,收掌退后,避开向左这一掌,两人同时暗赞对方功夫了得,不禁暗自佩服。 两人这一交手,立刻知道对方武功深浅,若要分出胜负,至少要在六百招之外,沈天翎审时度势,左半仙受伤,史大盗和秦五娘攻击凌霄城,而自己加上花落水必能在百余招内打败向左,自己一方稳而不败。向左则暗暗叫苦,对方四人,一个沈天翎已如此难以对付,加上其他人,今天只怕凶多吉少了。 忽听得史大盗大叫一声:“******,没想到你这小子如此卑鄙无耻,竟然施放毒药......”。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缓缓倒了下去,只见秦五娘左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身子也是摇摇晃晃,说道:“这是忘情谷的‘五毒腐心散’,你是从哪里偷来的”。凌霄城看着史大盗和秦五娘倒在地上,不明所以,听史大盗说自己身中毒药,又听秦五娘说道这毒药竟是忘情谷的“五毒腐心散”更是疑惑不解,呆呆的看着这二人,不知为何他们都中了“五毒腐心散”的毒性。 左半仙说道:“快点了这二人胸前‘玉堂’和‘中庭’****这二穴乃是人体身上极为重要的二穴,乃是真气流入“膻中穴”的必经之穴位,此二穴若是被点中,真气受阻,时间一长,经脉便会受损。史大盗和秦五娘一听,如何不惊慌,身子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挪。 花落水却明白了左半仙的意图,快步上前,伸指点了这二人的“玉堂”和“中庭”***史大盗怒骂道:“老二,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你药趁人之危,杀了老子和老三么?”。花落水说道:“你们二人中了‘五毒腐心散’的毒性,若不及时封住这两处穴道,毒性进入‘膻中穴’,到时谁也救不了你了”,史大盗依嘴上不饶人,说道:“老三,这‘五毒腐心散’是你忘情谷的毒药,这小子王八蛋怎么会有?”。 左半仙说道:“这位小兄弟一个月前身中‘五毒腐心散’,来到‘仙人坡’疗毒,这一个月来一先后将蛇毒,蝎子毒,鹤顶红和蜘蛛毒,还有一毒留在他的体内”,说着走上前,看见史大盗和秦五娘眼眶发黑,嘴唇发白,手脚瑟瑟发抖,说道:“原来这第五种毒竟是忘情草之毒”。 花落水说道:“可这忘情草并不是毒草”。左半仙说道:“忘情草本身无毒,可是与蛇毒,蝎子毒,鹤顶红和蜘蛛毒这四种毒药混在一起的时候便成了天下剧毒”,说着脸上一阵抽搐,说道:“长青谷主加入忘情谷之前乃是一位道士,这炼丹制药的功夫数百年来首屈一指,他竟能能将忘情草与这四种毒药混合在一起炼制成这种剧毒,当真令人寒心。而要祛除这毒性,须得先找到忘情草,才能做更进一步的打算”。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堪往事 秦五娘说道:“这忘情草天下只有忘情谷才有,是长青谷主所种植,每年开花一次,花谢一次,每年只有十六株忘情草能够开花结果。每到结果之时,长青谷主便命谷中弟子采摘忘情草的果实,将其磨成粉”。左半仙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这忘情草的果实磨成粉之后与蛇毒,蝎子,鹤顶红,蜘蛛混合在一起,便成了这剧毒毒药”。秦五娘点点头,凌霄城心中隐隐有个念头:“她为何如此清楚忘情谷的事,难道她便是.......”,他心中一万个不敢相信,这时仔细看了一下秦五娘,只见她虽然已有三十多的年纪,但是皮肤光滑白皙,竟不输于十六七岁少女,此时虽然眼眶发黑,嘴唇发白,但仍能看出她年轻之时必是一个绝色美女。 沈天翎忽然说道:“老二,老三,老四,我们走”。花落水怔了一下,说道:“我们要去哪里?”。沈天翎说道:“自然是要去忘情谷了,去向长青谷主讨要解药”。左半仙说道:“等一下,你们四人中已有两人中毒,此去忘情谷必是有去无回”。沈天翎说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去闯一下”。左半仙心中佩服,心想:“我号称‘医毒圣手’,可他为何不向我开口求救”。见沈天翎转身欲走,说道:“毒蛇出没的地方必有蛇毒解药,因此要解这忘情草之毒,须得从种植忘情草周遭植物入手”。沈天翎说道:“多谢”,说完搀扶起史大盗,花落水扶起秦五娘一起离开。 凌霄城忽然想起柳蝉衣也去了忘情谷,说道:“等下我,我跟你们四位一起去忘情谷”。史大盗怒道:“******,害的老子中了毒,你这龟儿子还假惺惺的跟来做什么?”。左半仙也说道:“你毒性已解了大半,以你现在的内力完全可以将毒性逼出来,何必去忘情谷冒这个险”。 凌霄城说道:“他二人的身中‘五毒腐心散’之毒实因晚辈而起,晚辈是在过意不去。况且晚辈答应了一个朋友要一起去忘情谷,晚辈须得去忘情谷找她”。他没有说起这去忘情谷也是要赴陆云峰的约定,生怕自己提到陆云峰要杀了自己,左半仙和向左定然要阻扰自己了。 当下告别左半仙和向左,追了上去,与南海四盗一起离开仙人坡,沈天翎问道:“我们HN四盗恶名昭著,你小子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凌霄城说道:“我去忘情谷去找我的朋友,并不是要跟着你们?”。 沈天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便吧”,言下之意,是要凌霄城离开,凌霄城说道:“我不识得去忘情谷的路,只好跟着你们了”。沈天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秦五娘问道:“你是怎么中了‘五毒腐心散’的毒?快快说来,你要是有半句虚言,我立刻杀了你”。凌霄城见她中毒之后,情形可怜,又隐隐觉得她似乎和草上飞有什么关系,便将遇到陈胡子和武魁的事说了一番,秦五娘问道:“你的陈胡子可是满脸络腮胡子,武魁可是身材魁梧的人?”。 凌霄城说道:“正是,”。秦五娘“哼”了一声,说道:“他们要下毒害你自然是为了太乙真经的事情了”。当下五人离开仙人坡时,已到了晚上,五人只好找了家客栈休息,沈天翎和花落水将史大盗和秦五娘安置好,凌霄城递给客栈小二几两银子,吩咐小二弄来两辆马车,并吩咐将小二将两匹马喂饱。 忙活完已到了深夜,凌霄城想起明天也许就能见到柳蝉衣了,心中有些期盼,正待睡觉,门外响起敲门声,凌霄城心中奇怪,心想:“大半夜的有谁来找我”。见门外塞进一纸条,凌霄城捡起字条,打开门,门外没有人影,凌霄城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速到前方桃狐岭相见,有事相询”。凌霄城见字迹娟秀,乃是一女子所写,心中暗喜:“难道是柳姑娘么?”。 当下找到小二,问明桃狐岭所在,当即施展轻功而去,不一会便看到远处有片山岭,树林茂密,心想:“这里想必就是桃狐岭了”,当下月明星稀,周围静悄悄的,凌霄城心中奇怪:“柳姑娘大半夜的约我来这里,是出了什么事么?”。他担心柳蝉衣出了什么事,也不管前面会遇到什么,看见一条小路,快步走了进去。 走了片刻,看见路中央站着一个人,黑色衣服装束,背影纤瘦,正是个女子的背影,凌霄城脱口而出,叫道:“柳姑娘”。那人转过身,凌霄城看清来人,随即惊呼一声,原来那人竟是秦五娘。 凌霄城疑惑说道:“是你叫我来的么?”。秦五娘的眼睛充满了幽怨,似乎有很多的话药说出来,许久,秦五娘点点头,说道:“不错,是我叫你来的”,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和石.....草上飞义结金兰,为何又要杀了他?”。 凌霄城浑身一震,想起那天是草上飞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刺入他的身体,不是凌霄城想要杀了他,但凌霄城的确有杀了他的年头,只是最后不是自己动手的而已,只得如实说道:“我虽有杀他的想法,但却不是我杀了他。无论他抱着怎样的目的与我义结金兰,我们发过的誓我始终不会食言”。 秦五娘说道:“你还当他是你大哥?”。凌霄城内心纠结,心想:“我真的还当他是大哥么?他害的我被逐出山庄,为江湖中人所不齿,才沦落到远来西域,无家可归,我难道真当他是大哥么?”,心中百味杂陈,秦五娘说道:“他是好人,是我对不起他,当年我若是有勇气跟着他出来,江湖上就不会有草上飞这号人了”,说完眼泪掉了下来,凌霄城心中一惊:“原来我猜的没错,她跟草上飞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忽然想起草上飞临死之前跟他说起过他在忘情谷有个深爱的女人,被忘情谷长青雇主给霸占了,便试探性的问道:“草上飞当年在忘情谷中深爱的那个女人便是你么?” 秦五娘脸上微微一红,随即淡漠的说道:“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语气中有些许的落寞,苍凉,凌霄城点点头,想起草上飞临死之前说起秦五娘被长青谷主霸占一事时,脸上愤怒,扭曲的表情至今仍令他有些触目惊心,秦五娘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凌霄城心想:“她中了毒,本不应该出来的”,便问道:“你邀我出来有什么事么?”。 秦五娘说道:“我想知道他临时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或者有提起过我么?”。凌霄城心中一紧,草上飞确实提起过她,但那是一笔带过,只是简单说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忘情谷谷主给霸占了,心中激愤,但真正令草上飞走上不归路,伤害他最深的却是竹柳山庄的轻烟,凌霄城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沉吟了一会,说道:“他说你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说的很轻,其实他从草上飞的话语间知道轻烟才是他最爱的女人,但是凌霄城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人伤心,只好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秦五娘身子又微微的晃了一晃,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说道:“谢谢你”,说完便晕倒了过去,凌霄城跑上前,知道她毒性发作,便依着之前在仙人坡左半仙和向左教授他的运气法门,将真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大概过了半柱香时刻,秦五娘才慢慢醒转过来,说道:“多谢少侠了,我中了忘情谷‘五毒腐心散’的毒,时日无多,临死之前就想知道石大哥一些消息”。 凌霄城问道:“石大哥?”,秦五娘说道:“当年在忘情谷的时候,石大哥还有四个弟弟来着”,凌霄城猛然想起石氏四兄弟说起烧毁竹柳山庄,追杀柳知凤和柳蝉衣的事,心想:“其实这后来一系列的事情,起因皆是秦五娘被长青谷主霸占一事造成的,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他也没跟我说多少他和你之间的事情,但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他看到秦五娘如此迫切的想知道草上飞事情,实在不忍心伤害于他。 秦五娘说道:“好,多谢你了”。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忽然转身问道:“你内力如此深厚,即使中了‘五毒腐心散’的毒性,都可自行运气驱毒,况且留在仙人坡还有左半仙这位医毒圣手从旁帮助,为何还要冒险和我们一起前去忘情谷?”。 凌霄城说道:“我要去忘情谷找一位朋友”,秦五娘点点头,说道:“明日我们一同前往忘情谷,少侠如需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完飘然离开,凌霄城看着秦五娘逐渐消失的背影,莫名的想起了江依依,想起很快她就要和江落枫结为连理了,心中颇有些失落,心想:“此事一了,我需的尽快赶回碧水湖,告诉她我的心意,不留遗憾”。 第一百一十四章:忘情绝谷 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凌霄城运气调息,体内太乙真气缓缓流遍全身,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待的真气从奇经八脉汇入“膻中穴”时,再将真气调息散至到奇经八脉,如此反复几次,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五人醒来,沈天翎和花落水将史大盗,秦五娘安置到马车中,备足马料,凌霄城跟在后面,五人向忘情谷走去。 走了一日,来到一座小镇,镇上常年北风凛冽,居民脸上皱纹横生,年纪老一些的长辈皮肤更是褶皱干裂,当下五人找了家客栈准备,但五人身上已经没有了银两,客栈小二冷笑道:“没有钱你们还想充大爷,住客栈,真是白日做梦”。沈天翎大怒,一掌拍在店小二天灵盖,那小二哼都没哼一声,气绝而亡。 凌霄城见状,怒道:“你做什么要杀了他?”。沈天翎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客栈其他人被这情形吓的躲的远远的,哪还敢走上前招呼。凌霄城看到倒在地上的店小二,心中悲苦,心想:“南海四盗心狠手辣,残暴阴险,等找到柳姑娘,必须得立马离开他们”。 当晚赌气没有入住客栈,在客栈外寻了一个矮墙,蹲坐在地上。晚上北风呼啸,阴冷无比,凌霄城运气调息,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从丹田之中散至奇经八脉,体内真气流转,气血流动加速,刚好可抵御风寒。 第二日五人继续上路,凌霄城生怕南海四盗再次杀害无辜,每到一个地方都走到前方,安排妥善,这才让他们四人入住,南海四盗也欣然接受这意外的收获,心安理得。如此过了四五日,这一天来到一条江河前,河水呈红褐色,河水湍急,秦五娘说道:“过了这‘赤水河’,再往北之上,半日之内便可到了忘情谷”。 五人施展轻功轻松越过了赤水河,到了岸上,再折而向北,行了半日路,远见两座高大的山峰,峰顶耸如云端,山腰烟雾萦绕,两山之间合成一个山谷,幽深静谧,秦五娘指着那山谷说道:“那山谷便是忘情谷了”。 沈天翎说道:“这忘情谷阴气森森,透出几分邪气,大家须得小心”。秦五娘说道:“进去里面别有一番天地,不过还是小心为妥”,说着看了一眼凌霄城,似乎是在提醒凌霄城。 五人沿着小道进去山谷之中,令众人感到奇怪的是初入山谷之时,阴冷潮湿,秦五娘和史大盗身中剧毒,“玉堂”和“中庭”穴被点,真气流动受阻,竟有些抵挡不住山谷中阴冷的山风,身子不断的颤抖。可越到走进里面,山风越是干燥,竟有些缓和,如春风拂面一般,众人身子也慢慢暖和起来,史大盗说道:“真是邪了门了,山谷里面难道是个天堂不成”,除了秦五娘,其余四人均是有些诧异。 再往里面走了片刻,来到一个巨大的石壁前,崖壁光滑无比,仿佛镜子一般,这石壁将小道阻断,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史大盗不耐烦的说道:“老三,你带的这是什么路,根本无路可走呀”。秦五娘没有说话,走到石壁右侧的一颗数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下,抽出随身的短剑,往树中间刺入,剑身毫不费力的刺入树中。 凌霄城知道草上飞和秦五娘的随身短剑,虽锋利无比,但也绝无可能毫不费力的就将短剑剑身完全的刺入这大树之中,除非这大树中空无物。果然,秦五娘将短剑微微一撬,大树左侧竟然开出一扇小小的门,门只到了众人劲中,须得弯腰才能进去,秦五娘没有说道,弯腰当先进入,沈天翎,史大盗,花落水和凌霄城依次进到里面,发现里面竟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倾斜,凌霄城明显可以感觉到众人这是在往山上走,甬道上方每隔丈约便点燃的一微弱的火把,火把一闪一闪,昏暗的甬道,污浊的空气,处处透露这一股阴森的邪气。 史大盗真气受阻,走了几步,气喘吁吁,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说道:“老三,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这昏暗潮湿的鬼地方,以后就是打死我也不来了”,秦五娘仍旧不答声,走到甬道尽头,往右拐了过去,再往上走了盏茶功夫,走进一个破烂的屋子,秦五娘停住脚本,呆呆的站在原地,身子在微微的颤抖,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里面有一扇门,秦五娘刚要伸手推开门,沈天翎忽然说道:“等一下”,说完和花落水一起站在门的两侧,沈天翎这才点点头,示意秦五娘可以开门,经过这昏暗的,透露着邪门的甬道,即使是沈天翎这等高手,仍是感到一丝莫名的担忧。 秦五娘打开这扇门,众人忍不住“咦”了一声,门外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光刺眼,原来这门里面是间破烂的木屋子,屋子上下被青绿色的藤蔓遮住,外面几乎完全看不出来,屋子外面却是个与里面天壤之别的世界,阳光明媚,空气清晰,繁花似锦,微风吹来,各种不知名的鲜花纷纷洒落下来,漫天飞舞,众人实在想不到这忘情谷竟是这番景色优美的地方,这才明白秦五娘说的里面别有一番天地是这个意思。 房子左侧有一棵老枫树,枫叶殷红如血,秦五娘呆呆的看着这棵枫树,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想起了什么。 史大盗却哪能知道秦五娘的心思,忍不住的说道:“老三,这就是忘情谷了?这样景色优美的地方,亏得你还想离开......”,忽见她眼角噙着泪水,下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秦五娘淡淡的说道:“是的,这里就是忘情谷了,忘情谷,忘情谷,一入此谷,须得忘情绝义”,凌霄城听他语气中充满了幽怨,狠毒,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秦五娘在前,四人跟在后面,只见秦五娘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缓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踏碎了她的心事。凌霄城心情极其复杂,通过草上飞的遭遇,他本以为忘情谷是一个暗无天日,毫无人性的地方,可当自己真正来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忽听得一个声音说道:“秦师姐,是你么?”,路上走过来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衫的少女,眉清目秀,却是一脸的忧郁,她拉着秦五娘的手,轻轻的问道:“谢天谢地,真的是你么?秦师姐”,见秦五娘眼眶发黑,嘴唇紫白,说道:“秦师姐,你这是怎么了?”。秦五娘点点头,将那少女拥入怀中。 那少女眼中噙泪,忽然看到秦五娘身后的凌霄城等四人,立即挣脱秦五娘的怀抱,拔出手中黝黑短剑,说道:“你们是谁,如何闯入忘情谷?”。史大盗走上前,刚要说话,那少女见史大盗眼眶和嘴唇和秦五娘无异,惊道:“师姐,你们是中了忘情草的毒了?”。 秦五娘点点头,说道:“水瑶,这事说来话长,当下我也不便跟你说,等我找到忘情草的解药,我们便立刻离开这里,你就当没有见过我们,好不好”。水瑶瑶瑶头,眼泪泉涌而出,哽咽说道:“秦师姐,你不要走,你千万不要再走了”。秦五娘见水瑶恸哭的厉害,问道:“怎么了水瑶,我走后这些年,谷里可曾发生了什么事?”。 水瑶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会,说道:“没有,没有,就是你走了之后,谷主.......”。忽听得一声音喝道:“水瑶,夫人回来了,为何不赶紧去禀告谷主,赖在夫人身旁哭的稀里哗啦的成什么样子?”。来的一人身材高大,满脸凶相,手持一柄大刀,刀光闪闪,似乎随时都要抽刀砍人一般,瞧着令人不寒而栗,水瑶低头说道:“是,水瑶这就去禀告谷主”,声音颤抖,似乎怕极了眼前的这个人。 那人走到秦五娘跟前,低头躬身,说道:“欢迎谷主夫人归来,小人见到夫人回来真是欢喜的不得了”。凌霄城一听那人叫秦五娘为“谷主夫人”,心中诧异,心想:“草上飞几时说过他心爱的女人是谷主夫人来了?”,心中正疑惑,那人见到凌霄城等四人,向秦五娘问道:“谷主夫人,这些人是谁?怎么也来了忘情谷?”。秦五娘淡淡说道:“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天都,我这次回来谷中是要找到忘情草的解药,给我的几个朋友去毒,不想节外生枝,望你能跟谷主禀明我的来意”。这满脸凶相之人便是忘情谷长青谷主的大弟子许天都,之前草上飞被驱逐出谷,便是许天都接替了草上飞的位置,谷中诸多事务都由他来操劳主持,在谷中颇有威望。 许天都说道:“夫人回来了,谷主一定会高兴的很。自从夫人走后,谷中走了好些人,又极少有人来到谷中,这忘情谷都要人丁凋零了。没想到这半月来竟来了六人,谷中这下可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误入险境 凌霄城心想:“我们明明只有五人,哪里来的第六人”。只听得秦五娘问道:“还有一个人是谁?”。许天都说道:“半月前,有人闯入本派忘情峰无忧洞中,想要盗取本派历代祖师爷珍宝遗物,被我们给擒住了,我们从那人的身上搜出了遗失了多年的本派镇派秘籍”。 秦五娘说道:“你们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失而复得,确实是一大幸事”,她说“你们忘情谷”自是说自己不再是忘情谷的人了,许天都却说道:“夫人也是忘情谷的人,也该高兴才是”。凌霄城心中却是一惊,心想:“他们抓住的人可是柳姑娘?他说从那人身上搜出了忘情谷遗失多年的镇派秘籍,那秘籍自然是被草上飞盗走,最后又落在了柳姑娘身上的了”,正要开口相问,这时一人步履匆匆走来,叫道:“五娘,可是你回来了?”,声音热切期盼,因激动过度,竟有些颤抖,凌霄城见那人身材挺拔,颇有一番英气,年纪四十左右,可是两鬓斑白,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隐约可见。 许天都躬身叫道:“谷主”,原来这人竟是忘情谷的长青谷主,长青奔到秦五娘跟前,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看到她眼眶发黑,说道:“你怎么中了忘情草的毒?不过,你回来了就好,这一切都好说,好说”,转头对徐天都说道:“你叫人安排宴席,我要好好为夫人洗尘接风”,许天都点点头,吩咐人安排宴席。 史大盗见长青谷主一直盯着秦五娘仔细的打量,心中有气,说道:“我说谷主老儿,你一个大老爷们,这样看着我们老三害臊不害臊”。长青谷主听到水瑶说秦五娘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脑中一直想着秦五娘的身影,一路奔来,竟没有看到秦五娘身边的凌霄城,沈天翎等人。 长青谷主拱手说道:“我和夫人六年未见了,今日见到她回来谷中,一时高兴,所以忘形,请各位见谅,还没请教各位尊姓大名”,他说话彬彬有礼,张弛有度,看的出他对秦五娘那是情真意切,半点做不得假,凌霄城心中瞧在眼中,心中却极为鄙夷,心想:“明明是你霸占了她,却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讨她欢心,幸好我早已知道你的真面目,否则还差点被你骗了”。 沈天翎拱手回礼,说道:“在下沈天翎,身属南海一派,有幸前来忘情谷,拜会长青谷主”,接着花落水,史大盗一一介绍了自己,长青谷主满面红光,说道:“幸会,幸会”,其实长青谷主常年居于西域一带,莫说南海一派,就是中原武林诸多事情,也不尽然完全知道,只是他今日见到秦五娘归来,心中欢喜,其他的事情自然也跟着好说起来。忽然看到凌霄城一脸鄙夷的神情,似乎对自己颇有怨愤,若是换做以往,不免心中有气,但是今日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秦五娘归来一事重要,便问道:“恕我眼拙,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史大盗说道:“这位便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凌霄城脸色尴尬,心想:“我早已被逐出山庄,哪还是什么少庄主”。 长青谷主心里却是一惊:“原来你便是凌霄城”,满脸堆笑道:“凌少侠年轻有为,行侠仗义,为江湖除去草上飞这一大祸害,实在是江湖之福”,秦五娘听到“草上飞”三字,身子颤抖,凌霄城说道:“草上飞是不是江湖祸害,应得问问长青谷主才是”,他说这话时,眼睛盯着长青谷主,长青谷主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好了,今日各位远道而来,请各位英雄移步到百花厅,在下为各位洗尘接风,略尽地主之谊”。他越是这般不敢直视凌霄城的问话,凌霄城心中对他便又多了一层鄙夷。 南海四盗中除了秦五娘,其余三人都略感尴尬,自从秦五娘加入他们南海四盗之后,从没有提过她是忘情谷长青谷主的夫人,史大盗和秦五娘平时相互挤兑惯了,这时忽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又明显感觉秦五娘极不情愿回到忘情谷,但为祛除自己身上的毒而甘愿回到这个伤心之地,诸多往事涌上心头,不免心中惭愧。 待的长青谷主带着南海四盗走后,凌霄城叫住水瑶,问道:“水瑶姑娘,我有一事要请教姑娘”。水瑶瞪着凌霄城,说道:“你就是凌霄城?”。凌霄城看着水瑶有些愤怒的眼神,心中愕然,问道:“我可有什么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水瑶说道:“是你杀了陈师兄?”。凌霄城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说是草上飞自杀,又不能说是自己杀了他,水瑶说道:“你不回答,便是默认了”。 忽然剑光一闪,水瑶短剑刺向凌霄城胸膛,凌霄大惊之下,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姑娘竟会对自己突下杀招,顺势往后漂移了数尺,此时他内力精湛,真气充盈鼓荡,这一闪避飘逸潇洒,举重若轻。水瑶怒道:“你既学会了陈师兄‘风吹草动’,却又杀了他,你这恶贼真是天理难容”,手中短剑连削带刺攻向凌霄城。 凌霄城要击落水瑶手中短剑可说是易如反掌,但是听到水瑶这一番痛斥,脑中一片混乱,竟忘了闪躲,待的水瑶短剑到了跟前,这才惊觉,慌乱中伸掌拍在水瑶胸前,只觉手掌接触的地方柔软之极,但听得“啊”的一声,水瑶身子往后飞了出去。 凌霄城一惊之下,发现自己错伤了人,立即施展轻功,将身在空中的水瑶接了下来,揽在自己的怀里,只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水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子的怀中,娇羞无限,伸手便打了凌霄城一个耳光,说道:“你快放开我”,挣扎着起来,红着脸飞奔而去。 凌霄城莫名的吃了一个耳光,呆在原地,心中老大没气,心想:“怎么个个女孩子都那么喜欢打人脸”,他本来想从水瑶口中打听柳蝉衣的消息,没想到话还没问出口,已然先挨了一记耳括子,暗自摇头叹息。忽又想起在苏州城外的无名谷中,自己也曾这样挨过江依依的耳光,想来真是哭笑不得。 凌霄城急于找到柳蝉衣的下落,心想:“他们要关着柳姑娘,必是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我只需找到这样一处也许就能找到柳姑娘了”。他一路向北,尽往偏僻隐秘的小路走去,看看这些地方是否有关人的房间,密道甚至山洞都找了个遍,丝毫没有柳蝉衣任何踪迹。 这样毫无目的走了几圈,天色已晚,道路朦胧不清,此时凌霄城肚中饥饿,想起长青谷主在百花厅宴请众人,心想:“还是先回去百花厅和他们汇合,明天再做打算”。岂止刚转身,顿时傻眼了,来的时候只顾看着哪些地方有偏僻隐秘的小路,全然没留意回去的路,此时想要回去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树林中,全然不知道东南西北,即使是努力睁大眼睛也难以看到前方有什么东西,不知该往哪儿走。 刚走了几步,天忽然下起了大雨,凌霄城环顾四周找寻遮雨的地方,看见不远处有个黑黝黝的东西,走进一看,竟是个山洞,山洞口杂草丛生,蛛网横生,眼见大雨下个不停,凌霄城心想:“看来今晚只能在这个山洞过一晚了”。 在山洞里靠里处,找个干燥的地方盘膝坐下,运气调息,他自从练习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之后,内力在不知不觉中增强,真气都汇集在丹田之中。在仙人坡经过左半仙和向左的一番指导,潜意识里不知不觉的将丹田之中的真气散至奇经八脉,再又慢慢聚集在丹田中,如此每天反复几次,丹田之真气随意念而动,收发自如。 这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讲究空灵清净,心无杂念,心地越是纯静之人,越是能体会到真经无上心法的真谛,凌霄城吐气纳息,将真气缓缓纳入诸身穴位,只觉全身轻盈,似乎要飘了起来,过了片刻,再将真气收回,经任脉注入丹田之中,这一运转,功力在不知不觉中又增进了不少。 忽然有一阵喘息之声传入凌霄城耳朵,这声音细微,几乎不可闻,但凌霄城此时身处一片空灵之境,内力大增之下,任何的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凌霄城听得这喘息声是从山洞面传将出来,初始轻微,后来竟是大口大口的喘气,如野兽低吼一般,凌霄城心中一惊:“这里面莫非有什么野禽恶兽?”,当下拔剑在手,护在胸前,生怕里面的野兽扑将出来,再走进了几步,喘息声越重,凌霄城忽见眼前一双碧绿色的东西在晃动,凌霄城心中一惊,想起那晚在荒原中身陷柳知凤的“天狼阵法”,周围全是碧油油的眼睛上下左右晃动,此时再见到这双绿的发亮的眼睛,不觉心底发毛,挺剑直削。 第一百一十六章:谷中怪人 此时凌霄城的长剑灌注内力,这一剑刺出,剑气纵横,剑声大作,端的是威力无比,岂知眼看就要削中的时候,那双碧悠悠的眼睛忽然消失了,凌霄城一呆之下,赫然发现那眼睛竟在前方依然闪动着,直勾勾的瞧着自己,凌霄城全身发毛,心想:“莫非见到鬼了?”。大骇之下,将家传的碧青神针剑法狂风暴雨般使将出来,招招指向那双眼睛,剑剑刺向那幽灵般的双眼,那绿油油的眼睛上下左右窜动,将凌霄城的剑招堪堪避开。凌霄城再攻了几招,忽然感觉对方闪避的身法极为熟悉,似乎跟草上飞的“风吹草动”身法颇有渊源,忽听得一人嘶哑的声音说道:“好浑厚的内力,好厉害的剑法”。 凌霄城听到有人说话,立刻收剑停住,问道:“是谁在说话?”。只听的那嘶哑的声音说道:“自然是我在说话了”。凌霄城问道:“你是人是鬼?”。那声音说道:“嘿嘿,你认为我是人,那我便是人,你要是把我当做鬼,我自然就是鬼了”。 凌霄城听到此人说话,长舒了一口气,明知对方是人无疑,却说道:“你要是人,为何要躲在这个山洞中?”。那人“嘿嘿”低笑了两声,说道:“我是半人半鬼,所以才躲到这个山洞来。我说你小子是谁,内力倒是厉害的很呐,这剑法也相当高明,我倒不知道江湖上竟有你这般厉害的后起之秀,你来这里做什么?”。 凌霄城刚想说出自己的姓名,但立刻想到此人身在忘情谷,必是忘情谷的人了,若是和水瑶一样知道自己和草上飞的事,怕又要惹出一端麻烦出来了,只好说道:“我来找我的一位朋友”。那人说道:“你朋友?你的朋友怎么会在这里?说,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用心”。凌霄城看着他一双碧油油的眼睛不住的往自己身上瞧来瞧去,生怕惹恼了他,只好说道:“她跟我说她要来忘情谷找什么东西,我本来答应了她一起来的,后来我有事给耽搁了,她便自己先来了这里。可是今天我来到这里却没有见到她,只怕.......”。 那人说道:“只怕什么?”。凌霄城说道:“我只怕她给忘情谷的人给抓了给关了起来,所以我才找不到她”。那人说道:“忘情谷这偏僻的地方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外人来找,真是笑话”,顿了一下,又说道:“难道是为了那昆仑山脉的宝藏?嘿嘿,忘情谷和昆仑派两个门派这些年在昆仑山找了个遍,也没找出什么东西来,就是有,我看呀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找”。 凌霄城心想:“如果宝藏是假,那柳姑娘拿的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图岂不是没用?那她孤身一人来到忘情谷是为了什么?那个叫什么天都的人说柳姑娘擅闯无忧洞被抓了关了起来,却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便问道:“你知道无忧洞在什么地方么?”。 那人低沉着声音说道:“你连无忧洞都不知道,还敢乱闯?哼,这里便是无忧洞,此地就是忘情谷历代掌门埋身葬骨之地,乃是忘情谷的禁地。半月前确实有一个少女闯入这洞中,似乎要找寻什么东西,忘情谷的人在洞外嚷嚷,却不敢进来,可后来却不清楚那少女为何又主动走了出去,哼,幸好她识趣,否则被她发现我在这个山洞之中,我非杀了她不可。你私闯本派禁地,又知道了我,那是活的不不耐烦了,休想活着出去”,说着,一双手往凌霄城脖子上卡了过来你,凌霄城黑暗中看不到那人的攻击,只觉一股微弱的掌风袭来,内力生出反击之力,顺着掌风往后退了几步,但他只顾着后退,却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一个山洞山洞之中,只退了三步,后背便撞上了墙壁,再也往后无法闪避,那人一双手已然逼了上来,凌霄城不及思索拔出手中长剑,黑暗中逆着掌风刺出,那人“嘿”的一声避开,又接着连攻了六七招,凌霄城黑暗中根本无法瞧清楚那人身影,更别说看清那人的招式了,只是那人每出一掌,必然发出微弱的掌风,凌霄城便逆着掌风刺出长剑,逼得那人总是半途换招,怪叫连连。 忽然之间,掌风大盛,四面八方全是掌风袭来,仿佛千万只手同时发招攻向凌霄城诸身上下穴位,凌霄城此时完全无法得知那人的具体方位,只得收剑,顺着掌风展开“迎风微步”身法,这才避开那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凌霄城每闪开一步,那人便发出“咦”的一声,待得闪避了五六招,那人则连连发出“奇怪奇怪”之声。那人说道:“小子功夫不弱,小心了,我要斩你右肩了”,凌霄城一听,正觉奇怪:“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要斩向我右肩,我难道不会闪避么”,正想之间,身子便往左侧跨出一步,岂知刚踏出一步,猛觉左侧一股掌风袭来,再要闪避已然来不及了。 原来那人与凌霄城过了十几招之后,知道他剑法厉害,内力更是达到了令自己匪夷所思的地步,知道一时无法制住他,便故意说出“我要斩你右肩了”,令凌霄城先入为主,往左侧闪避,踏入自己的陷阱之中,凌霄城暗叫:“我命休矣”,哪知道那人右掌就要碰到凌霄城脖子的时候忽然硬生生的停住了,问道:“你会‘风吹草动’身法,是谁教你的?”,声音略带气喘,显然是刚才一番剧斗,颇耗了他的心神。 凌霄城说道:“这是‘迎风微步’,不是‘风吹草动’”。那人大怒道:“放屁,放屁,这明明是‘吹风草动’,天下只有石老大和我会使,你又何如会使了?”。凌霄城问道:“石老大是谁?”,话刚出口便想起了石氏四兄弟,心想:“这石老大想必就是草上飞”。那人说道:“你来到忘情谷石老大都不知道是谁,当真是笑话”。 凌霄城试探般说道:“那石老大可是号称轻功天下无双的草上飞?”。那人说道:“嘿嘿,总算你小子没有耳聋,听说过了石老大的威名。可你知道么,石老大真正令江湖中人称赞叫绝的并不仅仅是这天下无双的轻功,还有这威震江湖的‘风吹草动’百变身法”。 凌霄城说道:“恩,连陆云峰陆大侠都称赞草上飞的轻功,都佩服他的‘风吹草动’身法,我这身法就是草上飞教授于我,我也是仰慕的很”,想起草上飞为致使自己身败名裂,报复爹爹而教授自己这身法,临死之前还说自己这一辈子都休想摆脱这个烙印,想起这些不寒而栗,前面的话确实如此,但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却是极违心,什么“我也是仰慕的很”云云无非是想通过称赞草上飞,好从这人口中得知草上飞的一些消息。 那人说道:“放屁放屁,什么仰慕的很,我看全是放屁”。凌霄城心中一紧,心想:“难道他瞧出了什么端倪?”。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我看你使出这‘风吹草动’身法,似乎还在石老大之上,内力似乎也是胜过于他了,你武功胜过了他,我倒不明白你还仰慕石老大什么?噢,对了,一定是仰慕石老大的举世无双的绝妙轻功了”。 凌霄城初时听到那人说“你还仰慕石老大什么”,倒不知如何回答,听那人说话口气,似乎很仰慕佩服草山飞,生怕自己漏出马脚,被那人知道是自己杀了草山飞而惹出事端来,听到那人说道最后一句话,心中一宽,说道:“正是.....”,本想完整的说出“正是仰慕石老大的举世无双的绝妙轻功”,但不知为何,这句话却实在说不出口,硬生生的忍住没有说出来。 那人说道:“你进来谷中,可曾看到石老大?我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到过石老大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我这个老朋友。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在谷中过的好不好”,说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一般,发出轻轻的叹息。 凌霄城一听,心想:“原来他竟然不知道这些年来草上飞早已经出了忘情谷,做出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便说道:“我听陆云峰路大侠说起过,说草上飞六年前便出了忘情谷。还......”。那人惊讶说哦道:“石老大出谷了?六年前便出谷了?此话可当真?”。凌霄城说道:“自然是真的,六年来他还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江湖中人所不齿”。 那人激动抓住凌霄城,怒道:“放屁,石老大为人正直,我们谷中所有人都喜欢他,尊敬他,石老大怎么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老子一掌劈了你”,说着一双碧绿的眼睛闪现着凶光,就像是狼在搏斗时闪现的眼光一般。 第一百一十七章:为情所困 凌霄城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气,说道:“他做了那么多无耻之事,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江湖中人人唾弃,难道还不许我说么?”。那人一言不发,一字一字的说道:“你在胡说什么?信不信我一掌杀了你”。凌霄城虽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听着他气喘的声息,知道他正强忍着自己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凌霄城说道:“六年来,他接连奸杀了竹柳山庄,秦家寨,永田会,陈家堡,长鲸帮,还有商家堡六位掌门人的千金,这罪行令人发指,罪恶滔天,人神共愤,是我.....亲手杀了他”。 那人说道:“是你杀了他?”,凌霄城忽觉双臂一紧,那人双手已仅仅抓住自己双臂,如铁箍一般缠绕着自己,着手处更是炙热难耐,显是那人双掌已灌注内力,只要自己一说错话,便要立刻杀了自己。 凌霄城咬咬牙,说道:“不错,是我杀了他,他为情所困,为情所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那人喃喃说道:“为情所困,为情所迷,嘿嘿”,凌霄城感觉那人慢慢放开了自己的双臂,只听的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凌霄城不解问道:“什么你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等了许久,没有听到那人回应,凌霄城侧耳倾听,周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那人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凌霄城一惊,仔细再听了一会,终于听到那人细微的呼吸声竟已远在几丈之外,原来那人说话之间已移步到了洞的深处,只见他一身灰白褴褛的衣衫,抬起头望着洞顶,头发灰白相间,四处横生,原来山洞里面顶部竟有一处不足丈圆洞口,而此时天已微微亮,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凌霄城慢慢走了过去,却不敢靠的太近,那人始终抬着头,望着山洞顶部缺口,呆呆的出神,过了良久,才说道:“石老大六年前便出了谷,这样说来,我在这山洞中岂不是白白藏了六年”。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跟凌霄城说话。 凌霄城问道:“你是自己藏在这山洞之中,我还以为你是被长青谷主囚禁在此处的呢?”。那人“哼”了一声,说道:“这里是无忧洞,是忘情谷的禁地,谷主如何会把我囚禁在这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藏在这里已足足有七年了,七年来,第一次有人找到我”。 凌霄城问道:“你为何要躲在这个山洞中?”。那人说道:“我为何要躲在这里,为何要躲在这里,嘿嘿,自然是为了石老大了。六七年前,石老大喜欢上了谷内一女子,但偏偏那女子却喜欢上了长青谷主......”。凌霄城心底一震,说道:“那女子可叫秦五娘?”。那人斜了凌霄城一眼,说道:“正是,自古红颜多祸水,我看这话倒真有道理,也许石老大正是因为她才为情所苦,走不出这个阴影,才如你所说陷入困境,无法自拔,以致走上了不归路”。 凌霄城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想:“草上飞说长青谷主不仅霸占了他心爱的女人秦五娘,又将他驱逐出谷,以致他心怀怨恨。可是这人却说秦五娘喜欢上了长青谷主,既然如此,便不存在长青谷主霸占秦五娘一事了”。又想:“这两人究竟谁说的才是对的,但听的此人言语之间对草上飞颇为感激,崇敬,自然不会乱说污蔑草上飞了”,心中五味杂陈,听得那人继续说道:“石老大喜欢秦五娘,可秦五娘却爱上了长青谷主,石老大心中愁闷,痛苦不堪,终于在半年之后惹出事端来了”。 那人顿了一下,说道:“那天晚上,石老大喝的有些微醉的跑来对我说:‘林萧,今晚我就要带着五娘离开忘情谷,你帮我支开谷主,把五娘带到西首的那棵老枫树下,好不好’,我看着石老大满脸恳切之情,那半年来又痴恋秦五娘而变得全身憔悴,想起石老大对我的恩情,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只好答应了他”,凌霄城心想:“原来你叫林萧,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般曲折的事”。 林萧继续说道:“我明知道秦五娘爱的是长青谷主,我一个不相关的人如何能让一女子移情他人,可我又不能拒绝石老大,只好硬着头皮试上一试。当我来到百花厅的时候,正好看到谷主和秦五娘在厅中交谈,我在厅外踌躇了许久,想了一对策,便走进厅中,对长青谷中说道:‘谷主,有人擅闯我们忘情谷,要盗取本派秘籍藏宝图’,我们忘情谷有一镇派武功秘籍,还有一昆仑山的藏宝图,这两样都在一本书册中,谷主一听,自然大为惊讶,立刻调派人手去追查,秦五娘也要跟着去,却被我拉住了,我低声对他说道:‘石师兄会在来枫树下等你,他有话对你说’,秦五娘说道:‘外人入侵我们忘情谷,大敌当前,我先帮谷主打退了敌人再说’,我看她似乎对石老大之约没有放在心上,急着要和谷主去御敌,便小声说道:‘我是骗谷主的,并没有外人入侵我们忘情谷’,秦五娘疑惑问道:‘那你为何要欺骗谷主?’我便说出来石老大想见她一面,可不敢说出石老大要带她离开忘情谷,远走高飞”。 凌霄城这才有几分确定之前草上飞对他说的那些事,几乎都是不可信的,可是草上飞为何要欺骗自己呢,心中又是不解,只听得林萧往下说道:“我看到秦五娘犹豫了几下,终于点点头,答应了要去见石老大,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的事却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霄城心想:“定是秦五娘拒绝了草上飞,草上飞恼羞成怒,欲行不轨,才被长青谷主驱逐出谷的。哼,还说什么长青谷主霸占了他心爱的女人,我看全是胡扯,我看我真是傻的可以,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他”,这话却万万不敢说出来,便问道:“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天已经亮了起来,凌霄城终于可以看清林萧的面目了,只见他满脸沧桑,皮肤像老树树皮一般苍老皲裂,更可怕的是他那双眼睛眼球凸起,大的惊人,倒不像人眼,更像狼眼。林萧瞪着那双怪眼看着凌霄城,说道:“我以为把秦五娘骗去和石老大见面,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谷主回来的时候告诉大家,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图竟然真的被人盗取了”。 凌霄城之前听柳蝉衣说起过,这秘籍珍宝图是草上飞在竹柳山庄杀害轻烟时不慎遗落了,给柳知凤和柳蝉衣爷孙俩获取到了,为此石氏四兄弟还追杀了她二人整整六年之久,便说道:“这秘籍珍宝图只怕是给草上飞给盗走了”。林萧说道:“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话只说到一般,舌头忽然像打结了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接着喃喃说道:“没错,没错,我早应该想到这一点的,那天晚上他虽说是和秦五娘一起,却总会有闲暇去盗走真经,况且那天晚上秦五娘回到百花厅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石老大,我也没有细问秦五娘她是否见到了石老大”。 凌霄城想起这真经秘籍被草上飞所盗走了,最后落在了柳蝉衣身上,但一想到柳蝉衣被抓,这真经秘籍总算失而复得,再多说什么也没多大意义了,便问道:“后来怎样了?”。 林萧说道:“后来谷主大怒,说道这真经秘籍是石老大给盗走了,要石老大交出来,否则就要杀了石老大,还要将石老大逐出忘情谷”。凌霄城心想:“原来这才是草上飞被逐出师门的原委”。林萧继续说道:“石老大不承认,我也相信石老大,从未怀疑过他,可是忘情谷真经确确实实失窃了,而那段时间,忘情谷内并没有外人来过,长青谷主也一口咬定就是草上飞盗走了真经,要杀了石老大。我情急之下,便说道:‘这真经是我盗走了,我偷看了真经上内功心法和藏宝图,我愿意毁了我这双眼睛,保证真经不外泄’,说完便自毁了双目”。凌霄城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你为了草山飞,却甘愿毁了你自己双眼”,心底对眼前这个重情义的汉子极为钦佩,林萧说道:“石老大对我恩重如山,对我亲如兄弟,别说是一双眼睛,就算是把我的性命交给他,我也心甘情愿”,他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犹豫,理所当然,让凌霄城想起和草山飞,罗红燕在罗家庄义结金兰时三人是何等慷慨豪迈,意气风发。 林萧接着说道:“我自觉无颜再在忘情谷呆下去了,本想离开忘情谷,可是离开这里,天下再大也无我的安身之处了,我便悄悄来到了这无忧洞,这里是忘情谷禁地,谷中之人别说进来,就是靠近一步也是不敢,因此我才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呆了六年多。直到半个月前有个女子闯入洞中,后来却莫名其妙的走了出去,束手就擒。嘿嘿,也幸好她走了,否则我非杀了她不可”。 第一百一十八章:横断秦岭 凌霄城一惊,心想:“这样说来,柳姑娘被忘情谷的人抓走了反倒是幸运的了。哎呀,糟糕,难道他要杀了我不成?”,林萧看到他的神情,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说道:“本来我也打算杀了你,但既然石老大教会了你这‘风吹草动’身法,必有他的深意,你我说起来到底还有几分渊源了”,凌霄城心想:“草上飞传我这身法,的确有他的深意,只是这所谓的深意害得我身败名裂,无家可归”,心中关心柳蝉衣,不想再提起有关草上飞的事,便问道:“那姑娘若是留在这无忧洞中,忘情谷的人不敢进来抓她,可是她为何要出去?”。林萧说道:“这个我也觉得奇怪,我只是见到她在那些牌位旁徘徊了几次,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凌霄城问道:“牌位?”。林萧说道:“那是忘情谷历代谷主埋骨葬身的牌位”,说着往洞外指了指。 凌霄城这才看清,原来这洞中有洞,此时自己和林萧在里面那一个洞,外面还有一个山洞,供奉着忘情谷的历代谷主,两个山洞之间另有一个狭小的缝通过,这个山缝杂草丛生,就算是白天也难以看到,也难怪林萧能在这里生活了六七年也没有被人发现了。 凌霄城刚要出去,林萧在拉住了他,指了指山洞顶上的一个洞孔,示意他从洞孔出去,凌霄城微一蹬地,施展轻功,身轻如燕,从洞口飘然落地,林萧暗惊:“这轻功虽不如石老大飘逸潇洒,却也是令人惊叹了”。凌霄城更觉惊讶,自己并未完全使力,身子就轻飘飘的从山洞中出来了,他从洞孔往下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洞足有三丈余高,自己这么一跳,竟然就这样飞了出来,又惊又喜。 凌霄城绕了个圈,来到另一个洞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晚自己一心只想找偏僻的地方,竟误打误撞的来到了林萧住的那一个隐秘山洞,而忘情谷的禁地在路边,自己反而没有发现,不禁哑然失笑。 凌霄城走了进去,里面果然有几张牌位立在地上,更令凌霄城震惊的是每一个牌位旁边都有一具白骨,每一具白骨上都披着破烂的衣服,显然是坐地而死,牌位不远处更是有一堆森森白骨,破烂的衣衫遮在上面,令人更觉恐怖。凌霄城想起自己在苏州城外的一个无名谷中也发现了这样一具白骨,后来才得知那竟是“南天大侠”萧南天的遗骨,此时触景生情,心中竟莫名的伤感。 凌霄城走近了几步,往牌位后面看了几眼,在第三个牌位后面看到一张暗黄色皮革,凌霄城拿起那张皮革,只觉质地柔韧,本能的反应便觉这是刻有武功心法之类的秘籍,因为这质地与那刻有太乙真经内功心法的动物毛皮竟有几分相似。 凌霄城展开那皮革,只见上面画有几座山峰,高高低低,重重叠叠,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但一想到柳蝉衣宁愿自己被忘情谷的人抓走,也要留下这东西,里面必有什么重要讯息,当即收入怀中,好当面交给柳蝉衣。 看到周围白骨森森,令人生畏作呕,不愿久呆在无忧洞中,当下立即走出洞,刚走出山洞,只见前面站着五人,一人手持手持大刀,满脸怒容,正是许天都,身后四人身穿绿衫,手持长剑,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生怕自己飞出去一样。许天都伸出右手,喝道:“交出来”。凌霄城疑惑不解,问道:“交什么?”。许天都说道:“明知故问,你闯入无忧洞中已是死罪,你盗走了那东西,那更加饶你不得了”,手一挥,喝道:“拿下这小子”。许天都身后四人挺剑直刺,分从上下左右四个方位攻向凌霄城,长剑森森,四人进攻毫无死角,凌霄城只得顺着剑风往后闪身避开。 许天都忽然说道:“这小子容他不得,须得立刻杀了他”,四名绿衫男子听后,剑法立变,剑气大振,招招攻向凌霄城周身穴位,端的是凶险无比。凌霄城见四人攻势竟然毫无破绽,根本无从下手,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只得施展“迎风微步”伺机反击。 凌霄城只守不攻,那四人进攻虽然如水银泻地,行云流水,却也奈何不了凌霄城,而凌霄城内力持久浑厚,久战下去,必然有胜无败。许天都厉声喝道:“摆阵”。四名绿意男子忽然分站四角,将凌霄城团团围住,许天都跃在空中,拔出手中大刀,直劈了下来,声势骇人。 忘情谷以轻功闻名于江湖,草上飞更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甚至超过了长青谷主,草上飞被驱逐出谷之后,谷中再无轻功高手。而许天都刀法娴熟,刀法之高更是令长青谷主看到振兴忘情谷的希望,便直接将许天都升为忘情谷首座大弟子。 许天都这一刀法乃是他家传刀法,只因自幼父母双亡,被忘情谷收留,这家传刀法自然便流入忘情谷中,江湖中擅长刀法的门派极少,以刀法名扬江湖的门派更是极少,而碧水湖堂主江落枫正是看到以没有哪一个门派刀法扬威江湖,才自创了“赤焰刀法”,想借此与太乙门,天山派和逍遥派,寒剑山庄分庭抗礼,而西域许家刀法虽在中原武林无多大名气,但在西域却是赫赫有名。当年许天都爹爹凭着手中一柄大刀,横扫当时盘踞在昆仑山脉一带恶名昭彰的七恶霸,当年就算是昆山派和忘情谷对七恶霸也是一筹莫展,不敢随便招惹他们,而许天都的爹爹硬是凭着许家刀法一路斩杀七恶霸,威震西域。 凌霄城身处四名绿衫男子中央,而许天都封住了他向上避开的退路,全身已笼罩在了许天都的刀风之下,凌霄城不及思索挺剑刺向前方左侧那名绿衫男子,那名男子见凌霄城刺来竟不举剑相挡,凌霄城的长剑眼看就要刺中那名男子的时候,忽觉后方和右侧有两股剑气袭来,凌霄城正欲伸剑抵挡住这背后和右侧的两人,先前攻击的那名绿衣男子却忽然走上一步刺向凌霄城胸前,凌霄城受前面左右两侧,后面右侧三面夹击之下,本能的往后左侧退了开去。 刚一伸脚,心底蓦然一惊:“四人围住我,为何后面左侧没人把守?”,念头刚起,猛然后方左侧一股强劲的剑气攻来,凌霄城一咬牙,使出“折戟沉沙”径取前方左侧那名绿衫男子手腕,而此时许天都的大刀从空中劈了下来,将地面砸出一条长长的裂缝,凌霄城一剑刺中那人手腕,说道:“撤剑”,岂止那人竟不知疼痛,依然挺剑攻了过来,凌霄城大惊之下,忘了闪避,忽觉背上一阵剧痛,后背竟被许天都一脚给踢中了,凌霄城顺势前扑,就此跳出了包围圈,而许天都也被凌霄城体内真气震退了几步。 那四名绿衫男子正欲上,许天都喝道:“且住,我来”,看着凌霄城,说道:“寒剑山庄的人居然有一身的太乙真气,我倒要看看是我刀法厉害还是你剑法厉害”,大刀一横,凌霄城举剑相挡,刀剑相碰,凌霄城手臂酸麻,而许天都大刀险些脱手,心中一惊:“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当下将许家刀法一一施展开来,刀法严谨,密不透风,确实是大家风范。 凌霄城在碧水湖曾见过江落枫施展“赤焰刀法”,那赤焰刀法无形无质,伤人于无形之中,比这许家刀法那是更加令人生畏,但许天都一柄大刀砍来,却是虎虎生风,如饿虎猛扑,雄狮狠斗一般,凌霄城剑法轻灵,却如何为敢许天都正面交锋,只好施展“迎风微步”身法一一避开。 许天都轻蔑说道:“你剑法使的是你家碧青神针剑法,内力是太乙门的太乙真气,闪避的身法却是草上飞的‘风吹草动’,你只知道意味闪躲,敢跟我正面交锋么?”。凌霄城被他这样一说,豪气陡生,心想:“我家传剑法好歹与天山派的掌法,太乙门的真气齐名,岂容你轻视”,便说道:“好,我就以家传剑法会会你的刀法”。 凌霄城将内力灌注在长剑上,忽想:“我这样就算是胜了他,他也会说是我以内力取胜,而不是以剑法胜了他”,当下长剑自右往左横削,正是碧青神针剑法中的“横断秦岭”,这“横断秦岭”乃是凌岁寒成名之作,当年他在SX秦岭一带路遇“秦岭三怪”打家劫舍,胡作非为,凌岁寒路见不平,气愤难抑,与“秦岭三怪”激战半日,终于将其三人斩落剑下,一战成名,便创下这“横断秦岭”一招,意思是将秦岭一带的恶霸斩草除根,以此纪念当年的意气风发。 这一招霸气凌厉,寒气逼人,倘若将内力附在剑身上,那威力更是势不可挡,可是凌霄城先前受许天都刺激,并未使上太乙真气,威力大打折扣。饶是如此,许天都仍不敢大意,将手中大刀刀尖向下,挡开凌霄城这一招,并顺势从下往上画了了个刀圈,将凌霄城全身笼罩在刀锋之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挫败强敌 那四名绿衫男子见许天都一招便占上风,大声叫好,许天都刀法沉稳,法度严谨,凌霄城剑法轻灵,飘逸潇洒,眨眼间便拆了二十余招,不分上下。再拆了二十余招,许天都手舞大刀,大砍大削,刀刀砍在凌霄城手中长剑,凌霄城渐感力不从心,手臂酸麻。 凌霄城眼见就要败北,忽听得一个声音说道:“傻小子,真是蠢笨如牛,他这样生砍硬削,你不会躲么?”。凌霄城此时狼狈不堪,听到这话,幡然醒悟,心中只想:“这人说的不错,我为何要用轻灵的剑去抵挡他沉重的大刀,不吃亏不怪”,当下只守不攻,长剑尽量不与许天都大刀相碰。 拆了十余招,许天都见凌霄城攻少守多,冷哼一声,刀法突变,“唰唰唰”三刀,分往凌霄城左肩,左颈和右肩砍去,这三招却是颇为轻巧,倒不像刚才一般那么沉稳,且刀势极快,凌霄城万料不到他手持大刀仍能如使剑法一样轻灵迅捷,躲闪不及,左肩和右肩衣衫分别破了一个大洞,幸好未伤及皮肤。 许天都轻蔑一笑,说道:“寒剑山庄的剑法看来也不过如此,徒具虚名而已”。凌霄城脸上一热,听到他这般轻视自家剑法,有些沉不住气,正欲上前再斗,只听的又有一细微的声音说道:“笨小子,如此沉不住气。他左砍你肩膀,你便不会使出‘鸢啄人肠’直接刺他小腹么?他砍你右肩,你便不会使出‘贵妃醉酒’刺他手腕么?”。凌霄城略一沉思,想起刚才过招的情形,顿时醒悟,忍不住叫道:“我怎么没想到?”。 他这一声大叫,许天都和那四名绿衫男子疑惑不已,眼见凌霄城处处处于下风,其中一人忍不住讥笑道:“这小子被许师哥打傻了不成,在这里乱吼乱叫,还说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我看十有九分是个冒牌货”,另一人说道:“我看这小子不是冒牌货,是寒剑山庄名副其实的少庄主”。先前一人一愣,问道:“你说他不是冒牌货?”。后一人说道:“自然不是冒牌货?”。先前一人又问道:“你且说说看,这小子怎么就不是冒牌货了?”。后一人笑道:“寒剑山庄的剑法名不副实,徒有虚名,不正如这小子使出来的一般么?嘿嘿,可笑可笑”。 凌霄城脸色尴尬,许天都右手虚晃,提刀上寮,凌霄城见他手肘处露出一大破绽,他也不管许天都是不是要砍向自己的右肩,直接使出“贵妃醉酒”径直往许天都手肘处点去,许天都大惊失色,原来他这一招式的破绽之处正是握刀之手的手肘,凌霄城长剑刺来,这一招自然只能半途而废,不能使老。途中大刀变砍为削,凌霄城想也不想,使出“鸢啄人肠”直接刺向他小腹,他剑到中途,便觉不妥,许天都手中大刀削来,倘若自己挺剑直刺他小腹,那自己的半边身子就完全暴露在了许天都的刀下,非死即伤。 那细微的声音急促说道:“真是蠢材,顽固不化”,但听得许天都怪叫一声,纵身跃开,原来他见凌霄城刺向自己小腹,自己虽然能伤了他,但自己小腹也难免被凌霄城刺中,凌霄城随手一招近乎无赖打法,令许天都恼羞成怒,喝道:“好小子,如此歹毒阴险”。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张脸憋成紫色,眼睛瞪着凌霄城,手中黑色大刀在胸前不停地划圈,刀圈越来越大,缓缓将凌霄城笼罩在刀圈之中。 那细微的声音又传入凌霄城的耳朵,说道:“这是他许家刀法中的降魔八式,刀锋凌厉,刀法迅猛,你小子若还以为自己剑法厉害,必死无疑”,只听的许天都叫道:“降魔八式,一扫一拨”,一刀扫向凌霄城下盘,凌霄城跃起一步,让了开去,许天都提刀上拨,再转而削向凌霄城面门,凌霄城只敢刀风阴冷,贴着自己的肌肤而过,只听得许天都说道:“一削一劈”,凌霄城刚避开之前那一削,岂知许天都的刀风刚过,竟立刻停止,自右上方斜劈了下来,只听的“嗤”的一声,凌霄城胸前衣衫被凌厉的刀风划破,幸好凌霄城反应极快,才避开了这一招,凌霄城暗叫:“好险”,后背渗出阵阵寒意,许天都则暗自可惜,未能伤到凌霄城。 凌霄城退开两步,气沉丹田,凝神应敌,太乙真经要旨是心境空明,不存一丝杂念,方能发挥巨大的潜能,这样一静了下来,丹田真气不自觉的散至奇经八脉,凌霄城举剑直刺,一招“傲雪寒梅”,夹杂着细微的破空之声,刺向许天都,这一招“傲雪寒梅”乃是冷青松败走寒剑山庄六年之后,发帖诚邀凌岁寒来到天山派切磋武艺,凌岁寒见到天山派庭院中一株梅花在寒风中傲立寒霜,受到启发,创下此招。冷青松见凌岁寒剑意中充满了苍凉与孤独,却有着傲视群芳的霸气,因此取名“傲雪寒梅”,凌岁寒见冷青松京能在剑法中看出自己的心境,不由得大是惊讶。 这“傲雪寒梅”一出,势如破竹,许天都大刀一横,刀锋对着凌霄城长剑一削,他手中大刀虽然颜色黝黑,看似无锋,却是坚硬无比,乃是用陨石在大火炙烤下浇筑而成,与任何利刃相碰,都能将对方兵器削断。凌霄城这一招眼看就要碰到了许天都大刀,忽然剑锋一转只听的一声闷响,凌霄城剑尖抵在许天都刀背之上,长剑弯成弧形,再用内力灌注在剑上将许天都大刀弹开,许天都手臂酸麻,向右荡开了去,手中大刀险些脱手。 许天都一怔,随即站定,说道:“果然有两下子”,大刀在半空中往右化了一个刀圈,初时刀圈还小,随着手中大刀越转越快,刀圈越来越大,如同一股旋风一样,将凌霄城全身裹住,凌霄城只觉周身劲风凌厉,整个身子似乎要飘了起来,忙使了个“千斤坠”稳住身子,只听的耳边那细微的声音又传入耳朵:“这旋风刀,徒具其表,你长剑只要往中间刺了进去,那许天都手臂就要给你削了下来了”。 凌霄城听到这话,正要依着那声音所说,往刀圈中间刺进去,但一想到自己长剑一递了进去,许天都手臂不免给自己削了下来,心想:“我跟他无冤无仇,为何要伤了他”,于心不忍,迟疑不决。 许天都见凌霄城深陷在自己的刀圈之中,无法动弹,正觉高兴,忽见他眼睛一直看着刀圈中心,那正是他旋风刀中的破绽所在,又见他提起手中长剑欲刺不刺,心想:“难道这小子竟能看穿了我刀法中破绽?”,这样一想,顿觉寒意冒气,心想:“他若是举剑直刺了过来,自己这条手臂只怕要毁了”,忽然之间,心里一个念头想起,顿时叫道:“是林师兄在附近么?还请林师兄现身”。 许天都这样一叫,凌霄城心里一惊:“难道刚才那细微的声音竟是林萧所发出的,他为何要帮我,他又如何知道许天都刀法中的破绽”,许天都一连叫了三声,仍不见林萧现身,其中一名绿衫男子说道:“许师哥喊得可是林萧林师兄么?”,许天都不答,双眼紧紧的看着凌霄城身后,说道:“师弟天都,有幸再见到林师兄”。凌霄城转过身,身后哪有什么人,只听得一细微的声音说道:“你转过头来看什么,我不想看到这些人,你快快将这些人打发了”。 凌霄城只得说道:“他说不想看到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许天都瞪了凌霄城一眼,说道:“这是我们忘情谷的事,关你什么事,快滚”,上前便推开凌霄城,凌霄城纵身上前拦住他,说道:“他都说了不想见到你们,你非要对他蛮横无礼么?”,凌霄城想起林萧一双怪眼,只道是林萧担心别人见到他的怪模样,不想别人见到他,便挺身而出。许天都大刀一转,指着凌霄城的胸膛,喝道:“快让开”,刀锋离凌霄城胸膛不足半尺,许天都只要稍微一用力,凌霄城立刻便被开膛破肚。 许天都看着凌霄城毫无畏惧的神态,不禁暗暗称奇,心想:“这小子如何会识的林萧,难道林萧这些年当真躲在这无忧洞中?”,一想到此处,立刻说道:“林师兄,如果你真的在无忧洞中,我们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就此告别”。他故意说出这话,表面上说林萧在无忧洞中无关紧要,实则却是要逼林萧出洞。 林萧如何会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冷笑一声,说道:“好吧,我在这无忧洞也那么多久,今日便出来透透气,我还要跟长青老儿算一笔账”。许天都乍见林萧从山洞中出来,见他眼球突出,眼中泛着绿光,立刻便明白了,说道:“林师兄当年自毁双目,保住草上飞,师弟还以为这些年林师兄远走他乡,浪迹天涯,没想到竟然在无忧洞中无忧无虑的过了六年,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第一百二十章:暗生情愫 林萧说道:“我听这位小兄弟说石老大六年前便已经被驱逐出谷了,看来当年是白白毁了自己这一双眼睛,长青老儿说话不算数,我今日可要找他算账去”。许天都说道:“林师兄擅闯无忧洞,在洞中一呆便是六年,视忘情谷列祖列宗为无物,谷主要是知道了,只怕.....”。林萧说道:“只怕什么?”,许天都“嘿嘿”两声,并不答话,林萧厉声问道:“长青老儿为何要将石老大驱逐出谷?”。 许天都说道:“草上飞偷盗本门真经,背叛师门,如此无耻之徒,我们忘情谷岂能容他”。林萧怒吼道:“胡说八道”,只见他双眼圆瞪,紧握双拳,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凌霄城心想:“草上飞有什么能耐竟能让林萧这样重情重义的好汉佩服他”,随即却想起自己当初为何要跟他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兄弟? 许天都紧握大刀,生怕林萧暴起伤人,当年在忘情谷草上飞和林萧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比之他和四个弟弟的关系还要好,而林萧更是为了草上飞而甘愿自毁双目,这其中的关系岂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许天都指着凌霄城说道:“草上飞就是被这小子给杀了,你若是要报仇,就一掌劈了这小子”。林萧初时听到凌霄城说是自己杀了草山飞时,的确恼怒之极,恨不得杀了凌霄城,但见凌霄城居然学会了“风吹草动”的身法,始终坚信草上飞将这身法传授给凌霄城,必有他的用意,只是这用意林萧现在还不明白,自然不能动手杀了凌霄城。 林萧冷哼一声,说道:“这些年来你做了长青老儿的大弟子,对谷中的人颐指气使惯了,对我却管用,我要找到长青老儿先,当面质问他为何说话不作数”,说完迈开大步就走,许天都拦住了他,说道:“你要找谷主的麻烦,除非先过了我这关”。林萧斜眼看了许天都一眼,说道:“凭你的许家刀法,还能拦着住我?”。 许天都将刀一横,说道:“那就请林师兄赐教”,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凝重,忽见一身穿淡黄色少女从远处跑来,正是水瑶,水瑶对许天都说道:“师哥,谷中来客人了,谷主吩咐我叫师哥回百花厅”,一撇眼看见林萧吓人的模样,大叫一声,再仔细一看,叫道:“你.....你可是林萧师兄么?”。 林萧当年自毁双目,隐居在忘忧洞中的时候,水瑶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林萧一时未能认出她来,待的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叫自己“林萧师兄”,顿时想起来了,百感交集,说道:“是水瑶么?长那么大了”。说着要走近她的身旁,水瑶看到林萧双眼突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还散发出些许腐朽难闻的气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林萧心底一沉,心想:“我到底是个怪人,连水瑶小师妹都不爱搭理我了”。 许天都对水瑶说道:“谷中除了南海四盗还来了哪些人?”。