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江山美人登王路》 前世序章(一) 凌晨4点46分,北经。暗黄的路灯还未熄灭,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但已经出现星星点点的电动三轮车,陆续停泊到他们常年的位置上。操拾着摊子,准备着半成品的早点,一如既往的开始了一天的生计。 一个50多岁的大叔,不时的同揉面女伴说着什么,偶尔指指点点的指挥指挥,有频率的向四周张望,显然他们是夫妻关系,不然哪……大叔有一搭无一搭的和邻摊伙计说上一嘴,呵呵的憨笑,但从没间断他手中的活儿。他面容很忠厚,穿着也很朴实,但明显同这里的CBD环境,无法完美的融入,就像是初级设计师PS上去的一样,一幅很假,很假的画面。这些人都是为了生计而无照经营的早摊贩… “他们出摊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他家的灌饼?早起的鸟儿,真的有虫吃吗?”突然有人轻轻的喃道…… 大叔不知道,就在国贸B座32层上,一间亮着灯的办公室里,百叶窗后,有一双眼睛已经炯炯的盯了他许久许久,他是大叔的老食客了,几乎每次的早点都从那里买,不过他吃早点的次数不多…… 李轩宇33岁,10年前回国来到北经。计算机和设计专业毕业的“海带”。他精通各类设计软件,UI色彩搭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设计高手,有着极佳的洞察和分拆能力。他还有一定的编程技能,让他的逻辑思考能力非常缜密。“北漂”的他,白手起家创办了这家设计开发公司。此时,就是他站在32层的窗边,遥望着窗外,轻轻的呢喃着一些什么,听不懂的话,自言自语的说…… 他身高不到180的个头,穿着一身阿迪达斯的休闲装;三毫圆平头很适合他坚韧的气质;标准的鸭蛋脸,下巴上留着短簇的小胡子,显得格外成熟;五官不算太帅气,但散发着一种很城府的样子;皮肤白皙,流露出一点点沧桑的感觉。和美剧《YueYu》中,主角米勒的样子稍许相似。他双手背插,一直盯着窗外,不时的抬手吸一口烟,又背回去。虽然北经早已发布了禁烟令,但这里是他自己的公司,站在窗边,脸上堆满愁楚,他这时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早上,就要这样离开吗?……”他默默的问着自己。 “电脑、文件、桌椅家里够放吗?三部的提成还未发,娜娜的奖金,还有未做完的项目……” 许久,突然他怒吼一声:“该死!”心中念道:钱、钱、钱,去哪里还能筹到,还能回头吗?二叔、小姨,大勇,海涛,老李……都借过了,还没还……他掰着手指数着,瞬间又握紧拳头,突然又展开,再握…… “车子,信用卡,老家的房子……”他又摇了摇头,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的公式里。 偌大的公司里仅剩他一人,只有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自言自语的轻轻呢喃着。随手又捏起了一根白沙烟,抽了起来。盘子大小的烟灰缸,被他插的就像一个,一动不敢动的小刺猬,他已经近30个小时未合眼了,除了咖啡和香烟还能支撑他的躯体,思想早已崩溃。 许久,他忽然捻灭香烟,走出办公室,向工作大厅走去。厅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只有30多台iMac电脑,格外扎眼的戳在哪里。 刚出办公室,他就站住了。透过昏暗的灯光,只有一台电脑还亮着屏,屏里的数据飞快的向下滚动着,备份着服务器上的数据,他自己都忘记了,曾是何时自己,开启了同事的电脑。 他盯着那台电脑,直直的发愣。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时而傻笑,时而沉默。 他看着桌子上,凌乱的办公用品和包装袋,还有一些写满计算公式的草纸,纸上还压着只牛头人手办,威风凛凛,一副死磕的样子。看到这些,他太熟悉不过了。仿佛间他又回到了原来,公司热闹的样子。许多同事男男女女,忙碌的加班,然后匆匆的离去。每逢早上都会有阿姨,在这帮邋遢的射鸡师,程序猿到来前,去收拾这些烂摊子,好不干净。 这帮跟了他,平均六年的兄弟姐妹都是一样邋遢,唯有他和他的产品助理林依依,是这个公司里最不邋遢的技术产品人员,整洁的就像销售部里的人一样。想到这些,李轩宇呵呵的不断摇头。他的眼睛扫到了,亮屏电脑前,工位架子上的标签,“CTO曹菱”。 “是啊,老曹走了,老赵也走了……都走了,没人了,早上收拾完我也该走了。”他喃喃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抬起脚步,缓慢的向前踱着。想把这件办公室里每一个角落一景一幕都深深的,刻意的,刻在脑子里,永不模糊。办公室,大厅,会议室,茶水间……他特意用,极慢的步子向前踱着,生怕遗漏什么,并在大脑硬盘上,疯狂的存写着,并妄想把这些,永久设为“只读模式”。因为早上,搬家公司就要来了,这一幕将彻底破坏不见。 最终李轩宇,停在了公司的前台边。默默的看着那企业形象墙,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那科技感极强的企业LOGO和公司名称。是啊,哪是他一手花了三天两夜设计出来的。静静的,他又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十年前李轩宇,揣着一千元现金,捧着17寸的大头显示器来到了北经,这已经是他的第二次创业了。这次他终于,经过两年的SOHO打拼,创办了这家公司。这里的一切都是,他默默耕耘的结果,一张纸,一支笔,甚至厕所里的手纸,都是他亲手挣出来的。之所以8年前,他将公司迁到,这个北经中心的中心,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炫耀。而是一种生存的赌博,一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营销策略,想仅能多的,让公司拿到更多的项目,同时这里交通更便捷,便于同事们上下班,及展开招聘。周围也有更多的企业,也利于业务的拓展和客户的考察。他是一个超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李轩宇看着它慢慢的成长,就像自己亲生的孩子。试问天下,又能有那些父母,愿意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哪?近一年来,因为经营不善和一个突发事件,以及脆弱的储备金,导致公司资金严重干枯。6个月前,他就不断地凑钱,借钱,套卡,质押,找投资,抛售股份……疯狂的为这个病入膏肓的“孩子”输血,只希望它能支撑下去。李轩宇从不相信什么贵人相助,坚信人定胜天的理论,一切靠自己努力皆可能。当然从始至终,他也未遇到过贵人。现在,他已经枯竭了,他再也没有输血的能力,就在今天他要亲手结束它的生命。 他颤抖的手,从那科技感极强的LOGO上,放下来。内心中,竟然莫名的,出现了一个天真的声音。 “真主!上帝!菩萨啊!活到今天33年,我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的贵人。如果我人生注定有贵人出现,请在此时,预支我一个。我愿意献出人生最后的,十年寿命。请不要让我的公司倒下,它是我的一切,我在这里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不想让它死去。”渐渐的他的眼睛开始湿润,慢慢的闭上,双腿也无力的蜷了下去,他在?他在祈祷!但字里行间里却透着周全…… “预支?”、“人生最后十年?”可惜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 这种回天无力的话,他作为一个坚贞不渝的无神论者,老天才不会理会他呢,死到临头,才开始祷告,也太晚了些!虽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一说。但是他那一大长串的称呼,也不知道是请的那路神仙,真当自己是蝎子王吗! 慢慢的他睁开双眼,自己也觉得很可笑,默默的站了起来。因为他是一个坚贞不渝的无神论者,更是一个坚信,人定胜天理论的男人。 过了许久,不知道他在公司里徘徊了多少遍……天已经慢慢的大亮了。 “叮叮咚,叮叮咚……”一阵轻快的手机铃声,瞬间惊醒了他的思绪。 “喂,你好!那位?”他梳理了一下情绪,把手机贴紧在耳边说道。 “是李总吗?我是搬家公司的,是您助理林依依,今天叫我们过来的,我们已经到楼下了,我想跟您确认一下,楼上有人吗?我们现在可以上去吗?” 听完手机那头的话,李轩宇愣住了,痴痴的说不出话来…… 是啊!时间到了,他们来了,我是不是也该走了,该来的,始终是要来,该走的,始终是要走…… “喂!喂!李总,您还在吗?”电话那头仓促的问道。 “啊!我在,不好意思!我在楼上,你们上来吧!”李轩宇突然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答道。 没过多久,一个30多岁的黝黑汉子,带着几个人一进门说道:“你好!您是李总吗?俺是李铎,是依依的老乡。她让俺们今天过来,说您今天要搬家?” 李轩宇顿了顿道:“嗯,是的,是要搬家,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依依已经把钱付给俺们了。俺给您打了个6折,这妮子磨了俺3天,说您不干了,钱很紧张。哎!这不还在车里哭鼻子哪,死活都不肯上来,还说什么,不敢看您!”李铎操着山東口音说着。 仿佛意识到说错了什么,改用普通话道:“那,那您看我们现在开始吗?” “开始吧!从里面开始吧!如果需要帮忙,您知会一声。”李轩宇鼻子一酸说道。 “那能哪!俺们可是专业的。放心吧,俺把俺的人都带来了,足够了。那能还让您动手哪!”黑汉子边说边指挥几个人进屋,准备开始,打包搬东西。 轩宇向正在指挥的黑汉子,说道:“李铎,你说依依在楼下?没上来?” “嗯,是啊!说怕看到您,这有什么好怕的呢!俺也纳闷了。昨天死活说要跟俺车过来的,说要来帮忙,过来了又不肯上来。我看这死妮子就是想偷懒,本来就用不着她!”黑汉子,一边忙碌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答道。 “呵呵,是吗?估计是她舍不得这里吧。我下去看看他。你们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吧?”李轩宇道。 “瞧您这话说得,俺们可是专业的。不是跟您吹呢!俺可是在北经干这活都快10年了,祖传就是搬家的!依依,知道的……”黑汉子不听的说着。 李轩宇嗯了一声,没有打算接他的话,呵呵的笑了笑,便向电梯口走去。 来到地下车库,一个小姑娘,埋头趴在一个箱柜车的副驾上,只见她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不停的耸动着身体,让人心生怜爱之情,仿佛已哭泣了许久,以至于轩宇走到她跟前,她都没有察觉。 李轩宇敲了敲车窗,轻声道:“依依,你怎么来了?怎么不上来?” 忽然她身体一震,止住了耸动的身体,猛地抬起了头,双眸里还带着未拭干的泪水,隔着车窗死死盯着李轩宇,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盯着他,时间仿佛禁止了一般,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猛然,小姑娘跳下车来,一把抱住了李轩宇。说时迟,那时快,小姑娘哇的一声嚎哭起来,小脸紧贴他的胸前,一股温暖的潮湿,瞬间浸入了,李轩宇薄而透气的运动T恤里。 许久,李轩宇抽出双手也轻轻的抱住了她。 小姑娘,颤抖的说道。“宇哥,我舍不得你!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是你把我从一个懵懂的实习生,培养到现在!公司垮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我做的不够好!让公司……是我做的不够好!我真的不敢上去,真的不敢见您,我怕我支撑不住,怕离开你!” 李轩宇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傻丫头,关你什么事。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走到哪里都是最优秀的,是我没有把控好,才让公司没能撑下去。赵大勇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早就想把你,从我这挖过去了,是我当时舍不得你,待遇翻一半,放心吧!我们公司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最优秀的,不会给我丢脸的,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舍不得宇哥!”小姑娘似乎,并没有接轩宇的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抽搐的哭声也逐渐变大。 李轩宇笑着说道:“别这样依依,我可是2个孩子的爹了,你也不怕让你嫂子看见,说我们有内情!” 这一招真的很有效,小姑娘瞬间也发现了,自己很失态。哼了一声,笑着推开了李轩宇,双手去拭脸上的泪水,小脸也红了起来,情绪似乎平静了许多。 “宇哥,曹哥和老赵他们说一会也会过来,你没看到他们吗?”林依依问到。 李轩宇轻声道:“没,还没看到。嗨……都来干嘛。今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这一句话,可不得了。林依依像是中了催泪瓦斯,没愈酿多久,便断线珠子般的泪水,不断的往下落,有越愈演愈烈的架势。 李轩宇一看这架势,慌忙说道:“来,再让我抱抱,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今天第一次抱你。”他摆出了一个双手展开的样子。 她鼻中发出哼的一声,林依依强颜苦笑,止住了哭泣,小脸红扑扑的,头却慢慢的,向李轩宇的怀抱靠去。 李轩宇慌忙用手抵住她的头,笑吟吟道:“傻丫头,你还当真,跟你开玩笑的!走吧!我们上去!快擦擦脸,让你老乡看到可不好办了,他那体格我可打不过他!” 林依依苦笑了一下,便随在李轩宇的身后,向电梯间走去。 “宇哥!”,“轩宇!”,“老大!”,“李总!”,“师傅!”……一伙人见李轩宇回来,七嘴八舌的,向他沉闷的说道。 李轩宇苦笑了一下道:“大家都来了,叫搬家公司了,其实不用这么多人,没多少东西。你们根本不用来……” “别说了,轩宇,大家就是想来看看你,还有这里!”老曹匆忙截断他。 “是啊,宇哥。赵蕾和张毅都是请假过来的。”老赵也忙搭腔的说道。 赵蕾含着眼泪道:“师傅,你什么时候东山再起?一定告诉我,我当天就辞职回来!” “谢谢你,蕾蕾。我很感激!给你推荐的工作不合适吗?不合适告诉师傅,师傅再给你找!”李轩宇卖力的抑制着情绪说着。 “不是的,师傅!大家都舍不得你!舍不得这里……”赵蕾边哭边说。 “好了,让轩宇静静吧!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舍不得你们,舍不得这里。大家帮着收拾收拾,中午我请客吃饭!”老曹说道。 李轩宇心想:什么情况,老曹你这么快,就把我的老底全揭了。我还想赚赚,这帮丫头片子们的眼泪哪!看看谁对我感情最深!嗨!不愧是老搭档,一眼就能看穿我在想什么。 李轩宇讪讪地笑道:“是吗!老曹请客呢。那可要好好宰啊!我真的是砸锅卖铁,才把你们的工资凑上,正好没钱哪。对了,曹哥哥,我听BADU的老贾说,给你的待遇好像不错啊?是多少来着!你拿那么多,去了不会给我们公司丢人吧!你可是我的CTO呢!要是丢人,到时候我可没脸去见老贾了!” “行了,行了。大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的我好像没请过大家似得,去去去,大家收拾收拾去,别傻站着了。忙完大家去吃饭。今天我带着卡来的,你们吃不死我!”老曹边说边做出轰赶的样子。 老曹突然叫住依依道:“对了,依依,你去问问你老乡,中午耽误他们些时间行吗?叫上所有人一起去吃饭!” “谢谢你,曹哥哥!”李轩宇轻声喃道。他的眼睛再也抑制不住泪水,转身走了出去。 老曹顿了顿又道:“谢我做什么!依依快去问问!” 是啊,李轩宇知道老曹的心思,毕竟老曹,是跟他时间最长的人,他们之间做什么事,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所以请依依的老乡,不仅仅是客气,更多的是让这帮兄弟姐妹,能尽可多的陪陪李轩宇。如果中午不吃饭,那将东西全搬上车,就会立刻出发送货去。这样很快就又散了,这一散,何年何月才能再聚到一起,就未曾可知了! 老曹安排完毕,同李铎确认了中午一起吃饭后,便向安全通道走去,他早已熟悉,到哪里能找到李轩宇。 “你有什么打算?”老曹来到安全通道一个拐角处,看着坐在台阶上,含泪吸烟的李轩宇问到。 李轩宇急忙拂了一下脸,掩饰的擦掉眼泪,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先好好休息一阵再说吧!过两天安顿完了,回老家待几天!” “嗯!先休息休息吧!你看你,都累的跟狗差不多了!回来后,打电话给我,我们合计合计。不行我把娶媳妇的钱拿出来!我们一起策划个大的!”老曹捏出一根烟,点着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哼!李轩宇挤出了一个冷笑。“行了!曹哥!你比我还大,还没女朋友呢!我都俩孩的爹了。你要赔了,这辈子都打光棍吧!你这话都说过多少回了,别安慰我了,我不会让你冒这风险!回来后第一时间联系你,放心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曹哥哥。” ============================== 一个上午就这样,匆匆忙忙的收拾,在公司里默默的徘徊。结束了!这个陪伴大家六年的公司结束了。很多人都是恋恋不舍,但又无可奈何。中午的聚餐,似乎很压抑,也在沉闷中很快闭幕了。几人一一向李轩宇道别,结伴而去。 同事一一离去,现在就剩下李轩宇、依依和李铎及他们的伙计们。只要他们将东西搬到李轩宇的家中,这次搬家任务便终了了,也标志着李轩宇的公司彻底停业了。 来到车库,依依闪烁着大眼睛,向李轩宇解释的说道:“宇哥,我能坐你的车吗?我想和你说说话,让李铎他们跟在后面,然后我坐他们的车回家,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了!上来吧!”李轩宇说着向依依招了一下手。 “你要做前面吗?”轩宇看了一眼,刚打开副驾驶车门的依依。 “嗯,不可以吗?”依依道。 在李轩宇的记忆中,依依坐他的车也不知多少回了,但是每逢单独两个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她坐后排的。作为他的助理,陪他出去办事是常有的事,除一些特殊情况下,人多或是有客户的时候,她是从来不会座副驾驶的。 对于像依依这样的女孩是很懂事的。面对自己的老板,更是恩师!在这私密的空间里,肯定要保持一定距离为佳。她并不是担心轩宇有什么不鬼,而更多的是一种尊重。虽然这个恩师,会经常拿她开涮,开一些半荤半素的玩笑。但更多给她的感觉,是一种无言的城府和机敏,让她很敬畏。 “当然,可以!不过……不过,我这儿,可不是处女座!”轩宇笑着答道。依依很快就想到了,他曾经讲过的一个处女座的笑话,自然就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来由。 “不是处女,就不能坐了吗?从来都是坐后面,这次我要坐前面。”依依不假思索说到。很快她发现自己又中了招,小脸一红,一屁股坐在副驾驶上,砰的一声带上了车门,默默不语!显然这不是第一次着了他的道了。 “哈哈哈!走啦!带上安全带!”李轩宇发动了车子笑道。 对于李轩宇来说,这个跟了她四年的助理,很是喜爱,但非邪念。每次开荤幽默都是适可而止,只为让他开心一下,已便于调节气氛,并让他保持机警,跳出温水。 许久,依依突然问道:“宇哥,你今后怎么打算?还继续创业吗?” “嗯……先休息,休息吧!创业或许吧,但是我已经没资本了,也许会去打工。说真的,我自己还没想过今后怎样!”李轩宇双眸直勾勾的紧盯前方,边开车边答道,是啊!今后该干什么?或许自己都没有想好…… “嗯!……”依依拉长了鼻音答道。 “如果宇哥继续创业的话,我舅舅的同学是做风投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 “不!依依。我现在只是感觉到好累,公司走到今天,我是逃避不了责任的。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在做决定!如果真的需要,我一定会找你的,不过,真的,谢谢你……依依……你真的很好,希望你能为自己,一直努力下去。不用担心我,虽然现在心中很乱,甚已茫然自失。但是我会很快好起来的,放心吧……”李轩宇突然截断她的话,说道。 “嗯!我一直相信你,宇哥!你知道吗,你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就像你说的,人生中三个影响命运的人,影响最大就是第一任BOSS!交谈、态度、能力、责任,思想,我都依你为师,以你为荣……” 依依小心的偷偷瞄了一眼,向李轩宇说道,小脸却渐渐红了起来。但她发现,李轩宇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什么,直直的盯着前方开着车,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木然的状态。 李轩宇并没有答她的话。依依看着他,心中念道:宇哥,你知道吗?我从毕业就到你这里来了。你在我心中是真正的男子汉,一直对我耐心的教导,我学会了很多很多。如果你很乱,我更乱。四年来你一直庇护着我,现在突然要我自己飞,我很害怕。你不知道我是多么依赖你,甚至到了喜欢的地步。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依依,努力做好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从你来到公司的第一天,我就明白,你们不会为我打一辈子工,有一天会离我而去,但是不管走到哪里,什么单位。我相信,你都不会丢人。你很努力,做的也很好。”李轩宇突然回神过来,双眼盯着前方,并没有看她,向她说道。 是啊!依依一直非常努力,而李轩宇又是喜欢为人师表。每逢遇到难解的事,李轩宇都会耐心的,给她解释分拆,而她都能迅速的吸收。然而对依依而言,这些支持和鼓励,已经慢慢的成为了,她内心中的庇护港,并一点一滴的,蚕食着她青涩的内心。 林依依听他这样说,失落和茫然的心情油然而生。 ===================================================== 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漫长。对依依而言,尽两个小时的陪伴,就要结束了,东西已经全部搬完了。 李轩宇把依依送到楼下,说道:“回去吧,依依,等我回北经后,我会跟你联系。” “宇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不……我……我留下来陪你说会儿话。让他们先走,我……我自己坐地铁回去。”依依声音越来越小的说道。 李轩宇看了看她,沉声道:“没事,真的不用。依依,我想睡会儿,明天你嫂子也就来了,我就跟她一起回老家了!” “嗯,好!既然嫂子会来,那我……我……就先走了。”依依红着脸,低头喃喃自语。 “依依!好了吗?下午俺还有活呢……”李铎在车里向林依依叫到。 “好的,来了!哪宇哥我走了。有什么事需要我,电话给我。”她勉强的,向李轩宇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 “嗯!好的,去吧依依!”李轩宇答道。 =============================================== “依依,你不会喜欢你们老板吧?”开着箱柜车的李铎向林依依问道,因为他看到,从上了车后的林依依,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过,眼中还一直含着泪水。 林依依慌忙试了试眼泪,说道:“没……没有……我只是看到他现在这样子,很难过……” “铎哥,怎么可能!我听依依说过,他老板都是俩孩他爸了!都三张多了。依依今年才24,差十岁哪。”坐在中间位置上的一个汉子抢答到。 “李泽伟,你懂个屁!我老铎,混了十几年了,都快成精了,什么样的事我看不出来!现在这社会差个十岁还是事啊!只是依依,我可提醒你,你可别做傻事!现在风气坏的很,你自己可要注意啊!他可结了婚了!你是咱村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可不能做糊涂事,后悔一辈子呀!不能犯浑啊,什么样的优秀男人找不到,可不能做小……”李铎撇了依依一眼说道。 他见依依低着头,默默不语。似乎在沉思这什么!硬生生的把那个不雅的“三”字给咽了回去。 “铎哥,你瞎说啥那!我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李轩宇哪里好啊,依依怎么可能……”坐在中间的汉子,似乎和李铎一样是个话唠,同李铎聊了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坐在副驾上,沉思的女主角。 林依依内心雪藏的爱意,现在被这个老乡一语挑破。 是啊!优秀的男人。林依依感叹道。不经意间,收音机里传出了一段悠扬的音乐,她的意识也悄然回想起,曾和李轩宇的那一幕。 “接下来这首歌曲,对于每个八零后而言,是一首非常熟悉的旋律。看看它是否能勾起,你的回忆,来自偶像剧《薰衣草》的主题曲《花香》,请大家欣赏……” “风,没有方向的吹来。 雨,也跟着悲伤起来。 没有人能告诉我。 爱是在什么时候悄悄走开。 风,伴着花谢了又开。 雨,把眼泪落向大海。 现在的我才明白。 你抱着紫色的梦选择等待。 记忆是阵阵花香。 我们说好谁都不能忘。 守着黑夜的阳光。 难过却假装坚强。 等待的日子里。 你比我勇敢。 记忆是阵阵花香。 一起走过永远不能忘。 你的温柔是阳光。 把我的未来填满。 提醒我花香常在。 就像我的爱。” 伴着悠扬的音乐,林依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是一首令她至今难忘的歌,李轩宇曾当她面唱过。 那是庆祝她拿下,第一个十万级的合同后,组织大家去KTV庆祝的事,他唱过的一首歌。那一天她激动的哭了,从那一天起,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李轩宇。那个项目是她一手出面拿下的,但她也知道,在这个项目的背后,李轩宇付出的,远远要比她多得多。 当她早上来到公司,看到李轩宇刺猬一样的烟灰缸后,她便知道,李轩宇又熬夜亲自作竞稿了。 当她站在一个上市公司,面对上百号人的目光下。是李轩宇在台下,频频向她伸出OK,拇指,向下的手势,鼓励着她。 当她在会场赢得一片心悦的掌声时,她知道,这竞稿提案的背后是李轩宇3天3夜的辛劳,她仅仅只是动了动嘴。 当李轩宇把这份功劳,都加在她头上时。青涩的她是多么激动,却很不懂事的,独自一人接受了这个荣耀,反遭来市场部同事的一顿白眼。那时她才明白,李轩宇是多么优秀的一个BOSS,一个优秀的男人。 林依依一直深深的喜欢这李轩宇。在他细心的教导下,在他辛勤通宵的加班下,在他幽默的谈吐下,在他侃侃而谈的会场上,林依依的芳心早已被他俘获。是啊!李轩宇已经结婚了,她知道他们之间是完全不可能的,她更没有勇气去做一些违背道德的事,只能把这份情谊,深深地,深深地,雪藏! ============================================= 送走林依依后,李轩宇看了看,那徐徐远去的箱柜车,摇了摇头。他知道,依依是个好女孩,但他一直把她当做知己、妹妹来看,丝毫没有邪念。因为对他来说,爱情已经成了过去式,事业才是他唯一的路,就一个男人而言,更就一个父亲而言,更是这样。心思缜密的李轩宇,自然看得出林依依的情谊,半公半私的情谊。所以他从来都是强迫自己,绝不能动一丝丝的邪念。即使林依依是多么漂亮,多么机敏干练,多么的柔情似水,甚至是多么喜欢自己,他都必须拒绝!因为他知道,他深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叮咚”一声,李轩宇抬手看了看手机。是微博弹出来的一条实时推送信息。《菏北省卢隆县附近,昨日出现异常现象,电磁干扰频繁,已受到相关部门的高度关注。》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轩宇看了一眼标题说道,随即向电梯间走去。 回到自己的家中,他看了看满屋子的箱子,袋子。也懒得去收拾,一头扎在床上。他太累了,已经一天多没合眼了。可他总也睡不着,这一天他经历了太多的感触,公司倒了,房子也转租了,东西也搬出来了。这一天的到来,证明了自他2007年来到北经北漂,近十年的创业生涯宣布终止……他回想这十年间的点点滴滴,想了许久,终于耐不住性子,不肯再想下去了。因为他知道,想下去也没用,因为没有钱了,很简单的一个原因。能做的,能借的,能补救的,他都做的仁至义尽了,也许这就是结束,但也许这就是开始! 他的心太乱了,始终无法入睡。他缓缓的爬起来,坐到桌前看起了美剧。屏幕上杀生震天,潮水般的士兵在决战,但这一切并没有映入他的脑海,他在想另外一件事,似乎电脑中庞大的决战场景,只是他这个“主角”的一个背景衬饰而已。 是啊!我今后该怎么办哪?没资金了,我要重新一步一步开始吗?还是先去打分工?让家里安心,过度一段时间再说。妻子明天就从老家来了,我要让她放心,因此需要给她一个合适的规划,让妻子满意。于是他不得不规划起了自己的未来。 他的爱人张紫语,是一个情柔似水的女人。李轩宇回国后,同她在秦皇岛相识,两个人谈了2年恋爱,最终奉子成婚。当时正是他创业的关键期,他把所有的积蓄,都投入了自己的公司中。双方的家庭也毫无积蓄,可以说是真正的裸婚,没有仪式,没有蜜月,没有钻戒,甚至连一个像样的酒席都没有。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结婚的当天,他醉意朦胧,硬生生的被妻子拖去,拍了一回很仓促,没有预约的结婚照,这便是他们唯一的,鉴证和纪念了。从那一天起,他暗暗的发誓,要给妻子幸福,弥补这一切!至此他一直努力的工作,或许这就是他多年来唯一的精神支柱,支撑他一直走下去的动力,让家庭美满,这是他最大的责任。 直到临盆的前一个月,李轩宇都没能够陪妻子回老家,只能让自己的母亲陪伴她回去,张紫语知道丈夫的公司,实在是太忙了,当时还在为了生计,而苦苦奋斗着。一直到女儿出世,李轩宇都没能够,在当天回来陪伴她左右,这是李轩宇终身的遗憾。他们曾经多少次同甘共苦,风雨同舟,张紫语都一直默默的陪伴着他。这次李轩宇彻底失败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爱人,至今三年了,她仍在老家带着孩子,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 渐渐的,渐渐的,李轩宇又像往常一样,躺在凳子上睡着了……他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似乎梦到了许久不见的妻子,为她买了结婚钻戒,陪她去了济州岛补办了婚礼…… ; 前世序章(二) 咚,咚,咚……“老公开门,起了吗?” 李轩宇被阵阵的敲门声,给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下。从椅子上爬起来,打开了门,说道:“紫语,你怎么到了?你不是说下午到吗?怎么早上就到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好让我去接你们!” 李轩宇开了门,便向洗手间走去。许久,他没有听到任何回答。他便拿着牙刷向门口看了看。 只见张紫语,穿着一件白色紧身的短袖T恤,罩着层薄而透明的粉色防晒衫,下身一条浅蓝色的毛边超短小仔裤,脚上踏着一双棕色罗马绑带鞋,缠缠绕绕在雪白而又笔直的小腿上,一直延绵到膝。透过粉色的防晒衫,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多一分便胖,少一分便瘦的身材。一头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清秀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一双大大的小鹿眼,晶莹而透彻,眼黑硕大,眼白略少,白如雪,黑如炭。直挺的俏鼻下,一张略宽,略厚的嘴唇,似弓状两端上扬,粉嘟嘟的翘着,紧闭着,煞是火辣妖娆,仿佛跟她那柔情似水的气质和打扮略略冲突。 单单从表面上看,绝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四岁和两岁孩子的母亲了,她清纯的,就像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小姑娘。她双臂垂在胸前,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包包,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李轩宇,一句话也没有说,而且就她一个人。 “爸和孩子们哪?怎么就你一个人?怎么了紫语?为什么不说话?”李轩宇惊叹的问道。 “爸爸和孩子们去舅奶奶家了,舅奶奶有些想他们。我就一个人过来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想单独陪陪你……”张紫语说着说着,看到满屋的箱子袋子,晶莹透彻的双眼,很快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潸然泪下。 “老公!”张紫语一把扑到李轩宇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此刻李轩宇知道,她在想什么,自然是触景生情。就这样,许久许久,没有人开口说话,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感受,什么心情,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了,两个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做到心照不宣,心灵相通。 过了许久,张紫语放开了李轩宇,试了试双眸。轻啐的一声傻笑,打破了沉寂。 只见李轩宇尴尬的双臂张开,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拿着水杯,嘴中还含着牙膏的泡沫,傻傻的站在那里,呆若木鸡般的看着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本来是下午的火车,就我和爸爸、仔仔来,不带妮妮的。可她闹着非要来,说想舅奶奶他们了。没办法,就改成了两张卧铺票,早上的车。爸爸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一声,我知道你早上爱睡懒觉,现在又心情不好。所以就没通知你!下车后他们就去舅奶奶家了,我就自己先过来了。”张紫语一边说,一边收拾着李轩宇的猪窝。 李轩宇傻笑着,向她说道:“呵呵,我没事。紫语!别为我担心,我昨天基本规划好了。先去找份工作,过个一年半载,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自己做。先缓和一下家里的经济!凭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出三天,我就能找到一个月薪过30K的工作,先蛰伏一两年再说吧!等一稳定,我就把你们接到北经来,我养你一辈子!” “三天?你就吹牛吧!”张紫语走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腰。 她又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难过,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你状态好些了!再去找工作,我不想让你这么快的,又投入到忙碌之中。我希望,你找到一个自己喜欢,而又能发挥的工作。不要单单为了钱,而委屈了自己。最好是能对你未来有所帮助的工作,所以我们不着急找。你回国后就从来没打过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张紫语轻声的说道,又慢慢抱紧了他。 “紫语,那能哪!老板我都做得了,打工又算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紫语,你别这样抱着我,顶的我怪难受的,我都快受不了了!”李轩宇讪讪道。 张紫语突然放开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媚道:“别乱想!爸爸他们还等着哪!说中午一起吃饭。你赶快收拾收拾,别折腾了!”小脸却红了起来。 “嗯……嗯……好的!其实我也不想,生理反应而已!”李轩宇厚着脸皮说道。 张紫语红着小脸,扬声道:“净胡说!你给我说说,你这两天怎么打算?不单独陪陪我吗?” 李轩宇笑着说道:“当然陪!我打算陪你三天,陪吃,陪玩,陪睡,当个真正的三陪,你看行吗?” “去死,不正经!……嗯!”张紫语矜持的轻声笑了一下。 李轩宇见她扭捏的样子,很是好笑,便想去调戏她一番。张紫语却将他一把推开,让他赶快去收拾收拾,去舅奶奶家,还腼腆的同意,晚上再说! =============================================== 李轩宇陪着张紫语,从他舅奶奶家出来。回到车旁,看了看表,才下午2点,他向张紫语走了过去,突然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你干嘛!大街上哪!……”张紫语惊呼道。 “老婆!你恨我吗?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十年了,现在却一切都没了,我还曾经答应过你,要给你幸福……可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李轩宇激动的说道,眼睛也似乎开始湿润了。 他在别人面前,始终都是一副坚强而又洒脱的样子,仅有在张紫语面前,才敢吐露他的心声。一个坚强如铁的男人,背后懦弱的一面。是的,也许这就是爱人的关系! “老公,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虽然我们失去了,但是一切我们经历过,至少比十年前要好。原本我们就一无所有,现在只是回到了起点。何况比十年前,你多了我,孩子,经验,还有朋友……要比十年前好太多了,你觉得哪?”张紫语将他推开,静静的看着他。 “可是,我现在……”没等李轩宇说完,张紫语轻轻的用纤手,护在他的嘴上,微笑道:“至少,你已经做到了,我的第一个目标!我们还有台车子!不是吗?” 李轩宇看了看张紫语,又回过头来,看了看那台属于他们的“迈大宝”。它静静的,静静的泊在哪里。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阳刚。机盖上美式肌肉般的线条,让它更加的霸气十足,并反着耀眼的黑色光芒。225MM宽的轮胎,4.85M长的车身,使它散发出敦实的商务范儿,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它是李轩宇的第一台车。 是的,现在有了一台属于自己的车子。他深深的记得5年前那一幕,和她同时拎着大包小包的袋子从超市回家,两人都是累的满头大汗。为了节省体力,李轩宇决定穿过小区硕大的停车场,这样距离会少很多。就在花花绿绿,光彩鲜艳的车群中穿行。 张紫语依偎者他,感慨的说道:“老公!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自己的车子啊?这样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的拿东西了。也可以到更远的JLF大采购了。” 李轩宇知道,对于柔情似水的张紫语来说,也许自己才是她真正的一切。这些年来她陪着自己走过了太多坎坷,却又默默无闻,始终如一。张紫语很漂亮,却一无所求,一直帮着自己打理着生活,还承担着公司琐琐碎碎的行政工作,东颠西跑的去买这买那。甚至有一次李轩宇看到,她用她那纤细无骨的身体,扛着一大卷地毯回来。明显就配不上她那温柔漂亮的一面,更像个女汉子。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是默默无闻,她都是为了自己,自己的男人。 “明年这个时候,或是后年这个时候。我开车带你回秦皇岛的海边去玩。就我们俩……不带曹哥哥他们。我答应你,只要一有钱我们就买辆车!这就是我现在的第一个目标。”李轩宇斩钉截铁的答道。 “嗯!”张紫语嘟着嘴,一如既往的,用她那柔情似水的声音回答道。 “老婆,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车子?牌子暂时不敢保证!但是颜色可以让你随便选……”李轩宇傻笑着,看了看张紫语说道。 却发现张紫语,似乎陷入了沉思,不动声色。 李轩宇匆忙补充道:“你觉得的红色怎样,像张宇买的那台红色的车子,感觉挺不错,很拉风。甚至以后你也可以开!你觉得哪?” “黑色!我喜欢黑色!”张紫语突然答道。 可是谁又能事事如意,计划赶不上变化。车子还没有哪,孩子已经有了,加上李轩宇的公司快速扩张,他忙着投入工作,张紫语却要生宝宝,照顾宝宝。自从他们买了车,李轩宇和车在北经,她和婆婆在老家带着孩子生活,很少坐李轩宇的车。就这样一直计划着,一直变化着,一直到了李轩宇的公司倒闭的一天,自驾游的梦想也未曾实现。 “走,我们去秦皇岛!现在就走!就我们两人!”李轩宇突然从回忆中醒过来,说着帮张紫语打开了车门。 “现在?我们两人?爸爸和孩子他们哪?”紫语一边说道,一边被他轻推着进了副驾驶。 “让爸爸和妮妮、仔仔在北经舅奶奶家玩几天。我们出去自驾游,再回北经接她们回家。”李轩宇说着,便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过去。 张紫语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说道:“可是,这样?好吗?……” 是啊!李轩宇亏欠她太多太多了,很多李轩宇暗下的诺言都没有实现,婚礼,钻戒,蜜月,陪伴,承诺。甚至连最简单的自驾游都没有过。李轩宇觉得,有时候就像歌里唱的,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没有时间一样。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孩子已经大了。可以让父母帮忙带了,自己现在也算是解脱了。他要陪陪自己最熟悉,而这些年来又渐渐陌生的妻子。 李轩宇说道:“好了,我给爸爸说过了。现在是下午2点半,大约3个多小时,我们到南戴河,住一宿,玩一天,再去秦皇岛!美女!请接好安全带。老司机开车是很猛的!” “讨厌!知道你是老司机!”张紫语小脸微红着说道,其实跟李轩宇时间长了,他很多话很容易被他带到沟里去。 车子逐渐驶入了京哈高速,摆脱了拥堵不堪的北经,犹如失去束缚的马儿,渐渐狂奔了起来。看着飞速向后奔去的树林,李轩宇轻轻的握住她那纤细的小手说道:“老婆,当年在秦皇岛,你怎么会轻易就被我搭讪了?我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快十年了。以我这十年来对你的感觉,你应该不像是被轻易搭讪到的女孩啊!” 张紫语笑着说道:“天啊!你终于发现了!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问我呢!” “快说说什么情况?像你这样的温柔腼腆的女孩,不应该啊!虽说现在我是知道你只是外表柔弱,骨子里却恰恰相反,很是闷……哈哈哈……”李轩宇边开车边嘲笑的说道。 “胡说!怎么闷骚了!就算是!那也不是被你教的吗!我可不是这样的,全是被你带的!” 李轩宇看着她,笑了笑。心想:如果不是孺子可教,怎么带也不会这样。 “说正经的,什么情况?” 张紫语轻声的说道:“你还记得你的老板吗?在莫斯科的那个,说他东拼西凑借了一千美金才交上的诊金,生的孩子的事。” 李轩宇皱着眉头说道:“嗯……当然记得!可是在我印象中,整件事我好像没给你说过呀!你怎么知道的。” “在你搭讪我前,我当时就坐在你对面,你不会忘了那个情景吧!” “这个我是记忆犹新啊!你要不是一直盯着我看,还冲我笑。我也不敢鼓起勇气上去。结果第一次搭讪,就结束了我一生的……幸!……福!……”李轩宇故意将幸福两个字分开念,拉长中间的间隔,似乎表现的很不满! 张紫语嘟着嘴抱怨的说道:“你对我很不满意吗?就算是!我还帮你生了一儿一女哪!又怎么说!你还听不听,不听算了,总打岔。” “呵呵……怎么会不满意,人长得漂亮不说,还特体贴人,性格也好,温柔似水,并且孺子可教!最重要的是,还给了我妮妮和仔仔。即使我是猪,也会乐的合不拢嘴的,快说说什么情况,我总觉得这事很奇怪,有阴谋!要不是今天去秦皇岛,勾起了我这个疑问,我一直都不敢问这个问题,老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要看紧了!” 张紫语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李轩宇道:“你说什么哪!什么阴谋!什么孺子可教!在这转移话题,而且我刚反应过来,第一次搭讪?真的吗?” “呵呵,当然是真的!我第一次搭讪,老婆您继续,我闭嘴。”李轩宇做出一个紧闭双唇的样子,贱兮兮的说道。 “其实我当时刚跟上官玉搏分手没多长时间,心情很不好!于是想做个背包客,去散散心。结果还没出发,就在秦皇岛遇到了你。我当时就坐在你跟康崇的对面,无心听你说道你那套大男子主义的东西。还有你当时说,你从你的老板身上学会了什么叫做男人的责任,他在如何艰苦和所有人的反对下,借了一千美金生的孩子。在国外,两个人,一直被双方家里人反对,他还要坚持生下孩子,作为男人,而不是选择让自己的女人去堕胎,深深的伤害她身体一辈子,我真的很感动。其实我当时跟上官分手,也是因为他家里人反对,他母亲觉得我们家条件不好,才分开的。” 李轩宇紧皱眉头说道:“孩子?不应该吧!我和你当时应该是第一次啊!” “你想什么哪!不是说不说话的吗!我当时刚毕业还很小,怎么会那样哪!你要当时说这话,我才不会理你呢!上了你的船,才会着了你的道!”张紫语仿佛看穿了他狭隘的小心思。 李轩宇瞟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嗯,嗯,当时很小,现在大了。不说话了。您继续……” 张紫语皱着小眉头,说道:“你!……哼!当时就是他母亲不同意,说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他就和我分手了,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你想的那么污。” “我只是开个玩笑……”李轩宇抢答道。 “又说话!有和自己老婆开这样的玩笑的吗?”张紫语嘟着小嘴,似乎生气了。 李轩宇用右手捏了捏她的纤手,又晃了晃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知错了!不应该和你开这种玩笑。紫语我不说话了,你继续!……继续!……” “其实我当时听到你说这样的故事,又结合自己的状态,感触很多。再看看你有那么一点点帅气,才会对你产生好感的,不然当时我才不会理你!”张紫语同时在说话的时候,用食指和拇指做出了一点点的样子,向李轩宇晃着说道。 “一点点?多大的点啊?有太阳那么大吗?” “不是说好不说话的吗!怎么又说。其实我还是被你当时说的话,男人的责任,给电到,还有你那一点点帅气,所以才心动了。你说你老板生了个女宝宝,我当时就天真的在想,如果我和对面这个人,生出一个女宝宝,会长什么样子!会不会继承我们双方的优点。”张紫语红着脸说道。 “长的样子啊?就和李诗婕的样子一样!”李轩宇又开始抢答了。 “我现在当然知道你女儿长什么样了,我说我当时真的就有这样的想法。老公,你说这算不算是心想事成啊!”张紫语亲昵的,向李轩宇靠了过去,抱着他的右手说道。 李轩宇晃了晃右臂,严肃的道:“别闹,开车哪!当时真的这么想了?” “嗯!真的!不骗你。其实我当时还在想,这个男孩还不错,有那么一点点小心动。可惜我不认识他啊?总不能让我过去搭讪吧!所以我就一直看着你,向你微笑。结果!你就上当了!哈哈哈……”张紫语笑道。 “上当?是上钩好不好。我就说有阴谋,果不其然。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至理名言啊!” 张紫语皱着小眉毛,嘟着嘴道:“什么歪理!谁追谁?我只是冲着你笑了笑,我可没让你过来搭讪!再说如果我是个丑女孩,即使我笑掉大牙,我看你也不会过来搭讪的。还不是冲着我的样貌,给折服了吗?” “错啦!你要是个丑妞,我肯定更会过去搭讪,并且会很温柔的说,你丫有病吧!哈哈哈哈……” “切!……我才不信哪。你看看你当时,那搭讪的理由。要不是我给你留了路,本姑娘绝对只是一笑而过,才不会理你哪!” “我当时说什么了?不记得了!反正当时看你是半推半就的样子,我才坐下的。” 李轩宇心想:留路?是留门才对吧!要当时不是看你那么漂亮,更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是笑掉大牙我也不会过去的。其实我就是冲着你那清纯的外表和柔情似水的样子,所倾倒的。你要敢当时对我只是一笑而过,我到让你看看我的后招是什么样子的,算你识相! “谁半推半就啦?是你死皮赖脸坐下来的好不好!再说你当时搭讪说的什么‘你好,美女!你也是来秦皇岛玩的吗?’”张紫语顽皮的吊着声音,学着李轩宇的口气说道。 她又道:“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看着人家一个女孩带着背包,坐在海边,不是来玩的,难道是来收海鲜的吗?” 李轩宇撇撇嘴道:“哎!说不定哦!我陈述的不是事实吗!事实就是废话啦?再说不是被我说中了吗?” “天哪!谁会在黄金海岸去收海鲜?就算是猪,也能看的出来我是来玩的呀!” “不是收海鲜的,也许是卖海鲜的啊?趁机在旅游景点多卖些海鲜,也不无可能啊!”李轩宇狡辩的说道。 “你!……有穿成我那样卖海鲜的吗!我像卖海鲜的吗?” “呵呵,你要是卖,不管多少钱,我都要尝尝!”李轩宇淫笑着说道。 张紫语直接翻了个白眼,怒道:“李轩宇,你还没尝够是吗?想要小三了是吗?” “小三?什么意思?跟小三有什么关系?”李轩宇问道。 “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第三个孩子不是小三吗!说不过你,懒得理你!挺好的心情,直接被你带到坏!”张紫语双手一叉,气愤的安静了下来。 ====================================== 李轩宇看了看张紫语,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便安慰道:“哎!……老婆!和你开玩笑的,别生气。哪有这么漂亮温柔的丫头,卖海鲜的啊!其实说实话,当时我看到你,心里可是小鹿乱撞!感觉你,特漂亮,特温柔。说,这是哪来的这么温柔美丽的仙子啊!柔的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才壮着胆子迈了上去,我人生第一次搭讪啊!你知道,我当时做了多么强烈的思想斗争吗?脑袋都快爆了,这才鼓足了勇气挺身而上,还能死皮赖脸的坐下。我当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假如你当时不接我的话,我还是有后招的,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李轩宇一顿马屁乱拍,这些年来他知道张紫语的软肋,俗话说,柔女架不住甜言蜜语!何况他又抛出一个极具诱人的问题,以张紫语的好奇心,不愁她不接招!就像当年搭讪一样,李轩宇做什么事都是A、B两个方案和计划,多年的摸爬滚打,造就了他这样触事的性格。 “后招?真的吗?我不信,你还能有什么后招?再说和我搭讪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啊!”果不其然,张紫语中了李轩宇的招,似乎忘记了他刚才的无理,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李轩宇类似的话,说过很多,她早就适应了,只是装装样子,想让他哄自己而已,不会往心里去,并且她也学会了如何开始反击。 “我不是第一个?婚前还是婚后的事?婚前我不在意,婚后我在意的很!”李轩宇突然提升了音量说道。 张紫语得以洋洋的说道:“哈哈!看你那样子,很酸啊!前后都有!今天在火车上还有人和我搭讪哪!” “今天?!火车上?!难道他眼瞎了,没看到还是没听到,妮妮和仔仔叫你妈妈吗?我不信!”李轩宇满脸愤怒的说道。 “呵呵,看你那样子,逗你的。就算是有,我也不会理他们。在我心中只有你和孩子他们,不会再有多余的位置了。”说着,便主动的向李轩宇献上了一个温柔、腻人的香吻。 “哼!这句话,最好是真的!以后别穿那么短的裤子出来,也少有人搭讪了。” 张紫语安慰的说道:“嗯!下次天再热,我也穿长裤长裙好吧!老公,说说你的后招!” “其实,你今天这身儿,我还是挺喜欢的,很诱人。只是不乐意,你会被别人搭讪!”李轩宇瞟了张紫语一眼说道。 “好的!别生气了。我不理他们就是了!快说说你的后招?” “我的后招就是没有后招,生气了不想说了!”李轩宇反抗的答道。 “呵呵,就知道你没有后招!不说算了,看谁急!”张紫语早就摸透了,李轩宇的小心思。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把可以说的话憋住。而张紫语每次都是使用这招,百试不爽。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嗨!算了,谁让我是男人哪!其实当时你不理我,我就……” 李轩宇说道一半,突然断了。张紫语明显感觉到身体向前倾斜,是李轩宇开始柔和的减速了,同时一只咸猪手也飞快的护在了张紫语的胸上。一瞬间,她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当然她知道,这是李轩宇一贯的老司机做法,怕自己因刹车而撞在挡风上,当然,绝不排除,他有趁机卡油的嫌疑! “搞什么啊!高速上也堵车!”李轩宇突然话风一转的说道。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在车速急剧从150迈降到了20迈左右后,他才将右手从张紫语的胸前放了下来,还煞有介事的样子。 张紫语也是没管他,一双小鹿眼也盯向了前方。因为他这套路,张紫语也不是领教过一次两次了,其实明知道他在卡油,更是因为李轩宇在乎自己才会这样做,至于为什么是胸而不是头,张紫语也懒得理会,反正是自己的老公! 张紫语惊呼道:“怎么了?” “不清楚,我下去看看。”李轩宇缓缓将车子停下,叼了根烟,便下了车,其实这种情况,他遇到过很多次,无非是前方交通意外,造成了高速拥堵。除此之外李轩宇也是想下来透口气,吸根烟。他不想在车里吸,虽说在这个阶段,张紫语不会反对,但他还是很在乎,张紫语感受的。叼着烟下了车,下车后才将烟点着。对于李轩宇而言,他是设计师出身,很多细节和注意,他都做的非常好,这是他的职业病。 张紫语坐在车里静静的望着他。只见李轩宇,带着一顶鸭嘴帽,纯白色的阿迪T恤衫,手里捏着香烟,在和前方的卡车司机交谈,显得格外帅气。她感到这画面很美,很幸福,因为这身打扮,是张紫语精心为他捯饬的,很是入自己的眼睛,她就这样痴痴的看着自己的老公。 就在张紫语看的入神之际,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从后方走来,加入了他们之中,明显李轩宇和这人认识。虽然张紫语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她已经预感到了这是谁。李轩宇和那个人回头向这边望来,两个人同时向她笑了笑。 就在这一瞬间,张紫语呆住了。真的是他,怎么会这么巧!能在这里碰上。 李轩宇招了招手,明显是引导那个人过来。张紫语的心,却越跳越快。她不是因为怕什么,而是因为紧张,她不想伤害到任何人,只是觉得这样见面会很尴尬。张紫语心里暗想:老公也是,明明知道一切,还领着他过来,难不成还要自己和他见上一面,说说话,叙叙旧吗!张紫语的小心情很是生气。 “咚咚咚,咚咚咚!……紫语!”李轩宇和那个人来到副驾驶旁,敲了敲车窗。 “紫语,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你们这是要去秦皇岛玩?妮妮没来?”那个人向她说道。 “上官?你怎么也在这?我?我们一切都好!”张紫语磕磕绊绊的说道,心中却把李轩宇,念叨了个遍,突然有意识到什么,慌忙又道。 “妮妮和仔仔,陪着他们爷爷在北经哪!所以打算和轩宇去秦皇岛玩,你这是去哪?”张紫语说道。明显有些慌不择路,顺势还瞪了李轩宇一眼。 上官玉搏笑了笑道:“你不会忘了我是秦皇岛人吧!我是去北经办事,这不回秦皇岛,就遇上你们了!怎样?酒店安排了吗?要不去我们那里住?刘颖一直说,好久没见你了,挺想你的。” 张紫语看了看李轩宇,似乎要用眼睛杀死他。心中暗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我躲还躲不急哪,上次上官玉博和闺蜜刘颖结婚,我都没去。现在要我去他们家住,怎么可能去! 而且刘颖也知道,张紫语这个所谓的校花和上官玉博之间,那段谈了两年的大学感情。