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盗圣传奇》 001 摸金校尉 发丘印,摸金符,护身不护鬼吹灯。 窨子棺,青铜椁,八字不硬勿近前。 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 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人点烛,鬼吹灯,堪舆倒斗觅星峰。 水银斑,养明器,龙楼宝殿去无数。 三国时期,曹操为了补充军饷,秘密设立一个组织,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专门负责挖坟掘墓,盗取大量财宝,用来补充军中所需。 随着年复年,日复日,一个个的组织成员,或死于病痛,意外,又或死于地下坟墓之中的重重机关。 直到曹操身死之前,担心自己坟墓被盗,下令修建疑冢七十二座,更敕令仅存下来的十八个摸金校尉,为其殉葬。 曹操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这些年来,他见识过这些人的不凡,纵然自己设有疑冢七十二座,难免也会被这些人发现端倪,所以,仅存下来的这十八个摸金校尉,便成了曹操的殉葬品。 而在曹操有生之年,大肆地派出这些摸金校尉盗取坟墓,导致汉室坟墓,出现了十室九空,后世考古人,在汉朝墓中挖出有价值的东西少之又少。 就在十八个摸金校尉,殉葬的前夜,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其中一个,连夜逃遁,进入了茫茫人海之中,渺无音讯…… 一千八百年后,21世纪,某处偏远的深山之中,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漆黑的夜空下,各种虫鸣之声,不断的在草丛中鸣叫,黑暗之中,充满了诡异之声。 而就在地下,一老一少,每人背着一个小背包,左手提着盗墓铲,右手托着罗盘,将一座坟墓挖掘开来。 老者六十余岁,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两人头顶着矿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石室之门。 两人走了十余步,老者回头对着少年道:“宝儿,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了墓穴,记着先点灯,你为何不听?” 宝儿听完之后,小嘴一撅道:“哦,知道了!” 说完,便向着墓穴的东南角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道:“人家都让后代儿孙考取一个名牌学校,我们家却是,带着儿孙作奸犯科,四处盗墓,简直就没天理了。” 老头听到宝儿的嘀咕声,站住身形回头道:“宝儿,这你怨不得爷爷,我们摸金校尉一门,门下都是单传,没有大智慧之人,绝不轻传,你爸爸资质愚钝,整天就知道学习一些中医之道,我如何能将这些教给他。” 宝儿在东南角,将一根蜡烛点燃,淡蓝色的火焰,将墓穴之中,照亮了一小片,蓝色的火焰,来回的摆动下,透露着诡异。 宝儿点燃蜡烛之后,来到了老者的跟前,有些不喜道:“你总说让我做摸金校尉的传人,总是搞得神神秘秘,其实在我看来,你这什么摸金校尉,纯粹就是违法乱纪之举,无非就是偷东西,跟着你出来,提心吊胆,还不如跟着我爸爸打两趟拳,学一学中医之道。” 老者一听,瞪了一眼宝儿道:“你懂个屁,这是简单的偷东西吗?这里面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看风水,其次探墓穴,打开坟墓之后,还要看字幕的格局,是否设有重重机关,什么样的坟墓可以盗取,什么样的不该盗取,这里面的学问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学会……” 顿了顿,老者继续道:“要不是看你小子天赋异禀,就算你是我的亲孙子,我也不交给你。” 宝儿我无奈道:“爷爷你又来了,总是说的如此冠冕堂皇,难道去掏别人的腰包,这种小偷行为,也是摸金校尉门派的宗旨吗?还天赋异禀,不就是跑得比别人快吗?跟着你,干这种违法乱纪之事,我还不如去参加运动员,好歹还能出名?” “哎呦” 老者在宝儿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对着宝儿道:“有多少人想跟我学,我还不教他呢!你却这么挑肥拣瘦?” 宝儿一只手摸着脑袋,揉了揉道:“你要有这本事,干嘛不去参加国家考古队,盗了一辈子死人的东西,到现在还不是啥也没有。” 就在说话间,老者眉头一皱,眯着双眼,看向正在燃烧的蜡烛道:“宝儿,你看今天的蜡烛,为何一直燃烧的是蓝色光焰?” 宝儿回头看了一眼,不屑道:“却,你都说了八百遍了,火焰呈蓝色,是因为墓主人的墓穴之中,阴灵不散,盘旋于墓中,所以蜡烛燃烧的火焰,称之为幽冥之火。” 老者点点头,对宝儿道:“不错,此墓穴中,恐怕是有高人,设下了重重禁制,我们还需小心一些,,墓中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 宝儿努嘴道:“死人的墓穴中,本来就都是不干净的东西,再说了,火焰呈蓝色,那是因为墓穴缺氧,再加上某些气体得不到流通,所以才会这样,非要搞得神神秘秘......” 老者有些怒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小心一些就是了,何必总是跟我顶嘴,你爹生你就是来和我顶嘴的吗?” 宝儿一听,努努嘴道:“听你的还不行吗?” 老者点了点头,用矿灯四下打量着墓穴之中的石壁之后,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对着宝儿道:“宝儿,我们须得抓紧时间,天亮之前,必须离开墓穴。” 宝儿跟上来道:“知道了,鸡鸣灯灭不进墓吗?” 老者在三强调道:“切记,若是墓穴灯灭,那就是有鬼怪作祟,必须要尽快的离去!” 宝儿浑不在意道:“切,灯灭那是因为墓穴缺氧,哪有什么鬼怪,一点都不讲科学,灯灭了你背一瓶氧气,啥事没有。” 老者听完宝儿的话,照着宝儿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哎呦!爷爷你怎么总是打人家的头,要是打傻了怎么办?没考上名牌学校,都是你打的,害的人只考了一个破法医,跟你说,这是最后一次盗墓,这种缺德的事情,以后我可不干了,回去还是好好读我的法医去。” 老者听完点点头道:“好了,不打你的脑袋了,再说你笨,那是你爸爸和你妈生的,怎么成了我打的,要怪你就去怪你爸爸,这可不关我的事,好了,打小儿我就带着你,挖过的坟,掘过的墓,数不胜数,你也算是得到了我的真传,今天就由你来探这个墓穴。” 宝儿用手中的盗墓铲,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爷爷你真的让我一试?” 老者点了点头道:“我保证,今天不管你能不能探到东西,我都是,只字不提。” 宝儿一听,笑眯眯的走到了老者的前面道:“那您就瞧好吧!” 说完之后,摆出了一副高人模样,抬头挺胸,昂首阔步,托着罗盘,走进了一个狭小的甬道。 看着黑漆漆的甬道,宝儿洋洋自得道:“哎哟喂,这墓穴中躺着什么人?第一道门就搞这么难?居然设置的是北斗七星阵。” 说完,连头也不回,踩着北斗七星的步法,绕过了一块块铺在地面之上的青石块。 老者也是,连连点头,跟着宝儿的步伐,一步步向前。 甬道不是很长,只有短短的十余步,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尽头。 宝儿抚摸着墙壁,东瞅瞅,西看看,好半天,看着光滑的墙壁,宝儿从身上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小锤,四下敲了敲,侧耳闭目细听片刻之后,“嘻嘻”笑道:“看来今天要发达了,墓穴的正室,居然还在地下。” 老者走到宝儿身前,用矿灯照射在石壁之上,对着宝儿道:“先别得意的太早,想要打开墓穴的石门,现在破了墙上这面八卦锁,我可告诉你,八卦锁可不好开呀!” 宝儿一挥手道:“切,就你那本破书,我早就倒背如流,别说一个小小石锁,就是保险柜,用不了两分钟我也能打开。” 老者气的胡子直往上翘,对着宝儿道:“你居然说我那是破书,我那本书里面记载着各种开锁要领,你居然说是一本破书。” 老者话音刚落,就见宝儿已经将石锁打开,将手中的石锁,丢在了地上。 宝儿刚准备推开石门,老者上前,伸手拦住宝儿道:“给我闪开,一边儿看着,像这种格局布置的墓穴,这么多年来,保存的如此完美,想必是请了绝世高人专门为其修建,里面机关重重,你之前没有接触过,还是跟我好好学。” “嘎嘎嘎” 石门被一点点推开,声音不断的在石室中回荡。 刚推开石门,迎面就听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 “咻咻咻” 无数只箭矢,从石室里,呼啸而出。 老者不做任何犹豫,身体向后一仰,就地打了一个滚。 只听见箭矢,射在了石壁之上,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宝儿用矿灯,照向老者,嘴角微微一翘道:“哎哟喂,我还以为,爷爷老了,不中用了,没想到,身手还如此利落。” 老者一听,站起身来,对着宝儿道:“那是,你以为我是谁?出了墓穴,我是盗圣,进了墓穴,我还是盗圣。” 说到这时,来回晃晃动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宝儿透过矿灯的光芒,看向老者的手臂,只见有鲜血流出,连忙上前扶,扶住老者道:“爷爷,你受伤了?” 老者抬手道:“只是蹭破了点皮,走,去看看,如此诡异的墓穴,到底是什么人的!” 说完后,直接向着墓穴的石室中走去。 宝儿也是一阵的无奈,跟在老者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道:“爷爷,你以后就别吹了,还盗圣呢!这是违法乱纪,作奸犯科,要是被抓住,那是要判刑的!” 老者抬起手,刚准备抽宝儿,宝儿一缩脖子道:“都说了八百遍了,别打我的脑袋,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老者落下抬起的手臂,摇摇头道:“别那么多的废话,赶紧进去看看。” “哦” 两人一说一答之间,便走进了石室墓穴之中。 让两人吃惊的是,石室中,宽大无比,占地面积恐怕不下于二百平米。 用矿灯照射着四周望去,只见墙壁上,刻满了鬼画符,根本就看不清,到底画了些什么? 石室的中央,一个石棺静静的躺在那里。 宝儿看向老者问道:“爷爷,你说这墓穴到底是什么人的?” 老者一翻白眼,用矿灯照在石棺跟前的石碑上道:“我怎么知道是谁的,看看墓志铭不就知道了吗!” 002 轮回之门 漆黑的墓穴,静的有些可怕,除了两个人的说话之声,在石室中来回飘荡,剩下的只有墙壁上的符咒,和静静地躺在石室中央的石棺。 两个矿灯的光茫照射在石碑之上,密密麻麻的繁体字,两人足足看了一个小时之久,好在两人干的就是挖掘古人坟墓的勾当,所以对于这些古代的繁体字,还是多少有一些了解和认识。 令两人惊讶的是,墓志铭上记载,这个墓穴,乃是唐朝司天监李淳风,为他的师傅袁天罡所立。 看完了墓志铭,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强烈的矿灯光芒,照的两人,睁不开眼。 好半天,老者才开口道:“还愣着干什么?天都快亮了,祖师爷留下规矩,天亮鸡鸣之前,必须离开墓穴,而且每个墓穴终生只能进来一次,赶紧打开石棺,既然是袁天罡的坟墓,想必里面一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宝儿点了点头,两人费了好大劲儿,才将石棺的棺盖推开,却出现了令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石棺中,没有出现大批的金银珠宝,古董玉器之类,只有一卷已经发黄的宣纸书卷,如同成人大腿粗细一般。 早已习惯了盗墓勾当,遵守贼不走空诺言的宝儿,怎么可能会放弃任何一个值钱的东西。 宝儿对着石棺中,来了一个秋风扫落叶,只要是能拿的东西,就差没把石棺中,骨骼残骸身上的道袍拔掉,就连骨骼头颅旁,放着的几枚铜钱,也全部收进了自己的背包之中。 老者看着石棺中,画满的符咒,对着宝儿道:“行了,本以为袁天罡的坟墓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曾想也只是一个穷道士,赶紧收拾收拾我们离开。” 宝儿看着石棺中,骨骼残骸枕着的一个木匣道:“别那么悲观,这不是还没有搜刮完么,嘴里,粪门,这可都是,藏宝贝的地方,你自己每次总是强调,可这次怎么这么着急?” 老者指着宝儿道:“你懂个屁,你没看见这石棺,用八根锁链牢牢锁住,而且墙壁,石棺内外画满了符咒,搞得如此诡异,要么就是用来封印袁天罡,要么此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需要镇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离去。” 宝儿笑着道:“爷爷你不是盗圣吗?看看这些符咒是干什么的不就知道了。” 老者无语道:“我是摸金校尉,又不是天师,我怎么懂得这些符咒,不过我敢肯定,石棺下面绝对是空的。” 宝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又没看你怎么知道?” 老者道:“你懂个屁,我们推开棺盖之时,地下有声音回荡,说明这下面是空的。” 宝儿一听,趴在地上,拿出小锤敲了敲,站起身,有些惊讶道:“你还别说,这姜还是老的辣,酒还是陈的香,这下面果然是空的,爷爷你说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宝藏?” 宝儿话音刚落,老者就将自己的盗墓装备装进背包,对着宝儿道:“废话少说,赶紧离开这里,天马上就亮了。” 宝儿怀着好奇的心,对着老者道:“别这样好不好?反正这也是和你最后一次盗墓,以后说成啥也不来了,咱们就看看下面一层是什么?” 老者听完,看了看手表,对着宝儿道:“还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而我们在这里面最多只能呆半个小时,要看赶紧麻溜的!” 宝儿一听呵呵笑道:“那您老还是过来帮帮我,我一个人也推不动。” 老者摇摇头道:“笨死了,石棺里骨骼残骸枕着的木匣,那就是机关,他可以轻易挪动石棺,用得着这么费劲儿吗?” 宝儿一听,憨憨一笑,走到石棺前,试探性地将木匣扭动了几下。 “嘎吱吱” 石棺扭转开来,露出一个地洞,淡蓝色的光焰,直冲到石室的顶部。 这时,捆绑石棺的八根锁链,开始活动起来。 地上的青石块,三三两两的,凸出地面,整个石室开始晃动起来。 老者面露惊色,自言自语道:“轮回之门,九死一生大阵……” 宝儿晃晃悠悠,来到老者的身前,搀扶住老者,对着老者道:“什么是轮回之门?什么是九死一生大阵?这个墓穴处处透露着诡异,爷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老者叹息一声道:“现在想离开,晚了,轮回之门已经开启,九死一生大阵已经运转,现在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飞出这个墓室之中,否则你只要踩到任何一个石块,整个墓穴就会坍塌,我们两个都会被压死在墓穴之中。” 宝儿听完后,向着墓穴之外看了看,只见墓穴的石门,距离自己有二三十米之远。 看了一会儿,宝儿摇摇头道:“这么远的距离,根本跳不过去,没有借力点,这一招是行不通,还有一个办法是什么?” 老者叹息一声,指了指轮回之门,对着宝儿道:“第二个办法,就是跳进这轮回之门,去另一个地方。” 宝儿看了好半天,对着老者道:“爷爷,这另一个地方指的是哪里?” 老者叹息道:“去哪里谁也不知道,只是听老祖宗说,遇到这种情况,只有跳进轮回之门才可以有活下去的机会,至于到哪里谁也不知道,轮回之门,也就是轮回的意思,我又没体验过,我也不知道啊!” 宝儿一听,有些不敢相信道:“说了半天,感情你也不知道啊!只是将传说搬了过来。” 老者一听,冷哼一声道:“有机会总比没机会的好,在看到锁链符咒等格局布置的时候,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可惜,现在已经为时晚矣。” 宝儿听完老者的话哭泣道:“对不起爷爷,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要不是我想看看下一层,也就不会害你出不去......” 老者抬手道:“这不怪你,我盗墓一生,这种墓穴也是第一次见,我的好奇心比你还重,若我不想看下一层的话,也就不会告诉你机关所在了!” 宝儿听完后,有些哽咽道:“爷爷,你说这世上真的有轮回之门吗?” 老者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道:“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楚,你也别说爷爷神棍搞迷信,有些事情,科学也是无法给出结果的,谨记爷爷最后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驶得万年船,遇事莫要逞强,见机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 宝儿一听,有些疑惑道:“爷爷,不要这么悲观,总会想出办法的,你怎么像交代后事一样!” 老者摇摇头道:“我是出不去了,这些石块只要一踩就会下陷,没有绝对的速度只能陷入其中,而且还有乱箭,落石,你的速度快,往轮回之门跑时间足够,若是望石门外跑,等跑到中间的时候,就会被乱箭射死,别管我,快走!” 宝儿抓住老者的胳膊道:“我走了,你怎么办,你这个糟老头,不呆在家里享清福,还怕少了你吃喝吗?非要挖坟掘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老者叹息一声道:“我这一辈子,有一个花一个,有两个花一双,盗了一辈子的墓,也没给你们攒下一点积蓄,今天却是死在墓穴中,这也算是报应啊!” 说到这,老者对着宝儿道:“赶紧走,天亮之前不走,墓穴照样坍塌,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前面是你唯一的生机,快跑啊!” 宝儿泪流满面道:“不,我不走,我要陪着爷爷......” 老者照着宝儿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道:“赶紧滚蛋,再不滚蛋,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说完后,老者从背包中摸出一把匕首顶在自己的咽喉处道:“赶紧滚,我可不想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 宝儿满脸泪水道:“谁知道那轮回之门是怎么回事,左右都是死,和你死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以?” 老者用匕首使劲一顶,鲜血顺着咽喉流出来,老者咬着牙,对着宝儿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说到这,老者叹息一声道:“宝儿,记住,若是从轮回之门出去,能够活着的话,千万别再干这种盗墓的勾当,我盗墓一生,有损阴德,没有子嗣,结果才抱养你爸爸,而你爸爸没有跟我盗过一次的墓,才有了你,之所以带你掘墓,只是不想我这一身的本事失传,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再干这种勾当。” 说完,老者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挂在宝儿的脖子上道:“这是我前些年从一个明朝的墓穴中盗出来的,专门找人鉴定过,值个几十万,本来是想当做传家宝,可是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你拿着它,若是能够活下去,你就把它卖了,做点生意,平安一生就好。” 宝儿哭泣着,看着老者咽喉的血迹道:“爷爷......” 老者咆哮道:“赶紧跑,别回头,能跑多快,你就跑多快......” 含着眼泪,宝儿跑向了轮回之门,只听身后“轰隆隆”的坍塌声不断的响起。 宝儿咬着牙,纵身一跃,跳入的轮回之门,石室墓穴坍塌过后,一切恢复了宁静,只是大地的表面,出现了一丝丝的颤抖。 003 生逢乱世 天空中,异象突生,一个巨大的火团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座古建筑的城池之中,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传出百里之遥,爆炸过后的蘑菇云直冲云霄,方圆数里之地,化为一片的废墟,烧焦的木头,破碎的瓦片遍地都是,累累的死尸遍地,爆炸的冲击波,使得这些遇难者身上衣物破碎,全然没有一线遮体。 “咳咳......” 一个少年在废墟中咳嗽两声,便昏厥了过去。 细看之下,只见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爷爷逼着跳进的轮回之门的宝儿,此时的宝儿,皮肤已经被熏黑,身上的衣物也被烧的出现了一个个的小洞,浑身上下就像是煤窑刚出来的矿工一样。 爆炸过后不久,整个城中就传的沸沸扬扬,随后,五城兵马司的官军就奉命来勘察爆炸的原因。 看到满地的瓦硕残骸,累累死尸,就连这些官军也是唏嘘不已,甚至还有痛苦哀嚎着。 这些官军,大部分都是本地人,自己的家人遭受如此灾难,家破人亡的悲剧落在自己的身上,谁不哭,谁不伤心,那纯粹是骗人的。 只要波及到范围的人,几乎全部遇难,死伤数万之众,一辆辆的牛车,拉着一车车的尸体出了城。 “咳咳咳......” 听到咳嗽声,这些士兵向着废墟望去,只见一个衣衫破烂,头发已经被烧的就剩一寸多长的少年,躺在废墟中咳嗽不已。 其实,咳嗽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宝儿,头发不是被烧焦,而是宝儿剪得板寸发型。 几个士兵连忙上前,蹲下身自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活的,这么大的爆炸,能够活着的人,命可真够硬的!” 宝儿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着身穿红色战袄的士兵,开口问道:“几位大哥,这是哪?你们是在拍古装戏吗?” 几个士兵一听,相互之间对视一眼,叹息道:“得,没被炸死,居然被炸成了傻子,可怜啊!”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妇女,一身粗布衣裳,哭泣着来到了废墟中寻找,嘴里不断的喊着:“宝儿......宝儿......你在哪?” 正在回忆发生种种事情的宝儿,听到喊声,向着中年妇女望去,只见一个徐娘半老的妇女,满脸灰尘,衣服也被刮破好几处,不断的在废墟中寻找着。 宝儿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奇怪,他怎么再喊我的名字?” 几个士兵一听,直接无语道:“看来还真是被炸傻了,你看她焦急的样子,肯定是做娘的,可是,现在傻了,连他娘都不认识了!” 说完后,士兵一挥手道:“来来来,这有一个活的,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是的话就赶紧带走。” 妇女一听,撩起衣裙,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 来到宝儿的身前,妇女一眼就看出的是宝儿胸前的玉佩,见到玉佩后,妇女直接哭了出来,一把将宝儿搂在了怀里。 被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怀里,宝儿有些尴尬的对着妇女道:“这个,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们剧组拍的是什么戏,我叫凌云,小名宝儿,不是你们剧组的演员。” 妇女一听,双手托在宝儿的脸颊道:“儿啊!我是你娘啊!名字没错,小名也不错,长相面貌,还有你胸前的玉佩,这都不差啊!宝儿,你是怎么了?不认识娘了吗?为什么把娘叫大姐?你没事吧?” 几个士兵叹息一声道:“这位大嫂,你就偷着乐吧!这次爆炸死了这么多人,你儿子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了,只是他可能是被炸傻了!” 宝儿一听反驳道:“你才傻了呢!” 士兵抬手压了压道:“好好,你是爷,我傻,我傻可以了吧!懒得和你计较。” 妇女一听,泪流满面,拉着宝儿的手道:“宝儿,家没了,就剩下我们母子两,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傻不傻都是娘的儿,娘会照顾你的。” 本来宝儿还准备再次拒绝,但是又不忍心,看着哭泣中的妇女,猛然间想起了墓穴中的爷爷,也是泪流满面。 妇女安慰宝儿道:“宝儿别哭,你爹爹死得早,就咱们母子两,有没有那几间破瓦房都是无所谓,实在没办法,娘就带你去苏州你外公家。” 看到真情流露,满脸挂满了母爱的妇女,宝儿又想起了轮回之门,于是试探性的问道:“这,这是哪?你们为什么都穿这样的服饰?” 妇女看了看宝儿,一行清泪留下脸颊,自言自语道:“刚失去丈夫没多久,现在儿子也傻了,家没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自言自语一番,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挤出一副笑容道:“这里是北京王恭厂,还有,大明朝的人都穿这样的衣服。” 宝儿一听,脑袋里简直就在翻江倒海,本来以为可能会轮回到某个城市,没想到来到了明朝。 叹息一声,宝儿有些伤感的心道:“爷爷,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什么轮回之门,这简直就是时空隧道啊!”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宝儿问道:“那现在是哪一年?” 妇女摇摇头道:“看来真的炸傻了,今年是明朝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啊。” 宝儿一听,简直就如同遭受了五雷轰顶一般,看着眼前的废墟心道:“天启六年,王恭厂,爆炸废墟,难道是被列为未解之谜的王恭厂大爆炸?” 想到这,宝儿继续问道:“那这爆炸是怎么引起的?” 妇女叹息一声道:“今天我帮李老爷家漂洗衣服,只见天生异象,一个巨大的火团,从九天之上落下,之后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从这里响起,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好在你没有性命之忧,不然娘可怎么活啊!” 听完后,宝儿心道:“原来在后世都无法搞明白的王恭厂大爆炸居然是我的穿越导致的,这谁能想到,会是这种原因,乱世,明朝的灭亡没多远了,文不成武不就,以后可在这乱世怎么活啊!” 想到这,宝儿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有些哽咽道:“没了,什么都没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宝儿的这些话,只是想起自己的爷爷,爸爸妈妈才说出来的,可是听在妇女的耳中,却是另一种想法了。 妇女也是有些伤心道:“宝儿,你爹爹去世的早,只要你平安,房子没了就没了,等以后再盖,你还有娘,娘不会让你受苦的。” 浓浓的母爱,使得宝儿心酸不已,或许是机缘巧合吧!如今妇女却是将宝儿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宝儿心道:“唉!估计你的儿子已经早就死在了废墟之中,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你也是一样,同为天涯沦落人,权当是安慰一下你吧!” 宝儿看着支离破碎,一片残骸的废墟,叹息一声心道:“怎么就轮回到了这乱世之中,明末啊!不被饿死就不赖了......” 就在这时,一队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敲着破锣,大声吆喝道:“万岁有旨,但凡受难者,无家可归之人,全部都去城外,会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安置你们......”解释一下,明朝天启皇帝只喜欢做木匠活,没什么文化,所以圣旨也是很直白,除非是别人代他写,而且受灾的都是一些百姓,你要是给他来些文言文,他也听不懂啊!这只是我个人认为,如果有些朋友觉得圣旨应该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什么什么的,那就按照这样看) 妇女,不,现在应该是宝儿的母亲,宝儿的母亲,一把拉过宝儿,避到一边道:“宝儿,他们是锦衣卫,快随我出城,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 说完便拉着宝儿向着城外走去。 宝儿边走边回头,嘴里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真够威风的,什么时候我也混个锦衣卫当当......” 宝儿的母亲回头看了看宝儿道:“别瞎说,小心被有心人听到,治你得罪,赶紧随我先出城!” “哦” 宝儿答应了一声,便随着母亲向着城外走去。 城外,坍塌残破不堪的城墙下,数万的难民,男女老少皆有,乱哄哄的依靠在城墙的墙角下,护城河的两岸全是难民,大部分的人,都是衣衫破烂不堪,头发散乱蓬松,或是相互搀扶,或是带着老幼三三两两的一堆,更有一些妇女,怀中抱着正在襁褓的婴儿,啼哭不已。 说是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安排这些人,可是直至黑夜,也不见有人来管这些人的死活。 直到次日,日上三竿的时候,农历五月的骄阳火辣辣的炙烤在大地上,才出现了一些官员,和一队队的士兵。 数万的难民,抱着希望围上去,可是那些官员连正眼看都不看这些难民一眼,用手帕捂着口鼻,断断续续道:“都散了吧!不要围在这里了,本来陛下准备赈济灾民,但是如今秋粮未收,何况北方这些年来连年大旱,时常还有蝗灾不断,现如今国库空虚,也没有多余的钱财来赈灾,大家都散了,有亲朋好友的,可以去直接投靠亲友。” 随着这些官员的话音一落,难民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显得混乱起来。 可这些官员根本没搭理这些人,直接打道回府,只留下了一队队的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守在了城门口。 难民群中,宝儿咬着牙关心道:“难怪明朝会灭亡,如此多的百姓遭难,就没人搭理,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简直就没天理了,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这话一点不假,恐怕后世再怎么穷困的家庭,也不至于两天一夜不吃东西吧!” 一想到吃东西,宝儿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004 还有个未婚妻 数万的难民,全部被赶在城外,护城河两岸,显得混乱不堪。 宝儿伸手捂着肚子,吞了口口水,回头望向母亲的时候,只见母亲双目含泪地望着自己。 宝儿有些尴尬地一笑道:“那个,娘,这都两天没吃东西,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宝儿母亲没有说话,伸手牵着宝儿的手,走出了人群之中。 两人没有说话,一直走到一条小河边,宝儿的母亲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没有人,才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递给宝儿道:“这是昨天上午,娘偷偷藏起来的,宝儿快吃,千万别让人看见。” 宝儿接过母亲手中的馒头,馒头早已被母亲的体温,捂的热呼呼。 宝儿摇摇头,将馒头递回母亲的手中,对着母亲道:“娘,你吃吧!我不饿。” 宝儿的母亲,脸色一沉道:“还说不饿,娘都听到你肚子在叫了,快吃了!” 宝儿看着母亲手中的馒头,叹息一声道:“一个馒头,又怎么能够救活你我两人的性命,还是必须得想个长远之策,否则的话,迟早难逃饿死的命。” 好半天,宝儿的母亲才叹息一声道:“宝儿,你在此等候,娘去想想办法。” 突然间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对这里的一切,宝儿也不熟悉,以为母亲可能要去找亲戚朋友求助,所以也没有询问缘由,只是点了点头。 宝儿的母亲,临行前,双目含泪,但却露出一丝的苦笑,看了看宝儿,便转身向城中方向而去。 母亲离去后,宝儿来到河边,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无意中,看到水中的倒影,也是让他吃惊不已。 透过水中的倒影,宝儿发现自己,浑身乌漆嘛黑,就像是刚从煤窑出来的一样。 左右无事,宝儿便下水洗涮一番,洗去满身污渍,才慢慢悠悠的上了岸。 穿越已经两天,身上的背包,从未打开过,一个人待在河边无聊,默默地等人,是最寂寞,最无奈,时间也是最漫长的。 索性宝儿打开了背包,开始检查自己包中的东西。 其实,他自己的东西,他最清楚不过,罗盘一个,盗墓铲一个,小锤一个,矿灯在轮回之门,早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剩下的就只有在袁天罡坟墓中得到的一卷黄皮书,剩下的就只有几枚破旧的铜钱。 闲来无事,宝儿将黄皮书卷打开,好在跟着爷爷学过一些繁体字,书卷上的字也不至于说不认识。 这不打开还则罢了,打开之下,宝儿是越看越心惊,上面记载了袁天罡毕生心血,看相,摸骨,卜算,天文,地理,符咒,人体经络,应有尽有。 足足两个多小时,宝儿才将书卷草草看了一遍,“咕咕”的肚子叫声,使的宝儿不得不将书卷收起。 将书卷卷好,放入背包之中,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烈日已经当空,而母亲却还没有回来,这让宝儿渐渐的担忧起来。 向着城墙的方向望去,宝儿心道:“数万难民,都围在城外,一个女流之辈,去了这么久?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想到这儿,宝儿背上了自己的背包,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烈日当空,火辣辣的骄阳炙烤下,每个人都是汗流满面,更有些微眯的双眼,倚靠在树荫之下。 数万的人群中,想要寻找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本来就已经饥肠辘辘,再加上拥挤的人群,走的宝儿也是吃力之极。 曾经读法医学,酷爱福尔摩斯探案推理小说,养成了一种,观察细微的宝儿,苦苦找寻一下,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群中,大部分都是男子,就算是女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这让宝儿有些疑惑起来。 无奈一下,宝儿抓住一个难民的胳膊问道:“大叔,麻烦你问一下,早上还有很多年轻的女子,如今他们都去哪里了?” 中年男子的难民,上下打量了一番宝儿,有些虚弱道:“头发这么短,想必是哪个庙里的和尚,不好好去念经,已经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还要打听年轻的女子,一看你就不是一个守清规戒律的和尚。” 说完后,抬手指了指北方道:“向北五里,所有年轻有点姿色的女子,都在那里?许多有钱人,青楼的老鸨,都在那里挑选有点姿色的女子……” 宝儿一听,直接撒腿就跑,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 “唉!我还没说完呢!想买一个有点姿色,黄花大闺女,最起码也得十两纹银,看你猴急的样子,准是一个花和尚。” 此时的宝儿,终于明白了,这个便宜的母亲,并不是去找亲朋好友求助,而是打算卖身为奴为婢,或者卖身青楼,来换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这就是母爱。 作为后世穿越客,宝儿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虽说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这短短的两天里,对自己就如同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宝儿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两条飞毛腿,五里地的路程,没用多久就已到达,脸不红,气不喘,只是两天没吃东西,肚子饥饿下,人有点打摆子而以。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向着人群望去,这让宝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因为他看到,树荫下坐满的女子,有七八岁的小萝莉,也有十来岁的美少女,还有一些,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美少妇,就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要是从这么多人中,寻找一个人,就好比大海捞针一般。 而且,时不时的,就会发现,有一些美貌女子,被青楼的老鸨,或者是有钱人家的管家带走。 哭哭啼啼,喧哗之声就如同菜市场,春运时的火车站一样喧闹。 茫茫人海,想要一眼就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到底在哪,那简直就难如登天,无奈之下,宝儿便开始挨个寻找辨认。 而那些老鸨,还有有钱人家的官家,也是一个个的挑选着。 一处柳树的树荫下,宝儿的母亲,双臂抱在膝盖上,坐与树下,一滴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这时,一个老鸨走到宝儿母亲的身旁,伸手托起宝儿母亲的下巴,嘴角微翘道:“哎呦!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年龄有点大,略微的打扮一下,想必那些贩夫走卒,还是有人愿意花这个钱的,五两银子,跟我到宜春院,从此你就不必在担心忍饥挨饿了。” 宝儿的母亲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用小指将一缕的流海秀发勾到耳朵后面,强挤出一副笑容道:“妈妈,可怜可怜奴家,在多给点,也好让我家宝儿谋个出路!” 老鸨抬手道:“打住,五两银子都是我看你可怜,你怎么干脆不让我帮你家的什么宝娶一房媳妇?就你这年龄,买回去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睡,我这可是冒着亏本的风险,你难道不知道吗?买一个粉嘟嘟水嫩嫩的小姑娘,最多也就是十两,像你这样的,有时候几个烧饼都能够换一个,愿意就画押,不愿意,那就算了,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呢!” 这时,宝儿匆匆走上前,撞在了老鸨的身上,差点没把老鸨撞翻在地。 “哎呦” 老鸨尖叫一声,揉了揉被撞的胳膊道:“你小子急着投胎啊!没长眼吗?” 宝儿连忙点头道:“对不起,对不起!” 宝儿的母亲看到宝儿,有些尴尬,唯唯诺诺道:“宝......宝儿,你怎么来了?” 宝儿一把抓住这个便宜母亲的手,叹息一声道:“娘,你为什么来这种地方也不和我说一声?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看着娘这样的作践自己!” 老鸨上下打量了宝儿一番,开口道:“呦,小哥长得倒是不赖,这样吧!我给你们八两纹银,你随我道宜春楼当一个龟奴,和你娘以后也有个吃饭的地方!” 宝儿一听,伸手拦住刚要说话的母亲,笑着道:“好说,拿钱来,我们跟你走!” 老鸨一听,喜滋滋的伸手去怀里摸钱袋,不摸还好,一摸之下,脸色瞬间拉长,双手在身上来回翻找。 宝儿嘴角微微一翘道:“你不会是没钱,故意消遣我们的把?” 寻找半天,老鸨喃喃道:“不可能啊!刚才还在,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说完,抬眼望向宝儿道:“这样吧!我们先把卖身契签了,你们随我回去,等回了宜春楼我再给你们银两......” 还没说完,宝儿就接过来老鸨的话道:“小爷堂堂的男子汉,绝对不会卖身来换取温饱,没钱也来消遣小爷,劝你还是滚蛋,否则小爷对你不客气!” “你......” 老鸨抬手指着宝儿,你了半天,一甩袍袖头也不回的离去。 身后跟着的几个龟奴凑上前,低头对着老鸨道:“刚才买人的时候钱还在,只是一眨眼就不见了,肯定是那个臭小子偷走了,为什么不找那小子理论?” 老鸨站住身形,对着说话的龟奴道:“第一,能够在我身上将钱袋拿走,而且我还没有察觉,绝非等闲之辈,第二,那小子双手细腻,绝不是做过苦力活的手,但是虎口处却是起了老茧,而且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肯定是个高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些许钱财罢了,得罪一个高手不值当。” 而宝儿却是看着这个便宜母亲,叹息一声道:“娘,你这是何苦呢!实在不行,我们把我的玉佩卖掉,还能支持一段时间......” 宝儿的母亲一听宝儿的话,连忙道:“那玉佩是你的定亲之物,你要是卖了的话,拿什么去娶媳妇?对了,也不知道你杨伯父一家怎么样了?” 宝儿一听,有些疑惑的问道:“杨伯父是谁?怎么还要那玉佩去娶媳妇啊!” 005 鬼市 茂密的树荫,遮挡了炎炎的烈日,柳树下,宝儿的母亲,对着宝儿道:“你杨伯父和你的爹爹,两人是至交好友,他们同在顺天镖局当过镖师,前些年,顺天镖局少东家白剑飞,仗着手中的三尺青锋,连杀清风寨七个当家,一时间名震江湖,之后他在镖师中挑选高手,三脚猫功夫的,全部都打发回家,你爹和你杨伯父,就是被打发回家之人。” 宝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他们做不做镖师,和我娶不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宝儿的母亲,叹息一声道:“你杨伯父膝下有一女,她就是你的未婚妻,今年也有九岁了,他们也在王恭厂附近住着,此次爆炸,也不知道他们一家怎么样?我想去看看他们,但如今,我们母子二人,已经是朝不保夕,若是见到你的未婚妻,我们身无常物,见到儿媳妇,我这个做婆婆的,不能没有表示吧!” 看了看宝儿,宝儿的母亲,继续道:“只是这次爆炸,来的太突然,也过于诡异,而且受灾的地方太大了,王恭厂附近数里都成了废墟,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活着,但愿他们能侥幸逃过一劫。” 宝儿一听也是无奈道:“既然我们两家是世交,那就应该找找,万一他们还活着,大家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刚说完,宝儿乎又想起什么,憨憨一笑,对着母亲问道:“哦,对了!娘,你说我那未婚妻叫什么名字?长得漂亮吗?” 说完后,宝儿一拍脑袋道:“我都忘了她现在才八岁,哪能看得出来漂亮不漂亮?” 宝儿的母亲,看着宝儿道:“你不是见过她吗?虽说只有八岁,但也算是一个美人坯子。” 说完后,叹息一声道:“我都忘了,你连年月都记不得了,又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你的未婚妻,他本名叫杨爱。” 宝儿点点头,嘴里喃喃嘀咕道:“杨爱,杨爱,好熟悉的名字。” 想到这儿,宝儿一把抓住母亲的手问道:“你说她叫杨爱?” 宝儿的母亲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这种表情?” 宝儿没有理会母亲的话,继续问道:“她是哪一年出生?” 宝儿的母亲有些疑惑道:“你是考为娘吧!她是万历四十六年生,你是万历四十一年生……” 话还没说完,宝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有些痴傻,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尼玛杨爱,按照出生年月推算,应该就是过几年风靡秦淮河,有多少风流才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成了我的未婚妻,那为什么历史上,没有听说过这一段呢!是因为真正的宝儿已经死了,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若真是柳如是的话,说成啥也得把她找回来,免得她沦落风尘,吃尽苦头。” 其实说实在的,如今的宝儿,就连自己也是朝不保夕,如何谈得上去找别人。 宝儿的母亲,连忙将宝儿搀扶起来,些担忧的问道:“宝儿你没事吧?” 就在说话间,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掉在了地上。 宝儿的母亲,看着掉在地上的钱袋,瞬间脸色阴沉下来,看着宝儿道:“谁让你做这种事的?你这一手是从哪里学来的?你知道刚才的老鸨,是什么人吗?” 宝儿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弯腰将地上的钱袋捡起,对着母亲道:“她是什么人我不管,就她那一幅嘴脸,我看着就来气。” 宝儿的母亲,叹息一声道:“他就是京城顺天镖局,三绝镖师中以轻功暗器成名的,踏雪无痕云飞燕,你招惹到她,小心我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宝儿望着母亲,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娘,一个顺天镖局就这么厉害,那江湖中还有其他厉害的人吗?” 宝儿的母亲摇摇头道:“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知道之些,这也都是以前听你爹爹讲起,要想知道江湖中的门派高手,可以去鬼市之中,找顺风耳打听,不过我听说,顺风耳收费很高,一个问题一两银子。” 听到顺风耳和鬼市,再一次吊起了,宝儿的好奇心。 宝儿追根问底继续道:“鬼市在哪?怎么能找到顺风耳?” 宝儿的母亲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听说鬼市中的人都是神出鬼没,就连官府中也不去找他,有时候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还要往鬼市跑。” 这时,两人的肚子,也是“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宝儿的母亲,这才看了一眼宝儿道:“以后切莫再做如此勾当,首先偷盗名声不好听,万一被他们抓住,小心你的小命不保,娘可就你这么一点依靠。” 宝儿嘻嘻一笑道:“娘,我知道了,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我们还是进城吃点东西再说。” 宝儿的母亲,听完后点了点头道:“也好,只是你看这些人,我们要不要帮一帮他们。” 宝儿也是一阵无语道:“娘,生逢乱世,我们自保都有点儿难,又哪能顾得了这么多人,就连当今皇上都不管,我们管得了吗?” 宝儿的母亲,也是有些泄气道:“哦,对了!宝儿,你怎么在爆炸之后,虽说有些痴痴傻傻,但却比以前显得精明,而且你这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是从哪儿来的?还有你那个小包包到底背的是什么?” 宝儿一听,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总不能告诉母亲,自己是穿越而来,那不被人当做妖怪,或者神经病才怪。 无奈之下,宝儿转移话题道:“娘,我们还是进城吃点儿东西吧!我早就饿的不行了。” 宝儿的母亲,听完后,也没有再追根问底,只是对着宝儿点了点头。 要说,有钱就是好,城门口虽说有士兵把守,但在宝儿摸出一小块碎银丢给守门士兵时,母子两人畅行无阻地进了城门。 等两人走到北城,找了一家客栈时,已经是时过晌午。 母子两人刚准备往客栈走,就被店小二拦在了门外,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番宝儿和他的母亲,有些不屑道:“哪儿来的叫花子,这种地方是你们来的吗?” 话音刚落,宝儿就笑眯眯地拿出一个银元宝,丢给店小二道:“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再给我们去买两套衣服,两间上房,顺便再打两桶洗澡水,剩下的全当你的跑腿费。” 捧着手中的银元宝,店小二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点头哈腰道:“好勒,您只管放心,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说完,便带着宝儿和他的母亲上了二楼客房。 宝儿的母亲,揪了揪宝儿的衣角道:“买这些东西,连一半都花不了,你怎么给他那么多?” 宝儿一听挠了挠脑袋道:“这个,我不知道东西到底有多贵。” 宝儿母亲一听,对着宝儿道:“下回记住,不知道的时候要问娘,免得又花冤枉钱,那一锭银子,足够我们母子好几个月的开销了。” 宝儿一听,有些尴尬的对着母亲道:“这不是我看电视上那些大侠,吃完饭随便一丢,就是一锭银子,所以我才给他那么多。” 宝儿母亲听完后,对着宝儿道:“谁说大侠吃完饭就丢一定银子,你真以为大侠是制造银子的?还有你说的电视是什么东西?” 宝儿一听心道:“这尼玛,电视误人啊!” 想到这儿,宝儿对着母亲嘻嘻一笑道:“娘,我们还是进房间吧!我早已经饿得不行了。” 宝儿的母亲摇摇头,便随着宝儿,进了房间。 没多久,店小二就端着丰盛的鸡鸭鱼肉,还有两套衣服走了进来。 满桌子丰盛的美食,宝儿对着店小二道:“先给我们来两碗粥,两天没吃东西,猛然间吃这么多大鱼大肉,我们还活不活了,把这些大鱼大肉都热起来,喝完粥,我们洗个澡再上。”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献媚道:“哎呦,小的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抛开宝儿和他的母亲,如何的洗涮更衣不提。 却说宝儿,在酒足饭饱之后,睡了一觉,直到夕阳西下黄昏时分才起床。 去母亲的房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母亲,宝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将店小二叫到了自己的屋中。 进了屋店小二就献媚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宝儿看着店小二道:“问你个问题?鬼市怎么走?为什么要叫鬼市?” 店小二一听,连忙道:“鬼市就在不远处的乱坟岗,掌灯时分开市,鸡鸣时分就会纷纷散去,之所以叫鬼市,是因为鬼市之人,总喜欢在乱坟岗这样的地方出现,而且各个都可以驱尸御鬼,而且都是身怀绝技。” 宝儿听完继续问道:“乱坟岗在哪个方向?离此有多远?” 店小二答道:“就在正北,直走二十里,就可以看到乱坟岗,上了乱坟岗,自然就可以看到鬼市。” 宝儿听完后,点了点头,对着店小二道:“如果我娘亲起来,叫她别担心,好吃好喝伺候着,少不了你的钱。” 店小二连连道谢道:“那小的先在此谢过爷了。” 趁着天还未黑,宝儿身穿一身白色书生袍,背着自己的小背包,临行前,将自己的摸金符别在了腰间。 所谓的摸金符,其实就是爷爷专门用合金钢材,给宝儿打造的穿山甲爪子形状的铁爪,说是摸金校尉的护身符,而宝儿却将它,当做翻墙越脊的工具来用。 006 江湖势力 漆黑的夜空下,知了不断地在草丛中鸣叫,丝丝的清风,吹过脸庞,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但乱坟岗之上,一个个坟堆,看起来显得是那么的阴森恐怖,总感觉处处透露着诡异。 纵然是干惯了坟掘墓的宝儿,对此也是总感觉身后跟着一个人,寒毛倒竖,皮有些发麻。 咬着牙,走上乱坟岗之上后,才看到一个个的红灯笼,就像鬼火一般悬挂在树上。 而树林中,有着几十个戴着面具的人,或站在挂着灯笼的树下,或倚靠在树上,也有坐于地下者,不过这些人,不管是做什么的,面前都摆着一个小摊。 本来就觉得已经阴森恐怖的小宝,看到这些戴着面具之人,一颗小心脏,怦怦直跳起来,怀着好奇的心,宝儿还是一步步向前走去。 让宝儿唯一好奇的是,一个坐在树下的人,身旁的一个幌子却是非常的耀眼,上书几个大字:十问九不知。 宝儿走到幌子跟前,看了好半天,微微一笑道:“十问九不知,想必你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顺风耳吧!” 树下之人,头也没抬,直接伸出了手掌。 宝儿苦笑道:“这也收钱。”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纹银,放在了那人手中。 那人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道:“不错,我就是顺风耳,不管什么样的问题我都能回答,一个问题,一两纹银,首先说明,我可是十问九不知。” 宝儿笑了笑道:“无防,十问九不知,不是还有一个知道的吗?我就听了一个知道的。” 顺风耳道:“你说说,想听什么?” 宝儿沉思一会儿,对着顺风耳道:“王恭厂大爆炸,死伤无数,我想知道,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名叫杨爱,她现在是生是死,或者在哪里?” 顺风耳一听宝儿的问题,沉思一会儿道:“这个问题有点难,我需要动用道上的朋友,帮我打听,收费有点高,一个问题,剩下的四两纹银就全没了,你确定要打听吗?” 宝儿点点头道:“确定。” 顺风耳道:“明日晌午时分,你去知府衙门公告牌,自会有人将消息告诉你。” 说完后,顺风耳上下打量了宝儿一番,刚看到宝儿腰间的摸金符时,顺风耳问道:“你是摸金门的门人,疯道人是不是你的师傅?” 宝儿一听道:“疯道人是谁?我不是什么疯道人的徒弟。” 顺风耳点点头道:“不想说就算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宝儿略微沉思一会,对着顺风耳道:“我想知道,江湖正邪两派势力中,都是些什么人?人物性格,擅长什么?” 顺风耳一听,对着宝儿道:“若想知道大门派,倒是可以给你一一解说,只是收费有点贵,我也不一个一个的回答你,三百两纹银,你想知道的我全告诉你。” 宝儿微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放在顺风耳的面前道:“我就这么多,剩下的先欠着,明天给你,你看如何?” 顺风耳看着钱袋,微微的犹豫一会儿,不解的问道:“如果我没看错,这个钱袋应该属于踏雪无痕云飞燕这东西,你是怎么从她手中拿来的?” “这个……” 顺风耳看着宝儿犹豫不决的样子,对着宝儿道:“你的银子不够,只要你告诉我你是谁,我们银货两讫,你想知道的我全告诉你,能让我认识一个能将踏雪无痕云飞燕的东西拿到手的人,也算让我再次认识了一个江湖后起之秀。” 宝儿摇摇头道:“我乃是天下第一神偷,盗圣是也。” 虽说宝儿没有说出姓名,但是顺风耳听完后却是连连点头,自言自语道:“能够将云飞燕之物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到手,的确可以称得上盗圣之名。” 宝儿笑了笑道:“那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可以回答了?” 顺风耳点头道:“你想先听什么?正派,邪派,中立派,先听哪个?” 宝儿一听,对着顺风耳道:“先说正派吧!” 顺风耳点头道:“正派中,以少林,武当为首,京城有顺天镖局,少东家白剑飞,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人称玉面公子,手下有最得力的七个人,四猛,三绝这样的高手。” 看了看宝儿,顺风耳继续道:“所谓四猛,第一猛,大漠棍王徐百川,第二猛,神拳无敌司徒旭,第三猛,北腿王谢坤,第四猛,双刀陆燕萍,之所以称其为四猛,是因为这四个人力大无穷。” 也没有去理会宝儿,顺风耳只是摇头晃脑道:“所谓三绝,第一绝,追命阎罗李明,第二绝,百步穿杨柳如烟,第三绝,就是你认识的踏雪无痕云飞燕。” 宝儿追问道:“这些人是怎么追随顺天镖局的?” 顺风耳摇摇头道:“江湖规矩,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说。” 宝儿也是一阵无语道:“那好!你继续。” 顺风耳继续道:“还有就是,萧家剑,杨家枪,卫十六掌,刘一刀,这几家,虽说身为名门正派,但门下弟子凋零,没有一个,能当大任者,也就只有他们的门主,称得上是高手,不过这四家分别在,山西的箫家,山东的杨家。陕西的卫家,河南的刘家。” 说到这儿,顺风耳看了看宝儿,只见宝儿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思绪一会儿继续道:“之后就是蓟县的铁剑门,门中只有十招,但每一招招招致命,出手极快,门主人称剑神封一平。其次就是百花谷,门中擅长治病救人,也用毒药攻击。还有一个就是,摸金校尉疯道人。” 说完后,顺风耳看着宝儿道:“正派中也就这样几位,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自诩名门正派的小帮派那可是多不胜数。” 宝儿眉头微微一皱,看着顺风耳道:“那邪派中呢!” 顺风耳摇头晃脑道:“说到邪派,主要分两派,一派是白莲教,另一派是玄阴宗,白莲教中,教主白莲花,武功早已达到出神入化之境,若论能与之匹敌者,也只有少林的智善大师能与之抗衡,而且其手下左右护法,十大长老,更是不遑多让,而且各处都有堂口分舵。” 说到这儿,顺风耳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对着宝儿道:“玄阴宗就更厉害,有着十大阎罗这样的高手不说,还有黑白无常,文武判官,玄阴宗的宗主鬼王,武功早已达到化境,也经常不出世,但这两派中人,大部分都会一些法术幻术之类,一般没人去招惹,若是你以后遇到这些人的话,还是尽量的避开。” 宝儿听完后,点点头道:“那你说的,中立派,又是怎么回事?” 顺风耳道:“有两拨组织,只收钱办事,其一,就是赏金猎人组织,组织的头目名叫莫雨,手下有十三个弟子,号称十三太保。其二就是侠客盟,盟主名叫段天涯,手下高手如云,只有在接到任务后,他们才会聚在一起。这两拨人,只要你给的起钱他就办事。” 宝儿一听开口问道:“那你把他们的成名绝技,每一个人的性格,或者他们的破绽,细细的告诉我,让我以后遇到他们的时候,也好做出防备。” 顺风耳摇摇头道:“江湖规矩,该说的都告诉你,不该说的,我是只字不提,能够给你说这么多,我已经是泄露了不少的江湖机密,这也是看在你是江湖后起之秀,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么多。” 宝儿听完后,点了点头道:“那好,明日正午,我在公告牌等你的消息。” 宝儿刚准备转身离去,顺风耳道:“以后你那个摸金符别轻易的示人,别人还好说,若是被疯道人看到,你小子就惨了!” 宝儿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顺风耳摇摇头道:“摸金校尉一门,一向都是单传,你不是疯道人的徒弟,但是你却是身上带着摸金符,这要是让那个妖道发现,他能让你好过才怪!” 宝儿一听,微微一笑道:“多谢,我会记住的!”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乱坟岗。 一路之上,宝儿心中也是思绪万千,面对这乱世,而且黑白两道行事猖獗的年代,一时间也是微微的有些发愁,是自己找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了此残生,还是在江湖中闯出一番的名头,给这个便宜的母亲一个富贵的生活。 可是,自己没有称霸武林的武功,更没有惊人的才华,有的只是偷东西的手段,别说官府,恐怕就连江湖各大势力都会瞧不起自己,这却是成了自己的一个难题。 不知不觉间,宝儿来到了一处城外的小村庄。 一处土墙上,一个幽灵般的身影坐在墙头之上,宝儿用眼角的余光,发觉墙头上的人,连忙转身,一把抽出腰间的摸金符问道:“谁.....鬼鬼祟祟在那里做什么?” 这时,只听墙头上之人,一副女人的嗓门道:“哎呦,老娘跟你好久了,没想到你却是摸金门的弟子,难怪会有如此手段。” 宝儿一听说话人的声音,伸手从背包中摸出盗墓铲,左手盗墓铲,右手摸金符,提高警惕道:“原来是你,踏雪无痕果然名不虚传,跟了我那么久,居然没发现你,我娘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为难她?” 墙头上的云飞燕,跳下来向着宝儿一步步的逼近,一边走一边道:“别担心,对于一介女流,我还不屑动手,跟着你只是想弄清楚,你到底是何方高人?” 宝儿苦笑道:“我并非什么高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偷小摸之辈罢了,你又何苦在我身上白费功夫?” 云飞燕似笑非笑道:“是不是高手一试便知!” 说完后,双脚一点地,凌空跃起,一招鹰击长空的姿势,顺手甩出两柄小飞刀,直奔宝儿的面门而去。 007 疯道人 漆黑的夜空下,除了天空中的一轮残月,和满天的星辰,剩下的就只有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丛林中的虫鸣声,却是没有一丝的停顿。 多年以来,跟着爷爷盗墓,什么样的机关没有见过,也就养成了闪避格挡的技巧。 “叮叮” 两只暗器,打在宝儿的盗墓铲上,溅起一溜火星。 一招失手,云飞燕凌空三百六十度一个大旋转,继续甩出手中的暗器,射向了宝儿。 宝儿就地打了一个滚,避开了云飞燕的攻击。 刚站起身形,云飞燕就如同幽灵般来到了身前,手掌一翻,向着宝儿的胸膛一掌拍了过去。 想躲闪也躲闪不及,无奈之下,宝儿抽回盗墓铲,向着云飞燕的掌心迎了上去。 “砰”一声响。 宝儿的盗墓铲和云飞燕的手掌相撞,手中的盗墓铲差点脱手而飞。 两人各自倒退数步,渐渐才稳住身形。 宝儿倒退数步,双目紧紧盯着云飞燕,一字一句道:“你好歹也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如今却是欺负一个小孩,也不怕传出去让天下英雄耻笑。” 云飞燕呵呵一笑道:“哎哟喂,还小孩儿呢!这都已经到了娶媳妇的年龄了,再说了,摸金门下的弟子,这要是年龄再大点,还不和疯道人一样变成了妖道,起初把你当成了高手,原来也只是个雏,识相点,把你偷我的银两还回来,如若不然,定叫你好受。” 宝儿两手一摊道:“银两我已经花了,再说了,到手的东西,哪有奉还的道理,是你自己没看好,关我屁事。” 云飞燕点点头道:“没钱也可以,跟我回去,在宜春楼卖身抵账二十年,我可以既往不咎。” 宝儿微微一笑道:“我若不愿意呢!” 云飞燕看着宝儿道:“既然你自己作死,也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说实在的,像你这样的小白脸,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宝儿挺起胸膛,故作深沉道:“你就不怕我师傅不放过你?” 云飞燕笑道:“哈哈!如今荒郊野外,连多余的鸟都没有几只?杀了你毁尸灭迹,谁能知道是我干的,就算疯道人那个妖道找上门来,我不承认,他又能奈我何?” 宝儿听完后,连连点头道:“好啊!你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杀我不可了?” 云飞燕摇摇头道:“其实也不是我非杀你不可,只是你小子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连我的东西都敢偷,而且我居然还没有察觉,这要是传出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以后见了同道中人,还怎么抬起头。” 宝儿听完后,点了点头道:“原来你处处刁难我,只是为了你的面子。” 云飞燕挪动步伐,缓缓的向着宝儿靠近,边走边说道:“本来你要是将银两还给我,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可你已经将银两已经花完,为奴为婢也可以,但你却不答应,那我就只能杀了你。” 这时,宝儿向着云飞燕的身后看了看道:“师傅你怎么来了,快给这个骚娘们来一掌,要了他的小命。” 一听宝儿喊师傅,云飞燕也不敢怠慢,疯道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于是转身向身后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因为身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来的人。 当云飞燕转身时,宝儿早就撒腿就跑,两人已经错开数十步的距离,想要发射暗器,暗器也够不着,这让云飞燕更加的火冒三丈。 宝儿已经遁逃,云飞燕也是不遑多让,双脚一点地,直接蹿了出去,在宝儿的身后穷追不舍。 两人一追一逃,狂奔出了百里之遥。 直到次日,天色渐渐放亮,东方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之时,宝儿却跑到了一处悬崖的边上,前方已经无路可走,宝儿双手顶在膝盖上,嘴里喘着粗气,弯腰向着悬崖下面望去,只见悬崖深不见底,而悬崖之上,偶尔长着几棵青松。 宝儿准备掉头,向着其他地方跑,哪曾想,云飞燕已经追了上来。 此时的云飞燕也是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对着宝儿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没想到你两条小腿跑的还挺快,害得老娘追出百里之遥,不过你也真够阴损的,居然用这种招骗老娘。” 宝儿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不想跑了,前面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还不得摔死,爷爷告诉我,遇事莫要逞强,三十六计走为上,你以为我不想跑啊!还说我如何阴损,我跑了就完事儿了,你却是一口气追出百里之遥,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吗?” 听完宝儿的话,云飞燕点点头道:“你我确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为了我的面子,不得不如此,不过说实在的,你这两条小腿跑的可真够快的,无论我再怎么追,也是追不上,纵然你跑得再快,今日你还是难逃一死。” 说完后,脸色一变,深吸一口气,投出五把小飞刀,就准备向着宝儿射去。 宝儿嘴角微微一翘,似笑非笑的对着云飞燕道:“想杀我,下辈子吧!” 说完,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云飞燕见宝儿已经跳下悬崖,向前赶了几步,弯腰向着悬崖下望去,只见惊鸟乱飞,落石在悬崖上撞击,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望着悬崖之下,云飞燕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你这个小倔驴,这又是何苦呢!乖乖跟我回去不就完事儿了吗?” 说完后,神情有些落寞,也有些惋惜的离开了悬崖边,一边走,一边道;“可惜了,可惜他一身的轻功,还有神偷的本领。” 说完掏出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被汗水浸湿,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起了卷。 云飞燕摸了摸,自言自语道:“真倒霉,又要重做了。” 说完轻轻的一剥,露出一张白净俊俏的脸庞,再也不是苍老的老鸨,而是一个二十岁左右,柳叶秀眉,修长的睫毛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挑的鼻梁,樱桃小嘴不点而赤,鹅蛋般的脸庞尖下颏,犹如三月盛开的桃花,更胜六月出水的荷花,粉嘟嘟水嫩嫩,让人一看心旷神怡的美少女。 云飞燕伸手缕了缕流海的秀发,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是有意置你于死地,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偷我东西的。”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悬崖边,想着往反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的悬崖上,宝儿伸手抓着一根绳索,悬挂于一棵松树之上。 细看之下,只见宝儿用他的摸金符紧紧的勾在一棵松树的树杈上,摸金符的尾端,紧紧的绑着一根细细的绳索,而宝儿紧紧抓着绳索,悬挂于半空。 这也是宝儿,在前世习惯了翻墙越脊,所以才会在摸金符的尾端绑上绳索,作为攀爬而用,没想到今天,就在跳崖的一刹那,派上了用场。 好不容易,宝儿咱攀爬到松树上,向下一望,悬崖深不见底,向上一望,怎么着也有个七八米高,这可让宝儿犯了难,总不能一直待在半空中的树上吧! 就在宝儿思绪万千之时,一个绳索的头,出现在宝儿的眼前。 宝儿抬头望去,只见悬崖边上一个五十多岁,略显瘦弱,头发胡须花白,一身破旧道袍的邋遢道人,笑眯眯地站在悬崖边上。 宝儿没有去直接抓绳子,抬头对着悬崖之上的邋遢道人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邋遢道人笑眯眯道:“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冒充是我徒弟,到现在却问我是谁?你小子胆儿也够肥的,冒充谁不好偏要冒充我徒弟,老道我到现在可没收过一个徒弟,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想做我徒弟,我都不收他,你小子冒充我徒弟不说,居然连我摸金门的摸金符,你都给造出一个来,老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值得踏雪无痕云飞燕追出百里之遥,不过你那两条腿老道我还是佩服不已,居然将以轻功成名的云飞燕甩在身后连续追了百里之遥。” 宝儿伸手抓住绳索,微微使劲拽了拽道:“你可不许松手,有话等我上来再说。” 邋遢道人一听道:“我疯道人虽说干的尽是偷鸡摸狗之事,但还不至于做如此小人行径。” 宝儿一听,有些尴尬的问道:“你就是摸金门疯道人?” 疯道人点点头道:“废话少说,赶紧上来,再不上来老道可要走了。” 宝儿连忙道:“别,别,别,我上来还不行吗?” 说完,紧紧抓住绳索,一个往上拉,一个往上爬,没多久,便爬到了悬崖之上。 躺在悬崖之上,宝儿连连喘气道:“他娘的终于上来了,差点要了小爷的命。” 疯道人紧紧的盯着宝儿,看着宝儿虎口的老茧,再摸了摸宝儿的骨骼道:“难得,难得,简直就是百年难遇。” 宝儿闭着眼睛,喘息几口气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大恩不言谢,有机会的话日后定当相报。” 而疯道人满脸堆笑,连连点头道:“你小子挺机灵,在鬼市上我就注意到你,以后你也不用冒充莫进门的门人,更不用装我徒弟,老道我看上你了,你拜我为师吧!” 宝儿一听连忙坐起身道:“喂,我说你没搞错吧!我拜你为师,摸金门的这些,我全都会,用得着拜你为师吗?更何况,我还要回去照顾娘亲,还要去寻找我的未婚妻,没时间拜你为师,我也不感兴趣。” 疯道人一听,气的胡子微微颤抖道:“我摸进门一向都是世代单传,老道我也没收过徒弟,你是怎么会的?想要诓骗老道,哪有那么容易?” 宝儿一听道:“切,不就是盗墓吗?要不要我把口诀都念给你听。” 干咳一声,宝儿坐起身来,对着疯道人道:明走阴,暗行舟 切记搭肩不搭手。 绕黑棺,倒黑楼,驭尸画符点额头 人走路,鬼打墙。千年黑,万年白。 山有形,龙无踪,墓深尸寒主大凶,棺无椁,尸红衣,黑气缠身命归西...... 疯道人一听,脸色一变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切记搭肩不搭手作何解?” 宝儿一副高人的模样道:“切记搭肩不搭手,是说见到冥宫暗墓里的主人,找宝贝时,切忌去摸尸体的手掌骨,实在要接触尸体,一定要搭住肩膀从腋下慢慢来,否则很容易沾染墓主的怨气,把一些阴邪的东西带上地面,自己横死都算小事,往往还要祸害其他的无辜老百姓,俗话说十指连心,墓主也不例外,搭错手掌那是会诈尸的!” 疯道人眼睛一闭,紧咬牙关道:“两个选择,一,拜我为师,二,今天你必须死,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择!” 宝儿无奈道:“又来了,为什么你非要我拜你为师?” 疯道人微微的一笑道:“以为你知道本门的秘密太多了。” 宝儿一听,直接无语的再次躺在地上道:“你还是算了吧!你会的我都会,你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疯道人左右看看,深吸一口气,手掌顿时变成紫青色,一掌拍在旁边的一块西瓜大小的青石上。 “咔嚓”一声,青石顿时化为碎石。 008 悲催皇帝朱由检 炎炎的烈日,照射在大地上,天空中,没有一朵乌云遮盖,空气中更没有一丝的清风吹过。 宝儿看着满地的碎石,嘴里啧啧道:“哎呀呀!这石头不会是你专门带来的吧!一定是假的,还有你那手上,肯定是染的什么颜料,专门跑过来哄骗我的。” 疯道人气得胡子抖了两抖,颤了两颤,指着宝儿战战兢兢道:“岂有此理,居然敢说老道手上是染了颜料,老道的幽冥掌,就连少林的智善大师,也要忌惮三分,恐怕武林中,能够胜过老道幽冥掌的,也只有少林智善大师,武当的紫虚道长,白莲教的白莲花,玄阴宗的鬼王,你小子却将老道当成街头卖艺的了,简直没天理了,真是气死老道了。” 宝儿面露惊色,望着疯道人道:“哇噻,原来你这么厉害。” 疯道人转怒为喜,双手插在腰间,笑眯眯的看着宝儿道:“怎么着,是不是回心转意了?想拜老道为师,现在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老道就将这成名绝技传授于你,怎么样?” 宝儿一听,点点头道:“当然是,不行的了。” 疯道人眉头一皱,蹲下身子,双手抓住宝儿的肩膀道:“为什么?老道好说歹说,你小子怎么总是油盐不进?人家都是徒弟巴巴的找着师傅学,老道却是反过来,求着你拜师,你还是不学,信不信老道现在就杀了你?” 宝儿两手一摊,一幅耍无赖表情道:“第一,我要照顾娘亲,让他在有生之年不再缺衣少食。第二,我还要去找我没过门的媳妇。第三,我自由自在惯了,受不了你那道观中的清规戒律,也耐不住寂寞,所以,我不会拜你为师,你那什么幽冥掌,的确很厉害,可是我资质愚钝,等我学会以后恐怕胡子一大把,估计那时候我娘早已饿死,未过门的媳妇都不知道跑哪了。” 疯道人一听,连忙反驳道:“你小子说的也在理,但谁告诉你老道我有道观,这样吧!只要你拜我为师,你不用遵守什么纪律,而且,你想孝敬你娘,寻找你未过门的媳妇,老道都陪着你,反正老道我也是天为被,地为床,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索性老道以后的吃喝你管了。” 宝儿无语道:“我靠,这哪是拜师,简直就是找了一个活祖宗。” 突然宝儿眼珠一转,指着疯道人身后道:“小心身后。” 就在疯道人向后望去时,宝儿就地打了一个滚,起身撒腿就跑。 疯道人一看,身后没人,在看宝儿时,宝儿已经跑出十余步。 疯道人也没追赶,只是伸手将手中的摸金符甩了出去,等摸金符缠在宝儿腰间时,手中的绳头使劲一拽,直接将宝儿再次拉了回来。 疯道人在宝儿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道:“臭小子,怎么总是用这一招,骗人上瘾了是吧?能不能用点新鲜的?” 宝儿见跑不掉,一屁股坐在地上道:“爷爷教我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这招最实用,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疯的人揪着宝儿的衣领,凑到跟前道:“怎么着,拜我为师还委屈你了,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宝儿叹气道:“唉!我真的有事不能拜你为师,正午之前,我还必须要回到京城,顺风耳说让我在告示牌前等候。” 疯道人听完后,呵呵笑道:“如今还有三个时辰就到正午,你不拜我为师,那正午之前你就别想走。” 宝儿直接躺在地上道:“切,不走就不走,大不了晚上我再去找顺风耳打听,不就是一两银子吗?” 疯道人听完宝儿的话笑道:“可能没人告诉你吧!同一个问题,顺风耳只回答你一次,你就是拿再多的钱,他也不会告诉你。” 宝儿一听,噌的一下坐起身来,脸色瞬间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对着疯道人道:“你现在放我走还来得及,要不然我把摸金门的口诀,公布于天下。” 疯道人却是浑不在意道:“随便你,光口诀有个屁用,风水,寻龙,探穴,破除种种机关,墓中什么该盗?什么不该盗?他们谁知道?” 宝儿无奈道:“我可是专门打听了,大明律法挖坟见棺者,流放三千里,见尸者斩立决,我早就不想干这种挖坟掘墓的勾当,拜你为师,万一哪天被抓住,保不准小命不保。” 疯老道却是满脸堆笑道:“你小子简直太对老道的胃口了,老道虽说是摸金门的人,那是盗墓的老祖宗,但老道从不干这种扒坟掘墓的勾当,所以收徒弟慎之又慎,你小子就不想干这种勾当,你这个徒弟,老道非收不可。” 宝儿抬头看了看天空,无奈道:“拜你为师可以,第一,你不可以约束我,第二,我现在要回北京城,如果你能追的上我,才能算数,第三,你能不能以后别总是这副邋遢样。” 疯道人一听道:“前面两条老道答应你,后面的一条,老道我没钱,不知副邋遢样怎么办?稍微有两个大子,老道还准备买酒喝,哪舍得去买新的道袍。” 宝儿从腰间,解开疯道人的摸金符,整理了一下背包,对着疯道人道:“行了老道,一切等你追上我再说吧!” 说完后,起身撒腿就跑,几个呼吸,就把疯道人丢出十余步远。 疯道人看着宝儿远去的身形,摇摇头道:“这就想难住老道,要是没这点儿本事,昨天晚上,你们就把老道丢远,还不是跟着你们百里,你们连老道都没发现。” 自言自语一番,一个闪身,就如同幽灵般消失在了原地。 一刻钟过去,疯道人追上了宝儿,两人并肩平行,疯的人却微笑道:“你这臭小子,腿上的功夫练的不错,老道追了这么久,才追上你。” 宝儿也是有些惊讶道:“老道你也不赖嘛,一大把年纪了,腿脚还这么利索,别总看着我看前面,小心撞到树上。” 疯道人笑道:“哈哈!老道纵横江湖数十年,怎么可能会撞在树上,真当老道老眼昏花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官道之上狂奔而过。 偶尔有路边的行人,看到两个身影从身旁闪过时,也被他们的速度惊得张大了嘴。 甚至有些普通百姓,还以为是白天撞见鬼了。 两人狂奔了大约两个时辰,才来到了北京城的北门之下。 宝儿抬头看了看天空,气喘吁吁道:“还,还好,总算是赶上了。” 疯道人也有些气喘道:“你个臭小子,欺负老道是吧?最起码还有一个时辰,叫你休息一会儿都不肯。” 宝儿看了看疯道人道:“行了,想让我拜师就别那么多事,要是耽误了我的事,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再拜师。” 疯道人一听,连忙点点头道:“好,好,随你便,只要你肯拜师,老道我以后天天有酒喝,你爱干嘛干嘛。” 宝儿一听微微一笑,便抬头挺胸,高阔步向着城中走去。 刚进城没多久,宝儿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身穿锦袍,面貌俊朗,一脸富贵相的少年,手持一把折扇,身旁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面白无须的随从,身后四个魁梧有力的汉子,腰挂横刀,双目紧紧盯着前方,紧随其后。 而最令宝儿感兴趣的是,少年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和田玉。 宝儿对着疯道人道:“老道,我得去动弹动弹,不然今天,我们都得饿肚子。” 疯道人浑不在意道:“只要你肯拜老道为师,你爱干嘛干嘛。” 宝儿微微一笑,正了正衣襟,便小跑着向着少年跑了过去。 “哎哟” 宝儿撞在少年和那个随从的身上,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少年身后的四个随从,刚准备抽刀,少年拍手用手中的折扇压了压,向前两步,搀扶起宝儿道:“小兄弟,你没事儿吧!有没有撞疼你?” 宝儿揉了揉屁股,站起身来,嘻嘻一笑道:“没事,这位公子没事吧!小人急着赶路,这才撞到公子,还请公子勿怪。” 而这时,俊俏少年身旁那个面白无须的随从,用阴阳怪气的嗓门道:“走路不长眼啊!辛亏我们家王……王公子不和你一般见识。” 宝儿连连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边说着,一边退向人群之中。 拐过几个弯儿,绕到一个小胡同口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掂了掂,笑眯眯的疯道人道:“今天有酒喝了。” 疯道人却是有些不屑道:“就你那点手段,还有点嫩,你不撞人就拿不到东西吗?这样容易暴露自己,知道吗?” 宝儿反驳道:“切,老道,诓骗人的事吧!碰不到人怎么拿东西?” 疯道人摇摇头,手一伸道:“看看老道有没有碰你。” 宝儿一看疯道人手上的玉佩,在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连忙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何我没有一丝的察觉?” 疯道人摇摇头道:“就你那点手段,只要是个高手,一下就会把你抓个正着,你有没有一丝保命的手段,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丢掉小命,赶紧拜我为师吧!” 宝儿点点头道:“这个可以考虑,我们还是先去知府衙门口办正事。” 疯道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玉佩丢给了宝儿。 宝儿接过玉佩,拿在手中一看,只见玉佩上雕刻着三个篆字:信王朱 宝儿有些不解,眉头微微一皱,望向疯道人道:“信王朱是谁?” 疯道人一听,向前几步来到宝身前,接过玉佩一看,眉头一皱道:“信王,他可是当今皇上的弟弟,你小子这回闯祸了。” 宝儿听完后,略微的沉思一会儿,向着疯道人问道:“信王是不是叫朱由检?” 疯道人一把捂住宝儿的嘴道:“臭小子,你怎么如此大胆?竟敢直呼信王的姓名,整个京城,到处都是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让他们得到消息,你小子这辈子就不得安宁了!” 听完了疯道人的话,宝儿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心道:“原来他就是闯王李自成攻破北京后,将儿女,嫔妃斩杀吊死在煤山之上,明朝的亡国皇帝,悲催的朱由检啊!” 009 夜探信王府 人来人往,大街之上车水马龙,虽说王恭厂大爆炸非常的惨烈,但南城的灾难,北城的人却是无动于衷,说说笑笑,显得热闹非凡。 宝儿看着手中的玉佩,依靠在胡同的墙壁上,双眸微微有些失神,有些担忧的问道:“老道,你说现在该当如何是好?” 疯道人摇摇头道:“还是你手段有些太嫩了,就你那一撞,人家事毕之后,定然会怀疑上你,要是让东厂和锦衣卫寻找你,用不了两天你就肯定会落网,像信王这样的人物,反正老道我是不敢得罪。” 宝儿凑到疯道人跟前,嘻嘻一笑道:“帮我想个办法,躲过这一次,我就答应拜你为师。” 疯道人一听,呵呵笑道:“其实很简单,在东厂和锦衣卫还没有撒网捉你时,你把人家的玉佩还回去,只要别让他知道是谁送回去的,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宝儿一听点点头道:“那好,晚上我就把它送回去,这大白天的,若是被发现,想脱身都有点难。” 疯道人看了看天空,对着宝儿道:“马上就快正午了,再不去就赶不上了,何况老道现在早已饥肠辘辘,你是打算,就这样饿着为师吗?” 宝儿一听,一翻白眼道:“我说老道,我还没拜你做师傅呢!你怎么就自称为师了?” 疯道人笑眯眯道:“虽说现在没有拜师,但那都是迟早的事儿,你就不能让为师自我安慰一下?” 宝儿将玉佩和钱袋揣进怀里,对着疯道人道:“让我拜师可以,你先去宜春楼,把踏雪无痕云飞燕好好教训一顿,就算为我出气。” 疯道人一翻白眼儿,有些无语道:“堂堂一个男子汉,何必跟一个女人较真儿,想要出气,等你学好本事,自己去。” 宝儿双手叉腰,向着疯道人走近两步,质问道:“我说老道,想收我做徒弟,我差点被那个臭娘们儿给弄死,你不帮我报复回来怎么行?” 疯道人拍了拍宝儿的肩膀道:“你小子招惹人家在先,让人家失了面子,人家才会对你穷追不舍,你们这样报复来报复去,有意义吗?再说了,如果有只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反咬狗一口吧!作为男子汉,大度一点,她要不来招惹你,就算了吧!” 宝儿听完后,直接转身对着疯道人道:“要是不帮就算了,先办正事儿。” 疯道人跟在宝儿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摇头苦笑道:“明明我说的话让你无言以对,还要偏偏装出……” 疯道人话还没说完,宝儿就转身道:“想让我拜你为师,就别那么多话,要不然,打死我也不拜师。” 疯道人一听,连忙道:“好!不说了,只要你肯拜师,什么都好商量。” 宝儿微微一翘,对着疯道人道:“那我们就先去知府衙门公告牌,看看顺风耳打听的怎么样了?” 而此时的朱由检,正在一家首饰店买首饰时,身旁面白无须的随从,一摸身上,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 随从低头弯腰,唯唯诺诺小声对着朱由检道:“公子,钱袋丢了,小人估计肯定是刚才撞我们的臭小子偷走。” 朱由检听完后,脸色微微一沉道:“不要总是随意嫁祸别人,要讲证据。” 随从连忙点头道:“是,是,公子教训的是。” 而就在点头时,随从发现朱由检的腰间似乎少了些什么,略微沉思一会儿,指着朱由检的腰间道:“公子,你的玉佩呢!” 朱由检听完随从的话,伸手在腰间一摸,发现腰间已是空空如也,玉佩早已不翼而飞。 朱由检微眯着双眼,细细的想了想经过,唯一可能被偷的时候,也就只有宝儿撞他的时候。 想到这儿,朱由检微微一笑道:“刚才我还怪你,不过细细想来,能将玉佩和钱带同时偷走,也就只有撞我们的那个小兄弟了。” 说完后,转身离开了首饰店。 随从赶了几步,和朱由检错开了一个身形,跟在朱由检的身后道:“公子,我们要不要报官,让锦衣卫和东厂将那个臭小子抓回来?” 朱由检抬手晃了晃折扇道:“不要惊动锦衣卫和东厂,魏忠贤和客印月如今正愁找不到收拾我的机会,若是惊动了锦衣卫和东厂,就等于是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给了魏忠贤与我作对的借口。” 随从听完后问道:“王爷,那我们该当如何?” 朱由检脸色一变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出来的时候叫我公子。” 随从一听连忙点头道:“是,是是。” 朱由检看了看繁华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对着随从道:“先派几个人,紧紧盯着他,我们再做打算。” “是,小人这就安排。” 说完后,随从对着身后的四个护卫道:“你们去两个人,将今天撞我们的那个臭小子找到,给我盯紧了他在哪里落脚?” “是” 答应一声,两个护卫便进入了人群之中寻找。 而此时的知府衙门口,公告牌前,宝儿和疯道人两人,摇摇晃晃的来到公告牌跟前。 公告牌前没有人,只有一个衣衫破烂的叫花子,斜靠在公告牌前。 宝儿和疯道人,在公告牌前等了许久,抬头望了望天空,宝儿对着风道人道:“老道,这都正午了,怎么还不见人来,是不是没打听清楚啊!” 疯道人摇摇头道:“你放心,顺风耳的名头,在江湖中还是有可信度的,他说正午,就一定会是正午,我们再等等看。” 这疯道人话音刚落,公告牌前的叫花子站起身来,走到两人身前道:“两位爷,这么烈的太阳,正午等人可不是一件好差事,两位爷行个好,赏小人两个酒钱吧!” 宝儿刚准备说话,疯道人一把拉住我的手,对着宝儿道:“给他两个酒钱吧!这么热的天也不容易。” 宝儿不明所以,但看着疯道人目光坚定,也就没有犹豫,伸手从怀中的钱袋中,摸住一小块碎银,递在了叫花子的手中。 叫花子掂了掂手中的碎银,笑眯眯的对着宝儿道:“有一个叫杨爱的小姑娘,在王恭厂大爆炸当天,陪着舅父正好在北城,可随着爆炸过后,家人无一幸免,就在第二天,被他的舅父卖给了一个扬州客商,昨天就已经启程,至于到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宝儿一听,神情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纵然想再怎么帮,也是难逃沦落风尘的命。” 疯道人看着宝儿有些失落的表情,上前安慰道:“徒儿,既然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办?” 宝儿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道:“反正也是无家可归,既然被扬州客商带走,那我们就下扬州,就当是游览一下江南风景。” 疯道人一听,嘴巴张得老大,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小子有没有搞错?下江南,老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你拜师?老道这一生绝学,什么时候才能传授于你?” 宝儿心情本来有些失落,总以为很快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是晚了一步。 正在思绪如何才能找到杨爱的宝儿,听到疯道人的话,浑不在意道:“想让我拜师,就和我一起下江南,一边走一边教也可以,若是你觉得不可以,那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我们分道扬镳就是。” 疯道人一听,也是一阵的无奈,摇头叹息道:“我说你小子怎么总是一根筋,只要你学会老道的一身本事,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如此执着?” 宝儿一听,瞪了一眼疯道人道:“你一个妖道,懂个屁。” 说完后,理也不理疯道人,一甩袍袖,大步向着自己所住的客栈而去。 身后的疯道人,看着宝儿离去的身影,抬手大声道:“喂!有事好商量,老道我也没说不和你一起下江南,你等等……” 说完后,直接追了上去。 而令两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身后不远处,两个人已经将宝儿和疯道人,紧紧跟踪。 宝儿怒气冲冲,理也不理疯道人,行走在大街之上。 而疯道人,追上宝儿之后,满脸堆笑的对着宝儿道:“那个,徒儿,咱们有事好商量。” 宝儿转身冷笑道:“今天我心情不好,千万别来招惹我。” 疯道人满脸堆笑,回头侧目一望,抓着宝儿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徒儿有没有发现?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宝儿刚准备回头,疯道人一把抓住宝儿道:“别回头,暂时不用搭理他们,先回客栈,看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两人就这样,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客栈之中。 早已等待在客栈之中,焦急万分的宝儿母亲,看到走进门的宝儿,直接一把将宝儿搂在怀里,泣不成声道:“宝儿,你这一夜半天未归,到底去哪儿了?担心死为娘了。” 宝儿笑了笑道:“娘,孩儿去城外难民中,找杨伯父一家去了!让娘担心了。” 宝儿母亲,一听说宝儿去找他杨伯父一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追问道:“可曾找到他们一家?” 宝摇摇头,神情有些失落,叹息道:“听说爆炸中,他们一家全部遇难,只有杨爱一人侥幸逃脱,可是却被她的舅父卖给了扬州的客商。” 宝儿的母亲一听,再次哭泣道:“呜呜呜,苦命的娃儿啊!命运怎么就这么坎坷,呜呜……” 宝儿安慰道:“娘,明天我们就下扬州,无论天涯海角,我也要将她找回来。” 宝儿母亲听了后点了点头,看着宝儿身后的疯道人,问宝儿道:“宝儿,这位道长是何人?” 宝儿还没说话,疯道人就上前,满脸堆笑,像着宝儿母亲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贫道乃宝儿的师傅,江湖人称疯道人。” 宝儿母亲一听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疯道人,一刻也不敢怠慢,福了一礼道:“道长万福。” 这时,宝儿一把拽过疯道人道:“老道,别在这废话了,你肚子不饿,我还肚子饿呢!先吃东西,吃饱喝足之后,你给我想个去尾巴的好办法。” 疯道人微微一笑道:“办法我已经想好,只是……” 疯道人话音刚落,宝儿看了看母亲,再看看疯道人,一把揪住疯道人的道袍道:“老道,你上个月教我的那招我还没学会,能不能到我房间再教一遍。” 疯道人看看宝儿的母亲,一副为难的表情道:“这个……” 宝儿母亲微微笑道:“我刚才已经吃完,道长和宝儿恐怕尚未吃饭,不如就先到宝儿房中先吃饭,有事吃完再说不迟。” 疯道人点了点头,打个稽首道:“如此,我们就先去了。” 两人离开后,一进宝儿的房间,宝儿就抓住疯道人的道袍问道:“老道,你看看跟踪的人是什么人?” 疯道人轻轻推开窗户,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街道上来回打转的人,冷哼一声道:“此人不就是跟随在信王身后的护卫吗?” 宝儿也从窗户的缝隙,看了看街上之后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疯老道脸色一沉,对着宝儿道:“两个选择,要么将这个护卫引到荒郊野外做掉,要么晚上的时候,夜探信王府,悄悄地将玉佩送回,之所以跟随咱们,并不是因为丢失银两,而是丢了皇家的物件儿。” 010 朱由检的担忧 宝儿拜师 烈日当空,明朝末年,小冰河时期的天气,可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蔚蓝的天空,连一丝多余的云彩也没有,空气中,连一点可怜的微风,都很少吹过。 信王府 信王朱由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个茶杯,一口口抿着香茗,身旁两个俊俏的小丫鬟,不断的扇着蒲扇。 堂下一个护卫,单膝跪倒在地,对着朱由检抱拳道:“启禀信王殿下,您让我们查的人已经查到了,如今就落脚在四海客栈之中。” 朱由检听完护卫的禀报,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切勿打草惊蛇,先盯紧了,千万不可惊动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一旦惊动魏忠贤,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是” 护卫刚刚退了出去,之前陪同朱由检面白无须的那个随从,如今却是一身太监服饰,上前弯腰低头道:“殿下,为什么不直接派人将那小贼捉拿归案?” 其实说话之人不是别人,乃是历史上最有名忠贞的太监王承恩(如果有不知道王承恩的读者,可以搜一搜) 朱由检摇摇头,望着大堂之外,眼睛微眯着叹息一声道:“本朝规定,但凡封王就必须离开京城去封地,本来魏忠贤一直就想将我们发落到信州封地,可是皇兄就本王这一个亲兄弟,在皇兄的极力反对下,我们才留在京城,不管什么事?一旦闹大的话,魏忠贤必定会见缝插针,就刁难于本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的忍耐,别去招惹魏忠贤。” 王承恩点点头,对着朱由检小声道:“如今魏忠贤独霸朝纲,自称九千岁,万岁爷也不管一管,整日只知道做木匠活。” 朱由检摇摇头道:“此话切莫乱说,你真以为皇兄只知道做木匠活,不问朝政吗?这你就大错特错了,东林党那些御史言官,不知道有多可恨,有事没事乱进言,总是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皇兄也拿他们没招,只不过是变着法儿的借助魏忠贤的手,来收拾东林党那些酸书生。” 说到这儿,朱由检笑了笑道:“别看魏忠贤现在挺风光,想让他死,只不过是皇兄一句话而已,他再怎么权倾朝野,也只不过是皇兄的一条狗罢了。” 王承恩连忙小声道:“殿下慎言,如今府中到处安插着魏忠贤的党羽眼线,稍有不慎我们的话就可能会传到魏忠贤的耳朵,还是小心为妙。” 朱由俭叹息一声,眼睛微眯道:“那些有嫌疑的人,都安排到哪儿了?” 王承恩连忙道:“回殿下的话,但凡有嫌疑之人,都安排的东西跨院,能跟随在殿下身边之人,基本都是可信之人。” 朱由检听完后点了点头道:“一切有劳王伴伴了。” 王承恩连忙道:“殿下切莫如此说,实在让奴婢惶恐不已。” 四海客栈 宝儿和疯道人酒足饭饱之后,宝儿才开口问道:“我说老道,看你年纪一大把了,腿脚怎么还如此利索?而且你是怎么从我身上把玉佩拿走的?” 疯道人故作深沉,坐直了身形,整了整破旧的道袍,干咳一声道:“小子,你腿脚虽说挺利索,但无非就是跑得快,算不得什么,要想达到最高境界,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踏雪无痕他无声,这些你能做到吗?只要你现在拜老道为师,老道现在就教你最拿手的轻功,蜻蜓点水功,和本门手法的入门功夫。” 宝儿好奇的问道:“何为蜻蜓点水功?有没有踏雪无痕云飞燕厉害,还有入门手法是什么?” 疯道人洋洋自得道:“所谓蜻蜓点水,只要你练成之后,就可以一苇渡江,在水面上来去自如,飞檐走壁更不在话下,而本门的入门手法,就是从基本做起,一步一步的学,免得你每次都得撞人才能拿到东西,等你将本门手法练成之后,就算蒙住你的双眼,只要从你身前落下一根头发丝,你也可以伸手抓住。” 宝儿听完后兴奋道:“那这些老道你练成了吗?” 疯道人捊了捊三寸的山羊胡须,笑眯眯道:“老道自然是练成了。” 宝儿一听满脸兴奋,抓着疯道人的手道:“老道,我要拜你为师,多长时间能将这两门学会?” 疯道人望着宝儿笑道:“若是单纯的学蜻蜓点水和神偷的入门手法,怎么也要个三年五载,若是想将老道一身的本事学去,没有个十年八年,想都别想。” 宝儿一听,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道:“就不能一两年把它全学会吗?” 疯道人一听宝儿的话,捊着胡须的手一使劲儿,揪下几根胡须来,差点没被宝儿的话雷倒在地。 稳了稳情绪,疯道人望着宝儿道:“还一年两年,十年八年你能学会,那也得需要老道亲自指点,你以为你是天纵奇才啊!” 说完后,疯道人苦笑一声,继续对着宝儿道:“只要你肯用心学,老道我必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绝不会像其他门派一样藏私。” 宝儿摇摇头道:“那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也没有称霸武林,纵横疆场的心,就这样平平淡淡此残生也就罢了,何必每天辛辛苦苦去练功。” 疯道人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指着宝儿的鼻子道:“就你小子这性格,若是没有一技傍身,别说江湖上的高手,随便来一个小兵小卒,都能要了你的命。” 宝儿听完了疯道人的话,沉思许久,才对着疯道人道:“拜师可以,但我想去哪,你不可以强迫我。” 疯道人转怒为喜,看着宝儿道:“不管多久?只要你能赢得了老道,老道就答应不再管你,若是你赢不了老道,老道也绝不可能让你肆意妄为,只要你能赢得了我以后,江湖上想要杀你的人,也就寥寥无几。” 思前想后半天,宝儿觉得疯道人说的在理,起身走到疯道人跟前跪在地上,对着疯道人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凌云,凌宝儿,给师傅磕头了。” 疯道人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连忙扶起宝儿道:“乖徒儿,快起来,快起来。” 宝儿站起身来,看着疯道人问道:“师傅,弟子想问你一个问题?” 疯道人缕了缕胡须,故作深沉道:“徒儿有何要问尽管问来。” 宝儿想了想,微微一笑道:“师傅,江湖盛传,都叫你妖道,不知妖道从何而起?” 疯道人叹息一声道:“说来惭愧,老道一生,钻研天文,地理,占卜,风水,各种符咒幻术,破解机关,但这些都只是学了些皮毛,除了盗墓,探囊取物,机关破解,看风水,其余的都是半生不熟,但在江湖人眼中,老道就是无一不精,所以他们都叫我妖道。” 宝儿也是微笑道:“原来师傅也有不会的,不知师傅在江湖上,论排名的话能排第几?” 疯道人眼睛微眯,摇头苦笑道:“老道从不与人争斗,但平心而论,整个江湖武林中,能胜过老道的,就只有智善大师,紫虚道长,白莲花,鬼王四人,其余的人虽说名气很重,但是老道却都不放在眼。” 宝儿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追问道:“那前面四个,谁能算得上天下第一?” 疯道人却是微微一笑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天下第一,一物降一物,每一种武功都有克制的方法,纵然你今天胜过这一个,难免会有一天,你会遇到一种克制你的办法,更何况,他们都没有比过,老道我也是不知道!” 看了看宝儿,疯道人继续道:“别想那么多了,须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学会自保的手段,以你小子的两条小腿,若是遇到一般人,逃跑的话还是绰绰有余,但要稍微遇到一个高手,恐怕就难了。” 宝儿就是反驳道:“师傅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踏雪无痕云飞燕也算高手了吧!还不是追了我百里,最后我还是安然无恙。” 疯道人听了宝儿的话,冷哼一声道:“别自作多情了,第一,姓云的那小丫头根本就没想对你下杀招。第二,你要是不骗她你能跑得了吗?第三,她要是往悬崖下细细一看,随便往下丢一个石头,把你砸下山崖,你还有命站在这儿吗?今天师傅教你一招,以后切记莫要与人动手,若真要交手的话,每出一招必须做到狮子搏兔,全力一击,还有就是,不要被假象迷惑,如果确定一个人是否死了,最有效的办法,是在他的脑袋上或者心口补上一掌。” 宝儿完后点了点头道:“徒儿谨记师傅的教诲,不过徒儿也不会与人去做生死之斗。” 疯道人摇摇头道:“如今这年代,官府黑暗,江湖中更是血雨腥风,纵然你不去找别人的麻烦,有时候也难免会麻烦找上你,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宝儿听完后连连点头道:“哦,对了师傅,那踏雪无痕云飞燕明明是一个老太婆,你却说她是个小丫头,师傅的口味儿还真不一般啊!” 疯道人照着宝儿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道:“小脑瓜子想啥呢!师傅是那种人吗?再说了,你一个初入江湖的雏,对江湖有多少了解,江湖中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别以为在顺风耳跟前打听了一些东西,就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 宝儿有些尴尬道:“行了师傅,怎么不说别的了,就说说你什么时候教给我蜻蜓点水?” 疯道人笑道:“这就着急了?先别急,等你先把信王的事解决了,我就开始交给你。” 宝儿有些兴奋道:“真的?那我晚上要是把事情解决了,明天不就可以跟你学了吗?” 疯的人拿起桌上的酒葫芦,猛灌了两口酒,对着宝儿道:“怎么?不找你的未婚妻了?” 宝儿一本正经道:“谁说不找了?找人,练功,两不误,难道不行吗?” 疯道人苦笑道:“当然行,不过等你再老道下能坚持下来再说吧!” 随着疯道人的话音刚落,宝儿突然间似乎想起什么,紧紧盯着疯道人问道:“师傅,天下间能人异士多的是,你为什么就非得让我做你的徒弟?” 疯道人笑道:“说来也巧了,王恭厂大爆炸时,老道正在百里外的山头上,远远的就看见天生异象,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之后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为了探查究竟,老道就来到了北京城,却无意中发现你小子居然身上有摸金符,这倒让老道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所以就一直跟踪你,直到悬崖边上,看到你小子的机灵劲儿,这才让老道有了收徒的念头。” 宝儿眉头一皱问道:“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疯道人眯着眼睛微微一笑道:“能看到的都看到了,包括你在河里洗澡,只是那时候不知你小子的深浅,没敢靠近离你比较远,看的不是多清楚。” 宝儿拍拍胸脯道:“还好,还好,我可还没娶媳妇儿呢!这要让你看到那还了得。” 疯道人听到宝儿的话,给宝儿来了一巴掌道:“臭小子想什么呢!满脑子不干净的思想,这才多大点人,总想着娶媳妇儿,赶紧收拾收拾,现在都开始禁街了,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去信王府。” 宝儿却是一脸不屑道:“切,我都十五了!人家十五,都已经有小孩儿了。” 疯道人指着宝儿的鼻子道:“你以为老道没听见你娘的话,你是万历四十一年生人,如今只不过十三岁,却偏要说自己十五岁,你能不能以后别乱讲。” 宝儿一听,也是一阵无语的心道:“我靠,没穿越前人家本来就十五了吗?” 011 孤鸟离群之症 随着宵禁的梆子声响起,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基本都已纷纷回家。 宝儿整理好了自己的随身之物,打开了客栈的窗户,准备夜探信王府。 望了望大街之上,宝么转过身形笑了笑,对着疯道人道:“师傅,我离开后,还请师傅保护好我母亲,防着点隔壁的两个人。” 疯道人缕缕胡须,点点头道:“徒儿你就放心的去吧!为师会照顾好你的母亲,你只管放心就是,切记早去早回。” 宝儿微微的一皱眉,看了看疯道人道:“师傅你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什么叫放心的去吧!搞得好像回不来了一样。” 疯道人刚抬起巴掌,宝儿连忙举手投降道:“师傅打住,你那幽冥掌我可受不了。” 还没等疯道人说话:“宝儿纵身一跃,便蹿出了窗户,落在了大街之上。” 落在大街上之后,宝儿回身抬头望向窗户口的疯道人,向着疯道人点点头,便一溜烟儿,消失在街道之上,溜进了小胡同。 到了信王府,宝儿一看直接傻眼了,只见信王府的高墙,最起码也有四米多高。 站在墙角下,宝儿看了看墙头,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有钱有势就是好,连一个院墙都整这么高,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大第一所宅子那该多好。” 在墙角处溜达了许久,宝儿才看到一处,院内长满了竹子的地方。 宝儿嘴角微微一翘心道:“看来这一定是后花园,想必花园之中,肯定是僻静之所。” 想到这儿,宝儿一甩手中的摸金符,直接将铁爪钩在了墙头之上,三下五除二便爬向了墙头。 而院内之中,花园中一处小凉亭,朱由检正坐在石墩之上乘凉。 身旁的几个护卫,听到墙头之上“叮”的一声。 放眼望去,只见墙头之上,勾着一个铁爪。 护卫小声对着朱由检道:“殿下,有刺客,殿下还是先回屋中。” 王承恩一听,向着墙头上一望,小声对着朱由检道:“殿下,会不会是魏忠贤派来的?殿下还是快随奴婢回避一下。” 朱由检叹息一声,苦笑着摆摆手道:“想本王也是皇室贵胄,如今却是被魏忠贤搞得提心吊胆,还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今日本王也不躲了,过去两个人,务必将刺客活捉,本王要让魏忠贤知道,本王绝对不会怕他。” “是” 王承恩答应一声,转身指着两个护卫道:“你,还有你,你们两个过去,务必将刺客活捉,带到殿下面前。” “是” 宝儿小心翼翼的爬上墙头,刚伸长脖子向着王府内望去, 两柄寒光闪闪的钢刀,就架在了宝儿的脖子之上。 想要跑,可是左右两侧,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伸手抓在宝儿的肩头。 宝儿憨憨一笑道:“两位大哥,你们好,你看那是什么?” 说完向着院中指去,想要骗过两个护卫的视线准备溜走。 出乎宝儿意料之外的是,两个护卫头也不回,揪着宝儿跳下墙头,一句话也不说,向着凉亭而去。 宝儿被两个壮汉,连拖带拉,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到了凉亭之后,两个护卫反手抓着宝儿的胳膊,抬脚踹在宝儿的腿腕上。 宝儿就这样被强制性的按倒,跪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其他的护卫挑过灯笼,朱由检站起身顺着光线望去,才惊讶地指着宝儿道:“小兄弟,怎么是你?看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做了魏忠贤的走狗?” 宝儿抬头细细望去,一看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被自己偷了玉佩的朱由检,身旁还站着那个面白无须的随从,不过此时却是一身太监打扮,双手抱拢,右手抓着拂尘柄,将拂尘搭在左臂之上。 让人家抓了个正着,宝儿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憨憨一笑道:“真巧,没想到这么快怎么又见面了?” 朱由检依旧风轻云淡,略带微笑,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对着宝儿道:“说,是不是魏忠贤让你偷本王的玉佩,为何要来行刺本王?” 宝儿嬉皮笑脸笑道:“王爷你真帅。” 朱由检一听,眉头略微的一皱,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是真帅?” 宝儿听完之后,无奈的摇摇头道:“帅就是王爷长得真好看,真英俊。” 好话谁也爱听,听宝儿说自己长得好看,朱由检露出一副笑容道:“嗯,这个倒是不错,整个王府的人都这么说,你长得也挺英俊的。” 宝儿笑了笑道:“多谢王爷夸奖,倒是让在下有点受宠若惊。” 身旁的王承恩,听到宝儿的话,向前一步斥责道:“大胆,竟然敢在王爷跟前称在下。” 宝儿也是疑惑不解道:“那我不称在下称什么?” 王承恩却是抬头挺胸道:“一个偷鸡摸狗之辈,大胆的刺客,就算在王爷跟前自称小人那也是高抬你。” 宝儿一听,连忙反驳道:“我哪儿小了?干嘛要自称小人。” 朱由检蹲下身,看着宝儿笑眯眯道:“说吧!魏忠贤派你是不是来杀本王的?还有本王的玉佩是不是已经落在了魏忠贤的手中,那可是皇爷爷看本王母亲去世,本王无依无靠,才亲自赏赐给本王的。” 宝儿一听无语道:“谁说我是魏忠贤派来的,魏忠贤是什么东西我根本不认识他,再说了,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成熟稳重,风趣幽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神偷盗圣,怎么可能任凭一个阉货差遣。” 朱由检一听宝儿将魏忠贤叫阉货,心情顿时舒爽了许多,看着宝儿问道:“既然你不是魏忠贤派来的,那你三更半夜为何翻王府的院墙,是不是嫌白天偷的东西太少,现在又想来偷?” 宝儿一翻白眼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比窦娥还冤。” 朱由检一听,冷笑一声道:“三更半夜不睡觉,翻墙越脊来到信王府,居然还说你比窦娥都冤,就算本王现在将你就地正法,你也一点都不冤。” 宝儿一听连忙道:“别,别别,你先听我说吗?” 朱由检笑了笑道:“你这人倒是挺有意思,你且说来听听,本王听了觉得你该杀的话,自然不会放过你,若是情有可原,本王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饶你一命。” 宝儿听完朱由检的话,对朱由检道:“我这不是白天偷了你的玉佩吗?起初我不知道你是信王,但当我看到玉佩之后,才知道了你的身份,白天不方便,所以我这不是连夜给你还回来了吗?” 朱由检笑道:“原来你是给本王还玉佩的?但是本王想知道,本王的那两个护卫也算得上是高手,你是怎么从他们的视线之中溜走,还来到了王府之中?” 宝儿却是假装高人道:“切,就那两个草包也叫高手,白天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们在跟踪我,就知道你想要回玉佩,等宵禁之后,趁着那两个蠢货不备,我就从后窗溜了。” 站在一旁的王承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宝儿道:“大胆刁民,在信王殿下面前,说话一点不知道分寸,总是你你我我的,简直是太放肆了。” 朱由检抬手道:“无防,自从母妃去世后,就没有人在用这样的语气跟本王说话,本王反而觉得很有趣,再说了他也不是专门训练过,对宫廷礼仪不懂也很正常。” 宝儿一听笑着:“你不但人长得帅,而且还如此善解人意,看来我冒着杀头的危险来还玉佩,也算不枉此行。” 朱由检越看宝儿越有意思,越听宝说话觉得越有趣,笑着对宝儿道:“你说话真有趣,倒是挺对本王的胃口。” 宝儿一听叹息一声道:“不是我说话有趣,而是你得了病,自然觉得我说话有趣。” 这回王承恩直接指责道:“大胆刁民,竟敢说殿下有病,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朱由检也是略微的带着一点不喜,对着宝儿问道:“哦!你倒是说说,怎么所患何病?” 宝儿却是挣扎了两下道:“你看,我的胳膊已经酸疼酸疼的,能不能让他们松开,咱们坐下,让我喝口水慢慢说,反正你们这么多人我也跑不掉。” 朱由检也是有些好奇,面带笑容,一挥手对着压着宝儿的护卫道:“松开他。” 王承恩连忙上前道:“殿下……” 朱由检抬手制止住王承恩的话道:“无妨,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怕他耍花招不成。” 朱由检都发话了,护卫也只能松开了宝儿,只是手中的钢刀紧紧握在手中,时刻准备着,但凡宝儿有一丝行刺的举动,他们就会直接将宝儿斩杀。 被松开后宝儿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腿脚,才对着朱由检道:“其实,你得的病不是什么大病,这是孤鸟离群之症。” 朱由检眉头紧皱,有些不解的问道:“何为孤鸟离群之症?” 宝儿就是走到凉亭的石桌旁,端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了两口道:“所谓孤鸟离群之症,就是一只鸟,脱离了鸟群,孤单而已。” 朱由检更加不解的问道:“这又和本王扯得上什么关系?” 宝儿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朱由检道:“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如果我没看错,你恐怕很多年没有父母的关爱,一个人常常怀着孤独的心情,身旁的人却总是阿谀奉承,而且很少在外面走动,所以平时总是郁郁寡欢,对外面的事也不是多了解,而我正好就是外面的人,说话的时候不像你的手下那样阿谀奉承,只是就像普通百姓一样交流,所以你才会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朱由检点点头,望向天空中的点点繁星,还有一轮弯月,自言自语道:“原来这是孤鸟离群之症,难怪皇兄平时什么都不做,也不与人多说话,只做他的木匠活,搞了半天皇兄和本王都是患了孤鸟离群之症,今天,本王终于知道,为什么本王会那么孤独。” 012 朱由检的拉拢 微弱的月光,照射在信王府的凉亭中,再加上周围的灯笼,显得不是那么黑暗。 随着朱由检和宝儿两人一问一答,使得在场之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宝儿坐在石墩上,端着茶水喝了几口,从怀里掏出钱袋和朱由检的那块玉佩,看着还在愣神自言自语的朱由检,宝儿起身来到朱由检身旁,双手捧着手中的钱袋和那块和田玉玉佩,对着朱由俭憨憨一笑道:“信王殿下,我本来家住在王恭厂,但随着爆炸之后,家没了,一切都没了,钱袋中的银两,交了店钱用了一部分,其余的都原封未动,如今归还,等我有钱了,会将用掉的那一部分还上。” 朱由检听到宝儿的话,也从失神中恢复过来,叹息一声,望着宝儿道:“你能从本王的两个护卫视线之中悄悄的溜掉,也算是有点能耐,反正你也是无家可归,不如就留在本王身旁做事,你看如何?” 随着朱由俭的话音刚落,宝儿也是微微的一阵感动,没想到下一个皇帝,居然会拉拢自己。 略微的思绪一会儿,宝儿叹息着摇摇头,学着古人的模样,对着朱由检一抱拳道:“多谢王爷抬爱,我还要去扬州找我的未婚妻,不能留在王爷的身旁,他日若是找到我的未婚妻,我再来投靠王爷。” 听到宝儿要去扬州,朱由检以为宝儿这是变着法儿的拒绝自己,但不知什么原因,就很想将宝儿留在身边,陪他说说话聊聊天。 静静的望着夜空之中,沉思了好半天,朱由检才对着宝儿道:“既然你有事?本王也就不强留于你,那些银两就算我送给你的,穷家富路,你总不能又去掏别人的腰包吧!” 宝儿听完了朱由检的话,也是微微的一阵感动,稳了稳情绪,宝儿对着朱由检一抱拳道:“多谢王爷,我凌云在此发誓,如果日后王爷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定会鼎力相助。” 朱由检笑着拍了拍宝儿的肩膀道:“原来你叫凌云,凌云壮志,嗯,这个名字不错。” 说完后,走到石桌前,拿起桌上的玉佩道:“这块玉佩是皇爷爷送给本王的,今日我便将它送予你,若是日后来到京城,你便可持此玉佩来找本王,绝对不会受到一丝阻拦,要是本王去了信州,你也可以去信州找本王,但你一定要记住,万不可让魏忠贤的人知道,否则会有可能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听到这儿,宝儿也不客气,直接将钱袋和玉佩揣进怀中,对着朱由检一抱拳道:“信王殿下如此待我,今日我便送殿下一句忠告,殿下切记。” 朱由检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是何忠告,只管说来。” 宝儿故作深沉,叹息一声道:“信王殿下如今应该暗中笼络一批江湖豪杰,以防魏忠贤对殿下不利,就算万一到了与魏忠贤翻脸之时,也不至于说,到最后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朱由检笑了笑道:“当今万岁,那是本王的皇兄,魏忠贤虽然说处处针对本王,但他绝不敢公然的为难的本王。” 听完了朱由检的话,宝儿叹息一声道:“殿下切记,天下间没有绝对之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宝儿很想说天启明年就会驾崩,但他还真不敢,恐怕他的话刚一说出口,朱由检就会将他斩杀,在古代要是诅咒皇帝死的话,就算不诛灭九族,估计自己和这个便宜母亲就会身首异处,所以只是变着法的劝说朱由检。 朱由检拍了拍宝儿的肩膀笑道:“哟呵,年龄不大,说起话来就像世外高人一样,好了本王会记住你的话。” 宝儿听完后点了点头,对着朱由检笑了笑道:“明日一早,我就有可能启程去扬州,殿下是不是把四海客栈的那两个护卫撤掉,不然他们肯定会阻拦。” 朱由检一听,笑了笑指着旁边的一个护卫道:“那谁,你去把四海客栈的人叫回来。” “是” 宝儿对着朱由检一抱拳道:“殿下,夜已深,我留在此处多有不便,就先告辞,殿下也早些休息,千万不要再熬夜,这样会对身体不好。” 朱由检笑了笑对着宝儿道:“这些年来,今天本王是最开心的,祝你一路顺风。” 宝儿点了点头,从护卫手中,拿过自己的摸金符,缠住了上面的绳索,揣进怀里,大摇大摆的跟着一个护卫离开了信王府。 宝儿一边走,一边心道:“这尼玛,人走运了挡也挡不住,居然忽悠的朱由检拉拢起了自己,再过两年,他可就是皇上,好歹为自己找了条门路。” 经过了如此一耽搁,等宝儿回到四海客栈之时,己经是天色微微的开始放亮。 一进房中,疯道人就一把抓住宝儿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道:“怎么一去就是一夜,天亮之后你还不回来,为师就要硬闯信王府将你救出来。” 宝儿笑着对风道人道:“让师傅担忧了,今天差点就栽在了信王府,好在我用三寸不烂之舌,将信王给忽悠住,不然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疯道人有些担忧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细细的与为师说来。” 宝儿就将在信王府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的给疯道人说了一遍。 还没等疯道人回过神儿来,宝儿就直接道:“师傅,我要你将所有的本事都教给我。” 疯道人一听,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宝儿,有些纳闷儿道:“哎呦,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拜老道为师吗?今天去怎么主动向老道提出要学老道的本事。” 宝儿没有理会疯道人的风言风语,叹息一声道:“师傅说的对,没有一技傍身,随便一个人都能要了我的小命。” 疯道人听完后点了点头道:“老道的本事多了去了,你想先学哪一样?” 宝儿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道:“只要你会的,我都学。” 疯道人却是摇头叹息道:“唉!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须知贪多嚼不烂,为师今日也不多教你,就教教你如何气沉丹田。” 说完后,指了指丹田的位置,如何运气,详详细细的给宝儿讲解了一遍。 宝儿照做两遍之后,对着疯道人道:“师傅,气沉丹田其实很简单,我已经学会了,你教我下一招该做什么。” 疯道人直接无语,一翻白眼道:“你那只是虚有其表,内功运气之道,岂能是一日半日就能够学会,须得稳扎稳打,什么时候,你能够练的丹田处有拳头大小的气流,就可以练习下一式,去冲开下一个穴位。” 宝儿一听,也不再反驳,只是努努嘴道:“哦!知道了。” 疯道人看到宝儿吃瘪的样子,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对着宝儿道:“你先勤加练习,为师出去看看你母亲起来了没有?顺便再准备一些干粮,也方便我们路上所需。” 宝儿点了点头,便再次坐到了床榻之上,盘起双腿,吸气,然后再气沉丹田,一次次运转起来。 疯道人出去之后,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来的时候,却是大包小包带了好几个,看起来一副沉甸甸的样子。 宝儿看着沉甸甸的几个包袱,凑上前道:“师傅,这是什么?你是不是出去练了练手。” 疯道人瞪了一眼宝儿道:“有你在用得着为师出手吗?为师只不过是取了一些可以让你练习蜻蜓点水,还有探囊取物的东西。” 宝儿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兴致冲冲地打开包袱一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包袱中,只有十几根五寸多长的铁条,还有两个大圆铁球,大概有篮球大小。 宝儿疑惑不解的看向疯道人,开口问道:“师傅,这也没什么稀奇,不就是一些铁条,和两个大铁球吗?” 疯道人笑了笑道:“你别小看了这点东西,等什么时候你能按照为师的要求把这些东西玩转了,为师就教你新的方法和诀窍。” 宝儿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有些疑惑的看着疯道人问道:“你教给我气沉丹田,这我倒是可以理解,但就这些破铁条和破铁球能起到什么作用?” 疯道人听完后,呵呵一笑道:“别着急,就这点儿东西,够你喝一壶的。” 宝儿浑不在意挥手道:“切,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说算了。” 疯道人看看宝儿,开口问道:“怎么样?准备的如何?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宝儿一摊手道:“随时可以出发,也没什么准备的,要走直接带人走就完事儿,连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有,有什么准备的?” 疯道人笑了笑道:“那就赶紧去准备出发,别在这里磨蹭了,为师给你准备的这些东西,够你小子喝一壶,什么时候你坚持到了扬州,我就教给你下一招……” 抛开宝儿在这里准备如何出发不提,而此时的大运河上,一艘商船,打着漕帮的旗号,从天津卫渡口出发,进入了运河之中。 船舱中,数十个妙龄少女,还有一些几岁的小萝莉,个个看起来落魄至极,坐于船舱之中互相依靠在一起。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萝莉,虽说衣衫有些凌乱,头发散乱不整,脸上沾满了灰尘污渍,但他俊秀的容貌,却不是这些污渍能够阻挡。 虽说看起来有些落魄,等她那柳叶细眉,天生修长的睫毛,如同珍珠般晶莹的眼睛,鹅蛋般的脸庞尖下颏,水嫩的肌肤,就如同煮熟的鸡蛋一般,看起来滑滑嫩嫩。 小萝莉怀抱一本诗集,细看之下,只见书面的封皮上写着《辛弃疾诗集》的手抄本。 身旁一个年龄稍长点儿的俊俏少女,对着怀抱诗集的小萝莉道:“妹妹,何必如此执着?纵然你再怎么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也是无济于事,若他真的在乎你,纵然千难万阻,他也会来找你,可如今你已沦落到这般地步?也不见得他来找你。” 小萝莉泪水在双眸中来回打转,语气坚定道:“宝哥哥一定回来找奴家,一定会的。” 身旁的俊俏少女,叹息一声道:“王恭厂大爆炸那么惨烈,死于爆炸中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他们的家就在王恭厂,如今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你这又是何苦呢!女人在哪里不是一辈子?” 小萝莉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着身旁的俊俏少女道:“不管他是生是死,这是当年他送予奴家的定亲之物,纵然在爆炸中,他已不在人世,奴家也要好生保管这本《辛弃疾诗集》至死不渝。” 一旁的俊俏少女,听完后叹息道:“唉,随便你吧!” 013 被轮番贩卖的杨爱 巨大的船只顺流而下,随着船只过后,运河之上的河水,来回的摆动,泛起一道道涟漪。 船舱中,杨爱斜靠在船舱的木质板壁上,双目失神,脑中闪现出,曾经家庭圆满的一幕幕。 许久许久之后,杨爱叹息一声,用很小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宝哥哥,你现在在哪?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爆炸之中,侥幸躲过一劫?奴家真的好想你。” 就在这时,船只停靠在一个无名岛码头,一个身穿锦袍,浑身肥胖,就好像被打肿了一样的中年汉子,留着两撇八字胡,走到船舱口,伸手敲打着船舱的木板。 船舱中数十个女子,抬眼有些惧怕的望向那个肥胖汉子。 肥胖的中年人,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八字胡须,对着船舱中人道:“都听着,本来是打算带你们到扬州,只可惜,我已经和苏州的客商达成协议,从此,你们的主人就是他。” 说完用手指,指了指身旁一个年过半百,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来恶心至极的老妇。 老妇对着船舱中的人笑了笑道:“姿色倒是都长得不错,从此,你们都跟着我,我便是你们的妈妈,我会教给你们琴棋书画,不过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只要你们乖乖听话,锦衣玉食少不了你们,但谁若是挑刺儿,我可决不会心慈手软,别人懂得怜香惜玉,我擅长的可是辣手摧花,都记住我的话了吗?” 船舱中的这些少女,有些混乱,你一句我一句道:“记……记住了。” 八字胡须的肥胖汉子,使劲用拳头敲了敲木板,大声喝道:“大点声,都没吃饭吗?” “记住了!” 八字胡须的肥胖汉子,笑了笑道:“既然都记住了,那你们都可以下船,去上那一艘花船了。” 一听是花船,在场的女子,都明白了等待自己的命运将是什么? 杨爱将辛弃疾的诗集,揣进怀里,轻轻挪动莲步,跟在了那些少女身后,只是神情有些落寞的心道:“宝哥哥,如果你还活着?你现在是不是也在想着奴家,如今又转手贩卖,就算宝哥哥你还活着,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吗?宝哥哥你是否还能找到奴家?若是真正的沦落风尘,奴家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宝哥哥。” 想到这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然而流泪哭泣着,并非只有杨爱一人,数十个女子中,一多半的人,都在呜呜咽咽的哭泣。 站在船舱口的老妇,双手叉腰,大声道:“哭什么哭?不就是都舍不下你们那些废物男人,若是他们在乎你,如今你们又怎么可能会沦落至此,在乎你们的男人,他是不忍心让你们受如此之罪,他们给不了你们的,我可以给你们,锦衣玉食绫罗绸缎都不会少了你们,想要男人,只要你们听话多的是,有才高八斗的书生,更有武艺超群的江湖侠客,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会碰到某个官员为你们赎身,从此成为官员的妾室,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有什么好哭的。” 走上甲板的杨爱,看着滔滔不绝的运河之水,放声痛哭几声,大声道:“宝哥哥,若是你已身死,奴家这就来陪你,若你还活着,奴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说完后,直接跑到船头,纵身一跃,跳进了运河之中。 “扑通” 随着杨爱跳入运河,一片片的水花,被溅起老高。 船上的老妇,连忙招呼身边的一些随从道:“都别傻愣着,赶紧下水救人,她可是老娘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要是今天淹死了,你们这个月的月钱谁也别想要。” 身旁的几个随从,听到老妇的话,一刻也不敢怠慢,纷纷跳进了运河之中。 码头上,一个二十来岁,长得婀娜多姿,一身红色衣裙的美少妇站在码头之上,望着眼前的一幕,叹息一声,嘴里喃喃道:“好贞烈的小丫头,这性格,我喜欢。” 好几个随从下水打捞,没用多长时间,就把杨爱打捞上岸。 当杨爱被放到岸上之时,浑身已经水淋淋,双目紧闭,昏迷过去。 几个随从,走到老妇跟前,战战兢兢有些担忧道:“妈妈,他是不是被淹死了?” 看着躺在岸上的杨爱,老妇也是微微的担忧起来,自言自语道:“真晦气,二十两银子难道就这样打了水漂?” 码头上粉红衣裙的少妇,匆匆几步赶到杨爱跟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大动脉。 确定杨爱只是昏厥过去,这才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双手放在杨爱的腹部挤压。 连续挤压数次之后,杨爱才吐出了几口水,干咳几声,微微的睁开了双眼。 粉红色衣裙的少妇,看着杨爱,笑眯眯道:“傻丫头,何必如此想不开,如今这年月,别说我们这些女人,就连堂堂七尺男儿,卖身为奴者数不胜数,何况咱们这些弱小女子。” 杨爱干咳几声,望着粉红衣裙的少妇,呜呜哭泣道:“奴家想去找宝儿哥哥,奴家再也不想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亲人都没了,舅舅也将奴家卖了,现在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个宝儿哥哥,但奴家却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呜呜……” 这时,老妇挽起袖子,抹肩头拢二背,怒气冲冲走到杨爱跟前,指着杨爱的鼻子骂道:“好你个骚蹄子,你可是老娘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居然跟老娘玩儿起这种寻死觅活的把戏,等回去,老娘就先找人给你开苞,看你以后还怎么装贞洁烈女。” 杨爱本来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如今听到老妇的话,也是被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再次哭泣起来。 面对如此年领的小姑娘,试想一下,除了哭泣还能怎么样? 一旁粉红色衣裙的少妇,看到老妇的样子,微笑着走到了老妇的身旁,对着老妇道:“妈妈,奴家乃苏州媚香楼的徐佛,这个小丫头如此顽劣不堪,万一途中他再次寻死觅活,妈妈有可能会亏本,不如就将她卖给奴家,不知妈妈意下如何?” 老妇笑了笑,伸出手来对着徐佛道:“五十两银子拿来,我就将她卖与你。” 徐佛却是笑了笑道:“你二十两卖来,如今却是要卖给奴家五十两,这恐怕有点……?” 老妇冷哼一声道:“要买你就买。不买就闪开,等回去老娘找人给她开苞,一个清倌人,最起码也值五十两的初夜。” 徐佛却是依旧风轻云淡,面露微笑,对着老妇道:“听口音妈妈也是江南人,如今离江南千里之遥,若是在这千里之中,小丫头又寻死觅活,万一有个闪失,妈妈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财两亏?” 老妇为眯着双眼,思绪许久,觉得徐佛说的完全在理,强挤出一副笑容道:“既然你说你是媚香楼的,想必,行里的规矩你也懂?二十两银子我买的她,不可能还是原价卖你吧!” 徐彿笑了笑,伸手摸出一块儿三十两的白银道:“二十两算是你的本钱,其余十两,就当是妈妈的辛苦钱。” 见到银子之后,老妇满脸堆笑,接过来徐佛手中的银子,掂了掂,将银子揣进怀中之后,从怀中摸出几十张卖身契,寻找了半天,才将一张卖身契递在了佛的手中。 徐佛看了看卖身契,微微一笑,将卖身契揣进怀中,才来到了杨爱的跟前,轻轻地扶起杨爱。 徐佛脸上的笑容,就如同山花烂漫一般,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徐佛伸手整理了一下杨爱已经凌乱的秀发,轻声细语的对着杨爱道:“姑娘,这都是女人的命,咱们做个女人的,千万别如此想不开,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和家人重逢的一日。” 杨爱没有理会徐佛,只是从怀里面掏出已经被河水侵湿的辛弃疾诗集,来回的翻看,只是诗集上的墨迹,在河水的浸泡下,已经模糊不清。 徐佛摇头叹息一声,掏出手帕,帮杨爱擦去眼角的泪水,好半天才开口道:“这样吧!你跟着我回去,我教你琴棋书画,你在我那里,我答应你只是卖艺不卖身,至于以后遇到中意之人,有人为你赎身的话,我绝不为难于你。” 杨爱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徐佛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会像对自己亲生女儿一样来关爱你。” 杨爱有些不解得望向徐佛问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花了几十银子,难道就不求任何回报?” 徐佛笑了笑道:“区区数十银子而已,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我喜欢的,只不过是你的性格而已。” 如今的杨爱,虽说只有八岁,但也不是呆傻的小丫头,小脑袋瓜子也是够灵活的,略微思绪一会儿,便跪倒在地,对着徐佛磕了个头道:“你就像娘亲一样和蔼可亲,奴家想拜你为干娘。” 徐佛笑了笑,对着杨爱道:“正好我膝下也没有一男半女,看你也算是聪明伶俐,我便收你做了干女儿。” 徐佛话音刚落,杨爱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道:“干娘在上,杨爱给干娘磕头了。” 徐佛满脸堆笑,不断的点头,微笑着扶起杨爱道:“乖女儿,快起来,快起来。” 而此时的宝儿,也是和疯道人,宝儿的母亲,三个人踏上了去往扬州寻找杨爱的旅程。 疯道人在集市之上雇了一辆马车,让宝儿的母亲坐在了车上,自己步行,督促着宝儿练习他所传授的东西。 而此时的宝儿却是悲哀的不能再悲哀,本来以为疯道人不知从哪里整来一些铁条和铁球作何用途。 但直到出发的那一刻,宝儿才终于明白,自己在去往扬州的路上有得苦头吃了。 因为疯道人,将数十斤重的铁条,分别绑在宝儿的双腿之上,这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允许宝儿坐马车,只能徒步赶往扬州。 平时双腿溜的挺快的宝儿,如今却是拖着沉重的步伐,顶着炎炎的烈日,步伐有些艰难的离开了四海客栈。 014 有了跟班随从 炎炎烈日,王恭厂大爆炸的灾难刚过去不久,整个南城的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插草卖身者数不胜数。 斜靠在街道两旁卖身之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只是个个目光呆滞,身体瘦弱,显然是已经饥饿已久。 如今这乱世之中,没钱的人连自己都过不下去,有钱的达官贵人士绅,只想着自己花天酒地,有谁会去在乎这些难民的死活,诗句不就是很好的证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宝儿的母亲坐在一辆不是很豪华的马车之中,马车的车辕上,疯道人驾着马车,一手持鞭,一手拿着酒葫芦,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 悲催的宝儿,双腿负重数十斤,迈着沉重的步伐,紧随在马车之后,马车在大街之上走过,车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街道两旁的人,看到宝儿衣着比较华丽,纷纷哀求不己。 “公子,行行好买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做……” 看着两旁苦苦哀求之人,宝儿真的很想帮他们,但如今乱世,纵然帮得了他们一时,也帮不了他们一世,何况受灾者数不胜数,纵然想管,又怎么能管得过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传入了宝儿的耳中。 只听街道旁边,一个女子声音说道:“小贼就是小贼,没有一丝的同情心。” 宝儿侧目望去,只见一个白色衣裙的少女,柳叶细眉高挑,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炯炯有神,高挑的鼻梁,樱桃小嘴不点而赤,鹅蛋般的脸庞尖下壳,前凸后翘的身材,就如同天上仙女下凡一般,站在街道旁边,双目死死地盯着自己。 宝儿略微的思绪一会儿,确定自己也不认识这人,微微一笑,向着白衣少女走了几步,紧紧盯着少女的胸部,看了好半天,才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道:“我说这位小娘子,你我素昧平生,何故出言讽刺,再说难民如此之多,纵然我再怎么有同情心,又拿什么去帮助他们?” 白衣少女见宝儿无礼地盯着自己的胸部,气的指着宝儿的鼻子道:“你不但是个小偷,而且还是一个大骗子,明明我看见你跳崖,没想到你却在这过得挺滋润。” 宝儿一听,简直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眼前的这个妙龄少女,自己敢保证从来没有见过,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跳崖之事。 想到这儿,宝儿眼睛微眯,紧紧盯着白衣少女调侃道:“哎呦,我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原来是暗暗的迷恋我,所以一直暗中跟着我呀!” 白衣少女,被宝儿气的抬手指着宝儿的鼻子道:“你……” 转而却是冷哼一声,满脸堆笑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本姑娘会迷恋你,就算是迷恋猪迷恋狗,也不会迷恋你这个三只手的大骗子。” 宝儿叹息一声,走到白衣少女道:“小爷我是好男不跟女斗,你别总是得寸进尺,再说了,就算我是三只手大骗子,我是偷你的心了还是骗你的色了?” 白衣少女听完宝儿的话,也是微微一愣,但却总不知该如何反驳,思索了片刻,直接对着宝儿撒泼道:“就是三只手,大骗子,没有同情心……” 宝儿也是连连点头,有些无语道:“今天还真够倒霉的,出门时怎么就没看黄历,遇到你这样的母夜叉。” 白衣少女上前,双手叉腰指着宝儿的鼻子道:“谁是母夜叉了,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如若不然小心本姑娘撕烂你的嘴。” 宝儿摇摇头,微微一笑,对着白衣少女道:“小爷没心情和你斗嘴,小爷还有要事要办,恕不奉陪。” 说完便转身去追自己母亲和师傅乘坐的马车。 白衣少女见宝儿根本就没搭理自己,直接掏出一把小飞刀,射向了宝儿的小腿。 “叮” 飞刀射在宝儿的腿上,发出一阵金戈交鸣之声,飞刀直接落在了地上。 宝儿低头侧目一看地上的飞刀,瞪着眼看向白衣少女道:“小爷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和小爷作对,搞了半天你居然是踏雪无痕云飞燕那个臭娘们这徒弟?” 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没有易容的,踏雪无痕云飞燕。 云飞燕听到宝儿的话,先是一愣,之后才微微一笑道:“是又怎么样?几日的时间没想到你小子居然练成了金刚不坏之体。” 宝儿一听云飞燕的话,看了看自己的双腿,苦笑道:“这和你没关系,恕不奉陪,告辞。” 宝儿刚要转身,云飞燕却是一脸不屑道:“以前看你还像是个有担当之人,可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根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刚要转身的宝儿,回过头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指着云飞燕道:“我说你这个小娘子怎么这么烦人?之前我见过你吗?还有如今这种世道,纵然我想帮也是无济于事,这么多人,我能帮得了几个?” 云飞燕却是笑了笑道:“以你小子的手段,想要钱只是片刻的时间而已,可他们,也许会因为少了一个烧饼而丧命,就算是帮不了多的,好歹你也能帮一个算一个。” 宝儿听完后突然间来了兴趣,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道:“哦!这你倒说说我该怎么样个帮法?” 云飞燕笑了笑,指着人群中两个斜靠在街道旁的汉子道:“他们两个,是在王恭厂大爆炸,侥幸活下来的人,因为两人饭量过大,每顿饭可吃斗米之多,所以没人愿意买他们,如今已经好几天未曾吃过一点东西,你要是有点同情心,可有胆量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有饱饭吃。” 宝儿转身望向云飞燕所指的方向,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惊倒在地上,只见两人在人群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两人光着上身,黝黑的皮肤,一块块隆起的肌肉,显得魁梧有力。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经过几天的饥饿,两人显得目光呆滞,面容憔悴,略微的有些浮肿。 更让宝儿有些不可思议的是,两人的个头,基本全在两米以上。 宝儿看着两人心道:“我靠,这块头长得可真够猛的,难怪每顿饭会吃斗米之多,要是能有这样的两个跟班,咱以后最起码也能有点安全感。” 也没有去理会幸灾乐祸的云飞燕,宝儿挪动着沉重的步伐,向着两人走去。 身后的云飞燕,看着宝儿走路的样子,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喂!大骗子你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怎么走起路来会是这个样子,为何步伐如此沉重?” 宝儿头也没回道:“关你屁事啊!管好你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看起来长得美若天仙,没事干尽往男人堆里跑,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一句话,说的云飞燕微微一愣,站在原地低头沉思起来。 宝儿来到人群跟前,细细的打量着两个高大个。 两人虽说有些虚弱无力,但看到宝儿衣着华丽,连忙凑到宝儿跟前,对着宝儿道:“公子,行行好,买了我们兄弟二人,我们什么苦活重活都能干,也不要工钱,只要能跟着公子吃饱饭就好。” 宝儿笑了笑,开口问两人道:“你们能吃多少?” 一听宝儿的问话,两人有些尴尬的面面相觑,好半天,看起来稍微年长点的汉子道:“说来惭愧,我兄弟二人,每人顿饭可食斗米……” 宝儿微微一笑,看着两人道:“想必你们两人,每顿饭能斗米,自然做起事儿来肯定超于常人。” 两人连忙点头道:“公子只管放心,我们兄弟二人一个人干活能顶好几个……” 宝儿抬手制止住两人道:“我既没房子,也没地,仅有的破房子也在王恭厂大爆炸中化为了一片废墟,根本就没有什么活让你们去做。” 两人听完后微微的有些失落,这几天来,所有人一旦知道他们饭量惊人,都不会去买他们,如今看来,恐怕结果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宝儿看到两人的表情,摇头苦笑道:“能吃是福,我想要多吃还没那个饭量,这样吧!你们两个从今以后做我的跟班,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绝不会饿着你们。”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直接跪倒在地道:“小人阿大,(小人阿二)拜见家主。” 宝儿连忙扶起二人,笑了笑问道:“你们姓什么?名字起的怎么这么独特?” 两人一听连忙抱拳道:“回家主的话,小人姓凌。” 宝儿一听追问道:“这还真是巧了,我也姓凌,名云,小名宝儿,以后你们别叫我家主了,叫我名字也可以,连家都没有,如何称得上家主。” 两人再次抱拳道:“是,公子。” 身后的云飞燕,面带笑容对着宝儿道:“这回恭喜你,找了两个如此得力的随从跟班。” 宝儿看着云飞燕幸灾乐祸的样子,笑了笑道:“关你屁事,如果你也无处可去,我倒是可以收你做一个贴身丫鬟。” 云飞燕听完后,脸色一变抬起粉拳,想要去打宝儿,略微的思绪一会儿,便有收回了她的芊芊玉手。 而这时,远处的疯道人喊道:“宝儿,站在那里磨磨蹭蹭干嘛呢!莫不是走不动道了吧!” 宝儿憨憨一笑道:“哦!师傅,马上就来。” 答应一声后,宝儿转身对着云飞燕道:“小娘子,我师傅叫我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一个大姑娘家总是抛头露面,小心嫁不出去,将来以后和你师傅一样做一个青楼的老鸨。” “你……” 云飞燕刚要反驳,就看见宝儿已经带着阿大和阿二,直接转身离去。 略微沉思一会儿,云飞燕对着宝儿喊道:“你准备去哪儿?” 宝儿头也没回道:“下扬州,去找我的未婚妻。” 可此时的宝儿心里却是爽到了极点,背着双手,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身后的阿大和阿二,美滋滋的心道:“我也算是在这明朝有了自己的随从跟班。” 而不远处的云飞燕却是努着小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未婚妻,未婚妻,整天就知道未婚妻。” 015 明月十步追命剑谱 迈着沉重的步伐,身后紧紧跟随着两个跟班,宝儿看到街道两旁卖儿卖女的百姓,也是一阵的心酸不已。 走了好半天,宝儿才渐渐追上了马车,看着坐在车辕上喝着小酒的疯道人,只是憨憨的笑了笑。 疯道人微眯着双眼,看着宝儿身后的阿大和阿二,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问道:“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宝儿笑了笑道:“师傅,他们两个是我新收的两个随从,徒儿未经允许擅自做主,还请师傅莫怪。” 疯道人打量了阿大和阿二兄弟二人,对着宝儿道:“你想收几个随从随便你,可你看看他们,如今已是饿得面黄肌瘦,而且出现了浮肿,再不给他们吃东西,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宝儿听完后连连点头道:“师傅说的对,不如你先慢点儿走,我先带他们去吃点东西,若不是他们饥饿了许久,咱们带的干粮也可以给他们吃,但是他们已经饿得浑身出现了浮肿,我只能带他们先去喝点粥,养养胃,免得猛然间吃东西受不了。” 疯道人点了点头道:“动作麻溜点,我先慢慢行走,一会儿吃完后,你顺着官道向南追赶。” 宝儿听完后答应道:“哦!知道了师傅。” 这时,宝儿的母亲,从车窗中探出脑袋道:“宝儿,一定要小心。” 宝儿微笑着道:“娘你只管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追上你们。” 说完后,带着阿大和阿二,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铺走去。 刚走进酒铺,宝儿就对着掌柜道:“掌柜的,你这里都有什么吃的?” 掌柜凑上前,满脸堆笑地笑道:“客官,小人这只是一个小店,除了卖一些烧酒小菜,剩下的就只有包子馒头。” 宝儿坐在靠窗户的一个小桌旁,从怀中的钱袋摸出一锭五两重的纹银,递给掌柜道:“先来一锅粥,再来一百个包子带走。” 掌柜双手捧着白银,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对着宝儿道:“客官,劳烦您跟小的去柜台,小人好将白银切割,找零给客爷。” 宝儿刚站起身,就看到趴在店门口,向着屋里望的几个衣衫破烂的孩童,嘴里不断地唆着手指。 站起身后的宝儿,再次坐下问掌柜道:“剩下的白银能买多少个包子馒头?” 掌柜一听道:“客官,剩下的银子,怎么也能卖几千个馒头包子,客爷若想全部买成包子馒头,我们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现成的。” 透过窗户,宝儿看着满大街的难民,恐怕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之多,叹息一声,不好好从怀里掏出两锭五两的白银道:“如果能做得过来,就赶紧多做馒头包子,让大街上这些难民,今天每人必须领到四个馒头或包子,如果你们这里不够,从别的店买也得买回来。” 掌柜一听宝儿的话,看了看桌上的白银,再看了看街道上的难民,笑容满面道:“客官慈悲,小人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馒头分到每个人手。” 而站立在而身旁的阿大和阿二,看到宝儿的一举一动,感动的泪流满面。 连续几日忍饥挨饿,他们很清楚外面这些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时候向别人讨到一个馒头都难如登天,但此时宝儿却是白白的拿出十五两纹银给这些人买吃的,能不叫他们感动吗? 宝儿看着他们两人的表情,笑着指了指凳子道:“你们两个都坐吧!站在那里看的人别扭。” 兄弟二人连忙道:“小人不敢。” 宝儿脸色微微一变道:“我都让你难坐了,你们只管坐就是,更何况,你们也只是我的随从,又没有卖身于我,没有人会觉得你们低人一等,我也不会强迫你们去签卖身契,你们一切都是自由的,我会管你们吃住,有钱的时候,也会打赏给你们赏钱,什么时候想离去了,直接告诉我一声,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去。” 而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吧嗒吧嗒的鼓掌声。 宝儿侧目望去,只见云飞燕拍着双手,面带微笑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道:“好一个主仆情深。” 宝儿看到走进来的云飞燕,直接无语的一翻白眼儿道:“怎么哪儿都有你,我可真够倒霉的,无论到哪儿都能碰到你。” 云飞燕面带微笑,走到宝儿坐的桌子跟前,找了个板凳坐下之后,对着宝儿道:“这又不是你家地方,本姑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么?” 宝宝小嘴一撅道:“啧啧,还姑娘呢!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蛮不讲理,无理取闹,讨人厌的死老太太,母老虎,母夜叉。” 云飞燕一听,气得凤目圆睁,一拍桌案而起,指着宝儿的鼻子道:“你个三只手,大骗子,盗墓贼……” 宝儿抬手道:“等等等等,我盗墓贼,我挖你家坟了还是掘你家墓了,或者是把你祖宗的棺材打开了,你怎么总是处处跟我作对,你爹娘生你就是来跟我作对的吗?” 云飞燕气的连连点头,手臂颤抖的指着宝儿道:“好,好,很好,本姑娘记住你了。” 宝儿连忙伸手道:“停停停,小爷不需要你记住,像你这么蛮横无理的母夜叉,如果要是被你记住,那简直就是小爷的悲哀。” 阿大和阿二俩人,看到宝儿和云飞燕斗嘴,乖乖儿的退到了宝儿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神游天外去了。 云飞燕面露不屑道:“哎哟喂,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你一个大骗子,作奸犯科的小贼,除了这一点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值得本姑娘惦记的,是你小子总是喜欢在本姑娘眼前晃来晃去。” 宝儿趴在桌子上,将脑袋往云飞燕跟前凑了凑,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道:“你怎么知道小爷什么都不会,小爷会的多了,小爷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前知几千年后知四百年,占卜,风水,破解机关,寻龙探穴,人体经络,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居然敢说是小爷什么都不会。” 云飞燕听完后笑了笑道:“既然你这么能耐,那本姑娘就给你透露一个小道消息,听说江南的盐帮帮主李虎,无意中得到了一本古书,乃是荆轲刺秦时留下来的一卷古书,明月十步追命剑谱,其剑法,步步杀招,十步之内可取人性命。” 宝儿也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霸道的剑法,但为何没有听师傅说起过。” 云飞燕却是摇头叹息道:“之所以没有听说过,那是因为此剑谱在荆轲刺秦失败之后,被荆轲的一个生死之交连同荆轲一同下葬,从此此剑谱失传,但前些日子,却是被人无意中从地底挖出,落在了盐帮帮主李虎的手中,引起了江湖中正邪两派争夺之物,但唯一困难的是,盐帮帮主请了三十六位机关大师,在短短一月之内,花费纹银数十万两,建造了一座方圆二百余丈的庄园,光是阵法,就足足有大小七十二个阵法,而建造阵法的工匠,除了苦力之外,参予设计之人,尽数被李虎诛杀。” 宝儿笑了笑道:“他们被不被杀,和我连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下扬州寻找我未过门的媳妇,别的事情与我无关。” 而云飞燕却是笑道:“可能你还不知道!如今江湖中,无论是大大小小的帮派,都在考虑着怎么能够破了机关得到明月十步追命剑,而大大小小的门派中,开出的赏格,也不在少数。” 宝儿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我说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原来是想诓骗我去破了机关是吧!想请我师傅,他老人家与世无争你们请不动,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说吧,这是你师傅的主意,还是顺天镖局少东家白剑飞的主意?” 云飞燕往宝儿跟前凑了凑道:“我们少东家悬赏白银五万两,只负责破解机关,至于里面的高手,由他来解决,更重要的是,江湖中各门各派中还散出谣言,谁若能进得去盐帮的重重机关,而且能破解者,他就是天下第一神偷,不知这些对你有没有诱惑?” 宝儿略微的沉思一会儿,一扬手,坐直了身形道:“切,天下第一神偷算得了什么?小爷绰号盗圣,会稀罕那种虚无飘渺的名头吗?” 说完后,宝儿向着四周看了看道:“不过,五万两纹银,的确诱惑很深,但我敢相信,只要我放出谣言说我能破解得了机关,别说五万两,估计十万两也有人出,但是我师傅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我也不能答应你。” 说完后,双目紧紧的盯着云飞燕的胸部不放,云飞燕看了看宝儿,再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嘴角微微一翘道:“只要你肯答应破掉那些机关,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宝儿吞了吞口水,紧紧盯着云飞燕道:“真的吗?” 云飞燕风情万种,对着宝儿妩媚的笑道:“当然是真的。” 宝儿笑着点点头,突然间站起身道:“你还是算了吧!虽说你长得好看?但就你这种姿色,随便到哪个青楼,五两银子一夜,五百两银子可以赎身,我用得着为了你背着师傅,冒着重重机关陷阱的危险,不值当。” 说完后,宝儿站起身,回身一看,只见阿大和阿二,两人已经将一锅粥喝完,用舌头舔着碗。 宝儿对着身后的阿大和阿二道:“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就出发。” 两人连忙站起身,每人嘴里还塞着一个包子,站起身来,对着宝儿连连点头。 宝笑了笑道:“将那些包子带上,别吃那么猛,没人跟你们抢,饿了这么久别撑着。” 两人听完宝儿的话后,连忙再次点头不己。 宝儿背着双手,迈着沉重的步伐,头也没回的对着云飞燕道:“回去告诉白剑飞,就算是想要请我破解机关,随便打发过来一个小丫鬟或者妾侍来给我使美人计,我还真不吃他那一套。” 说完后,直接迈步走向了大街之上,身后的阿大和阿二,时不时的从包袱中摸出一个大包子,边走边吃。 云飞燕看着宝儿离去的身影,气得双脚一跺地,嘴里喃喃的骂道:“有什么了不起?再嚣张也是一个小贼,大骗子。” 016 采花大盗花牡丹 烈日当空,街道两旁的难民,顶着炎炎烈日,围在小酒肆的门口,抢着领包子馒头,场上显得混乱之极。 宝儿背着自己的背包,双腿负重数十斤,脚步略显沉重,一步步艰难的行走着。 阿大和阿二,赶了几步凑到宝儿跟前道:“公子,看你走的如此吃力,不如就由我们兄弟来背你吧!” 宝儿笑了笑道:“没事儿,我这是在练功,要是让师傅知道了,不知道还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整治我。” 说完后,宝儿看了看两人鼻头和下巴上粘着的米粒,笑了笑,伸手取下米粒问道:“吃饱没?” 两人憨憨一笑道;“吃了个半饱……” 宝儿满脸微笑道:“你们已经饿了好几天,若是猛然间吃得太多,怕你们的胃受不了,暂时先少吃点,养养胃,等我们正午的时候,再让你们吃个饱。” 阿大和阿二听完后满脸堆笑,连连点头道谢。 宝儿也没有理会二人,只是从背包中拿出自己和爷爷从袁天罡坟墓中,盗取出来的书卷,慢慢的研究起来。 顺天镖局 大堂之上,一个二十来岁,面色白净,两道剑眉斜插鬓角,两只锐利的双眼如同鹰眸一般炯炯有神,薄厚正好的嘴唇,如同斧劈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乌黑的秀发,被一根宝蓝色镶嵌着宝石的束发带扎起,手持一把折扇,身穿着白色丝绸的书生袍,端坐于正堂之上的太师椅上,静静的听着云飞燕的禀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顺天镖局少东家,人称玉面公子的白剑飞。 白剑飞双目微眯,面带笑容,对着云飞燕道:“如此说来,他师徒二人是下了江南?” 云飞燕连忙抱拳道:“正是。” 白剑飞略微的沉思一会儿,手中的折扇来回扇着,嘴角微微一翘,笑着对云飞燕道:“既然他们师徒同时下江南,所谓的寻找未婚妻只不过是借口罢了,你与双刀陆燕萍,跟随他们师徒下江南,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云飞燕听完后,对着白剑飞抱拳道:“是总镖头。” 而宝儿此时却是悠哉悠哉的出了北京城的南门,顺着官道向南而去,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争夺明月十步追命剑谱的种种阴谋之中。 宝儿走在官道之上,顶着炎炎的烈日,汗流满面,手中捧着袁天罡所留下来的那卷古书,一边行走,一边细细地品读。 出了北京城的南门,在十里外的一片小树林旁,宝儿的母亲有些焦急地来回搓手,在一片树荫下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向着北方望去。 而疯道人,却是躺在一块大青石上,借着树荫的遮挡,一口一口的抿着小酒。 宝儿吃力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追上了等候在十里外的疯道人。 宝儿的母亲,见宝儿归来,抓着宝儿的手臂问道:“宝儿啊!为何这么久才来,等的为娘心急如焚……” 宝儿微笑着对着母亲道:“娘,你放心,孩儿既不卷入官场的勾心斗角,也不涉及江湖仇杀,不会有事的。” 这时,躺在大青石上乘凉的疯道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宝儿身前,对着宝儿道:“别总是找借口偷懒,不管怎么样,为师都会严格督促你勤加练习,别愣着了,出发吧!” 说完后,指着阿大和阿二道:“那个,那两个大个子,你们谁会驾车?” 两人憨憨一笑道:“回师老爷的话,我二人从小什么都做过,驾车自然不在话下。” 疯道人抿着小酒笑了笑道:“会驾车就好,倒是省了老道许多事儿。” 说完后疯道人转身对着宝儿道:“既如此那就出发吧!” 宝儿一行人,连续赶路一个月,一路上疯道人对宝进行了各种指点,宝儿也终于明白,疯道人准备的大铁球是做什么用? 其实,两个大铁球,是为了锻炼宝儿的手法,整日用五个手指去抓圆溜溜的大铁球,使得宝儿手指一次次的磨破,之后再一次次的长好。 更可悲的是,疯道人时不时的会让宝儿在火中取栗,将一颗颗栗子丢入火中,让宝儿用双手捡出来,来锻炼宝儿的速度。 魔鬼式的训练,让宝儿一次次咬牙坚持了下来,曾经很多次,宝儿想要放弃,但生逢着乱世之中,如果没有一技傍身,自己只不过是路边一堆枯骨罢了。 除了每日被疯道人魔鬼式的训练,有时间的时候宝儿就研究一下他那卷已经发黄的古书,这也让宝儿对五行八卦,天文地理,各种符咒,占卜,人体经络,都开始修炼皮毛之道。 这一日,宝儿一行人,被大雨阻挡在洛阳城,一家叫做客来悦的客栈之中。 宝儿在房间之中,练习了疯道人教给他的气沉丹田,内功修炼之道,之后再次研读了一番袁天罡所留下的书卷。 让宝儿心惊不已的是,书卷之中,除了占卜星象,五行八卦之类,所谓的人体经络,那是一部专门打穴位功夫秘籍,其中幻术,各种符咒,而卷尾记载着一部秘籍,说是秘笈,其实只有一招,名曰:万剑归宗,细读之下才知道,这简直就是一部结合武学幻术等等一系列的百科书。 宝儿坐在房间之中,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中暗自嘀咕道:“为什么如此一部奇书,在后世却从未出现过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带走那这部奇书?” 正在宝儿思绪万千之间,阿大阿二进来道:“公子,楼下坐满了江湖客,师老爷让公子呆在房中,切莫出去乱跑。” 宝儿将古书收进背包之中,笑了笑,对着阿大阿二道:“知道了。” 虽说嘴上如此说,但对于好奇宝宝的宝儿来说,古代的江湖客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和电视中演的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摸出了房间的门,向着楼下的大厅走去。 身后的阿大和阿二,作为随从跟班的他们,也只能跟在宝儿的身后,向着楼下走去。 大雨下个不停,房檐的滴水,一根线般的连接到地上。 客栈的大厅中,数十个江湖客,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各自三三两两聚在大厅中,大块吃着肉大口喝着酒。 宝儿站在楼梯上,扫视了大厅一圈,只见大厅角落一个小桌上,一个身穿白色衣裙,脸上蒙着一块白色丝巾少女,坐在角落中避雨。 四个身穿劲装,手持宝剑的红,黄,蓝,绿色衣服的少女,静静地站立在身后。 数十个江湖客,都用色眯眯的眼光,望向白衣少女。 可就在此时,从客栈外匆匆走进来一人,浑身水淋淋就像落汤鸡一般,四下张望一番,向着白衣少女所坐的桌子走了过去。 宝儿已不知来人是谁,不过来人丑陋的相貌,险些让宝儿直接吐了出来。 只见来人身材矮小,瘦小的身躯顶着一个大脑袋,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鼻子略微歪斜,咧着大嘴,大暴牙直接露出嘴外,更甚者是头上顶着一朵小花,两个腮帮子上涂满了胭脂水粉,在雨水的冲刷下胭脂水粉在脸上就像地图一般。 丑陋的男子,走至白衣少女身旁,二话不说,便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来,两个胳膊肘顶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对色眯眯的眼睛紧紧盯着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身后的四个劲装少女,纷纷上前刚要准备说话,只见丑陋男子手一挥,四个劲装少女摇摇晃晃他倒在了地上。 整个大厅中,数十个江湖豪客,看到丑陋男子,没有一人上前阻止。 丑陋的男子,眼睛死死盯着白衣少女,好半天才嘻笑道:“小娘子,何故要纱巾蒙面?不如摘下纱巾,让花爷瞧瞧。” 说完后,便伸手去揭白衣少女的面巾。 而此时的白衣少女,气沉丹田,将内劲儿全都运到手掌之上,准备对丑陋男子发起全力一击。 就在丑陋男子手臂就快要碰到白衣少女面纱的时候,只听有人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堂堂一个三寸钉枯树皮一样的男子汉,居然欺负一个弱小女子,而在场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伸张正义。”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云,凌宝儿。 丑陋男子听到宝儿的话,伸出去的手再次缩了回来,回身望着楼梯上的宝儿道:“哟呵,真他娘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看你小子是活腻味了,敢管你花大爷的事,花大爷玩过的漂亮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他娘初生牛犊不怕虎,是没听过花大爷的名头还是怎么着?” 宝儿面带微笑,一边走一边道:“恕在下眼拙,长成你这样的人还真是没见过,头一次,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丑陋男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胸脯道:“小子你听好了,站稳点儿,别到时候吓趴地上,大爷就是名震江湖,轻功独步天下的采花大盗花牡丹。” 说话间,宝儿来到桌子跟前,看着花牡丹,满脸惊讶之色,战战兢兢道:“原来你就是名震江湖的,采花大盗花牡丹?” 花牡丹笑着点点头道:“怎么着,现在害怕了?你一个和尚,不在庙里好好念你的经,居然学人家英雄救美,现在知道害怕,晚了,不过你要是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三个响头的话,花大爷可以留你个全尸。” 宝儿笑了笑道:“等等等等,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第一,我不是什么和尚,第二,我也没害怕过你,第三,就你长成这种萎缩样,简直就跟鬼一样,我懒得认识你,长得丑不可怕,但你大白天出来吓人这就是你不对了,第四,我凌云不是什么英雄救美,只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小女子。” 花牡丹听完宝儿的话,面露杀机,对着宝儿道:“花大爷最讨厌在寻花问柳之时,小白脸出来恶心花大爷,既然出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而就在此时,双刀陆燕萍,还有云飞燕,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云飞燕摘下头上的斗笠,对着宝儿道:“大骗子,你不是要下江南找你未婚妻吗?怎么在这里管上闲事儿了?赶紧回去,你不是他的对手。” 宝儿望着云飞燕,打量打量身旁拿着双刀,头戴斗笠的女子,叹息一声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从北京到洛阳,怎么总是遇见你?” 转而回身望了望白衣少女,走到白衣少女身旁坐下道:“小爷找到未婚妻了,不可以吗?” 花牡丹看着云飞燕和陆燕萍,再看看宝儿,一拍桌子道:“要聊天儿一边儿去,别影响花大爷和美女卿卿我我。” 017 三日丧命散 整个客栈的大厅,随着宝儿和花牡丹的针锋相对,气氛变得凝聚起来。 花牡丹看着宝儿坐在了白衣少女身旁,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照着宝儿的脑袋,一招乌云盖顶,直接就是一掌拍了下去。 大厅中,数十个江湖豪客,都纷纷的摇头叹息,曾经不知有多少想要英雄救美的人,如今都成了花牡丹手下的亡魂,看来如今又要多一个了。 就连云飞燕,看着花牡丹一掌劈向了宝儿的脑袋,也是失声惊叫出来。 宝儿身旁的白衣少女,自始至终从未说一句话,看着花牡丹劈向宝儿脑袋的一掌,将内功运用到了极致,随时准备出手,给予花牡丹一击。 就在花牡丹的手掌,距离宝儿的脑袋只有一寸之遥时,花牡丹却失声尖叫出来。 细看之下,只见宝儿手中抓一枚钢针,向上一举,钢针直接贯穿了花牡丹的手掌。 花牡丹抽回手掌,左手伸进怀中,摸出一小瓶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咬牙切齿道:“卑鄙小人,竟然用暗器伤人。” 宝儿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钢针,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道:“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非要攻击我,这可不能怪我?” 花牡丹怒火中烧,看了看自己的手,咬牙切齿向前几步,正准备对宝儿发起攻击。 却见宝儿摇晃着手中的钢针道:“小爷从不喜欢伤人,这是你咎由自取,你已经中毒,劝你还是不要运功,免得促进毒发的速度。” 宝儿看着花牡丹不相信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如果不信的话,你就猛吸一口气试试。” 所谓的心口,古人将胃部称之为心口。 花牡丹似信非信的深吸一口气,结果吸得太猛,胃部的刺痛,使花牡丹双手捧腹,紧要牙关指着宝儿道:“快,快将解药拿来,花大爷饶你不死。” 宝儿两手一摊道:“你光饶我不死有什么用?我若怕死,就不会出来多管闲事,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会将解药给你。” 花牡丹面露杀机,看着宝儿一字一句道:“你以为区区一点毒药就能难得住我,宰了你小子我慢慢解毒不迟。” 宝儿一听却是捧腹大笑道:“哈哈哈,笑话,你中的毒那是我们凌家独门配制的三日丧命散,三日之内不可以运功,一旦运功便会促进毒发的速度,刚才你吸了一口气,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花牡丹死死的盯着宝儿问道:“小子,赶紧将解药拿来,我不但不杀你,你让我答应你什么我都答应。” 宝儿笑了笑,指着身旁的白衣少女道:“你必须答应我,永远不在为难她,我便将解药给你。” 花牡丹看了看宝儿,再看了看白衣少女,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此生绝不再为难这位姑娘,不过你小子下次再让我碰到,我决不会心慈手软。” 宝儿笑了笑道:“好说,等你下次碰到我的时候,再说吧!记住了,我只说一遍,用酒水擦拭伤口,再敷上金疮药,三勺马尿,加上两勺锅底灰,搓成药丸吞食,每日一次连服三日便可。” 花牡丹听完后,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相见,必定一雪今日之耻。” 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话的白衣少女,站起身来,对着宝儿福了一礼道:“多谢壮士,拔刀相助,小女子莲花,在此谢过壮士。” 宝儿浑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无需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而这时,云飞燕和陆燕萍两人走到了宝儿的身前,云飞燕笑容满面的对着宝儿道:“这才短短一个月不见,没想到你出手的速度快了不少嘛,还有你那三日丧命散,以前为什么没听说过?” 宝儿笑了笑道:“狗屁三日丧命散,那是我用来骗花牡丹的。” 云飞燕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为何他会心口痛?还有那解药又是怎么回事?” 宝儿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道:“打我又打不过,不骗她还能怎么样?就算是正常人,猛吸一口气,照样心口痛不信你试试,所谓的解药,只不过是用来恶心他而已。” 而这时身旁的白衣少女,对着宝儿道:“没想到你如此足智多谋,略施手段就将花牡丹骗成如此狼狈模样,小女子佩服,不过你也算是与花牡丹结下了仇,以后可要小心了。” 宝儿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道:“无妨,能骗他第一次,就能骗他第二次,再说了,我若是想逃跑,纵然他轻功独步天下,我照样还是能跑的掉。” 转而,宝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何到了此处?这是准备去哪儿?” 云飞燕笑道:“我准备下扬州,你不也在这儿吗?” 宝儿直接无语的,一屁股坐在白衣少女身旁,指着云飞燕道:“说你阴魂不散还真是不假,我下扬州你也下扬州,真是一个跟屁虫。” 云飞燕反驳道:“喂,你有没有搞错,路又不是你家的,本姑娘爱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么?” 宝儿却是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那么,你请便,爱去哪,就去哪?” 而宝儿身旁的莲花道:“这位壮士,既然都是下扬州,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壮士看可行否?” 宝儿笑了笑道:“这个……” 莲花有些疑惑的问道:“壮士可有,不方便之处?” 宝儿一脸为难之色道:“不是我不想与姑娘同行,只是我怕师傅责怪。” 莲花嫣然一笑道:“既然壮士有为难之处,那小女子也不再强求,只是壮士的师傅是谁?壮士如何称呼?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过壮士的名头。” 宝儿一听炫耀道:“我师傅那可厉害了,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疯道人,在下姓凌名云,小名宝儿,绰号盗圣是也。” 这时,只听楼上喊道:“宝儿,谁让你乱跑的,为师不是让阿大阿二告诉你,叫你不要乱跑嘛。” 宝儿连忙道:“哦!师傅,来了。” 转身对着莲花笑眯眯道:“那个,姑娘,不好意思,师傅叫我,有空再聊哦。” 莲花微微点了点头道:“凌少侠既然有事,那就先去吧!少侠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若有缘相见,小女子定当请少侠去扬州最豪华的酒楼喝酒。” 宝儿点点头道:“那我们一言为定,告辞。” 说完后直接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和云飞燕在一起的陆燕萍,似笑非笑地对着云飞眼道:“妹妹,人家好像不理你?” 云飞燕看了看陆燕萍道:“姐姐胡说什么呢!谁要他理了。” 刚回到房间,宝儿就见疯道人脸色阴沉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宝儿嬉皮笑脸地凑上前道:“师傅,别生气了,我只是想看看江湖客到底长什么样?” 疯道人指着宝儿的鼻子道:“看看就看看谁让你多管闲事儿了,没事干,你去招惹花牡丹干什么?就你小子那两下子,真要和花牡丹交起手,你连三招都难以支撑。” 宝儿抓着疯道人的胳膊甩了甩道:“师傅,弟子知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转身疯道人望着宝儿道:“你真以为,人家那个白衣女子需要你帮助了,你没见她临危不乱,而且呼吸均匀,一看就是个高手。” 宝儿一听道:“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疯道人笑了笑道:“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道江湖中水有多深吗?不过你小子哄骗女人倒是有一手,虽说有些自不量力,但却是博得了那白衣女子的好感。” 宝儿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傅你乱说什么呢!我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我下扬州可是为了找我的未婚妻。” 疯道人一挥手道:“为师没心情管你这些,你爱找谁找谁?现在你给我赶紧练功去,为师后面还有很多招没传给你呢!” 宝儿唯唯诺诺道:“哦!知道了师傅。” 说完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盘膝打坐,练习他的气沉丹田。 而此时大厅中,云飞燕和陆燕萍对着莲花抱拳道:“我叫云飞燕(陆燕萍)既然姑娘也是下扬州,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可好,免得花牡丹再次前来。” 莲花笑了笑,对着陆燕萍和云飞燕道:“原来是双刀陆燕萍和踏雪无痕云飞燕,小女子失礼之处还望两位姐姐莫怪,能与两位姐姐同行,实乃小女子的荣幸。” 顿了顿,莲花问道:“不知两位姐姐此番下扬州所为何事?” 陆燕萍抱拳道:“我们此次是护送一趟镖到扬州,不知姑娘去扬州,探亲还是访友?” 莲花却是笑了笑道:“小女子此次下扬州,是去娘舅家,敢问两位姐姐,可是之前就与凌少侠认识,他所说的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儿?” 云飞燕却是一挥手道:“什么少侠,他就是一个盗墓贼,大骗子,小偷,总是拿着下扬州找未婚妻当借口,谁知道他向扬州是为干什么。” 这是陆燕萍伸手拽了拽云飞燕的衣襟,云飞燕也自知失言,笑了笑道:“妹妹的几个丫鬟没事吧!” 莲花笑了笑道:“没事,只是中了蒙汗药,睡一会儿应该就会醒来。” 而此时大厅中的江湖客,个个都是目瞪口呆,没想到短短一日,居然碰到了这么多高手,采花大盗花牡丹,双刀陆燕萍,摸金校尉疯道人,还有个从未听说过的,盗圣凌云凌宝儿,这些人同时下江南,究竟是不是为了,明月十步追命剑谱而去,成了这些江湖客心中的一个疑团。 018 盗亦有道 连续的大雨,持续了半日之久,所有的江湖客,都被雨水阻挡,暂时落脚在客栈之中。 宝儿在疯道人的督促下,待在房中,除了练功就是练功。 好不容易等到雨过天晴,宝儿却来了兴致,准备去大街之上看看雨后的洛阳胜景。 刚起身,阿大和阿二就拦在宝儿的身前道:“公子,师老爷说了不让你出去。” 宝儿仰着头,抬起手,掂着脚,拍了拍两个大个子的肩头道:“你们笨死了,师傅不让出去,难道我们就不会溜着出去,再说了,你们是我的随从还是师傅的随从?” 阿大和阿二有些为难道:“当然是公子的随从,只是……” 宝儿微微一笑,对着阿大和阿二道:“别可是了,我也不走远,只是去绸缎庄做套衣服,顺便给你们也做一套,你看看你们,到现在还光着膀子,这样出去,别人还不笑话我。” 说完,便背着双手直接向着屋外走去。 “公……” 见阻拦不住,无奈之下,阿大和阿二也跟在宝儿身后,三人悠哉悠哉的走出了客栈。 大雨过后,天气晴朗,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天边出现一道绚丽的彩虹。 大街两旁,木制的阁楼房屋,雕梁画栋,古典的建筑物,充满了古朴。 各种店铺的幌子,随风招展,喧闹声叫卖声不断,络绎不绝的行人来来往往,为繁华的洛阳增添了无数色彩。 自从来到陌生的明朝,宝儿还从来没有细细的观赏过古典的建筑,而此时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 稀奇古怪的主仆三人,引来无数人的侧目观望,短头发的宝儿,再加上两个个头儿超于常人这大汉,在大街上成为了众人观望的焦点。 宝儿也不去理会众人的目光,走走停停间来到了一家绸缎庄。 一块进绸缎庄的店门,掌柜就匆匆迎了上来,打量了一下宝儿,在打量了一下身后的阿大和阿二,掌柜献媚道:“小哥这是买布还是做衣服?小店有上好的苏州绸缎,各种款式的成衣都有……” 宝儿抬手打断掌柜的话道:“掌柜的,给他们两人每人一套衣服。” 掌柜眉开目笑道:“小哥请随我这边看。” 说完便带着宝儿和阿大阿二,来到一间挂满成衣的屋子,给两人各自挑选了一套,之后宝儿跟随掌柜来到前台。 掌柜笑眯眯道:“不知小哥还需要点什么?” 宝儿下张望一番,对着掌柜道:“我穿不惯长袍,我想画一张图纸,不知掌柜能否做得出来?” 掌柜拍着胸脯道:“小哥只管放心,只要你能画的出来,小店保证能做的出。” 宝儿笑了笑,拿起柜台上的毛笔,画了一个衬衣,马甲,裤子,现代服装的图画,对着掌柜道:“掌柜看看,能否做得出来?” 掌柜细细观望图纸片刻,语气坚定道:“小哥只管放心,虽说这图纸有些稀奇古怪,但小店绝对能做得出来。” 宝儿笑着对掌柜道:“时间紧迫,掌柜需要加班加点赶出来,明日一早,我差人来取,掌柜是否测量一下尺寸?” 掌柜笑了笑道:“小哥只管放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绸缎生意,一眼就能够看出尺寸,小哥看看需要什么布料做。” 宝儿观望一番,指着一匹白色丝绸道:“白色丝绸做衬衫,淡青色丝绸做裤子和马甲。” 说完掏出一锭纹银放在桌上后对着掌柜道:“明日一早我便出发,掌柜还需早些赶出来。” 掌柜满脸堆笑道:“小哥只管放心,明日天亮之前,绝对做好。” 宝儿点了点头,便带着阿大和阿二离开了丝绸铺。 走在大街上,主仆三人东逛逛,西逛逛,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一处热闹所在。 只见大街上,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圈,鼓掌喝彩着。 宝儿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道:“阿大阿二,你们说说,你们的愿望是什么?” 阿大和阿二憨憨的笑着:“公子,小人的愿望就是,年年有余粮,不饿肚子,等有钱的时候,再娶一房媳妇。” 三人说说笑笑间,便挤进了人群之中,细看之下,是一个杂耍班子,正在街头卖艺。 只见为首一人,四五十岁左右,消瘦的脸庞长的三寸山羊胡须,一身破旧的衣衫的男子,带着三个七八岁的小孩,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正在场子里卖艺。 三个小孩在场子里翻滚踢打,卖力的表演,少女手里拿着几把飞刀,对着站在木板前的男子,将手中的飞刀,一把一把的飞向男子。 每一柄飞刀,都紧擦着男子的身体,钉在木板上,引来场上的呐喊声,欢呼声。 宝儿也随着人群拍手叫好,后世也曾看过许多精彩的杂耍,虽说比起他们的不知精彩了多少,但后世的那些演员,不会像他们一样,整日为了吃饭穿衣而发愁。 一轮的飞刀表演完毕,少女倒转铜锣,将铜锣当做托盘使用,走向了人群,一边走一边笑眯眯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各位老少爷们儿,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场上的众人,一见开始收钱,纷纷三三两两的掉头便走,渐渐的场上便开始冷清下来,少女神情有些沮丧,但看到场上的宝儿和阿大阿二还在,走到了宝儿的跟前,面带笑容,甜甜的道:“公子,出门在外,还望公子捧个场。” 宝儿摇了摇头笑道:“首先说说,你们表演的确实不怎么样,但我这人,一向都是心地善良,看不惯他人受苦,今天我就给你表演一手。” 说完便将手中的糖葫芦丢了出去,一抖手,在伸开手时,只见手中一枚银制的耳环出现在了手中。 少女自然而然地摸向了自己的耳朵,却发现自己耳朵上的耳环早已不见。 少女疑惑地望向宝儿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手法,的确比我们高明多了。” 宝儿将耳环递给少女道:“打赏给你的,已经在你怀里,回去之后干点儿别的,这年头都不容易,穷苦百姓看完表演后没钱打赏,有钱人看完后,他更不会去打赏,回去后做点小本生意,省得以后颠沛流离。” 说完后,宝儿叹息一声,便转身背着双手,带着阿大和阿二缓缓的离开。 少女伸手摸进怀中,掏出来一看,只见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出现在自己怀中,自己却一无所知。 而那个男子走上前看着少女手中的钱袋道:“高手……” 三个小孩围在少女身旁,看着少女手中的钱袋,兴奋得蹦蹦跳跳道:“爹爹,姐姐,今天有钱吃饭了……” 少女看着手中的钱袋,少说也有数四五十两银子,在这种生活困苦的年代,这些银子买几个年轻漂亮的丫环都已经足够,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少年,却是随随便便就打赏与人,这让少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女看向男子道:“爹爹,这……” 男子向着宝儿大声问道:“公子可否留下姓名?日后也好报答公子大恩。” 宝儿挥了挥手,头也没回道:“盗圣凌天,凌宝儿。” 男子听完后,自言自语道:“盗圣,盗圣,为何以前未曾听说过这样的名头?” 少女看着渐渐远去的宝儿,开口问道:“爹爹,如今我们该去哪?” 男子犹豫片刻,眉头紧锁,思绪了大半天,才语气坚定道:“如今北方连年大旱,再加上各种天然灾害不断,各方盗贼四起,不宜于北上,我们还是南下去苏杭一带,做点小本生意,或者是买上几亩地。” 而此时,跟随宝儿身后的阿大和阿二,低声对着宝儿问道:“公子,你将钱财全部送与他们,我们日后身无分文可怎么过?” 宝儿笑了笑道:“放心吧!一会儿我们就有钱了。” 说了后,便向着一个身穿锦袍,脑大脖子粗,十个手指头上戴满了宝石戒指的中年男子。 阿大和阿二不明所以,也是直接跟了上去。 等和大胖子擦肩而过之后,宝儿将一个钱袋丢给了阿大道:“这不就有了下江南的盘缠了吗?” 阿大和阿二看着手中的钱袋,望着宝儿问道:“公子,原来你的钱都是这样来的?” 宝儿却是浑不在意道:“像这种为富不仁的商人,士绅,不这样做,平白无故想让他们出一个大子都难,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然盗圣的名头怎么来?如果你们看不起这个行当的话,没关系,我会给你们路费,你们去留都是自由的。” 兄弟二人沉思许久,才语气坚定道:“天下之大,有人卖儿卖女,也有人安分守己,更甚者打家劫舍者也有,但这都不算什么,那些当官的,士绅,有钱的商人,连正眼看我们这些穷苦人一眼都不会,虽说公子……但是,公子盗亦有道,比起那些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者,强出了不知多少倍,我兄弟二人,从此后,愿誓死追随公子左右,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宝儿听完后笑了笑道:“没那么严重,想跟随在我左右,难免会与人争斗,你们两人光靠一身蛮力,也不是个办法,但你二人想要学武,年龄已经有点太大,回去后,我就教给你们一套自保的拳法。” 就在此时,只听一个黄鹂般悦耳的嗓音道:“凌少侠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宝儿侧眼望去,只见之前在客栈之中的白衣少女莲花,此刻就在不远处,对自己说话。 宝儿微微一笑,向着莲花走了过去道:“是啊,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莲花姑娘这是准备去哪?” 019 白莲教主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大街上,面对美女站在眼前,宝儿一时间也走不动道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说宝儿如今只有十五岁,但是面对这种古典型的美女,还是体现出了男儿本色。 莲花伸手轻轻的摘下戴在脸上的面巾,露出她俏丽的脸庞,再加上她那唯妙唯俏的身材,就如同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看着宝儿也是双眼失神。 莲花露出甜甜的笑容,对着宝儿道:“凌少侠,之前多亏你出手相助,今日既然凑巧遇到,不如就由小女子做东,请少侠到前面酒楼一叙,权当报答少侠仗义出手相助。” 宝儿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道:“既然姑娘相请,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莲花和宝儿并肩平行,边走边问道:“早上听凌少侠说,你是摸金门的人?” 宝儿浑不在意道:“正是!” 莲花侧目望向宝儿问道:“不知凌少侠此次下扬州所为何事?小女子多少也算是有点人脉,如有所需,凌少侠但说无防,只要能办到的,小女子定当竭尽全力帮助。” 宝儿听完后,对着莲花笑了笑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在此先谢过莲花姑娘了,有劳莲花姑娘帮忙打听一下,有个叫杨爱的小姑娘,被贩卖到了扬州,如果莲花姑娘能够找到的话,我一定会重谢。” 莲花笑了笑,对着宝儿道:“小女子都如此帮你,你又该如何报答小女子呢!” 宝儿微微一愣神儿,转而呵呵笑道:“姑娘想让我怎么报答呢!我可是无片瓦遮身的穷小子,还真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姑娘。” 莲花嫣然一笑道:“这样吧,小女子也不让你报答,如果小女子能找到你的未婚妻的话,你答应小女子办一件事儿,你看这样可好?” 宝儿沉思一会儿,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若姑娘能帮我找到未婚妻,我便答应帮你办一件事,但首先声明,杀人放火,我可不干,我也没那胆量。” 莲花笑道:“你放心,杀人放火之事,小女子也没那胆量……” 说到这莲花扑哧一笑道:“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也没有帮你找到未婚妻,等找到后再说吧!” 说说笑笑间,一行人便来到一家醉仙居这酒楼。 店小二见有客来,点头哈腰迎了上来,献媚道:“爷,您来了!快里边请。” 宝儿还没说话,身旁的莲花道:“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挑最好的来一桌,我们要一处清静的雅间。” 店小二眉开眼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夫人,你这可来对了,本店可是老字号,无论你想吃什么?本店都有。” 一句夫人,叫的莲花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莲花身后的四个丫鬟,上前一步指着店小二的鼻子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们教……” 这时,莲花转身瞪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小丫鬟。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道:“我们叫你快点儿带我们去雅间,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宝儿看着他们的举动,苦笑着摇摇头,抬腿走进了醉仙居的大堂。 店小二也是习惯了时常被人斥责,不做任何反驳,连连点头道:“是,是,几位请跟小的来。” 说完,便带着宝儿和莲花上了二楼,进了一个牡丹阁的雅间之中。 宝儿四下打量一番,只见雅间之中环境优雅,木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一个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大街之上。 自从上了二楼,宝儿一直就沉默不语,独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等店小二走出雅间之后,莲花笑容满面对着宝儿道:“凌少侠这是怎么了?看你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 宝儿似笑非笑的望向莲花,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今天不是单纯的请我吃饭吧!” 莲花有些不解的问道:“凌少侠何出此言?” 宝儿摇头苦笑着,抬起手指道:“第一,你请我吃饭,那是变着法儿的接近我,第二,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不是寻常女子,看你脚步轻盈,呼吸沉稳均匀,必然是一个高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白莲教教主白莲花。” 莲花身后的几个丫鬟,听到宝儿的话,纷纷上前一步抽出手中的宝剑,就要准备砍杀宝儿。 宝儿生身后的阿大和阿二,每人抄起了一个板凳,护在了宝儿身前。 宝儿会挥手道:“你们两个暂且退下,白教主何人?那是位列江湖五大高手之一的人物,如果她想要动手,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等阿大和阿二放下板凳,站回了宝儿身后,莲花也是一挥手,身后的四个丫鬟,纷纷宝剑回鞘退了回去。 莲花有些不解的问道:“我白莲花,从不踏入江湖,就算这本教中,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们之前也未曾见过面,就连你师傅疯道人,他也没见过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宝儿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道:“起初的时候,我以为白莲教教主白莲花是一个老太太,根本就没想到你身上,但你露出的破绽太多了。” 白莲花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我的破绽在哪里?居然让一个未曾谋面之人断定了我的身份。” 宝儿笑了笑道:“其实很简单,在客栈的时候,我有些不自量力的玩儿起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回去之后师傅说你是一个高手,这就让我有些纳闷了,一个十来岁的妙龄少女,面对采花大盗花牡丹的调戏,始终却是隐忍不发,是怕暴露身份,还是什么原因?” 说到这儿,宝儿喝了口茶水道:“还有就是我们的巧遇,你说你是为了报答我,请我吃饭,还说帮我找未婚妻杨爱,但却总是让我答应你办一件事儿,这就不对劲儿了,如今整个江湖中,正邪两派的人物,都想去盐帮夺取盐帮帮主手中的明月十步追命剑谱,可面对七十二道机关阵法,他们也都是束手无策,所以都把目光,放在了我们师徒身上。” 宝儿看了看,正在聆听的白莲花道:“我师傅他老人家与世无争,江湖中也没人能请得动,让他破解机关,所以你们都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听到这儿,白莲花有些不解的问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断定,我就是白莲花。” 宝贝儿笑了笑道:“要说我断定你身份,那还需要从刚才进门说起,小二叫你夫人,而你身后的丫鬟却说我们教,想必要说的是我们教主吧?但看到你的眼色,他们就改了话。” 白莲花苦笑道:“就凭这几句话,你就断定了我的身份?” 宝儿道:“这当然不能,这些种种的种种,都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为了确定是真是假,我从上楼就保持沉默不语,等你问我的时候,我假装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一诈不就诈出来了吗?” 白莲花笑了笑道:“你很聪明,观察得很细微,说实话,你不去当捕快而去当摸金校尉,还真是有点屈才了,想不到,就连我也被你绕了进去。” 宝儿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干几天捕快试试,说不定还能把天下第一神偷的名头换成天下第一神捕。” 白莲花看着宝儿道:“我白莲教有左右护法,十大长老那样的高手,如果你能投靠我们白莲教,我让你担任副教主,而且,各堂口十余万教众,任凭你差遣。” 宝儿摇摇头道:“的确很有诱惑力,但我不想卷入任何一股江湖势力,我只想下扬州找到我的未婚妻,带着我师傅和娘亲,隐姓埋名,从此安安稳稳一生。” 白莲花依旧面带笑容的望着宝儿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宝儿点点头道:“当然怕,谁说不怕死,那纯属扯淡,但有时候,再怕也没办法,唉!爷爷说,酒不好酒,宴无好宴,今日看来,还果真如此,若今日能侥幸活着出去,以后看来不能随便轻易赴宴了。” 这时,店小二推开雅间的门,好酒好肉端上来一大桌,宝儿细细的向着桌上望去,只见桌上熊掌,鱼翅,燕窝等等珍贵之物摆了满满一大桌。 宝儿也不客气,伸手抓了两个熊掌,给阿大和阿二每人来了一个,主仆三人,大口吃了起来。 白莲花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宝儿,呵呵一笑道:“别人都是知道危险降临,就会担惊受怕的吃不下去,而你却是吃得如此舒坦,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宝儿一边吃一边道:“担心有个屁用,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喝凉水,就算是死,先吃饱了再说。” 一场酒宴,白莲花和身后的四个丫鬟,都是静静的望着宝儿主仆三人,将一桌子丰盛的酒宴,来了一个席卷残云,全部搞定。 宝儿打了一个饱嗝,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将手帕揣进怀中,掏出几个铜板丢在桌上,一一摆到一起,自言自语道:“离火卦,看来今日死不了了。” 白莲花有些好奇的站起身,瞅着桌上的几枚铜钱道:“何为离火卦?” 宝儿笑着指向桌上的几枚铜钱道:“离,代表着我今日有凶险,但火,寓意着光明,说明我今日是有惊无险。” 白莲花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你今天死不了,就是你师傅在跟前,若是我想杀你,也能办得到。” 宝儿笑了笑道:“你我的事你我解决,将我的两个随从放了,我们今天打个赌,若是日落之前,我依然活着,从此你别再提想杀我的念头,你看如何?” 白莲花笑了笑道:“有意思,若真要是在天黑之前我杀不了你,那以后我也就再也没有面目去杀你了,其实,我本不想杀你,谁让你太聪明,猜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我也不得不为之,你放心,若你死了,你的随从一个也别想走,我可不想给自己留下祸患,若天黑之前你活着,我答应放你们主仆三人离开。” 宝儿起身来,撩起衣袍,就开始解裤带。 白莲花和几个丫鬟侧过脸去,白天还有些娇羞道:“你个无赖,想干什么?” 宝儿笑了笑道:“你先等会儿,我双腿负重数十斤,如果和你这个在江湖上排名前五的高手比试,我岂不是很吃亏。” 说完后,三下五除二,便将双腿上的数十斤铁条解下,递给身后的阿大和阿二道:“你们在此等候,万不可与他们发生冲突,如果太阳落山我还没有回来,你们想怎么逃生就怎么逃生,如果太阳落山我回来了!一定会带你们离开。” 阿大和阿二语气坚定道:“公子一定能胜过她,我们会一直在此等候,如果公子不能回来,小人兄弟自然不会让公子一个人孤独上路。” 白莲花看着宝儿主仆啰啰嗦嗦的样子,开口问道:“你们有完没完了。” 说完后,白莲花对着身后的四个丫鬟道:“没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能动他们两个,给我看好别让他们乱跑就是。” “是,教主。” 白莲花点点头,转身手掌一翻,以及快的速度,向着宝儿的胸膛打去。 020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刚开始还是有说有笑,但如今却是剑拔弩张,白莲教如今正是朝廷围剿的目标之一,既然自己的身份暴露,白莲花是不会允许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若真是那样,整日就如芒刺在背,绝对不会有一丝的安宁。 面对江湖中排名前五高手之一的白莲花,宝儿可没有把握与之抗衡,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字,溜。 眼见白莲花的一掌就要击打在宝儿的胸膛,宝儿却是转身,纵身一跃,脚尖一点窗台,窜在了大街之上。 一个月坚持不懈下来,本来跑得极快的宝儿,如今却是更上一层楼。 白莲花一掌劈空,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怎么也没想到,宝儿在刚进门就打开窗户,却是为了此刻所用。 白莲花更是不遑多让,凌空一跃,脚尖点在窗户台上,使劲儿一穿,双腿一用力,直接落在了街道对面的房顶之上。 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宝儿抛开双腿,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白莲花更是不遑多让,迅捷的身形,就如同幽灵般,速度之快,让身旁的人只感觉身旁好像一阵风刮过,但却看不到人影。 本来宝儿想回客栈找师傅,但之前宝儿听师傅说,江湖中能胜的过师傅的人,白莲花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宝儿没有回客栈,直接向城外跑去,反正你太阳落山为准。 宝儿和白莲花两人,出了城门之后,一个在官道之上狂奔,一个更是牛逼,直接在树顶上狂奔。 两人的速度之快,让官道上时不时遇到的一些江湖客,纷纷羡慕不已,都是微微愣神,自言自语道:“好轻功。” 其实宝儿也想在树顶上飞行,但想要在树顶上施展轻功,首先必须要有内功为基,而如今的宝儿,只是学习了简单的气沉丹田,想要在树顶上施展轻功,还有些为时过早,也就只能在了陆地上狂奔。 而白莲花就不同了,人家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内功早已达到化境,更何况,在树顶上施展轻功,看起来也微风,帅气。 宝儿时不时的回头,看着紧随其后,穷追不舍的白莲花,宝儿回头骂道:“就没见过你这么阴损的小娘子,我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你干嘛穷追不舍?” 白莲花一边施展轻功一边道:“谁让你识破我的身份,就算识破你也不该说出来,说实在的,杀你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宝儿却是直接无语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反正日落之前,是你的机会,等日落之后,你也要遵守诺言。” 夕阳西下,东西斜的太阳只有一半未曾落山之时,宝儿被白莲花堵在了悬崖的边上。 宝儿向着悬崖之下望去,自言自语地骂道:“这尼玛,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每次都被别人堵在悬崖边上,真他娘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身后的白莲花,慢慢的走向宝儿,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宝儿,白莲花嘴角微微一翘道:“跑啊,怎么不跑了,真没想到,你的轻功居然如此之高,追了这么久?都没追到你,不过你也很倒霉,虽说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但它还没有落山。” 还看着渐渐走向自己的白莲花,摆了一个太极的姿势道;“别过来,站那儿不动,我可会功夫。” 白莲花看着宝儿摆出的姿势,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摸金门的人吗?怎么会武当派的功夫,紫虚道长是你什么人?” 宝儿听完后有些紧张道:“什么人都不是?我根本不认识他,你别过来,我不想打女人。” 宝儿虽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但心里却是发虚,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身后便是万丈悬崖,想退,又能退到什么地方,眼见脚后跟儿已经在半空中,就在宝儿退无可退之时,白莲花一招连环穿心腿,直接攻向了宝儿。 看到宝儿摆出太极的姿势,再加上之前宝儿露出的轻功,让白莲花对宝儿高看一眼,总以为宝儿会抵挡住自己的一招连环穿心腿。 可天不随人愿,宝儿摆出的姿势,只不过是吓唬人的花架子而已,之所以如此,也只是为了拖到太阳落山。 哪曾想,白莲花却是直接出腿攻击。 见白莲花的连环穿心腿已经攻了过来,白莲花是凌空跃起,踹向宝儿的胸膛。 眼见多无可躲,退无可退,宝儿索性双手抱头直接蹲在了地上。 这不蹲下还好,宝儿这一蹲,白莲花一脚踹空,直接从宝儿头顶过去,向着悬崖坠落。 见一脚踹空,白莲花凌空一个旋转,伸手去抓悬崖的岸边。 哪知不抓还好,一抓之下居然抓在了宝儿的衣角上。 毫无防备的宝儿,被这么一抓身体向后一仰,两人直接向着悬崖下落去。 宝儿也想自己的摸金符勾在悬崖之上,可不幸的是,今天出门之时,没有带自己的摸金符。 宝儿在半空之中,和白莲花身体迅速的下坠,望着已经渐渐发暗的天空,宝儿心里骂道:“他娘的,古人穿衣服,怎么整这么长,若是能侥幸不死,以后再也不穿长袍了。” “扑通” 平静的湖面之上,溅起了片片水花,宝儿和白莲花直接落在了水中。 本以为自己落崖之后,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但没想居然落在了湖中,这让宝儿内心之中也是得意之极。 宝儿一边向着湖面游去,一边心道:“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这卦算的真准。” 可就在宝儿往湖面游的时候,却发现白莲花在水中胡乱地挣扎着,看着挣扎中的白莲花,宝儿心道:“原来这小娘子居然不会游泳,叫你在追杀小爷,淹死活该。” 正准备向湖面游去,等看到已经不再挣扎的白莲花,宝儿也是觉得自己,如果就这样游出水面,有失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 无奈下,宝儿调转了方向,向着白莲花游去。 “噗” 宝儿喷了一口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白莲花托上岸。 而此时的白莲花,连喝带呛,已经晕了过去。 宝儿看着躺在岸上的白莲花,摇头苦笑道:“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居然不会游泳,现在还不是让小爷来救你。” 说完后宝儿双手平压在白莲花的腹部,用力挤压,来回数次,白莲花才猛吐几口水,但依旧是昏迷不醒。 宝儿探了一下白莲花的鼻息,只觉白莲花气息微弱,很可能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看着躺在岸边奄奄一息的白莲花,宝儿瑶头苦笑道:“高手顶个屁用,不会游泳掉在水里照样淹死,算了,还是帮帮你吧!” 说白了,宝儿的帮,只不过是人工呼吸罢了。 吹了几口气,当宝儿在次凑过去时,昏迷中的白莲花微微的睁开双眼,看到宝儿吻向了自己,尖叫一声,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了宝儿的脸上。 宝儿伸手捂着脸,指着白莲花斥责道:“喂,你有没有搞错,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淹死在湖里,现在居然恩将仇报。” 白莲花俏脸一红,低着头,声音就像蚊子一般哼哼道:“救人就救人干嘛要……” 都说女人是情绪动物,还真一点不假,之前还是喊打喊杀,如今却温顺的像只小绵羊。 宝儿抬头看了看天空,望着白莲花问道:“我说如今太阳已经落山,我现在活得好好的,你可要说话算话,在要是对我喊打喊杀,那就有些不地道了。” 白莲花低着头,浑身水淋淋就像一只落汤鸡一般,始终未曾说一句话。 宝儿见白莲花低头不语,叹息一声道:“如今渐渐已经夜幕降临,黑灯瞎火的也找不到路,我们暂时先拾些柴火,也好将衣服烤干,晚上的时候,点上篝火也好驱散野兽毒虫。” 白莲花微微的抬头,看着宝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如今我们的火折子已经被湖水打湿,根本就没有引火之物,如何生火?” 宝儿直接无语道:“你好歹也算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居然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我们就不会着火石,实在找不到火石,难道就不会钻木取火?” “哦!听你的。” 此刻的白莲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宝宝一样,低着头,乖得不能再乖。 宝儿有些纳闷,为何此时的白莲花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作为后世穿越客的宝儿,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点。 见白莲花举止如此古怪,凑上前伸手摸了摸白莲花的额头问道:“是不是落水着凉了?怎么有点不像你。” 有了之前的人工呼吸,此刻的白莲花,也没有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任其宝而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也没做出任何反抗。 宝儿摸了好半天,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不对呀!这也没发烧啊!” 可他哪知道,今天他的人工呼吸,在白莲花额头上触摸,是个白莲花这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早已将一颗芳心放在了宝儿身上。 宝儿晃了晃白莲花儿的胳膊道:“要是没病,就赶紧捡柴火,免得晚上遇到毒虫猛兽,黑灯瞎火的成了猛兽的腹中餐。” “啊……哦……” 白莲花语文伦次,慌乱的答应一声,便跟在宝儿身后,趁着天色未暗,两人开始去捡柴火。 021 锦衣卫指挥使 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山林间到处虫鸣声不断,哗啦啦的流水声,时常在耳边响起。 宝儿和白莲花抱着捡来的一些柴火,找到了一处山洞,两人便走了进去。 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从始至终却没曾说过一句话。 山洞中不是很深,宝儿将柴火丢在山洞口,借着月光,宝儿望向白莲花问道:“我就纳了闷儿了,之前挺活泼,有说有笑,之前还追了我好几个时辰,喊打喊杀,如今却一句话也不说,你能不能说句话,这山洞中就我们两人,你总保持沉默,那我岂不是很孤独。” “哦!” 答应一声,白莲花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宝儿也是无语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算了,真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好,你有没有带刀?” 白莲花有些不解的抬头望向宝儿道:“要刀做什么?” 宝儿一翻白眼道:“大姐,有没有搞错?钻木取火,不把木头削尖了,猴年马月能钻出火来?真服了你们这些千斤大小姐。” 白莲花撅着小嘴反驳道:“奴家之前都是师傅带着,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哪能知道这么多?谁能像你一样,什么都会。” 宝儿对白莲花的话直接雷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宝儿不敢相信的问道:“是我听错了,还是我在做梦?堂堂白莲教教主,居然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还自称奴家,这天上的月亮也没打西边儿出来啊!” 白莲花投出一柄小飞刀,丢给宝儿道:“够了,要不是看在你之前救了人家,还把人家那个……那个的话,现在我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你。” 宝儿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你要是想,恩将仇报,让天下英雄耻笑的话,那你就动手吧!” 白莲花冷哼一声道:“我们白莲教,不但江湖中自诩正派之人不喜欢,就连官府也不断的围剿,我会怕他们笑话不笑话吗?” 宝儿一听心道:“也是,历史上白莲教,就是处处与朝廷作对,用这种语气威胁她,那无疑于找死。” 想到这,宝儿憨憨一笑道:“我劝你还是别乱来,这黑灯瞎火,到处都充满说不说,万一你要杀了我,没人陪你聊天说话,保不准在哪个黑暗的角落,蹦出一个吊死鬼,或者僵尸之类的,看你怎么办。” “噗哧” 听到宝儿的话,白莲花直接笑了出来,稳了稳情绪,白莲花开口道:“难道你就没听说过,白莲教教主最擅长的是什么吗?那是,驭控尸之道,你以为我像其他女孩子一样,会怕那种东西吗?就算此刻碰在眼前,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宝儿拿着小飞刀,一边削着木棒一边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找个好人家嫁了,总喜欢看一些打打杀杀的事,就算如此那也就罢了,居然还像茅山道士那样,学习那种无聊之道。” 此刻的白莲花没有去顶撞宝儿,也没有去反驳他的话,只是满脑子都是眼前这个小男人,和自己被救上岸的一幕。 也许在有些人认为,钻木取火很简单,其实也不尽其然,若想使其燃烧,那必须将木头钻的燃起火星来。 宝儿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钻出了火星,两个手掌,早就搓的火辣辣的疼痛。 升起了篝火,在火光的照耀下,白莲花是那么的诱人,看的宝儿两眼发直。 白莲花也没有去理会宝儿用色眯眯的眼光盯着自己,只是坐在篝火旁边,烘烤着身上的衣服。 宝儿也找了一块儿石头,坐在了篝火旁,一边烘烤着衣服一边问道:“我说,这天都已经黑了,你的手下会不会将我的那两个跟班给杀了?” 白莲花摇摇头道:“没有我的命令,他们绝对不会擅作主张,你的那两个跟班,应该没事儿。” 听白莲花如此说,宝儿在渐渐的放下心,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白莲花看着宝儿,好半天才开口问道:“看你轻功还算不错,为何只在陆地上奔跑?而不见你纵身跳跃?” 宝儿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啊!想要像你一样,内功必须要有一定成就,如今的我,武功一招不会,内功只会气沉丹田,怎么转身跳跃?还不如直接奔跑来得快。” 白莲花更加不解地问道:“难道你师傅之前就没有教过你内功修炼之法吗?他的修为,在江湖中那也算得上是顶尖,怎么可能会不交给徒弟?” 听完白莲花的话,宝儿摇摇头道:“不是师傅不教给我,如今我拜师才一个月,纵然师傅再怎么教我,我又能够学到了多少?” 白莲花此刻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你才拜师一个月?那你怎么可能会对偷东西学的那么快?” 宝儿笑道:“还不是糟老头教的,没事儿干尽带着我去挖坟掘墓,学一些违法乱纪的东西,好的一样没学会。” 白莲花再次问道:“糟老头是谁?” 说起糟老头,突然间想起几跳入轮回之门时,身后轰隆隆的坍塌声,有些伤感的泪水在双目中打转,叹息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总之我也说不清。” 白莲花以为宝儿不想告诉自己,也就没有去在追问,武林中,徒弟不想泄露师傅姓名者,数不胜数,这也是各门派中常见之事。所以白莲花也没有计较这些。 白莲花抬起芊芊玉手,伸出小指,将一缕流海的秀发勾到耳多后面,对着宝儿道:“不如你加入我们白莲教,我让你做副教主,我会将我所有的内功心法和招式全部传授于你,让你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白莲花的话还没说完,宝儿就抬手道:“打住,打住,我可不想整天担惊受怕,被官府围剿,与其去当白莲教的副教主,我还不如在哪个衙门当个捕快,或者当个锦衣卫指挥使风光风光,也好过整日担惊受怕,我倒好说,我可不想我娘亲跟着我担惊受怕。” 白莲花摇摇头道:“还想混个锦衣卫指挥使当,你以为南镇府司,还有北镇抚司是你们家开的?更何况白莲教再不好,也不会像魏忠贤一样去祸国殃民,给你一个白莲教副教主不当,却要给魏忠贤当走狗。” 宝儿也是一脸无奈道:“谁说我要去给魏忠贤当走狗了,我不混官场就罢了,我要是混在官场,首先要消灭的就是魏忠贤,一个太监不好好的伺候皇上,居然还自称九千岁。” 说到这儿,把有些疑惑的问白莲花道:“你说南镇抚司,北镇抚司,是怎么回事儿?” 白莲花一听直接一翻白眼道:“就你这样还想混个锦衣卫指挥使当,连南镇抚司,北镇抚司都不知道!就算给你个锦衣卫指挥使当,你也驯服不了手下之人。” 这回轮到宝儿成了好奇宝宝,宝儿向着白莲花凑了凑,坐到白莲花身旁问道:“你给我说说南镇抚司,北镇抚司有什么区别?还有锦衣卫的人都很厉害吗?” 白莲花也不在意宝儿坐到了自己的跟前,不假思索的开口道:“所谓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各设指挥使一名,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二人正四品,镇抚使二人从四品,十四所千户十四人正五品,副千户从五品,百户正六品,试百户从六品, 总旗正七品,小旗从七品,校尉,力士等,而这些人里面,高手众多,南镇抚司负责搜集情报,追捕缉拿,北镇抚司负责严刑拷打逼供,护卫京城,监督百官。” 宝儿听到这儿,眉头紧锁,点点头道:“平时看锦衣卫那些人。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看起来威风凛凛,没想到里面居然有这么多道道,看来以后得好好研究一下。” 白莲花听宝儿如此说,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宝儿道:“你该真不会是想去当锦衣卫吧!” 宝儿反问道:“难道不可以吗?” 白莲花一脸愁容道:“若是有一日,你真的当了捕快,或者锦衣卫,那我们就是两条路上之人,难免日后会兵戎相见,你难道真的忍心与我为敌吗?” 宝儿对着白莲花道:“喂,你有没有搞错,就算我不当衙门的捕快,或者锦衣卫,你我还是两条路上之人,天未黑之前,你还要置我于死地,现在说话怎么有些莫名其妙?” “木头,呆子” 白莲花跺着脚,骂了两声之后,便低头哭泣起来。 宝儿挠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起来……” 话还没说完,白莲花就一头扎进宝儿的怀里,哭的更加厉害。 猛然间,被白莲花来了这么一下子,宝儿两只手高高举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放,必定来说,如今的宝儿,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抛开宝儿和白莲花如何暂且不提,却说此时的洛阳,疯道人差点没把洛阳翻个底朝天,苦苦寻找一下午,都未曾找到宝儿的踪迹,这让疯道人将一颗心高高的悬起,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得意的徒弟,若是出现什么意外,那可不是疯的人愿意看到的。 眼看宵禁的梆子声快要响起,疯道人却独自还在大街上寻找。 当走到醉仙居门口时,只听醉仙居门口的店小二独自嘀咕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进来的时候还卿卿我我,如今,两个管事儿的不知去了哪儿,留下两个随从和四个丫鬟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眼看就要宵禁,都已经打洋了还不走……” 听到店小二的独自嘀咕埋怨之声,疯道人略微思绪一会儿,便转身向着醉仙居而去。 022 重文轻武的明王朝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已纷纷掌灯,许多的店铺,都已经上了门板。 疯道人听到店小二的嘀咕声,直接转身向着醉仙居走去。 店小二看到疯道人的邋遢样,伸手拦在了疯道人的面前道:“这位道爷,小店已经打洋,若想吃酒,明日再来。” 疯道人抬手指了指楼上道:“贫道不是来吃酒的,贫道是来带楼上的人离开。” 店小二一听要带楼上的人离开,立刻就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点头哈腰献殷勤道:“道爷随我来,若道爷不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离开。” 店小二说完后,直接将疯道人带到了二楼的雅间之中。 雅间中,阿大和阿二,每人手持一条板凳,和四个剑己出鞘的丫鬟,双方进入了对峙中。 猛然间见到疯道人走进雅间儿,阿大和阿二连忙道:“师老爷您来了。” 疯道人挥手打发走店小二,来到阿大和阿二的跟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道的徒弟呢?” 阿大和阿二放下手中的板凳,将经过原原本本对着疯道人讲了一遍。 疯道人听完兄弟二人的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面露杀机,转身看向四个持剑的丫鬟,一字一句道:“回去告诉你们教主,若老道徒弟少一根寒毛,老道士杀你们教中一人,若老道的徒弟有个三长两短,老道发誓,势必要灭了白莲教。” 说完后,疯道人转身看向阿大和阿二道:“老道不是给你们说,叫你们看好老道的徒弟,你们却跟着他到处乱跑,要是这次老道徒弟有个三长两短,老道要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后疯道人一甩袍袖道:“还不跟老道回去,愣在那里干什么?” 阿大上前,有些担忧的望着疯道人,唯唯诺诺道:“公……公子还没回来,我们要是现在走了,公子怎么办?” 疯道人脸色一变道:“你们以为白莲教教主是谁?别说你们两个,就是再加上两个,也就是多凑个数,先跟老道回去,等明日若是老道徒弟还没回来,老道就带你们两个,去屠杀白莲教。” “是,师老爷。” 答应一声,阿大和阿二便跟着疯道人向着雅间外走去。 四个丫鬟制止道:“慢着,你们就这样走了,万一教主他老人家回来,我们该怎么交代?你们不能走。” 疯道人转身瞪了一眼四个小丫鬟道:“现在赶紧滚蛋,免得老道一会儿改变主意拍死你们,还交代,交代个屁,老道还要找你们教主,让他给老道一个交代。” 说完后,尿也不尿四个小丫鬟,便直接带着阿大和阿二离开了醉仙居。 四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许久,最终也是无奈的离开了醉仙居。 天空繁星点点,一轮弯弯的月亮高挂在天空,山林间,各种虫鸣声不绝于耳,偶尔也会听到一两声的狼嚎之声。 山洞中,宝儿和白莲花坐了许久,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是静静的望着燃烧中的篝火。 宝儿除了往火堆中增添柴火之外,一直未曾说过一句话。 突然,白莲花抬起头,望着低头不语的宝儿问道:“你的未婚妻她长得漂亮吗?” 宝儿望着燃烧中的火焰,叹息一声,双目中有些迷茫道:“也谈不上漂不漂亮,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八岁的小萝莉,更何况,我根本想不起她长得到底什么样?” 白莲花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宝儿道:“等奴家回去之后,奴家就让各堂口的兄弟,在扬州帮你寻找你的未婚妻。” 看着白莲花许久,宝儿才开口问道:“你们白莲教,教中兄弟数十万,更不缺乏高手,为何就要与朝廷为敌?若是将数十万的兄弟,用到对付关外后金皇太极的话,既能保家卫国,也能青史留名,何苦总要做让朝廷通缉的事?” 白莲花有些无语道:“谁稀罕当朝廷的鹰犬,更何况朝中宦官当道,满朝文武更是胆小如鼠,贪官污吏不断地搜刮民脂民膏,皇帝又不是我的亲戚,我干嘛要让兄弟们替他卖命?与其帮助魏忠贤助纣为虐,还不如寻得一个明主,帮助他夺取天下,做一个开国功臣。” 说到这儿,白莲花抬起头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来白莲教,我会让你做副教主。” 宝儿摇摇头道:“我也还是那句话,纵然去投靠边军,哪怕只做一个小卒,我也不愿意加入白莲教,过着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更何况,我也不想涉及到官场江湖的争斗中,如果有那么一日,要想涉及官场,我也只愿意去做一个衙门的捕快,或者锦衣卫的小卒。” 白莲花双目中充满泪水,有些伤感的问道:“难道你就下定决心,以后准备与我为敌吗?更何况,如今的朝廷重文轻武,当兵根本就没什么出路,纵然你就是做到戚继光一样,还不是要处处收文官的压制。” 宝儿摇头道:“我不想与任何人为敌,我只想找到我的未婚妻,带着母亲,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朝廷的事情我也管不了,更加的不想管。” 白莲花摇头道:“一日涉及江湖,想要再次置身事外,简直太难了,就算你想金盆洗手,天下间也会有很多人来找你的麻烦,如今你还有个师傅罩着,若是哪一天你的师傅仙去,如果你没有靠山,或者是绝对的实力,别说保护你的未婚妻和母亲,就算你想自保都有些难。” 宝儿也是叹息道:“多谢,若真有一日找靠山的话,我已经有下一任皇帝做靠山。” 白莲花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宝儿问道:“你怎么知道下一任皇帝是谁?” 宝儿坐起身微微一笑,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道:“我凌云是谁,前知几千年,后知四百年,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白莲花“噗哧”一笑道:“要说你懂点占卜,我倒是相信,可要说后知四百年,谁信。” 宝儿听到白莲花的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换了谁被人质疑,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但宝儿又不能告诉白莲花自己是穿越而来。 无奈之下,宝儿编了个借口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夜观天象,发现帝星黯淡无光,最多明年八月,江山就会易主,而且下一个皇帝是谁我都知道。” 这回白莲花更加的吃惊,望着宝儿道:“就这你还想安安稳稳过完一生,连这样的话你都敢说,若是传出去被别人听到,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估计你和你娘不被凌迟,也要被斩首,没看出来,你胆还挺肥的。” 宝儿听完白莲花的话,知道自己失言,在这封建年代,居然说江山会易主,那纯粹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找死)。 白莲花看着沉默不语的宝儿,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别说你只是说了这样的话,纵然你想要造反?我也不会说出去,反而会对你鼎力相助。” 宝儿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摸了摸白莲花的额头间道:“我说小娘子,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自从坠崖之后,说话总是怪怪的,这不像你的性格呀!” 白莲花一翻白眼,抬起手指指了指宝儿放在自己额头的手道:“难道你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已经把奴家那个……奴家自然是对你鼎力相助了。” 宝儿有些无语道:“我说你有没有搞错,当时情况紧急,我那是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你可别胡思乱想。” 白莲花神情有些失落道:“随便你,若你是一个不负责的男人,你可以将之前的种种忘掉,但奴家会等你一辈子。” 白莲花的话,直接将宝儿雷的愣在了当场,好半天宝儿才开口道:“我已经有未婚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白莲花双目中泪水来回打转,语气坚定道:“我不在乎,何况你现在没有找到她,就算你找到了,我都不在意。” 宝儿听完后心道:“这他娘古代就是好,还没发生什么?只是做了个人工呼吸就这样死心塌地,而且还不在乎娶别的女人为妻,这要是在后世,不跟你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才怪。” 宝儿伸手轻轻地擦去白莲花眼角的泪水道:“傻姐姐,天下间好男人多的是,何必死守我这一颗歪脖树吊死,不值当。” 白莲花一把搂在宝儿的腰间,将脑袋依偎在宝儿的怀里,连连摇头道:“奴家不管……既然奴家已经落水,何况,奴家又是来追杀于你,你让奴家自生自灭就是,可你却……” 宝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这是任其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哭诉衷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渐渐的夜深,白莲花靠在宝儿的怀中进入了梦乡。 直到宝儿坐得双腿发麻,才轻轻地搂在白莲花的肩头,让白莲花熟睡在火堆旁,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轻轻地盖在白莲花的身上,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柴火,才望着白莲花轻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如今我们孤男寡女在这山洞中共宿一宿,将来若是传出去,恐怕对你声誉有损,以后你又如何去见人?” 说完后,宝儿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轻轻地拨了拨火星,起身来到一片空地上,反正是睡不着,就开始打坐入定,练习疯道人教给他的气沉丹田。 白莲花听到宝儿的脚步渐渐离去,微微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儿,看了看宝儿的身影,在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衣袍,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便在次闭上了双眼,沉沉的睡去。 次日,天刚刚放亮,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悬崖之下, 细细望去,只见四周群山环绕,山上森林密布,山下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水渐渐地汇聚在湖中。 山洞中熟睡的白莲花,被浓浓的香味儿给诱惑醒来。 白莲花微眯着双眼坐起身,揉了揉双眼,闻了闻山洞中弥漫的鱼香味,睁开眼睛望去,只见宝儿坐在火堆旁,拿着木棒正在烤鱼。 白莲花坐到宝儿的身旁,看着已经烤熟的烤鱼,甜美的一笑,对着宝儿道:“你从哪里找来的?没想到在这深山之中,还能吃到这么新鲜的鱼?看来,没白从山崖上掉下来。” 宝儿将一只烤熟的鱼递给白莲花道:“赶紧吃,吃完了我们就回去,刚才看了一下,想要从悬崖上爬上去,简直难如登天,我们只能顺流而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白莲花一边吃着鱼一边道:“出不去就出不去呗!反正跟你在一起,每天有鱼吃,奴家就知足了。” 宝儿听的白莲花的话,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摇摇头苦笑之后,宝儿对着白莲花道:“你不想出去,我还想出去呢!如今,天已大亮,一夜未归,我娘和师傅,不知道会着急成什么样,还有我那两个随从,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平安?” 白莲花笑了笑道:“你放心,没我的命令,她们绝对不会擅作主张,杀你的两个随从。” 宝儿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道:“但愿如此吧!” 023 山穷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艳阳高照,山谷间森林密布,一条小河,将群山左右分开,清澈的河水,哗啦啦流淌。 宝儿和白莲花,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山谷中。 宝儿手持一根木棍,一边拨打着路边的草丛。 白莲花看着宝儿道:“这荒郊野外,渺无人烟,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宝儿也是无奈的摇摇头道:“之前我们是一路向北,如今要回去,只能向南走,但向南走的话有悬崖阻挡,也只能向着东西两头走,小河的下游是一片湖无路可走,若继续向北走,会越走越远,如今唯一可走的路,也就只能向着上游而去,什么时候绕过悬崖,就应该是空旷处,也许会有人家出现说不定。” 身后的白莲花,努着小嘴道:“都走了一上午了,眼看己经时至晌午,还不是连个鬼影子也没见着。” 宝儿有些无语的转身,看着身后的白莲花道:“这还不是都怪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找个好人家嫁了,陪着丈夫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非要当什么白莲教教主,你当白莲教教主也就算了,还偏要拼命的追杀我,追杀也就算了,还非得连我一起抓落入山崖,怎么这么倒霉,居然遇到了你。” 白莲花撅起小嘴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宝儿挺起胸膛,将手中的木棍插在地上道:“我怎么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望着宝儿,白莲花双目含泪,泪水在眼眶中来回打转,望着宝儿,结结巴巴道:“是男人你就不能让着奴家,既然遇到奴家你觉得是一件倒霉的事,那你又何必救奴家,还要对奴家……” 要说这个世上,什么对男人最管用,那无非就是女人的泪水,不管你是再怎么心狠手辣的人,一旦看到女人流泪,心里多少会有点发软。 不好好看着悲伤中的白莲花,走上前道:“好了,好了,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总可以了吧!怕了你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儿不假,想你白莲花好歹也是一教之主,江湖中排名前五的高手中的高手,如今居然平常的女子一样,总喜欢拿泪水来攻击人。” “噗哧” 白莲花破涕为笑道:“那你以后不许再讨厌奴家,更不许欺负我家,还有你还要让着奴家。” 宝儿一听直接无语道:“我勒个去,咱们从这里走出去,你我将会分道扬镳,这么多要求,看来我是要将你当着祖宗供着,才算完事儿对吗?还我欺负你,让着你,以你白莲花的能耐,十个凌天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 白莲花没有理会宝儿的话,只是追问道:“你就说答不答应,这和谁的武功高没有一丝关系。” 宝儿叹息着摇摇头道:“大姐,怕了你了行了吧!我以后让着你,迁就你,不欺负你,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替你分担忧愁,逗你开心,你心情好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开心,这总可以了吧!” 白莲花露出甜甜的笑容,上前抱住宝儿的胳膊道:“奴家就知道,你不会欺负奴家的,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在奴家不开心的时候,你要听奴家分担忧愁,逗奴家开……” 看着白莲花撒娇的样子,宝儿自言自语道:“看来后世的那些誓言,对女孩子还真是管用,就连如此女强人,听到那样的话,也是服服帖帖,这要是把结婚誓言,男女之间的告白全部整出来,还不叫他飘飘欲仙。” 白莲花可不知道结婚这词儿,宝儿说话很小声,但结婚誓言四个字,白莲花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略微的思绪一会儿,白莲花问宝儿道:“什么是结婚誓言?” 宝儿浑不在意地答道:“结婚誓言就是成亲的时候,相公对娘子说的话。” 虽说宝儿说的不在意,但听在白莲花耳中,俏脸顿时红得像一颗红苹果,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紧紧抱着宝儿的胳膊低头不语,只是在心里默默道:“原来,他想娶奴家?奴家就说嘛,好歹他也是读过几天私塾的人,怎么可能会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对奴家做出那样的举动,原来他是想娶我为妻,奴家真是太幸福了。” 要是宝儿知道白莲花此时心中所想,不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才怪,虽说宝儿一看到白莲花的容貌和身材就会两眼发直,但毕竟他才只有十五岁,有时候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两人就这样,亲亲我我,在山谷中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渐渐的看到悬崖消失,一个小小的村庄,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白莲花看到村庄兴奋的活蹦乱跳,指着村庄对着宝儿道:“看见没有?前面有个村庄。” 宝儿有些哭笑不得道:“我说大姐,咱们两个站在一起,你能看到,我当然也能看到了。” 白莲花小嘴一撅道:“还说不欺负奴家,你就不能让奴家高兴一下,奴家当然知道你看到了。” 宝儿微微一笑道:“行了,我们还是先找户人家,弄点吃的填饱肚子,顺便再打听一下道路,看看什么时候能到洛阳?估计现在师傅和母亲已经着急坏了。” 说完后,两人迈步向着小村庄走去。 小村庄并不大,也就是十来户人家,土坯的墙壁,茅草屋顶,也不知住过多少年,被烟熏的黑溜溜的,甚至墙壁处,都早已经露风,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 村口有一棵大柳树,几个衣衫破烂,有些面黄肌瘦花白胡须的老人,倚靠在树下乘凉,一群小孩,光着屁股光脚丫,围着大树追赶嬉戏。 宝儿和白莲花,来到大柳树跟前,宝儿对着几个老人抱拳施了一礼问道:“几位老伯打扰了,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洛阳有多远?” 树下的几个老头,还有一群小孩,看到一男一女两个陌生的面孔,虽说衣服上沾满了污渍,但也算得上是衣着华贵。 树下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宝儿和白莲花,对着宝儿回礼道:“小哥是外地人吧!此处乃是洛阳管辖之地,名曰:大柳树村,此处离洛阳不是很远,也就五十里地,不知小哥怎么会到了这里?” 宝儿微笑着问道:“几位老伯,我二人赶路许久,腹中早已饥饿难耐,不知村中可有吃食?” 一听说讨吃食,几个老头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纷纷有些为难起来。 虽说宝儿穿越已经一个多月,但宝儿对大明百姓的生活,还只是一知半解。 可是身旁的白莲花就不同了,作为反抗朝廷的势力之一,天下大事,白莲花多少都知道一些。 就在宝儿不明所以,刚准备再次开口时,白莲花向前一步,从怀中摸出一锭五两重的白银道:“这一锭银子,差不多可以买到五石粮,馒头稀饭随便给我们来点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若是谁家有车,可以带我们去洛阳,我会在次奉上纹银五两。” 看到白莲花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在听到白莲花说的话,几个老头儿纷纷心动不已。 其中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头,走到宝儿和白莲花两人的面前道:“两位,小老儿家中还有一碗白面,本来是准备留着秋收的时候吃,好好补充一下体力下地干活儿,若是两位不嫌弃,就到小老儿家,等吃完饭后,小老儿让犬子赶着驴车送两位去洛阳。” 宝儿一听微笑着点点头道:“老伯客气了,能有东西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何来嫌弃之说?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说完后,宝儿看了看树下之人,叹息一声道:“请问老伯,村中有多少人?” 花白胡须的老头,有些疑惑道:“全村男女老少总共加起来四十六口。” 宝儿听完后点点头道:“今天能遇到你们村,我真的很开心,将你们村庄的青壮全部招集起来,随我一起去洛阳,有车的赶车,没车的挑也好背也好,粮食你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树下的人有些激动的上前问道:“小哥说的可是真的?” 宝儿微微一笑道:“我凌云唾沫一个钉,绝不打诳语,就算你们全村男女老少都去拿,也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事儿。” 宝儿话音刚落,树下之人就连小孩儿都是一哄而散,只留下花白胡须的老人满脸堆笑地望着宝儿。 这年头,有时候一个馒头就能救一家人的性命,如今宝儿却说出如此豪言壮语,对他们来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看看宝儿和白莲花两人衣着华丽,都以为是某个官宦家的公子小姐,或者是某个豪门士绅家的公子,在宝儿说出之后,所有人才会一哄而散,跑去通知家中的人。 花白胡须的老人满脸堆笑地望着宝儿道:“小哥可要知道,若是村中连车带人去搬的话,估计小哥没有百两银子买粮,那就不够这些人搬的。” 宝儿笑道:“区区白两银子,对我来说,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权当是为自己积点阴德。” 说完后指了指身旁的白莲花道:“对她来说,更不是个事儿了,光她手下吃饭之人,怎么着也有个十几万吧!只要你们能搬得动,能搬多少?给你们多少?” 花白胡须的老头,满脸堆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公子快随小老儿回家,这边请!” 一听宝儿说,十几万人靠着白莲花吃饭,立刻就把两人当做是官宦之家的公子,小姐私奔,所以立刻就将称呼改成了公子。 宝儿和白莲花,跟在花白胡须老头的身后,宝儿笑着将手搭在白莲花的肩膀道:“这他娘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次大难不死,小爷日后必有后福。” 白莲花一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撅嘴道:“切” 说完后便跟着老头进了小村庄。 024 白莲花VS疯道人 篱笆小院茅草房,乌漆麻黑的屋中,只有一张桌子,几个板凳,墙角靠着几件农具。 屋中一三十岁左右的夫妇,一双七八岁的儿女,见到陌生人进来,纷纷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老头对着儿子和儿媳妇道:“你们下去,将家中的面,做一顿面条给两位贵客,吃完饭后狗子叫架好驴车,送两位贵客去一趟洛阳。” 一听说将家中仅有的一碗面给两人做面条,老头的儿子和儿媳微微的有些不喜,但古代注重的是忠孝仁义,对于老头的话,他们还是不敢反对,只能无奈的下去吃个饭。 而此时的村中,已经炸开了锅,有免费的粮食可拿,许多人都是纷纷难以置信。 当消息在村中一传开之后,有许多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都各自拿着家中仅有的一颗鸡蛋,两个烧饼,三两红枣等,纷纷来到了花白胡须老头的家里。 宝儿和白莲花正在屋里静坐,只听屋外脚步声杂乱,数十个百姓,纷纷带着家中仅有的一点吃食,来献给李阳和白莲花。 将所有吃食放在桌上之后,所有百姓,有站在屋里的,也有趴在门口四下张望着,个个都是面带微笑,互相议论纷纷。 宝儿和白莲花早已腹中饥饿,看着面前的吃食,也没有一丝的客气,开始住饱的填肚子。 等老头的儿子和儿媳做好面条之时,宝儿和白莲花早已被各种食物吃饱。 打了个饱嗝,宝儿看着众人笑了笑道:“都回去准备一下,该拿扁担的拿扁担,该拿绳子的回去拿绳子,有车的赶车,天黑之前必须赶到洛阳。” 宝儿话音刚落,数十个百姓一哄而散,眨眼工夫间,就纷纷消失在了宝儿的视线之中。 宝儿和白莲花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苦笑不已。 也就一盏茶功夫,村里的百姓就来了二三十人,其中除了年轻力壮的青壮之外,一些妇女也是各自背着竹筐,也有几个赶着牛车驴车的,一时间聚的满院都是。 当花白胡须的老头,将一切对着儿子和儿媳讲述了一番之后,夫妻二人立刻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见到白莲花和宝儿的时候,总是满脸堆笑。 宝儿看着院子里的人,对着花白胡须老头微微一笑道:“老伯,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老头连忙问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两位休息好之后出发。” 宝儿望向白莲花道:“我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白莲花微微一笑道:“奴家一切都听你的。” 宝儿摇头苦笑道:“既如此,那就出发吧!” 说完后,两人便起身走出屋外,上了驴车,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洛阳而去。 一路无话,却说众人为了能够早日拿到粮食,一路连休息都很少,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等到洛阳之时,天色还尚早,连太阳都变成落山。 宝儿和白莲花进了洛阳之后,带着众人来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栈。 一进客栈,宝儿就对着掌柜道:“掌柜的,先给这些人安排一个住处,好吃好喝的尽管上,让他们都开开荤。” 掌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像刀片划开的一样,连连点头哈腰道:“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二楼,疯道人的房间中,疯道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情绪有些低落,脸色阴沉,连连叹息道:“怎么样?打听到贫道徒弟的消息了吗?” 两人也是低着头,摇得就像一个拨浪鼓一样。 疯道人一拍桌案道:“已经这么长时间未归,恐怕贫道的徒弟已经凶多吉少,你们两个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去屠了洛阳白莲教的分舵,从此以后我们三人的目标那就是杀尽白莲教之人。” “是” 阿大和阿二两人刚答应一声,疯道人就听到大堂之中的喧闹声。 这个疯道人的心情非常不好,听到吵闹喧哗之声,顿时无名火起,气冲顶梁门,起身向屋外望去。 此刻的宝儿,正在和店掌柜商量这些人安顿之事,白连花坐在楼梯口的一张桌子上,也没有回房间,只是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注视着宝儿的一举一动。 疯道人带着阿大和阿二刚走到楼梯口,疯道人就看到坐在桌子上的白莲花,牙关紧咬,胡子抖三抖,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掌瞬间就变成青紫色,嘴里喃喃骂道:“小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今日就让你尝尝老道的厉害。” 说完后双脚一点地,凌空一跃,直接向着一楼大堂中的白莲花,一招狮子搏兔攻了过去。 正在看宝儿看得入迷的白莲花,忽听身后掌风不善,手掌一拍桌案,直接将桌上的筷子盒中的筷子正飞在半空之中,向着身后反手一掌拍在筷子上,数十根筷子,密密麻麻的射向了疯道人。 眼见筷子就要射向疯道人的时候,疯道人一收手,像个侧翼凌空一翻,避开射向自己的筷子,一脚点在楼梯上,再次一掌攻向了白莲花。 这会白莲花也已经回身,做好了防御准备,见疯道人攻向了自己,运转内功,将真气汇聚于手上,一掌迎向了疯道人。 “呯” 两人对了一掌,疯道人凌空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向后倒退数步,才渐渐地站稳身形。 白莲花也倒退数步,稳住身形后,指着疯道人道:“牛鼻子,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要偷袭我?” 疯道人冷哼一声道:“哼!你个小贱人,今日若不将老道徒弟活生生的放在老道面前,老道非要你的命不可。” 白莲花听到疯道人如此在乎宝儿,被偷袭的郁闷心情早已飞到九霄云外,面露微笑向前几步道:“牛鼻子,虽说你在江湖中名头很响,但我却不怕你,真要打起来,你未必是我的对手,看在你很在乎徒弟的份上,你偷袭我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疯道人直接被气笑了,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道:“好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对你还用得着光明正大吗?就老道徒弟的三脚猫功夫,你都厚着脸皮追杀,只要能够有你的命为老道的徒弟报仇,不管偷袭,下毒,暗杀,只要你死就行,你若不死,老道永无休止。” 白莲花一翻白眼道:“牛鼻子,哪个告诉你,你徒弟已经死了,你又报的是哪门子仇?” 疯道人双目中杀机四射道:“被你堂堂白莲教教主追杀十几个时辰,就算有十个宝儿加起来,也早已死在你的手中,你和他一天一夜未归,如今你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老道的徒弟岂不是凶多吉少。” 说完后,运转内功,浑身的道袍无风摆动,准备再次攻向白莲花。 数十个百姓,看到两人针锋相对,纷纷退到了墙角处,立刻就露出了宝儿的身形。 宝儿听到打斗声,回身一看,只见疯道人和白莲花正准备交手,连忙对着风道人高喊道:“师傅,住手。” 说完便撩起衣襟,向着疯道人跑去。 听到宝儿的声音,疯道人放眼望去,看到宝儿之时,也不再理会正准备和自己交手的白莲花,立刻跑到宝身前道:“乖徒儿赶紧躲起来,等为师收拾了这个小贱人为你出气。” 宝儿连忙上前拉住疯道人道:“师傅,干嘛非要和她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疯道人却是拦在宝儿的身前道:“徒弟不错,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训练,你居然可以在白莲教教主的手下逃生,也不枉为师教你一场。” 宝儿却是抓着疯道人的道袍道:“师傅,她之前是追我,但这一天一夜中,徒儿一直和她在一起。” 疯道人一听,望向白莲花道:“小贱人,你这一天一夜到底对老道徒弟做了什么?” 白莲花微微一笑,双手抱拢,坐在了一张板凳上道:“牛鼻子,本姑娘和你徒弟之间男男女女的事,你也要打听吗?反正如今本姑娘已经是凌云的人了,你打听这么多到底安的什么心?” 疯道人听到白莲花的话,气得连连喘着粗气,就如同一头老牛一般。 宝儿却站在疯道人的身后,一个劲儿的对着白莲花比划着,意思让白莲花少说一句。 看到宝儿吃瘪的样子,白莲花笑得更加灿烂。 疯道人回身问宝儿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宝儿一脸尴尬地望向疯道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傅,我和她……那个……这个……” 宝儿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疯道人讲,若说两人没关系,孤男寡女,呆了一夜一天,万一白莲花要说自己把她那个,自己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可要说两人有事儿,无非就是共患难了一天一夜,出于救人,做了个人工呼吸罢了! 疯道人看到宝儿的表情,再看了看白莲花,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宝儿有些摸不到头脑的问道:“师傅你笑什么呢?” 疯道人拍了拍宝儿的肩膀道:“哈哈!高手有个屁用,一天一夜的时间,还不是成了我徒弟的妾待,哈哈哈!” “师傅……” 疯道人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看到宝儿有些为难的表情,强压住自己的情绪道:“乖徒弟平安回来就好,天下间女人多的是,你想娶几个就去几个,都这么大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宝儿试探性地望着疯道人问道:“师,师傅,你难道就不怪我吗?” 听到这儿,疯道人板着个脸道:“少在这啰嗦了,你娘急得都已经哭了一整天,赶紧去跟他报个平安。” “哦!” 宝儿答应一声后,来到白莲花身前小声道:“别再打了,看把这些百姓都吓成什么样子?赶紧安排一下这些百姓,早点休息,明天带他们去买粮,不过卖粮的钱要你出。” 说完后,也不管白莲花答不答应,便直接上了二楼。 白莲花走到疯道人身前,小嘴一厥道:“牛鼻子,你还要不要打?要想打架,本姑娘随时奉陪,但别吓到这些人,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 疯道人却是浑不在意地解下自己腰间的酒壶,灌了两口酒后,一副一切与我无关的表情道:“老道不喜欢与人争斗,既然老道的徒弟已经平安回来,那老道就去好好享受了,谁没事儿干?和你去比武,欺负老道老胳膊老腿儿是吧!” “噗哧” 听到疯道人的话,白莲花直接笑了出来,对着疯道人道:“既然不打架的话,那本姑娘就请你这个牛鼻子喝酒,你去还是不去?” 疯道人听完后,满脸堆笑道:“徒弟媳妇儿请喝酒,当然去了。” 025 得剑谱者武林称雄 一番的争斗过后,白莲花和疯道人两人就是坐在了雅间之中,喝起了酒。 阿大和阿二见到宝儿平安归来,堂堂两米多高的汉子,如今却是泪水在眼眶中不断的来回打转,见到宝儿却是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宝儿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好了,这么高的个头还哭鼻子,岂不是惹他人笑话,都别哭了,替我好好照顾一下楼下之人,让他们吃好住好。” 兄弟二人听完宝儿的话,连忙向着宝儿点头道:“是,公子。” 虽说两人对宝儿的安排有些疑惑不解,但作为宝儿的随从跟班,他们非常清楚,有时候不该问的不问。 两人答应一声之后,便向着楼下走去。 宝儿却是晃晃悠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了母亲的屋中。 “吱呀”一声。 宝儿亲亲的推开母亲的房门,将脑袋伸了进去,四下张望一番,看到坐在床头的母亲,嬉笑着,走了进去。 “谁” 宝儿的母亲站起身,向着门口问道。 宝儿听道母亲开口,连忙嬉笑道:“娘,是我……” 宝儿的母亲,一听是自己儿子的声音,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宝儿的身前,前前后后来回的打量宝儿。 宝儿抬眼望向自己的母亲,只见双目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的宝心中也是一阵的哽咽。 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确定宝儿没有受一点伤,宝儿的母亲才将宝儿搂在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宝儿被便宜母亲搂在怀中,心中总感觉微微有些尴尬,必定自己不是人家的亲生儿子,看到母亲的舔犊之情,再回想起自己的父母爷爷,心中也是微微的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本来宝儿是打算安慰母亲,可没想到这一哭之后,不是自己去安慰母亲,反过来却是母亲安慰自己。 宝儿的母亲,伸手替全儿擦去泪水道:“宝儿乖,不哭了,什么事都有娘顶着,要杀就让他们杀娘好了。” 随着宝儿母亲的话音刚落,宝儿哭得更加厉害,这种无私奉献,甘愿为儿子牺牲性命的母爱,是多么的伟大,自己的父母爷爷,何尝不是如此? 而此时的宝儿,更加觉得自己应该替和自己同名同姓的那个宝儿,去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帮着他照顾好他的母亲。 雅间中,白莲花和疯道人坐在一张桌上,都是大碗的喝着酒。 好半天,白莲花才开口道:“牛鼻子,你有没有听到最近江湖中,有一句谣言?” 疯道人悠哉悠哉的喝着酒,浑不在意的问了一句:“什么谣言?” 白莲花叹息一声道:“江湖盛传,盐帮帮主,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卷从荆轲坟墓中挖出来的《明月十步追命剑谱》,而江湖中更是流传着一句谣言:江湖烟雨两茫茫,神剑纵横扫四方。 疯道人面无一丝表情,只是一口一口的抿着酒,好半天才摇头苦笑道:“老道过惯了闲云野鹤般的日子,江湖中的种种恩怨争斗,与老道没有一丝的关系,更何况,你堂堂白莲教教主,早已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手下又有左右护法,十大长老那样的高手,有没有剑谱,对你来说,也没有多大的用途。” 说到这儿,疯道人喝了一口酒道:“不过,老道告诉你,你想怎么争夺,是你的事儿,但你千万别把老道的徒弟拖下水,老道苦苦找寻数十年,就这么一个能看的过眼的徒弟,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老道可是绝不手软。” 白莲花笑了笑道:“牛鼻子,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自然不会将他置于危险之地。” 疯道人叹息道:“既然你如此说,那老道也就放心了,但是你能不能别总是你你我我的,整天像个男人一样,一点都没有姑娘家的姿态。还有就是,你白莲教教主,驭鬼控尸的符咒之术。幻术,早已经是武林中顶尖,何必在意一本小小剑谱?” 白莲花笑了笑道:“你也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难道你就不清楚,只有高强的武功才是正道,符咒之术幻术,都只不过是旁门左道,有时候你还没准备就绪,就会被武艺高强者杀死,纵然符咒之术和幻术再怎么高强?也得有人给你布局的时间,若是高手对决?双方只争瞬间,怎么可能会给你多余的时间,让你布局。” 说到这儿,白莲花叹息一声,眼神中有些迷茫,情绪有些低落道:“如今的白莲教,正派中人人喊打喊杀,邪派中更有玄阴宗那样的强者虎视眈眈,而朝廷却是不断的围剿,我身为教主,若没有称雄武林的武功,各堂口分舵之下的兄弟,迟早会被各方势力所屠杀,作为教主,自然要为手下兄弟的安危考虑,你是不在其位,不知道其中的心酸。” 疯道人将手中的酒碗放到桌上,静静的盯着白莲花道:“老道还是那句话,想让老道帮你,那根本不可能。但看在你和老道徒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老道就劝你一句,将你的教主之位让出去,好好跟着老道的徒弟,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 白莲花听完后,无奈的苦笑着道:“师傅临死之前,将教主之位传给我时,师傅就让我立下誓言,一切都以白莲教兴衰为己任,纵然是要选教主,也要找一个忠于白莲教之人,将白莲教上等武功《六凤齐鸣》的内功心法传于下任教主。” 疯道人浑不在意道:“那你就将武功传于下任教主,不就完事儿了吗?” 白莲花眉头紧锁,好半天才叹息一声道:“哪有那么容易,要练《六凤齐鸣》,必须要从小学习,而且,此功法必须要找阴年阴月阴时所生的女子,才可以练习,否则的话,连第一重都练不完就会走火入魔而死。” 听到这儿,疯道人却不屑道:“传个武功,还这么费劲儿,就这种邪门的武功,不学也罢。” 白莲花一翻白眼道:“还说别人找徒弟挑选起来困难,你个牛鼻子还不是找了几十年,搞得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连娶妻生子都没来得及,这又该怎么说呢!” 疯道人站起身,提起桌上的酒坛,向着屋门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是啊!每个门派挑选徒弟都不一样,但老道还是那句话,老道不会帮你,但你也别打老道徒弟的主意,否则休怪老道无情,为了这个徒弟,老到不惜于任何人为敌,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后,不再理会独子愣神的白莲花,“吱呀”一声,拉开雅间的门,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宝儿,陪着母亲坐在床头,低着头静静的聆听母亲的教诲和唠叨,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宝儿的母亲,拉着宝儿的手道:“儿啊!为娘就你这一块心头肉,也就你这么一点点依靠,以后万不可再任性胡来,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为娘怎么活?等次去扬州找到了你的未婚妻,你就乖乖地呆在家里继续读书,争取考取一个功名光宗耀祖……” 宝宝一听脑袋直接嗡的一声,心里嘀咕道:“天哪!怎么居然还要考取功名,我可是连论语也不会背几句,考个屁的功名,每开一次科考,总共就那几个名额,我还拿什么去考?万一要是落榜,岂不是很伤娘的心,但要是让我现在去学习子曰之类的,那我岂不是要疯掉?” 就在宝儿听母亲寒暄之时,就宝儿脱离苦海的人来了。 只听门外阿大敲门道:“公子,外面的百姓都已经安排好。” 宝儿向着门外的阿大道:“好,我知道了,你去趟绸缎庄将我定做好的衣服拿来。” “是,公子。” 阿大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下了楼梯。 宝儿的母亲,依旧拉着宝儿的手坐在床头之上,连连叮嘱道:“儿啊!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万不可与白莲教那样的巨头争来斗去,如果斗下去,吃亏的是自己,我们万不可牵涉到江湖争斗之中,能找到一个固定居所,找到你的未婚妻后,娘和你媳妇儿纺线织布,如果有条件再买几亩水田,让阿大和阿二耕种,你就好好的读书,争取考一个功名,既能光宗耀祖,也能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宝儿一听母亲的话,有些无语的心道:“谁说官场中就没有明争暗斗,就能平平安安一生,也许官场中的水,比江湖中更加的深,种种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比起江湖中,更加的凶险无比。” 虽说宝儿如此想,但他也明白,作为普通百姓的母亲,观点和天下百姓都是一样,都希望儿孙能够考取功名,以此来光宗耀祖。 也不好驳了母亲的面子,更不能令她伤心,也只能无奈地答道:“然而记住了,等我们到了扬州,找到了杨爱,还是一定会用功苦读,给娘亲考个状元回来。” 宝儿母亲听到宝儿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着宝儿道:“我儿这么聪明,谁说以前的事都忘了,但只要我儿用功苦读,一定会金榜题名。” 宝儿一听无语的心道:“天哪!我一说你一听不就得了吗?居然还当成了真的。” 就在此时,阿二敲门道:“公子,姓白的那个臭丫头来了,如今就在公子的房间,公子见不见?要是不见的话,小人这就将他打发走。” 宝儿对着门外的阿二道:“好了,我知道了,让他先等会儿,我一会儿就过去。” 宝儿的母亲有些担忧道:“儿啊!那臭丫头是个危险人物,你还是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免得最后引火烧身。” 宝儿点点头道:“知道了,娘你先休息,孩儿过去看看。” 026 白剑飞下毒 客栈之中,宝儿出了自己母亲房间时,透过走廊,顺着楼梯向下望去,只见大堂中再次坐满了江湖人士,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对于这些江湖人士,宝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看了看后,宝儿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宝儿推开房门时,只见白莲花,一身白色衣裙,脸蛋儿都带着一丝的粉红之色,浓郁的酒味儿,一打开门就已经可以闻到。 见宝儿进来,白莲花露出甜甜的笑容,起身向着宝儿走来。 宝儿看到白莲花一身酒气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道:“这才多会儿没见?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白莲花小嘴一撅道:“没事儿就不能看你啊!” 宝儿没有说话,叹息一声,走向桌旁,坐在了一张板凳上。 白莲花看着宝儿的表情,向着宝儿凑了凑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会儿客栈中多了一些江湖人物。” 宝儿一翻白眼道:“江湖客多不多?和你来找我没有半点关系吧!” 白莲花站起身,有些不屑地望着宝儿道:“这么多的江湖客,纷纷赶往一个小客栈,难道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宝儿有些无语道:“有个屁的蹊跷,饿了找地方吃饭,累了找地方休息,这里是客栈,本来就是人来的地方,别说江湖客,三教九流之人每天不知道来来往往的有多少,这有什么稀奇的?” 白莲花指着宝儿道:“你呀你!可别说奴家没有提醒你,如今已经传开,摸金门的师傅徒弟同下扬州,你说这个消息听到江湖人耳中会怎么样?” 宝儿反驳道:“我们下不下扬州,和这些江湖客,没多大关系吧!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谁也不碍谁的事儿。” 白莲花苦笑着摇摇头道:“如今你们下扬州,在江湖中正邪两派人看来,你们师徒二人肯定是冲着明月十步追命剑谱而去的,从此以后,你们恐怕不得安宁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宝儿听完白莲花儿的话,也是微微的沉思一会儿,好半天才开口道:“他们谁爱跟就跟,反正我是不会掺合进去,狗屁的剑谱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就在此时,阿大捧着已经订做好的衣服走了进来。 宝儿看着阿大手里捧着的衣服心道:“终于不用再穿这种长袍短褂的古代衣服,还是这种衬衣,马甲,板裤看起来舒服,也不知道牛仔裤是什么材料制成,咱也不会,否则整他一条牛仔裤穿。” 宝儿看了许久新定做的衣服,回身对着白莲花道:“那个,大姐,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白莲花小嘴鼓的就像一个金鱼的嘴巴一样,鼻子里面哼哼唧唧道:“谁稀罕看你换衣服,总是大姐大姐的,把人家都叫老了,只不过比你大两三岁罢了……” 抛开宝贝儿如何换衣服不提,却说此时的天字一号房,京城顺天镖局的少东家,玉面公子白剑飞。 只见此时的白剑飞,身穿淡蓝色书生袍,腰扎玉带,乌黑的秀发被一根镶有一颗红宝石的束发带扎起,脚蹬鹿皮快靴,腰悬三尺青锋,手持一把折扇,端坐于一张太师椅上。 白剑飞的身后,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手持一根熟铜棍,看起来魁梧有力,穿着一身短衣襟小打扮。 另外一人,略微消瘦,长着深眼眶,鹰钩鼻,也是一身短衣襟小打扮,这两人不是别人,乃是白剑飞手下第一猛,大漠棍王徐百川,还有第三猛,北腿王谢坤,两人在白剑飞身后,左右站立。 而白剑飞面前,站着两个女子,细看之下不是别人,正是双刀陆燕萍,还有踏雪无痕云飞燕。 白剑飞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静静地望着两人好半天才开口道:“你们两个跟随他们一路,可曾打探清楚,他是不是为了剑谱下扬州的?” 随着白剑飞话音刚落,云飞燕对着白剑飞一抱拳道:“总镖头,那疯道人武艺高强,我们不好下手,不过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有好几波人盯上了他们师徒二人,他们下扬州到底是为了夺剑谱,还是为了寻找未婚妻,我们还未曾查清处。” 听到两人的话,白剑飞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脸色变得很快,云飞燕等人未曾注意,也就没有捕捉到。 白剑飞微微一笑道:“好了,此事我已知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们只需要跟着他们就是。” “是,总镖头……” 陆燕萍望向白剑飞道:“总镖头一路舟车劳顿,也好好休息一番,要不要我们给总镖头要一桌酒菜?” 白剑飞抬手道:“不用,我现在很累,想睡一觉,你们都下去吧!” “是,总镖头。” 等四人出去没多久,白剑飞也出了房门,去找疯道人。 白剑飞是想问问疯道人,若是帮助他破解了那七十二道机关,疯道人会有什么要求? 刚准备敲门,却发现疯道人的门是虚掩着,白剑飞推开门,走进了屋中。 白剑飞背着双手,在整间屋子中转了一圈,也不见疯道人的踪影,刚准备离开时,白剑飞看到疯道人放在桌上的酒葫芦,眼珠一转,嘴角微微一翘,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一个小包,打开之后,将一包白色粉沫倒进了疯道人的酒葫芦,便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房间。 宝儿的房间,宝儿身穿衬衣马甲,一身的新式服装,在白莲花,疯道人,还有阿大和阿二眼中,总感觉怪怪的,头发短就短吧!可如今连衣服,也是稀奇古怪,只看的几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大憨憨地笑道:“公子这身衣服,虽说看起来怪怪的,但却是蛮好看的。” 白莲花却是不屑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如今外面的百姓已经吃喝完毕,他们不打算住店,准备连夜回去,你还是出去安排一下吧!” 宝儿却是一摊手道:“这次怎么也得你去买粮吧!你手下数十万人,各堂口的生意无数,区区百十两银子,对你来说无非就是九牛一毛。” 白莲花一努嘴道:“你是男人,这种事让奴家一个弱女子出钱,你还是不是男人?” 宝儿看着白莲花道:“平时看你挺爽快的,一到重要节骨眼儿上,咋就这么抠门儿?” 说完后,宝儿摇摇头,叹息一声对着阿大阿二道:“你们两个,带着楼下那些百姓,去粮店买一些粮食,大米白面随便买,直到他们搬不动为止。” 阿大和阿二有些不可思议道:“公子下面可是有二三十人,若是给他们买粮,还直到他们搬不动为止,恐怕我们的银两会全部花光。” 宝儿指着白莲花道:“无妨,若我们没钱的时候就吃她,反正她有的是钱。” “哦……” 阿大阿二虽说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反驳,努着嘴,一边走一边摇头不已。 疯道人看着宝儿的一举一动,满脸堆笑地捊着胡须道:“不错,不愧是老道的徒弟,视钱财如粪土,还真是和老道有几分相似。” 白莲花看着这徒弟二人,开口道:“牛鼻子,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自己吹捧自己的人,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 疯道人侧目望向白莲花道:“没见过那是因为你孤陋寡闻,现在见到了吧!” 宝儿看着自己的师傅和白莲花斗嘴,上前道:“我说大姐,能不能别吵了?若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的话回去休息,我们也该休息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听到宝儿的话,白莲花情绪有些失落,低着头,对着宝儿道:“你就这么想和奴家分开吗?” 宝儿叹息一声道:“不是我想和你分开,是因为我们不是同路人,我更不想卷入白莲教和江湖,朝廷之间的仇杀,何况我已经有了未婚妻……” 宝儿话还没说完,白莲花就哭泣道:“够了,凌云,我恨你……” 说完后,哭泣着转身跑出了屋中。 宝儿看向疯道人有些尴尬的问道:“师傅……” 疯道人听到宝儿的话,抬头看向屋顶道:“逍遥天地间,独饮刘伶醉……” 说完后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酒壶,结果却是摸了一个空,疯道人摇头笑了笑道:“男女之间的事,为师一个出家人,实在不知该给你说些什么,何去何从?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说完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门,向着自己的屋中而去。 所有人都离去,只留下宝儿,傻愣愣地站在当场。 略微思绪一会儿,宝儿便追了出去。 宝儿在二楼窗户上观望一番,只见白莲花纵身一跃,就已经上了房顶。 宝儿也想跳上房顶,但就自己那两下三脚猫功夫,那能上得去。 无奈之下宝儿回到了自己房中,背上了自己的背包,取出自己的摸金符,便尾随了上去。 白莲花坐在房顶上,在屋顶上,哭的梨花带雨,将头埋在双腿上,不断的抽泣。 宝儿小心翼翼的,走到白莲花身旁,却是不知该如何劝说,无奈的坐在了白莲花身旁,好半天才开口道:“别哭了,我们有事好商量……” 宝儿的话还没说完,白莲花就一头扎进了宝儿的怀中。 宝儿叹息一声道:“我们现在年龄还都小,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再说了我们之间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啊!” 白莲花哽咽道:“奴家不管,谁让你欺负奴家的,反正在湖边你把奴家那个......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宝儿望着西斜的落日,有些思绪万千的心道:“女人真是情绪动物,只不过是个人工呼吸,现在却是......” 027 屋漏偏逢连夜雨 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的,好似火焰燃烧一般,给大自然增添了无数的色彩。 被残阳照射着的洛阳城,起伏的房屋,雕梁画栋显得格外耀眼,大街之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有挑担的,有坐轿的,有推车的,也有骑马的,还有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行走的,大街之上显得热闹不凡。 宝儿就这样静静的陪着白莲花,两人坐在房顶之上。 白莲花哭泣许久,两个眼睛渐渐的开始发红发肿,早已没有了泪水可流,只是不断的抽泣,哽咽。 宝儿也是闭目沉思许久,才叹息一声,抚摸着白莲花的秀发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白莲花抬起头,望着宝儿,鼻子抽泣两声,哽咽道:“什……什么事?” 宝儿伸手擦了擦白莲花眼角的泪水道:“你能不能将教主之位传给其他人,之后等我找到未婚妻,我们和师傅一起浪迹天涯。” 说到这儿,宝儿微眯着双眼,望着西斜的落日,开口吟诵道: 跃马扬鞭傲神州,笑看风云度春秋。 三千烦恼皆抛下,十万名山任遨游。 听着宝儿吟诵出的诗句,白莲花有些思绪万千,更加的有一些惆怅,好半天才对着宝儿道:“奴家倒是想陪着你一起浪际天涯,但是,想要选出下任教主,绝非三两日能够完成,能不能给奴家一些时日?” 宝儿静静的望着白莲花道:“须知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你挑选下任教主,是一年,或者三年?而在这些时日中,难免会发生一些变故,这又该如何呢!” 白莲花趴在宝贝儿的双腿上,有些无奈道:“可是,如果选出下任教主,手下数十万教众,将会出现混乱,甚至会自相残杀,奴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教中出现混乱。” 宝儿沉思许久,对着白莲花道:“这样吧!在未曾选出下任教主之时,你能不能约束手下教众,不要滥杀无辜,不要祸害百姓,更加不要与朝廷为敌?” 此时的白莲花,也是陷入了迷茫中,好半天白莲花才抬起头道:“奴家答应你,暂时约束好手下的人。” 还用手指刮了一下白莲花的鼻子道:“堂堂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居然如此的爱哭鼻子,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白莲花小嘴一撅,轻轻的一拳击在宝儿的胸口道:“奴家只是在你跟前哭,别人又怎么知道?谁敢笑,奴家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莲花还没说完,宝儿站起身道:“都忙了一天了,我早就浑身酸痛不已,这天马上要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 白莲花答应一声,抓着宝儿的胳膊,纵身一跃,便再次回到了客栈的二楼窗户之上。 宝儿一边走一边对着白莲花道:“我们还是去我娘亲那里,给她也说一说,免得惹她老人家不高兴。” 白莲花低着头,听到宝儿的话,只是不住地点头。 “吱呀”一声。 宝儿推开房门,直接开口道:“娘,我回来了,娘……” 可是喊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任何回应。 白莲花四下张望一番,走到宝儿身前问道:“是不是出去了?” 宝儿微微一笑道:“可能是好半天没见到我,去了师傅那里,我们去师傅那里看看。” 当宝儿来到疯道人房间时,只见房门虚掩,也就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师傅,师傅……” 喊了好几声,没有人回答,宝儿扫视一圈,看到盘膝而坐在床上的疯道人,微微一笑摇头道:“师傅也真是的,打坐练功,也不把门插上。” 说完,便向着疯道人走去。 当宝儿来到疯道人床前时,看到疯道人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青,闭目盘膝静坐,宝儿连忙紧张道:“师傅,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疯道人吐了一口黑血,有些虚弱道:“徒儿,你来了。” “师傅,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疯道人侧目望向白莲花道:“有劳白教主,在外面守住门口,万不可让任何人进来。” 此刻的白莲花也是紧张万分,本来想要开口询问,但看到疯道人的脸色,就知道疯道人已经毒入心脉,此刻让自己守在外面,恐怕是,要向宝儿交代后事。 白莲花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到了屋外,静静的守候。 宝儿泪流满面,双手紧紧的抓在疯道人的胳膊上,哭泣着问道:“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疯道人再次吐了一口鲜血道:“乖徒儿,为师一身的本事,恐怕是不能全部传授于你,这本秘籍你拿去,勤加练习……” 说完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道:“这是为师专门为你写的手抄本,里面有蜻蜓点水的修炼法门,还有为师的独门暗器,穿心透骨针,咳……” 说到这儿,疯道人再次吐了一口黑血,从身后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小木盒,递给宝儿道:“切记,江湖险恶,处处留个心眼,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宝儿连连摇头哭泣道:“师傅,别说了,徒儿这就带你去看郎中。” 疯道人摇头道:“没用了,为师中的是五毒散,等为师发现的时候,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若不是为师用内功强力压制,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听到这儿,宝儿追问道:“师傅,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谁要害你?” 疯道人有些虚弱地摇摇头道:“是谁下毒,为师不知道!都是被下在了酒葫芦里,记住,悄悄的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苦练武艺,没有为师的庇护,客栈中任何一个江湖客,都可以威胁到你。” 说到这儿,疯道人看了看宝儿道:“为师已经时日不多,苦修数十年的内功,一但一口气上不来,将会全部付之东流,今日就全部传授于你,你先试着气沉丹田,将浑身上下的穴位一个个冲开。” 宝儿摇头哭泣道;“不,师傅,我不要你传授内功,我只要师傅好起来!” 疯道人看着宝儿,微微发怒道:“你想让为师死不瞑目吗?下毒之人绝不可能没有目的,也绝非泛泛之辈,为师一死,他们所针对的目标就是你,就你那两下三脚猫,岂不是任他们摆布?为师将毕生功力传授于你,切记一定要藏拙,等到紧要关头之时,也好用来救你的命。” 说完后,紧紧抓着宝儿的双手,将自己苦修数十年的内功,缓缓地输送到宝儿的体内。 宝儿将输入自己体内的内功缓缓地气沉丹田,再将一道道穴位冲开,直到将全身穴位尽数冲开,只是任督二脉之时,才渐渐的停歇。 因为此时的疯道人,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内功传给了宝儿,双手下垂,奄奄一息的坐在床上。 宝儿睁开双眼,看着奄奄一息的疯道人,再次泪流满面,哽咽道:“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会查出凶手,给师傅报仇雪恨。” 疯的人却是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道:“切记……藏拙……” 说完后,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宝儿大声哭泣道:“师傅……” 宝儿却是没有注意,自己因为疯道人将数十年的内功尽数传给了自己,现在的宝儿,体内就像一个藏宝库,只是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而己。 一嗓子吼出,直接惊动了整个客栈之人。 这是白莲花也推门入内,只见宝儿坐在床上,怀抱着己经驾鹤西去的疯道人哭泣不已。 这时,阿大和阿二听到宝儿的哭泣声,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看到疯道人己死,纷纷跪倒在床头大声哭泣。 白莲花走到宝儿跟前,安慰道:“此事必有蹊跷,如今首先要做的,先办好你师傅的后事,还有就是找到你母亲,奴家以为下毒之人,肯定就是客栈中人。” 宝儿将疯道人的尸体缓缓地放倒在床上,对着阿大阿二问道:“有没有看到我娘?” 两人连忙摇头道:“公子,我二人一直呆在房中,听到公子的哭泣声才出来,之前未曾见过老夫人。” “嗖” 就在此时,一只飞镖从门外射了进来。 听到暗的破空声,白莲花伸手接住飞镖道:“谁” 说完便追向了门外。 可站在门口四下一看,连个人影儿也没有,看飞镖时,只见飞镖之上有一张字条。 白莲花连忙进屋,来到了宝儿的身前,将飞镖递给了宝儿。 不好打开飞镖上的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想救你娘的命,听我安排,我会在苏州等你。” 看到这儿,宝儿闭目叹息一声道:“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祸不单行啊!” 说完,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白莲花。 白莲花看完纸条,思绪好半天,才对着宝儿道:“从字条看来,挟持你母亲的人和毒死你师傅的人,应该是同一人,以此看来,他们肯定是想威胁你,让你任他们摆布。” 宝儿微眯着双眼,思绪大约一盏茶时间,才对着白莲花道:“既然他们挟持我母亲,而且还留字条给我,母亲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等我处理完师傅的后事,再去苏州不迟。” 说完后,宝儿对阿大和阿二道:“去棺材铺定做一副上好棺材,待我明日选一个风水宝地,将师傅好生安葬。” 阿大,阿二,有些尴尬道:“公子,白天买粮已经将钱财花完,如今可是……” 听到这儿,白莲花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掏出一颗猫眼石递给宝儿道:“先拿去处理后事……” 宝儿望向白莲花,要摇头道:“多谢,如此贵重之物,你还是先留着吧!钱财我会想办法。” 白莲花将猫眼石塞给宝儿道:“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宝儿愁容满面,望着床上的疯道人,有些哽咽道:“师,师傅,你放心,既然他们是有目的的下毒,那他们迟早会露面,徒儿会替师傅报仇雪恨,不将他们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此时的宝儿已经是伤心到了极点,自从穿越后,也就这么两个人对自己好点,可是,如今他们一个中毒身亡,一个被挟持,这如何能叫宝儿不伤心。 028 蝎子拉屎独一份 骄阳似火,无情的炙烤着大地,周围的万物,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 客栈中,宝儿身披重孝,古代人尊师重道,经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宝儿为疯道人披麻戴孝。 在宝儿悲痛欲绝中,将疯道人的遗体入殓,装进了棺椁之中,十几个请来的大汉,将棺椁抬出了客栈,装上了一辆牛车。 宝儿给疯道人出殡,没有吹吹打打,也没有亲朋好友,只有他们主仆三人,还有陪同在自己身边的白莲花,和四个随从丫鬟。 等宝儿将疯道人的棺椁装上牛车之后,想起自己没有穿越之前的一幕幕,在想想穿越之后,和疯道人一起短暂的一个多月,便宜母亲为自己所做的种种,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爬伏在棺椁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白莲花结了店钱,便来到了宝儿身前,和宝儿赶着牛车,就准备出发。 而正在此时,踏雪无痕云飞燕,双刀陆燕萍来到宝儿的身前,云飞燕对着宝儿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自己一定要注意身体……” 宝儿情绪有些低落,对着二人点点头道:“多谢两位。” 云飞燕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连墓地也没有找好,若是你将你师父葬在乱坟岗,恐怕会惹人笑话。” 宝儿摇摇头道:“多谢提醒,这些我都知道,我准备去苏州,顺便带上师傅的棺椁,边走边看,若哪有好风水,我便将师傅葬在哪里。” 云飞燕听完宝儿的话,略微思绪一会儿道:“你师傅内功深厚,怎么会突然间猝死?还有令堂去了哪里?为何不见令堂?” 宝儿叹息一声道:“师傅是中毒,母亲被歹人挟持,如今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一听宝儿说疯道人是中毒而亡,云飞燕和陆燕萍情绪也是复杂起来,苦思冥想半天,云飞燕才开口道:“既然毒死你师傅,而且又挟持令堂,看来下毒之人,定然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不然他们又怎么会对你大费周张。” 宝儿微米着双眼,望着蓝天沉思许久,摇摇头叹息道:“若所猜不错,定是为了剑谱而为之,想让我师傅替他们破解机关陷阱,但师傅与世无争,毒死我师傅,挟持我母亲,不过是想逼我就范,让我去破解机关陷阱和重重阵法罢了。” 听完宝儿的话,陆燕萍望着宝儿道:“若真如此的话,令堂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倒是你,如今可是危机重重。” 宝儿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有什么危机,师傅死了,母亲又被挟持,他们又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陆燕萍摇头道:“正因为如此,没有挟持令堂的各路江湖人士,定然会不择手段的让你去破解机关,而令堂被挟持你也不会去帮他们,所以很可能就会有些人抱有他得不到也不能叫别人得到的态度,对你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宝儿有些无语道:“天下间,擅长机关之术者数不胜数,为什么他们会将目标锁定在我们师徒身上。” 这时,云飞燕开口道:“虽说天下间,擅长机关之术,各种阵法者数不胜数,但大部分人都是只擅长一种,或者两种,一时间,又从哪里去找那么多擅长机关术之人,天下间,也就只有你们摸金门的人才能一次性将机关破解。” 而陆燕萍也是点头道:“飞燕说的不错,这也就是各路人马为什么要对付你们师徒的原因。” 宝儿有些疑惑的望向云飞燕道:“飞燕?你不是云飞燕的徒弟吗?原来你就是那个死老太太。” 陆燕萍也有些纳闷地望向云飞燕,当看到云飞燕俏脸一红时,立刻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尴尬的一笑心道:“还以为他们认识,搞了半天不认识啊!” 宝儿双目紧紧的盯着云飞燕道:“云飞燕不是个死老太太吗?如今怎么却成了一个妙龄姑娘?如果你是云飞燕,那么你从京城跟我到洛阳,看来你们顺天镖局也想对我下手是吗?” 云飞燕有些紧张道:“没……我们……” 结结巴巴好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说,把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搞的云飞燕,连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宝儿转身走到白莲花跟前,脸色阴沉道:“我们走……” 从始至终,白莲花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听到宝儿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便随着宝儿转身离去。 阿大和阿二,看到宝儿已经离去,也赶着牛车,嘎吱嘎吱的尾随其后,渐渐的消失在了人海之中,只留下陆燕萍和云飞燕愣愣的站在当场。 好半天,陆燕萍才凑到了云飞燕身旁道:“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所以……” 云飞燕望着宝‖消失的方向,叹息一声道:“这回可好,想要再接近他己经不可能,我们该如何向总镖头交代。” 陆燕萍也是一阵无奈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向着总镖头如实说了。” 云飞燕点了点头后,两人便再次回到了客栈。 天字一号房,顺天镖局少东家,玉面公子白剑飞,正在和徐百川,谢坤聊天,就见陆燕萍和云飞燕女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白剑飞看着两人的表情,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看你们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两人有些无奈的将之前的事,对着白剑飞一一讲了一遍。 白剑飞微笑着,对着陆燕萍和云飞燕道:“无妨,换了谁师傅死了,母亲被挟持都会胡思乱想,既然他下了苏州,我们也准备准备,先去苏州,居然有人挟持他母亲,他就一定会去苏州,和他同不同行都无所谓,到了苏州,叫分局的兄弟们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挟持了他的母亲。” 云飞燕对着白剑飞抱拳道:“总镖头仁义无双,要是凌云知道总镖头帮他寻找母亲,定会对总镖头感激不尽。” 白剑飞面带微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我辈侠义之道义不容辞之事,谁没有个难处?好了,不说这些了,都下去准备一下,我们也出发,去苏州。” “是,总镖头。” 而客栈之中的各路江湖人物,随着宝儿的离开,也都纷纷离开了客栈,尾随在宝儿身后,向着苏州而去。 此时的宝儿赶着牛车,在炎炎烈日之下,出了洛阳上了去往苏州的官道。 白莲花看着手托罗盘,四下张望的宝儿,凑上前对着宝儿道:“郎君,奴家觉得,顺天镖局的嫌疑最大。” 一句郎君,惊的宝儿差点将手中的罗盘丢到了地上。 稳稳神儿,宝儿有些慌乱的对着白莲花道:“大姐,可别乱叫……” 白莲花小嘴一撅,对着宝儿道:“你师傅已经驾鹤西去,而你却不会一点武功,面对江湖中各方势力,你拿什么来自保?当然是由奴家来保护你,但是,你和奴家没有一点关系,名不正言不顺,奴家怎么来保护你。” 宝儿一翻白眼道:“随便你吧!但你怎么确定,幕后之人就是顺天镖局?” 白莲花眼睛微眯,语气坚定道:“他们从京城一直跟你到洛阳,而且听你的口气,云飞燕好像还在你跟前易容,她为什么要接近你,再说了,你又文不成武不就,除了盗墓就是偷东西,人长得也不是多英俊,这难道说明不了他们是另有所图吗?” 宝儿被白莲花的话,噎得有点说不出话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长得不英俊,我凌天如此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器宇不凡,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趣幽默,成熟稳重,随便在街上走一遭,迷死万千怀春少女,居然敢说我……” “噗哧” 白莲花掩嘴笑道:“就你还英俊潇洒,也就奴家被你这个色鬼给……” 说到这,白莲花顿了顿继续道:“你看看你,头发短的像个和尚,这也就罢了,还弄了这么一套衣服,搞得不伦不类,恐怕整个大明朝,你就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宝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些无奈道:“这能怪我吗?