水瑶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谷主见到他,惊慌失措,竟如临大敌一般,因此特吩咐我将师哥叫来”。凌霄城心想:“能令忘情谷主惊慌失措,如临大敌的江湖能有几人?正好趁着他们对付那人,我去找柳姑娘”。 林萧正欲走,许天都拦住了他,说道:“你已经不是忘情谷的人,我们谷主之事不烦林师兄费心了”。林萧说道:“你口口声声叫我林师兄,不是早已把我当做谷中之人了么”。不等许天都反应,施展轻功疾驰而去,留下一股浓重的腐朽之味,许天都轻功远不如林萧,如何能追的上? 待林萧,许天都和那四名绿衫男子一走,凌霄城赶紧叫住水瑶,问道:“水瑶姑娘,我有一事要请教你”。水瑶停住身子,脸上略带晕红,如晚霞一般,说道:“你要问我什么事?”。凌霄城说道:“我要找一个人?你可曾见过她?”。水瑶说道:“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怎么知道有没有见过她”。凌霄城说道:“是一个女子”。水瑶说道:“谷中女子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凌霄城说道:“他身穿一身淡紫色的衣服,额.......”。本想将柳蝉衣的容貌描述一番,却发现柳蝉衣相貌之美,竟然想不出词来形容,只觉任何的词来形容她都略觉不足,黯然失色。 石氏四兄弟火烧竹柳山庄一事,震惊江湖,此事传到忘情谷的时候,谷中上下均以谷中之人做出这等不义之事为耻。长青谷主便严令谷中之人日后见到竹柳山庄后人须得礼敬有加,弥补草上飞五兄弟对竹柳山庄犯下的滔天大罪。可当柳蝉衣闯入忘情谷无忧洞被抓的时候,长青谷主没能从柳蝉衣身上搜出珍宝图,逼问不得之下,便忘了之前自己给门下弟子定下的告诫,隐瞒了柳蝉衣的真实身份,将她囚禁了起来。 水瑶说道:“看吧,一想到美貌的姑娘,就魂不守舍了”。凌霄城关切的问道:“咦,你是见过柳姑娘了?”。水瑶忽然大声道:“我有没有见过她,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完转身欲走,凌霄城好不容易听到柳蝉衣的消息,怎肯放水瑶走,忙抓住她的手,说道:“麻烦水瑶姑娘,你告诉我,好么?”。 水瑶听得极为不耐烦,说道:“你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个不停,又拉扯个不停,害不害臊”。凌霄城脸上一热,顿觉自己失态,赶忙赔礼道歉,水瑶忽然问道:“她是你意中人嘛?”。凌霄城一呆,万料不到水瑶竟会这样问他,说道:“不是,她救过我的性命,我好生感激她”,心想:“我心中只有依依姑娘一个,哪还有其他意中人”,一想到江依依,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欣喜的笑,水瑶说道:“我才不信你”。凌霄城说道:“怎么不信我了?”。水瑶说道:“她要是你救命恩人的话,你脸上不会有这种笑”。 凌霄城又是一呆,忙问道:“我脸上怎么笑了?”,心下嘀咕:“难道她还能看出我喜欢的是谁?”,其实少女之心,千变莫测,察人之微,也是令人望尘莫及,凌霄城如何能懂得这其中的奥秘之处。 水瑶嗔怒道:“你在跟我说话,心中明明在想着自己的意中人,我问你她是不是你意中人,你偏偏说不是。你那么不让人相信,我都不想跟你多说一句话”。凌霄城心急如焚,心想好不容易得知柳蝉衣的下落,可不能惹恼了水瑶,可是自己如何惹恼了她,心中却毫无半点头绪,便说道:“我如实跟你说了吧,她真的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确另有喜欢的人,可是.....可是她很快就要嫁作人妻了”。凌霄城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说起自己喜欢一个人,自他和江依依相识以来,不管江依依如何待他,他心中始终爱慕着江依依,无时无刻不想到她,只是一想到她快要跟江落枫拜堂成亲,便有无数的失落和酸楚涌上心头。 水瑶见到凌霄城满身伤感的样子,心中一软,柔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想起了伤感的事。好了,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凌霄城此时想起江依依,满腹惆怅,又听到水瑶一阵温柔的声音安慰自己,心中惆怅之意倍增,呆呆的看着水瑶,只见她一张鹅蛋般的小圆脸,面容清秀,说不出的可爱。 水瑶见凌霄城这样呆呆的看着自己,脸上一红,心中慌乱,拔腿便走,凌霄城这才醒悟过来,叫道:“水瑶姑娘,等一下我”,可是水瑶一路狂奔,心中狂喜,如何还能听得到他说话的声音。 水瑶来在一颗树下,双手按住自己的胸膛,不住的喘气,想起刚才凌霄城痴痴的看着自己,那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第一次有个青年男子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如何不让她欣喜若狂,小鹿乱撞。 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原来你在这里”,水瑶吓了一跳,只见秦五娘站在身后,问道:“那人关在哪里?”。水瑶说道:“秦师姐问的可是那闯入无忧洞的那姑娘?”。秦五娘点点头,水瑶说道:“在无忧草院中”。秦五娘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无忧草院,为何要将她关在无忧草院中,那里可是种植忘情草的地方,凶险至极”。水瑶说道:“谷主说她盗走了珍宝图,要.....要逼她说出来”。 秦五娘说道:“许天都不是说已经从她身上搜出了真经藏宝图了么?”。水瑶摇摇头,说道:“只搜到了真经秘籍,秘籍里面的藏宝图却没有搜到,所以谷主才将她关了起来”。秦五娘点点头,说道:“我们去无忧草院”。水瑶说道:“去那里做什么,只怕谷主会责怪”。秦五娘说道:“你五个石师哥毁了她竹柳山庄,难道还要杀了她不成,还嫌罪造的罪虐不够大?”。水瑶惊呼道:“啊,原来她便是柳蝉衣”。 第一百二十一章:无忧草院 石氏四兄弟火烧竹柳山庄一事,震惊江湖,此事传到忘情谷的时候,谷中上下均以谷中之人做出这等不义之事为耻。长青谷主便严令谷中之人日后见到竹柳山庄后人须得礼敬有加,弥补草上飞五兄弟对竹柳山庄犯下的滔天大罪。可当柳蝉衣闯入忘情谷无忧洞被抓的时候,长青谷主没能从柳蝉衣身上搜出珍宝图,逼问不得之下,便忘了之前自己给门下弟子定下的告诫,隐瞒了柳蝉衣的真实身份,将她囚禁了起来。 秦五娘说道:“她被囚禁了多久了?”。水瑶说道:“大概半个月了,半月前她刚闯入无忧洞,当日便被许师哥发现并抓了关在无忧草院中”。秦五娘说道:“哼,你们谷主之前明明告诫你们以后要善待竹柳山庄的人,他自己却带头破坏了这规矩”,水瑶听的秦五娘说“你们谷主”,心中一酸,说道:“夫人,你这次回来还不打算和谷主重修于好嘛?”。秦五娘说道:“你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我六年前便不是忘情谷的人了,我是臭名昭著的南海四盗之一,做个人人唾弃的大盗也好过这做忘情谷的夫人”。 忽听得身后一人拍着手,哈哈笑道:“错了,错了,大错特错,对了,对了,对了一小部分”。水瑶见说话之人身材矮小,两眼圆睁,说不出的难看,正是史大盗,身旁还有两人,自然便是沈天翎和花落水了,便问道:“怎么错了又对了,夹杂不清,胡说八道”。 史大盗说道:“老三说我们南海四盗臭名昭著,自然是大大的错了,我们南海四盗名声虽然不好,但也没坏到这般田地,比之那个草上飞和他的四个兄弟做的坏事来说,我们是赶不上他们五位的,因此我才说错了,大错特错”。 水瑶问道:“那对了,怎么又只是对了一小部分”。史大盗说道:“老三说做个大盗也好过做着谷主的夫人,那是大大的对了”,双手横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大大”的距离,接着说道:“跟着我们三大盗自然好过这谷主夫人了,但我们可不是人人唾弃的大盗,因此才说对了一小部分”。 花落水笑了一下,说道:“老四平时满嘴‘******’,粗言烂语,今日能说出这番话来,的确不容易”。史大盗斜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不是吗?”。花落水说道:“是,你老四很有道理”。 水瑶说道:“怎么就好过作谷主夫人了?我们谷主难道不好么?谷主帮你解了你身上的毒,这毒天下只有我们谷主能解,你还在背后说谷主的坏话,真是枉称英雄”。史大盗一听,顿时乐了,HN四盗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听过有人叫他们英雄,便说道:“英雄是英雄,却不是枉称的,是江湖好汉叫的”。 沈天翎说道:“老三,你要救人,我们三个同你一起去”,秦五娘点点头,南海四盗名声虽不好,但是四人极重义气,有难同当,共进退。秦五娘这次去救柳蝉衣,本来不想让沈天翎等三人知道,以免南海三盗与忘情谷之间结下冤仇。但三盗六年来和秦五娘朝夕相处,秦五娘的心思,沈天翎等如何会不知晓。 秦五娘对水瑶说道:“水瑶,你留在这里,不要去了”,花落水走上前欲点了水瑶的穴道,以免她泄露消息,秦五娘拦住了他,说道:“不可伤害她”,花落水说道:“她会泄露我们的行踪”。秦五娘说道:“我们四人来到谷中,还有谁不知道?”。 水瑶叫道:“师秦姐”,秦五娘回头看到水瑶眼角噙着一颗晶莹的泪水,叹了口气,说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秦五娘带着沈天翎,花落水和史大盗径往无忧草院而去。 四人走了盏茶功夫,来到一座小院中,只见院中央种着一片花草,这些花草全是灰暗的颜色,死气沉沉。而花草中间却有十来株黄橙橙的不知名的花,散发出清芬的香味,颜色鲜艳,甚是夺目,沈天翎心中默数了一下,疑惑问道道:“这一十四朵花便是传说中忘情草了?”。秦五娘说道:“是的,忘情草是一种花,而不是草”,忽然问到一股花香,感觉那里不对劲,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史大盗说道:“老三不是说忘情草一年只开十六朵花么,怎么只有十四朵了”。沈天翎说道:“刚才长青谷主摘了两朵给了老三和你,治疗你们身上忘情草的毒。没想到这忘情草既是毒药又是解药”。 史大盗问道:“什么又是毒药又是解药?”。秦五娘接口说道:“这忘情草生出的果实本是无毒之物,但是将果实研磨成粉,混上蛇毒,蝎子毒,鹤顶红,蜘蛛便成了天下剧毒,这便是忘情谷‘五毒腐心散’的由来,而要解除这其中忘情草的毒,却是需要忘情草的花粉,又有谁能想的到这忘情草的果实制成剧毒之后,这花粉却是他的克星”。 史大盗说道:“这等害人不浅的东西,趁早毁了才是,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说着便大步踏入花草之中,将一十四朵忘情草尽数给毁了,秦五娘想要阻止已然不及,说道:“凌霄城也中了毒,那可如何是好?”。史大盗说道:“他这小子死了最好,免得每次见到他,我们四人都得低声下气的,老子早就一肚子子鸟气了”。四人想起草上飞虽然已死,但是之前曾被迫答应过草上飞以后见到凌霄城须得礼敬有加,恭恭敬敬,倘若凌霄城自己不争气死了或者给别人杀了,那么他们便不需要如此窝囊,受制于人了,想想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着了地。 秦五娘走到右边一房子中,推门走了进去,忽觉头顶上有异动,显是有人偷袭,就地一滚,拔出手中短剑,忽觉手臂无力,短剑尚未出鞘,手臂已软了下来,这时心底才明亮起来,想起刚才在院子中为何会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大叫道:“老大,你们快走......”。话音刚落,已被人点中了穴道,说话不得,竟是许天都来了,许天都说道:“得罪了,夫人”,秦五娘“哼”了一声,却叫不出声。 沈天翎,花落水和史大盗一起冲了进来,见秦五娘倒地,正欲上前施救,忽觉头顶有一张巨大的网罩了下来,四名绿衫男子各执网的一角,从梁上跳了下来,沈天翎眼疾手快,右手一挥,只听的“啊”的一声,左边那绿衫男子右臂中了一飞刀,跌倒在地,沈天翎随即跳了出来,许天都拾起那掉落的网,一抖一收,将花落水和史大盗收缚在网中,两人动弹不得。 史大盗破口大骂:“******,这是什么东西,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许天都微微一笑,说道:“南海四盗也配叫英雄好汉?”。转身看见沈天翎倚着墙壁,暗自运气,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中了‘幽香’之毒,三个时辰之内,内力尽失”。沈天翎运气调息,果然感觉丹田中空空如也,身子酥麻。 秦五娘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刚才在院中,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并没有在意,没想到竟是‘幽香’,你用‘幽香’之毒对付我,是你的意思还是长青谷主的意思”。许天都避而不答,说道:“夫人之前在谷中生活了那么久,怎会忘记了‘幽香’之毒”。秦五娘说道:“不错,这‘幽香’之毒的确令人防不胜防”。 史大盗也暗自运气调息,忽觉丹田之中有千万把小刀在乱戳乱扎,忍不住大叫道:“这‘幽香’又是什么鬼东西,忘情谷真他妈就是个毒窝......,哎哟,痛死老子了”。秦五娘说道:“老四,千万不可运气,否则这毒随真气侵入五脏六腑,必死无疑”。 许天都说道:“这‘幽香’之味时而如水仙花,时而如蔷薇,时而如曼陀罗,时而如海棠,是什么味道,什么毒,得看它和什么花混合。屋外的忘情草花之味,想必各位已经闻到了”。史大盗怒喝道:“长青老儿刚刚替我们解了‘五毒腐心散’的毒,接着又中了‘幽香’之毒,******,忘情谷上上下下,处处透露着邪气”。 许天都说道:“只要各位不要在谷中惹是生非,日后必然会恭恭敬敬的将各位送出谷外,保证不伤各位毫毛”。史大盗说道:“******,待的老子身上毒一解,老子非要踏平忘情谷不可,气煞老子了”。许天都微微一笑,对着四名绿衫男子说道:“把夫人送到百花厅中,不可伤到了夫人”。 沈天翎手腕一抖,正要发出飞刀,怎奈劲力全失,这飞刀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去,许天都说道:“‘盗尊’飞刀绝技名扬天下,有机会还要领教一下”。沈天翎冷冷说道:“你要带老三去哪里?”。 第一百二十二章:惩奸除恶 许天都不答,走了出去,四名绿衫男子抬着秦五娘跟在后面,不一会便来到百花厅中,只见长青谷主坐在厅中央,坐立不安,厅中坐着一人,衣衫褴褛,一双怪眼,正是林萧,旁边站着一人,身材挺拔,英气勃发,背对着长青谷主。 许天都拿出一药瓶,给秦五娘问了一下,秦五娘知道那是“幽香”毒的解药,果然,过了一会,身子恢复气力,暗自运气,丹田之中有股真气缓缓升起,知道“幽香”之毒已解,长青谷主说道:“五娘,现在可好了?”。 秦五娘见到林萧,情不自禁的问道:“是......林萧师弟么?”。林萧乍然见到秦五娘也是一惊,说道:“秦师姐,是我,石老大是不是已经.......”。 忽听得那站着人冷冷说道:“她便是秦五娘?”,说完转过身子,只见他面容瘦削冷峻,眉宇间不怒自威,赫然便是陆云峰。秦五娘说道:“我便是,你是?”。陆云峰说道:“我来找你”。长青谷主,许天都和秦五娘均心头一震,长青谷主见陆云峰脸上罩着了一层杀气,问道:“请问陆大侠千里迢迢来到忘情谷找五娘是为什么?”。 陆云峰盯着秦五娘说道:“草上飞说长青霸占了你的身子,导致他性情大变,滥杀无辜,是也不是?”。此言一出,厅上所有人均是一震,秦五娘更是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许天都怒道:“草上飞胡说八道,颠倒是非。秦师姐一直便是谷主夫人,何来的霸占之说”。林萧清楚当年的情况,知道是草上飞爱慕秦师姐,而秦师姐爱上的却是长青谷主,这其中的是非曲折确实是错在草上飞,但草上飞昔日对他有恩,他又如何能开的了口指责草上飞的不是。 许天都向林萧问道:“林萧师兄,当年你跟草上飞走的最近,这其中的原委你最清楚了,你且说说看”。林萧心中好生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长青谷主说道:“谷中丑事不宜外扬,已经过去六七年的事,何必再提”。 陆云峰冷冷说道:“草上飞被驱逐出谷之后,丧尽天良,奸杀无辜少女,现下草上飞已死,这笔账该算在谁的头上”。许天都说道:“草上飞既然已经死了,难道他的旧账要算在我们忘情谷头上不成?”。陆云峰说道:“正是”。长青谷主素知陆云峰武功深不可测,一生爱打抱不平,嫉恶如仇,又极为爱好面子,倘若是他管上的事,无论谁对谁错,最后都是他说了算,便说道:“我们忘情谷僻处荒凉之地,而陆大侠远在中原,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怎可听信一人之言,况且草上飞品行不端,被我驱逐出谷也是按照我们谷中之规矩办事”。 林萧听到长青谷主说草上飞品行不端,心中颇为恼火,责问道:“长青谷主,石老大如何品行不端,你可不能找这样的借口把石老大驱逐出谷”,许天都听的林萧竟敢责问长青谷主,对林萧怒道:“林萧,你早已经不是忘情谷的人了,凭你也配这样责问谷主么?”。说着踏上一步,紧握大刀,他方才见林萧不愿说出当年的事情,似乎有意包庇草上飞,心中早就有气,恨不得冲上去立刻与林萧大战一场。 秦五娘双手掩住耳朵,大叫道:“你们别说了,所有的错都是我一手造成,你们要算账,就算在我的头上好了”。长青谷主抱住秦五娘,颤声说道:“五娘,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你回来吧,回到这里来,就在忘情谷这里,哪里也不去了,好不好”。 秦五娘眼中含泪,摇了摇头,说道:“回不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双手沾满了鲜血,我罪大恶极,我该死”,说到最后,声嘶力竭,林萧心中更是痛的极点,因为她是草上飞一直爱慕女人,爱屋及乌,心中对秦五娘也极为敬重,此时见到秦五娘这般情形,心中如何不悲痛。 长青谷主紧紧的抱住秦五娘,说道:“会过去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陆云峰说道:“那么多无辜少女失去了生命,这如何能过的去?”。许天都心中敬重长青谷主,见陆云峰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心中极不爽快,明知道自己武功远远不如他,也仍忍不住说道:“陆大侠的嫉恶如仇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陆云峰傲然挺立,说道:“陆某管定的事,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得给陆某面子”。许天都心中豪气陡升,说道:“江湖人称陆云峰陆大侠行侠仗义,嫉恶如仇,今日一见,竟有些蛮横不讲理”,说着缓缓解开身上的外套,慢慢折好,放在一边,继续说道:“陆大侠武功深不可测也是人所共知,晚辈许天都学艺不精,斗胆向陆大侠请教一二”,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即使是力战而死,也不能让陆云峰伤害到长青谷主和秦五娘,长青谷主听到许天都竟说陆云峰蛮横不讲理,心地一惊,只见陆云峰脸上的肌肉抽出了一下,冷漠高傲。 林萧听到许天都这番话,又见他脸上一副毫无畏惧,慷慨就义的豪气,心想:“难道当年真是石老大的不对,我这般不顾实情的维护于他,到底对是不对?”。忽听得长青谷主喝道:“天都,退下”,但话还没有说出去,许天都手中大刀已然劈了出去,刀声萧萧,迫人心寒。 陆云峰“哼”了一声,并不还招,许天都上掠下拨,左奈右斩,将许家刀法的精髓一一施展开来,这许家刀法放眼整个江湖也算的上刀法中的佼佼者,当年许天都的爹爹凭借此刀法力斩盘踞在昆仑山脉的七恶霸,名镇江湖。此刀法传到许天都手中时,虽已不足六成,但威力仍是不可小觑,但见黑色的刀影上下挥舞,如一条灰色的长龙将陆云峰全身笼罩。 林萧在一旁瞧得心惊胆战,心想:“原来他之前和凌霄城交手,是有所保留,这许家刀法虽然破绽良多,但是力道浑厚,霸气刚猛,果然不愧是江湖第一刀法”。长青谷主也暗自心惊,更多的却是担忧,许天都一味猛攻,不留后着,实在是凶险之际。 陆云峰并不出剑,右手握着剑鞘按在左胸上,身子微微一侧,一转,便躲过了许天都狂风暴风般的攻击,每一次闪避似乎极为凶险,但都极为巧妙,极为迅捷。许天都刀法越快,陆云峰闪的越快,许天都刀法越慢,陆云峰也闪的慢,许天都的刀似乎与陆云峰融为一体,合二为一,无论如何都伤不到陆云峰,长青谷主和林萧见状,知道许天都必败无疑,久战之下,还有性命之忧。 忽见许天都退开一步,深吸了口气,脸色涨紫,手挥大刀不停地在胸前划圈,这刀圈像是有形之物,不停地扩大,往陆云峰身上慢慢的推了过来,正是许家刀法中的“降魔八式”,之前与凌霄城过招,凌霄城胸前差点被许天都划破胸膛,此番再次使将出来,心想必能将陆云峰逼退一两步,挽回一些局面。 长青谷主和林萧两人却大叫道:“使不得”,话还没说完,只觉剑光一闪,寒气逼人,又听的一声惨叫,刀圈消失,只见许天都右手竟齐肩而断,那条断臂手中还握着一柄黑沉沉的大刀,原来许天都刚一使出“降魔八式”便立即看出了这刀法中的破绽,随即拔剑刺出,他这一招平平无奇,并无任何厉害招式,他原本也不想伤害许天都,只是要许天都知难而退。 岂知许天都见陆云峰长剑往刀圈刺来,明知道自己要受伤,但心中一股傲气涌起,心想:“这条手臂废了又如何,也叫你尝尝我许家刀法的厉害”,竟不闪避,拼着一口气要与陆云峰两败俱伤,陆云峰剑法何等厉害,与逍遥派的逍遥剑法,寒剑山庄碧青神针剑法并称当世三大剑法,加上陆云峰内力极其深厚,任何平淡无奇的一招到了他手中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发出巨大的威力。许天都只觉右肩一凉,接着一阵剧痛,右臂被陆云峰齐肩削断,血如泉涌。 长青谷主和林萧抢纵上前,长青谷主立刻点住许天都胸前“中府”,“灵虚”***止住流血,并取出疗伤良药给许天都服下,将他安置好。林萧见到眼前这一幕,心中沉重无比,他与许天都关系不好不坏,只是当许天都指责草上飞不是的时候,就觉得此人烦恶无比,而此时见到许天都挺身而出,不顾性命这般维护忘情谷,心中敬佩,对许天都说道:“许师弟,先前我对你有些看法,那是我的不对,今日你我并肩抗敌,化解所有过往恩怨”。许天都此时心中仍然恼怒林萧隐瞒当年的实情,说道:“此事皆因草上飞而起,不管你信是不信,这就是事实”。林萧没有答话,走到陆云峰身前,长青谷主知道林萧要与陆云峰出手,喝道:“林萧,退下,你已经不是忘情谷的人了,不要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 第一百二十三章:忘情之约 林萧知长青青谷主要上前阻拦自己,二话不说,从秦五娘手中夺过一柄短剑,往陆云峰身上刺去。陆云峰不经意间伤了伤了许天都,将他的手臂给削了下来,心中过意不去,但脸上只是仍是一副淡漠的神情,林萧出剑极为迅猛,倏忽之间已到了眼前,陆云峰没有回过神来,竟尔被逼开了两步。 陆云峰见林萧剑法竟有些熟悉,依稀能看到草上飞的影子,心中大震,自从草上飞死后,陆云峰先是迁怒于凌霄城,要凌霄城来忘情谷赴约,后来仔细一想,想起草上飞在寒剑山庄说是长青谷主霸占了他心爱的女人,才让他心怀怨恨,以致走上不归路。自己苦苦追踪了六年之久的草上飞最后竟死在了凌霄城剑下,他脸上无论如何都有些挂不住,虽然草上飞一死,对于整个江湖来说一大幸事,当年参与围剿草上飞的各派掌门也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可对于陆云峰来说却是一种煎熬和讽刺,这种煎熬来自于有人背后说道:“陆大侠追了草山飞六年,都没有抓住他,反倒是一个无名小卒凌霄城杀了草山飞,为江湖除去一大害”。虽然江湖中人仍然敬重他,仍尊称他一声大侠,但在他耳中听来却是无比的难受和不堪。 陆云峰不再一味相让,长剑抖动,挽起朵朵剑花,将林萧的短剑缠住,林萧只觉手上的短剑越来越重,竟似有一条无形的缠丝,慢慢的缠绕在剑身上,越缠越多,忽听的陆云峰一声大喝:“撤剑”。林萧不自主的放开手中的短剑,正欲退身,忽见陆云峰的长剑竟如灵蛇一般缠了上来,林萧万料不到自己撤剑认输的情况下,陆云峰居然还攻了攻来,忙施展“风吹草动”身法,这才避开陆云峰刺来的一剑。 陆云峰忽见的林萧施展“风吹草动”身法,心头又是一震,此身法天下只有草山飞才会施展,而眼前之人居然也会,不自觉的将林萧看做了草山飞,但见林萧施展身法穿梭在陆云峰的剑下,毫无还手之力,而此时陆云峰眼中全都是草上飞的身影,忽然心智大乱,仰天大啸,手中长剑延绵不绝的施展开来。 长青谷主见陆云峰剑法气势如虹,凌厉刚猛,大开大阖,知道他已施展剑法绝技要将林萧斩于剑下,却不知他为何要对林萧痛下杀手,林萧此时手中无剑,只得依靠精妙的步法在在陆云峰剑下寻求生机。 长青谷主见林萧身处险境,立刻拔出一柄黝黑短剑,说道:“陆大侠,得罪了”,短剑发出森森寒气,陆云峰说道:“好”。长青谷主短剑斜刺,陆云峰回剑挡开,林萧趁势拾起掉在地上的短剑。双剑相交,长青谷主手臂一震,短剑险些脱手而出,更令他吃惊的是,陆云峰浑若无事一般,要知道他手中短剑与谷中其他门下弟子所用的短剑不同,乃是玄铁铸造,刚硬无比,寻常刀剑一碰则断,而陆云峰拼着手中普通长剑,与自己玄铁短剑相碰,不但没有削断他的长剑,还将自己的手臂震的一片酸麻,这才知道生平遇到了从未遇到过的敌手。 霎时间三人堪堪斗了五十余招,百花厅中,剑气纵横,寒气逼人,秦五娘欲将许天都移至后堂,生怕他被剑气所伤,许天都执意不肯进去,秦五娘只好将他留在厅中。陆云峰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长青谷主与林萧也是首次联手攻敌,两人一攻一守,攻中带防,防中有攻,也丝毫不乱。 到了第八十余招的时候,陆云峰长剑左右摆动,幻作无数剑影,正是他“三十六式天罡剑法”中的“幻影式”,此招式一出,虚虚实实,虚中有实,实中藏虚。林萧忽见陆云峰左肋下漏出一破绽,当下不及思索,短剑刺出,忽见长青谷主短剑压来,压在自己短剑剑身上,手中的短剑便无法递出,心中正惊诧,陡然看到陆云峰长剑自上往下削下,倘若自己一剑刺出,还未能刺到陆云峰左肋,自己半条手臂恐怕就要和许天都一样被陆云峰给削了下来,不禁冷汗直冒,心中大叫:“好险”。但就在此时,只听的长青谷主“嘿”了一声,左臂已经给陆云峰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秦五娘“啊”了一声,正欲走上前,忽觉碰到一股无形的墙壁,被震的倒退几步,原来三人身边都布满了剑气,任何外力的冲击都会被反震回去,长青谷主说道:“五娘,我无大碍,不必担心”,与陆云峰酣斗之下,长青谷主居然还和秦五娘搭话,叫她不必担心自己,秦五娘听来心中百感交集,想起多年前石大哥说爱慕自己,要跟自己离开忘情谷,浪迹天涯,而自己那个时候却爱上了长青谷主,却不敢对石大哥明说,只好含糊其辞的拒绝了石大哥,可石大哥爱慕自己已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苦苦哀求。 秦五娘慢慢的回想起当年的事:“终于在半年后的一个晚上,石大哥叫林萧师弟来知会说他会在那棵枫树下等我,等我的回答,等我的答案,可是我去到那棵枫树下之后,等了良久,却并没有见到石大哥,后来回到百花厅的时候却听到长青谷主说谷内秘籍珍宝图已经失窃了,我第一个反应便是怀疑林萧师弟了,是他跟我说有外人入侵忘情谷的,可是他又说外人入侵忘情谷是假的,根本没外人来忘情谷,可是当晚谷内秘籍真经确确实实的被盗走了,谷主大怒之下,逼得林萧师弟自毁双目”。秦五娘想到这里,心如刀绞,又想:“林师弟与石大哥交情极好,林师弟定是知道石大哥盗走了真经,才自毁双目以此保全石大哥,可最后长青依然将石大哥驱逐出谷。哎,苦命的石大哥一定是遭受了很多的苦”,想起这些,秦五娘情不自禁的落泪,心想:“当初要是早点跟石大哥说明原委,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忽听得“啊”的一声,林萧倒退了几步,只见他胸口,手臂上血流不止,跌倒在地,只见厅中只剩下陆云峰和长青在酣斗,猛的陆云峰大吼一声,左掌拍在长青右肩,长青闷哼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陆云峰杀的性起,长剑一送,眼看长剑就要穿过长青胸膛,秦五娘大声呼号,竟尔晕了过去。 陆云峰忽觉背后生风,冷气嗖嗖,知道有人攻击自己后背,当下竟不回头,收剑挡在身后,正好将对方长剑剑尖挡在,背后之人顺势跃开,陆云峰回过头,只见一人手持长剑,正是凌霄城,凌霄城见到陆云峰,忙躬身说道:“晚辈......凌霄城见过陆大侠”,声音竟有些颤抖。 陆云峰见到是凌霄城,颇有些诧异,原来刚才凌霄城这一剑刺来,剑上贯注了内力,自己长剑与凌霄城长剑相交,已隐隐感觉到凌霄城剑上传来纯正深厚的内力,竟不输于自己,短短三个月来,他究竟有何际遇,内功进展如此神速,如何不让陆云峰诧异。陆云峰淡淡说道:“好呀,你总算守信,来了这里”。 凌霄城此时丹田之中内息紊乱,如翻江倒海一般,真气往奇经八脉涌去,忙深吸了一口气,真气才慢慢收聚回丹田之中。原来陆云峰刚才那一守招,看似平谈无奇,实则真气与剑融合在一起,凌霄城长剑剑尖抵在他的剑身上,受到陆云峰深不可测的真气反激,将丹田之内的真气震的混乱不堪。 过了好一会,凌霄城才缓过一口气来,暗暗心惊,心想:“我只是碰到了他的剑,没想到他的内力竟能通过长剑传了过来,将我的内息震乱,此等内力只怕是爹爹也未必能做到”,心下对陆云峰又多了一层敬佩,说道:“晚辈不知道陆大侠来了,刚才多有冒犯,还望陆大侠见谅”。 陆云峰忽见凌霄城身后站着三男两女,三个男的气力虚弱,便冷冷问道:“这三人可是南海三盗?凌霄城你居然还跟这些人在一起,你忘了你是怎么被你爹爹逐出山庄的了么?”。凌霄城身后的三男正是南海四盗中的沈天翎,花落水,史大盗,而那两个少女,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衫,鹅蛋般的小圆脸,正是水瑶,而她扶着的那少女,着一身淡紫色衣服,神情憔悴,却不是柳蝉衣是谁? 原来南海四盗去了无忧草院之后,水瑶仍然呆在原地,不曾离开,想起凌霄城刚才那番神情,心中又不禁“砰砰”乱跳,心想:“他来到这里是要找那位柳姑娘的,又不是来找我的,我在这里瞎欢喜什么呢?我要不要告诉他柳姑娘关在哪里?”,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心中打定主意:“我还是去告诉他吧,免的他知道了我晓得那柳姑娘关在哪里却不告诉他的话,他一定会怪我的”,但刚转身,又想:“他怪我又怎么了?他又没问我知不知道柳姑娘关在哪里,我为什么要主动告诉他,哼,他不来问,我就不说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五味杂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畔响起一声音,说道:“水瑶姑娘,原来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水瑶听到凌霄城熟悉的声音,心中欢喜,问道:“你一直在找我吗?”。凌霄城点点头,看到她脸上涌现一抹红晕,甚是可爱,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水瑶说道:“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你没听过‘非礼勿视’么”,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一阵窃喜。 凌霄城忙说道:“啊,是我不对,我不这样盯着你便是了”,说着将头转了过去,水瑶“噗呲”一声,笑道:“我说你不要看,你就当真了呀,你那么喜欢听我的话吗?”,凌霄城见她笑的天真烂漫,心中暖暖的,也笑了一下,说道:“我喜欢你这样笑”。水瑶嘟起了嘴,看着凌霄城,忽然眼睛湿润,不自觉的抽泣了起来。 凌霄城一呆,顿时手足无措,不明白水瑶为何竟哭了起来,自己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得待在原地,双手无措,水瑶抽泣了一会,见凌霄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有气,嗔怒道:“真是个呆子”,凌霄城不明白水瑶为何要叫自己呆子,想起了之前黄莺在寒剑山庄也是这样常叫自己呆子,便说道:“黄莺姐姐也经常这样叫我呆子”。 水瑶眉头一皱,问道:“黄莺姐姐是谁,很漂亮么,是你的心上人么?”。凌霄城忙摆摆手,说道:“是,哦,不是”。水瑶心中一紧,急道:“到底是还是不是呀”。凌霄城说道:“我说她是很漂亮,但不是我的心上人......”,水瑶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认识的女的倒是蛮多的”。 凌霄城心中想起江依依的淡漠清冷,罗红燕的豪迈大方,夕儿的柔情似水,柳蝉衣的任性刁蛮,不禁笑了一下,水瑶问道:“你笑什么?”。凌霄城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柳姑娘关在哪里?”。水瑶说道:“你果然是来找她”,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失落,接着又问道:“你救了之后,打算去哪里?”。凌霄城说道:“我也不知道,先救她出来再作打算吧”。 水瑶说道:“我可以带你去找她,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凌霄城问道:“什么事,你说吧”。水瑶说道:“你答不答应,你若不答应,我说了也没用”。凌霄城说道:“只要这事我能做的到,我就答应你”。水瑶说道:“叫你去杀人,你也会去么?”。凌霄城一惊,万料不到“杀人”二字竟会从她嘴中说出来,正色说道:“这事万万不可”。 水瑶见他一脸凝重,说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真叫你杀人”,凌霄城心想:“你就是真叫我杀,我也不会听你的”,便说道:“那你说我要答应你什么,才肯告诉我柳姑娘的下落”。水瑶说道:“我现在暂时没有想到,这样吧,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你可不许耍赖”,说着就走了出去,凌霄城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她在哪里,怎么就走了?”。水瑶回过头,笑道:“我现在就带你去,你不会跟上来呀,真是个呆子”。 两人东转西折,不一会便来到了无忧草院中,凌霄城刚要走进院中,水瑶一把拉住了他,凌霄城只觉水瑶的手柔软无比,心神荡漾,水瑶忽说道:“你闻”。凌霄城努力吸了口气,水瑶忙说道:“不可用力呼吸,你是不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凌霄城点点头,不明所以,水瑶说道:“这是一种毒,叫‘幽香’,和不同的花香混在一起,便成了不同的毒药,这毒药能在三个时辰之内使人内力消失”。凌霄城忙屏住呼吸,暗中调息运气,感觉无异,这才松了口气,水瑶从左侧腰间拿出一竹制圆筒,倒出两粒乌黑的药丸,递给凌霄城一枚,自己一枚,说道:“服下这药丸,不可咀嚼,直接吞下”,凌霄城闻这药丸其臭无比,他小时候常跟在“阎王爷”身边,知道一些药理,知道越是臭的药丸,解毒功效越好,便依言吞下。水瑶看见院子中央的那一簇花草被人毁坏了,惊呼一声,说道:“忘情草被人毁了,这下可糟糕了”。 两人奔到右首屋子里面,见到沈天翎蹲坐在地上打坐,而花落水和史大盗则困在网中,史大盗见有人进来,立刻高声叫道:“******,小姑娘,你是来杀我的么?”。水瑶见他一脸凶相的模样,心中不喜,说道:“我才不要杀你,凶霸霸,吓死人了你”。史大盗一乐,说道:“那好极了,这可是你说的,说话不作数,可不是英雄好汉行为”。他生怕水瑶一进来便杀了自己,便先用言语挤兑她,唯恐她不上当,岂知水瑶根本无意杀了,还道是自己计谋得逞,心下暗喜。 水瑶欲走到里面那间房子,史大盗叫道:“小姑娘,你不是来杀我们的,定是救我们的了,快给我们解开这网,老子困在这里,全身都麻了”。水瑶说道:“谁来救你了?我可不是来救你们的”。进去里面房子,里面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来,只见角落里有根木桩,木桩上绑着一人,身穿淡紫色衣服,面容消瘦,凌霄城抢过身子,叫道:“柳姑娘”,忙帮你去除身上的绳索,柳蝉衣全身无力,瘫到凌霄城怀中。 凌霄城义愤填膺,对水瑶吼道:“你们忘情谷如何对一女的下如此毒手?”。水瑶见凌霄城满脸怒容,心中委屈:“一见到柳姑娘,你就对我凶,先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对我说的话也是不作数的了”,说道:“我只知道柳姑娘是关在这里的,却不知道她受了这般折磨”。 凌霄城抱起柳蝉衣,走了出来,史大盗说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呐....”。水瑶心中本有一肚子委屈,此时听到史大盗在这里大嚷大叫,更增烦恶,不等史大盗说完,立刻喝道:“你在啰嗦什么?小心我一剑杀了你”。史大盗笑道:“你刚才说了不杀我,你如果杀了我,便是说话不作数,不是英雄好汉了”。 水瑶说道:“我又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哼,英雄好汉说过话便是作数了么?”。说着瞧了一眼凌霄城,低声问道:“你是英雄好汉么?”。凌霄城不理会她,将柳蝉衣放下,双掌按在她的后背,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水瑶又从腰间拿出一小罐子,倒出几粒淡红色的药丸,给柳蝉衣服下,凌霄城见她腰间挂着好几只这样小罐子,想必里面是装有各种解毒养身的药丸,说道:“想不到你竟有那么多的灵丹妙药,真是厉害”。水瑶说道:“你这是在夸我么?”。 忽听得柳蝉衣“嘤咛”了一声,凌霄城大喜,叫道:“柳姑娘,你醒了?”。柳蝉衣睁开眼睛,说了句:“是你”,随即又晕了过去,嘴唇发白干裂,水瑶端来一碗清水,给她服下,说道:“她身子虚弱,应该是几天没有进食了”。 凌霄城点点头,看到南海三盗在旁,问道:“他们三个怎么会在这里?”。史大盗接口说道:“自然是救你怀里那个病怏怏的小姑娘了”。水瑶问道:“那我秦师姐呢?”。史大盗说道:“被那个拿大刀的乌龟王八蛋给带走了,******,卑鄙无耻,下流做作,竟然使用毒药暗害我们”。水瑶一听,随即明白了他们三人中了“幽香”之毒,说道:“这下领教了我们忘情谷的厉害了吧”。史大盗吼道:“厉害个屁,有种的光明正大的跟我们较量,瞧老子不把那混账王八蛋的头给抡扁了”。水瑶说道:“那好呀,那你们就网兜里面好好再呆上一阵子吧”,史大盗一听,顿时不敢作声了。 凌霄城说道:“水瑶姑娘,你给解药他们吧,这毒药时间一长,只怕伤害更深”。当下又催动内力输入柳蝉衣体内,柳蝉衣也慢慢的苏醒过来。水瑶将解药给了沈天翎等三人,过了盏茶功夫,史大盗还未完全挣脱罩在身上的网,便已经大大咧咧的骂了出来,叫道:“老子现在就找那乌龟王八蛋算账”,岂知刚站了起来,双膝一软,扑倒在地,水瑶笑道:“站都站不起来,还说找人算账,活像个王八”。史大盗怒道:“你说谁像王八”。水瑶说道:“谁像王八我就说谁”。 待的沈天翎,花落水和史大盗有了些许力气,可以自己站起来后,水瑶扶着柳蝉衣,凌霄城在另一侧,南海三盗跟在后面,往百花厅走去。一路上,凌霄城见柳蝉衣无比消瘦,平时穿的衣服都略显宽松,失去了往日的容光,心中气愤,恨不得立刻找到长青谷主当面质问他为何要对一个弱女子如此残忍。 柳蝉衣对凌霄城说道:“你怎么也来了这里?”。凌霄城说道:“我本来答应要和你一起来的,却让你先受了那么的苦”。柳蝉衣说道:“来了也总比没来好”。凌霄城说道:“他们待你如此凶狠,我定要好好替你出口气”。水瑶一听,说道:“他们可是包括我么?你是要找我出气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百口莫辩 忽听得百花厅中传来一声呼号,水瑶惊道:“是秦师姐”。凌霄城快步上前,抢在众人跟前,跑到百花厅中只见许天都右臂被人齐肩削断,林萧和秦五娘跌倒在地,而长青谷主眼看就要被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剑客刺穿胸膛,当下不及思索,挺剑往灰袍人后背直刺过去。 眼看自己的长剑就要刺中那灰袍人后背,那人竟不转身,回剑挡在身后,凌霄城剑尖正好抵住那人剑身,忽觉剑上传来潮涌般的反激之力,通过自己的手臂冲向自己的丹田之中,凌霄城大惊之下,向后跃开,连退了七八步,这才站定,内息翻滚不已。过了一会,才知道这灰袍人竟是名震天下的陆云峰,待的陆云峰责问自己与南海三盗在一起时,说道:“晚辈是来寻找柳姑娘的,只是不知忘情谷的来路,便和他们四人一起来了这里”。 陆云峰说道:“那就好”,转而对南海四盗说道:“你们三个,作恶多端,恶迹斑斑,今日撞在陆某手里,只怪你们运气不好了”。凌霄城见状,知道陆云峰要杀了这四人,忙拦在南海三盗身前,说道:“陆大侠,使不得”。 陆云峰说道:“撞在我手里的恶人,至今没一人可活,你是要我破例么?”。凌霄城见陆云峰威风凛凛,正义凛然,竟被他这股气势给震慑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得水瑶说道:“南海三盗确实是罪大恶极,罪不容恕,陆大侠嫉恶如仇,光明磊落,不该对三个身中剧毒的人下手吧”。她说南海三盗“罪大恶极,罪不容恕”时,史大盗瞪了他一眼,又说是“南海三盗”而不是“南海四盗”自是没将秦五娘列入四盗之中,又想陆云峰武功盖世,自顾身份,自是不屑去伤害身中剧毒,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果然听得陆云峰说道:“他们四人中了何毒,可是‘五毒腐心散’?”。水瑶说道:“倘他们中的是‘五毒腐心散’剧毒,就无需陆大侠动手了”。陆云峰“哼”了一声,说道:“当年陆某不幸遭受宵小之辈暗算,身中‘五毒腐心散’,现在不也好好的么?”,顿了一下,又说道:“他们中的可是何毒?”。水瑶说道:“他们中的是‘幽香’之毒”。陆云峰说道:“恩,幸好这毒只有三个时辰的药性,陆某也不用等那么久。明天子时,再来取你们四盗性命”,说完竟不提与凌霄城约定之事,飘然远去。 当晚长青谷主在百花厅中设下宴席,长青谷主吩咐弟子到附近寻找陆云峰,邀请前来赴宴,门下弟子先后回来禀报,均无发现陆云峰的身影,只好作罢。凌霄城,柳蝉衣,水瑶,许天都和林萧均在席上,沈天翎,花落水和史大盗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无心留恋,草草吃完便要退出去,秦五娘正欲起身,长青谷主拉住了她,问道:“你也要去么?”。秦五娘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南海四盗向来同气连枝,有难同当,同生共死,大哥,二哥和四弟要是死了,老三岂能独活”。史大盗说道:“恩,还是老三够义气,老四是真服了你了”。 凌霄城见秦五娘面对死亡脸色坚定,毫无畏惧,心下暗暗佩服,想起自己只是因为错交了草上飞,被爹爹逐出山庄便要心灰意冷,恨不得死在柳知凤的“天狼阵”中,如何能的比上秦五娘这等视死如归的气魄, 长青谷主慢慢放开秦五娘的手,任由秦五娘跟着南海三盗走出了百花厅,长青谷主拿起桌前的一壶酒,一仰而尽,喝完将酒壶远远的掷了出去,拿起另一酒壶,又是一仰而尽,正要拿起第三壶酒的时候,许天都忙拦住他,长青谷主叹了口气,问道:“天都,你来忘情谷有多久了?”。 许天都见长青谷主神色有异,不知他为何这样问起,说道:“弟子六岁便到了忘情谷,承蒙谷主不弃,将弟子留在了谷中,多年以来谷主对弟子的养育授艺之恩,弟子永生难忘”。长青谷主望着许天都那柄随身的黑色大刀,说道:“当年你爹爹凭着那柄大刀力斩盘踞在昆仑山脉附近七恶魔,他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临终之前,将你托付给了我。我长青没能保护好你,反倒是你为我挺身而出,身受断臂之痛”。 凌霄城见长青眼中充满了慈爱,对秦五娘又是这般用情,跟草山飞口中那个无恶不赦的长青截然不同,心想:“也许眼前的长青才是真正的长青谷主,并不是草上飞口中的那个长青,他如此重情重义,岂会做那些强占弟子妻子的无耻之事,凌霄城呀凌霄城,日后千万不可听信他人片面之词”。 许天都说道:“谷主言重了”,长青谷主又对凌霄城说道:“今日也要多谢凌少侠出手相救,昔日我与令尊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令尊大人谈吐风雅,气宇轩昂,令我深深折服。而少侠年纪青青,身负绝技而不恃才傲物,也令我极为钦佩”。 凌霄城听得长青谷主如此称赞自己,心中颇为意外,他来到这忘情谷本想替草上飞出口气,将长青强占弟子妻子一事公诸于世,让江湖中人知道草上飞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上不归路的,以便让江湖中人对草山飞的怨恨之情有所减轻。岂知,进谷两天以来,从林萧口中以及自己亲眼所见,长青谷主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绝非能做出霸占弟子妻子的无耻之徒,这下听得长青称赞自己,对先前存了误会之心而愧疚不已。 凌霄城脸露尴尬,只得说道:“我先前听信他人一面之词,一时激愤,要来谷中探寻某些事情的原委,找谷主的晦气,但来到谷中见到长青谷主有情有义,实非他人口中所言那般,凌霄城特在这里向长青谷主道歉”,说完拿起面前的一壶酒,喝了大半壶,这酒极为浓烈,西域地处极寒之地,浓烈的酒能帮人御寒,这酒一入喉,凌霄城初时只觉如火炙,后来慢慢感觉全身暖烘烘,丹田中有升起一团暖气。 长青笑了一下,许天都说道:“那定是草山飞在背后胡说八道,以泄私愤了”,他说话激动,断臂处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哼”了一声,长青谷主出手点住他穴道,对水瑶说道:“水瑶,你将天都送至房间休息”,看了一眼柳蝉衣,说道:“姑娘将真经上的珍宝图给取了去,不肯交还出来,占为己有,不知道有何居心”。 柳蝉衣脸色苍白,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真经,什么珍宝图。你们把我关在那个破屋子里面,绑住了我,暗无天日,我还找你们算账呢”。长青谷主疑惑说道:“暗无天日?破屋子?”,想了一下,向许天都说道:“天都,你是将这位姑娘关在了无忧草院中了?”。 许天都说道:“弟子向这位姑娘问珍宝图的下落,哪知这位姑娘倔强的很,弟子只好将她关在无忧草院中,略施惩罚”。柳蝉衣说道:“你岂止是略施惩罚,对我简直是虐待”。边说边挽起衣袖,露出雪藕般的手腕,只是手腕上仍可清晰的看到一条一条的淤青,长青谷主脸色凝重,说道:“天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日长青得知有人擅闯无忧山洞时,极为震惊,便立刻叫许天都前来擒人,许天都来到无忧山洞前,却不敢进入,只得等候在山洞之外,思索对策。岂知只等了一会,柳蝉衣便自行走出了洞,许天都自然毫不客气的将她抓了起来,命水瑶去搜柳蝉衣的身体,竟然发现了失踪六年之久的真经秘籍,喜出望外,便立刻将柳蝉衣交给长青谷主发落。 长青谷主得知失落已久的真经秘籍失而复得,大是欣慰,哪知道刚翻开几页,便发现真经上的珍宝图不见了,立刻犹坠入冰窟之中,要知道忘情谷的武功在江湖上除了轻功之外,其余的武功并不是很出众,失去武功秘籍倒无多大的影响,若是失去了珍宝图那真是令长青食难安,便吩咐许天都定要从柳蝉衣身上找寻回珍宝图,却又同时吩咐他不可对柳蝉衣妄动私刑。 许天都几番逼问之下,柳蝉衣都无动于衷,坚决不肯吐露出珍宝图的下落,许天都无奈之下,便背着长青谷主将柳蝉衣关在了无忧草院中,并对柳蝉衣严刑拷打了一番,待的见到“南海四盗”和凌霄城来到谷中,又在无忧草院中暗中施放了“幽香”之毒,以防他们五人救出柳蝉衣。 许天都见到长青谷主脸露严肃之色,知道谷主对自己私下对柳蝉衣动刑颇为不悦,惶恐说道:“弟子知错,不该欺瞒谷主”。柳蝉衣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只要安安全全的送我出谷,我就不追究此事”。许天都脸色一沉,说道:“你不交出珍宝图,就休想出谷”。 第一百二十六章:以命换命 长青谷主低沉的说道:“天都,既然此事是我们有错在先,就该向柳姑娘道歉才是”。许天都说道:“可是谷主,此事干系重大.......”。长青谷主手一挥,说道:“此事不许再提,天色已晚,请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吧”。 当下撤下宴席,长青吩咐水瑶安排柳蝉衣在东首一间房休息,凌霄城则在西首一间房,长青谷主和林萧寒暄几句,也各自散去,各人想到次日陆云峰要来取南海四盗的性命,均忧心忡忡,他们担心的自然都是秦五娘,陆云峰言出必行,要杀南海四盗,就一定会做到。 当晚凌霄城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将在无忧洞中找到的那东西交给柳蝉衣,又想到在宴席上长青谷主明明是要柳蝉衣交出珍宝图的,却不知为何被柳蝉衣抢白一番,使的长青谷主竟然不在追究此事,当下拿出那皮革,借着月光,只见上面画着一座山脉,气势雄伟,延绵不绝,凌霄城仔细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想:“柳姑娘要藏着这皮革有什么用?难道这皮革上画的却是珍宝图?”,一想到珍宝图,精神抖擞,展开那皮革有仔细看了一会,琢磨了许久,仍未发现什么奇异支出,心下索然无味,正待躺下休息,忽听得屋外一极细微的衣襟带风之声,由近而远,知道有人施展轻功而去,凌霄城心下大奇,心想:“大半夜的有谁这样鬼鬼祟祟的出去,一定没有好事”,悄悄的开了门,跟了出去,想要瞧个究竟。 凌霄城见那人身影隐没在远处,深吸一口气,施展轻功跟了过去,岂知那人轻功极为精妙,凌霄城非但没能跟上去,反而与那人渐行渐远,借着月光,凌霄城才勉强没跟丢。只见那人施展轻功,跳跃飞奔,左拐右拐,对周边的地形似乎极为熟悉,哪里有水坑,哪里有障碍物似乎都了然于胸。 凌霄城全力跟了上去,只觉丹田之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将出来,顿时感觉身轻如燕,健步如飞,又慢慢的与那人的距离迫近了一些,瞧那人背影,竟是长青谷主。凌霄城心想:“长青谷主大半夜这是要去哪里?”,这样一分神,真气涣散,又落下了一大段距离,眨眼间竟不见了长青谷主的身影。 凌霄城见来到了一山丘之前,却不见了长青的身影,心下骇然,心想:“难道竟是见到鬼了,明明在眼前,却又忽然失踪了”,正四顾找寻之时,忽听得左侧有人说道:“忘情谷长青老道人半夜冒昧前来打扰,还望陆大侠海涵”,说话的人正是长青谷主,凌霄城心下大奇:“怎么他自称是老道人”。 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此处乃是忘情谷之地,长青谷主要来便是了,如何称的上是打扰,倒是陆某不请自来,滋扰了贵处清静之地”,说话的正是陆云峰,只听得他又说道:“长青谷主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长青谷主说道:“老道人来此,是有一事要相求陆大侠”。陆云峰说道:“是为了南海四盗的事吧?”,不等长青谷主接话,便说道:“此四人作恶多端,不可饶恕,撞在陆某手上,那是罪有应得。陆某只是不想趁人之危,才给他们多留了一日活口”。 凌霄城慢慢的绕了过去,只见山丘背面一人端坐在一块大石上,身子笔挺,似乎与成为这山石的一部分,正是陆云峰。凌霄城不敢靠近,生怕被发现,微微探出头,只见长青谷主站在陆云峰左侧,竟不敢直面陆云峰。 长青说道:“老道人愿意替五娘接受陆大侠的惩罚,为她抵命,只求陆大侠放过五娘”。陆云峰“哼”了一声,说道:“五年前南海四盗杀害SX辛家庄一家五口人的时候,可有人说要替辛家五口抵命?三年前长鲸帮的弟子祁天成被南海四盗残忍杀害,还将其挖去双眼,砍其四肢,那个时候又有谁肯替祁天成抵命?再加上草山飞六年以来所做的一切,你们忘情谷难咎其责,你长青本人更是管教无方,罪不可恕”。 凌霄城想起那日在凌渡码头的时候,沈天翎为得太乙真经威胁凌霄城曾跟他说起来南海四盗杀害祁天成之事,知道这事确实是南海四盗所犯下的罪恶,心想:“南海四盗如此残忍好杀,秦五娘如何会加入南海三盗,变成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四大魔头”。 只听的长青谷主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这事老道也不想说出来,毕竟是谷内丑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陆大侠若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或许就不会怪罪五娘了”。陆云峰没有回答,凌霄城心中忐忑,听到长青谷主说“这是谷内丑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心想:“既是忘情谷的丑事,我还是不听为妙”,转身欲走,只听得长青谷主说道:“当年草上飞酒后欲对五娘不轨,被我撞见,仓皇逃出忘情谷”,凌霄城一听这话,顿时呆住了,心想:“原来草上飞的的确确欺骗了我,所有的事情的根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当下愤怒,埋怨,好奇一起涌上心头,百般不是滋味,一听是草上飞的事,又停住了脚步,想要听个明白。 长青谷主续道:“本来老道想和五娘结为连理,在忘情谷长相厮守,不再理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岂知这事之后,老道心中总是心存疙瘩,有道心坎总是迈步过去。五娘也觉察到了老道的心事,便问起我来了”。 凌霄城心想:“不知道他心中有何疙瘩,能有什么坎是迈步过去的?”。只听的长青继续说道:“老道心中有愧,这话自然不能对五娘直说,只好渐渐冷淡于她。五娘一直等不到老道的答复,慢慢的也失去的耐心,终于有一日伤心留信出谷而去。只是当时老道心中不明白,五娘为何要加入了南海四盗一伙,今日想来必是当年老道辜负于她,才让她对老道心灰意冷,才这般糟蹋自己,而这并不是五娘的意愿,她只是一时激愤,误入歧途而已,因此所有的错都是错在老道身上”。 凌霄城心想:“秦五娘为长青谷主而误入歧途,而草上飞却为了秦五娘,轻烟而性情大变,以致走上了不归路,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一个‘情’字”,脑中忽然想起那日在寒剑山庄,妙姬婆婆说起黄山姑一事,说爹爹抛弃了黄山姑,转而娶了现在的何氏,也许也是为了一个“情”字,又想到天山派的叶飞知道黄莺失踪之后也是突然之间像是发疯了一般不知所踪,想到此处,心下不禁骇然。 只听的陆云峰冷冷说道:“陆某只管斩杀大奸大恶之徒,其余的事已改不管”。长青谷主说道:“错杀了好人也不管?”,凌霄城听他说话竟有些颤抖,陆云峰说道:“陆某仔细查过了南海四盗的底细,他们四人没有一个是好人,陆某绝不会错杀,长青谷主请回吧”。 陆云峰始终冷冷的端坐着,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令人不寒而栗,长青谷主正待开口说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只得慢慢的走了回去,他施展轻功而来,离去的时候满腹心事,双脚沉重,每一步迈出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凌霄城见长青谷主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个念头忽起:“我要阻止陆大侠杀了秦五娘,长青谷主对秦五娘如此用情,想要用自己的命交换秦五娘一命,这般用情,我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场杀戮”,至于自己是不是陆云峰的对手,那是全然不顾了,只觉长青谷主对秦五娘的这份感情令他好生钦佩。 当下回到房间,久久不能入睡,生怕天一亮,自己还没来的及时阻止,陆云峰就直奔百花厅将南海四盗给杀了,但坚持了半柱香,实在是太困了,不知不觉中慢慢合上了眼,梦中见到自己对江依依也是这般用情,竟去大闹了江依依与江落枫的婚宴,最后被江落枫一刀给杀了。 这一惊吓立刻醒来,只觉背后冷汗直冒,此时天竟已大亮,凌霄城一惊,不知道陆云峰是否已将南海四盗给杀了,只听的外面脚步匆匆,只听的有人说道:“这下大事不好了,谷主已经......”,言语中带着抽噎之声,凌霄城心下奇怪:“长青谷主怎么了,这些人为何说话带着哭腔?”,一咕噜翻身起床,穿戴好便往百花厅中走去。 只见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去往百花厅,到了百花厅前,听得里面哭泣声彼起此伏,凌霄城拨开人群,走了进去,顿时惊呆了,只见长青谷主胸口插了一柄黝黑短剑,正是他平时用的御敌兵器,短剑上的血液已经凝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第一百二十七章:绝不容情 厅上聚满了忘情谷的弟子,林萧,许天都,水瑶和南海四盗均在里面,水瑶眼眶红肿,轻声的对凌霄城说道:“我醒来时,见到谷主已经这样了.......”。凌霄城问道:“长青谷主被何人杀了?”。水瑶摇摇头,说道:“谷主是自杀的”。凌霄城一惊,想起昨晚他对陆云峰说要用自己的命换取秦五娘的命,没想到今日他便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这样一来陆云峰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与南海四盗为难了。 忽听得左首上一人大声叫道:“就是她,就是秦五娘害的谷主自杀了,她必须拿命来偿”。众人见说话之人,手臂颤抖,指着秦五娘,满脸悲伤气愤。林萧说道:“有年,谷主刚离开,不许说这样的话”。有年继续说道:“难道我说错了,昨天陆云峰说要杀了南海四盗,谷主生怕他杀了秦五娘,便去跟陆云峰说用谷主他自己的命换取秦五娘的命,于是今天谷主才....”,此言一出,满厅皆然,齐唰唰的看着秦五娘,年长一辈的人自然之道当年之事,只是讳莫如深,在众人面前绝不敢提起。而后来的弟子,入门不久,均仰慕长青谷主,此时听得谷主竟是为了秦五娘而自杀,均是对秦五娘怒目而视。 秦五娘身子微颤,史大盗喝道:“******,你们待怎样,谁敢跟老三过不去,就是跟我们四人过不去”。众人见史大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均沉默不已,有年说道:“南海四盗,臭名昭著,死有余辜,根本不配我们谷主为了保护你们而.......”。史大盗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谁要******保护了?”。 厅上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忘情谷的弟子,听得史大盗如此粗言秽语污蔑谷主,均紧握手中短剑,恨不得冲上去万剑刺死了他,史大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双手叉腰,昂着头哼了一声,完全没将百花厅上的忘情谷众多弟子放在眼中。 有年厉言厉色的说道:“你们南海四盗一来到谷中,陆云峰便跟着来了,他如不是要杀了你们四个大恶人,如何会来到谷中,他不来到这里,谷主又怎么会为了秦五娘而杀了自己?”。 凌霄城心想:“这有年是如何知长青青谷主是为了保护秦五娘而自杀的,难道昨晚除了陆大侠,长青谷主和我三人之外,难道他也在?”,忍不住仔细大量了他一下,只觉他样貌平常普通,看不出是个身怀绝技之人。凌霄城这几月来内力大增,浑厚无比,自信能觉察到附近任何细微的声音,可是昨晚在山丘上的的确确只有三人,可是有年又是如何得知这事情的呢? 秦五娘忽然说道:“你真是为了我么?愿意为了我而自杀?我错怪你了,长青”,她眼睛始终盯着长青尸首,忍不住伏地而哭,想起当年自己负气出走,六年后再回来谷中,自己所爱的人却为了保护自己而离去,这如何不让她伤心欲绝。 众人见秦五娘痛不欲生的模样,均生恻隐之心,林萧见状,要扶起秦五娘,陡然见到她手中握着一柄短剑,惊呼道:“秦师姐,不可...”。这一下莱尔极为突兀,谁也没有想到秦五娘竟也会拔剑自杀,史大盗离她最近,但秦五娘是背对着他,等到林萧和史大盗惊觉过来,已来不及阻拦,只听得“叮”的一声,秦五娘手中短剑断为两截,门外一声音冷冷说道:“你要死也要死在我手上”。 众人见门外站着一人,着灰色长袍,面容冷峻,正是陆云峰,他缓步走了进来,见到长青的尸首,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说道:“你以为你死了,陆某就会放过他们吗?”。凌霄城斜身挡在陆云峰身前,说道:“陆大侠,不可”。 陆云峰双眼如电,看着凌霄城说道:“你昨晚躲在背后听长青跟我的谈话,自然知道不管长青死还是没死,我都要杀了南海四盗”。凌霄城一惊,原以为昨晚之事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陆云峰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对陆云峰又钦佩又害怕,深觉他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令人生畏。 沈天翎说道:“我们南海四盗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自古正邪不两立,今日不拼个鱼死网破,决不罢休”。手臂微抬,飞刀掷出,陆云峰说道:“好”,身子微侧,避开这飞来一刀,续道:“这里人多,打的不痛快”,飞身奔出厅外,沈天翎,花落水和史大盗同时跟了出去,一到厅外,立刻将陆云峰围在中间。 水瑶扶起秦五娘,目不转睛看着秦五娘,生怕她再次想不开,秦五娘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意,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放心,我们出去吧”。 厅外四人已经交上了手,陆云峰坚如磐石的长剑,沈天翎无所不在的飞刀,花落水令人眼花缭乱的“移花弄影”身形不发,再加上史大盗“如影随形”棍法,四人翻翻滚滚瞬间拆了三十余招,不分上下。 凌霄城之前在仙人坡与沈天翎交过手,对他无所不在的飞刀绝技颇为忌惮,但见他飞刀一端如同有一根细线牵着一般,发出去,从空中转了圈,能袭击对手的后背,令人防不胜防。 陆云峰剑法威震天下,剑法之高可与逍遥派的逍遥剑法和寒剑山庄的剑法一较高下,号称当世三大剑法之一,面对南海三盗的围攻,丝毫不乱,他一生经历无数大小战役,见过无数大场面,这一手威震群雄的“三十六式天罡剑法”是从斩杀无数大奸大恶之徒的大战中闯出来的,绝无半分夸张吹捧成分。 四人拆到五十余招的时候,陆云峰见史大盗行动稍缓,知道他内力不济,一剑削了过去,史大盗双棍招架,但听的棍剑相碰之声,史大盗手中铁铜双棍竟被陆云峰长剑荡飞了出去,紧接着左肩一痛,陆云峰长剑已穿过他左肩,沈天翎飞刀急攻向陆云峰的右臂,陆云峰抽剑回挡,将沈天翎的飞刀用长剑圈住,顺势将史大盗踢飞了出去,史大盗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沈天翎见状,连发三刀,一刀攻向陆云峰面门,一刀攻向陆云峰右腿,剩下一刀攻向陆云峰胸膛,这三刀攻的部位完全不同,且攻击的部位相距稍远,飞刀去势又极猛,凌霄城见状,暗中替陆云峰捏了把汗。 陆云峰叫道:“好刀法”,偏头避开面门的这一刀,长剑挥下,将攻向右腿的那一刀给挡了开去,左手一夹,竟将当胸飞来的一刀用手指夹住,顺势往花落水身上掷了出去,只听得花落水“嘿嘿”两声,左右肩膀分别插着两柄飞刀,血如泉涌。 原来陆云峰将手上夹住的飞刀和剑上圈住的飞刀一起甩向了花落水,花落水“移花弄影”身法与草上飞的“风吹草动”身法看起来都是以敏捷的身法闪避对方的攻击,实际上两者却截然不同,这“移花弄影”只是一种类似障眼法的功夫,施展身法时,虚虚实实,能将自己幻化成无数的影子,而这无数的影子中,只有一个是真实的自己,其余的都是虚幻而成的影子,直到将对方瞧得眼花缭乱的时候,再以致命一招攻向对方。陆云峰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这才明白花落水之所以能幻化成这些无数的身影,实则是用了一种不知名的药物将自己伪装了起来,药味越浓之处便是花落水真正所在之处,当下将截获的沈天翎的两柄飞刀直接往花落水身上招呼了过去,果然便将他击中,心下也颇感意外。 忘情谷的门下弟子见陆云峰在不到五十余招的情况下便将史大盗和花落水先后刺伤,对陆云峰变幻莫测的剑法佩服的五体投地,忘情谷素以轻功闻名江湖,其中草上飞的轻功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但剑法却不是忘情谷的拿手绝技,此时见到陆云峰长剑雄浑,气势如虹,若非亲眼所见实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令人高超的剑法。 许天都和林萧都暗暗心惊,想起昨日一站,仍然心有余悸,背上直冒冷汗,均想:“原来他昨日还是剑下留情了,否则自己今日焉有命在?”。史大盗和花落水一受伤,沈天翎更觉吃力,陆云峰内力源源不断,将浑厚的内力灌注在长剑之上,更将沈天翎逼的喘不过气来,只觉身处巨大的漩涡中,身不由己。 秦五娘见沈天翎身处险境,心想:“我口口声声说要和他们三人同生共死,此刻他们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便对水瑶低声说道:“水瑶,我有一事要跟你说”。水瑶凑近耳朵,说道:“秦师姐......”。话刚出口,只觉肋下一***道被点,秦五娘拿过她手中的短剑,说道:“是师姐对你不起”,将她慢慢的移到无人注意的角落,水瑶知道秦五娘这一上去,必死无疑,拼命了摇了摇头,秦五娘笑了一下,拿起水瑶的短剑,径直往陆云峰后背刺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剑气横生 陆云峰与沈天翎斗的正酣,忽觉后背一阵剑风袭来,知道有人偷袭,大喝一声,剑上用劲,剑气陡然加重,将沈天翎逼开了一步,回过身来,将秦五娘刺来的一剑挡开,说道:“长青已死,我本想杀你,但你若仍执迷不悟,休怪陆某剑侠无情”。 许天都和林萧见秦五娘上去与陆云峰过招,均是一震,只有凌霄城才知道秦五娘与陆云峰这一战无可避免,终究会来的,心想:“长青既然死了,我绝不能再让秦五娘死在陆大侠的剑下”。 秦五娘出剑如风,招招攻向陆云峰全身要穴,每一剑此处都是不要命的招式,只攻不守,陆云峰见她双目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说道:“你要随长青而去,我便成全你”,手中长剑陡翻,刺中秦五娘右肩,长剑下削,有刺中秦五娘左肩,片刻间,陆云峰接连攻出七剑,每一剑都刺在秦五娘的身上,瞬间秦五娘身上便染红了鲜血。 沈天翎见到秦五娘手上,大叫道:“老三,快退开”,他这一分神,陆云峰长剑递出,刺中沈天翎的手腕,令其发不出飞刀,正待补上一剑,结果了沈天翎。秦五娘奋不顾身扑了上来,陆云峰长剑疾伸,眼看长剑就要刺入秦五娘的身体,许天都和林萧同时大叫,但相救已经来不及了,两人不忍心看到秦五娘死在陆云峰的剑下,均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忽听得众人“啊”的一声,言语中充满了惊奇,许天都和林萧睁开眼睛,只见秦五娘站在凌霄城身后,离陆云峰有一尺有余,只听陆云峰说道:“天下没人能将陆某逼开一步,哪怕是一小步”,顿了一下,续道:“很好,你过来,你要是能在剑下走上五招,我便放了他们”。 