就是这样,张紫语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最终自己的好闺蜜和前男友结婚了。而张紫语这个外表柔柔弱弱的校花,就这样一直留在了老家,照顾宝宝,什么同学会,同学结婚都再也没有出现过。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她和李轩宇结婚后,在李轩宇的坚持下,坐火车去了趟秦皇岛,请自己的那帮同学吃了顿饭,草草了事。毕竟当时他们是裸婚,也就没有通知所有的人。自那以后,李轩宇认识了上官玉博。并且生意上有所交集,但也并不是很多,毕竟是在两个城市。李轩宇也知道他和张紫语之前的一些事。然而对于张紫语而言,作为人妇和母亲的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默默无闻下去,对这些不堪的往事,也早已因为有了宝宝而淡去,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更何况当时是上官玉博先提出的分手。也不知道,后来怎样就莫名其妙的和刘颖结婚了,或许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秦皇岛人的缘故吧!张紫语一直这样想。 “紫语,紫语!愣什么哪?玉博让我们去他那里住!”突然李轩宇提示的说道。 就在刹那间,张紫语被带回了现实。却看到李轩宇若无其事,暗暗自喜的表情。聪明的她似乎又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刻将愤怒的目光转换成温柔模式,好像在恳求李轩宇帮他解围。 李轩宇明显就是始作俑者,怎会肯帮她解围。好像还在为刚才搭讪的事耿耿于怀,仿佛就是要看看,自己如何面对这个前男友,才能让他满意。见李轩宇似笑非笑的,抬手拿起烟,吸了一口,憋着笑扭头,看向了一旁。根本不和张紫语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交织,明显就是在使坏。 “玉博!你真的客气了,轩宇……轩宇已经定了酒店了。有机会我们再去找你们,好久没见刘颖了,有点想她,你先帮我,帮我带声好给她!有机会,……有机会我一定去!” 上官玉博突然觉得很尴尬,紫语怎么了,好像很做作的样子,而且一直坐在车里,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见她总是用很凶的眼神瞪李轩宇,他们在干嘛?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应该出现? 对于上官玉博而言,他是很爱张紫语的,一直到现在都是。甚至有了大学毕业,就和她结婚的冲动。他和张紫语、刘颖都是在秦皇岛的大学同学,他爱紫语的冰雪聪明,他爱紫语胜似仙女的外貌,更爱她哪坚定如铁的性格。 在上官玉博的眼中,张紫语接近是完美的,只是她的家庭条件不好。也许不是当年母亲的反对,他们早已是校花校草,成双成对了,那还有李轩宇的事。想想当时霸道的母亲,用去张紫语家里呵斥的威胁,威胁自己,才得以成功。而对于上官玉博来说,他向张紫语提出分手,只是想延长时间,去说服母亲,更是怕张紫语收到来自家庭的伤害,更难做,才会去妥协的办法。没想到李轩宇突然间的杀出,更是闪电般的导致张紫语离开秦皇岛的原因,所以他失去了唯一的机会。当他再次得知张紫语的消息时,已经是时隔2年了,并且得知是张紫语要结婚的消息,他们要回秦皇岛请同学聚餐。就在聚餐的那一夜,他喝的醚酊大醉,并和一直暗恋自己的刘颖,发生了关系。后来也不知刘颖使得什么方法,很快说服了自己的母亲,随之在母亲的极力影响下便结婚了。所以他至今得出一个理论,同学聚会,有老情人的去不得!那一天,他不仅失去了张紫语,而且还摊上了她的闺蜜。后来得知自己的女神有了宝宝,更是让他绝望、懊悔到了极点,他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就在去北经的同时,莫名其妙的塞给了李轩宇5000块钱的份子钱,祝福他们!就这样,忘记吧!也许上天注定他们今生,只能是擦肩而过。 “是吗?定了酒店啦?那回头我们在秦市再见!”上官玉博尴尬的笑了笑,扶起身来,看了看旁边偷笑的李轩宇。 他突然感觉到李轩宇怎么看怎么别扭,甚至有一种冲上去痛殴他的心情。当然这也不怪上官玉博。因为李轩宇加在两个尴尬的老情人之间从中作梗,还满脸偷笑,是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上官玉博之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甚至觉得李轩宇也是一表人才,没有什么不顺眼!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张紫语在旁边吗? 上官玉博向李轩宇和张紫语打了声招呼,便沮丧的向后方走去,上了自己的车。 “李轩宇!你给我上车!”突然张紫语怒斥道。 李轩宇眨了眨眼睛,向主驾驶走去,也止住了笑,顺手将烟掐在了地上。 “老婆,怎么了!我也没料到他在这儿,我也一直没敢说话,很老实啊,很乖的!干吗发这么大火啊!这可不像你。”李轩宇装腔作势的说道,心里却是暗暗偷笑。 “你明知道我和上官玉博、刘颖是什么关系。你还引他过来!”张紫语斩钉截铁的斥道。这并不像张紫语平时的作为,因为张紫语一向说话很温柔,甚至说话很少有脏字或不雅字,一直都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但这不代表,内心坚强的她没有脾气,她每次都是适可而止,处处让着李轩宇,维护着他那大男子主义。然而这次对于李轩宇而言,张紫语也许真的是有点心虚,因为她太在乎李轩宇了;又似乎觉察到刚才自己的态度,伤害到了上官玉博。其实张紫语是一个很在乎他身边所有人感受的人。以她骨子里的性格,他不想伤害到任何人,甚至是陌生的人。 李轩宇狡辩的说道:“我引他过来,我怎么引他过来了?难不成我们看到你,都不过来说句话,不好吧!” “你!……说句话?气死我了!那刚才我看你的时候,让你说话解围,你怎么不说话?”张紫语又怒斥道。 “其实,刚才我和上官玉博说话的时候,就说过酒店还没来得及订,到了再说。谁知到他会对你说出这样的套话?”李轩宇内心中变态的暗笑。 “啊!”张紫语一声娇呼,满脸通红,差点晕厥了过去。 李轩宇的变态想法是有意为之的,他太在乎张紫语了。哪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对情敌不表现。他是想通过张紫语的表现,刺激上官玉博,告诉他死了心!别惦记自己的老婆。其实李轩宇大不必如此,因为张紫语很爱他,而且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更何况还有两个孩子,熟饭也早已吃完了。但是李轩宇还是在情敌面前,表现了雄性的一面,对于张紫语来说,他才是胜者。 “老婆别生气了,你真的不能怪我,何况我什么都没做啊!”李轩宇瞟了张紫语一眼,满脸委屈的说道。心中却是暗暗自喜,因为看到美女糗了,尴尬了,还是很搞笑的。也因为他的自信,知道架在这么多年和张紫语的感情上面,何况还压着两个大秤砣,妮妮和仔仔,这不会影响他们什么。他也无法左右此事,毕竟上官玉博认识张紫语在前,他们认识在后。 张紫语没有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似乎在回忆什么? 李轩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感觉自己也是,没事找事。见前方已经开始放行,便启动了车子。 他向张紫语说道:“老婆,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只是想表现表现,你是我的,我永远爱你!”李轩宇知道,这时候才是说真话最有用的时候,其实这样的话,他也就只会对张紫语说,因为他实在是太爱她了。 “嗯!我知道!我也永远属于你!”张紫语勉强的,回过头来向他挤出一个甜蜜的微笑说道。 李轩宇突然目不斜视的说道:“紫语,我现在失去了自己的事业,但我不会堕落,我会坚持下去,为了你和孩子。我决不允许让任何人夺走你,即时使用再卑虐的手段。不然我真的无法支撑下去,你知道吗?” “老公,我知道,我明白。我会和孩子拌你一生,绝不背叛!……”张紫语默默的含着泪水,显然是被他的话给感动到了。 “嗯!好了,不说这些了,说曹操曹操到。今晚我们就在黄金海岸住下,到那个我们相识的饭店去吃饭!然后,晚上,鲜花,红酒,老婆,我想了……”李轩宇又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张紫语叹了口气。也佩服死这人了,挺浪漫的事,却听到最后一句变了味。就这样,张紫语以沉默反抗了他。 ; 第01章 生死核爆(全新) “报!……” “禀节帅!中军庞高将军已率雄胜军4万,已于前方10里外,同蒙古和硕特部主力接触,已展开激战!” “再探!” “报!节帅!左路军杨凌逸将军,已于西15里处,同西辽叛军4万展开鏖战!已处于胶着状态。” “报!节帅!我军右方30里处,发现蒙古巴尔虎部主力5万骑兵,右路军霍晴将军请节帅示下。” “命!霍晴将军率骁猛、骁捷右路两军4万,全力阻击!不得使巴尔虎部靠近中军!更不可追击,与中军保持在东40里内!” “禀节帅!中军庞高将军已击退和硕特部六次冲击,雄胜军死伤小半,恳请节帅速速给予支援!” “曦曼,你率雄武军4万前去支援庞高,无论如何也要给我缠住斯日波那老王八!我会命左路完颜克率女真虬军2万骑兵,包抄他的后路,给我全歼和硕特部主力!老王八!敢跟本王使阴招!” “官人,那中军和杨大哥那边怎么办?我看还是我帅雄武军前去就好,把女真虬军留在左路!”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别忘了这是军中!你是不是忘了我给你说过什么!” “是!末将领命!” “轩宇,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我17万大军中伏,本就是劣势。你却要全歼和硕特部!这是不是太风险了!我恐杨凌逸的左路军撑不住!若左路军溃散,那我们全军都会被动,甚至会崩溃!” “刘老不必担心,此一战若胜,蒙古草原将再无大战!若此时不全歼斯日波那老狐狸,他必然会再收拢兵马立刻返回!到时我军更加被动!且我军10万主力均为步卒,若败很难想象!你我在草原上这么久了,应该很了解此事!且我相信杨大哥没问题!” “禀节帅!完颜克被流矢所中,以战死于沙场。女真虬军已乱,在相续溃逃,已无法对和硕特部主力进行合围!” “报!节帅!霍晴将军已击退巴尔虎部主力,巴尔虎部残军已向东面逃去。霍晴将军她,她……” “晴儿怎么了!快说!” “霍晴将军她身负重伤,已在来中军的路上!” “命!肖勇将军率骁猛、骁捷追击围堵和硕特部主力,并让他收拢女真虬军残部,暂归于他治下!” “报!节帅!左路军杨凌逸将军,自女真虬军走后,雄勇军已死伤大半,恐有被围趋势!请节帅示下!” “告诉杨凌逸!给我死守左路!若左路溃散,就让他别来见我了!魏昭!你率我的金翎卫8000前去支援左路!就算你们左路全死干净了,也要把耶律儒给我打退!” “来人,传令庞高,赵曦曼,肖勇所部,无论死伤多少,我只要以最快围歼和硕特部主力!” “报,报!节帅!后方,后方,……发现巴尔虎其其格部1万余骑,向中军袭来,依据此地20里。” “节帅!节帅!杨凌逸将军,杨将军他,他,战死了!左路军大败,已全面溃逃!魏昭将军在阻击辽军,恐也支撑不住了!” “节帅!节帅!来人!快来人!把节帅抬过去,节帅晕过去了!快取水来……” ================================================= 李轩宇33岁,10年前回国来到北经。计算机与设计专业毕业的“海带”。京哈高速,下午,17点,他去往秦皇岛的路上。 “老公,快到了吗?我有点累了。”张紫语突然说道。 “你做车还累啊?我开车的都没说什么哪!快了吧!一个小时内吧!赶在晚饭前到,要不是刚才堵了,那么长时间的车,早就到了。酒店你订了是吗?”李轩宇问道。 “嗯,订了!就在黄金海岸边上的海景公寓,大床房!”张紫语似乎在暗示什么! “哼!”李轩宇冷笑了一声,似乎会意了什么,说道:“帮我导航一下,到酒店!我们把东西收拾上去,再去吃饭,然后……” “然后什么?我今天很累,你别碰我。谁让你今天惹我不开心了,惩罚你!”张紫语气鼓鼓的说道。 “我说然后睡觉,你是不是想多了!”李轩宇看着,在摆弄手机的张紫语说道,心里暗想:小丫头片子,刚才还特意说大床房哪!我不明白你的心思!到时候我红酒,鲜花,甜言蜜语,不让你就犯才新鲜。现在不跟你争口舌之利,到时候让你口舌之累!嘿嘿…… 张紫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对了,老公!刚才为什么交通管制啊?我开始以为有车祸哪!可是后来我没看到啊?不然早到了,也不会碰上上官玉博!” “别胡说八道,知道哪两个字不该说吗?开车哪!” “呀!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张紫语慌忙双手合十,闭起双眼,默默的小声叨念着。 李轩宇聚了聚眉头,说道:“刚才,听前面那个开卡车的师傅说。什么卢隆县电磁干扰,高速管制了。后来等了半天,又莫名其妙的让走了。昨天我好像就看到了类似的新闻,卢隆县在哪?不会就在我们刚过去的高速上吧!你用手机查查看。” “老公,你看!你说的卢隆县,不是这儿吧?就在前面,马上就到。”李轩宇突然意识到什么,撇头看向张紫语的手机。 就在这一瞬间,一霎那。突然“哗”的一声巨响,李轩宇立刻就抬起了头,顾不上看张紫语的手机。 只见前方,突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天空中呈现出耀眼的橙黄色光芒,照的方圆3公里内,似乎什么都能看到,一切物体通体透亮。仿佛自己长了,一双X光透视眼,连前方卡车内,司机的骨骼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呼,啦,啦!”又是一阵巨响,伴随着一阵飓风,瞬间把高速两旁的树木削倒,向着同一方向,自己的方向倒塌。接着就是眼见前方的卡车,轿车同时向自己飞来,并夹杂着大片大片的柏油地皮,连同着一根根护栏,也已经腾空跃起,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向他们吹来。李轩宇第一意识就是:“我靠!核弹!”。 事情,其实就发生在一刹那间,只是此时,李轩宇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才感觉到是一瞬间接连发生的事。他和张紫语驾着那辆“迈大宝”,便以130迈的时速,冲了上去,李轩宇被当时的情景直接镇住,连下意识的刹车都没反应过来,就一切都过去了。要知道人的下意识刹车,反应时间一般是0.5秒左右,可想而知,事件发生的速度有多快。 似乎过了很久,李轩宇猛地醒来,他发现自己满身是血,耳朵嗡嗡作响,仿佛失去了听觉,但眼睛好像并没有太大问题。车子已经翻了,周围一片狼藉。庆幸的是自己还活着,有意识。他顾不上检查自己的情况,立刻就向副驾驶的张紫语望去,发现张紫语静静的嵌在车座里,不知是否她还活着。他用力摇了摇紫语,并大声呼喊她的名字。见她并没有反应,而且带着安全带,气囊也弹了出来,但早已瘪去。他立刻去探张紫语的呼吸,庆幸的是他感觉到了,张紫语微弱的呼吸,并没有离去,只是晕厥。 李轩宇不再多想,也不在考虑周围是否有人存在。焦虑的他,用嘶哑的声音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帮帮我老婆!帮帮我老婆!来人啊!……” 其实就在这前一瞬间,李轩宇以130迈的时速,向前冲了进去,但是被强大的冲击波,给反冲击了回来,减少了很多的冲击,并未有多大损伤。假设车子是停在路上的,肯定会被直接吹飞,后果很严重。他此时只是断了一根肋骨,并没有太大损伤。而张紫语也被气囊弹晕,庆幸的是它一直带着安全带,减缓了很多冲击,除了晕厥,她并没有太多事。 此时李轩宇任何事也顾不上了,在多次呼唤无果后,立刻用救生刀割断了安全带,坚韧的向外爬去。他咬紧牙关,现在只有一个信念,抢救张紫语。他不允许再失去张紫语,自己的伤势,根本没时间去考虑。不管怎样也要爬出去,呼救才行。无论多么不可思议,人的潜意识竟是如此的强大,远远超过了一切控制,最终他成功的爬了出来。 李轩宇捂着剧痛的胸口,死撑着汽车,缓缓的站起来,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哪有什么救援人员,方圆3公里内一副模样,但没有烧焦的状态,只是被冲击波冲击的样子,周围全是一片狼藉的汽车和伤者。但大多数,并没有向他们这样庆幸,哀声遍地,渐渐听觉也开始恢复了。 就在李轩宇还没来的急考虑,是不是核弹的问题,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他彻底绝望了,老天竟要来二遍,对他鞭尸不成?跟着就是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天空中又呈现出,耀眼的橙黄色光芒,照的通体透亮,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还有那根断了的肋骨。接着就是“呼,啦,啦!”的一阵巨响,伴随着一阵风而来。但这次却恰恰相反,不是从前方吹来,而是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缓缓向前方吸去。随之就是和刚才一样,眼见遍地狼藉的卡车,轿车,伤者同时被吸力吸了过去,还有大片大片的柏油地皮和根根护栏。上天这是变着花样来折磨他们。 他的身体被吸力吸的脱离了地面,他用双手死命抓住残破的“迈大宝”,同时卖命的喊道:“紫语!紫语!醒醒,离开这儿,求你,离开这儿!……”并没有坚持多久,他就连同着“迈大宝”及车里的张紫语,又被老天折磨了一遍,向前方吸了过去。 ===============================================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李轩宇的意识开始恢复。但眼睛并不能睁开,他感觉到浑身的酸痛。仿佛做了十遍强烈的马杀鸡一般。随之而来的是,他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疼痛感也消失了。他嗅到一阵阵青草的芳香,感觉到柔和的微风拂过。他缓缓用手护住双眼,揉了好长时间,才能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周围全是青绿色的小草,仿佛自己躺在某一处草坪上,跟做梦一样,不知道这是在做梦,还是现实中,只感觉到头脑浑浑噩噩,一阵剧痛。 然后便是突然间的意识恢复,他一屁股就做了起来。 “紫语!紫语!”他大声呼喊着,似乎自己的意识好像断了篇儿。就在此时他发现周围眼及之处一无所有,甚至连“迈大宝”的零件也看不到。除了身后有一棵突兀的大树外,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伴随着微风泛起一阵阵的绿浪,什么都没有。他抬头看看天,天色湛蓝,白云飘飘。他晃了晃脑袋,努力的回想着断篇的意识,和刚才发生的一切。甚至他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不相信这是现实,可现实却恰恰相反。 李轩宇努力着梳理着思绪,发现自己还是断篇前的样子,浑身的衣衫,一片狼藉,很多的破洞,还有一些细碎的玻璃,明显是刚才车祸时“迈大宝”的,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应该是当时的刮伤所制,帽子已经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他用手捂住了胸口,尝试着去按压,但并没有任何疼痛感,而且胸腹上的伤口也不见了,更奇怪的是小啤酒肚也没了,却是一片细腻平坦的小腹。他左右又看看自己的双手,摸摸自己的脸,仿佛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感觉到这身衣服,似乎变大了一点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在他抬手之际,发现手腕上的AppleWatch,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已经碎裂不堪,不能用了。他顺势去摸自己的裤袋,庆幸的是自己的手机还在,右边的口袋里还有多半包烟,和打火机一枚。因为是运动裤的原因,钱包和钥匙应该是落在车上了。他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苹果手机还是比较皮实的,机身虽然明显弯曲,却还能使用。他把手表丢弃,将手机掰直。这才发现,时间好像有些不对,是晚上八点半。可是他看到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发现应该不是晚上,似乎是早上。让他最失望的是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甚至拨打紧急呼救电话,110都没有反应。他愤怒的将手机扔了出去,骂道:“关键时刻,要你这没有信号的废物有什么用!”。 他双腿盘在地上,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爬去捡,刚才丢出去的手机。打开了微博。因为没有网络的原因,始终都是离线状态。原本他就是开发设计App的产品经理,他自然知道有缓存这个原理,他去翻找历史,去看昨天那条关于卢隆县的新闻。 《菏北省卢隆县附近,昨日出现异常现象,电子干扰频繁,已受到相关部门的高度关注。》看完之后,又联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新闻里并没有什么,太多有价值的信息,只是说有强烈的电子干扰等等的废话。电磁干扰?莫非刚才发生的不是核弹!显然不是,不然应该有灼热的热浪袭来。仿佛只有少量的冲击波,否则自己现在也不应该是完整的。这里是哪里?没有信号?电子干扰?不是核爆?紫语又去了哪里?我现在身在何方?GPS,对!GPS应该没有信号也可以用,先看看。可是让李轩宇失望的是根本无法定位。 李轩宇吸着烟,陷入了沉思中。更多是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荒无人烟的地方,而产生的恐惧!紫语你在哪里?我又在哪里?你被别人救了吗?“迈大宝”又在哪里?这是哪里?似乎这些问题一直在围绕着他。 他联想着一切可能,和自己了解的知识,还有发生的事。渐渐浮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是黑洞!空间黑洞!把自己吸到了另一个地方,草原上。他又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太阳,草地,大树,空气,飞虫,鸟儿,蓝天,自己并无什么异常,想必应该是地球。接着他又开始想最不敢想的问题,紫语怎样?还活着吗?当时应该只是晕厥了。 可是周围并没有发现“迈大宝”和它的零件。应该是自己从车里出来了,在黑洞的作用下和车子、紫语,周围的人分开了,而没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渐渐的,他又推翻了自己的判断,就算是分开,难免中间会或多或少的,夹杂一些其他东西,比如汽车,泊油路面,护栏、或者说是更多的玻璃,应该会和自己一起进来。可除了身上这少许的残留,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发现,也许根本就没有进来,只是自己进来了? 立刻他意识到,首先应该找到人。有人居住的地方,城市,哪怕是村庄也好!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不是地球,如果是!应该有人,找到人再说。不然自己不是被渴死,就是被饿死,更不要说回家去找紫语和孩子了。他不敢再吸烟,因为怕口渴。他收拾了收拾自己,发现耳机也在,他顺手将耳机、香烟和打火机收好。看了看手机的电量,还有89%的电,反正也没信号,他开启了飞行模式,降低了屏幕亮度,以便省电,这是他唯一的智能设备了,其次就是打火机的重要性,至于香烟就不必提了,耳机目前看也没啥用。起身准备出发,可是接着就是困扰他的另一个问题?往哪走?往哪个方向走?四周全是绿茫茫的草原,除了一棵大树,几乎没有任何参照。 李轩宇根据太阳的辨识,大致知道了方向,往南走。在他印象中草原应该都是北方。往南走应该是对的,南方也更容易找到人。如果这里是蒙古大草原,自己的家,应该在南方,北经的方向。不管自己能走多远,是否正确,走一步是一步,总比坐吃等死的好!说不准,中途就能看到高速,铁道,哪怕是电线杆也好!至少证明自己是对的,有活的希望,就能有机会获救,甚至会有手机信号!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翻过了多少小丘。他已经口干舌燥,筋疲力尽了。他掏出手机,打开飞行,看了看,还是没有信号。但是根据计步器的显示,大约走了有2万步了,应该有10公里左右的样子。他抓起一片青草,狠狠的咀嚼,希望能缓解口渴。以李轩宇现有的工具,他并不能去造水,更不懂得如何去寻水。关于造水,还是他小时候看过,一个影片中有过出现,模糊的记得是通过塑料袋蒸馏的,或是植物挥发的方式取水。可是现在他去哪里找塑料袋!哪怕是个塑料瓶子也好!他现在除了一身破旧的运动衣和一双运动鞋外,仅有的就是手机,耳机,香烟,和打火机。运动T恤还是张紫语给他买的,那种透气排汗的材质。想收集空气中的水分想都别想。至于破旧不堪的运动裤,纯棉的,就不要提了,内裤?袜子就更不需要考虑。 就在李轩宇,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群动物奔跑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李轩宇兴奋的抬手打了个凉棚,向前望去。发现一大片黄羊,就像一片红棕色的云朵,正在飞速的想自己奔来。他兴奋极了,慌忙举起了双手,大声的呼喊起来,他知道,有动物的地方应该就会有水源。 “啊!……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似乎想吓退羊群。紧接着他发现,尾随着黄羊后面,是几十个顶盔掼甲的蒙古骑士,有手持弓箭的,有手持弯刀的,还有持长鞭的,一边驱赶黄羊,一边高声呼呵,看似是在打猎。 虽然很远,但在这风轻云淡的天气里,李轩宇看的很是真切。他立刻停止了呼喊!他仿佛呆住了,发现领头的几个人全是整套整套的铁扎柳叶甲,即便是后面几十人,也都是着轻装皮甲,头戴尖顶黑缨盔,打猎为什么要全副武装?这是什么情况?这些人绝不是现代草原牧民,是拍戏吗?不像!莫非自己穿越了?难道说不是空间黑洞,是时空黑洞?一连串的问题,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李轩宇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来得都太过突然。领头的一人似乎发现了,远处的李轩宇。只见他抬了一下手,立刻就从后面,上来一个轻装骑士。李轩宇距离他们,至少有二三百米开外的距离,那将领,举起单臂,用马鞭指着,站在远方小丘上的李轩宇,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个轻装骑士,伙同五个相同打扮的骑士,向李轩宇飞奔而来。 ; 第02章 错乱的时空 李轩宇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向自己奔来,却没有做太多的动作。因为他知道,不管是祸是福,在这茫茫草原上,他肯定跑不过马儿,何况他们还有弓箭,听天由命吧! 六个骑士,上来就把他团团围了。而其以他为中心,缓缓的绕行环视。 只见带头的轻装骑士,头戴尖顶黑缨盔,盔下披肩三搭头,身着棕黑相间的皮扎罗圈甲,左腰斜跨一把复合反曲弓,弓下一把蒙古战刀,身背两壶狼牙箭,右手持鞭,左手牵马,脚踏黑色皮马靴,胯下褐色蒙古马,面无表情的瞪着李轩宇看。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儿?您能听懂我说什么吗?”李轩宇边点头哈腰,边用手语表达着说话的意思。 那骑士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环视他。 “youspeakEnglish?”李轩宇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英文。因为他不知道这是内蒙,还是外蒙,或是真的穿越了?只能慌乱的去尝试。 “Выговоритепо-русски?”他看骑士并没有反应,又冒出一句俄语。因为外蒙很多人会俄语,而且外蒙的文字,都改成了俄文字母。 带头骑士突然止住了马,大声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话,李轩宇一下子就被吓住了,他哪里听的懂,从骑士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在呵斥自己,莫非是蒙语?接下来的事,更是让李轩宇目瞪口呆。 “呛”的一声带头骑士拔出了战刀,指着自己,怒斥一声,立刻一个绳套从后方,干脆利落的绑住了自己,另一个骑士上前,一把抓住了李轩宇,将其横搭在马背上,带着他向那个领头将领奔去。 那骑士将他带到,那领头将领面前,一把将李轩宇摔在了地上,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虽然蒙古马不高,但是着实疼,这是实地,可不是训练时的垫子。 “尼玛!想摔死我啊!一群野蛮人……”李轩宇一边骂,一边试图站起来。他在国外上学的时间一长,也就形成了一个习惯。经常在莫斯科坐地铁的时候,和同学用中文讨论对坐的美女如何如何,即使面对面的讨论,她们也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那种面对面的讨论,很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还没等他说完,立刻就有两个武士,上前将他来了个五花大绑,跟着就是几个响亮的大耳光,打的李轩宇眼冒金星,满嘴是血。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有种跟我单挑!尼玛……”边骂边向前冲,一看就是那个将领的授意,李轩宇是真怒了,他那受过这待遇啊!先不说能不能打过他,至少要勇敢的站出来,亮亮剑才行,大不了走司法程序,现在也不能吃亏,在他的概念里,这还是法制时代。 对于他的挣扎和咒骂,可想而知迎来的还是一顿耳光。这次他真的服软了,他知道没用。低着头,含着嘴里的血,还以细小的声音念叨着:“尼玛,别让我有机会,有机会我能死你!……”心里这样想,却身体、表情已经不做什么反抗了。旁边一个八字胡的铁扎柳叶甲骑士,见他不再反抗,同领头将领交谈了几句。领头将领,点了点头,向轻甲骑士说了几句。跟着就是李轩宇的手机,耳机,香烟,打火机被全部搜了出来。领头将领拿起这些东西,摆弄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又向李轩宇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话,李轩宇没理他,一是听不懂,二是现在被打的没了脾气,也懒得应他,低着头默不作声。 领头将领看了看他,又向轻甲骑士说了几句,便率大队走了。只留下三个轻甲骑士和李轩宇。其中一人,将李轩宇双手束在前面,又系了一根绳索上去,拿着另一头上了马。李轩宇一看这架势,再熟悉不过了。肯定是要被马拖着走,此时,自己的脸涨得老高,眼珠向下似乎都能看的到,而且一颗大牙也似乎被打的松弛了,如果再被马拖,不死,也残废。 幸运的是这一路,那骑士并没有纵马狂奔。只是牵着他,一直赶路。不一会,他被带进了一个硕大的蒙古包群中,来到一个破旧的毡帐前,被一把推了进去,轻装骑士叽里呱啦的,向毡帐里的人说了几句,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李轩宇捂着嘴,痛苦的抬起头,向四周看去。发现帐内除了自己,还有两个穿着破旧衣衫的人。一个老者,一个年轻人。 “足下可是汉人?”老者缓缓向他走来,作了一揖说道。 李轩宇身躯一阵,盯着老者看了看。见他头戴藤编钹笠帽,白色的眉毛和八字山羊胡,身着一件破旧的灰色质孙服,脚穿一双长靿黑色步靴。分明就是个蒙古老者打扮,怎么说汉语,并且自己能勉强听懂。 李轩宇立刻反应了过来,激动的答道:“是的,是的!请问这是哪里?您也是汉人吗?” 老者皱了皱眉,感觉他说话的口音和语言很是奇特,沉声答道:“公子是哪里人?从哪里来?为何在这?说话好生古怪?”老者似乎并没有急于回答他的问题。 李轩宇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围,顿了顿想了一会,似乎明白了,看来我是确实穿越了,这种倒霉的事,怎么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很快他回过神来,如何面对老者的问题,我说我是菏北人,从北经来,你懂吗?看来要先搞明白这是哪里,什么年代?。 李轩宇恍然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醒过来,就发现在这了。请问这是哪里?您是?”心念,我先和这个老者套套近乎,摸清底再想办法。 老者又是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他,只见他圆平头,白T恤,灰色运动裤,蓝色运动鞋。既没有发髻,也不是髡发,穿着也很是奇特。老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打扮的汉人,而且说话也极其古怪,但可以勉强听懂。看他什么都不肯说,又不像是细作。想了想说道“这里是巴尔虎部,公主其其格的古列延。某,孛斡勒,查干。” 李轩宇也是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懂。心想:巴尔虎部,没听说过!乞颜部倒是知道,是成吉思汗的部落。被窝里插干?怎么那么污啊?孛斡勒……查干,应该是两个词?孛斡勒,查干!孛斡勒好像是奴隶!莫非他是奴隶?叫查干?他又看了看两人的穿着,应该是,而且会说汉语,想必是这里的汉人奴隶!没错! “巴尔虎部,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乞颜部。您老也是汉人?”李轩宇问道,他说出乞颜部,是想用仅有的了解,来验证时代。若是宋元时期,想必他肯定知道。 老者想了一会,摇摇头道:“乞颜部?未曾听过!我是大宋国建康人士。姓刘,名如阳。” 大宋国?刘如阳,乞颜部都没听说过?老者每说一句,李轩宇都要仔细琢磨一番。因为他要根据这些信息,判断自己在哪里?哪个时代? 李轩宇急切的问道:“北宋汴梁,还是南宋临安?” “北宋?汴梁?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大宋临安!”刘如阳顿了顿答道。 李轩宇心念:大宋临安!那就是南宋了!不对啊?如果是南宋,这老头岂会不知乞颜部,还有东京汴梁。这不科学啊!莫非这老头在故意隐瞒什么? “我便是临安人士,姓杨,名凌逸。兄弟高姓大名?”旁边的大汉上前,来了个抱拳礼说道。 李轩宇扭头,直勾勾的看着他,顿了顿。 “我,我,……”我了半天,他突然眼珠一转,学着他们说话的样子,装腔作势的说道:“我姓李,名轩宇,冀州人!” “冀州人,李轩宇。”刘如阳默默的念道。 ================================================ 李轩宇就这样很别扭的,你一句我一句,攀谈了许久。得知这里是蒙古巴尔虎部,公主其其格的古列延,也就是巴尔虎部,五公主其其格的营地。而他两人均是被人,贩卖到这里的奴隶,也就是蒙语中的孛斡勒。不同的是,刘如阳很早就被贩卖到了草原,他是士族出身,负责教授公主其其格汉学,及处理一些营地事务。而杨凌逸是行伍出身,在一次大战中被俘,辗转到这里的,变成了一个放牧的奴隶。听刚才那个轻装骑士说,李轩宇擅闯公主其其格的猎场,恐是北金汉人细作,所以才让他们进行通译盘问。而那个轻装骑士,是公主其其格的贴身那可儿,也就是亲兵侍卫,看来公主其其格应该在猎场狩猎。 而在刘如阳描述下,诸国与自己印象中的宋元时代,似乎有很大的偏差。西北方:蒙古高原大地上,由巴尔虎部、和硕特部、纳古斯部、汪古惕部四个部族所盘踞,统称大蒙古国;东北方:是由东胡女真人治下的北金国;西方:是由契丹人形成的西辽国;东南方:是由汉人建立的大宋国;中央是:中汉三国即北汉、西汉、南汉;西南方:西南三地川蜀、大理、苗壮,以及吐蕃诸部几个势力所盘踞。 李轩宇仔细的听着想着,这些名字似乎和自己所了解的不同,有些听过,但有所不同,有些压根就没听说过。等等!西夏去哪了?中汉三国是怎么回事?西南三地又是个什么鬼?那蒙古的乞颜部哪?铁木真哪?怎么这么乱,比五胡乱华还闹心,昔日强大的大宋这是怎么了?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功夫,就快到黄昏了。李轩宇还在慢慢消化,所听到的一切。那个轻装骑士却回来了。他一进毡帐,看了看帐里的人,便向刘如阳,叽里呱啦的用蒙语交谈了一番。 刘如阳通译道:“公主殿下要见公子,并要某去做通译。公主虽是碧玉年华,但天资聪颖,一切事情如实回答,不可像刚才那般。”还没等李轩宇反应过来,那亲兵便推着李轩宇,同刘如阳向帐外走去。 李轩宇被推出来,向四周看去,方圆几公里内,大大小小的毡帐、蒙古包,至少有上千顶之多。这和他印象中,草原牧民的生活似乎不大相同。以他的认知,草原牧民应该都是以小家族,为单位的小群体,公主的营地就是不一样啊! 他们向帐群中央走去,来到一顶硕大的金色大帐前,便停了下来。刘如阳同守护在帐外的一名亲兵,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随即被引入了大帐之内。 李轩宇和那个轻装骑士却被留在了帐外。他仔细观察着大帐,发现这大帐直径至少有70尺左右,高度也要30尺上下,看起来就像一个小三层楼一般。它不像普通的蒙古包一样,有垂直向下的面壁。而它面壁是成45度角向下的样式,更相似一个倒扣的大锅,屋顶是传统金色蒙古纹饰,面壁上则是各式各样的金色花朵图腾,煞是巍峨雄壮,看图腾就像是女性的,也不知道这公主长什么样。就在李轩宇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帐看的时候,从帐内走出一人。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便是那个授意打他的领头将领,此时李轩宇的脸,都是肿胀的老高,火辣辣的疼。领头将领说了几句。轻装骑士便押着他,进入了大帐。 李轩宇进入帐中,环顾周围。四周大约有十人,全部是身着铁扎柳叶甲的蒙古武士,其中便有那个领头将领和八字胡将领,自己的身侧是刘如阳,而大帐正中高高端坐一人,一女人,想必必是公主其其格。 她头戴金色尖顶栖鹰冠,冠上镶嵌数颗闪亮宝石,冠侧额前,自然垂下数缕纯白色的珠链,五官也煞是精致!杏仁脸,弦月眉,狐狸眼,小俏鼻,樱桃嘴。金色嵌红的花朵云肩,华贵的交领秀金辫线袄,威武的金色花纹黑底皮靴,身材高挑,双腿席地,手中摆弄着李轩宇的手机。桌前还放着耳机、香烟和打火机。她似乎被手机所吸引,并没有看李轩宇。 李轩宇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盯着她看。暗想:公主就是公主!显然就是美女一枚!就是这狐狸眼也太勾人了。身旁的刘如阳,突然轻咳一声,才把他惊醒,也不知是在提示自己,还是提示公主。李轩宇也明白了,这样无理的看公主,肯定会被砍头或是被打,立刻低下了头。 其其格一直在摆弄着李轩宇的手机,并未注意到,他已经盯着自己看了个遍了。同样也是被刘如阳这一声咳,吸引了过来。这才端正了姿势,仔细的打量着李轩宇。 ; 第03章 草原格局(格局背景篇) 其其格向刘如阳说了几句,示意让他通译询问。 刘如阳道:“公主问你,可是南汉人?为何如此打扮?” 南汉?从刚才刘如阳的攀谈中,他得知了冀州大部,在南汉国境内。心想:看来刘如阳这老头,已经提前把刚才得知的消息,告诉了公主,才会有此问! 李轩宇学着刘如阳的腔调说道:“小民是南汉国,冀州人士。姓李,名轩宇。”说完,又装腔作势的看了看自己。惊呼道:“为何如此打扮?小民也不知,只记得从猎场醒来,便是如此。” 公主看了看他,没有做声,过了片刻,又示意让刘如阳询问,刘如阳又道:“此乃何物?是公子的吗?桌上那些又是何物?” 李轩宇这下傻了,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手机、耳机、香烟是什么东西,至于打火机还好说!想了一会,急中生智道:“我印象中,这些物品,乃一山中道长所赠。名曰‘手机’、‘耳机’、‘香烟’和‘打火机’。” 刘如阳皱了皱眉,心想怎么这么多鸡,又道:“作何所用,公子可知?” 李轩宇顿了顿,便向前走了一步,他想演示给公主看。却还没走上半步,四周武士,便呛一声,预拔刀出鞘,向他围了过来。吓的李轩宇迈出去的脚步,停在半空都不敢动了,又缓慢的缩了回去。心跳极具加速,李轩宇暗想,真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况人家是公主,自己不该如此冒失。 李轩宇想了想,装腔作势的说道:“桌上黄色之物,名曰打火机,乃是取火只用。公主可用单手握之,拇指放至黄色按键之上,向下顺势按之,即可取火。” 刘如阳通译完,那个带头将领,向其其格行了个抚胸礼。向前拿起了打火机,照着李轩宇的意思试了一下,随着“咔”的一声,果然打出了火苗。众人均是惊奇,同时叽里呱啦的左右议论,不知小声在交谈什么。刘如阳也是惊奇万分,那将领又将打火机缓缓放回桌上,其其格也试着,像那将领的模样,做了一次,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只见这打火机,并未有可燃之物及引火之物,却能取火。而且通体透亮,都能看到里面晶莹的液体。 李轩宇心想,不就是个一块钱的打火机吗!用电池激发点火,有这么稀奇吗?可香烟该怎么解释哪?李轩宇想了想,灵机一动答道:“桌上另一绿色方盒之物,乃为香烟,是一种香料,点燃吸之,可提神。” 听完通译,其其格亲自拿起来,看了看,捣鼓了一下,便将烟盒打开了,嗅了嗅。因为有打火机在先,她并没有担心什么,又尝试用小嘴吸了吸,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貌似不是很喜欢,她顺手扔在桌上。扬起手中的手机,晃了晃向他示意,这个是什么? 李轩宇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此为手机,乃是一古怪盒子,为一娱乐之物。公主可将黑面向上,用手去按,底部有一银色环形按键,即可用之。” 其其格便按李轩宇的指示,按了下去,瞬间却呆住了。周围将领见状便是一惊,其声大呼,以为是什么暗器,被触发,伤到了公主。其其格却抬手示意,禁声,但双眼却一直盯着屏幕。 刚才她看到黑色的一面骤然亮起,却出现了一朵金色的花蕊,极其逼真炫目,惹人好生喜爱,尤其对于女性而言。只是花蕊之上,还有一些格子和奇怪的文字,好生厌恶。她捣鼓了一会,仿佛是因密码多次错误,锁机了,皱了皱眉,又看了看,便放了下来。 她又拿起耳机向李轩宇晃了晃,示意问他这是何物。李轩宇解释说道,这只是一条古怪的绳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用处。 其其格顿了顿,将耳机放了下来。又重新向李轩宇打量了一番。便向刘如阳和几个将领,叽里咕噜的交谈了好一会。说完,李轩宇便被押了原来的营帐。 李轩宇同刘如阳回到了破旧的毡帐,刘如阳端了些水过来给他,同时说道:“因公子不像他国细作,公主饶恕了你擅闯猎场之事。并留你在公主的古列延里,当个牧马的孛斡勒。并差我观察于你。同时让我教授你蒙语。公子之物,公主稍后便会归还。” 李轩宇愣住了,心想:让我在公主的营地里当个放马的奴隶!还让这老头盯着自己?还要学蒙语?什么意思!打算让我做长工吗?嗨!……不过在这里,总要比在外面饿死,渴死强。在这乱世里,说不准还会被人杀掉。至于回去的事,现在看,既然穿越了,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回去的。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即使是逃走,想必也要先从长计议才行!不过想想,如果不是碰到了公主,而是马匪、流寇或是其他部族,也许不会向现在这样,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牧马?这可是优差!我在这两年了,也仅是牧牛的差。”杨凌逸眉飞色舞的说道。 李轩宇笑了笑,心想放马还优差,笑道:“杨哥,说笑了。” 他又向刘如阳说道:“今日之事,谢过刘先生了!”李轩宇也学着刘如阳的样子作了一揖。 刘如阳沉声说道:“公子同我,均为汉人,不必如此。” 李轩宇总觉得,他称呼自己公子很别扭,说道:“刘先生,勿要公子,公子的。称我为‘轩宇’即可!” “哈哈,好!如用汉语我叫你‘轩宇’,方才公主还给你起了个蒙古名,记好了!叫‘乌恩其’,为忠诚之意。”刘如阳笑道。 李轩宇心中念道:乌恩其?‘我摁起’!听起来还挺上口,比刘老头的‘插干’强太多了!忠诚之意,看来这个公主,还是颇有心机啊!如果我全说实话,恐怕你是不会信的,甚至匪夷所思,恼怒之下还不把我砍了!说实话,我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些! 李轩宇突然想到一事,向刘如阳问道:“乌恩其?我记住了。对了!方才用打火机的那个将军是谁?” 刘如阳捋这胡子,缓缓道:“他是那颜?哈斯巴根,也就是这里的贵族,公主的舅舅。本应世袭这里的古列延,可皇后萨仁格日乐在过世时,要求汗王收回自家的古列延,并交由五公主继承,皇后生前最喜爱五公主,所以有此之举。” “我看此事,必有不可告人之嫌,可有将娘家财产收没,转于女儿的!”杨凌逸气鼓鼓的插嘴道。 刘如阳看了他一眼,大声说道“你我不该,讨论此事!” 李轩宇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又问道“那个八字胡将领,又是谁?” “八字胡?你指的是方才金顶大帐中,同哈斯巴根一起的那个八字胡?他是哈斯巴根的同胞之弟,那颜?翁和日。”刘如阳答道。 杨凌逸又愤愤不平的说道:“两个那颜,一文一武,都不是什么好鸟!还有那个薛禅?阿日善也是老狐狸!三个人,两个舅舅,一个薛禅,全都窥视公主之位!不是汗王苏赫在位,岂可镇住他们!” “大胆!你我可是议论此事之人!别忘了,你我均为孛斡勒。”刘如阳大声呵斥道。 看来这公主的古列延,内部问题还是很多的啊!李轩宇摇了摇头,也懒得理此事。为了缓和气氛,安抚一下杨凌逸,便说道。“杨哥,方才你说牧马是优差,何意?小弟对草原上的事,不是很了解,能否说给小弟听听吗?” “好!”杨凌逸看了一眼刘如阳,没有理他。心想,这老东西当奴隶当时间长了,帐内三人均为汉人,有何不可说! 刘如阳也没理他,又看看李轩宇。见他面部肿胀不堪,而且衣衫破烂,便摇摇头离帐而去。 杨凌逸似乎对此问题,很感兴趣。滔滔不绝的向李轩宇说着他了解的一切。 草原诸部56年前,被蒙古部可汗安吉斯统一,人称成吉思汗,立大蒙古国,也就是现在的蒙古高原。东临北金国,以大鲜卑山脉为界,南至西辽国,以大漠戈壁为界,西到也儿的石河,以阿尔泰山脉为界,北拥小海,以安加拉河及勒拿河为界,雄霸一方。事隔17年后,天可汗安吉斯去世,蒙古高原又进入了分崩离析的状态,大小氏族部落二十多个,他们之间相互征伐兼并,其中蒙古部也被巴尔虎部吞并,经过近16年的征战,只剩下巴尔虎部、和硕特部、克什克腾部、纳古斯部、汪古惕部为主的5个大部族,盘踞着蒙古高原。他们五部又分为两大阵营,分别是以巴尔虎部为首的巴尔虎部、纳古斯部、汪古惕部三部联盟,以及对立的,以和硕特部为首的和硕特部、克什克腾部两部联盟,17年前和硕特部,斯日波可汗,以通婚方式,软硬兼施,吞并了克什克腾部,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单一部族,与巴尔虎部联盟为敌。 从阶级上分为五个,分别是:以“汗王”为首的皇室贵族、各古列延的部族首领“那颜”、所有被统治下的蒙族平民“哈剌出”,私人奴隶“孛斡勒”,以及皇室或那颜的私人卫队亲兵“那可儿”。 从形态上分为三种,分别是:森林狩猎(丛林中的部族)、游牧(毛毡帐篷的部族)、农业(土城内居住的部族)。 从结构上来分:大蒙古国是由五大部族组成,而一个大部族是由几十个古列延及所辖的区域组成,以巴尔虎部为例,分为四支共计82个大小不一的古列延。一般一个古列延,约有1000-2000帐左右,还有的所辖区的繁多的阿寅勒。阿寅勒则以直系血统的家族组成,可以理解为一个阿寅勒就是一个大家庭,约有5-30人不等。(可以将“大部族”理解为省,将“分支”理解为地区,将“古列延”理解为城市,将“阿寅勒”理解为村庄,就很容易明白了,即为大蒙古国,大部族,分支,古列延,阿寅勒。) 古列延与汉人城市不同的是,古列延在大部族所治辖的领地内是流动的,而不是不动的。甚至多个古列延合并、拆分也是有一定可能的,但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古列延(汉语为营地)部落首领的驻营地,就是古列延的中心。部落首领所拥有的勒勒车,在他的帐幕外环成一个圈,然后继续往外辐射。第一层外围圈子就是牧羊者的帐幕与勒勒车,在中心点外边相应的围成一个大圈,然后再向外辐射几公里就是牧羊场,他们在这个空间放牧;第二层外围圈子是牧牛者的帐幕与勒勒车,以同样形式游牧;第三层外围圈子是牧马者,也是最外层,马速度快,自卫性强,有利于退却或进攻,有利于防御野兽的袭击,也有利于防备敌人的掠夺。每个古列延从中心点半径可达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在这样一个范围内游牧,形成一个氏族集体。这种帐车排列成的古列延,从远望去,就想一座繁华的城市。 杨凌逸劈了啪啦的说了半天,端起口水,喝了起来。边喝边道:“听懂了吗?累死我了!” 李轩宇看着他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对于李轩宇这个大汉族的现代人来说,听的是个云里雾里的,很难消化。听了半天他就分析出两条: 一则自己处的这个时空,同自己已知的历史,绝不一样!虽然很多东西相同,但又有很大的不同。比如朝代名、国名相同,但历史不同,甚至成吉思汗,都不是铁木真,而是叫安吉斯的一个人。 二则公主的古列延,就是公主的营地,通俗的讲就是公主的领地,封地中的都城。而城中心是公主的地盘和财产。然后向外辐射,第一圈是放羊的,第二圈是放牛的,第三圈是放马的。或理解为放马的最牛,其次是放牛的,再是放羊的,均是为营地中央的公主服务。 李轩宇也似乎明白了,杨凌逸为什么说放马是个优差了。 ; 第04章 九州之战(战争回忆篇) “杨哥,蒙古人的事,听得我头晕。小弟醒来,一切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叫什么,哪里人!家人朋友都记不清了。杨哥能否告知我家乡或南宋的一些事?”李轩宇用手拍了拍头,假装失意的样子。他这样做,是怕杨凌逸怀疑他,不肯告知实情。 杨凌逸端起木碗,又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仿佛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前奏,说道:“这事说起来可就长了,我捡着近些的说!否则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好的,好的,最近的即可,多谢杨哥!”李轩宇心想:你可别一张嘴就来个“话说”。 看着杨凌逸大口灌水的样子,觉得自己刚才那些动作,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果说刘如阳是个老成持重的人的话,那杨凌逸绝对是豪迈之人。或是他行伍出身的原因,或是李轩宇人畜无害的样子,更或是同为汉人的缘故,他才肯如此豪爽。 话说,华夏王朝自大隋“节度使之乱”后,便进入了长达60年之久的五代十国时期。最终后汉艾昭,统一中原,建立了中汉王朝。而在次年,南方赵九重在建康兵变后,改国号为宋,也完成了中国南部统一,建立了大宋王朝。华夏九州便成了两大王朝对立的局面。 自“节度使之乱”后,契丹人也趁机问鼎中原,并汉化,渐渐占据了中国东北部和西北部,改国号为大辽国。后来东北部女真人崛起,立金国。二十二年后,也就是在艾昭一统中原三年后,艾昭联金灭辽,将辽国赶到了长城以西,后称西辽国。而中汉艾昭,在回军路上,被金国大将完颜友德突袭身亡。趁中汉国内动荡之机,金国也就顺理成章的,吞并了原辽国东北部,全部关外之地,建立了北金国。 中汉王朝陷入了皇位之争。北金暗中支持,中汉皇二子艾明凯为帝。但最终在大皇子艾明良的极力周旋下,逐步控制了大局,登上帝位。艾明凯向北金求助。北金趁机发动了对汉战争,同艾明凯叛军势力,里应外合攻占了,中汉都城太原府,活捉皇三子艾明楠,此一役,史称中汉之耻。而金军在攻占太原府后,兵分两路,金军主力向南追击艾明良,而由皇二子率叛军,向西南攻取重镇京兆府,艾明凯率军一路上降服了,自汾河以西的中汉地区。大皇子在勤王大军的簇拥下,向南逃亡。金军在邢州,遭遇中汉大将耿传的阻击,大败。返回了汾河以北,并拥立皇三子艾明楠为帝,人称北汉,实为傀儡。而大皇子,也稳固了中汉南部及东部,迁都归德府,人称南汉。皇二子,见北金大败而归,并违背诺言,立艾明楠为帝,便自立为王,建都京兆府,自称西汉。中汉王朝在一年内分崩离析,形成了现在的中汉三国:傀儡北汉、叛臣西汉及正统南汉。 两年后,南汉大将耿传,甩倾国之师,向西汉进发,联下八城,直逼京兆府。皇二子艾明凯,不得不再向北金俯首称臣,并请求援军。金军同北汉军向南汉东部重镇恩州逼近,并形成围城之势,守将庞辽誓死抵抗,击退金汉联军二十余次,坚守两月有余,最终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战死于城头之上。死前令其弟庞高,死守恩州,恩州始终久攻不破。耿传得知庞辽战死后,加速回军救援,退出了西汉。西汉军尾随而至,耿传在潞州以西大破西汉军,歼敌三万有余。金军见西、北夹击之势已破,而且重镇恩州久攻不破,便率军返回,北去。而耿传在金军眼中视为煞星,为其名曰“耿煞星”。至此几年里,南汉恐西、北两线同时作战,便再无发生过主动的征战,以便维持现状,休养生息。于此同时,南汉交好大宋,意图联合大宋,解决世仇西汉问题。 而北金也陷入了,与蒙古巴尔虎部的战争泥潭中,无暇南顾。西汉艾明凯见北金无暇南顾,又见南汉交好大宋。便向川蜀势力,蜀王柳跃芝示好,以便做到牵制大宋,防止宋军从南向西汉发动进攻。又暗通北汉傀儡皇帝艾明楠,趁机摆脱北金控制,以便联合北汉持续向南汉施压。 “好一个庞辽,还有‘耿煞星’!”李轩宇叹道。 杨凌逸见李轩宇很上道,又说道:“是啊!一个善攻,一个善守。确实均为南汉的擎天之才!” 李轩宇笑着答道:“善攻之将易得,善守之将难寻!” 杨凌逸愣了一下,问道“兄弟,何意?” 李轩宇叹道:“如不是庞辽死守恩州,为耿传争取最多的时间。依小弟看,耿传恐难从西汉全身而退,更谈不上潞州之战!如不是庞辽以两万之力对抗金汉联军二十余万,不仅耿传有被南北夹击之势,甚至南汉也有灭国之危!此役,庞辽应居首功!”心念:这些战略游戏我玩的多了,什么防守反击,诱敌深入,战地阻击见多了,不过那些都是理论和游戏,和真正的战争不能比,最多是纸上谈兵。 杨凌逸听完身体一顿,心想:似乎有些道理,不过我怎么一直都没觉察到哪?只知道庞辽战死,耿传联下八城,全身而退,而且潞州之战歼敌数万之众。一直觉得耿传才是首功,当然庞辽守城也是功不可没,但跟歼敌三万的耿传比,庞辽只是损兵折将守城而已。可李轩宇分析的很对,若无庞辽在先,耿传无寸功。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李轩宇,此人年纪轻轻,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分析到关键点,看来绝非池中物,杨凌逸有些肃然起敬的意思。 杨凌逸点了点头道:“兄弟分析的,的确是有些道理。” 李轩宇摇摇头,叹道:“再有理,却也死了!再往下说,也是毫无意义!” “不然,据我所知,庞辽之弟,庞高,也是善守之将!在庞辽死后,上能率领残部不足万人,坚守一月之久。若不是金汉联军得知西汉军大败,而退去,守城之久,尚未可知啊!”杨凌逸说道。 李轩宇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依宇弟之言,善攻之将易得,而善守之将难找了?何意?”杨凌逸又故意试探性的问道。 李轩宇笑了笑说道“攻是主动,可进可退,伺机而动,可扰可诱,有备而来;守是被动,终有忌惮,以有限对无限,只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因而攻易,而守难。此是轩宇之见,纸上谈兵,战场瞬息万变,决不可有章对无章。” 杨凌逸没有说话,思考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虽然有些东西不是很理解,但似乎很深奥,很难懂!又似乎很有道理。有一点他很肯定,此人绝非碌碌之辈。 李轩宇又问道:“杨哥,听你一说。我家乡真的好乱!南宋如何,一直很太平吗?” 杨凌逸答道:“算不上太平,但也没有像中汉那么惨!” 大宋国自赵九重在建康兵变后,将梁改为宋。逐步统一了中国南部,人称南宋。赵九重立宋后四年,离奇驾崩。而随之有拥立之功的大将柳跃芝,也平定川蜀,被封为蜀王。后得知赵九重死后,便割地自立。名义上从属南宋,实为自治,且在边界,时常与宋军开战,但无大战。而大宋西南,苗壮地区,族类众多,不服教化,已接连三次,大规模的驱赶,并杀戮大宋官员了。同蜀地一样,名义上从属南宋,实为自治。苗族首领蓝长可,为此地的掌权者。至于大理国,是在“节度使之乱”后,由大隋通海节度使段为政,联合洱海地区贵族高方、董伽罗灭大义宁国,定都大理城,国号“大理”。 