头发在王恭厂大爆炸时全部烧光,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个月它就长长了,还有这衣服,多方便,比起那些长袍短褂穿上舒服多了。” 说到这儿,宝儿将胳膊搭在白莲花的肩头道:“还有,你说幕后黑手有可能是顺天镖局,这必须要有证据,云飞燕和陆燕萍跟踪我的确不假,她们故意接近我确实是为了让我帮他们破解机关,但有一点我敢肯定,她们两个,绝对不是毒害我师父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白莲花努着小嘴,斜着脑袋,静静的注视着宝儿道:“你怎么就这么敢肯定,凶手不是她们两个,你不会是看上她们两个了吧!那两个小娘子,长得的确不错……” 宝儿无语道:“大姐,乱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呀!” 白莲花小嘴撅的像一条小金鱼一样,微微有些不情愿道:“这么说你还是看上她们两个了?” 宝儿也是连连叹息道:“我说大姐,你一天到底想什么呢!” 白莲花有些撒娇道:“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确定,她们两个就不是凶手的。” 宝儿却是故作深沉道:“原因很简单,师傅中毒是因为喝了酒葫芦的酒,毒药是被下在酒葫芦里面,而酒葫芦上,却有一股麝香味,而这股味道里面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师傅从不用熏香,这葫芦上的熏香味,自然是在凶手下毒时沾染上去的,而她们两个,没有一个人身上有这样的味道。” 白莲花有些不敢相信道:“酒葫芦,奴家也曾看过,但却没发现有任何异样,也没闻到你所说的那股香味儿。” 宝儿笑着拍了拍白莲花的肩头道:“这就是我比你们强的地方,虽说武功没有你们高,但我的嗅觉超过你们无数倍。” 白莲花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宝儿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罗盘道:“先给师傅找一块风水宝地,之后去苏州,去会一会挟持我母亲之人,不管是什么人,他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 白莲花有些纳闷儿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让你去苏州,盐帮也不在苏州啊!” 宝孩苦笑道:“这只不过是幕后黑手,掩人耳目的一种方法而已,他无非就是想转移注意力,不让各路江湖人士怀疑到他,如果他直接让我去盐帮,就算我不去找他们,恐怕各路江湖人士也会找他们的麻烦,救出我母亲来要挟我。” 029 高手云集 漫长古道,老牛拉车,黑漆漆的棺材,宝儿,白莲花,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之上。 偶尔路边,便会传来几声乌鸦的号丧之声“哇哇……”听起来是那么的讨厌。 身后,几路江湖人士,尾随在数里之外,各自手持五花八门的兵器,有骑马的,也有步行的。 白莲花边走边道;“郎君,如今暑气正盛,若不在快些找个地方将棺椁下葬,尸体腐烂的臭味儿,将会弥漫开来,就算是到了某处,估计连城都进不了。” 宝儿让阿大和阿二将牛车赶到一棵大树之下,自己和白莲花,也坐在了树下休息。 闲来无事,宝儿从怀中摸出疯道人临死前交给自己的一本秘籍,细细地翻看起来。 说来也怪,自从宝儿穿越后,大脑的记忆力超于常人,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也是在宝儿翻开了袁天罡留下的书卷,才发现自己有这个特长。 一个多月中,宝儿早已将袁天罡遗留下来的书卷记得滚瓜烂熟,只是被疯道人督促着勤加练习探囊取物,和蜻蜓点水的基本功,也就没时间去练习书卷中记载的武功,和一些符咒之术,占卜,天文地理的东西。 打开疯道人给自己的书籍,只见书上工工整整地用小楷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还有图解。 宝儿望向开头第一句,只见书籍上写着:“气沉丹田,运行周天,先从脚底涌泉……” 宝儿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着迷,不知不觉中,两个时辰过去,从头到尾,从蜻蜓点水到透骨针,宝儿一字不漏地细细看了一遍。 白莲花等人,见宝儿看得着迷,也就没有打扰,只是在离宝儿不远处,静静的休息等侯。 宝儿看完后,将书籍揣入怀中,照着书中注解,开始运转体内内功,吸气,运气,纵身一跃,直接窜向了半空。 当宝儿跃向高空三四米左右,脚尖一点树叶,身体再次凌空而起。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运用轻功飞上半空,宝儿一高兴,居然忘记了自己还在半空之中,身体直接下坠了下去,落在密密麻麻的树枝上,再次从树枝上坠落到了地下。 “扑通” 直接将宝儿摔了个七荤八素,不断的用双手揉着屁股。 虽然被摔了,但宝儿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白莲花见宝儿突然间凌空而起,之后又再次落下,连忙跑到本身前,蹲下身子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儿吧!怎么突然间就蹿上了半空?” 宝儿憨憨一笑道:“我这不是想试试到底能不能凌空跃起,结果没想到我居然做到了,一高兴就摔了下来。” 白莲花有些疑惑的望着宝儿问道:“以你的内功修为,能跃起如此之高,实属难得,但你也得多加练习几次,在尝试着往高处跃,不然就你这身子骨,能承受几次摔?” 宝儿点点头,站起身,稳了稳呼吸,再次向上一跃,脚尖在树叶上点了几次,便在树头上狂奔起来,整个人在树顶之上狂奔,这个树上跃到那个树上,就如履平地一般。 尽情的狂奔一番,宝儿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满脸堆笑着来到白莲花身前,有些激动道:“我做到了,师傅他没有骗我……” 白莲花也是连连点头,对着宝儿道:“难怪你师傅几十年没收徒弟,对你却是喜爱之极,你还真是一个天纵奇才,这才从山谷中出来多久?你的身手就上升的如此迅速,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宝儿刚想告诉白莲花,疯道人在临死之前,将自己几十年的功力全部传给了自己,但想到疯道人临死前说的藏拙,便微微一笑道:“这也是师傅这些时日来不惜劳苦的教导,只是刚才突然间有所领悟,所以就来了兴致试一试。” 白莲花听完后点点头道:“你还真是个奇才,看来你的逃跑功夫,练的也算差不多了,有机会的话多学学攻击防守的功夫,总不能遇到事儿,只想着逃跑。” 说到这,白莲花叹息一声道:“可惜奴家练的《六凤齐鸣功》不适合男子修炼,不然的话,奴家便传授于你。” 宝儿一挥手道:“切,说了还不是等于没说。” 而白莲花没有理会宝儿所说,继续道:“虽说《六凤齐鸣功》郎君不能修炼,但学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也不是不可以,不如奴家,先练一套腿法,郎君先看看。” 说完后,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片空旷地,便开始练了起来,只见白莲花放慢了动作,正踢,侧踢,凌空踢,前后踢,连环题,前后扫堂腿等等招式一一使了出来。 宝儿眼睛也不眨一下,静静地望着白莲花所示出来的招式,将招式一一的记了下来。 一套腿法练下来,白莲花来到宝儿身前道:“这一套连环穿心腿,虽说算不上什么独门绝技,但必要的时候,多少也能派得上点用场,以后有机会,奴家会一招一招的教给郎君。” 宝儿嘴角微微一翘,向前几步,走到空旷处,将之前白莲花使出来的连环穿心腿一招不落的耍了一遍。 当宝儿练完后,回身望向白莲花之时,只见白莲花呆立在当场,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笑了笑,宝儿来到白莲花跟前,在白莲花的眼前挥挥手道:“喂,大姐,怎么这副表情?” 白莲花回过神儿来,望向宝儿,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郎君之前学过这套腿法?” 听闻白莲花的话,宝儿道:“不曾学过,只是见你刚才练了一遍,跟着现学的。” 这回白莲花更加的吃惊,紧紧的盯着宝儿道:“当年奴家的师傅,教给奴家这套腿法,奴家足足学了半个月,才将这套腿法学会,师傅还夸奴家是练武的奇才,可没想到,郎君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刻钟,居然就将整套腿法一一不落的记下。” 宝还笑了笑,伸手理了理白莲花微微有些散乱的秀发,笑了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眼看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要不找个地方打尖住店,恐怕今天晚上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听完了宝儿的话,白莲花等人都纷纷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开始赶着牛车启程出发。 而就在此时,数十步外的山林中,有三路人马,却是静静的注视着一切。 第一路人马,是玄阴宗的黑白无常,只见两人,一人身穿黑衣,一人身穿白衣,手里每人持着一根哭丧棒。 黑无常满脸黑漆漆的,再加上他的黑衣服,就好想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一样。 而白无常,身穿白衣,面色白净如雪,整个人就好像涂了一层面粉一样。 黑无常用阴森森的嗓门道:“原来这小子,就只有这么点三脚猫功夫。” 白无常也用阴森森的嗓门道:“他身边那个小娘子是什么人?看起来有些不简单,不过人倒是长得挺水灵,等晚上的时候,先抓过来用用……” 不远处还有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真是奇丑无比的采花大盗花牡丹。 花牡丹一边用手折着树枝,一边有些愤愤道:“他娘的,原来是个刚出道的雏,上次居然着了他的道,还被他恶心了一番,真是丢人啊!等你花大爷抓到你小子,破开机关后,非将你大卸八块,把你身边的小娘子,多奸几遍……” 还有一个人,只见此人五十岁左右年纪,身穿宝蓝色衣袍,腰系一根儿黑色大带,脚蹬薄底快靴,黑白交加的头发,用一根黑色束发带扎起,略显消瘦,但却楞角分明的脸庞,三寸花白的山羊胡须,一双鹰眸般锐利的眼睛,双臂抱拢,胸前怀抱着一柄三尺长的青峰,紧紧地注视着周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蓟县铁剑门门主,剑神封一平。 望着宝儿现学现卖,练出来的一套腿法,封一平叹息一声道:“多好的一个苗子,居然却是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要是老夫有这样一个徒弟,也就不怕这剑法失传了。” 各路人马无数,很多人谁也不认识谁,大家都知道有好几路人,所以只要不触碰自己底线,也就没人去管到底谁是谁。 而宝儿早就明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但却将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陪着白莲花有说有笑,全然不去理会这些跟踪自己的人。 白莲花对着宝儿道:“奴家记得,前面十里外有个義庄,今天晚上,我们就在義庄暂时落脚吧!” 宝儿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城?找个客栈?” 白莲花笑了笑道:“如今我们拉着一个棺椁,哪家客栈肯让我们住店,就是连城门估计也进不去,暂时还是先在義庄落脚吧!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些尾巴,能解决就解决掉吧!” 宝儿听完后叹息一声道:“他们喜欢跟就让他们跟吧!别动不动就杀人。” 白莲花有些不高兴道:“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全都是冲着你来的?” 宝儿微微一笑,望向白莲花道:“你不也是冲着我来的吗?他们和你的目的都是一样,只不过现在你我走在一起,他们是尾随其后罢了。” “你……” 白莲花被宝儿的一句话给噎的不轻,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就你慈悲,奴家来做这个女魔头好了吧!” 十里的路程不是很远,当夜幕渐渐降临之时,宝儿一行人,也到了義庄之中。 放眼望去,只见荒芜的一处空旷之地,几间破瓦房残破不堪的屹立在空旷地上,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微风吹过,只听四周的树叶,草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只感觉让人脊背生寒,头皮发麻。 牛车被停在院中,阿大和阿二,将拉车的牛解下,用一根长绳子,拴在了一处草木丛生之地自行吃草,两人便匆匆忙忙回到了義庄。 不是两人懒惰,而是義庄之中,处处透露着阴森恐怖之感,只让两人心生畏惧。 阿大和阿二和宝儿等人一会和,一行人便走进了義庄之中。 宝儿等人进去一看,只见義庄之中,停放着十余口棺材,还有一些尸体,直接被散放在外,时不时的就会看到老鼠在尸体上啃食,浓浓的尸体腐烂,发出的恶臭之味,使得宝儿几人连忙捂住了口鼻。 没走两步,宝儿就停步不前,对着众人道:“这么臭怎么住啊!不如我们还是到外边儿吧!” 对于宝儿的这个意见,没有人作出反对,纷纷点头称是。 当宝儿等人退出義庄之时,宝儿却有些傻眼了。 只见空旷之地上,或十余人,或者三两人,更有独自一人者,差不多聚集了将近百十号人。 白莲花望着场上之人,面带微笑的向前几步,走在宝儿的身前道:“玄阴宗,铁剑门,采花大盗……这么多高手云集?真是让小女子开了眼界。” 030 剑神封一平 漆黑的夜空下,群山起伏,孤零零的一座義庄,屹立在群山环绕之下,显得荒凉至极。 義庄已经荒废很久,也没有专业人员看护,谁有存放的尸体,就自己送到義庄之中。 義庄周围的土围墙,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也没有人去修复,已经是残破不堪。甚至有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坍塌。 院落中小门小派,各帮派堂口的武林人士,听到白莲花的话,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小心戒备起来。 封一平怀抱三尺青锋,面无表情的站在土围墙之上,任晚风将自己的衣袍吹得啪啪作响。 采花大盗花牡丹,坐在院中的一棵枯树上,双腿来回的晃动,双目紧紧的盯着白莲花,脸上充满了淫笑。 義庄的房顶上,黑白无常手持哭丧棒,白无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脖子来回扭动几下,阴阳怪气道:“小娘子眼光不错,只要你把白大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白大爷就不会为难于你。怎么着白大爷也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对你一个弱小女子,决不会行辣手摧花之事。” 白莲花被白无常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双脚一点地,直接跃上屋顶。 黑无常向后几步,掏出一个铜铃,开始摇晃起来。而白无常一脸讨厌的笑容道:“哎哟喂,啧啧,小娘子这性格够火爆的,等会儿白大爷带你上了床,希望你还是这么火爆,白大爷就喜欢这个味儿。” “你……” 白莲花气得牙关紧咬,双手一翻,凌空跃起,一招鹰击长空之势,双手变爪,直接向着白无常的咽喉要害而去。 此时的宝儿,被阿大阿二,还有四个手持宝剑的丫鬟,紧紧的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咚咚咚……” 就在宝儿注视着各路江湖人士的时候,義庄里的棺材中,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 “咔嚓……” 棺材破裂,一具具的死尸,从棺材中站立起来,蹦蹦跳跳的跳向屋外。好几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浑身上下看起来恶心至极。 然而此时,突然间十几具尸体站了起来,让阿大阿二,还有四个小丫鬟,根本就顾不上恶心,小脸瞬间就吓得惨白,护着宝儿退到了院落中的空旷处。 坐在枯树上的采花大盗花牡丹,看着退到树下的宝儿等人,皮笑肉不笑道:“小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只要你答应替我破解机关,花大爷今天就行行好,帮你收拾这些僵尸。” 宝儿听到花牡丹的话,抬头望向枯树道:“你他娘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要是小爷不答应你呢!” 听到宝儿的话,花牡丹摇头苦笑道:“既然你这么不识相,那我只有将你的相好先奸后杀,把你的这些随从大卸八块。至于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帮我破解了机关为止。” 宝儿笑了笑道:“你以为,就凭你能杀得了他们吗?” 花牡丹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色的黑丸,一脸可惜的表情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反正你母亲已经被人挟持,绝不可能会被我所用,与其如此,还不如杀了你,大家谁也别想得到追命剑谱。” 宝儿呵呵一笑道:“劝你还是趁着我没动手之前赶紧滚蛋,不然到时候,你后悔来不及。” 花牡丹听到宝儿的话,一下子乐了,捧腹大笑道:“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就你小子那点三脚猫功夫,也配让你花大爷后悔,敢情你是没睡醒,做梦呢吧!” 说完,花牡丹就抬手准备将手中鸡蛋大小的火药丸儿丢出去。 宝儿虽然没有见过花牡丹火药的厉害,但花牡丹纵横江湖这些年,祸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妇女,也不见官府将其捉拿,肯定有他的一套。 所以宝儿不敢做任何怠慢,抬手就甩出了一根穿心透骨针。 也该花牡丹倒霉,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宝儿那两下三脚猫功夫,而且还是身边的那个女子交给他的,能强到哪去? 所以花牡丹就吃了大意的亏,只听一声微弱的破空声响起“吟”的一声,寒光一闪,一根钢针穿过手中的火药丸,钢针将花牡丹的手掌刺了一个对穿。 血光四溅,花牡丹惨叫一声,左手抓在右手的手腕上,鲜血一滴滴顺着手掌流下,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凌云,你小子够歹毒的,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打,总是拿针刺穿人的手掌。” 如此危急关头,宝儿怎么可能会给花牡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第二个钢针在此射向花牡丹。 花牡丹一侧身,脚尖一点树杈,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听花牡丹的声音在黑夜中来回回荡:“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再遇到你,势必杀你……” 就在此时,十几具尸体渐渐地围上了宝儿。四个丫鬟,挥砍着手中的宝剑,宝剑砍在尸体上,就如同砍在柴草上一般,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尸体,却是一步步逼近。 宝儿从背包中摸出几根透过针,抓在双手,嘴角微微一翘道:“雕虫小技……” 说完后,身形便如同幽灵般窜了出去,左拐右绕,来回穿梭在十几具尸体之间,用钢针不断的刺向死尸的几个穴位。 宝儿曾经细细研读过从袁天罡坟墓中挖出来的书卷,对于控制死尸之道,也是微微有些了解。所谓控尸之道,无非就是两样。第一,声音控制,也就是黑无常手中的铃铛。第二就是,经络控制。 如今的宝儿,自从跟着疯道人练习探囊取物之后,出手速度相当快,在配合上他迅速的腿功,几个呼吸间,就用手中的透骨针,将十几具尸体的经络封死。 等宝儿回到阿大和阿二跟前时,十几具尸体,才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 黑无常使劲儿晃动手中的铃铛,可再怎么运用内功,也不见得死尸站起来。 再回头看向白无常,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黑无常将铃铛揣进怀中,凌空跃起,高举手中的哭丧棒,直接上的白莲花的后背砸去。 白莲花听到后面劲风不善,一脚踢在白无常的哭丧棒上,侧身一记扫堂腿。 逼退白无常,白莲花转身迎向了黑无常。 黑白无常双战白莲花,采花大盗花牡丹吃了一记暗亏,遁逃之后,大小帮派数十号人,纷纷将目光投在了宝儿的身上,各自抄出手中兵器,一步步向着宝儿等人逼近。 四个丫鬟持剑并列一排,挡在宝宝的身前。 这时墙头上之人,凌空跃起,“吟”的一声。 长剑出鞘,一剑劈向了下方,剑气落在地上,激情漫天的尘土。 当众人侧目望过去时,只见剑神封一平,剑己入鞘,怀抱三尺青锋,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来。 这时,有人开口道:“封老爷子,你已经练就绝世剑法,铁剑门十招剑法威震武林,何必还要再趟这趟浑水。” 封一平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言语,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滚蛋,给你们十息时间,立刻消失在老夫的眼前,若十息之后还在院中者,休怪我手中宝剑无情。” 这时又有人道:“虽说你剑法高强,但我们有这么多人,如果大家一拥而上,恐怕你也会讨不到好,既然大家目标一致,就不要为难我们,免的被我们这一群人围攻之下露出败绩,坠了一世英名。” 封一平听到这儿,手指一弹剑柄,“吟”的一声,宝剑出鞘,被封一手一把抓在手中。 封一平面露杀机,一字一句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即如此,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十招剑法的厉害。” 封一平出手没有一丝的拖拖拉拉,幽灵般的身形快如闪电,只是在这些人面前一闪而过,身后便会血花四溅,就会有一个人双手捂住咽喉,口鼻喷血,躺在地上打滚,想惨叫也叫不出来。 只听封一平的声音不断在人群中回荡:“天下武功,为快不破,老夫耗尽半生心血创出这十招剑法,要是连你们这群废物都收拾不了,老夫就没有脸面再称剑神。” 短短一刻钟,数十个江湖人士,就死在了封一平的剑下。 而此时的封一平,拖着手中的宝剑,剑上的鲜血,顺着剑身一滴滴流下。封一手一步步向着宝儿逼近。 在离宝儿只有四五步之遥时,封一平站住身形静静地望着宝儿道:“老夫这是招剑法如何?若你肯帮老夫破开盐帮中的七十二道机关阵法,老夫就把这十招剑法传授于你。” 宝儿嘴角微微一翘苦笑道:“前辈的剑法足以称霸武林,但晚辈却不能帮你。” 封一平缓缓抬起手中的宝剑问道:“为什么?” 宝儿看到封一平的举动,从四个丫鬟的身后走出,从绿衣丫鬟的手中接过宝剑道:“我的母亲如今被人挟持,师傅遗体就在这里。母亲没有救出,师傅的大仇未报。这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事情吗?如今我想做的只是尽快的救出母亲,查出幕后真凶,给师傅报仇。别的事情与我一概无关。” 封一平看到宝儿拿起了宝剑,有些不屑道:“看你的样子,是想和老夫动手吗?” 宝儿微微一笑道:“晚辈自知不是前辈对手,但前辈面露杀机,宝剑平举,右脚向前,双目紧盯晚辈的要害,前辈都做出这样的举动了。晚辈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纵然战死,也比等死强。” 封一平牙关紧咬,额下胡须微微颤抖的道:“倒是有点儿男子汉气概,老夫在问你一句,到底跟老夫去不去盐帮?” 宝儿摇头苦笑道:“母亲没有救出,毒死师傅的凶手没有找到,现在让我去盐帮,恕难从命。” 封一平微微的点点头道:“即如此,老夫今日只能以大欺小了。” 说完后,手中的三尺青锋刺向了宝儿的咽喉。 031 万剑归宗 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弯月高挂半空,微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 剑神封一平手中的宝剑刺宝儿的咽喉时,令封一平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宝儿用用了一招苍松迎客,挡开封一平的剑招,反手一招孔雀开屏攻向了封一平…… 两人“叮叮当当铮铮”的打斗,使得剑气纵横,不断的击向院中的枯树,和墙壁,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剑痕。 阿大和阿二,还有四个丫鬟,为了不受池鱼之灾,纷纷趴在地上躲避来回乱飞的剑气。 宝儿一边打一边道:“都是一些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如今却是厚着脸皮欺负一个小孩子,真他娘虎落平阳被犬欺。” 说到这儿,宝儿突然间想起一首网络流行诗句,豪气顿生,一边打一边大声吟道:虎伏深山听风啸,龙卧浅滩等海啸。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 有朝一日龙得水,必令长江水倒流。 有朝一日虎归山,必要血染半边天。 有朝一日凤囬巢,我让长城永不倒。 他日若是闯出半边天,定要给你们这些小人一点颜色看。 两人连续打斗数招,封一平一招海纳百川,化解掉宝儿攻向自己的招式,使了一招悬崖勒马,凌空三百六十度一个大旋转,直接跳出了战圈之外。 封一平平端手中宝剑,望着宝儿道:“你小子志向不小,老夫还真是看走了眼。” 宝儿抬起手中的三尺长剑,看看剑身上的缺口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来我只想着陪着师傅母亲,找到未婚妻之后隐姓埋名,可纵然我再怎么逃避,始终都会有麻烦找上门,既然你们都那么想让我死,我就给你们活一个轰轰烈烈。” 封一平听完了宝儿的话,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的性格,倒是很对老夫的胃口,但就凭你那些豪言壮语,很可能会引来天下英雄的攻击,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宝儿一听呵呵笑道:“那前辈说说,之前我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而又谨慎。但还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母亲被抓,师傅被毒死。没有豪言壮语,没有与别人争高低的心,还不是要遭此横祸,所以,要想不被人欺负,首先要自己的拳头硬起来。” 封一平捊了捊他的花白胡须,微微的点点头道:“话糙理不糙,老夫有个问题想请教,希望你能直言。” 宝儿抬手道:“前辈请讲,晚辈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封一平微微一笑道:“老夫这十招剑法,就连几个亲传弟子老夫都没有教给他,就算你要偷师,也不可能,但你怎么会使这十招剑法?” 宝儿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剑法是刚才你与这些人打斗时,我看到的,而你自己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你的剑法,讲究的是一个快字。晚辈不才,双手速度比常人要快许多。” 封一平听完后,叹息道:“枉老夫还自以为是,将这几招剑法视若珍宝没有传给任何一个徒弟。却不曾想,你只是看了一遍,居然就全部记了下来,实在是可笑啊!” 宝儿看着封一平有些伤感的样子,开口问道:“前辈剑法绝非常人能比,为何还要去夺追命剑谱?” 封一平苦笑道:“原因很简单,就好比一个人,穷困潦倒的时候,他想要有一两银子,当有了一两银子的时候,他还想要是十两,百两,说白了,还是名利之心使然,更何况,老夫一生酷爱剑法,确实很想见识一下一千多年前的剑谱到底有什么不同?” 说到这儿,封一平道:“你只看会了老夫九招剑法,还有最后一招,老夫可是从来没有使过,能在老夫最后一招活下来,老夫从此便不再为难于你。” 宝儿没有一丝惧怕,反而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我也还有一招半生不熟的剑法没用。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封一平道:“你小子倒挺有意思,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多事儿,说吧,只要不过分,老夫答应你便是。” 宝儿指了指身后的,阿大阿二,还有四个小丫鬟道:“若我败了,请你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也都是一些苦命的人,没必要陪着我一起殉葬。” 封一平没有一丝的犹豫,很爽快的点点头道:“老夫答应你。” 还没等封一平出招,宝儿便舞动着三尺长剑,上下翻飞,顿时数十个人影,数十道剑影形成一道剑雨以闪电般的速度攻向封一平。 不错,这一招正是宝儿从袁天罡书卷中记载的最后一招万剑归宗。 此时,面临生死之斗,虽说这一招宝儿练得的半生不熟,但面临生死关头,也只能拿出来一拼了。 封一平看着数十个人影晃动,数十把长剑攻向自己,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也不知该如何破解? 无奈之下,封一平长剑挥动,使出了最后一招风雨不透,将浑身上下护的密不透风,但却连挥数剑刺向几个人影,剑法中攻防兼备,在防御的同时,连破五个幻影。 “叮叮当当……” 一阵金戈交鸣过后,周围剑气纵横,尘土弥漫,宝儿和封一平纷纷被卷进了漫天的尘土之中。 正在房顶上和黑白无常激斗的白莲花,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宝儿消失在尘土之中,立刻就有些担忧起来。 之前白莲花为了不给宝儿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每一招都是普通的招式,弹腿,连环穿心腿,锁喉手,擒拿手,罗汉掌,伏虎拳等等,用来迷惑对方,使自己身份不暴露。 但如今,看到宝儿危险,也顾及不了许多,浑身内功运转,双掌舞动下,渐渐的真气在双手间汇聚成六只飞舞的凤凰。 白莲花爆喝一声:“凤鸣之天” 只见六只真气汇聚的凤凰,以光一般的速度攻向了黑白无常。 此刻的黑白无常,看到六只飞舞的凤凰,才知道自己二人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两人举起手中的哭丧棒,护在胸前,迎向了真气汇聚成的凤凰。 “砰” 一声响动过后,黑白无常直接从房顶,被白莲花一招打的撞穿屋顶,落在了義庄的大堂之中。 “噗” 两人口吐鲜血,爬起身来自言自语道:“白莲教主,六凤齐鸣功!” 说完后,两人对视一眼,一挥手,眼前出现了一团儿青眼,两人便消失不见。 白莲花站在屋顶,向着義庄外在树林望去,只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消失在了树林中。 白莲花双目微眯,任微风吹打着自己的衣裙,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算你们两个今天命大,下回再让姑奶奶碰到,非要了你们两个命。” 说完后,一个纵身便跳下了屋顶,有些焦急的想着宝儿跑去。 而此时的封一平,衣衫破烂不堪,早已被剑痕削破好几处,头发散乱,满脸无尘,只是黑夜中看的不是很清楚。 封一平看着拖着宝剑站在自己身前的宝儿道:“想不到天下间居然还有如此绝妙的剑法,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就连我最后一招攻防兼备的风雨不透,也未曾低档得住,能告诉老夫,这招剑法叫什么名字吗?” 宝儿也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此招名曰:万剑归宗。” 封一平点点头道:“好,好一招万剑归宗,就凭此一招,足可以在武林中排得上名号,老夫自叹不如。” 说到这儿,封一平叹息一声道:“那老夫最后一招,你可曾看会?” 宝儿点点头,变将最后一招在封一平的面前舞了一遍。 封一平看完后有些惆怅道:“今日见到你的剑法,老夫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不过,你师傅疯道人,他好像不会使剑,你的剑法江湖中有未曾有人使过,不知你剑法师承何人?” 宝儿有些为难道:“这个……” 看到宝儿的表情,封一平就知道宝儿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江湖中不便透露师傅姓名者,多的数不胜数,宝儿为难也不算什么稀奇。 封一平苦笑着点点头道:“想不到你一个天纵奇才,却是拜在了疯道人那个牛鼻子门下,也不知道他哪辈子修来的福份,若老夫门下弟子,能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多好,老夫也好将铁剑门门主之位传于他。” 说到这,疯的人看了看向着宝儿走过来的白莲花,微微的摇摇头道:“奉劝你一句,和她保持一定距离,若是和她走得过于太近,江湖中,恐怕就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必定会成为各派追杀,朝廷通缉的人。” 白莲花脸色阴沉,走到了宝儿和封一平的跟前,紧紧盯着封一平道:“老东西,要夺剑谱你就去夺你的剑谱,再样挑拨离间,小心姑奶奶灭了你铁剑门。” 封一平笑了笑道:“如今还谈什么夺剑谱,此次卷入其中的江湖人士,也不缺乏高手,今日能见到凌少侠如此精妙的剑法,老夫已经不枉此行,再说了,此次夺剑谱之人,能够活下来的还不知道能有几人?” 白莲花面露杀机,暗自运转内功,手中的真气渐渐汇聚成几只小凤凰,紧紧的盯着封一平,一字一句道:“今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为了不泄露秘密,我是不能再留你在这个世上了。” 宝儿连忙拦在白莲花的身前道:“黑白无常也知道你的身份,就算你现在杀了他,难免黑白无常也会将消息泄露出去,如今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多一件少一件无所谓,你还是放过他吧!如果他没有受伤的话,你们想怎么比斗我都不会阻拦。” 白莲花侧目望向宝儿道:“他之前可是想杀你,奴家杀了他那是为你好,如果传出去你和白莲教教主来往甚密,你将会和奴家一样,被列为朝廷通缉名单之中。” 宝儿笑了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走自己路,管他人怎么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一切顺其自然。” 转身,宝儿对着封一平道:“前辈如今重伤在身,还请前辈速速离去好生调养伤势。” 封一平对宝儿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晃晃悠悠地离开了義庄。 032 与未婚妻的第一次邂逅 一番血战过后,地上数十具尸体流出的鲜血,将地面染红一片,浓郁的血腥味儿,不断的在空气中飘荡。 趴在地上的阿大等人,随着战斗的结束,都纷纷地站了起来。 白莲花微微有些不高兴的望着宝儿道:“就你会做好人,奴家这都是为你着想,不信你就看吧!一旦奴家的身份被传扬出去,从此你的麻烦就会不断,除非你跟奴家回白莲教……” 宝儿抬手打断白莲花的话道:“打住,加入白莲教之事,休要再提。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把这些尸体收拢一下,免得被人发现在惹上官司。” 白莲花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问宝儿道:“你为何能解得了黑无常控制的这些死尸?还有,你打败剑神封一平的最后一招剑法,到底从哪儿学来的?你藏的可真够深的,居然骗了奴家这么久,害得奴家白为你担心一场。” 宝儿微微一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白莲花小嘴一撅道:“不说算了,什么了不起的。” 看着宝儿手中全是缺口的长剑,白莲花望向宝儿,略微有些愁容道:“每个门派的武功招式,都有他自己的内功心法和运气之道,虽说你记住了他们的招式,但你用气的法门不一样,内功根基也不一样,不能长期使用,否责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 宝儿眉头紧锁,有些担忧地上前几步,抓着白莲花的手担忧的问道:“那你说说,可有化解之道,若以后遇到危急情况,我该怎么办?” 轻轻的用手指将一缕的留海秀发勾到了耳朵后面,微微的思绪一会儿道:“你所使用的最后一招,看起来像道家剑法,倒是可以使用,但封一平所使用的剑法,不是道家剑法,若用道家的内功强行使用招式,有损五脏六腑和经脉,就算使用招式的时候,也不能运用内功。” 宝儿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略微的有些失神,自言自语道:“本来以为别人的招式看一遍就能记个差不多,没想到,却是不能用。” 白莲花笑了笑道:“不是不能用,在没有掌握人家招式该如何运用内功的时候,只能用其招,不能胡乱运用内功,佛家,道家,江湖各门各派,都有他自己独门内功的修炼法则,所以,与其使用别人的招式损害自己的经脉,不如刻苦练习本门功夫,数招会不如一招精。” 宝儿笑着点点头道:“多谢了,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漆黑的夜空下知了虫鸣之声不断在树林中鸣叫。 花牡丹给自己的手敷上了金疮药之后,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道:“真他娘倒霉,臭不要脸的小白脸,每次都打人家一个地方,凌云啊凌云,下回再遇到你,花大爷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唉呦” 自言自语中的花牡丹,猛然间脚下一绊,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咳咳咳……” 单手撑在地上慌的慢悠悠的坐起身,嘴里嘀咕道:“真他娘个倒霉的,走路还能摔跤,今天出门之前没看黄历还是咋滴?” 而就在微弱的月光之下,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顶在了花牡丹的咽喉之处。 猝不及防之下,被长剑抵在咽喉,花牡丹连忙举起双手,战战兢兢道:“别,别动手,好汉要钱的话,只管开口……” 而树荫之下,阴暗之处,一个身穿黑衣蒙面之人,打断花牡丹的话,厉声道:“闭嘴,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花牡丹连连点头道:“好汉只管问,只要在下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听黑暗中的人问道:“你从什么地方过来?为何口口声声的会说凌云?” 花牡丹听了黑暗中人的话,心道:“完喽,这家伙肯定和凌云是一伙的……” 见花牡丹不说话,黑衣蒙面之人将手中的宝剑向前微微一顶道:“说,再不说要你命。” 花牡丹这才回过神儿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道:“我说,我说,我是从前方十里外的義庄过来,我离开的时候,白衣小娘子正在和黑白无常交手,凌云那小子被几十个江湖人士,还有铁剑门的封一平围在了一起,至于他现在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这儿,花牡丹看着树林深处道:“黑白无常你们怎么来了?” 黑人蒙面人不由得回身向后一望,却发现黑暗中连个鬼影都没有。 刚转身,就见花牡丹丢出一颗黑丸道:“去你娘的。” “轰隆” 一声爆炸响起,在周围激起了一团火焰和硝烟,浓浓的硝烟味儿,直呛的黑衣人连连咳嗽。 而趁着爆炸之际,花牡丹就地打了一个滚儿,双脚一点地,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黑衣人连连咳嗽不已,不断的用手扇着眼前的硝烟,等硝烟渐渐散尽之时,花牡丹早已不知所踪。 黑衣人向着四周望了一望,冷哼一声道:“卑鄙小人……” 暗自骂了一声,黑衣人也转身走进黑暗之中,片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次日,天光微微发亮,当东方渐渐出现鱼肚白时,宝儿等人也准备妥当,将義庄中数十具尸体,一把火焚烧之后,便离开了義庄。 直至晌午时分,宝儿才在一处不知名的山中,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将疯道人的棺椁下葬。 宝儿跪在疯道人的坟墓前,双目含泪道:“师傅,恕弟子不能给您立碑,免得日后有人以为您的坟墓中有什么宝贝,前来挖掘。” 说到这,宝儿向着四周望了望,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此处您老背靠青山,而且一山更比一山高,面向群山,前面有一片小湖,南北通风,也算得上一块风水宝地了,您放心,他日宝儿一定会查出下毒之人,给师傅报仇,恕徒儿还要去救母亲,不能给师傅守孝。” 说完后,对着疯道人的坟墓磕了几个头,便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步三回头的渐渐离去。 官道之上,没有了棺椁,宝儿,白莲花等人,坐在牛车之上,木制的车辕,在尘土之中留下两道车辙的痕迹。 宝儿躺在牛车之上,微眯着双眼,看着天空中的炎炎烈日,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一根狗尾巴草,静静的注视着天空之中。 白莲花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宝儿,好半天,才莞尔一笑道:“此去苏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着牛车过去吧!” 宝儿头枕着双手,吊儿郎当的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白莲花伸手抓过宝儿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拉着宝儿坐起身道:“不如我们在前面镇上买上几匹马,你看如何?” 宝儿伸手拍了拍白莲花的肩膀道:“大姐,这主意不错,但有一个缺陷。” 虽说在白莲花心中,早已将宝儿当成自己唯一的男人,但再怎么说,白莲花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每当被宝儿伸手触碰的时候,一颗小心脏就会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白莲花俏脸带着一丝的红晕,有些羞答答道:“什么缺陷?” 宝儿双手一摊,叹息一声道:“因为我不会骑马,有马和没马有什么区别吗?” 听完宝儿的话,白莲花咯咯笑道:“原来你不会骑马呀!要不我们坐船走水路,你看怎么样?” 宝儿再次躺到了木车之上,再次闭上双眼道:“我们最好是分开走,我在明你在暗,帮我将母亲救出来。” 虽说白莲花不愿意和宝儿分开,但考虑到宝儿说的话,略微的思绪片刻,点点头道:“也好!那我们在江边的时候分开走,不坐同一条船就是了。” 宝儿睁开双眼,微微的一点头,便再次闭目沉思,之前的一幕幕,不断的在宝儿脑中闪过。 看着蓝蓝的天空,宝儿心道:“到底是谁毒死的师傅?又是谁挟持了母亲?” 抛开宝儿在路上如何推断幕后凶手是谁不提,却说此时的各路江湖人士,听说宝儿下了苏州,也没有人再去尾随,而是直接快马加鞭赶往了苏州。 随后的一些日子里,苏州城开始混乱起来,侠以武乱禁,不是每个人都遵守江湖道义,各路大小帮派,黑白两道的武林人士,纷纷齐聚在了苏州城,时不时就会发生打斗,接二连三的血案也不断的发生。 苏州城中,城南迎宾酒楼,一个雅间中,四周摆满了各种木质家具,墙壁上挂着文人墨客的诗词字画。 雅间中,白剑飞端着一个茶杯,端坐于太师椅上望着身前一个身材魁梧,浑身肌肉暴起,长着一脸络腮胡须的中年汉子问道:“他们到哪儿了?” 中年汉子抱拳道:“回总镖头的话,现在刚进城。” 白剑飞眼睛微眯,抿了一口茶水道:“李明和柳如烟现在在哪?人质看守好了吗?记住,此事万不可让云飞燕,和陆燕萍知道。” “是,总镖头。” 白剑飞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密切监视,看他和谁来往,等明天让人送消息给他,让他回身去扬州。” “是,总镖头。” 答应一声,中年汉子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剑飞微微抬头,看到中年汉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司徒旭,你跟随我多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原来络腮胡的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神拳无敌司徒旭。 司徒旭看了看白剑飞,眉头微微的皱起,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瞒着陆燕萍和云飞燕?” 白剑飞眼中露出一丝的杀机,语气深沉道:“她们两人和凌云来往甚密,万一她们知道了这一切是我所做,难免她们会走漏风声。” “是,总镖头。” 而宝儿自从进了苏州城,觉得什么都新鲜,反正也没有接到纸条,所以也不着急,带着阿大和阿二有哉悠哉地逛起了苏州城。 作为盗墓贼,又是神偷的宝儿,养成一种习惯,那就是每到一处,先观察地形,哪里是死胡同,哪里适合逃跑哪里适合藏匿? 在同一时间,苏州城红灯区媚香楼的后院中,杨爱正跟着厨娘在后院学做鱼。 厨娘在木盆里一边清洗鱼一边道:“做女人,想要管住男人,就必须先要管住他的嘴,万一哪天被人赎身出去,做饭和女红,那是身为一个女人不可缺少的。” 杨爱清洗完鱼之后,端着盆中的水,来到后门就直接泼了出去。 无巧不成书,恰在同时,四处观察地形的宝儿和自己的两个跟班从后门走了过来。 阿大阿二作为跟班,略微的要比宝儿慢上一步,但走在最前面的宝儿,那可就倒了血霉了,一盆刚洗过鱼的血水,直接泼到了宝儿的脑袋上,一滴滴的脏水,顺着衣服流下,马甲,衬衣,还有宝儿的脸上,沾满了鱼鳞,还有一些内脏。 宝儿伸手摸了摸脸上,摸下来两片鱼鳞看了看,眼睛微眯,牙关紧咬的心道:“早知道就先卜上一卦,怎么就这么倒霉。” 而此时的杨爱,已经吓得呆立在了当场,浑身瑟瑟发抖。 双手一松,“咣啷”一声,手中的木盆砸在了脚面之上。 033 他到底是不是宝哥哥 小胡同中,媚香楼的后院门口,宝儿就如同落汤鸡一般,浑身沾满了污渍,满脸鱼鳞,显得狼狈之极。 阿大和阿二两人向前几步,堵在了门口指着杨爱道:“你个小娘子,泼脏水也不看着点……” 杨爱有些惊恐的连连点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本来后巷很少有人经过,要不请公子随奴家到里面,奴家帮公子将衣服洗洗……” 宝儿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小姑娘,身穿一身很普通的淡蓝色红线绣着花边儿的衣裙,乌黑的秀发被一根木钗束起,白净稚嫩的脸庞,一对儿水汪汪如同一汪秋泉的眼睛,柳叶细眉双眼皮,修长的睫毛瓜子儿脸,细细打量下去,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一双裹脚。 不过,看她走路略显疼痛的样子,应该是刚裹脚没多久,女人裹脚,这也是封建社会女人的一种悲哀,而在这古代社会,那个女人的脚裹的越小,才越会招人喜欢。 而作为后世穿越者的宝儿,看着杨爱的双脚却是微微的皱眉。 杨爱还以为宝儿是看自己裹脚没多久才会皱眉,所以有些尴尬不己。 宝儿抬腿向前,伸手拍了拍阿大和阿二,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洗洗就好了,何必为难一个女孩子。” 而就在此时,厨娘带着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少妇匆匆的走了出来。 厨娘看到杨爱将脏水泼到了别人身上,害怕人家找麻烦,所以也没敢来后门,直接跑到前厅将媚香楼的老鸨徐佛给叫了出来。 宝儿看着匆匆赶来的徐佛,被她妖娆的身材和俊俏的容貌也是看的微微一愣,不过,双目却是紧紧的盯着徐佛胸前的两座大山。 看到宝儿色眯眯的眼神,徐佛也没有生气,因为这种目光,自己这些年来,不知见过多少次。 徐佛面带微笑,走到杨爱的身前,对着宝儿甜甜一笑道:“这位公子,真对不起!奴家的这个女儿也不是有意的,还请公子不要与她计较,不如公子进来洗个澡,让奴家的女儿帮公子将衣服洗洗……” 宝儿看了看自己身上,只见自己身上挂满了各种污渍,浓浓的鱼腥味儿布满了全身。 左右无事,反正也是无处可去,再说身上连套换洗的衣服也没带,无奈之下,宝儿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大嫂了。” 徐佛满脸堆笑道:“是奴家女儿有错在先,还请公子不要与她计较。” 说着,便带着宝儿和两个跟班走进了院内。 徐佛一边走一边喊道:“春花,快下楼,带这位公子去你房里打桶热水洗个澡。” “来啦” 只听一个银铃般的嗓门,答应了一声。 当宝儿走到阁楼门口时,一个二十岁左右,身穿绿色衣裙的妙龄少女走了出来。 徐佛抬手指向宝儿道:“春花,带这位公子洗掉满身污渍,一定要好生伺候。” 春花莞尔一笑,来到了宝儿身前,笑眯眯道:“公子,请随奴家来。” 宝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以为是某个大户人家,他把绿衣少女当成了大户人家的丫鬟,对于古代乱七八糟的事情,宝儿也是一知半解,也就没怎么在意,便跟着绿衣少女进了阁楼。 徐佛看了看阿大和阿二,只见两人长得高大威猛,还以为是某家公子哥的贴身护卫家丁,所以不敢怠慢,生怕会惹得这个穿得稀奇古怪,头发短的像个和尚一样的少年不满,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满脸堆笑着道:“不如两位随奴家到前厅吃几杯酒……” 阿大抬手道:“多谢大嫂,我们还是在这等候公子,就不去前厅了。” 说完,两人找了一个台阶就坐了下来。 见两人坐了下来,徐佛让厨娘去给两人拿了些酒水,便来到了杨爱的身旁。 此时的杨爱,就如同受惊的小鹿,微微的有些惧怕,看着眼前的徐佛道:“妈妈,奴家不是有意的……” 徐佛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抓着杨爱的双手道:“没事,有妈妈在,只要你听妈妈的话,有什么事,妈妈都替你兜着。” 杨爱双目含泪,看着徐佛轻轻的点了点头。 徐佛拍了拍杨爱的手,对着杨爱小声道:“你去道个歉,将他的衣服拿来洗了晾干,看他那两个护卫长得五大三粗绝非什么善茬,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千万别得罪了这种人。” 杨爱点了点头,便轻移莲步,向着阁楼而去。 宝儿被春花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之中,刚进屋,浓浓的香味就弥漫开来,屋里墙壁上挂着各种字画,屏风背面是一张挂着粉红帘子的床,屏风上画着梅兰竹菊。 屋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桌,四个圆凳摆在周围,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旁边的一张小桌上摆放着一张古琴。 宝儿跟着春花来到屏风后面,只见屏风背后有一个沐浴的木桶,木桶的旁边摆放着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个铜镜和一些胭脂水粉。 宝儿对着春花微微一笑道:“这主人是什么身份?为何她的家里会修建的如此奇怪?” 春花一听“噗哧”一笑心道:“原来是一个雏,居然没来过青楼……” 既然不知道是青楼,春花也就没有告诉宝儿,只是微微一笑道:“公子请稍等片刻,奴家去让人打些热水来。” 宝儿微微一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等春花离开房间之后,宝儿背着双手,来回的打量着屋中的陈设,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就在宝儿来回打量的时候,杨爱走了进来,对着宝儿福了一礼道:“公子,奴家不是有意的,还请公子勿怪,公子还是将衣服换下来,让奴家洗洗。” 宝儿看着杨爱的表情,轻轻地拍了拍杨爱的肩膀。 对于宝儿的举动,杨爱微微地有些害怕,轻轻的向后退了一步,便低头站在宝儿的面前。 宝儿收回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摇头苦笑心道:“居然总是忘记,这可是明朝,历史上最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女人最尊崇三从四德的年代,以后看来得改改这种毛病。” 想到这,宝儿笑了笑道:“没关系,只是这会儿我没有衣服可换,不如等会儿我洗澡的时候,有劳姑娘帮我洗一下,只是需要麻烦姑娘帮我找一套衣服了。” 杨爱也是微微一皱眉心道:“来这里已经有月余,每次来到这里的男人,都是来找乐子的,这人怎么这么怪?” 不过想归想,杨爱连忙开口道:“这里没有男子的衣服,就算有也是别人穿过的,不如公子洗完澡之后先在床上休息,等奴家将衣服洗完晾干,再给公子送过来,如今天气炎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晾干。” 宝儿回身望了望床榻之上,只见床上铺着粉红色床垫,大红色绣着鸳鸯丝绸被面儿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床铺。 看了一会儿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洗完澡,又没衣服可穿,躺在别人的床上方便吗?” 杨爱微微一愣,转而笑了笑道:“不妨事,公子洗完澡后,只管休息便是。” 正说话间,两个龟奴提着热水走了进来,也没有理会杨爱和宝儿,直接将水倒在了浴桶之中。 当水倒的差不多的时候,杨爱走到梳妆台的旁边,从一个小木盒中抓出了一些花瓣洒在了浴桶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杨爱对着宝儿福了一礼道:“请公子沐浴更衣。” 宝儿有些尴尬道:“有劳姑娘现在屏风后面稍等片刻,等我将衣服丢出来……” 从宝儿扭捏的举止,杨爱就看出来他肯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微微的对着宝儿点了点头,便退出了屏风之后。 宝儿将自己的背包放在梳妆台上,三下五除二就将衣服脱了个干净,直接一股脑儿从屏风上丢了过去,“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木桶之中。 杨爱将丢出去的衣服,一一的收拾在了一起,抱着衣服便退出了屋外,将房门关了起来。 连续的赶路,宝儿已经很久没有洗澡,此刻躺在木桶之中,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舒服…… 洗去满身的污渍,宝儿也没有衣服可换,便来到了床榻旁边用被子包裹下身躺在了床上。 炎热的天气,暑气正盛,再加上一路的车马劳顿,没多久,宝儿便沉沉睡去。 就在宝儿沉沉睡去之时,春花端着酒菜走了进来,看到已经熟睡的宝儿,也没有打扰,将手中的酒菜放到桌上,向着床铺走去。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宝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当宝儿一翻身时,只见春花光着身子,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个红色绣着两只鸳鸯的肚兜,躺在自己身边,紧紧的盯着自己。 这一下,可把宝儿吓了个不轻,尖叫一声便坐起身。 结果发现自己却是一丝不挂,连忙拽过被子护在了自己身前,自己是护住了,可春花白静滑嫩的肌肤呈现在了宝儿眼前。 宝儿再次手忙脚乱的将被子分出一半盖在春花身上道:“好不知廉耻的小娘子,我又不打算讹你们,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还没等宝儿说完,只见春花泪流满面,哽咽着哭泣起来。 见春花哭泣不已,宝儿也就不再斥责,轻轻地拽了拽被子道:“喂!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干嘛哭?碰瓷的我见多了,是不是下一步就会有人闯进来捉奸在床?” 可春花没有回答宝儿的话,只是强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是,奴家是不知廉耻,但这也不能怪奴家,被父母卖身到了这青楼之中,还能怎么样?除了伺候男人还能做什么?” 一听是青楼之中,宝儿才略微的放下心来心道:“原来不是碰瓷的,居然却是我倒转来到了青楼之中。” 略微的沉思一会儿,宝儿只是叹息一声道:“对不起啊姑娘,我不知道这里是青楼,所以……” 而这时,春花起身全然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跪倒在宝儿面前哀求道:“公子,你与别的男人不同,别的男人到了这里,只想得到奴家的身子,可是公子却截然不同,奴家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求公子救奴家脱离苦海,奴家什么都能做……” 宝儿看着一个年轻女子,就这样跪在自己面前,有些慌乱道:“好,好,我答应你,你还是赶紧穿好衣服。” 春花一听宝儿答应自己,立刻破涕为笑,起身下了床榻穿衣。 而此时后院中,杨爱手捧着一块玉佩泪如雨下。 因为她在替宝儿洗衣服之时,发现宝儿衣服兜里装着的一块玉佩,她在熟悉不过,因为玉佩正是自己送给宝儿的定亲信物。 捧着玉佩许久,杨爱一行行清泪不断的顺着脸颊流下击打在玉佩之上心道:“奴家与宝哥哥只是数年前见过一面,但这个衣着怪异,头发短的像个和尚一样的公子哥到底是不是宝哥哥?如果不是,他的玉佩又是从何而来?” 想到这儿,杨爱起身用衣袖擦了擦泪水,向着阁楼中走去。 034 我们被盯上了 随着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媚香楼中吹拉弹唱,莺莺燕燕之声不断想起。 宝儿身披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衣服没有晾干,宝儿也没有衣服可换,但五脏庙早已经是咕咕直叫。 春花听到宝儿肚子的叫声,莞尔一笑莲步轻挪,走到桌前将酒菜端到了床头之上,一口一口的喂宝儿吃饭。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杨爱从屋外走了进来。 春花见杨爱连门都不敲,微微一笑道:“这小妮子都被妈妈惯坏了,进屋连门都不敲。” 反正敲不敲门,对宝来说都是一样尴尬,一个大老爷们,在女孩子面前一丝不挂拿被子来当衣服,只要是有人进来,不都是一个样吗? 杨爱从进门就没有说一句话,也没理会春花,直接来到床旁边,紧紧的盯着宝儿不放。 宝儿用被子当做衣服,将自己包裹起来,看着满脸泪痕的杨爱,安慰道:“怎么哭了,没事,衣服脏就脏了,我不会为难于你,你不用怕的。” 可谁知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杨爱哭得更加厉害。 要说世间对男人来说什么最管用?那无非就是女人的泪水。 宝儿见杨爱哭得梨花带雨,微微有些不忍,想要上前去安慰,但自己浑身没有一线遮体,有些着急得不知所措,急得抓耳挠腮,但始终就是躲在被子之中,不敢出来。 一旁的春花见杨爱哭的如此伤心,走上前帮杨爱擦去泪水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何事哭得如此伤心?公子都说不与你计较了……” 杨爱并没有去理会春花的话,双目紧紧盯着宝儿,语气铿锵有力道:“奴家斗胆问一下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有亲人?” 宝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杨爱渴望般的眼神,也没有一丝的隐瞒,微微一笑道:“我姓凌,名云,没有字,小名宝儿,家住北京王恭厂,家里只有一个母亲,我在王恭厂大爆炸时失去了记忆,但母亲告诉我还有一个未婚妻,我向人打听过,听说她被舅舅卖给了扬州客商,所以我准备去扬州找我的未婚妻……” 说到这儿时,宝儿抬眼望向杨爱,只见杨爱泪流满面,一滴滴的泪水拍打在胸前的衣服上。 宝儿见杨爱再次哭泣,此刻的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自己已经说过不怪他,可谁知道根本不管用。 宝儿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对着杨爱道:“姑娘为何总是哭泣?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姑娘不妨直说,我凌云虽说穷小子一个,但姑娘若需要帮助,我会尽力而为的。” 好半天,杨爱擦了擦泪水向前几步,凑到宝儿的眼前,拿出手中的玉佩道:“宝哥哥,奴家就是杨爱,没想到宝哥哥一直在寻找奴家。” 宝儿一听,心里一激动手一松身上的被子直接落了下去,立刻,一切的一切全部呈现在了杨爱和春花的眼前。 春花在青楼之中待了那么久,对于男人,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只是满脸微笑的看着宝儿。 而杨爱就不同,看到一丝不挂的宝儿,尖叫一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宝儿一看自己,连忙再次拽起被子裹在身上心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阴差阳错间,居然在此遇到了自己的未婚妻……” 见杨爱已经不再哭泣,宝儿有些尴尬的对着杨爱道:“那个,能不能先把我的衣服拿来?不知道现在干了没有?” 杨爱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的红晕,低着头,双手来回搓着衣襟,有些扭捏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春花看了看离开房间的杨爱,再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宝儿,小眼睛眨巴眨巴道:“公子,她真是你的未婚妻?” 此刻的宝儿也是思绪万千,听到春花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杨爱便捧着宝儿的衣服再次走了进来。 宝儿看着放在床头的衣服,对着春花和杨爱尴尬的笑了笑。 两人看到宝儿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福了一礼,便退到了屏风之后。 宝儿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衣服穿戴整齐下了床。 两人见宝儿已经穿戴整齐,春花对着宝儿甜甜一笑道:“公子稍等,奴家去厨房给公子准备点吃的。” 宝儿微微点了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春花也是对着宝儿甜甜一笑,便转身退出了房间之中,顺手带上了房门。 苦苦寻找,但此刻未婚妻就在眼前,宝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杨爱也是一样的举动,天天总是盼望着宝儿来救自己,但如今宝儿就在自己眼前,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意愿,可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去,两人同时开口道: “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说完后两人同时露出了微笑,杨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双手来回搓着衣襟,有些扭捏地问宝儿道:“宝哥哥既然准备去扬州,怎么来到苏州了?” 听完后,宝儿脸上充满了惆怅,有些伤感地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本来我和师傅母亲准备下扬州去找你,可谁曾想,如今却是卷入了武林人士去盐帮夺取追命剑谱的争斗中,师傅被下毒毒死,母亲被挟持,而挟持母亲之人让我来苏州。” 杨爱有些吃惊道:“原来江湖盛传摸金门疯道人的徒弟盗圣凌云就是宝哥哥,起初奴家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却不曾想居然是同一人。” 说到这,杨爱抬头望着宝儿道:“宝哥哥,不如宝哥哥带着奴家一同去盐帮,奴家也方便照顾婆婆。” 宝儿向着四周望了望道:“万万不可,此去盐帮危机重重,如今母亲被挟持未曾救出,若此时再带上你的话,万一他们要是对你下手,那就麻烦了。” 杨爱目光坚定的摇摇头道:“奴家不怕,不管有多危险,奴家也要和宝哥哥在一起。” 宝儿微笑着伸手抓住杨爱的手道:“师傅被毒死,幕后凶手未曾找到,而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你和母亲,如今母亲被挟持,我不能看着你跟着我冒险,如今你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等我救出母亲,我便来接你。” 听了宝儿的话,杨爱情绪有些失落,双目中泪光闪烁,望着宝儿道:“宝哥哥说的这些,奴家明白,奴家会听宝哥哥的话,在这里等候宝哥哥,但宝哥哥什么时候来接奴家?” 宝儿紧闭双目,大约过去了一盏茶时间才对着杨爱道:“等我救出母亲,安全的时候,我一定会来接你,但在此期间,你万不可让人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否则会有可能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必定杨爱此时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见宝儿说的如此郑重其事,也是微微有些惧怕,点了点头道:“奴家会记住的。” 这时,春花端着几个小菜和一壶酒,推门走了进来。 春花将酒菜放在桌上,斟满了一杯酒道:“公子,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宝儿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杨爱和春花道:“你们两个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而此时后院中,阿大和二坐在台阶之上,闭目养神等待着宝儿。 可当阿大睁开眼时,只见对面的房屋上,一个络腮胡的中年大汉,鬼鬼祟祟的盯着院中。 起初的时候阿大也没怎么在意,但有人监视,而他已经发现,时不时的就会睁眼看向对面屋顶的人,渐渐的阿大开始怀疑了起来。 阿大伸长了脖子,侧目向着屋中望去,只见徐佛正在前厅忙碌着。 阿大对着身旁的阿二道:“二弟,公子都上去这么久,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阿二双臂抱拢,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自己大哥的话,微微的思绪了片刻道:“大哥说的不错,我们先去找到公子,看看公子是否平安无事?” “嗯” 答应一声,兄弟二人便起身向着前厅走去。 正在忙碌着招呼客人的徐佛,看到阿大和阿二两人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徐佛连忙上前道:“两位兄弟,是不是饿了?要不奴家让后厨准备点吃的。” 阿大抬手指着徐佛道:“说,你将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徐佛呵呵一笑道:“两位兄弟别着急啊!你家公子此刻正在逍遥快活,若是两位兄弟觉得闷得慌,奴家找两个姑娘陪兄弟喝喝酒。” 一听徐佛的话,阿二虎目圆睁,面露杀机道:“谁要喝酒?我现在就想见到我家公子,若不快点带我去见公子,我便砸了你的店。” 徐佛也不生气,只是摇头苦笑道:“那两位就跟奴家来吧!” 说完,便带着阿大和阿二上了二楼。 宝儿对着春花和杨爱道:“一会儿我便替你们赎身,但我还有事要做,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来接你们,春花姑娘若是想离去,随春花姑娘的意,但有一点,今天我们所说的话,不许有第四个人知道。” 就在此时,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宝儿,春花,杨爱,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门口。 春花起身来到房门口,“吱呀”一声打开门,只见徐佛带着阿大和阿二站在门口。 还没等春花开口,阿大和阿二直接就闯了进来。 一见宝儿坐在桌旁吃饭,两人直接来到宝儿的身旁,阿大在宝儿的耳旁小声道:“公子,我们被盯上了。” 035 线索又断了 媚香楼,春花的房间之中,除了浓郁的香味儿,还有就是墙壁上字画的诗情画意之味。 宝儿听到阿大说自己已经被人盯上,没有去立刻问到底是谁盯着自己?而是起身来到徐佛跟前,微微一额首,指着杨爱和春花道:“我要给他们两个赎身。” 徐佛一听,满脸堆笑道:“公子肯为她们赎身,那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分,只是……” 这种表情,宝儿在电视中不知看过多少回,明白他要说什么。宝儿微微一笑,接上徐佛的话道:“只是赎身金有点贵是吧!” 猛然间被宝儿如此一说,搞得徐佛也是微微一愣,略微的一愣神儿,徐佛便再次恢复了一脸的笑容。 自从宝儿穿越以来,也就从来没有为钱财而发过愁,在这乱世封建年代,贪官污吏,奸商,多的数不胜数,所以宝儿是不愁没钱花。 宝儿对着身后的阿大一挥手道:“把我的包拿过来。” “是公子!” 说完后,阿大便走到梳妆台旁,将宝儿的背包拿到了宝儿跟前。 宝儿拉开背包的拉链,伸手从背包中摸出一颗猫眼石,放到桌上道:“不知这颗猫眼石够是不够?” 徐佛拿起猫眼石,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借着灯光的光线,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细细的观看起猫眼石。 好半天,徐佛将猫眼石揣进了怀中,笑容满面道:“虽说这个猫眼石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但作为她们两个的赎身银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宝儿笑了笑道:“够了就好。” 说完后,宝儿再次从背包中摸出一颗猫眼石道:“我还有要事在身,暂时不能带她们两个走,这颗猫眼石和刚才的是一对儿,在我没来之前,她们一切吃喝用度由你来负责,不过你要记住,今日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而且她们两个行动自由,你不许做出任何强迫之举。” 徐佛满脸堆笑的伸手抓过宝儿手中的猫眼石道:“公子只管放心,奴家一会儿就将卖身契给她们两个。” 宝儿点头笑了笑道:“就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徐佛连忙道:“公子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宝儿对着徐佛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逗留。” 说完后,宝儿来到杨爱和春花的面前,面带微笑的对着两人道:“一定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两人听完后点了点头,对着宝儿齐声道:“嗯,奴家谨记公子的话,公子注意安全,奴家会在这里等公子回来。” 宝儿伸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眼睛微微一眯,长叹一声,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直接带着阿大和阿二转身离开了春花儿的房间。 杨爱和春花看着宝儿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惆怅,和依依不舍,双目中泪水来回打转。 徐佛看着杨爱和春花的表情,立刻就知道其中有事儿,但作为一个混迹风尘这么多年的人物来说,她很清楚,有些事情别人如果不肯说,千万不能去问,因为每个人都有底线,一旦触碰到别人的底线,那无非就是给自己惹祸上身。 徐佛莞尔一笑,走到两人身前,抓着两人的手道:“从今日起,你们自由了,若有去处,妈妈会给你们川资路费,若无处可去,你们只管待在这里。” “谢谢妈妈(干娘)……” 宝儿刚下楼,一边走一边问阿大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对方是什么人?监视我们多久了?” 阿大尔抢先一步,凑到宝儿身前道:“已经有一下午了,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阿二问道;“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宝儿脸色阴沉,牙关紧咬道:“如今各路江湖人士齐聚苏州,有一两个盯梢的,也很正常,不管他是挟持我母亲之人,还是其他江湖人士,如今既然跟到这里,为了杨爱的安全,我只能让他永远的闭上嘴。” 一听杨爱两个字,阿大阿二有些惊讶的,凑到宝儿跟前道:“公子的意思是已经找到了少夫人?莫非楼上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就是少夫人?” 宝儿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两人暗自寻思一会儿,阿大才开口道:“那依公子之见我们该如何去掉尾巴?” 宝儿微微一沉思道:“一会儿出去,你们直接向城西的城隍庙而去,我去看看跟踪我们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之后我便来城隍庙找你们。” “是,公子。” 虽说两人有些不愿意自己先走,但回想起宝儿在義庄之中显露出来的身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阿大和二出了门之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东张西望直接向着城西而去。 宝贝儿站在媚香楼的走廊,透过窗户的缝隙,只见对面二楼屋檐上,一个人影不断的探头探脑。 四下观望许久,在没发现其他的人跟踪自己,宝儿紧咬牙关道:“我本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但你们处处紧逼,就别怪我了。” 绕过走廊,来到院中的一处黑暗之地,宝儿运转内功,双脚一点地,直接凌空而起,在墙头一借力,直接在半空中使了一招空中八步,落在了对面的房顶。 街道对面二楼上,屋顶的房檐后面,鬼鬼祟祟盯梢之人,听到了身后有人施展轻功落在自己身旁,连忙就地一滚,双方拉开距离之后回身摆了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 宝儿面无表情,看着眼前武术姿势摆的挺漂亮,一脸络腮胡须的中年汉子问道:“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白剑飞手下的神拳无敌司徒旭。 司徒旭细细的一打量,发现来人不是别人,这是自己奉命监视的凌云,也就不再戒备,收招站起身,一幅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的表情,有些嚣张的开口道:“原来是你个臭小子,没想到年纪不大,却喜欢逛窑子,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我们破开盐帮的七十二道机关陷阱,不但你娘安全,女人多的是。” 一听此人提到自己的母亲,宝儿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都插进肉里,双目中杀机四射,闭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道:“你不是毒死我师父之人,说说是谁指使你的,或许小爷心情好让你死个痛快。” 司徒旭一听“哈哈”大笑道:“就凭你小子也想让我死,老子一拳就能将你打的脑袋崩裂,最好是乖乖听话,否则小心你娘性命不保。” 宝儿却是露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道:“既然你说你们,那就说明你还有同伙,就算小爷现在要了你的命,他们也不敢动我娘,若是动了我娘的话,恐怕小爷就不会再去扬州了。” 司徒旭冷哼一声道:“看来老子今天不给你小子点儿教训,你他娘是不打算听话了。” 司徒旭听到宝儿的话,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反正总镖头也没告诉他不许打凌云,抱着给宝儿点教训的态度,一招锁喉手直接掐向了宝儿的咽喉要害。 宝儿不慌不忙,右脚一点地,身体迅速的向后移动,而司徒旭却是紧追不舍。 宝儿伸出大拇指,由下而上一顶,大拇指点在司徒旭的胳膊肘上,顿时司徒旭的胳膊就是软了下来。 司徒旭中了一招,不做任何犹豫,抬腿便向着宝儿的腰间踢去。 宝儿只是略微的一抬腿,一脚踢在司徒旭的小腿上,便防止住司徒旭的一击。 而在同时,宝儿以极快的速度,挥出数拳,每一拳都击打在司徒旭的死穴之上,直打得司徒旭毫无还手之力。 等宝儿停手之时,司徒旭已经是摇摇欲坠。 看着一步步向着自己逼近的宝儿,司徒旭有些气力不支道:“他娘的今天阴沟里翻船,老子真是小看你了,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宝儿嘴角微微一翘道:“本不想要你的命,但今天小爷心情不好,你中了我的打穴手,只有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没有给你主子说的,你就快去说吧!” 说完后,宝儿使了一招连环穿心腿,直接踢在了司徒旭的胸膛,司徒旭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从屋顶坠落到了街道上。 “噗” 落地后的司徒旭,口吐鲜血,强力的撑起身形,向着城南而去。 走了半截,司徒旭突然明白过来,宝儿绝非什么心地善良放自己回去,一刻钟的时间,只不过是宝儿要顺藤摸瓜来找到白剑飞罢了。 对于一个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如今自己几处筋脉已经被宝断打断,就连心脉也已经受损,若不是宝儿手下留情,想让自己去通风报信,恐怕自己当场就会被震断心脉而死。 司徒旭向着城南望了望,有些虚弱的心道:“总镖头,这小子扮猪吃虎,希望你以后能够好生防备,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想到这儿,司徒诩调转身形,向着城东而去,穿过两条小胡同,走着大街上之时,司徒旭终于无力前行,倒在了大街之上。 可怜一个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却是死在了自己的大意之下,而且还死得如此没有意义。 在不远处房顶,施展轻功尾随的宝儿,看到司徒旭倒在了大街之上,叹息一声道:“好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居然故意将我引向了反方向,看来幕后凶手如今就在苏州城,但他到底是何人呢!” 随后就有几名巡逻的捕快,发现了街道上的尸体,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点的捕快道:“这些该死的武林人士,一天不知遵守法纪,只知道惹是生非,这都已经是第十一个横死街头的人了。”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点的道:“头,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年龄稍长点的捕快道:“如此江湖仇杀,搞的知府大人头都疼了,连续发生这么多命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他拖到乱葬岗,喂野狗。” “是” 宝儿静静的注视着街道上的一切,当看到捕快拖走司徒旭的尸体时,长叹一声心道:“线索又断了。” 036 饮血剑 次日,天空阴云密布,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房檐滴水不断的滴答滴答响起。 白剑飞面沉如水,静静的听着徐百川的禀报。 等徐百川禀报完之后,白剑飞厉声道:“查出是谁干的没有?” 徐百川连忙道:“未曾查出,拿我们发现时,几个衙门捕快已经将尸体丢到了乱葬岗。” 白剑飞眉头紧皱,沉思好半天才开口道:“能在不惊动各方江湖人士的情况下将司徒旭打死,此人看来绝非等闲之辈,查出是哪个门派干了没有?” 徐百川也有些疑惑道:“司徒旭不是死于当场,而是被人打断了好几处经脉,心脉受损下走到街上猝死,但到底是死于哪个门派这个说不清,以前在江湖上没见过这种功夫,不过我敢肯定,他是死于道家内功,而且还是专打穴位。” 白剑飞一听,嘴里喃喃自语嘀咕道:“道家内功?能悄无声息将司徒旭打断几处经脉,武当的紫虚道长虽说用的是道家内功,但他不擅长点穴手,而白莲教右护法陆三川,虽然擅长点穴,但他用的不是道家内功,这会是谁呢!” 徐百川看了看白剑飞问道:“总镖头,如今我们该如何?” 白剑飞微眯着双眼,沉思许久道:“随便找个地方先将司徒旭尸体安葬,切记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要告诉陆燕萍和云飞燕,告诉柳如烟,让他通知凌云下扬州。” “是,总镖头。” 看着转身离去的徐百川,白剑飞心道:“到底什么人?能有如此身手?看来此次夺剑谱之人不缺乏高手啊!” 东城,吉祥客栈,宝儿正坐在床头之上闲目打坐练功,敲门声便响起。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宝儿便收功,缓缓睁开双目道:“进来。” “吱呀”一声。 阿大推门走了进来,捧着一张纸条,来到宝儿身前道:“公子,白姑娘派人送来一张纸条。” 宝儿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途中偶遇陆燕萍,云飞燕,行动多有不便,等奴家甩开之后,就会前去追你。” 宝儿看完纸条后,用手搓成一个纸团,用中指一弹,将纸团弹进桌上的香炉中,片刻之间就化为了灰烬。 看着坐在床上的宝儿,阿大问道:“公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宝儿闭目沉思许久,缓缓睁开双眼,起身下床道:“静观其变,该吃吃,该喝喝,留个心眼儿,盯着一切给我们送信的人。” “是,公子。” 阿大刚答应一声,阿二就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走了进来。 只见小孩满脸污垢,头发散乱蓬松,身上的粗布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袖子边儿,胳膊肘处也出现了破洞,裤子的膝盖也磨损出两个大洞,一双破旧的草鞋已经破得没法再穿。 阿二领着小男孩走到宝儿跟前道:“公子,这个小孩一进客栈,点名道姓的要见公子。” 宝儿坐在凳子上,微微一笑,对着小男孩道:“哦!小兄弟你要见我所为何事?” 小男孩儿看了看宝儿,在左右看了看阿大和阿二道:“有位叔叔说,让我来客栈带个口信儿给凌云,说凌云会给我十个大钱买馒头吃。” 听完后,宝儿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块碎银放到桌上道:“说吧!我就是凌云,他让你带什么话?” 小男孩伸手抓过桌上的碎银道:“那个叔叔跟我说,让我告诉你,想见母亲,速去扬州。” 宝儿一听心道:“想不到这帮人耳目还挺多,死了一个,居然还能这么快找到我的住处。” 想到这儿,宝儿问道:“让你待会儿的那个叔叔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小男孩想了想,摇摇头道:“特征倒是没有,不过那个叔叔身上有股狐臭味儿,味道很浓。” 宝儿听完后,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道:“记住,今天跟我问你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小男孩儿一听会有杀身之祸,吓的微微有些颤抖道:“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望着眼前有些害怕的小男孩儿,宝儿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多谢公子。” 说完后,小男孩儿将碎银揣进了怀中,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阿大凑到宝儿身前道:“公子,要不要我们出去查查,附近到底有几个是有狐臭的人?” 宝儿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对着阿大道:“不用了,就算你这会儿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说完后,宝儿走到自己的背包前,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番,背上背包之后道:“结了店钱,我们出发去扬州。” “是,公子。” 天空阴云密布,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街道上行人较少,宝儿主仆三人,各自打着一把油纸竹伞行走在大街之上。 “叮叮当当” 当宝儿走过一家铁匠铺之时,被打铁的声音所吸引,宝儿站住身形,侧目向着铁匠铺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浑身皮肤黝黑,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挥动着手中的大锤,不断的敲打着一块铁片。 壮汉看到宝儿三人站在自己的铺面门口,于是放下手中的大锤走到房檐下问道:“公子可是要打东西?各种农具,公子想打什么?” 宝儿要摇头道:“我不要农具,不知你这里可有兵器,我想给我的两个随从每人打一把腰刀。” 壮汉四下张望一番,有些鬼鬼祟祟道:“兵器乃是官府管制之物,小人可不敢私自打造贩卖。” 见没有兵器可卖,宝儿微笑着对着壮汉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准备转身离去。 而壮汉继续四下张望一番,小声道:“如今这世道,光靠打造农具,根本养活不了一家老小,小人偶尔打造一两件兵器,只是价格有点贵。” 宝儿刚准备离去,听到壮汉的话,站住身形,回头问道:“怎么个贵法?” 壮汉四下继续张望一番道:“如今生铁也不好买,再加上私自打造兵器那可是要吃板子的,所以,一柄腰刀五两银子。” 宝儿合起竹伞,走到房檐之下,对着壮汉道:“能不能先让我看看东西,若是值五两银子,我便买两把。” 听完了宝儿的话,壮汉四下张望一番,拉着宝儿走进铁匠铺,走到后堂之中。 壮汉从墙角处搬过梯子,搭在横梁上,顺着梯子爬了上去,从横梁上拿下一卷油纸包着的东西。 下了梯子之后,壮汉怀抱着油纸卷走到了桌前,将油纸卷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打开。 宝儿向着桌上望去,只见油纸卷中包着几件兵器,两把刀还有一把剑。 刀只不过是寻常的腰刀,但其中一把剑却是让宝儿有些好奇。 因为这把剑,剑身通红,而且打造得非常薄。 宝儿抓起长剑,抖了一下,长剑就像柳条一样,充满了柔劲,居然是一把软剑,但又不是寻常钢铁打造。 壮汉看着宝儿有些疑惑的盯着手中的三尺长剑,连忙上前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此剑乃是用天外陨石打造,削铁如泥,但因为材料稀少,不够打造一把完整的剑,所以打的特别薄。” 宝儿伸手从裤兜中摸出几个铜钱丢在桌上,用手中的长剑劈去,铜钱立刻被劈为两半。 一手拿着长剑,宝儿用另一只手,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剑身,长剑“叮”一声响,剑身左右来回摆动。 宝儿将手中长剑放在桌上,对着壮汉道:“如此宝剑,为何没人买?” 壮汉却是叹息一声道:“之前倒是有几个武林中人问过,但他们看到剑身柔软,若是与重兵去对抗会很吃亏,所以没人要。” 宝儿听完后笑了笑道:“开个价吧!剑和刀我都要了。” 掌柜一听宝儿要全部买下,看了看宝儿身后的两个跟班心道:“这个穿的稀奇古怪的公子,肯定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有这么威猛的两个护卫,根本就不用他出手,所以买这把剑充门面。” 不过想归想,开门做生意,放了这么久的剑没人肯要,今天有人要了,只要给钱,管它是用来争斗还是充门面。 壮汉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露出一丝的微笑道:“公子若是喜欢,两把刀,一把剑,公子给十五两纹银……” 话还没说完,宝一挥手,阿大就将三个五两重的银元宝放在了桌上。 壮汉看到三个银元宝,也不做解释了,只是傻愣愣地盯着桌上的银子。 宝儿给阿大和阿二每人递过去一把腰刀,自己拿起桌上的三尺青锋,对着壮汉道:“有剑没有剑鞘也不是个办法呀!掌柜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剑鞘?” 掌柜连连点头道:“公子说的极是,您稍等,小人这就拿一个。” 说完后,掌柜来到墙角处摆放着的一个立柜跟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腰带宽的皮套。 等掌柜将皮套拿到宝儿跟前时,宝儿有些疑惑的问道:“掌柜怎么给我拿了这么一个剑鞘?” 壮汉将皮套系在腰间,用自己已经订做好的铁扣一扣,皮套就像是腰带一般,紧紧地系在了壮汉的腰间。 壮汉指了指腰间的皮套道:“这是小人专门给这把剑定做的剑鞘,直接将剑插在剑鞘中系在腰间,既省事又方便。” 宝儿看着壮汉腰间的皮套,越看越喜欢,本来自己就不喜欢拿着刀刀剑剑,因为他感觉拿着兵器有些碍事儿,如今有这样的一柄剑和剑鞘,还真是随了自己的意愿。 宝儿伸指轻轻抚摸着剑身,只见剑身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一边触摸一边声道:“古人真是糟蹋好东西,如此一块难得的陨石,居然打造成一把剑,这要在后世,不知被存放在哪个博物馆,或者被某个科学家拿去研究。” 可就在此时,一不小心,手指被划破一道口子。 阿大和阿二见到宝儿手指被划破,有些担忧地上前道:“公子没事吧!小人替你包扎一下。” 宝儿却是浑不在意的一挥手道:“没事,只是划了一个小口而已,没想到这剑还挺锋利。” 壮汉上前满脸堆笑着,将手中的皮套递给宝儿道:“公子好眼光,这剑绝对是好剑,刚才劈砍铜钱,剑刃根本就没卷。” 可出乎宝儿意料之外的是,刚在剑刃上的鲜血,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瞬间就渗进长剑之中,就好比在久旱的大地上倒了一桶水一样,转眼间就不见踪迹。 宝儿是越看越喜欢,拿着手中的长剑有些爱不释手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吸血,那就叫《饮血剑》吧!” 听宝儿给剑起了一个名字,身后的阿大嘴里嘀咕道:“公子好偏心,得了一把剑就起名字,我们兄弟都跟公子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个正式名字,公子也不给起一个。” 宝儿听到阿大的话,摇头苦笑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起个名字,嗯,叫什么好呢!” 宝儿将饮血剑插回剑鞘,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背着双手来回走了几步道:“有了,我叫凌云,那就要凑齐凌云壮志四个字,阿大从此以后叫凌壮,阿二以后叫凌志,从此我们三个就是凌云壮志。” 兄弟二人心道:“起的这叫什么名字?早知道还不如自己起一个。” 但在这古代,肯为你取名之人,那都是把你当做亲近之人,若不是亲近之人也就不会给你取名。 所以阿大和阿二,不,应该是凌壮,凌志了,凌壮和凌志二人单膝跪倒在地道:“多谢公子赐名。” 037 困不住马春风 烟雨蒙蒙的天气,树叶上挂满了水滴,碧绿的河水缓缓流淌,河面上来来往往的大小船只接连不断。 苏州码头旁,一艘客船停靠在码头旁,在河水中不断摇曳。 客船的船头甲板上,白莲花静静的注视着河面,身后的小丫鬟为其打着油纸伞。 河面上微风吹过,吹动着白莲花的衣裙,白色的长裙在河风的吹动下随风摆动,偶尔有几滴雨滴,在微风的吹拂下,拍打在白莲花的脸庞上。 这时,云飞燕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来到白莲花身前,望着河面上雨水击打出的一圈圈波纹问道:“妹妹打算去哪里?” 白莲花回身莞尔一笑道:“姐姐这是准备去哪里?” 被白莲花反问一下,云飞燕微微一愣神儿,转而便恢复笑容道:“奴准备去扬州,不知妹妹准备去哪里?” 白莲花没有正面回答云飞燕的话,只是继续问道:“不知姐姐是打算坐船走水路,还是走旱路?” 云飞燕看着江面上的盛景,对着白莲花道:“奴准备坐船走水路,一来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二来,走水路没有走旱路那样舟车劳顿之苦。” 白莲花听完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道:“奴准备在苏州逗留一些时日,顺便游览一下苏州风景。” 云飞燕一听,向前一步伸手抓着白莲花的手道:“让妹妹这样一说,奴也想游览一下苏州风景,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妹妹看可好?” 白莲花一听,心中微微发苦,脸上去丝毫不变色,只是暗自心道:“还真是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一直帮着白莲花打着油纸伞的绿色衣裙的丫鬟,看出了白莲花的为难,对着白莲花道;“小姐,你不是准备去舅姥爷家吗?已经带过去口信儿两天了,可我们依旧在码头之上,这不是让舅姥爷着急吗?” 虽然绿色衣裙的丫鬟说话声音不是很大,但云飞燕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白剑飞给她和陆燕萍的任务,那是死死地缠住白莲花。 至于什么原因,那是因为在義庄交战的时候,采花大盗花牡丹被一个黑衣人用剑抵住咽喉,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剑飞。 白剑飞自从知道白莲花可以和黑白无常打的不相上下,而且还可以全身而退,就把白莲花定为威胁的存在,所以让云飞燕和陆燕萍死死地缠住了莲花。 云飞燕听到绿色衣裙小丫鬟的话,刚准备找借口要跟着白莲花时,白莲花却是表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哎呀!奴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险些误了大事啊!” 说完后,白莲花对着云飞燕微微一笑道:“若不是小竹小丫鬟提醒,险些就误了大事,姐姐既然要坐船去扬州,那就祝姐姐一路顺风,妹妹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 说完后,对着小竹道:“小竹,你速去通知小梅,小荷,还有小菊三人,我们快些下船前往苏州城。” 小竹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白莲花道:“是,小姐。” 说完便转身向着船舱之内而去,只留下云飞燕和白莲花站在船头的甲板之上。 白莲花看着有些微微发愣的云飞燕,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河面风大,而且还下着雨,姐姐还是快些回船舱之中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若再相见时,奴再陪着姐姐游山玩水。” 这时,四个小丫鬟纷纷走出船舱,各自拿着一把油纸伞撑开,来到白莲花儿的跟前道:“小姐,我们已经收拾好了。” 白莲花见四个小丫鬟已经出来,对着云飞燕,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下了船,渐渐的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就在云飞燕静静的盯着白莲花远去的背影思绪万千之时,陆燕萍匆匆的走出了船舱,看了看远去的白莲花等人,走到云飞燕身旁道:“她们怎么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云飞燕微微有些失神,好半天才叹息一声道:“是啊!总镖头让我们一定要稳住白莲花,可如今白天会儿就是找了个借口进了城,我们是跟上去,还是……” 说到这儿,云飞燕转身望向陆燕萍道:“你说,总镖头总是让我们盯着凌云,眼见凌云跟前有个高手,就想办法让我们缠住,如今武林中各门各派,包括一些官府势力都在争夺追命剑谱,若将白莲花死死缠住,万一凌云遇到危险怎么办?就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想要自保恐怕有点难。” 陆燕萍听完云飞燕的话,看着失神中雨伞早已搭斜,雨水淋得满脸都是的云飞燕道:“小妮子是不是看上凌云了?” 云飞燕一听,小脸一红,有些害羞道:“哪有?我可比他大好几岁呢?” 陆燕萍微笑着摇头道:“还说没有,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而云飞燕突然间眉头一皱,小声在陆燕萍的耳边道:“你说总镖头为什么让我们盯着白莲花,而且还将凌云身边的高手调开,莫不是毒死凌云师傅,绑架挟持凌云母亲的人就是总镖头吧!” 听到云飞燕的话,陆燕萍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四下张望一番,一起,对着云飞燕道:“千万别胡说,小心被别人听到,总镖头仁义无双,天下英雄有目共睹,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 顿了顿,陆燕萍四下张望一番,小声在云飞燕的耳边道:“不过总镖头的举动,的确让人怀疑。” 云飞燕叹息一声道:“不管是不是总镖头,如今我们两个还是先将白莲花盯紧……” 陆燕萍点了点头,两人便走进了船舱之中。 河岸上,随着绵绵不断的雨水冲刷,河岸上早已泥泞不堪。 白莲花和四个丫鬟,一步步行走在泥泞之中,身后穿着红色劲装的丫鬟小梅向前赶了一步,对着白莲花道:“教主,你说是顺天镖局的人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们?” 白莲花一听,停住脚步道:“我有八成把握,毒杀凌云师傅,挟持凌云母亲的人,顺天镖局的嫌疑最大。” 几个小丫鬟一听,纷纷开口问道:“教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莲花略微沉思一会儿,对着四个小丫鬟道:“进城之后,你们分开行事,尽快的找到凌云,将顺天镖局有嫌疑的一切举动告诉凌云。” “是,教主” 答应一声之后,小荷微微抬头问白莲花道:“教主,您处处帮着凌云,我们还夺不夺剑谱了?” 白莲花看了看小荷,嘴角微微一笑道:“剑谱要夺,但无论如何都不许伤害凌云,谁敢动凌云一个手指头,我灭他满门。” 说到这儿,叹息一声道:“通知左右护法,十大长老,叫个堂口的兄弟们密切注视,一定要救出凌云的母亲,给我查清楚,看看挟持凌云母亲的人到底是不是顺天镖局?” “是,教主!” 同在此时,凌壮和凌志,伸手一个劲儿地抚摸着自己腰间的腰刀,全然不过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脸庞之上。 主仆三人在街道上走了许久,凌志匆匆跑上前,凑到宝儿身前满脸堆笑道:“公子啊!你说我们现在人人都是兵器在身,官府有规定,没有功名在身之人,不得四处随意走动,这要是被官兵看见,我们岂不是惹祸上身?” 宝儿却是浑不在意道:“如今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各级官吏贪得无厌,欺上瞒下,别说没有功名在身佩戴腰刀四处行走,只要你塞足了钱,就是九边官军的红衣大炮也可以倒卖,不用担心,遇到官军哨卡的时候,我来应付就是。” 凌壮边走边问道:“公子,那你说我们是走旱路还是走水路?” 宝儿想也没想,很果断的说道:“走水路,就算天气下雨照样能走。” 就这样主仆三人一问一答间,出了苏州城。 而此时的白莲花,一进城就和四个小丫鬟分开,独自一人来到马家绸缎庄。 紧随其后的陆燕萍和云飞燕一进城,就看到白莲花和四个小丫鬟分五路而去。 两人站在城门口,却是失去了主意,在蒙蒙细雨中站立了好半天,云飞燕才问道:“这白莲花心眼儿还挺多,如今我们该跟哪一个?” 陆燕萍沉思了一会儿,对着云飞燕道:“总镖头让我们拖住白莲花,其他的事与我们一概无关,我们只需跟着白莲花就是。” 云飞燕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这个白莲花,她到底是不是白莲教教主白莲花?” 陆燕萍微微一笑道:“她怎么可能是白莲教教主,白莲教教主那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你看她连二十岁都不到,怎么可能会是白莲教的教主呢!” 云飞燕也是摇头苦笑道:“这倒也是,就连总镖头也说白莲教教主是个老太婆,我真是糊涂了。” 陆燕萍莞尔一笑道:“好了不用想了,再不跟上白莲花,万一跟丢就麻烦了。” 说完后,两人顶着蒙蒙细雨,打着手中的竹伞,尾随在了白莲花的身后。 白莲花进了马家绸缎庄,柜台上一个四十岁左右,脑大脖子粗,四方国字脸没有胡须,膀大腰圆,一米九左右的个头,身穿锦袍的大胖子,看到白莲花走了进来,立刻就匆匆的走出了柜台。 大胖子走出柜台,弯腰匆匆来到白莲花身前,单膝跪地抱拳一礼道:“不知教主驾到,马春风有失远迎,望教主恕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莲教六长老,擅长缩骨功,一根九节鞭使的出神入化,江湖人称困不住马春风。 白莲花伸手虚扶一下道:“将绸缎庄的事先交给别人掌管,你速速找到凌云,想办法接近他,一路之上好生保护,不能让人伤他一根毫毛。” “谨遵教主法旨。” 白莲花回身,向着大街上一望道:“你立刻从后门走,身后两个尾巴不认识你,我现在不太方便,所以只能让你前往。” 马春风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地对着白莲花一抱拳,便转身匆匆向着后门而去。 038 他们母子一个都不放过 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绝,为美丽的苏州增添了无数色彩,河面之上,除了雨水敲打出的一圈圈波纹,整个河面上飘着一层浓浓的雾气。 连续大半天的雨天,使得行人商客较少,码头上少有通行的船只。 凌云带着凌壮凌志来到河边的码头时,只看到河面上的烟雨蒙蒙,就没有再发现有停泊的船只,就算偶尔有船只经过,那也是塞满了货物和人。 无奈之下的宝儿主仆三人,只能在一处凉亭中避雨。 站在宝儿身后的凌壮,看着背着双手静静的望着河面的宝儿道:“公子,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宝儿回身微微一笑,看着身后的凌壮道:“怎么今天变得这么严肃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凌壮伸手挠了挠头,向着周围,望了一眼道:“公子,不是我说,就你这身衣服,和这头发,在咱这大明朝,恐怕就只有你一个,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江湖人士,你已经到了哪儿吗?人家不用辨明你的身份,只要看一眼你的衣服就知道了。” 宝儿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苦笑着摇摇头道:“随便他们吧!谁想跟就让他跟着,在没有救出母亲之前,我必须得去盐帮,多几个人跟和少几个人跟,无所谓。” 凌壮道:“最起码少跟一些人,到时候应付起来,也轻松一点。” 宝儿走了几步,来到凉亭的石墩旁坐了下来道:“如今我们势单力薄,跟着的人越多越好,到时候我们就省事儿多了。” 凌志有些疑惑的问道:“公子,为什么人越多越好呢!” 宝儿没有说话,但是宝儿身旁的凌壮却是摇摇头,走到凌志的跟前道:“二弟不知道了吧!公子的意思是,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到时候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凌志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凌壮转身满脸堆笑着,对着宝儿道:“公子,小人说的对吧!” 宝儿笑着点了点头道:“是这么个意思,没想到你反应倒是挺灵活嘛。” 而就在此时,一个大胖子身穿锦袍,打着一把油纸伞,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了凉亭之中,合起伞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看这雨下的,河面上连船只都没有,这可该怎么办呢!” 大胖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家绸缎庄,白莲教六长老,人称困不住的马春风。 自言自语了一番,马春风转身对着宝儿一抱拳道:“这位公子也是在等船吧!” 宝儿抱拳回礼道:“正是,只是这雨水接连不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息,这位大叔为何不等雨停息之后在出行?” 马春风却是露出弥勒佛一样的笑容,四下张望一番小声道:“我是受一个姓白的姑娘所托,与公子同行,顺便给公子带句话。” 宝儿微微一笑,对着马春风一抱拳道:“不知大叔所带何话?” 马春风依旧露出弥勒佛般的笑容道:“白姑娘说她一路尾随,发现你的事儿,顺天镖局的嫌疑最大,只是目前没有确切证据,白姑娘让你小心着点儿顺天镖局的人。” 宝儿听完后,脚步轻浮,来回晃动几下,要不是凌壮和凌志扶着的话,估计就会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半天,宝儿稳了稳身形问马春风道;“你是什么人?白莲花为什么没有来?” 马春风笑容依旧不断,走到石凳旁坐下道:“在下白莲教六长老马春风,如今我家教主身后有尾巴,不方便前来,让我来保护公子的安全。” 宝儿看着马春风肥胖高大的身形,绕着马春风转了一圈,有些不可思议道:“你就是擅长缩骨功,江湖人称困不住的马春风?” 马春风回礼抱拳道:“正是不才。” 宝儿指着马春风一身的肥肉道:“这……” 马春风笑着道:“怎么有些难以置信是吧!等有机会你会见到的。” 宝儿听完后叹息一声道:“你们白莲教也是冲着剑谱来的吧!” 马春风先是一愣,转而继续笑道:“为剑谱而来不假,但是对公子可是没有一丝恶意。” 宝儿一挥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不管是谁?谁能救出我娘,我便帮谁去破解机关……” 而就在此时,一艘乌篷船停靠在了码头之上。 船上之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将手中的船桨放在船上之后,对着宝儿等人道:“各位客官可是搭船过河吗?” 宝儿看看马春风,对着船上的船夫挥手道:“船家,我们不过河,我们想去扬州,不知船家能否带我们去。” 船夫呵呵笑道:“此去扬州路途遥远,就我这小船一来一去,恐怕需要半月之久,这个……” 宝儿听到船夫的话,看了看船夫的表情,微微一笑道:“船家只管放心,船钱不会少了你,你开个价吧!” 船夫微微沉思一会儿道:“小人带各位客官去扬州也可以,只是这船钱恐怕需要一两银子……” 宝儿微微一笑道:“无妨,一两就一两。”说着,便向的乌蓬船走去。 一旁的马春风道:“我说凌公子,就这么小的船,坐起来晃晃悠悠的,不如我们找一艘大船吧!” 宝儿回身,微微一笑道:“马大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出门在外,船大船小能坐就好,床大床小能睡就好,饭差饭好吃饱就好。” 而站在凉亭中的马春风,听到宝儿的话,先是一愣,随后又满脸堆笑着,打开手中的竹伞,也向着乌篷船走去。 凌壮和凌志二人,作为宝儿的随从跟班,见宝儿已经踏上了小船,也是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等几人上船后,船夫缓缓地将船划离码头,行驶在河面上之时,宝儿看着烟雨蒙蒙的河面上,再想想自己的母亲,有些伤感的心道:“都怪我这双手,要不是偷了云飞燕的银两,也就不会引来这一连串的事,等将母亲救出之后,我便金盆洗手,从此不再偷盗,陪着母亲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随着宝儿船只的离去,随后数艘船也纷纷的尾随了上去。 其中一艘客船之上,白剑飞坐在船舱之中,伸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剑。 身旁一个三十岁左右后女子,一身短衣襟小打扮,斜背长弓,箭袋中插满了箭矢,手持一把短剑,站立在在白剑飞身旁。 只见此人长的,虽说已经上了年龄,但玲珑有致的身材,再配上她徐娘半老,俊俏的容貌,看起来也是诱人之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剑飞手下,三绝镖师中的百步穿杨柳如烟。 白剑飞擦拭剑身许久,头也不回的开口问道:“柳如烟,凌云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柳如烟恭恭敬敬的一抱拳道:“回总镖头的话,起初的时候总是不吃不喝,但奴家告诉她,若不乖乖配合,我们就将凌云大卸八块,如今倒也听话,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也不再吵闹,只是情绪有些失落而已。” 白剑飞将手中的宝剑插回剑鞘,站起身道:“走,带我去看看。” “是,总镖头。” 在底部的船舱中,凌云的母亲独自一人坐在床头,静静地注视着船舱门口,一滴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关押着凌云母亲的船舱,其实也就是一个货仓,里面空空如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破旧的床板。 就在凌云的母亲紧紧地注视着舱门口的时候,凌云母亲就看到当日在客栈之中将自己打晕的俊俏公子走了进来。 见有人进来,凌云的母亲侧脸闭目不语。 白剑飞来到凌云母亲的身旁,看到凌云母亲的举动,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也坐到了床榻之上,翘着二郎腿,用手中的长剑轻轻挑在凌云母亲的下巴上道:“大嫂,你这又是何苦呢!想当初,你家夫君也曾是顺天镖局的趟子手,何必总是用这副表情看着我。” 凌云母亲气得浑身微微有些颤抖道:“卑鄙小人,你也算是江湖中人人称赞的正派中人,却不曾想行此卑劣手段,仗着手中的势力,欺负一对孤儿寡母,这也算是正派中人吗?” 白剑飞浑不在意道:“如今别说我这个刀口舔血混饭吃的江湖人士,就是官府中,锦衣卫这样的天子亲军,也是派出了人争夺剑谱,更何况,我也没想把你们怎么样?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为难于我,让你儿子拿到剑谱后,你们母子便可团聚离去,但若是故意为难于我,我虽说不会对你一个女流之辈下手,但我不介意将你儿子千刀万剐,该如何做?你自己还是考虑清楚。” 凌云的母亲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道:“我想见我儿子一面。” 白剑飞听完后,略微的一沉思道;“可以,如今凌云就在前面不远处河面上的一艘小船中,我让船夫加快速度,到时候你从窗户中看一眼,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到时候我必须得把你绑起来,将嘴巴堵上。” 凌云的母亲听完白剑飞的话,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白剑飞站起身,对着身旁的柳如烟道:“告诉船夫加快行程,一会儿你带她到顶层船舱,让她看一眼凌云。” “是,总镖头。” 说完后,白剑飞和柳如烟就走出了船舱之外。 一出船舱,柳如烟就问道:“总镖头,她知道的太多了,为了防止她以后将事情说出去,我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说完后,柳如烟用手抺了一下脖子。 白剑飞却是露出一丝令人发慌的笑容道:“暂时先不能杀她,等我们得到剑谱之后,他们母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039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乌篷船在河水中摇曳,小船上宝儿主仆三人和马春风正在说说笑笑。 马春风笑容就像是长在脸上一般,永远是那种表情,突然开口问道:“凌公子既然知道我跟着你是为了剑谱,为何还要与我同行?” 宝儿笑了笑道:“如今武林人士,虽说明面上没有与我同行,但暗中尾随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你一个和少你一个,有区别吗?” 马春风望着宝儿道:“凌公子倒是好气魄,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造成威胁吗?或者暗中对你下手。” 宝儿一听,呵呵笑道:“好气魄个屁,我这也是被逼无奈,至于说你对我下手,那根本就不可能,不管是哪一派的人,首先他们都不是以杀我为目的,而是去破解盐帮中的机关,他们为的不过是剑谱而已,一旦我死了,那谁也别想得到剑谱。” 马春风听完后点了点头道:“凌公子说的倒是不假,但如今你的母亲以被人挟持,他们都明白,你根本就不会被他们所利用,这样以来,就会有不少人来杀你,既然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可能让别人得到。” 宝儿听完后微微点头道:“的确如此,但如今母亲被人挟持,纵然再怎么危机重重,我也是没办法。” 说到这儿,宝儿转移话题道:“素闻马春风擅长缩骨功,说实在的,我缩骨功还是充满了好奇,不知什么时候能有缘一见?” 马春风笑道:“凌公子见笑了,就我这点儿雕虫小技,也就用来逃生用,在各路高手跟前,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凌公子若有兴趣,我教给凌公子便是。” 可是宝儿听完后,连连摇头道:“我不会轻易拜师,所以,你的缩骨功还是不学的好。” 马春风两手一摊道:“我也没让你拜师,只不过就是我们两人互相讨论而已。” 其实不是马春风有多大方,江湖各门派中,都有他的不传之秘,马春风之所以如此,不过是看在白莲花的份上。 宝儿一听不用拜师,立刻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对着马春风抱拳道:“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缩骨功。” 马春风哈哈大笑道:“此去扬州我们一路同行,有的是时间,估计等到扬州,你也就学的差不多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突然间河水猛烈摆动,差一点将乌篷船给掀翻。 等小船摇晃减缓时,宝儿才站起身,出了乌蓬站到了船头上,才明白为什么小船会晃得如此厉害。 因为一艘巨大的客船,紧紧的擦着自己乘坐的小船过去,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猛烈的晃动。 这时,只见客船之上,一个手持熟铜棍的中年汉子站在客船甲板上,抬手用手中的熟铜棍指着乌蓬船上的宝儿道:“你他娘不长眼是吧!不将破船划远点儿,凑到大船跟前找死是吧!” 船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对着甲板上的壮汉连连作揖道歉。 其实,船头之人不是别人,而是白剑飞手下的徐百川。 宝儿伸手将船夫拉进船舱之中,自己站在小船的船头上,望着甲板上的徐百川道:“大船就了不起了,想撞死人是吧!小爷最近心情不好,劝你最好还是识相点赶紧滚蛋,免得小爷对你不客气。” 甲板上的徐百川哈哈大笑道:“我说小子,你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就你一个奶毛未退的小屁孩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小心老子一棍将你砸成肉饼。” 听完徐百川的话,宝儿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今日小爷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讲我一棍砸成肉饼的。” 而船仓之中,被白剑飞和柳如烟挟持着的凌云母亲,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小船上的凌云,一个劲儿吱吱呜呜地摇晃,泪水滚滚而下。 白剑飞看着凌云母亲的表情,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道:“柳如烟你出去看看,可别让徐百川真的一棍将凌云打死,给他点教训就是了。” “是,总镖头。” 柳如烟答应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走出船舱的柳如烟,白剑飞一把抓在凌云母亲的肩头上道:“走吧,看也看了,咱们是不是该回货仓了?” 说完,也不管一个劲儿摇晃的凌云母亲,直接将凌云母亲原托带拉的拽着走向了底部的货仓。 坐在乌篷船中的马春风,看到甲板上手持出铜棍的徐百川,正要出手帮着凌云解围,就见凌云双脚一点,凌空旋转而上,落在了客船的甲板上。 徐百川眼看着凌云一个纵身跳到了甲板上,再看看小船儿和客船之间的相差一丈多高,而且中途没有任何借力,这让徐百川微微的有些惊讶。 徐百川将手中的熟铜棍往甲板上一杵道:“素闻凌云轻功不错,就连号称踏雪无痕的云飞燕,连续追击百里都未曾追上,今日一见,还真他娘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凌云面沉如水,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只是咬着牙道:“你能不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少爷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徐百川哈哈大笑道:“姓凌的,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就你小子这嚣张的样子,老子非要你的命不可,今儿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说完后,徐百川高举手中熟铜棍,一招秋风扫落叶,直接向着凌云的小腿骨打去。 凌云不慌不忙,眼见铜棍就要落在腿上时,凌空一个旋转,避开了徐百川的熟铜棍,一招连环穿心腿,踢向了徐百川的胸膛。 徐百川也没有料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会躲过他的攻击,眼见凌云的连环穿心腿就要踢在自己的胸膛之上,立刻蹲下身一招铁板桥,顺着甲板滑了过去,但就在身体向前滑行之时,单手抓着熟铜棍使了一招犀牛望月,头也不回连看都不看凌云一眼,直接向着半空中凌云的肩头打了下去。 凌云在半空中,使出连环穿心腿时,身体是直线平行,如今听到熟铜棍的破空声响起,腰间一使劲儿,将真气运到足底,一招倒挂金钩,脚底迎向了熟铜棍的棍身。 凌云的脚底和徐百川的熟铜棍接到一起,徐百川的熟铜棍直接蹦起老高,而凌云在徐百川猛烈一击之下,直接一个倒栽葱,向着甲板上撞去。 眼见凌云脑袋就要落在甲板上时,凌云伸出双手一撑甲板,就地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只是脚底微微发疼。 凌云将右脚踩在甲板上来回转了几圈心道:“这人是谁?看来江湖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险些就着了道儿。” 同时,刚刚走出舱门的柳如烟,看到凌云使出的几招,也是一阵的惊讶。 而徐百川起身,调转身形舞了一个棍花,摆了一个姿势道:“哟呵!小子扮猪吃虎深藏不露啊!大爷险些就着了你的道儿。” 说完后,一招拨寻蛇,手中熟铜棍左右开弓,向着凌云的双腿攻了过去。 凌云刚准备伸手去摸自己的饮血剑,但心里一想,如此神兵利器还是不要在人前显露,留在关键的时候用。 想到右脚一点地,真气运转,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身体倾斜向后倒退而去,同时,伸手摸出了两根穿心透骨针捏在了左右手中。 就在徐百川还洋洋得意紧追不舍攻击之时,只见凌云的身形如同幽灵般向着左侧一个旋转,迅速地靠到了自己身前。 徐百川手中的熟铜棍本来是一件长兵器,若对手迅速靠到自己身前,也只有闪避的余地。 可出乎徐百川意料之外的是,凌云双手的出手速度,根本就不是他所能躲闪得及,只是几个呼吸间,凌云用手中的透骨针抓在了自己双手双脚的几处要穴,一个闪身,退出了战圈之外。 而凌云却是双手抱拢道:“倒……” “咣当当” 徐百川手中的熟铜棍掉在了甲板上,紧接着徐百川也瘫软的坐到了地上。 凌云双手抱拢,一步步走到了徐百川跟前,蹲下身子道:“你不是要一棍砸死我吗?现在我就在你身前,你怎么不砸了?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是多余,不如让小爷送你一程。” 其实凌云原本不想与徐百川太较劲儿,只不过自己被各路江湖人士跟随,若不找个人立威,难免还会有人来找麻烦。 就在凌云举起手中的透骨针,准备刺向徐百川死穴的时候,身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公子,手下留情……” 凌云停住手中的动作,向着身后望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身穿劲装的女子向着自己走来。 凌云紧紧的盯着走向自己的柳如烟,运足真气,一掌拍在徐百川的膝盖骨上,只听“咔嚓”一声,徐百川的膝盖骨粉碎性骨折。 “啊” 许百川疼的,如同杀猪般惨叫了出来。 柳如烟来到凌云身前,指着缓缓站起身的凌云道:“你小子没听见老娘让你住手吗?” 宝儿伸出手指,轻轻擦去透骨针上的血迹道:“小爷看你是一介女流之辈,就不与你计较了,若你真想挑起小爷的怒火,小爷不介意把你打的和他一样。” “你……” 柳如烟指着凌云你了半天,才一甩手道:“姓凌的,你先别得意,咱们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说完后,来到徐百川跟前,蹲下身,扶着徐百川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着船舱中走去。 040 胡媚儿 一场打斗,没有持续多久,总共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蒙蒙小雨依旧不停,河面上雾气缭绕,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也观赏不到两岸的风景。 看着柳如烟将徐百川扶进了船舱之中,凌云一个纵身落在了小船的船头上。 凌壮和凌志,连忙拿着一块手巾帮凌云擦拭脸上和头上的雨水。 身旁的马春风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对着船蓬中的船夫道:“好了,没事儿了,继续划你的船。” 说完后,马春风和凌云等人走进了船蓬之中。 马春风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使的那招连环穿心腿和倒挂金钩,应该是我们教主教给你的,但之后你出手极快,而且每次出手都恰好打在对方的穴位上,这一手功夫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倒是开了眼,但不知师承何处?” 凌云坐在了船篷中,一边用手巾擦拭头发上的雨水,一边道:“雕虫小技,班门弄斧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马春风听到凌云如此说,还以为凌云是不想说出师承,怕给他师傅惹来麻烦,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 就这样,一叶扁舟,摇曳在河面之上,缓缓地顺流而下,而凌云的这一离去,却是和自己的母亲擦肩而过。 柳如烟扶着徐百川一瘸一拐的来到货仓中,只见此时凌云母亲,双手被捆绑着,嘴巴被堵着,坐在床头旁边,而白剑飞也坐在床头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听到有人进来,白剑飞和凌云的母亲同时放眼望去,只见柳如烟扶着徐百川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对此,两人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白剑飞连忙站起身,走到两人跟前,将徐百川扶到床前,刚放到床上,徐百川就瘫软地躺了下来。 白剑飞没有说话,伸手把了把脉,伸手摸了摸徐百川的双臂和双腿,站起身,转身望向身后的柳如烟道:“看来,对方手下留情了,如若不然,恐怕以后连站都站不起来,只是这一身武功恐怕是废了,到底是何方高手,运用的手法居然和打死司徒旭的手法一模一样。” 柳如烟听完白剑飞的话,连忙问道:“总镖头确定这手法和杀死司徒旭的一样?” 白剑飞点了点头道:“同样都是使的道家内功,专打人的穴位,应该是一个人所为,你说,打伤徐百川的人长什么样?” 柳如烟连忙摇头道:“总镖头,凌云那个臭小子他扮猪吃虎,深藏不露,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徐百川打成了这样。” 白剑飞一听,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凌云这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功夫?就算他打娘胎里出来就开始练功,他也不可能是徐百川和司徒旭的对手,而他这一手邪门功夫从哪儿学的?” 想到这儿,白剑飞对着柳如烟道:“告诉李明和谢坤,暂时不要去招惹凌云,等拿到剑谱再说。” “是,总镖头。” 听到自己的儿子能够将大淡棍王徐百川和神拳无敌司徒旭一个打死一个打残,凌云母亲脸上终于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心道:“我儿暂时安全了。” 白剑飞坐到了床头上,看着徐百川的伤势道:“不用担心,等到了下一个码头,我就让人将你送到百花谷,让谷主花百合帮你医治,看看能不能恢复武功。” 徐百川额头冷汗直流,其实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徐百川对着白剑飞点了点头道:“多谢总镖头。” 白剑飞抬手打断徐百川的话道:“切莫多说话,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找个安静所在,你好好的养伤,你放心,你的仇我会帮你报。” “多,多谢,多谢总镖头。” 抛开各路人不提,却说这是个苏州城,白莲花找了一间客栈刚在大厅中要了点吃的,就看到云飞燕和陆燕萍走了进来。 白莲花也没有去搭理两人,只是暗自心道:“简直就是两块狗皮膏药,想甩都甩不掉,不管你们出自何意,若威胁到凌云,本姑娘定将你们俩人挫骨扬灰碎尸万段不可。” 而云飞燕和陆燕萍,却是满脸堆笑着,来到了白莲花所坐的桌前,用江湖礼仪对着白莲花一抱拳道:“妹妹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白莲花却是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道:“是真够巧的,怎么哪儿都有你们?” 两人却是假装没听到白莲花儿的话,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陆燕萍道:“本来我们二人是打算直接坐船去扬州,可如今雨水接连不断,所以我们还是暂时先找个客栈住两天,等天晴了再走不迟。” 白莲花听完后,面无表情道:“如果你们是夺剑谱的,那咱们就各凭本事,但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胆敢伤害凌云一根毫毛,小心我灭了你们顺天镖局。” 白莲花话音刚落,陆燕萍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白莲花道:“妹妹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白莲花嘴角微微一翘,面露不屑的抬手运转真气,五根手指一用劲插进了梨木的桌面。 等白莲花拨出手的时候,桌面上留下了五个手指窟窿。 陆燕萍和云飞燕有些惊讶地望着桌面,再看了看白莲花的手指,结结巴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莲花微微一笑道:“以后别跟着我,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千万别再跟踪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两个永久消失。” 陆燕萍和云飞燕,看着白莲花露出的一手功夫,才知道什么是深藏不露,如此功力,若想杀自己两人的话,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白剑飞交给她们的任务是拖住白莲花,可如今这种情况还怎么托? 而云飞燕却是莞尔一笑道:“妹妹这是干什么?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去为难凌云呢!反正妹妹也是下扬州,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不如一同前往就是。” 白莲花站起身,理都不理陆燕萍和云飞燕,直接转身向着二楼的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日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要是在跟踪我,别怪我不客气。” 云飞燕和陆燕萍,两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看看你,好半天,云飞燕才开口问陆燕萍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陆燕萍也是有些无奈道:“还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我们还是先去追赶总镖头,何去何从,还是让总镖头定夺。” 云飞燕听完后点了点头道:“不如我们先在此处休息,等雨停了直接去扬州。” 陆燕萍想了想后,也没有反对,对着云飞燕微微一笑道:“好吧!那我们就暂时在此落脚,等雨一停我们就直接去扬州。” 河面上,一叶扁舟缓缓顺流而下,小船上,马春风问凌云道:“不知凌公子等破开盐帮的机关后去哪里?” 凌云看着河面上,神情有些哀伤道:“都怪我这双手惹的祸,师傅被毒死,母亲被抓,到现在生死未卜,若是等破开盐帮的机关还能够活下来,那我就从此金盆洗手,带着母亲归隐田园,做一个与世无争之人,娶几房媳妇,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 马春风笑道:“凌公子说的哪里话,虽说盐帮的机关重重,但是凌公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凌云回身看了看马春风笑道:“那就借你吉言,若是等破开机关我还活着,那我就请你喝酒!” 马春风点点头道:“好!到时候你可要请我去扬州最大的酒楼喝酒,不过,你说你要娶几房媳妇归隐田园,难道你就不怕伤了我们教主的心吗?她可是......” 说到这,马春风用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凌云长叹一声,有些无奈道:“你们教主的心思我明白,其实我们根本就没发生什么,我那时候只是救人心切,她根本就不用在意的,天下间有那么多的好男子,何必非要痴情于我这个穷小子呢!” 马春风一听凌云说根本没法是什么,还救人心切,立刻就觉得里面有事,马春风可不知道凌云和白莲花掉下山崖的事情,有些好奇的马春风追问道:“凌公子说说,你和我们教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凌云刚准备说掉下山崖的事情,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身看着马春风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怕你们教主收拾你吗?” 马春风一听凌云的话,就像是泄气的皮球,立刻就蔫了下去,有些尴尬的对着凌云道:“算了那还是不说了!” 凌云终于看到笑面虎的马春风吃瘪,得意的笑了笑,便闭目盘膝而坐,开始练习马春风教给他的缩骨功入门之法。 坐在一旁的马春风和凌云的两个跟班,看到凌云开始打坐练功,也就不再言语只是开始观赏起了沿途两岸的风景。 而凌云不知道的是,同在此时,一个身体肥胖,长着一嘴的大龅牙,满脸长满了黑痣,但却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丑陋女子,在看到凌云和徐百川相斗后,便开始尾随了上来。 丑陋的肥胖女人,站在一艘小船的船头,手里打着一把竹伞,望着不远处凌云的船只,露出一副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的笑容,自言自语喃喃嘀咕道:“好有趣的小哥,左右都是要死在别人手里,不如就先便宜了我胡媚儿,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一只童子鸡?嘻嘻嘻......” 041 摘草大盗 蒙蒙小雨,持续了将近一日,直到夕阳西斜之时,阴雨的天气才停歇,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开,一缕缕的阳光,透过云缝照射在运河之上,河面上的船只,渐渐的多了起来。 直到太阳落山之时,凌云站在船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码头,对着船夫道:“船家,前方码头是什么地方?” 船夫回首一边划着船一边道;“前方乃是淮安运河码头。” 凌云对着船夫道:“有劳船家将船只停靠在码头。” 也不是凌云非要将船停靠在码头,主要是有凌壮和凌志两个大胃王,自己准备的干粮早已吃尽,若不在找码头停靠买些吃的,估计几个人都要饿肚子了。 船夫听说要将船停靠在码头上,有些愁眉苦脸道:“公子,我们能不能不要在码头停靠,就在此处停靠,等公子下船后,小人将船划到芦苇荡中?” 宝儿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在码头停船呢?” 还没等船夫说话,马春风笑容满面的对着凌云道:“要想在码头停靠,除非是官船,否则大小船只只要停靠在码头都会收钱,就我们给他的钱,还不够交码头保护费的。” 凌云有些疑惑的问道:“码头不是官家的吗?怎么还收过往船只的保护费?” 马春风听完凌云的话,摇头苦笑道:“谁说码头就是官家的了,大部分的码头,都掌控在漕帮的手中,不过有一些,也被官府,江湖势力所控制。但是每年他们都会找人清理运河中的淤泥,但这清理淤泥的钱,那就要从过往船只收取。” 听完马春风的话凌云问道:“就算要清理运河淤泥,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呀?” 马春风摇头苦笑道:“这就是各级官吏,各方士绅豪强变着法搜刮民脂民膏的一种方式。” 凌云听完后,望着河面叹息一声,心中充满了惆怅,自言自语道:“都是这些贪官污吏,害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他们这是自毁长城啊!” 但这一切,和凌云却是没有一点的关系,如今的凌云就只想着该如何救出自己的母亲。 好半天,凌云才摇头叹息道:“好了就在这里靠岸吧!你也不用躲躲藏藏,将船划回家去吧!” 船夫有些慌乱道:“公子,小人还要靠船资养家糊口,若是此时回去,今天就没钱买米回家了……” 凌云听完后微微一愣,转而哈哈大笑道:“你放心,给你的船资一分不会少,你只管放心回去就是。”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船夫听完后,对着凌云连连道谢。 凌云也不在意船夫对自己道谢,等船靠岸之后,便跳上了岸,向着淮安城走去。 而就在此时,身后一艘小船也缓缓地靠了岸,从船上跳下一个肥胖女人,虽说身体肥胖,但跳上岸的一下子,却是显得极其灵活,细看之下,此人正是尾随在凌云身后的胡媚儿。 连续一日的蒙蒙细雨,道路已经泥泞不堪,凌云和马春风并肩平行,马春风拖着肥胖的身体,艰难的,走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一边走,一边对着凌云道:“你这两个随从,肚量比我还大,要是在不停下吃东西,就快饿死了。” 凌云却是呵呵一笑道:“还别说,我也是有些饿了,等进了淮安城,你请我们大吃一顿就是了。” “没问题。”马春风指了指凌云的背包问道:“你背的这个包倒是挺有趣,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么看起来沉甸甸的。” 凌云抖了抖肩膀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破解机关所用的工具。” 说说笑笑间,一行人便走进了淮安城,而此时,天色渐渐开始暗了下来,青石板铺的大街,街道两旁店铺阁楼林立,各种幌子,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摆动,此时尚未禁街,街道上的行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凌云等人早已腹中饥饿,也就没有去仔细观赏淮安城中的夜景,而是直接走进了一家《淮安客栈》中。 已经过了饭点儿,客栈中已经没有了吃饭的人,打尖住店的人也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中,客栈的大厅他就有些冷清。 店小二正在收拾桌椅,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抬眼望去,只见走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人穿的稀奇古怪,头发短的就像一个和尚。 开门做生意,管他是什么人呢!这世道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小二只是微微一愣,就连忙迎了上去,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献媚道:“客官是准备打尖还是住店?” 凌云刚准备说话,身旁的马春风露出他那弥勒佛般的笑容道:“准备三间上房,再来一桌丰盛酒席,挑好的上。” 小二满脸堆笑着,将凌云几人领到一张桌子前,用自己肩头的白手巾,擦了擦桌子道:“客官稍等,酒席一会儿就来,小人这就给几位客官安排房间。” 马春风对着小二回了挥手道:“去吧!酒席快点上,顺便上十斤熟牛肉。” “好勒,客官您先坐着,马上就来。”小二说完后,便屁颠儿屁颠儿的向着后厨跑去。 而就在此时,浓郁刺鼻的香粉胭脂味儿传来,凌云暮然回首向着客栈的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肥胖丑陋之极在中年女人,身体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凌云连人带板凳一下子全部倒在了地上。 身旁刚刚端起茶杯,准备喝水的凌壮和凌志,见凌云摔倒在地,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扶起凌云问道:“公子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凌云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看见一个丑陋女人走了进来,毕竟什么人都不喜欢被别人当面说自己长得多么丑陋。 丑陋女人不是别人,而是静静跟随在凌云身后的胡媚儿。 胡媚儿在凌云不远处的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只是双目含春的看着凌云。 有一个丑陋女人在自己身后,凌云好不容易才吃完了一顿饭,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匆匆的回了房间。 凌壮和凌志也回了自己的房间,马春风悠哉悠哉的,摇晃着自己肥胖的身躯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回房。 一进门,凌云就赶紧关上了门,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这他娘的,世上居然有这么丑的人,长得丑也就算了,居然还跑出来吓人,还有点小爷还以为是遇见了鬼。”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的四周摆放着四张圆椅,木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中间摆放着一道屏风。 凌云绕过屏风,走到床头刚刚将背在身上的背包丢到床上,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谁呀!”凌云问了一声,便向着门口走去。 只听门外一个银铃般的嗓门道:“是奴家……” 凌云听到门外说话之人心道:“怎么客栈还有这服务?这掌柜的可真会赚钱。” 凌云打开门,刚准备说他不需要时,出现在眼前之人缺少凌云微微吃了一惊。 只见白莲花很妖娆的站在门口,一脸微笑的望着凌云。 凌云眉头微微一皱,连忙拉着白莲花的手走进屋中,关上门道:“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而此时的白莲花,却是一反常态,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纯洁,一脸风骚的表情道:“小哥,奴家等你等得好心焦,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 凌云却是有些疑惑的望着白莲花心道:“这白莲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不科学呀!” 在这时,白莲花扑在凌云怀中,将凌云压倒在床上道:“在你和大漠棍王徐百川交手的时候,奴家就料定你是逃不出奴家手心的。” 凌云一听白莲花说自己和大凑棍王徐百川交手,一时间,搞了个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凌云思绪万千,有些疑惑不解的心道:“难道今天和我交手的是顺天镖局的人?那我娘岂不是也有可能在船上?但白莲花是怎么知道的?今天的白莲花怎么会怪怪的?” 想着想着,凌云觉得自己脑袋开始微微发沉,神智渐渐开始不清起来。 突然间,凌云想起了袁天罡书卷中的幻术,立刻明白自己已经中招。 想到这儿,凌云运转内功,强力支撑住自己的神智,双手结了一个印,暴喝一声:“破” 这时,凌云抬眼一看,只见丑陋的肥胖女人压在自己身上,立刻将凌云吓的魂飞天外,大喊道:“鬼呀!” 说完便一脚踹在了胡媚儿的肚子上,直接将胡媚儿一脚踹飞出好几步远。 住在隔壁的马春风,听到凌云的喊声,便直接闯了进来。 看着刚刚从地上站起身的胡媚儿道:“什么人?” 胡媚儿回身一看,只见一个大胖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脸色一沉道:“你个丑八怪,不去好好睡觉,偏来打扰老娘的好事,舍不得收拾小白脸,老娘还舍不得收拾你吗?” 说完,一个闪身来到马春风身前,一把抓住马春风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抓在了马春风的腰带上,准备将马春风举起丢出门外时。 只见马春风手臂一缩,就像泥鳅一样,手腕直接从胡媚儿的手中滑落,抬手一拳向着胡媚儿的胸前打了过去。 慌乱之下,胡媚儿连忙一掌迎在了马春风的拳头上,拳掌相撞,两人纷纷各自退出数步,马春风退到墙壁跟前,右脚向后一蹬,借助墙壁的阻力,才渐渐稳住身形。 “你是困不住马春风?”胡媚儿后退几步撞在了屋子中间的桌子上,稳住身形道:“老娘与你无冤无仇?干嘛要坏老娘好事儿?” “这个人你不能动,否则你会死得很惨。”马春风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笑容,而是一本正经的对着胡媚儿道:“就你长得这副样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哈哈哈!”胡媚儿大笑道:“我胡媚儿长得好不好看?不是你这个大胖子说了算,多少英俊才子,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时,巴不得喊我祖宗,都在称赞我长得有多美?就你个死胖子没有一点眼光,居然敢这样说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摘草大盗胡媚儿!”马春风有些不屑道:“别在那臭美了,你真以为那些书呆子喜欢你,那是他们中了你的幻术,把你当成了意中人。” 一直坐在床头之上,看戏的凌云,听到两人的对话才明白,难怪自己会眼前出现白莲花的身影,感情自己是中了摘草大盗胡媚儿的幻术,眼前才会出现白莲花的身影。 略微的沉思一会,凌云才有些思绪万千的心道:“难道我喜欢上了白莲花?为什么中了幻术眼前出现的不是我的未婚妻?” 042 武当紫虚道长 淮安客栈,凌云的房间中,桌上的油灯燃烧,给房间中带来一片光明,油灯的火焰在燃烧之下,来回的摆动。 此时的凌云,早已忘记了一切,整个人坐在床上,陷入了迷茫惆怅之中,令他心中最有些惋惜的是,白天交手的人居然是顺天镖局的人,也就是说,凌云的母亲很有可能就在那艘船上,而当时没有进船去查看,如今却是空留遗憾。 “马春风,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胡媚儿晃动着自己肥胖的身形,很风骚的说道:“老娘就好这一口,你放心,老娘不会要他的命,等老娘玩够了自然会让你带着他去夺剑谱。” “你给我闭嘴。”马春风气得手指颤抖,就连脸上的肥肉也有些颤抖道:“臭娘们,废话少说,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马大爷的厉害。” “唰啦啦!”说完后,马春风一抖手,从袖筒中抖出一根九节鞭,死死地攥在手中。 胡媚儿撅起屁股坐到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压的桌子“嘎吱嘎吱”作响!露出丑陋的笑容道:“姓马的,老娘就不明白了,你和他什么关系?如今却是处处护着他?他是你的私生子,还是你家姑爷?” 然而就在此时,凌云下床站起身道:“都给我闭嘴。”说完便向着两人走了过去。 “凌公子小心这个疯女人!”马春风有些担忧的对着林云提醒道:“在她手下能活下来的公子哥,最后不是疯掉,就是自杀。” 凌云看着胡媚儿摇头苦笑道:“长成这样,用幻术诱惑那些公子哥,谁若最后看到她的尊容,不疯才怪。” “小哥哥,有你这么寒碜人的吗?”胡媚儿有些撒娇的说道:“奴家对你可是一片痴情哦!” 凌云听到胡媚儿的话,险些将晚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胡媚儿还准备继续卖弄风情,马春风拖着手中的九节鞭一步步逼近胡媚儿道:“就没见过你这么恶心人的,赶紧滚蛋,要不然一会儿马大爷也要吐了。” 胡媚儿瞪了一眼马春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儿,一副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表情道:“先别得意,他是逃不出老娘的手心的。” 说完晃动着肥胖的身形,向着屋外走去。 马春风一抖手中的九节鞭,刚准备去向胡媚儿出手,身旁的凌云伸手拦住了马春风道:“算了,都是大男人,和一个女人较什么劲?” 马春风胸中一堵,有些无语道:“她这个女人,你以为是寻常女人?光死在他手下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在江湖中的臭名,可是和花牡丹是一对儿。” 凌云听完马春风的话,若有所思的说道:“采花大盗,摘草大盗,一个祸害良家妇女,一个专门祸害帅哥美男,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儿奇葩。” “那你以为呢!”马春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凌云呵呵一笑道:“行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各自休息吧!这年月也没有电视网络,天一黑就要睡觉,真是无语了。” 马春风刚准备离去,但听到凌云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电视网络?” 凌云听完马春风的话,在自己的嘴上来了一巴掌,小声嘀咕道:“这张欠抽的嘴,没事儿你瞎说个什么?难道还嫌麻烦不多吗?” “凌公子干嘛要打自己嘴巴?”马春风眉头紧皱有些疑惑的问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凌云拍着自己的额头,来回踱步,有些无语的叹息道:“马大哥,我的马大叔,咱现在睡觉可以吗?有些事我根本没法跟你解释,就算解释了你也未必懂。” 马春风收起自己手中的九节鞭,挥手道:“行了,凌公子不想说那就算了,我先回房睡了,有事凌公子喊我。” 等马春风离开房间,凌云回到自己的床边,翻开了疯道人留给自己的书籍,将穿心透骨针的暗器修炼法,还有蜻蜓点水的运气之道,里面的诀窍一一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才将书合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有些伤感的小声嘀咕道:“为什么?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也见不到亲人我已经很可怜了,好不容易有个师傅和便宜娘亲,可他们却偏偏要毒死师傅挟持娘亲,我该怎么做?谁能告诉我……” 次日,红彤彤的旭日,从东方升起,艳阳高照,雨后的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淮安城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再次多了起来,各家酒肆店铺喧闹的叫卖声也紧接着喧闹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凌云的床铺上,凌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来,眯着双眼便开始穿衣。 当凌云穿戴整齐,走出屋外时,凌壮和凌志还有马春风早己起床洗涮完毕。 而凌壮端着一盆洗脸水,微笑着向着凌云走来。 凌云笑着对凌壮道:“以后这种事我自己来就是,不用你们伺候。” “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身为你的跟班随从,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岂不是让他人笑话。”凌壮将木质的洗脸盆,放在了脸盆架上,退到了一旁。 等洗刷完毕,马春风已经吩咐小二端着丰盛的早点走了进来。 几个人围在桌子上吃早点时,马春风笑着道:“凌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凌云喝了一口粥,用手擦了擦嘴角道:“等吃完饭我们就出发,凌壮凌志,你们两个一会儿多准备一些干粮,我们今天乘坐大船,估计在天黑之前差不多到扬州了。” 凌壮和凌志,每人嘴里塞着一个大包子,一个叫吱吱呜呜点头不已,惹得凌云和马春风哈哈大笑。 就在四人吃饭的时候,街道上传来大喊声:“站住……你给我站住……” 凌云怀着好奇的心情,走到窗户口,打开窗户一看,只见街道上一个十四五岁,头发蓬松散乱,就像一个喜鹊窝一般,身穿已经破旧不堪衣服的小叫花子,怀抱着几个包子,在青石板的大街上狂奔着。 身后一个腰里系着沾满面粉的围裙,手持一根擀面杖,三十岁的壮汉紧紧尾随,一边追一边喊:“站住……” 追了半截路,壮汉站住身形,甩手就将手中的擀面杖扔了出去道:“该死的叫花子,敢抢我包子……” 被扔出去的擀面杖不偏不正,正好砸在小叫花的腿腕之中,小叫花子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惯性使然,使的小叫花在街道上连续翻了好几个跟斗才稳住了身形,可是手中的包子,却是一个也没有落到地上。 凌云站在窗口,看着眼前的一切道:“还真是个人才,为了几个包子都摔成了这样,手中的包子居然一个都没有落地。” 说完便准备从窗口一个纵身跳出去,可身后的马春风一把抓住凌云的衣服满脸堆笑道:“凌公子这是准备去哪?我们吃完饭可就要启程了!” “哦!你们先多买一些干粮吃食,然后在码头找搜船等我,我去去就来。”说完后凌云脚尖一点窗台,一个纵身,在半空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转,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青石大街之上。 中年汉子气喘吁吁的追上倒在地上的小叫花,连踢带踹道:“叫你他娘的抢老子的包子,看我不打死你个臭要饭的……” 就在中年汉子用脚踢着蜷缩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脖子不放的叫花子时,一只手掌紧紧地抓在了中年汉子的肩头。 “是哪个不长眼的?信不信老子拍死你?”说着,中年汉子便转身望向身后。 令中年汉子有些奇怪的是,身后之人居然穿着奇异的服装,还有就是留着一两寸长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和尚还是什么,看的中年汉子也是微微一愣。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是几个包子而已,你又何苦对他拳打脚踢?”凌云面露微笑的对着中年汉子说道:“就他那身板,再这么打下去,估计你就要摊上人命官司了。” 中年汉子也不再踢打蜷缩在地上的小叫花,转身对着凌云道:“他抢了我四个包子,那可是好几文钱?” “如今你跑了这么远,你的包子摊有人看吗?”说完后凌云伸手指了指远处。 中年汉子顺着凌云的手指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中年汉子立刻就面露愁容,双手一拍大腿哭道:“哎呀!我的包子……” 凌云伸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小块碎银,放在中年汉子手中道:“也别再打他们了,算我请他们吃包子。”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您真是一个大好人。”中年汉子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想着自己的包子摊退去。 凌云苦笑着摇摇头,来到小叫花的身旁,蹲下身扶起小叫花道:“好了,没事了。”拍了拍小叫花的肩膀,凌云便起身准备离去。 而小叫花跪倒在地,对着凌云连连道谢不已。 凌云也没有去理会小叫花,只是微微的摇摇头,便转身背着双手离去。 “你干嘛总是跟着我?赶紧回家去吧!”走了一会儿,凌云发现身后小小花总是跟着自己。 小叫花站住身形,有些惧怕地望着凌云道:“小人已经无家可归,公子是个好人,小人愿意追随公子左右,给公子牵马坠蹬。” 凌云一听心道:“这小家伙还挺机灵嘛,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吃饭的门路。” 凌云看了看小叫花渴望的眼神,和他那消瘦的身躯道:“算了,不怕麻烦就跟着我吧!反正有我在的一天,就不会饿着你。” “多谢公子……”小叫花连忙道谢。 凌云带着小叫花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还以为传闻中的盗圣只不过是一个偷鸡摸狗之人,不曾想居然也是一个侠义之士。” 凌云听到身后之人说的话,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回声测目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胡须花白,身穿一身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老道,身背一柄宝剑,手持一柄拂尘,满脸堆笑的望着自己,身后大约二十几个年轻的道士手持三尺青锋,恭恭敬敬地站立于身后。 凌云咬了咬嘴唇,面露不喜的问道:“我说牛鼻子,小爷哪招惹你了?有种报上你的名号来。” 老道身后的些小道士,听到凌云的话纷纷准备上前,却被老道抬手拦住。 老道面带微笑,一挥手中的拂尘,对着凌云打了一个稽首道:“贫道道号紫虚!” 凌云有些惊讶的指着老道问道:“你就是武当派掌门人紫虚道长?” 紫虚道长微微颌首道:“正是贫道。” 凌云有些疑惑不解,向着紫虚道长走了几步,抱拳道:“方才不知是紫虚道长,言语多有冒犯,还请道长不要见怪,只是不知道长怎么会在这淮安城?” 紫虚道长捋着花白胡须道:“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如今,京城顺天镖局的少东家,玉面公子白剑飞,向天下英雄发下英雄帖,说摸金门的盗圣凌云准备破解盐帮的机关,所以发下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前见证。” 凌云听完后,脸色一变,对着紫虚道长一抱拳道:“晚辈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直接转身带着小叫花离去。 043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大街之上,人来车往,络绎不绝的人群,没有人去理会凌云和紫虚道长。 猛然间,被凌云丢在当场,紫虚道长微微有些发愣,但却好奇地望着凌云远去的背影心道:“小家伙挺有意思,但我一提起顺天镖局,他怎么就立刻拉下脸来?” 这时,站在紫虚道长身后的一个二十来岁,身穿蓝色道袍,手持一柄宝剑的俊俏道士,向前一步对紫虚道长一抱拳道:“师傅,这小子太无礼,要不要徒儿去教训一番?” “青云子,为师告诫你多少回,身为大师兄要给手下师兄弟做出好的表率,做事怎么总是如此毛毛躁躁?江湖中人各有性格,何必要执着于一些小事。”紫虚道长说完后,一抖手中的拂尘,便抬腿向着一家客栈走去。 身后的青云子,连忙道:“徒儿谨遵师尊教诲。”说完便跟着紫虚道长向前走去。 走了半截儿,青云子突然捂着肚子道:“哎呦!师傅,弟子肚子有些痛,先去方便方便,师傅和师兄弟先走,徒儿稍后就来。” “你且去吧!”紫虚道长边走边说。 “是,师傅。” 等紫虚道长带领着一众徒弟走远时,青云子也不在捂着肚子,站起身来,望着凌云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一个偷鸡摸狗的鼠辈,居然敢在师傅面前如此嚣张,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自言自语一番后,青云子便向着凌云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凌云背着双手,没多久就和小叫花子走出了城门,一边走一边问小叫花道:“小叫花,你叫什么名字?” 小叫花子听到凌云跟自己说话,匆匆赶了几步,弯腰低头对着凌云道:“回公子的话,我娘生我的时候,生在井旁,我爹就给我取名井生。” “那你姓什么?”凌云边走边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井生苦笑着摇摇头道:“小人姓张,爹娘早就在前几年的饥荒中饿死,只有小人沦落街头,整日偷鸡摸狗,沿街乞讨度日。” 凌云听完后,站住身形,回身望着井生道:“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之事。” 井生却是有些慌乱道:“公子千万不要这样说,以前的事,随着这几年的颠沛流离,早就渐渐的淡忘,公子如此说简直是折煞小人了。” 凌云叹息一声,拍了拍井生的肩头道:“你我年纪相仿,以后在我面前也不用如此拘束,我给你取个名怎么样?” 凌云这是给凌壮和凌志取名上瘾了,现在居然想去给井生取名。 井生听完后,连忙对着凌云道:“公子能给小人取名,那是小人的福分,小人求之不得。” 凌云笑了笑,微微的想了一会儿道:“虽然你的父母都不在了,但他们还是想让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给你取名叫平安怎么样?” “张平安,平平安安。”井生自言自语的嘀咕半天道:“张平安好,平平安安一生,多谢公子赐名,小人以后就叫张平安。”说完便对着凌云跪了下去。 凌云连忙扶起正准备给自己下跪的张平安道:“都跟你说过了,以后跟着我不用这么拘束,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有我吃的就决不会饿着你。” “是,公子。” 就在此时,只听不远处一个声音道:“真没想到,一个偷鸡摸狗的鼠辈,骗起人来居然也有这么一手。这才多会儿,就给自己骗了一个跟班儿。” “这他娘是谁呀!”凌云微微有些发怒的向着不远处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双手抱拢,怀抱宝剑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我当是谁裤裆没夹紧把你给露出来,原来是个小牛鼻子,如果你是来找茬儿的,此处地势空旷,也无人经过,小爷不介意陪你玩玩,若你不是来找茬儿的,就赶紧给小爷滚蛋,再要啰里八嗦,可别怪小爷不给你师傅面子。”说完后宝儿露出了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双手抱拢,很不屑地看着青云子。 青云子听完凌云的话,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双脚一蹬树杈,凌空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在凌云面前四五步开外。 凌云却是呵呵笑道:“素闻武当派梯云纵轻功独步天下,可是看你这个小牛鼻子使的也不怎么样嘛?” “你……”青云子拔出手中的宝剑道:“好,好,好,看来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这张嘴是没有把门儿的。” “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说完后凌云拍了拍张平安的肩头道:“你先退到一边去,免得误伤到你。” “公子,你……”张平安有些担忧的看着凌云,见凌云说的如此坚定,最终也是无奈的退到了十余步开外。 青云子呵呵笑道:“就你小子还敢自称盗圣,今天就让道爷看看,你那死去的师傅到底教给你多少东西。” 凌云听青云子说起了自己的师傅,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想不到你一个出家人,说起话嘴巴这么碎?既然你自讨苦吃,那也就怪不得小爷了。” 凌云也不给青云子说话的机会,直接从腰中抽出自己的饮血剑,在烈日的照射下,饮血剑闪着道道红光,直接使出自己最拿手的一招,万剑归宗。向着青云子攻了过去。 自从義庄白莲花对着自己讲说各门派武功都需要独门内功运气之法后,凌云就专门练习这招万剑归宗,如今的凌云,一招可以幻化出三十六个身形。 可怜的青云子,连个武术架子还没摆出来,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因为他看到数十个凌云,以极快的身形左右摆动迅速的攻向自己,而自己却是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凌云可是很清楚,不出手则已,既然出手了,就要做到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 “唰唰唰……” 只是几个呼吸间,凌云已经离开青云子数步之外,将自己的饮血剑插回腰间。 此时的青云子有些惧怕的看向自己身体,只见自己身上的道袍已经出现了数十道口子,残破不堪的道袍穿着青云子身上,显得整个人都狼狈之极。 这时,一缕头发缓缓的落在了地上,这让青云子心中也是有些惧怕起来。 而凌云却是走到了张平安的跟前,和张平安已经缓缓离去,一边走一边大声道:“小牛鼻子,以后见到小爷嘴巴别那么碎,连小爷一招都接不了,还有什么脸在小爷面前耀武扬威,武当派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今日看在紫虚道长的份儿上饶你一命,若是下次再来招惹小爷的话,小爷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尾随在凌云身后的张平安道:“公子真厉害,小人刚刚看到公子一下子就幻化出数十个,公子是不是练了什么分身法的法术?” “没有!”凌云只是一边走一边对着张平安道:“我所使的只不过是一招剑法而已。” 傻愣愣的站在当场,看着渐渐远去的凌云还有张平安背影的青云子,此刻心中却是五味俱全,想横剑自刎的心都有了,自己苦练十几年的剑法,一招还没使出来,就被凌云给打成了这种模样,这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师傅还有师兄弟们。 就在青云子思绪万千之时,身后却传来紫虚道长的声音:“看来为师所猜的不错,早就知道你要来找凌云的晦气,若不是凌云手下留情,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青云子听到师傅的声音,回身一看,师傅和师兄弟已经全部站在自己身后,青云子立刻脸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道:“师傅您怎么来了?” 紫虚道长捊着胡须道:“等你好半天不来,为师就知道你肯定是来找凌云的晦气,起初为师还怕你伤了凌云,可来了之后一看,你居然连凌云的一招做抵挡不了。” 青云子低着头对着紫虚道长说道:“师傅,不是弟子无能,是凌云那个臭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分身术,所以徒儿才会败在他的手中。” 紫虚道长叹息一声道:“习武之人,输了就是输了,但是目光不要那么短浅,凌云刚才所使的不是什么分身术,而是一招精妙的剑法。” “剑法……”听完紫虚道长的话,所有的徒弟都纷纷望向紫虚道长问道:“师傅,什么剑法这么厉害?” 紫虚道长叹息道:“说来惭愧,为师也没有看出他所使用的是什么剑法,但那看似一招剑法,却是一套剑法,而且更是变幻无穷,为师也只是看出了一些皮毛而已。” 听说自己的师傅也只是看出了一些皮毛,所有的小道士都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紫虚道长:“师傅,那您老人家能不能破解得了他的剑法?” 紫虚道长苦笑着摇摇头道:“未曾交手,为师也说不准。好了,不说这些了,已经买好了干粮,我们就直接去码头吧!” “是,师傅。” 就在同时,凌云背着双手向着码头行走,身后的张平安有些疑惑的问道:“公子刚才明明可以收拾收拾那个臭牛鼻子,但为何却要对他手下留情,最起码也应该给他点教训,谁让他敢对公子出言不逊的。” 凌云站住身形,回过身对着张平安笑了笑道:“我凌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绵羊,刚才在我出招的时候,紫虚道长带着一众徒弟已经出了城门,若我要是伤了他的徒弟,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两个还走得了吗?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张平安伸手抓了抓自己散乱蓬松的乱发,一副了然的表情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044 洞房花烛新娘猝死案 烈日当空,草木悠悠,一道微风吹过,树枝草木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摆动。 紫虚道长将拂尘搭在胳膊上,静静地注视着凌云远去的背影,微眯着双眼道:“凌云啊凌云,你身上到底藏有多少秘密?就连你师傅他也没有这样绝妙剑法……” “公子!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张平安跟在凌云的身后,微微有些胆怯的问道。 “去扬州”凌云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 运河码头,马春风,凌壮,凌志,早已焦急的等候。 当马春风看到凌云的身形渐渐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时,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等凌云走近前,马春风才满脸堆笑道:“凌公子,你可算来了,再不来船就要开了。” 等凌云等人向着甲板上走去之时,紫虚道长带着一众弟子,大老远就开口喊道:“船家,等一等……” 当所有人上船之后,紫虚道长走到凌云的跟前,对着凌云打了一个稽首道:“凌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凌云也是抱拳回礼道:“晚辈,见过道长。” “方才多谢凌侠手下留情,贫道感激不尽。”说完一挥手中的拂尘,紫虚道长回身对着身后的青云子道:“还不快过来给凌少侠道歉,赔个不是。” “是师傅。”青云子恭恭敬敬的对着紫虚道长施了一礼,便走到凌云的跟前,对着凌云一抱拳,脸上充满了不屑道:“青云子在此谢过凌少侠的手下留情。” 凌云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青云子没有诚意的道歉,抱拳回礼道:“大家互相切磋而已,没有什么手下留情不留情,己经忙碌了一上午,我也有些乏了,就不和你叙旧了,你们请自便,告辞。” 说完后,凌云理都没理青云子,转身便进了船舱。 青云子看着进了船舱的凌云,气的嘴唇微微发抖,好半天才回身对着紫虚道长道:“师傅,你看他好生无礼,根本就不把我们武当派放在眼里。” 紫虚道长面色微微一变斥责道:“若你之前不去招惹他,他会如此对你吗?不要尽说别人的不是,好好想想自己,传令所有弟子,都别去招惹凌云。” “是师傅。”所有武当派弟子齐声答道。 进了船舱中的凌云,对着马春风道:“麻烦给张平安找套衣服,顺便带他洗个澡。” 就在说话间,只听河岸上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儿啊……苍天无眼……” 听到岸上的哭喊之声,凌云和马春风等人顺着船舱窗户的缝隙向着河岸望去,只见一个五旬老妇,跪在河边嚎啕大哭。 凌云看着跪趴在河岸边哭得伤心欲绝的老妇,突然间想起自己被挟持的母亲,心中也是微微一酸,一行清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马春风侧颜看到凌云的表情,在看了看河岸之上嚎啕大哭的老妇,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天下间,整日喊冤哭泣着不知几何?凌公子也不必如此伤感。” 听到马春风说的喊冤哭泣,作为曾经读过法医的凌云,此刻却是勾起了好奇之心,而他想不到的是,就因为这一点好奇心,自己却是帮助官府,破开了一场离奇的案件。 “凌公子你要去干什么?”马春风见凌云背着小背包起身走出了船舱连忙道:“这马上就要开船了!凌公子这是上哪啊?” 凌云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我去看看,老妇到底有何冤情?”说完便走出了船舱。 马春风一听急得一拍大腿道:“咱们又不是官员,更不是捕快,有没有冤情和咱们没有一点关系。” 但凌云已经出了船舱,无奈下马春风和几个凌云的随从也跟着出了船舱。 而此时的船夫正准备起锚杨帆启航,却见凌云匆匆下了船,连忙喊道:“这已经要开船了公子,这是去哪儿?” 凌云却是一挥手道:“你们先走,我下去看看。” 说完便一个纵身跳到了码头之上。 船夫已经收了凌云等人的船钱,见凌云已经下船,也不好再起航,只能再次等了下来。 甲板上的武当派众人,看到凌云突然间上了码头向着正在哭泣的老妇走去,怀着好奇的心思,也纷纷跟着下了船。 “这位大娘,何故再次哭泣?”老妇听到身后说话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左右,身穿奇怪服装面色白净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后。 老妇看了一眼凌云,也没有说话,转身便再次哭泣起来。 凌云还以为老妇是个聋子,没听见自己的话,放大了声音道:“我说大娘,你何故在此哭泣?” 这次,老妇回过身叹息一声,坐在河边的泥土之中,面容憔悴道:“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衙门己经将老身的儿子下狱,和你说了官老爷就难道能够放了我儿不成?” 凌云听完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是下狱,想必你的儿子是犯了王法,你又何必再此哭泣喊冤?” 老妇双手拍着大腿哭诉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本是淮安城中王员外家的佃户,因老身儿子长的身材魁梧,在王员外家做护卫,久而久之,便讨得王员外欢喜,让老身的儿子入赘王家。” 凌云一听,有些疑惑不解道:“虽说如今入赘女方的话地位低下,但也不至于下狱啊!” 老妇听完了凌云的话,再次泪如雨下道:“话虽如此说,可是……” 老妇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周围站着的武当派道士,马春风等人,一拍大腿道:“事到如今,恐怕整个淮安城的人都知道,也不怕再多你们几个。” 说到这,老妇擦了擦泪水道:“前天的时候,老身的儿子和王员外家的闺女两人成亲,洞房花烛夜,年轻人嘛,一折腾就是大半夜,等早上日上三竿,两人还未曾起床,王员外夫妇也都是过来人,以为俩人睡得晚,所以也就没有去叫,等到晌午之时,还不见小两口起床,这就惹得王员外夫妇微微有些不喜,就算小两口再怎么亲密也不能失了礼数,最起码先要向长辈敬茶。” 周围听着的人,也都是纷纷点头称是,凌云眉头紧皱问道:“那后来呢?” 画面回到老妇所说的一幕,却说王员外夫妇左等右等不见小两口起床敬茶,直到晌午时分,王员外夫妇便来到小两口的门口。 王员外对着小两口中喊道:“大柱啊,杏花,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床?” 可是喊了半天,却不见屋中有任何反应,无奈下王员外便上前敲门,这一敲门才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王员外夫妇便对屋中再次喊道:“杏花,杏花,你们起来了没有?” 可是喊了好半天,还不见小两口答应一声,这回王员外夫妇可真是着急了,急忙推门进去,可眼前的一幕,直接让老两口昏死过去。 只见床头上,自己的女儿杏花,浑身一丝不挂,衣裙肚兜丢了一地,杏花雪白的肌肤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已经是气绝身亡。 等王员外夫妇缓过气,走到女儿身前一探鼻息,立刻就痛哭流涕悲痛不已。 时间过久了,两人才发现自己的姑爷大柱已经是不知所踪。 王员外夫妇不见自己的姑爷,而自己的女儿却是已经气绝身亡,所以王员外夫妇,便告上了公堂。 县令名叫钟无用,没有一丝才华一个碌碌无为之辈,听了王员外夫妇的哭诉,立刻就带着衙门的仵作来到王员外家。 衙门的仵作一进杏花的房间,就看到杏花原样的躺在床上,叹了叹鼻息,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气息,再加上王员外夫妇说自己女儿已死,仵作便开始检查全身上下。 仵作一边检查一边道:“浑身上下无一丝伤痕,双腿中间有血迹和大量粘白之物。看来是死于初夜房事过于频繁,才使得实体受不了死于洞房花烛夜。” 检查完仵作便问王员外夫妇道:“令爱之前可有气疾,或者其他不良病症?” 王员外哭泣道:“我们家杏花,之前身体很好,没有出现什么不良症状。” 仵作点了点头,走到县令钟无用的跟前道:“启禀老爷,可以断定,王员外的女儿杏花是洞房花烛夜,房事过于频繁猝死,其夫见杏花猝死,便连夜遁逃。” 县令钟无用气的胡子抖了三抖道:“好个王大柱,夫妻房事频繁导致娘子猝死,这情有可原,但出了人命居然遁逃,若不严办,王法何在?” 说完后,县令转身对着身后的衙役道:“传令三班衙役捕快,捉拿王大柱。” 而王家也是在悲痛欲绝中给自己的女儿办丧事。 却说悲哀的王大柱,因为和自己娘子新婚燕尔,都是年轻人,一高兴起来就没边儿,结果半夜行房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娘子猝死,左摇右晃也叫不醒,探了探鼻息,确定没有气息后,王大柱吓得也没敢告诉王员外夫妇,连夜逃回自己的家。 黑灯瞎火,三更半夜,城门紧闭,连城门都出不了,再加上心中慌乱害怕之极,掉进了街道旁的废水沟,脑袋一撞青石板的大街,整个人昏死在臭水沟中,因为臭水沟中堆满了大量的烂菜叶,也就没人发现王大柱。 等王大柱醒来之时,已经是晌午之后。 爬出臭水沟,满身污渍摇摇晃晃走到大街上之时,便有认识王大柱的人大喊道:“王大柱在这里……” 很快就有衙役将王大柱,带到了衙门之中。 而王员外痛失爱女,本来就没生下儿子,如今女儿也是身死,王员外就把气撒在了王大柱身上,花钱走动关系,让县令给予重判。 而就在当天,出了这档子事儿,王员外也没将女儿的棺椁停留多久,就在当天夜里,给女儿棺椁里装了许多陪葬品后,便匆匆下葬。 然而第二天,王大柱的母亲听到消息,便独自在河边哭泣,才使得凌云怀着好奇的心思,问老妇人原因。 045 县衙辩论 运河边上,围观的人群就像是听书一般,将老妇围了个水泄不通,听老妇将经过细细讲说一遍。 听完后,围观的人安慰的有,唏嘘不已的也有,但唯独凌云却是一直愁眉不展。 当老妇说完,再次想哭泣的时候,凌云却是追问道:“刚才听你说,王大柱是半夜潜逃?” 老妇泪流满面,结结巴巴哽咽道:“听老身的儿子在衙门交代,他从王家潜逃之时,街道上三更的梆子声刚刚敲响。” 老妇话音刚落,凌云再次追问道:“我听你方才说,王员外夫妇发现女儿尸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之后?而且身体肌肤依旧雪白对吗?” 老妇听完凌云的话,略微不喜道:“这位公子,死者为大,如今事已至此,公子何必还要侮辱死者。” 凌云也没有生气,微微一笑道:“也许我可以救你儿子……” 这时,周围所有的人,都用奇异的目光望向凌云,而身旁的马春风,伸手拽了拽凌云的衣角,连连摇头道:“凌公子,切莫信口开河,人都已经死了,反正王大柱,也判不了死刑,咱们莫要惹上麻烦。” 可凌云的话,听到老妇耳朵里,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老妇用膝盖当脚,向前几步抱住凌云的大腿,泪流满面苦苦哀求道:“公子所言不差,次日晌午时分,王员外夫妇发现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射在尸体上,雪白的肌肤就连府上的仆役,总是偷看不已。” 凌云听完后,露出一丝微笑道:“若真按你所说,杏花应该没有死。” 而老妇听完后,感觉凌云的话,就好像晴天霹雳一般,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就连衙门的仵作,也未曾说过杏花没有死,公子为何出此言?” 而周围的人,也是用同样的目光望向了凌云,凌云微笑着摇摇头道:“很简单,通常人死后,在一个时辰后身体就会出现尸斑,随着时间的越久,尸斑会慢慢变得越大,但按照你所说,杏花死了后,等王员外夫妇发现的时候,最起码也有四个时辰,按道理说尸体上的尸斑正处于高峰期,而你却说身体皮肤雪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在场所有人,听到凌云的话后,都齐声问道:“什么可能?” 凌云抬手压了压,对着场上的人道:“洞房花烛夜新婚燕尔,夫妻房事频繁也属正常,但不管什么事都要适可而止,绝不能过量,否则对身体没有好处,而王氏杏花,并没有什么病症,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阴脱,暂时休克,也就是假死的症状,而在此时,假死症状的人气息微弱,就连大动脉也只是微微跳动,若不细查的话,谁都会以为已经猝死。” 说到这儿凌云看了看在场的人,就连武当紫虚道长也是露出一副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着众人的表情,凌云笑了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从昨天晚上匆匆下葬到现在,棺椁中的空气足够一个人的呼吸,如果现在赶紧打开棺椁的话,棺材里面的人应该还活着,既然人没死,那你们说说,王大柱会判什么刑?” 紫虚道长微微一笑,对着凌云打了一个稽首道:“如果凌少侠所说属实,棺椁中的人还活着的话,按照大明律,王大柱很可能就是打一顿板子予以惩戒,之后无罪释放。” 老妇一听紫虚道长的话,紧紧抱着凌云的大腿,一个劲儿的磕头哀求道:“公子懂得如此之多,定能救老身儿子,求求公子施以援手,只要能救出老身的儿子,老身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报答公子。” 凌云连忙扶起老妇,刚准备说话,身旁的紫虚道长连连摇头道:“棺椁已经下葬,想要开棺,必须要经过官家和主家同意,否则,擅自挖坟开棺者,那可是要判刑的。” 听到紫虚道长的话,老妇此刻就如同无头的苍蝇,吱吱呜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云却是对着老妇道:“棺材中的空气有限,若不快些,等棺材中的人窒息而死时,纵然是打开棺材,也是无济于事。” 老妇听完后有些慌乱,一时间也失去了主意,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云搀扶着老妇,对着老妇道:“此事还需要你去衙门击鼓鸣冤,今日我便做一回状师,你只需鸣冤,其他的事都交由我来办。”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老妇连连道谢不已。 既然老妇已经同意去衙门击鼓鸣冤,也有一些好心的文人墨客,已经替老妇写好了状纸。 一路无话,却说在场的江湖人士,文人墨客,过往的客商,为了看热闹,纷纷的尾随了上去,一路之上一传十,十传百,等到衙门门口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好几百人。 “咚咚咚……” 鼓声传到后堂,县令钟天用,听到击鼓声,匆匆忙忙穿上官服,带好了乌纱帽,便来到了衙门正堂,开始升堂问案。 两边的衙役,用手中的水火无情棍,敲打着地板,嘴里拉长了嗓音喊道:“威……武……” 等衙役将凌云,还有老妇带上堂时,老妇便战战兢兢的跪倒在了大堂之上。 县令一拍手中的惊堂木问道:“堂下所跪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老妇没有说话,站在老妇身旁的凌云对着县令一抱拳道:“回大人的话,堂上下跪之人乃是王大柱的母亲,前来为儿子洗刷冤屈。” 县令一听望向凌云,看着凌云服装怪异,头发短得就像个和尚,一拍手中的惊堂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进了公堂不下跪?” 凌云一抱拳道:“学生乃京城人氏,曾是天启四年秀才,学生有功名在身,所以未曾下脆,而学生乃是此次王大柱母亲请来的状师。” 县令一听凌云有功名在身,所以也就没有再让凌云下跪,而凌云自己有没有功名在身,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听自己的母亲说,曾在天启四年中了秀才,所以现在就搬了出来。 县令一拍惊堂木道:“王大柱在其娘子猝死之后连夜遁逃,虽说不是多大的罪,但其这种行为恶劣,不得不严惩,他自己也是供认不讳,你们还有何冤情要说。” 凌云却是微微一笑道:“大人,如果王氏杏花未死,那王大柱会判什么罪?” 现在微微沉思一会儿道:“如果王氏杏花未死的话,那王大柱在宵禁之后上街,盼着乱治安,打二十大板,可是如今王氏杏花已经身死,昨天夜里就已经安葬,所以本官也只能秉公办理,你们还是速速撤了状纸,就此退去,本官也就不怪你们扰乱公堂之罪。” 凌云听完后,呵呵一笑道:“敢问大人,你凭什么断定王氏杏花已经身死?” 听完凌云的话,县令有些不喜道:“经过衙门仵作检验,王氏杏花,在新婚初夜房事频繁猝死,众目睽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这还难道有假不成?” 凌云对着县令一抱拳道:“学生斗胆,肯请仵作出来对质。” 县令简直对凌云都有些无语了,铁证如山的案子,凌云却是如此的钻牛角尖,但面对大堂外上千人的围观,县令钟无用也不好再说什么,对着大堂中的衙役道:“传仵作前来对质。” “是”一个衙役答应一声,便向着后衙走去。 没过多久,大约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在衙役的带领下匆匆的来到大堂。 凌云见仵作已经来到大堂,微微一笑问道:“请问王氏杏花当日可是你验的尸?” 仵作也没有一丝隐瞒,很爽快地答道:“不错,正是老夫检验的。” 凌云笑着点点头道:“那请问王氏杏花死于何时?你又是何时去检验?其中间隔多长时间?” 仵作想都不想,直接开口道:“死于三更左右,次日正午之前去检验,其中间隔大约四个时辰。” 而凌云却是连连点头道:“很好,既然其中间隔四个时辰,请问王氏杏花当时身体可曾出现尸斑?是否已经开始僵硬?瞳孔是否收缩?作为仵作你可能很清楚,洗冤录明确注明,人在死亡一个时辰左右,尸体就会出现尸斑,也会渐渐开始僵硬,瞳孔开始收缩,从死亡到你检验有四个时辰,如果死者真的已经死亡,尸体会出现大量尸斑,瞳孔也已经收缩,身体僵硬,而如今七月天气,四个时辰的时间,尸斑已经达到高峰期,不知我说的对否?” 仵作听完后,心里一咯噔,略微沉思一会儿对着凌云道:“不错洗冤录的却如此记载,王氏杏花在老夫检验之时,身体的确未曾出现尸斑,但我检查过,王氏杏花气息皆无,心脉停止,分明已经是死亡症状。” 凌云抬起手,晃动着手中的食指道:“人若在房事频繁的情况下,有可能会导致阴脱,就会出现假死症状,而在假死期间,气息微弱,脉搏微弱,若不细查,就跟真的死亡没什么两样。” 仵作有些疑惑道:“还有这么一说?老夫倒是受教了,不知该如何治疗这种假死症状?” 凌云微微一笑道:“输氧气,人工呼吸都可以。” 这不说还好,一说之下,仵作眉头皱得更紧,什么输氧气,人工呼吸,他压根儿就没听过。 县令看到仵作的表情,也就明白凌云所说的句句属实,一脸微笑的对着凌云道:“就算凌公子所说句句属实,但王氏杏花昨夜已经安葬,恐怕……” 凌云走了几步,来到大堂中间侃侃而谈道:“棺椁中的空气,足够让人支撑一段时间,如果我所料不差,如今的王氏杏花还没有死,大人若是此时开棺,定可挽救回王氏杏花的生命。” 县令一听有些为难道:“如今王家正处于悲痛之中,此时若是让他们开棺的话,恐怕很难。” 凌云对着县令一抱拳道:“大人,人命关天,他们处于悲痛,不就是因为死了女儿吗?而如果开棺的话,他们的女儿很可能会活过来,只要给他们说明其中原由,我想他们是不会阻拦的,而且时间紧迫,若是拖的越久,希望就会越渺茫,埋在地下棺材中人,很有可能会窒息而亡,还请大人明鉴。” 而此时在县衙外围观的众人,却是齐声高喊道:“开棺……开棺……” 看着衙门外百姓的呐喊,县令钟无用站起身对着三班衙役道:“衙役们,随本官前往王家。” “是” 凌云,县令,三班衙役捕快,衙门外围观的众人等等等等,近千人浩浩荡荡的向着王员外家走去。 046 棺材中的杀人案 近千人的队伍,行走在街道上,凌云,县令等人,在衙役的带领下,直接向着王员外的府上走去。 两地相隔不是很远,过了一条大街,众人便来到王府门前,放眼望去,只见王府大门上悬挂着的灯笼也是白色,上面写着:奠,字! 一道道白绫,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摆,虽说已经下葬,但未曾过头七,房顶上竹竿上插着的招魂幡在烈日下,来回飘忽不定。 站在王府大门口这两个家丁,腰系白带站立在大门左右,突然间看到大队的人向着王府而来,两人便匆匆拦在了前头。 近前一看,来人乃是县令老爷,两人不敢有一丝怠慢,连忙下跪磕头道:“小人见过知县大老爷。” 县令抬手虚拂了一下两人道:“速去禀报你家老爷,就说本官有急事找他。” 两人听完了县令的话,起身掉头,撒腿就向着府内跑去! 王员外府中,此时的王员外正在府中,斜靠在一张竹椅上眯着双眼闭目养神,眼角的泪痕证明了他此刻很伤心。 就在此时,只听家丁拉长了嗓门道:“老爷,不好了,县令带人来了……” 猛然间被家丁喊了一嗓子,吓得王员外浑身一哆嗦,坐起身来指着家丁骂道:“老夫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县令老爷又不是没来过,去账房叫管家准备一百两银子,一会儿给县令就是。” 家丁却是没有离去,只是对着王员外点头哈腰道:“老,老爷,县令身后跟着不下千人的百姓,老爷还是出去看看吧!” 王员外虽说不喜,但自己身为商人,士农工商,商人在大明朝地位最底下,面对县令老爷,他还真没胆量狂妄到将县令晒在大门口。 整理了一下衣服,王员外便匆匆赶往大门口迎接县令。 走到大门口一看,王员外也是吃惊不己,好家伙,整个大门口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县令和一个身穿奇异服装的少年郎,在数十个衙役的护卫下,站在人群之中。 王员外一脸苦相,下了台阶来到县令身前,抱拳深施一礼道:“不知县老爷带着这么多百姓前来所为何事?” 县令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身旁的凌云道:“你来给王员外说说。” “是,大人。”凌云对着县令抱拳答应一声,转身对着王员外道:“王员外,在下乃是京城人士,姓凌名云,乃是王大柱母亲的状师,此番前来,是准备救王员外女儿性命的。” 一提起女儿,王员外立刻就悲痛不已,一个劲儿地捶胸顿足,指着凌云边哭边骂道:“老夫不管你是什么云,如今老夫女儿刚刚出殡,你就来此胡言乱语,真以为老夫好欺负是吗?” 凌云却是摇头苦笑道:“前辈不要着急,在下并非信口雌黄之辈,而是在下断定你女儿并非真死,只是暂时休克而已,如果现在立刻打开棺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时间拖得久了,便会在棺材里面窒息而亡。” 王员外听完,一甩袍袖,来到县令身前,对着县令抱拳道:“求大人为小人做主,严加惩办这个信口雌黄之徒。” 凌云听王员外如此说,走到王员外身前,抬手指着王员外爆喝道:“人命关天,这不只是你女儿一条命,我是王大柱母亲请来的状师,自然要将一切检查清楚,你拖拖拉拉不肯开棺,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这……这……”王员外被凌云的话给噎的结结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看看县令,一会儿看看凌云,处于了两难境地。 而这时围观的人群,纷纷起哄道:“开棺……开棺……” 王员外被这么多人吵的一时间失去了主意,最终无奈叹息一声来到凌云身前,脸色阴沉的问道:“你说开棺,万一查不出个其所以然,那该当如何?” 凌云听了王员外的话,指着王员外道:“时间拖得久了,就算你女儿没死,也会被活活的憋死在棺材之中,赶紧带我们去坟地,出了事儿我担着。” 见凌云说出了事他担着,王员外也不再拖拖拉拉,带着凌云等人便向着自家坟地走去。 凌云救人心切,一路之上风急火燎,催促着王员外小跑的来到坟地,衙役将围观的人群,控制在了十步之外,便开始挖掘坟墓。 人多力量大,数十个衙役没多会儿就将坟墓挖开,黑漆漆的棺材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县令有些底气不足地来到凌云身旁问道:“我们确定要开棺吗?若是打开棺材人已经死了,恐怕就是本官也不好交代。” 凌云想都不想,语气坚定道:“开棺!” 坟墓周围的衙役,纷纷望向了县令,事到如今,县令也是骑虎难下,只能对着众衙役点了点头。 得到县里的应允,衙役便开始撬开了棺盖儿。 之后的一幕,别说是衙役,就连凌云自己也是呆立在了当场。 只见棺材中躺着的,并不是王氏杏儿,棺材中却是趴着一个男子,半个脖子被利器切断,只有一半连着脑袋,血肉模糊的趴在棺材之中。 站在远处的王员外还有县令,看到棺材周围人的表情,纷纷凑了上来,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两人立刻就呕吐不己。 县令抬手指着棺椁中趴着的死尸问王员外道:“这是你女儿吗?” 王员外侧目一望,连忙摇头道:“这哪里是我女儿,分明是一个男人。” 县令却是眉头一皱道:“那他怎么会在你女儿的棺材中,你女儿又去了哪里?” 王员外此刻却是有些慌乱了起来,明明下葬的时候自己亲眼看着女儿入殓,可如今却出现了一个男子的死尸。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凌云对着县令道:“都别吵了,文书何在?”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听凌云喊文书,连忙拿着纸笔来到了凌云身前,侧过脸避开棺椁中的一幕。 凌云对着文书道:“我来说你来记。” 说完后,凌云拿出一个手绢,捂住口鼻绑好,来到棺材前,看了看伤口道:“伤口由后向前,是被人从背后所伤,切口外成模糊状,显然并非是利器所伤,伤口宽约三寸半,绝非一般刀剑所伤。” 将尸体仔细观看后翻过来躺于棺材之中,凌云继续道:“死者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脖子处乃至命伤,死者年约五十岁左右,身上衣物九成新,但袖口已然磨损破,膝盖处也有破痕,双手虎口处起老茧,可以断定,死者长期挖掘他人坟墓,死者是个盗墓贼。” 说到这儿,凌云翻看了一下棺材之中,只见棺材中的陪葬品,如今却是一件不剩,在周围细看之下,终于从泥土中发现几个模糊的脚印。 凌云微微一笑,对着书记官道:“和死者一同来的还有一个胖子,而且脚印一深一浅,说明胖子是个瘸子,而离去的脚印,一瘸一拐的脚印明显加深,说明身负重物,应该是拿走了棺材中的陪葬品,而其中还有一个三寸金莲的脚印,来回杂乱不堪,显然是受到挟持离去。” 说到这,凌云对着场上的人道:“谁来辨认一下?躺在棺材中的死者是什么人?有时认识说出姓名住址者,赏银十两。” 一听赏银十两,数十个衙役呼啦一下全部围了上来,看了许久都是纷纷摇头不已。 而就在此时,一个衙役道:“此人好像是于家庄的于老汉,去年我在抓捕一个逃犯的时候,在他们家里讨过水喝。” 凌云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向前两步,来到衙役跟前追问道:“他们家里,或者村里,可有一个瘸腿的胖子?” 衙役搓了搓手笑道:“公子,那个……” 凌云笑了笑,对着王员外道:“王员外,这十两的赏银由你来出怎么样?” 王员外连忙从怀中掏出十两纹银,双手捧到凌云的面前道:“只要公子能找到凶手,能救回我女儿,小人定有重谢。” 凌云伸手接过王员外手中的十两纹银,递给向自己搓手的衙役道:“王员外说了,找到她女儿后,必有重谢。” 一众衙役听完后,反正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个个精神头十足,一幅越越欲试的样子。 “现在可以说了吧!”凌云对着拿了赏银的衙役问道:“他们村,或者亲戚,周边村中,是否有瘸腿的大胖子?” 衙役满脸堆笑,将手中的白银揣进怀中,指着躺在棺材中的死尸语气坚定道:“此人是一个老光棍,收养了自己大哥的儿子,名叫于虎,人长得五大三粗,喜欢打架斗狠,几年前被人打断腿,等好了以后落下后遗症,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两人平时也不种地,也不知道以什么为生,一个老光棍一个小光棍,日子却过得倒是挺滋润,不知这些对公子有没有用?” 凌云听完后,走到县令跟前道:“来的时候两个盗墓贼,一个死在棺材中,根据死者尸体上的尸斑可以看出,死者死了大约三个时辰左右,按现在的时间推算,应该是谁昨天晚上四更左右。” 说完后,凌云在伸手指了指两个脚印道:“离去的时候,瘸子的脚印明显较深,说明身上扛着大量的东西,而身旁还有一个三寸金莲小脚凌乱不堪,说明是受到挟持离,因此可以断定,瘸腿的盗墓贼杀了躺在棺材中,死去的盗墓贼之后,带着棺材中的陪葬品,临走前为了不让人发现,所以将棺材再次盖起,坟墓掩埋,同是新坟也就没有人会去注意,之后瘸腿盗墓贼带着陪葬品,挟持着从棺材中活过来的王氏杏儿匆匆离去。” 凌云的一番侃侃而谈,让在场的不管是县令,王员外,还有各级大小官吏,三班衙役捕快,围观的马春风,紫虚道长,还有近千围观的百姓,都是吃惊不已,本来都是见证奇迹,看看王氏杏花是怎么活过来,可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死人的棺材中,却是隐藏着一起谋杀案。 微微的吃惊一会儿,县令再也没有了官架子,一幅求教的表情问凌云道:“凌公子看凶手是何人?” 凌云笑了笑道:“目前还不确定,只有先去于家庄,先将于虎捉拿归案,再看看是否有王氏杏花,若找不到于虎,大人可以下达海捕文书,因为说明于虎己经畏罪潜逃。” 虽说县令钟无用没多少才华,但他也不是傻子,凌云的检查尸体,勘查现场,都将最大的嫌疑指向了于虎,纵然行凶者不是余虎,目前也应该捉拿到衙门审问。 县令对着三班衙役道:“派几个人将尸体抬回義庄,其余人等火速捉拿于虎,如果发现王氏杏花的踪迹,一定平安带来,若是找到陪葬品,一律带回作为呈堂证供,不得有误。” “是……”几十个衙役捕快答应一声,便各自去忙捉拿疑犯的事宜。 《尊敬的读者,兄弟姐妹们,每章上传,五到十分钟的时间是修改错别字的时间,要是第一时间看的兄弟姐妹,错别字没有修改的话,还请体谅一下!谢谢》 047 疑犯落网 骄阳似火,无情的炙烤在大地上,山间草木悠悠,坟地周围近千的人围观,对于凌云的推理,纷纷露出佩服的神情,相互之间议论纷纷。 突然间自己的女儿没有死,但棺椁中却是多了另一具死尸,这让王员外即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心中有一丝的庆幸,也有一丝的担忧。 庆幸的是自己的女儿没有死,而担忧的却是自己女儿被挟持后的安危。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去忙吧!”县令对着围观的百姓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散了吧!本官一定会抓住真凶……” 王员外来到凌云的身旁,对着凌云恭恭敬敬的抱拳施了一礼道:“此次还要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老夫至今恐怕还蒙在鼓里,此处事己了,抓捕嫌犯那是官府衙役捕快的事,不如公子随老夫回城,老夫也好略备薄酒感谢公子。” 凌云刚准备说话,县令走过来满脸堆笑的对着凌云道:“如今三班衙役捕快前去抓捕,凌公子不如随本官先回城静候佳音。” 凌云笑着对县令钟无用抱拳道:“大人所说不错,此时再留在此处已经没有意义,不过在下乃是王大柱母亲请来的状师,在此之前能不能恳请大人不要过于为难王大柱。” 县令哈哈一笑,拉着凌云的手道:“凌公子只管放心,既然王氏杏花没有死,那么王大柱就构不成犯罪,也不算遁逃,等衙役捕快捉拿到凶手,本官立刻就将王大柱释放。” 一直跟随在凌云身旁的王大柱母亲,此刻听到王大柱将会被释放,立刻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倒在凌云身旁,一个劲儿地道谢不已。 凌云连忙扶住老妇,满脸微笑的对着老妇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县令大人明察秋毫。” “多谢县令老爷……”老妇再次转身对着县令道谢。 没有谁不喜欢戴高帽,听到凌云说自己明察秋毫,县令也是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满脸堆笑着道:“你暂且回去等候消息,一旦抓住凶手,找回王氏杏花,本官立刻派人通知你。” 凌云冲着王大柱的母亲,微微的使了一个眼色,王大柱的母亲看到凌云使的眼色,连忙对着县令道谢:“多谢大老爷,多谢凌公子。” 等一切安排就绪,凌云和县令,也被王员外邀请,回了淮安城。 坟墓旁,围观的人纷纷散去,站在紫虚道长身后的青云子,凑到了子虚道长身旁,恭恭敬敬一抱拳道:“师傅,我们现在是坐船去扬州,还是……?” 紫虚道长双目微眯,看着凌云渐渐远去的背影,对着青云子道:“你去先将船退了,我们先回淮安城,看看凌云到底能将案情进展到什么地步?” 青云子略微有些不喜,脸上带着一点儿小情绪,嘴里嘀咕道:“一个挖坟掘墓,偷鸡摸狗之辈,能有什么能耐?” 紫虚道长刚抬起脚步,听到青云子的嘀咕声,站住身形,脸色微微一变,回身对着青云子道:“看来为师是将你有些惯坏了,技不如人是你不够刻苦,败在凌云手中,那只能说明凌云练功的时候比你刻苦用功,作为正道侠义之士,不能如此小肚鸡肠,虽说凌云出身摸金门,但却不失为侠义之士。” 说到这儿,紫虚道长用手中的拂尘,指了指眼前被挖开的坟墓道:“不说别的,就说眼前这件事儿,你和他同在一艘船上,河岸上老妇的哭泣声你也听到了,但你像凌云一样做了吗?还有凌云分析推断能力,细致的观察力,根本就不是你所能比拟,你还是好好反省反省吧!若在如此小肚鸡肠,你就到思过洞思过。” “是,师傅,弟子知错!”青云子恭恭敬敬对着紫虚道长行了一礼。 坟地离淮安城不是多远,没过多长时间,凌云等人就跟随着王员外来到了淮安城中。 王员外一边走,一边满脸堆笑道:“此次多谢凌公子,若不是凌公子,老夫怎么也不会想到,老夫的女儿还尚在人世,而且里边还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此次无论如何,老夫也要重谢凌公子。” 凌云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微笑,对着王员外道:“重谢就不必了,有劳王员外给我的这个随从,准备一身衣服,再让他洗个澡。”说着,凌云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张平安。 说实在的,王员外根本没有将张平放在眼里,还以为只是看热闹的百姓,如今听凌云说是凌云的随从,立刻改变了态度,一脸笑容对着凌云道:“好说,凌公子只管放心,一会回到寒舍,老夫一定安排。” 而同在此时,二十多个三班衙役捕快,一路马不停蹄赶往于家庄。 于家庄距离淮安城不是很远,再加上王员外许诺出了重赏,三班衙役捕快办起事儿来速度就快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于家庄。 于虎和于老汉,两人在村中整天无所事事,也不种地,但日子过得倒是挺滋润,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钱财从何而来?如今的大明百姓,家家户户基本上生活都比较困苦,除非是那些做生意的,还有一些士绅豪强,否则普通百姓能够吃饱肚子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于虎和于老汉,两人在村中的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村里就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三班衙役捕快只是稍微打听一番,就探听清楚了于虎家的所在。 于虎家不像别人家那样破旧,三间正房,还有几间侧房,土坯的围墙有一人多高。 二十多个三班衙役捕快,直接四散开来,将整个小院周一起来。 捕头服装的人,对着周围的人道:“你们将院子围住,只要从院子里出来的,全部给我抓起来。” “是” 周围的衙役捕快小声答应一声,捕头便带着四个人,抽出腰间的佩刀,小心翼翼的向着院子里走去。 大门是从里面反插的,一个捕快纵身一跃,便跳进了院子里,将反插着的大门打开,捕头带着几个人悄悄的走了进去。 令捕头不可思议的是,就这几间破房子,基本都已找了个遍,连个人影儿都没找着。 捕头站在院中,其余的几个捕快在搜完了每个房间之后,纷纷来到院中,对着捕头抱拳小声道:“头没找到……” “头,我这边也没找到……” 而其中一个捕快道:“头,你说他会不会不在家里?” 捕头沉思一会儿,果断的说道:“大门是反插着,人肯定在屋里,给我搜,水缸底下,柜子背面,细细的查看……” “是……” 答应一声,几个捕快四散开来,在每个房间中,细细的寻找起来,屋里的桌子柜子,立刻就被翻得七零八落。 “头,厨房的灶台底下有个洞。”一个捕快匆匆出来禀报道:“听里面有男女说话声音传来,应该是专门挖出来的。” 捕头一听,立刻吩咐手下道:“叫所有兄弟进来,务必要将里边的人生擒活捉。” “是” 灶台下的密室中,一个三十岁左右,长得肥胖之极,脑大脖子粗,略显丑陋的男子,手里端着一盏油灯,蹲在地上,对着蜷缩在角落中的一个妙龄少女道:“识相点儿,你就从了我,从今你我远走他乡,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结成一对夫妻,但你若不答应,我不介意再将你送到棺材中去。” 蜷缩在角落中的妙龄少女,吓得浑身抖如筛糠,根本就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低着头,战战兢兢道:“大爷,奴家早已心有所属,何况奴家不死,那便是有夫之人,绝不可能会和大爷结为夫妻,大爷行行好,将奴家给放了,你家定会让爹爹多给大爷一些钱财,大爷的事奴家绝对不会说出去。” 肥胖汉子挽起袖子,高举巴掌,嘴里骂道:“你个小贱货,既然不答应大爷,就等大爷把你玩腻了,然后再卖到青楼……” “啊!” 正在说话间,肥胖汉子突然被扑倒在地,手中的油灯掉落在地上,一时间密室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肥胖汉子被按倒在地,连忙问道:“是合子吗?报个腕吧!左边墙角有一箱猎物,全归你们,大家交个朋友!” 正在肥胖汉子说话间,突然间一个火把点亮,只见捕头手里打着一个火把蹲在了蜷缩在墙角的少女身旁,只间少女浑身吓得瑟瑟发抖,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捕头摇头苦笑一番,叹息一声道:“你是不是王氏杏花?我们是衙门的捕快!” 蜷缩在墙角的少女抬头一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捕头站起身来道:“只要是王氏杏花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到了衙门再说!” 这时,肥胖汉子被几个捕快五花大绑后拉了起来,肥胖汉子来回摇晃着,对着捕头道:“原来是衙门的差爷,小人还以为是道上的朋友,差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女人差爷带走,墙角处的一箱金银珠宝差爷也带走,日后小人会定时的孝敬差爷......” 话还没说完,捕头一脚踹在肥胖汉子的肚子上道:“你他娘的想害死老子,王大柱母亲请的那个状师,那可不是省油的灯,只是看了看现场就把你小子揪了出来,以那小子的能耐,这回我还真不敢中饱私囊,走吧,跟我到公堂上再说吧!” 说完后,捕头一挥手道:“兄弟们,带上王氏杏花,还有那一箱证务,把这小子给我押好了,我们回县衙。” “是”周围的捕快满脸堆笑着答应一声,便带着王氏杏花,还有一箱证物,和肥胖汉子走出了密室。 048 凌云审案 淮安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依旧是喧闹无比。 王员外府上,悬挂在门口的白色灯笼,招魂幡,白绫,早已经纷纷撤去,换上了大红喜庆灯笼。 整个府上,丫鬟仆役忙得不可开交,人人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正堂中,王员外,县令,凌云,三人坐在一张桌上,桌上堆满了丰盛的酒菜,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总之是应有尽有。 旁边还有一个桌,马春风,凌壮,凌志,张平安,四人坐在一张桌上。 古代主仆有别,根本不能同席而坐,而马春风白莲教长老的身份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公开,所以就以凌云随从自居,也就和凌壮等人坐到了一起。 酒席中,王员外和县令,凌云,相互之间推杯换盏,来回不断的互相敬酒,气氛显得热闹之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撤去桌上的残羹剩饭,泡上了雨前龙井,几人正在细细品茶之时,一个衙役匆匆来到县令钟无用的面前,单膝跪倒禀报道:“老爷,邢捕头已经将疑犯抓来,请老爷速回衙门。” 听到衙役的禀报,众人立刻就将一颗心悬了起来,纷纷望向了县令。 县令也略微有些紧张,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有些激动的问道:“王氏杏花可曾找到?” 衙役不做任何思考,直接回答道:“回老爷的话,王氏杏花已经被平安带到大堂,一箱物证,还有疑犯也都被带到大堂。” 话音刚落,县令站起身来一拍桌子道:“好,本官这就升堂问案。” 说完后,县令转身对着王员外和凌云道:“既然疑犯已经抓到,不如我们这就去县衙升堂问案。” 两人都是微笑的点点头后,凌云对着县令一抱拳道:“大人,学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能够应允。” 县令一听,有些疑惑道:“哦!凌公子有何事只管讲来,只要本官能做到的,本官一定答应。” “那学生在此先谢过大人了。”凌云对着县令恭恭敬敬抱拳一礼道:“此案子既然是由学生引起,不如就由学生来问明案情,大人看可行否?” 县令哈哈一笑道:“本官当何事呢!原来就这样的一个要求,本官答应你,等上了公堂之后,一切由你来问,本官最后宣判就是。” “多谢大人……” 凌云转身,对着自己身旁的王员外道:“有劳王员外,派人去将王大柱的母亲起来。” “小事一桩,凌公子只管放心。”王员外拍着胸脯打包票。 转而凌云继续对着县令道:“还要劳烦大人,派人将于老汉的尸体抬到县衙之中。” 县令听完后点了点头,指着身旁报信的衙役道:“你去带几个人,到義庄把余老汉的尸体看到县衙之中。” “是” 衙役答应一声,便匆匆退了出去。 凌云,县令,王员外,还有凌云的几个随从,也纷纷离开了王员外家向着县衙门而去。 在阳光的照耀下,放眼望去,四周群山起伏,草木悠悠,街道被一条小河阻隔,南北分开,两岸绿油油的树木倒映在河水中,河面上一艘艘木舟划过,一圈圈波纹在河面上来回回荡。 凌云等人过了石拱桥,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县衙之中。 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听到王氏杏花被找到的消息,早以纷纷围在县衙之外看热闹,一时间将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跟随在县令身后的一个衙役拉长了嗓门高喊道:“县令大人升堂问案,闲杂人等让开……” 围观的百姓听到喊声,立刻左右一分,让出了一条通道。 县令和凌云过了通道来到县衙的大堂之上,本来县令出去的时候算是出公差,官服和官帽都是穿戴整齐,也就不用再更衣,直接升堂问案。 “升堂”县令一拍惊堂木喊道。 “咚咚咚……”升堂鼓声不断敲响。 站立左右的两排衙役,用手中的水火无情棍敲打着地板,嘴里喊道:“威……武……” 一套升堂仪式过罢,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带相关人犯!人证物证。” 没多久,可以便将王大柱,于虎,王杏花,于老汉死尸,一箱脏物带上了公堂。 县令并没有审案,而是一拍惊堂木道:“王大柱母亲请来状师凌云,来给他儿子洗刷冤屈,所以此案就听听凌云是怎么个说法。” 说完后县令微笑着对着凌云微微的点了点头。 “是,大人。”凌云对着县令恭恭敬敬一抱拳。 看着跪倒在堂上的众人,凌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简单单问了一句:“堂下所跪何人?” 看起来头发蓬松散乱,遍体鳞伤,身穿犯人服饰,带着枷锁之人道:“草民王大柱。” 衣着华丽身穿丝绸衣裙,面色白净俊秀,但有些惊恐害怕的少女,浑身微微有些颤抖着跪倒在地道:“民女王氏杏花。” 一个肥胖汉子,身带枷锁,微微有些惧怕道:“草民于虎。” 凌云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走到王大柱身前,指着王氏杏花问道:“王大柱,我来问你,你要据实回答,免得受皮肉之苦,此女你可认识?” 王大柱在听到王杏花自报家门之时,心中就微微有些惧怕,还以为是自己遇到了鬼,但回想到现在是在大堂之上,有这么多人在场,有鬼的话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乖乖地跪在大堂之中,想到这儿王大柱心里的恐惧也就少了许多。 侧眼看了看王杏花,王大柱连连点头道:“草民认识,此女乃是草民入赘王家的闺女。” 凌云点了点头问王杏花道:“王家娘子,王大柱说的可属实?” “句句属实。”王杏花唯唯诺诺的答应一声。 凌云笑着点点头道:“王大柱,那你就将你怎么被招的上门女婿,又怎么被抓到这里,一字不漏再说一遍。” 王大柱就将之前的一切一字不漏,在大堂之上细细讲说了一遍。 等王大柱讲完,凌云问王杏花道:“在你未曾假死之前,王大柱所说,可属事实。” 王氏杏花俏脸一红,有些害羞道:“句句属实。” 听完后,凌云继续问道:“王氏杏花,我来问你,你是怎么从棺材中出来,又怎么到了于虎家中,其中不容有一丝隐瞒,细细讲来。” 王氏杏花跪伏在地,将之前的种种,一一开始讲来。 却说王氏杏花,被下葬之后,在棺材中渐渐苏醒过来,而眼前却是一片漆黑,王杏花敲打棺材,拼命的吼叫,却不见有人理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杏花也在无力喊叫,瘫软的躺在棺材中,已经彻底绝望。 而就在王杏花绝望之时,突然听到了撬开棺材的声音,等棺材撬开,一个老头和一个肥胖汉子,手里托着一盏油灯,开始在棺材中搜刮陪葬之物。 肥胖汉子满脸堆笑着,对老头道:“爹,没想到这王家居然陪葬了这么多宝贝?这回咱爷两可发了。” 而就在此时,棺材中的死尸却是突然间坐了起来。 这要是换了别人可能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但这爷俩经常挖人坟墓,早就练成了免疫力,对于死尸的各种反应,也没有那么惧怕。 就在两人微微有些惊愕之时,王杏花却是开口道:“两位恩公莫怕,奴家还没有死,多谢恩公将奴家救出来,奴家回去之后一定让爹爹好生报答两位恩公!” 老头见棺材中人未死,凑上前细细打量半天,才转身对着肥胖汉子道:“虎儿,既然他没有死,不如我们就做个好事,将她送回王家。” 而肥胖汉子看到王庆花的美貌,立刻间就对王杏花垂涎三尺,用色眯眯的眼光看着王杏花道:“爹你胡说什么呢!干我们这行的,挖坟见棺者流放三千里,开棺见尸者斩立决,将她送回家,岂不是找着挨刀。” 老头儿听了后也是连连点头道:“反正她也不认识我们,不如陪葬的财帛我们带走,让他自己回家便是。” 肥胖汉子听完后,微微有些不喜道:“爹,你脑袋进水了是吧!你自己一辈子光棍一条不讨媳妇儿,抱养的我,如今我已三十好几的人,你也不知道给我说房媳妇,眼前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娘子,如今整个淮安城的人都以为她死了,我们为什么放她走?我要将她带走,远走他乡,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结为夫妻,有这么多陪葬的财宝,我们在做点小生意,足够我们逍遥一生。” 老头儿气的手直颤抖,指着肥胖汉子道:“我们干挖人坟墓之事,已经是有损阴德,如今你还要干这种事,你就不怕断子绝孙吗?” 肥胖汉子也是火冒三丈道:“就你清高,还不是断子绝孙,抱养别人的孩子,如今就是说破天,这小娘子,我是娶定了。” 老头当在肥胖汉子身前道:“今天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你小子这么做。” 肥胖汉子杀机毕露,指着棺材中道:“爹你看那是什么?” 就在老头转身向着棺材中望去时,肥胖汉子挥动手中挖土的铁铲,一下子就铲在了老头的脖子,顿时血光四溅,老头“扑通”一声栽倒在了棺材之中,浑身抽搐了几下,便绝气身亡。 而此时的王杏花,双腿早已吓得瘫软,想站起来逃跑,连站都站不起来,想喊救命,心里紧张也喊叫不出来。 肥胖汉子走到王杏花身前,将王杏花拖出棺材,威胁道:“乖乖听话还好,若不听话,你就准备和这个老不死的埋在一起吧!” 说完后,为了掩人耳目,不被人发现,肥胖汉子将老头拖进了棺材之中,再次钉好了棺材盖,再次掩埋完毕,背着陪葬品,挟持着王氏杏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049 真相大白 无数百姓的围观,县衙公堂之上,王氏杏花的一番诉说,使得在场之人,都将矛头指向了于虎。 听完王杏花的一番陈词,凌云指着肥胖汉子道:“王杏花,你所说的肥胖汉子,可是他?”说完凌云伸手指向了于虎。 王杏花侧目望向于虎,只是略微的一打量,便低头语气坚定道:“正是此人。” 凌云点了点头,走到于虎跟前,蹲下身来问于虎道:“于虎我来问你,王杏花所说可曾属实?” 于虎听完后浑身发抖,一个劲儿的磕头道:“大人冤枉,这都是王氏杏花冤枉草民,草民一向安分守己,怎么可能,去干完坟掘墓的勾当,何况小人一向胆小如鼠,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敢杀人。” 听到这县令一拍惊堂木,刚准备说话,凌云抬手压了压,制止住县令的话语,摇头苦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既然你说王杏花冤枉你,那是为何王杏花还有王杏花棺材中的陪葬品会出现在你们家中?这又从何解释?” 于虎一听,先是一愣,最后眼珠一转道:“王杏花,还有一箱的陪葬品,是小人捡来的,还请大人明鉴啊!” 凌云微笑着拍了拍于虎的肩膀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荒郊野外去干什么?” “这个……”于虎言语微微一顿,转而战战兢兢结结巴巴道:“小人是天亮之后才捡回来的。” 凌云也没有发怒,只是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王杏花身旁,指着王杏花道:“你说你天亮之前捡到她,那你在捡到她之前,她和谁在一起?” 于虎想都不想道:“草民在捡到她之前,她是一个人。” 凌云却是故作惊讶道:“这就怪了,王杏花是被埋在棺材中,就算她力大无穷,自己将棺材盖和掩埋棺材的土掀开,她不可能在荒郊野外待上一夜,等你来捡吧!” 说到这儿,凌云一挥手道:“抬上来。” 随着凌云的话音刚落,几个衙役用一块门板抬着一具死尸进来,此时上面盖着一块白布,星星点点的血迹,早以干枯。 几个衙役刚将门板刚放在地上,于虎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爬到门板跟前哭泣道:“爹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拋下儿怎么活呀!” 凌云走到于虎跟前,指着于虎道:“谁告诉你,白布下面的死尸是你爹。” “这个……”于虎结结巴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凌云也不理会结结巴巴的于虎,对着大堂上的衙役捕快道:“派几个人,快马加鞭去他们家搜,但凡有锄头铁锹铁铲之类,全部带到大堂之中。” “是……” 刑捕头出列应了一声,便带着几个捕快匆匆离开大堂。 凌云站起身走到县里跟前,对着端坐于大堂之上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的县令一抱拳道:“大人,学生以为,王大柱是因为其娘子猝死,连夜遁逃,如今王杏花死而复生,其他的案件,与他也无关,大人可以对王大柱宣判了!” 县令听完后笑了笑,一拍惊堂木道:“王大柱,三更半夜不睡觉,绕乱治安,重则二十大板以敬效尤,但念你之前受刑,有重伤在身,杖责减半,你可服气?” 王大柱一听,连忙跪地千恩万谢道:“小人谢大老爷开恩……” 而堂下的几个衙役,随着县令的火签丢到堂下,便将王大柱拉到一边,打了十大板,之后被王大柱的母亲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大堂。 公堂之上,再次安静了下来,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刑捕头带着一根铁铲来到了公堂之上。 邢捕头将铁铲双手托着上了大堂,只见铁铲之上依旧沾着血迹。 县令一拍惊堂木问道:“此物从何而来?” 刑捕头恭恭敬敬的答道:“此物乃是从于虎家密室中搜出来。” 凌云走到刑捕头跟前,伸手接过刑捕头手中的铁铲道:“此物乃是盗墓挖土所用。” 说完走到于老汉的死尸跟前,揭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将铁铲在死尸的脖子的伤口处比对了一下道:“死者确实是此物所伤。” 凌云将手中的铁铲递给邢捕头,看向跪在大堂之上的于虎时,于虎已经浑身抖如筛糠冷汗直流。 微微的摇头苦笑一番,凌云走到于虎跟前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纵然你再怎么狡辩,也是难逃法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于虎本来还想狡辩,但此刻的他已经是浑身发抖,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想要反驳也是说不出话来,更何况他也没想好怎么去将这些铁证如山的证据推脱掉。 凌云见于虎不说话,对着记录呈堂证供的文书一挥手,文书便将几张写好的证词供状拿到了于虎,王杏花跟前道:“王杏花,在这份证词上按个手印。”说完便将一张证词递给了王杏花。 之后又拿着几张供状证词来到了于虎跟前道:“若你能找出替你洗脱罪责的证据,那你就找出来,若是没有就画个押吧!” 于虎双目失神,瘫软的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云叹息一声,将供状放到县令的公案之上道:“大人,如今铁证如山,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大人定夺。” 县令一拍惊堂木,指着堂下的邢捕头道:“邢捕头,让他签字画押。” “是” 邢捕头答应一声,拿着呈堂证供,走到于虎跟前,蹲下身道:“赶紧画押吧!如今铁证如山,若是再拖拖拉拉,衙门里的十大酷刑,根本不是你能承受的住,赶紧认罪,免受皮肉之苦。” 而这时于虎哭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我爹……” 邢捕头也懒得和于虎在啰嗦,抓着于虎的手,在供状上就按了手印儿,之后变成到了县令的公案之上。 县令看着堂上的供状,一拍惊堂木道:“罪犯于虎,挖坟掘墓,杀害父亲于老头,证据确凿,暂时收监,将供词快马加鞭送往刑部,等候刑部勾决。” 这时,几个衙役捕快,将于虎拖带拉的带下了大堂。 看着被带下去的于虎,县令继续道:“其余人等,一律当堂释放。” 一场离奇的案中案,就这样接近了尾声,王大柱回家养伤,王杏花被王员外接回家,杀人凶手于虎,呈堂供词也送往刑部。 县衙外围观的人散去,县令满脸堆笑的对着凌云道:“此番多亏凌公子,案件才得以告破的但如此迅速,后衙已经备好酒席,希望凌公子赏光。” 凌云听完后,满脸微笑的对着县令一抱拳道:“既然大人如此盛情,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衙门外的紫虚道长,从案发看到结尾,从中没有对任何人严刑逼供,都以铁证如山的证据结案,这让紫虚道长对凌云的好感可是上升了一大截。 紫虚道长屡屡胡须,微笑着点点头,便带着自己的徒弟离开了衙门前。 而人群中,戴着面纱的白莲花,却是咯咯笑道:“想不到,他还有这本事。” 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对着白莲花小身道:“小姐,如今凌公子被县令请到后堂,我们该怎么办?” 白莲花转身道:“这都早就过了饭点,你们不饿,我还饿呢!先找地方吃饭,等他出来再说。” “是,小姐。”丫鬟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几人便匆匆离开了县衙门口。 而人群中还有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过的云飞燕和陆燕萍。 看着白莲花渐渐远去的背影,云飞燕问陆燕萍道:“如今凌云在县衙中,白莲花已经离去,我们该怎么办?” 微微的思绪一会儿,陆燕萍道:“如今凌云就在县衙,还怕她白莲花跑掉不成,我们暂且先在对面茶楼吃点东西,等凌云从县衙出来再说。” “好吧!”云飞燕答应一声,两人便向着对面的茶楼走去。 县衙后堂,凌云被县令请到后堂之中赴宴,两人相互之间推杯换盏,桌上许多丰盛的菜名,就连凌云也报不上名。 酒足饭饱,县令拋出了橄榄枝,满脸堆笑对着凌云道:“凌公子破案的手法,实在让本官望尘莫及啊!本官有个不情之请,但不知道凌公子意下如何?” 凌云面露微笑道:“哦!大人有话只管讲来,只要学生能办到的,定会竭尽全力。” 听凌云如此说,县令满脸堆笑道:“本官想请凌公子做本官的幕僚,凌公子放心,每破一个案子,本官都会奉上酬金。” 凌云有些疑惑的问道:“身为一方县令,一天不知道会遇到多少案子?如果大人都出酬金的话,恐怕大人一年的俸禄,还不够支付酬金。” 县令抿了一口茶,微笑道:“凌公子有所不知,本官家中有几处生意,每年收入也算是不错,本官当官并非为了俸禄,而是为了光宗耀祖,若有凌公子帮助的话,本官的政绩会一路飙升,说不定来年混个知府,也未尝不可。” 凌云听完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县令一抱拳道:“大人恕罪,并非学生不愿意追随大人左右,而是学生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不能答应大人。” 县令钟无用眉头微微一皱,转而再次恢复笑容道:“哦!不知凌公子有何事?若本官能帮得上忙,本官定会竭尽全力。” 凌云也没想到,钟无用会如此刨根问底,略微的一愣,苦笑着摇摇头道:“大人,学生准备去扬州寻找未婚妻,所以恐怕要辜负大人的好意了。” 县令一听凌云是去寻找未婚妻,眼珠一转心道:“我说这小子怎么总是拒绝我?原来他不喜欢金银,而喜欢美女,只要有爱好,本官就一定有招。” 想到这,县令满脸堆笑道:“凌公子不用如此急着做决定,先好好考虑一下,既然此次凌公子帮了本官,那晚上由本官做东,在藏春楼听曲,这凌公子总不能拒绝本官吧!” 县令都如此说了,反正今天也是走不了了,凌云也就不再推辞,对着县令抱拳一礼道:“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县令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嘛!” 嘴上如此说,可县令心里道:“小样儿,就不信拉拢不了你。” 050 通城马 夕阳西下,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豪门宅院纷纷亮起了灯笼。 在县令钟无用的邀请下,凌云也只能陪着县令,去了淮安城的红灯区。 出乎凌云意料之外的是,凌云刚走出县衙,王大柱母亲,王员外,王杏花,早就等待在衙门的门口,看到凌云出来纷纷围了上来。 几人上前,纷纷撩起衣襟跪在了凌云面前。 王大柱的母亲,双手捧着几块碎银,双目含泪跪倒在凌云面前道:“老身谢公子救小儿脱了牢狱之灾,可是老身家境贫寒,也没有什么报答公子,这是老身卖了半亩水田,凑的一些银两,还望公子莫要嫌弃。”说着,便将碎银捧到了凌云面前。 而王杏花,哭的泪流满面,一个劲儿的磕头道:“奴家谢过公子仗义出手,若不是公子,奴家还不知道会怎样……” 王员外也是跪倒在地道:“家中已备好酒宴,还望凌公子赏光……” 猛然间面前跪到这么多人,凌云也不知道该去扶谁,焦急地转来转去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有什么话起来说。” 等几人站起来之后,凌云走到王大柱母亲跟前道:“如今王大柱重伤在身,正需要钱来抓药,买一些补品,我怎么能够收你的钱。” 转而又对着王员外父女道:“我刚刚在县衙中吃的酒足饭饱,赴宴就不必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大家都回吧!” 听完了凌云的话,王大柱母亲,王员外父女,相互之间面面相觑,你拿不定主意。 凌云看着几人的表情,微微一笑,对着几人道:“几位都回吧!我和县令大人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后凌云对着几人微笑着点点头,便转身对着县令眨了眨眼。 县令看到凌云的表情心道:“小色鬼,这就猴急的不行了。” 想到这儿,县令赶了几步,来到王员外几人面前道:“各位都回吧!本官和凌公子还有事做,若有闲暇之余,再到府上一叙也不迟,各位说是不是?” 王员外见如今的情形,想请凌云是不可能,正了正身形,对着县令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既然大人和凌公子有要事在身,那小民就不打扰,改日大人和凌公子,一定要赏光到寒舍一叙,小民已备好薄礼,准备感谢大人和凌公子。” “一定一定。”县令一边说一边摆手走向了凌云,身后的几个衙役,还有凌壮,凌志,张平安等人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此刻的凌云,被几人的热情整的头都有点大,见县令已经说的差不多,转身立刻就遁逃,在县令的带领下,直接向着红灯区而去。 一直坐在茶楼中吃东西喝茶的陆燕萍和云飞燕,如今看到凌云和县令出了县衙,纷纷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结了茶钱跟了上去。 县令陪同着凌云说说笑笑的行走在大街上,也没有乘坐轿子,一路观赏着淮安城的景致,悠哉悠哉的行走在大街上。 红灯区对县令来说,早就跑得比自己家厨房还熟,没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红灯区。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各家青楼的大红灯笼早已高高挂起,吹拉弹唱之声,莺莺燕燕的嬉笑之声,拉客声,使的红灯区乱的就如同菜市场一般。 来来往往的风流才子,文人墨客,贩夫走卒,来回穿梭在街道上的各家青楼,凌云在县令的带领下,刚来到藏春楼,马春风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凌云看着马春风捂肚子惨叫,连忙上前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马春风皱着眉头,捂着肚子道:“哎哟!兴许是大鱼大肉吃坏了肚子,公子先去,我去方便方便。” 说完借着屎遁撒腿就跑,只是几个喘息间就消失在那人群之中。 就在县令和凌云刚走到藏春楼门口之时,几个壮汉龟奴将一个略显消瘦,身穿粗布衣裳的汉子,连推带拉给拽了出来,丢在了大街之上。 凌云看着被丢出来的汉子,虽说是被丢了出来,但就在落地之时,却是就地一滚站了起来,只是神情有些沮丧,傻愣愣的站在藏春楼门前,静静地注视着二楼之上。 县令见凌云盯着被丢出来的汉子,微微一笑道:“此人名叫孙耀祖,双腿挺利索,经常帮人来回送东西,人送绰号通城马!你别看他如此瘦小,就这淮安城,他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跑一圈。” 凌云一听心道:“这不是和我一样,在未穿越之前,我也就是两条腿跑的快,看来,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想到这儿凌云有些疑惑地问县令道:“既然有如此天赋,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县令呵呵一笑,伸手捊看胡须道:“有什么天赋,也就是两条腿比别人跑得快,帮别人送东西又赚不了多少钱,可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他的父母双双病逝,本来卧床时间较长,欠了一屁股的汤药费,又要给父母出殡办丧事,家中没有一分钱,无奈下他家的童养媳桃子卖身到了藏春楼,给孙耀祖的父母办了丧事。” 凌云听完后,长叹一声道:“既然是为了给公公婆婆出殡办丧事,那孙耀祖筹钱赎身就是了,何必还要总往这跑?” 县令微微一笑道:“凌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桃子人长得水灵,而且曲子也唱得好,半年的时间已经混成了藏春楼头牌,虽说两人情意绵绵,但想赎身却是一个难题,如今想要给桃子赎身,那可是要五千两,孙耀祖又没有这么多钱,每天就爬窗户与桃子私会,就这样被丢出来,已经不知有多少回了。” 是在两人说话间,藏春楼的老鸨满脸堆笑,来回扭动着蛮腰,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的走到了县令和凌云跟前道:“哎呦!这不是奴的大老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县令满脸堆笑,凑到老鸨跟前道:“今天本官可是请了贵客,你一定要好好招待,要是不把贵客伺候好了,本官可不依!” 老鸨媚笑着用手掌轻轻的拍打了一下县令的胸膛道:“大老爷只管放心,奴知道该怎么做?” 说到这儿,老鸨面露惊讶道:“哎呀!怎么都站在这里?各位爷快随奴家进里面啊!” 进了藏春楼,整个大堂中,饮酒作乐,欣赏音乐舞蹈的人数不胜数,杂乱之声使得说话都得大声的说。 走到偏僻静的地方,县令指着凌云,对着老鸨道:“这位是本官请来的贵客,你一定招待好,本官就不做陪了,本官还是去看看本官的小辣椒。” 说完后,县令很熟悉的上了二楼,将凌云丢在了大厅之中。 老鸨凑到凌云跟前,一脸媚笑道:“不知公子是听曲还是找乐子,可有熟悉的相好?” 凌云略微的退后一步,和老鸨拉开了距离道:“有劳了!我想找桃子。” 老鸨一脸堆笑道:“公子真有眼光,桃子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公子请随奴家来。”说着,便带着凌云向着二楼走去。 凌云跟着老鸨上了二楼,走到了最东头一个房间,老鸨敲响房门道:“桃子,有贵客,出来接客了。” “吱呀”一声,房门轻轻打开,很清淡的一股玫瑰香味儿迎面而来。 老鸨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 凌云也没有客气,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身后的凌壮,凌志,张平安,便站在了门口充当门神。 “吱呀”一声,桃子再次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凌云进了房间四下打量一番,只见房屋中很朴素,木板的墙壁,挂着几幅很清淡的水墨画,屋中只有一张桌,还有几个圆椅,一个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将床格挡在房间的另一半,桌上放着一把古琴,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多余的家具物件儿。 凌云走到桌子跟前,坐到了圆椅上,回身望向了桃子,只见桃子很朴素的一身粉红色衣裙,高个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一根银簪子插起,双目含秋,瓜子儿脸旁,白净的肌肤,没有使用一点的胭脂水粉,两道细细的柳叶细眉,修长的睫毛,比起后世粘的假睫毛看起来自然了不知多少,一张樱桃小嘴不点而赤,丰满的前胸,芊芊细腰,魔鬼般的身材,就连凌云看的也是愣在了当场。 看着年轻貌美的桃子,凌云叹息一声心道:“还真是红颜薄命,自古以来,越是漂亮的女人,命运越是坎坷!眼前的这位也不例外。” 好半天,凌云才开口道:“难怪姑娘在半年中成为了藏春楼的头牌,不用化妆,光这一幅自然美,就可以与仙女相比。” 桃子没有一丝表情,不怒,也不喜,只是很平静的走到凌云身前,给凌云倒了一杯茶水道:“公子是准备听曲,还是直接上床?” 说实在的,此刻的凌云,早就已经燃烧了男人的火气,但面对如此一个对自己没有一丝情意的人,就算上床,也没有多大意义。 望着桃子,凌云端起桌上的茶水,细细的抿了一口道:“姑娘还是先弹一个曲子,对于一个没有一丝情感的人,若是上床的话,本公子真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本来已经开始宽衣解带的桃子,听到凌云的话,微微的一愣,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奴家这里一夜二十两,但凡来奴家这里的,无非都是想得到奴家的身体,公子倒是挺独特。” 凌云站起身来,背着双手,走到古琴边,伸手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琴弦道:“无妨,反正都是县令大人花钱,听听曲也不错。” 桃子听凌云说县令花钱,眉头微微一皱,上下打量了一番凌云道:“奴家听人说,一个京城来,身穿奇装异服的凌云公子,短短一天时间,破了一个怪离奇的案中案,敢问可是公子吗?” 凌云一听,微微一笑道:“呦呵!想不到传得挺快,不错,正是在下。” 桃子在听完凌云的话后,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道:“想不到奴家沦落风尘,却还能见到京城来的才子……” 还没说完,凌云就打断桃子的话问道:“孙耀祖你可认识?” 桃子微微的一愣,转而叹息着道:“奴家与他青梅竹马,奈何造化弄人,还是不说这些了,说多了都是眼泪,奴家还是给公子弹唱一曲吧!” 凌云抬手道:“不必了!既然你们青梅竹马,那我准备,替你赎身。” 051 高额的赎身银 烛台上的红烛不断的燃烧,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燃烧的火焰来回地摆动不已。 桃子伸手将一缕流海秀发勾到了耳朵后面,双目中充满了泪水,脸上带着惆怅,落寞,悲伤,让人看了很有一种将其搂在怀中安慰的感觉。 好半天,桃子才露出一丝苦笑道:“奴家的赎身银,高达五千两,一般人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而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更是舍不得去赎一个早就失去贞洁之人,公子为何还要这样做?” 凌云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道:“凌壮,凌志,张平安,你们三个进来。” “吱呀”一声。 三人在听到凌云的喊声之后,纷纷推门而入,来到凌云的身前,恭恭敬敬一抱拳道:“公子唤我等何事?” 凌云指着张平安道:“张平安,随我去拿钱,你们两个去叫老鸨叫来,我要给桃子赎身!” “是,公子!” 几人答应一声之后,凌壮走到凌云身旁小声道:“公子,此女虽然长得美若天仙,但公子若是替她赎身,少夫人(杨爱)还有白姑娘那里,公子怎么交代?” 凌云听完后,看着凌壮微微一笑道:“无防!日后你们自当知晓,你们照办就是。” 见凌云如此说,几人也不再言语,凌云也带着张平安走了出去。 桃子静静地站在屋中,看着凌云的背影心道:“人家都说才子风流,果然不假,虽说这个姓凌的公子才华出众,但也只是一个好色之徒,唉!此次被赎身之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孙郎了!” 同在此时,淮安客栈中,借着屎遁离开马春风来到了白莲花儿的房中,等小竹关上门之后,马春风单膝跪倒在白莲花身旁抱拳道:“马春风参见教主,白天在衙门口,那时人多眼杂,未曾前来参拜教主,还望教主恕罪。” 白莲花坐在圆椅之上,抬手虚浮一下道:“马长老快快请起。” “谢教主。” 看着马春风站起身后,白莲花有些不解的问道:“马长老不是在保护凌云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马春风微微有些不好开口,略微的顿了顿,一咬牙道:“回禀教主,属下前来,除了参见教主之外,还有一事要告诉教主,凌云被县令请到藏春楼喝花酒……” 白莲花一听,手里一使劲儿,将手中的茶杯捏得粉碎,两滴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落在白色的衣襟上。 好半天,白莲花儿才站起身道:“好了,此事我已知晓,你先下去忙吧!” “是教主,属下告退。”说完后,马春风慢慢的退出了房间之外。 白莲花望着窗外,静静的沉思许久,才露出一丝苦笑,对着身后的四个小丫鬟道:“你们各自回房中休息,我去去便来。” “是,教主。” 却说此时的凌云,刚刚出了藏春楼,就被人给盯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尾随凌云的陆燕萍,还有云飞燕。 凌云出了藏春楼,四下张望一番,摇头苦笑着心道:“五千两银子,那是几百斤,谁没事干背着几百斤银子到处跑?” 想到这儿时,凌云却是双目一亮,因为他看到,就在街道对面,挂着一个很显眼的幌子,上面一个巨大的色子,幌子上面画着一个巨大的圆圈,中间写着一个“赌”字。 凌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想都不想,便背着双手,带着张平安走进了赌场。 见凌云已经进了赌场,陆燕萍看了看身旁的云飞燕道:“这小子,不良嗜好挺多嘛!逛窑子,进赌场,唉!飞燕妹子可不要被他给骗了。” 云飞燕却是一跺脚,一句话也没说,便随着凌云进了赌场。 一进赌场,凌云就看到,屋中差不多有上百人,有豪门士绅,富家公子,也有一些贩夫走卒,普通百姓,纷纷围在两张大桌前,杂乱的呐喊着。 “开……开……” “大……” 一直跟随在凌云身后的张平安,凑到凌云身前小声问道:“公子,我们不是取钱吗?怎么来赌场了?” 凌云拍了拍张平安的肩膀,微微一笑道:“这里的钱,都是不义之财,取他个几千两,也是问心无愧,一会儿你只管搬银子就是。” 说完凌云便走到一张桌前,只见桌上放着一些牌九,对这些,凌云认都不认识,自然也就不感兴趣,便转身向着另一张桌子走去。 当凌云来到这张桌子旁时,只见和官不断的摇着色子,桌上大字和小字上,只有大字上面押满了银子,小字上面却只有几个铜钱。 和官一边摇着色子,一边道:“押了押了,押定离手,押的多赢得多,回家盖房娶媳妇……” 而站在凌云身后的张平安,一脸苦相,有些担忧道:“公子,我们还是走吧!” 就在此时,凌云却是掏出一个钱袋,数都不数,直接全部丢在了小字上。 所有的赌徒,和官,纷纷将目光落到了凌云身上。 当和官将手中的木盅放到桌上之时,手却轻轻的一抖道:“开了开了,买定离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和官轻轻的揭开木盅,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色子,结结巴巴道:“一……二……三……小。” 而站在凌云身后的张平安,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拽了拽凌云的衣角道:“公子,见好就收,我们走吧!” 凌云也不去理会张平安,想都不想,连本金带赢的,全部都又压在了小上。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居然连出六把小,就连和官也是和头冷汉直流。 和官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众人一抱拳道:“今日在下身体不适,不如再换一个和官,请各位在此稍等。” 说完和官便溜向了后堂,留下众人干巴巴等在桌子前。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身穿锦袍,略显消瘦,留着三寸胡须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对着众人一抱拳道:“刚才的和官身体不适,就由在下来摇。” 说完后,中年汉子看了看凌云道:“这位公子好手气,都赢了这么多了。” 凌云两手一摊,从桌上拿起一个银元宝,掂了掂道:“怎么着,输不起是吧!” 中年汉子微微一笑道:“开门做生意,既然能赢得起,自然也就能输得起,公子只管放心玩就是。” 凌云听完后,呵呵一笑道:“那我还押小。”说完便将桌上所有的银子,全部推到了小字上。 中年汉子微微一笑,抓紧手上的木盅,便开始摇晃了起来,中年汉子一边摇一边心道:“管你押大押小,老子摇出个豹子,将你们全部通杀。” “咚” 中年汉子将木盅放在桌上,脸上微微一笑道:“买定离手啊!开了!” 就在刚要伸手去揭开木盅之时,凌云一拍桌子道:“快开呀!” 只见这一拍,桌上的木盅微微一跳,中年汉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倒是开呀!”凌云催促道。 无奈下,中年汉子缓缓揭开了木盅,只见自己摇好的三个六,此刻却是变成了一二三。 凌云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银子道:“哎呀!没想到今天手气这么好,这要是玩到天亮,岂不是要赢一座金山回来。” 中年汉子脸色沉了一会儿,长叹一声,挤出一副笑容道:“这位公子好手气,在下想请公子后堂一叙,不知公子可否赏光。” 凌云听完后微笑着抬手道:“请!” 一进后堂,就有人端上来茶水,凌云也没有喝,只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用手指敲打着桌子道:“不知请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中年汉子微微一笑,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公子深藏不露,在下佩服不已,若按公子这种玩儿法,用不了几把,在下就会输得倾家荡产,小人思绪许久,也未曾与公子结怨,而在赌场中,也未曾听过公子名号,想必公子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公子需要钱的话,公子说个数,只要是在在下的承受范围,在下定当奉上。” 凌云笑着抱拳回礼道:“兄台果然爽快,那在下也就直说了,在下准备替藏春楼的头牌桃子赎身,奈何身上只有百十两银子,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在下不想去做,只要够给桃子赎身,我今天赢的钱多余的全部奉还。” “哈哈哈”中年汉子笑道:“我当什么事儿呢!原来是此事,公子有所不知,对面的藏春楼也是在下的产业,桃子本来只是花了十银子买回来,这半年也赚了不少钱,如今既然公子打算赎身,在下便将桃子的卖身契送给公子,就算是交个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凌云听完后,对着张平安一挥手道:“张平安,去将赌桌上我的钱袋拿回,其余的钱一个大子儿也不许动。” 中年汉子,满脸微笑,对着凌云抱拳道:“如此公子就回桃子那里,自会有人将卖身契送到公子手中。” 凌云起身,对着中年汉子道:“既如此,那在下就不叨扰了,告辞。” “告辞,公子慢走。”中年汉子满脸堆笑道。 出了后堂,凌云也没有再去赌桌前,只是带着张平安,直接走向了赌场外。 看着凌云的离去,混在人群中的陆燕萍和云飞燕,纷纷有些疑惑不解的心道:“人家来赌场都是为了赢钱,可他赢了这么多,最后却是连一个大字都不拿,这到底是为何?” 不说两人心思如何,却说凌云出了赌场,轻车熟路的直接来到了桃子的房间。 房间中,老鸨早就等候在屋中,看到凌云进来,一脸微笑地上前道:“这位公子,桃子的赎身银可是很高,公子……” 就在此时,一个龟奴匆匆跑到老鸨身前,在老鸨的耳旁轻轻说了几句。 老鸨听完后先是一愣,之后满脸堆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卖身契,递给了凌云道:“恭喜公子抱得美人归,从此以后,桃子便是你的人了。” 凌云对着老鸨,轻轻的点点头,微笑着走到桃子身旁道:“如今你不用再待在此处,从现在起,你的一切,我说的算。” 桃子面无表情,不喜不怒,一脸的惆怅,凄凉,对着凌云福了一礼道:“公子准备和奴婢在此过夜,还是打算回家?” 凌云也不在乎他的言语,叹息一声道:“既不在此,也不回家,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说完,便带着桃子,凌壮,凌志,张平安等人走出了房间。 052 位高权重责任轻 数钱数到手抽筋 夜幕下的淮安城,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红灯区正处于热闹时间,各家青楼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莺莺燕燕嬉笑之声,老鸨龟奴的拉客声,一时间杂闹无比。 凌云带着自己的几个随从,还有刚刚赎身的桃子,刚出了藏春楼,眼前的一幕,让凌云即惊讶,又惊喜。 大街之上,白莲花一身白色衣裙,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色牡丹,站在街上,静静的注视着凌云。 此时的白莲花,面色不善,微微有些不喜的望着凌云,却是一句话也未说。 而凌云哪管白莲花的脸色,一别数日,此时的凌云,有时候闭上眼睛,眼前总会出现白莲花的身影,但此时白莲花就站在眼前,凌云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于古代,一激动,直接就向着白莲花冲了过去。 白莲花看着凌云满脸微笑向着自己冲了过来,撅起小嘴刚准备撒娇,却不曾想被凌云连腰一把抱起,直接在大街上转了起来。 作为被封建礼仪熏陶过的白莲花等人,看到凌云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举动,一时间都是愣在了当场。 而白莲花做梦都没有想到,凌云在见到她之后,会做出如此举动,使的白莲花又羞又喜,脸上立刻出现了红晕,在白色衣裙的衬托下,看起来是那么的显眼。 可是令众人张目结舌的一幕再次出现,只见凌云抱着白莲花转了几圈之后,凌云便吻在了白莲花的脸上。 白莲花儿伸手,有些娇羞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一时间,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一个字。 而站在一旁的张平安等人,看到凌云的举动纷纷低下头,做出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表情。 凌云紧紧拥抱着白莲花,满脸笑容的问道:“白姑娘,你怎么来啦!这段时间没有看到你,还真的有点儿想你,你什么时候到的淮安城?” 好半天,白莲花哼哼唧唧说不出一句话。 白莲花怎么也没想到,凌云在见到她之后会做出如此的举动,这让白莲花想要对凌云发火的念头,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颗小鹿怦怦跳个不已。 两人在大街上拥抱了大约一盏茶功夫,直惹得来来往往的行人,对着两人指指点点,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渐渐的,白莲花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依偎在凌云的怀中,用她的粉拳,轻轻的敲打着凌云的后背,声音就像蚊子叫一般:“郎君,如今街道之上人多眼杂,郎君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凌云听完后,微微有些尴尬的松开白莲花,憨憨一笑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淮安城?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我有好多的话要对你说。” 白莲花小嘴一撅道:“郎君如今有了新欢,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奴家。” 凌云湊到白莲花的耳边,小声道:“大姐,这里面有误会,给点面子行不行?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站在不远处的小巷口黑暗中的,云飞燕和陆燕萍,看着凌云和白莲花亲密的举动,云飞燕用拳头敲打着墙壁,就连手上有鲜血流出,都未曾察觉。 陆燕萍看着云飞燕的举动,微微摇摇头,抓着云飞燕的手臂道;“妹妹不必如此,若是妹妹真的有心,不妨直接告诉凌云,如此虐待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就在凌云和白莲花不再拥抱,两人双双分开之后,桃子莲步轻移,走到白莲花身前福了一礼道:“奴婢桃子,见过夫人。” 桃子的一句夫人,叫的白莲花脸色再次红了起来,哼哼唧唧了半天,确实没说出一句话来。 在白莲花为难之时,帮白莲花解围的人出现,只见一个身体略显消瘦,二十岁左右,身穿粗布衣裳的少年,根本不理会在场的人,直接来到了桃子跟前,抓着桃子的手,双目中泪光闪闪道:“桃子,你怎么出来了?你别着急,在等我一段时间,等我赚够了钱,一定帮你赎身。” 桃子听到少年的话,双目紧闭,一行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好半天才叹息一声道:“孙郎,造化弄人,如今,凌公子已经为奴家赎身,恐怕奴家只有等来生才能与孙郎结为夫妻。” 少年听完桃子的话,向着四周扫视一圈,指着凌云道:“是不是他帮你赎的身?” 桃子紧嘴唇,微微的点了点头,便有些担忧地望向了凌云。 少年松开桃子的手臂,双拳紧握,目露凶光,来到凌云身前道:“谁让你多事儿的?就算赎身也是我来赎,谁让你帮她赎身的?” 凌云看着少年,面露微笑道:“你若替她赎身,早就赎了!何必还要等到今日?再说了,谁想替桃子赎身,关你什么事儿?” “你……” 少年闭目深吸一口气,牙关紧咬道:“识相点,将卖身契给我,不管多少钱我都给你,但你若是拒绝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凌云一听,一时间也来了兴趣,面带微笑的望着少年道:“卖身契可以给你,但桃子是我花了五千两才赎回来的,五千两纹银拿来,人你立刻带走,若是没钱,就别用威胁的语气跟我说话,小爷不吃这一套。” 少年回身看了看桃子,将手缓缓的伸进怀中,摸出一把牛耳尖刀,眼睛死死地盯着凌云。 就在少年盯着凌云时,凌壮和凌志,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赶了几步,将刀架在少年的脖子上道:“小子,敢在公子面前动刀的人,除了武当派的青云子,在公子手下留情之外,其余人早就到了阎王爷跟前报名,你小子是不是活腻味了?” 少年左右挣扎着,想要挣开凌壮和凌志的束缚,但就以他的小身板儿,怎么可能从两个大个子手中挣脱。 站在一旁的桃子,看到少年被凌云的手下死死控制,连忙赶了几步,跪倒在凌云身前,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奴婢求求公子,就放了孙郎,只要公子放了孙郎,奴婢什么事都依公子……” 凌云没有去理会桃子的哀求,抬腿走了几步,来到了少年的身前道;“我这人从不欺负人,如今我给你两个选择,只要你能办到任何一个,我便将桃子送给你。” 听到凌云的话,少年先是一愣,但却仿佛看到了一丝的曙光,少年连忙追问道:“什么选择?” 凌云望着少年,微微一笑道:“孙耀祖,人称通城马,传闻半个时辰就能绕着淮安城跑上一圈,今日我便给你机会,半个时辰之内,你能追上我,我便将桃子送给你。” 说完后,凌云转身对着白莲花道:“你住在哪里?将张平安他们带到你落脚的客栈,稍后我便来找你们。” 白莲花有些害羞,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奴家落脚在淮安客栈。” 凌云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回客栈,稍后我便来找你们。” 白莲花对着凌云点了点头,便和张平安等人离去,只留下凌云和孙耀祖站在大街之上。 孙耀祖紧紧盯着凌云,好半天才开口道:“不知你所说的另一个选择是什么?” 凌云走到孙耀祖跟前,笑着对孙耀祖道:“第二个选择,就是你从此以后成为我的跟班随从,不得有二心,你是选择哪一个?” 孙耀祖微微沉思一会儿,语气坚定道:“与人为奴为仆,不如自己做主,我选第一个。” 凌云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开始吧!” 说完后凌云运转真气,一溜烟儿,便与孙耀祖拉开了十余步的距离,孙耀祖也是不遑多让,撩起衣襟抬腿便追。 黑暗中的云飞燕和陆燕萍,看着两人的举动,有些疑惑不解,但好奇心使然,两人也随后追了上去。 穿过红灯区,两人奔跑在街道之上,凌云故意放慢的角度,身后的孙耀祖,才渐渐地追了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的孙耀祖已经气喘吁吁,速度也渐渐的放缓,与凌云的距离渐渐地再次拉开。 一处水榭凉亭中,凌云背着双手,等了大约一盏茶时间,孙耀祖才气喘吁吁的到了凉亭。 “你的速度好像不怎么快嘛!”凌云背着双手,头也不回的,对着孙耀祖道:“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吁吁吁!”孙耀祖气喘吁吁的捧着腹部,对着凌云结结巴巴道:“你的脚力,实在让小人佩服,就是三个小人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跑得过你。” “看来桃子是不能跟你了。”凌云双臂抱拢,伸手做出抚摸胡须的样子道:“如今你只有另一个选择了。” 孙耀祖有些丧气道:“做你的随从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点,我想知道,跟了你之后我会得到什么好处。” 凌云双臂抱拢,转身面露微笑的望着孙耀祖道:“跟着我,危险重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但我需要的是忠心耿耿,能给你的目前只有你和桃子的幸福。” 孙耀祖听完,摇摇头道:“不知你有什么是值得让我追随?” 凌云先是一愣,转而微微一笑道了:“目前我是一无所有,但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做到。” 孙耀祖有些疑惑的问道:“做到哪一点?” 凌云笑了笑,做出一副高人的表情道:“钱多事少离家近,睡觉睡到自然醒,位高权重责任轻,数钱数到手抽筋。” “噗哧” 孙耀祖听完后,呵呵笑道:“我说你不会是在做梦吧!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大概你是没睡醒吧!” 被孙耀祖如此一说,凌云也是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略微的尴尬一会儿,脸色微微一变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我只问你一句,答应还是不答应?” 孙耀祖叹息一声道:“跟着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我不会跟着你干,必死无疑的事儿,我也不会去。” 听到这儿,凌云心道:“只要你肯跟着我,我就不信收服不了你。” 想到这儿,凌云转身走出凉亭,一边走一边道:“既然已经是我的随从,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说完后,凌云便理都不理会孙耀祖,直接背着双手向着淮安客栈而去。 053 山神庙中英雄救美 大街之上,已经快要霄禁,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已经渐渐减少,许多的普通百姓,家里的油灯已经熄灭。 凌云背着双手,悠哉悠哉的走在大街之上,起初的时候没注意,但现在才发现,两人尽情的狂奔,如今却是跑的太远,回去的时候,才感觉到道路是那么的遥远。 紧随在身后的孙耀祖,终于耐不住寂寞,紧赶了几步,凑到凌云身前问道:“既然跟了公子,小人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见身后的孙耀祖终于开口说话,凌云有些好奇地转身,侧目望向孙耀祖道:“哦!你有何事不明只管将来。” 孙耀祖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双目紧紧盯着凌云问道:“桃子的赎身银,高达五千两,公子就这样送人,到底为了什么?说实在的,五千两银子,就算是买小人和桃子性命也是绰绰有余,公子如此爽快,要么就是钱多了烧的慌,要么就是脑袋里面有病,或者,公子是另有所图,公子也爽快点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凌云笑了笑,双臂抱拢,紧紧盯着孙耀祖道:“如果我说,我是看上你这两条腿,你信吗?” 孙耀祖听完后,先是一惊,随后倒退两步道:“早就知道你不是善心大发,如今看来还真是。” 说到这儿,孙耀祖叹息一声,弯腰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神情微微有些失落的摇头苦笑道:“若是失去双腿,就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但为了让桃子获得自由,公子若喜欢小人这两条腿,砍了就是。” “哈哈哈!”凌云听完后,大笑着拍着孙耀祖的肩膀道:“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看上你的两条腿,那是想让你为我跑腿,而不是要将你的腿砍掉。” 孙耀祖一听,更加疑惑道:“虽说小人的两条腿跑得快,但比起公子,还是相差甚远,纵然小人就是终其一生,永无休止的跑,也不见得能跑回五千两银子。” 凌云听完后,从怀中摸出桃子的卖身契,伸手递到孙耀祖的眼前道:“废话少说,愿意替我跑腿儿,卖身契你现在就拿去,如果不愿意,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孙耀祖沉思半天,伸手接过凌云手中的卖身契,看了好半天,最终将卖身契揣进怀中,但是跪倒在地,对着凌云一抱拳道:“为了这张卖身契,小人日后定当誓死追随公子,但公子告诉小人,五千两银子就这样转手送人,难道公子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凌云伸手扶起孙耀祖,呵呵一笑道:“本公子什么都缺,但唯独就是不会缺钱,行了,别愣着了,我还要去看白姑娘。” 两人走了没多久,行至一条小胡同,凌云抓着孙耀祖的手,一溜烟就进了小胡同中。 一轮弯月高挂半空,虽说小胡同中黑漆漆一片,但在月光下,可以依稀的看到对方的脸。 突然间被凌云抓紧胡同中,孙耀祖也是不明所以,略微吃惊一会儿,有些不解地小声问道:“公子为何会拖着小人进入胡同之中?” 凌云伸出食指,放到嘴边,做出一个安静的动作,小声道:“嘘!自从我们两个比试,一路之上,便有两个高手尾随,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三更半夜不睡觉,来跟踪我们。” “一路尾随,小人怎么没发现?”孙耀祖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既然是高手,为什么要跟踪公子和小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们暂且先等等看。”说完后,凌云伸出脑袋,悄悄的向着街道上望去。 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跟踪之人前来,当凌云再次向着街道上望去之时,只见街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两个肩膀上各自扛着一个人,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采花大盗花牡丹!他怎么会在这里?”想得到,凌云拍了拍孙耀祖的肩膀道:“走我们去看看。” 看着已经消失在黑暗中,向着城南而去的花牡丹,凌云对着孙耀祖道:“跟紧了。” 说完后,凌空一跃,脚尖在墙壁上一借力,便跃到了屋顶之上,居高临下一望,便施展自己的蜻蜓点水功,在屋顶之上狂奔,向着城南追了过去。 孙耀所见凌云跃上房顶,立刻被惊得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站在胡同中愣了好半天,看着已经远去的凌云,便拨开双腿,在大街上狂奔,紧紧的追了上去。 一路之上凌云穿房越脊,将自己的蜻蜓点水功运用到了极致,一口气追到南城荒废的山神庙,凌云才上了庙门前的一棵大柳树,向着山神庙望去。 只见山神庙周围的土坯院墙,因为山神庙的荒废,经过长期的风吹雨打,早已七零八落残破不堪,院落中杂草丛生,身神庙的房顶也已经塌陷好几处,突然,屋中燃起了一丝火光,将山神庙中照的通亮。 就在此时,孙耀祖也是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凌云跳下大树,身体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响动,等孙耀走上前后,凌云指了指大柳树,对着孙耀祖小声道:“你先藏到树上,进去看看,千万别让花牡丹看见你,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 孙耀祖听完后,对着凌云点了点头道:“还是小人陪公子一起进去吧!” 凌云微微一笑道:“不用,花牡丹此人武艺高强,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是跟进去,反而会拖累我,你只管在外面等我就是。” 说完后,凌云便转身进了山神庙的院中。 脚步轻移,凌云来到山神庙破旧的窗户前,透过窗户的缝隙向着山神庙中望去,只见山神庙中早已残破不堪,泥塑的神像也是斜靠在墙壁上,神像前的供桌,也只有三条腿,早就倒在大厅之中。 向着另一角望去时,凌云却是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只见双刀陆燕萍的双刀,已经被丢到一旁,衣服,肚兜儿,早就已经丢了一地,陆燕萍和云飞燕,如今却是一丝不挂,双手双脚都被绳索大字型的等在山石庙四周的柱子上,两人躺在柴草堆里,来回挣扎着,一行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畜生,快放了我们……” “救命啊!……” 采花大盗花牡丹,搓着双手来回走动,满脸堆笑的欣赏这两个美女的玉体道:“喊吧!大声的喊吧!如今你们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这里四周都没有人居住,如今你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乖乖的从了花大爷吧!抓不住姓白的小娘子,你们两个暂时先凑合着用吧!” 喊了好半天,两人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也有些喊不动的时候,云飞燕对着花牡丹道:“我给你钱,你想找多少个漂亮的姑娘都行,求求你,放过我们两个,今天的事,我们绝对不会追究。” “哈哈哈!”花牡丹大笑道:“有钱就是任性,可惜的是,你们落到花大爷手里,那也就只能认命了!” 陆燕萍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怕顺天镖局的报复吗?今日你胆敢动我们两个,恐怕江湖中,再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总镖头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 花牡丹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多谢小娘子提醒,等花大爷爽完了,直接把你们杀了,丢到山里喂狼,连个尸体也找不到,谁能知道是花大爷干的!” “啧啧啧!想不到我凌云运气这么好?居然看到了如此好看的春宫图,真是大饱眼福啊!”凌云斜靠在山神庙的门框上,双臂抱拢,静静的盯着云飞燕和陆燕萍说道:“两个大姑娘家家的,不好好的待在闺中,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乱跑,如今尝到厉害了吧!” 云飞燕和陆燕萍,听到说话的声音,向着门口望去,当看到凌云的时候,再次挣扎起来。 还没等两人说话,花牡丹转身望向凌云道:“呦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花大爷没去找你小子,你小子倒是自己送上门?” 凌云叹息一声,摇摇头笑道:“废话少说,识相点赶紧滚蛋,要不然小爷今日非把你送到官府不可。” “哈哈哈!小子,口气比脚气还大,前两次大意了,吃了你小子的亏,今天花大爷非要了你小子的小命不可!” 云飞燕有些担忧的吼道:“大骗子你快跑,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赶紧跑,他追不上你的。” 凌云对着云飞燕笑了笑道:“刚开始,小爷还在考虑要不要救你们,就凭你这句话,你们两个小爷救定了。” “那你就受死吧!”说完,花牡丹一甩手,一只飞镖就射向了凌云。 “嗖” 看到花牡丹甩出的飞镖,云飞也想尖叫出来,可令她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凌云原地不动,只是一抬手,便将花牡丹的飞镖接在手里。 凌云看着手中的飞镖,摇摇头道:“飞镖倒是打得挺精致,暗器功夫也太差了。” “当啷啷” 说完后,凌云将手中的飞镖丢到了地上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已经使用了暗器,那我也送你一个。” “嗖嗖嗖……” 就在说话间,凌云抬手便将五根穿心透骨针射向了花牡丹。 虽说看不清暗器,但暗器的破空之声,花牡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眼见闪无可闪,避无可避,花牡丹一个转身,脱下自己的外袍,一个旋转丢了出去,凌云射出的穿心透骨针,全部射在了花牡丹的衣服上。 “呦呵!行啊!难怪官府捉拿你这么久?你却是逍遥法外。”说完后,凌云伸手摸着腰间的饮血剑鞘上,一按锁扣,饮血剑的剑柄立刻就翘了起来。 凌云缓缓的抽出饮血剑道:“如果你能在我剑下躲得过去,小爷立刻退走。” 在花牡丹,陆燕萍,云飞燕的注视下,只见凌云手中的饮血剑,在屋中微弱灯光照耀下,剑身柔软,左右来回摇摆,剑身通红,仿佛刚从鲜血里面捞出来一样。 花牡丹看着凌云手中的软剑,伸手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道:“小子,别以为拿了一把破剑,就在花大爷跟前充大尾巴狼,花大爷可是知道,就你那死去的师傅疯道人,他根本不擅长于使剑,你小子能强到哪儿去。” 说完后双脚一跺地,凌空一个大旋转,一招回旋脚,直奔凌云的胸膛而去。 054 单刀看手 双刀看走 天空繁星点点,明月高挂半空,寂静的夜空下,知了不断的鸣叫。 隐藏在大柳树上的孙耀祖,听到山神庙中的打斗,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一次次想要冲进去帮凌云,可回想起凌云的话,便乖乖地待在了大柳树上。 而山神庙中的凌云,并没有去拿手中的饮血剑迎击花牡丹,而是运足真气,将所有力量集中于拳头之上,奋力一拳,向着花牡丹的脚底打了过去。 “呯” 拳脚相接,凌云被震得倒退数步,一脚蹬在柱子上才稳住身形。 而花牡丹却是被一拳震的倒飞出去,眼见快要撞到墙壁之时,花牡丹向后一脚踢在墙壁上,借着反弹之力,才落到了地上,连续晃动好几步,一瘸一拐的才稳住身形。 花牡丹站定身形之后,侧目望向丢在地上陆燕萍的双刀,一个闪身,就地打了个滚,便将双刀抓在自己手中。 花牡丹一提气,凌空跃起,双刀直接向着凌云的头顶劈了过去。 凌云不慌不忙,不动用一丝真气,一招苍松迎客挡开花牡丹的双刀,回身一招犀牛望月,一剑直接挑向了身在半空还未曾着地花牡丹的裤裆。 “呲啦” 花牡丹的裤裆直接对凌云一剑划开一道口子,丝丝的凉风,吹进裤裆中,使的花牡丹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伸手摸了摸,确定自己的宝贝还在,花牡丹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小子,封一平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会他的剑法?难道那晚在義庄,封一平老家伙将他的剑法传授于你?” “没有!”凌云很果断的回答。 “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这才多少日子不见,你小子的身手更上一层楼。”说到这儿,花牡丹摇摇头,抖了抖手中的双刀,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道:“如果你就凭这点儿本事,就想从花大爷手下把人救走,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花大爷的掌心雷,给你小子还没用呢!” 随着花牡丹的话音刚落,凌云的心里就是一咯噔,别人不知道火药的威力,凌云可是很清楚,哪怕花牡丹使用的只是黑火药,那也不是说着玩儿的,就算你武功再高,对上火枪,还有炸药,那你也得嗝屁,没听说过神仙还怕一溜烟儿,武功再好一枪撂倒,万一花牡丹使用的掌心雷威力无比的话,恐怕房子里的几个人都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凌云心道:“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每出一招犹如狮子搏兔,全力一击,看来小爷是要出绝招了!” “万剑归宗” 令众人惊讶的一幕出现,只见山神庙中,数十个凌云的身影迅速晃动,小庙中剑气纵横。 “梆梆梆” 一道道剑气削在墙壁上,柱子上,一时间尘土木屑乱飞,四处剑痕密布。 眼见自己根本无法抵挡,花牡丹伸手摸进怀中,刚刚摸出一个拳头大的黑丸,凌云的一剑就挑在了花牡丹的手腕上。 “啊!” 花牡丹惨叫一声,手一松,拳头大小的黑丸便向地下坠落。 凌云的这一剑可不轻,直接挑断了花牡丹的手筋。 凌云见过花牡丹使用火药丸,也不知道是怎么制作的,只要往地上一摔就会爆炸。 而这一颗拳头大小的火药丸,到底拥有多大的威力?凌云也是未知,所以凌云绝不能允许火药丸落在地上。 眼见火药丸从花牡丹的手中掉落,凌云一探手,并将火药丸接在了手中,如今凌云练习探囊取物,已经有一些时日,想要接住一个火药丸,那就是易如反掌。 就在凌云刚接住火药丸的时候,花牡丹没有受伤的左手,直接一刀向着凌云的胸膛而来。 眼见格挡不及,凌云左脚一蹬,身体向后一仰,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身体向后倾斜,直接向后滑了出去。 虽说花牡丹的一刀出手极快,但凌云躲避的更快,随着凌云向后一退,双方拉开了数步距离。 花牡丹左手持刀,右手下垂,鲜血不断的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 两人对视好半天,突然间花牡丹转身向着云飞燕和陆燕萍而去。 其实花牡丹不是要逃跑,而是准备去挟持云飞燕和陆燕萍,因为花牡丹想要逃跑,就必须经过凌云的身旁夺门而出,此刻的花牡丹,他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战胜凌云,所以打算挟持云飞燕和陆燕萍离开。 花牡丹刚转身,凌云伸手摸出两根穿心透骨针,半蹲在地上,甩手就将穿心透骨针甩了出去。 “嗖嗖” “啊!” 花牡丹只想着挟持云飞燕和陆燕萍,全然忘记了身后的凌云的穿心透骨针,也算是暗器中的一绝。 随着一声惨叫,花牡丹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只见两根穿心透骨针,直接从腿腕后射入,直逼膝盖骨。 花牡丹双腿的膝关节受伤,想要再站起来,已经是难如登天,倒在地上惨叫不已。 “暗,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花牡丹紧要牙关,额头上冷汗直流,双目中充满了怨毒,死死盯着凌云说道。 凌云似笑非笑地走到花牡丹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拍打着花牡丹的脸道:“啧啧!哎呀!哎呀呀!想不到纵横花丛多年的花牡丹,今天居然载到小爷手里,” 好半天,花牡丹才对着凌云道:“凌公子,你我素无冤仇,既然凌公子想英雄救美,人你带走便是,但求凌公子能够放过在下,日后在下定当报答凌公子!” 凌云却是摇头苦笑道:“放过你,那我岂不是和你一样?这叫我有何面目去见天下人,又怎么能够对得起那些被你糟蹋过的女人,我也不会杀你,将你交到官府之中,官府怎么判你?那就看官府的意思了。” 说到这,凌云一把抓在庀牡丹的胸前衣服上,运足了真气,一较劲,就像丢保龄球一样,将花牡丹丢出了窗外。 “咔嚓” “扑通” 只见山神庙破旧的窗户,被花牡丹的身体撞得粉碎,之后花牡丹重重地摔在了院子之中,昏死了过去。 凌云刚准备出去,只见眼前在花牡丹被丢出的一刹那,掉下一物。 凌云弯腰捡起,打开第一页一看,只见上面记载了一些火药配比,掌心雷的制作。 看着手中的书籍,凌云心道:“没想到,这明朝的火药已经运用到了如此地步,那为什么辽东官军和后金队伍交战的时候会屡战屡败,导致汉人的江山落入异族之手?”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凌云什么事儿,只是略微的思考一会儿,凌云便将书籍装进兜里,对着院外大声喊道:“孙耀祖,把他给我绑了。” “好勒!”只听院外孙耀祖答应了一声,便跳下了大柳树,来到了院中。 孙耀祖蹲在花牡丹身旁,一把解下花牡丹的腰带,直接将昏迷中的花牡丹反手捆绑起来。 凌云侧目望向云飞燕和陆燕萍,刚刚欣赏了一眼两人洁白的身躯,云飞燕就挣扎两下喊道:“大骗子,你看够了没有?还不快点解开。” 凌云走到两人身前,挥剑割断了捆绑两人的绳索,云飞燕和陆燕萍连声道谢的话都没有说,便伸手捂着自己的私处,四处寻找衣服。 等两人穿好衣服走到凌云身前之时,凌云看着满脸娇羞,脸色红晕到了耳根处的云飞燕和陆燕萍道:“以你们两个都武功,怎么可能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被花牡丹抓住?而且还……” 云飞燕低着头哼哼唧唧地说了起来。 等凌云听完后才明白,原来就在凌云和孙耀祖躲进小胡同时,跟踪凌云的云飞燕和陆燕萍,在大街上盲目地四下张望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就在云飞燕和陆燕萍刚回身时,花牡丹丢出了一把特制的蒙汗药,两人便昏睡了过去,等醒来之时已经被花牡丹绑在了山神庙之中。 云飞燕刚说完,陆燕萍就捡起地上的双刀冲出了山神庙。 院落中,孙耀祖刚刚绑好了花牡丹,借着月光正在打量花牡丹之时,眼前寒光一闪,陆燕萍的双刀就砍向了花牡丹的脖子。 “当啷” 就在双刀距离花牡丹只有一寸距离时,凌云的饮血剑架住了陆燕萍的双刀。 双刀被架住,陆燕萍反手回刀,身体一个旋转,扎了一个扑步,双刀再次砍向了花牡丹的腰间。 “当啷” 双刀再次被凌云的饮血剑架开,而凌云却是护在了花牡丹的身前,横剑在胸,指着陆燕萍道:“你个小娘子,是不是疯了?” 陆燕萍站起身,抬起手中的双刀,指着凌云道:“你为什么要护着这个采花贼?我的落日刀法你是怎么会破解的?” “呵呵!”凌云一笑道:“纵然他再怎么十恶不赦,也应该交由官府惩治,像他这种人就应该交给官府,判他个凌迟也不为过,小娘子又何必为了一时泄愤,便宜了他。” 说完后,凌云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做出一个耍酷的姿势道:“至于你说的落日刀法,说白了,也没什么,师傅告诉过我,只要是用刀的,无非就是,单刀看手,双刀看走,只要记住这一点,每次都可以后发先至。” 说完后凌云看了看微微发愣的陆燕萍和云飞燕道:“以后你们不要再跟着我,回去告诉白剑飞,小爷不是好惹的。” 一旁的云飞燕只是低着头,思绪万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陆燕萍却是怒目而视,死死地盯着凌云道:“如今,我们两人已经被你看了个彻底,难道你就不需要对我们负责吗?” 突然间被陆燕萍来了这么一句,吓的凌云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凌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喂!你以为本公子想看?早知道就不来救你们了,让你们自生自灭。救了你们还救出不是了,让我负责,这我怎么负责?” 陆燕萍将手中的双刀丢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泣道:“既然你不打算负责任,那你怎么不让我们自生自灭?如今贞洁都毁了,以后我们可怎么见人?” 凌云一听,有些无语,半开玩笑半忽悠道:“实话告诉你,我这人患有夜盲症,一到晚上就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凭借听力来判断周围的事物,你们两个我根本什么也没看见?如果这样你还让我负责的话,那你们就跟我回去做一个暖脚丫头吧!” 说完后,转身来到花牡丹身前,冲着孙耀祖眨眼道:“孙耀祖,带着花牡丹到衙门请赏!” 孙耀祖先是一愣,略微思绪片刻后微笑道:“是,公子!” 055 采花大盗花牡丹落网 出了山神庙,凌云抬头看了看繁星点点的天空,还有悬挂在半空的弯月,叹息一声心道:“女人变脸还真快,之前跟踪,现在又让负责,负个屁的责。” 正在凌云暗自叹息的时候,孙耀祖肩膀上扛着花牡丹,匆匆赶了几步来到凌云身前,一幅疑惑的表情道:“公子真的有夜盲症吗?那为何在黑夜中?穿房越脊如履平地,房子可发不出声音啊!” “嘘”凌云将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道:“你小声点儿,万一被他们听见,我们就走不掉了,我那是骗他们的。” 孙耀祖这才一副了然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跟着凌云消失在了黑夜中。 寂静的山神庙中,如今只留下了陆燕萍和云飞燕静静地站在院落之中,眼睁睁的看着凌云的背影渐渐远去。 陆燕萍想了好半天,才走到云飞燕身前问道:“他真的有夜盲症吗?” “这个……”云飞燕想了想,自己也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有还是没有?我也不知道!反正上次,我在追他的时候也是黑夜中,那时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管是眼前有棵树或者有个石头,他都会躲开或者跳过去,石头和树可不会说话也发不出响声,所以他有可能是在骗我们。” 陆燕萍一听,气的双脚跺地,双手乱舞,最后捂着脸蹲在地上,自言自语道:“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如今贞洁都毁在他手里了,以后我们该如何见人?羞死人了。” 云飞燕也是愁容满面,蹲下身双手抓着陆燕萍的胳膊道:“他一个大骗子的话你也信?只是事已至此,以后我们见了他该怎么面对?好歹他也是我们两个的恩人,如果不是他,我们两个恐怕……” 陆燕萍听到这儿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双刀跟前,捡起地上的双刀,回身望着云飞燕,语气坚定道:“虽说他有恩于我们,但他作为一个男人,占了便宜就想开溜,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我们两个追上去杀了他,大不了以后为他守身一辈子。” 云飞燕走到陆燕萍身前,再次抓住陆燕萍的胳膊道:“姐姐是不是被气糊涂了,以前还以为他武功平平,哪曾想他是深藏不露,可别我们两个没杀得了他,反而落下一个恩将仇报的话柄,让天下英雄耻笑。” 听到这,陆燕萍泪水夺眶而出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总镖头让我们监视他,想办法拖住白莲花,可如今白莲花,我们两个根本对付不了,跟踪凌云的话,这叫我们该怎么面对?” “是啊!”云飞燕答应一声,看着陆燕萍道:“姐姐你说,他说叫总镖头不要招惹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事?” 说完后,云飞燕四下张望一番,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挟持林云母亲的事,有可能是总镖头做的。” 陆燕萍一听,有些惊慌道:“切莫乱讲,这样让总镖头听见了,那还了得?何况总镖头,义薄云天,仁义无双,侠名远播于天下,怎么可能会做那种龌龊之事。” “好了!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姐姐还是说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陆燕萍将双刀插回刀鞘之中,四下张望一番道:“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反正凌云也是要到扬州,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坐船直接去扬州。” “那总镖头那里我们该如何交代?”云飞燕有些担忧的问道。 “唉!”陆燕萍叹息一声道:“还能怎么办?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吧!总不能把今天夜里的事告诉天下人吧!” 说完后,两人出了山神庙,向着城中繁华地带而去。 凌云和孙耀祖,扛着昏迷中的花牡丹行走在街道之上,街道之上己看不到灯光的亮点,只有月光照在地上,才使得两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道路。 孙耀祖憨憨一笑问凌云道:“公子,此人真的是官府中通缉的采花大盗花牡丹吗?” “当然是了,骗你干什么?如假包换,没有一丝的水分。”凌云头也不回的说道。 可是走了几步,凌云却站住身形,回头看着孙耀祖问道:“这还真是怪了啊!你这会儿走起路来怎么这么快?” 孙耀祖四下张望一番。往凌云身前凑了凑小声道:“公子,这花牡丹可值一千两赏银,我们还是快些扛到县衙领赏,此时已经宵禁,万一被哪个巡逻的士兵或者衙役看到,还哪里会有我们领的悬赏。” 听到孙耀祖的话,凌云也是微微的吃惊不已,有些不敢相信道:“想不到这个三寸钉,居然这么值钱?” 孙耀祖扛着花牡丹一边大步行走一边道:“花牡丹罪行累累,不知有多少个良家妇女,官宦士绅人家的妻妾,千金小姐,都被花牡丹给糟蹋,官府的悬赏自然也就高了,可如今他落到了我们手里,这要让别人知道了,还不是要抢了这份赏银!” 凌云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和孙耀祖龙行虎步的向前走去。 穿过一片民居巷子,两人刚走到青石板大街之上,就遇到了一队巡逻的人。 黑夜中,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孙耀祖猛然一下撞到巡逻士兵,刚准备扛着花牡丹转身离去,一队巡逻之人就抽出腰间的佩刀大喊道:“什么人?站住!” “呼拉”一下,七八个手持腰刀的巡逻的人,一下子就把凌云和孙耀祖维在那中间。 这时,巡逻的为首之人打着火把挤进人群之中,不看很好,一看之下,巡逻的为首之人和凌云同时叫了出来。 “凌公子……” “邢捕头……”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互相抱拳见礼后,凌云开口问道:“邢捕头怎么会在这里?” 邢捕头微微一笑道:“今夜是在下当值,不知凌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凌公子不是和知县老爷去了藏春楼吗?” 凌云转身指了指孙耀祖肩上的花牡丹道:“本来是在藏春楼,但无意中发现了采花大盗花牡丹准备祸害良家妇女,我便和随从一路尾随,在城南荒废的山神庙中将其抓获,刚准备到县衙领赏,但如今既然碰到了刑捕头,俗话说,眼见的财帛大家分,那我就将花牡丹交给邢捕头,刑捕头带他到县衙领赏吧!” 听完凌云的话,邢捕头打着火把来到孙耀祖身前。 在凌云的示意下,孙耀祖将花牡丹放在地上,刑捕头这才凑上前,细细的打量一番,确定正是官府通缉的采花大盗花牡丹后,邢捕头才站起身来对着凌云一抱拳道:“不错,此人正是官府通缉的采花大盗花牡丹,不知凌公子在何处落脚等明日县老爷升堂问过之后,在下也好将常银送到公子手中。” 凌云对着邢捕头抱拳还礼道:“如今,我落脚在淮安客栈,刑捕头领到赏银之后,分一半给兄弟们喝酒,剩下的一半给我送到客栈就行。” 刑捕头听完后满脸堆笑道:“人是凌公子抓到的,这怎么好意思?” 凌云却是很爽快道:“邢捕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兄弟们巡夜维护治安,也够辛苦的,分一半给兄弟们吃酒,也权当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多谢凌公子……” 一众衙役纷纷向着凌云抱拳道谢,邢捕头也是满脸堆笑着道:“凌公子虽说年纪轻轻,但也算是豪爽之士,日后若有兄弟们效劳的地方,凌公子只管开口,大家定会鼎力相助。” 凌云对着众人一抱拳道:“那凌云在此谢过兄弟们了。” 别说是这些衙役,换了谁都会开心不已,一千两的一半,那就是五百两,他们有八个人,每个人平均分下来,那也是每人六十多两,足够一家老小吃喝好几年的,谁不高兴谁就成傻子了?这也就是凌云,若换了别人扛着花牡丹,他们恐怕早就动手抢夺了。 随着双方客套一番,凌云也带着孙耀祖向着淮安客栈而去。 等离开众人的视线,孙耀祖脸上充满了疑惑,但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凌云微微一笑,站住身形,回身望着孙耀祖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有话要说?” 孙耀祖憨憨一笑伸手挠挠头道:“那个……公子我就是想问问,花牡丹可是值一千两,而且将一半分给他们,咱们就这样送人岂不是可惜?” 凌云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孙耀祖的肩膀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说今日分给他们一半赏银,但也算是和他们套上了交情,以后若是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他们也会鼎力相助的,钱乃身外之物,有没有那几百两银子,咱们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何况桃子要想拿到放良的文书,就不能得罪这些人,若是我们今天直接将花牡丹扛走,虽说他们不会做出阻拦,但难免他们不会怀恨在心,日后为难我们。” 孙耀祖听完后,一副了然的表情,冲着凌云恭恭敬敬一抱拳道:“公子深谋远虑,小人实在佩服。” 凌云一挥手,转身抬头挺胸高阔步,一边走一边道:“行了!这都耽误这么长时间,在不快点回去,恐怕他们会等着急了。” 而此时巡逻的邢捕头等人,看着仍旧昏迷中的花牡丹,检查了检查花牡丹身上的伤势,连连摇头道:“啧啧!想不到凌公子居然是深藏不露,竟然把纵横花丛多年的采花大盗花牡丹,伤成了这样,自己却是毫发无损,实在让人佩服。” “是啊是啊……” “不过这凌公子做事儿倒是挺地道。”手下的衙役捕快纷纷七嘴八舌道。 检察完花牡丹的伤势,刑捕头站起身,招呼手下的衙役道:“行了!都别愣着了,赶紧把花牡丹带回衙门中,他可是我们大家的赏银。” “是,刑捕头。” 说完后一行人便抬着花牡丹向着衙门而去。 056 买一送一 四周街道安静之极,明月高挂半空,家家户户早已熄灯,唯独淮安客栈二楼,靠窗的一个房间,依旧是灯火通明。 房间中,白莲花早已趴在桌上熟睡过去,四个小丫鬟恭恭敬敬站在身后,也是打着盹。 突然间,小菊打了一个盹儿,向前猛晃几步,站住身形揉了揉眼睛,小声对着白莲花道:“教主,教主……” 听到说话声,白莲花猛然间站起身,四下张望一番问道:“回来了吗?是不是他回来了?” 小菊低着头,撅着小嘴道:“教主,夜已深了,可能凌公子又回到了藏春楼,教主也早些休息吧!” 听完小菊的话,白莲花失落的坐在凳子上,面容有些憔悴叹息道:“凌公子赎回来的那个藏春楼头牌,她现在在做什么?” 小菊上前对着白莲花道:“她已经睡了,教主的意思是杀了她吗?奴婢这就去……” “啪” 小菊刚转身,白莲花就一拍桌子道:“谁让你去杀她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把她杀了,凌云回来我该怎么交代?” 小菊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请教主开恩……” 其他的三个小丫鬟,被白莲花的一拍桌子吓得早已睡意全无,还以为白莲花是因为她们打瞌睡,才会发怒,所以一鼓脑全部跪在地上道:“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白莲花站起身来,轻轻走到窗前道:“你们都起来吧!”说完便轻轻的打开了窗户。 “多谢教主开恩。” 打开窗户,白莲花趴在窗户上,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明月,一时间思绪万千,心中充满了惆怅。 白莲花向着周围望去,看着淮安城起伏的屋顶,渐渐地望向大街时,只见不远处人影晃动,两个黑影越走越近,白莲花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云和孙耀祖,虽说夜空下看不清来人面相,但凌云一身奇异的装束,白莲花根本就不会看错,一时激动,连蹦带跳道:“他回来了,回来了……” 突然间见白莲花连蹦带跳,身后的四个小丫鬟不明所以,也来到窗前向着街上望去,这才明白,为什么白莲花会如此激动。 白莲花转身对着四个小丫鬟道:“速去让店小二准备酒席,再打些热水来。” “是教主,奴婢这就去办。” 凌云和孙耀祖来到淮安客栈门前,凌云抬头看着淮阳客栈的牌匾,对着身旁的孙耀祖道:“这下可跑的不近,终于到了。” 孙耀祖憨憨一笑,看了看还未上门板的淮安客栈道:“公子,门还未关,我们还是进去吧!” 主仆二人刚进了客栈,就见小竹和小菊催促的店小二准备酒席,小梅和小荷就匆匆来到凌云身前服了一礼道:“奴婢见过公子,公子可算是回来了,小姐都已经等了半夜了,公子还是随奴婢去看小姐吧!” 凌云满脸堆笑的对着两个小丫鬟道:“有劳两位姑娘,还请前面带路。” “公子请。” 说完后,两个小丫鬟便带着凌云上了二楼。 凌云刚进白莲花的房间,就看到白莲花,侧身坐在床头,油灯的照耀下,一身白色衣裙白莲花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诱人。 凌云看着白莲花,微微一笑心道:“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女人要是穿上白色衣服,还真是挺诱人的。” 想到这儿凌云上前几步,走到白莲花身前抱拳道:“如今夜已深,白姑娘为何还不安歇?” 听到凌云的声音,白莲花就想起凌云当街搂抱她,亲吻她的一幕,脸色就开始微微发红起来。 而就在这时,凌云却是再次开口道:“白姑娘,不知桃子现在安置何处?” 一听凌云开口就问桃子,白莲花脸色微变,站起身来道:“桃子桃子,你就知道桃子,难道在你心里,奴家还比不上一个娼妓吗?” “这……”凌云略微一愣,只后微微一笑,走到白莲花的身前,双手搭在白莲花的肩膀上道:“大姐,想什么呢!我之所以给桃子赎身,是为了给我的跟班随从孙耀祖,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白莲花听完,有些不相信地望着凌云道:“真的吗?” 凌云抬手擦去白莲花脸上的泪痕道:“大姐,我骗你干什么?好了,让小梅去将桃子叫过来吧!” 白莲花抬手,用自己的粉拳轻轻敲打在凌云的胸膛上,小声吱吱呜呜道:“你都对奴家那样了,还叫奴家大姐,奴家不过比郎君大了两三岁而已,以后不许再叫奴家大姐。” 凌云笑了笑道:“好了,知道了,那你还生气吗?” 白莲花破涕为笑,伸手理了理秀发,将一缕刘海的秀发用小指勾到耳朵后,对着小梅道:“去将桃子找来!” “是,小姐。” 站在一旁的孙耀祖,看着凌云的一举一动心道:“想不到公子哄骗女人,还真是有一套。” 