凌霄城说道:“晚辈在陆大侠剑下连一招都抵挡不了,更别说是五招了。晚辈只是救人心切,不得已才冒犯了陆大侠”。原来正当陆云峰长剑刺入秦五娘身体的时候,忽觉一股浑厚的内力从剑上传了过来,这股内力在昨天他已经领教过来,知道是凌霄城出手相救秦五娘,陆云峰若要伤了凌霄城易如反掌,只需催动自身的内力将凌霄城的内力反弹回去,这样自己的内力加上凌霄城的内力,两股内力合在一起,凌霄城必受中重伤不可。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陆云峰往后退了一步,不愿将凌霄城伤在自己剑下,便将内力收回。凌霄城怎么也没想到就是陆云峰退开这一步,救回了他一条命,而自己则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陆云峰说道:“你是名门之后,虽被你爹逐出山庄,但日后仍有机会重回你寒剑山庄。倘若你仍执迷不悟,庇佑这作恶多端的四人,到时谁也救不了你了”。凌霄城一听,心中顿时欢喜,心想:“陆大侠在江湖上的声望极高,连爹爹都十分佩服他,倘若由他出面说服爹爹将我驱逐出庄之令收回,爹爹说不定就会答允了”。但随即又想到:“自从被爹爹驱逐出庄,我先后认识了柳姑娘,方大哥,易大哥,又见证了天山派的天山大会这等江湖盛会,认识了向左,左半仙这些高人前辈,在忘情谷我又认识了林萧,许天都,长青谷主还有水瑶姑娘,他们个个都有情有义,令人佩服,而这些我在庄内都无法体会的到”,他内心深处或许重回山庄的愿望不是那么的强烈,或许更喜欢闯荡江湖,多多认识江湖上英雄好汉,快意恩仇,这也许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况且倘若为了重回山庄,让秦五娘死在陆云峰的剑下,他内心实在无法安心。 如果昨晚没有听到长青谷主跟陆云峰说要用自己的命抵秦五娘一命,或许今日南海四盗死在陆云峰的剑下,凌霄城反而会感到大快人心,毕竟南海四盗心狠手辣,残杀无辜,有违江湖道义。但自从得知长青谷主,秦五娘还有草山飞三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时,他内心忽然觉得,这些人都没有错,只是一时为情所迷,误入歧途,而他自己对江依依也是这般的痴迷,因此他知道这其中无法自拔的纠结与无奈。 凌霄城说道:“长青谷主已经死了,他说他要以自己的命换秦五娘一命,还请陆大侠高抬贵手”。陆云峰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四个恶人撞在我手里,我绝不手软。但你若要强出头,除非在我剑下走上五招,才有你说话的份”。凌霄城见他说话毫无商量的余地,知道多说无益,只好说道:“好,那就请陆大侠剑下留情了”。 水瑶冲了过来,拉住了凌霄城,说道:“你这是找死,你知道吗?他剑法那么厉害,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凌霄城看见水瑶眼中充满了关切,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原来你这般关心我,谢谢你”。不知为何,此时他心中陡然充满了力量,哪怕前面是个万丈深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凌霄城拔出剑,心情极其复杂,从小便从爹爹口中听说过陆云峰种种侠义之举,剑法之高更是令人惊叹,而今在忘情谷,陆云峰为除去南海四盗,近乎偏执冷漠,似乎与传说中的陆云峰有些不同。而凌霄城心中也明白,此时一旦与陆云峰交手过招,就相当于与正派人士为敌,他日行走江湖必定充满荆棘。 陆云峰说道:“我只出五招,五招过后,你若还能站在这里,那便是南海四盗的造化了”。他举剑由上而下,停在胸口,慢慢的剑尖颤抖,发出“嗡嗡”之声,而他手臂兀自不动,显是将内力灌注在剑上,这一剑刺出,必定是迅如雷霆,势不可挡。 凌霄城深吸了一口气,丹田真气遍布全身,他必须集中精神,尽全力与陆云峰一战,稍有差池,死的就不只是南海四盗了,还有他自己。陆云峰手臂不动,身子长驱直入,以身体前进之力推动长剑刺出,说道:“第一招,穿针式”。 这一招“穿针式”乃是将全身真气凝聚在剑尖,剑气所至,能开山碎石,隔江断河,陆云峰年轻之时,只凭这一招,便挑了滇西八鬼,威震天下。凌霄城忽觉剑气逼人,如狂潮般扑面而来,不敢正面相对,斜剑刺向陆云峰左胸,太乙真气雄浑无比,长剑所至,与陆云峰真气相碰,发出“嗤嗤”响声,陆云峰叫道:“好内力”。凌霄城受真气所震,往后退了两步,丹田之中,真气激荡不安,烦恶欲呕,凌霄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舒服了一些。 自从凌霄城练成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之后,与人交手从未出现这般情况,但昨日与今天一战,陆云峰霸道浑厚的内力竟将凌霄城五脏六腑震的似乎都要吐出来一般,当下不敢大意,尽量避其锋芒,不敢与陆云峰正面相交。 陆云峰说道:“第二招,引线式”,他第一招“穿针式”使完,长剑停在凌霄城右侧,陆云峰平削而过,剑到左侧,自上而下化了个弧,如此重复了三次,将凌霄城长剑圈住,凌霄城顿觉手中长剑重如千斤,险些把持不住,身子前倾了一步。 陆云峰长剑指向右侧,凌霄城长剑便跟着到了右侧,指向左侧,凌霄城便跟到左侧,众人见凌霄城长剑不由自主的跟着陆云峰指东指西,均明白凌霄城身处劣境,似乎毫无招架之力,水瑶在一旁看着,暗自焦急,却无法帮上什么忙。 沈天翎忽然说道:“少侠,你只管自己出招,不可受制于人”,凌霄城一听,想要从陆云峰的剑圈中拔出长剑,可是无论如何使力,这长剑似乎嵌入在石壁之中,始终抽不出来。凌霄城心想:“难道在陆大侠剑下我连两招都招架不住了么?”,一想到倘若自己弃剑认输,南海四盗就要死在陆云峰的剑下,那自己就要愧疚一辈子。他心神不宁,长剑往前推进了几许,忽觉手中长剑能转动了一些,他大喜之下,又将长剑往前递进了几分,接着手腕一转,长剑平削了过去,顿时将长剑抽了出来,这一意外得手,挣脱陆云峰的束缚,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陆云峰这一招“引线式”是以自身浑厚的内力转变对方出招招式,使的对方出招方位身不由已的跟着自己变换而变换,如同将对方陷在漩涡之中一般。而这“引线式”的突破点便是漩涡背后的长剑,陆云峰用剑划圈,用剑圈化作无形漩涡,圈住凌霄城的长剑,只要用剑挡住陆云峰手中长剑,便可阻止陆云峰不断的划圈,这无形漩涡便会随即消失。可是当时情况危机,危机重重,任谁首先想到的法子都是往外挣脱,绝不会有人想到深陷漩涡中,还要将自己往漩涡中心送过去,要不是凌霄城快要放弃的时候不自觉的将手中长剑往前递进了几分,无意间破了这一招,凌霄城恐怕就要愧疚一辈子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天罡五式 陆云峰第三招“乘风式”一出,用上了七层内力,凌霄城顿觉全身都裹在陆云峰的剑气之下,但此时他已没有先前那么慌张了,又想起刚才沈天翎对他说的那话“只管自己出招,不可受制于人”,脑中顿时想起家传剑法中的招式,将“贵妃醉酒”,“清风拂柳”,“横断秦岭”,“鸢啄人肠”,一一使将出来,但见凌霄城时而矫若灵蛇,时而势如猛虎,将碧青神针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行云流水。陆云峰当立在原地,无论凌霄城如何进攻,始终以一柄铁剑,一削一刺,均能将凌霄城逼退。 陆云峰忽一声清啸,挺剑直刺,往凌霄城当胸刺来,剑未到,森森寒气已直扑过来,凌霄城也举剑平刺,只听的“叮”的一声,两剑剑尖相抵,众人尽皆骇然,莫说高手倾力相斗,就算是同门师兄弟平时练习,没有极强的心有灵犀的默契,这双剑相抵绝无可能发生。而陆云峰和凌霄城双剑竟能在空中相抵,仿佛事先说好了一样,令人叹服。 忘情谷所有人此时似乎都忘了两人交手的初衷,都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剑法大战中,当世三大威震江湖的剑法中能亲眼目睹到其中两大剑法风采,如何不令人激动,心痒难耐。忽然间听得“叮叮叮”几声脆响,只见凌霄城手中长剑竟然从中断了三截,这一变故惊的众人目瞪口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见陆云峰收回长剑,伸出左掌,拍了出去,凌霄城手中已无剑,见陆云峰左掌拍了过来,只好硬着头皮伸出右掌拍出。 只听的“碰”的一声,两人单掌相交,陆云峰气定神闲的站定在原地,而凌霄城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三四步,这才稳住身子。凌霄城只觉体内真气翻滚不已,混乱不堪,喉头一热,似乎要吐出血来,整只右臂酸麻无力,似乎失去了感觉。忽然一温柔的声音关切的在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凌霄城侧过头,只见水瑶眼中满是关切,心中一动,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大口的血,水瑶吓了一跳,忙在腰间取出一粒黄色的药丸,给凌霄城服下,凌霄城说道:“多谢.....多谢你了”。说完,端坐在地,运气调息,刚才与陆云峰单掌相碰,被陆云峰无以伦比的内力震的气血翻腾,以往与人交手,往往都是对方被自己浑厚的太乙真气震飞了出去,而此时,虽有太乙真气护体,凌霄城还是给陆云峰的更为浑厚刚猛的内力震的几欲受伤。 陆云峰站立在原地,暗暗吃惊,他万料不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凌霄城竟能接下他这一掌,这一掌虽然只用了七层的功力,但当世已少有人能挡,非但如此,聚集在陆云峰丹田之内的真气也隐隐涣散出来,陆云峰脸上不动神色,暗中却在调息运气,只是他内力太过浑厚,瞬间便将涣散的真气给强行运回丹田之中,心中诧异:“江湖传言这小子习的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果然不假,居然能在短短三月之***力精进如斯”。 陆云峰见凌霄城端坐在地上,嘴唇紧闭,知道他刚才硬接自己这一掌,内息被震乱,正在调理内息,当下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凌霄城。过了好一会,凌霄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人群中惊叹,欣喜之声彼起此伏。 水瑶见到凌霄城站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凌霄城见她眼角中挂着一个晶莹的泪珠,心中一暖,说道:“你以为我怎么了,以为我要死了么?”。水瑶低下头,脸上一热,忙说道:“不要说这个字,我怕”。凌霄城笑了一下,看着水瑶,忽然觉得自己和她好亲近,好亲切。 秦五娘走了过来,面对这凌霄城低声说道:“凌少侠,多谢你的好意,我们南海四盗的确如他所说,罪不可恕,不值的你这样为我们四人出力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同时又对水瑶使了个眼色,见水瑶一直瞧着凌霄城,没有反应,便又说道:“我方才给你解开穴道,你答应我什么来着?”。水瑶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凌霄城问道:“你答应了什么?”。 水瑶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快跟我走”。凌霄城问道:“走去哪里?”。说要说道:“无论走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这里”。秦五娘忽然高声说道:“凌少侠,你已经身受重伤,万万不是陆大侠的对手了,陆大侠光明磊落,不会乘人之危,你识趣的话就快快退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凌霄城心立疑惑,随即便明白了秦五娘的用意,知道她要为自己解围,心下也颇为感激,但心中傲气陡生,亦高声说道:“多谢谷主夫人关心,我没事”。水瑶直恨的跺脚,心中暗骂凌霄城是个大木头。 陆云峰说道:“很好,你已经接下了我三招,很难得,江湖上死在我剑下的恶人不计其数,不在乎再增加他们四人,你若为了他们而枉送了性命,不值得”。他眼睛盯着凌霄城,续道:“还剩下两招,你是要继续逞强出头呢,还是乖乖的退下去,你可要想清楚了”。 凌霄城走上前,斩钉截铁说道:“请陆大侠出招”,陆云峰瞧着眼前这倔强,固执的少年,似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霎时间,往事一一涌上心头,心中犹豫要不要出四五两招,但一撇眼间看到南海四盗,又想起了那么多无辜的江湖同道惨死在他们的剑下,以致妻离子散,顿时又满腔怒火,心中嫉恶如仇的怒火燃遍全身,怒道:“好,你自甘堕落,休怪我无情了”。见凌霄城手上无剑,随即倒转剑柄,将手中铁剑递了过去,说道:“你且用我的剑,这铁剑斩杀了无数凶恶之徒,都变得有些钝了”。 凌霄城心底一惊,他自然明白这剑对于一名剑客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尊严,那是生命,甚至是一个剑客的全部,忙说道:“晚辈不敢,晚辈何德何能敢用陆大侠斩奸除恶之剑”。走到水瑶身边,说道:“水瑶姑娘,能否借剑一用”,水瑶将忘情谷独有的短剑递给了凌霄城,凌霄城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颇为不适,正为难间,花落水走了过来,将一柄长剑递给了他,说道:“用我的剑吧”。 陆云峰脸色一沉,长剑一抖,寒寒剑光,夹杂一股凌厉的剑气,凌霄城身上的衣服瞬时被剑气激荡的飘了起来,如置身于狂风暴雨中一般,这一招“破浪式”,陆云峰又加了一层功力,他生平与人交手,往往是使出六成功力便可将对方击败,从未出现过使出七成功力的仍无法击败对手的情况,而如今,凌霄城竟然逼得他使出八成内力,这是他一生与人交手无数,尚属首次。 凌霄城尚未出招,身上的衣服已然被剑气激荡了起来,如同置身于激流之中,当下不敢大意,气凝丹田,挥剑护住全身,陆云峰剑气越来越重,隔了片刻,凌霄城只觉身前有座大山压了过来,只得施展“迎风微步”的身法往后避开。忽然间陆云峰剑法大变,眼冒怒火,犹如见到愁仇人一般,生砍猛劈,如坠魔道,凌霄城心底暗暗发毛,将太乙真气,碧青神针剑法混合“迎风微步”这才勉强招架住陆云峰的攻势。 忽然间看到陆云峰使出一招“引线式”,将剑搭在自己的剑脊之上,欲以浑厚的内力牵引改变自己的长剑刺出方位,这一招之前陆云峰已然使过,对于他这样的剑术高手来说,即使是万招以上,也绝难重复一招,而在这短短的四招之内,陆云峰居然重复使出了“引线式”,凌霄城暗暗欣喜,心想离胜利已然不远了。 果然陆云峰长剑一削或是一刺之后,又是这一招“引线式”,之前他已经知道“引线式”的漩涡中心便是这一招的弱点所在,当下不及思索,挺剑直刺,往漩涡中心刺了进去。岂止,刚一用劲,便觉不对,只觉劲力忽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长剑如同刺入一团棉花之中,毫无受力,刚觉得诧异,猛然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凶猛的攻了过来,就在这时,忽觉后领被人提了起来,身子往后猛摔了出去,又听的“嘭”的一声大响,地震山摇,似乎有人四掌相对,耳中不同的“嗡嗡”作响,若不是他内力深厚,险些就要被震晕了过去了。 只见一个头发蓬松,身材与陆云峰一般高大,身穿粗布白衣的身影与陆云峰在激战在一起,两人功力相当,剑法不分伯仲,正是刚刚加入天山派的易冲天。凌霄城又惊喜又担忧,惊喜的是居然能在忘情谷见到易冲天,实在是大大超乎他的意料之外,还将凌霄城从陆云峰手中救了出来,担忧的是陆云峰剑法高超绝卓,易冲天恐怕要伤在陆云峰的剑下了。 第一百三十章:天罡五式 两人一话没说,瞬息之间已经交手了四十余招,身形倏忽来去,剑气纵横,惊心动魄,堪堪打成平手,忘情谷的众多弟子和南海四盗更是惊骇,一个陆云峰差点已经挑了忘情谷,再来个和他武功不分上下的江湖高手,倘若两人联手,忘情谷今日不但要受失去谷主之殇,更要惨遭灭谷之痛。 陆云峰也暗暗诧异,只觉与自己交手之人不但剑法与自己不分上下,就是连内力也与自己相差不远,不到千招之外,难分胜负,可又实在想不起江湖上居然有这等厉害的人物,几乎不输于逍遥派掌门,太乙门掌门,天山派掌门和寒剑山庄庄主等当今江湖一流高手,如此人物早应该名震天下,如何自己却不知?陡然间,陆云峰全力使出,心想此人武功虽然高强,但在江湖上似乎毫无名气,倘若一时大意,败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上,自己脸上如何能过的去。 与陆云峰交手的人确实是新加入天山派的易冲天,当日在天山大会上,易冲天与钟离在台上相斗,倘若不是易冲天有意相让,顾全天山派的声誉,或许不出五十招,便可将钟离击败。可今天遇到陆云峰,这个号称江湖剑法第一高手,的确非同凡响,堪称生平所遇第一大高手,立时激起内心的强烈的好胜心。 陆云峰没摸清对方招式的路数之前,出招谨慎,而易冲天见到陆云峰厉害的剑法,兴奋不已,无所畏惧,陆云峰比之易冲天稍胜一筹,但在气势上已然输给了易冲天,这样一来,两人百余招,仍是不分胜负。 凌霄城到了此时,担忧之心才慢慢减少,他与易冲天交过手,虽然那时两人初次见面,易冲天是暗中试探凌霄城的武功,可凌霄城又怎会不知易冲天的武功呢,况且那天在天山派附近的一个小酒铺前,几个黑衣人围攻萧敬堂,易冲天和凌霄城,凌霄城对付一个黑衣人尚且力不所及,而易冲天几招之内便将围攻他的两个黑衣人轻松打发了,端的是厉害无比。 两人堪堪打了三百余招,陆云峰猛然想起一人,想起之前在逍遥派,逍遥派掌门薛青衣曾和他谈论起天下剑法,无意间提起过一个厉害的无名英雄,说逍遥派和陆云峰对此人都不可大意,此人日后必大有作为。当日陆云峰不以为意,说道剑法高超厉害的,必定能在江湖闯出名堂,倘若剑法籍籍无名,那就说明此人不足为虑。此时想来,薛青衣眼光独到,况且和自己交手之人,剑法之高确实值得薛青衣大加称赞,难道他便是薛青衣所说之人? 陆云峰忽然说道:“这‘无忌剑法’果然不错”。易冲天听得陆云峰居然知道自己的这一套在江湖上几乎没有名气的剑法,也略显惊讶,说道:“这剑法在江湖上毫无名气,如何能入的了陆大侠的眼中”。陆云峰不答,忽然“唰唰唰”三剑,刺向易冲天胸前三处穴道,这三剑认穴之准,出剑之快,当世少有人能比,易冲天听到陆云峰说话,还道陆云峰会撤剑撤招了,那料的到陆云峰不退反进,连出三招,将自己攻了个措手不及,无法还招,只得退后避开。 陆云峰这三剑就是要易冲天避开,忽地剑锋一转,使出“幻影式”,刺向凌霄城,这一剑如幻如影,虚虚实实,迅如闪电,凌霄城又万万没有想到陆云峰竟然会刺向自己,所有的人都惊呆在原地,水瑶长大了嘴巴,却还没来的及叫出声,只听的轻轻的“噗”的一声响,陆云峰手中铁剑已经刺入了凌霄城身体内,见凌霄城眼中充满了疑惑,冷冷的拔出铁剑,凌霄城顿时血如泉涌。 所有人都呆住了,忘了给凌霄城治伤,陆云峰淡淡的说道:“我连出五招,你都活了下来,南海四盗我今日就暂且不杀,日后再次相遇,绝不容情。今日之后,你凌霄城将会名扬天下,盼你好自为之,不可助纣为虐”。说完飞身而去,就像初时来到忘情谷一般,来时无影,去时无踪。 水瑶忙奔了过去,只见凌霄城胸口鲜血直流,挡挡不住,又从腰间拿出一木罐,从里面倒出一些微黄的粉末,洒到凌霄城胸口,凌霄城只觉伤口处一阵清凉,麻麻酥酥的感觉,不一会鲜血便止住了,凌霄城笑道:“你总是有那么多的灵丹妙药,在你身边即受了伤,我也不用担心了”。 水瑶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存心要浪费我的‘凝血粉’么,那人凶巴巴的一剑刺来,你都不会闪躲呀?”。她见陆云峰一剑刺伤了凌霄城,又不道歉,盛气凌人,心中颇有气,才不管陆云峰是不是什么名震天下的大侠。凌霄城笑道:“那是我自作自受,不怪陆大侠”。水瑶叹了口气,说道:“你都被她伤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忽然见周边围了一群人,水瑶“啊”的一声,满脸娇羞,原来是自己只顾着和凌霄城说话,却没注意到大家关心凌霄城的伤势都围了上来,凌霄城见水瑶满脸通红,双手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心中暖暖的。 南海四盗走上来,沈天翎说道:“多谢凌少侠出手相救,我们四人感激不尽”,凌霄城本想说:“我要救的是秦五娘,不是你们三人”,但是见到沈天翎和花落水一脸诚恳的样子,这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史大盗却大声嚷道:“大哥,谢他做什么,这小子救的是老三,又不是咱们,要谢也是老三谢,我史大盗也不谢”。众人一听,均觉有气,有年说道:“明明是凌少侠从陆云峰剑下救了你们几个,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真是枉为江湖中人”。史大盗怒道:“陆云峰再厉害又怎么了?老子就不信他能杀了我,你这王八蛋再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先杀了你”。沈天翎喝道:“老四,还嫌不够丢脸?”。史大盗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只听沈天翎一人的话,沈天翎出声阻止,史大盗就是再多话要说,也只好忍住不说了,气鼓鼓的退到一边了。 秦五娘说道:“我本是该死之人,承蒙少侠相救,五娘感激不尽”。说完就跪了下去,凌霄城大吃一惊,忙上前要扶秦五娘起来,忽觉伤口处疼痛袭来,竟然伸不出手去,只得说道:“我救你是为了长青谷主,他对你的一片痴心,我见了很感动”。说到“我见了很感动”声音小到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得清楚,忽听得水瑶“啊”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扑到秦五娘身上,叫道:“师姐”。 凌霄城这才发现,秦五娘胸口插着一柄短剑,短剑剑身已完全刺入她的身体,原来秦五娘见到长青谷主死了之后,死意已决,只是第一次自残的时候被水瑶发现并及时阻止了,她不忍心看到水瑶伤心欲绝的样子,只好叫作罢。但是看到凌霄城为了相救自己,竟然与江湖第一高手相斗,又想了长青谷主也是为了保住自己性命,而甘愿一命换一命,自杀身亡,霎时间诸多往事涌上心头,自己六年来只因一时私愤,竟然滥杀无辜,而今天长青谷主却愿为了自己而舍弃性命,凌霄城也这般舍命保护自己,一时间只觉又愧疚又伤心,恨不得立刻死去和长青谷主在天堂相会,便借着向凌霄城道谢的时机,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拔剑刺入自己的身体,等的众人发现,想要相救,已然不及了。 水瑶抱着秦五娘的身体,放生大哭,秦五娘说道:“水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师姐错了一生,悔憾一生,真正放心不下的只有你了.....”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却再也无法说出来了,水瑶眼中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像不断线的水珠,说道:“秦师姐,水瑶不要你离开,不要......呜呜呜”但她无论怎么呼唤,秦五娘已经再也无法听到任何人得声音了,凌霄城见水瑶哭成泪人,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史大盗走上前,欲将秦五娘抢夺过来,说道:“你抱着老三做什么,快还给我们”。水瑶忽然大声吼道:“你滚开,都是你们害了我师姐”。史大盗被水瑶出其不意的一声大吼,倒是吓了一跳,随即说道:“是老三自己杀了自己,我们怎么害了老三”。水瑶吼道:她是我们师姐,是谷主夫人,不是老三”。 沈天翎见忘情谷的弟子义愤填膺,眼中犹如要喷出火来,再不走的话,恐怕三人没有被陆云峰杀掉也要被这些人乱剑刺死,只得喝道:“老四,五娘来自哪里,就让她回去哪里,这样我们也心安了”,他此时说话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忘情谷众多弟子不满,史大盗心中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沈天翎发话了,只好随着沈天翎,花落水悻悻而走。 第一百三十一章:英雄豪迈 易冲天走了过来,问道:“凌兄弟,你伤不碍事吧”。凌霄城见到易冲天,满心欢喜,说道:“易大哥,你怎么来了?”。岂知,他这一激动,牵动伤口,眼前竟尔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水瑶一双妙目在看着自己,水瑶说道:“你醒了”。言语中有些诧异,凌霄城只觉头有些沉重,手脚有些酸麻无力,问道:“我睡了多久了?”。水瑶说道:“不多,一天一夜而已”。凌霄城叹了口气,说道:“我睡了一天一夜了?”。水瑶说道:“是呀,要不是你内力深厚,真气流转的快,估计你要睡上三天三夜才行”。凌霄城心中疑惑,说道:“只是外伤,倒也无多碍事吧”。 说要说道:“陆云峰刺你的那一剑,自然无多大的事。可你别小看我这‘凝血粉’,这可是有麻醉作用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手脚无力,有劲使不出来?”。凌霄城伸出手,说道:“你凑近来”。水瑶凑了过来,一脸戒备,问道:“做什么?”。凌霄城左手飞快的往水瑶下巴刮了过去,笑道:“你瞧瞧我是不是手脚无力了?”,岂知手上果然无力,手到中途垂了下来,但水瑶还是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仰头避开,怒道:“你当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你就错了”。凌霄城见水瑶脸上罩着一层严霜,自从认识她以来,从没有见过她这般神情,心中懊悔,心想:“我实在不该对她有这样轻浮的举动”,说道:“对不起,水瑶姑娘,我.......”,心中想着要讨她喜欢,便续道:“我见你生的这般秀美,忍不住要亲近你,所以才有这样的冒犯,你不会介意吧”。水瑶见他说的极为诚恳,心中气已消了大半,待的听到他说“你生的这般秀美,忍不住要亲近你”时,春心荡漾,心中怒气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了,口中却说道:“介意,介意,我自然介意,你是无行浪子,而我......”。凌霄城接口说道:“你是女中豪侠,女中豪侠要暴打无形浪子,无形浪子只好忍痛挨打了”。水瑶被他这么一逗,忍不住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女中豪侠,秦师姐才是.....”。一提到秦五娘,水瑶言语中略带哽咽,凌霄城知道触及了她的伤心事,想转移她的注意力,问道:“那位救的大哥现下在哪里?”。 水瑶瞧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凌霄城见她脸色有些不悦,心中疑惑,说道:“他救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水瑶说道:“你话可别说的那么早,我说你别生气,可不是说那位易大哥,而是那位柳姑娘”。 听水瑶这么一说,凌霄城这才想起了柳蝉衣,问道:“啊,对了,你说起柳姑娘,我都差点忘了”。水瑶听他这么一说,满是欢喜,心想:“原来你还是有良心的,心中知道惦记我了”。凌霄城见她脸上阴晴不定,那能料到她的心事,便又问道:“你刚才担心我生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水瑶说道:“你来谷中是要找那位柳姑娘,怎么说也是为了她才来到谷中的。可是你受了伤,她连看都不来看你一眼,连一句关心你的话都不说。自从那易大哥来了谷中之后,她就一直与那位易大哥在一起。所以呢,我想这个时候你的那位易大哥应该和那位柳姑娘一起在花前月下,互诉衷肠呢”。 不知为何,凌霄城听到这里,心中满是酸溜溜的滋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说道:“易大哥义薄云天,英雄豪迈,天底下的姑娘见到他自然都是一见倾心,这也不足为怪”。水瑶撇撇嘴,说道:“你又不是女儿身,怎么知道天底下的姑娘见到易大哥这样的大英雄就得倾心了,你倒给我说说看”。 凌霄城见她一脸的不以为意,便笑道:“我是无形浪子,可不是大英雄,那你会对我倾心吗?”。水瑶脸上闪过一片绯红,嗔怒道:“又来说这些不正经的话了”,说完起身欲走,凌霄城忙拉住了她,水瑶被他拉着,心中害羞,随手一甩,立刻牵动了凌霄城的伤口,凌霄城一声“啊”惨叫,水瑶忙扶住了他,按住他的伤口,温柔问道:“怎么了?又牵动伤口了么?”。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你要走了,这伤口可要痛的厉害了些”。水瑶知道凌霄城在讨她便宜,说道:“我要出去陪下秦师姐说说话,她在路上可寂寞的很”,凌霄城说的凄楚,说道:“你也别担心,有长青谷主陪着,她不会寂寞的”。水瑶叹了口气,又说道:“近来谷中烦心事极多,那些人在吵来吵去,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凌霄城问道:“什么人在吵来吵去,要出什么乱子了”。 水瑶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往百花厅北行盏茶功夫有株长满红色枫叶的枫树,你的易大哥和柳姑娘就在那里,你去找他们吧”,说完,起身离开,凌霄城问着水瑶身上淡淡的香气,魂不守舍,脑中忽地想起了江依依,猛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心想:“我心中想着依依姑娘,为何却在这里招惹水瑶姑娘,我可不能这样见异思迁”。当下收拾好心情,想起水瑶说易冲天和柳蝉衣在一颗枫树下,想起之前刚来到忘情谷的时候,出口处正是一株长满红色枫叶的枫树下,那也是当年草上飞和秦五娘见面的地方,想起这些天在忘情谷发生的事,当真宛如隔世。 凌霄城走出房间,身上竟感到丝丝寒意,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丹田内的真气散至奇经八脉,将体内真气运行一周天,不觉寒意,这才走了出去。一路上见到忘情谷的弟子脸色凝重,满怀忧伤,心想:“一夜之间,忘情谷没了掌门,没了掌门夫人,连大师兄都没了一条手臂,日后的日子,只怕难以过下去,若是遇到对手找上门来,这忘情谷恐怕就要在江湖上消失了”。想到此处,不胜凄凉,见众多弟子脚步匆匆的走向百花厅,谁都没有理他,谁也没有心情理他。 忽然一个声音叫道:“凌少侠,请留步”,凌霄城转过头,只见一个与自己娘林相仿的少年走了过来,正是昨日在百花厅中自责秦五娘害死长青谷主,怒斥史大盗的有年,凌霄城问道:“有年兄弟,你找我有什么事?”。有年说道:“请少侠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一僻静之处,见周围无人,有年说道:“我们长青谷主已经离开,谷主夫人也已经离开,谷内不可一日无主。现下许师兄和林师兄要在百花厅中以武力定谷主之位。凌少侠在无忧洞中将林师兄给放了出来,这本是好事,却没想到酿成今天这个局面”。他虽说将林萧放出来是好事,但言语中却明显感觉到他对凌霄城放出林萧之举颇有些自责之味。 凌霄城无意中卷入这件事,实非本意,更无法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只得歉然说道:“林大哥蜷居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六年之久,我只是无意间发现了他,是林大哥自己要出来,我可没有放他出来,更何况你们又不是关住了他,我何放之有?”。有年忙点点头,说道:“对对,是我失言了,少侠莫要见怪”,接着又问道:“现下许师兄和林师兄要争谷主一位,不知道凌少侠.....”。凌霄城这才明白了有年来找自己的意图,是要试探自己要帮助谁,心想虽是自己将林萧放了出来,但这是忘情谷内的事情,自己又怎么能插手,只好说道:“这是你们忘情谷内之事,我何德何能敢去干预你们选谷主这等大事”。 有年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请少侠在谷内多逗留几天,欣赏下一谷内的风光,如何?”。凌霄城点了点头,心想:“你是怕我支持林萧,让他坐上了谷主之位,哼,你们谁爱做谷主,又关我什么事了?”。 看见有年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来水瑶刚刚说的话“那些人在吵来吵去,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终于明白了水瑶说的那事自然就是指许天都和林萧争谷主一事了,心下好奇:“不知道水瑶姑娘会支持谁?”。心下想去找水瑶问个明白,但随即一想:“自己明说了不去干预他们谷内之事,水瑶支持谁,我干嘛又要这么关心”。 当下辨明方向,东转西折,来到那株枫树下,果然远远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和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一起,凌霄城心想:“易大哥和柳姑娘其实还是蛮般配的了”,但不知为何,心下却莫名的涌上一番愁苦的滋味,浑身不舒服,忍不住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第一百三十二章:新任谷主 凌霄城呆住在原地,满心头不是滋味,心下好奇:“我为何有这种感觉,我之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心下苦笑,心头忽然想起了水瑶,也不知到为何会想起她,信步便走回了百花厅,刚进去百花厅,就听到有人高声叫道:“许师兄六年来一直是谷主的最得意弟子,这谷主之位非许师兄莫属”,紧接着后面一堆的附和之声,纷纷赞成许天都做忘情谷新任谷主。 凌霄城听声音就知道说话之人便是有年,只听的他又说道:“林萧林师兄虽然年纪比许师兄大,但是武功的高低并不是谁活的越长,它就越高。况且林师兄六年前便已不是忘情谷的人了,这谷主之位是万万不能担任的了”。 只听的另一人说道:“谁说林师兄不是忘情谷的人了,六年前林师兄只是隐居在山洞中,并没有被谷主驱逐出谷,如何不是忘情谷的人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年纪较长的人,下巴长的一丛稀稀落落胡子,听语气显然是支持林萧做忘情谷的谷主。 只听的有年说道:“那么请问林老伯,林萧六年来是隐居在哪个山洞?”,只见他言语咄咄逼人,见林老伯不答话,便高声说道:“那就让我告诉大家吧,六年来,林师兄一直隐居在无忧洞中”。 此言一出,满厅沸腾,所以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所有的人都知道无忧洞乃是忘情谷的禁地,谁也不能进去,而林萧居然在无忧洞中隐居了六年,真是胆大妄为,不可饶恕,顿时有人纷纷指责林萧的不是。 只听的许天都说道:“林师兄六年前已经是忘情谷的二师兄了,自从草上飞被驱逐出谷之后,林师兄实际上已经是忘情谷的大师兄了,今日林师兄有心要做忘情谷的谷主,大家师兄弟应该多多支持才是”。 有年说道:“许师兄不必说这些过谦的话,我们忘情谷谁来做大师兄,一来是靠谷主的心意,二来是要看对忘情谷是否忠心,三来自然是要看手中的真本事。谷主未走之前,对许师兄着重培养,青睐有加。且那日陆云峰要来杀谷主和谷主夫人,是许师兄拼了一条手臂,才不致堕了忘情谷的威名,这谷主之位如果不是许师兄来坐,谁还有资格来坐”。 凌霄城心中不屑:“明明是许天都技不如人,被陆云峰削下一条手臂,却非得说是为了长青谷主而断,这有年颠倒黑白的本领还真是厉害”。顿时对之前有年勇敢的站出来指责秦五娘的不是的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水瑶见凌霄城不知不觉的走了进来,心中一动,说道:“许师兄的确深的谷主的喜爱,但是谷主是不是真希望许师兄来做忘情谷的谷主却也未必。我们忘情谷向来以轻功闻名江湖,自从草上飞驱逐出谷之后,我们忘情谷轻功功夫就好的就是谷主和林师兄了”。水瑶对许天都印象向来不好,特别是这些年来,林萧隐居在无忧洞,草山飞被驱逐出谷,许天都更是得势,对门下弟子也是呼来唤去,水瑶心中早就对他颇有微词。 但谷中大部分支持的却是许天都,不为别的,只为许家刀法,倘若许天都坐上了谷主之位,那么谷中的大部分以后练习的都是刀法而不是要讲究天赋的轻功了,忘情谷虽以轻功威震江湖,但真正在江湖上以轻功驰名的只有草上飞五兄弟和长青谷主寥寥数人而已。轻功与剑法,刀法,内力寻常功夫不同,最讲究天赋。即使资质愚钝,悟力不强但是有天赋的人也能将轻功学好,但若是没有这天赋,即使强如太乙门掌门独孤烟,天山派掌门冷青松等这些江湖高手的轻功比之他们擅长的功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倘若忘情谷谷主之位被林萧坐上了,那么忘情谷终究逃不脱要继承传统的功夫轻功了,而忘情谷绝大部分弟子都没有将轻功发扬光大的天赋,又如何愿意会让林萧坐上谷主之位呢? 有年说道:“我们忘情谷虽素以轻功闻名江湖,但请问众位师兄弟,自从谷主离开之后,有谁敢拍着胸脯说要一定凭着自己的轻功能将忘情谷发扬光大?”。他这话说到众人的心坎中,只听的一人说道:“我来到忘情谷也有五六年左右光景了,别的没学到,却天天在这里潜心研究轻功,我这人也不笨,但终究没有这个天赋,你要我怎么学也学不来,却白白浪费了这些年的光景”。“对呀,对呀,我这人也不是脑子笨,就是没轻功方面的天赋和领悟力,怎么学都是白搭”,“就是嘛,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了,原来不是我的问题,是我爹妈没给我这天赋呀”,众人哄堂大笑,一人说道:“看来你要怪你爹妈了”,一人接着说道:“也不能全怪他爹妈,他爷爷奶奶若是也没有这天赋,他爹妈自然也就没有了”,一人大声说道:“或许你就只能怪你祖宗十八代每一代都没有这天赋了”。 凌霄城见林萧脸色越来越凝重,知道谷内众多弟子说的都是实话,只听的那林老伯说道:“忘情谷不能因为你们祖祖辈辈没有这天赋就要我们大家放弃轻功,以后到了阴曹地府,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们历代谷主”。 许天都说道:“林老伯说的没错,谷主刚离去,我们做弟子的就在这里大嚷大叫的争坐谷主一位,实在是愧对谷主”。凌霄城心中暗暗点头,心想:“难道这许天都对谷主的位置竟然毫无兴趣,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听的有年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们忘情谷也不可一日无主,这谷主的位置还是要早早的定下来,免得师兄弟门心里没有个安落”,他这么一说,其他支持许天都的人自然是随声附和,说什么“我看只有许师兄才最有资格做谷主”,“许师兄一定能带领我们将忘情谷发扬光大”,“若要论真本事,这谷主之位自然是非许师兄坐不可的了”。 凌霄城听着大言不惭的话,好像这忘情谷谷主的位置早已经是许天都的了,心中冷笑:“若真要凭真本事定夺这忘情谷谷主之位,别说许天都现在少了一条手臂,就是双臂完好无缺,也未必就是林萧的对手了”。当下不愿在呆在百花厅中听这些人无耻的恭维,慢慢的走出百花厅,忽然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寒剑山庄,但想到自己被逐出山庄,若没有爹爹的点头许可,自己这一生终究是难以回去了,在江湖上当真是寸步难行,不由得叹了口气。 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问道:“你叹气什么?”。凌霄城知道是水瑶来了,笑道:“你怎么也出来么,不想知道忘情谷未来的谷主是谁么?”。水瑶说道:“无论谁坐上了这谷主之位,对我来说都一样。我之前会呆在这谷中,是因为要等秦师姐回来,现在总算见到秦师姐了,可她却马上又走了,我留在谷中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凌霄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水瑶说道:“我有一件事要请教你,你跟我来”,说着拉住水瑶的手,来到那****和南海四盗进谷的那个屋子,屋子外面的枫树下易冲天和柳蝉衣早已不见了踪影,两人进了屋子,凌霄城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水瑶摇了摇头,问道:“我也不知道,咦,你是怎么发现这里有个屋子的?”。凌霄城说道:“我不仅知道这个屋子,我还知道这屋子里面有条长长的甬道,可以直接通过谷外面去”,于是便将秦五娘带着自己和南海三盗从谷外经过这个甬道来到忘情谷一事简略说了一下,水瑶说道:“这可奇了,我在谷中那么久,可从来没有听过谷主说过这里还有个这样的甬道。你说是秦师姐带着你们通过这甬道进入忘情谷,那秦师姐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甬道的?”。 凌霄城细细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景,只觉秦五娘对这甬道的地形极其熟悉,甬道的入口,出口都记得一清二楚,想来是秦五娘之前经常来到这甬道之中,可是这其中的缘由,却是打破脑袋也想不通,水瑶说道:“谷主和秦师姐都走了,这里秘密恐怕谁也不知道了”,言语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苍凉。 两人往甬道里面又走了几步,水瑶紧紧抓住凌霄城的右臂,说道:“这里有些古怪,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她心中害怕,连说话都有些颤抖,凌霄城“嗯”了一声,却没有转身,继续往前走,水瑶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里面又走了一阵,火光越来越灰暗,空气也越来越浑浊,水瑶忽然问道:“你说从这里面出去便是谷外了?”。凌霄城点点头,水瑶说道:“那你带我离开忘情谷吧,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一百三十三章:逃出谷外 凌霄城一怔,他可重来没有想过要带水瑶离开忘情谷,更没想过会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带着水瑶离开这里,这无异于是要水瑶背叛忘情谷,而凌霄城自己则会背上唆使他人背叛师门的恶名,凌霄城说道:“这万万不行,我已经被爹爹逐出山庄,要是带着你离开忘情谷,恐怕我的罪名上还得加上一条怂恿他人背叛师门之罪,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江湖上被驱逐师门已是极大的耻辱,唆使他人背叛师门,这唆使之人的罪名更是比被驱逐出教的人更令人难以接受,更令人觉得可恶,罪不容恕。 水瑶忽然说道:“之前我带你去找柳蝉衣,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一件事?”。凌霄城一听,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说道:“没错,我是答应过,但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你”。水瑶说道:“这件事情怎么了?我要你杀人了么?你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凌霄城说道:“我当时说‘只要这事我能做的到,我就答应你’”。水瑶说道:“那好,这事你能做到,那你就得答应我”。 凌霄城头皮一阵发麻,心底忽然一亮,拔腿就往往回跑,水瑶万料不到他竟会往回跑去,大叫道:“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癞皮,无耻小人,你比史大盗还要可恶,还要无耻”。甬道中远远传来她的怒吼声,回音不断的传来,却不见了凌霄城的身影,她心中害怕,也只好往回跑,心中一直大骂凌霄城不守信用,无耻小人。 她越想越委屈,眼中竟尔掉下眼泪,回到那个屋子里,正欲出门,忽然暗处伸出一只手掩住她的嘴巴,同时听到“嘘”的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水瑶瞧不清那人面目,心中害怕,使劲挣扎,只听的那人在耳边说道:“是我,别出声”。 水瑶一听到那人说话声音,一双拳头顿时往那人身上招呼过去,原来那人不是凌霄城是谁,水瑶挣脱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松手,凌霄城小声说道:“你仔细听外面”,慢慢松开手,水瑶侧耳倾听,只听的外面一阵喧哗:“我看见一男一女从无忧洞出来,却没瞧清是谁”。只听得一人说道:“一男一女,哼,定是水瑶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跟凌霄城这个无耻小人了,快去将他们抓回来,切不可让这对狗男女泄露了我们忘情谷的秘密,如果他们反抗,直接杀了他们,回来再向我禀告”,说话的正是许天都,只听的一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谷主”。 凌霄城和水瑶均是一阵,水瑶低声说道:“许师兄终于还是坐上了谷主的位置,我之前一直支持林师兄,这下可好了,押错了宝,许师兄一定会找个借口,把我杀了”,说着瞧了一眼凌霄城,说道:“还将你这个无耻的人拉来做垫背的”,凌霄城眉头一皱,说道:“谁无耻了”。水瑶说道:“谁先逃跑回来的,谁就无耻了”。凌霄城不理他,心中想着怎么出去跟许天都解释,水瑶说道:“我们两个就这样回去定要被许师兄杀了,还不如一走了之,永远不回来了”。 凌霄城一脸的不悦,说道:“你想的倒好,要走也是我走”,水瑶忽然起身要拉开门,凌霄城赶紧拦住了他,怒道:“你要干嘛”。水瑶说道:“我出去呀,让他们抓住我,把我杀了好了。你就躲在这里,找个时机再慢慢出谷去吧”。凌霄城见她眼眶微微红肿,知道她这一出去,被许天都抓住,定然是九死一生,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们走,离开忘情谷”。 水瑶却说道:“我不走,我要留在忘情谷,给许师兄杀了也总比跟你在一起好”,凌霄城问道:“为何?”。水瑶说道:“你方才这样一声不响的把我落在甬道中,令人害怕,我才不跟你走。谁知道哪天你又会像今天一样,把我丢下,这样我宁可死了算了”。 凌霄城见她似嗔似怒的样子,甚是俏美可爱,心中又是一动,说道:“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这下你总愿意跟我走了吧”。 水瑶一听,顿时化哭为笑,做了个鬼脸,说道:“这可是你要带我走的,我可没有逼你带我走”。凌霄城无奈的说道:“是,是凌霄城恳求水瑶姑娘跟着凌霄城走,不是我凌霄城用剑架在水瑶姑娘的脖子上,逼着水瑶离开”,深呼出一口气,又说道:“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两人穿过长长的甬道,走了半柱香时刻,终于走了出来,水瑶望着远处葱葱郁郁的高山大树,忍不住高声大喊,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出谷,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我心中好不欢喜”。凌霄城心中却异样的沉重,自从他被驱逐出庄,一路远行来到西域,来到忘情谷,在忘情谷呆的这几天,他忽然觉得如果此生留在谷中,也未必是件好事,至少可以不用理会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但他心中又时时惦记着三妹罗红燕,心想受到草上飞伤害的不仅仅只有他自己,或许罗红燕心中受到的伤害更重,更难以启齿,连凌霄城自己都选择了逃避,那罗红燕呢,心中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水瑶见凌霄城脸色凝重,阴晴不定,好奇的问道:“你从忘情谷出来,难道不开心么?”。凌霄城说道:“我可不像你,我本来就不是忘情谷的人,出不出来我都无所谓。再说了,出来了,江湖再大,似乎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水瑶不知道凌霄城被他爹爹凌岁寒驱逐出庄,自然无法体会此刻他的心情,说道:“江湖那么大,我们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谁还能出来管住我们不行?”,见凌霄城脸上仍是没有一丝笑容,续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好了”,说完脸上不胜娇羞,凌霄城问道:“什么事?”。 水瑶说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却不知道我姓什么,对吗?”。凌霄城一怔,他的确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吐口而出,问道:“你不是叫水瑶么?”。水瑶说道:“我的名字是叫水瑶,我姓云,蓝天白云的云,我可告诉你了”。凌霄城说道:“云水谣,恩,好名字”,心中却想:“一个名字还说的那么郑重其事”。 云水谣说道:“我一生下来就在忘情谷了,后来稍稍长大,就问谷中的师兄师姐,我爹娘是谁,可是谁也不知道我爹娘是谁,我去问谷主,谷主也不知道。后来谷中的那些人就说我是野孩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只有秦师姐对我好,说我是有爹娘的孩子,只是不在谷中,等我长大了,就陪我出来寻找爹娘,可是师姐却.......”,说到最后,忍不住低声抽泣。 凌霄城这才恍然大悟,原以为她要跟自己出来,只是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为了好玩,没想到她竟有这么深层的含义,猛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夕儿,想起了奶奶妙姬婆婆还有黄山姑,心想:“我原本就不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夕儿才是。我不要这少庄主的虚名,我只要和爹爹和娘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心中和云水谣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便说道:“放心吧,我会陪你走遍天涯海角,去寻找你的爹娘”,云水谣心中暗暗称喜。 当下两人走下峰来,凌霄城凭着来时的记忆往回走,越过赤水河,一路南行,来时和南海四盗共行,凌霄城心中说不出的苦闷,回来时身边有个麻雀般叽叽喳喳的云水谣,旅途倒也不显得寂寞,还颇增一丝活泼轻松的气氛。凌霄城跟她说起江湖上的轶事,那个大英雄如何如何的有名,那个门派如何如何的威风气派,听得云水谣心驰神往,一直拉着凌霄城说要带她去会会这些大英雄,去看看这些大门派如何的威风,凌霄城只有苦笑,因为除了天山派他去过之外,江湖上其他的大门派都是从他爹爹凌岁寒口中听到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当说到英雄豪杰陆云峰的时候,云水谣问道:“就是那天在忘情谷要杀了秦师姐,刺伤你的那个人么?凶巴巴的,哪算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了”。 这一日来到黄石集,凌霄城想起那一日正是在这里被陈胡子和武魁下毒,使的自己身中“五毒腐心散”,以致后来遇到“葫芦仙”向左和左半仙,想来已是几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却恍如昨日发生的事,凌霄城向云水谣问道:“你可知道陈胡子和武魁?”。 云水谣说道:“他们两个人不守门规,被谷主驱逐出谷,后来心怀怨恨,盗走了谷内的‘五毒腐心散’,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如果被我撞见他们,我非要替师门除去这两个败类不可”。石氏四兄弟杀害陈胡子和武魁一事,做的极其隐秘,谁也不知道这作恶多端的二人早已伏法。 第一百三十四章:重回故土 凌霄城和云水谣找了家客栈,叫小二上了些酒菜,吃饱睡足之后,继续南下赶路,待的到了傍晚,已到了天山派附近,来到之前的那家客栈,那天凌霄城和柳蝉衣来到这里,遇到方言和易冲天,三个男人一见如故,喝酒斗剑,想想心中豪情万丈。而此时,方言和易冲天已加入天山派这样的江湖名门,而自己依然流落江湖,有家不可回,心中凄楚,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酒,云水谣见凌霄城满脸愁云密布,也叫小二上了些酒,在一旁默默的喝。 凌霄城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也会喝酒?”。云水谣摇摇头,说道:“我哪里会喝酒了,我只是看到你喝酒,我也想喝喝看这酒什么味道,你们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呀?”。凌霄城被她这么一问,倒是一怔,他平时极少喝酒,只有遇到一见如故,潇洒豪迈的好朋友,他才会喝一些酒,不扫了朋友的兴。但是今日没有遇到方言,易冲天,只因心中愁闷,便不知觉的喝上了酒,这酒一入肠,愁上加愁,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喝酒,其实我心里挺讨厌喝酒。我爹爹常跟我说喝酒误事,我妈也说喝酒伤身,因此我极少喝酒,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一些事就忍不住要喝酒”。 云水谣说道:“你想到什么事了,让你那么触景伤情”。凌霄城正欲回答,忽听得身后一人叫道:“凌兄弟,是你么?”。凌霄城转过头,只见一人三十左右年纪,穿着青色长衫,作书生打扮,正是方言。凌霄城见到方言,大是感动,两人三个多月未见,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许久两人才分开,凌霄城说道:“我要回去了,刚好路过这里,没想到便见到你了。怎样,在天山派呆的不错吧”。 方言笑道:“承凌兄弟的福,我已经经过我们天山派三个月的考核,已经是天山派正式的一员了”。凌霄城说道:“好样的,方大哥,你很快就能名扬天下”。方言说道:“能不能名扬天下倒是其次,我在江湖漂泊那么多年,总算有个归属了”。凌霄城说道:“是呀,以后别人见到你,就得改口,该说这是天山派的方言方少侠了”。 方言见到云水谣,向凌霄城笑道:“这位姑娘是......”。凌霄城忙向方言介绍道:“这位是忘情谷的云水谣云姑娘”。方言点点头,向她介绍了自己,问道:“你是忘情谷的人,你们刚从那里回来么?”。 凌霄城接口说道:“正是,我和水瑶姑娘刚从那里回来,准备回去江南”。方言笑道:“是要带她去见你的父母了吗?”。云水谣一脸通红,转过了头,凌霄城忙说道:“云姑娘出谷是来找她的父母的,和我一起顺道南下”。方言问道:“你可曾见到过易大哥”。凌霄城说道:“我在忘情谷见到过易大哥了,他还救了我一命,可是后来我想找他的时候,他却先走了”。 方言叹了口气,说道:“易大哥生性潇洒,重情重义,不受约束,确实是一个响当当的英雄,我是不如他的了”。凌霄城听他语气中颇有自责之意,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方言说道:“我和易大哥之前不是答应过你要陪你去忘情谷走一遭么?后来我们二人通过了天山派两轮的考核,一只脚算是已经进了天山派,但还有三个月的考核期,这三个月之中,我循规蹈矩,到也没犯什么错。可是易大哥心中总是惦记着要去忘情谷找你,因此半个月前便不辞而别,想来是去忘情谷找凌兄弟你去了”。 凌霄城一怔,说道:“哎呀,易大哥的确是来忘情谷找了我了”,想起那日见到易冲天和柳蝉衣在那棵枫树下倾心交谈,自己一阵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只顾着自己感受,全然没去问他为何来到了忘情谷,原来竟是为了当初的那个约定,心下懊悔不已,又问道:“那易大哥后来怎么了?”。 方言低声说道:“后来我们冷掌门就发出布告,免去了易大哥进入天山派的资格”。凌霄城“啊”的一声,说道:“那不是相当于将易大哥逐出天山派了么?”。方言点点头,说道:“我没有及时的阻止他,如果像今日这样,我们在这里见面不也是好事么?”。 凌霄城心中却百感交集,那日在忘情谷若不是易冲天忽然出现,自己这命早就丢在忘情谷了,哪还能有这般闲情坐在这里喝酒聊天,便说道:“是我对不起易大哥”。方言说道:“其实凌兄弟也不必自责,易大哥生性洒脱,不爱名利,无拘无束,留在天山派对易大哥也未必是件好事,或许还是种煎熬”。 凌霄城点点头,方言又说道:“好在下月十五,便是逍遥派的逍遥大会,逍遥派掌门薛青衣的性子倒是和易大哥有几分相似,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易大哥加入了逍遥派也尤未可知”。 凌霄城说道:“那最好,只是以易大哥的性子,是否会去参加逍遥大会还不知道”,想起易冲天和柳蝉衣在一起,心中就莫名有些惆怅。 这时一个身穿天山派服饰的男子走了过来,在方言耳边说了几句话,方言惊讶问道:“当真?”。那人点点头,方言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我们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待的那人走后,方言低声说道:“我们找到叶飞叶师兄了”。凌霄城一听,顿时也松了口气,问道:“他是不是跟一个姑娘在一起?”。方言说道:“咦,我这倒没问,不过你说的可是那黄家姑娘?”。凌霄城说道:“正是”。凌霄城想起那日在山庄中黄莺说起自己要远嫁来西域,脸上似乎极为不情愿,她留给叶飞的那封信上又写了什么,让叶飞情绪失常,失踪了近三个多月。 凌霄城问道:“叶大侠现在人在哪里?”。方言说道:“刚才我师弟说在莺歌小镇附近的一个集市上看到了叶师兄的身影,看样子是出来买些东西”。凌霄城霍然起身,说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了”。方言问道:“想到什么?”。凌霄城舒了口气,说道:“那个莺歌小镇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我对那地方熟悉的很,她既然在莺歌小镇,那我就放心多了”。方言心中疑惑,问道:“叶师兄在那个地方,你怎么就放心了?”,他不知道凌霄城说的“她”可是黄莺,而不是叶飞,却又不好向他解释,便说道:“我见到叶大侠,飞鸽传书,第一时间便通知你”。方言说道:“如此甚好”。 方言说派中有事,不便留在客栈,便先行离去,当晚凌霄城和云水谣分睡两间房,凌霄城翻来覆去睡不着,快到天亮的时候才勉强合上眼,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胡乱喝了碗粥和几个馒头,走出门来,只见云水瑶牵来了两匹枣红色的骏马,体型健壮,长鬃飞扬,眼中透露出桀骜不羁,凌霄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马,忍不住赞叹道:“在江南,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气的骏马”,又问道:“你怎么弄了两匹马回来?”。 云水瑶说道:“怎么样,喜欢吗?我昨天见你说到莺歌小镇时,两眼发光,心情急切,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但我想你一定很想立刻去到那里。于是趁你还在睡梦中,我便花钱找了两匹马回来,那马的主人说,这两匹马能日行千里,骑上它我们应该很快便能到了那莺歌小镇”。她那里知道寒剑山庄便是在莺歌小镇,回到莺歌小镇,便如同回到寒剑山庄一般。 凌霄城心中一动,说道:“你待我真好,谢谢你”,云水瑶说道:“你带我闯荡江湖,我心中欢喜还不及,只要你心中记着我就好”。凌霄城点点头,心中荡漾,心想:“我凌霄城何德何能,值得你待我这般的好”。 当下两人骑着马,一路南下,本来凌霄城心中还是想着尽快回到莺歌小镇,但是被云水瑶这一细微的举动所感染,只盼着和她能多呆些时日。两人昼行夜伏,有时到了晚上偶尔错过了客栈,便在山洞中休息。好在越走越接近南方,气候渐渐的变暖,不像在西域那般天寒地冻,有时即使在野外露宿,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这一日来到一湖边,但见碧波浩渺,波光粼粼,湖面上有数千只白鹤,或在湖面上翱翔,或停留在湖面上,或在拍打着湖水,好不壮观,问起旁边一渔翁,才得知这里是彭泽湖,原来竟已经到了JX境内。 云水瑶惊叹说道:“我从小到大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湖,还有那么多的白鹤,我好喜欢这里。凌大哥,你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湖泊么?”。其实凌霄城见到彭泽湖,心思早就飘到碧水湖,飘到江依依身上去了,云水瑶一连问了两句,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之前也见过这样一个壮观美丽的湖,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见识一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义愤填膺 凌霄城触景生情,想起江依依与江落枫要在这月十五结为连理,不禁满是伤感,脑中全是江依依的倩影,云水瑶见凌霄城神色有些不对劲,问道:“凌大哥,你怎么了?”。凌霄城苦笑了一下,见旁边有一酒楼,酒香扑鼻,说道:“我们上去吧,找些东西填下肚子”。 两人刚走上酒楼,酒香,卤肉香,爆炒的花生香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跑堂的小二满脸欢笑的跑过来打招呼:“二位里面请,要吃点什么呢?”。凌霄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外面便是浩瀚壮美的彭泽湖,从窗口往外看去,烟波渺渺,优美如画。可面对如此美景,凌霄城却没半点心思,云水瑶察言观色,叫来店小二,先点了两壶酒,加上一碟花生,一盘卤牛肉,又叫小二拿来了两个碗。JX的特色酒乃是米酒,是使用糯米经过一系列繁杂的手艺酿制而成,不同的火候,不同的米质,甚至是蒸酿时间的长短都会直接影响到酒的味道,有甜有酸,有苦有涩,酒香迷人,酒浓且后劲极长。 云水瑶给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她闻到酒味,一阵眩晕,但端起碗,眉头都没走一下,随即将碗中的酒喝了个干净,凌霄城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好奇的问道:“你做什么这样豪饮狂喝,就算是我们男人也很少像你这样喝酒的”。云水瑶酒一下肚腹中,便觉后悔,只觉腹中暖烘烘的,犹如一团小小的火在燃烧着一般,说道:“我看你心情不好,恰巧我心情也不好,便想试试看喝了酒是不是心情就变好了”。凌霄城问道:“你离开忘情谷,来到江南,心情不是很好么?”。 云水瑶叹了口气,说道:“我看见你一来到这里,心情便变得极差,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不好了”。凌霄城心中一阵感动,心想:“难道她喜欢上了我?”,他在忘情谷多次赞美云水瑶,那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别无他想。每次见到云水瑶无微不至的关心时,内心更多的却是感动。或许两人在忘情谷呆的久了,凌霄城便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可是一回到江南,一见到湖泊,不知为何凌霄城满脑子都是江依依的身影,挥之不去。 凌霄城见云水谣对自己情深意切,深怕伤了她的心,想跟她坦白说清楚,便说道:“我一来到这里,见到这美丽的湖泊,便想到一个人,我和她患难与共,可他这月十五却要和她师兄结为连理了,因此我心情才会变的不好”。 云水瑶说道:“她定是一位美丽动人的碧波仙子,才使得凌大哥你为她魂不守舍,萦牵梦绕。你刚才说有机会要带我去看另一个壮观美丽的湖,那位仙子想必就是住在那湖上,是吗?”。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水瑶,你对我那么好,我心里很是感激”。云水瑶笑道:“你记着我就好”,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说这酒好喝不好喝?”。凌霄城说道:“这酒好是不好,我可是品不出来,易大哥对喝酒倒是挺有讲究的,有机会要向他请教一下才是”。 云水瑶说道:“我记得小的时候,秦师姐教我读诗,每当读到一首诗词,里面有‘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这么一句,师姐的脸上就会花落两行泪,我就好奇的问师姐‘师姐,这酒真的能化作眼泪吗?’师姐点点头,我说道‘那我永远也不喝酒了’,师姐说道‘女孩子家的自然不能喝酒,就连男人喝了酒都会做出坏事’,我好奇的问师姐‘男人喝了酒会做什么坏事呢?’,师姐没有回答我。诶,我说,你们男人喝了酒真的会做坏事吗?”。 凌霄城想起林萧曾经说过六年前的一个晚上,草上飞喝了一些酒,接着酒劲要拉着秦五娘逃离忘情谷,而长青谷主却说草上飞借着酒意欲对秦五娘不轨,这才被驱逐出谷,想来是秦五娘是因为这事才对云水瑶说男人喝了酒就会做出坏事,便说道:“易大哥爱喝酒,可从来没做过坏事,我对他可佩服的很”。 云水瑶说道:“恩,没错,酒确实能迷乱人的大脑,迷乱的却是坏人的大脑,正人君子的大脑是迷乱不了的,你喝给我看看,看看凌大哥是不是正人君子”,说完脸上一片通红,哈哈大笑,凌霄城感觉不对劲,一抹她的额头,竟热的发烫,说道:“水瑶姑娘,你喝多了?”。云水瑶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大声说道:“我哪有醉,啊哈哈,我没醉”。 她高声叫喊,惹的邻桌的人纷纷转过头,指着凌霄城说道:“这个男人呀竟然将一姑娘灌醉,绝对没安好心”,“你说这样一个俊秀的年轻人,好的不学,偏学强盗土匪偷蒙拐骗良家妇女,赶紧报官府”,凌霄城听到“官府”二字,担心惹出麻烦,叫来小二,问道:“你这里可有醒酒汤”,那小二瞧着云水瑶这番模样,对凌霄城说道:“总算你还有些良心,没有占这姑娘的便宜”,凌霄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一会那小二端来一碗浓汤,凌霄城给云水瑶喂云水瑶喝了下去,过良久,云水瑶深呼出一口气,摸着额头,说道:“这酒果然厉害,我才喝了一碗,这头就晕的厉害”。