李轩宇叹了口气道:“比起汉国来说,看来大宋国,还是很太平的!那杨哥和刘先生,均为宋人,为何沦落至此?” 杨凌逸答道:“刘如阳,我懒得说他,我倒是愿意讲一讲!” 李轩宇站起身来,捶了捶腿。心想这坐在地上,就是没椅子上舒服。同时向杨凌逸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杨凌逸道:“我曾是大宋国禁军,神卫军一副指挥使……” 一句话,就把李轩宇给惊到了,惊道:“副指挥使?好像很大的样子。几品?能管多少人?” 杨凌逸被他拦腰截断很是不爽,哼了一声说道“副指挥使,仅次于指挥使之下,指挥使管500人左右吧。” 李轩宇暗想:500人左右,相当于现在的一个营长,副指挥使就是副营长!品级相当于现在的少校或上尉,应该是个中等偏下的官儿!虽然没想象中的大,但也不小了。指挥使原来是个管职名。我以为是多大的官哪?宋代禁军,应该就是中央军、正规军的意思,这个我懂! “嗯,……说道哪儿了?”杨凌逸心烦的问道。 “副指挥使!禁军!”李轩宇很崇拜的说道。 南汉交好大宋。历经5年后,请求大宋从南部向西汉进军,则南汉由耿传率领5万大军,从东面进军。因有前车之鉴,南汉不再兴全国之师,以宋军为主力攻占京兆府。并承诺,如若成功消灭西汉,愿将京兆府在内的,泾河以南,陇山山脉以西(河西陇右地区)地区割让给大宋,相当于西汉的小一半领土,此外对于大宋而言,若得此地,便可直通西辽,打通了陆上丝绸之路的大门;而且此地盛产马匹,对于马匹极具匮乏的大宋来说,是最大的诱惑。且京兆府距大宋重镇金州只有260里左右。因此大宋答应了南汉的请求,出兵15万,自襄阳,金州同时出发,向京兆府发兵,我便在这15万人的禁军之中。 “看来是败了!”李轩宇失落的说道。 杨凌逸端着木碗,双目无神,顿了顿又道。 三路大军共计20万,剑指京兆。北路是耿传率南汉大军五万,自潞州出发,经平阳,蒲州,潼关,华州直逼京兆。中路是南宋大将杨忠衡率禁军十万,自襄阳出发,克邓州,攻武关,取道京兆。南路是南宋金州统帅孟威率军五万,自金州出发,沿旬菏北上,翻秦岭,攻京兆。我便在中路大军之中。 三路大军中,北路耿传距离京兆最远,还要联克几个重镇,自上次之后,西汉也明显加强防御此路,以便应对宿敌南汉。南路孟威距离最近,但道路也是最为险峻,需爬山越岭,经峡谷之地进入西汉,为防止伏击,也是进军缓慢。中路军则优越些,也是为何为主力的原因,而且皆为禁军精锐,距离不远不近,且道路相对平坦,但有重镇邓州和险关武关所阻。 北路老将耿传,将平阳府守兵诱出,分而歼之,不出一月,便拿下了重兵把守的西汉平阳府。率军南下,可天不作美,在进军蒲州的路上,遭遇大雨,道路泥泞不堪,进军极其缓慢,粮草也供应困难,而且沿路不断遭小股西汉军骚扰,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 南路孟威,出兵金州,沿旬菏北上。途径无数山谷,而且道路狭窄多山,狭窄之处,仅供一人一骑通过,孟威本就生性多疑,恐沿路有伏兵,便也是进军缓慢,但从未遭遇大的抵抗。就在孟威行至一半时,收到信报,西汉勾结蜀王柳跃芝,蜀军已在石全县附近,集结6万大军,跃跃欲试,意预攻取金州。孟威虽在临行前,早已部署好金州防务,但面对6万蜀军,也不敢太过大意,毕竟金州是他根本。便下令分兵,自率3万5仟人进军秦岭,而命1万5仟精锐,就地扎营,留守原地,以便南北救援,并放缓进军速度,同时下令紧盯蜀军动态。 “这个孟威,也是个老成持重的主啊!他故意放缓脚步,肯定想看其他两路大军的情况而伺机行动!杨哥,你在主力中路,究竟发生了什么?”李轩宇问道。 杨凌逸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随杨忠衡将军,兵发邓州。在大军集结襄阳之时,西汉也在邓州集结了尽3万兵马,加上驻军,总兵力在4万上下,并且西汉艾明凯,御驾亲征,来到了邓州督战。我本以为艾明凯,应拒城坚守,利用地利,对抗大宋10万禁军。没想到他们主动在邓州南15里处,倾巢而出,摆出了决战的架势。” 李轩宇惊道:“莫非有诈?以4万对抗10万大军,而且弃城不守,主动出击!” “确实,当时我也是如此认为。但杨将军也是随先帝,身经百战之人,如此简单的问题,我都看的出,岂能骗过他。”杨凌逸说道。 李轩宇点了点头道:“如此明显,只有两种可能。一则必有诈!二则艾明凯必是草包之辈,他来督战。” 杨凌逸摆摆手,说道:“艾明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夺下中汉西地。并且在一年内,将其稳固,绝非碌碌之辈。” 李轩宇暗笑,杨大哥就跟我打哑谜吧!你跟我来个两头堵,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在我看来不是二就是一。艾明凯不在,有四塞之守(四塞:函谷关、大散关、武关、萧关)的长安城里呆着,跑到这来,以4万对抗10万,还不拒城坚守,而是主动出击,肯定有诈!不然你也不会到这儿! 杨凌逸又道:“杨将军,下令1万骑兵,分别护住中军两翼,并下达军令,如西汉军大败不可追击,以防敌军有诈!决定同西汉军决战。” 李轩宇心想:任你天翻地覆,我自淡然处之。就是人多欺负人少。看来这个杨将军还是很老道的。 “其实战斗的结果,还是有点小意外。西汉军战斗力,实属让我记忆犹新,死命相搏。西汉军死伤2万有余,俘获万余,不足1万败走。你可知我军伤亡如何?”杨凌逸道。 李轩宇摇了摇头,心想这西汉军战斗力,应该够猛!毕竟是关内人,彪悍啊!记得三国里就说过,西凉军,锦马超!不过西汉军不至于,勇武到傻吧,搞了半天,伤亡被俘大半以上啊。要是我玩这游戏的话,我绝对拒城坚守,不打死你,也耗死你! “我军伤亡接近3万!我们营,指挥使战死。死194人,伤82人,剩256人。我在那次战斗中也挂了彩,不过是轻伤!”杨凌逸答道。 李轩宇直接呆住了,这西汉军,真是厉害啊!直接干掉了,中路大军近三分之一啊! 杨凌逸见李轩宇没有说话,只是在思考,又补充说道“我军除了1万骑兵,没有加入外,还有1万精兵,留守大营外,8万大军,也是倾巢而出。以8万对4万,平原决战,实属不该如此!事后我才知道,这些敌人均艾明凯的禁军卫队。” 杨将军下令,休整两日,便向邓州进军。此时,邓州守将,开城投降。并告知艾明凯率1万残部,弃城向关内方向退去。杨将军,决定立刻向武关进发。临行前,担心艾明凯有诈,而且要确保后方粮草补给线的安全,如邓州失手,中路大军将被困死在关外与邓州之间,这些降兵均为艾明凯禁军卫队,战斗力极强,我军也是伤亡惨重,兵力有限,也无法分兵将其迁至宋地。降兵多为关内人,大军还要进军关内,遣乡也是行不通的,看到我军伤亡的惨状,为确保邓州安全,杨将军下令坑杀这一万汉军,同时进军武关。 杨凌逸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叹了一口气。显然他对此事有所不满,他宁愿在战场上与敌人以命相搏,也不愿意坑杀这些手无寸铁的降兵。从他刚才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来看,他还是很维护杨忠衡这个将军的,但也明白,此乃无奈之举。 大军向武关进发,就在邓州大捷后,一路上势如破竹,基本上没有遭遇太多的阻碍,而且所到之处,无不开城投降。甚至到了武关,都没有遭遇太大的伤亡,便攻下了武关。 攻下武关后,也遭遇了北路大军同样的大雨问题,便在武关驻扎下来,待雨停后,继续行军。3日后,天空放晴,因武关已破,杨将军决定加快行军速度,攻取京兆府。大军行军至商洛县以东20里外,马房沟附近时,便入峡谷地带,四周群山环绕。因大军势如破竹,加上武关已破,途中再无险塞重镇,而且杨将军下令加速行军。大军以一字长蛇阵,进入峡谷,就在我军大部进入峡谷后。 “嘿!……”杨凌逸大声叹了一口气。 “杨哥,什么意思,被伏击了?”李轩宇急切的问道,心想老杨啊!你这是什么毛病!说道关键时刻,竟然断了,想急死人是吗!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肯定是被伏击了,必然惨败。 “此事,我终身难忘,历历在目!我以为在邓州大捷后,西汉军不会再有太多举动,最多是龟缩在京兆城内。且西汉军兵力有限,同时要对付三路大军,即使是阻击也要动用相当多的人,而且在邓州全歼敌军精锐3万!就算有伏,我军以7万之众,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怎生……嘿!……”杨凌逸又叹道。 “杨哥,你快急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李轩宇急切的说道。 “当时我随大军进入谷内,杨将军就在我营不远之处。只见一员小将,一身银白装束,头戴亮银凤翅盔,身披亮银山文甲,胯下一匹白龙驹,掌中一杆丈八点钢槊,腰别一柄赤红宝灵弓,赫然立于山腰之上。忽然那小将,举槊一呼,前后火起,箭如雨下。我拼命用盾牌护住身体,却听见周围哀嚎不断。一炷香后,那小将率万于骑,从山上杀奔而来,瞬间将谷内大军突成数段……”杨凌逸说道,并单手用力死握木碗,略抖的手,将碗中水也洒了出来,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发狠的愤怒。 李轩宇暗想,这不是赵子龙在世吗?不应该啊,听杨大哥说,腰间还别着弓,赵云好像不使弓的。莫不是,水浒里的小李广花荣?对!小李广花荣,就是宋代的!不应该啊,听杨大哥说的是赵子龙的打扮啊?估计这身行头,这小将也费了不少功夫! “杨哥,后来哪……”李轩宇问道。 杨凌逸,将脸背了过去,用手抹了一把,又继续说道:“我见那小将,率1000于骑,直奔杨将军而来,将军周围,至少有百员久经沙场的战将簇拥。我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奋力杀敌。却见那小将,手中长矛上下翻飞,舞的是风雨不透,横当枪,竖当刀,槊扎一条线,棍扫一大片,很是威武,连杀战将十余员,直逼杨将军。我见状,便冲了上去,同他纵马一错,我挡住了他犀利的一击。他的袍子,也被我的大刀割断,却不料,那小将一个回马刺,扎于我左肩之上,将我挑于马下。他驻都没驻,继续向杨将军奔去。我被侍卫所救,将我抬至了一隐蔽之处。突然我被,杨将军震天一吼,所注意。只见那小将,已距杨将军百于步之内,杨将军用手一指,大吼一声‘来着何人!’那小将并未回答,被几十员战将所阻,无法上前。见那小将,拨马回撤,弃槊持弓,回身一箭。当时杨将军指着他的手都没放下来,便面部中箭,掉下马来,死状极惨!此事,我今生难忘!” “杨大哥……”李轩宇,看了看他。见他似乎已经含泪预出,拳头也是捏的噼啪作响,貌似气氛到了极点。 ; 第05章 辗转难眠 杨凌逸,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后来,谷外之人,冲破火墙前来援助,我军方能徐徐退出战场,退回武关之内。将消息传回大宋!数日后,得到的消息却是,艾明凯并未返回京兆府,而是率1万残部,隐匿在山林之中,得知杨将军战死后,快速夺回了邓州,并切断了我军粮草,补给之线,意图困死我军。其实马房沟之战,我军并非全军覆灭,死万余,伤万余,武关内至少还剩我军5万有余,要知道,人越多,粮食问题越大。在众将领分析下,我军只能以最快的脚程,回退至宋地。主帅战死,粮草被断,坚壁清野,每个人心中,都知道是什么结果,此时军心大乱,各军都指挥使。仿佛再赛跑,向邓州进发。像我这样的重伤兵,却被远远甩在后面。被京兆府来的西汉军所俘,被当作奴隶买到西辽,几经辗转,来到了这里。后来听说艾明凯在邓州,组织防御,坚壁清野,逃回大宋的中路军不足2万人,降2万,其他的死的死,俘的俘,逃的逃。南路孟威,得到消息后,以蜀军意欲攻取金州为名,退回了金州。而南汉军耿传得知两路大军均退,便也徐徐退回了南汉。而艾明凯也逐步收复了失地。”杨凌逸,叹了一声,又开始咕咚咕咚的灌水了,似乎也不再想说话了,沉默了下来。 “杨哥,后来可知那小将是谁?”李轩宇凑过去又问了问。心想这小将真是猛啊,率领千骑,便在百步之内射杀了敌军主帅。真是名副其实的“百步穿‘杨’”啊!还有那个艾明凯,也是枭雄,明显就是诱敌深入,切断粮草之计!不惜牺牲3万精锐的性命作饵,引诱杨忠衡,这只老狐狸入套。其实作为杨忠衡,他也不得不去钻这个套,难道大捷之后,不再进军?是一路上势如破竹,及武关有所抵抗,迷惑了他。如果说这一切还都在杨忠衡掌控之内的话,唯一没有让他掌控的就是那小将,竟能一箭定胜负。所以一切的一切就是那小将,若非那小将射杀敌军主帅,即使被伏,凭借着杨忠衡的百战经验和7万大军,艾明凯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忠衡长驱而入,直取京兆。 “那人叫肖勇,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他!”杨凌逸咬牙启齿的说道。说完,不再理李轩宇,躺在了毡毯上,背了过去。 肖勇,真的是好骁勇啊!李轩宇默默的念叨着,也端起了水喝了一口。 此时刘如阳进了毡帐,说道:“轩宇,你试试这身辫线袄,合不合身,另外我帮你能了些草药,换上衣服后,我带你去处理一下脸。” 李轩宇,愣了一下,心想原来这老爷子,不是故意避开杨凌逸,而是去给自己找衣服和草药去了,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就有人对自己如此只好。 他向刘如阳深深一躬,说道:“多谢,刘先生!轩宇今生难忘!” 刘如阳摆了摆手道:“说话怎生如此客气!快些吧,想必你也饿了,处理完伤口,我带你去吃些东西,估计你也没吃什么东西哪,小一整天了!另外你今后就住在这里和我、凌逸同住此帐。这里不大,但相互挤挤,应该没有问题。” 李轩宇又深深一躬,说道“多谢,刘先生!”其实不是李轩宇学日笨人,而是打心底里感激这老爷子,虽说老爷子没有杨凌逸那般好爽,但绝对是打心底里对自己好。 “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汉人。这些是你的东西,刚才公主派侍卫让我拿给你,另外我带你看看这里,告诉你些规矩!切要牢记。否则你这脸和命就不是这样了!”刘如阳严肃的说道。 李轩宇点了点头,收起自己的东西,顺手也把手机关了,想到开着也没用。李轩宇拿起那件破旧辫线袄,换了上去。 刘如阳看了看李轩宇,笑道:“这袄子,你穿着还是很合身,就是和你这头有点不搭!”说着把自己的藤编钹笠帽摘了下来,给李轩宇戴了上去,又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帽子以后你就拿着吧!你这脑袋,要不戴帽子,肯定会给你惹不少麻烦!走吧!” 李轩宇摸了摸帽子,点了点头,紧随刘如阳而去。 刘如阳将他带到一个蒙古包前,说道:“这里是我的书帐,拿着这木桶,自己去那边打点水,简单洗涮一下,我去书帐里等你,你洗涮完,进来我帮你处理脸伤。” 李轩宇按照刘如阳的意思,动起手来,当他把水打到木桶里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来到这里,快小一天了,他从来没有照过镜子,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样子,当他看到水中倒影时,竟发现自己好像变年轻了,虽说自己的脸还在肿胀,但通过倒影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额头皱纹,眼睛,皮肤绝对变了。想到刚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小腹小了。莫不成穿越的时候,改变了自己的身体结构?他不停的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四肢,撩开衣服看小腹,最终他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是的,李轩宇在通过时空隧洞时,改变了身体解构,从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变成了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 ================================================ 李轩宇环顾四周说道:“刘老,这里怎么这么多书啊?” 刘如阳看他一眼,顿了顿道:“这里是我的书帐,自然有很多书。” “嗯!对了!刘老,能给我简单说说,您的事吗?我刚来此地,似乎有些失意,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希望能多了解一些。”李轩宇装模作样的说道。他其实是被刘如阳今天的帮助,所感动,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他,感觉这老头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勿动!敷上这些草药,不出三日,便可消肿。这些草药都是我亲自採得的,你不用担心,自然会完好如初!”刘如阳道仿佛无意理会李轩宇的问题。 李轩宇心想: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太过城府。估计过些日子,大家相互熟络了,就会好些! ============================================ 李轩宇静静的躺在毡帐里,望着漆黑的毡顶,这是他第一夜,在另一个世界入睡。就在24小时前,他还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在去往秦皇岛的路上,他们相识相恋的地方。李轩宇想到了女儿和儿子的笑脸,含情脉脉的依依,自己的那帮同事,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干吗?在哪里?是否在寻找自己?渐渐的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张紫语的面庞。紫语啊紫语,你在哪里?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你是否也来到了这里?还是留在了原地?或是在天堂里等我?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会留在车里陪你!绝不和你分开。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够回去,但我向你发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尝试,回去!。无论你在天堂,还是地球,或是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你,哪怕是噩耗,无论在哪里,你一定要等我…… 伴随着杨凌逸的鼾声,虫声窸窸窣窣,清脆而温婉,李轩宇的眼睛里渐渐流出了泪水。他轻轻拿出手机,打开它,翻阅着张紫语和孩子的每一张相片。 仿佛间,他又看到了早上的张紫语。她穿着一件白色紧身的短袖T恤,罩着层薄而透明的粉色防晒衫,下身一条浅蓝色的毛边超短小仔裤,脚上踏着一双棕色罗马绑带鞋,缠缠绕绕在雪白而又笔直的小腿上,一直延绵到膝。她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一头细致乌黑的长发,清秀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一双大大的小鹿眼,晶莹而透彻,眼黑硕大,眼白略少,白如雪,黑如炭。直挺的俏鼻下,一张略宽,略厚的嘴唇,似弓状两端上扬,粉嘟嘟的翘着,紧闭着。耳边也仿佛听到了张紫语温柔似水的声音。 “老公!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自己的车子啊?这样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的拿东西了……” “黑色!我喜欢黑色!” “李轩宇,你还没尝够是吗?想要小三是吗?” “老公,快到了吗?我有点累了。” “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 “老公,我知道,我明白。我会和孩子拌你一生,绝不背叛……” 李轩宇想到这些,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感觉很多事,都是冥冥注定的。张紫语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所预示,尤其是她最后的承诺。仿佛间,李轩宇又看到了张紫语,说话时的情景,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每一寸肌肤…… 渐渐的,渐渐的,他睡着了! ================================================ “轩宇,赶快起来!”刘如阳说道。 李轩宇揉着眼睛说道:“嗯?什么时候了。这么早就要起来吗?天似乎还没有亮呢?” 刘如阳一边忙碌,一边道:“都已经寅正两刻了,我要去书帐里收拾收拾。一会还要去公主哪里,教授公主汉学。让凌逸带你去吧!认识一下其他人,他们会教你如何牧马,告诉你每天都要做什么!” 杨凌逸仿佛也早已起了,走过来道:“快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其他人。” 李轩宇穿着衣衫,心中暗骂,周瓜皮啊!鸡还没叫,就要起来干活,真不愧是奴隶!四点半就要开工,搁在原来我还没睡哪! 杨凌逸带着李轩宇走出了毡帐。 李轩宇伸了个懒腰,边走边道:“杨哥,每天我们都要起这么早吗?” 杨凌逸看了李轩宇一眼,笑道:“莫非你以前是公子哥?不过……你现在是奴隶!每天如此!” 李轩宇随口又道:“那什么时候能回来休息?有周末吗?” “周末?周末何意?”杨凌逸奇怪的问道。 “嗯!……我家乡的土话,意思就是休息日。”他赶紧解释道,因为他来到这里还不足24小时,很多话和词还不能很快适应过来。 杨凌逸随口道:“没!听说过!你是公主的孛斡勒(奴隶),是公主的自有财产,没把你送给那颜(蒙古贵族),已经算万幸了!那帮王八蛋,只把我们当牲口看,死了直接喂狗,连个尸首都没有,公主对待我们,已经够好的了。你还在想休息,你的这条命都是公主的,随时都可以拿走!” 公主的奴隶!自有财产!李轩宇心头,立刻浮现出公主那妖娆的狐狸眼。暗想,这小妮子还是真勾人!看样子应该也不大,十六七?绝不会超过十八,暗笑,自己这是什么心态,想多了!自己是奴隶!别那么污! 李轩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又道:“那我今天要干什么?” “干什么?寻马,套马,打鬃,还能干什么!到时候具体做什么,冯巍会告诉你,他是汉人,和我一样也是大宋禁军,被俘卖到这里的。他曾是龙卫马军军使出身,对马了解的很,骑术也好生了得。对了,你骑术如何?”杨凌逸问道。 “杨哥说笑了,你看我的样子,会骑马吗?”李轩宇暗想:骑马子倒是会,而且骑术不错哪! 杨凌逸上下看了看他,顿了顿道:“像!昨天看你那样子,同你交谈了许久,自你的话语间就能感觉到,你绝不是个咬文嚼字的书生,我还以为你是习武之人!真不会骑马?” 李轩宇很诚恳的摇了摇头。回想道:马倒是骑过几次,但那都是叫人牵着的,自己骑,可没干过!不过估计以后,自己的骑术肯定会很好,因为公主给我差了个放马的活儿。 杨凌逸笑了笑道:“我也奇怪了,连马都不会骑的人,公主怎么会让你去放马?依我看应该,直接去放羊,最合适!不管怎样,尽快让冯巍教会你,要是惹火了管事,你或许会被拉去喂狗!” 李轩宇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道:“杨哥,啥时候能回来睡觉啊!我好困啊!” 杨凌逸皱了皱眉,很厌烦的说道:“你在我面前,什么样子都可以,切勿在管事面前如此。否则刚才说的喂狗之事,肯定会发生,切记!每天干什么?何时回来?自有人会告诉你!” 李轩宇突然一怔,心道:什么制度啊,动不动就拉去喂狗。 “估计你,还没有见过草原上的狗吧!这里的狗,可不像我们中原的狗。它们好生了得,一只狗能打一匹草原狼,凶得很,要是你见了肯定会被吓到。”杨凌逸奸笑着说道。 李轩宇一听,立刻惊呆了,草原狼是个什么物种,他太清楚了!他看过狼图腾的故事,知道草原狼的厉害! “杨哥,管事是汉人还是蒙古人啊?他不会真的这么对待我吧!” “管事自然是蒙古人!你不会蒙语,容易惹火管事,做任何事,切要小心对待!还记得你的蒙语名吗?他叫你的时候你要知道!” “嗯!记得,乌恩其!”李轩宇笑了笑,他又看了看胯下,汗啊!果然是年轻多了,这么长时间了。还……别摁起了,应该摁下才好! 李轩宇又问道:“对了,杨哥。刘先生每天都去教公主汉学吗?” 杨凌逸点了点头道:“嗯!那是自然。别看公主生性顽劣,但是很是好学,你问这为何?” “没什么,随便问问!怎么还没到啊?这么远!”李轩宇随口说道。心想。刘老头可是个美差啊!我觉得我也有这个本事,教那个勾人的小公主数学,化学,物理,甚至是生人哲理,不!是人生哲理! 杨凌逸摇摇头道:“我发现,你和我一样!都是个话唠!怎么这么多问题。就快到了!” 李轩宇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嘴上说说,心里想想,图个乐呵。但绝对没有越轨的心,他深爱自己的妻子,无论在哪里! “一般刘先生,都教公主什么啊?”李轩宇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他就是打发无聊的时间,顺便了解一些情况。因为他知道,杨凌逸也是个话唠,而且非常好爽! 杨凌逸撇撇嘴道:“我怎知道!我只是个放牛的!这事你要去问刘老头去,问我干吗!” 李轩宇呵呵笑了笑,又说道:“杨哥,你武功如何?想必很厉害吧!看在你我同帐的面上,能否教小弟一二,我也好防身健体。” “防身健体?可不好说!我这身功夫,可不是飞檐走避,单打独斗之术,乃是上阵杀敌之术。战场之上可不比江湖斗殴,任你武功再高,也挡不住飞矢流箭。任你武功再好,也挡不住战场上的五个大头兵!所以说,我这身功夫,不适合单打独斗!你非要学,我可以教你!”杨凌逸悻悻然道。 “要学!要学!我也是好学之人!”李轩宇心想在这个时代,会总比不会要好,俗话说技不压身! “那回头有时间,我看看你的底子如何,再决定是否教你!” “底子?底子不好,就不能学了?”李轩宇问道。 “那是自然!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杨凌逸斩钉截铁的说道。 李轩宇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了,就是这里。切忌这边是大帐,住的人比较多,除了冯巍还有其他人,除了汉人还有金人,你不会蒙语尽量少说话!少表态!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杨凌逸道。 李轩宇点了点头,“嗯!明白!” ; 第06章 艺矬人胆大(武艺打斗篇) “冯巍!”进入大帐,杨凌逸冲着一个汉子喊道!只见那汉子,身高七尺,皮肤黝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在这个毡帐中,很是扎眼。 “哥哥,你怎么来了?”冯巍笑着走了过来,眼睛却看了看李轩宇。 杨凌逸说道:“这是李轩宇,冀州人。与我同住,是刘先生让我带他过来的,公主给了他个牧马的差。” “见过冯巍哥哥!小弟初来乍到,还请哥哥多多关照,教我牧马之术!”李轩宇作了一揖说道。 冯巍明显表情一阵,心想,公主怎么派了一个不会放马之人来哪?怎不去牧羊? 杨凌逸瞪了李轩宇一眼,笑着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还请弟弟多多照看。” 李轩宇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为什么杨凌逸刚才听到自己说不会骑马,就很惊讶。此时一提,又遭到了暗示!想必这里面必有隐晦,就因为自己不会骑马,给了个放马的差吗? 冯巍向李轩宇说道:“好说!如有不明之处,可随时问我。” 杨凌逸凑过去,伏在冯巍耳边道:“他还不会骑马,望贤弟教他!”冯巍又是身躯一阵,心想:公主这是给我,派了个零基础的人啊! 李轩宇并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在草原上放牧分三个等级:首先是羊官,主管放羊,属于放牧里最简单的。其次是牛官,比羊官高一级。最后是马官,最高级别,要放牧经验丰富、技术高超才行。冯巍惊讶的是,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人,怎能有经验去放马,公主是何意,为何让他来放马! 此时又有一人,走了过来。见到杨凌逸说道:“见过杨大哥!” “这是牛叶,也是汉人,他与我同帐。”冯巍向李轩宇引荐到。 “见过牛叶哥哥!”李轩宇作了一揖,这姓牛,真是好别扭,叫什么都不好听,牛叶,牛百叶! 就在四人交谈之际,突然后面一个额顶秃秃,肩垂双辫,留髡发的大汉,叽里呱啦的吼了几句! 杨凌逸瞬间暴怒,怒着用蒙语回了他几句!那髡发大汉又回几句。同时身后的三个髡发大汉也站了起来。 冯巍向前跨出一步,预势出手,却被杨凌逸一把拦住。 “不用,我自己来!一帮金狗!”杨凌逸骂完,便向前跨了出去。 李轩宇上前问道“他们说什么!” 冯巍并没有理会李轩宇,只是双目瞪着那带头大汉,牛叶却凑过来,说道:“他骂我们是汉狗,为何不使用蒙语说话!他们全是金人。还说……” 没等牛叶说完,只听杨凌逸大吼一声,腾空而起,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个天罡伏虎拳,向那带头大汉面门打去,那大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嘭”一声,像炮弹一般飞了出去。 身后三人见状,哪肯示弱,一起向杨凌逸扑了上来。左边大汉,一个力压华山的重拳打来,同时右侧大汉,也是一个劈空拳飞至。只见杨凌逸大喝一声,眸若冷电,身体下蹲,“嘭,嘭”两声,双手同时架住两人的进攻,中间大汉见状,抓住机会,一个流星冲拳,锤了过来。却见杨凌逸,头向后倾,猛地向前,用额头向那拳头撞了过去,“嘭”的一下,伴随着一声惨叫,中间大汉左手攥在右腕之上,右手手指迅速展开,不停的抖动。左右两人见状,立刻收拳又向杨凌逸逼来,杨凌逸左挡右避,前护后躲,中间大汉稍稍缓适,立刻又加入战斗。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李轩宇只见杨凌逸,除了开始一拳将那带头大汉击飞外,全部是防守之势,从未有过进攻,心想,这杨大哥,好生了得,一身横练功夫,用的是出神入化,从他那用额头迎击对方的拳头来看,就知道了。心中却暗骂,三打一,冯巍、牛叶你们怎么不上啊!难不成让我这个现代人出手。 “冯哥!牛哥!”李轩宇扭头向他们叫了一声,却见冯巍,双拳捏的嘎嘎作响,眼中也似乎喷出火来,就是没有任何上前的意思。而牛叶却是,唯唯诺诺的向李轩宇摇了摇头,事宜不要动。 李轩宇回头再看!杨凌逸还是不停的防守,时不时的还用身体,硬生生的接住对方的进攻。 李轩宇心头一横,暗骂去他嘛的,我受不了了,你们不上!我上!他环顾四周,抄起一根头缠麻绳的木棒,大呼一声国骂!便举棒冲了上去。 李轩宇举起木棒,照着右侧大汉的脑袋,便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右侧大汉见状,放弃对杨凌逸的进攻,身体向左侧一倾,躲过了李轩宇挥来的木棒。顺势用手抓住李轩宇的右腕,轻轻一拧,向后一撸,李轩宇觉得手臂一阵剧痛,再看,那大汉已将自己手中木棒夺去,用手一提,向下一握,背握换正握,挥手便向李轩宇的脑袋扫来。 李轩宇心想,完了,完了,这一棒子下去,还不脑浆迸裂!就在李轩宇打算引颈就戮,去天堂找张紫语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的袄子,把自己向后跩了出去,只听耳边“嗡!”的一声,躲过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劫。 原来是身后的冯巍,在一瞬间将自己救了下来。李轩宇心想,多久没打架了,记得最后一次还是上高中的时候,不过这次可真是玩命啊! 杨凌逸向后瞟了一眼。见李轩宇没事,立刻转守为攻,肘撞拳击,掌劈脚踢,将三人逐一打翻在地。三个金人大汉不是捂着肚子,就是抱着脑袋,要不就是拖着胳膊,满地打滚。再看那带头大汉,确是一拳被打的现在还没醒来。 杨凌逸走了回来,看了看地上的李轩宇,说道:“谁让你过来的!还拿武器!你不想活了!” 李轩宇眨了眨眼,莫名其妙的看着杨凌逸,心想:我靠!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吃饱撑的上啊!说我拿武器?我想告诉你,我们那里打架全抄'武器',这里是没凳子,不然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凳子功! “不是!我,我看杨大哥,被三打一,怕杨大哥吃亏!都是汉人,哥哥不必谢我!”李轩宇狡辩的说道! “谢你?”杨凌逸用鼻音发了声笑。 冯巍慌忙上前问道:“哥哥,没事吧!” “没事,刚才也是多亏了你了!不然这傻小子就……”还没等杨凌逸说完。 就听见一声叽里呱啦的质问!却是个头戴凉帽的老者,从帐外走了进来,看到满地打滚的金人呼斥着! 杨凌逸立刻将昂首挺胸的大白鹅样子,换成了卑躬屈膝的小猫儿模样,走了过去和那人交谈。 冯巍俯身假装搀扶李轩宇,且小声说道:“他是管事巴特儿,别乱说话!老实点!” 李轩宇也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心想:这人这么恐怖吗?连杨大哥这么豪爽的人都换了副嘴脸,刚才还牛气哄哄的哪!嗨!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理儿吧!估计这管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现在是奴隶,还是本份点,忍气吞声吧! 巴特儿走到几个金人面前,那几个金人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同他用蒙语交谈了一会,三人便抬着那晕厥过去的汉子走了,离开了大帐。 牛叶凑到李轩宇身边,小声的说道:“嗨!看来杨哥和金人,这顿鞭子是挨定了。” 巴特儿见金人走了,来到李轩宇的面前,看了看他。突然说道:“乌恩其!” 四人都没有反应,李轩宇低着头,心想说什么哪!我又听不懂! 巴特儿又喊了一声“乌恩其!”明显加大了些音量。李轩宇还是低着头,心想你叨叨什么哪! 此时突然有人说道;“轩宇!叫你哪!”却是杨凌逸,用汉语小声的向他提示到。 李轩宇突然意识过来,乌恩其是自己的名字,蒙语名字!赶紧抬起头,向老者点了点头,奉上满脸的堆笑。 却见老者笑了笑,向冯巍说了几句。 冯巍向李轩宇说道:“管事说,你这名字是公主起的,但是看样子,却有些名不副实啊!” 李轩宇心想,听刘老头说过,乌恩其是忠诚的意思,名不副实?什么意思?怎么就名不副实了!你别给我乱扣帽子!我这小体格可承受不起! 他向巴特儿,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是名不副实! 巴特儿笑了笑,又说了几句。 “管事说,以后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放马。在没有学会蒙语前,听我的安排,要好好干活!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许在蒙古人面前和同伴用汉语交谈!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且必须在一年内,学会用蒙语交谈。一年后的今天,如果还不能和他直接沟通,就拉去喂狗!”冯巍说道。 李轩宇使劲点了点头,心想,这老头真狠!一年让我学会蒙语,学不会就地死,这动力可真是不小!还不让说汉语了,我不说话行了吧! 巴特儿见李轩宇点头,表示明白。便笑了笑,向杨凌逸呵斥了一句,又看了看四周,交谈几句,掀开帐帘走了。 杨凌逸说道:“冯巍,轩宇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哥哥慢走,我这边忙完,就去看你!”冯巍说道。 牛叶看了看,打了声招呼也走了,大帐内就剩李轩宇和冯巍了。冯巍忙着收拾东西,让李轩宇等一会,便带他去寻马。 “冯哥,杨大哥真的要被鞭刑吗?”李轩宇问道。 “那还能假!还有那四个金人,也要被一并鞭刑。一会回来,我同你一起过去,看看大哥!” “就因为刚才打架的事?” “你说哪!这就是杨大哥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手的原因。”冯巍边收拾,边说道。 “可是我刚才也……” “刚才杨大哥没有说你,金人也没提你。” 李轩宇心想,这么幸运。杨大哥没说,我能理解!可是金人为啥也没说?他又道:“可是刚才巴特儿进来的时候,我坐在地上哪!” “你是想挨鞭子吗?刚才为什么巴特儿说你,名不副实!你不明什么意思吗!至于为什么他没提,我不清楚!”冯巍继续收拾东西,都没有看李轩宇的说道。 “哦!对了,刚才金人说什么?难不成他们不知道,打架会挨鞭子吗?”李轩宇问道。 冯巍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没什么,就是问问!”李轩宇见冯巍,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有些失落,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冯巍提着马具说道:“走吧!收拾完了,我带你去寻马,路上我会给你解释!” “寻马?怎么去?冯哥,你忘了我不会骑马吗?”李轩宇说道。 “放心!我会教你。慢慢来不用急,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学会一切。关于骑马,你记住,不要恐惧,让感觉带着你走,一开始不要刻意的去控制,就行了。走吧,时候已经很晚了,带上你的马具。” 李轩宇张开嘴,吃惊的顿了顿,尴尬道:“哦,明白了。多谢!哥哥教我。” ; 第07章 草原放马 冯巍看着笨手笨脚的李轩宇,说道:“怎么样?会了吗?” “嗯!是这样吗?”李轩宇废了半天劲,才将马鞍和嚼子等马具收拾好,心想我以后就要天天伺候它了! 冯巍走过来看了看,把马鞍又解了下来,重新装上,使劲拽了拽索带,拍拍马鞍道:“轩宇,记着!不是在特殊情况下,必须认真检查马具,像这样。你要知道,当你上马后,马具是你生命和马之间唯一的粘合。如果马具没有装好,断了或是开了,是什么结果,不用我说吧!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每次骑行前,像这样去检查马具,记住是每次!” 李轩宇点了点头道:“嗯!多谢哥哥教我!我记下了!”他又亲自拽了拽索带,仔细的看了看。他可不想第一次骑马,就被摔伤或是缺胳膊断腿。 李轩宇在冯巍的帮助下,爬到了马背上。他试图控制马儿,让他向前走一走,感受一下。那马儿根本就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只是安静的啃食地上的青草。李轩宇心想,这马儿果真就是畜生!根本不像汽车那样,给油就走,刹车就停那么简单。 冯巍看这他尴尬的表情,和搞笑的囧态,似乎就明白了,摇摇头说道:“马儿是有生命的,它能感觉到你会不会骑!如果它感觉你不会骑,就会欺负你,不听你的话,成心和你作对。你让它走偏不走,故意低头吃草,你想拉它起来,它就故意抗缰。你必须要用你的信心和信念去感染它。让它感受到你坚定的信念,让它知道你就要让它服从,就要让它听你的。当然也要用一些技巧,这个技巧对于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每匹马也不一样,总的来说包括用缰绳,鞭子,脚,腿,胯等等,或者这些动作的综合运用,明白了吗?让马儿走就送跨,腿夹马,腿蹭马肚子,向一侧拉马缰,在晃晃鞭子,他就听你的了。记着,你和马之间传递的不是语言,而是用你的身体动作,让它知道你的意图,是一种长时间的默契和感觉。” 李轩宇心道,确实!这马儿有一个大脑,我有一个大脑,做到合一,确实不容易。不像汽车那样的机器,完全按照你的指令来执行。纵使前方是悬崖,它也会罔所顾忌的向前冲。而马儿想必不会,肯定会犹豫。他按照冯巍的意思,尝试着去做,果然那马儿动了起来,慢慢的开始向前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它故意的,一边走还一边摇头。 “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出发了。你跟在我后面,巴秃儿很听话,性格也是很温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你只需要稳稳的骑着他就行,它会跟着我,不要刻意的想去控制它,你还不行,让他驮着你就行了,回头我再教你。”冯巍说道,又顺手抚了抚巴秃儿的头,上了另一匹马。 李轩宇心想,驮着我,什么意思?感情不是我骑它,控制它,而是它操控我,它想去哪里,就驮我去哪里?我的大脑连协处理器都不如了?什么世道啊,让畜生控制人!李轩宇撇了撇嘴。 巴秃儿见冯巍骑着另一匹马,向前慢跑起来。自己也不再管,背上驮着的是人是货,也跟着冯巍的马慢跑。马背上的李轩宇倒是吓了一跳,死握马鞍,双腿紧加马腹,腰也不自然的躬了下来。没过多久,仿佛就不再恐惧了,紧握马鞍的手,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他感觉现在这状态挺好,跟坐车差不多,只要双腿紧加马腹,保持平稳就行了。似乎这骑马,双手真的没啥用,马有眼睛和大脑,会自己进行判断,仿佛只用腿脚协处理就可以了。让早已习惯,用双手操控一切的李轩宇来说很是别扭。 李轩宇骑着巴秃儿,跟随着冯巍的枣红马,说道:“冯哥,它叫巴秃儿吗?是不是以后,我就都骑它了?” 冯巍扭头看了看巴秃儿,又看了看马背上的李轩宇说道:“嗯!它叫巴秃儿,是这里最温顺的马,也是一匹好马,爆发力极强,你先感受一下,如果不行或不喜欢,我再帮你挑。这里不像中原那样马匹稀缺,马匹多的是,如果不是什么特殊情况,马群里的马儿你随便挑,找一匹适合自己的马,做常骑马。” “不用,不用,我觉得巴秃儿,就挺好!而且是哥哥帮我选的,肯定不错!”李轩宇心想,这又不是在KTV挑姑娘!你让我去挑马,我只能用审美观去挑,谁知到会不会挑上一匹烈马,再被马摔伤或踩死。说实话,这巴秃儿也很是威武。它通体乌黑,长长的脖子,修长的脑袋。头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一对三角形的耳朵,高高的耸立在两侧,仿佛在随时聆听四周的动静,显得很是机敏。两眼间的前额上,是一条细长的菱形白毛。脖子上方却是一排被修剪整齐的鬃毛,走起路来鬃毛一抖一抖的,显得特别威武。膘肥体壮的身子,后面拖着一束乌黑的长尾巴,只要轻轻一甩,就像一道闪电在你眼前一亮,可潇洒了,怪不得有那么多美女都喜欢扎马尾辫。李轩宇突然想起来,张紫语扎马尾时的样子,情不自禁的一阵傻笑。 “笑什么?”冯巍,回头看了李轩宇一眼。 “哦!没什么,我觉得巴秃儿,挺漂亮!感觉比你骑得那匹好看很多,单从个头上来说,就高不少。”李轩宇望着头前引路的马屁股说道。 冯巍哈哈大笑道:“它本来就是我的常骑马!我有两匹常骑马。一匹叫赫烈,一匹叫巴秃儿。赫烈随马群吃草去了,我每日来回换骑,因为巴秃儿,性情比较温顺,就让你骑了。我骑的这匹,是我临时从马圈里牵出来的。” 李轩宇感觉自己,好像被兜头泼了一身凉水,心想,我说哪!你怎么这么大方,让我从马群里挑马,原来是我骑了你的马!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仿佛像个孩子,刚到手的新奇玩具,仅仅玩了一下,就又被夺走的感觉。虽然骑巴秃儿只是一小会,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啊!而且巴秃儿这么威武漂亮。 “那,那,那劳烦哥哥,待会帮我再选一匹,说实话,我对马儿真的不是很懂!你要让我选那匹最漂亮,这个没问题。但是对于速度,爆发,耐力……我就不懂了!”李轩宇失落的说道。 冯巍见他很是失落,悻悻然的笑道:“哈哈!这又不是让你选女人,什么漂不漂亮!既然你喜欢巴秃儿,以后跟你了。我还有赫烈呢,到时候我再挑一匹就行了!” 也不知是不是巴秃儿,听懂了他们的交谈。突然“噗”的一声,打了个响鼻,摇了摇头。 “呵呵,哥哥不好吧,虽然它是我骑的第一匹马,而且我非常喜欢它。但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看它都有意见了。”李轩宇就像是一个在受贿的官员,一边说着不要,一边往兜里揣。心道,冯哥啊冯哥,我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可别当真啊!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马群里那么多马,你再选一匹呗!何况你还有一匹哪,巴秃儿,就送给我的了。 冯巍见他喜不自胜的样子,而且从他的口气中也知道,这臭小子肯定就是客气客气,笑了笑说道:“没事,你先骑巴秃儿吧!不喜欢了,我再给你换!” “喜欢,喜欢!不用换!”李轩宇脱口而出! 冯巍哈哈大笑,摇了摇头。 “哥哥,巴秃儿是公马,还是母马啊?”李轩宇问道。 冯巍皱皱眉说道:“自然是骟马!常骑马大部分都是骟马。” “骟马?被骟了吗?”李轩宇用手向着自己的胯下划了划,说道。 冯巍点点头道:“嗯!大部分公马,都要被骟!只留一些体格强健的良马,做种马。你不知道吗?军马都是骟马。骒马(母马)都是驮行马,都不能长期骑!” “为什么,这也太残忍了吧!这么好的巴秃儿,竟然是个太监!做种马多爽!”李轩宇失落的抚摸着,巴秃儿的脖子说道。巴秃儿也似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噗,噗,噗”连着打了好几个响鼻。 冯巍笑吟吟道:“种马?做种马,你还能骑它吗?” “什么意思,种马就不能骑了吗?”李轩宇问道。 冯巍沉声说道:“公马往往不稳定,尤其是发情期,甚至会有伤人的举动。母马一般胆小,战场上容易怯懦,并且母马通常力量、耐力都不如骟马。骟马阉割过后,力量可能不如公马,不过体能往往更好。军马更多是长途跋涉,对体能要求更大!蒙古有一句谚语,儿马(公马)跑不动,母马无长力,就是这个意思。这就是蒙古草原上的独特传统。不过,骟马也有几个缺点,一则它没有领导马群的能力,二则就是面对狼的时候比较懦弱,没有公马那么凶悍,敢于去正面面对。所以你在蒙古战场上,看到的不是骟马,就是母马,很少有公马。而母马也是临时骑用,大多是驮东西的。” 李轩宇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母马都是苦力,上战场的都是太监马,看来最舒服的就是公马了,没人骑还不干活!唯一的任务就是繁衍后代。我说怎么那么多人想做种马哪!原来好处这么多哪!他突然想到,好像记得看过一个美剧,上战场的也全部是被阉割的奴隶,美其名曰“无垢者”,想想现在自己也是奴隶,幸亏自己不是处身在哪里,不然自己被骟了,还不如去死哪! “嗯!嗯!明白了。冯哥!巴秃儿把我颠的好难受,我好想吐!”李轩宇捂着嘴说道。 冯巍看了看他道:“看我的腿,想这样!这叫小颠,就是随着马的节奏点,用腿一下一下支撑,马的节奏快,你就跟着快,节奏慢你就慢。会了这个动作,就不会让它把你颠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了,也好看,也稳当。这就是从让它控制你,到不受控制的过程。以后慢慢你还可以控制速度、幅度来控制它。能控制马了,就算会骑马了,但是这是最初级的要求。” “嗯!嗯!我试试!”李轩宇照着冯巍的样子学了起来。心想,感觉真的是好多了,就是有点累。 李轩宇又问道:“冯哥!你说会骑马了就是初级了,那什么是高级?是能够随心所欲的飞驰,就是高级了吗?” “差不多吧!也不全对!飞驰,你现在就能飞驰。随心所欲是对的。所谓的高级就是人马心里合一。每个人传给马的感觉不一样,程度也不一样,这种感觉就是马感。马不是死物,它也是有感觉的。当你和你的常骑马时间长了,就会做到人马合一,甚至很细微的动作,细微到你自己都没有觉察,只是脑中的想法,马儿就能明白你的意思,预先做好动作准备,比如快冲,急停,跳跃,急转,追随,驱赶等等。只要你脑子一想,它就立刻去做,这就叫人马合一。你要学会,如何用从身体动作和他交流,再到用脑跟他交流,一句话,让它做你脑所想的事,这就是高手了!当然除了骑手的技能外,跟马也有很大的关系。不过你放心,以巴秃儿的能力,绝对能做到这一点!甚至更好!”冯巍道。 李轩宇心想,你什么意思!巴秃儿能做到,如果不能的话,就是我的问题了呗!我今天第一天骑马啊!以后肯定会没问题的。 “现在说这些有些早,你先学会如何用动作和它交流,再说其它的吧!慢慢来,不用急。走吧,我们该加快速度了,坐稳了!驾!”冯巍大吼一声,那匹枣红马瞬间提速,慢跑换飞驰,向前飞奔而去! 没等李轩宇反应过来,却听“嗷”的一声,巴秃儿一个嘶鸣,后腿一蹬,向前一跃,带着马背上恐惧的李轩宇,也是瞬间爆发,如离弦之箭,向着冯巍飞奔而去。 李轩宇只感觉两侧景象飞快的向后驶去,耳边呼呼声大作,自己的身体也不断的向后倾,他恐惧到了极点,拼命死抓马鞍。而巴秃儿根本不理会背上这个菜鸟的感受,只顾自己风驰电掣的狂奔。李轩宇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件颠簸中的行李,去哪,多快,舒不舒服没人在乎。 巴秃儿很快就追上了,前方飞驰的枣红马,渐渐放缓了速度。始终跟随着它,却没有打算超越的意思。 马背上的李轩宇能明显感觉到,巴秃儿放缓了速度,一直跟在枣红马的后面奔跑。这巴秃儿果然厉害,爆发力好强,就像油门踩到底的跑车,瞬间推背感及强,而追上风驰电掣的枣红马后,就立刻降低了速度,有明显的感觉。 冯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李轩宇死握马鞍,早已是表情麻木,呆若木鸡了,便说道:“感觉怎么样!” 李轩宇双目恐惧,痴痴的说道:“挺好,挺好!” 冯巍又道:“是吗?再快点吗?巴秃儿肯定没有使全力!” 李轩宇慌忙喊道:“别!别!现在的速度就够快的了!” 冯巍哈哈大笑,说道:“这匹枣红马,肯定不能跟巴秃儿比,顶多也就这程度了。待会我找到赫烈,我们再跑!” 李轩宇颤抖着说道:“一会再说,我先感受感受……” 好久李轩宇才有点适应过来,从紧张慢慢的变为相对平和,说道:“冯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好像出营地很远了?” “那边的小丘后面,马群应该在哪里!”冯巍说道。 “嗯!多少马儿啊?今天我们都要干吗?” “五百多匹,都是属于公主的。待会我们找到它们,把它们轰去东面,让它们去小河里喝水。我找到赫烈,再抓几匹带回营地,就没什么事了。” 李轩宇撇撇嘴道:“这么简单啊?我以为放马多辛苦哪!” “嗯!牧马有苦无累,一遇到雨雪天,牲口跑的四处都是,就难找了。可是在好天,就没多少事可干。”冯巍说道。 “跑的四处都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没人看着它们吗?放养吗?”李轩宇问道。 冯巍又道:“那是自然!肯定是放养,你以为这里是中原吗?” “没人看着,跑了怎么办?你怎生知道它们在小丘后面?他们就那么听话吗,在小丘后面等着咱们?”李轩宇问道。 “它们不会乱跑,至于为什么我知道他们在那里,凭的是经验。”冯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什么经验?哥哥快教教我!” “这个经验,我现在也说不清,待会到了我会逐一指给你看!”冯巍说道。 其实真正担任放马任务的不是他们,而是儿马(种马)。 儿马有性慾,因此有圈母马的本能。一匹儿马的性能力,能大约满足二三十匹母马。它负责圈住这些母马不许走散,再加上母马带的小马,还有习惯成自然跟随的骟马,大约组成五十匹上下的一个小“儿马群”。一个五百匹的马群,就由大约十到十二个儿马群组成,儿马妻妾成群,还不用管妻妾们饭,由着她们自己去吃。 儿马都是永不打鬃的,长发披肩到地,看起来甚是雄壮,一眼就能认出来。冯巍每天的任务就是卯初出发,寻找马群,收拢到河边饮水。饮完后,套住需要处理的马,然后就由着马群,再自行散去吃草。便可以回营地了。 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再去找到马群,轰去饮水。饮完后,如有需要再去套马,再由着马群自行散开去吃草。 其实牧马人的主要事情,就是找马,套马。头天晚上散开的马群,第二天卯时在哪儿,心里得有数。半夜一听风声和风向,就知道天亮要去哪个方向找了。 每个儿马控制着各自的一小群,所以各个儿马群不会走散,要紧的是把所有的儿马群都找到。而马群里每个儿马吃草和行进的速度不同。勤快的儿马带着自己成群的妻妾走在最前头,然后依次是速度渐慢的其他儿马群,最懒的儿马带着自己的妻妾走在最后。一般的情况下,各儿马的先后顺序不会乱。所以只要发现其中一个儿马群,就知道了在这个儿马群的前后,还有几个儿马群。发现走在最后的儿马,则全群都在前面。发现最前面的儿马,则不用再找了,直接往回赶,就能收拢整个马群。 “明白了吗?”冯巍问道。 “基本明白!一回生,两回熟。听哥哥这么一说,我再试着练习练习,摸索摸索,应该就可以掌握了。多谢哥哥教我!”李轩宇答道。 冯巍看了看他,觉得李轩宇这人不错,挺好学的。就是话太多,太多问题了,他不住的摇了摇头,微笑着。 ; 第08章 威武的汉子 “那!前面那个就是第一个儿马群,其他的马群都在后面!走,我们把它们向后赶,聚成马群,轰去饮水。”突然冯巍大声说道。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套马杆向前一指,大吼一声“驾”,便风驰电掣般的冲了出去,好不潇洒! 巴秃儿也瞬间提速,向冯巍追去。李轩宇依旧是死抓马鞍,任由它飞奔,它此时已不再那么恐惧了。 他看着这一大片枣红色的马群,听着那轰隆隆的马蹄声。绿色的大地,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火红的马群,煞是壮观到了极致!见冯巍拿着套马杆,左边轰来,右边挡,驱赶着马匹,向东奔去。巴秃儿也是紧随其后,不停的穿梭在儿马群与儿马群之间。李轩宇激动兴奋到了极点,太壮观了!真是无以言表!只有身处万马奔腾之间,才能感受到那股不可撼动的力量! 看着冯巍手中那一丈长的套马杆,李轩宇感叹的说道:“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真是太贴切了!”他忍不住都要唱起来,要是有个妞能在这儿,肯定会被冯巍给迷死,可惜自己这狼狈样儿,只能档个行李,不掉下去就算好的了。 ================================================= “轩宇,这就是赫烈,怎么样!够威风吧!”冯巍向坐在草地上,看马群喝水的李轩宇兴奋的说道。 李轩宇抬头看了一眼,冯巍手牵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比巴秃儿都要高出小半头,其他的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只是赫烈脑门上是一道细长的黑毛菱形。李轩宇心中暗叹,黑毛菱形和白毛菱形,你让我骑白毛,你骑黑毛!你搞毛啊!是!冯哥你虽然长得有点帅,而且刚才真的是威武雄壮,我承认!如果我是个妞儿,或许此刻会被你迷住。可是我是个男的啊!你不是要跟我上演断臂山吧!我真的对男人没兴趣! “不错!不错!比巴秃儿都高好多!它怎么跟巴秃儿一样啊!”李轩宇用手在脑门上画了画。 “哈哈!巴秃儿和赫烈是我最喜欢的两匹马!他俩是兄弟,所以很多地方都很像,速度,爆发都差不多!只是赫烈是匹烈马,而巴秃儿脾气跟它恰恰相反。所以赫烈更强一些!我就是喜欢烈马!”冯巍兴奋的说道!好像要极力表现出,自己的宝贝多么好的样子。 李轩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刚才见冯巍轰马,套马的样子,那是一个壮观和帅气。仿佛自己都会被这美丽的画面和威武的汉子所倾倒,所以他此刻面对冯巍总是怪怪的感觉。暗想,你喜欢烈马,还把温顺的马给我。什么意思!你当1,我当0吗? 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走,你骑巴秃儿,我骑赫烈,我们跑上一圈儿。正好我来教你,如何更好的骑马!”冯巍说道。 李轩宇心想,算了吧!你!你是真把我当成GAY啦!还想和我趁机飚出点感情火花吗!我发誓,今后我一定要跟你这个老玻璃保持距离! “冯哥!让我休息一会成吗!我今天第一次骑马啊!就被你这么折腾!你干脆杀了我算了!”李轩宇往后一躺,耍起了赖皮的样子。 冯巍哈哈大笑,说道:“好!反正还有日子!也不急这一会!我陪你坐会儿!” 李轩宇用眼角瞟了一眼,气儿差点没背过去。 “冯哥,我看你这会怎么这么高兴。早上出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啊!”李轩宇有一搭无一搭的叼着根草说道。 “说实话,现在站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我真的是挺高兴!因为有人可以陪我说话了,和早上在营地里不同!”冯巍深情的说道,双眼却是盯着远方。 李轩宇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什么意思啊! “哥哥,何意?”李轩宇问道,心想,你要敢跟我表白个什么恶心的东西,我现在就大嘴巴抽死你!也不管你是不是救过我的命。对我来说性取向的立场,大如天,不能变!还想让我当0! “之前和我一起放马的那个人,是金人!两个月前,触犯了规矩,被蒙古人杀了!这两个月来,都是我一人放马,每天我都在这里,像你这样静静的躺着,看天空。”冯巍看着远方,默默的说道。 李轩宇躺在草地上,叼着根草,撇了他一眼。瞧他那小表情,显然是在抒发感情,真的!似乎还流露出些爱意哪!什么意思啊!冯巍,你丫别跟我来这套!老子是坚硬如铁的男人!我不是金人,更不是GAY! 李轩宇特安静,想以沉默回敬他,没搭他的话茬! “轩宇,你我都是汉人!