而住在隔壁的马春风,张平安,凌壮,凌志,听到隔壁屋中的动静,纷纷起床来到了白莲花房中。 众人一见凌云回来,纷纷满脸堆笑的上前见礼。 客套一番后,凌云指着身旁的孙耀祖道:“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兄弟,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随从。” “是,公子!” 这时,凌云走到马春风身旁,对着马春风一抱拳道:“马大叔不是肚子不舒服吗?之前没找到你,你怎么也来了淮安客栈?” 马春风略微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告诉凌云自己借着屎遁离开,是为了给白莲花通风报信,说凌云逛窑子的事儿吧! 白莲花也是看出了马春风的为难,走到了凌云身旁,微微一笑道:“这不是我们来到了客栈,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又有些担心你,出去找你的时候,碰到了马春风,所以就一起来到了淮安客栈。” “是,是是。”马春风也是连忙点头哈腰抱拳答应道。 凌云伸手扶住马春风,有些担忧的问道:“马大叔的肚子没事儿了吧!” 马春风连连点头道:“有劳公子挂心,已经好多了,只是公子以后切莫再叫马大叔,这我可实在担当不起,直接叫我马春风就是。” 说实在的,白莲花对凌云心生情愫,这一切马春风都看在眼里,若凌云叫自己马大叔,那白莲花这个教主,该叫自己什么? 正在说说笑笑间,桃子在小梅的带领下,来到了屋中,一看到凌云身旁的孙耀祖,连忙跪倒在凌云的身旁,磕头道:“奴婢求求公子,放过孙耀祖吧!只要公子放过孙耀祖,奴婢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 凌云对着身旁的孙耀祖使了个眼色,孙耀祖微微一笑,对着凌云点了点头,便上前扶起桃子道:“桃子,这些年苦了你了,公子已经将卖身契给了我,从此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说完,孙耀祖便从怀中摸出了卖身契递给了桃子。 桃子接过卖身契,一时间喜极而泣,泪流不止,和孙耀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凌云拍了拍孙耀祖的肩膀道:“好了起来吧!小两口有什么话一会儿回房再说,现在我有件事要交代一下。” 听到凌云的话,孙耀祖和桃子站了起来,一旁的众人也将目光投向了凌云。 凌云转身对着马春风一抱拳道:“马大叔,我这四个随从,虽说手脚都挺利索,各有所长,但他们的身手,确实是不值一提,而我拳脚功夫都是稀松平常,我想请马大叔教给他们一些护身自卫的功夫。” 白莲花笑了笑,走到凌云身前道:“我们一同去扬州,有的是时间,大家都可以教给他们。” 凌云却是摆手道:“我已决定,此次去扬州,我一个人独行,就有劳白姑娘带着我的几个随从,暗中去查一下到底是谁挟持了我母亲,顺便救出来。” 白莲花有些担忧道:“可你一个人独行,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要不就让小竹和你一起同行,这小丫头办事挺利索,为人也机灵,而且拳脚功夫也不错。” 凌云听完后点点头道:“也好,我的四个随从跟着你们学习拳脚功夫,身边有个向导也不错。” 就在此时,小竹和小菊端着酒席走了进来,将酒席全部摆到桌上后,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 凌云看到满桌的酒席也没客气,大半夜的折腾,此刻凌云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凌云坐到了桌前对着众人道:“大家都一起吃点儿吧!” 虽说凌云说的客气,但凌云和白莲花在前,谁敢和他们坐到一起同桌吃饭。 于是众人纷纷道:“公子,我们已经吃过了,你慢慢吃,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后,一个个全部退出了房间之中。 而屋中却是只剩下了白莲花,和四个小丫鬟。 白莲花走到桌前,给凌云斟了一杯酒道:“都已经奔波大半夜,还是快吃点东西吧!” 面对一桌的美味佳肴,凌云早已食指大动,胡吃海喝一番,酒足饭饱后,便告辞了白莲花,回到白莲花给自己准备的房中。 凌云刚准备关门睡觉,小竹便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小竹姑娘这是做什么?”凌云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竹将水盆放在床边,站在一旁道:“公子劳累半夜,奴婢已经打来洗脚热水,奴婢来服侍公子洗脚。” 凌云有些慌乱道:“不不不,你一个姑娘家,这多有不便,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竹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没关系的,等公子娶了我们家教主,奴婢是教主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做陪嫁的通房丫头,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 凌云听完后,叹息一声心道:“这古代还真是好,后世很多人都不愁找不到媳妇,合着古代居然买一送一,不但娶了主子,而且连丫鬟一起娶,这倒是不错,看来以后多娶他几房媳妇,连带陪嫁的丫鬟,咱也算是妻妾成群了。” 057 有贼心 没贼胆 旭日东升,繁华的淮安城再次热闹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凌云也被喧闹声吵醒。 伸了个懒腰,凌云从床上坐起身来,穿戴整齐正要出门时,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 听到了敲门声,凌云走到门前,取下门上的门栓,“吱呀”一声,凌云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小竹一个木盆站在门外,木盆中盛着热水,盆边上打着一块棉布毛巾。 凌云看着小竹将房门打开微微一笑道:“小竹姑娘早啊!” “公子早!”小竹微微的一弯腿施礼道:“奴婢服侍公子洗涮!” 虽说凌云有些不习惯被人服侍,但如今的大明朝习俗就是如此,自己就算是在不习惯,那也是无济于事,因为自己又不是皇帝老子,想改变这一切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也就只能入乡随俗了! 洗了一把脸,凌云用青盐漱完口后,便来到了白莲花的房间之中,进门一看,只见白莲花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白莲花见凌云走了进来,正了正衣裙,上前道:“郎君快趁热吃些早饭,一会还要去衙门取放良文书。” 凌云坐到了圆凳上,对着白莲花道:“你也一起吃吧!” 白莲花甜甜一笑道:“奴家身为女子,怎能与郎君同席而坐,万一一会被郎君的几个随从看到的话,岂不是要笑话郎君,虽说奴家身为白莲教教主,但也要在郎君面前遵守三从四德!” 凌云一听心道:“唉!这就是明朝的女人,连白莲花这样的女强人也是如此姿态!” 有史以来,明朝女人地位最低下的年代,苛刻的礼教制度不知使多少人失去了大好年华和生命,这段时间以来,凌云也算是明白,如果丈夫死了,妻子还必须为其守寡,或者是殉节,如果被调戏或者还怕别人调戏的,自杀殉节的话,官府还会给其立贞节牌坊,如果男女双方未曾成亲,丈夫意外死亡的话,女方也是不能再嫁他人,除非男方写下一纸休书。 而凌云更是听说过一件事,说有一对青年男女,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但是丈夫不在,所以男方就将女方迎娶过来,和一只公鸡拜了堂,女子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严守妇道,但随后公公婆婆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双双西去,只留下了一个年轻的小媳妇,然而,不管是男女都要吃喝,所以无奈下,小媳妇只能下地干活。 但是有一天,小媳妇正在地里干活时,一个男子正好路过,看到田间的小媳妇就上前调戏一番,小媳为了躲避男子的骚扰,就带着农具回到了家里,少妇回家没多久,男子也回到了家里,进屋一看,经过了一番的诉说才知道,原来他两居然是一对。 小媳妇给丈夫做好饭,就在丈夫吃饭时,小媳妇在厨房上吊自杀,在衣襟上用木炭留书一封,说自己这个做妻子的做的不够好,才使得自己的丈夫调戏妇女,所以才上吊自杀,就算是两个未见面的都是如此何况是其他,小地方如此,大地方更加如此,整个大明就更加如此,不过也存在潘金莲的人,红杏出墙着也是到处都有。 凌云也是明白其中的缘由,也就不再客气,匆匆吃了一点,便起身对着白莲花道:“我吃好了,你们先收拾一下,等我拿到了县衙放良的文书,你们就出发去扬州,暗中调查我母亲被挟持的事情。” “郎君放心!”白莲花替凌云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奴家到了扬州,就下令扬州堂口的兄弟暗中调查。” 凌云点点头道:“等到了扬州,你先调查一下顺天镖局的人,我怀疑毒杀师父,挟持母亲的人有可能是顺天镖局的人。” 白莲花点点头道:“郎君只管放心,等到了扬州,奴家就先叫各堂口的兄弟先暗中监视顺天镖局的人,只是云飞燕和陆燕萍一路尾随,要不要先把她们先抓起来严加审问?” 凌云摇了摇头道:“暂时不用,免得打草惊蛇,最后给母亲引来麻烦!” 就在这时,孙耀祖和桃子来到了白莲花的房间之中,两人来到凌云的面前给凌云见礼之后,凌云对着两人微微一笑道:“吃了早饭了吗?” “回公子的话,已经吃过了!”两人恭恭敬敬的答道。 “既然吃过了,那我们就去县衙中,先找县令拿到放良的文书,这样桃子才算是个自由人。”说完后,凌云便背着双手向着屋外走了出去。 孙耀祖和桃子见凌云已经走了出去,也就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边欣赏繁华的街道市集,一边向着县衙而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凌云才带着孙耀祖和桃子来到了县衙,县衙口的两个衙役看是凌云前来,连忙上前点头哈腰献媚道:“呦,凌公子,怎么这么早?县老爷刚回来没多久,审问完了花牡丹正在后堂,小人这就去通报,凌公子先在此稍后片刻!” 凌云点了点头道:“有劳兄弟了!” 客套完,衙役就匆匆进了县衙禀报,留下了凌云,孙耀祖,桃子三人站在了大街上。 却说,此时的县令钟无用这躺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热茶优哉游哉的喝着,突然就听到了衙役的禀报声。 衙役一边跑一边拉长了嗓门道:“报......” 猛然间的一嗓子,吓得县令一哆嗦,将茶水洒了一身。 县令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指着衙役喊道:“嚎什么丧,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衙役对着县令点头哈腰,气喘吁吁道:“大,大人,凌公子在外求见!” 县令听完后微微一笑道:“这小子,真是本官的福星,刚帮着本官破了一个案子,如今又将官府重金悬赏的采花大盗花牡丹给捉拿归案,你去将他请到书房,本官稍后就到!” “是,大人!” 看着衙役离去后,县令来到后堂换了一件衣服,便向着书房走去。 而凌云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见衙役匆匆跑了出来,来到了凌云的身旁到:“凌公子,大人有请!” 凌云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孙耀祖和桃子道:“此次前来找县令大人有事相求,在下能否将他们也带进去?” 衙役微微一笑道:“凌公子乃是大人的贵客,想带谁就带谁,请!” “有劳兄弟前面带路!”凌云对着衙役一抱拳说道。 进了县衙,七拐八拐,穿过了一个小花园,凌云就被衙役带到了书房之中。 凌云在客位坐了下来,孙耀祖和桃子站立在凌云的身后,静静的等候县令的到来。 没多久,县令就哈哈哈笑着进了书房,大老远就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公子这么早?昨天晚上玩的可开心?” 凌云站起身来,对着县令抱拳道:“大人,学生此次前来有事需要大人帮忙!” 县令进了书房,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笑道:“凌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何事只管说来就是,只要本官能帮的,一定鼎力相助。” 凌云对着县令抱拳谢过后,从孙耀祖手中要过来卖身契道:“学生昨夜在藏春楼给桃子赎身,想请大人给办理一下放良的文书。” 县令笑了笑道:“凌公子还和本官客套什么?小事一桩,本官这就派人去办!” 说完后,县令指着屋中的一个衙役道:“你拿着卖身契,去找县主簿办理放良的文书!” “是,大人!” 等衙役出去后,县令笑着对凌云道:“凌公子,王员外为了谢凌公子,今天一大早又来相请,不知凌公子去还是不去?” 凌云笑道:“今日闲来无事,陪大人走一趟也是无妨!” 就这样,凌云和县令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客套了一番后,衙役就拿着放良的文书和卖身契走了进来。 县令从衙役的手中接过文书一看,站起身满脸堆笑着来到了凌云的身旁,将手中的卖身契递给了凌云道:“公子先去忙,一会本官在派人接凌公子。” 凌云也是一脸的微笑,对着县令一抱拳道:“多谢大人了!学生就先回去了。” “凌公子慢走!” 客套一番后,凌云便带着孙耀祖和桃子出了县衙,刚走到大街上,邢捕头就拿着一个大包袱等候在大街上。 见凌云出了县衙,邢捕头连忙上前,一脸笑容道:“凌公子,早上已经验明正身,的确是花牡丹,衙门的赏银已经给了下来,这是公子的一半!”说完便将凌云的一半交给了凌云。 凌云也没有客气,伸手接过包袱,看都不看就递给了身后的孙耀祖道:“有劳邢捕头了!” 邢捕头抱拳笑道:“凌公子说的哪里话!兄弟们都托了凌公子的福,都对凌公子感谢不已呢。” 客套了几句,凌云就对着邢捕头才一抱拳道:“邢捕头,在下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凌公子有事先去忙,正好我还有公务,就不送凌公子了!” 两人互相告辞后,凌云就带着孙耀祖和桃子回到了淮安客栈。 此时的淮安客栈中,白莲花等人已经是收拾妥当,等候凌云的到来。 一见面,凌云就对着白莲花道:“此次我们分头行动,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就不送你们了!” 说完后,凌云指了指桌上的包袱道:“这里有五百两银子,你带着路上用,我这几个随从就要麻烦你了!” 白莲花一怒嘴道:“你还和奴家说这些做什么?银子你留着自己用,奴家在扬州等你。” 凌云微笑着点点头道:“路上小心。” 虽说凌云如此说,但是心里猛然间觉得是那么的凄凉,和几人互相交代了几句后,凌云目视着众人一个个的离开了房间。 等众人都离去后,凌云长叹一声,回身看着身后的小竹道:“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去趟王员外家。” “是,公子!” 小竹对着凌云福了一礼,答应一声后,对着凌云道:“公子,奴婢只是一个丫鬟,随公子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凌云微微一笑道:“这倒也是,你去换套男装,这不就方便了吗?” 作为白莲花留给凌云的贴身丫鬟,小竹也没有避讳凌云,关上了房门,就开始在凌云的面前开始换衣服。 凌云看着小竹在自己的面前换衣服,作为血气方刚的少年,看到美女在自己的面前换衣服,立刻就激起了凌云男性的雄风。 等小竹换完了衣服,照着铜镜给自己扎了一个马尾状的男士发型,站起身回头一看,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此时的凌云鼻孔留着鼻血,双目紧紧的盯着自己。 小竹连忙上前拿出一块手帕,帮凌云擦去了鼻血,有些担忧的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流鼻血了?” “这个......那个......”凌云尴尬了一会,编了一个谎言道:“天热......天热!” 小竹一跺脚,怒着嘴道:“该死的鬼天气,居然把公子热的流鼻血!” 凌云一听,惊得坐到地上心道:“这是真的骂天?还是在故意的含沙射影啊!” 小竹却是心里一乐心道:“公子也真是的,只要你娶了教主,奴婢就是你的人,都看的流鼻血了,还傻站着,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058 庙小难容大菩萨 艳阳高照,街道上人群川流不息,淮安客栈街道对面,一家小茶棚中,云飞燕和陆燕萍,在经过了山神庙中花牡丹的一次教训,如今也是女扮男装,一身很普通的粗布衣裳,头戴斗笠,喝着大碗茶。 看到离开客栈的白莲花等人,云飞燕问陆燕萍道:“姐姐,如今白莲花带着所有人都离开,我们该怎么办?是直接去扬州,还是跟随凌云?” 陆燕萍沉思一会儿,看着渐渐远去的白莲花等人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为什么白天还会将所有人都带走?” 云飞燕也是一脸疑惑地摇摇头,对着陆燕萍道:“所有人都走了,那凌云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陆燕萍却是摇头苦笑道:“你难道忘了?他可是深藏不露,以他的身手,就算是一个人,谁想要对他动手,除非他身陷重围,否则的话,就算打不过,他想逃跑也没人能抓得住。” 云飞燕听完后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那我们该怎么办?” 陆燕萍长叹一声苦笑道:“跟着他,若被他发现之后难免尴尬,一会儿我们就坐船直接去扬州。” 云飞燕听完后点了点头道:“好吧!” 两人喝完了茶,买了些干粮后,就直接出了城向着码头而去。 而此时的凌云,正在淮安客栈的房中,从头至尾看着小竹换完衣服,帮着自己擦拭完鼻血以后,凌云看着女扮男装的小竹连连点头不已。 只见此时的小竹,一身淡蓝色的书生袍,腰系玉带,身穿黑色的薄底快靴,乌黑亮丽的秀发破一个束发冠束起,再加上他俊秀的容颜,出现在凌云面前的是一个翩翩少年公子,若不是凌云提前就知道是小竹,还真有可能把小竹当成男的。 小竹伸开双臂,左右转了转,问凌云道:“公子看可以吗?” 凌云点点头笑道:“就一个字儿,无可挑剔。” 小竹小嘴一撅道:“公子,无可挑剔那是四个字。” 凌云挠了挠脑袋道:“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小竹整了整衣襟,将自己换下的女装装进包袱中,收拾停当之后来到凌云身旁问道:“公子,如今奴婢已经是女扮男装,这样出去也不好在公子面前自称奴婢,不知以后出去,奴婢该如何称呼公子。” 凌云笑了笑,拍着小竹的肩膀道:“难怪你们教主会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你这小脑袋瓜子,想得倒是挺周全,这样吧!以后你也别再叫我公子,你叫我凌兄,我叫你竹贤弟,你看这样可好?” “奴婢可不敢!”小竹连忙摇头道。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道:“有什么敢不敢的?行了以后就这么定了。” 正在说话间,房门突然间被敲响。 “咚咚咚” “请问凌公子在吗?” 凌云走到门前,“吱呀”一声,伸手将门打开,一看是店小二站在门外,点头哈腰道:“凌公子,楼下有个衙役找您!” 凌云微微一笑道:“有劳小二哥,劳烦说一声,叫他稍等片刻,我马上就下来。” “好勒!”答应一声,店小二便转身一溜烟儿下了二楼。 小竹将桌上的包袱收拾了一下,带上了自己的佩剑,便和凌云出了房间,锁上房门,下了楼梯,向着等候在大厅中的衙役走去。 衙役在大厅中来回搓着手,看到凌云走了下来,连忙上前道:“林公子你可算是下来了,县令大人已经到了王员外府上,让小的前来请你。” 凌云对着衙役抱拳道:“有劳兄弟了。”说完后,在衙役的带领下出了淮安客栈。 而此时的运河码头上,白莲花等人刚上了一艘大型客船,出乎白莲花等人意料之外的是,武当派的众人,在紫虚道长的带领下,也和白莲花上了同一艘船。 当紫虚道长和白莲花擦肩而过时,突然间站住身形,回身望向戴着面纱的面纱的白莲花,略微有些疑惑,皱着眉头心道:“奇怪?此女为何透露着如此强烈的气息?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强的内功?” 白莲花侧目望向紫虚道长,见紫虚道长紧紧的盯着自己,略微不喜道:“好个无礼的出家人,居然如此轻浮?” 紫虚道长一扬手中的拂尘打了一个稽首道:“施主勿怪,是贫道失礼了,只是贫道见施主内功深厚一时好奇而已。” 白莲花却是不咸不淡道:“牛鼻子老道,看够了吗?要是看够了就赶紧走人。” 站在子紫虚道长身后的青云子等人,纷纷上前道:“你……” 白莲花转身,一丝的微风吹过,吹起戴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俊秀的容颜道:“怎么着,打算以多欺少,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小女子吗?” 紫虚道长抬手拦住身后的众位弟子,对着白莲花微微打了一个稽首,便带着众人走向了船舱。 人群中的青云子,当微风刮起白莲花脸上的面纱时,就被白莲花俊秀的容貌所吸引,此时跟在紫虚道长身后的青云子,一步三回头,时不时的瞄向了站在甲板上的白莲花。 就在扬帆起锚,正准备开船时两个头戴斗笠身穿粗布衣服的男子,挥着手跑了过来。 等两人上了甲板,白莲花我一眼就认出两人是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陆燕萍和云飞燕。 白莲花脸色微变,走到两人身前小声道:“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两人刚准备说话,一直站在白莲花身后的张平安上前指着陆燕萍和云飞燕道:“你们不是那个山神庙……” 张平安还没说完,白莲花就上前道:“本姑娘可不管你是山神还是土地,最好别被我抓住把柄,否则本姑娘要你们好看。” 说完后白莲花一转身,便带着众人进了船舱之中。 看着已经进入船舱的白莲花,云飞燕嘟着嘴道:“谁想跟你?武功高就了不起啊!” 却说此时,凌云和小竹刚来到王员外家门口,就见王员外和家人已经等候在大门口,而凌云诧异的是,此时王大柱母子二人,也和王员外,王杏花等人站在一起。 “凌公子……” 凌云对着众人一一见完礼之后,来到王大柱母子跟前问道:“大柱兄弟,你的伤怎么样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王大柱在两个仆役的搀扶下,对着凌云抱拳行了一礼道:“小人承蒙公子相助,才得以脱此大难,经过此次事情之后,岳父他老人家已经将王家所有事情交由小人打理。” 王杏花走到凌云身前,对着凌云福了一礼道;“妾身多谢公子,若不是公子,妾身也不能一家团圆,公子对妾身那就是再造之恩。” 王员外满脸堆笑着上前道:“都别站在这里了,还是快请凌公子到屋里,县令大人已经等了许久了。” “凌公子请……” “王员外请……” 等凌云和小竹被王员外带到府上之时,县令正在正堂中喝茶等候。 一见凌云进来,县令满脸堆笑着起身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公子你可算是来了。” 凌云也是一抱拳道:“让大人久等学生着实心里过意不去,还请大人莫怪。” 县令摆摆手,刚准备说话,就看到凌云身后俊俏的公子哥小竹,只见小竹面容清秀,还以为是某家的公子哥,上前对着小竹一抱拳道:“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凌云却是笑着指着小竹道:“此乃学生同窗好友,小竹。” 等小竹和县令见礼之后,一旁的王员外满脸堆笑道:“大家还是别客套了,小人已经准备好酒宴,大家还是开心入席吧!” “对,对对……”县令也是应声道。 等凌云等人入席之后,王员外就向着凌云和县令敬酒:“此番多亏大人明察秋毫,凌公子破获奇案,小人家才得以团聚,就借此薄酒来感谢两位。” 一杯酒下肚,王员外对着门外一挥手,家丁就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 王员外揭开盖在木盘上的红布,盘子中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银元宝。 王员外指着银元宝道:“此番多亏大人和凌公子,为了感谢诸位,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莫要嫌弃。” 凌云也没有客气,对着县令一抱拳道:“之前答应三班衙役捕快,只要捉拿到于虎就有重赏,这些银两还是由县令大人带回,送给衙门中的兄弟们吧!” “对,对对,就按凌公子说的办。”王员外连连说道。 县令听凌云都已经如此说,也就只能点头答应。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县令才对着凌云道:“不知本官说的事,凌公子考虑的如何了?” 凌云看了看身旁的小竹,对着县令微微一笑道:“不是学生不愿意追随大人,只是学生去扬州还有要事要办,若他日事情办妥,学生再来投靠大人,大人看可否?” 凌云的拒绝,让县令也明白,自己这个小庙,根本容不下凌云这尊大菩萨,只是在心里暗想,是因为自己的官职太小,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情微微有些失落,站起身来有些惆怅地离开。 一场酒席就这样不欢而不欢而散,凌云和小竹,也在王员外强力挽留下,离开了王员外家。 出了王员外家,凌云和小竹走到了大街上,小竹努着小嘴,对着凌云道:“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也敢来拉拢公子,真不知道是咋想的?” 凌云回身微微一笑道:“千万别胡说,毕竟咱们是民人家是官儿,就算不为其所用,也不要得罪了他。” “哦!知道啦!” 059 路遇土匪 人来人往,不知不觉中,凌云和小竹来到马市之上。 放眼望去,只见骡马,毛驴儿熙熙攘攘的拴在马市的拴马桩上,许多的骡马贩子,都坐在阴凉处乘凉,遍地的马粪,在烈日的炙烤下,气味儿极其难闻。 小竹看着凌云问道:“公子这是准备买马吗?坐船多好,即省钱又快。” 凌云并没有正面回答小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道:“小竹你会骑马吗?” 小竹若有所思的答道:“跟着我们家小姐,有时候长途跋涉,也就慢慢学会了。” 凌云一听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抓住小竹的胳膊道:“那我们买两匹马,不坐船走旱路,顺便你教我骑马。” 小竹望着凌云,有些不敢相信道:“原来公子不会骑马呀!” 凌云点点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别说骑马,以前的时候就连真的马,我也没见过几次。” 其实也不是凌云说谎,在没穿越之前,凌云生活在都市中,就算有时候挖坟掘墓,那也是在黑夜,交通工具都是车,有谁还会像古代一样去骑马。 小竹有些担忧地皱眉道:“那公子可有得罪受了。” 凌云笑了笑道:“不就是学骑马吗?有什么受的罪?” 小竹却是叹息一声苦笑道:“等到公子骑马时候就知道了。” 说完后,两人便走进了马市之中。 坐在凉棚下乘凉的牙行,看着凌云和小竹进了马市,纷纷围了上来。 所谓的牙行,无非就是中介人,作为买主和卖主的中间人,从中谋取利益。 “两位公子,是打算买马还是……”牙行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对于这一切凌云只是一个菜鸟,也就将买马的一切交给了小竹。 马市上的马匹不是很多,小竹来到两匹白色骏马跟前,只见马匹个头高大,膘肥体健,浑身没有一丝的杂毛,伸手轻轻抚摸也是温顺之及,只是冲着小竹打了一个响鼻。 小竹转身对着牙行微微一笑道:“这两匹马怎么卖?” 牙行满脸堆笑道:“公子真有眼光,这两匹马脚力都非常不错,虽说比不上千里马,但也是难得的良马,而且性格也很温顺,公子看这个价怎么样?”说完后牙行伸出袖筒,就准备和小行商量价格。 其实牙行商量价格,不像咱们在商场买东西商量价格一样,古代人服装衣袖宽大,商量的时候各自将手伸入对方袖筒之中,用手指来代表价格。 可如今牙行已经将手伸过来,小竹虽然穿着男装,但也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去跟牙行伸手在袖筒中摸来摸去。 小竹伸手轻轻拽过身旁的凌云,在凌云耳旁吐气如兰小声道:“公子如此这般这般这般。”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将手伸了过去,只感觉牙行用两根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凌云的胳膊道:“公子你看每匹马这个价格怎么样?” 凌云伸手,在小竹的袖筒中,将牙行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小竹走上前微微一笑道:“这个价格有点贵,我只能出一半。” 牙行摇摇头道:“不行,不行,最起码也得加五成。” 小竹也懒得和牙行啰嗦,直接拉着凌云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道:“最多加一成,行就成交,不行就算了。” 牙行见两人要走,略微的思绪一会儿,走到马桩跟前一个老头面前,低声在耳边嘀咕几句,老头儿点了点头,牙行便再次来到凌云身前道:“成交。” 小竹微微一笑,对着牙行道:“我们身上未曾带多余银两,你们家马匹牵到淮安客栈,给马匹备上两副上好马鞍,到了淮安客栈一并结算给你们。” 牙行的微微一笑道:“公子只管放心,一会儿我们备好马鞍后,就会送到淮安客栈。” 小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凌云走出了马市。 一出马市,凌云就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商量的是多少钱,我怎么听的一头雾水。” 小竹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他用两个手指敲打你两次,意思是每匹马二百两,若是敲打一次,那就代表的是二十两,而你想要用什么样的价格,那你就用手指代表。” 凌云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原来这么简单,若我想用一百五十两买的话,是不是用一根手指敲打他两次,再用五根手指敲打他一次。” 小竹连连点头道:“公子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会了。” 说说笑笑间,小竹带着凌云来到一家胭脂水粉店,凌云看向水粉店,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打算买胭脂水粉吗?” 小竹一脸微笑的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买胭脂水粉了,公子这是装束,不管到了哪里,江湖中人一眼就会认出公子,我们在这里买一个假发,一会儿再去买一套衣袍,只要公子不自报家门,江湖中根本就没人认得出来。” 凌云也是叹息一声道:“是啊,如今我的麻烦已经是够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小竹想的周到。” 说完,两人便进了胭脂店。 店掌柜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见店中来了客人,连忙献媚的上前道:“哎哟两位公子,打算买点儿什么?小店虽小,但是样样齐全。” 但却在说话间,目光却总是上下打量着凌云和小竹。 被一个女人如此盯着,指定的小竹心里微微有些发虚,还以为自己的女儿身被别人识破。 心里略微发虚片刻,小竹开口问道:“掌柜的难道每进来一个客人都这样盯着吗?” 掌柜微微一笑道:“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往往来小店买胭脂水粉的大部分都是女子,可如今却是来了两个俊俏公子,是两位这般俊俏小哥,妾身很少见,故此多看了几眼,还望公子莫怪。” 抛下小竹和店掌柜交涉,凌云却是背着双手来回观看着各种物品。 突然间,凌云却是被柜台上的一个小瓶吸引,陶瓷小瓶儿,烧制的很精致,没有一丝瑕疵,最关键是小瓶上贴着一张小红纸,上面写着“香水”两个字。 凌云伸手指着小瓷瓶儿道;“掌柜的,你那香水多少钱一瓶?” 此时的店掌柜已经和小竹交涉的差不多,听到云云的话,一脸微笑道:“公子真识货,这是从海外红毛子手中买的,咱们大明可没这货,光本钱就是五两银子,而且还是有钱也买不到,公子若是想要,妾身也就不赚钱了!就按进价卖给公子,权当是和公子混个脸熟。” 凌云拿着香水打开一闻,居然是玫瑰香,只是比起后世的香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看着手中的香水凌云心道:“这洋人可真会赚钱,几文钱的东西,居然卖五两银子,而且还是有钱也买不到,就这种香水,制作起来也不是多难,我要是办一个这样的香水作坊,以后还用得着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吗?” “公子,公子……”小竹拽了拽该云的衣襟叫道。 “啊!哦!什么事儿?”凌云从愣神中被小竹叫醒过来。 “公子,东西已经买好,帐也结了,我们走吧!”小竹小声道。 “哦那就走吧!”说完两人向着店外走去。 店掌柜满脸堆笑,对着凌云和小竹扬手道:“两位公子常来……” 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逛到日落西山,才回到了淮安客栈。 而此时的淮安客栈中,牙行和一个老头牵着两匹备好马鞍的白马,已经焦急地等候在客栈外。 见到凌云回来,牙行和老头儿满脸堆笑地上前,点头哈腰道:“公子可算是回来了,小人已在此久候多时。” 凌云也是一脸尴尬,对着两人抱拳道:“路上买了点东西,所以耽搁了一阵,倒是让两位久等了。” 转而凌云对着店小二道:“小二,将马牵回马厩中,一定要喂上好草料。” “爷,你就放心吧!”说完便屁颠儿屁颠儿地牵着两匹马进了客栈的后院。 凌云对着两人微微一笑,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两位随我去屋里取银两。” “公子请。” 凌云回到自己房中,给牙行和老头结了买马的钱,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一夜无话,却说次日天刚放亮,小竹就服侍凌云梳洗打扮,戴上了假发,穿上了书生长袍,细细望去,凌云再也不是奇异服装打扮,而是一个地地道道大明书生装扮的少年。 吃过早饭,两人结了店钱,便各自牵着马踏上了去扬州的路程。 出了城门,一上官道小竹就开始给凌云讲解骑马的要领,凌云也不知道从马上摔下去多少回?才勉勉强强趴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骑在上面。 凌云也是骑着马一边走一边道:“早知道就坐船了,何必遭这份罪,如今骨头都散架了不说,就连屁股都磨破了。” 小竹却是呵呵一笑道:“唉,千金难买早知道,世间没有后悔药,奴婢早就提醒过公子,可公子却是偏偏不听,这又怪得了谁?” 被一个小姑娘如此说,凌云直起身来心道:“我还就不信了,人家一个姑娘家都会骑马,咱好歹也是男人,总不能叫女人给看扁了。” 想到这,凌云挥动手中马鞭,学着电视中骑马的样子,做出一副很帅气的姿势,催马扬鞭大喝道:“驾” 马儿吃痛,立刻在官道上跑开四蹄,疾驰而去。 而端坐在马背上的凌云,双手抓着马鞍桥,摇摇晃晃,一次次就要从马背上掉下去,但又一次次坐直了身形,只见官道两旁的青山树木,纷纷向着脑后闪过。 小竹见凌云催马扬鞭而去,心中担忧不已,也是扬鞭催马紧紧追了上去。 随着一口气跑出三十余里,凌云也基本上算是掌握了一点点的骑马要领,不至于在马背上摇摇晃晃,而且随其后的小竹也是渐渐追了上来。 看着小竹已经追上来,凌云再次扬鞭催动马儿,还故作风雅地大声吟道: 跃马扬鞭傲神州,笑看风云度春秋。 三千烦恼皆抛下,十万名山任遨游。 再次一口气跑出十余里,行至一处峡谷,官道两旁的峡壁,就像是斧劈刀削一般,惊鸟不断在山谷中飞起,而此时的凌云,浑身也是散了架,各处骨骼吃痛不已,浑身的肌肉早已是酸痛酸痛的。 连续狂奔数十里,骑马的兴致也就渐渐放淡,所以凌云下马,牵着马匹和小竹两人并肩平行。 而小竹看到走起路来就像大猩猩一样的凌云,心里既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痛。 当两人摇摇晃晃刚要走进峡谷之时,只听树林中锣声响起,喊杀震天,一群两三百人的土匪手持刀枪,火铳,从树林中冲杀了出来,将凌云和小竹围在了中间。 060 身陷匪巢 群山起伏,峡谷陡峭,四处森林茂密,青草悠悠,树林中惊鸟乱飞。 突然间山林中响起了阵阵的敲锣之声。 “当当当……” 随着一阵锣声过后,从树林中冲出两三百人,只见从树林中冲出来的人,个个衣衫褴褛,身穿破旧的鸳鸯战袄,有些已经补丁上加了补丁,各各手持刀枪,火铳,鸟铳,三眼铳,弓箭等武器杀了出来,将凌云和小竹围在了中间。 凌云有些担忧地伸开双臂,将小竹护在身后,双目环顾着四周。 本来凌云打算出手,但眼前的形势如果凌云要是动手,恐怕就会和小竹二人死在这里。 第一,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独狼还怕众犬,人家可是有两三百人。 第二,这些人虽说突然间杀了出来,但却个个穿着大明官军的服饰。 第三,此时的凌云,经过骑马颠波,凌云早就浑身酸痛不已,根本就无力反抗。 小竹刚准备拔剑相抗,凌云就抬手压了压,制止住小竹的举动。 这时,人群突然让开一道缝隙,走进来一个虬髯大汉,只见此人身高七尺开外,长得虎背熊腰,皮肤黝黑,身穿破烂不堪的鸳鸯战袄,头发散乱蓬松,手持一个长柄大锤,脚步沉稳有力的脚步沉稳地走了进来。 凌云看着来人头发胡须中都夹杂着泥土,两个大脚板居然还穿着破草鞋,也是一阵的叹息不已。 见来人围而不攻,凌云对着大胡子一抱拳道:“这位兄弟看起来应该是卫所官军,如果有什么难处?只管讲来,我这里还有些银两,兄弟只管拿去便是。” 说完后,凌云从马鞍桥上解下装着银两的包裹,一把丢给了大胡子壮汉。 大胡子壮汉,掂了掂手中的包裹,连连点头道:“呦呵!运气不错嘛!今天逮到一条大鱼。” 说完后,大胡子盯着凌云道:“小子,我们是劫财不劫命,把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大爷放你们走,对了,把你们那两匹马也留下。” 凌云回身看了看两匹马,转身对着大胡子微微一笑抱拳道:“我说兄弟,钱财你拿去可以,但这两匹马你能不能留给我们,我们还要靠它充当脚力呢!” “别他娘等鼻子上脸。”大胡子,抬起手中长柄大锤指着凌云道:“别以为爷的锤子砸不死人,再不将身上的钱掏出来,爷就让人搜了。” “吟” 小竹抽出手中的三尺青锋,指着大胡子道:“你们这群军户,出来打家劫舍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打劫我们公子,我们家公子可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你难道不知道大明朝文尊武卑,就你们这些军户,哪怕是你们千户大人见了秀才也要称一声秀才老爷。” “哈哈哈!”大胡子笑道:“不妨告诉你,我们已不再是军户,如今就算是做军户,除了被饿死,再无其他的路可走,你不信去各卫所走走,恐怕如今就是为了一个烧饼,开门作暗娼的军户媳妇不知道有多少,与其落得如此,还不如逃亡,那怕沦落为山贼,也总比饿死强。” 说到这儿,大胡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凌云,突然间,再次狂笑道:“还真是人走运了挡都挡不住,如今山上虽然聚集了四五百兄弟,可就是没有一个识文断字的,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一个秀才,既如此,那就别走了,正好山上还缺一个军师。” 凌云有些无语的抬手道:“打住,打住,还军师呢!就你们这样拦路抢劫,用不了多久就会遭到官府的围剿,居然还设立军师之职,难道你们想造反不成?” “造反?如今不造反还能做什么?”说到这儿,大胡子叹息道:“就算不造反?也难免会遭到官府的剿杀,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我们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说到这儿,大胡子顿了顿道:“和你们说这么多干什么?跟我们上山,做不做军师,还要看大当家的决定。” 凌云刚准备说话,大胡子就一挥手,“呼啦”一下,两三百人直接围了上来,将凌云和小竹直接围在了中间,有几个精壮汉子拿着绳索将凌云和小竹捆绑起来。 小竹撅着小嘴,有些埋怨道:“早就叫公子坐船,非要学骑马,现在好了吧!” 凌云有些尴尬地摇头苦笑道:“这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多土匪,要不是我骑了大半天的马,如今浑身酸痛,还能站着叫他们抓吗?你也就别埋怨了,咱们先看看再说。” 就这样,凌云和小竹被押着去往山寨。 过了峡谷,进了山沟,穿过树林,来到一座独立山峰之下,只见山峰三面笔直陡峭,只有正面的崖壁上,有一条鱼肠小道直通山顶。 凌云看着山峰道:“这山选的真够好的,若是有五百精兵防守,只要粮草军械充足,就算你调集一两万大军,恐怕也难以攻下,就这笔直陡峭的悬崖,纵然是轻功高手,也恐怕是难以攀爬上去。” 一直紧随在凌云身旁的大胡子挑着大拇指道:“读书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样,之前的大当家也是一个秀才,因为犯了杀人案,才带着几个兄弟在身上落草,修建的山寨,而且说法和你一样。” 凌云听到大胡子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你们山寨换了当家的吗?” 大胡子眉头一皱转身看着凌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山寨换了当家的?” 凌云摇摇头微笑道:“这不都是你说的吗?” 大胡子一听有些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说的?我有说过吗?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听完了大胡子的话凌云道:“第一,之前你说山上没有一个识字的人,第二,刚才你说之前的大当家是个秀才,既然大当家是个秀才怎么可能会没有识文断字的人。所以我敢肯定,你们的秀才大当家,要么就是已经离开了山寨,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哎呀,你小子还真神了,这读书人的脑袋瓜子反应就是快。”说到这儿大胡子连连点头道:“等上了山说啥也得让大当家把你给留下来。” 凌云听到大胡子说的话,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这么多嘴?但是自己被捆绑着,想给自己嘴巴也是不可能。 一路之上,凌云见悬崖上各处的树木都被砍断,从山下到山顶光秃秃一片,显然是害怕官军放火烧山才将树木砍掉。 漫长陡峭的鱼肠小道,也就够两个人并肩平行而已,走起来相当吃力,数百人小心翼翼,等上了山顶时,已经是晌午之后。 鱼肠小道走到尽头,是一个用石头砌起来的寨墙,上面堆满了滚木雷石,中间两块儿四寸多厚的木门,紧紧的关闭着。 正在巡逻的军户土匪,本来就互相之间认识,也就没有过多的盘问直接打开寨门,放数百人进了山寨之中。 令凌云诧异的是,一进寨门,立刻出现一个空旷之地,就如同一刀将山头削平了一样,空旷地上,熙熙攘攘盖满了茅草房,就像一个小村庄一样。 大胡子将凌云关到了一处柴房之中,安排了几个人把守,自己便带人牵着马,拿着凌云的包裹和小背包向着一个小院走去。 凌云和小竹被关进柴房后,小竹就双目中泪光闪闪,有些哽咽道:“都是奴婢不好,要是努力坚持,让公子坐船的话,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这叫奴婢以后怎么向教主交代?” 看着小竹的样子,凌云上前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等我吃饱喝足,浑身有劲儿,也不再疼痛的时候,咱们想办法溜了就是。” 茅草房小院中,大胡子扛着凌云的一切东西,风急火燎的走进了屋中。 屋中摆放着好几张椅子,正主位摆放着一张虎皮大椅,坐着一个中年汉子,看起来五大三粗,魁梧有力的样子,堂下左右两侧,各自摆放着两三张椅子,上面都已坐了人,只有最末尾,一张椅子是空闲着的。 大胡子将银两包裹和凌云的小背包纷纷放到桌上,咧着大嘴哈哈大笑道:“大当家,今天可逮到一条大鱼。” 坐在上首被称为大当家的汉子,看着大胡子放在桌上的包裹,满脸堆笑地问道:“我告诉过你们出去后,只劫财不杀人,不欺负良家妇女,你们可曾做到。” “大当家你就放心吧!”大胡子浑不在意的挥手道:“咱们山上不是缺少识文断字的人吗?那小子居然还是个秀才,所以我把他一并抓上山了。” 大当家点了点头,伸手打开包裹,看着包裹中的白银道:“看来还真是条大鱼,估计是谁家的公子哥吧!” 说到这儿,大当家看到凌云的背包时,眉头却是紧皱,有些疑惑道:“好熟悉的小包,似曾在何处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堂下的几个当家纷纷七嘴八舌道:“管他呢,反正有这些银两,山寨中又能买粮草支撑一段时间。” 大胡子憨憨一笑抱拳道:“大当家,那俩小子还有两匹白马,大当家的不如去挑选一匹。” 而此时被锁在茅草屋中的凌云和小竹两人,早已是饥肠辘辘,看着坐在茅草堆中的小竹,凌云站起身来走到门前,用脚踹着门,大声喊道:“有活的吗?小爷口渴了……” 凌云喊叫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前来,身旁的小竹道:“公子还是节约体力,一会儿万一有人前来的时候,我们也好趁机开溜。” 而且在关押凌云不远处的小院中,一个妙龄少女,身穿一身劲装,正在和三个小男孩练功,听到凌云的喊叫砸门声,最小的小男孩道:“姐姐你听到没有?山上可能又抓人了。” 少女仔细一听,只听不远处茅草屋传来喊叫声,眉头微微一皱,对着三个小男孩道:“你们随姐姐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喊叫。” “开门,开门快放小爷出去,小爷想喝水……”凌云依旧拼命的踹着门。 突然正在凌云踹门时,房门上传来开锁之声,凌云和小竹被捆绑着双手,望向屋门时。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妙龄少女和三个小孩,鬼鬼祟祟就像做贼一样,四处的张望。 少女走到凌云身旁,细打量一番,指着凌云道:“公子你怎么被抓了?” 凌云有些疑惑的望着少女问道:“姑娘我们认识吗?” 少女一听,凌云对自己根本没有印象,略微有些惆怅,转而连忙道:“公子此处不是讲话之地,还是随奴家离开这里。” 说完,便帮着凌云解开了捆绑的绳索,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茅草屋,向着少女练功的院落走去。 061 田大刀落草 “不好了!有人逃跑了……” “当当当……” 呐喊声,铜锣声,弥漫了整个山寨,山寨中四处搜寻,一时间混乱起来。 凌云和小竹二人,却是悠哉悠哉的跟着少女到了练功的小院中。 双方一路没有说话,等进了屋中,凌云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擦了擦嘴道:“我说小娘子,你怎么被抓到这里?而且看这样子,你对这里还挺熟?” 少女却是叹息一声道:“唉!此事说来话长。” 凌云一听道:“既然说来话长那就慢慢说,不过这茶水有问题。” 少女有些疑惑地抓过茶壶,打开茶壶盖儿,观望了好半天道:“这没什么问题啊!奴家方才还喝过,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凌云捂着肚子揉了揉道:“你这茶水,不喝还好,喝完之后,将我的肠胃洗刷一空,如今却是咕咕直叫,这可该如何是好?” “噗哧……” 少女和小竹同时笑了出来,小竹心道:“公子可真能编瞎话,明明是肚子自己饿了,还要怪人家的茶水。” 少女却是莞尔一笑,对着凌云福了一礼道:“还请公子在此稍等,奴家这便给公找些吃的来。” 说完后,少女便走出了屋中,向着偏房走去。 少女离去之后,三个小男孩围在凌云身旁,一时间打开了话匣子说东说西,显得极其亲近。 小竹有些疑惑的问凌云道:“公子和他们之前认识吗?”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道:“我在这大明朝,除了师傅,娘亲,剩下的就只有你们了,他们我还真想不起来。” 没过多久,少女就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中放着两碗粥和几个馒头? 少女将托盘放到桌上,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道:“山上食物缺少,只能委屈公子吃这些了。” 凌云也不客气,和小竹每人喝了一碗粥吃了两馒头之后,凌云开口问道:“小娘子是怎么上山的,看你也不像是个土匪呀!” 少女微微一笑道:“奴家怎么就不像土匪了?” 凌云笑着指了指三个小男孩道:“哪有带着兄弟姐妹一起落草为寇的。” 少女莞尔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公子还是听奴家慢慢道来。” 故事还得从洛阳说起,却说凌云一时好奇,在洛阳街头曾经给过街头卖艺的几人钱财。 而那几个卖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山寨中的大当家田大刀,还有眼前的少女田招弟,三个小男孩,田一亩,田二亩,田三亩。 凌云对于这一家的姓名,也是感觉到有些可笑,他爹田大刀,仗着一套家传刀法在家乡方圆百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为了刀法有个传人就想要个男孩,可第一胎生了个女儿,取名田招弟,意思是多生几个弟弟。 结果等了好几年,妻子不生还好,再生地方时候居然生了三胞胎,而且都是男孩,妻子也是产后大出血,再加上自己也是穷困潦倒,根本就没有闲钱请大夫给妻子看病,导致妻子西去,留下了他们几个相依为命。 可田大刀大字不识一个,根本就不知道给自己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但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有田种有饭吃,给孩子取名田一亩,田二亩,田三亩,再后来家乡遭了灾,一家老小沦落街头,也就遇到了凌云的那一幕。 而田大刀自从得到了凌云的赏赐,就打算带着儿女到扬州一带买上几亩水田,从此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什么事都不可能跟着自己想象的来,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喝凉水也塞牙缝,放屁还砸脚后跟呢! 就在一家五口路过凌云被抓的地方时,同样从树林中杀出一二百人来,抢了他们的财帛不说,还将他们押上了山。 山寨中的大当家,就是之前所说的那个秀才,一上山就打算让田招弟做压寨夫人。 可是大当家忽略了一件事,田招弟虽然是女子,但是得到了他爹田一刀的真传,就在大当家想要强制性和田招弟洞房之时,田招弟一招毙命,直接击碎了大当家的喉骨。 就在田招弟,救出了她爹,准备逃跑时,被大当家的十几个心腹给围了起来。 一番血战,十几个土匪全部毙命当场,他们的打斗却是惊动了整个山寨中的土匪。 除了十几个大当家心腹,其余的人全部都是逃亡的军户,本来以为逃到山寨当土匪,可能就会吃饱,却不曾想,大当家给他们的口粮往往都比那些心腹少,而这些军户大部分逃亡的时候都是牵家带口,有些军户的娘子长得稍微好看些,也会遭受到大当家和手下心腹的污辱,久而久之,军户对大家也就起了不满之心,但始终却是无一人敢出面。 如今看到大当家和他的心腹全部毙命,正好合了他们的意愿,而田大刀和他的女儿田招弟展露出来的功夫,也是让这些军户佩服不已,谁不想有个强者带领自己,于是数百军户苦苦哀求,田大刀也就这样当上了山寨中的大当家。 但田大刀出身贫苦农民,从骨子里说还是淳朴的,于是给自己手下定了几条规矩,穷人不抢,不去欺辱妇女,只劫财不杀人,而且每次抢劫回来的东西,统一换成钱财买粮大家论人头数平分,只是短短的十日左右,田大刀就在山寨中获得所有人的信服,田大刀也从这些人中选出了几个身手好的人。 比如,二刚家有家传的刀盾功夫,三当家擅长长枪,四当家力大无穷,也就是那个大胡子。 凌云听完后点点头道:“我说怎么没有印象?但觉得面熟,原来我们只不过在洛阳有过一面之缘。” 田招弟露出一丝微笑道:“公子贵人多忘事,但公子大恩,奴家还是没齿难忘。” 而此时,山寨中数百人己经是将山寨翻了一遍,就是没见凌云和竹。 “报大当家,兄弟们己经将山寨搜了一遍,可就是不见人影。” 田大刀手持一柄长刀,柄长五尺,刃长三尺三寸三,刀身在阳光照耀下寒光闪闪,刀宽,背厚,刃非薄,杀人不见血光毫,刀身上的血槽有一指多深。 田大刀微眯着双眼,向着山寨四周扫视一圈道:“下山只有一条路,把守山门的兄弟们没见到有人出去,他们一定还在山寨中,一定要将他们找到,否则他们下去报官,会给我们惹来麻烦。” “是,大当家。”周围的土匪纷纷抱拳道。 这时,二大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么,但却再次闭上了嘴。 田大刀看到二当家的样子问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二当家听完后,微微一笑道:“大哥,如今山寨中到处都已经搜遍,可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搜,那就是小姐住的地方。” 田大刀一听,眉头一皱心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想到这,田大刀一挥手中的长刀道:“叫兄弟们将招弟住的小院围起来,不要放走任何一人。” “是,大当家。”说完后数百土匪纷纷围向了田招弟所住的小院。 凌云正在听田招弟讲说以往的经过,“咣当”一声,田大刀带着数十人就破门而入闯进了院子里。 猛然间一下子,把凌云等人都吓了一跳,田招弟连忙起身,一看是自己的父亲带人进来,立刻就吓得花容失色,但却是张开双臂护在了凌云和小竹的身前。 一见两个陌生男子,在自己女儿房间之中,田大刀立刻就气的暴跳如雷。 一跺脚,田大刀大骂道:“好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藏野男人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护着他们,真是有辱门风,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这时身旁的几个当家,连忙伸手拉着田大刀道:“大哥消消气,小姐也是无心之失,大哥就别计较了……” 田大刀一甩膀子,将几人甩开之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田招弟跟前,甩手一巴掌就将田招弟抽的趴在地上。 田大刀指着趴在地上的田招弟,“呛啷”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刀道:“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三从四德的,想不到你却如此伤风败俗,今日我便送你到九泉之下向你死去的娘忏悔。” 说完后高举手中的短刀砍向了爬在地上的田招弟。 三个小男孩儿吓得魂飞魄散,呆立当场,其余的土匪和几个当家,也是看得张目结舌,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眼见田大刀手中的刀就要砍在田招弟身上,凌云一个侧踢,一脚踢在田大刀的手腕上。 “梆” 只见田大刀手中的短刀,脱手而出,飞在了房门上,直接入木三分,刀尾来回的晃动不已。 这一下在场的人更是吃惊不已,就连几个当家和所有的土匪都愣在了当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目中武艺超群的大当家,如今却是被一个文弱书生一脚踢飞了手中的短刀。 田大刀手腕一吃痛,手中短刀脱手而出,也令田大刀微微一吃惊,也就是微微一愣,田大刀便抬手指着凌云道:“小子你先别得意,等老子杀了这个贱人,在将你小子点天灯。” 凌云也是面色阴沉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想让我死,就你们这些人没有百八十个陪葬,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说完后,凌云一按腰间的锁扣,“吟”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饮血剑,双目死死地盯着田大刀。 经过种种的事情,让凌云心里明白,江湖险恶,不能相信任何人,生在乱世之中,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做到心狠手辣。 田大刀看着凌云抽出腰间的饮血剑,连连点头道:“呦呵!一个文弱书生,居然在老子跟前儿玩儿起了刀剑,看来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就在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之时,田招弟捂着脸蛋站起身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泣道:“爹爹,想当初我们流落洛阳街头之时,若不是他仗义疏财,恐怕我们一家早已饿死在街头,如今你却将他抓到山上,这种恩将仇报的事,咱们是万万不能做。” 062 没有粮草迟早被剿 随着田招弟的一连串哭泣,使在场的人全部再次愣在当场,谁也没想到,此次绑上山的人,居然和大当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相互之间议论纷纷起来。 王大刀听到女儿的话,略微的一迟疑,上下打量凌云一番,却是连连摇头道:“好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做出伤风败俗的事也就罢了!如今却是诓骗与我,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吗?虽说此人相貌与恩公有些相似,但恩公的头发根本没他长,再说恩公远在洛阳,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凌云听到这里,伸手摘下自己的假发,微微一笑道:“现在是吗?” “你……”田大刀睁大了眼睛,手指战战兢兢指着凌云道:“你,原来你真是恩公!” 说到这儿,田大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是我田大刀有眼无珠,恩公就在面前,居然没能认出来。” 凌云见田大刀都已经如此说,连忙上前扶起田大刀道:“切莫如此,有话起来说。” 凌云扶起田大刀后,田大刀也没有再去怪女儿,凑到凌云身前问道:“恩公怎么到了这里?手下人不懂事,居然将恩公请上了山,还望思公莫怪。” 转而田大刀一挥手,对着站在门口的几个当家道:“兄弟们,把前天打来的梅花鹿烤了,我要好好招待恩公。” “是,大哥!”站在门口的喽啰和几个当家纷纷对着田大刀一抱拳便转身离去。 等众人都离去后,田大刀看着凌云身后的小竹问道:“恩公,不知这位公子是?” 凌云笑了笑道:“此人乃是我的同窗好友,小竹!” 田大刀对着小竹一抱拳道:“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莫怪,在下给公子赔不是了。”说完便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小竹也连忙还了一个礼道:“田大叔客气了!” 田大刀看着小竹心道:“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恩公如此风流倜傥,就是结交的朋友,也是不遑多让。” 想到这儿,田大刀再次对着凌云一抱拳道:“恩公就别在这站着了,我们还是去和兄弟们打个招呼,顺便将恩公介绍给兄弟们认识。” 凌云点头笑道:“田大叔以后莫要再称呼我为恩公!我和你女儿年龄差不多,你可以叫我凌云,也可以叫我宝儿,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起恩公之称。” 田大刀一听有些慌乱道:“这怎么使得?要不以后我就叫你凌公子?” 凌云点了点头,侧目望向田招弟道:“田大叔,我想求你件事儿?” 田大刀满脸堆笑道:“公子有何事只管讲来,只要能做到的,拼了老命,我也一定办到。” 凌云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田大刀道:“田大叔能不能不要再怪罪田姑娘,田姑娘她心地善良,是我叫骂的太厉害,她才打开了门,要怪就怪我吧!” 田大刀“哈哈”大笑道:“不怪罪,不怪罪,之前都是我的错,没有问青红皂白就出手,要早知道是凌公子,我就是亲自迎接还来不及呢!” “那我在此谢过田大叔了!” “都别在这儿站着了,我们还是到聚义厅再聊吧!”田大刀拉着凌云的手臂就向着门外走去。 两人并肩平行,田大刀却是搀着凌云的手臂,现在极其亲热。 出了大门,田大刀小声问道:“敢问公子,如今江湖中盛传,摸金门盗圣凌云要去破解盐帮机关,夺取追命剑谱,天下各门派纷纷齐聚扬州,不知破解机关的可是公子?” 听到这儿凌云叹息一声苦笑道:“不错,的确是我。” “公子不能去?”田大刀有些担忧道。 “为什么不能去?”凌云看着田大刀问道。 田大刀四下张望一番,凑到凌云身前道:“如今江湖正邪两派,再加上官府势力,只要是好武的人,都想得到剑谱,不说盐帮机关重重,就说公子拿到剑谱之后,如果自己留着,将会引来天下武林中的追杀,就算自己不留,剑谱只有一份,而想争夺剑谱的人,至少也有数千人,假如公子拿到剑谱之后,不管给任何人,都会引来别人的嫉恨,所以公子不如就留在这里,谁爱夺剑谱就让谁去夺。” 凌云怎么也没想到,田大刀会如此为自己找想,从心底有些感激田大刀,但却是摇头道:“田大叔有所不知,我根本就没有想卷入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天下间有许多人的名利心太重,请不动我师傅帮他们破解机关,就将我师傅都死,转而又挟持我的母亲,以此来要挟,如今我是不得不去,顺便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毒杀我师傅,挟持我母亲。” 说完后,凌云摇摇头笑道:“好了田大叔,咱们不说这个了,就说说你们山寨吧!” 一说起山寨,田大刀立刻提起了兴致,一副求教的神情道:“愿闻公子高论。” 凌云微微一笑道:“你这山寨,若做不到以下几点,恐怕官府用不了吹灰之力,就能将你们剿灭。” 田大刀有些急切的问道:“哦!不知是哪几点?公子只管讲来。” 凌云伸出手道:“第一,山中粮草物资不足,如果官军在山下围困,最多半个月,你们粮草就会耗尽,必败无疑。第二,虽说山上有好几百人,但自从我进山寨一看,青壮顶多也就四百人之多,其余的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而这些青壮虽说出身军户,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训练过,一旦打起来也是各自为战,若别人人数超越你们,你们面临的可是灭顶之灾。” 田大刀听完后叹息一声道:“公子所言不差,但山上根本没有人会训练队伍,何况想要粮草军械充足的话,就必须要钱财,光靠我们打家劫舍,小打小闹不管用,一旦闹大,官府立刻就会来围剿,有时候我也想将兄弟们解散,但如今不管到了哪里?日子都不好过,一旦解散之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兄弟饿死街头。” 凌云也有些发愁,只是叹息一声道:“要想不被围剿,就不能出去劫掠,山中数百人,最起码要存够五千石粮草,才会不怕被官府围困。” 田大刀苦笑道:“公子说笑了,五千石粮草可不是个小数目,最起码也要五千两银子,再加上刀枪,箭矢,柴米油盐等,想要山上的人不去劫掠,要不被官府围剿,没有一万两银子,想都别想,但如果有一万两银子,山上的兄弟每人就可以分到二十两左右,有这样的一笔钱,谁还愿意在山上做土匪。” “是啊!”凌云也是叹息着连连摇头。 说句心里话,在这乱世中,有这样几百人的青壮,凌云也是很羡慕,自己手中有足够实力,别人也不可能轻易的毒死自己师傅,挟持自己的母亲。 想到这儿凌云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可以让山上所有的人不用下山去劫掠,照样人人有饭吃,有衣穿,田大叔不知能不能将这几百青壮训练成能打之人?” 田大刀却是笑道:“公子真会说笑,如果公子有那么多钱财,根本就不用去养这么多土匪,直接招募几百家丁,花钱请专业人士训练战阵,何必还要担着土匪头子的风险?” 凌云却是有些疑惑道:“家丁不就是一些仆役吗?一但到了真正拼命的时候,还不是跑得比兔子快?” 田大道看着凌云有些不敢相信道:“公子不是秀才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凌云却是挠挠头道:“这个……实不相瞒,在王恭厂大爆炸中,我失去了一些记忆,对有些事情已经忘记。” 听完后,王大刀这才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其实如今的大明朝,上到王公大臣,下到贩夫走卒,他们都养着自己的家丁,而这些家丁吃得好,穿的好,每月还有固定的银钱可以拿,一旦家主遇到危险?这些人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保家主周全,有时候一百家丁的战斗力,比一个千户所的战斗力还要强,只是想要养这么多的家丁,必须要有足够的财力,不说吃喝用度,光是月钱一个家丁每月都不少于一两。” 听完后,凌云这才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请问田大叔,若我想要将山上这些青壮当作家丁来养,连带吃喝,穿衣,武器,一个月需要多少钱?” 田大刀笑道:“山上有力气的青壮有三百五多人,每人一月吃米六斗,也就是六钱银子,穿衣,武器消耗,大约五钱,月钱一两,一个家丁每月也就要二两左右,三百五十人,按照步兵训练,一个月要七百两,若是骑兵的话,每个月最起码也要两千两。” 凌云听完后有些纳闷的问道:“怎么家丁还有步兵骑兵之说吗?” 王大刀听到凌云的疑问,耐心地解释道:“如今大明朝卫所制度糜烂,军户逃亡众多,就算没有逃亡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农民,根本就没有战斗力,所以也就依靠着每个将领饲养的家丁作战,一个步战家丁,最起码也能抵得上三个卫所军户,可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骑兵家丁,若是装备精良的话,十个卫所军户也不是对手。” 凌云听完后这才心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要早知道如此,直接将王恭厂大爆炸中的难民训练一些家丁的话,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就在说话间,凌云在田大刀的带领下,来到所谓的聚义厅。 说是聚义厅,其实也就是几间大一点的茅草房,只是院落比其他的大,两旁放着刀枪剑戟各种兵器。 凌云一走进院子,就看到有好几百个青壮已经站在院落中,各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蓬松,脸上沾满污渍,基本上都是穿着破草鞋。 这些人之所以聚在一起,也是因为听说了大当家的恩公被他们给绑上山,前来赔不是的也有,想一睹大当家恩公庐山真面目的也有。 凌云一边走一边对着众人点头示意,顺便扫视着场上所有的人。 这时,手持大锤的那个大胡子,跪倒在凌云身前道:“小人郑大锤,有眼不识金镶玉,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莫怪。” 凌云连忙伸手搀扶起郑大锤道:“郑大哥无需如此,若不是郑大哥将我带上山,我也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兄弟。” 这时,田大刀对着在场的众人一挥手道:“今日恩公在此,若没有恩公,恐怕我们一家早已饿死街头,从此以后,大家以凌公子马首是瞻。” 凌云刚准备说话,就见数百人纷纷单膝跪倒在地,对着凌云抱拳道:“我等以公子马首是瞻……” 063 龙阳之好 数百人围在一个院中,显得有些混乱。 等众人站起身后,田大刀指着人群中的两个人道:“凌公子,这是二当家赵小刀。” 说完后,又指向一个略显消瘦的汉子道:“这是三当家,范彪。” 在田大刀介绍完之后,凌云对着两人抱拳道:“赵大哥,范大哥……” 两人也是连忙抱拳还礼道:“不敢当公子大哥之称,公子乃是有功名之人,何况还是我们大当家的恩公,公子如此称呼真是折煞小人了。” “行了都别站着了,大家还是屋里请吧!”田大刀满脸堆笑的对着众人道。 凌云却是一边走,一边侧目看向在场的数百青壮心道:“武林中各门派都有自己的弟子,官府中更是有自己养的家丁,不管谁的功夫再高,也是好汉架不住人多,我也得想办法,给自己笼络一些人,免得遇到人多的时候,自己只能开溜。” 聚义厅中非常简陋,除了几张椅子,基本就是空荡荡一片,只是如今几张椅子都被搬到了中间,屋中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放着一坛酒,还有一些馒头,除此之外也没有多余的莱。 众人将凌云和小竹请入座后,田大刀有些尴尬道:“本来见到公子,理应是好酒好肉招待,可如今山上最好的东西也就这些,也就只能怠慢公子了,希望公子不要见怪。” 凌云站起身对着田大刀笑着一抱拳道:“哪里,哪里,山上本来就缺粮,大当家能如此款待,已经是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何来怠慢一说?” 就在欢笑中,众人纷纷入了座,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寒暄起来。 闲聊一会儿,郑大锤对着凌云抱拳道:“公子,小人是一个粗人,但最佩服的就是识文断字之人,小人斗胆,想请公子留在山上,担任军师之职,为大家出谋划策。” 凌云摇头苦笑,抬手压了压道:“郑大哥的心意我明白,我还有要事在身,根本就不能留在山寨之中,也就无法担任军师,若兄弟们有难处,我会鼎力相助,但我还是想劝大家以后不要在打家劫舍,毕竟时间久了会引起官府的注意,难免有一日会引来官府围剿,如今山上缺乏粮草物资,一旦官府派兵来剿,将你们下山道路堵住,恐怕就是光饿也会将你们饿死。” 几个当家听完后摇头叹息着,七嘴八舌道:“公子所言甚是,但如今我们已经落草,又没有地种,不去打劫,自己和家人就会饿肚子,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 凌云听完后,看了看田大刀,微微一笑问道:“田大叔,如今身上总共有多少人口?” 田大刀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青壮三百五十八人,老弱妇孺三百二十七人,连我们一家算上,六百九十人。” 凌云看了看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小竹,转而望向田大刀道:“我暂时想办法给山上送五千石粮食,以解山寨中的燃眉之急。” “五……五千石……公子不是在开玩笑吧!”田大刀结结巴巴道:“如此大的一笔粮食,公子就真忍心这样白白送人?” 凌云听完后,却是微微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之所以给你们五千石粮食,我是想等我忙完这一阵,将不愿意当土匪的人收为家丁,当然大家要是不愿意,给你们的粮草全当是大家交个朋友。” 虽说这些人已经落草,当他们心目中的目标很简单,无非只有一个,能够吃饱肚子而已。 如今凌云许诺给他们五千石粮食,让他们一时不知道该做出如何的决定,都傻愣愣的一会儿看看凌云,一会儿看看大当家。 凌云也看出了他们的为难,只是摇摇头苦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我就要下山,但跟着我危机重重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你们挑选出一些人来,先乔装进入扬州城,等我到了扬州会让人暗中给你们准备粮食?” 这时,田大刀回过神儿来,对着凌云道:“公子,要不我派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还有招弟和公子同行保护公子,他们几个身手还算不错……” 凌云却是抬手制止住田大刀的话道:“田大叔难道就不知道此次齐聚扬州的人,那可是高手如云,带着他们在我的身边,只不过是给他们增加一份危险而已,大当家还是挑选好人,让他们乔装成江湖人士,先进入扬州再说。” 田大刀听完后点点头,站起身来对着,门外的喽啰一挥手道:“把公子的东西全部拿上来。” 随着田大刀一声令下,门外的喽啰抱着凌云装银两的包裹,还有凌云的背包走了进来。 等喽啰将所有东西放在桌上时,田大刀抬手指着包裹道:“这都是公子的东西,公子看看是否少了什么?之前他们有眼无珠,还望公子不要和他们计较。” 凌云微笑着摇摇头,将装有二百多两银子的包裹丢给大当家道:“这点儿银子虽然不多,但还可以给大家买点粮食支撑一段时间,你们就先留下吧!”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道:“公子……这……这怎么使得?” 凌云对着众人笑了笑道:“钱乃身外之物,多和少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只要有一日三餐足矣,反而这些钱对你们来说,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多谢公子仗义疏财……” 凌云再次打开自己背包的拉链,背包中罗盘,摸金符,盗墓铲,上面刻有:信王朱的玉佩,袁天罡书卷,疯道人留给凌云的秘籍,还有从花牡丹身上掉落的火药配置书籍,一样不少的都在背包之中。 凌云伸手摸出袁天罡书卷,还有疯道人留给自己的秘籍,向着空中一丢,抽出腰间的饮血剑,挥舞起来。 只见房间中剑气纵横,两卷书籍立刻化为一片片的碎纸屑,缓缓地飘落在了地上。 等凌云将饮血剑再次插入腰间时,小竹上前连忙抓着凌云的手臂晃动道:“公子这又是何苦?你不是说书卷是和你爷爷之间的念想,秘籍是你师傅留给你的吗?为什么要毁掉?” 凌云叹息一声看着满地的纸屑道:“留着这两本书,迟早会引来麻烦,与其如此,不如早早毁掉。” 他们只知道凌云毁掉这两本书有些可惜,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这两本书,凌云早就倒背如流,若不是凌云没有将火药配备全部记清,估计他可能要将书籍全部毁掉。 酒席中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那一只烤好的梅花鹿,在几位当家陪同下,凌云吃完饭后散步消食,来到了悬崖边上。 凌云背着双手站在悬崖边,任其微风吹动自己的衣袍来回摆动,看着笔直的悬崖峭壁,满山遍野茂密的森林,突然间,凌云心中觉得是那么失落,那么孤独无依。 身旁的小竹,看到凌云的表情上前轻声问道:“公子因何事烦恼?不妨告诉奴婢,看奴婢能否帮公子解惑。” 想着便宜母亲被挟持,在想想二十一世纪自己的父母亲,还有生死未卜的爷爷,不知不觉中泪水从凌云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看着凌云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流着泪,小竹有些惊恐地抓着凌云的手臂,关切地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是奴婢惹公子不开心了吗?” 刚说到这儿,凌云就一把将小竹拉在怀里,紧紧拥抱着,而凌云也是自言自语道:“没了,什么都没了,家没了,亲人没了,如果母亲有什么不测,我将会变成一个孤独无依的人……” 小竹也没有反抗,只是任凭凌云拥抱着自己,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开心,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 好半天,小竹才开口道:“公子且放宽心,老夫人她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公子还有奴婢,教主,公子不是孤独无依的人……” 就在小竹和凌云拥抱时,只见远处田招弟兴致冲冲的走了过来。 凌云和小竹拥抱时,是背对着田招弟,所以凌云没有看到,但小竹却是看在了眼里。 本来田招弟有很多的话要对凌云说,可是看到凌云和小竹两个大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时,只感觉脑袋中天旋地转,心口如同刀扎一般,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中念念不忘的凌云,居然有着龙阳之好。 只是站立当场微微的愣神一会儿,田招弟便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不断地擦拭着泪水。 小竹见田招弟哭泣着撒腿就跑,对着凌云小声道:“公子,奴婢先离开一会儿。” 拥抱着小竹,正在思绪万千的凌云,听到小竹说暂时先离开一会儿,还以为小竹要去方便,松开了拥抱着小竹的双手,只是对着小猪微微的点了点头。 等小竹离开之后,凌云坐在悬崖边上,伸手捡起一颗小石子,丢入悬崖之下,看着悬崖下惊起的飞鸟,凌云心道:“生逢乱世,我该怎么办?江湖中人心险恶,争斗不休,混个官当当,第一没有后台,第二还得参加科举麻烦,更何况就是当上了官儿,官场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也不比江湖差,考个武举当个将军征战疆场,咱也不是领兵打仗的料,跟着白莲花加入白莲教,造朝廷的反,咱没那胆量,从此隐姓埋名隐居山林吧!花花世界小爷还没看够,这可该如何是好?” 却说此时的田招弟,跑了好半天,来到一棵老槐树下,坐在树下的青石上双手捂着脸哭泣道:“为什么……奴家心目中的男子,为什么是有着龙阳之好的人……呜呜呜……” 就在田招弟捂着脸哭泣之时,小竹缓缓走到田招弟身旁,伸手拍了拍田招弟的肩膀。 猛然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田招弟抬眼望去,看到女扮男装的小竹,立刻惊得退出大老远道:“小竹公子请你放尊重点,看在你和凌公子一起来的份儿上,奴家就不与你计较了,须知男女授受不亲,以后若再如此轻薄,休怪奴家不客气。” “噗哧” 小竹听完了田招弟的话,立刻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064 女大不中留 晴空万里,天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彩,虽说已经时过晌午,但烈日依旧毒辣无比,晒的树叶草木都微微有些发蔫,只是偶尔会有一丝清风吹过,也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刮过来的清风都夹杂着热气。 大槐树树荫下,田招弟既有些尴尬,又有些发怒,面色不善的盯着小竹,小竹的捧腹而笑更是惹的她火气直往上撞。 可就在此时,小竹将自己的束发冠解下,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在肩头,再看看她那俊俏的容貌,看着田招弟也是微微吃惊不已,瞪大了眼睛,指着小竹:“你……你……” 看着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田招弟,小竹莞尔一笑,轻移莲步,走到田招弟身前,拉着田招弟的手坐在青石上道:“你可能误会了,公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奴也是女儿身。” 田招弟破涕为笑,但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的失落道:“姐姐真有福气,能常伴公子身边,是奴家有些想当然了,奴家早就该想到,以公子的能耐,怎么可能会没有家室!” 小竹却是微微一笑道:“奴家哪有那样的福气,奴家只是小姐身边的一个奴婢,其实凌公子是有未婚妻的,就连小姐都不算是凌公子的家室。” 听完小竹的话,田招弟心里更加的没底,就连小竹这样的容貌,也只是凌云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自己心中所想,那就更加的渺茫了。 而此时的凌云,坐在悬崖的边上,心中思绪万千,想着想着便渐渐觉得有些乏累,斜靠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闭着眼睛渐渐的睡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夕阳西下,正在做着美梦的凌云,被小竹和田招弟给叫醒。 揉了揉眼,凌云坐起身来向着四周看了一眼道:“没想到小睡一会儿,居然已经夕阳西斜。” 田招弟微微一笑道:“公子,已经到了饭点,爹爹请公子前去用饭。” “有劳田小娘子了!”嗯微微一笑,对着田招弟点头道。 一夜无话,次日,东方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之时,凌云在小竹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洗涮完毕,才出了房间。 而此时聚义厅前,数百的青壮已经收拾停当,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今天的这些人,都没有穿他们破旧的鸳鸯战袄,有些光着膀子,有些穿着粗布破旧的衣服。 虽说这些人长期性吃不饱,但他们的身体,却是长得极其健硕,大部分的人都是光着膀子,扇子面的后背,一块块隆起的肌肉,黝黑的皮肤看起来显得极其有力。 田大刀站在台阶上,抬手对着在场的人道:“山上青壮有限,此次选出两百个精壮之士,在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带领下潜入到扬州,至于到扬州是什么事我想大家都知道,所以也就不多说了,山寨中也不能没有人把守,我会带领剩下的兄弟守山寨,去扬州的兄弟你们都放心,我会给你们每人发放五钱银子,作为你们路上所需,但是我无论派谁,没有被派出去的兄弟难免心中有所不满,所以,我们今日抽签决定,这里有几百根筷子,你们每人抓一只,抽到上面刻有刀痕的兄弟,就随凌公子前往,若是没有抽到的兄弟就随我留守山寨。” 说完后田大刀指了指身旁的一个水桶,只见水桶上盖有一块木板,木板上有个洞,也就只能伸进去一个手。 围在聚义厅院中的数百青壮,随着田大刀的话音一落,纷纷上前抽签决定自己的去留。 今天的凌云,不但戴着假发,小竹还特意给凌云做了一撇小胡须,猛然间望去,还真认不出是凌云。 凌云在小竹和田招弟的陪同下,来到聚义厅的院门口,刚准备抬脚进去,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只见两个精壮汉子,都是光着上身,浑身的肌肉凸凹有致,浓眉大眼宽额头,高挺鼻梁厚嘴唇,略微带着一丝胡子茬,脚穿破草鞋,破旧不堪的裤子挽到了腿腕,有些凌乱的头发,被一根布条扎成马尾状。 只见年龄略微小一点儿的汉子,神情有些失落的,唉声叹气看着手中的签子道:“哥,你抽到没有?” 另一个汉子看着手中的签子道:“二弟,我抽中了你的呢!” 年龄略微小点儿的摇头道:“我没抽中。” 年长点儿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签子道:“咱们兄弟能有一个去就已经不错了,好歹可以拿到五钱银子!” 年龄稍微小点儿的汉子,叹息一声道:“听说扬州城繁华之极,那里有钱人特别多,真想去看看,可是……” 年龄稍微大点儿的汉子,将自己手中的签子递给年龄小点儿的道:“二弟,你我将签子换一下,你去吧!” “哥,这怎么可以?没抽到就是没抽到。”年龄小点的汉子说道。 年龄大点儿的摇摇头道:“二弟,你力气比我大,去了比或许能帮到公子的忙,还是你去吧!” 就在两人推来让去的时,凌云抬腿跨门而入,微微一笑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用推来让去了,你们两个一起去,五钱银子而已,我出了,说说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看着凌云微微一愣,因为凌云粘了一撇小胡须,一时也没认出来,但看到凌云身后的小竹和田招弟时,两人才连忙抱拳施礼道:“小人钱一串多谢公子。” “小人钱两串多谢公子。”年龄稍小的也是抱拳恭恭敬敬地答道。 凌云听完后,“噗哧”一笑道:“你们的名字,还真有意思,为什么不叫钱百万,还有钱堆山?” 凌云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两人却是一脸堆笑,单膝跪倒在凌云身前抱拳道:“多谢公子赐名。” 凌云被两人搞得微微一愣,却是摇头叹息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怎么还当真了?” 两人齐声答道:“公子能赐名是我们莫大的荣誉,而且钱百万和钱堆山,比钱一串和钱两串儿听起来好听多了。” 凌云听完两人的话,呵呵一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挺机灵,不知你们都会些什么?若你们有一技之长,我就将你们留在身边,做两个随从。” 两人听完凌云的话,互相对视一眼,摇头道:“回公子的话,小人虽说出身军户,但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除了有一股子蛮力,就在没有什么特长了!” “那你们到底有多大劲儿?”凌云半开玩笑边打趣地问道。 凌云的话倒是让两人有些为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向着周围看了看,只见大门口墙角处放着两块石磨盘。 两人对着凌云抱拳道:“公子,小人可否演示一番?” 凌云也是有些好奇的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两人憨憨一笑,走到磨盘跟前,伸手便抓向了磨盘。 凌云看着两人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的心道:“这两块磨盘,每块最少也有两三百斤重,他们不会是要搬起来吧!” 就在凌云暗自琢磨时,兄弟二人抓住磨盘一使劲,直接将磨盘举过头顶,转身走到了凌云身旁。 凌云看着两人的举动道:“好了你们赶紧将磨盘放下来吧!” “是,公子!” 凌云见两人将磨盘放在地上后心道:“他们搬的如此轻松,这磨盘该不会是空心的吧!” 想到这,凌云走到磨盘跟前,内功用转,将真气输送到双臂上,双手抓着磨盘,向上一举。 虽说凌云将磨盘举了起来,但他终于明白,这磨盘根本就不是空心的,一个磨盘根本不低于三百斤重,若不是自己有疯道人传授给自己数十年的功力,恐怕自己想挪也挪不动,这让凌云对两人的力量有了新的看法。 凌云将磨盘放在地上,拍了拍手中的尘土,对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倒是不错,若不是跟着我危险重重的话,我还真想将你们收为随从。” 凌云也就是自言自语的一说,可兄弟二人听完后,互相对视一眼,对着凌云抱拳道:“小人不怕危险,只要公子不嫌弃,小人愿为公子牵马坠镫。” 两人的话,立刻将凌云搞得有些下不了台阶,说收随从之类的话,也只不过是凌云随口一说,可没想到两人却是如此较真儿。 凌云呵呵一笑,望着两人道:“你们为什么非要做我的随从呢!须知做我的随从可是危险重重,随时都有可能与别人拼杀。” 凌云话音刚落,两人想都不想道:“小人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如果跟了公子虽然危险,但可以天天有饱饭吃。” 凌云却是一脸纳闷儿道:“你们不怕危险,就为能吃饱饭?” 两人对着凌云点了点头,便抬眼有些期待的望着凌云。 “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凌云问两人道:“就算做了我的随从,也不能总是带着家人来回跑吧!” 两人微微有些迟疑片刻道:“家中还有一个老娘,我们兄弟二人留下一个照看老娘,公子随便挑一个可否?” 凌云笑了笑道:“你们两个我都要了,将你们的老娘暂时留在山上,让兄弟们先照顾一下。” 说完后凌云从怀里摸出一个十两重的银元宝,丢给两人道:“将钱留给你娘,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我。” “小人多谢公子。”两人齐齐对着凌云一抱拳。 凌云指着年龄稍长的汉子道:“既然你们觉得我起的名字好听,那你以后就叫钱百万,你就叫钱堆山。”说完后指了指年龄稍小的汉子道:“给你们两人一刻钟时间,回去交代好家里的事,一年之内,你们是回不来,只能和张平安他们苦练武艺。” 两人这才明白,原来凌云要将他们先培养一年,让他们苦练武艺,这也让两人从心底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 “是,公子。”两人答应一声,便飞奔的离开了聚义厅的小院。 而这时,抽签的事宜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田大刀看着在场的人大声道:“抽到去的站在右边,没抽到的全部站到左边。” “呼啦呼啦”约莫一盏茶时间,院落中就分两拨人左右站立。 田大刀看着已经分开的人群,对着身后的三个当家道:“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给兄弟们分发银两,你们先行出发。” “是,大哥。” 几人答应一声,便开始给选好的两百青壮分发银两。 田大刀安排完后,来到凌云身前,对着凌云抱拳道:“让公子见笑了,这些兄弟从军户所开始,就没吃过饱饭,大部分的日子都是靠着挖野菜充饥,如今就算是落草,平常也就吃个半饱,一听公子给了五千石粮食,所以有些激动,有了这批粮食,他们不用挨饿不说,家人也就不用再从牙缝中省出粮食给他们吃了!” 说到这儿,田大刀摇头叹息道:“也不怕公子笑话,各家的老弱妇孺,平时都是野菜汤,硬是从自己嘴中省出一些粮食,自己家中的青壮吃。” 凌云听完后,叹息一声道:“等忙过了这一阵,我将母亲救出之后,愿意跟着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忍饥挨饿。” 就在此时,站在凌云身后的田招弟走出来道:“爹爹,奴家也要去扬州,人多力量大,说不得还能帮的上公子。” 田大刀微微一迟疑,看了看女儿的表情,再看了看凌云,摇头苦笑一声道:“唉!要去便去吧!你自己的路自己走,一切要注意安全,切莫自作主张,凡事听凌公子安排。” “多谢爹爹!” 看着女儿脸上露出的开心样,田大刀心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凌公子人不错,为人仗义,心地善良,而且还有功名在身,如果他真能看得上你,就算是留在身边做一个妾室,那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 随后,两百的青壮在赵小刀,范彪,郑大锤的带领下,缓缓的出了聚义厅的小院。 凌云走到郑大锤等人的跟前道:“到了扬州,千万不要惹事,先找一家车马店住下,随后我会联系你们的。 “公子放心,小人定会安分守己......”几人憨憨笑着答道。 065 武林人士齐聚扬州 山寨,三间小茅草屋中,一个木制的纺织机“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头发夹杂着些许白发,面容消瘦,脸上已经出现了些许皱纹,坐在一架纺织机前正在纺线。 突然间听到脚步声传来,老妇停下手中的动作向着门外望去,只见自己的儿子钱一串和钱两串走了进来。 老妇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迎了上去,等两个儿子走近前,老妇才开口道:“儿啊,可是没选中?没选中就没选中吧!在家帮娘纺点线出去卖,也能添补一些零用。” 兄弟二人没有说话,钱一串,不,现在是钱百万了,钱百万伸手从怀中摸出凌云给他的十两纹银,双手捧到了老妇眼前。 老妇活了这么些年,也根本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看着儿子手中的银两有些担忧道:“儿啊!山寨中人和咱们一样,都是一些逃亡军户,如此多的银两,莫不是你们偷了大当家,或者凌公子的,赶紧还回去,这种事咱可不能做,咱人穷志不穷,你们兄弟有的是力气,实在不行,你们就去城里找份事做……” “娘,你放心,这是凌公子给的。”钱堆山拉着母亲的手满脸堆笑的说道。 老妇更加疑惑,眉头紧皱道:“山上这么多人,凌公子为什么只给你们钱?难道这是给你们的买命钱?儿啊!咱把凌公子的钱退了……” 钱百万微微一笑,走到母亲的身旁,伸手抓着母亲的手道:“娘,你想什么呢!凌公子收了我们兄弟做贴身随从,但害怕娘亲在家中无依,这些钱留给娘亲用。” “真的?”老妇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钱百万和钱堆山两人对着老妇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凌公子给了我们一刻钟时间准备,儿是来向娘亲辞行的。” 老妇喜极而泣,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道:“凌公子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为人也仗义,能跟在他的身边也是你们的福气,俗话说,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德高,如果你们俩,在凌公子身旁,为娘倒是也放心。” 兄弟二人有些依依不舍地跪在母亲面前,眼眶中泪水打转道:“娘,好男儿志在四方,凌公子说一年之内我们兄弟回不来,要送我们去习武,还请将保住好身体……” 说完后,兄弟二人对着自己的母亲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离开了茅草屋,两人家境比较贫寒,就是今天身上穿的这身破旧衣服,也是家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除了自己这一百多斤,也就没有再带的东西。 聚义厅前,二百青壮,在赵小刀,范彪,郑大锤的带领下,已经纷纷离开了山寨,场上只留下了凌云等人。 就在这时,田大刀也将两匹白马牵了过来,对着凌云道:“公子,此去扬州还有二百里路程?马匹已经用上好的草料喂过……” 田大刀话还没说完,凌云就微微一笑抬手道:“马匹就先留在山上,叫兄弟们练习骑术,等下了山,我会坐船去扬州,骑了半天的马,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周围的人一听,凌云将两匹马留在山寨中让他们来练习骑术,个个都眉开眼笑,激动不已。 这时,钱百万兄弟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走到人群前对着凌云抱拳道:“公子,小人已将家中的事已安排妥当。” 凌云微笑着点点头,从白马的马鞍桥上解下一个包袱,说是包袱,其实里面装的是凌云的小背包,为了一路上不引人注意,凌云将自己的小背包装进了包裹中。 凌云将包袱丢给钱百万道:“我们出发吧!” 风和日丽,朝阳已经日上三竿,凌云,小竹,田招弟,钱百万兄弟俩,一行五人,被田大刀的人送下了山,双方互相告辞后,凌云在钱百万和钱堆山两人的带领下,穿过山坳过了树林,走了一个多时辰,才上了官道。 凌云和钱氏兄弟还好,但小竹和田招弟,已经是汗流满面。 凌云看着两人,回身笑道:“不如我们在此先休息片刻。” 众人纷纷点点头后,小竹坐在一块青石上揉了揉脚道:“公子,都走了这么远了?可官道上连个人影子也没有,也不知道这里离码头还有多远?” 钱百万呵呵一笑道:“小竹公子再坚持片刻,前五里外有个小村镇,那里大部分人都有船,我们到了那里就可以坐船了!” 凌云也不知道这里离扬州还有多少路程,说白了自己在这古代那就是两眼一摸黑。 若不是因为母亲被挟持,凌云也不会如此着急着赶路,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烈日,再看了看漫长的古道,凌云问道:“若是找一艘小船,什么时候能够到扬州?” 钱百万听完后,连忙起身道:“从这里到小镇还需要半个时辰,在小镇准备些食物就要耽搁一会儿,而坐船还需要三四个时辰,估计等我们到扬州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扬州,顺天镖局分局,白剑飞坐在书房中听完了云飞燕和陆**的禀报,脸上露出微微的不喜道:“如今凌云到了哪里?” 云飞燕和陆燕萍对视一眼摇头道:“按道理说应该已经到了扬州城。” 白剑飞听完后继续问道:“姓白的那个丫头呢!” “回总镖头的话,白莲花等人落脚于吉祥客栈。” 白剑飞听完后略微思绪一会儿,对着两人一挥手道:“好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是,总镖头。”两人答应一声便匆匆走出了大堂。 等云飞燕和陆燕萍走出大堂,凌云对着身旁的柳如烟道:“让镖局所有兄弟密切监视白莲花的一举一动,将凌云母亲看好了,在没拿到剑谱之前,决不能让任何人找到。” 柳如烟眉头微微一皱小声道:“总镖头,凌云母亲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如果等拿到剑谱之后,她将我们说出去怎么办?” 白剑飞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的阴狠道:“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拿到剑谱之后,他们母子二人都要死,如果他们一死,天下间就不会有人再知道剑谱到底落于何方?” “是总镖头。” 说到这儿,白剑飞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问道:“徐百川的伤怎么样了?” 柳如烟道:“已经送到了百花谷,如今正在治疗养伤中。” 听完后,白剑飞点点头道:“你和凌云见过面,暂时就不要抛头露面,你去看守凌云的母亲,让李明和谢坤回来。” “是总镖头。” 抛开白剑飞如何安排布置不说,却说此时的吉祥客栈中,白莲花正在一间密室中,对着在场的人安排道:“叫所有兄弟暗中追查凌云母亲到底是被何人挟持,找机会救出来。” “属下遵命!”两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答道。 白莲花看着两人叹息一声道:“吉祥,如意,你们两个既然是隐藏在民间,那暂时就先不要暴露自己,现在城中,我们的人都有谁?” “回教主的话,左护法,追命锁喉手钟无命已经到了扬州,其他的人正在陆续赶来的途中,恐怕还要等个三五日。” 白莲花听完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暂时就不要暴露自己,密切监视江湖中,各门派之人,其他的事我交给左护法还有六长老马春风去办,扬州城中前来观看破解机关的正邪两派,官府势力都有哪些人?” 两人听完白莲花的话,连忙抱拳道;“顺天镖局的总镖头向江湖各大小门派,帮会,下达了英雄帖,如今来到扬州的有,少林智善大师,武当紫虚道长,山西萧家剑,山东杨家枪,河南刘一刀,陕西卫十六掌,还有蓟县铁剑门门主封一平。” 顿了顿,吉祥如意继续道:“玄阴宗的文判官薛不平,武叛官熊霸天,还有黑白无常。” 说到这,吉祥如意看了看白莲花道:“官府中只有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不过陈楚为此次夺剑谱,编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向江湖中发出悬赏,说盐帮帮主李虎倒卖私盐,但凡能有将其活捉者,赏银千两,有能取其人头者,赏白银五百两,因此,也为夺剑谱编造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这时,如意补充道:“还有其他小门派,比如铁拳门,镰刀帮,飞刀门,斧头帮……小门派加起来,也有好几十。” 听完后,白莲花对着马春风道:“你去通知左护法,叫他安排各堂口的兄弟,一定要找到凌云的母亲,记住首先要查顺天镖局。” “是,教主。” 安排完后,白莲花叹息着心道:“想不到此次居然来了这么多高手,武林中成名者来了一大半,我倒要看看,剑谱终究会落在谁的手中。” 此时的凌云,坐在一艘小船上,看着运河的河面,在思索着如何的救出母亲,可他全然不知,就在不远处的扬州城,已经是各方势力云集,纷纷蠢蠢欲动,暗中找寻着凌云的踪迹。 凌云转身对着小竹道:“等到了扬州,我们就分头走,小竹你带着钱百万和钱堆山去找张平安他们,让他们在一块儿练习武艺。” “那公子你呢!”小竹有些担忧道:“如今的扬州城恐怕是高手云集,公子单枪匹马,岂不是危险?” 凌云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小竹的肩膀道:“不用担心,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不管将你们谁留到身边,也只不过是给你们多增加一份危险。” 小竹有些无奈的点点头道:“公子也要小心!” 听完凌云的话田招弟有些焦急的问道:“那奴家呢!” 凌云笑了笑道:“等到了扬州,先找到郑大锤和赵小刀他们,拿到粮食之后,你们就一同回山去吧!” 田招弟虽然没有说话,但在心里道:“明知危险重重,却还要故意将我们支开,真以为这样做是关心我们吗?其实只不过是给我们徒增烦恼而已。” 066 生来就是克夫命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夜空下虫鸣声不断,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不断在凌云等人儿边响起。 小船没有停靠在扬州码头,而是停靠在河岸的边上。 凌云等人下船后,凌云对着小竹道:“小竹,你先带着他们找一家客栈住下,等明天的时候进城,我们暂时就从这里分开,记住,就算在大街上遇到我,也要装作不认识,都明白了吗?” 小竹,田招弟,钱百万,钱堆山,对着凌云点了点头后,小竹有些担忧地望着凌云道:“那公子准备去哪里?” 凌云微微一笑道:“当然是找家客栈住下,明天进城后先帮他们解决粮食的问题。” 小竹眉头微微一皱道:“公子身上也没有多少银两,从哪里找那么多粮食?如今扬州城不知有多少人在找公子,一旦公子露出自己的手段,立刻就会被人注意。” 听完后,凌云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颗猫眼石,你先拿去当了,之后再换成粮食……” 凌云话还没说完,小竹就伸手将凌云伸出来的手推回去道:“公子,猫眼石你留着,回去后奴婢禀报小姐,扬州城中的如意粮铺是我们家小姐的资产,根本就不需要当掉公子的猫眼石。” 小竹自称奴婢,这让钱百万和钱堆山有些纳闷不已,但作为随从,有时候自己不该多嘴的时候,就不能多嘴,两人也只是有些好奇,但却没人说一句话。 凌云点点头道:“也好!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分开,暂时先在城外找家客栈住下,等明日天一亮,我们各自进城!” “公子要小心,我们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后,小竹便带着钱百万等人先行一步。 凌云看着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几人,将包裹着自己背包的包袱斜背在了身上,向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地方走了去。 本以为只有城中繁华,却不曾想成为码头周围更是热闹不凡,酒馆,茶馆,客栈,车马店,各种小摊应有尽有。 如今凌云戴着假发胡须,除了配上他那稚嫩的脸庞,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之外,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找了一家小酒馆,凌云要了一些酒菜,独自坐在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吃喝起来。 小竹带着田招弟等人来到一家车马店,之所以他们来车马店,主要是为了和赵小刀郑大锤等人取得联系,郑大锤等人本就人数众多,再加上身上所带钱财没多少,所以只能住便宜点儿的车马店,找起来自然也就好找的多。 小竹对这里比较熟悉,城外的车马店也就一家,没费多少劲儿,小竹就找到了郑大锤等人。 车马店的房间本来都是大通铺,小竹身为一个女子之身,也就不方便进去,于是小竹让车马店的掌柜将郑大锤,赵小刀,范彪叫到了院中。 一见小竹,郑大锤等人连忙抱拳道:“小竹公子,小姐,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公子呢!” 小竹四下张望一番,见周围无人,小声对着郑大锤等人道:“叫你们的兄弟们不要乱跑,只管在此好吃好喝住着,如果在街道上碰到公子,不要轻易的搭讪,只要公子不主动问你们,你们就假装不认识知道了吗?” “这是为何?”几人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小竹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对着几人道:“不用问为什么?下去告诉所有人,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是,一切听小竹公子安排。” 小竹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块银子丢给郑大锤道:“这是公子给你们的,给兄弟们准备一些吃的,等明儿粮草准备好后,我会主动和你们取得联系。” “多谢公子……” 安排完后,小竹微微一笑便带着田招弟等人转身离去。 刚出车马店,田招弟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住在这里?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小竹站住身形微微一笑道:“这里这么脏,住的大多数都是贩夫走卒,我们同为女儿身,住在这里多有不便,先找家客栈吃点东西,在客栈住一夜,明日带你先好好进城逛逛。” 田招弟听完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这奴家到是忘了,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跟随在身后的钱百万,还有钱堆山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心道:“我说这小竹公子怎么跟小姐走的这么近,敢情小竹公子是女扮男装啊!” 而此时的凌云,吃饱喝足后便开始闲逛起来,为了掩人耳目,装出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还专门在一个路边摊买了一把画着山水画的折扇。 走走停停间,凌云却是被琴声所吸引,向着码头边走去。 码头旁,一艘巨大的花船停靠在码头上,花船的四周挂满了大红灯笼,琴瑟琵琶之声,各种说唱之声,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花船周围的灯笼,将周围的码头照亮了一大片儿。 不知不觉中,凌云就来到花船旁,只见来来往往之人络绎不绝,看着停靠在码头的花船凌云心道:“算了,既然到了这扬州,小爷的生死就成了个未知数,万一要是有个不测,小爷可还是个雏……” 想到这儿,凌云直接抬腿走上了花船。 凌云刚一上甲板,就有老鸨龟奴上前献媚道:“公子您来了!姑娘们早已等候多时了,公子快里边请……” 在老鸨的带领下,凌云跟着老鸨进了船舱之中。 船舱中的装修很别致,左右分开,中间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都是木质的小房间,长廊通往两头的船头。 老鸨一边走,一边满脸堆笑道:“公子看来面生是头一回来吧!” 凌云点点头,便不再言语,只是跟在老鸨身后,听着两侧房中弹琴唱歌声,男女之间嬉笑声。 “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老鸨边走边问道。 “没有!” 嘴里答应着老鸨的话,凌云却是心里暗自嘀咕:“明明在码头上听到船上传出来琴瑟之音,但为何上了船就再没听到?” 就在凌云思绪之时,老鸨回身问道:“公子可是有心事?为何会心不在焉?” 凌云听完后微微一笑道:“刚才我在码头之时,听到船上传来伤感的琴声,想来弹琴之人也是有着满肚子的苦楚,但为何自从上船后琴声会消失不见?” 老鸨听完后满脸堆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弹琴之人乃是前任扬州知府林思同之女,只因他的父亲得罪了当今的九千岁,结果全家男丁都被下了大狱,女眷尽数发配就教访司,弹琴之人乃是林思同的女儿,名叫林诗吟,虽说这小丫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每日愁容满面,尽弹一些断人肝肠的曲子,看在他父亲也算是一个刚正不阿,处处为民着想的份儿上,奴家也不曾为难过她,若他惹的公子不满......要不公子还是换个人吧!” 凌云却是摆摆手道:“不用了,我想找她弹曲,不知需要多少钱?” 老鸨听完后,有些为难道:“想听林诗吟弹曲,需要十两纹银,但至于她愿不愿意给公子弹,那奴家可就担保不了,许多找她听曲的人最后都是败兴而归,奴家有时候想要打她吧!她也没有出现不听话,只是每次见到客人之后,总会一副哭丧的脸,大部分的客人连一杯酒都喝不完就会扬长而去,到如今他还是一个清倌人!” 凌云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十两重的银子,递给老鸨道:“无妨!同是天涯沦落人,各自都有各自的苦处,就找她听曲了。” 老鸨可不管他们之间的事,管你们是听曲还是干别的,她只知道收钱。 老鸨将银子揣进怀中,满脸笑容道:“公子请跟奴家来。” 说完将凌云带到船尾最后一间房门口。 老鸨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将凌云带到了房间之中,便退出了屋外,将门关了起来。 凌云刚进了房间,一股脂粉的香味儿迎面而来,房间虽然不大,但却布置的很别致,木质墙壁上除了挂着没拦住菊的书画之外,也就再没有其他,屋中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张古琴,左侧墙壁处放着梳妆台。 凌云顺着灯光望去,一张檀木床挂着粉红色床帘,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裙的少女,端坐于床帘之后,因为床帘的隔挡,少女的面容看起来现在有些模糊。 凌云走到桌前找了个椅子坐下后,只听床帘后少女有些忧愁的说道:“公子想必是远道而来吧!要是找乐子,恐怕会令公子失望了!” 凌云有些好奇,将胳膊肘靠在桌上,用手掌托着下巴道:“姑娘怎么会知道我是远道而来?我又为什么要失望呢!” 只见床帘后这少女站起身挑开帘子走了出来道:“公子背着包袱,鞋面上沾满泥土,显然是刚到码头没多久,公子若是来找乐子那就来吧!是听曲还是上床?随便公子!” 虽然少女如此说,但凌云能听得出来,她说的根本就口不对心。 凌云抬眼望去,只见少女莲步轻移,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一根银簪束起,一缕流海顺着脸颊垂下,看起来就如同煮熟的鸡蛋剥掉皮一样白净滑嫩的皮肤,修长的柳叶细眉下,两只如同一汪秋泉般的眼睛,不断的眨动着,但眼眶中夹杂着些许的泪水,高挑的鼻梁圆脸旁,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虽然没有露出笑脸,但隐隐看到小两个小酒窝。 少女愁容满面,故意将自己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来到凌云身前微微福了一礼道:“如果公子是听曲,奴家只会弹奏忧愁之曲,若公子想与奴家上床,那就来吧!反正农家小时候刚出生就有一个算命先生说,奴家生来就是克夫命,但凡与奴家发生男女关系之人,将会得不到善终,奴家命中注定也就是一个孤苦无依之人,委身于青楼之中也算是不错的归宿。” 凌云听完了少女的话,故作惊讶道:“什么?你生来就是克夫命?” 少女双目含秋,有些惆怅,更有些失落的点点头,便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云,等待着凌云做出反应。 可是,凌云却是换了一副表情,一脸风轻云淡微微笑道:“你的自我......”说到这,凌云回首侧目望向门外,脸色一变,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当做飞镖向着房门甩了出去。 067 舍得一身剐 敢把皇帝拉下马 凌云话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偷听,甩手就将桌上的一根筷子当作暗器丢了出去。 “梆” 门板很薄,筷子直接贯穿门板,只吓得门外偷听的老鸨和龟奴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凌云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拉开,看到刚刚站起身的老鸨,微微一笑道:“哎呀,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伤没有?” “没有,没有,公子继续……”说完后满脸堆笑着,点头哈腰退去。 凌云关起房门,将房门插上后再次来到桌前坐下,只见此时少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云,露出一脸的惊讶。 凌云用手指敲打着桌子,看着微微有些发愣的少女道:“姑娘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但你有没有想过?除非皇上替你父亲平冤昭雪,不然光靠你这种保护自己的方式,根本就不会长久。” 少女有些惊恐的后退两步,脸上露出一丝的惧怕道:“公子此话何解?奴家听不明白。” 凌云苦笑着摇摇头道:“你父亲得罪的可是当朝最有权力的魏忠贤,想给你父亲昭雪,除了当今皇上,恐怕再没人能做到,但是你父亲得不到皇上的特敕,你就只能委身于青楼,你这样有克夫命的谎言又能支撑多久?” 少女眉头紧皱,紧紧盯着凌云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凌云叹息一声,双目中夹杂着一丝的迷茫道:“和你一样,一个充满了忧愁的人。” “你能不能放过奴家?”少女有些担忧的问道:“天下没有不怕死的人,只要你不说出去,没有人会识破奴家的谎言,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林诗吟,实话告诉你,我的心情非常不好,来这里本来就是找乐子的,这样吧!你先弹奏一曲,看看能不能让我的心情得到纾解,若等你弹完之后我依旧心情不好,那我也就只能拿你寻开心。” 林诗吟此刻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有些惧怕地坐到了椅子上,一滴滴的泪水从脸颊流下,伸手轻轻地触碰到琴弦上。 “铮” 凌云双手托着下巴,趴伏在桌上,静静的聆听着林诗吟弹奏的曲子,本以为如此吓唬一下,林诗吟会弹奏一曲喜气一点的曲子,可是不曾想,林诗吟依旧弹奏的是令人肝肠寸断,充满了惆怅的曲子,直听得凌云眼眶都有些湿润。 一曲弹罢,凌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低头不语,泪水打湿了一片衣裙的林诗吟,凌云有些好奇的问道:“能说说你父亲到底为什么会被魏忠贤下了大狱吗?” 本来林诗吟以为自己做出一副愁容满面令人讨厌的表情,再用言语吓唬一番,眼前这人会知难而退,却不曾想,如今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了。 但眼前这种局面,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失身于人,而自己的小把戏早已被对方看穿,所以林诗吟只能乖乖的回答凌云的话。 拿出一块手帕,凝视你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珠,长叹一声道:“其实家父也没怎么得罪魏忠贤,只是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让家父给魏忠贤修建生祠,但家父为官两袖清风,根本就没有钱,朝廷的那点俸禄,也只能够勉强维持家用,搜刮民脂民膏来修建生祠,家父又不愿意,于是就给皇上上了奏折,结果奏折却是落在了魏忠贤手里。,所以家父就被锦衣卫抓进了大狱。” 凌云听完后心道:“看来又一个被魏忠贤给祸害了的家庭,被锦衣卫抓去,能活着出来那就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想到这儿凌云问道:“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林诗吟泪水滚滚而下,哽咽道:“家中的男丁全被下了狱,女眷全部都被发往教访司,来这里已经有月余,奴家自始至终没有见过一个亲人。” 凌云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林诗吟露出一丝苦笑道:“奴家父亲得罪的是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又有谁敢为奴家赎身?” 凌云看着满脸泪痕的林诗吟道:“林姑娘,光靠诓骗手段自我保护根本就不是个办法,江湖中亡命之徒不计其数,一旦遇到一个不怕死的,你的诓骗手段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招来他们无情的发泄,还是早些离开这种地方,看看能不能走动一下关系将你父亲和家人救出来。” 听完了凌云的话,林诗吟却是微微的摇摇头道:“想要离开这里需要一千两赎身银,就算出去了,奴家一介女流之辈,身无分文又拿什么走动关系?更何况就奴家这副忧愁的样子,谁会愿意替奴家赎身!” 凌云叹息一声,从怀里摸了好半天,才摸出自己那颗猫眼石放在桌子上道:“算了!谁叫我这人心软,最看不惯的就是女人流泪,今天我就做一回好事,你将老鸨叫来,我与她有事商量。” 林诗吟看着桌上的猫眼石,愣了片刻道:“公子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帮奴家?” 凌云把玩着桌上的猫眼石道:“想离开这种地方?就不要那么多为什么?” 林诗吟点点头,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回身道:“公子,你的胡子掉了。” 凌云一摸胡须,有些尴尬地站起身走向梳妆台旁,对着铜镜开始粘起胡须来。 林诗吟莞尔一笑道:“公子还是别粘胡须了,你的相貌一看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果故意粘上胡须,别人很清楚你是在故意掩饰什么?还有公子这假发也有点儿斜,衣袍的领口有些敞开,露出了里面的衣服……” 被林诗吟如此一说,凌云有些慌乱的盯着林诗吟道:“你怎么观察的如此细微?” 林诗吟微微一笑道:“你们家从小就偷看家父审案破案,自然养成了一种观察细微的习惯,公子一进门奴家就已经看清楚,只是想着将公子吓走,未曾说破而已。” 凌云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背斜背在肩头上的包裹的挤压,领口的确敞开,露出长袍下面的衬衣和马甲。 既然已经被别人观察到,凌云也不再收拾,索性走到桌前再次坐到椅子上道:“这么说,你已经识破我的身份了?” 林诗吟点点头道:“这段时间来,奴家也听船上的姐妹说过,有个天下第一神偷,自称盗圣的凌云就在这几天可能要来扬州,前去破解盐帮的重重机关,但自称盗圣的凌云,还有一个特点,头发短,身穿奇异服装,十五六岁,背着一个怪异的包,想必,公子肩头的包裹中装的是那怪异的包吧!” 听完后,凌云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但你说出来,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林诗吟摇摇头道:“公子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既然公子来到扬州,那也就迟早要面对扬州城中的江湖人士,自然不会因为奴家识破了你的身份而杀人灭口。”林诗吟露出两个小酒窝微笑着说道。 凌云点点头道:“你很聪明,但以你的聪明在识破我的身份后说出来,这就不应该是你做出的事了!你应该将其压在心底,这样会给你减少许多麻烦。” 林诗吟走到凌云身旁,和凌云坐到了一起道:“奴家想求公子办一件事?” 凌云伸出食指,轻轻挑起林诗吟的下巴道:“原来你是有求于人,说吧!只要你能给出一个让我不灭口的事!或许我会放你一马。” 林诗吟任凭凌云的手指挑在自己的下巴上,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吐气如兰,对着凌云轻声道:“奴家早已从一个姐妹处探听到消息,家父和几个弟弟早已死在狱中,而凶手就是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奴家想请公子帮奴家报仇。” 凌云放下手指,轻轻一把推开林诗吟,一按腰间的锁扣,轻轻抽出饮血剑,在烛光的照耀下,剑身不断的闪着红光。 凌云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抚摸着剑身道:“锦衣卫那天子亲军,一个锦衣卫千户手下就有一千多人,而且个个身怀绝技,让我一个十来岁的人去杀堂堂一个锦衣卫千户,这岂不是想让我白白送死!” 林诗吟见凌云抽出腰间的宝剑,没有一丝的惧怕,只是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道:“公子不用直接出手,陈楚以锦衣卫的名义向江湖中人发出悬赏,说盐帮帮主李虎如何倒卖食盐等等,只不过是为他夺取剑谱找来的一份说辞,奴家不用公子直接动手,盐帮七十二道机关中,任何一道机关要了陈楚的命都和公子无关。” 凌云紧紧盯着林诗吟道:“你倒是心机挺深,但留着你,万一你要走露风声该如何?” 林诗吟没有露出一丝的惧怕,只是坦然一笑道:“只要公子答应不让陈楚活着离开盐帮的机关,公子现在只管动手。” 凌云抬起手中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林诗吟的脖子斜削过去,长剑直接砍断了悬挂在林诗吟脖子上的一根项链,而自始至终,林诗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其实不是林诗吟不惧怕死,而是她早已经被仇恨给麻木了,自己一个弱小女子,想让一个堂堂锦衣卫千户死,那简直难如登天,沦落青楼以来,所遇到的男人,一听她说有克夫命,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如今遇到了一个可以帮自己报仇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俗话说,只要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此刻的林诗吟就是豁了出去,就算自己死,只要是能报了仇那也是值得。 眼看凌云的长剑落下,除了感觉到脖子上项链落下,就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就在此时,只见凌云收剑回鞘道:“明日我便去打听一下,如果陈楚真是十恶不赦之徒,我就答应你,如果他是一个忠君爱国,为皇上尽心尽力办差之人,我只能将你交给他来处理。” 林诗吟听完了凌云的话“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奴家在此,谢过公子。” 凌云紧闭双目,做出一副很深沉的样子道:“去叫老鸨叫来,从明日起,你寸步不离跟在我身边,我打听的如何?也叫你听听,真要如你所说,我便让你亲眼目睹陈楚是怎么死的?” 而这时的林诗吟已经是喜极而泣,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磕头道谢不已。 凌云看着她连连磕头道谢的样子,觉得也不太习惯,伸出双手将林诗吟扶了起来。 《每章上传五到十分钟修改错别字,第一时间看的兄弟姐妹还请理解一下》 068 坐地起价 烛台上一根红色的蜡烛燃烧,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 林诗吟在凌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俏脸微红道:“公子,如今夜已深,公子此时离去,恐怕各家客栈早已打烊,不如先在此安歇一晚,等明日一早离去也不迟,顺便明日奴家在替公子补补妆,免得明眼人一眼就看出。” 凌云有些好奇地盯着林诗吟道:“你之前不是很怕失身于人吗?如今你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道你就不怕吗?” 林诗吟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轻轻解开腰间的丝带,走到凌云身前道:“奴家只是想把初夜留给能替奴家报仇的人,既然公子己经答应,奴家将身子献给公子又有何妨?” 就在说话间,一身绿色的衣裙已经滑落在地,林诗吟只系着一个红色绣着鸳鸯戏水肚兜,露出洁白的身躯,站在凌云的面前。 凌云微微有些紧张的盯着林诗吟胸前的两座D罩杯的大山,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长了这么大?这是第二次有女人不穿衣服站在自己的面前,只见鼻血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第一次也就是小竹换衣服时,虽说那时候很诱人,但凌云还是给压制住,可这次,和上次却是截然不同,因为这次是林诗吟站在自己眼前的诱惑。 看着林诗吟将肚兜脱去时,凌云已经开始有些顶不住,突然间,凌云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 林诗吟有些担忧地上前,轻轻地抚摸着凌云的脸颊,拿着一块手帕一边帮凌云擦拭鼻血,一边急切地问道:“公子这是为何?干嘛要打自己?” 凌云站起身,走到林诗吟的衣裙前,捡起地上的衣裙,将衣裙递给林诗吟道:“我凌云从不乘人之危,如此岂不与禽兽无异,今夜虽说要留宿于此,但我绝不会做出格的事,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凌云也不再理会傻愣愣站在当场的林诗吟,直接转身走到了床边,上床侧身面壁而睡。 怀抱着衣裙傻愣愣站在当场的林诗吟,看着背对着自己而睡凌云心道:“视钱财如粪土,美色在前却还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儿,林诗吟摇摇头,莲步轻移,扭动着翘臂走到了床前,上床和凌云背对背而睡。 次日,天空阴云密布,下起了绵绵小雨,微风吹动着树叶哗啦啦作响,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的凉意。 凌云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只见林诗吟坐在梳妆台旁,此时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已经不再是林诗吟,而是一个翩翩公子。 从铜镜中,林诗吟到凌云起床,也没有回头,对着铜镜问道:“公子醒了!” 凌云揉了揉眼睛,转身下床,一边穿着自己的薄底快靴,一边道:“想不到你起的挺早嘛!本来来这里是纾解心情,可谁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说完后,凌云无奈的摇了摇头。 “奴家已经给了公子机会,可公子非要做正人君子,这就不能怪奴家了。”林诗吟只是打趣的说道。 凌云起身来到梳妆台前,看着正在梳妆的林诗吟,微微一笑道:“一会将老鸨找来,出了这个门,面临的将是重重危险,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林诗吟听完后,莞尔一笑站起身,只见此时的林诗吟一身书生长袍,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成一个马尾装,望着凌云道:“公子是奴家唯一的机会,纵然粉身碎骨,奴家也是无怨无悔。” 说到这儿,林诗吟走到凌云身旁,帮着凌云整理衣襟道:“奴家来服侍公子洗涮……” 在林诗吟的服侍下,凌云洗涮完毕,再次戴上假发,不过白净的脸庞,在林诗吟的精心化妆之下,脸色显得有些蜡黄,就连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洗涮梳妆完毕,凌云站起身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林诗吟道:“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本事,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公子过誉了,雕虫小技罢了。”林诗吟微微一笑说道。 “咚咚咚”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间,房门被敲响,只听门外传来老鸨的声音道:“都起来了没有?该打扫房间了……” 凌云和林诗吟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凌云脑袋微微一侧,示意去将房门打开。 林诗吟微笑着点点头,走到了门前,取下了房门上的门闩,“吱呀”一声,房门被林诗吟拉开。 老鸨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俊俏公子微微一愣,很快便恢复正常道:“哎呦,一向愁眉苦脸的林大小姐,今天怎么有兴趣玩起了女扮男装?莫不是昨夜尝到男女之间的欢乐……” 老鸨话还没说完,林诗吟就微微一笑道:“妈妈还是随奴家先进屋再说吧!” 老鸨听完后,一抖手中的丝帕,扭动着蛮腰走进了屋里。 老鸨走进屋,看到凌云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凑上前一看,有些惊讶道:“哎呀!公子也不悠着点儿,虽说诗吟长得不错,而且还是一个清倌人,但公子也不能这么卖力,你看这脸都成蜡黄儿了。” 老鸨这么一说,站在身后的林诗吟俏脸一红,便低下头左手玩起右手来。 凌云只是略微的尴尬一会儿,便对着老鸨微微一笑道:“我要赎身,开个价吧!” 本来老鸨满脸堆笑,听到赎身俩字,立刻就没有了微笑,找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一抖手中的丝帕道:“诗吟可是千金大小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人也长得漂亮,两千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凌云一听心道:“你个死三八,还真会坐地起价,不给你点儿教训,你还当小爷好欺负。” 说完后凌云抖了一下袖子,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猫眼石放到桌上道:“你说这个猫眼石能值多少钱?” 老鸨混迹青楼多年,也不是不识货的主,一看猫眼石就知道价值连城,少说也值个四五千两,盯着凌云手中的猫眼石,直看的老鸨两眼发直。 微微的失神片刻,老鸨满脸堆笑道:“公子是打算拿这颗猫眼石替诗吟赎身吗?” 凌云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卖身契拿来,这个猫眼石就归你了。” 话音刚落,老鸨便一把抓过猫眼石,细细的观看了一会儿,将猫眼石揣进了怀中道:“成交!” 老鸨在怀中左摸右摸,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真是怪了?明明我是揣在怀中的,这是去了哪儿?” 摸了好半天,老鸨对着凌云笑了笑道:“公子先在此稍等片刻,奴家这就去房中拿卖身契。” 看着走出门的老鸨,林诗吟有些疑惑道:“她一向都是将卖身契揣在怀中,今天怎么可能没有带卖身契?” 凌云微微一笑,从袖筒中掏出几张宣纸放在了桌上道:“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林诗吟将几张宣纸翻看一番,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怎么都跑到你的手里了?这……” 可当看向林云时,凌云却是翘着二郎腿,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猫眼石。 林诗吟有些吃惊道:“你……你不是将猫眼石给了老鸨吗?怎么又跑到了你的手里。” 凌云将猫眼石揣在怀中,从桌上的卖身契中将林诗吟的找出,递给了林诗吟道:“谁让她坐地起价,这只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 就在此时,老鸨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不拉叽的走了进来,一个劲儿地摇头自言自语道:“到底去哪儿了?这个该如何是好……” 凌云看着依旧自言自语有些失神的老鸨,敲了敲桌子道:“我说,卖身契呢!” 老鸨听到凌云的话微微一惊,抬头满脸堆笑道;“公子,奴家想来想去,诗吟还是不卖了!” 听完后凌云点了点头道:“嗯!不卖就算了吧!既然是不打算卖了,那就将我的猫眼石拿来。” 老鸨略有些不舍的伸手往怀里一摸,这让老鸨弱小的心脏这次受到了沉重打击,怀中的猫眼石不见了。 此刻的老鸨,就如同几十只蚂蚁钻进了衣服里,上下前后左右四处伸手去摸,别说猫眼石,身上就连一个多余的毛都没有,这让老鸨,就如同受到五雷轰顶一般,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凌云看着坐在地上的老鸨道:“我说,你不会是想贪污我的猫眼石吧!卖身契不给我,猫眼石不给我,难道你想讹人不成?” 此刻的老鸨,听到凌云的话,结结巴巴道:“公……公子,猫眼石丢了,卖身边契丢了……” “啪” 凌云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老鸨道:“你的意思是?猫眼石不给我,卖身契也没有是吧!” 老鸨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道:“不不不,诗吟公子带走便是,但是卖身契和猫眼石,公子就是杀了奴家,奴家也找不到了。” 凌云点头道:“没有卖身契,我带她离开有个屁用,她有我的猫眼石值钱吗?万一我带她离开,官府追问的时候,我还不得花钱打点……如果我要是告诉船上所有的姑娘,你收了赎身银,却没有一张卖身契,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听到这,老鸨战战兢兢道:“公,公子,人你带走,奴家立一个字据,之后奴家再奉上纹银五百两,只求公子高抬贵手。” 凌云微微一笑道:“字据就不用了,五百两纹银一个大子儿也不能少。” 老鸨一听心道:“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对了,这不是他要赎身的时候,我说的话吗?居然被人家如数奉还,唉!现世报来的还真快。” 想到让老鸨起身道:“公子,奴家这就去取银两!” 看着老鸨屁颠儿屁颠儿的离开,林诗吟微微一笑道:“公子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 “是不是有点缺德?”凌云浑不在意道:“出去后我还得买粮食,像她这种人不放点儿血,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公子要买粮?”林诗吟有些不解的问道。 凌云点点头道:“答应过别人?” 就在两人说话间,老鸨带着一个龟奴风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怀中抱着一个木箱,走近屋放到了桌上。 将木箱放在桌上后老鸨一挥手,龟奴便退出了房间。 老鸨将木箱打开,只见木箱中放着满满的一箱银元宝,老鸨满脸堆笑道:“公子点点,看是否缺少?” 凌云站起身,将木箱的盖子盖上,用桌布的四个角一绑,做了一个临时包袱,将木箱包在中间,斜背在了肩头。 看着凌云将银两背在肩头上准备离开的样子老鸨心道:“希望他以后不要常来,万一他下次又拿着没有卖身契的借口狮子大开口的话,那我将该怎么办?” 就在老鸨思绪万千结,只见凌云走到了林诗吟的身旁,牵着林诗吟的手,便走出了房门。 见凌云终于离开,老鸨虽然说花了几百两银子有点儿心痛,但也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老鸨身体刚一放松,瘫软地坐到椅子上,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将一杯水送到嘴边,凌云便再次走了进来。 这下可把老鸨吓得不轻,浑身一抖,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大腿上,直接将茶水洒得满腿都是。 还没等老鸨说话,凌云却是满脸堆笑道:“忘了告诉你,以后不要坐地起价,还有,看在你送了我几百两银子的份儿上,我也送你了一件礼物,就在你的怀中,一会儿你慢慢看。” 说完后,凌云再次转身离去,带着林诗吟头也不回的下了船。 听到凌云的话,老鸨有些不相信的伸手摸进了怀中,取出一物一看,再次惊的坐到了椅子上,细细望去只见丢失的卖身契再次回到了自己手中,只是唯独缺少了林诗吟的那一张。 老鸨双目紧紧盯着房门,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是这个瘟神,就不去得罪他了,只要他稍微用一下心思,恐怕就会有不少人来把这花船给拆了。” 069 盗圣入扬州 天空中小雨绵绵不绝,拍打在河面上,激起一圈圈波纹,码头上的搬运工,光着膀子赤着脚,忙碌的卸着货物。 凌云身上大包小包背着两个,再加上双腿负重数十斤,最少身上也有百斤的负重,但脚步却看不出一丝凌乱沉重。 自从穿越以来,在疯道人的督促下,啥都没练,光练了腿,更何况身上还有着疯道人传给自己数十年的功力,就这点负重,别看如今的凌云年龄小,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儿。 凌云和林诗吟一前一后,各自打着一把竹伞,下了甲板来到码头上,看着雨幕下热闹的码头,林诗吟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凌云背着两个大包袱,略微放慢了脚步,侧目望向林诗吟道:“城外有几家大车店?哪一家最便宜?” 林诗吟眉头微微一皱,略微的沉思片刻道:“码头这里只有一家大车店,如今齐聚扬州南七北六十三省武林人士,不管大小帮派,大部分都住在城中的客栈,公子为何要住大车店?” 凌云一翻白眼道:“不要那么多为什么?你只管前面带路便是。” 林诗吟小嘴一撅,撑着竹伞向前紧赶几步,走到凌云前面道:“虽说大明十三省江湖人士纷纷齐聚扬州,但咱们也不能害怕的住大车店,如果连这些人都怕,那想杀了陈楚报仇,岂不是很渺茫。” 凌云听完了林诗吟的埋怨,有些疑惑的问道:“扬州锦衣卫千户很厉害吗?听你这口气,好像大明十三省武林英雄,还比不上一个扬州锦衣卫千户。” 林诗吟略微放慢了脚步,四下张望一番道:“不是扬州锦衣卫千户有多厉害,厉害的那是当朝东厂厂公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不管是任何人,一旦得罪锦衣卫,无论你有罪没罪,不是无缘无故家中失火,就是等到第二天已经悬梁自尽,更有一些会横死街头,武林各门派虽说不缺乏高手,但真要对上朝廷,那无异于蚂蚁啃大象。” 听完后,凌云点点头道:“我还以为锦衣卫千户有多了不起,搞了半天厉害的还不过是魏忠贤?等收拾了魏忠贤后,咱也混个锦衣卫风光风光。” 凌云说收拾魏忠贤,只不过是他熟知历史,借着穿越的优势,知道魏忠贤在风光不了多久,等明年也就归西死在崇祯手中,所以他也就是说说放心话。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诗吟听到凌云的话,转过身来神情有些激动道:“公子是打算刺杀魏忠贤吗?只要公子刺杀魏忠贤,贱妾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的恩德。” 凌云一阵无语道:“切,魏忠贤祸国殃民,野心勃勃,更是强迫各州各县给他建造生祠,人还没死就享受起供奉,小爷用的着刺杀他。” 林诗吟听完了凌云的话,神情微微的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是啊!魏忠贤权倾朝野,爪牙遍布天下,身旁更是高手如云,虽然刺杀他可以名垂千古,但风险也不是一般的大,是贱妾有些想当然了。” “你能不能别自称贱妾了,再说你哪里贱了。”凌云有些无语的问道。 林诗吟摇头苦笑道:“公子既然给奴家赎了身,奴家自然就是公子的人了,除了自称贱妾奴婢,还能怎样?” 凌云苦笑着抬起手,伸出一个手指道:“第一,你现在是个男人装扮,自称贱妾岂不是惹人笑话?第二,你我不过平水相逢,让你跟在身边只不过是看你可怜,等查清楚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真要是魏忠贤爪牙,我便让你亲眼见着他死于非命,之后你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所以你不用把你当成我的人。” 林诗吟听完后,神情落寞到了极点,眼眶中泪水来回打转,有些哽咽道:“原来奴家在公子眼中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是奴家自以为是了,奴家出身青楼,家中又遭此巨变,公子能可怜一次帮我家杀了扬州锦衣卫千户,已经是莫大的恩德,奴家居然还想着让公子去杀魏忠贤……” 看着林诗吟伤心的样子,凌云也是摇头叹息一声道:“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从来没有嫌弃你是青楼出身,只是如今,我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还和白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事情?若是你我之间长期相处下来,时间久了慢慢产生情愫,我不好面对他们,与其如此,不如等调查清楚后帮你报了仇,你我自此形同陌路,各过各的日子岂不更好?” 说完后,凌云一边走一边道:“至于你说的魏忠贤,我敢保证,他活不到明年年底。” 林诗吟听到凌云说的如此坚定,还以为是打算去刺杀魏忠贤,在听到凌云说怕和自己相处久了会产生情愫,林诗吟这才破涕为笑,紧赶几步追了上去。 而自从林诗吟跟上之后,就没有再多说话,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乖的不能再乖,只是低头行走。 凌云对于林诗吟的一切举动全部看在眼里,只是暗自叹息一声心道:“小爷这是怎么了?说命犯桃花吧!未婚妻沦落风尘,白莲花更是白莲教教主,朝廷的反贼,如今却是又多了一个风尘女子。就算小爷命犯桃花吧!你就不能是个大家闺秀,或者是王公贵族的千金大小姐啊!” 抛开两人各自心思如何不提,却说两人在雨中行走了一刻钟左右,凌云终于来到大车店。 掌柜看着大包小包背了两个的凌云,连忙上前献殷勤道:“两位小哥,可是住店?” 凌云笑了笑道:“有劳掌柜看一下,郑大锤,赵小刀是不是住在你们店中?” 赵大锤等人一行二百多人,掌柜比较印象深刻,想都不想便直接答道:“有,有,小哥是到里边去见,还是在此稍候?” 凌云点点头微笑道:“有劳掌柜前面带路。” “小哥请……” 说完,掌柜带着凌云和林诗吟向着后院而去。 “赵大锤,有人找你……”掌柜进了后院便开口喊道。 赵大锤等人听到外面的喊声,纷纷起身向着外面望去,只见掌柜带着两个小哥向着后院而来。 掌柜将凌云和林诗吟带到了房间门口道:“这里就是了,小哥且自行进去,小人前面还有事儿要忙,就先告辞了。”说完后掌柜对着凌云一抱拳,便转身离去。 凌云带着林诗吟刚进房间,二百余人齐刷刷的就望向了凌云和林诗吟。 赵小刀,郑大锤,范彪三人见来找自己的人自己并不认识,为了谨慎起见,赵小刀来到凌云身前抱拳道:“敢问两位公子,找我等所谓何事?” 凌云微微一笑道:“小竹和招弟呢!” 凌云一开口,众人便听出了凌云的声音,纷纷齐刷刷跪倒在地道:“小人不知是公子,还望公子莫怪……” 眼见房间里大通铺上的众人纷纷向自己见礼,凌云连忙抬手道:“都起来吧!” 等众人起来后,凌云问赵小刀道:“小竹去哪儿了?” 赵小刀连忙抱拳答道:“回公子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进城了,他说城中如意粮店是他们家小姐的资产,说他回城之后让他们家小姐安排粮食事宜。” 凌云听完后心道:“想不到白莲教自己的资产还不少嘛!不过有白莲花的粮店办的话,倒是省事多了。” 想到这儿,凌云从自己身上解下桌布包裹的木箱,递给了郑大锤道:“粮食的事情你们只管在此等候消息,这些钱你们留着,等雨停了进城看着买些东西,带回去用,等拿到粮食你们就赶紧回去。” “是,公子!” 扬州城,吉祥客栈,天字一号房中,白莲花站在窗口,看着街道上的雨景,和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正在听着小竹的禀报。 小竹恭恭敬敬地站在白莲花身后道:“教主,粮食的事宜我们该怎么办?” 白莲花双手扶在窗沿上道:“先从粮店拨出五千石粮食,在让左护法暗中给他们送一些刀枪,箭矢。” “是,教主。” 小竹答应一声,刚离开房间,马春风就匆匆来到了房间之中。 白莲花回身侧目一望,见来者是马春风,便再次望向窗外,任凭微风吹动着细雨拍打在自己脸上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马春风弯腰抱拳答道:“启禀教主,兄弟们几乎将扬州翻了个底朝天,根本就没有找到凌云的母亲,属下怀疑,要么凌云母亲已经遭遇不测,要么就根本没有在城中。” 白莲花听完后一拍窗沿,面无表情道:“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教主。” 绵绵细雨下个不停,城门口的守卒,怀抱着长枪,双手拢在袖筒中,斜靠在城门洞在墙壁上,互相交头接耳聊着天。 城门洞中,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有骑马的,坐轿的,也有步行的,都是纷纷自觉的将铜钱丢入一个放好的箩筐之中。 凌云和林诗吟来到城前,伸手从怀中摸出几个铜钱丢进了箩筐之中,便昂首挺胸高阔步进了城门。 繁华的扬州,直看的凌云有些眼花缭乱,一眼望去,连绵起伏的青瓦房檐,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青石板的大街,两旁林立的店铺,各种幌子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摆动,雨水拍打在幌子上,变成一溜溜滴水落了下来。 青石板铺成的大街,直通南北,大大小小的街道来回纵横,一辆辆的马车从雨水中走过,车辙和大街相互间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就在凌云慢慢欣赏街道的景物之时,只听身后马挂銮铃之声响起,凌云侧目望去,只见五匹矫健的骏马希律律打着响鼻,马毛在雨水的冲刷下光滑无比,马蹄只踩得青石大街“哒哒哒”作响。 只见马身上端坐五人,头戴斗笠,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身披蓑衣,催马扬鞭向着凌云横冲直撞而来! 070 少林智善大师 天空阴云密布,绵绵小雨下个不停,正在欣赏扬州城景的凌云,看到身后矫健的极品马匹疾驰而来,全然没有一丝避让的样子,直接一个横冲直撞。 这要是只有凌云一个人,想要避开那是轻而易举,可如今身旁还站着一个女扮男装的林诗吟。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战马快要撞到林诗吟时,凌云脚尖一点地,身体一斜,抱着林诗吟就地滚,避开了战马的冲击,两人相互拥抱在一起,就在雨水中滚到了街边。 凌云压在林诗吟的身上,看着略微有些受惊的林诗吟问道:“你没受伤吧!” 见林诗吟没有受伤,凌云这才放下心,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而此时的凌云浑身如同落汤鸡一般,脏水早已打湿了衣服,片片的水花溅在脸上,冲刷去脸上的颜料,露出他那白净的皮肤,只见此时的凌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假发早已歪斜的搭在脑袋上。 凌云站起身,指着远去的几骑骂道:“急着投胎是吧!骑着马了不起啊!” 林诗吟站起身,伸手拽了拽正在叫骂的凌云,指了指凌云的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凌云伸手一摸脑袋,假发直接掉落在地,落在了雨水之中,露出凌云不是多长的头发。 雨水冲打在脸庞,凌云伸手搓了搓道:“真他娘够倒霉的,这还乔装个屁。” 而此时在街道两旁屋檐下翘首观望,看热闹的人群,看到凌云假发掉落,露出两三寸长的头发,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就算观望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二十多岁,短衣襟小打扮,腰扎宽布带,打着绑腿,脚穿千层底布鞋,双手戴着护腕,怀抱一柄长刀,微眯着双眼,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人群。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已经暴露,所幸凌云也不在乔装,直接一脚踢飞了掉在地上的假发,向着城中而去。 凌云也是初次来扬州,对扬州不是多熟悉,两眼一摸黑直接顺着街道行走,过了一个石拱桥,来到一处十字路口,只见一家客栈出现在眼帘之中,门口高悬一块牌匾,上书:平安客栈。 凌云和林诗吟浑身水淋淋,显得有些狼狈的走进平安客栈。 顺天镖局分局 人群中怀抱长刀的汉子,小跑着进了顺天镖局。 顺天镖局大厅中,白剑飞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嘘嘘吹着口哨逗着一只鹦鹉玩儿。 就在此时,噔噔蹬,从外面跑进来一个汉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人群之中的汉子。 汉子来到白剑飞身前,单膝跪倒在地道:“总镖头,小的在城门口盯梢,见凌云已经入城,如今落脚在平安客栈。” 白剑飞一听,“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南宫云,你可曾看清楚了?” 南宫云抱拳道:“小的看的一清二楚,他那一头短发和他的年龄首先错不了。” 白剑飞点点头,双目微眯,眼中闪现出一丝的阴冷道:“一会儿我写一张请柬,你请他到镖局赴宴。” “是,总镖头。” 说完后,白剑飞带着南宫云来到书房中,写了一份请柬递交给南宫云道:“将请柬送去后,通知各方势力,凌云已经到了扬州,明日再顺天镖局赴英雄宴。” 南宫云接过请柬,对着白剑飞一抱拳道:“总镖头放心。” 白剑飞对着南宫云点了点头,南宫云便转身一溜烟儿就离开了白剑飞的书房。 南宫云刚走到前院,就遇到打着油纸伞走了进来的谢坤。 谢坤见南宫云行色匆忙,站住脚步问道:“南宫兄这是去哪儿?” 南宫云微微一笑道:“凌云到了扬州,总镖头差我去送请柬。” 谢坤听完后眉头微微一皱心道:“这小子终于来了,等拿到剑谱,老子非把你大卸八块,给司徒旭和徐百川报仇。” 平安客栈 凌云和林诗吟要了两间上房,沐浴更衣一番,凌云便再次换上了自己的衬衣马甲,出了房间下了楼向着前厅而去。 平安客栈,前厅是吃饭的地方,后院有个小阁楼,专供客人打尖住店。 出奇的是,林诗吟也没有再穿男装,换上了一身苹果绿的衣裙,头顶乌黑亮绿的秀发,挽起一个美人髻,头顶插着一根银簪,看起来就如同二月桃花刚盛开,六月荷花刚出水,粉嘟嘟水嫩嫩,再加上她那少女体香,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两人一路所过,立刻引起住宿在客栈之中武林人士的注意,纷纷都尾随了上去。 凌云怪异的服装打扮,一到前厅,立刻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视,在场吃饭的江湖人士,也纷纷侧目望向凌云,反而将身旁的林诗吟,却无人注视。 店小二见凌云坐到了窗口的一个桌旁,连忙献殷勤上前点头哈腰道:“凌爷,您需要来点什么?” 凌云有些疑惑的看向店小二问道:“你认识我吗?” 店小二却是满脸堆笑道:“您这一身装束,咱大明朝仅此一位,天下第一神偷,绰号盗圣,整个扬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您只要打着一座,只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看一眼,立刻就能认出来。” 凌云却是摇头苦笑道:“想不到扬州传的如此厉害,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说的这凌云叹息一声道:“唉!管他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伸手摸了摸怀中,凌云摸出一定元宝丢给店小二道:“好吃好喝尽管上?剩下的算赏你的。” “谢凌爷!您稍等……”转身小二对着后厨喊道:“凌爷桌上,好好经管上。” 随着凌云坐在了大厅之中,不管是住在客栈里面的?还是街道外面的武林人士纷纷挤进了客栈的大厅,一时间客栈中人满为患,所有桌上都坐满了人。 人虽然都坐满了,但凌云的桌上却始终未曾有一人前来,只是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都是不时地将目光投向凌云。 和凌云同坐一张桌的林诗吟,看到在场之人个个光不善,有些紧张的问凌云道:“公子……” 凌云抬手制止住林诗吟的话,站起身对着在场的人一抱拳道:“我说各位武林同仁,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等我破机关的时候,你们可以全部都跟着,能不能得到剑谱,就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 听完凌云的话,在场之人纷纷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但却无一人上来搭讪,虽然他们都想得到剑谱,但谁也不想当出头鸟,此时谁若故意接近凌云,根本不用凌云动手,江湖各路人士也不会放过他。 而这时店小二也端着酒菜上了桌,各种美味佳肴满满堆了一桌,凌云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刚拿起筷子,就听到林诗吟说道:“公子暂且稍等。” 凌云抬眼望去,只见林诗吟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卷,只见上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 林诗吟抽出一根银针,用银针将桌上的菜通通试了一遍道:“如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公子,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凌云微微一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想不到你一介女流,居然还是个老江湖嘛?” 林诗吟嫣然一笑道:“只是曾经学过一些医礼,再加上这些时日的颠沛流离,养成的一种习惯罢了。” 就在此时,只见拐角处一张桌上,一个刀疤脸,长着一脸虬髯的汉子一拍桌站起身道:“姓凌的,你他娘别只顾谈情说爱卿卿我我,赶紧吃,吃完了就去破解机关,我们还等着目睹追命剑谱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凌云回身对着说话之人一抱拳道:“哎哟呵,呵哟哎,这是哪门哪派的英雄豪杰?说话怎么这么冲?你这可是喝了黄河水管的真够宽的,小爷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关你屁事。” 刀疤脸一拍桌子道:“姓凌的,别他娘嚣张,要不是看你能破解机关,大爷现在就拍死你。” 凌云听完后脸色一变道:“小爷敢来扬州城,就根本没怕过,如今扬州城中,各路高手不知有多少?像你这种货色,小爷还真没放在眼里?” “你……” 刀疤脸指着凌云你了半天,刚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就见在场所有的武林人士纷纷起身抄出自己手中的武器,目光不善的盯着刀疤脸。 刀疤脸虽说有些莽撞,但也不是彻彻底底的傻子,面对这么多人,他还真不敢叫嚣,只是咬着牙将刀插回了刀鞘,再次坐了下来! 凌云看着坐回原位的刀疤脸,摇头叹息道:“利欲熏心啊!为了一本小小剑谱,正邪两派齐聚扬州,但不知能活下来的会有几人?” “阿弥陀佛!凌少侠所言甚是。” 凌云听到说话之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岁左右,头顶点着九个戒疤,一米八左右高的个头,看起微微发胖的身体,圆脸庞,两道发白的眉毛顺着眼角垂下两寸多长,嘴唇下花白胡须直捶胸口,身披紫斓袈裟,右手持着一根九环禅杖,左手做佛手状,满脸微笑地打量着凌云。 只见此时的凌云年约二八,长得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两道剑眉下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真应了一句:目若朗星面如冠玉,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凌云见来人气息沉稳,便知是一个高手,起身对着和尚一抱拳道:“不知大师在哪处宝刹修行,该如何称呼?” 老和尚对着凌云微微一笑,稽首道:“阿弥陀佛,老衲少林智善!” 在场之人一听是少林智善,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相互之间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原来是少林智善大师?” “少林寺也来夺剑谱了吗?” …… 凌云听到是少林智善大师也是微微一惊,只是略微一愣,凌云便看了看智善大师身后身穿青色僧袍的四个小沙弥,满脸堆笑的起身对着智善大师抱拳道:“原来是少林智善大师,晚辈久仰智善大师大名,一直以来都是无缘得见,今日一见,实乃晚辈荣幸。” 071 顺天镖局的请柬 随着少林智善大师出场,大厅中,顿时气氛凝聚,没有了喧哗吵闹之声,都将目光投向了智善大师。 智善大师见凌云长得不但面目清秀俊俏,而且也是彬彬有礼,对凌云也就产生了些许好感,微微一稽首道:“凌少侠,令师的事老衲也听说了!还请凌少侠节哀。” 凌云对着智善大师一抱拳道:“多谢大师,不知大师怎么来了扬州?” 陵云的话,也是在场所有人想问的,听凌云如此一问,众人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智善大师。 智善大师一副不悲,不怒,不喜的表情道:“这次是顺天镖局总镖头玉面公子白剑飞,给天下各门各派发下了英雄帖,邀请各门派之人前来扬州观摩盗圣凌云破解盐帮机关,老衲便是邀请之一。” 凌云一听只是暗自心道:“说白了,也是为了剑谱而来,如若不然,只会不辞辛劳跑到扬州,难道是为了散步啊!”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智善大师道:“大师吃过没有?不如就坐下来……” 凌云话还没说完,智善大师便打了个稽首道:“凌少侠请自便,老衲身为出家人,青菜豆腐汤素面一碗就可以了。” 正在几人寒暄说话时,一队锦衣卫装扮的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脚蹬鹿皮靴,头戴斗笠,水珠顺着斗笠不断地向下滴落。 凌云侧目望去,只见来人大眼阔口鼻,古铜色的皮肤一脸横肉,两道刷子眉又宽又黑。 “哈哈哈!他娘的,人倒是聚集了不少,不过最好别在老子眼前犯事儿,否则将你们全部下大狱。”说完后坐在了凌云的跟前。 就在凌云纳闷儿来人是谁的时候,林诗吟站起身来,指着来人道:“你……你……怎么是你?” 林诗吟抬手指向为首之人,惹得身后几个锦衣卫纷纷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就准备上前。 为首之人摘下斗笠,放在桌上,抬手压了压,满脸堆笑望着林诗吟道:“呦呵!小娘子长得倒是挺可人,你怎么认识本千户?” 林诗吟怒目而视,眼眶中泪水滚滚,指着锦衣卫为首之人咬牙切齿道:“你就是化成灰奴家也认得,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魏忠贤得力爪牙,奴家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陈楚听完后脸色一变,牙关紧咬道:“想将本千户碎尸万段的人多了去,就凭你一介女流之辈,还能咬了本千户的根,多少英雄豪杰想要杀本千户,最后还不是死在本千户种种刑罚之下。” 说到这儿,陈楚向着身后几个锦衣卫一挥手道:“来人啊!先将小娘子带回本千户新买的宅子中,等本千户回去后慢慢审问,看看是不是乱党?” “是” 身后四个爪牙答应一声,便上前去抓林诗吟的肩头,林诗吟此刻已经吓的双手乱挥,站起身来跑到凌云的身后。 眼看四个爪牙再次逼近,凌云拍案而起转身怒呵道:“你个该死的奴婢,又不是小爷看你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可怜你,恐怕你早已饿死街头,怎敢如此无礼对千户大人如此不敬,不是告诫过你不许乱说话吗?”说完凌云对着痴傻看着自己的林诗吟眨了眨眼睛。 凌云转身对着陈楚一抱拳道:“原来大人乃是锦衣卫千户,小人这个贱婢端茶倒水还行,就是脑袋里面有点病,时不时的就哭闹发疯,我也是被他搞得头痛不已,想将她弃之不管吧!又觉得过意不去,如今却是冲撞大人,还望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和一个疯子计较。” 听到这儿,陈楚也是一阵后悔,险些将一个疯子抓到自己宅子,这要传出去自己和一个疯子如何如何?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不过,陈楚也明白,这是凌云的人,吓唬吓唬还好,真要是给抓起来,凌云不好好破解机关的话,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陈楚敲了敲桌子,四个正要去抓林诗吟的爪牙,纷纷退了回来。 凌云却是故作一副佩服的姿态,对着陈楚恭恭敬敬抱拳道:“大人真威风,小人怎么看他们好像都很惧怕大人?” “哈哈哈!一群刁民而已,本千户乃天子亲军,九千岁得力干将,若有敢不惧怕本千户者,那就等于是不将九千岁放在眼里,本千户随时就可以将他们下大狱。” 凌云听了后点点头心道:“还真是一个祸害百姓的货,本来还打算打听打听你,就凭你说的这些话,小爷迟早要将你送上西天。” 正在凌云思绪间,陈楚哈哈大笑道:“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凌云?” 凌云连忙一抱拳道:“正是小人!” 陈楚一拍桌案哈哈大笑道:“是就对了,后天随本千户去破解先帮机关,在此之前,不得出扬州城一步。” 凌云心中那个气,牙关紧咬心道:“你他娘算什么东西?总是哈哈大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很丑吗?先让你得意几天,到时候小爷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客栈中所有人注视着陈楚和凌云时,南宫云匆匆跑了进来,浑身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的一片一片,进了大厅四下扫视一圈,对着在场的人一抱拳道:“在下南宫云,奉我家总镖头之命,请各路英雄好汉明日前去顺天镖局赴英雄宴。” 就在此时,只听陈楚喝道:“顺天镖局算什么东西?赶紧给本千户滚出去。”说完一抖手,将手中的茶杯当作暗器打了出去。 “唰” 南宫云见眼前白光一闪,伸手一个转身,稳稳的将茶杯接在手中,用鼻子在茶杯前嗅了嗅道:“如此上好的茶水,就这样丢出去岂不是可惜。”说完一抖手,茶杯再次轻轻落在桌上,但自始至终茶水却是没有洒一滴。 凌云看着两人玩出的一手功夫,暗自心道:“看来我还真是井底之蛙,总以为自己就很了不起,可如今一看,自己还是太渺小。” 茶杯再次落到桌上之后,南宫云来到陈楚根前,对着陈楚抱拳道:“原来是千户大人,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陈楚一拍桌道:“本千户让着你们顺天镖局,那是看在你们总镖头白剑飞的份上,想不到就连你小小一个镖师,也敢如此叫嚣。” 其实陈楚和白剑飞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在一年前,白剑飞在扬州开办镖局时,陈楚就去找过麻烦,两人私下切磋,只是一招,陈楚就被白剑飞打得卧床一个多月,不过后来顺天镖局每个月都给陈楚奉上一些好处,再加上顺天镖局高手如云,陈楚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找顺天镖局的晦气。 南宫云恭恭敬敬对着陈楚施了一礼道:“小人怎敢在大人面前叫嚣,大人武艺超群,一手劈空刀法更是威震武林,黑白两道谁不知道大人的威名。” 一听南宫云给自己戴高帽,陈楚的气也就消了许多,转变了一个态度道:“破解盐帮机关的事,就由本千户来安排,回去告诉白剑飞,叫他不要插手此事,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那是,那是。”南宫云满脸微笑答道。 一旁的凌云听南宫云说劈空刀法,心里就觉得一阵好笑,暗自心道:“劈空刀法,刀刀劈空,呵呵!” 正在凌云暗自思索时,南宫云对着凌云一抱拳道:“请问可是凌云凌少侠?” 凌云没想到南宫云会对自己打招呼,微微一愣,抱拳回礼道:“正是在下!” 南宫云微微一笑道:“是就对了,我们总镖头设下了酒宴,邀请凌少侠到顺天镖局一叙。” 说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请柬递给凌云后,转身对着在场人再次一抱拳道:“明日英雄宴希望各位如实赴约,在家还要通知其他江湖人士,就先告辞了。” 看着南宫云转身离去之后,陈楚也是站起身对着凌云道:“你小子记住本千户的话,没有本千户的命令不许出扬州一步。”说完后,陈楚抓起桌上的斗笠,带着身后的四个爪牙离开了平安客栈。 发生了这样的事,凌云也没有心情在吃饭,起身走到智善大师跟前抱拳道:“但是请慢慢吃,晚辈就先告辞了!” 智善大师一稽首道:“凌少侠请……” 凌云对着智善大师微微点了点头,便一把抓起林诗吟的手在大厅中无数英雄豪杰的注视下,向着后院住宿之处而去。 等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凌云便转身看着俏脸微红的林诗吟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不要那么多话,你为何不听?今日若真被陈楚抓去,谁也救不了你。” 林诗吟低着头,目视前胸,双手搓着衣襟道:“奴家知错了。” 凌云也是叹息一声道:“算了,我也没怪你,记住以后多看少说话,江湖险恶,我们须得小心谨慎,否则随时都有可能遭了他们的暗算。” “哦!奴家记住了……” 说完后两人便向的房间走去,凌云一边走一边心道:“顺天镖局,终于出面了,小爷倒要看看你白剑飞到底是不是幕后凶手?” 一进房间,凌云便躺到了床上,身后的林诗吟将门关好之后,来到床前,坐在了床头上道:“公子!那锦衣卫千户陈楚,嚣张跋扈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强抢民女,更可恨的是在扬州到处给魏忠贤建造生祠,一个宦官,在宫里伺候娘娘的阉人,居然享受起圣人香火,凭什么?”说到这儿,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 凌云头枕着双手,紧闭双眼,一字一句道:“什么都别说了,今日我已看到,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盐帮机关,你赶紧收拾一下,我背包中还有些银两,你一并拿上,从此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 “不,奴家哪也不去。”林诗吟哽咽的说道。 凌云坐起身来,双目紧紧盯着林诗吟道:“赶紧滚蛋,一个出身卑微,沦落风尘之人,跟在小爷的身边成何体统,小爷不想看到你,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可谁知林诗吟扑在凌云的怀里哭泣道:“公子不用如此,奴家知道公子是为奴家好,此次公子面对的除了扬州锦衣卫千户,还有顺天镖局,大明南七北六十三省武林英雄豪杰,奴家要陪在公子身边,除非公子杀了奴家。” 凌云牙关紧咬,双目再次眯起来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我不过萍水相逢。” 林诗吟依喂在凌云怀中,声音细小的就像蚊子一般:“自从公子给奴家赎身,答应替奴家报仇,奴家便下定决心要跟随公子,哪怕是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奴家也是无怨无悔,更何况,只是今日半天,奴家就看得出公子是除了爹娘之外,这个世上对奴家最好的人。” 凌云叹息一声,轻轻抚摸着林诗吟的秀发道:“算了,随你吧!反正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万一遇到危险,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林诗吟抬起头问道:“公子,顺天镖局的邀请,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凌云听完后,语气坚定道:“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去顺天镖局,我倒要看看白剑飞到底有什么操驴的障眼法。” 072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夜幕降临,城中家家户户燃起了灯光,只是天空阴雨依旧,只听房檐滴水“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凌云在客栈中,将自己的饮血剑系在腰间,十二根穿心透骨针贴身保存,作为江湖人,暗器得随时检查,必要时候,可以使自己安然脱身,所以一丝不能大意。 一切收拾妥当,凌云和林诗吟各自手持一把竹伞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走到前厅时,险些将凌云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只见差不多上百个武林人氏,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五花八门的兵器,将大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是密不透风。 而人群中,凌云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铁剑门封一平。 凌云对着众人一抱拳道:“我说各位,你们这是何意?” 随着凌云话音一落,在场的人七嘴八舌开始说了起来,只听有人说道:“好不容易将你等到,如今只能让你脱离视线,万一你和他人去破了盐帮机关拿出剑谱,我们岂不是白等一场。” 凌云听完后,苦笑道:“随便你们,想跟就跟,但你们堵住我的去路,这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在场的武林人士,听到凌云的话,闪出一条道路道:“凌少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等绝不干涉,但为了凌少侠的安危,我们还是跟随凌少侠,免得有人威胁到凌少侠的安危。” 凌云也没有理会众人,只是牵着林诗吟的手,走过了人群让开的通道。 林诗吟有些紧张,手心出汗紧紧握着凌云的手,有些担忧的问道:“公子,他们就这样跟在身后,是不是不太方便?” 凌云笑了笑道:“一群名利之徒罢了,要跟就跟吧!能跟到最后的才算是聪明人。” 就这样,凌云和林诗吟打着竹伞在前行走,身后百十个江湖客尾随,时不时的还会有其他江湖客的加入。 凌云不知道顺天镖局,但是凌诗吟知道,在林诗吟的带领下,没用多久,就来到顺天镖局门前。 凌云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很大的宅院,光迎面看到的围墙左右就有数十步长,青砖砌起的围墙高一丈有余,大门口,上马石下马石拴马桩,被雨水不断的冲刷着。 门口两个气死风灯高高挂起,上面写着:顺天镖局,再抬眼望去,一块雕刻着顺天镖局的牌匾,悬挂于门顶,四扇红漆大门镶着铜钉,二十几个趟子手腰悬佩刀,手持火把整整齐齐站立于门口,南宫云怀抱长刀来回打转。 看到凌云遥遥的走来,双脚踩在青石板道街上,踩的街道上的流水哗哗直响,身后百十个江湖人士尾随其后。 南宫云满脸堆笑迎了上去,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少侠总算来了,总镖头已经等候多时。” 南宫云只是对着凌云打了一个招呼,身后的江湖客,南宫云却是未曾将其放在眼里。 凌云抱拳回了一礼,微微一笑道:“有劳前面带路。” 南宫云对着身后一挥手道:“来人,带凌少侠前去赴宴。” “是” 随后便有一个趟子手上前,恭恭敬敬的将凌云请进了顺天镖局。 当紧随其后的百十个江湖客跟上来时,南宫云再次站到门口台阶上。 眼见江湖客纷纷围了上来,南宫云举起手中长刀道:“各位,英雄宴尚未开始,请明日再来。” 台下的江湖客纷纷七嘴八舌道:“凌云已经进去了……” “我们为何去不得……” “莫不是你们顺天镖局想暗地里夺剑谱吧!” 南宫云也不去理会众人,只是暴喝一声道:“这里是顺天镖局,岂容尔等撒野,在顺天镖局的地盘上,就得遵守顺天镖局的规矩,总镖头没有请你们,你们就不能进去,胆敢踏上台阶半步者,定叫他血溅五步。” 这时又有人说话了,只见一个双手持着两把板斧,一脸络腮胡须的壮汉道:“这天空中阴雨绵绵,不让我们进去,站在门口避避雨可以吧!” 南宫云面无表情,只是高声说道:“我说过,敢踏上台阶半步者,别怪我手中的刀不客气。” 虽说在场的江湖客心中都非常不满,但没人敢去触摸顺天镖局的胡须,无奈下,都纷纷等候在了顺天镖局门外,更有一些直接绕到后门堵了起来。 一进顺天镖局,一个空旷的大院就出现在了凌云眼前,只见两排放着锁子石,刀枪棍棒各种练武所需的东西。 在趟子手的带领下,穿过一排房屋,凌云来到了后院。 只见后院大堂中灯火通明,手持刀枪的趟子手在房檐下站成一排,一眼望去恐怕不下三四十人。 看着眼前的情景凌云心道:“这他娘是想给小爷一个下马威啊!” 走到大堂的门口,只见堂中早已摆上了丰盛酒宴,正上首主位坐着一个二十来岁,面容俊秀的美少年,穿着一身书生袍,手持一把折扇,正在品着茶,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凌云虽然不认识白剑飞,但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陆燕萍和云飞燕,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出坐在正主位少年的身份。 而白剑飞左侧站着两个中年汉子,正是李明和谢坤,凌云也不认识,只是在心里嘀咕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不假,还没赴宴就摆出这么大排场,吓唬谁呀!” “啪” 凌云将手中的竹伞合起,左右一看,将滴着水的竹伞,从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个趟子手衣服的领口处,插了进去。 趟子手被水一冰,浑身一哆嗦,转身咬牙切齿怒目而视道:“瞎了你的狗眼是吧!” 话还没说完,凌云一脚踹在趟子手的肚子上,直接上趟子手踹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指着趟子手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们总镖头还没说话,你算是什么东西?再敢啰嗦一句,小爷拔了你的舌头。” “哈哈哈!打狗还得看主人,凌少侠一进门就打我的人,恐怕做的有点不地道吧!”白剑飞一边摇着折扇一边说道。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牵着林诗吟的手走进了大堂道:“我是被请来赴宴的,想不到你这里搞如此阵势,难道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说完后凌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将大堂中的人挨个扫视一遍。 “啪” 白剑飞一抖手将手中的折扇合起后,微微一笑道:“凌少侠说的这是哪里话?我顺天镖局一向都是如此。” 白剑飞刚说到这儿,凌云眉头紧皱,闭上双眼向着周围嗅了嗅,转而露出一丝微笑道:“白总镖头怎么喜欢在麝香中加上兰花?” 白剑飞微微一笑道:“光是麝香的味道太浓,少加一点兰花,可以让香味变淡一点。” 听到这声音牙关紧咬心道:“好啊,毒杀师傅,挟持母亲的人果然是你,今日非宰了你给师父报仇雪恨不可!” 想到这儿,凌云双目煞气四射,双拳紧握道:“在洛阳,我师傅被人下毒,母亲被挟持,而下毒之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麝香和兰花味儿,所以将味道留在了酒葫芦上,而凶手恰恰就喜欢在麝香中加上兰花,不知白总镖头作何解释?” 白剑飞听完后,整个人身体一僵,转而强挤出一副笑容道:“想不到凌少侠观察如此细微,倒是我疏忽了。” “果然是你。”凌云听完后“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连连点头道:“既然仇人就在眼前,杀师之仇怎能不报,若不是你小爷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凌云正要动手,门外数十个趟子手直接就涌了进来,纷纷抽出手中佩刀,将凌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只等白剑飞一声令下,就能将凌云碎尸万段,乱刃分尸。 看着凌云身陷重围,而且白剑飞也亲口承认,挟持母亲杀死疯道人者就是他,云飞燕和陆燕萍此刻心里就如同猫抓一般,着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对于心目中人仁义无双的白剑飞,她们的心瞬间就跌入谷底。 凌云看着围着自己的趟子手,嘴角微微一翘道:“仗着人多势众,想玩群殴是吧!小爷倒要看看你们顺天镖局到底有多厉害?” 凌云话音刚落,白剑飞就一拍桌子道:“姓凌的,你杀了司徒旭,又将徐百川打残,这笔帐还没找你算,你反倒想报仇,你报得了吗?只要我现在说一句话,他们就可以将你乱刃分尸。” “住手……” 所有人纷纷望去,只见云飞燕和陆燕萍冲了上来,向围着凌云的趟子手推倒好几个,冲到凌云身前,陆燕萍抽出自己的双刀护在了凌云身前,云飞燕有些急切的抓着凌云的手臂道:“快!你快点儿走,你腿脚快,他们追不上你,我们掩护你,快走……” 白剑飞目光不善,嘴角气得微微抖动,双目中杀机四射,指着陆燕萍和云飞燕咬牙切齿道:“早就知道你们两个吃里扒外,我自认平时对你们不薄,为何要背叛我?” 陆燕萍手持双刀,一脸警戒道:“总以为总镖头仁义无双,却不曾想行如此卑鄙的事,何况凌云对我们有恩,纵然今日葬身于此,全当是报答他当日救我们之恩!” 云飞燕和陆燕萍的举动,使身陷重围的凌云也是一阵感动,在这种节骨眼上肯站出来的,可见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白剑飞阴沉着脸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背叛我的结果吗?” 说完后,白剑飞对着在场的趟子手一挥手,“呼啦”一下,数十个趟子手纷纷推出门外。 白剑飞来到陆燕萍和云飞燕的身前,一提真气手掌一翻,直接向着陆燕萍的天灵盖儿去。 眼见白剑飞一掌劈下,凌云一把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陆燕萍,猛然间真气运转,直接一拳轰向了白天飞到掌心。 073 鬼见愁 “呯” 拳掌交加,凌云挡住了白剑飞的一掌。 凌云被白剑飞一掌震得倒退一丈有余,直接靠到了墙角,整个身体往墙上一撞,才稳住了身形。 “咳咳……” 凌云总以为自己有疯道人传授几十年的功力,只用了五成力,结果被白剑飞震的气血翻腾,连连咳嗽不已。 一旁早已吓的瑟瑟发抖的林诗吟,连忙上前扶住凌云,有些担忧的问道:“公子……” 凌云抬手轻轻的一拦,将林诗吟拦到身后,抬头望向白剑飞,只见此时的白剑飞,只不过是倒退两三步,稳定身形背着双手,紧紧的盯着自己。 凌云站直身形,运用功力,稳了稳翻腾的气血,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不屑的神情道:“想不到号称仁义无双,玉面公子的白剑飞,居然对一介女流动手,传出去也不怕江湖人笑话,方才我只用了五分力,这次你可要小心了。” 白剑飞背着双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搓了搓吃痛的那只手道:“早就知道你小子深藏不露扮猪吃虎,却不曾想今日大意,方才我也只是用了三成力,我倒要看看,自称盗圣之人到底有何手段?” 云飞燕和陆燕萍连忙上前,有些焦急的对着凌云道:“快点儿走,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说到这儿,陆燕萍双脚一点地凌空跃起,双臂伸开,身体平行旋转,攻向的白剑飞。 白剑飞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只是咬牙切齿道:“不自量力的东西,既然敢背叛我,那就去死吧!” 说到这儿,白剑飞一抬手,右手抓住陆燕萍的双刀刀刃,抬起左掌直接照着陆燕萍的太阳穴打了过去。 左掌所过挂着风声,只听“呜”一声,陆燕萍的头发都被掌风扇的倒竖起来。 眼见白剑飞的左掌就要击在自己的太阳穴,陆燕萍回身望向凌云心道:“我命休矣,此次就权当是报答公子当日之恩了。”想到这儿陆燕萍缓缓闭上了双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凌云伸手从怀中摸出两根穿心透骨针,随手就射向了白剑飞的双眼。 “嗖嗖” 眼前两道寒光一闪,白剑飞立刻就知道暗器射来,撤回左掌左右一抓,直接将两根穿心透骨针抓在手中,抬起右脚踢向了陆燕萍的小腹。 “噗” 陆燕萍被白剑飞一脚踢的口吐鲜血,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 凌云抢先一步,一伸手将倒飞回来的陆燕萍抱在怀中,一个旋转稳住身形后缓缓地将陆燕萍放在了地上道:“你们这是何苦呢!” 陆燕萍嘴角挂着血迹,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出,断断续续道:“你……你早就怀疑总镖头了是吗?” 凌云点点头道:“不错!” 陆燕萍有些虚弱无力的露出一丝苦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何在山神庙救我们两个?” 凌云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我凌云堂堂七尺男儿,见两个弱小女子面临那样的困境,别说只是怀疑你们总镖头,就算我师父是你们所杀,哪怕就是亲手杀了你们给你们个痛快,也不会看到你们遭受花牡丹的……” 陆燕萍听完后,脸上露出一副幸福的笑容道:“有公子这句话,奴家纵然此刻命丧黄泉也是值了。” 白剑飞看着陆燕萍和凌云,反手将陆燕萍的双刀,当做暗器甩出道:“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顿时,两柄刀化作两道白光,直接飞向了陆燕萍和云飞燕。 凌云见眼前刀光一闪而至,立刻浑身真气运转,一个闪身,便迎着刀光而去。 凌云练习蜻蜓点水和探囊取物已经有一些时日,双手出手速度极快,将飞向云飞燕和陆燕萍的双刀接在了手中。 还没等凌云稳住身形,白剑飞将左手中的两根穿心透骨针再次甩了出去,向着云飞燕和陆燕萍去。 凌云弃掉手中双刀,一个闪身来到云飞燕和陆燕萍的身前“吟”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饮血剑,使了一招封一平的风雨不透,直接红光来回翻滚,就如同一口钟罩在几身前一样。 “叮叮” 两声脆响过后,两个穿心透骨针落在了地上,凌云右手托着饮血剑,弯腰蹲下身,伸出左手将地上的穿心透骨针捡起,插回了暗器袋。 白剑飞看着凌云使出的剑法,露出一丝的惊讶道:“想不到你居然学了封一平的剑法,司徒旭和徐百川栽到你的手里,也算是不冤!” 说话间,白剑飞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折扇,坐到椅子上一边扇一边道:“我今日不杀你,只要你留下这两个贱人,我暂时可以饶你不死。” 凌云哈哈一笑道:“你难道没听小爷说过, 虎伏深山听风啸,龙卧浅滩等海啸。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 有朝一日龙得水,必令长江水倒流。 有朝一日虎归山,必要血染半边天。 有朝一日凤囬巢,我让长城永不倒。 他日闯出半边天,定要给你顺天镖局血债血偿还 ” 听到这儿,白剑飞呵呵笑道:“口气倒是不小嘛,收拾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难道不想救你娘了吗?” 一听提到自己娘亲,凌云身体微微一颤心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今娘亲在他手中,不救的话,此次扬州就白来了,若是救的话,白剑飞肯定会以此为要挟,让我丢下云飞燕和陆燕萍,人家一介女流之辈,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今若是放弃,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凌云轻轻抚摸着剑身,脸色阴沉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母亲不能少一根毫毛,云飞燕和陆燕萍你也不能动分毫,若是可以,我们就可以谈谈,如若不然,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一旦我死在顺天镖局,恐怕大明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江湖人物,不把你顺天镖局给拆了才怪!何况你的府门外已经聚集了百十号江湖人物,不说对付你们几个高手,对付你的趟子手,还是绰绰有余吧!” 白剑飞将手中的折扇丢到了桌上,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道:“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凌云轻轻地将饮血剑插回腰间道:“哦!说来听听,如果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但若是做不到的,我也是没办法。” 白剑飞一脸微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座位道:“既如此,不如坐下来慢慢谈。” 听完白剑飞的话,凌云转身望向身受重伤的陆燕萍,只见陆燕萍在云飞燕的搀扶下,林诗吟已经下了几针,将陆燕萍的伤势暂时稳住,凌云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座位旁坐了下来。 见凌云坐了下来,白剑飞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道:“第一,你得答应我,拿到剑谱之后必须给我。第二,将我拿到剑谱,这事永远不许说出去。” 凌云听完后略微思绪一会儿道:“可以,但在拿到剑谱之前,我母亲,云飞燕,陆燕萍等人,你绝不能动他们一根毫毛。” 白剑飞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凌云继续道:“我只负责破解机关,盐帮里面的高手你来解决。” 白剑飞想都不想道:“可以!我会派人帮你解决,等你拿到剑谱之后,我会在五十里外鬼见愁等你。” 凌云听完后有些不解的问道:“何为鬼见愁?” 白剑飞指了指正南方道:“正南五十里,有一处山涧悬崖,宽数十丈,深百丈,意思是就连鬼见了都犯愁,所以称为鬼见愁。” 凌云听完后点点头道:“可以,但交给你剑谱的时候,我必须要见到母亲,而且剑谱给你之后,也就是我为师父报仇之时,到时候我定会与你做出一场生死之斗。” 白剑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脸微笑道:“你放心,拿到剑谱之时,也是我收拾你们灭口之时。” “既如此,等拿到剑谱之后,我们鬼见愁一决生死。”说完后凌云起身向着云飞燕和陆燕萍等人走去。 白剑飞也是站起身,对着凌云几人道:“但在此之前,我可不希望你们泄露一个字,要不然你就别想见到你娘了!” 凌云头也不回道:“你还是想好怎么在各路英雄豪杰眼前从我手中拿走剑谱吧!” 白剑飞浑不在意道:“你只管去做你该做的事,如何给天下各路英雄一个说法,白某人不需要你来教,不送!” 凌云冷哼一声,来到陆燕萍身旁,抱起陆燕萍,便向着门外走去。 门口的趟子手,见白剑飞和凌云已经达成协议,也没有人做出阻拦,纷纷退到了两边。 云飞燕和林诗吟拿起门外的竹伞撑开,为凌云和陆燕萍遮挡着雨水,一行人缓缓的行走在雨幕中,向着顺天镖局门外走去。 依偎在凌云怀中的陆燕萍,有些虚弱道:“公……公子……这是何苦呢!” 凌云只是对着陆燕萍微微一笑道:“不要说话,如今你身受重伤,多说话对身体不好。” 说到这,凌云叹息一声道:“你们都可以为我如此做,我凌云又怎么能将你们弃之不顾?” 出了顺天镖局,围在街道上的武林人士,见凌云怀中抱着一个受伤女子,纷纷上前七嘴八舌问道:“凌少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女子是谁……” “她怎么受伤了……” 凌云也不去理会这些人,只是大步流星,向着平安客栈赶去。 身后封一平紧紧尾随其后,只是不断地问道:“双刀陆燕萍怎么受伤了?就算受伤她也应该留在顺天镖局,凌少侠怎么将她抱了出来,还有你今天是不是又使用了老夫自创的剑法,没有运气秘决,如果你再要胡乱运气御剑,恐怕会伤到你的奇经八脉……” 凌云转身对着封一平道:“闭嘴,小爷现在很烦。” 封一平站住身形,抬手指着凌云道:“老夫话还没说完呢!有你这样的人吗?” 说完后便屁颠儿屁颠儿地尾随了上去。 074 白莲花夜探顺天镖局(上) 漆黑的夜空下阴雨绵绵,扬州城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此刻的凌云却是没有一丝心情欣赏夜空下扬州城的雨景,只是怀抱陆燕萍,大步流星向着平安客栈而去。 顺天镖局大堂,一直站在白剑飞身后的谢坤和李明,看着脸色阴沉,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白剑飞问道:“总镖头,若此刻将凌云放出去,他到处胡说该怎么办。” 白剑飞嘴角微微一翘道:“他的母亲还在我们手里,暂时他不敢说出去,等他想说出去的时候,别人也就不会相信了,你们放心,不会就这样便宜他,等拿到剑谱,他们都得给我死。” 以凌云的内功,再加上他的脚力,虽然怀抱着陆燕萍,但脚力却是非常快,没多久便来到平安客栈,回到了自己房中。 一进房中凌云就轻轻地将陆燕萍放在床上,对着身旁的云飞燕和林诗吟道:“你们先在此守护,我这就去请郎中……” 话音未落,林诗吟抢先一步,伸手抓起了陆燕萍的手腕,号了号脉道:“如今经脉受损,单纯的请郎中,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凌云有些急切的问道:“那该如何?” 林诗吟略微的思绪一会儿道:“为今之际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将其送到百花谷,让神医花百合来治疗。第二,服用少林大还丹,在以易筋经功力运功疗伤,方可无忧。” 凌云听完后眉头紧皱道:“百花谷里离此太远,根本就来不及,少林大还丹何其珍贵,不过,我可以暂时先偷来,但是为什么必须要用易筋经功力运功疗伤?” 林诗吟想都不想,直接开口答道:“她是被阴寒功力所伤,要么就用极其阴寒功力治疗,要么就用易筋经这样纯阳功力来治疗。” 凌云听完后,对着凌诗吟道:“你们先在此稍等,我去智善大师那里看看,如果大师肯出手还好!如果不愿出手,我们即刻赶往百花谷。” “公子小心……”林诗吟和云飞燕齐声道。 凌云微微点了点头,便出了房间。 智善大师住在最边上的一个房间,因为外面阴雨绵绵,智善大师也没有出房间,只是在房间里盘膝打坐。 “咚咚咚” 突然间,房门被敲响,智善大师微微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夜已深,谁在敲门?且去看看。” “是,师祖”身旁一个青衣小沙弥双手合十恭恭敬敬道。 “吱呀” 小沙弥来到门前,刚将门打开,就见凌云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智善大师见凌云行色匆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凌少侠深夜前来,而且来得如此匆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云顺了顺气,稳了稳情绪,对着智善大师一抱拳道:“求大师救命!” 智善大师听凌云说救命,站起身问道:“凌少侠切莫惊慌,到底发生了何事?且慢慢道来!” “大师,晚辈有一个朋友此刻身受重伤,想请大师为其疗伤。”凌云恭恭敬敬的对着智善大师弯腰施了一个礼。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知凌少侠所说之人现在何处?可否带老衲一观?” 凌云连忙道:“如今就在客栈之中,还请大师移步!” “凌少侠请!” “多谢大师,请随晚辈来!”说完便转身带着智善大师出了房门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吉祥客栈 白莲花坐在自己房中,静静地听着马春风的禀报:“启禀教主,凌公子前去顺天镖局赴宴,在顺天镖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身受重伤的陆燕萍,如今就在平安客栈之中。” 白莲花听完后“蹭”的一下站起身道:“凌公子可曾受伤?” 马春风摇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不过看陆燕萍伤的倒是挺重。” 白莲花听完后,凤眼微眯,略微的沉思片刻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教主。” 看着退出房间的马春风,白莲花眉头紧锁心道:“为什么去顺天镖局赴宴,却是带着顺天镖局的人出来?就算是陆燕萍受伤,也应该是留在顺天镖局,怎么会被他抱出来?不行,我倒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白莲花开始换衣服准备起来。 却说此时的智善大师,跟着凌云来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陆燕萍,眉头一皱,双手合十道:“女施主,得罪了。”说完,便给陆燕萍号起了脉。 等号完脉后,智善大师站起身来,一脸疑惑道:“好阴寒的内力,若是服用本派大还丹,再加上老衲达摩易筋经功力疗伤的话,修养个月余应该可以康复,只是……” 凌云,林诗吟,云飞燕听完了智善大师的话,有些担忧地望向智善大师,凌云抱拳问道:“大师有何难处只管讲来,需要什么名贵药材,晚辈这就去找。” 智善大师摇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男女有别,虽说老衲身为出家人,在运功疗伤的时候,难免会与女施主有肌肤接触,这样一来,恐怕对女施主声誉有损,万一传出去……” 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陆燕萍,断断续续道:“公……公子不用管奴家了,能……能在公子的陪伴下死去,奴家无怨无悔。” 凌云听完后也明白了陆燕萍,和智善大师的担忧,他们都是担心将来陆燕萍找婆家的时候,会遭到婆家的嫌弃。 凌云走到床前,轻轻抓起陆燕萍的手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情况危急,就不要计较那么多,若你担心嫁不出去的话,我娶你!” “公……呜呜……”陆燕萍有些虚弱地哭了起来,这不是伤心,这是有人如此在乎自己,流出的幸福眼泪。 凌云轻轻的将陆燕萍从床上扶起,对着智善大师轻轻一点头道:“有劳大师了!” “阿弥陀佛。”智善大师喊了一个佛号,伸手从袖口中摸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金色药丸,走到窗前道:“女施主将其服下,老衲来为你女施主用功疗伤。” 站在一旁的林诗吟,接过智善大师手中的药丸,递到陆燕萍嘴边服下后。 智善大师盘腿坐在床上,达摩易筋经功力运转,双手贴在陆燕萍的后背,开始为其疗伤起来! 只见一丝丝的寒气,如同霜雪一般,渐渐的浮现在陆燕萍的脸颊,头发之上。 凌云,云飞燕,林诗吟,正站在床头看着智善大师疗伤时,凌云见窗外人影一闪,直接上了房顶。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凌云一个纵身来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脚尖一蹬窗沿,凌空跃起,双手抓在房檐之上,腰间一使劲,整个人凌空一翻,落在了房顶。 放眼望去,只见一个白色身影,在屋顶狂奔,凌云猛提真气,运转蜻蜓点水,便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纵横在房顶上辗转腾挪,之前白影在一处房檐之上脚尖一点,凌空跃起一丈多高,身体猛然向前一蹿,蹿出数丈远,身体一个旋转落在了一处塔顶之上。 凌云也照着白影的动作运转轻功落在塔顶之上,对着白影一抱拳道:“兄台深夜将在上引到此处,不知有何见教?” 白影头戴斗笠,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女扮男装的白莲花。 凌云连忙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莲花甜甜一笑道:“奴家这不是听说陆燕萍身受重伤被郎君带着离开了顺天镖局,有些放心不下过来看看,郎君没有受伤吧!” 凌云拍了拍自己胸膛道:“受伤倒是没有?哦!对了!粮食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如今我不方便出面,一切就有劳你了。” 白莲花嫣然一笑,走到凌云身前道:“粮食已经准备妥当,等天晴了就送出城,顺便奴家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刀枪箭矢。” 凌云点点头道:“这次多谢你了,等过了这一阵儿,我会将钱给你。” “不用,只是几千石粮食而已,奴家还是能出得起。”说到这,白莲花问道:“陆燕萍是怎么受伤的?是谁动的手?有你在身边能将陆燕萍伤的如此之深,绝非等闲之辈,顺天镖局的白剑飞就不管吗?” 凌云摇头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打伤陆燕萍的人乃是白剑飞,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只是一招,若不是我发暗器的话,陆燕萍早已命丧黄泉。” 白莲花有些疑惑道:“不可能啊!虽说白剑飞武功不错,但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内伤陆燕萍?难道他隐藏的实力?” “的确如此,我只是和他对了一招,就被他震得倒退数丈,而且还是浑身气血翻腾。”凌云语气坚定道。 白莲花听完后点点头道:“你先回去,奴家去一趟顺天镖局,探一探白剑飞的虚实。” 凌云也知道白莲花的实力,江湖中排名前五的高手,对付一个白剑飞,应该没什么问题,想到这,凌云对着白莲花道:“注意安全,智善正在给陆燕萍疗伤,我就不能陪你前去了,若是他们人多势众,千万不要与他们硬碰硬,三十六计走为上。” 白莲花甜甜一笑道:“郎君只管放心,一个顺天镖局,奴家还真不放在眼里!” 两人寒暄几句后,各自凌空跃起,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075 白莲花夜探顺天镖局(下) 连绵的小雨依旧,顺天镖局依旧是灯火通明,白莲花蹿房越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白剑飞的住处。 白莲花高抬脚轻落步,来到窗前,舔湿了手指,轻轻地捅破窗户纸,从破开的小洞向着房间望去,只见白剑飞正在床上盘膝而坐。 “谁……” 突然间,白剑飞睁开双眼,一个闪身来到房门前,打开房门,以极快的速度追了出来。 出乎白剑飞意料之外的是,屋处之人并没有远去,只是凌空跃起,一掌拍向了白剑飞的天灵盖。 白剑飞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袍,头戴斗笠,脸上蒙着一块黑巾之人一掌攻向自己,既不退缩,也不闪躲,双手真气运转,迎了上去。 “啪” 两人双掌接在一起,白莲花凌空一个旋转,落在地上后倒退数步,向后一脚蹬在柱子上才住了身形。 而白剑飞也是倒退连连,稳住身形后,双手下压气沉丹田,调理了一下气血道:“想不到今天居然碰到一个高手,武林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白莲花也不说话,脚尖一点地,身体猛然向前窜出,以手为爪,直接抓向了白剑飞的哽嗓咽喉。 白剑飞抬手挡开白莲花的一抓,一记高边腿踢向了白莲花的脑袋。 白莲花蹲下身子,转身一记扫堂腿,扫向了白剑飞的脚脖子。 白剑飞单足而立,另一条腿还没落下,眼见对方一招扫堂腿,一较劲儿,整个人凌空而起,一字横在半空,身体一个旋转,一脚蹬在墙上,整个人直接向院中飘了出去。 白莲花紧追几步凌空跃起,一招连环穿心腿踢向白剑飞的胸膛。 这回白剑飞也不闪躲,手掌一翻,向着白莲花的脚底而去。 “砰” 脚掌交加,白莲花被震得倒飞出去数步,白剑飞也是后退连连。 白莲花稳住身形后心道:“这白剑飞藏的可真够深的,居然有如此强的功力。” 想到这儿,白莲花移形换步,真气运转,双手舞动,一朝凤舞九天,只见六只真气凝聚起来的凤凰,向着白剑飞而去。 “白莲教教主,六凤齐鸣功!”白剑飞爆喝一声,双手舞动,真气运转到了极致道:“冰封万里。” 只见雨幕下,白剑飞身前一道冰墙挡住了六只真气凝聚成的凤凰。 “咔嚓” 冰墙破裂,六只真气凝聚成的凤凰,立刻化为乌有。 白莲花看着破裂的冰墙心道:“昆仑老祖的昆仑玄冰掌,不是已经失传二十年了吗?白剑飞是怎么学会的?” 高手对决岂容疏忽,只是微微一愣神,白剑飞就闪身到了近前,双掌向着白莲花的胸膛打去。 眼见白莲花躲闪不及,双掌一翻迎了上去,这不接还好,一接之下,只感觉手心冰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直往上蹿。 白莲花被震退数丈之远,运用内功,抵制住寒气入侵,随手掏出几枚铜钱镖,向着白剑飞甩了出去。 眼见暗器攻来,白剑飞一个闪身避过暗器,再放眼望去,只见白莲花已经蹿上房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白剑飞嘴角微微一翘冷哼一声道:“白莲教主,也不过如此。” 这时,顺天镖局的趟子手,纷纷手持火把,拿着刀枪,跑到了院子之中,看到站立在雨中的白剑飞,纷纷抱拳道:“总镖头。” 白剑飞一挥手道:“没事,都散了吧!”说完后背着双手向着屋中而去。 却说此时的白莲花,轻功运到了极致,等回到吉祥客栈时,浑身早已就像是落了一层寒霜,浑身打着摆子进了房间。 住在隔壁的马春风,听到房门声,出来一看,只见白莲花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屋中。 “这是怎么了?教主怎么会弄成这样?”马春风焦急的问道。 白莲花浑身冷得发抖,上牙和下牙齿来回打架,战战兢兢对着马春风道:“告诉小竹四人,叫他们安排粮食的事宜,你在此护法,我要运功疗伤,除了我的四个丫鬟端茶倒水,其余人一律不许放进来!” 说完后白莲花便坐回了床上,运转功力,开始向体外逼除寒气。 马春风轻轻将门带上,站在了门外,替白莲花开始护法。 而此时的平安客栈,智善大师运用达摩易筋经功力,将陆燕萍体内的寒气尽数驱散后,自己也是和额头见汗虚弱无力,一幅摇摇摇欲坠的样子。 凌云连忙上前扶住智善大师道:“大师,晚辈先送大师回房中休息,如果大师有需要,差人过来传唤一声即可。” 智善大师虚弱的说不出来话,只是对着凌云微微的点点头。 凌云搀扶着智善大师,一步步走出房间。 云飞燕和林诗吟扶着陆燕萍轻轻躺到床上,云飞燕急切的问道:“姐姐,好点儿了吗?” 陆燕萍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气血顺畅了许多,但依旧是浑身无力。” 云飞燕帮着陆燕萍盖上了被子道:“姐姐只管好生休养,一切有我们在。” 凌云扶着智善大师刚走进房中,四个小沙弥就纷纷上前,帮忙扶着智善大师问道:“师祖,您这是怎么了?” 智善大师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没事……休息两日便可,你们不用紧张。” 说完后智善大师轻轻的从袖中摸出两颗大还丹,自己服用了一颗,将剩下的一颗缓缓递到凌云面前道:“凌少侠留着这颗大还丹,等明日在给那女施主服用。” 凌云接过大还丹,轻轻地将智善大师扶着躺在床上后,对着智善大师恭恭敬敬弯腰施礼道:“大师慈悲为怀,大恩不言谢,若大师来日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大师只管吩咐便是,纵然刀山火海,晚辈也是在所不辞。” 智善大师微眯着双目,缓缓的挥了挥手。 凌云见状,连忙道:“大师先休息,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后,凌云便退出了智善大师的房间。 “吱呀!” 凌云刚进房间,云飞燕和林诗吟就迎了上来:“公子……” 凌云抬手制止住两人的话语,走到床前坐到了床边上,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陆燕萍,凌云微微一笑道:“明日顺天镖局将举行英雄宴,一旦我不在你们身边,将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今夜我会将你们连夜送出城,给你们暂时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这边的事一忙完我就去找你们。” 说到这儿,凌云从怀中掏出一颗大还丹塞进了陆燕萍的怀中道:“这是智善大师给的大还丹,等到明日的时候再服用。” 云飞燕和林诗吟听完后,有些担忧地上前道:“公子,我们都离开了,谁来照顾公子的起居。” 凌云起身,将手搭在两人肩膀上笑了笑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难道连自己的起居都照顾不了吗?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但如果你们都留在这里的话,我会分心的。” 说完后凌云看了看云飞燕道:“以你的轻功,出城应该没问题,陆燕萍就由我来带出城。” 云飞燕思绪片刻,对着凌云点了点头后,凌云走到床前,将自己腿上的负重铁条解下,丢在了床上,转而找了一块毯子,轻轻地将陆燕萍包裹起来抱在了怀中。 林诗吟上前,一脸担忧道:“公子一定要小心。” 凌云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道:“我们离开后,你将房门插好,等我回来!” “嗯!”林诗吟眼眶中泪光闪闪,对着凌云点点头。 云飞燕走到窗户前,吹灭了房间的灯火,轻轻的打开窗户,向着外面左右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一个纵身便跃上了对面的房顶。 凌云怀抱陆燕萍紧随其后,两人施展轻功,在屋顶上辗转腾挪,很快就来到城墙下。 凌云抬头看了看三丈余高的城墙,一提真气,整个人跃起一丈多高,在半空中脚尖一点城墙,如同陀螺般旋转而上,眼见快要攀爬上城墙时,伸手甩出自己的摸金符,勾在了城墙的垛口上,手中一较劲儿,整个人扶摇之上,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城墙之上。 因为绵绵细雨,也没有战事,守城的士卒全部都在城门楼中,也没人出来站岗放哨,自然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凌云。 等云飞燕上了城墙之后,两人找了城墙靠近一片树林的地方,脚尖一点城垛,一下蹿出数丈远,身体刚落到树头之上时,双脚一点树枝一借力,整个人在树头上狂奔起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城内,城墙角上,南宫云看着高高的城墙一甩手叹息道:“他娘的!脚力倒是不错。”说完后,摇了摇头,向着城内而去。 城外,凌云和云飞燕一路狂奔,很快就来到大车店,两人一个纵身越过院墙,凌云就直接来到了郑大锤赵小刀等人住的房间。 凌云从腰间抽出饮血剑,轻轻挑开房间的门闩,刚走进门,只听门背后刀锋不善,兵器的破空声在凌云耳边响起。 凌云抢先一步,避开砍向自己的一刀,小声道:“住手,自己人。” 凌云一开口,黑暗中就传来赵小刀的声音:“公子,怎么是你?这么晚了,是不是有重要的事啊!” 凌云怀抱着陆燕萍走到内屋,将陆燕萍放到床上,转身对着郑大锤,赵小刀,范彪道:“你们三个暂时住到外面,等明日天一亮,将她们悄悄送上山,切记不得走漏消息。” 郑大锤等人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对着凌云点了点头道:“公子只管放心,小人就是豁出性命,也将她们安全送到山上。” 城内,顺天镖局 白剑飞的房间中,南宫云恭恭敬敬对着白剑飞施了一礼道:“总镖头,人跟丢了,他们轻功太好,我的脚力上不了城墙,所以……” 白剑飞听完后,一拍桌子道:“好小子,居然和我玩起了障眼法,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南宫云,你速到平安客栈,将他没带走的人乱刀砍死,如果天亮之前凌云没有回城,告诉柳如烟,送他娘上西天。” “是,总镖头。” 南宫云恭恭敬敬的抱拳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白剑飞的房间,向着平安客栈而去! 076 打蛇不死反遭其害 城外大车店,凌云作出一系列安排,毕竟云飞燕和陆燕萍身为女子,和一帮大男人同宿一室多有不便,所以凌云在大车店就多耽搁了一会儿,可凌云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多耽搁一会儿,险些让林诗吟有了杀身之祸。 凌云出大车店时,大风刮个不停,四周的树木吹得沙沙作响,怀中少了一个人,凌云行走起来也是非常的快,一路猛提真气,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极限! 平安客栈 凌云的房间中没有点燃灯火,周围一片漆黑,除了可以听到屋外的风雨声,房间中静的可怕。 林诗吟正坐在床头上等待凌云,突然间只听有尖刀挑门闩之声。 林诗吟正准备开口问,但转念一想,若是凌云回来的话,直接敲门完事,何必要跟做贼一样。 林诗吟沦落风尘,有些事就算没见过,听也听了不少,房间中本来地方就很狭小,想要躲藏,根本就无处可去,无奈下林诗吟一缩身钻到了床底下,双手捂着自己的嘴,静静得听着外面的动静。 黑暗中,隐隐约约模糊的看见房门被打开,一对穿着鹿皮靴子的脚,高抬脚轻落步,一步步向床边走来。 当穿着鹿皮靴子的脚停在床前时,就听床上乱刀看砍碎被褥的声音传来。 林诗吟听着床上的动静,吓得就连呼吸都摒住,双手捂着嘴巴瑟瑟发抖不已。 砍了一阵,觉得似乎响声不对,来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左右甩了几下,火折子发出微弱的亮光,一个身穿夜行衣,黑巾蒙面的汉子一手持刀一手拿着火拆子,细细的向着床上望去。 只听黑衣人嘴里喃喃道:“他娘的,居然给跑了。” 黑衣人来到窗口,准备打开窗口看看是从哪里逃走,但正当手伸到窗户,将窗户打开的时候,突然间“咦”了一声道:“如果人逃走,为什么房门都是反插着,哼!和大爷玩儿起了躲猫猫,就这么大的房间,也还就不信揪不出你来。” 黑衣人走到烛台前,将房间中的油灯点亮,虽说油灯的光亮不是很强,但还是将房间照亮。 黑人将桌子下,柜子中,屏风后,但凡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却始终没有发现林诗吟的所在,无奈下黑衣人一屁股坐到床上,直压的床板嘎吱一声! 只听黑衣人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道:“找来找去,差点就忽略了这个地方,你可真够会藏的。” 说完后黑衣人用自己手中的长刀敲了敲床板道:“行了,别在底下趴着了!乖乖的自己出来,大爷给你个痛快,如果还要躲藏,一会儿大爷把刀伸进来捅你几个透明窟窿!” 喊了好半天,却不见床底有任何反应,黑衣人蹲下了身子,用刀身敲打着床板,弯腰看向床底道:“行了,别在那儿猫着了,横竖都是个死,你就赶紧出来,等大爷宰了你,也好回去交差。” 屋外风吹得树叶沙沙直响,凌云来到平安客栈对面的房顶,看到自己房间窗户打开,房屋中灯火通明,一颗心脏立刻就悬了起来。 一个纵身,凌云直接蹿向窗户,整个人身体一字平行,进入窗户后双手落地,就地一滚,才站起身来,向着房间中望去。 正准备拿刀往床底捅的黑衣人,猛然间听有人进来,转身双手抓着刀柄,斜搭在胳膊上做了一个防守的姿势。 凌云没有去理会黑衣人,在房中四下扫视一圈,不见林诗吟的身影,有些担忧的问道:“林诗吟,你有没有事?” 凌云话音刚落,只听床底有人说话,而说话不是别人,正是林诗音的声音:“公子,奴家没事!” 听到林诗吟的声音,凌云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慢慢悠悠走到桌前的一张椅子旁坐下后,冷哼一声道:“小爷不喜欢杀人,但你们为什么总是挑战小爷的耐心,是你们自己找死,这就怨不得小爷了。” 黑衣人听完凌云的话,伸手摸了摸刀身,向前一步道:“姓凌的,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大爷出道的时候,你还尿尿和泥玩儿呢!想让大爷死,哪有那么容易。” 凌云听完后站起身摇摇头道:“为什么想让一个人乖乖地死去,他总是这么不听话呢!”说到这,凌云从怀中摸出两根儿针。 黑衣人见凌云拿出两根针,双手握刀,猛提真气凌空跃起,直接向着凌云的脑袋劈去。 凌云不慌不忙,转变步伐一个闪身避开黑衣人的一刀,反手刚准备用自己手中的针扎黑衣人肋下时,黑衣人转变招式,反手一刀横削过来。 眼见刀刃逼近,凌云不得不收着闪避。 凌云身体一斜,侧倒在了地上,单手撑地,双脚凌空而起踢向了黑人的腹部。 凌云也没想到黑衣人猛吸一口气,浑身一抖,一个千斤坠稳稳的站在原地,反倒将凌云一下弹出两三步远,直接撞在了桌子上。 凌云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脚腕儿道:“金钟罩铁布衫,硬气功啊!想不到顺风耳也有不知道的人物,看来武林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呀!” “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黑衣人有些不屑道。 凌云笑了笑道:“先别得意,不管你练得再好,也会有气门,小爷还就不信了。” 说完凌云脚尖一点地,身体猛然向前一蹿,手中的银针向着黑衣人的哽嗓咽喉而去。 其实凌云这是一个假招,因为但凡练硬气功的人,都不可能把气门留在咽喉这样的地方。 黑衣人双手抡刀,向着凌云拦腰砍去。 眼见刀锋就要接近凌云的腰间之时,凌云脚尖一点地,凌空一跃,从黑衣人头顶跃过时,一招蟒蛇翻身,手中的穿心透骨针刺向了黑人的后脑。 凌云出手极快,双手抓住穿心透骨针,刚一落地,就将黑衣人后背浑身穴位打了一个遍,却是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转而凌云一招撩阴脚,直接踢向了黑衣人的双腿中间,可是不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还硌得自己脚面发疼。 凌云后退两步奔奔跳跳的揉着脚道:“我说你咋这么损呢!你把那地方练那么硬干嘛?你媳妇她受得了吗?”说完来回搓着脚面。 “哈哈哈!小子,不要以为自己学了一些三脚猫就很了不起,天下武学,就如同金木水火土,互相之间相生相克,若找不到应对的招式,有时候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能虐死你个高手。” 说话时,黑衣人转过身来,拖着手中的长刀,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凌云。 突然间凌云哈哈一笑道:“我还真当你练的没有气门了,如今小爷最起码找出三处气门,下面你可要小心了。” 说完凌云轻轻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饮血剑,一个闪身便刺向了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本想低头用下巴夹住凌云的饮血剑,可不曾想,凌云的饮血剑就要接近咽喉之时,突然间微微抬高几寸,直接刺向了黑衣人的嘴巴。 黑衣人不慌不忙,当凌云的饮血剑刺穿蒙面的黑巾时,黑衣人张嘴一口咬住凌云的剑,使得凌云的饮血剑不得前进分毫。 就在黑衣正在得意之时,直接眼前寒光一闪。 “嗖” “啊!” 只见血光四溅,凌云另一只手弹出一根穿心透骨针,射进了黑衣人的一只眼睛,黑人惨叫一声,双手捂着眼睛,正当他惨叫嘴一张的时候,凌云饮血剑微微一挑,挑下了黑衣人的蒙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凌云从长剑上摘下黑巾,将长剑入鞘,抚摸着另外一根穿心透骨针道:“小爷猜的一点不错,果然是你们顺天镖局,我凌云和白剑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毒死我师父挟持我母亲也就罢了,如今只要是和我亲近之人,他为什么不放过?” 说到这儿,凌云眼中杀机四射,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南宫云,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高的身手,顺天镖局能有这么高地位,看来还是隐藏了不少的高手啊!不过今天你撞到小爷手里,小爷也不能叫你好过。” 说的这凌云身形一闪,就来到南宫云身前,穿心透骨针刺进南宫云的软麻穴,就见南宫云瘫软的坐在地上。 南宫云抬手捂住眼睛,疼得额头冷汗直流,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气门所在?” 凌云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穿心透骨针,面带微笑的对着南宫云道:“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以你的武功,我还真拿你没招,但有一点我出手比你快,还有就是,不管你的硬气功练到了什么境界,两只眼睛你是练不了的,嘴巴里是你练不了的,只要想到这一点,破解你的铁布衫,那就简单多了。” 南宫云微微的点了点头道:“难怪……难怪大明朝,重文轻武,但凡读书人,脑子还都不简单啊!之前我总以为,文人只知道耍嘴皮子,却不曾想……” 说到这儿,南宫云强行扭动身体,哀求道:“凌……凌公子,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此次之所以前来,也是奉命而为,还请凌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他是必定厚报凌公子之恩。” 花花世界多好看,人一旦到了将死之时,才会懂得珍惜生命,南宫云也不例外。 凌云摇摇头苦笑道:“放过你,毒死我师父的时候你们可曾放过?挟持我母亲的时候你们可曾放过?也不说没有给你机会,如今你只要告诉我母亲被藏在什么地方?我便立刻放你离去。” 南宫云缓缓闭上眼睛叹息道:“你母亲藏在什么地方?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一切都是总镖头和他的几个亲信所为,纵然你此刻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凌云听完后长叹一声道:“我和顺天镖局的恩恩怨怨,已经是无法解开,放你离去,无异于放虎归山,打蛇不死反遭其害,我不会给自己留一个得力的敌人,要怪你就去怪白剑飞吧!” 南宫云连忙道:“今日凌公子若是高抬贵手,我南宫云发誓,绝不再回顺天镖局从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看着南宫云苦苦哀求,凌云一时间也有些手软,犹豫了好半天才叹息一声道:“你走吧!” 说完便将南宫云软麻穴的针拔了下来。 其实,凌云之所以要放掉南宫云,主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白剑飞的手中,如果要是杀了南宫云,万一白剑飞将怒火发到自己母亲的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直趴在床底下的林诗吟,看到凌云己经制服了南宫云,也从床底下轻轻地爬了出来,浑身抖如筛糠,双腿有些发软的来到了凌云的面前,一头扎进了凌云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077 以德报怨 平安客栈,凌云的房间中,油灯的火焰燃烧着灯芯,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 林诗吟扑在凌云怀中,将之前的害怕,尽情的发泄在泪水之中。 凌云轻轻的拍打着林诗吟的后背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别怕……” 而凌云房间中的打斗,也引起了客栈中江湖客的注意,纷纷侧耳倾听,关注着凌云房间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蜷缩在墙角浑身发麻的南宫云,随着时间的流逝,浑身渐渐的恢复了力量,但是去了一只眼睛的疼痛,依旧是不减分毫。 等安慰过林诗吟后,凌云从怀中摸出一瓶金疮药,走到南宫云的身旁道:“我本不想伤害任何人,虽说出手打伤你,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管今日离去,你我今后是否为敌,眼下你的伤势必须得治。” 凌云转身看向林诗吟道:“你知晓医理,不如就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林诗吟听到凌云的话,微微有些惧怕,看看南宫云,又看看凌云,浑身战战兢兢的对着凌云点了点头。 一直蜷缩在墙角,疼痛难忍的南宫云,听到凌云的话,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真的肯为我治伤?之前我还杀过这位小娘子……” 凌云拿着金疮药蹲下身,看了看南宫云的伤势道:“你不用害怕,我凌云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一个萝卜一个坑,虽说你我相斗,但平心而论,你跟我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若是换了白剑飞,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过他。” 南宫云听到这里,强忍着疼痛,对着凌云一抱拳道:“今日败在凌公子手中,我南宫云败的心服口服。” 一旁的林诗吟,走到床头,从一个小包袱中拿出一个小木盒,从中取出插满银针的小布条,走到了凌云身后道:“公子,扶他坐起来,奴家先给他施针止血。”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搀扶着南宫云,起身坐到椅子上。 林诗吟看着南宫云满脸的血迹,眉头紧锁,用她的芊芊玉手拿起一块布条,擦拭掉南宫云脸上的血迹,朱唇轻启道:“暗器插破眼球,眼睛是保不住了。” 听到林诗吟的话,南宫云握紧了拳头,身体一僵,转而又放松下来道:“保......啊就......嗯......保不住就保不住吧!好歹还有一个!” 林诗吟看了看凌云,见凌云对着自己微微点头,便转过脸,望向南宫云道:“奴家必须先施针将眼睛周围的穴位封住,但拔出透骨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可要忍住了。” 南宫云微微点了点头道:“有劳小娘子了,只管动手就是。” 南宫云话音一落,林诗吟伸手将布条上的银针拔下,一根根扎在了南宫云的眼睛周围,将一些毛细血管全部封死。 “啊!” 南宫云惨叫一声,只见血光四溅,插在眼球上的穿心透骨针被林诗吟一把拔了出来。 惨叫过后,南宫云直接昏死过去。 就在此时,听到房中的惨叫声,一些江湖客挤进了凌云的房间之中,纷纷抽出手中的兵器,打量着凌云和南宫云等人。 猛然间闯进来这么多人,林诗吟吓得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躲到了凌云身后。 凌云看着闯进屋的一些江湖客道:“虽说你们身为江湖中人,但起码的礼节你们应该知道,我房中有女眷,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就如此贸然闯进来,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闯进屋里的人,听到凌云的话,一时间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相互之间东张西望面面相觑起来。 “凌公子,那个......我们......” “吵......那个......睡不着......您忙着......“ 凌云栖身上前,目光阴冷道:“劝你们最好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在要是贸然闯入房间,就别怪我不客气,何况小爷想要离开,就你们这群废物,也奈何不了小爷,滚!” 凌云的话语不善,虽然这些江湖人士听在耳朵里非常不爽,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公然向凌云叫嚣挑战,因为要想挑战凌云,就必须将在场的人全部能够收拾得住,否则的话便会群起而攻之,谁叫现在的凌云,是他们眼中的香饽饽呢! 等所有人都退出屋外,凌云将门反插上,走到林诗吟跟前,两人便开始给南宫云上金疮药,止血药,之后包扎伤口。 等伤口处理完,凌云将南宫云扶到床边,在南宫云躺下后,零看着昏迷中的南宫云,摇头叹息道:“你也算是一方英雄豪杰,为何就要替白剑飞卖命……” 站在一旁的林诗吟,伸出小指,轻轻地将一缕刘海秀发勾到耳朵之后,对着凌云道:“公子,你说他起来后会不会再对我们动手?” 凌云摇摇头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事儿,再说了他伤成这样,还能动手吗?” 凌云走到床边,从床上抱下一床被子,铺在了地上,对着林诗吟微微一笑道:“如今外面的全是武林人氏盯梢,想要带你离开,恐怕有点困难,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慢慢找机会吧!” 如今已是深更半夜,林诗吟早已疲累不堪,听完凌云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便钻进了铺在地上的被窝中。 连续一夜的大风,等天亮之时已经是晴空万里,红彤彤的朝阳升起,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在屋里。 凌云坐在椅子上,斜靠在桌子上打瞌睡,猛然间被街道上的喧闹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凌云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时,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瞬间就让人心旷神怡。 打开了窗户,房间中立刻就光亮起来,刺眼的光芒,让沉睡在被窝中的林诗吟也从睡梦中醒来。 揉了揉眼睛,林诗吟坐起身来四下张望一番,看着趴在窗户上的凌云问道:“公子,天亮了吗?奴家服侍公子洗涮……”说完便起身开始整理被褥。 凌云回身走到床前,看着正在地上收拾被褥的林诗吟笑了笑道:“昨夜折腾了大半夜,估计没怎么睡醒吧!” 林诗吟莞尔一笑道:“奴家好歹睡了半夜,可公子却是彻夜未眠,你看,都熬出两个黑眼圈了……” “咳” 躺在床上的南宫云,从昏迷中醒来,故意打了个咳嗽。 听到咳嗽声,凌云转身走到床前,看着已经苏醒的南宫云道:“你醒啦!” 南宫云缓缓坐起身,伸出手扶着自己有些发疼的眼角,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虚弱道:“多谢凌公子出手给我疗伤,虽说伤口还有些疼痛,但是已经好多了。” 凌云点点头道:“虽说伤势暂时稳定,但一定要注意勤换药,以免伤口感染化脓。” 南宫云站起身,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公子以德报怨,我南宫云心服口服,如今我一夜未归,想必用不了多久,总镖头就会差人来找,若是到那时,恐怕我想离开都有些难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告辞!” 凌云见南宫云要离去,连忙道:“等等……” 南宫云回身,看了看凌云,有些不解的问道:“不知凌公子有何指示?” 凌云看到有伤在身的南宫云,再看了看南宫云一身夜行衣装扮,有些替南宫云担忧道:“不知你是打算回顺天镖局,还是去别的地方?” 南宫云叹息一声道:“在我投靠顺便镖局的时候,我是奔着白剑飞仁义之名而来,其实,他只不过是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小人而已,如今借此机会离开也罢,不过凌公子以后还是小心,白剑飞上次和你交手,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有展露出来。” 凌云听完后有些惊讶不已,暗自心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话还真的一点不假,我体内有着师傅传给我几十年的功力,和他交手的时候,他还是游刃有余,若他的实力真如同南宫云所说,想要在白剑飞手中救出母亲,那可就有些难了。” 凌云看着南宫云如今的落魄样,转身走到床前,将自己的背包打开,从背包中摸出两个十两重的银元宝道:“如果你不回顺天镖局的话,这点钱你拿着,方便你路上所需。” 说完后,凌云再次将桌上的一瓶金创药,可已经剪好的一些干净白布条递给南宫云道:“天气炎热,伤口容易感染发炎,这些金疮药和布条你带着,不是找不到郎中的时候,也方便自己换药!” 南宫云看着凌云递在自己手中的东西,心里一阵的感动,好半天才有些哽咽道:“大恩不言谢,凌公子的这份情,我南宫云记住了!” 对着凌云一抱拳,南宫云便转身向着屋外而去。 身旁的林诗吟,看着南宫云出去后,凑到了凌云身旁小声道:“公子,你干嘛要给他银两和药?” 凌云轻轻拍了拍林诗吟的肩膀道:“他如今身受重伤,若是不回顺天镖局的话,吃饭要钱,住店要钱,看郎中还得要钱,就这样让他离去,我心里有些不忍。” “公子心地善良,但也要有个度啊!有时候公子对别人心慈手软,小心别人反过来再伤害到公子。”林诗吟撅着小嘴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南宫云刚走出房间没几步,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转身再次来到凌云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吱呀!” 凌云打开房间,去而复返的南宫云就出现在了凌云的面前。 微微的一愣神儿,凌云便微笑着问南宫云道:“你怎么又去而复返?莫不是嫌银两不够。” 南宫云遥摇头道:“方才忘记告诉公子一件事,昨夜公子离开顺天镖局后,镖局来了一个白衣神秘人,此人武艺超群,所有的趟子手都没发现,最后白衣人被白剑飞打成重伤,不知是否是公子的人?” 如今的凌云,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白衣人是谁?可能将白莲花打成重伤之人,绝非泛泛之辈,看来在顺天镖局白剑飞交手的时候,白剑飞还真是隐藏了实力。 “多谢相告。”凌云对着南宫云抱拳道。 南宫云也是还礼道:“凌公子一切还需小心行事,告辞!” 等南宫云离开后,凌云才对着林诗吟道:“收拾一下,我们换地方。” 078 昆仑玄冰掌 听凌云说要换地方,林诗吟也没去问缘由,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沦落风尘之人,虽然凌云一幅不在意的样子,可是,这在林诗吟心中总觉得有种自卑的感觉,所以在凌云面前总是做出一副丫鬟奴婢的表情。 对凌云来说,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短短的两日时间,能有个屁的感情,只不过是凌云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沦落风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起了怜香惜玉之情罢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凌云,恐怕全天下十个男人,会有九个懂得怜香惜玉,而剩下的那一个,不是有龙阳之好,那就是不正常。 两人匆匆收拾了下行李,林诗吟胳膊上挂着一个小包袱,凑到了凌云身前问道:“公子,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如今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搬到哪里还不都一样!” 凌云微微一笑,伸手将林诗吟胳膊上的包袱接过,背在了自己的肩头道:“我们去吉祥客栈。” 林诗吟点了点头,指着凌云肩头的包袱道:“公子,还是奴家来拿包袱吧!这样让别人看见,会有人骂奴家的……” “……在我这里,规矩是我定的,我说了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帮着大男人扛包袱,这不更让天下人耻笑吗?” 向前走了两步,凌云再次站住身形回身道:“等以后你离开我身边,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虽说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但在你没离开之前,我不会拿你当下人看。” “……公……呜呜……奴家……不要离开公子……” 凌云听完后,摇摇头心道:“人家讨媳妇都是大家闺秀,我这周围,不是反贼,就是沦落风尘之人,或者就是险些被人糟蹋之人,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顺天镖局 大堂中,传来摔杯之声,过后只听白剑飞的声音响起:“去……那个谢坤……赶紧给我去查查……看看……南宫云到底是死了……还是出现了什么别的事情,这都一夜了……” 谢坤可不敢去触摸白剑飞的胡须,如今的白剑飞正在气头上,云飞燕和陆燕萍的背叛,而且就在自己派人监视下,还是被凌云把人送出了城,这让白剑飞失了面子也就罢了,可如今派出的南宫云却是一夜未归,这让白剑飞不生气才怪。 谢坤恭恭敬敬地对着白剑飞抱拳施了一礼道:“总镖头消消气……” 白剑飞眼睛微眯,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对着谢坤挥了挥手后,转身问李明道:“柳如烟那里怎么样了?千万不能出现什么意外,明白吗?” 李明对着白剑飞抱拳道:“总镖头放心,地方绝对隐蔽,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找不到的。” 白剑飞点点头道:“如今英雄宴马上就要开始,各门派的武林人士用不了多久就会到顺天镖局,多派人手,但凡有敢捣乱者狠狠收拾。” “是,总镖头。” 锦衣卫,驻扬州千户所 锦衣卫千户陈楚,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端坐于正堂之上主位,堂下二三十锦衣卫服饰的人并且两排。 “……兄弟们,顺天镖局白剑飞,如今宴请武林人士,非要搞什么英雄宴,咱们也去凑凑热闹,都带上自己的兄弟,我倒要看看,白剑飞他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招。” “千户大人,我们此去只是赴宴,还是……” 陈楚眼睛微眯,嘴角微微一翘道:“多带兄弟们,记住都坐在凌云周围,若谁要敢打凌云的主意,手下不要留情,给我往死里整!” 各路人马已经蠢蠢欲动,而凌云却是悠哉悠哉的行走在青石板大街上,向着吉祥客栈而去,身后各派武林人士,也都是紧紧尾随,生怕把人给跟丢了。 对此,凌云早已有了免疫力,自从穿越以来,麻烦就不断,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凌云够倒霉了,对于别人的跟踪,凌云却是根本没当回事儿。 凌云带着林诗吟进了吉祥客栈,掌柜就匆匆迎上来道:“这不是凌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不知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说到这儿,掌柜四下打量一番,小声对着凌云道:“小姐如今正在运功疗伤,恐怕没有时间来见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凌云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微微的点点头道:“给我准备一个房间,今日我要去顺天镖局,等她疗完伤,麻烦掌柜告诉她我已经来过了。” 掌柜听后连连点头道:“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将话带到,小人给公子开一间房,就在我们小姐对门。” “多谢掌柜!”凌云对着掌柜抱拳道:“请问一下,粮食的事宜怎么样了?” 掌柜四下张望一番道:“小竹和小菊已经送出了城,送粮的车队都是我们的人,公子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多谢了。” 说完,掌柜便带着凌云上了二楼。 城外 住在大车店的郑大锤,赵小刀等人,在接到粮食之后,立刻就踏上了回归的路程。 队伍中,云飞燕,陆燕萍,田招弟身为女眷,而且陆燕萍有伤在身,又不易于长途跋涉忍受马车颠波,所以众人直接在扬州码头雇了一艘大船,直接走了水路。 船舱中,云飞燕和田招弟陪在陆燕萍身旁,身受重伤的陆燕萍,有些虚弱地问道:“田……田姑娘,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当然是回山了,公子也真是的,宁愿留一个外人在身边,也不让奴家跟着他,真是的……”田招弟有些不高兴地埋怨道。 陆燕萍躺在榻上,微微摇摇头苦笑道:“公子……之所以,让你离开,那是为了你好,如今扬州城暗流涌动,留在公子身边危险重重,公子是因为不想让你受到危险,所以才会不让你留在扬州,你就知足吧!” 田招弟听完后俏脸一红,神态有些扭捏,一颗芳心怦怦直跳,在心里嘀咕道:“也不知道陆姐姐说的是真是假……哎呀!羞死人了,奴家怎么想这个了……” 就在田招弟思绪万千,神游天外之时,一旁的云飞燕问道:“不知大车店中的两百多人,是凌公子的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对凌公子如此恭敬?” 经过顺天镖局的事,云飞燕猛然间好像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天真浪漫,变得有些沉默寡言起来,像以前称呼凌云为,小贼,大骗子,三只手,盗墓贼等等,但过经过了顺天镖局的事,整日公子长公子短。 虽说如此,云飞燕可是很清楚,凌云除了师傅,自己的母亲,就一无所有,如今却多出这么多人,这让云飞燕好奇不已,平时全是一些男人,也不方便问,可如今见到了田招弟,同样都是女儿身,问起来也就方便了许多。 “他们呀!……姐姐有所不知,公子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田招弟有些自豪的说道。 “……衣食父母?此话怎讲?还有你所说的山上到底是哪里?”云飞燕追问道。 田招弟并没有一丝隐瞒,直接将自己怎么上山,如何又将凌云捉上山,一直到认识云飞燕,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了田招弟的话,云飞燕叹息一声心道:“之前干的是保镖,专门和土匪为敌,如今却是要去土匪窝中避难,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抛开云飞燕一行人不提,却说此时的凌云,被吉祥客栈掌柜带到了二楼,在白莲花对门开了一间房。 凌云进了房间,屁股还没坐热,马春风就满脸堆笑着走了进来,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哈哈哈!想不到凌公子挺会找地方嘛!” 凌云也是满脸堆笑的指了指桌前的一个座位道:“马大叔快请坐……” 马春风连忙挥了挥手道:“唉……都跟凌公子说过多少回了,千万别叫我马大叔,凌公子怎么又忘了?” 凌云也是满脸赔笑,等马春风坐下后,凌云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湊到马春风身旁小声问道:“我听说你们教主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不知伤势如何?可有生命危险?” 马春风听完凌云的话,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教主中了昆仑玄冰掌,如今双臂寒气入侵,正在运功疗伤中,恐怕十天半月想要见到教主那是不可能了。” “昆仑玄冰掌?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过?”凌云一脸疑惑的问马春风道。 马春风抬眼张望一番,转而凑到凌云耳旁小声道:“二十年前,昆仑老祖仗着自身昆仑玄冰掌,纵横武林无敌手,虽然他武功高强,但却是为祸武林,心狠手辣,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他手,直到最后,武当派赤松道长,少林派酒肉僧,二人联手将昆仑老祖打下山崖,摔了个尸骨无存,不曾想二十年后,昆仑玄冰掌重现江湖,也不知道是武林的祸还是福啊!” 听到这儿,凌云却是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再让武当派高手,还有少林派高手,联手围攻就是了。” 马春风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唉……凌公子有所不知,当年武当派赤松道长,早就将太极拳练得出神入化,一手太极剑更是天下无敌。而少林派的酒肉僧更是将少林七十二绝技练了三十六技,一身的易筋经内功更是早已练到了炉火纯青,如今想要再找出这样的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 凌云给自己和马春风每人倒了一杯茶后,对着马春风微微一笑道:“那就请赤松道长,还有酒肉僧再次联手,不就结了吗?” 马春风摇摇头,苦笑道:“凌公子有所不知,赤松道长二十年前就己经毙命,酒肉僧身受重伤,失踪已有二十年。” 凌云听完后,眉头紧锁,双目紧紧盯着马春风道:“难道就没人收拾得了他吗?” 马春风有些惆怅道:“除非有一个天纵奇才,将少林易筋经练到炉火纯青,像当年的酒肉僧一样,至少练会三十六门绝技,再配上一套绝世剑法,或许可以与之抗衡。” 听着这儿,可把凌云给惊的不轻,少林七十二绝技,哪怕你只练会一门绝技,都可以名震江湖,再说了,少林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将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传于他人啊!合着搞了半天,要想收拾白剑飞居然这么费劲儿,总以为武林中少林,武当,白莲教,玄阴宗,已经很厉害,没想到顺天镖局的白剑飞,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但是他又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想不明白,也就索性不去再想,凌云换了一个话题:“我的四个随从现在怎么样了?” 马春风微微一笑道:“如今他们在左护法那里习武,凌公子只管放心。” 看了看天色,凌云起身对着马春风道:“时辰不早了!恐怕英雄宴也快要开始,如果你们教主伤好了!还请马大叔立刻通知我!” “凌公子放心,一旦教主疗伤完毕,我就立刻通知公子!”马春风起身对着凌云道:“公子此去,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凌云点了点头,便带上了自己的小背包和林诗吟,对着马春风一抱拳后出了房间,临行时向着白莲花的房间望了半天,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 079 英雄宴 烈日炎炎,风雨过后的空气,而且还是纯天然没有一丝的污染,大明朝的空气,比起后世那些化工污染过的,强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街道上人来人往,给繁华的扬州,增添了无数色彩。 顺天镖局 此刻却是热闹不凡,平时演武的大院中,早已摆满了酒席,门口有镖师趟子手,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请柬。 “武当紫虚道长到……” “铁剑门封一平到……” “少林善大师到……” “山西萧家剑……” “山东杨家枪……” …… 大堂中,白剑飞来回摇着手中的折扇,背对着谢坤,正在欣赏着墙壁上的一副水墨画。 谢坤恭恭敬敬的站在白剑飞身后,对着白剑飞弯腰抱拳道:“总镖头,听客栈的人说,昨夜凌云房中发生过打斗,今日天光刚刚放亮,南宫云带伤离开,凌云换了客栈。” “啪” 白剑飞合住手中的折扇,转身双目紧紧盯着谢坤问道:“南宫云去了哪里?凌云又换到了哪家客栈?” “回总镖头的话,南宫云直接出城不知所踪。凌云搬到了吉祥客栈。”谢坤面无表情,很是恭敬的对着白剑飞说道。 “……吉祥客栈……”白剑飞微眯着双眼,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之后,对着谢坤道:“各门派的人都到齐了没有?” “此时应该已经差不多,总镖头是不是出去看看?”谢坤微微抬首望向白剑飞问道。 白剑飞点了点头道:“速去吉祥客栈查查,看看凌云到底在做什么?” “是,总镖头。” 正在两人说话间,只听大门外趟子手大声喊道:“盗圣凌云,到……” 白剑飞和谢坤同时望向门外,片刻后,白剑飞嘴角微微一翘笑道:“还算你小子识相……嗯!那个……谢坤,我们出去看看。” “是,总镖头。” 大院中,大小门派的掌门,帮主,舵主,各自带着自己的弟子帮众,或一二十个,或一两个,纷纷见礼寒暄着,整个院中,乱哄哄就如同春运时的火车站一般,聚集了至少不下千人。 凌云刚进院一看,只见无数眼睛望向自己,心中微微一惊心道;“我靠,妈了个巴子的,这么多着急送死的,也不知道到最后能活着几个……” 静 随着凌云走进大院,整个院中落针可闻,只听到众人的呼吸之声。 片刻后,突然间就炸开了锅,纷纷七嘴八舌开始议论起来,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者数不胜。 “他就是凌云,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能破得了七十二道机关吗?” “是啊!你看他那怪异的服装,再看看头发,还是秀才有功名之人,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我说刘掌门,你看看他,年纪轻轻不思进取,整天屁股背面儿带着一些美貌女子,还能破得了机关吗?” “……” 凌云听到众人的议论,全部当成了耳旁风,只是满脸微笑着走到少林智善大师身前,恭恭敬敬弯腰施了一礼道:“大师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智善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凌少侠挂念,老衲已经好多了。不知那位女施主伤势可有好转?” “托大师的福,伤势基本已经稳住,昨夜晚辈已经将她送出了城。” “凌少侠宅心仁厚,以德报怨,实乃武林中难得的侠义之士。”智善大师不紧不慢的说道。 “大师过奖了……” 转而凌云看着站在智善大师身后的紫虚道长,正满脸堆笑的望着自己。 凌云上前对着紫虚道长一抱拳道:“晚辈见过道长,多日不见道长安好?” 紫虚道长轻轻的捊着他的三寸山羊胡须,满脸微笑道:“想不到你小子一进扬州城,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儿,你是嫌你麻烦不够多吗?” 凌云摇摇头,苦笑着叹息一声道:“唉……晚辈本不想多事,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算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找我的麻烦,想过过安稳的日子,都过不了。” 紫虚道长摇摇头,拍着凌云的肩膀叹息道:“一切顺其自然吧!贫道让门下弟子四处寻找打探,却是寻不到你母亲的任何消息,唉……” “晚辈多谢道长……”说完,凌云恭恭敬敬的对着紫虚道长做了个揖。 站在紫虚道长身后的青云子,眼睛直接翘到了天上,将凌云当成空气一样的存在。 凌云看着青云子的屌样,心里不屑道:“你个小牛鼻子,小爷又没挖你家祖坟,你怎么跟小爷叫什么劲儿啊!娘西皮,要不是看在你师父的份上,小爷非收拾收拾你,你他娘就屎克郎装上四个轮胎,假装什么装甲车?” 就在此时,就听门外的趟子手大声喊道:“扬州锦衣卫千户,陈千户到……” 凌云回身望去,只见陈楚依旧是那副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的表情,昂首挺胸高阔步,带着一大群的锦衣卫走了进来。 站在凌云身旁的林诗吟,死死地盯着陈楚,两个粉拳攥紧,前胸起伏不定。 凌云抓着林诗吟的衣袖,轻轻地一拉,对着林诗吟微微的摇了摇头。 “哈……啊哈……哈哈哈哈!”陈楚大笑着走进院中,指着在场的武林人士道:“侠以武乱禁,不要仗着自己有三脚猫功夫,给本千户热麻烦,否则的话,锦衣卫的种种刑法,让你们一一尝个遍。” “嚣张,绝对性嚣张,极其嚣张的威胁呀!” “尼玛!我就是个锦衣卫千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算了,小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说起来我们都是武林大小门派,可在官府眼中,我们只不过是只稍微有点儿实力的蚂蚁而已。” …… 陈楚嚣张跋扈了一番,走到凌云身前,抬起手拍向凌云的肩膀道:“你小子也来了,正准备派人找你呢!” 当巴掌就要落到凌云肩头之时,凌云微微一个侧身躲开陈楚的巴掌道:“既然来了扬州,我也就没想过开溜,否则的话,我也就不会来了。”(看你他娘还能得意到几时,等进了盐帮机关,小爷第一个让你死在机关中。) 陈楚一巴掌拍空,当着这么多人有些面上无光,但却依旧强挤出一副笑容道:“不愧是盗圣,身手挺利索。”(臭小子,先让你得意一会儿,等拿到剑谱,老子非让你将锦衣卫的种种刑法一一享用一番。) 这时,只见白剑飞带着几个镖师趟子手走了出来,站在房檐的台阶上,对着在场的众人抱拳道:“诸位武林同道,盐帮帮主李虎,倒卖私盐,压榨百姓血汗,倒行逆施,磊磊罪行罄竹难书,更是花费白银数十万,给他修建了一个王八壳,然而更可恨的是,他将无辜的工匠斩杀了近上百人,如今官府已经对他开出悬赏,虽说我等破解不了机关,但我等可以协助凌云凌少侠,将隐藏在盐帮中的高手一一捉拿归案……” “我靠,自己想得剑谱不择手段,说的却是如此冠冕堂皇,好像天底下就他有正义感一样。”凌云心里暗骂着。 “看看……不愧是仁义无双的玉面公子,虽然身为一介布衣,但为了让罪行累累的李虎归案,不惜花费重金,四处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英雄豪杰前来。” “……” 看着闹哄哄的人群,白剑飞抬手压了压,继续开口道:“此次虽然是晚辈向各路英雄张发的英雄帖,但鸟无头不飞,我等应选出一个德高望重有威信的人,来主持此次将倒卖私盐的李虎一网打尽的事宜,不知各位前辈武林同道意下如何?” “我等愿意……” “一切听白总镖头安排……” 白剑飞抬手压了压道:“捉拿李虎归案,乃是官府的事,所以晚辈打算推举锦衣卫千户作为此次主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嘴上如此说,可白剑飞心道:“你们都去吧!等最后我再坐收渔翁之利。” 陈楚听白剑飞推选自己,立刻就满脸堆笑,向着在场的武林人士扫视一圈。 在场的武林人士也都明白,若他们不选锦衣卫千户为首的话,官府完全可以将他们安一个聚众闹事,图谋造反的罪名抓起来,然后下大狱,所以也就没有人提出反对。 “我等愿意听从陈千户安排……” “一切全凭陈千户做主……” 陈楚满脸堆笑着走上台阶,向着在场的人抬手压了压,等场上安静下来后,陈楚道:“承蒙各位英雄厚爱,本千户决定,明日一大早就带着诸位破解盐帮机关,请各位入席吧!” 转而陈楚对着白剑非微微一笑道:“白总镖头,安排大家入席吧!” 白剑飞点了点头,便对着身旁的谢坤道:“你去如此,这般这般……” 谢坤点了点头,便走下了台阶前去安排。 白剑飞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陈千户请到大堂入席,请!” “请” 就在陈楚刚要抬脚向前时,冲着身旁的几个百户试了一个眼色。 几个百户微微点了点头,等陈楚进入大堂之后,纷纷手扶刀柄,一字排开,站在了房檐之下。 没多久,谢坤就带着智善大师,紫虚道长,封一平,卫十六,刘一刀等人进了大堂入席,当然其他的弟子,根本就没资格在大堂入席,纷纷都留在院中。 但凡能够进入大堂的,都是武林中排得上号的正派掌门。 不过凌云也在邀请人之中,当凌云带着林诗吟走到台阶下之时,两个锦衣卫伸手拦住了凌云。 凌云微微一笑,对着两人抱拳道:“不知两位为何要拦住在下?” “你可以进去,她不能进去。”说完两人指了指凌云身后的林诗吟。 凌云笑着点点头道:“好个英雄宴,搞这么大排场吓唬谁?他是在下的贴身丫鬟,在下的一切起居生活都是由她照顾,不让他进去是吧!好……你们的英雄宴,在下还不参加了,到时候非让你们两个亲自来请不可。” 说完,凌云便做出一副转身要走的样子。 站在台阶上的两个百户,对视一眼后点点头拍手道:“等等……” 这也就是凌云,他们如今用的着,若是换了旁人,你爱走不走。 凌云站住身形,回首望向两人道:“不知两位有何见教?我这还忙着呢!没工夫陪你们唠嗑。” 两人强挤出一副笑容道:“凌公子,请……” 凌云微微一笑,牵着林诗吟的手上了台阶后,回首对着两个百户道:“早点让进去不就得了,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你……”(小子,你先别得意,一个偷鸡摸狗,挖坟掘墓的鼠辈,就先让你得意两天。) 可他们哪里知道,同样凌云的心里,早已将他们当做死人看待:“今天得罪了你们俩个王八蛋,反正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等着和姓陈的一起上路吧!” 080 以枪对枪 大堂中,一个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有头有脸的各门派掌门帮主都已经纷纷入座,正准备坐着锦衣卫千户陈楚,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陪同在身旁。 看到凌云走了进来,陈楚哈哈大笑道:“哈哈!想不到你小子也喜欢这个调调,昨天本千户还想将你身旁的小丫鬟据为己有,你却告诉本千户是个疯子,可如今确实跟她形影不离,这你可做的有些不地道。” “……嗯!区区一个丫鬟奴婢而已,凌少侠不如就送给陈千户,回头我在给凌少侠送十个八个的,虽说此女长得还算标致,但女人如衣服……” 白剑飞话刚说到这儿,凌云眼中寒光一闪,脸色阴沉道:“白总镖头说的对,女人如衣服,可她已经和在下早已行了周公之礼,己不是贞洁之身,不如白总镖头看看你的妻妾或者府上的丫鬟奴婢是否还有完璧之身,送与陈千户几个,岂不更美?” “你……”白剑飞气的手都开始哆嗦,指着凌云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暗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嘴这么碎,等老子拿到剑谱,首先要将你的嘴打个稀巴烂。” 一旁的陈千户听到凌云的话,在看着白剑飞吃瘪的样子,笑得肚子都有点抽筋儿,好半天才抬手拉着白剑飞坐下道:“白总镖头消消气,何必跟他较真儿。不过这小子说的也不错,我堂堂锦衣卫千户,天子亲军,怎么能什么破烂都收,就像这小子说的一样,要是白总镖头府上有完璧之身的,不如送本千户几个。” 陈楚不说话就罢了,可是一说之下,白剑飞气得牙关紧咬,手中一较劲儿,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捏成了面粉状。 凌云一翻白眼儿心道:“我靠,你这是劝架还是挑拨离间,典型的火上浇油啊!算了,你们爱咋地咋地?反正我跟你们已经是水火不同炉,又何必在乎这些?” 想到这儿,凌云也不用众人招呼,直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开始品尝桌上的食物。 各大小门派掌门,看着凌云的举动,都在心里为凌云捏了一把汗。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啊……” “这小子是傻了还是愣了!堂堂锦衣卫千户,他给得罪了,如今就连顺天镖局总镖头,他也给得罪了,这胆可真够肥的……” “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陈楚看着凌云和白剑飞,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的奸笑,站起身来伸出手道:“大家都别这样,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对付盐帮,来……来来……凌少侠本千户给你介绍介绍。” 说到这儿,陈楚一个四十岁左右,长得中等身材,宽额头高鼻梁尖下壳,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侧眼望去,脸庞之上梭角分明,如同斧劈刀削一般,额下三寸山羊胡须,已经是黑白交加,一身短衣巾小打扮,腰间跨了一口宝剑的中年汉子道:“这位乃是山西萧家剑,门主箫靖!” 凌云砸吧砸吧嘴,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后,在桌布上蹭了蹭手中的油腻,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嘴里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对着萧靖一抱拳道:“早就听闻萧家天罡三十六剑威震武林,今儿能见到萧门主实乃三生有幸。” “凌少侠客气了!”萧靖站起身对着凌云回了一礼道。 “这位是陕西卫十六掌,门主卫十六……” “这位是河南刘一刀……” “这位是山东杨家枪,门主杨玄武……” 凌云对着众人一一见礼后,陈楚指着智善大师和紫虚道长道:“想必这两位就算本千户不介绍,凌少侠也应该认识吧!” 凌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转眼扫向杨玄武等人时,略微地摇了摇头。 而凌云这一摇头,使得几人微微有些不喜,但却都是忍着不说,唯独杨玄武站起身来,用他鹰眸般的双目,死死盯着凌云,微微的一抱拳问道:“请问凌少侠,为何看我等的时候会摇头叹息?难道我们几个在你眼中,就很可笑吗?” 凌云起身,对着杨玄武一抱拳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晚辈只是看着几位前辈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却不为朝廷效力,如今边关不宁,正是我辈习武之人大展宏图一展身手之时,智善大师,还有紫虚道长,他们同为出家人,不过问朝廷之事也就罢了,可你们却只是空有一身武艺……” 说到这儿,凌云叹息一声道:“想当初,杨家将个个纵横疆场,威名赫赫,使得异族闻风丧胆,可如今却只是保守自珍,只知道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昔日的杨家将比起来,差了不是一分半厘。” 杨玄武听完凌云的话,一拍桌子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懂个屁,如今奸臣当道,纵然空有一腔热血,也是报国无门,让我杨某人给某些奸臣当爪牙,我杨某人宁愿归隐山林做一个村野匹夫。” “啪” 陈楚猛然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碗碟杯子蹦起老高,牙关紧咬,指着凌云和杨玄武道:“尔等村野匹夫,竟敢私下妄议朝政,就此作罢还则罢了,胆敢再胡言乱语一句,将尔等通通下狱。” 杨玄武见陈楚发微,只是一扭头,便坐到了座位上。 一直未曾开口的白剑飞,看到陈楚指责凌云,心里暗道:“若不是老子还能用得着你,岂容你小子在此放肆。” 凌云却是将陈楚的话视若无闻,连头都未曾回一下,因为凌云早已在心里给陈楚判了死刑,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让他得意一会儿也是无所谓,更何况,凌云心里很清楚,如今的陈楚,他根本不敢动自己。 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杨玄武,凌云对着杨玄武一抱拳道:“听闻杨家枪法纵横疆场所向无敌,晚辈今日想亲眼目睹杨家枪法,不知前辈能否演示一遍?” 杨玄武站起身,对着凌云点点头,脑袋就像小鸡吃米一般道:“好好好……看来你是想挑战老夫了……” “……不敢,不敢……晚辈对杨家枪法仰慕已久,只是无缘一见,如果前辈肯赏光,就行演示一番。”嘴上如此说,但凌云心道:“还就不信忽悠不了你个老古板,要是你肯演示一番,小爷不将你一套枪法盗走,小爷就不叫盗圣。” 其实凌云哪里知道,他的一番话,在杨玄武听来,那就是公然向他挑战,而且还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如果自己退缩,岂不是告诉天下人,自己连一个偷鸡摸狗之人都对付不了吗? 想到这儿杨玄武站起身,对着凌云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既然凌少侠一二再再而三的相一睹杨家枪,若是杨某人再不应战的话,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凌少侠,请……” 凌云连忙起身,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一般摆手道:“不……不不……前辈误会晚辈的意思了,以晚辈这点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是前辈的对手。” “我当你小子一而在再而三的挑战杨某人的耐心,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杨玄武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的不屑道。 凌云一翻白眼儿心道:“我靠,你这老顽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较真儿?” 只是暗自腹排一番,凌云对着杨玄武一抱拳,露出一副耍无赖的表情道:“前辈已经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可晚辈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若真要和前辈交手,岂不是惹天下人笑话!” 杨玄武一听,险些气得背过气去,手指战战兢兢地指着凌云道:“既然你小子不敢跟杨某人较量,那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凌云憨憨一笑道:“为了公平起见,不如前辈将自己的枪法先演一遍,让晚辈心里也有个底,你说是不是啊!”(哼!只要你个老顽固感将自己枪法演练一遍,我便会将招式记住。) 杨玄武眼睛微微一眯心道:“别说我演练一遍,就是我演练十遍,也能玩死你个小王八蛋。” 想到这,杨玄武哈哈一笑道:“好说!你小子可看仔细了,千万别眨眼,万一一眨眼漏掉一朝半式,可别到时候说杨某人以大欺小。” 凌云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道:“前辈千万可不能藏私,万一你隐藏个一招半式,到时候就算胜了晚辈,也是胜之不武。” 杨玄武点点头道:“我杨某人说话算数,绝不隐瞒一招。” “好……前辈请……”凌云对着杨玄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直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封一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道:“得,又一个和老夫一样的人诞生了。” 杨玄武走出大堂,来到院中,大堂中的众人也纷纷跟了出来。 杨玄武从徒弟手中接过一杆大枪,对着院中的人道:“让让,大家都让让,凌少侠想要领教一下杨某人的枪法,请大家挪出点地方……” 院中的人一听凌云要和杨玄武比武较量,立刻就呼啦一下让出一个大圈,准备看热闹。 如今这年月,既没有网络,也没有KTV等等,娱乐活动,所以稍微有点儿新鲜事,这些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出乎这些人意料之外的是,杨玄武和凌云并没有直接打斗,而是杨玄武独自一人在圈中练起了大枪。 只见杨玄武手中的大铁枪,枪出游龙大开大合间,又夹杂着刁钻,攻防兼备,进退有序,一时间圈中只听枪风呼呼作响,杨玄武将一根铁枪舞的是密不透风。 就在最后收招之时,杨玄武后背长枪,右手抓住枪柄,左手抓在枪头,一个弓步一扎,双手一较劲儿,大铁枪的枪杆立刻就从后向前,变成一个弓状。 而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诧异之时,杨玄武左手一松,枪身便直猛然间反弹出去,一下砸在青石板上,“咔嚓”一声,铺在院中的青石板,被铁枪砸得粉碎。 杨玄武收招后,脸不红气不喘,转身望向凌云道:“小子,看清了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在场的人一听心道:“枪舞的这么快,谁能看得清啊!” 凌云刚要上前,身旁的林诗吟有些担忧的拉着凌云的衣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凌云轻轻拍了拍林诗吟的手,微微的点点头道:“放心,没事的。” 安慰了一下林诗吟,凌云紧走几步来到场中,走到一个拿枪之人跟前道:“这位兄台可否借你铁枪一用?” 拿枪之人伸手将自己的长枪递向凌云道:“凌少侠只管拿去用便是……” 凌云拿着长枪转身刚走了两步,就见杨玄武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你小子不会是想以枪对枪和杨某人交手吧?我这枪法已经练了几十年,若真要跟你以枪对枪,难免有些胜之不武,你还是选一件趁手的兵器吧!” 凌云微微一笑道:“晚辈擅长用剑,但前辈用的是长枪,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而院中空旷,若是拿短兵器与前辈交手,我岂不是很吃亏。” 杨玄武一听摆摆手道:“得!你也甭废话了,随便你是什么武器,要打就赶紧麻溜快一点,杨某人还准备去喝酒呢!” 081 瞒天过海 “这小子是不是傻了?居然用枪去挑战杨家枪……” “我说哥几个,他难道不知道杨玄武可是使枪的老祖宗,不敢说枪法天下无敌,单论枪法的话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就是就是……” “行了,你们就别吵了,好好看吧,马上就要开打了……” 凌云手持长枪,和杨玄武抱拳见了一礼,双方各自摆出了一个姿势。 杨玄武一招蛟龙出海向着凌云的咽喉刺去,出手快如闪电,只见寒光一闪,枪尖直奔凌云的哽嗓咽喉而去。 凌云不闪不避,同样是出了一招蛟龙出海刺向了杨玄武,出手速度更是不亚于杨玄武,谁让凌云摸金门中专练手和脚,所以出手速度也是极快。 杨玄武一看凌云使出的招式心道:“好家伙,小儿玩死蛇,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一点儿不假,杨某人将你一枪刺死,你在将杨某人刺个透明窟窿,这纯粹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你想死,杨某人还想再享几年清福呢!” 于是杨玄武一个闪身避开凌云的长枪,接着一招乌龙摆尾向凌云的腰间而去。 凌云同样一个闪身,一周龙摆尾扫向杨玄武。 “当啷啷” 一阵刺耳的金戈交鸣之声响起,两人的长枪撞在了一起,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好……”场上瞬间就传出呐喊声,叫好声,喝彩声。 白剑飞微咪着双眼,看着凌云所使出的枪法,心中也是诧异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凌云只是看了一遍,就已经将招式记住,此人若是不除,将来恐怕会成为大患。 封一平怀抱一把铁剑,双手抱拢,看着场上心道:“天纵奇才……只是看了一遍就已经记住,为什么这么好的弟子就便宜了疯道人?要是老夫有这么一个弟子,该多好啊!” 凌云和杨玄武在场上叮叮当当打了二百余回合,却是难分胜负,所有武林人士,都看的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喝彩,只感觉自身热血澎湃,有下场较量一番的冲动。 等杨玄武使到最后一招,斜背长枪拉成弯弓状时,凌云也是出了同样的招式。 两人保持同样的姿势,但却未曾出招,杨玄武紧紧盯着凌云问道:“武林中最忌讳的就是偷师,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杨家枪法的?” “喂喂喂……前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凌云行得正走得端,怎么可能去偷师,明明是你刚才在我眼前演练一遍,我看了一眼就学会了,这算得上是偷师吗?” “不可能,杨家枪法杨某人练了几十年,才有了今日的火候,你小子只是看了一遍,怎么可能学得会……咦……” 说到这儿,杨玄武看到凌云的脸色,微微点点头,收了姿势,将手中的长枪丢给一旁的徒弟,才开口道:“天纵奇才,百年不遇,只是看了一眼,你就将所有招式记住,只是你不懂运气之道,强行运用自身功力支撑,的确是难得。不过你这样做有一个弊端,若是时间久了,将会对你的奇经八脉有损,不如你拜杨某人为师,杨某人便将运气知道传授于你,你看如何?” 凌云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晚辈已经拜疯道人为师,就不会再另投其他门派,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说完后凌云恭恭敬敬的对着杨玄武施了一礼。 可凌云心中,这时对自己已经下了一个决心,凌云心道:“等忙过了一阵,救出母亲后,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创出一套运用别人招式不会伤害到自己奇经八脉的内功运气之道,省得到最后使用一次经脉损伤一次。” 见比武已经结束,白剑飞对着在场的人抱拳道:“各位前辈,武林同道,还请各自入席吧!” 所谓的英雄宴,在凌云和杨玄武比枪之后,吃喝完毕,也就草草结束,中途也并未在发生什么不愉快之时,只是在场的人满怀心事的离去。 凌云背着双手,随着众人刚出了大堂,走到台阶上之时,只听身后锦衣卫千户陈楚喊道:“凌少侠请留步……” 凌云站住身形回身一望,浑不在意道:“哦……不知千户大人还有何事?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若没什么重要事,在下就回去睡觉了!昨晚上熬了一夜,如今已是头昏脑胀……” “……呵呵……也没什么事,明日是本千户派人来接凌少侠,还是凌少侠自己到盐帮?”陈楚强挤出一副笑容问道。 凌云一听,点点头道:“这样吧!在下回去还得准备破解机关的东西,何况盐帮的机关修在哪里?在下也不知道!明日千户大人带人来吉祥客栈找在下就是。” 陈楚点了点头道:“那凌少侠请便,明日本千户派人来接你。” “告辞。”凌云抱拳道。 看着渐渐远去的凌云,陈楚回身对着在场的少林智善大师,武当紫虚道长,白剑飞等人道:“不知你们几位明日随本千户一同前去,还是……” 少林智善大师和紫虚道长身为出家人,也就没有争名逐利之心自然是不去参加。 而其他一些人,有锦衣卫千户陈楚在,也就没必要冒险去参加,得不到剑谱不说,保不准还有生命危险。 可白剑飞就不同了,他有自己的打算,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这般这般再这般。所以他也不去参加。 于是几个有头有脸之人,都对着陈楚摇头道:“我们就不去了,有盗圣盗云破解机关,还有千户大人压阵,我们去不去都无所谓……” 陈楚也很不想让他们去,少了这几个高手和门下弟子,其于小门小派的,听话还好,不听话就地斩杀,他们也是拿自己没招。 见众人都不去,陈楚满脸堆笑着对着众人一抱拳道:“既如此,那本千户回去准备了,各位都别送了,告辞。” (我靠,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你爱走不走?谁送你呀!)在场之人,只不过是在心里腹排。 等众人纷纷都已离去后,白剑飞带着谢坤和李明直接来到自己书房,走到桌前将桌上的一个香炉一转,“嘎吱吱”一阵响动过后,摆在墙壁前的书架轻轻的移动,露出一个石门来。 白剑飞带着李明和谢坤,走到石门前,伸手轻轻一推,一个密室出现在了眼前。 跟在白剑飞身后的李明和谢坤,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紧紧的跟了进去。 白剑飞一推墙壁上的一个石块儿,密室再次关闭,几人向着甬道内部走去。 狭小的甬道不是很长,也就是几步而已,过了甬道,李明和谢坤点燃墙壁上的油灯,瞬间光亮就照亮了整个密室。 密室不是很大!也就是一间房大小,周围也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有一张床,一张小桌而已。 床上的被窝中躺着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猛然间被光亮惊醒,坐起身来向着李明等人一望,差点儿将李明和谢坤惊倒在地上。 只见另一个白剑飞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这……这这……” 白剑飞呵呵一笑道:“此人乃是我的死士,你们看长得像不像我?” “像……太像了……” 白剑飞走到很像自己的那人跟前,露出一丝微笑道:“从现在起,你就是白剑飞,而你在凌云拿到剑谱之前,必须要以顺天镖局总镖头的身份出现在各门派掌门的眼前。” 长得很像白剑飞的那人,点了点头道:“可是小人没有总镖头那样的武艺,万一被各门派高手看出端倪该当如何?” 白剑飞笑了笑道:“你只管放心,该安排的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出去后就装病,不要与人交手就是。” 身后的李明和谢坤,听白剑飞让那人假扮自己,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道:“总镖头让他来假扮,那总镖头去哪里?” 白剑飞坐到床头上,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满脸微笑的看着李明和谢坤道:“你们两个从今日起,寸步不离他左右,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并没有参加夺剑谱,有替身帮我遮掩,那就算我拿到剑谱,谁又会相信是我呢!” 两人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翘着大拇指道:“高……真高……总镖头这一手瞒天过海真是妙,有替身在这里替总镖头遮掩,只要总镖头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拿到剑谱,也没人会怀疑到总镖头身上。” 白剑飞点了点头道:“不错,从今天起,你们对他要像对我一样恭敬,而我明日就看他凌云怎么破解种种机关。” “是,总镖头。” 吉祥客栈 凌云一上二楼,就看到小竹站在门口等候。 见凌云回来,小竹连忙上前,四下张望一番,才小声对着凌云道:“公子,小姐要见你。” 听白莲花要见自己,凌云转身对着林诗吟道:“你先回房间……” 林诗吟只是对着凌云微微的点了点头,便推门进了房间。 凌云看着小竹的脸,叹了口气道:“唉……只是两天不见,想不到你就憔悴了许多。” 听凌云这么一说,小竹心里一喜,但很快就恢复平静道:“公子快随奴婢来,小姐正在吃饭,一会儿还要用功疗伤呢!” 推门进入房间,可把凌云吓了一跳,只见白莲花盘膝坐在床头之上,其余的三个小丫鬟正在喂着吃东西,而白莲花头上脸上,都罩着一层寒霜,浑身发冷一个劲的打着摆子。 凌云看着白莲花心道:“之前我也和白剑飞交过手,他也没露出多强的实力来,看来他之所以没有对我用昆仑玄冰掌,恐怕是怕暴露他的身份,故意藏拙。” 三个小丫鬟见凌云进来,纷纷起身福了一礼道:“公子……” 凌云抬手制止住几人的话语,向前紧赶几步来到床头,看着浑身发冷的白莲花,双手搭在手腕上号了一下脉,眉头紧皱道:“好厉害的寒气!” 转而看向白莲花叹息道:“能将你伤成这样,看来这个白剑飞不简单。” 白莲花有些虚弱道:“是奴家……低……低估了……阿就低估了他的实力……只是……恐……恐怕不能陪公子前去……” 凌云连忙打断白莲花的话语道:“什么都别说了,你只需在此好好疗伤,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白剑飞……只要他敢进盐帮的机关,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让小竹她们通知你们所有堂口兄弟,千万别趟这浑水,你只管好好养伤!” 白莲花听完后,并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对着小竹道:“通……通知各堂口……谁……谁也不许去夺剑谱……” “是,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小竹离开房间,凌云也是有些思绪万千道:“你就在此好好疗伤,明日就要进入盐帮机关,我也要下去准备了!” 白莲花微微点点头,有些虚弱道:“……嗯……郎……郎君去吧!” 082 迷魂阵 朝阳初升,白天代替了夜晚,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大地,扬州城街道之上人来人往,看似充满了平静,其实处处暗流涌动。 吉祥客栈,凌云吃罢早点,向着白莲花辞行之后,在自己的房间中,仔仔细细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盗墓铲,摸金符,罗盘,一把小锤…… 背着自己的小背包,凌云带着林诗吟出了吉祥客栈。 而此时的吉祥客栈外,早已聚集了将近上千的武林人士,还有一二百锦衣卫,将整个吉祥客栈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是密不透风,就连整个大街,也是出现了交通堵塞。 凌云刚刚走出客栈,就给惊的倒退数步,只是在心里暗自惊道:“我靠,这么多着急投胎的,想死的话也不用成群结队,真是服了你们了。” “凌少侠,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 凌云站在台阶上,抬手压了压道:“我说诸位,此去危机重重,保不准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我劝各位还是就此回去,如果真要跟着去的,生死各安天命。” “有凌少侠在,我不怕……” “没事……我等跟在凌少侠背后,没有什么大碍……” 凌云听着在场之人七嘴八舌的乱喊,微微摇摇头心道:“算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还小爷在前面你们跟着,敢情是想让小爷替你们做挡箭牌是吧!” 这时,之前在英雄宴时,不让林诗吟进大堂的两个百户,走到凌云面前抱拳道:“凌少侠,我们千户大人已在城外等候,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凌云微微点了点头,对着两个百户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还请两位前面带路。” 将近两百的锦衣卫,将凌云和林诗吟护在中间,两个百户在前带路,身后上千的武林人士紧随其后,但凡所过之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闪到两旁,给这些凶神恶煞的人让开道路。 虽说剑谱诱惑很大,但是,也就武林人士喜欢,普通的平民百姓,文官,对剑谱却是没有多大兴趣。 在来来往往的行人注视下,队伍浩浩荡荡开出城门,和早已等待在城门口的陈楚会合。 陈楚身后带着一百多锦衣卫,看到走出城门的凌云等人,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哈……哈哈……哈哈哈,这阵势真不小嘛,来,凌少侠还是随本千户骑马前行……” 话还没说完,凌云就抬手制止道:“陈千户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不会骑马,还是走路的好!” “哎呀,哎呀呀!原来凌少侠不会骑马呀!这还真是个稀奇事儿。” 陈楚故意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道:“早知道凌少侠不会骑马的话,本千户就给凌少侠雇一顶轿子,这可如何是好?” 凌云只是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一声道:“陈千户还是不要客气了,我们早些进去,该结束的早早结束,大家都方便,省得碍事儿。”(甭废话了,赶紧走吧!早点儿进去,小爷早点儿送你们去见阎王爷,免得他娘浪费粮食。) 其实凌云也不是有多好杀,而是自从穿越后,就倒霉事一件连着一件,被逼到了如此地步,再不做出反击的话,那也就不是男人了,而唯一可以借刀杀人的机会,也就只有盐帮的重重机关。 陈楚可没听出凌厉的话外之意,还以为是凌云想要尽快破开机关,所以陈楚连连点头道:“好说!既然没少侠这么着急着破开机关,那请吧!” 同在此时,顺天镖局中,冒牌儿的白剑飞,在几大掌门的面前,由李明和谢坤搀扶着出现。 智善大师看着病殃殃的白剑飞,上前双手合十道:“啊弥陀佛!白总镖头为何看起来病得如此厉害?” 白剑飞有些虚弱的对着智善大师等人微微的一抱拳道:“大……大师,……就……就在昨天晚上……夜间……偶感风寒……今日却病成了这样,怠慢之处还能够为莫怪……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各位……各位请自便……将这里……咳咳……当成自己家……千万不要拘束……” 众人纷纷抱拳七嘴八舌道:“白总镖头身体有恙,还是早些回屋休息……” “就是,就是,这里风大,白总镖头还是回屋静养……” …… 鬼见愁 一处大山的山洞中,真正的白剑飞出现在了山洞中。 山洞很宽阔,但是洞口很狭小,轻易不会被人发现,洞口树林茂密,荆棘密布,将整个洞口堵得死死的,从外面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而山洞中,堆放着一些食物,一块大青石板上,放着一床棉被,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柳如烟斜背弓箭和箭袋,腰间挂着一边短剑,恭恭敬敬地站在白剑飞身前,对着白剑飞弯腰抱拳道:“总镖头,你怎么来了……” 白剑飞露出一丝的微笑道:“凌云已经去了盐帮机关,我们只管在此等候,对了!凌云母亲,她没事儿吧!” “回总镖头,暂时没什么事,能吃能喝,就是不说话,整天郁郁寡欢,人倒是比以前憔悴了不少。”柳如烟对着白剑飞说道。 白剑飞点点头道:“嗯!带我去看看,千万不能让她死了,等拿到剑谱之后,送他们母子一同上路。” “是,总镖头。” 山洞角落,凌云的母亲蜷缩在一床棉被中,呼呼睡着大觉,只见身上拴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头绑在一块数百斤重的大青石上。 其实凌云的母亲此刻并没有睡着,这是她不想和柳如烟说话,所以才故意装睡,细看之下,只见凌云母亲发髻蓬松散乱,脸上沾满了污垢,整个人比以前瘦了一大圈。 白剑飞走进前看着装睡的凌云母亲,也没有去叫醒,只是自言自语道:“凌云已经去破解盐帮的机关,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见面。” 听到白剑飞的声音,而且还提到了凌云,凌云的母亲坐起身,侧目望向白剑飞道:“枉你还自称是名门正派,其实也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剑飞却是摇摇头道:“本来没想过杀你们,我只想得到剑谱,但你见到了我的脸,而且知道了我是谁?更何况凌云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只是和他一见面,他就猜出是我挟持的你,所以你们娘俩,我是一个也不能留,劝你还是别想着寻短见,好的再见你儿子最后一面,两个一起上路,也不会孤单。” 凌云母亲冷哼一声道:“你不会得逞的,一旦你离开天下英雄的视线,就算我儿子能拿到剑谱,将剑谱给了你,为了得到剑谱,你就是第二个盐帮帮主,将会遭受到各门各派的追杀。” “哈哈哈!忘了告诉你了,如今顺天镖局中,有一个生病的白剑飞,会一天三次的出现在少林,武当,萧家剑,杨家枪,刘一刀,卫十六掌,铁剑门等几大门派的眼前,别说我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不杀你们,你们说是我拿了剑谱,会有人相信吗?如果你们活着,天下英雄追杀的,恐怕是你们娘俩吧!哈哈哈……”白剑飞说完后得意地狂笑起来! 凌云母亲听完后,也不去反驳,也不再追问,只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白剑飞见凌云母亲不再言语,转身对着柳如烟道:“暂时没人来换你,你就在此好生守候,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通通射杀。” “是,总镖头。” 却说凌云和各路武林人士,队伍浩浩荡荡,行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来到所谓的盐帮机关外。 放眼望去,只见一座孤立的大山独自耸立,山的周围,是一圈树木和各种花草,死死的将大山包围,所谓的盐帮机关,也就修建在挖空的大山之中。 之前凌云就在想,为什么不直接用炸药将机关炸毁,那不就可以平安无事的进去吗?可如今凌云一看,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找自己破解机关,因为大山已经被掏空,如果用炸药的话,整个山体一旦塌陷,谁也别想得到剑谱。 凌云放眼望去,只见树林花丛中雾气弥漫,树林中静得可怕,连只鸟都没有,花丛外竖立着一个石碑,上面雕刻着四个篆字:擅入者死。 凌云牵着林诗吟的手,站在原地正在看端倪的时候,就有一些着急的人,见眼前只是平淡无奇,就带头进入了树林之中。 也就几个呼吸之间,之前进入树林的两三百人,开始摇摇晃晃,就像是喝醉酒一般,来来回回乱摇乱晃。 而且接下来,令在场所有人诧异的一幕出现,只见树林中数百人,纷纷举起自己手中武器,胡乱砍杀起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武器来回乱砍,惨叫连连,血光四溅,金戈交鸣之声不断响起,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树林中。 其余未曾进树林的人却是吓得倒退连连,就连陈楚也躲在了凌云身后。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进入树林花丛的数百人,全部倒在了树林中,浓郁的血腥味儿四散开来。 林诗吟微微有些紧张,手掌紧紧抓着凌云的手,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凌云道:“公子……这到底是什么阵?为何会如此凶险?进去的人怎么就自相残杀起来?”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的说道:“此阵乃是迷魂阵,一旦进阵之人,都会迷失心智,眼前产生幻觉,将别人当作敌人仇家砍杀。” 林诗吟眉头微微一皱道:“那为何最后一个站着的人会自杀?” 凌云笑着摇摇头道:“因为他已经被迷失了心智,见不到敌人的时候,就会把自己当成别人,所以他才会抺脖子。” “此阵法如此凶狠,可有破解之法?”林诗吟再次问道。 凌云微微点点头道:“当然有破解之法了!” 靠近凌云的人,纷纷竖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静静地倾听着凌云接下来的话,可谁知道凌云根本就没有再大声说,只是笑了笑,对着林诗吟道:“你且俯耳过来?” 林诗吟不明所以,轻轻的将耳朵,凑到了凌云跟前,只听凌云说道:“因为如此这般这般!所以如此这般这般!” 听完凌云的话,林诗吟一脸惊讶道:“啊!原来这么简单,可是这里有很多人?这……” 说到这儿,林诗吟的俏脸,一下子直接红到了耳根处。 083 玉女过河阵 眼前迷魂阵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会和闯入迷魂阵的那些人一个下场,所有人都纷纷竖起耳朵倾听,可是凌云却是对着林诗吟小声嘀咕起来。 其实凌云小声告诉林诗吟:“所谓迷魂阵,只不过是在树林,花丛草木中种了一种叫迷魂草的植物,而迷魂草会发散发出毒性,一旦人或动物呼吸到,就会导致神经错乱,将心中所想呈现于眼前。” 而后面凌云说出让林诗吟尖叫惊讶的话,其实也很简单,凌云对着林诗吟道:“此阵根本不用破,只需要找一块布,用水泡湿,在口鼻之上多缠几道,走进树林中什么事儿都没有,但是我们没有带布条,我们两个想要进去,就得借用你的裹胸布,或者是肚兜一用了。” 因为听到了这样的话,所以林诗吟才会尖叫。 林诗吟虽然尖叫,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在凌云帮她赎身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凌云的人,所以也没有说凌云流氓,登徒子之类的话。 只是独自害羞一会儿,林诗吟才有些扭捏道:“公……公子……这里有这么多人,要是现在解下来,这个……” 凌云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小声道:“别怕,他们都不过是一群将死之人,谁爱看就看,我来帮你解就是。” 说完后,凌云将自己的魔爪轻轻地伸进了林诗吟的衣裙中。 凌云的举动,林诗吟并没有做出一丝反抗,只是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被凌云的魔爪触碰到肌肤,浑身酥麻,如同遭受电击一般,最后林诗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人这可炸了锅了,纷纷七嘴八舌叫了起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做出如此出格之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就是,就是,想要亲热,你好歹等到没人的时候,你爱咋滴咋滴,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唉……” 陈楚看着满脸微笑的凌云,两只手在林诗吟的衣服下乱摸,一拍大腿道:“……唉……凌少侠,你要是喜欢这个调调,早点说嘛!来的时候本千户帮你多带几个,可是如今你还是别亲热了,赶紧看看怎么破了这阵法……” 就在说话间,只见凌云从林诗吟的衣服底下拽出一块裹胸布来。 “这……这这……居然连裹胸布都拽出来了,真当我们不存在吗?”众人纷纷七嘴八舌指责道。 凌云也不去理会众人,只是一把将裹胸布一分为二,撕成两条道:“都少他娘非话,想通过此阵,不想死的,都照着我的样子做。” 说完凌云解下自己腰间的葫芦,将葫芦中的水倒在了布条上,用水打湿之后,折叠了好几层,将自己的口鼻捂住,反手在后脑勺打了个结绑住,帮着林诗吟也同样的绑了一个。 一切就绪后,凌云看着迷魂阵心道:“这古人可真够聪明的,连这种阵法都想得出来,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古人的智商。” 想到这儿,凌云在数百人的注视下,缓缓进入了迷魂阵。 看着凌云越走越远,在场的人有些慌了,有的解下自己的绑腿,更有一些将衣服撕成布条儿,纷纷照着凌云的样子用水打湿,蒙住口鼻,紧紧的跟了上去。 锦衣卫千户陈楚,走进迷魂阵中,一边走一边心道:“这小子虽然干的是偷鸡摸狗之事,但确实有两把刷子,等拿到剑谱之后,他若肯投靠九千岁的话,本千户倒是可以保举他,或者将他留在本千户身边做一个锦衣卫百户。” 可陈楚哪里知道,自从跟着凌云进阵,阎王爷的生死簿,就已经开始准备勾掉他的名字了。 迷魂阵不是很宽,总宽度也就是十来步,但你想要一个纵身跳进去,那却是万万做不到。 穿过迷魂阵树林,眼前的雾气渐渐散去,转而却是一道护城河宽的壕沟,形成一个圆形状,将大山围在了中间。 凌云看着壕沟心道:“纵然师傅将所有功力传给了我,而且还给我留下了蜻蜓点水的秘籍,但想要过这么宽的壕沟,那是难之又难,等破开机关,拿到剑谱救出母亲后,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轻功,实在不行咱自创一套……” “啊!” 就在凌云思绪万千之时,身旁的林诗吟尖叫一声,一头扎进了凌云怀中。 “蛇……好多的蛇……”林诗吟将脑袋埋在凌云怀中,用手指指向身后的壕沟说道。 凌云微微向前一探头,也是一惊道:“我靠!这他妈谁出的主意?妈了个巴子的,光抓这些蛇都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劳力,这尼玛要是掉了下去,估计不用片刻,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了。” 林诗吟依喂在凌云的怀中,紧紧抱着凌云的腰道:“怕……奴家好怕……” 凌云轻轻拍了拍林诗吟的肩膀道:“不用怕,有我在……” 而就在此时,身后数百的锦衣卫和武林人士也都纷纷跟了上来,站在边上一望,直接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壕沟中,无数条大小不一的毒蛇蠢蠢欲动,让人一看就浑身寒毛倒竖,鸡皮疙瘩立刻就起来。 更有后面一些不知情况的人,想上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拥挤之下,站在最前面壕沟边上的武林人士,在后面的人一推一挤下,接二连三的人被挤着掉进了壕沟中。 “啊……” “俺滴娘哎……” “救命啊……” 掉入壕沟中的人,只是惨叫了几声,便被一条条的毒蛇淹没,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还有些人在不断的拥挤,无奈下,陈楚指挥着锦衣卫砍杀了几个人后,场上的形势才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只是一转眼,连砍杀的还有掉进壕沟的,差不多就有一百多人死去,好在能来这里的人,基本都是刀头舔血的人,对于死了一些人也没多少人在意,唯独在意的是,怎么样才能过了这道壕沟。 陈楚看着眼前的壕沟,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瞅着壕沟思绪了好半天,才凑到凌云身旁问道:“凌少侠说说,如何才能过得了这道壕沟?” 凌云向四周看了看道:“这么宽的一道壕沟,他们自己人来回出入走哪里?我们沿着壕沟的边上找,一定能找到过去的路。” “凌少侠请前面带路寻找,大家都跟在凌公子身后就是……” 凌云一听心里暗骂道:“他娘的都想得剑谱,就想着让小爷当挡箭牌,就是死光光,你们也是不冤。” 想到这儿,凌云牵着林诗吟的手,顺着壕沟的边上向前走去。 众人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找到了一处所在,只见十六根水桶粗的石柱,如同梅花桩一般,立在壕沟之中,将壕沟两旁连接起来。 凌云看着眼前的石柱心道:“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 “玉女过河阵,嘻嘻……乾,坎,艮,兑,巽,离,坤,震,南,西,西北,东南,西南,东,北,东北” 正当凌云拿出罗盘,找可以通过的石柱时,有一些无知的人站出来,直接跳上了石柱道:“梅花桩而已,练功之人,这点还是难不住的……” “啊……” 话还没说完,只见石柱之上数柄小刀从石柱地面的缝隙中伸了出来又缩了回去。 