凌霄城笑道:“你可知道刚才人家还以为我故意灌醉了你,对你欲图不轨呢”。云水瑶双眼一瞪,嗔怒道:“你倒试试看”。 凌霄城瞧着她一副俏皮的模样,甚是可爱,心中升起一股怜爱之心,说道:“还是我喝醉了好一点”,云水瑶问道:“为什么?”,凌霄城笑道:“这样你就可以对我欲图不轨了”,隔了一会,云水瑶才反应过来,怒道:“好呀,你竟然讨我便宜”。 凌霄城低头喝了一口酒,吃了几粒花生,只觉花生清脆甜香,与这酒正好搭配,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酒,忽听得右侧有细微声音说道:“那姑娘长的可真俊,就是不知廉耻”。凌霄城虽在喝酒,酒楼中声音也嘈杂,但他内力深厚无比,这细微的声音仍可清晰的听到,心想:“他们说水瑶姑娘不知廉耻?”,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凌霄城侧眼看去,只见右下侧桌子上坐着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那瘦子长得獐头鼠目,两撇鼠须垂将下来,说不出的猥琐难看,那胖子却只能看到背影,瞧不出长得怎生模样。 那胖子说道:“我听说他爹爹可是有名的大人物,厉害的很,我们这次下手可得要小心,千万不可被人发现了”。凌霄城心想:“咦,他们居然知道水瑶的爹爹,那太好了,水瑶千里迢迢的来到江南不就是为了找他的亲生父母吗?”,随即凝神静听,将那二人的答话听的一清二楚。 只听的那瘦子说道:“嘿嘿,李大哥有所不知,那小**的爹爹早在三个月前便死了,她现在无亲无故,我们把她......也没人管的,所以李大哥尽管放心好了”。凌霄城听到这又是一怔:“水瑶的爹死了?”。看了一眼云水瑶,只见云水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凌霄城心中急切的盼望着听到那二人说到云水瑶的爹爹是如何死的,果然那胖子问道:“那**的爹爹死了,如何死的?”。那瘦子“嘘”了一声,低声说道:“江湖传言他是死在寒剑山庄”。那瘦子说话虽然十分小声,但凌霄城还是一句不落的听了下来,当听到说水瑶的爹爹死在寒剑山庄的时候,如有被闪电击中一般,久久缓不过神,心想:“水瑶的爹爹是谁?怎么会死在寒剑山庄?”。这样一分神,那二人说的话,便没有听清楚了,凌霄城心中烦乱,小心的问道:“水瑶,你对你父母还有些印象么?”。 云水瑶摇了摇头,说道:“从我记忆起,就没见过他们二老的模样,我问过秦师姐和谷主,他们都没有跟我说起过,所以我也没多大印象。怎么了,凌大哥,你有我爹爹和娘的消息了吗?”,凌霄城看着她满是殷切的脸,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只要你爹娘还在,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话一出口,便觉失言,自己这样说,不是明摆着说她父母已经不在了么。云水瑶似乎没有在意,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只怕他们二老......”,凌霄城见她说话吞吐,知道她担心自己的爹娘已经不在了,伸出左手,握着云水瑶的手,说道:“放心吧,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凌霄城心中细细想了一会,三个月前死在寒剑山庄的只有草上飞,别无他人,凌霄城心中一阵混乱,他运气调息,吸气吐纳,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只听的那李大哥说道:“你说他爹爹才刚死不久,这**就在后面偷汉子,当真是****行径,不知廉耻”。凌霄城一听这二人竟说云水瑶是****,不知廉耻,心中怒火更盛。 第一百三十六章:出手惩治 那瘦子说道:“这还不是最令人无法接受,我在这里观察了五六来天,那**竟然怀上不知道那个男人的野种,你说这女人要不要脸”。那李大哥“哎”了一声,说道:“真是扫兴,我那么大老远的跑过来,还以为捡到了现成的便宜了,谁知道竟是个大肚婆。我说闵老弟,你觉得我们掌门会要这种货色么?”。凌霄城听得这里,才知道他们二人说的不是云水瑶,说的是另外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但听的这二人粗言秽语,不管说的是谁,心中总恨不得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二人,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那瘦子闵老弟说道:“李大哥这你就不清楚了,现在我们派内四分五裂,连那个掌门信物都不知道落在谁的手上了,没了这掌门信物,谁也坐不了掌门的位子。再这样耗下去,总有一天大家伙的就会说要以武功高低决出掌门之位。而我们大哥在派内的武功未必是第一,要坐上这掌门的位置可有些不容易,因此我们才要多搜罗一些姑娘,给大哥练练功才是,等我们大哥坐上了这掌门之位,你我二人不就有出头之日了么?”。 那李大哥点点头,说道:“大哥练掌法要的处子,这**也行?”。那闵老弟说道:“我们在这一带抓了那么多姑娘,这里都人心惶惶,早就将自家姑娘藏起来了,哪还有什么姑娘给我抓呀,我们总不能硬闯进他们家里,抢了那姑娘就跑吧?现在好不容易寻找一个孤苦无依的***现在不下手,要是她也跑了,我们该怎么向大哥交代”。 凌霄城听到这里,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怒火中烧,听到这里,他终于明白了,这二人定是天禽门的人,之前在罗家庄附近,李子木为了练那“阴阳合和掌”,令门下弟子将附近的少女都绑了来,破了他们的处子之身,给他练功,害的那些少女含愤自杀。李子木将凌霄城和江依依打落山崖一事,凌霄城还耿耿于怀,今日更是撞上天禽门这种卑鄙无耻行径,他心中如何能忍。 只听的那二人一直在争来争去,那胖子非要说一定要处子才可以给他们大哥练功,那瘦子则说“管他那么多,先把抓了来,大哥不要的话,到时候我们就......”,后面不堪入耳的话,凌霄城即使想不听,它也一字一字的钻进他的耳朵,心中再也忍耐不住,纵身飞跃,拔出长剑将那瘦子的右臂削了下来。 只听得“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瘦子断臂处血如泉涌,跌倒在地上翻来滚去,嚎叫不已,地上到处都是鲜血,腥气逼人。那胖子见状,想要抽出腰间长剑,凌霄城哪容的他还手,长剑一抖,将他右臂五根手指削了下来,那胖子倒硬气的很,哼都没哼一声。 酒楼上的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的斗殴场面,吓的一蜂拥跑下楼去了,云水瑶也惊呆在原地,她也不明白凌霄城为何突然间狂躁不已,拔剑伤人。 凌霄城怒道:“我问你们一句,你们便答一句。如有一句话不老实,我就把你们双臂给削了下来,听明白了吗?”。那胖子倒冷静的很,点点头,那瘦子却在杀猪般的惨叫,说道:“好好好,少侠饶命”。凌霄城问道:“你们可是天禽门的人?”。那胖子点点头,说道:“是”。凌霄城又问道:“你们大哥是谁?”,那胖子犹豫了一下,那瘦子急忙说道:“是李子木李大哥”,凌霄城一听到“李子木”三字,心想果然是他,顿时满腔怒火,又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那姑娘现在在哪里?”。那胖子一怔,自己那么小声说的话,如何给这少年听了去,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姑娘?”。忽觉右臂一凉,整条手臂竟给凌霄城无与伦比的快剑给削了下来,只听凌霄城怒吼道:“这话不老实!”,那胖子右臂被削断,忙伸出左手点住自己的穴道,止住流血。他见眼前的这少年眼中犹如喷出火来,就像一只发疯的猛兽,心下骇然,说道:“从此处往西行几里,有个竹林,那骚......那姑娘便住在那里”。 凌霄城说道:“好,你要是敢骗我,你们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将你们找出来”,接着又说道:“你回去告诉李子木,他若是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凌霄城一定杀了他”。说着长剑一挥,剑气所至,将周围十来张桌椅一并削断,这二人哪里见过如此厉害的剑法,早就吓的气都不敢喘一下。 凌霄城走出云水瑶身边,说道:“你身上带有银子么?”。云水瑶拿出几两碎银交给凌霄城,凌霄城走到掌柜的身前,那掌柜以为他是要来杀了自己,忙白手说道:“大英雄饶命呀,小的上有父母要赡养,下有孩子要抚养,可怜可怜我吧”。凌霄城说道:“这是酒钱还有损坏你桌椅的钱,你看下够不够”,说着将银子递给他,那掌柜的如何敢接,只是不断磕头说道:“谢谢大英雄不杀之恩,谢谢大英雄的赏赐”。 凌霄城走下楼来,见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怒气难消,他无意间摸了一下胸口,碰到一坚硬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竟是三个月前铁修交给他天禽门的掌门信物,想起刚才那胖瘦二人说起天禽门掌门信物丢失,谁也坐不了掌门的位子,又想起铁修临死之前要自己继任天禽门的掌门,陈双雁和白灵也要自己来做天禽门的掌门,但一想到天禽门门下的弟子都是这般龌蹉之徒,耻于与他们为伍。 一撇眼间,看到一个身穿淡红色衣服的女子在街边买布料,这身形竟有些熟悉,凌霄城呆呆的站在原地,心砰砰的乱跳,那女子买完了布料,又去一包子铺买了几个馒头,去菜铺里买了一些蔬菜,白豆腐,在一个猪肉铺前犹豫了一下,与屠夫讨价还价,终于还是买了些两肉,便往西走去,她走的极为缓慢,每一步都走的很踏实,很稳健,生怕会弄坏了什么东西一样。 第一百三十七章:偶然相遇 凌霄城慢慢的跟在后面,生怕会被她发现,每一步都走很轻,很小心。那女子左手挽着菜篮子,走一段路便在路边小憩一下,如此三四下,来到小镇西边的一处竹林中,山中路更不好走,那女子走的更慢了些,转了弯,来到一茅屋前,茅屋前养着十几只小黄鸭,两三只鹅,见到主人回来,都兴奋的围在那女子脚边,伸长了脖子,等着主人的给食物。 凌霄城停在茅屋前不远处,看到眼前的一切,眼睛慢慢湿润了,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茅屋前的有一条小溪流过,小溪淙淙流水声,小黄鸭的咿咿呀呀声,鹅的嘎嘎嘎声,瞬间这个宁静的山谷喧闹非凡,那女子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饿了,我不是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瞧把你们急成什么样了”,说着从屋里端出一小小的盆子,听到这声音,凌霄城心中一酸,险些点下泪来。 凌霄城慢慢走近,却被那些小黄鸭和鹅看到,这些小黄鸭和鹅见到陌生人,叫的更起劲,纷纷往后退,那女子忽然转过身,看到凌霄城,凌霄城也看着那女子,两人四目相对,那女子手中端着的盆子应声而落,凌霄城见她肚子微微隆起,知道天禽门那两人口中说的那女子便是她了,轻轻的叫了声:“三妹”,原来这女子正是与他,草上飞义结金兰的罗红燕。 罗红燕脸上充满了诧异,惊喜,说道:“二哥,你来了”。凌霄城走近她的面前,昔日那活泼中带着调皮任性的神情变成了现在的伤感落寞,不由得心中一酸,问道:“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日子你过的可好?”。 罗红燕轻轻一笑,说道:“挺好的,我听人家说你被你爹爹逐出了山庄,我听了很难受。后来去找你,却始终没有找到,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凌霄城那日被逐出山庄之后,心中只有苦闷难受,气愤难当,只想着逃避,逃到越远越好,终于一路到了西域,到了忘情谷,却从来没有想过罗红燕那个时候在哪里,有时偶尔想起她起来,也是很快就忘记了。此时听到罗红燕这般惦记着自己,心中既惭愧又伤心,说道:“我也是”。 罗红燕说道:“你进屋来吧,刚好要吃午饭了,我煮些饭菜,我们今日相见,得好好聊一聊”,凌霄城见听他言语中既有兴奋又有些伤楚,点点头说道:“看来我要第一次吃三妹你亲手煮的饭菜了”。 凌霄城走进屋来,只见屋里面摆设简单,一张饭桌,一张椅子,一张床,桌子,椅子,床都整整洁洁,干干净净,显是罗红燕时不时擦拭的缘故,旁边还有一个没有做完成的竹摇篮,除此之外,更无他物,简简单单,不胜凄凉。 凌霄城心想:“三妹之前是江湖世家的千金大小姐,过惯了锦衣玉食,这里她如何能受的了”,忽见床头摆放着一柄短剑,剑鞘黝黑,凌霄城对这剑再熟悉不过了,云水瑶手中拿的也正是这种短剑,忘情谷独一无二的短剑。 忽听得身后罗红燕说道:“二哥,你出来帮下我,我身子有些不适”。凌霄城快步走了出去,只见罗红燕手扶着腰间,笑道:“小家伙在肚子里不安分,闹得我这个做妈妈的实在是没有半点办法了”。 凌霄城将他扶进屋子坐下,说道:“这饭菜我来煮吧,之前在山庄里,我也经常煮菜给爹爹和娘吃”。罗红燕笑道:“你家剑法威震天下,却不知道你这曾经的少庄主煮菜的功夫如何?”,说完“咯咯”一笑。 凌霄城来到厨房,择好菜,洗干净,多亏了他之前在寒剑山庄里面为讨好爹娘也经常煮菜给凌岁寒你和何氏吃,这点小事自然难不住他。过了半柱香时刻,一碟小炒肉,一盘青菜,一盘豆腐便煮好了,罗红燕闻着香喷喷的饭菜,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凌霄城煮的,赞道:“想不到二哥厨艺功夫这般好,倒是让小妹我大开眼界了。可惜这里没酒,不能让你畅饮开怀了”。凌霄城说道:“我不喝酒,三妹你.....你也最好别喝”。罗红燕说道:“我知道”。 罗红燕拿起筷子刚要夹起一块豆腐,眼中忽然掉下眼泪来,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又抬起头,说道:“我见到二哥你很开心,很高兴,我就是想陪二哥你喝下酒,痛痛快快的,好不好”。凌霄城见她眼睛红肿,担心她肚中的孩子,说道:“我也想,但为了孩子....”。 罗红燕叹了口气,说道:“就是为了这孩子,我才在这里苟且偷生”,凌霄城知道她这里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一定受了很多人得白眼,心中一定有很多委屈,便刻意回答有关这孩子的问题,便说道:“我知道”。罗红燕说道:“你知道?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么?”。凌霄城心中一紧,既害怕知道又想知道,罗红燕说道:“那日在我山庄里,我们三个义结金兰,你走了之后,薛子飞在庄中又逗留了些日子。那些天,他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又对我说些甜言蜜语,我经受不住他的诱惑,便答应了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这段往事,她已羞于再提。 罗红说道:“那些日子,我的确过的很开心,只希望日子不要那么过去。后来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薛家庄有件事要他回去处理一下,过几天再回来接我,一起去你家给你爹爹祝寿,便离开了罗家庄。我在庄里等了几天,仍没有见他回来,却听到一个消息,说我爹爹在去你家的路上被人打成了重伤,奄奄一息,我一听之下,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你寒剑山庄”。 说到这里,罗红燕叹了口气,说道:“哪知道,我刚赶到寒剑山庄,便听到薛子飞说.....说他便是草上飞,我一听之下,脑中一片混乱,天旋地转,便没命的跑下山来,就想一死了之”。 第一百三十八章:怒气冲天 凌霄城回想起当日的情形,说道:“当时我亲耳听到他说出他便是草上飞的时候,我和你也是同样的感受,恨不得....”。罗红燕说道:“你想杀了他,而我却没脸活下去了,我心里难受,越想越是想不开,来到湖边就想一死了之,幸好一个好人及时拉住我。他顺便搭住我的脉,说道‘你这样一痛快,便是两条命呐’,我心中不明白,便问他‘胡说八道,什么两条命了,我又没有拉着你一起去死’,那人说道‘我是说你肚里的孩子,不就是两条命了么’,我一听,觉得那人胡说,便问道‘你又不是神医,怎么搭一搭我的脉就知道,尽在这里胡说八道了’,那人说道‘我虽不是神医,可阎王见了我,他都得头疼’,我不屑的说道‘吹牛’,只听那人说道‘嘿嘿,我能将死人医活,死的人少了,阎王爷不就是要头疼了吗,你说我医术高不高明,更何况是这区区搭脉而已’”。 凌霄城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说道:“他外号‘阎王爷’,确实是个有名的神医,原来是阎叔叔救了你”。罗红燕说道:“你认识他?”。凌霄城说道:“自然认识,他跟我爹爹还有你爹爹还是至交好友来的呢”。 罗红燕“哦”了一声,说道:“怪不得,那人拦住我之后,便说道‘你爹爹在寒剑山庄,你不去看他,却自己跑来寻死,真是不孝’,我那时才反应过来,便又去了你寒剑山庄,我到了的时候,爹爹已经死了。凌伯伯说要把我爹爹安葬在了寒剑山庄的后山中,可是爹爹的弟子柯大哥却坚决不答应,要把爹爹的尸首运回罗家庄,又说是草上飞害死了爹爹,要拿走他的短剑,日后要凭这短剑去忘情谷找他们谷主算清这笔账。我担心柯大哥吃了亏,暗中便把这短剑拿了出来”。 罗红燕又说道:“薛子飞杀害了我爹爹,他是我大仇人,而我自己却失身于他”,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又痛哭了出来:“我再也没有脸面去见我爹爹了”。凌霄城听到这些,顿觉自己被驱逐出庄这事与罗红燕遭遇的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而自己却要死要活的逃避现实,逃到西域,论勇气,比之三妹罗红燕那是远远不如,心中暗自佩服她坚韧的心。 凌霄城问道:“三妹,那你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罗红燕擦干眼泪,说道:“之前二哥和薛子飞在庄里面杀了天禽门的两个弟子,他们得知我爹爹死了之后,便派人说要替死去的兄弟报仇,占了我罗家庄。又垂涎我美色,想把我抓了去,给他们什么李老大练什么功夫来着,我心下害怕,便一路逃到这里了”。 凌霄城一听,顿时大怒,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又是天禽门这些混账东西”。忽听得门外一声音说道:“是谁在里面骂天禽门都是混账东西的,赶紧给老子滚出来”,凌霄城一听,哼了一声,说道:“真好,这些人居然送上门来,也免得我跑去天禽门找他们算账”。罗红燕之前领教凌霄城的武功,知道他只比自己厉害一些而已,却不知道他的武功在三个月来已经进步神速,今非昔比了,忙说道:“二哥,你打不过他们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凌霄城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三妹,这些日子来,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今日我就要好好替你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走出屋外,只见屋前面站了十几个人,那个瘦子和胖子赫然在列,领头的是一个独眼龙,气焰嚣张,凌霄城猛然想起这人便是在苏州城外被江依依用筷子刺瞎眼睛的那个人,后来这恶霸还仗着李子木大摇大摆的走到罗家庄来抓自己,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来气。 那独眼龙见凌霄城独自出来,狞笑道:“你弄瞎了老子一只眼睛,今天又将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的手臂给削了下来,你要是识趣,就乖乖的滚开,把这小妞给老子留下。否则老子就弄瞎你一只眼,削了你两条手臂”。那独眼龙之前在罗家庄也见过了凌霄城的武功,只道他是一个只会一身玄乎奇妙的身法而已,而这身法只能闪避,却不能伤人。他听到那瘦子和胖子的描述,说凌霄城剑法如何厉害,能用剑气将七八张桌子一起削断,心中老大不信,心想短短三个月,凌霄城的武功能长上翅膀,飞上天不成。但又见这二人说的时候,浑身发抖,似乎遇到鬼一般,心下也没底,便多叫了七八个人,心想到时大家一拥而上,管你什么深奥的步法,一样将你给剁了了。 凌霄城问道:“那李子木呢,在哪里?叫他来见我”。他话刚出口,身后的那群人便哄堂大笑,那独眼龙更是指着凌霄城笑的直不起腰来,说道:“就你这小子也配见我们李老大?”。忽觉左耳一凉,紧接着这山谷就像突然安静下来一般,又感觉有股热热的液体自耳朵流到脸颊上,他伸手去摸了一下,只见手掌全是血,吓的全身发动。这才反应过来,左耳竟被人给削了下来,只因那人出剑太快,他竟没感到疼痛,更没看到是谁把自己的耳朵给削了下来,隔了一会,剧痛传来,这才杀猪般的大叫了起来。 那独眼龙忍着剧痛,看到身后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凌霄城,这才看到凌霄城剑上有股殷红的血,随即明白自己的耳朵不知怎么着就给凌霄城给削了下来。原来凌霄城听到天禽门种种卑鄙无耻的恶迹时,早已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将李子木绳之以法,再看到独眼龙仗着李子木,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再也忍耐不住,闪电般将独眼龙的左耳削了下来,他这一剑混杂着太乙真气以及迎风微步的身法,当世任何一流高手都绝难以轻松避开,更何况是天禽门一个小小的门下弟子。若非凌霄城有意手下留情,就算是十个独眼龙也会被凌霄城瞬间杀死。 第一百三十九章:不辞而别 罗红燕也被凌霄城这一剑给惊呆了,心下诧异:“二哥什么时候武功变的如此厉害了”。独眼龙大手一挥,后面十几人如饿狼般扑了过来,凌霄城有意要展示自己的剑法,以便震慑住这些人,将太乙真气灌注在剑上同时施展迎风微步的身法,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只听的剑气“嗡嗡”作响,眨眼间便有七人或手臂,或手腕,或大腿,或胸前中剑,手中兵刃纷纷落地,剩下的七八人见到凌霄城如鬼如魅的身法在众人之间穿梭过来,早吓的大腿发软,拔腿便跑,凌霄城喝道:“谁也别想走”,追上前去,一剑了结了一个,罗红燕见状,心下害怕,大声叫道:“二哥”,凌霄城缓缓回过头,此刻他心中乱如麻,他回到江南时开始想到江依依要与江落枫结为连理时,心中凄苦愁闷,后来又听到罗红燕痛诉天禽门的种种卑鄙无耻的勾当,心中怒火中烧,将这些天来受到的所有愁苦,郁闷和气愤统统倾泻在这些天禽门弟子的身上,若不是罗红燕及时叫住了他,他恐怕会将这里面天禽门的所有人都要杀掉。 那独眼龙屁滚尿流的经过凌霄城的身边,凌霄城喝道:“李子木在哪里?”,忽闻到一股屎尿的恶臭味,那独眼龙竟被凌霄城的气势吓的大小便失禁,凌霄城长剑递出,结果了他的性命。凌霄城又对那瘦子问道:“李子木在哪里?”。那瘦子也吓得手脚发抖,那胖子说道:“我们老大...”,凌霄城瞪了他一眼,他急忙改口,说道:“李子木在我们天禽门内正和陈师兄争坐掌门之位”。 凌霄城说道:“今日若是再被我撞见你们做了坏事,糟蹋良家妇女,我今天就不仅仅是卸下你们的手臂那么简单了。你回去告诉李子木,我凌霄城会将新账旧账一起找他算清楚”。到了此刻,他忽然明白了在忘情谷陆云峰为何非要要置南海四盗于死地了,这些江湖恶人,残害无辜,毫无人性,或许只有像陆云峰那样,仗剑行天下,斩尽天下恶人,方能让天下太平。 罗红燕说道:“没想到你武功竟然那么厉害了,连我都吓到了”。凌霄城知道她说“连我都吓到了”是说自己刚才失去理智,杀了几个天禽门的人,心下也颇为懊悔,说道:“这天禽门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当日铁修铁老前辈临死之前,将天禽门的掌门信物交给我,要我继任天禽门的掌门,但我一想到他们那些人尽做些卑鄙无耻的勾当时,心里就来气,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光”。 罗红燕说道:“铁老前辈将他们的掌门信物交给你了?”。凌霄城点点头,罗红燕沉思了一下,说道:“或许铁老前辈有他的深意呢?”。凌霄城叹了口气,说道:“铁老前辈倒是希望有个人能改变天禽门现在的局面,可是连铁老前辈都不能将天禽门带上正途,我又怎么能做到连他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呢”,想起铁修因为天禽门的门户之争而丧命,不寒而栗。 罗红燕说道:“你不去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不行”,凌霄城笑而不答,他现在心里唯一想要的就是能得到爹爹的命令,重回寒剑山庄,至于其它的事情,倒在其次,便说道:“我爹爹是绝不允许我跟天禽门有任何关系的。否则,我重回山庄的希望就越来越渺茫了”。接着又问道:“你就打算一直生活在这里?”。罗红燕说道:“今天你杀了他们那么多的人,他们怎么会善罢甘休呢,这个地方是呆不下去的了”。凌霄城说道:“我们现在就回罗家庄,将天禽门的人赶出去”。 罗红燕说道:“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等孩子出来,至于那些江湖上事,我不想再过问了,也倦了”,凌霄城见她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期待,知道她心中万分期待一个全新的生命来到她的身边,给她带来欢乐,给她带来希望。 罗红燕忽然说道:“二哥,那天我从你家出来,路上碰到一姑娘,向我打听你的去处,我看的出来,她对你倒是挺情深意重”。凌霄城好奇的问道:“是谁?”。罗红燕说道:“就是碧水湖的那位姑娘”。凌霄城一听,心下大喜,说道:“可是依依姑娘?”。罗红燕看着凌霄城一脸的兴奋之色,摇了摇头,说道:“你看你又忘了,是啊碧姑娘,那次我去碧水湖找你,看到她每天晚上都在床边看你,眼中满是浓浓的情意”。 凌霄城心蓦地沉了下去,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也破碎了,只好苦笑道:“我哪有心思理这些”,心中却想:“假如是依依姑娘,我自然便有心思理会的了”。 到了傍晚,罗红燕到镇子上买了许多菜,有肉有鱼,并下厨煮了一桌子饭菜,凌霄城笑道:“我们两人哪能吃的了那么多”,罗红燕摸着肚子笑道:“不,是三个人”,凌霄城一怔,随即醒过神来,说道:“对,对,是三个人”。 当晚凌霄城便留了下来,在地上简单铺了一个床睡下,凌霄城思绪起伏,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听到罗红燕轻微呼吸声,这才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空无一人,凌霄城大喊道:“三妹”,一连叫了几声,仍无人答应,跑到厨房,屋外均不见罗红燕的身影,凌霄城心中隐隐不安,心里自我安慰:“她定是出去镇上买菜了,很快就会回来”。 来到屋里,见桌子上摆放着一张纸条,凌霄城心里一沉,慢慢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二哥,三妹已离去,望你珍重,勿念”,凌霄城看着这寥寥数语,脑中一片空白,他实在想不明白罗红燕为何要离去,想起昨晚罗红燕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今天为何突然离开。一撇间看到床头摆放的那支短剑和那个尚未制造完成的摇篮也被罗红燕带走了,凌霄城心想:“她是决意要避开我”,想到此处,心下一片凄楚。 第一百四十章:寻找掌门 正茫然出神,听到屋外一声说道:“就是这里了,昨天就在这里,他把闵师兄的一只耳朵给削了下了”,另一个声音喝道:“你们好大胆,见到掌门也敢如此放肆”,先前那一人说道:“我们哪知道他就是新的掌门”,后一人说道:“瞎了你们的狗眼”。 屋外走进三人,其中一人见到凌霄城,满心欢喜,说道:“可算找到你了,陈双雁拜见新掌门”。凌霄城见进屋的三人中,有一个是昨日在酒楼中被自己削断了五根手指的胖子,还有两人便是一直在寻找自己出任天禽门新掌门的陈双雁和白灵。 凌霄城从怀中拿出那块黝黑的扳指,冷冷说道:“这是你们天禽门的掌门信物,我现在交还给你们,你们以后也不要来烦我了,我是不会去做贵派掌门”。陈双雁说道:“这万万不可,这扳指历来便是旧的掌门传至新的掌门,掌门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接着又说道:“这三个月来,派内为了争坐掌门一事,自相残杀,死了不少兄弟。本来之前支持铁掌门的弟子就不多,铁掌门走后,李子木和莫清溪更是狼狈为奸,将派内的这些兄弟都给害的差不多了,倘若他们二人中一人坐上了掌门的位置,那天禽门今后在江湖上可真要遗臭万年了”。 凌霄城说道:“天禽门现在的名声很好么?比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门派还要可恶”,一想起李子木的那些恶迹斑斑污龊之事,就恨不得立刻将其昭告天下。陈双雁说道:“所以我们才不遗余力的要找到你继任我们新掌门,否则让李子木坐上这掌门说完位置,后果不堪设想”。陈双雁从凌霄城的言语神情中知道他对李子木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甚至痛恨,便处处拿李子木相激,仿佛凌霄城不来做天禽门的掌门,这掌门之位就要被李子木夺去了一般。 凌霄城问道:“你们既然那么担心李子木坐上掌门之位,为何还跑到这里来,你们就不怕这一出来,李子木就趁机做了天禽门的掌门了么?”。 白灵和陈双雁来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便说道:“掌门有所不知,我们天禽门如要坐上掌门的位置,就一定要有那前掌门的传承下来的扳指,没有这个扳指,李子木休想做我们的掌门”。 陈双雁和白灵做一个“掌门”,又一个“掌门”的称呼凌霄城,似乎早已将凌霄城当做了天禽门新任的掌门,凌霄城心中暗暗叫苦:“这掌门之位我是万万不能坐的,否则这事迟早会被爹爹知道,那我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心下正思索对策,陈双雁说道:“三天后,便是碧水湖堂主大婚的日子,承蒙江堂主不嫌弃,便邀请了我和白灵师弟这月十五齐赴碧水湖参加婚宴。我和白灵师弟在派内始终无法斗过李子木和莫清溪,便借着这机会恳求江湖各大门派施以援手。我们路过这里,刚好碰到那个不成器的闵师弟,嚷嚷着要找李子木好替他报仇,我们细细追问之下,便得知了掌门原来你在这里,便叫李师弟带了我们前来。这三月来,可费了我们不少功夫”,说着又向那胖子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向掌门道歉?”。 凌霄城对着姓李的胖子毫无好感,冷冷说道:“不敢”,陈双雁察言观色,说道:“等凌少侠正式继任我们掌门,就可以立下门规,好好约束门下弟子所作所为,违者严惩不贷”。凌霄城一听,心中暗自点头,说道:“好”,陈双雁和白灵一听,欣喜万分,凌霄城忽觉不对,这一出口,自己岂不是答应了他们要做天禽门的掌门了?忙转移话题说道:“正好我在三个月前也接到碧水湖的婚事请帖了,我们现在就起程去碧水湖,这掌门一事等我们从碧水湖回来再定夺如何?”。陈双雁和白灵见凌霄城不像之前那样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拒绝做天禽门的掌门,此次听他语气似乎尚有答应的迹象,心头均是一宽,两人相视一笑,均想:“这三个多月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凌霄城走之前回头看了一下罗红燕住的这茅屋,百感交集,心中极为挂念她,心想等这些事情一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绝不能让三妹孤苦伶仃的受人欺负。凌霄城回到镇上才猛然发觉云水瑶不在身边,快步走上昨日那酒楼,酒楼上昨日经过他一闹,现在已经变的冷冷清清,那掌柜的见到他,吓的手脚哆嗦,说道:“大英雄饶命”。 凌霄城心中愧疚,问道:“昨日坐在窗边桌子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哪里去了?”。那掌柜一听他话,知道他不是来闹事的,顿觉宽心,说道:“她坐在那里,一直到晚上,直到我们打烊了才离开”。凌霄城问道:“她有说有她去了那里么?”。那掌柜的摇摇头,凌霄城悻悻走下楼来,陈双雁问道:“掌门要找的那位姑娘是谁?掌门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叫师兄弟们去找找看”。凌霄城一听,忙摆手道:“不用了”。陈双雁见凌霄城眼露惊恐,心想:“难道掌门和哪家姑娘私奔了不成,担心我们找到,闹得满城风雨?这少年人终究是风流了些”。他哪里知道凌霄城是担心天禽门的人垂涎云水瑶的美色,将她抓了去,献给李子木,而自己还不是天禽门真正的掌门,如何能管教的了李子木,哪还敢叫天禽门的人大张旗鼓的去找云水瑶。 当下三人一路南下,到了第二日,凌霄城说道:“我们先去罗家庄一趟”,罗家庄离凌渡码头不远,凌霄城想起那晚自己一路追踪天禽门下的两个弟子到了罗家庄,结识了草上飞和罗红燕,三人大晚上的还意气风发的跑到城外的庙中将李子木和莫清江打的落花流水。再后来自己从碧水湖回来,中了南海四盗的奸计,被草上飞救了回来,三人又在罗家庄义结金兰。而如今,短短三个月,草上飞已死,罗红燕退隐江湖,不知所踪,三人中只剩下自己,一种孤独,凄凉之感油然而生,令他不胜嘘嘘。 第一百四十一章:幽灵杀手 来到罗家庄,凌霄城一字一字说道:“我三妹说天禽门的人占了她家的庄子,令她有家难回,我待会出手教训他们,你们可别拦我”,陈双雁见他脸上仿佛罩着一层严霜,说道:“倘若这些人确实罪大恶极,掌门出手惩治也是应该的,但切不可滥杀无辜,以免日后要坐掌门之时,招来非议”。 凌霄城说道:“我知道”,大踏步走进庄去,陈双雁和白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一时意气用事,将自己的师兄弟一股脑的给杀了。凌霄城一进庄,陈双雁随即高声叫道:“天禽门的人都听着,都给我乖乖的滚出来”,隔了许久,仍不见人出来,凌霄城不耐烦,随即喊道:“人呢?”,他这一声喊,运上太乙真气,短短两字,声音却犹如长江之水,源源不绝,震的山庄屋顶上尘土“沙沙”落下,满天落叶,陈双雁和白灵只觉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直到凌霄城停止啸声,这才稳住身子,但丹田之中内息起伏不定,被凌霄城浑厚的内力深深折服。 忽见墙角处闪出八个黑衣人,全身被黑布裹住,连手持的长剑都是黑色的,只漏出两只眼睛,目光炯炯,显是内力修为极高。凌霄城一震,瞧这八人身形,似乎便是那日在西域与萧敬堂,易冲天和自己交手的那八人,心中疑惑不定。陈双雁说道:“这些不是天禽门的人”,眼见来着不善,低声说道:“掌门,这些人武功不弱,我们还是暂且避开吧”。 那八人渐渐逼近,凌霄城心中也不知道这八人为何会出现在罗家庄,但这里是罗红燕的家,岂能让外人侵占。忽然之间那八人迅速将三人分隔开,两人分别对付陈双雁和白灵,剩下的六人将凌霄城团团围住。 凌霄城看他们行动迅速,更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那双眼透露出的冷漠目光,更是令人不寒而栗。那八人一言不发,突然间同时出手,相互之间竟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六柄冷冰冰的长剑同时攻向凌霄城,将凌霄城身上六处穴道封住。而另外两个黑衣人则和陈双雁,白灵厮杀在一起,霎时间剑气纵横,危机四伏。 凌霄城见围攻自己的六人个个武功高强,剑法一流,实在想不起江湖上竟有这般厉害的人物,这六人同时进攻,同时退守,进攻时水银泻地,退守时滴水不漏,凌霄城竟是一招都没来的及递出,便已手忙脚乱。 这六人出剑既似融为一体,又似各自为战,说是剑阵又偏偏不是剑阵,但又比剑阵的威力大的多,剑阵讲究是心意相通,每个人之间相互配合,有攻有守,进攻时必须有人专于防守,防守时须得有人进攻。而这六人同时进攻,威力巨大,凌霄城没瞧清楚这六人的攻势之前,不敢贸然出招,只得以“迎风微步”身法闪避,伺机出招。 凌霄城和六个黑衣人堪堪斗了百余招,仍是打了个平手,不分上下,虽然他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使将出来,剑上灌注了真气,逼得六人不断往外散去,但只要凌霄城一松气,剑气稍微减弱,那六人又围了上来,如此三四次,凌霄城心想:“即使没被他们杀死,累也会被他们累死了”,斜眼看了一下陈双雁和白灵,只见陈双雁还微占上风,白灵却全处下风,险象环生。 这样一分神,左臂忽的一疼,竟被一黑衣人刺中了手臂,那黑衣人见刺伤了凌霄城,大踏步逼了上来,凌霄城长剑一抖,攻向那人胸膛。那黑衣人回剑抵挡,却看见凌霄城的长剑剑到了中途竟尔上挑,刺向了自己的下巴,大惊之下,挥剑回挡,只听得“铛”的一声,那黑衣人手中长剑被凌霄城剑气震断,凌霄城长剑余势未衰,仍径直刺中了他的下巴,鲜血直流,退了出来。 凌霄城正欲上前,擒住那人,忽觉周围剑气袭来,只得撤剑退开,那五人见同伴受伤,同时出招,逼退了凌霄城,这才救了那黑衣人一命。但这样一来,凌霄城已找到破敌的妙招了,只见他长剑圈转,化作剑花,集中往另一个黑衣人身上攻了过去。这一招果然凑效,凌霄城凌厉的招式全部往那个黑衣人身上招呼过去,同时施展“迎风微步”的身法避开其它黑衣人的进攻,只听得“嗤”一声响,那黑衣人终究没能避开凌霄城迅捷无比的攻势,右臂中了一剑,长剑应声落地。 那黑衣人眼疾手快,左手又拾起掉在地上的长剑,攻了过来,凌霄城暗自佩服,心想:“这些人不仅剑法高明,武功高强,反应又如此敏捷,久战下去,定然讨不到好处”,心中苦苦思索破敌妙招。 忽听得白灵轻“嘿”的一声,手腕中剑,长剑拿捏不住,掉了下来,那围攻的黑衣人出手如风,点住了白灵的穴道,令其动弹不得,又捡起地上的长剑递给那被凌霄城削断长剑的黑衣人,加入围攻凌霄城之列,顿时便有七名黑衣人一起围攻凌霄城。 自从凌霄城的内力被向左和左半仙激发出来之后,内力之雄浑,当世少有人能比,在忘情谷又与陆云峰这样一流高手过招,临敌经验也跟着突飞猛进,再加上这三个月来的磨练,他家传的碧青神针剑法也越来越得心应手,能将这剑法的六,七分威力给使出来。若非如此,凌霄城早就被这七人给乱剑刺死了。 陈双雁见师弟被擒,眼前的这黑衣人一时之间又无法打发走,倘若自己再一个疏忽,被眼前的黑衣人制住,他便能腾出手来对付凌霄城了,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八个黑衣人围攻自己的新掌门,想到此处,不由得心急如焚。 凌霄城来到罗家庄本想教训一下天禽门的人,没想到竟碰到八个黑衣人,这八人不仅剑法高超,更像幽灵一样,一言不发,死死的缠住自己,又不知道这八个黑衣人意图如何,心下暗生怯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击退强敌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黑衣人比之其他六人行动较缓,似乎久战之下,内力不济,凌霄城酣战之下,犹如溺水中抓住一救命的稻草,挺剑直接往那黑衣人直刺了过来,眼见那人来不及抵挡,忽见两旁刺来两剑,剑气森森,却往自己左右两肋下刺了过来,凌霄城只好挥剑挡开,这一下七人进攻中又带有防守,不似开始那般,七人同时进攻,同时退守。就这样一招,凌霄城已完全确定这八人正是那晚在西域围攻萧敬堂,易冲天和自己的那八个黑衣人。 凌霄城忽然说道:“我爹爹说你心术不正,日后碰到你,无需顾忌往日恩情,须得痛下杀手”。他说这话时没有对着任何人,又似乎是与其中一个黑衣人说的,只见的一个黑衣人微微一怔,停止了进攻。凌霄城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气沉丹田,真气全聚在右臂之上,长剑往那个黑衣人胸前直刺了出去。 只听的“嗤嗤”破空之声,旁边有黑衣人叫道:“小心”,同时伸出三把长剑挡在那黑衣人身前,凌霄城大喝一声,用内力将拦截的三把长剑震飞了出去,同时长剑穿过那黑衣人胸膛,那黑衣人似乎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凌霄城手臂兀自酸麻不已,原来四剑相交,凌霄城已感觉到那三个黑衣人的内力个个不俗,竟与自己的太乙真气有些相似之处。 凌霄城施展“迎风微步”身法,将震飞的那三柄长剑用剑削断,同时使出“傲雪寒梅”,刺中进攻陈双雁的黑衣人后背,再回过身来,解开了白灵的穴道,这削剑,刺人,解穴道一气呵成,眨眼间便完成了。八个黑衣人呆呆的看着凌霄城,实在不敢相信这电光火闪的刹那间,凌霄城又伤了己方两人,那丢剑的三人被凌霄城浑厚的真气震的手臂酸麻,暗自骇然。 原来刚开始交手的时候,这八人同时进攻,同时退守,从剑招上,凌霄城并不敢完全确定这八个黑衣人便是那晚在西域围攻萧敬堂,易冲天和自己的那八个人,但双方斗到二百余招的时候,围攻自己的这些黑衣人便开始出现一些人专职进攻,一些人专职防守了,加上这些人身形与那晚那八个黑衣人的身形几乎无二致,这才敢确定围攻自己的这八个人正是那晚在西域的那群黑衣人。那天晚上,凌霄城记得和自己交手的黑衣人曾说过“昔日我曾受过令尊大人的恩惠,发誓不会再为难寒剑山庄的人了”,料想这个黑衣人必定也在这其中,便试探性的说出“我爹爹说你心术不正,日后碰到你,无需顾忌往日恩情,须得痛下杀手”,果不其然,那黑衣人以为凌霄城认出了自己的身份,震惊之下,停顿了一下,而与其他六人的配合出现破绽,凌霄城趁此时机,一举而破,从七人的包围圈冲了出来,并伤了那黑衣人,断了其他黑衣人的长剑,同时又解救了陈双雁和白灵二人。 八个黑衣人中,一个受伤倒地,一个下巴中剑,三个手中无剑,剩下的三个黑衣人中也有一人手腕中剑受伤,本来稳操胜券的局面,却没有料到凌霄城的内力和剑法都突然大增,剧斗之下,己方反而落了下风,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围攻这三人。陈双雁忽然大声叫道:“掌门,快拦住他们,看看这些人的这面目”,陈双雁这一声叫喊,正中这些黑衣人的软肋,这些人之所以全已黑布遮住自己,就是防止被凌霄城等人认了出来。听到陈双雁这一叫喊,立刻扶起受伤的同伴,消失在罗家庄,这八个黑衣人来时无声无息,去时有条不紊,训练有素,令人胆寒。 待的这八个黑衣人走后,凌霄城长舒了一口气,陈双雁说道:“这八人剑法如此厉害,江湖上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些人物”。凌霄城说道:“这些人剑法的确高明,但真正厉害的却是这些人精湛的内力。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一时毫无头绪,猛然想起萧敬堂,心想:“难道竟是因为那晚我帮了萧大哥一把,这些人心怀怨恨,便就要杀了我?”。 陈双雁问道:“掌门知道这些黑衣人?”,凌霄城摇摇头,说道:“之前我跟他们有交过一次手,但不知为何,他们的武功反而退不了许多”。陈双雁暗暗发笑,三个月前他见识过凌霄城的武功,充其量不过和自己在伯仲之间,但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后,自己与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堪堪打成平手,而凌霄城居然可以力战七名黑衣人而稳据上风,这明明是他自己的武功精进如斯,却非要说那些人的武功退步了不少,便说道:“是掌门你的内力大增,剑法精进了,倒不是那些黑衣人不中用”,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到了此时他才真正的佩服铁修的眼光,之前见到凌霄城拿着天禽门的掌门扳指时,心下倒有七分疑惑,心想这样一个武功不甚高强的少年人,铁修如何会将这掌门扳指传给他,但他对铁修正门奉若神明,又想铁修将掌门传给凌霄城,必有他的深意。今日这一战看来,铁修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天禽门的新掌门之位非这少年来当不可。 凌霄城心想:“三妹说是天禽门的人占了罗家庄,为何却冒出这八个黑衣人”,心下疑惑,便说道:“我们进去屋子搜搜看,看看有没有你们天禽门的弟子在这里”,陈双雁和白灵始终称呼凌霄城为“掌门”,凌霄城也不以为意,但他心中却从未把自己当做天禽门的掌门,也不愿自己和天禽门拉扯上什么关系,因此言语之间,仍是将自己和天禽门区分了开来。 凌霄城走进罗红燕的房间,之间里面摆设凌乱,桌子椅子东倒西歪,各种器皿散落一地,凌霄城看到眼前这一幕,气愤,恼怒,哀伤一起涌上心头。忽听得白灵“咦”了一声,陈双雁问道:“怎么?”,走到一个角落里,叫道:“这是林师弟,他怎么会在这里?”,凌霄城见到一具尸体仰躺在地上,陈双雁掀开遮盖在尸首上的布,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角落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首,白灵数了一下,说道:“十一个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神秘黑衣 凌霄城问道:“这些人都是谁?”。陈双雁脸色惊恐,说道:“都是天禽门的人,都是莫师兄和李师兄门下的那些弟子”,陈双雁查看一下了每具尸首,发现每具尸首的左胸都有一处狭窄剑伤,都是一剑穿心,一剑毙命。陈双雁说道:“是‘潇湘剑’下的毒手”。凌霄城问道:“潇湘剑?”。 陈双雁说道:“不错,‘潇湘剑’十年前便已退隐江湖了,我还记得我们上上一个掌门李掌门还去参加过他的金盆洗手大会,怎么现在又重出江湖了?”,凌霄城见他眼中透露出惊恐的神色,问道:“这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很厉害么?”。 陈双雁说道:“‘潇湘剑’是个邪派高手,具体名字我倒不清楚,十余年前我们天禽门在江湖上还是被同道嗤之以鼻的邪门歪道,与这‘潇湘剑’倒是臭味相投,‘潇湘剑’也经常来到我们天禽门做客,与李掌门之间相互交流武功心得。这‘潇湘剑’剑法厉害,阴狠歹毒,出招极快,往往一招之间便能将人杀死,他随身用的是一把极其奇特的剑,又细又长,往往便是刺中人得心脏,一招毙命,端的是厉害无比。后来我们铁修掌门继任新掌门之后,便与‘潇湘剑’这号人物断绝了来往,没想到今日他竟重出江湖了”。 凌霄城说道:“可是刚才与我们交手的那八个黑衣人中,我并没有发现有人使用这样又长又细的长剑”。陈双雁说道:“因此我也觉得奇怪,这‘潇湘剑’与那八个黑衣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了天禽门的人?”。 凌霄城说道:“将这些人搬出这个房间”,他不想看到那么多的尸首躺在罗红燕的房间,这里曾经可是他三妹的闺房,而三妹罗红燕最厌恶的就是天禽门的那些卑鄙无耻之人,凌霄城岂能将这些人留在这里。 凌霄城正待动手搬出那些尸首,陈双雁说道:“掌门,你先歇息,这些由我们两个来做就可以了”,凌霄城执拗不过陈双雁,只好一人来到院中,看到院子中有三撮微微隆起的土堆,想起那日草上飞,罗红燕和自己三人撮土为香,义结金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而今物非人非,罗家庄已破败不堪,草上飞一死,连三妹罗红燕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想不禁黯然神伤。 忽见院子中有块黑色的铁片,凌霄城走过去拾起来一看,竟是个小小的令牌,拿在手中,这不起眼的令牌竟有些沉,质地坚硬,凌霄城翻转了过来,只见上面刻有一个“乙”子,凌霄城虽不明白这字的含义,但这令牌显然是那八个黑衣人的,与凌霄城交手过招的时候掉在了地上,凌霄城心想:“或许从这小小的令牌中便能知道那八个黑衣人的身份”,便将那令牌收入怀中。 等陈双雁和白灵将那些天禽门弟子的尸首搬出罗红燕的房间,妥善安置好之后,已到了晚上,凌渡码头已经没有船去碧水湖了,只好在凌渡码头的客栈上逗留一宿,以便来日再去碧水湖。 当晚吃过晚饭,凌霄城端坐在床上运气调息,可内心久久不能平复,一想到明天便是江依依和江落枫的婚事,而江依依明天过后便是他人的妻子了,凌霄城胸口便似乎有块大石头压着,久久喘不过气来。 他这样胡思乱想,心情压抑,又强行运气调息,完全与太乙真经上的所说的道义背道而驰,只觉丹田,胸口,肚中真气乱窜,完全不受控制,血液似乎都要沸腾了起来。凌霄城越是要压制住体内乱窜的真气,这真气在他体内就越碰撞的厉害。终于,凌霄城只觉喉头一热,吐出一大口鲜血,从床上跌了下来,顺势碰倒了旁边的桌椅,就此人事不知。 凌霄城迷迷糊糊中只觉自己伏在一个人的背上,听到身后不断的有人在叫喊,那人行走如风,背着自己竟然毫不费力,尽捡偏僻之处走去,终于身后的叫喊声渐渐的听不到了。深夜山道凉风习习,月光皎洁,凌霄城丹田之内的真气丝毫没有停歇的痕迹,只觉四肢酸软无力,浑身没劲。 过了大约盏茶功夫,来到一芦苇地,那人将凌霄城重重的摔在地上,凌霄城只觉额头撞到一块坚硬的石头,眼冒金星,但这一撞脑中顿时清醒了许多。往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芦苇,微风吹来,芦苇摇晃不已,沙沙作响,前边站着一人,背着自己,身穿灰色衣服,身形高大。 隔了一会,忽听得前面芦苇“沙沙”作响,显是有人走了过来,旁边那人开口说道:“堂主,属下已经这小子带来了”。凌霄城见周围除了自己和那灰衣人外,并没有看到第三个人在,心下正奇怪,忽听一沙哑的声音说道:“他身上可有那东西?”,听声音大概有五六十岁左右的样子。 凌霄城心想:“他要在我身上找什么东西?啊,对了,定是那张忘情谷的藏宝图,要不就是那个小小的令牌了”。那灰衣人走近凌霄城身前,往他怀中摸了一阵,摸出那张藏宝图和那个小小的令牌,看了一下,又往他怀中摸了一阵,这次摸出那天禽门的掌门扳指,又摸了一阵,再次再没有摸出什么东西,便说道:“从这小子身上摸出这几样东西,看样子便是这个了”,说着双手将那张藏宝图摊开,举在头上方。 凌霄城见前面芦苇被一人分开,现出高大的身形,头上带着黑色面罩,只漏出两只眼睛,凌霄城心想:“难道是八个黑衣人中的一个?”。那人拿过那藏宝图,借着月光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这不是我们要的那东西,你再搜搜看”。那灰衣人又走到凌霄城身边,凌霄城这才看清他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瞧不清楚他的面貌。那人将凌霄城全身摸了个遍,直将凌霄城摸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仍是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来,说道:“除了这几样,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凌霄城暗自奇怪:“难道那藏宝图,令牌和扳指都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究竟想从我身上拿到什么东西?”。 第一百四十三章:前赴婚宴 那黑衣人“哼”了一声,冷冷说道:“那就逼他交出来”,但见剑光一闪,那灰衣人拔出一柄短刀,伸腿狠狠的踢了一下凌霄城,说道:“那东西藏在哪里了?”。凌霄城心中窝火,说道:“我身上只有这三样东西,你们到底想要从我身上拿到什么?”。 那灰衣人说道:“既然装糊涂,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挥刀便往凌霄城腹中刺了过去,凌霄城体内真气仍在乱窜,无法收回到丹田之中,本能的往旁边闪避,但那灰衣人出刀极快,凌霄城闪避不及,这一刀便刺中了凌霄城的腹部,那灰衣人忽觉凌霄城体内有股内力排山倒海的攻了过来,直将自己震倒在地。 原来凌霄城在客栈运功调息之间想到江依依要嫁做人妻,心中愁苦郁闷,这运行在体内各个穴道的真气竟然岔了道,脱离了奇经八脉,游走散在他体内各个角落,这真气推动他的血液横冲直撞,直将他内息,脏器撞得七零八落。而那灰衣人一刀刺中凌霄城肚腹,那些脱离他奇经八脉的真气终于找到出口,便如在堤坝上开了小口,真气倾斜而出,那灰衣人如何能低档的住。 凌霄城深吸一口气,顿觉全身有了气力,那黑衣人见状,挥掌便拍了过来,凌霄城劲力恢复,抽出长剑,刺向他掌心,那人见状,中途变掌,双方你来我往,瞬间便拆了三十余招。凌霄城见那人凭着一双肉掌,与自己拆了三十余招,竟不落下风,暗自诧异。 那人双掌如刀,忽左忽右,一阵抢攻,在这芦苇中,周身都是芦苇挡道,凌霄城无法施展“迎风微步”身法避开,左右肩膀分别被黑衣人左右掌拍中,疼痛难忍。他用的是双掌,可使出来的明明是刀法而不是掌法,倘若他用的是柄刀,凌霄城这肩膀恐怕早就砍了下来。 眼见那人越攻越急,凌霄城腹部中刀,左右肩膀又各挨了一掌,只能不断的后退,忽然脚下一个踉跄,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身子跌了下去。那黑衣人趁势上前,欲补上一掌,岂知凌霄城倒地之前,已经想到那黑衣会有这一招,因此身子跌倒下去的同时,手中长剑上扬,那黑衣人双掌齐出,左掌结结实实的拍在凌霄城的胸膛,右掌却自行往凌霄城长剑送了上来,只听得“噗”的一声,凌霄城长剑穿过那人右掌,而左掌却受到凌霄城体内真气的反激,被震退了几步,右掌便从剑上把了出来,血流不止。 凌霄城被那人拍中胸膛,如同被一铁锤击中一般,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站不起身来。那人“哈哈哈”长笑三声,深夜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说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杀敌.....无数,没想到今晚竟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可笑......可笑”,他走上两步,身子摇晃,续道:“老夫本来只想从你身上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不想杀你。但你既然伤了我,这事要是.......传出去,老夫这张脸......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下去”,他说话变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受到凌霄城浑厚内力的反激,将他心肺给震伤了。那人他伸出左掌,便欲杀了凌霄城。 忽听得一声音叫道:“不得伤害我掌门”,两人影迅速奔来,凌霄城知道陈双雁和白灵赶来了,大声叫道:“他受了内伤,快拦住他”,那人见状,长叹一声,矮着身子钻入芦苇之中,顿时便消失了。 陈双雁和白灵扶起凌霄城,陈双雁见他腹部出血,从身上衣服撕下一块布,堵住伤口,问道:“掌门,不碍事吧”。凌霄城说道:“没事,只是些外伤,你们怎么来了?”。白灵说道:“我和师兄在隔壁房间听到掌门屋里传来一阵响声,便起身查看究竟。岂知,刚一踏出房门,就看到一灰衣人抱着掌门往西边而去,我们二人便立马跟了过来”。陈双雁说道:“是呀,没想到那人轻功厉害,又狡猾的很,背着掌门行走如风,东拐西转,我们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形,终究还是跟丢了”。 凌霄城说道:“今天遇到的怪事真多,各个都要来杀我”,陈双雁问道:“那人可曾说了什么?”。凌霄城说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我身上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可是他们搜来搜去,都没找到那东西,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忽然叫道:“不好”,陈双雁问道:“怎么了?”。 凌霄城说道:“那掌门扳指不知道被他们拿去了没”,陈双雁和白灵均是一惊,忙在周边细细寻找了一番,觉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二人心中懊恼,心想:“这掌门扳指要是丢了,这掌门之位可就悬了”,凌霄城却心下暗喜:“这掌门扳指没了,你们两个可不能逼着我做天禽门的掌门了”,见陈双眼和白灵一脸的失望和懊恼,便安慰了他们几句。 三人回到客栈,陈双雁和白灵拿出天禽门的治伤良药给凌霄城敷上,凌霄城肩膀和胸膛受了那黑衣人的重击,幸亏他有太乙真气护体,只是开始时有些疼痛难受,盘膝运气,将真气运转一周天,立时便生龙活虎一般。陈双雁和白灵见凌霄城只是这样坐着运气调息,片刻间脸色便由苍白变为红润,均佩服他精湛的内力,只是一想到掌门扳指给弄丢了,又是忧心忡忡。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陈双雁和白灵生怕凌霄城又被什么人给绑了去,便留在凌霄城房中。天微微亮,凌霄城便起了身,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江依依,他如何能睡得着。陈双雁和白灵更是惊弓之鸟,一听到凌霄城有动静,便立马醒了过来,心中还为昨晚掌门扳指丢失一事耿耿于怀。 三人来到凌渡码头,码头上只看到渔夫出海打渔,却没有渡客的船只,一打听才知道渡客船只还远未到开船的时刻,须得再等两刻钟,三人只好又回到客栈中,继续休息。好不容易挨到客船启渡,凌霄城恨不得背上能长出翅膀,立刻飞到碧水湖。 第一百四十五章:吐露心事 来到一水流湍急处,凌霄城想起那日江依依受到草上飞的袭击,自己奋不顾身的救了她,而至于草上飞为何要杀江依依,他临死之前没有说出来,凌霄城心中也始终不明白。又的想起在苏州无名谷中,两人独处的那段时光,心中又欣慰了许多。 船在江河中行走了半柱香时刻,转了个湾,来到一片光滑如镜的湖泊,正是到了碧水湖所在的那个湖泊,凌霄城远远看见正气堂上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凌霄城既兴奋又难受,兴奋的是终于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江依依了,而难受的是她要嫁做人妻,此后她的喜怒哀乐,他的一颦一笑都与自己无关。 船渐渐驶近靠岸,岸上早有八个花童并作两排,手捧鲜花,欢迎宾客的到来,其中一人说道:“欢迎佳客远来”,其中一个花童走了过来,端着一个用大红布铺着的木盘子送到凌霄城面前,凌霄城不明其意,陈双雁鞠躬笑道:“天禽门掌门凌霄城,陈双雁和白灵三位恭祝正气堂江堂主和听雨轩香主喜结连理,百年好合”,说着将怀中拿出两串串翠绿欲滴的翡翠珠子和两个红枣,白灵则从怀中拿出两串贯钱,两个桂圆。凌霄城一心想着江依依,全然没有想到这些礼节,正感尴尬,陈双雁说道:“这是我们掌门送给贵派堂主,香主的婚事礼物,祝江堂主和江香主早生贵子”,那八个花童听到陈双雁的对堂主香主的祝福,均是满脸欢笑,接着便由一名花童领路,带着三人来到正气堂。 那花童笑道:“三位佳客比其他门派的客人来的早,足见天禽门的客人热情,请三位稍作休息”,说着又吩咐仆人送上糕点,甜食,花生,却不摆上茶水。旧时有习俗称谓“媒不饮茶”,说喝了茶就会冲淡婚事,故厅上并没有摆上茶水。 凌霄城在正气堂中坐立不安,见正气堂柱子上,门上均有大红的贴纸,悬灯结彩,花团锦簇,正厅中央悬挂着一幅“天作之合”四字大立轴,到处都喜气洋洋,欢声笑语。陈双雁和白灵哪知道凌霄城痴恋着新娘江依依,见他神色不定,颇有凄楚之意,均感疑惑。 三人在正气堂坐了一会,凌霄城实在静坐不下来,便说道:“我到外面走走”。陈双雁和白灵刚要起身相随,凌霄城便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两人只好作罢,况且来了主人地盘这里,便在这里随意走动也并非好事。 凌霄城走出正气堂,只见一路上所有人都换上红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有好事的是他们一样。凌霄城再看看自己,颇感寒酸,他来到这里只要看能到江依依以慰藉他的相思之苦,就心满意足了,其余的都没有去想。 所有人的心情都甚是欢快,只有凌霄城心中沉重,信步所至,竟不自觉间来到了听雨轩,他茫然的望着远处,呆呆出神,也不知几时,忽听得身后有人轻声叫道:“凌少侠,你终于来了”,凌霄城转过身,只见一身穿红色衣服的少女,站在身后,圆圆的脸上挂满了惊喜,正是啊碧姑娘,凌霄城见到啊碧,也是一惊,说道:“啊碧姑娘,好久不见”。 啊碧说道:“今天是堂主香主大喜的日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凌霄城心中苦涩,说道:“你们香主那么喜庆的日子,我自然要来了”。凌霄城忽然想起罗红燕说起过那次他被逐出山庄之后,啊碧曾经来找过自己,便问道:“你去了寒剑山庄找过我了?”。 啊碧点点头,说道:“是呀,那天我去到的时候,凌伯伯说你已经被逐出山庄了。我想你被逐出了山庄,没哪里可去,便想叫你来碧水湖了,三个月过去了却始终没有找到你。后来堂主香主佳期已近,我想你之前要是看到那喜帖的话,定会来到这里,果然你便来了”,她说话轻盈温柔,凌霄城听了十分受用,问道:“你找了我三个月?找我有什么事么?”。 啊碧脸上一红,转过了头,说道:“没什么大事”,凌霄城见她神情忸怩,心想:“难道啊碧姑娘竟然看上了我?”,他之前和云水瑶相处的时候,也偶尔看到云水瑶这番神情,可云水瑶脸上神情虽然扭捏,性子却颇为直接,大胆,不似啊碧这般隐秘娇羞,便说道:“多谢你了”。 啊碧问道:“谢我什么?”。凌霄城说道:“谢你这样关心我,我心里很开心”。啊碧说道:“只怕你心里开心是假”,凌霄城一怔,他嘴上虽说是开心,可心里确实半点也开心不起来,他不擅长隐藏自己,便说道:“不好意思”。啊碧说道:“我没事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凌霄城暗想:“你知道什么?竟会瞎想”,只听的啊碧幽幽说道:“上次你来的时候,我便知道了你喜欢我们依依香主,你来这里,自然也是为了我们香主”。 凌霄城心中纳闷,心想:“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问我”,却听得啊碧问道:“你为了我们香主肯做任何的事情?”。 凌霄城一听,心中更是纳闷,心想:“在你香主大喜的日子里,你怎么却问出这样的话来”,又想:“我自然愿意为依依姑娘做任何的事,可那又有什么用?今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过眼云烟了”,脑中一片混乱,说道:“啊碧姑娘,你不要再说了,你们香主今后的幸福自然有她夫君负责”。 啊碧停了一下,反问道:“这婚事是人生一大事,对吗?”,凌霄城点点头,却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只听的她继续说道:“你看这里的所有人都开开心心,喜气洋洋,似乎这喜事是属于她们的,她们都沉浸在这欢乐周红。但我知道,至少有三个人是不开心,不喜庆,甚至有些不愿意,不甘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再见佳人 凌霄城隐约觉得有事,似乎与江依依有些关系,便问道:“你说的是谁?”。啊碧正待开口说话,忽听得背后有人喝止道:“啊碧,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来人正是小云,小云瞪了啊碧一眼,对凌霄城说道:“凌少侠,别来无恙。啊碧不知轻重,说的一些话,请凌少侠不要往心里去”。 凌霄城说道:“不碍事”,啊碧说道:“师姐......”。小云说道:“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你不去招呼客人,却跑来这里做什么?”,又对凌霄城说道:“凌少侠,各门各派都来的差不多了,请移步到正气堂中一聚”,凌霄城点点头,随二人来到正气堂。 凌霄城回到正气堂,只见太乙门的花木情,逍遥派的连少群,天山派的钟离,高远山赫然在列,江湖上大多数名门正派都来了人祝贺,贺礼堆积如山,却唯独没有看到寒剑山庄的人来,凌霄城心想:“连天山派远在西域,都派了人了,为何却没有看到我们山庄的人?”,随即又想道:“爹爹是一庄之主,自然不会亲自来了。燕伯伯之前与碧水湖的人有些过节,而我又被逐出山庄,看来庄里都没人来碧水湖祝贺了”。 天山派的钟离走到凌霄城身前问道:“听方师弟说少侠在忘情谷见到了易师弟,不知少侠现在是否知道易师弟现在身在何处?”。高远山也跟了过来,说道:“我说师兄,那易冲天目中无人,目无法纪,连掌门都不要他了,师兄为何总是对他念念不忘,青睐有加?”。钟离那次在天山大会中与易冲天拆招,对易冲天的“无忌剑法”深感佩服,心中一直笃定这是天山派在剑法上能与逍遥派,寒剑山庄一较高下的筹码,满心欢喜将易冲天招入门下。那曾料到易冲天虽然剑法精湛,性子却是极其豪迈,不受拘束,像一只脱缰的野马,竟然在天山派考核入门期间私自跑到忘情谷,触犯门规。但钟离惜才如命,始终为易冲天求情,希望能给易冲天一个机会,但易冲天去了忘情谷之后,半月之久尚未回归,最终被天山派掌门冷青松取消了入派资格。 凌霄城自从那日见到易冲天和柳蝉衣在忘情谷中相会之后,此后再也不知道易冲天的心中,他心中又如何不是一直挂念着易冲天呢,只好说道:“钟前辈,晚辈确实是在忘情谷见到了易大哥,可是我们分开之后,我便没有了他的消息。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钟离叹了口气,高远山忽然说道:“听说你在忘情谷为了救南海四盗,居然跟陆云峰交手,而易冲天为了救你,也跟陆云峰交手过招了,我们天山派冷掌门对陆云峰极是尊崇,他管上这闲事,恐怕以后再也进不了我们天山派了”。 逍遥派的连少群走了过来,凌霄城在商家堡与连少群有过照面,对他的影响颇佳,后来逍遥派派他来寒剑山庄给凌岁寒祝寿,只因好好的一场寿宴被草上飞给破坏了,而紧接着自己又被驱逐出庄,没跟连少群好好聊上一聊。今日在碧水湖两人再度见面,凌霄城想到自己被驱逐出庄,竟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连少群说道:“凌少侠,好久不见”。连少群是逍遥派内的地位仅次于掌门薛青衣,与花木情之于太乙门,叶飞之于天山派一样,均是派内的第二把手,但不同于花木情冷漠残酷,叶飞性情中人,连少群却左右逢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凌霄城稽首还礼,却看见花木情在盯着自己,冷漠淡然,想起他逼问自己一身太乙真气的来源,那神情至今仍令凌霄城不寒而栗。众人相互寒暄之际,一女童声音叫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同拜天地”。 凌霄城心头一震,心想:“这时辰终究还是到了”,但见得那新娘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面带微笑,却不是江依依是谁?新郎江落枫站在左侧,身穿红色吉服,两人均戴着红色的手套,除了新郎面部,两人全身上下都被红色衣服遮住。凌霄城眼中一片迷离,手足冰凉,全然没有感觉到一只手轻轻柔柔的握着自己的右手。 那女童喊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堂”,江落枫和江依依并肩而立,在红毡上拜倒,凌霄城脑中轰鸣,厅堂上喧声笑语,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好不容易听到“新郎新娘同入洞房”,他心中更是痛如刀扎,拿起桌子上的一壶酒仰头便喝了下去,只觉从此醉后再也不要醒来。 