不管是不是一个朝廷!我希望,如果有天我也被蒙古人杀了,你能帮我照顾巴秃儿和赫烈。”冯巍说道。 “冯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李轩宇听完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感觉到冯巍肯定是有所隐情,预示到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能说出这种话,听着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 冯巍没有说话,静静的望着,远处那座巍峨雄壮的大山。 许久,许久,他在这中间,张了好几次嘴,全都又闭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在犹豫是否要告诉李轩宇。 冯巍顿了顿,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低头闭上了双眼,忽又抬头睁开,深吸一口气,显然是做好了决定,他道:“轩宇,我跟那金人一样,触犯了一样的规矩!只是他们(蒙古人)还没有发现!我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会被发现!这些日子,我没有可说话的人,只能对巴秃儿和赫烈说!幸好,今天有你在!而且我可以用汉语和你说这些!所以刚才有些激动!” “什么规矩这么严重!挨顿鞭子不行吗?非要被杀了才行!”李轩宇叹到,看来这里的生命安全,不是那么好保证的! “因为我们都爱上了一个女人,并且已有了事实!”冯巍含情脉脉的叹道。 李轩宇心想,我靠!什么乱七八糟的!能别这么文邹邹的吗?什么叫我们?你和那个金人爱上了一个女人?还有了事实?莫非是三屁不成?在这草原上的一个汉子,不!是一个威武的汉子,爱上一个女人很正常啊!就要被杀死吗?什么女人这么重要?还是奴隶就没这个权利? 李轩宇匆忙问道:“一个女人?你和那金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 冯巍摇摇头道:“不是一个女人。是他爱上了一个金人女奴,我爱上了一个汉人女奴。” 李轩宇叹道,咱能别说女奴这个词吗?好污的!文明点不可以吗!不过,好像我现在也是奴隶! “这里的孛斡勒的规矩,是男女不能相爱吗?”李轩宇问道。 冯巍点点头道:“嗯!除非是那颜(贵族首领)或公主同意。私下发现,男的会被杀死,女的会被卖到最落后的部落里,别的营地我不知道,公主的营地是这个规矩,当时那个金人和那个女奴就在这个山坡上,被那颜发现了。男的当场就被砍了,女的在不久后,也被商队带走了!” 李轩宇一听,身躯一震,慌忙向四周张望,双手还不停的拍打,抚摸周围的草地,似乎再找什么。 冯巍看了看他,自然知道他在干嘛,说道:“你干嘛?尸首早被带走了,都两个月前的事了。” 李轩宇听他这样一说,便老实了下来,摸摸头,傻笑的说道:“冯哥,你注意点,隐蔽点。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杨大哥也不说!你不会有事的!” “她怀了我的孩子。”冯巍很平淡的说道。 轰!!!李轩宇只觉得自己五雷轰顶!搞笑的动作瞬间石化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心道:冯哥啊冯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注意了!事实就事实吧!你还把人家煮成熟饭啦!你这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能不被发现吗!早晚的事儿啊,我说你怎么这么感叹哪!你这不是把自己和爱人往火坑里推吗!明知不可以,还自己憋不住!你怪谁啊!这女人怀孕,带给男人的只有两个极端,不是大喜,就是大悲! 李轩宇焦急的问道:“多长时间了!肯定有补救的方法!” “轩宇,你说我在那山上,能看到大宋吗?我死后,你能把我的骨头,丢在大山的南面吗,我想永远看着南方!”冯巍盯着远方的大山说道。 “冯哥!你不要乱说!现在的问题是怎样去补救。而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身后事!你不想活了,可以!你难道还想让你的女人也被卖掉吗?”李轩宇道。 “两个多月了!快了。她是公主身边的婢女,会很快被发现的。她也曾劝过我,让我去找堕胎之物,可是我望着她眼中的泪光,我真的下不了手!那是我们的孩子啊!就算找到堕胎之物,我也忍不下心看她痛苦的样子!就算堕掉,她还是要每天去伺候公主的,同样很容易被发现,还不是一样!甚至更坏!如果我死了,她被卖掉,至少她有活下去的可能,说不定孩子也会留下来!你说,如果,这里是大宋该多好,我肯定会娶她,而且我也能做父亲!”冯巍说道,眼泪却渐渐的流了下来。 他用粗糙的大手,用力擦了擦眼睛,又道:“我现在是个奴隶,什么都给不了他!唯一能给她的就是我这条命!你明白吗?轩宇!” “不行!我要去找刘先生想想办法!他是汉人,而且好像会些医术!”李轩宇说道,立刻站起身来,去牵旁边悠闲吃草的巴秃儿。 “冯哥,不是我想打扰你发呆,麻烦你,能让它带我去营地吗?……”李轩宇望着,坐在草地上发呆的冯巍说道。 ========================================= “走吧!也该回去了!我还要去看杨大哥,傍晚我们还要再过来!刘如阳,你不用去找他,他在草原上待时间长了,人比较古怪,我和他也不熟。如果你不想让我死的太快,就不要去找他,他和公主走的比较近,若知此事,依他的性格,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公主哪!”说完,冯巍也骑上了赫烈,又拉着三匹马,同李轩宇一起向营地奔去。 李轩宇和冯巍一边向营地走,一边说道:“冯哥!我觉得你和杨大哥对刘先生,好像都有些偏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曾经向公主高密,我们私下饮酒。被公主惩戒,鞭打我们几个饮酒之人,其中一个人,因承受不住鞭刑,事后没多久就死了。”冯巍说道。 “孛斡勒(奴隶)不许饮酒的吗?”李轩宇问道。 “也不全是!节日、祭祖、宴飨的时候可以喝,其他时候不可以。”冯巍道。 李轩宇心想,其他时候!对奴隶而言,其他时候不是工作时间吗!工作岗位上喝酒,搁在现在也是要处分的,这事能全怪刘老头吗! 李轩宇突然问道:“鞭刑死了!那杨大哥不会有事吧!” 冯巍笑道:“看你这厮儿,什么都不会!还担心这担心那!早上我看你那架势就知道,你不会武艺,竟还敢往前冲,你是真不要命了!你要知道那几个金人,可是女真骑兵出身,功夫也是好生厉害。不过你,义气可嘉!” 李轩宇见他一扫刚才的颓废,心道:这冯巍跟杨大哥一样,都是比较豪爽之人,行伍出身都是这样吗! “呵呵,我当时不知道杨大哥的功夫那么好!只是看他一味的防守,而且当时你们不肯帮忙,我也是初来乍到,哪知道那么多规矩!何况杨大哥对我很好,你说你是我,上与不上!”李轩宇说道。 冯巍又笑了笑道:“照你一说,如果是我!应该也会上!不过你拿着棍子上,是不是,未免太不通情理了!幸亏金人也没有提,不然就是持械斗殴,你们的鞭子就要加倍了!” 李轩宇点了点头,心想,我说哪!金人绝不会这么好心,原来是这样!他也笑了笑道:“呵呵,习惯,习惯!见笑了!我家乡那边,打架都是这样!不过杨大哥真的不会有事吧!我还是有些担心,刚才听你一说,鞭刑不久后,就死了!” “你觉得哪!杨大哥那一身横练功夫,会出这种情况?” 李轩宇摇了摇头道:“不会,肯定不会。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放心多了!对了!早上那帮金人,为何那样对我们?他们难道不知道规矩?”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冯巍说道。 停顿片刻,冯巍又道:“因为我,那帮金人觉得术可的死和我有关,术可就是同我一起放马的金人。” “那和哥哥有关吗?”李轩宇问道。心想无风不起浪,那帮金人不可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你吧! 冯巍怒斥道:“你认为哪!” 李轩宇眨了眨眼道:“我相信冯哥,应该不会!” “那天我发现马群,周围有狼群出没的痕迹,便让术可(牧马金人)和我一起去巡查,术可却百般推脱,而且言语慌张,无奈我便自行去巡查。当我回来时,却发现术可竟和那金人女婢在一起,我明白了术可为何刚才百般推脱,便知趣的走开了。不曾想,路上竟碰上来巡视换马的那颜?哈斯巴根,那颜很少会亲自来换马,也不知那天是个什么情况,让我引路去换马。我只是一个孛斡勒,能说什么,结果他们被发现,而且发现时他们竟抱在一起。哈斯巴根大怒,他本身就是一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人,当即让侍卫砍了术可的头。那女婢悲愤至极一口咬定,是我向哈斯巴根告密,将那颜引来。并在事后告知其他金人此事,于是那帮金人对我耿耿于怀,不断刁难与我。我本想时日不多,而且术可和我私交不错,也就百般忍让那帮金人的挑衅。若非今日,杨大哥在此,我也不会理睬他们,毕竟术可的死,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系。”冯巍说道,又叹了口气。 “冯哥!不必如此耿耿于怀,只能怪术可命不好。”李轩宇安慰道,心想这帮金人也太过豪迈,耿直,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的私会,能怪谁哪! 冯巍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 “你先回去,看看杨大哥!我将这些马儿送过去,稍后便到!”冯巍说道。 李轩宇点了点头道:“好!我在毡帐等你!” 李轩宇边走边想:杨大哥一身横练功夫好生厉害,被鞭刑,应该没有性命之危!如果是自己被鞭刑,估计会像冯巍说的,承受不住而死。看来在这里当奴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触犯规矩,不是被鞭刑,就是砍头,还有私下帮派斗殴,可不是闹着玩的。回想早上那金人对自己的一棒子,如不是冯巍所救,估计现在早已喂狗,变成一堆白骨了。要是能和杨大哥那样强健,一身横练功夫,多少会有很大的保证,等杨大哥好了,我就求他教我些功夫防身,也要将自己的体魄,练得的强劲些才行。否则说不准哪天被鞭刑,就死翘翘了!我还要去找紫语,能清是怎么回事,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平白无故的死去。既然已经确定,这里是另一个时空,我应该回原地再找找看,看看是否能有所发现,回去也说不准哪。再没能清楚前,要先保住性命才行。对了,还有冯哥的事,两个多月了,虽然表面上还不能发现,肯定有些反应了,比如月事,呕吐等等,如果常在公主身边,眼睛可不少,一旦发现,冯哥肯定是性命不保。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堕胎药,如果有也至少要休息一两日再见人,不然很容易被发现。两个月应该还不算晚,要先解决堕胎药的事,再想避人之事。我要去问问刘老头,他似乎会些医术,而且是公主的先生,实在不行让他去求求公主也行!从他昨天关心我的样子来看,应该不像个坏人。不过这老头实在是耿直和古怪,先不说他会不会告密,他是否肯出手相救也未曾可知!怎么能说服他哪?我才到这里一天,根本谈不上和他的交情,似乎没有什么办法,先和他直说,看看他的态度,到时再随机应变吧!对了,把杨大哥也拉上,不管是不是有偏见,毕竟杨大哥和他同帐时间长些,多少会有些面子。如果我不主动帮冯哥,杨大哥应该也不知情此事,以冯巍的性格,估计到死那天,他也不会有所作为,那时就一切都晚了。冯巍的事早晚要暴露,死马当活马医吧!对!就这样!先去看看杨大哥,询问他是否知情此事,再去找刘老头! ; 第09章 侠肝义胆(笑点包袱篇) 李轩宇一进毡帐,便向杨凌逸嚷道:“杨大哥,你没事吧!弟弟回来了!” 只见杨凌逸哧裸上身,趴在破旧的毡毯上,背上是数道血淋淋的鞭痕。 “瞎嚷嚷什么!好梦都被你给搅了!”杨凌逸说道。 李轩宇笑了笑,坐下来道:“呵呵~杨大哥!你都这样了,还能睡得着?要是我,半条命都没了!” 杨凌逸撇撇嘴道:“全是皮面儿伤,能有什么事!正好可以偷懒两天。” 李轩宇看了看,他背上的伤口,似乎又渗出血来,他慌忙道:“那哥哥躺着,我去打点水,帮你清理一下。” “不打紧,小伤而已!”杨凌逸道。 “还是简单清理一下为好,避免伤口恶化,我去去就来。”李轩宇说完,便一股脑的去打水了。 杨凌逸心想,这厮儿也倒是个热心肠,从早上仗义相助,就能看的出来,虽说没帮到什么,小命还差点丢下。单凭敢于上前相助的作为,应该值得一交,可惜这傻厮儿什么都不会,还失忆了好多事,真是可怜! =============================================== 李轩宇一面帮他擦拭伤口,一面说道:“杨大哥,刘先生还没回来?” “没有,一直没回来!这刘老汉天天如此,没个准点。”杨凌逸道。 “哥哥,不知冯巍的事,你可知道!”李轩宇趁冯巍还未到,想先问问他是否知情。 杨凌逸点点头说道:“知道!不就金人术可的事吗!冯巍与术可私交不错,再三忍让那帮金人,我早看不过去了,冯巍跟他们同帐,我可不是!我也奇怪以冯巍的性格,不应如此忍让。我与他同是大宋禁军出身,虽然之前不曾相识,但到草原后,我们便肝胆相照。自知他性格一向好爽,好打抱不平。” 李轩宇一边给他轻轻擦拭伤口,一边说道:“或许他自知时日不多,不愿多生仇怨!” 原本杨凌逸趴在毡毯之上,闭目养神,在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擦拭,听他这样一说,猛地睁开双眼,虎目圆瞪,腾地一声坐了起来,嚷道:“你说这话何意!?” 李轩宇顿了顿,说道:“看来哥哥是不知道啊!今日,我同他放马之时,见他时而沮丧,时而兴奋,我便询问于他,却不料,他竟然嘱我,身后之事,我再三询问,才得知,他缘何如此。” 杨凌逸慌忙问道:“何事,如此严重!已嘱后事?快告诉我!” 李轩宇缓缓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哥哥,可知术可因何而死?冯大哥和他相同,并已有两月妊娠。” “什么!”他和李轩宇刚听到时一样,瞬间呆住。 “他现在在何处?我要去询问于他,为何不告知于我。”回神后的杨凌逸说道,立刻起身穿戴衣衫。 李轩宇慌忙按住他,沉声道:“哥哥先躺下,他去马圈放马了,一会就到,你可亲自询问于他。我告知哥哥此事,就是想和哥哥一起商量,如何救冯大哥!我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才求助哥哥你。以冯大哥的意思,本不愿将此事声张,但早上他救了我的命,我不想让他如此送命,无奈才将此事,自作主张,告诉哥哥!” “轩宇,不必如此,我和冯巍是过命的交情,不用你说我也明白,冯巍的脾气,就像草原上的烈马一样倔。不是你告诉我,到他死我都不知道为何,谈何救他!此事你可有什么想法?”杨凌逸知道,李轩宇应该是个聪明之人,他既然将此事告诉自己,必然是有所想法,只是刚到此地有心无力。 李轩宇说道:“小弟觉得,解决此事,只有两个办法。一则堕胎,我听冯哥说,那汉族女婢是公主身边之人,堕胎后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觉得,应先找到堕胎之物,在想办法让其装病,避人几日即可。二则就是,想办法能说服公主,答应此事,不知哥哥有何看法?” 杨凌逸缓缓的摇着头,沉思片刻,说道:“听你这么说,行到可行。可困难太大,堕胎药物不易获得,另外让其装病,公主或许会命郎中去看,那岂不全部暴露!说服公主,就更难了!我倒是有个办法,但实属不忍,恐冯巍也会记恨我一辈子。” 李轩宇听他这么一说,便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他是现代人,哪敢想这样的解决方法!但也不敢肯定,他是否是这个意思,询问道:“杨大哥,莫不是想杀人灭口。” 杨凌逸发狠的点了点头道:“嗯!为了冯巍,若诸事均不可行,我便用此法!将其诱到一无人之地,杀之。” 李轩宇心想,你这办法倒是简单粗暴。且不说,公主那边是否会追查。担担冯巍那边就会跟你没完。他宁愿自己死,也想保住那女婢,你要杀了她,冯巍还不和你反目成仇! 李轩宇摆摆手道:“哥哥,不可如此想。且不说公主会追查与否,冯巍那边,肯定会终身记恨于你!不知哥哥,觉得刘先生是否可以解决此事?他既会医术,而且和公主走的比较近,不管刚才我说的哪个办法,刘先生都可以帮助解决,其实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就有此意!只是杨哥和冯哥对他有所芥蒂,若哥哥觉得可行,我去求他。” 杨凌逸摸着下巴,食指蹭着鼻子,双目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嘴里还缓慢的念叨着,刘,……如,……阳,……,又缓慢的点了点头道:“事到如今,你去探探他的口风也好,我们再想办法。若不行,即使冯巍会记恨于我,我也会杀了那女婢,救下冯巍!若公主查出,大不了我全部揽下!” 李轩宇心想,你这是以自己的命换兄弟的命啊!嘿!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两肋插刀了! 李轩宇急忙道:“哥哥,切勿如此。若哥哥如此,我便悔恨将此事告诉哥哥了!且等我和刘先生说完,看看他如何表态,我们再议。不过此事,哥哥切勿让冯大哥知道,我怕他会有所阻拦。以我的观察,他早已有死念,以便救下那女婢。” 杨凌逸点了点头道:“嗯,我了解冯巍!就知道他会这么干!这个傻厮!” 李轩宇又问道:“对了,不知杨大哥,对公主身边的女婢是否了解。有几个汉人女婢在公主身边?” 杨凌逸思索片刻,目光一聚道:“灵儿!肯定是那个叫灵儿的汉人女婢!之前我就看她和冯巍过从甚密,没错肯定是她!公主身边的汉人女婢只有她一个,其他均是蒙人,她还是公主,从汗王营地带来的!” 李轩宇轻轻点了点头道:“嗯,我记下了!哥哥可知,刘先生现在何处?我想现在就去找他!” “此时若无意外,应该在他的书帐内!若不在,我就不清楚了!”杨凌逸道。 “嗯,那我现在就去!若没在,我再去……”还没等李轩宇说完,冯巍却进入帐中,李轩宇慌忙收声。 “哥哥,伤势如何?弟弟来晚了!”冯巍进帐,看到李轩宇和杨凌逸说道,两人均是表情古怪的看自己,心想:莫不是自己和灵儿的事,这个李大嘴告诉了杨大哥? “没什么事,全是皮面儿伤,死不了!弟弟快座!”杨凌逸傻笑着说道。 “冯哥,坐这儿,我去帮杨大哥找些草药,以免恶化,你们说话!”李轩宇向杨凌逸使了个眼色,一溜烟的跑了。 =============================================== 李轩宇来到书帐,却没有进去。他要再想想,怎么对付刘如阳这老头,于是在书帐旁边,找了个木桶坐下,还点了跟烟,这是他多年的毛病了,每次思考事情的时候,他就爱吸烟。 就在李轩宇叼着烟,还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从书帐内走出三人,边走边说。李轩宇一看就傻了,是公主其其格和刘如阳,还有一个似乎是公主的女婢。 李轩宇立刻方寸大乱,心想:你妹,公主怎么在这,门口连个侍卫也没有,幸亏刚才自己没有冒失的进去,趁机,快溜! “站住!” 就在李轩宇认为她们,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扭身开溜的时候。突然被这句生硬的汉语,给惊住了,而且那声音明显是个女人发出来的!心想:是听错了吗?说的是‘站住’吗?公主会说汉语?不确定啊?管她那,当没听见,快溜!他脚步停顿了一下,立刻又开始向前走! “乌恩其,你、大、胆!”其其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这次李轩宇听的真真切切,虽然有些生硬,可绝对是汉语,而且乌恩其是自己的名字,不会吧,公主真的会说汉语。 李轩宇带着傻呵呵的笑容转过来,学着蒙古人,冲公主来了一个抚胸礼。当他将手放在胸前时,突然发现自己手里还夹着烟,慌忙扔下,迅速的用脚踩灭,说道:“小奴,见过公主!” 便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站在那儿,心想:你妹,这下完了!不死也要扒层皮!希望今天她没来月事别跟我计较! 其其格打量了他一番,用生硬的汉语说道:“你、不、去、放马,在、这、里、作何?” 李轩宇心想,你说的汉语,真的好难听啊,我实在不想听了! “小奴,刚刚放马回来,傍晚还要去!来着是想向刘先生学习些蒙语,却不曾想碰到了公主!”李轩宇道。 “刚才、为何、还、往、前走,没有、听、到、我、说话吗?”其其格缓慢的用汉语说道。 “小奴,不知公主会说汉语。不敢确定是什么,认为是蒙语滚蛋之意,所以思索后,又向前走去!直到公主叫小奴的名字,才知道公主说的是汉语,并确定是汉语,小奴才转了过来!”李轩宇道。 “大胆!我、说、的、汉语、你、听、不懂吗?”其其格道。 “听的懂,听得懂。只是刚才那句实在太短,而且小奴,不知公主会说汉语,实在是不敢确定,只能往前走!小奴知罪!请公主饶恕!”李轩宇听到其其格的斥责,立刻跪了下来,心想:保住性命,保住性命,忍耐,忍耐。 其其格见他,好像说的也有些道理,也不愿理睬于他。便同身后的刘如阳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看都没看李轩宇便走了。 “刘老,走远了没啊?”李轩宇跪在地上小声的向刘如阳问道。 刘如阳笑了笑说道:“走远了,进来吧!” 李轩宇擦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吓死我了,在这里真是如履薄冰啊!我以后要离她远点!”。 “轩宇,你可识字?”刘如阳拿这本书,边看书边问道。 李轩宇心想:这老头!也太小看人了。我大学本科毕业,还留过洋哪!竟问我识不识字,不对,现在是宋代,好像是繁体,文言文吧!突然想到了一句经典的电影台词。 李轩宇随即摇头晃脑的说道“略懂!略懂!”。 刘如阳突然停下,手中握着本书,抬起头看了看他,说道“正好,这里书籍不少,帮我找找,看看有没有,关于畜肉储存之法的记录?” “畜肉储存?”李轩宇问道。 “正是!今日公主收到可汗的旨意。让每个草原上的古列延,上交牲畜肉干,以供西面战事之用!可惜我们营地,肉干已不多,牲畜却不少。因此刚才公主向我询问,可有解决之法。”刘如阳说道。 李轩宇微微一怔,念道:“宰杀牲畜,制作肉干,不可行吗?为何如此麻烦?” 刘如阳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心道:毛头小子,不知所谓。若此事如此简单,我还用寻典籍?刘如阳气愤的说道:“制作肉干?且不说现正值盛夏,仅制作风干肉的繁琐,至少要月余以上。如若腌制,则需要大量食盐,如此奢侈,怎可做的!” 刘如阳低下头,继续看书,淡淡说道:“改日,我再教你蒙语!你切回去吧!” 李轩宇心想这老头也太古怪了!我不就是问问吗?我又不懂!至于生这么大气吗!肉干不能做,做肉松和奶粉不就得了,这个多快多省事!而且夏天也可以做!记得成吉思汗铁木真,不就是靠这个西征的吗?死心眼!再说,我今次来又不是学蒙语的。 刘如阳没好气的,呵道:“为何还不离去?” 李轩宇说道:“我在想,既然肉干不可以做,制作肉松和奶粉,不可以吗?”。 刘如阳抬起头来,看了看他,问道:“肉松奶粉是何物?” 李轩宇瞬间雷住,心念:汗!你不会不知道吧?难不成,蒙古人还不知道肉松和奶粉哪?不对!那是成吉思汗西征时,大将慧元所发明。如果这个时代没有铁木真此人,自然也就没大将慧元了,也或许他还在哪个山沟沟里,在放羊。莫不是草原上真的还没有哪? 李轩宇又试探性的说道:“刘老,当真没有听说过肉松和奶粉?” 刘如阳点点头,说道:“当真,未曾听过!” 李轩宇见他如此肯定,却又担心名字或叫法不同,所以更形象的说道。“肉松为毛发状肉干;奶粉为白粉状牛奶!刘老,可见过?” 刘如阳捻着胡须,念道:“毛发状肉干?白粉状牛奶?恕老朽愚昧,不曾见过!如何制作?需要多久?可储藏多久?” 李轩宇看他很是急切,心中暗喜,想到:哼哼,看来是真没有!想不到自己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而且正巧让自己撞上。正好拿此事和公主交换,解决冯大哥的事! “不知道,就好办了!”李轩宇想到兴头上,不经意说了出来。 刘如阳似乎被他勾起了兴趣,忙扬声道:“什么就好办了!何意?轩宇,快快向老朽讲讲,肉松奶粉之事。” 李轩宇心想,这时候我不提条件,什么时候提,搁平常你帮不帮我,还不一定哪!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哪,打瞌睡送枕头,笑道:“刘老,不急!储肉之事,轩宇已有办法,而且是极妙之法!轩宇来找刘老,并非是为学习蒙语而来。且有一事相求,还请刘老助我。” 刘如阳听他这么一说,正了正身体,心里明白了个底儿调。心想:这厮儿,看来是要拿此事和自己讲条件啊!且听听他说什么!刘如阳一本正经的讪讪然道:“何事相求,说来听听!”。 ; 第10章 公主的女婢 李轩宇拱了拱手道:“刘老,我也不瞒您!我直接和您说实话。不管此事您是否帮我,我都愿将肉松制作之法,告知刘老,已解刘老之需。但须刘老答应我,若不帮轩宇,不可将此事告知公主或宣扬出去。若刘老能解决此事,我愿再将奶粉制作之法告知。肉松奶粉,本是一对,肉松为肉食,奶粉为饮食。制作快速简单,且便于携带,更便于储存,是大军补给极妙之法。还请刘老见谅,理解轩宇的苦处!若刘老不肯,轩宇这就离去。” 刘如阳心想,这厮儿,触事周密,而且很是通情达理。不仅要求我不得宣扬,还许诺我一制法,并将此物说得如此之妙,还不是想勾起我对此物的兴趣。但为何对我这样戒备,莫不是听杨凌逸那莽货说了些什么?他轻声笑了笑说道:“听你一说,肉松奶粉却是极好之物。如你所说,我并无坏处。我答应你便是,若老朽无法帮你,绝不透露宣扬此事。” 李轩宇叹道:“好!我相信刘老的为人。轩宇,昨日才来此地,并且失意很多事,无依无靠,幸得刘老,杨哥,冯哥信任抬爱,才不至于落的一地白骨,因此,心中感激涕零!” 刘如阳笑了笑,抬了一下手,示意他打住!心想:这傻厮儿,口舌很是厉害!事还没说,就马屁一顿乱拍,快讲正事! 李轩宇轻轻一叹,说道:“嘿!今日早上,杨大哥与金人在冯巍账中恶斗。轩宇不幸,卷入其中,幸得冯巍大哥相救,才得以幸免,因此对他感激涕零。后在放马途中,得知冯大哥因触犯规矩,命在旦夕。所以轩宇不得不替冯大哥恳请刘老相助,望刘老看在同是汉人,及储肉储存之事的份上,帮助轩宇。” 刘如阳皱了皱眉,说道:“冯巍所犯何事,为何你认为老朽可救他?” 李轩宇低下头沉思片刻,顿了顿道:“冯巍爱上一汉人女婢,名曰‘灵儿’,已有两月妊娠,我想让刘老……” “什么!灵儿!”刘如阳听完拍案而起,声音之大,犹如雷鸣,都没等李轩宇说完。 李轩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给镇住了,心念: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激动,莫不是你认识灵儿?又不是你女儿!至于这么激动吗! 刘如阳愤怒的看着李轩宇,怒道:“你刚才说的是‘灵儿’?可是公主身边的那个灵儿?就刚才那丫头?” 李轩宇明显被刘如阳给吓到了,心想:你倒是激动个什么劲啊!冯大哥的事我还没说完哪!你就给我截断了,瞧你失态的样子,说话连文都不拽了!他结结巴巴的道:“应该、不、会、错!叫灵儿。我没见过,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个丫头。我听杨大哥说,公主身边只有一个汉人女婢,就是灵儿。” 刘如阳背着手,焦急的在帐里踱了几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身躯一顿,上前一把抓起了李轩宇的胸襟,斥道:“你刚说什么?!两月妊娠!!!和冯巍?” 李轩宇被他搞的是目瞪口呆,却用手轻轻的掰开了刘如阳的手,懦道:“刘老,您冷静,冷静冷静!”刘如阳被李轩宇掰开双手,却一屁股摊在了毡毯上,面无表情,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看到刘如阳的样子,很是疑惑,轻声道:“刘老,莫非认识灵儿?” 刘如阳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并没有搭话,只是呆坐在那里。无奈,李轩宇话还没说完,更没有得到回应,也只能静静的陪他坐着。大帐静的就像空气凝结了一样,微微的似乎都能听到刘如阳喘气的声音。 过了许久,刘如阳面无表情,颤抖的说道:“依你之见,如何救冯巍?” 李轩宇见他突然说话,慌忙答道:“以轩宇之见,有两个方法。一则堕胎;二则求公主同意。若堕胎,需先有……” “堕胎!不可取!”没等李轩宇说完,刘如阳便以雷鸣般的声音,否决了他。 从刚才到现在,刘如阳的表现,就让李轩宇感到一阵不爽,为何这老头如此激动!莫不是灵儿和他有什么关系?但刚才杨大哥并未提过啊!他决定要搞个明白,便说道:“为何不可取,还请刘先生指点!” “我说不可取,就是不可取!哪来的为什么!”刘如阳仿佛进入了暴走状态,愤怒的说道。 “刘先生,认识灵儿?” “不认识!”刘如阳想都没想便答道。 李轩宇又呆住了,心想:你丫不认识,激动个什么!看你这样子,你说不认识,骗鬼那吧!莫非你是关心冯大哥,不应该啊!冯大哥说过和他不熟。那想必,你肯定认识灵儿!而且关系绝对非同一般,从刚才一提到灵儿,你就开始暴走。可是你否认个什么劲啊!管他哪!办正事要紧。 “那依刘先生的意思,是第二种方法可取了。” “甚难做到!” “那刘先生,另有高明之法?” “尚未想到!” 李轩宇心想:你这不是耍无赖吗!看样子,这古怪的老头是不肯帮自己了。行了,我也不赖在这儿了,走吧,老子再想它法去! 李轩宇愤然道:“既然如此,那轩宇回头将肉松之法,帮先生整理好,明日便口述于先生。还请刘先生信守承诺,不要告知公主。轩宇告辞了。”说完,便转身而去。 刘如阳却还是呆坐在那里,仿佛再思索什么,并没有理睬李轩宇的离去。 ============================================== 路上李轩宇就想,这老头也太古怪了,什么意思吗!他跟灵儿到底是什么关系,看他表情就能知道,他必然认识灵儿!我回去问问杨大哥,看看他是否知情?公主让你找储肉之法,想必此事还有回旋,他肯定会再回来找我,好,我到等着你,来找我!不过冯大哥的性命,也不能全压在他身上,我在询问询问杨大哥,看看他能不能想办法,从哪里能搞到堕胎药,还是做两手准备的好!万事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实在不行我自己去求公主,以储肉之法为条件! 李轩宇回到毡帐,说道“杨大哥,我回来了!”。 杨凌逸一个人懒洋洋的趴在毡毯上。听到李轩宇回来,一个轱辘坐了起来,问道:“快坐,快坐!怎样?刘如阳什么态度?” 李轩宇环顾四周,问道:“冯大哥走了?他怎么没在?” 杨凌逸点了点头:“嗯,走了!他看我没事,不一会就走了!我也没跟他提及此事。快给我说说,怎样?刘老头可答应了?” 李轩宇低下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轻声道:“方才我去找刘先生,正巧碰上公主,公主询他储肉之法。其实小弟,到知道一种储肉之法,且甚妙。于是想依此法为饵,换取刘如阳的帮助。他也同意了,若不能帮忙,绝不将此事告知公主,我便把实情告知。谁知他听到‘灵儿’的名字后,性情骤变,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情急之下还抓起了我的胸襟。我总觉得此事,很是蹊跷。莫不是,灵儿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见他不语,便回来了!杨大哥可知他与灵儿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杨凌逸摸着下巴,思索道:“他和灵儿?我和他同住一帐,已有半载有余,从未听说过他和灵儿之间的关系。不过我知道,他和灵儿都是公主带来的,我想他们之间或许认识。但是依你刚才所说,他情急之下竟抓起了你的胸襟,以刘如阳那老头一贯文邹邹的样子,绝对不会如此。若此,肯定同灵儿之间关系密切!” 李轩宇点点头,说道:“确实古怪!我方才在路上也这么想。但我刚来此地,一切都不熟悉。所以决定回来问问哥哥,看来哥哥也不知道,哥哥可否说说刘如阳之事,为何他会来到草原为奴?” 杨凌逸沉声道:“据我所知,刘老头本是一个无亲无挂之人,在去大辽之时,半路遭遇劫匪,妻儿及仆从全部屠戮殆尽,世上只剩他一人。他被一过路奴隶商队所救,随后便转卖到了草原,已在草原几十余载。至于他什么时候跟随公主的,和灵儿之间的关系,我从没有听说过什么。” 李轩宇站起身,抚腮片刻,心道,这老头竟有如此坎坷的经历,他摇摇头又道:“原来如此,我想刘老头因储肉之事,必然会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再看他什么意思!不过杨大哥,我们的目的,是如何救冯巍。刘老头的事,您尽管交给我去处置。但我想,不应只将宝压在刘老头一人身上,我想让杨大哥,看看是否能想办法找到堕胎之物,但是此事决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以免多生枝节。不知杨大哥是否可想想办法?至于避人之事,只要灵儿愿意,我自然有办法。” 杨凌逸思索片刻,嘭的站起来,伸手便去抓衣物,沉声说道:“好!兄弟想的甚是周密,我这就去想办法!对了,冯巍让你回来便去找他,说想提前出发,路上想教你骑马,你去放马吧!我这就去寻堕胎之物!我们一并走!” 李轩宇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杨大哥你这伤?你先休息休息,此事还不必如此着急。” 杨凌逸边收拾衣衫边道:“皮儿点伤,对我而言何足挂齿!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无奈,李轩宇只能陪他而去。 路上李轩宇尴尬的笑了笑,叹道:“杨大哥,其实小弟看你功夫好生了得,自早上之事,小弟真心想和你学习些拳脚功夫。也不至于哪天被鞭刑打死!不知哥哥可肯教我?” 杨凌逸道:“呸!呸!说的是什么胡话!你要学我便教你如何!说什么死不死的!从早上之事,我便看出你是个义气之人。你要学,明日我便教你!对了,你之前是否学过武艺?” “大哥,莫不是又要看我底子如何吧?实不相瞒,小弟自失意后,不曾记得学过什么武艺!”李轩宇心道:我肯定没学过!和平年代哪有那么多学功夫的。 杨凌逸点了点头,驻足说道:“嗯!我明白了。我先教你套拳法,以便让你先强身健体,打好基础,之后我再教你套刀法,乃是我们杨门绝技!改日我再讲与你听。好了,你去吧!我往那边走。那边的毡帐里有几个汉人和辽人,他们和大辽商队有些关系,我去想想办法,看看是否能有堕胎之物。” 李轩宇嘱道:“杨大哥切记,勿将此事声张,还需想好如何应答才是!” 杨凌逸心想,这厮儿,莫不是太小看我了,摆摆手道:“去吧!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自有应答之法!” ============================================ 李轩宇来到冯巍的毡帐,一眼望去发现冯巍并未在帐中,却看到四个金人大汉,龇牙咧嘴的趴在毡毯之上,各各被打的遍体鳞伤,毫无杨凌逸那般豪迈的样子。 李轩宇心叹:还什么大金女真骑兵哪,就这模样。跟杨大哥大宋禁军相比真是差太多了。其实他哪里知道,杨凌逸走的是一身横练步战功夫,而这些大金女真骑兵,却走的是骑战路线,马上功夫也是好生了得。 李轩宇摇了摇头,正要去寻找冯巍,扭身却发现他迈步进了毡帐,他凑过去,一手搭在嘴上,轻声道:“冯哥!我们何时出发?”他怕让那帮金人听到,到蒙古人那里去告密,说什么当着他们的面说汉语,于是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 冯巍见他蹑手蹑脚的样子,便知道他是怕金人告密,轻声笑道:“我正说找你哪,我们这就走,我回来取点东西,这个帮我拿着。”说完从角落里,取出一个羊皮包袱递了过来。 李轩宇不知那是什么,沉甸甸,硬呼呼的。他用手掂了掂,又用鼻子嗅了嗅,突然一纵鼻子,念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冯巍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骨头!” 李轩宇身体一震,瞠目结舌道:“人、骨、头?”今日他听白骨一词,听的太多了,一听冯巍说骨头,自然联系到人骨头! 冯巍淡然一笑,向他招呼一声,便向外走去。李轩宇根本不敢打开包袱,去验证里面是什么。小心翼翼的拎着那包袱,屁颠屁颠的也跟了过去。 他发现所去方向并非马圈,满头疑惑的问道:“冯哥,这好像不像是去马圈的方向,我们现在去哪里?” 冯巍淡淡道:“去喂狗,包袱里是羊骨!我拿给戈恩的,也让它见见你,他是我从小养的一条班克尔犬,要是我……” “打住!冯哥!你别老说这话,好像是我来接替你似的,你不会死,我保证!我还要你教我骑术哪!”没等冯巍说完,李轩宇截住他的话道。 冯巍欣然一笑,说道:“好!不说这些!” 他们来到一个类似羊圈的地方,圈外趴着几头黑褐色的大犬,懒洋洋的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晒太阳。看似很平静,但李轩宇的心理却极其恐惧,心想:这么多大狗,各个膘肥体壮,看似很老实,真要吃起人来,那该是个多么恐怖的场面,看那些恶犬,小簸箕般大小的嘴就能知道!班克尔犬,其实就是草原上的蒙古獒,打起架来异常彪悍! 冯巍向一头大犬,呵道:“戈恩!” 只见那只大犬,用懒洋洋的眼睛,轻佻了冯巍一眼,又懒洋洋的闭上了,继续闭目养神,仿佛就跟个老佛爷似的,说道:“哀家,知道了。” 李轩宇哈哈大笑,说道:“冯哥!你瞧它那模样,太搞笑了!这戈恩也太大谱了吧!对你这个主人都爱答不理的!” 没等李轩宇笑完,戈恩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瞬间睁开大眼,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并发出呜呜的声音,鼻子上的肉也纵了起来,漏出了白森森的獠牙和黑红色的牙龈。它周围那些小弟,仿佛也听到了召唤,瞬间也是一个一个的站了起来,同时发着呜呜声,各个是龇牙咧嘴,全都盯着李轩宇,做好了随时发起进攻的准备,只等老大下令。 李轩宇瞬间僵化,顿了顿,立刻躲到冯巍身后,单手扶在他的肩头,诺诺的小声道:“冯哥,冯哥,咱走吧!它们好像要吃我的样子。”他也做好了准备,死盯戈恩,随时准备撒丫子就跑。 冯巍笑道:“没事,没事,你要跟他们熟络熟络,以后要是遇到狼群什么的,全靠他们哪!”说完他用犀利的声音,用蒙语大声咒骂那帮恶犬,虽然李轩宇听不懂冯巍说什么,但是看冯巍的表情和声调,就知道肯定是在训斥。 那些大犬也很是听话,渐渐的各个收齐了龇牙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忠厚老实的老头模样。 冯巍将怒斥的表情收了回来,淡淡笑的道:“轩宇,去吧羊骨倒在那个盆子里。你先给它们点好处,以后它们就会对你好点了!” 李轩宇唯唯诺诺的点点头,又道:“嗯,嗯,好!他们不会失去控制,上来咬我吧!”他看到冯巍说的那个盆子,就在狗群边上,很近。如果这帮畜生,突然兽性大作,自己不死也残废。 冯巍答道:“放心吧!戈恩,是这儿的头,它不上,其他狗都不会上。戈恩最听我的话!去吧,没事。以后你和它们打交道还长着哪!” “嗯,嗯,我不怕!我不怕!”李轩宇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唯唯诺诺的向前挪动着,那动作就像小孩子在点鞭炮一般,做好了随时撒丫子开跑的准备,心道:要是这个狗上来咬我,我就跑到冯巍身后,把丫一把推过去,立刻开跑,他们肯定怕冯巍,这样我就可以开溜了!他不时的还用眼睛瞟瞟冯巍,和他之间的距离,仿佛做好了一切准备! 李轩宇终于以爬的速度,来到那木盆前。眼睛却是死死盯着,表情忠厚老实的戈恩,心想:你丫,别看我。别以为你长得老实,我就会被你迷惑!以后你要敢再这样对我,等我学会了功夫,看我不打死你!把你下狗肉锅给吃了!李轩宇轻轻的,十分小心的,打开了羊皮包袱,缓缓的一根一根将骨头放在木盆里。心念,我还是一根一根放的好,别一股脑倒进去惊吓到它,都说狗会护食。谁知到这时候,这些畜生哪只会不会心血来潮,上来咬我哪。 当他近距离观察戈恩的时候,发现它身高至少两尺半,体长也要五尺左右,全身披着黑色的小长毛,胸前腿上是黄色的棕毛,眉心两侧一对黄棕色的圆斑,浓眉大眼,成八字状的大嘴巴,两侧和下颚都自然垂下厚嘟嘟的肉,嘴角还挂着清澈透明的口水,爪子如成人拳头般大小,表情却是憨厚无比,长的像个老头儿。 戈恩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而且放骨头的速度过于缓慢,于是头突然向左侧一拧,但绝对没有龇牙,只是痴痴的看了他一眼。 “我靠!” 李轩宇大声一呼,向后跳了出去,扔下骨头和羊皮包袱,迅速跑到冯巍的身后,时刻准备好了将他推出去。他过于紧张,见戈恩一动,便蹿了出去。戈恩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这个跳梁小丑的意思。伙同那帮大狗,全向盆子涌去,啃食起骨头来。 冯巍走过去,捡起那包袱皮,大声笑道:“哈哈,没事的。戈恩很听话,我刚才骂了他一顿,它不会咬你的。它是看你动作太慢了,着急了!看来你要好好和它接触接触才行!这样!一会把它也带走,你跟它好好熟络熟络,它跟巴秃儿也是好友!” 李轩宇轻轻问道:“待会和它一起去放马?” 冯巍双手在胸前一叉,看着啃食羊骨的戈恩,说道:“嗯!等它吃完,一起走。戈恩像狮子一样勇敢,像鹰一样敏锐!蒙古人的狗是唯一可以起名字的家畜。其它的家畜,只会根据毛色或外形得到名字,但狗不同,是被当做人来对待的。巴秃儿和赫烈全是我给他们起的汉语名。” 李轩宇诺诺的点了点头。 ; 第11章 刘如阳之计 李轩宇回到毡帐时,已是子时了,发现刘如阳和杨凌逸均是早已睡去。他在毡帐外简单洗涮完,便一头扎在了毡毯上。 他闭着眼,心想:这一天折腾的,身体都快散架了。从早上起床开始到现在,至少20个小时了,根本就没合过眼。明早还要四点半起来去放马,现在来算,最多也就能睡上五个小时,说什么明天下午也要补上一觉。想想今天虽然很累,但收获也是很大,基本上可以简单操控巴秃儿随意走动了,自己控制巴秃儿奔跑还不敢,但是稍加练习肯定没问题。跟戈恩也是增加了不少感情,夜里还和戈恩在草地上来了个亲密接触,抱着它一阵乱滚,只是这货不知轻重,拿它那臭哄哄的舌头,在自己受伤的脸上一顿乱舔,也不知道有没有病。冯大哥晚上倒是再也没有提什么身后之事,也没有问自己什么,他不提,我也不提,毕竟事情还没有着落。刘老头估计明天肯定会找我要肉松之法,倒时我再看看他什么意思,毕竟今天下午他情绪太激动化了,估计明天应该会好些。杨大哥那边也不知怎样了,不知道他怎么跟别人提的堕胎药。不想了,快点睡吧,明天再说。 “轩宇,快起来!”早上耳边响起刘如阳的声音。 李轩宇揉揉朦胧的睡眼,喃道:“寅正两刻了?” 他向周围看了看,杨凌逸哧裸上身,依旧趴在毡毯上呼呼大睡,刘如阳倒是已经收拾完了。心想:这杨大哥,也是够厉害,身上那么多伤,睡的竟然这么香,估计那几个金人,应该昨夜不会那么好过吧! 刘如阳走到李轩宇身前,俯身道:“今日你放马回来,来我的书帐,我有话对你说!”说完便起身,出了毡帐。 李轩宇坐在毡毯上,眨了眨眼,心想:我想的没错,这老头果然主动来找我了。不过他并没有说是否能解决冯巍的问题。或许只是想要肉松之法而已。管他那,去了再说,看来今天的回笼觉是睡不成了! 就在李轩宇思索的时候,杨凌逸突然坐起身来,问道:“刘老头走啦?” 李轩宇轻轻点了点头,心想:这杨大哥醒了啊!我以为你还睡着哪,估计一觉能睡到中午。 杨凌逸转了转胳膊,说道:“怎样?他刚才说什么?” 李轩宇答道:“没说什么!让我中午回来去找他。但没说什么事,他主动找我就好办了!对了杨大哥你这边怎样?” 杨凌逸伸了伸懒腰道:“妥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许诺那边几个汉人,到时候给他们搞一大袋马奶酒,这才答应我。” 李轩宇诧异的问道:“马奶酒?大哥有钱?” 杨凌逸奸笑一声,说道:“我们孛斡勒哪来的钱。自然是趁宴飨的时候偷啦!那些人可没这机会。” 李轩宇笑了笑道:“看来杨大哥,到时候还可以休息几天哪?” 杨凌逸哈哈大笑,又道:“在等七八天,商队就会来。不出意外我们就能拿到药物,这提前你看要做什么准备?还有关于避人之事,你想好了吗?” 李轩宇想了想,答道:“这事我要好好琢磨一下,首先是冯大哥那边,我要先说服他,再想办法说服灵儿。我先好好想想,另外下午要去刘如阳那边看看什么情况,如果他那不行,我就想办法说服冯大哥,到时候杨大哥也要过来一起,我怕一人劝不动他。” 杨凌逸拍拍胸脯,说道:“放心!需要我什么,你说就是!我老杨怕过啥!冯巍是我过命的兄弟,我可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 李轩宇站起来边穿戴衣服,边道:“不知杨大哥是怎么说的?毕竟这个药物很是敏感!” 杨凌逸纵然一笑:“这么简单的事,你还问我,也太小看我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我就把冯巍的事,说成是自己不就完了!那帮汉人我好得很,你不必担心什么,而且他们怎会抓到我的把柄。” 李轩宇心道:是!又不是你干的,他们能查到你什么!这傻大哥,也真是憨厚,为了兄弟什么都肯做,这里不是中原城市,不然又不知那家的小娘子遭到非议了。不过想想,杨大哥这些简单粗暴的办法,有时候还真不愧为好办法! 李轩宇正了正帽子,说道:“杨大哥休息吧!我去放马了。中午还要去刘老头哪里,恐怕下午的回笼觉是睡不成了。还是杨大哥舒服,可以靠鞭刑休息几日。回头杨大哥,切勿忘记答应教我功夫的事啊!” 杨凌逸又趴了下去,说道:“你认为我是石头啊,当真一点不疼!行了,这两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就教你!”说完便又开始呼呼大睡。 李轩宇摇了摇头,离开了毡帐。 ========================================== 中午未时,李轩宇来到刘如阳的书帐,心想:困死我了,赶紧和刘老头说完,回去睡觉,晚上冯巍还要提前带着自己和戈恩去放马。 李轩宇来到毡帐内,一屁股坐在毡毯上,笑道:“刘先生,平日都在这里吗?我还担心您不在哪。” 刘如阳缓缓抬起头,说道:“我从典籍里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类似你所说的肉松奶粉之物的记载,不知你从何得知此物?” 李轩宇心中暗想:这老头果然是来找自己要肉松之法的,只字不提冯巍的事,我先逗逗你,再提冯巍之事。笑吟吟道:“此物,我印象中是一老汉所说,至于他从何得知,我并不知道。我也只是见他制作过,自己未曾亲手做过,但我相信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公主有足够的牛羊和鲜奶即可!保存时间要比肉干长久,而且更便于携带和运输,饮食均可不下马,边走边吃,可节约大量时间。” 刘如阳捋了捋三寸胡,思索道:“若如你所说,却是极妙之物!如何制作,快快向我说来!” 李轩宇撇了撇嘴,心想:你这未免太过分了吧!昨天我求你的事,就这么翻篇了?是!我答应了给你,告诉你肉松的制作方法,你好赖也要给个明确的回答啊!你不提我提。随即说道:“不知刘老,是否还记得昨日我所求之事,如刘老不肯帮忙,我现在就将肉松制作之法告知,便离去。” 刘如阳沉了沉,心念,这厮儿,也太不恭顺了,直接把话挑的如此露骨,片刻后答道:“我与灵儿均是公主,从汗王营地所带之人,灵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汉人丫头,如同我亲生女儿,此事她从未告知于我。昨日听你一说,我太过激动,并且有失礼节,老朽在这里向你赔礼了。”说完站起身向李轩宇作了一揖。 李轩宇笑了笑,暗想:少来这个!我就知道你和灵儿认识,不然昨日你为何那般激动,还抓我衣服。不过你昨日说不认识,莫不是真的气愤所致?感觉还是有些蹊跷。但也有一定可能,我且看你怎么说,如何处理灵儿的事,再将肉松之法告知。李轩宇慌忙扶住他,说道:“先生切勿如此,折煞轩宇了!轩宇前日也幸得先生相助,才能保住这脸面。早上我穿戴这凉帽时,还想起了先生呢!不过冯巍之事,你看如何处理,先生是否已有想法?” 刘如阳叹道:“昨日我也思索了许久,你想保住冯巍,我想保住灵儿。我对灵儿感情甚深,不想她受到伤害,所以堕胎之法不可取。如想让两人完整的活下去,必须请求公主做主,将灵儿许给冯巍才行。但我和冯巍并无交情,甚有些过节,从灵儿角度来说,我也不便出面向公主所求。思来想去,必须要有一人出面挑明此事,我认为你最合适,你同冯巍一起放马,自然熟知。由你去同公主说此事,我自然会在背后从中辅佐,不知你意下如何?是否敢去?”刘如阳边说边观察李轩宇的表情变化,看看这厮儿是否有胆量。 李轩宇却是处变不惊的一副沉思表情,心念:刘老头,你丫,躲在背后隔岸观火,让我出面,我才到此地几日啊!跟公主有什么情面可讲,她怎会给我这个奴隶面子,我若出面,就是九死一生。冯巍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假,你对灵儿哪!从你昨日表现来看,肯定也是知疼着热之人。既然他这么说,肯定也有应对之法,不然刚才怎说从中辅助哪。冲着灵儿,他肯定已有办法,而我却是这办法里的关键一步。他肯定是在试探我的胆量,从而决定是否可行。冯大哥对我如此之好,杨大哥也对我信任有加,刘老头却把我架在这儿烤,好!我也豁出去了! 李轩宇片刻,咬牙回道:“此事,我愿出面!” 刘如阳也是身躯一震,没想到这傻厮儿,竟能这么快的决定,你要知道,你这个新来的奴隶,去求公主这样的事,可是如临深渊啊,看来这傻厮儿也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子,肝胆过人,勇气可嘉。 刘如阳说道:“老朽的办法,是否可行,主要看你的能力。如若不行,老朽也会力保你性命周全。你先将奶粉制作之法告知于我,我便向公主回命,并告知公主此法为你所出,并游说公主于你相见。到时候你再说出肉松之事,公主必有赏于你,你趁机向公主道出,这几日放马之时,得知冯巍很是喜欢灵儿,想成全他们。即便是公主不同意,却也已知此事,若事后发现灵儿已有妊娠,老朽再以灵儿的名义从中周旋,必然也就生米煮成熟饭,想必公主会答应此事。不知你以下如何?” 李轩宇想了想,缓缓点头道:“依刘先生之法,甚是好!我认为可行!那刘先生何时去向公主回命?” 刘如阳答道:“明日辰初!我便去向公主回命。你随时做好去见公主的准备!” 李轩宇重重点了点头:“好!就依先生之法!我现在便将奶粉制作之法告知先生。” ====================================== 傍晚时分冯巍同李轩宇,将马群哄到河边饮水,此时他们也可以趁机在山坡上小歇。 眼及之处尽是跌宕起伏的碧绿色,随着微风的拂过泛起阵阵的绿浪,就像一片绿色的大海洋浮起宽广的浪波。西下的太阳在天际洒下金色的光芒,映的地平线上的草原也变成了一片耀眼的金色,远处哪少许的树木却也悄悄的拉起了极长的影子。宽扩的高空却依旧是湛蓝色,蓝的一尘不染,只有黑色的鸟儿在天空中飞翔。绿色、金色、蓝色都以极高的饱和度渲染着一幅美丽的画卷。远处的小河在轻轻流淌,发出潺潺的水声,在阳光的映照下,所有饮水的马儿却变成了黑色。冯巍站在绿色的小丘上,双眼却望着远处的李轩宇和戈恩。他们在草地上打闹成一团,冯巍不住的摇头微笑。 他向远处的李轩宇,喝道:“看来,戈恩很喜欢你!真没想到还没有两日,你们俩就这么熟了!” 李轩宇将戈恩,使劲推到一旁,缓缓向他走来,笑道:“是啊,戈恩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它!就是这厮老爱舔我的脸,我脸还没好哪!也不知道被它这洗脸的口水沾上后,还能不能好!” 冯巍哈哈大笑,说道:“不打紧!我之前的伤口都被他舔过,没事的!它就这样,跟喜欢的人就爱闹成一团。跟不喜欢的人,就是理都不爱理的!” 李轩宇又将凑过来的戈恩推开,笑道:“是吗?看来它是真喜欢我啊!你我都坐在这里,它却总是纠缠我,却不和你亲热。”李轩宇此时,早已对戈恩不在恐惧,把又凑过来的戈恩按在怀里一顿蹂躏! 冯巍看着蹂躏戈恩的李轩宇,说道:“它可不敢对我这样,也就是欺负你吧!” 李轩宇突然一顿,说道:“冯哥,我怎么摸到戈恩身上这么多疤痕啊!这是疤痕吗?” 冯巍看了看和李轩宇玩闹的戈恩,叹道:“嗯!是疤痕!别看这厮儿平时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凶起来很是生猛。半年前,我和它去一片新草场,放马时,却遭到了狼群攻击,我和术可要尽量保护马群两侧,不受狼群的攻击,而戈恩要守护队尾。当时我眼睁睁的看到,三匹草原狼同时向它发起了攻击,它被咬的鲜血淋漓,却没有丝毫畏惧,咬死一匹,打退两匹,自己却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但最终我还是把它救了回来。” 李轩宇心中念道:这厮儿,也是好生厉害。一条狗单挑三匹草原狼。见它这傻乎乎的憨厚样子,真看不出来,问道:“冯哥,草原上狼很多吗?他们会经常袭击马群吗?” 冯巍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在这里草原狼有很多,一个狼群在十至四十匹左右,由狼王统领。他们善于快速和长距离奔跑,以黄羊、鹅喉羚、马鹿、野兔为食。而且狡诈、勇敢、机智、凶残、耐性。捕食追踪前以鼻子为主导,先横切风向活动数日,嗅到适合的猎物气味后,再顶着风向,向气味来源追踪数日,捕食后顺风遁去。所以草原上有‘横风三日,顶风三日,顺风三日’的说法。在猎物难觅时,它们会将有人看护的畜群当做目标。在尾随畜群数日后,便发起攻击。经验丰富的老狼通常只会袭击畜群一到两个目标,因此牧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没有经验的小狼,跃入畜群后,会漫无目的的攻击,会造成大量牲畜伤亡。在草原上,它是一种强悍、坚韧的信念。” 李轩宇点了点头,心想:这冯大哥懂得可真不少,能将草原狼的习性说的如此详细。他恍然道:“冯哥,要是我独自一人遇到狼群怎么办?” 冯巍答道:“首先,遇到狼后你不能弯腰或低头!因为草原狼会认为你和其他动物没啥两样,便会向你发动进攻!其次,你不能转身逃跑,因为你的速度不会有它快!你要做的就是,尽量保持身体直立,昂首挺胸,目光保持愤怒与它对视!必要时,张开双手、呲牙瞪眼,显露出你的凶狠,并伴随着叫骂声!” 李轩宇兴奋的惊道:“这样他们就会离开了吗?” 冯巍耸肩一笑道:“这样,你会死的比较有尊严!” 李轩宇瞬间呆住,心想:这冯大哥也真会开玩笑。又道:“如果我吓不退它们,并且它们向我发动攻击,我是不是也只能以命相搏了?” 冯巍轻笑一声,没回答,却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念道:如果真的你一个人被狼群盯上,并向你发动攻击,你只有死路一条。面对十几匹重达百斤的草原狼,任你功夫再好,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李轩宇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明白。 冯巍站起身来,叹道:“走吧!回营地吧!今日我想早点回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李轩宇推开腻在自己身上的戈恩,便去牵巴秃儿。 ; 第12章 不测之危(推理虎胆篇) “冯大哥,有件事我想对你说!”和冯巍并驾齐驱的李轩宇突然说道。 冯巍扭头看了他一眼道:“说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李轩宇顿了顿,问道:“我想知道,冯大哥说的那女婢,是不是公主身边的灵儿?” 冯巍并没有被他的问题而惊到,沉默了一会,点点头答道:“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你和杨大哥肯定再为此事奔波。其实真的不必如此,我早已做好事情一旦败露,就去死的准备。” 李轩宇撇了他一眼,心想:冯大哥啊冯大哥!我和杨哥还有刘先生不停的为你奔波,你却还是抱有一死的心!他淡淡一笑道:“冯大哥,切勿如此!就像你那日救我一样,事前并没有争求我的同意,却赫然出手相救。我和杨大哥也是如此,绝不会看着你就这样死去。此事已有转机,我刚才问你,只是向你确认是否是灵儿,若是,我想已有八成把握能将你,灵儿,还有你们的孩子保住!” 冯巍突然一惊,失声道:“此话当真?兄弟不可诓我?” 李轩宇点了点头,将今日同刘如阳所谈之事,一一向他告知。 冯巍听后大喜若望,兴奋的说道:“此事若成!为兄同灵儿,必然对你和刘先生,叩首相谢,此事之恩,永世难忘!” 李轩宇见他眼中含泪,激动万分,笑道:“冯大哥,你救过我的命,这次我也会救你,这本就是理所当然啊!冯大哥,切勿如此客气,不然小弟也不知如何自处了。” 冯巍摆了摆手,激动的说道:“不同!我救你和你救我,这绝对不同!” 李轩宇回道:“冯大哥,切勿如此客气,不然小弟,真的要生大哥的气了。不过此事你知情便好,到时切要配合小弟才行。” 冯巍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好兄弟!我明白了!如若公主向我问起此事,我便一口咬定,是我一厢情愿喜欢灵儿!” 李轩宇又笑了笑,说道:“那小弟便回去休息了,冯大哥也尽早休息,我想明日公主便会召见我。” ====================================== 回到毡帐,李轩宇便将事情告诉了杨凌逸,他也是拍腿叫好,对刘如阳这老头也产生了些或许的好感。李轩宇见刘如阳并未归来,而今日他不到戌正,就回到了营地。吃了些东西,便倒头大睡了,他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 不知不觉,已到早上寅正两刻了。李轩宇这觉睡的可是美啊!且是自然醒。他见刘如阳早已是穿戴好,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果然是人年纪越大,觉越少啊。