一下子将跳上石柱的几人贯穿脚板,身体一斜掉进了壕沟之中,片刻间,就被如同潮水般的毒蛇吞噬。 这才让所有人重视起来,纷纷心道;“原来就这些石柱,根本不是直接通过去的道路,而是一道阵法呀!” “凌少侠,这到底是什么阵法?为何会是这般凶险?可有法破之?” 凌云听到有人开口问,也不做任何隐瞒道:“此阵法名曰:玉女过河阵,只要不要乱走,根本没多少危险,除非你自己站不稳掉下去。” 这时又有人问了:“凌少侠你怎么知道是玉女过河阵,万一错了怎么办?” 凌云拖着手中的罗盘,一边看着方位道:“玉女过河阵,是由八卦演变而成,出自于奇门遁甲之书,之所以敢肯定这是玉女过阵,是因为以前的时候我见过。” “凌少侠,怎么样才能破了阵法?” 凌云笑了笑道:“其实,阵法很简单,就好比用木棍摆成的2,只不过是两头带钩。(己)” “凌少侠,木棍怎么摆出来贰啊?” 凌云摇摇头道:“和你们说了也不懂,不想掉下去的,就跟在我的身后,要是走错了,刚才掉下去的那些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完,凌云也不去理会在场的人,只是暗自心道:“这才两道机关,你们都快死伤过半了,这要是死下去,谁来对付盐帮机关中的人,暂时就让你们都多活一会儿吧!”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在场所有人道:“都别乱跑,不管什么人,都跟在我身后,一切听我安排,谁要是自己找死,那就别跟着我们了,自己直接跳进壕沟完事!” “一切都听凌少侠安排……” “我们一定紧紧跟着凌少侠的脚步走……” “凌少侠放心,谁敢乱跑,我第一个要了他的命……” 总之众人乱哄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凌云将这些人的话,全部当成放屁一样,理都没理,转身走到林诗吟的身旁道:“石柱之间距离相隔太远,我来背你过去。” “这……” “怎么啦?是不是害怕?要是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很快就过去了!”凌云满脸微笑地抚摸着林诗吟的秀发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林诗吟有些为难道:“公子,奴家一介女流,若是骑在公子身上,岂不让这些人笑话公子!” 凌云一翻白眼道:“我靠,谁说的?谁规定女人就只能被男人骑?赶紧的,我背你过去,谁敢笑?我让他下去喂毒蛇。” 林诗吟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有些胆怯的伏在了凌云背上,双手紧紧的抓在凌云肩头,此刻她的心里,就如同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凌云用撕开的两根裹胸布,将自己和林诗吟捆绑在一起,托着罗盘,开始找对应的方位。 084 连中五元 壕沟中毒蛇翻腾,十六根石柱中,凌云来回穿插,虽说身上背着林诗吟,但看起来并不是多吃力,辗转腾挪的速度,让跟在身后的人也是暗自汗颜。 紧紧跟随在凌云身后的武林人士,有一些倒霉鬼,跳跃时重心不稳落到壕沟中喂毒蛇的,也是大有人在。 不过眼前这种情形,那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能不让自己掉就壕沟,已经是万幸,谁还能管得了他人死活。 凌云是第一个过了石柱,行至一处空旷地,凌云将背上的林诗吟轻轻地放在地上,只见林诗吟依旧是双目紧闭。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我们已经过来了。”凌云轻轻的拍了拍林诗吟的肩膀说道。 “啊!我们已经过来了吗?”林诗吟缓缓的睁开双眼,用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凌云道:“刚才奴家好怕,生怕掉进壕沟之中,那里面的毒蛇现在想起来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这时,锦衣卫千户陈楚也走了过来,行至空旷处,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道:“……呼……那个……呼呼……嗯!这他娘……是……呼呼……哪个缺德鬼想出来的这种招,吓死本千户了。” 陈楚一边说,一边走向凌云,行至凌云身旁,陈楚看着坐在地上的凌云和林诗吟,双腿一发软,直接一屁股坐到凌云身旁,侧目望向凌云道:“他娘的!好悬没吓死本千户……那个……凌少侠,这才过了两道机关,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凶险,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陆续过了壕沟的锦衣卫,还有武林人士,陈楚向凌云凑了凑问道:“凌少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凌云向着四周望了一眼,再抬头看了看天空,对着陈楚道:“如今已是晌午时分,除了吃饭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地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否则等进了山,万一遇到敌人,两腿胳膊发软,怎么和对方打?” “这荒郊野外,四处危机重重,从哪里吃东西?更何况临行前我们也没带吃的。”陈楚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虽然在说话,却连正眼都没瞧凌云一眼。 凌云冷笑一声双手一摊道:“这我就没办法了,你好歹手下也有一千来号人,难道你就不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是顺利点儿,三两天就能到达中心点,若是稍微不顺利点儿,可能要个十天八天,难道你想指望盐帮弟子给你送吃送喝啊!” “你……”陈楚指着凌云,连连点头,就好像小鸡在吃米一样道:“哈哈!本千户没吃喝,你小子不照样没有?你是不可能将自己饿死的,你能找到吃的,本千户还会怕没吃喝。” 就在陈楚暗自得意之时,凌云将手伸进自己的小背包中,摸出了两块烧饼,将一块递给林诗吟道:“先吃个烧饼,补充一下体力……” 林诗吟点点头,从凌云手中接过烧饼,两人便吃了起来。 陈楚看着正在吃烧饼的凌云,目露凶光,指着凌云道:“你个臭小子,明知会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千户,却只给你自己准备吃食?” 凌云却是露出一脸不屑道:“喂!我只负责破解机关,你们吃不吃东西关我屁事。” 见凌云如此顶撞陈楚,其余的数百锦衣卫纷纷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怒目而视的盯着凌云。 陈楚牙关紧咬,微微点头道:“好好好,知道顶撞本千户的下场是什么吗?” 凌云嘴角一翘摇摇头道:“嗯!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如今你们所有的人都过了壕沟,是龙你就给我盘着,是虎你就给我趴着,你们杀得了我杀不了我,我不知道!但我想让你们死,只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陈楚“仓啷”一下,抽出自己的佩刀指着凌云的鼻子道:“信不信本千户现在就杀了你。” 凌云冷笑一声道:“这个我还真不信,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但你杀了我之后,你们都会死在这里,不是死在机关中就是被活活饿死。” “哈哈哈哈!真要惹火了本千户,本千户大不了不要剑谱,宰了你小子顺着原路返回,进不去,出去不是问题吧!”陈楚目光阴冷的说道。 凌云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拨开陈楚手中的绣春刀,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道:“不说别的,光眼前这十六根柱子,你们想返回去,那是难上加难,一旦我们走过一次的话,阵法会自行变动,你们怎么出去?” 说到这儿,凌云拿起手中的烧饼在手里抖了抖,对着陈楚道:“你来看。” 只见凌云将手中的烧饼,丢向了开阔地。 开阔地距离凌云和这些武林人士,大约有三十步左右,只有凌云和林诗吟坐的地方,有一块大青石。 烧饼落在空旷地,突然间,从山体中射出一轮箭矢,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一般。 “咻咻咻……” 无数的箭矢,将山体周围二十步之内全部覆盖。 “这……”陈楚有些惊讶的望着满地的箭矢道:“你怎么知道,会射出箭矢?” 凌云笑了笑道:“如果我不知道,你们就不可能让我来破阵,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想死,就少在我眼前动刀子,如果我想要你的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说完后,凌云也没有理会独自生闷气的陈楚,站起身来,对着在场的人高声道:“大家不要乱跑,原地休息,带吃的的人吃点东西。” 凌云说完后再次坐到了林诗吟身旁,微微一笑道:“这两天先凑活着吃吧!等破解了机关,出去后我请你吃大餐……” 陈楚看着卿卿我我的凌云和林诗吟,思绪再三后开口道:“你们就这样吃吃喝喝谈情说爱,本千户怎么办?” 凌云回身侧目一望道:“你怎么办是你的事儿,这我可管不了?” 陈楚听到这儿,眼睛微眯,牙关紧咬拳头攥得紧紧,前胸气的起伏不定,出气如牛道:“好!凌少侠现在可曾吃饱?我们是不是该破阵了!”(老子就是忍你几天,等进了山中,宰掉几个盐帮的人,他们的吃食,不照样可以抢来吗?等破完机关出去,老子非将你押进诏狱,凌迟了不可。) 此刻的林诗吟,看到陈楚吃瘪的样子,心里甭提有多爽,不过林诗吟一看满地的箭矢,却是微微的担忧起来。 凌云看出了林诗吟的担忧,轻轻地拍了拍林诗吟的肩膀道:“别怕,一切有我在。” 虽然只是一句安慰的话,可听在林诗吟的耳朵里,是那么的踏实。 “我说凌少侠,你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发了?”陈楚在一旁催促道。 凌云站起身来,大声道:“这里的凶险,你们也看到了。我在前面走,你们跟准了我的脚步,一旦走错一步,大家都会被射成马蜂窝,想死还是想活?你们自己决定。” 话音一落,凌云便背着自己的背包,走到林诗吟的身旁道:“我来背你吧!” 林诗吟四下张望一番,有些难为情道:“公子……这……要不公子在前面走,奴家跟在身后就是。” 凌云脸色一变道:“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踩错一步,漫天的箭矢射出来,有我在前面背着你,给你挡箭。”(小样儿,没有了裹胸布,背着的感觉还真爽,你这要是不让背了,去哪里再找那样的感觉。) 可是林诗吟不知道凌云心中所想,还以为是凌云真的肯为她挡箭,感动的眼泪哗啦哗啦直流。 明朝时期,女人的社会地位有史以来最低下,也是最卑贱的,沦落风尘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如果两个男人的关系好,自己的妻妾还可以送人。 可凌云却是肯为她在前面挡箭,这能不让他感动吗?不过也正因为凌云一句开玩笑的话,换来以后林诗吟历经千辛万苦,忍饥挨饿照顾他数月,给他捡来一条命,不过这只是后话。 凌云背着林诗吟,一步步向着山洞口走去,没有拐弯儿,也没有踏什么步法,而是直接走向了山洞口。 伏在凌云背上的林诗吟,有些疑惑的问凌云道:“公子为什么看都不看?就直接向山洞走,而且机关也没有触碰?” 凌云一边走一边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从山洞到外面,别的地方都是草木悠悠,唯独这里,草木全都是被踩倒,而且还是前后左右乱倒,说明出出进进走过人,所以根本不用去破解。” 林诗吟听完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莞尔一笑道:“那公子为何还要骗他们?” “不是我想骗他们,而是他们根本不将小爷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提心吊胆,就当是报复他们吧!” “公子真坏……” 林诗吟紧紧的抱在凌云的肩头问道:“公子,等破解完机关出去后,公子打算去做什么?” 凌云想都不想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等出去后,我就去参加武举,考个武状元回来,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省得像以前那样任人拿捏,什么人都想牵着鼻子走,主要还是为了让母亲高兴高兴。” 林诗吟眉头微微一皱小嘴一撅道:“奴家听说公子以前是一个秀才,为什么不去考文举?而是要考武举?” 听完林诗吟的话,凌云心道:“还考文举,就算是秀才那也是冒牌儿的,就我自己这两把刷子,我还不知道!掏别人腰包还行,要是让我去写八股文,那还真是找对人了,想那八股文,我可是十窍通了九窍,就剩一窍不通了。” 不过美女在前,凌云总不能说这些一窍不通吧!于是就开始吹起牛来:“如今边关不宁,蒙古,后金都是虎视眈眈,总不能靠笔杆子去将外敌击退吧?但是既然你说了,那我就考个连中五元。” “噗哧” 林诗吟笑道;“公子真会说笑,奴家只听说过连中三元,却从未听说过连中五元!” 凌云却是摇摇头,不以为然道:“你看我给你说说,考个武解元,武会元,武状元,文会元,文状元,这不就是连中五元吗?” 林诗吟却是摇头道:“公子的连中五元,可真是闻所未闻,不过奴家相信,公子一定能做到。” 凌云一听,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在心里暗自嘀咕道:“你个小娘子,我吹吹牛,你听一听也就罢了,怎么还顺竿往上爬呀!连中五元,开什么玩笑,有些人穷其一生,连一元也中不了,就我一个连论语都背不下来的人,考个屁的五元。” 085 火药破阵 群山环绕,处处树林茂密,山间野火烂漫,看似安静祥和的群山中,却是危机四伏。 凌云等人行至孤立的山前,抬眼望去,只见眼前的大山,经过人工挖掘,周围的山体被挖的笔直,整个山体如同一个巨大的水桶一样。 凌云背着林诗吟,抬头望去,自言自语道:“我靠!没有机械化,这要多少人力才能办到啊!” 陈楚看着自言自语的凌云道:“我说凌少侠,别感慨了!还是看看,这门能不能进?别总是默默唧唧……” 凌云回身瞪了一眼陈楚道:“我怎么知道,让你的人去四周看看,有没有其它的入口!” 陈楚自然性一摸腰间的刀柄,用手指掏了一下耳朵道:“本千户没听错吧!你居然敢如此对堂堂天子亲军,锦衣卫吆五喝六,胆肥了是吧!信不信等出了机关,本千户灭你九族?” 凌云冷笑道:“收起你那一套,东山的土地爷,到了西山就不灵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只能都乖乖听我指挥。” “好,好好!看你能得意多久。”陈楚自言自语一番后,指着一个百户道:“去,带你的人看看,周围到底有多少入口。” “是,千户大人!” 凌云将背上的林诗吟放在地上道:“走的时候,将身体靠在靠在岩壁上,千万别乱跑,否则遇到危险,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百户听完凌云的话,微微一愣,转而抱拳道;“多谢……” 百户对着凌云抱拳道谢后,便带着手下一百来个锦衣卫,身体紧靠在人工开凿出的岩壁上一步步向前探索。 凌云和林诗吟见锦衣卫前去查看,闲来无事,两人便靠在山涯岩壁上,坐在地上休息。 在场的人,不管是锦衣卫,还是武林人士,也像广凌云一样,靠着山壁坐下休息。 从早上到现在,这些人有许多是没带吃喝之人,如今早已是腹中饥饿,更有一些人后悔来到机关中,悔的肠子都青了,悔的一个大男人都哭鼻子。 看着狼狈哭泣之人,林诗吟也是有些不忍,往凌云身旁凑了凑道:“公子,不如我的将食物分给他们一些,你看他们好可怜……” 凌云侧目望向林诗吟,微微一笑道:“像他们这种为了目的不责手段,追名逐利之辈饿死活该,在说了,就我们之点吃的,分给这么多人,每人还不够吃一口的,何况这点粮食是我们两人这几天的口粮,我们都吃不饱,拿什么去帮人,记住 ,在帮别人之前,首先要保证自己无忧,否则,还不如不帮。” “哦……”凌诗吟小嘴鼓的像小金鱼样,答应一声,便低头望着自己的胸部,沉思起来。 其实在场的人,早已是饥渴难耐,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抢凌云的吃食,但是他们很清楚,三两顿不吃饿不死,如果贸然去抢凌云的食物,凌云会不会触动机关不说,既然自己能抢凌云,难免别人不会抢自己,这种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估计是没有人会去做。 大约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去勘察的锦衣卫百户才带着手下的人,从反方向回来,看来是绕着山体转了一圈。 凌云站起身,还没等身旁的陈楚说话,凌云就首先开口问道:“可曾有其他入口?” 锦衣卫百户对着凌云恭恭敬敬一抱拳道:“回凌少侠的话,连带这一道门,总共有十二个入口。” 锦衣卫乃是堂堂天子亲军,一向都是眼高于顶,就算是当朝阁老,也不一定买账,但他们如今对凌云却是恭敬无比,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而是凌云在他们出发前告诉过他们,叫他们身体贴着岩壁走,这样他们躲过了不少机关,否则的话,也不可能会对凌云如此恭敬。 站在一旁憋了老半天的陈楚,很想摆摆他锦衣卫千户的架子,但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刻的他就是如此。 稳了稳情绪,陈楚强挤出一副笑容,对着凌云道:“这他娘有十二个门,我们到底是从哪里进去好?” 凌云笑了笑道:“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陈楚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和十二地支有什么关系?” 凌云笑了笑道:“十二地支,相生,相克,相冲,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都传盐帮有七十二机关了!” 在场的人纷纷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就连林诗吟一介女流之辈,也是竖起耳朵倾听。 凌云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伸手去摸胡须,可他的下巴上哪有胡须可摸,只是故作姿态罢了。 看凌云故意卖关子,众人纷纷催促道:“凌少侠,你就给我们说说吧!” “是啊,是啊,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咳……” 凌云干咳一声道:“所谓七二道机关,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有七十五道。” “什么?七十五道……” “他娘的,七十二道已经是难如登天,可如今却是跑出七十五道机关,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有不埋怨,问到重点的人,只听人群中有人开口道:“七十五道机关,有什么说法?凌少侠是怎么知道的?” 凌云指着眼前的山洞门道:“山体呈圆状,而且开有十二道门,应该是按照十二地支所设计,而每一道门,都设有重重机关,若是所猜不错,每道门应该有六道机关,十二道门也就是七十二道机关,而且外面我们已经闯过了两道护山阵法……” 凌云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开口问道:“就算加上外面的两阵,也只有七十四,凌少侠的七十五道机关从何说起?” 凌云听完后微微一笑,向着人群中一指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这也是问题的最关键,其余的一道机关,应该就是山体中最中心,李虎所在的地方,而那一道机关,应该是最凶险的所在。” 站在一旁的陈楚思绪好半天,眉头紧锁,看着凌云问道:“这么说来,不管我们进哪个门,只要破过六道机关,我们就可以见到盐帮帮主李虎,对吗?” 凌云点点头道:“理论上是如此。” 陈楚听完后,嘴里嘟囔着骂道:“不就练个破剑谱吗?哪里不能练?居然搞得这么麻烦,就算你练成了剑谱,还能逃得过锦衣卫追杀吗?” 自言自语一番后,陈楚问凌云道:“那凌少侠说说,我们该进哪一道门?”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的说道:“走哪一道机关都一样,都是凶险无比,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从这里进去吧!” 说完后,凌云抬头看着眼前的洞门,只见眼前的洞门,高约九尺有余,宽约七尺左右,青石板的石门,也不知道有多厚! 凌云本想去找机关,看看能否打开这道石门,但回想起自己和爷爷盗墓的时候,墓穴中石门一开,密集如雨的箭矢射出来的一幕,凌云打消了去寻找机关的念头,转身对着陈楚道:“把你们带的火药都拿来。” 如今的陈楚,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凌云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是先打开机关再说。 听到凌云的话,陈楚对着在场锦衣卫一挥手道:“都把火药拿来。” 三百多锦衣卫听到陈楚的话,每人手中捧着一个油纸包走上前来。 凌云接过油纸包一看,一个大约也有十来斤重,三百多人就是几千斤黑火药,虽说威力并不大,但炸开一道石门,应该不成问题。 凌云对着拿火药的锦衣卫道:“将你们所要的火药,全部堆放在门口,所有人向左右两侧顺着岩壁躲开。” 虽说这些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凌云的话去做,纷纷将火药堆到了门口,向着左右两侧退去。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火药,凌云心道:“一群蠢材,让你们带火药,居然带了这么多,没告诉你们带吃的,这么多人连一个烧饼都不带。” 见所有人都已远远退去,而林诗吟依旧守候在凌云身旁。 “你怎么不退去?”凌云望着林诗吟问道。 “奴家要陪着公子……” 凌云向着左侧一指道:“顺着岩壁走,走的越远越好,等退出二百步后,双手捂着耳朵,嘴巴张大,记住千万不要靠在岩壁上,快走,一会儿我就来找你。” “公子……” “快走……” 别人不知道火药的威力,凌云作为穿越者,再清楚不过,何况还是三千多斤。 看着林诗吟离开,凌云便开始用油纸将火药卷了一个长长的引信。 一切准备就绪,凌云向着两侧望去,只见很多人紧贴在岩壁上,东张西望,注视着凌云的一举一动,而林诗吟退出二百步外,离开岩壁,嘴巴大张双手捂着耳朵,眼睛紧闭,站在人群前。 凌云微微一笑,从小背包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摇晃了几下后,用燃烧起的火焰,点燃了引信。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云将蜻蜓点水用用到了极致,一步蹿出好几米远,几个起落间就来到林诗吟身旁,同样嘴巴张开,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的时间,在近千人的注视下,只见一个巨大的爆炸响起! “轰隆”一声,碎石乱飞,爆炸过后的硝烟弥漫了一大片儿,整个山体都是微微晃动。 凌云和林诗吟,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的左右摇摆,胃里面翻江倒海,直接呕吐了出来。 当两人睁眼望去时,只见被当场震死者,就不下百人,还有一些被震得吐血者四处乱窜,被崖壁上射出来的一轮轮箭矢,给串成马蜂窝,这是片刻,就死掉了近四百人左右,就是活着的,也是被震的脑袋发晕,只感觉天旋地转,如同漂洋过海一般,呕吐连连。 稳了稳心神,顺了一口气,林诗吟才凑到凌云身旁问道:“公子为何让奴家张开嘴捂着耳朵离开岩壁啊!” 凌云微微一笑,拍了拍林诗吟的肩膀道:“三千多斤的火药,虽说只是原始黑火药,但巨大的冲击波,足可以将人的肺给震破,让你捂着耳朵是怕你被震聋,如果你不张开嘴,靠在岩壁上的话,就会和他们一样。” 林诗吟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公子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凌云牙关紧咬道:“若不是这些人争名逐利,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他们的死活干我屁事。” 086 滚石阵 硝烟弥漫,三千多斤火药同时爆炸,整个山体都微微的颤抖,山坡上不断有碎石落下,惊鸟乱飞。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左右,没有被震死震伤的人,才渐渐恢复了神智,当看到眼前一幕时,也是惊的倒退连连。 陈楚看着在场不下百人的锦衣卫死去,牙关紧咬,双目中杀机四射,摇摇晃晃来到凌云身旁,双手抓着凌云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小子安的什么心?信不信本千户现在就剁了你……” 凌云双手抓在陈楚的手腕儿,将真气运用到双手,使劲一捏,陈楚便乖乖的松开双手。 凌云推开陈楚道:“是你们自己傻帽,这能怪得了谁?连一个女流之辈都走得比你们远,现在跑来怪我,我总不能将你们一个个背着离开吧!” “你……” 凌云牵着林诗吟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别你了,门已经被炸开,要进就进,不进拉倒。”说完,凌云连看都不看陈楚一眼,便牵着林诗吟的手,向着被炸开的石门而去。 山体中,正中心一间小屋中,一个盐帮弟子,匆匆跑进小屋,对着一个手持三尺青锋的中年汉子道:“禀报帮主,有人闯阵。” 放眼望去,只见中年汉子三十来岁,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根束发带束成马尾状,两道刷子眉斜插鬓角,长着一对儿三角眼,鹰钩鼻子,阔口厚嘴唇,长着一张马脸尖下颏,一脸的络腮胡须,略显消瘦的身材,穿着一身短衣巾小打扮,脚蹬一双薄底快靴,伸出左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的抚摸着宝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盐帮帮主李虎。 听完了盐帮弟子的禀报,李虎声如洪钟,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一丝的担忧道:“破阵人走的是哪道门?” “回帮主的话,好像是寅门!” 李虎反手将手中的宝剑一丢,宝剑插回桌上的剑鞘中,李虎才开口道:“开启所有机关,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 盐帮弟子答应一声,便噔噔噔跑了出去,将阵法全部开启。 凌云走至石门口,只见石门已经被炸成粉碎,出现在凌云眼前的是一条慢上坡的甬道。 凌云右手托罗盘,左手打着火拆,进入甬道后,将甬道墙壁上的火把一一点燃。 随后,陈楚带着锦衣卫,还有一些武林人士,纷纷走进了甬道之中。 大约走到甬到一半之时,林诗吟有些惧怕的问凌云道:“公子,这是什么阵法?这么多人走了进来,为什么没有触碰到机关?” 因为有了墙壁上火把散发的光芒,凌云将火折子,息灭装进了背包中,又从背包中掏出撕开的裹胸布道:“我听爷爷说过,这种阵法名叫滚石阵,你快点儿到背上来,一会儿我背你闯阵。” “啊!还要背啊!”林诗吟有些为难地问道。 凌云也不做解释,这是对着林诗吟厉色道:“快点,万一阵法开启,就来不及了。” 见凌云说得如此郑重其事,林诗吟也不敢怠慢,连忙伏在凌云背上,凌云用裹胸布将林诗吟和自己捆绑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一起,边走边说道:“此阵名为滚石阵,甬道呈坡状,一会儿会有巨石滚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跳过去,否则会被巨石压为肉饼,不背着你,你怎么过去了?” 就在说话间,只听“嘎吱嘎吱”对于阵响动过后,甬道内传出“轰隆隆”的响声。 身后锦衣卫和武林人士,纷纷有些恐慌的东张西望起来。 “什么响声?这是什么阵法?” “凌少侠在前面,跟着他应该没事……” “走……快跟上……” 凌云背着林诗吟走出没几步,就见上坡一个重达千斤的圆形巨石滚了下来,巨石紧擦两侧墙壁,想要闪到两旁躲避,根本无处可去。 当巨石滚到凌云身前两三步时,凌云猛提真气,双脚一点地,凌空跃起,从巨石上跳了过去。 身后数百的锦衣卫还有武林人士,眼见巨石滚下来,都开始发慌起来,更有一些准备转身而去,几百人开始拥挤混乱起来。 有些轻功好的,也学着凌云的样子跳过了巨石,更有一些臂力好的,用手中的兵器顶着一侧墙壁,脚蹬着另一侧,一直平行,爬到了顶部,躲过了巨石。 “啊……” “娘唉……” “快跑啊……” “咔嚓咔嚓……” 而那些混乱中到处乱窜者,随着巨石过后,纷纷压成肉饼,就连骨头,都被压了个粉碎,一时间血肉模糊,浓重的血腥味儿弥漫了整个甬道,只是一个巨石滚下,一下子就有数百人死去,而活下来的人,仅仅只有三百多人。 来的时候一千多人,可如今,只剩下了三百多,包括陈楚在内,也是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如此凶险,就不夺狗屁的剑谱了,剑谱在好,也没有自己的命好。 紧接着,“轰隆隆”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们也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只听有人喊道:“大家散开,准备跳跃,千万不要互相拥挤……” 随着巨石滚过,只有一些来不及跳的人,被压死之外,大部分人还是平安无事。 连续三颗巨石滚过,在付出数百人生命之后,仅仅活下来的三百余人,才跟着凌云来到甬道的尽头。 凌云看着前面左面右面,都是石质的墙壁,从背包中拿出小锤正在敲打墙壁时,陈楚提着手中的绣春刀,来到凌云的面前,将刀架在凌云的脖子上道:“姓凌的,每过一道机关就是几百人死去,你他娘是怎么破阵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凌云微微一笑,用手中的小锤轻轻拨开陈楚的刀,一字一句道:“我凌云冒着生命危险来到盐帮机关,你们也没人给我一个铜钱,或者是请我喝一杯酒,而且你们不是我的亲戚,也不是我的朋友,更不是我的故人,既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三不是朋友,我只负责我自己能进去,你们的死活,只有你们自己来想办法,我总不能一个个背你们进去吧!” “好!很好!你难道不知道,得罪本千户的下场是什么吗?”陈楚咬牙切齿的问道。 凌云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无非就是将你们锦衣卫的刑具一一使一遍,最后凌迟,然后再诛九族,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陈楚点头道:“知道就好,识相点儿,就每到一处阵法提前告诉我们,否则本千户就照着你所说的办。” “哈哈哈!” 凌云大笑道:“我凌云两世为人,区区一些刑法何惧,凌迟,不过就是三千多刀而已,诛灭九族那更是笑话,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亲人,师傅已经被毒死,母亲也被挟持,就算你诛我一百族,来回不还都是我一个人。” 陈楚听完后,一翻白眼儿心道:“他娘的,典型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 想到这儿,陈楚看了看林诗吟笑道:“小子,行,挺光棍,那本千户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儿,让手下的兄弟们轮番伺候伺候你身边的这个小娘子,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听到这儿,凌云目露凶光,眼中杀机四射,一把将林诗吟拦在身后,丢掉手中的小锤,将背上的背包解下扔到地上,伸手一按腰间的锁扣,将手抓在饮血剑的剑柄上道:“姓陈的,别挑战小爷的极限,就你这样的废物,你还奈何不了小爷,惹火了小爷,不用等出去你来凌迟小爷,小爷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陈楚后退数步,退到锦衣卫人群的后面道:“一个挖坟掘墓偷鸡摸狗之辈,居然敢在本千户面前叫嚣,看来不给你长点记性,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说到这儿,一挥手道:“兄弟们,给本千户好好伺候伺候这小娘子,你们不是都饿了吗?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等你们爽完了,乱刀砍死,分而食之,上……” 这些锦衣卫根本就没见过凌云出手,也不知道凌云到底有多厉害,但是看到凌云身旁的林诗吟,整天馋的直流口水,如今有自己顶头上司的命令,个个神情激愤,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哦哦直叫,一步步向着凌云而去。 凌云本来想教训教训陈楚,可没想到一下子上来了一百多锦衣卫,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纵然你武功再好,也只能是被人乱拳打死。 看到一百多号锦衣卫恶心的表情,凌云降林诗吟护在身后,一步步退到脚落时,突然摸到一个凸出来的石块,凌云使劲一按后。 “嗄吱……” 石门突然间左右打开,准备上前对林诗吟施暴的锦衣卫,看着打开的石门,都是微微的一愣神儿。 就在此时,从石门中射出一轮箭矢,向着锦衣卫迎面而来。 “咻咻咻……” “噗哧……” “啊……” 站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锦衣卫,被迎面而来的一轮箭矢,直接就给射成了刺猬,扑通扑通倒在了地上。 正在得意的陈楚,看到眼前的情景,表情立刻就僵在了脸上。 在场的武林人士,看着陈楚咄咄逼人的样子,而凌云片刻间就能触动机关要了在场之人的性命,开始混乱起来。 直到最后才有人喊道:“想死在机关中的,你们就在此坐以待毙,不想死在机关中的,就跟着我好好保护凌少侠,谁要胆敢再对凌少侠不利,休怪我手中的刀不认人。” “保护凌少侠……” 见如此多的人准备反抗,陈楚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众怒,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这些武林人士很有可能会拼死一战,将自己所带的人尽数诛杀。 想到这,陈楚挤出人群,满脸堆笑着对凌云一躬到地道:“误会,全都是误会,本千户只不过是和凌少侠开个玩笑,还请凌少侠莫怪,凌少侠还是快看看眼前这到底是什么阵法?给我们大家讲解一番。” 陈楚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凌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向前一步望向石门之中,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凌云的表情时而兴奋,时而眉头紧皱起来。 087 吸血蝙蝠 甬道的尽头,石门打开,凌云顺着石门向内望去,只见内部空旷,唯独石门口修建着一堵土坯的墙壁,墙壁上密密麻麻开满了小孔,土墙的后面,如同迷宫般修建着一道道墙壁。 站在凌云身后的众人,看着凌云惊讶的样子,纷纷有些担忧的问道:“凌少侠为何如此表情?莫不是此阵法很难破解?” 凌云摇摇头道:“阵法破解起来并不难,只是我没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八门金锁阵。” 林诗吟有些疑惑的看向凌云问道:“公子,何为八门金锁阵?” 凌云手托着罗盘,指着石门之内道:“所谓八门金锁阵,是由奇门遁甲演变,八门者指: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此阵虽没有千军万马,但里面却是安装了重重机关,稍有不慎,就可能遭受乱箭穿心,被阵法中安装的机括射成刺猬。” 在场的锦衣卫或者是武林人士,听到凌云的话,都有些担忧的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陈楚凑到凌云跟前,虽说心中很不喜,但为了自己平安能够活下去,不得不低声下气去问凌云。 陈楚强挤出一副笑容道:“凌少侠,不知这八门金锁阵能破否?” 凌云看了看陈楚,再看看所有在场的人,只见众人都是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要说好破,也不好破,如果走错一门,在场的人很可能都会死在里面,要说不好破,只要找对了生门,大家都会好发无伤的闯过八门金锁阵。” 陈楚连忙问道:“那生门到底在哪里?该走哪一门大家才能毫发无伤地通过?” 凌云指着石门之内的阵型道:“如果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平安大吉,如果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如果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到底该从何门而入何门而出,我还要去看过之后才能做定夺。” “那请凌少侠快点看看,我们也好早些过了此阵……” “是啊是啊……” 凌云捡起地上的背包和小锤,牵着林诗吟的手,向着石门之内而去。 阵法呈圆状,凌云带着林诗吟走了一圈,只见阵法七门大开,只有一门连接着下一阵的通道。 看着眼前连接下一关的通道,凌云指着阵法道:“如果所猜不错,此门应该是景门。” 说到这儿,凌云指了指东南角道:“而生门应该就在东南角,只要从东南角而入,一直到这里,绝不会触碰阵法中的任何机关。” 凌云刚回到石门口,数百人就一拥而上,围在凌云身旁焦急的问道:“凌少侠,不知看得怎样?可有办法破阵?” 凌云回身指了指八门金锁阵道:“我已经找到阵法的破解之处,你们只管跟在身后,切记不可乱跑,谁若乱走,一旦触碰到机关,进阵之人,谁都别想活着出来。” “凌少侠只管放心,我等会紧随在凌少侠身后,跟着凌少侠的脚步走……” 凌云也懒得去理会在场之人,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牵着林诗吟的手,向着东南角而去。 一进阵中,只见阵法如同迷宫一般,被一道道断断续续的墙壁隔挡开来。 墙壁上密密麻麻开着小孔,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箭矢,给人一种毛骨悚然,充满了危机的感觉。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一关根本就没有出现任何的危险,一行数百人很轻松的就来到了景门。 在随后的阵中,并没有出现多少危险,直到子夜时分,李云才带着众人来到第六关。 看着眼前紧闭的石门,林云也是有些疲倦不堪,对着在场的人道:“前面还有一道机关,只要过了这一道机关,就可以见到所谓的盐帮帮主,但是大家如今早已是疲累不堪,我们就原地休息,等大家养足精神,我们再破阵不迟,我这里还有些食物,大家拿去分了,免得到了盐帮和盐帮弟子对阵的时候,都手脚发软没劲。” “谢谢凌少侠……” “凌少侠赠食之恩,来日必当厚报……” …… 林诗吟有些不解地凑到凌云身旁,小声问道:“公子不是说我们食物不多嘛?如今怎么却是赠给他们?” 凌云笑了笑,将嘴巴凑到林诗吟耳旁,小声道:“眼看就要进入盐帮中心,如果没有这些人帮忙,我们根本无法敌得过盐帮弟子,只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才有机会拿到剑谱。” 林诗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再言语,抓起手中的烧饼吃了起来。 盐帮内部,数百盐帮弟子手持火把钢刀,列队整齐在小屋前。 一个领头的盐帮弟子,站主于队列前,对着李虎抱拳道:“禀报帮主,破阵之人己经到了最后一阵,是否派人击杀,还请帮主定夺!” 李虎站立于高台之上,手抓剑柄,反手背剑,强烈的火把光线,照的李虎满脸通红。 李虎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的惧怕,望着在场的盐帮弟子道:“都给我刀出鞘,等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倒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机关一一破解!” “是,帮主。” 凌云和林诗吟,陈楚,等数百人,在一道石门外,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凌云靠在石门旁,双目紧闭,不断地用鼻子嗅个不停。 林诗吟看着凌云嗅个不停,有些担忧的问道:“公子,可有什么不妥?” 凌云眉头紧皱,缓缓睁开眼睛道:“为什么里面的气候会如此潮湿?这到底是什么阵?” 一旁的陈楚听到凌云的话,连忙开口问道:“可曾识得阵法?” 凌云一翻白眼道:“阵门都未曾打开,我怎么知道是什么阵法?” “这倒也是!”陈楚微微的点点头道:“那就打开阵门,看看里面到底是何阵法?” 凌云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在场的人道:“所有人都将手中的火把点燃,一会儿打开阵门后都躲到阵门两边,先看看里面的动静,再确定阵法是否能破?” 凌云对着林诗吟道:“一会儿你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千万不要乱跑。” 林诗吟点了点头道:“公子能否猜得出,里面到底是何阵?” 凌云摇摇头道:“以前跟随爷爷见过的机关不少,从爷爷的书中看到的也不少,但是如此阵法就是从未见过,也有可能是一个大水库,将山中的水屯在一个地方,如果打开阵门,很有可能里面的水会流出来,这里地势低,万一真要是打开了水库,大家都玩蛋,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一切只有打开阵门才能知道。” 说到这儿,凌云转身看向在场的人,只见人手一支火把,身体紧紧贴在石壁上,心中紧张万分的盯着凌云。 凌云摇摇头,叹息一声道:“都记住,千万不要乱跑……” 说完后凌云也不管在场人的反应,伸手轻轻转动机括,“嘎嘎嘎嘎”石门缓缓打开。 出乎凌云意料之外的是,石门中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有汹涌翻腾的水流流出,而是漆黑一片。 凌云一手打着火把,一手牵着林诗吟,将火把伸进石门之中向内望去,直接内部漆黑一片,也就相当于一个巨大的厂房,根本就没有出现什么稀奇之处,除了潮湿和漆黑,就再无他物。 看凌云正在张望,陈楚指着身旁的两个锦衣卫道:“你,你,你们两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人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陈楚的命令,战战兢兢,手持火把,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着石门走去。 两人行至石门前,凑到凌云的身旁,将火把伸进石门之中四下张望,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而就在此时,只听“呜呜……”的呼啸声席卷而来。 凌云反手一把抱住身旁的林诗吟,向着一旁就地一滚。 再放眼望去,只见数十只怪物飞向两个锦衣卫,落得满身满脸都是。 “啊……” “救命啊……” 随着两人惨叫一会,便倒地抽搐起来。 两侧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吓得惊叫道:“妖怪……” “有妖怪……” 凌云抱着林诗吟在地上滚了几圈,稳住身形侧目望去,眼前的一幕惊得凌云也是张大了嘴巴。 愣神的片刻,凌站起身抬手大喝道:“都别乱……别乱……退回去……” 陈楚有些慌乱的来到凌云身旁,紧紧抓着凌云的衣袖道:“凌少侠,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妖怪?” “有个屁的妖怪……都别慌……稳住,谁要乱跑咬的就是谁。”凌云大声喊道。 渐渐的,听到凌云的声音后,所有人渐渐的向着凌云靠了过来。 凌云举着手中的火把道:“都别慌,根本就没什么妖怪,那是吸血蝙蝠……” “……吸血蝙蝠,难道是蝙蝠成精了吗?” “根本就不是蝙蝠成精,都别慌……”凌云对着众人道。 陈楚死死抓住凌云的衣袖道:“你看……都……都已经吃人了,还说不是妖怪!” 凌云一把推开陈楚后大声道:“大家听我说,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他们驯养的一些吸血蝙蝠,都别慌,将外衣脱下,有什么易燃物都拿出来,点燃后丢进去,然后高举火把,趴在地上。” 虽说众人都不明所以,但生死攸关之际,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于是都照着凌云说的,将自己的外衣,随身携带的各种易燃之物纷纷点燃丢了进去,所有人高举火把趴在地上,静静地注视着里面的一切。 只见石屋中浓烟滚滚,火光滔天,狭小的空间中尽数被浓烟笼罩。 “嘎嘎嘎……” 只听石室中蝙蝠惨叫连连,被熏死落地者数不胜数,更有无数的蝙蝠忍受不了烟熏,直接飞出了石室,闯入了各个阵中乱飞起来。 本来这些蝙蝠,尽数悬挂在石室屋顶,可这些燃烧之物发出的浓烟,首先冲到了屋顶,根本就不是这些蝙蝠能够忍受得了。 数百人在地上趴了许久,等一切恢复宁静之后,凌云才站起身,四下张望一番后对着众人道:“都起来吧!里面的吸血蝙蝠不是被熏死就是已经飞走,这个阵法已经破了,都起来吧!” 听凌云说蝙蝠已经飞走,阵法也已经破开,众人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四处张望起来。 088 阵中混战 漆黑的石室中,随着数百人的进入,手中的火把,将石室照得通亮,遍地蝙蝠的尸体,散发着烧焦的臭味儿。 没有人去东张西望检查这些蝙蝠的尸体,而是跟随在凌云身后,走到了石室的尽头。 凌云紧闭着双眼,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小锤轻轻敲打着石壁,石室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凌云的一举一动。 行至正中间,凌云停止了敲打,举起手中的火把,观察起来! 但唯独盯着墙上的一个烛台,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微微点头。 陈楚看着发愣的凌云,凑上前问道:“凌少侠,你在干什么?可否发现端倪?” 凌云抬手指着墙壁上的烛台道:“派个人过去,试着转动那个烛台。” 陈楚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是一个烛台而已,也没什么稀奇呀!” 凌云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道:“墙壁上那么多出台,唯独这盏烛台没有一丝灰尘,显然是长期被人触碰过,若是所料不差,那盏烛台应该就是打开石门的机括。” 陈楚似信非信的指着身后的一个锦衣卫道:“你,过去转动那个烛台!” 被指着的那个锦衣卫,左右张望一眼,在看向陈楚时,只见陈楚指着自己道:“甭他娘东张西望,说的就是你,赶紧,麻溜,快一点儿……” 被点中的那个锦衣卫,微微有些惧怕,但他更惧怕陈楚,不去转动烛台,他马上就会死在陈楚的手中,如果去转动烛台,好歹还能多活一会儿。 无奈下,只能不情愿地走向那个烛台。 走近前,胆战心惊的那个锦衣卫,伸出双手,微微颤抖的抓在烛台之上,左右试着一扭,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危险,也没出现乱飞的箭矢,这才让他一颗悬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随着烛台转动后,“嘎吱吱……”一扇石门缓缓上升,露出石门后的一幕。 凌云将林诗吟护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吃惊不已。 只见石门后二十余步外,两三百的盐帮中人,个个手持火把钢刀,紧紧的盯着石门之内。 凌云护着林诗吟,缓缓后退几步,大声道:“只要杀了眼前这帮人,你们就可以得到他们的食物,也可以得到追命剑谱……” 陈楚站在凌云身旁,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进去吗?” 凌云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机关已经破开,剑谱就在眼前,我只负责破解机关,别的跟我没关系,何况,就我这三脚猫功夫,上前也是白白送死,一旦我死了,你们大家怎么出去?” 陈楚刚要说话,就见身旁有人抽出兵器,冲杀了出去,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江湖人士尾随着冲向了盐帮弟子。 死了这么多人,剑谱就在眼前,怎么可能让这些人不动心?若是不动心,也就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 陈楚看着冲杀出去的江湖人士,嘴里喃喃骂道:“我靠,一群什么鸟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抢本千户的剑谱!兄弟们,随我杀……” 紧接着,陈楚带着手下的锦衣卫,纷纷抽出绣春刀也杀了出去。 凌云听到陈楚的话,一翻白眼道:“真是醉了,什么叫你的剑谱,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想美事儿了。” 一直站在凌云身后的林诗吟,看着冲杀出去的人,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公子,我们不也是来抢剑谱的吗?可是为什么在这里不动,万一剑谱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的拉着林诗吟,靠着墙壁坐下,将胳膊搭在林诗吟的肩膀上道:“不用担心,外面这么多人混战,刀剑无眼,万一是要飞来一只暗器,伤着你怎么办?等他们杀到最后,我们再出去坐收渔翁之利。” 林诗吟点了点头,有些害羞道:“公……公子真的害怕伤到奴家吗?公子口口声声说你与奴家之间萍水相逢,但为何又处处护着奴家?” 凌云想都不想道:“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当然是保护你这种弱小女子了!” 林诗吟听到这儿,“噗哧”一笑道:“公子真会说笑,哪里有七尺吗?最多也就五尺多?” 凌云眼珠一转笑道:“既然不是七尺男儿,那咱也算是个五尺汉子吧!” 可就在凌云开玩笑时,林诗吟却突然哭了起来,而且哭得还很伤心,一行行晶莹的泪珠,不断顺着脸颊流下。 作为后世穿越者,凌云并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不做任何犹豫,伸手轻轻擦去林诗吟脸颊上的泪水,关切地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 “呜呜呜……”林诗吟一头扎进凌云的怀中哽咽道:“公……公子……自从父母离去后,公子就是这世上对奴家最好的人……” 凌云轻轻的抚摸着林诗吟的秀发道:“傻丫头,别哭了,既然你已经没有了亲人,那以后将我当成你的亲人就是!” …… 机关内,双方的人一交上手,场面立刻就混乱起来,五六百人的大乱斗,而且还是冷兵器,场上的惨烈之状无以言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五花八门的兵器来回乱舞,阵阵的寒光飘忽闪烁,“叮叮当当”的金戈交鸣之声,来回飘荡,一道道的鲜血溅起一尺多高,时而还会飞起一些残肢断臂头颅,惨叫声更是一波接一波。 这些武林人士,虽说身手较好,但你谁在牛,也牛不过一个馒头,自从进阵以来,体力消耗严重不说,连多余的一口水,一口烧饼都没有,所有人都已经收获的两腿发软,浑身无力。 浑身无力之人,又怎么能敌得过哦哦直叫的盐帮弟子,双方的战斗,持续了没多久,在场的武林人士,就给精神头十足地盐帮弟子解决,一具具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时间,场上惨不忍睹。 不过人在临死一刻,会激发出体内最高的潜能,一百多武林人士虽然死去,但也给盐帮弟子造成了沉重打击,几乎上百的盐帮弟子也是丧失了性命。 陈楚看着场上的情景,知道乱斗自己肯定会吃亏,手中绣春刀向天一指,(这里没有天,只有石室的顶部。)道:“锦衣大阵,列阵……” “喝喝喝……” 一百多锦衣卫在陈楚的指挥下,片刻就列开了一道阵势,阵形成梯形状,分三排并列。 只见陈楚手中的绣春刀一抖,半蹲在第一排的数十个锦衣卫,就地一滚,每人只是一招拨草寻蛇,手中的绣春刀左右开弓,向着盐帮弟子的弟子的双腿砍去,动作整齐划一,就如同一个人出招一般,直逼的盐帮弟子倒退连连,不过也有几个倒霉的,在躲闪不及的情况下,被砍伤了双腿,惨痛的哀嚎起来。 第一轮刚砍罢,第二排的锦衣卫,直接挥刀砍向惨叫中的盐帮弟子,几十人同样只是一招横扫千军,十几个受伤的盐帮弟子,一下子就被削去脑袋,鲜血从脖颈如同泉水一样往外涌,只是来回晃动几下,死尸便栽倒于地。 趁着盐帮弟子恐慌之际,最后一排的锦衣卫,凌空跃起,一招力劈华山,劈向了有些惊慌的盐帮弟子。 只是三轮攻击,盐帮弟子就损失数十人,不过也有反应快,身手好的人,直接举刀格挡,不但保住性命,而且是反手杀了好几个锦衣卫。 等最后一排攻击完,第一排的锦衣卫,再次使用出了同一动作,杀向了盐帮弟子。 不过这次可没有上一次幸运,许多的盐帮弟子纷纷甩出了手中暗器,射向了改击自己的锦衣卫。 “噗哧……” “啊……” 双方以平等的伤亡,各自丢下十几具尸体后,锦衣卫的第二波攻击又杀了过来,没有暗器可甩的盐帮弟子,直接迎了上去,双方拥挤到了一起,锦衣卫也无法在列阵,双方就这样混战在了一起。 锦衣卫的人也不是吹的,混战中,双方的人不断倒在血泊中,打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场上才渐渐安定下来,数百的盐帮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连一个站着的没有。 锦衣卫更是不遑多让,除了陈楚站在后队观战外,能站着的锦衣卫,也只剩下了十余人。 放眼望去,只见活下来的十几个锦衣卫,早已是浑身血迹,伤痕累累,气喘吁吁地围在陈处周围,双手抓在刀柄,刀尖在前刀柄在后,将绣春刀斜搭在左臂上,做出防御的姿势。 李虎反手背着剑,踏着满地的尸体,一步步向着仅存下来的锦衣卫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就你们这群废物,也能闯过我的重重机关,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是谁破了我的机关站出来吧!或许我心情好会饶了他一命。” 十几个锦衣卫,听到李虎的话面面相觑,互相之间私下张望起来。 陈楚冷笑一声,拖着绣春刀挤出人群道:“废话少说,把剑谱交出来吧!或许本千户心情好会饶你一命也说不定。” “哈哈哈!”李虎大笑几声,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简,向着身后一丢,竹简落在了茅草房之上道:“剑谱在此,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了?” “那你就招家伙吧!”说到这儿,陈楚凌空跃起,手中的绣春刀向着李虎的脑门儿砍去。 李虎冷笑一声,“吟”手中长剑出鞘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看看老子这招阎罗追命。” 只是眨眼间,就见李虎连出十余剑,十几道剑气飞向了李虎。 凌云在石门之内,吞了口口水,在心里自言自语道:“难怪这么多人想要得到追命剑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足可以和封一平的风雨不透相抗衡。” 想到这儿,凌云带着林诗吟悄悄的摸了出去,溜向了茅草房。 089 武功再好一枪撂倒 剑气纵横,十余道剑气飞向半空中的陈楚。 而半空中的陈楚,眼见剑气杀向自己,反手抽回手中的绣春刀,左右挥舞,只听半空中“叮叮当当”一阵金戈交鸣之声过后,陈楚被反弹回去,倒退十余步,在身后锦衣卫的搀扶下,才渐渐稳住了身形。 陈楚看了看自己被剑气划破的飞鱼服,啐了一口道:“这他娘追命剑果然名不虚传。” 凌云和林诗吟,两人爬到茅草房屋顶,凌云将竹简抓在手中,打开竹简一看,只见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篆字,而且还刻满了小人图形。 凌云爬在屋顶,打开竹简看了一遍,只见竹简上记载的字并不多,也就一千字左右,剑谱之有六招,招招取人性命,只有一招是防御招,金蛇狂舞。 第一招,阎罗追命。第二招,日月无光。第三招,浩然正气。第四招,金蛇狂舞。第五招,翻江倒海。第六招,万剑归宗。 看到这凌云有些吃惊地心道:“我的万剑归宗难道也是出自追命剑谱,可为什么只有一招呢!这剑谱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呀!” 不过凌云可管不了那么多,趁着机会,细细的翻看起追命剑谱,发挥自己过目不忘的特长,将剑谱牢记在心里。 而就在凌云将竹简卷起之时,一道剑气向着自己横扫而来,凌云一个闪身避开一道剑气,剑气扫在竹简之上,将一根竹简条削落在了房顶。 凌云轻轻拍了拍胸脯道:“这他娘追命剑谱果然名不虚传,这怎么和我的那招剑法一样?算了!这也不是我能猜测出来的,再说了,古人的事也不是我该担忧的。”而被削下去的一片竹简,顺着茅草屋落下,掉在了地上。 凌云反手将竹简塞进背包之中,向着场上警戒性的望去时,只见场上的十几个锦衣卫裂开阵势,纷纷从腰间抽出短火铳来,齐刷刷地瞄准了李虎。 李虎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不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就让你们尝尝追命剑谱的厉害,金蛇狂舞……” “呯……” 只见硝烟从枪口中冒出,十几个锦衣卫同时开枪。 “叮叮叮……” 只听长剑格挡的铁珠叮叮作响,一阵响动过后,李虎拖着长剑威风凛凛地站在锦衣卫面前。 爬在茅草屋顶偷看的凌云,此刻惊的就像下巴脱臼一样,根本就合不到一块去。 凌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暗自心道:“我靠!这追命剑谱就是牛逼,不是说神仙也怕一溜烟,居然硬生生的用手中长剑将十几个人发射出来的子弹格挡开,等出去后说成啥也得练一练这追命剑谱。” 别说凌云,就是眼前的锦衣卫,也是被惊得张目结舌。 可就在此时,只见李虎后退几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见鲜血从胸口不断的流了出来。 凌云看着摇摇欲坠的李虎,这才叹息一声道:“唉……武功再好,一枪撂倒,还真以为可以挡住子弹呢!” 李虎手捂胸口,摇摇晃晃地后退道:“想不到……咳咳……老子花费如此大的心血……最后……还是……敌……敌不过火铳,既如此……那谁也别想走了……老子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说到这儿,李虎猛提真气,转身跑向了茅草屋。 在场的锦衣卫不明所以,纷纷东张西望,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凌云趴在茅草屋顶,轻轻地拨开房顶的茅草,向着茅草屋中望去,只见李虎冲进茅草房中,运足浑身力道,将屋中的一个石桌使劲推动。 石桌并不大,四四方方,大约有一立方米左右,在李虎的猛推下,随着“嘎吱嘎吱”声响过后,石桌被轻轻地推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而离婚也是猛吐几口鲜血倒在了石桌旁,结束了他的一生。 就在凌云看着屋中之时,茅草屋周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见四方砖头大小的石块儿,缓缓上升,“嘎吱嘎吱”机关启动的声音不断在山洞中来回回荡。 凌云看着眼前启动的阵法,结结巴巴好半天才开口对着林诗吟道:“九……九死一生大阵……这是九死一生大阵。” 林诗吟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公子,何为九死一生大阵?” 凌云也顾不得给林诗吟解释,起身站在茅草屋顶上,大声喊道:“都别乱动,此乃九死一生阵法,一旦触碰阵法,整个山体就会塌陷,大家都会活活轧死在山洞之中。” 回想起自己穿越的轮回之门,再看看黑漆漆的小洞,凌云最少有八成的把握,小洞就是出山的唯一通道。 为什么凌云不把他想成是轮回之门,那是因为人工开凿不可能开出一条时空隧道来。 一听是一道阵法,陈楚和十几个锦衣卫都吓得呆立当场,连脚步也不敢动一下。 陈楚担忧的望向凌云问道:“凌少侠,此阵法可有破解之道?” 凌云抱起林诗吟,纵身一跃跳下茅草房,站在房檐下,对着陈楚道:“九死一生大阵一旦开启,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从原路退回,千万不要触碰这些石块儿,一旦触碰,整个山洞就会塌陷。二,你们都从空中飞过来,茅草屋中有个小黑洞,直接可以通往山外。” 陈楚和身后的锦衣卫一听,已经是吓得结结巴巴道:“凌少侠,无论如何你得救救我们……” 凌云摇摇头,指着身旁的林诗吟道:“她叫林诗吟,他爹乃是前任扬州知府林思同,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是谁了吧!” “你……你想怎么样?”陈楚额头渐渐出现了汗,心中充满了恐惧道:“凌少侠……她爹的事情……一切都是九千岁指使,还望凌少侠高抬贵手,只要带我们大家出去,本千户愿倾家荡产,来报答凌少侠的大恩大德……” 凌云摇摇头道:“第一,你这人说话不算数,就算带你出去了,你也会想尽办法置我于死地。第二,这么宽的距离,差不多将近十丈,我根本无法过来。更何况,自从进了机关,我也就没想让你活着出去。” “你……本千户乃天子亲军,堂堂锦衣卫千户,你这样做那是谋反,你就不怕诛灭九族吗?” 凌云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只要你们都死在这里,谁能知道是我干的,救你出去,才是给自己找最大的麻烦。” 陈楚刚要说话,凌云就将地上的一把钢刀,一脚踢到了石块上,机关被触碰,整个山体开始摇晃起来,尘土,碎石不断的落下,陈楚等人,开始拼命的向着茅草屋跑去。 凌云牵着林诗吟的手,一个闪身,便跳进了小黑洞中。 小黑洞是一个人工开凿的隧道,由上而下呈斜坡状,凌云和林诗吟一进入隧道,就像坐滑滑梯一样下滑。 人在将死之时,激发的潜能超越平时的数倍,眼看山体就要塌陷之时,陈楚冲进了茅草屋,就在山体塌陷的一刹那,一个纵身跳进了小黑洞之中。 “轰隆隆……” 山体塌陷,使得整个大地微微的颤抖起来。 朝阳初升,一片宁静的扬州城,随着盐帮山体的崩塌,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 顺天镖局 各大门派掌门,听到山体塌陷之声,纷纷出门望去,都是疑惑不解的表情,之后都是带着自己的门下弟子去探查究竟。 吉祥客栈 正在打坐运功疗伤的白莲花,听到轰隆之声,微微睁开双目,望向身旁的小竹道:“什么声音?” 小竹眉头微微一皱,略微沉思片刻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这就派人去查看。” 白莲花微微点了点头,便再次闭上双目,开始用功驱逐体内寒气。 小竹出了白莲花的房间,来到马春风房门口,敲响了马春风的房门。 “咚咚咚” “吱呀!” 马春风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小竹问道:“小竹姑娘,是不是教主有安排?” 小竹点了点头道:“有劳马长老前去勘察一下,这巨大的响声从何而来?” “还请小竹姑娘回禀教主,我这就去查看。”说完后,马春风直接出了房门,向着楼下走去。 鬼见愁 一处大山顶上,一个黑衣蒙面人,背着双手,神情有些激动地盯着山体的倒塌,自言自语道:“你小子可别压死在山里面!” 细听之下,黑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剑飞。 抛开各方人马不提,却说凌云和林诗吟,顺着斜坡滑落之后,重重地落在一堆枯草之中。 “……咳咳……你有没有伤着?”凌云望着身旁的林诗吟问道。 “奴……奴家没事,这是哪里?”林诗吟四下张望一番问道。 凌云扶起凌诗吟,四下张望一番,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空旷的石室,前方一个小洞透着光亮,看起来像是出口的样子。 两人起身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稻草堆里再次落下一人。 凌云连忙转身将凌诗吟护在身后,向着稻草堆中望去时,只见身穿破烂不堪飞鱼服的陈楚,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手中的绣春刀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看着眼前的陈楚,凌云露出一脸惊讶道:“唉呀……啧啧啧……你这命可真够硬的?这样都能被你逃得出来,小爷还真是低估了你。” “哈哈哈……你……你这反贼……看本千户不将你凌迟处死,本千户就跟你姓。”陈楚摇摇晃晃的指着凌云说道。 凌云露出一丝苦笑道:“恐怕这反贼不是小爷,而是阉货魏忠贤,和你们这些走狗爪牙,既你这么说,那就更留你不得,没把你压死在山洞,只不过让你多活了片刻而已,小爷这就送你下地府,先帮魏忠贤探探路。” “噗哧” 陈楚感觉自己像是在听笑话一样,捂着肚子笑道:“哈哈哈……笑死本千户了,偷鸡摸狗挖坟掘墓的鼠辈,不就是两条腿跑的快点,屁的功夫不会,就想杀本千户,这真是本千户听过最大的笑话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污辱九千岁,本千户只能拿下你,交给九千岁定夺了!臭小子,你还不给本千户束手就擒。” 说完后,猛提真气,伸手为爪,直接抓向了凌云的哽嗓咽喉。 090 最毒天下妇人心 小石室中光线很暗,但还是可以模糊的看到人影。 陈楚向着凌云的咽喉抓来,凌云一不躲闪二不避让,眼见陈楚抓到凌云咽喉之时,凌云拳头紧握,伸出大拇指,由下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向陈楚胳膊肘的麻穴。 突然间,陈楚感觉胳膊肘一麻,手臂立刻就失去了知觉,攻势也就此终止,左手托着右手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 话还没说完,凌云就抢步上前,一指点在了陈楚腰间的气门上。 “哦……” 陈楚叫了一声,双手捂着腰间,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 凌云摇摇头,从腰间抽出饮血剑道:“别你了,像你这种魏忠贤的走狗,不知残害了多少人?你还是早些下去,给魏忠贤探路吧!” 说到这儿,凌云挥舞手中饮血剑,削向陈楚的双脚。 “啊……” 随着一声惨叫过后,只见一道血光飞溅,陈楚便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凌云转身,拖着长剑走至林诗吟身旁,将手中的饮血剑递给林诗吟道:“想报仇是吗?机会就在眼前,想他怎么死,就看你的了。” 林诗吟战战兢兢地接过凌云手中的饮血剑,双手抓着剑柄,一步步向着陈楚靠近。 躺在地上哀嚎的陈楚,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林诗吟,知道今天难逃一死,咬牙切齿道:“小……小贱人,有种你就给老子一个痛快,想当初,你爹和你兄长,在老子的大狱中,老子把各种刑罚给他们一用了个遍,挖眼,割舌,开膛破肚挖心,他们死前那个惨……” 陈楚之所以如此说,那是想激怒林诗吟给他来一个痛快。 可陈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诗吟此刻被气得浑身哆嗦,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摇晃晃,她真的很想一剑结果了陈楚的命,可就是双手颤抖着不听自己的指挥。 结果一剑刺出,林诗吟自己却是吓得双目紧闭,本想一剑刺中心窝,可手中一哆嗦,刺到了肋下。 “噗……” “……哦……”陈楚疼得惨叫道:“小贱人,你可真够狠的……” “啊……” 话还没说完,林诗吟双目紧闭,从陈楚体内拔出饮血剑,一顿乱砍乱刺,只把陈楚砍了个血肉模糊,可就是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凌云看着林诗吟疯狂的举动,心里暗道:“我靠,都说最毒天下妇人心,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不假,有仇也不用这样报复啊!” 想到这儿,凌云抢步上前,一把抓住林诗吟道:“好了,好了!把剑给我吧!” 林诗吟从惊恐中醒过来,看着身旁的凌云,泪流满面地将手中的饮血剑递给了凌云。 凌云接过饮血剑,走至陈楚身旁,看着血肉模糊的陈楚,眉头紧皱叹息道:“啧啧啧……都成这样了还不死,你这命可真够硬的。” 说完后,凌云抬起手中长剑,对着陈楚的心脏刺了下去。 “嗯……” 一声闷哼过后,陈楚才有些虚弱道:“谢……谢……” 说完后,脑袋一偏,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凌云从陈楚身上抽出自己的饮血剑,转身走到林诗吟的身旁,轻轻拍了拍林诗吟的肩膀道:“好了!别哭了,陈楚已经死了,你的大仇得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听完凌云的话,林诗吟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爹……兄长……陈楚死了!咱们的仇已经报了……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呜呜……” 好半天,等林诗吟哭罢之时,凌云早已收拾好了自己所带的随身物品,手里拿着两个烧饼和一个钱袋,凑到林诗吟的身旁,递给林诗吟一个烧饼道:“已经一夜未曾休息,我们还是先吃点儿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稍微休息一会儿,这里有一些银两,等出去之后你就带着些些银两远走他乡……” 林诗吟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沾满了泪痕,有些哽咽道:“……公子替奴家报了深仇大恨……奴……奴家又怎能离公子去……” 凌云摇摇头道:“只要出了这里,我不但还要去鬼见愁救母亲,保不准还会和白剑飞交手,各门派无数只眼睛盯着我,如果带着你,我不但保护不了你,反而还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听完凌云的话,林诗吟低头沉思起来,好半天,才叹息一声,接过凌云手中的钱袋问道:“公子……奴家想问问,在公子的心里,是讨厌奴家,还是真的不想让奴家受到伤害?” 凌云强挤出一副笑容道:“瞎想什么呢!我从没讨厌过任何人,而是一旦从这里出去,我将会成为天下英雄争夺剑谱的对象,你跟着我,除了危机重重就再什么也没有。” 听完凌云的话,林诗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抓起手中的烧饼吃了起来。 两人略微休息了片刻,凌云才带着林诗吟向着透着光亮的洞口走去。 行至洞口,凌云向外一望,只见洞口修建在一口水井的半中腰。 水井修建在一个小村庄,村庄看起来并不富裕,破旧的茅草房,顶上的茅草已经腐烂发黑,土坯的墙壁已经出现了裂缝。 一棵大槐树下,凌云爬出了井沿,四下张望一番,确定周围无人之后,凌云才抓着井绳,将水井里的林诗吟拉了上来。 凌云微米着双眼,看着炎炎的烈日,再扫视一圈小村庄,只见村庄并不大,也就十来户人家的样子,可村庄却是静的可怕。 两人在村中找了好半天,凌云才找到一个光着屁股玩泥巴的小男孩,小男孩儿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浑身的肌肤被太阳晒得微微发黑。 凌云上前,对着小男孩微微一笑道:“小朋友,为何村中会如此安静,大人都去哪里了?” 小男孩斜着个小脑袋有些好奇的看着凌云道:“哦……村中的大人都下地干活,有些小孩儿都跟着父母下地了。” 凌云笑了笑道:“那你怎么没有跟父母下地?”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道:“我爹临走前让我看着娘亲,要是娘亲渴了就给点水喝!” 凌云一听心道:“这什么逻辑?大人渴了小孩给水喝,而且还让小孩看着大人?” 凌云还没说话,身旁的林诗吟问道:“你们家在哪?我们可以在你们家讨碗水喝吗?” 小男孩指了指身后的茅草房小院道:“这就是我家,姐姐请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小男孩儿走进小院之中,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儿弥漫了整个篱笆小院。 这时只听屋中,一个妇女有些虚弱无力,病殃殃的问道:“……狗子……是你吗?咳咳……” “……娘亲,是孩儿,您要喝水吗?”小孩边走边问道。 凌云跟着小男孩走进屋中,只见屋中的墙壁之上,所以因为长年烟熏火燎,黑漆漆像锅底一样,一张破旧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面黄肌瘦,两只眼窝深陷,显然已经是病了很久。 躺在床上病殃殃的妇女,看到陌生人走了进来,强力用手支撑起身体,坐起来倚靠在墙壁之上道:“两……咳咳……” 凌云对着妇女那边一点头道:“这位大嫂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路过,想讨口水喝顺便问问路。” 妇女听完后这才放下心来,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道:“公……公子……恕……妾身有病在身……” 林诗吟看着妇女虚弱的样子,上前几步坐到了床头道:“姐姐不用说话,看你已经病了许久,还是好生休养,姐姐可否伸出手来,让妹妹给姐姐号号脉?” 妇女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缓缓伸了出来。 林诗吟将两根手指搭在妇女的手腕上道:“这是偶感风寒,可惜拖的时间太久,若不再治疗,恐怕……” 躺在床上的妇女,强挤出一丝苦笑道:“已经卧床数月……汤……汤药费就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以承受,如今……咳咳……” 就在此时,院外一个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略显消瘦的汉子,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少年,扛着农具,向着院中走来。 中年汉子一边走一边喊道:“……狗子……狗子……” “……爹爹,咱家来客人了……”小男孩儿匆匆跑出层对着中年汉子说道。 “胡说……咱们家……”说到这中年汉子看到站在门口的凌云,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位公子……不知……” 话音未落,凌云微微一笑,上前抱拳道:“前辈你好!晚辈是过路的,进来讨碗水喝,顺便打听一下路,叨扰之处还望莫怪。” 中年汉子听完后,抱拳回了一礼道:“不叨扰,不叨扰,不知公子要去何处?” 说完后,中年汉子走到水缸旁,给凌云盛了一碗水。 凌云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不知从这里到鬼见愁还有多远?” 中年汉子眉头微微一皱,望着凌云问道:“不知公子到鬼见愁所为何事?那里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而且时常还有毒虫猛兽出现,若无重要之事,公子还是不要去了!” 凌云对着中年汉子抱拳道:“多谢前辈!晚辈此去鬼见愁有要事要办,只是不知该怎么走,还请前辈能够告知!” 中年汉子见劝阻不住,只是微微摇摇头指着东南方道:“向着东南方走十里,顺着树林的小道上山就到了!” 凌云侧目望向床前的林诗吟,微微的点了点头,伸手从小背包中摸出一个银元宝,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碗扣在桌上,而银子却是扣在了碗底下。 凌云和林诗吟出了小院,中年汉子收拾桌上的碗时,一块儿白花花的银元宝,出现在了桌上。 中年汉子捧起桌上的银元宝,双手有些微微颤抖,眼眶中泪水来回打转,长这么大,何时见过这么多银子。 等中年汉子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凌云早已不知所踪。中年汉子恭恭敬敬的对着东南方弯腰施了一礼后才回了屋。 中年汉子,捧着手中的银元宝,进了屋走到床前,热泪盈眶,喜极而泣道:“娃他娘,有钱了,有钱抓药看郎中了……” 出了村口,凌云站住身形,望向身后的林诗吟道:“林姑娘,山水有相逢,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后凌云一咬牙,转身向着东南方而去,只留下林诗吟泪流满面地站在村口。 091 命悬一线的凌云 烈日炎炎,周围的花草树木都被晒得有些发蔫,偶尔吹过一丝清风,也是夹杂着热气。 看着凌云渐渐远去的背影,林诗吟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将胸前的衣裙打湿了一大片。 虽然两人相处只是短短的几天,但作为穿越者的凌云,对于女性本就没有歧视,没有像大明朝的男人一样,将女人看得那么低下。 而就这一点,对于曾经沦落风尘的林诗吟来说,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纵然是为奴为婢,那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可如今两人却要分道扬镳,望着凌云的背影,林诗吟回想起这几天自己和凌云在一起的一幕幕,神情既伤感,又落寞,泪水也就一滴滴流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林诗吟用衣袖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莲步轻移向着东南方向追了上去。 艳阳高照,周围群山起伏,山林间草木悠悠,茂密的森林遮挡炎炎烈日,树林中一片阴凉。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左右,凌云行至树林旁,看着树林中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进了树林之中。 而凌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身奇装异服,早已被私下打探的各门派弟子探知,都纷纷返回了扬州城禀报。 大部分人都带有马匹,回程的时候快马加鞭,没多久就赶到了扬州城,将您的行踪禀报给了自己的掌门。 顺天镖局 当冒牌儿的白剑飞,得知凌云去了鬼见愁后,按照白剑飞交代,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在整个扬州城大声吆喝起来。 “哒哒哒”的马蹄声,不断在扬州城大街小巷来响起。 而马背上的人,不断的大声喊道:“盗圣凌云,已经取得追命剑谱,如今逃往鬼见愁……” “各位武林同道注意了,盗圣凌云,已经取得追命剑谱,如今逃往鬼见愁……” 打死凌云都不会想到,自己躺着也会中枪,明明自己母亲被白剑飞挟持,才迫使自己不得不前往鬼见愁,可扬州城,却是被白剑飞放出了这样的谣言。 “大家快走啊!前往鬼见愁夺剑谱……” “听说了吗?凌云拿到了追命剑谱,已经比逃往了鬼见愁……” “是啊,我们快走吧!免得被他人捷足先登……” 吉祥客栈 白莲花正坐在床头之上调息真气,马春风敲响房门走了进来。 白莲花微微睁开双眼,看着风机火燎而来的马春风,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马长老,何事如此匆忙?” 马春风愁容满面地一拍大腿道:“哎呀……教主不好了!凌公子一夜之间就已经破了盐帮机关,如今带着剑谱去了鬼见愁,整个扬州城正邪两派的江湖人士,如今都纷纷前往鬼见愁争夺剑谱,这鬼见愁周围乃是百丈悬崖,也不知凌公子为何要去那里?” 白莲花双目微眯沉思片刻道:“他此来扬州,并非为了争夺剑谱而来,想必他的母亲一定在鬼见愁,我们速速赶往鬼见愁,不然的话他可就危险了!” 马春风有些担忧道:“教主,你的伤……” 白莲花强行运用真气,压制住体内的寒气站起身道:“你速去找左护法,多带兄弟,尽快赶往鬼见愁,保护凌公子,我和小竹小菊几人先行一步。” “是,教主!” 马春风抱拳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地退出了房间下去准备。 抛开各路人马如何刚刚鬼见愁不提,却说自从凌云进了树林之后,一直尾随的林诗吟也摸进了树林,顺着羊肠小道有些吃力地上了崖顶。 凌云上了崖顶,已经是汗流浃背,站在山崖顶上双手叉腰,向着周围望去,只见周围树林茂密,偶尔山林间有惊鸟飞起,群山起伏之间都是百丈悬崖,眼前是一道如同斧劈刀削般的峡谷,峡谷宽约十余丈,一层淡淡的雾气弥漫在峡谷之间。 正在里面观察四周的地形时,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摸金门的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一天一夜,居然就破解了盐帮机关……” 凌云回身望去,只见眼前一个身穿夜行衣,黑巾蒙面之人站在自己身后,虽说看不清面容,但凭声音,凌云就敢肯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剑飞。 凌云面无表情地盯着白剑飞道:“废话少说,我母亲身在何处?” “追命剑谱呢?想见到你母亲可以,你得让我看看你拿到剑谱没有?” 凌云反手从背包中摸出竹简,对着白剑飞道:“剑谱在此,我母亲呢?” 白剑飞神情有些激动,向前一步伸手道:“快,将剑谱给我……” 凌云咬牙切齿,目露凶光道:“我问你,我母亲呢?” 白剑飞对着峡谷对面连续吹了三个口哨,两长一短,吹完了口哨,白剑飞伸手道:“你将剑谱给我,我保证你母亲平安无事……” 凌云却是摇摇头道:“在没有看到我母亲平安之前,你休想拿到剑谱!” 而就在此时,林诗吟悄悄摸进了树林之中,躲在一片荆棘丛中,静静的注视着一切。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左右,只见对面树林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斜背弓箭,身上扛着一捆绳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而黑衣人的身后,凌云的母亲被捆着双手,手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头抓在黑衣人手中,就这样凌云的母亲被牵了出来。 行至悬崖边上,凌云的母亲远远的看着凌云的身影道:“宝儿,是你吗?” 看着头发散乱蓬松,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的便宜母亲,不知为何?凌云的泪水夺眶而出,有些哽咽道:“娘……是孩儿……让您受苦了,孩儿这就救你!” 凌云母亲却是连连摇头道:“宝儿,你快跑!不要管为娘,他们不会放过我们两个的,你快跑……”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黑衣人的手抽在凌云母亲脸上,将凌云母亲打趴在地上道:“你给我闭嘴,小心我现在就要你命!” 凌云母亲嘴角挂满鲜血,啐了一口道:“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像你这种面如桃花心如蛇蝎般的女人,你的下场比我们还惨!” 黑衣人摇摇头道:“我的下场如何,你是看不到了,而你的下场,我就能看到,哈哈哈……” “住手……别伤我母亲……”凌云伸手指着黑人高声道。 白剑飞见凌云如今正在分神,趁着凌云不备,一个闪身来到凌云身前,顺手夺下凌云手中的竹简,反手一掌向着凌云的后背打去。 虽说凌云有些分神,但听到后背掌风不善,就地一滚,闪避开白剑飞的一掌。 凌云的母亲见凌云和白剑飞已经交上手,知道凌云是担心自己,如果再这样下去,谁也活不了,想到这儿,便准备起身将身旁的黑衣人撞着一起掉下山崖。 黑衣人见白剑飞已经拿到剑谱,正在暗自高兴时,凌云的母亲向着自己撞来。 出于习武人的自然反应,黑衣人抽出腰间短剑横削了过去,短剑正好扫在凌云母亲的脖子上,一道鲜血飞溅,凌云母亲晃晃悠悠栽下了山崖。 “不……” 看着母亲坠下山崖,凌云发疯一般地高喊着。 可无论凌云怎么喊,事实终究是事实,根本不是自己的咆哮可以挽回。 此刻的凌云,眼睛都已经开始充血发红,凌空跃起,一记连环穿心腿踢向了白剑飞的胸膛。 正在拿着剑谱得意的白剑飞,看着攻向自己的凌云,浑身真气运转,一掌迎向了凌云的脚。 “呯” 掌脚相撞在一起,凌云被击得倒飞出去十余步远,刚一落地,就感觉右脚底寒气直往上冲。 白剑飞后退两步,刚稳住身形时,就见不远处武林人士蠢蠢欲动,己经快要走到悬崖顶。 当白剑飞再望向凌云之时,凌云的右脚已经失去知觉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为了免除后患,白剑飞不做任何犹豫,抽出腰间的宝剑,脚尖一点地,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身体向前倾斜蹿了出去。 “噗” 白剑飞手中的宝剑,贯穿了凌云的心脏部位。 白剑飞抽出插在凌云胸膛上的宝剑,抬脚踢在凌云肚子上,将凌云踢得凌空飞起,落下了百丈悬崖。 而数十步之外的武林人士,看着凌云被长剑贯穿心脏跌落悬崖时,各个都有些傻眼,愣愣的站在了当场。 白莲花看着凌云路牙的一刹那,失声尖叫出来:“不……” 这一叫,惊得在场武林人士纷纷望向了白莲花,只见白莲花身体摇摇晃晃,猛然间喷出一口鲜血,瞬间头上乌黑亮丽的秀发,变成了满头银发,寒气再次加深,整个人昏了过去。 身后的四个小丫鬟,见白莲花昏死过去,寒气入侵,心中更是遭受沉重打击,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变成了满头银丝,连忙抬起白莲花下了山。 对面的黑衣人,看见凌云已经坠落山崖,各门派的人也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刻,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矢,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绳头绑在箭矢的尾部抛射了出去。 “咻” 箭矢带着绳索,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飞在了白剑飞的眼前。 白剑飞抓起绳头,猛提真气,凌空跃起蹿向了对面的山崖。 躲在树林中的林诗吟,看到凌云坠涯,从荆棘丛中爬出来,冲到悬崖边上向下望去,只见悬崖深不见底,泪水滚滚而下道:“公子慢走……奴家这就来陪你……” 说完后,林诗吟闭上眼睛,向前一扑,整个人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落下了山崖。 等武林人士来到悬崖边上时,已经坠崖的坠崖,没坠涯的黑衣人也是借着绳索过了峡谷,消失在了对面的树林中。 092 种善因得善果 烈日当空,随着各门派离去,悬崖顶再次恢复了宁静。 智善大师和紫虚道长行至悬崖边上,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纷纷摇头叹息道: “阿弥陀佛……” “无量佛……” 随着凌云的坠崖,追命剑谱到底落入了谁手?却成了一个疑问。 假的白剑飞,在各门派人的眼中下山,却是将白剑飞的嫌疑洗清,任谁也不会怀疑到顺天镖局的头上。 吉祥客栈 白莲花昏迷一个多时辰,睁开眼之后,看着身旁的小竹虚弱道:“传……传令所有堂口兄弟,速……速去悬崖底下搜寻,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 小竹看着白莲花满头的银发,泪水滚滚而下,哽咽的点点头道:“教……教主,无论发生什么事,教主一定要想开点儿……” 白莲花有些虚弱的点点头道:“去……去吧!” 鬼见愁谷底,荆棘密布,地上腐朽的落叶有数尺厚。 凌云自从坠崖之后,连续被荆棘拌挂,落入厚厚的腐朽树叶时,早已经是鲜血将衣服染得通红一片。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 一片密集的荆棘丛中,林诗吟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周围漆黑的一片,林诗吟自言自语道:“这是哪里?阴曹地府吗?奴家是不是已经死了?公子你在哪里……等等奴家……” “啊……” 挣扎中,荆棘触碰到了被刮破的伤口,一阵锥心的刺痛传来。 抚摸着自己的伤口,林诗吟自言自语道;“奇怪了,人死了怎么还会痛?” 想到这儿,林诗吟挣扎着爬出荆棘丛,向着四周望去,只见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人或物,无奈下,林诗吟伸手从怀中摸了好半天,才摸出一个火折子,来回晃动几下,等火折燃烧之后,借着微弱的火光,在漆黑的夜空下寻找着凌云的所在。 林诗吟忍着身上伤口带来的锥心刺痛,也不顾身上的衣服被荆棘刮破,在三尺多深的腐朽树叶中摸黑寻找。 “公子……你在哪……” …… 寻至半夜时分,林诗吟已经是疲累不堪,可就是不见凌云踪迹,林诗吟绝望地坐在了枯树叶中,一边哭泣,一边用手拍打着树叶道:“呜呜……公子……奴家本想与你一同上路……可如今公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纵然公子已不在人世,好歹让奴家给公子收完尸……奴家在下来陪你……呜呜……” 可就在林诗吟拍打枯树叶之时,只感觉自己的芊芊玉手黏黏糊,借着火拆子的亮光,林诗吟向着手上一望,只见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若换了平时,林诗吟很可能会惊叫出来,可如今林诗吟心已死,整个人都已是麻木,试想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害怕自己抓到一把鲜血吗? 转眼林诗吟心中暗自一惊,身上只掉下来了凌云和凌云的母亲,无论自己找到哪一个,都要将其安葬。 打着火拆子,林诗吟细细望去,只见厚厚的腐朽枯树叶中,凌云身上沾满了枯树叶,鲜血早已将衣服浸湿,整个人脸色苍白,蜷缩在枯树叶中。 林诗吟看着凌云,泪水滚滚而下,抱着凌云的尸体大哭起来。 一剑贯穿心窝,什么人又能活得下来,凌云也不例外。 可无巧不成书,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恰恰奇迹就发生在凌云身上。 就在林诗吟抱着凌云的尸体嚎啕大哭之时,突然间凌云发出了微微的一声闷哼之声。 正在哭泣中的林诗吟,听到凌云的闷哼声,心中也是微微一惊,但人总是往好处想,但凡有一丝的机会,谁又愿意错过呢! 林诗吟怀抱着凌云,伸手搭在凌云的大动脉上,只感觉凌云的大动脉微弱的跳动着,这让林诗吟仿佛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也不再哭泣,从凌云身上解下凌云的小背包,摸出一瓶金疮药,倒在凌云胸前和后背的伤口处,从背包中拿出曾经撕碎的裹胸布,给凌云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 黑暗中,林诗吟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其实峡谷只有南北两头,也不需要分清。 林诗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凌云背了起来,顺着黑暗胡乱走去。 朝阳初升,白天替代了夜晚,峡谷周围森林茂密,周围荆棘密布,时而可以看到碗口粗细的毒蛇,盘踞于树干之上,因为常年阳光照射不了多久,山谷中显得有些阴暗潮湿。 腐朽的树叶中,林诗吟背着凌云,走一步晃三晃,虽说峡谷中阴暗潮湿,但此时的林诗吟,却已是汗流浃背。 细细望去,只见林诗吟,浑身的衣裙早已破烂不堪,许多衣衫破烂之处,还真有片片血痕。 本来就是一个弱小女子,背着一个凌云不说,还要行走在一米左右的枯树叶中,就算一个大男人,估计也是顶不住。 而凌云的一息尚存,给了林诗吟诺大的希望,就如同暴雨过后的那一道彩虹一般,虽说此刻她疲惫不堪,但却是不顾个人劳累,只想着如何能早点儿将凌云背出去,找个郎中治伤。 但人总有累的时候,跟着凌云连续奔波几日,即吃不饱又睡不好,如今的林诗吟,全凭一丝的意念,苦苦支撑。 日上中天,林诗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微微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觉烈日刺得眼睛微微发疼,而眼前却是一片模糊,摇摇晃晃几下,倒在了路边的一个稻田中。 吉祥客栈 马春风站在白莲花身前,低着头抱拳道:“教主,属下无能,山谷中荆棘密布,毒虫猛兽时常出现,未曾找到凌公子,只找到了凌公子母亲的遗体,也许……凌公子可能平安无事已经离开了……” 马春风在说凌云平安无事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因为一个人如果被长剑贯穿心脏,然后掉下百丈悬崖,生存的可能,简直太渺茫了,恐怕尸体也已经喂了豺狼虎豹。 自始至终,白莲花从未言语,只是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教……主……”马春风看着白莲花有些担忧的结结巴巴说道。 白莲花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虚弱道:“将……凌母好生安葬,以我的名义竖立一块墓碑……” 马春风有些为难地问道:“教……主……不知该如何写?” 白莲花长叹一声道:“就以婆婆……儿媳……来写!” “属下遵命……”马春风答应一声,便退出了房间下去准备。 白莲花缓缓闭上双眼心道:“郎君,恕妾身不能与你同生共死,妾身要让顺天天镖局血债血偿,希望郎君不要在地下怪妾身……” 顺天镖局 一切大小事务有李明和谢坤主持,假的白剑飞依旧装病卧床不起。 而真正的白剑飞,坐在密室的床上,在密室中细细观看着追命剑谱。 剑谱中记载的每一招剑法都是精妙无比,但是只有五招,但每一招都可以演化出无数招式,而且四招攻击,一招防御,看着白剑飞是欲罢不能。 可是打死白剑飞他也想不到,最后一招的万剑归宗,在茅草屋顶时,被李虎的一道剑气扫下,如今恐怕是已经被盐帮的重重机关压在了里面。 本来扬州城各门各派有想夺剑谱,也有想一睹剑谱的,可如今凌云身死坠下山崖尸骨无存,追命剑谱被黑衣人夺走渺无音讯,再留在扬州城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于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带着本派弟子,也都纷纷离开了扬州城,而他们这一离去之后,凌云死于鬼见愁的消息,也逐渐的传遍了大明南七北六十三省,不过这都是后话。 夕阳西下,时至黄昏时分,林诗吟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残破不堪的房屋,是那么的熟悉,四下一张望,只见凌云也躺在自己身旁,林诗吟缓缓坐起身,伸手号了号凌云的脉,发现凌云依然是有一息尚存。 林诗吟有些好奇的望着凌云心道:“奇怪,正常人如果被贯穿心脏,这么长时间?早就不知死过几回,可公子为何心脉还会跳动?。” 想到这儿林诗吟伸手摸去,好半天才眉头紧皱着言自语道:“奇怪,公子练的这是什么功?居然可以将心脏移动到右边儿……” 其实林诗吟她哪里知道,凌云的心脏与常人不同,本就生长在右边儿,根本不是练了什么移动心脏的功夫。 只听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恩……恩公……你们……是不是遇到了打劫的……” 听到说话之声,林诗吟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自己和凌云又回到了之前的狗子家。 林诗吟正在想着自己和凌云是怎么回到小村庄时,狗子蹦蹦跳跳跑了进来。 “……娘……”刚喊了一声,狗子就看到苏醒过来的林诗吟,笑容满面地走到床前,拉着诗吟的手道:“姐姐你醒啦!爹爹说那个哥哥伤很重……” 林诗吟满脸疑惑的望向狗子问道:“小弟弟,是你爹爹救我们回来的吗?” 狗子点点头道:“一大早爹爹进城给娘亲抓药,回来的时候发现你们倒在稻田之中,就将你们带回了家里……爹爹还说了,你们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叫我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姐姐可别告诉爹爹是我说的……” 而就在同时,中年汉子风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猛然间看到床上醒来的林吟微微的一惊讶,之后走到床前,对着林诗吟恭恭敬敬抱拳施了一礼道:“恩公,如今整个扬州城大小江湖门派,都在暗中搜寻两位的下落,此处并非久留之地,万一被他们找到,将会给两位恩公再次带来麻烦。” 林诗吟起身走下床,对着中年汉子福了一礼道;“多谢出手相救。” “恩公说的这是哪里话?恩公对我们一家有活命之恩,若不是恩的银两,我们根本就没钱抓药……” 林诗吟摇摇头心道:“这可真是,种善因得善果,若不是公子仁慈,又怎么能换得回今日的柳暗花明。” 想到这儿,林诗吟伸手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钱袋道:“这些银两就都留给你们,劳烦给我们准备点吃的,方便的话准备一个推车,切记,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093 山神庙中的偶遇 夕阳西下,鬼见愁峡谷中,腐朽的树叶散发着浓重的臭味,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手持钢刀,劈砍着荆棘四下搜寻着,一边寻找一边喊道:“公子……公子……” …… 细看之下,峡谷中的人正是凌壮,凌志,钱百万,钱堆山,孙耀祖几人。 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几人苦苦搜寻一天,连根毛都没找着。 凌志见搜寻无果,坐在枯树叶中,用手中的钢刀劈砍这枯树叶,咬牙切齿道:“顺天镖局……老子让你血债血偿……” 说完后凌志站起身,拖着手中的钢刀,便转身离去。 其余几人,听到凌志的埋怨,纷纷追了上去。 凌壮拦在凌志的面前问道:“二弟,你这打算是去哪里?” “哥,你别拦着我,我要去顺天镖局,纵然拼得一死,我也要杀他顺天镖局几个人。”凌志牙关紧咬杀气腾腾的说道。 其余几人也跟着起哄道:“拼了……给公子报仇……” 凌壮指着几人斥责道:“都给我闭嘴,如今公子生死未卜,你们就急着去顺天镖局拼命,就算有可能是顺天镖局干的,你们谁有证据?何况就我们几个人,能掀起多大的浪?纵然是报仇,我们也得谋划一下,盲目的厮杀不但报不了仇,反而大家都会死在顺天镖局……” 钱堆山听到这儿大声咆哮道:“够了……你要是怕死?那你就滚得远远儿的,公子待我们大家不薄,不会他报仇,我们还是人吗?” “钱兄弟,你听我说……” 钱堆山用手中的钢刀指着凌壮的鼻子道:“还说个屁,老子看你就是怕死鬼……” 站在一旁的钱百万,拉着钱堆山的手腕道:“二弟,不可造次!大家都是睡在一个铺上,吃在一个锅里的兄弟,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们还是坐下好好商量商量,想个万全之策。” 说到这儿,钱百万对着众人一抱拳道:“诸位兄弟,顺天镖局人多势众,说不定我们连白剑飞的影子还没见着,就会死于非命,我倒是有个想法,诸位听听看是否可行?” 其余几人,听着钱百万的话,纷纷点点头道:“钱兄弟说来听听,如果真要可行的话,我们大家就照着前兄弟说的办。” 钱百万眉头微皱道:“顺天镖局的势力,在江湖各大门派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手下的趟子手,更是数不胜数,不如我们暂时先回清风寨,召集所有兄弟,只要他顺天镖局的人一落单,咱们就人多的优势一一解决,但凡顺天镖局押的镖,咱们也通通劫掉,一口一口的蚕食他,长期下来,总有一天它会垮掉。” 众人听完后,觉得钱百万说的在理,纷纷点了点头后,离开了山谷。 自从他们进了山谷,树林间毒虫猛兽时不时的就会出现,虽然他们嘴上未曾说出,但在心里已经认为,凌云的尸体很有可能已经被山间野兽叼走。 随着夕阳渐渐落山,林诗吟拉着一辆小板车,车上凌云双目紧闭,身上盖着好几层被子。 除了凌云之外,还有狗子的家人,准备的一些食物。 夜幕降临,已经不再适合赶夜路,林诗吟一身粗布男装,头发束成一根马尾状,脸上沾满了泥土草屑,摇摇晃晃,有些吃力地拉着板车,来到了一个已经荒废许久的山神庙。 如今的凌云和林诗吟,就如同是丧家之犬,一旦他们露面,麻烦就会自动找上门来。 所以此刻的林诗吟,她根本不敢带着凌云去城中投宿,或者是找郎中,一旦被人发现凌云的身份,恐怕麻烦会再次找上凌云。 而林诗吟自己,本来就略通医术,她曾仔仔细细检查过凌云身体状况,发现凌云根本没有伤到心脏,只是身上的剑伤,还有体内的寒气,迫使凌云身体虚弱,一直处于昏迷中。 曾经林诗吟想过去找少林智善大师帮凌云治伤,但扬州城中不知有多少只眼睛盯着自己和凌云。无奈下,打消了此念头。经过乔装改扮之后,林诗吟拉着凌云前往百花谷求医。 所以这一路之上,林诗莹也不敢去城中打尖住店,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凌云再次受到伤害,干脆也就不去进城,只是在某个山神庙,城隍庙,将就着休息。 农历七月的天气,天气炎热,更何况扬州的气候,凌云的伤口,已经逐渐开始发炎化脓,而林诗吟又不敢去城中去找郎中,无奈每日只能用烈酒帮着凌云擦拭伤口,再倒上金疮药。 要是换了寻常人,伤口发炎,肯定会引发高烧不退,可凌云却不一样了,中了白剑飞的昆仑玄冰掌,寒气入侵,整个身上都罩着一层霜气,从哪里去发高烧,也正因为体内有寒气,才会减慢了伤口恶化的速度,否则的话,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其实万物之间就是这样的奇妙,往往有些事情,他就是这样,相互之间相生相克。 而在林诗吟心中,能够救凌云的,也只有五百里之外的百花谷。 可如今林诗吟每日拉着小车,最多每天可行八十里,恐怕行至百花谷,也需要六七日时间,光靠每日用烈酒擦拭身体,能不能坚持到百花谷,都成了一个难题。 林诗诗有些吃力的将,木车拉进了山神庙,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顺了一会儿气,轻轻的用手扒开衣领,只见肩头之上己被拉绳磨出一道血槽,疼得林诗吟呲牙裂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天空繁星点点,漆黑的夜空下虫鸣之声不断,偶尔有一阵清风吹过,只听树叶沙沙作响。 借着手中火折子微弱的光亮,林诗吟草草处理了一下伤口,便开始帮着凌云用烈酒擦拭起伤口。 时至三更时分,四下一片漆黑,为了给凌云增加一点温度,林诗吟钻进车上的被窝中,用自己的体温来给凌云取暖。 可就在此时,只听山神庙外,马蹄声滚滚,数骑人马手持火把来到山神庙外。 为首一人对着其余几人道:“我说兄弟们,如今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如我们暂时先在这破山神庙中休息,天亮的时候再出发不迟。” 细看之下,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凌壮,凌志,孙耀祖,钱百万,钱堆山,桃子,几人。 “好……就算人能顶得住,马匹也顶不住,在此休息一夜也无妨。” 正在熟睡中的林诗吟听到庙外的马蹄声,从熟睡中被惊醒,顺着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腰挂佩刀,正向着小庙走来。 林诗吟有些慌乱地下了小车,用被子将凌云捂了个严严实实,自己躲在一个破旧的香案底下。 凌壮等人进了破旧的小庙,四下打量了片刻,才对着凌志和钱堆山道:“你们找个地方将马匹拴好,将我们随身携带的草料添给马匹,让马匹吃饱,我们明日也好赶路。” 两人没有太多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便出去照料马匹。 孙耀祖举着火把四下打量一圈,突然间看到墙角处车上的被子,微微一笑,对着桃子道:“夜间寒冷,正好这还有一床破被子,大家先拿来做铺垫……” 话音刚落,林诗吟就有些慌乱地从香案底下钻了出来。 突然间从香案下钻出一个人来,可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向着林诗吟望去。 林诗吟并不认识凌壮等人,凌壮等人也不认识林诗吟,双方就这样互相面面相觑。 林诗吟有些惧怕的伸开双臂,挡在小推车前。 孙耀祖看着林诗吟衣衫破旧,还以为是一个暂居于山神庙的叫花子,将手中的钢刀插回刀鞘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别怕,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只是在此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离去,我们不抢你的被子……” 孙耀祖话音未落,凌壮抢先一步上前,神情有些激动的抓着林诗吟背上的小背包问道:“说……这背包是哪儿来的?” 林诗吟浑身瑟瑟发抖有些惧怕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凌壮将手中的钢刀架在林诗吟的脖子上,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道:“……再问你最后一遍……这小背包到底是哪来的……” 林诗吟已经是被吓的前言不搭后语,上牙和下牙来回打颤,只是暗自心道:“完喽!没有掉下悬崖摔死,却不曾想……” 想到这儿林诗吟一转,计上心头道:“不就是想要追命箭谱吗?剑谱已经被公子牢记于心,只要你们将公子送往百花谷,救公子一命,公子自然会告诉你们剑谱……” “……剑谱……公子……难道……”想到这儿,凌壮也不再去理会啰里八嗦的林诗吟,一把将林诗音布拉到一边儿,冲上前,掀开了被子。 那知不掀开看还好,一掀开被子后,凌壮整个人傻在了当场。 身后几人不明所以,看着凌壮的表情纷纷上前,往车上一看,结果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和凌壮的表情没什么两样。 钱堆山和凌志喂马刚刚进来,看着所有人都围在车旁,钱堆山咧着大嗓门儿道:“我说哥几个,怎么都是这副表情?你们还是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被钱堆山吼了这么一嗓子,众人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纷纷喜极而泣都嚎啕大哭起来:“……啊……呜呜……哈哈……”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本以为凌云已经被野兽叼走,可如今居然就在自己眼前,而且听意思只要送到百花谷,就能捡回一命。也就说明凌云还有一口气在,这不让他们高兴才怪。 一旁被推倒在地的林诗吟,看着几人的举动,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慢慢悠悠爬起身来心道:“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夺剑谱的?” 可就在此时,凌壮回身对着钱堆山和凌志招手道:“快点……你们快些过来,公子他还活着……” “公子?难道他们不是夺剑谱的?”就在林诗吟胡思乱想之时,凌壮上前对着林诗吟单膝跪倒在地道:“多谢小哥救了我家公子,只是如何能救我家公子?还请小哥指条明路……” 林诗吟有些不确定来人身份,仍旧有些担心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凌壮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林诗吟抱拳一礼道:“小哥只管放心,我们都是公子的随从。” 一听是凌云的随从,林诗吟浑身一软,瘫坐到地上哭泣道:“有救了……呜呜……” 094 求医百花谷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残破不堪的山神庙,在数个火把的照耀下一片灯火通明。 自从跳崖到如今,林诗吟吃尽了这一生从未吃过的苦,如今有几个自称是凌云随从的人,这让林诗吟看到了一丝的曙光。 不过在林诗吟的心中,对于他们自称是凌云的随从,却是一点儿也未曾相信,不过这眼前的情况,他们是不是凌云的随从已经无关紧要,就算不是,林诗吟也是无可奈何,为今之计,不管是敌是友,先让他们护送凌云去百花谷治疗,才是重中之重。 林诗吟稳了稳心神,依旧有些担忧的对着众人道:“东南方向五百里,有一个百花谷,谷主花百合医术超群,根本就没有她治不了的伤,我们只有快些赶往百花谷,才有可能救得公子一命。” 钱百万一听五百里,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凌云道:“五百里?你不会就打算这样拉着小车去吧!这要是等你走到百花谷,公子的伤指不定还会怎样?” 不过钱百万的话倒是提醒了众人,凌壮回身对着几人道:“下去速速准备,我们连夜启程前往百花谷。” 众人听完有些疑惑道:“此去百花谷路途遥远,纵然是快马加鞭也非一日半日可以到达,何况公子身受重伤,根本受不了沿途的颠簸劳累,不如我们就先在此休息,等天亮之后在赶路,若是前方遇到城镇,我们就雇一辆马车。” 凌壮听完后,点了点头道:“是我过于心急了,如今时辰己经不早,我们吃些东西,等天一亮,我们立刻出发。” …… 当众人每人吃了一些食物,各自休息之时,孙耀祖略微摇摇头道:“这人可真奇怪,吃东西不和我们一块儿,休息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我们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身旁的桃子听完了孙耀祖的话,用手轻轻拽了拽孙耀祖的衣服小声道:“休要乱说,人家是一个女儿身。” 孙耀祖听完之后,眼睛睁得跟牛眼一样大,看看林诗吟,再看看桃子,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既然她是女儿身,为何又要穿着男装?” 桃子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如今各门派都在寻找公子,她一个女儿身带着重伤的公子多有不便,自然是女扮男装方便点,至于说奴家是怎么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你看有男人,戴耳环的吗?” 孙耀祖再次望向林诗吟,细细打量一番,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便不再言语。 众人在山神庙中稍作休息,等天光微微放亮,众人醒来之时,却见林诗吟己经在帮凌云擦拭伤口。 孙耀祖走上前,看着帮凌云擦拭伤口喂水喝的林诗吟,上前打招呼道:“小娘子起的这么早?公子这样昏迷,不吃不喝的,不会有问题吧!” 林诗吟微微一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定没有散乱后,微微点了点头道:“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我们还需快些赶到百花谷,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 孙耀祖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以后小娘子若想女扮男装,最好是别忘了摘掉耳环……” 林诗吟摸了摸耳朵,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正准备摘掉耳环时,孙耀祖道:“我们还是趁早出发吧!” 双方本就不熟悉,林诗吟对他们也并非真正的相信,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这时只听凌壮道:“百万兄弟,你和凌志二人快马加鞭,看看前方是否有村镇,买一辆马车回来。” 钱百万露出一副尴尬表情道:“我们大家所带银两不多,就是全部凑起来也买不了一辆马车,这个……” 凌壮听到这儿,伸手在怀中将自己身上的所有钱财掏了出来道:“大家先凑凑,马匹我们自己有,只要有车就行,实在不行光买车不买马……” 抛开众人如何凑钱买马车不提,却说此时的吉祥客栈,白莲花的房间中。 白莲花疗伤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满头银发的自己,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但却是面无表情,神情有些麻木道:“顺天镖局,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站在身旁的小竹,一边帮着白莲花梳理满头银发,一边道:“教主,凌壮等人昨日从峡谷中回来,便不辞而别,如今去了何处也不曾知晓。” 白莲花叹息一声道:“随他们去吧!树倒猢狲散,人心本来就是这样。” 小竹小嘴一厥道:“还有一件事,玄阴宗的文武判官,黑白无常,昨夜夜探顺天镖局,最后好像落荒而逃了。” 白莲花眼睛微眯,冷哼一声道:“不管他们发生什么,你下去传令各堂口兄弟,从即日起,只要是顺天镖局的镖,全都给我劫了,除了雇主,无论是镖银还是镖师,一个都别放过,人杀物抢,切记不可打白莲教名头,让他无迹可寻,先将他的势力一步步蚕食。” “是,教主!” …… 三日后 经过凌壮等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到百花谷。 四周群山起伏,山上森林茂密,山林间鸟语花香,满山遍野山花烂漫,百花谷位于群山之间的一道峡谷中。 出乎意料的是,百花谷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样,气势磅礴雄伟的建筑,成百上千的弟子,这一切都没有,有的只是山谷中种满了各种花花草草,有一些根本叫不出名字来,剩下的就是一个绿竹小筑,篱笆小院中三间正房,南北各自修建两间偏房。 房屋没有动用一砖一瓦,清一色绿竹铸成,竹屋正房门上悬挂着一块木匾,上书:百花小筑。 整个山谷中,淡淡的飘着一层雾气,空气中夹杂着花草的清香,顺着一条石头铺出来的小道,凌志等人抬着凌云来到了篱笆小院。 正在四下打量之时,从北侧房中走出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略显消瘦的老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脚蹬一双旧布鞋,指着几人问道:“喂喂喂……你们是什么人?” 众人还未曾说话,林诗吟赶了几步,来到花白胡须老头的跟前“扑通”跪倒在地哭泣道:“神医救命……”说完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老头有些慌乱的后退几步,浑身有些不自在,就如同蚂蚁沾到身上一般,哼哼唧唧好半天,才转身对着正房喊道:“小百合……小百合……快出来看看有病人了……” 这时,只听绿竹小屋中,一个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嗓音道:“糟老头,你别叫了,稍微等等……” 老头嘴一撅,脖子一缩,便再次来到了林诗吟的身旁道:“小丫头,别跪着了起来吧!” 林诗吟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疑惑的看向老头,正准备说话,就见老头哈哈一笑道:“哈哈哈!虽说你女扮男装,但你身上那股少女的体香味儿,根本就是无法掩饰。” 林诗吟这才点点头起身道:“神医救命……” 老头摇头微笑道:“但凡送到这里的都是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之人,所以这个诊费就比较高,老头儿我可要靠这些诊费买酒喝的。” 这时,凌壮等人将凌云抬到了老头跟前道:“神医只管放心,只要救活我家公子,外面的五匹马,全部送与神医换酒喝。” 老头儿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一个劲儿的点着头,当看到凌云时,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眉头紧锁,帮着凌云号了号脉,检查了一下凌云胸口的伤势,自言自语道:“奇迹,真是奇迹呀!一剑贯穿心脏,可心脉仍旧跳动。中了玄冰气,可是将玄冰掌的寒气压制在腰间以下,这种伤还真是头一回见!” 说到这儿,老头叹息一声道:“能将玄冰掌的寒气压制,可见这位小哥内功造诣极深,这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其实他哪里知道?根本就不是凌云的内功造诣有多深,而是腰间的饮血剑,本就是天外陨石打造,自身就散发着热气,硬生生的将寒气压制在腰间以下部位。 “吱呀” 随着开门声响动,从小竹中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一身朴素的苹果绿衣裙,乌黑亮丽的秀发挽着一个美人髻,柳叶细眉,如同一汪秋泉般的眼睛,高挑的鼻梁薄嘴片儿,瓜子儿脸旁尖下颏。 少女看着在场众人,莲步轻移,行至花白胡须的老头跟前道:“到底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奴家里面还有事要忙。” 老头一脸惊讶表情,指着躺在一块木板上的凌云道:“小百合,你说怪不怪?一个人被利器贯穿心脏,还能好几日不死,心脏依旧跳动,还有明明中了昆仑玄冰掌的寒气,却硬生生的将寒气压制在腰间以下部位,没有伤到五脏六腑,这少年浑身是谜啊!” 在此解释一下,小百合就是百花谷主花百合。 花百合蹲下身,帮着凌云号了号脉,看了看凌云的伤,摸了摸凌云的右胸脯道:“没什么奇怪的,如果真要被利器贯穿心脏,他早就不知道死过几回了,唯一可以说是奇迹的是,他的心脏居然长在右边。” “……小百合,你没搞错吧?人的心怎么可能长在右面?”白胡子老头儿有些不敢相信道。 花百合莞尔一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下手之人看来是和他有着深仇大恨,否则也不可能下如此重的手。” 钱百万听完,有些着急道:“敢问小娘子,可是百花谷谷主?求求小娘子一定要救活我家公子。” 花百合微微的抬头看了看钱百万道:“救不救得活,奴家可不敢保证,但无论死活,这诊金必须得付,看他伤得这么重,必须要用人参,鹿茸,灵芝,加上其他名贵药材配制的大补丸续命,你们准备一千两诊费,北房有锅灶食物,在此之间,你们可以自己做饭。” 众人有些为难道:“花谷主……我们身上已经身无分文,外面还有五匹马,不如我们用马匹来……” 话还没说完,花百合抬手打断众人的话道:“这里没有马厩,也没有饲料,马匹留在这里只会污染环境,出口向东十里有个市集,你们将马匹卖掉,在宜春堂全部买成人参鹿茸灵芝。”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等等……”花百合指了指凌云道:“先把他抬进屋。” 095 酒肉僧 群山起伏,森林茂密,满山遍野鸟语花香。 百花谷中,花草遍地,蝴蝶蜜蜂不断来回飞舞,真可谓是百花争艳。 百花小筑,凌壮和钱百万等人,将凌云抬进百花小筑,放置一张专门为病人准备的木床之上,便被花百合打发了出去。 小屋中没有什么古董字画,除了医疗器械和各种瓶瓶罐罐,剩下的只有刺鼻的汤药味。 花百合看着躺在床上的凌云,对着一旁花白胡须的老头道:“糟老头,帮他褪去上衣。” 老头有些不情愿地指着自己鼻子道:“又是我,我欠你的还是咋滴?” “今天不给你酒喝了。” “好,好,我脱还不行吗?真是的,一点都不像你爹……”老头有些埋怨道。 老头小心翼翼的帮凌云褪去衣衫,光着膀子,只见胸前包扎伤口的裹胸布,伤口处一片干了的血迹已经结成了板甲。 等老头将凌云包扎伤口的裹胸布缓缓取下之时,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有着丝丝的粘白之物。 老头皱着眉头道:“啧啧啧……这小子命可真够硬的,伤成这样还不死。” 说到这儿,老头望向花百合道:“小百合,都伤成这样了,还能不能救?可别救不了坠了你神医的名头!” 花百合伸出芊芊玉手,轻轻地拨了拨伤口,一边检查伤势一边道:“伤口已经化脓,用烈酒清洗伤口,用奴家配制的止血生肌散外敷,内服人参大补丹,三个月后,伤口应该没有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老头望向花百合,有些急切的问道。 花百合眉头微皱,指着凌云的双腿道:“昆仑玄冰掌的寒气,除非服用火龙果,但火龙果可遇不可求,根本无法找到,如今除非有至刚至阳的内功为其疗伤,否则的话,就算伤好了,迟早他还会死在寒气上。” 老头沉思好半天,才自言自语道:“二十年了,想不到他重现江湖,但是少年看起来年龄不大,怎么就招惹上他了?” 花百合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糟老头,你自言自语嘀咕什么呢!什么二十年?什么重现江湖?” 这时,老头叹息一声,微眯着双眼道:“二十年前,昆仑老祖不知道从哪里习得一套昆仑玄冰掌,掌法没什么独特,但其内力至阴至寒,不管是谁,只要中了一掌,或者和他对上一掌,便会寒气入侵体内,要么内功造诣极深者将寒气慢慢逼出体内,要么运用至刚至阳的功力去化解。” 花百合听到这儿追问道:“那你说重现江湖是什么意思?难道昆明老祖消失了二十年吗?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随着花百合的话音一落,老头眼睛微眯,开始给花百合讲起了二十年前的一暮。 二十年前 本来看似祥和平静的江湖,因为一个人的踏入,卷起了无数的血雨腥风,此人便是昆仑老祖。 昆仑老祖丈着手中玄冰掌,挑战江湖中知名人物无数,但在其手下从未有一人能够活着,一时间江湖各门派大小五十余门派遭受到了灭门之灾。 无奈之下,武林中邀请少林,武当,共同抵抗困难老祖。 而少林和武当各出一名武功造诣极深的弟子,和昆仑老祖在了断仇谷决斗。 其中决战的人是武当赤松道长,少林的酒肉僧。 三人在断仇谷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一时间打的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赤松道长以一招松鹤延年,一剑刺中了昆仑老祖的胸膛,而昆仑老祖左手死抓长剑,右手出了一掌,击在了赤松道长胸部,赤松道长当场毙命。 酒肉僧用般若掌和昆仑老祖对了一掌,昆仑老祖落下断仇谷,从此销声匿迹。 而酒肉僧自己为了探寻昆仑老祖是否已死,耽误了用功疗伤,体内寒气入侵。虽说自己用易筋经功力支撑,但最后还是寒气入侵奄奄一息地倒在路旁。 昏迷中的酒肉僧,被四处采药的花重生救走,为其疗伤。 等酒肉僧伤好时,已经是数月之后,江湖上已经传开,断仇谷一战,赤松道长战死,昆仑老祖坠落山崖,酒肉僧下落不明。 本来酒肉僧就不是一个遵守清规戒律的和尚,江湖盛传,昆仑老祖坠崖,但生死谁也不知道!自己也就无颜去面对武林同道,出于一时气盛,生怕得丢了自己的面子,于是就和花重生留在了百花谷。 花百合听完后,有些不可思议地指着老头道:“你不会说,酒肉僧就是你吧?” 老头点点头道:“说来惭愧……” 花百合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用手指抠了抠耳朵道:“糟老头,这么说,你当年能祛除体内寒气,如今是有办法化解之人体内的寒气喽?” 老头儿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我用近二十年心血,以达摩易筋经为基,自创一套武学,将自己一身功力演化成烈火纯阳真气,想克制玄冰真气不难。” 花百合露出一脸惊讶道:“哇噻!糟老头你这么厉害!为什么爹爹以前没有说过呢?” 说到这儿,花百合一卖萌道:“嘻嘻……那以后是不是该叫你酒肉大师了?” 老头连忙抬手道:“得……你还是叫我糟老头儿吧!免得我听着别扭。” 看花百合还要说话,糟老头(以后就已糟老头为称呼。)连忙抬手制止花百合的话语道:“赶紧给人家治伤,他体内的寒气就交给我了。” 篱笆小院中,自从凌云被抬进去之后,就一直焦急地来回在院中打转。 好半天,凌志才开口道:“我说小娘子,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转来转去,不累吗?” “吱呀!” 就在林诗吟正准备说话时,房门被拉开,花百合和糟老头从百花小筑走了出来。 花百合挥了挥手道:“伤口奴家已经做过处理,寒气也暂时化解了一部分,人就先留在奴家的小筑之中,奴家会每天给他换三次药,如果顺利的话,三天之内人应该能醒过来。” 听闻花百合的话,在场的人情绪激动,都相互拥抱,欢欣雀跃的高呼起来。 花百合脸色微微一变,指着在场的人道:“都给我安静,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吗?再若喧哗,立刻将人抬走,省得扰了清静。” “花谷主,对不起!实在是太激动了……” 花百合摆摆手,浑不在意道:“北屋有米,你们熬一点粥,切记不可太稠,先给伤者喂一些。” “是……是是……” 答应一声后,众人都纷纷向着北屋跑去。 花百合回身侧目望向身体有些虚弱的糟老头道:“人参大补丸一颗,百花酿一坛,算是赏你的。” 糟老头吞了吞口水,两眼放光,似乎也不再是那么虚弱,满脸堆笑道:“你可不许骗我这个糟老头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话根本就不算数。” 花百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奴家说话不算数,糟老头儿,你说话可要讲良心,奴家的百花酿有几坛?奴家比谁也清楚,那是奴家酿造的疗伤圣药,只要奴家出去釆药,也不知道是谁偷喝奴家的药酒,奴家追问过吗?” 糟老头四下张望一番道:“我们这里进贼了吗?回头一定查查,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到这里偷酒喝。” 花百合也不管独自演戏的糟老头,只是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行了!别装了,还是赶紧调息一下内功,明天你还要再次给病人用功疗伤呢!” 抛开众人在此如何求医不提,却说凌云坠落山崖身死的消息,在短短的半月之内,传遍了大江南北。 清风寨 所有人听到消息之后,都处于悲痛欲绝中,纷纷给凌云披麻戴孝。 田大刀站于高台上,身旁站着田招弟,云飞燕,陆燕萍,郑大锤,范彪等人。 田大刀对着在场数百青壮道:“这些时日以来,我们吃喝都是凌公子为,如今凌公子遭到奸人算计,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 “报仇……报仇……” 田大刀抬手压了压,等场上安静下来后,田大刀对着身旁的郑大锤道:“带兄弟们下去打探,看看到底是谁对公子下的重手。” “是……” 这时,依旧有些虚弱的陆燕萍道:“根……根本无需打探,是顺天镖局做的。” 陆燕萍话音刚落,在场人都是一脸疑惑的望向陆燕萍。 田大刀向前两步,来到陆燕萍身旁问道:“陆小娘子是怎么知道的?可有证据?” 陆燕萍刚要说话,云飞燕看到虚弱的陆燕萍,向前一步道:“挟持凌母的人就是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 听完后,田大刀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在场的青壮道:“从即日起,我们不再坐吃山空,叫兄弟们出去打探,只要是顺天镖局的镖,给我全部劫掉。” “是……” 苏州,媚香楼 徐佛匆匆来到杨爱房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杨爱看到徐佛的表情,起身来到徐佛身旁道:“看妈妈的表情,似乎有话要说。” 徐佛犹豫了好半天,在抓着杨爱的手道:“闺女,有件事妈妈要告诉你,你可要挺住了。” 杨爱见徐佛说的如此严肃,有些担忧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只管说来!” “凌……凌公子在扬州,母子二人纷纷坠崖身亡。” 杨爱听完后,脑袋里面,仿佛想了一个炸雷,眼前一花,整个人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刚刚走至房门口的春花,听到徐佛的话,赶了几步走进屋,双手死死地抓着徐佛的衣袖道:“妈妈,这不是真的!你是在骗我们对吧?” 徐佛轻轻地拍着春花的手,摇摇头道:“如今凌云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妈妈又何苦诓骗你们。” “……呜呜……” 看着徐佛不似说谎的表情,春花双手遮面,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 096 各方势力的举动 夜幕降临,媚香楼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琴瑟琵琶,莺莺燕燕的拉客声依旧如常。 杨爱躺在床上,从昏迷中渐渐醒来,睁开眼看到坐在床头的春花,两人再次拥抱到一起哭泣起来。 …… 一阵梨花带雨过后,杨爱从脖子上摘下随身携带的玉佩,观望许久,便闭目倒头钻进被窝中独自哭泣起来。 次日,天刚放亮,杨爱便出了媚香楼,身着重孝,和春花二人来到了一处山中。 两人用双手挖开一个坟墓,将凌云穿越时携带的玉佩,装进一个木盒下葬。 站在坟墓前,杨爱自言自语道:“郎君……恕妾身不能找回你的遗体,只能用此玉佩,立一个衣冠冢,郎君放心,妾身会在此为郎君守孝三年……” 殊不知,因为凌云的坠崖,使得日后的杨爱,命运再次坎坷起来,最终还是沦落为秦淮八艳之首的柳如是,不过这都是后话。 抛开杨爱和春花如何替凌云守孝就不细表。 话分两头,却说京城,信王府。 信王朱由检正在书房中观看一本论语,太监王承恩“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书房。 朱由检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案之上,一脸祥和的看着王承恩道:“王伴伴,府上数你办事稳重,今日为何如此行色匆匆?莫不是魏忠贤又有举动?” 王承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气喘吁吁道:“呼呼……啊就……呼……不是魏忠贤……呼呼……啊就……凌云……” 一听凌云,再次勾起了朱由检的往事,朱由检起身走到王承恩身前抓着王承恩的手问道:“王伴伴……可是凌云回了京城?” 王承恩摇摇头,此时气也顺了不少,很流利的对着朱由检道:“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威胁凌云去盐帮争夺剑谱,结果死在了盐帮的机关之中,魏忠贤为此大发雷霆,派出四大高手准备去杀凌云。” “好!死的好!”朱由检有些激动地拍着双手道:“如今凌云在何处?速将他接到王府之中,纵然魏忠贤再怎么胆大包天,他也不敢到王府抢人。” 王承恩却是脸色微微一变,一脸苦涩道:“出了机关后,凌云在鬼见愁被一个神秘人一剑贯穿心脏,落下百丈悬崖,尸骨无存,因此魏忠贤也停止了追杀。” 朱由检听完后,身体来回晃悠几步,王承恩见状连忙搀扶住朱由检,稳了稳心神后,朱由检情绪有些低落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逗本王开心的人,如今却是……唉……” “殿下也不用伤感,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死在盐帮机关中,而他自己却毫发无损的出来,纵然他侥幸不死,也逃不过魏忠贤的追杀。”王承恩安慰道。 朱由俭叹息一声道:“算了……人死不能复生,也许坠落山崖是他最好的归宿,要是落在了魏忠贤手中,恐怕会生不如死!” 王承恩连忙应道:“殿下所言甚是……” 此后,一连数日,顺天镖局大大小小的镖,被劫无数,搞的白剑飞焦头烂额。 扬州,顺天镖局分局。 白剑飞坐在书房中的一张太师椅上,听着柳如烟的禀报。 柳如烟对着白剑飞道:“总镖头,最近长江以南,只要是顺天镖局的镖总是被动,镖师被杀,光陪尝就有近十万两白银,而劫镖之人无迹可寻。” 白剑飞脸色阴沉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们是活的不奈烦了!” 说到这,白剑飞将手中的宝剑丟到了桌上,站起身道:“最近陕西延边遭灾,从扬州有一批粮食要送往陕西,你和谢坤亲自押送,带二百精练镖师走旱路,将他们都引出来,一一解决!” “是,总镖头!” 答应一声后,柳如烟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着柳如烟的表情,白剑飞嘴角微微一翘道:“怎么了?有什么就说吧!” “总……总镖头,徐百川……”柳如烟试探性的说道。 白剑飞微微一笑道:“你只管放心,我会派人去照看徐百川的,等他伤好之后,就将他接回来!” “多谢总镖头......” ...... 次日,阳光明媚,柳如烟和谢坤,带着两百的镖师护送着粮队,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出了扬州城。 吉祥客栈 随着这几日下来,白莲花体内的寒气已经基本化解,但是唯一遗憾的是满头的秀发,在心里受到巨大的打击后,如今已是满头的银发。 “吱呀” 就在此时,小竹推门走了进来,小竹来到白莲花的身旁道:“教主,顺天镖局护送着十万石粮草前往陕西,劫还是不劫?” 略微的沉思一会,白莲花问道:“走镖的是什么人?” “嗯......好像是柳如烟还有谢坤!”小竹一边思索一边道:“还有两百的镖师,随行的还有数百的商队。” 听完后,白莲花眉头紧皱,沉思片刻道:“告诉马长老,先看看他们从那里走,告诉各堂口的兄弟,随时做好准备!” “是,教主!” 百花谷 连续数日以来,有花百合处理伤口,糟老头化解寒气,凌云的伤势也得到了好转。 凌云从昏迷中转醒,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绿竹小屋,回想起自己坠崖的一幕心道:“这是哪?阴曹地府怎么可能会这么别致......” 想坐起身来,但是强力支撑下,伤口强烈的刺痛感,使得凌云再次躺回了床上。 连续数日未曾吃一口东西,再加上收了如此重伤,本来就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能保住命不错了,这要不是鬼见愁谷底荆棘丛生的话,凌云和林诗吟在就摔死在谷底了。 忍着腹中“咕咕......”的叫声,凌云闭目沉思,回想起悬崖上的一幕,想起母亲被杀,凌云两行清泪从眼角溢出,在心里发誓道:“师傅,娘,我会帮你们报仇的......” 躺在床上,凌云想了很多很多,一时间想得入神,连有人走了进来都未曾发现。 当凌云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却是看到了令他忘记了伤痛和腹中饥饿的一幕。 只见一个妙龄少女,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裙,就连肚兜也是解了下来,白净滑嫩的肌肤,仿佛煮熟后蜕皮的鸡蛋一样,感觉滑滑嫩嫩。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采药回来的花百合。 花百合不知道凌云已经醒来,所以褪去采药时穿的衣服,钻进了浴桶之中开始沐浴。 看着浴桶中的花百合,凌云紧紧的闭上双眼,自己受的伤,自己比谁都清楚,但是如今却是活了过来,居然还在一个少女的屋中,就算是凌云用脚趾头想,都可以想到,是眼前这个少女救了自己,对于救命恩人,凌云可不敢侵犯。 强忍着肚子的饥饿,凌云闭上双眼躺在床上,大约等待了半个时辰左右,花百合才出了浴桶穿戴整齐。 “吱呀” 花百合打开房门,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凌云便咳了起来,如果再不给点声音,万一眼前的少女回来大半夜,自己岂不是要饿死! “咳咳......” 少女听到了咳嗽声,带住脚步,回身侧目望向床头,看着咳嗽的凌云,俏脸一红,眉头紧皱,略微的思绪片刻,轻移莲步向着凌云走去。 行至凌云身前,少女看着双目已经睁开的凌云问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刚才看到什么没有?” 凌云一听心道:“尼玛,要是说看见你洗澡,你还不把我吃掉,算了,善意的谎言是无罪的,就先骗骗她把!” 想到这,凌云做出一副刚刚醒来的样子,东张西望道:“这是哪里?我是不是死了?怎么黑白无常长得这么漂亮?” “问你话呢?刚才你看到什么没有?”花百合再次追问道。 凌云微微的摇摇头道:“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小娘子站在这里,当然是看到小娘子了!” 花百合听完后,这才吁了一口气心道:“吓死奴家了!还以为被他看到了,幸亏刚刚醒来,要不非挖掉他的双眼不看!” 凌云见花百合不再言语,望着花百合道:“是你救了我吗?这是哪里?小娘子如何称呼?” 花百合脸色一变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怎么一睁开眼就问姑娘家的芳名!” 说完后,花百合便转身向着屋外走去。 见花百合离去,凌云连忙道:“别......别走啊......我好饿......” 花百合头也不回的一招手道:“奴家只负责帮你治伤,可不是你的奴仆,想吃饭让你的人自己做!” “喂......我现在躺在这里,去哪里找人做饭啊......”凌云有些慌乱的说道。 眼见花百合出去,凌云有些绝望的躺在了床上。 出了小竹屋,花百合便对着钱百万等人道:“你们的公子醒了,要是想看的话就去看看吧!” 众人一听后,先是一愣,之后便丢掉了手中的事,抛开双腿向着小竹屋跑去。 097 赌博输赢不保 打架凶多吉少 “噔噔噔……”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吱呀” 小竹屋的房门被推开,钱百万等人直接冲进了小屋中。 本来已经不再幻想有人进来,打定主意饿肚子的凌云,猛然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冲了进来,还以为是遇到打劫的土匪。 凌云侧目望去,不看还则罢了,一看之下,直接惊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凌壮,凌志,孙耀祖,钱百万,钱堆山,行至凌云躺着的床榻旁,凝神望了好半天,呼啦一下,几人全部跪倒在地,喜极而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凌云强力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问道:“既然你们找到了我,我母亲怎么样?” 凌壮用膝盖代步,噔噔噔向前几步,靠在凌云床榻前,哭泣道:“公子恕罪……小人无能,老夫人被利器割断咽喉坠落山崖,如今已经安葬。” 凌云眼角流出一行清泪,叹息一声道:“这不怪你们,对了,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到这里?你们不是跟着马春风练习武艺吗?怎么到这儿?” 随着凌云的问话,几人将以往的经过,对着凌云细细讲述一遍。 凌云点点头,眉头微皱道:“小娘子?奇怪了,到底是谁肯为我吃这么多的苦?” 就在凌云自言自语间,花百合带着林诗吟走了进来。 一进门,林诗吟就看到正在说话的凌云,傻愣愣的站立当场,鼻子抽泣着,眼睛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凌云听到有人进来,侧目望去,只见林诗吟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皮肤也有些黝黑起来,显然是吃了很多的苦,不用想,钱百万等人诉说的小娘子,应该就是林诗吟。 虽说凌云已经被送到百花谷,但林诗吟从未相信过钱百万等人,也就一直未曾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他们。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愣神许久,林诗吟才痛哭流涕的跑到凌云床前,抓着凌云的手,哭了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哭罢之后,凌云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伸手帮凌诗吟擦去泪水,鼻子有些酸酸道:“苦了你了!” 林诗吟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般,谁说泪流满面,但一边擦拭泪水一边笑道:“看到公子平安,奴家一点都不苦!” 看着终于不再哭泣,露出笑容的林诗吟,凌云问道:“我们不是在小村庄分别了吗?你是怎么到谷底找到的我?” 林诗吟也没有一丝隐瞒,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自己如何尾随凌云,又如何看到凌云被打下山崖,之后跳崖,被荆棘藤条树枝等等连番阻挡之下,之后再是腐朽的树叶,两人才没被摔死,一直到如何救凌云出谷,如何在山神庙遇到凌壮等人,一次不落的给凌云讲述一遍。 一直站在旁边聆听的花百合,还有钱百万等人,听着林诗吟讲述着之前的种种,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般,时而眉头紧皱,时而替林诗吟担忧。 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通红一片,整个百花谷笼罩在一片残阳之下。 看了看天色,花百合对着众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下去熬点粥,他的伤势刚刚有些好转,现在需要休息……” 几人听完后起身,连连点头道:“嗯,那个……公子你先休息,小人先下去给公子准备些吃食……” 凌云点了点头,只是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当所有人离去之后,花百合搬了一把竹椅,坐到凌云床前道:“想不到你就是破解了盐帮机关的盗圣凌云?奴家还以为盗圣是一个糟老头,却不曾想只是一个弱冠之年的小弟弟。” 凌云一听心道:“这尼玛,什么叫小弟弟?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凌云看着花百合微微一笑道:“之前,我还只当你是个普通采药女,也不曾想,你还是鼎鼎大名的百花谷谷主花百合,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花百合听完凌云的话,眉头紧皱道:“你怎么知道奴家是采药女,你是不是早就醒过来了?你怎么说话总是带刺啊!” 看着花百合一脸严肃的表情,凌云心道:“我靠,居然给说漏嘴了,得想办法忽悠一下,不然这小丫头发起飙来,那可就麻烦了。” 凌云故意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翘笑道:“你身上浓重的草药味儿,就算是站到院子里也能闻得到,所以将你当成了采药女。”(哎呀!尼玛,小爷说起谎话来太有才了。) 花百合抬起衣袖,自己闻了闻道:“这没有药味儿啊!奴家怎么闻不到?” 凌云一听心道:“我靠,怎么这么较真儿的小娘子,真要让我说白了,你我不都尴尬吗?” 不过想归想,凌云还真不敢说出来,微微一笑,双目紧紧盯着花百合道:“你成天和草药打交道,自己当然闻不到了,如果你要走在大街上,别人一闻就知道你是个郎中。” 花百合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来,让奴家给你号号脉,看看你伤势恢复的如何?” 凌云有些吃力的伸出手臂,花百合将食指和中指刚才凌云的手腕上,双目紧闭,好半天才开口道:“体内寒气已经驱除干净,伤势也好的差不多,只要保持勤换药,应该没什么大碍。” 说到这,花百合睁开眼收回自己的芊芊玉手,望着凌云道:“身体暂时有些虚弱,只要服用人参大补丸,应该三两个月就可以恢复如初。” 凌云点点头微笑道:“多谢花谷主救命之恩,他日若有用得着凌某的地方,花谷主只需一句话,纵然是花谷主要天上的月亮,凌某也会替花谷主画一个……” “噗哧” 花百合掩嘴一笑道;“奴家还当是你要摘下来,原来只是要画一个,油腔滑调,难怪人家姑娘会为你吃那么多苦,你这骗人还真有一套。” 凌云刚准备说话,花百合脸色一正道:“以后切莫与人随意打斗,看你伤成这样,如果不是到了这里,恐怕早就凶多吉少。” 凌云摇头苦笑道:“赌博输赢不保,打架凶多吉少。这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若与人发生争斗,受伤在所难免,不过小娘子的话,凌某谨记于心。” 听凌云如此说,花百合也是点点头道:“赌博输赢不保,打架凶多吉少,这话还真有意思,就好比前些日子送来的一个人一样,浑身的穴位都已经被人打废,经过这么多日子的治疗,如今依旧躺在床上,不过送他来的人也真是的,只是丢下一些银两便离去,害的奴家还要让糟老头去照顾他。” 凌云眉头微微一皱道:“你说他浑身的穴位都被打残了?” 花百合点点头道:“下手之人对人体穴位经络已经掌握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浑身穴道,只有几处无关紧要的未曾伤着,而在出手之时,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每打一处穴道,只伤对手不取命。” 凌云心道:“难道是他?如果他也在百花谷,那我活着的消息岂不是很快就会传出去?”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花百合道:“花谷主,求你一件事儿可以吗?” “说来听听,只要不过份,奴家答应你。”花百合笑着说道。 凌云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如今江湖中都以为我凌云已经葬身在鬼见愁,若此时将我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江湖中会再次引发一场争斗,所以我想请花谷主替我保密,既然你这里有其他伤者,不知能否……”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答应你,绝不会将你的消息泄露出去。”花百合点头道:“百花谷后,有一处晒药的地方,那里有几间小竹屋,你先带你的人在那里养伤。” “多谢花谷主……” 夜幕降临,天空中繁星点点,钱百万等人抬着凌云离开了百花小筑,向着晒药场而去。 本来去晒药场的路这几天帮着花百合晒药,几人已经再熟悉不过,也就没有人带领,一行人带着自己的随身物品,用一块木板抬着凌云向着晒药场而去。 抬着凌云行走的凌壮,一边走一边问道:“公子,我们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呀!” 凌云紧闭着双眼道:“前些日子被我打伤的徐百川,如今正在百花谷养伤,若是被他得知我还活着,肯定会传到白剑飞耳朵里,我们暂时避一避也无妨。” 钱堆山一听是顺天镖局的人,立刻脸色阴沉,双目中杀机四射,咬牙切齿道:“不如我们将他做掉,一来解解胸中的闷气,二来也好免除后患。” 凌云却是微微的摇摇头道:“大家都记住,暂时不可张扬,没有强硬的靠山,光我们这点人,根本奈何不了顺天镖局,你们就先陪我在这养伤,等我伤好了,将自己的实力进一步壮大,我们在报仇也不迟。” “是,公子!” …… 朝阳初升,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一处峡谷中,柳如烟和谢坤护送着粮食,正坐在山谷中休息,两百个镖师趟子手轮番警戒,真可谓是小心翼翼。 就在此时,从山谷两头,各自杀进一队人马来。 “当啷啷……” “杀啊……” 锣声阵阵,喊杀声冲天,数百看似衣衫褴褛的壮汉,手持钢刀长枪向着柳如烟和谢坤等人杀了过来。 数十个弓箭手不断的向着顺天镖局趟子手放箭,片刻间,就有一二十个趟子手中箭,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看着镖师一个个倒下,柳如烟摘下自己肩上的长弓,弯弓搭箭,将手中的长弓拉成了一个满圆,双手一松。 “咻” 随着一阵弓弦响动,箭矢划破空气,向着劫镖的为首之人飞去。 098 追命锁喉手 刀来枪往,流矢乱飞,刀枪入肉之声,骨骼断裂声,鲜血四溅。 顺天镖局的镖师,还有劫镖之人纷纷混战在了一起。 柳如烟弯弓搭箭,对着劫镖的为首之人,一箭射了出去。 劫镖之人纷纷都是黑巾蒙面,也分不清是哪一拨人。 “咻” 随着弓弦响动,箭矢飞向为首之人时,为首之人抬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成爪状,抓向了飞向自己的箭矢。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箭杆被抓成两截。 柳如烟眉头一皱,惊讶地喊道:“追命锁喉手,他是白莲教右护法钟无命……” “什么?钟无命……” “我们和白莲教素无瓜葛,他们为什么要劫我们的镖……” “住手……都住手……”谢坤跳到镖车之上,大声呼喊道。 渐渐的,双方的人各自退回到了本阵,场上只留下上百的尸体,和一些哀嚎惨叫的伤者。 数百人真刀真枪的混战,双方各有死伤,顺天镖局的镖师趟子手能战的也就仅仅超过百人。 白莲教更惨,各自为战没章程的打法,来时三百多,如今站着的也就一百来人,其余的不是死了,就是躺在地上哀嚎。 谢坤站在粮车之上,很客气的对着为首之人遥遥一抱拳道:“我们顺天镖局与你们白莲教素无恩怨,今日钟护法为何要来劫我们顺天镖局的镖?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们顺天镖局死了这么多镖师,就不与你们追究,你们就此退去……” 话还没说完,钟无命抬手指着谢坤道:“放你娘的拐弯屁,你说退去就退去,你他娘算哪根葱?识相点留下粮车赶紧滚蛋,否则你钟爷爷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哈哈哈!”谢坤大笑道:“你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如今你们就这一百多人,我们连带镖师,再加上商队,少说不下五百人,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将我们杀个片甲不留。” 站在钟无命身旁的另一个汉子,凑到钟无命身旁小声道:“钟兄弟,他们人多咱们人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总不能将所有兄弟都葬送在这儿,先回去,通知其他堂口兄弟多带人,再劫也不迟。” 钟无命气的一甩手道:“就依陆大哥说的办吧!” 钟无命称之为陆大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莲教右护法陆三川。 虽说两人都武艺高强,但他们不是那种只知道喊打喊杀的人,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担任左右护法。 再说了,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劫镖,而是为了逐渐蚕食顺天镖局的实力,让顺天镖局垮下来。 更何况,顺天镖局好歹也是在巡检司挂过号,也算是一支合法的武装力量,如果真要展开拼杀,一旦惹恼了官府?全力绞杀起白莲教来,自己也是得不偿失。 陆三川黑巾蒙面,向前几步遥遥的一抱拳道:“既如此,就卖你一个面子,但这些伤者,我们必须得带回去。” 说完后陆三川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伤者。 谢坤站在粮车之上,虽然说的好像很符合事实,但其实也就是死鸭子嘴硬。 如今自己一方,能战之人根本就没多少,也就活着的一百来个镖师,至于其他数百商队,如果他们有和土匪抗衡的能力,也就不会去花钱雇佣镖师,更何况如今面对的是敢于对抗朝廷的白莲教。 听对方如此说,谢坤也就就坡下驴一抱拳道:“好说!” …… 清风寨 田大刀独自坐在聚义厅,擦拭着自己的大砍刀,突然间,范彪匆匆跑了进来禀报道:“大哥,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快马加鞭来报,顺天镖局护送着数百车粮食准备去往陕西,估计明日晌午左右就会到达我们这里,这么多的粮食?我们劫还是不劫?” 田大刀眉头微微一皱道:“如此多的粮食?他们为何要走旱路?走水路不是更省事。还有,查探清楚没有?护送粮食的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范彪不假思索的对着田大刀道:“有两百多镖师趟子手,为首之人是谢坤,还有一个女的好像叫柳如烟,随行还有四百多商队护卫。” 田大刀略微思考一会儿,眉头微微一皱道;“此事非同小可,速去将几位当家全部叫来,哦!顺便将云飞燕还有陆燕萍也叫上。” “是……” 时间不大,几个当家纷纷来到了聚义厅。 “大哥……” “大当家……” …… 等众人到齐入座后,田大刀才对着众人道:“顺天镖局从扬州出来一趟镖,有数百车辆的粮食,领头的人叫谢坤,还有一个女的叫柳如烟,随行之人除了两百镖师趟子手,四百多的商队护卫,大家说说,这趟镖劫还是不劫?” “劫……这么一笔粮食,若是劫上山,山上的人能吃好长时间……” “就是,只要是顺天镖局的镖,我们一个也不放过……” 在众人七嘴八舌之时,云飞燕起身道:“大当家,奴家不赞成劫这趟镖。” 随着云飞燕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望向云飞燕,各自脸上都充满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好半天,郑大锤起身道:“云小娘子,我们这不单纯是为了劫镖,而是为了给凌公子报仇,莫不是因为你们曾经是顺天镖局的镖师,所以不忍心下手吧!” 云飞燕苦笑着摇摇头道:“顺天镖局镖师的实力如何?奴家和陆姐姐比谁都清楚,两百镖师就可以轻松对付山上青壮,更何况,谢坤和柳如烟都非泛泛之辈,谢坤人称北腿王,双腿可踢断碗口粗细的树干,柳如烟更是不遑多让,百步之内箭无虚发。” 说到这,云飞燕扫视一圈,看着正在听得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众人,云飞燕继续道:“更何况,随行还有四百多的商队护卫,就算我们要报仇,也要确保自己安全,可别仇还没报先把自己给折了。” 众人听完云飞燕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能在这乱世之中,抛弃自己军户的身份落草为寇者,并非都是没有头脑之人,云飞燕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思绪好半天,田大刀起身问道:“依云小娘子之见,我们该当如何是好?若眼睁睁的看着顺天镖局的镖,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走过不劫的话,着实难咽胸中这口恶气。” 陆燕萍缓缓站起身,有些虚弱无力道:“我们可以见机行事,先在地势险要的地方多布制机关陷阱,尽量多造成杀伤,之后再乱箭齐发,如果能战就战,不能战的话我们再退回山寨,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许久,才纷纷点头道:“此计可行,能胜就将镖回来,不能胜,也可以削弱顺天镖局的有生力量。” “对……我们就这么办……” 赵小刀起身露出一丝的笑容道:“我们可以这样,在官道旁峡谷中多备易燃之物,实在无法战胜,就一把火烧掉粮食,让他顺天镖局去赔偿。” 田大刀点点头,对着在场的人道:“赵小刀你带一百人去准备易燃之物,若我们不胜由你来负责放火。” “是” “郑大锤,你带一百人多设机关陷阱,万一顺天镖局的人过来,你们见机行事。” “是” 安排完后,田大刀对着众人道:“其余人带一百弓箭手,随我去会一会顺天镖局的人。” “是” …… 却说此时的谢坤和柳如烟,在陆三川和钟无命退走之后,将顺天镖局趟子手的尸体草草掩埋,给受伤之人处理了一下伤口后,谢坤对着一个亲信道:“你快马加鞭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回报给总镖头。” “是” 亲信答应一声,便翻鞍上马,双脚一颗马腹,马匹抛开四蹄绝尘而去。 花开数枝,各表一家。 百花谷, 晒药场。 凌云被几个随从扶着走到场地上,躺在一张竹椅上闭目养神晒太阳。 林诗吟蹲在竹椅旁,帮着凌云揉捏双腿活络筋脉。 凌云双目紧闭,叹息一声道:“你对我如此……以后该叫我如何报答?” 林诗吟却是微微一笑道:“奴家做这一切,从未想过让公子来报答奴家,公子以后切莫再这样说。” 听完了林诗吟的话,凌云长叹一声心道:“这就是明朝的女人,你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用生命来报答你!这她娘要是在后世,保不准老公刚一死,立马改嫁。” “……哈哈哈!你小子过得倒是挺惬意……” 猛然间听到有人说话,凌云睁开眼,强烈的阳光刺的凌云眼睛微眯,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满脸堆笑的向着自己走来。 林诗吟扶着凌云起身坐在竹椅上,凌云对着老头一抱拳道:“前辈,恕晚辈有伤在身不能起身给前辈行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糟老头。 凌云并不认识糟老头,但在林诗吟等人的诉说下,也知道就自己的人还有一个老头,而谷中再没有别人,眼前的老头不用问肯定是糟老头。 老头微笑着抬手道:“唉!你的伤势刚刚稳定,千万别做剧烈运动。” 凌云微笑着点点头道:“晚辈正准备向前辈道谢,感谢前辈帮晚辈驱逐体内寒气之恩,但此时行动多有不便,所以一直未曾前来,还望前辈莫怪。” 糟老头儿摆摆手道:“些许小事,根本不足挂齿,不过你小子倒是让我很好奇,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怎样在受那么重的伤之下,居然还将寒气压制在腰间以下,寒气未曾入侵五脏六腑?” 凌云露出一丝苦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自从受伤坠崖之时,就已经昏厥,连自己怎么到百花谷的都不知道!还怎么用功抵御寒气。” “这就怪了?既然你未曾运用功力抵挡寒气,那为何寒气到了腰间便不再流窜?”糟老头满脸疑惑的问道。 凌云微微一笑,将手伸到腰间,解开腰间的锁扣抽出自己的饮血剑,递给糟老头道:“此剑乃是天外陨石打造,剑身本就散发着异常的热量,晚辈一直将它系在腰间,所以……” 糟老头儿接过饮血剑,伸手轻轻抚摸着剑身,一副了然的神情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099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农历八月的天气,基本已不再是酷暑,偶尔吹过来的秋风,也是夹杂着淡淡的凉意。 群山起伏,山间的树木依旧是绿叶悠悠。蔚蓝的天空,偶尔有片片白云飘过,遮挡住了太阳的光线。 透过云缝的阳光,照射在百花谷,谷中各种花朵散发的异常的香味儿,将晒药场的药味儿,遮挡了一大半。 糟老头抚摸着凌云的饮血剑,自言自语观看许久,才将饮血剑递还给凌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和昆仑老祖对上的,居然还在他手底下逃得一命?” 凌云苦笑道:“什么昆仑老祖,他只不过是一个年轻人,若不是他毒杀我师傅,抓我母亲来要挟我,我才不会来扬州帮他夺追命剑谱。” 糟老头眉头紧锁,沉思许久后,才叹息一声道:“年轻人,看来二十年前他真的没死!” 自言自语一番,糟老头儿凝神望向凌云道:“有昆仑玄冰掌,再加上追命剑谱,江湖中恐怕再次多出一个大魔头了,如果是正道人还好,若不是正道之人,不知又会有多少人遭殃。” 凌云露出一丝苦笑,略微的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他乃是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 糟老头听完后,起身来回踱了几个,背着双手,微眯着双眼,望着起伏的群山,好半天后才沉吟道:“嗯……顺便镖局总镖头……他不是号称仁义无双,有的玉面公子之称的白剑飞吗?怎么会做出如此行径?” “仁义无双……说白了,只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罢了。”凌云有些感慨道:“世人都认为他仁义无双,只不过是被他蒙蔽而已,我与他交手两次,他将实力隐藏的太深,根本不会让人发现他丑陋的一面。” 听完凌云的话,糟老头儿轻轻地拍了拍凌云肩膀道:“唉……你小子以后还是自求多福吧!面对那样一个仇人,昆仑玄冰掌已经是够毒辣,如今更是得到了追命剑谱……” 说到这,糟老头摇头道:“等你伤好之后,最好还是改名换姓,以另外一个身份出谷,否则的话,只要你一出谷,立刻就会遭到江湖人的追杀。” 凌云坐在竹椅上,对着糟老头道:“多谢前辈良言相告,晚辈谨记于心。” 糟老头挥了挥手正准备离去,突然间转身望着凌云问道:“前面小院中,浑身经脉受损,如今形同废人的徐百川,是不是你打伤的?” “不错……当日在运河之上,那时只是怀疑顺天镖局有可能挟持了,我母亲,所以才会手下留情,若早知道凶手就是顺天镖局白剑飞,他也就不可能来百花谷治伤了!”凌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糟老头只是摇了摇头,便背着双手,一言不发地离去。 凌云双目微眯良久,才缓缓睁开眼道:“白剑飞……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等小爷有实力时,非报此仇不可。” 一旁的林诗吟努着小嘴安慰道:“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现在还是先养好伤再说。” 凌云看了看林诗吟,对着林诗吟点了点头心道:“君报仇十年不晚,若等到十年后报此仇,这小爷如何等得了?小爷也不是什么君子?你君子十年不晚,小爷可是一天到晚。” 百花小筑 糟老头刚回到篱笆小院,两匹骏马踩着谷中的花花草草闯了进来。 糟老头有些微微不喜的向着两匹骏马望去,只见两匹骏马膘肥体健,浑身棕色的马毛油光唰亮,四蹄如飞,“希律律”打着响鼻。 每匹马背上各自端坐一人,两人都是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塌鼻梁,厚厚的嘴唇,黑黝黝的皮肤,眼中冒着千层的杀气,身前顶着百步的威风,一身短衣襟小打扮,肋下悬着一柄钢刀,杀气腾腾地策马向着篱笆小院。 行至篱笆小院前,要人纷纷带住疾驰中的马匹,猛然间一勒缰绳,马匹收住马蹄,后蹄蹬地,前蹄凌空而起整理起来。 “希律律……” 等马匹站稳身形之后,其中一人抬手用马鞭指着糟老头道:“喂!老头,我来问你,此处可是百花谷?” “废话!山谷口的石碑,你们没有看到吗?是不是不识字?”糟老头面无表情道:“石碑上写着:百花谷,严禁马匹入内,你们没看到吗?” “哟呵!老家伙最还挺硬,看我今天不收拾你。”说罢,便准备下马去收拾糟老头。 身旁另一人一把拉住同伴道:“算了,毕竟这是花百合的地方,我们还是不要闹事的好,别忘了总镖头的交代。” “我们是顺天镖局的人,总镖头派我们来照料徐百川的衣食住行,如果老伯是谷中之人,还请劳烦通报一声你家谷主。” 糟老头没有正面回答两人的话,只是抬手指着马匹道:“将马匹牵出谷,还有,谷中的花花草草都是一些奇异药材,你们必须照价赔偿。” 两人一听,立刻有些火冲顶梁门,纷纷下马跨进篱笆小院,准备伸手去抓糟老头的肩膀,嘴里骂道:“老不死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除了皇宫大内老子不敢骑马,就你一个破百花谷……” “啊……啊……” 两人话还没说完,只听两声惨叫,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糟老头,就像拎小鸡一样,一手一个给丢出了篱笆小院。 两人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起身后揉着摔疼的地方,大老远指着糟老头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摔我们,你的祸事来了。” 糟老头全然没有理会两人的威胁之语,只是面色阴冷,嘴角气的微微抖动心道:“难怪姓凌的那小子说凶手是顺天镖局,从现在一看,那小子没说谎,上行下效,主子怎么样嚣张跋扈,狗腿子自然就狐假虎威。” 糟老头抬起手,指着两个汉子道:“想在这儿求医,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若是再敢肆意妄为,就带着你们的伤者赶紧滚出百花谷。别说你们这样的小鱼小虾,就算白剑飞亲自来了,我也不放在眼里!” 两人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互相对视一眼后,对着糟老头换了一副笑容满脸堆笑道:“前辈莫怪,我们遵守这里的规矩就是。” 糟老头一甩袍袖,便转身离去,边走边指着南边的一个小竹屋道:“你们的人就在这里面,从今日起,衣食住行就由你们来负责。” 两人虽说看见糟老头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形势没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对着糟老头连连点头,一人将马牵出谷,一人进了篱笆小院向着南边小竹屋走去。 刚走至南方门口,就听糟老头拉长了嗓门儿道:“损害的花花草草,你们就赔偿一千两白银,这可都是治病救人的资本。” 壮汉听完后被惊的坐到地上,回身望着糟老头道:“一千两,你咋不去打劫呢?” “一千五百两……” 只是一句话,就往上加了五百两,壮汉哪里还敢再言语,保不准说了一句之后,再往上加五百两。 眼见着老头渐渐走远,壮汉推门进了南屋,眼前的一幕,看的壮汉也是连连摇头。 只见竹屋中,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四下便再无他物,床上躺着一个男子,头发有些散乱,听到有人进来,这是强力挣扎几下,连个身也翻不过。 壮汉连连摇头叹息着,走到床前捂着口鼻,忍受着刺鼻的臭味儿,对着躺在床上之人道:“啧啧啧……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想不到昔日的大漠棍王,如今却是沦落到这般田地……” 徐百川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听完了壮汉的话,泪水情不自禁地从眼眶中涌出,却是一句话都未曾说出。 好半天,壮汉才凑到了徐百川的耳旁道:“就如今你这样子,真不知道柳如烟是咋想的?对你这样的废物情有独钟。” 听到这儿,徐百川眯着双眼叹息一声道:“王成兄弟,如今徐某已经形同废人,有劳王成兄弟回去转告如烟,让他忘了我吧!” 王成向着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凑到徐百川耳旁道:“这个不劳你费心,总镖头有令,若你还有用,就带你回去,如果你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对不起了,我们是来送你上路的。” 徐百川强挤出一副笑容道:“这个结局徐某早就料到,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王成轻轻拍了拍徐百川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下手很快,绝不会很疼,至于柳如烟,等你死了之后我会加倍对她好。” 徐百川缓缓睁开眼,冷笑一声道:“你又没死过,你怎么知道不疼?废话少说,要动手快点,省得我受这活罪。” 王成站起身道:“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等出了百花谷,自然会送你上路。忘了告诉你,凌云已经死在总镖头手中,你的仇也算是报了,我这就去找百花谷主打个招呼,等我回来后,我们即刻启程。” 而就在屋外,糟老头叹息一声,摇头苦笑着心道:“看来顺天镖局的总镖头,还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居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这样一个魔头,不但练就了昆仑玄冰掌,而且还得到了追命剑谱,若没有一个能收拾得了他的人,恐怕江湖中将会再有一番浩劫。” 王成出了屋,看着坐在正房台阶上的糟老头,微微一笑,上前抱拳道:“前辈,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莫怪,敢问前辈谷主在何处?晚辈向谷主打个招呼,想带徐百川回顺天镖局医治。” 糟老头看着王成厌恶的表情道:“少他娘废话,要走赶紧滚蛋。” 王成脸色一僵,咬牙切齿强忍着怒火道:“既如此,那晚辈就告辞了。” 100 少林七十二绝技 扬州城 人来人往,繁华依旧,来来往往的商贩行人络绎不绝。 吉祥客栈内,白莲花盘膝坐于床上,双目紧闭,听着陆三川,钟无命的禀报。 只听两人说道;“启禀教主,顺天镖局的人已经识破我等身份,下一步我等该当如何,请教主示下!” 白莲花面无表情,睁开双目道:“既如此,暂时先让兄弟们休息一段时日,先看看顺天镖局的举动再说。” “是” 同在顺天镖局,白剑飞正在书房中练剑,只听门外“噔噔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之后,白剑飞收剑回鞘,对着门外道:“进来!” “吱呀” 房门被推开之后,李明带着一个趟子手走了进来。 行至白剑飞身旁,李明抱拳道:“总镖头,我们的镖再次被劫,谢坤派人前来传信。”说完后李明指了指身旁的趟子手。 趟子手恭恭敬敬地对着白剑飞抱拳施了一礼道:“总镖头,白莲教左右护法……” 趟子手将之前发生的一幕,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白剑飞。 “……白莲教?”白剑飞自言自语一番后,对着李明道:“白莲教势力非凡,速派人告诉谢坤和柳如烟,暂时不要和白莲教发生冲突。” “是” 趟子手抱拳一礼退出书房之后,李明看着桌上的宝剑道:“总镖头追命剑谱练的如何?是不是白莲教主怀疑上了总镖头?” 白剑飞叹息一声道:“若白莲教教主真要找上门来,我倒是不怕。可这追命剑谱……” “可是剑谱难练?”李明有些疑惑的问道。 白剑飞摇摇头道;“有了运气之道剑法练起来倒是不难,但我总感觉剑法似乎欠缺点什么?好像残缺的样子。” “残缺……”李明眉头紧锁,沉思半天道:“总镖头,你说凌云会不会故意藏匿,或者损毁剑谱?” 白剑飞叹息一声道:“唉……就算有可能,如今也是为时晚矣,凌云已经坠崖身亡,想要问问剑谱下落,已经是不可能。” 说到这儿,白剑飞拍了拍李明的肩膀道:“通知所有分局,从即日起不再接任何镖,我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将剑谱补全。” “是,总镖头。”李明恭恭敬敬的抱拳答应一声。 百花谷,自从两个趟子手将徐百川带走之后,糟老头就是不时地来找凌云聊天。 一连数日,凌云的伤势也渐渐的缓和,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不用人来搀扶。 清晨的朝阳初升,凌云独自行走至山坡的一处青石上,任秋风吹打着脸庞,盘膝坐于青石上,试探性的用转功力,调理各处筋络。 正在凌云闭目用功之时,突然听到糟老头哈哈大笑之声。 凌云睁开眼,放眼望去,只见糟老头在山脚下脚尖一点地,凌空跃起两丈多高,转而在半空中奔跑几步,就如同飘飞的柳絮一般轻盈,向前十余步后,糟老头猛然间身体旋转向上,再次腾空而起两丈余,转而身体向前一蹿,窜出数丈之余,轻飘飘地落在凌云身旁。 凌云刚要起身给糟老头见礼,糟老头便坐在凌云身旁,将胳膊搭在凌云肩头的笑道:“我说怎么到处找你不见,原来你小子躲在这里找清静!” 凌云只是微微一笑,看着糟老头使出来的轻功,再看看如今的糟老头脸不红气不喘,露出一丝敬佩的神情道:“晚辈还以为师傅传给我的蜻蜓点水已经是很绝妙的轻功,但今日看到前辈的轻功,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糟老头浑不在意道:“疯道人的蜻蜓点水,的确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轻功,若是二十年前的我,根本没法和疯道人一比,但在这二十年中,我待在百花谷也只能用自创武功来消磨时间。” 说到这儿,糟老头望向凌云,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道:“也不枉我用了二十年的心血,还真让我创出了一套绝妙的轻功和一套内功修炼法门。” 凌云也一时好奇,望着糟老头笑着问道:“前辈所创的轻功,是不是刚才使的?但不知道前辈所创的内功修炼法门有何独特之处?” 糟老头很得意的捊了捋自己的花白胡须,将酒葫芦中的百花酿小酌两口后,对着凌云道:“二十年来,除了小百合,就你小子和我能说到一起,今日我也不妨告诉你,我这一套轻功分为好几招,第一招,壁虎游墙,顾名思义练成之后自然可以在墙壁上如同壁虎般游走。第二招,旱地拔葱,第三招,柳絮飘飘,第四招,扶摇步,第五招,穿云纵。” 凌云点点头道:“前辈方才使的几招,的确是很好的一套轻功。但不知前辈所说的内功修炼法门,又是如何?” “哈哈哈!有意思,想套我的话是吧!”糟老头大笑着指着凌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这套功法以易筋经为基,少林七十二绝技为引,让我自创一套烈火纯阳掌,比之少林般若掌,燃木刀法等强出不知几倍。” 凌云看着糟老头自吹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去反驳,顺着糟老头的话语道:“既然前辈能创造如此高的武功,以晚辈来看,少林七十二绝技,从此以后得改一改了。” 糟老头一听,有些疑惑道:“哦……为何要改少林七十二绝技?” 凌云笑着道:“前辈以易筋经为基,七十二绝技为引,自创一套绝技,如果并入少林的话,少林恐怕七十二绝技要改为七十三绝技了。” 糟老头听完后,笑得眼睛都眯到了一起,一个劲儿的点头。 良久,糟老头才从兴奋中醒悟过来,对着凌云满脸微笑道:“你小子是第一个说话这么中听的人,我都给小百合说过好多次,她就是不相信,我也是无可奈何呀!” 凌云听完后,简直让糟老头给逗乐了,强压制住笑意道:“前辈,少林七十绝技,练会任何一门都可以纵横江湖,但前辈你居然说以易筋经为基,七十绝技为引,这也就是说前辈即会易筋经也会七十二绝技,如此奇才,天下间恐怕千年难遇,恐怕自从达摩祖师创建少林以来,也没有一个人能将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练通,花谷主当然不会相信前辈的话了。” 听到这糟老头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盯着凌云道:“哦,听你这话的意思,搞了半天你是在忽悠老头子,你也不相信是吧!” 糟老头气得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七十绝技。” 说完后糟老头站起身,浑身真气运转,出手快如闪电,辗转腾挪间更是来去如风,整个场上立刻飞沙走石,卷的树叶满天乱飞。 糟老头一边演练一边道:“般若掌,燃木刀法,三入地狱(摩柯指),拈花指,大力金刚掌,龙爪手……” 当练到二十多门绝技的时候,糟老头也是气喘吁吁停下手来,满头大汗的走到凌云身旁道:“老啦,岁月不饶人,拳怕少壮这话一点儿不假,想当年……呼呼……最起码一口气能练三十几门少林七十二绝技,如今……” 可凌云哪里顾得上听他的话,早就惊得张目结舌,坐在那里发呆不已。 糟老头走至凌云身旁,看着仍旧痴呆不己的凌云,一排凌云的肩膀道:“喂!你小子相信了没有?” 凌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却是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好半天凌云刚刚回过神来,糟老头就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惊的凌云的小心脏,有种窒息的感觉。 只听糟老头说道:“小子,看你和我还能说得来,只要你拜我为师,我这身绝技绝不藏私,尽数传授于你。” 说完后糟老头真气运转,手掌通红,反手一掌向着一棵大树打去,只见掌风所过之处,树干上留下一个烧的焦黑的掌印,有一指多深。 凌云有些不相信地站起身,行至树旁,确定糟老头不是变戏法之后,才转身对着糟老头儿长叹一声抱拳道:“都说高手隐于山林,这话一点儿不假,以前辈的武功,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糟老头摇摇头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天下武功互相之间相生相克,没有谁是无敌的。” 凌云点点头道:“前辈此言不差,万物本就相生相克,更何况是武学之道。” 休息了片刻,糟老头儿气也顺了许多,起身走至凌云身前道:“如今我已经老了,再找不到一个传人恐怕这一身武学将会失传,不如你拜我为师,我将一身武学与你倾囊相授,你看怎么样?” 凌云摇摇头笑道:“前辈与晚辈根本不怎么熟悉,为何要将一身武学传授于我?” 糟老头笑了笑道:“疯道人挑选徒弟极其苛刻,既然他能收你当徒弟,可见你有易于常人之处,也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最主要你小子挺对我的胃口。只要你拜我为师,我这烈火纯阳真气恰恰就是昆仑玄冰掌的克星,只要你学会之后,何愁大仇不能报。” 凌云听完后摇摇头,对着糟老头一抱拳道:“前辈的武功虽然精妙,但晚辈还是不想学。” 糟老头露出一副很惊愕的表情道:“为什么不想学?难道你不想报仇吗?还是你压根就看不上我的武功?” 凌云对着糟老头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道:“武功再好,若有上百人同时开枪放箭,也是难逃一死,更何况等我学会你的绝世武功,早就胡子一大把,那时仇人在不在人世都不知道!” 糟老头听完凌云的话,气的手指颤抖,指着凌云道:“你……你……唉……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带着上百人的弓箭手和火铳手吧!只有你自己学会,才能随时都用得上。” 凌云听完后,有些虚弱的坐到青石上,望着百花谷道:“就你那些纯阳真气,我若想学没有个几十年也是学不会。” 糟老头走至凌云身旁也坐在了青石之上道:“你修炼的乃是道家内功,就你一身浑厚内力,也就三两个月时间,在我的指导下就可以转化成纯阳真气,不过招式就看你小子有多大悟性了!” 凌云听完后,眼珠睁得溜圆心道:“我靠,还有这等好事!他娘的倒霉了好几个月,难道转运了不成?” 101 躺着也中枪的白莲教 一阵秋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凌云坐在青石之上,居高临下静静地望着百花谷,思绪许久之后,回首侧目望向糟老头道:“我可以拜你为师,但你不可以干涉我的自由。” 糟老头一听,一翻白眼道:“人家拜师都是师傅给徒弟提条件,你这倒是稀奇,居然跟师傅讲起了要求。” 糟老头苦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唉……罢了罢了……谁叫小百合不肯拜我为师,如果她肯的话,我也不会收你当徒弟了。” 听闻糟老头的话,凌云也是一阵无语,摇摇头心道:“好吗?感情你这是收不到徒弟随便拉一个。算了,看在你那些精妙的武学招式上,你爱咋地咋地吧!” 想到这儿凌云转身,双膝跪倒在地,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凌云一拜。” “哈哈哈!”糟老头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连忙扶起凌云道:“嗯!好……乖徒儿快起来……快快起来。” 糟老头扶起凌云之后,满脸堆笑道:“好……从今日起,为师先教你如何将自己一身浑厚的内力,练成至刚至阳的烈火纯阳真气,等过段时间你的伤势好转,为师便教你轻功和武学招式。” 凌云笑着点点头道:“一切听师傅安排,不过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傅能够解惑。” “哦……何事不妨说来听听。”糟老头一脸祥和地说道。 凌云眼珠滴溜溜一转,露出一副笑容,一副憨憨的表情道:“师傅,你到底是从哪里学的易筋经和七十二绝技?难道师傅连少林寺藏经阁的武学都能偷出来?” 糟老头在凌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个臭小子,想什么呢!为师是那种人吗?” “哎呦,师傅别打脑袋……”凌云连忙捂着脑袋喊道。 看着凌云的表情,糟老头被凌云给逗乐了,再次坐到了青石上,望着天边渐渐西斜的落日道:“二十年前,为师曾经是少林弟子,因为三番两次犯贱,酒肉戒,为师也根本戒不了,一犯戒师傅就罚我去守藏经阁,久而久之,为师也就将七十绝技练了三十多门。” 说到这儿,糟老头眼中闪现出一丝的迷茫道:“直到有一天,江湖中出现了一个嗜杀如命之人,那人便是昆仑老祖……” …… 糟老头将自己和昆仑老祖如何大战?再到如何流落到百花谷,大概的讲说了一遍。 凌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而且还是个曾经威震武林之人,这让凌云对糟老头的看法再次上升了一大截儿。 当糟老头将自己的陈年往事,对着凌云讲说一遍后,回首望向凌云时,只见凌云再次出现了张目结舌一副惊讶的表情。 “别愣着了,天都快黑了,还是赶快下山吧!”糟老头背着双手,一边说一边摇头,顺着小道向着百花谷走去。 次日,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偶尔会飘过几朵白云,虽说已经是农历八月,但南方的天气并不是多冷,只是略微带有一丝凉意而已。 清风寨 所有人在官道旁各自布置好机关陷阱后,等待着顺天镖局的镖队到来。 远远的,只见顺天镖局护卫的粮队,在官道之上浩浩荡荡的向着峡谷走来,人马车队从官道走过,卷起一道道的尘土。 “嗄吱嗄吱……” 等众人行至山谷前,行至最前面的谢坤抬手道:“停……” 柳如烟抢步上前,行至谢坤身旁问道:“怎么停下了?” 谢坤指了指前面的山谷,柳如烟放眼望去,只见官道从两座大山之间穿插而过,山坡陡峭,两侧山上森林茂密,看起来却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看了好半天,柳如烟才对着谢坤道:“也没什么啊!” 谢坤冷笑一声道:“如此茂密的森林,连一声虫鸣鸟叫之声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柳如烟点点头道:“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不如派几个人前去探查一番。” 谢坤回身,指着几个身背弓箭之人道:“你们全去山谷中查探一番,看看树林中有没有埋伏。” “是……” 十几个弓箭手答应一声,便向着山谷中小跑而去。 埋伏于山林中的田大刀等人,看着跑进谷的十几个镖师,一直负责观望的郑大锤跑到田大刀身旁道;“大哥,这顺天镖局的人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了?” 云飞燕抢步上前道:“不用担心,这只不过是探路之人。” 这时,只见进谷之人对着山谷两侧的树林中抛射箭矢。 “咻咻咻……” 连续放了数轮剑矢,将峡谷探查了个对穿,十几个镖师趟子手才出谷返回了镖队。 “禀报谢镖头,谷中未曾发现有埋伏……” 谢坤点了点头翻鞍上马,对着身后之人一挥手道:“出发……” 就这样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山谷之中。 当所有人和车队全部进山时,只听两侧树林中,锣声阵阵,喊声冲天,从树林中飞出削尖的木棒,密密麻麻的射向了山谷之中。 “啊……” “噗哧……” “咔嚓……” 只是片刻工夫,商队的护卫还有镖师,一下子就死伤数十个,场面一时间开始混乱起来。 “不要乱……”谢坤和柳如烟尽量的想保持住阵型不让混乱,可数百人还叫混乱起来,他们两人的声音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在此时,两侧山坡上“轰隆隆”滚下无数的巨石,砸死砸伤的更是一大片。 “快跑啊……” “有埋伏……” 数百的商队护卫,转身撒腿就跑,我第一个跑的,自然就会有第二个,渐渐的所有商队护卫,真恨爹妈给他少生两条腿,拼了命的向着谷外跑去,中途砸死砸伤者更是数不胜数。 商队一跑,山谷中只留下不到百人的镖师,各个弯弓搭箭,向着两侧树林放箭。 但两侧山坡中无数的巨石向着山谷滚下,其实只要落到粮车之上,立刻就会将粮车砸个稀巴烂,躲在粮车之后的镖师更是死的不能再死。 转而从树林中,更是射出一轮轮的箭矢。 “咻咻咻……” 箭矢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密密麻麻的飞向了顺天镖局的人。 谢坤和柳如烟心中那个气,连人影都没见着,自己就死伤过半,数百的商队护卫,更是跑得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无奈下,谢坤和柳如烟才下令所有镖师趟子手,纷纷向着山谷外退去。 面对漫天的箭矢,和乱飞的巨石,纵然谢坤和柳如烟武艺再如何高强,也抵挡不过这种阵势。 所有人都逃得无影无踪,田大刀才带着众人冲下山。 看着山谷中一具具的死尸,还有四处零落的粮食,众人也是犯难,这么多的粮食,就自己这点儿人,想全部搬上山,简直是难如登天。 郑大锤,赵小刀,范彪等人,看着凌乱的战阵,纷纷围到田大刀身旁道:“大哥……如今这么多粮食,就我们这点人想搬回山上也太难了吧!” 田大刀沉思了好半天,最终一咬牙道:“每人能扛多少扛多少,扛不了的放火烧掉……” 话音未落,云飞燕就开口道:“大当家,如今山寨之中正缺粮食,不如大当家派出一拨人在周围警戒,其余人将粮食运走,能运多少咱们运多少,也总比烧掉的强吧!” 田大刀微微的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云小娘子所言甚是,这么多的粮食不知能活多少人的性命,若真烧掉的话确实可惜。” 转身田大刀对着郑大锤道:“郑大锤,你带一百兄弟在外警戒,其余兄弟先将粮食转移进山,我们慢慢搬上山寨,赵小刀,你速去山寨中,不管老弱妇孺,只要能扛能背的,全部带来帮忙。” “是” 答应一声后,赵小刀一溜烟儿便钻进了树林之中。 抛开清风寨的人如何搬运粮食不提,却说谢坤和柳如烟,带着活下来的镖师逃出数十里远后,谢坤才啐了一口道:“喝呸……他娘的,这白莲教和咱们顺天镖局还真是较上劲儿了……” 柳如烟也是有些气喘吁吁道:“呼呼……我们现在……该当怎么办?” 此时的谢坤,面色阴沉,牙关紧咬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白莲教人多势众,就我们这点儿人根本讨不了好,真要对上左右护法,你我两人恐怕脱身都难,不如我们暂时先回扬州,将这一切告诉总镖头,让总镖头来定夺。” 柳如烟点点头心道:“完喽……这么大的一批粮食,光是赔偿就要数万两银子,我们该当如何向总镖头交代呀!” 柳如烟,谢坤两人带着几十个镖师趟子手,连续两天的溃逃,抵达扬州时,正好白剑飞已经离开了扬州,不知道哪里去修炼剑谱,赔偿的事宜也就有李明来处理。 一口气儿都还没缓过来,出了正堂刚走到院中时,柳如烟正好碰到了王成,看到王成欲言又止的表情,柳如烟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王镖头,是否有话要说?” 王成犹豫了好半天,一咬牙,伸手拍了拍大腿道:“徐百川兄弟伤势严重,已经去了……” “轰隆” 一连几日,柳如烟总觉心神不宁,再加上连番镖被劫,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脑袋里面像响了一个炸雷一般,两腿一软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王成眼明手快,一把搂在柳如烟的腰间喊道:“如烟,如烟……快来人……” …… 随着此次柳如烟和谢坤的镖被劫,虽说是田大刀干的,但顺天镖局,却是将仇恨记在了白莲教的身上。 可怜的白莲教,这次真是躺着也中枪,不过谁让第一次劫镖的人就是白莲教的人呢! 102 贪多嚼不烂 三个月后…… 转眼已是隆冬季节,农历十一月,虽说是南方,但在这明朝小冰河时期,也是有些寒冷。 虽说顺天镖局和白莲教的梁子已经结深,但因为白剑飞不在,也没有人主持大局,所以双方也并没发生什么冲突。 百花谷 随着气候的转冷,百花谷的花花草草,早已经枯萎,漫山遍野的树木,除了松树以外,早已经是枯叶飘飘。 百花谷后山,山顶之上,随着几个月的养伤,凌云伤势基本已经好彻底,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凌云坐在一棵枯树下,运转浑身真气,双手放于盘坐着的双腿上,只见掌心火红一片,如同抹上了朱砂一般。 等凌云收了招式,虚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之时,糟老头双臂抱拢,靠在一棵枯树上,望着凌云微微一笑道:“臭小子还不错,只是短短三个月,就已经将一身的内力全部转化为烈火纯阳真气,从明日起,为师便教你轻功,各种绝技!” 凌云走到糟老头身前,抓着糟老头的胳膊道:“师傅,干嘛要等到明天,你现在教给我就是。”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糟老头被凌云一阵死缠烂打撒娇的举动,搞得也是有些头昏脑胀,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好好,为师今日便为走上一套十二擒龙手,你先仔细看好了!” 说完后糟老头真气运转,一气呵成将十二擒龙手走了一遍,一边练一边讲解运气之道的口诀,直卷起枯叶漫天乱飞。 凌云看得更是眼花缭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会漏掉一招半式。 一套擒龙手练罢,糟老头收招回势,气沉丹田后,看着微微发愣的凌云笑了笑道:“你来演练一遍,为师看看你记住了几招。” 凌云这才回过神儿来,对着糟老头一抱拳道:“是,师傅。” 凌云行至空旷处,照着糟老头演练的招式和口诀,将十二擒龙手一招不落的演练了一遍。 当凌云收招回身望向糟老头时,只见糟老头一副惊愕的表情,双目紧紧盯着自己,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不是之前学过十二擒龙手?” 凌云摇摇头道:“当然不曾学过,这都是弟子看师傅刚才演练学的。” “不可能,为师光练十二擒龙手,就足足花了四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可能看了一遍就会。”糟老头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是真的师傅,弟子骗你干嘛!”凌云也是有些无奈道:“哦,对了!弟子忘了告诉师傅,弟子一向都是过目不忘,无论你招式使得在快,因此只需看上一遍,弟子便会谨记于心。” 糟老头有些不相信的摇头道:“为师现在练一趟三十路龙爪手,如果你依然可以记得住,为师便相信你所说。” 说完,糟老头也不管凌云答不答应,纵身一跃,落入空旷处,伸开双臂,双手成爪状,将三十六路龙爪手演练起来,动作比起之前快出了无数倍,一边练一边念着口诀:气贯龙爪 ,凡练习本功均以此式为开始和收功。 双脚平行分开略与肩宽,高马步站立,双手左右分开抬起与肩同高,伸直成一直线,掌心向下,十指张开伸直,将丹田之气连绵不断地象水一样涌向指尖,并从指尖喷射出来,采用细、长、匀的自然呼吸法,用鼻吸气,用口呼气…… 凌云却是看的眼睛睁得比嘴还大,暗自心道:“这少林七十二绝技果然名不虚传,不说别的,就这龙爪手要是练到家,也足可以威震武林。” 一套龙爪手练罢,糟老头儿行至凌云身旁道:“你来练练,让为师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过目不忘的天纵奇才。” “是,师傅。” 凌云恭恭敬敬对着糟老头一抱拳,便纵身凌空一个燕子穿帘,轻飘飘地落在空场地,将糟老头演练的招式,照葫芦画瓢,一气呵成一招不落的耍了一遍。 当凌云收招,回身望向糟老头时,只见糟老头双目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一只老鹰在盯着一只野兔一样,看的凌云也是慎得慌。 盯着凌云看了好半天,糟老头才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疯道人为什么收你为徒了……天纵奇才,百年难遇啊……我这一身武学终于找到传人了。” 凌云也只是好奇心使然,所以才让自己的师傅先演示是几招,可哪曾想,如今凌云就是想休息,糟老头也不让自己休息,非拉着凌云将其他的绝技也都一一演示出来。 两人一直练到夜幕降临,月上半空时,花百合才阴沉着个脸找到了山上,盯着糟老头,花百合目光不善,气愤不平的说道:“死老头,糟老头,你是不是想让他早死,如今他的伤势刚刚好转,你就拉着他练了一天,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糟老头儿虽说武艺高强,但他还是真害怕花百合,见花百合如此说,糟老头连连点头,趁着花百合不注意,一个闪身,施展他那柳絮飘飘的轻功招式,几个起落间便下了山谷。 凌云这才舒了口气心道:“简直是没天理了,学的人都不想学了,教的人却是硬生生的将少林七十绝技,一口气教了二十余种。” 花百合见糟老头已经开溜,轻移莲步走到凌云身前,死死盯着凌云目光不善,语气生硬道:“有你这样的人吗?奴家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刚刚将你伤治好,你却跟着死老头在山上练了一天,万一你要有个什么不测,你对得起林姐姐对你的付出吗?” 凌云也是满脸堆笑着点头道:“嗯!我知道错了……下回注意……下回一定注意……” “还有下回?从明日起,不得跟着糟老头上山……”花百合就像大人训斥小孩一样,一句一句的说着凌云。 次日,天光刚刚放亮,东方第一缕的阳光还未曾升起,糟老头就来到凌云的房间,轻轻敲响了窗户,就像做贼一般小声道:“臭小子,没听说过闻鸡起舞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 凌云坐起身揉了揉双眼,抓过衣服,穿戴整齐后连头发都未曾梳理,便悄悄地溜出了屋! 糟老头更是一副迫不及待,一边走,一边教授凌云壁虎游墙,旱地拔葱,柳絮飘飘,扶摇步,穿云纵,几招轻功的要领口诀。 两人今日换了一个地方,为了不让花百合找来,特地选在了一处悬崖之上。 经过糟老头一路的讲解轻功招式口诀要领和使用方法,凌云免免强强上到了崖顶。 连口气儿都没缓过来,糟老头就对着凌云道:“你小子还算不错,昨天教了你二十门绝技,你且先演示一遍,让为师看看,你是不是有忘掉的招式。” “是,师傳!” 凌云将二十门绝技在悬崖顶上一一演示一遍,直到日上三竿,凌云才气喘吁吁的将所有招式练完。 凌云刚回身,就像糟老头一脸堆笑的看着自己,一个劲儿的点头道:“奇才,当真是奇才呀!今日为师便将其与十几门绝技和为师自创的烈火纯阳掌全部交给你,想必一日之内应该可以学会。” “多谢师傅……” 两人一直在山顶,你一招我一招,练到了晌午时分,凌云才将所有招式一一记住。 糟老头子欣慰的笑了笑,对着凌云道:“如今为师能拿得出手的武学已经全部教授于你,各种修炼法门你也了然于胸,但为师还是要劝告你一句,你有这么多招式,须知贪多嚼不烂,想将所有招式练到炉火纯青,没有个二三十年苦功,根本不可能全部练精,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从此以后,除了不明白的地方来问为师,其余的时间你自己练,为师我可不敢得罪小百合。” 一说小百合,糟老头一拍大腿道:“哎呀坏了!一下子练得忘了时间,这都正午了,再不回去,小百合又不给我酒喝了。” 说完后,两人调整内息,施展飞腾之术,几个起落之间,就下到了谷底。 糟老头一下悬崖,便不再和凌云走在一起,一个闪身便溜进了树林之中。 凌云还不明所以,一边走一边侧目望向溜之大吉的糟老头,刚一转脸,一下子就撞在一个庞然大物之上。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凌云此生难忘,殊不知凌云刚刚转眼时,他的脸正好撞在了花百合的胸部,深深的战壕,直接将凌云的脸全部遮盖。 “啊……” “啪……” 花百合尖叫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抽在了凌云脸上。 “呼呼……憋死小爷了……喂,你干嘛打我?”凌云连连喘着粗气问道。 “登徒子……你……你……”花百合。一手捂着胸口,双脚跺地,哭泣的指着凌云说道。 凌云双手一摊,有些无语道:“我说花姐姐,谁登徒子了……没事干,你躲在我后面干嘛,万一要是出手伤着你那可怎么办?” “……你……你……呜呜呜……”你了半天,花百合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甩手哭泣着离去。 凌云伸手抓了抓脑壳,自言自语道:“这小娘子也真是的,我也没撞疼你呀!你都抽了我一耳光,我都没哭,你居然哭了……” 而就在凌云望着花百合远去的背影疑惑不解之时,糟老头从树林中摸了出来,在凌云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道:“你小子是怎么惹到小百合的,还不快点给我追回来,快去……” “啊……师傅……哦……”凌云结结巴巴了好半天,便追了上去。 103 九千岁魏忠贤 一阵冷风吹过,吹的凌云长长的秀发,随风摆动。 几个月下来,凌云短短的板寸,已经长长,虽说不能和着大明朝从小就留头发的人相比,但看起来也不再是那么独特。 花百合并没有直接回屋,而是来到小树林旁,坐在一小块石头上,双手掩面呜呜咽咽哭泣。 凌云追至小树林,看着将小脑袋搭在膝盖上抽泣不已的花百合,走上前本想安慰,但手一伸出却又再次缩了回来。 因为此刻凌云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哭泣中的花百合,所以有些尴尬地站在花百合身后久久不语。 好半天,等花百合不再哭泣时,凌云才开口道:“那个……嗯……花姐姐……” 正在凌云不知如何说的时候,花百合站起身,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痕,强挤出一副笑容道:“是糟老头让你来的吧!奴家没事儿,你可以走了。” “哦……”凌云答应一声,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转而凌云又站住身形,回身望向花百合道:“花姐姐,我凌云欠你们的太多,就算穷其一生,也未必能报答的过来,白莲花,陆燕萍,云飞燕,林诗吟,如今又多了一个你,你们的付出就算让我用性命相报,也不一定报答得过来。” 说到这儿,凌云叹息一声,强挤出一副笑容道:“人生短短数十年,何况一旦出了百花谷,江湖各派的势力就会追杀于我,到时候不知又要连累多少人……虽说今日我们发生了一些很巧合的事,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花百合鼻子有些抽泣道:“你,你就不能……不要出百花谷吗?” 凌云走上前,伸手拍了拍花百合的肩膀道:“花姐姐,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为人,第一,我大仇未报,怎么可能会一直侍在这里。第二,我已经忍受不住这里的寂寞,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离开这里,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些,通通忘掉就是。” “你要走了?”花百合有些伤感的问道。 凌云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花百合脸上的泪痕道:“花姐姐的救命大恩,我日后定当相报,今日撞了花姐姐,在此我向花姐姐道歉。”说完恭恭敬敬对着花百合一躬到地。 花百合听完凌云的话,心中五味俱全,既充满了惆怅,也带着伤感。 而凌云更是暗自摇头叹息着心道:“桃花运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更何况等离开后,面临什么样的危险,谁也说不准。我又何苦让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再次承担风险。” …… 时光匆匆,转眼新年即至,凌云在百花谷这些时日来,整日无所事事,除了练功还是练功,闲暇的日子过的也相当快。 天启七年,农历正月初十,虽说还未曾过元宵节,过年对大家来说应该是充满了祥和喜庆,但百花谷中,每个人心中都是充满了伤感,和离别之情。 因为凌云带着林诗吟,钱百万等人,己经离开了百花小筑的篱笆小院。 凌云对着糟老头儿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道:“师傅弟子离开之后,你老人家一定注意身体,等弟子报的深仇大恨,就来找师傅,常伴于师傅身旁,给师傅养老送终。” 糟老头这样一个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此刻却是泪水充满了眼眶,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扶起凌云,糟老头强行压制自己的伤感之情,挤出一丝的笑容道:“虽说你已经将为师的招式尽数学会,但其中招式甚多,以后须得勤加练习,千招会不如一招精,切记以后多下苦功……” 凌云也是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点点头,转身对着花百合抱拳施了一礼道:“数月以来,多亏花姐姐照顾,我才能捡回一条命,如果他日报得大仇我凌云还有命在,定当报答花姐姐大恩……” 花百合没有答话,转身哭泣着撒腿向着竹屋跑去。 糟老头看着跑进屋的花百合,苦笑着摇摇头,便对着凌云强挤出一副笑容道:“乖徒儿,不要再做儿女姿态,要走就麻溜点?为师去安慰一下小百合。” 凌云点点头,一抱拳道:“师傅,保重……” 说完后凌云不做任何停留,挥泪转身昂首阔步头也不回的向着谷外走去。 百花小筑,花百合趴伏在桌子上,埋头哭泣不己。 糟老头进屋,看着独自哭泣的花百合,走至桌前坐到了一张竹椅上,叹息一声道:“弥陀佛,唉……情之一字,我这个糟老头儿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花百合抬起头,眼睛哭得像个桃核一般,鼻子抽泣不已道:“死老头……你说奴家该怎么办?” 糟老头摇头苦笑道:“天下间,文人墨客才子数不胜数,就这臭小子,文不成武不就,相貌也不是多出众,你又何苦呢!” “可是……可是……”花百合擦了擦泪水道:“奴家……” 糟老头摇摇头道:“算了,我这个早就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根本不懂得情之一字的糟老头,也给不了你一个好的建议,如今凌云去了京城,若你真要放不下,那你也去京城,相信你们会在京城相遇。” 听到这儿,花百合撅起小嘴道:“这样可以吗?等见了面,他会不会讨厌奴家。” 糟老头叹息一声道:“傻丫头,其实他一点都不讨厌你,他只是不想你卷入他复仇的危险中。” 花百合站起身,用衣袖将泪水擦去后,语气坚定道:“好……奴家要去京城?死老头你去不去?” 糟老头无奈道:“老头子我没有一个亲人,小百合都要离开去京城了,老头子我自然是要跟上,不过你每天得好酒好肉管够!” 花百合蹦蹦跳跳,像个小白兔一样,乐了好半天后才说道:“奴家就知道你一定会跟奴家去,你放心,绝对少不了你的酒喝。” …… 凌云出谷之后,再也没有了往日与众不同的装扮,一身很朴素的书生袍,再加上已经长长的头发,看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明朝之人。 群山起伏,茂密的森林依旧,只是树上没有了绿油油的树叶,看起来一片荒凉。 凌云带着林诗吟,凌壮,凌志,钱百万,钱堆山,孙耀祖,桃子,行走在群山之间。 林诗吟凑到了凌云身旁,露出甜甜的笑容问道:“公子,出了谷我们去哪里?” 凌云望着起伏的群山,和漫长的小道,有些迷茫道:“先去一趟清风寨,然后我们再去京城。” 凌壮有些不解道:“公子,我们是从京城出来,如今再回京城,这小人就有些不明白了。” 凌云笑了笑道:“此次去京城,我带你们去找一个靠山,有了靠山就不用再担心江湖各门派追杀了……” 林诗吟听到到这儿,眉头紧皱,一脸疑惑的问道:“公子莫不是要去投靠魏忠贤?” 听到林诗吟的话,凌云苦笑着伸手刮了一下林诗吟的鼻子道:“想什么呢!我去投靠魏忠贤,可能吗?” 林诗吟依旧一脸疑惑道:“除了魏忠贤有这个实力,谁还有实力能让江湖各门派不再追杀我们?” 凌云笑了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林诗吟鼓着小嘴道:“不说算了。”说到这,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丝绸缝制的黑色眼罩,递给凌云道:“把这个带上,就算出去走在大街上,也没人能识破你的身份。” 凌云接过眼罩,看了许久微笑着说道:“你这女红倒是做的不错。” 被凌云一夸,林诗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俏脸一红道:“做女人哪有不会女红的,这连女红都不会,到了婆家岂不是要遭到嫌弃。” …… 京城,皇宫。 公元1627年,天启七年,正月十一。 御书房中,一个中等身材,身体略显消瘦,浓眉大眼,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浑身散发着威严之气,但却显得一副病殃殃表情的少年,年约二十来岁,身穿金色龙袍,坐在龙案之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天启皇帝朱由校。 龙案之前,一个六十岁左右,面白无须,四方国字脸,宽额阔口,高鼻梁,一双眼睛虽说盯着地面,但却透露着一丝的阴冷,中等身材,常年的养尊处优,使其身体显得略微肥胖,身穿蟒袍,手持一柄拂尘搭在胳膊之上,双手抱拢恭恭敬敬的低头弯腰,站于龙案之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权倾朝野,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到处让人给他修建生祠,手下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身兼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的九千岁魏忠贤。 明朝设立锦衣卫监察百官,负责缉拿,审讯等职责,锦衣卫实力,可谓是一手遮天,但恰恰东厂却是负责监察锦衣卫,所以魏忠贤,不但身兼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就连整个锦衣卫也是以魏忠贤马首是瞻,此时的魏忠贤可谓是权势滔天。 天启皇帝一边雕刻着个木偶,一边对着魏忠贤道:“魏伴伴,朕的五弟信王(朱由检崇祯皇帝)年已十六,也该有自己的岁禄了,你帮着朕拟旨,给朕的五弟下一道诏书。” 魏忠贤一听,心里一咯噔,但魏忠贤城府极深,没有露出一丝的表情来,只是微微一愣,便开口问道:“陛下,如今国库空虚,不知信王殿下的岁禄该如何定?何时让信王殿下启程去封地呢!” 天启皇帝略微沉吟一会儿道;“嗯……敕后府及吏部,礼部,户部,兵部:朕弟信王,年岁已长,暂定其岁禄万石,今居住于京师信王府,岁支米三千石,钞万贯,待国库充盈之后,米良全支,并挑选王府官员,着兵部,先拨给校尉三百,军一百。” 魏忠贤听完后,对着天启皇帝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奴婢遵旨……” 104 魏忠贤的举动 寒风啸啸,正月的天气,北京很冷,刺骨的寒风刮过,脸上就如同刀割一般。 北京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有身披动物皮大氅的,也有穷苦百姓身着单薄衣服忙碌的,骑马的,坐轿的,推车的,挑担的,各自行走在街道之上,为大明朝的京师,增添了无数色彩。 魏忠贤身披狐裘大氅,双手拢在袖筒中出了宫门。 早已等候在宫门口的轿夫,看到魏忠贤出来,便纷纷起身点头哈腰向着魏忠贤行礼。 只见此时的魏忠贤面色不善,只是冷冷的对着轿夫说了句:“回府……” 轿夫挑开轿帘,迎面一股热流便从轿中扑面而来。 等魏忠贤一进轿子,八个轿夫搓了搓双手,便将轿杠放在了肩头抬了起来。 “呼哧呼哧……” 八个轿夫抬着轿子行走在青石板大街上,百十名重甲武士,手持长枪,腰挂佩刀,甲叶铮铮作响,两个身穿劲装,手持宝剑的中年汉子,护在轿子两侧。 街道两侧之人,口中哈着白气,双手拢在袖筒之中,但凡见到魏忠贤轿子过来,纷纷闪到街道两旁恭恭敬敬地施礼,简直比皇帝出行还要威风。 魏府 魏忠贤的府邸,紧靠在皇城边上,诺大的宅院分前中后三院,走廊,花园,凉亭,光是房间就有数百间。 巡逻的家丁护院,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的妙龄丫鬟,见到魏忠贤回来,纷纷就地跪倒行礼。 进了屋中,好几个暖炉火盆儿,将房间中烧得热气腾腾,清一色的金丝楠木家具,各种古董玉器摆得琳琅满目,墙壁上名人字画更是挂着好几幅。 两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帮魏忠贤褪去身上的大氅,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 魏忠贤刚坐到太师椅上,一个丫鬟便端上来一盏热茶。 魏忠贤接过茶盏,刚刚小抿一口,便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噗……你个该死的贱婢,想烫死咱家吗?来人,给我将她拉出去杖毙,尸体丢到街上喂狗。”魏忠贤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指着跪伏在地上的丫鬟骂道。 小丫鬟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额头碰撞地面,鲜血直流,小丫鬟苦苦哀求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哪有人去理会她的求饶,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闯了进来,直接将小丫鬟拖了出去。 “啪啪……” “啊啊……” 片刻后,只听门外木棒打在肉上之声,还有小丫鬟的惨叫声传来。 这时,从后堂中走出两人,一个看起来徐娘半老,衣着雍容华贵,头戴凤翅金钗,皮肤白净粉嫩,显然是长期养尊处优,皮肤保养的很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天启皇帝朱由校的乳娘,奉圣夫人客印月。 之所以客印月在魏忠贤府邸出现,那是因为客印月和魏忠贤早已结成了对食。所谓对食,也就是宫女和太监结成的假夫妻。 虽说如今的客印月已经好几十岁,但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就像三十岁左右一样。 客印月身旁,恭恭敬敬地跟随着一个中年汉子,只见此人长得中等身材,一身的肥肉,丑陋的脸庞就像打肿了一样,四方脸阔口鼻两道刷子眉,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身穿蜀锦长袍,脚蹬一双鹿皮靴,此人乃是肃宁伯魏良卿,乃是魏忠贤的侄儿。 奉圣夫人客印月,行至魏忠贤身旁,笑容满面道:“这是怎么啦?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火,这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惹我们的九千岁如此生气。” 魏忠贤一拍桌子道;“如今皇上身体已经逐渐虚弱,相信也活不了多久,本想将信王发往到信州封地,可如今皇上却……” 魏忠贤将之前在皇宫中发生的一幕,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魏良卿和客印月。 奉圣夫人客印月听完之后,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无需担心,皇上既然已经下旨,咱们就照着圣旨办,只是在两百个校尉,和一百军里,安排上咱们的人手,再让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将派往扬州的四大高手招来,若是信王乖乖听话还好,如若不然,到时候连他一起做掉。” 魏忠贤听完后,这才将气顺了一大截,点点头道:“奉圣夫人所言极是,咱家也是一时被气糊涂了。” 说到这,魏忠贤望着魏良卿道:“良卿,你速去秘密传令给徐显纯,让他即刻派人将派往扬州的四大高手召回,一旦信王有所异动,就派出杀手刺客,秘密将信王除掉。” “是……” 天启七年,正月十三,天空中,飘洒着片片雪花,整个北京城,一片银装素裹。 信王府。 朱由检正在和周王妃聊天,只听门外王承恩风急火燎道:“殿……殿下,有圣旨……” 朱由检一听有圣旨,侧目望向周王妃,向着周王妃点了点头。 此时的周王妃,只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萝莉,长得粉雕玉琢,我很亮丽的秀发挽成一个美人髻,被一根凤趐金钗束起,人虽然不大,但却散发着母仪天下的气质。 周王妃甜甜一笑,用她那银铃般的嗓音道:“殿下,既然有圣旨到,妾身这就服侍殿下更衣。” 朱由检点了点头,转身对着门外的王承恩道:“王伴伴,你说去将天使(天子派来的使者,故称天使)请到正堂用茶,本王随后就到。” “是,殿下。” …… 等朱由检更衣完毕,来到王府正堂,只见王承恩早已摆好香案,传旨的太监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用茶。 传旨太监见朱由检进来,连忙起身,满脸堆笑着,对朱由检抱拳一礼道:“奴婢见过殿下,殿下金安!” 朱由检笑着虚扶了一下道:“有劳公公这么冷的天还来传旨,让本王着实过意不去。” “殿下客气了!”太监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虽说太监明白魏忠贤的心思,也是魏忠贤派来的人,但面对天启皇帝的亲弟弟,他还真不敢摆谱。 太监从桌上捧起一卷黄色丝绸的圣旨,拉长了他公鸭般的嗓门道:“信王殿下接旨……” 朱由检和在场所有的丫鬟仆役包括王承恩在内,纷纷跪倒在香案前,齐呼道:“恭请圣安……” 太监对着紫禁城方向拱手道:“圣躬安!” 转而太监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敕后府及吏,户,礼,兵部,朕弟信王(后为崇祯皇帝)年已长,其岁禄万石,今居京师,岁支米三千石,钞万贯!待之国库充盈后,米全支。并选王府官员,今在京,先给校尉三百,军一百。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信王殿下,接旨吧!”太监将圣旨捧到朱由检面前道。 朱由检双手举过头顶道:“臣朱由检,接旨……” 等送走了传旨太监,王承恩凑到朱由检身旁道:“殿下,虽说从兵部调拨校尉两百,军一百,但其中肯定难免有魏忠贤的人,这些人,我们是领还是不领?” 朱由检面色阴沉,沉思许久道:“皇兄也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所以皇兄才会加上并选王府官员,既然让我们自己选,好歹这些官员我们可以不用选魏忠贤的人。” “殿下所言甚是,奴婢这就安排人去办。”王承恩连连称是道。 锦衣卫北镇抚司,许显纯正在诏狱审理要犯,火红的烙铁烫的犯人身体直冒烟儿。 魏良卿一走进锦衣卫的大狱,就闻到了刺鼻的肉体烧焦后的臭味儿。 用手帕捂着口鼻,摇摇晃晃摆动着肥胖身体,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各种刑具,眼皮都不眨一下。 许显纯长得身高七尺,膀大腰圆,现在极其有力,略显黝黑的皮肤,两道剑眉斜插入鬓,高挺的鼻梁,脸上棱角分明,如同斧劈刀削一般,一脸的络腮胡须,每一根就如同钢针一般。 许显纯正在给犯人用刑,突然间看到魏良卿走到自己身旁,许显纯将手中的烙铁丢进火盆中,溅的火星窜起老高。 拍了拍手许显纯看着魏良卿道:“哎哟喂,这不是肃宁伯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你看这大狱之中,除了臭味儿再无他物……” 许显纯话音未落,魏良卿就摆手道:“行了!你也别废话了,叔父派我过来给你传到命令。” 许显纯脸色一正,凑上前道:“哦!不知九千岁让你传什么命令?” 魏良卿凑到许显纯耳旁,小声嘀咕道:“叔父让你如此这般这般再这般。” 许显纯听完后点点头道:“有劳肃宁伯回禀九千岁,我即刻差人去办。” 魏良卿用手帕捂着口鼻道:“行了,你慢慢玩你的烤人肉,我还是回去做我的红烧猪蹄儿去喽!” 许显纯露出一丝不屑道:“那肃宁伯慢走,我就不送了。” “留步……你继续……”说着,魏良卿便晃晃悠悠向着大狱外走去。 …… 清风寨 凌云一行人,连续数日的赶路,终于到了清风寨山脚之下,看着蜿蜒崎岖的羊肠小道,凌云双手叉腰高喊道:“清风寨,我终于回来了。” 而此时的钱百万,钱堆山,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脸上浮现出一丝的激动,一别半年也不知母亲过的如何? 站在山脚下,凌云尽情的发泄后,高高举起右手道:“上山……” 山寨寨墙上,站岗放哨的几个喽啰,看到小道上来的一行人,纷纷趴在垛口细细地望去,确定不是山寨中人后,敲响了悬挂在寨墙之上的一面锣。 “当当当……” 听到寨墙上的锣声,山寨中各家各户的青壮纷纷抄起武器,冲出了自家院门,向着寨墙上细细一望,高喊道:“有陌生人上山……大家快上寨墙……” 云飞燕和陆燕萍,听到锣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云飞燕眉头微微一皱道:“什么人上山了?是不是官府的人或者顺天镖局的人?” 陆燕萍摇摇头道:“应该不是,如果是官府和顺天镖局的人,为什么这几个月都没动静儿?” 说到这,陆燕萍起身,从墙壁上摘下自己的双刀,挂在腰间后对着云飞燕道:“不管什么人?我们先出去看看。” 云飞燕点点头后,两人便出了自己居住的茅草屋,向着寨墙走去。 途中,田大刀,田招弟,郑大锤,赵小刀,范彪,也带着一拨喽啰,个个手持兵器行色匆匆的跑向了寨墙。 105 刺杀信王的密信 群山起伏,悬崖峭壁笔直,如同斧劈刀削一般。 清风寨寨墙之上,已经聚集了上百号喽啰,各个手持长枪钢刀,更有一些弓箭手,挽弓搭箭对准了凌云等人。 “咻……” 当凌云行至百步左右,寨墙上射出一支响箭,直接飞到了凌云等人面前。 “叮……” 箭矢落在石头小道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后,撞出了片片火花。 这是只听寨墙之上有人喊道:“来人止步,先通上姓名。” 凌云听到寨墙之上的人喊话,微微一笑道:“还不错,几个月不见,防守比以前严密多了。” 钱百万上前道:“公子,不如小人前去喊话,让他们不要放箭打开寨门接公子进去。” 凌云笑着对钱百万点了点头道:“好!小心一些……” 钱百万对着凌云一抱拳后,向前赶了几步大声道:“兄弟们不要放箭,我是钱一串……” 听完钱百万的话,寨墙上有认识钱百万的人喊道:“都别放箭,他是钱一串兄弟……” 见寨墙之上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后,钱百万抬步向着山寨走去。 这时,田大刀等人也纷纷上了寨墙,一上寨墙后,田大刀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鸣锣?” 人群中,有一个喽啰上前对着田大刀抱拳道:“回禀大当家,钱一串兄弟回来了。” “……钱一串……他不是被凌公子安排去学武了吗?”田大刀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后,手扶垛口向下望去。 细细观望片刻,确定来人正是钱一串后,田大刀高声问道:“钱一串,你身后那是何人?为何要将陌生人带上山?” 钱百万对着田大刀一抱拳道:“大当家,身后那是凌公子和他的几个随从……” 钱百万话音一落,整个寨墙之上开始混乱起来。 “凌公子……他不是坠崖身亡了吗?” “不可能……你看那些人穿的衣服,哪有一点像凌公子……” 可此时的云飞燕和陆燕萍,一紧张小心脏砰砰直跳起来。 有些慌乱的上前,对着寨墙之下的钱百万道:“既然你说凌公子他还活着,那你且让他上前,让我们辨认一番,若真是公子,我等即刻开门相迎……” “稍等,我这便去请公子前来!”钱百万答应一声,便转身向着凌云等人走去。 凌云等人虽然在百步开外,但钱百万和他们的对话,凌云却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 还没等钱百万回来,凌云便向着寨墙走去。 行至寨墙下,凌云抬头望向寨墙,神情有些哽咽道:“你……你们还好吧!” 一别数月,经历了生离死别,此刻熟人猛然相见,总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但众人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云飞燕和陆燕萍转身匆匆下了寨墙。 “嗄吱吱……” 寨门被拉开一个缝隙,云飞燕和陆燕萍跑了出来,在距离凌云四五步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地呆立当场,脸上充满了笑容,可却是泪流满面。 凌云心中也是酸酸的,就这样与云飞燕,陆燕萍,喜极而泣的对视。 “哇……呜呜……” 良久,陆燕萍和云飞燕哭了出来,跑到凌云身旁,一头扎进凌云怀中,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尽情的哭泣发泄,等田大刀等人纷纷出了寨门,云飞燕和陆燕萍才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抬眼望向凌云带着的黑色眼罩道:“公子,你的眼睛……” 凌云伸手一摸眼罩,呵呵一笑道:“哦……这个是为了方便,特意戴上的……” 说完后,凌云摘去戴在眼睛上的眼罩,露出一只乌黑发亮的眼睛,这才让众人放下心来。 数月以来,两人的担忧,如今凌云却是死而复生出现在众人眼前,使的云飞燕和陆燕萍,此刻的心情,就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猛然间拨云见日一般。 …… 一番的哭泣,欢笑,苦诉衷肠过后,田大刀将凌云等人请进了山寨中。 整个山寨中,欢歌笑语,充满了喜气,人来人往中热闹不凡。 流水宴席本来一长串,众人相互之间驱寒温暖,互相谈论其数月以来发生的事。 凌云将自己坠崖,如何被林诗吟救出,又如何在百花谷待了数月,对着众人一一讲说一遍。 当众人听完凌云讲述了以往的经过,出乎凌云等人意料之外的是,在场数百青壮,包括田大刀,云飞燕,陆燕萍在内,纷纷齐刷刷跪倒在了林诗吟的面前。 众人的举动,搞得林诗吟有些慌不择路,左转右转,仿佛身上有千百只蚂蚁爬行一般。 凌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之前只不过是看这些人可怜,略尽自己绵薄之力,而且那批粮食还是白莲花所给。 一想到白莲花,凌云的情绪再次惆怅起来,只是暗自心道:“白莲花,也不知你现在如何……” 抛开众人各自寒暄不提,直到傍晚时分,聚义亭中,所有大小当家纷纷齐聚一堂。 田大刀满脸堆笑,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公子此番前来,是不是就不离开了,如今山寨中粮草充盈……” 田大刀话音未落,凌云便抬起手制止住田大刀的话语道:“田大叔,晚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凌云的话,众人纷纷望向凌云,田大刀连忙道:“公子有何话只管讲来。” 凌云望着在场的人道:“诸位,在下准备去京城谋一个出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落草为寇不是大家唯一的出路,想从良走正道的,就随我去京城,若想继续留在山上的,我也不强求,只希望留在山上的兄弟,万不可伤及无辜祸害百姓。” 众人听完后,都纷纷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着在场众人的表情,凌云微微一笑道:“反正我暂时要在山上逗留几天,大家好好考虑考虑。” 若不是形势所逼,谁愿意落草为寇?每个人都想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可这乱世之中不是你想安分守己就能安分守己的。 听到凌云答应给众人寻条出路,在场人都是被逼无奈,其实他们大部分人要求很简单,只要有稳定的一日三餐,恐怕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落草为寇。 在场大部分人没有做出任何犹豫,纷纷单膝跪倒在地道:“我等愿随公子前往京城,以公子马首是瞻……” 凌云也有些诧异,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一句话,在场的人犹豫都不犹豫片刻,便纷纷答应。 而不愿意落草的人中,恰恰田大刀,郑大锤,赵小刀,范彪几个当家全在其中。 凌云连忙搀扶起众人道:“大家都起来……” 等众人纷纷站起身后,凌云看着在场的人道:“我此去京城先为大家做好后盾,云飞燕和陆燕萍对京城比较熟悉,就随我一同前往,其余几位当家安顿好山寨中事宜,等我派人传信后,将其家眷都带往京城?” “是……” 自此之后,凌云便在山上一住就是五日,也就短短几日,凌云便山上的众人打成了一片。 逗留数日,直到天启七年,正月十八,凌云便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清风寨,只是此次离去,队伍中多了两个女扮男装之人,那就是陆燕萍和云飞燕。 田大刀等人,一直将凌云送上官道,寒暄一阵之后,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别。 临行前,凌云回身对着田大刀抱拳一礼道:“田大叔回山之后,将该安排的安排一下,等我在京城扎住脚跟之后,我便派人前来传信,就此告辞……” “公子一路顺风……” 群山起伏,四周森林茂密,漫长古道上,凌云一行十人(凌云,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凌壮,凌志,钱百万,钱堆山,孙耀祖,桃子)行走于漫长古道之上。 晌午时分,众人行至一处茶棚,放眼望去,只见官道旁有一处小村庄,靠近官道边上,几根长长的木棒撑起一个框架,上面铺满了茅草,一个幌子随风摇摆,上面写着大大的一个“茶”字。 茶棚中摆放着两三张桌子,见凌云等人向着茶棚走来,茶博士匆匆迎了上去道:“几位客爷,里面请……” 将凌云等人引进茶棚之后,茶博士继续道:“客爷喝点儿什么?” 凌云向着招牌望去,瞅了一会儿道:“来两壶雨前龙井,将熟牛肉来十斤,顺便再切十斤熟牛肉带走。” 小茶棚几时见过这样豪爽的客人,茶博士立刻眉开眼笑道:“客爷您稍等,小人这便去准备……” 没多久,茶博士就提着两壶茶,端着两盘牛肉走了上来,放到了凌云等人所坐的两张桌上道:“客爷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只管喊小人。” 凌云点了点头,每人斟满一杯茶,开始吃喝之时,由打远处一人一骑快马加鞭疾驰而来。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一匹矫健的骏马之上,一个锦衣卫服饰,身背黄色丝绸包袱,由远及近来到了茶棚的边上,带住马匹翻鞍下马,将马匹拴在了茶棚旁的木桩上。 凌云微眯着双眼,只见来人浓眉大眼,鼻直口阔,一脸的钢髯,龙行虎步向着茶棚走来。 看着来人步伐稳重,双手关节处长着厚厚的老茧,凌云叹息一声道:“锦衣卫果然高手如云,好一个外家拳高手。” 锦衣卫服饰的汉子只是侧目向凌云等人扫视一眼,便坐到了一张空桌上,一拍桌案道:“他娘的,赶紧挑最好的茶,最好的吃食给老子上,若是拖拖拉拉,耽误了九千岁的要事,小心老子将你们满门抄斩。” 凌云一听心道:“魏忠贤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祸害百姓,或者就惦记着将某人下狱……” 想到这儿时,凌云看着锦衣卫背着的黄色丝绸包袱,眼珠一转便起身从锦衣卫身旁走过,来到茶博士跟前道:“掌柜的,我们带走个牛肉切好了吗?” “客爷稍等,马上就好……” 凌云笑着点了点头,便再次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 茶足饭饱之后,锦衣卫便站起身转身向着茶棚外走去,看着桌上的肉食骨骼残骸,茶博士连忙上前道:“爷,您还没给钱呢……” 话音未落,锦衣卫那人甩手一个耳光抽在了茶博士的脸上道:“老子吃饭从不付钱,肯来你的破茶棚是给你面子,再啰嗦小心你的狗头。” 凌云连忙起身,走到茶博士跟前,拉着茶博士道:“算了算了,官爷肯来是官爷给面子……” “这还差不多!”说完后,锦衣卫汉子昂首阔步走出茶棚,解开马匹缰绳翻鞍上马,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看着锦衣卫渐渐远去的背影,茶博士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如今被那人一顿胡吃海喝,这怎么能让茶博士受得了,但面对锦衣卫,茶博士也不敢去招惹,无奈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咽,独自哭泣起来。 “公子……” 凌云抬手制止住准备说话的众人,收拾好自己随身物品,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将钱袋中几锭五两重的银元宝纷纷倒到了桌上道:“掌柜的,那人的钱我替他付了,多余的算赏你的。” 掌柜一看桌上的银子,连忙弯腰作揖道:“这如何使得……”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没什么使得使不得,叫你收下你就收下。” “谢谢客爷……” 凌云也不去理会茶博士的千恩万谢,除了茶棚,便带着众人上了官道。 这时,云飞燕凑上前道:“公子还真是为偷盗而生,数月不见,身手比以前高明了不知几许,刚才只是从那个锦衣卫身旁走过,就已经将他的钱袋顺到手……” 正在云飞燕说话间,凌云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只见封皮上写着:四大高手亲启。 “这四大高手是谁?”凌云只是问了一句,便将信封拆开,取出了里边的信件。 可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凌云却是呆立当场。 看着凌云的表情,众人纷纷不解的问道;“公子,信中写的什么……” “可是什么惊天的阴谋……” 凌云伸手,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众人,细看之下,众人才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只见信中只有寥寥几个字:四大高手速回京城,准备刺杀信王。 落款盖着锦衣卫印,和东厂印。 看完信件后,众人同时望向凌云道:“魏忠贤要刺杀信王……” 凌云眼睛微眯,将信件收起揣进怀中,略微沉吟片刻道:“我们速速赶路,等到前方城镇买几匹马,我们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106 狗眼看人低 有眼不识金镶玉 寒风啸啸,飞雪飘飘,瑟瑟的北风刮个不停,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北京城,南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口中哈着白气,双手拢在袖筒之中,显得极其寒冷。 城门口,几个身穿鸳鸯战袄的士兵,头发散乱蓬松不说,身上的鸳鸯战袄,已经是,补丁上的打了补丁。 守城门的士兵,双手拢在袖筒之中,双脚来回跺着地,冻的鼻涕时不时地直往外流。 而就在护城河外,一老一少,正在翘首观望,细看中才发现,这一老一少不是别人,正是糟老头和花百合。 两人各自身穿厚厚的棉袄,斜背着大包袱,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哇……这就是京城啊!城墙修建的好宏伟好壮观……”花百合看着北京城感慨地说道。 一旁的糟老头捋了捊胡须,愁容满面的说道:“我的小百合,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北京城的酒楼,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花百合侧目一望,只见糟老头子一眯着双眼,抿着嘴,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想喝酒还不快点儿!”花百合小嘴一撅道:“要是你进城能找到凌云,你想喝什么酒都行。” 糟老头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小百合最好了……” 两人过了护城河,刚走到城门前,就被几个守城的士兵拦住。 其中一个面色黝黑,长着一脸虬髯的士兵,抬手道:“站住……外地来的吧!” 花百合小嘴一撅,双手叉腰道:“废话,不是外地来的,谁扛着这么多大包小包,难道为了好看不成?” 守城士兵走到花百合身前,看着花百合的样子道:“呦呵!小娘子,还挺泼辣,只要是外地来的就成,入城费,一个人一两,有钱,进。没钱对不起!你们打道回府吧!” “你……” 一旁的糟老头抢先一步,挡在花百合的身前,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伸手递给了士兵。 不过,糟老头在伸手时,使了一招大力金刚指,直接将银元宝捏扁。 士兵伸手接过被捏扁的银子,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心道:“这死老头谁呀!这要给他捏一下,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看着愣神中的士兵,糟老头满脸堆笑道:“军爷,我们能进城了吗?” “……嗯……啊……哦……”哼哼唧唧好半天,士兵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糟老头也不再去理会发愣中的守城士兵,带着花百合大步流星进了城门。 其余几个士兵纷纷围上来,对着一脸虬髯的守城士兵道:“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幅表情?” 一脸虬髯的守城士兵,缓缓伸出手道:“你能将一锭银子捏成这个样吗?” 其余几个士兵一看,纷纷摇头不已,看了看虬髯士兵手中的银子,再看了看已经进城的糟老头和花百合,纷纷开始后怕起来。 “哇……哇……京城就是不一样,死老头你看,房子修得多高?” …… 如今的花百合,典型的一个农村孩子进城,觉得什么都是那么新鲜,直看的花百合眼花缭乱。 糟老头摇摇头,一脸的苦涩道:“小百合,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看北京城风光,我们现在还是快填饱肚子吧!我这五脏庙早就咕咕直叫了!” 两人行至一个小客栈,各自要了一间普通客房,就这样暂时落脚在了北京城。 酒足饭饱后,糟老头对着花百合道:“小百合,咱们没多少银两,如果就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几天咱们就会饿肚子沦落街头……” 沉思片刻后,花百合才一副愁容道:“是啊!咱们人生地不熟,死老头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唉……”糟老头叹息一声道:“要不你女扮男装,暂时先找一家药铺去坐堂,我去暗中寻找凌云,等找到我的乖徒儿,咱们再从长计议。” 花百合点了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一会儿就去各大药铺看看……” 话分两头,当凌云看到密信之后,开始为信王担忧起来。 一行十人,买了几匹马之后,便准备快速赶往京城。 林诗吟看到凌云紧张的样子,有些担忧道:“公子,就算我们赶到了京城,也许连王府都进不了。更何况魏忠贤权势滔天,就算信王相信我们,就凭我们几个人,根本无法抵挡魏忠贤的鹰犬。” 凌云看着漫长的官道,沉思许久道:“凌壮,凌志,你二人速去扬州,传信给白莲花,让她火速赶往京城,就说我现在急需她的帮助。” “是……” 两人抱拳答应一声后,凌壮一副为难的表情道:“公子,我们本就是不辞而别,恐怕她不会相信我们……” 凌云也是有些着急的来回踱步,突然,凌云眼珠一转道:“无防,你只需告诉她,连环穿心腿,落水人工呼吸,山洞钻木取火,她听了后一定会前来,如果她依旧不来的话,你们自己回京城就是。” 说完后,凌云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了凌壮。 凌壮接过钱袋,将钱袋揣进怀中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公子,等我们到了京城,去哪里找你?” 凌云想了想后,对着凌壮道:“等你们到了京城后,就来京城的醉仙居找我,切记不可用我的真实姓名寻找,嗯……就把我的名字颠倒过来,找云凌就是。” “是,公子!” 就这样,凌云等人分为两拨,凌云自己带人快马加鞭赶往京城,凌壮兄弟俩则是再次下了扬州。 北京城,回春堂。 花百合女扮男装,典型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目若朗星,面如冠玉,走在大街上,许多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翘首观望。 花百合进了回春堂,只见回春堂中来来往往的病人络绎不绝,光抓药的伙计就有二十余人。 走到柜台前,花百合对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一抱拳道:“这位兄台请了。” 少年抬首望向花百合,只见花百合一身书生装扮,再加上她俊俏的容颜,典型一个富家公子哥。 少年也不敢怠慢,连忙抱拳回礼道:“公子请了,敢问公子是要抓药?还是打算让郎中出诊?” 花百合微微一笑道:“在下想见见你们的掌柜,能否请小哥通禀一声。” 少年抬手指了指大堂左侧的一张椅子道:“请公子稍等片刻,我这便去请我们掌柜。” 花百合点了点头,便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开始打量起回春堂。 柜台中,除了抓药的学徒伙计,大堂的右侧摆着一张桌,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正在给来来往往的病人问诊开方。 看着回春堂的一切,花百合暗自心道:“等我有钱了,我也开这么一家药铺……” “公子,是你要找我吗?” 花百合侧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衣罗袍,外罩一个狐皮大氅,中等身材,略显肥胖的老者,年约五十来岁,一脸和气的对着自己抱拳施礼。 花百合站起身,对着老者回了一礼道:“您就是掌柜的吧!” “没错,正是小老儿。”老者满脸笑容道:“不知公子找小老儿所为何事?” 花百合微微的犹豫了一下,便对着老者抱拳说道:“晚辈曾经跟家父学医多年,想在贵堂坐堂,不知……” 老者一听心道:“还以为是哪个官老爷要出诊,搞了半天是一个坐堂的,这年月三条腿的毛驴不好找,两条腿的郎中遍地都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能有多高的医术……” 想到这儿,老者对着花百合一抱拳道:“真不好意思,我们回春堂,光坐堂的郎中就有五个,暂时不需要坐堂的郎中,不如公子去北街的百草堂看看,说不定那里需要人。” 花百合对着老者抱拳一礼道:“多谢前辈,既如此晚辈便不打扰了,告辞!” “慢走,不送……” “前辈留步。” 等花百合走出了回春堂,老者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啐了一口道:“呸……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留你在这里坐堂,岂不是坠了我们回春堂的名声。” 花百合来到大街上,顶着刺骨的寒风,双手拢在袖筒之中,来到了北大街,走到一个铁匠铺前,对着正在叮叮当当打铁的铁匠抱拳一礼问道:“兄台,打扰一下,请问百草堂怎么走?” 铁匠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汉子,见问路之人彬彬有礼,抱拳回了一礼,指着街道说道:“往前走,岔路口右拐,走到小石桥旁,就可以看到了。” “多谢兄台……” 花百合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才来到铁匠所说的小石桥旁,本以为可能是一家大药铺,可眼前的一幕,让花百合又好气又好笑。 花百合摇摇头叹息一声心道:“想我百花谷谷主,什么疑难杂症能够难得住我?可到了这北京城,居然被各家药铺耍的团团转,真是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金镶玉,百草堂就百草堂吧!以后就算你们来请姑奶奶,姑奶奶还不去呢!” 暗自叹息过后,花百合抬步走进了百草堂。 只见眼前的百草堂,店面破旧不说,而且连一个病人都没有,一个坐堂的郎中,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斜靠在椅子上呼呼睡着大觉。 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围在火盆旁烤火,整个药铺中显得极其安静。 突然间有人进来,少年站起身连忙迎上去道:“请问公子是要看病还是出诊?” 花百合还没说话,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中年汉子,微微睁开双目问道:“公子抓药还是出诊?” 花百合微微一笑,对着中年汉子一抱拳道:“请问掌柜在哪里?我想在这里坐堂。” 中年汉子一听,立刻就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再也没有一丝睡意,双目大睁,望着花百合上下打量一番有些不可思议道:“坐堂……哈哈哈!你还真是瞧得起我这破药铺,是不是回春堂打发过来的?” 花百合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我已经问过好几家药铺,他们总是推辞……” 那知花百合花还没说完,中年汉子便抬手制止住花百合的话语道:“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你也不是第一个来我这里的,我这也没什么规矩,来我这里看病的都是穷人,往往坐堂的郎中干不了一天就会自动离开,有些甚至连门都不会进来。” 说到这儿,中年汉子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么年轻,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你有什么医术,不过我这人可不一样!他们不肯要的人,我是通通都要,但在我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坐堂的郎中开方必须要自己承担责任,万一出了事?和我无关。还有就是,坐诊一个病人十文钱,如果有出诊,你可以自行决定价格,行,就留在这里。不行,那我也没办法。” 花百合笑了笑心道:“我说怎么总是遭到拒绝,原来是因为我的年龄,算了,就先从这百草堂做起。” “好!我答应你。”花百合很爽快的说道。 中年汉子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回去睡觉了,开方子的事你自己决定,抓药的事就交给犬子,不过每抓一副药,方子必须由犬子来保管。” 说完,也不再理会花白合,直接转身向着后堂走去。 而花百合也开始了自己在京城,第一天的坐堂问诊。 107 有钱难买早知道 日落黄昏,呼呼的北风刮过吹散了天空的乌云,残阳透过云缝照射在大地上,气候却是更加的寒冷起来。 连续半日的坐堂,黄昏时分花百合才离开了百草堂。 一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客栈,糟老头儿就已经焦急的等候,看着冻得瑟瑟发抖,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的花百合,糟老头连忙上前道:“哎呦,我的小百合,你这一出去就是半天,我都快担心死了。” 花百合跺着脚,将双手伸在嘴边,一边哈着热气,一边走至火盆旁,开始烤起火来。 “这京城的天气怎么这么冷?我在百花谷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冷的天儿。”花百合一边烤着火一边说道:“对了,死老头你有没有找到凌云?” 糟老头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不过这么大的北京城,想找一个人可真不容易,找了一下午,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说到这,糟老头望向花百合道:“你呢?找到事做了没有?” “别提了,这北京城的药铺,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居然没人肯要我坐堂,不过我在北大街找了一家百草堂的小药铺,暂时就先在那里坐堂,等过段时间熟悉了之后再说。” 糟老头捊着胡须道:“嗯……不管在哪里?只要找到事做就好,对了!那里病人多吗?” 花百合摇头苦笑道:“等了大半天,连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一些偶感风寒之人,也是全部跑到其他大药铺去医治,根本就没有一个病人肯来百草堂。” 糟老头听完后,一脸苦涩道:“既然没有病人,不如明日就不要去了。” 花百合连忙摇头道:“这怎么行?要是明儿不去,岂不是被人看扁了吗?我不但要去,而且还要让其他的几大药铺知道,我这颗夜明珠,到了哪里都会放光。” “可是……” 糟老头还要说话,花百合就打断了糟老头的话道:“你不用再劝,我意已决,你明日继续找人,我还就不信了,以我的医术,居然没人找我看病……” 次日,阳光明媚,强烈的阳光照射在雪中,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下雪的时候,虽说寒冷,但还能抵抗得住,如今天气转晴,气候却是异常寒冷,比之昨日寒冷了数倍。 来来往往的行人,个个都是口中哈着白气,更有一些走路的时候都是跺着脚走,当然花百合也不例外。 行至回春堂门口,就见门口围着一群人翘首观望,花百合也是怀着好奇的心思,挤到了人群之中。 花百合掂起脚,从人群的缝隙中向着回春堂望去,只见地上放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脸色煞白,浑身鲜血淋淋这躺在门板之上奄奄一息。 地上跪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村妇,这么寒冷的天儿,只是穿着一身粗布单衣,趴伏在地上,苦苦哀求着掌柜:“掌柜的……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奴家的夫君……奴家甘愿当牛做马来报掌柜大恩……” “砰砰砰……” 村妇一边磕头,一边哭泣着哀求。 掌柜蹲下身,帮着伤者号了号脉,摇头叹息道:“你就算求我也没有用,你家夫君伤势严重,而且失血过多,现在只不过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你还是回家准备后事吧!切莫在这里耽搁时间。” “呜呜……” 村妇绝望地哭泣起来,呜呜咽咽道:“娃他爹……呜呜……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啊嗯啊……嗯嗯……” 就再村妇哭泣不已,回春堂掌柜正准备挥手赶人的时候,只听门外有人喊道:“借过借过……让让……让让……” 掌柜放眼望去,只见从人群中挤出一人,而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来过回春堂的花百合。 见花百合走了进来,掌柜微微一笑,对着花百合抱拳道:“公子你怎么来了?如今是否在百草堂坐堂?” 花百合一听心道:“好个无耻之人,眼见病人已经奄奄一息,不想着赶紧救人,却来挖苦姑奶奶,姑奶奶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姑奶奶好欺负。” 想到这儿,花百合蹲下身,给伤者号了号脉,抚摸着全身检查了一下道:“病人乃是摔伤,左侧肋骨断裂三根,右小腿骨折,腹部被划伤导致失血过多,但未曾伤到内脏,如果服用我们百草堂特制的(人参大补丸)(止血生肌散)(壮骨膏)最多也就三月,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汉子。” “哈哈哈!”掌柜大笑道:“笑话,你说的这些药,老夫行医多年,连听都没听说过,一个小小的百草堂,连普通的伤寒治起来都费劲儿,居然还敢说能将他救活,今儿是天冷冻的耳朵不好使,还是怎么着?” 花百合冷笑一声站起身道:“你们回春堂救不了,我们白草堂能救,别说只是这样的伤,就算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我也能将他认鬼门关拉出来。” 哪知村妇听完了花百合的话,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以膝代步“噔噔蹬”行至花百合身前,双手抱着花百合的小腿道:“求公子救救奴家的夫君,只要救了奴家的夫君,奴家愿当牛做马服侍公子……” 掌柜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道:“你说你们百草堂能救,万一要是救不了的话,那又该当如何?” 花百合却是嘴角微微一翘道:“救不了便救不了,反正你们回春堂无法医治的病人,救得了救不了关你屁事,有能耐你怎么不救?” “你……” 掌柜气的指着花百合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知花百合,双手拢进衣袖,转身便向着回春堂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想他死就赶快将人抬到百草堂。” 围观看热闹的人,还有病人家属,帮忙抬病人的村民,包括回春堂掌柜在内,为了看热闹,纷纷上前帮忙,抬着伤者,跟在花百合身后,向着百草堂走去。 小石桥旁,百草堂,因为气候寒冷,平时也没有什么病人,掌柜和他儿子直到这会儿,才开始放门板。 将门板拆下后掌柜来到大街上,扭转身形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准备进百草堂之时,就见花白合拢着衣袖走了过来。 掌柜微微一笑上前,对着花百合一拱手道:“我还以为昨儿个一天过后你就不再来,没想到你今天又来了。” 花百合也是微微一笑,对掌柜一抱拳道:“从此以后我不但要来,我还要让百草堂成为全京城最大的一家药铺。” 掌柜刚准备说话时,就看到一波人浩浩荡荡走来,为首之人居然是回春堂的孙掌柜。 本来百草堂就是一个小药铺,时常受到大药铺的打压,所以百草堂的掌柜,对回春堂的孙掌柜没有多少好感,也就没有搭理孙掌柜。 哪知孙掌柜带人走到百草堂门口,站住身形满脸微笑,对着白草堂掌柜一拱手道;“哎呀呀!曹掌柜可真够清闲的,正好,这有个病人,曹掌柜来看看,顺便也开开张。” 百草堂掌柜面色一变道:“我这百草堂安静,说明得病的人少,既然大家少有病痛,我曹药罐就算清闲点儿,那我也乐意。” “那是那是……” …… 就在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时候,花百合对着曹药罐道:“掌柜的,有一个摔伤的病人伤势严重,可回春堂自认无力挽救,眼看病人岌岌可危,他们回春堂没有手段救人,那是他们学艺不精,既然他们学艺不精,我们来就便是。” 听到这儿,曹药罐脸色微微一变,走到病人身前,看了看病人苍白的脸色,在替病人号了号脉,检查了下伤口,来到花百合身旁,小声嘀咕道:“我说小祖宗,这种病人回春堂都回天无力,我们拿什么去救?” 花百合微微一笑,摆手道:“无妨,正好我有祖传秘方,我自信可以救活他,若出现什么差池,由我来担责任。” 曹药罐一听心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算了,反正是一个将死之人,让他试试也无妨,就连回春堂也救不活的人,我们就算无力回天,也没什么事。” 想到这,曹药罐苦笑道:“既如此,将人抬进去吧!” 众人将病人抬进百草堂后,放到一张专供病人躺的床上,曹药罐父子俩搬来两个火盆,放在病人床边,便和围观的人一起观望着,看花百合到底是如何的妙手回春,不过众人对花百合却不抱有一丝的希望。 就在众人翘首观望下,花百合打开自己的小药箱,从药箱中取出几根银针,很利索地扎在病人伤口周围,再从药箱中拿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药丸,递给曹药罐道:“用开水化开,给病人服用。” 说完后,从药箱中拿出一小瓶烈酒,用干净的白色棉布沾上酒水,给病人细细的擦拭伤口。 话说剪短,花百合在为病人将伤口擦拭干净之后从小药箱中拿出一瓶止血生肌散,敷在了伤口上,用干净的白布帮病人包扎好伤口。 帮助病人清理伤口敷药,接骨,上夹板,喂病人吃药,足足用去了半个时辰左右。 花百合处理伤口的熟练,让孙掌柜和曹药罐这两个内行,看完之后也是自叹不如。 无论人能不能救活?对于花百合手法的熟练,让孙掌柜有些后悔起来。 望着已经忙碌完的花百合,孙掌柜暗自心道:“早知道这小子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和如此熟练的手法?我干嘛要将他推给这个曹药罐。” 不过,世间没有早知道,有钱难买后悔药,纵然此刻孙掌柜在怎么后悔那也是无济于事。 看着花百合忙完,曹药罐上前,看了看病人的脸色号了号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病人脉搏暂时稳定,已经没有了多大危险,如果注意调养的话,三两个月应该可以康复。” 村妇听曹药罐如此说,知道自己男人的命是保住了,一激动,热泪盈眶地跪倒在曹药罐和花百合的身前,一个劲儿的磕头道谢。 孙掌柜面色阴沉,走上前伸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号了号脉后眉头紧皱道:“不可能,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神奇的药,明明之前他已经脉搏逐渐变弱,可如今却是稳定了下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花百合却是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道:“孙掌柜,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胜于雄辩,你回春堂治不了的人,我们百草堂有的是办法医治!我之前就说过了,别说他这种伤,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病人,我也能将他拽回来。” 孙掌柜听完后,牙关紧咬,老脸一红,一甩袍袖便气冲冲的离开了百草堂。 此刻的曹药罐别提多高兴了,因为这一次,百草堂的名头将会传遍北京城,回春堂医治不了的人,百草堂可以医治。 曹药罐对着在场的众人拱手道:“诸位请回吧!想必各位也看到了,他回春堂医治不了的病人,我们百草堂依然可以妙手回春,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等众人离开后,村妇再次跪倒在花百合面前,对着花百合哭泣道:“不知药费是多少钱?奴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凑齐了……” 花百合看着村妇衣衫单薄,而且处处打满了补丁,显然日子过得也不是多宽裕,摇摇头苦笑道:“这位大嫂不用如此,些许药费值不了几个钱,你夫君的药费,我给你免了,这段时日你夫君就留在这里,我会随时观察他的伤势。” “多谢公子……” 将病人安排好之后,花百合便来到了大堂坐诊,虽说此时的大堂看起来依旧安静,但百草堂的事,在众人出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已经传了开来。 曹药罐从柜台上拿着一个茶杯,提着一个茶壶,自己的儿子端着一小碟点心,来到了花百合坐诊的桌前笑道:“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药,不知这药的配方?” 花百合听完后微微一笑道:“实在是抱歉,此乃祖传秘方,花某还未曾想过要将其公诸于世,如果真要遇到用这种药的病人,药丸我不会吝啬,还望曹掌柜海涵。” 曹药罐虽说有些失望,但依旧满脸微笑道:“无防!只要你能留在我们百草堂坐堂,曹某就已经知足了。” 虽然曹药罐如此说,但在心里却是叹息道:“唉!要是我有这样起死回生的方子和如此精湛的医术,百草堂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该如何才能将他留在百草堂不走呢?” 108 好马不吃回头草 一上午,百草堂并没有什么病人前来,花百合也到是极为清闲。 曹药罐和儿子曹半夏,父子两人一上午来来往往,总是来花百合身旁献殷勤,搞的花百合也是连连摇头。 直到晌午时分,花百合才来到病人休息的小侧房。 村妇正在吃东西,猛然间见花百合走了进来,连忙起身给花百合行礼,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道:“公……公子……” 花百合望向村妇手中的食物,却是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长这么大,花百合几时吃过这样的东西,只见村妇手中的食物,乃是一块七分的干野菜,两分的观音土,一分黑面,搅拌起来烙的野菜饼,被这寒冷的天气冻的生硬,就仿佛啃冰块一样。 花百合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递给村妇道:“你去外面买两碗面回来。” 村妇连忙接过花百合手中的碎银,便向着外走去。 给病人号了号脉,确定病人脉搏稳定后,花百合便再次回到了大堂。 就在此时,只见孙掌柜提着一个食盒,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呵呵!昨日多有得罪,老夫前来道歉,这是特地从醉仙居预定的佛跳墙,还有珍藏二十年的女儿红。” 说话间,孙掌柜也不管花百合同不同意,便将食盒中的佛跳墙,还有一坛女儿红放到了花百合坐诊的桌上。 就在此时,在后堂忙碌的曹药罐,听到前厅孙掌柜的声音,火急火燎的走了出来,大老远就对着孙掌柜一抱拳道:“哎呦!这不是孙掌柜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莫不是你们回春堂又遇到什么疑难杂症治不了?所以想请我们百草堂出马?” 孙掌柜一听没好气地挥手道:“一边儿待着去,就你那点臭医术,也就只能治普通伤寒,还炫耀个屁。老夫前来,是找花先生,关你屁事儿。” 曹药罐也不生气,拉着一张椅子走到了桌前道:“哎呦,孙掌柜好大的威风,这是我的百草堂,又不是你的回春堂,你让我去哪儿待着?” 说完也不管气得胡子颤抖的孙掌柜,我便坐到了桌前道:“哎呀呀!这不是醉仙居的佛跳墙吗?呦呵!还有二十年的女儿红,孙掌柜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这恐怕不下二十两银子吧!” 孙掌柜那个气,恨不得此刻抓住曹药罐,狠狠的揍一顿。 但好歹这是人家曹药罐的地方,也不好在人家的地方发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的微笑,对着花百合道:“来,尝尝这醉仙居的佛跳墙……” 话还没说完,曹药罐便抓起筷子吃了起来,边吃边点头道:“不错……这醉仙居的佛跳墙果然名不虚传……好吃……太好吃了。” 孙掌柜气的鼻孔中出气如牛,前胸起伏不定,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稳了稳情绪,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来,花先生快尝尝,要不一会儿就没了……” 三人坐在桌前,各自吃了几口之后,孙掌柜给花百合斟满了一杯女儿红道:“花先生,昨日多有得罪,今日老夫前来是想请花先生到我们回春堂坐诊……” 话音未落,曹药罐便接住了孙掌柜的话语道:“昨天将人拒之门外,今天就跑过来请,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孙掌柜此刻实在是忍无可忍 ,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曹药罐道:“药罐子……你实在是欺人太甚,老夫又没和你说话,你多什么嘴?” 曹药罐站起身来,伸手轻轻拨开孙掌柜的手指道:“孙掌柜这是何苦呢!怎么着,你孙掌柜的意思是让我在自己家里都别说话,对吧!你这喝的黄河水,也未免有点管得太宽了吧!想耍你的威风,还是到你的回春堂去耍吧!” “你……你……老夫跟你拼了!” 孙掌柜抡胳膊挽袖子,正准备上前与曹药罐撕打,花百合就挡在身前,对着孙掌柜微微一笑抱拳道:“孙掌柜,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昨日在下走了好几家药铺,却是被人拒之门外,而只有百草堂的曹掌柜,没有因为我年轻而将我拒之门外,别说我现在在百草堂待的好好的,就算没地方可去,我也不会跟你去回春堂……” 正在说话间,村妇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 花百合笑了笑道:“在下后面还有病人,就不和你们闲聊了,告辞!” 说完后,花百合和村妇直接向着后堂走去。 看着花百合离去的背影,曹药罐得意的一笑道:“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花百合和村妇进了后堂,村妇将两碗面条放在了桌上,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站立。 花百合摇摇头苦笑着,指了指桌上的另一碗面道:“大嫂……别啃你那野菜饼子了,趁热把那碗面吃了吧!” “这……这如何使得!” 花百合却是浑不在意道:“一碗面而已,吃吧!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不用回去了,将你家夫君抬到我住的客栈,等他伤势好转,可以自行走动的时候,你们在离去。” “这……” 花百合看到村妇有些为难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你不愿意救你家夫君吗?” “不是……不是……”村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道:“家中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如今天寒地冻也不知道吃了饭没有?若我们都搬到客栈之中,第一,我们无力付客栈的店钱。第二,孩子在家中无人照应……” 花百合听完后,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的笑容道:“我当什么事儿呢!这样吧,你吃完面后回家将儿子接到这里,等傍晚我们一起回客栈,店钱和你们的吃住,我来帮你们付。” 村妇有些为难道:“公子能救夫君,奴家己是感激不尽,如果再让公子破费,奴家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何况奴家与公子素不相识……” 花百合笑了笑,摆摆手打断村妇的话语道:“如果你觉得我们素不相识心里过意不去的话,就在药铺帮我打杂,算是来顶你们的药费和店钱吧!”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村妇虽说出身贫寒,但她心里也明白,花百合即是想告诉世人他医术的精湛。也更是看他们可怜,变着法儿的帮他们。 …… 杨州,吉祥客栈 凌壮,凌志兄弟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一进扬州城便直奔吉祥客栈而来。 刚行至吉祥客栈门口,凌壮就看到小竹提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装满了香烛纸活,而小竹神情有些伤感的向着吉祥客栈走来。 凌壮将马匹拴在客栈门口的拴马桩上,迎了上去道:“小竹姑娘,你怎么提着香烛,难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本来小竹走路时是低头沉思,被凌壮喊了一嗓子,吓得倒退几步,稳住身形后,抬头望向凌壮,眉头紧皱道:“你怎么来了?公子一出事,你们都各奔东西,既然已经走了还来做什么?” 凌壮也有些焦急道:“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提着这么多香烛纸活,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小竹小嘴一撅,有些伤感道:“昨夜凌公子托梦给小姐,说他好饿,好冷!所以小姐一早便让奴家去买香烛,准备去鬼见愁祭奠……” 凌壮一听,一翻白眼儿道:“行了,先不说这个了,你速带我去见白小姐,我有要事相禀。” 小竹见凌壮说的如此郑重其事,眉头微微一皱道:“小姐就在客栈中,不过小姐见不见你,奴家可不知道!你先在大堂稍等,奴家去禀报。” 凌壮点点头,一抱拳道:“多谢小竹姑娘……” …… “吱呀” 房门被推开,小竹提着香烛纸活走进了白莲花的房间。只见此时的白莲花,一身白色麻布衣孝衫,满头银发披在肩头,神情沮丧,一脸的憔悴伤感,脸上还挂着泪痕。 小竹将竹篮放在桌上,看着白莲花,有些更咽鼻子抽泣道:“教……教主,凌壮兄弟两个在大堂等候,说有要事禀报教主……” 一听凌壮兄弟二人,白莲花眼神中略微带着一丝的不喜,但转念一想,凌壮和凌志毕竟曾经跟过凌云,也就不想过于为难他们。 白莲花面色很平静,没有一丝的喜怒哀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们上来吧!” “是” …… “噔噔蹬……” 没多久,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竹带着凌壮和凌志走了进来。 一进房间,凌壮和凌志便被白莲花满头的银发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只听白莲花冷哼一声道:“我生平最讨厌叛徒,看看你们曾经是郎君随从的份儿上,我不为难你们,说完后赶紧滚蛋,若是缺少盘缠路费,让小竹带你们下去每人领一百两银子,置办几亩良田,安安稳稳过日子去吧!” 两人听到这儿,感动得热泪直流,扑通跪倒在地道:“小姐好意,小人兄弟二人心领了,但我们兄弟此番前来,是奉公子之命,请小姐前去京城祝他一臂之力!” 听到凌壮的话,白莲花噌的一下站起身,紧赶几步,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但走至凌壮身前时,神情微微一愣,面色阴沉道:“好你们两个叛徒,定是你们已经投靠了顺天镖局,前来诓骗于我吧!” “小姐何出此言?小人兄弟二人承蒙公子不弃,才有今日衣食无忧,怎么可能会背叛公子,且听小人慢慢道来……” 凌壮便将自己如何寻找凌云,凌云如何被救,如何到达百花谷,又怎样截获的密信,对着白莲花一一说了一遍。 白莲花听完凌壮的话,神情已经是激动到了极点,因为她很清楚,自从在淮安分别,凌壮就和凌云没见过面,清风寨的事,林诗吟,这些凌壮都不知道!此刻凌壮将这些都说了出来,很有可能这些都是真的。 但白莲花转念一想,也许是顺天镖局白剑飞早就得知了这一切,故意让凌壮这样说,好诱使自己上当。 想到这儿,白莲花冷笑道:“哼哼,你们编得好故事,真可谓是滴水不漏啊!” 凌壮听完白莲花的话,眉头也是紧皱起来,略微迟疑片刻,猛然间想起了凌云在临行前交代给自己的话。 凌壮抬头,看着眼神中杀机四射,已经开始暗自运用真气的白莲花道:“公子说了,如果小姐听到连环穿心腿,坠崖落水,人工呼吸,山洞钻木取火,依旧不去京城的话,就让小人自己赶往京城!” 109 鸟随鸾凤飞腾远 人伴贤良品德高 静 随着凌壮的话语说完,整个房间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凌云和白莲花曾经坠落山崖,两人一日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没有人知晓。 此刻凌壮却是提及起了两人坠崖之事,立刻就勾起了白莲花的种种往事。 小竹,凌壮,凌志,看着白莲花的表情,都是久久不语。 只见此时的白莲花,满脸笑容,但泪水和鼻涕却是情不自禁的往外直流。 而白莲花,却只是左右手轮流地擦拭着眼泪鼻涕。 好半天,白莲花才自言自语道:“活着……他真的还活着……呜呜呜……” 喜极而泣的白莲花,自言自语了许久,等泪水不再流时,顶着两个哭的像桃核一样的眼睛,对着小竹道:“小竹,速将小菊,小荷,小梅叫到一起,备几匹快马,我们即刻出发,赶往京城。” 伤感了几个月,猛然间确定凌云还活着,小竹此刻也是心花怒放,喜极而泣,幸福的泪水挂满了脸庞,一个劲儿地对着白莲花点头不已。 …… 同在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的府上,之前被凌云偷盗过的那个传信的锦衣卫,跪在两个僧人两个道人面前。 只见那传信的锦衣卫双膝跪倒在地,左手在自己脸上抽一个耳光道:“卑职该死!”右手在自己脸上抽一个耳光道:“卑职该死。” 只见两个僧人,一胖一瘦,胖的身材矮小,一身肥肉,眯缝眼,刷子眉,大蒜鼻子,脑大脖子粗,一张大嘴感觉能跑火车。(那年月没火车)身穿黄色僧袍,大光头上点着九个戒疤,手持一柄九环禅杖。 长得瘦点儿的和尚,身高六尺开外,消瘦的身材一张马脸,光头顶上也是点着戒疤,细长的一字眉,高挑的鼻梁小嘴巴,薄厚正好的嘴唇,被两颗暴牙顶起,脸上熙熙攘攘长着几根花白胡须,身穿黄色僧袍,手持一杆月牙铲。 其余两个道人,中等身材,都是五十岁左右年纪,头顶秀发盘成一个道人发髻,用一根木簪束起,两道剑眉斜插入鬓,瓜子儿脸蛋尖下壳,额下长着三寸花白的山羊胡须,身穿淡蓝色道袍,肋下各自悬挂一口宝剑,两人相貌相似,有可能是一对双胞胎。 四人端坐于太师椅上,个个都是不怒自威,好一个头顶千层的杀气,胸前百步的威风。 跪在大堂中的那个锦衣卫,连续大耳光已经将自己的脸打成猴屁股一样。 这时,个头矮小的胖和尚,突然间开口,声如洪钟般说道:“够了!老衲就不明白了,许显纯怎么就派了你这样一个废物,如今密信丢失不见,万一落到有心人手中?岂不是要给九千岁添麻烦……” 看似年龄稍长的道人,眼睛微眯,一脸的阴冷之色道:“临行前,许显纯可曾交代你什么?” 锦衣卫双手撑在地上,以膝代步,就像一只小哈巴狗一样,“噔噔蹬”向前几步,行至几人面前连连磕头道:“密信内容小人不知,但是徐佥事特意交代,让几位接到密信之后,火速回京。” 听到这儿,瘦和尚站起身道:“我说哥几个,既然是让咱们火速回京,肯定是有重要指示,且不管密信内容如何?我们还是即刻启程,一切等回京再说。” “嗯……言之有理!” “我等还是速速准备,即刻启程……” 数日后,天启七年,二月初二,龙抬头。 此时的北京,虽说还不是春暖花开,但已经不是太寒冷,桃杏花也渐渐地探出了头。 北京南城门十里外,官道旁的桃花林,十余个北京城官宦之家的纨绔子弟,纷纷聚在了一起,踏青吟诗作对。 明明天气不是多暖和,可各个却是附庸风雅,大冷天拿着一把折扇扇个不停。 而官道之上,由南向北,数匹俊马疾驰而来,卷起一道道漫天的尘土。 云飞燕骑着一匹白色骏马,策马扬鞭,和凌云并肩平行,莞尔一笑道:“你说我们走水路多好,非要走旱路,骨头都快散架了,而且你还不会骑马。” 凌云侧目望向云飞燕,微微一笑道:“正因为不会骑马,所以才走旱路,正好从实践中学习。要是传出去不会骑马,岂不被别人笑话。” 连续数日以来,凌云的骑术虽说不是多高,如今也是可以策马狂奔。 往往不管什么?当你刚学会的时候,总会觉得什么都新鲜,就好比刚考到驾照的人,那时候他是最喜欢开车的时候。 从官道旁路过桃花林时,凌云看到成群结队的书生,凌云也是觉得好奇,便带住了战马,对着众人道:“天色尚早,京城就在眼前,这有个凉亭,我们暂且在此休息片刻,一会儿再起程也不迟。” 凌云都说在此休息片刻,众人也没有一丝反对,纷纷下马,将马牵到凉亭旁稍作休息。 凌云站在凉亭旁,翘首观望,静静地注视着成群结队的文人墨客。 这时,林诗吟凑到凌云身旁,伸手勾了勾留海的秀发,嫣然一笑道:“今日乃是二月二,恐怕他们都是一些出来踏青的文人墨客。” 自从穿越以来,除了倒霉,还是倒霉,以往接触的人,也都是一些习武之人,对于文人墨客,凌云却是充满了好奇,伸手刮了一下林诗吟的鼻子道:“走!我们去看看。” “公子……奴家也要去……”云飞燕和陆燕萍纷纷上前说道。 身后几个随从跟班,也纷纷起身,准备去保护凌云安全。 凌云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随从,摆摆手道:“你们先在此休息片刻,我过去看看就来,人家都是一群文人墨客,你们却是一脸杀气,一旦过去岂不将那些人全部吓跑。” 说完后,凌云便带着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向着那些文人墨客走了过去。 本来凌云只是好奇,只是为了看看热闹,可是往往好奇心,会给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凌云走到十来个书生跟前,只见十来个书生围着一个衣着华丽,身披狐裘大氅的肥胖男子,年龄大约十七八岁,中等个头,长得别提有多难看,大脸庞就像被人打肿了一般。 只见肥胖男子,晃动着手中折扇,摇头晃脑道:“我们今日出来踏青,若不吟诗作对,岂不是等于白来?” “世子说的对……” 凌云听众人称肥胖男子为世子,暗自心道:“世子是什么东西?” 就在凌云暗自思考时,肥胖男子看着小河南边下水的几只白鹅道:“南边儿来了一群鹅,扑通扑通就下河。” 说完用手中的折扇,向着众人指了一圈道:“你们谁能对的出来下句?” 而周围之人,纷纷溜须拍马道:“世子大才,我等实在对不出来……”(这哪叫诗啊!打油诗都不是,叫我们怎么接?) “噗哧” 凌云听完了所谓的诗,直接笑了出来。 众人听到笑声,纷纷望向凌云,互相交头接耳道:“这人谁呀?以前咋没见过?” “不知道……” “看他年纪轻轻,就是一个独眼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就是……” 肥胖男子可没注意凌云,他第一眼看向凌云的时候,就注意到凌云身旁的三个美女,看得肥胖男子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痴痴的看着林诗吟等人好半天,肥胖男子才稳了稳情绪心道:“如此尤物,居然跟着一个独眼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醋意大升之后,肥胖男子望向凌云有些不屑道:“你如此嘲笑,莫不是你已经接出了下句?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就是,就是……” 被众人一起哄,凌云也是有些骑虎难下,让他吟诗作对,那不是扯淡吗? 不过美女在前,凌云也不能失了面子,看着河水中的白鹅,凌云眼珠一转道:“公子说:南边儿来了一群鹅,扑通扑通就下河。那么我来接: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肥胖男自言自语道:“还有两把刷子。” 可人家对出来,自己失了面子,这怎么可以,于是肥胖男子,向着四周望去,好半天才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道:“刚才我做的诗,一定是你之前知道答案,你可敢再接一首?” 凌云微微一笑心道:“若是别人,说不定我还对不上!就你那顺口溜,小爷瞎编几句还不把你忽悠过去。” 想到这,凌云抬手道:“这位公子请说,无论出什么题?在下都接着。” 肥胖男点了点头道:“小子,你听好了,这句可有点深奥。” 说到这儿,肥胖男子干咳两声,摇头晃脑道:“一棵大桃树,两个大树杈。你且来对下句。” 凌云身旁的林诗吟,云飞燕等人一听,险些笑了出来,强忍着笑意,憋的俏脸儿通红心道:“这人也太奇葩了,明明是一个纨绔废物。却还要冒充文人墨客假装风流才子,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这种诗,让公子怎么对呀!” 哪知凌云只是略微沉吟片刻,看着眼前的桃树道:“一棵大桃树,两个大树杈。我接下句是:未结大仙桃,先开红桃花。” 肥胖男子听完后摇头晃脑一番,点点头道:“嗯!还真凑出了一首千古佳句呀!想不到公子真是大才。咱们这样对,也没意思,不如我们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对,之后再把自己所说的字串联起来,这样不是更有意思。” 凌云一听,心里一乐心道:“就你这种废物点心,害得我白担心一场,搞了半天你还不如我。既如此,那就让小爷戏耍戏耍你,开开心!” 凌云对着肥胖男一抱拳道:“这位公子,每次都是你先说,不如这次我先来。” 肥胖男听完后点点头道:“嗯……那就你先来吧!” 凌云直接开口道:“上” 肥胖男一听,有上不就有下吗?于是不做任何犹豫直接道:“下” 凌云微微一笑道:“大” 肥胖男微微一愣道:“小” 凌云哈哈大笑道:“人” 肥胖男很爽快道:“狗” 凌云对着肥胖男,一抱拳道:“我这里是上大人。” 肥胖男却是很得意道:“我这里是下小狗。” 结果众人一听,全部哈哈大笑起来。 被众人一笑,肥胖男细细品味一番,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自己被人给骂着玩儿了。 突然,肥胖男子肚里坏水一冒,微微一笑道:“刚才你先说了,现在让我来说……” 话还没说完,凌云便摆手道:“不行不行,要是你先说那我不玩儿了,必须由我来先说。” 肥胖男一听凌云不玩儿了,连忙道:“好好好,那你先说吧!” 凌云也没在意,随口说道:“金殿上,叫一声文文武武。” 肥胖男听完后,回想起今天在大街上听到的一句话:大街上求一声爷爷奶奶,给点儿吃的吧! 想到这儿肥胖男大笑道:“我堂堂肃宁伯府世子,才高八斗岂会对不出你的句子。” 这时只见林诗吟脸色阴沉下来,凌云便小声在林诗吟耳旁问道:“肃宁伯是谁?” 林诗吟牙关紧咬,小声在凌云旁嘀咕道:“魏忠贤侄子,魏良卿。” 凌云听完后,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 肥胖男得意的摇头晃脑道:“听好了,你说的是:金殿上,叫一声文文武武。我来对:大街上,求一声爷爷奶奶。”(要饭的) 众人听完后,再次捧腹大笑起来。 凌云也是哈哈大笑着,对着肥胖男一抱拳道:“肃宁伯府世子果然才高八斗,在下甘拜下风,佩服,佩服。真是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德高。有堂堂九千岁,还有肃宁伯教导,世子的才学真是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改日有机会大家在切磋较量。”说完便带着林诗吟等人离开了人群。 肥胖男被凌云捧的飘飘欲仙,摇头晃脑好半天,才睁开眼大喊道:“还没问你身旁的小娘子芳名,是否许配人家……” 可放眼望去时,凌云等人已经翻鞍上马扬长而去。 而此时的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纷纷捧腹大笑道:“公子真坏……” “驾……” 110 姜是老的辣 酒是陈的香 艳阳高照,南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凌云一行数骑,策马扬鞭行至护城河旁,纷纷翻鞍下马,牵着马匹,向着城门洞走去。 几个守城的士卒,见凌云一行数骑,而且个个都是陌生面孔,正准备上前勒索,哪知凌云根本就连话都没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锭白银丢向了为首之人。 士兵接过白银掂了掂,露出一副笑容,直接一挥手,其他几个穿着破烂鸳鸯战袄的士兵纷纷闪到了城门洞的两侧。 守城的士兵管你是什么人呢?只要不是朝廷通缉要犯,给钱的话就是爷。 就这样,凌云等人畅行无阻的进了城门。 陆燕萍凑上前小嘴一撅道:“公子,这些守城的士兵,都是欺软怕硬,贪得无厌之人,公子干嘛给他们那么多银子……” 凌云背着双手,望着城门之内,一边走一边道;“无所谓,权当是可怜他们了!” 一进城门,许多的地方依旧残破不堪,在王恭厂爆炸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南城中依旧未曾恢复往日的繁华。 许多的地皮,如今都在施工中,街道两旁衣衫褴褛之人数不胜数。 望着眼前的情景,凌云也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在场人之中,云飞燕和凌云认识的最早,他们的相识,也是因为王恭厂大爆炸。 看着站在街道旁,静静注视着正在施工的凌云,云飞燕走上前,愁容满面地叹息一声道:“公子又想起老夫人了吧!人死不能复生,公子也不必太伤心,等风头过后,公子将老夫人的遗体迁往京师,也好让老夫人落叶归根。” 凌云听完后却是摇摇头道:“算了,曾经听母亲说过,她的娘家就在扬州,如今葬在那里,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因为之前失忆,爹爹的坟在哪里也不知道!我听说过扬州有个舅舅,当时也没注意问,连姓名也不知道……唉……一切顺其自然吧!” 说到这,凌云神情有些失落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人的命,天注定,再怎么强求也不定求个用,一切顺其自然,走一步算一步吧!” 北城 百草堂中,自从花百合坐堂以来,百草堂的名声逐渐打响,整日来来往往看病的病人络绎不绝,其他几大药铺,人却是越来越少。 因为看病的人比较多,百草堂,曹药罐和曹半夏也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人手缺乏,村妇也就留在药铺中帮忙晒药,煎药等简单的事宜。 忙至晌午,当药铺中,已经没有病人时,曹药罐走到花百合坐诊的桌前,满脸堆笑道:“花先生,这些时日百草堂多亏有先生,才能起死回生,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我已经在醉仙居定好了一桌酒席,还请花先生不要推辞!” 花百合何尝不明白曹家父子的意思,这些时日以来,每天对自己献殷勤,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留在他们百草堂。 花百合微微一笑道:“既然曹掌柜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到这儿,花百合对着正在捣药的村妇道:“今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顺便告诉死老头,就说我去了醉仙居……” “是……” 将药铺的一切收拾完,上好门板之后,曹家父子还有花百合赶往了醉仙居,村妇则回到了小客栈,将花百合的话给糟老头一讲说一遍。 “什么?醉仙居?”糟老头有些惊讶的说道:“不行,我也要去,他那里的陈酿,还有佛跳墙,嗯嘶……” 说完后,糟老头吞了口口水,便一溜烟儿的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醉仙居 正好凌云也落脚在了醉仙居,不过你用了自己的化名(云凌)。 将住宿安排停当后,凌云背着双手,就下了二楼。 这时,从醉仙居门外进来三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花百合,还有曹家父子二人。 当看到女扮男装的花白合时,凌云微微一愣心道:“这人怎么如此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看到掌柜跟花百合打招呼的熟悉的样子,凌云走到柜台旁,趴在柜台上微微一笑道;“掌柜的,这人怎么这么面熟?” 掌柜的对着正准备上楼的花百合望了一眼道:“此人乃是百草堂新来的坐堂先生,名字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此人姓花,而且医术超群,不管什么病?到了他手里,那都是药到病除……” “姓花?医术超群?难道是她?”想到这儿,凌云对着掌柜微微一点头,笑了笑后,便向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 就在从花百合身旁经过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手一探,便将花百合的束发带解开。 “啊……” 花百合自己都没感觉到,身旁的曹家父子就惊叫出来,指着花百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哪知凌云故意压沉了声音道:“哎呀呀!原来是个小娘子……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还学人家女扮男装,不如……嘻嘻……” 花百合看到凌云独眼龙的样子,也没认出是凌云,此刻就如同受惊的小鹿,泪水哗啦啦流下,呜咽哭泣着,指着凌云道:“登徒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人如此出言调戏,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讨厌之极的独眼龙,花百合本想用毒药给对方点教训,但客栈中这么多人,如果用毒药的话,难免会有人遭受池鱼之殃,心里一憋屈,花百合就哭了出来。 其实凌云自从认出来是花百合之后,也就是想和花百合开个玩笑,哪知花百合根本没认出他,如今却是哭了起来。 见花百合哭泣,凌云也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举动,刚伸手去擦花百合眼角泪水时,只听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高喝一声;“畜生,受死吧!” 凌云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师傅糟老头一进门,就伸手抓起桌上的一把筷子向着自己甩了过来。 凌云心道:“我靠,师傅你也太黑了吧!一出手就用杀招,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不过想归想,凌云可不敢做任何一丝的犹豫,身形一闪,只见手影晃动,筷子一根不少地被凌云尽数抓在了手中。 糟老头看到凌云接暗器的身手,也是微微一愣,转而真气运转,双臂一抖,手掌一翻摆出一个般若掌姿势,正准备向凌云发起攻击。 “般若掌,看来师傅要动真格的了,也不知道我到底学到了师傅的几分本事?”想到这儿凌云抬手道:“且慢,想打架我们出去打,若是在这里难免会伤及无辜,万一打坏了桌椅还得照价赔偿。” “到哪里都一样,敢欺负小百合,老夫要你命。” 就在说话间,只见凌云脚尖一点地,一招旱地拔葱,接着凌空一个旋转,使了一招燕子穿帘,便从二楼的窗户中蹿了出去。 “咦……好俊俏的轻功!”糟老头自言自语一声,便追了上去。 在场之人都是微微一愣,纷纷出了醉仙居看热闹。 凌云在蹿出窗户的一刹那,脚尖一点窗户,使了一招扶摇步身体凌空旋转而上,再到房顶之时,凌空一招柳絮飘飘,便落在二楼的楼顶。 糟老头紧追不舍,凌空跃起之时,一招摩柯指中的三入地狱,直接向着凌云的头顶击了过去。 凌云真气运转,一招般若掌迎了上去。 “呯” 只是短短一接手,凌云就被震退数步,只感觉胸中气血翻腾,手臂微微发麻,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伸出左手摸了摸发麻的右臂,凌云这才暗自心道;“姜果然是老的辣,酒还真是陈的香,没想到师傅只是出了一招我就有些受不了。” 糟老头眉头紧皱,指着凌云道:“般若掌,你是智善的弟子,还是达摩堂的?看你如此年轻怎么会般若掌?” 就在此时,凌云伸手摘取自己的眼罩,露出一副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面如冠玉的俊俏容貌,双膝跪倒在屋顶,满脸堆笑道:“师傅……” 这次凌云没有在故意压沉嗓音,而且容貌也露出来,糟老头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徒弟凌云。 寻找十余日不见凌云踪迹,如今凌云就在眼前,糟老头一激动刚准备上前搀扶凌云,转念想起凌云欺负花百合的一幕,脸色一沉,指着凌云道:“臭小子,翅膀硬了,敢对师傅动手,也敢欺负小百合了……” 凌云起身来到糟老头的身前,抓着糟老头的胳膊晃晃悠悠撒娇道:“师傅......别生气了,弟子只不过是想试试,看看弟子到底能接师傅几招,没想到只是一招就受不了......” 话音未落,糟老头就面色一变道:“老夫带着小百合在京城寻你十余日不见,你到底躲哪了?” 听糟老头说找自己十余日,凌云愣了片刻,笑容满面的拉着糟老头道:“师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回房间再说,这里的佛跳墙......嘻嘻......” “算你小子识相,不过你还是想好怎么安慰小百合吧!你要是不把小百合哄开心了,为师便以门规处置你!” 凌云一脸苦色道:“师傅,我们还有门规吗?都是什么规矩啊!” 糟老头捋了捋胡须道:“本门的规矩,暂时我还没想好,等我想起一条,我便会告诉你一条,你先别着急,遇到的时候,为师自然会提醒你的!” 凌云听完后一翻白眼心道:“哦!我算是明白了,你所谓的门规也就是那件事不合你的意,你就打算订规矩,总之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111 二探信王府 再围观人的注视下,凌云师徒两个纵身跃下了屋顶落在了大街上。 “这是谁啊......” “怎么会有如此高的身手.....” ...... 发生的一幕,使得曹家父子傻愣愣的呆立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只是傻傻的看着花百合,连续相处十余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医术超群的花先生居然是一个女儿身。 看着摘取眼罩的凌云,此时的花百合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草草的将秀发束起,行至凌云的身前,这么多日子里总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但是见到凌云了,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幸福的泪水不断的从脸庞流下! 凌云走到了花百合的面前,侧目望向糟老头,只见糟老头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连忙上前,对着花百合道:“那个,嗯,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此处并非讲话之所,我们还是回房说吧!” “嗯......”花百合低着头,声音就像是蚊子叫一般,对着凌云点了点头。 曹药罐见人家熟人相见,也不好待在身旁,于是对着花百合一抱拳道:“花先生......哦不!花小娘子,既然你们久别重逢,那曹某就不打扰你们叙旧,改日曹某再请各位......” 花百合一脸的难为情道:“实在不好意思!改日有我来做东,请曹掌柜。” ...... 曹家父子离开后,凌云便带着糟老头和花百合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场的人,除了云飞燕和陆燕萍不认识花百合,其余的人都是一起相处数月之人,猛然间看到糟老头和花百合都是微微的愣在了当场。 好半天,才纷纷回过神来,跪倒在地齐声道:“小人钱百万(钱堆山)(孙耀祖)给师老爷,花谷主行礼了!” 糟老头满脸堆笑的扶起钱百万等人,看着云飞燕和陆燕萍道:“这两位是......” 凌云连忙将云飞燕和陆燕萍,花百合,互相介绍了一番后,凌云对着糟老头微微一笑道:“师傅,这些日子让您老受罪了,今天就让我来做东,想吃什么您老只管点,哦!对了,您老住在哪里?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糟老头捋了捋胡须点点头道:“嗯!也好,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得到,从此后,这里的佛跳墙,美酒陈酿,你可要多给为师吃几顿......” 凌云微微的一愣道:“师傅,不知这个是不是门规啊!” “嗯......是!” 凌云呵呵笑道:“师傅放心,整个北京的美食,师傅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却说曹家父子,自从出了醉仙居,曹药罐就一脸的愁容,在心里暗自心道:“原来他们认识?没想到那少年居然有如此高的武艺,也不知道他们相遇后,花小娘子还来不来我的百草堂坐诊了!” 就在曹药罐暗自思考时,曹半夏对着曹药罐道:“爹,没想到花先生居然是个女子,而且长得还那么好看,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要不,爹爹去问问,要是花先生还没许配人家,爹爹就去给我说说媒,只要花先生愿意,我们百草堂药铺将来都给花先生......” “哎呦!爹你干嘛打我?”曹半夏捂着后脑勺说道。 曹药罐摇摇头道:“花小娘子,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你没看见花小娘子和那个少年眉来眼去,相互之间暗生情愫,若你敢打花小娘子的主意,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家肯来我们药铺坐诊,我们就烧高香吧!赶紧回家......” “哦” 曹半夏答应了一声,小嘴一撅心道:“哼......你不去问,我自己想办法!” 醉仙居 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糟老头才叹息一声道:“唉......难怪找你十余日都找不到,搞了半天,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事情!” 这时,凌云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了糟老头道:“师傅,这里有一封密信,你看看......” 糟老头接过密信看了看后,眉头紧皱道:“四大高手?魏忠贤居然要四大高手去刺杀信王,他是想造反吗?” 自言自语一番后,糟老头略微的沉吟片刻后问道:“你是想帮信王吗?” 凌云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糟老头眉头紧皱道:“四大高手各个都不简单,若是他们联手,你我师徒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信王也不一定相信我们,再加上魏忠贤权势滔天,手下高手如云,这事恐怕不好办!” 凌云一听,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傅,四大高手很厉害吗?” 说到这,糟老头苦笑一声道:“他们都是少林和武当的叛徒,以前作恶江湖,后来受不了江湖的追杀,所以投靠了魏忠贤,若是单论实力而言,他们的武艺足可以与智善师弟,还有紫虚那个牛鼻子相提并论!” 凌云这才开始有些后怕起来,微微的点点头心道:“看来这魏忠贤还真是不可小觑啊!幸亏师傅在这,我也派凌壮去扬州找白莲花前来助阵,否则的话,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来智善大师居然是我的师叔,我师父的师弟啊!” 这时,糟老头问道:“乖徒儿,你打算怎么办?” 凌云想了片刻,叹息一声道:“恐怕信王府早就遍布魏忠贤的党羽,所以弟子打算晚上夜探信王府,将密信悄悄的交给信王!之后在从长计议。” 糟老头听完后,点点头道:“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要小心才是,万不可鲁莽行事!” “嗯!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说完后,凌云回首望向钱百万道:“一会你们去将师傅和花谷主的东西都搬过来!” “是,公子!” 夜幕降临,凌云一身夜行衣装扮,黑巾蒙面,一个闪身便从自己居住的房间窗户窜了出去,落在了大街上! 整个北京城,此时已是灯火通明,街道上行人也逐渐减少,五城兵马司巡街的士兵倒是不少,为了不让人发现,凌云施展飞腾术,蹿房越脊,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信王府外。 这次凌云再也不是以前第一次来时的爬墙了,在府外找了一处僻静之所,一个纵身便跃上了高墙,准备二探信王府。 借着夜色望去,只见王府中巡逻的士兵虽说算不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也是防守严密。 扫视一圈,只见中间的院子里,房间灯火通明,但是防守的并不是多严密,凌云便打算到中间的院子先探个究竟,虽说之前来过信王府,但是那只是在后花园,信王到底住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确定了去处,凌云一提真气,施展柳絮飘飘的轻功,整个人凌空轻飘飘的奔跑十余步,一招扶摇步法身体旋转在半空扶摇直上,之后再是一招穿云纵,身体猛然向前窜出,落在中院一个房间的屋檐下。 身体贴在墙壁上,向着屋中望去,只见屋中灯火通明,房门虚掩,里面却是空无一人,有的只是一本本摆放在书架上的书籍,显然是一个书房。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脚步声响动,凌云想要跃上走廊的横梁之上,但是若是向上跃的话肯定被人发现,无奈下身子一缩,钻进了书房中,凌空一跃趴伏在了书房中的横梁上。 只听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岂有此理,如今整个信王府都是他魏忠贤的人也就算了,现在就连周妃身旁也安插起了眼线,是不是再过几天他魏忠贤就将眼线安插到本王的床上来啊!” “殿下消消气......