凌霄城痴痴看着江依依,江依依忽然也看向了他,一双眼睛却充满了哀怨,没有丝毫的做新娘的幸福,凌霄城心头大震,心想:“她为何这般看着我?她与她师兄拜堂不开心么,难道江落枫竟然欺负了她?”,他茫然无措,身子不自觉走上前去,想要牵起江依依的手便走,忽然自己的右手一痛,有人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凌霄城回过头,只见啊碧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啊碧轻声说道:“你跟我来”,她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凌霄城带出了正气堂,一番不发的来到一偏僻支出,凌霄城不明白她为何要带自己来到这里,问道:“啊碧姑娘,你带我这里做什么?”。啊碧看着凌霄城,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凌霄城见啊碧哭了出来,心中诧异,问道:“今天是依依姑娘的大喜的日子,你不是应该开心么?”。啊碧说道:“你快带依依香主走吧,不要留在碧水湖了”。 凌霄城忙问道:“怎么回事?”。啊碧说道:“你离开碧水湖那天的晚上,我来到听雨轩要跟依依香主说下事,却无意间听到依依香主和堂主的谈话。我摈住呼吸,来到窗前一花丛中,蹲了下来,听到堂主说道‘你为什么要急着逼走凌霄城?’,依依香主说道‘他一天不离开碧水湖,你就一天不死心’,堂主说道‘死心,我死什么心?’,香主说道‘你明知故问’”。 第一百四十七章:知道真相 凌霄城心中疑惑,想起那日江依依在听雨轩中忽然对自己狠下杀手,后来自己逃离了碧水湖也始终没有想明白她为何要杀了自己,此时听到啊碧又将此事说了出来,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只听得啊碧又说道:“隔了一会,我听堂主说道‘没错,我是觊觎他身上的太乙真经,可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碧水湖。我们碧水湖在江湖上被太乙门,天山派和寒剑山庄这些大门派逼的喘不过气来了,我们只有另辟捷径,才能在江湖上重振昔日风采’,依依香主说道‘你不是说江湖上擅长刀法的门派极少,因此我们要放弃剑法,以刀法在江湖打出名声么?’,堂主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的那么容易,真正要做起来,却有些难。我那‘赤焰刀’是需要雄浑的内力为根基的,倘若我们内力修为不够,这‘赤焰刀’如何能威震江湖?’,依依香主说道‘因此你才打起了太乙真经的主意,是么?’”。 凌霄城心想:“没想到江落枫也暗中打过太乙真经的主意,我竟然不知道。那天我被草上飞打伤昏迷不醒,来到碧水湖的时候,迷糊中确实感觉到有人将真气输入自己体内,后来啊碧说那是江落枫用真气替自己疗伤的,也许正是那个时候,他顺便看到了怀中的那太乙真经,便起了觊觎之心”,便说道:“那天我受了伤,承蒙你们堂主救了我一命,他看到我怀中的太乙真经,起了好奇之心,看了几眼也不碍事,毕竟我们习武之人见到太乙真经,且有不心动之理?”。 啊碧问道:“你当真这么想?”,凌霄城说道:“其实这武功秘籍,任谁修炼都是一样的,只要这人心地善良,不用学到的武功去伤害别人。武功秘籍强分门派,乃是我们的私欲在作怪而已”。 啊碧说道:“不不,你这想法太可怕了,我们堂主说了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武功秘籍,那都是前辈们历经无数心血,千锤百炼的智慧结晶。如果我们自己门派的武功泄露出去了,那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门派的武功底细,就会找到我们门派武功的破绽和不足之处,就会将我们门派给灭掉了。你想前辈们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开山立派,到头来却毁在别人手上,你说这冤是不冤?”。 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恩,这也有道理”。啊碧又说道:“堂主听到一一香主质问之后,似乎有些生气,我听他说道‘我一没去偷,二没去抢,它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只是借来参观了一下,又没有将它毁了或占为己有’,我听到香主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守住碧水湖这一方水土难道不好吗?非要与江湖上那些名门大派一较高下,这是你想要的么?你将风火堂,风雷堂和剑啸堂的三个堂主逼走,我们碧水湖就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吗?’,只听堂主怒道‘你这是妇人之见,自从我继任碧水湖的堂主以来,这三人处处与我作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向来和颜悦色,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堂主和香主之间吵架,我听到香主又说道‘好,我将凌霄城逼走,是我的不对。可是为什么你又急着要在中秋那天和我结为夫妇了?我可还记得你当初说过至少要等五年之后你才会考虑终身大事,这次又为什么这般着急了?’”。 凌霄城心想:“难怪之前依依总是闷闷不乐,说他师兄总是不将放在心上,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一个约定”。 只听的啊碧说续道:“堂主说道‘因为我想明白了,我想要给你幸福’,依依香主却说道‘嘿,你说的很好听,我明白你心里面的想法,你是想借这婚事将凌霄吸引过来,你明知道他喜欢我,爱慕我,你却利用我想从凌霄城身上拿到太乙真经’”,凌霄城心中震惊,说道:“这话当真?”。啊碧说道:“我听香主这么说的,后来堂主说道‘你别一味的说我,你跟凌霄城从商家堡回来失踪了半个月之久,我叫小云和啊碧出去找了你半个月。回到的时候,我还问过她们二人,这两人一心护着你,闪烁其词。你倒说说看,这半个月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凌霄城心想:“这事终究还是被依依师兄知道了。依依和我在那山谷中虽有独处了半月之久,但我们双方始终以礼相待。我们光明磊落,她师兄定然会谅解依依的”,却听得啊碧说道:“香主听了后,房里沉默了一会,香主说道‘好,我就实话跟你说了,那日我和凌霄城从商家堡回来,被天禽门的李子木打落山崖,半月之后才得以脱身’,却听得堂主说道‘天禽门的李子木?哼,他那歹毒的‘阴阳合和掌’可是会令人催生情欲.....’,依依大声香主说道‘你到底什么想说什么?’,我在花丛中往里面看去,只见依依香主脸色发白,显然是生了很大的气”。 凌霄城说道:“你们堂主平白无故的误会了依依香主,依依香主自然会生气了”。啊碧问道:“我和小云师姐一直相信香主,她跟我们说了你们之间没有什么,那便没有什么了”。接着又说道:“只听的堂主又说道‘听了中了‘阴阳合和掌’的人,身子一会燥热,一会冰凉,时而疯生情欲,血脉喷张,时而冰冷刺骨,犹坠冰窟。这情欲若一上来,就是圣人也无法把持的住。何况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共处半月之久’,忽听得‘啪’的一声,我一惊之下,探出了头,只见堂主脸上有道深深的掌印”。 凌霄城惊道:“依依打了你们堂主一巴掌?”,不知道为何,当听到这里的时候,凌霄城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虽然他内心极其的喜欢江依依,但他知道江依依内心真正喜欢的只有他师兄江落枫。不管江依依喜欢谁,只要江依依能够开心幸福,他也就欢喜,开心。但从啊碧口中听到江依依打了江落枫一巴掌,就犹如亲眼所见,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事情原委 啊碧见凌霄城脸色难看,问道:“你听到香主打了堂主一巴掌,怎么你的脸色变的这般难看了。香主打的又不是你”。凌霄城心想:“如果他们能和好,我倒宁愿挨耳光的是我了”,问道:“后来又怎么样了?”。 啊碧说道:“后来听到堂主说道‘恩,师妹这一巴掌打醒了我,足见你的清白’,香主说道‘我自然清清白白,你信是不信那是你的事情了’,隔了一会,听得堂主说道‘我们终身大事就定在八月十五,请帖我已经吩咐人制好了。过一两天,你和我一起去寒剑山庄给凌庄主贺寿,顺便将喜帖交给他们’,香主说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又能做的了什么主’”。凌霄城问道:“你们香主和堂主这不是合好了么?”,啊碧说道:“哎,起初我也这样想的,香主和堂主若能和好如初,我们也就放心了。可是后来他们从你家回来之后,两人便一直没有说过话,似乎在寒剑山庄闹了什么别扭。我们又不好询问,直到有一天香主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 凌霄城心情沉重的看着啊碧,心想江依依将啊碧叫了过去,必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心下砰砰乱跳。啊碧说道:“那天香主问道‘啊碧,你跟了我多长时间?’,我如实回答了她,香主说道‘不错,你从小便在我身边,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便是你了。你听我说,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被他爹爹逐出了山庄,天下皆知。江湖上各门各派都不敢收留他,他便只能流落江湖,他武功又不高,只能任人欺负。你去寒剑山庄看下,看能否从他庄里人知道他的下落,我不能离开碧水湖,这事只好委屈你了’”。凌霄城心中一酸,原以为自己与草上飞这样的淫贼结交,被逐出山庄之后,大家都会拍手称快。没想到江依依竟会在暗中相助自己,心中一热,险些掉下眼泪来了。 啊碧续道:“我问香主,你为什么会被你爹爹逐出山庄,香主说道‘太乙门的人去寒剑山庄逼问他身上的太乙真气是如何修习而来的,他为了保全我声誉,没有说出真相,太乙门的人便给他爹施加压力,只好将他逐出了山庄’。可是后来我去到你家,你爹爹却说你与草上飞这样的奸贼义结金兰,误入歧途,所以才被逐出山庄。哎呀,我也糊涂了,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被你爹逐出山庄了”。凌霄城细细想了一下,心中也颇感疑惑:“爹爹当日明明是说我结交妖邪,败坏江湖风气,这才将我逐出了山庄。难道这背后竟有太乙门的人在背后捣鬼不成”,随即又想道:“爹爹剑法超绝,刚正不阿,岂会为了太乙门而妥协。明明是我中了草上飞的奸计,与他结为异性兄弟,败坏了江湖道义,这才被爹爹下令驱逐除了山庄。这下依依姑娘可想错了,不过她这般维护我,倒是令我始料未及”。 啊碧见凌霄城不答,以为触及了他的伤心事,便继续的说道:“后来我便找了足足三月之久,都没有找到你的讯息,我每隔十天左右便回来一趟,告诉香主有关你的消息,香主每次见我回来,都会欢喜不已,但一听到我说没有你的消息,便又黯然神伤。我隔一段时间也去寒剑山庄看你回来了没有,始终不见你踪影,却看到你爹爹气定神闲,似乎你流落江湖,回不回到山庄都与他无关。因此最后一个月我便再也没有去你家看你了回来了没有”。凌霄城心想:“爹爹从小对我严格,我却这样伤了他的心,又败坏了我们山庄的名声,我如何再有脸面回去”。 啊碧说道:“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我还碰到一姑娘,她说是你三妹来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居然还有一个三妹”。凌霄城说道:“我和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兄妹了”,想到失去了罗红燕的消息,心中又是一震伤感,啊碧说道:“但我看到她时,神色有些凄凉,似乎....似乎......”。凌霄城问道:“似乎心无生意,一心寻死,是么?”。啊碧点点头,说道:“希望她没事就好”。凌霄城说道:“多谢你的关心,她现在......没事了”,他本想说“她很好”,但想到罗红燕孤苦伶仃,无所依靠,如何能说的上“很好”。 啊碧续道:“后来眼见香主与堂主的喜事越来越近,我便提早回来了碧水湖,却看到香主越来越憔悴,似乎这终身大事与她无关,整日忧心忡忡,愁眉苦脸”。凌霄城心中一紧,想要问清楚江依依为何这般神情,但想在这个时刻问这样的事情,颇为不妥,硬生生的止住了好奇之心,啊碧说道:“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凌霄城精神一震,继续听啊碧说道:“昨天晚上,我和小云师姐在为今天的喜事准备相关的布帛,招待客人的糕点等事宜。忽听道香主房里传来‘啊’的一声,我们小云师姐大感惊讶,走进了香主的房间,只见我们堂主手掌受了伤,血流不止,香主问道‘你怎么受伤了?’,堂主说道‘我一想到明天便是我们的大喜的日子,心中欢喜,练功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手掌给伤到了’,香主心疼的说道‘你是我们碧水湖的堂主,要是让人知道你练功时心有不专,想着儿女情长而误伤了自己,传出去可要让江湖各大门派笑话了’,堂主说道‘是呀,特别是明天又是那么紧要的日子’,香主说道‘小云,啊碧,你们两个连夜缝制两双红色的手套出来,明天堂主和我要在吉时时刻戴上’,小云师姐和我顿时明白了香主的用意,是怕今天来的宾客看到堂主的伤势,回去不免添油加醋。我们连夜缝制好之后,小云师姐身子不舒服,便先回去了,我拿着缝制好的手套,正要送到香主房中,却听到里面一阵争吵声”。 第一百四十九章:背后偷袭 凌霄城心想:“喜事将近,他们之间为何还要争吵”,啊碧说道:“我慢慢的凑了过去,只听香主说道‘你是不是又去打那太乙真经的主意了?他是不是要来了’,堂主说道‘你胡说什么?谁要来了’。香主说道‘他失踪了三月之久,他一定是听到明天是我的大喜的日子,便不顾危险赶了过来,我只道你是真心的待我,到头来却还是一个圈套’,只听堂主说道‘这怎么就是圈套了?我真心待你,你却始怀疑我。这三个月来你私下叫啊碧出去寻找凌霄城那小子,我有说过你什么吗?’,我一听到堂主提到我,心下害怕,便不敢再继续偷听下去了”。凌霄城听来满心不是滋味,心想:“依依说这是个圈套,难道说着他们这婚姻大事竟是个圈套不成,那江落枫处心积虑的要摆下这婚宴圈的是谁,套的又是谁?”。 忽听得啊碧一声大叫了起来,扑倒在地,背上血如泉涌,知道有人偷袭,凌霄城大惊之下,刚要拔出手中长剑,猛觉头颈一阵剧痛,被人用掌力狠狠的击中头部,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凌霄城醒来时头痛欲裂,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黑暗的密室中,仅一处天窗可透进光来,中间又有铁栏将密室分隔成两半,凌霄城便在被人囚在铁栅栏里边。凌霄城站了起来,双手抓住铁栅栏大声叫喊道:“啊碧,啊碧......”,可无论他怎么叫喊,只听到密室中回音激荡,他努力回想是谁在背后偷袭了自己,却始终没有半点头绪,他又大声喊道:“依依,依依”,可就算他喊破了喉咙,依然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回应,哪怕是其他一丁点声响。 凌霄城想起啊碧在听雨轩中被人偷袭,背上鲜血直流,不知道她生死如何,甚是担心,心想:“今天依依姑娘和她师兄大喜的日子,有谁那么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重伤啊碧和自己”,忽想起昨晚的那个黑衣人,要从自己身上搜出他想要的东西,又想:“难道竟是那个黑衣人偷袭我了”,但随即又想:“但他为何要对啊碧狠下毒手”,自觉难以自圆其说,便在密室中走来走去。 走了一会,腹中饥饿,想来已是吃晚饭的时刻,却迟迟不见人来,心想:“难道我竟要做个饿死鬼不成”,又想:“连偷袭自己的人都不知道,看来不仅是个饿死鬼,更是个冤死鬼”。正胡思乱想间,密室的门忽然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那人身形有些粗壮高大,手里提着一篮饭菜,待走近了些,只见他脸上长满了麻子,凹凸不平,极为难看,那人说道:“哼,昨晚让你逃脱了,今日总算落在我们手里了”。凌霄城怒道:“你是谁?昨晚便是你将我掳去了芦苇荡中,又是你打伤了啊碧姑娘?”。 那人说道:“你落在我们手中,还如此神气,真不识好歹。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将太乙真经交出来,免得多受皮肉之苦”。凌霄城听他一说,心中许多疑惑便解开了:在罗家庄遇到的那八个黑衣人,昨晚将自己掳去的那两个人,想必就是觊觎自己身上的太乙真经了。说道:“太乙真经早就毁了,这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那人说道:“太乙真经是毁了没错,因此我们才留着你的性命了”。凌霄城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没从我身上搜出太乙真经,就想威逼我说出真经上的武功心法,真是痴人说梦”。那人拍手叫道:“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一定会逼着你说出太乙真经上武功,那你就识趣点,乖乖的说出来,免得我动手费力气,你挨打伤了身体”,他说话透着一股阴冷,凌霄城背上冷不住冒出冷汗。 凌霄城说道:“我若说出来,你是不是就会放了我?”,那人一怔,倒没想到凌霄城会这样问出这样的话来,便说道:“放不放你,我可做不了主,只有我们老大说了才算”。凌霄城说道:“你既然做不了主,那就叫你老大过来”。那人说道:“我老大不会随随便便见人的,更不会来这阴暗的地方见人”。 凌霄城索性往地上一坐,说道:“那好呀,反正我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你们老大不愿意过来,我也不愿意出去了,反正这太乙真经上高深的内功心法我是不会说给你听的”,他故意提高声音将“高深”二字说的极响。那人说道:“那你等着,我叫我们老大过来”,说完转身欲走,凌霄城忙叫道:“那你把饭菜留下”,那人阴恻恻的说道:“只有我们老大才可以给你饭吃,我可做不了主”,说完竟将那一篮子饭菜丢在地上,扬长而去,凌霄城气的坐在地上干瞪眼。 那人走后,直到傍晚仍没有来,凌霄城在密室中饿了一整天,无聊之际只好静坐运气调理内息。自从向左和左半仙将运气调息的法门传授给凌霄城之后,潜藏在凌霄城体内浑厚的太乙真气源源不断的被激发出来,如同海川之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凌霄城运气一周天,腹中饥饿之感顿减,他照着真经上的内功心法将一一又练了一遍,丹田之中真气充盈鼓荡,如空谷之中注满了水一般,忍不住长啸一声,啸声如狂潮怒涛远远传了出去,震的密室中“嗡嗡”作响,远处也传来经久不衰的回音。他这一长啸,似将丹田之中真气释放出开来,顿觉神清气爽,浑身说不来的舒服,再无饥饿之感,心想:“你们就算是十几天不给我送饭,又能耐我何?”,他如何知道,这不知不觉中内力又更精进了一层,只觉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吐不完的气力。 不一会,密室的门被打开,凌霄城见走进来两人,一个是先前那个麻子,另一个则身穿黑衣,带着黑色脸罩,只露出两只眼睛,正是昨晚与凌霄城交手的那个黑衣人。 第一百五十章:密室被囚 凌霄城心中一怔:“没想到这黑衣人竟是碧水湖的人,他二人趁着依依和江落枫大喜的日子,没人注意,便来偷袭我,想要从我这里获取太乙真经的内功心法,这主意打的倒不错”。那黑衣人走进来后,双眼一直盯着凌霄城,说道:“你内力不错,这啸声着实惊人,只可惜,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理会你”。 凌霄城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把我关在这里,依依姑娘呢?”。那黑衣人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惦记着别人的新娘子,真是个多情种子”。凌霄城心中一沉:“是呀,她都已经是别人的新娘子了,我还惦记着什么呢?”,心中酸楚,便沉默不语。 那麻子说道:“堂主,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尝尝皮肉之苦,他是不会将太乙真经说出来的了”。那黑衣人说道:“凌少侠已经练成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留着这真经也无多大用处了,你若肯将这真经上内功心法说出来,于你无害,对弘扬这真经上武功却大有裨益”。凌霄城心想:“这话倒说到我心坎里面去了”,他心中向无要将这真经上内功心法占为己有的私心,他心中隐约觉得秘籍强分门派乃是人刻意为之,倘若每个门派之间开诚布公,将自己门派的秘籍分享出来,那么江湖上就不会出现为了抢夺更高深的武功秘籍而相互残害的恶劣行径了,便想说答应了那黑衣人。岂知那黑衣人又说道:“倘若你执迷不悟,不肯丝毫吐露那真经上武功心法,那我就去杀了那个你念念不忘的新娘子,让你悔恨一辈子”。 凌霄城一听到那黑衣人竟以江依依相要挟,心中厌恶之情陡生,说道:“依依姑娘自有他夫君保护,岂是你能杀便能杀的了?”,接着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太乙真经上所有内功心法便在我脑中,有本事你便拿了去”。那黑衣人眼露凶光,顿时密室中布满杀气,两人之间虽隔着一铁栅栏,但凌霄城仍担心他忽然暴起伤人,凝神静气,运气戒备。 那人忽然“哈哈哈”大笑了三声,说道:“你小子有种,我这就去杀了江依依的人头给你瞧瞧”。说完拂袖而去,凌霄城怒道:“男子汉大丈夫,有种便冲我来”,那黑衣人不理会,和那麻子径直走出了密室。 凌霄城颓然瘫坐在地上,生怕那黑人真的会杀了江依依,昨晚凌霄城与那黑衣人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比之江落枫稍胜一筹,说不定便真的杀了江依依,一想到此节,背上不禁直冒冷汗,不禁对刚才自己的莽撞之言感到后悔。 到了中夜,凌霄城一丝睡意也没有,一直侧耳倾听看那黑衣人是否来到了密室,心中既害怕他来,又希望他赶快来到。一直到了下半夜,那黑衣人终于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布袋,一进来便将那布袋扔在地上,咕噜的滚到墙角边,地上甩出一道血痕,凌霄城见状险些晕了过去。 那黑衣人冷冷的盯着凌霄城,说道:“这便是你念念不忘的新娘子,我提了她的人头过来。她既然与其他的人结为夫妇,那么在她心中你便什么都不是了,你也不必为了她徒增烦恼了”。凌霄城看着那血淋淋的布袋,那布袋中还不停地渗出鲜血了,脑中一片控牌,心中既悲呛又愤怒,眼中犹如要喷出火来,手紧紧的抓住那铁栅栏,在他内力催动之下,那铁栅栏竟被他拉扯的渐渐弯曲,一字一字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见状初时一惊,随即笑道:“这铁栅栏乃是精钢所铸,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也奈何它不得。你要是嫌自己力气大,无处出气,就尽管拿这试试看”,那人眼中充满了得意之色,凌霄城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将那人千刀万剐,奈何他催动全身真气,这铁栅栏也只是微微变形,弯成一个小小的弧形而已。 忽然密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身穿红色吉服的男子跑了进来,本来一张英俊潇洒的脸杀光布满了愤怒和哀伤之色,却是今天的新郎子江落枫,凌霄城见到江落枫,大吃一惊,忙叫道:“江堂主,这人杀了....杀了依依.....你的夫人”。 江落枫浑似没有听到凌霄城说的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只还在流淌着鲜血的布袋,忽然狂吼一声,如疯虎一般向那黑衣人扑了上去。那黑衣人伸手一挡,竟轻易便将江落枫推到一边去了,凌霄城曾见识过江落枫的武功,身手不凡,知道他心神不定,才会被那黑人这么随手一挡便推了出去, 那黑衣人傲慢的说道:“哼,就凭你现在这状态,还想替你新婚妻子报仇?你想以‘赤焰刀’威震江湖,这刀法却是这般窝囊么?”。江落枫不答,纵身疯狂般的攻向那黑衣人,只是他出招虽迅猛无比,却始终无法碰到那黑衣人衣衫,越是这般,江落枫越是如发疯了一般,完全是拼了命的不停地攻向那黑衣人。 凌霄城心中暗叫糟糕,见江落枫这般不要命似的进攻,如何会是那黑衣人的对手。果然那黑衣人闪过江落枫攻击,随即出掌拍向江落枫的胸膛,江落枫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又发疯似的攻向那黑衣人,黑衣人伸脚一勾,江落枫随即跌倒在地,狼狈不堪。 凌霄城哪里见过堂堂碧水湖的一派之主竟被人杂耍般的戏弄于股掌之间,心中焦急无比,那黑衣人踏上一步,一脚踩在江落枫的胸膛,说道:“你倒是将‘赤焰刀’使出来呀,让老子看看眼”,说着脚上用劲,直踩的江落枫喘不过气来。凌霄城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又帮不上忙,实在不明白为何不使出他一直推崇的“赤焰刀”。 忽听的江落枫大吼一声,双掌齐出,往那黑衣人双脚砍去,凌霄城看的分明,这出的是双掌,使的却明明是刀法,只听得“嗤嗤”两声,那黑衣人往后急速飞跃闪开,背后的墙壁“咚”的一声竟破了个大洞。 第一百五十一章:以下犯上 那黑衣人惊魂落地,说道:“这便是‘赤焰刀’?”。凌霄城见黑衣人左腿库管处流出一丝鲜血,知道他被江落枫的无形刀锋削中。 那黑衣人心中仍惊魂不定,要不是他事先听到“嗤嗤”的两声响动,便立即闪避,这双腿恐怕就要被江落枫的“赤焰刀”给削断了。只见江落枫双眼发红,低沉的说道:“没错,这便是‘赤焰刀’,你杀我妻子,我便用它取你性命祭奠她”,话没说完,右手上扬,全力使出一招“关平献印”径直取向那黑衣人面门,那黑衣人见江落枫右手微动,往自己面门劈了过来,知道不妙,随即侧头偏仰,但江落枫的“赤焰刀”无形无质,刀风扑面而来,闪避已然不及,只觉面上一凉,黑色脸罩已被无形刀锋飞削了下来,露出本来面目,江落枫见到此人大吃一惊,说道:“原来是你”,原来此人正是刚升至雷火堂堂主的易中棠。 江落枫怒道:“你为何要这么样做?”,易中棠说道:“你问我为何要这样做?你是碧水湖的堂主,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又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所有的好事都被你一人占了。我气不过,便要杀了江依依,让你痛苦一生,这样我就高兴了”。凌霄城见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似乎杀了江依依,让江落枫痛苦便是他一生最快乐的事情,心中顿生烦恶之情, 江落枫说道:“你杀了依依,你以为你能跑的了么”,脸上杀气顿现,易中棠说道:“我敢杀了江依依,自然是有备而来,你那‘赤焰刀’刀法虽然厉害,但却极其耗心神元气,你真气不纯,内力不足,能使出十招‘赤焰刀’已经很不错了。你自己也知道这其中的弊端,因此才处心积虑的想要从凌霄城这小子身上得到太乙真经,习的太乙真气。只可惜他现在落在我手里,让我捷足先登了一步,嘿嘿,江堂主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江落枫怒道:“就算只能使出十招‘赤焰刀’,我也一样能杀了你”,却听得易中棠笑道:“你刚才那一招‘关平献印’,已耗去了你七层功力,你以为你剩下的三层功力能挡得住我?”,话刚收完,只见剑光一闪,江落枫紧握着自己的右手,右手掌竟被易中棠一剑刺穿,鲜血直流,凌霄城暗暗诧异,易中棠这一剑如何刺出去的,他完全没看清楚,出剑之快竟不亚于陆云峰 江落枫恨恨说道:“无耻小人,竟暗箭伤我”,易中棠说道:“哼,是你自己瞎了眼,以为那‘赤焰刀’无敌天下,非要碧水湖跟着你弃剑习刀。我这‘旋风剑法’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法,什么逍遥剑法,什么寒剑山庄,全是狗屁,更是远胜你‘赤焰刀’”。 凌霄城说道:“你这套‘旋风剑法’未必就是天下第一了”,易中棠瞧这凌霄城,说道:“你自以为练就了太乙真经上武功,便了不起了?你要能接的我五招,我项上人头便由你取去,如何?”。 凌霄城说道:“我自然接不了你五招,但是你说你剑法远胜江堂主的‘赤焰刀’,我看未必”。易中棠斜着眼看着凌霄城说道:“刚才你不是看见了么?我一剑便刺穿了他的左掌,他却毫无抵挡之力”。凌霄城说道:“那是因为江堂主心系爱妻之死,心神不定,才让你有机可趁”。 江落枫怒道:“是我技不如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易中棠,有种你便杀了我”。易中棠冷冷的瞧着他,没有说话,神情颇为不屑。凌霄城说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易中棠说道:“打什么赌?”。凌霄城说道:“我赌明晚的这个时候,江堂主必定能在五招之内打败你的‘旋风剑法’”。易中棠听到这话,笑着对江落枫说道:“你听到了吗?江堂主,这小子竟然帮着你打起赌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江落枫说道:“我跟他一样相信我自己”。易中棠见江落枫神情笃定,收起了轻蔑之情,说道:“好,明晚的这个时候,我胜了,你当如何?”。凌霄城说道:“那我就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一字不落的说给你”。易中棠说道:“好”,转身欲走,凌霄城叫住他:“你若败了又如何?”。易中棠冷笑一声,说道:“就凭这‘赤焰刀’?好,我若败了,全凭江堂主处置”,说完扬长而去,似乎明晚这一仗,已必胜无疑。 凌霄城见易中棠已走,说道:“江堂主......”,江落枫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径直走到墙边,蹲了下来,双手捧起那血淋淋的布袋,久久不能说话。凌霄城不忍直视,痛如刀绞,他千辛万苦的来到碧水湖,就想再亲眼看一下江依依,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现在阴阳两隔,直令他痛不欲生。 他想安慰一下江落枫,却又说不出口,他完全明白江落枫此时的感受,新婚之夜,爱妻被自己亲手提拔的下属杀害,似乎一夜之间他便从江湖人人敬畏的堂主变成了连自己心爱的妻子都不能保护的懦夫。 忽然见江落枫大口的吐出一口鲜血,显然是怒火攻心,真气逆转,凌霄城在凌渡客栈中也是这般神情阴郁,强自运气调息,吐了大口鲜血,险些走火入魔。江落枫紧紧的抱着那布袋,眼神迷离,似乎入定了一般。 凌霄城和江落枫就这样静静的呆了一刻钟,江落枫这才站起身来,抱着那布袋,走出了密室,任凭凌霄城在背后如何叫喊,始终充耳不闻。又过了盏茶功夫,江落枫才走了回来,只见他双目迷离,双手沾满了泥土和血,显是将江依依埋了,凌霄城心中一阵剧痛,险些晕倒了过去。 江落枫眼中犹如喷出火来盯着凌霄城说道:“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明晚打败易中棠?不杀了此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第一百五十二章:传授真经 凌霄城说道:“刚才我听那易中棠说江堂主的‘赤焰刀’极其的消耗自身内力,但倘若堂主内力源源不断,取之不尽,这‘赤焰刀’岂非能发挥最大的威力,又何惧他‘旋风剑法’?”。 江落枫说道:“说的倒是轻巧,这世上有谁的内力能取之不尽?”。凌霄城说道:“自然有,太乙门的独孤烟便是”。江落枫沉思了一下,说道:“你是说太乙真经?”。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正是”。江落枫说道:“江湖传言凌少侠已习的这真经上武功心法,不知是真是假?”。凌霄城不予置否,说道:“现在我将这真经上的心法说给堂主听,经过一天一夜的修习,必能打败易中棠”。江落枫说道:“这太乙真经就算真的如江湖传言那般神奇,也绝非能在旦夕之间便能增强我的内力。况且这太乙真经乃是太乙门的镇派秘籍,我若修习了,岂不是给江湖中人落下口实,背后说我‘赤焰刀’再厉害终究还是要靠太乙真经”。 凌霄城说道:“只要能用‘赤焰刀’杀了易中棠,堂主便可报了这杀妻之仇”。江落枫一听到“杀妻之仇”,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说道:“好,便听凌少侠一言,先杀了易中棠,先替妻子报仇,日后太乙门找上门来,也只好再做打算了”。 当下凌霄城便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一一说给了江落枫,还将那皮革上小人的姿势一一演示给江落枫看,江落枫不愧是江湖上难得的武学奇才,一点就通。当时真经上很多的武学疑问都是经过铁修,向左和左半仙的详细指点之后凌霄城才慢慢体会了解到。而江落枫本身的武学修为远胜于凌霄城,待的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江落枫已完全能将真经上的武功运气调息了一番,凌霄城心中赞道道:“江堂主果然是不出世的武学奇才,我整整好了三个多月才将这真经上的心法融会贯通,没想到他居然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便将这真经上深奥武功给学会”。 江落枫气沉丹田,双掌齐发,只听的墙壁上发出“咚咚”的两声响,留下两条狭长的裂缝,就像用锋利的刀在墙上砍下两条刀痕一般,凌霄城惊骇无比,叹道:“这‘赤焰刀’刀风凌厉,无形无质,伤人于无形之中,端的是厉害无比”。江落枫双掌上下纷飞,招招凌空劈向墙壁,但见石屑四处飞溅,片刻之间,那墙壁上便留下了数十道纵横交错的裂缝,凌霄城连声惊叹。 江落枫说道:“只可惜学的仓促了些,不过真经上的运气调息法门果然精妙,我是大受裨益了”,心中大赞这太乙真经不愧是江湖近百来的武学瑰宝,却也有隐隐担忧:“太乙门能在江湖上屹立百年而不倒,果然有它的道理,碧水湖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它抗衡”。 待的到了中夜,易中棠却没有来,凌霄城和江落枫在忐忑中渡过,到了白日,江落枫说道:“那易中棠没来,我便又多了一天的修习时间,便又多了一份胜他的把握了”。当下照着凌霄城所说,调理真气在体内运转十二周天,只觉丹田之中真气雄浑,缓缓散至奇经八脉,似乎有一股水流在体内游动,江落枫大赞道:“这太乙真经真不愧是江湖上至高无上武学秘籍,怪不得那么人冒着生命危险要来抢夺它了”。 凌霄城想起自从习得了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之后,便再也没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显是被南海四盗折磨,后被莫清溪,琴瑟双雄掳走威胁都是因为这真经惹的祸,想来真是百感交集,只盼自己从未修习过这真经上的武功。 江落枫忽然问道:“你是如何习的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这话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凌霄城,凌霄城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过,而此时江落枫问了出来,且江依依已经死去,凌霄城正要告诉他真相,却听得江落枫又问道:“你修习这心法的时候,依依是不是也在旁边?”。凌霄城只好将自己和依依从商家堡回来,遇到天禽门的弟子纠缠,后来打伤了天禽门的弟子,最后被李子木打落山崖,在山谷中机缘巧合习的这真经上的武功一事简略说了一下,却将两人身中“阴阳合和掌”这一事给省去,没有说出来,生怕引起江落枫误会。 江落枫说道:“你和依依在山谷中呆了半月之久,多谢你的照顾之情了”,凌霄城听出他语气中无限萧索,颇有些怨恨之意,凌霄城心想:“他定是怀疑我和依依姑娘独处的这半月里有什么不轨之事,以致话语中对我颇有微词”,便说道:“依依姑娘那半月里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你,心向着你,令我好生羡慕,嫉妒”。 江落枫沉默不语,隔了片刻,说道:“我既已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修习完,那易中棠不来倒罢了,来了我一定杀了他替依依报仇”,凌霄城说道:“还有啊碧姑娘”。江落枫说道:“对,还有啊碧,两条人命加起来,定要他血债血偿”。 可到了傍晚,那满脸长满麻子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篮饭菜,一脸的傲慢,说道:“堂主叫我过来送饭给你们两个,免的你们活活给饿死了,否则到了阴曹地府向阎王爷告状说我们堂主不守信用,说好了要死在他的剑下,最后却.......”,说着冷笑了几声,对江落枫说道:“江堂主,我们易堂主特别交待我一件事,问问你有什么法子能在短短两天之内打败他的旋风剑法”。 江落枫说道:“你回去告诉易中棠,说我已经练会了太乙真经上的全部武功,你叫他马上过来受死,临阵脱逃可不是英雄好汉所为”。那麻子初时一惊,随即淡定说道:“我就不信短短一天你内力便能大增......”,忽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那麻子高大的身躯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跌落在地,胸前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流不止,如同被大刀砍了一刀。 第一百五十三章:苦肉之计 江落枫冷冷说道:“口出不逊,本应杀了你不可,留着一命好让你回去把易中棠叫过来受死,滚吧”,那麻子甚至还没有看清江落枫是如何出手的,只觉胸膛被人重重的砍了一刀,却江落枫手上无兵刃,更是惊恐说道:“鬼,鬼,你是鬼不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江落枫拾起那麻子送过来的饭菜,只见里面有酒有肉,颇为丰盛,笑道:“这易中棠对我们倒是挺客气,我们来饱餐一顿,恢复气力,便可一举杀了他”,江落枫吃的津津有味,似乎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易中棠打败,凌霄城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可这不安来自何处,却又说不上来,只吃了几口饭菜,便没心思吃了,只觉身子有些困顿,伸了个懒腰,对江落枫说道:“可能是这些天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有些累了,我先睡上一觉”。江落枫说道:“你才吃了几口饭菜,再多吃点,有了气力,我们才能一起出去杀了易中棠替依依报仇”,凌霄城点点头,又多吃了一碗饭。片刻之后,眼皮渐重,打了哈欠,直接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身在一个火炉之中,炙热无比,凌霄城想要睁开眼睛,却始终无法睁开,全身竟然酸软无力,而地面竟似又大火炙烤一般,滚烫无比。凌霄城深吸一口气,四肢才渐渐有了力气,爬起来,只见自己还在密室之中,却不见了江落枫的身影。忽听得外面周围都是“噼噼啪啪”的似火烧的声音,这才惊醒原来这密室周围都布满了柴火,竟是有人要活活将自己给烧死。 凌霄城大叫道:“江堂主,江堂主........”,只叫了几声,丹田空虚,内力竟提不上来,声音无法远远的传出去,心想:“只是怎么回事?”,忽见地上放着那麻子送过来的菜篮子还在,心中一震:“原来这饭菜中有毒,这卑鄙无耻的易中棠竟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出来”,想起江落枫比自己多吃了几大碗饭菜,中的毒远比自己深,恐怕已经遭了易中棠的毒手,暗暗担忧。 忽听得外面一阵吵杂声,凌霄城立刻大叫道:“江堂主,是你么,快来救我”。细细一听之下,却是有人说道:“快快,快多添下柴火,活活烧死这小子”。凌霄城一听,顿时一惊,心想这个时候谁也救不了自己了,双手抓住那铁栅栏,想要生生折断那铁栏硬闯出去,但手刚接触到那铁栅栏,却又立刻缩了了回来,原来这铁栅栏竟被火烤的炙热无比,这肉掌如何能抵受的了。 凌霄城长叹一声,心想自己无论如何是逃脱不出去了,说不定便死在这里了,心中凄楚,想起了爹爹和娘,又想起了妹妹夕儿,奶奶妙姬婆婆,心想连他们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心中更是悲苦。但一想到死后便能在天堂遇到江依依,能陪着江依依,心中又是一番欣慰。 密室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凌霄城到最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忽见的外面有个女子声音说道:“快将他放了”,有人说道:“堂主有令,这人不能放”,只听得一震厮杀之声,惨叫连连,凌霄城听到这声音,心中砰砰乱跳,紧接着密室的门被打开,走进一女子,身穿白色衣服,手提长剑,凌霄城定睛一看,吓得差点瘫倒在地,眼前这女子不是江依依是谁? 凌霄城惊道:“依依姑娘,原来你没死呀”,江依依怒道:“谁说我死了”,凌霄城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真的太好了”,这一高兴,竟手舞足蹈起来,江依依说道:“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蹦蹦跳跳,真是傻的可以”。凌霄城说道:“我见到你,心中自然就高兴了”。江依依脸色一沉,说道:“尽胡说八道”,凌霄城这才想起她已是江落枫的妻子了,以后这些暧昧的话可再也不能说出来了,心中长叹一声。 江依依刚打开铁栅栏的锁,放出凌霄城,忽听得后面一声音冷冷的说道:“你是要跟他一起走了么?”。凌霄城豁然回身,只见江落枫站在门口,脸色严峻,身后站的易中棠和那个麻子,凌霄城脑中“嗡”的一声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脑中努力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却一直想不起来。只听得江依依说道:“我是你的妻子,怎么会跟别人走?但我要阻止你再造杀虐了”。 江落枫忽然说道:“把听雨轩香主带走”,身后易中棠和那麻子走上前,江依依霍然拔剑搁在自己脖子上,说道:“你杀了啊碧还想多伤一条人命么?”,凌霄城见状,忙说道:“依依姑娘,不可”,伸手欲多下她手中的长剑,江依依喝道:“住手”,易中棠和那麻子不敢上前,看着江落枫,江落枫冷冷说道:“你居然肯为了这小子弃我们夫妻之间感情而不顾,你跟这小子在苏州那谷中是不是.....原来你一直不情愿跟我结为夫妇竟是为了这小子,是么?”。江依依眼中绝望,说道:“你都现在都不明白我,我说再多也是无益。你让凌霄城离开碧水湖,不可再多伤人命了”。 江落枫眼露凶光,冷冷说道:“我一定要杀了这小子,以泄我心头之恨”,江依依说道:“你心中没有爱,哪里来的恨,你既然已经修习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赤焰刀’名扬江湖那是迟早的事,那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你还想要什么?”。 江落枫说道:“我要这小子死,我一想到你跟着小子在那谷中孤男寡女独处了那么半月之久,我就恨不得杀了他”。江依依冷笑道:“你是怕他说出你设下这圈套套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让江湖中人瞧低你,毁了你一世英名,所有你才要杀了他,是吗?”。 凌霄城心中一片混乱,脑中慢慢的想起了啊碧对他说的那些关于江落枫和江依依之间的争执,似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见江落枫眼中凶光显现,心中隐约不安。 第一百五十四章:香消玉殒 忽见江落枫手掌微扬,只听得“铛”一声,江依依手中长剑断为两截,江落枫说道:“保护好依依”,话还没说完,左掌已往凌霄城胸口探了过来,易中棠和那麻子则将江依依带出了密室。 凌霄城知道江落枫已经练习了太乙真经,内力增强,这“赤焰刀”的威力必然大增,且此时是中夜,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楚他出招的招式,心中颇为忌惮。见他左掌抓来,抽出长剑径直往左肋下点击,这一招“围魏救赵”逼得江落枫收掌自保,右掌随即凌空劈下。凌霄城见他右掌如刀,一掌劈了下来,如同手中握着一柄大刀,霎时间只觉刀风扑面而来,凌霄城借着刀风顺势往后避开,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地上竟裂开一条缝,好在凌霄城借着“迎风微步”的巧劲,这才避开了这凌空一刀。 江落枫暗暗诧异:“这一招他竟然能避了开去”。原来这“铺天盖地”乃是他“赤焰刀”中的极其狠辣的一招,所谓“劈天盖地”乃是出招之后,不仅能将对方所有退路都给封死堵死,后招更是无穷无尽,无论对方如何闪避,这藏着的后招也总能将对方给伤着。他哪知道凌霄城练会了“迎风微步”身法,这身法迎风微动,江落枫出招的刀风越是厉害,凌霄城这身法就越能发挥到极致,密室中刀风纵横,即使看不清江落枫的招式,又如何能伤的了凌霄城。 两人在密室中堪堪斗了五十余招,到了后面,凌霄城慢慢感觉江落枫的出招不如先前凌厉霸气,心想他“赤焰刀”极其耗自身内力,且只练了两三天的太乙真经,内力虽然增强,却远没达到能支撑他出百余招以上,凌霄城趁着真气不足之际,还了一招“横断秦岭”,逼退了江落枫,随即施展轻功闪身逃出了密室。 刚逃出密室,只觉热浪扑人,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易中棠和麻子守在江依依身旁,见凌霄城出来,两人一起出招攻向凌霄城。易中棠虽是雷火堂的堂主,但武功如何是凌霄城的敌手,凌霄城几招之间将两人逼退,纵身跃到江依依身边,说道:“我们快走”。江依依说道:“我在东边一桥下留着一只小船,你快快离开这里”。凌霄城问道:“你呢?”。江依依说道:“我不能离开这里”。江依依不走,凌霄城如何会舍弃她独自离开,但这一迟疑,易中棠和那麻子两人又围了上来。 凌霄城心下焦急,心想这样久战下去,等江落枫来到之后,自己如何是三人的对手,况且江落枫要杀的是自己,江依依是他的新婚妻子,江落枫就是再狠也不会对他下毒手,便寻思的冲出二人的包围圈,逃离碧水湖。 易中棠和那麻子知道了凌霄城的意图,随即变招,只守不攻,凌霄城心中又惦记着江依依,心神不宁,一时之间竟奈何不了这二人了。 忽觉背后一股强劲的刀风袭来,凌霄城知道是江落枫赶过来了,心中暗暗叫苦,心想稍有不慎今晚便会丧身在江落枫的“赤焰刀”下。江落枫一出招攻向凌霄城,易中棠和那麻子随即退出,站在旁边,以防凌霄城逃脱了出去。 月光下但见江落枫双掌如刀,掌掌劈向凌霄城周身穴位,既准又狠,而凌霄城身法更是不可思议,往往到了绝不能闪避的地步,硬是匪夷所思的给他闪开了出去,闪避身法之妙令人拍案叫绝,回味无穷。凌霄城若不是和江落枫对招,易中棠早就拍手叫好,喝彩出声了。 江落枫渐渐沉不住气了,心想:“这小子不知道哪里学的古怪身法,竟然能将我的‘赤焰刀’招招给避了开去。今晚若不杀了这小子,给他逃了出去,说给江湖中人知道我江落枫为了得到这太乙真经上的武功而设下诸多奸计,那我如何还有脸面立足于江湖”。这样一想,出招更狠,更快,凌霄城仗着精妙的身法一一避开。 忽然听到江依依说道:“你们干什么?”。只见易中棠和那麻子手中抱着几个碎石,纷纷往凌霄城身上掷了过去,凌霄城不明白他们的用意,一一闪开,忽觉脚下一滑,脚上踩到了几块碎石头,险些跌倒在地。就在此时,江落枫“赤焰刀”已然的当面劈了过来,刀风迅猛凌厉,凌霄城自然而然的施展“迎风微步”的身法避开,岂知脚下碎石极多,这身法施展开来,每踏出一步都几乎踩到一个碎石,这“迎风微步”身法的妙用如何能发挥出来。 凌霄城身法施展不开,眼见江落枫右掌直直的斜砍了过来,心中已然绝望,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只想看一眼江依依也就无憾了,却看到江依依纵身扑了过来,用身子挡在了自己和江落枫之间,只听的“碰”的一声闷响,江落枫那凌厉的刀风砍在了江依依的后背,凌霄城看到江依依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喷在自己的胸前,脑中一片空白。 见江落枫走了过来,大吼一声,长剑挥出,延绵不绝,瞬间连攻了一十三招,江落枫武功本来便稍逊于凌霄城,练了两三天太乙真经上武功之后,两人几乎不分伯仲,但凌霄城练那真经上的武功时间远多于江落枫,便是占了这些便宜,才将江落枫逼退,只听的“嗤”的一声,凌霄城长剑已然划破江落枫胸前的衣服,长剑抵住江落枫,喝道:“你杀了我吗?”。忽听得江依依又是大口吐出一口鲜血,说道:“别杀了他,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凌霄城心中悲痛不已,转身抱起江依依的身子便往东边跑去,江落枫说道:“快去告诉堂口各香主,加派人手,一定要抓住他,别让他离开了碧水湖”,说完便往凌霄城逃去的方向追去,易中棠和那麻子则回去通知各个堂口的香主,前来抓拿凌霄城。 第一百五十五章:慌不择路 凌霄城借着微弱的月光,往一处密林走去,路上长满了荆棘,裤脚被刮破了也毫无知觉,只觉怀中的江依依呼吸越来越弱,他不停地呼唤江依依的名字,初时江依依还能低声哼一下,算是答应,到了后来,无论他怎么呼唤,江依依都紧闭着双眼,没有回应。来到一空旷之地,凌霄城见江依依后背上自右肩至左股下有一条深深的伤痕,就像是被人一刀砍中后背一样,伤口触目惊心,凌霄城低声唤了几声,见江依依嘴唇发白,双眼紧闭,忙输入真气到她体内,过了盏茶功夫,江依依终于醒了过来,问道:“我死了么,这里是.....是阴曹地方么”。凌霄城见江依依醒了过来,喜极而泣,说道:“你终于醒了,你刚才可吓死了我了”。江依依说道:“我背上.......好痛,心里......也好痛”,凌霄城伸手摸着她的脉搏,只觉脉搏跳动极其微弱,身子软绵绵的,一松开手,就要瘫倒在地。 凌霄城生怕她死去,心中悲痛不已,忙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江依依说道:“凌少侠.....,多.....多谢你了”。凌霄城眼泪不停地掉了下来,他来到碧水湖就是为了能看江依依一眼,可是现在自己抱着她,她却随时都可能离开自己,说道:“江姑娘.....”。江依依说道:“我现在已经是.....是江夫人了,你可得改下.....改下称呼了”。凌霄城忍住心中的悲痛,点点头,可这“江夫人”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叫出口来了。 忽听得背后“沙沙”向响动,知道有人追了过来,凌霄城本想抱着江依依再跑,但想到江依依身受重伤,倘若自己在黑暗中不停地奔跑,她身子如何能经得起折腾,将心一横,手不离她后背,不断的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正是江落枫,说道:“你杀了我的妻子,你还想抱着她跑去哪里?”。凌霄城不答,左掌抵住江依依后背,右手持剑,说道:“她不想留在碧水湖这里,她要我带她离开”。江落枫怒道:“胡说八道,我是他丈夫,她是我妻子,这里是她的家,她怎么会想着离开”,挥掌拍了过来,凌霄城对着他掌心,挺剑直刺,江落枫中途变招,又是一招“赤焰刀”当面劈了下来,凌霄城不敢闪避,生怕自己一避开,江依依又会受到重创,只能当胸举剑,硬接下江落枫这一招。 只听得刀剑相碰的声音,无形刀风与有形长剑相碰,凌霄城手臂微麻,稳稳站在原地,而江落枫却往后倒退了三步。原来江落枫毕竟只练了两三天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内力不如凌霄城雄厚,两人拆招,内力相碰,江落枫被震退了三步,丹田内真气激荡不已。凌霄城这举剑一挡,已然知道江落枫内力不如自己,若要硬碰硬与自己交手,自己绝不会输给了他,心下总算松了口气。 江落枫这一试也知道了自己内力不如凌霄城,又见他左掌按在江依依的后背上,顿时怒道:“快放开我夫人”。凌霄城说道:“我一放开她,她....她就要断气了”。江落枫这才醒悟方才自己攻向凌霄城的那一招,已用上了自己十层功力,他本想那一招就了结了凌霄城的性命,却没想到被江依依挡了下来,她内力孱弱,身子薄弱,受江落枫雷霆一击,体内经脉,脏腑早已被震断震碎。 江落枫疾步走了上来,凌霄城怕他伤害江依依,一剑刺出,正中江落枫的胸口,原来他听到江依依将要死去,心神错乱,竟忘了抵挡,被凌霄城一剑刺中。忽听的后面易中棠说道:“他打伤了堂主,大家抓住他”,身后闪出一群人,凌霄城见状,抱起江依依迅速隐身在林子中,身后一片叫嚷声。 他越跑越快,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向他双腿经脉,疾跑如飞,他一直往树林深处跑去,生怕碧水湖的人找到他,伸手探了一下江依依的鼻息,只觉她呼吸惜弱,吸入一口气隔了很久才呼出来,凌霄城心中害怕,害怕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自己怀中死去,便不停地低声呼唤她的名字,尽管江依依始终没有回应。 这样奔跑了半个时刻,天已微微亮,凌霄城见江依依面色惨白,身子渐渐变冷,忙将真气输入她体内,隔了好久,江依依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睛,凌霄城大喜,忙抱紧了她,说道:“依依,你醒来了,真好”,江依依见他眼中挂满泪水,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怎么也会哭了呢?”。凌霄城说道:“没有,我没哭”,可是无论说什么,他的眼泪总是忍不住的留下来,江依依是他一生的挚爱,他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喜欢一个人,如果可以,他宁愿此时死的是他自己,用他自己的生命换回江依依一命。 凌霄城紧紧的抱着江依依,江依依说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凌霄城拼命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江依依说道:“不不,他为了得到你身上的真经心法,利用了我,将你引了来碧水湖。我明白你的心意,其实那天在那谷中,我就已经明白了,凌少侠,谢谢你”。 凌霄城心乱如麻,只听的江依依又说道:“那次你来碧水湖,是啊碧一直在照顾你,伺候你,我总是不如啊碧那么细心。哎,啊碧是个好姑娘,可是现下连啊碧也走了”。凌霄城问道:“是谁杀了啊碧?”。江依依不答,却说道:“那日你被逐出山庄之后,我叫啊碧去摘找你,本想让你和啊碧一起......哎,在总之是我对不起了”。 凌霄城握住她的手,只觉她的手冰凉无力,凌霄城将真气从她掌心传了过去,江依依说道:“你不用给我疗伤了,我自己我好不了了”,接着又说道:“那日在山谷中,我们两个都中了‘阴阳合和掌’的毒性,那毒阴险无耻,谢谢你始终对我以礼相待,保全了我的清白”。 第一百五十六章:斩杀猛虎 凌霄城哭成了泪人,只觉这一生从此以后都要变得黑暗了起来,听到江依依如此说,心中更是愧疚,忽然说道:“早知道今日会这样,当初我就跟你说明白好了。依依,我喜欢你,我害怕失去你”,这话在他心中压抑了好久,今日终于说了出来,盼望她能答应自己,不要取笑自己,可是等了好久,江依依始终没有出声,凌霄城看见她嘴边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似乎意犹未尽,可是凌霄城刚刚说出话,她是永远也听不到了。 凌霄城想要大声叫出来,却始终叫不出声,此时天空却起了大雨,凌霄城抱起江依依毫无知觉的往深山中走去,不断的走,任凭风吹,任凭雨打,荆棘刮破了他的肌肤,他也浑然不知,只想这样抱着江依依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永不停歇。 空中响起一阵惊雷,凌霄城大吼一声,声震群山,如狼一般悲皋,如虎一般悲啸,深山中惊起一大群飞鸟从他头顶飞过,他忽然放下江依依,身体陡然拔起,向空中一掌一掌的拍了出去,可怜了那些空中飞鸟,被他的掌力击中,纷纷掉了下来。 待的落了地,整个人又瘫倒在地,不住的喘息,忽听的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虎啸,凌霄城心中豪气陡生,只盼那只大虫能快快出现,便又长啸一声。他将江依依抱至遮雨处,刚转身,眼前便出现一只全身色彩斑斓大虫,身形巨大,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凌霄城一摸腰间,长剑却不知掉到了何处,那只大虫缓慢的走了过来,眼睛一直盯着凌霄城,不时的发出低沉的吼声。 凌霄城后退了一步,脚下绊到一物,低头一看竟是碰到了江依依,明白已无后路可退,双掌灌注太乙真气,连环拍出,那大虫见凌霄城双掌拍来,后腿弯曲,前腿伸张,忽的纵身一跃,居高临下扑了过来。凌霄城瞧准位置,中途变招,往大虫肚腹中击去,那大虫腹中中招,身子一扭,跌落在地,随即转过了身子,眼露凶光。 凌霄城这一掌用了八层功力击中大虫全身最柔软之处,那大虫竟浑若无事,凌霄城一口凉气,那大虫又直奔来过来,凌霄城双掌齐发,拍中那大虫的额头,着手处坚硬无比,竟似打中一石头,手隐隐生疼。这一掌凌霄城加了一层功力,且击中那大虫的要害之处,岂知那大虫只是身子晃了几下晃,随即变的更加生猛了。 那大虫又扑了过来,两只前脚抓了下来,凌霄城变掌成抓,双掌抓住大虫的前脚,那大虫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集中在前脚,几百斤的重量压将下来,凌霄城如何能撑得住,跌倒在地,同时双手仍紧紧的抓住大虫的前肢。那大虫张开大嘴,凑了上来,就要往凌霄城颈中咬去,凌霄城闻到一股动物腐烂的臭味,偏头侧开,但双手抓住大虫的前肢,无法攻击,但那大虫后肢却乱抓乱踩,将凌霄城的双腿给抓伤了,血流不止。 凌霄城运起真气,将丹田中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至双臂,隔了片刻,大吼一声,双手使劲,只听得“咔嚓”两声响,那大虫的前肢竟被凌霄城双手生生折断,凌霄城左手撑住大虫的身子,右掌拍出,将压在身上的大虫震倒滚在一边。 凌霄城慢慢站了起来,又跌倒在地,再看双腿,已经被大虫后肢抓的血痕累累,不断的流血。那大虫在旁边不断的翻滚,前肢既断,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凌霄城躺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头一阵眩晕,知道自己失血过多,等恢复了一些气力,便慢慢爬了过去,渐渐的眼前朦胧起来,又爬了一会,眼前终于一片迷离,晕了过去。 晕迷中感觉有人在给自己的双腿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凌霄城头脑晕胀,眼前出现江依依的倩影,凌霄城伸出手去,始终无法触摸到她,想要张口大叫,却又始终叫不出声来,眼睁睁的看着江依依的身影逐渐远离自己,又沉沉的晕了过去。、 这样醒来又晕去,晕去又醒过来,如此反反复复,这一日身子竟剧烈的发起烧来了,全身滚烫,不停的冒汗,凌霄城昏迷之中感觉有人撬开了自己的嘴,给自己灌药,凌霄城见到眼前之人竟是江依依,大声叫道:“依依,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随即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一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屋里满是药味,这一幕极其熟悉,凌霄城心想:“难道是又是柳姑娘救了我?”。挣扎着起身,来到屋外,只见外面眼光明媚,空气清新,花草遍地,旁边有窗帘般的瀑布飞流直下,瀑布之下是个水潭,潭水清澈见底,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置身于一山谷中。 凌霄城从未见过如此优美的环境,如诗如画,如有置身于仙境一般,想要到瀑布之下欣赏一下周围的美景,走了几步,忽觉脚底虚浮,站立不稳,险些摔倒了下去,叹了口气。身后风铃般声音响起:“少爷,你叹什么气呀”。凌霄城霍然回身,见到一个身穿淡绿色的少女站在身后,竟是失踪三个多月的黄莺,凌霄城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黄莺,大喜过望,说道:“黄莺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想死我了”。黄莺撇撇嘴说道:“我才不会相信你会想起我,你只会想你的依依姑娘吧”。凌霄城听她说道江依依,黯然神伤,黄莺见他神色凄楚,说道:“少爷,不好意思,又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凌霄城说道:“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那.......”。 黄莺不答,说道:“等你可以走路了,我便带你去找她”,凌霄城说道:“我现在便可以走了,你看”,说着便走了几步,但脚上无力,硬是撑住,黄莺叹了口气,牵过他的手,说道:“好吧,我现在便带你去见她”。 第一百五十七章:谷中休养 黄莺牵着凌霄城来到离瀑布不远处的一个山脚下,遍地鲜花,芬香四溢,见鲜花中间处有一堆隆起的土堆,泥土翻新,上有立着的木牌,上书:“碧水湖江女侠之墓”,黄莺说道:“江姑娘一直生活在碧水湖,她一定很喜欢湖边,只可惜这里没有美丽的湖泊,却有美如画的瀑布,水潭,还有鲜花,她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感到很欣慰”。凌霄城见土堆周围整整齐齐,鲜花萦绕,显是花了黄莺不少的心思,凌霄城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说道:“多谢你了,黄莺姐姐”。 黄莺说道:“那位杀江姑娘的人也太狠毒了,我抱起她身子的时候,身子软绵绵的,似乎筋骨都已经......也不知道是谁狠得下心伤了这样一位美丽的姑娘”。凌霄城只是怔怔的看着江依依的坟头,说道:“她或许更愿意听到我们称呼她为江夫人了吧”。一想到江依依才新婚几天便为了救自己被自己的丈夫误伤而死,心中悲痛欲绝,嚎啕大哭。 黄莺和凌霄城青梅竹马,知道凌霄城是性情中人,庄中即使是管家,丫鬟要离开山庄了,他都会伤心好几日,几天茶饭不思,而此番是他思念爱慕的人离他而去,心中的悲楚可想而知。黄莺慢慢的走了开去,不想打扰到他,她知道凌霄城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的陪着江依依,即使是天崩地裂,也依然义无反顾。 黄莺回到茅屋里,立刻着手准备午饭,她清楚美食是可以缓解一个人的痛苦,便想着做一顿丰盛的午饭,让凌霄城从悲痛中解脱出来。黄莺来到山谷另一边,这山谷谷口恰是向东,一年四季阳光照射充足,山脚下便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菜,山姑。黄莺挑了些稚嫩的野苋菜,野甘蓝菜,采了些颜色暗淡的野山姑,装的满满一篮子,回来的路上看见几只野兔,便施展轻功抓了两只,用绳子绑住兔子的双腿,自感收获颇丰,兴冲冲的回到茅屋中。 黄莺见凌霄城仍呆呆的站在江依依的坟头,就像一蹲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叹了口气,心想:“少爷心中爱慕着江姑娘,这江姑娘一走,少爷不知道几时才能恢复过来”。凌霄城呆呆的站在原地,脑中一直都是江依依的身影,在脑中挥散不去。忽然想起江依依临死之前说的话:“他为了得到你身上的真经心法,利用了我,将你引了来碧水湖”,心头猛地一震,这时才想到:“难道依依姑娘与江落枫结为夫妇并不是她的意愿?”,随即又想起在苏州无名谷中的那些日子,江依依对她师兄江落枫的娇嗔埋怨,思念至深,明白她是真正的爱着江落枫,但她为何又说自己不愿留在碧水湖,要自己带她离开?啊碧偷听了江依依和江落枫之间的谈话,说江落枫只是一时想到要在八月十五与江依依举行大婚,他原本并不打算与江姑娘立刻完婚,难道真如依依所说江落枫就是为了让自己前来碧水湖,好从我身上得到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 他努力一回想,心中渐渐明朗了起来,去碧水湖的前一天晚上与一个黑衣人交手,自己一剑刺穿了他的右掌,后来啊碧听到江落枫说他练功时一小心伤了手掌,还道是自己即将完婚,心有不专,以致误伤了自己。现在想想自己当真是傻到了极处,堂堂一派掌门,如何会在练功的时候伤到自己,更何况是在自己大婚的日子。江落枫故意叫啊碧和小云缝制手套给他戴上,无非是要掩饰他右掌受伤的事实。后来在密室中江落枫又与易中棠演了一出好戏,故意让易中棠刺伤他的手掌,就是为了防止因手上的伤势被自己知道江落枫便是那芦苇荡中的黑衣人,以便取得自己的信任,好让自己毫无防备的将太乙真经传授给他。一想到此处,凌霄城猛拍了自己的脑袋,为何到现在才看穿江落枫的险恶用心。 凌霄城又想到其实他第一次来到碧水湖的时候,江落枫就已经觊觎他身上的太乙真经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敢大胆的要碧水湖放弃剑法转而修习他自创的“赤焰刀”刀法,“赤焰刀”能以无形刀气伤人,就必须要有雄厚的内力作为根基,而当今江湖,唯有修习数百年来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太乙真经,才能完全的驾驭这极其耗自身内力的“赤焰刀。又想到江落枫之所以当时没对自己下手,十之八九是因为燕叔叔来到碧水湖找自己,见到严叔叔如此精湛的剑法,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又从自己对江依依的一言一行中得知心中爱慕着她,于是待的自己回庄后便立马发出喜帖,好让自己见到,非得赶来参加他和江姑娘的婚宴不可。 凌霄城又想道:“江落枫已经从自己身上骗的了太乙真经,可是又失去了自己的新婚妻子,‘赤焰刀’能威震江湖又如何?哎,这太乙真经真是害人不浅。我倒宁愿自己什么武功不会,也许就不会那么多的事”,随即又想道:“倘若自己没有习的太乙真经上的武功,那自己和依依岂不是早就在那无名谷中死去了,也胜过今日这般自己一人独活在这世上”。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得身后一婉转的声音说道:“少爷,该用餐了”。凌霄城只觉这话十分的熟悉,仿佛回到寒剑山庄一样。