他坐在那里,低头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手里还拿着一顶崭新的帽子,不停的摆弄。 李轩宇伸了伸懒腰,笑道:“刘先生,早啊!您这是从哪里又搞了顶帽子哪?” 刘如阳走过来,淡淡一笑道:“昨晚公主赐的。你今日起的也比较早啊,正好老朽和你商量一下。” 李轩宇起身穿戴衣服,见杨凌逸还是在呼呼大睡,便向刘如阳说道:“昨晚赐的?莫不是昨晚刘先生就已经和公主说过了?公主怎说?” 刘如阳缓缓道:“本想今日早上向公主回命,却不想公主收到汗王书信,催促粮草之事,被公主连夜唤到大帐中。老朽便将奶粉之事,报给了公主,公主大喜,便赐了我这顶帽子。并在我的游说之下,要你今日不必去放马,辰初便随老夫去公主大帐,面见公主。” 李轩宇心想:好啊!粮草越急,这事就越好办!到时候我再趁机将肉松制作之法告知,公主大喜,此事不就成了!身体微微一躬,说道:“此事,真是有劳刘老了!轩宇代冯巍和灵儿拜谢刘老!” 刘如阳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灵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我对冯巍有些不满,但对灵儿之事,我是不会做事不管的。你现在好生收拾一下,准备一下,待会想好如何应答公主。” 李轩宇心想,这老头真是够自私的,但他不愿评论此事。拍了拍胸膛,说道:“刘老放心!该我上场了,轩宇自然胸有成竹!” 刘如阳看着他,笑道:“那就好!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虽然我已将奶粉制作之法告知公主,但毕竟只是方法,是否能够做成你所说的样子,还未曾可知,你要做好公主让你制作此物的准备。” 李轩宇点了点头,心中念道:奶粉是否能做到,不敢确定,但肉松肯定是没问题的。我当时也只是从网上看到的视频资料,自己哪曾实践过。而且最原始的奶粉和现在的奶粉,肯定比不了。现代有脱脂的,无糖的,果味的等等,种类极其繁多,这还是当时给孩子买奶粉时,了解的资料呢。能做成什么样子,自己心里也是没底,赶鸭子上架吧!到时候尝试尝试便知道了,理论上应该没有问题。 李轩宇笑了笑道:“刘老放心,奶粉虽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七八分,而肉松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做好!您老且放心!” 刘如阳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在李轩宇同刘如阳攀谈之际,牛叶突然冲入帐中,惊慌的叫道:“杨大哥,杨大哥,快起来,不好了!冯巍昨晚被公主的侍卫抓走了!” 李轩宇和刘如阳巨惊,杨凌逸也是一轱辘爬起来,大声吼道:“牛叶,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牛叶左右看了看刘如阳和李轩宇,颤颤巍巍道:“昨晚,冯巍回来的很早,一回到帐中,便开始好生捯饬。当时我还跟他开玩笑,说,说是不是看上了那家的小娘子,他并未回答我,但我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很是兴奋和开心,收拾完便出了毡帐。却不知,却不知他竟然一夜未归,我到管事那里去询问,才得知昨夜冯巍被公主的侍卫抓走了,现被囚禁在牢营之中!随即我想去牢营询问于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那些都是公主的侍卫,根本不让我靠近,更别说见他了。随后我立刻赶到了这里,杨大哥要,要尽快想办法啊!也不知道冯巍触犯了何罪,竟会被公主的侍卫抓走!即便是犯了规矩,也应该是管事大人的人啊?” 杨凌逸看了看刘如阳和李轩宇说道:“牛叶,你且回去打探消息,有什么消息随时来告诉我。我想想办法!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就是还有办法可想!” 牛叶点了点头,离开了毡帐。 待牛叶一走,杨凌逸便大怒一声:“刘如阳!是不是你告的密!” 李轩宇道:“杨大哥,不可如此!此事绝不可能和刘先生有关!” 杨凌逸怒道:“你怎生知道!” 刘如阳愤怒的哼了一声,甩手走到了毡帐另一端坐下,没有和杨凌逸理论的意思。 李轩宇答道:“刘先生昨日夜里被公主叫去,商议储肉之事。已将奶粉之事告知公主,公主大喜,还赏赐了一顶帽子给刘先生!再说灵儿是刘先生看着长大的,若刘先生告密,对灵儿并无任何好处,岂会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杨凌逸听到李轩宇如此说,也自知情急之下误会了他,但也不服输的说道:“那谁能知晓!”但声音明显低了几个挡。 李轩宇忙扬声道:“大哥,不可再这样说!容我想想!” 李轩宇思索片刻,向刘如阳问道:“昨晚,刘先生在公主大帐中,可见灵儿?” 刘如阳毕竟是一个年过四旬的人,城府极深,岂会在乎杨凌逸的话,他摇摇头,沉声道:“好像未曾见到。” 李轩宇又道:“昨晚,公主可曾和你提及灵儿?” 刘如阳摇了摇头。 李轩宇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说道:“昨晚,先生何时离开的公主大帐?公主一般何时休息?先生可知?” 刘如阳似乎明白了李轩宇的意思,轻声道:“昨日我离开公主大帐,应该在子初左右。据我所知公主一般也会在子初准时休息。” 李轩宇踱起了步,心中念道:昨日我和冯大哥戌正(20点)回到营中,牛叶说他收拾了收拾便出去了。公主和刘老头谈到子初(23点),以公主的习惯也会在子初左右休息。也就是说,刘老头走后不久,公主便已休息。昨日在回营地的路上,我将事情告诉了冯大哥,他很是欣喜,这点自己是看到的,又听牛叶说他回到帐中,也是欣喜万分,并且开始捯饬自己,恰巧灵儿又不在公主身边!莫不是回来后,冯大哥去找灵儿了?应该是,十有八九。至于为什么是公主的侍卫?想必是被公主侍卫撞见!为什么此时还在牢营,而不是立刻斩杀?应该此时公主和刘老头在谈事,便将他们押入牢营,以待公主决断!想不到公主却和刘老头谈的太晚,刘老头走后公主便睡去,未来的急禀报或处理此事。而且公主在和刘老头的交谈中,公主没有提起灵儿,看来公主还未曾知情此事,又或许觉得没有告诉刘老头的必要。应该没有错了,大概就是这样。昨日冯大哥就着急回来,看来是早已和灵儿约好! 杨凌逸看着踱步的李轩宇,却耐不住了,说道:“轩宇!你倒是说话啊!踱的我心烦,事到如今改如何是好!你倒是想想办法!” 李轩宇看了杨凌逸一眼,向他和刘如阳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杨凌逸听完,一拍大腿怒道:“这个冯巍!什么时候去不好!非要昨晚去,他就不能多等一天吗!” 李轩宇叹道:“昨晚我将事情告知冯大哥,一是想确认是否是灵儿,二是到时需要他给予配合,才告知于他。不曾想,他竟然已和灵儿约好昨晚会面。或是冯大哥兴奋至极,临时起意,想将喜讯告知灵儿。不管是早已约好还是临时起意,结果均是被侍卫发现。” 杨凌逸听完李轩宇的推断,又是一声叹息,一拳锤在了掌上,骂道:“嘿!这个冯巍!事情还未办妥,就如此猴急!” 刘如阳捻着胡子,心想:李轩宇的推断和自己的想法十有八九相同,正应该是这样。不过这厮儿推断公主昨夜还不知情,侍卫才将冯巍下狱,这自己倒未曾想到。这厮儿也算厉害,通过几个简短的蛛丝马迹,就能联系到这里,看来这李轩宇却有过人之处!他顿了顿,突然说道:“轩宇的推理,老夫也很是认同,既然公主昨日未曾处理冯巍,想必今早必然会知道或是去处理,那样冯巍和灵儿就命在旦夕了。若依之前之计,自然不可行!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办法应对?” 事发突然,李轩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只能拿出最后的方案,以肉松为质,去和公主交换。想到这里,自知没有时间,再去和公主周旋此事,心中一横,他淡然一笑道:“既然先生已将奶粉制作之法告知公主,必然无法收回,庆幸的是公主已约定早上见我。我们必须赶在公主杀掉冯大哥之前,见到公主。无论公主是否已知情此事,我愿直击要害,以肉松之事,同公主交换冯巍!上有一线希望,否则冯巍必死无疑!” 刘如阳怒道:“胡闹!你这是对公主赤裸裸的威胁!你必然会被碎尸万段,落得一地白骨!” 李轩宇又道:“事到如今,只有如此方可一搏!若依先生原来之计,早已不妥!若公主已知情,必然在我提出奖赏之后愤怒,那时我也已将肉松之事说出,我手中已无底牌,是否能够宽恕,但凭公主心情。若公主不知情,同意或不同意此事不论,稍后便会得知实情,公主必然会认为我和冯巍在戏耍与她,事后公主晦之,相比我们会更惨!既然如此,不如以实情相告,以肉松之事作为交换,反而胜算大些。” 刘如阳气的,颤抖起来道:“你……你……你这是玩火自坟!若公主不同意交换如何说!如何保的冯巍和灵儿!你可知你的下场如何!” 李轩宇淡淡一笑道:“刘先生,我既想出此计,自然知道后果如何!我只想说,事、到、如、今,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轩宇愿听其详!”他特意加重了‘事到如今’的字眼! 杨凌逸听到此时,早已耐不住性子,怒道:“兄弟!且不可如此!如若失败,冯巍救不成不说,你的性命也会被搭进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依我看,我自一人前去,救出冯巍逃出蒙古!” 李轩宇心想:杨大哥啊杨大哥,你若能逃出蒙古,岂会到现在还留在此地。且不说你是否能够救出冯巍,或说冯巍是否愿意抛下灵儿离开,就这千里大草原,凭你两人也不是那么容易逃出去的,何况还会有追兵!他又道:“若大哥无法救出冯巍,也被活捉如何?岂不是跟小弟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小弟既出此计,必然是有一定胜算,你认为小弟会傻到自寻死路的地步吗?”其实李轩宇通过,早上刘如阳告诉他,大汗催促粮草之事,就已判断出,公主绝不会为两个奴隶的事而影响大计,公主必然会答应。这才兵出险招,直捣黄龙!只是他拿不准事后之事,若公主大度或认可自己的行为,自然无事。若是公主睚眦必报,自己和公主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杨凌逸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狠叹一声不再说话。其实他自知去劫狱,逃出草原,成功率极低!而刘如阳此时也保持沉默,不再说话。他知道李轩宇的想法,公主必然会以大局出发,也知道几率很大。但是他不是公主,公主也不是他,难保会出意外,毕竟灵儿和他感情深厚。就像李轩宇所说,事到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 李轩宇看了看他们,向刘如阳拱了拱手道:“不知先生,是否愿助我一臂之力?” 刘如阳沉默许久,缓缓的点了点头! 李轩宇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辰初去面见公主。” ; 第13章 巧舌如簧(机智舌战篇) 李轩宇同刘如阳守在金色大帐外,他们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有一刻钟就要到辰初了,也不知道公主会不会准时接见他们,他们必须赶在处决冯巍前见到公主才行。刘如阳焦急的,来回踱步。李轩宇倒是蹲在一旁,吸起了烟。 李轩宇心想:自己毕竟来这里的时间太短,根本摸不透公主的性情,只听刘如阳和杨凌逸说过,公主生性顽劣,并且好学,想必不好对付。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知道现在储肉之法,对于公主而言,很是重要。但公主会屈服吗?答应自己的交换条件?真不应该趟这浑水,闹不好小命要交代在这里,可是冯大哥救过自己的性命,且对自己如此之好。不能不挺身而出,哪怕是一丝希望。既然公主好学,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在公主面前秀一下自己的才学哪?从而引起公主对自己的注意,以确保自己和冯大哥的安全。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自己大学所学的物理,化学,数学,天文,历史很多东西,都应该是世俗罕见,甚至是惊世骇俗。可是这里是蒙古草原,面对的是一群游牧人,肯定不会向中原那样,求知欲强烈。想到这里,李轩宇也是相互矛盾,不知所措。 此时,有一名侍卫向刘如阳走了过来,用蒙语向他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刘如阳随即叹了一口,向蹲在一旁的李轩宇说道:“轩宇,你可想好了?你要知道如此同公主作交换,等同于威胁,结果如何不可预料!想必是九死一生。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公主已经传唤我们进去了。” 李轩宇知道事已至此,无法回头,悻悻然道:“轩宇已做好了准备。刘先生不必再劝我,想必您现在对灵儿,也是牵肠挂肚。我既然已处在风口之上,不用再想,只有一往直前。还请关键时刻,刘先生助我。” 刘如阳没有说什么,只是沉沉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明白,并会帮助于他。 大帐内,李轩宇见除了公主端坐在厚厚的毡毯之上,周围还有两名侍婢,两名武士,但灵儿不在其中,氛围也相对平和。 李轩宇随即跪下,用汉语说道:“小奴,李轩宇叩见公主!”他在来之前,刘如阳已告知于他,像他这样的孛斡勒,对公主必须施以跪礼,不能使用像蒙古人那样的抚胸礼。而且和刘如阳再三商榷过,公主汉语还不错,只是说话缓慢生硬,但沟通应该无碍,因此不再让刘如阳进行通译,这样旁边的侍卫和婢女应该不会懂,也好给公主回旋的余地。这些细节都是李轩宇提出的,刘如阳也认同了。 其其格用一双狐狸眼,盯着李轩宇,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看来你的蒙语,没有任何长进!” 李轩宇依旧跪在地上,答道:“管事巴特儿,要求小奴在一年内学会蒙语,否则将小奴处死,小奴也是很急迫。只是刚到这里,这几日在同冯巍学习放马,还未有过多的时间,向刘先生学习蒙语,还请公主见谅。” 其其格正了正身道:“起来吧,站起来说话!我不习惯于你这样说话。” 李轩宇听到这话,心想:我也不习惯跪着说话,何况还要忍受你这生硬的公鸭嗓汉语,要不是刘老头再三叮嘱,我直接进来给你来个站立的抚胸礼得了。人是铁,范儿是钢,一天不装憋得慌,更何况人家是公主哪!心里的话也就是想想,随即说道:“小奴,谢过公主!” 其其格看着缓慢站起来的李轩宇,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用汉语和你交谈。刘先生也不必通译了,如果有什么地方错误,刘先生记下,稍后告知于我。” 一侧的刘如阳,向其其格拱了拱手。 其其格又道:“我听刘先生说,你是大才?还向他道出了奶粉制作之法!” 李轩宇立刻拱了拱手,低头道:“小奴,不敢称大才。只是隐约记得,以前有一老汉告知奶粉制作之法。正巧见刘先生寻找畜肉之法,便随即告知。” 其其格点了点头,又道:“可刘先生确信你是大才,昨日再三极力推荐,让我与你相见!可方才听你一说,只是撞巧吧了!莫不是刘先生所言非实?”心中念道:最烦这些中原汉人,虚伪的自谦了! 李轩宇一听,就知道这丫头片子,上来就开始将我一军,我必须反制,沉声道:“小奴自认为,才学勇武之人必在恰当时间出现;反之则是碌碌无为,坐井观天的庸人罢了!” 其其格心道:这小子果然厉害,这么快就化解了自己的刁难。而且回答的竟如此周全,既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大才,还间接的肯定了刘如阳所言非虚。细细想想,好像还有深奥的道理蕴含其中,看他样子最多比自己大两三岁,想不到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看来不能小视于他。 其其格冲他笑了笑,说道:“你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但不知你昨日,相告奶粉制作之法,是否是恰当时间哪?” 李轩宇看她冲自己笑了笑,心中惊道:这丫头笑起来可真迷人啊!尤其是那勾人犯罪的眼睛,这皇室怎么将基因改良的如此之好。不过别看他如此美貌绝伦,但你这话也太咄咄逼人了。非让我挑明了我是人才,才行吗?想想我悠悠大汉,有那个自称‘我是人才的’,我也不例外啊!廉耻自谦这东西也就是特有的东方文化吧!既然装,就装到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个现代本科生,还会怕你! 他泰然自若的说道:“昨日相告之事,是否是恰当时间?小奴不知!若公主认为是恰当时间,便是恰当时间,反之,则不是!” 其其格心中叹道:好滑头的汉人小子,竟然把问题给我抛回来了。你让我说是不是恰当时间,意思就是让我说你,是不是大才,真是虚伪到了极点!不过问题的本质,却是恰当时间。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承认,让他沾到口舌的便宜,不能让他小瞧我们蒙古人! 其其格转了转眼珠道:“那孛斡勒,乌恩其!我听刘先生说,你称这奶粉是一极妙之物,如何极妙?可是夸大,哄骗与我!” 李轩宇心中暗骂:这妮子,说好了用汉语交谈,你却叫我的蒙古名字,前面还加上了个奴隶!还称刘如阳是刘先生,而不是叫他的蒙语名查干,意思也太明显了!不就是想针对我吗,表明不管我是不是人才,我现在都是你的奴隶,生死任凭你的意愿!还转移话题,老子就是个顺毛驴,你越这样,我就越不谦让,让你越难不住我,让你知道本科生的厉害! 李轩宇胸有成竹的说道:“想必公主知道,战争、军队,粮草是其根本。无论是农耕民族,还是游牧民族,均是如此!是活物就要吃东西,不然则会死去,更谈不上什么进攻、防守、纪律、组织了,其重要性,小奴不用再多说。小奴仅以些简单的事情对比,公主自然有所评价。其一是食物对比。汉人以五谷粟稻为主食,蒙人则以牛羊肉类为主食,既得出:粟稻体积大而能量小,肉类体积小而能量大,奶粉体积更小而能量更大。体积应对的是运输的便捷性,能量对应的是体力的持久性。试想一下,这三类那一个对粮草补给的要求更低,而持久性更长,自然不言而喻。其二是时间对比。粟稻肉类均需埋锅做饭,而奶粉则不用。所花费的时间是粟稻最长,其次肉类,最后是奶粉。以一顿饭两个时辰来计算,一天两顿,则需要四个时辰,以兵贵神速来说,自然也不言而喻。奶粉则不用,将其放入水囊中,挂在马上震动,片刻即可饮用,制作和食用均可在马背上完成。其三是生产对比。粟稻种植需要大量耕田,一年一熟或两熟。而牛羊我不必说,公主自然比我清楚。但对于牛奶羊奶来说,我们现在是何时喝何时取,挤出的鲜奶不能储存两日以上。而奶粉不同,可以储存两年以上,一年四季有奶均可作,且快速简单。其四是……” 李轩宇是说的唾沫横飞,大快淋漓。心想:哼!丫头不知道我原来是搞产品的吧!用数据对比,是我的拿手好戏,我就不信你还能说什么!这些自己也是从一个科教片上看到的,那上面有更精确的数字,说出来怕吓着你,说这些就够你琢磨的了! 其其格也蒙了,没想到这小子,竟滔滔不绝这么多,句句是一针见血,直捣要害。看他年纪轻轻,这些事情是从哪里学到的?更佩服的是他那说话的方式,一一对比,有理有据,根本不好辩驳。其其格努力的用蒙语思维,消化他的汉语所述。竟然走了神,没有注意到此时大帐极静,大家都在看着她,原来是李轩宇已经喷完,向她询问。若不是一侧的刘如阳呼唤了她一声,她还在走神。 其其格突然慌道:“刘先生说什么?”然后看着刘如阳。 李轩宇却拱拱手道:“公主,刚才在下所列几点进行对比,不知公主是否认为是极妙之物?是否夸大?” 其其格见他说道,这才意识到刚才太过专注,走了神,在这个奴隶面前失了态。其实也怪不得她,她需要将李轩宇的话,转成蒙语,进行思考,自然需要大量时间消化。而且李轩宇逐一举例,又逐一把她带到实际情况当中,需要去思索去认证,他的举例是否属实,自然会走神。甚至在李轩宇唾沫横飞的时候,都没有听到他后面说的东西。 其其格心想:这厮儿确实不好对付。从一开始我对他的刁难,到现在全部逐一化解,而且还有针锋相对的意思。对了,刚才他说什么!‘在下’?方才我对他说‘孛斡勒’,他现在竟然连‘我’字都不用了,瞧他那沾沾自喜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在挑衅。不过依他所说,确实有些道理。奶粉制作简单,快速,而且食用省时省力,确实是我蒙古大军的极好之物。不过就如此承认,且不让这沾沾自喜的孛斡勒看轻了我,我还要再刁难刁难他。 其其格又用她那勾人的眼睛笑了笑,说道:“孛斡勒,乌恩其!,以你所说,方才我也思索了一下,奶粉却是极妙之物。不过……不管再好,奶粉也仅是流食,不足以代替食物长期食用,且我蒙古男儿均已肉食为主,天天喝奶!即使能量再高,也会哀声怨道,所以我觉得最多也就是辅食。”其其格心中念道:你说的再好,也不能天天让我们蒙古男儿喝奶啊!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一侧的刘如阳,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公主啊公主,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可不知,这厮儿还怀揣肉松之法哪!只是昨晚为了灵儿我不能对你说啊!公主,你中了这傻厮儿的计了,还浑然不知哪! 刘如阳用手捂住嘴巴,假装咳嗽,嗯!嗯!两声,并且瞟了公主一眼,示意公主上当了!但他为了灵儿又不好明说,公主也是对他极好,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这傻厮儿戏弄公主,而无所作为,此时他进退两难,相互抵触,只好示意公主。 其其格看到了刘如阳的提示,心念:刘先生为何,这样提示我。莫非这后面有鬼?那他为何不直接上前制止。 李轩宇听到刘如阳的咳嗽声,以为是,示意自己该进入正题了。心中道:这傻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方才我还在想,如何抛出肉松之事!你这就给我送上门了,此事不出手,等待何时!他却哪知刘如阳是在提示公主小心,站一侧的他根本没有发现,刘如阳看公主的那一眼。 李轩宇挺身而出,说道:“公主所言极是!在下还知一物,名为肉松。与肉干相似,但又不同。乃为肉食,牛羊皆可。比肉干更容易携带,且四季均可做,简单快速,无须太多食盐,同肉干相比更易食用,其好处同奶粉类似。以肉松为食,以奶粉为饮,辅以野果或牛羊肉,相信蒙古勇士,连续食饮一年,也不会哀声怨道。” 其其格听到,身躯一阵,扶案而起,兴奋道:“此话当真?如何制作!” 其其格说完便有些后悔,心想:今天自己在这个乌恩其面前,怎么老失态,莫不是自己太激动了。父汗的使者一直在催促自己的古列延,尽快凑足西面战事所需的肉干。自己的古列延太大,肉干储量不足,正值盛夏又无法制作。父汗因战事又催得紧,东南部的古列延里只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而且自己是最大的一个,承担最重,这些日子被这事,闹的也是柔肠寸断,眼看大军就要开拔,自己这边竟然准备的还不足一半。更重要的是,周围这些部落首领和那颜,怎么看待自己,毕竟是父汗收回了舅舅的古列延,给了自己。我决不能给父汗丢脸!奶粉确实是好物,但对于蒙古人而言,只有奶没有肉,肯定是不行的,奶粉最多作为辅食。所以一开始就没有太过重视,他的奶粉之事,本来自己只是心血来潮,想小小的嘲讽一下他。他却语不惊人,死不休。更看不惯的是,他洋洋得意的样子。不过昨日为何刘如阳没有和自己提肉松之事?莫非他不知情?不对,刚才我提到了,奶粉为辅食时,刘如阳为何向我暗示什么。没错!他肯定知情!刚才的示意肯定是告诉我,不要上这厮儿的当,那他为何不直接制止,或提前告知我肉松之事哪?莫不是,这里面有所阴谋?好你个乌恩其,才来几天,就敢戏耍于我!若你今日没有阴谋,我便饶恕你!若你有阴谋,你看我会不会让你这沾沾自喜的汉人,走出这大帐!我倒是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 第14章 愤怒的公主 其其格暗自咬了咬牙,俏丽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正身道:“乌恩其,真如你所说确实很好!可以和奶粉配成一对。向我说说如何制作?是否可以立刻开始?” 李轩宇听公主这样说,心中暗喜,说道:“肉松和奶粉确实是很好的一对,两者缺一则凑不成完美。昨日轩宇将奶粉之法已告知刘先生,今日愿将肉松之法告知公主,凑成一对。但小奴有一事相求,也请公主答应,将其凑成一对完美!” 其其格听完,内心火冒三丈,心道:好你个孛斡勒,乌恩其,你果然是有所阴谋,竟然堂而皇之的戏耍于我,我今天必然会让你好看!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你和刘如阳今儿来这么早,而且刘如阳刚才的表现就是有苦说不出,你还说一对。你的目的肯定是那对贱人,早上我还没来的急处理,就被你和刘如阳给搅了。对!肯定是此事,这两天你就是和那个叫什么冯巍的一起放马的,想必你早已知此事!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 其其格将自己内心中的愤怒,暂时压了下去,将严肃的表情又换成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俏脸,淡淡的说道:“你所求何事,需要凑成完美一对?” 李轩宇心中一顿,暗想:莫非公主还不知情此事?应该不会,从刚才严肃的表情变成现在这个狐狸精的样子,显然是在压抑愤怒,如若不错,这变是暴风前的宁静,这蒙古丫头,别看年龄很小,样子也很俏丽,却城府极好。既然说出来了,事到如今,我便奋力一搏。我相信,从你刚才激动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想让我道出肉松之法,你若不同意我的要求。我也使出我的独门绝技,打死我也不说!!! 李轩宇淡然道:“不敢隐瞒公主,今日我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为冯巍之事而来!”心中道:我就跟你开门见山的说了,也是试探你一下是否知情此事! 其其格嫣然一笑道:“看来你早已知情此事!听你的口气,莫不是要拿此事和我交换条件?若我不肯,你便不说?”暗想:李轩宇好大的胆子,跟我挑明了说!好!也好,省的我费口舌! 李轩宇想都没想,说道:“正是!若公主不同意。轩宇,任凭公主发落!”心想:看来你已知情此事,老子跟你这丫头片子拼了!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啊!我想你不会杀我,我从刘老头哪里知道,你还没准备好一半肉干哪,西面暂时又那么吃紧!我若现在服软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赌就赌到底!我吃定你了,我看你能拿我怎样! 刘如阳站在一侧,所有的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听的也是明明白白。心想:这两个孩子算是杠上了,李轩宇啊李轩宇,你和公主杠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啊!我知道此事对公主而言确实很重要,你的把握很大。但你只是个孛斡勒啊!就算你今日赢了,你以后还想活吗?现在你和公主拼的就是耐心和城府,我对你不算了解,但我对公主太了解了!你这是自寻死路啊!灵儿啊灵儿,你怎么会被这两个倔人给加在了中间啊! “大胆!你敢威胁于我!” 其其格拍案而起,狂吼一声。她实在想不出,这李轩宇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想都不想就回答,公然向自己挑战! 四周武士和婢女也是为之一震,他们都不懂汉语,刚才就觉得气氛不对,现在却看公主已暴走!听到公主怒吼,账外瞬间冲入六名武士。 李轩宇也是身躯一震,傻了,心想:完了,今日看来不成功,便成仁了!既然装,就装到底,现在服软就会更惨。他实在不曾想到,公主如此小心眼!只是两个奴隶的事,跟她的大事相比根本没有可比性啊! 刘如阳一看,心道:今天算是完了!我怎么当时就稀里糊涂听了李轩宇的话哪!我现在再不出手,李轩宇就要死了,灵儿也会被牵累!上前跪在地上,双手一拱,用汉语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乌恩其是性情中人,冯巍当时救过他的命,他才会如此救他!更何况肉松之事,迫在眉睫,还请公主三思!” 其其格听完,双眼一聚,看着刘如阳,心想,好!好!你还在这里帮他煽风点火,刚才我见你就是和他暗通曲款,现在还这样说!我对你如此之好,你却这样对我!你们这帮汉人都是一样,一个鼻孔里出气!喂不熟的白眼狼!她淡淡一笑道:“听刘先生所说,乌恩其杀不得,他又威胁于我,不放冯巍,便不肯说。你又说战事吃紧,肉松之事为重!看来最该死的那个是灵儿了!” 李轩宇和刘如阳心中均是一惊,心想:这公主为何小小年纪,竟如此狠辣!他明知刘如阳和灵儿之间的关系,却又这样说! 其其格是记恨于他,不分黑白,竟然和自己站了对立面! 李轩宇拿起装就装到底的心态,说道:“公主误会了,小奴刚才说过,想要成全他们一对,而并非仅冯巍一人。如果公主恼恨轩宇,轩宇愿听公主发落。”这货明显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了。 其其格听完李轩宇的话,气的紧咬银牙,恨到:乌恩其啊乌恩其,你这是得寸进尺!更何况你寸还未得,就想要进尺了!好!我今天就陪你玩到底!看你硬还是我硬! 其其格眯起了双眼,此时不再是妖媚,而是一种杀机,向几个武士用蒙语说了几句,几个武士便退下了。用生硬的汉语向李轩宇说道:“孛斡勒,你想玩,本公主就陪你玩到底!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威胁我是什么后果!你不是要救冯巍和灵儿吗?待会他们就会被带来。” 李轩宇并没有答话,依旧是低头站在那里!心想:她这是要干吗?服输吗?不会!她说的话不像。莫不是把我们都处死?难不成她为了我们几个奴隶,肉松都不要了吗?不应该!这恶毒的小丫头!到底想干吗?臭丫头,别让我有机会,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一会,管事巴特儿领着几个武士,押着被捆绑的冯巍和灵儿来到了大帐。 灵儿一进大帐,便跪在地上拼命的向前,用蒙语苦苦哀求公主,刘如阳也老泪纵横,用蒙语哀求其其格。冯巍看到大帐中的李轩宇,缓缓的闭起了双眼,他觉得没脸见他,两行热泪慢慢的流了下来,李轩宇必然已和公主挑明,生死还未曾可知,只悔恨当时为何不多等一日。 其其格用汉语大声呵道:“都给我住口!乌恩其,我实话告诉你,肉松之事我势在必得。我要让你知道威胁我,是什么后果!你,冯巍,灵儿都是我的孛斡勒,吃我的粮,就要守我的规矩,犯了我的规矩,就应该受到惩罚。我要当着你和灵儿的面,鞭打冯巍。若你不忍,便将肉松之事道来!” 李轩宇道:“我若说出来,公主是否就肯饶恕冯巍和灵儿了。” 其其格笑道:“笑话!你若说出来,我便饶恕他们。岂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即便你说出来了,他们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男的杀掉,女的卖掉!” 李轩宇心想,这丫头到底想干吗!你想要的是肉松之法,我想要的是冯巍和灵儿,非要挣个胜负才行吗?我给你说了,你却要杀他们,那我干吗还说!李轩宇道:“既如此,我为何还要说!公主把我们三个人都杀了就是!” 其其格笑道:“我需要肉松的制作方法,不会就这样杀了你!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威胁我的后果!冯巍!你犯了我的规矩,本就应该被处死!你若承受不住鞭刑,你就求乌恩其将方法告诉我。但你和灵儿依旧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李轩宇听到其其格的话,扬天大笑!心道:臭丫头,你果然好狠毒,想让我内心对冯巍的不忍,和冯巍的哀求,让我说出肉松之法,并依旧杀他们。你和我玩这个,我就陪你玩!你还太小了,别看我现在很年轻,我原本可是奔三的人!突然大声说道:“公主,你这样做,其实已将自己的路堵死。若我始终不肯说,想必冯巍最终肯定会被鞭打而死。若他死,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更谈不上和公主交换什么,轩宇也就一死便终!” 其其格看他的样子,被气的是七窍生烟,心想: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跋扈,更没有人敢威胁自己,这乌恩其是头一个,而且是让人讨厌至极,又臭又硬。她怒道:“很多事,不试试怎会知道!来人,掀开帐帘,把冯巍给我拖出去打!让他们看看!” 说完,也奇怪,四周没有一个人动,依旧是站在原地。她已被李轩宇气的晕头转向,方寸大乱。竟然用汉语向自己的蒙古武士下达命令,除了在场的几个汉人外,谁能听得懂!这些蒙古人只知道,公主被着新来的孛斡勒给激怒了,至于他们说什么根本听不懂,自然没有人理会公主,只认为公主是再暴斥他哪! 其其格很是纳闷,为何这些人不动,也很是尴尬。片刻意识到自己又在这乌恩其面前露怯了。想必一开始他用汉语和自己交谈,就是有意为之。而刘如阳也没有主动通译,必然是早已商量好,故意勾引自己用汉语交谈。其其格越想越生气,气的俏丽的小脸也红了起来。正想用蒙语再说的时候,李轩宇又说话了。 李轩宇淡淡道:“公主且慢,容轩宇再说一言。冯巍是公主的奴隶不假,吃公主的粮,就要守公主的规矩,不守规矩,受到惩罚,公主没有错!轩宇也没有任何对公主的怨言和不满,甚至为公主这种大力凛然,铁面无私的做法感到钦佩。轩宇今日前来,是为公主献上肉松之法,并非前来威胁公主,激怒公主。只是想解决公主的烦恼,无论公主是否有所赏赐,轩宇一概不要。但求公主能看在肉松之法的事上,网开一面。既然冯巍已犯法,就应收到惩戒。不如公主设一极限鞭刑数,若冯巍承受不住而死,轩宇也已尽全力,他俩之事轩宇不再多言,单凭公主发落。我也愿将肉松之法告知公主,事后轩宇也任凭公主惩戒,以消心中怨怒。若冯巍承受住上限鞭刑,而未死,想必也受到了极严重的惩戒,轩宇恳请公主饶恕他们,并成全他们。我也愿将肉松之法告知公主,并事后任凭公主惩戒,毫无怨言,作牛作马,但求公主成全!”心想,冯大哥啊冯大哥,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出此下策,奋力一搏,若公主同意,这便是一个转祸为福的机会,能与不能只能凭你了,你一定要hold住啊!! 冯巍听到这里,猛然睁开了双眼。心中念道:兄弟啊,你为我奋不顾身的前来,我已是无以回报。如今又出此计,也是险中又险。我若死,想必你应无事。我若活,你可知你事后,会被公主如何惩戒。我绝不会用我的性命,去换你的性命。可既然话已说出,能与不能也并非自己能左右,无论多少鞭,我没有任何怨言! 刘如阳心想:李轩宇!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和公主叫嚣,老夫对你也钦佩至极,敢说出这样的话。事到如今,若公主同意,灵儿的命运,也只能压在冯巍身上了。他直起身来,说道:“公主,老朽恳请您以大局为重,老朽也赞同此法!冯巍无论生死,均已受到了应有的惩处!不然冯巍一死,他必然更不肯说出肉松之法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请公主三思而后行!” 其其格心中也是一震,心道:若我不设上限,冯巍必死,岂不真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好!乌恩其算你狠!等我事后再收拾你,我跟你这厮儿没完!你竟敢如此欺辱于我,我要让你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她咬了咬银牙,说道:“好,我同意你的方法!不过你要在两日内,做出肉松和奶粉的试样,教会营地里的人如何制作。如肉松奶粉果真如你所说,且冯巍不死,我立刻将灵儿赐予他。若死,我也会宽恕灵儿。还有你对我无理在先,你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鞭刑二十,暂且记下,等事后再议。冯巍鞭刑一百,灵儿鞭刑……鞭刑二十,都暂且记下,待李轩宇做出肉松奶粉试样,再打!若两日做不出,三人均处死。管事巴特儿操办此事,并做你的帮手,需要什么,你向他说。”说完,她又向侍卫和巴特儿,用蒙语说了一遍,这次她可不想在露怯了。 李轩宇听到这里,如释重负,心道:哎!算你这小丫头识大体,什么叫我无理在先,明明是你刁难我在先,不管怎样这关总算过去了。自己要在两日内做出试样,也没什么话可说,应该不成问题,以自己的学识和当时看的那科教片,做出这两样东西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就算做出,公主这丫头片子如此恶毒,肯定事后不知怎么对我哪。走一步算一步吧!自己要赶快回去和杨大哥学习学习,不然哪天公主心血来潮,要打自己这二十鞭,搞不好会被打死! 刘如阳也如释重负,心想:看来这李轩宇算是赢了,他捏住了公主必要肉松之事。这招真是险中又险!灵儿身怀有孕,被鞭刑二十,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我还要从中周旋才行。不管怎么说这关算是过了,如果灵儿真的被卖掉了,还不知道要承受什么样的屈辱,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啊? 冯巍紧闭双眼,也是激动万分,心想:基本上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了。至于李轩宇是否能做的出,其实并不担心,他既然敢对公主说,自然十有八九的把握。李轩宇对自己和灵儿有再造之恩,一百鞭对自己来说应该不算太大的问题,最多是重伤。但对有孕的灵儿来说,二十鞭实在是……但现在这结局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还能奢望什么,只悔恨当初,为何那么猴急的去找灵儿。他睁开双眼看了看灵儿,见她只是跪在地上盈盈哭泣。 在大家都觉得算是个完美结局的时候,李轩宇又蹦出来,突然道:“小奴,感谢公主大恩大德!只是轩宇刚来这里,蒙语不好,让巴特儿管事帮我甚是好,但我无法于他沟通?能否一并让冯巍协助小奴,进行通译和帮忙哪?”心想:我先把冯巍给要回来,省的饱受折磨。灵儿自然有刘老头关照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回来我好嘱咐他些事情,实在不行,还可以和杨大哥、冯大哥逃跑,以备后患。 其其格早已被李轩宇气的方寸大乱,心道: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他蒙语不好,和巴特儿沟通是有些问题,随便找个汉奴就行了,但是他干吗要提出要冯巍哪?莫不是又有什么诡计?怒道:“待会让灵儿去协助你,冯巍留在牢营。我告诉你乌恩其!你少给我耍花样!此事不用再议,现在你就和巴特儿去准备!” 李轩宇正想再上前说什么,却被一侧的刘如阳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不要再说什么了,以免再激怒公主。公主向巴特儿说了一会,几人便被带出了大帐!(未完待续……) ; 第15章 七雁哲别 李轩宇同巴特儿和刘如阳走出了大帐。还没等几人开口说话,冯巍也被后缚着押了出来,但没有见到灵儿,想必是公主在询问灵儿。当冯巍见到不远处的李轩宇时,突然挣脱身后的侍卫,缚着手向李轩宇冲来,李轩宇见状也下了一跳。 还没等李轩宇开口询问,冯巍突然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兄弟,今日死命相救我与灵儿,容冯巍一拜。”还没定他反应过来,又是砰地一声,一头磕在了地上。 李轩宇急忙也向他跪了下来,说道:“冯大哥,你如此这样!便折煞小弟了。”慌忙用手去托,想把冯巍托起来,冯巍却依旧是头顶地,死死扛着他。 李轩宇急忙道:“冯大哥,如若你在这样,小弟也不认你这个大哥了!此事之后,我们两人各不相干。”冯巍听到这话,才缓缓抬起头。冯巍用湿润的眼睛死死瞪着李轩宇却一句话没有说,此时后面的侍卫也跑上来了,将其架起,随即便带走了。 李轩宇望着缓缓被押走的冯巍,心道:唉!这冯大哥也真是的,性情内敛,不太善言。他说这些客套话也真是难为他了,不过冯哥绝对是个真汉子。 就在李轩宇望着冯巍里去,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被人掴了一下后脑,瞬间暴怒,立刻回转,却见是一位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老者,站在自己的身后,定睛一看,竟然是巴特儿。心想:妈蛋,干嘛打我,使这么大力,你仗着是管事就能下这么重的手吗!疼死我了。他心里这么想,却表情笑着,向巴特儿躬了躬身。 巴特儿叫刘如阳给他通译,不过依旧是面带慈祥的笑容。刘如阳道:“管事大人说,你今日胆子也太大了!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印象中,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放肆,还敢威胁她,你是第一个,连汗王对她都是百般宠溺。以他对公主的了解,估计以后你没好果子吃了!” 李轩宇拱了拱手,说道:“麻烦刘先生了,帮我通译。我也是没办法,迫不得已,我刚到此地,冯巍对我甚好,哦!还有杨大哥和刘先生,这句不用通译。他曾救过我的命,我现在舍身救他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也是想帮公主解决烦恼之事。我听刘先生说,这几日公主为这事,烦的是茶饭不思,事事相加,无奈才出此下策。本来我是想跟公主公平交换,所以才直言以对,毫无遮掩,从未想过对公主不敬。不料公主从我进帐的第一句话开始,就不停的刁难于我,结果还认为我在戏耍她,威胁她。其实我并没有戏耍公主的意思,更谈不上威胁。只想救下冯巍和帮公主解决烦恼问题,就这么简单。” 刘如阳撇了撇嘴,心道:就你这厮儿刚才那表现,还有那态度和表情!就够你死伤几回的了,还说什么没有不敬的意思,也太厚颜无耻了。你本身就是抱这威胁之意来的,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叹了一声,又向巴特儿译道。 巴特儿听完哈哈大笑,向刘如阳说了几句,刘如阳摇摇头道:“他说,你是什么想法你自己心里知道,他也知道。他还说,他喜欢你这性格,让你不用担心,以后公主无论如何刁难你,他都会照看你的,保你性命不失。” 李轩宇心想:这俩老头儿,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老成持重的主,什么事都不好瞒过他们!不过县官不如现管,既然巴特儿这么说。自己也放心了!他拱拱手道:“谢过巴特儿大人!小奴,以后也会竭尽全力做好放马的差和学好蒙语,以报答他的恩情。” 巴特儿听完刘如阳的通译,捋了捋胡子,左右看看他,用手捏着李轩宇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他那还有些肿胀的脸,又捏捏他的胳膊,拍拍这,踢踢那。搞的李轩宇很是莫名其妙,心道:这老蒙古想干吗?虽然不疼,但你这样搞我,我很不自在!我又不是女人,你不会是个老玻璃吧!不对!看他这架势,不是在掂量我有几斤几两,要拿我喂狗不成,不会吧!你至少也要再让我活上几天吧,我还没把肉松和奶粉做出来哪! 没等李轩宇说话,他向刘如阳说了几句,刘如阳大惊,又回了巴特儿几句,巴特儿没说话,微笑点了点头,用嘴努了努,示意刘如阳向李轩宇通译,不用质疑,刘如阳摇摇头道:“管事大人说,你想不想学习弓射之术?他曾经可是草原第一神射手,无论立射,还是骑射没有人能击败他!” 李轩宇一听,心道:亲爱的长生天啊!你怎么会让这么大一个馅饼砸到我哪!连忙向巴特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巴特儿见他点头,又向刘如阳说了几句。刘如阳道:“他说,你要答应他一个条件,就是让你发誓,永远忠心公主,绝不背叛!并且在两年后的那达慕大赛上,拿到射术冠军,并成为公主的那可儿。你若同意并发誓,他便教你。你若不同意,他说你活不到这次的那达慕大赛。” 李轩宇听完身躯一震,心想:我说你这老头怎么这么好哪!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我要不学,你日后还会杀了我,你这不是逼我那吗?这明摆着就是看我这人是块好料,给公主拉皮条啊!把我培养好,好保护公主是吧!让我发誓永远忠心,绝不背叛,还让我成为那可儿,哪也要那个凶巴巴的公主同意才行啊!他轻轻说道:“刘先生,那达慕大赛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开始?” 刘如阳笑了笑,说道:“你是再算日子吗?那达慕大赛一般在九月中,在汗王的营地举行,是草原上一大盛事,除了庆祝,还要选出最优秀的弓手、骑手和摔跤手。距离现在应该不到一个月了吧!怎样?你什么打算,让我如何通译。” “还能怎么打算,一个是再活几日去死,一个是成为公主的侍卫。你说我该如何选择!自然我是想活着,我发誓,永远忠心公主,绝不背叛。”李轩宇说道,说着他还举起手,向天发誓。 刘如阳也是哈哈大笑,向巴特儿通译交谈一阵。 刘如阳又道:“他说想做他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若你不能再两年后的那达慕大赛上夺冠,他便割掉你的一个脚趾,次年再不行继续割,直到你拿到冠军,不过让你放心,他割脚趾很有技巧,即使割掉也不会影响你的水平。让你每日放马归来去他那里找他,他会教你箭术。若无特殊情况,一日不来便打十鞭。” 李轩宇心想:这老家伙也太苛刻了!动不动就是斩脚鞭打的。可真是给自己找活了。嗨!吃的苦中苦,方的人上人吗!在这茫茫草原上,箭术可是个好东西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巴特儿又向刘如阳说了几句,刘如阳道:“他说若你大后天还活着,你便去他那里开始学习!另外他问你,制作奶粉和肉松的试样,都需要什么东西?需要多少人手?他去准备!” 李轩宇摸摸下巴,想了一会道:“新鲜的牛奶,羊奶,马奶各来两桶,宰好的牛肉、羊肉、马肉各来五十斤。架一个简易的制作营地及配套的工具,十口大锅。各种有的调料,不用太多。再来十五个人帮忙,五男十女,要年轻力壮的,其中要有两个善于做饭的老妇就行了!也就这些吧,其他的想到再说!”心想,我也没做过饭,我哪懂啊!嗨!瞎琢磨吧! 刘如阳笑了笑,心道:你这厮儿到底会不会?可别拿自己的脑袋和灵儿的性命开玩笑,行了就这样吧,要的东西也不是太过分。刘如阳又向巴特儿通译了一番。巴特儿点了点头,便向他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又同刘如阳说了几句,便走了。 刘如阳又道:“他刚才又说,你这几日不用管放马的事,他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他会提前,在咱们的毡帐不远处,架设制作营地。明天早上辰初一刻开始制作!” 李轩宇伸了一个很长的懒腰,说道:“行了,正好这几日可以休息休息,不用早起了,刘先生回帐吗?我回去睡个回笼觉,顺便去把消息告诉杨大哥,省的他担心。” 刘如阳道:“你少想这么轻松,灵儿的性命还捏在你手里哪!午后申时来我的书帐找我,你同我先研究一下奶粉和肉松的事。顺便我教你些简单的蒙语,以后每日你从巴特儿那里回来,就来我这里!我会教你蒙语!”说完也甩手而去。 李轩宇左右看看,除了大帐外站着的那帮侍卫。就剩自己一个人,傻傻站在原地了。心想:我这招谁惹谁了!你们都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得!这以后可真够累的了,清晨要去放马,上午要学弓,下午还要学习蒙语,傍晚还要找杨大哥学习拳法,夜里还要去放马!你们这事把我当小学生对待吗?真是技不压身啊,这样学习可就压死我了!这形同软折磨!你们是不是想报复我!直说! =============================================== 李轩宇半夜就被叮叮当当的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暗骂:你妹!搞什么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对了!估计是他们在搭制作营地。这才几点啊,不是说好辰初才开始的吗? 李轩宇掏出手机看了看,才四点多一点。发现手机的电量还剩不到4%,心想完了,这手机也快成废铁了。以后再想看紫语和儿子,是没戏了,关机省电也毫无意义了。趁有机会,要去我来的地方再检查检查,看看能不能回去或是有所发现,想必可能性不大,但那毕竟是自己,出生在这个世界的地方。 他将手机收好,穿戴起来。毕竟今天中午和晚上都睡得早,困到不困了。他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忙活成什么样!正想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杨凌逸的声音。 杨凌逸揉揉眼睛,坐起身来,骂道:“王八蛋,吵什么哪!轩宇什么时辰了!” 李轩宇看了看他,说道:“寅正!你再睡会吧!我出去看看,刘老头也不知去哪里了?估计也在外面。昨天下午把我拉到他那儿,学习了一下午蒙语,累死我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又不见了,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杨凌逸骂道:“屁!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这老家伙是老了,觉少。差不多了,我也要起了。歇了两天了,我也不知道我那群牛儿怎么样了,瘦了没?” 李轩宇笑道:“刘老头确实古怪,但说实话绝不是坏人,这点我向杨大哥保证!杨哥你的伤没事吧?要不一会我跟管事巴特儿说说,让你再休息休息?” 杨凌逸边穿戴,边说:“我这点伤,就是装的。没事!就怕冯巍那一百鞭,不好过啊!要是公主想打死他,不用一百鞭,我保证五十鞭准死!这点你可要注意!正常打,我相信冯巍没问题!最多是重伤,要是使坏,可不好说!” 李轩宇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想到了。昨日下午我就给刘老头说过了,让他这两天注意公主的心态,探探口风。我觉得公主既然答应了,应该不至于这样做。” 杨凌逸点了点头,突然哎呦一声,仿佛牵动了伤口。 李轩宇连忙上前搀住他,说道:“杨大哥,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先躺会。我待会见到巴特儿,向他说说,让你多休息一天,他应该会给我些面子吧,毕竟现在我是他徒弟!” 杨凌逸摆了摆手道:“不用!没事。刚才就是伸胳膊,牵动了一下伤口。昨天就是他让我去放牛的,说人手不足,抽调十几个人做东西,还要安排放马、放牛等等。嗯?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他徒弟?巴特儿?你怎么没给我提?” 李轩宇见他没事,松开手道:“嗯!昨天从大帐出来,他就说要收我做徒弟,教我箭术。若我不肯,就在一个月内折磨死我!我也没办法,为了活下去,就忍气吞声了!” 杨凌逸哈哈大笑道:“你还忍气吞声?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可知道那管事巴特儿箭术有多厉害!” 李轩宇不屑一顾的点点头道:“听说啦!刘老头说他曾经是什么第一神射手!那也是曾经啊!” 杨凌逸道:“完啦?他没给你说巴特儿年轻时候的事?” 李轩宇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能有多厉害,能有大哥厉害吗?” 杨凌逸又道:“不然,这不能比!我是步卒出身,大宋大部分是步卒,骑兵很少。若论到近距离搏杀,我自信他不一定能打败我。但是要说这蒙古人,可是马背上的民族,均已骑兵弓骑为主,那箭法可好生厉害。关于他的事多不胜数,我只给你说一个最神乎的,你就知道他的箭法有多厉害了!这老头曾随大汗,扫荡三大部落。行军途中,同汗王去狩猎,汗王看到空中的大雁,问他是否能将最大的两只射来,他竟七箭连发,箭无虚发,将七只大雁全射了下来,后来草原上就叫他‘七雁哲别’!之后他在一次大战中负了伤,就没人再见过他射箭!” 李轩宇为之一惊,心道:七箭连射,箭无虚发,不可能吧!我听说最神的也就是大将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的故事了!还有就是水浒里的小李广花荣,梁山射雁的故事。你说他连射七箭,射下七只大雁,这绝不可能!吹牛吧!他摇摇头道:“知道他箭术厉害就行了,七雁哲别就算了吧!我不信!” 杨凌逸也笑了笑,说道:“嘿嘿,说实话我也不信,我也是听蒙古人说的。不过这人绝对是深不可测,箭术了得,这点毋庸置疑。你拜他为师,确实是一件好事!” 李轩宇淡淡道:“不见得吧,这老头其实是为了公主!他让我发誓永远忠心公主,绝不背叛。让我在两年后去当公主的侍卫!” 杨凌逸收拾好衣帽,又道:“那么多蒙古人,汉人,金人,辽人他不教,干嘛收你做徒弟?你觉得公主会少你这么个侍卫吗?你小子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不说了,我去牛圈看看,待会还要去放牛哪!” 李轩宇心想:也是!那么多人干吗找我当徒弟,就看我是张白纸,可以随意涂鸦吗?不想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出去瞅瞅,看看他们搞的怎么样了?叮当叮当的吵死了。(未完待续……) ; 第16章 侍女灵儿 李轩宇出来,就见到不远处,一堆人在那里叮叮当的忙活着,男的搭凉棚,女的搬东西,十口大锅已经全部架好了。他看到火堆一侧三个人站在那里,两男一女,原来是刘如阳和巴特儿,在那里指挥。再定睛一看,那女子竟是灵儿。看她的样子,应该没受什么伤,公主果然放了她,想必是派来给自己当通译的,想想自己的架子也装的有点大了,还给我这个奴隶配了个女秘。 李轩宇走到他们跟前,拱了拱手道:“刘先生早!灵儿早!”。又向一旁指挥的巴特儿,来了个抚胸礼,用蒙语道:“师傅好!”李轩宇心想:我也就会这一句,还是刻意求刘如阳昨日教我的,说多了我啥也不会了! 巴特儿老头也是一惊,停下手中的指挥。扭头看了看他,而依旧是面带慈祥的笑容,向他点了点头,对灵儿说了几句示意她通译。 李轩宇见她一张清秀如玉的面庞,弯弯的柳眉,一双充满忧郁的大眼睛,俏鼻之下是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尖尖的下巴。头戴红色网状的包头,白皙如雪的脖颈两侧,各搭一条乌黑如墨的麻花辫。身材高挑纤瘦,一身朴实的蓝色紧身质孙服,丝毫掩饰不住她那妖娆的身段。她亭亭玉立的站在火堆边,双手交叉垂于小腹之上,熊熊的火光应在她的脸上,身上,如诗如画一般俏丽。 灵儿娜娜的走来,双手手指相扣,放在左腰侧,弯腿屈身给李轩宇请了个万福,她柔声道:“灵儿,替冯巍谢过哥哥的救命之恩!此处不便,等冯哥哥归来,灵儿与他将以大礼相拜哥哥!” 李轩宇本想伸手扶起仪静体闲的灵儿,却又打消了念头,心想: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懂这个时代的规矩,且还是兄嫂,拜就拜吧!看你这柔情似水的样子,难怪冯大哥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他笑了笑道:“灵儿,不必如此客气,冯大哥也救过我的命。你这样说可就生疏了!以后切勿再提此事。对了!刚才管事大人说什么?”又心想,赶紧岔开话题,省的又是一堆客套话。看她这文静婀娜的样子,说这话听起来可真别扭,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地痞无赖,仿佛在调戏一个良家小娘子。 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李轩宇来说,他哪里见过这般仪静体闲的古代美人,而且是那种如诗如画般的柔情,且穿戴的还是少数民族的服饰,更是让他产生了一种要装绅士的意思,自然感觉好生别扭。对于来到这个世界,灵儿并不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古代美女。相对高高在上、凶巴巴的公主而言,灵儿才是他内心中真真正正的古代美人。 灵儿张开她那娇嫩欲滴的薄唇,柔声道:“方才管事大人说,让哥哥看看可以吗?还缺什么?他好去准备。待这里搭建好,就会把鲜肉、鲜奶取来。” 李轩宇心道:我哪会做饭,谁知到行不行!昨日就将肉松和奶粉的制作方法,告诉了刘老头,希望他能指挥制作。他竟推脱说有事不能指挥,让我自己搞定。他真是够放心的,假如我搞不定,灵儿和我都会死,他不明白吗? 李轩宇望了一下刘如阳,他依旧是捋着胡子,看着那些忙活的人,根本没有搭话的意思,李轩宇提醒他道:“刘先生,以为如何?” 刘如阳转头看了看李轩宇,并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李轩宇明白,这是刘如阳告诉自己没问题!他正了正身,装碧似的拱了拱手,向灵儿道:“劳烦灵儿,回管事的话,没问题,另外那两个做饭老妇可曾来了?” 灵儿向巴特儿轻声攀谈几句,缓缓道:“来了,就在哪里。需要叫她们过来吗?嘱咐些什么?” 李轩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两个蒙族打扮的老妇,在那里紧赶慢赶的收拾东西,他点点头,说道:“暂且不用,待准备好再说!” 