如今到处都是魏忠贤的眼线,还是小心为妙......” 说话间,两人便走进了书房中。 凌云顺着房梁向下望去,只见来人正是信王朱由检和太监王承恩。凌云本想下去,但是又怕自己一身夜行衣,他们会喊:“抓刺客”,所以也就没有露面。 朱由检气喘吁吁的走到了桌前,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刚准备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时,只见茶杯的盖子上落满了尘土。 朱由检眉头微微一皱心道:“奇怪,刚刚端进来没多久的茶水,怎么可能会有尘土?” 本想抬头向上观望,但是朱由检却是稳了稳心态,端起桌上的茶杯,掀开茶杯的盖子向着里面一望,只见茶水中的倒影里,一个黑衣蒙面人趴伏在屋顶的横梁上。 朱由检想喊人抓刺客,但转念一想,到处都是魏忠贤的人,若屋顶的人是魏忠贤派来的人,自己就算是再喊,也没人会管,与其如此,还不如坦然面对。 想到这,朱由检的心情倒是平稳了许多,看也不看道:“屋顶的朋友,既然来了何苦要藏头缩尾,本王就在这里,不如下来,有什么话我们面对面的说,难道趴在上面不累吗?” 王承恩听完后,抬头望向屋顶时,只见一个人影从房梁之上跳了下来。 王承恩连忙护在朱由检的面前,伸开双臂,看着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凌云问道:“你是什么人?要钱就说话,千万别伤害信王殿下......” 哪知话还没说完,凌云便摘下黑色面巾,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看到凌云的面容时,朱由检心里也是一惊,挡在身前的王承恩有些惧怕的问道:“你是人是鬼......” 凌云微微一笑,单膝跪倒在朱由检的身前道:“让殿下受惊,小人罪该万死,小人大难不死,侥幸逃得一命,殿下不用怕,小人是人!”(为了我以后的前途,就给你跪一跪把!谁让你是以后的皇帝呢!) 朱由检见是死而复生的凌云,一把拨开挡在身前的王承恩,起身神情有些激动的来到凌云的身旁,扶起凌云上下打量了许久才开口道:“本王不是给了你一个玉佩吗?你怎么深夜前来,就不怕王府的护卫吗?” 凌云对着朱由检恭恭敬敬的一抱拳道:“殿下,如今到处都是魏忠贤的人,若是我拿着玉佩前来,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魏忠贤知道,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望殿下莫怪!” 哪知朱由检根本就浑不在意道:“能回来就好!以后你就留在本王的身边,魏忠贤他就算是在大胆,也不敢到府上为难你,有什么事本王担着,你只管安心的住下就是!” 凌云听到这,感动的鼻子一酸,泪水险些流了出来。 突然,凌云想起了自己前来王府之事,从怀中摸出密信递给了朱由检道:“殿下请看......” 朱由检接过密信看了一遍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112 花百合的危机 信王府,书房中依旧灯火通明,凌云将密信交给朱由检观看后,朱由检立刻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身旁的王承恩不明所以,手持拂尘,弯腰对着朱由检行礼道:“殿下,不知信中写的是什么?” 朱由检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密信再次交给了王承恩道:“你自己看看吧!” 王承恩接过密信一看,立刻就紧咬牙关道:“反了,他魏忠贤这时想造反吗?居然要刺杀殿下,难道就不怕皇上治他得罪吗?殿下,依奴婢看,明日殿下就面见皇上,将密信交给皇上看!” 朱由检听完后摇摇头道:“没用的,如今本王想见皇兄简直是难如登天,别说见皇兄了,就是皇宫的宫门本王都进不去!到处都是魏忠贤的眼线,就算是进了皇宫,密信也会被他们搜走,为今之计也只有小心应对了,他也就是派刺客前来,明目张胆他魏忠贤暂时还不敢!” 王承恩听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实在不行,老奴就去民间,看看能不能网罗一些死士来保护殿下的安危!” 朱由检摇摇头道:“若此时去民间网罗死士,那就正好给了魏忠贤收拾本王的借口,他就会给本王安上一个暗自招兵买马图谋不轨的罪名!” 凌云听到这心道:“唉......还真是一个可怜的人,虽说以后要当皇帝,但是如今的他,就是走一步路都是坎坷无比。” 凌云恭恭敬敬的对着朱由检一抱拳道:“殿下,小人也算是有几个江湖朋友,小人可以让他们暗中保护殿下的安全,若是四大高手一旦回京,小人就先将他们解决......” 话音未落,朱由检就摆手道:“不可,如今魏忠贤以为你已经死了,一旦他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来对付你,你还是先躲在王府,只要他魏忠贤杀不了本王,本王还是可以保护你的,再说他魏忠贤也只是想刺杀本王,至于什么时候行动,相信只要本王没有威胁到他,他暂时应该是不会动手的。” 凌云听完后,对于朱由检的好感再次上升,事到如今就连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却还是想着罩着自己,不保护好朱由检,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凌云想到这,对着朱由检抱拳道:“殿下,魏忠贤根本就不认识小人,恐怕整个北京城认识小人的也不多,就算是小人站在魏忠贤的面前,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四大高手就交给小人,一旦他们回京,小人就先将他们解决,给魏忠贤一个下马威。” 朱由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才开口道:“可以是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打着信王府的旗号,要以江湖仇杀的手段处理掉他们,万一出了事,本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殿下放心,小人就是豁出性命也要铲除掉魏忠贤的爪牙,解了殿下的危机!”嘴上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但是凌云心道:“反正你将来也要做皇帝,魏忠贤也要死在你的手中,根本就不用担心你会挂掉,现在你心里留点好感吧!” 朱由检伸手拍了拍凌云的肩膀道:“一定要小心,实在是难办的话,你就躲到王府来,万不可去冒生命危险,本王还准备让你给本王解闷呢!” 凌云露出一丝的苦笑道:“殿下,时辰不早了,小人就先走了,殿下也要小心,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就派人到醉仙居酒楼来找云凌,小人会即可带人前来相助。” 朱由检点点头道:“嗯!本王记住了,你就自行离开吧!若是本王送你出去,恐怕会被魏忠贤的人注意到,如今整个府上的护卫都是魏忠贤安排的人,所以本王就不送你了!” 凌云连忙抱拳道:“殿下严重了,小人怎敢劳殿下相送,小人惶恐......惶恐啊!” 寒暄了几句,凌云便从原路返回,一直在书房观看的朱由检,看着凌云展露出来的一手轻功,问王承恩道:“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什么时候练会了这么漂亮的一身功夫?” “奴婢不知......但有他相助,殿下的安危就会多一分的保障!”王承恩弯腰恭恭敬敬的说道。 次日,阳光明媚,不过天气却是不怎么暖和,因为昨夜从信王府回来的晚,再加上连日来的奔波和旅途劳顿,凌云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洗漱过后,吃早点时,凌云将昨夜的事情对着众人一一讲说了一遍后,看着在场的人,凌云问道:“怎么没见花谷主啊!” 糟老头一边吃着一个大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哦......她......去百草堂坐诊了。” 凌云却是点点头道:“嗯!一会我去看看她,从昨日见面以来,还没给她解释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这时,云飞燕沉思了片刻道:“公子,如今我们这么多人,如果光靠你顺手牵羊,传出去名声不好,也难以维持多久,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 “嗯!一会我到处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事做。”凌云点头说道:“你们都注意一下,要是四大高手回京,立刻告诉我,对了,云飞燕和陆燕萍曾经在北京时间比较长,出去的时候最好女扮男装,或者易一下容,这样方便点。” “嗯!公子放心......” 百草堂 自从花百合来坐堂后,虽说是依旧女扮男装,但是曹半夏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花百合。 见大堂暂时已经没有病人,曹药罐也在后院忙着指点村妇如何晒药分药,曹半夏走出了柜台,凑到了花百合的跟前笑眯眯道:“花小娘子,请问你是否许配人家?” 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曹半夏父子对自己还算是不错,所以花百合将曹半夏当弟弟一样的看待,所以也没有隐瞒,莞尔一笑道:“未曾许配人家,你问这个做什么?” 曹半夏连忙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见花小娘子长得像仙女一样,还以为求亲的富家公子应该数不胜数......” 花百合听曹半夏说自己长得像仙女,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说话的时候也就随和了许多。 曹半夏见花百合也没生气,继续问道:“那花小娘子有意中人吗?” 说起意中人,花百合立刻就想起了凌云,但是想起昨日凌云欺负自己,到现在了也不和自己单独谈谈,也不哄哄她,赌气道:“没有。” 曹半夏一听心里可是乐开花了,没有许配人家,也没有意中人,看来自己的机会还是蛮大的,为今之计就是怎么样才能和花百合生米煮成熟饭,那样以来,自己的爹爹也就无话可说,花百合也就只能跟着自己了。 曹半夏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思绪万千的回到了柜台,想了好半天才点点头心道:“有了,只要这般这般在这般,那就......嘻嘻......” 得意了一番后,曹半夏来到了后院,看着正在分药的曹药罐和村妇道:“爹,商会来了一批药材,价格还算是便宜,孩儿本来是想去看看,但是孩儿怕看走眼买到假药,所以还是爹过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就买些,如今咋们的药铺存药也是不多了!” “什么时候来的药材?我怎么不知道?”曹药罐疑惑的问道。 “哦!方才孩儿见各家药铺的人都在往药材商会走,孩儿一问才知道的!” 曹药罐听到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既如此,那我便去看看!” 说完后,曹药罐便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看着走出去的曹药罐,曹半夏走到村妇的跟前道:“陈家嫂子,你去跟爹爹一起看看,要是价钱可以的话,你就回来说一声,我好送钱过去。” “是,曹少爷!”村妇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便向着前堂走去。 路过大堂时,村妇对着花百合福了一礼道:“先生,奴家去商会看看,要是药材的价格还可以的话,也好回来报信取钱。” 曹药罐在出去的时候就对着花百合说要去商会看药材,所以花百合也没有在意,只是对着村妇点了点头道:“嗯!去吧!” 后院 曹半夏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看着手中的药粉,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丝的奸笑,便向着厨房走去。 花百合坐在大堂,双手托着下巴正在想着凌云怎么不见自己,回去后自己要不要不理他的时候,曹半夏提着一个水壶,两个茶杯走了进来。 “花小娘子,这会也不怎么忙,喝杯茶解解乏,这可是我爹的雨前龙井,家里统共就二两......” 曹半夏一边说,一边给花百合到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花百合嫣然一笑,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道:“正好有点口渴。” “咕咚咕咚......” 也没有一丝的防备,花百合便将一碗茶喝了个干净。可是抬眼望向曹半夏时,只见曹半夏用四只眼睛,两个脑袋看着自己,想站起身来,可是身体却是摇摇晃晃起来。 “倒” 曹半夏一脸的奸笑说道:“就不信收拾不了你,如今爹爹被我支开,家里救我们两个,看我将生米煮成熟饭,你和我爹还怎么反对,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这时,花百合也是迷迷糊糊的倒在了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曹半夏四下张望一番,便抱起花百合向着后院走去。 113 鸡飞蛋打 艳阳高照,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凌云身穿一身书生袍,己经长长的秀发被一根淡蓝色的束发带扎起,为了来见花百合,凌云连自己的眼罩都给摘了下来,背着双手悠哉悠哉的走在大街上,暗自盘算着该怎么去面对花百合,怎么样才能把她哄开心了。 走至小石桥旁,凌云一眼就望见了百草堂的牌匾。 “嗯!这就是百草堂……”只是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凌云便向着百草堂走去。 一进门儿,整个大堂静悄悄,根本就没有花百合的踪迹。 但向着周围观看时,一个男子身影,怀抱一人从后门走了出去。 看着后门凌云心道:“可能是花百合正在后面给病人诊治,算了,道歉就得有诚意,我还是到后面看看。” 凌云在小院找了好半天,整个院中静悄悄,根本就不像有人的样子,搞得凌云也是,一阵的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只听柴房中传来一个男子声音:“花……花小娘子……你别怪我,等我将生米煮成熟饭,我会豁出命的对你好……” 听到柴房中传出来的声音,凌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一个闪身便来到柴房前。 凌云向着柴房中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立刻就火冒三丈。 只见此刻的花百合昏迷着躺在一堆柴草之中,之前在醉仙居见过的少年郎已经将花百合的衣服解开,露出了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 少年喘气如牛,只是忙碌着去脱花百合的衣衫 ,全然没有注意身后站着一人。 看到这里凌云不由分说,上前一脚踢在少年的助下,只听“咔嚓”一声,少年直接倒飞出去,落在了柴草堆中,昏死过去。 凌云帮着花百合穿好衣衫,正准备救醒花百合问清缘由时,只听院中有人喊道:“半夏……花先生……” 听到来人声音,凌云一按腰间的锁扣 ,伸手抓住剑柄抽出腰间的饮血剑,牙关紧咬,面带千层杀气,直接出了柴房。 院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跑了一趟商会,却是空手而回的曹药罐。 曹药罐正准备找儿子问问为什么要骗自己时,猛然间看到从柴房中走出的凌云。 只是曹药罐不明白,为什么凌云会满脸杀气,手持利剑出现在自己家的柴房中。 但转念一想,凌云是花百合的朋友,也就没怎么在乎,走上前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公子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一些酒菜来款待公子。” 凌云面色不善,抬起手中宝剑架在曹药罐脖子上道:“打招呼?哼……你方便赶紧跑来给你儿子报信是吧!” 曹药罐有些不明所以,脸上带着一丝的惊恐,还有一丝的疑惑道:“公子有话好说嘛,何必动刀动枪,到底怎么啦,让公子如此生气?” 凌云冷哼一声道:“哼!不长眼的东西,小爷的女人你们也敢动,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你去屋中看看!” 曹药罐一听凌云的话,立刻就担忧起来,紧赶几步来到小柴房门口,向着柴房望去,就如同早被电击了一样 ,浑身开始抖了起来。(气出来的。) 因为,曹药罐看到重伤昏迷倒在柴草之中的儿子,在看到衣衫有些凌乱,倒在柴草之中呼呼大睡。 “畜生……”曹药罐气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走到花百合身旁,探了探鼻息,转身走到门口,“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在凌云的腿上,苦苦哀求道:“公子息怒,犬子也是一时糊涂……” 话音未落,凌云便用手中的长剑指着曹药罐儿的鼻子道:“我看你们父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小爷的女人你们都敢碰,当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村妇陈嫂跟随花百合已经有些时日,但始终不知道花百合是女儿身,如今听凌云说,敢动他的女人,这才知道花百合是乔装改扮。 既然同为女儿身,村妇陈嫂也就少了男女之间的一些羁绊。 村妇行至花百合身旁,伸手狠狠地掐了掐花百合的人中穴。 “咳咳……” 片刻之后,花百合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晃了晃发沉的脑袋,首先下意识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胸口,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见花百合醒了过来,凌云紧赶几步,行至花百合身旁蹲下身,伸手擦去花百合脸上的泪痕道:“别怕,有我在……” 花百合脑袋有些发沉,迷迷糊糊看到凌云,哭泣着用自己的粉拳,敲打着凌云的胸脯,最后一头扎进凌云的怀中哭泣道:“你讨厌……怎么现在才来……呜呜……” 凌云伸手轻轻拍打着花百合的后背,安慰道:“好啦好啦!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说话时目光阴冷,牙关紧咬,侧目望向微微转醒的曹半夏,只见此时的曹半夏,双手抱着助下,哼哼唧唧,有些吃力地挣扎着。 凌云安慰了安慰花百合,站起身拖着宝剑,一步步走向曹半夏。 曹药罐眼见儿子危在旦夕,也就没有了什么男尊女卑之说,有些慌乱的赶到了花百合的面前,双膝跪倒在地道:“花先生......哦不,花小娘子,求求你,发发慈悲,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看在这些时日我们父子未曾将你当做外人看的份上,你就饶了犬子,就算是让我做牛做马,我也无怨无悔......呜呜......” 花百合想起自己被曹半夏用蒙汗药放倒,险些失了贞洁的一幕,牙关紧咬,泪水不断地顺着脸颊流下,好半天才对着已经行至曹半夏身旁的凌云道:“算......算了吧!他父子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你就放过他吧!” 凌云听到花百合的话,回身侧目一望,再看了看蜷缩在柴草中已经疼的额头冷汗直流的曹半夏,手中的饮血剑向着曹半夏横削过去。 “啊......” “不要......” 只见饮血剑扫向曹半夏的头顶,削下来一溜的头发,凌云才收剑回鞘,来到花百合的身旁,扶起花百合道:“让你受苦了,以后你不用再出来赚钱了,我养你,要是你喜欢出来给人治病的话,那我就给你开一家全京城最大的药铺。” 花百合听到这,破涕为笑道:“真的吗?那你怎么不来找奴家,奴家在京城等你十余日不说,你一见面就欺负奴家,到现在才来哄奴家,奴家恨你......” 凌云一听道:“我说花姐姐,我也不知道你要来京城,要是知道的话,就带你一起离开了,再说了,从昨日到现在一直都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时间来哄你啊!俗话说:春困秋乏,如今正是春季,再加上连日奔波,我两眼皮都快粘到一块了,就这,我一起床就跑来看你......” 花百合小嘴一撅,在凌云的胸膛用粉拳砸了几下道:“奴家不管,以后不许叫奴家花姐姐,叫奴家百合,或者小百合都行,就是不准叫花姐姐,还有,你今天那也不许去,必须陪奴家,不然奴家就再也不理你了!” 凌云连忙点头道:“好好......今天我哪都不去,就带着花姐姐......” “什么?你又忘记了吗?” “呵呵......小百合......小百合......就带着小百合去逛北京城,这总可以了吧!” 花百合这才露出一丝的笑容,站起身抱着凌云的胳膊向着柴房外走去。 就在此时,身后的村妇陈嫂连忙道:“花先生,哦不......花小姐,你都走了,奴家也不想在这里干了......” 听完后,花百合撅着小嘴,将目光投向了凌云,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是一汪秋泉,看的凌云也是三魂七魄全部飞出了体外。 伸手轻轻的刮了一下花百合的鼻子,凌云微微一笑道:“不想干就算了,反正这样的狼窝不待也罢,一起走吧!实在不行就给我们家的小百合做个丫鬟也行,反正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谢谢公子......谢谢小姐......” 而凌云的一声:“我们就小百合”直叫的花百合飘飘欲仙,开心到了极点。 等凌云,花百合,陈嫂出了柴房后,曹药罐才来到儿子的跟前,检查了一下伤势,号了号脉,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断裂了两根肋骨后,曹药罐一个耳光抽在曹半夏的脸上道:“逆子,你......你气死我了,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难道昨天你没看见,这少年和那个老头的厉害吗?你还敢......” 曹半夏捂着伤处,哼哼唧唧道:“让......啊就让你去......说媒......你又不肯,我问她是否许配婆家......她说未曾,也没有意中人,所以就想将生米煮成熟饭后......” 听到这,曹药罐再次一个耳光给轮了过去道:“蠢货,你难道没看出来,她给你说的那都是气话 啊!更何况,似她那天仙般的容貌,就算是你得到了她,最后也是给自己招惹祸端,如今好了,人也走了人,我们这百草堂也算是鸡飞蛋打,风光到头了!” 114 夜盗魏府(上) 人来人往,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喧闹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此刻的花百合就像是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看这个稀奇,看哪个喜欢。 而跟随在身后的凌云,每当花百合看到喜欢的东西,总是一句很简单的话,那就是:“这些全要了。” 在北京城逛了两个多时辰,凌云肩上扛的,怀里抱的,总之连背带挂,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是一摇一晃。 身后的陈嫂也是怀抱货物,走起来一摇一晃,虽说天气不是多热,但是额头上却是汗珠直流。 看着依旧挑挑拣拣的花百合,凌云心里骂道:“尼玛,正是倒了十八辈血霉了,怎么就陪这个好奇宝宝逛起了大街,这陪女人逛街真他妈累,从此后再也不陪着女人逛街了!” 见花百合直往自己身上堆货物,凌云心道:“这要是有一辆车就好了,就算没有小汽车,有一辆黄包车也可以啊!” “对啊!黄包车,我怎么没想到呢!整个北京这么多达官贵人除了马那就是轿子,要是整个大街上都是黄包车,嘻嘻......那我不就是像许文强一样了,如今整个北京城无事可做的不知几番,要是打造一些人力车,那岂不是发了......” 就在凌云暗自寻思的时候,花百合再次将一堆的货物摞在了自己的身上,悲催的凌云四下张望一番,看着一个正在推着手推车的中年汉子,凌云将一身的货物放在了车上道:“帮我推到醉仙居!” 汉子有些为难道:“公,公子,小人还要找活赚钱来养家糊口,这......” 凌云却是摆摆手道:“你说说,你一天能赚多少钱?” 汉子眉头微微的一皱,沉思了片刻道:“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二百文.....” 凌云活动了几下酸麻的手臂,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加起来差不多一两左右,递给汉子道:“你就推着车跟上,今天也别去找活了,这些银子算是你的工钱。” 汉子接过凌云递过来的碎银,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这么多银子,恐怕就是三天也挣不来,别说推到醉仙居,就是绕着北京转一圈都行。” 花百合回身望向凌云,呵呵一笑道:“还说是陪奴家来逛街,连这点东西都搬不了!” 凌云一脸苦涩道:“我的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看到凌云的委屈样,花百合和陈嫂“噗嗤”笑了出来! ...... 日落黄昏,西斜的残阳,穿过云层斜照在北京城,天边一道道美丽的晚霞,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形成了一道黄昏落日的风景线。 可此时的凌云却是没有一点心情去欣赏美景,两条小腿发胀,浑身酸痛的陪着花百合回到了醉仙居。 看着一车的货物,凌云也没有去和云飞燕等寒暄,便进了醉仙居向着二楼的客房走去。 花百合却是给众人分发这礼物:“这个是你的......” ...... 林诗吟看着独自上楼的凌云,眉头微微的一皱,便紧随了上去。 凌云刚走进房间,林诗吟就紧随而至,还没等凌云开口,林诗吟就问道:“公子有心事?” 凌云微微一笑,对着女扮男装的林诗吟道:“今日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还可以让更多的穷人混口饭吃......” 林诗吟一听连忙问道:“不知公子想到了什么样的赚钱方法?” “人力车!” 林诗吟听完后却是一脸疑惑道:“何为人力车?” 凌云一想心道:“我靠,居然忘了现在是古代,跟他们说人力车,他们根本就听不懂,还是先做出来再说吧!” 想到这,凌云走至桌前,拿起桌上的一支小楷,铺开纸张,沾上了墨汁,开始画了起来。 林诗吟不明所以,也看不懂凌云画的是什么,只是一脸疑惑的在一旁观看,帮着凌云磨墨。 其实凌云画的也不是谁么稀奇的东西,只是弹簧,车辕等,只是每一个物件看起来精致了许多。 画完后,凌云吹干了墨迹,对着身旁的林诗吟道:“你去将云飞燕和陆燕萍叫来,我也是跟他说!” 看着几张纸上凌云画出来的弯弯曲曲的东西,林诗吟满头雾水的答应一声便走出了房间。 没多久,云飞燕和陆燕萍便走了进来,见到了以后,两人莞尔一笑道:“公子找我们所为何事?” 凌云站起身,背着双手走至两人身前道:“我想在北京城买一块场地,地方越大越好,不知哪里有卖的地方?” 两人略微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道:“北京城寸土寸金,好的地方都被达官贵人占有,如今唯一可以买到大片地方的,也就只有南城了!” 凌云一听心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在王恭厂大爆炸后,南城可是出现了大面积的废墟啊!” 想到这,凌云呵呵一笑道:“你们随去南城看看,要是有地方,就买下来,地方越大越好!” “这个......” 凌云见两人有些为难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题吗?” 云飞燕眉头微微一皱道:“公子,要买地方,需要的钱财自然不在少数,而我们钱财本就不多,若是单靠公子去盗取,如此大的一笔钱,即使公子能够盗取,那也搬不动啊!更何况谁要是丢了这么多钱,不报官才怪!” 凌云点了点头,思绪了好半天才露出了一丝的微笑道:“你们只管去问,钱财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哦......” 凌云都如此说了,两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 就在两人往屋外走的时候,凌云道:“你们带上孙耀祖,要是有地方,就让他来报信取钱,还有,不要以我们三人的名义购买地方,用花百合,孙耀祖谁的都行!” “知道啦!我们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 等两人出去后,凌云对着林诗吟微微一笑道:“你就和花百合待在客栈,我带着钱百万和钱堆山去搬银子!” “嗯!公子要小心。” 凌云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刮了一下林诗吟的鼻子道:“放心吧!” ...... 虽说已是日落黄昏,但是街道上的行人却是依旧川流不息。 凌云带着眼罩,身后跟着两个跟班出了醉仙居。 身后的钱百万有些不明所以道:“公子,我们这是去哪搬银子啊!” “赌场” 听凌云说是去赌场,两人连忙挡在凌云的身前道:“公子,这万万使不得,别说去赌场搬银子,不将自己的输光就不错了!十赌九输啊公子......” 凌云却是摆摆手道:“对别人来说是这样,但是对我来说那就不是这样了!” 两人见劝阻不下,也就打消了劝说的念头,只希望凌云能够输上几把后能够知难而退。 醉仙居本就在黄金地段,整条街上三教九流,赌场妓院,茶馆客栈什么都有。 没多久,凌云就来到了一家魏氏赌坊,刚行到门口,屋里的吼叫声就传了出来。 “大大大......” “小小小......” 一进赌坊,凌云就来到了摇色子的地方,只见桌前围满了赌客,不断地呐喊着,有嬉笑的,也有垂头丧气的。 凌云见庄家刚摇完了色子,凌云便将一个钱袋丢在了桌上的一个大子上。 庄家刚揭开木盅,便喊道:“四五六,十五点大” 一连十三把,凌云每次全压,每次大,如今眼前的银元宝已经是堆积如山。 凌云和钱百万钱堆山将银子打包好,准备离开时,几个彪形大汉挡在了凌云的面前道:“小子,知道这里是谁的赌坊吗?知道后台是谁吗?” 凌云摇摇头道:“这个还真不知,难道这里的后台是当今万岁不成?” 这时,从壮汉的身后挤出来一个肥胖男子,长着鹰钩鼻子三角眼,一张大嘴咧着道:“小子,这可是肃宁伯他老人家的赌坊,你敢在这里赢钱,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凌云听完鹰钩鼻的话,呵呵一笑道:“这么说,你是想将银子留下了?” “不错,识相点就放下银子走人,不然将你抓进锦衣卫诏狱。” 凌云听完后连连点头道:“好好好,银子留下,我们这就走!” 说完,凌云便带着钱百万和钱堆山出了魏氏赌坊。 刚走到大街上,钱百万就问道:“公子,难道就这样忍了?” 凌云微微一笑道:“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就这样让人威胁了,你们先回客栈,我非让他魏良卿放点血不可!” 钱百万一听凌云要去找魏良卿的晦气,连忙道:“公子,不如带上我们兄弟,也好有个照应......” 望着夜幕下的北京城,凌云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人多目标大,你们先回去,要是孙耀祖他们回来的话就告诉他们,我去去就回。” 两人点点头答应一声后,凌云便转身向着官员居住的皇城边上走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115 夜盗魏府(下) 夜空下,乌云遮盖着一轮弯月,整个北京到处灯火通明,禁街的梆子声不断响起。 “天干物燥,防火防盗......” 七拐八拐,穿过大街,走过小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凌云才来到了皇城边上,官员居住的区域。 只见每个府门上都是大红漆的大门钉满了铜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庄,一对对的大石狮子站立两旁,门口左右悬挂的气死风灯上写满了:张府,王府,李府...... 一座座的官邸,直看得凌云眼花缭乱,而街道上巡街的士兵更是频繁之极。 一边躲避巡逻的士兵,凌云一边找魏良卿的府邸,找了一个多时辰,凌云才看到一个巨大的宅院,只见门前四扇大红门订满拳头大小铜钉,台阶下一对大石狮子并列两旁,上马石拴马庄,一对大大的气死风灯悬挂府门两侧的屋檐下,上书:魏府,八个站岗的士兵盔明甲亮站立两旁。 躲在黑暗中的凌云细细的观察许久才点点头心道:“魏府,想必这就是魏良卿的府上了吧!当官就是好,光看门的士兵都是这么威风,这要是出行的话,那还不前呼后拥......” 可此刻的凌云却是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魏良卿的府邸,而是当朝九千岁,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魏忠贤的府邸,而这一去,自打进了魏府,将是危险重重,险些就葬送在了魏府之中。 四下搜寻半天,避开了巡街的一队队士兵,凌云来到了魏府后院的院墙外。 抬眼望去,只见墙高一丈开外,而且墙顶上密密麻麻镶嵌着一排排的铁钉,墙壁光滑无比,想要翻过院墙还真是那如登天。 不过这对于如今的凌云来说,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一提真气,凌云使出一招壁虎游墙,身体贴着墙壁爬了上去,爬上墙顶后,凌云顺着墙壁望去,只见自己位于中院地带。让凌云吃惊不已的是,光是一个中院,就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一排排的房屋整齐排列不说,院中亭台楼阁,假山水池,凉亭,一道道的长廊相互交叉。 看到这,凌云心道:“难怪都想当官,这明朝的官员也太腐败了吧!光着一个中院,而且还是紫禁城边上,恐怕光地方至少也不低于几十个亿。 脚尖一点墙壁,一招扶摇步法,凌空旋转而上,直到高于墙壁一丈左右,凌云换了一招柳絮飘飘,在半空狂奔数十步后,再次换了一招穿云纵,直接蹿到了假山顶上。 借着假山的掩护,凌云向着院落望去,只见到处灯火通明,就连花园走廊也是两三步挂着一个气死风灯,比起后世的路灯,也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凌云从怀里摸出一块白色手帕,蒙在了脸上看着巡逻士兵接连不断,而且亮如白昼的魏府,心里骂道:“尼玛!就算是你再有钱,那你也不能这样的奢侈吧!纯粹是浪费资源。 地下走不了,那凌云只能走房上了,一个纵身,凌云跃上房脊,蹿房越脊来到了正房,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了走廊,贴在靠墙处向着屋中侧目一望,只见屋中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一个个的金丝楠木架上,什么珊瑚树,金碗,玉蝶,珍珠玛瑙,夜明珠...... 舔了舔嘴唇,凌云心道:“小爷的几千两赌资你们都打劫,今天小爷不让你十倍偿还才怪!” 伸手一推,只见房门虚掩,凌云见屋中无人,一闪身就溜进了屋中。 四下观望了片刻这些宝贝,看向正堂时,只见一张供桌上摆满了一个个的排位,只见上面写着魏氏某某某之灵位。 走至供桌前,凌云将供桌掀开抽出桌上的桌布,四角交叉一绑,帮了一个临时的包袱后,走到金丝楠木的木架前,看着一件件的宝物道:“这么多的宝物,居然只是死人的陪衬,真是可惜了,既然遇到了我,那就让你们为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做些贡献吧!” “我靠......夜明珠!” “哇瑟......七宝彩虹盘”(所谓七宝彩虹盘,一个玉牒上镶嵌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颗宝石,只要在阳光或是灯光下一照,立刻就会在玉蝶中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 “尼玛,金珠” “我勒个去,这不是清明上河图吗?算了,这可是流传后世的国宝,就不拿了!” 搜刮了一包袱,凌云转身离开时,猛然间看到了供桌上的一个小青铜鼎,摇摇头道:“我真是醉了,这尼玛魏良卿也太奢侈了吧!居然用汉朝的三足鼎给你们家祖宗当香炉,不行,这个要拿!” 说完,便抓起桌上的小鼎就揣进了怀中。 可就在抓小鼎的时候,撞翻了桌上的烛台。 凌云刚走出房门,一脚在门槛外,一脚在门槛内的时候,一把宝剑直接向着凌云的肚子刺来。 猝不及防下,长剑刺在了凌云的肚子上。 “叮” 一声翠响后,凌云低头一看,暗自吃惊道:“哎呀妈呀!幸亏走的时候揣了一个小鼎,不然就载到这了!” 这一剑刺的力道相当大,直接将凌云刺得倒退回了屋中。 这时,两个五十岁左右的人,一个中等个头,一个身高七尺开外,两人都略显消瘦,额下长着三寸的山羊胡须,身穿淡蓝色的劲装,腰扎大带,身披大红色英雄氅,脚蹬薄底快靴,各自手持一柄三尺青峰,典型一个哼哈二将堵在了门口。 其中一个矮个头的双目微眯,盯着凌云道:“金钟罩......小子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九千岁府邸,是嫌自己命长吗?” “九千岁,我靠,居然是魏忠贤的府邸?”凌云自言自语道:“这老阉货居然有这么多宝贝?” 这时,大个头的抬起手中的宝剑,指向凌云道:“小子,敢直呼九千岁名讳,看来你今日难逃一死,赶紧报上名号,让你死个痛快!” 凌云故意压沉了嗓音道:“哈哈哈......站稳了,可别把你们吓趴下,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称飞天大盗的,独行大盗,浪里飞!” 两人齐声道:“你就是浪里飞?” 凌云有些得意道:“害怕了吧!害怕了就赶紧闪开,别挡着大爷的道道。” 这时,两人不屑道:“浪里飞,没听说过,一个无名鼠辈罢了!” 说到这,大个子说道:“小子,听好了,下去也好给阎王爷说说杀你的是谁,我乃是一剑追魂柳残阳!” 小个子说道:“我乃是一剑追命柳残月!” “噗嗤” 凌云一乐道:“两个残缺不全,只有半拉的东西,该不会是太监吧!哈哈哈......” “小子,你如此嘴碎,爷爷非把你凌迟不可!” 这时,只听到有人高喊:“有刺客......”整个院子便乱了起来,一队队的甲士,手持刀枪弓箭向着祠堂跑来。 看到这一幕,凌云心道:“这么多人?要是加上这两个死老家伙,恐怕会把这百十斤撂在这,独狼还怕众犬,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必须想个办法快些离去!” 但想起刚才的一剑,凌云也是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肚子。 可当凌云摸向肚子时,摸到了怀中的小鼎,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指着柳残阳和柳残月的身后道:“师傅,杀了他们!” 两人潜意识向后一望,只见除了向着祠堂赶来的士兵,根本就在无他人,刚回头,只听凌云喊道:“给老子着法宝吧!” 一个纱罐大小的暗器飞向了两人,两人都是老江湖,对于随便丢出来的暗器,还不放在眼里,举剑便迎向了凌云投来的暗器。 “叮” 刚一档,漫天的香灰从小鼎中溅洒了出来,直接扑了两人的一脸,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凌云会用香炉做暗器。 就在此时,凌云心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凌云一招连环穿心腿踢向了柳残阳和柳残月。 两人虽说被香灰迷了眼睛,但是听力依旧健在,听到破空声,立刻左右一闪避开了凌云的一招。 凌云刚落地,就是一招旱地拔葱,跃向了屋顶。 刚一探头,就见几十个弓箭手已经在房顶挽弓搭箭,对着凌云射出了一轮箭矢。 “咻咻咻......” 眼见箭矢飞来,凌云一招扶摇步法蹿起一丈多高避开了箭矢,正待甲士再次搭箭时,凌云凌空一个鹞子翻身,接着一招穿云纵,落在了凉亭上,不做任何犹豫,一招柳絮飘飘在空中狂奔,落在了假山上,此刻却是超出了弓箭的射程。 柳残阳和柳残月擦拭了一会眼睛后,睁眼一看,只见祠堂已经被凌云离开时撞翻的蜡烛引燃,烧起了熊熊大火,这可把两人吓得不轻,若抓不到贼人,魏忠贤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了。 但望向凌云时,只见凌云已经落在了假山之上。 两人不做任何犹豫,立刻施展陆地飞腾术,追了上去。 116 与魏忠贤的初次交锋 灯火通明,喊叫声震天,祠堂中熊熊大火直冲云霄,整个魏府中院鸡飞狗跳,四处搜寻着夜闯魏府之人。 后院绣楼中,一个身穿大红色蜀锦衣裙,爪子脸庞,扎着一个蝴蝶髻,如同二月盛开桃般的脸庞,修长的柳叶细眉下一对如同一汪秋泉般水汪汪的眼睛,高挑的鼻梁尖下颏,樱桃小觜不点而赤,微微一笑时,浅浅的八字小酒窝展露出,十六七岁的年龄,宛如二月桃花刚盛开,六月荷花早出水,粉都都水嫩嫩,好一个青春美少女。 少女站于绣楼窗前,手扶窗沿望去,只见中院鸡飞狗跳,火光滔天,呐喊声不断。 少女眉头紧锁,侧目望向身旁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的少女道:“秋霜,中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混乱?” 小丫鬟挑目观望去,许久之后才对着少女道:“小姐,好像是祠堂方向失火了!” “什么?祠堂失火,这怎么可能?”少女有些惊讶道:“既然祠堂失火,他们不去救火,乱窜什么?” 中院,凌云刚跃到假山上,一排弓箭手便张弓搭箭对准了凌云。 “我靠,尼玛!还真是防守森严,这尼玛算是掉进龙潭虎穴了。” 想归想,但凌云可不敢做任何怠慢,右脚一点地,整个人身体倾斜向着左侧闪过。 “咻咻咻……” 刚一闪身,箭矢就射了过来,虽说箭矢落空,但凌云却被箭矢再次逼回了院中。 凌云落地时,正好落在了花园的水溏中,眼见身体就要落水,凌云猛提一口真气,脚尖一点水面,使了一招蜻蜓点水,身体飘落在了地面。 刚落地,只见一剑追魂柳残阳凌空跃起,一招鹰击长空,手中的长剑犹如一颗流星一般。 “吟” 寒光一闪,直刺凌云咽喉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长剑离凌云咽喉只有几公分时,凌云抽出腰间饮血剑,一招铁板桥避开之后,顺势一招海底捞月,撩向了半空中柳残阳的裤裆。 柳残阳见势不妙,一招鹞子翻身,抽剑向下扫去。 “叮” 两剑相撞,溅起一溜火星,柳残阳凌空一个旋转,便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凌云刚起身,一剑追命柳残月一招白蛇出洞,向着凌云刺来。 凌云反手一招苍松迎客,挡开柳残月的长剑,左手一记龙爪手,抓向柳残月咽喉。 柳残月心中一惊,脚尖一点地,身体向后飘了出去。 稳住身形后,柳残月惊叫道:“苍松迎客,龙爪手,你是少林弟子,还是铁剑门弟子?” 凌云没有答话,反手一招武当派的清风十三剑中的清风佛面攻向了刚站住身形的柳残阳。(这都是和别人交手的时候学的) 柳残阳挽了一个剑花,后退一步,一削一点,挡开凌云的攻击后,惊讶的问道:“武当剑法,你怎么会这么多不传绝技?” 凌云呵呵一笑道:“你难道忘了,我乃是飞天大盗浪里飞……” “原来你盗取了这么多绝技?哼!为了这些秘籍,你就别想走了!”柳残阳紧咬牙关道。 “想留下我,看你能奈如何了!”说完后,真气运转至掌心,一记燃木刀法劈了出去。 凌云是以掌代刀,纯阳真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刀影,直接由上而下,向着柳残阳头部而去。 柳残阳见刀风不善,不敢硬接,步法移动,向着左侧闪去,刀影落在地上。 “轰隆……” “咔嚓……” 只见青石铺垫的地上被开出一道一寸多深,一丈多长的裂痕,细细的裂痕更是左右密集交搓。 凌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强的实力,不过情况危机,不容凌云多想,回身凌空跃起,一招摩柯指击向了柳残月的天灵盖。 “燃木刀法……三入地狱,这是摩柯指……小子深藏不露啊!”说归说,柳残月就地一滚,闪出两丈外和柳残阳站在了一起。 只见凌云在半空中,真气运至大拇指,向着地下击出,只见青石板地面再次多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洞。 半空中的凌云见左右方向有无数的士兵涌来,后面又有柳残阳和柳残月,唯独后院寂静非常,在半空中凌云猛提真气,一招穿云纵落在了中院和后院的墙壁上。 回身一望,只见数百人手持刀枪火把追了上来。 人家人多势众,而且不缺乏高,打,肯定是打不过,唯今之计,也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想到这,凌云跃进后院,施展自己天生的陆地奔跑,准备从后院翻墙而出。 穿过花园,跃过水溏,凌云行至一栋两层的木制小楼前。 凌云站住身形,正准备找出路时,从黑暗中冲出来数十护卫。 眼见自己再次陷入重围,四下张望一番,只见二楼窗户大开,一个少女伸出脑袋向下观望。 护卫中有人喊道:“小姐,快躲起来……” 听到护卫的话,凌云心道:“小姐……难道是魏忠贤的女儿?行了……就你了!” 只见凌云脚尖一点地,身体凌空而起,至窗户的时候,凌云一个燕子穿帘蹿进屋中,就地一滚,站起身形向着四周望去。 就再此时,从窗户后闪出一人,伸出食指和中指成剪刀状,向着凌云眼睛插去。 凌云什么身手,岂会被人插到眼睛。 左手变爪,由下而上,一下抓在了偷袭之人的手腕上。 凌云定睛一看,只见偷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护卫称小姐之人。 见一个小丫头出手毒辣,凌云咬牙道:“好个阴毒之人……” 话还没说完,小丫头一招撩阴脚,直奔凌云的三条腿而去。 “我靠!还有阴招……”嘴上说,但动作上不做任何犹豫,双腿一夹,一个二字钳羊马,紧紧的将小丫头脚夹在双腿间。 “放开我……放……啊……” 刚说让放开,凌云就顺势一拉,将小丫头拉到怀中,一举手中的饮血剑架在了小丫头的脖子上道:“再乱动,要你命……” “不好了……” “贼人进了小姐闺房了……” 凌云挟持小丫头走至窗前,只见数百的甲士,数十的武林人士将小楼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这时,魏忠贤走出人群,不带一丝情绪,趐首望向小楼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放了小姐自己走出来,咱家留你一命,大闹魏府的事,咱家也不与你什较……” 话音未落,凌云便站于窗前喊道:“你算什么东西?让魏忠贤前来,不然老子将这小娘子先奸后杀……” 听到凌云的话,魏忠贤气的暴跳如雷,混身颤抖着指向凌云道:“敢动小姐一根毫毛,咱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你现在出来,从此投到咱家麾下,咱家可以既往不……” “打住……打住……老阉货,道不同不相为谋,让老子浪里飞投靠你,做梦……敢紧带着人离开,否则老子就动手了!”凌云一抖手中饮血剑作出一副动手的样子。 “退后,老子数到三,苦有一个不后退者,老子就动手。”凌云怒斥道。 “且慢……”魏忠贤抬手道:“后退,都给咱家后退。” “呼拉……” 只见火把晃动,数百甲士手持刀枪,纷纷闪退两旁,弓箭手左右闪开,纷纷单膝跪地,挽弓搭箭瞄着凌云,甲叶在来回晃动下,铮铮作响。 小楼上,凌云挟持着小丫头,一旁的丫鬟吓的跪地发抖,一个劲的哀求。 看着闪到两侧的甲士,凌云将小丫头夹在肋下,一纵身跳下小楼,不过,饮血剑始终未曾离开过小丫头的脖颈。 凌云将小丫头夹在肋下,看着眼中杀机四射的甲士和数十个武林人士,凌云一边走一边道:“看什么看?眼神能杀死老子吗?一群窝囊废,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老子,像你们这样的饭桶,也不知道是魏忠贤这个老阉货钱多烧得慌还是怎么着,居然用来养你们!” 说到这,凌云侧目望向魏忠贤道:“老阉货你说是吧?” “你......” 魏忠贤刚抢步上前准备斥责凌云,只见凌云手中一用力,小丫头的脖子立刻有鲜血流出,吓得魏忠贤倒退数步,一脸苦涩道:“好汉!你要什么只管拿去,求求你放了魏红莲,杂家就这么一点骨血了,万一有个闪失,杂家就是举全国之力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魏红莲......原来他叫魏红莲......”凌云自言自语了一番后,对着魏忠贤道:“你不是太监吗?怎么可能有后,你是真太监还是假太监,都这么大年纪了,女儿才十六七岁,这......” “休要胡说,杂家是中年进宫,这是杂家未进宫前遗留在民间的儿子所生,可怜的娃没了爹娘,你就不要伤害她了。”魏忠贤一脸担忧道。 凌云点点头道:“原来是孙女,难怪你会这么紧张,我不会为难她,只要我安全的离开,自然会放了她,叫你的人放下手中的武器,不然休怪我无情!” “都放下武器,一群饭桶,全是饭桶......” 等众人闪开后,凌云挟持着魏红莲大摇大摆的向着府外走去。 可是在喝斥着门房打开大门后,凌云却是惊讶的呆在了当场,只见数千的五城兵马司士兵,各个手持刀枪弓箭,火铳,黑压压一片站在大街上,将整条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用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凌云。 看着眼前的一切,凌云用魏红莲挡在身前道:“我靠,这尼玛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117 轰动京城 漆黑的夜空下,整个皇城的边上,官员居住的区域,魏府滔天的大火,引起了每个官员的注意,但凡魏忠贤的人,纷纷带着家丁护院赶往魏府援助,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各府的家丁护院,直接将整条大街围得像铁桶一般,连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信王府 整个王府的人都被惊醒,朱由检站在房檐下,看着滔天的火光心里别提多爽了,看了许久后,只见王承恩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行至朱由检的身旁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殿下,已经打探清楚,有一个浪里飞的飞贼夜盗魏府,放火点了魏氏祖宗的祠堂,在数百士兵,几十个护院,还有阴阳双剑柳氏兄弟的围追堵截下,逃到后院挟持了魏忠贤的孙女,行至大门口后,被肃宁伯魏良卿带领的数千五城兵马司的人围住,如今正在对峙中。” 朱由检一把抓住王承恩的手道:“他就一个人?” 王承恩点点了点头道:“只有一人,而且听说就连柳氏兄弟都好像不是他的对手!” 朱由检眉头紧皱,沉思许久才问身后的两个护卫道:“你们可曾认识这个浪里飞?” 两人连忙抱拳道:“回殿下的话,卑职从未听说过这个浪里飞,可能是最近江湖中的后起之秀,但是能够只身夜闯魏府的,除了摸金门的疯道人,那就只有他的徒弟盗圣凌云了,但是这两人如今都已身死,卑职实在不知还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轻功。” 朱由检一听点点头心道:“难道是他?” 想到这,朱由检对着王承恩道:“走,我们也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这样的身手!” “殿下......这......” 王承恩一脸的苦色,有些担忧道:“殿下,外面兵荒马乱,殿下千金之躯,万一......” 朱由检摇摇头道:“没事,我们只是远远一观,不会有事的!” 魏府 凌云左手将魏红莲拦胸抱在肋下,右手中的饮血剑架在魏红莲的脖子上,怒视着将大街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士兵,怒吼道:“都他娘的放箭啊!老子贱命一条,都不知死过多少回了,无所谓,但是你们想好了让魏红莲陪葬了吗?一旦魏红莲有个闪失,你们所有人就等着满门抄斩诛灭九族吧!” 听到凌云的话,在场的人都开始底气不足,互相之间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 就在此时,一个肥猪一样胖的人走了出来,有些吃力道:“小子,赶紧放了大小姐,老子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 凌云啐了一口道:“啊呸!你他娘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吗?放了她老子还走得了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老子说话,就算是魏忠贤那个老阉货,他也要在我面前乖乖的,要放箭就赶紧,要是不放箭,老子就走了哈哈哈......” 说到这,凌云凌空跃起,来了个空中八步,之后再是柳絮飘飘在数千五城兵马司士兵的脑袋上狂奔起来,行至边缘时,一招扶摇步法凌空跃起,紧接着一招穿云纵落到了街对岸的房顶上。 数千士兵见凌云手中有魏红莲,也都不敢放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云跃到了对面的房顶上。 紧接着,柳残阳和柳残月也是凌空跃起,踩着数千士兵的脑袋追了上去。 在场的士兵有些开始埋怨起来:“这上司不知道咋想的......” “我靠,你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凡人凑什么热闹,这要是一个不注意,岂不是命都没了?” 站在人群外围的朱由检,看到凌云身影,虽说是凌云蒙着面,但依旧认出了凌云的身形,微微一笑对着王承恩道:“回府,睡觉!” “是,殿下!” 此时,魏忠贤气喘吁吁的追到大门口,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凌云和魏红莲,指着在场的人都怒骂道:“废物.......全......啊就全是废物......还不去追,若是小姐有个闪失,你们都等着诛灭九族吧!” 说到这,魏忠贤顺了口气道:“给杂家发下海捕文书,画影图形,全国捉拿飞天大盗浪里飞,有能活捉者,赏黄金千两,杂家禀明圣上,给他封万户侯。” “是......”众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喊声响彻了半个北京城。 这样的赏格,恐怕凌云时全天下最值钱的飞贼了。 凌云夹着魏红莲一路飞檐走壁,蹿房越脊,行至城门前,整个人直接在城墙上奔跑,就如同跑在平地上一样的平稳。 守城的士兵看到城中的混乱早就注意上了凌云,纷纷张弓搭箭准备放箭时,柳残阳和柳残月高喊道:“不要放箭,他挟持了九千岁的孙女,要是伤到了小姐,你们都准备诛灭九族吧!” 守城巡夜的士兵一听是九千岁的千金孙女,立刻放下弓箭,傻傻的看着凌云上了城头,但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挡。 凌云带着魏红莲上了城头后,直接向着城外狂奔,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 足足三丈多高的城墙就这样跳了下去,城头上的士兵纷纷心道:“这人傻了吧!抱着一个人,居然从这么高的城墙上跳下,不用九千岁杀他,他就会摔成肉饼了吧!” 而魏红莲看到凌云疯狂的举动,吓得尖叫出来,抱着摔死的态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离地面只有五六尺高的时候,凌云猛提真气,一招穿云纵向前一窜,整个人蹿到了护城河旁,回身看着站在城头打转的柳残阳和柳残月微微一笑,一招柳絮飘飘跑过了护城河,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跑出十余里,行至一片树林旁,被凌云夹在肋下的魏红莲这才骂道:“疯子,你就不怕摔死吗?你是不是有病啊!” 凌云呵呵一笑道:“有你这样一个绝色美人陪伴,就算是摔死那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再说了,就算是我有病,难道你有药吗?” “你......” “你的狗爪子在姑奶奶胸部摸了多久了!在不放开,姑奶奶剁了你个狗爪子。” 凌云手一动,这才摸到了一个然绵绵的庞然大物,手一松呵呵笑道:“手感还真好!” “噗通” 魏红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的魏红莲是惨叫连连。 “啊......咳咳......想摔死姑奶奶啊!” 凌云站稳身形,将饮血剑插在腰间后,转身对着魏红莲道:“好了,这里安全了,小辣椒你顺着原路返回,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找你了!” 说完后凌云头也不回的向着树林走去。 魏红莲气的一跺脚,指着凌云道:“姑奶奶有名字,不叫小辣椒,你今天胆敢轻薄姑奶奶,等姑奶奶抓到你,非把你送进宫当太监不可!” 凌云进了树林绕了一圈,再次向着北京城而去。 魏红莲怒气冲冲调转身形,顺着原路没走多久,就看到一路狂奔追上来的柳氏兄弟。 两人行至魏红莲的跟前,见魏红莲平安无事,这才放心来,单膝跪倒在地道:“小人来迟,请小姐责罚......” “啪啪” 两个清脆的耳光响起,魏红莲的小手在两人的脸上抽了一记耳光后,面色不善的骂道:“废物......” “是......还请小姐息怒......” 两人虽说挨了一记耳光,但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因为他们是第一个找到魏红莲的人,虽说魏忠贤会责罚,但是只要魏红莲被他们安全带回,惩罚也不会多严重。 ...... 随着魏红莲被找到,所有士兵都各自回营,官员也纷纷回府。 魏府,书房 魏忠贤坐在书案前的一张太师椅上,看着跪在眼前的柳氏兄弟道:“嗯!看在你们追回小姐的份上,就不责罚你们了,但是,奖赏也没了,算是将功抵过!” “多谢千岁......” 这时,魏忠贤走到魏红莲的身前,一脸祥和道:“他没伤到你吧!” 魏红莲抹了抹脖子上被饮血剑划破的一点皮道:“就是划破点皮,没什么大碍,上点药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魏忠贤点点头道:“出了城,那贼人去了哪里?” 魏红莲想都不想道:“进了树林,去了哪里,奴家怎么知道!” 这时,魏良卿站起身道:“叔父,是不是派人在城中挨家挨户的搜查,想必......” 魏忠贤面色一变道:“蠢货,人都出城了,在城中还怎么搜?你这搜查是假,中饱私囊浑水摸鱼是真吧!” “叔父明鉴,侄儿绝无此心......” 话音未落,魏忠贤便抬手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即可画影图形,在全国撒下海捕文书,捉拿飞天大盗浪里飞。” “是” 一番的混乱过后,凌云却是再次潜回了醉仙居,除了一小袋的金珠,凌云将所有的宝物留在了钟楼的顶上。 凌云从窗户窜进自己的房间连灯都没点,就感觉到屋中气氛的不对,一下就抽出了腰间的饮血剑,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这时,只听黑暗中糟老头的声音说道:“孽徒,是为师!” “师傅......” 凌云打开火折子,接着微弱的光线一看,这才发现,糟老头,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钱百万,钱堆山,孙耀祖,除了林诗吟和花百合,各个都是夜行衣装扮,紧紧的盯着自己。 凌云憨憨一笑道:“你们怎么,这幅装扮......” 糟老头面色阴沉道:“逆徒,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要不是你挟持了魏红莲,你今天就完了!” “师傅你也去了?” 糟老头这才叹息道:“唉!我们看到皇城边上的大火后,就立刻赶了过去,但是等我们到时,你已经被堵在了门口,本来我们准备动手的,但看到你以魏红莲为质逃出来后,我们才回到客栈等你。” 凌云听到这,看了看众人,“扑通”跪倒在了糟老头的面前,哽咽道:“师......师傅......” 糟老头站起身,一摆手道:“各自回去休息,免得引人注意,一切等天亮再说!” 次日,阳光明媚,当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的时候,整个北京城轰动了,大街小巷贩夫走卒,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什么?夜闯九千岁府?还纵火......” “我说,这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凌云梳洗完毕,穿戴整齐走下二楼时,只见一群客人围在了门口翘首观望,还有人摇头晃脑道:“今有飞天大盗浪里飞,夜闯九千岁府邸,纵火烧府,如有捉拿归案着,赏金千两,封万户侯,胆敢藏匿知情不报,与罪犯同罪。”落款盖着:锦衣卫大印,东厂大印 118 捉拿浪里飞的海捕文书 阳光明媚,红彤彤的朝阳从东方升起,大地之上一片祥和。 北京城依旧是人来人往,来来往往的商贩行人络绎不绝,全然没有被昨夜的一场大火影响到什么。 信王府,书房 朱由检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一本春秋细细地品读,细听着王承恩的诉说。 只见王承恩恭恭敬敬站在桌案之前,对着朱由检道:“殿下,奴婢已经打听清楚,昨夜的大火将魏府的中院烧去一大半,魏忠贤以东厂和锦衣卫的名义,对飞天大盗浪里飞下了海捕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浪里飞,锦衣卫,东厂,刑部,都已经着手此案,不过却是没有一点头绪,只知道浪里飞武艺高强,画影图形,也只不过是一个蒙面人。” 朱由检头也没抬,一边观看着手中的书籍,一边问道:“昨夜浪里飞是怎么逃出去的?” “嗯!奴婢听五城兵马司的士兵说,昨天夜间,浪里飞挟持魏红莲一路狂奔,直接从城墙上跑了上去,最后跳下城墙出城,自始至终也没有人看清过他的真面貌。” 朱由检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好了,此事我已知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下去准备一下,想办法避开魏忠贤的耳目,我们出去一趟。” “是,殿下。” 醉仙居 凌云也围到了人群之中,挑目望去,只见海捕文书上画有自己的图形,但根本看不清五官面貌,只不过是一个蒙面头像而已。 看到这,凌云摇摇头心道:“这还是我吗?画像的手法真差,只要是个人蒙上面不都这样吗?” 只是看了片刻,凌云便转身进来醉仙居,向着二楼走去。 昨夜自己误闯魏忠贤府邸,害得众人为他担忧一场,此刻凌云虽说起床,也只不过是出来探探消息,到如今还没见其人的面,若再不去向众人道谢,那就有点儿不地道了。 凌云刚走进自己房间,除了桃子,陈嫂一家,其余人都纷纷聚在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凌云反手将门关住,走到众人面前,刚准备说话,糟老头脸色阴沉道:“孽徒,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没占到你一点光,你却到处给我惹事,居然还惹到了魏忠贤头上,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 凌云憨憨一笑,对着糟老头和众人抱拳道:“我凌云何德何能?害大家担忧不说,还差点为了我,和数千官军动手,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凌云在此给大家作揖了。” 猛然间凌云向大家行了一个大礼,除了糟老头,其他人都慌乱了起来,赶忙上前将凌云搀扶。 站起身形后,凌云便对着众人开始说起了瞎话,明明是准备去魏良卿府上报复一番,可谁知自己不认识路,误打误撞居然闯进了魏忠贤的府邸,险些就从魏忠贤府上出不来,若不是最后侥幸挟持了魏红莲的话,如今,要么已经被魏忠贤凌迟,要么就是已经将尸体悬挂在城门口示众。 可凌云却故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魏忠贤欺君罔上,贪赃枉法,陷害忠良,荼毒百姓,总之是坏事做尽,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若是有机会,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诛灭魏忠贤,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其实里面哪有那么大公无私舍生取义的想法,只不过是为了在这些人面前把自己说的大义凛然罢了。 可谁知这种假话还真管用,众人听完后不但没有反驳,反而都是痴痴傻傻的望着凌云。 好半天,众人才纷纷抱拳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公子,诛杀魏忠贤……” 就连糟老头也是连连摇头道:“唉!罢了罢了……虽说你吊儿郎当没有一点正形,但你所做之事,却不失为侠义之本,切记以后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万事要与为师商量,就算要去,也要为师陪在身边,这样为师才能放心。” 凌云这是双目含泪,看着糟老头儿好半天才“扑通”跪倒在糟老头面前,有些哽咽道:“师……师傅……” 糟老头扶起了凌云,拍了拍凌云的肩膀道:“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哭哭啼啼,岂不要惹人笑话 ,以后万不可再如此儿女姿态……” “弟子谨记师傅教悔……” 寒暄几句后,凌云才转身望向云飞燕和陆燕萍道;“你们去南城打探的怎么样?” 两人这才正了正身形道:“正好南城还有一片废墟之地未曾卖出,不过官府要价两千两,这……” 凌云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将钱袋丢在了桌上,又从怀中拿出一颗夜明珠一起放在了桌上之后,才对着两人道:“昨天在魏府顺手牵羊,取了点东西,别的东西暂时不好出手,你们将夜明珠拿去当了,先把南城的地方买下来。”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夜明珠问道:“公子,等将地方买下之后,记在谁的名下?” 凌云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沉思一会儿道;“如今我们都不方便以真实姓名示人,也只有花百合的身份不怕公诸与人,就将地方,买在花百合名下吧!” “嗯!我们这就去办。” 凌云看着转身要走的云飞燕和陆燕萍,拿起桌上的钱袋道:“你们忘记钱袋了!” 两人回身望向凌云后,云飞燕莞尔一笑道:“不用了,这颗月明珠已经绰绰有余。” 凌云也不知道物价的价格,见两人如此说,也不再言语,将桌上的钱袋拿起,揣进怀中后,转身对着正在独自喝酒的糟老头道:“师傅,弟子一会儿出去办点儿事儿……” 哪知话还没说完,糟老头便一挥手道:“别惹事,你爱出去不出去,为师没心情管你的事。” 凌云嘻嘻一笑道:“多谢师傅。” 几人吃过早点,凌云梳洗整齐,身穿一件宝蓝色书生袍,手持一把折扇,乌黑亮丽的秀发来成马尾壮,带着花百合,林诗吟,钱百万等人,出了醉仙居,来到了青石大街之上。 川流不息,热闹繁华的被京城依旧,反正也是无所事事,凌云便带着几人悠闲的逛起了大街,直至北大街花百合寻找百草堂时问过路的铁匠铺,凌云抬脚走了进去。 “叮叮当当......” 一进铺面,凌云便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正在铁匠炉旁边抡着大锤,光着的膀子上已经是挂满了汗水。 见有人进来,铁匠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了凌云的身前笑眯眯的施了一礼道:“公子打算买农具还是......” 凌云一边走,一边观看挂在铺面的各种农具道:“你这里都能打造什么?” 铁匠略微的一迟疑,很快就恢复正常,语气坚定道:“小人世代打铁,只要是铁匠的活计都能打造。” 说到这,四下张望一番,凑到了凌云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就算是军中的红衣大炮,只要有材料,小人照样能打造出来。” 凌云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几张图纸,找出了两章递给铁匠道:“看看这个东西你能打造出来吗?大小必须要按照我所标注的尺寸打造。” 铁匠接过凌云手中的图纸,细细观望一番,看着图纸上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的物件,好半天才点点头道:“公子,这种东西小人能够打造出来,但是第一次打造,可能时间会久一点。” 凌云从怀里掏出几颗小金珠道:“半月之内,每样东西我要五千件,人手你自己去找,只要不耽搁我的时间,按照我所设计的尺寸打造就是,不过打造出第一个的时候,你先送到醉仙居给我看,到了醉仙居你找云凌就是,这是定金,等打造完了,你将价格统计出来,到时候我一并结算与你。” 长这么大,打了几十年的铁,铁匠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而且听口气这只不过是定金,这让铁匠暗自下定居心,非要把这单生意做的漂漂亮亮不可,保不准做好了这次,自己就能告别穷苦,从此也成为有钱人。 铁匠接过凌云递给他的几颗金珠道:“公子放心,小人一会就去联络城中的铁匠,半个月一定完成公子交代的事情。” 凌云笑着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你就抓紧,切记,打造好第一个以后送到醉仙居,等我看完之后,你们在打造。” “公子放心,小人一定先送到醉仙居让公子过目。” 出了铁匠铺,凌云带着众人走了一趟木匠铺,之后在绸缎庄定做了五千个棉垫后,才回了醉仙居。 时至正午,城中大街小巷升起了渺袅炊烟,各家酒肆茶楼,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凌云刚回房间,看着自己的屋中就是吃了一惊,只见朱由检坐在桌前端着一个茶杯正在品茶,王承恩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身后两个汉子身高七尺挂零,长得五大三粗古铜色的皮肤,宽额头,厚嘴唇,高鼻梁,四方国字脸,一身劲装打扮,腰扎大带,脚蹬薄底快靴,肋下悬挂一柄腰刀,笔直的站在朱由检的身后。 凌云反手将门关上,刚准备对朱由检行礼时,只见朱由检一挥手,身后的两个汉子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一个凌空跃起,一脚直接踢向了凌云的面门,另一个就地一滚,以手代脚撑地,双脚直接向着凌云的腿和肚子踢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凌云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朱由检会让人对自己动手,而且一上来就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直奔自己的上中下三路而来。 119 打不到狐狸惹得一身骚 猛然受到攻击,人体自然反应使得凌云真气运转,一拳轰向了踢向面门的一脚,右脚以极快的速度连出两脚和攻向自己中路和下路的那个汉子对了两脚。 “砰砰砰” 两个中年汉子直接被打得倒飞出数步远,直接落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蹬蹬蹬” 凌云也是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紧接着凌云再次运转真气,摆出了一个大力金刚指的姿势时,两个汉子惊讶的叫到:“大力金刚指......少林七十二绝技......” 还没等凌云出手,朱由检就站起身来,摆摆手示意两个汉子退下去后,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本王这两个护卫的身手还说得过去吧?” 见两个汉子已经退下,凌云也收势站直身形,缓缓的将真气疏散后,对着朱由检恭恭敬敬的一抱拳道:“也就算得上是二流高手,不过见识却是不凡!” 朱由检微微一愣,转而呵呵笑道:“嗯......呵呵!他们可是皇爷爷在本王小时候就赐给本王的护卫,忠心耿耿不说,光是大内高手他们就拜了几十个师傅,你却说他们只能算是二流高手,就不怕他们不高兴吗?” 凌云却是微微一笑道:“殿下,小人只是就事论事,哦对了!殿下来找小人,可是遇到了麻烦?” 朱由检摆摆手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本王听说有人火烧魏忠贤的官邸,而且还在数千五城兵马司士兵和魏忠贤府上高手的眼皮底下安然离去,而当时本王也在人群外,恰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所以本王抽空来看看你。” 凌云苦笑着摇摇头道:“殿下是来抓捕小人归案的吗?” 朱由检却是坦然一笑道:“果然是你!呵呵,别说你烧了魏忠贤的府邸,就是杀了那个老阉货,本王也会假装不知,只是本王想告诉你,做事要三思而后行,昨夜你实在是太莽撞了,万一要是被人认出来,岂不是打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 “多谢殿下关心,小人只不过是想试试魏忠贤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所以才会夜闯他的府邸,不过小人却是发现,他的府上除了两个剑术高手,其余的也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武士。” 听完了凌云的话,朱由检摇摇头道:“你只是看到了表面,那使剑的是阴阳双剑,一剑追魂柳残阳和一剑追命柳残月,除了四大高手外,魏忠贤身旁还有八大护卫,各个武艺高强,单论个人实力,绝不低于柳氏兄弟,至于他们到底长什么模样,却是无人透露出来,主要是魏忠贤将他们的秘密彻底的隐藏了起来。” 凌云这才点点头心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还真是有点小看了魏忠贤。” 看着凌云的表情,朱由检笑着拍了拍凌云的肩膀道:“魏忠贤已经着刑部,锦衣卫,东厂,在全国各地发下海捕文书和画意图形捉拿你,你还是小心一些,万一被他们发现,你就来找本王,只要有本王在,本王就不会让魏忠贤动你一根手指。” 凌云对着朱由检一躬到地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殿下对小人如此关心,小人日后定当为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就算是殿下现在就让小人冲进魏忠贤府上杀了魏忠贤,小人绝不皱眉。”(哼哼,你肯定不敢让我去杀魏忠贤,趁着你现在还没做皇帝,先表表忠心,与其等你日后当了皇帝锦上添花,还不如趁着你现在危机四伏的时候雪中送炭,嘻嘻......“ 朱由检听到了凌云的话,心中也是感动不已,为了自己这样一个闲散王爷,居然赶去公然挑衅就像盛开的木棉花一样(红透了)的魏忠贤,可见他还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将自己当成了交心的人。 想到这,朱由检上前挽住凌云的手道:“你如此待本王,本王又岂能亏待你,你也不用在本王的面前如此拘谨,没旁人的时候,我们就以兄弟相称。” 身后的王承恩,两个护卫听到朱由检的话,连忙道:“殿下......” 朱由检抬手道:“你们无需多言,本王心意已决,以后就这么定了!” 凌云看着朱由检叹息一声心道:“唉......这个黄连上雕刻的娃(苦孩子)如此待我,日后是不是好好的帮帮他,免得再过十几年被李自成逼得吊死在煤山上,可是,打仗我也不会啊!算了,尽力而为,能帮到什么地步就什么地步吧!” 这时,朱由检站起身道:“好了,本王已经出来许久,若是被魏忠贤的人发现本王来了你这里,恐怕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本王就先回去了!” 转身对着王承恩和两个护卫道:“王伴伴,我们回府。” “是,殿下!” 就在朱由检走到门口时,凌云鼻头一酸叫了声:“小检子......” 王承恩一听,回身指着凌云呵斥道:“大胆......竟敢......” 话音未落,朱由检就抬手打断了王承恩的话道:“小检子......小检子......嗯......这个称呼亲切,小检子,小云子,好以后你就叫本王小检子,本王叫你小云子。” 凌云一听心道:“尼玛,小云子?怎么像个太监......” 就在凌云发愣间,朱由检已经带着王承恩等人出了房间。 糟老头站在房门口,看着离去的朱由检好半天才走进屋,看着思绪万千的凌云问道:“孽徒,这是谁啊!看此人相貌贵不可言,举止气质绝非泛泛之辈,你是什么时候交到的这个朋友?” 凌云有些吃惊的望着糟老头道:“师傅你会相面吗?” “不会” 凌云更是不解道:“那你怎么知道他贵不可言的?” “猜的” 看着坐在了桌前喝酒的糟老头,凌云背着双手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道:“昨夜弟子夜观天星,发现帝星暗淡,恐怕不出八月,便会......” “啪” “啊......师傅你干嘛又打我脑袋?” “小兔崽子,叫你胡说......你是想作死啊!还观天星......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啊......别打了,再打弟子就......就......” 糟老头怒气冲冲的指着凌云道:“你就怎么着?还想欺师灭祖吗?” 凌云躲在桌子的另一头道:“你要是再打我,我就不给你买佛跳墙和二十年的女儿红了......” “小兔崽子......还敢威胁为师.......看为师不清理门户......” 凌云见势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撒腿就跑,糟老头是劲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跑出了房间。 云飞燕,陆燕萍,林诗吟,花百合还有几个随从,听到了动静,纷纷打开房门观看时,只见凌云溜的比兔子还快。 “公子......” “师老爷......” “死老头,你要是打坏了他,本姑娘跟你没完......” 凌云一溜烟跑出了醉仙居,刚从门口向外跳去之时,一下子撞在了一个庞然大物之上,就像是撞在了蹦蹦床之上,凌云被反弹了回来,摔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这尼玛谁啊!摔死小爷了......” 大街之上更是惨烈,只见魏良卿的世子被凌云一下撞翻在地,肥胖的身体将身后的几个护卫也是撞翻在地,惨叫连连。 “那个瞎了眼的货,胆敢撞本世子,信不信......哎呦......我的腰......” 凌云正准备再次谩骂之时,只见糟老头站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了一丝得意地笑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自己道:“小兔崽子......跑啊!怎么不跑了!” 就在此时,魏胖子起身,在几个家丁护卫的搀扶下来到了凌云的身前,指着凌云骂道:“你他娘的瞎了眼,走路不长眼,急着投胎......” 刚骂道一半的时候,魏胖子却是换了另一幅嘴脸,呵呵一笑道:“原来是你......本世子到处寻你不见,原来你居然在这里,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让本世子逮到你,你就别想走了......” 凌云一听心道:“完喽!怎么遇见了这个饭桶,这可该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糟老头心道:“难道有人识出了我这孽徒的身份,若真要是如此,那我就算是带着这个小兔崽子亡命天涯,也要干掉这个死胖子。” 那只就在众人心绪不宁的时候,魏胖子咧嘴一笑道:“上次桃花林一别,也未曾请教公子姓名,而且本世子专门请了一个京城有名的才子,人称对王的苏世宁前来和公子讨教,不知公子能否赏脸?” 凌云一听不是识破自己的身份,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在心里暗骂:“尼玛,小爷连论语都认不完,对对子,这不是扯淡吗?” 而这时,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还有几个随从,包括在场是食客,都纷纷的围了上来。 120 千古绝对 在这没有网络,没有KTV等娱乐活动的古代,一旦有点什么新鲜事,将会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醉仙居肃宁伯世子请来了全京城最擅长对对的苏先生来和一个无名小卒对对联,立刻就被传遍了整条大街。 “大家快到醉仙居.....” ...... 凌云从地上站起身,揉着胸口心里暗骂:“尼玛魏大饭桶,自己输了就找人来,小爷那会对对子,你是成心戏弄小爷是吧!” 但看到围在自己周围的花百合等人,自己也不能失了面子,一时间处于了两难的境地。 魏胖子看着凌云身旁的几个小娘子,立刻就垂涎三尺,就像猪八戒见到嫦娥仙子一个表情。 好半天,魏胖子才擦了擦口水,指着凌云道:“那个......嗯......要是你不敢比的话,那你就将你身边的几个小娘子全部献给本世子,不过要是你对不上,或者对错一个,那你就要输一个小娘子给本世子。” 凌云一听气的火冒三丈,心里骂道:“尼玛,感情左右都是你得好处,当小爷傻子啊!” 一旁的花百合等人更是气的暴跳如雷,刚准备上前,就被凌云给拦了下来。 凌云向前一步心道:“哼!小爷看过的网络对联不知有多少,哪有那么容易输?” 想到这,凌云上前抱拳道:“好说,对就对,若是我对上了,那又当如何?” 魏胖子刚要说话,一旁的苏世宁走出来,对着凌云一抱拳道:“请问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凌云本想说有,但是一想自己现在化名云凌,也就没有说真话,嘴角微微一翘道:“并无功名在身,只是上过几年的私塾!” 苏世宁一听心道:“哦!原来是一个不学无数之人,看你苏爷爷不对死你!” 想到这,苏世宁道:“若是你对得上,你想怎样便怎样!” 凌云点点头道:“若是我对上一个,那你就脱一件衣服,什么时候脱光了,那就螃蟹夹鸡蛋,连滚带爬!” 苏世宁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道:“好,苏某答应你。既然兄台说螃蟹,那苏某就出上联:螃蟹上岸,横行霸道,简直目中无人。” “靠,对对就对对,还带骂人的,尼玛让小爷想想!”凌云陷入了沉思。 周围的食客,林诗吟等人看到凌云的表情,也都是担忧起来。 更有一些食客直接说道:“苏才子就是不简单......” 话还没说完,只听凌云道:“有了,听好了:蜘蛛挂梁,招蜂引蝶,有辱满腹经纶。” 这倒好,凌云一下子就将苏世宁并列到了魏胖子一样的人之列。 “好......” 众人听到凌云对的极其工整,而且还将苏世宁骂了回去,拍手叫好起来。 苏世宁一愣,看了看魏胖子,刚准备再次出题,凌云就打断苏世宁的话道:“别介,说好了,对上一个就脱一件衣服,想耍赖是吧!要是想耍赖,小爷不玩了!” 魏胖子一听,连忙道:“赶紧脱,要是他不玩了,本世子今晚玩你!” “哈哈哈......” 众人听完后哄堂大笑起来。 无奈下,苏世宁将自己照在身后的披风解了下来,丢在了桌上,看着桌上的五谷杂粮道:“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暗骂凌云是杂种) 凌云听完后心道:“狗日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骂老子了?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子无情。” 想到这,凌云向前一步凑到了苏世宁的跟前大声道:“诗书易礼春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意思是我是你老子) 听到这,苏世宁一脸苦涩的望向魏胖子,看到魏胖子阴沉的脸后,很自觉的将自己腰间的一根腰带解了下来丢在了桌上。 苏世宁看着凌云牙关紧咬道:“猪头岂能生麟角,不自量力。” 凌云想都不想道:“狗嘴何曾出象牙,原形毕露。” “好......” 在场的人越聚越多,开始起哄叫起好来。 苏世宁也很干脆,这次也不去看魏胖子,直接将自己的书生袍给脱掉,在场的一些女子也都纷纷用手堵住双眼不敢再看。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苏世宁里面还穿着一身丝绸短褂,而且腰扎大带,看起来一副练家子的装扮。 苏世宁怒气冲冲的盯着凌云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忘八)” 凌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孝悌忠信礼义廉(无耻)。” 骂了半天都被骂了回来,苏世宁是气冲斗牛,觉得凌云比他还无耻,也就不再骂凌云,脱掉衣服后,四下扫视一圈。 这时,只见在醉仙居唱曲的一对父女,一个十来岁的小萝莉,和一个四十来岁,略显消瘦的汉子挤进了人群,少女怀抱琵琶,双目一闪一闪的盯着凌云和苏世宁,眼中桃花朵朵开。 苏世宁看着小萝莉手中的琵琶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说完后,得意的看向凌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凌云心道:“这么简单,一会小爷难难你!” 凌云转身看了看魏胖子身旁的四个家丁护卫道:“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边。” “好......好一个魑魅魍魉......” ...... 场上的人起哄一番后,苏世宁脱得只剩一件衬衫时,凌云却是打断了苏世宁的话道:“苏公子,每次都是你出题,这次不如还是我来吧!” 苏世宁怒视着凌云道:“好,你来出题,看看你这个只读了几天私塾的人到底有什么才能!” 凌云却是微微一笑道:“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 ” 听到凌云出的是拼字联,而且取的还是大明朝的明,这可不能乱对,万一要是对的不好,恐怕要受牢狱之灾,所以众人,包括苏世宁在内全部陷入了沉思。 凌云看着众人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嗟嘆嚎啕哽咽喉 ” 众人一听纷纷议论道:“我靠,这个更绝......居然全取口子做偏旁,若找不出同样偏旁的字来对,那就算输了......” “是啊......是啊......” 那只众人话还没说完,凌云继续道:“烟锁池塘柳” “我靠......还有......” 那只凌云不理会众人,继续道:“寸土为寺,寺旁言诗, 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我的小心脏,千古绝对实数难遇,可如今这少年连出四联,而且每一联都是寓意深刻,意境绵长,就拿最后一联:(寸土为寺,寺旁言诗, 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来说吧,在下十年苦读,却是难以对出此联啊!” “什么?千古绝对?这怎么可能......”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下,苏世宁眉头紧皱,沉思许久,最后长叹一声便准备脱衣服。 凌云连忙上前道:“苏公子不用如此,大家只不过是互相切磋而已,不如苏公子回去慢慢想,在下将这几幅对联悬挂于醉仙居,不管是苏公子还是任何人,随时来填可好?” 听完了凌云的话,苏世宁摇摇头苦笑道:“兄台大才,在下佩服,只是这对联恐怕要对出下联,实在不易。” 这时,掌柜的屁颠屁颠的拿来纸笔,放到了桌上道:“笔墨已经拿来,不知是哪位公子来写,小人也好早些将对联悬挂起来?” 其实掌柜的也是个聪明人,一旦四副千古绝对的上联挂出去,别说北京,恐怕大明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文人墨客都会慕名前来,那时,要是这些人都到了他的店里,岂不是财源滚滚。 凌云看了看苏世宁,抬手道:“不如就由苏兄来写......” 苏世宁却是连忙摆手道:“唉......在下一个手下败将怎好在丢人现眼,还是兄台来填写上联,等在下想出来下联后在来填写。” 凌云也没有在推三阻四,用一手工工整整的正楷将几副对联写了下来。 抛开掌柜如何悬挂对联不提,却说一旁观望许久的魏胖子此刻恨得牙疼,肺疼,总之浑身都疼,本以为自己信心满满,可以将凌云身旁的小娘子赢回去,但如今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丢人丢到姥姥家,不但没得到娇滴滴的小娘子,反而却是增长了凌云的气焰。 魏胖子也不是没想过强行将几个小娘子掳走,但是他明明是个饭桶,还总是以读书人自居,喜欢玩文的,眼见煮熟的鸭子再次飞了,魏胖子起身一甩袍袖,带着自己的几个随从家丁离开了醉仙居。 ...... 等众人该离开的离开,该吃饭的吃饭,醉仙居再次恢复宁静的时候,凌云转身望去,只见四副对联已经被悬挂起来,掌柜还注明,谁要是能够填写上下联,每副对联赏银五十两。 凌云看着悬挂起来的对联心道:“我靠,这掌柜还真会赚钱啊!” 正在凌云暗自寻思之时,醉仙居卖唱的小萝莉跪倒在凌云的面前道:“公子大才,小女子斗胆请公子为小女子填诗词一首,也好混个温饱。” 凌云也是微微一愣,后退两步心道:“尼玛!我哪会填诗写词啊!这不是为难我吗。” 可转眼凌云看向花百合等人时,只见众人用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为了不让自己在几个美女面前丢了面子,立刻就像是吹起的猪尿泡扎了一针,顿时就蔫了下来,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道:“好吧好吧!起来吧!答应你了!” 凌云背着双手,沉思许久才暗自叹息一声道:“算了,我的大诗人们,对不起了!江湖救急,先盗版一下你们的诗词用用了!” 想到这,凌云将清朝大诗人黄景仁的绮怀,在掌柜手里要来笔墨写了出来: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本来凌云是做不出来诗来愁眉苦脸,但众人却是以为凌云想念某人才会如此伤感愁苦。 凌云将手中的诗词交给唱曲的小萝莉后,一言不发,故作深沉的向着二楼的房间走去,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师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揍一顿。 看着已经上了楼梯的凌云,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纷纷撩起衣裙追了上去,而花百合还一直追问道:“你说,你到底怀念的谁?” 而其他的几个小娇娘也是七嘴八舌道:“就是......就是,不然怎么能够写出如此伤感的句子!” 凌云也没法给几人解释,无奈下,三十六计走为上,撒腿就跑。 121 买房买地 凌云一溜烟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打算暂时先避开几个小娘子,可谁知凌云刚跑进屋,花百合等人就追了进来。 花百合小嘴一撅道:“你说,你心里到底怀念的谁,她漂亮吗?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凌云头昏脑涨,一个劲的求饶道:“好了,我的姑奶奶,怕了你们还不行吗?除了你们几个,我还能怀念谁?” 花百合等人这才满脸堆笑道:“这还差不多......” 林诗吟上前搀着凌云的胳膊道:“公子,奴家还以为公子武艺高强,没想到文采也是如此出众......” 凌云嘻嘻一笑吹嘘道:“那是,吟诗作对,对我来说那就是小儿科,我若想考科举,最起码也要考个状元!” 可谁知凌云话音刚落,就连只爱武装的云飞燕,陆燕萍,也是起哄道:“奴家就知道,以公子的才华,考个状元那是易如反掌,但是秋后好像要开科举,公子不如前去赶考,说不准还真能名列三甲。” 凌云一脸苦涩的心道:“我靠,怎么这么最贱,非要吹嘘,这回好了,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拿什么去考?” 转而,凌云望着陆燕萍道:“你们就那么喜欢让我考科举吗?” 陆燕萍小嘴一撅道:“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心仪的男子金榜题名......” 说到这,陆燕萍自知失言,俏脸一红,将脸扭向了伸手,双手紧紧的捂在脸上,以此来躲避凌云的视线。 凌云也没有理会陆燕萍害羞的样子,,侧目望向其他几个大美女问道:“你们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只见几人对着凌云连连点头,小脑袋点的就像是小鸡吃米一样。 凌云有些无奈道:“想当官也不一定要考科举啊!咱们买一个不就可以了吗?” 那知几个美女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同时开口道:“只有考科举才是正途......” 凌云一屁股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心道:“怎么这么最贱啊!” 暗自叹息一番,凌云才转移话题问道:“你们不是去南城买地方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地方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云飞燕和陆燕萍这才一本正经道:“嗯!地方已经买到手,这是地契。” 说完,云飞燕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官府开出的新地契递给了凌云。 凌云接过地契一看,差点惊得下巴掉在地上,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直接回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好半天,凌云才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方圆三十丈?” 云飞燕小嘴一撅道:“官府也真够黑的,居然要了两千两......”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道:“立刻找人将场地清理出来,再找泥瓦匠将所有的空地砌起高墙圈起来,半月之内,必须将这些事情办完,千万不要怕花钱。” 云飞燕点点头道:“知道啦!反正南城有的是苦力,随便找个几千人不是问题。” 凌云点点头后,继续问道:“四大高手和白莲花应该快到了吧!” 云飞燕沉思一会道:“若是按时间推算,他们就算是走旱路,一路快马加鞭的话,也应该到了,不过公子只管放心,奴家已经花钱让京城的叫花子都去南城门到十里亭这一带活动,只要他们赶到十里亭,立刻就会有人前来通报。” 凌云点点头道:“嗯!既然如此,我们就等他们来了以后在做决定,暂时就先将南城的空地给收拾出来!” “是” 云飞燕和陆燕萍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去,前去安排南城场地的事宜。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房门时,凌云对着两人道:“你们去的时候带上钱百万和钱堆山,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到你们的地方!” “哦!” 就在凌云说话间,发现花百合一直小嘴撅起老高,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小百合?谁惹你生气了?”凌云满脸微笑的问道。 花百合叹息一声,有些烦闷道:“他们都有事做,可是奴家却是整日无所事事,呆的有些烦闷。” 凌云起身刮了一下花百合的鼻子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面,租一个或者买一个,我们开一家大药铺,就由你来做掌柜怎么样?” “真的吗?”花百合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凌云就像是安慰小孩一般的说道。 花百合微微一笑道:“对了,奴家听陈嫂说街头有一个铺面出售,而且里面还带一个后院,光是房间就有十几间,不如我们给买下来,这样出出进进也方便一点。” 凌云听完后,一脸诧异道:“哦!不知价格如何?还有房子是否青白?” 花百合摇摇头道:“这些奴家也不清楚,不如奴家将陈嫂叫来问问。” 凌云抬手道:“不用,人家有病人要照看,我也一直没去看看他家夫君,正好我也过去看看。” 花百合点了点头道:“嗯!奴家和你一起去。” 说完后,花百合带着凌云,林诗吟出了房间向着陈嫂一家居住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稍等” “吱呀!” 陈嫂打开房门,看到凌云,花百合,林诗吟的时候,微微的一愣神,连忙福了一礼道:“公子,小姐万福!” 凌云笑着指了指房间道:“我们可以进来吗?” 陈嫂有些慌乱道:“公子快请......快请......” 房间中,一股刺鼻的药味弥漫,凌云微微的皱了皱眉,走进了屋里,向着床头望去,只见陈嫂的丈夫在儿子的搀扶下,勉勉强强的从床头坐起,准备下床。 凌云紧赶几步来到床前,扶住陈嫂的丈夫道:“你有伤在身,千万别乱动,好好养伤,快......快躺下。” 只见陈嫂的丈夫热泪盈眶,有些哽咽道:“小......小人陈兴旺......多谢公子,小姐活命之恩......” 这时,身旁一个身穿破烂粗布衣裳,略显消瘦,皮肤黝黑,七八岁年龄的小男孩“扑通”跪倒在地道:“小人多谢恩公救了小人的爹爹,日后小人定当报答恩公大恩......” 凌云一看小男孩挺机灵,连忙扶起小男孩,坐在床头的一张椅子上道:“兴旺大哥,你们无需如此,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转而,凌云指向陈嫂道:“我想给小百合开一家药铺,但听说陈嫂知道街头有出售的店面,不知道价格如何?是否青白?” 陈嫂上前,双手捧在腰间弯腰低头道:“是有一家,以前是绸缎庄,但是丈夫突然去世,要带着丈夫的灵柩回归故里,所以就打算出售,奴家也是帮着他们洗衣服才知道的,他们夫妻一向安分守己,只是价格有点贵,要一千八百两白银。” 凌云看着陈嫂帮人洗衣服,被水浸泡,长期搓洗磨得通红甚至有细微裂口的手叹息道:“我知道了!这样吧,你暂时就不要去帮人洗衣服了,就跟在小百合的身边,帮助小百合打理药铺事宜,我每个月给你一两银子,等兴旺兄身体康复,就到人力车行做事。” 谁知凌云话音刚落,陈嫂一家该跪地的跪地,该抱拳的抱拳,各个情绪激动的对着凌云连连道谢。 “谢谢公子......谢谢小姐......” 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凌云也不好去搀扶陈嫂,只是虚浮一把道:“你们无需如此,老是跪来跪去我不习惯。” “是,公子” 凌云站起身,对着陈嫂微微一笑道:“有劳陈嫂带路,我们去看看街头的铺面。” ...... 等众人走出房间时,孙耀祖在凌云的房门前焦急的来回打转,见到凌云出来,连忙跑过来道:“公子,小人到处找你不见,原来公子在这里!” “哦!有什么事吗?” 孙耀祖道:“公子,铁匠和木匠已经将制作好的样品送来,准备让公子看看,是否合公子的意?” 凌云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将他们带到我的房间,在房间等我,我去街头办点事,片刻就回来。” “是,公子” 一路无话,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凌云和花百合,林诗吟便来到了一家叫做《张记绸缎庄》的铺面前。 凌云站稳身形,翘首观望时,只见铺面上着门板,只留着 一块木板供人来回行走,显然是停止了营业。 在陈嫂的带领下,凌云等人进了绸缎庄,一直走到后院也未见着有人,只见一个很古朴的院子,正房,东西侧房,十几间半新的青砖大瓦房收拾的极其干净,院落中青砖铺地,一个小花园养着各种花花草草。 花百合一进院子,看到这些种着花花草草的小花园就喜欢上了这个院子,凑到凌云的跟前小声道:“奴家喜欢这个院子!” 凌云点了点头后,陈嫂便高喊道:“张小娘子在家吗?有人要买房子......”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身穿一身白色的孝衫走了出来,虽说只是普通姿色,但一身的白色孝衫,却是将其衬托的及其性感。 凌云暗自叹息一声道:“唉!造化弄人,如此年轻就守了寡,实在是可惜啊!” 陈嫂看到凌云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张掌柜今年六十有三了,如此年轻就守了寡,要是公子......”(陈嫂想说要是公子喜欢,奴家就去给公子说和说和。) 凌云却是摇摇头道:“陈嫂误会了。” 这时,小寡妇走到了众人的面前,微微的福了一礼道:“陈嫂,是谁要买房子啊!” 凌云对着小寡妇微微一笑额首道:“小娘子,是在下要买,房子我们已经看过,不知可有房契,价格如何?” 小寡妇指了指身后的房间道:“绸缎已经出售,家中的家具一时也找不到买主,所以妾身准备连家具一同卖掉,一千八佰两公子看如何?” 凌云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房子的价格如何?但是小娘子家中遭此巨变,我也不和小娘子讨价还价,一千八百两银子我也不好携带,就用金子算吧!如今市面金子和银子的兑换是一比十,明日我便带着金子前来,小娘子找好见证人,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 小寡妇听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嗯!妾身明日便找隔壁的张秀才老爷来做见证,公子是准备明日就往进来般还是?” 凌云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娘子此话何意?” 小寡妇连忙道:“妾身并无他意,只是如此大的一笔钱,妾身带着也不方便,若公子不着急,就宽限妾身一日,妾身也好将钱财在钱庄兑换汇票,这样一路携带起来也安全点。” 凌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笑了笑道:“无妨,小娘子只管住就是,十日八日随便。” “多谢公子......” 就在此时,孙耀祖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道:“公......公子,白......白小姐和凌壮,凌志已经到了,如今就在醉仙居等候。” “什么?她来了?” 孙耀祖点了点头道:“刚来,小人见小姐已经到来,所以自作主张将铁匠和木匠打发回去,让他们在家等候公子的消息。” 凌云对着孙耀祖点点头,拍了拍孙耀祖的肩膀道:“我们速回醉仙居!” “是,公子!” 122 久别重逢 天空片片的白云,遮盖了渐渐西斜的太阳,仿佛白云拽着太阳落山一般,渐渐的太阳接近了山头,残阳透过云缝照射在大地上,天边的白云渐渐的变成了火红色的红霞,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但此刻的凌云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兴趣去观赏,此刻的凌云早已是心急如焚,小心脏就像是猫抓一样,恨不得自己肋生双翅飞回醉仙居,但如今正在通缉飞天大盗浪里飞,一旦自己使用轻功,肯定会被别人注意,也就只能奔跑在街道上。 一路无话,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凌云就赶到了醉仙居,但这短短的时间里,凌云却是觉得时间过的是那么的漫长。 进了客栈,凌云也不管掌柜打招呼,直接飞奔上了二楼。 “咣当” 凌云一把推开房门,“呼哧呼哧”的望向房间中,只见白莲花,四个小丫鬟,凌壮,凌志,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眼神中流露着说不完的千言万语。 整个房间中,气氛瞬间的凝聚起来,房间中静的可怕,只能听见众人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整个房间里落针可闻。 此刻的白莲花,头戴一个斗篷,白巾遮面,一身乳白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粉色披风,身上沾满了泥土灰尘,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看着凌云缓缓的站起身来,泪水瞬间就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虽说此刻的白莲花白巾遮面,但是一滴滴的泪水滴落在胸前起伏的两座大山上,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之前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却是化为乌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的只是满心的酸楚,一滴滴的泪水。 凌云看着白莲花,堂堂一个五尺汉子,此刻也是泪水夺眶而出,鼻子都开始抽泣起来。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俗话有说:只是未到伤心处。 两人对视良久,当林诗吟,花牡丹,孙耀祖,陈嫂都上楼来到凌云的身后时,凌云才缓缓的走向了白莲花,此刻的他,感觉自己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每一步,都好像身负千斤重物一般。 走近前,不管众人注视的目光,凌云一把将白莲花搂在了怀里,堂堂白莲教教主,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此刻再也没有了往日女汉子要强的心理,浑身瘫软的以为在凌云的怀里,一个劲的“呜呜呜......”哭泣着。 两人拥抱许久,等白莲花不再哭泣的时候,凌云轻轻拍打着白莲花的后背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白莲花用自己的粉拳,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凌云的胸膛,有些哽咽道:“妾身......呜呜......讨厌你......恨你.....为什么不给妾身早点捎个信......你......呜呜,你知道吗?妾身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你出现在妾身的面前......可......可你却是数月不见一点音讯,若不是妾身准备为你报仇,早就随你而去......呜呜......” 凌云伸手摘下白莲花脸上的面巾,伸手帮白莲花擦去泪水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从此后,无论前途有多迷茫,道路有多坎坷,我将陪伴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雨,你开心的时候,我陪你开心,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开心......” “相公......呜呜......” 当凌云说到这的时候,白莲花再次一头扎进凌云的怀里,泪流满面的哭了起来。 作为古代的女子,包括在场的人,几时听过这样肉麻的话,一时间都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泪水。 听着凌云的话,白莲花觉得自己所作出的一切值了,纵然此刻为凌云去死,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突然,凌云看到白莲花斗篷下的银发,伸手轻轻的摘下了白莲花的斗篷,看到了白莲花满头的银发问道:“这......这时怎么了? 一提及满头银发,白莲花双手捂在头上“呜呜呜”哭泣着转过身,避开了凌云。 就在凌云抬手刚要问的时候,小竹上前哭泣道:“当日公子坠崖,小姐赶到时正好看到了公子坠崖的一幕,加上体内寒气所致,已是气急攻心,满头乌黑的秀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凌云听完后,叹息一声,伸手搭在白莲花的肩头,将白莲花的身形拉转过来,望着白莲花,微微一笑道:“其实,满头的银发,再加上你一身白色的衣裙,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的迷人。” 白莲花抬眼望向凌云,一对泪汪汪的双眸一眨一眨的,撅着小嘴问道:“真的吗?” 凌云抬手,伸出食指刮了白莲花的鼻子一下道:“当然是真的,真的很好看?” 白莲花一脸苦涩道:“要是妾身和相公一起出去,别人笑话妾身怎么办?” “切!他们笑话就让笑话呗,反正你是给我看的,又不是给他们看的,再说了,他们想让自己的娘子长这么漂亮的银发,还没有呢!气死他们,嫉妒死他们......” 听到这,白莲花喜极而泣,一头扎进了凌云的怀中。 两人拥抱许久,凌云才拍了拍白莲花的肩膀道:“好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先洗个热水澡,在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番,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嗯......”白莲花小嘴觉得就像一条小金鱼一样,对着凌云点了点头。 凌云环顾周围一眼,看着脸上挂着泪痕的众人,对着孙耀祖道:“孙耀祖,你速去在要几个房间,让掌柜准备热水,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叫他们通通上,我要给他们接风洗尘。” “是,公子” 这时,凌壮和凌志单膝跪倒在凌云的面前,抱拳道:“公子,小人不辱使命,已经将小姐请来!” 凌云连忙扶起两人道:“辛苦你们了,先去洗个热水澡解解乏,好好休息一番,我们现在还有好多事做。” 抛开众人如何的洗涮不提,等众人离去后,凌云将房中铁匠和木匠送来的各种零件开始组装起来,出乎凌云意料之外的是,这木匠和铁匠的手艺还真不错,若是放在后世,单论纯手艺那都是大师级别了。 也就短短的一刻钟,凌云就将人力车组装了起来,在房间中左转右转后,才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 孙耀祖一头雾水的望着人力车道:“公子,这车除了好看也没什么特别啊!” 听到孙耀祖的话,凌云微微一笑道:“对了,你腿脚麻溜,速去告诉木匠和铁匠,叫他们就照着送来的样品制作,顺便去一趟绸缎庄,将定做好的车篷和座垫先拿一副,速去速回,我们还要一起吃团圆饭呢!” “是,公子。” 西斜的残阳,终于落在了山后,夜幕渐渐降临,北京城中没家家户户燃起了灯火,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依旧是络绎不绝,许多青楼的门口,大红灯笼已经高高挂起,吹拉弹唱,莺莺燕燕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随着夜幕降临,云飞燕,陆燕萍,钱百万,钱堆山,也回到了醉仙居。 一进凌云的房间,几人就围在人力车跟前,满头雾水的观看起来。 “公子,这是什么车?怎么如此稀奇古怪?” 凌云微微一笑道:“这是人力车,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好了先将屋中收拾一下,一会我们吃一顿团圆饭,明天我们就搬家,我已经在街头买了一个宅院,大家都搬进宅院中也方便点,毕竟这里人多眼杂......” 就在说话间,店小二将一道道的美味佳肴端了进来,一一的放在了桌上。 凌云将所有人,包括陈嫂一家都邀请到自己的房间中,举行了一次团圆宴。 书说简短,众人如何吃喝就不细表,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凌云才对着众人道:“大家都准备一下,我已经在街头买了一个小院,明日我们就搬过去,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就先忙药铺事宜和车行的事情。” 也没有人反对凌云的的决定,纷纷点头答应后退出了房间,就连花百合,林诗吟也是没做任何停留,一一的退去,房间中只剩下了凌云和白莲花。 其实,不是她们想离去,凌云和白莲花相遇的那一刻,她们都是看在眼里,虽说心里多少有些酸溜溜的感觉,但是也不想再凌云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才会离去,将空间留给了凌云和白莲花。 店小二收拾完房间,撤去残羹剩饭后,凌云才牵着白莲花的手,做到了床边,借着油灯的光亮,静静的注视着白莲花,两人久久不语。 出了房间后,糟老头看到花百合的表情道:“怎么了小百合?从出来你就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花百合叹息一声道:“他为了白姐姐都哭了,为什么见到奴家的时候他没哭?” 糟老头苦笑道:“傻丫头,他们之间有着生死交情,猛然相聚,自然是各自伤感就连我这个化外之人,看到他们相聚的那一刻也是鼻子酸酸的。” “哦!明天问问他,看他是不是也在乎奴家......” 油灯下,凌云轻轻托起白莲花的下巴,轻轻的吻在白莲花的香唇上,许久之后才小声道:“白姐姐,今晚就不要走了!” 白莲花浑身酥软,吐气如兰,静静的闭目许久,听到凌云的话猛然间站起身来道:“相公,能不能等我们成亲的时候......” 凌云望着白莲花许久,才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嗯!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娶你!” 白莲花听到凌云的话,幸福的泪水顺着脸颊一行行的流下,但却是满脸笑容,目光坚定的对着凌云点点头,声音就像蚊子一般哼哼道:“嗯......” 123 四大高手回京 次日,朝阳初升,阳光照射在大地上,为大地带来了温暖。 凌云难得起了个一大早,刚打开房门时,就看到从房间走出来的糟老头。 糟老头看着凌云,眉头微微一皱道:“今天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这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的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如今你是连武艺也开始荒废了,难道你不知道一日不读口生,一日不练手生......” 糟老头话还没说完,凌云就满脸堆笑的抓着糟老头的手臂晃悠道:“师傅......这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起得早吗?师傅你放心,虽说弟子早上不练功,但是弟子晚上练得比谁都刻苦。” “你快拉倒吧!就你的性格,为师不督促,你能自己练功才怪!先让你得意几天,等我们搬家后,看为师不让你好好练功......” 凌云笑了笑道:“师傅,我先去找白姐姐和小百合,去将房子的事情办妥,您老先在客栈等候,一会弟子就来接你。” 说完便一溜烟跑到了白莲花的房间之中。 阳光明媚,天空一丝的云彩都没有,偶尔会有一丝的微风出过,街道上行人路过醉仙居的时候,都是带住脚步,满脸疑惑的望向了醉仙居。 其实,不是醉仙居有多了不起,而是醉仙居的门口,一辆看起来稀奇古怪的车停放在了醉仙居的门口,车上两个丝巾遮面的小娘子坐在车上,一个看似俊秀的少年,居然用自己当做牛马准备拉车。 花百合和白莲花看到围观的人群,有些担忧道:“相公,我们还是下来吧!我们一介女流之辈坐在车上,让相公来拉车,这成何体统?” 凌云却是没有理会两人,对着围观的人群道:“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兄弟姐妹,帅哥美女们,我这车叫做人力车,就算是坐着两人,一个人就可以轻松的拉动,而且要比娇子快出好几倍,坐在上面也比轿子舒服,娇子需要四人抬,可是这人力车只要一人拉就可以了!” 说完,凌云也不去理会众人的疑惑,拉起人力车就小跑了起来,身后几个随从紧紧追随。 好奇的人总是居多数,尾随在凌云身后的人越聚越多,当凌云将车拉到街头张济绸缎庄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扶着白莲花和花百合下车后,看向了尾随上来的人群心道:“就先借你们的嘴给小爷做宣传吧!” 追上来看新鲜的人,围在人力车周围,细细打量了一下人力车的构造,突然,人群中有人站出来问道:“这位小哥,不知这人力车哪里有卖的,居然一个人拉着就可以跑,上面坐着人速度还这么快?” 凌云等的就是众人发问,见已经有人开口,凌云也是保全换了一礼道:“实不相瞒,此车无处可买,但是,在下有个朋友在南城开了一家这样的车行,只要年轻力壮的人,都可以租用车辆,而且价格还不贵!” 能够追上来的人,那都是一些穷苦之人,听到凌云的话立刻就炸开了锅。 “小哥,你说的是哪家车行?” “他们的租金是多少......” “这么好的车,肯定租金很贵吧!” 凌云却是摇摇头抱拳道:“诸位,车行将在半月后开业,想租车的人,等半月后到南城的人力车行租用,至于怎么个租法,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细细讲明。” “啊!还要半个月啊......” 听完凌云的话,众人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有些只是看热闹,但有些已经是期待半个月后去车行租车,更有一些离开后就将人力车和人力车行的一切传给了亲朋好友。 等众人散去之后,凌云带着花百合,白莲花进了张济绸缎庄,绸缎庄依旧是那样的安静,没有一丝的杂闹声。 几人来到小院干咳了几声,小寡妇便从正房走了出来,走至凌云身前福了一礼道:“公子来了!妾身已经将张秀才请来,公子请随奴家到屋里交割房契。” “请” 一进屋,凌云就看到一个额下长着三寸山羊胡须,一身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消瘦,显得极其寒酸,看其外表就知道家境并不是多好,简直就是叫花子喝醋(穷酸)。 凌云对着中年男子微微的点了点头,走到桌前道:“想必你就是张秀才吧!” “在下正是!”张秀才对着凌云抱拳道:“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在下云凌” 寒暄几句后,小寡妇走到桌前,拿起一张房契,还有一张写好的契约递到了凌云的面前,凌云看了看房契后,拿起契约看了契约,只见契约很简单,大致意思是,天启七年二月初五,张氏杏花将宅院铺面以一百八十两金子卖与某某某,只要三方各自签上自己的姓名就可以了。 凌云看完后拿起桌上的一支小楷,递给了花百合,花百合在某某某的空白处填写上了自己的姓名,之后张秀才在见证人处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凌云从怀中拿出一袋金珠放到了桌上道:“有劳两位看看是否够数,再看看真假。” 等众人将金子称完之后,确定没有一丝的掺假后,张秀才也离开了绸缎庄。 凌云看着小寡妇道:“小娘子想暂时居住随意,下午我们就搬进来,不过小娘子放心,我们绝不会打扰小娘子的清净。” 小寡妇福了一礼道谢道:“多谢公子,妾身今日先去钱庄将金子换成汇票,明日去义庄交割一番,后日一早妾身便离去。” 凌云点点头道:“小娘子自便,但是在下劝小娘子一句,财不露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娘子还是莫叫人看见,否则会给小娘子惹来祸端。” “多谢公子,妾身醒的了!” 左右无事,凌云出了张记绸缎庄,将房契和契约交给了花百合后,拉着两人向着城南而去,一路上人力车再次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城南废墟 凌云等人到了自己买的地方后,只见数千人在不断的清理废墟,这个场地上尘土飞扬,车推肩挑,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就在凌云放眼观望时,易容后的云飞燕和陆燕萍来到了凌云的面前。 云飞燕有些不敢开口道:“公子,奴家看这些人整日吃不饱肚子,所以奴家擅做主张只要来的人都留了下来......” 凌云却是摆摆手道:“无妨,人多力量大,早些完工也好!” “可是,奴家每天给他们的工钱比市面上高出许多......” 凌云浑不在意道:“既然这里交给你来办,那一切由你做主,若是钱不够只管说就是。” 云飞燕这才微微一笑道:“多谢公子。” 凌云看着云飞燕的举动,双目紧紧盯着云飞燕道:“怎么自从在清风寨遇到你,就没见你在想以前那样?挺活泼的一个人,怎么现在总是沉默寡言?这不像你啊!还有你也是一样。”说到这,凌云指了指站在云飞燕身旁的陆燕萍道。 云飞燕苦笑一声道:“自从在扬州的顺天镖局,从前的云飞燕已经死了,现在的云飞燕,只不过是公子的人而已。” 凌云正要说话,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来到了云飞燕身旁,对着云飞燕一抱拳道:“小人已经订好了砖瓦木材,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开工?小人也好将砖瓦拉来安排人动工。” 云飞燕看向凌云问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凌云看着中年汉子道:“只要地面清理出来立刻动工,所有的地面青砖铺地,你放心,钱财不会少了你们,我会分三次给你们,等你们干完,钱财会一分不少的发放到你们手中,不过我提前声明,半月内必须完工,人你随便找,但是绝对不能昧着良心去贪穷苦人的钱,若是干的快,你的一份我不会少你一分。” “公子放心,小人绝对不会干那种事......” 说到这,凌云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好的图纸道:“这是我要的房间图纸,你就照着图上所画的去建造。” 中年汉子接过图纸看了许久,也没觉得有什么难处,于是对着李阳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小人就是找来全北京的匠户,也要在半月内干完,只是,公子为什么画的图纸上没有前墙,看起来好像是牛棚一般?” 凌云心道:“术业有专攻,看来这人还挺在行,本来就是修建车篷,要前墙做什么?” 凌云对着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你只管照做就是。” “是” 中年男子答应一声便退下去准备开工的事宜。 本来凌云还准备和几个美女寒暄几句,但是一个叫花子匆匆来到了云飞燕的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后,云飞燕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递给叫花子,叫花子才匆匆离去。 云飞燕这才四下张望一番,凑到凌云身旁小声道:“公子,四大高手已经回京,这会已经到了十里亭,在十里亭盯梢的人已经飞鸽传书,我们怎么办请公子定夺。” “什么?他们回京了?”凌云沉思一会后对着众人道:“云飞燕,陆燕萍,你们就先负责这里车行修建的事宜,花百合从明日起带着林诗吟等人负责药铺的事,钱百万,钱堆山,你们即可快马加鞭赶往清风寨,让想来京城的人尽快赶来。” “是,公子......”众人齐声应道。 花百合凑到了凌云的身旁问道:“我们都安排出去,那四大高手谁来对付?” 凌云双目微眯,眼神中透露着冰封千里的寒意道:“四大高手各个武艺不凡,我先将此事通知给信王殿下,四大高手的是就由我和师傅,还有白姐姐来解决。” 这时,白莲花面色微微一变道:“相公投靠了信王?” 凌云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白莲花的肩膀道:“此事等回去后我给你慢慢解释,你们先各自回去准备,先从醉仙居搬出来,我去趟信王府。” 124 路遇小辣椒 悬崖惊魂 阳光明媚,初春的阳光给大地带来了一丝的温暖,万物复苏,繁华的北京城看起来一片的繁华祥和。 可是祥和背后,却是疑云重重,隐藏着浓浓的杀机。 凌云安排下去后,众人纷纷开始各自忙碌,凌云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的走在的街上,穿街过巷直奔皇城边上官员官邸区域而去。 表面上看起来此刻的凌云优哉游哉的走在大街上,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思绪万千,心乱如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无数眼睛盯着信王府,而且信王府上更是布满了魏忠贤的眼线,想要进信王府,却成了凌云的一个那题。 本来凌云就是心情烦闷,正在思绪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信王府中,不知所措时。 “哒哒哒......” 只听马蹄踩在青石板的街上,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街道上百姓的尖叫呐喊声在凌云的耳旁混乱的响起。 稳住身形,凌云眺目望去,只见一条青石板大街直通官员居住的区域,但是大街上几匹胭脂红的骏马一路横冲直撞,整个大街上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细细望去,只见马匹膘肥体键,清一色的胭脂红的毛色洗的油光刷亮,马上端坐五人,为首一个竖着蝴蝶发髻的美少女,身穿大红色的劲装,身披胭脂红的披风,脸上蒙着一块红色的面纱,腰悬一柄精致的短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在阳光下是那么的耀眼。 大红劲装少女甩鞭抽打马匹,身后四个身穿清一色苹果绿的丫鬟,一身劲装紧随其后,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凌云的面前。 “闪开闪开......” 凌云见马匹向着自己撞来,本来想闪身避开,但是凌云发现眼前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火,眼见马匹就要撞在身上,一慌乱之下双腿开始打起了摆子,整个人楞在了当场。 就当马匹离樵夫只有一巴掌距离,眼看就要将樵夫撞到的时候,凌云伸手抱住樵夫,原地一个旋转,连人带柴火避开了就要撞在樵夫身上的马匹。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樵夫的肩上挑着柴火担子,就在一转身的时候,柴火在为首之人的马匹眼前一晃,马匹受惊立刻一个急刹车,前蹄凌空而起站立起来。 猛然间的变故使得马匹上的少女猝不及防,一下从马背上窜了出去落向了青石板大街。 凌云本想伸手去救落向地上的少女,但是已经是来不及,眉头一皱心道:“完喽!这下不摔个万朵桃花开,那也要骨断筋折。” “小姐......”身后的几个小丫鬟吓得尖叫了出来。 眼见少女就要落地时,少女伸出手掌撑在地上,就地一个驴打滚减轻了坠落之力,虽说少女没有受伤,但是有些狼狈的站起了身。 只见此时的少女,脸上的面巾也不知道丢到了那里,露出了美若天仙般的面容,看的围观的人群尖叫不已。 凌云差点就将少女的名字喊叫出来,只见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魏忠贤的孙女魏红莲。 虽说凌云认识魏红莲,但是魏红莲可不认识凌云,起身甩手一马鞭就抽向了凌云的脸蛋。 光天化日之下,凌云也不好对魏红莲出手,只是一个闪身就避开了马鞭。 一鞭子落空,魏红莲指着凌云和樵夫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敢惊吓姑奶奶的宝马,活的不耐烦了吗?” “我靠,这小辣椒还是那么嚣张,别看你现在嚣张跋扈足够威风,但是你也是上岸的螃蟹,横行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凌云微微一笑对着魏红莲一抱拳道:“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魏红莲抬起马鞭指向凌云道:“这该死的樵夫,胆敢惊吓姑奶奶的马匹,姑奶奶就是将他大卸八块,整个北京城也没人敢说什么?” 樵夫一听,吓得跪倒在地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魏红莲本来是准备出去打猎,马匹上弓箭绳索带了不少,看着马匹身上的绳索,魏红莲眼珠一转,立刻就咕噜出一肚子的坏水,细长的脖子一伸,指着樵夫道:“别说姑奶奶没给你机会,姑奶奶将你的双手绑起来,另一头绑在马鞍桥上,从这里到北城门,姑奶奶策马狂奔,拖死你算你倒霉,拖不死本姑娘就放了你。” 话音刚落,樵夫就磕头如捣蒜,额头磕在青石板上,一滴滴的血迹流了出来,哀求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凌云听完了魏红莲的话,转身望向北城门方向心道:“这小辣椒还真够阴毒的,从这里到北城门少说也有五里之遥,这拖过去,不死也要残废。” 思绪一会,凌云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娘子,此事都是因我而起,你就放了这个樵夫,不如就由我来代替樵夫,拖我到北城门,也好消了小娘子的怒火。” 樵夫听完后,转身跪地抱着凌云的腿道:“恩公,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凌云伸手扶起樵夫,冲着樵夫使了一个眼色怒喝道:“该死的东西,走路不长眼吗?居然敢冲撞这美若天仙般的小娘子,你不想活了吗?赶紧滚蛋,再不滚将你双腿打折,看你如何打柴......” 说到这,凌云将樵夫推出了人去之外,看着望向自己不肯离去的樵夫,一个劲的使眼色。 无奈下,樵夫便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人群。 魏红莲一听凌云说自己长得美若天仙,心里也是一阵的暗自得意。试说,天下间谁又喜欢别人说自己长得丑呢? 这也就使得魏红莲对凌云说话客气了起来,用马鞭指着凌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本姑娘这是什么马?难道你就不怕吗?” 凌云笑了笑道:“什么马?不就是四条腿的马么?难道是山中的母老虎不成?”(其实凌云时暗自骂魏红莲母老虎) 魏红莲可没注意凌云的话外之意,走到马跟前伸手拿下一根绳子走到凌云的跟前道:“本姑娘这匹马那是千里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本姑娘给它取名胭脂红。” 凌云也没有理会魏红莲的话语,伸出双手道:“要帮就快点,不绑的话我可就走了!” 魏红莲一听,面色一变,三下五除二将凌云的双手捆绑了起来,将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马鞍桥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魏红莲翻鞍上马,手中的马鞭抽在了马腚上,宝马吃痛抛开四蹄,就像是脱弦的羽箭,直接就飞驰出去。 跑出街头后,魏红莲心里暗想:“这小子恐怕被拖得皮开肉绽了吧!这小子看起来彬彬有礼,说话也中听,给他点教训就可以了!” 想到这,魏红莲侧目向后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立刻激起了魏红莲火辣的性格。 只见此时的凌云不但没有被拖倒,反而是紧随在马屁股后面,绳子松的托在了地上,感情凌云的双腿跑的比千里马还快,魏红莲看到这样的一幕,顿时觉得丢了面子,一甩手中的马鞭在马屁股上抽了几鞭子,胭脂红直接再次加速,飞奔了出去。 话说简短,也就半个时辰左右,马匹就出了北城门,行至了一座不知名的大山前。 当魏红莲回首望向身后时,只见凌云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紧随其后,这让魏红莲对凌云的看法提升了一大截,心里舒服了一点,但是娇生惯养好胜的心理,使得魏红莲下定决心非吧凌云拖倒不可。 魏红莲暗自心道:“本姑娘就不信了,本姑娘的千里马还跑不过你的两条小腿。” 马匹狂奔,凌云尾随,宝马之上的魏红莲看着凌云奔跑的速度,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挟持自己的浪里飞,想起当天夜里,浪里飞将自己夹在肋下还能奔跑如飞。 想到此处,魏红莲一边催马一边道:“小子腿脚挺麻溜,仅次于本姑娘的一个朋友,虽说你长得也算是不错,但是你长得没有他好看。” 凌云一听心道:“什么?还有比我腿脚麻溜的?此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凌云边跑边问道:“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在下倒想认识一下。” 魏红莲想都不想道:“他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哥,他乃是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飞天大盗,浪里飞......” 凌云一听心道:“尼玛?什么情况?这不就是我自己吗?我还用得着认识吗?可是这小辣椒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识破了我的身份?可是他也没看到自己的脸,绝不可能识破啊!” 见凌云不再说话,魏红莲得意道:“怎么样?怕了吧!” 凌云边跑便笑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玉树临风的?难道你见过他?” 魏红莲将马匹直接向着山上催了去,一边催动马匹,魏红莲一边得意道:“本姑娘和他有肌肤之亲,虽说没见过他的面貌,但是听柳氏兄弟说他长得如何如何英俊潇洒......” 凌云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是听柳氏兄弟说的,感情这小辣椒暗自迷恋上我了,这尼玛不是想将小爷归到魏忠贤之列吗?” 可就在此时,魏红莲也是催马上了山顶,只见眼前出现了一道笔直的悬崖。 因为不熟悉道路,宝马催的太急,宝马收蹄不住,直接驮着魏红莲拽着凌云蹿到了悬崖之下。 125 美女,甩个正脸让哥瞧瞧 森林茂密,一条小道直通山顶,山顶之上,一条断涧形成了一个笔直的悬崖,悬崖之下怪石嶙峋,崖壁上偶尔长着几颗枯松。 魏红莲催动宝马,拖着凌云一路狂奔,两人只顾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山体之上的悬崖。 “希律律” 惯性使然,让宝马收不住四蹄,直接驮着魏红莲拽着凌云,悲鸣一声向着悬崖之下而去。 凌云可不想就此挂掉,就在坠落山崖的一刹那,双手一缩,将马春风教给自己的缩骨功使了出来。 看着依就伏在马背之上,吓得惊叫不已的魏红莲,凌云伸手一招海底捞月抓在了为红莲的手腕上。 转而另一只手反手一抓,紧紧扣在悬崖壁上的一棵枯树上,两人就这样悬挂于半空之中晃晃悠悠起来。 宝马胭脂红,一下就落于乱石之中,立刻就被摔了个肉饼死得不能再死,由上而下望去,只能看到的是红彤彤一片。 “啊……” 悬挂在半空之中的魏红莲依旧惊叫不已,吓得双目紧紧眯在了一起。 刺耳的尖叫声,使得凌云双耳生疼,对着尖叫中的魏红莲咆哮道;“我说你个小辣椒,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被凌云咆哮一声,魏红莲这才乖乖的闭上嘴巴,可是凌云的一句小辣椒,让魏红莲眉头紧皱,小嘴一撅,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地望向凌云,左瞧瞧右看看,觉得凌云哪一点都不像飞天大盗浪里飞。 “咔咔咔咔……” 一颗小小发枯的松树,根本难以承受两个人的体重,已经渐渐开始断裂。 凌云本想让魏红莲自生自灭,就算掉下山崖摔死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可到了千钧一发之际,却又觉得心里微微有些不忍,才会救了魏红莲。 可如今小枯树开始断裂,别说魏红莲,就是凌云也开始担忧起来。 抬头望向山顶,只见距离山顶少说也有两丈有余,若是凌云自己攀爬上去,那还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可如今凌云手里还拽着一个魏红莲,想要徒手攀爬上去,那还真有点难。 眼见枯树就要断裂,凌云猛提一口真气,暴喝一声“起” 只见枯树断裂,魏红莲被凌云抛向了山顶,而凌云自己却是向着山崖坠去。 被抛上山顶的魏红莲,虽说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但却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眼见自己平安上了山顶,凌云却是不知踪迹,顾不得地上尘土的肮脏,魏红莲连滚带爬,伸出脑袋向着悬崖底下望去,只见悬崖之下红彤彤一片模糊,偶尔有一些小碎石坠落,除此之外,却是不见凌云任何踪迹。 魏红莲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平时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的性格,如今,见不到凌云的踪迹,却是有些悲伤难过起来。 “呜呜……你个傻瓜……干嘛要自寻死路……虽然你长得没有他好看,武功也没他高,但也并不是多讨厌……现在好了,摔死了吧!呜呜……” 一道微风吹过,魏红莲乌黑亮丽的秀发,身后粉红色的披风,随风摆动,一滴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嗨……美女,甩个正脸让哥瞧瞧……” 正在闭目哭泣中的魏红莲,猛然间听到这么一句,心里立刻就是一颤抖。 睁眼望去,只见凌云靠着他的四肢,居然在笔直的悬崖上爬了上来。 “你是人是鬼?”魏红莲有些疑惑的问凌云道。 其实爬上来的人并不是鬼,而是真正的凌云,在将魏红莲甩向山顶的那一刻,小枯树也断裂,慌乱中,凌云伸手抓在岩壁上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上,运用自己壁虎游墙的功夫,慢慢的爬了上来。 凌云爬上山顶,躺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道:“我说你个小辣椒怎么这么心黑?你就巴不得我早死吗?” 听凌云如此说,魏红莲这才破涕为笑,转而再次恢复了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表情,其身走至凌云身前,双手插在腰间道:“你给姑奶奶听好了,虽说你这人长得极其丑陋,武功也不怎么样。但是姑奶奶却是喜欢你这种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叫姑奶奶坠崖的性格,从现在起,你就是姑奶奶的护卫,跟着姑奶奶回府,姑奶奶让祖父赏你一个官当当。” 这时,只见远处四匹骏马向着山顶疾驰而来,而马背上之人恰恰就是之前跟在魏红莲身后的四个小丫鬟。 凌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散乱了的秀发对着魏红莲道:“好了,你的丫鬟已经追来 ,现在你也安全了。既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后凌云转身就溜进了树林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魏红莲气得跺脚骂道:“姑奶奶让你走了吗?你给我回来……回来呀……” “咯噔咯噔……哒哒哒……” 几个小丫鬟催马上了山顶,看着衣衫有些凌乱发髻有些蓬松,指着树林中干跺脚的魏红莲,纷纷翻鞍下马,跪倒在魏红莲身前道:“小姐,您的宝马太快,奴婢实在追不上……” 话音未落,魏红莲便对着四个小丫鬟道:“什么都别说了,赶紧随本小姐回府,本小姐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是谁?居然敢不理本小姐……” 其中一个小丫鬟,有些战战兢兢不敢开口道:“小……小……” 还没等小丫鬟说话,魏红莲就指着小丫鬟道;“别小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想急死本小姐吗?” “是是是……”小丫鬟连连点头道:“小姐,今天早上奴婢去醉仙居给小姐买佛跳墙的时候,那小子在醉仙居门口拉车,可新鲜的事,他的车不用牛马骡子来拉,而是用他自己拉,我们只要找到他的车出自何处,他就跑不出小姐的手心。” “用人拉车,哼哼!难怪腿脚会这么利索,原来是拿车练出来的。”自言自语一番,魏红莲嘴角微微一翘笑道:“我们打道回府,就不信以锦衣卫的实力还找不到这个臭小子。” “是,小姐。” 时过正午,凌云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城中,一上午被小辣椒带着瞎晃悠,凌云早已是饥肠辘辘,在北城门口的一家小面摊,要了两碗面安顿自己的五脏庙。 同在此时,魏忠贤的府上,魏红莲将发生的一幕幕对着魏忠贤一一讲说了一遍。 魏忠贤听完后,一脸苦涩的凑到下辣椒魏红莲的跟前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叫你不要乱跑你不听,叫你学习琴棋书画女红针线,你偏要舞刀弄枪,整天就知道瞎跑,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杂家怎么办?杂家可就你这一点骨血了......” 说到这,魏忠贤转身对着等候在门外的许显纯道:“许显纯,立刻让锦衣卫全城搜捕,给杂家把在醉仙居拉一个稀奇古怪车的车夫抓到锦衣卫的诏狱中,将各种刑罚对他通通用上一遍,之后把他给杂家开膛破肚,把心给杂家挖出来,好给杂家的小莲莲出气。” “卑职得令” 魏红莲一听,这可慌了,连忙站起身跺脚道:“哎呀!许显纯你给姑奶奶站住......” 魏红莲在魏忠贤的府上,那简直就是土皇帝,许显纯可不敢得罪这个小辣椒,连忙跑进屋道:“不知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打算把那个拉车的臭小子下油锅点天灯?” “啪” 魏红莲一巴掌抽在许显纯的脸上道:“谁敢要他死,姑奶奶先要他的命。” 许显纯有些委屈的望向了魏忠贤,但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可不敢得罪小辣椒魏红莲。 魏忠贤也是一脸疑惑的望向魏红莲道:“哎呦!小祖宗,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魏红莲小嘴一撅,双手抓住魏忠贤的胳膊道:“你们把他请到府上,让他们不得为难那个谁谁谁,哦对了!来的时候叫他把车带上。” 魏忠贤有些不解的问道:“他都敢欺负你,为什么还要把他请到府上?小祖宗哎......你能不能就不要瞎闹了!” “谁说他欺负奴家了!”魏红莲对着魏忠贤道:“奴家的命可是他救的,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将他请到府上后给他个好官职不就可以了吗?还有,叫他把稀奇古怪的车给带上,从今往后他就是本姑娘的专用车夫。” 对于魏红莲,魏忠贤也是没招,只能满脸堆笑道:“好好好!让他来,让他来还不成吗?” 转而,魏忠贤回首对着许显纯道:“快去,就照着小莲莲的安排办!” 许显纯有些为难道:“要是我们请不动怎么办?” 魏忠贤脸色一变道:“锦衣卫请人还用杂家教吗?” 许显纯听到这,对着魏忠贤一抱拳道:“卑职一定将那个谁谁谁请到府上。” 北城门 凌云吃了两碗面,吃饱喝足后,本想去信王府,但是大白天不方便,也就回了醉仙居。 凌云背着双手一进醉仙居,就感觉气氛不对,只见醉仙居每天到这个时候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可今天却是寂静无比,环顾四周一眼,只见林诗吟,孙耀祖,桃子,陈嫂一家子被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挟持在墙角。 几人见凌云进来,刚准备喊着让凌云快跑时,凌云身后埋伏好的几个锦衣卫将手中的绣春刀架在了凌云的脖子上。 “难道身份被识破了,不应该啊!他们可没人看到我的脸......” 思绪好半天,凌云才微微一笑,对着许显纯道:“大人,小人一向安分守法,不知大人这是何意?” 许显纯微微一笑道:“爷懒得理会你这种人,但是偏偏魏府小姐让我们请你走一趟,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您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凌云一听这才明白,原来是魏红莲那个小辣椒的主意这才扭头对着孙耀祖等人道:“你们告诉姐姐和老头,叫他们别担心,该干什么干什么,明白了吗?” 众人这才有些担忧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凌云被几个锦衣卫押到了魏忠贤的府上,身后的几个锦衣卫将凌云的人力车也是拉到的魏府。 可就在凌云被押进魏忠贤府上的时候,恰恰外出准备回府的王承恩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略微的一迟愣,王承恩便赶回了信王府。 信王府,书房。 王承恩将自己看到的一幕对着朱由检讲说了一遍。 朱由检听完后“蹭”的一下站起身,有些担忧道:“什么?他被魏忠贤抓了!” 王承恩点点头道:“殿下,这可该如何是好?” 朱由检牙关紧咬,双目微眯沉思片刻道:“落入魏忠贤的手中,那是必死无疑,快,快随本王进宫,本王求皇兄救救他。” 王承恩一脸苦色道:“殿下,皇城门口的人都是魏忠贤的人,想见万岁恐怕连城门都进不去!” 朱由检听完后叹息一声道:“就算进不去也要试试,难道坐在家中就可以救他吗?” “是,殿下。”王承恩见劝阻不下后,对着朱由检恭恭敬敬道:“奴婢这就准备,让人服侍殿下更衣......” 126 演武场比武(上) 二月的天气,万物复苏,魏忠贤府上花园中,经过人工培育,已经是绿幽幽一片。 虽说凌云这是第二次来魏忠贤府上,对魏忠贤的府上却不是轻车熟路。 一路无话,很快许显纯和几个锦衣卫,就押解着凌云来到中院的大堂之中。 此刻的魏忠贤正在和魏红莲闲聊,猛然间看到许显纯等人押着凌云进了正堂之中。 魏红莲先是一愣,转而紧赶几步来到了许显纯等人身旁,对着几个锦衣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道:“一群该死的东西,姑奶奶让你们去请,你们怎么给押来了,要是伤到他一根毫毛小心姑奶奶要你们命。” 说完后,魏红莲便开始打量凌云是否受伤,显的两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魏忠贤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双目微眯手中端着一个茶杯心道:“真是奇怪了!平时嚣张跋扈的小莲莲,今天怎么成了一个乖宝宝?难道是看上这小子了?” 想到这儿魏忠贤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晃晃悠悠来到凌云身旁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小莲莲说的那个谁谁谁?” 虽然此时的魏忠贤不知道凌云是谁,但凌云可是认识魏忠贤,夜盗魏府的时候,凌云可是见过魏忠贤。 强压心中的怒火,凌云对着魏忠贤微微一笑抱拳道:“这位老伯伯,在下不是那个谁准谁,在下姓云名凌。” 凌云的话,让魏忠贤也是一愣,这么多年来,每一个人都是阿谀奉承,像云凌(假名)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见了自己依旧不卑不亢之人,还真是头一回见。 看到魏红莲对凌云关心的样子,魏忠贤决定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魏忠贤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问凌云道;“云凌,你可是有功名在身,家中还有何人?” 凌云对着魏忠贤一抱拳道:“父母双亡,也就是街面上的几个朋友,并无功名在身。” 魏忠贤点点头,继续问道;“祖居何地?如今以何为生?是否会武?” 凌云却是故作伤感叹息一声道:“祖居何地小人也不清楚了,一年前小人身受重伤,唯一有印象的只是父母双忙,名叫云凌,其余的一概记不起来了,如今就靠帮人赶赶车,看家护院来混口饭吃。” 就在此时,小辣椒魏红莲转身走到魏忠贤身旁,抓着魏忠贤的胳膊晃悠道:“祖父,求求你就让他留在府上吧!” 看着魏红莲撒娇的样子,魏忠贤摇摇头苦笑道:“杂家这小莲莲让你留在府上,你想要个什么职位?” 听完魏忠贤的话,凌云心道:“尼玛,正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大高手对信王殿下下手,这要留在魏忠贤府上做卧底,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 想到这儿,凌云故作沉思地想了一会儿道:“当官儿吧!小人无功名在身,恐怕人人笑话,卖身为奴做下人的话,这不是小人的性格……” 话还没说完,魏忠贤就开口道:“哦!那你想要什么?” 凌云微微一笑道:“当然是钱多活儿少离家近,力高权重责任轻。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噗哧” 魏忠贤一听直接笑了出来道:“要不要杂家跟万岁爷说说,给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当当?” 凌云听完后却是连连摇头道:“这个使不得,小人天性懒惰,每天睡觉都是日上三竿才醒,而且还是不学无术,锦衣卫指挥使,根本干不来。” 其实凌云很清楚,魏忠贤是故意说反话,但凌云却是假装痴痴傻傻,没搞明白魏忠贤的意思。 魏忠贤啐了一口,刚准备说话,魏红莲就打断了魏忠贤的话道;“府上这么多护卫高手,就是选不出一个统领,既然他喜欢位高权重责任轻,那就让他暂时担任护卫统领不就可以了吗?” 魏忠贤一连苦涩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护卫统领,你这不是让杂家为难吗?” 魏红莲故作生气的转身走到一张椅子旁坐下道:“有什么为难的?这么长时间都没选出一个护卫统领,本姑娘就让他担任护卫统领怎么着?” 魏忠贤走了几步,来到魏红莲的身旁叹息道:“如今四大高手,阴阳双剑都惦记着护卫统领一职,如果现在让他担任护卫统领,其他人会不服的,要是姓云的这小子武艺高强,可以服众的话还能说得过去,可他只不过是一个拉车的,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拳脚功夫更是稀松平常,万一府上的那些护卫有一个不服的,他有可能就会小命不保,杂家这也是为他着想。” 魏红莲一听“蹭”地一下站起身道:“谁说他不会武?现在就让护卫和他比试。” 也不管魏忠贤同不同意,魏红莲就对着许显纯道:“许显纯,你赶紧去给姑奶奶将府中的护院全部叫来,让云凌和他们比试,谁赢了谁就当护卫统领。” 许显纯有些无奈地望向了魏忠贤,但此刻的魏忠贤也是无计可施,一脸苦色的对许显纯摆了摆手。 看到魏忠贤的举动,许显纯点了点头对着魏忠贤一抱拳,便退了出去。 本来魏红莲抽了徐显纯一个耳光,许显纯就有火没地方撒。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许显纯想到了一个报复魏红莲的办法,那就是借助府上护卫的手,狠狠的教训凌云一番,以此来出自己胸中的一口恶气。 一出大堂,徐显纯就对着零零散散的护院道:“速将所有护卫全部召集到演武场,小姐说了,只要是能打倒云凌,那就让他做护卫统领。” 这下可好,护卫一听要选护卫统领,立刻撒腿就跑,一传十十传百,都纷纷向着演武场而去。 许显纯这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转身再次回到了大堂之中道:“启禀厂公,卑职己通传所有护卫前往演武场。” 魏忠贤听完后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凌云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敢不敢和府上的护卫比试一番?” 凌云看着魏忠贤和许显纯挤眉弄眼的表情心道:“魏忠贤,许显纯,就你们那点儿小心思还以为小也不明白,先别得意,你们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等小检子登基就是你们的末日。” 但让凌云和这些护卫比武,凌云还真有些担忧,主要是自己的身手一旦露出来,很可能就会被阴阳双剑认出,所以凌云在考虑怎样才能不被阴阳双剑认出自己的身手。 皇宫门口 朱由检沐浴更衣完毕后,就和王承恩来到了皇宫门口。朱由检上前,对着守宫门的太监和士兵出示了自己信王的印信。 为首的一个太监接过印信一看,嘴角微微一翘笑道:“信王殿下还是请回吧!本朝规定,没有圣旨宣召,藩王不得擅自进京入宫,奴婢是不敢禀报,还望信王殿下恕罪。” 朱由检从袖口中摸出两个金元宝递给太监道;“有劳公公行个方便,进宫通禀一声……” 太监连忙推回朱由检手中的金元宝道;“信王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若是宫人收受藩王贿赂,那可是要凌迟的,希望殿下还是行行好,饶过奴婢吧!奴婢只是一个看门的,根本就见不到万岁爷,不如信王殿下去找一下九千岁,如果有他老人家禀报,相信万岁爷一定会见殿下。” 见守门的太监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朱由检摇头叹息一声心道:“唉……小云子,本王已经是尽力了……” 张记绸缎庄。 花百合,白莲花,糟老头,凌壮,凌志正在打扫房间忙得不可开交时,负责搬家的林诗吟,孙耀祖等人,这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一进门孙耀祖就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公……公子被锦衣卫抓到了魏忠贤府上……” 几人听到这个消息,就如同遭受到了雷击一般,傻愣愣的站立在当场。 好半天,白莲花才丢下手中的活计,直接向着屋外走去。 糟老头一个闪身挡在了白莲花身前道:“暂且稍安勿躁,我们先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再做定夺。” 花百合眉头紧锁,微微沉思片刻问道:“既然公子被抓,你当时为何不救公子?” 孙耀祖一脸苦涩道:“小人当时被一群锦衣卫围在墙角处,本来想告诉公子让他快逃,可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埋伏在客栈中的锦衣卫围了起来,说是什么小姐请他到府上一叙,哦对了!公子还说让小人转告姐姐和老头,让他们做好手头上的事。” 听到这儿,糟老头才点点头道:“既然臭小子让咱们做好手头上的事,那就说明此行暂时没什么危险。大家稍安勿躁,该做什么的依旧做什么,我去打探一下究竟,若真要有危险,我再来通知你们。” “嗯……” 众人答应一声后,白莲花有些焦急道;“让奴家随师傅一同前去……” 话还没说完,糟老头便抬手打断白莲花的话道:“不可,人多目标大容易被人发现,而且你的满头银发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就是先去探探究竟,若是臭小子真要遇到危险,我便来通知你们。” 糟老头说的不无道理,白莲花也就不再反驳,只是有些不情愿道:“哦……” 魏忠贤府上,演武场。 当凌云跟随着魏忠贤等人来到演武场时,只见黑压压一片,大约数百人的士兵,个个手持刀枪,笔直地站成一个方阵,前方站着一排江湖人士,手持五花八门的兵器,年龄老少不一,但个个目光冰冷的看着凌云。 凌云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一番,只见江湖人士中,阴阳双剑自己交过手认识 ,其中几个人凌云却是未曾见过。 凌云大概猜测了一下,看着风尘仆仆有些劳累的两僧两道,凌云暗自心道;“想必这两个秃驴和两个牛鼻子应该就是早上刚从扬州赶回来的四大高手,可是那人又是谁?” 只见在人群最前方,一个身高大约在一丈左右,光一个脑袋就像一个水桶大,天生的秃脑袋没有一根毛,两个眼睛鸡蛋大小,大鼻阔口,肥胖中夹杂着强壮,光是手腕就比成年人大腿还粗,想要看人家的脸,还得抬头眺目观望。 看到这儿凌云也是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心道:“我靠,这尼玛天生巨人,这么大的块头,就是小爷给你来一掌,估计没打伤你,小爷就跟玩儿蹦蹦床一样反弹回来,如今高手云集,看来小爷还得赶紧想几个阴招,若是露出真实实力的话,估计想走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127 演武场比武(中) 烈日当空,片片的白云轻轻的飘过,蔚蓝的天空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演武场十分空旷可供数百人同时操练,青砖铺地,四周摆满了兵器架,兵器将上摆放着九长九短冷兵器,九长为:枪、戟、棍、钺、叉、镗、钩、槊、环;九短为:刀、剑、拐、斧、鞭、锏、锤、棒、爪。 除此之外,数百甲士威风凛凛站立在演武场,各个眼神中杀机四射,目光阴冷的盯着被魏忠贤带到了演武场上的凌云。 不过,看到魏红莲对凌云的亲昵的样子,众人都纷纷暗自心道:“我靠,这还是嚣张跋扈的魏大小姐吗?” “怪事,平时只知道欺负人的魏大小姐,今天怎么在一个无名小卒面前这么乖,九千岁的话她也没这么容易听啊!” ...... 魏忠贤刚走到演武场站稳身形,数百的护卫和江湖人士就单膝跪倒在地,对着魏忠贤参拜道:“参见九千岁......” 看着眼前的一幕,凌云眉头微微的一皱心道:“这什么情况?皇帝也没这么大威风吧!”(凌云没见过皇帝,猜测的) 一直陪伴在魏忠贤的魏红莲一脸得意道:“怎么样?这些护卫还可以吧!” 凌云苦笑道:“各个身怀绝技,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 魏红莲四下张望一番,像做贼似的凑到凌云的身旁小声道:“这些江湖人士各个自诩身怀绝技,有时候根本就不把姑奶奶放在眼里,让他们教点绝技给姑奶奶都不肯,只教一些花拳绣腿,全是三脚猫,今天你一定要狠狠教训教训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杀杀他们的气焰。” 凌云只是微微一笑心道:“还教训他们,真实实力又不能展漏出来,怎么和这些高手较量,别被他们打死就不赖了!” 就在凌云思绪间,魏忠贤转身望向凌云,微微一笑道:“那个谁谁谁......哦,云凌,怎么样,只要你打败他们,你就是护卫统领......” 魏忠贤话音未落,凌云就开口道:“他们有数百人,就算小人长着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这不是为难小人吗?” 紧接着,魏红莲抢步上前对着魏忠贤道:“就是就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谁能敌得过这么多人?” 魏忠贤笑了笑一挥手道:“你们几个出来。” 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不知名的巨人,四大高手,柳氏兄弟七人。 魏忠贤回首微微一笑道:“不用打败所有护卫,这几人都是有实力担任护卫统领的人,只要你能打败他们,你就是护卫统领,也别说杂家欺负你,他们就不一起上了,你就和他们一个一个的比试一番,怎么样?” 凌云一听嘴角微微一翘道:“刀剑无眼,拳脚无情,万一要是把他们打伤或者打死,那......”(还说不是欺负小爷,这么多高手进行车轮战,是想要小爷的命啊!既然你们不仁,休怪小爷不义,解决了你们,信王也少一分的危险。) 这时,场上的几个魏府高手,听到凌云的话,立刻七嘴八舌,指着凌云道:“小子,居然说将我们打死打伤,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放心,一会爷爷们不会要你的命,打断你的双腿,让你知道说大话的后果。” 魏忠贤看着被激怒的几个高手,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心道:“杂家奈何不了小莲莲,还没办法收拾你,只要几个高手把你打伤打残,大不了小莲莲耍耍小脾气,就你那穷酸样,一无所有的样子,万一小莲莲对你动了心,杂家难道还让你这种废物入赘不成。” 魏红莲却是没心没肺,也没看清事情的厉害,只是站在凌云的跟前道:“给姑奶奶好好教训他们,就算是打死了他们,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如今的凌云已经是骑虎难下,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无奈下,凌云苦笑一声,走出列上前摇摇头道:“各位前辈,不知谁先来?” “哟呵......小子还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我来......” 只听一个破锣般的嗓门,就像是寺庙敲钟一般响亮,直刺的众人耳朵生疼,纷纷伸手捂住了耳朵。 凌云强运真气,抵住刺耳的声音,望向说话之人心道:“尼玛,还没动手就给小爷来个下马威,看来你个傻大个也不傻吗?狮子吼......哼,一会看小爷不阴死你......” 凌云做了请的姿势,便走进了演武场。 傻大个见凌云已经进了演武场,也跟随了进去,只是每一步走在地上都踩得地面“蹬蹬蹬”作响,感觉地面都在晃动。 进了演武场,傻大个左右扭动了几下脖子,“咔吧咔吧”响声过后,傻大个低着头,就像是再看小孩子一般对着凌云,露出一丝的不屑道:“小子,别说老子欺负你,选兵器去吧!” 凌云抬头看向少说也有五六百斤重的傻大个道:“你不是也没选兵器吗?” “哈哈哈......”傻大个笑道:“对付你要是拿了兵器,岂不是掉了身份,空手老子也能玩死你。” 凌云微微一笑道:“那在下就动手了。” 话刚说完,凌云就凌空跃起,一脚直接踢向了傻大个的肚子。 这一脚下去,虽说凌云未曾动用全部功力,但也是运用了七成的力道,但是,凌云的一脚仿佛踢在了棉花上,凌云就像是坐蹦蹦床一般,直接反弹出去十余步,摇摇晃晃好半天才稳住身形。 稳住身形之后,凌云盯着傻大个,眉头微微一皱心道:“我靠,尼玛也太变态了 吧!居然纹丝未动,还把小爷给弹出十余步,幸亏没有熟人,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傻大个见凌云被反弹出去,咧开大嘴“哈哈哈”笑道:“小子,跟你师娘学的吧?一点劲都没有,要是就这点本事,那你就赶紧跪地叫三声爷爷,在给在场人的人磕三个响头,老子就饶了你......” 傻大个话音未落,凌云牙关紧咬,冷哼一声道:“放你娘的拐弯屁,小爷只不过是试试你到底有多大能耐,看招......” 话音未落,凌云向前紧赶几步,凌空跃起,双手齐出,直接插向了傻大个的眼睛。 傻大个根本没想到凌云居然如此缺德,打不过就使阴招插眼睛。 不过傻大个看似高大笨拙,但是出手速度那可是一点都不慢,眼见凌云的双手就要插在眼睛里的时候,傻大个抬起两只肥大的手掌挡在了眼睛上。 凌云插眼睛只是虚招,见傻大个堵住了眼睛,凌云收住身形瞬间就落在了地上,一落地,凌云运足了真气,一拳击在了傻大个的裆部。 “哦......” 傻大个双手挡着自己的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凌云会再次使出阴招,居然尽找脆弱的地方来打,此时再也顾不得堵眼睛,双手抱在裆部,来回在原地打转,只是一个劲的惨叫,额头的冷汗瞬间就流了出来。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哈哈哈,你就给小爷招家伙吧!”说完后,凌云再次凌空跃起,双手插向了傻大个的眼睛。 “你小子也太阴损了吧!怎么总是使这招?”话还没说完,凌云的手指就插在了傻大个的眼睛上。 “啊......” 一个鸡蛋大的眼珠就被凌云抓在了手中。 “他娘的,这小子也太黑了吧......” “这什么招啊!简直就是无赖的打法......” ...... 魏红莲见凌云胜出,就像是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拍手欢呼着。 魏忠贤见傻大个败下阵来,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几个护卫就把傻大个给扶了下去。 看着被扶下去的傻大个,凌云暗自心道:“傻大个,别怪我心狠,是你们打算置我于死地,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想要不被你们杀死,那我就只能难免开刀了!” 这时,四大高手中,矮小的胖和尚,盯着大光头,手持九环锡杖走到离凌云十步左右的距离时,右手握着九环锡杖,左手做了一个佛手状,面带微笑道:“阿弥陀佛,就让贫僧来领教一下施主的高招,施主还是去选兵器吧!” 凌云细细打量一番矮小的胖和尚,只见胖和尚身上的僧袍无风摆动,太阳穴暴起,显然是一个内功深厚的主,而且手中紧握九环锡杖,虽说面带微笑,但却是头顶千层的杀气,胸前百步的威风,整个人不怒自威,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而同在此时,魏府房檐的后面,糟老头一身夜行衣装扮,黑巾蒙面,躲在房檐后看着演武场上的一幕心道:“奇怪,既然是被抓进了魏府,怎么还会让你比武,而且你小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用一招自身武功,你为什么要隐藏实力呢!且先看看,如果你要是对上这个叛僧依旧不是处绝招,那你定时有自己的盘算,我就帮帮你。” 凌云看着胖和尚手中的九环锡杖,在兵器架前走了一圈,找了两只羽箭,中间一折,只剩下了前半截,只剩下一尺左右的箭杆和箭头,走到了演武场中。 在场之人看着凌云选的兵器,眉头紧皱,相互之间议论道:“怎么?这小子不会是吓傻了吧!胖和尚的九环锡杖少说也有几十斤,他居然只选了两只箭矢......” 远处观战的魏红莲看到凌云的举动,有些担忧的高喊道:“你傻呀!要是打不过我们就不打了,选兵器你也选个重一点的兵器啊!” 躲在房檐后的糟老头,听到魏红莲的高喊,看着魏红莲焦急的样子,冷哼一声道:“臭小子,就知道处处留情,你要是敢负小百合,看为师不将你门规处置。” 但糟老头转念一想心道:“难道你是想混在魏府......” 想到这,糟老头再次向着演武场上望去,只见胖和尚舞动着手中的九环锡杖,带着“呼呼”的风声,卷起一溜溜的尘土向着凌云打杀过去。 而凌云一不招架,二不闪避,身形一闪,直接向着胖和尚迎了过去。 128 演武场比武(下) 演武场上,胖和尚将手中的九环锡杖舞的密不透风,简直就已达到水泼不进的程度。 当胖和尚接近凌云之时,手中的九环锡杖搂头盖顶直接砸向了凌云的天灵盖。 九环锡杖上的铜环,在胖和尚的挥动下发出“叮叮叮”的清脆之声,如同流星般砸向了凌云。 凌云眉头都不皱一下,暗自心道:“伏魔杵……想不到你一个不守清规戒律的和尚,居然学会了伏魔杵,啍!恐怕打死你都想不到,伏魔杵小爷也会。” 眼见九环锡杖就要砸到自己脑袋之上,凌云只是微微的一闪身,九环锡杖便砸在了地上。 “呯” “咔嚓” 铺在演武场之上的青砖,一下就被九环锡杖砸得粉碎,片片的碎屑溅起老高。 被凌云躲过一招,胖和尚觉得失了面子,牙关一咬反手向着凌云的腰间横扫过去,准备一招结果了凌云的性命。 其实凌云早就知道他会使这招,纵身一跃,凌空一个旋转,便紧紧靠在胖和尚的身边,双手一翻,紧握在双手中的箭矢直接向着胖和尚的腰间插了过去。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此刻的凌云,借着手中武器短小,紧贴在胖和尚身旁,使的胖和尚手中的九环锡杖没有了用武之地。 自从穿越以来,凌云什么都没练,全练手了,出手速度极快,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对着胖和尚连扎二十余下。 胖和尚更是不遑多让,弃掉手中的九环锡杖,使出了自己的绝技千佛掌,将凌云的每一招,都一一化解。 两人在演武场上打的是难解难分 ,只见人影晃动,分不清哪个是凌云,那个胖和尚。 别人看不清,但在场的几个高手,还有房檐之后的糟老头,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凌云每一招刁钻狠毒,招招刺向胖和尚的每一处要穴。而胖和尚却是一一化解,众人这才对凌云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其余几个未上场的高手,看着凌云出手的速度,和使出来的招式,纷纷眉头紧皱,开始各自盘算起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凌云却是一个扮猪吃虎的主。 一直躲在房檐之后的糟老头,看着场上打得难解难分的胖和尚和凌云心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群卑鄙无耻之人居然敢对我的徒弟使用车轮战法,今天我也不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你们使用车轮战法,那我就来偷袭。” 想到这儿,糟老头凌空跃起,一招柳絮飘飘,在空中狂奔数步之后,身体猛然向前一蹿,使出了穿云纵,但手中真气运转,一记燃木刀法凌空劈向了胖和尚。 其余几人看到空中落下来的刀影,纷纷惊讶道:“燃木刀法……” 正在和凌云憨战中的胖和尚,听到半空中的风声,真气运转,双手朝天一举,迎向了刀影。 凌云见胖和尚举起双手迎半空中的刀影,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做一丝停留,一个闪身绕到胖和尚身后,手中的两支箭矢向着胖和尚的腰间插了进去。 “噗哧” 这倒好,胖和尚没被糟老头的燃木刀法所伤,却是被凌云的两支箭矢伤了肾,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瘫软地倒在了演武场。 站在场外的瘦和尚,手持月牙铲高喊道:“师弟……” 凌云看着腰间插着两支箭矢的胖和尚,摇摇头叹息道:“反正你也是出家人,伤不伤肾对你来说也没多大事。” 只是凌云看向半空之中时,眉头微微一皱心道:“师傅?他怎么来了?千万可别坏了我的事……” 而就在这时,演武场外的瘦和尚,脚尖一点地,爆喝一声,舞动着手中的月牙铲直奔凌云而去。 一直观战的魏红莲,被猛然间杀出的黑衣人惊的有些魂不守舍,但转眼看着杀向凌云的瘦和尚时,撩起衣裙有些慌乱地冲进了演武场。 瘦和尚刚冲进演武场,半空中黑衣蒙面的糟老头,一招穿云纵迎响了瘦和尚,在半空中稳住身形时,一招摩柯指中的三入地狱,向着瘦和尚的秃脑门击了过去。 “摩柯指……” “燃木刀法……” “抓住他,他就是飞天大盗浪里飞……” 随着柳氏兄弟的喊声响起,大部分的护卫,纷纷跑到魏忠贤身旁,将魏忠贤护在了中间。 魏忠贤一脸焦急的样子,就差没哭出来,有些慌乱的对着身旁的护卫拳打脚踢道:“都别管杂家,赶紧去护住小莲莲……” 糟老头一招摩柯指,击退瘦和尚之后,也没有去管杀向自己的阴阳双剑,还有四大高手中的两个牛鼻子道士,而是迅速移动身形,一记般若掌,向着魏红莲击了过去。 周围的护卫,来不及保护魏红莲,看着糟老头杀向魏红莲,都纷纷惊呆在当场。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掌心距离魏红莲一步之遥时,凌云闪身挡在了魏红连身前。 “呯” “噗” 糟老头一掌击在凌云的肩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站在凌云身后的魏红莲,看着凌云为自己挡了一掌,而且出手之人还是自己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飞天大盗浪里飞。 “呜呜呜......他居然要杀奴家......可是,你个傻小子为是么要挡这一掌......”魏红莲哭泣的从凌云身后抱着凌云,泪流满面的哭泣起来。 糟老头见凌云替魏红莲挡了一掌,有些不明所以,更加的有些担心自己的徒弟,整个人也微微的一迟钝。 这时,数百的护卫,还有几个高手纷纷向着糟老头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喊道:“抓住浪里飞,别让他跑了......” ...... 虽说凌云受了一些伤,但是眼见数百护卫冲向了自己的师傅,也是担忧起来。 略微的一沉思,凌云冲着糟老头使了个眼色后,眨了眨眼,高喝道:“浪里飞,小爷在此,看你往哪里跑?” 糟老头一听心道:“看来这小子真是要打算混进魏忠贤的府上,既如此,那我还是赶紧离开吧!” 就在此时,只见凌云一脚踢来,但是出手的速度比起凌云平时练功慢了不知多少倍。 糟老头看到凌云出手的速度,立刻就明白了凌云的意思,不做任何犹豫,脚尖点在凌云的脚上,凌空跃了起来。 紧接着,凌云一掌击向了糟老头的胸膛。 糟老头抬起手掌,和凌云的手掌对在了一起。 但是凌云的这一掌看似充满杀意,但是和糟老头对上一掌的时候,直接向着反方向一推。 就这样糟老头借着凌云的力量,一招鹞子翻身,转身一个穿云纵,直接落在了房顶,头也不回的一换步,几个起落就出了魏忠贤的府上。 魏忠贤府上的护卫都集中在演武场,也没有人在去抵挡糟老头,所以糟老头安安稳稳的离去。 而凌云和糟老头对上一掌的时候,借势假装向后倒退几步,直接压着魏红莲倒在了地上。 本来几个高手准备追赶糟老头,但是魏忠贤和魏红莲就在当场,万一一个不小心,他们出现点意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魏红莲被凌云压在身下,有些吃力的将凌云推开,坐起身看向身旁躺着的凌云时,只见凌云已是奄奄一息,嘴角挂满了血迹。(装的重伤) 魏红莲看着凌云的样子,哭泣道:“快......快来人啊......赶紧请朗中......” 在数百护卫的保护下,魏忠贤摇摇晃晃,气喘吁吁的来到魏红莲身旁,看着魏红莲上下打量许久,见魏红莲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对着身旁的护卫道:“都聋了吗?小姐让你们请朗中......” 堂堂九千岁的府上,根本不用在街面上去请郎中,府中就有宫中的专用御医。 凌云被几个护卫抬进一个很普通的房间中,大约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护卫就带着一个身材消瘦,一身淡蓝色丝绸袍服,五十来岁,长着花白胡须的老头,扛着一个木制的药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老头走到凌云的身旁,伸手号了号脉,看着凌云的脸色道:“猛然间遭受重击,导致气血翻腾,服用几剂通经活络,理气养生的汤药,应该没什么大碍。” 凌云微微点点头道:“谢谢......” 身旁的魏红莲这才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谁让你挡那一掌的......万.....万一要是......” 站在身旁一直未曾说话的魏忠贤,看着魏红莲的表情,摇摇头叹息一声,对着凌云道:“云凌,杂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哪怕你之前是一个江洋大盗也好,还是市井无赖也罢,看在你为小莲莲挡那一掌的份上,你就留在小莲莲的身旁做个护卫,顺便担任他的车夫,若是干得好,杂家便给你安排一个官职,但若是让杂家知道你辜负小莲莲,就休怪杂家无情。” 凌云一听心道:“尼玛,这就混进魏府了......” 强行扭动身体,凌云对着魏忠贤一抱拳道:“多谢九千岁......” 魏忠贤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便带着一众护卫走了出去,魏红莲这才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姑娘的护卫了......” 说到这,魏红莲叹息一声道:“唉......人变得可真快?这才几天,他居然就对本姑娘下重手,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乎本姑娘吗?” 凌云听完后却是暗自叹息一声心道:“唉......自从穿越就一直倒霉,可这桃花运尼玛也太多了吧!可是这魏红莲迟早是要受到魏忠贤的牵连啊!” 129 木匠皇帝朱由校 出了房间,几个高手紧紧尾随护卫在魏忠贤左右。 魏忠贤面色阴沉,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几个护卫和许显纯等锦衣卫道:“给杂家全力追捕飞天大盗浪里飞,火烧魏府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敢对小莲莲出手,看来他还真是活腻味了。” “属下遵命……” “卑职遵命……” 略微的一停顿,魏忠贤继续对着众人道:“云凌的事到此为止,从今日起,你们不许再去为难于他,若是惹怒了小莲莲,咱家可没办法帮你们摆平。” “遵命……” 就在魏忠贤对着众人吩咐之时,却是看到了凌云的人力车。 魏忠贤有些好奇的走上前,来回打量许久,才露出一丝微笑道:“万岁爷沉迷木匠活,杂家这就带着人力车进宫面圣,让万岁爷看看此车怎么样?” 说得着,魏忠贤回身指着许显纯道:“带几个锦衣卫将车拉上,我们即刻进宫……” 张记绸缎庄 糟老头自从出了魏忠贤的府邸,就脱掉了一身的夜行衣,此刻却是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张记绸缎庄。 绸缎庄铺面,已经有木匠开始进行装修,屋中显得杂乱不堪,糟老头也没有去理会正在施工的众人,直接进了后门,向着小院中走去。 后院大堂中,所有人都是焦急地在屋中来回踱步,猛然间看到糟老头进了院子,纷纷走出大堂围了上去。 花百合走到糟老头身前,急切地问道:“死老头,你探查的怎么样?” 紧接着,白莲花一脸愁容,眉头紧锁问道;“怎么样?郎君是否有危险?魏忠贤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糟老头环顾一圈,看着众人的表情,摇头苦笑道:“你们放心,他现在没什么危险,如今很可能已经稳稳地混在魏忠贤中,你们现在该干嘛干嘛?估计用不了多久,臭小子肯定会找机会来见你们。” 听完糟老头的话,众人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落在了肚子里。 魏府 一向嚣张跋扈,火爆的小辣椒魏红莲,此刻却是陪在凌云身旁,温顺的就像是一只小绵羊,对着凌云道:“你为什么要替本姑娘挡那一掌?” 凌云却是苦笑一声道:“谁让你长的就像天仙一样,说是让浪里飞一掌打在你身上,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呀!”(小样,不替你挡一掌,我能混进来吗?再说了,魏忠贤他也不肯放过我呀!) 魏红莲俏脸一红,低头双手搓着衣角,声音就像蚊子一般啍哼道:“可是……可是……” 凌云却是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别可是了,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只是一个穷小子,我也从未有过其它什么想法,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到浪里飞,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对你出手……” 话音未落,魏红莲便抓着凌云的手,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你真的可以找到他吗?他在哪?” 转而,魏红莲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凌云的手撅起小嘴自言自语道;“他武功那么高,你怎么可能认识他,你就不要安慰奴家了!” 凌云看着魏红莲失落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在街面上也算是有几个朋友,虽说不知道浪里飞到底在哪里?但是我可以让他们帮你打听。” 魏红莲苦笑着摇摇头道:“算了吧!就算找到他也只不过是徒增伤悲,他三番两次进入魏府放火行刺,说不定和祖父有着深仇大恨,找到了他又能怎么样?” 凌云听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暗自盘算着心道:“算了 ,还是找个机会给你这个小辣椒说清楚,免得你我之间发生什么后,等小检子登基,我对你们又下不了手……” 皇宫 魏忠贤带着人力车,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御书房,将人力车,献给了正在做木匠活儿的天启皇帝朱由校。 有些病殃殃的朱由校,一脸好奇地围在人力车旁,将每一个零件都细细观察,时而欢笑,时而皱眉,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居然亲自拉着人力车,在御书房中左拐右拐,脸上堆满了笑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启皇帝玩累时,才坐在了御案前的龙椅上,对着魏忠贤挥了挥手。 魏忠贤连忙上前,满脸堆笑的对着天启皇帝作了个罗圈揖道;“万岁爷,这车怎么样?” 天启皇帝朱由校,顺了顺气后趴在御案上,对着魏忠贤道:“此车虽然做工手艺不怎么样,但能想出此车制作方法的人,想必是一个木匠高手,朕倒是想见见能制作出此车之人,到底长什么样?” 魏忠贤却是满脸堆笑着,对天启皇帝道:“制作此车的人老奴实在不知是何人。但是,整个大明朝第一个拉这种车的人,如今就在老奴的府上,要不,老奴将他传进宫里……” 魏忠贤话音未落,天启皇帝朱由校,抬手打断魏忠贤的话道:“还是争取见他吧!免的那些言官御史又唧唧歪歪,说朕不务正业。” 魏忠贤却是一脸苦涩道:“万岁爷,您堂堂的一国之君,如今却是屈尊去见一个无名小卒,这恐怕会丢了万岁爷的身份。” 天启皇帝笑了笑道:“朕追求的是艺术,没什么贵贱之分,对了,带上朕的木鸟,顺便让他看看朕的手艺怎么样?” “老奴尊旨……” 魏府 凌云躺在床上,虽说伤势并不是多重,但魏红莲这是将他当成了重点病号,不但连下床都不让,整个床头边上,专门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鱼翅,燕窝,熊掌,人参,鹿茸等等等等,只要是补品,堆了满满一桌。 魏红莲一会儿将这个拿来给凌云尝尝,一会儿将那个拿来给凌云,搞的凌云也是一阵无奈。 苦笑一声,凌云故作虚弱道:“我说,差不多就可以了,再补就流鼻血了。” “噗哧” 魏红莲掩嘴一笑道:“整个府上,也就本姑娘管你,别怕,府上补品多的是,想吃什么都有……” 话音未落,凌云便强力支撑起身体,对着魏红莲道:“好了!我身体也没什么大碍,想出去走走,不知……” 魏红莲听着凌云的话,连忙起身将凌云扶了起来。 刚准备下地,凌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响起! 放眼望去,只见一队数十个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青一色二十来岁的棒小伙,分成两队,面对面站在了房间口,眼观鼻,鼻观心,手扶刀柄笔直站立。 “什么情况?”凌云暗自心道:“难道是魏忠贤发现了我的身份?如果真是如此,那我要不要杀将出去……” 正在凌云暗自思绪时,只听屋外魏忠贤拉长了嗓门喊道:“皇……上……驾……到……” “皇上……我靠……他怎么来了?” 就在凌云暗自思绪时,魏红莲使劲拽了拽凌云的衣袖,将凌云拉着脆倒在地上,口中高呼:“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云和魏红莲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低着头,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行人走了进来。 好半天,凌云才听到一个有些虚弱,但充满了威严的声音传来:“平身......” 凌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恭恭敬敬的说道:“谢陛下......“ 起身后,凌云低头弯腰站在旁边,但是出于好奇,凌云抬起眼皮看向坐在了椅子上的人。 只见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俊秀的面容夹杂着威严,威严中带着祥和,但是看起来一些病怏怏的样子,乌黑的秀发被一个白玉束发冠束成马尾状,一身淡黄色的袍服不带一丝的灰尘,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天启皇帝朱由校。 站在天启皇帝身旁的魏忠贤,见凌云抬眼观望天启皇帝,立刻抬手呵斥道:“大胆......胆敢在万岁爷面前如此无礼观望......” 话还没说完,天启皇帝抬手打断魏忠贤的话后,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你且上前,抬起头来朕有话问你。” 凌云不明所以,抬起头上前,抱拳作了个罗圈揖道:“万岁请问,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启皇帝微微一笑,抬手指向院中的人力车道:“院中的那个人力车是何人想出来的?” 凌云对着天启皇帝恭恭敬敬道:“回万岁爷的话,此车是草民想出来的!” 天启皇帝听完后,静静的盯着凌云,似乎想用眼神将凌云看透一般,盯得凌云浑身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茬又一茬。 好半天,天启皇帝才对着身旁的锦衣卫一挥手道:“拿上来!” 片刻,就见一个锦衣卫汉子手捧着一只大木鸟走了上来。 天启皇帝指了指锦衣卫手中的木鸟,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你来看看,制作这只木鸟的人手艺怎么样?” 凌云一听心道:“我靠,出了名的木匠皇帝怎么可能会拿别人做的东西来炫耀,算了,给你说点好听的把。” 想到这,凌云走到锦衣卫的身前,细细打量了好半天,只见木鸟的制作手艺想当的高,每一个细节都是制作的栩栩如生,若是染上颜料,猛然间望去,恐怕还以为是真的,而且,大鸟的翅膀,爪子,每个部位还可以活动,两个翅膀还可以上下煽动。 看了好办天,凌云也是情不自禁的点头道:“制作此鸟之人,手艺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纵观大明,恐怕也难以找出第二个,若是在木鸟的身上安装上机括,只要有足够的动力的话,恐怕会像真鸟一样的飞起来。” 天启皇帝听完后“蹭”的一下站起身,紧赶两步,一把抓住凌云的手臂问道:“你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看到天启皇帝的举动,凌云直接被吓得愣在了当场,眉头微微一皱心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错话了吗?不应该啊!” 130 如朕亲临 魏府大院,数十个锦衣卫整整齐齐站在小屋门口。 小屋中,随着天启皇帝朱由检激动的抓着凌云的手,使得在场之人都愣在了当场,就连时常伴随在天启皇帝身旁的魏忠贤,也是眉头紧锁,有些摸不到头脑,跟随天启皇帝这么多年,魏忠贤也没见过天启皇帝如此激动过。 面对一个皇帝抓着自己的手追问,凌云也是紧张万分,试探性说道;“草民说制作此木鸟之人的手艺,整个大明恐怕没有一个人能与之相比……” 天启皇帝摇摇头道:“不是,不是这一句,是你说的最后一句。” 凌云转身看向木鸟,微微的沉思一会儿道:“草民最后一句,好像是说,如果给木鸟装上机括,有足够动力的话,会像真鸟一样飞起。” 天启皇帝情绪激动,连连点头道:“对……就是这句,你来给朕说说,什么样的动力才能让这木鸟飞起来?还有你说的动力是什么?” 凌云听完后心道:“我靠,你这皇帝也太喜欢钻牛角尖了吧!我又不是科学家我怎么知道?就你那木鸟做的虽然精致,但它的材料也不可能像飞机火箭一样啊!算了,忽悠一下得了,反正我也不懂,你也不懂,权当给你讲讲故事。” “回禀皇上,如果将木鸟制作的像好几间房那么大!在木鸟体内装上燃料,自然会飞起来。” 天启皇帝一听,眉头紧锁,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说的燃料是什么?这和动力有什么关系?” 凌云看了看好奇宝宝一样的天启皇帝,犹豫了片刻道:“皇上,草民所说的燃料,就好比锅里的水,当锅里的水烧开时,水蒸气就会将锅盖顶起,这就是动力,如果有足够动力的话,木鸟将会锅盖一样升起。” 天启皇帝就像听天书一般,听凌云说完后,一脸疑惑的望着凌云道:“你说了半天,朕好像明白了一点点,但你所说的燃料哪里可以找到?不知你能否做出来?你有没有见过可以飞起来的木鸟?” 凌云想都没想,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道:“皇上,草民也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那样的燃料,也做不出来能飞的木鸟,但草民却见过好几间房大,里面可以坐人的飞机,它能够在几千丈高空飞行,而且里面还有人操控,想让它去哪,他就能去哪儿。” “飞鸡?什么样的鸡能飞几千丈?能不能带朕去看看?”天启皇帝情绪激动,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 凌云却是一脸苦涩道:“皇上,制作飞机之人行踪飘忽不定,草民也只是随师傅在山中修行时,有幸坐过一次,但自从师傅去世之后,制作飞机之人去了哪里?草民也是无从得知。” 天启皇帝情绪有些低落的后退几步,坐到了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滞喃喃自语道:“可惜……实在可惜……” 看着天启皇帝失落的样子,凌云却猛然间想起一物,而且自己还专门查看过资料,也亲身体验过,那就是滑翔翼。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道;“皇上,草民倒是可以制作一物,可以载人在空中向雄鹰一样翱翔,可以飞到一千丈到两千丈的高空之中,一个时辰,可飞五六百里路……” 凌云话还没说完,天启皇帝,魏忠贤,魏红莲,包括守护在门外的锦衣卫,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凌云,眼睛,嘴巴,都张到了极限,吃惊不己的盯着凌云。 好半天,天启皇帝站起身,再次走到凌云身旁,紧紧抓着凌云的手,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一个劲儿的追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能够飞在一千丈到两千丈都高空之中,而且一个时辰还可以飞行五六百里?” 别说酷爱木匠手艺活儿的天启皇帝如此问,若不是天启皇帝再场,恐怕魏忠贤和魏红莲早就抓着凌云追问了。 凌云却是眉头微微一皱心道:“我靠,至于吗?不就是一个滑翔翼吗?制造动力的咱不会,制造无动力的,只要材料齐全,人手充足,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做好,看把你那个激动的。”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天气皇帝抱拳道:“皇上,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和材料,最多十天,草民就可以做出来,而且还可以亲自试飞。” 身旁的魏红莲,轻轻拽了拽凌云的衣角,对着凌云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是,皇上面前,千万不要信口雌黄,否则谁也保不了你。 天启皇帝一脸疑惑道:“你莫不是在诓骗朕,你可知欺君之罪要受何等惩罚?” 凌云却是语气坚定道:“皇上,草民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只要有足够的支持,十日内便可做好,若是草民做不好的话,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魏红莲再次拽了拽凌云的衣角道:“傻小子......你......” 话音未落,天启皇帝满脸堆笑道:“好!只要你能够造出可以飞在一两千丈高空的东西,朕准许你在六部随意挑选官职。” 天启皇帝的话,就连权倾朝野的魏忠贤听了也是微微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天启皇帝会给凌云这么大的恩宠,六部,那可是中央部门的顶梁柱啊! 凌云听完后,连忙对着天启皇帝道谢道:“草民谢陛下隆恩.....” 这时,天启皇帝问凌云道:“不知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持,只要朕能够办到的,一定会全力支持。” 凌云大致想了想滑翔翼制作需用的材料后,对着天启皇帝道:“铁,铜,蚕丝丝绸,最好的铁匠,最好的裁缝......” 天启皇帝听完后“哈哈”大笑道:“朕当是什么稀释珍宝,原来只是这些东西。” 说到这,天启皇帝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凌云道:“这块金牌你拿着,不管你需要什么?你只管去各衙门领取,胆敢拖拖拉拉者,你可以便宜行事!” “谢皇上......” 凌云接过金牌一看,只见金牌上写着:如朕亲临 还没等凌云反应过来,天启皇帝就对着魏忠贤道:“在北镇抚司挑选两百身手的锦衣卫,时刻保护那个那个......谁谁......” 魏忠贤连忙道:“云凌!” “哦对,时刻保护云凌的安全,还有,如果真要是造出可以飞上天的神物,严密保护,决不可传入名间或是异族之手。” “老奴遵旨......” 天启皇帝挥挥手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朕也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了,你就好生协助云凌早些将飞上天的神物造出来!” 看着抬步走向门外的天启皇帝,魏忠贤等人纷纷跪地高呼:“恭送皇上......” ...... 等将天启皇帝送出了房间,魏忠贤转身,面色阴冷的盯着凌云道:“你小子不是信口雌黄吧!还飞上天,那不是神仙了吗?” 魏红莲也是一脸急切道:“你不会真是信口雌黄吧!要是你造不出来,那本姑娘现在就陪你远走高飞,不然十日后,你可就......” 魏忠贤听到魏红莲的话道:“胡闹,天下之大,你能跑到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 看着互相担忧的魏忠贤和魏红莲,凌云笑了笑道:“既然小人敢打保证,自然是可以做出来,只是不知在哪里可以找到最好的铁匠和裁缝?” “你真能做出来?”魏忠贤望着凌云坚定的表情问道:“不是在说大话诓骗皇上?” 凌云有些无语的点点头道:“我就算再傻,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 魏忠贤这才点点头道:“你要的人和物工部就有,那里都是一等一的匠户,若是丝绸难找,杂家的府上有的是上好丝绸,你只管去拿就是!一会你就去北镇抚司,挑选两百的锦衣卫,需要什么你只管开口就是,十日后可别让皇上和杂家失望。” 凌云想了想,憨憨一笑道:“小人还需要一大笔钱,但是小人身无分文,这个......” 还没等魏忠贤说话,魏红莲就上前对着凌云婉儿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道:“没关系,本姑娘有的是私房钱,一会本姑娘就给你,十万两够不够?” “咳咳咳......尼玛?我没听错吧!十万两......”凌云差点被魏红莲的话给惊倒在地,稳了稳身形心道:“一个滑翔翼,顶死也就是几十两银子,连带给匠户,还有两百锦衣卫的打赏也超不过千两,居然一开口就是十万两。” 魏忠贤见凌云不再言语,还以为是魏红莲说出的钱数已经够数,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对着魏红莲道:“小莲莲,一会你就带他去工部挑选匠户,顺便在北镇抚司挑选人手,杂家还有事要回东厂,就不陪你们了。” ...... 等魏忠贤离去后,魏红莲脸色一变,小嘴一撅,上下打量了凌云一会道:“哎呀!本姑娘就纳闷了,刚才还是伤势严重,虚弱的下不了床,现在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 凌云憨憨一笑道:“这个......那个......这不是皇上来了,刚才沾了皇上的威严之气,伤势一下子就好了......” 魏红莲眉头一皱道:“本姑娘常见皇上,怎么也没觉得有这种感觉啊!” 凌云一翻白眼心道:“我靠,怎么尽是一些好奇宝宝啊!算了,现在车行,药铺,每一项都缺钱,盗取你家的宝物暂时又不敢出手,既然你家那么有钱,我就先借来用用。” 想到这,凌云笑了笑道:“对了,你不是说你有十万两的私房钱嘛?这么多钱,恐怕要堆出一座大山吧!我们是不是要找人般?” “噗嗤” 魏红莲掩嘴一笑道:“谁说本姑娘只有十万两私房钱?那只不过是本姑娘零花钱的一部分,本姑娘还有百万两的黄金嫁妆呢!” “扑通” 听到这,凌云直接被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心道:“我靠,欺负人是吧!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啊!” 正在洋洋得意的魏红莲,看到凌云坐倒在地,连忙问道:“你怎么摔倒了?是不是伤势复发了?” 凌云却是叹息一声心道:“大姐,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关心?万一要是和你产生一丝的感情,等小检子登基时,你让小爷于心何忍啊!” “没......没事......你家地太滑......地太滑.....” 131 锦衣卫北镇抚司 房间中,守候的丫鬟仆役,看到凌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的样子,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憋得脸都通红,身体一个劲儿的发抖。 魏红莲使劲儿用脚在地上搓了搓,眉头紧皱道:“地上铺的毯子,根本就不滑呀!” 这回凌云彻底是无语了,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道:“那个,我们也就别讨论你家的地毯滑不滑,我现在要用银子,还有,工部,北镇抚司怎么走?” “哦!银子在本姑娘闺房,本姑娘过去拿银子,一会儿本姑娘就带你去工部和北镇抚司。” 凌云一听心道:“靠,闺房能有多少银子?搞了半天,被这小丫头给骗了,早知道问魏忠贤要了,算了,现在先不想这个了,一会抽空出去给白莲花她们报个信,免得她们担心。” 魏红莲离开房间后,凌云走到房门口,向着院中望去,只见小院是一个单独院落,只有几间房,院落不是很大,青砖铺地,没有想象中的花花草草,地面收拾得十分干净,看不到一丝的垃圾碎屑。 没多久,魏红莲就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手捧着一个木盒,想要换凌云曾经见过,正是魏红莲的贴身丫鬟秋霜。 魏红颜来到凌云身旁,抬头望向站在台阶上的凌云,接过秋霜手中的木盒,递到凌云面前道:“这是十万两银子的汇票,每一张都是千两,你先拿着,要是不够就跟本姑娘说。” 凌云接过木盒 ,打开木盒一看,只见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面额,除了自己看不懂的小字,只见最上方,从右到左写着四个篆字:汇通钱庄。 凌云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汇票道:“这能取到钱吗?别到最后只是一张废纸?” 魏红莲听完后,脸色一变,露出一丝的不喜道:“谁说取不出来?别说京城,你就是到了其他大城,只要见到汇通钱庄字样,都可以凭借汇票兑银。” 凌云将木盒的盖子盖上,对着魏红莲一抱拳道:“既如此,那就多谢了!” 魏红莲脖子一仰,露出一丝得意道:“这还差不多,行了,还是赶紧到各衙门领人,要不然天黑都回不来。” 信王府 王承恩和朱由检被守宫门的太监阻挡在了午门之外后,两人一回府,王承恩就派人打探魏忠贤府中的情况。 此刻,王承恩站在朱由检面前道:“殿下,奴婢从魏府一个护卫口中得知,凌云被锦衣卫抓进魏府之中后,在演武场比武,打瞎高个头一只眼,伤了胖和尚的肾,不知为什么?皇上在魏府接见了凌云,而且还让凌云制造一个飞天神物……” “飞天神物……”朱由检一脸疑惑道:“这么说来他暂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取得了魏忠贤的信任,已经见到了皇兄?” 王承恩愁容满面道;“殿下,您说,他会不会已经投靠了魏忠贤?” 朱由检听完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办天才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找机会试探试探,若是他已经投靠了魏忠贤,我们须得小心谨慎才是。” “是,殿下……” 魏府门口,魏红莲带着凌云出了府门,两人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而是徒步向着北镇抚司走去。 凌云跟随在魏红莲身后,保持着沉默寡言,无论魏红莲说什么?他也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魏红莲就不一样了,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一个劲儿的给凌云讲解各衙门事宜,简直就是一个衙门通,上至三公九卿,下至三班衙役,她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在她的讲解中,凌云对各衙门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 一路无话,两人来到北镇抚司门前,凌云放眼望去,只见四扇大门朝南大开,中间两扇大门,两旁各开小门,北镇抚司四个大字的牌匾高高悬挂,一个牛皮大鼓摆在旁边,青石板的台阶有五六台,两个千斤之余的大石狮子并列左右,光是北镇抚司的衙门,就透露着一股威严之气,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本来凌云还想让两个站岗的锦衣卫力士去通报一声,哪知身旁的魏红莲双手插在腰间,挺直胸膛,抬手指着北镇抚司衙门高喊道:“兔崽子们,赶紧进去通报一声,叫田尔耕滚出来,姑奶奶来领人了。” 看来魏红莲也是这里的常客,赶在北镇抚司门口吆五喝六,估计也就魏红莲这么一号。 两个守门的力士,听到喊声一望,看到魏红莲时,一个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道:“兄弟你在这守着,我进去通报……” “哥……你等等,还是我去通……”话还没说完,就见通报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无奈下未去通报的锦衣卫力士,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到魏红莲身旁,恭恭敬敬施礼道:“大……大……” “大什么大?” “小……小……” “小什么小?” 无奈下,锦衣卫力士吞了吞口水,一咬牙豁出去道:“大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小的也好提前迎接。” 魏红莲眼珠一瞪,伸手揪着锦衣卫力士的耳朵道:“刚才你们兄弟还抢着往里面跑,现在居然说迎接本姑娘……” “哎呦……疼……疼……大小姐,你就行行好,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凌云看着奇葩的两人,微微一笑,摇摇头上前道:“算了吧,你跟他发火不值当。” 魏红莲这才松开手道:“算你小子走运,不然姑奶奶今天将你的耳朵非拧掉不可……” 锦衣卫力士连忙点头哈腰道:“多谢大小姐开恩……”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高六尺有余,一字横眉,虎目圆睁,高鼻梁,唇红齿白,黝黑的皮肤,长着一脸的络腮胡须,脸庞之上棱角分明,长得虎背熊腰,身强体壮,身穿蟒袍,腰悬绣春刀,龙行虎步,大步流星,一脸堆笑的走了出来,大老远,就对着魏红莲抱拳道:“大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话音未落,魏红莲就指着身穿蟒袍之人道:“田尔耕,你就别废话了,姑奶奶是来你这北镇抚司领人的,皇上有旨,让从北镇抚司挑选两百人,赶紧将你北镇抚司的人招集起来,若是拖拖拉拉,小心姑奶奶让祖父收拾你。” “哎呦,我的姑奶奶,如今锦衣卫分散在各地,恐怕全部召集起来少说也得数月,这不是为难小人吗?”田尔耕一脸苦涩的说道。 为红莲眼珠滴溜一转,嘴角微微一翘道:“赶紧给姑奶奶击鼓,一盏茶工夫能聚集多少,你就给姑奶奶聚集多少,姑奶奶要挑选两百身手好的。” 田尔耕一脸苦涩道;“我的姑奶奶,如今北镇抚司高手都已经派出去,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力士,哪有身手好的。”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姑奶奶让你击鼓,你就赶紧麻溜快一点!” 田尔耕见魏红莲发火,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您消消气,消消气。” 转身,田尔耕指了指身的的力士道:“速速击鼓……” “咚咚咚……” 田尔耕点头哈腰,将魏红莲请进了北镇抚司衙门之中,随着三通鼓响罢,整个衙门院落中,聚集了五六百人,清一色的飞鱼服,绣春刀,整整齐齐的站在院中。 凌云站在田尔耕身旁,放眼望去,只见在场的数百人中,年龄大小,高矮胖瘦,各自不一,纷纷用疑惑的表情,望着凌云和田尔耕。 见人都以来齐,田尔耕刚要说话,凌云就走上前,行至一个骨瘦如柴,身高五尺左右,长得尖嘴猴腮之人身旁问道:“叫什么名字?” 骨瘦如柴之人,看了看田尔耕,又看了看凌云,却是未曾说话。 凌云笑了笑,转而面色一变,双目中寒光四射,紧紧盯着骨瘦如柴之人道:“不用去看任何人,我是奉了皇上之命,若是服从命令者还好!胆敢有拖拖拉拉者,别怪小爷不客气。” “叫什么名字?” “猴子” “为什么来锦衣卫?” “为了不受欺负。” 凌云面无表情,只是说了句:“向前十步。” 转而走到下一个人身旁,凌云继续问道:“为什么来锦衣卫?” “为了不饿肚子。” “向前十步。”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凌云一一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除了向前十步的人,凌云对着原地站立之人道:“向前十步之人留下,其余人都回去吧!” 半个时辰,众人早就站得两腿发酸,听到凌云的话“呼啦”一下,立刻就消失在了凌云的视线之中。 凌云背着双手,走到魏红莲和田尔耕身旁,对着在场之人道:“从今日起,你们在十天之内归我管,我不希望看到有人给我闹事,乖乖听话者,每人都有赏银拿,谁若给我闹事,就算我将他就地正法,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我,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凌云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既然都听清楚了,那就跟我出发,我们去一趟工部。” “是……” 人已经选好,在逗留于北镇抚司,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凌云只是对着田尔耕微微抱拳道:“田指挥使,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妥,那在下就告辞了。” 田尔耕见魏红莲对凌云言听计从,也不敢得罪凌云,连忙回礼抱拳道:“公子慢走,有空常来坐坐?” 凌云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两百的锦衣卫,和魏红莲出了北镇抚司。 看着渐渐远去的魏红莲和凌云,田尔耕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拍了拍胸膛道:“终于走了......这姑奶奶只要一来,不把北镇抚司搞个鸡飞狗跳,她是不会罢休......” 魏红莲可是不知道田尔耕的心思,只是陪伴在凌云的身旁,说说笑笑,来到了工部的军器局。 军器局本来就离北镇抚司不是多远,没多久便已到达了军器局。 军器局没有北镇抚司那样的威风,就像是一家工厂一般,但是,周围有着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手持刀枪来回的巡逻。 巡逻的士兵见大队人马前来,本来是想准备阻挡,但看到清一色的飞鱼服,立刻就蔫了下去,赶紧跑进军器局通报。 132 准备放魏良卿的血 烈日已经渐渐开始西斜,虽说二月的天气,北京并不是多暖和,但气候已经开始转暖,街道旁的柳树已经发出嫩芽。 军器局 工部尚书崔呈秀,在接到魏忠贤命令之后,亲自赶往了军械局,浣衣局,各自选了一百名针线活做得最好的宫女和铁匠,正在对着在场的人训话。 崔成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恭恭敬敬跪在院落中的男男女女,翘着二郎腿道:“别说没给你们这些人机会,如今有人能做出飞天神物,万岁爷下旨,要最好的裁缝和铁匠,如果你们做得好,很可能会得到万岁爷的赏赐,但如果你们偷奸耍滑不好好做,就是本官也护不了你们,一会儿就有人来带你们一起去,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都听明白了吗?” 跪在地上的两百个男男女女,连头也不敢抬,纷纷双手撑在地上,低着头应道:“小人明白了……”(尼玛,不定有打什么主意,还飞天神物,那不成神仙了?切......) “噔噔噔……” 就在跪在地上的两人残差不齐答应时,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进来,拉长了嗓门儿道;“报……” 等走近前,士兵单膝跪倒在地,对着崔呈秀抱拳道:“大人,大小姐带着两百锦衣卫,已经到了门外……” 崔呈秀听到这儿“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脚踹在士兵的肚子上道:“废物,饭桶,既然小姐来了,为何不请进来?将小姐阻挡在门外,难道你们不想要命了吗?” 士兵被踢了个跟斗,稳住身形后,再次跪倒在地道:“大人息怒,小人这就去请……” 崔呈秀摆了摆手道:“算了,还是本官亲自去迎接,免得小姐进来后会对本官发飙。” 崔呈秀火急火燎的向着外面走去,跪在地上的两百人,没有得到崔呈秀的命令,却是乖乖的跪在了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崔呈秀刚走到门口,凌云和魏红莲就带着人闯了进来,直接和火急火燎的崔呈秀撞了个正着。 崔呈秀连忙行礼道:“参见大小姐……” 魏红莲一把抓住崔呈秀的耳朵,使劲一拧道:“你的狗蛋儿可真够肥的,明明在院子里,也不出来迎接姑奶奶……啊!想死了是吧!” “啊……哎呦……疼疼疼……姑奶奶你就松手吧!下官这不是正在挑选人手吗?”崔呈秀疼得呲牙咧嘴的说道。 凌云谢谢向着崔呈秀望去,只见崔呈秀长的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四十来岁的年龄,五官端正,面貌清秀,身穿绣着锦鸡补丁的二品大员官服,但浑身却是透露着溜须拍马的气息。 魏红莲这才松开手道:“这还差不多,赶紧带姑奶奶去看看你挑选的人。” “是,是是,大小姐请……” 魏红莲也只不过是性格使然,喜欢处处刁难于人,见崔呈秀已经认怂,也就不再刁难,昂首阔步,挺着胸膛进了军器局。 凌云和两百锦衣卫,尾随在魏红莲的身后,进了军器局。 刚进大门,凌云就被院中的一幕看得心酸不已。 只见院中跪着一大片男男女女,全部低着头,跪在院落之中,有些人头发已经结成了板甲,已经二月的天气,身上却还穿着棉袄,身上的棉袄就像擀的毡一样,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松软度,绵祆上残破不堪,破洞一个接着一个,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穷” 猛然间来了这么多锦衣卫,跪在场地上的人吓得更加不敢抬头,浑身已经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行至台阶而上,魏红莲对着凌云嫣然一笑道:“还是你来说吧!” 凌云点了点头,对着在场的人大声道:“都起来吧!既然把你们选到这里,从今日起,你们便服从我的指挥。” 这时,跪在地上的人才三三两两有些担忧的站起身,但都低着头暗自寻思起来。 看着场上衣衫褴褛的众人,凌云摇摇头心道:“这就是大明朝的技术人员,想不到却是混到如此地步,也真够可怜的。” 想到这儿,凌云再次道:“今天我在此宣布,不管是你们两百锦衣卫,还是你们两百个匠户,只要跟着我,就不能让你们白辛苦,在跟着我的十天里,每人赏银五十两,如果有干的好之人,不论身份,不论年龄,赏银一百两,但在这十天里,都必须给我乖乖听话,若有闹事者,我不介意将你们交给皇上来处置,好了,带上自己的工具,都跟我走。” 一旁的魏红莲听到凌云的话,拽了拽凌云的衣襟道:“你傻呀?每人赏五十两,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凌云双手一摊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一向都是有钱就花,你看这些人这么可怜,就权当是帮助他们了,管他什么概念不概念的。” 魏红莲一翻白眼道:“五十两银子足够他们一家吃喝好几年,这里有四百多人,光赏银你就要出两万两以上,咱们该办的事儿还没办呢!就先出去这么多钱……” 凌云微微一笑,抬手打断魏红莲的话道:“不是有你的十万两汇票吗?就算出去两万两,还剩八万两呢!” 这时,在场之人,不管锦衣卫还是匠户,全都反应过来,跪倒在地齐呼道:“多谢大人……” 甚至有些人都开始哭泣起来,本来不知道将他们聚集在此何事,但如今听说有五十两赏银,早就将一切抛之脑后,也就是十天,五十两银子就可以赚到手,就算让他们拿着刀去拼命,此刻也不会犹豫。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的挥挥手道;“都别愣着了,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早些出发吧!” …… 人手齐备,凌云带着数百人,悠哉悠哉的走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要看到数百锦衣卫,都纷纷闪到街道两旁躲避。 尾随在凌云身后的魏红莲,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道:“我们这是去哪里?这不是回府的路啊!” 凌云笑着指了指街道上的一家店铺道:“这么多人要是在魏府叮叮当当恐怕多有不便,所以,暂时就先在民间征用一些房间,到时候给他们点钱就是。” 还在魏红莲纳闷间,凌云就已经抬步走进了一家挂着张记绸缎庄的铺面中。不错,正是凌云买下来的小院。 凌云之所以将地方选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见到白莲花等人,其实看似队伍浩大,真正制作滑翔翼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人。 铺面中,花百合梳着流苏髻,身穿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在店铺忙碌的指挥装修,猛然间看到凌云走了进来,心中一喜,刚准备上前问凌云,但看到凌云身后的锦衣卫立刻就打消了此念头。 花百合上前,对着凌云福了一礼道:“这位大人,不知来我们这里所为何事?小店还未开张.....” 话音未落,凌云抬手打断花百合的话道:“你们的店铺被官府征用几日,速将管事的人找来。”说完后,凌云对着花百合眨了眨眼睛,故意给花百合放了个电,将花百合挑逗了一番。 本来花百合看到凌云的眼神心里一喜,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但看到站在凌云身旁的魏红莲时,故作担忧道:“官爷,您要是征用了奴家的店铺,奴家可怎么向爷爷和姐姐交代啊!” 凌云对着花百合微微的一边脸色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要是怕你爷爷不同意,就赶紧将他们叫出来,我来跟他说。” “官爷稍等,奴家这就去请爷爷出来!” “赶紧的,要是耽误了大爷的事,大爷一把火烧了你这店铺。” “是是是......” 花百合再次向着凌云福了一礼便向着后院走去。 一进后院,花百合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表情,小嘴一撅喃喃道:“想见白姐姐就直说,还搞得这么神秘。” 正在花园刨土种花的糟老头,看到花百合的表情,丢下手中的锄头迎上去问道:“怎么了小百合?谁惹你生气了?” 花百合小嘴一撅道:“还不是你那个乖徒弟......” 糟老头一头雾水,有些不解的问道:“他不是在魏府吗?怎么就得罪你了?” 花百合道:“谁说他就在魏府,如今他带着数百人,里面还有一大队的锦衣卫,如今就在外面,还说这里被官府征用了,想回来就回来,干嘛还有搞那么大的阵势?” 糟老头略微的沉思一会问道:“征用?这是为什么?” 想不明白也就索性不去想,糟老头连忙对着屋里喊道:“都出来......” 屋里本就没有几人,凌壮和凌志还有孙耀祖跟着云飞燕和陆燕萍去了南城的车行,家里只留下了糟老头,花百合,白莲花,还有陈嫂一家。 随着糟老头喊了一声,白莲花和陈嫂一家就走了出来,都有些不解道:“师傅(师老爷)出什么事了吗?”(白莲花是跟着凌云叫的,所以叫师傅) 看了看众人,糟老头道:“凌云那个臭小子带着数百人就在外面,你们随我出去,暂时想装作不认识他,看看他是被挟持还是要做什么?” “什么?郎君回来了?”白莲花有些激动的问道:“他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人?” 糟老头摆了摆手道:“暂时先不去管为什么来?你们随我出去看看,只要他是安全的,我们就不要轻举妄动。” “是......” 凌云正背着双手在铺面中观看铺面之时,糟老头就带着众人走了出来,行至凌云身旁,糟老头正准备撩衣跪地时,凌云连忙扶住了糟老头,他可不敢让他的师傅对他下跪,万一最后又动用门规,那他就惨了。 糟老头用眼角的余光向着周围扫视一圈后,对着凌云一抱拳问道:“官爷,不知来小老儿的店铺所为何事啊!如今还未开张......” 凌云笑着指了指身后的的数百人,对着糟老头道:“我已向皇上保证,十日内造出飞天神物,但是别的地方不太方便,只有暂时借你这里十日的时间,不知老伯意下如何?” “飞天神物......” 糟老头用疑惑的表情看着凌云道:“官爷,先不说你那飞天神物能不能造出,这和小店有什么关系?你们数百人,小店也不方便啊!” 凌云笑了笑道:“隔壁就是客栈,除了干活和保护秘密的人暂时待在你家,其余的人会住在客栈,这就是方便之处!” 糟老头故作一副愁容道:“官爷,你们住在这里,那小老儿一家去哪里啊?” 凌云指着隔壁道:“如今就只能委屈你们先住在隔壁的客栈了,要是有未曾回来的家人,现在就告诉他们,叫他们都住客栈吧!” 糟老头一听心道:“小兔崽子,你到底想干什么?飞天神物......这不是扯淡吗?算了,找机会再问你。” 这时,凌云从木匣中拿出一张千两的汇票递给身后的一个锦衣卫道:“将隔壁的客栈包十天,你们就都住在那里,今天天黑之前让匠户先架起一个铁匠炉,记住,不可乱动院子里的一针一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魏红莲小嘴一撅道:“魏府那么大,你偏要在这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凌云笑了笑道:“这么多人住到魏府,你祖父肯定不习惯,有你祖父在他们也不敢敞开了干活,何况我已经得罪了魏府的几个高手,要是他们故意捣乱,十天的时间,我拿什么去向皇上交差啊!” 见凌云说的也不无道理,魏红莲才撅起小嘴,腮帮子鼓得像小金鱼一样道:“那我们现在去哪?” 凌云笑了笑道:“留十个铁匠先在这里找一间空房架起一个铁匠炉,其余人全部去客栈休息,带二十个锦衣卫和我们一起出去,顺便买些制造飞天神物的东西回来。” 可是凌云心里却是暗自心道:“魏良卿,你他娘的上次不是玩打劫的嘛!这回小爷带上锦衣卫,看看你还怎么打劫?不放你一点血,小爷就不叫凌云。” 133 男女授受不亲 夕阳西下,西斜的落日照射在北京城中,街道旁的柳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 经过了一下午的忙碌,凌云终于将一切暂时安排妥当,带着二十个锦衣卫悠哉悠哉地走在了大街之上。 “我说魏大小姐,你不会就这样一直跟着我吧!”凌云面带微笑的盯着魏红莲道:“这天都快黑了,你若还不回去,恐怕一会儿满城全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 “不去……不去……就不去!”魏红莲有些撒泼道:“干嘛让本姑娘回去?本姑娘要见证飞天神物制做的全过程。” 凌云一翻白眼儿喃喃道:“怕了你了……” 就在两人说说笑笑间,只见前方街道上无数的人群围成一片,将钟楼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指指点点议论着。 凌云看着围观的人群心道:“尼玛,该不会是小爷藏在钟楼顶上的宝物,被人发现了吧!” 但是等凌云翘首观望之时,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只见钟楼最高层,一个年轻的少妇站在窗口,呜呜咽咽哭泣着。 随着凌云和魏红莲上前,围观的人群看到两人身后数十个锦衣卫,立刻闪到两旁,让开了一条通道。 进了场地,魏红莲抬头看向钟楼顶上,眉头紧皱道:“奇怪!这人要干嘛?是想跳钟楼吗?” 凌云并没有理会魏红莲,抬头望向钟楼,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心道:“这小娘子不是去钱庄将银子兑换汇票,之后准备带着丈夫的灵柩回归故里吗?如今怎么跑到钟楼顶上了?这钟楼少说也有三丈高,这要跳下来还有命吗?” 就在凌云思绪之时,站在钟楼最高层的张寡妇,哭得眼泪哗啦啦直流,哽咽道;“没了,什么都没了?还活着做什么?呜呜……” 这时,钟楼底下,有起哄的人高喊道:“跳啊,怎么还不跳?本公子最喜欢看人从高处坠下,摔个万朵桃花开的景象,赶紧跳,摔死之后,正好喂本公子的狗……” “啪” 话还没说完,凌云甩手一个耳光抽在了说话之人的脸上,立刻就将说话之人打个满地找牙。 本来被打翻的地的那人准备站起身来找凌云理论,当看到凌云身后锦衣卫时,立刻就像吹起的猪尿泡扎了一针一样,一下就蔫了下去。 凌云指着那人脸色一变道:“赶紧立刻马上消失在小爷的视线中,三个呼吸之内,你他娘要还在这儿,小爷抓你进锦衣卫大狱……” 话音未落,那人便连滚带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当凌云再次抬眼望向钟楼顶上之时,只见张寡妇缓缓张开双臂,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缓缓飘落下来,使得场上围观之人尖叫起来,更有一些直接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就连一向泼辣,嚣张跋扈,蛮横无理的魏红莲,此刻也是双手遮面尖叫起来。 就在此时,凌云一招旱地拔葱,在众人的注视下凌空跃起一丈多高,在半空中接住正在下坠的张寡妇,一提真气,转身一个穿云纵落在了钟楼低层的挑檐上。 “好……” “好功夫……” 等凌云落地将张寡妇放在地上时,张寡妇才缓缓睁开眼,看到凌云之后,呜呜咽咽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妾身?” 凌云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寻此短见?” “呜呜呜……没了,什么都没了?妾身卖房的钱被抢了……呜呜呜……” 凌云一听,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双目中杀机四射一字一句道:“堂堂天子脚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在京城中拦路抢劫?告诉我,我帮你讨回公道。” 张寡妇哭泣道:“没……没用的,他乃是肃宁伯远房亲戚,见到妾身携带的金珠,他便强行索要……呜呜……最后……” “又是魏良卿?” 就在凌云咬牙切齿之时,站在一旁的魏红莲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脸上露出一丝的不喜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抱着她成何体统,难道你没听说过,嫂若溺水,小叔子还不伸手援之……” 凌云脸色一变,望着魏红莲道:“这是哪个先生教你的?一瓶不满半瓶晃荡,听好了,不是你那种说法,而是孟子说:嫂子溺水快死了,不伸手拉她的人是豺狼、禽兽不如。男女不亲手传递物品是礼法,小叔伸手救快溺死的嫂子是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以后别不知道就在那儿瞎说。” 魏红莲也没有去反驳,向着周围看了看道:“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总在这大街上抱着她呀!” 凌云向着周围看了看,再看了看哭泣中的张寡妇道:“你倒是说说,抢走你的金珠之人他现在在哪里?” 张寡妇这才擦了擦眼泪道:“他是魏氏赌访的管事,他看到妾身手中的金珠,非要说是他们家的……” 听到这儿,凌云冷哼一声道:“啍!堂堂天子脚下,居然敢做出如此勾当,简直是目无王法,走,去魏氏赌访……” 魏红莲看着在场的人,对着身后的二十名锦衣卫道:“叫他们都散了。” “是……” “散了散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围在这里了……” 就在二十名锦衣卫,让围观之人散去之时,魏红莲走到凌云身旁,小声道:“奴家总觉得,公子真是风趣幽默。” 好话谁也爱听,一听魏红莲的话,凌云一得意直接开口道:“那是,小爷是谁?小爷是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成熟稳重,风趣幽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说到这时,凌云突然觉得不对,猛然间反应过来心道:“遭了!这下一得意居然说漏了嘴。” “啪” 在众人的注视下,魏红莲直接甩手一个耳光抽在凌云的脸上,被打的人没哭,打人的人却呜呜咽咽哭泣起来。 二十多名锦衣卫,还有在场未曾散去的人,看到凌云挨揍的一幕,个个都像被点了穴一样,眼睛都不去眨一下,生怕错过一场好戏。 凌云脸颊抽搐几下,伸手摸着脸道:“哎哟我勒个去,是你打我,我还没哭,你怎么就先哭起来了。” 魏红莲鼻子抽搐几下,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居然骗奴家这么久?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祖父你是谁?” 凌云连忙抓住魏红莲的手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魏红莲环顾四周张望一番,往凌云的耳旁凑了凑小声道:“浪里飞……” 话音未落,凌云连忙伸手捂住魏红颜的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别乱说好不好?” 魏红莲挣扎了好半天,才从凌云的魔爪中挣脱出来道:“男女授受不亲,干嘛总是对本姑娘动手动脚,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去告诉祖父。” 凌云向着周围扫视一圈,一脸苦涩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闹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魏红莲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腰间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道:“你放心,本姑娘暂时不揭露你,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但是你必须要听本姑娘的话,否则……哼哼……” “好好好,听你的还不成吗?不过现在我要去魏氏赌访,希望你不要阻拦我。”凌云面沉如水地对着魏红莲说道。 魏红莲故作沉思,双手抱拢,用大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微微点点头道:“嗯!本姑娘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之人,此事本姑娘绝不拖你后腿,你要找魏氏赌访麻烦,本姑娘支持你。” 凌云却是暗自心道:“我靠,这小丫头骗子不会吃错药了吧!我可是要到他们家赌访去找麻烦,她居然还支持?不过有她跟着也好,就算是闹大了,也有她顶雷。” 魏红莲可不知道凌云的想法,像她这种娇生惯养长大,头脑简单的人,根本也不会去想。 凌云还没做出举动,魏红莲就先将张寡妇扶起,理都不理傻愣愣的凌云,直接向着魏氏赌的方向走去。 魏氏赌访 随着太阳落山,赌访的门口也挂起了大灯笼。 刚行至赌访门口,就传来赌徒们的呐喊之声。 魏红莲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说她想打抱不平,但她还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替张寡妇讨回公道。 魏红莲站住身形,回身望着身后的凌云道:“我们怎么讨回公道?” 凌云笑了笑道:“你是想跟他们文斗还是武斗?” 魏红莲听的满头雾水,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是文斗什么又是武斗?” 凌云背着双手,干咳一声道:“咳……这个嘛……” “你能不能别卖关子?说重点。”魏红莲有些焦急的说道。 “所谓文斗,就是我们进去赢他几万两。至于武斗吗?那就是咱们进去之后,见人就打,直接把这赌防拆掉,你说我们是文斗好?还是武斗好?” 凌云说的每一件,对于魏红莲来说,那都是稀奇无比,感觉比什么都刺激。 想都没想,魏红莲就对着凌云道:“古人云:先礼后兵。那我们就先给他来文的,赢他几万两再说,要是乖乖听话,将金珠交出来 ,咱们就放他一马。如果他们不肯,咱们就把他的赌访拆掉” 凌云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在心里叹息道:“唉......早知道要穿越就先好好研究一下这明末的历史了,如今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八月天启驾崩,崇祯继位,清除魏忠贤党羽,崇祯十七年小检子吊死煤山,清军入关夺取了大明江山外,历史名人没记住几个,历史事件一无所知,领军打仗,不会。制造飞机大炮,不会。如今却是要靠着魏红莲这种关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想到这,凌云看了看魏红莲心道:“她已经知道我浪里飞的身份,我是不是要将她灭口呢!可是,对一个小女子咱也下不了手啊!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尼玛,车到山前必有路,小爷还就不信了,这倒霉事还总跟着小爷。” 134 街道上的偶遇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行人依旧是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各家店铺也都点燃了悬挂在店铺门口的气死风灯。 灯火通明,街道上青楼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吹拉弹唱,莺莺燕燕的拉客声不断响起。 站在魏氏赌坊的门口,凌云带着魏红莲走进了赌坊之中。 对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魏氏赌坊的凌云来说,这里已经是轻车熟路,也不需要人的带领,凌云直接来到了摇色子的地方,看着围在桌前唉声叹气的赌徒,凌云笑了笑道:“呦,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怎么都不压啊!” 其中有一个赌徒埋怨道:“也不知怎么这么邪门?今天居然连出二十三把小,我们都已经输光了......” 有人说话,其余人也是打开了话匣子,纷纷七嘴八舌道:“公子,您要是压的话,一定要押小,不然......” 这时,和官看着凌云,嘴角微微一翘道:“公子,玩两把?” 凌云也是微微一笑道:“来这里就是玩的,要是不玩还来这里做什么?只是在下没带现银......” “唉......无妨,首饰,房产,地产,各种物件典当,借贷,我们这里都有,只是不知公子有哪一样?实在不行,家中的妻妾都可以用来作抵押。” 凌云微微一笑,从跟随在自己和魏红莲身旁的秋霜手中接过木匣放到桌上道:“这些我都没有,这里有汇通钱庄八万两的汇票,不知算不算钱?” 说完,凌云便将木匣打开,露出里面一千两面额的一箱汇票。 “哇......” “我地个娘唉......” “这么多钱啊......” 和官也是满脸堆笑,看着木匣中的汇票道:“汇票就是银子,公子只管压就是......” 话音未落,凌云就打断了和官的话道:“慢着,我的钱是有了,可是你有没有钱陪,可别让我侥幸赢了你们没钱赔偿。” 和官一听笑道:“公子这还没赢呢......” 哪知和官话音未落,凌云就把木匣一合抱在怀中做出一副转身要走的样子道:“本来想好好玩玩,可是你们没钱,不玩了......不玩了......” 和官见凌云要走,连忙道:“公子稍等,钱我们有......” 说到这,和官对着身旁的一个小斯小声嘀咕了几句,小斯便向着后堂跑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斯就跑了出来,手里捧着几张汇票来到了度桌前,将手里的汇票交给了和官。 和官将汇票一一摆在桌上道:“公子,这可都是一万两的面额,这下公子放心了吧!” 凌云这才微微一笑道:“嗯......有钱就玩,那你摇吧!” 和官笑了笑,伸手抓起桌上的木盅,开始摇晃起来。 “当当当......” 色子撞击在木盅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片刻后,和官将木盅放在桌上面带微笑道:“押了押了,押定离手......” 凌云很随意的将木匣打开,取出了一张一千两面额的汇票押到了小字上。 “开......” “四五五,十四点,大......” 凌云一拍大腿叹息道:“他娘的,怎么会是大......” 身旁的魏红莲看了看桌上被收走的汇票,再看了看凌云,眉头紧皱,一脸疑惑的问道:“这就输了?” 凌云却是放大了嗓门道:“输就输了,本少爷有的是钱,打架凶多吉少,赌钱输赢不保。这很正常,我还就不信了,全押小......” 说完凌云就将木匣全部押在了小字上。 这时,围观的赌客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七万九千两,一把全押,这也太败家了吧! 和官却是笑的只见眉毛不见眼睛道:“押了押了,押定离手!”(蠢货,还没摇呢你就押小,最好把你身旁的小娘子也押上) “当啷当啷......” 和官将木盅摇好放在桌上,就在要揭开木盅的一刹那,凌云一拍桌子道:“开呀!” 哪知这一拍,木盅也揭开了,可是色子在揭开的一刹那,被凌云一拍桌子震得一翻滚,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二三。 和官一脸苦相盯着桌上的色子心道:“我摇的明明是三个六,怎么会这样?” 凌云却是一把将和官的八万两汇票抓在手中,从自己的木箱拿出一千两丢给和官后大笑道:“哈哈哈,本少爷就是手气好,既然赢了,那小爷就去百花阁找花魁去喽!” 说完,凌云转身拿着汇票对着魏红莲一使眼色后,众人便向着赌坊外走去。 一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当凌云出了赌坊来到大街上时,四个魁梧有力,身高七尺开外,长得虎背熊腰的壮汉,双手抱拢堵在街上。 人群的最前面,之前打劫过凌云的管事再次出现,伸手捋着一撇八字胡,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道:“呦,这才几天不见,怎么这么不长记性,老规矩,钱放下,人赶紧离开。” 凌云笑了笑,将魏红莲,秋霜,张寡妇护在身后道:“上次你仗着人多打劫小爷,你看看今天我的人怎么样?” 说完后,凌云一挥手,二十个锦衣卫呼啦一下护在了凌云的身前,纷纷抽出了手中的绣春刀,对着几个彪形大汉怒目而视。 哪知为首的死胖子管事根本就不惧怕,抬手指着在场的锦衣卫道:“识相点就赶紧滚开,这可是肃宁伯的赌坊,里面的收入还有九千岁的一份,你们不想活了是吧!” 一句九千岁,立刻就把在场的锦衣卫吓得犹豫起来,互相之间面面相觑一番,各自闪到了一边,只是在心里道:“得......反正都是魏家的是,这不是有个魏家大小姐吗?你们爱咋地咋地。” 魏红莲也没见过这个管事,看到他嚣张的样子,正准备上前,凌云一把拉住魏红莲的手,将汇票递在了魏红莲的手里道:“没事,我来。” “公......公子......要不算了吧!妾身有没有那些钱都无所谓,妾身也不再寻短见了,实在不行,妾身就去缝缝补补也能养活自己。”身后的张寡妇有些担忧的说道。 凌云回身微微一笑,刚转身,就听到死胖子管事道:“哎呦喂!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大胆?原来是想给这个小娘子打抱不平,别急,一会打断你的腿后,老子就把这小娘子卖到窑子里,哈哈哈......” 凌云面露微笑,一步步走到死胖子管事的跟前后,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一拳打在了死胖子管事的嘴上,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 “咳咳咳......” 死胖子管事摔在地上,使劲咳嗽几声,差点没被噎死,满嘴的牙一下子全被打得咽到了肚子里,满嘴鲜血,说话漏风,指着凌云道:“哈了卡,噶啊哈了卡......”(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四个魁梧有力的彪形大汉,见凌云已经出手,也不分青红皂白,纷纷抡胳膊挽袖子,围向了凌云。 凌云不慌不忙,将真气运足,正准备出手时,一个衣衫破烂的汉子冲进人群之中,手中一对铁拳左右开弓,击打在最前方两人的肩头。 “咔嚓咔嚓” 只听两声骨骼断裂之声响起,走在前面的两个彪形大汉,肩头上骨骼断裂,疼得惨叫不已。 连续将两人胳膊骨头打断,那人手下不做任何停顿,抢步上前一记扫堂腿,将一个魁梧汉子扫翻在地,起身一记高鞭腿,踢在最后一个壮汉的脖子上,也就几个呼吸间,四个魁梧有力的汉子就被打翻在地,疼得惨叫哀嚎不已。 说话漏风,满嘴鲜血的死胖子管事儿,指着凌云道:“好子,己瓦犯了,哽个可拉反吧!”(小子,你麻烦了,等着吃牢饭吧!) 凌云也没听明白他说什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到死胖子管事的身旁,使劲一脚踢在死胖子的腿上后,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牌道:“看看这是什么?” 死胖子管事看了好半天,一头雾水道:“噶府够西跟给哇”(这不就是金子吗?) 凌云一听心里暗骂:“尼玛,感情这家伙不识字啊!” 凌云蹲下身,拍了拍死胖子的脸道:“小子,随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小爷就在街头的张记绸缎庄等你,想单挑或者群殴,小爷随时奉陪,现在小爷还有事做,就不奉陪了。” 当凌云转身时,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出手相助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扬州分别后的南宫云。 只见此时的南宫云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裳,因为瞎了一只眼,所以带着一个眼罩,看起来十分落魄的样子。 凌云一看时南宫云,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对着南宫云一抱拳道:“南宫兄什么时候来的京城,为何沦落到这种地步?” 南宫云微微摇摇头道:“此时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凌云却是拉着南宫云的手,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激动样子道:“无妨,既然是一言难尽,那我们慢慢说,不如南宫兄就随我回客栈,正好我街面上有个朋友叫云飞燕和陆燕萍,他们在南城开了一家车行,之前我就在车行做事,不如南宫兄就去那里做事......” 凌云话音未落,南宫云就抓着凌云的手,有些激动道:“陆燕萍她们也在京城?” 但南宫云见凌云说话说得如此隐晦,就知道凌云不想让在场的人听到,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对着凌云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公子引荐一番了。” 此时巧遇南宫云,凌云也就没有心思去买东西,直接带着众人向着客栈走去。 135 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天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挂半空。 魏府 一个个气死风灯高高挂起,整个官邸一片灯火通明,一队队巡逻士兵来回穿梭。 中院,大堂中,魏忠贤端坐于正主位一张黄花梨太师椅上,一口口抿着茶水。 堂下,魏良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泣道:“叔父,你可要为侄儿做主啊!” 除了魏良卿,堂下或爬或躺着几个赌场拦截凌云的壮汉,还有死胖子管事,几人鼻青脸肿不说,而且还绑着胳膊挂着腿,其惨状真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 魏忠贤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哀嚎的几人问道:“到底是什么事?细细讲来。” 死胖子牙被打掉,说话口齿不清,一切就由魏良卿说给了魏忠贤。 魏良卿擦了擦泪水道:“叔父,今日有一个不长眼的东西在侄儿的赌坊输了钱,最后抢走了钱不说,还仗着武艺高强,人多势众,打伤十余人,抢走十万两汇票,而且还放出话,说想讨回公道就多带人到张记绸缎庄找他,叔父啊!打狗还要看主人,他这是不将叔父放在眼里啊!” 魏忠贤面沉如水,思绪良久才问道:“此人是什么身份?” 魏良卿瞎掰道;“没什么身份,只是一个江湖帮会之人,本来侄儿准备用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抓他,但他敢动我们魏家,侄儿想把他抓进锦衣卫诏狱,让他知道一下厉害,所以就想让叔父出手,动用东厂或者锦衣卫的势力将他抓起来。” 凌云带着二十个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的人根本不敢动,否则魏良卿也不能来找魏忠贤。 魏良卿可不知道打人的是凌云,否则他也不可能来告状了,魏红莲可不是他敢惹的。 魏忠贤对于这芝麻小事也没在意,对着瘦和尚道:“瘦头陀,你带几个人去趟张记绸缎庄,将闹事之人抓起来,交由魏良卿处理。” “卑职领命……” 信王府,书房。 王承恩对着站在窗口看着夜空的朱由检道:“殿下,奴婢己派人打探清楚,凌云奉皇上旨意制造飞天神物,今日在北镇抚司领了两百锦衣卫,军器局领了一百铁匠和浣衣局的一百宫女,可就在半个时辰前,凌云在魏氏赌坊打了魏良卿的人。” 朱由检一听,眉头一皱道:“即然他到了魏府,又为何与魏良卿为敌?” 王承恩连忙道:“是魏良卿赌坊的人抢了一个寡妇的钱,寡妇在钟楼自杀时遇到了凌云,所以凌云才会打抱不平。” 朱由检听完后点了点头道:“肯为一个寡妇得罪魏良卿,看来他还是之前的小云子。” 说到这,朱由检看着王承恩道:“对了!魏良卿有什么举动?” “回殿下的话,奴婢在回来的时候发现魏良卿进了魏府,奴婢在暗中观察许久,结果四大高手中的瘦和尚带着十几个护卫出了魏府,看似气势凶凶,不知……” 朱由检一脸疑惑道:“四大高手平时只负责魏府安全,如今大个头瞎了一只眼,胖头陀也是伤势严重,现在己经快霄禁,他出去干什么?” 王承恩听完后看了看朱由检道:“要不奴婢派人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朱由检点点头道:“嗯!也好。对了,若是有机会告诉凌云,本王想见见他。” “殿下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张记绸缎庄 凌云带着众人一进院子,正在忙碌加班修铁匠炉的匠户和浣衣局的宫女,纷纷对着凌云行礼。 凌云边走边挥手道:“行了!都休息吧!去把客栈中所有锦衣卫和匠户叫到这里来,我有事宣布。对了,顺便把这里的主人全部叫来!” “是……” 一个锦衣卫答应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进了正堂,凌云拉着南宫云的手,一脸亲切道:“南宫兄,自扬州一别己有数月,不知南宫兄怎么到了京城?又为何沦落至此?” 南宫云叹息一声,苦笑道:“本来准备找一个地方置办几亩田地,带着妻儿老小隐退田园。但是,连续数日的汤药费下来,身上的银两用尽,无奈下只有带着家小一路街头卖艺来到京城投靠以前的亲友,哪曾想自离开顺天镖局后,这些以前的老友居然连见一面却不愿意……真是世态炎凉啊!” 凌云听完听叹息道:“人心本就如此,穷在闹巿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以南宫兄的身手何愁找不到事做,若南宫兄愿意在我朋友的车行做事,信任不会低于白剑飞。” 就在两人说话间,云飞燕,陆燕萍等人也陆续赶到。 只见云飞燕和陆燕萍一身男装,乌黑的秀发梳成马尾髻,一幅英姿飒爽的样子走了进来。 当见到南宫云时,都有些愣神,一幅不可思意的表情望着对方,久久不语。 凌云微微一笑上前道:“呵呵!南宫兄如今落难,在下想做担保让南宫兄在两住车行做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车行本就是凌云的,如今凌云说的如此隐晦,两人也知道有外人在场凌云才会如此说。 “好说!既然是云兄开口,我们一定答应。”陆燕萍笑着说道。 转而,凌云从秋霜手中接过木匣,从木匣中取出赢回来的八万两汇票,递给了云飞燕后眨了眨眼道:“这是八万两,上次你们不是说钱不够吗?这些你们拿去……” 云飞燕也没客气,接过汇票笑了笑道:“既如此,那就多谢了!” 一旁的魏红莲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人家故友重逢,自己凑什么热闹,索性带着秋霜进了后堂去给自之挑选房间。 这时,两百锦衣卫和匠户都聚在了小院中,场上开始喧闹起来。 凌云看着在场的人,抬手压了压道:“叫大家来没别的事,这有些银两,你们每人分一百两去喝酒。” 说完,凌云从木匣中拿出千两面额的汇票道:“不过,以后大家要是遇到人力车行的人,希望大家不要为难,该帮的时候帮一把。” “公子放心,谁敢动人力车行,小人第一个不答应……” “就是……” 凌云笑了笑,将汇票递给南宫云道:“南宫兄,你去给他们分钱,这都是北镇抚司的人和军器局的人,和大家混个脸熟也方便以后行事。” 南宫云一脸不解的问道:“你为何如此信任在下?” 凌云笑了笑道:“南宫兄的为人我还是知道的,在说了,我一直也未曾将南宫兄当外人,而是当兄弟看的。” 南宫云情绪有些激动,但并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汇票去给再场的人分发。 凌云看的出来南宫云的心情,虽然未说话,但男人之间,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语言去说,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可以明白对方的心。 南宫云刚发完汇票,就有人开始在外面叫骂:“有喘气的吗?滚出来……” “谁他娘这么嚣张……” “走,去看看……” 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再不出去也不行,也不知谁这么大胆。 凌云看了看众人,冷哼一声,便带着锦衣卫,云飞燕,陆燕萍,南宫云等人走了出去。 得了凌云的好处,两百锦衣卫争先恐后的出了张记绸缎庄。 锦衣卫刚出来,大街上叫骂之人就指着一众锦衣卫道:“小兔崽子们,赶紧给爷滚开,如果挡爷的道,爷现在就让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把你们打发了。” 一提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些人立刻面面相觑起来。 凌云上前一看,只见大街上瘦头陀带着几个护卫和被打伤的赌场护卫,站在当街之上。 凌云看着瘦头陀,上前几步道:“我当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秃驴,乱吼叫啥?” “你……”瘦头陀气得连连点头道:“你伤我师兄的伤还没报,如今胆敢抢劫肃宁伯,惹到九千岁头上,今日便要你命!” 凌云却是摇头苦笑道:“秃驴,小爷是奉皇上旨意制造飞天神物,识相点赶紧滚,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哈哈哈!你个乳嗅未干的小杂种,居然惹到九千岁头上来了,今天宰了你出出爷的恶气。” 凌云牙关紧咬面色一沉道:“好个秃驴!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如此,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拿你来开刀……” 话音未落,南宫云抢过身旁一个锦衣卫手中的绣春刀,凌空跃起高喊一声:“秃驴受死……”便向着瘦头陀的脑门劈了下去。 瘦头陀身形不动,单手抓起月牙铲向外一拨。 “当啷” 随着一阵金戈交鸣后,火星四溅,两人兵器撞击,南宫云落在地上倒退数步稳住身形后晃了晃发麻的手道:“呦呵!你个秃驴还有两下子……” 瘦头陀也是倒退两步,一时大意,也被震得虎口发麻。 晃了晃被震得发疼的虎口,瘦头陀望着南宫云道:“小子,劲不小嘛?看你还身手不错的份儿上,赶紧弃暗投明投靠九千岁,爷会在九千岁面前保举你……” “秃驴你就省省吧,看刀!”南宫云双手托刀,就地一滚,直接砍向了瘦头陀的双腿。 瘦头陀不慌不忙,双手抓着月牙铲,一招金鸡独立,手中的月牙铲向外一拦。 “当啷啷” 随着一声响过后,瘦头陀直接将南宫云连人带刀,拨出十来步远。 凌云抬手一把拖住后退中的南宫云,面色阴沉上前道:“秃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滚蛋,否则小爷要你命。” “小杂种,你受死吧!”说完后,瘦头陀舞动着手中的月牙铲杀向了凌云。 136 海阔凭鱼跃 天高任鸟飞 随着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渐渐稀少,就算有三三两两的百姓,看到打架斗殴的阵势,也纷纷绕道而行。 偶尔有一队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士兵,当看到大群的锦衣卫,也是绕到一旁看热闹。 面对挥舞着手中的月牙铲,杀向自己的瘦头陀,凌云冷哼一声,伸手抽出身旁一个锦衣卫腰间的绣春刀,舞了一个刀花迎了上去。 瘦和尚出手狠毒,手中的月牙铲直接拍向了凌云的太阳穴,招招都想要凌云的性命。 凌云举起手中绣春刀,微微的一蹲身,躲开拍向自己的月牙铲,双手抓着刀柄,身体一个旋转反手一刀,向着瘦头陀腰间砍去。 瘦头陀一招劈空,面对砍向自己腰间的绣春刀,右脚一点地。身体倾斜向后滑出五六步才稳住身形道:“菩提刀法,你是少林弟子?” 凌云并没有答话,双脚一跺地,身体向前一蹿,只是一眨眼,就冲到了瘦头陀跟前。举起手中绣春刀搂头盖顶一招力劈华山砍了下去。 面对一个能够使用少林七十二绝技中菩提刀法的人,瘦头陀可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手中的月牙铲,一招横担铁门闩挡住了凌云手中的绣春刀。 右手中的绣春刀被架住,凌云抬起左手一招龙爪手中的蛟龙探海抓向了瘦头陀的哽嗓咽喉。 “龙爪手……”瘦头陀倒退几步,有些惊恐道:“你居然会少林龙爪手……” 话音未落,凌云反手一招般若掌,直接向着瘦头陀的胸膛打去。 见凌云使出般若掌,瘦头陀也是吓得不轻,连忙一招千手如来掌和凌云的手掌对到了一起。 “呯” 两人各自倒退数步后,才纷纷稳住了身形。 瘦头陀压了压翻腾的气血道:“般若掌,你到底是什么人?” 凌云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敢来招惹小爷,小爷就是要你命的人。” 说完后伸手入怀,从怀中用三根手指抓出十二根穿心透骨针,伸手做出一个佛祖迦叶拈花手的姿势。 “这是拈花指……你到底还会多少少林七十绝技?”瘦头陀有些担忧道:“误会,今天是个误会……” 话音未落,凌云甩手射出手中的十二根穿心透骨针道:“误你娘个蛋……受死吧!” “嗖嗖嗖……” “叮叮叮……” 瘦头陀刚闪身避过十二根穿心透骨针,凌云便舞动着手中的绣春刀,以刀代剑,用绣春刀使出了剑法中的万剑归宗。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人影晃动,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凌云,哪个是人影? “噗” 鲜血四溅,一颗和尚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尸体倒于路旁,直接将跟随来的几个护卫吓得撒腿就跑,就连几个浑身是伤魏氏赌坊的护卫,此刻也是顾不得伤势严重,跑得比兔子还快,只恨爹妈给他少生了两条腿。 凌云走到墙壁跟前,将落在地上的穿心透骨针一一捡起后,用手中的绣春刀,指着路边的尸体道:“我奉皇上旨意办事,皇上给我便宜行事之权。此人却是来行刺于我,想阻拦我替皇上办事,如今我已将他就地正法,尔等都无需惊慌,出了事儿我一个人担着。” “我的个娘唉!那可是九千岁的人啊……” “唉……本来还以为这人不错,以后多多交往,这下可完蛋了……” “得罪了九千岁,那还有的好吗……” 凌云却是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道:“好了!都回去休息吧!你们放心,这事和你们没关系。” 等锦衣卫和所有匠户去了客栈后,凌云才带着南宫云,云飞燕,陆燕萍准备回店铺。 哪知刚一转身,就和站在门口的魏红莲撞了个正着。 魏红莲一脸怒容道:“为什么?” 凌云却是一脸苦涩道:“不是我想杀他,是他来找我的麻烦,我若不杀他,他便会杀了我。” 魏红莲气的直跺脚道:“谁问你这个了,这帮该死的东西敢打上门来,你为什么不跟本姑娘说?” 凌云一脸尴尬道:“这不是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吗?” 魏红莲也没再说什么,走下台阶看着倒在地上的死尸,捂着鼻子道:“死了就死了吧!你赶紧随本姑娘回府,本姑娘帮你做证。” 凌云听完后笑了笑,对着魏红莲一抱拳道:“先等等,我安排一下后我们在出发。” 说完后,凌云来到了南宫云的身旁,对着南宫云一抱拳道:“南宫兄先将家眷接来,让他们安排你的住处,我先去处理一下,若不给九千岁打个招呼,咱们以后也不方便。” 南宫云抱拳回了一礼道:“一路小心,若是遇到危险就先开溜,以你的轻功,他们想抓住你也不容易。” “多谢。” 信王府 一个护卫单膝跪倒在地,对着朱由检禀报道:“殿下,魏忠贤府上四大高手之一的瘦头陀,带着人到张记绸缎庄找凌云的麻烦,结果被凌云一刀砍下了脑袋,卑职本想让凌云来见殿下,因为人多不方便,所以卑职就先回来了。” 朱由检情绪有些激动,听完了护卫的禀报,起身来回踱步心道:“哈哈哈!小云子还是小云子,他并没有背叛本王,以此看来,他只是进入魏忠贤府邸去解决魏忠贤府上的高手……” 魏府 逃回来的护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对着魏忠贤道:“启禀九千岁,大事不好了,瘦头陀被杀了。” 魏忠贤一听,蹭地站起身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瘦头陀是怎么死的?” 护卫些惧怕道:“小人们跟着瘦头陀到了张记绸缎庄,哪知从张记绸缎庄出来的是小姐的护卫云凌,瘦头陀本就对云凌有气,结果一见面就打了起来,被云凌一刀砍下了脑袋。” “怎么是他?”魏忠贤一脸疑惑道:“他不是在替皇上制造飞天生物吗?你们这群废物,谁让你们去招惹他的……” 话音未落,魏红莲和凌云两人也匆匆来到大堂。 环顾周围一眼,魏红莲指着几个受伤的护卫,将之前张寡妇跳钟楼,再到赌场发生的一幕幕细细讲说了一遍。 转而,魏红莲面色一变道:“谁知道魏良聊居然勾结瘦头陀,一到张记绸缎庄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对孙儿痛下杀手,幸亏孙儿的护卫云凌拼命撕杀,才侥幸杀了瘦头陀。祖父,孙儿差点就回不来了,祖父可要为孙儿做主啊……呜呜呜……” 魏忠贤听完后面色阴沉,走到死胖子管事跟前,冷冷的问道:“杂家来问你,你说抢劫你的人可是他二人?” 死胖子管事点了点头,说话有些漏风道:“够鹤哈文拉,还偶嗯个花风”(就是他们俩,还有一个寡妇。) 魏忠贤一听,气得手臂颤抖,指着死胖子管事和几个被南宫云打伤的护卫道:“拖出去,全部拖出去杖毙,敢动小莲莲,全部杀了都活该。” “绕命……千岁爷绕命啊……” …… 等几人被拉出去之后,魏忠贤侧目望向已经吓得额头冷汗直流的魏良卿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扑通” 魏良卿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叔父饶命……叔父饶命啊!侄儿也是听信了他们的谗言,侄儿实在不知情啊!” 魏忠贤气的指着魏良卿的鼻子道:“赶紧给杂家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是......是是......” 魏良卿直接四条腿的往外爬,跑的比兔子还快。 等魏良卿离去后,魏忠贤走到凌云的面前,双目死死的盯着凌云好半天,才不阴不阳的对着凌云道:“别以为杂家的的东厂和锦衣卫是吃干饭的,云凌,哼!要是倒过来念呢?看在你救过小莲莲两次的份上,杂家也就不与你计较了,如今杂家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帮助杂家办妥一件事,你之前的种种杂家都不去计较,杂家还会奏明皇上,给你谋个一官半职,用来躲避江湖人士的追杀。” 凌云听完了魏忠贤的话,心里首先是一咯噔,转而看向几个面色的阴冷的高手后,一脸疑惑的问道:“想不到我已经隐姓埋名,居然还是被你们查到,不知九千岁想让小人做何事?” 魏忠贤双目渐渐的眯起来,语气沉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杂家的人信王都认识,只有你是个生面孔,从现在起,你不用在担任小莲莲的护卫,想办法混到信王的身边,杂家想知道他到底做些什么,包括每天吃的什么饭,和那个王妃缠绵,只要你能够做到,以前的事情杂家就既往不咎。” 凌云一听心道:“尼玛,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不过这老杂毛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试探小爷?” 想到这,凌云看了看魏红莲道:“请恕小人不能答应。” 魏忠贤听凌云拒绝,脸色一沉道:“你敢拒绝杂家,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凌云对着魏忠贤一抱拳道:“还请九千岁恕罪,小人还要保护小姐的安危,以小姐的性格,要是没人保护的话,难免会受到危险,所以小人不能去信王身边刺探消息。” 魏忠贤这才露出一丝的笑容,正准备说话时,魏红莲上前抓住魏忠贤的衣袖撒娇道:“祖父......你就让别人去吧!” 魏忠贤叹息一声道:“小莲莲乖,大局为重,只要他离开信王的那一天,杂家就给他安排一个好的职位,这样留在你的身边岂不是更好。” 魏红莲沉思一会,撅起小嘴道:“那好吧......” 见魏红莲已经答应,魏忠贤心里一阵得意心道:“小样,和杂家玩,杂家略施小计即将凌云支开离你远点,又能得知信王的举动,有一个高手在信王的身边潜伏,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想到这,魏忠贤看向凌云道:“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凌云不悲不喜,对着魏忠贤一抱拳道:“小人可以答应九千岁,但是小人有的条件,希望九千岁能够答应?” 魏忠贤露出一丝的不喜道:“说吧!金钱美女,杂家都可以满足你。” 凌云摇摇头道:“小姐给了小人十万两,在赌坊赢了八万两,钱小人不缺,小人希望九千岁可以答应,小人要是进入了信王府,从此我们要装出不认识的样子,这样才可以取得信王殿下的信任,还有,必要的时候小人可能会和府上的护卫动手,免得信王殿下起疑。” 魏忠贤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杂家答应你,出了这个门,以后整个府上都不认识你。” 凌云环顾四周一眼心道:“狗屁的高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对着魏忠贤和魏红莲一抱拳后,凌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魏府。 看着满天的繁星和高挂半空的一轮弯月,凌云暗自得意这心道:“哈哈......从此,小爷算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自从穿越以来就是连着倒霉,如今是不是要走运了......嘻嘻......” 137 计划赶不上变化 漆黑的夜空下,一切都如往昔,巡逻的士兵依旧不断的来回走动。 出了魏忠贤的府邸,凌云突然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凌云隐姓埋名,逃避江湖追杀是一个原因,躲避魏忠贤,也是一个原因。 如今魏忠贤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两人达成协议后,对于魏忠贤,凌云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而江湖人士想要追杀自己,有朱由检这棵大树遮挡,江湖人士,也没人胆大到与信王作对。 绕过几条小胡同,确定身后无人跟踪之后,凌云穿街过巷来到了信王府后院的院墙外。 借着黑暗,凌云跃上了墙头,向着院内扫视一圈,除了打着火把来回巡逻的护院,各房间中,已经熄灭了灯火,偌大的院落中,只有朱由检的书房依旧明亮。 以凌云的轻功,几个起落间便来到了朱由检的书房前。 守护在书房外的两个护卫,凌云曾经见过,是朱由检的心腹,也就没有避开俩人。 猛然间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两人纷纷抽出腰间的腰刀指着凌云道:“什么人?” 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是凌云之后,护卫才不解的问道:“凌公子深更半夜来王府所为何事?” 凌云对着两人一抱拳道:“有劳两位兄台,向信王殿下通禀一声,在下有急事要禀明殿下。” 护卫知道凌云和朱由检的关系,其中一个对着凌云微微一抱拳,便转身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书房中,朱由检正在闭目沉思,听到敲门声后缓缓睁开双眼,有些无精打采道:“进来!” “吱呀” 护卫推动房门,走至书案前对着朱由检抱拳道:“殿下,凌云来了。” 朱由检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蹭的一下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道:“他在哪里?” “回殿下的话,如今就在门外等候。” 朱由检一听,连让凌云进来的话都省了,匆匆忙忙行至书房门口,看着站在门外的凌云,似悲似喜,悲喜交加的冲上前,抓着凌云的手道:“小云子……快……快随本王进屋说话。” 凌云跟着朱由检走进书房,单膝跪倒在地,对着朱由检一抱拳道:“殿下……” 朱由检连忙扶起凌云,微笑着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如此拘束,现在没有什么王爷,只有小检子和小云子。” “殿……” 凌云刚准备说话,朱由检打断凌云的话道:“今天怎么有空来王府?” 凌云没有做一丝隐瞒,将自己如何在悬崖边上救了魏红莲,一直到魏忠贤让自己潜入到信王身旁争取获得信王的信任,对朱由检细细的讲说一遍。 朱由检听完后,冷哼一声道:“本来还正愁找不到借口将你留在身边,既然他魏忠贤让你来潜伏,明日,我们便演一出双簧,你明日,如此这般这般再这般。” 凌云听完朱由检对自己的嘱咐后点点头道:“殿下放心,小人一定会照着殿下所说的去办。” “嗯!夜已深,你也早些去休息,免得魏忠贤起疑。”说到这,朱由检笑了笑,伸开双臂打了个哈欠道:“见到你,本王的瞌睡也来了,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呵呵!” 凌云连忙对着朱由检一抱拳道:“殿下早些休息,小人就先告退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抓着凌云的手道:“小心行事,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殿下关心……小人告退。” …… 张记绸缎庄 匠户建好铁匠炉之后,便回了客栈,众人收了凌云的一百两银子,对于凌云的有些事情也就不在意,凌云的朋友在张记绸缎庄,锦衣卫也没有去过问,都揣着只要别闹事,爱咋地咋地的态度离开了张记绸缎庄。 正堂中,糟老头,白莲花,花百合,云飞燕,陆燕萍,林诗吟,南宫云,小竹等几个丫鬟,凌云的随从,都齐聚于正堂。 糟老头背着双手,来回的在屋中踱步,时不时的望向屋外,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看着糟老头来回走动的样子,花百合站起身道:“死老头,你能不能别晃悠了,晃得奴家心烦死了......” “唉......”糟老头叹息一声,一甩手坐回到了椅子上便不再言语。 南宫云本就是刚刚来到张记绸缎庄,对于凌云和魏忠贤的种种关系也是不怎么清楚,说凌云投靠了魏忠贤吧!他却是杀了瘦头陀,说他没投靠魏忠贤吧!当朝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红的有些发紫的东厂厂公,司礼监秉笔太监,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的府邸,怎么可能让他随便出入?恐怕就是朝中的一品大员也没那么容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沉思良久,南宫云才对着众人起身一抱拳道:“诸位,在下虽然出身草莽,但也不喜欢和祸国殃民,残害百姓的人为伍,诸位能否告诉在下,凌公子是不是已经做了魏党的鹰犬走狗?” 南宫云的话使得在场的人顾不得担忧凌云的安危,齐刷刷的望向了南宫云。 被众人死死的盯着,南宫云也是有些微微的不自在,正准备开口问的时候,白莲花打断了南宫云的话道:“南宫兄弟,说话可要有点分寸,郎君怎么可能做魏忠贤那个阉货的走狗。” 南宫云对着白莲花微微的一抱拳道:“恕在下直言,既然没有投靠魏忠贤,那为什么和魏忠贤的孙女走得那么近?” 听到南宫云的话,白莲花脸色一变,双拳紧握,脸色阴沉道:“如果郎君真的投靠了魏忠贤,他就不会在魏府打瞎大个头的眼睛,将胖头陀打成重伤,如今又杀了瘦头陀,而如今郎君去魏府不知是福是祸,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若是再敢乱说郎君,小心奴家对你不客气。” “啪” “都别吵了......” 就在此时,糟老头拍案而起道:“我的徒弟我最清楚,虽然平时有些吊儿郎当,但他绝对不是甘心做魏忠贤走狗的人,你们不必在争执,如果想知道的话,就去直接问凌云,告不告诉你们,那就看你们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了。” “哈哈哈......” 糟老头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凌云爽朗的笑声。 众人听到是凌云回来,连忙起身向外望去,只见凌云满脸微笑的走进了正堂中。 “郎君......” “公子......” 南宫云有些尴尬的看着凌云,有些不好意思道:“凌......” 凌云抬手打断了南宫云的话,走到糟老头身边憨憨一笑道:“师傅......” 糟老头指着凌云的鼻子,手指颤抖道:“逆徒......你......你......” 凌云抓着糟老头的手臂晃了晃道:“师傅,干嘛这么生气吗?” “你......” 凌云一脸憨笑道:“师傅您坐,消消气,消消气。” 等糟老头坐定身形后,凌云才转身看了看在场的人道:“大家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隐瞒大家了,我是信王殿下的人,绝不可能当魏忠贤的走狗,要是大家相信就埋头做事,若是有谁不相信可以只管离去,但是有一点,绝对不能泄露秘密,一旦泄露,天涯海角我必杀之。” 随着凌云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南宫云沉思了片刻,单膝跪地抱拳道:“凌公子......” 凌云连忙打断南宫云的话,将南宫云扶起来道:“我们本就是兄弟,没有告诉你原因是我的错,别说是你,就是任何人都会有此想法。” 可是,凌云此时却是心里想道:“小样,别说都是自家人,就算有魏忠贤的人小爷也不怕,是他让小爷去信王殿下身边的,找个借口还不是简单的和一一样。” 环顾四周一眼,凌云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道:“明天师傅,白莲花,云飞燕,陆燕萍,南宫兄,你们五个在护国寺......” 凌云将自己和朱由检商量好的计划对着众人意义讲说了一遍后再次强调道:“切记,不许动真格的!” 这时,白莲花上前道:“郎君,大白天的动手恐怕人多眼杂不方便,要是蒙面的话,五城兵马司巡逻的士兵看到会找麻烦,这该如何是好?” 看着白莲花满头的银发,凌云一顿后对着众人道:“其余人明天一早潜伏到护国寺外,等信王到了的时候再动手,白莲花一头的银发容易被人发现,明天就不要参加了,就陪我到护国寺上香吧!” 林诗吟和花百合等人追问道:“那我们呢?” 凌云笑了笑道:“车行那边还有好多的事要做,明天还要辛苦你们呢!” 听完凌云的安排,糟老头站起身来,走到凌云的身旁道:“人家收个徒弟还可以对徒弟吆五喝六,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只知道给师傅找麻烦......” “死老头!” 糟老头话音未落,花百合就一脸怒色道:“再要是多事,以后奴家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你们厉害,你们厉害。”糟老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时,凌云看了看天色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们就直接去护国寺。” “嗯,公子也早些休息......” ..... 虽然凌云此时安排的条条是道,但始终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明日凌云的护国寺一行,却是险些让自己和朱由检送了命。” 138 护国寺外刺客袭击 朝阳初升,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这样的天气,对于无所事事的人来说,是难得的好天气,可对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的百姓来说,连续两个月未曾将一滴雨,这样的天气,简直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在昨夜的时候,凌云就己安排妥当,所有人都是各自行事,一早就分散开来。 凌云一身书生装扮,身旁的白莲花,一身白色的衣裙,再加上她满头的银发,使的路人互相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凌云望着指指点点的众人一边走一边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哈哈哈!”凌云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 有一些胆大点儿的,大声道:“我说这位公子,看你也算是长的仪表堂堂,怎么就陪着一个老太太上街,你看这头发都白了,还美女呢!” “你……” 凌云虽说生气,但也堵不住众人的口,无奈下也就不再去理会,直接向着护国寺而去。 紧随在凌云身旁的白莲花,渐渐的放慢了脚步,和凌云拉开了距离,一滴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凌云带住脚步,回身一望哭泣中的白莲花,也不管众人的观望,连忙上前伸手擦了擦白莲花脸颊上的泪水,轻声问道:“白姐姐怎么了?为何会无故哭泣?” 白莲花左右看了看,看着指指点点的行人,有些哽咽道:“郎……郎君……嗝嗝……妾身给你丢脸了……” 凌云瑶摇头苦笑道:“乱想什么呢!随便他们怎么去说?咱们无须理会,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无论前面的路有多坎坷,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郎……郎君……” 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凌云伸手牵过白莲花的手,一边走,一边哼起了后世的流行歌曲: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 快乐起来的理由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 一曲唱罢,街道两旁再也没有指指点点之人,有些被凌云的歌曲吸引,开始议论起来:“我说,这什么曲子?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管他什么曲子,好听不就行了……” “就是就是,这位兄台说的不错……” 可随着凌云的歌曲唱完,没想到想安慰一下白莲花,却看到白莲花哭得更加厉害,简直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怎么了白姐姐?”凌云有些疑惑的问道:“是我唱的不好听吗?” 白莲花鼻子有些抽泣着摇摇头道:“没……没有,妾身是开心,虽说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妾身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听的曲子。” 轻轻的用手指,擦去白莲花脸上的泪水,凌云心道:“这流行歌曲杀伤力还真是高,以后要是勾搭美女,咱就先用流行歌曲将他击倒。” 同在此时,魏忠贤府邸书房中,魏忠贤站在书架前,胡乱的翻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 阴阳双剑柳残阳和柳残月恭恭敬敬地站在魏忠贤身后,略微的弯腰,眼睛直盯着脚面。 魏忠贤将手中的书籍丢到书案上后,转身对着柳氏兄弟道:“信王府的护卫送来消息,信王今天要去护国寺进香,如今已经离开了王府,你们带二十名护卫前去劫杀,记住,千万不能让人认出来。” “卑职领命……” 护国寺,位于北京城内西城,始建于元至元二十三年1286,初名崇国寺。明宣德四年1429更名大隆善寺,成化八年1472赐名大隆善护国寺。又名护国寺,又称西寺,与东寺隆福寺相对应。寺规模宏大,是京都名刹。 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看起来那么挺拔苍翠,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此时香烟缭绕,络绎不绝的朝拜者赶到这里,他们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天天如此,以致使石板许多地方都凹了下去。 这座古老的寺庙在朝阳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抬头望庙顶,令人眼花缭乱。那一个个佛爷凸起的脸也宛如夏季夜空数不清的星斗,它们神态各异,千姿百态,起伏的房檐,雕梁画栋,一声声的钟声不断想起,显的是那么的**肃穆。 凌云牵着白莲花的手,正站在寺门口翘首观望时,朱由检也在王承恩的陪同下,来到了寺院之外。 躲藏在寺院门口的糟老头儿的人,刚准备蒙面之时,一下就杀出二十来人,直奔朱由检而去。 “杀啊!” 一些香客看着冲杀中的蒙面人,纷纷撒腿就跑,有直接遁逃者,也有躲进寺庙者。 朱由检看着冲杀过来的人心道:“小云子演戏演的真像,居然找了这么多人。” 本来朱由检和凌云就定好了计策,所以此刻的朱由检却是不慌不忙的盯着冲杀过来的二十多个蒙面人,心里也就不是多担忧。 距离朱由检只有五六步之遥的凌云,看着这么多蒙面之人心道:“尼玛,这不科学!小爷只不过安排了四个人,怎么会杀出这么多人来?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寺庙一旁正准备蒙面的糟老头等人,看着杀出来的这么多人,也都愣在了当场。 南宫云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还安排了别人?” “没有啊!公子身边没有这么多人,那些锦衣卫又靠不住,今天出来的就我们四个。”云飞燕和陆燕萍轻声道。 听完几人的议论,糟老头这才恍然大悟,使劲儿一拍大腿,高声喊道:“不好!杀人了……” 正在疑惑中的凌云,听到糟老头的喊声,顿时恍然大悟,对着身旁的白莲花道:“不好,有刺客!” 猛然间出来这么多的黑衣人,周围进香的香客,立刻就吓得四下奔逃,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朱由检看着混乱中的场面,扭头望向不远出的凌云,也是疑惑不已,眉头微微一皱心道:“这小云子就算是演戏也不用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啊!这要是落到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手中一个人,咱们的计划不就被人知道了吗?” 可就在此时,为首一个黑衣蒙面人,抽出手中的三尺青锋,只见剑身之上看起来灰不溜秋,显然是涂抹了毒药。 为首之人手中的长剑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杀向了朱由检,长剑直奔朱由检的胸膛而去。 眼见朱由检危在旦夕,凌云移形换步,将真气运到了极致,如同流星一般直奔朱由检而去。 就在长剑距离朱由检只有一寸之遥时,凌云一把抓住了长剑,鲜血瞬间就从指头缝隙中流了下来,长剑上的毒素立刻顺着血液流窜,钻心的疼痛使得凌云直皱眉。 见手中的长剑被人抓住,黑衣人略微的一迟钝,就在这一迟钝时,凌云将真气运到极致心道:“尼玛!小爷还以为现在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哪知你们却是想要杀了小爷的靠山,小爷以后十几年里还要指望小检子呢!” 想到这,凌云高举已经发红的烈火纯阳掌,奔着为首之人的胸膛就是一掌。 “噗” 黑衣人直接被凌云一掌击飞出十来步远,口吐鲜血,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凌云后退一步,挡在朱由检的身旁小声道:“殿下小心,这不是我的人,他们是刺客。” 说到这,凌云从衣角撕下一个布条将自己的手臂扎起来,防止毒素的快速蔓延。 可是,这些刺客怎么可能给他包扎的时间,只见略慢一筹的黑衣人,见凌云一掌击飞一个黑衣人,高喊一声:“大哥......” 转而看向凌云,双目中杀机四射,恶狠狠道:“伤我大哥,老子要你命......”说完便将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一招十字追命杀向了凌云。 紧随凌云赶来的白莲花,怎么可能让黑衣人伤到凌云,就算是自己身死当场,血溅五步,他也不愿意凌云受一丝的伤害。 只见白莲花双脚一点地,凌空跃起,身体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一个大旋转,一脚踢向了黑衣人的手腕。 白色衣裙,满头的银发,再加上她那美貌俊秀的容颜,就如同浑身布满了冰雪的仙子一般。 猛然间遭到偷袭,黑衣人只好收住攻势,闪身避开了白莲花的一脚。 哪知白莲花刚一落地,甩手就射出两柄小飞刀。 “嗖嗖” 只见寒光一闪,小飞刀直奔黑衣人的面门而去。 黑衣人不敢怠慢,使了一招铁板桥避开了白莲花射来的两柄小飞刀。 哪知白莲花射出小飞刀后,不但没有停顿,反而乘胜追击,跨步上前,来了一招扫堂腿扫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用手中的长剑一点地,整个人凌空跃起一丈多高,一招白虹贯日,脚朝上,头朝下,手中的长剑刚准备向着白莲花的头顶刺去时,刚刚加入战团的糟老头一记穿云纵,窜到了黑衣人的身前,真气运转,运转大力金刚掌,直奔黑衣人的腰间而去。 139 免死金牌 “呯” “噗” 糟老头的猛然出现,打了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大力金刚掌,直接将黑人打落在地。 正在往前冲的黑衣人,看到两个领头的已经身受重伤,也都是微微一愣。 不过这些人,能来刺杀朱由检也绝非等闲之辈,只是略微的迟疑片刻,便挥刀杀向了朱由检。 在此时,云飞燕,陆燕萍,南宫云也都纷纷围在了朱由检和凌云的身前。 虽说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但面对这么多高手,也是不得寸进。 “叮叮当当……” 双方开始了拉锯战,但却未曾造成人员伤亡。 倒在地上的两个黑人,相互搀扶着晃晃悠悠站起身,各自腾出一只手捂着受伤之处,嘴角挂着鲜血,强力支撑着对着众人道:“风紧……扯呼……” 这下倒好,双方正在酣战,听到两个黑人的命令之后,其余的一群黑衣人呼啦一下全部退到两人身旁,驾着两人撒腿就跑。 南宫云等人正准备追杀,凌云却是抬手制止道:“穷寇莫追……” 当众人回身望向凌云时,只见此时的凌云已经嘴唇发青,显然是毒素已经向着全身蔓延。 “郎君……你中毒了?”白莲花担忧地问道。 朱由检伸手扶了扶摇遥晃晃中的凌云,眉头紧皱,一脸担忧的对着众人道:“快……快找郎中……” 看着凌云中毒的样子,糟老头也不和众人啰嗦,直接背起凌云对着众人道:“速回绸缎庄,云飞燕速去南城,将小百合找来,白莲花,南宫云,护送信王殿下回府。” “是……” 朱由检连忙上前抓住糟老头道:“本王要随你们一起去,不见小云子好转,本王不放心……” 糟老头却是对着朱由检道:“殿下还是先回府比较安全,等凌云解了毒,草民会让他来见殿下。” 说完后,糟老头头也不回地背着凌云,向着张记绸缎庄的方向奔跑而去。 一路无话,却说糟老头背着凌云回到绸缎庄时,数百锦衣卫和匠户,有些疑惑,但又有些担忧的望着糟老头背着的凌云。 此时的凌云,已经是头发晕,眼发花,眼前一片模糊,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但却未曾合在一起,整个人都快要进入昏迷状态。 正在南城监督车行修建的花百合,听完了云飞燕的诉说,立即撩起衣裙,直奔张记绸缎庄而去。 魏府 端坐于府上等候消息的魏忠贤,看着护卫挽扶着回来的柳氏兄弟,渐渐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行人进屋后,一脸惶恐的跪倒在地,柳氏兄弟断断续续道:“九......就千岁......卑职,卑职......” “废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魏忠贤一脸怒色道:“出来个说话麻溜的,告诉杂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一个小络腮胡的汉子,以腿代步“蹬蹬蹬”向前几步,行至魏忠贤的跟前,头也不敢抬的对着魏忠贤道:“回九千岁的话,打伤两位统领的是凌云,小人们正要动手,凌云就带着几个人从半路杀了出来,两位统领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凌云打伤。” “又是凌云,枉你们还自称高手,光是一个凌云就把你们打死一个,打伤四个,一群废物。” 就在魏忠贤斥责一众护卫的时候,奉圣夫人客印月走了出来,对着跪在堂上的一众护卫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卑职告退......” 等护卫纷纷退出去后,客印月行至魏忠贤的身旁,一边帮助魏忠贤捏着肩膀,一边说道:“何必跟他们生气,其实,此次行刺失败也不见得就是回事!” “你的意思是?”魏忠贤抬头望向客印月微微一笑道。 客印月也是对着魏忠贤一笑道:“不错,这么多高手都不是一个盗墓贼的对手,如果此次让他顺利的进入信王府,那我们岂不是......” 魏忠贤点点头道:“不错,如今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弱,要是凌云能够为我所用,顺利的留在信王的身边,将来一旦动手话,信王那里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说到这,魏忠贤抓住客印月的手道:“皇子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就放心吧!只要时机一到,皇子自然会出现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客印月一脸阴险的说道。 魏忠贤双目微眯,露出一丝的奸笑道:“宫里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让某个皇妃怀上龙种?” 客印月得意道:“每个皇妃,包括张皇后的身边都有我们的人,就算怀上,那也不会长久,再说了,如今的皇帝对这个乳娘可是形影不离,这奶都吃了二十多年了,就是不断,就算是怀上龙种,也轮不到那些骚狐狸。” 魏忠贤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后,对着客印月道:“好了,杂家也进宫一趟,顺便将信王遇刺的事情告诉皇上,让皇上开金口,将凌云留在信王的身边。” ...... 张记绸缎庄 花百合接到凌云中毒的消息后,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一进屋,连给众人打招呼都省了,直接来到凌云的身旁,看着嘴唇已经发青的凌云,号了号脉,检查了一下伤口,闻了闻伤口流出的血液,看着凌云用布条扎起来的胳膊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众人,看着花百合的表情道:“怎么样?严不严重?” 花百合叹息一声道:“下手之人可真狠,用的居然是五毒散。” “五毒散?” “可以办法医治?” 花百合苦笑道:“五毒散是用毒蛇,蝎子,蜈蚣,蜘蛛,蟾蜍加上特殊药材炼制,中毒者先是浑身失去知觉,在慢慢浑身开始溃烂,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白莲花一听,立刻就泪如雨下道:“郎君,你要是去了,妾身也不会独活......呜呜呜......” 花百合侧目望向白莲花道:“先别这么悲观,好在公子之前用布条将胳膊勒住,防止了毒素的快速蔓延,只要开几幅解毒的药,也就是几个时辰,最多晌午就可以下地。” “啊!那就快点开药吧!” ...... 皇宫 天启皇帝正在拉着锯子锯木头,侧目望向火急火燎走进大殿的魏忠贤,低着头一边做着木匠活一边浑不在意的问了句:“魏伴伴今天怎么这会到朕的这里来了?” 哪知魏忠贤“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泣道:“万岁爷......呜呜呜......老奴无能啊!” 一向权倾朝野,天启皇帝睁只眼闭只眼的九千岁魏忠贤如今哭得就像个娘们一样,使得天启皇帝放下手中的锯子走到了魏忠贤的身旁扶起魏忠贤道:“魏伴伴怎么了?谁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朕,朕帮你出气。” “呜呜呜......”魏忠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万岁爷,不是老奴被欺负,是老奴无能没有护卫好京机的安全,就在护国寺外,信王殿下遇刺了......呜呜呜......” 天启皇帝一听,立刻就惊得龙目圆睁,一把抓住魏忠贤道:“五弟现在怎么样了?受伤没?伤势严不严重?” 魏忠贤连忙摇头道:“回万岁爷的话,信王殿下没有危险,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出现了一人救了信王殿下,如今信王殿下已经脱险,回了王府。” 天启皇帝这才松开魏忠贤的手,长吁了一口气道:“是哪位壮士救了朕的五弟?你速将他传到宫里来,朕要重重赏赐。” “这个......” “天启皇帝眉头一皱道:”怎么?有难度吗?“ 魏忠贤连忙抱拳道:“万岁爷,此人替信王挡箭,如今身中剧毒,而且此人身份有些不雅......” 天启皇帝有些不解的问道:”到底有何不雅?只管讲来!“ “万岁爷,此人姓凌名云,乃是摸金门的人。”魏忠贤在说话时微微的抬头看向了天启皇帝的脸上。 天启皇帝眉头微微一皱道:“原来是他,此人朕也有所耳闻,他就是那个江湖盛传的盗圣,原来只是个飞贼,不过本朝规定,开坟见棺者流方三千里,开棺见尸者斩立决,他这身份确实不雅......” 话音未落,魏忠贤就接茬道:“万岁爷,此人虽说是一个盗墓贼,但是从来都不干那种挖坟掘墓的勾当......” 天启皇帝抬手打断魏忠贤的话道:“不管之前他是什么人?朕都赦免他,拟旨:凌云救信王有功,加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赐免死金牌一面。” 对于这种封赏,魏忠贤却是浑不在意,看向天启皇帝道:“万岁爷,老奴见凌云武艺高强,不如就让他留在信王殿下的身边,专门负责保护信王殿下的安全,不知万岁爷意下如何?” 天启皇帝双目微眯,点了点头道:“好!就依魏伴伴说的办,你速去拟旨,朕要出宫看看五弟,也不知道五弟是否受惊?” 事情已经办妥,魏忠贤也懒得去管皇帝去哪里,对着天启皇帝行礼道:“老奴遵旨......” 就在魏忠贤刚要转身的时候,天启皇帝面色阴冷道:“传令锦衣卫和东厂,一定要将刺客抓到,朕要将他凌迟处死。” “老奴遵旨” 140 倒霉事才刚刚开始 烈日当空,火辣辣的骄阳炙烤着大地,蔚蓝的天空中,偶尔有一朵白云飘过,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全然没有被护国寺刺杀事件影响。 信王府。 朱由检被送回府中之后,虽说有些惊魂未定,但却是时刻担忧着人员的安危,焦急的在王府正堂来回踱步。 阳光下的信王府,气势雄伟,金碧辉煌,大门前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门楼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 进入信王府中,所有房间都是窠拱攒顶,中画蟠螭,饰以金边,画八吉祥花。殿中的座位用红漆金蟠螭,挂帐用红销金蟠螭,座后壁则用画蟠螭彩云。光是房间就有一百三十五间。殿后为前、中、后三院,各九间正堂,每院东西两厢空气房间九十九间。此外还有顶门楼、庭、厢、厨、库、米仓等共数十间。花园,走廊,亭台楼阁更是数不胜数。 凌云两次来到信王府,都是半夜三更,从未一睹真容,若此刻被他看到,我怕会惊到下巴关节脱落。 就在朱由检心急如焚之时,屋外一个太监拉长了嗓门道:“皇上驾到……” 朱由检听到声音,向着王承恩看了看心道:“皇上怎么来了?” 还没等朱由检反应过来,天启皇帝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朱由检连忙跪地,身旁的王承恩也赶紧跪了下去,两人齐呼:“臣弟(奴婢)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皇帝走到朱由检身旁,连忙扶起朱由检道:“五弟,朕听闻五弟遭遇刺客,放心不下前来看看,见五弟安然无恙,朕心甚慰啊!” 朱由检对着天启皇帝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谢皇兄关心,臣弟并无大碍。” 天启皇帝笑了笑道:“今日多亏凌云出手相助,否则,朕恐怕要失去你这个亲弟弟。” 朱由检一听天启皇帝叫凌云的名字,心里微微一惊问道:“皇兄都知道了?”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道:“魏伴伴已经都告诉朕了,朕已经下旨,加封凌云为四品带刀侍卫,保护五弟的安全。” 得,本来朱由检还想告诉天启皇帝,刺杀自己的人是魏忠贤派来的,可如今魏忠贤却是捷足先登,就算此刻自己说出来,恐怕天启皇帝也不会相信了,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 想到这儿,朱由检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道:“皇兄,凌云为救臣弟,如今已身中剧毒,臣弟想去看看……” 天启皇帝笑了笑,抓着朱由检的手道:“嗯!正好朕也想见见江湖盛传的盗圣到底长什么样?朕就陪五弟走一趟。” “臣弟多谢皇兄。” …… 张记绸缎庄。 花百合给凌云服用了调制的解药,内服外用下,毒性也算是渐渐控制,虽说凌云依旧躺在床上,但神智已经恢复正常,可以陪众人说说笑笑,只是略微有些虚弱而已。 “圣旨到……” 突然间门外传来传旨太监的声音,使得在场人都微微的一愣心道:“奇怪,圣旨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可就在此时,四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跟随在一个太监身后走了进来。 太监手中捧着一卷圣旨,进屋后打量了众人一番道:“哪个是凌云?皇上念凌云救信王有功,特意颁发圣旨嘉奖,速速接旨吧!” 在场众人,包括明明在内,各自心道:“什么情况?皇上已经知道了真实身份?” 就在众人思绪时,传旨太监开口问道:“哪个是凌云快些接旨吧!杂家还等着跟皇上交差呢!” 这时,众人纷纷闪到一旁,将躺在床上的凌云暴露出来。 看着嘴唇发青,有些虚弱的凌云,太监遥遥头心道:“要不是九千岁交代,杂家还真让你下床接旨。” 太监紧走两步,来到临床前道:“既然凌壮士有伤在身,那就躺着接旨吧!” “多……多谢公公。” 太监没有去理会凌云,直接打开手中的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云以身挡剑,救信王有功,赦免其之前一切罪行,加封带刀侍卫,赏免死金牌一面,护卫信王安危,钦此!”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跪倒在地的众人起身后,太监一挥手,身后的锦衣卫捧着一个托盘上来,只见托盘上放着一件待卫官服,腰牌,一把横刀,还有一块雕刻着金龙,上书免死的令牌。 凌云不能起床,糟老头代替凌云接过托盘后,将一张汇票神不知鬼不觉的递在了太监手中,看了看汇票上一千两的面额后,太监这才笑了笑转身离去。 等将传旨太监送出之后,众人这才来到凌云身旁,面带微笑道:“如今终于不用再隐姓埋名了,而且还是堂堂四品带刀侍卫,这可是别人拼一辈子也爬不上去的……” 还没等众人的得意劲儿过去,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呐喊:“皇上驾到。” 此时别说屋里人,就连院中忙碌的匠户,两百锦衣卫也是暗自心道:“今儿个什么日子?怎么又是圣之又是皇上的。” 但想归想,礼可不能废,就连一向得逍遥时且逍遥的糟老头,也是难得的跪在地上,众人齐呼:“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天启皇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在几个大内待卫的保护下,进了正堂。 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事,就在天启皇帝和朱由俭等人刚刚踏进正堂时,魏忠贤也紧随其后的走了进来,火急火燎的来到正堂给天启皇帝见礼后道:“万岁爷,老奴见万岁爷出宫,担心万岁爷的安危,所以带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前来保护万岁爷的安全。” 天启皇帝微微一笑道:“难得魏伴伴有这份忠心。” “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一旁的朱由检,看着魏忠贤的样子,恨得简直腰疼肺疼胸口疼,总之浑身上下,连头发根都疼。 抛开众人各自的心思不提,天启皇帝走到床前一看,看着躺在床上正准备起身的凌云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在给朕制造飞天神物吗?” 看着要起身的凌云,天启皇帝抬手压了压道:“你有伤在身,就不用起来了,躺着说吧!” “谢万岁爷隆恩。” 凌云有些虚弱道:“回万岁爷的话,卑职之前陪着白姐姐去护国寺进香,给咱们大明朝祈福求平安时,还没进寺门,就遇到刺客行刺,卑职见大白天他们居然蒙面,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会出手相助。”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后道:“忠心可嘉,若早知是你,朕就给你个大点儿的官职。” 说到这儿,天启皇帝转身看向魏忠贤道:“魏伴伴,可知六部中,哪里出现空缺吗?” 魏忠贤一听皇帝又要给凌云加官进爵,连忙抱拳道:“万岁爷,凌侍卫还要担任信王殿下的护卫,再安排职位恐怕有所不妥……” 魏忠贤话音未落,天启皇帝打断魏忠贤的话道:“有何不妥?