之前在山庄里,黄莺每次都是这样轻声叫唤自己用餐,此时听来,心中的凄凉悲楚之意稍减。 凌霄城说道:“黄莺姐姐,我早已不是什么少爷了,以后你也别叫我什么少爷了”。黄莺嫣然一笑,说道:“我从小便叫你少爷,叫的惯了,也改不了口了。况且少爷你还叫我黄莺姐姐,我不叫你少爷叫什么?”。 凌霄城说道:“你和叶飞叶大侠不是定亲了么?我以后可不能叫你姐姐了”,黄莺脸一沉,说道:“少爷你胡说八道什么?”。凌霄城见黄莺脸色不对,忙问道:“怎么?我说错了话了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触景生情 黄莺说道:“我和叶大侠的婚事是老爷和天山派掌门冷青松订下的,他们三个大男人做的主,又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我可没有答应这门亲事”。凌霄城大是诧异,忽想起那日叶飞见到黄莺留下的书信之后,就失魂落魄跑出山庄的情景,心想:“这信上的内容定是刺激到了叶大侠,否则叶大侠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态”,想要问她信上所写的内容是什么,却始终开不了这个口。黄莺察言观色,问道:“少爷是不是在想那天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山庄?”。 凌霄城说道:“是呀,那天山庄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心里总是担心你被草山飞捉了去”。黄莺说道:“少爷你别提草山飞了,听着这人名字让人不寒而栗”。凌霄城说道:“好,那我不说了,那你得告诉我你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叶大侠见到你留的书信就跑出了山庄,至今下落不明?”。 黄莺忽然跳了起来,说道:“你瞧,我们只顾在这里说话,都忘了吃饭了。你猜我今天都煮了什么好吃的给你?”。凌霄城闻着一阵肉香,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黄莺说道:“走,我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回到茅屋中,凌霄城见桌子上摆着四道菜,三菜一肉,色泽新鲜,香味扑鼻,凌霄城指着那盘肉,问道:“这个山谷中居然有野味?”。黄莺笑道:“少爷,你猜这是什么野味?”。说着夹起一块肉,递到凌霄城口中,凌霄城咀嚼了几口,觉得甜而不腻,韧而不硬,赞道:“真不错,真好吃”,黄莺又夹起一块肉递到凌霄城的口中,说道:“这是山中的野兔子来的,我今天捉了两只,有了这些兔子,少爷的伤就会好的快些了”。 凌霄城瞬间便怔住了,忙吐出口中的一大块兔子肉,诧异的问道:“这是兔子肉?”。黄莺说道:“是呀,正是这山谷的有野兔。我做的不适合少爷的胃口么?”。凌霄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很好,不是,哎,总之我是不能再吃兔子肉了”,想起那些与江依依在无名谷绝望的日子,如若不是与这些野兔为伴,恐怕他心中早就活下去的希望了。如若不是这些野兔,自己和江依依又如何能逃出那山谷,在他心中,这兔子正如神明般存在,不可亵渎。 凌霄城吐出了口中的兔子肉之后,便再也吃不下去了,黄莺见凌霄城没了食欲,如何明白凌霄城内心的想法,只道是他不喜欢自己煮的饭菜了,黯然神伤。凌霄城叹了口气,将那些在无名谷中的日子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说道:“如果没有这些野兔,或许我和江姑娘就会像那堆朽骨一样,困死在那山谷中了”。黄莺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少爷这般仁慈,那么有爱心”,说着抱起另一只没有杀掉的野兔,说道:“兔子呀兔子,我现在就要放你回家了,你可要好好记着这位不敢吃,不能吃你的少爷”,说着走出屋外,松开了手,那只野兔随即逃脱了去,隐身在山后。 黄莺脸有愧色,说道:“少爷,我不知道你心中与兔子竟有这样的故事,以后我也不会去吃兔子肉了”。说着将桌上的那一碗兔子肉端了出去,凌霄城奇道:“黄莺姐姐,我不吃兔子肉,你可以吃呀?”。黄莺在屋外一空地上挖了个深坑,将那一碗兔子肉倒了进去,掩上土,说道:“兔子呀兔子,今天一不小心错杀了你,望你原谅我的贪婪和鲁莽”。凌霄城心中惭愧,他知道黄莺从小便极有善心,从不肯乱杀生,今日若不是为了自己,又怎么会捉了这两只兔子,杀了一只给自己下饭,以便自己的伤势能快点恢复。 凌霄城心中感激,说道:“黄莺姐姐,你真好”。黄莺笑道:“不,是少爷好心,见到可爱的兔子,不忍吃了它。而我却只想着自己,忘了它们的痛苦”。当下两人回到茅屋,凌霄城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多吃了一些饭菜,到最后却仍忍不住想到了江依依,心中又是一阵哀伤。 吃过午饭之后,黄莺说道:“少爷,你躺下休息吧,我给你换下药”,凌霄城那日在碧水湖的深山中遇到一只大虫,经过一番厮杀,虽将那只斑斓大虫前肢给折断,但自己的双腿也给那只大虫给撕扯的血肉模糊,动弹不得。凌霄城问道:“黄莺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记的我当时还是在碧水湖的深山老林中,怎么我醒来的时候却来到了这里”。 黄莺说道:“那是你命大,那碧水湖三面环水,一面环山,翻过那座山,山的背面正好便是这山谷了”。凌霄城惊道:“竟有这等巧事?”。黄莺说道:“可不就是嘛,那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便听到一啸声,远远的从山的那边穿传了过来,当时天还下着雨,我心中害怕。隔了一会,又听到一声虎啸,我心中更是害怕了,正待起来关上门,又听到一啸声,我隐隐觉得那声音竟有些熟悉,心想便是少爷你发出来。于是我便翻过了那座山,果然便看到了你躺在地上,还有江姑娘,旁边还有一直大虫,似乎前腿已断,在不停的翻滚。我心中害怕,想要拔剑刺死了那只大虫,却下不了手,只好将你和江姑娘背了回来”。 凌霄城心想:“黄莺身子娇弱,如何能背得起自己,更何况还有江姑娘”,便说道:“这翻山越岭的要姐姐你背负了我和江姑娘,可苦了姐姐你了”。黄莺说道:“能见到少爷你我便很开心了,无非就是翻了两次山而已。好在总算见到了少爷,我还以为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少爷你了呢”,说完脸上一阵娇羞。 凌霄城说道:“那日看到你留下书信,不辞而别之后,害的我总是担心挂念。还有当日叶飞叶大侠见到你留下的书信也是神态失常,至今下落不明”。 第一百五十九章:乞丐大侠 黄莺问道:“少爷你想要见叶大侠?”。凌霄城说道:“自然想见,却不知道他的踪影”。黄莺将他双腿上敷着的草药给换了,说道:“还有你这双腿只是伤到了肌肉,没伤到筋骨。否则后果真不敢想象”,接着又说道:“等你这双腿完全恢复了,我便带你见见这位叶大侠”。凌霄城笑道:“不是姐姐你的未婚夫么?”,黄莺脸色顿时阴沉,满脸愠色,不再说话。 两人在谷中如此过了半月有余,凌霄城的双腿慢慢的恢复了,这半月来,凌霄城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江依依的坟前静静的呆上一个时辰,心中无限悲伤。而黄莺每日都精心准备早中晚三餐,希望凌霄城能够早日走出失去江依依的阴影。而到了晚上,凌霄城便潜心运气调息,周天搬运,心无旁骛,不知不觉中内力又更进一层。 这一日吃过晚餐,凌霄城问黄莺:“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叶大侠吗?”,黄莺不答,沉默了许久,忽然说道:“你当真那么想见到叶大侠么?”。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是呀,难道你不想见到你的......不想见到他?”,他刚想说“你的未婚夫”,但猛地想起黄莺一听到“你的未婚夫”便脸色阴郁,心情寡欢,便忍住没说下去了,黄莺叹了口气,眼波流转,似乎要掉下泪来,凌霄城见状,问道:“黄莺姐姐,你怎么了?”。黄莺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命苦”。凌霄城奇道:“此话怎讲?”。 黄莺说道:“我若是嫁给了叶大侠,就得远赴西域,不再回来中原了”,言语中颇有凄楚之味。凌霄城说道:“天山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比我们寒剑山庄更是气派的。,况且叶大侠身居天山派五大金刚之首,天下闻名,嫁个这样的夫君,难道不好么?”。 黄莺说道:“我是个平常的女子,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我不在意我未来的夫君是不是天下闻名侠士,只求......”。凌霄城问道:“只求什么?”。黄莺笑了一下,说道:“是我多想了,我这样寻常的丫头,哪能奢求别人为我做什么呢?”。凌霄城见黄莺笑的有些勉强,心中难过,黄莺从小便服侍凌霄城,两小无猜,无话不谈。但此时凌霄城只觉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些隔阂,许多话到了嘴边都咽了回去,终究无法再问下去。 第二日黄莺带着凌霄城来到一镇上,凌霄城心下好奇,问道:“黄莺姐姐带我来镇上做什么?”。黄莺笑而不答,指着旁边的一卖布料的店铺,说道:“少爷,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这里面的布料制作精良,柔滑顺手,带回去给老爷和夫人,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凌霄城听的黄莺惦记着自己父母,心下感动,说道:“我许久没有回庄了,不知道爹娘现在如何”,但一想到自己被逐出山庄,没有爹爹的命令,如何能回去,心下又是一阵难过。 黄莺在布料店中挑选了一段浅红色的布料,凌霄城眼中湿润,这浅红色正是母亲何氏最喜欢的颜色。挑完布料,两人又来到一古玩店铺,说道:“老爷剑法厉害,平时也喜欢临帖摹字”,便在古玩店中仔细挑选了一番,选中了一只毛笔,说道:“这笔虽不如以往那些其他门派大掌门送给老爷的气派。但有了这支笔,练剑之余,再学书法,老爷在外面也不会闷了”。凌霄城奇道:“我爹爹在外面?”。黄莺怔了一下,说道:“没有呀,我有说老爷在外面吗?”。凌霄城说道:“我明明听到了”,黄莺说道:“那定是你听错了”。 忽听得一声音高声骂道:“你这老乞丐又来偷吃我的馒头了,瞧我不打断你的腿。哎哟,还满身的酒气,快点滚开”,凌霄城见一包子铺前一掌柜正对着一个身着破烂的乞丐大声训斥,似乎那乞丐身上散发出恶臭,那掌柜手掩口鼻,连声催促那乞丐赶紧滚开。 凌霄城之前在西域曾施舍几两银子给一个乞丐,后来才得知那乞丐竟是二十年前闻名江湖的“葫芦仙”向左,向左救过自己的性命,凌霄城心怀感激,进而对天下的乞丐都有恻隐之心。凌霄城叫道:“老掌柜的,他的钱我替他给了”。怀中一摸,囊中羞涩,黄莺拿出几贯钱,说道:“少爷别上去,我去拿给他”,凌霄城生怕黄莺忍受不了那乞丐身上的气味,说道:“还是我拿给他”,不由分说,拿起那几贯钱便递给了那掌柜,那掌柜的说道:“算你今天遇到了大好人,否则不饿死你这死要饭”,凌霄城一听,心中微怒,那掌柜的拿出四个馒头,递给了凌霄城。凌霄城见这乞丐手掌巨大,心中一怔,那乞丐见到凌霄城,“啊”的一声,转头便走,凌霄城一惊,猛然觉得此人甚是脸熟,说道:“请留步”,那乞丐非但不停步,反而拔足而奔,凌霄城跟了上去,岂知那人轻功甚是了得,凌霄城几次提气眼看就要追了上去,又被那人甩开一段距离,两人一前一后,不分上下,奔了盏茶功夫,来到一林中,那人忽然说道:“凌少侠不去管好自己山庄的事,跑来消遣我做什么?”。 凌霄城听的声音十分熟悉,脱口而出:“你可是叶大侠?”。那人说道:“叶大侠早已死了,世上只有叶乞丐了。多谢凌少侠赏给我了几个馒头,让我不至于饿死街头”,那人回过身来,满脸污渍,但一双眼睛却是精光闪亮,不是叶飞是谁,凌霄城实在无法料到名震天下的叶飞竟会沦为乞丐,问道:“叶大侠,你怎么......”。叶飞笑道:“三个多月了,没想到凌少侠武功精进如斯,名扬天下,而我却沦为一个人人唾弃的乞丐”,原来叶飞已经从凌霄城追逐自己施展的轻功中知道了他三个月来武功大进,内力精湛。 第一百六十章:因爱沉沦 凌霄城说道:“钟离钟大侠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原来你还在江南,没有回去”,叶飞笑道:“这次天山大会天山派网罗了众多江湖精英,我在与不在,有何区别”,忽又说道:“刚才黄莺姑娘可曾见到我了?”。凌霄城摇了摇头,叶飞说道:“那就好,否则让他见到我这副模样,我宁可死了算了”。 此言一出,凌霄城大是惊讶,实在想不到这话会从叶飞口中说出来,但随即想到那日和方言,易冲天在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方言曾说过叶飞是个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一生痴恋一个女子,现在想来,叶飞痴恋的那个黄姓女子就是黄莺了,又想到那日在寒剑山庄,叶飞见到黄莺留下的书信之后,神情失常,料想黄莺的书信上的内容必是刺激到了叶飞,便问道:“那日你离开寒剑山庄之后,便一直留在这里?”。 叶飞点点头,说道:“嘿嘿,我岂能有脸继续留在这里?我对黄莺姑娘一见钟情,而她对我却始终不理不睬。掌门给我订下的这桩亲事,没想到却狠狠的扇了我们天山派一巴掌,我如何有脸回去,又如何有脸去面对黄姑娘”。 凌霄城心想:“黄莺姐姐这样拒绝叶大侠原是不该,可是她为什么要留下书信伤害叶大侠呢,难道她心中......”,心中有个古怪的念头闪过脑海,但觉匪夷所思,绝不会此事,随即说道:“我现在便带你去见一见黄莺姐姐”。叶飞忙摆手说道:“千万不可,万万不可”,凌霄城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担心见到黄莺,正踌躇间,忽听得身后一清脆的声音说道:“我有那么可怕么?你连见我一面的勇气都没有,如何敢说自己是爱我呢?”。叶飞听到是黄莺的声音,转身欲走,却被凌霄城一手拉住。叶飞大羞之下,忙运起内力挣脱,岂知手上竟像是套上铁箍一般,竟没有甩开凌霄城,心下无比诧异,暗叹他短短几月,内力竟如此深不可测。 叶飞挣脱不得,挥起左掌便往凌霄城胸口推了过来,他心急之下,竟使出了“六阳乾坤掌”中掌法,掌风嗖嗖,离凌霄城又近,凌霄城心念如电,想起那日天山大会上方言使出的那一招“太公指”,随即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叶飞掌心穴位,叶飞若不收掌回撤,这一掌挥下去,只怕未能击中凌霄城,自己的手掌便已然中指。岂知叶飞这一招竟是虚招,见凌霄城伸出食指,随即中途换掌,切向凌霄城手背。 黄莺叫道:“住手”,叶飞左掌硬生生的停在离凌霄城手臂半尺不到的地方,凌霄城心中那大叫惭愧,心想若不是黄莺及时叫住,叶飞这一掌切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又想道:“当时方大哥这一招破解高远山招式,而我今天同样一招使出来,却被叶大侠轻而易举的给破解了。叶大侠能居天山派五大金刚之首,的确武艺超群”。 黄莺说道:“叶大侠,这三月来,天禽门的人几次三番的想要打我主意,都是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护我周全,我很是感激”。凌霄城心道:“天禽门的人竟敢来骚扰黄莺姐姐”,心中无名之火冒起,问道:“黄莺姐姐,那些人可曾伤到你?”。黄莺说道:“全仗叶大侠暗中保护周旋,我才没事”。叶飞始终不敢面对黄莺,此时说道:“区区小事,黄姑娘不必挂在心上”。 黄莺说道:“此时你还叫我黄姑娘?”。叶飞不明白她的意思,惊愕问道:“怎么?”。黄莺说道:“那日在寒剑山庄我留下书信独自离开,让你难堪了”。叶飞说道:“是我不配得到黄姑娘的垂青,与你......与你无关”。凌霄城见堂堂天山派首席大弟子,身居天山派五大金刚之首的叶飞在黄莺面前竟害羞的像个孩子,语无伦次,若非亲眼所见,实不敢相信。 黄莺说道:“这三月来,你纵情嗜酒,放任自我,身着邋遢,其实我早就看在眼里了,只想没想到你用情之深,远远超乎我的想象”,说到后面,语气中竟有七分娇羞。 凌霄城心想:“瞧这情形,定是当时黄莺姐姐说了很难听的话,致使叶大侠心灰意冷。沉沦至今”,忽想起向左年轻的时候也是为一女子而沦为乞丐,心中叹了口气:“这情爱真是令人捉摸不透”,想到江依依,心中又是一阵伤感。 叶飞转过了身,欣喜若狂,说道:“黄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叶飞行走江湖任意所至,英雄豪迈,对待情爱之事,却显得有些拘谨,放不开,此时若不是他脸上沾满着污垢,只怕脸上早已通红了一大片。 黄莺见他眼中充满了兴奋之情,心想那日在山庄中自己实在不该留下书信,独自离开,温柔说道:“我们先去洗把脸”,又对凌霄城说道:“我刚才碰到一姑娘,问起了你”。凌霄城问道:“是谁?”。黄莺说道:“那姑娘自称姓云,瞧她的神情,似乎要急着找你,可是说话无礼,我便说你在寒剑山庄,叫她去寒剑山庄找你去了”,凌霄城说道:“原来是云姑娘”。黄莺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说道:“你们认识很久了么?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姓云的朋友”。 凌霄城说道:“他是忘情谷的人”,黄莺叫道:“忘情谷?她草上飞有什么关系,早知道她是忘情谷的人,我就一剑杀了她好了”,忘情谷因为草上飞被江湖中人恨之入骨,似乎只要是忘情谷的人都是大奸大恶的无耻之徒。凌霄城因为草山飞一事被逐出山庄,黄莺恨屋及屋,心中认定忘情谷的人都是无恶不作的坏人。 凌霄城说道:“她不是坏人,相反她可怜的很,随我来到中原只是要寻找她的失散的父母”。黄莺问道:“她为什么如此关心你?”。凌霄城见黄莺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笑道:“她在中原只认识我一个人,除了我,她还能找谁?”。 第一百六十一章:惊闻突变 叶飞忽然说道:“你说那位云姑娘去了寒剑山庄找凌少侠?”,黄莺使劲给叶飞使了个眼色,叶飞浑然不觉,说道:“可是你明知道凌少侠在这里,况且凌老庄主根本就不在山庄了......”。黄莺截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凌霄城瞧黄莺神情不对,向叶飞问道:“我爹爹不在寒剑山庄?他们去了哪里?”。叶飞说道:“一个月前,令尊大人便.....”。黄莺说道:“好了,我来告诉少爷好了”,转头对凌霄城说道:“少爷,这事我本来要及早跟你说的了,但是你身上有伤,便一直没有告诉你,生怕.....生怕你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来了”。 凌霄城瞧叶飞和黄莺的神情,知道有事发生,他们却瞒着自己,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爹爹怎么了?”。黄莺说道:“少爷,你别急,我慢慢跟你说”。黄莺自然知道以凌霄城的直性子,倘若让他知道凌岁寒和何氏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急的惹出事来,不计后果。 凌霄城急道:“好好,黄莺姐姐,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黄莺叹了口气,说道:“那日你离开山庄之后,山庄不是来了一个婆婆和一个姑娘么?”。凌霄城说道:“那是奶奶和夕儿....夕儿她还是我姐姐”。黄莺说道:“是呀,可是那婆婆...你奶奶似乎很不喜欢你娘,硬是逼着你爹爹要将你娘驱逐出寒剑山庄.....”。凌霄城急道:“我娘也被驱逐出山庄了么?”。黄莺说道:“可是老爷不肯,苦苦哀求,希望你奶奶能够接受夫人,不要将她逐出去。那夕儿姑娘,就是你姐姐也上来求情,但你奶奶说道:‘夕儿,你知道此人是谁么?就是她当年厚颜无耻,死缠着你爹爹,这才逼死了你娘呀’。老爷说道:‘当年是我做错了事,是我对不起山姑,我会好好对待夕儿。城儿已经被逐出山庄了,惜情就留在山庄好了,你总该让她尽尽孝道才行’。可是无论老爷怎么说,奶奶总是硬着心肠要将夫人撵出去”。 凌霄城心中一酸,说道:“不知道奶奶为总是不喜欢娘”,黄莺说道:“后来总算是全庄的人前来求情,奶奶不愿拂众意,这才勉强答应了不将夫人赶走”,凌霄城心下全然不是滋味,无论如何,母亲何惜情现在是寒剑山庄的夫人,总不能因为二十几年前的一些恩怨而不近人情的将母亲赶走,对妙姬婆婆的做法甚为不悦。 黄莺续道:“可是接下来,奶奶总是隔三差五的想着法子要赶夫人走,有次老爷得了风寒,奶奶便指责夫人照料不周,没有尽到做妻子的本分。有次山庄里来了客人,庄里摆了宴席,大家在宴席上正十分欢心,忽然听到妙姬婆婆长叹了一声,那客人便问奶奶:‘老夫人为何叹气?’,奶奶便说道:‘这饭菜做的十分不适合我的胃口,我总是觉得难吃,今天庄里难的来了客人,就拿这样的厨饭菜来招待客人么?’,其实桌上的有鱼有肉,饭菜较之平常更为丰富多样,但奶奶就是喜欢骨头里挑剔,尽说些让夫人下不了台的话,老爷说道:‘娘,情儿这厨艺已大有长进了,若是不合你胃口,赶明儿叫下人煮便是了’,奶奶怒道:‘你就知道处处维护着她,连一桌子饭菜都弄不好,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呆在寒剑山庄’,夫人听了,脸色铁青,但碍于客人的面,只得连声向奶奶道歉,哪里知道奶奶竟不领情,拂袖而去”。 凌霄城越听越气,心想:“妙姬婆婆这样令母亲难堪,下次见到她,非得好好的让她见识下我的武功,讨些苦头吃不可,免得娘总是受她欺负”。妙姬婆婆虽说是他奶奶,但只见过寥寥数面,根本谈不上感情,如何能抵的过他与何惜情长达二十余年的母子之情。 叶飞说道:“妙姬婆婆性子古怪早在二十年前便闻名天下,这也可真难为何女侠了”。黄莺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娘要是这样对我,我立刻就走”。叶飞尴尬一笑,说道:“决计不会”。黄莺“哼”了一声,说道:“那倘若你娘不喜欢我怎么办?”。叶飞说道:“我就和凌老庄主一样,誓与你共进退”。 凌霄城便问道“于是我娘便给妙姬婆婆给赶出了山庄,我爹爹也跟着出了庄?”。黄莺说道:“少爷,你不要难过。其实是夫人自己出来的,老爷不放心夫人,便也跟着出了山庄”。凌霄城问道:“那我爹娘他们现在在哪里?”。黄莺说道:“起初是在玉指峰下的百草堂中,可是后来老爷回庄取东西的时候,却被庄里人轰了出来.....”。 凌霄城奇道:“山庄里谁敢把我爹爹轰了出来?”。黄莺紧咬这嘴唇,说道:“是燕青”。凌霄城更是奇怪,问道:“燕青怎么会把我爹爹给轰了出来”。黄莺说道:“当时我也不信是燕青把老爷给轰了出来,后来从田管家口中才得知,燕青趁老爷和夫人被奶奶赶出山庄之后,伺机又囚禁了奶奶,坐上了山庄庄主的位置......”。凌霄城脑中“嗡”的一声响,他简直不敢相信燕青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将爹爹凌岁寒的庄主位置给占了,猛拍了一下身边的一棵树,说道:“黄莺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黄莺见他眼中充满了怒火,心中害怕,不敢点头。 凌霄城忽然对着叶飞说道:“叶大侠,烦请你照看一下黄莺姐姐”,当说完最后一个字,人已经飘到了远处,黄莺在背后叫道:“少爷,你要去哪里?”,却哪里能听得到凌霄城的回应,黄莺急道:“他定是回到山庄了,我们也快快赶回去,燕青诡计多端,我怕少爷会吃亏”。 凌霄城一听到燕青篡夺了寒剑山庄庄主之位,如何能忍的住,当即发足狂奔,就往寒剑山庄跑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落日马场 他体内真气充足,在小镇街上,荒山野岭中狂奔了一柱香时刻,渐渐感觉体力不支,真气不纯。这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我这样没命的跑回去,只怕还没有见到燕青,就已经累死了”,忙抓住旁边走过的一小贩,问道:“小哥,这里附近可有卖马的马夫么?”。 那小贩见凌霄城满头大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手指东边,说道:“往这边走去,不出二十余里便可看到一个大马场,你有本事便自己取去”。凌霄城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二十余里那么远,便又问了另一人,那人也手指东边,说道:“此去东边,不出半个时辰,便可见到一个落日马场,那里的马彪悍雄壮,哪里的马绝对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凌霄城不等他说完,又去问了其他人,哪知道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附近只有落日马场有马可卖。凌霄城无奈,心想:“若没有马,我花个五六天也未必能到了山庄。况且自己千里奔波,燕青以逸待劳,如何会是他的对手”,当下便问明方向,便往落日马场走去。 走了不到半个时刻,已到了傍晚,忽听的前方万马齐嘶之声,凌霄城大喜,转了弯,眼前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马场,有数千匹各种各样的马在马场上悠然自得。马场中央有数百匹马在奔跑,有人在手舞长鞭,显然是在训练马阵之类,甚为壮观,凌霄城心想:“这应该就是落日马场了,这么有气派。我随便牵走一两匹马,他们也发现不了”,便慢慢的走了进去,看见刚好有几匹马在马场边缘,马形健壮,鬓毛黑的发亮,彪悍无比,凌霄城心中暗赞:“果真是好马”。 凌霄城刚要顺手牵走其中两匹马,忽见前面走过来五六个人,每个人都赶着数百匹马走进马场,浩浩荡荡,只听得一人高声叫道:“天禽门李子木李师兄门下弟子闵昆已将湖南江西境内的所有马匹给带了过来,请吴场主笑纳”。凌霄城心下好奇:“天禽门的人怎么来了这里?”,又听着那人的声音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那人又说道:“除了官府的那些官马,其他道上的所有马匹我们都牵了过来,哈哈”。 只见马场上走过来一个人,笑容可掬,将那些马放进了马场,领着一行人走进了旁边的木屋子里,凌霄城心想:“天禽门的人为何将江西湖南境内的所有马匹店都带过来了?他们又搞什么阴谋”,又想:“眼下大事是要先赶回山庄,可不能为了这些人耽误了时辰”,刚要牵了马就走,忽听的一个声音说道:“这下凌岁寒就无路可逃了,预祝我们三家合作愉快,生擒他父子二人”,这人说话得意忘形,凌霄城内力深厚,这话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凌霄城一怔:“他们要对付爹爹,哼,我都没去找李子木的账,他反而敢打爹爹的注意,当真是胆大妄为”,便走了过去,在屋子外的窗前,往里面探视。 只见屋子里面坐着七人,那日在彭泽湖旁的酒楼上被凌霄城削断手臂的那个瘦子赫然在列,原来他便是陈双雁口中所说的李子木门下闵姓弟子闵昆。屋子中央坐着一人,身形威猛,神情倨傲,说道:“这一个月来,各位辛苦了,我代表了落日马场谢谢各位了”。闵昆说道:“吴场主言重了,此次我们同仇敌忾,定可将凌岁寒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从此在江湖上再也抬不起头来”。身边一人说道:“寒剑山庄此次易主,也是天数使然,凌岁寒气数已尽,也只有我燕大哥才能重振寒剑山庄,重塑昔日辉煌”,凌霄城见那人二十左右年纪,神情飞扬,脸上不自觉露出傲慢之气。那吴场主点点头,说道:“不错,燕少侠武功盖世,又是陆云峰唯一的高徒,只有在燕少侠的带领下,寒剑山庄才能压制住逍遥派。哼,凌岁寒故步自封,不思进取,殊不知寒剑山庄早在十年前便已被逍遥派超过了。更可恶的是,他竟然纵容凌霄城盗取敝派的太乙真经,将敝派的武功流传到江湖上,实在是罪不可恕”。 凌霄城心想:“难道这吴场主竟是太乙门的人?他说我将太乙真经流传到江湖上,那自是说江落枫了,他设下阴谋从我身上习得了这真经上的武功,看来太乙门与我寒剑山庄的嫌隙只怕又更深了”。 闵昆说道:“不错,这小子仗着贵派的太乙真经,目中无人,当日在彭泽湖中削断了我的手臂。哼,如果不是因为贵派的太乙真经,他寒剑山庄的剑法简直就是狗屁,不值一提”。只听的一人说道:“我燕大哥师从陆云峰陆大侠,剑法上的造诣早就超过了凌岁寒,更别说是凌霄城了。此次我燕大哥先下手,将凌岁寒赶出了寒剑山庄,又将江西湖南两地的马匹都赶到了吴场主的落日马场这里,阻断了凌岁寒与天山派的联络,我看这下谁也救不了凌岁寒了”,说话的正是那神情傲慢的年轻人。 凌霄城心下恍然:“原来他们将马匹赶到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爹爹寻求天山派的帮助”,心底蓦然想起一事:“怪不得爹爹要将黄莺姐姐许配给天山派的叶飞,为何天山派的掌门冷青松要邀我入派了,原来我们寒剑山庄早就和天山派私下有交情了,却不知爹爹现下在何处”。 那吴场主说道:“正是,田坚少侠年纪轻轻,有如此见识,实在难得”。闵昆说道:“田少侠令尊大人在寒剑山庄做了数十年的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凌岁寒却从来没将田少侠接回庄内,此次若不是燕少侠接管了寒剑山庄,将田少侠接了回来,田少侠只怕到现在还是流落江湖”,忽听的一杯子破碎的声音响起,那人说道:“我与凌岁寒不共戴天”。 第一百六十三章:马场场主 凌霄城心想:“那姓田的少年难道竟是田管家的儿子?”,但他从来没见过田管家的儿子,忽然想起有次爹爹和田管家的谈话,那日爹爹问田管家:“田管家你常年在寒剑山庄,而令公子却在外面,你们几年难的见上一面,你何不将他接到庄里来,也好让城儿有个伴”,田管家却说道:“犬子坚儿调皮任***惹是生非,老奴只怕犬子带坏了少爷”。凌岁寒说道:“人的本性若是好,周围的人再怎么拙劣也不会影响到他,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况且田公子年纪尚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可无论凌岁寒如何劝说,田管家始终不肯将自己孩子带入庄内,一直说自己的孩子出身低下,不配与少爷玩耍,凌岁寒只好作罢。想到这里,凌霄城仔细打量了一下田坚,只见他年纪与自己相仿,但神情倨傲冷漠,令人多瞧一眼,便不寒而栗。 那吴场主说道:“半个月之前,敝派便与凌霄城打过照面,那时他的武功已然厉害无比,六七个人仍无法奈何的了他,后来我花师兄在碧水湖又见过他一面,而后便消失匿迹,至今不知下落,不知所踪,我们要在凌霄城与凌岁寒碰面之前找到凌岁寒,布下天罗地网,再放出消息,将凌霄城引来,再将他二人父子一网打尽”。 闵昆和田坚齐声叫好,凌霄城心想:“我何时与他们太乙门的人打过照面了?幸好他们现下也不知道爹爹的下落,我须得赶回山庄,逼问燕青,非问出爹爹的下落不可”。当即起身欲走,但脚下沙石较多,刚踏出一步,便发出不轻的响声,随即听到那那马场主喝道:“是谁?”。但听“擦咔”几声响,几个人影破窗而出,将凌霄城了起来。 闵昆指着凌霄城喝道:“他便是凌霄城,啊哈,老的没有抓住,却来了个小的,抓在他,逼他说出凌岁寒的下落”。凌霄城说道:“闵昆,早知道今日,当时就应该将你另一条手臂也砍了下来”,闵昆露出狰狞的笑容,说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凌霄城忽觉背后凉气嗖嗖,知道有人偷袭,当即抽出长剑反身刺出,两剑相碰,那人“腾腾腾”的倒退三步,手中长剑兀自不停的颤抖,凌霄城见偷袭之人却是田坚,心中一寒,说道:“你就是田管家的儿子?你为何要和这些人一起,暗算于我?”。 田坚神情冷漠,说道:“我早就想见到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凌霄城见他嘴角勾起一丝狞笑,心中豪气陡生,说道:“那就的看你手中的剑能否胜过我”,长剑刺出,剑气大盛,剑声大作。燕青篡夺寒剑山庄庄主的位置之后,立刻便派人找来了田坚,燕青曾经被驱逐出寒剑山庄,自然知道这种切肤之痛,更何况田坚欲进入山庄而不得,对寒剑山庄的恨更是大于常人,田坚一听到寒剑山庄易主,便欣喜万分,不到几天便等来了燕青的邀请,两人一拍即合,便想霸占寒剑山庄,将凌岁寒和凌霄城永远拒之门外。 田坚不同燕青,拜了陆云峰这样的高手为师父,他流落江湖,无门无派,功夫如何能与凌霄城想比,数招一过,田坚便又几次要伤在凌霄城剑下,总算凌霄城不愿伤害他,剑下处处留情,才保全了他一条性命。 闵昆见状,说道:“大家一起上,先擒住这小子”,顿时又有五个人围了上来,均使长剑,凌霄城自从内力被激发出来之后,剑法上的造诣也是更进一层,这五人怎能抵挡住,但听得“啊”,“嘿”,“哎哟”之声响起,每个人手腕上均中剑,长剑拿捏不住,纷纷跌在地上。他对其他人尚有留情之意,对闵昆却极为痛恨,出剑毫不留情,眼见闵昆左臂也要被凌霄城给削了下来,忽觉左侧一股凌厉的掌风劈了过来,掌风雄浑,与自己的太乙真气竟十分的相似,凌霄城不敢大意,只得放弃闵昆,回剑自保。 凌霄城见旁边袭击之人便是那吴场主,只见他双掌齐发,劲力雄浑,每一掌均带着浑厚的内力,令人窒息。数招一过,凌霄城便觉这吴场主武功路数与花木情一致,内力也不分伯仲,甚至比花木情武功招式更令人匪夷所思,不可捉摸。 原来落日马场的场主吴场主叫吴不凡,是太乙门座下第二大弟子,在太乙门派内地位,武功仅次于花木情,极其受到独孤烟的倚重,身手不凡。两人内力系出同源,但凌霄城所练的内功心法乃是太乙门第六代掌门萧南天苦心思索创造出来的,并未传至太乙门后代掌门独孤烟手上,况且凌霄城已学会了真经上所有的武功心法,而吴不凡所学的不过独孤烟七八层功力而已。两百招一过,吴不凡渐渐感觉凌霄城的内力处处比自己纯正,处处比自己阳刚浑厚,好在他身手敏捷,总是能化险为夷,不落下风。 而凌霄城却担心久战下去,对自己不利,急于脱身,忙施展碧青神针剑法绝学,混着太乙真气,将吴不凡逼开,趋身来到一匹马旁,刚要上马,背后又来一阵猛烈的掌风,凌霄城只得施展“迎风微步”身法闪开,只听的一声低沉的闷响,吴不凡双掌拍中马腹,那匹马竟尔横飞了出去,软绵绵的瘫倒在地,胸骨剧断,四肢在不停的乱动,哀鸣不已.田坚,闵昆众人惊骇不已。 凌霄城也暗暗心惊,这双掌要在拍中自己的身体,哪还有命在,心想不把吴不凡击败,自己休想逃出这马场,当下凝神接招,将家传剑法一一施展开来,但见长剑如灵蛇般在吴不凡双掌中上刺下削。忽见吴不凡左掌挥出的之前,右肩总是微微颤抖,而右掌击出的时候,与常人无异,初时凌霄城并未注意到这细节,再拆了十余招,吴不凡始终如此,凌霄城心想:“这人内力浑厚,掌法精湛,几乎毫无破绽,可是他每当出左掌的之前,右肩为何总是微微发颤?”。 第一百六十四章:目无法纪 原来这是吴不凡武功中的一个致命破绽,与高手交手,如果被对方识破,对方就能料敌先机,抢先出手,从而占据主动。吴不凡自从进入太乙门之后,屡建奇功,深的独孤烟的信任,修习太乙真经上的武功。独孤烟是武学宗匠,一眼就看出了吴不凡武功中的缺陷,便指导他修复这武功上的破绽。吴不凡便遵照独孤烟的指示,慢慢的矫正修复。然而自从他修炼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以来,武功大增,与人交手,往往不出三十招,便将对方击败,对方即使明知道他武功中的缺陷,也无法趁机击败他,渐渐的吴不凡便以为即使自己武功中有这缺陷,别人也无可奈何。 而今日吴不凡竟然与凌霄城拆了近三百余招,仍无法击败凌霄城,这是自从修炼太乙真经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心下也暗自心惊。凌霄城长剑斜刺,刺向吴不凡右胸,这是一试探的招招式,因为之前每次凌霄城刺向他右胸的时候,吴不凡必定左掌击向凌霄城右臂,迫使凌霄城回剑自保。 果然只见吴不凡右肩微抖,凌霄城知道吴不凡必定出左掌攻来,当下剑锋一转,长剑摆在他出掌的方位,只听的“嘿”的一声,吴不凡左掌竟直接送到了凌霄城的剑锋上,总算是他应变能力奇快,掌心刚碰到凌霄城的冰冷剑尖,便立即回撤,凌霄城只需将长剑急送向前,便可将吴不凡的左掌刺穿,好在凌霄城意在脱身,不在伤人,但即使如此,吴不凡手掌仍然被凌霄城刺中,吴不凡大惊,好在手掌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无大碍,但刚才那一刻实在是惊心动魄,令他冷汗直冒。田坚和闵昆明明看到是吴不凡自己将手掌往凌霄城剑上送了过去,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玄奥,叫道:“这小子好奸诈”。 凌霄城趁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田坚和闵昆说道:“我们追”,吴不凡双手拦住他们,说道:“凌霄城的内力雄厚,剑法精湛,我们即使追上了他也无多大用处。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么他此时赶着要去的必定是寒剑山庄,那里有燕少侠坐镇,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田坚说道:“没想到他的剑法竟如此厉害,大大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担心燕大哥一人对付不来。我得及早赶回去,好叫燕大哥做好准备”,吴不凡笑道:“凌霄城剑法虽然厉害,但是江湖经验不足,嘿嘿,只怕他还没回到山庄,便会丢了性命”,田坚和闵昆问道:“吴场主的意思是?”,吴不凡笑而不答。 凌霄城抢过一匹马,生怕吴不凡等人追上来,拼命的鞭打坐骑,好在那匹马体魄甚是强健,狂奔了一炷香时刻,仍是气不喘,马步如飞。又过了半柱香时刻,那匹马终于渐渐支撑不住了,慢了下来。凌霄城见没人追了过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任凭那马在山岭间缓缓前行。 凌霄城脑中一直在想着刚才吴不凡的武功招式,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仰头望着满天繁星,感慨良多,又想到云水瑶去了寒剑山庄找自己,不知会遇到什么事,只好拍了拍马头说道:“马儿,马儿只好辛苦你了”,纵身上马,猛踢了一下马腹,那马吃痛,虽长途奔袭有些劳累,但仍是往前奔跑,只是速度不如之前那般健步如飞了。 经过一夜奔跑,待的到了天明,已是人乏马困,那马累的嘴边直冒白沫,凌霄城瞧的心痛,只好放开缰绳,任马自个儿招吃的去了。见到前面有个酒楼,酒楼里飘香四溢,凌霄城肚中饿的咕咕直叫,进去买了酒菜充饥,待的酒足饭饱之后,却没有了坐骑,又想道:“那吴场主将附近除了官府所有的马匹都掳去了落日马场,这附近哪里找马去”,不觉暗暗发愁,心想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找附近的官府下手了。 这是忽听的街上一阵喧哗之声,锣鼓震天,喇叭震耳,却是街上有人正在办喜事,新郎官从新娘家来接新娘子出家,骑着高头大马,笑脸盈盈,随从高举打牌,上写着什么“湖南巡抚袁府大人”。凌霄城见新郎官座下那匹马,威风凛凛,好不气派,心想:“落日马场的人不敢动官府的马,真是天助我也”。便慢慢跟在人群后面,伺机将新郎官的坐骑给牵走。 一路人浩浩荡荡,擂鼓吹箫,袁府的人不断的给旁人派发饼,坚果,沾沾喜气,凌霄城耐着性子混在人群中,只盼迎亲的人能快快回府,好将那马匹给牵走。来到一官道上,忽听得前面人声鼎沸,叫嚷声不断,并伴着“哎哟”,“打死人了,出人命了”的叫喊声,不知道前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人群四处散开,混乱不堪。 这时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急忙跑到新郎官身旁说道:“少爷,不好了,柳府的公子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群人,要来劫走夫人”。那新郎官一听,随即翻身下马,说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来劫人,他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凌霄城见新郎官下了马,心下欢喜,慢慢走了过去,想趁机牵走那匹马。 那仆人说道:“少爷,柳府公子带的那些人个个手持长剑大刀,凶神恶煞,只怕...只怕这次是来真的了”。那新郎官怒道:“那些柳府的人什么时候对我们假过了,今天是我和娘子大喜的日子,我如果连我娘子都保护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跟他们拼了”。凌霄城见新郎官肯为了新娘子拼命,颇有一番骨气,心下佩服,心想:“我若帮他们打发了这群人,他们感激我定然就会送我这匹马了,我又何必干这偷偷摸摸的事呢?”,随即跟在新郎官后面,一瞧究竟。 新郎快步走了上去,喝道:“敢情是柳府柳公子大驾光临,请恕袁某失迎之罪”。 第一百六十五章:行侠仗义 只听一声音喝道:“柳公子在这里等你那么久,怎么现在才来,是瞧不起我们家公子么?”,不由得分说,直接上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分别抓住那新郎的左右臂,令其动弹不得。 新郎说道:“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动手不人不成”。凌霄城见一个衣着光鲜,手执一折扇,脸色俊美的翩翩公子走了过来,凌霄城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那柳公子不理会新郎官,径直走向花轿前,躬身说道:“如惜,你当真要嫁给这位袁相公了么?”。新郎官怒道:“柳浩天,请你放尊重点,你若再对我娘子纠缠不清,我一定杀了你”,那两个彪形大汉听罢,抡起拳头就往新郎官胸口,肚腹中打去,口中骂道:“我们公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么?”。新郎官身上挨了一阵打,痛的说不出话来。 忽听的花轿里面传出一声音:“住手,柳公子,今天是我与袁府公子大喜的日子,你要是能心平气和的来,我与袁相公必定恭恭敬敬的欢迎,倘若你执迷不悟,纠缠不清,那就休怪我无礼了”,凌霄城心中一阵喝彩,听这新娘口气,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那柳公子敢公然截下巡抚少爷的花轿,势力自是权倾一方,而这花轿中的新娘却对这柳公子毫无畏惧,铁骨铮铮,凌霄城不禁想掀开花帷,见识一下这轿中的新娘。 柳浩天说道:“如惜,当日就算是我不对了,请你不要赌气跟袁......”。那新娘如惜喝道:“柳公子,请你自重,说话注意分寸,免得让外人听到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恩怨不成”。那新郎怒道:“柳浩天,你再纠缠我娘子,我....我就跟你拼了”。柳浩天充耳不闻,但新郎官每说一句,都会招致那两个彪形大汉的痛打,袁府的家丁冲了过来,却被柳浩天带来的随从挡住,柳浩天显然是有备而来,随从都带着明晃晃的长刀。而袁府今日大喜,随身又怎么会藏着兵器,只能站在原地敢怒不敢言。 柳浩天转身对着新郎官说道:“如惜从来没有看上过你,袁公子,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如惜,跟我走吧......”。新娘如惜喝道:“柳浩天,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让开”,凌霄城听得这新娘言语中自有一威严,不禁暗暗点头,柳浩天说道:“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说着走上前欲掀开花轿,凌霄城见柳浩天蛮横无理,欲对新娘无礼,心中恼怒,说道:“且慢”。 柳浩天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穿手执长剑,衣着寒酸的少年走了过来,哼了一声,说道:“哪里来的穷小子,来管大爷的事,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大汉走上前,凌霄城剑不出鞘,剑鞘快速无比的往两个大汉胸前点去,那两大汉只觉胸口一麻,不明所以,待的又走上两步,忽觉两条腿竟像是钉在地上一般,迈不开步来,双腿酸麻,瘫倒在地。 凌霄城轻而易举的就将两个身形高大的大汉击倒,柳浩天虽没看出凌霄城是如何出手的,但这等功夫那是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脸上却毫无惧色,说道:“原来是练家子的人,敢问这位少侠是何方神圣?敢来坏我柳府的事”。凌霄城说道:“人家姑娘已经嫁给了这位袁公子,况且她又不想见到你,你何必赖着脸皮杵在这里,坏人家喜事,真是大煞风景”。 柳浩天刚才见凌霄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带来的两个大汉击倒,脸上虽镇定,心中却忌惮的要命,昂着头说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敢在这里对本少爷指手画脚,当真活的不耐烦了。喂,小子,你可知道本少爷是谁?”。 凌霄城笑道:“你是天王老子不成?”。新娘如惜说道:“多谢这位少侠仗义相助,这位柳公子府上乃是总督大人,人多势众,少侠你万万惹不起,请速速离去”。凌霄城说道:“这些人对姑娘无礼,在下实在是看不下去,非得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才好”。柳浩天说道:“你小子不识好歹,自寻死路”,大手一挥,跟来的那些随从手舞大刀冲了上来,凌霄城心中想着尽快摆平这些人,好让新娘和新郎心怀感激,赠送那匹马给自己,不愿与这些人纠缠,有心要让这些人知难而退。长剑一抖,发出“嗡嗡”的剑声,但听得哀嚎声不断,围上来的七八个人手腕均被凌霄城刺中,大刀纷纷掉在地上,他们甚至还没看清凌霄城是如何出手的,便已受了伤,余下的那些人哪还敢围上来自讨苦吃。 凌霄城长剑抵住柳浩天的胸口,说道:“到底是谁自寻死路了?”,柳浩天面无惧色,并不答话,如惜说道:“少侠请剑下留情,放过柳公子”。凌霄城收回长剑,说道:“人家新娘子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识相的就赶紧走”。柳浩天见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坏了自己的计划,心中虽极不情愿,但也知道今日这形势决计讨不了便宜,恨恨说道:“小子你有种,敢留下名号么?”。凌霄城笑道:“这有何不敢,寒剑山庄凌霄城便是我”。柳浩天哼道:“好,不踏平你们寒剑山庄,算我姓柳的没种”,气呼呼的转身而走,那些随从见主人走了,哪还敢留下,乖乖的跟着走了。 那新郎急忙跑了过来连声称谢,凌霄城回了几句客套话,心中寻思着如何开口让他们把那匹马送给自己,却听的新郎说道:“此处离府上不远,请少侠移步到府上喝就被喜酒如何?”。凌霄城心急着赶回寒剑山庄,怕耽搁路程,连忙拒绝,新娘如惜说道:“少侠一走,只怕柳府上人又来闹事”。新郎说道:“对对,娘子说的是,少侠好人做到底,不如就护送我们一程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中奇毒 凌霄城心中虽极不情愿,但新娘说的极有道理,只怕自己此番一走,那柳浩天去而复返,再来闹事,劫走新娘,自己一时意气打发了柳浩天那群人,到头来只怕使的他们变本加厉,只好点头答应。 新郎见凌霄城答应留下来,满心欢喜,忙吩咐下去,将迎亲的阵势弄的更加轰动,一路上又是锣鼓喧天,震耳欲聋,行了片刻,来到一府邸前,众人停了下来,鼓声平息,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府里一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高声叫道:“恭迎少奶奶入府”。响声刚落,鞭炮声便响了起来,新郎下马走到花轿前,掀开帷幕,牵出喜娘子,众人发出一阵惊叹声。 凌霄城见到新娘子,心中一阵酸痛,霎时间满脑子都是江依依的身影,凌霄城呆呆的眼看着新郎新娘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了进去,眼中湿润,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隔了半响,身后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凌霄城听这脚步声知道此人内力强劲,武功不弱,转过身来,却是先前的那个管家,那管家说道:“凌少侠,我家公子半天寻你不到,差我来找你,请移步到府内一叙”。 凌霄城见新郎那匹马系在府邸旁边的一个树上,很想直接牵过那匹马就走,但碍于身边管家在,虽有这个念头,却不敢付诸行动。那管家领着凌霄城进入府内,只见府内摆了数十桌宴席,其乐融融,喜气洋洋,好不热闹,来的绝大多是身穿官服的人,衣着光鲜讲究。霄城自惭形秽不愿与这些人碰面。那管家说道:“我家公子知道少侠是江湖中人,与官府有别,特别摆了一桌在内府,请少侠莫要见怪”。凌霄城大喜,暗赞新郎想的周到,说道:“有劳了”。 管家领着凌霄城穿过几从小院,外面的喧哗声渐渐的听不到了,凌霄城心中纳闷:“这袁府的人如此区别待我,我这可承受不起”。来到一偏厅中,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蔬菜,美酒,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美食,芬香四溢。寒剑山庄在江湖中是名门正派,凌霄城自小衣食无忧,庄中也大摆过婚宴喜事,但也从未见过官府人家如此奢华的讲究。 那管家说道:“我家公子现在在外面陪同客人,稍后会来与少侠见面,请少侠先用餐,不必客气”,说着端起酒壶给凌霄城斟满酒,凌霄城说道:“有劳了”。那管家点点头,退出了偏厅。等了一会,仍不见有人来,肚子早已饿了,凌霄城只好忍耐着。又隔了半晌,还不见有人来,桌上那杯中的酒散发出醉人的香气,凌霄城忍不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气虽香,味道却不怎么样,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凌霄城就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忽听的一人说道:“且住,别动那桌子上的东西”。凌霄城转过头,看见一少女站在墙头上,身穿淡黄色衣衫,正是云水瑶,凌霄城又惊又喜,说道:“水瑶,你怎么来了这里?你不是去了我家寒剑山庄么?”。 云水瑶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说道:“你动了这桌上的酒菜了么?”。凌霄城奇道:“难道我不能动么?”。云水瑶说道:“你见过官府的管家会武功的么?”。走到那酒杯前,伸手轻轻扇了一下,说道:“奇怪,这家的主人怎么会有‘幽香’之毒”。凌霄城惊道:“你说这酒里有毒?”。云水瑶不答,凑近脸去,将桌子上的所有菜式都嗅了一遍,说道:“还好你只是喝了一点酒而已,你运气试试看,有什么不对劲?”。 凌霄城依言调息运气,竟无法将丹田之中的真气散至奇经八脉,如一潭死水,没半点反应,凌霄城心下骇然,说道:“我散失真力了吗?”。云水瑶说道:“你中了‘幽香’之毒,三个时辰之***力尽失”。凌霄城脑中“嗡”的一响,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水瑶正待回答,忽听的有人说道:“没错,正是‘幽香’之毒”,云水瑶抓住他的手臂,托着凌霄城的腋下,轻轻一跃,便站上了墙头,凌霄城忽觉背后一股凌厉的掌风凌空劈来,正待跃下墙头,却听的云水瑶“啊”的一声,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头栽了下去,凌霄城眼疾手快,半空中抱住云水瑶,翻转了个身,云水瑶在上,自己在下,重重的跌在地上。 墙的那一头有人喊道:“他们有人受了伤,当然逃不远,一定要抓住他们”。凌霄城抱起云水瑶,问道:“水瑶,你没事吧”。只见云水瑶脸色惨白,摇了摇头,凌霄城只觉怀中的云水瑶瘫软,吓了一跳,想起了江依依临死的时候也是这番情形,心中害怕,想要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这才想起自己此时内力全失,茫然失措。 头顶上有人喝道:“凌霄城,看你哪里逃”。凌霄城大惊,只见墙头上站着一人,却不是新郎是谁,凌霄城来不及细想,抱着云水瑶拔腿就跑,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将云水瑶救醒。那新郎在后面穷追不舍,凌霄城只往人多的地方钻去,盼望人群能挡住他一番,却听的后面“啊”的惨呼声不觉,那新郎竟然对挡路的人狠下杀手,凌霄城无奈,只好往偏僻小巷,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去。 凌霄城东转西折,迷了路,云水瑶说道:“你这样抱着我,怎么能逃的了,你来背我”。凌霄城将云水瑶负载背上,说道:“水瑶,我迷路了,该怎么走”。云水瑶说道:“你往右拐”。凌霄城便往右边走进去,到了一个分叉路口,云水瑶指着左边说道:“这边”。后面渐渐的追上来一群人,叫嚷着要抓住凌霄城,凌霄城生怕云水瑶落在他们手中,只得拼命的跑,此时他内力全无,奔跑了半柱香功夫,就已经大汗淋漓,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第一百六十七章:慌乱逃窜 好在云水瑶对这一带似乎很熟悉,在她的指引下,凌霄城左拐右拐,竟然将那群人甩开了,最后来到一个墙边,凌霄城识的这里正是那袁府宅邸,吓的转头就跑,云水瑶说道:“你去哪里?”。凌霄城说道:“我们又转回来了,这里就是那袁府了”。云水瑶说道:“我知道呀,快进去”。凌霄城不解,说道:“去不得”。云水瑶说道:“我说进去就进去,听我的”。凌霄城此时慌张,心下全没了主意,而云水瑶这一句话又像是在命令他一般,便纵身一跃,想要跃过墙头,进入里面。 岂知用力一跳,随即跌了下来,原来他内力全失,竟连轻功都施展不来,云水瑶说道:“放我下来”。凌霄城依言放下云水瑶,云水瑶双脚落地,只觉双脚轻浮,身子几乎要倒下了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轻轻便跃上了墙头,她从小便在忘情谷长大,轻功虽不如草上飞那般惊世骇俗,飘逸绝伦,却也是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只是身上受了伤,这一动真气,险些摔了下来。 云水瑶从腰间解下一绸带,自己握着一头,将另一头扔了下来,说道:“你系在你腰间”。待的凌霄城系紧,云水瑶一扯,竟将凌霄城提了起来,跃过了墙头,落在里面,云水瑶再也支持不住,从墙头上跌了下来,凌霄城伸手将他接住。 云水瑶低声说道:“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人发现了”。凌霄城背着她急忙寻找藏身之处,这袁府院大府深,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小院,越过一扇又一扇的月牙门。偌大的一个院府,奴仆稀少。凌霄城东闯西找,见西首有间毫不起眼的房子,便直接跑了过去,推开门,里面竟是个书房。凌霄城见屋子大半空间都被书架给占了,里面收拾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这屋里的装饰简单,朴素无华,走进去再无法安分的心也会平静下来。 云水瑶说道:“不要在这里,我们快走吧”,凌霄城问道:“为何,这里安静的很,对你安心养伤大有好处”。云水瑶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这袁府到处透露着古怪”。凌霄城问道:“有什么古怪?”。云水瑶说道:“我的直觉,我也不是很清楚”。凌霄城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在找找其他的地方吧”。刚要走出去,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掌门,我们追了一阵,终于还是给他们逃脱了去”。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下月十五便是逍遥派的逍遥大会了,你们准备的怎样了?”。先前那一人说道:“我已安排妥当,保准逍遥派这次捞不到一个高手”。后一人说道:“好,你记着,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加入逍遥派”,先前一人说道:“知道了,掌门”。 凌霄城听的外面有人说话便急忙找了角落躲了起来,隔了良久,又走来了一人,说道:“掌门,碧水湖的江堂主求见”。凌霄城听到“江落枫”三字,浑身一震,江落枫如何会跟官府的人有勾结,心中疑惑不解,待听的外面脚步声渐远,凌霄城才舒了口气,这时怀中抱着云水瑶,只觉她身子柔软,身子发出阵阵少女芬香,不禁心中一动,云水瑶见凌霄城脸有异色,满脸通红,呼吸急促,问道:“你怎么了?”。凌霄城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有,我这样抱着你,很舒服.....”,话还没说完,云水瑶便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别趁人之危,我身子不能动弹,你要是敢乱来,我立刻咬舌自尽”,凌霄城急忙说道:“不不不,是我不好,是我胡思乱想了”,说着赶忙松开了她,云水瑶见凌霄城满脸着急的样子,知道他不敢对自己存有非分之想,心中却想着:“呆子,我这样一说你,你就把我放开了”,心中想着他能这样抱着自己,却不敢开口说出来,满脸羞涩。 凌霄城说道:“我看下你后背,伤到了哪里?”。云水瑶这才想起不仅自己受了伤,凌霄城还中了“幽香”之毒,往腰间摸了一下,叫道:“糟糕,我随身的那些解药都丢了,你身上的毒只好等到三个时辰之后才能解了”,凌霄城说道:“我不碍事”,见云水瑶脸上越来越惨白,伸手探她脉搏,叫道:“不好,你的伤越来越严重了”。云水瑶说道:“那人的掌力如此厉害,打的我五脏六腑似乎都要吐出来了,好难受”。 凌霄城中了“幽香”之毒,苦于无法使出内劲,无法将真气输入云水瑶体内,只有暗自着急的份,见云水瑶渐渐的合上眼,似乎要睡过去,害怕她这一觉睡去,再也无法醒来,说道:“水瑶,你坚持一会,我设法给你疗伤”,云水瑶点点头,并不说话。 凌霄城想要走出房间找些药物来给云水瑶治伤,却又怕自己走出之后,云水瑶一人待在这里,随时都会失去生命。正着急间,瞥眼看见书架上有本“千金要方”,凌霄城小的时候时常去玉指峰下的百草堂中看“阎王”阎叔伯给江湖人士,平民百姓治伤看病,从他口中知道这“千金要方”乃是唐朝一个著名的神医,医术精湛,人称“药王”的孙思邈所著。凌霄城大喜,那拿出那本“千金要方”翻看,想从里面查找出医治云水瑶的方法。 凌霄城抽出那本药书,但见里面所著的都是一些本草,制药的秘诀,大都是些调理养伤,须的耗费数十日方能见效的药方,况且在这袁府中哪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找到这些药材?再翻看了一边,也没找到针对掌伤,剑伤的快速治疗方法,心下暗暗着急。凌霄城将“千金要方”放回原处,正待查看书架上有无其他的药书,忽听得外面有人说道:“江落枫不知道从何处习的了这真经上的武功,气势汹汹,目中无人,只怕来者不善”。凌霄城听到声音,连忙抱着云水瑶躲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忍则谋 说话间门被打开,有两人走了进来,凌霄城探出身子,只见一人青袍色衣服,赫然便是太乙门的掌门独孤烟,他身后一人身形修长,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冷劲,目光炯炯有神,凌霄城见到他差点失声叫了出来,这人却是那新郎袁公子。 凌霄城心中大是诧异:“独孤烟怎么会在袁府,太乙门什么时候跟官府的人勾搭在一起了?”,他见袁公子恭敬的站在独孤烟身后,而独孤烟脸露忧色,似乎在想着什么。隔了许久,独孤烟说道:“江落枫确实是个不出世之才,自创的那‘赤焰刀’端的是厉害无比。他知道要将‘赤焰刀’发扬光大,威震江湖,就必须要以我们的太乙真经作为根基。他密谋了三个月,总算是让他得逞了”。那袁公子说道:“花师兄去了碧水湖,也还是未能阻止这事....掌门看是不是要.......”。独孤烟说道:“这不怪木情,连我都被江落枫给骗过了,他今天带了几个人来?”。袁公子说道:“除了他还有一个,是碧水湖白云阁阁主肖尽南”。独孤烟点点头,忽然说道:“袁笙,你有几分把握可胜过肖尽南”。凌霄城心想:“原来这新郎叫袁笙,却不知道那新娘是谁?”。 袁笙说道:“肖尽南位居碧水湖三大堂主之首,武功自是不可小觑,对付他,我有七分胜算”,凌霄城心想:“自自从岳南山,岳东来两兄弟,何其正离开碧水湖,依依又离开了,六大堂主已去其四,加上雷火堂的易中棠,现在碧水湖只有三个堂主了”,想起自己亲身经历了碧水湖的变故,不胜唏嘘。当日在碧水湖他目睹了肖尽南和何其正的过招交手,知道肖尽南的剑法厉害,自己见过的人中剑法上或许仅次于爹爹,陆云峰和易冲天等人,而袁笙竟有七分的胜算打败肖尽南,可想而知,他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岂知独孤烟却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我们连三分的胜算都没有”。袁笙诧异说道:“‘赤焰刀’就算再厉害又岂能胜过我们的太乙真经?”。独孤烟说道:“花木情说江落枫从凌霄城身上得到了太乙真经。那日我去寒剑山庄,发现凌霄城身上的太乙真经似乎比我们派内的太乙真经更胜一筹,加上他的‘赤焰刀’,我们几乎毫无胜算”。袁笙说道:“江落枫的‘赤焰刀’当着如此厉害?”。 独孤烟点点头,说道:“你知道燕十六么?”。凌霄城心想:“他提燕叔叔做什么?”。袁笙说道:“他是原来寒剑山庄的大管家,掌门提他做什么?”。独孤烟说道:“虽说他是寒剑山庄的管家,实则却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只因三十年前他遇到一个更厉害的人物,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被凌岁寒救了出来,这才死心塌地的甘心屈身于寒剑山庄”。 凌霄城心下好奇,他从小在寒剑山庄长大,但这位燕叔叔似乎从自己一出生下来便在寒剑山庄了,他也从未向自己的爹爹凌岁寒问起过燕十六的事情,而凌岁寒自然更不会向其他人说起燕十六的事情,而此时竟能从独孤烟口中听到燕叔叔的事,心中不禁砰砰乱跳。 袁笙问道:“这样说来,燕十六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了?”。独孤烟说道:“十多年前西域一位剑术高手几乎将中原各大门派都挑于剑下,最后却拜在了寒剑山庄之下,而打败此西域剑客的人就是燕十六,但你可知道打败的这位西域剑术高手是谁么?”。袁笙说道:“还请掌门赐教”。独孤烟说道:“就是现今天山派的掌门冷青松”。 袁笙一惊,说道:“燕十六武功如此厉害?我还以为寒剑山庄只有凌岁寒一人便能与我们太乙门,天山派和逍遥派抗衡,原来凌岁寒的背后竟有这样一位厉害的帮手”。独孤烟说道:“恐怕过不了几年,与我们抗衡的门派里面要加上碧水湖了。三天前玉指峰那一战,江落枫能把燕十六打败,足以看出他的武功决不在我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霄城心底蓦地一惊:“江落枫去了寒剑山庄,与燕叔叔交过手了?我怎么不知道?”随即想到自己从碧水湖出来之后便一直和黄莺在山谷之中,这几天才出来,于江湖上的事自然不知,又想到:“江落枫练的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之后,内力大增,‘赤焰刀’的威力自然也就能完全发挥出来。当日燕叔叔去到碧水湖找我,与岳东来言语不和,将其打伤。江落枫当时武功不如燕叔叔,表面上只好若无其事,内心却当此事视为耻辱,怀恨于心,他内力大增之后,第一个要找的自然便是燕叔叔了,以泄胸中的怨气”。 云水瑶轻轻的咳嗽了一生,凌霄城赶紧伸手掩住她的嘴,生怕她弄出声响,被独孤烟发觉,却听的独孤烟说道:“江落枫野心极大,隐忍了那么久,就是为了今天”。袁笙说道:“江落枫有何意图?”。独孤烟说道:“凌岁寒至今下落不明,燕十六又被打败,实际上寒剑山庄已名存实亡,江湖上算是没了这门派。而今天他来了我们太乙门,若是以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打败了我们,那我们今后也会和寒剑山庄一样,在江湖上除名,那接下来便是逍遥派,天山派了,等我们几个大派被打败之后,江湖上剩下的门派如何还是他江落枫的对手”。袁笙说道:“江落枫难道还想做江湖霸主不成?”。独孤烟说道:“只怕是如此,袁笙,你去把不凡叫回来”。袁笙说道:“花师兄,我还有木师妹都在府内,我们三人加上掌门,对付江落枫绰绰有余了,还要将吴师兄也叫回来么?”。独孤烟说道:“你将他叫回来便是”。袁笙只好说道:“是”,便退出了房间。 第一百七十章:独孤掌门 凌霄城见袁笙退了出去,刚舒了口气,忽觉周边气流有异常,换做以往。凌霄城身上的太乙真气定然能有所回应,但他自从中了“幽香”之毒后,内力全失,丹田内根本提不起真气,只觉手腕一紧,已被人扣住,怀中的云水瑶跌落在地。 这一下来的极其突然,加上那人身形,手法快的令人匪夷所思,凌霄城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那人扣住了手腕,凌霄城惊魂之下见扣住自己手腕的人正是太乙门的掌门独孤烟,独孤烟一扣之下,只觉凌霄城体内真气全无,内力全失,心下疑惑,喝道:“凌贤侄,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见云水瑶倒在地上,又问道:“这位小姑娘又是谁?”。 凌霄城手腕被扣住,如同被铁箍套住一般,挣脱不得,只好尴尬的说道:“云姑娘她被人打伤了,我情急之下带着她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独孤伯伯,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在官府大院里?”。 独孤烟不答,问道:“你身上内力为何全失?”。只听的云水瑶说道:“他中了‘幽香’之毒”。独孤烟说道:“‘幽香’乃是忘情谷特有的毒药,凌贤侄如何会中了这毒?”。云水瑶说道:“这就得问你太乙门下为何有人会偷的我们谷内的毒药了”。独孤烟说道:“你是忘情谷的人?”。云水瑶点点头,独孤烟脸上忽先杀机,随即又恢复如常,说道:“你可知道这是身地方?就敢闯了进来”。 凌霄城见情形不对,急忙说道:“独孤伯伯,云姑娘被人打伤了,我们走投无路,只好闯了进来,冒犯之处,还请独孤伯伯原谅”。独孤烟走上前,查看了一下云水瑶的伤势,只见她周身全好,没有外伤,呼吸却困难,身子瘫软,显是脏腑受到了重创,这等伤势正是中了袁笙“绵掌”的症状,心想:“袁笙定是知道她是忘情谷的人,才下如此狠手”,说道:“小姑娘受了重掌,须得立即医治,否则时间一长,留下后遗症,那以后下半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凌霄城急道:“那就请独孤伯伯施以援手,我感激不尽”。