几人站在火堆边,看了一会。刘如阳便称有事离开了,巴特儿要去巡视准备的食材,相续也走了,只剩灵儿和李轩宇站在那里。李轩宇还是头一回,在这个时空里和一位如此俏丽、温文尔雅的女人,站的这么近。他似乎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明知,这是自己的兄嫂,不应该有任何邪念,但就是偏偏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犹如一碟精致的小菜摆在面前,却有一个坚定而正义的声音,告诉你不能吃,不能想,不能看!而骨子里却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种要装绅士的感觉,仿佛自己都不能刻意的压抑下去。 李轩宇见灵儿始终都是安静的站在那里,总感觉自己很尴尬,想要对她说点什么。面对一个这样安静且温文尔雅的女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打破这窘境。他想了想,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横在前腹,略略抬头,情不自禁的摆出一副古代才子的模样,自以为是的向她轻声说道:“灵儿是怎么认识冯大哥的?” 灵儿依旧是静静的盯着前方,根本就没有看李轩宇的意思,忧郁的眼睛似乎映出了一段往事,她轻轻咬了一下唇,柔声道:“在放马的草场,那日公主让我去告知马倌儿,多备些马匹回营。我的马惊了,是他救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常去看他放马,之后,之后我们便相爱了……” 李轩宇看了看她,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只是一直盯着前方人群忙碌的景象。偷偷的将姿势放下,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小失落,很是尴尬。与其说她在和自己说话,不如说她在自言自语。心想此时冯巍还在牢营之内,怎能不让她牵挂哪。 李轩宇淡淡一笑,吟道:“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灵儿,凡事看的开一点,伤的就会少一点。”说完未理睬灵儿,装碧似地向忙碌的人群中走去。 灵儿突然双眉一挑,略一抬头,幽怨的眼神也变得很惊讶。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李轩宇已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李轩宇并非再想故作潇洒。他一是不想再尴尬的站在那里同她独处。二是发现这边的制作营地,似乎也出了点小状况。 一个蒙族服饰的老妇,在谩骂殴打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只是一味的抱头抗御,一声不吭,而那老妇却是无休无止的持续,周围地上散乱着一大片牛粪,四周的人也是彼此穿插,各自干着手中的活,没有人去理睬和制止,仿佛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轩宇本不想管,毕竟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奴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再看那老妇的举动,也实在是有点气不过去。上去用手扒了扒那打人老妇的肩膀,用汉语道:“唉!唉!干吗哪!别打了。” 老妇扭身,定睛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打量他。忽然眼睛一瞪,嘴巴一撇,叽里呱啦的冲他说起了蒙语。李轩宇见她那眼神和态度,就知道肯定是在骂自己多管闲事。他双手一叉,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那老妇也不说话,就算说话她也听不懂。李轩宇竟无意的发现那小姑娘,双手继续抱头,却缓缓向上抬了抬,用一双杏眼斜视偷看着自己。突然那老妇说的兴起,用力推了一把李轩宇的前胸,他本就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谁想这老妇竟然动起手来。力道也是偏大,脚上也是没有扎稳,更是措不及防,竟被那老妇一把推的踉踉跄跄,倒退两步,就在马上平衡不稳,预想自己要摔个屁墩的时候,仿佛感觉背上撞到了什么,似乎是两个薄薄的小肉垫,他突然意识到后面有人,肯定撞到人了,一个趔趄摔了下去,但不是很疼,因为下面肯定垫着个人哪! 李轩宇回头一看,竟然是灵儿在自己的身后,给他当了个肉垫。不过从她那纤瘦的身体,也着实起不到太大的缓冲。李轩宇一个轱辘站了起来,想都没想上前便将眉头紧锁,咬着银牙的灵儿搀扶了起来。连声道:“灵儿,没事吧?没事吧?我不知道你在后面。”心想这灵儿可真瘦,真轻啊! 原来是灵儿见他离去,发现他和一老妇争论起来,知道他不会蒙语,便想上前去询问什么情况,没想到刚走到他身后不远,却被突如其来的李轩宇,撞了个正着。灵儿缓缓站了起来,眼睛紧闭,眉头紧锁。一手捂胸,一手捂屁股。嘴里还呻吟出依依呀呀的声音,然后慢慢伸出一只手晃了晃,表示没事,随即又将手放了回去,身体也颤抖的弓了起来,着实是摔的和砸的她不轻! 李轩宇见到纤瘦的灵儿,被自己这百十斤的身体砸成这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顾不上什么蒙语汉语了,上前一把抓起那老妇的前襟,愤怒的用汉语喝道:“你妹!你骂就骂,动什么手!老子连公主都不怕,怕你!”突然身躯一定,意识到自己好像吹牛吹大了,容易掉脑袋,眼睛和脑袋轻轻左右扫了扫,见没什么异常,又愤怒的盯着那老妇。那老妇仿佛也老实多了,只是嘴里好像还碎叨着骂自己,声音很小,也任自己抓着她的前襟,不再还手。因为老妇认出了灵儿,那是公主身边的侍婢,她是不想惹的,也是惹不起的。 李轩宇见她那恶毒碎叨的样子,气的是牙根痒痒,心想,一个老妇人,我还能打她一顿吗?骂她!我跟他骂什么?骂什么也听不懂。于是将抓住她前襟的手,用力一推,转身便走,想去看看灵儿怎么样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汉语,说道:“大人,你阉掉了!” 李轩宇本身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听到这样的话骂自己,眉头一紧,牙齿一咬,怒不可遏的转身,随即骂道:“你才被阉掉了哪!” 转身后的李轩宇却发现,那个挨打的小姑娘,一手捂着嘴咯咯地笑,一手托着李轩宇的白沙烟。李轩宇意识到好像自己误会了,她应该说的是“大人,你烟掉了!”,李轩宇想都没想,顺手将烟夺了过来。眉头也舒展开来,道了一句:“你汉人?” 那丫头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被身后丢来的一个大筐砸中,虽然是一个空筐,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冲击,但是她却立刻捡起藤筐跑了。李轩宇定眼一看,却是那老妇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还碎叨着骂自己,这筐肯定是她丢的,李轩宇也懒的跟她计较,还是灵儿要紧。 李轩宇搀扶着疼的莺莺做声的灵儿,走到制作营地的一旁。又麻利的寻了两个木桶过来,将木桶倒扣,轻轻的搀扶着纤瘦的灵儿坐下。灵儿刚坐下,却扶着李轩宇的手,缓缓又向后挪了挪,将大腿坐在木桶上,多半个屁股悬空起来,继续一手捂胸,一手捂屁股。看着俏丽的灵儿,丢人的样子,他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谁让你长的这么纤瘦了,稍微胖一点,匀称点,也不至于这样。想想刚才那撞到的小肉垫,应该不大,不然早被弹开了,自己也不至于被她那一身骨头搁得那么疼。打住,打住,不能乱想,不能乱想,不能想!这可是兄嫂!不能想!不能想!对了,她好像怀孕了,不会有事吧!要真是出事了,自己可怎么向冯大哥交代!这可是事后啊,要是事前,也用不着这么费劲了,还让杨大哥找什么堕胎药!他急忙道:“灵儿,感觉怎么样?打紧吗?需要我去找刘先生过来吗?你肚子,肚子没事吧?” 此时,灵儿已经缓和了很多了,眉头也已渐渐散开了些,轻声道:“哥哥,不打紧!肚子应该没事,不用去找刘先生。我坐一会,坐一会缓缓就好了,只是胸口……,不打紧,让哥哥见笑了。” 李轩宇漫不经心的说道:“灵儿,平常就应该多吃点,或是以后让冯大哥给你多搞点好的,多喝点骨汤、鱼汤,猪蹄什么的!你这身板可不行!等以后有了宝宝,更不行了!这事我了解的很!”心想,看这样以后这宝宝,也只能喝牛奶和羊奶了!幸亏这是蒙古大草原,牛奶羊奶有的是,很好找到。要是搁在现代,可真够冯大哥奋斗的了。噢!对了!这里好像没有猪蹄!羊蹄也不知道能不能代替。改天我帮冯大哥列个食谱清单,有几样算几样吧!估计我们这些奴隶,能搞到鲜肉就算好…… 就在李轩宇瞎琢磨的时候,灵儿惊讶道:“宝宝?宝宝是什么?” 李轩宇一听,立刻回神过来,吐吐舌头道:“呵呵,宝宝就是孩子的意思!我们家乡的土话,都这么说!”暗想,我没给你说出个更土的baby,就不错了,凑活听吧! 灵儿小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矜持的说道:“嗯,灵儿明白。灵儿的身子确实有些瘦,以后会多多注意,谢谢哥哥关心!噢!对了!哥哥刚才离去的时候,对灵儿说的是一首诗词吗?是哥哥所作吗?灵儿从小就很喜欢汉语诗词,一直跟在刘先生身边学习,但从未听过这首。” 李轩宇眼睛咕噜转了一下,心想:从大隋直接跳到了大宋,这里面还有一堆相同的,不同的,大唐没了,所有的人也都不同,成吉思汗不再是铁木真,北宋也没了,南宋更不是赵匡胤,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时代啊!和我学的历史一点都不一样!那你倒是改个名啊!干吗还叫什么大宋,大金,大辽,大理什么的!这不科学啊!这造物主是不是脑子有病啊!竟创造了个这样乱七八糟的时代!民族,文化,习性,背景都一样,可是人都换了一茬,这是搞什么?难不成这些诗词大家也不同了?那大家们的诗词还有吗?我刚才也是随心想到的,记得应该是南宋辛弃疾的《鹧鸪天,晚日寒鸦一片愁》。辛弃疾还有吗?我先试试她,李轩宇用手蹭蹭鼻子道:“灵儿,可曾听过辛弃疾此人?” 灵儿失落的摇了摇头,眉头也是稍稍紧了些,好像在脑海中查找,但并没有任何印象。 李轩宇嘴角一扬,急忙道:“嗯!虽然我失忆了些事情,但在我印象中,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是他写的这首词,名曰《鹧鸪天,晚日寒鸦一片愁》。刚才我见你愁楚的样子,便无心说了出来!”心想,稼轩啊稼轩,恕小辈冒犯了,也不知道你存不存在这个时空里。我给你拜一拜,你不要纠缠我。 灵儿轻轻抬头,眼光闪烁,缓缓念道:“鹧鸪天,晚日寒鸦一片愁,辛弃疾。哥哥,是否还记得全词?是否会吟唱?”灵儿似乎很是兴奋,仿佛瞬间忘记了一切的忧愁和疼痛感,俏丽的小脸楚楚动人的看着李轩宇。 李轩宇扭头同她四目相觑,见她那妩媚动人的小脸,真恨不得上去咬她那薄唇一口。他立刻转回来,停止了这种想法。低头顿了好一会,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会念,不会唱!”顺手还挠了挠后脑,很是尴尬。 灵儿也慌忙转过头,小脸似乎也有些红了。她是太过兴奋了,因为她非常喜欢诗词,而且是那种有强烈求知欲的人,难免刚才有些失态。她顿了顿,似乎在挣扎什么,最终还是坚持的说道:“那哥哥,能帮我念一下吗?灵儿想听。” 李轩宇一眼上扬,做冥思状,片刻点了点头,缓缓颂道:“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灵儿听李轩宇颂完,感觉就像用完的干电池,不再理他,她轻声又重颂道:“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眼神却渐渐变成了一种失落。心念:从记事起,自己就在这草原上,从未见过中原景象,只是从典籍里去了解,这柳塘新绿却温柔,小红楼会是什么景色?想到冯巍,她又轻轻颂道:“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眼睛却是渐渐湿润。 李轩宇见状,心念:哎吆!小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啊!别这么悲观行吗?冯大哥基本上不就算是救出来了吗,还成全了你们的好事!不至于这样吧!冯大哥能摊上这么一个感今怀昔的姑娘,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我刚才也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说的吗!早知道不说了,赶紧转移话题。他慌忙道:“灵儿,刚才那老妇,干吗打那个女孩?他说些什么?” 灵儿用手拭了拭眼泪,柔声道:“我也不清楚,我没有看到她打人。我当时只看见她用蒙语骂你,很难听。说什么你多管闲事,你是谁的意思。后来我就过去了,她打人了吗?”随即她又用手拭了拭眼泪,仿佛哽咽着停止了哭泣。 李轩宇嘴角往上一扬,心道:这傻妮子,也太好哄骗了。自己随便一句话,就给她转移话题了,情绪也缓解了好多。估计冯大哥就是这么搞定她的吧。看来才女对待感情、心机,可不够聪明啊!胸大无脑这句话也不属实!他恍然道:“你没有看见吗?当时我看见那老妇,不知为何一直殴打一个汉人小姑娘!我就过去了!”突然一件可怕的事震惊了他,眉头一拧,心念:汉人小姑娘?她刚才跟我说什么?我烟掉了?必是被那老妇,推的从怀里掉出来的,可她怎么知道那是香烟,还有她那古怪的笑,可不像是守规矩的奴隶? 灵儿轻声道:“打一汉人小姑娘,你怎知道她是汉人哪?这两日,营地是有些人手紧张,公主还让巴特儿管事,去找阿日善薛禅,调些人手过来哪,可那阿日善……” 还没等灵儿说完,李轩宇好像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慌忙从怀里拿出香烟,截断灵儿的话,急切的问道:“灵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柔弱的灵儿眨了眨眼睛,她对李轩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很是诧异,却无奈的看了看他手里拿的东西,说道:“香烟,一种香料。” “你怎么知道这是香烟?你见过吗?”李轩宇急切的问道。 灵儿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第一天到这里,在公主大帐,是你说的,当时我就在公主旁边。我听到了,我当时也很好奇,这是什么?所以记得。” 李轩宇慌忙抬起手,用手掌在空中摆了摆,明显很急切的样子,仿佛再也顾不上什么潇洒的问题,不知所措的说道:“我想问你,在我没来之前,你见没见过这东西,知道它叫香烟或是烟吗!”李轩宇边说边手舞足蹈的做着肢体语言。 灵儿皱着眉,摇了摇头,轻声道:“之前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听到这儿,李轩宇内心咯噔一下,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一退,噗通一声从木桶上摔了下来。 ; 第17章 神秘的女孩 灵儿见他突然失去平衡,坐到了地上,惊呼道:“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顺势也从木桶上站起来,想去搀扶他。 李轩宇抬手,摇了摇,示意她不用。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焦急的向人群中望去,心想:那小姑娘,是谁?她怎么知道这是香烟。莫非她也和自己一样是从未来来的?必须要找到她,问问她才行。可他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丫头的影子。 他见灵儿也站了起来,慌忙道:“灵儿,你怎么站起来了,好些了吗?” 灵儿又将手捂住了胸,小脸绯红点点头道:“嗯,好多了!只是还有点疼痛,应该没有大碍。” 李轩宇看着她,忍不住想笑,心念:看这小才女,这娇滴滴的样子,可真逗。没想到那么小,还会那么疼。行了,别瞎想了,还是赶紧找到那个小丫头,问个究竟才是正经的。他急切的问道:“灵儿,我想去找到那个小丫头,问点事情,或是找那老妇也行,你方便陪我一起过去吗?需要我扶你吗?” 灵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哥哥。灵儿自己可以,我随你过去便是。” 李轩宇听她这样说,慌忙点点头道:“好!好!我们这就过去!”说完便急切的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刚走几步却顿住了。他太过急迫了,却忽略了灵儿,感觉很是失态。他回头见灵儿很急切的追赶自己,自知感觉有些内疚,回身过去便去扶她。 灵儿依旧是一手捂胸,另一只手却摆了摆道:“不用哥哥搀扶,灵儿可以,只是走的有些急,哥哥慢点好吗?” 李轩宇点了点头,灵儿随即又道:“哥哥,为何方才听我说,不曾知道香烟,便如此慌张急躁,莫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 李轩宇抿了抿嘴,说道:“不瞒灵儿,刚才我发现那小丫头会说汉语,应该是汉人。而且在我印象中,只有我们家乡的人知道这是香烟,很少有人见过。可是刚才那老妇推了我一把,我的香烟应该是在那时掉在了地上。那小丫头捡起来,用汉语向我说‘我香烟掉了’,当时我只顾担心你会被撞伤或是伤到肚子,所以并没有在意她说什么。刚才说话中,突然提到汉人丫头,我才突然意识过来,她应该是我老乡。或许从她哪里,能知一些我家乡的事和我的事,因此方才有些急迫。” 灵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去找找看。但哥哥可否,不要走的太急,灵儿还有些疼痛,怕跟不上你。” 李轩宇点点头,走到她身侧,与她并肩而行,跟随她的脚步,来到刚才的地方。他向四周环顾,并未发现那丫头,只有刚才的那老妇站在不远处,她不停的洗刷着大铁锅。从方才他们走过来时,老妇就发现了他们,不时的还扭头冲着李轩宇叨念着什么。灵儿来到她身旁,也是向四周看了看,便用蒙语通她交谈起来。 灵儿向李轩宇柔声道:“她说那丫头是管事大人不久前,将她送到她这里的,她也不太清楚那丫头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她是汉人,而且还说她什么都不会干。方才让她去寻拾干牛粪,以备生火之用,结果那丫头找了一个时辰,才将一筐还未干透的牛粪带来,未干透的牛粪是不可以用的,眼见就要到辰初了,她怕来不及找,管事肯定会责罚于她们,所以才会打她,现在她和另一个婆婆又去找牛粪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李轩宇缓缓的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 那老妇突然又冲着灵儿用蒙语噼里啪啦的嚷了起来,灵儿却低着头没有回她的话,默默将李轩宇带到了一侧。 李轩宇眉头紧锁,边走边道:“她又瞎嚷嚷什么?你怎么不回她话!你怕她我可不怕她!” 灵儿柔声道:“没什么,只是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大概意思是说你多管闲事,而且说我们在蒙古人面前用汉语交谈,她要告诉管事去,让管事鞭刑于你……” 李轩宇听完哈哈大笑,向灵儿道:“让她说去,我才不怕哪!现在我们是给公主办差,更何况管事现在是我师傅。她要没趣,让她找去吧!也就欺负我不会说蒙语吧!拿她个老妇人也不能怎样。不然我肯定骂死她,看她那恶毒的样子,我就来气!灵儿,教我几句最狠的蒙语骂人的话,我去骂回来!” 灵儿听完,小脸一红,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不会教你,你还是跟别人学吧。” 李轩宇见她楚楚动人的样子,也觉得让小才女教自己骂人的话,有些不妥,挠挠头傻笑道:“呵呵,也是!好!到时候我要先学会这些骂人的话,省的别人骂我我都听不懂。” 灵儿红着脸听完,又是扑哧一笑。 在他们说笑之际,巴特儿却是指挥这几车鲜肉和鲜奶回来了。还没走到他们跟前,那老妇确是一溜烟的麻利小跑,上去和巴特儿交谈了起来,还不时的向他们这边用手指指点点。巴特儿点了点头,又向老妇挥挥手,示意她离去。那老妇回走的时候,还不时向李轩宇这边望来,嘴里依旧是叨咕着些什么,却是满脸堆笑的样子。李轩宇也好不示弱,向他撇了撇嘴,昂起头来,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敬那老妇。 灵儿却是一切看在了眼里,用手捂住嘴偷偷笑起来,又柔声道:“你还是小心为妙,巴特儿管事向来铁面无私,想必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李轩宇惊诧的看着灵儿,说道:“只惩罚我吗?你哪?一般怎么惩罚!”心想:说汉语又不是我一个人能说的,你也说了。那老头不会连灵儿都处罚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处罚。 灵儿却是眼睛一睁,小嘴也略略张开,又柔声的怒道:“哥哥,怎么能如此说话,莫不是还想拉灵儿垫背不成?……嗯,……”灵儿一顿,心想:方才他着实就是拉自己垫了一次背,现在自己的胸还被他撞得作痛哪,要不是他那突然的倒退,自己肯定也能用手护住,现在还这么说,虽说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却也不能这般说哪! 灵儿顿了顿又道:“我是公主的婢女,不归巴特儿大人管,不用哥哥操心。” 李轩宇见她好像生气了,似乎误会了自己,急忙道:“那就好!我还有些担心灵儿哪,毕竟你有身孕了。什么样的惩罚?重不重?” 灵儿也发现好像自己误会了他,又柔声道:“轻者一天不准吃饭,重者鞭刑十鞭。哥哥不用担心我,公主不会太难为灵儿。” 李轩宇点点头,心想:还不会太难为你,差点把你杀了或卖了!你这柔弱的样子,要是被卖到更野蛮的部落里,还不被折磨死啊!又偷偷用邪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灵儿的身段,见她依旧是一手抚胸,略低着头,娇滴滴的样子。李轩宇摇了摇头,停止了邪念,他轻声道:“那就好!以后有冯大哥照顾你,就不会在有什么事了。” 灵儿并没有听懂他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内心中的邪念。正要回嘴,却发现巴特儿走了过来,向她用蒙语询问刚才的事。 灵儿向李轩宇轻声道:“巴特儿管事说,若后天你还活着,则一天不许吃饭!如若再犯,他便会鞭刑于你。还说那丫头和你一样,也是在前些天,公主从猎场带回来的。她说她是什么现代国人,不是南汉人,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随后公主便将她交给了管事,让她在这里做奴隶,以便观察她的举动。管事还让我问你,你认识她吗?” 李轩宇摸着下巴,思索道:和我一样前些天从猎场来的?可是当时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莫非是一起被黑洞吸进来的路人?极有可能,不然她怎么知道香烟!还说什么现代国人,哪有这么个国家!肯定是现代人,被公主误会了。这丫头也不知道跟公主说了些什么!莫不是实话实说了?那公主干吗还留着自己和那丫头?看来一切要见了那个丫头问问才行! 就在李轩宇沉思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发现是灵儿,灵儿道:“管事让我问你话哪,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丫头?她怎会和你是同乡?” 李轩宇急中生智道:“劳烦灵儿回管事的话,轩宇并不认识她,只是见她识得香烟,以为她是自己的同乡,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灵儿通译后,巴特儿一双深眸,眯了起来,死死盯着李轩宇。又同灵儿说了几句,示意通译于他。 灵儿楚楚可怜的道:“管事说,你若有事隐瞒于他,若对公主不利,他会第一个杀了你!还说此事暂且搁下,让你专心先把肉松奶粉之事办好,事后再议。还询问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待制作营地搭建完成,是否可以立刻开始了?” 李轩宇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向灵儿道:“应该不缺什么了,可以随时开始了。”心想:这老头基本上就是一个心态,保护公主,若对公主不利,他便会杀了不利之人,其他的事他并不关心什么,那你干嘛还收我做徒弟!看来自己就算是做了他的徒弟,他也毫不顾忌师徒之情,随时会杀自己,更何况还为刚才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惩罚自己不准吃饭!以后再犯还要打我,看来这老头对自己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 灵儿又柔声道:“管事让我问你,如何安排?如何制作?他好去指挥这些人,开始制作!” 李轩宇想了想道:“将十只大锅,每五只分成一组,一组做奶粉,一组做肉松。先说做奶粉,一只锅熬制羊奶,一只锅熬制马奶,三只锅熬制牛奶,切记使用微火熬制,不可使用猛火,不时的在锅内搅动,使其均匀受热,待鲜奶煮熟后,加入少许盐和糖,一锅盐多糖少,一锅糖多盐少,以此类推,待鲜奶渐渐熬干,便会剩下膏状或粉状物,差人收集起来,捣成均匀粉状,晾干便是奶粉。噢,对了!将一锅牛奶,待煮熟后,去掉上面一层奶皮,以便尝试做脱脂奶粉,脱脂奶粉好处会更多,比如保存时间更久,但太浪费鲜奶,我们这次只是尝试,以后再去研究。” 灵儿点了点头,向巴特儿通译。李轩宇又摇头晃脑的说道:“我们再来说肉松,一锅做马肉,两锅做羊肉,两锅做牛肉,将鲜肉全部剁碎,倒入锅中煮熟,并让做饭老妇按蒙古人喜好,随意放入调料,切忌一定要放盐和糖,待肉煮烂后,将其捞出,稍后适当控干,差人将其捣碎或撕碎,越碎越好,然后放入阴凉之处待干,最后再倒入锅中,加少许油翻炒,再待干,便是肉松。” 巴特儿听完灵儿通译后,捋这胡子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李轩宇,向灵儿说了几句,便转身去指挥人手,按李轩宇的要求去做了。 灵儿笑了笑,对李轩宇柔声道:“管事让你明日多吃点,省的后日挨饿!”说完便偷偷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李轩宇很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要是今日能把明日的饭吃了,明天不饿。那我倒是想尝试一下,一次吃一年的饭,然后一年不吃饭,只需要带根竹片就行了!” 灵儿听完,再也忍不住笑声,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捂胸的手,却不经意间向下挪在了小腹上。片刻又将笑容收回,假装严肃道:“哥哥,不可再对灵儿说如此恶心的话,好生无理,让灵儿在哥哥面前总是失态!” 李轩宇也笑了笑,摇摇头道:“走吧!我们去那边坐下,你有了生孕,以后也要注意,尽量不要席地而坐,坐在高处,有利于你和宝宝!” 灵儿轻轻点了点头,随李轩宇而去。心里却怪怪的,产生了一种不可宽恕的罪恶感,她努力摇了摇头不敢去想。 =========================================== 正午时分,李轩宇端这些饭菜向坐在木桶上的灵儿走来,随道:“你多吃些,有利于你和孩子!这个时候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多吃少干活!把身体养的壮实些。” 灵儿红着脸,接过了饭菜,轻声道:“哥哥不吃?不如我再去取些,灵儿陪哥哥吃。” 李轩宇摆摆手道:“不用,灵儿吃吧!我去那边吃。方才我去取饭的时候,又发现那丫头了。上午我见她在那忙活,怕那老妇又责打于她,也没有同她说话。刚才我见她自己在那里吃饭,我想过去询问他些事情,一会就回来,灵儿坐在这里吃吧!” 灵儿点了点头,李轩宇随即转身而去。边走边想:灵儿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悲观,太多愁善感了。聊了这一上午的诗词,把我肚子里的这点墨水都快倒完了,再说就见底儿了,还是赶紧闪人的好!她是我的兄嫂,以后还是离她远点为妙。一聊上诗词就太粘人了,但且不说我那点诗词知识不够不说,你还老是在哪儿作感今怀昔的样子,这也可太愁人了,搞的我浑身别扭。 李轩宇悄悄走到那头戴薄皮帽儿,坐在草地上的丫头身后。见她不停的扒拉木碗里的野菜粥,看起来还吃的挺香。 李轩宇端着一小碗羊肉,笑了笑对她说道:“看来你已经适应这里了,吃的挺香啊!” 那丫头听到他的话,猛地仰头向后看去,斜视了他一眼,嘿嘿的笑了起来,说道:“还能怎么样,难不成你想让我去死!”说完便扭头又开始吃东西。 李轩宇笑了笑,走到她对面,顺势也坐在了草地上,笑道:“你是现代国人?” 那丫头抬头挑眉,看了看他,笑道:“你不也是现代人吗?我以为就只有我这苦命的孩子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还有个倒霉蛋!”说完又继续吃东西。 李轩宇盯着她,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现代人!就因为那盒烟?说不准也是我捡的哪!” 那丫头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手里端的肉,笑道:“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吃!来这天天逼我吃野菜野果,喝生水!还让我不停的干活。不干活,他们就毒打我!我真想赶快离开这儿!” 李轩宇将手里的木碗,给她递了过去,笑道:“吃吧,就是给你的!刚才我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哪!”李轩宇见她接过木碗,急忙用手去抓碗里的肉吃。心想:看她那被烫的次次哈哈的样子,真是好笑。这丫头看来是不知道多少天没见过肉腥了,要不是自己主持这制作营地,估计自己也不会吃上这羊肉,最多是吃点肉干,想必这丫头比自己更惨。 那丫头挑了挑眉,次次哈哈的边吃边道:“除了烟,这里的汉人会说‘你妹’吗?你觉得你有意思吗?问我这些。我们都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轩宇觉得这丫头很是好笑,见到自己一点都不惊奇,好像还有一种要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想必是自知不能回去的原因吧!他摇摇头,却仔细打量了起她来。见她五官清秀,鹅蛋脸,秋波眉,杏眼,俏鼻,薄唇小嘴。头戴一顶小皮帽子,身穿一件肥大的蓝色质孙服,身材不高,但很匀称,看起来也就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让李轩宇注意的是,她上唇右角一颗小黑痣,左脸下侧仅一个小酒窝,看去很是俏皮可爱,一边小酒窝,一边小黑痣真是有些搞笑,但整体一看还算是个美人胚子。(未完待续……) ; 第18章 武熙纹 李轩宇盯着她一侧的小酒窝,笑道:“丫头!叫什么名字?说说你怎么会到这儿的?还有其他人吗?我当时在草原上怎么没有看到你!” 那丫头放下木碗,也仔细打量了打量李轩宇,说道:“我叫武熙纹,你别看我现在样子小,我可是26岁了,比你可大!你应该叫我姐姐!不能叫我丫头!” 李轩宇一惊,心想:26岁了?可看他的样子也就14岁左右,再看她那小酒窝显得更小。估计和自己一样,在黑洞里改变了身体结构。让我叫你姐姐,你看我的样子年轻,也就20岁左右,岂不知我之前33岁了!李轩宇淡然一笑道:“那你也地叫我哥!咱们都一样,之前我也不是这样子的,我都三张了,小丫头片子!少想占我便宜。” 武熙纹惊道:“什么?你也变年轻了?唉!看来咱们都一样,叫你哥,还是算了吧,我又不认识你!你是怎么来这的啊?看你的样子,好像是这里的头头,回头能不能照看着我点。那个阿纳日,天天欺负我,还打我,有时候还不给我吃饭,我都快饿死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轩宇笑了笑道:“真是苦了你了,其实我们都一样,都是这里的奴隶,我只是帮公主做些东西,临时主持这里,我叫李轩宇。” 武熙纹点了点头,又抓起碗里的肉吃起来,边吃边说:“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回去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到这里了,还成了奴隶!” 李轩宇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又道:“你是怎么来这的?就你自己吗?还有其他人吗?可我当时在草原上没有看到你啊?” 武熙纹道:“当时我坐车回大連,半路遇到了车祸,后来我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突然就被吸进了一个黑色的大洞里。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草原上,身边什么也没有,就我一个人。后来就遇到了公主,她把我带到了这里,让我给她当奴隶!气死我了,我原来可是连做饭都不会的,到了这儿挨打挨饿不说,还天天让我干活!这手都长茧子了,要不是不想死,我早跟他们拼了!对了,你也是这样来的吗?” 李轩宇点了点头道:“嗯,差不多!我是去秦皇岛的路上被吸进来的,身边也是什么都没有。后来被他们发现,现在给他们放马。之后公主让我做奶粉和肉松,这才让我主持这里。” 武熙纹惊讶道:“原来他们做奶粉和肉松,是你教他们的啊!你原来是做什么的?没想到还会做这个!” 李轩宇笑了笑,说道:“原来开了个设计开发公司,后来生意不好倒闭了,这些是都是从网上一个纪录片里看到的,印象中记得是这么做,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哪!熙纹,你是做什么的?” 武熙纹眉头紧收,嘴唇连带着她那颗小黑痣向下撇了撇,伤心道:“在我爸爸的公司里帮忙,他是做建材生意的,可以说,勉强算个富二代吧!什么都不会做,到这里只能吃苦。”说完又抬起木碗噼里啪啦的开吃。 李轩宇见她伤心的样子,轻轻咬了一下唇道:“没事的,熙纹,以后我照顾你!” 武熙纹抬起一只眼,斜视看了看,顿道:“你照顾我?少来这个!你是不是想泡我?” 李轩宇听完,被她搞的哑口无言,用手指着她道:“泡你?你才多大啊?可能吗!” 武熙纹抬头,挺挺胸道:“别看我样子小,我都26了,该大的地方都大了!你别小看我!” 也不知是不是这丫头误会了他的意思,李轩宇看了看她,心想:确实不算小,这丫头也太逗,太直接了吧!毕竟是现代人,什么玩笑都敢开,他故作惊讶道:“哈哈,是吗?我以为你那里也随之变小了哪!那回头蜀黍帮你检查检查身体,看看你到这里后,有没有变化!” 武熙纹见他这样和自己开玩笑,弓起身道:“去死吧你!就会欺负人!这里的人欺负我也就算了,连你个现代人也欺负我!” 李轩宇耸耸肩,摊手道:“我说我要照顾你,你却说我要泡你。别管你原来多大,我最多把你当14岁的小姑娘看,你需要我以后照顾你哪,你就叫声哥哥。你不需要照顾哪就算了,以后我们不见就是了,让那老妇天天打你屁股!” 武熙纹突然笑起来,小酒窝也似乎变大了些,很是可爱,又假装可怜的说道:“哥哥,你看我自己在这儿无依无靠的,还老是受欺负,你能那么狠心吗?当然是需要你照顾了,不过你不能对我有任何不纯的企图!” 李轩宇装傻道:“不纯的企图?什么意思没明白,说清楚点!” 武熙纹怒道:“你!你明知故问!” 李轩宇笑道:“明知故问又怎么了,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大,心机可不小。对你企图,我还害怕别人说我诱导未成年人哪!一点都不诚心,那以后我当作不认识你,就是了!” 武熙纹急忙道:“不可以!你必须要照顾我,而且不能欺负我!” 李轩宇笑道:“凭什么!我跟你很熟吗?我又不认识你!” 武熙纹道:“就凭我们是老乡!都是从现代来的两个倒霉蛋!” 李轩宇指了指她,又摆了摆手道:“你是倒霉蛋,我可不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免费的午餐!要不我去找公主把你要来,赐给我,让你天天伺候我的起居,我顺带也照顾你,可好?” 武熙纹一张可爱的笑脸,气鼓鼓道:“你!你!你太卑鄙了!我不理你了,拿回你的肉,我不吃了!就当做我们不认识好了,让那老妇打死我算了!”说完便将装着羊肉的木碗蹲在了地上,又端起那碗野菜粥预势要吃。 李轩宇端起那剩的不多的羊肉,向她递了递道:“快吃吧!逗你玩的。” 武熙纹用一双大眼斜视着他,接过木碗,没有说话,却抓起了羊肉,预势要吃。 李轩宇却突然坏笑道:“你既然吃了我给你的肉,叫我声哥,总不过分吧!” 武熙纹惊讶道:“你!你刚才怎么不说。让我吃了,你再提条件,有这样做的吗?要不我给你吐出来,还给你!” 李轩宇一皱眉头道:“别这么恶心了,叫声哥,是很严重的原则问题吗?你不叫就算了!吃吧吃吧!” 武熙纹看了看他,没理他,继续低头吃肉,没多久,就把剩下的肉给吃完了,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假装柔声道:“哥……哥……!” 李轩宇摆摆手道:“错了,不是‘哥哥’,是‘哥’就一个字!这里的哥哥是一种称呼!” 武熙纹气鼓鼓道:“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较真?哥就一个字,感觉好像很暧昧的样子,你看我现在才多大,能不能不要总是欺负我!要不我以后叫你,叫你,叫你宇哥!行吗?” 李轩宇皱了皱眉道:“宇哥?我觉得更暧昧,还不如叫哥哪!” 武熙纹顽皮的笑着说:“我感觉好点,反正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心情好就管你叫宇哥,心情不好就管你叫李轩宇!” 李轩宇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嘴巴长在她脸上我能说什么!说道:“随便你,以后你叫我宇哥哪,我就照顾你,你叫我李轩宇哪,我就假装不理你就是了!哦,对了,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等你忙完,我晚上去找你。” 武熙纹指着他,瞠目结舌道:“你果然意图不轨!我不吃你的肉就是啦!”说完就用手去抠自己的嗓子。 李轩宇上前,一把将她的手拽了下来,说道:“胡说什么哪!什么对你意图不轨!看你的样子才多大,我对你意图不轨。我就是想去你那里看看,以后有吃的我也能带给你!更是担心你被那老妇毒打!你若这样想,你就当做我们不认识算了,省的担心我对你不轨!”说完李轩宇起身预走。 武熙纹见他真的生气了,连忙扯住他,顽皮的道:“宇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回头你去找我,我告诉你个小秘密!” 李轩宇看了看她,又坐下道:“什么秘密?这么神秘!” 武熙纹嘻嘻笑了笑道:“现在不能说,等你到我那里,我给你看!” 李轩宇看了看她的胸,心道:你给我看?看什么?看你发育成熟没成熟?这个臭丫头,神神叨叨的搞什么?又道:“对了,你都对公主说了些什么?关于你的来历。” 武熙纹顺手抓起一根小草,撇撇嘴道:“还能说什么!实话实说呗!” 李轩宇惊道:“不会吧!那公主相信你了?她还不把你当疯子!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武熙纹眨眨眼道:“她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啊!她当然不信了,我也没办法!听了几句,就把我交给了巴特儿,然后他就又把我交给了那个老妇阿纳日,那个老太婆可坏了,天天让我洗衣服做饭,我又不会做,又做不好。她就天天打我骂我,还经常饿着我,不给我饭吃。她越打我,我就越故意不好好洗衣服,让她自己重新洗。越饿我,我就越不好好做,往菜里多放调料多放盐,齁死他们!” 李轩宇开始觉得,她说的这些肯定有问题。可听她后面这么一说似乎也忘了,差点笑翻,连忙道:“哈哈,你这样做,她没杀了你就算好的了,刚才捡的湿牛粪也是你故意的吧!” 武熙纹笑了笑道:“嘻嘻,宇哥你看出来啦!我就是故意的,我气死她!昨天她就拿棍子追着我打,幸亏我们那里还有个汉人老婆婆,对我还不错,就一直护着我,这才没杀了我。这不我今天就故意给他拾湿牛粪过来,让她没办法较差,被管事责罚!”说完发狠的纵了纵小鼻子,发出一声哼的声音。 李轩宇笑着摇摇头道:“以后别这样了,尽力做好就行了。你越这样干,她不越生气,不打你才怪哪,搞不好还会把你杀了或卖了哪!最终倒霉吃亏的只能是你。” 武熙纹得意洋洋的道:“我才不怕她哪!那老太婆可坏了!对了!宇哥,你一会没事吧!我看你刚才陪那个女的一直坐在那里说话,好清闲。下午帮我干活好吗?” 李轩宇笑了笑,心想陪着灵儿在那里感今怀昔的,也挺尴尬,点点头道:“好!我下午就帮你干活!反正我也没事,她让你下午都干吗?” 武熙纹道:“还能干吗!在那里不停的搅和奶呗!” 李轩宇一皱眉头道:“你也太懒了吧,这也需要让我帮你干!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体力活儿哪!” 武熙纹撇撇嘴道:“你以为容易吗?这大热天的,让我守着那大锅,热的要死,还捂着这身破的要死的长衣服,搁以前这天气,我肯定是短衣短裙,再说我那干过这活啊,折磨死我了!” 李轩宇无奈的摇摇头道:“那大小姐,你干吗?” 武熙纹眼珠咕噜转了转道:“我?我坐在一旁,逮蚂蚱呗!” 李轩宇心想:我帮你干活,你却在那里玩,哪有这好事啊!笑道:“你想得美!我还想去逮蚂蚱玩哪,你自己干吧!” 武熙纹想了想,感觉也是,我玩他干活,他肯定不同意。看来要给他点甜头才行,笑着道:“要不,我亲你一口,算是给你的回报,你帮我干活,好吗?” 李轩宇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摆摆手道:“算了吧!你觉得我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让女人亲过?别说你亲我一口,就是让我亲你十口,我也不干!我说你这么小,能不能别老想这么龌龊的事啊,我是你哥,不是你男朋友,你少跟我来这种未成年人的美人计!哥免役!” 武熙纹挠挠头,笑了笑道:“宇哥,要不我们替换着干。你多干会,我少干会,晚上那老太婆还逼我去要洗一堆衣服哪,你就心疼心疼你妹妹好吗?” 李轩宇心想:这话怎么听着还是那么龌龊哪!什么叫我多干会,你少干会啊!行了,也别跟他挣了,看她怪可怜的,于是点了点头! 武熙纹见他同意,很是高兴。随手又揪下一根草叶,噘着嘴拨弄着小鼻子,说道:“宇哥,放马累吗?空闲时间多吗?” 李轩宇见她俏皮的举动,笑道:“至少我这几天看起来,不算累,白天比较空闲,就是夜里和傍晚,要去哄马群去饮水,顺带套些需要换的马匹。” 武熙纹突然眼睛睁大,停止了小动作道:“套马?用套马杆吗?那岂不是很帅?” 李轩宇点了点头,说道:“嗯,挺威风的。就是我刚来几天啊,我那会套!也就是看别人套。” 武熙纹耷拉着头,很失落的道:“可惜我天天要干活,不然也能看你们去放马,那多有意思,应该还可以骑马哪!” 李轩宇笑道:“你会骑马?” 武熙纹点点头道:“会,但不算太好!之前我经常去马场骑马,我还自己买了一匹哪!” 李轩宇心道:这丫头果然是富二代啊,自己还买了匹马!现在让他在这草原上当奴隶,没有寻短见去死,就算是够坚强的了。他笑道:“是吗?那回头有空我带你去!让你见见我的巴秃儿,很厉害的一匹马!” 武熙纹一伸脖子,兴奋道:“真的吗?宇哥!那太好了。不过我怕,我去不了。对了!宇哥跟公主是不是很熟?能不能求她让我去放马,别让我洗衣服做饭了!这些我实在是干不来!” 李轩宇笑道:“挺熟,就是没什么情面!昨天还差点砍了我那!” 武熙纹缩缩小脖子,错愕道:“真的假的?怎么会这样!这里真的会随意处决人吗?宇哥你见过砍人吗?” 李轩宇摇摇头道:“没见过砍人,但听说过。我原来接替的那个金人就被当场砍了头!这里是古代,不是我们现代,杀人的事,应该会经常出现。我们现在是奴隶,你啊!最好老实点,别那么顽皮,说不准哪天惹怒了公主或是管事,真会把你给砍了或是卖掉那!到时候我想救你都不好办!” 武熙纹脸上摆出了一个很愁楚的样子,说道:“嗯!我听宇哥的,以后老实点,可是你知道吗?那老妇真的很坏!不然我也不会故意和她作对!” 李轩宇点了点头,说道:“嗯,知道,这不刚才还在管事面前告我的状哪,管事罚我后天不许吃饭!”说完一顿,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方才把自己的这碗羊肉给了她。现在想想自己好像还没吃东西哪,光顾着跟她聊天了,这时感觉腹中饥饿难挨。 李轩宇说道:“熙纹,你坐会儿!我去取点饭来吃,待会也好帮你干活,马上就回来!”说完,顺手拿起武熙纹身侧的木碗站起身来。 武熙纹用草拨弄着小鼻子,看着吃野菜粥的李轩宇发呆,渐渐的手中动作却越来越慢,突然抱头哭了起来,哽咽道:“宇哥!你真好!把肉给我吃了,你却吃野菜。来到这里就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以后我,我会听宇哥的话,不再和他们对着干了!”边哭边用袖子蹭来蹭去。 李轩宇放下木碗,心想,算你个臭丫头还有点良心!不是个不知世故的大小姐。他轻声道:“好了,熙纹!别哭了,我比你壮实多了,我们放马经常可以吃到肉干,可不像你们女人,在这里地位很低。我一顿不吃肉没事,再说我也不是太喜欢吃肉!”心想:不喜欢吃才怪哪!可是肉就那么多,我回头还能再吃,你可够呛! 武熙纹没有理他,还是继续在哪里哭鼻子。李轩宇心想: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跟女人杠上了,哄完这个哄那个,继续我的转移大法!随口道:“我快吃完了,吃完我去那边看看灵儿,和她说一声,也让你们认识一下。眼看也要开始干活了,你也收拾收拾,我待会就回来帮你干活。”说完便又大口大口的喝起了菜粥。 武熙纹,撇着小嘴,眼中带泪的点点头道:“嗯,宇哥,晚上去我那里,我给你看些东西,你肯定会高兴的!” 李轩宇边扒拉碗里的粥,边道:“嗯!待会忙完,你带我过去!我认认路,以后也好有吃的,给你带过去!” ; 第19章 不听话还打 李轩宇吃完向武熙纹笑了笑,说道:“丫头,收拾收拾吧!我去跟灵儿说一声,就回来帮你。” 武熙纹含着还没退去的眼泪,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嗯,宇哥快些回来,我等你。” 李轩宇摇摇头笑了笑,向灵儿的方向走去。心想,这丫头看来是黏上自己了,不过看她的样子也很是可怜,一个千金大小姐来着当奴隶也真是苦了她了。瞧她那兴奋顽皮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晚上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李轩宇来到灵儿身边,见她温文尔雅的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只是冲着自己笑,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小家碧玉的美感,李轩宇说道:“吃完了?干嘛不过去,还疼吗?” 灵儿摇摇头道:“不疼了,我见你和她聊的很是开心,不想过去打扰你们。” 李轩宇低头笑道:“她是一个很顽皮的丫头,这些日子也的确受了些苦。” 灵儿笑了笑道:“哥哥,可曾询问到一些关于你的事?” 李轩宇皱了皱眉,抿嘴道:“没有,只知道她也是被虏到这里的,她未曾见到过我,更不知道我的事。”心想,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给你解释你肯定也不会相信。 灵儿没有作答,只是有些沮丧的样子。 李轩宇又道:“我见她可怜,且和我还是同乡,我便认下她做我妹妹。她个性活泼顽皮,总爱胡说八道,我也怕她受到更多的欺辱,认了她我以后也可以更多的照看她。还劳烦灵儿,日后也帮我多多照看于她。”心想:你可别信她那胡说八道的现代国人的话,以后在公主面前也好帮我遮掩遮掩。 灵儿点点头,盯着李轩宇道:“嗯,哥哥放心,我有机会照看她的。能做哥哥的妹妹,想必是一件极好的事。” 李轩宇心道:什么意思!你还想做我妹妹不成?你有冯哥照顾你,根本不需要我,看你幽怨的样子还是赶紧闪。不然还不知道你,又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哪!他笑道:“是吗?或许吧!灵儿我答应她,下午帮他干活,你去吗?正好我帮你们引荐一下。” 灵儿笑了笑道:“不必了,哥哥。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下午还要去公主那里复命有关这里的事。哥哥肉松和奶粉何时可以做好?” 李轩宇撇了撇嘴道:“方才我看了看,应该明天可以顺利做出试样。” 灵儿道:“劳烦哥哥了,我便如此向公主回复,也希望公主能尽快释放冯哥哥,希望能手下留情。哥哥去吧,灵儿在这里再坐会,就去复命了。” 李轩宇看了看她那苗条的身段,点了点头。心道:希望能一切顺利,救出冯大哥,也好赶快把这多愁善感的丫头支走。看她楚楚动人,曼妙可人的样子,但跟她在一起真是好不自在。也许是自作多情,总觉得她话语、神情上对自己多多少少有那么点暧昧。我对她也不算深知,且还是兄嫂,以后还是远离她为妙。 ============================================= 李轩宇同武熙纹交替守着大锅,闲暇时不时的调侃这个傻丫头。李轩宇非常喜欢这个小妹妹,和她在一起很是开心,似乎忘记了一切烦恼。武熙纹天生就是个乐天派,同李轩宇调侃也忘记了,在这里受到的一切冷遇。一侧的老妇阿纳日看在眼里,却恨在心里,但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因为她看到李轩宇和管事巴特儿走的很近,且还听说巴特儿收了他做徒弟,此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看着武熙纹和李轩宇说笑的样子,气的牙根痒,心想:臭妮子,你现在就嚣张吧!我看他能否护你一辈子,等这汉族傻厮儿走了,看我不收拾死你! 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吃完晚饭。令李轩宇意外的是武熙纹这丫头,竟然真的偷摸的抓了一串蚂蚱,不时的还向他炫耀。李轩宇正想将手中的蚂蚱丢到她身上,逗她之际,却发现管事巴特儿,引着一个蒙族服饰的老者走了过来,灵儿也是紧随其后,行到之处,周围的人全部抚胸行礼。 李轩宇见状,心想:这老头谁啊?好大的架子,连巴特儿都低头哈腰的紧随其后。见他向自己走来,赶紧向武熙纹使了个眼色,叫她赶快收敛,同时也抚胸行礼,低下了头。 老者来到李轩宇面前,看了看武熙纹,又眯着一双细眼,盯着李轩宇,随即向灵儿说了几句。灵儿轻声说道:“哥哥,这是薛禅阿日善,这里的长老。他询问你肉松和奶粉进展的怎么样了,明日是否能按时做出试样?” 李轩宇慌忙低头答道:“回长老,进展一切顺利,明日即可完成。” 薛禅阿日善听完灵儿的通译,鼻中发出哼的一声,很不满的撇了撇嘴。走到大锅旁,舀了勺热奶,在鼻尖嗅了嗅,没有说话,顺势将木勺丢到锅里,向巴特儿说了几句,仿佛是怒斥他。又环视了制作营地一圈,然后便离开了。 灵儿又回到李轩宇身旁,紧锁眉头,黯然伤神的说道:“哥哥,公主让你明日,必须按时做出肉松和奶粉,如有任何偏差,便将你、我、冯巍三人立即处死!求哥哥多多费心此事,灵儿同冯巍本就是触犯规矩之人,死不足惜。但若连累哥哥,灵儿即便是死,也无法瞑目。但愿来世能做牛做马侍奉哥哥,已报大恩。”说完俯身向李轩宇扣去。 还没等李轩宇反应,顽皮的武熙纹竟上前架住了灵儿,笑眯眯道:“姐姐别担心!你放心好了。宇哥没问题的。刚才我看那肉松的样子,和超市里的差不多!” 李轩宇听完武熙纹的话,差点没背过气去,急忙道:“灵儿切勿如此,你放心好了。我有九成把握能按时做好!”说完又恶狠狠的瞪了武熙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灵儿缓缓起身,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小丫头,见她吐了吐小舌头,满头疑惑的道:“你是武熙纹?”说时还向李轩宇看去,仿佛在求证。 李轩宇忙道:“嗯!她就是武熙纹,我刚认得妹妹。她总是爱胡说八道,你不要理他。” 武熙纹撇了李轩宇一眼,眨眨大眼睛心道:什么你认的妹妹!叫你声宇哥,你还真认我当妹啦!谁爱胡说八道了,我刚才看到那半成品的肉松,跟超市里的真的很像,明摆着就是你自己在胡说。 灵儿又一头雾水的向武熙纹道:“熙纹,你之前见过肉松奶粉?超市?超市是什么?” 武熙纹得意洋洋的正要张大嘴巴说时,却被李轩宇一把捂住了嘴巴,李轩宇慌忙道:“她之前在我们那里的集市见过,超市!对超市就是集市的意思,我们那里的方言,我们那里也很少有……” 李轩宇还没说完,突然咬牙嗷的一声大叫,却是武熙纹将小手在他腰窝狠狠的拧了一把,顺势用另一只手扒开李轩宇的手,说道:“拿开你的脏手,脏不脏!” 李轩宇也是被她拧的不轻,愤怒的照着她那挺翘的小屁股,啪的一巴掌。怒斥道:“熙纹!你再胡闹,我就不帮你了!” 武熙纹红着脸,嘟着小嘴,捂着屁股转身跑了。心想,你敢打我屁股,要是原来你敢碰我屁股,我不让你断子绝孙才怪! 灵儿被眼前的一幕搞的更是糊涂,红着小脸道:“哥哥怎能如此对她,不过,……不过看她的样子,也确实是太顽皮了。” 李轩宇似乎也很不好意思,挠挠头道:“确实欠妥,我刚才也是被他拧的不轻,急切之下也没注意这些。灵儿不用担心肉松奶粉的事。我明日肯定会按时做好!对了,刚才那个薛禅阿日善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什么情况?好像刚才还怒斥管事哪!”心想赶紧转移话题。 灵儿定了定神道:“哥哥如此说,我就放心了。薛禅阿日善一直对公主接收古列延的事,有很大的成见。他本想公主交不出粮草会难看,哥哥却帮公主解决了粮草问题,所以很不高兴。哥哥也不用担心,有公主在这里,他们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只能是向公主施压,以向大汗证明,公主没能力管理此地。公主也正是如此,才肯答应哥哥的要求。” 李轩宇摸着下巴,心想原来如此,要不是他们施压,想必公主昨日也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看那狐狸眼公主暴走的样子,若非如此,必然会当场砍了自己。薛禅阿日善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间接地帮了自己一把。 李轩宇点头道:“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灵儿,天色不早了,我担心熙纹那丫头出事,我去找找她!明日还要早起,你也早些回去吧!” 灵儿有些失落,轻声道:“哥哥,要不灵儿陪你去找找她。也好遇到什么事,帮哥哥通译。” 李轩宇看了看灵儿,她依旧是俏美如画,含情脉脉的样子。心想:还是算了,离她远点为好。他便说道:“不用灵儿,你身怀有孕,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我自己没问题,我找到她就把她送回去了。” 灵儿见他拒绝了自己,失落的点了点头,向他施了个万福转身而去。灵儿心想,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想靠近他,和他在一起,感觉和他说话自己好开心,虽然他说的话好多自己听不懂,而且很难懂,但是他总是能时不时的让自己笑,且他还会那么多诗词。灵儿你自己这是在想什么!不行,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冯哥哥还在牢营里哪! 李轩宇向四周望去,制作营地里的人,各自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去,远处的巴特儿指挥着一队侍卫,吩咐着些什么。并没有发现武熙纹,甚至连老妇阿纳日也没有看到。 李轩宇焦急的在原地寻觅打转,担心武熙纹被那老妇给带走,就今日之事肯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忽然后腰一阵剧痛,险些叫出来。他本能反应的向后看去,确见武熙纹嘟着小嘴,站在身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拧了他一把。 李轩宇忍着痛道:“去哪了!干吗又拧我!我还以为你被那老妇给抓走了哪!” 武熙纹嘟着嘴道:“你刚才敢打我屁股,要是搁在原来,我肯定让你断子绝孙,然后抓去报警,把你这色狼给关起来!你这是性骚擾你知道吗!” 李轩宇摊了摊手道:“打你又怎样!看你的样子才多大,拍一下又怎么了!你还真认为你现在还是大姑娘!我就是把你当小女孩看了,怎样!再不听话,还打你!” 武熙纹鼓着脸道:“你明知道我只是样子小,实际却是早已成人!你要再这样打我屁股,我就,……我就,……” 李轩宇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很是好笑,挑逗道:“就怎样?还想在这里报警不成!就算你死了,在这里也没人管你的!你不听话我还打你!” 武熙纹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也拿他没办法,愤怒道:“你要再敢打我那里,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李轩宇奸笑着,满不在乎的说道:“嘿!