你不是也担任着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吗?身兼数职有什么不可以?” “是是……万岁爷教训的是,让老奴想想。” 微微的侧目看了看床上的凌云,魏忠贤心道:“如果让你身兼数职,还怎么去信王殿下身旁卧底?如今皇上已经开了金口,已经无法挽回。既如此,不如杂家好好利用一番,让你名声臭了,背一个好色之名,也好让小莲莲对你死心。” 想到这儿,魏忠贤微微一笑,对着天启皇帝抱拳道:“万岁爷,如今六部无一空缺,只有教坊司暂时缺一个九品凤鸾。” 听完魏忠贤的话,天启皇帝眉头微微一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身旁的众人也是眉头紧皱,都想出口反驳,但皇帝在身边,皇帝没叫他们开口,他们可不敢说话,无奈下各个憋得有些难受。 对于大明官职两眼一摸黑的凌云,也不知道九品凤鸾到底是干什么的?索性开口问道:“万岁爷,不知这九品凤鸾是什么官职,到底做什么的?” 堂堂一国之君,也不好开口说,开始有些哼哼唧唧起来。 魏忠贤却是微微一笑道:“凤鸾一职,乃是礼部官员,只是品级有些低,只有九品。其实九品凤鸾也不累,就是指挥一此年轻貌美的女子,排练一些戏曲,舞蹈而己。” 凌云这才点点头心道:“我当什么官呢!原来相当于后世专门培训明星的部门,大概也就是个部长职位吧!这个挺好,顺便教他们几首流行歌曲,嘻嘻……” 想到这儿,凌云微微一笑道:“万岁爷,这个职位不错,卑职干了。” 凌云话一出口,直接将满堂之人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张目结舌。 天启皇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凌云道:“你真的愿意干?朕没听错吧!” “启禀万岁,卑职愿意干。” 天启皇帝这才叹息一声道:“既如此,从现在起,你不但是四品带刀侍卫,还是教坊司的九品凤鸾,你的官袍,朕一会儿便让人给你送来,对了,你的伤不打紧吧?” “谢万岁爷关心,已经服用解药,估计晌午就能下床。”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道:“既然身体无恙,晌午之后就可以下床走动,那明日你就上任吧!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朕,十日之内造出飞天神物,如今可是还剩九天了。” 凌云语气坚定道:“万岁爷只管放心,十日内,卑职一定做好飞天神物。” 天启皇帝笑了笑道:“好了,你就先养伤吧!朕先回宫了。” “恭送陛下……” 凌云看着转身正要离去的天启皇帝心道:“倒霉了快一年了,如今一天之内,得到两个官职,看来小爷从此就转运了。” 虽说凌云此时心里得意自己转运,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走运之说,倒霉事才刚刚开始。 141 教坊司 阳光明媚,本来看似一片祥和的北京城,随着天启皇帝的一道圣旨下达,整个京城中鸡飞狗跳,到处都是东厂番子,锦衣卫,挨家挨户搜查刺客。 说白了,刺客没找到,各商铺,民居,却是遭了大难,不是东家小媳妇大姑娘被摸了屁股,就是西家的钱财被搜刮一空,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张记绸缎庄。 凌云躺在床上,正在得意自己得了两个官职时,只见众人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凌云有些不解的问道:“干嘛都用这副表情看着我?” “唉!” 糟老头站起身,仰天长叹一声,遥遥头抿着小酒走出了大堂。 其余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俏脸通红,有些东张西望,唯独林诗吟站出来道:“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教坊司九品凤鸾啊!” 凌云微微一笑道:“知道啊!就是培训唱歌跳舞之人的地方嘛。” 林诗吟却是一帘苦涩道:“公子啊!所谓的教坊司九品凤鸾,说白了,只不过是官办妓院的头,也就相当于一个老鸨,龟奴而己。” 北京东四牌楼南边有条本司胡同,本司也称教坊司。里面大部分的女子都是犯了法的官员家室妻妾子女被罚充当官妓,平时除了给官员们表演乐器舞蹈外,闲暇之余和青楼卖身之人没什么区别,还要充当官员的陪吃,陪喝,陪睡等职责。 凌云听了后,气得暴跳如雷,猛然间一下坐起身恶狠狠道:“魏忠贤,你个老阉货,居然敢阴小爷。” 一旁的白莲花坐到床前,对着凌云道:“郎君,那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凌云冷哼一声道:“哼!敢阴小爷,小爷还不去了。” 林诗吟却是撅起小嘴道:“公子此时若不去,那就是违抗圣旨,犯了欺君之罪。之前皇上问过公子,公子已经当着皇上的面答应,可如今,眨眼间就说不去,这样会让皇上是个面子,恐怕会对公子不利。” 凌云听完后,一脸无奈道:“尼玛,好公鸡哪里都打鸣,上任就上任,小爷就先干几天什么狗屁九品凤鸾,魏忠贤你个老阉货,居然敢如此阴小爷,小爷迟早要报此仇。” 一日无话,除了花百合给凌云换药之外,一天中,凌云除了几个美女聊天之外,也就在无所事事。 没日,天光放亮,当东方第一道阳光升起之时,大地一片祥和安宁,初升的朝阳映红了一朵朵云彩,形成了美丽的朝霞。 在花百合精心照料,外服内用解药之下,除了手上的伤口包扎之外,凌云已经没什么大碍。 一大早,凌云就想起先画好的图纸,三脚架,龙骨,吊带制作的图纸交给了铁匠和宫女,只是吩咐他们照着图纸上的去做。 将一切交代清楚之后 ,凌云便带着凌壮凌志出了张记绸缎庄,准备前去教坊司赴任。 一出门,凌云就看见张寡妇抬头望向铺面门上的一块张记绸缎庄牌匾,神情中充满了落寞,夹杂着一丝丝的伤感。 见凌云出来,张寡妇连忙上前对着凌云福了一礼道:“公子早!之前承蒙公子出手相助,妾身才可以保住家产,妾身今日就要离开京城 ,特意向公子前来辞行。” 本来两人萍水相逢,一个是买家一个是卖家头系,见张寡妇要离开京城,凌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张寡妇道:“小娘子,今日要离开了,那在下便祝小娘子一路顺风,若是小娘子那天来了京城,别忘了到铺子里走走。” “嗯!妾身会记住公子的恩情,但愿还有能和公子相遇之日。” 凌云只是微微一笑,对着张寡妇一抱拳道;“即如此,那小娘子请自便,在下还要去衙门赴任 ,就先行一步了。” “公子慢走……” 很快,凌云便来到了教坊司,说是官办 ,其实也只是一个,比一般的青楼大的青楼而已。 也不用人通禀,凌云直接带着凌壮,凌志,走进了教坊司。 一进门,只见格局布置和其他的青楼没什么区别,唯独不一样的就是占地面积很广 ,光是大堂就有数十张八仙桌,还设有一个木制的高台 类似于后世的舞台一般,是歌妓表演歌舞的舞台。 左右两侧,两道木质楼梯直通二楼,此时天色尚早,姑娘们还未曾起床,现在极其冷清,只有三四个十来岁的龟奴,正在清理卫生。 见有人进来,几个龟奴纷纷放下手中活计,站起身望向凌云几人。 一旁的凌壮环顾四周张望一番道:“公子,这就是你的衙门,怎么看起来这么冷清 ,公子不会是打算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吧!” 还没等凌云说话,几个龟奴就凑了上来 细细打量起凌云。 只见此时的凌云,头戴乌纱帽,帽后竖立两翅,正前上方隆起,以金线压出三梁,身穿绯色官袍,胸前绣着老虎的补丁,腰扎玉带,脚蹬官靴,腰挂横刀,长得更是,眉清目秀,面如冠玉,显得更是威风凛凛。 之所以凌云没有穿九品凤鸾的官袍,那是因为整个京城中,九品官员简直多如牛毛,人家当你是官你就是官,人家不当你是官,你还不如人家六部尚书家看门的品阶高。 几个龟奴一看,是一个四品武官,虽说京城中四品武官数不胜数,可他们几个龟奴可不敢得罪。 其中有一个年龄稍长点的上前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大人,姑娘们还没起来?您是不是来得早了点?不如小人给大人沏杯茶,当然先稍歇片刻如何?” 凌云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本官不是来这里找乐子,本官乃是新任教坊司九品凤鸾,你们带本官到办公的地方瞧瞧。” 龟奴上下打量凌云雨一番,眉头微微一皱道:“这……” 凌云看着龟奴为难的表情道:“怎么?有困难吗?” 龟奴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大人乃是堂堂四品武官,看装饰应该是皇宫侍卫,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九品凤鸾,大人莫要拿小人开玩笑了。” 凌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凌壮从怀中摸出官凭文书上前递给了龟奴。 龟奴接过官凭文书,仔细验看一番后,恭恭敬敬地将官凭文书递给凌壮,带领着其余几个龟奴,对着凌云行礼道:“小人给大人请安……” 其实这帮家伙,都是眼高于顶之人,对于一个四品武官还真不怎么看好,但对于九品凤鸾那就不一样了,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若是此刻不恭恭敬敬,难免日后会被穿小鞋。 行过礼之后,年龄稍长点的龟奴道:“大人请随小人到后院办公的地方,小人这边叫所有人来参见大人……” 凌云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带着凌壮和凌志跟在龟奴的身后,向着后院走去。 留在大堂中的三个龟奴,见新任的顶头上司的到来,立刻跑到二楼,一边敲着姑娘们的房门,一边高喊道:“都起床了……都起床了……新任凤鸾大人来了,大家快起来……” 听到龟奴的喊声,姑娘们三三两两起床打开房门,不是张嘴打着哈欠,就是伸手揉着眼。 凌云进了后院,放眼望去,只见后院儿青砖铺地,光一个院落的占地面积,恐怕也要占半个足球场大小,周围一间间的房屋紧紧相靠,厨房,库房,新来之人的住房,龟奴的住房都集中在小院之中,光是房屋少说也有五六十间。 跟我带着凌云走进大堂之中,指着大堂道:“大人,这里就是您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人,每一个桌椅板凳,包括一根柴火都归大人管。” 凌云向着四周扫视一圈,只见房间不是很大,不过格局倒是不错,房间中敞亮不说,家具摆设也是样样齐全,就像一个小家庭一样。 凌云指着一张太师椅道:“将椅子抬到院中,我们晒晒太阳。”尼玛,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在你们面前摆摆谱,小爷日后怎么管理你们这些小娘子。) “是,大人。” 龟奴答应一声,便将太师椅搬到了院外的房檐下。 凌云走出大堂,坐在了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身后凌壮和凌志背着双手站立左右。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蔚蓝的天空,偶尔有白云飘过,微风轻轻地吹拂在脸庞之上,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左右,院落中渐渐聚集了数百人,上至六七十岁,下至六七岁。 有些穿得花枝招展,描眉画眼,看起来妩媚之极。更有一些,穿着很是朴素,数百人站得横七竖八,东倒西歪,还各自是不是的低声议论嘀咕着。 听到莺莺燕燕之声,凌云微微睁开双目,侧目望向带路的龟奴说道:“人都到齐了吗?”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身穿粉红色罗裙,乌黑的秀发梳着一个流苏髻,横眼,坚鼻,小喇叭嘴,圆圆的脸庞尖下颏,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双手捧着一本花名册来到了凌云身前。 妇女对着凌云妩媚的一笑,将手中的花名册递给凌云,恭恭敬敬的弯腰站立一旁道:“大人,这是所有人的花名册,大人可以点点看。” 凌云故作深沉,对着中年妇女点了点头,翻开手中的花名册念道:“杨秀英” “大人万福。” “许惠芳。” “大人万福。” …… 点名完毕,凌云向着众人扫视一圈,眉头微微一皱,指着人群中身穿大红色衣裙,长的高个头,梳着一个美人髻,鹅蛋脸庞,修长的柳叶细眉,圆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高挑的姑娘,樱桃般的小嘴,唇红齿白,长着微微的尖下颏,油脂一般白净的皮肤,右嘴角长着一颗小小的黑痣,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脸愁容,手中牵着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儿的手? 凌云打量了红衣女子片刻,抬手指着红衣女子道:“你,穿红衣服那个,说的就是你,别东张西望了,牵小孩那个,出来?” 凌云却是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却是给自己引来了一场杀身之祸。 142 谁说女人就要认命 数百人聚集院中,对于这个年轻英俊上司,眼中既充满了不屑,又有一些好奇,但众人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充满了畏惧感。 红衣女子见凌云指着自己心道:“这新任的凤鸾大人,看起来仪表堂堂,而且看他的装束应该身兼数职,怎么会对奴家这少妇感兴趣,再说了,奴家心已死,谁若碰了奴家,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看着少妇牵着小孩的手走到了自己身前,凌云微微一笑道:“你怎么还带着小孩?为什么点名的时候没有点到你?看你愁容满面,莫非是遇到了难事?本官一向喜欢助人为乐,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本官。” 红衣女子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神情有些麻木道:“大人好意,奴家心领了,告不告诉大人都是枉然,大人也是帮不了奴家的。” 凌云见红衣少女心事重重的表情,安慰道:“唉……沦落至此的人,那个不是有苦难言,是我不对,勾起了你的伤心往事……” 红衣少女见凌云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凶,而且说话很和气,对着凌云道:“大人严重了,身为女儿身,即不能纵横疆场,也不能坐于朝堂,一切也只能认命,只希望来生不要再做女儿身,要做也要投胎做一个男人。”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事。”凌云暗自心道:“听这女子言下之意,似乎好像已经看破尘世间的种种,不打算活了一样。” 转而凌云看着红衣少女一身大红色的衣裙,眉头微微一皱,试探性对着红衣少女道:“姑娘一身大红色衣服,莫不是想轻生,打算自寻短见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 凌云却是笑着摇摇头道:“面带愁容,见到本官不拜见,明明是一脸愁容,却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大红色衣裙,想必你是和什么人有着深仇大恨,惹又惹不过,也许是听别人说,人死了穿着红色衣服会变成厉鬼,所以你是想死了之后再来复仇对吗?” 红衣女子一听,眉头皱的更紧,略微地后退一步,一脸疑惑道:“你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云摇摇头苦笑道:“本官上知五千年下至四百年,左耳能听到天上神仙讲话,右耳能听到地上王爷打牌,怎么能猜不透你心中的小九九。”(尼玛,你这都带在脸上了,再说了,就你一脸死相,穿着大红衣服,在只注重迷信的古代,这不是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想归想,凌云却是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想不开的,本官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尖酸刻薄,不会虐待你们,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要只想着寻短见,多想想家人,死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有活着,才能克服一切困难。” 在场之人,听完了凌云的话,齐刷刷的向着红衣女子望去,表情中或充满了惋惜,亦或充满了无奈,更有一些只是摇头叹息,却无人劝阻。 毕竟这些人,都是犯事官员的妻妾子女发配到教坊司,对于其中的辛酸比谁都清楚,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寻死过,大明朝还是不缺乏贞洁烈女的,所以也没有人太过在意。 “呜呜呜……” 听完了凌云的话,红衣少女哭泣道:“奴家身为女子,还能怎么样?只能认命……呜呜呜……” 凌云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行至红衣少女身旁道:“女人怎么了?谁说女人就要认命?花木兰同样身为女子,不是照样替父从军。宋朝抗金女英雄梁红玉,身为女子,出生教坊司,不照样可以帮助韩世忠征战疆场,加封安国夫人。唐朝女皇武则天,不照样身为女子吗?她们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最后不都成为女中豪杰吗?” 说到这,凌云猛然间想起一首歌,便在众人的面前唱了起来: 天朝第一君 是个女儿身 抱在娘怀也娇嫩 不爱胭脂爱乾坤 入宫是才人 她不是皇家根 一步一席一叩首 指点江山几时春 从来就是女作卑 从来就是男当尊 男尊女卑了几千年 小女子抖回精神 武则天,武则天 让小女子抖了回精神 武则天,武则天 留给史书一页新 玉杯斟满琥珀光 香露流落樱桃唇 纵使日月当空照 霞染的胭脂雨纷纷 引得后人论古今 一曲唱罢,在场之人虽说吹拉弹唱每个人都会,但都深深地沉浸在歌词含义中,久久不能自拔。 凌云看着在场之人的表情,暗自得意着心道:(小样儿,小爷堂堂七尺,哦,不对!五尺的汉子,还治不了你们这群小娘们,一首歌就能把你们雷成这样?嘻嘻……) 还没等凌云得意多久,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大胆……竟敢公然挑战礼法,居然唱出如此大逆不道,让小女子谋权篡位的歌曲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凌云一听侧眼望去,只见一个消瘦的老头,长得中等个头,七十岁左右的年纪,额下三寸山羊胡须,已经和他的头发早已花白,身穿一身青罗素袍,头扎一块青色方巾,腰系玉带,脚蹬一双黑色官靴,背着双手,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向着凌云走来。 猛然间被人安上一个唆使女子造反的罪名,凌云一听,立马火气上升,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老头道:“老杂毛儿,是谁裤裆没夹紧把你给露出来了,竟然敢在小爷的衙门里说三道四,信不信小爷把你踹出去?” “哈哈哈......”老头不但没生气,反而大笑道:“一个不学无数之人,还你的衙门,真是笑掉人的大牙。粗鄙武夫,看你的装束也不过是个大内侍卫,居然还说这是你的衙门!” 凌云一听,嘴角微微一翘道:“老杂毛,你说小爷不学无术,难道你学富五车不成?” 老头摇头苦笑道:“老夫不才,名叫周道登,乃是万历二十六年进士,现任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学富五车倒是谈不上,但是才高八斗倒也说得过去。” 凌云一听心道:“尼玛,有你这么自恋的吗?还才高八斗,看小爷不戏耍你一番。” 但是,当凌云刚准备问身旁的人礼部侍郎是个什么东西时,在场数百人在周道登进来时,就早已经跪倒在地,连头也不敢抬,唯唯诺诺的跪在了院中,只有红衣女子和手中牵着的小孩,还有凌云,凌壮凌志未曾下跪。 看着跪倒在地的众人凌云心道:“小爷上任你们都没有这么的给面子,见到一个死老头就这么恭敬。” 凌云虽说是如此说,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教坊司本来就归礼部管,人家礼部侍郎可是礼部的二当家啊!他们能不怕吗? 不过,凌云哪管这些,背着双手走到了老头的面前道:“老杂毛,周道登是什么东西小爷不认识,小爷乃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兼教坊司九品凤鸾。” 周道登气的胡子乱颤道:“老夫不是东西,不对不对,老夫是东西。也不对,老夫是人。” “是啊!”凌云耸了耸肩膀道:“小爷没说你不是人,从一进门小爷就看见你长着两条腿,而不是四条腿,但是话又说回来,小爷和你无冤无仇,也没刨你家祖坟,你一进来就辱骂小爷,还自诩才高八斗,既如此那小爷就考考你。” “你......你你......”周道登气的胡子颤抖,指着凌云,连连点头道:“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粗鄙武夫拿什么来考老夫,要是你考不住老夫,老夫就在朝堂之上参你一本,让陛下将你这以下犯上的狂妄之徒凌迟处死。” 看着气的暴跳如雷的周道登,凌云心道:“老杂毛还挺狠的,居然想将小爷凌迟?” 想到这,凌云双臂抱拢道:“论语,春秋,四书五经这些都是读书人的必备,小爷就不考你了,就考你简单点的。“(不是不考,是凌云根本不会) 周道登连连点头道:“你且说来,老夫倒要看看你这粗鄙武夫有何要考老夫的,但是首先说明,只考文的,不考武的。” “咳......” 凌云干咳一声,嘴角微微一翘道:“老杂毛,听好了,说:三石六口缸,九个屋里装,装单不装双。问:每个屋里装几个?” 周道登听完后自言自语道:“三十六口缸,九个屋里装......” 大约一盏茶过去,周道登依旧还在沉思中,眉头紧锁,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凌云笑了笑道:“老杂毛,听好了,既然你自诩才高八斗,那小爷再来问你,黄河水流的泥沙含量是多少?大地到底有多大?为什么白天看不到星星?为什么月亮每个月圆一次?” “这......”周道登再次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周道登才挺起胸膛道:“你说的这些,老夫闻所未闻,但你小子竟敢如此和老夫过不去,可敢报上姓名?” 凌云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道:“听好了,可别把你吓趴下,小爷姓凌名云。” 周道登一甩袍袖冷哼一声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便转身向着屋外走去,走出没几步,周道登回身脸色阴沉的对着红衣女子道:“龙娘子,你男人今日午时将会在菜市口凌迟,等你男人一死,老夫就把你和你儿子做成人蜡,天天跪在老夫孙子的灵堂前忏悔赎罪。” 说完后,周道登一甩袍袖便扬长而去。 143 路见不平惹祸端 阳光明媚,但教坊司院中,却是一片冷冰冰的气氛。 众人望着凌云,神情中充满了惋惜,看着凌云仿佛就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凌云一脸疑惑的望向众人问道:“你们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本官?” 众人一听你的话,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这时,之前给凌云捧来花名册的中年妇女,向着周道登走出去的方向做贼似的观看几下,起身来到凌云身前小声道:“大人,这回你可麻烦大了,周大人乃是吏部侍郎,咱们教访司归礼部管,您得罪了他,就算他不去在皇上面前参您,也会给你穿小鞋儿的。” 凌云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位姐姐无须担忧,本官手中有免死金牌,他周道登是奈何不了本官的。” “免死金牌……” “咱们新任的凤鸾大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免死金牌……” “这我们哪能知道,想必是什么世家公子吧!” …… 本来沉浸于悲伤中的龙小娘子,此刻听到凌云说自己手中有免死金牌,突然间眼前一亮,向前紧赶几步,牵着小孩跪倒在凌云面前磕头不己。 “嘣嘣嘣……” 额头撞击在青砖铺好的地面上,一滴滴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凌云本想伸手去搀扶龙小娘子,但男女授受不亲,此刻人多眼杂,若被人乱说一气,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凌云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道:“起来说话,你这是何苦呢!” 龙小娘子泪流满面道:“大人,妾身求求大人,救救娃他爹……呜呜呜……只要能就会娃他爹,就算让妾身去做人焟,妾身也答应,绝不皱眉。” 凌云却是听得满头雾水,也没搞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紧皱着眉头凌云沉思半天才问道:“什么是人焟?你男人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何会被凌迟?” 龙小娘子见凌云开口,连忙答道:“回公子的话,人蜡就是将活人用蜡水做成一个蜡烛,在嘴里点上灯芯,常年摆在灵堂之前,用来充当灯台。” 凌云听到这儿,气得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简直是气炸肝肺。 凌云双目中杀机四射,面沉如水阴冷到了极点,死死盯着龙小娘子道:“似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到底有多少人在做?你们到底如何得罪了周道登?他会如此对待你们?若在情理之中,我不介意救你们一救。” 龙小娘子连忙对着凌云磕头道谢道;“多谢大人,大人且听妾身细细道来……” 龙小娘子的丈夫龙天阳,从小习武,练就一身好武艺,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武举中考得武进士。 然,因为龙天阳朝中无人,没有后台,苦苦等候三年之久,就在前不久,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终于得到朝廷的一份任命书,在五城兵马司,担任了一个指挥佥事。 可好景不长,上任不到一月,也没积攒下什么人脉,就在二月二,护国寺庙会之时,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庙会中人山人海,男女老少来来往往之人络绎不绝,路边的小摊更是数不胜数。 龙天阳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子,也来到了庙会看热闹,一家人说说笑笑,玩得极其开心。 突然,街道之上传来求救之声。 “不要……啊……救命啊……” 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面黄肌瘦,一副书生装扮,消瘦的身躯,仿佛一风就能刮走一般,身后跟着几个恶奴,抡胳膊挽袖子,抓着一个年方二八的村姑拉拉扯扯,还一个劲儿地嬉笑。 村姑只是拼命的挣扎,苦苦哀求,向着周围求救,却始终未曾有一人出来帮着村姑解围。 眼见村姑身上的粗布罗裙已经被扯烂,双手护在胸前,战战兢兢地后退,围观之人品头论足,摇头叹息,指指点点者数不胜数,但以实际行动帮着村姑解围之人,却是一个没有。 就在此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爆喝:“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堂堂天子脚下,居然强抢民女,王法何在?” 几个正在动手动脚的恶奴和为首的瘦弱书生,转身望向人群之中,只见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魁梧有力的汉子,身高六尺开外,一身青色素袍,乌黑略微打卷儿的秀发被一根黑色束发带扎起,古铜色的皮肤,四方国字脸,浓眉大眼,高挑的鼻梁,唇红齿白,腰系大带,肋下悬挂一口腰刀,脚蹬黑段子薄底快靴,长得腰宽背厚,扇子面儿的肩头,使劲儿跺跺脚仿佛地面都在颤抖,真是头顶千层杀气 ,胸前百步的威风。 瘦弱书生双手插在腰间,斜着脑袋侧目望向魁梧汉子道:“呦呵!小子你谁呀?你他娘,喝的黄河水管得可真够宽的,信不信爷弄死你?” 魁梧汉子对着瘦弱书生语气生硬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新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佥事,姓龙名天阳,识相点儿,就赶紧放了哪小娘子。” 话音未落,瘦弱书生便照着龙天阳的眼睛来了一拳道;“去你娘的……” 龙天阳是谁?堂堂武进士。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瘦弱书生打中。 只是略微抬起手,龙天阳一把抓住了瘦弱书生的拳头,抬脚便踹在那瘦弱书生的肚子上。 谁知那瘦弱书生如此不经打,只是一脚,就被龙天阳踹飞,身体飞出十余步,后脑勺撞在青石台阶上,一下子就给摔了个万朵桃花开。从此,命丧黄泉转了户口。 “杀人了……” …… 场上一混乱,所有人东跑西窜引起了巡街捕快的注意。 十几个捕快来到现场,看着已经摔得死得不能再死的瘦弱书生,指着孤零零站在大街上的龙天阳一家道:“你们可曾看清楚?人是谁杀的?” 龙天阳还没说话,几个恶奴就指着龙天阳哭爹喊娘道:“呜呜呜……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们少爷……” “我们少爷可是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老爷的幼孙。” 龙天阳一听恶奴的话,看了看身旁的妻子和儿子心道:“完喽!这回可闯了滔天大祸了。” 十几个捕快上前,将龙天阳一家围在中间道:“我说,堂堂天子脚下竟敢行凶杀人,既然已经做下了,那就跟我们回一趟衙门吧!” “来人,将犯人带走,尸体一并抬回衙门。” “是……” 几个恶奴见自家的公子已死,立刻就派人回复报信儿,而龙天阳一家,也被捕快带回了衙门。 俗话说官官相护,龙天阳身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佥事,而死了的人,乃是吏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的幼孙,这些官员也不敢擅作主张,立刻就上报给了刑部。 而周道登听说自己幼孙被杀,立刻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恨龙天阳恨得牙根儿都疼,四处走关系,无论如何,都要治龙天阳一家死罪。 而龙天阳杀人之后,对自己杀人之事也是供认不讳,这一招认,不但自己被当堂打的皮开肉绽,还更是连累了家人。 宣判结果,龙天阳在天子脚下肆意残杀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之孙,性质恶劣,当判凌迟之刑,以儆效尤,其妻,其子,见自己丈夫父亲当街行凶,却不上前劝阻,和从犯并无区别,通通发配教坊司。 龙小娘子就知道自己丈夫被判凌迟之刑,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将之前的种种对着凌云讲述一遍后,便苦苦哀求起凌云来。 凌云听完之后,气的牙关紧咬,双拳紧握,面露杀机道:“打死的好!若是换了本官在场,本官也会毫不心慈手软……” 一直站在凌云身旁的凌壮,凑上前道:“公子,咱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那周道登可是公子的顶头上司,要是得罪了周道登,难免他日后会给公子穿小鞋。” 凌云面色阴沉道:“就算此刻不管这事,姓周的老杂毛我们已经是得罪了,既然得罪了,那小爷只有见招拆招了。” 说完后,凌云指着跪在地上的龙小娘子母子二人道:“本官做主,你们两个随本官去西市,本官倒要看看,他周道登到底如何在小爷面前叫嚣。”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大街之上,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北京城,到处充满了温暖,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是有说有笑,显得是热闹之极。 走出教坊司没多久,跟随在周道登身后的两个壮汉道:“老爷,您堂堂礼部侍郎,为什么要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杂种妥协?要不,小人这就去杀了他?” 周道登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本官自有办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先去刑场,目前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替孙儿报仇。” “是……” 西市 人山人海,观看行刑之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是密不透风,只看到人脑袋了在晃动,从外往里面看,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 这年月,除了茶楼,酒楼,妓院,也就没有什么娱乐场所,看杀人,却成了他们的娱乐活动。 此时的邢台之上,一个魁梧有力,但已经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汉子被捆绑在木桩之上。 也许是怕被捆绑在木桩上的汉子辱骂,用一个铁嚼勒在嘴里,防止犯人说话。 “嗯……嗯……” 汉子嘴里哼哼唧唧,拼命的挣扎着,眼神中充满了仇恨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行刑官。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事,监斩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 周道登抬头望了望天空,在看了看刑台上的犯人,将一根儿写着一个“斩”字的木签丢了出去道:“午时三刻已到,刽子手行刑。” 这时,一个中等身材,光着膀子,头扎一块红色布巾的中年汉子,将怀中抱着的一个布袋放在了邢台之上,大大小小十几把刀具,在阳光下,闪着丝丝的寒光。 刽子手从小包中拿出一个像手术刀一样大小的小刀,站起身来,一手揪着犯人的眼皮,一手就要下刀时,只听人群外高喊道:“刀下留人……” 144 隐藏在背地里的杀机 “刀下留人……” 随着一声喊过之后,所有人,不管是监斩的官员,刽子手,围观的人,在场的男男女女,齐刷刷地望向了传来喊声的方向。 围观甲;“这人谁呀?怎么这么大胆?” 围观乙 “不知道,看装扮应该是个武官。” 围观丙:“人家杀人都是秋后处斩,如今只是二月天,怎么就开始行刑了?” 路人丁:“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连法场都有人敢阻拦了!” 法场之上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纷纷举目望去,只见人群突然间左右一闪,从人群外走进几人,而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云等人。 周道登看着走进人群中的凌云和龙小娘子,气得胡须都有些颤抖道:“来人!此人竟敢扰乱法场,将其拿下交由刑部治罪……” “呼拉……” 一大群维持现场的士兵手持刀枪,将凌云等人围在了中间。 凌云却是摸出一块金牌,高高举起道:“周道登你个老杂毛,你且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不明所以,也看不清凌云手中拿的什么?周道登却是一脸不屑的走下监斩台,向着凌云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老夫正愁找不到治你个小杂种罪的借口,你他娘却是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可当周道登走进凌云身旁,看到凌云手中金牌上的四个字:“如朕亲临”时,立刻就“扑通”跪倒在地参拜起来。 见周道登跪地参拜,在场之人也是接二连三的跪倒在地。 看着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众人,凌云鸟都没鸟跪在地上的周道登,直接高举手中金牌,迈步向着邢台走去。 一上邢台,龙小娘子就和自己的儿子扑到了丈夫的身上哭泣起来。 “呜呜呜……娃他爹……” “嗯啊……哇……呜呜呜……爹爹……” 凌云看着一家三口,都以泪洗面的场景,走到绑在木桩之上的龙天阳身旁,看着浑身是伤的龙天阳眉头微微一皱道:“你就是龙天阳?” 被绑在木桩上的龙天阳,嘴里上着嚼子,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那凌云微微的点了点头。 望着龙天阳一脸的惨象,凌云却是摇摇头道:“你已经是刑部勾决的死囚犯,而且你打死的是吏部侍郎周道登的孙子,想救你不容易。” 说到这儿,凌云伸手将龙天阳嘴上的嚼子取了下来。 龙天阳嘴巴早已被勒的有些血肉模糊,满嘴是血虚弱道:“大……大人,小人知道今日难逃厄运,既然大人和小人的妻子一同前来,想必大人对小人的妻子有意,小人这便写下休书一封,再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实在不行大人收他们为奴为婢……” “他爹……不要……” “爹爹……” 龙天阳却是一脸愁容,摇摇晃晃挣扎道:“滚,你们赶紧滚,从现在起,你们不再是我的妻儿,快走……” 凌云却是摇头苦笑道:“你的妻儿,还是由你自己去保护吧!我家里面就有一大堆小娘子,我自己还有些头疼呢!哪能顾得了你的家人。” 龙天阳听到凌云的话,看着依旧跪倒在地的周道登等人,泪流满面的对着凌云道:“大人,你能来到这法场之上,肯定有着绝对实力,小人求求大人,看着小人就要被行刑后份上,大人开开恩,救救她们母子,给他们一条活路。小人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大人的恩德。” 凌云笑了笑道:“不用下辈子了,你就这辈子报答吧!今日我救你不死,让你们一家团聚,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跟班随从怎么样?” 听到凌云的话,龙天阳就如同拨云见日一般,眼前出现了一丝的亮光。但转眼就化为乌有道:“大人莫要说笑,小人已被刑部勾决,大人又怎么可能就得了小人?小人不敢奢求其它,只求大人能够保得他们母子一命就行。” 凌云却是一脸不耐烦道:“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做我的随从,愿意点头,我救你们出去。不愿意,你就摇摇头,看在你也是为了匡扶正义才落得如此地步的份上,我依旧救你出去。” 龙天阳一听心道:“怎么?天下还有这种好事?答不答应他都会救我?不过,他能说出就算我不做他的随从也会救我出去这样的话,可见他也是一个侠义之人,不似这些贪官污吏一样。” 想到这儿,龙天阳点了点头道:“不管大人能不能救的了小人,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铭记于心。若真能侥幸不死,不管刀山火海,小人愿意身先士卒,唯大人马首是瞻。” 凌云听完后心里暗自得意着心道:“搞定!有一个武进士在身边当随从,也是不错。嘻嘻……” 自乐一番,凌云转身望着台下的周道登和几个刑部官员道:“你们都起来吧!这个人我要带走,你们说怎么样?” 终于可以不用跪在地上,周道登起身向前几步,走到凌云面前道:“此犯人乃刑部勾决的死囚犯,光凭你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想带走犯人那是万万不行,如果你现在能请来万岁爷赦免他罪行的圣旨,本官自会放人,若是请不到,还请你闪到一旁,马上午时三刻就要过,不要阻拦行刑。若是胆敢再阻拦,连你一并抓起,治你一个扰乱法场之罪。” 龙天阳听到周道登的话心道:“是啊,没有皇上的圣旨,谁能救得了我……” 可就在此时,凌云却是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凌壮将一面金牌递在了凌云手中。 凌云高举手中的令牌道;“老杂毛,这是皇上赏赐给小爷的免死金牌,持此金牌可免死一次,小爷现在用它来免去龙天阳的死,你看怎么样?” 见凌云要用免死金牌免去龙天阳的死罪,周道登有些慌了,他可不想杀死自己孙儿的人依旧逍遥地活在世上。 周道登有些慌乱道:“不行,绝对不行……” “啪” “啊……” 周道登话音未落,凌云甩手一记耳光抽打在周道登的脸上道:“老杂毛,你的意思是万岁爷死金牌是摆设吗?” “这……” 这时,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中年官员连忙上前道:“不是,不是……犯人可以带走,只要将免死金牌留下,我们好向上边交差就行。”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凌壮凌志解下捆绑着龙天阳的绳索,搀扶着龙天阳走出了人群。 望着凌云远去的背影,周道登气得险些吐血,死死地盯着凌云,浑身颤抖起来。 而这时,之前说话的官员凑到周道登身旁道:“大人,别看他此时嚣张,如今他的免死金牌已经用掉,区区一介武夫,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借口,动用文官势力,一起上奏万岁,还怕他一个武夫死不了吗?只要此人一死,龙天阳一家,还不是大人的一句话!” 周道登听完后,眉头紧皱沉思好半天,才露出一丝的奸笑道:“有了,本官终于知道该怎么收拾他了。” 就在当天晚上,周道登就给满朝文武官员每人送去一封书信,参奏凌云有谋反之嫌,不过这都是后话。 出了刑场之上,凌云也没有再去教坊司,而是直接带着龙天阳一家,来到了张记绸缎庄。 正在忙碌着指挥工匠,装修铺面的花百合,看到凌云走进屋,连忙迎上去道:“公子不是去教坊司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转而望向遍体鳞伤的龙天阳问道:“这是……” 凌云也没有作过多解释,只是对着花百合微微一笑道:“先不说这些,以后我给你慢慢解释,你先帮他看看伤势。” “嗯!先进屋再说吧!” 当凌云准备随着众人进去之时,糟老头面色不善,死死地盯着凌云。 凌云被糟老头盯得一愣,转而嬉皮笑脸迎上去,对着糟老头施了一礼道:“师傅,干嘛这样盯着弟子,是弟子做错了什么吗?” 糟老头指着凌云的鼻子道:“为师来问你,你就真打算这样一直耗着吗?什么时候和小百合成亲?” “师傅,弟子年龄这么小,着什么急?再过几年不行吗?”凌云一副憨憨的表情道。 糟老头气得唾沫乱飞,指着凌云道:“都十六七的人了,你出去打听打听,人家像你这么大的人,都已经当爹了。你也别总是骗为师了,给句痛快话,什么时候娶小百合?” 凌云可不敢去招惹糟老头,免得他又要动用门规处置,他的门规,什么不顺他的心?他就给你现场订一条。 无奈下,凌云憨憨一笑道:“师傅,弟子这不是听说秋后有武举,和文举考试吗?所以弟子想考取个文状元和武状元,之后再将她们娶进门,岂不是也能让他们风光风光?可如今弟子一无所有,若此时将她们娶进门,岂不是让她们跟着弟子受罪。” “你真是这样想的?”糟老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问道。 “当然了,弟子什么时候骗过师傅?”嘴上如此说可凌云心道:“还文状元武状元,光是这古代的文字,我认都认不全,拿什么去考?先顶一时算一时吧!免得你又动用门规。” 哪知糟老头听完后点点头道:“你有如此志向也是不错,从今日起,为师便督促你勤加练习武艺。再让林诗吟去街上书铺中,买些四书五经论语春秋传记,如今已是二月,距离秋后科举已经时间不久,须得好生补补,免得你又利用闲暇之余跑出去四处招蜂引蝶。” 凌云一听,险些被雷倒在地,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道:“我靠,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凌云是悲哀了,可后堂之中的白莲花,花百合,林诗吟却是开心到了极点,盼星星盼月亮,左等右等苦苦煎熬,终于,眼前有了一丝光明。 虽说凌云此刻为自己娶亲之事而烦恼,他不知道的是,隐藏在背地里的杀机,正一步步向着自己靠近。 145 杀身之祸 数百人围在小院中做事,张记绸缎庄的小院,显的极其拥挤。 见到凌云进来,纷纷行礼向凌云汇报工作:“大人,您要的吊带已经做好,看看长度够不够?” “大人,你要的龙骨也已经照着你的图纸做好……” …… 凌云听完后向院中一望,直接院落中,铁匠,宫女,两百人在半天的努力下,已经将凌云所需要的东西打造完毕,堆了小半个院。 看着堆放在院中的东西,凌云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心道:“想不到,这些人的办事效率还挺高嘛。” 想到这,凌云对着众人摆摆手道:“嗯!大家先回客栈休息,好吃好喝待着,我暂时很忙,等我忙完了之后,我会挨个检查,反正十天时间未到,当十日过后,你们再回去也不迟。” 吃的好,喝的好,住的好,这些人巴不得住一辈子,所以也没有人反对,只是对着凌云满脸堆笑着道谢后,纷纷出了张记绸缎庄。 此刻的凌云,也无心去办别的事,直接随着花百合向着内堂走去,前去观看龙天阳的伤势。 龙天阳在众人的搀扶下躺在了床上,一旁的花百合帮着龙天阳检查完伤势之后,起身对着凌云道:“浑身上下,伤势严重,显然是遭受过严重性的重击,但是他体魄强健,未曾受多重的内伤。若悉心调养,月余时间应该可以康复。” 凌云听完后,这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道:“嗯!此处地方虽小,但这里有两百锦衣卫镇守,谁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来这里闹事。你只管在此养伤就是。” 说完后,凌云伸手从怀中摸出如朕亲临的金牌,递给花百合道:“这个金牌你拿着,若有人胆敢来这里闹事,你就拿出金牌给他们看。” “嗯!奴家知道了。” 一旁的龙娘子和他的儿子听完了凌云和花百合的对答,连忙跪倒在地磕头道谢。 一切安排就绪,抛开花百合对龙天阳如何治疗伤势不提。 却说凌云刚走出后堂,林诗吟,白莲花就早已经等候在大堂之中。 见凌云出来,两人迎了上去,本来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真要见面,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凌云笑了笑,伸手轻轻刮了两人小鼻子一下道:“怎么啦?有话就说,干嘛要吞吞吐吐。” 白莲花小嘴一撅,眼睛滴溜溜一转问凌云道:“郎君,你真打算等到科举过后,金榜题名时娶我们吗?” 听到白莲花的话,凌云一翻白眼心道:“这他娘,哪个长舌妇干的好事儿?” 凌云强挤出一副笑容,伸手轻轻将白莲花刘海的一丝秀发,用手指勾到耳朵后道:“你放心,等我金榜题名之时一定会娶你们进门。” 可跟随在凌云身后的凌志,小嘴撅起道:“公子,那万一要是考不中呢!还有,如今夫人还在苏州的媚香楼中,我们是不是把夫人一并接来?” 凌云却是眉头紧皱,沉思好半天道:“如今我自己也是如履薄冰,杨爱已经吃了很多苦,她暂时待在苏州,比这里安全得多,等我有足够的实力时,在将她接来不迟。” “哦!” 凌志答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而凌云却是背着双手,望向屋外心道:“唉!他娘的,要是在后世,娶一个媳妇儿都是难上加难,可如今,屁股背面美女就是一大堆,这女人多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更操不过来心。”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因为他的这些话,使得柳如是和他擦肩而过,再次走上了沦落风尘,成为一秦淮八艳的道路。 随后三天里,凌云除了安装他的滑翔翼,就是到南城车行走走,人多力量大,各项事宜也是一天一个样,只是滑翔翼龙骨,吊带,三脚架等等的尺寸,凌云却是亲自动手,身旁还有一个擅长女红的林诗吟帮忙。 但,凌云就是这么倒霉,自从穿越,就是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这次,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就在早朝之时,本来天启皇帝,只做他的木匠活,根本就不上朝,可在周道登的怂恿之下,满朝文武跪于朝堂之上,请求面见天启皇帝。(魏忠贤一党不在其内,请求面见皇帝的都是些东林党。) 若换了平时,魏忠贤都可以将这些事情解决,可如今,满朝文武一大半跪在朝堂之上,还纷纷扬言,要是见不到天启皇帝,他们就长跪不起。 无奈下,魏忠贤就将满朝文武跪于朝堂之上的事情禀报给了天启皇帝。 “启禀万岁爷,那些东林党的人,如今全部归于朝堂之上,请求面见万岁爷,要是见不到万岁爷,他们就长跪不起。” 正在研究如何给木鸟装上机括,让木鸟能够飞起来的天启皇帝,听到魏忠贤的话,将木鸟丢到桌上面色阴冷道:“这些东林党酸儒,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魏忠贤摇摇头道:“万岁爷,老奴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们只说见不到万岁爷就不说。” 天启皇帝气的前胸起伏不定,冷冷地说了句:“来人,给朕更衣。” …… 天启皇帝更衣完毕,身穿龙袍到了朝堂之上时,只见朝堂之上跪倒着一大片朝中文武。 天启皇帝坐到龙椅之上,双手伏在龙案之上,面色阴冷道:“你们大老远将朕从乾清宫请到太和殿,到底所为何事?奏折就不用上呈了,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 得,反正他们这么多人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所幸众人都齐刷刷的望向了周道登。 周道登见众人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无奈下起身出班道:“启奏皇上,臣等要参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教坊司九品凤鸾凌云挑战礼法,唆使女子谋反。” 天启皇帝一听,蹭的一下站起身,一拍龙案指着周道登道:“你说他挑战礼法,唆使女子造反,可有证据?” 周道登连忙道:“回禀皇上,凌云在上任第一天就在教坊司用梁红玉,花木兰,武则天,和教坊司那些官妓相提并论,而且还唱出大逆不道的曲子……” 周道登就将教坊司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对着天启皇帝讲述一遍。 天启皇帝听完后,这才放下心来心道:“朕还以为是凌云真的想造反?原来只是他触碰到了这些酸儒的底线。” 想到这儿,天启皇帝对着满朝文武道:“本朝不以言论而治罪,凌云虽然说了这么多,但他都是以古人为论,也不曾见他说出有何叛逆的话?如果本朝多出几个梁红玉花木兰,朕岂不是高枕无忧矣!” 这是周道登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他以唐朝武则天和教坊司那些官妓相比,而且还为武则天唱出一曲,这是想唆使天下女子要学武则天一样谋朝篡位,臣恳请陛下” “臣恳请陛下,严惩凌云,以儆效尤。” “臣等恳请陛下,严惩凌云……” “……” 天启皇帝心道:“凌云啊凌云,你到底是怎么得罪的这些酸儒?他们会对你群起而攻之!” 而满朝文武却是催促道:“臣等恳请皇上,严惩凌云,以儆效尤……” 就在天启皇帝为难之时,魏忠贤凑到了天启皇帝的耳旁小声道:“万岁爷,凌云不是有万岁爷赏赐的免死金牌吗?您就治凌云一个罪,给这帮酸儒一个台阶下,到时候凌云拿出免死金牌免得自己的死罪,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免得这帮臭书生咬着不放?” 天启皇帝听完后,对着魏忠贤点了点头道:“那依魏伴伴只见,怎么样才能堵住这些文武的嘴?” 魏忠贤再次小声道:“万岁爷就判凌云明日午时三刻,菜市口凌迟,免得等到秋后的时候,有些人在牢里做手脚。” 天启皇帝微微一笑,指了指魏忠贤后,对着在场的文武官员道:“好吧!既然凌云敢公然挑战礼法,还唱出大逆不道的曲子,那就将他抓紧刑部大狱,待明日午时三刻,押往菜市口凌迟,不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听完了天启皇帝的话,满朝文武这才纷纷跪地道:“臣等遵旨......” 满朝文武对着天启皇帝见完礼之后,周道登再次出班道:“启禀皇上,不知何人前去捉拿凌云,何人作为监斩官?” 天启皇帝面色微冷的盯着周道登道:“既然周爱卿问了,那就由你去捉拿凌云,监斩官就由你来做,你看怎么样?” “臣,领旨!” 看着顺杆爬的周道登,天启皇帝道:“对了,在未曾行刑之前,你们谁也不可动凌云一根汗毛,知道了吗?” 周道登略微一愣心道:“哪有不对犯人用刑的?算了,反正明日午时三刻他就要一命呜呼,不动就不动吧!” “臣遵旨” 而天启皇帝却是暗自得意道:“等明天凌云将免死金牌一亮,你们要是再来找朕,看朕叫魏伴伴怎么收拾你们?” 想到这,天启皇帝对着魏忠贤点了点头道:“退朝吧!” 魏忠贤直起腰,对着朝堂之上高喊道:“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天启皇帝和魏忠贤不知道的是,凌云的免死金牌已经救了龙天阳,这次凌云却是迎来了自己的杀身之祸。 146 闭门羹 朝阳初升,凌云在林诗吟,小竹的服待下更衣完毕,跟着糟老再院中打了一阵拳,直到汗流夹背才罢休。 两百锦衣卫围在周围,望着凌云打的一套拳,一个劲的拍手叫好,整个院落喧闹无比。 有人叫好,凌云练起来也卖力了许多,练罢拳,小竹跑到凌云身前,将一个手帕递给凌云道:“公子,擦擦汗吧!” 凌云刚准备去接手帕时,突然从门外闯进百十人来,各个身穿六扇门衙役捕快服装,手持枷锁,腰悬佩刀涌进小院中。 两百锦衣卫见有人闯进来,立刻抽出绣春刀,将冲进来的捕快挡在门口高喝道:“什么人?锦衣卫在此,胆敢向前一步者,杀无赦……” 凌云也是纳闷,有些疑惑的走向大人群时,从上百号捕快中走出一个身老头,细看之下,正是礼部待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 见凌云上前,两百锦衣卫左右一分闪到两旁,给凌云让出一条通道。 凌云上前,有些疑惑的望向周道登,摆出一副无赖的表情道:“我说老杂毛,一大把年纪了不好好待在家里享清福,一天东跑西窜,装什么年轻人?这里是制作飞天神物之处,不是你个老杂毛能来的,识相点赶紧滚出去,否则小爷叫人把你叉出去。” 周道登伸手屡着胡须,眯着双眼,眼高于顶,全然不将凌云放在眼里道:“老夫懒得和你斗嘴,你的末日到了,皇上有旨,凌云唆使女子造反,即刻押往刑部大狱,明日午时三刻在菜市口凌迟处死。” 凌云斜着脑袋,一直眼睁着一只眼闭着,伸手抠了抠耳朵道:“老杂毛,我没听错吧!小爷唆使女子造反?你他娘有证据吗?真要是血口喷人,小心小爷到皇上面前告你诽谤污告,让你个老杂毛吃不了兜着走。” 周道登冷冷一笑,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公文打开后,对着凌云冷哼一声道:“此乃刑部批文,上面盖了玉玺,甭废话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什么话留着跟阎王爷说吧!” 望着周道登手中的刑部批文,凌云双目微眯心道:“奇怪,皇上突然间怎么想要杀我?以魏忠贤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皇上,魏忠贤,还是……” 就在凌云暗自思考之时,周道登捊着花白胡须得意道:“姓凌的,你不是仗着手中的免死金牌很得意吗?你狂啊!你再狂一个,有种你再拿出一个免死金牌了,哈哈,哈哈哈……” 凌云这才一副了然神情道:“我当谁在背地里阴小爷?原来是你这个老杂毛,不过你也别得意,只要小爷不死,迟早要搞的你老杂毛家破人亡!” 哈哈哈……”周道登大笑道:“现在知道了?晚了!有什么话,留着跟阎王爷说吧!来人,将凌云拿下,胆敢有阻挠反抗者,以造反罪论处,通通就地格杀。” “是……” 百十个六扇门捕快,手提枷锁,锁链,直接将凌云围在了中间。 在场的锦衣卫,见六扇门的捕快就要捉拿凌云,纷纷上前将手中的绣春刀架在了六扇门捕快的脖子中,场上的气氛瞬间凝聚起来。 本来凌云挑选的这些人,都是在锦衣卫不怎么受待见之人,而自从跟了凌云短短几天之后,每天吃得好住得好不说,每人更是拿到了自己好几年也得不到的赏银,作为天子亲军的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些六扇门捕快放在眼里,毕竟他们只听从皇上,东厂厂公,锦衣卫指挥使的话,而凌云是他们临时的指挥人,只要凌云此刻一句话,就算他们将这些六扇门捕快就地斩杀,他们也能找出借口搪塞过去。 周道登看到场上的气氛,也有些担忧起来,就眼前这形势,万一凌云来一个鱼死网破,他这条老命,估计也得栽到这里。 没等周道登担忧多久,局势却发生了变化,只见凌云抬手压了压道:“你们都退下吧!” 听到凌云的话,两百锦衣卫这才退到了一旁。 周道登这才正了正身形,挺起胸膛,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凌云道:“算你小子识相,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凌云一翻白眼道:“老杂毛,别他娘蹬鼻子上脸,你以为是小爷怕了你,千万别自作多情,你就先在院中吹吹风,小爷进去安排一番。” “你……” 周道登指着凌云刚要上前,立刻就被几个锦衣卫汉子用手中的绣春刀逼的退了回来。 看看凌云回屋,百十号六扇门捕快各自心道:“这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往常抓犯人,都是直接锁拿,今儿个,居然遇到这么嚣张的犯人,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娇,头一回。” “他娘个板板,早知道就不来抓人了,有这么多锦衣卫保护,又岂是寻常人?” 此刻的周道登,恨别人恨得牙根都疼,也只是片刻过后,露出一丝冷笑心道:“小子,先让你得意一会儿,进刑部大牢,慢慢收拾你。” 凌云刚行至正堂门口,白莲花等人匆匆迎上前道:“郎君(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凌云双目微眯,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的阴冷,冷哼道:“哼!周道登这个老杂毛,不知使了什么招,竟然将小爷给告了,还给小爷安上了一个唆使女子造反的罪名。如今刑部已经下达批文,准备将小爷捉拿归案,还说是明日午时三刻要在菜市口凌迟处死。” 众人一听立刻就有些慌了,神情紧张,七嘴八舌急切的问道:“那怎么办?” “不如我们跑吧!” “要不,我们直接出去宰了周道登那个老杂毛,大不了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凌云却是摇摇头打断众人的话道:“无妨,反正明天正午午时三刻才行刑。可能皇上不知道我用免死金牌救了龙天阳,所以才会如此重判,主要也是为了堵这些酸儒的口。” 林诗吟己经吓得开始哭鼻子道:“呜呜……那怎么办……呜呜呜……” 凌云眉头紧锁,抬手帮林诗吟擦去泪水,环顾众人一眼道:“暂时先不用担心,你们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好了,你们就分头行动,照我说的去办。” 白莲花却是一脸担忧之色,望着凌云道:“要是他们不肯出手那该怎么办?” 凌云听完后,侧目望向被堵在门外的周道登等人,双目中杀机四射道:“若真没人出手,那就不是小爷对不起他们,而是他们对不起小爷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小爷不会任他们宰割,也就只能杀出法场之外,从此之后亡命天涯。” “郎君还需一切小心,小心牢狱中的那些狱卒,切记不要吃狱中的食物。” 花百合也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儿,递在凌云手中道:“这瓶药是奴家这几天配置的抗毒粉,可以暂时抵制各种毒药和蒙汗药,万一在狱中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也好拿来应急。” 凌云伸手接过瓷瓶,只感觉瓷瓶已经被花百合的体温暖热,望着手中的瓷瓶心道:“唉!想我凌云,一没出身,二没家世,能让如此多的人为我担忧,这份情,我又该将如何偿还呢!” …… 安排好一切后,凌云再次转身来到院中,看着依旧被锦衣卫挡住的周道登,凌云一挥手,两百锦衣卫纷纷后退之后,凌云才是死的盯着周道登道:“老杂毛,你如此对小爷,以后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只要小爷侥幸不死,小爷灭你满门。” 周道登听完之后心里也是一惊,不过转念一想,明日午时三刻凌云就要凌迟处死,自己又何必担忧这些。 于是周道登故作淡定,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上前道:“休要再呈口舌之勇,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老夫还懒得与你多费口舌,还是乖乖就缚吧!” 凌云向着周道登凑了凑,伸手抓着周道登的胡须道;“老杂毛,皇上可有说过,让你将小爷捆绑起来带上枷锁吗?” “哟!哎哟喂……疼……疼疼……”周道登被凌云揪着胡子,疼得呲牙咧嘴惨叫道:“万岁爷不曾说过,不带枷锁就不带枷锁吧!” “这还差不多。” 随口说了一句,凌云便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地走出了张记绸缎庄。 跟随在身后的百十名六扇门捕快,看着走在前方的凌云心道:“靠!抓差办案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么牛逼的犯人,这哪是抓人?明明是请人吗?” 凌云被抓走之后,白莲花立刻就赶往信王府。 信王府 白莲花一赶到大门口,就见八个手持长枪的甲士笔直的站在王府门口,见白莲花走上台阶,其中一人上前抬手道:“站住,此乃信王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白莲花对着几人施了一礼道:“几位军爷,草民乃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凌云的朋友,有急事面见信王殿下,还望几位军爷行个方便通禀一声。” “哈哈哈……” 几个士兵捧腹大笑道:“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没听说过……哈哈哈……” 其中一人笑罢之后,上前指着白莲花儿道:“你这满头白发的怪物,信王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见,识相的赶紧滚,滚远点儿,大爷将你腿打断。” 白莲花听完后,瞬间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真气运转双拳紧握,准备对几个士兵出手。 但想起自己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打架斗狠,而是为了解救凌云,所以白莲花压下心中怒火,转身离开了信王府大门口心道:“既然你们不让姑奶奶进去,姑奶奶晚上自己去。” 魏府 南宫云和糟老头两人来到魏府,南宫云上前对着门房一抱拳道:“兄台请了!有劳兄台通禀九千岁一声,小人有急事面见九千岁……” 门房上下打量了南宫云一眼,看着瞎了一只左眼戴着眼罩的南宫云道:“你他娘算什么东西?九千岁也是你想见就见,赶紧滚蛋,大爷没空陪你闲聊。” “你……” 门房看着南宫云发怒的表情道:“哟呵!竟敢在九千岁府门上撒野,信不信现在就将你抓进诏狱?” 若不是南宫云想要救凌云,打死他也不愿意来魏忠贤的府上,可如今吃了闭门羹。这下南宫云有点儿受不了。 正欲上前教训门房时,糟老头一把抓住南宫云的手道:“大事要紧……” 南宫云这才瞪了两眼门房跟着糟老头转身离去。 就在两人走出没多远时,却是遇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魏红莲的贴身丫鬟香霜。 147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秋霜见糟老头和南宫云出现在魏府门口,一脸疑惑的望着两人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有事吗?” 糟老头愁眉苦脸叹息一声道:“出大事儿了!凌云被刑部抓走,明日午时三刻就要在菜市口凌迟处死,你告诉你们家小姐,让她问问九千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要置凌云于死地。” 秋霜一听,一脸焦急之色道:“你们先回去等候消息,奴婢这就去告诉小姐。” “那就多谢秋霜姑娘了!” “不用客气,救公子要紧。” …… 秋霜和糟老头南宫云相互告辞之后,直接来到了魏红莲的闺阁绣楼中。 此时的魏红莲站在窗前 ,双手托着下巴,胳膊肘顶在床沿上,痴痴地望着花园中的假山,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中。 秋霜走至魏红莲身旁,看着魏红莲失神的样子,长叹一声道:“小姐,凌云出事了!” “什么?”魏红莲侧目望向秋霜问道:“你说什么?” “小姐,奴婢说凌云出事了。” 魏红莲这才噌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抓住秋霜的手臂问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严重不严重?” 秋霜这才撅起小嘴道;“刑部已经将凌云捉拿进了大狱,而且皇上下旨,明日午时三刻凌迟处死。” 魏红莲一听秋霜的话,脑袋里面立刻就“嗡”的一声响,身体摇了三摇晃了三晃,若不是秋霜连忙上前扶住,恐怕整个人就会栽倒在地。 稳了稳情绪,魏红莲早已是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流下,望着秋霜哽咽道:“怎……怎么办?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秋霜也是眼角湿润道:“小……小姐……不如先去求求九千岁……想……想必有九千岁出手,应该可以救出凌公子。” 听罢秋霜的话,魏红莲的心情,仿佛拨云见日一般,瞬间就舒坦了许多。 也不多想,魏红莲语气坚定道:“对,就去找祖父……” 秋霜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道:“小姐,九千岁进宫伴驾,估计晚上才能回来,这……” 魏红莲一听,再次哭泣着自言自语道:“呜呜呜……死老头……用不着你的时候天天在眼前晃悠,用到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府中……呜呜呜……” 刑部牢房 光线暗淡的牢房之中,蟑螂耗子来回乱窜,潮湿霉臭味儿,使人由不得伸手捂住口鼻,牢房中的犯人,头发散乱蓬松,衣服的胸前后背,写着一个大大的“犯”字,个个无精打采的倚靠在腐朽发霉的稻草之中。 凌云刚走进牢房,就被牢房中的异味刺的伸手捂住口鼻。 而身后的周道登,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物塞进了牢头的衣袖之中,在牢头的耳边轻声嘀咕几句。 牢头晃了晃衣袖微微一笑,对着周道登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牢房之中。 望着走进牢房之中的凌云,周道登双目微眯,脸上这才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让人有些慎得慌。 凌云跟着牢头,穿过楼房的过道,来到一间黑漆漆的牢房前,而这间牢房,光线极其黑暗,只能模糊的看到人影和脸庞。 而牢房中,几个满身污渍的汉子,围在一个浓眉大眼,塌鼻梁,狮子阔口,黝黑的皮肤,长着一脸的络腮胡须,眼角处斜刺里一个刀疤,看起来有些狰狞,盘膝坐在稻草堆,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嚼来嚼去。 牢头站在牢门口,向着牢房望去,嘴角微微一翘,脸上闪现出一丝的阴冷之色道:“好了!你就在这里待一宿吧!” 说完后,牢头抬手指着牢房中的几个汉子道:“都他娘的听着,他明日午时三刻就要凌迟,你们就好好招呼招呼吧!” 说完后,牢头便打开牢门,对着凌云道:“我说这位爷,您请把!当了这么多年牢头,像您这样的犯人还真是头回见!” 凌云也不去理会牢头,抬手捂着口鼻,皱着眉头走进了牢房中。 “哗啦哗啦”随着一阵的铁链响动,牢头将牢门再次上锁后,冲着身旁的一众牢卒使了个眼色,一行人便离开了凌云的视线中。 看着牢头的背影消失后,凌云一转身,就见刀疤脸身旁的四个汉子站起身来,双手来回揉捏,手指头关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凌云见几个汉字向着自己走来,每个人脸上露出厌恶的笑容。 凌云双手抱拢,斜着脑袋露出一脸的不屑道:“你们想干什么?小爷心情不好,最好是别来招惹小爷,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哈哈哈......” 四个汉子笑着道:“我说哥几个听到了吗?这小白脸,奶毛未退的娃娃,居然说是要对我们不客气!哈哈哈......” 这时,盘膝坐在稻草堆中的刀疤脸站起身啐了一口,将嘴里的稻草吐在了地上,双目微眯的望着凌云道:“小子,你他娘犯了什么事?居然判你凌迟之刑?而且连秋后都不等!” 凌云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隐瞒,浑不在意的说道:“打了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不知道这老杂毛使了什么招,居然让皇上判了小爷一个凌迟! ” 刀疤脸瘪了瘪嘴,竖起一根大拇指道:“你牛!老子打家劫舍,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总之是坏事做尽,但就是不敢殴打礼部侍郎,这点老子佩服你。” 凌云微微的一抱拳道:“过奖,过奖!” 刀疤脸微微一笑,揉了揉鼻子道:“看在你敢殴打礼部侍郎还算是一条汉子的份上,老子今天就不打你了,你就撅起屁股,让老子玩玩你的菊花,老子就放你一马。看你长得也算是白白净净,虽说不是女人,但是也能将就着用。” “我靠!这尼玛什么情况?”凌云有些疑惑的心道:“怎么?难道大明朝的男人还好这一套?” 还没等凌云反应过来,刀疤脸对着其他的四个犯人道:“兄弟们!把他给老子拉到墙角处,拔下他的裤子,给老子抓好了。” “好勒!大哥你就等着享受吧!等大哥舒服完了,兄弟们也好乐呵乐呵......” “就是就是......” 其中一个瘦一点的刚伸手抓住凌云的右肩头,凌云左手一把抓住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使劲一拉,脚一勾,那瘦一点的犯人被凌云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丢了出去。 “啊......” “砰” “娘唉!” 这下可好,一出手,直接倒下两个,摔出去的瘦子砸倒了一个胖子。 而其余的两个一见,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呦呵小子有两下啊!” 嘴上如此说,但是手下可是绝不留情,一个蹲身一记扫堂腿,一个直接一记冲拳奔着凌云的面门而去。 凌云不慌不忙,抬起左手向上一架,抬起右脚向着扫向自己的一条腿使劲用脚尖一点,直接将使用扫堂腿的那个犯人的腿踢得“咔嚓”一声响,右腿的骨骼断裂。 凌云不去理会躺在地上抱着腿惨叫的犯人,右拳直接击在用拳头打自己面门犯人的胸膛之上。 “砰” “噗” 一拳直接将整个人击飞,身体撞在了墙壁上,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 得!本来信誓旦旦的几人,一下子就被凌云三下五除二全部撂倒在地!” 刀疤脸啐了一口道:“呸!一群没有的东西,连一个小白脸也收拾不了,全是饭桶!” 说完凌空跃起,一脚踹向了凌云的胸膛。 凌云牙关紧咬道:“老虎不发威,你当小爷是病猫啊!” 说完后,真气运转,拳头紧握,一记重拳击在了刀疤脸的脚底。 将近两百斤重的人,被凌云一拳击飞,重重的落在稻草堆里,抱着脚脖子开始哀嚎起来。 ...... 牢房外的几个狱卒,还有牢头围在一张破桌子前,分了周道登塞进袖筒中的银两后,牢头脑袋一甩道:“哥几个,走,去看看,万一要是玩死了,明天还要行刑,我们可不好交差啊!” “是......是是......老大说得对!” 可是,当几个狱卒来到关押凌云的牢房外,向着牢房望去时,几个狱卒下巴就像是脱臼一样,目瞪口呆的望着牢狱之中。 只见狱中关押着的几个江洋大盗,居然都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而凌云却是盘膝坐在墙角处,静静的闭目养神。 围在牢头身旁的几个狱卒向着牢头凑了凑,小声嘀咕道:“老大,怎么着小子这么厉害?我们是不是用老办法收拾收拾他?” “这个......” 几人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以凌云的听力,那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凌云缓缓的睁开眼睛道:“你们还是省省吧!要是给小爷用你的那一套,别怪小爷对你们不客气,反正明天就要凌迟,小爷不介意拉你们一起上路!” 几人犹豫片刻,相互之间面面相觑半天,纷纷扭头便走。 行至无人处,几个狱卒有些不解的问牢头道:“大哥,不就是一个小白脸吗?多少英雄豪杰还不是都载到我们的手中,为什么要怕他?” 牢头抬手拍了一下狱卒的脑袋道:“你傻呀!别看他是犯人,可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可别到最后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 狱卒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 牢头叹息一声摇摇头道:“送他来的那可是六扇门百十个捕快,还有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他们都不敢将这小子披枷带锁,我们根本惹不起!” 几个狱卒这才点点头道:“那好,听大哥的吧!反正他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让他舒舒服服在这待上一夜吧!” “嗯!走,哥几个喝酒去......” 148 白莲花夜战信王府 云淡风轻,一轮弯月高挂半空,天空中繁星点点,禁街的梆子声在大街上不断的响起。 “梆梆梆,天干物燥,防火防盗......” 魏府 诺大的官邸中,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一个个的气死风灯再次点了起来。 魏忠贤刚回到府邸,正在和客印月闲聊,魏红莲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两只眼睛哭得像个桃核一般,已经肿了起来。 魏忠贤看到魏红莲的样子,护犊之情立刻涌上心头,连忙站起身,上前几步一脸担忧,和蔼可亲的问道:“怎么了小莲莲,谁惹你如此伤心,告诉杂家,杂家灭他满门!” “呜呜呜......”魏红莲一听魏忠贤的话,立刻泪如雨下,开始哽咽起来。 “乖......小莲莲不哭,告诉杂家,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惹杂家的小莲莲。” 魏红莲抬手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后,鼻子抽泣道:“嗯......嗯......还......还不是你个死老头......嗯......嗯......” 魏忠贤一脸疑惑的望着魏红莲道:“这怎么可能?杂家刚从皇宫回来,怎么会惹到你啊!” 魏红莲揉了揉眼睛,稳了稳情绪道:“凌云被皇上下旨,明日午时三刻就要凌迟,奴家等你一天,你现在才来,还说不是你......” “呵呵呵......” 魏红莲的话,却是惹得魏忠贤和客印月笑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浑身都乐的抽搐起来。 “你们......你们......你们不想办法把凌云救出来,还在这里笑,你们安的什么心?”魏红莲指着两人说道。 客印月上前伸手拉起魏红莲的手道:“东林党那些酸儒集体要求治凌云的罪,皇上也是被逼无奈,但是你也不用担心,皇上根本就没打算杀凌云,之前皇上不是赐了凌云一面免死金牌吗?只要凌云拿出来,他不就没事了吗?” 魏红莲一听,心情倒是舒坦了许多,鼓起小嘴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可是他为什么不拿出免死金牌?非要被押进刑部大狱中?” 魏忠贤却是一脸无奈道:“这杂家怎么知道?要不明日你自己去刑部大狱,问问那个臭小子不就清楚了吗?” 魏红莲微抬双目,死死的盯着魏忠贤道:“不会是你想杀他把?” 魏忠贤听完后先是一愣,转而面露不喜道:“你个小丫头想什么呢?杂家为什么要杀他?” 魏红莲小嘴撅起,目光坚定道:“定是他打伤打死你那什么狗屁的高手,你怀恨在心,所以变着法的杀他!” 魏忠贤气的浑身都有些颤抖道:“杂家要是想杀他,早在知道他身份时就将他处死,怎么可能会留他到现在?要置他于死地的那是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 接着,魏忠贤就将凌云在教坊司如何骂周道登的事情讲说了一遍。 魏红莲听完后,这才点点头道:“该死的周老头,看姑奶奶以后怎么收拾你......” 客印月微微一笑上前道:“好了!早些回去安歇吧!明日让人带你去趟刑部大牢,你自己去问问凌云,切莫在哭泣了!” ...... 信王府 白莲花一身的夜行衣,黑巾蒙面,望着王府大院的院墙,一提气,整个人凌空跃起,脚尖一点院墙,跃进了王府的院落中。 绕过假山花园,穿过走廊,白莲花来到一处小院角落的黑暗中。 本来白莲花是第一次来王府,每一个角落都很陌生,所以只能瞎摸。 也不知道寻找了几个院落,白莲花行至一个圆形的角门前,刚穿过角门,就和一队巡逻的士兵撞在了一起。 “什么人......” “抓刺客......” 白莲花刚准备转身向后跑,一杆长枪就直奔面门而来。 白莲花抬手抓住枪头,左右一摆一拉,长枪立刻就从哪巡逻士兵的手中松开。 反手白莲花舞了个枪花,只见枪头在火把的照耀下寒光闪闪,银光烁烁,身形闪动,枪出游龙动如脱兔,将十几个巡逻的士兵逼退在一丈开外。 这时,王府中锣声四起:“当当当......” “不好了......抓刺客啊......” 刚刚出了书房,正准备回周王妃房间的朱由检,听到喊杀之声,向着小院望去,只见小院中喊杀震天,火光四起,“叮叮当当”传来打斗之声。 朱由检看了片刻,回首望向王承恩道:“王伴伴,深更半夜,王府为何会有打斗之声?” 王承恩低头弯腰道:“回殿下的话,好像护卫再喊抓刺客。” 朱由检一听,略微的一皱眉道:“嗯!那里是魏忠贤的眼线居住的地方,被他们当做刺客之人,想必也是魏忠贤的敌人,王伴伴随本王过去看看。” 说完,朱由检便抬腿迈步,大步流星的向着小院走去。 王承恩手中挑着一盏气死风灯,紧随其后道:“殿下,还是让奴婢去看看吧!哪里危险......” 朱由检一边走一边道:“要是不危险,本王还不去呢!本王倒要看看,他魏忠贤在王府安排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而此时的白莲花,已经是和几十个王府军兵战在一起,本来白莲花想借机溜走,但是,外围数十个弓箭手早已经是挽弓搭箭,只要单独出现,立刻就会被射成刺猬,无奈下的白莲花只有打消了此念头,一边打一边寻找时机。 这时,一个军兵长枪刺出,直奔白莲花胸前的大山而来,白莲花此刻也是激起了好胜之心,堂堂的白莲教教主,居然被一群兵丁围起来群殴,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爆喝一声,白莲花手中的长枪一压,将军兵手中的长枪压下后,攻势不减,长枪向前刺出,直奔军兵的胸膛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白莲花的长枪快要扎在军兵的胸膛时,从右侧闪出一个持刀的军兵,一刀劈下,直接将白莲花的枪头削去,没有枪头的白蜡枪杆攻势不减,宛如莽蛇出洞一般,刺在了军兵的胸膛。 “啊” 只听那军兵惨叫一声,倒飞出数步远,将身后的军兵撞到一大片。 白莲花依旧是枪出游龙,反手一招乌龙摆尾,白蜡枪杆向着右侧持刀的军兵扫去,速度之快,仿佛苍鹰捕兔,老虎扑食一般,使得那军兵闪无可闪,避无可避,白蜡枪杆重重的击打在持刀军兵的肋下。 “噗” 持刀军兵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个人倒退数步才跌倒在地。 还没等白莲花喘过气来,只听身后刀风不善,一个军兵双手持刀,拦腰一记斩刀式,刀刃寒光闪闪向着白莲花腰间而去。(斩刀式:刀刃朝左(右),向左(右)横砍,高度在头与肩之间,力达刀刃,臂伸直。) 想白莲花何许人也,虽说此刻是以寡敌众,但那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做任何停滞,双脚一跺地,凌空跃起,身体在半空一字横空,一招燕子翻身避开斩刀式的攻击。 刚落地,白莲花双目中杀机四射,手中的白蜡枪杆使了一招拨草寻蛇左右一摆,紧接着一招猛虎登山,整个人快速向前,离地跃起三尺左右,单手持着白蜡杆直奔用斩刀式攻击自己后腰的那个军兵。 其速度之快,宛如流星赶月一般,白蜡杆划破空气,挂着风声刺向了那军兵的哽嗓咽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人群外传来朱由检的声音:“住手......通通住手......” 白莲花哪管这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每一招都会狮子搏兔全力一击。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罢,那军兵喉骨断裂,有些不甘心的双手捂在咽喉处,实在是不想死的闭上双眼,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听到喊声,回身望去,只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信王朱由检,虽说他们是魏忠贤安插的眼线,但是信王可是有权利将他们处死,只要有合适的借口。 所以众人纷纷单膝跪地口呼:“参见信王殿下......” 白莲花一听信王,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身向着信王望去。 只见此时的信王一身的素袍,面无表情的盯着白莲花道:“大胆贼人,三更半夜擅闯王府,你当信王府是什么地方了?本王倒要看看,你是来杀人放火?还是偷盗抢掠?” 白莲花一听,丢掉手中的白蜡杆,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巾和过着自己满头银发的黑布“扑通”跪倒在地哭泣道:“殿下,救救郎君吧!” 朱由检见来人是和凌云当日在护国寺外救过自己命的白发女子,神情有些激动道:“快......快起来......你为何在这里?为什么要本王救命?小云子出事了吗?” “呜呜呜......”白莲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殿下,郎君被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诬告,结果皇上判了凌迟,明日午时三刻就要行刑,如今已押在刑部的大牢中......” 朱由检听完后,焦急的来回踱步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转而,朱由检望着跪倒在地的军兵,抬脚踹翻在地几个道:“滚......滚,给本王滚!” 149 押赴刑场 数十个火把照耀下,场上亮如白昼,随着朱由检的一通发泄,在场的军兵抬着倒在地上的伤者和尸体溜之大吉。 而这些军兵的统领,一副为难的表情,很不自在的站在朱由检的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听凌云将要被凌迟处死,朱由检本就心情不好,看到军兵统领扭捏的样子,一时间总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双目微眯,在火把照耀下显的极其阴冷,语气沉重一字一句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如果没事,感情滚蛋。” 军兵统领单膝跪地,左手扶在刀柄上,右手撑地,低着头道:“殿下,此人身份不明,而且出手狠辣,打死打伤了十几个兄弟,如果不给予严惩,卑职难以向兄弟们交代。” 朱由检听完后,立刻火帽三丈,照着军兵统领脸上来了两巴掌。 “啪啪” 两记清脆的耳光,抽打在军兵统领的脸上,朱由检指着军兵统领的鼻子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是信王府,还轮不到你个狗东西做主。她乃是本王救命恩人凌云的夫人,你若真要想动她,就来先动本王,如果不敢,你就赶紧滚蛋。” 说完后,对着跪在地上的白莲花抬手虚浮一下道:“别跪着了,赶紧起来,本王会想办法救小云子,你暂且先回去,明日午时三刻之前,本王一定赶往菜市口,切忌不可肆意妄为,免得陷小云子于万劫不复之地。” 白莲花双目湿润,紧要朱唇,点了点头,对着朱由检福了一礼道:“多谢殿下……” 朱由检看着白莲花转身离去的背影,双目微眯,开始沉思盘算起来。 而身旁的王承恩,却是小声嘀咕道:“没想到,不到一年时间,凌云居然结交了这么多武艺不凡的江湖豪杰……” 朱由检揉了揉太阳穴,摇头叹息一声,对着王承恩道:“王伴伴准备一下,等天一亮,本王就去看看,如果能进宫见到皇兄 ,本王看能不能求皇兄放过凌云……” “是,殿下。” 一夜无话,次日,红彤彤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阳光照射着天边的云彩,明日的朝霞火红一片。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个店铺小摊叫卖声不绝于耳。 “哒哒哒……” 马蹄踩在青石道街之上,将路上的行人吓得倒退两旁,一队几十人的马队,从街道之上疾驰而过。 只见马背上为首之人,乌黑亮丽的秀发,被一根金丝绣边镶嵌着宝石的束发带束从马尾状,弯弯的秀眉下,两颗星光般璀璨的双眸,英挺的鼻梁高挑,两瓣红唇如同玫瑰花瓣一样红润,脸蛋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胭脂,水嫩的肌肤仿佛弹指可破,身穿大红色劲装,腰扎一条玲珑带,肋下悬挂一柄短剑,背后大红色披风随风招展,脚蹬一双绣着梅花的粉红色快靴,英武中夹杂着俊秀,俊秀带着三分的妩媚,端坐于一批枣红色胭脂马之上,乍眼看去威风凛凛,好一个女中豪杰。 数十个魁梧的护卫紧随其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准备赶往刑部大牢的魏红莲。 快马加鞭一路疾驰,没用多久魏红莲便来到了刑部大牢之前。 守候在牢门之前的狱卒,见来人气势汹汹,每个人脸上都杀气腾腾,立刻上前抬手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刑部大牢?” “啪” “哎呦,俺滴个娘唉……” 狱卒话音刚落,魏红莲一马鞭就抽打在了狱卒的脸上,打的狱卒哭爹喊娘,双手捂着脸惨叫。 其余几个狱卒见状,连忙抽出手中佩刀,指着魏红莲战战兢兢道:“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刑部大牢?” 魏红莲翻身下马,龙行阔步行至几个狱卒身前,随手一巴掌抽在一个战战兢兢的狱卒脸上道:“都给姑奶奶闪开,别说刑部大牢,就算是锦衣卫诏狱,姑奶奶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是拿不定主意,纷纷心道: “这小娘子谁呀!是不是也太泼辣了一点?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这时,一个护卫的头走上前,掏出一块令牌道:“我们是九千岁府上护卫,这位是九千岁的掌上明珠,魏府的大小姐……” 几个狱卒一听,立刻就吓的惊慌失措,齐刷刷的跪倒在地磕头道:“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是大小姐驾临,冒犯之处,还请大小姐勿怪!” 魏红莲面无表情,是冷冷地说了句:“凌云在哪里?姑奶奶要见他?” “大小姐,牢房之中臭气熏天,这……”狱卒有些为难的说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姑奶奶让你带路,就赶紧麻溜的!再多说半个字,小心姑奶奶拔了你的舌头。”魏红莲面色一变说道。 “是,是是,小人该死!大小姐请随小人来。”嘴上如此说,可狱卒心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一会可别被臭味给熏的晕过去。” 皇城,午门外。 朱由检刚走到午门口,守候我们的士兵和太监便上前对着朱由检行礼参拜道:“小人(奴婢)参见信王殿下……” 朱由检伸手虚扶道:“免礼!本王今日有急事要见皇兄,有劳几位前面带路,他日本王必将报答几位。” 堂堂一个王爷,已经在这些守门的士卒面前做到如此地步,为了救凌云都做到了这种份上。但这些守候午门的士卒,全然不去理会朱由检,只是做出一副恭敬的表情弯腰低头抱拳道:“没有皇上召见,藩王擅自入宫,就算信王殿下能担得起,小人们也担不起啊!信王殿下还是请回吧!就不要再为难小人们了。” 朱由检气的一甩袍袖道:“你……你你……” 一旁的王承恩,连忙住朱由检道:“殿下,您消消气,消消气,不如殿下暂且回府,奴婢倒是有办法救凌云,只是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忍痛割爱。” 听完了王承恩的话,朱由检瞪了几个守门士卒一眼,一甩袍袖,便转身上了轿子。 等离开午门有一段距离时,朱由检从轿子的窗户中伸出脑袋,望着王承恩道:“王伴伴,你有何办法只管讲来。” 王承恩四下环顾一眼,凑上前对着朱由检小声道;“殿下,想必万岁爷根本就不知道凌云已经用免死金牌救了龙天阳,如今殿下又见不到万岁爷,不如殿下直接去菜市口,带上自己的免死金牌,把凌云救出来就是。” 朱由检听完后点点头道;“嗯!本王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还真是忙则生乱,本王竟然忘记了本王手中也有皇爷爷赐给本王的免死金牌。先回府,带上免死金牌,本王要去菜市口救凌云。” 刑部大牢。 魏红莲跟随着狱卒进了牢房,向着关押凌云的牢房走去。一路上,魏红莲被刺鼻的臭味儿,还有东跑西窜的老鼠蟑螂,搞得眉头一会儿比一会儿皱的紧,直到最后,泪水充满了眼眶。 七拐八拐,当魏红莲来到关押凌云的牢门前,透过牢门之上一根根胳膊粗细的枣木棒制作的牢门,看到盘膝坐在稻草堆中的凌云。魏红莲在也压不住情绪,泪水便夺眶而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凌云。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魏红莲反手一马鞭抽在一个狱卒的脸上道:“还不赶紧给姑奶奶把牢门打开,杵在那里,信不信姑奶奶宰了你们?” “是,是是……” 凌云听到说话之声,睁开眼,向着牢门外望去,缓缓站起身嘴角挂着一丝的微笑,静静的盯着魏红莲。 “哗啦啦!” 狱卒打开牢门,魏红莲轻移莲步走进牢房之中,一头扎进凌云怀中,用粉拳敲打着凌云的胸膛哭泣道:“呜呜呜……为什么……” 哭泣许久,魏红莲才抬首望向凌云道:“走,这便随奴家离去,我们有话回去再说。” 凌云却是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叹息道:“我乃是皇上钦点的犯人,今日午时三刻便要押赴刑场,此时若跟你回去,难免会被人再次安上畏罪潜逃,或者越狱的罪名。” 魏红莲却是一脸疑惑道:“你不是有免死金牌吗?拿出来用了就是,何必待在这里受这种罪?” 凌云环顾四周一眼,再望向魏红莲道:“实不相瞒,我的免死金牌前两天从周道登手里救龙天阳己经用了,若有免死金牌,谁愿待在这种鬼地方!” “什……什么?”魏红莲一脸惊讶道:“此时距离午时三刻没有多久的时间?这个如何是好?” 一听凌云的免死金牌已经用掉,魏红莲也有些慌乱起来。焦急的抓耳挠腮好半天,魏红莲才点了点头语气坚定道:“你先在此等候,奴家这便去东厂找祖父,让他求皇上赦免你的死罪。” 以魏红莲火辣的性格,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转身便出了刑部大牢。 张记绸缎庄 糟老头,白莲花,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南宫云,凌壮,凌志,孙耀祖,纷纷齐聚一堂。 白莲花有些焦急道:“午时三刻转眼即至,可如今到底能不能救没有一丝消息,难道就在此干等着吗?” “是啊!是啊!” 花百合一脸焦急的望着糟老头道:“呜呜呜……死老头,你倒是说句话呀!” 糟老头闭目沉思半天,才缓缓睁开眼道:“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先去菜市口,实在不行,也只能劫法场了。” 南宫云叹息一声道:“就算劫了法场,我们又该当何去何从?” 白莲花起身对着众人道:“真要劫了法场,我们就直奔南门,那里有我们的人,先出城再说。” “嗯!就这么办吧!” 刑部大牢 一个狱卒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中放着美酒佳肴,走进关押凌云的监牢之中,将托盘放在凌云面前道:“吃吧!吃了好上路,就算是死,也莫要做了饿死鬼。” 而站在门外的几十个六扇门捕快,手持枷锁道:“小子,如今不管你是哪个庙里的神仙,还是赶紧吃吧!莫要耽搁了时辰,吃完了好押赴刑场。” 150 怎么又一个刀下留人? 光线暗淡,散发着异臭的牢房之中,被凌云打伤的几人,望着托盘中的酒肉,一个劲的吞着口水,但却无一人敢上前哄抢。 狱卒看着几人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呵呵!我说几位,这可是断头饭,莫非你们也想尝尝?” 几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嗯不了!还是留给这个要上路的吧!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上路,我们还是喝刷锅水兑的野菜汤好。” “对对对……”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眼睛却是时刻不离托盘中的酒肉。 凌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缕了缕秀发,看着墙角处翘首观望着托盘的几人道:“想吃就拿去分吧!可别一会儿被口水给淹死。” 刀疤脸憨憨一笑,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道;“不敢,不敢,这我们要是吃了,那您岂不是要饿着肚子上路?” 凌云却是笑了笑,全然没有一丝惧怕,也没有一点上刑场的担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道:“吃饱是死,饿着也是死。既然都是死,也就没必要在浪费粮食,还不如将它留给你们这些活着的人。” “多谢,多谢……” “呼拉” 随着凌云话音一落,几人立刻冲上前,开始哄抢起托盘中的酒肉。 “直娘贼别抢……” “慢点喝别被呛死,给我留一口……” 这时,从牢门外走进一人,身穿官服,用手帕捂着口鼻走到凌云跟前才站住身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 周道登一副得意的神情道:“爷,凌爷,您的风光日子到头了!走吧!该上路了,不过,既然是上法场?那就不能像来的时候那样自在了,最起码,也得给您带上枷锁,打入木笼囚车,否则也不像,您说是吧!” 这时,周道登向着凌云靠了靠,小声嘀咕道:“等你一死,老夫照样有办法让龙天阳一家陪葬,安心上路吧!” “喝,呸!” 凌云一口浓痰吐在周道登的脸上道:“老杂毛,别说小爷死不了!就算是小爷死了,也会有人宰了你这个老杂毛给小爷陪葬。哈哈哈……” 周道登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浓痰,冷哼一声,面色阴沉,胡子颤抖着道:“啍!先让你得意一会,等上了刑场,本官会看着你被一刀刀千刀万剐掉,到时候要嚼着你的肉,方解本官心头之恨!” 说到这儿,周道登对外一挥手道:“速速将他打入囚车之中,即刻押往菜市口。” “是……” 答应一声,从外面走进五六个衙役捕快,手中的铁链“哗啦啦”作响!一步步向着凌云逼近。 凌云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任由几个衙役给自己戴上枷锁,脚上上好镣铐,迈着沉重的步伐,被数十个军兵衙役押着赶往了菜市口。 走出刑部大牢,蔚蓝的天空,强烈的阳光,使凌云这个在黑暗的牢房中待了半天一夜之人,眼睛被刺的紧紧闭了起来,生疼的想要去揉捏,但带着枷锁,手根本够不到眼睛,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凌云被押进囚车之后,衙役捕快将囚车用一根铁链锁了起来,由一头老黄牛拉着木笼囚车离开。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木笼囚车,相互间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囚车的木制车轮,从青石大街上经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走在最前方的一个捕快,左手提着一个铜锣,右手拿着锣锤,一边走一边敲打着。 “当……” 而锣声每响一次,捕快就会喊一句:“犯人押往菜市口凌迟,闲杂人等速速避让,胆敢挡住去路者,与犯人同罪……” 正当囚车穿过街道巷口,行至一个丁字路口时,两百名跟随凌云的锦衣卫,纷纷单膝跪倒在路中央,手中托着各种美味佳肴,挡住了去路。 周道登见状,下了轿子来到最前方,望着跪倒在地的两百锦衣卫,本想是对着挡道之人发火,当看到跪地者是锦衣卫时,也就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发泄。 周道登稳了稳情绪,故作深沉道;“本官奉了皇上旨意,押赴凌云前往刑场之上,尔等身为锦衣卫,堂堂天子亲军,不思前往刑场维护秩序,反而在这里堵住去路是何道理?” 哪知两百锦衣卫鸟都不鸟周道登,而是将食物端到了凌云乘坐的木笼囚车前,一脸伤感之色道:“公子,虽说小人无法救大人,但大人的恩情,小人铭记在心,小人们也只有为公子略备薄酒,公子吃一点再上路也不迟!” 凌云坐在木笼囚车之中,看着跪倒在地的两百多锦衣卫,再看了看街道两旁人山人海围观的人群。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兄弟们的心意,我凌云心领了,都散了吧!如果我凌云能够逃得此劫,往后兄弟们但有所求,我凌云定当鼎力相助。” 一旁的周道登,见凌云和众人聊起了家常,咆哮道:“尔等虽说身为锦衣卫,一没皇上旨意,二无北镇抚司文书,若是在要挡在街上,休怪本官将尔等拿下,交由皇上定夺。” “公子……” “都回去吧!我凌云虽说一直倒霉透顶,但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黄河尚有澄清日,人岂无走运时,午时三刻尚且未到,大家不用如此担心。” 见凌云如此说,锦衣卫纷纷闪到了街道两旁。 周道登见壮,对着六扇门的衙役捕快,还有百十个军丁高呼道:“将犯人押往菜市口,若再有挡道者,格杀勿论。” “是……” 东厂 魏红莲一路畅行无阻,火急火燎的来到魏忠贤办公的地方。 大部分的东厂番子都认识魏红莲,而魏红莲也是这里的常客,也就没人去阻挡魏红莲,只是见魏红莲一脸急切,风尘仆仆的样子,纷纷跟了上去。大老远的议论不己。 一见到魏忠贤,魏红莲也没有理会众人,直接走到魏忠贤的桌案前,对着魏忠贤道:“死老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刑部尚书是你的人,而凌云的免死金牌已经救了死囚龙天阳,如今他哪里来的免死金牌?” 魏忠贤眉头一皱蹭的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追问道:“此话当真?” 魏红莲气的前胸起伏不定,抬手指着魏忠贤道:“当然是真的!凌云亲口所说还能有假?定是你不想让凌云和奴家来往,故意想置他于死地。” 魏忠贤却是一脸苦涩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唉!这怎么可能?杂家若想置他于死地,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魏红莲却是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拍打在胸前的裹胸之上,鼻子有些抽泣道:“午时三刻转眼即至,别说没给你机会,能救出凌云还好。救不出来的话,你就别想在见到奴家了!” 说完后,魏红莲便转身向着大厅外走去。 魏忠贤有些慌乱的指着堂上的东厂番子道:“都别愣着了!给杂家拦住她……” 魏忠贤话音刚落,魏红莲便抽出腰间的短剑,横在脖颈之上道;“退后,想要找奴家,你就去皇上跟前请旨,凌云生,奴家生。凌云死,奴家死!” 魏忠贤可是知道魏红莲的脾气,那火爆的性格可是说到做到,无奈下,魏忠贤指着几个东厂番子道:“给杂家跟好了小姐,不得有任何闪失。杂家这就进宫面见皇上。” “卑职领命……” 草草安排一下后,魏忠贤便火急火燎的出了大厅,前呼后拥的向着皇城而去。 菜市口 围观的人群密密麻麻,本来菜市口就是南来北往的商贩聚集之地。如今一听说行刑,全都跑来看新鲜。 而行刑台,也被人群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白莲花等人,站在人群的最前头,被手持刀枪的军丁和六扇门的捕快,阻挡在圈外。 而白莲花等人,也是个个暗自藏着兵刃,若等到午时三刻还不见任何消息,就准备劫法场。 十余个六扇门捕快,押着凌云到了刑场之上,除去凌云身上的枷锁,将凌云的手足捆绑在了一个十字木桩之上后,才退到了刑台边上,个个手持刀柄,目不斜视地开始警戒起来。 炎炎的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之上,拥挤的人群中,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白莲花等人,也是将一颗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睛一眨也不眨,双手已经悄悄搭在了兵器之上,随时准备砍翻警戒中的兵丁,冲上刑台将凌云救下。 看时辰的兵丁,当看到太阳的影子倾斜到午时三刻时,跑到监斩台上,单膝跪倒抱拳禀报道:“禀报大人,午时三刻已到是否开始行刑?” 周道登微眯着双眼,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伸手从桌案之上抓起一个写着“斩”字的火签,丢在地上道:“午时三刻已到刽子手行刑。” 随着火签丢在地上,站在刑台之上的刽子手,怀抱着装着刀具的小包走到凌云身前,将一柄柄的小刀拿了出来。 此刻,凌云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的凄凉,回想起自己从穿越前,一直到上了刑场的种种,想到疯道人,便宜母亲,仇人,朋友,还有这些剪不断理还乱,说不清是情,也道不清是爱的这些为自己默默付出的女子,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 而凌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逃离法场,但他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好想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一场。 放眼望去,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前白莲花等人,已经伸手去摸兵器,凌云抬头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周道登你个老杂毛,你处处想治小爷与死地,小爷今日不管生死,和你个老杂毛势不两立。” 周道登见凌云到临头还嘴硬,站起身手臂颤抖的指着凌云咆哮道:“行刑,先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本官要下酒吃。” 而就在此时,打远处街道上快马疾驰来了一对人马。 为首之人披麻戴孝身穿白衣,端坐于马背上振臂高呼道:“刀下留人……” 周道登望着马队心道:“怎么又一个刀下留人?” 围观的人群,听到了喊声向着人群外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孝衫的妙龄女子,带领着一群东厂番子快马加鞭行至人群外。 这年月的人,都喜欢看新鲜,见突然间起了变故,人群呼啦一下让开一条通道,身穿孝衫女子快马加鞭冲进了人群之中来到了刑场之上。 151 文武双状元 刑场之上,围观的人群一听有人喊刀下留人,纷纷回首望去,只见一个女子一身白衣,带着一队东厂番子快马疾驰赶来。 这年月的人,没有网络,k t v,电影电视等等娱乐活动,也就都喜欢看新鲜。 如今听有人喊刀下留人敢闯法场,都唯恐天下不乱的“呼啦”一下让开一条通道,将马队放了过来。 冲进人群之中,直到警戒的士兵身前,众人才纷纷翻鞍下马,细看之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红莲。 警戒的士兵看到东厂番子,也不敢出手阻拦,而魏红莲抓着军丁手中的长枪,顶在自己胸膛之上,一步步向前道:“刺啊!不怕满门抄斩的,就往姑奶奶这刺……” 军丁被魏红莲逼的一步步倒退,直退到行刑台前,无路可退之时。监斩台上的周道登站起身,指着魏红莲道:“大胆泼妇,竟敢大闹法场!你以为带几个东厂番子就无法无天了吗?此人乃皇上钦点要犯,你擅闯法场,可有皇上圣旨?若是没有?休怪本官将你拿下问罪。” 魏红莲冷哼一声,一把拨开警戒的军丁,一步步走上刑台,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对着周道登道:“周道登,老娘告诉你,今天凌云死了,老娘也不想活了,要杀要剐你就快点儿。” 而被绑在木桩上的凌云,根本没有一丝上刑场的惧怕感,满脸微笑的盯着魏红莲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魏红莲泪流满面,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却面带笑容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非就是一死而已!奴家不怕……” 话音未落,周道登怒吼道:“这里是刑场之上,拿出皇上圣旨,人你带走,拿不出皇上圣旨闪到一边,不要妨碍本官行刑,要聊天儿,等他死后去他坟上聊。” 魏红莲浑不在意的坐在捆绑凌云的木桩跟前道:“姑奶奶不会阻拦你们行刑,姑奶奶就在这里陪着他。” 周道登气得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转而周道登指着刑台之上的刽子手道:“速速行刑,如果再拖拖拉拉,本官连你一同治罪。” 台下的白莲花等人,看着魏红莲的举动,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刽子手听周道登要治自己的罪,也不敢怠慢,拿出一把小刀站起身来便要对凌云行刑。 正在此时,信王朱由检在王承恩的陪同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举一块免死金牌大声道:“刀下留人……” 围观的人群,这可开始炸了锅了,一时间说啥的都有。 “哎!我说哥们儿,这可真是邪了门了,怎么尽是一些喊刀下留人的?” “兄弟慎言,咱们只管看热闹,管他还几次呢,只要有热闹看就行。”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 周道登沉着个脸,气的看也没看道:“有完没完了……” 朱由检举着手中的免死金牌,一边走一边道:“周侍郎好大的架子,本王今天倒要看看周待郎有没有胆量杀凌云。” 一听喊的是本王,周道登侧目望去,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信王朱由检。 这回周道登可不敢怠慢,毕竟周道登不是魏忠贤一党,也没有胆量对信王不敬,连忙起身,走到朱由检身前,撩起衣襟跪倒在地道:“下官参见信阳殿下,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朱由检只是随口说了句,理也不理周道登,便直接向着捆绑凌云的木桩走去。 周道登起身跟在朱由检身后道:“殿下,此人乃是皇上钦点要犯……” 话音未落,朱由检便将手中的免死金牌向着身后一丢,丢在了周道登的手中道:“周侍郎,你看看,本王这免死金牌是真是假?” 周道登看了看手中的免死金牌,牙关紧咬,双目缓缓的闭了起来,叹息一声心道:“苍天不公啊!两个必死之人都用了免死金牌,为什么?为什么老夫想要让死的人总是会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 朱由检走到木桩前,看了看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却静静地望着自己的魏红莲,再看了看捆绑在木桩之上的凌云微微一笑道:“你曾救过本王一命?本王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你死掉!” 而被捆绑在木桩上的凌云,也是对着朱由检微微一笑,手脚来回抖动几下,使出了缩骨功,直接从捆绑的绳索中挣脱出来,单膝跪倒在朱由检面前道:“卑职参见信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由检伸手扶起凌云,面带微笑道:“还跟我客气什么?你是本王的贴身护卫,本王不救你谁来救你?” “卑职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难得的是,一向和朱由检不对付的魏忠贤孙女魏红莲。 此刻却是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到朱由检面前,恭恭敬敬福了一礼道:“奴家参见信王殿下,多谢殿下搭救凌云……” 虽说朱由检和魏忠贤不对付,但朱由检也不可能把气撒在一个弱小女子身上。 朱由检微笑着对魏红莲点点头,便拉起凌云的手道:“走,本王还没去过你那里,今日,本王可要去你那里,喝他个不醉不归!” 说完后转身看了看魏红莲一眼,摇摇头道:“行了!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披麻戴孝的看起来多不吉利。” 魏红莲听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孝衫“扑哧”一笑,对着朱由检福了一礼道:“是,殿下……” …… 皇宫,御书房 正在做木匠活的天启皇帝,听完了魏忠贤的禀报,丢下手中的活计起身道:“什么?你说凌云的免死金牌已经用掉?” “是啊皇上!老奴一得知消息之后,立马就来禀报皇上。”魏忠贤恭恭敬敬道。 天启皇帝叹息一声,望着门外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魏忠贤也是一脸苦涩道:“万岁爷,如今已经过了午时三刻。” 天启皇帝听完后,叹息一声道:“唉!恐怕此时已经开始行刑,不过凌迟之刑,绝非一时半刻能够要了性命,传朕旨意赦免凌云,派遣锦衣卫速去传旨。” “老奴遵旨!” 魏忠贤心道:“小莲莲,希望你能多拖一会儿。周道登你个老不死的,要是杂家的小莲莲有个差池,杂家非诛你九族不可!” 传旨的锦衣卫,一路快马加鞭,当赶到菜市口之时,菜市口一切已经恢复正常,有的只是来来往往的客商。 没地方传旨,锦衣卫也不好回去交差,无奈下来到附近的一家茶楼,打听后才知道,凌云已经被信王用免死金牌救走。 张记绸缎庄 凌云在两百锦衣卫和白莲花等人的簇拥下,和朱由检回到了张记绸缎庄门口。 刚行至门口,林诗吟就抢步上前道:“等等……公子且稍等片刻……” 凌云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林诗吟莞尔一笑道:“公子刚刚遭受牢狱之灾,暂且稍等片刻,奴家进去准备火盆,公子也好跨过火盆去去霉运。” 众人一听这才豁然开朗,纷纷点头称是道:“言之有理,倒是我们疏忽了……” 就连朱由检也是拉着凌云的手微笑道:“不错不错,还是女人细心……” 片刻,林诗吟便端出一个铜火盆,放在了门口道:“好了!请公子跨过火盆,去掉身上霉运。” 进了门,众人来到后院之后,凌云便吩咐上酒上菜(都是去酒楼订)。 而凌云也是借着机会,将自己手下的人全部介绍给了朱由检认识,朱由检跟着凌云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跟大家混个脸熟,毕竟白莲花在信王府能在百十个军丁围攻之下,打死打伤了十几个,强悍的实力,让朱由检也是唏嘘不已。 不过, 此刻的凌云等人,也是暗自庆幸不已,若是朱由检稍微晚来片刻,自己恐怕就要亡命天涯了。 抛开众人如何把酒言欢不提,却说此时的皇宫之中,传旨的锦衣卫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报给了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听凌云被信王朱由检救走,总算是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靠在一张椅子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幸亏有五弟在,若不是五弟用免死金牌救了凌云,恐怕朕有可能永远见不到飞天神物了!” 而一旁的魏忠贤听完后心道;“这小子居然能获得新闻如此信任,还真是没看出来。这样也好,以后他想得知信王的一切,也就不是那么费劲儿了。” 还没等魏忠贤说话,天启皇帝便站起身来,对着魏忠贤道:“朕有些乏了!魏伴伴暂且退下吧!” “老奴尊旨……”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云缝照射在大地上,天边红彤彤一片。 朱由检站在院中,背着双手望着天边许久,才转身问凌云道:“小云子,你武功高强,而且擅长各种机关,又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朋友,能告诉本王你的愿望是什么?如果本王能帮到你,本王会竭尽全力支持于你。” 凌云却是笑了笑道:“嗯!回殿下的话,其实我这人很懒惰,也没什么大的志向,每天工作不要太累,也不要像朝中大员那样每天卯时就要上朝,我的愿望就是,风风光光的官职,但不用上朝,每天都睡到自然醒,我就知足了。” 朱由检听完后心道:“武艺高强,生性懒惰,看来他倒是没什么野心?” 想到这儿,朱由检继续问凌云道:“本王观这些女子,个个对你暗生情愫,你可不要负了她们,什么时候把她们娶进门?本王也好喝你们的喜酒!” 凌云却是眉头紧锁长叹一声道:“这个恐怕有点儿难,不是我不想娶她们,而是我在她们跟前已经说出大话,什么时候考个文武双状元,什么时候我再娶她们。” “嗯!”朱由检点点头道:“今年秋后就有一场文科和武科考试,本王先替你捐一个文举和武举,到时候你直接参加秋闱就是,没准还真能考个文武双状元。” 对于自己几斤几两,凌云那是再清楚不过,若是让他考个双状元,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一旁的王承恩,见朱由检聊得正欢,凑上前小声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府了?” 152 卤水点豆腐, 一物降一物 黄昏日落,最后一丝的残阳照射在大地上,张记绸缎庄已经是酒席散去,一切恢复了宁静。 凌云独自送朱由检离开后,见四下无人,凑到朱由检身旁小声道:“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若是殿下有急事时,只管来找就是。” 朱由检微微一笑,对着凌云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这虽说是身兼两职,但也总不能往教坊司跑,有空来王府当值,也好混个脸熟。” 凌云一脸为难道:“殿下,不是我不想去王府当值,一旦我进了王府之中,魏忠贤肯定向我要殿下的消息,这不是让我有些难办吗?” 朱由检先是一愣,然而哈哈大笑拍着凌云的肩膀道;“无妨!只要你来王府当值,本王会将一天的行踪让王伴伴记录下来,直接交予魏忠贤便是!” “嗯!等将飞天神物造出来,我会到王府当差。” “本王会在王府等你,你可不要食言哦!” …… 看着朱由检渐渐远去,凌云才转身走上台阶儿,准备回到张记绸缎庄。 哪知刚走上台阶,身后就“嗖”的一声,传来暗器破空之声。 凌云微微一侧身,伸手抓住从背后射来的暗器,转身四下张望一番,就是不见有任何可疑之人。当看向手中的暗器时,只见暗器上裹着一张纸条。 凌云拆下纸条打开一看,纸条上写着寥寥几个字:霄禁后,是英雄南城外小树林见。 掂了掂手中的飞镖,凌云将纸条和飞镖揣进怀中,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的不屑道;“藏头缩尾,这他妈真够点儿背的!一波未平是一波又起,小爷这霉运怎么就走不完?” 刚说完,只听白莲花开口问道:“郎君在嘀咕什么?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凌云伸手从怀中将纸条和飞镖摸出,递给白莲花道:“看看,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白莲花看完纸条上的字迹之后,全然没有一丝担忧的望向凌云道:“郎君打算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了,要是不去,他们还以为小爷怕了他们,管他是哪个庙里的菩萨?小爷倒要会会他们。” 白莲花眉头略微的一皱,沉思片刻道;“郎君,单独赴会,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凌云笑了笑道:“刀山火海都已经闯了过来,早已不知死过几回!只是看看而以,就算不去,他们下回还能找上门来,再说了,咱们也不是一个人去。” 白莲花小嘴一撅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多带几个人,是朋友就好说,若是敌人,给予他沉重打击 。” 凌云听了后,做贼似的四下张望一眼,往白莲花身旁凑了凑小声道:“不用那么多人,你我两人悄悄溜出去就行,万一去的人多了,被师傅发现,他又要立门规了。” “噗哧” 白莲花掩嘴一笑道:“好是好!但你现在还是想好跟师傅说吧!如今他老人家就等在大堂中。” “什么?”凌云一翻白眼心道:“完喽!这会不知道是否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希望他定的门规不要过于苛刻,不然……” 魏府 魏忠贤得知魏红莲披麻戴孝上刑场,气得暴跳如雷,出了皇宫便匆匆忙忙赶往府上。 一进大堂,魏忠贤就气的一会儿砸花瓶儿,一会摔茶杯。 搞得满屋狼藉,吓得一众丫鬟仆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摔累了,魏忠贤才坐到一张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前胸起伏不定,气出如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一旁的客印月,打扮的花枝招展,雍容华贵,头顶镶嵌着宝石的金簪,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站于魏忠贤身旁,伸出芊芊玉手,轻轻地抚摸着魏忠贤的胸膛,帮着魏忠贤顺气道:“消消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惹得你如此生气?” 魏忠贤脸色阴沉,没有正面回答客印月的话,而是指着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丫鬟道;“去,给杂家把小姐叫来!” “是……” 丫鬟起身,弯腰低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一旁的客印月,双眼微眯心道:“当是什么事儿?原来又是那个小丫头惹的事儿!” 没多久,魏红莲便蹦蹦跳跳走了进来。 放眼望去,此时的魏红莲,已经不再是一身白色孝衫,脸上也没有了忧愁。而是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腰间的丝带打成一个蝴蝶结,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成一个美人髻,金簪上的吊坠儿,来来回回晃个不停。 魏红莲看着满地的狼藉道:“哎呀呀!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这可是青花瓷?怎么摔得满地都是?” 哪知魏忠贤一拍桌案道:“你给杂家跪下。” 魏红莲脸色一变,眉头微微皱起道:“死老头儿,你发烧了吧!居然让奴家跪下?你这唱的是哪一出?” 魏忠贤却是气的浑身都微微地颤抖,指着魏红莲说道:“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多少豪门世子踏破了门槛求亲,杂家都看不上眼。你却好,整日抛头露面也就罢了,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身披重孝前往菜市口,杂家这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那凌云是什么货色?整日泡在女人堆里,刚到教坊司上任,居然就整出这么大的事儿了,典型一个好色之徒,你……你……你真是气死杂家了。” 那知魏红莲听完魏忠贤的话后,比魏忠贤还火大,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表情道:“死老头儿,还不都是你整出来的。你说,这大明朝的官职,空缺的不少吧!你非要把凌云安排到教坊司,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说白了,不就是想把我们分开吗?你别痴心妄想了!奴家己经是他的人了!” 一听魏红颜的话,魏忠贤气的暴跳如雷,站起身道:“岂有此理,你们,你们居然做出伤风败俗之事!杂家这便置那臭小子于死地……” 魏红莲也是不遑多让,一字一句道:“死老头,警告你,如果凌云少一根毫毛,奴家就死给你看。” 一旁的客印月拉着魏忠贤道:“算了算了,这样的事儿也没法呕气!大家还是好好想想办法,看看以后小莲莲的事该怎么办?” 魏忠贤也不是真的想杀了凌云,魏红莲火爆的性格,逼急了可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其实话又说回来,魏忠贤也不是就那么看不上凌云,在魏忠贤心里,凌云人长的也算不错,武功又高。若是放在平常人家,也算得上一个好小伙,可凌云出身卑微,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这屁股背面跟着一大群女子,总不能让魏红莲去做偏房吧!所以魏忠贤就有些受不了。 见客印月如此说,魏忠贤也就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叹息一声,微眯双眼道:“既然你们已经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杂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你抽空去问问凌云,如果他愿意不再和那些女子来往,娶你过门做正房,杂家便给他谋一个好一点儿的职位……” 魏忠贤话还没说完,魏红莲便上前抓着魏忠贤的手道:“真的吗?还是祖父对奴家好……嘻嘻……” 魏忠贤一翻白眼儿道:“刚才还跟杂家势不两立,怎么这会儿就祖父长祖父短?” “嗯!这个……” 魏忠贤也是无奈的笑了笑道:“算了,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你们已经做出如此之事,那你便亲自去问问凌云,看他是何打算?” “谢谢祖父!” 张记绸缎庄 凌云做贼似的悄悄溜了进去,躲在门外,向着屋中望去,只见糟老头闭目养神,端坐于正厅的椅子之上。 凌云高抬脚,轻落步,刚想溜之大吉,就听糟老头声音浑厚沉稳道:“孽徒,还不给为师进来。” 凌云见被人家发现,转身望着糟老头,憨憨一笑道:“呵呵!师傅……” 看着走进屋的凌云,糟老头怒气冲冲道:“孽徒,一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今日为师便要罚你以后不许胡乱出门,在院中思过半年。” 凌云一天半年,这可不干了,连忙上前道:“师傅,这你可怪不了弟子,弟子并非惹是生非。师傅以前是出家人,难道就不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龙天阳一家危在旦夕,弟子看不过眼出手相救,这也不失为侠义之本,师傅为何还要罚弟子?” 糟老头冷哼一声道:“啍!规矩是为师定的,为师说对就对,为师说错就错,有能耐你当师傅?” 凌云心道;“尼玛!这回完喽,留在院中不出去,光每天的练功不被师傅折腾死才怪……” 就在凌云想着如何将糟老头应付过去时,花百合从后堂走了出来,行至糟老头身旁,面色不善道:“死老头,你若敢跟公子过不去,奴家再也不理你了。” 糟老头连忙起身,抬手压了压道:“好好好!你们爱咋地咋地?以后有什么事儿别来找为师。” 说完后,糟老头便一溜烟溜进了后堂之中。 白莲花看着溜之大吉的糟老头,微微一笑心道:“这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刚才还谁备惩罚郎君,如今却是溜得比兔子还快,看来像他这样的高手,也有弱点啊!” 凌云猫着腰侧目一望,见糟老头已经溜得没影儿,这才拍了拍胸膛,长出一口气后,望着花百合笑了笑道:“多亏你解围,要不然我就惨了。” 花百合嫣然一笑,伸手用小指勾了勾刘海的秀发道:“死老头也就说说而已……” 话音未落,凌云便四下张望一番,小声对着花百合道:“我有急事要和白姐出去一下,你帮我应付一下师傅。” 花百合点了点头,刚准备问凌云去哪里时?凌云已经带着白莲花远去。 154 群英荟萃 夜风袭来,吹在每个人的脸上,丝丝的凉意,让人瞬间心旷神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哪十几个黑衣人身上。 这时只听鬼王语气阴冷道;“莫羽你个老匹夫,本座在这里办事,你不滚远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在敢风言风语,小心本座要你命。” 凌云有些吃惊的心道:“莫羽?难道他就是赏金猎人,莫羽剑客?” 一个鬼王本来就已经不好对付,可如今就连赏金猎人组织也出现,这让白莲花开始担忧起来。 白莲花真气运转,就连浑身的汗毛也开始警戒起来,静静的注视着莫羽和他身后十几个佩剑之人。 莫羽双手抱拢,怀中抱着一柄三尺青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对着鬼王道:“鬼王,你不在你的棺材匣子里猫着?跑到这里干什么?别人当你是回事儿?可我却不将你放在眼里。” 鬼王指着莫羽道:“好你个莫羽老匹夫,竟敢出言不惭,看来今天我们是要斗过一场,不然的话,你还以为本座是什么善男信女?” “等等等等”莫羽伸手打断鬼王道:“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和你争斗,如果你想和我决斗,改日我们再战。今日前来,我是为了收取凌云性命。” 凌云一听心道:“这他娘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爷这霉运怎么走不完?” 凌云尚未说话,白莲花上前一步,挡在凌云身前道:“莫羽,虽说你想杀的人从未失手,但你真以为能得手吗?” “呵呵!”莫羽笑道:“白莲教教主,天下第一飞贼盗圣凌云,你们两个确实很难对付,不过,我自信有八成把握将你们一个个解决。” 话音刚落,凌云上前,将饮血剑插回腰间,伸手轻轻抚摸着横刀道:“赏金猎人,是谁要取我性命?给了你们多少钱?只要告诉我雇佣你们的人是谁?我会出双倍的价钱。” 莫羽一听,摇摇头道:“自从我组建赏金猎人以来,从不会中途而废,也不会出卖雇主。如果你真要杀死雇佣我的人?等你死后,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会帮你杀死他。” “哦!既然你不告诉我雇佣你的是谁?也不可能放过我,那我想知道,他们花多少钱雇佣的你?” 莫羽剑客轻轻抽剑出鞘道:“说起来,你小子还挺值钱,居然值白银五千两,有了这些钱,兄弟们又可以挥霍一阵。” 凌云一听,一脸惋惜道:“啧啧……哪个缺德鬼居然才出五千两,这臭小子还真够抠门的,小爷怎么着还不值个十万八万的!” 莫羽却是微微一笑道:“你一个盗墓贼,还是不要自抬身价了,以那糟老头的性格,肯出五千两已经是难得……” 话音未落,凌云便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要置小爷与死地,原来是周道登那个老杂毛!” 莫羽先是一惊,转而点点头道:“好小子,居然敢套我的话,今日你若不死,那以后我们赏金猎人还怎么在道上混?” 说完后,莫羽便对着身后一挥手,十几个黑衣人快速上前结出了一个剑阵。 月光下,剑气纵横,寒光四射,阵中杀气腾腾。 一直站在旁边充当观众的黑白无常,手持哭丧棒行至鬼王身旁,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问道:“鬼王,我们要不要出手?” 鬼王摇摇头道:“莫羽这个老匹夫实力和本座不相上下,他身后的十三个徒弟更是一等一的高手,此时若是出手的话,保不准我们都要吃亏,暂且等等看,若有时机,除掉莫羽也是不错。” 被人逼到了这个份上,凌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战。 可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时,只见无数的火把晃动,大队人马火急火燎的向着小树林儿赶来。 不到盏茶时间,大队人马才出现在了凌云等人面前。 放眼望去,只见两百锦衣卫绣春刀出鞘,最前方站着糟老头,云飞燕,陆燕萍,花百合,南宫云,个个面带微笑的望着凌云。 凌云一脸疑惑,望着众人道;“师傅,你们怎么来了?” 花百合莞尔一笑,走上前,拿出一张纸条道:“白姐姐临行前,将纸条放在桌上,奴家发现纸条后就交给了死老头,这不是怕公子有危险,所以就匆匆赶来……” 花百合话还没说完,莫羽便指着糟老头等人道;“你们都是什么人,赶紧滚远点,免得连你们一块收拾。” 从未向人表露过身份的糟老头,走上前道:“老夫二十年前人称酒肉僧。” “百花谷谷主,花百合。” “踏雪无痕,云飞燕。” “双刀,陆燕萍。” “拼命刀客,南宫云。” 听到众人报出的姓名,莫羽也是一愣,对着众人一抱拳道:“失敬,失敬,想不到今天可真是群英荟萃,竟然来了这么多知名人士。之前多有得罪,就此告辞。” 难得一向从未失手的莫羽,今天却要空手而归,使得身后十几个黑衣人道;“师傅,如果我们就此回去,恐怕坠了我们赏金猎人的名声,以后我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莫羽望了望被乌云遮盖的残月,双目微眯叹息一声,一抖手,震断手中的三尺长剑道:“不是我胆小怕事,只是我不想你们今天都折在这里,我宣布,赏金猎人从此解散,大家各奔前程。” 其余人虽说有些不舍,但却无人多说什么,齐刷刷跪倒在地道:“师傅……” 莫羽抬手道:“都散了吧!不要再多做言语。” 唯独刚才说话之人,却是没有跪地,一抖中的长剑道:“生赏金猎人之人,死赏金猎人之鬼。你们贪生怕死,我却不怕。” 说完,脚步移动,势如破竹,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以流星赶月般的速度,直刺凌云胸口。 凌云顺势一招海底捞月,“叮”一声响,兵器相撞在了一起。 招式被挡住,黑衣人攻势不减,一个闪身来到凌云身后,一剑向着凌云后背横扫过去。 凌云不慌不忙,手中横刀反手向后,使了一招苏秦背剑。 “叮” 黑衣人的攻势再次被凌云格挡,但黑衣人却不做任何停留,反手再次向着凌云那双腿而去。 凌云脚尖一点地,使出旱地拔葱,凌空跃起一丈多高,最后头朝下脚朝上,一招白虹贯日,横刀直刺黑人头顶而去。 黑衣人见格挡不及,一个闪身避到一边,向着凌云望去。 凌云一招扑空,刀尖插在地上。手臂一较劲儿,身体一个旋转,整个人在半空中一字平行,三百六十度一个大旋转,反手一个撩剑式,以刀代剑,撩向黑衣人的胸膛。 慌乱下,黑衣人手中长剑平举,使了一招怀中抱月,长剑向下一压,借着凌云攻击的力量,脚尖一点地,身体向后倾斜,划出十余步远,才渐渐稳住身形。 凌云也没有乘胜追击,手握横刀刀柄,倒提手中横刀,对着黑衣人一抱拳道;“这位兄台,你我并无深仇大恨,还是不要咄咄相逼,在要出手,别怪我不客气。” 莫羽连忙上前,拉着徒弟道:“你这倔脾气,论单打独斗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就此作罢吧!” 凌云转身再次对着鬼王一抱拳道:“端午节,八达岭长城之上,我会将追命剑谱公诸与天下,想要的话,端午节,长城之上见。” 说完后,凌云也不再理会思绪万千的莫羽和鬼王,直接对着自己的人一挥手道:“走,我们回城。” 事已至此,赏金猎人,玄阴宗的人,也只能纷纷散去,只是对于八达岭端午节追命剑谱公诸天下充满了期待。 “啪” 当凌云等人离开众人视线之后,糟老头却是在凌云的后脑来了一巴掌道:“孽徒,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从明日起,你哪里也不许去,乖乖待在家中好好练功,如果再乱跑,休怪为师门规处置。” 听完糟老头的话,凌云一翻白眼道:“啊!师傅,能不能打个商量?” “商量个屁,赶紧回家。” “哦……” 七日后,也就是凌云答应十日造出飞天神物的日子。 这一日,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化工污染,空气是那么的清新。 而令人遗憾的是,天空中依旧是不见有一滴雨下,山间花草树木已经出现枯萎,大地仿佛燃烧起来一般,毒辣的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若不是天空中刮着风,山林间的万物,还真有燃烧的可能。 出乎凌云意料之外的是,钱百万,钱堆山,也带着自己的家眷,还有赵小刀,郑大锤,范彪,田大刀,田招弟来到京城。 一见面,众人便向凌云行礼道;“小人参见公子……” 凌云看着众人,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只有你们这些人?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众人一听,互相之间面面相觑,好半天后,郑大锤走出列伸手挠着脑袋,憨憨一笑道:“这个……嗯!公子,不是他们不肯来,而他们只是为了有一口饭吃,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如今山上存粮无数,他们都不担心没吃的,故而无人前来,所以……” 凌云听完后,也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点点头道:“人各有志,他们每个人的追求无非就是丰衣足食,既然他们能得到安逸的生活,那就随他们去吧!你们能来我很高兴,正好明日车行和药铺就要开张,到时候给你们安排合适的职位,本来今日应该请你们吃酒,但今日我要试飞飞天神物,所以就不能陪你们了。” 说到这儿,凌云笑了笑对孙耀祖道:“你去给他们安排一些酒食,我还要组装飞天神物,万一一会儿皇上来了还没组装好,那我可不好交差呀!” “是,公子!” 155 大明朝的飞天梦 皇宫 红墙金瓦,雕梁画栋,色泽鲜明,一个个的宫殿透露着古朴的威严。 乾清宫 “叮叮咚咚,咔嚓,嘎吱嘎吱……” 此刻,天启皇帝正在忙碌着他的木匠活,一边忙碌,一边淡淡地一笑问站立于身旁的魏忠贤道:“魏伴伴,距离凌云制造飞天神物几天了?” 魏忠贤掐指算了算,媚笑道:“回万岁爷的话,已经是十天了!” “嗯……”天启皇帝丢掉手中的木匠活,一脸焦急状道:“既然已经到了凌云所说的期限,为何不告诉朕?速速给朕更衣,朕要去看看飞天生物制造的怎么样了?” “老奴遵旨!” 信王府 王承恩见朱由检一身朴素装扮,头扎一块方巾,身穿灰色书生袍,连忙上前问道:“殿下要外出吗?老奴这就去召集护卫。” 朱由检淡然一笑,摆摆手道:“王伴伴难道忘了?今天可是凌云制造出飞天神物之日,难道王伴伴就不想和本王一起去见证奇迹吗?” 王承恩一听,使劲一拍脑门儿道:“哎呀!殿下恕罪,若不是殿下提醒,奴婢还真是忘了。” …… 张记绸缎庄 凌云检查了滑翔翼,确定一切妥当,在检查了备用伞包,确定一切无误后,对着两百锦衣卫道:“有劳兄弟们,将飞天神物抬到城墙上。” “是……” 就在众人忙碌之时,只听门外一个公鸭般的嗓门高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一听,纷纷跪倒在地,低着头口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天启皇帝和魏忠贤,在数百锦衣卫的护卫下走了进来。 天启皇帝淡淡一笑道:“平身!” “谢万岁……” 还没等众人站起身来,天启皇帝来到凌云身前,搀扶起凌云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凌待卫的飞天神物制造的怎么样了?” 凌云弯腰低头,恭恭敬敬地指了指身后的滑翔翼道:“回禀皇上,这就是飞天神物。” 天启皇帝皱着眉头,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围在滑翔翼旁,来回打量好几圈,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此物制作的新颖,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你给朕说说,这怎么样才能飞起来?” 凌云恭恭敬敬一抱拳道:“启禀皇上,只要将人绑于吊带之上,逆风奔跑数步,自然就会飞升起来。” 天启皇帝听完后有些目瞪口呆道:“此物看似形同大鸟,但能不能飞起来都是个问题,若是真的载人飞行,就算飞起来,飞行神物上的人也难免会摔死,这……” 说到这儿,天启皇帝拍了拍凌云的肩头道:“你放心,朕这就派人试飞。” 天启皇帝正欲转身找个人试飞,凌云却阻拦道:“皇上,别人不会使用,卑职愿意亲自试飞,还望皇上恩准。” 天启皇帝看了看凌云信誓旦旦的样子,再看了看周围锦衣卫期待的眼神,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如此有信心,朕便准你亲自试飞,若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讲来。” “皇上,卑职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将飞天神物搬到城头之上。” 天启皇帝听完后点点头,对着在场的锦衣卫道:“传朕旨意,将飞天神物抬到城头之上,着令五城兵马司士兵肃清街头上闲杂人等,二十步之内不得有人靠近,违令者斩。” “遵旨……” “当当当……” 紧接着,大街之上一阵锣声响动,一队队的五城兵马司士兵对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高喊道:“皇上有旨,暂时肃清街道,但凡五城兵马司警戒之处,现在人等不可靠近二十步之遥,违令者斩立决。” “皇上有旨……” 有五城兵马司警戒,数百的锦衣卫护送滑翔翼,还有天启皇帝,凌云,魏忠贤等人向着城头之上而去。 警戒人群之外,朱由检翘首观望,但有五城兵马司士兵阻拦,也只能在人群外围观。 出乎意料的是,围观之人朝廷大员有,贩夫走卒有,豪门士绅更是数不胜数,人山人海,在外围中相互之间讨论。 这年月,能上天的都当是神仙般存在,而数百锦衣卫也不缺乏长舌妇类型之人,也不知是谁将飞天神物试飞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整个城中之人,不论身份贵贱,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到城墙不远处围观。 城头上,凌云用吊带将自己身体绑结实后,长吁口气,闭着眼睛试了试风,“呼呼……”一道道的微风吹过,刮的凌云头上的秀发来回飘摆。 天启皇帝有些紧张的来到凌云身旁一脸担忧之色道:“要是没把握就算了吧!朕不会怪罪于你,万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朕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而站在一旁的魏忠贤,也是一脸担忧苦色道:“皇上说的是,要是没把握就算了,不然到时候你可是欺君之罪。” 其实魏忠贤也不是说有意阻拦凌云,而是他不想凌云有个什么差池后,为红莲搞得伤心不已,甚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环顾四周一眼,对着天启皇帝笑了笑道;“皇上无需担忧,就请皇上见证奇迹吧!” 说完后,凌云迈开步伐,在城头上狂奔起来,跑了十步左右,滑翔翼像风筝一样带着凌云缓缓的飞了起来。 本来众人没有抱多大希望,但在凌云飞起来的那一刻,都惊呆在了当场,不说城头之上之人,光城中围观的人,少说也有几万,可随着凌云飞起的那一刻,请问人的人群中,没有了一丝的噪音,各个张目结舌的看着就像雄鹰一样翱翔在蓝天之上的凌云。 城头上围观的白莲花,见凌云飞了起来,伸手捂着嘴,一行行的泪水流了下来,好半天才抓着花百合晃悠道:“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 城头下围观的人群中,朱由检和王承恩,也是仰望天空。在强烈的太阳光照射之下,伸手遮着双目,微眯着双眼,看着半空中飞翔的凌云,神情激动的抓着王承恩道:“真的能飞起来!想不到人居然可以和雄鹰一样在天空中飞翔……” “是啊……”王承恩也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答应一声,但双目,始终不离天空中的凌云。 却说我翱翔在蓝天之上的凌云,在未穿越之前,也跟随着一些校友玩过滑翔翼,对于一些飞行技巧,也是掌握的相当好。 此时飞上蓝天,也没有什么恐慌惧怕感,反而觉得舒畅无比。 半空中的风声,呼呼从耳边刮过,凌云低头向着下方望去,只见人山人海,密集的人群连成一片,数万人狂奔在大街之上紧紧追随,这是飞行高度过高,看起来人就像一只小羊大小。 一时玩的兴起,凌云滑翔翼越飞越高,渐渐的飞出了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城头之上的天启皇帝,神情激动,有些失态的抓着魏忠贤的手道:“魏伴伴,朕从小沉迷于木匠,虽然想过制造出会飞的木鸟,但从未想过居然有东西可以载人飞上天空,凌云此番圆了朕的飞天梦,也圆了大明百姓的飞天梦,传朕旨意,将如此神物载入史册,供后人瞻仰……” 话音未落,魏忠贤却出言打断了天启皇帝的话道:“皇上,万万不可呀!如今不但不能将此事载入史册,而且还要下令,严禁此事泄露,不得载入史册,将参与制作飞天神物的人全部抓起来不得泄露任何消息。” 天启皇帝有些疑惑的望向魏忠贤,好半天才问魏忠贤道:“魏伴伴这是何意?” 魏忠贤环顾四周一眼,做贼一般的凑到了天启皇帝旁小声道:“皇上,此物既然能飞上天,万一被异族番邦,或者是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得知了制造技巧,那将是我们大明朝的危机啊!” 天启皇帝这才说有所思面沉如水道;“不错,若将此物用到战争之上,去能探知对方敌情,而且还能比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更快传达消息,若是在上面挂上一个竹筐,在竹筐里装满石头,对着敌人的军阵往下一丢,有这样千百架飞天神物,敌人连碰都碰不到,就会损失惨重。” “是啊,皇上说的极是。”魏忠贤这才一抱拳,恭恭敬敬的对天启皇帝施礼道:“所以皇上要严加下旨,不得走漏任何消息。” 天启皇帝这才点点头,对着魏忠贤道:“传朕旨意:但凡参与制造飞天神物者,加封九品官职,暂时先统一看管起来,严禁今日之事载入史册,违令者斩立决,着锦衣卫和东厂速速出城寻找凌云,一旦找到凌云,即刻带他来见朕。” “老奴尊旨……” 而凌云驾着滑翔翼,以时速一百多公里的速度,在蓝天之上飞翔,所过之处引起了百姓的跪拜。 这年月,人们都相信鬼神之说,看到有不明飞行之物在天空中振翅高飞,还以为是某个神仙的坐骑,吓得没敢偷看,跪地倒头便拜。 穿过一座座高山,飞过了一道道平原,飘过一片片密集的森林。 凌云大约在天空中飞行了两个时辰左右,进入了一处群山之间,雾气弥漫的地带。 因为雾气浓重,所以凌云被迫不得不降落。 156 衣冠禽兽 雾气缭绕,树林茂密的大山中荆棘丛生,浓重的雾气使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将滑翔翼降落在山头上后,凌云望着茂密的森林心道:“尼玛,这是哪里?到处雾气缭绕,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啊!” 不过,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纵然前方道路有多坎坷崎岖,该面对的依旧是要面对。 想要回去,就要等风向转变,否则再着急也是无济于事。 可怜巴巴的凌云,坐在山头之上,坐到最后索性睡了一觉,直到黄昏时分才醒,而随着一天时间的过去,凌云的肚子也是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嗯......风向变了!哈哈哈,小爷看来也不是太倒霉......” 轻车熟路,系好了吊带,凌云原路返回,借着月光,靠着北斗星识别方向,飞行大半夜才回到京城。 滑翔翼刚降落,凌云就解开吊带,将滑翔翼丢在大街上,来到了一个枯井旁,摇着辘轳打着井水道:“娘西皮,差点饿死小爷,先喝口水垫吧垫吧!” 街道上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士兵,无意中发现凌云丢在街道之上的滑翔翼,走到近前一看,纷纷七嘴八舌道:“这……这不是飞天神物吗?” “头,飞天神物在此,皇上寻找的凌云岂不是也在附近?” “头你看,井边有人。” 众人纷纷放眼望去,借着月光发现,一个人影正在井边打水喝。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云。 正喝水的凌云,看着一群身穿鸳鸯战袄,手持长枪火把的士兵,围在滑翔翼旁边指指点点。 凌云连忙冲上前,推开周围的士兵道:“你们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十来个士兵就满脸堆笑的对着凌云点头哈腰,抱拳行礼道:“想必您就是制作飞天神物的凌大人吧!” 凌云点点头道:“正是!你们都围在此处,难道就不去巡街了吗?” 其中为首一人笑道:“大人有所不知,皇上已经颁发圣旨,令锦衣卫,东厂找寻大人和飞天神物的踪迹,一旦找到,即刻禀明皇上。” 凌云看了看天,点了点头道:“已经快到卯时,想必也已经快上朝了,既如此,那便有劳各位将飞天神物抬到午门之外。” “是……是是……” “哥几个搭把手,将飞天神物抬到午门。” “你们他娘都小心点,万一碰坏了,赔得起吗?” “是是是……头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加倍小心的。” 渐渐的东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红彤彤的朝阳从东方露头,白天替代了夜晚。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开始忙碌起来,午门外,官服上绣满了禽兽补丁的官员,三三两两扎成一堆相互之间讨论着,真应了一句:衣冠禽兽。 偶尔有一些人,对着凌云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此刻的凌云也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的议论,满脑子都是怎么赶紧找东西吃,先填饱肚子再说,已经是饿了一天一夜了,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午门外,守宫门的士兵开始敲响了开宫门的钟声。 “当……当……当……” 满朝文武对于上朝,早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就算他们到了朝上,天启皇帝也不上朝,除非有大事件发生,否则的话满朝文武只需每日点卯后,各司其职,去忙碌自己的事。 人家都是有事做,当钟声敲响之后各自去忙碌,反而将凌云晾在了当场。 随着文武官员一一散去,凌云无聊的看朝阳时,打远方行来百十名军兵,护着一顶轿子“嘎吱嘎吱,呼哧呼哧……”向着午门而来。 当轿子行至午门前,八个年轻力壮的轿夫,将轿子轻轻放落在地,挑开轿帘后,从轿中走出一人,此不是别人,正是魏忠贤。 在随从的搀扶下,魏忠贤站稳身形,眯着双眼环顾四周。突然间先是一愣,转而露出一丝微笑向着凌云走去。 大老远,魏忠贤就淡淡的笑道:“哟!你小子什么时候飞回来的?皇上派出东厂和锦衣卫数千人,方圆百里四处找寻你的下落,想不到你却在这里。” 凌云抬手抱拳道:“这不是准备面见皇上,还没想好该怎么进宫?守门的士兵也不买我的帐啊!” 魏忠贤笑了笑,摇摇头道:“行了,别站着了,随杂家一同进宫吧!正好皇上也要见你。” 凌云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对魏忠贤一抱拳道:“那就有劳九千岁了!” …… 在魏忠贤的带领下,凌云跟在魏忠贤身后进了皇宫,凌云四下张望,打量着皇宫的一砖一木。 走在前方的魏忠贤呵斥道:“皇宫不比其他地方,在这里要规规矩矩。就你这东张西望的样子,若是被当作刺客捉拿,你也是咎由自取。” 凌云也没进过皇宫,对大明朝的礼仪,可谓是十窍通了九窍,还剩下一窍不通。 见魏忠贤如此说,凌云小声问道:“那我该如何?我也没进过宫啊!” 难得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东厂厂公,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也会像教书先生一样,对着凌云一边走,一边讲解起了宫廷礼仪。 凌云听完后心道;“我靠!难怪刘墉人称刘罗锅!敢情这不是天生的罗锅,而是时常进宫面圣,低头弯腰惯了整成了驼背啊!” 两人走了一刻钟左右,已经是日上三竿,魏忠贤带着凌云来到了御书房之外。 守候御书房的两个小太监,见来人是魏忠贤,不敢有一丝怠慢,连忙迎上前道:“小的参见九千岁,给九千岁请安……” 魏忠贤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连正眼瞧都没瞧两个小太监一眼,冷冷道:“嗯!你们两个去禀报皇上,就说凌云在御书房外等候。” “是,小的这就去通禀……” 抛开凌云和魏忠贤等候在御书房外不提。却说两个小太监中的一人,匆匆忙忙就来到了坤宁宫。 难得的是,天启皇帝正好在张皇后在寝宫坤宁宫过夜,虽说已是日上三竿,但两人依旧缠绵在被窝中睡懒觉。 好不容易天启皇帝来了一趟坤宁宫,张皇后也是甜蜜的依偎在皇帝的怀中。 初升的朝阳,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在坤宁宫的屋中,张皇后白净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夹杂着一丝的红晕,给人一种热血澎湃的感觉。 大红色丝绸被面儿,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被窝中,锦段绵被盖在张皇后胸前,遮住了胸部以下部位。 只见张皇后胸前挂着的大红肚兜露出来一半,白嫩的双臂,皮肤光滑如雪,如同油脂般细腻,让人有种不敢触碰的感觉,仿佛弹指可破。 在向上看,乌黑亮丽的秀发过了一夜的被窝,略显有些凌乱。脸蛋儿皮肤白净略带着一丝淡淡的粉红,弯弯的柳叶细眉,修长的睫毛,柔情的双眸微微眯起。高挑的鼻梁尖下颏,樱桃般的小嘴不点而赤,脸上充满着祥和,祥和中夹杂着母仪天下的气质,仿佛天上的仙女下凡,月中的嫦娥降世。 这时,只听屋外太监禀报道:“启禀皇上,凌云归来,如今在御书房外等候……” 天启皇帝伸了伸懒腰,反手将张皇后搂在怀中,吧嗒吧嗒嘴,再次进入了梦乡。 张皇后谁说舍不得天启皇帝,但作为一国之母,她也明白国事为重,怎么让自己的丈夫,堂堂一国之君,因为儿女情长耽误国家大事,更何况,凌云飞天之事,在皇宫中也是传的沸沸扬扬,既然凌云前来求见,那肯定是向天启皇帝汇报飞天神物之事。 张皇后将脑袋依偎在天启皇帝的怀中,柔声中带着销魂之韵,声音如同一只黄鹂鸟般悦耳道:“万岁,凌云在御书房求见,臣妾服侍万岁更衣吧!” 这回,天启皇帝才从睡梦中惊醒,猛然间想起凌云的飞天神物,连忙坐起身,揉揉眼睛道:“若非爱妃提醒 ,朕险些误了大事!” “爱妃速速帮朕更衣……” “臣妾遵旨!” 凌云和魏忠贤等候在御书房外,差不多过去了半个时辰,抬头望了望天空,凌云皱眉心道:“娘西皮,这他娘也太不地道了吧!小爷站在这里将近一个小时,两条腿都发麻了!皇帝却是依旧沉迷于温柔乡中,有机会的话,非要想办法谋一个清闲的差事!咱也一觉睡个大天亮……” 正在凌云思绪万千之间,只听一个公鸭般的嗓门拉长了道:“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喊了一嗓子,只见天气皇帝身穿绣着金龙的龙袍,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在十几个宫女太监的陪同下,火急火燎的向着御书房而来。 凌云见魏忠贤已经开始下跪,连忙陪同着跪倒在地,两人同时齐呼道:“老奴(卑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皇帝,一脸祥和的笑容,抬手虚扶道:“平身!” 等凌云和魏忠贤站起身后,天启皇帝看了看几个魏府军兵抬进宫的滑翔翼,对着魏忠贤和凌云道:“你们随朕进来,朕有事要与你们商量......” “咕咕咕......” 天启皇帝话音刚落,就听凌云的肚子叫了起来。 略微的一皱眉,天启皇帝微微一笑道:“凌侍卫这是怎么了?” 凌云摸了摸肚子,憨憨一笑道:“呵呵!皇上,自从昨日试飞飞天神物,卑职到现在水米未进,早已是饥饿难耐......” 说到这,凌云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天启皇帝。 站在一旁的魏忠贤看着凌云的表情,一瘪嘴心道:“这哪是一个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啊!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哈哈哈......”天启皇帝大笑着对着身后的宫女太监一挥手道:“来人!传御膳房上早膳......” “奴婢遵旨......” 可是在场的太监宫女,望向凌云心道:“一个粗鄙武夫,善于奇巧淫技之徒,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和皇上同席!” 157 飞鹰卫 初次进宫,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御书房没有凌云想象中的金碧辉煌 ,有的只是做木匠活用的工具,周围的金丝楠木书架上,倒是摆放着不少的书籍。 天启皇帝行至龙案前,坐在了一张金丝楠木椅子上,顺手抓过自己制作好的木鸟,眼神中有一丝的疑惑,更有一丝的不甘。 好半天 ,天启皇帝才抬起头道:“朕苦思冥想数日,就是想不出你所说的动力,既然你能做出飞天神物,不知你有没有办法帮朕做出你所说的动力,让木鸟飞上天空?”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如此对凌云说话,这让魏忠贤心里五味俱全。 看着一问一答,凌云那种无拘无束的样子,魏忠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心道:“这小子,和皇上走的这么近?只要让他再过一些时日,只要将他拉到杂家的战船之上,将来肯定能助杂家一臂之力……” 就在魏忠贤暗自寻思之时,凌云恭恭敬敬对着天启皇帝弯腰抱拳道:“回皇上的话,给木鸟装上机括,那需要时间,也许三年,也许五年,卑职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呀!”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虽说朕的木鸟暂时不能飞上天,但你能制造出载人在天上飞行的神物,已经是数千年来的奇迹,也算是圆了朕的飞天梦,朕心甚慰啊!” 凌云听天启皇帝如此说,心里也是得意到了极点,能让堂堂一国之君如此称赞,在这封建年代,也算是极高的荣誉了。 还没等凌云说话,天启皇帝就变得一脸正经道:“朕有一个想法,如果多制造出一些飞天神物,遇到战事时,数千个飞天神物从空中飞过,将火油霹雳弹等物往敌人的军营中一丢,而敌人弓箭又射不到,那大明军队,岂不是天下无敌?”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凌云脑袋里面立刻就“嗡”的一声,整个人呆立在了当场。 好半天,凌云才回过神来心道:“我靠!这还是只沉迷于做木匠的皇帝朱由校吗?只是一个滑翔翼,他居然就想到组建一支空军,这脑袋,是不是有点聪明过头了?”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天启皇帝道道:“回皇上的话,如果真要组建这样一千人的队伍,严格训练的话,一旦遇到战事,有这样的队伍作为空中支援,就算不能获胜,也会大错的人锐气,若能将这些人训练出以一敌十之士,就算深入敌后,也能给敌人造成沉重打击。” 天启皇帝听闻后,稍加沉思片刻,侧首望向魏忠贤道:“魏伴伴,即刻拟旨,着工部建造一座衙门,此衙门不载入史册,不归任何人统领,只受命于皇帝,不用户部拨发饷银,一切都由内库(皇帝私人的小金库)发放,人员暂定一千二百人,凌云担任指挥使,各级大小官员,士兵都由凌云自行挑选,等人员凑齐,报上姓名,由工部统一制作腰牌。” 说到这儿,天气皇帝略微停顿片刻道;“嗯,对了!之前调拨给凌云的两百锦衣卫,还有两百个匠户,全部交由凌云管辖。” 指挥使,这差点儿给凌云乐晕,总感觉天上掉下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到了自己。 还没等凌云高兴完,魏忠贤便问道:“皇上,不知衙门建立何处?怎么称呼?该用什么样的装备?” 天启皇帝听完魏忠贤的话,双目微眯道:“既然是飞在天上的一支军队,那就叫“飞鹰卫”吧!衙门就修建在皇城外,方便于调动,既然是精兵,所有士兵通用鱼鳞甲,亮银盔,长枪,横刀,劲弩,牛皮战靴。” 说到这儿,天启皇帝再次望向凌云道:“从明日起,全天下各卫所士兵,贩夫走卒,普通百姓,你随意挑选,但有一点,必须给朕训练出一支精锐军队来。” “老奴(卑职)尊旨!” 而这时,几个太监宫女,端着早点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到了一张桌上后,来到了天启皇帝身前,低头弯腰行礼道:“请皇上用膳……” 天启皇帝站起身,走到凌云身前,挽着凌云的手臂微微一笑道:“来,凌指挥使陪朕一起用早膳。” 此时的凌云早已饥肠辘辘,一听吃东西,立刻眉开眼笑道:“多谢皇上隆恩。” 陪着天启皇帝走到桌前,凌云向着桌上看了看,只见桌上并不是多丰盛的宴席,几盘糕点,还有三小碗银耳莲子羹。 天启皇帝入座后,凌云和魏忠贤才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桌旁。 抛开几人如何吃喝不提,却说凌云虽然吃了些糕点,喝了一碗银耳莲子羹,但也只是把肚子稍微垫吧垫吧!根本没起多大作用。 吃完后等太监撤走桌上的碗筷,凌云对着天启皇帝憨憨一笑道:“那个,皇上,卑职想问一句,卑职这指挥使是几品官?还有,用不用上朝?” 天启皇帝先是一愣,转而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都指挥使是正三品武官,你只属于朕指挥,朕平时很忙,也不怎么上朝,你就不用上朝了,好好帮朕练兵,遇到紧急军情,朕会派人找你。” “谢陛下隆恩……” 见凌云答应的如此爽快,天启皇帝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嘛!” 凌云也没有做一丝隐瞒,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回陛下的话,卑职生性懒惰,若真要上朝的话早晨起不来!” “噗哧” 听到凌云的说法,简直将天启皇帝给气乐了,笑着摇摇头后对着凌云道:“你这当了官还如此懒惰!这可不行,如今你不但是飞鹰卫都指挥使,更是兼任信王府护卫,不管你再怎么懒惰,信王府的安危你可不能有一丝疏忽。” “卑职遵旨……” 而站在一旁的魏忠贤心道:“想不到皇上居然为了这个臭小子另设一卫,皇上对他也是信任有加,看来杂家得想办法,将他拉到自己的战船之上……” 艳阳高照 ,天空中偶尔有一朵白云遮住炎炎烈日,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大小小的商贩络绎不绝,繁华的京城依旧。 张记绸缎庄,店面装修已经完毕,所有人都聚集于绸缎庄中,除了密密麻麻标明了各种药物的中药柜,一块巨大的牌匾用红布遮盖着放在柜台之上。 白莲花,花百合等人,此刻也是焦急的徘徊在大厅之中,一个劲儿地向门外望去。 花百合一脸的担忧之色,望着门外,对着白莲花道:“听说公子已经进了皇宫,怎么还不回来啊!今天药铺和车行开业,他不回来,我们可该怎么办啊!” 白莲花看了看花百合,之后扭头看了看云飞燕和陆燕萍,微微一笑道:“郎君公务繁忙,何况是面见皇帝,我们只需将请帖送出去,一切等郎君回来再说吧!“ 转而,白莲花神情夹杂着一丝的疑惑问云飞燕道:“郎君回城的消息可靠吗?” 云飞燕点了点头道:“昨夜,街道上的一个乞丐正在一个胡同中睡觉,突然间被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惊醒,而且亲眼看到公子被他们请进了皇宫。” 其实,这话众人已经听过好几遍了,只是出于担心,所以才会出此一问。 就在众人担忧之时,只听门外陈嫂和龙娘子大声喊道:“公子回来了......” 在场之人,白莲花,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田招弟,南宫云等人一听,连忙迎了出去。 一见面,凌云就满脸堆笑的望向众人,好半天才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众人道:“这是皇上新任命的官职,你们看看!对了,请帖都发下去了吗?” 花百合点了点头道:“我们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就没下多少请柬。更何况公子身为朝廷官员,不方便参与商人之事,免得被人说三道四,所以奴家做主,请柬只发给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药铺,包下醉仙居准备办宴席。” 凌云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去醉仙居,先让药铺和车行开业,其他事我们容后再谈。” 话音刚落,只见林诗吟捧着圣旨一脸惊讶之色道:“公子,奴家不是在做梦吧!皇上居然另设一卫有公子担任指挥使,居然还是由皇上亲自统帅,就连各级官员都是由公子挑选,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是啊......” “今天我们可是双喜临门啊......” ...... 众人七嘴八舌,欢喜一番后,凌云笑了笑道:“好了!先将开业之事办妥,其余的事情慢慢来!” 说到这,凌云将自己之前盗取魏府后藏在钟楼上的宝贝包袱递云飞燕道:“你将这些宝贝出手,换成金银后看看京城有没有大一点的铺面开一家粮铺。” “嗯!奴家这就去办!” 一切妥当,凌云看向云飞燕后微微一笑道:“车行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云飞燕一脸正色道:“五千人力车已经送到了车行,不过前来找事做的人可是不下万余,所以,奴家擅自做主,让铁匠在制作五千辆人力车。恐怕过几天就会送到车行。” 凌云点点头后,对着云飞燕道:“嗯!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话音刚落,陆燕萍眉头微皱道:“公子,人力车虽说是大明朝绝无仅有,但是只要那些匠人一看,就能制造出来,而且造假不是多高,万一那个商行也开办人力车行,那我们......” 凌云抬手打断陆燕萍的话道:“此事难以杜绝,他们要盗版就去盗版吧!多几个车行,无非就是让更多的人混个温饱,我会告诉锦衣卫,只要是我们车行的车夫,谁要是敢平白无故的欺负,我便帮他们出头,至于其他车行的人,那就不用管了!” 听了这么久,一直站在一旁,从未开口的南宫云道:“车行的人太多,没有个固定的章程,恐怕难以约束,我们是不是定一个章程啊!” 凌云一脸沉思的点了点头道:“先去醉仙居,回头我会书写一份章程,你们只管照办就是。” 158 烟锁池塘柳 灯镶酒坊楼 烈日当空,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大街小巷显得热闹非凡。 醉仙居 凌壮,凌志,钱百万,钱堆山站在醉仙居的门口,拿着手中的请柬和一个个的礼单高声念道:“仁和堂王掌柜送贺礼人参两根……” “济仁堂……” 一个个儿的药铺掌柜进去后,当几人看到最后一张请柬时,面露不喜,瞪了一眼来人有气无力地念道:“百草堂曹掌柜到……” 已经在醉仙居大堂中入席的众掌柜,听到百草堂的曹掌柜,齐刷刷地向着门口望去,各自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切!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孙掌柜说的是,有一个神医,不好好对待,却偏偏想着那些龌龊之事,以前还当他们父子是好人,此次一看,比那些市井无赖更可恶。” …… 主持开张事宜的那是花百合,花百合本就心地善良,虽说对之前发生的事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去记恨他们父子二人。 听曹家父子二人前来,也没有过于计较,来者是客。花百合只是微微一愣,便迎了上去。 抛开众人如何入席不提,却说此时的凌云,带着孙耀祖和龙天阳背着双手走在大街之上,一副翩翩公子装扮,放眼望去,还以为是某个富家的公子哥。 身后的龙天阳,凑到了凌云的身前,压低了嗓门儿道:“恩公,不知飞鹰卫兵员如何选?小人能否也加入其中?” 凌云站住身形,回身看了看基本已经康复,身体恢复如初的龙天阳,微微一笑道;“兵员问题慢慢寻找,你不是考过武进士吗?就由你来做教头,教他们刀枪马步战弓箭等。” “真的吗?”龙天阳一脸惊讶之色,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小人真的还可以在军中效力吗?” 凌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龙天阳粗壮的手臂,嘴角微微一翘道:“好了!一会我们也到醉仙居好好吃一顿,明日我们便将消息放开,让各千户所的军户赶往京师,到时候少不了要多麻烦你。” 龙天阳面带笑容,恭恭敬敬的对着凌云抱拳道:“小人承蒙公子相助,才得以保住性命,纵然公子让小人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不会皱一下眉,以后切莫在如此说。” 几人就在说说笑笑间行走在大街之上,突然间,被一副对联给吸引,只见对联上上联为:烟锁池塘柳。下联为:灯镶酒坊楼。 看到眼前的一副对联,凌云心里也是一惊心道:“这不是我出的对联吗?怎么有人对出来了?而且还对的如此工整。” 凌云先是一惊,转而恢复神情,细细的向卖对联之人望去,只见此人长的浓眉大眼,蒜头鼻子,方阔口,略显消瘦的脸庞皮肤微微的有些发黑,中等个头,身穿一身麻布衣袍,已经是缝缝补补打满了补丁,脚上穿着一双破草鞋,看起来显得穷酸之极。 只见此人面前摆放着一张破桌,桌上放有文房四宝,还有一些写好了对联。 兴许是没有人来的缘故,此人坐在桌上的一张板凳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打着盹。 就在凌云不明所以,皱着眉头观望之时,身后的孙耀祖凑上前小声问道:“公子可是要写书信?” 凌云听完了身要走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心道:“哦!感情这位是帮人写字儿混饭吃的!不过这字儿还写得真漂亮。” 向前两步,凌云来到小摊前,指着桌上的对联道:“这副下联是你对出来的吗?” 那穷酸之人缓缓睁开双目,望向凌云有气无力的说道:“正是……” 凌云伸手轻轻地抓起桌上的对联,一边欣赏一边问道;“这副对联怎么卖?” 见有人问对联,穷酸之人身体有些虚弱也就没有开口,抬手伸出五根手指头,意思是:“五个铜板。” 凌云可没看明白他手指头的意思,再说了,从未缺钱花的凌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穷苦人心中的概念,根据个人的理解,点点头道:“嗯!五两银子,不贵,不贵。” 卖对联之人一听,心里可就不乐意了,望着凌云一翻白眼儿,脸色微微一变心道;“好嘛!敢情你不是来买对联的?你是来消遣我的?就这样一副对联,居然说五两银子,五个大钱还没人买呢!” 凌云看到卖对联之人的脸色,心里也是一阵尴尬,俏脸一红心道:“读书人最重面子,古人说一字千金,可能是我钱出少了?失了人家的面子,所以人家才会甩个脸色给我看。” 凌云伸手挠了挠额头,有些尴尬地笑道:“哦!如果不是五两,那便是五十两了!嗯,五十两也不算贵。” 这回卖对联人可就不干了,拖着虚弱的身体“蹭”的一下,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凌云道:“我说这位公子,不带这样消遣人的!五十两?这对联你敢买吗?” 凌云微微一笑,望着卖对联儿的穷酸汉子道:“只要你敢卖,我就敢买。” 说完后,对着身后的孙耀祖打了一个响指。 孙耀祖见状,伸手入怀摸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汇票(和以后的银票差不多,一个意思。)递在了凌云手中。 凌云接过汇票,依旧是那幅不变的笑脸,将手中的汇票向前一递道:“我身上没有带现银,这是五十两的汇票,在京城任何一家钱庄都能兑现……” 哪知凌云话音未落,卖对联之人便恭恭敬敬便对着凌云抱拳施礼道:“公子误会了,根本要不了这么多银子。” 凌云眉头一皱,一脸疑惑的问道:“哦!这又是为何呢?” 卖对联的汉子,摇了摇头苦笑道:“之前我伸出五根手指,意思是卖五个大钱,而公子却说五两银子,还以为是公子消遣于我,所以才会有些不喜,而紧接的公子又说卖五十两 ,这让我更加认为公子是在消遣于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公子这五十两,我可万万不敢收。” 凌云一听,立刻就明白过来,望着眼前之人打量许久心道:“都已经穷酸到了这种地步,但依旧一副正人君子,坦荡荡的胸怀,这样的人还真是难得。” 想到这,凌云指着桌上的对联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如果这副对联的下联真是兄台对出来的,那醉仙居的掌柜可是定下了五十两的赏银,兄台为何不去领取?而沦落到这种地步。” 卖对联之人摇摇头苦笑道;“说来惭愧,在下乃山东士子,姓张名贵,字落弟。几次进京考取功名都是与金榜无缘,说来也倒霉,第一次入考场时摔伤了手不能书写。第二次被一场倾盆大雨阻挡,所以没到京城就考完。第三年,直接病倒在醉仙居,多亏掌柜的收留,连同药费店饭钱,欠下了数十两,幸亏掌柜在店中悬赏几幅对联,让我有幸对上了一幅,得了五十两纹银还了店饭账,但如今更是一贫如洗,近十年,屡次三番考科举可是连考场都进不了,如今只能摆个地摊儿帮人书写书信,换几个铜板,等待今年的秋闱。” 凌云听完后心道:“这哥们儿点可真够背的,不过看他的为人倒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取名叫张落弟,岂不是每次科考都要落弟。看来我也并非是这世上最倒霉的人,居然还有人比我倒霉。” 片刻后,凌云微微一笑,对着张贵一抱拳道:“落弟兄,相见即是有缘,如今我知道有一处衙门正好找一个文书,官职不大,但也是从六品,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不妨到醉心居商谈一番,不知落弟兄意下如何?” 张贵露出一丝为难表情道:“公子有所不知,本来我每日都在醉仙居的门口摆摊,可今日醉仙居被人包下宴请宾客,咱们也是进不去呀!” 凌云笑了笑摆手道:“无防,正好,我也有些时日,未曾去过醉仙居了,想起那里的佛跳墙和女儿红就直流口水。” 说起佛跳墙,凌云无意间便摸向了肚子,自从昨日试飞滑翔翼,就早上在皇宫吃了一些糕点和一碗银耳莲子羹,那点吃的,对一个饿了好几顿的人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这会一提起佛跳墙,立刻就饿了起来。 张贵虽说来过京城好多次,但却未曾尝过佛跳墙一口,主要是佛跳墙太贵,一般人根本就吃不起。如今听凌云如此说,也是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 但转念一想,今日醉仙居可是被人家包下,而且听说后台很硬,那包下醉仙居之人的后台是皇上面前红得发紫,皇上还曾经赏赐过免死金牌,如朕亲临金牌,更甚者是人家还敢殴打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这样的人包下了醉仙居,如果贸然进去,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张贵将自己的担忧对着凌云说了一遍后,一脸尴尬之色道:“公子,贸然进去恐怕不好,我们还是等酒席散了再进去不迟。” “噗嗤” 凌云听完后,笑了笑对着张贵道:“落弟兄不必担忧,我们去了送一份贺礼,那不就可以进去了吗?而且,里面的美酒佳肴岂不是随意享用。” 张贵听完后,点了点头道:“不错,倒是我执着了!更何况公子一个能够随便就介绍一个从六品官员给自己,身份肯定也是非比寻常,最起码也可能是某个尚书的公子。” 张贵随着凌云来到醉仙居门前,只见醉仙居热闹非凡,大堂中入席的人,老老少少都是衣着华贵,少说也有四五十人,正在相互间聊着天。 可之后的一幕,直接让张贵无语了,只见凌云刚走到醉仙居的门口,守候在门口接待客人的四个壮汉(凌壮,凌志,钱堆山,钱百万)对着凌云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礼。 而更加令张贵吃惊的是,就连此次包下醉仙居的花百合,也是亲自迎接凌云。 此时的张贵,一脸的疑惑的望着凌云心道:“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就在张贵思绪之时,凌云对着花百合微微一笑道:“你先忙,我这里有客人,给我准备一个雅间。” 花百合莞尔一笑,小嘴一撇道:“嗯!奴家这就去办。” 159 白莲教中的叛乱 宾朋满座,众人相互间谈论着,这些人虽说都是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药铺掌柜,但认识凌云之人却是只有曹家父子二人。 趴在柜台上拨打算盘的醉仙居掌柜,看到凌云走了进来,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上前道:“哎呦,这不是凌公子吗?您快楼上请!” 跟在一旁的张贵,看到掌柜对凌云的热情劲心道;“看来这少年公子也是常来醉仙居,不然的话醉仙居已经包了出去怎么还会请人上楼?” 凌云对着掌柜的点头和颜悦色一笑道:“有劳掌柜,佛跳墙,二十年陈酿女儿红,好酒好肉多上点儿,我这肚子早已经咕咕直叫了。” 掌柜一个劲儿点头道:“公子您楼上雅间请!好酒好肉,马上就来。” 很快,凌云就被带进了二楼一个雅间中,紧接着,店小二就端上来丰盛的酒食,大大小小的碗碟摆满了一大桌。 孙耀祖作为凌云的跟班,也不能没有了尊卑之分,和凌云同桌而食,见酒菜已经摆上,孙耀祖憨憨一笑道:“公子!小人先出去看看,公子有事喊小人便是。” 凌云点了点头,等孙耀祖退出之后,就和张贵,龙天阳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都吃饱喝足时,凌云便对着张贵一抱拳道:“我便是皇上新加封的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今日观落弟兄也算是正直之人,如果有兴趣,就暂时先在都指挥使衙门担任文书一职,好歹也算是一个从六品文官,如果等到开科举时,落弟兄可以继续参加秋闱,不知意下如何?” “嗡” 听到凌云的话,张贵脑袋里面就是嗡的一声,瞬间就有种窒息的感觉。倒霉了大半辈子,连个科举考场的边都没登上,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金榜题名谋一个官职好光宗耀祖。 可如今,凌云一开口就给出了一个从六品文官,要知道金榜题明何等艰难,从全国数万举子中每三年也就选那几十个,就算考中进士,运气好点儿,也就安排一个七品知县。可如今,倒霉了这么多年,猛然间,天上掉下一块巨大的馅饼砸到了自己。这让张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沉思好半天,张贵才恭恭敬敬对着凌云施了一礼道:“学生(有功名在身在官员面前自称学生)有眼无珠,不知大人就是新任飞鹰卫都指挥使,失礼之处,还望大人莫怪!” 虽说明朝文尊武卑,那也得看是谁,如今凌云可是皇上专程另设一卫,第一任都指挥使,而且还只听从皇上指挥,可谓是空前绝后,说起来,和锦衣卫一样,同属于天子亲军。只不过锦衣卫负责缉拿审问,而飞鹰卫负责的是疆场征杀。说白了,也属于天子亲军。 只是沉思一盏茶功夫,张贵就很爽快的答应凌云道:“承蒙大人看得起学生,学生定当尽心尽力当差,不负大人厚望。” 书写用的官员有了,凌云便开始谋划起士兵的问题。 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凌云再次坐在椅子上,看了看一旁的龙天阳,再看了看张贵道:“不知落弟兄是山东哪里人?早就听闻自古山东多良将,我想从山东各卫所选兵员,你看可行否?” 张贵听完后,点了点头道:“学生乃是山东登州人,虽说自古山东多良将,但如今各卫所的军户也都充当成了各千户百户的奴仆,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战力,而且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根本顶不得大用,不如还是从各营中或者是各级官员的家丁中挑选出一些来。” 身旁的龙天阳也是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五城兵马司就有数万将士,恩公不从五城兵马司中挑选,何必要舍近求远呢!” 凌云却是双目微眯,摇头叹息一声道;“唉!非是我不想在五城兵马司中挑选,而是我所挑选的那是忠于皇上的一支军队,各级官军虽说不缺乏精兵强将,但大部分都是满朝文武的人,若选中了他们,皇上没用,保不准先让满朝文武给用了。而从外地选出来军户,大部分都是一些被生活所逼之人,而且挑选的时候,只挑十八到二十岁之间的青壮,到时候我们在严加训练,将其训练成一支忠于皇上的军队。” 这时,两人同时点点头道:“大人(恩公)所言甚是。” 凌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道:“你们两个都准备一下,明日我便带着凌壮,凌志,钱堆山,钱百万,南宫云几人,我们快马加鞭,星夜赶往山东,速速选出一千二百兵员来!” “是……” 大堂中,前来道贺的宾客已经吃喝完毕,在花百合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张记绸缎庄。 在这些药铺掌柜,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注视下,花百合令人摘下了张记绸缎庄的牌匾,将已经装裱好,上面刻着三个金字“济民堂”的牌匾挂了上去。两旁的木柱子上,也悬挂上了装裱好的一副对联,只见上联是:但愿世间人无病。下联为:何愁架上药生灰。 “啪啪啪……” 一声声的爆竹声在街道之上响起,爆竹响过后的青烟,弥漫在济民堂的门前。 花百合站于台阶之上,对着众人躬身行礼道:“承蒙各位杏仁同道看的起,能参加本堂的开业典礼,奴家不胜感激,以后还望各位多多关照……” 人力车行 云飞燕和陆燕萍,此时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有田大刀,南宫云,赵小刀,郑大锤,范彪,田招弟等人的帮助下才算是好一点。 车行门口,黑压压的人群将车行堵得严严实实,有老有少,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穿着粗布衣裳,裤腿和袖子高高挽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时间喧闹无比。 云飞燕根据凌云交代给她的章程,对着在场的众人大声道:“大家不要吵!都听我说……” 听到有人发言,喧闹之声这才缓缓的停了下来,黑压压的人群纷纷翘首观望,站在高处的云飞燕。 云飞燕对着众人道:“本车行的章程已经写好,就贴在墙外面,各位先去看看,如果觉得还行那就前来报名,如果觉得不行,还可以另谋高就……” 这时,围观的人群走到了墙跟前,只见墙上一排排贴满了布告,有认识字的便开始自己念了起来,有不认识字的,一旁有专门念的人。 只听有人念道:“人力车行规矩如下:一,拉车本是体力活,十六岁以下,五十岁以上者,车行不会租车。二,但凡想租车者,必须携带表明身份的文书前来登记。三,不得聚众欺负别人,若有被无辜欺负者,本车行便会讨回公道。四,每人一天上交二十个铜钱,其余的归车夫所有。五,但凡本车行的车夫,不得多收银钱,除客人打赏外,每一里路只收十个铜板,按路程收费。六,每日领取车辆时间为解除宵禁之时,还车时间,宵禁之前,任何人,不得将车存放家中,否则收惩罚金二十两……” 众人听完后,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我说于兄弟,这布告虽说听起来怪怪的,但也是合情合理,没有一丝不公之处。” “嗯!是啊……” “这么好的车,每天只收取二十个铜板,一点都不贵。” 魏府 魏忠贤一回到府上,就先命人将魏红莲叫了过来。 魏红莲蹦蹦跳跳,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进了大堂,嬉笑着问魏忠贤道:“祖父,你找奴家来有什么事?” 魏忠贤一脸苦涩,指着魏红莲连连摇头道:“你呀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形?若是普通人家女子,都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成何体统?” 魏红莲小嘴鼓得和小金鱼一般,萌萌的说道:“在大人眼里,奴家就算长得再大,也都是个孩子!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说吧!想叫奴家做什么?不过奴家可提前声明,办不到的事儿奴家可不管。” 魏忠贤却是一脸奸笑,对着魏红莲一副戏虐的表情道:“唉!本来今日凌云的车行和药铺开业,想让你过去送份贺礼,既然你如此说,那就算了吧!” 魏红莲一听可不干了,连忙上前抓着魏忠贤的衣袖晃悠道:“你也不早点说,故意的吧!这事儿还非奴家不可,别人根本办不了!对了,堂堂的九千岁,贺礼可不能太寒碜……” 话音未落,魏忠贤便拿出一个木匣,向前一推道:“这里面有几家上好的铺面,还有一个一进三院的宅子,就当是送给凌云的贺礼!” 魏红莲抓起木匣瞅了好半天,挠了挠鬓角的秀发,一脸疑惑的望着魏忠贤道;“哎哟喂,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是别人送礼的九千岁,今天怎么想起给别人送礼了?而且礼物还是如此厚!” 魏忠贤手臂搭在桌子上手指来回敲打着桌面,盯着魏红莲瞅了好半天才笑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此次去送礼以你的名义去送,不过你顺便问凌云一声,他哪飞鹰卫的一千二百名官兵,最好官员和士兵由杂家安排。” 魏红莲紧紧抱起木匣,嫣然一笑道:“嗯!这事儿不难办,奴家这便去问问他。” 说完,便抱着木匣撩起衣裙,转身走了出去。 信王府 周王妃也将一份准备好的贺礼装在木匣中,将礼单递给了朱由检,甜甜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道:“殿下,看看妾身准备的这些贺礼可行否?” 朱由检微微一笑,接过礼单打开一看,只见礼单上写着:“青花瓷瓶一对。玉如意一柄。夜明珠两颗……” 朱由检看完后摇摇头道:“这些贺礼根本不中他的意,凌云那小子,他根本不缺这些。” 周皇后眉头略微的一皱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周王妃才开口问道:“不爱金钱,身边又是美女如云,这妾身还真不知道送什么了!加官进爵,殿下只是一个藩王,迟早要去封地就藩,这......” 朱由检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的挑起周王妃的下巴道:“爱妃,本王不是还有五万亩的皇庄土地,五百户的佃农吗?一并送于他。” 周王妃一听更加的疑惑道:“殿下,那五万亩皇庄土地虽说产量不怎么样,但是每年多少也能给王府增添一点进项,若是送人......” 朱由检却是摆摆手道:“一旦本王去封地就藩,这些皇庄土地还不知道被谁霸占,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它送与凌云,只是一个顺水人情就能将凌云拉在本王的战车上,也好用此来迷惑魏忠贤。” 周王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好!奴家这就去办!” 京城,南门外。 马春风和张平安(凌云的小跟班小叫花井生)站在护城河旁,对着城门洞翘首观望着。 只见两人浑身带伤,只是未曾伤及道性命。衣衫凌乱不堪,发髻散乱蓬松,里边还夹杂着泥土草屑,满面灰尘,看起来极其狼狈。 好半天,张平安才叹息一声道:“师傅!终于到京城了!等找到公子和教主,一定要报了此仇。” 马春风双目微眯,牙关紧咬,脸色阴沉道:“左右护法敢带着九大长老反叛教主,等找到教主,非要卷土重来,将这些判教之人斩杀殆尽!” 说完后,抬首挺胸,迈开虎步对着张平安一挥手道:“乖徒儿进城,我们去找教主!” “是,师傅!” 160 信王朱由检的贺礼 时至晌午,火辣辣的骄阳炙烤在大地上,炎热的天气,使人呆在屋里也感觉到汗流浃背。 马春风和张平安一进南城就看到了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人群只能看到人头晃动,喧闹之声,比菜市场,还要乱上三分。 张平安此时虽说是面容有些憔悴,但年龄较小,见到什么都有些好奇。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张平安望向马春风道:“师傅,这京城怎么这么热闹?围观什么呢?这么多人?” 马春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吧嗒吧嗒嘴道:“还是找教主和公子要紧,暂时先不要去管这些围观的人。” “哦!弟子明白了。” 可当两人正要迈步向前时,一个三十岁左右,身体健硕,皮肤黝黑的汉子,光着膀子,裤腿挽到了腿腕处,穿着一双破草鞋,满脸堆笑,仿佛捡到金元宝一般开心。 其实引马春风和张平安注意的,不是汉子的装扮,而是汉子拉着一辆稀奇古怪的车。 没等两人说话,那汉子拉着人力车跑到了马春风和张平安的身前满脸笑容道:“两位爷,要坐车吗?” 马春风一脸疑惑地打量了汉子和人力车,有些不解的问道:“这车能坐人吗?既无牛也无马拉!如何能够跑得起来?” 拉车的汉子却是满脸堆笑道:“两位也是外地来的吧!此车名曰:人力车。不用牛马来拉,这些人拉便是,而且您要到哪就拉您到哪!一路只收十个铜板。” 听完了拉车汉子的话,马春风也来了兴趣,试探性的问道;“我要去的地方你未必找得到,但如果你能找到,这锭银子便是你的。” 说完后,马春风伸手入怀,摸出一锭一两重的纹银,在手里掂了掂。 “呵呵!爷您就放心吧!城外不敢说,整个京城中,大小胡同衙门,店铺酒肆,豪门士绅官老爷的府邸,小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马春风微微一笑,对着拉车的汉子道:“我要去找人,此人名叫凌云,你能找得到吗?” 拉车的汉子一听乐了,对着马春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爷您就上车吧!凌老爷小人太熟悉了,小人这口饭,还是托他的福,如今就连他在哪小人都知道!” 马春风也是艺高人胆大,连续数日以来,大小战斗无数,虽说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但将一个拉车的车夫还未曾放在眼里。 因为马春风看到,虽说拉车的汉子长得魁梧有力,但脚步虚浮,不像是练武之人,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担忧,微微一笑,便招呼张平安上了人力车。 一路无话,拉车的汉子拉着马春风和张平安穿街过巷,一路小跑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才来到醉仙居门口。 此刻已是宾客散去,醉仙居也恢复了宁静,拉车的汉子将车停在了醉仙居门口,才一脸笑容的对着马春风和张平安道:“爷,今天凌老爷就在醉仙居,至于他在哪个雅间,您可以问问店掌柜。” 就在马春风疑惑不解地望向醉仙居时,恰巧凌云带着张贵和龙天阳酒足饭饱后走了出来。 看着凌云熟悉的身影,马春风仿佛在做梦一般,使劲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之后,才断断续续地喊道:“公……公子……是你吗?” 正在和龙天阳,张贵,说说笑笑的凌云,听到了喊声,侧眼望去,只见马春风和张平安风尘仆仆,身上带着些许的血痕,匆匆忙忙的下了人力车。 凌云先是一愣,转而情绪激动,紧赶几步来到了马春风身前,双手抓着马春风的手臂上下打量许久,眼眶中闪现出一丝丝的泪花问道:“马大叔你们怎么搞的浑身是伤?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马春风摇头叹息一声,对着凌云道:“此处并非讲话之地 ,等见到小姐后我在慢慢细禀,若不是这个车夫,我们还找不到这里。” 而张平安走到凌云身前,“扑通”跪倒在地哭泣道:“公……公子……” 凌云连忙搀扶起张平安道:“什么都不说了,看到你们平安这便足矣。” 说完后,凌云看了看人力车夫,向着身后打了一个响指,对着紧随在身后的孙耀祖道:“他能将马大叔和张平安送到这里,已经是大功一件,赏银十两。” “是,公子……” 一向不缺钱花的凌云,根本不知道这些穷苦人心目中对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拉车的汉子一听,险些激动的流出泪来,没想到这是第一天拉车就遇到如此好事,看来向隔壁老王借来的二十个铜板租车,一点儿都不冤。 而令车夫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心目能够飞上天的凌云,却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微微的发愣一会儿,那车的汉子连忙跪倒在凌云身前千恩万谢道;“小人多谢凌老爷打赏,凌老爷想去哪?小人这便送您去……” 望着眼前感恩戴德的车夫,凌云笑了笑道:“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走几步就到。” 拉车的汉子公孙耀祖手中接过一锭十两重的白银,双手捧着白银,静静地望着凌云远去的背影心道:“想不到在皇上跟前红得发紫的凌老爷,居然是一个弱冠少年,要是能在他手下牵马坠镫,做一个马前卒,那也够光宗耀祖了!而且,人家那么大官儿,根本就不会在我们这些穷困人面前摆架子……” “唉!” 想到这儿,拉车的汉子拉起人力车道:“算了,还是别做白日梦了!好好拉车,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济民堂 此刻,京城大大小小药铺的掌柜已经纷纷离去,只有曹药罐和曹半夏围在花百合身旁,一个劲儿的道歉。 花百合却是带着甜甜的笑容道:“曹掌柜,这事都过去了,奴家根本没有记在心里!何况奴家刚来京城之时,承蒙曹掌柜照顾才有了个落脚之处,你们不必如此。” 曹药罐却是一脸羞愧之色道:“惭愧,惭愧,这不孝的逆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花神医如此大人大量,实在让人羞愧难当啊!” 正说话间,花百合却是翘首望向了店门,嫣然一笑,便迎了上去道:“奴家一天忙得不可开交,你却躲在雅间中独享清闲,回头奴家便告诉死老头,说你欺负奴家。” 凌云一脸苦涩求饶道:“我说小百合,不带这么玩儿的,你还嫌师傅定的门规少啊!” 说到这时,凌云却看到了站在花百合身后的曹家父子二人,脸色一变,语气冰冷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曹药罐连忙拉着自己的儿子上前,跪倒在凌云面前道:“大人,小民是前来向花神医请罪的,之前犬子猪油蒙了心,险些酿成大错,还望大人……” 话还没说完,凌云便打断道:“本官不是那种以势压人之人,之前的事已经过去,我也不会去为难你们!如果我真想收拾你们,根本就不会等到今天,要是没事的话,我这里还有事,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 “大人公务繁忙,小民这就告退……” 说完后,曹家父子便一溜烟儿,就像打疯了的狗,夹着尾巴溜了出去。 花百合看着凌云身后的马春风和张平安问道:“这两位是?” 凌云也没有做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问道:“白姐姐在吗?” “正在后院大堂清点贺礼。”花百合指着后院说道。 凌云点了点头道:“还要劳烦你给他们准备点儿止血生肌的药和吃食,我先带他们去见白姐姐。” “嗯!奴家这就去办。” 安排完一切,凌云带着马春风和张平安向着后堂走去,因为是去后堂,所以孙耀祖和龙天阳也没有跟上,只是带着张贵到了自己的住处。 却说此时的白莲花,正在对着清单一一清点贺礼,猛然间看到走进屋的凌云,还有身后的马春风和张平安,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脸疑惑的望下两人。 刚看到两人身上的伤,却是眉头紧锁上前问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将你们伤成这样?” 马春风和张平安对着白莲花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启禀教主,在你离开一个月之后,左右护法率领其余九个长老,借口说您已投靠官府,发动叛乱,如今教中各堂口,已经掌握在他们手中,若不是属下被一个亲信通风报信,那就见不到教主了。” 白莲花听完后,牙关紧咬,浑身白色的衣裙无风自动,双目中闪现出浓重的杀机道;“他们是活腻味了,居然敢判教!” 凌云从未见白莲花如此生气过,连忙上前,轻轻地抓过白莲花儿的芊芊玉手道:“何必生气!只要你我在一起,离开白莲教是迟早的事儿,既然他们已经叛教,还不如随他们去,只要以后他们不来招惹你,那也就罢了!如果他们敢来招惹你,我会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白莲花这才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强挤出一副笑容对着凌云道:“妾身咽不下这口气,不过郎君如此说了,妾身听郎君的就是。” 白莲花刚刚恢复情绪,“噔噔蹬”从外面跑进一个人来。 只见凌壮匆匆忙忙跑进来道:“公子,信王殿下前来送贺礼!如今在大堂等候。” 凌云一听心道: “嗯!小检子来了,看来他还挺够意思嘛。” 微微一笑,摇摇头后,凌云迈步向着大堂而去。 161 马屁精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虽说只是农历二月底,但因为长期的干旱,使得气候异常干燥炎热。 出了后堂的凌云,眯着双眼抬首仰望着炎炎的烈日,嘴里喃喃嘀咕道:“这他娘什么鬼天气?好几个月不下雨了!晒得小爷这两天都有些上火……” 就在暗自嘀咕之间,凌云也是不知不觉来到了会客厅,没有一丝拘谨,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容,抬腿跨过会客厅的门槛走了进去。 只见此时的朱由检,正坐在上首的一张太师椅上,一脸微笑的望着凌云。 四个护卫,还有王承恩恭恭敬敬站立一旁。 面对自己以后的靠山,凌云可不敢有一丝怠慢,连忙紧赶几步,撩起衣襟上前就要参拜。 朱由检站起身,伸手托在凌云的胳膊上,微微一笑道:“此处并无外人,又何必要如此拘谨?” “卑职……” 朱由检一听,假装生气的将脸色一沉,拉长了鼻音“嗯……”了一声。 凌云一停顿,四下张望一番,这才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对着朱由检道:“小检子,你怎么来了?” 朱由检这才微微一笑道:“这还差不多!对了,本朝商人地位低下,就如同贱民一般,放着正三品官员你不做,怎么想起做商人了?” 凌云一听,一翻白眼儿心道:“小检子小检子,若无商人货通有无,大家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当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就在凌云暗自嘀咕,心里埋怨之时,朱由检却是“噗哧”一笑道:“本王知道你心里在想,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如今整个大明朝官员,包括朝中三公九卿,哪一个没有自己的生意店铺,只是,你也需要像他们一样,不要在明面上走动,待在后面,免得让御史台的言官参你一本。” “多谢小检子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朱由检点了点头后,转身对着王承恩道:“王伴伴,将贺礼拿上来吧!” “是,殿下!” 随着朱由检的话音落下,王承恩捧着一个小木匣走到凌云身前。 站在一旁的朱由检伸手接过木匣,从木匣中拿出五万亩皇庄良田和五百户佃户的契约,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说实在的,本王也不知该送你什么贺礼好!思来想去,如今你缺的可能会是这些……” 凌云接过朱由检手中的地契,细细的观望片刻,心里一惊,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嘶……这小检子还真够慷慨的!五万亩皇庄良田,感情在这明朝,我也是地主了!” 暗自吃惊片刻,凌云连忙对着朱由检抱拳道:“卑职……” “嗯……” “呵呵!小云子多谢小检子慷慨解囊,嘻嘻……” 朱由检也是满脸堆笑,拍了拍凌云的肩膀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突然间凌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正色道:“哦,对了!明日我打算随张贵去山东登州一趟,从外地选拔飞鹰卫兵员,可能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如果小检子要是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派人到这里来传个话,会有人前去相助。” 朱由检笑着点点头道;“京城中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有数万之众,挑选一千二百名士兵,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舍近求远,而且京营中的官军,也不缺乏精锐之士,何苦……” 朱由检话音未落,凌云就打断道:“无非是我想舍近求远,飞鹰卫是属于皇上的军队,我不想让满朝文武,甚至是魏忠贤在其中安插上他们的人,所以才会去外地选拔士兵。” 朱由检听完之后,微微的额首道:“你说的不错,倒是我想得有些简单了!既然打算去外地选拔兵员,那就宜早不宜迟,一会儿你便进宫一趟给皇兄打个招呼,可别引起皇兄的不满。” “多谢小检子关心,小云子铭记于心……” “噔噔蹬……” 凌云话音未落,孙耀祖便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着朱由检行了一礼后,孙耀祖说道:“公子,魏大小姐来了!而且看样子好像也是来送礼的。” 凌云微微一愣,问孙耀祖道:“她现在在哪儿?” 孙耀祖憨憨一笑道:“小人见公子正在和信王殿下聊天,所以就将位大小姐带到了公子的房中。” 凌云听完后,扭头望向朱由检道:“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自从法场之后,魏红莲就被魏忠贤禁在府邸之中不得外出,可如今带着礼物前来,怕是魏忠贤也想要插手飞鹰卫了!” 朱由检脸色瞬间有些阴沉之色道:“该死的魏忠贤,真是见缝就插针,你打算该如何解决?” 凌云却是一脸为难道:“既然魏忠贤已经准备插手,不答应的话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答应的话我又不甘心,这可真是难办啊!” 朱由检也是陷入沉思,一时间整个房间中落针可闻,沉思良久,朱由检才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的笑容道:“其实也很简单,先将礼单照单全收,就说为掩人耳目,士兵官员都不从本地选,而你以后听从魏忠贤指派,先将其稳住在说。” 凌云点了点头道:“也好!我这就去看看,若真是如此就更加的,早不宜迟,先将兵员问题解决,免得魏忠贤用其他的办法入手。” 朱由检也是连连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回王府,免得惹起魏忠贤怀疑。” …… 送走了朱由检,凌云才去见了魏红莲。 而此时的魏红莲,一身红色劲装,后背披着一个大红色披风,来回的在凌云房间中踱步。 “吱呀!” 随着一声推门声响起,凌云满脸微笑的走了进来,一见到魏红莲,就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来了?” 魏红莲小嘴一撅,冷哼一声道:“哼!听你这话,好像是很不想见到本姑娘一样。” “你可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凌云一脸尴尬道:“我不是听说,你被九千岁禁在府中了吗?” 魏红莲这才甜甜一笑道;“切!他能禁锢得了本姑娘,想得美……” 自吹自擂一番后,魏红莲这才恢复一本正经道:“对了!祖父让我给你送一份贺礼,你看看这些贺礼中不中你的意?” 说完后,魏红莲伸手从小丫鬟秋霜手中接过了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递给凌云道:“这可都是上好的店铺,还有一个一进三院的宅子,可谓是价值不菲啊!” 凌云接过木盒,只见木盒中有几张房契,细看之下,光是几个店铺就已经是北城最繁华的几处。粮店,绸缎庄,酒肆,茶楼,还有一个北城的豪宅。 凌云笑了笑道:“如此厚礼,相信九千岁不可能只是送礼这么简单吧!” 魏红莲望向凌云,眼睛眨巴眨巴道:“这你都能猜到,实话跟你说吧!祖父让奴家告诉你,飞鹰卫大小官员士兵由他来安排……” 凌云却是摇摇头道:“你回去告诉九千岁一声,飞鹰卫乃是属于皇上的军队,若是一切由九千岁安排的话,难免会引起满朝文武的不悦,官员和士兵由我自己来选,若九千岁有所需要,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魏红莲听完后,这才点点头道;“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祖父还在家里等候消息,奴家就先回去了,有空奴家再来找你。” “嗯!那就先麻烦你告诉九千岁一声……” 等魏红莲离去之后,凌云永望天空,双目微眯对着站在身后的孙耀祖道:“我先进宫一趟,你速去将咱们的人全部召集起来,等我回来安排。” “是” 皇宫 难得天启皇帝朱由校,今日有如此雅兴,正在陪着张皇后坐在御花园的池塘边,观赏着池塘中的游鱼。 微风轻轻吹过,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波纹,一条条的金鱼都靠在天启皇帝和张皇后的附近处,在水中拼命的抢着两人丢在水中的鱼食。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上前,弯腰躬身施礼道:“万岁爷,凌指挥使求见!” 天启皇帝一听,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张皇后,微微一笑道:“传凌指挥使来此见朕。” “奴婢遵旨!” 其实这些宫里的太监,往往都是眼高于顶,尤其是皇上身旁之人,根本不可能轻易的去禀报,就算禀报也是拖拖拉拉。 可是凌云就算没有亲身经历,曾经在电视中也不知看过多少,在进宫前,就悄悄地已经将一张汇票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小太监的衣袖中,所以才会有如此高的办事效率。 对于这些太监说,已经断了子孙根,也没有后代,唯一喜欢的也只有金钱和权利罢了。 时间不久,小太监便带着凌云走到了天启皇帝和张皇后的身前。 也不是第一次见天启皇帝,凌云没有了之前的拘束,但看到天启皇帝身旁的张皇后是,也是微微一愣,不管后世,还是穿越以来,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可是像张皇后这般如同仙女下凡,出淤泥而不染的绝世美女还真是头一回见。 也就是略微一愣,凌云便跪倒在两人面前口呼道:“卑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云也不认识张皇后,不知该如何的称呼?于是胡诌道;“见过仙女,祝仙女和皇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天启皇帝和张皇后听完后,先是一愣,转而个个面带笑容,什么溜须拍马之话也是听过不少,但像凌云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张皇后嫣然一笑,露出她那倾国倾城般的容颜,浑身散发着一股母仪天下的气质道:“你就是皇上新加封的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 凌云也是不做任何犹豫,很利索地回答道;“回仙女的话,正是!”(能和天启皇帝并肩站立,绝非等闲之辈,所以,凌云也不敢怠慢。) 张皇后面带笑容道;“哀家不是什么仙女,你也不要再如此溜须拍马了!” 听完张皇后的话,凌云心道:“哀家,难道他是当朝皇后?这可是扶持朱由检登基,连崇祯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张皇后,千万可不能有一丝怠慢。为了以后的前途,还是做一回马屁精吧!” 凌云再次倒头便拜,高呼道:“非是卑职溜须拍马,乃是卑职对皇后娘娘的敬仰之情就如同长江之水绵绵不绝,又如同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 站在一旁的天启皇帝呵呵一笑道:“好啦,你就起来吧!说说,今日来找朕有何要事?”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162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御花园中,池塘假山,凉亭走廊,雕梁画栋,简直是美不胜收。 四周宫女太监,恭恭敬敬站立两旁,年轻力壮,身材魁梧,清一色装扮的侍卫并列左右,古朴的皇宫之中透露着浓厚的威严之气。 得到了天启皇帝的恩准,凌云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对着天启皇帝道;“回禀皇上,卑职此次前来的确有事相禀,还望皇上应允。” 天启皇帝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一把鱼食丢进了池塘之中,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鱼食沫道:“哦!不知凌指挥使有何事禀报?” 凌云侧首环顾四周一眼道:“这……” 见凌云如此举动,天启皇帝知道凌云有事要说,对着周围一挥手道:“所有人退出二十步之外,胆敢擅自靠近一步着,杀无赦!” 一众宫女侍卫,太监,听到天启皇帝的话,齐声答应一声,施礼后便退到二十步开外,现场只留下了,天启皇帝,张皇后,凌云。 天启皇帝这才微微一笑对着凌云道;“到底何事还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现在可以告诉朕了吧!” 凌云看了看天启皇帝,再看了看张皇后道:“启禀皇上,卑职准备去山东各地走一趟,从各军户所挑选精锐士卒进飞鹰卫,还要皇上应允。” 天启皇帝一听,眉头微微一皱道:“整个京城中,各军营,衙门,精锐能战之士,数不胜数,凌指挥使何必舍近求远?” 凌云不带任何思索,对着天启皇帝道:“回皇上的话,京城各衙门各军营的官兵,和每一个朝中文武官员都有着扯不断的关系,卑职为皇上打造的是一支忠于皇上的队伍,是任何人都利用不了的,所以卑职想从其他的地方挑选士兵,还望皇上三思!” 听完凌云的话,天启皇帝双目微眯,陷入了沉思之中。 站在一旁的张皇后,沉思片刻后,对着天启皇帝福了一礼道:“皇上,恕臣妾多嘴,凌指挥使所顾虑的正是如今各军营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远的不说,就拿五成兵马司来说,数万士兵早已经被满朝文武各级大小官员瓜分,只有从外地找一些陌生的士兵,严加训练,不许与任何官员接触,训练出一支只忠于皇上的队伍,这样才有大用,毕竟飞鹰卫那是整个大明独一无二的飞天军。” 天启皇帝这才点点头道:“嗯!这件事,朕准了!凌指挥使,如此忠心耿耿,你先回去,正稍后便传旨赐你蟒袍玉带……” 凌云连忙跪倒谢恩道:“卑职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卑职告退。” 告别了天启皇帝和张皇后,凌云这才出了皇宫,向着济民堂而去。 济民堂 白莲花,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南宫云,龙天阳,张贵等,只要是凌云的一班人马,纷纷齐聚一堂等待着凌云。 时过晌午,阳光依旧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上,虽说众人待在房间中,但也是显得闷热无比。 糟老头却是独自拿着一个酒葫芦,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上,翘了二郎腿闷头喝酒,全然不去理会议论中的众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云也是回到了济民堂。 抬手制止住准备打招呼的众人,凌云微微一笑对着众人道:“找大家来是想跟大家说一声!我准备明日去一趟山东,而今城中,事物烦杂,就有劳各位了!下面我就给大家安排一下个人负责的事宜。” 说完后,凌云便让孙耀祖将朱由检和魏红莲送来的两个木匣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取出里面的房契地契道:“云飞燕,陆燕萍,经营店铺是你们两个的强项,这里有粮店,绸缎庄,酒肆,茶楼几个店铺,就一并交由你们两个来打理,田大刀,郑大锤,田招弟,做你们的副手。” “嗯!公子放心吧!” 紧接着,凌云又拿出北城宅院的房契递给林诗吟道:“这里有一处宅子,你和师傅找人好生打理一番,我们也好搬进新宅院中,就让赵小刀和范彪,小竹,小荷,小菊,小梅帮你们打理。” 林诗吟接过房契,甜甜一笑道:“公子放心。” 凌云点了点头后,再次转身对着花百合道:“药铺就交给你来打点了,两百锦衣卫和那两百个匠户宫女,也一并交由你来管理。” “放心吧!奴家不会让你失望的。” 凌云微微一笑,转身后对着白莲花和马春风拿出五万亩皇庄良田地契道:“这里有五万亩良田地契和五百户佃户的契约,你们暂时先去接收一下。张平安就跟着你们一同前去。” 马春风点了点头,但一旁的白莲花却是摇头道;“还是让马春风去吧!妾身要跟着郎君同去山东,万一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凌云看着白莲花坚定的目光,这才点了点头道;“也罢!明日白姐姐便和凌壮,凌志,钱百万,钱堆山,孙耀祖,龙天阳,南宫云,张贵,明日一早我们便同去山东,如今你们各自下去准备,我便随马大叔去皇庄瞧瞧。” “是……”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便各自散去准备。 就在凌云赶奔城外皇庄时,今天顺天镖局中,白剑飞也是再次露面。 却说此时的白剑飞,也不知从何处练了数月的追命剑法归来和柳如烟,李明,谢坤等几个心腹聚在了顺天镖局的大堂中。 数月不见,众人也是一一地向着白剑飞汇报了一切。 等汇报完毕,柳如烟这才对白剑飞抱拳道:“总镖头,你不在的这数月中,那个挖坟掘墓的小杂种,不知怎地死而复生,如今已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还当上了正三品的都指挥使。而且还扬言,五月初五端午节时,将在八达岭长城之上,将追命箭谱公诸天下。” “嘶……” 白剑飞倒吸一口凉气心道:“难道这个臭小子也学会了明月十步追命剑法?嗯……要是让他将剑法公诸天下,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为画饼?不行,必须得想办法阻止他,就算你身为朝中命官,我也要想办法除掉你。” 想到这儿,白剑飞眼中闪现出一丝的阴冷,露出浓浓的杀机道:“派人监视凌云的一举一动,我们容后再想对策。” “是,总镖头!” 西斜的太阳,渐渐靠近山头,天边的几朵云彩,在夕阳的照耀下,火红一片,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晚霞。 北城门外 两匹白色的骏马飞奔在官道之上,“咯噔咯噔……”的马蹄声过后,官道之上扬起漫天的尘土。 而两匹白色的骏马之上,端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凌云和马春风二人。 两人快马疾驰行至朱由检送给凌云的皇庄时,才渐渐地带住了战马。 “希律律” 骏马嘶鸣一声,打了个响鼻之后,凌云翻鞍下马,望向皇庄土地。 只见一眼望不到边的良田,没有想象中的绿油油一片,也不是金黄的麦田,而是一块块的田地被田埂分割开,每一块地里都三三两两的有人在劳作。 再看田地中,早已是干旱地裂开了口子,也没有黄牛拉犁,有的只是一些年轻的汉子充当黄牛,吃力地拉着犁头,一些妇女,老弱,孩童,或挑或提,不知从何处挑水一点点的灌溉的田地,每一桶水倒在干旱的田地中,瞬间就会消失不见,显然他们的做法只是杯水车薪,但却是依旧忙碌不停。 看着田地中衣衫褴褛,许多青壮光着膀子拉犁,妇女孩童,身穿粗布破烂打了补丁的衣裳挑水灌田的情景,突然间,凌云鼻子一酸,眼眶开始微微的湿润起来。 站在一旁的马春风,看着凌云湿润的眼眶问道:“公子哭了?” 凌云揉了揉眼睛,强挤出一副笑容道:“没有,只是风沙迷了眼睛而已。” 而马春风抬头四下观望一番心道:“唉!这哪有一丝的风?怎么可会有风沙迷了眼睛?公子怕是看到了这田地中的情景,心中不忍吧!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普天之下,皇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别的地方,一处如此,他处可知!唉……” 正在田地中劳作之人,看到衣着华丽,而且手中牵着马匹的凌云和马春风,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我说,那两位是谁呀!” “这我哪知道!兴许是过路的吧!” “什么过路的?就算是过路的,能跑到皇庄来!” …… 正在凌云思绪万千之时,一个年约六旬以之,已经是花甲之年的白发老者,消瘦的脸庞已经长满了皱纹,额下留着三寸雪白的山羊胡须,光着上身,破旧的麻布裤子,早已是磨破了好几处,补丁上打满了补丁,裤腿挽到了腿腕处,看起来一副瘦骨嶙峋皮包骨头的样子,驼着腰,拿着一个锄头走到了凌云身前。 老者上下打量凌云一番,对着凌云抱拳施礼道:“这位公子请了!不知公子来皇庄所为何事?” 凌云也是对着老者抱拳还礼道:“老伯请了!如今这一片五万亩的良田,还有皇庄里五百户的佃户,信王殿下都已送于我,只是过来看看。” 一听这些土地换了主,老者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对着凌云再次施礼道:“原来是新东家,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东家莫怪!” 嘴上如此说,可是在心里却暗暗担忧着心道:“原来这里已经换了东家,也不知道这个东家人怎么样?要是过于心黑的话,大家以后可怎么活呀!” 凌云连忙扶起老者道:“请问老伯,皇庄之中五百户佃户,有没有管事的?” 老者连忙道:“回东家的话,皇庄中小人识得几个字,所以是有小人来管事。”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道:“有了老伯将每一户家主叫来,我有事要说。” “公子稍等,小人这就去叫!” 看着老者匆匆忙忙去喊众人,凌云微眯着双眼叹息一声心道:“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不假。” 163 皇庄的新章程 “当当当……” 白发老者站在田埂之上,敲响了一面破锣。 也许是长期性使用的缘故,紧接着,远处的田埂上也是响起了锣声。 锣声响罢之后,老者来到了凌云身前,对着凌云躬身施礼道:“东家,乡亲们已经召唤,请东家跟小人回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都会回去。” 凌云轻轻点了点头,扭头望向马春风道:“马大叔,我们就到村中看看如何?” 马春风对着凌云一抱拳道:“一切听凭公子安排!” 夕阳西下,古道田埂旁,土路之上,凌云和马春风各自牵着手中的马缰,跟在老者身后,向着村庄而去。 约莫一刻钟左右,凌云这才跟着老者来到了佃户居住的村庄。 放眼望去,只见一座座茅草屋,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修建,屋顶的茅草已经腐朽发黑,土坯的墙壁大部分出现了裂缝,有些甚至从墙外可以看到里面,而墙壁之上,因为长期的烟熏火燎,早已是乌漆麻黑一片。 街道上杂乱不堪,各种垃圾到处都是,许多墙角处也是残留着人类的五谷轮回之物。村庄中臭味熏天,苍蝇在空中来回乱飞,一个劲儿的“嗡嗡”直叫,让人有种心烦的感觉。 走过村中小道,老者并没有将凌云带进任何一间茅草屋。而是将凌云带到了一个空旷的打谷场。 凌云微微抬首望去,只见打谷场直径大约在一百米左右,除了留有一个小门可以使牛车宽阔走过,周围都是用土堆起了三四尺高的拦马墙,几个石碾子摆放在拦马墙的墙角处。 凌云向着周围扫视一圈,像这样的打谷场,少说也不下十余个。 进了打谷场后,老者帮着凌云和马春风将马匹拴在一根拴马桩上后,指着墙角处的石碾子道:“东家,村民们可能还得等一会才能到,不如东家就先在此稍歇片刻。” 凌云点了点头,便聊起衣袍,四平八稳的坐在了石碾子之上。 时间不大,一个个的佃户,各自拿着各自的农具,三三两两地走进了打谷场。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了好奇,疑问,不解,有些担忧的四下打量起来,很多人将目光投向了凌云。 等所有人差不多到齐之后,花白胡须老者这才抬起手压了压,制止场上的混乱道:“各位乡亲,安静,安静!且听老朽说……” 当在场的众人,渐渐的安静下来望向老者时,老者对着众人道:“仓促召集大家前来,那是如今五万亩的皇庄已经换了主人。” 等老者说到这儿时,凌云站起身对着在场的人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信王殿下已经将五万亩良田,还有五百户佃户的契约都送给了我,说是五万亩良田,可我今日一见,这所谓的良田,怎么看起来有将种子撒在地里不发芽的感觉!”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光着膀子上前对着凌云一抱拳道:“东家有所不知 ,如今因为长期性干旱无雨,上游灌溉已经将河水用的差不多,导致下游无水灌溉,若再不下雨,种子种下之后还真不见得会发芽!” 凌云听完后心道:“就算如今天气干旱,但周围也有河流流动,说明地下含水层中的含水量还是相当充分,为什么不去打井呢!井水不照样可以灌田吗?” 想到这儿,凌云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打井?” 之前说话的汉子却是一脸苦涩道:“井倒是挖过不少?可就是挖不出井水来,无奈下,只有去远处的河边挑水灌田,但跳上一担水,对于这么大面积的土地来说,根本起不到一丝作用。” 凌云一听却是一脸疑惑道:“不应该呀!就算天气干旱,河水水位下降,但也不可能挖不出水来,是不是你们挖的井有点儿太浅了?” 之前带凌云来到打谷场的老者,摇头叹息一声道:“唉!说起挖的井,基本已经挖了三丈多深,比之寻常的井,已经深了许多,也就是泥土稍微有些潮湿罢了。” 凌云一听,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你们不用耕牛犁地?那样岂不是更快吗?” 这回老者更加无语,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凌云道:“虽说大家种着不少土地,每天还要上交给东家六成收成,还要交各种徭役赋税,所剩下来的粮食,就算用麸皮对上野菜,对大家来说也算是好的生活,所以大家也无钱去买耕牛。” 经过老者这样一说,凌云也算是明白过来,对于皇庄五万亩良田以后的走向,有了新的看法。 将一切理清之后,凌云指了指马春风后,对着众人道:“以后他来负责皇庄一切事物,下面我来说一下,以后的税收问题。” 一说税收问题,众人都竖起了耳朵,毕竟东家收税多少,决定了他们是否能够生存下去? 凌云没有去理会众人,只是放高了嗓门道:“第一,你们之前和东家上交四六取消,以后你们拿六成,东家拿四成就可以,所有的一切徭役免除,若是朝廷让服徭役的时候,我会帮你们解决,但有一点,如果你们有剩下的粮食准备要卖, 就只能卖给东家。” 在场之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使劲揉耳朵的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者更是数不胜数。 “我说三哥,我没听错吧!” “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既然你我听的都一样,那就没错。” 紧接着,凌云继续道:“三日之内,我会购买五百头耕牛,每户分发一头耕牛,耕牛由你们来喂,算是我借给你们的,不会加收你们任何利息,等你们手头宽裕时,按原价出钱也行,若出现意外死亡,只要不是人为的,我便不会怪你们。” 这时,在场所有的人,都是睁大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望着凌云,整个打谷场围了过千人,但却是没有了一丝的噪音,只有凌云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打谷场上。 接下来,凌云再次道:“今日下去之后,天地打乱重新划分,按照每家的劳动力公平分配,而每家每户在自己的地头深挖水井,在挖水井期间,但凡参与挖水井的人,我都会送他们粮食,供他们食用。” 听到这儿,之前的老者对着凌云一抱拳道:“东家,挖井无济于事,不但挖不出水来,而且还白白浪费东家的粮食……” 话音未落,凌云却是打断老者的话道:“地底含水层的含水量相当充分,之所以你们没有挖出水来,那是因为你们挖的不够深,如果三丈挖不出水,那就继续往下挖三丈,若还不出水,继续往下挖,直到挖出水为准。” 说这话的时候,凌云心道:“三丈也就是九米左右,我再往下挖九米,甚至十九米,根本就不可能挖不出水来!” 而这时老者继续道;“东家,这样的一口井,恐怕少说也要挖个半年之久,就算挖出水来,也没法弄到地面之上,这……而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免其中会有人为了混东家的口粮,不好好挖井磨洋工。” 凌云听完老者的话,对老者的看法上升了一大截,暗自心道:“这老头还真是一个上好的管理者,居然将一切都提前想到。” 想到这,凌云微微一笑对着老者道:“敢问老伯贵姓?” 老者有些惶恐的抱拳道:“在东家面前不敢称贵,小人姓许,单名一个多字!” “许多……”凌云暗自心道:“许多,这名有意思,也不知道什么多?” 只是略微的一思绪,凌云便对着许多道:“以后就由你来协助马大叔管理皇庄,种不种地随你,只要你尽心尽力办事儿,每个月我会给你一两的辛苦钱。” 许多一听,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砸到了他的头上。 不带任何的犹豫,许多连忙跪倒在地道:“小人多谢东家大恩大德,日后定当尽心尽力为东家办事。” 凌云连忙扶起老者道;“许老伯快起来……” 等扶起老者后,凌云再次望向在场的众人道:“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宣布,今日我便定下悬赏,但凡一口井挖出水者赏银十两,如果在第一个挖出水的人,赏银二十两,只要见到水井出水,就地悬赏银,但有一点,千万不能为了挖井而耽误了春耕,至于耕牛问题,三日之内就会送到皇庄,如果你们觉得我所定的这一切有何不妥?现在可以提出来,只要合情合理,我会做出修改。” 可现场中,根本就没有凌云想象的有人出来说什么?而是“呼啦”一下全部跪倒在地,喜极而泣的对着凌云叩头道谢:“东家仁慈,我等并无异议……” “东家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 等众人千恩万谢道谢完毕站起身后,凌云缓缓的抬手压了压道:“明日我有些公务要出趟远门,若有什么需要?你们可以直接找许老伯,还有马大叔。” “东家的话,小人谨记在心……” 看着在场之人的表情,凌云点头微微一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众人这才对着凌云千恩万谢后,缓缓的离开了打谷场。 看着缓缓离去的人群,凌云这才觉得自己心情舒畅了许多,再看看天空时,天色已经是渐渐的暗淡下来。 许多见天色已晚,便凑上前道:“东家,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小人家里暂住一宿,明日一早进城不迟。” 凌云笑着摆摆手道:“许老伯也早些回去准备吧!我回城还有事要做,今日就不留在此处了!” …… 出了皇庄,凌云和马春风纵马疾驰上了官道时,已经是夜幕降临,整个官道之上,只有两个人的马蹄声来回飘荡,马蹄过后卷起了漫天的尘土。 就在凌云和马春风纵马疾驰之时。 “嗖” 只听弓弦响动,箭矢划破空气之声传来,一支箭矢直奔凌云面门而来。 164 顺天镖局的拦截 夜幕渐渐降临,夜晚替代了白天,炎热的天气也是凉爽起来。 迎面射来一支箭矢,慌乱之下,凌云紧勒马缰,马匹的前蹄腾空而起,险些将凌云抛在了地上。 “希律律” 马匹打了一个响鼻之后,才渐渐稳住身形。 只是微微一侧首,凌云便躲开了射向面门的一箭。 紧随其后的马春风纵马疾驰来到凌云身前,带住战马道:“公子,你没事儿吧!” “没事!” 两人向着放冷箭的地方望去,只见前方官道上被两个人拦住去路,虽说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但凌云依旧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孔。 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和百步穿杨柳如烟。 细细打量之下,可以依稀的看清,白剑飞和柳如烟一身短衣襟小打扮,白剑飞双臂抱拢,怀中抱着一柄三尺青锋。 而百步穿杨柳如烟,却是挽弓搭箭,对准了凌云。 凌云面色阴冷,冷哼一声道:“哼!还真是冤家路窄,你们一个杀了我师父,一个杀了我母亲。如今居然双双出现在小爷面前,真以为小爷是好欺负是吧!没想到小爷不来找你们,今日你们却自己送上门。” 只见白剑飞向前走了几步,全然不去理会凌云的言语,面带微笑道:“想不到你的命还挺硬,本来我也想就此作罢,却不曾想你小子居然死而复生,识相点儿将追命剑谱最后一招交出来!或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听到白剑飞的话,马春风正欲上前,凌云却是抬手拦住马春风,嘴角微微一翘,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道:“白剑飞,你以为就凭你和这个臭三八今日就想拦住小爷吗?信不信明日小爷就将你们顺天镖局给端了!” 白剑飞微微的摇摇头苦笑道:“想不到一别数月,你的嘴上功夫,依旧是如此了得。” “小爷手上的功夫你还没见识呢!”说完后,凌云抬手指了指柳如烟道:“你个死三八,少他娘拿你的烧火棍指着小爷,杀母之仇不可不报,你最好是多少点纸,祈求老天保佑你多活一阵!虽说小爷不打女人,但我母亲死在你这个贱人手中,你就等着偿命吧!” 哪知凌云话音刚落,柳如烟就来了个三箭连珠。 “咻咻咻” 三支箭矢,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了一条直线奔着凌云的哽嗓咽喉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箭矢逼近凌云咽喉只有一拳头距离之时,凌云抬手一招龙抓手,紧紧的将柳如烟射过来的三支箭矢抓在了手中,恶狠狠的说道:“你个死三八,小爷已经警告过你,既然你自己找死,休怪小爷心狠手辣!” 说完后,只见凌云伸手一拍马鞍桥,整个人凌空跃起,一记鹰击长空的姿势,如同苍鹰扑兔一般,直奔柳如烟而去。 而正当凌云接近柳如烟的时候,柳如烟一个转身,来了一个弯弓射雕的姿势。 “唰” 一支利箭,再次射向凌云的胸膛。 半空中,凌云使了一招鹞子翻身,避开柳如烟射来的箭矢,刚落地,反手一招般若掌拍向柳如烟的天灵盖。 掌风呼啸,使得柳如烟头顶乌黑亮丽的秀发无风自摆,望着凌云快如闪电般的一掌,柳如烟缓缓闭上眼睛心道;“我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柳如烟绝望之时 ,白剑飞一个闪身挡在了柳如烟身前,真气运转,昆仑玄冰掌和凌云的般若掌撞在了一起。 “呯” 白剑飞的昆仑玄冰掌乃是至阴至寒的功力,而凌云的体内那是至刚至阳的烈火纯阳功,乃是由少林达摩易筋经所演化,一阴一阳,两者之间相生相克。 随着两人掌力相撞,“噔噔蹬”凌云倒退十余步。 而白剑飞也好不到哪儿去,后背撞在柳如烟的胸膛之上,直接将柳如烟撞了个四脚朝天,之后白剑飞也是再次倒退数步才渐渐的稳住身形。 白剑飞做梦都没有想到,凌云和自己硬生生对了一掌,而昆仑玄冰真气看起来对凌云没有造成一丝的伤害,这让白剑飞纳闷不已。 白剑飞将自己吃痛的手臂藏于身后,正在偷偷活动发疼的手掌时。 只见凌云来回搓着手甩着胳膊,一副街头小混混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尼玛!你个阴险小人,几月不见功力大长嘛?” 白剑飞面色阴冷,思绪万千道:“你也不赖嘛!想不到数月不见,已将自己一身功力转化为至刚至阳功力,还真是小看你了。”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道:“彼此彼此……” 白剑飞冷哼一声,上前扶起柳如烟道:“姓凌的,咱们江湖恩怨江湖规矩解决,有种你就别动用官府力量!” “哈哈哈!”凌云仰天大笑一声道:“狗屁的江湖规矩,当初你毒死我师父,挟持我母亲的时候,可曾讲过江湖规矩?” 白剑飞缓缓伸手搭在剑柄之上,一脸警戒之色道:“既如此,那就划出个道道来吧!” 凌云冷冷一笑道:“小爷根本没时间和你周旋,不过你放心,小爷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去死,小爷要逼得你顺天镖局走投无路,就像猫玩老鼠一样,慢慢的玩死你。” 白剑飞牙关紧咬,恶狠狠道:“既如此,那我便等着你。” 说完后,白剑飞再也不去理会凌云,扶着柳如烟转身一步步离去,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马春风也是搀扶住凌云道:“公子,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收拾了他们?” 凌云抬手制止住马春风道:“不用,虽说白剑飞和我对了一掌,但我已经深深体会到,就凭我们两个人,想要收拾白剑飞和柳如烟,保不准会鱼死网破。” “那怎么办?难道就放过他们吗?”马春风有些不甘的说道。 凌云却是叹息一声道:“不是我想就此放过他们,虽说我现在是正三品都指挥使,但我现在要是明目张胆的收拾白剑飞,恐怕会引来武林中的不悦,树敌太广,如今的白剑飞,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在天下武林中人眼中,他依旧是正派人物,想要收拾他,只有一个字,等!” 马春风点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是我想得过于简单,如今公子是朝廷命官,并非江湖草莽,我要是树敌过多的话,对公子的前途并非什么好事?” “嗯!暂时先忍一忍,只要他不来招惹咱们,咱们只是闷头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到恰当的时机,一鼓作气,将顺天镖局连根拔起,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城,准备一下去山东的事宜。” “是” 次日,依旧是阳光明媚,红彤彤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整个京城看起来一片祥和宁静。 一切准备妥当的凌云,一身书生打扮,带着白莲花,南宫云,张贵,龙天阳,凌壮,凌志,钱百万,钱推山,和众人依依不舍的辞行,临行前再三嘱咐云飞燕,一定利用手头上的钱财,大肆购买粮食,秘密建立粮仓囤积起来。 凌云可是非常明白,乱世英雄起四方,有刀就是草头王。但无论你再牛逼,总要吃饭吧! 辞别众人之后,凌云一行人离开了京城,踏上去往登州的行程。 魏府 魏忠贤的房间中,客印月帮着魏忠贤沏了一杯热茶道:“你说凌云要去外地挑选士卒,他到底想干什么?” 魏忠贤却是双眼微眯道:“不管他想什么,反正他已经是上了杂家这条船,纵然他再怎么耍花招,也和那些东林党融不到一起。何况,就一千二百个士兵,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客印月听完后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这几天皇上和皇后来往频繁,在这紧要节骨眼儿上,万不可出现什么差池?” 魏忠贤抿了一口茶道:“给皇上服用的药,服用了吗?” 客印月笑了笑,坐到了魏忠贤身旁道;“你就放心吧!这种药无色无味,而且是慢性毒药,皇上每日的御膳之中,都是添加了少量成分,估计用不了数月,就会见到效果,而且连宫中的御医也是难以诊断。” “嗯!一切还需小心,万不可其他人发现一丝的蛛丝马迹,否则你和杂家都会性命不保,甚至是祸灭九族。”魏忠贤一脸担忧的说道。 客印月伸手帮魏忠贤一边捏着肩头,一边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此事除了你知奴家知,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顺天镖局 从白剑飞和凌云交手之后,对凌云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如今的凌云已经是今非昔比,只是对了一掌,因为受到纯阳功力的阻挡,致使自己阴寒之气徘徊于手臂之上,整整运功疗伤一夜,白剑飞这才渐渐好转。 一直守护在一旁的柳如烟,谢坤,李明,见白剑飞疗伤完毕,纷纷凑上前,有些焦急的问道:“总镖头,怎么样了?” 白剑飞非面无表情,对着众人点了点头道:“己方好多了!想不到凌云这小子,只是数月未见,武功却是长进不少。如今他已是朝廷正三品武将,若是他对须天镖局下手,恐怕不好对付。” 听完白剑飞的话,众人有些担忧道:“那我们该当如何?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白剑飞摇摇头道:“你们通知所有顺天镖局南七北六十三省的所有分局镖师,从此都不再接镖,叫大家暂时都到京城休整,我去找一趟师傅,实在不行,请师傅出山对付凌云。” “是,总镖头!” 抛开各方举动不提,却说凌云一行人,上了官道之后,张贵凑到了凌云身前,小声问道:“大人!皇上不是赐你蟒袍玉带吗?大人怎么不穿上?这样看起来也威风啊!” 凌云却是苦笑一声道:“要是现在穿上的话,过于显眼,就装在包袱中,等恰当时机再穿!若此时穿上的话,估计等到山东的时候就会穿旧,所以暂时先不穿了!” 张贵这才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官道之上穿上蟒袍也只是给自己人看,到是学生执着了。” 凌云对着张贵微微一笑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的赶到码头,走水路去山东,这样会省去不少的时日。” “是……” 165 债主上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杜牧的《清明》可谓是将清明时节的景致描写的淋漓尽致。 但是如今的清明,明朝末年,小冰河时时期的气候,却是看不到蒙蒙的细雨,也看不到酒家所在。 凌云一行人,顶着炎炎的烈日,经过了数日的奔波,终于踏上了山东登州地界,官道上偶尔会有几个山东大汉走过,只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凌云一行人。 这年月,天下的百姓生活本就困苦不堪,除了那些达官贵人,豪门士绅,商贾,身穿绫罗绸缎,骑着高头大马,普通人粗布衣裳都是布丁上打满了补丁。 可是,猛然间凌云一行九人,各个衣着华丽,胯下马更是上好的战马,自然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时至正午,酒家却是不曾有,但是官道旁却是有一家小茶铺。 凌云渐渐的放缓了战马,等众人都赶上来后,凌云问张贵道:“落弟兄,此处离你的家乡还有多远?” 张贵向着官道放眼望去,略微的沉思片刻道:“大人,此处离学生的家还有三十余里的路程,若是快马加鞭,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便可到达。” 听完了张贵的话,凌云点了点头道:“嗯!此时日头正胜,而且人受得了马匹也受不了,我们暂时先在小茶铺休息片刻,吃些茶水,等稍微凉快点再走。” 张贵对着凌云一抱拳道:“一切听凭大人安排!” 凌云等人一来到茶铺前,刚刚翻鞍下马,茶博士就迎上前,笑的只见眉毛不见眼睛道:“几位爷,你里边请,小人这里有上好的马料和茶水点心......” 几人微微一笑,便将手中的马缰交给了茶博士,昂首阔步走进了小茶铺。 掌柜见来了客人,连忙上前道:“几位爷,想喝点什么茶?吃点什么点心?” 凌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道:“茶水要雨前龙井,点心捡好的上,给马匹喂些上好的草料,银钱不会少你一分。” “好嘞!爷您稍等......” 在小茶铺填饱肚子,喂好马匹,直到夕阳西下,一行人才来到了张贵的家乡。 站在村庄口,凌云放眼望去,只见小村庄大约有百十户人,一座座的茅草房,早已是破烂不堪,屋顶的茅草早已腐朽发黑,上面长满了青苔,村口立着一个木制指示牌,上书:张家村。 此刻的张贵,可谓是归心似箭,越是靠近家门,越是觉得脚步沉重,一别三年,眼前的村庄依旧是那么的熟悉,睹物思人,仿佛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虽说坐了数日的船,刚上岸就是马不停蹄,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家里,但是,此时的张贵却是没有一丝的疲乏,抬头挺胸高阔步向着村庄走去,全然忘记了身后还有凌云等人。 时至黄昏,小村庄已经升了炊烟,大槐树下,一个篱笆小院,院落虽然不大,但收拾的却是非常的干净,两间茅草房也是破旧不堪。 小屋中一缕缕的炊烟从屋中的窗户冒出,屋里传来一个女儿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 浓浓的炊烟,呛得屋中之人连连的咳嗽不已。 张贵走到窗前,透过窗户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妇女,身穿粗布衣裙,乌黑的秀发被一根木簪束起,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勺子,来回得在锅里翻搅。 张贵本想开口去喊叫,但是话到嘴边,却是再次吞了回去,只是眼角逐渐的湿润起来,就连凌云等人走进了院子也未曾察觉。 时间不大,做饭的妇女熄灭了炉中的柴火,正当要去取碗时,猛然间一惊,静静的望着张贵愣在了当场,就连手中的勺子掉地也是未曾察觉。 两人四目相对,相互观望了许久,都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一行行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下,虽说两人未曾说一句话,但却是胜似千言万语。 就连站在一旁观望之人,各个都是看的心酸不已,而这些人里面唯独白莲花哭得最伤心,虽说白莲花武艺高强,但女人都是水做的,眼前的一幕,和当初自己和凌云在京城相遇,有着类似的地方。 良久,妇女才撩起衣裙,匆匆的跑出了屋,一头扎进张贵的怀中哭泣道:“朗......郎君......” 张贵却是有些难以启齿道:“娘子......此次科举,为夫落榜了......” 妇女没有一丝的责怪,反而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道:“郎君一别三年,见到郎君平安归来,妾身已经很开心了!” 说到这,妇女微微的抬首望向张贵道:“郎君快些随奴家回屋,奴家这便给郎君做饭......” 张贵正要跟随妇女回屋,猛然间想起了凌云等人还在院子里。 张贵这才站住身形,对着自己的娘子介绍起了凌云等人。 凌云细细的向着妇女望去,只见妇女因长期烈日的炙烤,皮肤显得微微有些发黑,但却是五官清秀,也算得上十个美人坯子。 凌云连忙对着妇女施礼道:“在下凌云,见过嫂夫人。” 张贵没有给自己的娘子讲凌云的官职,而张贵的娘子还以为凌云是张贵的同窗好友,也就没有太多的拘谨,对着凌云福了一礼道:“奴家给叔叔请安!” 张贵连忙招呼众人道:“都屋里请,千万不要嫌弃寒舍简陋,请......” “落弟兄请......” 进了屋,凌云向着周围扫视一眼,只见屋中没有多余的家具摆设,只有一个灶台,一张破就不堪的床,还有就是一个米缸,屋子的中间摆放着一张破木桌,也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桌子的一条腿已经残缺,用一块石头垫起,可谓是家徒四壁。 张贵两口子见凌云打量起自己的家,也是有些尴尬起来。 不过两人的尴尬表情,却是被凌云捕捉在了眼中,为了缓解两人的尴尬,凌云却是打趣道:“对了,嫂嫂锅里煮的什么好吃的,正好我的肚子也是饿了......” 话音未落,张贵的娘子连忙道:“叔叔,锅里煮的乃是一些野菜汤,叔叔出身尊贵(看穿着打扮确定)怎能吃那样的东西,叔叔先和郎君稍坐片刻,奴家去张员外家借点白面给叔叔做面条吃。” 凌云连忙制止道:“嫂嫂不用如此,你们能吃的东西,我也能吃,不用如此客气的。” 见凌云如此的坚持,张贵的娘子也不好在说什么,在灶台上的锅里给凌云舀了一碗野菜汤,有些不好意思的端到了桌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云端起桌上的野菜汤,只见碗中煮的有些发绿的汤水中,熙熙攘攘的飘着几根野菜叶,其中混合着些许的麸皮,没有一丝的油水,看起来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不过,凌云也未曾多想,将碗放到了嘴边,喝了一口汤,险些吐了出来。若不是人多,恐怕凌云还真会如此。 强忍着不适,凌云将菜汤吞了下去,只感觉口中发苦,有种浓浓的草药味,粗糙的麸皮,使得喉咙都有些发疼,总之,这种吃食要是放到现在,连狗也不会正眼看一眼。(不包括流浪狗) 凌云吃完一碗的野菜汤,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总感觉比爬雪山过草地还要艰难。 而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凌云会将一碗野菜汤喝完,还以为凌云只是一时兴起呢! 就在此时,只见凌云眼角开始湿润起来,静静的沉思良久,才将手中的碗放到了桌上问道:“想这样的吃食,普天之下还有多少人再吃?” 还没等众人说话,白莲花上前道:“郎君,多了不敢说,大明朝恐怕少说也有三成的人口在吃同样的东西。” “什么?三成?” “对!三成” 凌云这才长叹一声道:“唉!若是百姓长期这样下去,甚至再要是苦一些,恐怕天下将会盗贼流寇四起,这不是百姓之福啊!”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有人道:“哎呦喂!张家娘子,今天是来客人了还是怎么着?居然门口拴着这么多的马匹!” 凌云听到来人的说话声,向着门外望去时,只见一个三十来岁,身着绸缎袍服的肥胖汉子,身后跟着四个跟班打手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肥胖汉子走进屋,晃晃悠悠的背着双手,环顾四周一眼,打量着众人道:“呦呵!这不是张大才子吗?既然回来了,可是已经高中进士?是否做官了?” 张贵微微一笑抱拳道:“张员外取笑了!此次张某又落榜了!” 张员外伸长了脖子道:“哦!这么说来,你是没当官啊!既如此,那就算算吧!去年旱灾严重,加上今年粮食尚未收割,你家娘子总共借了我五斗麸皮,但借麸皮可是要还粮食,如今利滚利,你们总共要还两石粮食,每石粮食一两白银,要是还银子的话,那就是二两银子,拿钱来吧!” 说完,张员外便伸手开始向着张贵讨债。 张贵的娘子刚准备辩驳,凌云却是上前道:“你这算法还真是公道!” 张员外呵呵一笑道:“那是,就这我还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才借的,要不,她早就饿死几回了!” 哪知站在一旁观望许久的龙天阳却是上前一把抓住张员外的衣领道:“你个死肥猪,信不信爷爷把你打成肉饼?” 张员外抬手用手指指着龙天阳的手道:“看到没!敢抓爷的衣服,这可是十两银子买的,抓坏了赔得起吗?抓一下,陪银一两!” 凌云伸手入怀,摸出一定十两重的银子道:“抓一下一两,打你一拳多少钱?” 张员外还以为是凌云在气他,也就不加思索道:“一拳一百两!”(主要是为了吓唬凌云,所以才会狮子大开口!) 凌云听完后,点点头道:“一拳一百两,嗯!不贵,龙天阳,不许多打,三拳,只打残,不要命!” “是!嘻嘻” “嘎巴嘎巴......” 龙天阳答应一声,便揉着拳头,拳头各关节带着响声,渐渐的逼近了张员外。 《网线断了,如有错别字还请大家谅解,等下午修好,我会修改,谢谢》 166 当场不让步 举手不留情 日落黄昏,一道残阳照射在篱笆小院,乌漆麻黑的两间茅草房,也是被西斜的残阳照得红彤彤一片。 空气中,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直吹的大门口的老槐树“沙沙沙”响个不停。 茅草屋,因为凌云的一句话,场上的气氛瞬间凝聚。 张员外看着一脸坏笑的龙天阳向着自己渐渐逼近,有些慌乱的后退几步,对着身后的四个随从跟班道:“快……快给我拦住他!” 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当真是不知者无惧,随着张员外的话音落下,一个个抡胳膊挽袖子,向着龙天阳围了上来。 龙天阳何许人也,那可是堂堂武进士,怎么可能在乎这些狗腿子。 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紧了紧腰间的大带,龙天阳笑眯眯地上前,抬起大手,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势,“呜”的一声! “啪” 最先抢步上前的一个狗腿子,被龙天阳照着脸上一巴掌,连声都没吭一声,就给打翻在地,昏死过去。 本来还准备上前的三个,看到人家只是一巴掌,就将自己一个同伴抽翻在地,不但不敢上前,而且腿肚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龙天阳哪管这些,作为习武多年的他,能够考上武进士,他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 不带任何思索,一记高鞭腿,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狗腿子再次踹翻在地。 龙天阳伸出双手一弯腰抓在倒地昏死过去两人的裤腰带上,像拎小鸡一样,很轻松地将两人提了起来,随手便丢出了屋外。 这下倒好了,两个狗腿子不但不护主,反而调转身形撒腿就跑,直接躲到了张员外身后。 看着龙天阳强悍的武力,张员外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你别过来!我……我叔父可是本县县令……” 这时,凌云笑容满面地上前,走到了张员外身旁道:“呵呵!忘了告诉你了,落弟兄现在已经是天子亲卫都指挥使衙门里的六品文官,你那狗屁叔父,充其量不过是个七品知县,再敢在这儿充大尾巴狼,小心你叔父的县令也做不了。” 说完,凌云便将一定银子丢给了张员外道:“赶紧拿着银子滚蛋,除了替落弟兄还你那些麸皮钱,其余的就跟你两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拿去做汤药费,若是以后胆敢在纠缠不休,小心小爷要你命!” 见凌云如此强势,张员外也不敢做任何逗留,转身在两个狗腿子脑袋上拍了两巴掌道:“还不快点滚蛋,没用的东西,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看着张员外带着几个狗腿子夹着尾巴溜走,龙天阳有些不解地望向凌云道:“似这种欺压良善之辈,直接打杀就是,干嘛要放他们走?” 凌云却是摇摇头,微微叹息一声道:“为富不仁者,整个大明朝不知几凡,张员外虽说人有些苛刻,但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再说了,若不是他借粮,张家娘子如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龙天阳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 而一旁的张娘子,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双目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幸福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道:“郎……郎君……呜呜……你当官了?” 张贵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对着妻子点了点头道:“托大人的福,如今在大人手下办事。” 说的这儿,张贵猛然间想起凌云此来登州的目的,对着自己的妻子道:“对了娘子!你娘家不是在莱州卫吗?大人,此次前来登州,要从各军户所中挑选精锐,组建天子亲军飞鹰卫,不知莱州卫中可有精壮之士?” 张娘子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再转身,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凌云心道:“看此人年纪轻轻,最多不过十七八岁,想不到居然已经是朝中大员,真是人不可貌相。” 想到这儿,张娘子向前两步来到凌云面前再次福礼道:“民女见过大人!大人万福。” 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随着穿越已经快要一年之久,对于男女之间的礼仪,凌云也是渐渐的熟悉。 所以,凌云并没有去直接搀扶张娘子,而是抬手虚扶道:“嫂嫂不必如此拘谨,若是有空,嫂嫂不如带我们去一趟莱州卫,皇上已经颁下旨意,但凡飞鹰卫的士兵,每个人的月俸一两五钱白银,而且,大白米饭管饱吃,更何况,参加了飞鹰卫,就再也不是世袭军户,而是地地道道的募兵……” 凌云话音未落,张娘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大人所说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取消世袭军户的身份?大白米饭管饱吃,而且每个月还有一两五钱的俸银吗?” 凌云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了,有皇上圣旨为凭,这还能有假吗?” 哪知张娘子听完凌云的话,喜极而泣道:“民女这就带大人去莱州卫。” 其实也不是张娘子多在乎天子亲军飞鹰卫的身份,而是张娘子听说是可以取消军户的身份,而且每个月还有一两五钱的白银,这就成了张娘子所在乎的。 明朝的军户属于世袭制,太平之时为民,有战争时就是军队,但随着数百年下来,卫所制度已经开始糜烂,随着年复一年日复日的下来,军户屯垦的田地已经成了顶头上司的私人产业,而军户们,也成了各级官员的奴仆。 更何况大明朝重文轻武,军户的身份,已经是下贱到了极点,就连普通的百姓,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军户。 张娘子出身军户,能够嫁给有功名在身的张贵,差点儿将莱州卫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羡慕死。 之所以张娘子能够嫁给张贵,主要是因为在张贵小的时候,张贵的父亲出海打鱼,被海浪打翻了船只,若不是张娘子一家所救,恐怕,张贵的父亲当时就会葬身于海水之中。 为了感谢张娘子一家的救命之恩,张贵的父亲做主,给张贵和张娘子定下了娃娃亲,也就有了张娘子军户嫁给了张贵民户的事。 而凌云所说出来的募兵制,和各项待遇,对张娘子来说,那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 所以有些迫不及待的就想带着凌云到莱州卫,或许凌云会看在张贵的份上,将自己的几个兄弟选中。 见自己的妻子有些迫不及待,张贵站出来指责妻子道:“此去莱州卫最起码也有二十里路程,就不能让大人先休息一夜明日再去?” 哪知张娘子眉头微微一皱道:“郎君,咱们就这两间破茅草房,大人一行就有好几人,也根本没法住,倒是奴家的娘家里,因为人口多倒也可以腾出几间房来,让大人居住,所以……” 其实对于住宿问题,凌云也早已经开始盘算起来,眼前的两间破茅草房,真要让他们这些人都居住起来,就算打地铺都有些拥挤,更何况打地铺最起码也得有点儿被褥吧! 听张娘子如此一说,凌云对着张贵微微一笑道:“嫂嫂所言极是,落弟兄也不用过于在意,反正也不是多劳累,不如我们先去莱州卫再说。” 见凌云已经决定去莱州卫,张贵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带着凌云赶往了莱州卫。 作为凌云随从的几人,见凌云已经动身,也就没有过多言语,只是抱着凌云到哪,他们就到哪儿的态度,一起前往了莱州卫。 张贵夫妻二人,虽说已经成亲好几年,但张贵连续三次进京赶考,以至于浪费去九年光景,夫妻二人时常不在一起,也就没有儿女,说走就走也没那么麻烦,夫妻二人一走,等于是连家搬迁。 漆黑的夜空下,鸟叫,虫鸣声不断,海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遮盖,点点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 凌云等人走了大半个时辰,快到莱州卫时,却看到远处灯火通明,喊声阵阵。 三更半夜,有着喊杀声,这让凌云就起眉头,转身望向了众人。 白莲花,龙天阳,南宫云,还有凌云的四个随从跟班,都是第一次来山东,也不明白为何会有阵阵的喊杀声?于是对着凌云纷纷摇头不已。 但在这登州卫土生土长长大的张贵和张娘子,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前方的喊杀声,肯定是盐检司的盐丁,和倒卖私盐的军户撞见了,否则的话也不可能雷生大雨点小。光听到喊声,听不到打斗声。 其实盐检司的盐丁,说白了,也就是一批街头流氓混混,只是顶着朝廷的名义,变着法子给自己捞油水罢了。一旦吓跑了倒卖私盐的军户,白花花的食盐,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如今的盐价那可是比米还贵,市场价,那些奸商普通的盐每石卖到了二两左右,上好的青盐能卖到四五两,而这些军户苦巴巴的煮盐,一石也就卖个一两钱银子。手中又没有官府开发的盐引,也就只能悲催的被当做私盐贩子围追堵截。 运气好的时候丟盐跑路,运气不好的时候,保不准,还会被盐检司的盐丁打死,或者是被抓进衙门,等待着家人前来给衙门交上了足够的银钱,或许还能保的一命放出来。 见凌云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张贵和张娘子二人不做任何犹豫,连忙上前解释道:“大人,前方一定是盐丁抓住了贩卖私盐的军户,我们还是暂时回避一下吧!免得这黑灯瞎火,他们会将大人当做私盐贩子抓起来。” 凌云却是摆摆手道:“无妨,同是衙门中人,相信他们不会为难我们,我们且去上前看看。” 可当凌云话音刚落,张娘子便开始小声嘀咕起来,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对于凌云的听力来说,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张娘子小声嘀咕道:“什么衙门中人?简直就是一帮强盗,除了欺负善良百姓,和这些落魄的军户,他们还会做什么?” 就在凌云听到张娘子的话有些疑惑不解之时,只见二三十个盐丁,个个手持钢刀铁尺,手中打着火把,将凌云等人围在了中间。 只见从盐丁中走出一人,抬起手中的钢刀,指着凌云等人道:“呔!竟敢倒卖私盐,还是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 167 土匪般的盐丁 漆黑的夜空下,海风不断地刮过,周围的树叶哗啦啦作响,偶尔可以听到海水的波浪声。 数十个火把,将周围照亮一大片,将凌云等人拢照在火把的光亮中。 火把燃烧发出 “噼啪噼啪”的响声!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络腮胡须的汉子,大约三十来岁年纪,身高六尺左右,黝黑的皮肤,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脸庞,身穿盐丁服饰,腰间挂着一柄腰刀,走到凌云等人近前,抽出腰间的长刀指着凌云的鼻尖儿道:“呔!大胆,尔等居然敢目无法纪倒卖私盐,人来倒卖私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牵着马匹来驮,来人啊!将他们全部剁碎丢进海水之中,身上的财物马匹尽数充公。” “是……” 几十个盐丁答应一声便准备上前动手,凌云连忙抬手道:“且慢,我且来问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贩卖私盐了?” 络腮胡须的汉子,揉了揉鼻子道:“老子说你是你就是,黑灯瞎火,三更半夜的,你他娘不去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吹海风玩的?” “这……” 凌云正准备说话,就见一个盐丁凑到了络腮胡须汉子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转而,络腮胡须的汉子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对着凌云道:“今日不管你是什么人?要怪,就怪你们随身物品太多,老子也只能要了你们的命。” 凌云却是一副很淡定的表情道:“你们如此做,难道就不怕朝廷的王法吗?” “哈哈哈!”络腮胡须汉子大笑道:“王法,天高皇帝远,这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老子就是王法!宰了你们,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是老子干的?” 凌云却是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一声道:“小爷劝你们还是滚远点儿。如果再纠缠不休,小爷会让你们后悔你爹娘把你生出来。” 那络腮胡须的汉子听完了凌云的话,转而望向周围的盐丁道:“哈哈哈!兄弟们听见没有?这小子打瞌睡了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哈哈哈……” “都他娘动手啊!谁再敢拖拖拉拉,回去别想分到一分钱。” 见络腮胡须的汉子如此执迷不悟,凌云摇摇头微微叹息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龙天阳,南宫云,十个呼吸之内,我不想有人还站着。” 话音刚落,两人便抱拳答道:“是……” 只见两人身形迅速,手中的钢刀上下飞舞,没有多余的招式,只是,劈,砍,刺,招招致命,刀刀到肉。 一时间,人群中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失声不绝于耳。 “噗哧” “咔嚓” 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几十个盐丁,被龙天阳和南宫云打得东逃西窜,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准确的说,应该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而凌云却是双手抱拢,一幅浑不在意的表情嘴里大声数着:“五,六七……九” 一旁的白莲花,一脸激动浑身仿佛热血澎湃一般,静静地注视着场上的打斗,巴不得自己也冲进人群之中动动手。 张娘子就不一样了,虽说他出身军户,但如今卫所制度糜烂,这些军户早就没有了战斗力,也没有打过仗,长了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如此阵仗。被场面上的情景,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将脑袋紧紧的藏在张贵的怀中。 当凌云数到九的时候,场上的人丁能站着的,只有寥寥几人。 不过这些人见同伴一个个倒下,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连忙丢掉手中的刀跪倒在地求饶道:“爷,小的知错了,小的没有站在地上,小的跪在地上。” 砍杀了好半天的龙天阳和南宫云,虽说两人都是暴脾气,喜欢好勇斗狠,但是,面对跪地求饶者,还真下不了手,于是拖着手中的钢刀,回首侧目望向了凌云。 凌云向前几步,作为读法医学和曾经挖坟掘墓的他,对于死人早就有了免疫力。也没有出现恶心的现象。 凌云走到跪倒在地的几人面前,蹲下身,一把揪住络腮胡汉子的胡须道:“你他娘还真是个见钱眼开的货,不是小爷和你过不去,是你他娘自己撞到了铁板上,让小爷看看怎么惩罚你?” “爷饶命!小的鬼迷心窍,鬼迷心窍……” “呜呜呜……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要俸养,下有……” 凌云使劲儿一拽,揪下络腮胡汉子的几根胡须道:“一群废物,赶紧滚蛋,省得碍小爷的眼。” “是,是是……” 嘴里答应着,几人却是连滚带爬夹着尾巴向着树林跑去。 出乎凌云意料之外的是,几人跑出大约一两百步左右,跑到树林旁时,站住身形,络腮胡须汉子双手插在腰间,对着凌云破口大骂道:“小白脸儿,你给老子等着,敢在老子的地盘杀人,等会儿老子找人来,不把你剁碎了喂狗,老子跟你姓。” 这一骂可不得了,直气的凌云身旁的众人牙关紧咬,纷纷抽出手中武器就要追赶。 那曾想,见凌云的人要追上来,络腮胡须的汉子带着其余几人撒腿就跑,钻进了树林之中。 凌云也是抬手制止住龙天阳等人道:“穷寇莫追,谨防有诈。” “唉……” 钱百万和钱堆山兄弟二人,气的一甩手蹲在地上埋怨道:“都怪公子心慈手软,像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打杀,何必留着他们?” 凌云微微一笑道:“算了,人家死了这么多人,就不许人家发几句牢骚了,他不来找咱们麻烦就罢了。如果他们敢来找麻烦?下回你们狠劲儿揍,就算再怎么求饶也不要放过就是。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是……” “清理死尸,收拢一下,我们即刻出发。” “是” 如何清理死尸,不必细表,却说凌云等人在清理完死尸之后,在张贵夫妻的带领下赶到了莱州卫。 莱州守御千户所,有军户一千余户,因为古代没有计划生育,再加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要天一黑,也就只剩下造小人的娱乐活动。 许多的家庭兄弟十来个,有时候婆婆和儿媳妇同时生小孩的也是数不胜数。 虽说莱州卫守御千户所贫穷之极,但是连夜偷偷熬制海盐的军户,此刻已是火光冲天,在海边架起了一口口的大锅,将一桶桶的海水倒入锅里,在用火熬干锅里的水,直到锅里的水熬干,这样就熬出海盐。 除了海边一个个忙碌的军户外,莱州卫的千户所也呈现在凌云等人的面前。 凌云穿越已经快要一年之久,但是始终没有去过大明朝的个军户所,如今放眼望去,借着火光一看,只见所谓的守御千户所,周围用黄土筑起的城墙经过了多年的风吹雨打早已是残破不堪。 莱州卫守御千户所并不大,就像一个小镇一样,街道两旁都是破旧不堪的茅草房,只有个别的几个宅院是青砖大瓦房,显然那是官员居住的地方。 虽说眼前的千户所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街道两旁也是有着各种的小铺面。 一切都未曾引起凌云的注意,只是眼前街道上的一家小客栈让凌云眉开眼笑,指着一个上书:莱州客栈的幌子,对着身后的众人道:“看看!没想到这还有客栈,正好今夜无处落脚,咱们不如想落脚在客栈。” 众人也是眉开眼笑道:“一切全凭公子安排!” 张贵上前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大人,学生想去岳父家,给岳父岳母请安,免得失了礼数!” 凌云听完后点点头道:“也好!等明日落弟兄再来客栈找我就是。” 张贵再次抱拳道:“那学生就先告退了!” ...... 深更半夜,再加上客栈很少有人居住,所以早就上了门板,客栈里静悄悄,没有一丝的声音。 而此客栈非彼客栈,没有高楼雅间,只是数间茅草房,房间比一般人家里多,院落稍微大点而已。 “咚咚咚” “有人吗......” 好半天,屋内才点燃了一个油灯,只听有人问道:“谁啊!这三更半夜的敲什么敲?” 凌云简直被说话之人给气乐了,有地方睡觉还跑到这敲什么门?敲门当然是为了住店嘛! “店家!我们是过路的,有房间吗?” “吱呀!” 店主打开房门,只见是一个四十来岁,长得略显消瘦之人,身上披着一件短褂,手里端着一盏油灯,揉了揉揉眼睛,望向凌云道:“哦!住店啊!那几位跟我来吧!” 没有多余的话,店主便转身带着凌云等人向着屋内走去,只是一边走一边道:“我们这里住一夜十个铜板,要是吃饭价格另算,几位的马匹要是上好马料的话,价格另算.....” 话音未落,凌云对着身后一挥手,紧随在身后的凌壮便将一个钱袋递到了凌云的手中。 凌云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子道:“房间要最好的,马匹的草料也要最好的......” 店家一看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连忙眉开眼笑的接过白银,在嘴边咬了一口后点点头道:“爷你就放心吧!” 当凌云走到店房时,眼前的一幕,使得众人都是皱起了眉头,房间中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床和一床破被子,而且屋里还散发着潮湿的味道,浓重的鱼腥味直刺口鼻。 白莲花等人也是纷纷的捂起了口鼻,开始打量起了房间。 哪知店家却是微微一笑道:“几位就将就一下吧!俺们这地处偏远,一般也没人来,出门在外,有片瓦遮风挡雨就好......” 凌云无奈的挥挥手道:“好了!就这样吧!” 海边 上千号的军户,有的光着膀子赤脚丫在忙碌,有的穿着破旧的粗布褂子,也有些妇女孩童也在帮忙提水添柴,整个海滩上沿着海岸一字排开,热火朝天的熬制着海盐。 而就在忙的不可开交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衫褴褛,发髻蓬松,裤腿挽起老高,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一个大锅旁,对着一个身材魁梧,但面色有些蜡黄,光着膀子正在干活,大约四十来岁的汉子身旁,气喘吁吁道:“啊就......呼呼......啊就......董大叔,你家姑爷来了!” 168 军户堵门 选兵的难题 晚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海水的味道,一波又一波的海水波浪冲打着沙滩,发出“哗哗哗”的响声。 火焰在海风的吹拂下,来回摆动不已,锅里的水不断的沸腾。 被称作董大叔的汉子,听到报信少年的话,董大叔一脸急切的抓住少年的胳膊道:“真的?落弟进京赶考回来了?” 少年被董大叔晃得有些发晕,稳了稳心神,少年才断断续续道:“真……真的,现在正往这走呢!” 董大叔一听,松开抓着的少年的手,满脸堆笑道:“落弟回来了!想必是高中了!快,快迎接去。” 整个大明朝,本就是文尊武卑,何况张贵有功名在身,就算董大叔是张贵的岳父,在正式场合下,也要对张贵躬身施礼,称一声老爷。 听到董大叔的话,连带几个儿子,儿媳妇,都纷纷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什么……” “姐夫真的高中了?那他现在岂不是当官了?” 而就在这时,张贵自己的妻子也在人群中找到了董大叔一家。 张贵也没有因为自己有功名在身而且瞧不起董大叔一家,一见面就对着董大叔躬身施礼。 董大叔此时笑得直见眉毛,不见眼睛,连忙伸手扶起正在施礼的张贵夫妻,亲切的问道:“前番进京赶考路途遥远,想必受了不少罪吧!” 还没等张贵说话,董大叔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妇便围在了张贵的身前,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姐夫,听说你考中了?是真的吗?” “姐夫是不是当了大官儿了?要不把我带上当随从吧!” 张贵也不会说谎话,听到众人的话,一脸尴尬道:“实不相瞒,这次我并没有考中,在进考场的前一天病倒在了客栈中,等病好之时,秋闱已经结束,而我又欠了一屁股帐看药费和店饭帐,无奈下在街头卖起了字画。” 众人一听,虽说有些失望,但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谈东论西,却足不在提科举之事。 董大叔呵呵一笑道:“人平安就好,这次不中,俺们下周再考。” 张贵却是一脸失望之情,摇头苦笑道:“岳父大人,小婿已经对科举心灰意冷,从此不再打算踏入考场半步。” 这回,董大叔脸色瞬间就变了下来,指责张贵道:“唉!落弟这是什么话?以你的才学,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倒霉事,不可能高中不了,何必要说这些丧气话,多少人想有你这样的功名也只能是做梦,而你却……” 说到这儿,董大叔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若你真无心赶考,前些日子听千户大人说县衙中正缺少一名识文断字的文史,来帮县令大人整理公文,不如明日你去试试。” 说到这儿,董大叔拉着张贵的手臂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走,前些日子打捞了几条鱼,回去炖了,大家今晚喝鱼汤。” 一听说喝鱼汤,董大叔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妇一时间眉开眼笑,还没喝鱼汤就开始吧嗒起嘴来。 站在一旁一直陪着母亲聊天儿的张娘子,听到父亲的话,满脸微笑,上前对着董大叔福了一礼道:“爹爹,郎君虽说未曾高中,但如今已是朝廷的六品官员,比县令还要大呢!” “比县令老爷还大,俺的乖乖……” 张娘子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险些将几人这小心脏惊的蹦出来。 都吃惊了片刻,董大叔首先从吃惊中恢复过来,神情激动,一把紧紧抓住张贵的手臂问道:“真……真的吗?” 掌柜微微点了点头道:“回岳父大人的话,小婿偶然间遇到了御前四品带刀侍卫,飞鹰卫都指挥使,侥幸在衙门中当差,如今身兼正六品书办。” 哪知张贵的话音刚落,之前给董大叔报信的少年,兴奋得活蹦乱跳,奔跑在海滩上大声喊道:“哦!董大叔的女婿张大才子当官儿了,而且是比县令老爷还大的官……” 随着那少年喊声过后,海滩上,正在抽烟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董大叔一家,确定张贵也在跟前后,一个个都围了上来,抱拳道贺道:“恭喜张老爷,贺喜张老爷……” “张老爷,您做官儿了可要帮衬帮衬我们呀!” …… 张贵给众人一一回礼后,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此次我是和大人一同爱到这里,主要目的是为了挑选一千二百名精壮汉子……” 你是张贵将此行的目的,还有飞鹰卫士兵的待遇,对着在场的人,细细讲说了一遍。 这不说还好,一说之下,就连须发花白的老者,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当兵。 其实说白了,不是他们都想当兵,而是飞鹰卫的待遇,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那是能吃饱肚子活下去的希望。 如今这年月,百姓所追求的要求并不是多高,只要能吃饱肚子,他们就已经很满足。 而董大叔的几个儿子,听张贵如此一说,立刻就来了兴趣,都紧紧地围在张贵身旁道:“姐夫,你跟大人说说,把俺们几个都选了吧!” “就是,就是,每人一个月一两五钱银,那得熬多少盐啊!” “一个人一月一两五,一年十八两,俺们兄弟六个,那每年不就一百零八两了!” “俺的乖乖……” 可张贵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好像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将他们燃烧起的一丝希望,一下子就给浇灭。 张贵抬手压了压,等场面稍微安静下来后大声道:“飞鹰卫乃是天子亲军,身份足可以与锦衣卫相提并论,由皇上亲自统领,所以选拔非常的严格,本来大人是准备在整个大明朝军户所中挑选,总共兵员一千二百人,能不能选中就看你们能否过得了大人所设下的考核,若想参加的,明日到莱州客栈等候消息就是。” 话音一落,董大叔便满脸堆笑地拉着张贵道:“走,难得你能来一趟,俺们先不谈公事,回去咱爷俩好好庆祝庆祝……” 说完后,董大叔对着在场的军户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散了吧!明日一早到客栈等候就是……” 一夜无话,初升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火红的光芒将整个莱州卫照得一片通红。 莱州客栈 凌云刚起床,就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后,凌云问道:“谁呀!” “大人,是我,南宫云。” 凌云一听是南宫云,有些不解的问道:“原来是南宫兄,你怎么起这么早?” “吱呀!” 说话间,凌云便向房门打开走了出来。 望着一脸焦急之色的南宫云,凌云眉头紧皱道:“南宫兄何事如此慌张?莫不是那些盐丁又来找麻烦了?” 南宫云却是一脸苦涩道:“要是盐丁来就好了,大不了砍瓜切菜一般,再砍杀他十几个便是。” 被南宫云如此一说,凌云更加的疑惑起来问道:“咱们到了这里,也没得罪过任何人?既然不是那些盐丁,那到底是何人?” 南宫云指了指门外道:“大人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整条大街已经被军户堵的严严实实。” 随着南宫云的禀报后,凌云来到客栈门口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立刻就惊得倒退数步心道:“尼玛!这什么情况?” 只见街道上人山人海,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男女老少应有尽有,过看装扮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日子就一个字,“穷” 本来凌云还以为是他们要围攻自己,但是看到他们满脸堆笑,凌云才放下心来,因为准备打你的人,不可能数千人还笑眯眯的,毕竟笑面虎也是偶尔遇到。 紧接着,白莲花等人也是随后赶来,望着门外的一切,一脸疑惑的望向凌云,凌壮,凌志,钱百万等人手扶刀柄,一脸警戒的望着门外的军户。 白莲花凑到了凌云的身前,双目含秋,一副乖宝宝一样的表情,轻声问道:“郎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凌云也是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张贵夫妻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身后跟着五六个精壮少年,只是脸色有些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张贵上前对着凌云躬身施礼道:“大人......” 见张贵到来,凌云指着街道上的人群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贵侧首看了看人群,一脸尴尬道:“大人恕罪,昨夜学生对他们说了一下飞鹰卫募兵的待遇,这不一大早全部等在这,这都是来参军的......” 凌云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军户围在街道上。 不过,令凌云犯难的是,眼前的人居然是男女老少都有,再说了,挑选的那都是能够上战场的士兵,这女人和老头...... 无奈下,凌云向前几步,走到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面前道:“老伯,您今年多大了?” 老者满脸堆笑,上前对着凌云跪倒施礼道:“不知大人选兵的年龄要求是多大?” 被老头反问过来,凌云也是微微的一愣,转而面带微笑道:“呵呵!此次选的是天子亲军,年龄一般都是十八岁到三十五岁之间。” 老者一听连忙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今年三十五岁,正好还没过大人选兵的年龄。” “噗嗤” 凌云一听,简直被老者的话给气乐了,可还没等回过神来,只听在场的人纷纷喊道:“俺十八岁......” “俺三十五岁......” ...... 凌云见这些人虚报年龄,也是有些犯难起来,望着眼前的军户心道:“尼玛!不到十八岁的说是十八岁,就连八十岁的也说自己只有三十五岁,小爷是选兵,不是开养老院。” 就在凌云犯难时,一旁的南宫云却是上前微微一笑道:“大人,小人有一招,不知可行否?” 听南宫云如此一说,凌云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哦!南宫兄有何妙策不妨说来听听!” 南宫云憨憨一笑道:“大人,之前小人在顺天镖局的时候,选拔镖师时,为了测试体力,让选拔镖师的人,或背或扛着一样重量的东西,在规定时间里到达某个地方......” 凌云一听,这才露出了一丝的笑容道:“哈哈!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169 贪心的千户 寻仇的盐丁 清晨,初升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大地一片祥和。 街道上黑压压的人群,眼神中充满了渴望,静静的注视着凌云,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凌云向前几步,抬手压了压,大声道:“诸位!安静......” 等场上的气氛安静想来后,凌云大声道:“诸位,不是我凌某人有多苛刻,也别说没给你们机会,看见前面的小山包了吗?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谁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到小山包,就算他过关,无论那女老少......” 随着凌云的话音一落,场上再次喧哗起来,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开始议论起来。 凌云对着身后的龙天阳道:“开始点香,沿途你们看好了,但凡有浑水摸鱼的,一律淘汰......” “是,大人!” “诸位,开始吧!都别愣着了,时间那可是一去不回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望着远处的小山包,争先恐后的狂奔而去! 一直站在凌云身后的白莲花,望着狂奔而去的人群,伸手顺了顺流海的一丝秀发,莞尔一笑道:“郎君真坏!那小山包少说也有七八里,但是郎君只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这岂不是要淘汰许多人!” 凌云微微的一笑,伸手刮了白莲花的鼻子一下道:“飞鹰卫乃是天子亲军,若没有强健的体魄,岂不是空占名额!” 抛开众人如何的跑向小山包不提,却说此时,由打远处的街道上走来一队人马,只见为首之人身高七尺开外,消瘦的脸庞棱角分明,额下留着三寸的山羊胡,五十岁开外的年纪,身穿千户官袍,胯下一匹黄骠马,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家丁,威风凛凛的向着凌云走来。 当这一队人马行至凌云身旁的时候,身穿千户官袍的男子微眯着双眼,抬起手中的马鞭指向凌云道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本千户的地盘大放厥词,既然是来挖墙脚,你可曾问过本千户啊!” 凌云还没说话,站在身后的白莲花却是一脸不屑道:“你他娘一个小小的卫所千户,也敢在堂堂都指挥使的面前叫嚣,真是吃了雄性豹子胆了!” “哈哈哈” 那千户笑的胡子都抖了起来,片刻后指着白莲花道:“他是京城的都指挥使,又不是山东登州的都指挥使,京城的土地公他到了本千户的莱州卫,他就不灵了,天高皇帝远的,这里是本千户的地盘,一切都是本千户说了算!” 凌云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的一笑,上前微微的一抱拳道:“哦!原来是莱州卫所的千户大人,不知千户大人想怎么样呢?” 千户这才翻鞍下马走到凌云的身前道:“好说!人,本千户所多的是,想带走,那就要看看你到底舍不舍得放血了!” 凌云却是装傻充愣道:“哦!不知千户大人所说的放血指的是?” 莱州卫的千户见凌云如此上道,瞬间就露出了笑容道:“好说!一个青壮一两银子,你想带多少就带多少,不然,你就算是带走了青壮,本千户也会为难他们的家人,让他们无心为大人效力!”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道:“嗯!不知千户大人贵姓?” “免贵姓董!” “哦!董千户!” 微微的笑了笑,凌云对着董千户抱拳道:“虽说董千户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喜欢,宁愿与真小人打交道,我也不喜欢和那些伪君子来往,一两银子不多,也许我们还有在合作的时候,等选好了士卒,我答应你每人给你一两!” 董千户也没在意凌云说他是小人,听凌云答应给钱,董千户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大人如此爽快,下官也不能失了礼数,就有下官做东在千户府上摆下宴席,给大人接风洗尘。” 凌云也是微微一笑道:“这会暂时没有时间,等选完了士兵,我在到府上也不迟,你放心,只要能够用银子解决的事情,我凌云从没有愁过!” 董千户也是满脸堆笑的对着凌云一抱拳道:“那好!既然大人要选兵,那下官就陪大人选完,咱们顺手办了交割银两的事情,大家都方便!”(不是陪凌云,是怕凌云少报人数,自己少得银两) 就这样,凌云和白莲花迁出马匹,在董千户的陪同下,快马加鞭赶向了小山包。 为了将来能够混个温饱,为了不再忍饥挨饿被人欺负,整个千户所的男女老少都参加了马拉松选拔! 但是,往往都是天不随人愿,中途跑不动的人就刷下来一大半,老弱妇孺尽数都是气喘吁吁的坐在山摊上,第一,体力不支,第二,没有奔跑的常识,因为凌云给的时间太短,一开始都跑的太快,所以不到一半放弃的人就数不胜数。 而那些青壮,为了以后的前途,就算嗓子已经跑的冒烟,那也是咬着牙向着目的地奔跑,一切只是为了自己不被刷下来。 凌云,白莲花,董千户,张贵等人快马疾驰在沙滩上,将一个个的军户抛在了身后,凌云却是连正眼都没瞧一眼。 数千军户中,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少年终于摇了三摇,晃了三晃,有些气力不支的一屁股坐在了海滩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见后续的人已经赶上来,却是无力站起,只能看着别人一个个的从身旁跑了过去! 正当少年绝望时,耳旁有人焦急的说道:“大哥,你不是在最前面吗?怎么坐着啊!快起来,时间马上就到了!” 那少年摇摇头道:“呼呼......二......二弟......啊就......啊就......为兄实在是跑不动了!你......你不要管俺.....快......快跑!” “不行,虽说俺们不是亲兄弟,但是更胜亲兄弟,要选上一起选上,选不上的话,那就由俺这个兄弟陪着你,快起来,就算是爬,俺们也要爬过去!” 说完,年龄稍小点的少年,有些吃力的将那个坐在地上的少年搀扶起来,准备再次跑向目的地! “等等......” 听到喊声,两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凌云等人带住马,静静的注视着两人。 两人先是一愣,转而连忙跪地施礼道:“小人拜见大人......” 凌云抬起手中的马鞭,指着两人道:“起来吧!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谢大人......” 起身后,年龄稍大点的,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的少年,对着凌云抱拳道:“小人叫董大。” 年龄较小,大约二十一二岁的少年也是对着凌云抱拳道:“小人董云天。”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道:“嗯!很好!你们两个入选了!” 两人一听,一脸的不可思议,相互间面面相觑许久,突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各自抓着对方的手臂晃个不停。 可是当两人兴奋完时,再放眼望去,凌云已经是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无奈,两人跪倒在沙滩上,目光坚定对着已经远去的凌云道:“谢大人恩典,小人定当以大人马首是瞻......” 小山包 凌云快马加鞭率先抵达,坐在小山包上静静的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吹着海风,双目紧闭,等待着这些军户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一炷香快要烧完时,许多的军户已经抵达了小山包,一个个瘫软的倒在了地上,甚至有些直接躺在地上,静静的望着蓝天白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就在此时,龙天阳眉头微微皱起道:“大人,有些不妥啊!” 凌云一听,有些疑惑的望向龙天阳问道:“哦!有何不妥?” 龙天阳环顾四周一眼,略微的一犹豫道:“大人,皇上给了一千二百名名额,可是眼前的这些人少说有一千五左右,若是全选的话,恐怕会令皇上不喜,保不准被御史台的御史参上一本,就会落个图谋不轨,暗中积蓄力量的罪责。” 听完后,凌云也是一惊,望着眼前的一千多个军户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此时,董千户却是微微一笑道:“呵呵!大人,其实也没什么,如今各级官员都有自己的家丁,只要大人将多余出来的人编入家丁队,那不就没事了!” 其实,也不是董千户有多心善,他只是在心里暗自盘算,多出几百人,拿自己就要多收几百两银子,怎么可能放过任何捞钱的机会。 凌云听完后,沉思片刻才点点头心道:“眼前这些军户,能够在营养不良的情况下狂奔数里,而且还是一炷香之内,如果刷下去一些,那简直是太可惜了,充进家丁队伍也是不错,最起码以后带着一大群人上街看起来也威风。” 想到这,凌云点了点头,对着张贵道:“落弟兄,你和南宫云就先将这些人登记造册,留一千二百人,其余的只要愿意做我的家丁,月钱二两,如果有不愿意的,那就将这些人重新考核,刷掉一部分,只留一千二百人就是。” “下官(卑职)领命!”(正式场合用官称,不过,凌云这个穿越客那就例外,有时称本官,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以我自称。) 还没等这些军户喘过气来,人群中就有人指着远方高喊道:“不好了!盐丁来了......” 本来这些军户就是煮盐,贩卖私盐,一见到盐丁,就好比小偷见到警察一样,不管是不是抓他的,都会在心里心虚害怕。 而站在凌云身旁的白莲花却是嘴角微微一翘笑道:“郎君!这帮盐丁寻仇来了......” 170章 天生的奸商 艳阳高照,一道道的海风吹过,哗啦啦的海水波浪冲击声,不断在众人耳旁响起。 一望无际蔚蓝的大海,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让人那么的心旷神怡。 可如今,一千多的军户看到盐丁向着小山包冲来,而且个个手持利刃,看起来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无奈下,这些军户将凌云当做了挡箭牌,纷纷后退躲到了凌云的身后。 凌云险些被这些军户给气死,这哪是兵啊!简直就是一帮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自己有一千多人,而这些盐丁顶死不过三百,居然能把他们吓成这样。 可当凌云在侧身望去时,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董千户,此刻却是浑身抖如筛糠,一步步的退到了人群之后,就连之前威风凛凛的一些家丁,也是东张西望的观察逃跑的路线。 对于眼前的一切情景,凌云是又好气又好笑。 “杀呀!一个都别放过……宰了那个小白脸儿,老子请你们吃肉……” 只听山包下喊声阵阵,近两百的盐丁,个个手持钢刀,铁尺,各种五花八门的兵器,冲上了小山包将凌云等人围在了中间。 这些盐丁,也只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东西,喊起来比谁都凶,可真正的将凌云等人围起来后,却是无人敢靠近五步之内,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呐喊不已。 这些军户见盐丁并没有将他们怎么样,而是将凌云等人围了起来,这才放下心来,感觉自己白担心一场。人家压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虽说这些军户胆小怕事,但个人想法不同,也有不怕事儿的,比如说之前直接被凌云选中的董大,和董云天,本就对凌云有着感激之情,再加上两人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此刻见凌云身陷重围这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挡在了凌云身前,将凌云护在身后道:“大人快走,小人来垫后。”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也是护在了凌云等人的身前,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贵的几个小舅子和张贵的老丈人。 其实他们几个不是说有多忠心,初次见面能忠心到哪儿去?他们只不过是见张贵也被围在了中间,所以才会挺身而出。挡在凌云身前,只不过是捎带而已。 虽说如此,但有人敢挺身而出这让凌云欣慰不已。 凌云伸手拍了拍董大和董云天的肩膀道:“你们很不错,从今日起,你们跟随龙天阳学习弓马骑射,长短武器,既不是军户,也不是募兵,就做本官的随从吧!若想连家眷一起带到京城,那就一并带上。” 听到凌云的话,几人仿佛就像被天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馅饼,一下给砸晕了,愣在当场,久久不语。 而躲在人群最后的董千户心道:“难怪这小白脸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如此大的官儿,收买人心还真有一套,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就将几人拉到了自己的战车之上,虽说想战胜这些盐丁那是不可能,但多几个人也能壮壮胆儿。” 不过,凌云并不是董千户所想的那样,也没有将几人推上前去当炮灰的心思。 看着愣在当场的几人,凌云笑了笑道:“好了,你们暂且退下吧!一群乌合之众不必搞得如此夸张。” 说罢,凌云便带着龙天阳,南宫云,凌壮,凌志,钱百万,钱推山走出了人群。 就在此时,从盐丁人群中也是挤出来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云放走的络腮胡须盐丁。 络腮胡双手插在腰间,趾高气昂的指着凌云道:“小白脸,你他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老子的地方杀了我那么多兄弟,识相点儿束手就擒跟老子回盐检司衙门,否则老子将你乱刀分尸。” 凌云面带微笑,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站在一旁的凌壮便从怀里摸出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高高举起来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 哪知络腮胡接下来的话,险些将凌云雷倒在地,只见络腮胡双目微眯,向着凌壮的手中细细的望去,好半天才点点头道:“嗯!的确是真金的,只要你把那一块金子给我,我便饶你不死。” “噗哧” 凌云简直是被络腮胡的话给气乐了,自言自语嘀咕道:“唉!没文化,太可怕。” 想到这儿,凌云再次打了一个响指,站在另一旁的凌志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拿出了一件蟒袍和一根玉带,帮着凌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蟒袍穿到了身上。 这才指着络腮胡道:“看见了吗?不识字儿,不会连这身官服都不认识吧!” 哪知络腮胡接下来的话更气人,直接一挥手道:“切!这年月,有钱什么办不到?只要在裁缝铺花点钱,什么样的衣服做不出来?不就是绣着一条蛇的衣服吗?” “我靠。”凌云一听,险些被气得吐血。 龙天阳一听可就不干了,抽出腰间的腰刀,指着络腮胡道:“我家大人,那是皇上亲封的都指挥使,你小子竟敢率众围攻朝廷命官,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呀呀呀!现在世道还真是怪了,一群贩卖私盐的货,竟然敢冒充朝廷命官,今日不将你们乱刃分尸,你们当真是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凌云还真是拿络腮胡没招,什么人都好对付,就怕这种胡搅蛮缠之人。 无奈下,凌云便让凌壮将皇上的圣旨拿了出来。 凌云高高举起手中圣旨,双目死死地盯着络腮胡道:“你来看看,皇上的圣旨管不管用。” 哪知络腮胡一摆手道:“切,你小子连绣着蛇的衣服都敢作假,手中拿着一块黄布就说是皇上的圣旨,谁信呢!” 这回凌云彻底无语了,气得连连点头道:“好!如朕亲临的金牌不管用,蟒袍不管用,皇上的圣旨也不管用,那你个左脸欠抽右脸欠踹的货说说,什么东西对你管用?” 络腮胡一听凌云的话,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除了银子管用,什么都不管用。” 凌云听完后,这才点点头道:“嗯!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儿,那就不叫个事儿,说说吧!你准备要多少钱?” 络腮胡也没想到凌云这么爽快,虽说他带着这么多人,但是之前龙天阳和南宫云显露出来的实力,就是到现在他还是心有余悸。如果能用钱解决,他还是很乐意的。 想到这儿,络腮胡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将手中的腰刀插进了刀鞘之中,对着凌云抱了抱拳道:“公子倒也是个爽快人,大家都只是为了图财,你之前打死我们十几个兄弟,每个兄弟赔偿安家费五十两,今日又有这么多兄弟出动,每人怎么也得混两个辛苦钱喝酒,不然的话,我也不好跟兄弟们交代。