独孤烟说道:“这个自然,但救这位小姑娘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下凌贤侄”。凌霄城说道:“独孤伯伯有什么话要问我的,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独孤烟说道:“你如何会跟忘情谷的人在一起,她跟草上飞有什么关系,你那么快就忘了你之前是如何被你爹逐出山庄的么?”。 凌霄城心想此事要说起来,恐怕花一整天都说不完,水瑶如何能挨得过,只好说道:“独孤伯伯,此事说来话长,我一时半会也无法跟你说清楚,总之她虽是忘情谷的人,跟草山飞却无半点关系”。 独孤烟笑了一下,说道:“凌贤侄这话可说的不对了,忘情谷的人来到中原总爱滥杀无辜,之前已有石氏五兄弟的前车之鉴。倘若这位姑娘心术不正,我救了她,她又来行凶伤人,那我岂不是成了帮凶,受尽江湖中人的唾弃”。凌霄城眼看着云水瑶晕迷在地,不知道她生死如何,而独孤烟所说又是令他半分辩驳不得,只得说道:“独孤伯伯,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说的话?”。独孤烟说道:“凌贤侄你我自然相信,可是这位小姑娘嘛......”。 凌霄城见独孤烟神色犹豫,心想如果这样拖下去,只怕云水瑶就此长眠不醒了,脑中又浮现出江依依临死之前的情形,心中害怕,便说道:“独孤伯伯,我跟你做个交换,只要你肯出手救治云姑娘”。 独孤烟面色凛然说道:“倘若这位姑娘非我正派中人,我是绝不会出手救治她,你跟我做什么交换都无济于事。况且诛杀邪门歪道乃是我正派中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岂可作为交换?”。 凌霄城说道:“独孤伯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说云姑娘绝不会是邪门歪道。她千里迢迢的从忘情谷随我来到中原,是为了找她失散了的父母”。独孤烟说道:“是她对你说的?”。凌霄城点点头,独孤烟说道:“她说的话,怎可全信,忘情谷的人诡计多端,凌贤侄可千万要小心,切莫上了他们的大当,闹得自己身败名裂”。 凌霄城心中感激,知道独孤烟这样是为了提醒自己莫要重蹈覆辙,说道:“多谢独孤伯伯的提醒,我一定会铭记于心”,接着又说道:“之前我在苏州城外的一个无名谷中因缘巧合习的贵派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以致闹出诸多事端来,后来才得知那竟是南天大侠所遗留下的心血结晶。这是太乙门的镇派秘籍,我原本不该去修习,但那日我为了活命,只好修习了这真经上的武功,还请独孤伯伯原谅。待的水瑶姑娘身子复原了,我便将这真经上内功心法原封不动的还给太乙门”。 独孤烟说道:“凌贤侄能这样想,那是最好,免得寒剑山庄和太乙门再动干戈,伤及无辜”。 凌霄城心底蓦地一惊,心想:“听他的意思,似乎为了这太乙真经他们已经跟爹爹交过手了?”,又想起啊碧从江依依口中得知说自己之所以被爹爹逐出山庄,是因为太乙门的人给爹爹施加了压力,迫不得已而为之,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独孤烟又说道:“我听敝派的花木情说半个月之前你去参加了碧水湖堂主的婚宴,之后江湖上便传出江落枫也习的了敝派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如我所料不错,必是江落枫施了什么手段从贤侄口中套出了这真经上武功,这才跑到敝派耀武扬威来了”。 凌霄城见独孤烟始终不提救治云水瑶的事,心中焦急,却又不便开口催促他出手相救,忽然听的云水瑶微弱的咳嗽了一声,只见她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危在旦夕,问道:“水瑶姑娘,你感觉怎么样了?”,云水瑶轻轻的“恩”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落入危境 独孤烟说道:“这位小姑娘怕是闯入袁府,被袁笙误伤了”,说着走了过去,一手按在云水瑶肚腹中,一手按在她的后背,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隔了半柱香时刻,云水瑶终于睁开了眼睛,独孤烟说道:“你稍作休息,我每隔三个时辰便将来助你疗伤,进展顺利的话,半个月之后,你身子便可痊愈复原”。云水瑶问道:“你是?”。凌霄城说道:“他便是太乙门的掌门独孤伯伯”。独孤烟点点头,说道:“我先出去处理点事情,这些天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休息,千万不可随意走动”。 待的独孤烟走远,云水瑶说道:“多谢你了,凌大哥”。凌霄城说道:“你谢我什么?是独孤伯伯救了你”。云水瑶说道:“谢谢你这样相信我,维护我”,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凌霄城问道:“你刚才都听到了么?”。云水瑶说道:“我迷迷糊糊中都听到了,凌大哥,我心里感激你,心里很感动”。 凌霄城见她眼波流动,说道:“我该感谢你才对”。云水瑶问道:“你感谢我什么?”。凌霄城说道:“感谢你相信我,从千里之外的忘情谷随我来到中原,今日又在袁府中救了我一命”。云水瑶笑道:“我救了你一命,你又救了我一命,我们相互抵消,两不相欠了”。凌霄城问道:“诶,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还以为你去了寒剑山庄了”。 云水瑶说道:“我本来就是要去寒剑山庄找你,那日都怪你,见到一个貌美的姑娘,便偷偷的跟在了她的身后,早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看你失魂落魄的跟在那位姑娘身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凌大哥,你不要怪我,我当时心里就是很难受,我来到中原,只认识你一人,你走了之后,我都不知道往哪里去,只好呆在原地,盼望着你回来找我”。 凌霄城心中颇为愧疚,那日他看到罗燕红之后,确实是失魂落魄,全然没有想起云水瑶还在身边,将他孤零零的落下了,便说道:“我没有回来找你,是因为我.......”。云水瑶伸手挡住他的嘴巴,说道:“你没有回来找我,我不怪你,我能理解”,凌霄城闻着她的手上传来阵阵的兰花般的香气,又看到她如此善解人意,心中更是感动。 凌霄城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你也来到袁府中”,云水瑶说道:“那天你走后,我跟你们在后面,心情低落,天下之大又不知道往哪里去,只好又回来那个酒楼里喝闷。我看的出来,那位姑娘在你心中的份量,心中更是烦闷”。凌霄城听语气中虽有埋怨,但却深情款款,不禁心神激荡,又想她不似中原女子拘谨含蓄,性子却是极为直率,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心中又是一动,满是欢喜。 凌霄城说道:“我和她结拜成为了异性兄妹,她坚强,勇敢,可我却不能保护她”,想起那日罗红燕不辞而别,定是为了不连累自己,才选择了离开,心中又是一阵内疚。云水瑶说道:“你把她说的那么好,害的我都想立刻认识她了。不过呢,我可不会和你结为异性兄妹”,说完,脸上一片娇羞。凌霄城问道:“为何?”。 云水瑶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走了之后,我在那个酒楼一直坐到了傍晚,仍不见你回来,正焦急间,楼上蹬蹬蹬跑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胖子就是那天你削断了他手指的那个人,我心里害怕他们是来寻仇报复,正想躲开,那个胖子及时发现了我,指着我说道:‘陈师兄,他原本就是和那位姑娘一起’,我听了,心里暗暗叫苦”。 凌霄城笑道:“他们肯定对你恭恭敬敬,绝不会伤害你”,云水瑶说道:“咦,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姓陈的师兄的确对我极为客气,见到我便跟我寒暄了几句,就打听你的消息。他们得知你的消息之后,便叫我跟着他们一起去找你,可我怕这样一走,你又回到那个酒楼,寻我不到,便坚持留了下来。没想到这一留,却留出事端来了”。 凌霄城问道:“出了什么事?”。云水瑶说道:“他们三人走了之后,又来了一拨人,带头的却是那个瘦子,当日你削断了他的手臂的那个瘦子,那个瘦子一见我指着我说:‘就是她了’,我看到后面跟着一个瘦弱的老头,我听那瘦子叫他掌门师兄,又有人叫他李师兄,功夫厉害的很,一出手便将我制住了”,凌霄城大惊:“那定是天禽门的李子木了,此人作恶多端,卑鄙无耻,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云水瑶说道:“他们没对我做什么,只是说将我带回天禽门,好生看管着,等你来了,必有大用处”。凌霄城说道:“我明白了,他们想以你来要挟我,怕我坐上天禽门掌门的位置”。云水瑶说道:“这群人我看着总是透露着一股邪气,凌大哥怎么会做他们的掌门”。凌霄城说道:“你说的对”。 云水瑶续道:“一天我们来到客栈休息,忽听得旁边房间传来一个女子的哭声,我好奇心大起,便慢慢的靠了过去,一瞧究竟。我看见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蜷居在角落里面,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似乎置身于冰窟之中,可是隔了一会,那少女又是大汗淋漓,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扯碎撕烂,犹如在火炉中蒸烤一般。而床上则坐着那个李子木,盘腿运气,似乎在练一门功夫”。 凌霄城说道:“那位姑娘是中了李子木‘阴阳合和掌’,才会这般一会阴冷,一会燥热”。云水瑶说道:“咦,你也知道?我也是第二天听到他身边的弟子谈话提到说掌门师兄的‘阴阳合和掌’又精进了一层,天山派的什么六阳乾坤掌如何是我们天禽门的对手”。 第一百七十二章:不可告人 凌霄城恨恨说道:“李子木真是越来越猖狂,伤害的人也越来越多”,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铁修为何要致力于将天禽门带上正途,弃练“天魔指”,“阴阳合和掌”等之类阴险歹毒的武功了,脑中又冒起取而代之的念头,心想:“铁修老前辈之前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或许真有他的道理。陈双雁和白灵师兄弟也一直在找我,要我做这掌门,也许担心的就是掌门之位落在李子木的手上。倘若李子木坐上了这掌门之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少女要遭了他的毒手了”,忽又想道:“糟糕,天禽门的掌门扳指那晚被江落枫搜了去,没了这掌门扳指,李子木那一伙人如何会承认我便是铁修老前辈指定的掌门人?”,想到此处,心有颇有懊悔之意。 云水瑶怎会知道凌霄城此时心中所想,继续说道:“那一日我们来到一市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他下面那些弟子为了讨好李子木,又不知道从哪里掳来了两个姑娘,送到他的房间里面去了,供他练掌法用了”,凌霄城听在耳中,犹为难受,云水瑶又说道:“到了半夜的时候,他的两个弟子进去了他的房间。不一会,肩上分别抱着一个麻袋走了出来,往城西而去。我悄悄的跟在后面,心想那袋子中装的必定就是那两个姑娘了,便想救那下她们”,凌霄城点点头,说道:“那李子木心狠手辣,被他发现了话,那就凶险的很了”。 云水瑶点点头,续道:“那两个人来到一河边,顺手就将那怀中的那两个袋子扔进了河里。好在那两个人急着交差,没在袋子上绑上石头,待的他们走后,我便潜入河中,将那两个姑娘救了上来。可是其中一位姑娘溺水太久,终于还是没能救活来,另一位姑娘虽然救活了,但......但她说.....”,她言语中有些哽咽,又有些晕红,凌霄城问道:“她说了什么?”。 云水瑶红着脸,低声说道:“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凌霄城瞧她这神情,顿时明白了,问道:“那姑娘一定是觉得没有脸面再活在世上了,便自杀了,是吧”。云水瑶哼了一声,说道:“凭什么该死的是她们,夺去她们贞洁是那李子木,该死的也是那个李子木,要死也要等杀了那李子木也不迟”,凌霄城见云水瑶神情激愤,咬牙切齿,跟她相处了那么久也不曾发现她竟有如此刚烈的一面,问道:“后来怎样了?”。 云水瑶说道:“后来我们来到一个码头,叫凌渡码头。我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要坐船去什么碧水湖参加谁的婚宴了.....”。凌霄城说道:“是碧水湖堂主江落枫的大婚”,心中瞬时想起了江依依,霎时间痛苦,酸楚一起涌上心头,云水瑶说道:“这些你也知道?我听黄莺姐姐说,你喜欢那位江姑娘,是么?”。凌霄城鼻子一酸,没有说话,云水瑶温柔说道:“凌大哥,你心中喜欢她,等我伤好了,我就陪你去找她,好不好?”。 凌霄城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水瑶姑娘,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云水瑶疑惑的问道:“她怎么了?她...”。凌霄城眼中含泪,说道:“她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已经.....离开了”。云水瑶“啊”的一声,跳了起来,叫道:“怎么会这样?黄莺姐姐没跟我说江姑娘已经......”。 凌霄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会碰到黄莺姐姐?”。云水瑶说道:“去碧水湖的前一天晚上,李子木又要练那歹毒的武功,附近又找不到其他的姑娘,竟然打起了我的主意。我听到李子木在房间里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铁修那老头遗失的掌门扳指已经找到了,这下我便可名正言顺的坐上天禽门掌门的位置了’,他下面的那些弟子个个称赞叫好,说什么只要一坐上掌门的位置,就可以拿陈双雁开刀了.....”。凌霄城一惊,心想:“天禽门的掌门扳指不是给江落枫拿去了么,怎么会回到李子木的手中?那掌门扳指之前明明在我身上,李子木为何说遗失了?啊,我明白了,他非要说掌门扳指遗失而不是说在我身上,自然便不承认是铁修将扳指传给了我,不承认我就是天禽门的下一任掌门了。哎,辜负了陈双雁和白灵的一番好意,到头来反而使他们惹了一身的麻烦”。 云水瑶又道:“我听的那李子木说道;‘此次我们去碧水湖须的小心谨慎,切不可被其他门派的人认出我们是天禽门的人’,一个弟子问道:‘请问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做?’,只听的‘啊’的一声惨叫,那弟子不知为何竟被李子木一掌拍在天灵盖上,立刻气绝毙命,李子木冷冷说道;‘从今天起,我便是天禽门的新任掌门,你们可得改下该称呼了。掌门吩咐下来的命令,你们只有无条件的执行,倘若多嘴问了不该问的,那么他就是你们的榜样’,顿了一下,又说道:‘凌霄城那小子也会去碧水湖,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别给这小子识破了’,那些弟子吓的纷纷跪了下来,齐声称是”,凌霄城心中却有个疑惑,实在想不到碧水湖竟会和天禽门的人暗中勾结在一起了,心中隐约觉得这背后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说话间,门“吱呀”的被推开,走进一孩童,手里提着一篮子,篮子里放着两副碗筷,对凌霄城和云水瑶说道:“掌门吩咐我送菜给二位享用,望二位在这里安心养伤,切不可随意走出去”。 凌霄城正感腹中饥饿,只见篮子里有一碗豆腐,一碗鸡肉,两碗汤,一壶酒,汤上漂浮着两片青色的菜叶,说道:“独孤伯伯知道我们在这里饿的慌,送来了饭菜,想的真周到”,又对那孩童说道:“请你转告独孤掌门,下次来的时候,这酒就不需要了”,那孩童点点头,走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机智脱身 云水瑶说道:“这独孤掌门真是抠的很,我身上有伤,不来些滋补的汤,却在汤里面放了两片龙舌草,可这龙舌草的药性对你对我却无多大用处。凌大哥,你说这袁府好歹是官府人家,却连一碗滋补的汤都舍不得给么?”凌霄城笑了笑,端起汤便喝了下去,说道:“这汤味道还不错,清凉甘口”,又问道:“后来你是怎么逃脱了出去?”。 云水瑶说道:“你想想看,我们忘情谷除了轻功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是让江湖中一提起便会头痛不已是什么?”,凌霄城想起左半仙那本《半仙毒经》有记载了忘情谷的诸多毒药,说道:“我没猜错的话,那定是毒药了”。云水瑶说道:“正是,我武功不行,这使毒的本领却没人及的上我。我听的李子木那些人要来打我的注意,本想逃走,但是一想,他们人多势众,我即使逃走了,也会被他们抓了回来,索性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暗中却在他们的衣服上做了手脚”,凌霄城好奇的问道:“李子木阴险毒辣,为人却是十分小心谨慎,对付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须的加倍小心不可”。 云水瑶说道:“饶他奸诈死鬼,也得叫他中了我的圈套,我当时给他下的毒便是和你身上此时中的毒一样,令他防不胜防”,凌霄城脱口而出:“‘幽香’之毒?”。云水瑶笑道:“正是,自古以来,好色的人必定好酒。李子木喝酒的时候,酒气与他们衣服上的‘幽香’相结合,便产生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使人无法提起丹田之中的真气,内力消失。更可怕的是,这毒药能使人上瘾,喝了一口,便忍不住的想喝上第二口,接二连三,任谁都挡不住”,凌霄城叫道:“怪不得,我刚才闻到那醉人的酒香就忍不住的喝了一口,那酒闻着香,其实喝起来与普通酒水并无二致,但是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喝第二口”,云水瑶说道:“其实那也不是酒的香气,那是酒味与‘幽香’相混合而成的一种摄人心魂的香气而已。好在你内力深厚,只喝了两口,要是一整壶喝下去,不到半个月,你内力休想恢复过来”。 凌霄城问道:“那李子木呢?”。云水瑶说道:“他一喝酒,就忍不住的喝了一口又一口。最好笑的到了后来,他明明知道这酒问题,就还是忍不住的喝完了一整壶酒。嘿嘿,那时他内力全失,人又烂醉如泥,我冲了进去想要杀了他,怎奈他那些弟子拼命护着他,我手上被刺中了一剑,终于还是没能杀了李子木,只好自己逃了出来”。 凌霄城想起那晚自己和草山飞,罗红燕一起去半山腰的破庙中截杀李子木和莫清溪,自己却被李子木偷袭,中掌受伤。好在当时自己有太乙真气护体,而李子木的“阴阳合和掌”尚未完全练成,这才捡回了一命,但那晚的凶险惨烈情形现在想来依然不寒而栗,而云水瑶轻描淡写的便将李子木给戏耍了一番,心中对她颇为钦佩。 只听得云水瑶又说道:“我逃了出去之后,却不知道往哪里去,我听李子木说你也会去碧水湖,便留了下来,盼望着能见到你。哪知道过了几天,去碧水湖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却仍没有见到你,我只好又在附近继续呆了半个月之久,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见你回来,我想你是不是回去了寒剑山庄,便想到去寒剑山庄找你去了”。 凌霄城心想:“幸好你没有去山庄里找我”。云水瑶说道:“我向旁人打听了一下,原来那里离寒剑山庄竟有两日多的路程。我想找匹马,可奇怪的是,方圆百里我竟没有见到一匹马”。凌霄城说道:“附近的马都被牵到落日马场去了”,忽然心底一亮,暗道:“不好”。云水瑶问道:“怎么了?”,凌霄城忽想到落日马场的场主吴不凡是太乙门的人,而那天恰好看到天禽门的闵昆,还有田管家的儿子田坚等人将江西湖南境内的马匹都赶到了落日马场,难道太乙门,碧水湖和天禽门还有燕青他们暗中勾结在一起了?一想到此处,背上忽然直冒冷汗。 云水瑶见凌霄城神色慌张,问道:“凌大哥,你在想什么?”。凌霄城隐约觉的有些地方不对劲,却始终想不起来哪里出了问题,只好说道:“没什么,或许是我多想了。咦,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见到黄莺姐姐的呢?”。 云水瑶笑了笑,说道:“那天来到一小镇,镇上东西奇多,我便想买些东西送给你爹爹和你娘,却不知道买什么好。刚好看到旁边有一个姑娘手里拿着一浅红色的布料,甚是好看,便问她这布料哪里买来的.....”。凌霄城问道:“原来你和黄莺姐姐在那个时候便碰到面了”。云水瑶说道:“是呀”,凌霄城心想:“那个时候,我明明和她在一起,只不过去追叶大侠去了,黄莺姐姐为何却对她说我在寒剑山庄?”。 只听得云水瑶说道:“后来黄莺姐姐知道我要去寒剑山庄,便问我:‘你去寒剑山庄定是找凌霄城凌公子了,是吧’,我见她居然也知道你,满心欢喜,自从那天和你离开之后,那是我第一次感觉你就在我身边一样。” 凌霄城笑了一下,问道:“你当真那么喜欢看到我?”。云水瑶初时害羞,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但随即说道:“可你喜欢的却是黄莺姐姐,是吗?”。凌霄城一惊,怎么也想不到云水瑶竟会说自己喜欢的是黄莺,忙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黄莺姐姐从小照顾我,在我心中她就像我姐姐一般,这次她要嫁给叶大侠,我心里还很不是滋味”,云水瑶笑道:“哦,那就好”。 凌霄城问道:“好什么?”,一撇眼间看到云水瑶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明亮漆黑,忽闪忽闪,宛如天上的明星,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云水瑶微微一笑,说道:“我喜欢你这样坦诚的跟我说这些”。 第一百七十四章:泄露真经 凌霄城忽想起那天黄莺说云水瑶说话无礼,便问道:“你当时是不是惹着了黄莺姐姐?”。云水瑶摇了摇头,说道:“我听到黄莺姐姐知道你的去处,高兴还来不及,怎敢惹她不高兴。黄莺姐姐问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寒剑山庄找你。我说是你将我从千里之外的西域带到了中原,我离不开你。黄莺姐姐便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凌霄城心中一紧,想知道她如何回答,云水瑶看着凌霄城说道:“黄莺姐姐这样问我,倒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怎么可以在一个陌生的女孩子面前说我喜欢你呢”,说这话的时候,她睁着明亮的眼睛直盯着凌霄城,直把凌霄城瞧得浑身发烫,心想她终究不似中原女子温婉含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但心中却盼望着她能再说一次“我喜欢你”,却听得云水瑶说道;“黄莺姐姐见我不答话,脸色一沉,说道:‘你既然不喜欢凌公子,那你不必去找他了’,我心里一急,便说道:‘是凌公子喜欢上我了’,凌大哥,你不会怪我吧,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现在离不开你了。” 凌霄城说道:“你那么好的姑娘,定会很多人喜欢你的”,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内心想的究竟是什么,刚开始见到江依依的时候,心思便一心一意的放在江依依的身上,无论他去到哪里,满脑子都会是她的身影,可当江依依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就再也难起波澜了。可现在每次听到云水瑶有意或是无意间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便会有当初见到江依依时那般感觉,心里暖融融。 云水瑶说道:“我说了那话之后,就看到黄莺姐姐眼睛湿润了,凌大哥,原来黄莺姐姐心中也是喜欢着你,不是么?”。凌霄城心底蓦地一惊,想起那日在山庄里,黄莺说要嫁给天山派的叶飞,脸上却无半分喜悦之情,后来又留下书信,独自离开寒剑山庄,难道都是因为黄莺姐姐心中喜欢我的缘故? 凌霄城万料不到黄莺竟对自己有这些微妙的情感,一时间头脑混乱,又想:“黄莺姐姐心中本来还是不想嫁给叶飞,但是听到水瑶姑娘说我喜欢她的时候,黄莺姐姐必是失望之极,这才忽然之间答应了叶飞”。 正感慨间,忽听的门外有人说道:“江落枫真是欺人太甚,竟敢在掌门面前将花师兄打成重伤”,不一会走进两人,正是独孤烟和袁笙,袁笙一进来便指着凌霄城喝道:“凌霄城,你竟敢泄露本门真经上的武功,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话未说完,挥掌直攻,径直往凌霄城胸口拍了过来,却无半分掌风。 袁笙这一套“绵掌”功夫,先前击中云水瑶后背,直将她打的脏腑移位,差点毙命,好在独孤烟知道袁笙“绵掌”厉害之处,对症下药,用其浑厚的太乙真经注入云水瑶体内,慢慢将她体内移位的脏器恢复原位,这才保住了云水瑶一条命。倘若凌霄城未中“幽香”之毒,内力犹在,将自己的真气输入云水瑶体内,却不懂的中了这绵掌之后的症状,无法对症下药,定然会使云水瑶伤势加重,后果不堪设想。 凌霄城见袁笙挥掌攻来,双掌到了眼前,却没发出半点的掌风,轻飘飘的却迅捷无比。凌霄城自从练会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之后,内力大增,任何轻微的掌风都能觉察的到。太乙真气与“迎风微步”相结合,几乎可以闪避开世上任何的招式,可是袁笙这一套“绵掌”发出来,却无声无息。凌霄城本本想闪避,不还招,无奈之下只好拔剑相向,出招刺向袁笙的掌心“劳宫穴”,只是他内力尚未完全恢复,这一招刺出去,不免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 袁笙喝道:“好剑法”,见凌霄城刺来,竟不变招,手掌微侧,掌心竟贴着凌霄城的剑脊上,轻轻一拍,凌霄城只觉手中长剑犹如陷入泥潭中一般,刺不进去,又抽不出来,心下骇然。 云水瑶见凌霄城渐落下风,说道:“袁公子,凌大哥帮你解了围,救了你新娘子,你就这样报答他么?”。袁笙一听,手上的攻势顿时减缓了下来,转头看向独孤烟,独孤烟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说道:“江落枫练会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又用真经上的武功伤了敝派的花木情,口出狂言,出口不逊。 凌霄城说道:“江落枫能练成真经上的武功,确实是我传授给他的。在他婚宴那天,我中了他的圈套,将真经上的武功都告诉了他”。袁笙说道:“除了他,你还告诉了谁?”。凌霄城说道:“没有其他人了”。袁笙“哼”了说一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那左半仙又如何会这真经上武功?”。凌霄城顿时幡然醒悟,那日他中了“五毒腐心散”之后,有半个月的时间呆在仙人坡,凌霄城也将大半真经上心法告诉了左半仙,可他全然没有想过太乙真经上武功外传对于太乙门来说是何等的灾难。 独孤烟说道:“凌贤侄,太乙真经乃是本派镇派秘籍,你若将真经上武功传授给有品行之人,我们本也无话可说,谁让凌贤侄与本派上一代掌门有些渊源呢。但是这真经上的武功若是泄露给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物手上,那江湖上就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江落枫习的这真经上的武功没几天,便敢来敝派挑战,欲让太乙门在江湖上除名。那接下来,逍遥派,寒剑山庄,甚至远在西域的天山派都要被他一一给灭了不可”。 凌霄城听后背上冒出阵阵冷汗,这其中关节他之前如何会知道,便说道:“独孤伯伯,我现在便将真经上的武功默写出来,交还给太乙门”,独孤烟点点头,说道:“但愿时间还来得及”,袁笙将准备好的纸和笔摊开,独孤烟说道:“待的贤侄将真经上的武功默写出来后,便和我出去会一会江落枫。哼,得了本门的太乙真经,小小的碧水湖都变成凤凰飞上枝头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真经要义 凌霄城说道:“独孤伯伯,我看到的那太乙真经上多是刻画的小人物在运气调息打坐的姿势,如要将这真经上武功默写出来,你须的找个人来,照着我摆出的姿势一一画出来即可”。独孤烟说道:“贤侄直接说给我听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就好了”,凌霄城说道:“如此甚好”。 当下凌霄城便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一一说给了独孤烟,直到将前面“口诀”,“心法”,“驭气”,“筋骨”说完,独孤烟在心中一一印证,点点头,说道:“这些心法与原来的一致”,凌霄城接着又将“聚气”,“养气”,“疗伤”的心法口诀说了出来,又将运气调息的姿势依次摆了出来,独孤烟时而凝神思考,时而轻轻一笑。待的凌霄城将太乙真经上所有内功心法都说了出来,已到了傍晚时刻,独孤烟在房间轻轻的来回踱步,凌霄城,云水瑶和袁笙不敢打扰他,又过了盏茶功夫,独孤烟长叹一声,赞道:“萧掌门确实是近百年来江湖上罕见的武学奇才,佩服佩服。袁笙,我们这就去会会江落枫如何?”。 袁笙说道:“掌门只学了不到半天便领悟会真经上的武功?弟子愚钝,总有几处想不明白”,独孤烟轻轻一笑,说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慢慢的你就能领会的到了”。凌霄城心中暗暗佩服,他修习这真经上武功已有四个月之久,中间若不是经过铁修,左半仙二人的指导,恐怕连这真经上的五层精髓都无法了解到,而独孤烟竟能在短短的半天时间之内便可将真经上的内功心法给领悟透,如何不令他吃惊。 其实凌霄城哪里知道萧南天纵然是不出世的武学奇才,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又开创了“聚气”,“养气”,“疗伤”三大内功心法,但这些都是在太乙真经原有的基础上加以提炼,去繁从简之后的精华,独孤烟深的太乙真经的武功精髓,一听凌霄城所说心法口诀自然便了然于胸,一看到凌霄城摆弄的运气调息的姿势自然便明白了这其中的要义。 独孤烟走到云水瑶身边,说道:“小姑娘,你伸出手来”,云水瑶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得依言伸出坐手,独孤烟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云水瑶顿觉一股浑厚的真气从他手指上传了过来,胸口处顿觉舒畅无比,说道:“你的弟子打伤了我,而你又救了我,我们两不相欠,你可别指望我会感谢你”,独孤烟笑道:“只要小姑娘你不记恨袁笙就好了”。 四人穿过几重小院,来到袁府正厅上,凌霄城见厅上站着一人,身材挺拔,英气毫发,瞧这身影便知是碧水湖堂主江落枫,旁边一人手持一柄白玉扇,身着白衣,正是碧水湖白云阁阁主肖尽南。 江落枫见到凌霄城从后堂走了出来,颇有诧异之色,说道:“我在这里整整等了独孤掌门一天了,难道这就是太乙门的待客之道么?”,袁笙说道:“你一来到敝派,便咄咄逼人,伤了敝派的花师兄,难道这就是你的为客之道么?”。 江落枫说道:“我今天来到太乙门,就是要碧水湖从今而后能扬威江湖,碧水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独孤烟说道:“所以你一练成敝派太乙真经上的武功,第一个要打败的便是寒剑山庄的燕十六,第二个便是敝派了,这的确是一个让你碧水湖轰动江湖的绝佳机会了”。 江落枫说道:“我以‘赤焰刀’击败燕十六,当然也用‘赤焰刀’挑战太乙门。只要打败了你独孤掌门,那江湖上的第一大帮派就是碧水湖,再也不是什么太乙门,逍遥派,寒剑山庄了”。 袁笙说道:“你若非练成了敝派太乙真经上武功,单凭你的‘赤焰刀’就能横扫江湖了?”。江落枫说道:“在这厅上练成这真经上的武功可不止我一人,这位凌少庄主也练成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却没听江湖上说他家的碧青神针剑法有多厉害”,言下之意自然是说“赤焰刀”远比碧青神针剑法高明的多。 独孤烟说道:“你已伤了敝派的花木情,还一定要打败我,才肯善罢甘休么?”,江落枫说道:“我相信独孤掌门绝不会让我失望”。袁笙说道:“掌门,先让我领教一下江堂主的‘赤焰刀’,假如弟子落败了,再由掌门出手不迟”,独孤烟说道:“你的武功比之你花师兄如何?”。袁笙说道:“之前远远不及,现在只怕不分伯仲”,独孤烟点点头,说道:“那也很不错了,你花师兄在江堂主刀下走了不到三十招便受了重伤,你有几分把握不被江堂主打伤?”,袁笙神色黯然,退后了一步,说道:“掌门教训的是”。 独孤烟缓步走上前,说道:“请”,肖尽南忽然说道:“堂主,不妨先让我向独孤掌门请教一下,不行的话,再由堂主你亲自出马”,独孤烟脸色一变,先前是己方的袁笙请战,被自己劝退,如今却是对方的一个阁主向自己挑战,实在是轻狂之极,正在进退两难之极,忽听凌霄城说道:“独孤伯伯,不如让贤侄领教一下白云阁主的高招,你看如何?”。 凌霄城不是太乙门的人,江落枫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把柄好好讥讽一番独孤烟,说太乙门门下无人之类的话来挤兑独孤烟,江落枫却自恃“赤焰刀”的威力和自身浑厚的太乙真气,直接向独孤烟说道:“独孤掌门,请”。 两人在厅上你来我往,瞬间便拆了五十余招,厅上众人只觉身前似乎有一个大雪球在滚动一般,发出阵阵蚀骨的寒意,云水瑶抵受不住这刺骨的寒意,渐渐的往后退了几步,待的独孤烟和江落枫拆到八十余招的时候,云水瑶又往后退了几步。 第一百七十六章:针锋相对 凌霄城见独孤烟出手稳重不失轻灵,如中流砥柱,气势如虹,江落枫险招迭出,剑走偏锋,险中求胜,忽听得“碰”的一声巨响,两人双掌相交,独孤烟身形不动,而江落枫却“蹬蹬蹬”的往后退了三步,体内气血翻涌,暗道:“这独孤老儿,内力如此深厚,我可不能跟他硬拼内力”,袁笙暗自欣喜,而肖尽南却是一脸的担忧。 独孤烟方才与江落枫对了一掌,知道他虽也练了太乙真经上武功,但年纪尚浅,修习时日不如自己,内力终究不如自己深厚悠长。“呼呼”两掌径往江落枫左右肩头直推了过去,江落枫只觉对方的掌风如怒海狂潮一般扑面而来,顿时又窒息之感,不敢大意,沉肩避开,右掌作刀,斜斜的自下往上削了过去。 自从江落枫去寒剑山庄击败燕十六的时候,知道燕十六剑法厉害的人物便暗中注意到了江落枫这一套“赤焰刀”刀法,独孤烟乃是天下第一大门派的掌门人,自然更是格外注意,当得知江落枫又练成了本派太乙真经的时候,更是震惊,心想太乙门与碧水湖的这一战迟早要来。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江落枫竟是如此迫不及待,刚刚去寒剑山庄打败了燕十六,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家门口,直接找上门来了。 总算他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物,知道江落枫练成太乙真经上的武功,目空一切,先让花木情稳住江落枫,自己则到书房中叫凌霄城默写出完整的太乙真经上武功,待的自己有把我胜过江落枫的时候,这才来到厅上与他会面。 江落枫这斜斜的一掌,如刀锋一样削了上去,独孤烟见他手掌离自己至少有半尺之远,但听得“嗤嗤”声响,他右掌中竟发出一股无形无质的刀风,骤然而至。独孤烟听得嗤嗤声响,紧接着一股火焰般的炙热扑面而来,好在他此时全身布满太乙真气,遇到外力立即生成反击之力,急忙闪身避开。但饶是如此,江落枫的这一招仍是削下了独孤烟左袖的一片衣角。 凌霄城和袁笙同时“噫”了一声,之前凌霄城与江落枫交过手,江落枫的“赤焰刀”虽是无形无质,但出刀之后,总会有一股刀风先至,而凌霄城的“迎风微步”最擅长捕捉对方的出招后的声息,再配以浑厚的太乙真气,江落枫的“赤焰刀”即使载骇人听闻,再神鬼莫测,终究还是无法伤到他。 独孤烟惊魂闪开江落枫的这一招,他凭借着太乙真经上的武功,纵横江湖五十余载,生平经历大小战无数次,从无一败绩,太乙门这才闯下江湖第一大帮派的名号。陆云峰剑法卓绝,孤傲清冷,睥睨天下英豪,但提到独孤烟,他内心便有一种英雄相惜之情。而今日与江落枫拆到一百二十招之后,在独孤烟刚刚学会了完整的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情况下,竟被他硬生生的削下了一片衣角,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非亲眼目睹而不敢相信。 江落枫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碧水湖子创派以来,一直被太乙门,寒剑山庄,天山派的声名所压制,甚至连天禽门都不如,天禽门好歹有“千魔指”,“阴阳合和掌”等阴险毒辣的武功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臭名昭著。近十年来,江湖上又强势冒出薛青衣这等旷世奇才,创立的逍遥派更是在短短的十年之间便与太乙门,寒剑山庄和天山派三大派并驾齐驱,一时瑜亮。 在波云诡谲的江湖上,碧水湖除了创派之初偶露峥嵘之外,其余的时间里都是不温不火,直到江落枫坐上碧水湖的堂主之位,便痛定思痛,苦心研究创下“赤焰刀”刀法,又设下圈套从凌霄城身上习的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外功和内力俱大增,隐藏在他心中称霸江湖的野心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自从去寒剑山庄将之前在碧水湖大展神威,一人单枪匹马,便挑的碧水湖大失颜面的燕十六打败之后,这种复仇的快感和称霸江湖的念头在江落枫心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独孤烟心知今日一战乃是关系到太乙门的兴衰荣辱,若胜了江落枫,于太乙门声名无碍,但若是败了,太乙门今后就得让出江湖第一大帮派的位置,甚至从此一蹶不振,沦为江落枫和碧水湖称霸的垫脚石。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见招拆招,凝神静气,两人上下腾飞,左右翻滚,瞬间又拆了百余招,仍不分胜负。 忽听的“砰”一声巨响,两人双掌再次碰,这是硬碰硬的内力较量,实无半分的取巧的余地,只见独孤烟依然站在原地,身子连晃都没晃一下,而江落枫却比上次倒退的更厉害,连退了七八步,这才站定身子。他虽然练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但内力如何比的上独孤烟五十余载的修为,这番以己之短与对方之擅长对攻,焉有不败不理? 独孤烟与江落枫二次对掌之后,已深知江落枫的内力远不如自己浑厚绵长,况且“赤焰刀”极其消耗江落枫自身的内力,百余招内若无法取胜,内力又后继无力的话,被对方抓住这一弱点施以痛击,那绝无胜算可言。 独孤烟久经战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关窍,见江落枫已呈败象,哪肯放过这机会,让江落枫有喘息的时机。当下将丹田之中的真气全部灌注到双臂,掌风逼人,凌霄城等人只觉掌风刮在脸上隐隐生痛,竟如刀割一般。 忽听的云水瑶“啊”的一声,往后倒去,凌霄城连忙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云水瑶说道:“我透不过气来了”,凌霄城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心想:“独孤伯伯和江落枫的掌力太过厉害,发出蚀骨的寒意,竟让她承受不了”,他提了一口气,发觉丹田之中真气仍然空空荡荡,内力竟还提不上来,心想:“这‘幽香’之毒,果然厉害”,便除下身上的衣服,给云水瑶披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巧施诡计 云水瑶说道:“只怕三个时辰早已过去了,怎么,你内力还是提不上来?”,凌霄城点点头,说道:“你呆在这里,别走近去了”,云水瑶叫住他,说道:“我们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总觉哪里怪怪的,有些不大对劲”,凌霄城说道:“我不能走,我不能让江落枫的阴谋得逞”,云水瑶说道:“有你独孤伯伯在,你还担心什么?”。 有独孤烟对付江落枫,凌霄城确实应该放心才对,但不知为何,他心头总隐约觉得不对劲,说道:“我自然放心”,却转身回到了大厅之上。 只见独孤烟和江落枫双掌粘住一起,竟拼了了内力,心下宽慰,心想:“独孤伯伯内力雄浑,当世无人能比,江落枫这下必败无疑了”,过了一会,只见江落枫和独孤烟头顶上竟慢慢冒出一丝丝的白雾,那是额头上和顶门上的汗水被自身内力所逼,化作了水蒸气的缘故,知道两人已将自身内力发挥到了极致,只是江落枫头上的雾气四处散开,而独孤烟头顶上的雾气却聚而不散,内力显然比江落枫更深厚,更悠长。 比拼了盏茶功夫,独孤烟渐渐感觉江落枫内力正慢慢的消失,正如决堤的大坝,积蓄的洪水正一步一步流了出去,就要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独孤烟知道再比拼下去,江落枫非死即伤,从此只怕武功俱废,成为一个废人,于心不忍。又想江落枫也是江湖上的武学奇才,能自创出“赤焰刀”这样的绝卓刀法,起了惜才之心,不愿伤害他,便慢慢的将掌力慢慢的收回,每收回一层掌力,江落枫便舒了一口气,苍白脸上也慢慢的恢复了血色。 待的独孤烟收回五层的掌力的时候,发觉江落枫的内力依然无法与自己相抗,知道他内力确实已经枯竭,便又将掌力受了两层。就在这时,忽然感觉对方一股排山倒海的真气如狂潮怒涛一般汹涌的扑了过来,而自己将内力收了回来,余下不到三层内力在防御,如何能抵挡的住江落枫这奋力的出击,独孤烟知道上了江落枫的当,便将余下三层内力全部推了出去,只求自保,只觉胸口犹如被一个大铁锤狠狠的击中了一般,狂吐了一口鲜血,江落枫亦被独孤烟剩下的三层掌力击中,倒退了几步,撞在了一根石柱上,震的屋顶上“簌簌”纷纷落下灰尘,气血翻腾,喉头一暖,似有一股鲜血要吐了出来,便强行忍住。 袁笙和肖尽南同时飞上前,袁笙护在独孤烟的身前,脸色堪忧,肖尽南则护在江落枫身旁,面露喜色。江落枫说道:“不碍事”,接着又对独孤烟说道:“独孤掌门内力深厚,令人佩服”,独孤烟有苦难言,若不是江落枫耍了阴谋诡计,今日何以会如此大败,而内力比拼,只有亲临者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独孤烟作为一代掌门,名满天下,自恃身份,败了便是败了,又岂会向他人说明这其中的原委?而凌霄城,袁笙都以为是独孤烟武功不如江落枫,这才落败,心下暗自担忧。 独孤烟强忍着一口气,说道:“江堂主,好功夫,好计谋,好,好”,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言语中充满了悲呛,无奈,鄙夷,除了江落枫,又有谁能听出他心中之意。 原来江落枫与独孤烟对了两掌之后,知道自己内力远不如独孤烟深厚,硬拼下去,自己必败无疑,绝无胜算,便堵上一把,冒着受伤的危险,将灌注在双臂上的内力慢慢的撤了回来,隐藏在丹田之中。而独孤烟觉察觉到江落枫内力消退,还道是他内力不足,后继无力,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便也将内力收了回去,而江落枫待的独孤烟将自身内力收了回去,知道他已上了自己的当,正是天赐良机,将丹田之内的真气一股脑的释放出来。独孤烟正在回撤掌力,毫无预备,而江落枫那股内力又汹涌而至,两大高手的内力一起排山倒海的撞在独孤烟胸口,他内力再浑厚,又如何能承受的住这千钧之力。若不是独孤烟反应奇快,刹那间心念如电,将剩下的三层内力反推了出去,抵消了一部分的掌力冲击,只怕这时早已筋骨俱断,气绝身亡了。 江落枫深深的吸了口气,暗中运气调息了一番,丹田内真气立即充盈鼓荡,练了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之后,到了最高的境界,这内力原本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好比一堤坝的水,与人交手时,就如同堤坝缺了个口,水不断的往外流,内力也不断的消耗。倘若与对方交手的时间越长,对方内力越强,自身的内力消耗也就越多。但不管堤坝的缺口流失的水如何严重,如何迅速,总会有不断的水源汇聚在堤坝之上。因此,堤坝上积蓄水的多少,就取决于补充的水源与流失的水谁多谁少。修炼时间越长的人,恢复内力的时间就越快,当然前提是经脉未受到任何损伤的情况下,因为这经脉便如同将无数水源汇聚到江河堤坝中的水流分支。 独孤烟见江落枫只是深吸了口气,脸色顿时转为红润,知道他并未受到内伤,而自己被他施诡计打成重伤之后,丹田中的真气涣散,无法汇聚到一起,真气根本无法到短时间内提起来,心中哀叹:“太乙门终于还是毁在我手上了”,心中悲叹,但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江落枫见独孤烟双眼坚毅,也无法确定他到底受了多重的内伤,说道:“独孤掌门,你现在感觉如何,不如我们再战几回合”,他这话问的极富心机,倘若独孤烟稍有露出拒绝出战的意思,江落枫便立刻知道独孤烟确实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再趁机下手,而此时厅上无人是他对手,任谁也阻挡不了太乙门覆灭的命运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危难时刻 独孤烟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但体内真气涣散,别说站起来,就是说一句话,都会导致内力涣散的更厉害,丹田中更是有无数小刀在乱戳乱撞一般,疼痛难忍。等了片刻,不见独孤烟回答,江落枫心中雪亮,知道今日又挫败了一个当世高手,心中难掩欣喜之情,说道:“独孤掌门,太乙门享誉江湖已有数百年,数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帮派活在你太乙门的阴影下而痛苦不堪,毫无出头之日。数百年来,太乙门自恃太乙真经,横加插手干涉别派事务,将自己的意愿强行加在其他门派的头上,蛮横无理,其他诸派敢怒不敢言”。 独孤烟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堂主,你要报昔日之仇,尽管明说便是,何必将众多罪名强加到我们太乙门头上”,凌霄城心想:“怎么这袁府,便是太乙门总舵所在了?”。 只听的独孤烟又说道:“贵派昔日堂主江云与敝派上一代掌门萧掌门有些过节,两人曾经在苏州寒山寺中切磋武艺,贵派江堂主不到十招之内便败在了敝派萧掌门手上,此事只有寒山寺的一众大师们,江云和萧掌门知晓。一个月之后,不知什么原因,江云堂主竟然英年早逝,尔后传出他的儿子江雨继任碧水湖的堂主。江雨继任碧水湖堂主不到半年,便邀请敝派萧掌门再赴寒山寺,此中缘由无人得知,江湖中人只知道,江雨从寒山寺回来之后,也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撒手人寰”,江落枫听着独孤烟述说这些上一代掌门之间的恩怨,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待的独孤烟说完,便说道:“既然只有寒山寺的那些秃驴和萧南天知道这事,你又是如何得知?”。 独孤烟说道:“敝派堂堂一代掌门南天大侠,打败小小的碧水湖的两个堂主对于他老人家来说,难道会是件值得大书特书的的事情么?”。 江落枫说道:“不错,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今天的来意,我就索性让你死的明白一些。江云是我祖父,江雨是我爹爹,我祖父和爹爹都死在萧南天的手上,你说这仇我该报是不报?”。 袁笙说道:“我萧掌门武功天下无敌,败他老人家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怎么不见的这些人拔剑抹脖子,偏偏江云和江雨二人接受不了这事实,自寻短见了.....”,话还没有说完,江落枫已挥掌拍了过去,出手如电,快速无比,喝道:“找死”。 袁笙听得独孤烟说起碧水湖和太乙门的过往恩怨,隐约明白江云和江雨之死乃是跟萧南天有关,这二人无非就是接受不了败在萧南天掌下的事实,最后郁郁而终,便说了出来,哪知道事实上也正是如袁笙所想,而这也正是江落枫痛处,不敢向别人揭开的伤疤,此时袁笙说了出来,江落枫如何不恼怒,如何不痛下杀手。 江落枫这一掌凌空劈出,威力巨大,声势逼人,袁笙早防着他这一套无形无质的“赤焰刀”刀法,见他手臂微抬,随即双掌齐发,攻向江落枫右腹,攻敌之必救。只听的身后“咔嚓”一声,厅上一桌椅被江落枫的“赤焰刀”凌空劈成两半,墙上留下一道狭长的刀痕,甚是耀眼。独孤烟见状,心中也不禁的骇然,倒不是忌惮的“赤焰刀”的威力,而是江落枫与自己拆了四百余招之后,内力恢复如此之快,骇人听闻。 江落枫左手隔开袁笙攻来的双掌,右掌径直往他后背砍去,两人刚拆招,便下重手。江落枫恼羞成怒,袁笙义愤填膺,拆到五十余招的时候,只听得袁笙“嘿”的一声,手臂上已被江落枫的无形刀锋给削中,露出肌肤,鲜血直流。袁笙一咬牙,并不怯阵,将成名绝技“绵掌”一一施展开来,双掌所到之处,不发出半点声息,江落枫暗暗称奇,世上竟有如此诡异的掌法。 原本袁笙的内力便略逊江落枫一筹,加上江落枫的“赤焰刀”无处不在,肉眼根本看不见,能伤人于无形之中,袁笙只能看着江落枫的抬臂的动向来估算他“赤焰刀”的攻击方位,待的知道他出掌的方位,无形刀风早已扑面而来,再拆了二十余招,袁笙已呈败象,狼狈不堪。 今日江落枫连败太乙门的第一大弟子花木情,掌门独孤烟,还有第二大弟子袁笙,太乙门的三大高手尽皆败在江落枫的“赤焰刀”下,他内心有股难以形容的亢奋。当年祖父,爹爹受的所有屈辱,怨愤统统都在今日得到彻底的释放,他报复太乙门,称霸江湖的野心压抑了太久,而今天他以一手之力便挑了威震江湖数百年的名门大派太乙门,今日一战,他江落枫必将名扬天下,碧水湖再也不是那个太乙门,寒剑山庄被压制了数十年的小帮派了。 只听的“嗤嗤”数声,江落枫每递出一招,袁笙身上便中了一刀,不到十招,只见袁笙双臂,双腿还有胸膛上便已伤痕累累,鲜血不停的从袁笙身下流下来,滴在地上。 江落枫从袁笙身上找到一种久违的快感,就像猫抓老鼠一样,抓到手上之后,并不急着吃了它,而是要好好戏耍一番,因此每一招发出,并不会严重伤到袁笙,只是在他身上划下刀痕,令其血流尽而死。 凌霄城见江落枫如此凌虐袁笙,嘴角还扬起笑容,似乎很满足这一种杀人的状态,场景恐怖,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管身上的“幽香”之毒是否已完全消解,也不顾上丹田之中真气是否已恢复,拔出长剑便刺向江落枫的右掌,将江落枫逼退了一步,同时挡住袁笙身前,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止住他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 袁笙说道:“多谢”,随即倒在地上,江落枫见凌霄城持剑攻击自己,瞬间想起了江依依为了救她而死在自己的刀下,至今都不知道江依依身在何处,又是一阵怒火攻心。 第一百七十八章:死里逃生 他强忍着内心愤怒的冲动,说道:“凌霄城,当日你把依依给带走了,我没有找你算账。今天我是来找太乙门的人了结以往的恩怨,你若横加插手,我非杀了你不可。” 他不知道凌霄城中了“幽香”之毒,内力全失,没有恢复过来,但他清楚凌霄城身上的“迎风微步”完全可以避开自己的无形刀法“赤焰刀”,他已连败花木情,独孤烟和袁笙三大高手,内力消耗极其严重,倘若再与凌霄城交手,实无半分胜算。是以一上来,便想以言语威胁他,让他知难而退。 凌霄城说道:“你已伤了独孤伯伯和袁笙二人,你很快就可以名扬江湖,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你们碧水湖了。现在独孤伯伯和袁笙受了重伤,还盼江堂主不要赶尽杀绝,留一条生路”。江落枫“哈哈”大笑:“留一条生路?为何却没人给我的祖父,我的爹爹留一条生路?凌霄城,当日你带走依依的时候,你我便有不共戴天之仇,接招”。 凌霄城内力全失,哪敢与江落枫正面交锋,仗着“迎风微步”的巧劲,在江落枫的刀下来回穿梭,凌霄城每闪开一次,身后的桌椅便被江落枫的刀风凌空劈成两半,墙壁上便留下一条狭长的裂痕。过不多时,地上已满是桌椅的碎木残块,这“迎风微步”施展出来闪避对方的招式,凭的便是自身内力的反激之力和步法闻风而动的精妙之处,凌霄城闪避的方位上满是碎木阻碍,无法将步法的精髓完全施展开来,就如当日在碧水湖易中棠等人往凌霄城脚下扔石头阻碍他步法施展,令他无法从容的闪避。 凌霄城只觉右臂一疼,已被江落枫削中了一刀,隐隐生疼,凌霄城知道倘若自己此时不反击,恐怕就要和袁笙一样,被江落枫戏弄于股掌之中。正在这时,右手手腕一疼,手中长剑再也拿捏不住,跌落在地,凌霄城长叹一声,心中叫道:“罢了罢了,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了”,转眼看到云水瑶惊恐的眼神,心下懊悔:“没能陪你一起去找你的爹娘,对不住你了”。 江落枫走上前,伸手点了他的穴道,狞笑道:“想死可那么容易,待我先宰了那个小妮子”,凌霄城心中恐惧,大叫道:“江落枫,你有种便来对付我,对付一个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江落枫轻笑一声,说道:“当日你带走依依,就该想到有今天”,凌霄城怒道:“你敢对她一根汗毛,我必将你碎死万段”,江落枫笑道:“好呀,我等着你”,缓缓走云水瑶,缓缓抬起右臂,凌霄城闭上眼睛,痛如刀割,不忍直视。 可等了片刻,厅上去无无半点声响,凌霄城睁开眼睛,只见江落枫右臂停在半空,身子一动不动,像是钉在地上一般,云水瑶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跟前,说道:“你已中了‘幽香’之毒,这毒无色无味,却能令你内力消失”。 江落枫说道:“你是忘情谷的人?”,云水瑶说道:“不错,你若不信,大可运气调息一番,看我是不是在吓唬你”,江落枫“哼”了一声,说道:“这‘幽香’之毒能耐我何?”。他嘴上虽说不信,暗中却忙运气调息,只觉丹田之中果然空空荡荡,他这提气,丹田中却毫无反应,内力当真如她所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不禁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打倒了太乙门,难道今日竟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上不成。 凌霄城万分惊奇,实在想不到云水瑶这施毒的本领竟如此高超,连江落枫都着了她的道,暗自佩服,云水瑶说道:“既然今天你来这里是为了了解跟太乙门的恩怨,那我和凌大哥就不掺和这事了,你们大砍大杀,血流成河也好,坐下来喝喝茶,握手言和也好,都不关我们的事了,少陪了”。 江落枫叫道:“且慢,姑娘身上可有‘幽香’毒的解药”,云水瑶说道:“我身上自然有解药,但我可不会傻到将解药送给你。我跟说吧,这‘幽香’毒的药性只有三个时辰,在这三个时辰之中,你内力尽失,如同废人,我要是你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太乙门高手众多,只怕他们一回来,必将你碎死万段”,转头又对肖尽南说道:“你跟他是一伙,你也运气试试”。 肖尽南脸色大变,听她所说,自己也中了这无色无味的“幽香”之毒,云水瑶说道:“你内力不如他深厚,这一运气,只怕毒性要侵入你的五脏六腑,那可就不妙了”,肖尽南本想运气调息一下,看下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中了毒,但听的她这样一说,吓的立刻停止了调息,脸色煞白。 云水瑶扶起凌霄城,说道:“凌大哥,我们走吧,剩下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江落枫和肖尽南眼睁睁的看着云水瑶搀扶着凌霄城施施然的走出了袁府,却无可奈何。 两人走出袁府的时候,凌霄城说道:“想不到袁府里面竟然是太乙门的总舵所在”,云水瑶没有答话,拉着凌霄城转到一个角落,忽然身子一软,靠着墙壁,手捂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凌霄城惊道:“你伤还没好,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云水瑶催促道:“我们快走,幸好没有被江落枫识破”,凌霄城疑惑问道:“怎么,江落枫识破什么?”,云水瑶说道:“凌大哥,你去找匹马来,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慢慢再跟你说”。 凌霄城说道:“这附近的马都被赶到落日马场去了,哪还有什么马?”,云水瑶说道:“你忘了你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么?”,凌霄城一拍脑袋,说道:“对,袁笙的那匹马,我去牵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凌霄城又转回到了袁府府前,看见袁笙做新郎坐的那匹马还系在那棵树上,正待上前牵走那匹马,忽见两男一女匆匆的从远处走来,待的三人走近,凌霄城才看清,那两个男的一个正是落日马场的场主吴不凡,另一个却是抢袁笙新娘的柳浩天。 第一百七十九章:杀手再现 凌霄城大惊:“怎么柳浩天一个公子哥会跟太乙门的走到一起了”,再看那个女的,肌肤胜雪,身着红衣,并肩和柳浩天走在一起,那女的说道:“袁师兄急忙召我们回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三人急匆匆走到袁府门口,吴不凡忽然停步对府前的一个家丁说道:“将那匹马迁到府里面来”,说完三人便进了府内。 凌霄城一听不妙,飞身抢了上去,那家丁听到有脚步身传来,转过身,凌霄城一伸指,点住了他的穴道,令其动弹不得,张口无言,凌霄城将他拖至一角落,免的被人发现,解开马绳,将那匹马牵了过来。 回到刚才所在,云水瑶见凌霄城一匹马,高兴的说道:“我们找了几天了,终于见到一匹马了,没被人发现吧?”,凌霄城说道:“没有”,云水瑶说道:“那就好,我们快走吧,你扶上去,我身上没有力气”,凌霄城明白她中了袁笙的绵掌,身子虚弱,虽说独孤烟将真气输入她体内,捡回了一条命,但需要些时日来养伤恢复,便抱住她身子,只觉她身子轻盈,着手处柔软无比,身上散发出淡淡少女体香,凌霄城心中一动,迟迟忘了将她扶上马。云水瑶见状,心中无限娇喜,嘴上却嗔怒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凌霄城被她说中心事,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扶她上了马之后,云水瑶说道:“你也上来”,凌霄城又惊又喜,说道:“这.....”,云水瑶说道:“这什么?你要是想被太乙门的抓住,就尽管走路好了”,凌霄城只好硬着头皮上了马,凌霄城在前,云水瑶在后,两人共坐一骑,纵马离开。 疾驰了半柱香时候,那马彪悍,丝毫不露倦怠之象,反倒是云水瑶身子受伤,禁受不住长时间的颠簸,凌霄城便提议下马休息一番,再做打算。疾驰了那么久,两人早已口干舌燥,见前面有个村落,便下马走了进去,想找些清水解渴。 两人来到村口,只见村落牌坊上依稀写着“杏花村”三个大字,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那牌坊显的有些破烂,字迹模糊。云水瑶说道:“来到杏花村,只怕清水没有,酒倒是大把,凌大哥,你喝酒么?”,凌霄城问道:“为什么?”。云水瑶说道:“诗上有云:‘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说的杏花村恐怕就是这里了”,凌霄城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杜牧说的杏花村乃是在安徽境内,怎么会在这里”,云水瑶笑道:“这村敢自称‘杏花村’,说不定这酿酒的功夫倒有两下子,我们不妨进去瞧瞧”,凌霄城不忍扰了她的兴致,说道:“好”。 凌霄城放开了马,让它自行寻找吃的去了,两人走进村落,炊烟袅袅,鸡鸣鸭叫,村民见到两个外人进来,脸上均是洋溢着热情的微笑,倒像是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云水瑶说道:“凌大哥,你喜欢这里么?”,凌霄城不答,这里虽好,但终究不是他喜欢的地方,他喜欢像寒剑山庄,天山派这样的一个宏伟气派的庄院,他喜欢闯荡江湖,喜欢刀光剑影的生活,但这里祥和安静,舒服安逸,倒更像是个江湖侠客退隐江湖之后的栖息之地。 两人走了片刻,见前面有个水井,云水瑶奔了过去,水中倒映出她的身影,她将井中水当做镜子,整理了一下有些蓬松的头发和衣服,转过头,对凌霄城说道:“凌大哥,你觉的好看么?”,凌霄城见她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宛如初春含苞待放的花蕾,令人心动,令人怜惜,说道:“好看”,云水瑶娇羞的笑了起来,将他拉了过来,鞠一捧清水,洒在他的脸上,说道:“我给洗把脸吧”,井水清凉,沁人心脾,她的手柔若无骨,散发出淡淡的迷人的体香,凌霄城心中又是一动。 洗完之后,云水瑶用衣袖擦干他脸上的水珠,说道:“你看看,是不是比以前精神多了”,凌霄城握住她的手,满是感动,说道:“你待我真好”,云水瑶双手被他握住,心砰砰乱跳,怀中小鹿乱撞,柔声说道:“凌大哥,我真想一生一世就这样跟着你,你仗剑江湖,我就陪你浪迹天涯,你饮酒作对,我便陪你书画临摹”,凌霄城听着她温柔婉转的诉说对自己的心事,哪还能忍的住,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忽听的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死到临头,还在卿卿我我,真不害臊”,两人触电般松开对方,凌霄城见跟前不知何时竟站着八个黑衣人,瞧这阵势,正是那天在西域围攻萧敬堂,在罗家庄围攻自己的那八个黑衣人。 凌霄城暗自心惊,这八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的身旁,自己竟毫无知觉,倘若他们直接挺剑围攻自己,那岂不是只有束手待毙的份,自己死了不足惜,却累的云水瑶跟着自己受到伤害,思之不禁冷汗直冒。 凌霄城暗中调理内息,丹田内真气充盈鼓荡,心中大喜:“内力总算是恢复了”,云水瑶低声问道:“凌大哥,你内力恢复了么?”,凌霄城点点头说道:“等下我们冲杀出去,你就跟在我后面,不可离我太远”,云水瑶点点头,凌霄城内心忽然感觉多了些牵挂,多了些顾忌,那是他以前一人行走江湖时从未有过的念头,心想一定要好好保护眼前这为姑娘,绝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凌霄城高声说道:“我与八位前辈素无恩怨,八位前辈为何要对在下苦苦相逼,还请示下”,那八个黑衣人一言不发,八双眼睛如利剑般齐唰唰盯着凌霄城,仿佛他已经变成了饿虎口中的山羊,插翅难逃。 四周忽然之间变得肃静,没有一点风声,若云水瑶不在身边,凌霄城绝对有把握冲出去,甚至还能一举击溃这八个黑衣人,但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便多了一份牵挂,便要多分出去一部分的心思,如若不能凝神静气,如何能完全发挥出太乙真经上的绝妙武功。 第一百八十章:穷追不舍 忽然之间,七柄长剑如灵蛇出洞同时向凌霄城攻来过来,在西域,凌霄城第一次与这个八个黑衣人交手,当时八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萧敬堂身上,在萧敬堂旁边,谁也没注意到他。第二次在罗家庄,这八个黑衣人明显是冲着凌霄城而来,当时还有陈双雁和白灵在一旁掠阵,只有六个人来围攻凌霄城。而今天八个黑衣人终于可以合力击杀凌霄城,他们个个老谋深算,眼光犀利,一眼便看出云水瑶的武功不足为惧,八柄长剑一起往凌霄城身上招呼过去。 凌霄城抽出长剑,明白今日生死攸关,一出手便是杀招“横断秦岭”,霸气凌厉,他内力恢复,将浑厚的太乙真气灌注到剑上,发出“嗤嗤”声响,蚀骨的寒气。可那些黑影人之前与凌霄城交过手,知道他内力深厚,不敢与之交锋,见他一剑刺来,纷纷撤回长剑,而八人形成的包围圈大小始终不变,凌霄城若要攻击前面的黑衣人,就必须上前几步,但这样一来,后背就暴露在身后的黑衣人眼前了,他上前几步,身后的黑衣人便也跟着上前,而他身前的黑衣人则往后退开几步,因此无论凌霄城如何进攻,那八个黑衣人始终将凌霄城围在中间,使其进退两难。 八个黑衣人知道凌霄城的剑法厉害,内功深厚,一味将他围在中间,并不急于进攻,无论凌霄城如何漏出破绽,诱敌进攻,八个黑衣人都无动于衷,视而不见。经过罗家庄一战,八个黑衣人已然明白乙方任何一人都不是凌霄城的对手,倘若被凌霄城抢着先机,个个击破,那今日终究难逃落败的下场。因此虽然看到云水瑶暴露在眼前,却不敢贸然刺出去,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轻易抢攻。 云水瑶忽然说道:“凌大哥,你专攻一人,我们先冲出再说,我轻功比他们好,他们未必能追上我”,云水瑶一语点醒了凌霄城,与其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百余招过后,八个黑衣人的内力强弱便显现出来了,凌霄城剑指一人,将家传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但听得“嗤”的一声,眼前那黑衣人,手腕中剑,长剑落地,露出一缺口,凌霄城身子一晃,已出了包围圈,忽觉头顶上有风响,只见一人身子轻盈的落在了前方,却不是云水瑶是谁。她从小在忘情谷长大,虽说轻功远不如草上飞,却是谷中的佼佼者,比之凌霄城和这八位黑衣人来说却是高出一大截。 云水瑶拉着凌霄城就往村落里面跑去,哪知道刚跑出几步,凌霄城忽觉腹中一阵剧痛,一提真气,体内烦恶欲欧,头脑一阵眩晕,再也把持不住,踉跄跌倒在地,云水瑶见此变故,大惊问道:“凌大哥,你怎么了?”,凌霄城摇摇头,说不出话,眼见那八个黑衣人就要围上来了,云水瑶一咬牙,抱着凌霄城施展轻功往村落里面奔去。 身后那八个黑衣人连声吼叫的追上来,怎奈云水瑶怀里虽然抱着凌霄城,但她轻功实在是匪夷所思,身轻如燕,几个起落已将那八个黑衣人远远甩子身后了。村落里房屋纵横交错,走进里面,仿佛进了一个迷宫,云水瑶不时的回头看是否有黑衣人追了上来,远远听得有人叫道:“这丫头进了村落,我们只要把出口堵住,就一定能抓住他们两个”,云水瑶心中害怕,不停的奔跑,再过了一会,内力后继无力,终于停了下来,见凌霄城满头大汗,嘴唇发紫,说道:“这是中毒的症状.....”,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一声音:“大家分头行动,抓到了他们立刻发信号通知,到村口集合”,云水瑶只得抱着凌霄城又往村落深处跑去。 