臭丫头你还敢不理我了!我现在就手痒痒,就打你那里了,看你怎样!”说完照着她那挺翘的小屁股,啪的又是一声,嘴里还念着:“叫你不听话!” 武熙纹见他还要再打,慌忙避开,预势要跑。却被李轩宇一把抓了回来,将她夹在腋下,接着就是啪啪啪几声!李轩宇呵道:“还想跑!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李轩宇就是想给他个教训,省的以后祸从口出。其实他也只是装装样子,根本不会用力去打。 “宇哥,宇哥,别打了!别打了!快放开我,放开我!我听话,我听话!”武熙纹焦急的喊道。 李轩宇纵着鼻子,发狠的说道:“知道不让你乱说话,是为你好吗!就你这张嘴,还有你这性格,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出祸来,小命就没了!今天不让你长个记性,以后就怕没机会了!”说完李轩宇发现武熙纹不再喊叫,也不再挣扎,只是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含情脉脉的道:“宇哥,你再打我那里,你就要对我负责。” 李轩宇听她这样一说,顿时呆住了,身躯一震,夹住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武熙纹被摔在了草地上。心想:是有些过分了,不该打她那里。可自己总觉得她是小孩子,不听话就该打屁股,但却真的疏忽了她是成人的问题。在她的屁股上打来打去,摸来摸去,这算什么啊!不过小屁股还是很有弹性的! 武熙纹一手摸着头,一手揉着屁股,慢慢的爬起来。见李轩宇呆住的样子,笑道:“哈哈,这招果然好使!宇哥,你要是再打我那里。我就认为你是对我不鬼,故意想占我便宜。现在我是拿你没办法,但是你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李轩宇听她说完,也回过神来,知道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不过自己是有些过了。心想:臭丫头,算你狠!我对你不鬼!你才多大,发育全了吗!我以后不打你屁股就是了,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向她说道:“你胡说什么!明知我是把你当成妹妹看,却说这样的话!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如履薄冰吗!别乱说话,被有心人听到,肯定小命不保!” 武熙纹嘟着小嘴,捂着屁股,点了点头,突然灵光一闪,满脸堆笑道:“宇哥,刚才我看那灵儿似乎对你有点意思啊!别看她惺惺作态的样子,骨子里肯定很风骚!人长的也很漂亮,不如你娶来给我当嫂子多好!” 李轩宇被她气的眼睛一番,怒道:“胡说!他是我兄嫂!你要是在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裤子扒下来打你!” 武熙纹嘴巴一抿,慌忙用双手捂住屁股,自言自语道:“不说就不说,我的感觉一向很准!” 李轩宇怒道:“你还敢说!以后这想法给我烂在肚子里!开什么玩笑,我都不会在意,但这是我的底线,她是我的兄嫂,你若再敢胡说八道此事,别怪我对你翻脸无情!” 武熙纹似乎也被他吓到了,慌忙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不是有意的,她本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顽皮丫头。武熙纹用小手拈起李轩宇的袖子,摇晃着说道:“宇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保证再也不提这事了。不如你陪我回去吧!我让你看些东西,你肯定会高兴!” 李轩宇看了看她,见她一脸无辜,稚嫩的小脸。心想也怪不得她,其实自己也有点这样的感觉,只是不可以表露出来。若是真的,更不能让此事发展下去。装模作样道:“行了,你记住就好了!我去跟管事打声招呼,就随你去!” 李轩宇让武熙纹在原地等着,自己却向远处的巴特儿走去,心想:灵儿不在,我该怎么向这老头解释哪?算了我还是用国际通用语言,跟他比划比划的了。 李轩宇向巴特儿施了个抚胸礼,用蒙语道了声师傅。却见巴特儿用手拈着一小撮肉松在看,边看还便微笑。他听到李轩宇到来,转身冲他笑了笑,用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蒙语向李轩宇说着些什么。李轩宇根本听不懂,只能是连声点头,心念:这老头力道可不小,拍的我生疼,你感谢我,使那么大劲干吗!再说你跟我讲什么,我又听不懂。 巴特儿说完,用眼角向一侧的蒙古侍卫示意了一下。那侍卫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轩宇。李轩宇见他身高六尺,膀大腰圆,头戴尖顶红缨盔,盔下到肩三搭头,颈套白底绣金的云肩,腰间横裹一条皮甲捍腰,斜跨一把黑色复合反曲弓,弓下一把蒙古弯刀,后背三壶狼牙箭,很是彪悍威武,典型的蒙古那可儿装束。他打量着李轩宇,突然用生硬的汉语道:“你就是那个刚来的汉人,我还以为是多特别的人哪,看来也不过如此。师傅说,你做的肉松不错,可以解决公主的难题!” 李轩宇有些诧异,心想:没想到这膀大腰圆的蒙族汉子,竟然也会说汉语,看他的身材装束还以为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哪!用什么来形容他哪?跳芭蕾的女胖子,还是打篮球的灵活死胖子?好像都不太合适!不管怎么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你这通译的也太简短敷衍了吧,从刚才巴特儿的表情和话语长短来看,你这货肯定偷工减料了!他怎么带红缨盔,听杨大哥说只有将军或是那颜才是红缨盔啊?可他的装扮明显就是那可儿的样子,那可儿都是戴黑缨的!他究竟是谁?师傅?你也叫师傅?莫不是也是巴特儿的徒弟?那不就是自己的师兄? 李轩宇连忙道:“小奴不才,并非特殊之人,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军爷也让小弟吃惊不少,竟会汉语。方才听军爷也称师傅,莫非是小奴的师兄?” 那大汉并没有听出,李轩宇话语间的讽刺之意,趾高气昂的说道:“算你识相,我便是巴特儿管事的大徒弟,公主的亲兵统领将军,那可儿布和。” 李轩宇一听是公主的亲兵统领将军,忙堆满笑脸道:“李轩宇见过布和师兄!还需师兄日后多多关照。”心想:看你那膀大腰圆的样子,又是亲兵统领将军,这可要好好巴结一下,省的以后受人欺负,也好出头。 布和撇了李轩宇一眼,轻蔑道:“看你的样子不咋地,还是个不懂蒙语的奴隶,但倒是很会说话。师傅既然肯收你为徒,你就是我的师弟。我这人很是护短,以后有人欺负你告诉我就是!” 李轩宇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个靠山,还会汉语。以后这日子算是好过了,想必除了公主和那些那颜、长老外,这些小鬼肯定是不敢惹自己了。李轩宇连忙向布和讨好的道谢。 布和又道:“师傅让我问你,你和那个汉人小姑娘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刚才在哪里打闹说笑!你要知道这里的规矩,若敢犯规,你也用不着威胁公主,师傅他老人家会第一个杀了你。” 李轩宇内心一惊,心想这老头是在警告自己,不要犯冯巍一样的规矩,否则肯定会公事公办。他连忙道:“劳烦师兄,告诉师傅。我见她也是不久前,被人虏来丢弃的汉人,且和我是同乡,于是很可怜她。看她那娇小的样子,怎会对她产生情愫。只是诚心把她当做妹妹看待,管教她一番,这应该不犯规矩吧?” 巴特儿听完布和的通译,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了看李轩宇,又向布和说了几句。布和道:“师傅说,一切你自知!只要不触犯规矩,和违背你当时对他老人家许下的誓言,他不会为难你们,甚至会看在师徒的份上,关照于她。” 李轩宇心想:得!什么关照于她,你这是明摆着拿武熙纹的性命威胁我。不就是让我对公主尽忠吗,至于这么防备我吗?李轩宇急忙向巴特儿和布和道谢,便宣称若无它事,想送武熙纹回去,以免她受到他人欺辱。 布和又道:“师傅说,若明日你不死,便让那丫头去放羊,不用在营地再洗衣做饭了。” 李轩宇心中大喜,心想这下熙纹肯定会高兴的,放羊这么简单的事,也很适合她那懒洋洋的大小姐心态。李轩宇连忙向巴特儿诚恳的道谢,巴特儿却是挥挥手示意他去吧,拿出了一副很是大度的样子。 他回到武熙纹身边,高兴的道:“丫头走吧!带我去你那里,让我看看你究竟让我看什么!明天我还要告诉你一件让你高兴到飞的事。” 武熙纹吐了吐雀舌,做了个鬼脸道:“什么事能让我高兴到飞?除非是让我现在能立刻回家!不受你的欺负!” 李轩宇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对我很不满啊!你的小屁股是不是又痒痒了?” 武熙纹俏皮的用双手捂住双臀,拼命摇摇头,说道:“宇哥,什么事啊?能让我这么高兴?现在告诉我呗。” 李轩宇道:“现在不能说,若明日我不死,你肯定会高兴死的!” 武熙纹斜视他一眼道:“宇哥,你能不能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你能不死,我当然会很高兴,但也不至于我会高兴到死吧!” 李轩宇听完,哈哈大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看看你会不会高兴到死!”(未完待续……) ; 第20章 哥你真好 “宇哥,我把东西放回毡帐就出来,你等我一下。待会我带你去看一个好玩的东西!”武熙纹兴奋的说道,说完便向毡帐内跑去。 李轩宇看着她那活蹦乱跳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阵高兴。心想:这丫头真是个乐天派!既然让我等,我就等吧!知道她住哪里就行了。这儿毕竟是女人的毡帐,自己也不便进入。可还没等他想完,便听到从毡帐里传来一片嘈杂之声,伴随着阵阵的女人怒喝声。 李轩宇也顾不上这许多了,一个箭步向毡帐冲去。还没等他进去,却被夺门而出的武熙纹撞了个满怀,他紧抱武熙纹道:“怎么了熙纹?那老妇又打你了?”他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因为这老妇和两个女人之间,以这样的方式亲密接触了一把。 李轩宇话音未落,阿纳日举着跟棍子跟了出来,身后还紧随一老妇。阿纳日见状,举起棍子指着李轩宇,用蒙语一顿臭骂,武熙纹却是在李轩宇的怀里隐隐哭泣。此情此景,李轩宇中火怒烧,一手环住武熙纹,一手指着老妇,用汉语怒喝道:“她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再敢动她试试,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阿纳日见他指着自己,仿佛也在骂自己。脾气暴躁的她,抄起手中木棒便向他怀中的武熙纹砸去。李轩宇慌忙抱紧武熙纹,身体向后一转,用肩膀硬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击,肩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他心念:这一棒子我算是记下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想到此,李轩宇忍住剧痛,双手松开武熙纹,上前想去打阿纳日。不想身体却被武熙纹死死抱住,武熙纹含泪道:“宇哥,不要!不要惹事,会连累你受责罚的,更何况我还要住在这里。”听她这样一说,李轩宇也冷静了下来,他紧紧抱住武熙纹,眼睛却死死瞪着阿纳日。 阿纳日见没有打到武熙纹,挥起木棒,预势又要上前,却被身后的老妇一把抓住,那老妇随即用蒙语和她说着些什么,阿纳日这才渐渐将手中木棍放了下来,指着李轩宇骂了一句,转身回了帐中。 那拦阻的老妇,上前用汉语道:“小兄弟,切要冷静!你是奴隶,他是蒙人,你打了她,倒霉的只能是你和这丫头,听老太婆一句劝,忍一步海阔天空。我看你还是去找管事吧,不然这丫头今夜都没地睡了。” 李轩宇正在气头上,随口答道:“忍,我已经忍得过多了!没地儿睡,去我那里睡!还怕她不成!”说完腰间传来一阵疼痛,却是武熙纹掐了他一把,比起之前那一次,这次力度可是小了不少。李轩宇也意识到自己一激动又说错话了。他却看着那老妇,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毕竟也不是很疼。 老妇看了看李轩宇,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武熙纹,刚才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狐疑的问道:“小兄弟,你跟熙纹是什么关系,莫非你喜欢她?” 李轩宇眉头一紧,头向后一挣,说道:“婆婆误会了,他是我今天刚认的干妹妹,并非婆婆所想的那样。”心想:你什么眼神,我能喜欢上这么小的一个丫头,我也太变态了吧!又看了看武熙纹,见她并没有要离开自己怀里的意思,依旧是依偎着自己。 老妇又道:“那就好,她还小,不懂事。你还是赶快去找管事吧!在这里规矩多,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也回去劝劝阿纳日,让她不要计较这事。” 武熙纹突然在李轩宇怀中,说道:“谢谢,余婆婆,我待会等她睡去就回去。” 余婆婆笑了笑道:“臭丫头,就你古灵精怪,鬼点子多!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还是让这小兄弟帮你想想办法吧!不然以后,你真的就别想在这活了。”说完余婆婆看了看李轩宇,也回了帐中。 “丫头!还抱着,都走了,别装了。”李轩宇被她的胸顶的难受,心想这丫头人不大,胸却不小,搞的自己情不自禁都快有反应了。 武熙纹放开他,双手却是还挽着他,笑道:“嘻嘻!宇哥,你看出来啦!不过说实话你这胸膛抱起来还是蛮舒服的,我好久没这样的感觉了!” 李轩宇听完,慌忙推开她的环住自己的双手,说道:“又胡说八道!你感觉舒服,我可感觉浑身不自在!哎呦,疼死我了!这老妇下手可真够重的!”说完李轩宇试着抬了抬手臂,感到一阵剧痛。 “宇哥!让我看看!”武熙纹惊道,说着就去撤李轩宇的衣衫。 李轩宇慌忙抓住他的小手道:“看什么看,看不看还不都一样!莫非你是狗,帮我舔舔就能好!” 武熙纹将手夺开,涨红了脸道:“去死吧你!不看就不看,疼死你才好!” 李轩宇忍着疼痛,强笑道:“就知道,认你这个妹妹是我最大的错误,还想让我疼死!要不你真的帮我舔舔,我看看会不会好起来?” 武熙纹气的跺了跺脚,说道:“宇哥!你再说这样的话,欺负我。我就,……我就,……我就咬死你!”说完就抓起李轩宇的大手,预势去咬。 李轩宇慌忙夺开手道:“别闹,和你开玩笑的!” 武熙纹鼻中哼了一声,没有理睬李轩宇,似乎真的有些生气。李轩宇又哄着她道:“别闹了,我看我们还是去找管事,不然今晚你真的要睡我哪里了!” 武熙纹撇了他一眼,气鼓鼓道:“我不去,要去你去!我不想自讨没趣。你要是累了,就回去睡吧!别管我,我今天就睡在外面,你别想让我去你那里睡,我怕有人说闲话!” 李轩宇摇摇头,心想:这丫头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这时候去找巴特儿似乎也欠妥。事情刚发生,就把管事叫来,阿纳日还不恨死她。不如等过了今晚,阿纳日消些气,早上在制作营地让师兄布和解决此事为好,反正他爱护短,我这一棒子可不能白挨。这样也就不再是熙纹自己的事了,或许她也会间接性的对熙纹老实些。至于今晚,就按这丫头的注意办,等她睡着再回去,早上我再来接她便可! 李轩宇看了看气鼓鼓的武熙纹道:“丫头别气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我想好该怎么做了,待会告诉你。对了,你不是说有东西让我看的吗?还能看吗?” 武熙纹突然身体一震,没事人似的,兴奋道:“对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走吧,宇哥我带你去看看,可好玩了!”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没有生李轩宇的气,只是顽皮的装装样子,毕竟李轩宇对她的好,能看在眼中。 武熙纹带着他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小丘上,她示意李轩宇同她一起趴下,用手指了指前方一个小土堆,轻声道:“宇哥,你看!”李轩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透过明亮的月光,他看到一只兔子般大小的鼢鼠,毛茸茸肉呼呼,懒洋洋的趴在哪里晒月光,很是可爱逗人。 武熙纹富有深情的道:“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夜里就发现了它,当时它的腿被夹子夹住了,是我救了它。于是我每天吃饭都省下些菜叶,带来给它吃。它也很感激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等我。宇哥,你看它好看吗?在没有遇到你之前,它就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李轩宇尴尬的傻笑了一下,心道:你知不知道它是有害动物,糟蹋庄稼牧草不说,还会传播鼠疫。草原净这东西,牧民对它是恨之入骨,你还救了它。它感激你在这儿天天等你?还不是因为受了伤,在这等你的吃的!你自己都吃不饱还给它,真是疯了!熙纹这丫头也真是太天真,太可怜了,别看她天天笑嘻嘻的顽皮的紧,却还是少不了感情的依托,在这里或许她感觉自己也是一只鼢鼠,受伤,无依无靠,人人喊打!鼢鼠啊鼢鼠,我看在熙纹的面上,我还是不把你的老底说出来了,也好给她一个纯真无比的幻想。 武熙纹目不转睛的看着它,自言自语的道:“可惜今晚是在制作营地吃的饭,没有来得及给它带吃的。蚂蚱和之前的菜叶也被我丢在了帐里,你却还傻傻的在这里等我,就不知道自己找些吃的吗?” 李轩宇见他预示要哭的样子,慌忙从怀里掏出了一点肉干,这还是他之前放马时剩下的,本想留着备用当个夜宵什么的,眼见此景只能忍痛割爱,便宜这小畜生了。心想:小姑奶奶,算我怕了你了!为什么每个女人都有多愁善感的一面,还偏偏同一天让自己撞上。 李轩宇拿着肉干,碰了碰武熙纹,示意让她给鼢鼠吃。武熙纹含着泪,笑了笑道:“宇哥,小灰不爱吃肉,它只吃菜!”李轩宇气的翻了个白眼,用力将肉干踹了回去,待了一会又慢慢的将肉干拿了出来,递给武熙纹道:“这是我仅有的一点存货了,你别总省着吃给它,以后你吃肉,它吃菜,我吃草!” 武熙纹含着泪,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却惊动了小灰,小灰刺溜一下钻入了洞中。武熙纹叹了口气坐了起来,尴尬道:“小灰怕生,它肯定见到你了,就躲起来了。平时我自己过来,它是不会这样的。” 李轩宇见状却摸着头傻笑了一声,也起身坐在了草地上。武熙纹看看自己手中握着的肉干,感激的说道:“哥,你对我真好!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一见钟情?” 李轩宇感觉很别扭,她今天一直是称呼自己是“宇哥”,怎么突然改成“哥”了。李轩宇很诧异的扭头看了看武熙纹,摸摸她额头道:“没发烧啊?怎么会烧糊涂了哪,谁和你一见钟情!” 武熙纹沾沾自喜的搂住他的胳膊,对他的话并没有在意,微笑道:“哥,我知道你看我样子小,总把我当成妹妹看。可是你知道我原来并不是这样子的。我只是想问你,若不是现在这样,搁在原来你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 李轩宇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道:“一见钟情你个鬼,搁在原来我可不敢想象,你这样的白富美会对我……一见钟情!搁现在我横竖都看你,都是个小丫头片子,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想法了,你死了这念像吧!” 武熙纹笑道:“不说现在!只说过去,过去,……或许,……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甚至会觉得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现在变了,如果我们能回去,变回原来的样子,我愿当你的情人,天天陪你,当你的开心果。可是现在我只能当你妹妹或许,……或许只是现在。哥,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你胡说什么哪!我一句没听懂!哎呦!疼死我了,你要抱,能不能换这边,我这边有伤!”李轩宇咬着牙说道。 “哥,让我看看好吗?就看一眼!我好心疼,这一下是替我挡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看!”武熙纹含着泪说道。 李轩宇看她的样子楚楚可怜,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伤势。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解衣衫,露出了结实的臂膀。武熙纹来到他身后俯身跪下,静静的看着,看着那道已经乌紫发黑的伤痕,已是缓缓的隆了起来,一些地方还渗出了少许的淤血。 她轻轻的用手触碰了一下隆起的伤痕,李轩宇本能的向前一闪,武熙纹看在眼里,却疼在心里,柔声问道:“疼吗?”李轩宇点了点头,心想能不疼吗!又不是石头!突然身躯一震,感觉伤痕处一凉,一个柔软、细腻、湿润的东西,在渐渐轻掠自己的伤痕。 李轩宇慌忙扭身,试着望去。武熙纹却突然死死用力抱住了他的腰。李轩宇怒喝道:“熙纹,你傻了!你做什么!”武熙纹泣声道:“哥,我没傻,我宁愿自己是条狗,能帮你舔好这伤。” 李轩宇听她说完,身体却失去了抵抗。只是内心感慨,心也平静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对这个傻丫头此时说些什么?一句玩笑的话,她竟如此当真!或许她并不当真,更或许是有感而发。他闭起了双眼,细细体会,体会这一丝一丝凉意,体会这一丝一丝伤怀。 过了许久,武熙纹环抱这他的双手,渐渐松开了,肩头的凉意也停止了,武熙纹轻声问道:“哥,你感觉好些了吗?”李轩宇依旧是闭着双眼,享受的说道:“你再多舔会儿,会更好!” 武熙纹气的涨红了脸,觉得他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在他腰窝死死拧了一下,李轩宇‘嗷’的一声瞬间蹦了起来,这一下着实狠,比之前几次加起来都疼。 武熙纹奸笑道:“哥,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李轩宇沮丧的答道:“你不多舔会就算了,拧我作甚?”他不停的用手揉着自己的腰窝,以舒缓疼痛。 武熙纹气鼓鼓道:“哥,有时候我觉得你特别无耻下流,但有时候又觉得你对我特别好!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双子座,有双重性格?” 李轩宇边揉腰窝,边摇头道:“不是双子座!是白羊座,追求完美的白羊座!所以我想让你也追求完美,多舔一会,你感觉如何?” “我感觉有点咸,很脏!”武熙纹道。 李轩宇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确实是有些缺衣少水,这几日也没洗过澡,不过被你舔的也是很舒服!” 武熙纹听他这样一说,只觉得喉中一阵上涌,阵阵作呕。被他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轩宇见她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天空中的星星,仿佛在沉思什么。李轩宇俯身坐下,好不知趣的打断她道:“在想什么?” 武熙纹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说道:“想家!想我回去后怎样才能杀你灭口!让我这个大小姐给你舔背的事不被外传!” 李轩宇收齐了一张令人讨厌的面庞,故作沉声道:“有时候,与其多心,不如少根筋。” 武熙纹又撇了他一眼,心想:我哥这人也太奇葩了!一会是下流无耻的混蛋,一会又装成大彻大悟的圣人,说着人生大道,那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李轩宇仿佛透过她那轻蔑的斜视,看穿了她的心思,又厚颜无耻的说道:“不要再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虽然我舍不得!可是我还是要说!……” 武熙纹被他这一句话,气的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怒道:“哥!这么浪漫迷人的夜,你能别说话吗?” 李轩宇无奈的低下了头,许久默不作声。 武熙纹见他不再说话,轻声说道:“哥,以后有时间,我能经常去找你玩吗?像今天这样,你陪我看星星好吗?” 李轩宇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繁星,重重的点了点头。 ; 第21章 灵儿的身世 李轩宇同武熙纹来到帐前,他说道:“回去吧熙纹,那老妇应该睡了。明日一早我来接你,等到了制作营地,我有办法解决此事。” 小丫头点点头道:“哥,你也早些回去吧!今天陪了我那么久,还受了伤,早些回去休息。” 李轩宇抿嘴道:“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没有什么动静,我就走了。” 武熙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她没有说话,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不知脑中在想些什么。低头顿了顿,转身进了帐中,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李轩宇站在帐外,掏出香烟吸了一根,吸完见没有动静,转身向自己的毡帐中走去。 ============================================= 次日凌晨,天色还没有亮,李轩宇便向武熙纹的毡帐方向走去。他担心早上阿纳日发现她在毡帐里,肯定会虐待她,纵使有那个余婆婆护着,也难免受到欺辱,于是越走越快。 来到武熙纹的毡帐前,发现并没有像他想象那样。阿纳日、余婆婆和武熙纹各自收拾这东西,准备去制作营地。 阿纳日撇了他一眼,向余婆婆大声呼喝了一声,便抱着东西提前走了。武熙纹却一蹦一跳的凑上来,道:“哥,你来了!帮我拿东西,好不?”李轩宇皱了皱眉道:“熙纹,我肩膀还有伤哪!你就这么折磨我。再说我看这些东西也不沉,你干嘛不自己拿?” 武熙纹笑嘻嘻的看着他,道:“你是男人,就应该帮我干活!你也说了这些东西不沉,不会有事的。” 李轩宇无奈的看了看,她手中的一大堆锅碗瓢勺。边摇头撇嘴,边用未受伤的手,抱了起来,夹在腋下,问道:“就这些吗?我拿了,你干嘛?” 武熙纹挽起他的手,笑道:“你是为我受的伤。我扶着你,你帮我拿着东西,很公平啊!” 李轩宇心想公平什么!我受了伤,你还让我拿东西,这边你还挽着我,我都成什么样子了。莫不是你要把我当成你那倒霉的男朋友。李轩宇正了正身道:“熙纹,你这样,到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你想听吗?” 武熙纹笑嘻嘻,甜蜜蜜的挽着李轩宇的手,摇摇头道:“不想听!就想和你一直这样。” 李轩宇满脸错愕,心道不想听,不想听我也要说,好事全让你给占了,这丫头太狡猾了。皱眉道:“不想听?那你自己拿着吧!也别挽着我!” 武熙纹满脸堆笑的看了看他,见他好像有些生气,话在嘴边又给憋了回去,肯定不爽,看他的样子很是好笑,仿佛在耍小孩子脾气,笑道:“你想说就说吧,我又没有堵着你嘴,只是说明我的看法,嘻嘻~” 李轩宇无奈的撇撇嘴,彻底被她折服了,很是不爽的道:“说一个老汉很是喜爱自己家的驴子。有一次上街买东西,买了很多东西,让驴子驮着往回走。可走了没多久,他看到驴子脚步变缓,气喘吁吁,于是心生怜意,他卸下东西,自己扛起来了!于是……” “于是他扛着东西,骑驴回来了!哥,你讲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是想告诉我,你现在就是那只倒霉的驴子是吗?我觉得你现在很幸福啊!能给这么一个大美女拿东西,还能被美女挽着。即使做驴子,也会很开心啊!”武熙纹笑嘻嘻的答道。 李轩宇心想还大美女,你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叹道:“要是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我倒是没什么抱怨。做驴算什么,做老汉都行!可你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我妹,自然要说道说道了。” 武熙纹眉头一紧,顺手就是在李轩宇的腰窝一掐,没有用太大力,不过也是让李轩宇龇牙咧嘴了一把,随后道:“老汉?你还想推车不成!告诉你李轩宇,我是现代人,什么都能听懂,你竟然对你妹妹,这么污!”说完武熙纹脸才意识到,脸刷的红了,随后双手重重的甩开了李轩宇。 李轩宇被她一甩,牵动伤势一阵剧痛,尴尬赔笑道:“熙纹,别闹!疼死我了,你想多了,我说我当驴当老汉都行!不~不~只当驴!没有老汉的事。什么推车还拉车哪!你怎么这么污!我就随口一说,可没想到那里。你这思想真不单纯,和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配!呵呵~” 武熙纹用手指着李轩宇道:“你,……你,……你,……去死!拿过来,我不理你了!”说着就去抢李轩宇的东西。 李轩宇死死不放手,做出痛苦的样子,边夺边道:“好,好,我去死。别闹,我肩膀有伤!不说就是了。” 武熙纹见他痛苦的样子,也心生怜意,慢慢也不再去抢,顺势又挽起他的手,还轻声道:“告诉你不想听,你还偏要说,怪谁!” 李轩宇见状也不再闪躲,任他挽着自己。尴尬的笑道:“早上老妇人,没有难为你吧?” 武熙纹低头道:“有余婆婆说情拦着,就只是被她掴了两下头,有些疼。说早上没时间收拾我,等晚上要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再收拾我。” 李轩宇双手被占,用头向她的头拱了拱,说道:“没事熙纹,一会到制作营地,我让我师兄布和收拾她,她以后不敢再对你怎样。再不行我去求师傅,让他帮你调换调换营帐。” 武熙纹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挽他的手也紧了紧,好像感激李轩宇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 李轩宇来到制作营地,很远就发现刘如阳、灵儿、巴特儿、布和都站在一旁看着营地,似乎早到了,就等着自己哪。他向武熙纹道:“熙纹,你先过去干活。我待会忙完,就去帮你。管事他们都在,不要调皮和那老妇冲突,待会我让布和收拾她。” 武熙纹点点头,乖巧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道:“哥,你待会一定要过来陪我!”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李轩宇向几人走了过去,逐一施礼道好。又向灵儿道:“劳烦灵儿,告诉师傅。昨日我走时看过试样,今日肯定可以顺利做出肉松和奶粉。你和他老人家不必担心。” 巴特儿听完通译,笑着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回了灵儿几句。灵儿柔声道:“管事说,昨晚在阿纳日毡帐外发生的事情,他已知晓,让你不用担心,他会妥善处理,你一心做好试样就好。还说……还说,一切事情都难逃他的眼睛,让你安分些。” 李轩宇心道:这老头眼线可真够多的,昨晚到现在都不到十二个时辰,他就知道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立刻干预此事,而是这时告知自己,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另一方面是在警告自己,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看来以后做什么事要多加小心为妙。李轩宇微微躬身,拱拱手道:“劳烦灵儿告诉师傅,轩宇感激万分,无以回报他老人家,这里提武熙纹感谢师傅了。轩宇发誓,绝不会做背叛公主的事,切勿让他老人家担心疑虑。” 巴特儿听灵儿通译完,用眼睛打量了打量李轩宇,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领着布和去巡视制作营地了。 刘如阳见巴特儿和侍卫走了,向李轩宇道:“轩宇,昨日我同公主商榷粮草之事。我向公主提出,让你随运粮大队去汗王哪里,教授肉松和奶粉之法。路途险恶,沿路或许还有马匪出没,你应提前做好打算。” 李轩宇心想:这老头出什么馊主意,明知有危险,还让我去,还让我提前准备好,这肉松和奶粉的制作方法,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干嘛非要自己去哪?也不知他意欲何为。随口道:“刘先生,为何让我一个不懂蒙语之人前去,不差他人哪?” 刘如阳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和灵儿、冯巍这几十鞭子!如若你远行,想必公主肯定会将此事压后处理,等你顺利归来,也算是一件大功,到时功过相抵,很有可能会免去你们这顿鞭刑。我提前告知于你,是想让你提出同冯巍前去,以好让他暂时躲过这一劫,到时想必灵儿的鞭刑也会暂时记下。” 李轩宇心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又让我去同公主谈条件,你这老狐狸老总是躲在背后,让我出头,你也就是为了灵儿出的这馊主意。也罢,不算坏,至少能救下冯巍,还有自己。只是路途险恶,最好也能叫上杨大哥才好,不然就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没有个贴心人,想必乱起来命都没了。他拱拱手道:“轩宇明白了,谢过刘先生了。” 刘如阳低头摆了摆手道:“惭愧,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灵儿。公主已有意让你前去,至于冯巍并未提及,还需你自行解决此事,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考虑周密即可,老夫这就走了,让灵儿陪你!”他深情的看了看灵儿,摇头走了。 李轩宇似乎从刚才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见刘如阳也走了,只剩灵儿和自己。他便向灵儿问道:“灵儿和刘先生是什么关系,刚才我看他的眼神怎能如此关切灵儿。” 灵儿低着头,顿了顿,欲言又止,好像在挣扎些什么,最终轻声道:“此事无人知晓,在这里只有公主、刘先生和我知晓,连管事也不知。既然哥哥问起,灵儿便实情相告,刘先生乃是家父。我本姓刘,单字一个玲。当时父亲陪同母亲和我在去辽国的路上被马匪所袭,仆人三十多人全部被杀,父亲也深受数箭晕死过去。当时我只有两岁,母亲为了保护我,同我被马匪掳走,在匪寨忍辱负重三年,死在了那里。我随后不久被转卖到了草原为奴,给公主当了侍女。不想父亲竟寻我三年,来到了草原,最终见到了我。他向汗王恳求,愿终身为奴,发誓永远侍奉效忠汗王,以求陪伴我左右。之后他成了公主的先生,一直服侍公主左右,教授我和公主汉学,是他看着我和公主一起长大,教授我们东西。人前他叫我称他刘先生,人后我也很少称他为父亲……”灵儿说着说着,眼角不断涌出泪来,不时的用袖角擦拭。 李轩宇听到这里,也是心如刀绞。心想:没想到灵儿竟然身世如此坎坷。更想不到的是,刘如阳这一文弱书生模样的老头,竟能如此坚韧的寻找女儿。只身一人寻到草原,以终身为奴的条件换得陪伴女儿左右,真是令人钦佩莫名。怪不得当听到是灵儿有孕时,竟然方寸大乱抓起了自己的胸襟,原来是他的女儿。是啊,谁听到这事不激动哪!自己的亲生女儿,瞒着自己有孕不说,还触犯了规矩有性命之危,让谁听到不气愤,不激动。李轩宇慢慢的抚了抚灵儿的后背,轻声道:“灵儿,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难过也于事无补。你当时还小,也无力阻挡这些事情的发生。听你这样说,我对刘先生也是钦佩不已,以后你和冯巍一定要好生善待他才行,他真的是不容易。” 灵儿拭着泪,点了点头,哽咽道:“宇哥哥,我明白。若非是你问,我是不会说的。” 李轩宇浑身一个激灵,心道:宇哥哥!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好不自在,是不是自己抚摸他后背的原因。李轩宇慌忙放下手道:“灵儿,刘先生不愿声张这层关系,想必也是为了保护你。你放心轩宇绝不将此事告知第三人。” 灵儿缓缓点了点头,声若蚊叮道:“谢谢,宇哥哥。” ============================================== 李轩宇同她站了许久,搬了个木桶让她坐下休息。自己却跑到武熙纹哪里去帮忙了。守着这么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不如陪着顽皮的小妹妹舒服。他来到武熙纹的身边,却被她的举动给逗坏了。只见武熙纹,一边搅动着大锅,一边不住的低头打瞌睡,显然是昨天睡得太少了。 李轩宇悄悄来到她身后,见她没有察觉,轻轻在她脑后掴了一掌。武熙纹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阿纳日在身后,一下子激灵起来,埋头飞快的搅动大锅,呲呲作响,头也没敢回,样子很是滑稽,就好像是打盹的耗子,突然被猫发现,疯狂的逃跑。 李轩宇忍不住笑道:“像你这样搅,勺子不坏,锅要被你磨露底了!” 武熙纹听到是李轩宇的声音,手中勺子一停,猛地回头。愤怒的李轩宇道:“哥,你太过分了,竟然吓我!” 李轩宇耸耸肩,两手一摊笑道:“我怎么吓你了,只是拍了你一下。你自己做贼心虚怪谁!” 武熙纹砰地一声将勺子丢在了锅里,皱着眉头道:“明知故问,让你吓我,我不干了,你干!”说着她走到一旁,盘腿做了下来。 李轩宇无奈的拿起勺子,缓缓的搅动着,又道:“估计你昨晚睡得少,趴会吧!这里别管了我来。” 武熙纹趴在草地上,单手托腮,看着他道:“刚才阿纳日被侍卫叫走了,是不是你跟管事说了。” 李轩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却发现了,说让我不用担心此事,他会处理。我想以后你不调皮,应该不会再有事。他毕竟是我师傅,多多少少会护着我点的。” 武熙纹点了点头,道:“哥,你伤势如何?如果累了,我随时替你。” 李轩宇突然装模作样的道:“哎吆,你不说还好。一提我这肩膀倒是很疼,过来给我揉揉,要不你来搅。” 武熙纹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姿势,双手抱头仰首看天,翘着二郎腿道:“哥,我觉得你有时候脸皮真的很厚!足可以和城墙比拟!你刚才怎么又把灵儿姐姐给搞哭了?” 李轩宇咬了咬嘴唇,心道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说道:“没什么,只是她向我提到了一些往事。” 武熙纹双手托腮道:“什么往事?给我说说呗~” 李轩宇看了看她道:“小孩子家家,不该问的别问,小心烂嘴角!” 武熙纹撅了撅小嘴,说道:“不说拉倒,咒我干嘛!” 李轩宇笑了笑,却没有看她,说道:“熙纹,有件事我一直纳闷,很想问你。你说你之前就是这样子的一个性格,还是来到这里变成小孩子才是这样的哪?” 武熙纹托腮,看了看他,眼珠咕噜咕噜转了转,似乎在冥想,稍后道:“好像我之前就是这样的。要不是你说,我从来没在意过。” 李轩宇点点头道:“你对谁都是这样吗?比如你父母,兄弟姐妹,朋友闺蜜,或是男朋友。” 武熙纹眼珠向上一挑,想了想道:“嗯~对啊!对他们都是这样,这就是真实的我!不过……男朋友倒是没有正式的,追求我的人倒是不少,却没有我看上眼的。不过,要是能回去,回到原来的样子,本小姐对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李轩宇皱了皱眉道:“为什么我可以考虑?莫不是我和别人不一样?说来听听。” 武熙纹笑道:“因为你傻啊!而且还很坏,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轩宇搅动着勺子,做了个苦脸道:“那还是算了吧!我都结婚了,俩孩子的父亲了,你别想了。” 武熙纹笑嘻嘻的答道:“不要紧,要是能回去。我可以考虑做你的情人!你觉的可以吗?” 李轩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道:“别,别,我不敢,更承受不起!” 武熙纹见他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哥,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惧内的角色,想必嫂子一定管的你很严吧!或是很凶?” 李轩宇冷笑一声,没有答话,心里却渐渐的想起了张紫语的样子,也不知此时她在哪里,是否也来到了这里。 ; 第22章 公主的条件 午后吃完饭,李轩宇陪同巴特儿、灵儿,看着已经逐渐成型的肉松和奶粉。大家试着尝了尝,又冲了一大壶奶粉喝了些。感觉肉松和现代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些老妇不知怎么调配的味道,总是感觉有一股膻臭味,但也算不上难吃。至于奶粉,则不像现代的那样,冲完很稀薄,却是黏糊糊的成粥状,或许是没有脱脂的原因,而且颜色发黄,但味道差不了多少。就在几人讨论如何改善味道和工艺的时候。公主其其格却领着一群侍卫来到了制作营地,身后还跟着刘如阳和布和,几人慌忙上前见礼。 其其格看了看李轩宇,用生硬的汉语道:“乌恩其,试样做好了吗?” 李轩宇慌忙答道:“托公主的福,试样已基本全部做好。我正和管事大人试偿,在讨论如何改善味道和加快工艺的做法。” 其其格向灵儿道:“灵儿取些来,让我尝尝!看看是否能够饶恕你们!” 灵儿俯身,慌忙取了些肉松和冲好的奶粉递到其其格的手中,明显心中忐忑不安。 李轩宇也是紧紧盯着其其格,毕竟现在三人的性命就捏在公主的手里。她若现在翻脸无情,想必自己也没有什么交换的条件了,只有一死而终。他见其其格伸出纤纤玉手,从灵儿的手中拿起少许肉松,在手指中看了看,搓了搓,嗅了嗅,缓缓放入口中咀嚼起来。李轩宇看到这一幕,心却提到嗓子眼,心想公主这双狐狸眼真是勾人,再见她那樱红小嘴吃东西的样子,简直是勾人到了极点。这蒙古女子和汉人女子就是不同,食不遮嘴,就这样赤裸裸的吃东西。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要翻脸无情我就惨了。几人均是大气不敢喘,生怕其其格有所不满。 其其格吃完,没有什么反应和表情,又端起木碗喝了些冲好的奶粉,轻轻咂了咂嘴,她发下木碗向李轩宇道:“乌恩其!你前日威胁于我,你觉得你这肉松奶粉,可救你们三人性命吗?” 李轩宇心中一凛,暗惊:这丫头莫不是要卸磨杀驴,秋后算账不成!你问我凭这肉松奶粉能否救我们的性命,那还不是白问,但凭你说!李轩宇诺诺答道:“小奴不知!若公主一定要问,小奴自信可以!”心道我问心无愧,自信肉松奶粉绝无问题,你要莫须有的杀我,就杀吧! 其其格眼睛一瞪,喝道:“大胆!乌恩其,你竟然敢如此说话!你的意思是觉得试样无问题,若我杀你就是有意为之了!” 李轩宇答道:“小奴未曾说过,但凭公主示下。” 其其格用鼻子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不敢说,我只不过说出了你的心声罢了,少在这儿跟我装糊涂!你若不想死,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十日后,我会做好足够多的肉松和奶粉。你随同巴特儿押运粮草到父汗的古列延,到了哪儿教授父汗的人制作这些东西,你可愿意?” 李轩宇心想:我不愿意,你会不杀我吗!多此一举,问我干吗!真虚伪!李轩宇点点头道:“小奴是公主的孛斡勒,自然要听从公主调遣。只是公主答应小奴的事,还请公主示下。” 其其格冷笑道:“我说到的事,就会做到,你无需操心!若你能顺利完成此事,我可以考虑免去你和灵儿的鞭刑,至于冯巍也可以暂且记下,若再有违规之举,数罪并罚。若此事不能完成,莫说是你们三人,所有押运的士卒将领均会处死,家眷揭为奴!” 李轩宇心想,你这丫头能不能不要总是威胁别人做事。张口闭口就是处死,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李轩宇点了点头道:“小奴不会蒙语,且不通武功,为确保押运万无一失。小奴想举荐两人同去,冯巍马上功夫了得,杨凌逸步战功夫颇强,愿公主应允。” 其其格道:“杨凌逸?”显然她不知道杨凌逸是谁,刘如阳上前用蒙语向她说了几句。其其格看了看刘如阳,心想:这个孛斡勒,做什么事都和自己讲条件,让冯巍前去,还不是想功过相抵,免了这一顿鞭子,岂能让他如此得意,刘如阳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岂不是为了你女儿女婿。 其其格眼睛盯着一侧卑躬屈膝的灵儿,想了一会道:“冯巍是有罪之人,就不用去了!马上功夫好的人,我巴尔虎从来都不缺。让杨凌逸陪你去!另外灵儿也随你前去,充当你的随身通译,冯巍留在这里!” 刘如阳一听,匆忙跪下道:“公主不妥!灵儿身体不适,不易长途奔波,望公主收回成命!” 其其格狐狸眼轻蔑的扫了一眼刘如阳,讪讪地道:“有何不适?莫不是身体不适,就不是我的孛斡勒了,可以不听我的差遣?”其其格心中暗想,你们这帮汉人!合着伙来应付我,我就偏不让你们如意!要不是刘如阳昨日跟我说什么,收到线报翁和日和哈斯巴根勾结金人意图对粮草不轨,让我挑选骨干制作之人秘密随军前去,我岂能如此顺你们的意。不过刘先生之计也甚是稳妥,金人和哈斯巴根兄弟毕竟目标是粮草,对押运人员不会在意太多,就算粮草被毁,这些人也可以在父汗哪里快速将肉松和奶粉制作好。 刘如阳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不肯能明目张胆的将灵儿已有生孕之事说出来,不管公主是否知晓,他且深知公主的脾气,她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又道:“公主说的是,是属下欠考虑了。为确保粮草顺利到达,属下请求公主,让老朽也随军前去,请公主成全。” 其其格想了想,说道:“刘先生还是不用去了,这里的事务繁多,我需要你帮我处理,由灵儿前去见父汗即可,我另有事,也需她替我去办!我让巴特儿领队,率400善骑射之人押运前去,刘先生不用担心什么。” 刘如阳一听,也深知多说无益。公主知道他所虑何事,由巴特儿率队也算是一重保障,便缓缓退下了。 李轩宇见刘如阳都退下了,明白此事再无法周旋,也不再说话。心想这瘦弱老头,有时候还真是有些傲骨。为了自己的女儿也算是煞费心机。 其其格勾人的眼睛又看了看李轩宇,说道:“乌恩其,听说你昨日被打了?还认了个干妹妹?” 李轩宇诚惶诚恐的跪下,连忙点头道:“小奴回公主,确有此事!只是肩部挨了一棍子,应无大碍,多谢公主挂牵!” 其其格鼻子哼了一声,心想这个小奴也太不要脸了,谁挂牵你了!反唇相讥道:“好!打得好!也算是给我出了口恶气。怎么就一棒子没把你打死!” 李轩宇知道她是气话,嬉皮笑脸道:“小奴还要为公主尽忠,自然不能就此死去!若这一棒子能让公主出口恶气,小奴这一棒子也没算白挨。” 其其格有些气愤,心道这小奴真是能巧舌如簧,冷笑道:“你放心吧!在你去汗王营地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帮你照看好你妹的。” 李轩宇怎么听都像在骂自己,心道:你压着武熙纹不就是想制约我,压着冯巍就是制约灵儿,你支走灵儿就是制约刘如阳,这小把戏,傻子也能看出来。我们对你并无歹意,干嘛处处针对我们,这丫头真是小肚鸡肠!想必是巴特儿告诉她武熙纹的事,既然巴特儿答应我照看武熙纹,相信他不会食言。公主也就是拿此事刺激刺激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应该不会当真!回头我去找刘如阳,让他帮我照看武熙纹点,依次作为交换我帮他照看灵儿,应该问题不大。 李轩宇顿了顿道:“多谢公主!小奴必不辱使命!” 其其格听他这样说,心里也宽松了些,眯着狐狸眼道:“既然我答应过你,必然也会做到。今日完事之后,你去把冯巍领出来吧!另外赐你们一袋酒,让灵儿也过去算是完婚,十日后你们便出发!但告诉冯巍,此事我只是暂且记下,若有再犯,数罪并罚,小心他的狗头!” 李轩宇和灵儿听完,连忙跪地叩首相谢。其其格依旧是表情高傲,没有丝毫喜意,又道:“灵儿,取些肉松和奶粉随我回去,我有事要对你说,晚些时候你再拿酒回来找冯巍。” 灵儿连忙称是,慌忙去取肉松和奶粉。其其格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回过身来,向刘如阳道:“刘先生你留下,和巴特儿、乌恩其还有那个杨凌逸,去商榷一下押运之事,势必要做到万无一失。将情况告知他们,也好应对一切,稍后你再将定案回报于我,切勿走漏重要消息。” 刘如阳知道她什么意思,拱手称是!望着其其格和灵儿远去,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 巴特儿随即又巡视了一番制作营地,向几人安排了一下大规模制作的事情,便率领几人来到他的大帐中,取来一幅地图摊在了桌子上,几人上前围成一圈盯着地图,默默无语,只等他发号施令。 李轩宇发现账中除了刘如阳,巴特儿和刚被唤来的杨凌逸外,还有两个蒙古将领打扮的人。除刘如阳外,想必这四人和自己就是这次押运的核心人物。 巴特儿同刘如阳交谈了一会,几人均是点头默不作声。只有李轩宇呆呆的站在那里,因为他听不懂蒙语。心想你们让我去我就去呗,还能违令不成!像这样沉闷的机密军事会议与我何干,干嘛叫我和杨凌逸过来,随着你们大队走就是了。更何况我这个汉人还不懂蒙语,难不成就是过来捧个人场的!李轩宇装模作样的看着那张羊皮地图,也随着他们的节奏点头哈腰。 巴特儿看到突然发现李轩宇在哪里摇头晃脑的装腔作势,知道他听不懂,不禁一笑,仿佛看穿了这傻小子的心思。他示意刘如阳向他通译,几人包括那两个蒙古将领都纷纷看向李轩宇,搞的他很是尴尬。好像一帮将领商议完,请他示下的意思。 刘如阳道:“轩宇,除了你之外,这里的人都会蒙语。上若你不是整件事的关键人,也不会把你和杨凌逸叫来参加。刚才管事大人让我告诉你些情况。” 李轩宇诺诺的点点头。心想,刘老头你快说吧!这些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浑身别扭。 刘如阳沉声道:“这里除了你、我、杨三人是孛斡勒外,其他人均是公主从汗王营地带来的心腹之人,此事事关机密,你切不可让他人知晓核心之事,包括灵儿、冯巍都不可以,否则军法处置,你应该知道后果。我收到线报哈斯巴根兄弟,对粮草之事很是不满,并勾结金人意图对粮草不轨,想必这一路上不会太平。公主为保万无一失,将你和其他制作肉松奶粉之人分为一组,秘密随大军前去汗王营地。纵使粮草被毁,也可以快速教授汗王的人制作这些军粮,因此才让你前去。哈斯巴根兄弟和金人目标是粮草,并非押运之人。在巴尔虎部的土地上,最多是小股奔袭或是中途设伏,无论怎样也只是毁粮而去,不会驻留太久。如若粮草被毁,这些制作人员就是最后的关键,必须要确保安全抵达才行!” 李轩宇缓缓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前去的原因,看来这公主也是个AB计划的高手。 刘如阳抿抿嘴又道:“整个押运队伍共分为四组。第一组由色勒莫将军带领50名轻装斥候,负责大队周围20里内警戒;第二组由拉克申将军率领100名重装弓骑兵为先锋,行于大队之前5里处,开山劈道。第三组由巴特儿大人率领50名重装骑兵和200名轻装弓骑兵,紧随大队两翼及后方。第四组就是中央行运大队,由你和杨凌逸率领,大约共计100辆勒勒车,你们所辖50名制作奴仆和20名随队侍卫。至于随队侍卫,可以让杨凌逸在营地内,任意挑选中意的孛斡勒,以便于你们统筹治下,但绝不可以向他们透露任何消息,而且不可以是金人!” 李轩宇点点头,心想什么军事会议,说白了就是给自己和杨凌逸分了个领头赶牛车的差。 杨凌逸拍了拍胸膛向李轩宇道:“兄弟放心吧!不就是20个侍卫吗!我明天就能给你抓来,至少算上我有8名咱们大宋禁军的人,步战肯定比他们这帮蒙古人强,包在我身上,只要公主同意绝没问题!” 李轩宇和刘如阳同时向他瞪了一眼,这汉子做什么事都是心直口快。虽然这里人不多,且还是蒙古人,谁能确保这些蒙人一点都不会汉语哪!杨凌逸自知一激动又乱说话了,看了看三个蒙古人,低头不语。 巴特儿见他们形色诡异,便向刘如阳问话,听完刘如阳的话同他交谈了几句,只是哈哈大笑。 杨凌逸却是红这个脸,低下了头。李轩宇因为听不懂,好奇的向刘如阳问道:“管事大人说什么?” 刘如阳道:“管事大人说,这里是草原不是中原。就算杨凌逸率领100名禁军士兵,在这里也不是20名蒙古弓骑兵的对手,步战更没有可能的机会。给你们这20名侍卫只是为了维持大队的秩序和确保50名制作奴仆。如遇交战你们这些人恐怕只是保护对象,不会有出手的机会。管事大人还问你们,对此安排是否有什么异议。” 李轩宇看了看杨凌逸,肯定是被巴特儿戳到心窝里了,看样子也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建议了。对于草原他更不了解,虚心的向刘如阳问道:“对于外围的事,我没有任何异议!既然管事大人将第四组交由我和杨大哥负责,我只想多了解一些,我们这一组的事。车队大概有多长?行进速度如何?这50名奴仆如何安排行军?还有我们这些侍卫是否也是乘马?这些勒勒车是怎么组成的?” 刘如阳笑了笑,惊叹这小子心思缜密。他同巴特儿交谈了几句。巴特儿听完也面带微笑,不住的点头。刘如阳道:“管事大人说你心很细,也很负责,他很满意,觉得没有白收你这个徒弟。一辆勒勒车约长12尺,如果算上牛和中间的空隙,大队一字纵列行进,长约1里半。牛车每日行进6个时辰,平均每个时辰行进15里,日行大约90里,每七日需要休息一日。50名奴仆全部乘坐篷车,你们这一组侍卫全部乘马。箱车65辆运送6万斤肉松奶粉及2500斤行军粮草,篷车15辆,水车3辆,柴车3辆,仓车10辆,空车10辆,共计106辆。” 李轩宇缓缓点了点头,被一堆数字搞的蒙头转向。其实他对行军打仗粮草之事一窍不通,也更谈不上有何看法。 ; 第23章 三箭赤准弓 李轩宇看着地图道:“行军路线如何?能帮我指一下吗?” 刘如阳捋了捋胡须,用手指着地图道:“行军路线,现在有些争议。汗王营地在东托烈伊HN岸附近,从这里出发有两条路。第一条,向南经塔木察格,再向西过马塔德,直奔巴音图门,向北穿额伦察布,到达东托烈伊HN岸,全程大约1200里,大队行进需要15天左右。第二条,向北经贝尔苏木、宝格德乌拉苏木,再向西过克鲁伦河,向北直奔布鲁给雅宝拉格,到哈拉诺尔转向西,到达东托烈伊HN岸,全程大约800里,大队行进需要10天左右。” 李轩宇看着刘如阳指这的地图,他的地理知识一向很好,来到这里也是第一次见到地图。虽然听不懂刘如阳所说的地名,但以所指的地点为坐标,李轩宇一下子认出了,原来自己在贝尔HN岸,搁在现在应该是外蒙古国的地盘。在看刘如阳指的第一条路线,是向蒙古高原腹地行进,他一眼就看出了,所说的巴音图门,就是现在的外蒙第四大城市乔巴山,然后向北到达一个小HN岸。在看第二条路线,让他更是惊讶,贝尔湖向北自然是呼伦湖,然后再向北,这个城市再熟悉不过了,他六次经过这里,这便是满洲里。那还是他在俄罗斯留学的事,去俄罗斯的国际列要在这里换车轮,然后出国门。 李轩宇沉声问道:“刘先生,能否告知行军路线目前有何争议。这两条路线各有什么不同?巴特儿大人的意思是那条?” 刘如阳撇了撇嘴,很是为难的说道:“第一条路线是巴特儿大人和两位蒙族将领提出的,这条路线长久以来便是去托烈伊湖的主线。虽然路程远些,但道路相对平坦好走,沿途经过的山路很少,且水草相对充足,但马塔德附近,常年有大股金国扶植的马匪出没,数目极其庞大,据我所知这一带,大小的马匪群加在一起不下万人,始终屡剿不尽,而且途径那里是一片开阔地。第二条路线是我提出的,这条路线路程近些,但后面山道谷地偏多,有些地方更是险峻,但这条路线相对于前者更安全,从未听过匪患之事,而且途经的几大部族,均是我巴尔虎部嫡系部落,因为那里是巴尔虎的中兴之地。” 杨凌逸悄悄的看看左右,轻声向李轩宇用汉语道:“多简单的事,那条路好走,走哪条。” 李轩宇看了看他也轻声道:“大哥觉得哪条路好走?” 杨凌逸道:“自然是第一条路线,我相信巴特儿大人的判断没错!” 巴特儿见他们又在用汉语交谈,便向刘如阳问道在说些什么。刘如阳似乎也如实回答了他。巴特儿很是满意的看了看杨凌逸,仿佛证明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又自信的笑了笑,示意刘如阳问问李轩宇的建议如何。 李轩宇掏出香烟点了一根,仔细看着地图,闷不做声一直在思考。周围几人从未见过吸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似乎被他的举动给惊呆了,没有人去打扰他,也不知道这大仙儿从哪里来的。 几人等了很久,李轩宇终于把烟吸完了,他把烟蒂丢在门口的草地上,用脚碾了碾,又回到桌案前,缓缓道:“从地图上来看,第一条路线确实很适合。但我有几点疑问需要大家帮我确认,我发现第一条路线上标注的部落营地,明显比第二条路线上的少很多,尤其是刘先生所说的这片匪患地带,几乎没有任何营地标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如果标识确实,这就意味着我们在这一带不可能得到大的援助,如果在这一带遭遇战斗,距离我们最近的东面塔木察格营地,目测至少也要在100里至120里左右。