这样吧!死了十八个兄弟,你赔偿九百两,今日出动了这么多兄弟,你出个百八十两,我们之间的梁子就算过去了。往后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算偶尔遇到,咱们也是互不干扰。” 凌云依旧是满脸微笑的点点头道:“你这种算法,也算是公道!” 络腮胡见凌云说话很和气,话也就多了起来,对着凌云抬手抱了抱拳道:“既然公子如此爽快,那我也就奉劝公子一句,倒卖私盐的事儿还是尽量少干,万一被抓住,保不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如果公子有关系,弄足了盐引,照着盐引上的数量,你想怎么贩卖私盐就怎么贩卖!就算遇到巡逻的兄弟们,也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凌云一听,却是满脸疑惑的问络腮胡道:“哦!这是为什么呢?” 络腮胡越说越有劲儿,却是指手画脚道:“有盐引,那就成了官盐,没有盐引,那就是私盐,这就是区别。” 凌云这才稍微的明白了一点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问道:“那你说说,哪里可以弄到盐引?” 络腮胡听完后有些吃惊的望着凌云道:“我说这位公子,就你这样还敢贩卖私盐?盐引当然是由户部颁发的,之后分散到全国各地各衙门中,不过大部分的都被各级官员中饱私囊而已。” 凌云听完后这才明白过来,望着络腮胡继续问道:“不知皇上能不能发盐引?” 络腮胡眼珠睁得溜圆,脑袋点得就像小鸡吃米一样道:“当然可以啦!户部还不是要听皇上的话?如果有皇上这层关系,你想要多少盐引,不就有多少吗?” 凌云听完后微微一笑,对着络腮胡道:“之前的事就不说了,就你跟我说的这些,怎么着也能值个一千两,这是两千两汇票,你先拿去,大家就当是交个朋友,不过以后我的人来这里时,你还要帮衬点儿,也不要在为难这里的军户!” 说完后,凌云从怀中摸出一张汇票递给了络腮胡。 络腮胡倒着拿着汇票,瞅了好半天,对着身旁一挥手道:“小三,你他娘不是上过几天私塾吗?你来看看,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点头哈腰的上前,瞅着络腮胡手中的汇票道:“头,俺只认识这几个字,其余的都不认识。” “那你他娘倒是说说,这几个字,念啥?” “汇通钱庄通用,白银两千两!” “什……什么?”略微的吃惊一会儿,络腮胡望向凌云,有些不敢相信道:“我说了,你不会是哄人的吧!我要一千两,你却给了两千两?” 凌云也不多做解释,微微一笑道:“想必登州就有汇通钱庄吧!你不妨拿去试试,如果取得出来,你取出来就是,如果汇票是假的,你再来找我也不迟啊!” 络腮胡却是微微一笑道:“这倒不至于,汇票真假,我还是能看得出来,只是不认识上面的字,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 凌云向前几步,来到络腮胡身旁道:“不为别的,以后整个莱州的盐我都要了,盐引我会解决,但希望你的手下不要过于为就是,到时候你们只管闷头发财。” 络腮胡将手中的汇票揣进怀中,转身对着一众盐丁道:“兄弟们,从今日起,莱州卫的军户只要不将盐运出莱州地界,你们谁都不许为难,听明白了吗?” “是……” “我们走……” 等近两百号盐丁转身离去后,白莲花对着凌云小嘴一撅道:“郎君何必给他们那么多钱?就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我们这些人,费不了多大劲儿就可以把它们收拾掉。” 凌云望着络腮胡渐渐远去的背影,双目微眯,叹息一声道:“算了,今天杀了络腮胡,也许明天会来个山羊胡,再说了,杀人也不一定是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多个朋友,总比多个仇人强,以后咱们用他们的地方多着呢!” 白莲花就是眉头紧锁,望着凌云,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问道:“郎君不会真的想要贩卖私盐吧!” 凌云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 说完后,凌云转身问众人道:“你们都是在这里熬盐的?你们来说说,你们莱州卫一年可以熬制多少盐?一石盐能卖多少钱?” 这时众人才七嘴八舌道:“一般情况下,一天也就煮个几斗盐,若是整个莱州为煮盐的军户加起来,每个月少说也有一万石左右,一石盐两钱银,除掉柴火钱,卖给盐商的话,连糊口的口粮都买不到,但倒卖私盐,担着掉脑袋的风险不说,一旦遇到巡逻的盐丁跑得掉的话,十来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凌云这才望向白莲花,微微一笑道:“我若从皇上那里讨要个几百万石的盐引,每石盐用五钱银收购,全部运送到京城,你说那是什么概念?” 白莲花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对着凌云甜蜜一笑道:“郎君可真是一个天生的奸商。” 凌云才转身对着张贵道:“速速将这些人登记造册,家丁和士兵编出不同的花名册。” “是……” 171章 宁锦大战的前夕 经过了盐丁围堵的这样一个小插曲,当众人回到莱州卫时,已是正午时分。 留下了张贵,南宫云,龙天阳给这些人登记造册,凌云却是带着自己的四个随从跟班,在董千户的强力邀请下,前往千户府赴宴。 众人酒足饭饱后,撤去桌上的残羹剩饭,董千户这才开门见山道:“大人,这人员选拔的事……” 凌云抿了一口热茶,笑了笑道:“我一向说话算数,这是两千两汇票。不过,今后还有事要麻烦董千户了!” 董千户接过汇票,满脸堆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只是紧紧的盯着汇票点头道:“好说好说,大人有何事只管讲来就是。” 凌云环顾四周一眼,对着董千户道:“回到京城之后,我便向皇上讨要盐引,之后派人用五钱银每石收购,至于收购的问题,那就有劳董千户了,你想怎么收购?只要不对这些军户过于苛刻就是,哪怕一石盐你只赚一钱银,若每年收购个百万担,你说说,会是什么概念呢!” 董千户能够安安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也绝非傻子,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利益,有凌云的盐引在,就没有倒卖私盐一说了,这每年的利润比起自己搜刮这些军户,那强出不是一星半点儿。 只是暗自沉思片刻,董千户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大人只管放心,大人给出的价格也算是公道,下官保证,周围几个千户所在海盐都运到这里来,只是不知大人多长时间来收购一次。” 凌云双眼微眯,盘算片刻后,凌云才说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来回一折腾少说也得一个月左右,我们就像时间暂定在两个月,每两个月,我便派人前来收购一次,而这两个月中你有多少我便收多少。” 董千户听完后站起身,对着凌云道:“既然大人如此看的起下官,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妥……” 话音刚落,从门外“噔噔蹬”跑进一个家丁,来到凌云和董千户面前,但却跪倒在地抱拳道:“大人,门外张大才子已经统计完人数,给大人送来了花名册。” 凌云听完后,和董千户对视一眼道:“即如此,那我们便出去看看吧!” 当凌云走出千户府时,张贵南宫云等人已经等候在府外,看着走出来的凌云,连忙上前道:“大人,登记造册之事已经妥当。” 凌云向着周围扫视一圈,露出一丝苦笑道:“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回京!” “是……” 盛京(沈阳) 自从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从辽阳迁都到盛京,如今的盛京已经是后金最繁华的都城,街道之上店铺林立,身穿满洲服饰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白剑飞却是出现在了盛京街道之上。 此时的白剑飞,身着八旗服饰,牵着一匹矫健的辽东战马,来到了一座府邸前。 只见眼前的府邸建筑气势宏伟,四扇镶着铜钉的红漆大门紧紧关闭,青石台阶下,两旁摆放着一对,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上马石拴马桩打扫了非常干净,两个八旗士兵腰挂弯刀,笔直地站立在大门左右。大门之上悬挂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弯弯曲曲的满文。 不过,白剑飞对于这块牌匾却是再熟悉不过,嘴里喃喃嘀咕道:“国师府……” 两个站岗的八旗士兵,见有人走上台阶,连忙上前抬手,用满洲语叽里咕噜的说道:“此乃国师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我不会满文,就算会说,打上去,可能也会有人不认识,所以以后全用汉语代替。) 白剑飞伸手入怀,拿出一块儿刻满了满文的金牌,高高举起道:“我乃国师弟子,速速带我去见师傅。” 看了白剑飞手中的金牌,两个八旗士兵站直身形,左右手一拍衣袖,向前迈左腿,左手扶膝,右手下垂,右腿半跪道:“喳” 没有受到一丝阻拦,白剑飞被一个八旗士兵带领,穿过长廊,走过花园来到了中院的中堂门口。 看来白剑飞对此处也是轻车熟路,走到中堂门口停住脚步,将手中的金牌递交给了守候在门口的一个仆人。 仆人双手接过金牌,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捧着金牌进了中堂之中。 片刻后,只听中堂内传出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白剑飞便解去腰间的佩剑,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 进了中堂,白剑飞没有四下观望,只是向着右侧的一个小门走去。 小屋并不大,没有多余的陈设,因为墙壁上没有开窗户,屋中光线显得有些暗淡。 只见小黑屋中,靠墙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床榻,床榻上盘膝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消瘦,穿着一身很朴素的儒袍的老者,双目紧闭,呼吸均匀,双手搭在腿上,手掌中凝聚着两个冰球,整个屋中一片冰冷。 白剑飞没有抬头,只是弯腰低头恭恭敬敬地来到床榻之前,双膝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拜见师傅。” 这时,老者缓缓睁开眼睛,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一副不喜,不嗔,不怒的表情,很平静的问道:“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离你送粮食和白银的时间还有些时日,怎么现在就来了?” 白剑飞连头都没敢抬,有些紧张的说道:“师……师傳,弟子在关内的各镖局已经关闭……” “什么?” 听到这老者双目睁圆睁,面色阴冷,厉声道:“废物,要不是看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本座岂会收你为徒?” “师傅恕罪,师傅恕罪,弟子之所以关闭各处镖局,店铺,那都是迫不得已,还望师傅再给弟子一次机会。”白剑飞对着老者连连磕头道。 老者抬手指着白剑飞,嘴唇气得发抖道:“关内的各处生意,是支持大汗争夺天下的根本,若是没有先汗和大汗支持,岂有你的今天,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其所以然,你也就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就让你的大师兄图苛多接替你的一切吧!”(先汗指努尔哈赤,大汗指皇太极) “师傅开恩,师傅开恩,请容弟子细禀……” …… 白剑飞将从争夺追命剑谱,一直到皇庄回京城的路上自己和凌云交手的一切,对着老者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 可是,老者听完了白剑飞的话,却是双目微眯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半天,老者才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想我昆仑老祖虽然败在了少林和武当手中,但以你的实力,若论起单打独斗,整个中原武林就连少林智善大师,武当紫虚道长也未必能敌得住你的玄冰真气,而你又怎么可能败给一个刚出道的人手中?” 紧接着,老者,不,昆仑老祖面色一变道:“若不是二十年前你爹在山谷中救了本座一命,本座又岂会收你为徒?本座的昆仑玄冰掌足够你称霸武林,可你偏要去抢狗屁的追命剑谱,如今坏了大汗大事,还留你何用?” 说完后,昆仑老祖手中真气凝聚,渐渐的出现了一层寒霜,目光阴冷的盯着白剑飞。 白剑飞却是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磕头道:“师傅开恩,请师傅再给弟子一个机会,非是弟子无能,而是那凌云不知遇到了什么奇遇?短短的数月中竟然练就一身至刚至阳功力,而且还学会了少林七十绝技,如今他已是天启皇帝身旁的红人,为了大汗的宏图霸业,弟子未敢动用多余的人力,此次前来,只是想请师傅安排人除掉凌云,只要凌云一死,关内的一切生意就可以恢复正常,就算天气皇帝追查,也不会查到弟子头上……” 听完了白剑飞的话,昆仑老祖渐渐的收敛真气,瞬间又恢复了宁静道:“既如此,本座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就让你的大师兄图苛多陪你一同前往关内解决凌云。” “多谢师傅开恩……” 昆仑老祖这才下床,缓缓地站起身来道:“大汗已经攻下朝鲜,而岳启鸾向大汗进言说:如今袁崇焕正在锦州实施“恢复之计”,即“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他修城屯田,以屯养战,以“守为正著,战为奇著”,正在考虑如何防御八旗军进军明朝。” 顿了顿,昆仑老祖即续道:“如今大汗训练五万精骑,在岳启鸾奏禀之下正准备兵发锦州,宁远,你此次回去之后,大量囤积粮草以备大汗出兵所需,若是坏了大汗大业,小心本座灭你满门。” “是,是是……” 白剑飞跪在地上连连点头称是,转瞬间突然却是想起一件事,于是连忙对着昆仑老祖道:“对了师傅,凌云做出一个飞天神物,可以载人在天上飞行,天启皇帝开心之余加封凌云为飞鹰卫都指挥使,如今,凌云正在全国各地挑选士卒组建能够飞在天上的军队。” 昆仑老祖听完后,一把揪住白剑飞的衣领道:“如今大汗正准备兵发宁锦,天启狗皇帝居然组建了一支这样的队伍,此飞天之物长什么样?” 白剑飞有些胆怯道:“师……师傅,听当日目睹凌云飞天之人说,此物类似于墨家的飞鸢,飞行高达数百丈,而自从试飞后,天启皇帝就封锁了一切消息。” 昆仑老祖听完后,沉思良久道:“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你速带图苛多先去关内刺杀凌云,顺便将飞天之物的制作方式弄到手。若大汗攻打宁锦顺利,将会派人传信于你,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是,师傅。” 等白剑飞退出后,昆仑老祖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道:“诸子百家已经消失几千年,为何墨家机关术中的飞鸢制造之术,会落到一个盗墓贼的手中,难道是从地下挖出来不成?不行,必须得速速禀明大汗,免得夜长梦多坏了大汗大事!” 说到这儿,昆仑老祖便走出小黑屋道:“备轿进宫……” 172章 皇太极闪亮登场 如今的辽东,后金渐渐的崛起,在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一生拼搏下,成了大明朝唯一的隐患。 努尔哈赤,通满语和汉语,喜读兵书,二十五岁时起兵统一女真各部,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汗,建立后金,割据辽东,建元天命。萨尔浒之役后,迁都沈阳。之后席卷辽东,攻下明朝在辽七十余城。 天启六年(1626年)兵败宁远城之役,同年四月,努尔哈赤又亲率大军,征蒙古喀尔喀,八月十一日,努尔哈赤去世,一生的拼搏中,为清朝江山作出了诺大贡献。 努尔哈赤死后,作为努尔哈赤八儿子的皇太极受岳托等人推举袭承汗位,改次年为天聪元年。 皇太极即位之后进行大刀阔斧的封建化改革,加强中央集权;在战略上定先征服朝鲜和漠南蒙古,以解除攻明后顾之忧的战略方针。对明则采纳汉族降官建议,确立"讲和与自固之策",重用汉将,削弱明朝实力,志在入关夺取全国政权。 为了防止袁崇焕正在实施的“恢复之计”,即“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他修城屯田,以屯养战,以“守为正著,战为奇著”。皇太极便想对袁崇焕未曾实施之前发起攻击,以此来打破明朝的宁锦防线。 而此时皇太极(黄台吉)在大政殿,亲自接见了匆匆进宫的昆仑老祖。 大政殿俗称八角殿,八角重檐攒尖式,八面出廊,均为“斧头眼”式隔扇门。下面是一个高约四尺余的须弥座台基,绕以雕刻细致的荷花净瓶石栏杆。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殿前的两根大柱上雕刻着两条蟠龙。 殿内有精致的梵文天花和降龙藻井,气势雄伟,屏风及熏炉、香亭、鹤式烛台等。此殿为皇太极举行重大典礼及接见重要官员所在。 大殿中,一个雕刻着金龙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四方国字脸,皮肤有些黝黑,宽额头,阔口鼻,额下留着一缕胡须,身穿龙袍之人双手伏在龙案之上,面带微笑的望着昆仑老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后金的天聪可汗皇太极。 昆仑老祖一见到皇太极,连忙用后金礼仪行礼道:“奴才上官飞云参见可汗。” 皇太极抬手虚扶道:“免礼!国师为何来得如此匆忙?怎么连官服都没有穿?” 昆仑老祖,哦不,上官飞云站起身后,弯腰低头躬身对着皇太极道:“启禀可汗,那喇嘛服奴才穿不惯!所以……” 皇太极却是挥了挥手道:“算了,不喜欢穿那就随你,不知国师此次匆忙进宫所为何事?” 上官飞云将白剑飞所说的一切,一次不落的禀报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不听还则罢了,一听之下,立刻就“蹭”的站起身来,紧赶几步来到了上官飞云身旁追问道:“此事可属实?” “回禀可汗,此事千真万确。如今飞鹰卫正在组建。”上官飞云恭恭敬敬的说道。 皇太极听完了上官飞云的话,背着双手,在宫殿中来回踱步,沉思良久后道:“飞鹰卫刚刚组建,也没有什么战力,暂时先封锁消息,粮草估计四月底便可准备妥当,到时候我们兵发宁锦,一举打破明朝的宁锦防线,到时候再慢慢收拾飞鹰卫。” 上官飞云也明白,大战在即,一切当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有了飞鹰卫,自己办起事来就畏首畏尾。 但是,有这样一只可以飞上天的队伍,虽说没有形成规模,只是刚刚组建,但上官飞云依旧放不下心来。 眉头紧锁,思前想后好半天,上官飞云才对着皇太极道:“大汗,奴才对于疆场征杀不在行,不如奴才亲自前往北京城,如果凌云肯为汗所用,那就将他拉拢,如若不行,奴才便将他斩杀,以防后患。” 上官飞云所说的一切,正是皇太极心中所想,所以皇太极也没有任何犹豫,对着上官飞云点点头道:“国师挑选二十名精锐白甲兵,就到关内走上一遭。看看这个凌云到底是何方神圣?” “奴才领旨!” 而同在此时,苏州,也是发生了一件与凌云相关的事情,导致了凌云几次三番的想要找回自己的未婚妻,一直都是没有找回。使得柳如是再次回到了历史的起点。 苏州郊外,凌云的衣冠冢 柳如是和春花给凌云已经守孝半年之久,此时的柳如是,比之半年前,长大了许多,越发的诱人起来。 凌云的衣冠冢旁,柳如是搭建了一个小草棚,身穿白色孝衫,吃住都在小草棚中,因为凌云的坠崖身亡,使得柳如是有些沉默寡言,每日只是看看诗词典籍,以此来消磨时光。 群山环绕,山清水秀,茂密的森林绿油油一片,山间野花烂漫,哗啦啦的溪水不断流淌,树林中传出各种鸟儿欢快的鸣叫声! 但是,待在山林旁半年之久的柳如是,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丝的笑容。 就在柳如是捧着一本书籍细细观看的时候,只听远处传来春花的声音:“如是妹妹......如是妹妹......” 柳如是将手中的书籍放在床榻边上,缓缓的站起身,用芊芊玉手的小指将流海的一缕秀发勾到了耳朵后,轻声道:“这春花姐,怎么总是火急火燎的......” 没多久,春花有些气喘吁吁的进了小草棚,手中拿着一张纸卷道:“如......嗯......如是妹妹,你知道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柳如是强挤出一副笑容道:“姐姐又不喜欢读书写字,手里拿的莫不是那个才子送与姐姐的情诗吧?” 春花故作生气道:“妹妹竟敢取笑奴家,奴家自从公子赎身后,就已经发誓,此生就算是有个当朝状元也是不嫁,只为公子守一辈子。” 春花的话虽说是很平淡,却是勾起了柳如是的心事,苦思良久,心中五味俱全,眼眶中泪水来回的打转了好半天,柳如是才强挤出一丝的笑容道:“那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什么事能让姐姐如此开心?” 春花甜甜的一笑道:“妹妹只知道待在这里看书,如今朝中可是发生了许多的大事。” 说完后,春花便将手中的纸卷递给了柳如是。 柳如是接过纸卷一看,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朝廷的邸报......” 可当柳如是看到下面的时候,眉头却是紧紧的皱了起来,只见开场就是一首曲子引起了柳如是的好奇心,此曲正是当日凌云在教坊司唱武则天的曲子。 看着邸报上的每一个字,柳如是也是连连叹息道:“此人也真是胆大,竟敢公然挑战礼法,将教坊司的女子和武则天,花木兰,梁红玉等人相提并论......” 说到这时,柳如是眉头皱的更紧,因为他看到上面的几个字,那就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教坊司九品凤鸾,凌云公然唆使女子遭反,押往菜市口凌迟处死。” 柳如是泪流满面,连连摇头道:“这怎么是唆使女子遭反,简直是苍天不公......可是,可是他怎么和郎君同名同姓......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同姓也是很正常......” 说到这,柳如是便继续的看向了手中的邸报,可是,脸色随着越往下看,越是疑惑,又有一分的喜悦,直到看完了邸报,柳如是才翘首望向了小草棚外自言自语道:“看来当今万岁还是有识人之明的......” 春花见柳如是看完了邸报,这才凑上前道:“妹妹,邸报上的人和公子同名同姓,奴家想去京城,看看此人是不是公子,若不是公子,那奴家也就死心了!” 柳如是却是摇摇头道:“天下间同名同姓者数不胜数,根本就不可能是郎君,要是郎君的话,他早就来接我们了!” 春花听完了柳如是的话,神情有些低落,但依旧是语气坚定道:“就算有一丝的希望,奴家也不会放弃,无论如何,奴家也要进京看看。” 柳如是双目失神,情绪有些低落,整个人一副茫然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小草棚,来到了凌云的衣冠冢旁边道:“郎君,邸报上说得对,妾身虽说身为女子,但是妾身也是很敬佩这些女中豪杰,所以,妾身想四处走走,恕妾身不能陪伴在郎君的身旁了!” 紧随在柳如是的身后走出来的春花,听到了柳如是的话,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如是妹妹这是准备去哪?你只不过是九岁而已......” 话音未落,柳如是却是叹息一声道:“柳如是乃是郎君给妾身取的名字,如今郎君已经不在,柳如是也不会再让别人叫,从今日起再也没有柳如是,只有杨爱,依旧是那个没人疼的杨爱!呜呜呜......” 春花见柳如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是有些伤感的叹息一声道:“妹妹打算去哪里?” 抬头看了看蓝天白云,闭着眼睛任其威风吹拂在脸庞之上,柳如是声音有些苦涩道:“郎君在扬州鬼见愁身死,奴家先去趟鬼见愁,之后再去浙江嘉兴祖籍看看,要是有亲人在,那就暂时留在浙江嘉兴,要是没有亲人可寻,那就走到哪算哪吧!” 令柳如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是,自己此一去,可谓是磨难重重,也和凌云越走越远,再次踏上了秦淮八艳的道路。 173章 魏忠贤的盘算 夜幕降临,苏州城一片灯火通明,店铺林立,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媚香楼,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吹拉弹唱,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 徐佛的房间中,杨爱和春花将自己的打算对着徐佛讲说了一遍。 徐佛坐在桌前的一张圆椅上,用一块大红色丝帕轻轻的擦了擦泪水,一副难舍的表情道:“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外面的世界可不比这里……” 两人目光坚定的对着徐佛点了点头道:“妈妈,我们两个已经下定决心,此番前来,是觉得妈妈平时对我们还不错,特意向妈妈辞行而已。” 徐佛无耐的点点头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妈妈也不在留你们。只是日后若有什么马高镫短,只管来找妈妈就是,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勾心斗角,江湖险恶,你们还需多留个心眼!” “多谢妈妈教诲……” …… 次日,阳光明媚,天空中偶尔有朵朵白云飘过,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的微风,明媚的阳光照射着苏州城每一个角落。 苏州码头 柳如是和春花依依不舍的离别,各自登上了不同的客船,顺相反的方向而去。 也许是经过了人生的坎坷,对人心多少有些了解的春花,此刻却是一生穷苦百姓装扮,没有了之前的妩媚之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男子装扮,比之叫花子也就稍微强上一点点。 站在客船甲板上的春花,此刻却是怀着激动,期盼,担忧的心思,静静地望着河面上被客船分开的一道道水波纹,只恨自己不能肋生双翅直接飞到京城。 莱州卫 凌云带着一千余军户,在莱州千户所男女老少的送别下离去。 临行前,凌云望着一望无际蔚蓝的大海,对着董千户道:“董千户一定要联络附近几个千户所,将所有海盐归拢收购,最好在莱州卫修建一个码头,也方便水路直接通往天津卫。” 董千户却是再三保证道:“大人只管放心,周围的海阳卫等几个千户所的千户,和下官都有些交情,下官保证只要有钱赚,他们肯定会以大人马首是瞻,大人只管放心,等大人派人来收购海盐的时候,下官一定修好码头。” “那好,董千户保重……” “大人一路顺风……” 就这样,一千多的军户在凌云的带领下,和自己的家人一一告别。 同在此时,顺天镖局的白剑飞和图苛多刚刚离开盛京,上官飞云就带着二十个白甲兵离开了国师府。 此时的上官飞云,身着华丽,典型的豪门士绅装扮,带着紧随在身后的二十个和尚,踏上了入关的道路。 之所以说跟着的是二十个和尚,那是因为后金发型留的很特别,每人只是留着一根小辫子而已。 为了不引起明朝士兵和百姓的注意,上官飞云便将二十个白甲兵剃掉了头顶辫子,所以看起来像和尚。 上官飞云带着二十个白甲士兵一出盛京,就有一个身材魁梧,长得凶神恶煞般的白甲士兵假扮的和尚,紧赶几步凑到了上官飞云的身旁,很是恭敬的用叽里咕噜的满文问道:“国师,区区一个汉人,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不但国师出马,而且还出动二十个白甲士兵......” “啪” 那个和尚话音未落,上官飞云就反手一记耳光抽在了脸上,直接将那和尚抽的翻倒在地,脸蛋上瞬间就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被打的和尚连忙趴在上官飞云的身前磕头赔罪,其余的十几个白甲士兵假扮的和尚一会看看上官飞云,一会看看跪伏在地连连磕头的和尚。 上官飞云指着跪伏在地上的和尚道:“废物,告诫过多少回,从现在起那么就是出家人,要说汉语,而且不能叫国师,再要是如此,小心你的狗命。” “是,是是......” 京城,皇宫御书房 天启皇帝一边忙碌着做木匠活一边问站在一旁的魏忠贤道:“魏伴伴,你说凌云已经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魏忠贤恭恭敬敬的对着天启皇帝弯腰施礼道:“回皇上的话,老奴估计过不了多久凌云就会回来,按时间算,要是路上没有耽搁,而且走水路的话,如今凌云已经在半道上了!”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道:“这段时日没见到他,还真是有点想念......算了,等他回京立刻叫他来见朕!” “老奴遵旨......” 虽说魏忠贤答应的如此爽快,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五味俱全。 转而,天启皇帝再次放下手中的活计问道:“飞鹰卫的衙门修建的怎么样了?” 魏忠贤连忙答道:“回皇上的话,已经将五城兵马司场地分出了一小半,工部正在督建,再有几天就可以完工了!” 天启皇帝听完后,对着魏忠贤额首道:“嗯!飞鹰卫的装备也要速速准备妥当,到时候不得缺少一样。” “老奴遵旨” 直到辞别了天启皇帝,魏忠贤离开皇宫后,立刻就变得脸色阴沉起来,使得周围的几个跟班也是胆战心惊,生怕触碰到魏忠贤的眉头。 回到府中,客印月看到魏忠贤愁眉苦脸的样子,满脸堆笑着坐到了魏忠贤的身旁,一脸媚笑道:“怎么了?这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魏忠贤双目微眯,语气生冷道:“如今凌云那个臭小子深得皇上器重,若再这样长久下去,岂不是要和杂家分庭抗礼!” 客印月却是咯咯一笑道:“奴家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 魏忠贤却是望向客印月道:“哦!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客印月却是缓缓的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道:“想你九千岁,平时也是聪明之极,但身在局中却也是看不清局势了。” 听客印月如此说,魏忠贤虽说不喜,却是望向客印月道:“哦,此话怎讲?” 客印月再次坐到了魏忠贤的身旁道:“如今凌云已经是和你一条船上的人了,而且红莲对他更是情有独钟,等过段时间,你不如找个机会给他们两定下亲事,那样他就成了你的孙女婿,就算他再怎么深得皇上器重,还不是要乖乖的听你这个长辈的话。” 魏忠贤听完客印月的话,闭目沉思良久,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蹬蹬蹬” 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丫鬟,跪倒在魏忠贤的身旁,连头也不敢抬道:“奴婢在,千岁爷请吩咐!” 魏忠贤不咸不淡的说道:“去,将小姐请来!” “是,千岁爷!” 丫鬟刚退出去,紧接着从外面跑进来一家丁对着魏忠贤和客印月见完礼后道:“千岁爷,肃宁伯和他的公子来了!而且还带了好多的礼物!” 魏忠贤听完后,眉头紧锁道:“嗯!他怎么来了?” 不过想归想,魏良卿好歹也是自己的侄子,若是拒之门外也有些说不过去,自从上次和凌云冲突后,魏良卿也有些日子没敢来府上,如今带着礼物前来,想必是前来赔罪的。 “嗯!让他进来吧!” “是” 可是,打死魏忠贤都想不到的是,此次魏良卿根本就不是前来赔罪,而是前来给自己的儿子求亲的。 魏良卿打的算盘是,自己身为魏忠贤的侄子,如果要是自己的儿子娶了魏忠贤的孙女,那岂不是亲上加亲,而且以后还可以给自己的儿子谋一条出路,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没多久,家丁就带着魏良卿父子还有几个家丁抬着两大箱聘礼走了进来。 魏忠贤望着大红色的箱子,一脸疑惑的问道:“你这是何意?莫不是......” 魏良卿连忙对着魏忠贤施礼道:“叔父,侄儿此次前来是想找叔父求亲的!” 魏忠贤听完后,望着魏良卿道:“你都娶了十几房小妾了!而且府里的丫鬟那个没有被你那个,如今有看上那家的千金了?” 魏良卿却是一脸尴尬道:“这个......叔父,您误会了!侄儿不是要给自己说亲,那是要给犬子求亲的!” 魏忠贤这时才明白自己曲解了魏良卿的意思,有些尴尬的一笑道:“哦!不知是看上了那家的千金,就算是当朝阁老,他也不敢不买杂家的帐,你且说来看看!” 就在此时,魏红莲蹦蹦跳跳的来到屋外,不过魏红莲没进来就听到了魏良卿的话,也就停住了脚步,躲在门外偷听起了魏忠贤和魏良卿的谈话。 魏良卿看了看魏忠贤再看了看客印月道:“叔父,犬子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纪,纵观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侄儿觉得只有和叔父结亲,那样侄儿和叔父的关系还可以更进一步,所以侄儿想恳请叔父将小姐下嫁犬子......” 话音未落,魏红莲便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指着魏良卿的鼻子道:“魏良卿,你也不看看你家废物儿子熊样,整日游手好闲,明明是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却还冒充文人才子的货。整个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也配得上姑奶奶,要想姑奶奶嫁给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174章 和上官飞云的初次交锋 小辣椒魏红莲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开始担忧起来!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魏红莲那火爆的脾气,简直是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整天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 如今魏良卿的话,却是被魏红莲听了个一清二楚。 被人指着鼻子,魏良卿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可不敢去触碰魏红莲的眉头。 侧目望向魏忠贤和客印月,这两人都是一副高高挂起的表情,魏良卿心里暗骂:“这真他娘到了十八辈子血霉了,怎么一进来就碰到这个姑奶奶?” 想归想,但如今魏红莲大发雷霆,魏良卿也只能厚着脸皮憨憨一笑道:“大小姐……” 话音未落,魏红莲绕过魏良卿来到了魏良卿儿子的面前,双手叉腰,上下打量起魏良卿的儿子。 不过,明明是一个大草包,却还是故作风雅冒充文人墨客大才子的魏良卿儿子,此刻却是没有看清眼前的形势。 憨憨一笑,魏良卿的儿子刚准备上前和巍红莲搭讪,就见魏红连指着魏良卿的儿子破口大骂:“奴家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草包才子,你凭什么来向本姑娘提亲?你也不找个牛蹄坑里,撒泡尿照照自己。” 魏红莲一个劲儿的挖苦,使得魏良卿父子有些脸红脖子粗,十分尴尬的环顾四周一眼,最终摇摇晃晃行至魏忠贤身旁,对着魏忠贤躬身施礼道:“叔父,虽说小姐如此说!但自古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若一味地依着小姐,恐怕有失礼法,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虽说平时魏忠贤非常宠爱魏红莲,也给魏红莲养成了蛮横无理的性格。但是说到此事,被古代礼法所熏陶过的魏忠贤也不例外。 魏忠贤听完后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嗯!肃宁伯说的不错,正好今日准备定一下你的亲事,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若依旧待字闺中,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魏红莲一听,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就如同遭受雷击一般,愣了好半天,魏红莲才回过神,手足乱舞大哭大闹起来:“不,死老头,你是嫌弃奴家碍事儿了吗?难道奴家的心思,你不知道吗?不嫁,不嫁,奴家就是死也不嫁。” “叔父,既然小姐不愿意嫁,那侄儿就先告退了。”其实若再留于此处,对魏良卿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保不准还要去承受魏红莲的怒火。 魏忠贤并没有说话,只是浑不在意的对着魏良卿挥了挥手。 等魏良卿父子退出之后,魏忠贤这才站起身,行至依旧哭哭啼啼的魏红莲身旁,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唉……本来是想等凌云回京的时候将你们之间的亲事定下来,既然你不愿意嫁,那此事以后就休要再提。” “嗯……怎么又扯到凌云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魏红莲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时连忙抓着魏忠贤的手臂晃悠着,撇撇嘴做出一副撒娇的表情:“祖父,奴家就知道祖父最疼爱奴家了!奴家答应还不成吗?” 站在一旁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客印月,看着就像是小孩般的祖孙俩,轻移莲步来到两人身旁,呵呵一笑:“好了!一切还是等凌云回来再说。经过了今天的事,魏良卿肯定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此后再也不会和咱们一条心了。” 魏忠贤听完后双目微眯,微微的沉思片刻,双眸中闪现出一丝的阴冷之色道:“随他去吧!在杂家眼皮子底下他还蹦达不起来。” 而就在此时,正在赶往京城的凌云,也是遇到了一个难题。 自从凌云穿越以来,最多的时候同行者也不超过十人,吃饭住店也是方便了很多。 可如今凌云所率领的那可是一千多号人,就算是住店也没有哪家客栈可以住下一千多人,所以大家也只能每天啃着干馒头就着凉水度日。 虽说每天只是吃着干馒头,但对于这些连野菜汤都难混温饱的军户来说,那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一连数日,直到三月初十,凌云等人的船只在天津卫码头靠岸。 可令凌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麻烦也是渐渐的逼近。 风和日丽,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遮挡,炎炎的烈日炙烤在大地上,空气中偶尔吹过来一丝的微风,也是夹杂着浓浓的热气。 时至晌午,凌云等人登上码头后没多久,南宫云和龙天阳便匆匆来禀报:“大人,今日已经没有船只去京城,若走旱路的话恐怕需要两日之久,再加上兄弟们已经舟车劳顿,不如我们在天津为暂时休整半日,明日一早再出发不迟。” 看着自己所带领的一千多号人在码头上来回晃动,凌云也没有反对两人的意见,对着两人点了点头道:“也好!反正也是无事,不如你们带着兄弟们找个地方解解馋。” “那大人你呢?”南宫云和龙天阳不约而同地齐声问道。 凌云长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馒头,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正好闲来无事我也去逛逛天津卫,你们不用管我,明日一早,我们在码头相聚。” “是……” 天津卫,街道之上店铺林立,各种幌子随风招展,喧哗吵闹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各种车辆络绎不绝,看起来一片繁华景象。 而就在东城大街之上,比凌云早到一天的上官飞云,此刻却是带着几个和尚在街道上四处游荡,引来了街道旁行人的注视。 一个年约十五六岁,浑身沾满污渍,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带着一群七八岁的小孩斜靠在街道旁的角落中。 看着上官飞云衣着华丽,而且身后带着几个和尚做护卫,为首的叫花子冲着几个小孩一眨眼,几人便起身向着上官飞云围了过去。 “啊!老杂毛行啊,有两下子。” 为首的叫花子只是撞了上官飞云一下,手里便抓着一个钱袋。 可是上官飞云却是死死地抓住了叫花子的手腕,面色阴冷,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你找死……” 哪知上官飞云话音未落,小叫花顺手便是一招猴子偷桃。 上官飞云本以为小叫花只是一个要饭的,怎么也没想到小叫花会来了这么一下子,立马松开小叫化的手,身形向后轻轻一个闪避躲开了小叫花的攻击。 小叫花抖了抖手中的钱袋,侧首望向身后几个欢呼中的小孩,挺起胸膛,开始吹嘘起来:“哈哈哈!就说过嘛,我乃天下第一飞贼,盗圣凌云……” 话音未落,上官飞云抬手指向小叫花,情绪有些紧张追问道:“你就是凌云?” “切,老杂毛,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着急个毛!”小叫花再次吹嘘起来:“我乃是天下第一飞贼,盗圣凌云 的徒弟,怎么样?怕了吧!” 上官飞云脸色一变,双眸中杀机四射,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小子自己找死,那就休怪老夫出手狠辣,要怪就怪你是凌云的徒弟。” 上官飞云话音一落,身形猛然间一闪,如同闪电般快捷,奔着小叫花的天灵盖就是一掌击了下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掌挂风声,凌厉的破空声不断的在小叫花耳旁响起,真气波动下,小叫花头顶的乱发无风自摆,而且上官飞云出手极快,小叫花想躲避也是躲闪不及,无奈下闭上了眼睛,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完喽!我命休矣!” “砰” 就在小叫花绝望的闭上双眼时,只听耳旁有重物撞击的声音传来。 小叫花缓缓的睁开眼,心有余悸的侧首向着身旁望去,只见一个英俊的翩翩公子在一个满头银发的美少女搀扶下一个劲的揉着手掌。 其实,出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进城的凌云和白莲花。 在上官飞云一掌击向小叫花天灵盖的时候,凌云情急之下和上官飞云对了一掌。 凌云被上官飞云的一掌打得倒退十余步,整个手臂都是酸痛不已。 而上官飞云也好不哪去,向后退了两三步,眉头一皱,死死的盯着凌云,自言自语道:“般若掌......” 凌云揉着发疼的手臂,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憨憨一笑,老气横秋的说道:“我说,老杂毛你还挺识货的吗?你可知道当街杀人那是要进衙门的。” 听凌云如此一说,上官飞云也是若有所思起来,好半天才望向凌云,语气不善的说道:“老夫最讨厌少林弟子,既然你身为少林弟子,那就休怪老夫了!” 说罢,整个人凌空跃起,一记苍鹰捕兔攻向了凌云。 “还来......”凌云抓着白莲花的手腕向着左侧一个闪身避开后,开始骂起上官飞云来:“我靠!老杂毛,你他娘就是一块狗皮膏药,黏上小爷了是吧!小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再要动手,小爷可就还手了。” 哪知上官飞云一招扑空,不但没有收手,身体一落地也不答话,一个转身紧赶几步,栖身来到凌云身前,双掌直奔凌云肋下而去。 175章 小爷的女人你也敢动 如今这年月,百姓没有一点娱乐活动,闲暇之余,也无非就是跑到茶馆儿听听书,再有就是听茶博士念念朝廷的邸报。 所以街道上凌云和上官飞云相斗,引起了来来往往行人的围观。 上官飞云出手极快,凌云也只是一味的闪避并没有还手,双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凌云怎么也想不到上官飞云会招招攻击自己要害。 眼见上官飞云的双掌就要击打在凌云的助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站在凌云身旁的白莲花,双脚一跺地,凌空跃起,一招回旋踢,右脚踹向了上官飞云的脖颈。 虽说上官飞云那是超一流的高手,但之前自己将白莲花当成了一招不会的普通女子,可就在白莲花出手的一刹那,上官飞云深深的体会到,自己今天是碰到硬手了,光是白莲花踢出的那一脚所产生凌厉的破空之声,上官飞云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的女子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如今形势已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若此刻上官飞云打中凌云,白莲花也会一脚踹伤上官飞云。 不过作为老一辈的高手,而且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人,上官飞云才不会傻到以命博命,再说了,上官飞云也不知道凌云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凌云只是一个普通的少林弟子。 想到这儿,上官飞云微微一侧首,躲开白莲花的回旋脚,也因为这一耽搁,给了凌云足够的时间跳出了战圈。 “老杂毛,小爷与你无怨无仇,你却招招致命,即如此,休怪小爷欺负老人了!”说到这儿,凌云真气运转,一脸警戒的望向了上官飞云。 这时,人群外一群衙役一边推打着人群一边高喊:“闪开……闪开……公差办案,敢有阻拦者,通通以妨碍公务拿办……” “呼拉” 听到衙役的喊声,人群瞬间如同潮水般闪开了一条通道,上官飞云,凌云,白莲花,还有几个观战的和尚瞬间就暴露在了几个衙役的眼中。 为首一个身穿捕快服饰的汉子,昂首挺胸高阔步,大步流星来到凌云等人面前开始指责起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聚众斗殴,你们将王法置于何地?” 转而,那捕快望向上官飞云和白莲花道:“一看你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像怪物一样满头银发,典型的未老先衰。还有你,少说也有六十来岁了吧!你在大街之上装什么小混混?行了,都甭废话了,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吧!” 捕快的话让白莲花一阵的天名火起,正欲上前与捕快争论,却被凌云一把抓住了手腕。 白莲花不明所以,回首望向凌云时,只见凌云一脸笑意的冲着自己眨了眨眼。 上官飞云可就不一样了,他乃是后金国师,身后的几个和尚也都是后金八旗白甲士兵假扮,也没有表明身份的文书和度牒,若真进了衙门,恐怕就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所以上官飞云也是很怕进衙门,俗话说得好: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如果钱能解决问题,上官飞云可不想进衙门里触那眉头。 伸手入怀,摸出一块金元宝,上官飞云凑上前,有些献媚的笑道:“差爷恕罪,小老儿只是与这位公子切磋武艺,给几位差爷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望差爷莫怪。” 捕快接过上官飞云手中的金元宝,掂了掂后对着上官飞云等人一摆手:“行啦!既然不是流氓混混,那就赶紧走吧!” “多谢差爷,多谢,多谢……” 等上官飞云一离开人群之中,凌云也牵着白莲花的手向着人群外走去。 “等等……” 听到喊声,凌云站住身形回首望去,只见那捕快抖着手中的金元宝,一副耍无赖的表情道:“小子唉!爷让你走了吗?” “哦!小爷想走便走,你他娘管得着吗?” 捕快见凌云说话如此冲,斜着脑袋来到了凌云的身前,刚准备抬手去抓白莲花,手还没落下,凌云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抽在了捕快的脸上。 “啪” 凌云甩手一记耳光只打的捕快像个陀螺一般在地上旋转了好几圈,眼冒金星,脑袋发蒙,晕晕乎乎的捂着脸,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没缓过气来,凌云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抽在了捕快的另一边的脸蛋上,这才指着捕快的鼻子道:“你他娘算什么东西?小爷的女人你也敢动......” 白莲花听凌云说自己是他的女人,脸上的怒气瞬间就烟消云散,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敢打官差,兄弟们一起上,将这臭小子拿下......” 一群衙役见顶头上司被打,各自抽出腰间的佩刀将凌云和白莲花围了起来。 “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捕快,就是管你们的刑部尚书,小爷也是想打便打,识相点赶螃蟹夹鸡蛋,连滚带爬。否则小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后,凌云根本就不再去理会一众衙役和围观的人群,牵着白莲花的手便走出了人群之中。 几个衙役见凌云说话如此嚣张,也不敢上前拦截,纷纷围到了捕快的面前,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头,这小白脸是那个衙门的?怎么如此嚣张......” “头,我们要不要拦截......” 捕快捂着脸,望向指指点点的人群,一脸尴尬之色道:“还拦截个屁啊!赶紧给老子找郎中......” ...... 津门酒楼 凌云带着白莲花要了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正在品尝美食的时候,之前被上官飞云抓住手腕的小叫花带着几个七八岁的小叫花子,趴在酒楼的门口,将脑袋伸了进来,看着凌云桌上的美食,吧嗒着嘴,一个劲的吞着口水。 白莲花嫣然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对着凌云道:“郎君,他们几个怎么总是跟着我们?” “进来吧!”凌云侧首望向酒楼的门口说道。 “嘻嘻嘻......” 几个小叫花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站在凌云的桌旁,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公......公子!哦不,恩公......” “别叫我恩公,举手之劳而已,你小子手脚倒是挺麻溜。” 凌云只是随口一说,哪知小叫花再次吹嘘起来:“那是!恩公别看小人现在是要饭的,那是小人还没找到小人的师傅,等找到了师傅,那小人就会扶摇直上九万里,嘻嘻......” 话还没说完,凌云的话语就将小叫花给打断:“哦!你师傅是谁?听起来好像很牛哈!” 小叫花一挺腰板,拍了拍胸膛道:“那是!小人的师傅那是大名鼎鼎的盗圣凌云,怎么样?小人的师傅够厉害吧!” “噗” 凌云刚喝了一口汤,听到小叫花的话,直接将嘴里的汤给喷了出来。 擦了擦嘴角的汤水,凌云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抬头望向了天花板。 一旁的白莲花听到小叫花的话,直接掩嘴“噗嗤”笑了出来! “恩公在看什么?可是这天花板有不妥之处?”小叫花也是抬头望向了天花板。 凌云浑不在意的回答了一句:“哦!我在看天上到底有没有牛在飞?” 小叫花听了凌云的话一乐道:“恩公真会说笑,牛怎么可能会在天上飞!” 凌云叹息一声后,望着小叫花笑了笑:“本来牛不会飞,但是有人要吹的话,自然就会被吹上天。” 小叫花脸色微微的一变道:“恩公莫不是以为小人在说假话?” “不是吗?” 小叫花挺起胸膛,语气坚定道:“恩公!实不相瞒,小人的师傅的确是盗圣凌云......” “呵呵!你师傅是凌云,那我是谁?”凌云嘴角略微向上一翘,紧紧的盯着小叫花。 “你当然是小人的恩公了!” 小叫花刚说完,凌云就站起身将一块碎银丢在了桌上,拍了拍小叫花的肩膀道:“以后别再打着我的名头招摇撞骗。桌上的吃的你随便吃,等会把账结了。” “嘻嘻......多谢恩公......” 几个小叫花望着桌上的美食,就像是饿狼一般,直接上前开始哄抢起来。 吃了好半天,为首的小叫花才猛然间想起了什么,问身旁的几个小叫花:“刚才恩公说了什么?” “他说这些吃的归我们了!”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是什么?” “哦!好像是说叫大哥以后别再打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了!” “什么?” 听到这,为首的叫花子随手将桌上的碎银随手丢给了店小二喊了句:“小二结账!” 之后一溜烟的跑出了津门酒楼,向着凌云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酒足饭饱,凌云带着白莲花一边散步,一边欣赏着天津卫的街道美景。 就在此时,小叫花追上了凌云,挡在了凌云的面前“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呼哧......就......啊就......恩公......小......呼哧.......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还请恩公收小人为徒!” 说完后,小叫花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凌云微微的一侧身,避开了小叫花的一个响头,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叫花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收徒弟,再说了我已经金盆洗手,这点钱你拿着,以后切莫在招摇撞骗。” 小叫花捧着手中的银子,神情有些失落,双眸中闪现出一丝的迷茫,望着凌云渐渐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才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有些哽咽的哭泣起来:“叫......叫你瞎说......” 176章 魏忠贤的小心思 清晨,随着东方渐渐发亮,朝阳从东边的山头冉冉升起,喧闹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随着这一切的到来,整个天津卫再次开始热闹起来。 码头 凌云和龙天阳等人在码头聚首,双方互相见礼后,龙天阳开始对凌云禀报:“大人,为了方便起见,小人擅自做主包了一艘大船,估计傍晚时分便可抵达京城。” 凌云望向一千多号军户和一些家眷,嘴角微微一翘点了点头:“很好!我们人这么多,如果和别人同坐一艘船,确实不方便。” “大人,可以上船了吗?”站在一旁的南宫云对着凌么一抱拳,问了起来。 “嗯!上船吧!” 一千多人陆续上船,光是上船起锚就差不多耽误了一个时辰。 而现在凌云等人乘坐的大船离开码头之时,有一艘客船也在天津卫码头靠岸。 甲板上,一个衣衫凌乱的穷苦叫花子装扮之人,抬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眺目望向码头,暗自嘀咕:“天津卫……嗯……看看有没有船,要是有船的话,估计下午就能到京城吧!”细看之下,此人正是赶往京城寻找凌云的春花。 “各位客爷,天津卫到了!大家都该下船了。”船老大对着船舱中呼喊着。 春花来到正在呼喊众人下船的船老大身旁,对着船老大抱了抱拳道:“老哥请了!敢问老哥此时可有去京城的船只?” 船老大听完后,回首望向凌云所乘坐的船只,叹息一声:“唉……刚刚走的那一艘船,打的是去京城的旗号,若是小哥想去京城,估计也得等到晌午,不如先到处走动走动,等晌午再来码头便是。” “多谢老哥……” 抛开众人旅途之中的一切就不细表,直到夜幕降临,快要掌灯时分,凌云才带着一千多号人抵达京城。 抬头望着巍峨耸立的城墙,凌云撑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尽情的吼了起来。 “哈哈哈!京城,我凌云回来了……” 身旁的白莲花,有些不解地上前问道:“郎君,你怎么回到京城这么开心?” 凌云回首,望向白莲花微微一笑:“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里,总之这里留着我的一些往事和回忆。” “噗哧” 白莲花掩嘴一笑道:“妾身还以为是郎君想念几个姐姐妹妹了……” 城门口,守城门的几个士卒穿着破旧的鸳鸯战袄,怀抱长枪,有些担忧的望向凌云等人,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我说哥几个,那是一群什么人?” “不知道啊!这么多人围在城门口想干什么?” “这我哪知道?不如谁去问问?” “三狗子就你了,你去问问……” “头,怎么又是我啊!万一他们……”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再要拖拖拉拉,回去我就告诉百户大人。” “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万一他们要是敌人,你们可要救我……” “行啦,你小子赶紧放心的去吧!” 等那个叫三狗子的士兵,有些惧怕地向着里面走去时,守在城门口一个穿着小旗衣服的汉子,对着几人一挥手道:“都把招子放亮点儿,要是三狗子有去无回,赶紧关闭城门。” “是,是是,头,您就放心吧!” 就在凌云和白莲花说说笑笑时,三狗子唯唯诺诺来到凌云身旁,将手中的长枪都到一边,对凌云点头哈腰,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这个……呵呵!嗯……那个……” 见来人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凌云上前双手抱拢,按照平时打招呼的样子拱了拱手:“这位大哥似乎有话要说?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说来就是,我凌云一向都是能帮助别人的,尽量去帮……” 凌云话音未落,那士兵就一脸诧异之色,表情有些呆愣:“什……什么?您就是飞鹰卫都指挥使凌……凌……” “不错,我就是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 “扑通” 那士兵听完凌云的话,连忙跪地磕头道:“大人恕罪,非是小人要来,而是大人带着一千多号人,小人都误以为是什么江洋大盗或者后金奸细,所以……” 而站在城门口的几个士兵,看见三狗子,一个劲儿的跪地磕头,都一脸疑惑,自言自语起来:“这怎么回事儿?怎么还跪地磕头了?” “我估计有可能人家要杀三狗子,所以在跪地求饶吧!” “是啊!贪生怕死,简直是连哥几个脸一起丢尽了。” 守城门的小旗,侧目望向几人瞪了一眼:“就你们有能奈,那你们为什么不去?” “呵呵!头,我们这不是上有老下有小……” “都别他娘的废话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关闭城门。” 而此时的凌云,看着跪地磕头的士卒,抬手虚扶道:“起来吧!这是你们职责所在,其实你很不错……” “谢大人……” “你回去告诉他们,这些人都是我选拔的飞鹰卫士兵,叫他们不必担忧。”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办。” …… 经过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凌云也没有心情再去欣赏傍晚的城墙,带着众人便向着城口走去。 几个守城的士卒和小旗,一听凌云的身份,立刻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上前去给凌见礼。 虽说京城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官员,什么三公九卿王公贵族数不胜数,凌云这样的官职更是多如牛毛,但你谁也架不住人家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看着跪倒在面前,向着自己磕头行礼的几个士兵,凌云扶起几人,寒暄几句后,才进了城门。 就这样,来来回回一耽搁,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皓月当空,天空中繁星点点,北京城中,更是一片灯火通明。 等众人一进城,张贵才凑到凌云身旁,对着凌云抱拳施礼道:“大人,这些军户该如何安顿?还有,如今宫门已经关闭,大人明日一早就进宫面见皇上,免得惹皇上不喜。” “有劳落弟兄提醒,等明儿天一亮我便进宫。”点了点头后,凌云望着城中,对着张贵道:“这么多人找客栈也不方便,一会先将这些人带到南城人力车行,等明日面见皇上后,再带他们去衙门。” “是……” …… 北城,魏忠贤送给凌云的宅院中,随着凌云的归来,开始热火朝天起来。 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田招弟等等等等,只要是凌云的人,此刻纷纷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充满了笑容。 借着和众人打招呼的机会,凌云这才逛了一圈自己的宅院,一进三院的宅院中,走廊,亭台楼阁,花园,假山那是应有尽有,光是房间就不下数百间。 可就在众人欢天喜地时,看着一副闷闷不乐,独自喝着闷酒的糟老头,凌云却再也高兴不起来。 “师傅……” 糟老头抿了一口酒,瞪了一眼凌云道:“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呀!这么长时间了,你可知小百合流过多少泪,念叨过多少回你吗?就你这样来来去去耽搁,猴年马月才能拿到武状元和文状元。” “师傅,弟子这不也是迫不得已吗?”凌云一脸苦涩的说道。 糟老头听完后,站起身来望着凌云,冷哼一声:“哼!从明日起,你必须抓紧时间习武!别再想着找借口溜掉。” “是,是是……” 一场筵席,众人敞开了痛饮,直到深夜才结束。 一路的舟车劳顿,再加上熬了个大半夜,凌云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初升的朝阳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在凌云的脸上,强烈的阳光刺的凌云微眯着双眼,伸了伸懒腰,才坐起身来。 花百合已经去了济民堂,云飞燕和陆燕萍去了车行忙碌,各处的店铺又需要林诗吟打理,整个府上除了丫鬟仆役,就剩下了白莲花,小竹,小荷,小菊,小梅几人。 因为一路的舟车劳顿,此刻的白莲花也是停留在梦乡之中。 凌云今日要去进宫面圣,所以小竹几人没有去白莲花的房间,而是打好了洗脸水,给凌云准备好了官袍等候在房间之中。 一起床,看到站在床头的四个美女丫鬟,凌云也是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凌云说话,小竹便笑容满面的对着凌云说道:“公子,奴婢来服侍公子,更衣洗漱……” 穿越将近一年之久,对于这种安逸的生活,在整个大明朝成了潜规则,所以凌云也是见怪不怪。 皇宫 天启皇帝没有大事也懒得上朝,虽说如今已是日上三竿,但他也是刚刚起床没多久。 此刻的天启皇帝,正在和魏忠贤闲聊,就有一个太监匆匆来报:“启禀皇上,凌云求见。” 天启皇帝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魏伴伴所言不差,他果然今日回京了。快,宣他进来。” “奴婢遵旨!” 望着退出去的小太监,魏忠贤双目微眯,开始盘算起来:“小兔崽子,你终于回京了!等你安排好了衙门里的事,杂家倒要问问你是否对小莲莲有意……” 177章 英雄楼 红墙金瓦,雕梁画栋,柱子上雕刻的金龙栩栩如生,整个皇宫中透露着丝丝的威严之气。 小太监带着凌云来到了御书房,一见面凌云便跪倒在天齐庙前,嚎啕大哭起来:“万……万岁爷……呜呜呜……” 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不已的凌云,天启皇帝也是一阵心酸,连忙走至凌云身前,亲自搀扶起凌云,语气中充满了平和问凌云道:“怎么哭起来了?难道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这段时间吃了苦了?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万岁爷……嗯嗯……”凌云依旧有些伤心己,浑身都有些抽搐:“万岁爷,没人欺负卑职,只是这些时日没有见到万岁爷,卑职想万岁爷了……” 看着凌云伤心的样子,在听到凌云的说辞,天启皇帝也是一阵心酸,不过脸上却透露着欣慰的笑容:“好了,别哭了!朕知道你忠心耿耿……” 站在一旁的魏忠贤看着凌云的举动,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小兔崽子拍马屁还真有一套,仅次于杂家啊!” 见完礼,凌云和天启皇帝寒暄几句后,便将此次招兵的一切给天启皇帝将说了一遍。(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一点没说。) 对于凌云一见到天启皇帝就嚎啕大哭的一幕,使得天启皇帝对凌云的好感再次提升一大截儿。 看着天启对自己的关切之情,凌云在心里暗自得意:“都说伴君如伴虎,小爷可不想提心吊胆的在你跟前混,怎么着也得让你舍不得杀我,只要小爷处处注意着,想要混个荣华富贵应该不难。清朝的年羹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小爷可不想像他一样,一生功勋卓著,在雍正面前那是红得发紫的人,最后还不是落得身死下场。还是低调些好……” 等天启皇帝就像听故事一样,听凌云讲完了之前的种种后,这才对着魏忠贤一挥手道:“魏伴伴,飞鹰卫的一切准备的怎么样了?” 魏忠贤低头弯腰,来到了天启皇帝面前,想都不想低头道:“回万岁爷的话,衙门校场已经修建完毕,武器装备一件不差都送到了库房,随时可以入驻。”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嗯!既如此,今日你便入住衙门,让士兵各自归营,你将士兵和官员的花名册报上来,也好让吏部定下官职。” “遵旨……” 对着天启皇帝施礼答应后,凌云确实有些唯唯诺诺道:“万岁爷,卑职还有事要禀报,还望万岁爷恕罪。” “哦!到底是何事?你只管讲来便是,朕赦你无罪。” “谢万岁爷!” 天启皇帝如此说,凌云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天启皇帝抱拳弯腰躬身施礼道:“启禀万岁爷,飞鹰卫士兵定员一千二,卑职招兵时,一时大意给招多了,还请万岁爷恕罪。” 此刻的天启皇帝不知为何心情却是极好,听凌云说招兵招多了,也没有计较,只是浑不在意的问了句:“多出多少人?” “回万岁爷的话,多出来三百二十人。” 天启皇帝后略微沉思片刻,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了一遍,如果凌云多招出几千人,或许天启皇帝会怪罪,保不准,还可能爱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 可如今只多出来二三百人,几百人的数字,天启皇帝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偌大的大明朝,就算凌云图谋不轨,几百人也掀不起多大的浪。 “多出来就多出来吧!将他们全部登记造册。” “卑职遵旨!” 其实令天启皇帝最欣慰的是,凌云多招出几百人并没有像其他官员一样隐瞒,也没有将其编入自己的家丁卫队,这也就表明了凌云根本没有暗中给自己积攒实力之心,这让天启皇帝对凌云放心了不少。 走到龙椅前,天启皇帝缓缓地坐到龙椅上,双目平视望着凌云道:“如今衙门新建,最近一些时日可能比较忙,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便是,朕会帮你解决。” “卑职谢过万岁爷!” “已经在此耽搁了好半天,你也下去安排衙门中的事宜去吧!朕有事再派人找你。” “卑职告退……” 说完后,凌云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皇宫,凌云在凌壮和凌志的帮助下,脱去了身上的官袍,也不管来来往往行人的注意,换上了一套书生袍服,一个手持折扇的俊俏书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凌壮向着凌云跟前凑了凑,小声问凌云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摇摆着手中的折扇,凌云对着两人挥了挥手道:“你们两个速去通知张贵,龙天阳和南宫云,让他们速速将所有军户带到皇城边上的飞鹰卫,安排好他们的住处。记住,是将所有被选中士兵的军户。清点给类物资完成交接,缺少什么列出详细的单据,我好找皇上要。” “是,公子……” 安排好一切,等凌壮和凌志兄弟二人离去之后,凌云这才悠哉悠哉的向着自己在京城的各处产业走去。 城门口 依旧是叫花子装扮的春花,望着巍峨耸立的城墙,还有宽宽的护城河,长吁一口气:“终于到京城了……” 进了城,春花便对着路旁的一个老者抱拳失了一礼,开始问起路来:“老伯请了!” 老者上下打量了春花一眼,虽说此时的春花身穿一身破旧衣裳,但春花举止文雅,一幅彬彬有礼的样子,是得老者好感上升了一大截儿。抱拳对着春花回了一礼道:“小哥请了!” “敢问老伯,飞鹰卫凌都指挥史的府上该怎么走?” 老者上下打量春花一眼,眉头紧锁道:“你为何要打听凌大人的家住何处?” “哦!我乃是凌大人的远房亲戚,此番前来是为了寻亲......” 春花话音未落,老者就露出一脸的不屑道:“如今冒充凌大人亲戚的人数不胜数,你这招已经不管用了,要是缺少川资路费,那你直接去英雄楼讨要,若是冒充亲戚,保不准会被人家赶出来!” 反正也是解释不清楚,春花也不再对老者解释,只是对着老者一拱手:“打扰老伯了,不知凌大人的府上怎么走?”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唉......看见前方的路口了吗?左拐,北大街就一家挂着凌府牌匾的就是,要是不识字,那就找人问问,整个京城如今是没人不认识凌大人,场面上都称凌大人,道上的朋友都称一声凌爷,只要你问凌爷的府邸,那是没有不知道的。” “多谢老伯......” 而此时了凌云,优哉游哉的逛了一圈自己的店铺,在粮铺中见到了林诗吟。 林诗吟正趴在柜台上拨打着算盘统计账务,见到凌云进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柜台,对着凌云福了一礼,甜甜一笑:“公子......” 凌云伸手理了理林诗吟刘海的一丝乱发道:“别这么劳累,实在不行找几个账房先生,你看人都瘦了......” 虽说凌云说的风轻云淡,但听在林诗吟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受用,一下子甜到了心窝里。 略微的开心片刻,林诗吟走到柜台旁边,抓起桌上的账本,双手捧道凌云的面前,莞尔一笑:“公子,这是你走后各店铺的收入,按照公子的吩咐,所有的余钱和车行,药铺等处的收入都购买了粮食,如今已经屯粮十万石。” 听完后凌云点了点头道:“嗯!不看了,我相信你们,对了,回头你去多找几个账房,实在不行就找几个掌柜,你只要查查账就好,不用这么辛苦。” “嗯!奴家知道了!” “对了!十万石粮食数量甚大,不知防潮各项事宜处理的怎么样?” “公子放心吧!都请的专业人士修建,地下都撒满了石灰,就是囤积个两三年也不会出现粮食发霉的现象。” 凌云这才点了点头道:“多建造一些这样的粮仓,尽量的多囤积粮食,只要手里有粮,以后才会方便些。” 林诗吟眉头微微的一皱,一脸疑惑的望向凌云道:“公子囤积这么多的粮食,是准备......” 凌云一听林诗吟的话,脸色微微的一变:“休要胡说,我凌云绝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只是我夜观星象,再过两年就会有大灾,多囤积点粮食,万一有大灾难,也可以挽救更多百姓的生命,不然有个旱灾水涝,皇上一时半会去哪里找那么多粮食救灾。” 林诗吟一脸诧异,更有些惊恐,满脸不解的神情:“公子会观天象?真的有大灾难吗?那可该如何是好?公子悲天悯人菩萨心肠,既如此,我们不如在多囤积粮食,如今江南米价每石粮食还不到一两,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闲钱......” 其实,凌云会观个屁的天象,只不过根据自己一些浅薄的记忆,依稀的知道等崇祯皇帝朱由检即位后,连年灾害不断,内忧外患导致名不聊生,所以才会大量囤积粮草。但在这封建年代里,对于什么观天象之类的说法,大部分的人还是非常相信的。 见林诗吟一脸的惊恐之色,凌云便打起了让预防针:“对了!今日我所说的万不可告诉别人,免得引起恐慌!” “嗯!公子放心,奴家定会守口如瓶。” 微微的一额首,凌云抬手拍了拍林诗吟的肩膀变转移开了话题:“其他的店铺收入怎么样?” 对于各家店铺的生意,林诗吟早就了如指掌,想都不想就说道:“各处生意都算是稳定,只是酒楼也就维持平衡而已,而且皇庄这段时间连带各种农具,耕牛,打井各项事宜,资金有些捉襟见肘了!” 酒楼凌云也没打算赚钱,只是为了结交江湖豪杰文人墨客,凌云定下规矩,但凡求上门的人,酒楼都会给予方便,而且众人还给酒楼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英雄楼》,钱是没赚到一分,有时候还要倒贴,但是三教九流,江湖人士倒是结交了不少。 略微的沉思片刻,凌云便点了点头道:“资金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们只管囤积粮食就是,若有合适的店面就买下来,我要开一家盐铺!” “公子放心,奴家一会便派人去看看,若有合适的铺面就买下来!” 听说皇庄有些难题,凌云也就不再京城停留,和林诗吟寒暄了片刻后,便出了城向着皇庄而去。 178章 上官飞云再次出招 骄阳似火,炎炎的烈日依旧是无情的炙烤着大地,整个大地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官道两旁无水灌溉的田地,已经晒得出现干裂,天地间的麦苗,被晒得蔫不拉叽,看不出一丝的生机,就连树叶也被晒的打成了卷儿。 顶着炎炎烈日,凌云在官道之上中马疾驰。 “咯噔咯噔……”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过后,官道之上留下了漫天的尘土在空气中来回飘荡。 皇庄 头顶着烈日,皇庄的佃户各自在田间忙碌,如今已是春耕完毕,唯一一点就是缺水灌田,所以每个田间都有人在忙着挖井。 马春风,张平安,许多,三个人奔波忙碌在各田埂之间,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挂满了汗珠。 “哒哒哒……” 正在众人忙碌间,由打远处一人一骑疾驰而来,几人翘首观望,才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云。 马春风见凌云到来,连忙带着张平安和许多迎了上去。 等几人走到一块后,凌云翻鞍下马,“啪”一声响,打开手中的折扇,来回急促的呼扇着。 “公子,这大热的天儿,你怎么来了?”马春风有些不解的问道。 “听说皇庄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马春风一听连忙解释起来:“自从公子说只要打井每日就有口粮,如今这些人也不管能不能打出水来,现如今天色不好,整日行动缓慢,水是一滴没打出来,粮食钱财倒是花了不少。” “嗯!先带我去看看……”说完,凌云便朝着田埂走去。 以凌云为首,几人在田埂间走了几圈,让凌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每个井中都只有三两个人在劳作,各自忙各自的,井中一个人,地面上一个人,用竹筐一筐筐的往出来吊土。 凌云刚行至井边,只是摆了摆手,制止住要对自己行礼的佃户,趴在井边向着井底望去,只见情深已达到五六米,却是没有出现一滴水。 而这时,站在近旁的佃户对着凌云恭恭敬敬施礼道:“东家,井深己经达到了一般井的深度,可如今却是没有一滴水,我们是不是要放弃?” 凌云并没有答话,而是从竹筐中抓出一把土,来回搓了几下,虽说井中没有出现一滴水,但土壤中的水分,已经让土壤略带一丝的泥巴状。 指着未曾打出水的井口,凌云对着马春风道:“人太少,进展有些缓慢,去找二十个人过来,轮番施工,天黑之前再往下挖两丈,只要挖够深度,不管能不能打出水来,每人赏银五两。” “是……” 时间不大,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左右,马春风便带着二十个二十岁到三十岁间的棒小伙来到凌云的面前。 凌云面无表情,只是指着井口淡淡的说了句:“你们这些人,我不管你们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天黑之前,如果将这口井在挖深两丈,不管能不能挖出水来,每人赏银五两,以太阳落山为准,现在开始吧!” 众人一听,相互之间面面相觑片刻,一时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摩拳擦掌,该下井的下井,在地面上往上的吊土的吊土,一时间忙得热火朝天,为了五两赏银,各自埋头苦干,是盼着将井再挖深两丈。 “公子!这样有用吗?”马春风看着忙碌的人群,有些不解的问道。 凌云却是顺手从竹筐中抓出一把土,走到田埂旁的一棵大柳树下,坐下身后,望着马春风,张平安,许多,呵呵一笑道:“呵呵!你们放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用天黑就有可能打出水来。” 马春风等人却是疑惑不解的问道:“公子,你怎么知道天黑之前就能打出水来?” 凌云缓缓伸出手,将一块泥巴状的泥团,呈现在众人眼前,嘴角微微一翘:“这才不到一个时辰,泥土中的含水量,比之前的多出许多,所以我断定,天黑之前肯定可以出水。” 见凌云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几人也不好触了凌云的眉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便站立在凌云身旁不再言语。 信王府 朱由检正坐在凉亭之中欣赏着池塘中的游鱼,王承恩便行色匆匆来报:“殿下,凌云回京了。” 朱由检听完后,回身望向王承恩,神情有些激动道:“王伴伴如何得知?既然他已回京,为何没有来信王府?” “回殿下的话,凌云是昨日夜间回到的京城,今日一早先去进宫见驾,之后独自一人去了皇庄,听人说飞鹰卫士兵己经进了军营,正准备交接一切物资。” 朱由检听完后这才点了点头道:“想必是他公务繁忙暂时抽不开身,况且飞鹰卫刚组建,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就先等等吧!” “是……” 一听说凌云回京,若不是自己身为藩王,不能擅自进入其他衙门,恐怕此时立刻就会起身去找凌云。 凌云府 因为府上没有几个家丁,所以也没有专门站岗的,只有门房中两个家丁坐在椅子上乘凉。 突然间,一个叫花子装扮的人走上了台阶,两个家丁再也没有那么悠闲,连忙起身走了出来挡在了叫花子身前道:“我说,这可是凌府,你知道擅闯的下场吗?” 其实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春花。 被家丁拦住,春花连忙抱拳道:“有劳两位兄台禀报一声,小人想见凌大人一面,看看凌大人是不是小人的一个故友!” “哈哈哈……” 听完了春花的话,两个家丁却是捧腹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说兄弟,这小子没睡醒吧!居然说是大人的故友……” “算了算了,每天来府上冒充大人亲戚的人数不胜数,咱们又何必计较他一个人呢!” 两个家丁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街道,叹息一声道:“唉……我说小兄弟,若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去前方英雄楼,那里是我家大人的产业,真要是困住了,英雄楼会给予方便,以后莫要再用这种谎言诓骗于人。” 春花回首望了望远处,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脸委屈的对着两个家丁道:“在下说的是真话,还劳烦两位兄弟进去禀报一声,只要见到凌大人后,若不是在下故友,在下绝不打扰……” 两个家丁摇摇头道:“不是我等不去禀报,而是我家大人一早进宫面圣至今未归,你让我们去哪里禀报?” 春花听完后心情失落到了极点,但转念一想,定是两人不愿意禀报,环顾四周一眼,看着街道对岸的一家小茶楼,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心道:“既然你们不去禀报,那我便在茶楼自己等候……” 想到这,春花对着两个家丁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便朝着茶楼走去。 时至晌午,烈日当空,炎炎的烈日就像一个火球,无情地炙烤着每一个角落,让人躲在阴凉处,依旧是汗流浃背。 皇庄 凌云坐地倚靠在一棵大柳树上,急速的挥动着手中的折扇,但依旧抵不住空气中的炎热。 突然,水井旁的汉子开始欢呼呐喊起来:“出水了……” “真的出水了……” “呜呜……我的麦苗……我的田地终于有救了……” 欢呼过后,围在水井旁的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年月,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的百姓,因为连年旱灾不断,唯一缺少的就是水源,而现在田边打出来水,这能不让这些人高兴吗? 听到喊声,凌云连忙站起身,顾不了天气炎热,紧赶几步向着水井旁跑去。 “东家,真的出水了……” 凌云爬在水井旁,向着水井中望去,只见水井已经接近四丈有余,哗啦啦的流水声不断在水井中回荡。 见终于挖出水来,凌云也是开心到了极点,五万亩良田,只要有水的话,那该养活多少人啊! 就在凌云开心时,许多凑上前对着凌云施礼道:“东家,如今虽说已经挖出水来,但石井周围还要用石头砌上一圈,这样才能使用,以免水多的时候塌陷。” 对此,凌云也是外行,只要挖出水来,其他的事也就和自己无关了。 点了点头,凌云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丢给马春风道:“今天参予挖井的人每人赏银五两,下去后将所有青壮每二十人分一组集体挖井,其余的人全部去修建水渠。” “是……” 但许多眉头紧锁,有些人为难的样子道:“东家,这水井少说也有四丈深,若是一桶桶往上提水灌田的话,无异于杯水车薪,恐怕第二桶没打上来,第一桶就已经晒干。” “无妨,你们只管挖井修水渠,明日我就去工部,让那里的工匠打造一些抽水之物。” “是……” 水井中打出水来,凌云终于舒了一口气,安排完一切,凌云便对着众人辞行:“如今飞鹰卫士兵已经去了衙门,我那里公务繁忙,就不在此逗留了。” …… 顺天镖局 就在凌云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上官飞云带着二十个白甲士兵装扮的和尚进了镖局。 大堂上,上官飞云端坐在正上手的太师椅上,二十个和尚站立两旁,放眼一观,只见上官飞云面无一丝表情,不喜不怒,虽说如此,但头上顶着千层的杀气,胸前透着百步的威风。 堂下 白剑飞和一个身高七尺左右的汉子,脑大脖粗,腰宽背厚,扇子面的肩头,刷子眉,一双虎目圆睁,高鼻梁,方阔口,古铜色的皮肤,身穿宝蓝色的丝绸短褂,腰系大带,脚蹬一双薄底款靴,恭恭敬敬的跪在上官飞云的面前磕头施礼:“弟子恭迎师傅......” 上官飞云抬手虚扶了一下,不咸不淡的问了句:“凌云的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回师傅的话,凌云已经在昨日夜间回京。” “嗯!一会先将凌云约出来,探探他的虚实。” “是......” 179章 后金奸细 随着上官飞云的到来,整个大厅中的气氛瞬间凝聚,镖师趟子手全被白剑飞打发出去。 安排好准备约凌云出来之事后,上官飞云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如今各地产业你都停了下来,那些人你如何安排了?” 白剑飞恭恭敬敬地凑上前,对着上官飞云答道:“回师傅的话,弟子准备将所有人招进京师,如今恐怕各路人马已在进京的路上。” “啪” 上官飞云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飞起一尺多高,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白剑飞,气得胡子的微微颤抖道:“蠢货,你如此做就不怕官府给你安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将你们一网打尽吗?” “弟子知错,弟子知错了!” 上官飞云此刻也是懒得再和白剑飞说话,缓缓的闭上眼睛,沉思了好半天,再次睁开眼指了指图苛多:“图苛多,你去探探凌云的虚实,看看他武艺如何?有机会就干掉他,没机会的话,想办法将他约出来。” “弟子遵命……” 花开数枝,各表一家,却说此时的凌云,处理好了皇庄挖井的事宜,也再没有那么忙碌,悠哉悠哉地骑着马进了城。 不过,凌云一路上可是为钱绞尽脑汁,如今手下有无数的人等着吃喝,各店铺车行的收入全部用来购买粮食,山东海盐的收购也需要大量钱财,这让凌云开始有些犯难起来。 直到进了城,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凌云也是一脸无奈的心道:“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晚上抽空到魏忠贤府上再借点。本来想着混个位高权重责任轻的差事,可如今,却是一天忙的要死……” 就这样,凌云有些盲目的行走在大街上,直到太阳渐渐西斜才回到府门前。 夕阳西下,余辉照射在大地上,到处都是红彤彤一片,树枝在西斜的残阳下随风摆动,天空中两朵云彩,在夕阳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晚霞。 街道旁茶楼中,店小二凑到了已经有些开始打盹儿的春花跟前,一脸媚笑道:“客爷,你不是在等凌大人吗?你看,他现在回来了,再不出去,恐怕人家就进府了。” 一听凌云回来,春花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来,随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丢给店小二后,便匆匆地出了茶楼。 凌云将马栓到了大门口石狮子旁的拴马桩上,整了整衣襟便向着府中走去。 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凌厉的破空之声。 “呜……” 空气中的气流波动,使得凌云后脑的秀发无风自摆。 长久来习武,再加上疯道人传给凌云的一身内功修为。使的凌云听力,眼力,都强出无数倍。 一转身,凌云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从街道旁的胡同中窜了出来,奔着凌云的后心就是一掌击来。 被人偷袭,凌云也不管来人是敌是友,双手一抖,就地一个旋转,一记大力金刚拳迎了上去。 “呯” 一声闷响过后,凌云的拳头和偷袭者的手掌相击在了一起。 出乎凌云意料之外的是,来人看似身材魁梧,出手却是阴柔无比。 细看之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飞云的大弟子图苛多。 凌云被图苛多一掌震得倒退数步,直推到府门前的台阶旁才稳住身形。 用真气压下正在沸腾的气血,凌云望向了图苛多,还没等凌云说话,图苛多便露出了一丝冷笑道;“盗圣凌云,也不过如此,以前听别人把你吹嘘的那么厉害,如今看来,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有刺客要杀凌爷……” 突然间街道的另一旁,春花大声喊了起来。 “什么?有人要刺杀凌爷……” “兄弟们,抄家伙……有人要杀凌爷……” …… 随着一声声的呐喊过后,街道上拉车的,挑担的,或倚靠在街道旁边的叫花子,各种三教九流的人应有尽有,或单独前来或三五成群,手中更是提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或手提木棒,或拿着石块砖头,更有一些,拿着锅碗瓢盆,将图苛多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就在凌云望着街道上的情景,诧异之时,府上的几个家丁涌了出来,围在了凌云的周围,一连警戒地望向四周:“大人快回府……” 凌云抬手拔开在自己身边的人群,向前走了几步,望着围困图苛多的人群,有些不解的问起了身旁的家丁:“这些都是什么人?” “回大人的话,整个京城,三教九流,不管任何人只要遇到了难处,英雄楼都会给予方便,这些人都是受过英雄楼恩惠之人,所以一听到大人遇到刺客,就全部来了。” 听了家丁的解说,凌云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 挤过人群,凌云来到图苛多身旁大约五六步的距离站住身形,望着图苛多拱了拱手:“这位兄台,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况我凌云的仇家中也没有你这一号,你为何要偷袭我?” 图苛多环顾四周一眼,望着围困自己的人,少说也有四五百人,既不在开阔地,手中也没有武器,纵然自己武功再高,也只有被性虐的份儿,何况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 虽说身陷重围,但图苛多却是没有一丝惧怕和恐慌,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仗着人多势众,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我虽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你凌云的名头太响,只要打败你,那我的名头就会更胜于你。” “哦!敢情你是来找我比武的呀!那你也用不着偷袭吧!偷袭朝廷命官,本官现在就可以将你就地正法。”凌云却是打着官腔说了起来。 “哈哈哈!”图苛多大笑一声:“我只是单纯的来找你比武,如果你要是非要动用官府势力,那你就动手吧!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服。” 凌云走上前,凑到了图苛多身前,正欲说话,却被熏的捏住了鼻子,皱着眉头,好半天才问道:“兄台吃羊肉了吗?” 图苛多还以为凌云上前要问什么,可没想到凌云却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想都没想,图苛多便答了一句:“已经一个月不曾吃过羊肉。” 凌云这才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神情道:“哦!已经一个月没吃,那就说明以前常吃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图苛多也知道自己失言,但已经是为时晚矣。 这时只见凌云已经将一柄闪着红光的软剑顶在了图苛多的咽喉处。 “你,你这是何意?” “何意!呵呵……”凌云对着图苛多呵呵一笑:“我大明朝百姓很少吃羊肉,身上自然少有膻味儿,就算有,那也是当日吃了羊肉。可你居然说你已很久没有吃羊肉,这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你来自辽东或者蒙古,因为长期吃羊肉,身上才会带着膻味儿,若没猜错你很有可能是辽东奸细。”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是什么辽东奸细……” “是不是辽东奸细不是你说了算,就交给锦衣卫来做决定吧!”说完后凌云对着身旁的几个家丁一挥手道:“绑了,押到北镇抚司交给锦衣指挥佥事许显纯来审问……” “是……” 一切安排妥当,凌云这才对着在场的人抱了抱拳道谢:“多谢大家施以援手,凌某感激不尽,还要劳烦大家,将此人送到北镇抚司,回头在英雄楼请大家畅饮。” “多谢凌爷……” …… 等府门口等人群渐渐散去时,凌云这才转身上了台阶,向着府中走去。 刚走上台阶,就听身后有人喊:“等一等……” 凌云回首一望,只见一个叫花子装扮的少年向着自己跑来。 看着跑进前的小叫花,凌云拱手抱拳道:“小兄弟,是在喊我吗?” 可眼前的小叫花望着凌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双眸中泪水滚滚而下,鼻子开始抽泣起来。 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小叫花,凌云想了想心道:“哦!定是他遇到了什么难处?” 想到这儿,凌云走下台阶,对着小叫花微微一笑:“小兄弟若是遇到难处,只管开口便是,只要能施以援手的,凌某会尽力而为。” “呜呜呜……公……公子,奴家是春花啊!” 听到小叫花的话,凌云立刻打了一个激灵,伸手拨开遮挡在小叫花脸庞上的乱发,定睛一瞧,情绪也渐渐的激动起来。 凌云双手抓在春花的肩头,来回摇晃着追问起来:“春花,你怎么来京城了?如是呢?” 春花抬手擦了擦眼泪,望着凌云道:“公子……此事说来话长……” “对,对对,快,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锦衣卫北镇抚司门口 数百人将图苛多围在中间,五花大绑送到了北镇抚司。 而锦衣卫北镇抚司门口,几个站岗的力士见数百人围困在了门口,连忙上前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制止道:“尔等胆敢擅闯锦衣卫,速速退去还则罢了,如若再敢上前,休怪刀剑无情。” 几个凌云府上的家丁,上前对着锦衣卫力士拱了拱手:“这位兄弟,我们是飞鹰卫凌都指挥使府上的家丁,方才我家大人抓到一人,怀疑是后金奸细,让我们将其押到北镇抚司交给许佥事。” 如今,后金是明朝唯一的隐患,一听说是后金奸细,几个守门的锦衣卫力士,不敢有任何怠慢,连忙跑了进去禀报。 180章 绑匪 锦衣卫北镇抚司,许显纯正在诏狱中审问犯人,就一个锦衣卫力士匆匆来报:“大人,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抓到了一个人让家丁送了过来,说怀疑其是后金奸细。” “后金奸细……”许显纯一脸疑惑地将手中的烙铁丢在了火盆中,转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一笑道:“定是那小子想借我们锦衣卫的手除掉某个仇家!” “那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算他不是后金奸细,我们也要将他打成后金奸细。” 锦衣卫力士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这是为何?” 许显纯微微一笑,双眸中露出一丝的阴险,拍了拍眼前力士的肩膀:“如今凌云乃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而且和魏府的大小姐来往甚密,帮他一把,也没什么坏处。” 锦衣卫力士这才点点头,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走,先将人押进来再说。” “是……” 凌府 自从凌云回府之后,凌云在府门口遇刺的消息瞬间就在府上传开。 白莲花带着小竹,小菊,小梅,小荷几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前来。 一见面,上下前后左右检查一番,确定凌云没有受伤之后,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郎君以后万不可一个人出去,一定要多带几个护卫……” 凌云伸手勾了一下白莲花的鼻子,微微一笑:“知道了。” “这位是……”白莲花指着小叫花装扮的春花,一幅不解的神情问道。 春花连忙上前,对着白莲花福了一礼,将自己怎样和你们相识,又怎样和柳如是一起给凌云守孝,直至自己到达京城,详详细细地对众人讲述一遍。 凌云听春花讲述了以往经过,叹息一声,双目有些失神,神情中带着一丝的遗憾。 沉思良久,凌云才叹息一声道:“让凌壮,凌志,钱百万,钱堆山来见我。” “是……” 站在门口的一个家丁,对着凌云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凌云这才看了看春花道:“好了!你先下去洗刷休息,我先去一趟信王府,有什么话我们回来再说。” “嗯!” 转而,凌云再次望向白莲花道:“等凌壮等人回来,让他们马不停蹄赶往浙江寻找柳如是……” “郎君放心吧!奴家会妥善处理的……” 顺天镖局 一个趟子手将自己打探的消息禀报给了上官飞云和白剑飞。 上官飞云听完后气得暴跳如雷,一拍梨花木的桌案,直接将桌案震得粉碎。 上官飞云站起身,指着白剑飞道:“速速派人将凌云所有的家眷绑架,用他们换回图苛多……” “师傅,如今整个京城三教九流的人,都受过凌云的恩惠,若是弟子派人前去,恐怕……” 上官飞云听完后,双眸微眯沉思片刻,指着身旁的二十个八旗白甲兵假扮的和尚道:“速将凌云的家眷抓来,切记不可回顺天镖局,直接带到城外的乱葬岗,本座会让凌云用图苛多交换。” “喳……” 济民堂 刚刚关门歇业的花百合,上好门板正欲回北城的宅院,就有两个和尚上前,以手为刀敲在了后脑,将晕了过去的花百合丢上了一辆马车,随后紧赶着马车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类似的事情,同样在米铺也发生,林诗吟也被这样带走。 南城人力车行,云飞燕和陆燕萍也遇到了同样的事。 就在云飞燕和陆燕萍出了车行走过一条小胡同时,从小胡同中涌出四个和尚来。 只见四个和尚不问青红皂白,出手极快,两人一组将云飞燕和陆燕萍分割开,双方打了起来。 从人力车行出来的一些车夫,见到云飞燕和陆燕萍遭受到攻击,开始大喊起来;“不好了……掌柜被围攻……” “兄弟们上啊……” 瞬间就有百十个车夫向着几个和尚冲了过去。 见对方人多势众,四个和尚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溜进了小胡同。 “掌柜的,没事儿吧……” “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何要围攻掌柜……” 云飞燕摇了摇头,望着几个和尚消失的背影道:“没事,多谢你们出手,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吧!” “掌柜的,就这样让你们回去,我们着实放心不下,不如就由兄弟们护送掌柜的回去……” “嗯!那就多谢兄弟们了……” 信王府 凌云一到信王府,连以往的经过还没给朱由检说完,就有一个守门的士兵匆匆来报:“启禀殿下,凌大人府上家丁匆匆前来,说有急事禀报。” 一听有急事,凌云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站起身对着朱由检一抱拳道:“殿下……” 朱由检抬手压了压,指了指禀报的士兵:“速去将那家丁带进来……” “是,殿下……” 时间不大,家丁就被士兵带进了大堂。 一见面,家丁对着朱由检行了礼后,才转身对着凌云躬身抱拳道:“大人,出大事儿了,您快回府上看看吧!” 见家丁如此紧张,凌云有些急切的上前抓着家丁的肩膀问道:“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答人的话,林夫人,花夫人被人绑架了!而且还留下书信。” “这他娘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跟小爷玩绑架的这一套?” 站在一旁的朱由检,听完了家丁的禀报后,转身望向凌云道:“不如你将府上的侍卫带上……” 话音未落,家丁便继续道:“绑匪留下书信,不许大人带任何人,如今书信就在师老爷子手中,大人还是速速回府吧!” 凌云听完后略微的沉思片刻,转身对着朱由检施礼道:“殿下,卑职先回去处理一下,等忙完了这一阵,卑职再前来拜见殿下。” “嗯!你先回去看看吧!如有需要,只管来找本王便是。” “多谢殿下……” 夜幕渐渐降临,已经陆续有人点燃了家里的油灯。 凌府 如今这个府上已经是忙得不可开交,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个个的气死风灯高高挂起,照亮了府上的每一个角落。 等凌云回府,匆匆忙忙来到大堂时,只见自己的师傅遭老头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坐在正上手的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气得胡子直颤,就像一头老牛般喘着粗气。 “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糟老头面无一丝表情,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凌云道:“胆敢伤害小百合一根头发,老夫定将他挫骨扬灰。” 凌云接过糟老头递过来的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更时分,用你抓到之人来城外乱葬岗交换,若敢带官兵前来,那我可保不了人质的安全。 糟老头见凌云已经看完了纸条,便开口问凌云:“你打算怎么办?” 环顾四周一眼,凌云略带思索道:“我去锦衣卫提人,希望许显纯还没把人给弄死!” 糟老头听完后点点头道:“这样吧!你去提人,为师和白莲花先出城等你。” “嗯,就照师傅说的办吧!” 这时,围在大堂中的云飞燕,陆燕萍几人也是纷纷上前,自告奋勇起来:“我们也要去......” “你们就待在家里,派人去飞鹰卫将龙天阳和南宫云找来,免得对方乘虚而入。”凌云抬手打断了几人的话说道。 “好吧!公子要小心......” ...... 北镇抚司诏狱 许显纯将锦衣卫的刑罚对着图苛多使了几样,纵然图苛多再怎么魁梧,也是有些虚弱起来。 “啪” 许显纯抖了抖手中蘸过盐水的鞭子,一脸坏笑的凑到了图苛多的跟前,露出一脸的坏笑:“小子!嘴挺硬,看你能支撑的什么时候!” 图苛多咬了咬牙关,说话间带着一丝的有气无力:“卑......卑鄙,你们没有证据......就......就敢动用私刑......” “哈哈哈......”许显纯听完后捧腹大笑起来:“私刑,哈哈哈......到了这里,不管你开不开口,也不管你有罪无罪,先将各种刑罚使用一遍,活着,那就慢慢在审,死了,老子说你是什么罪,你就是什么罪。根本就不需要证据。” 就在说话间,一个锦衣卫力士跑进来,对着许显纯禀报:“大人,凌都指挥使来了!” 许显纯听完后,眉头一皱:“嗯......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想亲自看着这小子是怎么死的吗?这可真够阴损的!” “去,赶紧将他请进来!” “是!” 时间不大,凌云便跟着锦衣卫的力士进了诏狱,浓烈的臭味直刺口鼻,使得凌云自然而然的抬手捂住了口鼻。 许显纯见凌云进来,满脸堆笑的上前,抱拳道:“哎呀呀!凌指挥使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交给我们处理就是,保证办的神不知鬼不觉......” 话音未落,凌云便抬手打断了许显纯的话:“辛苦许佥事了,这厮的同党绑架了本官的家眷,如今要本官带着这厮前来交换人质。” “什么?”许显纯一听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人这么大胆?胆敢绑架凌指挥使的家眷?要不要带一队锦衣卫去将他们全部灭掉?” “不用了!本官带他前去就好,一旦见到官兵,万一那些人要是伤害到本官的家眷就麻烦了。” 许显纯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答应一声后,许显纯转身指着两个锦衣卫力士道:“都他娘的别傻站着了,赶紧把人解下来啊!” “是......” 181章 大明朝藏龙卧虎 皓月当空,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微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个不停,草丛中各种虫鸣之声不断。 糟老头,凌云,白莲花,一行三人押着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图苛多,站在乱葬岗上,静静的注视着四周。 夜风吹过,周围的草木来回摆动下,显得是那么的恐怖,周围一个个的墓堆上杂草丛生,也有未曾掩埋的尸体散发着恶臭,一堆堆的白骨在夜空下,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 好在凌云是盗墓出身,白莲花又喜欢操控死尸,而糟老头更是久经江湖,对于眼前的一切那也是没有多少的恐怖感。 魏府 魏忠贤躺在一张金丝楠木的床榻上,紧闭着双眼,身旁四个十六七岁的丫鬟正在给魏忠贤拿捏着身体,床头左右两侧各自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萝莉,将一颗颗西域进贡的葡萄剥去皮,轻轻的放进了嘴里。 在周围十几根巨大的蜡烛照耀下,整个屋子那是亮如白昼,而床尾两个二十来岁的丫鬟手中各自持着一个巨大的蒲扇不断的煽动,此刻的魏忠贤,可谓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蹬蹬蹬......” 就在魏忠贤闭目享受的时候,柳残阳和柳残月匆匆来报:“启禀九千岁,许显纯来了,说有事禀报!” 魏忠贤听完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阴阳怪气,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嗯......让他进来吧!” “是......” 等柳氏兄弟两人离去后,魏忠贤再次开始享受起来。 时间不大,柳氏兄弟就带着许显纯来到了魏忠贤的屋子里,大约走到五步左右,许显纯单膝跪倒在地,对着魏忠贤施礼道:“启禀九千岁,白天凌云抓到一个人送到了锦衣卫,说那人是后金奸细,属下在拷问的时候发现,那人浑身带着浓烈的膻味,的确是从小在草原长大长期吃牛羊肉所致。” 魏忠贤依旧是闭着眼睛,声音不大,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既然你怀疑是后金的奸细,那就把锦衣卫的刑具都用上一遍,直接拷问就是,如果你要是没招,那就交给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叫他亲自审问,问清缘由后直接拉到菜市口凌迟就是。” “可是......” 听到许显纯说话吞吞吐吐,魏忠贤立刻就明白,肯定是中间出现了什么意外,要不然许显纯也不可能深夜来禀报,在锦衣卫混了这么多年,许显纯怎么可能不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后该如何处理呢! 魏忠贤缓缓的睁开眼,在几个丫鬟的搀扶下坐起身,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双目紧紧的盯着许显纯问道:“怎么了?可是其中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吗?” “回禀九千岁,中途的时候凌云来到了诏狱,将人带走了。” 魏忠贤稍加沉思后问道:“你是怀疑凌云吗?” “那倒不是,凌云提人的时候说他的家眷被那人的同党绑架,如果不带那人去交换的话,就会杀了凌云的家眷,还有不许带官兵前往,否则照样撕票。” “嗯......”魏忠贤沉吟一声,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哈哈,正是天助杂家,只要凌云身边的几个女子被绑匪撕票,那杂家的小莲莲就不用担心做小了!” 许显纯连忙问道:“那依九千岁的意思,卑职该当如何?” 魏忠贤突然脸色一正,问许显纯道:“凌云去哪里交换人质了?” “听巡查的锦衣卫禀报,说是出了北门,至于去了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魏忠贤听完后,点了点头,指着许显纯道:“去,多带人马,四处寻找,打上帮助凌云的旗号,要雷声大雨点小,迫使绑匪撕票,等撕票后找机会再讲绑匪一举歼灭。” “卑职遵命......” “对了,柳残阳,柳残月,你们不是经常吹嘘自己的十字剑法厉害无比吗?那你们就一同前往帮助许显纯。” “是......” 乱葬岗 就在凌云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从黑暗中坟墓堆的杂草从中走出三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其中两人押着五花大绑,而且还用破布堵住嘴巴的林诗吟和花百合。 当几人在距离凌云十步左右的时候,林诗吟和花百合身体开始扭动,强烈的挣扎起来。 “小百合......”糟老头情绪有些激动的抬手呼喊起来。 凌云刚抬步上前,为首的黑衣人就喊了声:“站住,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杀了她们两个。” 凌云这才站住脚步,一脸担忧的问了起来:“你们没事吧!” “呜......嗯.......呜......” 林诗吟和花百合连连点头,嘴里哼哼唧唧不已,奈何嘴巴被堵,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没等凌云说话,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开口:“我要的人带来了吗?” 这时,白莲花将五花大绑的图苛多押到了凌云身旁,一见到黑衣人,图苛多便用满洲语喊出来:“师傅......” 凌云一听图苛多的话,侧首望向图苛多道:“你他娘还真是后金的奸细啊!你接近小爷到底所为何事?” 还没等图苛多说话,为首的黑衣人便对凌云道:“废话少说,先将人放了!” “你怎么不先放人?”凌云双手一摊,一副耍无赖的样子道:“小爷给你十息的时间,要是不放人,小爷先宰了他,之后在杀了你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金狗!” “哈哈哈,识相点就赶紧放了他,否则你没动手前,我先杀了她们两个。”说话间,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押着林诗吟和花百合的两个黑衣人便将一柄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弯刀搭在了两人的脖子上。 说实在的,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和自己共同患难,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凌云还真不敢用两人的性命做赌注。 一旁的糟老头真气涌动,咬牙切齿的对着黑衣人道:“要是你们敢伤害小百合一根毫毛,老夫非将你们挫骨扬灰不可......” 话还没说完,两个黑衣人就准备横刀去抹两人的脖子。 “等等......” 见黑衣人准备动手,凌云连忙出口阻拦:“且慢!我们放人,她们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若是对她们动手会辱了几位的名头,这样,我们放人,你们放了她们,有什么你们只管冲我来......”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才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黑衣人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弯刀。 “你们先放人,等我们的人过来后,我们自然会放人的。” 凌云对着身旁的白莲花点了点头,白莲花这才松开了一直抓在手里的图苛多。 等图苛多回到了黑衣人的身前,两人叽里咕噜用满语说话时,黑衣人也解开了图苛多身上的绳索。 见几个黑衣人放松了警惕,凌云一按绷簧,抽出手中的横刀,双目死死的盯着几个黑衣人道:“忘了告诉你们了,小爷已经学会了追命剑谱,你们可要当心了......” 说完后,一个闪身,身形立刻化作三十几个虚影,正是明月十步追命剑谱中的万剑归宗。 凌云身形极快,几个黑衣人也来不及去杀林诗吟和花百合,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抓住图苛多向后一闪,避开凌云的剑气,而两个负责押着林诗吟和花百合的黑衣人,一把推开林诗吟和花百合,舞动起了手中的弯刀。 “叮叮” 两声脆响过后,两个黑衣人也被逼得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再放眼望去,只见凌云已经割断了捆绑着林诗吟和花百合的绳索,护在了两人的身前。 为首的黑衣人见到凌云凌厉的剑法,也是暗自竖起大拇指道:“难怪整个中原武林都想得到追命剑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凭这一招剑法,足可以算得上一流高手了,只是你小子用的有些生疏,看来你练功的时候没少偷懒,首先基本功就练得不够扎实。” “这你都看得出来?小爷还真是有点小看你了,不过你的声音总觉的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哈哈哈!想不到你小子记忆还不错嘛!本来是想杀了你,但今日一见,我却改变主意了,我要留着你,将你抓回去慢慢折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时候你将剑谱全部写出来,我就会给你个痛快!” 凌云听完后,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剑身道:“哦!那小爷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将小爷抓走!” 话音刚落,糟老头就是一招旱地拔葱,凌空跃起一丈多高,一招摩柯指中的三入地狱,直奔为首黑衣人的头顶而去。 黑衣人不慌不忙,真气运转,双掌向上一举,稳扎马步,来了一招霸王巨鼎的姿势迎了上去。 “砰” 指掌相撞,两人各自倒退数步后才渐渐的稳住身形。 稳了稳翻腾的气血,糟老头一字一句道:“玄冰真气,原来是你!你居然还活着?” “三入地狱,易筋经功力,你是酒肉僧?想不到二十年不见,你的武功倒是长进不少!” 而就在糟老头和黑衣人对峙的时候,白莲花也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真气涌动,渐渐的凝聚成了六只若隐若现的凤凰,直奔图苛多而去。 一旁的黑衣人看着白莲花出手,再次有些吃惊的脱口而出:“六凤齐鸣功......哈哈哈!这次中原没白来,想不到一夜间就见到了这么多的中原高手,这大明朝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之前还真是小看你这个小娘们了......” 182章 驭鬼控尸术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漆黑的夜空下,乱葬岗上凌云等人展开了激烈的打斗。 身体有伤的图苛多,见白莲花真气凝聚出的凤凰就要近前,也顾不得伤势严重,暗运真气,举双掌迎了上去。 “砰” “噗” 本来图苛多就已经受了伤,此刻连三成的功力也用不出来,被白莲花一击,直接打的倒退十余步,身体撞在一颗树干上才稳住了身形,但人也是被震的口吐鲜血。 一旁正在和糟老头酣战的黑衣人,见图苛多身受重伤,猛然间一运真气,和糟老头对了一掌后,接着反弹之力退到了图苛多的身旁,反手一掌直奔白莲花的胸膛打去。 本来白莲花只是一味的强攻图苛多,没有防备黑衣人,但是此刻黑衣人居然借着反弹之力迅速退回,而且对着自己出手,一时间发力过猛收势不住,只能硬生生的去扛住黑衣人的一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护在林诗吟和花百合身旁的凌云,伸手摸出十二根穿心透骨针,一甩手全部射向了黑衣人。 正在攻击白莲花的黑衣人,听到空气中传来暗器凌厉的破空声,急忙收招,整个人身体倾斜,反手抓了几下,如同陀螺般身体倾斜着一个旋转,还没等稳住身形,反手就将抓在手中的穿心透骨针打了出去。 不过,目标不是糟老头,也不是凌云,而是凌云身后的花百合还有林诗吟。 “唰唰唰.....” 正欲攻击黑衣人的糟老头,见穿心透骨针闪着寒光向着花百合逼近,也顾不得再去攻击黑衣人,双脚一跺地,猛然间使出了一招穿云纵,伸手抓住了射向两人的穿心透骨针。 也许黑衣人早就料到了糟老头会有这一手,手中的穿心透骨针只打出去了一半,就在糟老头抓住暗器,还没站稳身形的时候,再次将剩下的一半也射了出去,一把抓在图苛多的肩头,顺势倒在地上,避开了白莲花的一击。 白莲花的一掌也因此落空,击打在了树干上。 “咔嚓” 碗口粗的树杆,就这样被白莲花一掌打断,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只留下了片片的树叶不断的在半空中飞舞。 “噗噗噗......” 等糟老头稳住身形的时候,六根穿心透骨针直接穿过了糟老头的胸膛,摇了三摇,晃了三晃,糟老头才“噗通”一声倒在了一个坟堆之上! “死老头......” “师傅......” 就在此时,只见乱葬岗下马蹄声不断,无数的火把晃动不已,不断的有人大声呐喊:“别放走了后金奸细,快,他们就在乱葬岗上......” “兄弟们,杀呀......” 黑衣人拉着图苛多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站起身来望着乱葬岗下来回晃动的火把和人影,听着战马的嘶鸣,此刻黑衣人知道,想要杀凌云已经不可能,不做任何的犹豫,一个闪身便窜进了树林,临行前高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定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后用满语喊了声:“杀光他们......” 虽说此刻的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声音却是不断的在乱葬岗上回荡。 还没等凌云和白莲花走到糟老头的身旁,从乱葬岗的坟墓堆的杂草从中再次涌出来十几个黑衣人,各个手持弯刀,聚在了一起,向着凌云等人冲杀了过来。 敌众我寡,凌云向前几步挥动着手中的横刀,一边冲杀一边喊道:“快,带着她们和师傅走,我来断后......” “叮叮叮......” 金戈交鸣声不断,兵器相撞在月光下溅起一道道的火花,纵然凌云剑法高强,但后金八旗士兵的战斗力也不是盖的,二十个黑衣人愣是将凌云围困在了中间,一时间双方的战斗成了白热化。 其实带着图苛多离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图苛多的师傅,后金的国师上官飞云,而眼前的这些黑衣人,也正是二十个后金八旗白甲兵假扮的和尚。 所谓白甲兵,其实也是巴牙喇兵,后金皇太极从每个牛录选出一个巴牙喇兵编入白甲兵,而这些白甲兵善骑射,弓马娴熟,武艺高强,在后金野猪皮的队伍里,那也算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就这样二十个白甲兵真要是对上明军普通的一个千户兵马,也能将其打得落花流水,不说别的,若是到了马背上,只要箭矢充足,等明军和人家白甲兵交上手的时候,就已经被白甲兵的连珠箭一人就放到好几个,再加上白甲兵那可都是穿着三层铠甲,而明军只有一身破旧的鸳鸯战袄,可谓是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跟人家干。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之后后金建奴(野猪皮)的一切自然会出现。 面对二十个白甲兵的围攻,凌云也是有些捉襟见肘,岑驴技穷,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却无半点还手之力。 站在外围的白莲花,见凌云已经渐渐的出现了不敌,若是自己上前相助,林诗吟和花百合还有倒地重伤的糟老头没人保护,就在白莲花焦急万分的时候,猛然间看到不远处还未曾腐烂,用破苇席卷着的一具尸体,瞬间就计上心头。 伸手入怀,白莲花从怀中摸出一个发着淡淡紫色,宝石不像宝石,玉石不像玉石,拳头大小的铃铛高高举起来回的晃动起来。 铃铛在白莲花的晃动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声音中却是夹杂着一丝丝的恐怖感,更加有着一些令人头晕目眩的现象。 就在白莲花铃铛的晃动下,一具具未曾掩埋的尸体站了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对,那就是行尸走肉。 尸体越来越多,少说也不下二三十具,一步步向着围攻凌云的白甲兵而去。 蹲在白莲花身后正在给糟老头检查伤势的花百合还有林诗吟,看着站起身来的一具具死尸,此刻却是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一具具的死尸虽说是行动笨拙,但随着几十具尸体的加入,白甲兵不得不防这死尸的攻击,虽说这些白甲兵骁勇善战,但他们哪见过死尸可以站起来打人的,此刻虽说是用手中的弯刀砍杀着死尸,但是心里却是惊恐到了极点。 每一刀砍在死尸的身上,除了让死尸略微停顿一下外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本来那就是死尸,别说砍一刀,就是砍上十刀,只要四肢健在,依旧会攻击人。 等二十个白甲兵一分神,这就给了凌云逐个击破的机会,只见凌云来回穿插,刀光剑影间一个个的白甲兵倒在了地上,最终也是像那些行尸走肉一般加入了战团。 这一下可把仅剩下的几个白甲兵吓得不轻,浑身颤抖不说,更有一些已经是哭了出来,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虽说白甲兵死了不少,但是凌云也好不到哪去,这些死尸可不认人,随着人数渐渐的减少,这些行尸走肉便开始攻击起了凌云。 白莲花见死尸已经开始攻击凌云,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铃铛揣进了怀中,一具具的死尸在无人操控之下,也是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 再放眼望去,仅存下的三四个黑衣人再也没有一丝的战意,浑身抖如筛糠,相互拥挤在了一起,双手持刀,来回转动着,嘴里不停的嘀咕不已。 这时,许显纯也带着柳残阳,柳残月和数百的锦衣卫上了乱葬岗将几个黑衣人围在了中间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而柳氏兄弟在走过凌云身旁时,眼中却是闪现出了一丝的杀机,但这一丝的杀机只是持续了几息就渐渐的消失。 许显纯走到凌云近前,看着倒地的尸体,再看了看那重伤中的糟老头,强挤出一丝的微笑,对着凌云一抱拳:“凌指挥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一眼,凌云也是对着许显纯回了一礼道:“有劳许佥事将这几个人押回北镇抚司,万不可弄死,这可都是后金的奸细,他们说不定会知道很多的秘密。” “好说好说......” 转而,凌云望向躺在地上的糟老头,凌云对着许显纯继续道:“还要麻烦许佥事安排几个人将本官的师傅送进城。” 许显纯想都不想,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几个人:“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赶紧将老爷子送进城......” “是......” 几人答应一声,便将重伤昏迷的糟老头扶起背在了背上下了乱葬岗。 而凌云也是一边走一边望向了白莲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郎君可是要问妾身的铃铛?” 见白莲花已经发问,凌云也不再犹豫,对这白莲花点了点头:“正是!” 白莲花眉头紧锁,来回观望一眼,确定周边的人听不到自己说话后,这才对着凌云解释道:“其实白莲教所谓的驭鬼控尸之道,无非就是以此铃铛来操控死尸,不过驭鬼之道那无非是哄骗人的把戏,妾身也未曾见过鬼到底长什么样!” 凌云听到这一脸疑惑的问白莲花:“哦......那这个铃铛可有什么说法吗?” 白莲花叹息一声,露出一丝的苦笑:“其实这个铃铛到底有什么说法妾身也不知道,只是听师傅说此铃铛乃是一块天外陨石所雕刻,也就能操控十步周围的死尸,具体为什么能够控制尸体,那奴家也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师傅说,因为这一块陨石,白莲教和玄阴宗相斗数日,最终每人各得一半,从此后这铃铛就成了白莲教的镇教之物,到底玄阴宗的陨石去了哪里?那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心道:“唉......多好的陨石,定是陨石中含有什么异常的能量,所以才会操控死尸,所谓的白莲教驭鬼控尸之术,原来不过是靠着一块天外陨石,若是在后世,这样的陨石留给科学家做研究,那该是多大的贡献啊!” 不过这一切也不是凌云所担心的问题,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将糟老头送进城医治。 183章 原来犯人可以这样审 夜半三更,城门关闭,好在有锦衣卫陪同,入城时没有受到多大阻拦,众人畅行无阻的进了城。 因为糟老头伤势严重,凌云并没有回府,而是带着糟老头直接到了济民堂。 点亮灯火,就在花百合替糟老头检查伤势之时,眉头却是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只见糟老头除了失血过多外,几处大穴也严重受损,心脉也是被穿心透骨针所伤,若不是强行运功压着,恐怕早就一命归西。如今,也只有一丝的气息犹存而己。 花百合检查完伤势后,爬伏在躺于床榻之上的糟老头胸前,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哭泣起来:“呜呜……死……嗯……死老头,你……嗯你……嗯……你快醒来,以后……嗯……以后奴家再也不骂你了……嗯呜嗯呜……” 凌云见花百合这个神医都束手无策,也知道此时的糟老头己经无药可救,回想起没穿越前的父母,爷爷,穿越后的疯道人,便宜母亲,再到如今的糟老头,凌云心头一阵酸楚,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下。 凌云跪倒在地,紧握糟老头手臂,放声痛哭起来:“啊……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的亲人会离我而去,难道……难道我就注定要倒霉透顶吗?啊……” 就在此时,糟老头缓缓的睁开眼,声音有些虚弱无力,眼皮半睁半眯,吞吞吐吐地说道:“凌……凌……” 听到糟老头说话,凌云连忙以膝带步“噔噔噔”向前凑了凑:“师傳,您说,弟子在这……” 抬手轻轻抚摸着凌云的脸庞,糟老头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别……别难过!人总有一死……这是……这是任何人却无法避免的事,但……但为师有一件心事未了……咳咳……” “呜呜呜……师傅您说,只要能办到的,弟子拼上性命也要办妥……” 糟老头微微的摇摇头道:“当年为师承蒙小……小百合的父亲相救……而为师答应小百合的父……父亲……要照顾到小百合嫁人为止,可……可为师却……却办不到了……” 见糟老头说话如此吃力,凌云连忙道:“师傅放心,弟子会照顾百合一生一世,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若弟子有半点食言,当死于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在场之人,谁也没想到凌云会发如此重的誓言,一时间都有些呆傻的望着凌云。 糟老头听完后,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笑容,抬手指着凌云,说话时吃力到了极点:“小……小心昆仑老祖……他……他叫……上……上……上官飞……” 云字还没说出口,糟老头脑袋一歪,便绝气身亡,只是脸上却充满了解脱,一脸的祥和之色。 “师傅……” “死老头……” …… 望着已经一命呜呼,气绝身亡的糟老头,凌云缓缓站起身来,自言自语嘀咕起来:“昆仑老祖,上官飞?师傅,到底要说什么?又和顺天镖局有关系,白剑飞你等着,准备接受小爷的怒火吧!” 此刻的白莲花,林诗吟,花百合,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几人却是将凌云当成了主心骨。 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花百合上前鼻子有些抽泣地问凌云:“现……现在该怎么办?” 强忍着内心深处的伤感之情,凌云深吸一口气:“先将师傅遗体送回府上,我先去趟北镇抚司,顺天镖局,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招惹我,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漆黑的夜空下,随着糟老头的遗体被送回府上,杂闹的喧哗声,打断了夜空下的宁静。 南宫云,龙天阳,凌云的几个随从跟班,望着糟老头的遗体,满脸伤感的问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 在场之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一遍后,龙天阳来到了白莲花身旁,对着白莲花施了一礼:“白夫人,为何没有见到大人?下手之人是谁?” 白莲花用一块白色的丝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扫视众人一眼道:“不清楚,好像是顺天镖局干的,不过郎君已经去了北镇抚司,我们只管在此等候就是,一切等郎君回来再做定夺。” “是……” 北镇抚司 许显纯将几个白甲兵押到北镇抚司诏狱中,连气都没喘几口,就开始审问起来。 随着皮鞭来回抽打,惨叫声不断传来:“啊……啊……” “说……说不说……叫你他娘嘴硬,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锦衣卫的刑具硬……” 正在许显纯抽打之时,一个锦衣卫匆匆来报:“大人,凌都指挥使来了……” “嗯……三更半夜,他不去办他师傅的丧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算了,速速将他请进来。” “是……” 还没等锦衣卫出去,凌云便自行走了进来,身上的衣袍沾满了血迹,脸上更是不带一丝表情。 “凌都指挥使怎么深夜前来?审问犯人之事,我们锦衣卫可是最擅长的……” 许显纯话音未落,凌云便抬手打断道:“他们知道的事情太多,我怕你们还没审问出来,你们就把人心给弄死,等我先知道我想要的,随便你们怎么玩都行……” 许显纯听完后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道:“哟,想不到凌指挥使居然还会审案,那您请,我们看着……”说完,许显纯便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了凌云。 凌云并没有去接许显纯手中的鞭子,而是凑到了许显纯的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许显纯听完后虽然是疑惑不解,但还是照着凌云的吩咐对着陪同自己审问犯人的几个锦衣卫道:“你们几个找些布条,将他们四个的眼睛蒙起来。” 吩咐完后,许显纯对着另一个锦衣卫勾了勾手指。 那锦衣卫蹬蹬蹬跑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许显纯凑到了那锦衣卫的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你去如此这般这般再这般……” 虽说那锦衣卫不明所以,但还是对着许显纯拱手施了一礼,便匆匆跑了出去。 四个白甲兵,包括许显纯和几个锦衣卫,见凌云要将几人眼睛蒙住,各自心中都是疑惑不已。 凌云也不去理会众人的表情,一步步走到了四个白甲兵的身旁,这才拉长了嗓音,不咸不淡的说道:“我新发明了一种刑法,这刑法就是,将一些不听话之人,还有那些不说老实话的人,割断他们的手腕,让他们的鲜血一滴滴流尽,最后整个人身体衰竭而死,整个过程中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然你们不说老实话,那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小爷就看着你们慢慢死去……” 听完凌云的话,被捆绑在十字木桩上的几个白甲兵嘴里谩骂着,身体剧烈的扭动,叽里咕噜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 时间不大,被许显纯打发出去的锦衣卫提着几个木桶,又从冰库中取出几块冰来,一并拿到了诏狱。 对于木桶和冰块儿,除了几个被蒙着眼的白甲兵,许显纯和这些锦衣卫都是诧异不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凌云,期待着凌云接下来的一切举动。 凌云倒是不慌不忙,微微的回首对着几个锦衣卫道:“这些家伙嘴里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跟蚊子一样烦人,兄弟们,借你们的袜子一用,先把他们的嘴堵起来。” “好嘞!” 几个锦衣卫哈哈大笑着脱去了自己的靴子,将脚上的臭袜子脱了下来,一个个塞进了几个白甲兵的嘴中。 这时,凌云便将几个木桶一一摆在了四个白甲兵的身旁,用手中的冰块儿轻轻地在四个白甲兵的手腕上,各自划了一下。 大热的天气,再加上周围还有架起的火盆,整个诏狱中闷热无比,猛然间被冰块划到了手腕,被蒙着眼睛的四个白甲兵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冰块,还以为凌云已经用刀割断了他们的手腕,整个身体开始扭曲起来,强烈的挣扎。 而凌云却是一一的将冰块用布条绑起,挂在了半空中后,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着,只是嘴里淡淡的说了句:“要是谁改变了主意?就点头,小爷可以给你治伤,就算死,也会给你一个痛快。” 许显纯和这些锦衣卫,看着凌云悬挂起来的冰块儿,相互间对视一眼心道:“这不是瞎搞吗?哪有这样审案的?” “滴答,滴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悬挂在半空中的冰块渐渐融化,冰块溶解的水珠一滴滴掉进了木桶中。 虽说许显纯等人,看在眼里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可四个白甲兵,听到滴答滴答的响声,浑身渐渐地开始颤抖起来。 凌云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几个浑身颤抖,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尿裤子的白甲兵,心里嘀咕一声:“小爷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们,要是连你们都收拾不了,那小爷的法医岂不是白读了!” 而许显纯和几个锦衣卫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只是在心里赞叹:“高!实在是高!原来犯人也可以这样审?” 184章 宁做鸡头 不做凤尾 锦衣卫诏狱中,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几个大火盆中,火焰在燃烧之下来回摆动,火盆中几根烙铁烧的通红。 此刻所有的锦衣卫,包括许显纯在内,对于凌云的这一套那是充满了敬佩,怎么也没想到,在锦衣卫中审问犯人无数,今日不曾想世间还有如此奇妙的审问犯人之法,没有动用任何刑具,只凭一块冰和一个木桶,就能将这些滚刀肉一般的白甲兵吓成如此屌样? 凌云望着已经恐惧万分,浑身都如筛糠,分泌物已经顺着裤腿流下的四个白甲兵,并没有去立刻揭开几人的眼罩,而是对着几个锦衣卫挥了挥手:“将堵在他们嘴中的袜子拿出来吧!” “是……” 几个锦衣卫答应一声,走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堵在四个白甲兵嘴里的袜子去了出来。 被人用臭袜子堵了这么久,猛然间,嘴里的袜子被取掉,感觉空气是那么的新鲜,等新鲜空气没有呼吸两口,一个个便开始干呕起来。(换了是谁用臭袜子堵嘴,也会呕吐。) 凌云背着双手,缓缓的走到四个白甲兵身前,也不管是个白甲兵答不答应,便语气生冷的说道:“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谁若记不清楚,那就只能让他鲜血流尽而亡。第一,没让你们说话的时候不准说话。第二,只能说汉语,谁要是没记住,下回就不放血了,小爷会将他丢进油锅中炸了,到时候让他连骨头渣都不剩,都记清楚了吗?” 四个早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冷汗直流的白甲兵,听完凌云的话后,脑袋点得就像小鸡吃米一般。 “好,既然你们都记住了,第一个问题,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作出任何停顿,其中一人连忙道:“我们是巴牙喇……” “巴牙喇是什么东西?”凌云有些疑惑的问道。 听凌云如此一问,许显纯上前微微一笑,对着凌云解释起来:“凌指挥使有所不知,巴牙喇不是东西,是野猪皮,奴酋黄台吉(皇太极)从各牛录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这些人一般都是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每百人中选出一人称巴牙喇,上阵时每人身披三层铠甲,通常最上层是白色铁甲,故称为白甲兵。论战斗力的话,这些人上了战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之人。” 凌云听完后,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白甲兵,还真是名不虚传,二十个人就将小爷围住,而且居然还硬生生的挡住了小爷的每一招攻击,这次还真是抓到了几条大鱼呀!” 许显纯却是满脸堆笑的对着几个锦衣卫士兵一挥手道:“你们几个去乱葬岗,将那十几个黑衣人首级砍下,那可都是银子啊!回头找皇上领赏去……” “是……” 凌云也不去管许显纯领不领赏,只是望着几个被蒙着双眼绑在十字木桩上的白甲兵,继续问道:“你们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上官飞是谁?” 几个白甲兵听完后,反正是蒙着眼睛也看不见对方,也就不用担心同伴的眼神,各自争先恐后的说道:“我们不认识什么上官飞,带我们前来的是国师上官飞云,来京城的目的,第一是为了杀你,第二就是为了找到你制造飞鸢的图纸。” “很好,我再问你们,你们如今落脚于何处?白剑飞和上官飞云是什么关系?” 此时的四个白甲兵,也不再强烈挣扎,没有一丝隐瞒的对着凌云道:“白剑飞是国师的二弟子,之前被国师带走的那个名叫图苛多……” “对,对对……” “我们自从到了京城之后,一直就住在顺天镖局……” 凌云听完后这才冷哼一声,面沉如水,没有一丝的表情问道:“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满朝文武位高权重者数不胜数,你们为什么只杀我?” “飞鹰卫,因为你是飞鹰卫的都指挥使。” 凌云这才点了点头,伸手将几个白甲士兵蒙眼睛的布条摘了下来。 四个白甲士兵被摘取蒙眼布后,看着水桶冰块,在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处,这才明白过来,没想到将自己吓得魂飞魄散之物,居然只是一块冰而已。 凌云转身来到许显纯身前,对着许显纯抱了抱拳道:“如今府上连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本官就不叨扰了,如今事情已经问明,许佥事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凌指挥使年纪轻轻,想不到审问犯人居然还有如此一套,难怪会得到皇上的青睐……” 黎明前,天空中是最黑暗的,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好在漆黑寂静的夜空下,凌云从北镇抚司出来后手里提着一个气死风灯,不然的话,恐怕根本看不到道路。 从北镇抚司到凌云的府上也有一段的距离,当凌云回到府上之时,东方已经渐渐的出现了一丝的鱼肚白。 “老爷回来了……” 随着大门口门房中,守门的一个家丁拉长了嗓门儿大喊一声,府上之人,匆匆迎了出来。 因为凌云不在,再加上糟老头的驾鹤西去,整个府上之人是一宿未眠。 “郎君……” “公子……” “大人……” 等众人和凌云见完礼之后,白莲花这才上前问起了凌云,虽说只是白莲花发问,但这也是所有人的心声:“郎君可曾审问出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幕后指使是谁?” 凌云大步流星走进正堂,走到糟老头的遗体旁,回身望向众人,将锦衣卫北镇抚司什么的结果,对着众人一一讲说了一遍。 “原来幕后主使是皇太极,这些该死的建奴……”谩骂发泄片刻之后,龙天阳这才问凌云:“大人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看着屋外已经渐渐发亮的天空,凌云目光坚定的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先进宫面圣,先从顺天镖局开始,攘外必先安内,等内部隐患扫清之后,再慢慢的找皇太极算账。” “大人,老爷子的丧事该如何办?”南宫云对着凌云也抱拳问道。 微微的侧首看了看静静躺在大堂中的糟老头,凌云双目微眯,沉思片刻后,再次对着几人安排起来:“速去将张贵找来,让他安排一切出殡之事,你们去将所有能打的兄弟召集到一起,等我从皇宫出来后,带你们去平了顺天镖局。” “是……” 可白莲花却是愁容满面的对着凌云道:“郎君若真要对顺天镖局动手,首先我们的实力不够,再加上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那是武林中公认的正派人物,若郎君真要对他动手?首先能不能拿下白剑飞不说,恐怕也会树敌于天下……”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笑容,抬手打断白莲花的话:“无防!只要皇上颁下圣旨,诏告天下,说白剑飞是后金奸细,别说自诩侠义的武林之士,恐怕就连老弱妇孺,也会痛恨白剑飞。” “这倒也是,一旦皇上颁下圣旨?那顺天镖局的人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说完后,白莲花对着小竹几人一挥手:“速速给郎君更衣……” 魏府 魏忠贤刚刚起床,正准备进宫面圣,阴阳双剑的十字剑客柳残阳,柳残月兄弟两人就匆匆来禀:“启禀九千岁,凌云已经回来了!” “哦......怎么样?凌云的家眷是否已经被绑匪撕票,绑匪全部被杀了吗?”魏忠贤不咸不淡的问道。 “回禀九千岁,凌云的家眷已经被凌云救出,绑匪跑了两个,死了十六个,四个被活捉,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连夜审问,已经问清楚,如今许显纯就在府外等候......” 听说凌云救出了家眷,魏忠贤的脸上带着一丝的不喜,在几个丫鬟的服侍下一边穿着官袍,一边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 时间不大,柳氏兄弟就带着许显纯走了进来。 “蹬蹬蹬......” 许显纯紧赶几步,跪倒在魏忠贤的面前,施礼道:“启禀九千岁,已经问清楚,绑匪就是后金奸细,为首的乃是后金国师上官飞云,顺天镖局是他们的内应......” 魏忠贤听完后连连点头道:“好了!此事杂家已经知晓,回去后看好人犯,杂家这就禀报皇上,顺便卖凌云一个顺水人情。” “卑职告退......” 抛开凌云和魏忠贤进宫暂且不提,却说此时的顺天镖局,百步穿杨柳如烟匆匆来到了白剑飞的住处,敲响了白剑飞的房门。 “咚咚咚......” “谁?” “总镖头,我是柳如烟......” “吱呀!” 白剑飞打开房门,望着站在房门口的柳如烟,一脸焦急之色问道:“你回来了?乱葬岗的事情这么样了?师傅可曾回来?” 柳如烟一脸的失望之色,对着白剑飞摇摇头:“总镖头,凌云将二十个白甲兵杀死了十六个,四个被抓进了北镇抚司,您的师傅上官飞云和图苛多连夜遁逃,不知所踪!” “凌云呢?那凌云可曾被师傅杀死?”白剑飞十分焦急的问道。 “回总镖头,没有!” 白剑飞听完后,整个人显得憔悴了许多,摇摇晃晃的后退几步,双目中闪现出了迷茫之色。 柳如烟见白剑飞神情开始沮丧起来,心中也是有些不忍,稳了稳情绪问道:“总镖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剑飞沉思良久,最终叹息道:“恐怕过不了多久,官府就会找到这里,召集信得过的兄弟,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总镖头打算去辽东投靠建奴吗?”柳如烟一脸不解的问道。 白剑飞冷哼一声:“哼,想我白剑飞对他们提供大量的粮草银钱,供他们吃穿,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居然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连条狗都不如,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与其给别人当奴才,我还不如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呢!” 说到这,白剑飞身形一震,指了指柳如烟:“快,事不宜迟,挑值钱的带上,其他的都不要了,召集亲信兄弟,我们马上出城......” “是......” 185章 查抄顺天镖局 午门外,满朝文武等候在城门口,或三五成群,或单独站立,等待着上朝的钟声响起。 其实,钟声响不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重要了。因为自从天启皇帝登基后,根本就被正儿八经的上过几回早朝,之所以每日这样,也只是完成他们每天工作的一道程序而已,等卯时露个面,之后便是各去各的衙门。 朝中许多的文武根本就不认识凌云,更何况一个弱冠之年,而且还是一个武将装束的官袍,根本就引不起满朝文武的注意。 大明朝本来就重文轻武,也就没人将凌云这个正三品武官放在眼里,更何况,早朝期间午门外最不缺的就是大官。 等钟声响过后,凌云这才不慌不忙的向着午门走去。之所以不慌不忙,那是因为凌云知道天启皇帝根本就不会早起,如今这时候恐怕还在温柔乡中,所以凌云才会慢慢悠悠,不然的话就算是进了皇宫,少说又要等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 就在凌云刚走到午门外的时候,不远处魏忠贤也是坐着一顶轿子,在柳氏兄弟,还有百十个护卫的保护下走来。 “呼哧呼哧......嘎吱嘎吱......” 听到响声,凌云回首望向身后,望着魏忠贤的护卫心道:“这他娘还真是坏事做尽啊!不然上个早朝用得着搞得这么隆重,光是护卫就不下百十个。” 等娇子行至午门外,魏忠贤下了轿子之后,这才看到了站在午门口的凌云。 以魏忠贤的精明,不用想都知道凌云要干什么,在几个护卫的搀扶下走下了娇子,微微一笑问起了凌云:“哟!这不是凌指挥使吗?今儿个怎么这么悠闲,这天刚亮就来了!杂家一直都没见到你,小莲莲也是时刻念叨你,还以为你没回来呢!搞了半天你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府上一趟啊!小莲莲可是整天的挂念着你......” 凌云听完后心道:“尼玛!这意思是嫌小爷没去拜会他啊!” “九千岁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不刚回来就遇到这档子事吗?本来是想去府上拜会,可是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 魏忠贤摆摆手道:“昨晚上的事情杂家也是听说了,你还是节哀顺变,你放心,杂家会禀明皇上,求皇上下一道诏书,捉拿后金奸细白剑飞,顺变将各地的顺天镖局实力连根拔除。” 本来凌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天启皇帝说,如今有魏忠贤帮忙说的话,那倒是省了凌云的不少事。 随着魏忠贤走至午门前,在城门口把关站岗的禁军和小太监纷纷跪地对着魏忠贤施礼:“小人参见九千岁......” 可是魏忠贤连鸟都不鸟这些人,留下一众护卫在午门外等候,就像走自己家厨房一样,一摇一晃的进了午门。 紧随其后的凌云,看着眼前的一切,暗自叹息一声心道:“唉......看似现在风光,你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凌云和魏忠贤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御书房,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站在御书房外等候了一个时辰左右,天启皇帝才在一群侍卫,太监,宫女的陪同下来到了御书房。 两人正要对天启皇帝行礼,天启皇帝便抬手制止住正要跪拜的魏忠贤和凌云,一边向着御书房走去,一边开口问:“你们两个这么早来见朕,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奏吗?” 魏忠贤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将四个白甲兵招认的一切,一番添油加醋后,一字不落的奏报给了天启皇帝。 “哈哈哈......” 令凌云和魏忠贤想不到的是,天启皇帝听完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见魏忠贤和凌云投来疑惑的神情,天启皇帝抬手压了压后,一脸开心的表情道:“不是朕见凌指挥使遭到这样的事情而高兴,反之,朕为凌指挥使的事情也是伤感不已!但朕最高兴的是奴酋皇太极他怕了!就连最精锐的关宁铁骑奴酋也未曾派人刺杀,但是朕刚组建飞鹰卫,他们就怕到了如此地步,想必走漏飞鹰卫消息的定是那顺天镖局,传朕旨意,顺天镖局勾结野猪皮,暗中资助建奴粮草财帛,即刻昭告天下,查抄顺天镖局一切产业,相关人员尽数押往京城,着三法司审问后一一定罪。” “老奴遵旨......” 说完后,天启皇帝看了看凌云道:“凌指挥使,朕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样吧!朕让魏伴伴调拨你两百锦衣卫和两百的东厂番子,京城所有顺天镖局的产业就由你去查抄,但凡有抵抗者,就地格杀勿论。” “卑职遵旨......” 为了抓紧时间,凌云没敢在皇宫逗留多久,便领了两百的锦衣卫和两百的东厂番子,一路马不停蹄向着顺天镖局赶去。 当凌云来到顺天镖局才发现,此刻的顺天镖局早已是人走楼空,除了房子家具,整个顺天镖局连个人影都没有。 其中一个东厂档头上前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大人,如今顺天镖局已经人走楼空,我们该当如何?” 凌云望着空空如也的顺天镖局,一摆手道:“先将顺天镖局封起来,先追赶白剑飞,等其他有司衙门前来抄没财产......” “这个......” 凌云见那东厂档头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一副为难的表情,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大档头有为难之处吗?” 凌云话已说到这种份上,大档头也不再犹豫,连忙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大人,抄家本就是肥差,您带着兄弟们出去拼命,而抄家的事情交给别人,这恐怕......” 大档头说话时很是隐晦,但只要是不傻的人,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凌云听完后笑了笑,对于这一层,凌云还真是没想过,一直都不缺钱花的凌云,还真没想到他们的想法,经过大档头这样一说,凌云立刻就明白过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吗?金庸大大的鹿鼎记里,韦小宝抄家,凌云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不过第一次抄家的凌云,还真不知道这些人每抄一次家能够捞到多少的好处。 稍加沉思片刻,凌云对着大档头笑了笑道:“不知大档头每抄一次家,兄弟们能够得到多少的好处呢?” 凌云如此直白,这出乎大档头的意料之外,不过,凌云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就表明凌云对于这一切那是心知肚明,所以大档头也就没有再隐瞒:“大人,实不相瞒,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兄弟们少的可以弄个三五两银子,多的能捞个十两八两。” “嗯!大档头说的不错,有这样的好处要是让给别人的话,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大档头这才憨憨一笑道:“所以,大人不如先抄了家,之后我们在追赶也不迟。” 凌云听完后,苦笑着摇摇头道:“大档头有没有想过,既然他们已经遁逃,还会将值钱的东西留在这里吗?如果追到了他们,恐怕好处不会少于抄家所得。” “呵呵!大人,万一要是追不到顺天镖局的人,那兄弟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档头两手一摊说道。 凌云听完后心道:“这些老油条,不愧是长期混迹宦海的人物,能够混个档头,可见他还是有着过人的头脑啊!” 环顾周围一眼,只见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缇骑,都是用同样的目光望着凌云。 好半天,凌云才对着众人道:“如果现在你们去抄家,能不能捞到好处,这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如果你们此刻跟本官前去追赶顺天镖局的人,那么,本官答应你们,不管追不追的到,回来后每人十两白银,杀一个顺天镖局的头目,我给他五十两,谁要是活捉或者是杀了白剑飞,我给他千两。” 这时,一个身材消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五尺左右,黝黑的皮肤,脸上没有胡须,不怎么出众的相貌,但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的汉子,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大人,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们吧!这么多人,照你这样的赏下来,怎么也要个五六千两,而大人每月的俸禄也就那几十两,这......” “哈哈哈......这位兄弟未免也太小看本官了,区区数千两银子,还真难不住本官,只要回来,本官立刻兑现,你们到时候只管跟着本官去府上领取就是。” 凌云话音一落,就有一个锦衣卫的缇骑拉了拉那人,小声在耳旁嘀咕道:“兄弟,你新来的不知道,整个京城有钱的人多了去了,那都不过是宁愿将银钱放的腐烂也不舟继余人,但是凌爷就不一样了,整个京城,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三教九流,一旦谁遇到了难处,只要去英雄楼说明缘由,多多少少人家都会舟继,每天光是白送人的银两也不下数百辆。” 不过,那人可真够直率的,听完了同伴的话,没有一丝的遮掩,反而却是大大咧咧的说道:“英雄楼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娘病了,因为没钱抓药,我还去求过,人家帮我出了药费,还介绍我去济民堂治病,那都是人家英雄楼掌柜的仁义,这和凌大人有何关系?” 那人的话,惹得在场之人哄堂大笑起来。 而另一旁一个东厂番子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道:“我说兄弟,你可真够憨的,受了英雄楼和济民堂的恩惠,居然不知道东家是谁,实话告诉你吧!英雄楼和济民堂的幕后东家,那就是眼前这位凌爷。” 听完了众人的话,那番子一愣,转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我说你们怎么身为东厂和锦衣卫还对他那么客气,原来你们都受过人家的恩惠啊!” 说到这,那番子连忙跪倒在凌云的面前,对着凌云施礼:“大人,小人有眼无珠,若不是大人的英雄楼和济民堂,小人的娘已经......” 凌云伸手扶起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知信不信得过本官呢!” “小人名叫唐英......” 话音未落,东厂的大档头便上前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大人的为人我们还是信得过的,既如此,我们听凌大人的就是。” 凌云这才点点头道:“你们以东厂的名义先将顺天镖局查封起来,我们即刻出发追赶白剑飞。” “是......” 答应一声,几个东厂番子上前,用东厂的专用封条,直接以X状贴在了大门上。 一切妥当后,众人打听了顺天镖局白剑飞等人的去向,这才翻鞍上马,向着白剑飞溜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希律律......” 战马嘶鸣不断,数百战马踩得青石大街“轰隆隆”作响! 数百人甩开手中马鞭,战马吃痛,抛开四蹄疾驰而去。 186章 以箭对箭 骄阳似火,数百匹战马从官道上疾驰而过,“轰隆隆”的马蹄声过后,整个官道上尘土扑天盖地,而官道旁边的树上,随着数百战马疾驰而过,鸟儿也是被惊得“叽叽喳喳”直叫,四散飞逃。 数百人约莫追出二十里左右,凌云等人却是遇到了难题。 以凌云为首,众人纷纷带住战马,放眼望去,只见出现在前方的是一个岔路口,为此,凌云也是犯难起来。 “大人,为何停步不前?”东厂大档头催马来到凌云近前问道。 凌云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指着眼前的岔路口道:“如今出现两条路,到底白剑飞走的是哪一条?现在是难以判断……” “大人……不如让小人来看看。” 听到说话之声,凌云回身一望,只见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凌云说话的唐英。 虽说凌云很少和锦衣卫缇骑,还有东厂番子打交道,但凌云心里可是很清楚,这样的两个特务机关,可是不缺乏各种各样的高手。 没有说话,凌云只是微微地对着唐英点了点头。 这时,大档头却是问唐英道:“我说你小子行不行?可别看差了……” 虽说唐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说起话来却是不卑不亢,抬手抱拳,对着大档头施了一礼,唐英目光坚定,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说道:“大档头只管放心,小人从小跟随父亲在山中打猎,对于追踪,小人对自己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嗯!那你来看看,顺天镖局的人到底走的是哪条路?” “是……” 唐英答应一声后翻鞍下马,向前几步来到岔路口,细细的观看了街道两旁的痕迹,伸手抓起路旁的马粪来回搓了搓,放到鼻头一闻,这才点点头来到了凌云身前。 唐英对着凌云一抱拳,回身指了指一条较小的道路说道:“大人,小人敢断定,他们走了小路。” 凌云听完后,心里先是一惊,转而一副不解的神情问道:“为什么不是大道?小道之上没有和人走过的痕迹,而大道之上,却是马蹄印凌乱……” 唐英听完后笑了笑,语气中充满了自信道:“大人,小路虽然没有足迹,但足迹已经被人清理过,而大道之上虽然马蹄印众多,但都是深浅不一,而且是左右摇摆,,地上更是夹杂着滴滴的血迹,虽说已经和泥土相融到了一起,但这些血都是刚流出来没多久的鲜血,从马蹄印和血迹来看,应当是有人故意砍伤马匹,促使马匹快速奔逃?” 唐英说的不无道理,对此,凌云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起来,一勒马缰,众人调转马头朝着小路追去。 小道上,数百人风尘仆仆行走于漫天尘土中,光是马车不下数十辆,细看之下不是别人,正是顺天镖局的队伍。 队伍最前方,白剑飞端坐在一匹白色骏马之上,身后紧随几皮战马,战马上各自端坐一人,仔细观望一番正是李明,谢坤,柳如烟,王成几人。身后更是跟着数百的彪形大汉,个个手持刀枪,一步步行走。 就在此时“哒哒哒”由打远处纵马疾驰请追上来一人一骑,战马抛开四蹄疾驰如飞,时间不大便追上了白剑飞等人。 “禀报总镖头,后面有大批锦衣卫缇骑和东厂番子已经追上来,估计用不一刻钟就能追上。” “他们有多少人?”白剑飞面色阴沉的问道。 “大约有四百人左右。” 还没等白剑飞说话,柳如烟便催马上前,对着白剑飞一抱拳道:“总镖头,要不你先带人走?奴家带人在前方的树林埋伏,先拖住他们。” 白剑飞回首,望向远处的小树林,沉思半天后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只要拖住他们半个时辰,我们便可以进山,到那时候山高林密,别说是四百人,就算四千人,他也奈何不了我们。等你拖住他们半个时辰之后,就找机会进山。” “是……” 这时,一直陪在身旁的王成,也是对着白剑飞一抱拳道:“总镖头,柳如烟一介女流之辈,留他在此恐有不便,不如就由我陪同她一起去阻击追赶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 白剑飞看了两人一眼,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是有些不舍地说了句:“小心……” 说罢,白剑飞便调转马头,手臂一挥带着大队人马,向着山林而去。 柳如烟和王成,还有留下来的几十个精壮汉子,静静地注视着白剑飞带着大队人马远去。 长吸一口气,柳如烟有些惆怅的望向王成问道:“此次阻击凶险无比,你为何要选择留下?唉……你的心意,奴家何尝不知?只是奴家一时间忘不了徐百川而己!本来是想杀了凌云给他报仇,可如今……” 其实柳如烟打死都想不到的是,杀死徐百川的根本就不是凌云,而是白剑飞派他前去的。 柳如烟缓缓的摘下自己斜背在后背上的长弓,从箭袋中取出一支羽箭,搭在了长弓之上。 一阵微风吹过,一身戎装的柳如烟端坐于战马之上,乌黑的秀发,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摆动,一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样子,但神情却是微微的有些伤感。 王成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单刀,朝天一举道:“兄弟们,前方的树林或许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但只要我们在那里坚持半个时辰,等总镖头和兄弟们安全进山,我们就可以撤离,半个时辰内,纵然只剩下最后一人,也不得后退一步,大家都进树林埋伏,等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到来,你们自由砍杀便是。” “是……” 却说此时的凌云,在经过了唐英的分析之后,朝着小路一路追赶,随着渐渐追下来,小道上没有清理过的车辙印和马蹄印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让凌云对唐英的看法,猛然间上升了一大截。 虽然唐英擅长追踪,凌云也不是那种嫉贤妒能之人,追踪的事宜全权交给了唐英,数百人只是紧紧尾随而已。 数百匹战马,在小道上疾驰,黄土道路,再加上连日干旱,地上的尘土少说也有两三寸厚,只要战马所过之处,铺天盖地的尘土遮天蔽日。 一路追来,当接近小树林一箭之地时。 “咻咻咻” 只听树林中一阵弓弦响动,三支箭矢一字排开,直奔冲在最前面的唐英而来。 听到弓弦响动箭矢划破空气传来的凌厉破空之声,唐英情不自禁的喊了句:“连珠箭!哈哈,想不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一个箭术高手。” 嘴里如此喊,但身体却是一刻不敢停留,伸手一抓马鞍桥,唐英玩了一个漂亮的镫里藏身,顺手摘下自己挂在腰间的劲弩,手腕一个旋转,单手持弩“咻”一支弩箭飞向树林,方向正是飞出箭矢的地方。 其实,躲在树林中放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百步穿杨柳如烟。 柳如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稳操胜算的连珠箭,居然被一个东厂番子轻易躲避,而且很顺手反击。 弩箭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奔着柳如烟而来,柳如烟闪身一个旋转,再次张弓搭箭放出了一箭。 柳如烟躲开弩箭后,唐英射出来的弩箭奔着柳如烟身后的一个镖师的哽嗓咽喉而去。 “叮” 那镖师挥刀向外一拨,随着一声铁器撞击之声响罢之后,弩箭便被打落在地。 一支笔写不了两家事,却说唐英一个镫里藏身避开了一字平行的三支雕翎箭,唐英是避开了,但箭矢余势不减,攻势依旧凌厉,飞向了紧随在唐英身后的凌云。 眼见箭矢就要射中凌云胸膛,离凌云最近的一些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想要援救,己是来之不及,无奈下众人失声惊叫出来:“大人小心……” 凌云是谁,那是盗圣,天下第一飞贼,说起武功基本功练得不怎么样,全凭疯道人传给他的一身内力运用,但说到速度,那还真不是盖的,长这么大,啥也没练,尽练了腿和手。 就在众人惊叫时,令这些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 只见凌云手影晃动几下,不但人没有受一点点的伤,反之,凌云却是将几支雕翎箭硬生生的用手接住。 见树林中有埋伏,数百的锦衣卫,这才带住战马向着树林中挑目观望。 所有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纷纷下马,藏身于马匹身后,各自拿着手中的武器警戒地望向四周。 唐英翻鞍下马,手持劲弩,紧赶几步来到凌云身旁,护在了凌云身前,十分警戒地盯着四周道:“大人,你没事吧!” 凌云却是呵呵一笑:“呵呵!我没事,想不到你还有如此身手?” “咻” 正在凌云说话间,从树林中再次射出一支羽箭。 这回唐英早有防备,随着箭矢的破空声刚响起,抬手举起手中劲弩还击。 “嘣……” “叮” 雕翎箭和弩箭再次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随着一溜火花过后,纷纷落在了地上。 树林中的柳如烟,见自己射出的凋零被别人一箭射落,心中也是一惊,自言自语念叨起来:“这锦衣卫和东厂,还真是高手如云啊!居然可以将飞行中的雕翎箭射落,这要练成什么样的准头才能做到?” 其实学会射箭容易,但要学精,那就难了。若想达到和唐英这般,勤加练习占一份,名师指点占一份,另一份则是自身的资质问题。 将柳如烟射出来的箭矢射落之后,唐英再次护在了凌云身前道:“大人,前方树林中有弓箭手埋伏,而且树林周围枯草丛生利于隐蔽,恐怕会对我们不利啊!” “枯草丛生,弓箭手,枯草丛生……” 暗自嘀咕半天,看着眼前的小树林,凌云突然间露出一丝微笑道:“哈哈!小爷有办法了……” 187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炎炎烈日无情的炙烤着大地,微风吹过,草木树叶沙沙作响。 树林中时不时地有冷箭放出,数百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也是束手无策,大丈夫怕寸铁,那玩意儿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一旦被干上一下,保不准就会一命呜呼,所以双方现在成了对峙状态。 闭着眼睛,感觉了半天的风向,凌对着一旁的大档头招了招手。 猫着腰躲在战马的背后,大档头走到凌云的身前:“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凌云伸长了脖子,凑到了大档头的耳旁,小声嘀咕道:“叫所有带火折子的兄弟,将火折子绑到弩箭上,听我号令向着枯草丛放箭。” 听完凌云的话,大档头伸了伸脖子,看了看树林旁的枯草丛,伸了伸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 小树林中 王成手提钢刀,凑到了柳如烟的身旁笑了笑道:“看来这帮鹰犬怕了,既然他们担心咱们在树林中放冷箭,我倒是有一计,或许能稳住他们,使得我们安然撤退。” “哦……不知是何妙策,说来听听。”柳如烟一脸期待的望向王成说道。 王成指了指树林中自己和柳如烟二人的坐骑道:“如今风势正劲,我们不如将马脖子上的銮铃挂在树枝上,以此来迷惑这些鹰犬,我们悄悄的撤退。” “嗯!此计可行……”柳如烟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的弩弦响动。 “嘣嘣嘣……” “咻咻咻……” 听到响声之后,柳如烟和王成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漫天的箭矢,就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数百只箭矢密密麻麻向着小树林射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柳如烟暗自嘀咕:“这些人傻了吧!树林中本就有遮挡之物,随便躲于树干之后,这一轮的见识不就白射了……” “不好!箭矢之上有火折子……” “失火了……” 听到喊声之后,柳如烟向着周围望去,只见四周的杂草丛,因为长期性干旱,常年积攒下来的杂草,被这些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在箭矢之上绑上了火折子,一轮抛射下来,树林周围的杂草被点燃了无数,想要扑灭已是不可能。 王成略微有些着急的对着柳如烟道:“失火了,这帮鹰犬居然用起了火攻,我们该怎么办?” 柳如烟怀抱长弓,脸上没有一丝惧怕的表情,冷冷的说道:“敌众我寡,何况人家都是骑兵,若我们此刻撤退,人家一个冲刺下来,恐怕大家都会被马匹踩成肉泥,若留在树林中,难免被活活烧死,为今之计只有冲杀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东厂大档头开始喊了起来:“树林里的人听着,赶紧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要是等火势蔓延之后,就都变成烧猪了,哈哈哈……” “呸,该死的鹰犬……”柳如烟啐了一口,抽出一根雕翎箭搭在了长弓之上。 还没等放箭,就听外面大档头继续喊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们已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出来伸长脖子让老子一刀砍了,也比猫在里面熏死强……” 听着大档头的话,柳如烟闭目沉思许久,深吸一口气,我对着众人道:“大家都冲杀出去,我来放箭掩护……” “杀呀!” 以王成为首,数十个顺天镖局的镖师高举手中的刀枪,嘴里疯狂的呐喊着冲出了小树林。 “咻咻休……” 柳如烟紧随在众人身后,九箭连珠,每一箭都奔着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的要害而去。 一向以箭法著称的柳如烟,今日所射出的每一支雕翎箭,尽数的被唐英一一阻拦。 “叮叮叮……” 柳如烟所射出的箭矢被唐英给射落地,靠着弓箭掩护就成了一句空谈。 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就不一样了,各自举起手中弩箭自由射击。 四百支劲弩,对上几十个顺天镖局的镖师,若不是这些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自由射击的话,最多两轮齐射,恐怕能够站在地上之人屈指可数。 但如今这些人,各自为战,全然没有团队作战的精神,不过这一切也都不是凌云所担心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临时指挥的人而已,只要他们肯跟着自己出手,爱咋地咋地吧! 怀抱着横刀,太阳强烈的光芒刺的凌云眼睛眯起,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滚落。 猛然间,凌云心里就是一阵“咯噔”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情不自禁的摸向了刀柄。 之所以凌云会有如此反应,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百步穿杨柳如烟。 看着柳如烟不断的放箭,瞬间就勾起了凌云的往事,自己便宜母亲被杀的一幕,立刻就浮现在了凌云的脑海之中,不知不觉间,泪水夺眶而出。 那横剑抹断自己便宜母亲脖子的一幕,鲜血四溅,尸体坠落山谷的画面,此刻却是一一呈现在了林云的眼前。 好半天,凌云才稳了稳心神,用手中的横刀指着柳如烟道:“都看见前面那个女的了没有,小爷要活的,谁能活捉他?只要带到小爷的面前,立刻赏白银五百两。” 这倒好,一听到凌云开出来的赏银,也没人猫在战马背后藏躲了,各自抽出自己的武器直接冲杀了过去。 五百两,写在书本上,只不过是三个字而已,如果谁真要得到了五百两,最起码这辈子,不愁吃喝。(如果要是铺张浪费,就算再有五百两也不够。) “杀啊……” 这回倒好,之前还是各自为战,藏头缩尾,如今数百人奋不顾身的冲杀出去,或三两人,或四五人围住一个顺天镖局的镖师拼命砍杀。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何况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纵然顺天镖局的镖师再怎么善战?武艺再怎么高强?面对人海战术,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面对混乱的人群,柳如烟一连放出三箭,每一箭都贯穿一个锦衣卫的咽喉,刹那间,三个锦衣卫就被柳如烟射中,双手捂着脖子,鲜血不断的从口鼻咽喉的伤口处流出,身体蜷缩着抽搐不已。 当柳如烟再次摸向自己的箭袋时,箭袋早已是空空如也。 无论你箭法再怎么高强?没有箭矢,那也是扯淡。 无奈下,柳如烟也只能弃掉手中的弓箭,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剑冲杀了上去,双方却成了白刃战。 凌云站在战阵之后,静静地注视着战阵之上的一切,当看到护在自己身旁的唐英时,凌有些疑惑的问道:“人家都去抢着挣那五百两赏银,你怎么不去?莫不是嫌五百两太少?” 唐英回首憨憨一笑:“呵呵呵……不是不是……小人就是穷其一生,也挣不回来那么多银子,银子虽好,但大人的英雄楼和济民堂救过小人的母亲,小人觉得还是保护大人的安危比较好……” 凌云听完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唐英的肩膀:“你很不错!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你要愿意,回去后辞掉东厂番子来飞鹰卫,我会安排你在飞鹰卫做他们的箭术教头,是一个从六品的武官,如果有兴趣就来,若是没兴趣的话,我不会强求于你。” 唐英听完后,不带任何犹豫,连忙单膝跪倒在凌云面前,对着凌云行了一个军礼道:“小人多谢大人提拔,大人如此抬爱,小人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见唐英答应加入飞鹰卫,凌云此刻也是激动不已,之前她见柳如烟时,就在期盼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一个箭术高手,想不到今日却让自己捡到了一个,这能不让凌云开心吗? 凌云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唐英扶起来,指了指混战中的柳如烟道:“走吧!我们也不要在这儿站着了,上去搭把手,早早结束战场,我们还要继续追赶白剑飞呢!” “是……” 战阵之上,叮叮当当,扑哧,咔嚓,各种兵器的撞击发出的金戈交鸣之声,骨骼断裂声,惨叫之声,使得整个场上显得混乱之极。 王成拖着手中钢刀,冲到一个东厂番子身前,双手持刀,照着东厂番子的脖子斜劈了下去。 “当郎朗……” 就在王成的钢刀开通那东厂番子的脖子时,一旁刚冲上去的大档头一伸刀,就将王成的钢刀架在了半空之中。 手中的钢刀被架住,王成不做任何停歇,双手持刀,一个旋转,从左到右手臂直伸,一刀抡了过去。 大档头不慌不忙,一手抓着刀柄,一手抓着刀背,使了一招怀中抱月,将王成手中的钢刀格挡。 就在格挡住王成一刀的一刹那,大档头反手一压,手中的钢刀顺着王成的刀身划向了王成的手背。 王成见势不妙,急速向后退了几步,才避开了大档头手中的钢刀。 还没等王成身形站稳,就听到一阵弓弦响动,尽是凌厉的破空之声传进了耳中。 侧首向着弓弦响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弩箭,在阳光的照耀下箭头闪着寒光,如同流星赶月般射向了王成的大腿。 “噗” “啊……” 大腿被弩箭贯穿,王成惨叫一声,刚准备去伸手拔掉大腿上的弩箭,大档头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就架在了王成的脖子上。 188章 量小非君子 无毒不丈夫 刀光剑影,鲜血横飞,随着一声声惨叫过后,双方各有伤亡。 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仗着人多势众,除了柳如烟射死的三个,其他人虽说是大部分带伤,但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大档头将钢刀架在了王成的脖子上,并没有一刀将王成的脖子割断,而是双手一反转,用刀背拍在了王成的后脑上,直接将王成拍晕了过去。 柳如烟带的人本来就少,随着一个个的倒下,战争之上的局势,就如同一个天平,慢慢地开始倾斜。 战阵最后方的凌云,和唐英两人一冲进人群之中,唐英就时时刻刻护在凌云的身前,生怕有人扑上来给凌云一刀。 唐英一加入战团,只是以手中的劲弩射击。 “咻咻咻……” 正在和几个东厂番子酣战中的柳如烟,猛然间听到弩箭传来凌厉的破空之声,想要分身闪躲,可眼前的几个东厂番子却是步步紧逼。 “噗噗” 两支弩箭贯穿柳如烟的腿肚子,使得柳如烟无力支撑,跪倒在了地上。 刹那间,数柄钢刀就架在了柳如烟的脖子上,其中一个锦衣卫缇骑,抬腿一脚踹在了柳如烟的手腕上。 “当啷啷”一声,柳如烟手腕一直痛,手中的短剑跌落在地,被一个东厂番子用手中的长枪向外一拨,短剑就被拨出了人群之外。 当凌云走上前时,场上的一切都己经被控制。 刀己架在脖子上,柳如烟依旧是面不改色,浑然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冷哼了一声,双目及其阴冷的盯着凌云道:“哼!姑奶奶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挖坟掘墓的鼠辈……” 凌云简直是被柳如烟的话给气乐了,不过虽说凌云年纪小,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话,也不怎么去较那个真儿。 无奈下,凌么摇摇头苦笑一声:“我挖坟掘墓,我是挖你祖宗的坟了,还是掘你祖宗的墓了?口口声声说小爷挖坟掘墓,你们顺天镖局又能好到哪儿去?为了使我这个挖坟掘墓的人出面破解机关,可谓是机关算尽,客栈下毒毒死我师父,你这个死三八又在鬼见愁杀死我母亲,你们的所做所为,简直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恐怕连我这个挖坟掘墓的人都不如吧!” 听完了凌云的话,柳如烟侧过脸,一副是若未闻的表情道:“别像你自己说的有多好,若不是你对徐百川出手在先,我又怎么可能杀死你母亲。更何况,我也没想过要杀你母亲,你母亲的事,只是误伤而已。” “哈哈哈……误伤,你一句误伤,就能逃脱得了吗?小爷虽然打伤了徐百川,但小爷还真没想过要他的命,他离开百花谷的时候,伤势基本已经算是稳定,只是一身武功修为恐怕是要废了而已,但你呢?你却是亲手杀死了我母亲,一个损失了一条命,一个只是废了一身功夫,孰轻孰重,你自己不会衡量吗?更何况是你们顺天镖局招惹我在先,处处紧逼,想致小爷于死地……” “你胡说……明明徐百川在百花谷医治无效死去,你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说来说去无非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柳如烟有些咆哮的说道。 凌云听完后也是微微的吃了一惊,可就在吃惊之余,凌云却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百花谷百花小筑院中被糟老头丢出院去的王成。 抬手指着昏迷中的王成,凌云气得连连点头道:“你不信就问问他,当初就是他带着徐百川离去的。” 听完了凌云的话,柳如烟似信非信的望向了王成。 凌云也懒得废话,对着大档头一招手道:“先将那家伙弄醒……” “是……” 大档头答应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水葫芦,将葫芦里的水,一鼓脑全部倒在了王成的脸上。 “嗯……” 被凉水一惊,王成哼哼唧唧几声,缓缓的睁开了眼。可眼前的一幕使得王成睁大了眼睛愣在了当场。 只见顺天镖局所有的镖师,被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砍杀数十,仅仅活下来的十来个,也是被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按倒在地,脖子上面都架着钢刀,胸前顶着长枪。 等王成将目光投向柳如烟时,只见柳如烟面色阴冷地望着自己盯得浑身发毛,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如烟……你……你怎么不逃?”王成结结巴巴的说道。 柳如烟没有去理会王成的话,双目微眯,盯着王成好半天,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掉徐百川?” 王成听完柳如烟的话,心里一惊,环顾四周一眼,再次将目光放到了柳如烟身上道:“这……这……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王成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算柳如烟再傻,此刻也是明白过来,事到如今,想要怪谁都已经是枉然,只是眼眶中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涌出,一时间哭成了个泪人。 见柳如烟如此伤心,王成心里也是一阵的难过。 不过如今这局面,王成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也就再没有什么顾虑,将以往的经过对着柳如烟细细讲说一遍。 说罢之后,王成这才叹息一声:“如烟,我是嫉妒徐百川,嫉妒他可以得到你的心,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他。你也知道,顺天镖局不养闲人,徐百川一身武功尽废,如果他回到顺天镖局,你肯定会分心照顾他,这不是总镖头想要看到的,要怪你就怪总镖头心狠手辣吧!” 柳如烟沉思良久,两只眼睛哭得已经像桃核一般,最终叹息一声:“呵呵!枉我还忠心耿耿,跟着他坏事做尽,却不曾想他居然在背地里也是如此待我……” 听着两人将以往的经过诉说一番,众人多少也有些伤感,但立场不同,也就没有人去同情他们。 就在此时,大档头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大人,此时不是跟他们聊家常的时候,若时间拖得久了,一旦白剑飞进山,想再要追赶,那就难如登天了。” 大档头说的不无道理,凌云听完后也是点了点头。 “那依大人之见,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凌云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道:“是他们先来招惹小爷,这怪不得小爷心狠手辣了。” 杀人对于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随着凌云的一声令下,只听到周围传来了“咔嚓,噗哧……”的响声。 只见被按倒在地上的顺天镖局之人,不是被钢刀砍掉脑袋,就是被长枪贯穿胸膛,一时间鲜血四溅,浓郁的血腥味儿四散开来,不断的传来惨叫之声。 十来个人,根本经不起数百人砍杀,几个呼吸间,连同王成在内,尽数的被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砍杀在地。 说实在的,凌云并非有多好杀,之所以如此,那也是被一步步逼出来的,佛爷还有三分火呢!更何况是人乎。 对于杀人的一幕,凌云也是不忍心去看,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砍杀了一阵之后,凌云却听到了柳如烟惊慌的声音传来。 “干什么……要杀要剐痛快点儿……呜呜呜……求求你们给我来个痛快吧!” 听到喊声之后,凌云睁开眼眺目望去,只见一大群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连拉带拽,拖着柳如烟便进了杂草丛。 看着眼前的一幕,凌云有些不解的望向身旁的唐英问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女人和男人不能一起杀吗?”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光棍一条,何况此女姿色也算不错,所以……” 听完了唐英的话,凌云立刻火冲顶梁门,怒发冲冠,牙关紧咬,面露杀机的冲了上去。 一进草丛,凌云不分青红皂白,少林龙爪手运用到了极致,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撂倒在地。 “大人,你这是为什么?”被林云打倒在地的一些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满脸疑惑的问道。 微微一侧首,看着草丛中腿肚子因为受了箭伤鲜血淋淋不得动弹,衣衫已被撕得凌乱的柳如烟,凌云气的嘴唇都有些发抖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给她一个痛快就是,何必要在人死之前还要毁了人家的清白……” 这时被打倒在地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不服道:“大人,兄弟们跟着你刀头舔血,拼命厮杀。如今你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值得吗?更何况,她还是你的杀母仇人。兄弟们大多都是光棍一条,有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 话音未落,凌云伸手入怀摸出几张百两的汇票随手一丢道:“这几百两银子够你们潇洒了吧!” 一群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哄抢着捡起地上的汇票,笑容满面地点头道:“大人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嘻嘻,哈哈!” 凌云看着倒在草丛中的柳如烟,心中却是出现了一丝的不忍,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道:“算了,小爷从不杀女人,杀母之仇,我会算到白剑飞身上,你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大人,你要放过他吗?”随着凌云身后追上来的大档头问道。 凌云点了点头:“一介女流之辈,放他走便是!” 出乎凌云意料之外的是,大档头并没有听凌云的话,而是反手一刀,直接刺进了柳如烟的胸膛。 柳如烟双手抓着钢刀,身体摇摇晃晃,嘴里不断的有鲜血涌出,只是断断续续的说道:“谢……谢谢你……让……让我知道了一切……切……” 说完后,脑袋一歪,一命呜呼倒在了杂草丛中。 凌云望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指着大档头问道:“本官已经说放过她,你这是何故?” 哪知大档头不卑不亢,对着凌云一抱拳:“大人,您这心慈手软,恐怕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顺天镖局乃是皇上钦定的后金奸细,您此时若是放了柳如烟离去,大人恐怕不好给皇上交差啊!俗话说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大人不忍心下手,那这心狠手辣之名就由小人来背。” 凌云这才点了点头,一挥手道:“大家赶紧上马追赶白剑飞,留几个兄弟在此清理尸体便是。” “是……” 答应一声,众人便纷纷上马,顺着小道继续追了上去。 189章 皇帝也缺钱 “轰隆隆……” 尘土飞扬,战马嘶鸣,钢刀长枪在阳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数百匹战马在黄土道路上疾驰如飞。 “驾……” “希律律……” 此时的数百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包括凌云在内,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威风,每个人身上,脸上,头发中都是落满了灰尘。 数百人风尘仆仆,追出数十里才来到两座不知名的大山前。 令凌云遗憾的是,一路上纵马疾驰根本就没有追赶到白剑飞。 众人带住战马,伸手挡在眼睛之上,遮住了太阳的光芒眺目观望,只见大山之间森林密布,虽说一条小道直通森林深处,但茂密的森林使得凌云等人不敢向前,只能略带遗憾地望着树林深处。 “大人,如今白剑飞带着顺天镖局的人已经进山,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大人定夺。”大档头催马来到凌云身旁说道。 凌云面色看似平静,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的不甘,咬牙切齿的甩手将马鞭丢进树林深处。 好半天,凌云才苦笑一声:“如今白剑飞已经进了山林,想要再次追赶,已经是不可能,先回去禀报皇上,抓捕白剑飞的事,也只能倚仗各地衙门所发出的海捕文书了……” 白剑飞已经进山,若是大家再留在此处,那也是徒劳无功。无奈下,凌云挥了挥手,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回城……” 京城,凌府大门口,随着张贵主持出殡之事,府门上挂起了白绫,升起招魂幡,整个府上处于忙碌之中。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三教九流的地痞流氓,贩夫走卒,当走过凌府大门口时,纷纷定睛观瞧,望向了府门,互相之间讨论了起来。 “我说这位兄台,凌爷的附上怎么办起了丧事?” “这我怎么知道!回去准备一下,也好报答凌爷的援手之恩……” “兄台言之有理,我也得回去准备准备……” …… 夕阳西下,难得的是数月以来,天空中终于见到了一片片的乌云渐渐的汇聚,有着风雨欲来的前兆,微风不断地吹拂,使人感觉到凉爽之极。 经过了一天的忙碌追逐,凌云有些失望的回到了城中。 凌云并没有直接回到府上,而是风尘仆仆的进了皇宫面见天启皇帝。 御书房 天启皇帝听凌云讲述完一切经过,这才叹息一声道:“凌指挥使也不用担忧,朕会诏告天下,在大明朝地界开出赏格通缉白剑飞。” “卑职谢陛下隆恩……” 天启皇帝摆摆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沉思片刻后说道:“查抄顺天镖局产业的事,暂时就交给东厂和锦衣卫办理,你尽快的办理完丧事,也好入驻飞鹰卫。对了,飞天神物制造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各种材料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是为了保守起见,卑职未曾将飞天神物制造方法教给任何人,等卑职回去后多找几个可靠之人,传授他们制作方法,估计有十天半月就应该可以制造齐全。” “嗯!那好吧!你即刻回去抓紧时间办理丧事,飞鹰卫的新兵也要抓紧训练,回去后着人将花名册呈报史部,也好给他们制作腰牌。” “卑职遵旨……” 将一切重要之事,作出妥善安排后,天启皇帝走到凌云身旁,伸手拍了拍凌云的肩膀笑道:“听说你打算开一家盐铺,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凌云微微一愣神,转而却是憨憨一笑:“皇上慧眼如炬,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嘻嘻……” “没有盐引,你所做的一切,那就是贩卖私盐,这样吧!朕从内帑拨出二百万石盐引给你,这样一来,你就名正言顺的可以收购贩卖食盐。” 凌云一听,有些乐不思蜀的对着天启皇帝道谢:“卑职多谢陛下隆恩……” “恩”字还没说出口,天启皇帝便抬手打断了凌云的话:“先别急着道谢,两百万石盐引,你至少要给朕的内帑补充白银五十万两……” 凌云听完后一翻白眼道:“皇上,您身为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您的,难道您还缺五十万两白银吗?更何况,两百万石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卖出去的……” “不是朕不近人情,其实朕也知道五十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目,也非一日半日可以凑齐,估计九月底,关宁边军(关宁指:山海关,宁远,锦州)又该催促军饷,而户部府库中已是空空如也,朕的内帑银也支撑不了多久,如果朕不想办法弄一些银子,恐怕又得从百姓头上增加税收,来补充辽饷了。” 凌云听完后,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心道: “我靠!难怪这么大的大明朝人口这么多,最后却是让几十万人口的后金坐了天下,搞了半天这是太穷了,就连皇上给军队发军饷,也要从天下百姓中加出来……唉……” 暗自叹息一声,凌云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皇上放心,卑职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帮着皇上多弄些银子……” “哈哈哈!朕就知道你会答应,切记,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朕知!好了,你且退下吧!” “卑职遵旨……” 凌府 众人正忙碌着办理糟老头儿的丧事,数百锦衣卫东厂番子在大档头的带领下来到凌云府上。 他们之所以跑到凌云府上,那是因为在进城后,和凌云分别之时,凌云让他们到府上领取赏银。 众人正在灵堂之中忙碌,一个家丁匆匆跑进来禀报:“夫人,府外有大批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求见。” “锦衣卫……” “东厂番子……” 众人嘴里嘀咕着面面相觑起来。好半天,白莲花才对着那家丁道:“你去说一声,府上正在办理丧事,不宜于大批人马进来,让他们选出两个人前来就是。” “是……” 因为凌云现在的身份,众人对于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惧怕,对于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的到来,也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该干嘛干嘛,都在忙碌着自己手中的事宜。 时间不大,不到一盏茶工夫,家丁便带着大档头走了进来。 一进灵堂,大档头没有和众人说话,只是对着放在灵堂中的棺椁,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一切礼仪完毕,大档头这才走到了白莲花身旁,面带笑容施礼道:“夫人,凌指挥使让在下给夫人带了一样东西。” 说罢,大档头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白莲花。 众人都是有些不明所以,而白莲花也更是如此。 白莲花抬起芊芊玉手,从大档头手中接过纸条细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取五千两纹银,交与送信之人。 虽说没有落款,但白莲花一眼就认出那是凌云的字,因为凌云所写的字,都是缺少笔画,残缺不全。(个别的几个字。) 看完后,白莲花心中微微一惊,五千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因为这些时日购买粮食,又准备购置食盐,再加上英雄楼时常施舍别人,府中的资金流转已经是有些捉襟见肘,此刻,凌云让拿出五千两,众人不吃惊才怪。 白莲花也不掌管府上的银钱,对于钱财的事,也是两眼一摸黑。 无奈下,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花百合。 此时的花百合,身穿一身孝衫,玲珑有致的身材,显得极其诱人。 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而花百合在一身孝衫的衬托下,完美的曲线达到了极致。 接过纸条,花百合看了半天才将纸条交给林诗吟道:“姐姐看看,能否在府上凑够银两……” “嗯!估计将几个店铺中的银两凑到一起,应该能凑够吧!” 魏府,书房 魏忠贤坐在一张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顺手将一张礼单向前一推,满脸微笑的对着站在桌前的魏红莲道:“如今凌云府上正在办丧事,你也去走上一趟,顺便告诉他一声,等忙完了这一阵到府上来一趟,杂家有事要和他商量。” 魏红莲此刻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魏忠贤所说的有事要商量指的是什么? 一把抓起桌上的礼单,魏红莲连声谢谢都没说,一溜烟便跑出了书房之中。 凌府 林诗吟东拼西凑,除了一些值钱的东西未曾典当,几乎将府上所有的钱财凑到一起,才勉强凑够了五千两交给了大档头。 五千两银子有汇票也有现银,数百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千恩万谢后,连搬带抬的带着银子离去。 当凌云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渐渐的降临。 “老爷回府......”(糟老头一死。凌云就是府上的家主,所以改称老爷。) 随着家丁喊了一嗓子,府上的人都纷纷的迎了出来。 “郎君......” “公子......” “大人......” 一一见完礼,凌云这才望向了凌壮,凌志,钱百万和钱堆山,眉头微微一皱,一脸疑惑的问道:“我不是让你们去浙江寻找柳如是吗?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几人连忙施礼:“公子,本来是准备动身的,但师老爷驾鹤西去,再加上公子前去追击顺天镖局的人,小人实在放心不下,所以......” 听几人也是担忧自己,所以才误了行程,凌云也就没有怪罪几人,点了点头后才淡淡的说了声:“明日一早出发,尽快的将柳如是找回来......” 说完后便昂首阔步进了灵堂之中。 “是......” 190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夜幕降临,整个京城一片灯火通明,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正在忙碌着查抄顺天镖局各处的产业,一时间,街道上到处都是锦衣卫缇骑,还有东厂番子。 而这一切,却和凌云没有多大的关系,回到府上之后,给糟老头办理丧事的一切事宜,张贵已经处理妥当,凌云也就不用再操多少的心。 除此之外,张贵,龙天阳,南宫云,几人将飞鹰卫军营的各项事宜,对着凌云一一禀报。 听完众人的话,凌云这才点点头:“如今军营中还缺什么?一次性全部报上来,我好找皇上去要。” “嗯……军械武器,军服,房屋被褥等等已经是不缺,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军营中的各级官职未曾定下来,将士们也没有领到腰牌,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张贵对着凌云禀报道。 凌云听完张贵的话,不加任何思索说道:“明日将花名册呈报上来,我先拿到吏部去做腰牌,给将士们做一下登记。” 张贵眉头紧锁,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沉思好半天才说道:“大人,将士们登记应该去兵部?制作腰还应该去工部,大人怎么要去吏部啊!” 凌云撇撇嘴道:“皇上让拿着花名册去吏部,至于其中有什么原因,那就不是咱们关心的事了。” “是,大人!” 转而凌云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林诗吟和春花,走上前微微一笑:“如今那些匠户和宫女将飞天神物的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可否走漏消息?” 听凌云如此一问,旁边的花百合连忙上前回答起凌云的话:“如今各种材料已经堆积如山,就存放在济民堂的后院,由两百个锦衣卫日夜轮流站岗放哨。” 听完花百合的诉说,凌云再次望向林诗吟和春花道:“等办完了师傅的丧事,你们两个随我一同进军营制作滑翔翼,要在短时间之内做出一千五百个来。” “嗯……全凭公子做主……” 就在此时,一个家丁匆匆来报:“老爷,魏大小姐来了……” 根本就不给凌云问缘由的机会,魏红莲就在几个高手的护送下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而跟随在魏红莲身后的几个魏府高手抬着两个大箱子,看到凌云时,双目中充满了杀机。不过有魏红莲在身旁,他们也不敢放肆。 难得的是,一向泼辣的魏红莲,今天却是像个乖宝宝一样,一脸伤感之情的走到凌云身前,淡淡的说了句:“节哀顺变……” 女人进来就没有男人那么多礼仪,也不需要进香,烧纸。 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魏红莲拿出一份礼单递给了凌云,一脸惆怅之情的说道:“祖父说了,如今你是刚刚起步,没有多余钱财,而且府上又遇到这样的事情,所有给你准备了一些财帛。此次前来,一是前来吊唁,二是等你办完丧事之后来府上一趟,祖父有事要找你商量。” 凌云接过礼单一看,只见礼单上的东西很简单,却是很实用,上面写着:黄金两箱。 本来凌云不想收魏忠贤的礼,也不想到魏忠贤的府上去,但是为了朱由检,暂时不得不委曲求全稳住魏忠贤。 强挤出一副笑容,凌云将礼单揣进怀中,对着魏红莲笑了笑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后告诉九千岁一声,等办完丧事之后,一定去府上拜见。” 魏红莲听完后莞尔一笑:“嗯……奴家等你……” 看着魏红莲扭扭捏捏的样子,凌云暗骂一声心道:“我靠,尼玛!这还是蛮横无理的小辣椒魏红莲吗?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想归想,如今府上正在办丧事,留着一个外人也不是个事,无奈下,凌云向着屋外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这个……嗯……你看天色已晚,大小姐是不是该早些回去休息呢!” “哼!你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吗?”向着天空望了望,魏红莲伸手理了理秀发:“算了!如今你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那奴家就先回去了。” “哦!那你小心点儿……” “没事,有他们几个在,谁敢动姑奶奶……” 令凌云疑惑不解的是,人家都是变着法的给魏忠贤送礼,一个劲的巴结,但是到了凌云这里,怎么就反了,却是魏忠贤一个劲的给凌云送礼。 不过,此时的凌云也没心情,更加的没时间去想,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尼玛!这魏忠贤到底想干什么,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小爷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 直到半夜三更,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淅沥沥小雨,雨点落在树梢,击打的树叶吧嗒吧嗒作响。 时不时的吹过一阵微风,周围的树杆更是摇晃不已。 漆黑的夜空下,茂密的森林中,白剑飞带着顺天镖局的队伍,在大树之下避雨休息。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渐渐的从黑夜中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细细地望去,虽说是模糊不清,但也是可以看到人影晃动。 听到马蹄声和马匹的嘶鸣之声,众人都警戒的向着战马嘶鸣之声传来的地方望去。 时间不大,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汉子催马来到了树林之中,细看之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顺天镖局的李明。 “怎么样?柳如烟他们呢!”白剑飞有些急切的问道。 “呜呜呜……”李明呜呜咽咽的哭泣着:“死了……呜呜呜……全死了……” 听完了李明的话,纵然白剑飞再怎么心狠手辣,阴险无比,此刻却是神情落寞到了极点,身体摇摇晃晃,好在身旁有谢坤搀扶,这才稳住身形,似笑非笑,整个人神情有些恍惚,自言自语起来:“死了……呵呵……都死了,司徒旭死了,徐百川死了,王成死了,柳如烟也死了,云飞燕,陆燕萍,还有南宫云背叛了我,呵呵……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 过了许久,谢坤才淡淡的说道:“总镖头,你还有我们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这么多兄弟在,总镖头定可以东山再起。” 良久,白剑飞才抬起头,任其蒙蒙细雨拍打着脸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静静的被雨水冲刷许久,才对着众人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乱世英雄起四方,有刀便是草头王,我们出关,去塞外。” “总镖头真的要投靠后金吗……”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环顾众人一眼,白剑飞这才冷哼一声道:“哼!谁要投靠后金,老子要纵横塞外,做一个后金惧怕,蒙古担忧,大明朝胆战心惊的马匪,老子要自立山头,从此后不再听从任何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话时,白剑飞一身的豪气干云,头顶千层的杀气,胸前百步的威风,威慑力震的眼前之人浑身胆战心惊。 “出关,去塞外……” “我等以总镖头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 说罢之后,众人纷纷翻鞍上马,一挥手中的马鞭,战马“希律律”嘶鸣一声,抛开四蹄疾驰如飞,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次日,淅沥沥的小雨依旧下个不停,从凌云的府上,凌壮,凌志,钱堆山,钱百万,各自腰挂腰刀,出了府门踏上了去往浙江嘉兴寻找柳如是的道路。 然而凌云是派出了寻找柳如是的人,可是此刻的柳如是,磨难也刚刚的开始。 扬州,鬼见愁。 杨爱经过了连日奔波,连番询问后,终于抵达了所谓的鬼见愁。 坐在悬崖的边上,杨爱向悬崖下望去,只见悬崖深不见底,悬崖下雾气缭绕,时而有碎石落下,惊起了一只只的飞鸟。 望着悬崖,沉思许久,凌云那熟悉的面孔,一次次出现在了杨爱的眼前,但看起来是那样的模糊不清。 “呜呜呜……郎君……不知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是否有人欺负你……” …… 趴在悬崖边上,从早上哭到晌午,也许是眼泪流尽,再也哭不出来时,杨爱才缓缓站起身,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痕,自言自语起来:“郎君,现任飞鹰卫都指挥使说的没错,古有梁红玉,花木兰,更有一代女皇武则天,谁说女子不如儿郎?从今日起,妾身便不再是从前的杨爱,更不是郎君的柳如是,妾身也要做一个忧国忧民,心系天下的巾帼女英雄……” 随着一番自言自语,等杨爱下山时,已经是日落黄昏。 夕阳渐渐的从山边落下,残阳照射在云头之上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晚霞。 扬州码头。 微风吹过,运河边的柳枝来回摆动,“哗啦啦”的流水声,更是不绝于耳,过往船只航行之下,河面上出现了一波波的水波纹。 杨爱一身淡蓝色的衣裙,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成了蝴蝶发型,静静地注视着河面,任凭微风吹过脸颊,虽说杨爱此时只有十岁,但古代女子大部分都是早熟,十二三岁做母亲者更是数不胜数,而此时的杨爱,恰恰就是早熟的类型,细看之下,身段已经是极其诱人。 就在此时,由打河中划过来一条小乌篷船。 船夫望着站在码头之上的杨爱,缓缓地将船停靠在岸,对着杨爱微微一笑:“小娘子可是要乘船?不知小娘子要去哪里?” 初出茅庐的杨爱,对于江湖险恶,人心不轨。从来就没有一丝的防备。 “奴家准备去浙江嘉兴,不知船夫大叔能送奴家去吗?”杨爱声如黄鹂般悦耳的说道。 船夫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不知小娘子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伴?” 杨爱伸出芊芊玉手,用小指将刘海的一缕秀发勾到耳朵之后,嫣然一笑道:“奴家只是一个人……” 船夫听完后,连忙将船靠岸停稳道:“小娘子上船吧!我在这运河跑船十余年,别看船小,明日便可抵达浙江嘉兴。” 有句话说得好,那叫归心似箭,此刻的杨爱便是如此。 没有任何的防备,杨爱上了贼船,从此人生回到了历史轨迹。 见杨爱上船,船夫露出了一丝的阴险笑容,用竹竿使劲一撑,乌篷船缓缓的离开了码头,顺着运河缓缓而下。 191章 各方势力汇聚京师 随着太阳的落山,天色也逐渐的暗了下来,微风吹过,河岸两侧的芦苇不断的来回摆动。 运河之上,一条乌篷船顺游而下,乌篷中杨爱怀抱双膝,静静的望着河水,微风吹进乌篷船中,刮过脸庞时,凉丝丝的让人瞬间心旷神怡。 但随着夜幕降临,船夫缓缓的将乌篷船划进了芦苇荡。 猛然间船夫改变了航线,杨爱顿时心中一惊,开始担忧起来。 杨爱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此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问道:“船夫大叔,你怎么改变了航线啊!” 船夫未曾说话,但船尾的一只木箱的盖子突然间自动打开,由打里面走出一人,细看之下,只见那人长得身高五尺,一脸的络腮胡须,脸上长满了麻子,大蒜鼻子,嘴巴被两颗龅牙顶起老高,黝黑皮肤的脸庞上斜刺里一条刀疤,一身的粗布衣服,搓着双手,一脸坏笑的走进的船篷中。 看着走进来的人,杨爱吓得浑身颤抖,双手护在胸前,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去,边退边问道:“你......你是......你是什么人......别......别过来......” 就在说话间,后退中的杨爱脚下被一根木棒一拌“啊”尖叫一声后,杨爱就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络腮胡的汉子走进船篷,伸手将摔倒在地的杨爱按倒在地,从腰间解下了一根绳索,出手极其熟练的将杨爱捆绑起来,将一块破布塞进了杨爱的嘴里。 被捆绑的杨爱,心中惧怕之余,一滴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身体来回的挣扎着,哼哼唧唧起来。 络腮胡将杨爱捆绑完毕后,对着船头上的船夫道:“老大,这小娘子长得真是不错,少说也能卖个七八两银子吧!” “嗯!这他娘的都已经好几天了,今天总算开张了,先将这小娘子卖掉,回头咱哥两喝酒去!”船夫一边划着船,一边说道。 “嘿嘿......还是老大好!对了,货主不知道还在不在?” 听着络腮胡的话,船夫回首望向络腮胡道:“要是货主离开的话,那我们直接将他买到窑子里,左右都是银子,你担心个啥!” “那是......那是......” 乌篷船在芦苇荡划行了一刻钟左右,才渐渐的靠了岸! 只见一艘客船停靠在岸边,船上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持火把,腰挂横刀,来回的在客船上来回的巡逻。 船夫和络腮胡将乌篷船划出了芦苇荡,才向着客船缓缓的划了过去。 见有人靠近,船上巡逻的汉子举手大声喊道:“什么人?口令......” 船夫憨憨一笑:“妞来了!” 听到船夫的口令,船上巡逻的汉子这才将一根绳索梯子放了下来,大声喊道:“上来吧!将货物捆在绳索的梯子上,我们往上吊!” 时间不大,络腮胡和船夫就爬上了客船,随即,又将捆绑在绳索软梯上的杨爱连拉带拽的拉上了客船。 有人来卖货,巡逻的汉子就在第一时间禀报给了船上贩卖人口的客商。 船夫和络腮胡刚上船,人口贩子就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只见那人口贩子身高六尺有余,长的是腰宽背厚扇子面的肩头,古铜色皮肤的脸颊之上棱角分明,额下留着三寸的山羊胡,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身劲装打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人口贩子没有理会正在点头哈腰中的船夫和络腮胡,步伐浑厚有力的踩踏着甲板走到了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杨爱跟前。 看着杨爱的脸庞和窈窕的身段,人口贩子点点头后,伸手摘下了堵在杨爱口中的破布,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死死的卡着杨爱的下颚,细细的观看起杨爱的牙口。 好半天才说了一句:“牙口不错,脸蛋还算俊俏,身段也很好,是个美人坯子,给他们十两银子。” “是” 抛开两人拿到了银钱怎样去挥霍不提,却说被捆绑着的杨爱,望着眼前的山羊胡汉子道:“大叔,求您高抬贵手,你们不就是为了钱财吗?奴家的怀里有几张汇票,你们只管拿去,还求大叔放了奴家......” 人口贩子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伸手从怀中摸出来几张汇票和碎银,观看一番后笑道:“嗯!还是个有钱的主,看你也算是长得机灵,那老子就行行好,给你找一个好人家,正好金陵有一个官宦人家要找个机灵的小丫头来伺候老太太,就你了......” “呜呜呜......不......求求你放了奴家吧!那些汇票都给你......呜呜呜......”杨爱泪流满面,苦苦的哀求着那人口贩子。 “呵呵......看你个小丫头也算是机灵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放你,将你卖掉,你的汇票不照样还是老子的......” “哈哈哈......” 随着人口贩子的话音一落,来回巡逻的汉子纷纷大笑起来。 听完了人口贩子的话,杨爱就如同是泄了气的皮球,立刻就蔫了下来,流出了绝望的泪水。 盯着杨爱看了好半天,人口贩子才说道:“将她带进船舱,我们起锚出发......” 几个汉子上前,将杨爱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时,杨爱猛然晃动身体,泪流满面的对着人口贩子说道:“你不讲道义......拿了钱还......” 那人口贩子听完了杨爱的话,立刻就大笑起来:“哈哈哈......道义,要是讲道义,老子就不干这贩卖人口的事,告诉你,不管你是谁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还是普通百姓,到了老子的手里,你就给老子乖乖的,不然,老子先让这些兄弟轮番尝尝你的滋味,保准你爽完后连寻死的心都没有了!哈哈哈......” 听完了人口贩子的话,杨爱也不敢在哀求,只是满脸泪水的被带进了船舱之中。 当杨爱被带进底舱时,船舱中少说也有百十个年龄不一的女子,手脚被捆绑着蜷缩在舱壁上。见有人进来,吓得来回扭动不已。 几个彪形大汉将杨爱带进了底舱中,向着里面一丢,便转身走出了船舱。 京城 绵绵细雨不断,随着雨幕的降临,气候凉丝丝的,让人舒爽到了极点。 因为糟老头的死,凌云也就没有时间去理会别的事情,只是在府上忙碌着糟老头的丧事。 凌云披麻戴孝,跪坐在灵堂的蒲团上为糟老头守灵。 白莲花,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各个身穿孝衫陪在凌云的身旁。 就在几人烧着纸钱的时候,一个家丁匆匆的跑了进来,弯腰躬身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大人,皇庄管事马春风和许多求见!” 凌云望向家丁一眼,缓缓的站起身道:“难得他们能来一趟,我出去看看......” 说完后,凌云便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紧随在凌云身后的家丁,一出门就将一把油纸伞撑开,为凌云遮蔽起了绵绵细雨。 等凌云走到大门口时,只见数百皇庄的汉子都汇聚在了街道上,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见凌云出来齐齐行礼。 凌云站在台阶上,看着走上前的马春风,许多,一脸的疑惑不解,略带沉思的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马春风躬身施礼道:“公子,如今皇庄的水井已经挖出几十口,今日天降甘霖,大家都无事可做,一听说师老爷故去,都要前来参拜吊唁!所以......” 凌云听完了马春风的话,也不好落了众人的脸面,所以就将众人请进了府上。 数百人在糟老头的灵堂前院中,冒着雨水跪地参拜一气,这才款款的站起身来。 凌云站在台阶上,对着在场的人抱拳施礼道:“凌云在此谢过诸位了,奈何今日雨水不断,在院中也没办法置办酒席,这样吧!我让人去包下醉仙居,你们只管敞开了吃喝......” 众人一听,顿时间眉开眼笑,对于醉仙居他们长这么大,也只能在远处观望,如今可以敞开了吃喝,立刻就喜上眉梢,对着凌云千恩万谢起来。 ...... 凌云让孙耀祖将数百人带出府后,正准备再次回到灵堂,马春风紧赶几步上前道:“公子,自从你放出消息,准备将追命剑谱公诸天下后,各方势力已经陆续向着京城赶来,而我探听到消息,白莲教的左右护法带着九大长老,已经到了京城,而且时常的来府前打探消息。” 凌云听完后,眉头紧锁,沉声道:“嗯!抽空我去见见他们,要是不来招惹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就休怪小爷不客气。” 凌云话音刚落,马春风继续道:“还有,除了其他大小帮派,玄阴宗的鬼王亲自出马,带着文武判官,十大阎王也到了京城。” 凌云听完后先是一愣,转而微微一笑道:“鬼王那个老小子来的还挺快嘛!先随他去,我会派人监视他们,但凡有不轨的举动,直接灭杀就是。” 192章 白莲教左右护法 连绵的小雨淅沥沥下个不停,凌云站在灵堂的屋檐下,静静的注视着雨幕。 看着房檐接连一线的滴水,凌云眼前闪现出了一幕幕自从穿越以来的经过,每个画面看起来是那样的清晰,又感觉是那样的模糊。 静静的陷入沉思中的凌云,即想着以往的经过,又想着未来,根据他半瓶水的历史记忆,大致的清楚,再过几个月天启皇帝就要驾崩,崇祯皇帝朱由检登基,慢慢的铲除魏忠贤势力,这一切的一切,自己该去怎样面对?在凌云的心中成了一个难题。 如果一个人的心中,永久地藏匿着一个秘密,那会显得极其孤独。 有时候,凌云很想找个人来分享自己的秘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别人去说,如果告诉别人,他是来自四百年以后,要么引起轩然大波,要么会被别人当成精神失常,神经病。 想着一切的一切,凌云渐渐的入了神,就连白莲花到了他的身旁,也是未曾察觉。 很多时候,凌云想要以袁天罡古墓中挖出来的那一卷古书为借口来装神弄鬼,但凌云对那卷古书虽说是烂熟于心,但那也只是牢记,和研究透那是两回事儿。 一旦古卷的事情传出去,江湖中肯定会引起一番的腥风血雨,甚至朝廷也会插手此事,到时候恐怕会更麻烦。 “郎君,在想什么?看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白莲花看到凌云思绪万千的样子,有些惆怅的问道。 “嗯!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己!”凌云转身望着白莲花,微微一笑,再次扭头看向连绵不断的雨景,试探性的问白莲花:“白姐姐,如果我说知道之后四百年发生的事,你会信吗?” 白莲花听完后,先是一愣,转而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凌云的手臂,甜甜一笑,嘴角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呵呵……郎君真会说笑,妾身知道郎君是看到了师傅故去,想起了母亲吧!郎君放心,妾身已经将婆婆好生安葬,等有空之余,郎君选个良辰吉日将婆婆的遗体迁回京城便是。” 见自己说出来的话,就连白莲花都不相信,凌云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母亲的娘家就在扬州,只是因为王恭厂大爆炸让我失忆,想不起舅舅是谁?而且母亲也没有说,还是让母亲的遗体安葬在扬州吧!那样也算得上是落叶归根了。” 说到这儿,凌云伸手理了理白莲花略微有些凌乱的银发,语气坚定的说道:“我真的知道以后四百年之内发生的事。” 听完了凌云的话,白莲花撇了撇嘴:“郎君,不是妾身要打击你,如果郎君真的知道以后四百年之内发生的事,疯道人怎么会死?婆婆又怎么会死?如今师傅又怎么会躺在这里?妾身知道郎君心情不好,但郎君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妾身都陪着郎君手刃白剑飞和上官飞云。” 本来凌云还想解释,但白莲花的话,差点儿将凌云给噎的背过气去,人家白莲花说的一点不差,如果你真的知道四百年之内发生的事,怎么还会被人家毒死师傅,杀死母亲,如今的师傅再次被人弄死。 白莲花也是看出了凌云的尴尬,故意转移话题道:“郎君,听说白莲教的左右护法九大长老也来了京城?不知此事可否属实?” 凌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妾身想求郎君一件事……”话说到一半,白莲花语气停顿了下来,结结巴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姐姐有何事但说无妨,只要能办到的,我会尽力而为。”凌云双目盯着白莲花问道。 听着滴答滴答的房檐滴水声,白莲花缓缓伸手入怀,摸出那个陨石铃铛和一本书籍道:“想必他们前来打探是为了这两样东西,此乃白莲教镇教之宝?妾身想把它还给白莲教,从此后,妾身便再与白莲教毫无瓜葛。” 凌云想都没想,就对着白莲花道;“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就是,如果他们敢来找你麻烦,那我就向皇上请旨,调用大队人马平了白莲教。” 毕竟白莲花乃是前任白莲教教主,如今听到凌云的话,心里多少的有些为难,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扭头看向了白蒙蒙的雨幕。 本来凌云是想弄一个清闲的官职,但是现实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许多的事情一旦染指,那也就身不由己了。皇庄井中抽水,新军训练,滑翔翼的制作,还要防止武林人士闹事,再加上糟老头的丧事,凌云可是忙的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绵绵细雨,持续了六七天,虽说到处泥泞不堪,但京城中的百姓,只要是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的人,各个都是喜上眉梢。 而这段时间里,凌云也是忙完了糟老头的出殡事宜,难得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片片的白云飘过,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 京城,东城平安客栈 人来车往,街道上的人群川流不息,路边的摊贩不停的呐喊,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难得空闲,凌云带着白莲花和龙天阳,南宫云来到了平安客栈。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几人被带到了白莲教众人住的房间。 “吱呀!” 左护法,追命锁喉手钟无命轻轻的拉开了房门:“谁啊!” 可是当他抬眼望向屋外的时候,却是愣在了当场。 “钟兄,外面是谁啊?是不是几个长老回来了?”右护法陆三川问道。 望着站在门口,满头银发的白莲花,钟无命战战兢兢小声道:“教......教......” 白莲花面色有些不善,冷冷的说了句:“钟护法就打算让我站在这里说话吗?” 对于白莲花,虽说此时他们已经带着几个长老反叛,但是真要见到白莲花,还是惧怕不已。 “我说钟兄,你怎么不说话 啊......” 当右护法陆三川话说到一半,走到门口时,后面的话立刻就吞到了肚子里,傻傻的盯着站在门口的白莲花,额头上渐渐的渗出一滴滴的冷汗。 “教......” 白莲花抬手打断了陆三川的话,抬腿走进房间淡淡的说了句:“别叫我教主了!从你们反叛的那一刻,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教主。” 紧接着,凌云也是紧随其后走了进来,对着身后的龙天阳和南宫云摆手道:“守在门口,谁要是胆敢擅闯,就地格杀......” 虽说凌云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但杀字在钟无命和陆三川的耳朵里却是来回回荡:“杀......杀......杀杀杀......” “卑职遵命......” 龙天阳和南宫云答应一声,便伸手将房门关上手扶刀柄站在了门外守候。 见白莲花和凌云进屋,陆三川暗运真气,左右手上的食指和中指伸得笔直,喉咙不断被的吞着口水,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凌云看着陆三川的举动,摇摇头苦笑一声:“陆三川,白莲教右护法,成名绝技点穴手,速度极快,手指可开碑穿石!嗯,算得上是个高手!” 转而,凌云身形瞬间移动,一个闪身从陆三川的身旁掠过,坐在一张紫檀圆桌前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臂抱拢,一脸不屑的望着陆三川:“忘了告诉你了,若是单轮速度之快,小爷在整个大明朝怎么说也要排在前三,还有,小爷的打穴手,要是结合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摩柯指,恐怕不亚于你的点穴手,劝你还是乖乖的坐下来谈谈,要是敢乱来,小爷不介意先干掉你们两个再去收拾其它教众......” 这时,白莲花缓缓的走到了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帮着凌云倒了一杯茶水后,坐到了靠在凌云身旁的一张椅子上。 “说吧!为什么要背叛我?” 此时的两人已经是惧怕不已,但再怎么惧怕,该面对的依旧要面对,钟无命依旧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但陆三川却倒是光棍起来,抬起胸膛来到了白莲花的面前,对着白莲花一抱拳道:“在叫一声教主,教主,非是我们要背叛教主,而是教主已经被这个盗墓贼勾走了魂,心里只有他,早就将教中事物抛到脑后,而且他乃是官府之人,如果教主现在跟我们回去的话,那么属下甘愿一死,属下也是为了白莲教的千秋大计着想,还望教主原谅则个......” “噗哧......” 凌云听完后一乐:“还千秋大计,呵呵!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说白了不过是一群叛党而已,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就是告诉你们,白姐姐不再回白莲教,以后白莲教的一切都和她没关系,若你们再纠缠不休,本官便上奏皇上,带大军灭掉白莲教......” 陆三川和钟无命听完凌云的话,心里非常的不爽,但是白莲花在前,他们还不敢放肆,并不是应为白莲花曾经是白莲教的教主,而是怕了白莲花那一身的武功。 利益使然,陆三川也不得不开口,稳了稳心神,陆三川再次抱拳道:“教主,既然你不再打算回去,那也不再是白莲教的教主,我们也会向武林宣布此事,但是本教的镇教之宝《六凤齐鸣功》的秘籍,还有《控尸铃》你们是不是还给本教?” 白莲花侧目看了看凌云,凌云点了点头后,白莲花才从怀中摸出了一本发黄的书籍和之前在乱葬岗上控制死尸用过的铃铛,缓缓的放在桌上道:“东西已经给了你们,从今日起,你们就去告知京城所有的武林人士,白莲教的一切和我再也没有一丝的关系......” 陆三川走到了桌前,捧起桌上的书籍和铃铛,神情激动,头也不抬的说道:“好......好......好......我们答应你,天黑之前,会将消息传遍京城......” 19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解决了白莲教的事,白莲花突然间觉的一身轻松,整个人如释负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出了平安客栈,凌云,白莲花等人来到了大街上。微风吹过,丝丝的凉意,让人舒爽之极。 白莲花笑容满面,全然不去理会跟在身后的龙天阳和南宫云,双手挽着凌云的手臂,用一双水旺旺的大眼睛望着凌云,甜甜的问道:“郎君,我们现在去哪?” 稍加思绪片刻,凌云淡然一笑道:“师傅刚刚出殡,很多事要做,先去趟唐英家,在去工部将抽水之物交给他们制作,回来还要去魏府,信王府走一糟,明日还要进军营,抛开训练不说,光滑翔翼就不是一日半可以制作成,本来想清闲,可如今……” 白莲花听到这笑了笑,露出一幅得意的笑容:“郎君何必如此烦恼,小竹那四个小丫头女红都很好,郎君将她们带进军营帮忙制作滑翔翼,这样郎君不就可以专心训练了吗?” 听到这,凌云一拍脑门:“唉……看我这脑袋,怎么就把她们给忘掉了,白姐姐你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 …… 时至晌午,烈日当空,天气开始炎热之时,凌云等人才来到北城外,一个唐家屯的小村庄。 小村庄不是很大,家家户户都是黄土筑成的墙壁,屋顶上腐朽发黑的茅草房顶长满了青苔,篱笆围墙的小院,黄土地面的街道因为连续几天的绵绵细雨,道路显得有些泥泞不堪。 站在村口向着村庄望去,白莲花贝齿轻启,两腮露出浅浅酒窝,嫣然一笑:“郎君,你所说的唐英就住在这里吗?” 凌云回首一笑,没有多做任何解释,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向着小村庄而去。 小村庄不是很大,大约二十来户人的样子,兴许是已经到了饭点,所以村中看起来很安静的样子,只是家家户户升起了渺渺炊烟。 两间破烂不堪,墙壁四面透风的茅草房,一个不是很大的篱笆小院,不断的从茅草屋中冒出一缕缕的炊烟。 “咳咳咳……英儿……咳咳咳……吃饭了……”只听屋中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哦……” 踩在泥泞不堪的黄土道路上,凌云等人进了篱笆小院来到茅草屋前。 “唐兄弟……唐兄弟在家吗?”凌云对着屋中小声问道。 正在桌前吃饭的唐英,听到凌云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饭碗跑了出来,向着院中一看,也是有些吃惊不已。 “大人,您怎么来了……” 凌云笑了笑,指了指满地的泥巴:“你不会就让我们站在这里说话吧!” 唐英先是一尴尬,转而满脸堆笑着迎了出来:“大人快请,卑职不知大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莫怪……” 凌云跟着唐英走进茅草屋,只见屋中陈设很是简单,一个灶台,一张残缺不全破桌子,一张破木板东拼西凑,凑起来的床铺,屋中有一个耳房,黑漆漆也看不清屋中摆设。 屋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面色蜡黄消瘦,头顶黑白交加的头发,一身粗布破衣,行至凌云身旁款款施礼:“民妇给大人请安……” 凌云抬手虚扶老妇一把,寒暄几句后这才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吃食眉头紧皱起来,只见桌上的碗中,除了片片野菜,还有煮的发绿的汤水,那便再无他物。 看到凌云的疑惑表情,唐英连忙解释:“这几年娘亲身体不是很好,稍有点闲钱都用来抓药,幸亏前番得了大人的赏赐,这才还掉了这些年欠下的债务……故此……” 而一房的唐英母亲却是一边擦着眼角的泪痕一边说道:“都是民妇,都是民妇拖累了英儿……呜……” “娘,您万不可如此说……” 眼见母子二人又要哭诉陈年往事,凌云连忙转移话题:“咦……怎么没见到嫂嫂……” 唐英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小人至今未曾取亲,所以……” 凌云伸手拍了拍唐英的肩膀,满脸微笑的问了起来:“对了!这都回来六七天了,你辞去东厂番子职务没,为何不见你前来飞鹰卫……” 唐英一幅为难的神情,伸手挠挠头,憨憨一笑:“呵呵!大人,小人家母这几日旧病复发,故而……” 凌云一听,这才一幅了然的神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英之所以耽误时日,也是处于一片孝心,凌云也不好去怪唐英什么。 可就在此时,唐英的母亲却是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白莲花上前,挽着唐英母亲的手臂,一脸的不解情:“大娘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哭泣啊!” 唐母环顾众人一眼,这才叹息一声,讲起了缘由:“都是老身拖累了英儿,他爹去的早,这么多年,有点钱就抓药,到如今英儿却连个媳妇都没娶到……呜呜呜……” “娘……您别这样说,是您含辛茹苦将儿养大,这都是儿该做的……” 望着眼前的一幕,凌云也是一阵心酸,回想起自己刚穿越时,和便宜母亲的一幕幕,不由的泪水渐渐的温润了眼眶。 良久,凌云才从悲伤中渐渐的走了出来,望着在场众人盯着自己,凌云抬手揉了揉眼睛,苦笑道:“风沙太大,迷了眼......” 白莲花,龙天阳,南宫云,包括唐英和他的母亲在内,向着周围望去,可是也没刮一丝的风啊! 见众人东张西望的样子,凌云转移话题道:“那个......嗯!这样吧!唐英你就带着你的母亲一起进城,如果你要是觉得将母亲留在这里不放心的话,那就带着一起进城,到时候留在济民堂,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忧了!” 听完凌云的话,唐英的母亲伸手拽了拽唐英的衣袖,唐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在地对着凌云参拜:“大人对小人如此看重,小人日后定当为大人牵马坠蹬,做一个马前卒……” “起来!快起来……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切莫在如此儿女姿态……” …… 抛开众人如何进城不提,却说此时的后金。 沈阳,国师府 自从上官飞云乱葬岗逃后,并没有回顺天镖局,作为老江湖的上官飞云,心里很清楚,从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一刻,潜伏在大明朝顺天镖局的一切势力,将要面临土崩瓦解的局势,而顺天镖局也没有一点安全可言。 无奈下,上官飞云一路带着图苛多马不停蹄逃往了辽东,刚回到国师府,起还没喘上几口,皇太极便亲自来拜会。 “可汗驾到......” 正在端着一杯茶水狂饮的上官飞云,听到皇太极驾到,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了出去。 “奴才参见可汗......” 不管是上官飞云还是图苛多,连带府上的丫鬟仆役跪倒了一大片,齐齐的参拜起了皇太极。 皇太极满脸堆笑,连忙上前搀扶起上官飞云,顺手虚扶众人一把:“平身吧.....” “谢可汗......” 在众护卫的簇拥下,上官飞云将皇太极请到了正堂之中。 皇太极进入正堂,四平八稳的端坐于正上手的一张太师椅上,看着卑躬屈膝,一脸风尘仆仆的上官飞云,微微一笑:“听说你回来,朕立刻就来看看,此行可顺利?” 上官飞云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将之前的种种对着皇太极一一讲说了一遍。 听完了上官飞云的话,皇太极也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大约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太极才开口道:“二十个白甲兵都死了?还真是小看了凌云啊!” 说到这,皇太极一拍桌案:“死就死了吧!顺天镖局没暴露吧?” “这个......”上官飞云略加思索道:“如果所料不差,此时的顺天镖局已经被明朝的官府查抄......”说话时,上官飞云时不时的偷眼望向皇太极。 皇太极面色影冷,双目微眯,静静的思索了许久,才闷哼一声:“嗯......既然顺天镖局的粮食和财帛已经供应不上,那就尽快的从朝鲜征集粮草,四月底大军开拔,先拿下明朝的宁锦防线......” “奴才遵旨......” 金陵 阳光明媚,处处鸟语花香,树枝在微风的吹拂下来回摇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骑马的,坐轿的,推车的,挑担的,或三三两两步行的,街道上各家店铺的幌子更是在阳光下耀眼之计,繁华之盛绝不亚于京城。 青石大街铺地,在豪门士绅居住的区域,一处气势宏伟的宅院,四扇红漆铜钉大门,青石台阶下两个大师狮子并列左右,上马石,拴马桩,大门上悬挂一块牌匾,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周府 而之前在运河之上那个人口贩子,此时却是带着几个精装汉子抬着一个麻袋来到了周府的大门前。 兴许是常来的缘故,门房看到人口贩子时,满脸堆笑着上前拱手道:“哎呀!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最近是不是发财了?回头可要请兄弟们喝酒啊!” “那是......那是......”人口贩子连连作揖道:“有劳兄弟通传一声,我已经物色的了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老夫人不是缺少一个帮着念佛经的小丫鬟吗?如今就有一个现成的......” “哎哟!还真叫兄弟给物色到了?行,你先稍等,我这便去通传......” 说完,家丁便一溜烟的跑了进去。 194章 平时多流汗 战时少流血 凉亭花园,长长的走廊,青石铺地,雕梁画栋,一进三院巨大的宅子,数百间的房屋,数不胜数的丫鬟仆役,乍眼望去,光从府邸来看,就知道主人绝非泛泛之辈。 “梆梆梆……” 后院的一个房间中,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静静的跪坐在一个蒲团上,左手拿着一串念珠,右手正在敲打着木鱼,嘴里叽里咕噜念着经文。 屋中陈设很是简单,只有正堂处摆放着一张桌案,桌上是一个观音菩萨的玉像。 “咚咚咚……” 一个家丁轻轻地敲响了房门:“老夫人,帮你念经文的小丫鬟送来了。” 听到了门外家丁的说话声,老太太晃晃悠悠站起身,左手拿着念珠来回地数着,右手拿起桌案旁的拐杖,一摇一晃的走到了房门前,由两个丫鬟伸手打开了房门。 “吱呀!” 房门刚刚被打开,一股浓郁扑鼻的香火味儿迎面扑来。 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老太太微米着双眼伸长了脖子向外观看:“谁呀……” 当看向人口贩子时,这才走上前细细打量一番:“哦……原来是你这个小山羊胡……嗯……你怎么来了?”说话时声音显得有些苍老虚弱无力,更有些颤抖。 人口贩子连忙点头哈腰献媚,指了指丢在地上的麻袋:“老夫人,您不是缺一个帮您念佛经的丫鬟吗?这个小丫鬟聪明伶俐,而且还识文断字,保证您喜欢……” “哎呀!” 老太太一脸惊讶的走到麻袋前,伸手拽了拽麻袋,脸上闪现出一丝担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怎么把人装到麻袋里了?赶紧放出来吧!万一要是憋出个三长两短,老身可怎么向菩萨交待?” “是,是是……” 人口贩子连忙答应一声,对着身后几个精壮汉子一挥手,几个汉子连忙解开捆绑麻袋口的绳子,这才将麻袋中的杨爱放了出来。 只是此时的杨爱,手脚被捆绑,嘴巴都被一块破布堵着,哼哼唧唧摇晃不己,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自打杨爱从麻袋中出来的那一刹那,老太太就打从心眼儿里喜欢起了杨爱。此时的杨爱看起来长得水灵不说,虽说是被人捆绑着,但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时刻打量着四周,透露着一股机灵劲儿。 没有多说话,老太太只是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小山羊胡子,你去找帐房领赏银吧!” “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 等人口贩子跟着家丁前去领赏之后,老太太这才走到杨爱身前,伸手取下堵在杨爱口中的破布,一副很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道:“多好的一个姑娘……丫头,你父母呢!” 见老太太恶意似乎不大,杨爱这才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奴……奴家的父母在王恭厂大爆炸时都遇了难,奴家正准备去浙江嘉兴投亲访友,却不曾想被他们抓到了这里。”说到这儿,杨爱连忙抓住老太太的手:“老夫人,您大慈大悲,就放了奴家吧!来世奴家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老太太却是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如今这世道,人心叵测,万一你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何况你那亲友能不能寻得到也是个未知数,这样吧!老身也不让你签卖身契了,你就陪在老身的身旁?给老身念念佛经,放心吧,我儿子可是进士及第,而且还在朝中为官,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找你麻烦。” 听完了老太太的话,杨爱也是渐渐的陷入了沉思,经过了此番磨难,让杨爱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没有靠山,到了哪里都是一样,当初自己的舅舅也能将自己贩卖,更何况是他人。 想清楚一切利害之后,杨爱“扑通”跪倒在地,对着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道:“奴婢愿意留在老夫人身边……” 见杨爱己经答应,老太太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连忙搀扶起杨爱:“快,快起来……” 抛开杨爱给老太太做了念经文的丫鬟不提,却说此时的浙江嘉兴。 一个不知名的小河边,钱堆山挥刀劈砍着河水,哭泣着发泄:“怎么办?怎么办?这都几天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人见到过,回去后,我们可该怎么向公子交代?” 凌壮,凌志,钱百万,三人纷纷上前劝阻:“别这样,我们再细细找找,实在不行的话多花点儿钱,让街面上三教九流的人帮忙打开一番,若真找不到,我们就回京城,如何定夺就有公子来决定吧!” “唉!”钱百万叹息一声,这才收刀回鞘,对着众人点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虽说我们一路快马加鞭刚到浙江嘉兴没几日,按时间推算的话,夫人应该早就到了浙江嘉兴,可如今却是踪迹皆无,这回去可该怎么向公子交代呀!” “走吧,先找找,实在找不到,我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众人齐齐劝阻道。 次日,风和日丽,蔚蓝的天空下,一片片的白云轻轻飘过,阳光透过云缝照射在大地上,连续降了数日的蒙蒙细雨,此刻阳光照射在大地,一片勃勃生机的景象。 飞鹰卫 凌云带着林诗吟,春花,小竹,小梅,小荷,小菊等人,还有一直在车行忙碌的田大刀,田招娣,郑大锤,范彪,赵小刀,如今是押送着数十车的龙骨,吊带等制作滑翔翼的材料进了军营。 令凌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纵观大明朝,哪个军营不都是破烂不堪,而飞鹰卫的军营,各级官员办公之所,食堂,士兵的宿舍,全是清一色的青砖瓦房。 诺大的演武场更是宽阔之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武器摆放在兵器架上,高大的点将台屹立中央,校场中一千多身穿鱼鳞甲,头顶亮银盔,脚蹬牛皮战靴,手持钢刀长枪的士兵正在操练。 “杀杀杀……” 士兵的呐喊声,更是响彻了整个校场。 一个个士兵身上的鱼鳞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所谓鱼鳞甲,是指铠甲上的甲叶类似于鱼鳞。编缀甲片的绳索隐藏在甲片下,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被锐器割断的可能。甲片可以伸缩,伸缩后重叠在一起的甲片又再一次被叠加,整体防护厚度可随弯曲度随意调整。钢甲片用绳索编缀在皮件上,稳定地构成一体,皮件又购成了最后一道防护屏障,在正面外来的钝器的打击下,表现为不是松散的个体,而是象板甲一样的整体,在点面积上,对付象弓箭枪刺这样尖锐的兵器,坚硬倾斜的甲面可使得箭头枪尖擦身而过,整体防护力很高。 不同的串联甲片方法和表面造型,鳞甲的防护功能也是完全不相同的,在来自下方的枪刺穿击时,带有弧面的甲片能提供翻转功能,而平面鳞甲却不能翻转会被刺穿,鳞甲的翻转会再次叠加甲片的厚度。刺杀的力道越大翻转的机率就越大。 翻转的机率越大,就表示刺空的机率就越大。鳞甲的翻转不是单片翻转,而是整排翻转。就象一道旋转的门。随着甲片的翻转,刺杀的方向会随之改变。 凌云站在校场中观望许久,对于士兵的训练却是连连叹息,摇头不已。 唐英见凌云一副失望的表情,连忙凑上前小声道:“大人,纵观整个大明朝,哪怕是关宁铁骑,那也是好几天才操演一次,大人的飞鹰卫每日操演,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凌云强挤出一副笑容,缓缓的走上点将台,对着唐英道:“你去告诉龙天阳,将整个军营中所有人全部叫到这里,我有事宣布。” “是……” …… “咚咚咚……” 随着唐英的离去,演武场上响起了集合的鼓声。 “哗哗哗……” 甲叶作响,刀枪生寒,一千五百士兵在龙天阳和南宫云的带领下,威风凛凛的向着点将台走来,只是队形散乱,有些不成章法而已。 “哗……” “参见大人……” 一千多的将士齐刷刷跪倒在地,对着凌云单膝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军礼。 凌云并没有让这些士兵站起身来,而是指着在场众人大声道:“你们这也在训练吗?就你们这种训练方法?软绵绵的连个娘们儿都不如,要记住,你们乃是飞鹰卫天子亲军,如果一有战事,那是冲在战场最前线的,只有平时多刻苦训练,真正遇到战事之时,你们才能保住命……” 听到凌云的话,龙天阳以膝带步向前几步道:“大人,卑职这都是根据本朝抗倭名将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对士兵进行操练,卑职也未曾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凌云却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众人,不去理会龙天阳的话,指着在场众人道:“对你们,我没有多大要求,每个月的饷银,不会少你一分,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们。但是,我对你们的要求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没有掉头的命令都要勇往直前,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大声点,我听不到!” “记住了……”这次一千多人呐喊了出来,声音震彻了整个校场。 “好!既然都记住了,那么我现在宣布每天的基本训练,只要达不到要求,那就不用吃饭了。第一,每天早起每人围着演武场跑十圈,每人挥刀五百次,刺枪五百次,其余时间由龙天阳负责你们阵法马战步战,唐英负责你们射箭,闲暇之余由南宫云教授你们各种武艺,我还会不定时的增加各种训练,比如队形,武装泅渡,对战等,都记住了吗?”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道:“大人,那不是每天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凌云听完后脸色一变,大声咆哮道:“我不想说第二遍,无条件服从命令,谁要是觉得对我的方法有所不满,没人勉强你,你完全可以离开。” 说到这儿,凌云放眼望去,只听在场之人互相交头接耳,但无一人离去。 这一举动,也让凌云稍微的满意几分,抬手压了压,大声咆哮道:“记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包括我在内,每天都要和你们一起接受同样的训练,如果我完不成指定的训练,那我照样也是没饭吃。” “什么?大人也要和我们一起训练……” “有什么了不起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大人都和我们一样的训练,我们还怕个卵……” “就是就是……” 一时间整个演武场上开始沸腾起来。 “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俺们都听大人的……” 195章 偷看女人洗澡 自打凌云定下训练章程,自己也是参加了训练,而训练度和这些士兵没有一丝区别。 这一举动,让一千多名士兵硬生生的咬牙坚持。 不过这些士兵的毅力,还是让凌云佩服不已,这么高的训练度,连自己都有种想躲在被窝里哭的感觉,可这些人却硬生生的坚持。 其实他们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其一,在这里虽然训练苦,但不用怕饿肚子。其二,每个月还有高额的饷银可以拿。其三,凌云并没有给这些人定下官职,而是到最后看个人表现,选拔不同的职务。其四,就连凌云这么大的官儿都咬牙坚持,他们若是当了逃兵,那就有些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连七天,凌云都是在军营中度过,除了每天挥刀刺枪,还有走正步,练队形,射箭,对战,马战,步战,有时候从早上太阳初升,一直练到深夜。 虽然凌云不是专业的行伍出身,但后世各种冷兵器的打法电视上也不曾少看,现搬现用罢了! 直到农历四月初,炎热的天气再次恢复,大地一片燃烧起来的样子,尘土漫天,每个人额头上挂满了汗珠。 为了缓解一下将士们的训练,凌云来了一个五公里武装冲刺。 盔甲,刀枪,在阳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甲叶在将士们的奔跑下“铮铮”作响,一千多人跑过之后,卷起了漫天的尘土,落在将士们脸颊上的尘土,在汗水的冲刷下,变成一团团泥巴。 连续跑了十余里,凌云带着一千多号士兵来到一条河边,炎炎的烈日炙烤之下,众人都是汗流浃背的站在河边喘着粗气。 其实凌云之前也带着众人练习过几次的武装泅渡,但领凌云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千多人都是在海边长大,对于游泳,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凌云这才扯开了嗓门道:“你们各自休息片刻,想去水里洗个澡的就去洗,本官也要找个地方洗洗......” 听完了凌云的话,众人如释重负瘫软的坐到了河边,龙天阳连忙上前,憨憨一笑道:“大人,不如由卑职陪大人一起前往......” 凌云一听,连忙抬手:“打住打住......我是准备洗澡,你个大男人跟着,这这这......” “呵呵呵!这倒也是......既如此卑职便带着兄弟们在此等候,正好上游有一个瀑布,那里有个大水潭,大人不如去哪里洗洗......”龙天阳指着不远处白茫茫的瀑布说道。 凌云顺着龙天阳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大约百丈左右的地方,白茫茫的一道瀑布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般,“哗哗哗”的流水声震耳欲聋。 看到瀑布,凌云话都没多说两句,便向着瀑布撒腿跑去,只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以凌云的脚力,根本没用多长时间就穿过小树林来到了瀑布边,放眼望去,只见瀑布从好几丈的崖壁上飞流直下,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水帘。 “哗啦啦”的流水落进了一片水塘,溅起了一道道的水花。 望着眼前清澈的水波不断的来回荡漾,凌云一时间按耐不住便脱了个一丝不挂“扑通”一声扎进了瀑布之下。 “噗” 浮出水面的凌云喷了一口水,伸手搓了搓脸庞,神清气爽的向着四周望去,一时间兴奋那会出来“哦......” 这不喊还好,一喊之下,就连凌云也是吓得险些晕了过去。 因为凌云的一嗓子,将刚洗完澡走出水面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的妙龄少女吓得跌落下了大青石。 那少女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因为之前未曾发现水中有人,此刻被凌云一嗓子喊出,吓得花容失色,一时惊恐的跌落在地,胳膊肘因为未曾穿衣服被蹭破了皮,大红肚兜也被摔得跌落在地,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副人体秀。 少女一脸的哀怨,伸手抚摸着擦伤的手臂,眉头紧锁一脸怨毒之色的望向了水塘中。 白嫩如雪的肌肤,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点赛樱桃,抬手遮挡住胸前和双腿间的重要部位,高喊一声:“谁......淫贼,你给姑奶奶出来......” 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知道水中还有一个尤物,凌云这才下水洗澡,哪知道会出现如此一幕,见眼前的少女指着鼻子叫骂,无奈下凌云一捏鼻子钻进了水底。 少女见凌云钻进了水底,气的一跺脚,这才跑到青石旁将自己的衣裙穿戴整齐,虽说只是一身普通的衣裙,不是很华丽,但是洗的非常的干净。 穿戴整齐后,少女走到水塘边,捡起几块石头丢经水塘怒骂道:“登徒子,无赖,你给姑奶奶出来,敢偷看姑奶奶洗澡,你让姑奶奶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左喊凌云不出来,右喊凌云不出来,少女索性坐在了岸边,一边往水塘丢着石头,一边小嘴撅起老高:“就不信你不出来,看你在水里能够憋气憋多久。” 缩在水中的凌云,听到了少女的话,心里暗骂:“我靠!尼玛,这该怎么办?偷看女人洗澡,这不被挖掉眼睛才怪......” 就在凌云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突然间计上心头钻出了水面。 本来少女见凌云终于露头,真准备上前质问时,却见凌云光溜溜的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的乱摸着。 猛然间看到一个男子不穿衣服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少女尖叫一声,连忙伸手捂上了眼睛。 凌云用眼角的余光扫向那少女,心里一阵得意:“小样,还治不了你......” 一上岸,凌云就三下五除二将衣物穿戴整齐,还没等离开,那少女就上前挡在凌云的身前,双目死死的盯着凌云,面色阴沉,仿佛要将凌云生吞了一般。 可是,令少女打死都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凌云目光呆滞,眼睛都不眨一下,用手中的横刀当做拐杖一样来回摸索这方向,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全然不管挡在身前的少女,直接就撞了上去。 少女看到凌云的样子低下头心道:“原来是个又聋又瞎的人啊!害的姑奶奶白担心一场。” 而凌云却是趁着少女低头的时候,赶紧猛眨了几下眼睛,缓解了一下干巴巴辛辣的感觉。 那知少女却是猛然间抬头,伸出食指和中指成剪刀状,直接插向了凌云的眼睛。 “我靠!还真被小爷猜中了,你他娘还真来这招啊!”凌云在心里副暗骂道。 就在少女的手指距离凌云眼睛只有零点一公分的时候,少女停住了手心道:“原来真是个瞎子啊!算了,一个瞎子能看见什么......” 说罢,少女便转身准备离去。 眼见少女就要离开,凌云这才嘘了一口气:“哎呀我勒个去!终于将这个小娘子哄走了......” 那知凌云还没得意多久,龙天阳便匆匆的跑来,大老远就喊道:“大人......大人......” “我靠,这也来的太巧了吧!”凌云心里骂着,却是一个劲的摆手,意思是你甭来了,赶紧走开! 远处的龙天阳看到凌云的手势,暗自琢磨了片刻心道:“哦!大人是叫我快点过去吧!要不怎么会招手呢?” 少女听到远处龙天阳喊大人,略带疑惑的回身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瞬间就觉得如同遭受了五雷轰顶,脑袋里“嗡”的一声。 因为少女看到凌云正在给远处的龙天阳挤眉弄眼的挥着手。 撩起衣裙,少女紧赶几步来到凌云的身前,双目寒秋,哭了个千树万树梨花开,指着凌云的鼻子道:“好你个流氓,登徒子,偷看了姑奶奶洗澡还装聋子,瞎子......你......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 正在凌云想着该如何的找对策应对时,龙天阳跑到近前,望着正在指着凌云鼻子的少女,大声斥责道:“大胆,你是什么人?胆敢指着我们家大人?我们家大人可是堂堂飞鹰卫指挥使......” 少女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连连点头道:“好啊!整个京城都说凌爷如何的仗义疏财,但是今日一见,也只不过是一个偷看女人洗澡的登徒子......” “什么?偷看女人洗澡?”龙天阳念叨了两句后,转身一溜烟消失在了树林中。 “喂......等等......回去在收拾你,好不容易骗过了......” 少女挽袖子轮胳膊,一脸怒色的盯着凌云:“好啊!谎言被拆穿,你还怪起了别人......” “哎呀!老虎......”凌云指着少女的身后尖叫道。 少女回首一望,只见身后连跟毛都没有,哪来的老虎。 可等少女转身的时候,只见凌云一招旱地拔葱,凌空跃起两丈多高,转而一记穿云纵脚尖一点树枝,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中。 “飞鹰卫了不起啊!姑奶奶不会放过你的......” 当凌云回到自己队伍的时候,只见一千多的士兵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不时的望向凌云。 见众人如此表情,凌云再傻也明白这是龙天阳把自己看别人洗澡的话给说了出去。 凌云撇撇嘴,露出了一丝的奸笑道:“看来你们都是休息好了!嗯......既如此的话,那就跑步回城,每人挥刀五百,刺枪五百......” “怎么着,我说的话不管用是吧!那要不要再加五百下......”凌云戏谑的说道。 “呼啦......” 随着凌云的话音一落,一千多的士兵抄起手中的刀枪武器撒腿就跑,只是一边跑一边嬉笑着谈论起了凌云偷看别人洗澡的事宜。 197章 校场比斗 校场中刀枪林立,一千多的将士看到少女对凌云出手,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但凌云偷看人家洗澡理亏在先,也没有得到凌云的命令无一人敢上前,只是焦急地来回搓着手干巴巴的看着。 “我靠!你个小娘子来真的?这忒狠了吧!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嘴上如此说,可凌云手下一点不慢。 双脚一跺地,只是一闪身,凌云便避开了快如闪电般的一枪。 还没等站稳身形,少女一换步法,反手一招怪蟒翻身,向着凌云肩头击去。 “我靠还来……” 虽说少女出手极快,但凌云速度更是不慢,再加上人在紧要关头更是可以激发超与常人的潜能。 高抬双手,凌云紧紧的抓在了枪杆之上。 甲叶“铮铮”作响,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一千多士兵都是睁大眼看着,生怕一眨眼少看一点。 手中枪杆被抓住,少女单手持枪,凌空妖起,身体顺着枪身一字平行,一记连环踢,奔向凌云面门。 慌乱下,凌云连忙松手,用手臂挡住了少女的连环踢。 “啪啪啪……” 挡开少女的连环踢,凌云后退几步,连忙道:“我说,你够了吧!” 少女也不答话,刚落地,就抽枪回手背在后肩头舞了一个背枪花,其姿势动作,仿佛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蝶一般。 正在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时,少女右手持枪平举,左手向后,奔跑着直刺凌云胸膛。 被人追着打了大半天,凌云也被打出了火,不打女人,难道就不能制服吗? 见银枪逼进,凌云一侧身,步法移动,如同一个陀螺般旋转,顺着枪杆渐渐凑近了那少女。 少女见凌云逼近,想抽枪回击,可长枪乃是长兵器,想抽也抽不回。 等逼近少女,凌云伸出双手,向着少女肩头一抓,准备将少女抓住。 少女见凌云双手逼近,身体向后一仰,逼开了凌云的双手。 那知这不避还好,一避之下凌云双手落空,直接抓在了手女的胸部。 软绵绵的感觉,让凌云的双手在少女胸前的两座大山上多停留了片刻。 猛然间被人摸到自己的胸部,少女吃惊之下尖叫一声,手下也忘记了动作,身体猛然间向后倒去。 “啊……” “哇塞……大人可真厉害,偷看人家洗澡还不算,这都摸人家胸了……” “别吵,就你话多,我们不会看啊……” 见少女即将摔倒在地,凌云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搂在少女的腰间,情急之下重心不稳。 “噗通”一声,两人都是重重地摔倒在地,整了个灰头土脸,不但没起到帮人的作用,反而凌云一百多斤重的身躯重重地压在那少女身上。 “哇塞……” 一千多将士将凌云和少女围了个水泄不通,伸长了脖子凑上前观望,眼睛都不去找一下,生怕漏掉一点点的精彩画面。 “咳咳咳……呜呜呜……” 压在身躯下的少女突然间连咳嗽带哭,发髻凌乱,显得有些狼狈之极,两人连忙解释:“小娘子,我不是故意的……” 那知一千多将士起哄道:“啊……大人可真会说瞎话,人家洗澡也偷看了,胸也摸了,现在还给骑了,这还叫不是故意的……” 被众人如此一说,少女甩手一个耳光抡在了凌云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传入每个将士的耳朵,个个都是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凌云。 “你走开,呜呜呜……” “哦,哦哦!别哭,我马上就起来。” 凌云刚起身,少女便哭泣着抄起掉在地上的亮银枪杀向凌云。 “我靠,还来……” 说完,凌云脚尖一点地,凌空跃起,使了一招燕子穿帘穿出了人群之外,转而一个纵身跃上房顶。 少女拖着银枪,那知一千多个士兵唯恐天下不乱一样,“呼拉”一下让出了一条通道。 少女走出人群之外,看着坐在房脊上的凌云,抬手指着凌云道:“你给姑奶奶下来……” “就不,有种你上来……”凌云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 “赶紧下来,否则姑奶奶跟你没完……” 凌云伸长了脖子问道:“我下来你打我不?” 少女面色阴冷道:“不打你,姑奶奶只需要挖掉你双眼,剁了你那一双狗爪子。” “我靠,男子汉大丈夫,说不下来就不下来,有种你就上来。”凌云倒是坐在屋顶耍起了无赖。 “哈哈哈……这就是飞鹰卫都指挥使,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嘛……” “哈哈哈……” 凌云和众人顺着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只见两个身穿五城兵马司千户官服的人,身后带着两千余人,将守门的飞鹰卫士兵连推带挤的挤开,两千多人拥挤着走了进来。 “大胆,竟敢擅闯飞鹰卫,你们都不想活了吗?”龙天阳指着来人问道。 “呦!龙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擅闯不敢,五城兵马司掌管京城治安,听说飞鹰卫都指挥使因为偷看一个女子洗澡,被人到处追着打,而手下一千多装备精良的士兵,居然连一个弱小女子都没有办法,我们这不是来帮忙的吗?” 凌云听完后,面色一变,一个纵身跳下房顶,也不去理会盯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少女,面色一变来到了五城兵马司千户跟前冷冷地说了句:“别逼我,识相的现在滚出去,不然一会儿本官让人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噗哧……” 五城兵马司的两个千户捧腹大笑起来:“大人别介啊!我们可是来帮忙的,就你手下这些人看似装备精良,连个女人都没招,怎么把我们打的满地找牙?若大人不介意,我们之间互相切磋一下也行……” 听完千户的话,凌云心中暗骂:“尼玛,听这口气是来找事的啊!小爷也没得罪五城兵马司啊!” “难道?难道是因为上次选兵没选他们所以怀恨在心?”想到这,凌云笑了笑:“哦!飞鹰卫对于切磋还是随时奉陪,不知你们想比什么呢?” “弓箭……” 话音未落,凌云甩手将一枚铜钱丟上天空,紧接着喊了句:“唐英……” “咻” “叮” 只听箭矢破空声响过之后,箭矢射在了铜钱眼中。 唐英展露的一手,顿时将在场之人震慑,纷纷坚起了大拇指。 银枪少女这时也算明白,人家凌云根本没打算动手,否则自己连这人一箭都躲不过。 哪知那两个千户见唐英射出的一箭,呵呵一笑:“战阵之上一个人的箭法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我们就对战一场,反正你们装备精良有着鱼鳞甲在身,想伤你们也是不可能,我们就比试一场,到时候数一数你们鱼鳞甲上的痕迹就是。” “哈哈哈!卸甲,列长枪阵……”随着凌云大手一挥,一千五百人“哗哗哗”卸去身上鱼鳞甲,列成五百人一排的长方形阵势。 凌云这才凑到了两个千户身前笑道:“别说本官欺负人,本官也不让手下披甲。” 说完后,凌云转身挥手大声道:“虽说不在一个军营,但大家都是兄弟,千万别伤了他们性命,调转枪头,以枪尾应战,很劲儿的招呼,到时候站着的本官请他去百花楼,倒下的,一个月内训练翻倍。” “是……” “哗……” 随着凌云一声令下,一千五百人纷纷调转枪头,长枪平举,枪尾对准了五城兵马司的士兵。 见凌云如此举动,五城兵马司的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我说,他不会傻了吧!” “就是就是,枪尾怎么可能伤人?” …… 两个千户也不去列阵,这些兵痞己经常年不在操练,列阵也无非是丢人现眼,还不如一哄而散,两千五百人还干不过一千五,而且还是调转枪头之人。 “兄弟们,冲啊!” 两千多的五城兵马司士兵,纷纷抽刀举枪冲了上去。 而凌云也不去指挥,只是对着身旁的龙天阳微微的一点头。 龙天阳得到凌云的示意之后,对着凌云一抱拳,便走上了高台。 抓起两杆令旗挥了几下,当冲在最前面的几百个五城兵马司士兵快要近前时,飞鹰卫第一排五百士兵,手中五百杆长枪齐齐刺出。 这要是三三两两的吃刺出,或许还有的防备,但一下刺出五百杆长枪,给这些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一个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刺翻一百多个。 虽说是枪杆,但那玩意儿都是白蜡杆制造,坚硬无比,刺在脸上胸口也不舒服。 随着第一轮长枪平刺下来,倒在地上惨叫的人数不胜数,而这一举动使得后续之人放缓了脚步,略微的出现了迟钝。 因为他们的迟钝,给了飞鹰卫士兵上好的机会,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随后第一排刺枪之人再次出手,就这样循环式的刺杀,被刺倒在地的人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飞鹰卫踩在身体上踏了过去,校场之上的战斗成了压倒性。 看着所剩不多,整个校场之上狼狈逃窜的五城兵马司士兵,甚至有些连兵器都已丢掉,凌云对着两个千户笑了笑:“两位,这五城兵马司的士兵还真厉害呀!” 两个千户被凌云讽刺一番后,立刻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烫,仿佛被人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咬咬牙,两人才对凌云一抱拳:“大人,多有得罪,告辞!” 说完便转身离去,带着一众伤员灰头土脸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出了军营。 凌云这才一挥手道:“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受伤的。” “是” 198章 升官娶媳妇 整个校场上,倒地哀嚎者数不胜数,看着这一幕,凌云心里得意到了极点。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凌云再次愁眉苦脸起来。 只见银枪少女上前,一把抓住凌云的衣袖:“这回看你往哪儿跑?想不到你人品不怎么样,练兵还真有一套,说吧,打算怎么办?是挖眼睛还是剁手?” 凌云反而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呵呵一笑:“呵呵!你看你长的也算是貌美如花,美的不行不行的,就好比月宫里的嫦娥,这次就算了吧!” “什么?你让姑奶奶算了!姑奶奶名节都被你毁了,不给个说法,姑奶奶以后怎么见人?”银枪少女咆哮道。 “我靠,也没把你怎么样,你有完没完,实在不行,小爷纳你为妾,让你专门给小爷端茶倒水……”凌云戏虐的说道。 哪知道银枪少女撇着小嘴沉思片刻,用一双水汪汪的杏目盯着凌云:“嗯……这个事情还得和爹爹商量,你忙完后来英雄楼一趟,奴家和爹爹落脚在那,若你不来,明日奴家就再次杀到军营……” 凌云听完后一阵腹排:“我靠,这也变的太快了吧!刚才还姑奶奶,现在成奴家了。” 想归想,凌云还是连忙点头答应:“一定,一定……” 少女听凌云答应,这才点点头,甜甜一笑扭头便走。 走出大半截,突然站住身形,回首道:“别忘了,奴家叫杨秀英……” 听完后凌云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抱头暗自嘀咕:“尼玛!这也太奇葩了吧!后世娶个媳妇多难,不是要车要房,就是来个几克拉钻戒,现在倒好,老婆一大群……” 就在凌云自言自语时,龙天阳跑过来拱手道:“大人何必烦恼,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卑职想有这样的美事还遇不到呢!” 苦笑一声,凌云望向正在收拾校场上的士兵淡淡的问了句:“兄弟们有受伤的吗?” “回大人,无一人受伤。”龙天阳一脸兴奋的说道。 无一人受伤,这倒让凌云心情好了一大截,几乎是一比二的兵力,还能无一伤亡,看来这些日子没白练,一天挥刀刺枪五百下,那可不是盖的,有句话说的好,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精。 “嗯!传令兄弟们,明日放假一天,百花楼我请客……”凌云拍了拍龙天阳的肩头说道。 龙天阳一听,一脸兴奋之色:“呵呵!那卑职替兄弟们先谢谢大人了……” “圣旨到……” 就在凌云和龙天阳说话时,军营外传来了传旨太监的声音。 随后,十几个锦衣卫带着两百个宫女进了军营。 一千多将士,凌云,龙天阳等人,见传旨太监到来,齐齐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卑职凌云恭请圣安……” “圣恭安……” 传旨太监打开手中圣旨,拉长了嗓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指挥使练兵辛苦,赐宫女二百,每日集体洗澡,供凌指挥使观看,钦此!” “我靠……”凌云一听,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怎么皇上也知道了?这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凌指挥使接旨吧!”太监凑上前,满脸笑容的将圣旨递到了凌云身前。 好半天,太监也不见凌云接旨,这才四下张望一眼,凑到了凌云身旁小声道:“皇上说叫凌指挥使别抗旨,不止可以看洗澡,以后这都是凌指挥使的人了,想怎样就怎样。” “靠……”凌云此刻哭的心都有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旨。 看了看二百个十七八岁的宫女,凌云叹息一声:“唉……美女多了也发愁啊!” “卑职谢皇上隆恩!” 望看手中圣旨,凌云叹息一声心道:“完喽!这回有皇上的圣旨,从此偷看女人洗澡的事可是坐实了,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也没心情理会传旨太监,凌云傻愣愣地坐在台阶上沉思。 看到凌云陷入沉思的样子,传旨太监凑上前,一脸媚笑:“恭喜凌指挥使,不知您这还有什么疑问没有?若是没有,那杂家就回去交旨了!”(意思是找凌云要钱,只不过不好直说。) 对于这些传旨太监的心思,凌云早就心知肚明,未穿越之前不知道在电视中看过多少回,对这一套早就了如指掌。 微微一笑,凌云伸手入怀摸出一块金元宝,顺手丢给了传旨太监:“有劳公公了,只是今日很忙没时间请公公吃饭,一点小钱公公拿去喝杯茶。” “谢谢,谢谢凌大人……凌大人太客气了!”传旨太监一脸媚笑的说道。 整个大明朝都是以铜钱和白银交易,凌云丢出一块金元宝,这简直让传旨太监乐的找不到北。 等传旨太监离去之后,校场之上的情形让凌云有些犯难起来。 一千多士兵,虽然和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比斗了一番,但如今看到两百个漂亮的宫女,个个都流着哈喇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有些人没打的走不动道,看到这么多美女两腿发软,走不动道了。 望着眼前的一切,凌云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张贵,此刻却是凑到了凌云身前小声道:“大人,将这么多的宫女留在军营之中,恐怕会多生事端,大人还需早些作出定夺。” 凌云微微一侧首,望着张贵露出一丝苦笑道:“落弟兄觉得这些宫女该怎么安排呢?” “大人说笑了,她们乃是皇上赏赐给大人的,如何安排还不是大人说了算。”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围观的士兵身旁,指着在场的士兵道:“都好好练,不管是刀枪弓箭,只要有一样能符合本官的要求,本官不但奏明皇上给他升官,这些宫女中挑选一个给他做媳妇。”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整个炸开了锅,纷纷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大人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凌云面色微微一沉:“本官几时失言过?” “呵呵!那是那是……大人一向都是一言九鼎……” “不知怎样才像大人所说的一样,符合大人的要求?” 凌云笑了笑,看了看校场上的箭靶,抬手一指道:“一个呼吸内连射三箭,百步外正中靶心,升千户,送一个宫女做媳妇。同样,一个呼吸内出三刀,刺三枪,同样的赏赐,能不能升官娶漂亮媳妇回家?就看你们好不好好训练了。” 一听凌云的话,在场的一千多士兵,不论年龄大小,如同潮水般涌向校场,不用别人指挥,自己抄起武器就开始训练。 等到众人都离去时,凌云四下一望,身旁只剩下了南宫云,龙天阳,张贵,唐英,董大,董云天。 凌云看着几人,有些不解的问道:“人家都去抓紧训练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难道你们不想升官不想娶媳妇儿吗?” 龙天阳笑了笑,对着凌云一抱拳:“大人,卑职家里已经有了妻儿,但千户一职,卑职还是想要,而且一个呼吸出三枪,卑职自信能做到。” 听完后,凌云点了点头,再次望向几人道:“你们也是一样吗?” 这回的回答可不一样了,南宫云家里已经有了妻儿,而且家庭状况也并不是多好,也就没有打算再纳妾。张贵身为文职,而且凌云已经给他搞到了六品文官官身,所以纯属看热闹。 可是唐英,董大,董云天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血气方刚,而且都是没娶媳妇的棒小伙,如今这么多美女摆在眼前,他们怎能错过? 见几人都已答应,凌云笑了笑指着校场:“既如此,那现在开始吧!首先声明,虽说升千户之职,但手底下可没有一个千户的兵力让你们带。” “大人放心,这些我们都晓得,嘻嘻……” 等几人走向校场之后,凌云来到二百个宫女身前,摇摇头苦笑道:“虽说你们都不是货物,将你们用来送人有些说不过去,但与其像皇上说的那样洗澡给本官看,你们还不如从他们中选一个如意郎君,从此过上普通百姓一样安稳的生活,当然,要是你们不愿意,那本官也不强求?” “多谢凌大人……” 两百个宫女,对着凌云标准的福了一礼,便个个开始哭泣起来。 “呜呜呜……” 这一哭,也是搞得凌云有些头大不已,是伸手去安慰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一时间处于了两难境地。 “都别哭,怎么还哭了?本官最见不得女人哭,若你们觉得本官这样做不对?那本官现在就送你们回宫,禀明皇上就是……” 这时,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宫女,走出人群,来到凌云身前,对着凌云恭恭敬敬福了一礼:“不是不是,出宫之前,听说皇上把奴婢们赏赐给了喜欢偷看女人洗澡的凌大人,而且还是为了专门洗澡给大人看,好多姐妹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今日一见,大人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 听完后,凌云首先脸一红,转而有些尴尬的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哭啊!” “自打进宫起,奴婢们就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像普通百姓一样,成亲,生子,过自由的生活,每一个宫女进宫,如果能得到皇上的宠幸,或许会平步青云,但大部分的都是终老于皇宫,等到不能动弹时,才能放出宫来,更有一些服待各宫娘娘嫔妃的宫女,最后年纪轻轻犯了错被打死的,成了殉葬品的更是数不胜数,奴婢们这是高兴,所以才会哭。” 凌云听完后,也陷入了迷茫,只是暗自叹息:“这么年轻的女子,居然要孤独终老,难怪许多宫女会和太监结成伴食(假夫妻)。” “走吧!看看能不能选一个如意郎君……” 199章 拜访魏忠贤 校场上,一千多人正在拼命的训练,一听说有人达到了要求准备演练,立刻停下手中动作,闪出一个大圈,将场地留给了准备演练之人。 太阳渐渐西斜,烈日也不再是那么炎热。校场内一千多士兵不停的呐喊着。 “嗷嗷嗷……” 龙天阳几人走进了校场,各自拿起手中的武器,舒展着筋骨,几个士兵摆开了箭靶和木板,木桩。 说是一个呼吸之内挥三刀或者是刺三枪,其实没那么简单,选弓箭的,百步外正中靶心,而且箭矢不能落地。选刀枪的,三刀,每一刀要砍断胳膊粗细的木桩。三枪,每一枪要刺穿两寸厚的木板。而且还要在一个呼吸之内完成动作,这就考核了力道,也考核了速度。 等士兵摆好木板木桩,凌云也带着二百宫女来到人群中。 一身清一色宫女装扮,个个眉清目秀,柳眉杏目,水嫩肌肤,纤纤细腰的宫女,瞬间就吸引了一千多士兵的目光,全然望记了龙天扬等人的演武。 走上前,凌云抬手压了压,高声道:“都别看了,既然皇上把她们赏赐给了本官,那本官就是她们的娘家,只要达到要求,本官会兑现承诺,而且还会给她们备一份嫁妆,嫁妆就是南城人力车行旁边三间瓦房,除此外每人陪嫁银十两,能不能娶得美人归,就要看你们训练刻不刻苦了!” 听完凌云的话,一千多士兵恨不得现在就去演武,耐何对自己没有信心。 “好了!现在开始演武……你们谁先来?” “呵呵!卑职先来……”唐英手持一张长弓,腰间挂着一个箭袋走出了人群。 “嗯!开始吧!” “咻咻咻”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眨眼间,挽弓搭箭,开弓放箭,动作一气呵成,唐英连发三箭,三箭连株,相互尾随而出。 “噗噗噗” 三支箭矢一一射在了靶心上。 “嗷嗷嗷……” 唐英露出了一手,引的在场之人呐喊起来。 就连一部分宫女,也是小心脏扑哧扑哧的跳动不己。 这年月,大部分女人还是喜欢英雄,毕竟身手好有安全感吗? 紧接着,龙天阳和董云天也是各自持着一杆长枪,走到了木板前,手掌往紧一握,长枪平举,目光平视前方,刺,收,再刺,再收…… “啪啪啪” 短短一瞬间,两人连出三枪,每枪贯穿木板,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就连凌云看到两人出手的速度也是佩服不己。 紧接着,南宫云,董大,也是纷纷上场,难怪几人会对自己如此自信,出手的确很快,只见校场中寒光闪动,眨眼间六根胳膊粗细的木桩被砍断。 “嗷嗷嗷……” 伴随着一千多士兵的呐喊声,几人来到凌云身前,双着凌云一抱拳:“大人,不知卑职表现的怎么样?” 倒霉事一天遇到了好几件,终于有一件所以让凌云开心之事,抬手拍了拍几人的肩膀:“既然答应了你们,就绝对不会失言,官职我会报上去,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下来,毕竟娶亲乃人生大事,绝对不能草率行事,这样吧,三日之后适合嫁娶,你们几个去南城的人力车行,找云飞燕和陆燕萍,先把自己的房子选好,三日后本官会将她们送上花娇。” 龙天阳和南宫云还好说,唐英脑袋点得像拨浪鼓一样,指了指站在凌云身后,之前和凌云说过话的宫女:“大人,卑职想要她可以吗?” 凌云回身一望,看着有些脸红,扭扭捏捏的宫女,微微一笑:“婚姻本是两情相悦,本官绝不会强人所难,如果你对唐英中意的话,那么你们的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本官日后会风风光光送你上花娇。” 被这么多人看着,那宫女也是有些脸红不已,在她们心中,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得有一个可以自己选择的机会,她们怎么可能错过。 宫女略微的思绪片刻,连忙对着凌云福了一礼道:“奴婢愿意……” 做了一次媒婆,凌云心里也是爽到了极点,索性抬手指着在场的宫女道:“龙天阳和南宫云都已有了妻室,董大和董云天,如今还是孤身一人,你们谁愿意嫁给他做正妻的自己站出来。” 这时,从宫女群中走出两个十七八岁的宫女,对着凌云微微的福了一礼:“奴婢愿意……” 虽说两人此刻娇羞不己,但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也就不去顾忌那么多,厚着脸皮站了出来。 “你们两个愿意娶她们吗?” 凌云开口一问,董大和董云天并没有说话,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凌云身前,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还哭了,快,快起来,婚姻大事,本就要两情相悦,如果你们不愿意,也不能叫她们受了委屈,本官为你们另选就是……” 两人擦了擦泪水,抬眼看了看柳眉杏目,水嫩的肌肤瓜子儿脸旁的宫女,连忙摇头道:“大人,并非小人不愿意,不久之前,小人只不过是个靠着海水煮盐,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穷军户!如今跟了大人,不但不用忍饥挨饿,而且还摆脱了军户的身份,现在又可以娶到两个貌美如花的娘子,小人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大人对我们兄弟,就如同再造父母一般。”说完两人便对着凌云磕了几个响头。 “呵呵!当是什么事呢?都起来吧!明日军营放假一天,你们都去看看房子,三日后来本官府上迎亲,其余人照旧操练,只要你们能练的和他们一样,本官随时给你们办婚事。” “谢大人……” 除了几个已经考核过的人,其余答应一声。便再次投入了训练之中。 看着龙天阳几人,凌云这才叹息一声道:“你们也去准备准备,本官先将这些宫女带回去,顺便还要去一趟魏府和英雄楼,虽说明日给你们放假,但训练一刻也不能懈怠。” “大人放心……” 夕阳西下,天边几朵云彩挡住了西斜的阳光,红彤彤的晚霞,将整个京城照得通红一片,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 凌云带着二百个宫女,一路所过,引来了无数路人的注视和指指点点。 济民堂 花百合正在忙碌的为病人诊病,猛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就是一进军营就是数日的凌云,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这让花百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使劲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花百合这才款款起身,双手撩起衣裙紧赶几步,来到凌云身旁,对着凌云嫣然一笑:“郎君怎么来了?今日不训练吗?” “想你了,不能来看看啊!”凌云抬手刮了花百合鼻子一下,有些调侃的说道。 虽说凌云只是一句调戏之言,但听在花百合耳朵里,一股暖流立刻涌上心头,俏脸一红,双手搓着衣襟低头含蓄起来。 “郎,郎君,这里人好多,羞死人了!” 凌云微微一笑,指着站在街道上的二百个宫女:“你先抽空将她们带回府上,我还有事要办。” “郎君,她们是什么人?” “此事说来话长,等我晚上回府再说吧!” “哦!还有几个病人,等奴家诊治完,便将他们带回府上,郎君也要早去早回。” 凌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放心……” 魏府 直到夕阳落下山头,凌云才来到魏府门前,无需禀报,家丁就带着凌云走了进去。 如今已是农历四月,长时间未曾来魏府,花园中的鲜花开得更艳,空气中飘着浓浓的花香之味。 一走到中院的大厅门口,凌云就听到魏忠贤大发雷霆之声。 “啪啦啦……” 一声清翠的摔杯之声响起,就听魏忠贤大骂:“该死的贱婢,连杯茶都不会沏留你何用?来人啊,拉出去杖毙。” “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 一走进门,凌云就看到魏忠贤高座正主位一张太师椅上,客印月坐在侧首,正在安慰着哭哭啼啼地魏红莲。 几个高手护卫,柳残阳,柳残月,两个武当叛徒高雄英,高雄飞站立左右,养伤数月才恢复的傻大个和胖头陀并例两旁。 两个家丁拖着吓的瑟瑟发抖的丫鬟就准备往外走。 凌云紧赶几步上前,甩手一个耳光抽在了丫鬟的脸上,指责道:“你个该死的贱婢,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惹九千岁生气?还不赶紧滚蛋。” 丫鬟被抽了一个耳光,先是微微一愣,转而却是向凌云投去感激的目光,虽说一个耳光很疼,但比起一条命来,那就不值一提了。何况当着九千岁的面,也没人敢这样做,从她进府以来,凌云却是第一个。 猛然间凌云闯了进来,而且还做出如此举动,几个高手向凌云投来的怨毒的目光,若不是魏忠贤等人在此,恐怕会群起而攻之,无奈也只能气得干咬牙。 “哟!这谁呀!居然这么大胆,敢在杂家的府上撒野,是不是活腻味了?”魏忠贤不阴不阳的说道。 凌云憨憨一笑,凑上前施了一礼:“呵呵!九千岁,这到底是谁惹您这样生气?一个丫鬟而已,何必跟她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见到凌云进来,魏红莲也不再哭泣,小嘴撅起了高,盯着凌云鼻子里面哼哼不已。 “啪” 魏忠贤一拍黄花梨的桌案,双目死死地盯着凌云道:“你还知道来呀!信王府上你可是跑的门槛都快踩断了,杂家这里是左请你不来右请你不必来,你到底是杂家的人还是信王的人?” 凌云见魏忠贤说话稍微和气了一点,这才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道:“还不赶紧滚蛋,留在这里干嘛!” 其实凌云的心思,魏忠贤何尝不知,只不过是不去和他计较罢了。 摆了摆手,魏忠贤这才不咸不淡的说道:“凌指挥使让你赶紧滚蛋,没听到吗?” 丫鬟这才连忙磕头道谢:“多谢九千岁大恩,多谢凌指挥使大恩……” “见过奉圣夫人……”等丫环退出去之后,凌云这才向客印月行礼。 “哼!说说吧,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凌指挥使给吹来了,您可是风头正劲啊!抱着皇上和信王这两条粗腿不说,手下一千来人的士兵,调转枪头就能打的五城兵马司的两个千户兵力抱头鼠窜,如今您可是这京城的名人了。” “我靠,你个死太监,有话不直说,还玩起这种拐弯抹角了?”凌云在心里骂道。 “呵呵!之所以迟迟未曾来府上拜访,那是有原因的,九千岁且听卑职慢慢道来。” 魏忠贤嘴唇抖了两抖,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猛灌了两口,这才抹了抹嘴道:“说吧,说的在理杂家或许会放过你,说的若是不在理,你这飞鹰卫的都指挥使也就到头了。” “我靠,威胁小爷,看小爷不忽悠死你。” 200章 毁人名节 大厅内几个高手怒目而视,魏忠贤更是一脸阴沉的盯着凌云,一旁的客印月则是满脸微笑的看热闹,只有不停用手帕擦着眼角泪水的魏红莲,嘴巴撅得像条金鱼一样盯着凌云。 凌云稳了稳情绪,一脸微笑的对着魏忠贤道:“九千岁有所不知,既然卑职是去信王府卧底,那就不能让信王产生怀疑,越是多去他那里少来这里,才会取得信王的信任!万一要是让信王殿下产生怀疑,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魏忠贤听完后这才点了点头道:“算你小子说的在理,那小莲莲请了你两次,为何不见你到府上前来?” 凌云两手一摊,憨憨一笑:“这不是飞鹰卫刚刚组建,手头上的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嘛。” 这时,魏红莲起身上前,抓着魏忠贤的手臂晃悠着,开始撒娇起来:“祖父……” 对付魏忠贤唯一的杀手锏,无非就是魏红莲,见魏红莲如此举动,魏忠贤的心也就渐渐软了下来。 “凌指挥使说的杂家也明白,只是让你来杂家有一件重要之事要与你商议……” “不知九千岁所说何事?”凌云一脸疑惑的问道。 “嗯!杂家也不和你打哑谜了,杂家有意将小莲莲许配于你为正妻,你觉得如何!” 凌云一听,立刻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魏忠贤会将魏红莲许配给自己,一时间呆立当场。 见凌云不言语,魏忠贤有些不高兴了,脸色一冷,双目微眯:“多少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他们抢着上门提亲,杂家还不答应呢!你小子那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 可凌云心里,此刻却是思绪万千起来:“尼玛,你们也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风光了,要是现在答应了这门亲事,那以后不就成了魏党,魏红莲的恩情,日后我会报答,但现在怎么也要想办法忽悠过去?”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魏忠贤抱拳施礼一礼:“九千岁,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说卑职父母双亡,但卑职听说扬州还有舅舅,不如先等卑职将飞鹰卫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去扬州将舅舅请来,再决定婚姻大事也不迟,若此时卑职答应的话,未免有些草率了。” 凌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是大明朝,可不是后世。根本没有自由恋爱一说,当然少数存在也是有的。 魏忠贤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吧,你先回去,尽快将飞鹰卫的事处理妥当,速去扬州将你舅舅接来!” “是……” 说完后,魏忠贤冲着在场之人眨了眨眼,所有人便退出了大厅,只留下了凌云和魏红莲,就这样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好半天,凌云才走上前,看着魏红莲已经哭的有些发红的眼晴,伸手帮魏红莲擦去眼角的泪痕:“傻丫头,你的心思我何尝不知?等我,若在过年之时没有什么变动,不管舅舅来不来,我都娶你。” 此时的魏红莲再也没有火爆的脾气,听完凌云的话,再次哭了起来,只是这次不再悲伤,而是幸福的哭,流的是幸福泪。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也有很多百姓,已经开始进入了梦乡。 英雄楼,二楼的雅间中,一盏油灯,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只听一个少女说道: “爹爹,你说他来不来?都这么晚了,马上都快进禁街了!” 细看之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秀英和他的父亲,杨家枪掌门杨玄武。 杨玄武一脸怒色指责杨秀英道:“胡闹,军营你都敢闯?真是把你惯坏了,凌云是谁?抛开他现在官家的身份不说,那是天下第一飞贼,天下第一飞贼知道吗?你能捡条命回来已经不错了,从明日起,哪里都不许在跑,省得你到处惹是生非。” “爹爹……可是他还,还偷看奴家……唉呀……” “和你说过多少回了,那只不过是个误会,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呜呜呜……”听杨玄武如此说,杨秀英再次坐到了椅子上哭泣起来。 唐英家 随着夜幕降临,当唐英回家时,家里已经亮起了油灯。 唐英的母亲看到唐英回来,一脸和蔼的笑容:“英子回来了,今日军营不训练吗?吃饭了没有?为娘给你去做!” “娘,孩儿吃过了,孩儿回来有事和娘商量。” 唐英母亲微微一笑:“什么事英子自己做主就是,不用问为娘。” 唐英挠挠头,憨憨一笑:“娘……孩儿要成亲……” 听到唐英的话,唐英母亲略带一丝伤感之情:“都是为娘拖累了你,不过现在你一个月也有二两多银子,我们只要两年就能积攒一点银钱,到时候为娘让李媒婆给你说一个即漂亮,又心灵手巧的媳妇……” 唐英打断母亲的话说道:“娘,孩儿己经升千户了,大人给孩儿定了一门亲事,三日后成亲。” “什么?英子升官了!不对,你说什么?大人给你定亲了?”唐英母亲一脸诧异的问道。 “嗯……”唐英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人未和为娘商量就定亲,却是有此唐突,不过大人肯为你的事操心,可见是将你当成了自己人,以后一定好生为大人效力。” “嗯!孩儿谨记娘亲教诲。” “对了!大人给你说的媳妇漂亮不?”