越到村落深处,房屋越来越破败,越来越萧索,毫无人烟,阴冷荒芜,来到一破屋前,里面昏暗不清,阴森可怕,云水瑶找了个地方放下凌霄城,仔细查看了凌霄城身上中毒的症状,面露疑惑之色,凌霄城问道:“怎么了?”,云水瑶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中了我们忘情谷的毒药.....”,凌霄城哭笑不得,无奈说道:“又是你们忘情谷的毒药?”,云水瑶说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昨天你喝了那酒,中的确实是‘幽香’之毒,可今天你中的却是‘幽冥’之毒,‘幽香’之毒虽说是无色无味,但是它总须的与另一种香味混合在一起,才能令人在不知不觉的中毒,况且它的毒只是暂时压制人体内的真气和内力,三个时辰之后毒性自会无药自解,对人无多大伤害。但这‘幽冥’之毒却不同,它会阻塞人体内经脉真气的流转,三个时辰之内若得不到解药,到时候真气逆转,气血逆流而死”。 凌霄城心里蓦地一凉,问道:“你身上没有解药么?”,云水瑶摇了摇头,说道:“此毒无药可救,就是因为没有解药,长青谷主才想要毁了它,以免流出谷外,祸害无穷,没想到他还是出现了,还出现在你身上”,凌霄城心底一沉,见她脸上慢慢的滴落下一颗泪水,仿佛中了毒的是她自己,心中又感激又难过。 云水瑶说道:“你先是中了‘幽香’之毒,再中了‘幽冥’之毒,且两次中毒都是在太乙门,而这毒药都是我们忘情谷的不外传之毒,难道太乙门中竟有我们忘情谷的人?”,心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汤......那汤有问题,那‘幽冥’之毒定是混合在汤里面,那两片青色的菜叶.....”,云水瑶低头想了一下,续道:“没错,就是那两片青色的菜叶,其实那是龙舌草,龙舌草本是一种上好良药,可是与幽冥粉混合之后便是剧毒。 云水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当时看到汤上飘浮的那龙舌草,就感到奇怪,这龙舌草的药性对你对我都无益处,独孤烟是太乙门掌门,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明白,原来他当时就想暗中杀了我们”。 第一百八十一章:以假乱真 凌霄城心底又是一惊,疑惑问道:“独孤伯伯怎么会杀我们?”,云水瑶说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凌霄城说道:“明白什么?”,云水瑶问道:“你想想看,为何江西和湖南境内的马都被赶到落日马场去了,那袁府府上却偏偏有马,偏偏那么巧,你赶去的当天便是袁府公子的大婚?”。 凌霄城说道:“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云水瑶说道:“那好,我再问你,袁府附近可有其它府邸?”,凌霄城说道:“这我倒没在意,不过旁边倒是有几座相似的府邸”,云水瑶说道:“那就是了,我查看过了,除了袁府,其它的府邸都没有马匹,很显然,所有的马匹被赶到落日马场去了”,凌霄城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说道:“而落日马场的场主吴不凡却是太乙门的弟子,那个新郎是袁笙....”,忽想起刚才自己去牵马的时候,见到柳浩天进了袁府,那袁府其实就是太乙门总舵所在,难道柳浩天也是太乙门的弟子? 云水瑶说道:“他们必定对你的行动了如指掌,知道你要回去寒剑山庄,需要借助马匹,便故意演了那么一出好戏,引你上钩,再顺理成章的把你带入了太乙门,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你身上完整的太乙真经,再伺机杀了你”,凌霄城说道:“那我默写完太乙真经上内功心法之后,他们就可杀了我了,为何却迟迟不动手?”,云水瑶说道:“那是因为江落枫来了,江落枫也习的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况且他的‘赤焰刀’旁人根本看不见,厉害无比,独孤烟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胜过他,只好留着你一起对付江落枫”。 凌霄城心中半信半疑,说道:“你又是怎么使的江落枫也中了‘幽香’之毒?”,云水瑶笑道:“他根本就没有中毒”,凌霄城“啊”了一声,问道:“他没中毒?那你怎么说他中了‘幽香’之毒?”,云水瑶说道:“自然是骗他的了,否则我们怎能逃得出去?”,凌霄城惊道:“可是江落枫武功高强,自从练成太乙真经之后,内力大增。你说他中了‘幽香’毒,内力消失,他只要一提真气,便知道自己有没有中毒了”。 云水瑶说道:“那是自然,可是他先跟花木情交手,然后与独孤烟大战了几百回合,内力损耗严重,后来又与袁笙,还有与你交手,你们四大高手轮番消耗了他体内的真气,任他内力再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再厉害,也无法使他的内力在短时间内恢复,总会有油尽灯枯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跟说他中了‘幽香’之毒,内力消失了,其实是他内力消耗最大的时候,丹田真气都耗尽了,与中了‘幽香’之毒的症状倒是一模一样,我以假乱真,直吓的他当场不敢乱动”。 凌霄城发出由衷的佩服,说道:“其实他就算是内力全失,凭他的武功也依然可以胜过你”,云水瑶说道:“不错,可是任谁听到自己中了毒,内力全失,如同废人都会吓的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更何况是在高手如云的太乙门”,凌霄城说道:“其实你说中了‘幽香’之毒,便如何废人,也是吓唬他的吧,我之前也中了这毒,也只是内力消失而已,剑法还是施展出来,只是威力大打折扣而已”,云水瑶说道:“聪明”。 可刚说到这里,脸色随即一沉,说道:“可就算是我们逃了出来,也无济于事,仍然无法解开你身上的‘幽冥’之毒”,凌霄城说道:“能跟你在一起经历这些事情,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云水瑶看着他,忍不住的掉下眼泪。 忽听的近处有人说道:“这两人逃到这里面,必是死路一条,我们赶紧进去看看”,这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凌霄城和云水瑶吓了一大跳,连忙找了个藏身处躲了起来,走动的时候,踩到了地上的树枝,发出低微的声响,只听的有人喝道:“在这里了”,凌霄城和云水瑶刚刚藏好,就看见一高瘦一矮胖两个人影从转角处扑了过来,紧接着破屋顶上“扑”的一闷响,从里面飞出数百只乌鸦,黑压压的一片夹杂着“呱呱”的嘈杂声,黑夜中听来更增恐怖。 那高瘦的黑衣人说道:“原来是一群死鸟,妈的,吓死老子了”,那矮胖的黑衣人往四周细细搜索了一下,说道:“我刚才明明听到有脚步声”,凌霄城和云水瑶的心都提到嗓门口上了,却听得那高瘦的黑衣人说道:“定是你听错了,这里阴森恐怖,凌霄城那小子又受了伤,那小妮子哪里敢来这种地方,真是见鬼了”,那矮胖的黑衣人说道:“越是你觉的不可能的地方,也许他们就躲在这里”,说着用剑往各个黑暗的角落都乱捅了一番,凌霄城和云水瑶摒住呼吸,生怕被他们发现,那矮胖的黑衣人每一个角落逐一刺过来。 凌霄城和云水瑶呆在原地不敢动,听得那脚步声慢慢的走过来,心跳个不停,终于那矮胖的黑衣人往他们藏身之处乱刺了几下,又逐渐往其他黑暗的角落刺去。凌霄城暗中松了口气,忽觉一股暖暖的水滴滴落在自己的手上,紧接着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凌霄城知道自己和云水瑶必有一人受了伤,可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凌霄城正欲询问,一只手掩住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说话。 凌霄城这才明白原来云水瑶被那个矮胖的黑衣人用剑刺伤了,黑暗中却无法瞧清楚她的伤势,暗自焦急。那个矮胖的黑衣人往每次可藏身的角落乱刺一番,仍没发现有人,说道:“也许真是我听错了”。凌霄城却暗暗担心,倘若那矮胖黑衣人看到自己的剑上有血,那自己和云水瑶必定就会暴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八十二章:与敌周旋 只听的那高瘦的黑衣人说道:“你说那凌霄城小子都已经进了太乙门,一只脚都已经踏入了鬼门关,独孤掌门怎么还让他逃脱了去”,凌霄城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百般难受,原来云水瑶说的没错,独孤烟的确是要杀了他。凌霄城感激的看了一眼云水瑶,云水瑶昂起头,往他脸上吹了口气,似乎在说:“我说的自然不会有错,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那矮胖的黑衣人说道:“花木情,袁笙受了伤,连独孤掌门这样的一流高手都伤在凌霄城剑下,那小子的武功当真进展神速,如此出神入化?”,那高瘦的黑衣人说道:“那小子定是练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的缘故”,矮胖的黑衣人点点头,说道:“不错,好在独孤掌门设下计谋,让这小子中了忘情谷的‘幽冥’之毒,否则就算是合我们八人之力,也未必能生擒这小子”。 高瘦的黑衣人说道:“不错,我们还要在三个时辰之内找到他,否则让他毒发身亡,我们就再也不能从他口中套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了”,矮胖的黑衣人说道:“对,现在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找,也不知道其他师兄弟找到没有?”。 凌霄城和云水瑶听着二人脚步声逐步远去,都舒了一口气,两人走出藏身处,凌霄城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云水瑶左肩渗出一抹鲜血,说道:“你伤的疼不疼?”,云水瑶咬着牙说道:“不疼,我们快走”。 刚走了两步,猛地站定身子,说道:“他们看到剑上有血,一定会返回来,我们逃不远”,说着拉着凌霄城躲在这间破屋子隔壁的一间灰暗的房子里,说道:“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就躲在这附近”。 云水瑶拉着凌霄城走到隔壁的屋子藏好,凌霄城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替云水瑶包裹好肩上的伤,云水瑶说道:“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我们一定要在两个时辰之内逃不出去”,凌霄城忽觉眼前这个以往娇弱的姑娘瞬间变得坚强勇敢,果断决绝,心中好生钦佩。云水瑶说道:“凌大哥,你再撕一些衣布来”,凌霄城不明其意,依言从身上又撕下了几块布,云水瑶在每块布上都沾了些血,说道:“凌大哥,麻烦你将这些布扔到对面那条路上去”,凌霄城仍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见她神色庄重,便照着她的吩咐将那些沾有血的布装作随意扔在地上一般。 果不其然,凌霄城刚回来不久,那两个黑衣人又急匆匆的回到了那间破烂的屋子里,只听的那矮胖的黑衣人说道:“我就说了那两个小子躲在这屋子里”,两人手舞长剑在屋子里乱砍乱刺,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仍没看到凌霄城和云水瑶的身影,那矮胖的黑衣人看着手中长剑的那一抹殷红的鲜血,恨恨的说道:“他们当中有人被我一剑刺中了,一定逃不远,看下地上可可以血迹?”,忽听的那高瘦的黑衣人说道:“咦,这里有血迹”,隔了一会,又听那矮胖的黑衣人也说道:“这里也有”,再听到那高瘦的黑衣人说到“这里也有血迹”时,声音已在远处了。 凌霄城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更是佩服,紧握着云水瑶的双手,赞道:“水瑶,你太聪明了,是我话就想不到”,云水瑶说道:“凌大哥,你的剑呢?”,凌霄城将手中的剑递给云水瑶,云水瑶说道:“这些人不死的话,我们终究难以逃出去”,凌霄城一惊,说道:“你要杀了他们?”,云水瑶说道:“他们不死的话,就会一直在这里搜查下去,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活不了。凌大哥,我不能看着你毒发身亡,我害怕”。 凌霄城内心虽然极其不愿杀人,但云水瑶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中满是感激,说道:“好,我一定会活下去”。云水瑶说道:“你去找几根木桩过来,用剑削成几段,将每段木桩两头削尖”,凌霄城虽然还是不明白她的用意,但经过方才一番斗智斗勇,他心中对云水瑶已慢慢的产生依赖之情,便在周围找来了六七根木桩,用剑砍了二十几段,每段长短一样,再将每段木桩两头削尖。 云水瑶找了根绳子,将那些削尖的木桩每六根连串在一起,一共连起了四排,凌霄城问道:“你这是用捕猎的方法来.....”,云水瑶说道:“不错,我们忘情谷经常用这种方法猎杀野猪,熊和狼。这些人凶残如狼,正好用这方法猎杀他们”。 云水瑶将四排削尖的木桩分别两组,分别布置在屋子左右两侧的黑暗之处,再用一根绳子连着,放在离地面寸许高处,形成一个捕猎的陷阱。只要有人触动那根绳子,那么隐藏在暗处的四排削尖的木桩就会像弓箭一样射出来。凌霄城虽觉刺方法过于残忍,但一想到倘若自己被他们找到,他们也一样不会放过自己,说不定还有更残忍的方法看来对付自己和云水瑶。 布置好之后,云水瑶已累的直喘气,说道:“我们就等着猎物上钩吧”,凌霄城问道:“你重伤未愈,又做这些重活,当真难为你了”。 云水瑶说道:“这有什么,我小的时候经常跟林萧师兄玩这些,设下陷阱捕捉野猪,大熊有趣的很,凌大哥,你小时候有玩过么?”。 凌霄城心想这些陷阱用在人身上,可没有半分的情趣可言。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时常和燕青玩耍在一起,可如今燕青不仅夺去了寒剑山庄庄主的位置,还逼的爹爹和娘有家难回,恨不得立刻回到山庄将燕青暴揍一顿,便说道:“我小的时候没有玩过这些,不过,我小时候的玩伴现今却逼的我有家难回”。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来,云水瑶说道:“看来我们要弄些诱饵过来,那些野兽们才会上当”,凌霄城问道:“哪里来的诱饵?”,话还说完,云水瑶忽然高声尖叫道:“啊,这里有蛇”。 第一百八十三章:巧施计谋 说完便牵着凌霄城迅速的离开了屋子,凌霄城问道:“屋子当真有蛇,我怎么没看到?”,云水瑶说道:“没有蛇,我是故意叫出来的,你等下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忽然听到“啊”,“啊”两声惨叫声传来,声音凄惨悲凉,不远处惊起一群乌鸦,“呱呱”乱叫,瞧这方位,正是先前两人躲过的屋子。惨叫声,乌鸦叫声夹杂在一起,在漆黑的夜空传来,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云水瑶说道:“野兽终于上当了”。 话音刚落,凌霄城忽觉身后传来一阵凌厉的剑气,凌霄城来不及转身回挡,顺势往前急冲了几步,避开了这一招,哪知道那人竟不追击,回剑刺向云水瑶,凌霄城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长剑掷了出去,那人回剑挡开,凌霄城趁势抱住云水瑶往脚下草丛里倒去。 那草长的甚高,刚好将两人身体淹没住,黑暗中那黑衣人竟没有发现他们二人就在脚下,还道这二人躲了开去,那黑衣人在附近找了一下,仍没有发现二人踪影,便离开了。凌霄城舒了口气,正要起身,云水瑶却紧紧抱住自己,不让自己起来,凌霄城正感意外欣喜,忽见那黑衣人竟去而复返,又走了回来。 原来那黑衣人根本没走远,就在附近,凌霄城暗赞云水瑶机智敏捷,心思远比自己缜密,否则自己二人行踪早被泄露,自己手中又无剑,后果不堪设想。那黑衣人在附近低头来来回回,拨弄杂草,似乎在找寻什么,找了许久终于离去。 云水瑶见凌霄城抱着自己,脸上绯红,感受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心砰砰乱跳,过儿一会,轻轻的推开了凌霄城,站起身来,说道:“你可记的你的剑落在何处了?”,凌霄城想起刚才为救云水瑶,随手将剑扔出,被那黑衣人挡开,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应该在那边”,云水瑶奔过去,找了一会,说道:“在这里了”。凌霄城以为云水瑶会拾起剑,还给自己,却见她蹲下身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隔了一会,云水瑶说道:“我们走吧”,凌霄城不明白云水瑶的此举用意,只觉她处处透露着古怪,问道:“不要这剑么”,云水瑶摇摇头,说道:“等下,我们先躲起来”,说完又拉着凌霄城跑在远处,两人并排躺下,躲在茂盛的杂草下。 凌霄城心中疑惑,想起方才自己抱着她,不禁心神荡漾,扭过头去,只见云水瑶一双妙目也恰好看着自己,云水瑶问道:“你是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是名门正派,不会怪我吧”,凌霄城问道:“我怪你什么?”,又想起燕青篡夺山庄庄主之位,逼走爹爹,说道:“我们寒剑山庄已名存实亡,我也不是什么少庄主了”。 云水瑶“啊”了一声,正在这时,忽听的远处有吵杂声,有人手持火把从远处走了过来,凌霄城低声说道:“我们快跑”,云水瑶却一把拉住了他,食指停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不要惊慌。 只听的一人高声骂道:“妈的王八羔子,让老子抓到他们,非的扒了他们的皮不可”,另一人说道:“那两个王八蛋诡计多端,害了刘师弟和杨师弟,我老三绝不会放过他们。老四,你说刚才在这里遇到他们,怎么不一剑宰了那两个王八羔子”,只听一人说道:“我本来可以杀了那个小妮子,怎料到那小子背后偷袭,我一不小心着了这小子的道”,先前那一人说道:“若不把这二人杀了,独孤掌门以后还怎么看的起我们崂山八友。传出去,我们自己也没脸呆在江湖上了”,其余几人齐称“是”。 凌霄城猛然想起之前爹爹凌岁寒说起过崂山八友,那是崂山太清宫长清道长的八个师弟,因心狠手辣杀害太清宫的同门师兄弟,被长清道长驱逐出太清宫,哪知道这八人竟不知悔改,下山之后兴风作浪,无恶不作,残害无辜。江湖中人忍无可忍,却怎奈这八人个个武功高强,俱不输于长清宫主,奈何不了这八人,终于在十多年前在被嫉恶如仇的陆云峰遇到,一场大战下来,崂山八友销声匿迹,陆云峰名震天下。江湖中人早以为崂山八友已被陆云峰斩于剑下,却没料到崂山八友竟会投奔太乙门,更令凌霄城想不透的是这八人先是在西域与萧敬堂大战一场,后在罗家庄又与凌霄城,陈双雁和白灵激战,今日双方再度在杏花村相遇,凌霄城却始终不明白自己与这崂山八友有何仇怨,他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杀了自己才甘心。 忽听的一人叫道:“找到了”,凌霄城心中好奇,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却又不敢站起来瞧个究竟,只听的那人继续说道:“这小子没了剑,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凌霄城心想:“原来他们是要找我的剑,我手上没了剑,对付他们就更难了,但无论怎样,我都绝不能让水瑶伤到伤害”。 忽听的那人一声怪叫,叫道:“这剑上有毒.....”,说着连忙将手中的长剑扔了出去,旁边一人忙出手点住他的穴道,阻止毒气攻心,忽听的又是一声惨叫,在夜空中听来凄凉悲楚,甚是吓人,只听的一人怒道:“陈灵子,你为何要斩断老四的手臂,你疯了?”,陈灵子说道:“老四中了‘断人肠’之毒,如果被这毒经过手臂攻入五脏六腑,肝肠剧断,老四这条命就没了”。 凌霄城一听到“断人肠”这三字,立刻就想起了左半仙的那本《半仙毒经》上有说这毒乃是忘情谷的一种剧毒之物,不由得转头看着云水瑶,云水瑶点点头,凌霄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云水瑶料到崂山八友会折而复返,便在凌霄城的剑上施放了“断人肠”之毒,果然那老四返回之后捡起了凌霄城那柄剑,中了剑上的“断人肠”的剧毒。 第一百八十四章:正面交锋 只听的一人恨恨说道:“那小妮子竟然是忘情谷的人,怪不得这小子中了‘幽香’和‘幽冥’两种剧毒,功力还如此高强,原来他旁边竟有忘情谷的人在,这下许天都可失算了”。云水瑶听到那人说到许天都,立刻便明白了为何凌霄城在太乙门也会中了“幽香”之毒,原来许天都竟然也在太乙门,忘情谷的人素来极少涉足中原,而许天都来到中原做什么,她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只听的陈灵子说道:“当下之急是尽快找到那二人,绝不能让他们走出杏花村”,那断臂的黑衣人说道:“抓住他们之后,先别急着杀了那两个王八蛋,老子一定要出了这口气...哎哟”。 凌霄城和云水瑶听到那人恶狠狠的撂下话,心底冒起阵阵寒意,待着他们走远,凌霄城一跃而起,脸上有愠色,云水瑶站了起来,走近他身边说道:“凌大哥,你怎么了?”,凌霄城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你别靠近我,你浑身是毒,只怕你连我也要毒死了吧”,云水瑶惊道:“凌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对你下毒”,她见凌霄城满脸怒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变了脸色,凌霄城说道:“我们打不过人家,光明正大与他们打一仗,便给他们杀了又如何,为何要偷偷摸摸的施暗中下毒?”,他一番指责呵斥,直吓的云水瑶眼中泪珠打滚,她从小在忘情谷长大,与毒为伍,擅长放毒,精于放毒,这在忘情谷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料到这事到了凌霄城眼中却变成了偷偷摸摸,卑鄙无耻的事一般。 凌霄城看着云水瑶眼中泛泪,心中不由得一软,但一想到她喜欢下毒伤人,不甚光明,始终是旁门左道之作风,与自己终究不是一路人,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云水瑶叫道:“凌大哥.......”,却见凌霄城走的决绝,丝毫没有停留,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叫喊,都无法留在他,心中黯然神伤。 可是凌霄城心中又何尝会好受呢,他明知道云水瑶这样做是为了救自己,迫不得已,但他内心始终无法接受这样下毒伤人的事,更何况这还是出自一个女孩子的手。他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心绪沉重,不知道自己这样一走,云水瑶会遭遇什么不测。 凌霄城走了一会,心中终于还是难以割舍,但想要回头去找云水瑶的时候,又想到她放毒伤人的情形,心中又是恼又恨。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觉脑后生风,一股冰冷的剑气往他后背刺来。 凌霄城顺着剑气往前飘出,这正是“迎风微步”身法,随风而动,岂知一施展这身法,牵动内息,丹田之中似有刀戳一般,一口真气还没有提上来,已痛的他俯跌在地,凌霄城心中暗叫:“我命休矣”。忽听得背后双剑相交,一人怒喝道:“何铁花,你为何挡我,难不成你要帮这小子?”,只听的何铁花说道:“老四,且听我说,我有法子”,凌霄城刚才施展“迎风微步”,牵动内息,可是他中了“幽冥”之毒之后,内息一牵动,体内立即翻腾不已,眼冒金星。 只听的何铁花说道:“害的你老四身中剧毒的是那个忘情谷的小妮子,不是这小子。我们擒住了想这小子,嘿嘿......”,那老四说道:“抓住了这小子又怎么样?你倒是说出来,叫人好不痛快”,何铁花走上前,伸手往凌霄城后背“大椎”,“神道”,“至阳”三穴一路点了下去,翻过他身子又点住他胸前“紫宫”,“膻中”,“鸠尾”三穴,随即冷笑道:“擒住了这小子,太乙真经就到了我们手上,还可以用他将那个小妮子引来,岂不是一举两得?”。凌霄城心中惧寒,万料不到这二人竟要以自己为诱饵擒拿云水瑶,暗中暗骂此二人卑鄙无耻,那老四似乎看穿了凌霄城内心的想法,往他腰间踢了一脚,喝道:“暂时留着你这狗命,待的那小妮子来了,嘿嘿”,凌霄城见他言语中略带邪气,暗叫不妙,只盼云水瑶走到越远越好。 何铁花提起凌霄城扛在肩上,和那老四东转西折回到那间云水瑶设下陷阱的破烂屋子,那老四忽然仰天长啸一声,静夜中又惊起一群黑鸦,自屋檐飞出,往天边散去,说不出的诡异,凌霄城心中暗叫:“不好,他定是他们的联络信号”。 何铁花将凌霄城重重的扔在地上,直将凌霄城摔得眼冒金星,凌霄城抬起头,猛然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全身都布满了血洞,还有些许鲜血缓缓从伤口处留出,凌霄城知道这二人便是中了云水瑶的陷阱,被尖利的木桩穿透过身体而毙命,死状甚是恐怖,心下骇然。 过了一会,远处传来脚步声,四个人奔进去屋子人,有人急道:“怎么?捉到了那两个小子?”,那老四说道:“老大,只抓到一个雄的,还有一个雌的不知道躲在哪里?”,那老大说道:“啊哈,那最好,抓到一个杀一个,祭奠老六和老七”,说着将地上躺着的那两具尸体放到凌霄城跟前,将凌霄城提起来,强行将他跪在那老六,老七尸体前,拔剑欲刺。 那老四急忙拦住了他,说道:“老大,先等等,老何有条妙计,老二你快说给老大听听”。何铁花凑近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我们抓到了这小子,先从这小子身上拿到太乙真经,再利用他将那小妮子引来,到时候,就可以为老六,老七报仇了”,他说话声极小,但凌霄城内力深厚,虽无法动用真气,但仍将他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心想:“宁死也不能让他们从我身上拿到太乙真经,但是他们若是拿我威胁水瑶的话,那可如何是好?”。 那老大点点头,转过身,蹲下身子,对凌霄城说道:“凌少侠,我很佩服你,我们八人三次与你交战,每一次遇到你,你的武功都进展神速,让我们这八人羡慕的很”。 第一百八十五章:羞辱折磨 凌霄城知道他先说这恭维的话,后面必定是一番恐吓折磨,只听得他续道:“那太乙真经上的完整武功世上只有你,江落枫和独孤掌门知晓,现在你已经落在我手上,过不了多时,那个你心爱的小妮子也会落在我们手上。你若是趁早将真经上的武功告诉我们,我们就放过那小妮子,如何?”。 凌霄城笑道:“她机灵聪明,怎么会给你们抓住?你们想从我身上拿到太乙真经上武功,再去祸害别人,我劝你们早点打消这个念头”,那老四忽然抽出一剑,刺向凌霄城左腿,凌霄城猝不及防大叫一声,那老大怒道:“老四,你做什么?”,那老四说道:“这小子嘴硬,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老大怒道:“他要是死了.....”,何铁花说道:“老大,他这一声叫,定能将那小妮子唤来,我们就等着瞧好戏了”,那老大眉开眼笑,说道:“恩,不错,还是老何说的对”,又对凌霄城说道:“凌少侠,到了这个份上,我不妨统统告诉你,我们八人本是崂山太清宫长清道长的八个师弟,后来只因做了点小事,就被长清那老道人赶出了门墙。我们八人自然是心怀怨恨,恨不得在江湖上狂砍乱杀,做出更轰动的事情给那长清那老道人瞧瞧,把我们驱逐出墙那是大错特错,我们要让他一辈子后悔将我们驱逐出太清宫。正在我们实施计划,争取要杀更多的人时候,那自称大侠的陆云峰却来多管闲事,将我们八人一一打伤。那陆云峰武功高强,合我们八人之力尚且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老六,老七又被你们设计杀害了,我们剩下六人就更加不是他的对手了”。 凌霄城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中疑惑,只听的他又说道:“这些年来我们庇护于太乙门独孤掌门下,终年不见天日,无时无刻都要穿着黑衣服,戴着黑色头罩,仿佛八个幽灵,像孤坟野鬼一般”,凌霄城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滋味,他又何尝不是被驱逐出山庄,无家可归,这其中的感受只有真正经历过人才会明白。 那老四抢着说道:“这些黑暗的日子都是拜陆云峰所赐,我们今天来抓你,虽说是奉他人之命,但也有我们的私心在内。嘿嘿,你只要肯乖乖的说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我可以放过你,也可以放过那个小妮子,如何?”,凌霄城砰然心动,心想只要放过云水瑶,做什么他都愿意。但随即脑中闪过一个可怕念头,问道:“你们想要用真经上的武功对付陆大侠,是么?”。 那老大说道:“没错,我们被陆云峰打伤之后,唯一的念头就是要复仇,别无他想。长清老道人将我们赶了出去,我们有怨念,我们只好在江湖上滥杀无辜,给他施加压力,哼,他果然承受不住,便辞去太清宫主持一位,远赴西域,去了忘情谷,又调教出草上飞这样的旷世豪杰,哈哈哈,长清这一生真是够失败的了”,凌霄城心中一凛,脱口而出:“忘情谷的长青谷主便是太清宫的长清宫主?”,那老大说道:“那是自然,否则凌岁寒自恃名门正派,怎么让你去忘情谷,还带回来一个长相标致的小美人,哈哈哈”。 凌霄城听他言语轻辱爹爹凌岁寒,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寒剑山庄本来就是名门正派”,陈灵子回到这房子后,一直没有说话,这时说道:“是名门正派又怎么样?现在寒剑山庄已今非昔比了。你还记的你的好兄弟燕青么?他才是寒剑山庄真正的主人了”。凌霄城听他的声音甚是熟悉,又听的老四曾叫他“陈灵子”,问道:“你便是陈灵子?当日在商家堡我们还见过面”。 陈灵子笑道:“不错,正是我”,说着又将余下五人一一介绍给凌霄城听:“这是我们崂山八友的赵老大,何老二,我便是老三,孙老四,吴老五,郑老八,还有两个兄弟被你杀害了。凌少侠,三个多月前,我们几派在苏州商家堡商议一起围剿草上飞,你那个时候武功平平,内力泛泛,可不像现在这般厉害。你虽中了‘幽冥’之毒,但我们仍不敢大意,只好将你点住了穴道,请你莫怪”。 凌霄城听他说话客气,倒有些意外,问道:“当日在商家堡,你就不怕陆大侠认出你来么?”,陈灵子哈哈一笑,说道:“陆云峰高傲冷漠,目中无人,岂会在意一个手下败将,况且商堡主对我有恩,有他在庇护我,陆云峰岂会为了我一个人而跟商家堡翻脸。只恨那时我势单力薄,没能报了这仇”。 凌霄城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他们对凌云峰竟如此心怀怨恨,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不能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泄露给他们六人。忽见前面人影一闪,孙老四立刻喝道:“是那个小妮子”,即刻纵身飞跃出去,凌霄城见方才那人影身材婀娜修长,正是云水瑶,又见孙老四扑了过去,知道孙老四被她毒害了一条手臂,若是被他抓住,只怕有性命之忧,当即大声叫道:“水瑶,你别管我,快快离开这....”,话还没说完,赵老大就往他腰间又踢了一脚,他脚上用劲,而凌霄城内力消失之后,周身布满的太乙真经也随即消失,若换做以往,这赵老大的一条腿恐怕就要被震断了。 凌霄城暗暗担心云水瑶的安危,生怕她遭了孙老四的毒手,可是过了许久,仍不见孙老四回来,赵老大说道:“老五,老八你们去看看”,吴老五和郑老八说道:“是”,两人同时身形展开,一晃即出了屋子,凌霄城心中更是担忧。 过了一会,只听的远远出来有人骂道:“他妈的,这小妮子心狠手辣,竟然杀了孙老四”,赵老大,何铁花和陈灵子同时惊呼道:“老四死了?”,赵老大怒火攻心,伸出脚又往凌霄城腰间踢了过去,凌霄城这下有了准备,忍住痛疼,没有叫出声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相互残杀 赵老大又往他腰间踢了几脚,怒道:“看你能硬撑到什么时候?”,一连踢了七八脚,凌霄城胸腹疼痛,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但仍然没有叫出声来,陈灵子笑道:“这小子倒是硬气的很”。 忽听的一人惶恐的跑了回来,气急败坏的说道:“老八死了,老八中了那女人的毒,死了”,赵老大,何铁花和陈灵子同时惊道:“老八死了?中了什么毒?”,只听的老五惶恐的说道:“是.....是断....断人肠”,他刚说完话,身子便即倒下,全身抽搐,逐渐缩成一团,持续了片刻,随即不动,僵死在地。何铁花说道:“那的确是‘断人肠’,毒性如此厉害”。 凌霄城听到云水瑶没事,心中总算舒了口气,但见到老五死前的惨状,也不禁骇然,破烂的屋子忽然之间里静了下来,赵老大,何铁花和陈灵子面面相觑,透过他们火光,可以看到他们惊恐的眼神,无恶不作的崂山八友瞬间已经死了五个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晚竟会栽在一个“小妮子”手上。 赵老大提起凌霄城,将火把凑近他的跟前,高声叫道:“你听着,再不现身,我就将这小子活活给烧死了”。凌霄城也高声叫道:“水瑶姑娘,你千万别出来,快快离去”,陈灵子狞笑道:“原来这小妮子叫水瑶,恩,名字倒不错,样子也长得不错”,凌霄城怒道:“卑鄙无耻之徒”。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只见她身材消瘦,头发有些蓬松,脸上略带些憔悴之色,正是云水瑶,凌霄城叫道:“水瑶,快走,不要管我”,赵老大嘿嘿两声冷笑,说道:“看来她对你这小子还是挺上心的,明知道来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还要出来救你”,他眼睛微动,使了个眼色,示意何铁花和陈灵子将她擒住。 凌霄城立刻大叫道:“小心”,只见两个身影像鸟一样飞扑了过去,云水瑶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却哪能闪过何铁花和陈灵子迅捷的身手,只一瞬间两人双手分别抓住云水瑶的左右臂,云水瑶只觉双臂犹如被两个铁圈紧紧箍住一般,惊呼了一声。 赵老大说道:“这小子落在我们手上了,你若不说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我们就杀了这小妮子”,何铁花一只手已经缓缓伸向云水瑶胸前,说道:“她长的这般标致动人,毁了真是可惜,不是么?”,这话自然是对着凌霄城说道,凌霄城眼眶欲裂,怒道:“卑鄙无耻....”。 何铁花那管他说什么,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说出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我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毁在我们手上,哈哈哈”。 凌霄城知道倘若自己说出太乙真经上的武功心法,江湖上势必引起一番血雨腥风,可是如果不说,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水瑶被人糟蹋,眼看何铁花的一只就要碰到云水瑶的胸脯,凌霄城急道:“好,我答应你们便是,你们快快将她放了”。 赵老大笑道:“这就对了嘛,你竟然已经练成了真经上武功,自己独占着也无多大用处,何必为了守着太乙真经而毁了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呢?”。 火光中只见云水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楚楚可怜,凌霄城瞧在眼中,心疼不已,赵老大不耐烦的说道:“快将真经上武功说出来,你们就可以自己快活去了”。 云水瑶一听这话,脸上满是绯红,陈灵子却笑道:“这小妮子动了春心了”,何铁花脸上露出猥亵之色,笑道:“果然是小美人,不如让我先尝尝先.......”。 忽然大叫一声,忙放开云水瑶,摊开双掌,只见双掌掌心发黑,逐渐往四周扩散,知道自己中了毒,怒骂道:“你个婊子,敢暗算老子”,举掌便要往云水瑶头部拍去,哪知道掌到了中途,双手竟软了下来,身子也摔倒在地。陈灵子见状也赶紧松手,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掌,也隐约可见掌心有个黑点,云水瑶冷冷说道:“不错,这是‘催命五步倒’,你出言不逊,罪当该死”,何铁花和陈灵子一听到“催命五步散”,魂都吓的魂都飞了出去,江湖传言这毒扩散极快,半个时辰便能置人于死地。 陈灵子不及细想,拔出长剑,指着云水瑶胸膛,喝道:“解药在哪里?”。云水瑶说道:“这‘催命五步散’的解药只够解一个人鹅毒,你只要杀了他,这解药自然就是你的了”。 她刚说完话,陈灵子手中长剑便刺向了何铁花,何铁花武功原来远胜于陈灵子,但此时何铁花,中毒已深,双手无力,根本不是陈灵子的对手,陈灵子心想只有赶快解决掉何铁花,自己才能拿到解药,解了身上的毒,因此一出招便是杀招,欲一剑解决掉何铁花。 哪知道他的剑眼见就要刺中何铁花的时候,何铁花的身子忽然滴溜溜的打了个转,竟以自己的双脚夹住了陈灵子的刺来的一剑,怒道:“老三,你要干什么?”。 陈灵子说道:“这‘催命五步倒’的解药只够解一人之毒,而我们两个人都中了这毒,老二,别怪我了”。正欲抽出长剑,哪知道长剑被何铁花双脚夹住竟似被套住一般,抽不出来,何铁花忽然放开双脚,陈灵子一个踉跄,差点后仰摔倒在地,何铁花趁势借力站起身来。 陈灵子挥舞长剑疾攻了八招,如狂风暴雨,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何铁花身中“催命五步倒”之毒,双手无法抬起来,只有靠着双脚和身体的灵活性才总算勉强避开陈灵子的攻击。原本他的武功就远在陈灵子之上,怎奈他言语轻薄,惹恼了云水瑶,便在他身上下了重毒,在陈灵子身上下的毒便轻些,这样一来,陈灵子反而逐渐占据了上风。 凌霄城看着何铁花和陈灵子相斗,却见赵老大在一旁冷冷看着,也不劝说他二人,不明白他有何用意。 第一百八十七章:贪念不足 忽觉肚腹中升起两团火,越来越旺,火势逐步扩散至他四肢,似乎要将他烧毁吞噬,凌霄城忍不住翻滚在地,只见双手十指慢慢的渗出透明的汗水,在地上汇聚成一团水。 忽听的“啊”的一声惨叫,何铁花左腿中了一剑,跌倒在地,陈灵子说道:“得罪了,老二”,一剑又往他右腿砍去,何铁花又是一声惨叫,鲜血直流,陈灵子步步逼近,何铁花慢慢的不断的往后挪去,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何铁花说道:“老三,你真要杀了我?不顾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了么?”,陈灵子脸色惨白,没有说一句话,挥剑便往何铁花胸口刺落。 何铁花双腿忽然向上踢起,正好踢中陈灵子手腕,陈灵子手腕剧痛,长剑拿捏不住,飞了出去,忽觉腰间一紧,何铁花双腿已缠绕住他的腰,在顺势将他拉倒,陈灵子整个身子便扑倒在何铁花色身上,何铁花张嘴边咬住陈灵子的左耳,往外一扯,陈灵子惨叫一声,整只耳朵竟被何铁花生生的咬了下来,鲜血流到陈灵子的半边脸,殷红吓人,云水瑶惊呼一声,急忙退到旁边。 陈灵子忍着剧痛,拼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张嘴便往何铁花脸上咬去,何铁花侧过脸,陈灵子一张嘴便咬住他头颈,紧紧咬住不放,何铁花双手已麻木,根本无法用手将他推开,而双腿又被陈灵子身体压住,根本无法动弹。 只见陈灵子紧紧咬住何铁花的脖子,不一会何铁花的脖子渗出大量的鲜血,自陈灵子嘴边流了下来,只见何铁花身子不断的抽搐,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原来颈中动脉竟被陈灵子生生咬破,血流尽而死。陈灵子艰难的推开何铁花,站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嘴边还留着鲜血。他慢慢走向云水瑶,云水瑶刚才见他和何铁花的惨烈的厮杀,早吓的六神无主了,但见剑光一闪,一柄长剑自他后背直透过前胸,陈灵子转过身子,看到剑的另一端握在赵老大的手中,眼中流露出绝不敢相信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云水瑶才缓过神来,说道:“你终于还是杀了他”,赵老大说道:“是让他解脱了”,云水瑶说道:“你杀了你的同门师弟,还要替自己找个借口”,赵老大说道:“老二中了‘催命五步倒’,血液中早已掺杂了这毒性,老三一口咬破了他的颈动脉,血液流入他的口中,自然也中了这‘催命五步倒’。中了这剧毒的人,肝肠寸寸断裂,生不如死,因此我才说是解脱了他”。 云水瑶笑道:“没想到你对这毒药了解的那么多”,赵老大说道:“是许天都许谷主告诉我的”,云水瑶脸色一变,赵老大接着说道:“你和凌霄城这小子盗走了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图,许天都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们,他便跟我说了你们忘情谷的一些厉害的毒药”,云水瑶说道:“怪不得你见他们两个相斗,竟无动于衷,冷眼旁观,是要他们两个自相残杀,你好坐收渔翁之利,便一人独霸这秘籍珍宝图”。 赵老大说道:“你错了,我不仅要独占忘情谷的秘籍珍宝图,还要这小子说出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身形一晃,一柄长剑已抵住云水瑶的胸膛,他惧怕云水瑶身上的毒药,不敢用手直接去触碰她的身体,以免落得跟何铁花和陈灵子相同的下场,喝道:“我数到三,你不说出来,我就杀了他,一.......”。 凌霄城急道:“等一下.....”,只听的“嗤”的一声轻响,赵老大手中长剑轻送,刺入云水瑶肩头少许,说道:“这小姑娘为了你现身而落入我手中,可现在,你竟然为了太乙真经而置她于不顾?”,说完瞧着云水瑶,似乎在说:“这小子根本不值的你喜欢”,凌霄城叫道:“我说,我说.....为而不争,清静为天下正,虚其心,正言若反......”,赵老大一愣,说道:“你说什么?”,随即明白过来这应该便是太乙真经上的心法口诀了,心中一激动,说道:“还有呢?”。 凌霄城继续说道:“随心所欲,不拘一格.....”,他难道这里,忽觉丹田之中有股真气升起,暖烘烘的,说不出来的舒服,随即又念了一遍:“虚其心,正言若反,随心随欲...”,忽然间脑中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心中一片澄明。何铁花听到一部分太乙神经上口诀,心痒难耐,忍不住催促道:“快说下去.....”。 凌霄城继续念了下去:“唯不争,古天下莫能与之争.....”,他念到这里的时候,只觉胸前“膻中穴”被一股真气撞了一下,紧接着“紫宫穴”也似乎被一股真气撞了一下,再念了到:“天之道,利而不害”时,只觉丹田中一片空荡,紧接着感觉四肢,奇经八脉中的真气都缓缓汇聚到“膻中穴”中,犹如江河之水注入空谷中一般,蓄势待发。凌霄城暗中调息运气,只觉真气缓缓汇聚到一起,这次竟能将真气调运起来,这一试真是喜出望外。 赵老大见他脸露喜色,喝道:“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再不念下去,我就要杀了这小妮子”,凌霄城见他长剑刺入云水瑶肩头已有寸许,再也忍耐不住,抄起掉在地上的长剑,直呼一声,往赵老大身上刺了过去。 他许久没有用力,没想到这一剑刺出,竟势如雷奔,气势如虹。赵老大见状,心下一惊,总算是他反应迅速,将云水瑶拉了过来,挡在了身前。凌霄城这一剑刺的极快,收势不及,眼看就要刺中云水瑶,猛然吸了口气急转了个身子,凌空拔起,身体倒立,双脚踏在屋上一横梁,居高临下,借势刺向赵老大的天灵盖。 赵老大哪料的到他身形说便就变,明明还在眼前,忽然之间便窜到了自己的头顶上,大骇之下,只好放开云水瑶,就地一滚,才堪堪避开凌霄城这一剑。 第一百八十八章:惊魂脱困 只听的“叮”的一声,凌霄城长剑刺在地上,剑尖弯曲,凌霄城提气向上跃起,又转了个身,直刺了出去,他攻出这几招,几乎全是在空中转换身形,变化招式,又凌厉迅速,端的是厉害无比,赵老大武功虽厉害,却哪能抵挡的凌霄城这凌空一剑,又只能狼狈的滚地避开,惊骇无比。 这几招攻势只是在电光火闪之间便完成了,别说赵老大,云水瑶,就是凌霄城自己也赶到意外。只觉身轻如燕,随心所欲,出招之前全然不需要先想招式如何,从哪个方位刺出,行云流水,酣畅淋漓,说不出痛快, 赵老大见他出招一气呵成,招式连贯,知道他剑法高超,远非自己能比,但倘若自己就这样陪了七个兄弟,灰溜溜的走了,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当下挺剑说道:“我剑法虽不如你,但是赵某今日即使死在你的剑下,也无遗憾”,当下将剑横着刺出一剑,说道:“我们八人三次与你相斗,每次都落败,今日我们就彻底做个了结”。 凌霄城本想放他一马,不愿伤害他,但见他初时还有惶恐之意,后来竟镇定自若,视死如归,似乎死在自己的剑下也心甘情愿,大有一番英雄气概,更不愿与他交手,见他长剑横削了过来,手中长剑圈转,绕着他的剑转了一圈,赵老大顿觉掌中剑竟有千斤之中,倘若不撤剑,整个身子就要被拉的倒下来。可是他视剑如命,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手中的长剑,只听的“碰”的一声,赵老大双膝跪地,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腿骨剧断,他竟哼都不哼一声,脸色惨白灰败,随即提剑往脖子抹去,鲜血喷溅而出,血洒一地。 云水瑶惊呼一声,忙扑到凌霄城怀中,凌霄城也紧紧的抱着云水瑶,两人只分开了一会,却恍如隔世。过了许久,云水瑶这才感觉自己紧紧抱着凌霄城,连忙松开了他,害羞的跑到一边。此时天已微微亮,凌霄城见她如此娇羞,再想到知道昨晚她接连用计一一挫败了崂山八友,对她更增佩服。凌霄城走了过去,见她肩膀上仍不断的渗出鲜血,额头上也有剑伤,腿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关切的问道:“水瑶.....”,云水瑶不等说完话,往外走了几步,说道:“你浑身上下都是毒,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凌霄城立即明白了她在说气话,气自己刚才说她用毒伤人不甚光明,凌霄城知道昨晚若不是云水瑶机智过人,自己哪还有命在,说道:“水瑶,我......”,云水瑶又抢着说道:“你是堂堂寒剑山庄的少庄主,自然瞧不上我这等旁门左道之徒。你还是趁早远远离开我,免得一不小心中了我身上的毒”。 凌霄城知道说不过她,忽然跑上前抱紧住了他,笑道:“此刻我就想中了你的毒,最好让我中了毒,让你照顾我一辈子好了”,云水瑶被他抱住,全身像触电一样,随即满脸通红,嗔怒道:“胡说八道,谁爱照顾你了,真不害臊”,她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有丝丝甜意。忽然想起刚才凌霄城不屑自己用毒伤人的伎俩,随即心底一沉,说道:“我是旁门左道,你是名门正派,自古正邪两不立.....”,凌霄城知道她要说什么,也抢着说道:“只要我变成旁门左道不就可以了么”,云水瑶啜了一口,说道:“名门正派里面也有像你这样不正经的么?”,凌霄城接口说道:“旁门左道里面不也有你这样惹人爱的么?”。 云水瑶忽然问道:“咦,现在三个时辰早已过去了,为何你身上‘幽冥’之毒还没有发作,这倒是令人不解了”,凌霄城也正奇怪,说道:“是呀,我也觉得奇怪”,两人走出那间破烂的屋子,绕过几条小巷,凌霄城忽见前方不远出躺着一具尸体,问道:“那是谁?”,云水瑶说道:“他便是郑老八了,昨天晚上我被他擒住,情急之下,我只好用毒杀了他”,凌霄城远远看到郑老八脸上蒙着一层黑气,肌肉干瘪,像是死去多日,知道他定是中了云水瑶厉害的毒药,不忍再看,匆匆离去。 云水瑶忽然问道:“凌大哥,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太狠毒了?”,凌霄城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云水瑶说道:“你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不知道怪了我多少次了吧”,凌霄城被他猜中心事,只好苦笑道:“我真的没有怪你”,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内心的想法,怪或是不怪。 云水瑶说道:“你笑便笑,为何还是苦笑,而且还笑的言不由衷”,说着就往外走去,凌霄城跟在她身后,见她身影纤弱,形影单只,心中一动,连忙追了上去,见她嘴角处微微紧闭,似乎心中有气,但这番神情却格外惹人疼,凌霄城心中不由得一动。 云水瑶见凌霄城走了近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走近来做什么,不怕我身上的毒了么?”,凌霄城生怕她生气,说道:“你最好毒死我好了”,云水瑶疑惑问道:“为什么?”,凌霄城说道:“这样你就会一直惦记着我了”。 云水瑶撇撇嘴,说道:“被我毒杀了人还少了么,难道我还会一个一个去记着么?”,凌霄城内心一紧张,问道:“你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云水瑶一怔,万万没有料到他竟会这样问自己,便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毒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好坏难分。我问你,你说太乙门的掌门是好人还是坏人?”。 凌霄城沉吟道:“他自然是好人”,云水瑶说道:“可是他却要杀了你才甘心”,凌霄城惊道:“怎么可能?”。云水瑶说道:“我看他其实早就欲杀你而后快,只是他自己不好当面出手,便叫了崂山八友来要你的命”。 第一百八十九章:魂牵梦绕 凌霄城说道:“这崂山八友,心术不正,各怀鬼胎,知道我习的了太乙真经上武功,自然是垂涎不已。况且,贪图太乙真经的人又不知他们八人......”,云水瑶截口说道:“对,那左半仙,江落枫也会这真经上的武功了,不是么?”,凌霄城“咦”了一声,说道:“你又怎么知道?”,云水瑶说道:“我自然知道,都是袁笙跟我说的”,凌霄城这才想起在袁府的时候,袁笙确实说过是自己泄露太乙真经上武功给左半仙,恨不得要杀了自己。 云水瑶说道:“这太乙真经本来原本就是属于太乙门的镇派至宝,你却无意间习得了这真经上武功,这本来就会惹的太乙门要杀了你才甘心,可你却偏偏还将这真经上的武功泄露给了旁人,你说独孤烟会怎么想?难道他还会把你供奉起来,给你好吃好喝,求你将真经上武功还给他不成?”。 凌霄城听到这里,脊背上冒出一阵冷汗,只听得云水瑶又说道:“你说出真经上武功之后,自然更是要杀了你才好,以绝后患。嘿嘿,要不是江落枫来的及时,只怕我们两个人都难以踏出太乙门半步了”。 凌霄城心底蓦地一惊,问道:“独孤伯伯当真会杀了我?”,云水瑶说道:“这还用问,是我的话,我也会杀了你”,忽然之间拔出手中短剑,作势往凌霄城脖子抹去,凌霄城一惊,往后退开一步,云水瑶笑道:“瞧把你吓的”,凌霄城正色说道:“你真会杀了我么?”,云水瑶说道:“你惹恼了我,我就杀了你”,凌霄城心中蓦地又想起了江依依,想起她总是一副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神情,心中黯然神伤。 云水瑶见凌霄城脸色凝重,问道:“凌大哥,怎么了,对不起,我说话伤到你了”,凌霄城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云水瑶说道:“可是那位叫依依的姑娘?”,凌霄城浑身一震,奇道:“咦,你怎么知道?”,云水瑶神秘一笑,凌霄城好奇心大起,情不自禁又问道:“你见过依依?”,云水瑶摇摇头,说道:“没有见过,不过说真的,我倒是想见见这位你念念不忘的依依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如此魂牵梦绕”。 凌霄城默然不语,云水瑶见他神色凄楚,知道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便转移话题,说道:“那天在小镇上,是那位黄姑娘告诉我的,我当时说你喜欢我,黄姑娘不信,她说你爱的是碧水湖的依依姑娘。凌大哥,依依姑娘一定长得很美很美,是么?”,凌霄城依然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说道:“是,她很美,我总是忘不了她......”,一说到江依依,凌霄城内心总是犹如一把尖刀在刺着自己的心窝,止不住的心痛。 云水瑶忽然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凌霄城问道:“你想起什么了,大惊小怪的”,云水瑶说道:“我知道为什么过了三个时辰之后,你体内的‘幽冥’之毒始终没有发作了”,凌霄城这时也才想起自己此时离中毒早已过了三个时辰,也好奇的问道:“是什么原因?”,云水瑶说道:“你忘了你去忘情谷是为了什么?”,凌霄城说道:“为了陆大侠的三月之约”。 云水瑶说道:“秦师姐之所以会回到忘情谷,是为了解身上的‘五毒腐心散’,当日在忘情谷,长青谷主摘下两颗忘情草研磨成粉分别给秦师姐和史大盗服下,治好了他身上的忘情草之毒。哪知道那史大盗恩将仇报,竟然将世上剩下仅有的十四棵忘情草全部毁掉了,后来长青谷主想要给你治毒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了忘情草,自然也就没有了解药,想来是‘五毒腐心散’中的忘情草之毒一直便留在你的体内了,没有去除,加上此次的‘幽冥’之毒,生生相克,以毒攻毒,反而将你体内残留的忘情草和‘幽冥’毒给消解了”。 凌霄城苦笑道:“可是方才我肚腹绞痛,却差点没气了”,云水瑶说道:“那是忘情草的毒和‘幽冥’毒在你体内相生相克的结果,这下你体内真气可恢复了吧”。 凌霄城一提气,顿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说道:“恩”,云水瑶说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凌霄城说道:“自然是跟我回寒剑山庄了”,云水瑶听到要去凌霄城的家,心中大喜,拍手称好。 两人走出杏花村,再回头看时,感慨良多,想起昨晚的凶险情形,都不免有些后怕,云水瑶见凌霄城眉头紧锁,问道:“凌大哥,你心里还在怪我心狠手辣,杀了那么多的人么”。 凌霄城说道:“不,我没有怪你,崂山八友用心险恶,行指不端,陆大侠早在当年就应该将其八人绳之以法,倘若被他们习的了太乙真经上的武功,江湖上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水瑶,要不是因为你的聪明才智,也许我们早就没命”,最后两句话,说的诚恳真挚。 云水瑶莞尔一笑,问道:“你不怪我旁门左道,暗施毒药伤人了?”,凌霄城说道:“对付恶人自然不需要跟他客气了”。 凌霄城牵来从太乙门抢夺下来的那匹马,说道:“此处离我寒剑山庄还有大概一日的路程,我们需得立即出发,赶回寒剑山庄”,云水瑶忽然问道:“凌大哥,依依姐姐也去过寒剑山庄么?”,凌霄城一怔,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点点头,说道:“去过了”,想起那日两人在寒剑山庄,两人只是寥寥数语,从此以后自己便远赴西域,再到后来便是天涯永隔,酸楚涌上心头。 一说到江依依,两人便放慢了脚步,沿着江边缓缓而行,江风拂面,令人好不神清气爽,凌霄城却是心情沉重,说不出的难受和痛苦。 第一百九十章:山中夜宿 云水瑶知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意中人,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觉他情深意重,容易为情伤身,便说道:“凌大哥,我给你唱首曲吧”。凌霄城愕然,云水瑶不等他说话,从腰间抽出一笛子,吹了起来。 笛声清亮婉转,似鸟儿鸣叫,微风拂面,又似泉水叮咚,沁人心脾,一会鸟语花香,春暖花开,一会如身临竹海,意境空远。待的云水瑶吹奏完毕,凌霄城从悲痛中解脱出来,问道:“想不到你的笛声竟有助人调解情绪的功能,你这是什么曲子,能教给我么?”,云水瑶说道:“这是我自己吹奏着玩的,不是什么曲子。在春天的时候,我们忘情谷百花齐放,万鸟同鸣,到处是一片生机,只可惜上次你去的时候,却是秋天日,没看到谷内繁花簇锦的景色。我一个人在谷内与花为舞,与鸟同乐,玩着玩着自己随口了吹出了这首曲子。凌大哥,你可不要见笑”。 凌霄城说道:“如此优美的曲子,令人神清气爽,我求之不得,怎么会取笑呢?水瑶,你再吹奏给我听听好不好?”,云水瑶大喜,便又吹了起来,这次笛声袅袅,远远的传了出去,凌霄城沉浸其中,心情渐渐的变得舒缓起来。 云水瑶坐在马上,吹着笛子,凌霄城则牵着马,心绪起伏,他内心忽然感觉和云水瑶在一起的日子那样的令他舒服,惬意,好想就这样一直和平平静静的走下。忍不住的往云水瑶脸上看去,只见她微闭双眼,嘴角微微上翘,似乎也在享受着这天籁之音。一曲吹完,云水瑶见凌霄城痴痴的看着自己,瞬间满脸红晕。 行到傍晚,来到一山间茶水铺,两人坐下小憩,凌霄城问小二:“小二哥,此处离莺歌小镇还有多远?”,那小二说道:“两位是要去玉指峰寒剑山庄么,离这里不远不近,不过今晚是到不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位只怕要在这荒山野岭中过了”,凌霄城点点头,说道:“有劳小二哥了,烦请上一些茶水和点心”,那小二说道:“两位可是背着父母偷跑出来的小夫妻?”,凌霄城一愣,云水瑶却说道:“正是,因此要烦请小二哥紧守住这个消息,有劳了”,说着那出几贯钱递给了小二,那小二伸手接过银子,满脸堆笑:“应当的,应当的”。 云水瑶又递过了一两银子,说道:“这店中可有额外的房间给我们住下,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又在荒郊野岭的,实在是害怕”,那小二面露难色,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得去问下掌柜,看看他怎么说?”,云水瑶点点头,待小二走后,凌霄城问道:“为何我们非要在这里住下,麻烦人家怪不好的”,云水瑶说道:“是不是麻烦等下就知道了”,隔了一会,又低声说道:“等下我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千万不要随便动这里的东西,明白了么?”,凌霄城心中疑惑,想要问个明白,却见云水瑶脸色凝重,不似开玩笑,只好点点头,闭口不说。 这时,店小二搀扶着一个老头子走了出来,那老头子腿脚有些不便,走路颤颤巍巍,问道:“可是你们两位小子要在我这个破烂的店中住下么?”,凌霄城忙躬身说道:“正是小子,来到此处,扰了老爷爷清净,还请老爷爷不要见怪”,那老头摆摆手,说道:“好说,好说,小唐,给两位小子煮些饭来吃,山中无美味,两位只好将就着一些了”,云水瑶忙说道:“不用麻烦小二哥,我们自己带了一些干粮,还可以充充饥”,那老头说道:“你是嫌小唐的手艺不好,煮的饭菜不符合你的口味么?”,云水瑶见他二人热情殷切,不好拒绝,只好说道:“那就有劳老爷爷,小二哥了”。 过了半柱香时刻,那小二便端来了两碗菜,一碗清豆腐拌着青菜,一碗肉,那老头子说道:“山中虽无美味,但野味还是挺多的,这是山鼠,肉肥味香,又嚼劲”,说着夹起一大块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云水瑶刚听到这肉竟是山鼠肉时,已是一惊,待见到那老头子将然将鼠肉吃的嗒嗒作响,全身毛发竖起,胃中一阵痉挛,忍不住就要吐出来,忙说道:“我只要吃些豆腐青菜就好了”。 那老头子说道:“看来这位小姑娘吃不惯山中的野味,小唐,再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端出来给二位尝尝”,云水瑶忙说道:“不用麻烦了,我随便吃点就好”,凌霄城问道:“水瑶,你没事吧”,云水瑶点点头,说道:“还好,只是这肉....”,那老头子说道:“小姑娘身娇肉贵,自然吃不惯山野村夫的粗粮了”。 云水瑶见天色已晚,说道:“凌大哥,我累了,我想休息”,那老头子说道:“小唐,去将隔壁那杂物间收拾好了,条件简陋,只好委屈两位睡一晚了”,凌霄城说道:“我们晚上前来打扰老爷爷,多有得罪”,老头子说道:“年轻人恃才不骄,难的难的”。 那小唐带着凌霄城和云水瑶走到茶水铺的一偏屋,里面漆黑不见物,小唐打着火折子,只见屋子里都堆满了杂物,杂货,小唐指着角落里的一稻草堆,说道:“我们这里只有这稻草堆可供两位休憩了,怠慢之处还请两位海涵”,凌霄城说道:“能有休息的地方给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岂敢说‘怠慢’二字,多谢你了”。 小唐将火折子留下,退出了房间,云水瑶低声问道:“你不觉的这二人有些古怪么?”,凌霄城奇道:“怎么古怪了?”,云水瑶说道:“总之是怪怪的,我也说不上来,今晚我们可得小心些”,凌霄城虽心有疑惑,但见云水瑶神色凝重,不似开玩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山中高手 可是一直睡到中夜,仍无任何异常,凌霄城和云水瑶相望一眼,只觉自己想多了,正待睡觉。忽听得屋外有人朗声叫道:“请问有人么?”,凌霄城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听出来来人便是陈双雁,只听的又一人说道:“师兄,这荒山野岭的只怕没人在吧”,这人自然便是陈双眼的师弟白灵了,凌霄城心想:“大半夜的,不知道他们师兄弟二人来到这里做什么?”。 陈双雁又喊了一句:“请问有人在吗?”,听的门被打开,一人说道:“二位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陈双雁说道:“不敢,我们二人是来借宿的,不知道小二哥可否行个方便”,却小唐说道:“不知道深夜二位要到哪里去?”。 只听得陈双雁说道:“我们此路是要去玉指峰寒剑山庄,只是不曾想到方圆百里竟没找到一匹马,这才耽搁了行程。一直行到此时,这才找到这里了,烦请小二哥行个方便”,忽听的那老头说道:“小唐,外边是什么人来了?”。 小唐说道:“是两位江湖侠士,要去玉指峰”,那老头说道:“你快快叫他们离去,这里不许江湖中人留宿”,凌霄城和云水瑶一听,均想:“难道他没看出来我们也是江湖中人?”。只听得陈双雁说道:“既然如此,那多有打扰了”,又对白灵说道:“我们走吧”,哪知道刚走了几步,忽听到马蹄声响起,如密雨敲窗,屋外亮如白昼,凌霄城和云水瑶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屋外有十几人手执火把,将陈双雁和白灵团团围住。 凌霄城暗叫道:“不好,这些人要找他们师兄弟的麻烦,我可不能让他们二人受到伤害”,只听得一人笑道:“陈师兄,深更半夜的,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声音颇有讥笑之意,凌霄城听的那声音,十分耳熟,再一看之下,竟是那日在彭泽湖上被自己削断了一条手臂的闵昆,陈双雁不答,闵昆继续说道:“李师兄要做我们天禽门的掌门,你不来道贺,却要去玉指峰寒剑山庄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寒剑山庄现在已经是燕少侠做主了么?”。 陈双雁冷“哼”一声,说道:“李师兄没有铁掌门传下来的掌门扳指,便算不得是天禽门的掌门,这是我们天禽门的门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听闵昆说道:“拿到掌门扳指那是迟早的事情,你此时赶去寒剑山庄,是找凌霄城那小子吧。嘿嘿,听说铁修那老糊涂不知道看上了那小子什么东西,竟然将掌门扳指交给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下倒好了,现在连寒剑山庄的老窝都给端了,你说那小子能成什么气候,真是可笑”。 凌霄城往怀中一摸,暗叫不好,这才想起铁修传给自己的掌门扳指早已给江落枫取了去,那天去碧水湖的时候,凌霄城真气走岔,被一个灰衣人掳走到一个偏僻的芦苇荡中,被搜走了身上天禽门扳指,那枚刻有“乙”字的令牌和那张在无忧洞中找到的图纸,后来才知道那芦苇荡中二人便是江落枫和易中棠。他二人设下圈套,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吐露出太乙真经上的内功心法,用计之深,着实令他深感后怕。掌门扳指既已被江落枫取走,那自己自然便无法坐上天禽门的掌门之位了,陈双雁和白灵便没有理由逼迫自己做天禽门的掌门之位了,一想到这里,心中倒松了一口气。 云水瑶问道:“你认识他们?”,凌霄城点点头,云水瑶又问道:“他们是要来找你?”,只听得陈双雁说道:“寒剑山庄的少庄主凌霄城凌少侠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德行兼备,铁掌门就是看中了凌少侠的这点,这才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李师兄为了练那害人不浅的掌门,伤及无辜,如此下来,天禽门迟早有一天会毁在李师兄手上”,只听得闵昆喝道:“陈双雁,凌霄城先是杀了莫师兄,后又与草上飞这样的淫贼义结金兰,结交奸邪。在忘情谷中又与陆云峰交战,救了臭名昭著的南海四盗几条人命,这样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人如何能做我们的掌门?”。 云水瑶一听心中便来气,低声说道:“那人说话好生无礼,待会定要他吃些苦头了。那位陈双雁说你行侠仗义,德行兼备,倒是挺有眼光”,凌霄城内心一震,一语提醒他的恰恰是闵昆,难道自己当真是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奸邪之人。虽说与草上飞结拜为兄弟那是草上飞设下的奸计,可是为了救南海四盗,逞一时之勇,竟然与威震天下的陆云峰陆大侠交手,与天下正道人士为敌,这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不禁冷汗直冒。 只见陈双雁低声对白灵说了几句话,凌霄城内力深厚,断断续续的只听的陈双雁对白灵说道:“我掩护你离开......你逃脱之后不需一切代价.....找到凌少侠.....”,闵昆喝道:“众为师兄弟听着,李掌门有令,务须将此二人擒住,押回天禽门,此二人如若反抗,就地掩杀”,只听陈双雁喝道:“听到我说的话了么,快走”,闵昆手一挥,立刻有五个人围住了陈双雁,两人截住白灵的退路,其余人则分站在两人周围,将陈双雁和白灵团团围住,手举着火把,把周遭都照的亮如白昼。 忽听得一咳嗽声传了出来,屋里走出一老人,正是这山中茶水铺的掌柜,只听的他说道:“深更半夜,荒山野岭,叽叽喳喳,扰人清梦,成什么话”,他每说一句话,便停顿一下,上气不接下气,只听的一人说道:“哪来的死老头,滚一边去.....”。 但听的“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那人眼珠子瞪的圆圆的,接着慢慢的痪倒在地,身子骨似乎给人击碎了一般,倒在地上如一滩软泥,众人无不惊讶。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