其次是西面的马塔德营地,目测也要在200里至250里左右,所以我们不会有援助。若刘先生所说的消息无误的话,我们将面对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马匪群,就算我们近500人的运粮大队全部是战斗人员,也胜算不大。此外这里是开阔地带,伏击确实不好伏击,但面对绝对兵力优势,在开阔地带是不用伏击的。而且我们辎重太多,机动力太差,即使敌人以小股部队轮番滋扰,也无法让我们走出此地,虽然我们的人可以以骑制骑,但对于辎重部队,我们只能乖乖的站在那里引颈受戮。如果在这里遭遇战斗,我们就是一群等待屠戮的羔羊,几乎没有任何胜算,甚至会被屠戮殆尽,公主的两线计划会全部失败。如果刚才我说的条件全部成立,此路决不能走。或者说我们将两条路进行简单的对比,前者,路途远,道路平坦,危险性高;后者,路途近,道路险峻,危险性低。明显是个一比二的结果,所以我会选第二条路线。但前提是我刚才的判断和认知全部正确的话。这只是轩宇的个人意见,更是纸上谈兵,最终走那条路,还请师傅自行定夺,轩宇毫无怨言,均会全力以赴。” 没等刘如阳通译,就听杨凌逸愤愤道:“轩宇,你说的有些道理。但你觉得第二条路线,就没有危险了吗?别忘了这条路山道谷地颇多,对于山地伏击,我可是历历在目!” 李轩宇笑了笑道:“方才其实刘先生说过了,敌人的目标是粮草,他们在这里,最多是小股奔袭或中途设伏,无论怎样也只是毁粮而去,不会驻留太久。而且东北部,我们的大小营地众多,到处是援兵,到处是岗哨。他们来不易,去更难。且这条路线山路众多,几千人以上,想不被发现的奔袭我们,是绝无可能的,除非附近的营地是内应。而且此处均为山地,更不利于大规模骑兵作战。步兵的话就不需要考虑了,想让一大股步兵进入草原不被发现,我不相信。所以只能是小股力量奔袭才有可能,因此我估算他们的兵力绝不会超过千人,最多是500人左右!而且我军周围全部是援军,斥候一经发现,可立刻驻守待援。就算是无援中伏,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利用地势防守,我相信巴特儿大人也能保全大队的周全,只是外围会损失惨一些,但这绝不会影响我们最终的目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在沿路易伏之地,小心些便可。这路线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这段,自公主营地到宝格德乌拉苏木。这段路程同第一条路线的匪患地带极其相近,周围几乎没有营地,而且是一片开阔地,唯一不同的是它距公主营地很近。刘先生,您怎么看?对了,也劳烦您也帮我通译一下,给巴特儿大人,看看他的意见哪,轩宇所说是不是有不妥之处,还有杨大哥怎么看。” 刘如阳听他说完,捋这胡子很是满意,因为很多看法和他不谋而合。他随即向巴特儿通译。而杨凌逸,却是抓抓后脑,虚心的点了点头,看来是没有什么意见。 巴特儿听完通译,脸色似乎也有些沉了下去,一只手不停的点着桌角,仿佛在思索什么。而一侧的两位蒙古将领色勒莫和拉克申,也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在看第一条线路上的匪患之地,似乎在想什么。 巴特儿知道,李轩宇很多地方说的没错。不过这第一条线路确实有些凶险,如果能够顺利度过匪患之地,想必要比第二条路优越很多。他知道主要目的是要保护这些勒勒车,能够顺利抵达才是关键。如果不是这些勒勒车成了累赘,他领着这400骑,在这匪患之地上,七进七出也并不是很难的事,纵使他们人数上万,以骑制骑也绝非困难,只是这些车辆牵制了他,追又追不得,守又守不住,跑又跑不了。如果真是按李轩宇所说,这群乌合之众聚众成团,必然是车毁人亡的下场。假设是这帮马匪分而攻之,他倒是不怕。可是这事!谁又能说得准哪?那么多粮草,是很大的诱惑力,且还有哈斯巴根兄弟从中作梗,此事聚成团也很有可能。却有一点李轩宇似乎并没有考虑进去,对于勒勒车而言,走草地、雪地、泥地、戈壁、山丘均可如履平地。但走险要的山地峡谷,很多路段花费的时间要成倍增加,且车辆极其容易损坏。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选第一条路线的主要原因,虽然路途远些,但所花费的全部时间绝不会超过第二条路线。而且这匪患之地周围确实没有大的古列延,只是零散的很多阿寅勒,而且常年遭到马匪侵略,也早已是疲惫不堪,要不就是和马匪同流合污者,以现有的兵力,通过这里确实是个问题。 巴特儿又重视刘如阳所说的路线,盯在李轩宇重点提出的路段上。地形确实很像。但是不同的是,这一带从未听说过匪患。中途还有军镇贝尔苏木,约有2000多常备骑兵。再往北到宝格德乌拉苏木的途中,还有两个古列延,只是没有在地图上标记,其中一个还是朝克图亲王的古列延,也在这附近,其规模不亚于公主的古列延,相信周围还零散很多着他的阿寅勒,几乎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两相对比,巴特儿也决定走第二条路线最为稳妥。渐渐的脸上沉闷之气也舒展了开来,他向李轩宇看了看,惊叹这小子心细胆大,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再能学会自己的箭术和蒙语,想必会成为公主的得力助手。 他随即用蒙语向刘如阳说了几句,几人均是点头,几人显然沉闷的表情也瞬间展开了,甚至那两个蒙古将领竟然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李轩宇,搞的李轩宇他这个不会蒙语的人很是尴尬,他知道巴特儿肯定是同意了他的看法。刘如阳向李轩宇通译了一下,巴特儿他的担忧和补救措施,决定再追加5辆空车,这5辆空车载满各种易损耗的车辆部件,及山地用具等等。 ============================================= 从帐内出来,色勒莫和拉克申向几人施了个抚胸礼,随即离开了。巴特儿笑着向李轩宇说了几句,刘如阳通译道:“管事大人说,你明日放马归来让你去他那里,他想明日开始教授你箭法。至于这十日制作粮草之事,就无须你操心了,他会亲自操办此事。你这几日只需安心的放马就行了。至于冯巍你可以在晚饭前去牢营,将他领出来,刚才管事大人已经吩咐过了。管事大人还让你今晚趁机多吃些,因为你明日,被罚不许进食。还有武熙纹的事你也不需要担心,阿纳日已被他调到了另一营帐,今后由余婆婆照看她。且明日起她不用再负责营地杂役了,暂且去牧羊,这是管事大人答应过你的事情。至于日后怎样……就全看你的表现了,说不准阿纳日还会被调回或是武熙纹继续去做杂役。” 李轩宇听完,一开始还是欣喜万分,却被他后来的话搞的眉头紧皱,心想:怎么这老头跟公主一个毛病,不威胁别人就不舒服哪!明摆着是件好事,临终却要给自己一棒子,威胁一下。他连忙道:“多谢师傅!小徒明白该怎么做,请他老人家放心,无须他多虑。” 巴特儿听完通译,笑着点了点头,随口吩咐了一下随从。那随从不一会拿着一个包裹和一张弓过来。巴特儿说了几句,刘如阳和杨凌逸听完,向他拱了拱手。刘如阳通译道:“管事大人给了我们十斤羊肉,是为了冯巍和灵儿的婚事,算是他的一点心意。至于这张弓,是管事大人赠予你的,他让你收好,明日带着这张弓去找他。” 李轩宇拿起了那张弓,掂了掂又看了看。这弓分量很沉,红棕色的弓体,简单到了极致,说白了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制作而成,没有丝毫修饰和雕琢,只是在弓体中部手持的地方,有些长短不一的刻痕,好像是刻度之类的东西,还有三个浅浅的凹痕。对于李轩宇而言,他之前学过一些弓箭知识。当时还是主要为了陪客户,就在那个情况下,应酬性的报了一个学习班去过几次。他知道巴特儿给的这张弓应该属于单体弓,也就是弓体用的是一整根棍子制作而成,同传统的蒙古反曲复合弓相比,肯定是低了一个档次。心中暗念,这老头也太过抠门,给我一把这样的破弓,怎么说我也是叫你一声师傅的,你给的这见面礼也太寒酸了吧!哪怕你给我一张最普通的蒙古弓也行,这破玩意,放开弓弦,让我当棍子使吗!莫非你还要教我棍法不成! 巴特儿见李轩宇拿着那张弓,左掂掂右看看,不时的还撇撇嘴,就知道他什么心思了,他笑了笑向刘如阳说了几句。刘如阳道:“管事大人说,这张弓你不要看他的样子很普通。但对于你这样半路出家的初学者而言却是至宝,此弓名曰三箭赤准弓,是由千年紫杉木制作而成。相对于与蒙古弓而言,弓体颇软,但任性极佳,基本可以和同等大小的蒙古骑射弓相比。因为你基础不好,臂力有限,现在还不宜学习硬弓。待你有一定臂力和基础后,再学习硬弓,也就是蒙古弓。他要先教你准性,再教你速度和硬弓骑射之术。” 李轩宇听他这样说完,如获至宝,不停的把玩那张弓。他知道紫衫是个什么东西,英格兰长弓用的就是紫衫木,也就是搁在这个时代,如果是现代,别说千年紫衫木了,就是普通的紫衫也是国家一级珍稀品种。且听说弓体偏软,但弹性可以比拟蒙古骑射弓,更是喜出望外。因为他可不是蒙古人,从小就开始学习射箭,随随便便就能拉硬弓,以他现在的臂力肯定是不行。他拿着弓看来看去,觉得说的再好,这弓也太过简陋了。他尝试拉了拉弓弦,虽然巴特尔说过弓体颇软,但拉起来还是很吃力,以他现在带伤的臂膀也能勉强拉满,只是勒的手指生疼。 他将弦放开,只听嗡的一声,声音沉闷而浑厚,却是那弓弦不停的颤动的声音,还不断的发出回音。李轩宇下意识的,攥了攥拳,搓了搓手指。心中暗喜,的确是张不错的弓,光听这浑厚的低音,就是一种享受。其实他哪里懂弓,只是把它当作音响来评判了。 巴特儿见状,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情愿的从怀里摸出个东西塞给李轩宇。李轩宇挣手一看,却是个扳指,巴特儿向刘如阳说了几句,刘如阳道:“这是管事大人最喜欢的一枚牛骨坡形韘,当作见面礼送给你了。另外他说你拉弦的手势不对,回头他会教你如何拉弓搭箭。还有他让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空放,对弓体很容易造成不可修复的损害,因你是第一次,所以并没有怪你,以后尽量不要再像这样空放了。”李轩宇拿着那牛骨坡形韘看了看,不就是个扳指吗!在他的印象中,这拉弓手法,还是在培训班里学习的。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第一关节处勾弦,箭尾放于内嘴角下,轻轻撒放。没错啊,有什么不对。整个过程根本用不上拇指,这牛骨扳指有什么用?看影视剧里清朝的玉扳指都是套在拇指上,难不成这扳指是套在最吃力的中指上的?套在中指第一关节上,应该也不吃力啊!搞什么?在俱乐部里都是三指皮手套,来护指的,这扳指有个啥用,看来我又要搞个发明震一震这老头了。让我不要空放,我也地有箭才行。既然你把弓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了,就别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这么说,相信也有一定道理,我注意就是了。李轩宇收好那扳指,连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巴特儿向他笑了笑,便离开了,说是去向公主复命押运之事。李轩宇将赤准弓交予杨凌逸,让其帮忙带回自己的毡帐。他想去制作营地看看,看看剩下的肉松和脱脂奶粉制作的怎样了,其实更主要的是他想将好消息告诉武熙纹。 ; 第24章 大宋禁军 李轩宇来到制作营地,发现武熙纹正忙着收拾东西,似乎准备吃完晚饭回帐,看着她穿着那硕大的袍子,忙来忙去着实好笑。 李轩宇笑着向她说道:“我说熙纹,你这么着急收拾东西回去,就不怕被那老妇毒打不成。” 武熙纹一听是李轩宇的声音,慌忙回头向他笑了笑道:“哼!有什么可怕的,刚才余婆婆都告诉我了。管事让她搬走了,现在我归余婆婆管了,还让我明天去放羊哪!”说着还嘟起小嘴,扬起了头。 李轩宇见她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跟这丫头在一起很是开心,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不见了。便逗她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觉得应该怎样谢我哪?” 武熙纹听他这样说,装作吃惊的样子。小嘴带着那颗小黑痣,缓缓张开,又抿了抿嘴道:“谢你?干嘛要谢你!我应该谢管事大人才对!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轩宇皱了皱眉,知道这丫头是故意装傻卖乖,翘了翘嘴角道:“那好吧!本来还有件事想对你说,看来是不需要了,好吧我走了。”说完李轩宇便转身欲走。 “别,别,哥我逗你玩的,瞧你小气的样子!”武熙纹慌忙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摇晃的说道。 李轩宇感觉肩膀一疼,刚才拉弓的时候他就是强忍着的。龇牙咧嘴道:“小姑奶奶,别晃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肩膀有伤吗!” 武熙纹向他笑了笑,却没有松开手,只是停止了摇晃。小脸一侧的小酒窝也渐渐露了出来,道:“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最疼我了。还有什么事?快告诉我。” 李轩宇奸笑了一下,心想小丫头片子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随口一说罢了,就能勾起你的好奇心。看来女人都是一样,跟年龄无关。他不屑一顾的道:“你还没有谢我,我干嘛要说!” 武熙纹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道:“好事还是坏事?和我有关吗?好事我就谢谢你,坏事就算了!和我无关你也不用说了。” 李轩宇想了想,摇头晃脑的说道:“当然和你有关,自然是好事!你打算怎么谢我?” 武熙纹一听是好事,还和自己有关。很是高兴,却又皱了皱眉,突然灵光一闪道:“要不我亲你一口,算是回报!” “胡说!你少在这**我!我是你哥,不是你男朋友!”李轩宇翻了个白眼说道。 武熙纹皱着眉头道:“你是我哥,我就不能亲你了吗?我在这什么都没有,你想让我怎么谢你。莫不是要把我这身子给你?” 李轩宇听完,差点一口气没呛过去。心道这丫头怎么能说出这么邪恶的话,而且前后矛盾,明知我是他哥,还要把身子给自己。李轩宇气的喘了口粗气道:“我说你这都什么思想!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乱七八糟的话你也敢随随便便说出口,我算是服了你了!” 武熙纹听他这样说自己,知道自己又口无遮拦了,撅着小嘴,低头细若蚊鸣道:“我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你让我谢你,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除了这身子,我还能有什么?” 虽然声音很小,但李轩宇也听得真切,感叹这丫头的可怜,又感觉自己真的很卑鄙,摇摇头沉思道:“熙纹,以后不要在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是你哥,对你只有怜爱和疼爱。从没有过那样的想法,而且你还这么小,我刚才让你谢我,只是逗你玩。” 武熙纹心想,你从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你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更不能代表我没有。还嫌我小,我只是样子小,我年龄可不小。虽然来到这里样子变了好多,但该大的地方,一点也不小!等会!我这是想什么哪,真是被他这话给气糊涂了。自然知道你是在逗我玩,我也是借势逗你而已,你还当真了?武熙纹又装作可怜的样子点点头道:“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注意,你别生气。我在这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小灰能陪伴我。快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李轩宇看了看她,也不再忍心逗她玩了,说道:“两件事,一件是十天后我要随军去趟汗王营地,来回估计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第二件事是好事,今晚我我大哥结婚,有油有肉,我想叫你过去开开荤,顺便介绍一下大家给你认识,也好在我走后,能有更多的人照顾你。” 武熙纹撅了撅小嘴,心想原来就是吃啊,我以为多大的好事哪!眼珠咕噜转了一下道:“哥,你要去很远吗?好不好玩?带我去行吗?我保证听话。” 李轩宇看了看她,看她嘴角的小黑痣一动一动的,真想给他咬下来。笑了笑道:“我倒是想,可惜公主不让。你觉得他们会对我这么好吗?或是对你?他们如此安排你,还不是让我放心,好以你为质,老老实实替他们干活。” 武熙纹是现代人,自然一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想这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本来还以为是李轩宇的面子起了作用,管事才对自己这样好,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道道。她沮丧的点了点头,说道:“哥,我知道了。你走后这段时间里我一定老老实实的,不给你惹事。不过你也要多保重自己,不然我也没有好果子吃了。” 李轩宇看着她笑了笑,向不远的一处指了指,说道:“那是我住的毡帐。你自己先回去收拾收拾,待会你叫上余婆婆一起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顺便也给你们打打牙祭。我去把冯大哥接出来,很快也能回来,我们在毡帐汇合。” 武熙纹点了点头,又道:“新娘子是灵儿姐姐吗?灵儿姐姐真的好漂亮,而且还那么温柔。怎么就没看上哥你哪?要是能给我当嫂子多好!我以后就可以……” 李轩宇听她这样说,慌忙捂住他的小嘴,怒斥道:“又胡说八道!给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去了!”李轩宇看着她呜呜做声的样子,她还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装作可怜。李轩宇真是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虽然跟着丫头认识不到两天,但是以武熙纹这自来熟的性格,仿佛是认识了许久一样。对于李轩宇而言,他也是个自来熟,且很喜欢开玩笑,他不喜欢像灵儿那样,忧国忧民不苟言笑的女人,而更喜欢和这个小妹妹在一起。两个自来熟,爱开玩笑的人自然心心相惜。 李轩宇见状,手却不自觉的松了下来,武熙纹趁机扒开他的手。向他做了个鬼脸,道:“知道了!你当我傻吗?当着别人的面,肯定不会乱说!”然后抱着东西一溜烟的跑了。 ============================================= 李轩宇和杨凌逸将冯巍接到了自己的毡帐外,见武熙纹和余婆婆都到了,账外还有刘如阳,牛叶,还有两个汉人,却没看到灵儿。 武熙纹和余婆婆、牛叶在不远的一侧架起了炊具,正在那里操拾着羊肉和晚宴。李轩宇向他们打了声招呼,便陪同冯巍和杨凌逸向刘如阳等人走来,来的路上李轩宇已将事情的经过已经告知了冯巍,此事刘如阳出了不少力,当然他没有说出刘如阳和灵儿之间的关系,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道。 李轩宇见到刘如阳道:“刘先生我将冯巍接回来了,灵儿还没回来?” 刘如阳聚起双眸,深沉的打量了打量冯巍,随口又向李轩宇说道:“灵儿还在公主哪里,随后便来,五公主也会过来。” 李轩宇见刘如阳看冯巍的样子,就知道这老爷子对这个女婿很是不满,也难怪背着老丈人,把人家女儿肚子搞大了,搁谁身上能不生气。但这事现在也就李轩宇和刘如阳知道,冯巍还蒙在鼓里。李轩宇慌忙用手肘顶了顶冯巍,示意他快说话。 冯巍心想,刚才来的路上,轩宇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自己,一会见了刘如阳一定要客客气气的感谢人家,还说什么刘如阳此次功劳比他还大。可是杨大哥当时是当着轩宇的面说的经过,好像没有刘如阳什么事,似乎都是李轩宇只身涉险救了自己,而且当时轩宇也没有出面否认什么,想想刘如阳仅仅是牵线搭桥罢了,为什么这两人说的话有这么大的不同,既然轩宇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得到李轩宇的提示,冯巍立刻上前单腿跪在了地上,向他抱拳道:“多谢刘先生救命之恩,冯巍没齿难忘。” 刘如阳用眼睛轻蔑的看了看他,见他只是单腿跪地,更是不满。凶巴巴的说道:“冯巍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李轩宇看着冯巍满头雾水,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是好笑,偷偷捂着嘴笑。心道冯大哥啊冯大哥,任你再怎么威武,你也不知道这事。你把人家女儿肚子搞大了,你早晚要面对老丈人的这顿责骂的,你要想娶灵儿,这关你是要必须过的,兄弟这次是帮不了你了。他向冯巍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赶快跟上刘如阳。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大声向刘如阳问道:“刘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公主也要过来?” 刘如阳愤怒的回头看了看嬉皮笑脸的李轩宇,嗯了一声,便领着冯巍走开了。 李轩宇心道,你跟我耍什么威风,又不是我把你女儿肚子搞大的。再说这公主也是,我们一群奴隶聚会,你来算什么!让着你不是,不让你也不是。你往那里一戳,大家还能高兴的起来吗?估计连屁都不敢放!算哪门子事!最烦高层领导陪下级吃饭,太憋屈,太做作!对,和杨大哥商量商量,你要只是亮个相也就算了,你要敢坐下就我们把你罐多,趁早让你滚蛋! 李轩宇看了看一侧的杨凌逸,见他和那两个汉人正说得兴起,唾沫横飞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公主要来的事。这杨大哥也真是个话唠,连介绍都不给我介绍,慌忙凑上前去。 李轩宇向两人拱拱手道:“杨大哥别说了,你也真是!都不给我引见引见。小弟李轩宇,南汉冀州人士,两位哥哥是?” 杨凌逸见他打断自己的话,知道自己好像失了礼数,傻笑的挠挠头道:“哈哈,刚才我见你们说话,便和他两兄弟聊起来了,都没注意到你过来。” 一人拱拱拳道:“在下田为进,大宋襄阳人!曾是大宋禁军,雄胜军营指挥使,见过兄弟。” 另一人行礼道:“傅亦!大宋鄂州人!曾是神卫军一都头,也是杨大哥的属下,也见过兄弟。” 杨凌逸恍然道:“傅亦!什么属下部署下的。都什么时候了,我们现在都一样,都是奴隶。我的命还是你救的,你莫要再这样说,再这样说看我不捶你!” 傅亦张着嘴笑了笑道:“杨大哥,你捶死我,我也要说!我救过你这一次,你有没有数过,你救过我多少次了!就说那次在川蜀……” 杨凌逸愤怒的挠挠头,晃晃拳头道:“还说是吧!大丈夫的总说着干啥!” “不说,不说……一提这事你就不让我说!”傅亦撇撇嘴道。 李轩宇看了看他们心想:好么!原来是帮军爷,不是中校,就是少校,最小的也是个中尉,怎么我就没见过个士兵哪!难不成士兵不值钱都死了?话又说回来,这大蒙古国也够有钱的,买这么一帮军爷过来当奴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杨凌逸见李轩宇没有说话,道:“刚才刘老头说什么?怎么把冯巍给带走了?他今天可是主角!对了,那个灵儿哪?怎么还没来?”其他几人也是啊,是啊的起哄。 李轩宇笑道:“刘老有话要对冯巍说,说什么我怎会知道。不过看冯大哥的样子,这关肯定不好过!刘老还说一会公主会和灵儿一起过来。” 几人听完均是一顿,都安静了下来。估计想法都和李轩宇一样,他们几个奴隶聚会,公主来了岂不扫兴。李轩宇笑了笑,向几人说了说自己的打算,众人都是大笑。 杨凌逸又道:“轩宇,就你鬼点子多。对了,说正事。管事不是让我们找20名随军护卫吗,到时候为进和傅亦都会陪同我们去。其他人我也都安排的七七八八了,加上我共有12名原大宋禁军出身的汉人,还有6个契丹人和3个北汉人,你看如何?” 李轩宇笑道:“大哥安排就是,小弟没有什么意见。” 杨凌逸见他如此好爽,不禁笑道:“好!兄弟放心!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用起来绝对顺手,绝出不了什么大事。咱们这些汉人各个都是步战了得,久经沙场的老兵;那几个契丹人也是弓马娴熟,精于弓射之人。不过唯独是你……你这稀松的功夫恐怕不行,到时我让为进伴你左右,护你周全便是。” 田为进向李轩宇抱抱拳道:“兄弟放心!我虽是指挥使出身,但也是从战场上一小卒慢慢爬上来的,这身功夫应该不差。到时我会伴你左右,保你周全。” 杨凌逸撇撇嘴道:“为进,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指挥使不指挥使的,我们现在都一样没有什么官职,全是奴隶,全是患难的兄弟。我把轩宇托付于你,还不是因为这里除了我之外,就你步战最强,你可不能给我托大!” 田为进指了指杨凌逸笑道:“你……好!今天是冯巍大喜的日子,我不跟你争辩,就你最强!” 杨凌逸撇撇嘴,仰头道:“那自然是!你可别忘了,我和冯巍可都是大宋禁军上四军的兵马,怎样!你是吗?别看你之前赢过我几次,别忘了最近我也赢过你!” 田为进摇摇头嘲讽他道:“你记得我赢过你,我就烧高香了!你不是说不提官职吗!怎么又蹦出来个上四军呢?” 杨凌逸瞪大双眼道:“咋滴!我提的又不是官职,只是说禁军番号罢了!” 田为进显然很大度,也深知他的脾气,摇摇头没有理他,只是呵呵傻笑。李轩宇倒是很感兴趣,慌忙道:“大哥,给我讲讲呗。大宋禁军还有番号呢?” 杨凌逸差异的看了看他,道:“奇怪了,这你都不知道!禁军当然有番号。大宋禁军共计三十五万,分为殿前司、侍卫马司和侍卫步司治下。三司又有上军、中军、下军之分。大宋禁军中捧日、天武、龙卫、神卫称为上四军。捧日为骑军,天武为步军,皆属殿前司。龙卫属侍卫马司,神卫属侍卫步司,各军皆分左右两厢,每厢约25000人左右。冯巍是龙卫,我和傅亦都是神卫,也就是上四军的人马。其他的都是中、下的杂牌军,不提也罢!” 田为进一听就火了,怒道:“什么杂牌军,谁是杂牌军了!你们无非就是太祖皇帝的嫡系罢了,有什么好炫耀的!” 杨凌逸见田为进火了,觉得是说的有点过了。呵呵笑了笑,摆摆手道:“田指挥,您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就是。” 田为进见他如此贬低自己,又怒道:“你不说我说!轩宇我告诉你,大宋分为上四军和中……中……嗯!除了上四军还有,殿前司诸班直的内殿直、金枪班、看班外殿直、内员僚直、散直、散指挥、散员、散都头、殿前指挥使、招箭班、东西班、钧容直十二个班直;殿前司马军的契丹直、吐浑直、安庆直、殿前小底、骁雄、骁猛、骁骑、神骑、清朔、擒戎、拱辰、龙猛等十四个军;殿前司步军的雄威、雄勇、神勇、宣武、宣威、广武、虎翼、神射、步斗、鞭箭等十个军。侍卫马司有骁猛、拱辰、拱圣、骁捷、骁武、云捷、万捷、飞捷、云骑、武骑、武清、清塞、咸圣、横海、横冲等二十四个军;侍卫步司有雄武、雄胜、雄勇、怀顺、怀恩、怀爱、奉节、效顺、归圣、广武、步武、虎翼、武卫、效忠等三十三个军。按杨副指挥的意思,这些都是杂牌军了?” 李轩宇听的是蒙头转向,傅亦却是捂着嘴笑。 杨凌逸心想你怎么把殿前诸班直也算进去了,挠挠头笑道:“为进,我说话就这样,你别生气,我逗你玩呢!雄胜军怎么可能是杂牌军,咱们又不是厢军都是禁军!来我给你倒碗水,解解渴,算是哥哥给你赔罪了!” ; 第25章 冯巍的喜事 李轩宇见杨凌逸的样子也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么粗犷的汉子,也会低头赔罪认错,也算是个粗中有细的主。就在几人说笑之际,刘如阳却是桀骜不驯的样子回来了,明显心情和刚才相比好了些。可跟随其后的冯巍却是心事重重,满脸沮丧,脸色说不上有多难看。 杨凌逸见状,凑到冯巍身边和他暗通款曲。冯巍不语,只是摇头,明显有些事不想让杨凌逸知道。几人均是费解,只有李轩宇还在那里大侃特侃,同田为进聊着禁军的事,因为他知道肯定是老爷子在结婚之际跟他摊牌了,至于具体说了些什么,李轩宇并不想知道,他知道根源就够了。 杨凌逸显然是个耐不住事的人,有凑到李轩宇面前问这问那,李轩宇也是笑着敷衍。杨凌逸见状,气的一跺脚去帮牛叶他们收拾晚宴了。 突然沉默了许久的冯巍,打断了李轩宇和田为进的对话,道:“我听刘先……刘,刘老说,你们十日后要去汗王营地,灵儿也要去,是吗?” 李轩宇点了点头道:“嗯!杨大哥,田大哥还有傅大哥也会同去。冯大哥不用担心灵儿。” 冯巍见李轩宇直接一针见血的刺穿了他的心思,双眼无神,低声曼语道:“那就好,那就好。” 刘如阳却怒声道:“好什么好!灵儿都……身体那么柔弱了!” 李轩宇见状,知道这老头又在以长辈身份刁难冯巍,忙搭腔道:“刘老放心吧!有杨大哥田大哥他们在,还有管事大人,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事到如今,你就别再难为冯大哥了。” 刘如阳突然一顿,觉察到李轩宇可能知道了,他和灵儿之间是父女关系。这小子才来几天,就知道了这么多事,实乃好事之人。 “看来你们这些人,今日很是开心呢!”随着一句生硬汉语的传来,却是公主其其格到了。身后还跟着灵儿和几个仆从侍卫,大包小包的拿着些东西。 几人慌忙上前见礼,其其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不用行礼。她来到一侧的空位也坐了下来,并示意灵儿也坐下。然后向几个侍卫说了几句。那些侍卫将东西交给武熙纹他们,便退去,站到了远处。 李轩宇见她,今日穿的很是漂亮。她头戴红色镶金栖鹰冠,冠上垂下数缕纯白色的珠链,搭在两侧外眼角之处。双耳之上是葫芦状的纯白珍珠耳坠。身穿红色交领窄袖锦袍,袍上用金线绣着各式花朵纹案。腰间裹一条镶嵌珍珠的黄色锦带,锦带之上还挂着一柄精美的蒙古小刀和各式小件,脚上穿黑色翘头云缎靴。让周围所有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云泥之别。 再看灵儿也光彩夺目,头戴各种金银发饰,身穿红色锦袍。但和其其格的打扮比起来就有些逊色了,虽然算不上多么雍容华贵,但也绝对是小家碧玉般精心捯饬过的。 李轩宇看着两位截然不同的美女,心道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今天我算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冷艳和小家碧玉了。觉得身边的女人都差不多,无论是穿现代服装,还是蒙族服装,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留心过,也就是对张紫语的穿着打扮有过留心。他不经意的看了看,不远处忙着烤肉的武熙纹。这丫头片子长的也很漂亮,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哪。在那穿着破旧而肥大的袍子,搞笑般的煽风点火,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也不知道这丫头之前是什么样子的打扮,和现在这两位美女比起来觉得真的好邋遢,也许是人靠衣衫马靠鞍吧,但是看着她那搞笑笨拙的样子,即使跟其其格调换衣服,也觉得很是奇葩! 其其格见几人均是低头不语,也觉得有些不适,她道:“今日是灵儿的喜日,虽然我和你们还有灵儿是主仆关系,但灵儿和我是从小长大的,我带她如同亲生姐妹。所以我今天过来不是给你们扫兴的,而是以灵儿姐妹的身份过来的,大家不用拘束。我又带了些酒肉过来,今日我允许你们多喝些,不追究任何后果,巴特儿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不必担心什么!” 李轩宇悄悄用眼斜视她,心道算了吧!你这话就自相矛盾,说一姐妹身份过来,又允许我们多喝些,不追究我们的责任。谁知道你一会会发什么飚,你还是赶紧走的好。 其其格发现了李轩宇在偷瞄他,会心一笑道:“乌恩其,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李轩宇慌忙摆摆手道:“没,没!我只是发现公主今天穿着很是高贵绚丽!”他可不敢用漂亮这个字眼,说不准会当成色狼给砍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其其格笑了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也不想否认他。她聚起狐狸眼,眼带凶光的看了李轩宇一眼,又向冯巍道:“冯巍你觉得灵儿今天漂亮吗?” 本就郁闷的冯巍,加上其其格的到来,更是郁闷到了极点。他一听公主再叫他,慌忙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看灵儿。灵儿却是在那里含情脉脉的低着头,一副很是害羞的样子。冯巍点点头,沉声道:“嗯,漂亮漂亮。” 其其格又义正言辞的说道:“冯巍,实话告诉你,我对你很是不满。你只是个孛斡勒,可灵儿却是和我从小长到大的,她虽然是我的婢女,但如同我的姐姐一样。若不是灵儿死死哀求于我,我绝不会答应你们的事。砍了你的头都算便宜你了!” 冯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表情却是极其古怪,似乎在强烈的压制心中怒火。就像是一个被老师训斥的孩子,心里极其不服,可却也只能顶着骂听训斥。对于冯巍而言他虽然是个奴隶,但骨子里透着军人般的傲气,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且不说刚才蹦出来的老丈人的一顿训斥,就是当着怎么多兄弟的面如此贬低自己,更是难以下咽,更何况自己的心上人也在身旁。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人羞辱自己。一是因为贬低自己的是公主,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只能忍下去。二是因为灵儿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任何屈辱他都要抗住,或许这就是当时他们冲动的后果。灵儿在一旁虽然穿着华丽,但也只能是含情脉脉的低着头。来前公主已经对她好一顿训斥了,若不是对冯巍一往情深,或惦记腹中的孩子,以她的性格早就一死了之了。刘如阳也是低头不语,此时也只能用气愤和无奈来形容他。其他几人均是不敢大声喘气,更不敢插嘴说些什么。 对于一个现代社会长大的李轩宇来说,仿佛公主并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更没有什么君臣有别的概念。他见大家都不说话,又听到其其格说话如此刻薄,更不想让冯巍难看,便鼓起勇气想打破这局面。他小心翼翼道:“公主您渴了,我给您倒杯酒!您大人有大量,您看今日就别再难为他俩了!”李轩宇嬉皮笑脸的陪着笑,又招呼武熙纹把酒拿过来。其实他的目的大家都知道,就是想让公主多喝些,赶紧走! 其其格用狐狸眼撇了他一眼,以其其格的心机,那能猜不透他的心思。心道:既然自己也妥协了,何必再难为这两人哪?今日是灵儿的喜RB就不该如此,灵儿今天的这身行头还是自己亲自赏赐她的,也算是祝福他们,来都来了就算了吧。她接过李轩宇的酒碗道:“乌恩其,我喝你不喝吗?” 李轩宇嬉皮笑脸道:“公主先喝,我们老家的习惯,让最尊贵的人先喝三碗,我们再喝。我们那里穷,都是把酒先给最尊贵的人喝。” 其其格聚着狐狸眼看着他,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想法。嘴角一撇道:“灵儿,给他倒上,这里是草原没那规矩,酒我有的是,不怕你能喝完。”一旁炖肉的杨凌逸却是竖着耳朵听到了,咽了咽唾沫,但他也没有上前的意思,因为他觉得在这边炖肉挺好,不想去扎那个堆,惹那个麻烦。 李轩宇无奈,只能陪她喝。他还是第一次喝马奶酒,感觉淡淡的有一点膻味,但也算不上难喝。李轩宇的酒量并不是很好,白酒、红酒都很少喝,平均一年都不到2次。啤酒也就是3瓶晕的量,所以啤酒是他喝的最多的酒。奶酒从未尝试过,感觉这度数比啤酒都要低,喝上个十碗八碗的应该问题不大。 李轩宇笑嘻嘻的将木碗放下,又向冯巍道:“冯大哥,今天是你和灵儿的喜日,公主亲自来给你们贺喜。你还不快敬公主一碗。”冯巍听完匆忙拿起木碗,将酒给其其格倒上,双手奉了上去。 其其格警惕道:“乌恩其,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喝多是吗?” 李轩宇慌忙收敛面孔道:“小奴不敢!实属尊敬公主才向公主敬酒。” 其其格微微一笑道:“好,今日既然是灵儿的喜日,这碗酒我必须要喝。乌恩其今日你就陪我喝,我今日喝多少你就喝多少,一滴也不能少!否则日后有你好看!”说完接过冯巍的酒碗一饮而尽。冯巍和李轩宇见状,也立刻倒满酒,拱拱酒碗一饮而尽。 其其格向一侧正在烤肉的武熙纹看了看,道:“小丫头,给我把那包裹里的肉干先拿过来。”武熙纹并没有在意这边,还是在那里以搞笑的方式扇风烤肉,余婆婆慌忙从刚才那几个包裹里找出肉干,吩咐她,让她送过去。 武熙纹上前将肉干放在正中,转身想要离去,却被其其格给叫住了。其其格道:“丫头坐下,你不用管那边的事了。”武熙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了看李轩宇。 其其格道:“怎么?你是我的孛斡勒,还是他的孛斡勒?我让你坐下!你还要看他同不同意吗?”李轩宇慌忙向武熙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下。武熙纹似乎也老实了许多,缓缓来到李轩宇身旁坐了下来。 其其格又道:“灵儿今日,你不该敬我一碗吗?”灵儿慌忙拿起其其格的酒碗倒满酒,双手奉了上去,又给自己和李轩宇倒满酒,向其其格敬酒。 其其格喝完,又和刘如阳,田为进,傅亦分别喝了一碗。不一会功夫,已经六碗酒下肚了,小脸也红润了起来,架子也似乎放下来了,坐姿也不再那么端正。 其其格又道:“来小丫头我们也喝一碗,你叫武熙纹是吗?是他新认的妹妹?” 武熙纹慌忙满好酒,道:“回公主,正是!”李轩宇见武熙纹的举止很是做作,根本就不是她的原始面目,心想这小丫头也真能装,明明是个调皮捣蛋,装傻卖乖型的,非要装成个柔情似水,楚楚动人的样子。 此时李轩宇也是七碗酒下肚,头脑有些晕了,胆子和架子也放开了许多,但理智尚且清醒。他道:“我跟我这妹子是一见如故,你别看他文静乖巧的样子,其实是个调皮捣蛋的丫头,还希望公主日后能多多关照。” 其其格哈哈大笑道:“关照?凭什么?就凭你吗?” 李轩宇心想这公主也太不给面子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撅自己,是不是有虐人癖呢!挠挠头,傻笑了笑道:“要不我给公主讲一个笑话,博公主一笑。若公主笑了,便答应轩宇;若公主没笑,轩宇愿意听公主发落。”李轩宇似乎有些酒劲上头,更是对自己的笑话充满了信心,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武熙纹听完,慌忙从背后用手指捅了捅他,示意他不要作践自己。 其其格觉得这很有意思,而且很顺自己的意,心想笑不笑,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并没有在意李轩宇的无理,轻声道:“好,我答应你。你说吧!我听着呢!” 李轩宇从背后拍了拍武熙纹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想了一会,有声有色的说道:“说猫和猪是好友。一天猫掉进大坑,猪拿来绳子,猫叫猪把绳子扔下来,结果它整捆扔了下去。猫很郁闷的说,你这样扔下来,怎么能拉我上去?猪说,不然怎么做?猫说,你应该拿住绳子一头啊!猪立刻就跳了下去,拿了绳子的一头说,现在可以了吗?” 几人听完均是捂嘴大笑,不住摇头。连武熙纹和灵儿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其格不知何时正了正身,却是端坐在那里,仿佛没有笑,但她的脸上却挂着少许的笑意,显然是在强忍。心念我就是不笑,我看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李轩宇见她这般耍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身后的柴堆里,抽出一根树枝,拿着一头,另一头向了其其格递了过去,道:“公主,现在可以了吗?” 本来其其格见他拿着树枝,指着自己不知和解,还心怀警惕,听他这样说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了顿,很扭捏的抓起树枝的另一头,用力夺了过来,向后丢去,头却扭到了一侧,偷偷的笑。几人其其格是反映最快的,也许是因为指着他的原因。其次是武熙纹,刘如阳、田为进和冯巍。只有灵儿和傅亦,不知所措的左看看右看看。 灵儿突然挺直纤腰,吃惊的道:“哥哥,何意?为何你们都在笑。”显然灵儿从刚才的郁闷状态,被着不知所措的情景给吸引了。她绝对是对感兴趣的事,一定要寻根究底的女人,有强烈求知欲望的人。 刘如阳本来是捋着胡子,不住的摇头微笑,却听到女儿如此唐突的说话,用眼睛恶狠狠的瞪了灵儿一眼。灵儿收到警示,立刻收回了挺直的纤腰,低头不语。冯巍见到心爱的人如此委屈,虽然他不敢对刘如阳怎样,却附耳向灵儿说了几句,灵儿听完扑哧一笑,却很快捂住了小嘴。只有傅亦在哪里傻乎乎的随波笑着,没有搞明白什么意思。 杨凌逸见这边的气氛有所缓解,他早已是捺不住性子,刚才见他们喝酒不知咽了多少唾沫,晚宴也已准备的七七八八了。他将食物分到逐个小盘里,分别给他们端了上去,趁机坐了下来。余婆婆和牛叶收拾完最后的东西,向公主施礼也坐了下来。 其其格似乎现在心情很好,同刚来的几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无奈李轩宇只能陪同。其其格似乎页面带醉意,小脸红扑扑的召唤灵儿过来,附耳说了几句,灵儿扶她起身,意欲离去。 李轩宇此时也是有些醉了,胆子却更大了,他知道这美女喝了这么多酒,十有八九是内急了。他笑道:“公主何去?您答应我的事还没应允哪!”其其格仿佛能洞穿李轩宇一切心思,他就是想拖延时间,让自己难堪,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随灵儿去了。杨凌逸见公主走了,立刻放开,和几个好友一顿推杯换盏,大块吃肉。几人不时的还向冯巍道喜,刘如阳却在哪里沉闷的小酌。 杨凌逸边吃边道:“轩宇,还是你小子激灵,你的计策又得逞了。不过他把灵儿带走,算哪门子事。” 李轩宇看着,用牙齿撕咬肉块的杨凌逸,笑着道:“走了?怎么可能。她一开始就要求我陪她喝酒,早就明白了我的心思,岂能这样轻易放过我。” “没走?一会还会回来?”杨凌逸说道,却端着碗酒向他敬来。 李轩宇笑着点了点头,随手也拿起了木碗,示意一侧的武熙纹给他倒上。 武熙纹撇撇嘴道:“杨大哥,公主不在,你还灌他。他都喝了多少了。哥,你能少喝点吗?”杨凌逸见状,呵呵傻笑了一下,自己却一饮而尽。 李轩宇见杨凌逸自己喝了,武熙纹又不给自己倒,笑了笑说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丫头片子吗!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也好有人罩着你!天天古灵精怪的,真怕你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说完李轩宇站起来,趁其其格未归,想去方便一下,以便跟她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 ; 第26章 草原情歌 李轩宇回来,见公主尚未归来。心道这女人就是麻烦,公主也是普通人,只是架子大了些,任你如何高冷艳,也架不住生物法则。 杨凌逸抱着块羊肉说道:“兄弟,此次出行,想必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风险。刚才我跟为进商量过了,虽然有他陪你,但也不能确保你没有万一。趁这十日公主制作战备的时候,我看你还是尽快学些刀法,再加上巴特儿的箭法,绝对比你现在只会磨嘴皮子有用。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李轩宇皱皱眉道:“大哥,你不是说要先教我拳法垫垫底吗?怎么又改刀法了。” 杨凌逸喝了碗酒道:“唉!确实应该如此!不过在战场之上,拳法可没有刀法有用,拳法有拳法的优势,但绝不适于战场之上,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吗!田为进会一套刀盾技,名曰金汤十四技,很是厉害。之前我使眉尖长刀和他有过比试,步战基本是完败,骑战他也有过小胜,他拿着个圆盾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很是无赖,之后我气的和他比拳脚功夫,这才把他打服了,但也不得不说他那刀盾技着实厉害。” 李轩宇不禁莞尔道:“大哥,你持长兵器,他持短兵器,他自然步战比你厉害。依小弟拙见,刀盾技本就是死缠烂打碾压之术,步战你本就吃亏,你竟持长刀。” 杨凌逸听完哼了一声道:“你也太小瞧我了,难不成这我都不知!我那套杨氏长刀法,无论步战,且是骑战,均可以一敌百。当然骑战更优一些。说了这许多,你倒是想学不想学?还让我求你不成!” 李轩宇心想,俗话说技不压身。这刀盾技确实也不赖,至少在战场之上相当有用。虽然印象中有些拙略不雅,但也不失是一种绝佳的防身之术。他点点头道:“当然想学,只是我和田大哥交情不深,他肯教我吗?” 杨凌逸笑道:“这有何难,之前我寻找堕胎之物,答应帮他能些酒来,此时他不就是在喝!方才我就跟他说过此事,他已答应先教你八技,剩余之技,等归来再议。” 李轩宇一听心中阵喜,心道这杨大哥真能借花献佛。面露喜色道:“多谢杨大哥,但你那拳法也要教我!” 杨凌逸点了点头,向一侧的田为进招了招手,道:“为进,你刚才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明日我就让轩宇,去找你学习刀法,你看可行?” 田为进笑着点了点头,又向李轩宇道:“兄弟既然想学,我便教你。这金汤十四技,共计十四套招法。前八技是步战之术,中四技是骑战之术,后两技是单斗之术。你先学会这前八技,再说后六技。这前八技步战之术,不需要太多的基础,也没有那么高深莫测,更不需要什么功底,本就是练兵之法,战场杀敌自保之术。兄弟无须担忧什么根基,很容易学会!但要想精通这刀盾术,关键在于这后六技。” 杨凌逸眉头一皱,冲着田为进肩膀就是一拳,说道:“好你个老田,田指挥!我说你怎么能这么爽快的答应,你还想对俺兄弟保留一手不成!只教他这练兵技,有何用!” 田为进揉了揉肩,摇摇头道:“我既然答应大哥,自然不会有什么保留。且听我说完,虽说这前八技是练兵技,学起来不难。但要知道这后六技,全部依托于这前八技,若这前八技基础不牢,不能随心所欲,这后六技,就算我现在告诉轩宇,也不可能有所成。且不说学会这十四技需要多长时间,单单这前八技,能在十日内学会,也是需要一定耐力的,且要做到随心所欲,更是困难。必须要勤加练习方可有所成,然后再学习中四技,后两技,方可大成。我之前最好的部下,贯通这前八技用了半年的时间,可学好这后六技却用了三年。杨大哥也是习武之人,这一点应该比我清楚许多。” 杨凌逸很不好意思的点头傻笑,又抄起了一碗酒灌了下去。 田为进没有理会他,他对杨凌逸太了解了,缓缓又道:“单刀配圆盾,一攻一守,攻守相合,暗合阴阳之意。擅长步战缠斗,攻防均衡,单刀可适应大多数的战斗,圆盾也可以抵御各类攻击。单刀圆盾在贴身战中,会令所有对手头疼不已。” 武熙纹一直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他听田为进说的如此之好,悄悄揽住李轩宇的手臂,轻声道:“哥,我也想学!田大哥,能一起教给我吗?” 李轩宇本是听的入神,突然见武熙纹插话,眉头一皱怒道:“一边去,这说正经事哪!女孩子家家学什么不好,学刀盾术,不如学针线术。” 武熙纹见他这样训斥自己,还贬低自己,很是恼怒,小鼻一纵,银牙一咬,趁机从背后拧了他一把。 李轩宇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纵鼻咬牙道:“丫头!学刀盾术,会把腰练得想杨大哥那般,而且手臂会一粗一细,会变成麒麟臂!” 武熙纹一听,放开了李轩宇的手臂。显然是被他镇住了,哪个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的身材样貌,无论李轩宇说的是真是假,但多多少少肯定会有所改变,于是打起了退堂鼓。 田为进笑了笑,虽然他没听明白什么叫麒麟臂,但他会意了李轩宇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看了看武熙纹,觉得这丫头很是讨人喜爱,见她神情沮丧的样子有些可怜,便道:“你哥逗你哪!怎会变成那个样子,这刀盾术本就不在乎什么力量,主要是敏捷灵巧。你要也想学,我便教你就是!” 武熙纹一听,很是欣喜,连忙点头答应。顺手拿起酒碗,向田为进敬了一碗,自称是拜师酒。她将李轩宇推到一旁,自己却坐在了田为进身侧,和他讨论起了刀盾术。李轩宇心想,这田大哥真是够大方的,还来个买一送一。 李轩宇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公主带着红扑扑的小脸和灵儿回来了。用手肘拱了拱身旁的武熙纹,示意她小声些,老实些。 其其格回到座位,盘腿坐下,明显还是有些醉意,她轻声道:“冯巍,十日后灵儿要替我去趟汗王营地,过了今日你们便是夫妻。虽然我对你有所不愿,但也不想看到灵儿如此凄惨。我以差人在你住的毡帐不远处,新搭建了一顶毡帐,以及一些日常用具,这些东西是我赐给灵儿的嫁妆。自今日起你们两人便可以同住,但从此你要绝对忠心于我巴尔虎部,也不枉我对你们的一番苦心!” 冯巍一听,立刻喜不自胜,一扫刚才的颓废,慌忙拿起木碗向公主敬来,义正言辞道:“多谢公主成全,冯巍愿一生都在这草原上,伴您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不等其其格端起酒碗,便一饮而尽。他是太高兴了,连礼节都忘了。 李轩宇心道,冯大哥你搞什么?是我救的你好不好,你不要背着狐狸眼的公主给迷惑了!不是我救你,你早被她砍了。 其其格见冯巍和刚才大相径庭,也很是高兴。端起酒碗,眼睛却扫了一下李轩宇,见他在那里愣神,轻咳了一声,示意他,我要饮酒了。 李轩宇慌忙拿起酒碗,同其其格一饮而尽。他呆呆的看着那木碗,想到冯巍的喜悦和起初的囧态。不经意间,吟道:“仙踪难觅情如梦,蓬断随风叶随风。同心千载痴情盼,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并非仅在感叹冯巍,更多的是在感触自己,心念,紫语!这一生,也不知我能不能再见到你,希望我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不经意间的一首诗,却惊得四座一阵感叹。懂得人均是称赞好诗,不懂的人均是称赞好听!只有武熙纹在那里撇撇嘴没有理他。却悄悄凑过来,说道:“哥,你真能装!要不我也来一首,吓吓他们!” 李轩宇慌忙用眼瞪了瞪她,小声道:“别胡闹,我真的是有感而发,看到他们,有些想你嫂子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见到他。”说完,李轩宇更是有些失落。 灵儿听完很是感叹和激动,想张嘴问个出处,却被刘如阳用眼睛给制止了。其其格用小刀割下一小片肉放在嘴里,心道这乌恩其确实有些才华,就是鬼点子和胆子大了些。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乌恩其,刚才的事还没完。虽说你讲的第二个笑话我笑了,但你讲的第一个笑话我并没有笑,你看,你有何可说?” 李轩宇听他这样说,立马呆住了,张着嘴仿佛石化了般。你这不明摆着在耍赖吗!莫不是你是公主或是美女,就能如此不讲理了!嗨!不和你一般见识,谁让你是公主,我是奴隶了哪!低头俯身拱手道:“轩宇,愿听公主发落。”李轩宇心里不服,可嘴上又不能说,只能拿出一副皮厚不怕苍蝇多的样子。 其其格拿着割肉的小刀,在空中旋转的晃着,仿佛自己赢得了一场战争般的骄傲,很是解气,在想怎么惩罚这个令人讨厌的孛斡勒。 李轩宇虽然低着头,却能用余光看到他的手肘在晃动。他眼睛向上斜视,立刻心里打起了哆嗦。此时你拿着小刀在我面前晃,究竟是几个意思?士可杀不可辱,你要真是提出这样变态的惩罚,我宁愿立刻去死,也不苟活。 其其格想了一会道:“既然今日是灵儿的喜日,自然要助兴些。你也不会什么武功,让你吟诗似乎又太便宜你了,笑话你也不用再说了,不如你给我唱首歌,算是对你的惩罚!” 李轩宇听他这样说,立刻松了口气。心想你以后千万别再有这样的动作,等我学会武功,说不准一激动会对你不利!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清醒了许多。他慌忙向其其格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个惩罚。 李轩宇站起身踱了几步,看着天边火红的落日和千里无尽的草原,想起了一首草原情歌。他向其其格躬身道:“此情此景,小奴,想起一首草原歌,想必应该会唱。只是这首歌是首情歌,不知公主是否在意,是否应允?”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唱情歌并不是什么司空见怪的事,甚至在宴飨上也很常见,其其格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李轩宇凝望着,火红的落日和无尽的草原,心中难免升起了一些思念,对张紫语深深的思念,他轻声唱道: “冷冷太阳,已经西山挂。 我的心上人儿,到底哪去了。 茫茫草原,千里的风沙。 可曾捎去我对你说的那些情话。 大雁带去,心中的承诺。 蝴蝶凋谢,悬崖的山茶。 白云纷飞,盖不住思念。 马头琴声,在倾诉我永远的牵挂。 唱一首,草原情歌,为你从冬唱到夏。 唱一首,天荒地老,青春到白发。 唱一首,草原情歌,羞红了天边晚霞。 唱出我的心里话,非你不嫁。 唱一首,草原情歌,唱得我泪如雨下。 唱一首,天荒地老,爱不要变卦。 唱一首,草原情歌,歌声陪你走天涯。 歌词只有一句话,等你回家。” 无尽地相思,伴随着悠扬而回荡的歌声,清脆悦耳,在这无尽的草原上高亢动人,飘飘荡荡。他每唱一句,心中都黯然神伤,他每唱一字,心中都黯然泪下。如果说刚才那首诗是他有感而发,那此时这首歌却是他伤怀思念的写照。随着悠亢的歌声渐渐结束,他眼睛也慢慢开始潮湿了。伴随着周围一阵叫好,他强忍下内心的伤怀和相思的眼泪,没有说话,静静的,静静的坐了回去。 武熙纹却很不知趣的凑过来,轻声道:“哥,你唱的真好听,我好喜欢。不过这首广场舞的歌,好像是女人歌呢!” 李轩宇扑哧一声,自嘲的笑了出来。刚酝酿许久的思愁之情,却被她这一句话,给带回了现实之中。他双眼无神,自嘲的说道:“是吗?我只是有些想她了。” 武熙纹眨了眨杏眼,看着他道:“她?是嫂子吗?” 李轩宇缓缓点了点头,却没有答她的话。 武熙纹捧起酒碗,盯着木碗中的酒,顿了顿道:“哥,以后能单独给我唱一首吗?这样……如果我们能回去了,我也能像这般想你!”说完捧起木碗,将酒饮尽。 李轩宇扭头看了看,看着他那小俏的鼻子和小黑痣,淡淡道:“回去?是啊!我也想回去。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了。” 武熙纹小脸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缘故,笑嘻嘻道:“如果不能,等我长大了,我嫁给你!让你也像想嫂子一般,想我!” 李轩宇笑了笑道:“那回头,我还是单独给你唱首歌吧!” 武熙纹嘟着红红的小脸道:“你!在你心中我就那么差吗?” “不是差!是太小!”李轩宇轻轻说道,端起酒碗饮了一碗。武熙纹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以她这两天对李轩宇的了解,搞不清他是在明说,还是在暗指,太小?究竟是哪里太小?气的是咬牙切齿,无言以对。 对面的其其格见李轩宇自饮了一碗,聚起狐狸眼道:“乌恩其,你都开始自己喝了?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吗?” 李轩宇一听是公主的声音,不敢大意。心想你是不是有病,我就得罪了你一次,你不至于老是这么针对我吧!他向其其格道:“小奴记得,一滴也不能比公主少,可是我多喝了也不行吗?” 李轩宇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胆子大了,竟能如此无礼的质问她。其其格怒道:“当然不行!我看你是胆子又大了!” 李轩宇慌忙回过神来,知道面对的是公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怎么放肆。惊道:“小奴不敢,小奴只是饮的有点多了,在胡说八道!” 其其格见他的样子也算诚恳,突然发现他面前的一大盘羊肉似乎没有怎么吃,笑了笑道:“刚才听你的歌确实很好听,我不忍心,让你以后缺胳膊断腿的为我唱歌,也不想让你受什么皮肉之苦,既然你自知有错!我也不难为你,给我把你面前和我剩下的肉,都给我吃光,否则明日你就先把那二十鞭子给领了吧!你自己选!” 李轩宇见状,自知公主不好惹。心念:选!我选你妹!一个是被撑死,一个是被打死。我选择被撑死,正好明日不让吃饭哪!撑死就撑死,李轩宇随即答道:“我选被撑死!”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