说到这,唐英母亲一脸愁容道:“可是,三日后成亲,这房子还是暂借的,也没钱给你置办酒席……” 话音未落,唐英便打断母亲的话:“娘,大人给孩儿说的媳妇是宫里伺候娘娘的宫女,人不但长的漂亮,而且心灵手巧,还识文断字,女红也是一顶一的,大人还赏孩儿南城人力车行旁边三间大瓦房,银子的事,孩儿先找营里的兄弟借点,等发了饷银,孩儿再还他们。”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我儿居然能娶到宫里的宫女做媳妇……” 英雄楼 凌云离开魏府后,没有回府,坐了一个人力车来到了英雄楼。 掌柜一见凌云,连忙上前行礼:“东家!” 凌云抬手虚扶了一把:“杨秀英住在那个房间?” “回东家的话,杨秀英在地字一号房。” “嗯!没事了,你去忙吧!” 说完,凌云便转身上了二楼的楼梯。 杨秀英正在屋中被父亲训斥,哭哭啼啼哭着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谁啊!三更半夜不睡觉,敲什么敲?”杨秀英拿敲门之人当起了出气筒。 看着女儿的样子,杨玄武无奈的摇摇头起身走到了房门前。 “吱呀!” 房门被打开后,杨玄武却是愣在了当场。 “怎么?只是数月不见,前辈不认识凌云了吗?” 听到凌云的声音,杨秀英蹭的一下站起,紧赶几步来到门前,一把拉开杨玄武,挡在门前道:“你走开,谁让你来了,呜呜呜……” 被人堵在门外,凌云也是一阵的尴尬不己,一看到杨秀英,更是脸红不己,之前的一暮暮,尽数闪现在了脑海中。 杨玄武连忙上前拉了拉杨秀英,对着凌云拱手施礼道:“之前小女多有得罪,还望凌少侠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爹爹,他毁人名节,你还向着他……呜呜呜……” 凌云一听,心里暗骂:“尼玛!小爷毁人名节?你害的小爷背上偷看女人洗澡之名,就皇上也亲自下旨,小爷找谁说理去!” “退下,再要胡闹,明日便随你便回山东去!”杨玄武斥责道。 杨秀英气喘嘘嘘的扭头离开房门,独自坐在床头去生闷气。 “呵呵!一别数月,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相遇,快,凌少侠屋里请……”说完,杨玄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房间不大,但各种家具齐全,在杨玄武的陪同下,凌云坐到了一张圆椅上。 环顾四周一眼,看着扭头坐在床头的杨秀英,凌云回首对着杨玄武一抱拳微微一笑:“前辈,之前晚辈和令爱有点误会……” 话音未落,杨秀英便起身来到凌云身旁:“什么?误会!奴家的名节都让你毁了,你居然说误会,你叫奴家以后怎么见人……” 凌云也知道古人注重名节,但事情已经发生,而且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不解释,显得自己有此做贼心虚。解释吧!却是越说越乱,搞的凌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玄武却是一脸为难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眼前的局面,使凌云有些下不了台。 杨秀英见无人说话,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突然间一句话打破了宁静。 “你不是说要娶奴家吗?现在当看爹爹的面把话说清楚!” 听到杨秀英的话,凌云想哭的心都有了。之前的一句调戏之言,这丫头却当了真。 此刻的凌云,恨自己恨的牙根都疼,只怪自己说话没有把门,此时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些悔不该当初的感觉。 不过事已至此,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索性凌云也到光棍起来,杨秀英脸蛋儿长得也不错,身材也还算可以,更有一点身手好,娶回家做个妾,端茶倒水也是不错。 “我靠,豁出去了!你一个大姑娘都不怕,我大老爷们儿怕个毛?”凌云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想到这儿,凌云苦笑着摇摇头,对着杨玄武一抱拳:“前辈,论武艺,论相貌,令爱都是百里挑一,但前辈也知道,白莲花为了我能够刹那间白了头。百花谷主花百合对我有救命之恩,踏雪无痕云飞燕,双刀陆燕萍,林诗吟,她们都对我有恩,我己经答应了她们,等考完科举就将他们娶进门,如果令爱不觉得委屈,那我便娶了她。若不行,晚辈也只能向杨姑娘道歉。” 其实凌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虽说此时凌云未曾成亲,别说身边的,恐怕只要放出风去,府门外,媒婆可能会排成行,对此,杨玄武也是犹豫不决起来。 201章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云淡风清,一轮弯月高挂树稍,微风吹过,树叶沙拉拉作响。 杨秀英房中,一盏油灯燃烧,火焰来回晃动,将房间照得一片通亮。 “咳……” 望着沉思中不言语的杨玄武,杨秀英双手搓着衣角,低头干咳一声。 杨玄武抬头一看,苦笑着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既然你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又能说什么?” 听到杨玄武的话,杨秀英立刻喜上眉梢,俏脸晕红,脑袋几乎都塞到了胸前壕沟里。 望着眼前的一幕,杨玄武叹息一声:“既然你们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不知何日迎娶?山东离京城路途遥远,若来来回回恐怕耽搁得太久,不知……” 对于古代的迎亲,凌云也是两眼一摸黑,沉思片刻,凌云对着二人道:“这样吧!反正你们暂时也是无事可做,不如先搬到府上去住吧!” 这时,杨秀英拿出一块绣着一对鸳鸯的手帕走到凌云身前,一脸娇羞的将手帕递给了凌云。 凌云在接手帕之时,双目却盯在了杨秀英的一双大脚上。 虽说两人己经定下亲事,但凌云盯着杨秀英的脚看,这让杨秀英微微有些不喜。 要说在古代盯着女人的脚看,就好比后世盯着美女的胸看。 杨玄武见凌云盯着杨秀英的脚看,误以为凌云是嫌弃杨秀英的一双大脚。 “习武之人,若是裹脚的话……” 杨玄武话音未落,凌云便打断了杨玄武的话:“岳父大人误会了,不是嫌弃,恰恰小婿最不喜欢的就是三寸小金莲。” 杨秀英和杨玄武一听,这才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摸了半天,凌云也未找到一个好一点的东西给杨秀英。 杨秀英也看出了凌云的为难,伸手抓起桌上的横刀:“这横刀不错,就拿它当信物吧!” 对于杨秀英的举动,凌云也是一阵无奈,苦笑着摇摇头:“时间不早了,已经快要禁衔,随我回府吧!先和白姐姐等人认识一下,正好明日闲来无事,带你们四处游玩一番。” “嗯!也好,算是你之前无理的赔偿吧!”杨秀英把玩着手中的横刀说道。 “秀英,不得无礼,面对自己的夫君,怎可如此放肆?”杨玄武一脸不喜的斥责道。 “没事!这样才符合他的性格,呵呵!”凌云打趣的说道。 杨玄武起身和杨秀英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这才随着凌云离开了英雄楼。 凌府 随着夜幕降临,一个个的气死风灯高高挂起,整个府中亮如白昼。 后院,白莲花,林诗吟等人,看到花百合带来这么多宫女,七嘴八舌的问道:“姐姐怎么带回来这么多宫女……” 花百合回身一看,望着一众宫女,莞尔一笑:“奴家也不知郎君从哪里带来的这些宫女,郎君只是先让带回府上。” 众人都是一脑疑惑,唯独从飞鹰卫军营缝制滑翔翼回来的林诗吟,却是一脸忧愁的低头沉思。 云飞燕看到林诗吟的表情,拉了拉林诗吟的衣袖:“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哦!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其实云飞燕哪里知道,林诗吟早就知道里二百宫女的事,更加知道凌云偷看人家洗澡,被人家闹到军营之事,不过,至于事情的起因,林诗吟却是一无所知。 林诗吟此时心中所想,并不是多出二百宫女,而是放着几个娇滴滴的美娘子,凌云连碰都不碰一下,却跑到外面看别人洗澡,是因为凌云根本不喜欢自己,还是其他的原因,想到这儿,林诗吟心中略微的伤感起来。 “即然是郎君让带回来的,那先安排住处,姐姐们先回屋,奴家带她们回房间。”说到这儿,白莲花微微一笑,走到了这些宫女的身旁:“即然来了,那就不要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奴婢谢谢夫人……” 二百宫女齐齐的像白莲花施礼。 “说了不用这么拘束了?走吧!” 等凌云和杨玄武,杨秀英,来到大街上之时,月亮已经落山,漆黑的街道上,三个人就这样挑着一盏气死风灯,慢慢的行走,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许久,杨玄武才小声的问了一句:“听说你打算将追命剑谱公诸天下,不知是否属实?” 凌云带住脚步,回身望了二人一眼,眼神中略带着一丝的沉思,叹息一声:“唉……若不将剑谱公诸天下,以后小婿的麻烦将会不断,每天打剑谱主意的人,那是数不胜数,只有这样才能免除不必要的麻烦。” 听完凌云的话,杨玄武也是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叹息一声摇头道:“世人都以为得了追命剑谱便可以天下无敌,却不知你如此一做,每个人都练会了追命剑谱,以后也就没有了得追命剑谱者武林称雄之说。” “中华武学博大精深,若一味的保守,只能让更多的武术失传,谁要练,就让他去练吧!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还有高低之分呢!不一定每个人都能练的会追命剑谱。”凌云浑不在意的解释。 杨玄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才一脸苦笑的摇摇头:“惭愧,惭愧,若不是今日听你一言,让老夫终于知道,为什么门中没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徒弟,和你的胸襟比起来,想想之前,实在让老夫汗颜啊!” “爹……你们能不能别说话了?再不走,一会儿巡街的士兵过来就麻烦了。”杨秀英小嘴一噘催促道。 “呵呵!走,走……” 凌府 白莲花安排安一众宫女的住处,刚走到院中时,就听外面家丁高减:“老爷回府……” “郎君回来了……”暗自嘀咕一声,白莲花甜甜一笑,便轻移莲步向着府外而去。 府门外 杨玄武和杨秀英站在府门外,翘首观望着凌府大门,好办天,杨玄武才感慨道:“想不到短短数月,你不但将顺天镖局总镖头追的一路遁逃,而且有了今日之成就。” “爹爹,他白剑飞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野猪皮的奸细而己,怎能和这个登徒子相比?”杨秀英一撇嘴不屑的说道。 “哈哈哈!”杨玄武一听大笑道:“哎哟!这么快就知道护着夫君了?不过别总是登徒子长,登徒子短,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听到杨玄武父女二人的话,凌云也是一阵的无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插嘴。 一个个的气死风灯,将府中照的亮如自昼,就在凌云不知该如何插嘴时,白莲花匆匆跑出了府门。 此时的白莲花,一身白色的衣裙,满头的银发,在夜风的吹拂下飘向身后。 走近前,白莲花甜甜一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有些撒娇道:“郎君一进军营就是数日,也不知来看看奴家……” 说到这,白莲花一脸疑惑的望向杨秀英:“这是……” 凌云刚准备解释,杨秀英便满脸微笑的上前,轻轻的挽着白莲花的手臂,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蛮横,一幅乖宝宝的样子,和白莲花套起了近乎。 “姐姐长的真漂亮……”这也是听白莲花叫凌云郎君,所以才称姐姐,作为小妾,不和主母套好近呼,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杨秀英的举动,使得白莲花先是一愣,不过好话谁也爱听,自从自己满头白发之后,除了凌云从未有人说过自己长得漂亮,猛然间被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说自己长得漂亮,白莲花对杨秀英的好感立刻上升了一大截。 就在几人寒暄之时,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也出了府门。 望着眼前几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凌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为难的愣在了当场。 出乎凌云意料之外的事,几人并没有去问凌云杨秀英父女的事,而是围上前问起了凌云这些时日在军营,吃的如何?住的如何?这让凌云一阵的感动不已。 “你看,天色已晚,大家就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快些让郎君回府啊!”花百合对着众人说道。 “对,对对,郎君快些回府……” ……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去问凌云两百个宫女和杨秀英之事,只是一个个问起了凌云这段日子军营过的怎么样。 “郎君都瘦了,可是军营中吃的不好……” “听说郎君每日和士兵一样操练?这是真的吗?” …… 一群女人围在身边七嘴八舌的问话,让凌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苦,要想和手下的将士打成一片,让他们信服你,就必须要和他们一样的吃苦,把他们当作手足兄弟,这样他们才会忠心耿耿的服从命令……” 几个娇滴滴的美娇娘聚精会神,就像听故事一样听着凌云的话,只是双目时刻不离凌云左右。 说完后,凌云抬手指了指杨秀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挠挠头鼓足了勇气,这才说道:“她叫杨秀英……” 话音未落,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纷纷打断了凌云的话:“郎君自己拿主意就是,奴家都不会反对的……” “我靠,今天都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怎么滴?怎么都这么温顺?”在心里嘀咕一句后,凌云这才对着众人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这三日我不去军营,带你们到处游览一番。” “真的……” “郎君准备去哪里?” 思索片刻,凌云这才笑了笑道:“打猎,让你们尝尝我烤的野味!” 202章 无齿的是老头老太太 朝阳初升,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街道上的店铺也开始忙碌起来,各种幌子随风招展,来来往往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各种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凌府,花园中。 一滴滴的露水,爬在花园中各种花草的枝叶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一般。 细看之下,杨秀英正在舞动着一杆银枪,在周围花朵的衬托下,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啪啪啪……” 就在杨秀英舞的兴起之时,凌云却是晃晃悠悠拍着手一步步走了过来。 停下手中的动作,杨秀英望向凌云后小嘴一撅:“登徒子?你怎么来了?” 凌云听完后双手一摊:“呦呵!这可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更何况,就连你都是小爷的……”凌云凑上前有些调戏的说道。 “没成亲,就什么都不是……”杨秀英双手叉腰说道。 凌云点了点头:“哦!那行,今天晚上我就和你洞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得瑟。” “你……” 杨秀英被凌云的一句话,噎的你了半天,最后才一甩手问道:“说吧!大清早的跑这来干嘛?是不是又想偷看?” 凌云一听杨秀英的话,气的一翻白眼儿:“我靠!我是想问问你,今天打猎你去不去?你最好还是说不去,省得被你活活气死。” 凌云本以为这样一说,杨秀英便会知难而退,哪曾想杨秀英却是挺起胸膛,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去,怎么不去?” 凌云却是假装没听见,伸长了脖子,看着杨秀英挺起的胸膛,一撇嘴,连连点头道:“嗯!长得还挺大,手感应该不错。” “什么挺大?”随口问了一句,当杨秀英望向凌云时,甩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嘴里谩骂:“无耻!” 其实凌云早就料到杨秀英会有如此一招,身形向后一闪,抬手一把抓住杨秀英的手腕用力一拉,惯性之下,杨秀英立足不稳扑向了凌云怀中。 凌云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此好的报复机会,看着扑向自己怀中的杨秀英,双手用力一抱,就将杨秀英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放开,快放开……”此时的杨秀英有些惧怕的挣扎起来。 凌云哪管这些,撅起嘴巴缓缓的伸了过去。 这个杨秀英却是吓得浑身颤抖,小心脏扑哧扑哧直跳,脸蛋一下就红到了耳根之处。 左右挣扎不开,眼见凌云就要吻到自己,无奈下,杨秀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小丫头想什么呢?我只是看你脸上沾了一个花瓣,帮你吹掉而已。” 听完凌云的话,杨秀英这才睁开眼,看着已经走远的凌云,起得一跺脚道:“你……你无耻……”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一边走一边吊儿郎当地说道:“无齿的那是老头老太太……” “你……你……” …… 南城 唐英,董大,董云天,三人自从昨日下午一回家,首先就来了趟南城,在人力车行旁选了三间瓦房。为了相互间有个照应,三人居然将房子选到了一起,成了邻居。 几人要成亲,所以正在忙碌着收拾房间,盘算着该置办点什么好。 就在几人正在忙碌时,只听门外有人高喊:“请问唐英,董大,董云天,三位千户在吗?” 喊话之人嗓门很洪亮,虽说是在街道上喊了一嗓子,但几人听到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了屋。 还没等几人问缘由,喊话之人便拱手抱拳道:“大人今日要去打猎,叫你们带上自己的兵器一同前往,收拾新房的事,大人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一听是凌云派来的人,连忙应道:“有劳兄台稍等,我们取上兵器这就出发。” 说完便各自转身回屋,去拿自己的兵器。 “娘,我有事出去一下,就不在家吃饭了?晌午您自己吃!” 唐英的母亲见唐英拿着弓箭,而且行色匆匆的样子,连忙起身,一脸担忧的问道:“英子,你这是准备去哪啊?怎么还带着兵器?” “娘您放心,没事的!大人派人前来通传,让我们几个带上兵器去府上一趟。”唐英对着母亲解释起来。 “哦!大人通传啊!那你早去早回,这房间还等你收拾呢!” “娘,你就放心吧!大人一会儿便派人前来收拾。” “路上小心点儿,别和人争斗!” “孩儿记住了……” 凌府 白莲花,花百合,林诗吟,云飞燕,陆燕萍,春花,还有小竹个丫鬟,当然杨秀英也不会缺少。 十几个娇滴滴的美娇娘聚在院中,会武艺的个个都是短衣襟小打扮,背着箭袋,各自手中拿着一支劲弩。 此刻的凌云,一身劲装,手持一支劲弩来到林诗吟身旁,四下张望一番问道:“怎么没有看到田招弟?” “哦!最近招弟跟着几个掌柜学习管理,一时间抽不开身。”林诗吟带着凌云解释道。 “既如此,那我们出发吧!对了,唐英他们怎么还没有来?”凌云环顾周围一眼问道。 白莲花走上前,甜甜一笑:“已经派人去找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该来了。” 青石街道上,家丁牵着十几匹马栓在了栓马桩上。 “嘎吱嘎吱……” 由打街道上行来一顶小轿,八个轿夫抬着一顶小轿从凌云府门前路过。 多云的天空,阳光透过云缝照射在大地上,微风吹过,树枝来回摆动下,树叶哗啦啦作响! 小轿的窗帘,被风一吹,露出了一条缝隙,微风透过缝隙,带着一丝丝凉意。 轿中正在闭目养神的周道登,睁开眼正准备去拉轿帘,却看到了凌府栓马桩前的十匹战马,再抬头望向府门,当看到凌府二字时,气的胡子者都颤抖起来。 尤其看到凌云前呼后拥,身旁美女如云,周道登胸口更加堵的慌。 好办天,周道登才缓缓放下轿帘,闭上眼睛心道:“这个小畜牲,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深得皇上信仼,算了,暂时先忍忍。花无百日红,老夫就不相信你一直都能深得皇上信任。” 周道登不知道的是,他以为他在忍着凌云,其实凌云何尝不是忍着他。 在他花钱雇佣莫羽剑客的十三太保刺杀凌云之时,凌云就很想报复回来,但凌云想到以后扳倒魏忠贤还不能缺少这些东林党,为了不树敌太多,所以一直隐忍不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然周道登早就卷铺盖回家了。 凌府门前 凌云正准备和几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出发,唐英,董大,董云天也匆匆赶来。 “大人……” 一见面,几人就准备对凌云施礼。 看着收拾停当,带着自己武器有些气喘吁吁的唐英几人,凌云微微一笑;“叫你们几个过来,是准备出去打猎,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帮你们收拾新房,你们只管陪我安心打猎就是。” “多谢大人……” 说罢,一行十余人纷纷翻鞍上马,一抖手中的马鞭,战马吃痛“希律律”嘶鸣一声,“哒哒哒”踩着青石大街向着城外而去。 话分两头,却说此时的浙江嘉兴,凌壮,凌志,钱百万,钱堆山,苦苦寻找数日,无论黑白两道,该动用的关系全部动用,却始终是未曾找到杨爱的下落。 乌云遮日,一道道的微风吹过,河岸两旁的柳枝随风摇摆,一艘艘的大小船只,不断从河边划过,水面被溅起一道道的波浪冲击着河岸。 河岸边,凌壮一行四人,此刻却是愁容满面地坐在一棵大柳树下,细细望去,四人比之以前,却是肖瘦了许多。 “大哥,都已经找了这么久了,根本就渺无音讯,是不是少夫人根本就没有来浙江嘉兴?”凌志随口问凌壮。 凌壮一脸忧愁之色,双目微眯盯着河面叹息一声:“或许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钱百万和钱堆山同时问道。 静静地注视着河面,许久之后,凌壮这才站起身:“回京城!” “啊……回京城……”几人诧异的说道。 凌壮点了点头:“对,回京城!如今我们已经几乎将嘉兴找了个遍,可始终却是渺无音讯,为今之计也只有禀报公子,该怎么办由公子定夺。” “好!那我们即刻出发……” 金陵,周府 自打杨爱到了周府以后,人也机灵,小嘴也甜,周老太太高兴之余,从未将杨爱当做丫鬟来看,而是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佛堂中 周老太太诵完一卷佛经,看着正在整理经书的杨爱,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看你年纪不大,可聪明伶俐,等老身儿子回来后,老身让他当你的先生,他可是东阁大学士,将来要当阁老的。” “一切全凭老夫人做主……”杨爱用她银铃般悦耳的嗓门说道。 这要是凌云在跟前,不骂一万声:“草尼玛”才怪。 奈何杨爱却是不知东阁大学士是谁,也不知飞鹰卫的都指挥使是凌云,否则也没有了她以后的坎坷之路。 203章 虎口脱险 佛堂中,桌案上两支手腕粗的蜡烛燃烧,火焰来回摆动下,一滴滴的烛泪不断流下。 桌案上一樽白玉观音,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丝丝的白光。 杨爱搀扶起坐在蒲团上讼经完毕的周老太太,甜甜一笑,露出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老夫人,等老爷回来,您就说说,一定要教奴婢。” “放心吧!看你也算识字,不知是跟谁所学?”周老太太一脸微笑的问杨爱。 听周老太太问到此处,杨爱神情有些伤感的陷入了沉思。 良久,杨爱才叹息一声:“唉……不瞒老夫人,奴婢识的字是郎君送与奴婢的《辛弃疾诗集》中所学,之后又跟着徐佛妈妈学了一些。” “你有夫家了?哪怎么会沦落至此?”周老太太一脸吃惊的问道。 杨爱没有一丝的隐瞒,将之前的一切,从王恭厂大爆炸详详细细的讲说起来。 …… 当杨爱讲说完以往经过时,周老太太也是泪水打湿了眼眶,挽着杨受的手,一个劲的叹息不已:“真是一个可怜的娃啊!不过听说顺天镖局是后金野猪皮的奸细,现在被飞鹰卫的凌云查出,不知逃到了何处?虽说飞鹰卫的凌云和登儿有些过节,但在此事上,老身还得夸他一夸!拨除了潜伏在大明的后金奸细,算的上一条汉子。” 杨爱听完了周老太太的话,心中却是思绪万千沉思起来:“难道她儿子就是周道登?那么飞鹰卫的凌云为什么要对顺天镖局下手,这一切只是巧合,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说此时的杨爱已经想到了什么?奈何她年龄过小,这一切也只是一闪而逝。 京城 “轰隆隆” 官道之上,凌云等人十余骑在官道上疾驰而过,只在身后留下了漫天的尘土。 一路狂奔数十里,一行人这才来到山脚下,望着山高林密,荆棘密布绿油油的山林,众人这才翻鞍下马。 还没打到猎物,凌云就开始分派任务,除了唐英,董大,董云天之外,其余的人则是捡柴火,在山脚下准备烤野味。 对于凌云的安排,也没有人去反对,只有杨秀英走上前,举着手中的劲弩晃悠几下道:“奴家可不要捡柴火,论别的不行,若是骑射,奴家还真不含糊。” 一见到杨秀英出场,凌云顿时无语,不是他怕了杨秀英,而是对付这种女汉子,凌云还真不知该用什么招好。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和大家待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杨秀英一听,这可不干了,大手一挥,自吹自擂道:“女人怎么了?有本事咱们就比一比,看谁打的猎物多。” 凌云一听,一时间也来了兴趣,其实陪众人出来打猎是假,大家无非就是出来散散心,见杨秀英如此说,凌云也就和杨秀英准备对着干了。 “哦……这你倒说说怎么个比法?赌注又是什么?咱可不能白干是吧!” 杨秀英用大拇指和食指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道:“嗯……以午时三刻为限,谁打的猎物数量多就算谁胜?野山鸡和野兔各算一个,梅花鹿之内的一个算五个,野猪,狗熊,老虎,一个算十个,敢比吗?” 凌云大手一挥,一脸不屑道:“切,有什么不敢比的?那你说说赌注是什么?” 杨秀英浑不在意的说道:“你想赌什么就赌什么?不过为了防止你作弊,你不能和他们三个在一起,必须我们两个一起由我来监督你,以防你耍赖拿他们打的猎物充数。” “我靠,小丫头心眼儿倒是不少。行,我答应你!但如果你要输了的话,那你必须得亲我一下。” “你……”杨秀英先是微微的不行,转而嘴角一翘笑道:“那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会输?呵呵……要是我输了的话,随便你想怎么样都行。” “嗯!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耍赖。”杨秀英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就差没和凌云拉钩了。 凌云却是没有理会杨秀英,只是大手一挥:“出发……” 虽然两人的话唐英和董大,董云天都听在了耳朵里,但他们确实很清楚,他们此次出来,并不是为了打猎,而是陪着凌云一起保护凌云和他的家人。 等两人走进树林后,唐英等人这才尾随了上去,山高林密,毒虫猛兽何其多。他们可不敢让凌云单独钻进这深山之中。 凌云说是和杨秀英打赌,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也不好和女人过于较真儿。只是走在杨秀英身前,用手中的柴刀披荆斩棘开路。 “咻” “噗” “射中了,快看……” 看着活蹦乱跳,一个劲儿给自己鼓掌的杨秀英,再看了看身上插着箭矢,倒地抽搐的野兔。凌云摇摇头,便当起了小跑,屁颠儿屁颠儿的去捡野兔。 “这可是奴家打的,你先帮奴家拿着,到时候可别耍赖……”杨秀英生怕凌云贪污他的野兔,一次次的给凌云打起来预防针。 “知道了,我这不是帮你捡野兔……” 一路搜寻猎物,除了野兔,偶尔遇到几只毒蛇之外,就没有再遇到什么猎物,不知不觉间,两人也渐渐越走越深。 行至一处山包之上,凌云将手中的野兔丢在地上,坐地休息之时,一只羚羊飞奔着从树林中窜了出来。 “咻” 杨秀英反应也不慢,望着狂奔中的羚羊,转身就是一箭射了出去。 “噗” 鲜血飞溅,箭矢穿透了羚羊的脖子,惯性之下羚羊栽了几个跟斗,倒在地上抽搐不已,再也爬不起来。 “又射中了……” 杨秀英欢呼着跑向了羚羊,一旁的凌云望着这一幕,只是摇头苦笑不已。 突然间,阴风阵阵,周围的树木开始摇摆起来,树叶沙啦啦作响,地上草屑乱飞,使凌云和杨秀英眼睛都微眯起来。 俗话说:云从龙,虎从风。随着一阵阴风吹过,从密林中缓缓走出一只斑斓猛虎。 “嗷呜……” 这一声吼叫,惊的凌云和杨秀英两人愣在了当场。 也不怪他们有如此举动,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任他武功盖世,看到老虎也会心里发虚。 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斑斓猛虎便猛然发力向着杨秀英扑了过去。 虽说杨秀英有些嚣张跋扈,蛮横无理,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但见到猛虎向自己扑了过来,一时间吓得愣在当场,连尖叫都叫不出来。 慌乱之下,凌云连忙站起身,双脚一跺地,整个人蹿向了杨秀英。 此刻,老虎和凌云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扑向了杨秀英,而双方距离都差不多,一时间却成了拼速度。 说人在紧要关头会激发超越平时数倍的潜能,这话一点儿不假。 此刻凌云的速度之快,宛如一颗流星,更胜一支脱弦的箭矢,只是眨眼间便扑到了杨秀英身前,拦腰一把抱住了杨秀英的细腰,顺势一倒,紧紧地将杨秀英抱住滚出数步之遥,凌云这才有些惊恐的侧首望向了斑斓猛虎。 只见斑斓猛虎一击落空,落地之时溅起了周围的杂草碎屑。 “嗷呜……” 斑斓猛虎大叫一声,望着眼前的美餐,便再次扑了出去。 “咻” “噗” 当猛虎跃到半空时,突然间由打树林中射出一支羽箭,凌厉的破空之声想过之后,一直箭矢射在了斑斓猛虎的左眼之中。 眼睛被射了一箭,斑斓猛虎失去重心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直砸的周围草屑乱飞。 “嗷呜……” 斑斓猛虎从地上爬起来大叫一声,便调转身形钻进了树林之中。 而此时的凌云,一脸惊恐地护在杨秀英身前,不停地打量四周。 见猛虎已经遁逃,杨秀英这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额头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说了句:“谢……谢谢……” “难得你个小丫头会说出谢谢二字,还能走得动道吗?赶紧起来,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正在说话间,唐英带着董大和董云天,挽弓搭箭,警戒地望着四周走出了树林围在了凌云身前:“大人受惊了,卑职晚来一步,还望大人莫怪。” “不怪,不怪,你们赶紧带上猎物,我们这就离开,什么鸟地方?险些把命都送了。” 见董大和董云天去收拾猎物,凌云这才回身望向杨秀英:“你没事儿吧!还能走吗?” 杨秀英却是一脸苦涩道:“奴……奴家双腿发软,站不起来了。” “唉……算了,还是我背你吧!这可真是遭了罪了……” 说完也不管杨秀英同不同意,便将杨秀英被在了背上,顺着原路返回。 而伏在凌云后背上的杨秀英,却是一路无话,也没有之前的刁蛮无礼,也不去和凌云抬杠,双手抱着凌云的肩头,将脑袋贴在凌云的后背之上,一滴滴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将凌云后背的衣服打湿一大片。 如今这个是大明朝,小妾地位,就和普通婢女一般。朋友之间,关系好的将小妾送人者更是数不胜数。说白了,在男人眼中,小妾就没有地位可言。 而凌云却在生死关头没有选择自己逃生,而是从老虎嘴下将自己救了出来,面对老虎,更是将自己护在身后,可见凌云对她的这份情意有多深。这不让杨秀英流泪才怪。 不过打死杨秀英也不会想到的是,凌云哪里是对她情意深才出手相救,而是凌云不忍心看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在自己面前葬身虎口,这才拼命一救,别说是杨秀英,只要不是仇家,换了任何人,凌云都会出手相救。 不过就刚才的一幕,虽说此时的凌云看似一本正经,实则也是惧怕不已。就是到了现在,心脏也是砰砰直跳,回想起来一阵的后怕。 204章 战争前夕的征兆 烈日当空,山林间草木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难得出来一趟,一群俏佳人聚在一起却是欢笑不己,一个个悦耳的声音,就如同百灵鸟一般好听。 渐渐的,凌云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只是望着凌云背上的杨秀英,众人纷纷疑惑不解的迎了上去。 一见面,这才一个个问了起来:“郎君,这是怎么了?” …… 凌云可不想众人担忧,坦然一笑:“没事,只是扭伤了脚……” “来,让奴家瞧瞧,可别落下后遗症。”花百合一脸担忧之色的上前,伸手去摸杨秀英的脚。 也许是因为此时凌云背着她走了一些路,双腿也不再是那么无力,连忙从凌云的背上下来。来回将自己的脚晃动几下,笑容满面地对着花百合道谢:“谢谢姐姐,不防事,奴家已经不疼了。” 随着凌云走出树林后,唐英也扛着一只羚羊走出了树林,董大和董云天紧随其后。 “哇……今天有羚羊吃了……” 没有人去问老虎的事,唐英等人也就没人多嘴去说,只是将猎物放在地上便开始生火。 …… 熊熊火焰燃烧,整只羚羊在火焰上哄烤,焦黄的羚羊肉上,“嗞嗞”的流着油,看得人食欲大增。 一边烤着肉,凌云望向坐在身旁,双手托着下巴后林诗吟,小声问道:“收购食盐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林诗吟甜甜说道:“已经派人去收,只是如今资金紧缺,怕是收不回来多少?” “哦……府上没钱了吗?”凌云一脸疑问的望向林诗吟。 “各种开销,光是府上人口的花费,皇庒,收购粮食,这几样每日都是大量耗费金钱,府上和各家店铺加起来还找不出一万两银子。如今缺钱缺的厉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难道几处生意就没有收入吗?”问话之时,凌云一脸的疑惑。 “郎君说笑了,各店铺收入加起来,每日也就是二三百两,除去人工,能落到手里的最多不过二百两,府上那么多人的开销,还要收购粮食,魏忠贤送来的两箱金子,郎君不许随意乱动,所以根本就没有闲钱再去收盐。” 一向不愁钱花的凌云,此刻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指的就是他这种人。 “嗯!尽快组织人手,钱财的事我来想办法,海盐一定要去收。” “奴家回去就安排……”林诗吟连连点头答应。 突然,唐英张弓搭箭对准草丛:“谁?出来,再不出来放箭了!” 这时,草丛一阵晃动,只听有人高喊:“别,别放箭,大人,小的有要事禀报凌爷!”话音一落,从草丛走出一个叫花子,点头哈腰的走了出来。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躲在草丛之中?”唐英举着手中的劲弩对准了叫花子问道。 “大人,别……别放箭。”叫花子举着双手,一步步向前,边走边说:“小人知道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的下落,不知这个消息对凌爷有用没有?” 凌云一听,放下手中烤着的羚羊肉,侧身一挥手:“唐英,让他过来!” 见凌云己经开口,唐英这才将小叫花放了过来,只是手中的劲弩时刻戒备着。 小叫花走上前,对着凌云跪倒施礼:“小的见过凌爷……” 凌云浑不在意的一挥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有,顺天镖局的事你怎么知道?” “小的之前在城门口晒太阳,见到凌爷出城后才尾随了上来。至于顺天镖局的事,前几天有几个跑塞外的马贩子说,顺天镖局白剑飞带着数百人在山海关外落草为寇成了马匪,专门抢劫过往客商,也抢劫掉单的牧民。”小叫花爬伏在地,头也不敢抬的对着凌云讲说。 凌云听完后,微眯着双眼沉思:“难怪小爷找你不到,原来你跑到关外当了马匪!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等小爷忙完这一阵,非到草原上找你算账不可。” 伸手入怀,凌云摸出一块二两重的碎银递给小叫花道:“很好!辛苦你了,这点银两拿去喝茶吧!” “多谢凌爷,多谢凌爷……”小叫花捧着手中的银两,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对着凌云连连道谢不已。 等小叫花走远后,白莲花凑到了凌云身旁,紧咬牙关:“郎君,即然把剑飞逃到了草原之上,我们要不要到草原上追杀?” “哼!暂时先让他得意几天,等我忙完了军中的事,腾出手来慢慢收拾他也不迟。”凌云面色阴冷的说道。 随着凌云话音一落,云飞燕和陆燕萍这才撇撇嘴:“想当初还以为他白剑飞是一个响当当的英雄豪杰,不曾想他居然是后金奸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悔不该当初……” 听二人如此说,凌云笑道:“呵呵!其实也不能怪你们,起初我也想过要投靠顺天镖局,只不过是阴差阳错之下让我渐渐的发现了顺天镖局的真面目。” 说到这,凌云拿出一把小匕首,挑了挑烘烤在火焰之上的羚羊肉:“好了!来,都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说罢,凌云便一块块的给一群娇滴滴的小娘子分肉。 不管肉是否好吃?但这是凌云亲手所烤,她们吃起来却是津津有味。 等凌云用匕首将一块儿羚羊肉交给杨秀英之时,杨秀英却是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来回打转,死死地盯着凌云问道:“你不怕吗?” 凌云环顾四周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谈话,这才小声道:“我说你有没有搞错?那可是老虎,当时我两条腿已经吓得开始打摆子,要不是看你还在那里,我早就跑了。” “噗哧” 听凌云说他也惧怕,杨秀英这才一甜甜一笑,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也不再言语,只是接过凌云递过来的羚羊肉,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看着秀发中依旧夹杂着草木泥土碎屑的杨秀英,凌云却是打趣的问道:“之前你不是说输了就要亲我一下吗?那现在你来说说,我们是谁输了?” 杨秀英拿着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奴家打了一只野兔,一只羚羊,当然是奴家赢了。” 凌云很想说要不是我的话,你早就葬身虎口,但作为一个男人若是如此斤斤计较,难免会惹人厌恶。所以,也只是一笑了之罢了。 那知杨秀英再次暴露出她那刁蛮的一面:“即然是奴家赢了,那奴家可就要赌注了!” 正当凌云准备反驳之时,杨秀英却是小嘴一撅道:“嗯!看在你之前没有独自逃跑的份上,赌注奴家就不要了。” 凌云还以为杨秀英不知道要提出多苛刻的要求,不曾想杨秀英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带过。这让凌云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难得凌云能带她们出来一趟,就这样,一群人在山脚下欢快说笑,到最后林诗吟和春花在草地上跳了一支古典舞蹈,引得众人拍手叫好不已。 夕阳西斜,天空中偶尔有一朵白云飘过,遮挡了炎炎烈日。一道微风吹过,刮过每个人脸庞时,丝丝的凉意,让人心旷神怡。 舞罢之后,林诗吟气喘吁吁坐在了凌云身旁,嫣然一笑,抬手顺了顺有些凌乱的秀发道:“公子,奴家舞的怎么样?” “嗯!很好,就像一只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般,很美,很好看!”说到这儿,凌云猛然间想起了滑翔翼的事,一本正经的问道:“滑翔翼制造的怎么样了?” “人手太少,如今只是两百多个而己,这些尺寸,手工,都是奴家亲自检查过的,和之前公子制作的尺寸一模一样,只是备用伞比较费工,若只是制作滑翔翼?这半个月就能完成一千五百个,但是……”说到这,林诗吟有些含蓄起来。 人手之事,凌云之前也在发愁,但如今皇上赏下二百宫女,这让凌云猛然间有了新的打算。 “这样吧!等回去之后你将那些宫女带到军营之中,让她们专门负责缝制备用伞包,这样一来就可以省掉很多时间,而且她们个个都擅长女红,到时候你只需亲自把关,负责检查就是。” “嗯!若是有这二百人相助,的确可以省掉很多时间。”林诗吟笑着说道。 众人尽情的狂欢,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到京城。 信王府 朱由检背着双手站在花园的凉亭中,静静地望着一朵朵盛开的鲜花,问身后的王承恩:“王伴伴,凌云有多少时日没来王府了?” “回殿下,快十天了吧!”王承恩低头弯腰,恭恭敬敬地站在朱由检身后回答。 “哦!十天了……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朱由检转身问盯着王承恩问道。 王承恩没有一丝的犹豫,想都不想就回答:“这些时日一直在军营中和士兵一起操练。” 朱由检这才淡然一笑:“他到是会躲清闲,身为王府侍卫不见他来当差。挂着教坊司九品凤鸾的头衔,也不见他去教坊司,本王倒是有些羡慕他了。” 王承恩有些不情愿道:“殿下有何好羡慕的?他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征了!” 听到这儿,朱由检满脸疑惑,有些焦急地问王承恩:“他要出征去哪里?是哪里有匪寇要剿灭吗?” 王承恩略微的一沉思,低着头说道:“今天早上袁崇焕送来奏折,说后金奴酋皇太极已经和蒙古结盟,有兵发宁锦之势,一旦有战事,飞鹰卫作为皇上新组建的战斗部队,肯定会前去支援。” 205章 宁可战死 决不投降 皇宫,御书房 天启皇帝捧着手中的奏折微眯着双眼看了许久,这才缓缓的将双眼闭上沉思起来。就这样周而复始,不知看过多少回?始终却是保持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经过小太监传唤,魏忠贤匆匆来到了御书房。 “老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皇帝这才睁开眼,面无一丝表情,虚浮魏忠贤一把,指了指桌上的奏折:“辽东的奏折魏伴伴看过没有?” “回皇上的话,老奴已经看过了。” “嗯!既然已经看过了,那你就说说可有应对之策?”天启皇帝用求教的目光望向了魏忠贤。 魏忠贤低头弯腰,略加思索的说道:“袁崇焕说探马送回来消息,奴酋皇太极正在准备粮草,而且后金探马斥候时常出现在大凌河一带。老奴认为令各城守将坚守城池,随时注意后金动向,一旦后金发兵,火速派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令宁锦防线各城守将随时准备互相支援。而皇上在京城挑选精锐士卒严阵以待,一旦后金发兵,即刻派兵火速支援宁锦。” “嗯!宁锦乃大明和后金门户,一旦被破,不知有多少百姓遭殃,传旨九边将士,宁可战死,绝不投降,誓死保卫大明门户,一切就按魏伴伴说的办,在传旨给尤世禄,满贵,赵率教,让他们枕戈以待,随时准备支援。” “老奴尊旨,不过……”魏忠贤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天启皇帝眉头微微一皱:“魏伴伴可是有难言之隐?” 魏忠贤这才躬身施礼:“皇上,此事若不与朝中那些酸儒商议一番,难免他们又要上奏,不如将他们叫来,看看他们怎么个说法?” “嗯!魏伴伴言之有理,告诉他们明日上朝,对了!别忘了告诉凌云,明日早朝他也要参加。” “老奴遵旨……” 西斜太阳,渐渐落下山头,最后一缕的残阳照射在大地上,房屋大地被照得红彤彤一片,天边一道道的火烧云仿佛燃烧起来一般。 凌云一行人纵马疾驰,直到夕阳彻底落山才回到府中。 还没进门,守门的家丁就匆匆上前禀报:“老爷,信王殿下来了……” 凌云甩手将手中的马缰丢给家丁,边走边问道:“哦!信王殿下现在在哪里?” “回老爷,如今正在大厅等候。” 大厅中,朱由检光是茶水就不知道换了几杯,总之坐在太师椅上满肚子都灌了茶水。 凌云昂首阔步一路风尘仆仆直接来到了大厅中,一见到朱由检便准备施礼。 朱由检却是站起身来抬手扶着凌云手臂道:“你这一天跑到哪里去了?本王等你一个多时辰了!” “让殿下久等了,陪家人出去打猎游玩。殿下来到寒舍,可是魏忠贤有所举动?”凌云一脸疑惑的问道。 朱由检呵呵一笑,摆摆手道:“非是魏忠贤有所举动,而是后金皇太极正在整顿兵马粮草,似乎有兵犯宁锦之嫌疑。” “什么?皇太极发兵了?这事皇上知道吗?”凌云一脸担忧的问朱由检。 “袁崇焕八百里加急送来奏折,皇兄也正为此事烦恼,你可要做好准备,说不定飞鹰卫就在出征之列中。” “既然要打仗,飞鹰卫定然首当其冲,为皇上分忧。”说话时,凌云冲着紫禁城方向拱手抱拳施了一礼。 还没等朱由检开口,由打外面跑进来一个家丁,气喘吁吁地对着凌云禀报:“老爷,外面有传旨太监前来。” 一听传旨太监,凌云和朱由检对视一眼后,朱由检这才微微一笑:“既然有宫里来的人,那本王就先回避一下。” 凌云对朱由检点了点头后,才对着家丁一挥手:“有请……” 时间不大,家丁便带着传旨太监走进了大厅之中。 凌云刚准备跪接圣旨,传旨太监却是微微一笑,抬手拦住凌云:“皇上说了,只是一个口信,无需跪拜。” 凌云这才遥对紫禁城方向一拱手:“谢皇上隆恩!” “凌指挥使,皇上宣你明日卯时三刻进宫上朝。”传旨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 虽说凌云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宣他进宫,但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宣他进宫肯定是和后金皇太极有关。 “有劳公公了……”说完,凌云便伸手入怀摸出一块金元宝递给了传旨太监。 传旨太监接过凌云递过来的金元宝,神不知鬼不觉的揣进怀中,四下张望一番,这才凑到了凌云身旁小声道:“明日皇上有可能让你出征,若是你不想出征,只需装病数月,自然会有人替你出征。” 凌云却是摇头苦笑:“多谢公公提醒,凌某感激不尽!” “那凌指挥使先忙,杂家就先回宫交旨了!”传旨太监对着凌云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凌云将传旨太监送出了大门外,这才回到大厅之中。 而此时的朱由检,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坐在太师椅上等待。望着走进大厅的凌云,朱由检微微一笑道:“恐怕这次出征兵马中,飞鹰卫是不可缺少了!不如就如太监所说,装病!” 凌云抬手打断了朱由检的话:“殿下此言差矣!国家处于危难,男儿当手握长矛。若是每个人都逃避,那我泱泱大明,岂不是要被后金野猪皮压得抬不起头了。” 朱由检听完凌云的话,神情略微的有些尴尬。不过,对于凌云的忠心,朱由检却是有了新的认识。 “小云子说的对,国家处于危难,男儿当手握长矛。只是有些舍不得你罢了!”朱由检说话时,一脸的热血澎湃,恨不得自己和凌云一同前往。 两人就这样闲聊,直到夜幕降临,朱由检才带着几个护卫离去。 一夜无话,直到次日早晨,农历四月的天气,卯时三刻天光就已经大亮。 午门外 朝阳初升,文武百官都等候在午门之外,相互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讨论着皇上召见上朝到底是什么事。 时辰一到,守宫门的士兵这才打开宫门将文武百官放进宫去。 数百官员进宫之后,凌云这才来到了午门。 眺目望向宫门,满朝文武已经纷纷入宫,却只有凌云不慌不忙,优哉游哉地背着双手向着宫门走去。 太和殿 文 武大臣分班站立,而天启皇帝坐于龙椅之上,双目微眯,静静地注视着文武大臣。 难得喜欢木匠活的天启皇帝主动召见文武大臣,这让满朝文武都是满头雾水。 天启皇帝向着朝堂之上扫视一圈,没有见凌云的身影,这让天启皇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满朝文武跪倒在地,齐齐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当满朝文武站起身时,由打外面匆匆跑进一人,细看之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飞鹰卫都指挥使凌。 凌云跑得气喘吁吁,弯腰低头躬身走上前,跪倒在地气喘吁吁的口呼:“卑……啊就……卑职……” 见凌云己经到来,天启皇帝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没等凌云参拜完毕,天启皇帝便抬手虚扶道:“平身……” “谢皇上隆恩……” 凌云站起身后的举动, 却是引起了满朝文武的嘻笑。因为凌云是第一次上朝,根本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这让凌云一阵的尴尬不已。 天启皇帝呵呵一笑:“凌指挥使初次上朝,就先站在最前面。” 转而,天启皇帝坐直了身形,对着满朝文武道:“众位爱卿,袁崇焕送来八百里加急……” 天启皇帝将自己和魏忠贤所说的一切对着满朝文武讲说一遍,只是没有说是魏忠贤所安排。 “皇上圣明……” 见无人反对,天启皇帝这才开口问道:“众位爱卿觉得应当派遣哪个卫所的兵马前支援宁锦?” 而满朝文武之中,东阁大学士周道登却是计上心头。连日来一直装孙子,终于找到了铲除凌云的机会,那便是借刀杀人。 就在满朝文武正在思绪之时,周道登站出班,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启禀皇上,臣保举飞鹰卫都指挥使和大名府知府卢象升作为此次的援兵。”(不知卢象升的可以查查,字数有限,就不细表) 当凌云听到卢象升的名字时,莫名的激动感涌上心头。卢象升,这个名字太熟悉了,虽然对这明末历史一知半解,但像卢象升这样的民族英雄,那是再熟悉不过。 周道登如此做并不是说他心胸有多宽广,而是卢象升为人耿直,从不拉帮结伙和他们同流合污,而且手下有一支精锐的数百人家丁。这让他羡慕嫉妒又恨。恰恰凌云和他也是有着也不开的疙瘩,正好一举两得,说不定可以借皇太极的手铲除掉这两个心腹大患,不管飞鹰卫和卢象升的家丁再怎么精锐,但必定人数有限,很有可能就会一去不回。 站在朝堂之上的东林党,一听到周登登的话,瞬间就明白了周道登的心思,纷纷对着天启皇帝施礼:“臣等附议……” 而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望着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在看向周道登时,双目中闪现出了一丝的阴冷之色。 如今,整个东林党都出班附议,天启皇帝也是骑虎难下。 说实在的,让凌云去辽东,天启皇帝还真有些舍不得。但事己至此,也只能问问凌云了。 “凌爱卿,你可愿意和卢象升同往宁锦支援?” 虽说凌云心里明白周道登保举自己没安什么好心?但好奇心使然,凌云还真想去辽东见识一番。 没有任何犹豫,凌云对天启皇帝施礼:“卑职愿意前往!” 天启皇帝听完后,闭目沉思片刻后,才扭头对着站在一旁的魏忠贤道:“传旨大名府知府卢象升,让他带自己的家丁做好准备等候旨意,一旦袁崇焕传来消息,即刻赶往宁锦支援。” “老奴遵旨……” “凌爱卿随朕去御书房,若无其他事就退朝吧!”天启皇帝冰冷的说了一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魏忠贤拉长了嗓门高喊。 当周道登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天启皇帝和魏忠贤时,心中开始后悔起来,他只是想着铲除凌云和卢象升。却没有去顾及天启皇帝和魏忠贤的想法,如今看到两人的脸色,这让周道登悔的肠子都有些青了。 跟随着满朝文武离开太和殿时,周道登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唉……看来以后又要装孙子了……” 206章 力举千斤狮 御书房 天启皇帝一下早朝回到御书房后,就开始骂个不停:“这帮该死的酸儒,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有完没完了……” 整个御书房一片狼籍,魏忠贤一边收拾着天启皇帝丢在地上的奏折,一边劝阻:“皇上消消气……” “你让朕怎么消气?为什么他们就要针对凌云?”天启皇帝甩着袍袖问道。 魏忠贤将捡起来的奏折放到龙案上,低着头道:“皇上,先让这帮酸书生得意一段日子,等以后找到机会后,慢慢再收拾他们!” “朕等不了……朕现在就要周道登的命……”天启皇帝咆哮道。 魏忠贤连忙劝阻起来:“皇上,如今要是治周道登的罪,难免有人会说皇上不公,有意坦护凌指挥使,暂时先忍忍,等过了这一阵在说。” 天启皇帝这才走到龙椅之前,缓缓的坐在龙椅上,深吸一口气:“朕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自始至终,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凌云,走上前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皇上,泱泱大明岂能让野猪皮来犯!卑职愿前往辽东为皇上分忧。” 天启皇帝闭上双眼,沉思片刻后才叹息一声:“唉……罢了,传旨下去,但凡凌云和飞鹰卫的一切都不载入史册之中,在传旨给大名府卢象升,接到圣旨后带着他的家丁赶往京城,随时准备赶赴辽东。” “老奴遵旨!”魏忠贤连忙上前躬身施礼答应。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天启皇帝倚靠在龙椅之上,神情有些思绪万千起来。 “老奴(卑职)告退……”魏忠贤和凌云齐齐施礼后,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遮挡,炎炎的烈日炙烤着大地,仿佛一切都要燃烧起来一般,空气中偶尔吹过来一丝清风,也是夹杂着淡淡的热气。 魏忠贤和凌云踩着青石铺垫的地面,一步步向着宫门外走去。走在凌云前面的魏忠贤,背着双手淡淡的说道:“你为什么要答应皇上?你可知此去有多大凶险?袁崇焕奏折中说奴酋皇太极集结的兵马少说也在十万左右,就你们飞鹰卫那点儿人,真要是打起来,还不够后金大军塞牙缝的!” 凌云却是坦然一笑:“九千岁此言差矣!国家处于危难之中,身为大明男儿当紧握手中长矛,纵横八百里鲜血染黄沙,这才不枉男儿世间走一遭。若一味的退缩,那样只能增长后金的气焰,让他们变本加利地残害大明百姓。就算今日周道登不出面,我也会奏明圣上,请战去支援宁锦防线。” 凌云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魏忠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站住身形回身望向凌云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随你。但是你总不能让小莲莲伤心吧!回头杂家让府上的几个高手陪你一同前往,紧要关头还能保住你的性命。” 凌云可不敢让魏忠贤府上的高手去保护他,说是去保护他,别再背地里使绊子就不错了。凌云可不想将一个定时炸弹藏在自己的身边。若真要带上他们,那每日就如同芒刺在背,如坐针毡一般。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魏忠贤一拱手:“多谢九千岁!你也知道,我和哪几个高手有一些误会,真要带上他们恐怕多有不变,九千岁的心意我心领了!” 凌云所说不是没有道理,魏忠贤听完后点了点头:“嗯!杂家倒是疏忽了,回头去告诉小莲莲一声,免的他担忧!” “是……” 魏忠贤正欲转身,却是再次站住身形,脸色微微一变,斥责起了凌云:“以后不要在杂家面前总是你你我我的,没大没小的,若不是看在小莲莲的份上,就你这没规矩的样子?杂家岂会容你?” 凌云嘻嘻一笑:“习惯了,习惯了,回头我就让龙天阳教一教……嘻嘻……” “你……唉……真不知道小莲莲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吊儿郎当之人!”说完后魏忠贤一甩袍袖,便闷头走出了宫门。 魏忠贤的一句话,让凌云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他娘是空谈。 出了皇宫,凌云即没有去军营,也没有回府,而是背着双手悠哉悠哉的向着济民堂而去。 整个北京城中,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少的就是官。所以,一身官服的凌云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一路无话,却说凌云路过英雄楼门口之时,大厅中的争吵引起了凌云的注意。 怀着好奇的心思,凌云走到英雄楼门前,斜靠在门柱之上向着大厅之中望去。 只见大厅中己没有食客,只有一个身高七尺开外,三十来岁的汉子端坐于一张板凳之上。细看之下长的虎背熊腰,两道乌黑的刷子眉一字平行,牛眼一般的眼珠圆睁,宽脑门阔口鼻,锅底般的黑脸庞之上长着一脸的虬髯。 只见店掌柜站在那汉子身旁满脸微笑道:“好汉,无论你遇到了什么难处,只管讲来就是,我们英雄楼一向都是广交天下豪杰,能施以援手的,一定会尽力相帮。” 那汉子听完后,冷哼一声道:“少他娘废话,俺不是来讨吃的,俺就要见你们东家。” “好汉!你是不是没打听清楚?我们公家公务繁忙,若你真要见东家,不妨到府上求见,若是还在这里纠缠不休……” 掌柜话音未落,那汉子便一把抓在了掌柜的衣领上,声如洪钟般说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后反手一丢,将掌柜像丟小鸡一般丢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凌云,看到被丢出来的掌柜,连忙伸手一接。这不接还好,一接之下,让凌云也是吃惊不已。虽说自己已经用了内力,但在接到掌柜之后,自己也是被撞的倒退十余步,退到了大街之上后,才渐渐稳住了身形。 店掌柜惊魂未定,微微侧首一看,看到凌云时瞬间就有了主心骨。 见掌柜正欲说话,凌云抬手打断了掌柜的话后,一步步走进了大厅之中。 “兄台,不知你要找到英雄的东家所为何事?”凌云微微一拱手抱拳问道。 那黑大汉抬首望向凌云,只见凌云身着一身官袍,这才说话是带了一分的恭敬,但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拱手道:“这位大人有理了,其实也并非是我蛮横无理,只是听人说英雄楼东家广交天下英雄豪杰,所以慕名前来投靠,想在他身旁混口饭吃。可店掌柜却是将我当成了讨吃之人,别看我穷,却也是不受磋来之食。” 谁说黑大汉性格有些粗矿,但也算是豪爽之辈,凌云对他倒也没有多少厌恶感。 凌云坐到了黑大汉对面的一张板凳上,呵呵一笑:“在下和英雄楼的东家也算有点交情,想要投靠他,没有一技之长那是不可行的,不知兄台会什么?” 黑大汉伸出双臂,拳头紧握,来回伸展了几下:“嗯……除了一身蛮力,也会一些棍棒。” 听黑大汉如此说,凌云也只是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个府门道:“看到对面的哪两只大石狮子了吗?如果你能将其中一只搬到这里,那我便保举你在在英雄楼东家那里做一个随从。” 本来凌云只是想刁难一番黑大汉,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曾想,哪黑大汉站起身来,挽了挽袖子,勒了勒腰间的大带咧嘴一笑:“我说这位大人,你可要说话算数。若是到了最后诓骗与我,那就休怪我的拳头不客气。” 说罢之后,那黑大汉便走向了街道之上。 凌云和掌柜走到了门前,向着黑大汉望去,只见黑大汉走到了对面的府门前,不由分说便将石狮子用力推了几推,石狮子在黑大汉的推动下来回晃动不已。 那府门外的家丁本来想上前劝阻,但看到黑大汉的举动后,也是一脸好奇的看个新鲜。 家丁甲:“我说兄弟,这黑大个不会是想将这个石狮子举起来吧!” 家丁乙:“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举,不像是在玩儿。” 家丁甲:“这是狮子,少数也有上千斤重,可别累死到府门口,那我们可怎么向家主交代?” 家丁乙:“我说兄弟,举不起来他就不举了,我们看个新鲜,怎么可能会被累死?看热闹,看热闹……” 再放眼望去,只见黑大汉来了一个骑马蹲裆式,左手扶着狮子头用力一推,右手抄在石狮子底下,双臂一较劲儿,暴喝一声:“起……哦呀……” “嘎吱嘎吱……” 只见石狮子一点点离地而起,引来了周围行人的注视和围观。 “好……” 围观的人群见到黑大汉将石狮子举过头顶,纷纷拍手叫好起来。 那黑大汉脸色微红,举着石狮子便一步步走向了英雄楼。 看着手臂之上青筋暴起,脑门儿之上已经微微见汗的黑大汉,凌云也是一阵的暗暗佩服。 虽说自己有着疯道人传给自己几十年的功力,但想举起这么大的狮子,那也是不可能。如今眼前这位,可谓是天生神力。 见走到英雄楼门口的黑大汉,凌云连忙上前:“这位兄台可谓是天生神力,好了,快放下吧!免得累出个什么不测!” 黑大汉举着石狮子,望着凌云有些吃力的说道:“那……那你……呼……能……能引荐我给凌爷吗?” 黑大汉的话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围观人群的哄堂大笑。 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捂着肚子指了指凌云道:“哈哈哈……黑汉,凌爷就在眼前,你居然还让凌爷去引荐?哈哈哈……” 207章 士为知己者死 女为悦己者容 大街上,围观的人群将黑大汉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相互间指指点点淡论起来。 听老者说眼前之人就是凌云,黑大汉一时问愣在当场,本以为凌云可能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却不想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见黑大汉举着石狮子傻愣愣地站在当场,凌云呵呵一笑:“兄台,若是有余力的话就将石狮放回原地,没有的话就先放在这里吧!” “哦……嗯……”黑大汉有些语无论次的答应一声,在热闹人群的簇拥下,调转身形举着石狮子再次走向了街对岸的府门前。 两个家了傻傻的张大嘴,眼睛睁的比黑大汉的还大,愣愣的望着黑大汉。 黑大汉走到府门前,将石狮子放在了原地,瞬间引起了强烈的掌声。 凌云紧随其后,望着黑大汉放在地上的石狮子,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推了推,确定石狮子纹丝未动,不是空心的假狮子。这才连连点头道:“想不到我大明朝也有如此的奇人异士……” 凌云话音未落,黑大汉便拍拍手上的尘土,整理了下衣服,咧着嘴笑道:“呵呵……大人说话还算数不?” 凌云抬头仰望黑大汉(个太高所以仰望。),笑了笑道:“当然算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跟班了。” 黑大汉一听,先是微微一愣,转而连忙跪倒在地:“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说完,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凌云怎么也没想到,逛大街还能捡到一个力大无穷之人,这让凌云也是一阵的得意之极。 伸手扶起黑大汉,凌云也不去理会围观中的众人。指了指街道的另一方:“走吧!先随我去一趟济民堂,回头我再介绍其他人给你认识。” “是……” 黑大汉答应一声,这才跟随在凌云身后向着济民堂而去。 街道上围观的人群,看着凌云和黑大汉渐渐远去的背影,人生中,充满了羡慕妒忌恨的目光,最终怀着忐忑的心情慢慢散去。 烈日炎炎,强烈的阳光刺得人微米着双眼,阳光下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种幌子随风摇摆,摊贩的叫卖声,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更是络绎不绝。 凌云背着双手,一边悠哉悠哉的行走一边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怎么来的京城?” 黑大汉看似凶神恶煞,但自从打算给凌云做跟班儿之后,就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一副温顺的样子,弯腰低头,紧紧跟随在凌云身后。 此刻听到凌云问话,连忙上前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本是绥德人,姓孟,单名天涯。家中也算有几亩薄田,奈何这几年天灾不断,再加上各种苛捐杂税过高,生活实在没有着落,所以小人带着母亲一路逃荒来到京城,准备谋一个出路。” 凌云听完后,眉头微微一皱,一脸疑惑的望向黑大汉:“陕北人……看你的穿的衣服也不像是逃荒而来啊!” 黑大汉,不,现在应该叫孟天涯。孟天涯伸手挠了挠头,憨憨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也不怕大人笑话,小人在途中遇到一个客商,所以小人就借来穿穿。不是借,是跟他换。小人用自己的一生褂子换了他一套衣服。” 看了看孟天涯,凌云心道:“就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八成是强行跟人家换吧!” 不过想归想,凌云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只是苦笑着摇摇头:“这倒也是,要是你自己的衣服怎么会不合身!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要投靠于我?” “小人带着娘亲一到京城后,本来是想找个差事做,可四处去打听一番后,才知道京城想找件事做也不容易,连续好几天下来听人们都说大人如何仗义!所以小人就想投靠大人,但又找不到恰当的机会,故此才会去英雄楼……” 看着憨笑中的孟天涯,凌云笑着指了指孟天涯道:“看来你也并非只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蛮有心计的吗?” 孟天涯一听,挠挠头一脸憨笑的对着凌云道:“其实也不是啦!我和我娘都已经三天没吃饭,回去后,我跟我娘说了一番,是我娘让我这样做的。” 听完了孟天涯的话,凌云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点点头问道:“那你娘现在何处?她的吃饭住宿你解决了吗?” “我娘现在东城的城隍庙中等我,不过等到晌午的时候,我少吃一点儿,抽空给我娘带回去一些就是。”孟天涯语气坚定的说道。 听完后,凌云叹息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丢给孟天涯道:“雇一辆人力车,先将你娘带到凌府,若再让你娘住在城隍庙中,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凌云不够仗义。” 孟天涯接过凌云丢来的碎银,既没有答话,也没有立刻离去,只是望着手中的碎银,双目中渐渐的湿润起来。 一个如此身材魁梧能力举千斤的汉子,此刻确实像小媳妇儿一样泪水流下了脸颊。 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对于孟天涯来说,他的母亲,就是他的唯一。而他和凌云只是初次见面,凌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母亲。千言万语感谢的话说起来有些多余,孟天涯只是将这一切深深地记在心里,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烙上了烙印。 看着孟天涯扭捏的样子,凌云踮起脚尖,伸手有些吃力地拍了拍孟天涯的尽头(人家个太高够不着。):“好啦,不要再做如此儿女之态,速去你娘接来,我在府上等你。” 孟天涯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泪水,语气坚定的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是!” 望着孟天涯渐渐远去的背影,凌云这才长叹一声:“唉……这年月,想生存下去难啊……像这样的家庭,不知道还有多少?” 济民堂 大堂之中,伙计拿着手中的药方忙碌的抓药,求医的病人排成一条长龙。 花百合一身苹果绿的衣裙,乌黑亮丽的秀发挽成一个蝴蝶发型,脸上蒙着一块薄纱,端坐于一张桌案之后,对着病人一个个的望闻问切,细心的检查。 凌云一身的官袍,悠哉悠哉的走进了济民堂,眼前的一切让凌云也是一阵的吃惊不已。 凌云之所以开药铺,也并非为了赚钱,只是为了给花百合找点事做。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每天会有这么多病人? 其实,凌云不知道的是济民堂对于那些无钱治病之人,经常免去医药费。当然,因为花百合的药到病除,许多的达官贵人也是时常的来看病。 见到花百合,凌云满脸微笑走到了花百合坐诊的桌前,一脸的嬉笑,挑逗花百合道:“郎中,我病的很厉害……” 花百合抬头一瞧,却见凌云脸色瞬间就变得痛苦起来,也顾不得给凌云打招呼,一脸担忧之色的站起身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处又痛了?”(指凌云被白剑飞一剑穿胸的伤口。) 还没等凌云回答,只见身后一个十五六岁少女,长得眉清目秀粉面玉琢,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马尾状,两排贝齿如同白玉般洁白。 少女搀扶着一个须发皆白,病殃殃的老者,走到凌云身前,撇着小嘴,一脸不喜道:“喂!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一个三品武将居然如此嚣张跋扈。” 听到耳旁传来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凌云转身一望也是愣在了当场,只见少女白净的皮肤就如同二月盛开的桃花,六月清晨出水之荷,粉嘟嘟水嫩嫩,就两个字“漂亮” 面对着一个绝色美女,凌云还真是翻不下脸来,只是微微一笑:“哦!听小娘子的意思,三品武将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喽?” 少女并没有正面回答凌云的话,只是努着嘴,脸色阴沉的盯着凌云:“管你是几品官,这么多人从早上排到现在,眼看就要轮到跟前,你却插在前面。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虽说少女长的貌美如花,但在说话之时,却是露出了两颗小暴牙:“若是你再挡在这里?小心奴家敲登闻鼓在皇上那里告你!” “噗哧……” 凌云听完后一乐,双目死死的盯着少女道:“我说小暴牙,你要告那就去告吧!你以为御状好告?首先让你先滚一次钉床,将你水嫩的肌肤扎个稀巴烂,之后才允许你告御状。再说了,这里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听完凌云的话,少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将脑袋一缩,搀扶着白发老者便不再言语,只是双目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花百合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翘首望着凌云,一脸担忧之色问道:“郎君到底哪里不舒服?快让奴家看看……” 凌云微微一笑,众目睽睽之下抬手隔着面纱刮了花百合鼻子一下道:“没事了,逗你玩的!” 花百合听完后小嘴一撅:“郎君真坏,既然没事,那奴家就先替他们诊治了!” “去吧!” 抛开花百合如何替病人诊治不提,凌云来到柜台前,望着搀扶老者正在整治的少女,问身旁的伙计道:“这是哪家小娘子?” 伙计凑上前,在凌云耳旁小声道:“大人,她乃是街头小茶铺刘老头的孙女,不过小人还是劝大人一句,千万别打她的主意。” 凌云听完后,侧首望向伙计,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伙计四下张望一番,这才小声道:“大人有所不知,她家没有生儿子,虽说有家茶铺,但因为刘老头常年生病也没有什么积蓄,就这一个孙女还准备招个有钱能干上门女婿,这……” 听到这儿,凌云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只是望看少女的时候,凌云露出一丝苦笑:“靠!上门女婿地位低下如同奴仆,有钱又能干的谁去当上门女婿?” 208章 跑的比兔子还快 济民堂,浓郁的中药味弥漫着整个药铺,望着走出药铺的少女,凌云回到后院,随便找了身衣服,换去自己身上的官袍,这才再次到了大堂之上。 见凌云换了身衣服,已经不是多忙的花百合走到凌云跟前娇声道:“郎君早上不是上朝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已经从宫里出来了,闲来无事,所以就来看看你。”凌云打趣的说道。 听到凌云的话,花百合心里一喜,神情有些含蓄起来。 凌云抬手帮着花百合将刘海的一缕乱发勾到耳朵后,这才微微一笑道:“本来找你有事商量,但这里人这么多恐有不便,今日你就早些回府,到时我们在商量。” 花百合听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城东,城隍庙。 因为长期荒废,庙中也没有了庙祝管理,四周黄土筑起的围墙经过长年的风吹雨打已经出现了坍塌。院落中杂草丛生,院中的枯树枝上,几只乌鸦“哇哇……”叫个不停。 残破的城隍庙,屋顶的瓦片大部分已经不知所踪,整个房顶布满了青苔,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坍塌。 庙中,一个老妇身体有些虚弱的倚靠在墙角的杂草堆中,周围东倒西歪,满地残肢断臂尽是一些泥塑的塑像。偶尔有几只老鼠在地上搜寻食物,可惜的是,老鼠也只是笑着进来哭着出去,根本无一点的食物可寻。 这时,一辆人力车行进院中,惊的树上乌鸦乱飞不已。 庙中的老妇听到乌鸦乱飞之声,缓缓睁开双目有气无力的问道:“天儿,是你回来了吗?” 这是,从人力车上走下一人,细看之下不是别人,正是凌云的新跟班孟天涯。 听到母亲的声音,孟天涯连忙道:“娘……是孩儿回来了。” 捧着一块用荷叶包着的烧鸡,兴致冲冲的跑进了庙中。 “娘……你看孩儿给你带什么了?”说罢,便将手中的烧鸡递了过去。 望着孟天涯手中的烧鸡,老妇脸色微微一变:“天儿,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你出去欺负人,你怎么又去欺负别人?” 孟天涯呵呵一笑:“娘,你在说什么呢!孩儿找到事做了?” “胡说!如今京城之中找事做的人多了去,有什么活计这么一会就能挣一只烧鸡?”老妇面色微变说道。 “娘,你说什么呢!这是凌爷给的,如今孩儿跟了凌爷,在他身边当了一个随从。”孟天涯双手叉腰,抬头挺胸,一脸自豪的说道。 “真的?可是飞鹰卫指挥使?没搞错?” 孟天涯听完后,蹲下身将手中的烧鸡递给了自己的母亲,向着院中一指:“娘,是真的!孩儿还雇了一辆人力车,这就接你到城中去住。” 老妇听完后,面带不喜道:“有点钱不知道省着点儿,就知道乱花,好好攒攒,过两年给你说房媳妇……” “娘,以前咱们连自己都吃不饱,拿什么去养媳妇?等孩儿攒点儿钱再说,娘快吃,吃完咱们进城。” “嗯……”老妇点了点头,伸出手道:“拿来,将剩下的钱交给为娘保管……” 孟天涯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将剩下的银子交给了自己的母亲。 小茶铺 凌云晃晃悠悠走进茶铺之中,随意找个角落坐了下来。 茶铺不是很大,也没有过多的客人,只有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中年妇女在茶铺中忙碌。 男子一幅忠厚老实的样子,而妇女却是母夜叉一般。 见凌云一身普通衣服,提着一个茶壶走上前,不咸不淡的问道:“小哥这是喝龙井呀还还是……” 话音未落,凌云便面带微笑一抬手道:“哪就来一壶雨前龙井吧!” “丫头,雨前龙井一壶……” 喊完后,妇女便一脸不屑的转身离去。 凌云也不去理会妇女的以穿着取人,只是爬在桌上把玩起了手中的茶杯。 时间不大,之前扶着老者看病的少女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托盘之上,只是放着一包茶叶,一个盛满热水的紫砂水壶,和一个崭新的紫砂茶杯。 当少女将托盘放至桌上时才发现,眼前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和自己在济民堂争吵过的凌云。 “你怎么来了?”少女一脸疑惑的问道。 凌云却是呵呵一笑:“呵呵!来这里当然是喝茶的喽,难不成还来看你啊!” 听到凌云的话,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在胡说八道,奴家便去告诉你的夫人……” 凌云也不去理会少女的威胁恐吓,看着正在泡茶的少女问道:“听说你们家要招上门女婿,不知是真是假?” 少女听到凌云的话,纤纤玉手一停,望着凌云反驳道:“就算招也不会招你,你还是省省吧!” 这时,柜台上的妇女见凌云和少女说个不停,顺手抓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怒气冲冲的走到桌前,双手叉腰挡在了少女的身前:“小子,你最好别打我们家丫头的主意,就你的穷酸样子,还是先把茶水钱付了再说!” 被人如此说,凌云也是一阵的尴尬不己。 当凌云伸手入怀时,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看着在怀中左摸右摸的凌云,那妇人双手抱拢,手中的鸡毛掸子一抖一抖,指着凌么的鼻子道:“没钱你还敢喝龙井?看老娘不打死你……” 少女见自己的母亲指着凌云,有些惊恐的上前挡在母亲身前道:“娘,你不能打他……” 少女护凌云,主要是凌云乃是官,自己是民,民打官哪是大罪,所以才会挡在母亲身前。 而她娘就不一样了,见女儿护着眼前的少年,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还真是女大外向,这么快就护着别人了!看老娘不打死你……” “啪啪” 少女的母亲甩手两鸡毛掸子抽在少女的翘臀之上,其速度之快连凌云都一阵的汗颜。 站起身,凌云抬手道:“喂!你怎么打人?” “啊……” 话音刚落,鸡毛掸落在凌云的手背上,钻心的疼痛让凌云失声尖叫起来。 “小兔崽子,老娘管自己的女儿干你屁事,再要啰嗦,老娘不打扁你……”少女的母亲指着凌云的鼻子谩骂道。 “你……”凌云搓着手,看着肿起来的一道红印,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了半天后,才手掌一翻成爪状奔着鸡毛掸子而去。 “龙爪手,想不到你个臭小子还是个练家子,就这点速度还敢在老娘面前炫耀……” 话音刚落,少女的母亲以闪电般的速度,鸡毛掸子向上一撩,扫在了凌云的手指尖上。 “啊……” 手指吃痛,伸出去的手掌再次缩了回来,忍着疼痛,凌云放狠话道:“小爷见你一介女流之辈一再忍让,再要动手,小爷可就不客气了……” “客气你娘个腿……” 少女的母亲骂了一声,手中的鸡毛掸子毫不留情,上下左右就仿佛几十个人同时用鸡毛掸子抽打凌云一般,脸上,胳膊,手上,双腿,不知被鸡毛掸子打了多少下?就连凌云自己也是数不清。 “啪啪啪……” “啊……哦……非……疼……” 被人打的没有一丝还手之力,无奈下,凌云撒腿就跑,直跑到门外,才像只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揉搓着浑身的伤口,脸上挂着两道血痕,嘴角有些抽搐道:“大暴牙,你娘可真够狠的,小爷这回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你们等着……” 少女的母亲见凌云站在门口放狠话,抬腿就要追赶。 站在门外的凌云见势不妙,转身跑的比兔子还炔,瞬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少女的母亲刚准备转身教训自己的女儿,在一旁看热闹的茶客连连叹息道:“刘嫂还真是胆大之极,你可知刚才被你打的人是谁吗?” “老娘管他是谁?敢打我们家丫头的主意,老娘就揍他。”刘嫂抖着手中的鸡毛掸子说道。 这时,丫头有些惧怕的走上前,凑到自己的母亲身旁,战战兢兢的说道:“娘……他……他是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 “什……什么?”刘嫂听完后,一屁股坐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用鸡毛掸子抽打着地面,鬼哭狼嚎起来:“哎呀……俺滴个天……早知他是凌爷,老娘就招他作上门女婿了……这可怎么办啊!” “哈哈哈……” 看热闹的茶客,听到刘嫂的话,一个个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商贩装扮的汉子走上前摇摇头道:“刘嫂你也真会做白日梦,人家凌爷身旁美女如云,就你家丫头嫁给人家,凌爷还不一定要,可你居然想着将凌爷招赘上门。凌爷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现在你把他打的那么惨,以后你自己可要小心喽。”说完后,摇摇头苦笑一声,便走出了茶铺。 “娘,事已至此,担心也没有用。不如我们登门前去赔罪,说不定他会不计前嫌就此罢手。” 听完了丫头的话,刘嫂这才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快将老娘珍藏的毛尖带上,我们速去登门陪罪……” 209章 西北第一快手玉堂春 炎炎的烈日下,凌云捂着脸上的伤痕,一路狼狈逃窜来到济民堂。 此时的济民堂,因为已经没有了病人,所以渐渐的闲了下来。 看着双手捂脸好听,跑进药铺中的凌云,花百合匆匆迎了上去:“郎君,这是怎么了?” 就在说话时,花百合抬起芊芊玉手检查起了凌云脸上的伤势。 “啊……疼……” 看着凌云脸上的伤势,花百合眉头紧皱的问道:“西北第一快手“玉堂春”郎君是怎么招惹到她的?” “什么西北第一快手?玉堂春是谁?我还是天下第一快手呢!”凌云一边揉搓着伤口,一边对着花百合说了起来。 “噗哧!” 花百合听完后一乐:“郎君要是天下第一快手,又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这不是人家手下留情,恐怕……” 说到这儿,花百合扶着凌云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找来一瓶药粉,轻轻地在凌云脸上擦拭起来:“玉堂春是侠客盟的第二号杀手,郎君能让她手下留情,这还真是一件稀奇事……” “侠客盟第二号杀手!那第一号杀手是谁?”凌云一脸疑惑的问花百合。 花百合不加思索,一边忙碌着擦药,一边浑不在意的说道:“当然是她的夫君刘向东了!” 听完花百合的话,凌云也不再言语,只是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暴牙的母亲是西北第一快手,那看似忠厚老实的茶铺掌柜应该就是刘向东了。既然他们有着如此强的实力,为何只甘心做一个茶掌柜?”这一切在凌云心里成了疑问。 凌府门前大街上 孟天涯和自己的母亲从一辆人力车上走了下来,还没等站稳身形,自己的母亲就被几个匆匆赶路之人在肩头撞了一下,这一撞,差点儿将孟天涯的母亲撞翻在地。 本来自己母亲就是自己的唯一,再加上孟天涯纯粹就是一个二愣子,见自己母亲被撞,而且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瞬间就火冒三丈,抬手指着眼前的三个人道:“站住……说你们呢!就是这两女一男……” 听到身后的喊声,三人站住身形,转身望向了孟天涯:“这位壮士在喊我们吗?” 细看之下,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丫头和她爹娘。而说话之人,也正是之前打过凌云的西北第一快手玉堂春。 “废话,不喊你们,老子喊谁!”孟天涯牛眼圆睁,指着几人说道。 见孟天涯说话如此无礼,丫头上前一步指着孟天涯:“你这大黑炭,说话好生无礼,怎么嘴里这么臭?” 孟天涯哈了两口气,自己在空气中闻了闻,也没觉得怎么臭。 这才转身望向自己的母亲道:“娘,我的嘴臭吗?” 孟天涯的母亲抬起食指,指了孟天涯一下,斥责道:“你……唉!你真是气死为娘了!这小妮子在骂你。” 孟天涯一听母亲的话,气的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转身怒气腾腾的盯着丫头道:“老子不和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一般见识,你们撞了我娘,赶紧过来道歉,否则我把你们的骨头都拆了。” 此时,正准备去府上求见凌云的龙天阳看到眼前一幕,带住脚步倚靠在府门前的石狮子上,双手抱拢看起好戏来。 被人用如此话语威胁,丫头这可不干了,手掌一翻,变掌为指,直奔孟天涯的腰间气门点去。 别看丫头年龄不大,但她也知道对付这种大汉,就必须要先攻击他的气门软弱的地方。 哪知孟天涯脸色一变,一把抓在丫头的手碗中:“老子不打你个小丫头,你她娘自己讨打,滚……” 说罢,孟天涯甩手一丢,便将丫头丢了出去。 看着半空中旋转着倒飞而出的丫头,玉堂春有些慌乱的抢步上前,抬手一把抓住了倒飞回来的丫头。猛烈的撞击力,直撞的玉堂春倒退十几步,才渐渐稳住身形。 “高手……” 只是暗自嘀咕一声,玉堂春移形换步,冲向了孟天崖。 孟天涯哪管这些,由于自己力大无穷,身形也是笨拙之极,所以懒得扎步法摆姿势,随手一拳砸向了玉堂春的头顶。 孟天涯不按套路出拳,这倒是让玉堂春一脸疑惑,暗自嘀咕:“还真是一个傻大汉,老娘点中你的死穴,你这一拳将老娘头砸个稀巴烂,这不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吗?”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如今眼前的孟天涯,既愣又不要命。 眼见躲闪不及,玉堂春双手交叉,一招托天式架住了孟天涯的拳头。 可是,玉堂春呼略了一点,那就是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扯淡。 “砰” 孟天涯全力一击之下,直接将玉堂春打的一屁股坐倒在大街之上。 “叫你不向我娘道歉……”说话间,孟天涯一脚向着玉堂春的肚子踹去。 说是迟那时快,正当孟天涯就要踹到玉堂春肚子时,一只脚伸了过来,用脚底蹬在了孟天涯的脚面上。 “啪” 孟天涯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入脚面,踢出去的脚被蹬了回来。 而在放眼望去之时,三人中的男子(也就是丫头她爹刘向东。)一把拉回了玉堂春,对着孟天涯拱手道:“壮士好身手,之前是我们仓促赶路,不小心撞到令堂,在此给令堂陪罪了。”说完便一躬到地,深深地作了个揖。 孟天涯却是大大咧咧,牛眼圆睁,咧着大嘴道:“让你给我娘赔罪,你却给令堂赔罪,看来你是找打。”说完,便照着刘向东的面门就是一拳。 见孟天涯还不罢手,刘向东抬手一掌,和孟天涯的拳头对在了一起! “砰” 拳掌交加,两人各自倒退数步,孟天涯也是退到了自己母亲身旁,正要上前再打,孟天涯的母亲却是拉住了孟天涯的手:“天儿住手,令堂是对母亲的尊称,快退下……” 说完后,孟天涯的母亲这才上前,对着刘向东微微一礼:“老身这儿子是个直肠子,大家一场误会……” 一个老太太都如此说了,刘向东也不好说什么。向前几步,微微一笑,抱拳道:“是我们仓促赶路,不小心撞了老夫人,得罪之处还望莫怪。” “不怪,不怪……”孟天涯的母亲满脸堆笑的说道。 没等两人客气完,两个人力车就停在了府门前。 刘向东,孟天涯等人放眼望去,只见从人力车上下来两人,一个正是凌云,一个是花百合。 靠在石狮子上看热闹的龙天阳,看到下了人力车的凌云,连忙上前施礼。 只是看到凌云脸上伤势之时,一脸怒色的问道:“大人,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打成这样,小人这就带人收拾他……” 龙天阳话音未落,孟天涯毕便紧赶几步上前,大大咧咧道:“大人,谁敢打你,小人一拳打爆他的头。” 听到两人的话,丫头一家却是一脸尴尬之色的站在原地。 凌云听完后只是一脸苦笑,望向孟天涯身边之时,转移话题道:“想必这就是令堂了吧!” 有了之前的教训,孟天涯也明白了令堂是什么意思,挠了挠头,呵呵一笑道:“嗯!正是……” 孟天涯的母亲,对着凌云施了一礼道:“大人万福,想不到大人如此年轻,民妇在府上不会添麻烦吧!大人放心,民妇什么都能干……” 凌云却是抬手打断了孟天涯母亲的话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您老多余。府上的活计自然有人去做,您老有空看着点府上的仆人丫鬟就是。”(其实能给自己儿子出谋划策,用那种方式去见凌云之人,也并非是没有头脑,所以凌云才会让她有空管理一下仆人丫鬟。) “什么?大人让民妇管理下人?这……”孟天涯的母亲有些吃惊的望着凌云,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只感觉自己被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晕晕乎乎。 “怎么?您老觉得自己干不了吗?”凌云满脸微笑的问道。 孟天涯的母亲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民妇只是觉得大人应该找亲信之人管理下人啊!” 凌云笑着指了指孟天涯:“既然您儿子跟了我,那他就是我的兄弟,您不就是我的亲信吗?” 正当凌云转身回府时,看到丫头一家三口静静的盯着自己,凌云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大暴牙,正好准备去找你们,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府上说吧!”说完后,凌云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 丫头一家三口,相互间对视一眼后,也跟了进去。 一进府门,凌云就对着花百合说道:“先去将孟天涯母子的住宿安排好,回头还有事找你。” 紧随其后的丫头母亲,看到凌云府上的格局,一间间的青砖大瓦房,此时却是悔得肠子都发青:“要是有这样一个金龟婿,老娘才不打他,疼还来不及呢!” 一路无话,却说凌云来到会客厅之后,缓缓地坐在了一张黄花梨的太师椅上,只是之前屁股被玉堂春用鸡毛掸子连打数下,此刻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有些扭捏,身体也是略带倾斜的倚靠在桌上。 玉堂春环顾四周一眼,清一色的黄花梨木质家具,各种陶瓷玉器装饰品更是琳琅满目,这让玉堂春更加的后悔起来。 龙天阳恭恭敬敬站在凌云身侧,望着凌云扭捏的神情小声问道:“大人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让花夫人瞧瞧?” 凌云微微的一摆手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让府上准备二百两黄金,我有重用。” “是” 等龙天阳退出大厅之后,凌云这才指了指侧首的几张椅子道:“坐吧!” “不敢……大人面前哪有草民的座!”玉堂春一脸担忧的望向凌云。 淩云却是冷哼了一声:“都已经把我我打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210章 江湖追杀令 静 随着凌云话音一落,丫头一家更是不知该说什么,静静的呆立当场。 凌云屁股生疼,嘴角抽搐几下后,这才继续说道:“都别傻站着了,坐吧!我也不欺负你们,被你们打成这样,总得给个说法吧!” 玉堂春低着头小声道:“这都己经打了,不如大人翻倍的打民妇一顿,对了,民妇还给大人带了毛尖……” 话音未落,凌云便对着大厅外喊道:“来人!上茶,要上好的信阳毛尖。” “是,老爷!” “一点茶叶就想打发,要是你们茶铺缺少的话,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一些,这殴打朝廷命官,那可是要杀头的,你们说怎么办吧!” 三人无奈了好半天,玉堂春才开口道:“要不民妇就招大人做上门女婿吧!” “咳咳咳……”凌云被玉堂春的话噎的干咳几声:“我靠!你矛房里捡了个擦脸手巾,丢人的怎么敢开口?让小爷上门,没搞错吧!” 刘向东见自己妻子胡言乱语,连忙上前一拉,挡在身前对着凌云施礼道:“大人,她一介女流之辈,当然是跟她计较难免失了身份,望大人能饶恕……” “呵呵!一介女流……西北第一快手玉堂春,恐怕不只是一介女流吧!”说到这,凌云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的冷笑。 “哗……” 凌云的话,惊的丫头一家三口站起身,充满了警戒的望向四周。 刘向东眉头微微一皱,强挤出一副笑容,抱拳道:“大人,什么西北第一快手?草民听不懂!” 凌云却是摆摆手道:“不用这么紧张,想必你就是侠客盟的头号杀手刘向东吧!” 凌云话说到这份上,刘向东以为凌云查清了一切。双拳紧握的望向凌云:“既然大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大人到底想怎么样?” 凌云抬手压了压,呵呵一笑:“别那么紧张,咱们坐下来慢慢谈,真要动起手来,你们三个谁也出不去。” 事已至此,丫头一家也倒是坦然了许多。再次落座之后,丫头莞尔一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首先说明,想要敲诈钱财,我们可是没有。” 凌云听完后,摇摇头苦笑道:“大暴牙你想什么呢!我要是想要钱财,用得着敲诈你们吗?随便出去遛一圈那不就是财源滚滚吗?” 这时,龙天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木质的托盘上堆放着一排排的金元宝,看起来是那么的有诱惑力。 凌云挥了挥手,龙天阳将托盘放在了刘向东面前。 玉堂春望着眼前的金元宝,两只眼睛时刻不离金元宝,看也不去看凌云,小声嘀咕道:“这么多金子,大人准备干什么?不会是用金子砸民妇吧!” 凌云缓缓站起身来,伸手捂着脸上的伤痕,走到丫头一家三口的面前,凑上前面露凶光道:“这是二百两的定金,我要你动用侠客盟的江湖追杀令。事成之后我再奉上黄金八百两。” 刘向东眉头微微一皱:“大人肯出这么多钱,想必要杀的人不简单吧!” 而一旁的玉堂春伸手抚摸着桌上的金元宝,笑容满面道:“侠客盟兄弟集结起来,用不了天时间,而且大家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生意,这笔生意我们接了。说一说杀什么人?如果有详细地址就更好了。” 凌云轻轻揉了揉脸上的伤痕,嘴角略微的抽搐几下:“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他带着几百个手下出了山海关,如今当了马匪,只要见到白剑飞的人头,剩下的赏金会全数奉上!” “我们答应你。”玉堂春将桌上的金元宝找了一张桌布归拢到一起后,这才憨憨一笑:“那之前打过大人之事……” 凌云却是指了指丫头道:“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就拿你女儿来抵债吧!” 刘向东听完后,连忙站起身:“大人,草民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就这一个女儿还准备招个上门女婿,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随着刘向东话音一落,凌云微微一笑,走到了大堂中央,伸手缓缓抽出藏在腰间的饮血剑:“我之前和白剑飞交过手,切记和他交手之时,除了小心他的玄冰真气,还有就是追命剑法,为了你们多一份安全保障和成功的几率,我将追命剑法演示一遍。” “吟……” “唰唰唰……” 凌云将追命剑法的前五招,除了最后一招万剑归宗之外,放慢了速度,对这三人演示一遍后才收招回式。 丫头一家三口,包括龙天阳在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凌云,就怕漏掉一招半式。 良久,刘向东的这才摇头叹息道:“追命剑法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拼命抢夺,此剑法若是练到化境,若在江湖中单打独斗,恐怕是无人能及啊!只是……” 凌云将饮血剑插回腰间,望着刘向东一脸不解的问道:“只是什么?” “大人步法虚浮,虽说内功深厚,剑法精妙。但基本功练得不扎实,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大人的下盘不稳将会成为最大的缺陷,草民奉劝大人还是抓紧时间从马步练起。” 凌云听完了刘向东的话,对刘向东的看法上升了一大截,不是自己基本功不扎实,而是几个步法根本就没练过,全靠一身内功支持。 “好了!如果没别的事儿,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会静候你们的佳音。”说话时,凌云微微侧首冲着丫头眨了眨眼,看的丫头脸红不已。 等三人离去后,龙天阳才凑到了凌云身前,小声问道:“大人,这一千两黄金纯粹就是没必要,大人还不如直接带着兄弟们直接杀到关处,何必要给他们这么多钱?” 凌云却是长叹一声,摆摆手:“白剑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带着兄弟们去剿灭,难免会有所损伤,区区千两黄金而已,怎么能抵得上兄弟们的性命?就让这些杀手去办,派两个精明点的兄弟严密监视侠客盟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是!” 微风不断吹过,丝丝的凉意让人心旷神怡,天空中一片片的白云将炎炎烈日遮盖,显的不再那么炎热。 喧杂热闹的人群中,丫头一家三口就是相互间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爹,娘,顺天镖局的白剑飞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凌云怎么会舍得出这么多钱让我们去杀白剑飞?”问话时,丫头脸上充满了疑惑。 玉堂春却是双目微眯,望着漫长的街道,一脸沉思的说道:“其实白剑飞并不可怕,而是凌云所说的玄冰真气和追命剑法。二十年前,上官飞云仗着一套玄冰掌纵横中原武林,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他手下。想不到白剑飞居然学会了上官飞云的绝技。” “娘,我们真的有江湖追杀令吗?” 玉堂春微笑着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小茶铺 之前在济民堂治过病的老者,在茶铺门口,斜躺在一张竹椅上,摇晃着手中的竹扇正在闭目养神。 “爹……” “祖父……” 听到喊声,老头这才微微睁开双眼,点了点头道:“嗯!回来了?那小子没为难你们吧?” 玉堂春四下张望一眼,这才小声道:“爹……我们回去再说吧!” 见玉堂春搞得如此郑重其事,老者也猜到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所以没有去过问,只是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有些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 一家人关上门,走进后堂之中,老头这才转身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 刘向东本就沉默寡言,玉堂春却将扛在肩头上的金子放到桌上打开:“师傅,我们私底下接了一单生意……” 话音未落,老头脸色一变道:“给我闭嘴,告诉你们多少回了?你们的师傅段天涯早就死了,我现在只是你们的爹!” “师傅恕罪……哦不……爹爹恕罪……”玉堂春连忙跪倒在地陪罪。 老头这才缓缓的抬了抬手:“起来吧,你们到底接了一单什么生意?” 玉堂春这才站起身来,弯腰低头恭恭敬敬道:“爹……凌云出一千两金子要顺天镖局白剑飞的人头,我们已经答应了。” 老头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双眼,沉思片刻后还有些伤感的说道:“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聪明,能够识破你们的身份,既然你们接下了,那去办就是。” 玉堂春有些惧怕的说道:“凌云说顺天镖局的白剑飞不但会玄冰掌,而且还练会了明月十步追命剑。所以我们想借用一下师傅的江湖追杀令,让兄弟们帮忙。” 听到这儿,老头面色微微一变:“自从去年受袁崇焕所托刺杀努尔哈赤之后,兄弟们死伤大半,如今还凑不足五十人,这可是我们侠客盟唯一的根。万一有个闪失,那侠客盟就完了。” 说到这儿,老头缓缓的走到正主位的一张太师椅跟前坐下道:“二百个兄弟,他袁崇焕说的好,只要杀了努尔哈赤,就会付白银一万两,可我们从一月追到八月,历尽千辛万苦大半年才将努尔哈赤杀死,可袁崇焕不但不付钱,反而调用官兵围追堵截,至使兄弟们死伤殆尽,当日我身中三十七刀,要不是你们夫妻从大凌河中将我捞出来,恐怕此时……” “呜呜呜……爹爹,您别说了,兄弟们的仇迟早要报……”刘向东和玉堂春哭泣着说道。 老头叹息一声,摆摆手:“如今袁崇焕借着去年努尔哈赤之死荣升为巡抚,你们想要跟他斗力量有点儿单薄,暂时先忍忍吧!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些朝中狗官的话不能信,要多留一个心眼。” 两人这才连连点头:“孩儿谨记爹爹教诲……” 说话间,老头揭开墙上的一副字画,从墙壁中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了桌上道:“自从去年大凌河一战之后,我一生武功尽废,想要帮你们已经是不可能。你们带着这个令牌,在城东点起三盏红色孔明灯,隐藏在京城中的五十个兄弟自然会去见你们。” “多谢爹爹……” 211章 生化武器,松筋软骨散 云淡风轻,一轮圆月高挂半空,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树林,草木丛中,不断的传来虫鸣之声。 城东 一座无名的小山头上,随着夜幕的降临,三盏大红色的孔明灯缓缓升上半空。 细看之下,每盏孔明灯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侠”字。 而城中从各个角落,或是民房中,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数十人身穿不同服饰向着孔明灯升起的方向走去。 凌府 一盏盏的气死风灯高高挂起,将府上的每一个角落照的亮如白昼。 后院,凌云行至花百合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房中的花百合早己等待多时,听到敲门声,连忙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吱呀” 令凌云诧异的是,从末化过妆的花百合,今日却是描眉画眼涂上了红唇。 白天的时侯凌云说是要来找她,但花百合确实误解了凌云的意思,此刻见凌云前来,在打开门的一刹那,甜甜的一笑便低下了头站在了一侧,给凌云让开道路。 一向从不化妆的花百合,此刻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在灯光的衬托下显的极其诱人。 虽说凌云心中有些诧异,但是随着长久和花百合相处下来,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便走进了屋。 花百合轻轻关上房门,走到桌前给凌云倒了一杯茶水,之前准备好的千言万语,此刻见到凌云之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俏脸之上带着一丝的红晕。 凌云接住花百合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指着身旁的一张圆椅:“我有个想法,不知你能不能帮到我?” 花百合嫣然一笑,缓缓坐到了圆椅之上,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郎君只管讲来,不管什么事奴家都会答应。” 凌云一脸纳闷,总觉得花百合怪怪的,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凌云这才问道:“曾经听闻百花谷以毒药攻击,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出在燃烧之后,可以让人短时间失去战斗力的药?比如咳嗽,流泪……” 花百合听完后,眉头紧锁,沉思良久才问起了凌云:“郎君要多少?不知《松筋软骨散》有没有用?” 凌云听罢之后,神情有些激动地一把抓住花百合的手:“松筋软骨散怎么使用?多少药量能让人中毒?中毒后的症状又是什么样?” 被凌云抓着芊芊玉手,花百合的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有些紧张的说道:“松筋软骨散毒性并不大,如果燃烧之后闻到烟味之人,半个时辰内浑身酸软无力,至于要造成多大杀伤,就要看药量多少决定了!” 说到这,花百合望向凌云一脸疑惑的问道:“郎君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制造一个生化武器。”凌云浑不在意的回答。 “何为生化武器?”此刻的花百合却成了好奇宝宝。 凌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短时间内多配置一些松筋软骨散,我有大用。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哦……” 花百合情绪有些低落地答应一声,便低着头沉默不语。 凌云正要起身离去,但看到花百合低落的情绪后,凑到了花百合身旁:“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花百合一努嘴,声音仿佛蚊子一般哼哼道:“郎君就不能留下来吗?” 听完了花百合的话,凌云这才一副了然的神情,长叹一声,双手捧着花百合的俏脸,轻声说道:“你的心思我何尝不知,只是我答应过师傅,等金榜题名之时再娶你们,所以……” 花百合听完后,有些不情愿的问道:“考科举何等艰难,万一考不中呢?” 花百合的话,让凌云微微愣神,略微迟疑片刻,抬手刮了花百合鼻子一下道:“你放心,等考完科举,不管能不能金榜题名,我一定会娶你们。” “真的?郎君可要说话算数……”花白合一脸渴望的望着凌云。 “当然是真的!好了,早些睡吧……” 东城外,无名山头之上。 一阵夜风刮过,吹的每个人身上衣袍来回摆动。 五十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人聚在了小山头,站在刘向东一家三口的面前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是你们?盟主他老人家呢……” 刘向东一家并没有说话,只是高高举起一个和田玉雕刻而成,精致的小令牌。 众人放眼望去,借着月光一看,只见令牌上雕刻着两个篆字“江湖” “江湖追杀令……” 众人暗自嘀咕一声,望着令牌纷纷跪倒在地:“参见盟主……” 刘向东面无表情,望着眼前的众人,冷冷地说了声:“见令如见盟主,大家都是前辈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这里有二百两黄金,分了金子后你们暂且回去,三日之后东城门集合,事成之后还有八百两的黄金。” “谨遵号令……” 作为侠客盟的老一辈人,大家干的都是杀手职业,也就没人去过问到底是什么任务?只是各自抱拳答应一声,领了黄金后便匆匆散去。 当众人都已散尽,丫头这才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江湖追杀令把玩起来:“想不到这小小令牌居然可以号令这么多前辈……” 话音未落,玉堂春一把抢过江湖追杀令,一脸怒色道:“休要胡言乱语,不管是侠客盟的任何人,只要手持侠客令便可号令所有侠客盟的人执行任务,你当这是小孩子的玩具吗?” 刘向东摇摇头,苦笑一声:“算了,小孩子也只是好奇而已!我们也回去准备准备吧!” …… 次日,初升的朝阳,被一片片的乌云遮盖,空气中充满了凉飕飕的感觉,让人舒畅到了极点。 凌府门外,三顶八抬大轿整齐排列,一个个的吹鼓手吹打个不停。 围观的群众将大半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说说笑笑指指点点,站在最后的更是蹦蹦跳跳观望。 凌府 不管是凌云身旁的几个美女,还是家丁丫鬟,都是满脸微笑地忙碌,沉浸于喜悦之中。 后院,三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宫女,对着凌云恭恭敬敬参拜,泪水不断的顺着脸颊流下。 杨秀英一身粉红色的衣裙,满脸笑容的扶起三个宫女:“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还哭哭啼啼?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谁要敢欺负你们,就来这里……” 话音未落,凌云笑容满面的抬手虚扶道:“只要是从凌府嫁出去的,那就是我的姐姐妹妹,这里就是你们的娘家,凌府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转而,凌云指了指身穿大红喜服的唐英,董大,董云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背背新娘上花轿啊!兄弟们还等着喝喜酒呢!” 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唐英几人背着新娘子出了凌府。 大街上围观的人群,见新郎新娘出场,虽说新郎后背上的新娘都盖着大红盖头。但围观的人群依旧是翘首观望。 三个迎亲队伍的吹鼓手,吹吹打打的喜乐声盖过了场上的喧闹。一个个的吹鼓手,吹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起轿……” 等新娘上了花轿之后,站在每个轿子旁边的喜婆齐声呐喊。 …… 皇宫,御书房。 一个锦衣卫跪倒在天启皇帝的面前禀报:“皇上,凌指挥使府上正在办喜事!” 天启皇帝听过禀报之后将手中的木鸟放到了桌案上,一脸兴奋的问道:“凌云要成亲了?那他怎么没有来告诉朕?” 那名锦衣卫单膝跪倒在地,低着头恭恭敬敬回答:“回皇上的话,并非是凌指挥使娶亲,而是凌指挥使将皇上赏赐给他的宫女选出几名嫁给了他的手下。” 天启皇帝听完后,摇摇头苦笑一声:“他倒是过得挺惬意,对了,给卢象升的圣旨送出去了吗?” “回皇上的话,圣旨已经送出,三五日之内,卢象升应该就可以抵达京城。” “嗯!此事朕己知晓,你先退下吧!” “卑职告退!”答应一声,那名锦衣卫缓缓地退出了御书房。 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天启皇帝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木鸟,只是小声嘀咕道:“每日私自调动兵马出城训练,将朕赏赐给他的宫女下嫁于士兵,恐怕大明朝也仅此一位吧!也不知道他是胆大包天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 想到这儿,天启皇帝对外喊了一声:“来人……” 这时,从御书房外躬身弯腰走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倒在了天启皇帝面前:“皇上……” “速去东厂将魏忠贤传来……” “奴婢遵旨!” 抛开小太监去传魏忠贤不提,却说闲来无事的天启皇帝来到了皇后张嫣的寝宫。 皇后张嫣见到天启皇帝后,满脸欣喜的对着天启皇帝施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皇帝抬手,拖着皇后张嫣的手臂搀扶一把,满脸微笑的说道:“今日前来,朕有事要与你商量。” 说着,天启皇帝走到了一张金丝楠木桌前,缓缓地坐在了一张圆椅之上。 皇后张嫣行至桌前,拿起桌上的蒲扇,帮着天启皇帝轻轻扇了起来! 天启皇帝双目微眯,略微的带着一点沉思道:“朕是越来越觉得凌云有意思了!身为下官,居然敢殴打上官。没经过朕的允许,每日将飞鹰卫士兵带到城外训练,这要是让那些东林党参他一本的话,肯定会说他擅自调动兵马。朕赏赐给他二百宫女,他居然将一些下嫁给了营中的将士。你来说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尽整一些别人攻击他的借口?” 张皇后嫣然一笑:“臣妾不敢妄议朝政。” 天启皇帝望向张皇后,伸手轻轻地抓着张皇后的芊芊玉手,面带笑容道:“只管讲来就是,无论你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 212章 雨一直下 阴云笼罩,偶尔有一丝的阳光透过云缝里照射在大地之上,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潮湿之气。 紫禁城,皇后寝宫。 皇后张嫣听完了天启皇帝的话,略微的沉思片刻,甜甜一笑:“皇上,要臣妾说水至清则无鱼。纵观大明朝文武官员无数,残害百姓者,拥兵自重者更是数不胜数。暗地里蓄积势力招募江湖豪杰,培养死士者也不在少数。不管什么样的官员都没有十全十美,臣妾认为只要他能做到造福百姓,忠心与皇上,那就是皇上的贤良之臣。” 随着皇后张嫣的话音一落,天启皇帝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良少,天启皇帝猛然间抓住皇后张嫣的手臂,哈哈大笑道:“皇后所言甚是,如今整个北方天灾人祸不断,很多地方都是寸草不生赤地千里,而凌云却没有一丝隐藏,将他所设计出来的手压抽水机(手压井)交给工部制作,如今许多良田解决了缺水之患这算得上造福百姓。论忠心,他肯为五弟(朱由检)以身挡剑,除了朕给他的飞鹰卫名额之外,也就只有那几个随从护卫。并没有像其他官员一样私养家丁,即然他做事放荡不羁,那朕便给他大展身手的机会……” 正在说话间,一个小太监在门外禀报:“皇上,东厂厂公在御书房求见。” 听完了太监的禀报,天启皇帝这才站起身,伸手轻轻地抚摸了皇后张嫣的脸庞一下:“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就先不陪皇后了……” 皇后张嫣面带微笑,对着天气启皇帝福了一礼:“臣妾恭送皇上……” 御书房 魏忠贤站在御书房外,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乌云,陷入了沉思。就连天启皇帝经过他的身旁都未曾察觉。 “魏伴伴在想什么呢?”天启皇帝伸手拍了拍魏忠贤的肩膀问道。 “啊……哦……老奴参见皇上……” 天启皇帝伸出双手,搀扶起正要下跪施礼的魏忠贤:“魏伴伴随朕来,朕有事要与魏伴伴商议。” “遵旨……” 进了御书房,天启皇帝心情极好,坐到了龙椅之上满脸笑容的问魏忠贤:“魏伴伴,你觉得凌云怎么样?” 一听天启皇帝的话,魏忠贤心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参凌云?” 作为老油条的魏忠贤,试探性的说道:“皇上,凌指挥使少年得志,如今年轻气盛,狂傲放荡不羁,全然不将朝中的阁老放在眼中,当着大街就敢拔东阁大学士的胡子。身为一介武夫,不去好好训练士卒,反而却是学朝中那些酸儒给百姓做什么手压抽水机,皇上是不是想惩罚他?要不要老奴派人将他抓起来!” 天启皇帝听完之后先是一愣,转而指了指魏忠贤,摇头苦笑道:“魏伴伴这哪是说他的不是?这摆明就是帮着他说好话!” “皇上恕罪,老奴不敢……” “朕也没有怪罪你,朕打算给凌云大展拳脚的机会,全力支持凌云,魏伴伴觉得可行否?” “不知皇上打算怎么支持?”魏忠贤躬身问道。 “嗯!朕打算从五城兵马司调出一千五百匹上好的战马,将飞鹰卫打造成一支铁骑。”天启皇帝不加任何思索说道。 听罢天启皇帝的话,魏忠贤上前躬身施礼:“皇上,整个五城兵马司将近五万官军,最多超不过一万匹战马,调拨给凌指挥使一千五百匹,会不会有点儿多?” 天启皇帝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无防,只不过一千五名骑兵而已,满朝文武私自训养死士恐怕也有超过一千五的,此事就这样定了,明日就将战马送到军营之中?” “老奴尊旨……” “哦!对了,飞天神物制做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飞鹰卫守备森严,两百个锦衣卫日夜巡逻,老奴实在不知。” 听完了魏忠贤的话,天启皇帝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凌云这小子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嘛!连你这个东厂厂公都探查不明白,这倒是有点儿意思。” 说到这儿,天启皇帝坐正身形,一本正经的对着魏忠贤道:“传旨给凌云,训练将士飞天神物的时候一定要秘密训练,万不可将飞天神物公诸于众,朕要在最需要的时候将飞天神物派上用场!” “老奴遵旨……” 南城 唐英,董大,董云天,三家的院中,飞鹰卫将士坐得满院都是,划拳行令之声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到。大块肉,大碗酒的流水宴席,许多人喝得脸上红的像个猴屁股一样。 抛开众人吃喝闹洞房不提,却说此时的凌云,坐在自家花园中凉亭的护栏之上,倚靠着凉亭的柱子,抬头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起后世中的一幕幕,亲人,朋友,不知不觉间泪水渐渐的打湿了眼眶,情不自禁地吟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当凌云吟诵完之时,一阵凉飕飕的清风吹过,吹得凌云鬓角的长发随风摆动。 而是看到凌云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的杨秀英,从走进凉亭就听到凌云吟诵,望着凌云有些伤感的表情,傻愣愣地站在当场,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滚落脸颊。 微风的吹拂下,杨秀英身上的长裙随风摆动,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中的一声惊雷将两人从伤感中惊醒。 “轰隆隆……” 凌云这才缓缓站起身,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痕长叹一声便准备转身离去。 可正当转身之时,却是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杨秀英。 强挤出一丝的微笑,凌云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这怎么还哭上了?” “没事!奴家只是听郎君吟诵苏轼的江城子,不知不觉间有些伤感而已。到底是谁会让郎君如此伤感?” 凌云也不好说自己想起了后世的亲人,无奈下只是苦笑一声:“只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己!” 杨秀英轻轻擦拭去脸上的泪痕,努着嘴有些不解的问道:“郎君如今只是弱冠之年就已经是正三品武将,而且良田数万亩,如果不是郎君花钱如流水,恐怕那些金银几辈子都用不完,郎君又何必伤感?” 听到杨秀英的话,凌云心里暗自嘀咕:“我靠!你个小娘皮以为我的脑袋秀逗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金银,如果在后世,有一个金元宝,那我就吃喝不愁了!可如今身处于这种乱世,如果舍不得拿钱出来,就不会有人替你忠心耿耿卖命,一旦危险来临,你有再多家产?还不是会被人抢之一空。” “好了,别伤感了!反正闲来无事,带你出去就走走……” 都说女人是购物狂,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就是如今的大明朝,一说逛街,杨秀英顿时就破涕为笑,脑袋点的像小鸡吃米一般。 转而,杨秀英却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有些失望的说道:“如今天空中乌云滚滚,怕是要下雨了,恐怕去不成了。” 抬头看了看天空,凌云这才笑了笑说道:“无防,只是出去走走。今天那几个臭小子成亲,可别让营中的将士喝多了,一会儿带你去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 凌云都不怕淋雨,杨秀英自然也是不怕,满脸兴奋的跟着凌云出了府。 “轰隆,咔吧!” 天空中雷声滚滚,街道上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虽说杨秀英平时很泼辣,但真上了街的时候,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糖葫芦,瓜子零食买了一大堆,对此凌云也是苦笑不已! 两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南城一家吉祥首饰店的门口。 “咔吧!”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如同撕开了一道口子一般。紧接着,黄豆般大小的雨点落了下来。 放眼望去,整条大街弥漫在了雨雾之中。 白茫茫的云雾之下,街道上淋得像落汤鸡般的行人顶着雨水狂奔。 一滴滴的雨水落在大街和瓦片之上,刹那间,房檐的滴水就连成一线,街道上的水流,如同小溪般开始流淌。 凌云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这才嘀咕一声:“这雨还来得真够猛的,有了这场雨,京城周围的百姓灌溉田地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都怪郎君的啦!没事干偏要逛街,自己已经被雨水阻挡在这里,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灌田……”望着天地连成一线,白茫茫一片的雨幕,杨秀英埋怨的说道。 “都怪我,你要不出来,我还能拉着你呀!”凌云在心里嘀咕起来。 站在首饰铺的屋檐下,猛然间,凌云想起了一首歌,开始唱了起来:雨一直下 气氛不算融洽 在同个屋檐下 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你爱着他 也许也带着恨吧 青春耗了一大半 原来只是陪他玩耍 正想离开他 他却拿着鲜花 说不着边的话 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 不可思议吗 梦在瞬间崩塌 为何当初那么傻 还一心想要嫁给他 就是爱到深处才怨他 舍不舍得都断了吧 那是从来都没有后路的悬崖…… 一曲唱罢,杨秀英两只眼睛忽扇忽扇,紧紧的望着凌云:“郎君唱的这首曲子虽说有些怪怪的,但的确很好听!难怪郎君身旁美女,原来都是这样骗来的。” 杨秀英的话一出口,顿时将凌云噎的哑口无言,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我靠!这小辣椒什么思维啊!” 213章 军中只尊重强者 “轰隆隆……” 雷声滚滚,狂风呼啸,白茫茫的雨幕将天地连成一线。 随着倾盆大雨降临,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不由得打起了冷战。 凌云被杨秀英的一句话噎的有些哑口无言,但侧目望向杨秀英时。只见杨秀英双手抱拢,身体不由的打着摆子。 抬起手臂,凌云将胳膊搭在了杨秀英的肩头,缓缓地将杨秀英搂在了怀中。 被凌云胳膊这样一搭,杨秀英浑身各处的神经,不觉间紧紧绷起,一颗小心脏砰砰跳动不已。 就这样,凌云搂着杨秀英,静静地注视着雨幕和街道上的水流。 首饰铺中,一个肥胖的中年掌柜,摇摇晃晃来到门口,看到凌云后连忙上前:“这不是凌爷吗?怎么到了小店门口也不进来?快……快进屋,免得着凉!” 听到店长柜的声音,凌云微微侧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说话之人后,这才微微一笑,牵着杨秀英的手进了吉祥首饰铺。 店掌柜见凌云走了进来,连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容满面道:“凌爷肯来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凌爷要不要给夫人选一件首饰,小店有扬州金银匠打造的最新款金钗……” 凌云并没有去理会店掌柜的推销手段,只是牵着杨秀英的手,缓缓地走到了柜台前。 扫视一眼,一对耳环引起了凌云的注意,只见一对赤金打造的耳环上,两颗花生米大小的蓝宝石镶嵌成一个精美的吊坠。 店掌柜也是久经商场之人,见凌云紧紧盯着一对蓝宝石耳环不放,笑容满面道:“凌爷真有眼光,如果夫人带上这对耳环,哪绝对会胜过古之西施……” 话音未落,凌云便淡淡的说了句:“拿过来我看看。” 凌云接过店掌柜递过来的耳环,转身微微一笑,将耳环戴在了杨秀英的耳朵上。 “嗯!挺漂亮,这对耳环多少钱?”凌云头也不回地问了句。 店掌柜依旧是春风拂面,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屁颠儿屁颠儿的上前:“凌爷,这可是西域进贡的蓝宝石打造而成,要是别人小人可要六百两,但是凌爷肯光临小店,那小人就给凌爷算五百两好了!” 听到店掌柜的话,杨秀英连忙伸手去摘戴在耳朵上的耳环。 凌云一脸不解之色的问道:“干嘛要摘掉,不喜欢吗?” 杨秀英一脸为难之色道:“五百两太贵了,这都够奴家一家人好几年的用度了……” 听到杨秀英的话,凌云呵呵一笑:“五百两银子而已!只要你喜欢就带上吧!我凌云如今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钱。” 说罢之后,凌云转身对着满脸堆笑的店掌柜道;“今日出来的匆忙,未曾多带银钱,等雨停了去府上取吧!” 店掌柜连连点头道:“好勒……” 狂风暴雨来的迅速,去的也快,大约一刻钟左右,漫天的乌云散去,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空气中夹杂着雨水冲刷着泥土之味,让人格外的舒爽。 离开了吉祥首饰铺,杨秀英却是心中思绪万千的跟在凌云身后沉思不语。 “怎么了?平时像只黄鹂鸟一般叽叽喳喳不停。今天怎么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杨秀英站住身形,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凌云,压低了声音:“说白了,奴家只是一个妾,郎君只给奴家买首饰,就不怕几位夫人吃醋吗?” “嗯!你说的不错,跟了我这么久,还没有送过她们礼物。等有空的时候,再带她们买吧!” 雨过天晴之后,街道之上再次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行人逐渐增多。 杨秀英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耳朵上的耳坠,甜甜的一笑问凌云:“郎君,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此处已是距离军营并不远,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这都已经三天没去军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训练……” 飞鹰卫,军营。 随着暴风雨过后,校场之上的尘土经过雨水的冲刷,显得有些泥泞不堪! 因为唐英等人成亲,营中的将士都喝了个烂醉如泥,再加上暴风雨的来临,所有的将士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整个军营中寂静之极。 凌云和杨秀英行至军营前,望着眼前的一幕,凌云却是眉头紧皱,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阴沉到了极点。 放眼望去,眼前的军营,只有两个站岗的士兵怀抱着长枪,倚靠在军营门口的两打瞌睡。就连凌云和杨秀英从身前经过,也是未曾察觉。 进了军营,凌云并没有去自己衙门中,而是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一面战鼓之前,拿起鼓架上的鼓槌敲了起来。 “咚咚咚……” 对于紧急集合的鼔声,营中所有将士那是再熟悉不过,稍微清醒点儿的还知道穿戴整齐去拿兵器,但有些醉醺醺的,连自己的鞋子都是反穿着跑出了营房。 站在点将台上的凌云,望着眼前的情景,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目光阴冷的盯着所有将士。 只见一千多人站的东倒西歪,许多人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更有一些依旧是沉浸于梦乡之中,人站着,却是打着呼噜。 龙天阳和南宫云两人身上的甲叶来回相撞下铮铮作响。脚步急促,来到点将台前单膝跪倒施礼:“卑职参见大人……” 凌云并没有让两人站起身,而是抬手指着龙天阳和南宫云道:“尔等即然穿上了这身军装,就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可你们呢?就连站岗的士兵也是打着磕睡,如果此刻敌军袭营,你们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卑职知罪,请大人责罚……” 凌云冷哼一声:“哼!你们身为千户,而且兼任教官之职,没有一丝警戒意识,本官此刻恨不得将你们斩首示众。” 转而,凌云叹息一声:“本官身为飞鹰卫指挥使,却三日未曾来到军营,本官也要担当起责任。” 说到这,凌云站直身形,暴喝一声:“全体都有,围看校场,跑到废为止,南宫云,龙天阳,身为千户,却放松军营防卫,罚其清理茅坑三天,任何人不得替换,违令者五十军棍……” “是……” “咣咣咣……” 一千多人,整齐的步伐不断的践踏着校场中的泥泞,以凌云为首,围着校场一圈圈跑了起来。 站在一旁观望,自始至终从未说一句话的杨秀英,本想上前阻拦凌云。但军中大事,自己身为一介女流也不好插嘴,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暗自嘀咕:“令行禁止,能和将士们同甘共苦,这样的军队虽说只有一千来人,但纵观大明朝,恐怕也是无人能比……” 渐渐的,夕阳开始西斜,泥泞的校场早已被混乱的步伐踩干,一个个的士兵无力在跑,一次次摔倒在地,但最终艰难的站起。 直到日落黄昏,就连凌云自己也是跑得累垮在地,杨秀英这才匆忙上前搀扶凌云。 一向蛮横无理的杨秀英,此刻看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凌云,眼睛有些湿润的说道:“郎君……” 凌云并没有让杨秀英搀扶,双手撑地,艰难地站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道:“休……休息半个时辰,两人一组,躺下的练站军姿,站着的吃饭……” 随着凌云一声令下,龙天阳和南宫云站起身来,抬手向着人群中间一划,左右一摆手道:“从中间分开各自寻找对手,站着的都回去吃饭,倒地者继续训练……” “呼啦……” 人群瞬间就一分为二,中间空出了十余步距离的场地。 望着人群外观战的南宫云和龙天阳,凌云冷哼一声:“你们两个做对手,别想着偷懒,身为上官,就必须要以身作则。” 南宫云和龙天阳两人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这才对着凌云一抱拳:“卑职领命……” 望着眼前的人群,凌云也懒得让他们玩单打独斗,等时间一到,对着人群一挥手,一千多人便冲到了一起混战起来。 不过都是各自找个对手,并没有人去浑水摸鱼搞突然袭击,或者几个人打一个人的情况。 整个校场中喊声阵阵,噼里啪啦……打斗之声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校场。拳来脚往,每一拳都到肉,只不过无人动用兵器罢了。虽说如此,可场上争斗的惨烈之状,不亚于战场厮杀。 南宫云和龙天阳两人我想之间对视一眼,龙天阳笑了笑道:“南宫兄手下留情,玩玩就行了!” “龙兄也要手下留情啊!” “你招拳头吧!” “哎呀,你居然敢偷袭我?那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啊!你怎么玩儿真的?我跟你拼了。” 站在凌云身旁的杨秀英,看着混战中的将士,有些担忧的问凌云:“郎君,都是自己兄弟,拳脚无眼,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凌云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那只能怪他们不刻苦训练,军中只尊重强者,只有自己的拳头够硬才是道理,怂包软蛋就必须要刻苦训练。” 就在两人说话间,由打军营外走进一群五城兵马司的士兵,在魏忠贤的带领下,牵着一千多匹战马走进了军营之中。 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管是魏忠贤还是五城兵马四士兵,纷纷的愣在了当场,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起来。 “我说兄弟,难怪上次咱们败的这么惨,看看人家的训练……啧啧……” “是啊,对自己的同袍兄弟下手都这么狠,以后没事儿咱们还是躲着点这帮杀千刀的……” …… 看到魏忠贤和一群五城兵马司的人走进军营之中,而且还驱赶着无数战马,凌云这才起身走了过去。 214章 杀了人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 拳来脚往,整个校场上混乱之极,一个个的士兵被对手放倒在地,却又不甘心的爬起身来,再次厮打到一起。 魏忠贤望着校场中的一幕,有时紧皱眉头,有时却是嘴角抽搐。 凌云走到魏忠贤身旁,抱拳施礼道:“这不是九千岁吗?怎么有空来来这里?” 魏忠贤瞪了一眼凌云,斥责道:“你小子能不能收敛一点?私自调动兵马出城这已经犯了为将之禁忌,这也就罢了。皇上赏赐给你的宫女,居然还敢下嫁于这些丘八,你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吗?还有你再看看……自己看看……啊……就是普通训练搞得这么惨烈,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存在还是怎么滴?” 凌云却是坦然一笑道:“校场中训练器材有限,只有带将士们进入深山或河流之处,才可以让他们熟悉各种地形的作战。再说了,皇上赏赐给我二百宫女,我如何能消受得了那么多美女?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既然送给我了,那还不是我说了算吗?” 魏忠贤却是气得连连点头道:“就算你说的在理,那眼前的这一切呢!” “这不能怪我。”凌云双手一摊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既然从戎,每日加强训练是每个将士必备的……” 魏忠贤挥了挥手打断了凌云的话:“杂家也没心情去管你那些事儿。皇上传下口谕,从五城兵马司中调拨一千五百匹战马补充给飞鹰卫,要是没什么疑问的话,那就清点一下吧!” 说到这儿,魏忠贤四下张望一番,用长辈对晚辈说话的口吻道:“你个臭小子以后还是收敛点,若是如此皇后放荡不羁行事,恐怕会成为东林党攻击你的把柄。” 凌云听完后先是一愣,转而却是对着魏忠贤抱拳道谢:“多谢九千岁提醒,以后我会多加注意。” 说完后,凌云转身对着打得不可开交的南宫云和龙天阳高喊一声:“南宫云,龙天阳!” 正抱在一起在校场中打滚的龙天阳和南宫云听到凌云的喊声,纷纷放开手站起身,跑到了凌云身前,单膝跪倒在地施礼:“大人……” 望着眼前的南宫云和龙天阳,凌云差点笑喷,只见此时的南宫云和龙天阳头发,脸上,铠甲之上沾满了泥土不说,两人更是各自扛着两个黑眼圈,嘴角也是挂着血迹。 稳了稳情绪,凌云指着一千多匹战马:“皇上从五城兵马司调拨给咱们战马,你们去清点一下,若是有骡子充数的赶紧找出来,免得以后只能哑巴吃黄连。” “是……” 抛开两人如何清点战马不提,却说此时的魏忠贤听完凌云的话后,一脸不喜之色,指着凌云斥责:“你个臭小子,莫不是连杂家都信不过?这可是杂家专程在五城兵马司挑选,还能骗你不成!” 凌云憨憨一笑,一副耍无赖的表情道:“不是信不过九千岁,既然皇上调拨战马。那我就要仔细检查,万一有什么驽马充数的话,岂不是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 魏忠贤听完之后气的手指头都有些颤抖地指着凌云:“你……你真是气死杂家了!纵观满朝文武,敢和杂家这样说话的人,你当真是头一个。若不是看在小莲莲的份上,就你的无赖样,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没等凌云说话,魏忠贤便大手一挥道:“算了,杂家也懒得和你废话,有空别总是瞎跑,去看看小莲莲……” 凌府 因为凌云一去半日未归,孟天涯拖着一个西瓜大小的八棱镔铁锤四处寻找凌云,光是锤杆就有八尺多长。 “喂!看到大人没有?”孟天涯用手中的镔铁锤指着孙耀祖问道。 “哦!我也不知道大人去哪里,若是没猜错的话,估计去了军营吧!” 孙耀祖话音未落,孟天涯便转身将自己的大铁锤抗在肩头离去。 “孟兄这是准备去哪?” 孟天涯边走也挥手:“我去军营看看……” 天色逐渐的暗淡下来,夜晚代替了白天,天空中繁星点点,整个北京城中更是灯火通明。 清点完战马,将所有将士整治一顿。凌云这才带着杨秀英离开了军营。 两人悠哉悠哉的走在青石大街之上,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夜景。 一阵清风吹过,丝丝的凉意让凌云和杨秀英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咕咕……” 突然间,杨秀英的肚子开始叫了起。 “饿了吧!” 杨秀英伸手捂着肚子,点点头,又摇了摇,脸上带着一丝的尴尬。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笑了笑道:“都听到肚子叫了还摇头,正好前面有家酒肆,那里的烤鸭做的不错……” 抛开凌云和杨秀英如何去吃饭不提,却说此时的孟天涯和林诗吟遇到了一件天大的麻烦。 云淡风轻,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偶尔有一片乌云飘过,将月光遮挡其中。但街道上各家店铺门口高高悬挂起的灯笼,这是将整条大街照得通亮一片。 在各处店铺整理完账本的林诗吟,有些疲惫的准备回凌府。 就在距离凌府只有两条街道距离之时,被肃宁伯魏良卿的儿子带着三四个家丁给拦在了街道之上。 几个恶奴将林诗吟围在中间,而魏良卿的儿子却是上前抬手去抓林诗吟的下巴。 林诗音有些惊恐的问道:“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啊!” 正当林诗吟紧张的后退时,被挡在身后的两个恶奴一把推到了魏良卿的怀中。 “干什么?小娘子长得如此标致,我乃是堂堂肃宁伯之子,咱们也算是绝配。哈哈哈……” 其实魏良卿的儿子之前也不是彻彻底底的强抢民女之人,有时候也冒充一下文人墨客假装斯文,但自从向魏红莲求亲被拒绝之后,心里渐渐的就产生了阴影。再加上,身边没有什么好人。所以,也就慢慢的学坏。 此刻看到林诗吟长的还算标致,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又想不起来,一时间起了色心而已。 望着林诗吟被魏良聊的儿子抱在怀中,围观的人群是越聚越多,相互间指指点点的都有,就是无人上前劝阻。 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也是怀抱钢刀长枪站在人群中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这位爷,你就行行好把奴家放了吧!若是被郎君知道你当众调戏奴家,恐怕他不会和你善罢甘休……”林诗吟苦苦的哀求不已。 “我说你们都听到没?哈哈哈……就算你男人是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见到本世子也得服服帖帖称一声爷!” 这倒好,魏良卿的儿子也不认识林诗吟,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抱着的是凌云的人。还在那儿自吹自擂,将自己的臭嘴巴对着林诗吟的香唇吻了上去。 而林诗吟却是惊慌的眼泪直流,吓得连喊出来的声音都没有了。 就在魏良卿的儿子刚要吻在林诗吟的香唇上之时,由打人群中爆喝一声:“狗日的给老子住手。” 炸雷一般的喊声,差点儿将魏良卿的儿子吓倒在地,稳了稳心神向着人群中望去。只见一个满脸虬髯的黑大汉肩头上扛着一柄长杆镔铁锤,目露凶光地盯着魏良卿的儿子。 而这时场上所有的目光,也都投在了黑大汉的身上。 其实黑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准备到军营中寻找凌云去炫耀自己大铁锤的孟天涯。 本来孟天涯是准备去寻找凌云,可看到这么多人群围观也就怀着好奇的心思挤到了人群中,可是不看还则罢了,一看之下那是气炸连肝肺,恶向胆边生。 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家的夫人被人当街调戏,而且还给搂在了怀中,对于一个二愣子般的孟天涯,此刻哪管得了这些,不由分说,便大骂了一声。 围观的人群盯着孟天涯,纷纷摇头叹息不已:“唉!又是一个打抱不平,找死的货……” “是啊,真是可惜了一条汉子……” “你们都别吵了,看热闹!人家想英雄救美,关你们屁事。” …… 而魏良卿的儿子却是嘴角微微一翘,一把将怀中的林诗吟推开,一脸不屑的盯着孟天涯:“我说你这大黑炭,是谁裤裆没夹紧把你给露出来了?就你长得丑不垃圾样!居然敢学别人英雄救美?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孟天涯并没有去理会魏良卿的儿子,只是恭恭敬敬的问了一句:“夫人,你没事儿吧?” 林诗吟泪流满面地摇摇头:“……嗯……没……没事儿,你快去找郎君来……” 话音未落,魏良卿的儿子便冷笑道:“呵呵!原来是一家呀!既如此,那就别怪本世子不客气!敢管本世子的闲事,来人啊!将这个大黑炭给本世子当街打死,女的带回家。等本世子玩腻了就将她赏给你们玩……” 话音未落,孟天涯便高举手中镔铁大锤牛眼圆睁暴喝一声:“去你娘的……” “砰” “咔嚓” 连哼都没哼一声,魏良卿的儿子就被孟天涯来了个金瓜击顶。刹那间鲜血四溅,整个脑袋红白之物交加。瞬间就是一个万朵桃花开。 “扑通”一声,死尸栽倒在了大街之上。 “啊,杀人了……” 不知是什么人高喊一声,围观的人群刹那间就四散奔逃,片刻之间就躲得大老远偷偷的观看。 孟天涯哪管这些,拖着手中镔铁锤,杀气腾腾地走到了林诗吟身前,牛眼一睁便将几个恶奴吓的倒退连连。 “夫人,我们回家吧!” “嗯……”林诗吟有些惊恐的点了点头。 可是两人刚一转身,十余杆长枪就顶在了孟天涯和林诗吟的胸膛之上。 孟天涯望着眼前的长枪,例着大嗓门儿喊了一声:“你们这群狗日的想干什么?” “哈哈哈……干什么?杀了人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你这黑汉打死了肃宁伯之子,还是跟我们到五城兵马司一趟吧!” 215章 好汉做事好汉当 十余杆长枪击顶在孟天涯和林诗吟的身上,两人就这样被十几个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押解着离去。 街道两旁的人群望着被押走的林诗吟和孟天涯更是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可事实总是这样,无巧不成书。恰恰就在林诗吟被押过凌云府门前的时候,被一个住在林府的宫女看到。 凌府,后堂 从不喜爱女红的白莲花,此刻却是跟着春花学做刺绣。 就在此时,那宫女匆匆忙忙走进了屋,也没有对着白莲花见礼,气喘吁吁的说道:“呼哧……啊就……呼……不好了……” 白莲花将手中的刺绣缓缓的放在桌上,起身上前搀扶着宫女的手臂:“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便将桌上的一杯茶水宫女。 “咕咚……” 喝了口水,那宫女才缓过气道:“白夫人,大事不好了!林夫人和府上的黑大汉被五城兵马司士兵押走了,奴婢看到几个家丁还抬着一具无头死尸。” 听罢之后,白莲花眉头微微一皱:“这些该死的丘八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可是宫女却满脸疑问的说道:“五城兵马司士兵护卫京畿,他们敢将夫人抓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若是夫人此刻去找五城兵马司要人的话,肯定会落下话柄。夫人还是速速派人找到大人再说。” 白莲花点了点头,对着站在身后的竹菊荷梅四个小丫环道:“赶紧让人去找郎君回来!” “是……” …… 整个府上在家丁听说林诗吟被抓进了五城兵马司。顿时府上鸡飞狗跳,四下奔走出府寻找凌云。 魏良卿府邸。 此时的魏良卿躺在一张檀木床上微眯着双眼,四个十来岁的妙龄丫鬟正帮魏良卿捶腿捏肩。舒服的魏良卿都哼出了声来。 可好景不长,接下来魏良卿却是再也没有心情去享受这一切。 只见门外不由分说跑进一个家丁,一进屋就跪倒在床头前痛苦不已。 “啪” 魏良卿起身,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家丁的脸上:“该死的东西哭哭啼啼,一点礼数都没有!爷让你进来了吗?” 那家丁连忙磕头如捣蒜,惊恐万分的说道:“老爷恕罪,大事不好了,少爷被人打死了……” “扑通” 魏良卿听到家丁的话,一下子没站稳立马摔倒在地。 “老爷,老爷……” 几个丫鬟连忙将魏良卿扶起身,魏良卿这才是手臂颤抖着指着家丁道:“你这该死的杀才,竟然敢诅咒少爷?看爷不打死你……”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少爷被一个黑大汉打碎脑袋,尸体已经被抬到府上……” 听到家丁的话,魏良卿身体猛然间晃动几下,浑身都颤抖起来:“带……带爷去看……” 诺大的府邸,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一个中年妇女围在院落中停放着的一句无头尸体跟前,哭得天昏地暗:“啊……俺伤心的个儿啊……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怎么还把脑袋打成肉饼啊……” 一出门魏良卿就听到哭声,虽说未曾见到儿子的尸体,可此时心情沉重,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走起路来也是一步三晃。 走近前,魏良聊虽然看不清自己儿子的面貌,但身上的穿着打扮和肥胖的身形。让魏良聊一眼就认出。 “咯!” 一口气被堵,魏良卿立刻晕倒在地。 这时,众人也顾不得哭泣,立刻围上前,又是掐人中,有时捶胸口。 “呼……咳咳……” 好半天,魏良卿才缓缓的睁开眼,望着眼前晃动的人影,有气无力的问了句:“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现在在哪?” 一个家丁有些惊恐的跪倒在地:“回老爷的话,凶手已经被带到了五城兵马司……”家丁将以往的经过对着魏良卿讲说一遍。 听罢之后,魏良卿咬牙切齿道:“备轿,去五城兵马司大牢。” “是……” 同时,寻找凌云之人也是到了军营。在军营中一打听,凌云早就离开了军营。 既然军营没有凌云,这让寻找的人如无头苍蝇,满城寻问起来。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只是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口口相传,凌云家中出了大事而已! 小酒楼,大堂中,凌云和杨秀英正在吃饭,三三两两的食客也是时不时的望向两人。 酒足饭饱之后,凌云和杨秀英正欲起身,一个来买烤鸭的人力车夫看了凌云好半天才上前,试探性的问:“您是凌爷吧?小人在车行见过您!” 车行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凌云也不可能都认识,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正是……” 凌云话还没说完,车夫一脸急切的神情:“凌爷!您还是回家看看吧!您家里出事了。如今满大街都在找您……” “出事了?难道有仇家寻仇?不应该呀!府上家丁众多,而且高手云集,怎么会……” 想不清,凌云也不去再想,只是对着车夫一抱拳:“多谢……” 随后便带着杨秀英风急火燎的离去。 一出小酒肆,凌云和杨秀英便不作任何停歇,匆匆忙忙的回了府上。 …… 而此时的凌云府邸,一个个的气死风灯高挂在房檐底下,将每个角落照得一片通明。 凌云昂首挺胸高阔步,大步流星的走进正堂,望着眼前的白莲花花百合等几个美娇娘,焦急万分地问了一句:“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莲花款款上前,一脸的忧愁之色道:“郎君,大事不好了!孟天涯打死了魏良卿的儿子,林姐姐和孟天涯都被抓进了五城兵马司大牢。” 凌云听罢之后长叹一声:“五城兵马司有守卫京畿和维护城中治安之责。既然孟天涯杀了人,被抓紧去也是理所应当。但是虽然孟天涯有些鲁莽,也不至于会当街杀死魏良卿的儿子。林诗吟又怎么会一起被抓进去?” “奴家听一个家丁说是魏良卿的儿子当街调戏林姐姐,恰巧被孟天涯遇到,所以才会有这样一档子事。” 听完之后,凌云牙关紧咬,眉头紧皱,冷冷地说了句:“敢动小爷的家人,打死活该。” 花百合眉头紧皱,一脸的担忧之色说道:“魏良卿那是魏忠贤的侄子,孟天涯打死了魏良卿的儿子,恐怕此事不好解决呀!” “郎君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林姐姐在牢里受罪吧!” …… 抬手打断了几人七嘴八舌的询问,凌云冷哼一声:“我不管他是谁?要是胆敢伤他们一根毫毛,小爷定要跟他斗个鱼死网破。你们只管在家里等候,我这便去看看……” “嗯!郎君小心……” 等凌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几个美娇娘的视线中时,杨秀英有些担忧的说道:“五城兵马司是魏良卿的地盘,郎君只身前往,会不会有危险?” 杨秀英的一句话,让众人担忧起来! “妹妹说的不错,为了郎君的安全,我们这就去车行,召集所有人前去相助郎君。”云飞燕点头说道。 一听要招集人手,杨秀英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要不去军营说一声,让那些将士也去助威!” 白莲花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对着守候在门外的孙耀祖道:“出去通知龙天阳,让他们带人到五城兵马司门口助威。” “且慢……” 就在此时,由打门外传来了一个老妇的声音。 众人顺着门外望去,只见杨玄武和孟天涯的母亲走了进来。 不等众人问话,孟天涯的母亲便对着眼前的几人说道:“五城兵马司有护卫京师之责,如果你们召集大批人马,带着刀刀枪枪围住的话,不但帮不了大人的忙,反而还会落下话柄,让人污陷大人造反!” 孟天涯的母亲,可谓是人老成精,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使得在场之人都是无言以对。 好半天,白莲花才问了一句:“郎君只身前往,此去肯定难免会发生争执,哪郎君岂不危险?” 孟天涯的母亲摇了摇头:“告诉所有军中将士和人力车行的人,不许带兵器,也不许穿着铠甲军服。每个人都以平民打扮,扁担木棍儿,再不行石头砖块,去五城兵马司堵住衙门,让五城兵马司的人知道这都是给大人助威的人就行了,只要他们不动手,咱们也不动手。一旦五城兵马司的人出手,就用石头砖块飞他们,这样也不会给他人留下过大的话柄!” 听罢了孟天涯母亲话,众人这才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五城兵马司,大牢之中。 几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将林诗吟和孟天涯绑在了一个十字木桩之上,不断的抖着手中的皮鞭嬉笑。 四周的各种刑具挂满了墙壁,两个火盆中的木炭不停的燃烧着,将几个烙铁烧的通红。 而几个彪形大汉满脸嬉笑地望着林诗吟,眼中一副色眯眯的表情。 就在此时,魏良卿在几个家丁护卫之下走了进来。 “小人参见伯爷……” 魏良卿摆了摆手,冷冷的问了句:“是谁杀了我儿子?” 绑在木桩上的孟天涯猛烈的摇晃着身体,将木桩摇的来回摆动,脸上无一丝的惧怕之意,大声对着魏良卿吼道:“那个狗日的是老子杀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你们将她放了,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杀要剐,冲着老子来……” 魏良卿面色阴沉,顺手从火盆中拿起一个烙铁,缓缓地走到孟天涯身旁,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好!既然你们是供认不讳,那就为我儿尝命吧!” 216章 生死状 “噗” 魏良卿伸手拽出火盆中的烙铁,顿时火星四溅。 吹了一口气,魏良卿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直响,将一个火红的烙铁烫在了孟天涯的胸膛之上。 “嗤嗤……” 只见孟天涯胸膛之上青烟直冒,散发着肉体烧焦的臭味。 孟天涯只是咬着牙关,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魏良卿道:“烫老子一下,只要老子不死,定会报了此仇!” “不死……杀了本伯的儿子还想不死,你在做梦吧!” 说罢,魏良卿将烙铁丢在了火盆中,伸手用手指按在孟天涯的伤口处,使劲揉搓起来。 这魏良卿可真够狠的,居然专门玩弄起了别人的伤口,可见他也没少对人用刑。 此时的孟天涯疼的额头冷汗直流,双目死死的盯着魏良卿,连哼都不一声。 转而,魏良卿侧眼望林诗吟,只见林诗吟吓的双目紧闭,泪水滚滚而下,这才嘴角微微一翘道:“充好汉……她是你家的夫人对吧!为了一个女人就敢杀我儿子,要是就这样让你们死了,怎么能够消了本伯的心头之恨!” 说完之后,魏良卿转身对着几个光着膀子的狱卒道:“你们几个将这个小贱货衣服扒了,当着这个黑斯的面给爷轮番的上,慢慢干死她......” “不......”林诗吟睁开双眼,身体强烈的扭动着:“你要是这样做郎君是不会放过你的......” 孟天涯也是剧烈的扭动着身体,将捆绑自己的木桩扭得“嘎吱嘎吱”作响,用炸雷般的嗓门喊道:“狗日的,人是老子杀的,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撕拉” 林诗吟的衣裙被一个粗壮的狱卒一下就给撕开,顿时将林诗吟吓得尖叫起来! “啊!” 尖叫之下的林诗吟,惊慌失措的一抬腿,恰巧踢在了那狱卒的两腿之间。 “哦!我滴个蛋啊......” 狱卒双手抱在两腿间,疼的脸都有些发绿,半蹲着身子在原地打转。 “废物......就不会敲断她的双腿,看她还有没有劲再踢人!”魏良卿脸色阴沉的骂道。 “是......”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郎君会杀了你们的......”林诗吟衣服被撕烂,露出了大红色的肚兜,身体来回的挣扎着哀求。 “咔嚓......” “啊!” 惨叫声和骨骼断裂声中,林诗吟的双腿被几个狱卒打断,刹那间,林诗吟就昏厥了过去。 “狗日的,老子要灭你满门......”孟天涯如此一个彪形大汉,此刻却是泪流满面的哀嚎着。 “灭满门......哈哈哈!说起满门,你倒是说说,你的主子是谁?本伯也好灭他满门......”魏良卿这才略微的平息了一丝的怒火说道。 孟天涯脑门上青筋暴起,剧烈的扭动身形道:“老杂种你听好了,老子的主人乃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飞鹰卫的都指挥使凌云,你那狗胆包天的小杂种敢当街强抢他的夫人,就算我们今天死在这里,那你也是得意不了多久,大人一定会灭了你的满门给我们报仇,哈哈哈哈......” “什么?原来是他的人......”魏良卿有些担忧的自言自语道。 “狗日的,你怕了吧!就你这样的怂货还敢打断夫人的腿,你就等着用满门做出偿还吧!哈哈哈哈......” 几个狱卒听到了孟天涯的话,相互间面面相觑,惊恐万分的一会看看林诗吟,一会再看看魏良卿,逐渐的开始后悔起来。 思绪了好半天,魏良卿才皱了皱眉,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冷笑:“凌云......哼!就算是他,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本伯有什么好怕!就是他,本伯也要让他不得好死!” 说到这,魏良卿对着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几个奇形怪状,而且各个带着玄铁面罩的四个护卫道:“你们四个将他们带回两从后门带回群英阁,千万别叫他们死了,到时候让他们和凌云一起上路!” “是!” 抛开几个奇形怪状的护卫如何的带走林诗吟和孟天涯不提,却说此时的凌云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五城兵马司的衙门口,只见上千的五城兵马司士兵严阵以待,刀盾手在前,长枪手在后,最后一排弓箭手弯弓搭箭裂开了阵型。 黑暗的街道上被一个个的火把照的明亮一片,许多的百姓听到混乱的街道,纷纷将自家的窗户和门开出一条小缝隙,透过缝隙看到了街道上的一幕。 只见一个俊俏少年,面无一丝表情的望着街道上裂开阵势的五城兵马司士兵,冷冷的说道:“小爷乃是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速速将小爷的人放出来,胆敢挡小爷者,休怪小爷心狠手辣!” 说罢!凌云将刀鞘中的绣春刀缓缓的抽了出来。 近千人的五城兵马司士兵,望着站在街道上的凌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恰恰就在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肥胖的身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肃宁伯魏良卿。 魏良卿站在台阶上抬手指着凌云道:“凌指挥使好大的口气,如今本伯的儿子死在了你的下人手中,杀人就要偿命。你还是省省吧!想救他们,那你简直是妄想......” 凌云抬手用绣春刀指着魏良卿道:“既然你不放人,那小爷就要闯一闯你的五城兵马司了!” 魏良卿连连点头道:“好吧!你你就试试,虽说你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但是你唆使下人杀了本伯的儿子,就算是告到皇上和叔父那里,你也是难逃其咎,如今你居然胆敢擅闯五城兵马司,难道你想造反吗?” “造反?哼!你这老小子嘴还够臭的,擅自抓了小爷的人,还敢胡说八道,人小爷救定了......” 话音刚落,由打街道的两侧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各个都是平民装扮,手持砖头木棍渐渐的聚到了凌云的身后。 细看之下,龙天阳和南宫云也在其中,只是冲着凌云眨了眨眼睛便不再言语。 望着眼前将整条街道都堵起来的人,魏良卿和五城兵马司的一众士兵都开始担忧起来。 不过魏良卿久居官场,很快就平静下来,抬手指着凌云道:“好你个凌云,皇上带你不薄,你居然敢带人造反?” 凌云先是一愣,转而冷笑一声:“死胖子,这些人是小爷带来的吗?就算是小爷带来的,他们可曾带有兵器?可曾攻击官兵?” 魏良卿被凌云的话噎的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结巴道:“就......就算是没有攻击官兵,围困衙门那也是形同造反!” “哈哈哈......死胖子,这可是小爷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如今未曾宵禁,这可是大街上,他们站在大街上关你屁事!再要诬陷,小心小爷在皇上面前告你!” 说起皇上,却是给了魏良卿新的想法,于是乎,魏良卿坦然的走到了凌云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你也算是江湖豪杰出身,这样吧!我们就去皇上面前评理,本伯的儿子也不能被你这样的白白杀死,想要救人,我们就以江湖中的解决方式来解决。” 如今人就在魏良卿的手上,就算是自己告到皇上的面前,杀人偿命那是理所当然。何况魏良卿乃是魏忠贤的侄子,就算告到皇上的面前,想保住林诗吟和孟天涯的命的话,也要过了魏忠贤的这道坎。 想到这,凌云点了点头道:“好!如何个江湖解决的方法,那你就划出个道来!不过,你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要是他们最后有性命之忧的话,那我就灭你满门!” 魏良卿冷哼一声,略微的带着一丝得意道:“我们就去皇上的面前立下生死状,你不是自称盗圣吗?那本伯就在府上的群英阁布下机关等你,不过,每一个房间都有人守,你要是能够从活着带他们出来,本伯就不再追究他们杀死本伯儿子之事,但你也要立下生死状,万一死在了府上,那也只能怪你的命不好了!” 听罢魏良卿的话,凌云没有做出一丝的犹豫,瞬间就答应了魏良卿:“好!我答应你......” “慢着......” 凌云话音未落,魏良卿就打断了凌云的话。 凌云有些无语的道:“你他娘的能不能爽快点,小爷还等着救人呢!” 魏良卿却浑不在意的说道:“本伯只有四个护卫,不许调用军队,要是你调用军队的话,那他们还是要死!” “好!小爷答应你,那我们现在就进宫面见皇上!” 魏良卿摇了摇头,指着凌云身后的众人道:“如今宫门已经关闭,等明日天亮我们再进宫见驾,人暂时死不了!况且本伯要想布下机关也要时间,等明日出了皇宫,你随时可以进入,但是三日内你要是出不来,你和他们就要死在一起!” 凌云回身望着众人,大声喊道:“都站在这里干什么?马上就要宵禁,这里不允许逛街,都赶紧回家睡觉......” 魏良卿和凌云的话众人也是听在耳中,随着凌云的话一落,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而凌云和魏良卿两人之间的冲突随着人群的散去,瞬间就传遍了京城,魏忠贤,信王,包括皇宫中的天启皇帝都知道了以往的经过。 京城中为了端午节在八达岭长城一睹追命简谱的江湖人士,此刻也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对于凌云在魏良卿府邸怎么救出林诗吟和孟天涯充满的担忧和期待。 217章 誓死追随 不离不弃 漆黑的夜空下,虽说看似一片祥和宁静,却已经是暗流涌动。 魏忠贤府 魏忠贤正准备睡觉,门外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启禀九千岁,肃宁伯来了!”柳残阳站在门外禀报。 魏忠贤一脸疑惑之色,自言自语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来干什么?” “先带他去客厅,杂家随后就到。” “是!” 客厅中,两个明晃晃的蜡烛照亮了整个客厅。 魏良卿跟着柳残阳来到客厅,只是弯腰躬身站在了一旁,静静的等候。 时间不大,魏忠贤在几个丫鬟仆人的陪同下,打着哈欠走进大厅之中。 连头都没转一下,魏忠贤一边走一边问道:“哦……是良卿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呜呜呜……叔父你可要为侄儿做主啊……”魏良卿哭泣着脆倒在了魏忠贤的面前。 魏忠贤却是面色阴沉,走到了正上首一张太师椅跟前,缓缓坐下身子紧闭着双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要是哭哭啼啼,哪你就回去吧!” 魏良卿这才止住哭声,将一切的种种尽数对着魏忠贤讲说一遍。 魏忠贤听完后冷哼一声:“哼!告诉你多少回别去招惹他,可你就是偏偏不听。事已至此,杂家也是无法帮你!再说了,就你们那点儿破事儿,杂家也懒得去管。” “侄儿求叔父了……”魏良卿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 望着眼前的魏良卿,魏忠贤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好半天才叹息一声:“就你们那点儿事儿,杂家早就清清楚楚,明日你便跟随杂家进宫,至于皇上同不同意,杂家就不能保证了。” 听罢魏忠贤的话,魏良卿这才止住哭声,抬眼望向魏忠贤道:“叔父,小姐那里该怎样解决?” 长叹一声,魏忠贤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你放心,杂家会让人看着小姐,等明日一早随杂家一起进宫就是。” “多谢叔父……” 信王府 正在周王妃寝宫中准备休息的朱由检,连被窝还没钻进去。就听门外王承恩小声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朱由检和周王妃对视一眼,这才一脸疑惑的嘀咕:“王伴伴今日是怎么了?平时没这么鲁莽啊!” “吱呀!” 打开房门,望着站在门口的王承恩,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王承恩弯腰低头,躬身施礼道:“殿下,出大事了!凌云的手下将魏良卿的儿子打死了。” 朱由检却是浑不在意道:“一群阉党,打死就打死了,有何大惊小怪。” 王承恩却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魏良卿将凌云的手下和他的夫人林诗吟抓紧了五城兵马司大牢,而凌云带人将五城兵马司的大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回轮到朱由检吃惊了,两个眼珠圆睁,嘴巴张成了一个O,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敢带人围攻五城兵马司,凌云他想造反吗?” 王承恩却是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道:“凌云并没有围攻五城兵马司,而且道上的人也都是平民打扮,只是魏良卿和凌云立下生死状,以江湖人的方式来解决此事。” “生死状,江湖人的方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朱由检有些不解的问道。 王承恩这才将之前的一切对着朱由检细细的讲说了一遍。 听罢之后,朱由检面色阴冷,目录杀机道:“好个魏良卿,他这是想治凌云于死地啊!” “殿下的意思是魏良卿有可能在英雄阁中设下埋伏,要了凌云的命是吗?”王承恩满脸疑惑的问朱由检。 “嗯!很有可能。此时天色已晚,等明日天亮本王便去劝说凌云,让他千万不要去闯魏良卿布下的机关……” 凌府 凌云回到府上后,将发生的一切,对着众人讲说了一遍, 虽说夜已深沉,街道上也时不时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但凌府的众人却是没有一丝的困意。 南宫云和龙天阳却是浑不在意道:“大人,管他什么阁,让营中的兄弟不要穿着军装,众人一哄而上拆了它。” 凌云摇摇头苦笑道:“没那么简单,魏良卿的群英阁我也略有耳闻,那是在府上专门修建的一座阁楼,尽数用青砖砌成的墙壁,而其中每一个房间相连,想要闯进去,必须一个门一个门的进,地方狭小,人多了施展不开。而里面的格局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魏良卿也在里面网罗了一批江湖死士,真要让兄弟们一起冲进去,那无非是拿兄弟们的生命开玩笑,这样的事我凌云做不出来。” 站在一旁,静静听了许久的白莲花,走上前问起了凌云:“郎君莫不是又要打算只身前往?此次危机重重,妾身绝不会答应。” 凌云微微侧首,望着几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微微一笑道:“你们难道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就算魏良卿的府邸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第一,我不能拿林姐姐的命去赌。第二,既然以江湖的方式解决,那就不能坠了摸金门的名声。” “既如此,不管魏良卿布下了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妾身也要陪着郎君闯到底。”白莲花语气坚定地说道。 “妾身也要去,不管前方的路有多坎坷,有多么的凶险。誓死跟随,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誓死跟随……”其她几人也是纷纷上前说道。 而此时的凌云,望着眼前几个娇滴滴的美娘子,鼻头微微发酸,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唉!我凌云何德何能?能让你们如此付出!此生能遇到你们,我死而无憾……” “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晦气!”杨玄武手持一杆亮银枪,昂首挺胸,高阔步走进大堂之中说道:“实不相瞒,我听说河南刘一刀,山西萧家剑,陕西卫十六掌三家都带着门下弟子投靠了魏良卿,所以此次进京即为了追命剑谱,也是为了给门下弟子某条出路,除了这三家魏良卿更是笼络了大批高手,明日就有我陪你们走一趟。正好我也想看看我们四家到底哪家强?” “此行凶险无比,光你们两人势单力薄,奴家此次非去不可……”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环顾四周一眼,凌云沉思了许久,才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样吧!白姐姐,云飞燕,陆燕萍,杨秀英还有岳父大人都会武功,明日随我一同前往,其他人都待在府上等候消息。” 凌云说的也是事实,若是花百合,春花等不会武功的人前去,不但帮不了任何忙,反而会成为凌云的累赘,所以也没有人去反对凌云的安排。 唯独田招弟有些不情愿的上前道:“奴家也会武,为什么不让奴家去?” 这时,大堂中的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田招弟。 凌云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此乃我的家事,平白无故将你拖下水我也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要是撞上了群英阁中的任何一个高手,不但帮不了忙,我们还要分心去保护你!” 说到这儿,凌云转身望向众人道:“大家都下去准备吧!等到明日进宫见到皇上,与魏良卿签下生死状之后,我们就大开杀戒。什么狗屁群英阁,小爷非要血洗一番不可。都欺负到小爷头上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小爷是病猫……” 一夜无话,次日,凌云并没有一早就进宫,而是一觉睡了个大天亮,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涮吃早点。 白云悠悠,蓝天依旧,炎炎的烈日,依旧是无情的炙烤着大地,仿佛要燃烧一般。 一切准备就绪,凌云这才出了府门,向着皇宫走去。 红墙金瓦,对于皇宫,凌云已经不再是那么陌生。亮出自己的腰牌,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了御书房。 而此时的御书房中,魏忠贤和魏良卿早就已经到来。将一切的经过对着天启皇帝讲述一遍。其中添油加醋,那是在所难免。 一进御书房,凌云便单膝跪倒在地,对天启皇帝恭恭敬敬施礼:“卑职凌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抬手虚扶凌云一把:“平身!” 随即,扭头望向魏忠贤和魏良卿时,只见魏忠贤双手抱拢,将一柄拂尘搭在左胳膊之上,仿佛一切跟自己没有一丝关系一样。 而魏良卿就不一样了,盯着凌云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机。 “谢万岁隆恩……” 谢恩之后,凌云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不等凌云说话,天启皇帝缓缓地将一张生死状顺着龙案向前一推,面带忧愁道:“肃宁伯要与你签下生死状,你可愿意?” 不做任何犹豫,凌云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卑职愿意签下生死状。” 天启皇帝长叹一声:“你可知生死状一旦签下,双方就算出现死伤,也没有人为你们申冤做主,朕劝你们还是想清楚了再签!” “卑职(臣)已经想清楚了……” 在这古代,双方愿意签下生死状,就算是皇上也是无法阻拦。再说了,有些事越阻拦仇恨越深。对于此事天启皇帝,也是无奈之极。 见无法劝阻,天启皇帝这才一挥手,便躺在了龙椅之上闭目养神起来。 站在一旁的魏忠贤,连忙走上前将一张生死状拿到了凌云和魏良卿的面前。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拿起一支狼毫金笔,在生死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一切完毕,凌云这才跪下身对着天启皇帝施礼:“皇上,卑职的家人至今生死未卜,恳请皇上恩准卑职先行离去准备。” “唉!”天启皇帝叹息一声:“你们都且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奴(卑职)(臣)告退……” 218章 少林木人巷 红墙金瓦,古朴威严的皇宫中,踩着一块块的青石条,凌云缓缓的出了宫。 街道上,人来人往。凌云也没有心情去欣赏眼前的一切,只是闷头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凌府 出乎凌云意料之外这的是,此刻朱由检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 白莲花,云飞燕,陆燕萍,杨秀英,杨玄武几人,各个腰扎大带,浑身紧成利落,没有一丝绷挂之处。 一见凌云回府,匆匆忙忙上前,凑到了凌云身旁,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皇上答应了吗?” “郎君,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信王殿下来了,已经在会客厅等了一个多时辰……” 一听到朱由检到来,凌云也不敢怠慢,火急火燎的进了会客厅。 “卑职参见信王殿下……” 扶起参拜中的凌云,朱由检一脸焦急之色的上前,搀着凌云的手臂道:“魏良卿府上高手云集,万一他要是埋伏下弓箭手?纵然你武功再高强,那也是有去无回呀!不如我们就此罢手,等到来日有机会时再报此仇……” 朱由检话音未落,凌云便苦笑着摇摇头:“殿下!不是卑职非去不可。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切都是他们逼出来的,曾几何时,卑职只是在想能够安安稳稳一生。可是娘亲,师傅,就这样一个个离去。如今林诗吟对卑职有救命之恩,纵然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殿下的好意,卑职心领了。此事,卑职心意已决,还望殿下勿怪!” 朱由检听后叹息一声,抬手拍了拍凌云的肩膀:“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本王也不再劝你!但你记住,你是本王的好朋友小云子,谁要胆敢伤害你?我小检子但凡有一点机会,一定叫他后悔今日所做。” …… 飞鹰卫 看似平静的军营,其实已经是将一切准备就绪,就连新婚燕尔的唐英,董大,董云天也是拋下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来到军营。 龙天阳,南宫云,唐英,董大,董云天五个千户顶盔贯甲,手持兵器站立于点将台。 校场中,刀枪剑戟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一千五百名装备精良的士兵手持兵器笔直站立。 炎炎的烈日照射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汗流如雨,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去擦拭。 望着眼前的一千五百名将士,龙天阳站立于点将台之上高喊道:“饮水思源,你们能有今日?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扫视众人一眼,龙天阳继续道:“如果没有大人,你们早就不知饿死多少回了!但此刻大人随时有生命之危,我要去相助大人,虽然没有大人的军令,也更无皇上的圣旨,但为了大人的安危,也只有拼死一搏。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去?不愿意去的,现在就可以回营,我绝不强求。”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小人愿和千户大人同往……” “我也愿意……”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的,随后一千五百名将士一个不差地站了出来。 “好!即然你们都愿意,哪我们就出发……” “遵令……” 大街上,各路江湖人士也是纷纷向着魏良卿的府邸汇聚。 以凌云为首的一行人都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样子。信王朱由检更是陪伴左右。 此时的凌云一头乌黑的秀束成马尾状。难得的是,凌云背上了自己已经半年未曾出现的背包,衬衣马甲也是再次穿起。 摸金符斜挂腰间,背包上的盗墓铲一字平行捆绑,左手拿着一柄横刀,显的精气神十足。 一路所过,受过凌云恩惠之人更是站在路旁抱拳祝凌云旗开得胜。 一路无话,当凌云来到魏良卿府门前之时,少说已经聚集了上百的江湖人士。 而街道上的人群中,令凌云诧异的是,少林智善大师,武当派紫虚道长也带着门下的几个弟子站在人群中。 唯独武当大弟子青云子,望着凌云的目光充满了杀机。 停住脚步,凌云走上前,对着智善大师和紫虚道长躬身施礼:“想不到在此遇到了两位前辈!今日晚辈有要事在身,若侥幸能活着出来,晚辈定当做东请两位前辈到府上一叙!”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凌施主,冤家宜解不宜结……” 两人话音未落,魏良卿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话:“哟!想不到你还真敢来?既然来了,那就别站在这里了!若是晚上片刻,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能不能撑的下去,这本伯就不敢保证了……” 凌云冷笑一声,对着智善大师和紫虚道长拱手道:“恕晚辈不能在此陪两位前辈了!失礼之处还望莫怪。” 正欲转身离去时,朱由检轻轻的拉住了凌云的衣袖:“小云子,小检子一直会在这里等你出来!” “嗯!”凌云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凌云一一辞别众人,当辞别花百合之时,花百合将一个小瓷瓶噻进了凌云手中,在凌云儿旁小声嘀咕:“这是百毒丹,能抵御各种毒药的扩散,郎君带上,谨防他们使诈!” 两人对望许久,凌云这才转身跟着魏良卿进了府邸。 时间不大,有打街道的另一头行来一群盔甲鲜明的士兵。 “咣咣咣……” 在街道两旁众人的注视下,千余人的队伍步伐整齐划一,一路小跑来到了魏良卿府门前站住了身形。 细细观看之下,这些亏盔明甲亮的士兵,正是飞鹰卫的一众将士。 一千多人站住身形之后,龙天阳走出列,高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 “哗……”一千多人步伐整齐笔直的站立在了大街之上。 “都给本官擦亮眼,刚才本官看到一个后金奸细逃进了府中,你们给本官将整个府邸围起来,要是有人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龙天阳如此行事,朱由检和花百合等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却是无一人上前劝阻,仿佛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凌云跟着魏良卿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了府上。穿过走廊,路过花园,来到了一处宽阔的院落中。 只见诺大的个院子中青砖砌起一个大龟壳,四方立体状,只有一个小门可以进入其中。 指着大龟壳般的建筑,魏良卿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你的夫人就在里边,能不能救出她,这就要看你的能耐了。反正咱们是签了生死状,就算死在里面,也不干本伯的事,哈哈哈……” 说完后,魏良卿便背着双手,扬长而去。 而凌云则是目光阴冷的盯着魏良卿远去的背影,冷冷地说了句:“先让你这个老小子得意几天,迟早有一天小爷要将你踩在脚下……” 凌云一行人行至小门前,凌云上前几步,平举手中横刀,指着石门的一个机关括一点道:“摸金门凌云带着门下众人闯关……” “嘎嘎嘎……” 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个二十步左右的甬道。 细细望去,甬道两侧左右摆放着两排手持刀斧的木人静静站立。 杨秀英东张西望好半天,这才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怎么木人手中还持着刀斧?” 凌云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丢进甬道之中,刹那间,甬道中的木人动了起来,不断的挥动着手中的刀斧,狭小的甬道中一时间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仿佛一个绞肉机一般。 望着眼前的一幕,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本来看似不起眼的甬道中,居然是如此的凶险,这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闯了进去。那此刻早就被这些木人砍成了肉饼。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露出淡淡的一丝冷笑:“想不到魏良卿这个老小子修建了如此凶险的机关,居然连少林的木人巷都修到了这里。” 听罢之后,白莲花一脸疑惑之色,有些不解的问道:“妾身听闻少林木人巷是少林寺弟子下山时闯关所用,谁说木人巷难破,但也没有这么凶险,可这里却是刀斧乱挥,这可该如何破?” 而云飞燕和陆燕萍也是纷纷点头道:“是啊!我们在此刻多耽误一刻钟,孟天涯他们就会多一分凶险,这可该如何是好?郎君可有办法破了这木人巷?” 凌云走到杨秀英身旁,从杨秀云的手中接过一杆亮银枪,将自己手中的横刀交给了杨秀英,这才缓缓走到距离木人只有三四尺的地方道:“这些木人是根据墨家的机关术所制,你若觉得它难?那想破就难如登天。但你若觉得它简单,说白了,其实也就一文不值。” 这回就连杨玄武也是一脸好奇的望向凌云:“哦!此话怎讲?” 抬起手中的亮银枪,凌云指了指木人脚下的一个纸箱大小的木桩道:“若是你攻其他部位,等你将木人打散时自己也会累垮,何况能不能打散还是一个未知数?但你看到它脚下的木桩没有?” 杨玄武点了点头:“当然看到了,这和木桩有什么关系吗?” “木桩中是空的,里面安置了机关齿轮和铁链将这些木人串联在了一起,一旦毁掉了每个木人脚下的木桩,那木人巷不攻自破。” “啊!原来这么简单啊!” 凌云这才笑了笑,对着杨玄武道:“要想破了木人巷,必须要用长兵器,即如此,就由我来破了木人巷吧!” 说完,凌云高举手中长枪,奔着木人脚下的木桩刺了过去! 219章 守关者摘草大盗胡媚儿 “咔嚓” 只见凌云手中银枪一抖,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一招蛟龙探海手中的银枪穿透了木人脚下的木桩。 紧接着,银枪左右一摆,使了一招拨草寻蛇。 “轰隆!” 本来还在挥舞着钢刀的木人,瞬间就轰然倒地,变成了一地的废柴。 眼见凌云一招得手,杨玄武更是不遑多让,手中的长枪挽了一个枪花,便随着凌云攻了上去。 抛开凌云破除木人巷不提,却说此时的魏良卿刚刚走出府邸,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只见眼前一对对的飞鹰卫士兵一字排开,身上的鱼鳞甲和手中的钢刀长枪在烈日下闪着寒光。 拖着肥胖的身体,魏良卿走下台阶,大老远就指着龙天阳等人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是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本伯和凌云已经签下生死状,尔等再要堵在这里,小心尔等项上人头不保……” 哪知龙天阳压根儿就没有将魏良卿当回事儿,抬起手中长枪指着魏良卿道:“有探马来报,说看见一个后金奸细溜进你的府上,我们这是围捕后金奸细,而肃宁伯让我们走,莫非是想悄悄的放在后金奸细不成?” 这倒好,龙天阳本来是帮凌云找魏良卿的茬,却莫名的给魏良卿安上一个窝藏后金奸细的罪名。就这样一说,险些将魏良卿气的晕了过去。 稳了稳心神,魏良卿指着龙天阳爆喝道:“来人,将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给本伯拿下。” “是……” 一个家丁答应一声,便挽袖子抡胳膊向着龙天阳走去。 眼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龙天阳脸上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对着身后的将士大声道:“胆敢接近十步者,就地射杀,以后金奸细论处。” “遵令。” 众人齐声答应,声音盖过了大街之上所有人的议论声,细听之下,飞鹰卫将士的声音不断的在街道上回荡。 几个家丁听到如此大的声音,顿时没有了主意,站住身形望向了魏良卿。 “没用的东西,一群饭桶,养你们何用?”魏良卿气的前胸起伏不定,指着几个不敢向前的家丁怒骂。 这时,朱由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在王承恩的陪同下来到了魏良卿身前,冷冷地说了句:“看来有空本王得进宫一趟,一定要叫皇上查查,看看后金到底送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这样护着后金奸细……” 本来魏良卿根本就没把朱由检当回事儿,可眼下的局势,自己寡不敌众,真要是打起来这群丘八足可以将他的府邸拆了。而朱由检给她按上的罪名轻也是不。这要传到皇上那里,足可以将它满门抄斩。 想到这儿,魏良卿呵呵一笑,对着朱由检躬身施礼:“参见信王!既然他们说府上有后金奸细,那就让他们去搜好了,但希望不要至骚扰府上的女眷!” 朱由检听完了之后,转身对着龙天阳眨了眨眼:“尔等只管去府上搜,切记不可骚扰府上的女眷,否则本王便告到皇上那里治尔等得罪。” “是……” 飞鹰卫的将士答应一声,便各自手持刀枪跟着魏良卿进了府邸。 进了府邸后龙天阳懒得去找什么奸细,所谓的奸细也只不过是进入魏良卿府邸的借口罢了。 一进府,龙天阳就带着人寻找凌云所说的群英阁。将魏良卿的府上闹了个鸡犬不宁。 而此时的凌云和杨玄武两个人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已经将所有的木人挑翻在地,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云飞燕则是一脸不解的问道:“郎君,你是怎么知道机关就在木人脚下的?难道郎君可以看穿万物?” 云飞燕的话简直将凌云给逗乐了,凌云微笑着摇摇头:“什么可以看穿万物啊!墨家的机关术虽说精妙无比,但没有足够动力之下,一个木头怎么会动?而整个甬道中看不到一丝机关控制,更何况高楼万丈平地起。怎么说木人也是个死物。只要将它的根基毁了,它还怎么动?就好比斩掉人的双腿,纵然他武功再怎么高强?那也是无济于事啊!” 众人听罢之后,这才纷纷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虽说破了一关,但眼前却是被一个石门的墙壁阻挡。 凌云在墙壁上寻找半天,也未曾找到控制石门的机关,这让凌云眉头微微紧张起来。 恰在此时,龙天阳也是带着大队人马风急火燎的来到了甬道的石门之前。 望着甬道中的一片狼籍,龙天阳放声高喊:“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正在寻找机关的凌云,听到甬道外龙天阳的喊声,满脸的忧愁之色,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想到这儿,凌云将手中的亮银枪递给了杨秀英,大步流星的走出甬道,望着眼前的龙天阳等人,脸色一变道:“谁让你们来的?” 龙天阳却是不卑不亢,对着凌云单膝跪倒在地参拜:“卑职参见大人!卑职得到消息,有后金奸细逃到了肃宁伯的府上,所以卑职带人前来搜查!” 望着眼前盔明甲亮刀枪生寒的一千多将士,凌云面色阴沉道:“就算有奸细也轮不到你们来查。皇上自然会派东厂和锦衣卫前来,速速带人撤离此地,回营好好操练。” “大人……” 凌云直接一挥手,连听都没听,直接打断了众人的话道:“速速回营操练,谁若再留在此处?即刻逐出飞鹰卫,全军听令,全体都有,立正!向后转,跑步走!目标飞鹰卫军营……” “哗哗哗……” 一千多将士虽说不想离开,但此刻凌云军令己下,也就只能撤离。身上的甲叶来回碰撞下哗哗作响。 其实他们的心思连云何尝不知,但是魏良卿的叔父那是当朝九千岁魏忠贤。若此刻不让他们退出去,用不了多久,魏忠贤就会找机会报复过来。 望着离去的一千多飞鹰卫士兵,魏良卿面色阴沉地走到凌云身旁,冷冷的说道:“本伯会将此事上奏皇上,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一甩袍袖背着双手离去。 望着魏良卿远去的背影,凌云冷哼一声:“你个死胖子,小爷就先让你得意几天。等为党垮台之时,小爷非叫你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而甬道中的众人,在凌云出去之后苦苦搜寻却是未曾见到打开石门的机关。 无奈下,杨秀英学着凌云之前的样子,举起自己手中的亮银枪敲打着石门的墙壁,嘴里还不断的说道:“摸金门杨秀英前来闯关,是谁在守关,给姑奶奶将门打开?” 随着杨秀英的话音一落,石门突然间从内部开启缓缓上升。 “嘎嘎嘎……” 当时门打开后,空旷的石屋中没有一个多余的陈设。只有一张紫檀木的床榻,和一个小小的香炉摆在其中。 除了香炉中不断的有一缕缕的青烟升起,只见床榻之上躺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但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给人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石门缓缓上升中,声音不断的在房间中来回飘荡。 当石门停止上升,杨秀英等人这才走入其中。 “喂!你是什么人?姑奶奶来闯关了,识相的赶紧跪在姑奶奶面前让姑奶奶一枪刺死。否则真要打起来,姑奶奶非将你身上刺出七八十个透明窟窿不可。” 躺在这檀木床榻之上的丑女人缓缓坐起身来,伸出舌头轻轻地在自己食指上舔了舔,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站住身形道;“白莲教教主,哦,不对,是前任教主。双刀陆燕萍,踏雪无痕云飞燕。哟,这不是山东杨家枪的杨玄武和杨秀英吗?想不到今日我胡媚儿能遇到这么多的高手?” 白莲花却是微微一笑上前:“摘草大盗胡媚儿,难怪这些时日你却销声匿迹,原来是投靠了魏良卿。识相点儿赶紧让开道路,不然……” 白莲花话音未落,胡媚儿便呵呵一笑:“哟,口气比脚气还大。真以为你还是白莲教教主啊!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今非昔比了。” “你……” 白莲教的反叛,是白莲花心中唯一的一块心病,如今胡媚儿而再次提起,让白莲花一时间,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燕萍缓缓抽出了自己的双刀,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的不屑:“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己长得丑也就罢了!还到处作案,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送你上路。” 可是,事情往往总是不随人意,没等几人走几步,便开始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 胡媚儿扭动着身形,走到了倒在地上的白莲花等人身前,从腰间抽出一把牛耳尖刀。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杀机,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娘最讨厌长得比老娘漂亮的女人。可惜老娘对女人不感兴趣。” 说到这儿,手中的牛耳尖刀带着白莲花的脖子抹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从甬道之外传来暗器凌厉的破空声。 “嗖嗖嗖” 只见寒光一闪,三根穿心透骨针分上中下三路直奔胡媚儿的要害而去。 眼见暗器逼近,胡媚儿也没有心思再去杀白莲花,只是就地一个驴打滚避开了凌云打过来的穿心透骨针。 双方拉开距离之后,胡媚儿这才稳住身形站起身来,一脸风骚地望着凌云:“哟!将近一年不见,小哥哥是越长越帅了……” 凌云蹲下身,摸了摸白莲花等人的大动脉,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这才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小爷还以为你早死了,想不到你居然投靠了魏良卿。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那就休怪小爷心狠手辣将你绳之于法了。” “哈哈哈!”胡媚儿仰天大笑几声:“绳之以法,呵呵!如今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敢在这里说大话。倒是你,如果你肯杀了她们几个跟着老娘离开这里,老娘保证不会动你一个手指头。” “笑话!就你这种丑女人给小爷提鞋都不配,小爷先收拾了你……” 话音未落,凌云便抬手捂着额头,摇摇晃晃几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220章 一寸短一寸险 一寸长一寸强 整个石室中,丝丝的青烟不断的来回飘荡。 胡媚儿扭动着小腰,来到凌云身前,抚摸着手中的牛耳尖刀,一脸的惋惜道:“小哥哥这又是何苦昵?若是你答应我,或许我们可以一起逃离到一个没有人认得我们的地方。” 说到这,胡媚儿用手中的牛耳尖刀在凌云的咽喉处来回比划着道:“这回好了吧!就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后面还有更加凶险的等着你。武功好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都乖乖的躺在地上。” 说罢,胡媚儿举起手中牛耳尖刀,对准了凌云的胸膛一刀刺了下去。 “噗” “嗯……” 当牛耳尖刀距离凌云大约十公分左右之时,胡媚儿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发出了一声闷哼。 只见晕倒在地的凌云将一根穿心透骨针扎进了胡媚儿的软麻穴中。 捂着伤口处,胡媚儿倒退几步栽倒在了地上,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凌云:“你……你……你怎么没有中我的幻术?” 缓缓坐起身,凌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儿,将小瓷瓶中的药丸倒在了手心之中,一边帮着白莲花等人喂药,一边说道:“算了吧!不要再招摇撞骗了。起初我以为你真的会什么幻术?但自从上次在客栈着了你的道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破了你的幻术?可是当我到了扬州后,在盐帮的迷魂阵中。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迷魂草的味儿,和我上次在客栈着了你的道后残留下来的味道一模一样。这就说明,你所谓的幻术只不过是一些毒药粉罢了。” 说到这儿,凌云掂了掂手中的瓷瓶,微微一笑:“恰好在我进来的时候,花百合给了我一瓶百毒丹,虽说这是以一百种毒药炼制而成。但天下间万物相生相克,以毒攻毒之下,不但不会中毒,反而还可以解百毒。” 胡媚儿有些不相信地摇摇头道:“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从……从你进门到现在,我并没有见你服用解药……” “咳咳咳……” 在服用过解药之后,白莲花等人也渐渐地苏醒过来,只是脑袋有些发沉的望向四周。 见众人没有什么大碍,凌云这才摇头苦笑道:“我是从进来一直都没有服用过解药,可我在甬道之中闻到了淡淡的迷魂草之味。为了以防万一,在进这道石门之前,我就已经服用了解药。” 说着,凌云便转身指向了石门口。 见凌云已经道破了自己的一点小秘密,胡媚儿反倒是坦然了许多,叹息一声,回想着自己过去的一幕幕,脸上露出一副祥和的笑容道:“老娘仗着这一点毒药纵横江湖几十年,是在老娘胯下的风流才子英雄豪杰数不胜数。就是到了死,他们对老娘还是恋恋不舍。没想到,今日却被你看穿。不过能死在你的手中,老娘也是不冤,要杀要剐就痛快点儿吧!” 说完,胡媚儿泪水从眼角不断的流出,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凌云并没有去理会胡媚儿,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小爷从不杀女人,你的软麻穴两个时辰后会自动恢复。如果小爷出来后你还在这里,那小爷就带你去衙门!如果你已经离去,小爷奉劝你重新做人,不要再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话间,凌云伸手将插在胡媚儿身上的穿心透骨针拔了出来。 回身望向已经站起身来的众人,有些担忧地问了句:“你们都没事儿吧?” “没,没事……” “那好,你们先原地休息片刻!我去看看机关所在。” 顺着墙壁,凌云不断的用盗墓铲敲击着墙面,侧耳细听寻找着石门所在。 “噗” “啊!” 尖叫声中凌云回首望去,只见杨秀英手中的亮银枪,从后背贯穿了胡媚儿的胸膛,一滴的鲜血顺着亮银枪留下。 而胡媚儿也是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几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抽出插在胡媚儿身上的亮银枪,杨秀英啐了一口:“呸……似你这等不知廉耻的女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若此刻放你出去,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好人遭殃……” 凌云本想上前,但听到杨秀英的话以后,也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寻找起了机关所在。 “咚咚咚……” 敲着墙壁,凌云细听片刻,这才对着石门高喊:“摸金门凌云前来闯关,有喘气儿的没?给小爷将门打开。” “嘎嘎嘎……” 随着凌云的话音一落,石门缓缓的上升,另一个石室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而石室之中,一个老头怀抱一柄钢刀,浑身短衣襟小打扮,微眯着双眼坐于一张太师椅上。 空旷的石室,两排年轻力壮的汉子并例左右,个个紧握手中钢刀怒视着凌云。 细看之下,凌云这才发现,石室中端坐于太师椅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南刘一刀。 刘一刀微微睁开双目,望着站在门口的凌云等人,吧嗒吧嗒嘴:“真是想不到啊!今天居然碰到了这么多高手?” 杨玄武倒拖着手中亮银枪,不等凌云说话,便上前几步呵呵一笑:“你个老小子投靠谁不好?居然做了魏良卿的走狗,之前真是看错了你呀!” “废话少说,老夫早就想领教一下杨家枪的厉害,正好今日我们来决一雌雄。” 杨玄武却是冷笑道:“你个老小子,就快拉倒吧!就你那一尺多长的破刀,还没等你走到老夫跟前,老夫便将你刺一个透明窟窿。” “哈哈哈……”刘一刀捋着额的三寸山羊胡须,大笑道:“你习武多年难道就不知道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吗?” 杨玄武呵呵一笑,一抖手中的亮银枪,挽了一个枪花,刹那间寒光闪闪,银光烁烁。 摆了一个扎枪的姿势道:“你个老小子说的不错,虽说一寸短一寸险!但说话又说,一寸长一寸强。到底是你刘家的刀法厉害,还是我杨家的枪法厉害?这要打过才知道。并不是站在这里磨嘴皮子。” “好好好!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虽说你们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但是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我们这么多人足可以将你们乱刃分尸。” 说罢,刘一刀一拍太师椅,石门缓缓落下,将门口死死封住。 没有天窗,光线照射不到石屋中,显得一切是那么暗淡。 墙壁上灯台上,几个燃烧着的火把照亮了整个石屋。 刘一刀并没有动手,只是一摆手,站立于左右两侧的数十个精壮汉子举着手中的钢刀片刻间就结成了一个阵势。 “杀杀杀……” 望着眼前摆开的阵势,杨玄武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冷笑:“姿势摆的不错,口号喊得挺响!就是不知道打起来是不是绣花枕头。” 没等杨玄武说完,数十个手持钢刀的汉子就将杨玄武围在了中间。 人家都已经开始群殴,作为女儿的杨秀英,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围攻。手中的亮银枪舞了一个枪花后,整个人宛如一支脱弦的箭矢,流星般杀向了人群之中。 “噗!” 只是一个照面,杨秀英手中的亮银枪就贯穿了一个汉子的咽喉。 刹那间,鲜血四溅,那汉子双手紧紧握着杨秀英的亮银枪杆,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流出。 就在此时,一个汉子纵身跃起,凌空一刀劈向了杨秀英的脑门。 枪杆被别人握着,想要抽回却是吃力之极。无奈下,杨秀英双手抓在枪尾向上一举。 “当啷啷……” 钢刀砍在亮银枪的枪杆上,发出一阵刺耳的金戈交鸣之声,溅起了片片火花。 就在此时,迎面一个汉子双手持刀,身体一个旋转,双臂平伸抡刀砍向杨秀英的脖子。 慌乱之下,杨秀英松开手中的枪杆,身体猛然向后倾斜,在避开砍向自己脖子一刀的同时,抬起右脚踢向了亮银枪的枪尾。 “唰……” 整个枪杆被杨秀英踢了一脚之后,大半截穿过了那汉子的哽嗓咽喉。 剧烈的疼痛,使得那人身体猛然向前扑了几步,险些撞在了杨秀英的身上。 微微一个侧身,杨秀英避开了扑向自己之人,闪到那人身后顺手一抓,将亮银枪从那人脖子之上抽了出来。 摇摇晃晃几步,“扑通”一声!那汉子倒在了地上,身体猛然抽搐几下便一动不动。 而杨秀英手持着鲜血淋淋的亮银枪,左右开弓,扫,刺,拦,拿,盖,打,扎,枪出游龙,当真是挡者死,逆者亡。 刹那间,杨秀英和杨玄武两人,两杆银枪,和数十个精壮汉子打了个难解难分。 紧接着,陆燕萍挥舞着手中的双刀和云飞燕两人也加入了战团。 凌云缓缓解下自己背上的背包,将背包递给了白莲花,对着白莲花微微一笑道:“擒贼先擒王,你先在此等候,我去拿下刘一刀。” 说到这儿,凌云一招旱地拔葱凌空跃起,紧接着一招穿云纵,真气运转,使了一招少林七十二绝技摩柯指中的三入地狱,奔着刘一刀的天灵盖而去。 221章 杀人兵器不示人 石屋的房间中,几十个人的混战让整个屋子显得拥挤起来。 从众人的头顶掠过,凌云一招三入地狱直奔刘一刀脑门而去。 “摩柯指……三入地狱……” 望着半空中的凌云,刘一刀失声惊叫出来。 心中的担忧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无论刘一刀再怎么担忧,凌云的招式却是一点不减。 “唰……” 情急之下,刘一刀抽出自己的短刀,使出了缠头刀和裹脑刀,将自己的上身护了个密不透风。 “当啷……” 摩柯指上的内劲,击打在刘一刀的短刀之上。随着一声金戈交鸣之声过后,刘一刀倒退数步,将自己身后的太师椅撞翻在地,一直退到墙角处才稳住身形。 稳稳翻腾的气血,刘一刀平举手中的短刀护在胸前,有些气喘吁吁的望着凌云,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你……你居然会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摩柯指!想不到你竟然连少林寺藏经阁中的东西能偷出来,天下第一神偷果然是名不虚传。” 刘一刀的话,气的凌云有些无语道:“我说你个老杂毛,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小爷偷的?这是师傅教的好不好?” 刘一刀冷哼一声:“哼!疯道人自己也不会少林七十二绝技。而少林寺中几个知名的人物也没有收你这样的徒弟。这不是你偷来的是什么?虽说少林七十二绝技练会一门足可以称霸武林。以你现在的年龄,就算打娘胎里出来就开始练少林七十二绝技,你又能高到哪里?看你脚步虚浮,想必是连最基本的马步都没练扎实吧!” 被刘一刀这样一说,凌云也是一愣,缓缓地将自己手中的横刀抽了出来,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马步扎不扎实,管你个老杂毛屁事。既然你帮助魏良卿阻挡小爷,小爷也就没必要留你!看刀……” 说话间,横刀出鞘,凌云使出了菩提刀法中的‘劈’字决,寒光一闪,手中的横刀直奔刘一刀的脖子而去。 刘一刀以刀法成名,凌云出手虽快?但刘一刀也是不遑多让。双手持刀横在肩头向上一架。 “当啷啷……” 凌云的横刀就被刘一刀架在半空之中。 还没等凌云收招,刘一刀反手一压,随即,一个转身栖身来到凌云身前双臂平伸,抡刀砍向凌云的后脑勺。 凌云一招扑空,后脑勺传来的凌厉破空之声,让凌云顾不得做出任何思索,反手用横刀来了一招苏秦背剑。 “当啷啷……” 刀是挡住了,但是巨大的力量,震的凌云脑袋有些发晕,身体猛然向前扑了几步才渐渐的稳住身形。 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听到紧随其后刘一刀的脚步声,凌云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穿心透骨针,用拈花指手法反手打了出去。 正准备冲上前,趁着凌云没回过神来斩杀凌云的刘一刀,猛然间听到暗器的破空声。收住身形,带住脚步,抬手用刀往外一拨。 “吱啦啦……” 穿心透骨针划过短刀,在刀身上留下一溜火花。 “叮” 最终,穿心透骨针死死地钉在墙壁之上。 刘一刀略带迟疑的皱了皱眉,一连警戒的望着凌云道:“佛祖拈花……这是拈花指……你小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凌云一边抬手揉着太阳穴,一边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关你个老杂毛屁事,小爷会的多着呢!杨家枪,铁剑门的剑,少林七十二绝技,还有追命剑谱。” “哈哈哈……真以为老夫怕了你了吗?只不过是见你会这么多少林七十二绝技有些好奇。你可知贪多嚼不烂?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精。你学了这么多?那肯定是门门不精,若是没有一门精通的,就算你会再多,也是屁用不顶!” 听着刘一刀的话,凌云也是心里暗自嘀咕:“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小老儿不愧是老一辈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一下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时,凌云的头也不在发昏,伸手扶摸着横刀,嘴角向上微翘道:“这你倒是提醒我了?既如此,我便给你使一招我最拿手的。” 石屋中,杨玄武,杨秀英,云飞燕,陆燕萍,几个高手一番苦战之下,数十个青壮汉子尽数倒在地上,有哀嚎惨叫者,也有气绝身亡者。 而白莲花却是怀抱着凌云的背包,倚靠在墙壁上望着场中每一个人的打斗,随时准备施以援手。 搞定了屋中所有的青壮,杨玄武几人绕开满地鲜血,来到白莲花左右两侧,这才望向了刘一刀和凌云。 只见凌云渐渐地挥舞起手中的横刀,以刀代剑,身形之快令在场的所有人乍舌不已。 每一次停顿将会有一个凌云的身影残留。刹那间,整个屋中光是凌云各种不同的姿势的虚影就有三十余个,分不清哪个是身影,那个是真正的凌云。 一旁的杨玄武牛眼圆睁,嘴巴张成了O型,结结巴巴道:“这……这……难道这也是明月十步追命剑法的招式?” 白莲花伸手勾了勾流海的秀发,略带沉思道:“不是!此剑法名曰:万剑归宗!乃是郎君的祖父留给郎君。” “哦!原来如此……” 众人这才若有所思的再次望向了凌云。可就连白莲花都不知道的是,这万剑归宗其实就是追命剑谱中的最后一招,只不过追命剑谱最后一招在盐帮被李虎的一道剑气划落在了山中,从此剑谱不全而已。 “咔咔咔……” 剑气纵横,一道道的剑气落在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剑痕,一时间,石屋中砖块的碎屑在屋中乱飞,杀气弥漫了整个石屋。 “叮……” 凌云在和刘一刀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手中的横刀被刘一刀格挡开来…… 一切恢复了宁静后,凌云站于刘一刀身后背对着刘一刀,右手持刀,左手拖剑,一滴滴的鲜血瞬间就被饮血剑吸进剑身之中。 “噗” 刘一刀这才口吐鲜血,脖子上一道细细的剑痕不断的有鲜血流出。 “扑通”一声。 刘一刀双手捂着咽喉跪倒在地,不甘心道:“好……剑……法……剑……剑从何来!” 凌云回身,叹息一声:“还说什么老一辈高手,连杀人兵器不示人的道理都不懂!难怪门下全是饭桶一群。不过你放心,河南刘一刀认今日起,灭门……” “噗……” 狂喷一口鲜血,刘一刀心有不甘的倒在了血泊中,从此将户口转到了阎王爷跟前!一刀门也将不复存在。 将饮血剑插回腰间,望着满地的尸体,凌云走到了众人的面前,从白莲花的手中接过背包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刚准备转身,却发现杨玄武和杨秀英满脸好奇,仿佛不认识凌云一般的望着。 “怎么了这是?难道不认识了吗?”凌云万分不解的问道。 杨玄武这才回过神来:“哦!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精妙的家传剑谱,但是为什么没有听到过令尊的名号?难道他没有学会剑谱吗?” 凌云苦笑着摇摇头心道:“家传剑谱!我靠!这哪跟哪啊?” 想归想,但凌云也不好对众人说这就是穿越客,更加的不好说自己和爷爷盗取了袁天罡的坟墓,所以微微一笑道:“这我也不知道了!听娘亲说父亲不怎么喜欢练剑,所以就将剑谱闲置在家中的祠堂。直到十岁的那年,我才在无意中发现了剑谱......”(哈哈哈......我编瞎话太有才了!) “哦!原来是这样......此剑谱能够落在你的手里,当真是你的造化啊!”杨玄武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语气坚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白莲花听完了凌云的瞎话之后,一脸的疑惑道:“郎君,不对啊!你不是说自从王恭厂大爆炸后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此刻却是记起了十岁时的事情。难道郎君恢复记忆了?” 听罢白莲花的话,凌云险些被雷倒在地,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我靠!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也起哄啊!之前的事情我知道个屁......” “嗯!那个......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闯关要紧!”凌云故意转移话题道。 “对对,我们还是先找到机关所在,等将人救出来再说......” ...... 抛开众人整理自己的随身武器不提,却说凌云走到了一面墙壁的跟前,用横刀的刀柄敲打着墙壁,大声喊道:“摸金门凌云前来闯关......” 随着凌云的话音一落,墙壁上的一个石门缓缓的上升,渐渐的露出了一个相同的石室。 石门刚一打开,屋中就传出了美妙悠扬的音乐声。 环顾四周一眼,只见除了墙壁上插着几个火把外,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各自摆放着一张矮桌,每张矮桌后坐着一个妙龄少女,各自操控着琴瑟琵琶,弹奏着一曲《广陵散》。 四个少女身穿红蓝绿紫,一边弹奏着曲子,一边道:“天下第一神偷,摸金门的盗圣果然是名不虚传,想不到木人巷,胡媚儿,刘一刀都挡不住你!既然来了,那就让小女子领教一下盗圣的高招。” 还没等凌云说话,白莲花就有些担忧是上前对着凌云小声道:“郎君,小心她们的琴音,她们可是魔音门的人!” 凌云两眼发直,盯着眼前的四个美女,眼睛一眨不眨的暗自嘀咕: “什么?魔音门?魔音门是什么东东?” 222章 好个阴险的魏良卿 琴瑟琵琶之声悠扬,美妙的音乐让人仿佛在炎热的天气站在高岗之上,被凉飕飕的清风拂面一般。是那么的心旷神怡! 细听之下,音乐声时快时慢,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陶渊明诗句中的: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让人仿佛置身山林田野间久久不能自拔。 凌云正闭目细细的品着美妙的音乐,一旁的白莲花抓着凌云的手臂晃动着,急切的说道:“郎君......郎君......你快醒醒......” “啊......哦!我这是怎么了?”凌云回过神来,望着白莲花等人一脸疑惑的问道。 “郎君,她们四个是魔音门的人,练的武功乃是将内力输送于乐器之上,用琴瑟琵琶之声来迷惑人的神智,郎君方才就已经被她们迷惑,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一旦被她们迷惑,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白莲花一脸担忧的说道。 听完后,凌云却是暗自嘀咕:“魔音门?这是什么门派?为什么没听说过呢!看来还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杨玄武一抖手中的亮银枪,双目紧紧的盯着屋中正在弹奏的四个少女,牙关紧咬道:“管他娘的什么门!今天就先收拾了她们再说!” 说到这,杨玄武转身望着凌云道:“方才你就差点着了她们的道,此次就由我们几个来闯这关,秀英!你在此保护好他......” “是” 杨秀英答应一声,将亮银枪横在胸前将把凌云护在了身后。 不做任何的停留,杨玄武,白莲花,云飞燕,陆燕萍,各自寻找了一个对手,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去。 “闪开......我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你保护吗?”凌云伸手搭在杨秀英的肩头上向后一拉,一脸苦逼的说道。 杨秀英一脸的不情愿道:“刚才你不就被迷失的心智,如今还说不用保护!万一要是......” “我靠!你也太不相信你当家的了吧?刚才只是见那几个小娘子长得还算不错,所以一时间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而已!” 就在两人说话间,白莲花等人也冲进了房间中。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凌云也是咋舌不已。眼见白莲花等人刚冲进屋中,四个操控着琴瑟琵琶的少女猛然间换了曲子。 虽说凌云听不出到底是什么曲子,但是曲子中蕴藏的杀机绝不低于《十面埋伏》。 随着曲子的转变,白莲花等人站住的身形。猛然间身体开始摇晃起来,双目无神,对着空中击打起来。 站在门口的凌云和杨秀英,此刻脑袋也是渐渐的开始发晕,身体紧接着开始摇晃不已。 在放眼望去,屋中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几个人,每个人的身影少说也有几十个,在屋中不停的晃悠,难怪白莲花等人会对着半空中出招,那是因为她们已经被迷失了心智。 暗自用真气稳了稳心神,凌云一把撕下杨秀英的一片衣角,将耳朵堵起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和一个火折子。 吹了几下火折子,等火折子燃起火焰之时。凌云这才将小瓷瓶中的药粉倒在了火折子上,用剩下来的一块碎布捂住口鼻,望着火折子上升起的青烟,自言自语道:“奶奶个熊,妈了个巴子的,几个小娘子可真够狠的,这回小爷让你们尝尝生化武器的厉害......” 渐渐的,一缕缕的青烟弥漫了整个屋子,琴瑟琵琶之声也是慢慢的停了下来! 东西南北墙角处弹奏琴瑟琵琶的四个少女,最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手抱头,眼皮开始发沉,最终浑身酸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一切搞定,凌云站起身来,一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捡起了地上的横刀自言自语起来:“哈哈!小爷简直太有才了。只是半瓶松筋软骨散,就将你们全部搞定,早知道就多带几瓶了!这打来打去都快累死了!” 没等凌云得意完,杨秀英一脸好奇的望着凌云道:“喂!你没事吧?” “笑话!我能用什么事......”说到这,凌云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身看了看杨秀英,在看了看杨玄武,白莲花等人,这才取下了堵着口鼻耳朵的布条,满脸的疑惑之色指着杨秀英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等浑身酸软无力?” 杨秀英伸开双臂,来回转了几圈,撇着小嘴道:“没事啊!” 凌云万分不解的望向了屋中,这才发现,此时的白莲花等人也渐渐的恢复了过来,只是都用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唯独四个魔音门的少女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奇怪?为什么她们都没事呢?难道花姐姐骗了我?”想到这,凌云转身望着杨秀英,眨巴眨巴眼,抬手拖着杨秀英的下巴左右观看一番才问道:“你怎么没中松筋软骨散的毒?真是奇怪了......” 抬手拨开凌云的手,杨秀英冷哼一声道:“难道你忘了!之前我们不是都服用过百毒丹吗?当然没事了!" “哦!” 凌云这才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 ......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白莲花等人坐在原地运功调息后,精气神恢复了不少,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么的疲惫。 凌云坐在桌子上,怀抱着一个琵琶半生不熟的弹奏着《十面埋伏》。 魔音门的四个少女,被凌云捆绑着双手依靠在角落的墙壁上,随着药性的散去,其中一个少女嘴角微微一翘,苦笑着说道:“摸金门盗圣果然是名不虚传,想不到居然可以破了我们的‘魔音功’。只是趁人不备下毒,似乎有失江湖侠义之本色......” 话音未落,凌云将手中的琵琶丢在了桌案上,起身上前走到了四个少女的面前,抽出横刀用刀尖比划着几人的脸蛋,憋着嘴道:“啧啧......侠义之道......在我的眼中只有站着和躺下,看你们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偏要给魏良卿当走狗,你们说说,我是杀了你们好还是将你们的连刮花,让你们从此嫁不出去的好呢?” “卑鄙......要杀要剐痛快点......”四个少女七嘴八舌的说道。 “卑鄙......笑话,魏良卿将林诗吟和孟天涯关在这里,借着破关之说准备要了小爷的命,这难道就不卑鄙了吗?你们甘愿当他的帮凶,这就不卑鄙了吗?” 被凌云一连串的问题将四个少女问的迟疑了片刻,其中一个身穿苹果绿衣裙的少女双目微眯着死死的盯着凌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里,我们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像你这种从不缺钱花的三只手,你怎么可能知道一家人一年吃不到一个白面馒头,用观音土树皮充饥的日子是多么的艰难。虽说我们投靠了魏良卿,但是我们也只是为了能够靠着自己的双手吃饱饭而已。纵观天下,魏良卿虽说不算是好人,可是其他官员,豪门士绅又能好到哪里!听说你也是秀才出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杨秀英拖着亮银枪走倒了凌云的身旁,指着四个少女道:“和她们费什么话!要女家说直接一枪刺死便是......” 凌云抬手抓住杨秀英的枪杆,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她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家也没双目深仇大恨,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说到这,凌云再次望向了四个少女:“我从不杀女人!但是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只能先将你们捆绑在这里,等我将人救出来再放了你们,至于你们是继续留在魏良卿的府上助纣为虐还是另谋出路,那就随你们的便了!” 四个少女望着凌云好半天,相互见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了许久,才纷纷点了点头道:“此事之后,我们也在无脸面待在这里。既如此,那就祝你早些将人救出来!” 说起救人,凌云猛然间想起了林诗吟。也没抱任何的希望,试探性的问道:“对了!你们知不知道林诗吟和,孟天涯现在怎么样了?” 几个少女用嘴指向正南方的一张矮桌道:“矮桌下有个机关,可以走到最底下的一层,人就在底下,只是那个女的被魏良卿打断了双腿,男的也是遍体鳞伤!而且守在下一关的是萧家剑的萧靖和卫十六。除了他们两个外还有五十多名弟子。” 凌云似信非信,略带疑惑的问道:“不对啊!不是说人在楼上吗?怎么会在地底下,莫不是你们在诓骗与我?” 听罢凌云的话,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少女道:“上面阁楼上只不过是个幌子,哪里埋伏了数百弓箭手,一旦你们闯过这里肯定会到楼上,哪里便会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地下有一条地道通往城外,一旦你们死在弓箭之下,他们就会杀你们的人将这里所有的尸体从密道运走,人也可以从密道撤离,就算皇上派人在外面监视,魏良卿也会推脱说是你学艺不精。万一皇上进来查,人都已经撤离,皇上就是想要帮你,那也是找不到借口去治魏良卿的罪!” “嘶......” 众人听罢之后,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路上闯关虽说凶险无比,但是还能应付。可魏良卿埋伏在阁楼的弓箭手,那才是最后的杀招啊! 可凌云听完了几个少女的话后,双拳紧握,只听骨骼“嘎巴嘎巴”直响! 双目紧闭,凌云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道:“好个阴险的魏良卿!敢打断林诗吟的腿,小爷非打断你的腿来出气不可!” 223章 小心死在女人肚皮上 石屋在火把的照耀下一片通明。 收拾好随身物品,凌云将横刀插在腰间走到了矮桌前。 轻轻的用盗墓铲从地上撬起一块石板,一个黑漆漆的通道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因为眼前漆黑一片,所以凌云也没敢直接下去。 转身来到众人面前,用手中的盗墓铲遥指黑漆漆的小通道,面带一丝的担忧之色道:“如果我们现在下去,里面就是有什么机关陷阱我们都看不到。如果打着火把下去,难免会引起她们的防备。” “那该怎么办呢?如果一直待在这里,我们也没法救人啊!”陆燕萍手持双刀望着小洞口说道。 紧接着杨秀英也是跟着起哄:“就是啊!到底该怎么办?我们还是尽快的想个办法吧!” 随着众人七嘴八舌轮番追问后,凌云背着双手开始在屋中来回打转起来。 “砰” 杨玄武用枪杆使劲撞击了一下地面,恶狠狠的说道:“就那两个糟老头手下的徒弟,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用得着如此小心吗?” 听到杨玄武的话,白莲花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们是来救人的,并不是来找他们拼杀,要是他们狗急跳墙杀了林姐姐的话,那该当如何?更何况下面的格局我们都不熟悉,稍有不慎大家都会死在这里。如果是在宽阔之地,以伯父的枪法自然是可以对付他们的几十个弟子。若在狭小的空间里,伯父的长兵器恐怕是展不开吧!” 被白莲花如此一说,杨玄武立刻就蔫了下去。走到了一张矮桌前坐下身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要是都等在这里,怎么救人?” “有了……”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凌云一脸的兴奋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凌云,一脸好奇的问了起来。 凌云伸手从衣兜中摸出来剩下的半瓶松筋软骨散和火折子,一脸的奸笑道:“既然不好攻打,哪我们就不强攻,给他们来个故计重施,嘻嘻……” 杨秀英一听凌云的话,笑容满面的走上前:“郎君不会又想放毒吧!” 掂了掂手中的瓷瓶,凌云双手一摊:“难道不行吗?他们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我们凭什么就不能给他们下毒?” 说罢,也不再去理会众人,凌云再次来到矮桌旁,将所有的药粉倒在了火折子上,缓缓的放进了地道之中之后,将地道口死死封住。 地道很长,差不多有二十余步,四周都是青砖砌成。左右之间的宽度也就在两米左右,而地道中也未曾点燃火把,显的是漆黑一片。 但就在这漆黑一片的地道中,却是隐藏着数十个陕西卫十六掌,山西萧家剑的数十名弟子。 地道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并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是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的刑具。 石室周围的墙壁上,几只火把燃烧的火焰左右来回摇摆,石室被照的一片通亮。 在正中间,两个火盆中的火焰红彤彤燃烧,将火盆中的几根烙铁烧的连手柄都己经发红。 墙角处,卫十六一身黑袍大褂,腰系一根大带,眯缝眼睛,鹰钩鼻,略微发厚的嘴唇,焦黄的牙齿就像啃过狗屎一般,额下留着三寸的小胡须,用他那每处关节都长满老茧的双手,将一个酒坛子中的酒缓缓倒入了碗中。 坐在卫十六对面的萧靖,和卫十六一样,两人都是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不过比卫十六显得要文雅了许多。 白净的皮肤和卫十六截然相反,一身淡蓝色的书生袍,略显消瘦的脸庞上剑眉倒竖,鹰眸般的双目炯炯有神。高挑的鼻梁尖下颏,唇上长着一缕的小胡须。 萧靖伸手抚摸着放在桌上的三尺青锋,望看墙角处的林诗吟和孟天涯道:“这他娘的!也不知道那个盗墓贼是不是已经死了?我们咋就摊上了这档子事儿?哪怕是出去和那个盗墓贼斗他个几百回合,也总比窝在这里强。” 卫十六灌了一口酒,将酒碗放在了桌上,吧嗒吧嗒嘴道:“我说萧老头,你着急个啥?一会儿派人出去看看,要是那小子已经死了,咱们将这两个一杀,带着人撤离就是。” 萧靖听完后,望向林诗吟,只见此时的林诗吟因为已经一天一夜双腿被打断未曾治疗,脸色苍白,全然没有一丝血色,奄奄一息的倚靠在墙角处,有些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 箫靖起身上前,走到了林诗吟的身旁,蹲下身,用手轻轻地托起林诗吟的下巴道:“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娘子,若是就这样死了的话,岂不可惜……” 一旁被五花大绑着的孟天涯,见箫靖对着林诗吟动手动脚。情急之下,强行扭动着身体,嘴里不停的谩骂:“你个狗日的老杂毛,你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识相点儿就给我们来个痛快。到时候,也许大人会给你也来一个痛快。若是胆敢污辱夫人,恐怕大人会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说你个傻大个是不是被打糊涂了?如今凌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怎么将我千刀万剐?” “嘶啦……” 说话间,萧靖伸手便将林诗吟的衣服撕开,露出了大衣服下的大红肚兜。 “放过夫人……有什么招就冲着老子来吧!呜呜呜……”孟天涯紧闭着双眼,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此刻却是哭的比小媳妇还厉害。 “放了她……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看这身形,恐怕至今还是一个处子之身吧!今天,爷就让你尝尝做女人的真正滋味。” 此刻的林诗吟,不但神情麻木,内心也彻底的绝望。心中唯一所想,并不是凌云怎么救她出去?而是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痛快。 任其萧靖的魔爪在自己身上游走,林诗吟紧闭着双目,只有绝望的泪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流下。 萧靖的魔爪在林诗吟的身上游走一番之后,这才停下手,回身望向卫十六道:“卫老头,你去看看凌云那个臭小子死了没有?” 卫十六苦笑着摇摇头,提起桌上的酒坛子,一边走一边道:“你个老小子,什么时候能改了这身臭毛病。小心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关你什么事?我就好这一口,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喝你的酒去吧!” 漆黑的地道中,随着凌云将松筋软骨散丢进地道之后,埋伏在地道中的数十人逐渐的浑身失去知觉,一个个的倒在了地道中。 凌云将白莲花等人留在石室中,自己做贼般悄悄的摸进地道之中。 手持横刀,摸着黑,凌云一步步的探索。 当凌云走到地道尽头时,身体紧贴着墙壁,探出脑袋向着石室中望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正好和提着酒坛子过来的卫十六脑袋撞到了一起。 卫十六和凌云都是毫无防备,猛然间被对方撞了一下,都吓的倒退几步。 “咣当……” 卫十六猛然一惊,将手中的酒坛子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抬着手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凌云心中也是一惊,但此刻根本顾不上担忧。抽出刀鞘中的横刀,身体猛然一个旋转,手臂平伸,横刀劈向了卫十六的脑袋。 猝不及防之下,卫十六身体猛然间后退几步避开凌云的一刀。一个闪身躲到凌云的左侧,手掌一翻奔着凌云的腰间打去。 凌云怎也没想到卫十六出手会如此迅速,虽说两人之前见过面,但却未曾交过手。 如今一交手,凌云才知道卫十六能在江湖中混出自己的名头,绝非泛泛之辈。 手腕一个翻转,倒抓着刀柄,用手中的横刀削向卫十六的手腕。 凌云出手极快,卫十六迫不得已才收掌回式,一记扫堂腿扫向了凌云的脚脖子。 纵身一跃,凌云一招穿云纵掠过卫十六的头顶,落在了石室的中央。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凌云瞬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只见林诗吟衣衫凌乱不堪,萧靖的魔爪正在林诗吟的身上游走。 “呀……” 爆喝一声,凌云猛然向前,仿佛狮子搏兔一般,用尽吃奶的劲冲向了萧靖。 凌云莫名其妙的出现。让箫靖微微的一愣神,转而一把甩开手中的林诗吟。一个闪身来到桌案之前。抓起了桌上的三尺青锋。 凌云并没有去直接攻击萧靖,而是冲到了林诗颖的身前蹲下身,帮着林诗吟整理好了衣衫,眼中泪水来回打转道:“林姐姐……” 林诗吟听到凌云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虽说整个人已经憔悴无比,但看到凌云之后,一点担忧的推着凌云道:“走……快走……他们要杀你……郎君不要管妾身……” 整理好衣裙,凌云伸手捧着林诗吟的脸庞道:“我的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怎么能忍心丢下你独自一人逃生?你放心!但凡有一口气在,我就要叫你带出这里。” 请假 尊敬的读者:因为今天有一个作者加了我的企鹅,说让我还钱!当时把我整蒙了。 我问他还什么钱?他告诉我,说前几天他给我发了三张三十元的话费卡,说他现在要用钱。 我这可是第一天加他,根本就不认识。他告诉我,问他要话费的企鹅网名叫桃花林。还说我回访过他的书评区,我也是醉了。 他来我书评打广告,我回访一下很正常。 可他却说企鹅的网名叫桃花林,那人就是我,而且还留给他电话。 我在想,没见过面,他就帮别人充值,他傻呀!要是那人网名阎王爷,他是不是就自杀,然后去地府找阎王爷要啊! 他说我留给他一个电话,等他发过来,我一拔,原来是广东的!我问他是哪里人?他说他是广东的!大家说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吗?我也不是广州的啊! 在说了,我想写书,有必要为了九十元败坏自己的名声吗?九十元,只是两包烟的事情,要说我骗了九十万还好说,九十元,那是在侮辱人。 就在本周,莫名其妙的事情接二连三,加好友扰乱思路的,匿名在书评乱喷的,怎么都在这几天? 在这里说一下,这种手段太卑鄙,没意思。 在这里说声抱歉,今天因为不愉快的事情,可能不能更新了! 我已经猜到黑我的人,有朋友劝我做出反击,我想还是算了吧!被狗咬一口,总不能反咬狗一口吧! 如果做出卑鄙事情的幕后主使看到后,劝你还是省省吧!如果我把你的所做所为发到论坛,你说会怎样? 对不起大家,明天继续保持更新。 224章 幽冥刀 轻轻的捧着林诗吟的脸庞,缓缓的将林诗吟靠在墙壁之上。凌云有些哽咽的说道:“林姐姐……你先等会儿,等我宰了这个老王八蛋,我就带你出去。” “郎……郎君快走……他……他们人多势众,郎君斗不过他们的……”林诗吟摇着脑袋哭泣着说道。 “吟……” 萧靖抽出了剑鞘中的三尺青锋,一脸奸笑的望着凌云:“既然来了,那就让你爷送你们一起上路。晦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诚心打扰爷的好事……” 凌云面色阴沉,缓缓地站起身来,反手一刀割断了捆绑着孟天涯的绳索。将手中的横刀丢给了孟天涯道:“还能动吗?” 捡起地上的横刀,孟天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活动着酸麻的手臂和腿脚,脑袋左右扭了扭“嘎巴嘎巴”响了几声后。这才单膝跪倒在地对凌云抱拳道:“大人,是小人无能……” 见孟天涯还能施礼,凌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还能动的话给我保护好林姐姐,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靠近一步,就地斩杀。” “是” 孟天涯答应一声,手持横刀来到了林诗吟的面前,双目死死的盯着石屋之中的一切。 见凌云两手空空,萧靖一脸的不屑道:“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想两手空空和老夫过招,我看你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找屎)。” 凌云拍了拍双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双目中杀机四射,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看着萧靖,冷冷的说道:“你个老杂毛,如果没有林姐姐,也就没有我凌云的今日?你居然敢如此对她!即如此,你就做好灭门的准备吧!” “啧啧啧……你小子也太托大了,难道你想空手和老夫较量吗?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萧靖的话还没说完,凌云一个箭步上前,双掌一翻,一记般若掌直奔萧靖胸膛。 “般若掌……”萧靖尖叫一声,一脸惊讶的说道:“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连少林藏经阁中的般若掌都能偷得出来……” “我偷你娘……” 凌云大骂一声,双掌不做任何停歇,闪电般击向了萧靖。 无奈下,萧靖手中的三尺青锋向上一撩,奔着凌云手腕而去。 “嘣”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凌云双手一抖,从两边袖中各自伸出一把一尺多长的袖刀。 “叮” “咔嚓……” 随着一阵金戈交鸣之声过后,萧靖手中宝剑断裂,凌凌的袖刀重重的砍在了萧靖的肩膀上。 “噗” 钢刀入肉,鲜血一滴滴顺着刀身流下。 萧靖抬起双手,死死抓住凌云的刀身,紧咬着牙关,对着远处观战的卫十六道:“老杂毛愣着干嘛?他手里可是有幽冥刀,现在不干掉,很快就轮到你……”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冷笑一声:“老杂毛还挺识货,可惜晚了……” 说着,左手中的幽冥刀向上一撩。砍断了萧靖的双臂。 “咔嚓……” 两条血淋林的手臂落在地上,还略微的蹦蹦跳跳,手指头动个不停。 “啊……” 人棍般的萧靖,惨叫一声,倒退十余步倒在血泊中,哼哼不已。 “小子受死……” “郎君小心……” “大人小心……” 被之前的事有些冲昏头脑的凌云,只想着如何杀了萧靖,全然没有顾忌站在不远处的卫十六。 听到林诗吟和孟天涯的喊声,凌云转身望去之时,卫十六的双掌重重的打在了凌云的胸膛上。 “噗” 凌云吐了一口鲜血,被打的倒飞出去一丈多远。 “当啷啷” 摆放在中间的一个火盆儿被凌云撞翻在地,洒了一地燃烧中的木炭。 “砰” 随着一声闷响,整个人撞在了墙壁之上,摇摇晃晃几下,最后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不……” 望着倒在地上的凌云,林诗吟尖叫一声,剧烈的运动下,触碰到了断裂的骨骼,疼的林诗吟险些晕倒过去! “大人……夫人……” 凌云已经晕倒在地,林诗吟更是疼得呲牙咧嘴。孟天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管谁。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来回的打转。 “你个小兔崽子,现在你怎么不狂了?”说罢,卫十六一掌奔着凌云的天灵盖击了过去。 远处的孟天涯想要出手帮忙,已经是来不及。 眼见卫十六的一掌就要落在凌云的头顶时,躺在地上的凌云突然间抬手,一刀插进卫十六的肚子里。 “你……你小子原来在装晕……” 卫十六有些不干心的指着凌云,结结巴巴的说道。 凌云牙关紧咬,手中的幽冥刀在卫十六的肚子里来回的转了几下,这才倒在了地上。 卫十六双手捂着肚子,倒退几步,不断的将肠子往肚子里塞。 可是不管他怎么做,也是难以抵挡肚破肠流的结局。一番的挣扎后,卫十六万分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孟天涯急忙上前,蹲下身,焦急的问道:“大人,你怎么样?小人这就带大人出去……” 凌云有些虚弱的一笑:“没,没事,你速去地道口,将我们的人叫来……” “是……” 等孟天涯离开之后,凌云这才一抖手,将幽冥刀缩回了袖筒之中。 擦了擦挂在嘴角的鲜血,凌云双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到了林诗吟的身旁。 望着面容憔悴,因为刚才担心剧烈扭动之下碰到了被打断双腿的林诗吟,用衣袖帮着林诗吟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凌云这才坐到了林诗吟的身旁。 双目中泪光闪闪,面色苍白无力,神情已经憔悴到了极点的林诗吟,看了看身受重伤坐到自己身旁的凌云,深吸一口气道:“郎君……这……这又是何苦?” 凌云听罢之后,轻轻的抬手堵在了林诗吟的嘴边道:“什么都别说,我会带你出去的……” 地道中,孟天涯从墙壁上取下一个火把,一手拿着横刀,一手举着火把,踩着满地浑身软绵绵,没有一丝力量的卫十六和萧靖的徒弟,走到了地道口喊道:“上面有人吗?我是孟天涯,大人让你们下来。” 早已等候在上面一层石室中的白莲花和魔音门的四个少女,听到孟天涯的话,纷纷站起身,互相对视一眼。白莲花这才开口问道:“下面怎么样了?” 问罢之后,只听地道中传来孟天涯的声音:“两个老杂毛已经被大人放倒,如今大人身受重伤,夫人还是快点下来吧!” 听到凌云受伤,众人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连想都没想,一个个的下了地道。 孟天涯刚准备转身离去,软绵绵的倒在地上的一个青壮汉子抱住了孟天涯的大腿。 “嗨!都成这样了,还不乖乖的。你他娘这是找死啊!” “咔嚓!” 孟天涯挥动手中的横刀,只见一道血光飞起。一个大好的头颅就滚落在地。 “呸!” 孟天涯对着无头尸体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叫你们打老子……” 说着手中的横刀左右开弓,片刻间就将五六人砍杀。浓郁的血腥味儿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地道。 望着正在砍杀的孟天涯,白莲花有些焦急地上前:“别只顾着杀他们,郎君的安危要紧!” “是是……” 石屋之中,凌云有些虚弱的靠在墙角,和林志吟两人肩并肩紧紧的坐在一起。 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林诗吟,将自己的脑袋搭在凌云的肩头上虚弱地说道:“自从奴家被发配到教坊司,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对奴家这么好。郎君今日不顾自身安危来救奴家,纵然此刻血溅五步,奴家也没什么遗憾了。” 凌云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抬手用食指刮了林诗吟鼻子一下,咳嗽两声,嘴角流出一抹的鲜血:“咳咳咳……胡说什么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什么死不死的……咳咳咳……” 凌云被卫十六的一掌打中了肺脉,稍一用力便会咳嗽吐血。 缓缓地抬起头,林诗吟有些无力的帮着凌云擦去嘴角的鲜血,一脸的担忧道:“郎君不要说话了……免得加重伤势……” 而不远处浑身血淋淋的萧靖,被凌云砍断双臂,惨叫哀嚎了半天,见孟天涯已经去找人,强忍着疼痛,额头之上冷汗直流。摇摇晃晃爬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断断续续的说道:“凌……凌少侠……我……我们住日无冤,近日无仇!您就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凌云面色阴沉,双目死死的盯着萧靖,声音有些沧桑无力道:“好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敢动林姐姐,你就做好灭门的准备吧!” 话音刚落,萧靖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说着,萧靖脚后跟一点地“唰”的一声,从靴子底下窜出来一把五寸多长的匕首,寒光闪闪,看起来锋利之极。 倒在地上抽搐不已的卫十六双手捂着肚子,强挤出一丝精神道:“杀……杀了他……” 225章 量小非君子 无毒不丈夫 地道中,数十个精壮汉子被松筋软骨散放倒在地。 脚踩着几十个浑身瘫软倒在地上的精壮汉子,白莲花第一个来到了地道口。 翘首望去,只见被砍断双臂的萧靖摇摇晃晃的向着凌云逼近。 凌云在白莲花心目中的地位,能让她将白莲教教主之位被人抢夺都不去管,因为凌云的坠崖,刹那间便可白了满头的丝发,她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去伤害凌云。 身形闪动,轻功运到了极致,如同一道流星般冲向了萧靖。 “砰” “噗” 摇摇晃晃的萧靖还没走到凌云身旁,就被白莲花一掌打飞出去。吐了一口鲜血,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之上。 不去理会重伤的萧靖,白莲花来到凌云身旁,一脸担忧的蹲下身帮着凌云检查起了伤势。 “大人,这两个老杂毛怎么办?”紧随其后的孟天涯来到凌云身旁抱拳说道。 凌云紧要牙关,冷冷的说道:“砍断手脚,敲碎卵蛋,将他们的徒弟一一斩杀。” “是!” 孟天涯答应一声,提着手中的横刀转身离去。 “啊……啊……” 时间不大,石屋中便响起了惨叫声。 放眼望去,只见萧靖和卫十六被砍断手脚倒在血泊中惨叫,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点,要不是有一口气吊着,早就一命归西。 杨玄武,陆燕萍,魔音门的四个少女等,虽说都是久经江湖之人,但看着眼前的惨状都是微微的背过了身去。 紧接着,地道中一声声的惨叫传来,持续了一刻钟左右才渐渐的停歇。 等众人再次向着地道望去之时,孟天涯浑身血淋淋的拖着横刀从地道中走了出来,一滴滴的鲜血顺着刀身流下,在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淋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杨秀英皱了皱眉,有些不忍的说道:“他们也只是受人差遣,这样做是不是……” 凌云面无表情,望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卫十六和萧靖道:“敢动我的林姐姐,这已经是算轻的了。” 话音刚落,凌云便扭头望向走到近前的孟天涯,淡淡的说了一句:“出去后通知龙天阳,将京城中所有卫十六和萧靖还有刘一刀的家人徒弟尽数诛杀,就算他们家的一只鸡,我也不想有活着的。” “是” 听到凌云说的话,卫十六和萧靖来回挣扎几下,一着急两眼一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从此,陕西卫十六掌,山西萧家剑,河南刘一刀,从江湖上除名。 望着站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魔音门四个少女,凌云挤出一副很不自在的笑容道:“如今你们临阵倒戈,魏良卿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是说这里有通往城外的地道吗?那你们就顺着地道离去,从此不要再涉足江湖,找个好人家嫁了,做一个贤妻良母,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随着凌云的话说完,其中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裙的少女,神情有些伤感的苦笑一声:“贤妻良母,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呵呵……自从师傅去世,我们四个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如今这世道,就连男人都吃了上顿没下顿,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何况是我们这些卑微的女子?出了这个门,我们将会成为魏良卿的追杀目标之一,自此之后,我们哪里还有安安稳稳的日子可过?” 听到四个少女的话,凌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们。 那知站在一旁的杨秀英小嘴一撅,蹲下身抓着凌云的手臂道:“白姐姐都有四个丫鬟,奴家到现在一个没有,何况她们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不如将她们留在奴家身边吧!” 魔音门的四个少女本来就是自由身,凌云也没权利让她们去做杨秀英的丫鬟。 思绪良久,凌云才有些为难的望向了四个少女。 魔音门的四个少女沦落江湖这么久,何尝看不出杨秀英的心思,她们很清楚这是杨秀英打算利用凌云的身份来保护她们不被魏良卿追杀。 四人一起闯荡江湖这么久,早已达成了默契,相互间对视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纷纷跪倒在了杨秀英的面前:“阿红(阿兰,阿绿,阿紫)给夫人请安……” “不用这么客气……”一向嚣张跋扈的杨秀英,此刻却是有些慌乱起来。但四人的一句夫人,让杨秀英一时间脸红不己。 蹲在凌云身旁的白莲花,一脸忧郁的问道:“郎君,如今我们是顺着地道出去,还是顺着原路返回?” 眯着眼睛沉思了好半天,凌云小声说道:“原路返回!既然魏良卿敢打断林姐姐双腿,那我就要让他一点点偿还。” “恐怕此时他已经准备好了人手等着我们出去,若是原路返回岂不是自投罗网!”白莲花有些担忧的说道。 凌云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信王殿下和各门派江湖豪杰都在外面,若是在府上动手,众目睽睽之下,魏良卿没有那个胆量。可是通往城外的地道中,保不准他会设下埋伏!所以我们还是顺着原路返回。” “那万一……” 白莲花正要说话,凌云便打断道:“所有人带好兵刃,一旦有人阻拦,全府上下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喘气儿的,一个都别放过。” 杨秀英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道:“郎君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心狠手辣?” 凌云冷哼一声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若是一再忍让,只会有更多的跳梁小丑来找麻烦。那我们就什么也不要做了,整天和他们打打杀杀吧!” …… 踩着满地的尸体,众人手持火把,孟天涯背着凌云,陆燕萍背着林诗吟一步步走出了地道。 晴空万里,炎炎的烈日照射在大地上,大街上围观的人群退到了街道两旁的屋檐下乘凉。 出了群英阁,强烈的阳光刺的众人眼睛微眯,只感觉眼角隐隐做痛。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外面根本没有埋伏,只有两个盯梢的家丁远远的观望。 见凌云等人平安无事的走了出来,立刻掉转身形,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府门外 魏良卿为了摆脱自己没有加害凌云,故意陪着天下英雄豪杰在街道上吹风晒太阳。 哪知正在他得意思绪凌云怎么死的时候,两个家丁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来到魏良卿身旁小声嘀咕道:“伯爷,大事不好了!凌云已经把人救出来了……” “什么……” 魏良卿身体晃了晃,再也没有心情吹风,拖着他肥胖的身体,匆匆忙忙的回府。 刚走到府门前,就和凌云撞了个正着。 “你……你怎么还没死?”魏良卿指着孟天涯背上的凌云问道。 “你死了小爷也死不了!”说完后,凌云拍了拍孟天涯的肩膀。 孟天涯微微的一蹲身,将凌云放在地上,搀扶着凌云走到了魏良卿的身旁。 望着站在台阶下的魏良卿,凌云满脸怒容,咬牙切齿的说道:“打断了林姐姐的腿,那就必须做出补偿……” 话还没说完,抬腿一脚踢在了魏良卿的膝盖上。 “咔嚓……” “啊……” 随着骨骼断裂之声,还有魏良卿的惨叫声过后,只见魏良卿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如同一个皮球一般滚落到大街之上。 “呸” 凌云一口浓痰吐在魏良卿的身上道:“这才刚刚开始,小爷以后和你耗上了!” 不远处的朱由检见凌云踢断了魏良卿的腿,担心凌云吃亏,连忙小跑上前道:“本王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走,先回府我们有话回家说……” 而这时,围观的人相互间交头接耳,开始谈论起来。 “这就出来了?难道里面的高手都死光了……” “看他满身的伤,估计里面发生过恶斗……” “这胆也够肥的,居然二话不说就把肃宁伯的腿给踢断,看来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以后没事,还是尽量少招惹的好……” “那是那是……” …… 拋开大街上众人的议论不提,却说凌云等人出了人群后,各自上了一辆人力车离去。 一路无话,当凌云等人回府时,早已焦急等候的花百合等人,望着重伤的凌云和林诗吟,一脸担忧之色走上前,对着信王朱由检匆匆忙忙施了一礼便帮着凌云和林诗吟检查起了伤势。 号过脉,花百合这才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嗯!郎君伤了肺脉,林姐姐的双腿也需要尽快接骨,先背到屋里,都尽量慢点,别触碰到了伤口。” 等将凌云背回屋放到床榻之上后,孟天涯对着凌云微微的一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有去看自己的母亲,只是从厨房里顺手拿了几个馒头,边吃边走的出了府门。 自从被抓,孟天涯就水米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吃走不动道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斜的骄阳已经不再是那么炎热,偶尔有一丝的清风刮过,凉飕飕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飞鹰卫,军营 一千多的将士不能为凌云分忧,眼见凌云独自一人去冒险,憋着一肚子的火,用超额的训练来发泄,整个校场上那是战马嘶鸣,喊声震天! 守候营门的士兵,见到孟天涯之后,并没有一丝的阻拦。直接将孟天涯带到了龙天阳的跟前。 226章 卢象升闪亮登场 随着日落西山,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整个军营的校场上训练的将士见到孟天涯后纷纷围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大人呢?为什么大人没有来军营啊......” 张贵从人群中挤出来,揪着孟天涯的衣袖道:“可是大人有所指示?为什么大人没来啊!” 孟天涯憨憨一笑,挠挠头:“嗯......大人在府上,受了重伤,花夫人正在治疗!” “什么?大人受伤了......” “走,宰了他魏良卿给大人出气......” 见场面混乱起来,张贵抬手大喝道:“肃静......都给我肃静......” 等场上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后,望着盔明甲亮的一千多号将士,张贵抬手压了压道:“大家听本官说!既然大人派孟天涯前来,那就说明大人对我们有所指示,我们还是听听孟天阳怎么说!” 听罢张贵的话,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降了孟天涯。 没有去理会在场的将士,孟天涯转身望着龙天阳,南宫云,唐英等几个千户道:“大人有命,京城中的刘一刀,萧家剑,卫十六掌所有的家眷,哪怕是一只鸡也不许活着!” 听完了孟天涯的话,众人沉思片刻,董云天站出来道:“既然大人有命,那我们现在就去办!等办完后再去府上复命。” 说到这,董云天转身对着众人道:“兄弟们抄家伙,先去灭了那几个杂毛的家眷和弟子再说!” “且慢!” 只见张贵站出身阻止道:“大家稍安勿躁......” 南宫云略微的带着一丝不喜道:“张大人,你不会是想阻止兄弟们服从大人的命令吧!” 张贵微微的摇摇头,叹息道:“大家相处这么久,而大人对我张贵有知遇之恩,我怎么可能阻止你们!” “那为什么.......” 环顾四周一眼,一千多的将士纷纷的望向了张贵,脸上充满了不解。 张贵向前两步走到了一个将士的面前,抬手指了指身上的铠甲道:“就你们的这身装备,只要走出军营,哪怕是天桥算命的瞎老道都能够看出你们是飞鹰卫的士兵,在京城内杀人放火,这不是给大人找麻烦吗?” 听罢了张贵的话,众人点了点头七嘴八舌的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干等着吧.......” 抬手压了压,打断了众人的话,张贵微微一笑道:“有句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大家先将铠甲军装脱掉,兵分三路等到三更时分一起动手就是,那时候不但没人看见,而且也不会出现漏网之鱼!” 随着张贵的话音一落,龙天阳竖起大拇指道:“读书人脑子就是灵活,好,就照着你说的办!” 凌府 一大群的人围在了凌云和林诗吟的床边,静静的看着花百合帮着两人处理完了伤势。 花百合揉了揉腰,站直了身形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长吁一口气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郎君现在需要休息!来人,帮林姐姐先端碗粥来。” 听花百合说凌云需要休息,在场之人也没有在做任何停留,纷纷向着凌云打了招呼后离去。 一直静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朱由检见众人离去,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对着凌云微微一笑道:“小云子,你好好休息,明日本王便派人给你送些补品来!” “有劳信王殿下了!恕卑职有伤在身......” 凌云话音未落,朱由检便抬手打断了凌云的话道:“别起来!你好好养伤......” 说到这,朱由检转身四下张望一番,凑到了凌云的耳旁小声道:“魏良卿乃是魏忠贤的左膀右臂,此次你将魏良卿整的这么惨,魏忠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魏忠贤对你有所不利的时候,你就带着家眷躲到王府来,纵然他魏忠贤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攻击信王府!” 看着朱由检做贼般的神情,凌云暗自叹息一声心道:“唉!你自己都是整日如履薄冰,可是处处为我着想......算了!我凌云虽不懂治国安邦,也不会征战疆场,但是我会尽我的所能,等你煤山上吊的时候在报答你......唉!早知道穿越到这明末乱世,我就多研究一下明末的历史了,可是如今两眼一抹黑......” 想着想着,凌云不知不觉间泪水渐渐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轻轻的拍了拍凌云的肩头,朱由检“呵呵”笑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哭上了!别怕,有我小检子在,魏忠贤别想动你!” “殿......殿下......”凌云有些哽咽的说道。 “别说话,要注意静养!好了,天色已经不早,本王就先回去了!” 凌云点了点头,对着朱由检道:“天色不早了,殿下路上注意安全。” 微微一笑,朱由检站起身来:“放心,本王带着护卫呢!” ......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凉飕飕的晚风吹过,让人神情舒爽到了极点。 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行走,只是忙碌着各自的事宜。 出了凌云的府门,朱由检走到了大街上,向着街道的另一头眺目观望,神情中充满了忧虑之色。 望着翘首观望街头的朱由检,王承恩弯腰低头走上前,对着朱由检施礼道:“殿下因何事而愁畅?” 只是微微的一回头,看了看躬身站于身后的王承恩。朱由检叹息一声:“唉!凌云此次算是将魏忠贤彻底得罪,日后有没有安宁之日!” 皱着眉头沉思许久,王承恩向着四周望了一眼小声道:“殿下无需去担忧,如今凌云乃皇上身边的红人,兼任着飞鹰卫都指挥使一职。就算魏忠贤想要动他,在没有彻底威胁到魏忠贤之前。想必以魏忠贤的精明,根本不可能去与凌云为敌,所以凌云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听了王承恩的一番话,朱由检倒是坦然了许多。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抬手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道:“王伴伴的说的不错,我们回府……” …… 凌府 随着夜幕降临,整个府上一盏盏的气死风灯高高挂起,每个屋中,都点亮了灯火,整个凌府中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 后堂 接受了治疗,喝了两碗粥下肚的林诗吟,气色也逐渐的恢复,脸上多了一丝的血色。 转过头,林诗吟望着躺在床榻之上已经沉沉睡去的凌云,脸上充满了笑容,只是一滴滴的泪水不断的流下,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自从全家下了大狱,自己又被发配教访司,从来就没有人会拼了命的救自己,但此刻眼前的这个小男人,为了自己的安危铤而走险,面对魏良卿府上高手一路披荆斩棘将自己救出。在这男尊女卑的大明朝,如果有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这样做,那个女人将会是多么的幸福。 但是此刻,就连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发生在了她林诗吟的身上。 望着沉睡中的凌云,一滴滴幸福的泪水不断的从林诗吟的眼眶中涌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天空中乌云盖月,一阵阵的夜风吹得窗棂“哗哗”作响! 从街道的小胡同中上百号黑衣人同时出现在了三家不同的客栈。 其余两队人马没用多久便将卫十六家和刘一刀家的徒弟家眷一一解决,没有留下一丝活口和线索。 而龙天阳带领的一队人马完成任务后撤离之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随着屋中的砍杀声,和来回走动的脚步之声引起了住在地字一号房之人的注意。 被吵醒的那人连衣服都没穿,只穿着一身的睡衣,翻身下床,从床头抄起了一柄长刀便冲出了房门。 “吱呀!” 那人一拉开房门便遇到了正准备离去的龙天阳。 见房门打开,龙天阳也是微微一愣,带住脚步向着那人望去。 还没等龙天阳作出反应,那人便举起手中长刀削向龙天阳的脖子。 “何方鼠辈,三更半夜黑巾蒙面,莫不是打家劫舍的强人?” 只听说话这声浑厚有力,不用细想都知道这是一个高手。 龙天阳并没有去格挡,只是顺势使了一招铁板桥,避开了砍向自己脖子的一刀,整个人身体顺着客栈的走廊划出四五步之远。 那人见一刀劈空,手中不作一丝的停留,紧赶几步反手一刀,由下而上使了一招海底捞月。直奔龙天阳的后背。 凌厉的刀风逼得龙天阳发梢微微摆动,就连身上的夜行衣也是无风自摆。 刀锋逼近,龙天阳想要再次躲闪已经是来不及。无奈下反手一招苏秦背剑。 “当啷啷……” 兵器相撞使的火星四溅,剧烈的金戈交鸣之声吵醒了整个客栈中正在熟睡的人,一盏盏的油灯瞬间点燃。 本来龙天阳已经完成任务准备撤离,但没想到遇到一个打抱不平的。一时间将龙天阳打了个措手不及。 龙天阳手中的钢刀根本就无法和那人手中的长刀相比。虽然有着钢刀抵挡,但龙天阳也是被震飞出好几步,胸膛中气血翻涌不已。 稳了稳心神翻涌的气血,龙天阳拖着手中钢刀回首望去,借着客栈中的灯光,细细观察之下,只见那人长得身高七尺开外,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个淡蓝色束发带扎起。浓浓的一字剑眉斜插鬓角。犀利的眼神时刻环顾着四周。高挑的鼻梁下一张薄厚正好的嘴唇不点而赤,唇上长着一溜小胡须。略微有些黝黑的脸庞上棱角分明。虽说武艺高强但却不失书生般的文雅,就连龙天阳看的也是一阵愣神。 只见那人抬起手中大刀指着龙天阳爆喝一声:“卢象升在此,而等宵小鼠辈还不束手就擒……” 龙天阳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暗自嘀咕道:“卢象升?他怎么来了?” 在看了看从各房间中打开房门走出来的众人,为了不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暴露,抬手一摆道:“风紧……扯呼……” 227章 刑部大堂 卢象升(1600年—1639年),字建斗,又字斗瞻、介瞻,号九台。汉族,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人,明末著名将领,民族英雄。 自崇祯六年(1633年)起,参与镇压李自成等农民军有功,又升任右副都御史,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广巡抚,后升任兵部侍郎,再迁兵部左侍郎,总督 宣府、大同、山西军务。崇祯七年(1634年),击溃张献忠农民军 。崇祯八年(1635年),击败高迎祥、李自成农民军 。崇祯十一年(1638年),担任兵部尚书,力主抗清,守卫京师,连战皆捷,反被太监高起潜陷害,免去尚书职务,以侍郎视事 。 崇祯十二年(1639年),卢象升率部在巨鹿贾庄被清军包围,高起潜拥兵不救,终因炮尽矢绝,战死疆场 。追赠太子太师。 也有人说崇祯皇帝要是利用好了孙传庭和卢象升,也就不至于亡国,但这一切还需日后才能有所分晓。 一盏盏的油灯从房间点燃,三三两两住宿的客人陆续的走出房间,万分不解的望着卢象升七嘴八舌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拿刀的汉子是什么人?” “这么多的黑衣人?难道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不成?” 龙天阳喊了一声:“风紧,扯呼!” 上百的黑衣人动作整齐,没有一丝的杂乱,退到了窗前破窗而出。 “杀人了.....” 一声尖叫从客栈的二楼传来,时间不大就见一个店小二匆匆跑了出来道:“不好了......萧家......萧家一十三口全部被杀无一活口......抓住他们......” 望着一个个已经破窗而出的人,卢象升高举手中的大刀喊道:“慢着!” 有些爱管闲事之人准备去追龙天阳等人,但是听到卢象升的话后纷纷待住了脚步,将目光投降了卢象升。 “好汉!为何要阻拦我等?莫非你与黑衣人是一伙的?” “就是就是......” ...... 卢象升不喜不怒,抬手指着窗外道:“这些人动作整齐,进退有序!虽说喊的是江湖口号,但是各个都是训练有素!若是你们此刻去追,那无异于送死!何况发生如此大的案子,刑部有司衙门绝不会坐视不理,我们还是速速到衙门报案的好!” 这时,一个书生装扮的汉子指着卢象升道:“喂!汉子,你是谁啊!你怎么对他们这么了解?难道你真是他们一伙的?” 卢象升听罢依旧是面不改色道:“本官乃是大名府知府卢象升,此次乃是奉旨入京,官印和圣旨就在本官的房间中......” 卢象升报出自己的官职后,在场之人纷纷施礼道:“原来是大名府的知府大人,恕草民眼拙......” 抬手压了压,卢象升对着众人道:“都别慌,你们随本官前去衙门做个证人,将此事交由衙门处理!” “好!既然知府大人要去衙门。那我们也就豁出去了,走,一起去衙门作证......” 漆黑的街道上,客栈中的杀人案使得大街上杂闹起来。 刑部衙门 “咚咚咚……” 一阵阵的击鼓鸣冤声打破了夜空下的宁静。 卢象升带着众人敲完了衙门口的大鼓,时间不大一个看似衣着华丽的肥胖汉子也来到了衙门口击鼓鸣冤。 鼓声响罢,又来了一个击鼓鸣冤的瘦高老头。 “嗄吱吱……”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随着三通鸣冤击鼓之声响过后,刑部衙门的大门缓缓打开,从衙门中匆匆忙忙跑出来一队捕快,看上去大约二十余人左右。 二十多个捕快出了衙门一字排开,其中有一个捕头装扮的中年汉子站在门口高声问道:“三更半夜你们想干什么?” 站在衙门台阶下的数十人,关说来的时候口号喊的挺响。但真到了刑部衙门,望着台阶上腰悬配刀的捕快,一个个的都开始担忧起来,将目光望向了卢象升。 此刻的卢象升一身儒装,本来他也就二十六七岁,看起来帅气中夹杂着威武,威武中又不失一丝的文雅,好一个十足的羌男子。 卢象升走上前对着衙门前的捕快拱手抱拳道:“在下乃是大名府知府卢象升,在客栈中睡到半夜之时,有一群黑衣人潜进客栈之中杀人十余口,此来是来报案的。” 那名捕天来回踱步,上上下下将卢象升打量了好几遍,面带疑惑的问道:“既然你说你是大名府知府,可有凭证?” 卢象升听完后对着身后摆了摆手,一个小时捧着一个长方形的小木匣走到了卢象升的身旁。 卢象升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自己的官凭印信递给了那名捕头。 捕头捧着手中的官凭印信细细打量许久,将官凭印信还给卢象升后,有些不喜的问道:“既然你身为知府,这击鼓一次就行了。为何还要接二连三的敲?” 还没等卢象升说话,一胖一瘦两个击鼓鸣冤的人匆匆忙忙上前道:“大人容禀,第二通鼓是草民敲的……” “第三通是草民敲的……” 捕头见这么多击鼓鸣冤之人,眉头紧皱道:“这还真是奇了怪了。往常不见一个击鼓之人,今天却来了三个。难不成你们那里也发生了杀人命案?” 一胖一瘦两人连忙应声道:“大人当真是慧眼如炬,草民正是来报杀人案的……” 眼见局面越来越乱,那名捕头也不敢擅作主张。稍加沉思片刻后对着众人道:“既然这么多杀人案,那你们就先到衙门大堂等候,等大人升堂之时在审理你们的案子!” 就这样,卢象升等人跟着捕快进了刑部衙门大堂。 细看之下,除了明镜高悬牌匾下的座位空空如也,两旁的文书早已是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静静等候。手持水火无情棍的两排衙役笔直站立,将手中的水火无情棍斜撑在地上目视前方。仿佛卢象升等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红彤彤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将大地之上的一切万物照得一片通亮。 众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大堂中,连口粗气都不敢喘,直站得两腿发酸,脚面发胀,下半身出现麻木感时,这才从衙门外前呼后拥走进来一拨人。 为首之人身穿正一品官袍,面无一丝表情,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细看之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尚书崔呈秀。 崔呈秀走到了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从桌上抓起惊堂木一拍。 “啪!” “升堂……” “威武……” 两排衙役用手中的水火无情棍敲打着青砖铺成的地面。 随着升堂之声喊起,堂下之人纷纷跪倒在地。 “堂下所脆何人?有何冤情将状纸呈上来!” 三班衙役收取状纸之时,崔呈秀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大堂之中的卢象升。 “啪!” 崔呈秀一拍惊堂木问道:“你是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虽说卢象升不怎么喜爱崔呈秀这种魏忠贤的走狗。但如今身在刑部大堂,而崔呈秀那是刑部最高官员,卢象升也只好对着崔呈秀施礼。 “下官大名府知府卢象升见过大人,恕下官有功名和官职在身,就不给大人下跪了。” 说完后,卢象升只是对着崔呈秀躬身一抱拳。 如今的卢象升乃是皇上钦点支援辽东之人,崔呈秀并没有过于为难。摆了摆手道:“既然是卢知府,那就一旁赐座。” “谢大人!” …… 崔呈秀拿起衙役递上来的三张状纸看了一番后。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陷入了沉思:“奇怪,这三家的掌门和弟子基本上已经被凌云斩杀殆尽,到底是什么人和他们有如此深仇大恨?而且还在同一时间将这三家杀了个鸡犬不留?” 思绪良久,崔呈秀这才望着跪倒在堂下之人问道:“你们可曾看清凶手的面貌?” 没等众人说话,卢象升站起身来,对着崔呈秀拱手抱拳道:“大人,下官和那些黑衣人交过手。他们进退有序,动作整齐如一。若是下官所猜不错,他们应该是军中的士卒。” “军中士卒?”崔呈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沉思片刻后对着三班衙役道:“速派人将案发现场封锁,闲杂人等不得擅自入内,如有违抗者通通抓进大牢。” “是……” 安排完后崔呈秀这才看了看卢象升和跪倒在大堂上的众人道:“你们都回去吧!此案其中有着众多嫌疑之处,容本官禀奏皇上后,让皇上来做定夺。” “谢大人……” 既然崔呈秀已经接下了案子,卢象升也没有再做停留,随着众人一同离开了刑部大堂。 退堂后的崔呈秀并没有进宫禀奏皇上,而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魏忠贤的府邸。 艳阳高照,蓝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遮挡。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吹的花园中花花草草来回摆动。 魏红莲坐在花园中池塘边的一个凉亭中,倚靠着凉亭的柱子,无精打采双目失神的盯着池塘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将一粒粒的鱼食丢进了池塘之中。 丝丝的清风,吹动着她那乌黑亮丽的秀发,流海的秀发随着清风左右摇摆。 正在魏红莲惆怅不已之时,小丫鬟秋霜仿佛被狼追来一般,火急火燎的跑进凉亭之中,气喘吁吁道:“小……小……啊就小姐……大……大……啊就……呼呼……大事不好了……” 魏红莲头也不回的望着池塘之中的鱼儿道:“还能有什么大事?” “小姐有所不知,飞鹰卫都指挥使被肃宁伯府上的高手打成重伤,肃宁伯被凌指挥使打断了腿,肃宁伯世子被孟天涯敲碎脑袋身亡。”秋霜双手捧腹,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他受伤了?”魏红莲蹭的一下站起身,满脸焦急之色,双手抓着秋霜的手臂问了起来! “小姐,您就别管受不受伤了,如今九千岁正大发雷霆,准备收拾凌指挥使,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228章 宁杀错,不放过! 一丝清风吹过,花园中的花花草草左右摇摆,假山上鸟儿欢快的歌唱。 凉亭中 随着秋霜将话说完,魏红莲一刻也不停留,撩起衣裙向着中院跑去。 通往中院的一个圆形门口,柳残阳和柳残月守候左右。 望着火急火燎准备去中院的魏红莲,兄弟二人抬手将魏红莲拦了下来。 “大小姐,九千岁有命,不能让大小姐随意走动。还请大小姐恕罪!” “啪” 魏红莲抬起芊芊玉手,一个耳光甩在柳残阳的脸蛋上,咬牙切齿的指着柳残阳道:“该死的东西,你们只不过是祖父养的一条狗而已,居然敢拦截姑奶奶,识相点现在就给姑奶奶闪开,否则,姑奶奶现在就要你命。” 见柳氏兄弟二人傻愣愣的呆立当场,魏红莲抬起双手拨开两人的手臂,匆匆向着大厅放向而去。 柳残阳捂着火辣辣发疼的脸庞,牙关紧咬,双目中杀机四射,脸色阴冷的望着魏红莲离去的背影。 良久,柳残月用手中的宝剑戳了柳残阳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小声道:“大哥,你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大小姐,这要是被九千岁知道了,恐怕你我兄弟性命不保。有什么事儿还是埋在心里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保不准哪一天九千岁就会失宠。那时候你我兄弟在一雪前耻也为时不晚。” 听到自己兄弟的话,柳残阳楺了揉脸,露出一丝苦笑道:“兄弟此言甚是,为兄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己!” 柳残月万分不解的心道:“大哥说假话一点都不知道脸红,明明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居然还说是想起了往事……” 魏府大厅 整个大厅中满地狼藉,破碎的陶瓷碎片到都是。 几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着满地的碎片。 客印月站立一旁,依旧穿的是花枝招展,打扮的雍容华贵。帮着魏忠贤捏着肩头,满脸笑容道:“至于这么生气吗?别气坏了身子。” 魏忠贤气的手指颤抖,指着门外道:“魏良卿既是杂家的远房侄子,更是杂家的左膀右臂,他凌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如今将魏良卿府上的高手杀了个片甲不留不说,还把魏良卿的腿打断,他到底想干什么?真以为杂家不敢动他吗?” 客映月笑了笑,对着屋中的丫鬟仆人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几个丫鬟听到客印月的话,如同拴绑己久的狗摔断了铁链一般,答应一声便连忙退了出去。心情别提那个有多爽了! 随着众人的退去,大厅中也空了下来,客印月这才凑到了魏忠贤的耳旁小声道:“从这几件事看来,凌云到底站不站在咱们的战船之上还不一定。他和红莲的亲事总是含糊其词对待,这也就罢了!可是他一步步将咱们的势力打残,这一切,不得不细细思考。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如果他是站在咱们这一条船上,那之前的种种可以忍让。若他是两面三刀的人,宜早不宜迟,还是尽快将他铲除的好。有这样一个对手存在,会影响到我们的大事。做大事要不拘小节,宁杀错,不放过!”说到这里,客印月再也没有了满脸的笑容,脸色拉的比马脸还长,轻咬着的牙关足可以栓一头驴的缰绳。 魏忠贤缓缓的闭上双目,沉思片刻:“嗯!如今那个臭小子掌握着一支虎狼之师,没有万全之策贸然下手的话有些得不偿失,容杂家先去宫中套一套皇上的口风,根据皇上对他的态度来决定该怎么收拾他……” 魏忠贤话音未落,两个武当叛道匆匆走进大厅对着魏忠贤抱拳道:“启禀九千岁,刑部尚书崔呈秀求见!” “哦……他怎么来了?带他来大厅。” “是……” 时间不大,两个武当叛道就带着崔呈秀进了大厅。 就在崔呈秀刚刚跨门而入之时,魏红莲从墙角处拐了过来,将眼前的一幕清清楚楚看在了眼底。停住脚步,魏红莲面带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死老头不是大发雷霆吗?崔成秀来干什么?难道他们又在商量怎么对付凌云了吗?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着,魏红莲便做贼般悄悄的摸了过去。 一进大厅,崔呈秀便跪倒施礼:“下官崔呈秀参见九千岁!给奉圣夫人请安!” 魏忠贤抬手虚扶道:“你怎么来了?” 崔呈秀缓缓站起身来,弯腰低头站于魏忠贤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回九千岁的话,今日刑部衙门来了三个告状之人,但告的都是杀人案。” 魏忠贤脸色微微的变道:“既然是告状的,你身为刑部尚书派人去查案就是,到杂家这里来做什么?” 崔呈秀不慌不忙对着魏忠贤说道:“九千岁有所不知,就在昨夜三更时分,魏良卿府上的卫十六,刘一刀,萧靖门下弟子和家眷数十口同时被杀!据目击者说行凶之人虽然黑巾蒙面穿的夜行衣,但进退有序,动作整齐如一,似乎是军中将士……” 说到这儿,崔呈秀微微的抬起眼皮偷偷观望了魏忠贤一眼。 “嗯……”魏忠贤微米起双眼,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死的都是魏良卿府上之人!而且行凶之人还是军中将士……这……” 站于一旁的客印月凑到了魏忠贤身旁道:“整个京城中,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其它为所官兵?敢动魏良卿的人着实不多,唯一有可能的也只有凌云了。” “嘶……”魏忠贤听完之后深吸一口气道:“不错,此案与凌云有着重大牵连,崔呈秀你先回衙门,杂家这就去征求一下皇上的意见。” “下官遵命!” 说完之后,崔呈秀便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差点和鬼鬼祟祟偷听的魏红莲撞了个正着。 “大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 瞪了崔成秀一眼,魏红莲反手一推,将崔呈秀推到一边道:“就你嘴多,好端端不走你的路,哪来那么多话?” 话音一落,理都不理崔呈秀,大步流星的进了大厅。 望着魏红莲的背影,崔呈秀挠挠头万分不解地自言自语:“莫名其妙,这哪跟哪啊!” 大厅中起身正准备进宫面见皇上的魏忠贤,望着走进来的魏红莲斥责道:“不好好在绣楼待着,谁让你到处乱跑的?” 魏红莲双手叉腰,撇着小嘴道:“早知道你们憋了一肚子坏水,谁只要敢动凌云一个手指头,我跟他没完。” 魏忠贤气得前胸起伏不定,手臂颤抖的指着两个武当叛道说道:“你们两个将小姐带回去,除了后院,若是她胆敢离开府门一步,休怪杂家不客气。” “是……” 两人走到魏红莲身旁,恭恭敬敬一抱拳道:“请小姐回绣楼吧!” “滚!” 魏红莲正准备发火,魏忠贤便拍了桌案一下。 “啪” “给杂家回绣楼乖乖待着还则罢了,若是敢离开一步。杂家现在就派人要了凌云的命。” “你……哼!” 冷哼一声,魏红莲一甩手转身匆匆离去。 再次安静下来的大厅之上,只留下了魏忠贤和客印月两人。 “不知你打算以什么借口探一探皇上的口风?”客印月面带微笑的问道。 魏忠贤冷笑一声:“先用此次杀人案作文章,如果还不行,他府上不是有一个白莲教教主吗?勾结白莲教图谋不轨,哼!这个罪名够他喝一壶的。” 凌府 凌云床榻前,龙天阳恭恭敬敬站立,一副预言又止的表情? 躺在床榻之上养伤的凌云,望着坐立不安的龙天阳问道:“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军营,万不可让训练松懈下来。” “大人……昨……昨夜卑职在撤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还和他交上了手。” “被人发现了?和你交手之人是谁?他也没有看清你的脸?”凌云有些焦急地问龙天阳。 “未曾看清卑职的脸,只是此人自报家门说他是卢象升。卑职也曾听闻卢象升在担任大名府知府时,缉拿盗匪,屡破奇案,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万一被他发现蛛丝马迹的话,恐怕会对大人不利。我们要不要连他一起?” “卢象升……怎么来得这么快?此人我略有耳闻,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此事到此为止,千万别对他动手。” 话音刚落,孙耀祖从外面“蹬蹬蹬”跑了进来。 “大人,府门外有一个自称卢象升的人求见!” “咳咳咳!”凌云一着急咳嗽了几声道:“想不到这卢象升动作还挺快,先将他请进来看他说些什么?” “是” 转而凌云对着龙天阳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军营吧!” “卑职告退!” 等龙天阳退出去后,躺在另一张床上的林诗吟问道:“郎君,万一卢象升发现端倪,我们该当如何?”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不用担心,他只是大名府的官,管不了京城之事。就算他知道了真相,最多也就是以后不和我来住而已!” 229章 勾结白莲教 图谋不轨 烈日当空,蓝天依旧,空中偶尔飘过来一片白云遮挡了炎炎烈日,带来一片的阴凉。 凌府。 龙天阳穿过一道长廊,走到台阶下时恰好撞见孙耀祖带进来的卢象升。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带有疑惑的望向对方,也没有停住脚步,就这样擦肩而过。 卢象升一边走一边心道:“奇怪?这人怎么这么面熟?” 想得到,卢象升对着前面带路的孙耀祖微微一笑:“小哥,请问刚才出去之人是……” 孙耀祖也不止一次听凌云提起卢象升,所以,对于卢象升的态度倒是亲切了不少。 微微一笑,孙耀祖扭头回答:“卢大人有所不知,此人乃是武进士出身,是我家大人用他的免死金牌从刽子手刀下救回,姓龙,名天阳。如今在飞鹰卫担任千户之职。” “武进士……飞鹰卫……”卢象升就这样暗自嘀咕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一路无话,孙耀祖将卢象升带到凌云病房之时,才躬身对着凌云抱拳道:“大人……” 还没等孙耀祖说话,凌云便缓缓的挥了挥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孙耀祖离开后,凌云这才细细打量了卢象升片刻,望着一身白色儒装打扮的卢象升,微微一笑道:“九台兄(卢象升的号。)接到圣旨没几天吧!这动作还真够快的。本来应该为九台兄接风洗尘,但你看我现在这身体……” 面对一个武将,卢象升并没有摆文官的谱,一脸微笑的将手中一份点心放到了桌上,坐在了桌旁的一张椅子上道:“想不到飞鹰卫都指挥使还真是一个弱冠的少年。” 凌云摇摇头微微一笑道:“倒是让九台兄见笑了!” 卢象升抬手打断凌云的话道:“唉……没什么见笑不见笑之说,想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三品武将,将来肯定会封侯拜将。” “九台兄过奖了,不知九台兄怎么有空来寒舍?” 凌云开始装逼起来,他这哪叫寒舍?明明是一进三院,数百间青砖大瓦房的宅院。如今却是说寒舍,这脸皮厚的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卢象升倒也爽快,没有一丝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此次前来,只是想问一下凌指挥使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的凶杀案?” 凌云也没有一丝隐瞒,很坦然的答道:“听说了,实不相瞒,昨天晚上之事是我所为。九台兄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卢象升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沉稳的对着凌云说道:“我在府上遇到了龙天阳,此人的身影与昨天晚上的黑衣人极为相似,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方才一问,凌指挥使完全可以否认,为何要承认呢!” 凌云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一副笑容,望着卢象升微微一笑道:“九台兄的为人我也有所耳闻,既然找上门来,说明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我又何必否认!” 卢象升脸色逐渐的拉了下来道:“你为何要做出如此血案?难道就不怕朝廷的王法吗?” 卢象升的话,整的凌云微微一愣,心里暗自嘀咕:“哎哟呵!还动真格的了?看我不忽悠死你。” 想到这儿,凌云也是面色阴了下来,捂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咆哮道:“咳……咳咳……刘一刀,萧靖,卫十六为虎作猖,欺压良善,强抢美女。而魏良卿帮着魏忠贤助纣为虐,像他们这种人,我恨不得有十个杀十个,有一百我宰五十双,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一阵,凌云稳了稳情绪道:“既然九台兄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跟九台兄上衙门就是,要抓的话九台兄动手吧!” 嘴上如此说,但凌云心道:“你不是自诩为民着想吗?就不信忽悠不住你。” 听到凌云的话,卢象升紧闭着双目沉思良久,叹息一声:“唉……贤弟呀!虽说如此,但你只诛首恶就是,又何必将他们老少皆杀?这次有些过了!”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笑容道:“九台兄教训的是,凌云知错了!” 可是此刻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在心里面,凌云却是嬉笑起来:“贤弟?这称呼改的可够快的。看来并没有怎么得罪卢象升。可见他心里也是痛恨魏忠贤这群阉党的,以后若是有机会,还是好好利用一下的好。” 卢象升望了望屋外,看了看天色道:“魏忠贤也并非省油的灯,若是所料不差,他恐怕此时已经进宫了吧!” 凌云却是浑不在意地摆手道:“随便他,咱们暂且不提这个,九台兄远道而来,云当备下薄酒为九台兄接风洗尘。” 说完后也不管卢象升答不答应,对着屋外喊道:“来人。” 站在屋外的孙耀祖匆匆跑进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传令厨房备下酒席,我要为九台兄清风洗尘。” “是” 皇宫,御书房。 天启皇帝满脸微笑地望着魏忠贤,斜靠在龙椅之上问道:“魏伴伴今日怎么有空来朕这里?” 魏忠贤弯腰低头躬身站于龙案之前,对着天启皇帝禀报道:“皇上,昨日夜间三更时分,连续发生了三起命案,刘一刀,卫十六,萧靖,老少总计五十余口人一夜之间尽数被杀,据目击者卢象升所言,杀人者乃是军中将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 “嗯……”天启皇帝眉头微微一皱,自言自语道:“他们三个刚刚死在凌云手中,晚上他们的家眷就被斩杀殆尽。这是有人故意嫁祸?还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凌云所为?” 魏忠贤一副千年不变的表情,站在天启皇帝面前,卑躬屈膝道:“这老奴就不知了!不过老奴还有一件事要向皇上禀奏!” “还有何事?只管讲来就是。”说话时,天启皇帝脸色也渐渐的是拉了下来。 “皇上,有东厂番子来报,说凌云府上的白莲花乃是白莲教教主,凌云勾结白莲教,恐怕他有图谋不轨之心……” 说到这时,魏忠贤微微的抬起眼皮晚上的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启皇帝。 只是略微的思绪了片刻,天启皇帝对着门外高喊一声:“来人……” “蹬蹬蹬……” 两个腰悬横刀的皇宫护卫,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道:“皇上……” “给朕传凌云,白莲花,卢象升三人进宫,对了,要是凌云以伤势严重做推辞,你们就是抬也得把他给朕抬来。” “遵旨……” 晴空万里,蔚蓝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毒辣的烈日炙烤着大地,仿佛一切燃烧起来一般。 时至正午,凌府的客厅中,山珍海味摆满了一大桌。站立于桌旁的两个丫鬟帮着凌云和卢象升各自斟满了一杯酒。 凌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脸笑容的对着卢象升道:“九台兄远道而来,本来应当陪着九台兄畅饮,奈何身受重伤,只能小酌几杯?还让九台兄莫怪。” 卢象升本来就痛恨魏忠贤,而凌云的所作所为虽然看似心狠手辣,但是在卢象升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反感,反而对凌云却是产生了敬佩之情。纵观整个大明,敢和魏忠贤正面对着干的,恐怕也就只有凌云一人。 两人酒过三巡,菜未曾过五味时,两个皇宫侍卫带着一队锦衣卫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凌云一脸疑惑,在孙耀祖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身来,对两个皇宫护卫一抱拳道:“敢问两位到府上前来有何指教?” 两个护卫也没有一丝的托大,对着凌云拱手还礼道:“奉室上口谕,宣凌指挥使和白莲花进宫见驾。凌指挥使还是速速准备一下,我还要去宣大名府知府卢象升一同见驾……” 话音刚落,卢象升便站起身来,对这两个护卫拱手抱拳道:“在下便是卢象升!” 两个护卫打量了卢象升一眼,这才点点头道:“既然在这里,倒是省了不少事,几位还是尽快起身,免得去晚了皇上怪罪。” 凌云转身对着一旁的丫鬟摆摆手道:“去将白姐姐叫来。” “是” 一个丫鬟答应一声,弯腰扶了一礼便出了大堂,向着后院而去。 信王府。 朱由检坐在凉亭的石凳之上,身后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举着手中的蒲扇轻轻扇动。 朱由检翘着二郎腿,手中端着一个紫砂的小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望着假山之上“哇哇”直叫的两只乌鸦道:“扰人清静,来人啊!给本王将这两只乌鸦赶走。” “遵命……” 站在一旁的两个护卫答应一声,便向着假山之上匆匆跑去。 这时,王承恩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凉亭之中,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朱由检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望着王承恩的神情,朱由检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 缓缓地将手中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朱由检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王伴伴如此神色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环顾四周一眼,确定四下无人之后,王承恩向着朱由检身旁凑了凑就小声道:“殿下,大事不好了,昨天夜里刘一刀,卫十六,萧靖,他们三家所有的弟子家眷被屠杀殆尽。万岁爷已经派人将凌云宣进宫去了。” 朱由检有些担忧地问王承恩:“难道此时是凌云所为?” 王承恩点了点头道:“很可能是他干的,整个京城中,只有他是个二愣子,做事不知道收敛,全凭意气用事。” 听罢之后,朱由检长叹一声:“唉……都告诉过他了,他就是不听?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230章 侠客盟出塞 顶着炎炎烈日,凌云在两个锦衣卫的搀扶下,行动缓慢的踏着青石铺成的地面一步步的行走。 卢象升和白莲花初次进宫,面对威严肃穆的皇宫,躬身弯腰连头也不敢去抬。 一路无话,两个护卫将凌云等人带到了御书房门口对着天启皇帝禀报:“皇上,凌指挥使来了!” 天启皇帝和魏忠贤两人向着门口望去,只见凌云等人已经躬身等候在御书房之外。 天启皇帝面无一丝表情,摆了摆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三人行至龙案之前,纷纷跪倒在地施礼:“微臣(卑职,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皇帝抬手虚扶一把:“平身!” “谢皇上隆恩……” 等三人站起身后,天启皇帝开门见山道:“你可知朕为何要找你前来?” “卑职知道。”凌云弯腰躬身低着头回答。 天启皇帝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既然你知道,按照本朝律法,杀人者要偿命,你说朕该治你什么罪?” 凌云侧眼看了魏忠贤一眼,只见魏忠贤目不斜视,仿佛一切跟他没有一丝关系一样。 “回皇上的话,卑职全凭皇上处置,绝无怨言!” 天启皇帝叹息一声:“唉……你与肃宁伯早已签下生死状,按理说朕不该治你罪,但你随后在去报复,念在你们已经签下生死状的份儿上,朕就罚你半个月不得踏出军营一步。” “皇上隆恩浩荡……” “嗯!既然这件事说完了,那朕就和你说说下一件事。”说到这,天启皇帝望向白莲花问道:“有人向朕秘密禀报,说你勾结白莲教教主图谋不轨,而且银发女子便是白莲教教主白莲花,你说此事是真是假?” 凌云心中一惊,转而望向魏忠贤一眼,再看了看白莲花道:“回皇上的话,她是白莲教教主不假,但卑职绝对没有勾结白莲教图谋不轨。而且白莲花已经辞去了白莲教教主之职。” 天启皇帝冷哼一声道:“白莲教时常反抗朝廷,目无法纪。就算是前任教主,朕也可以判他个凌迟之罪!” “扑通” 凌云跪倒在地道:“皇上开恩,求皇上放过白莲花,一切罪责都由卑职来承担。” 见凌云如此说,白莲花也是连忙跪倒在地:“皇上,这不关他的事,是罪民缠着他不放的!这一切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求皇上开恩。” 天启皇帝没有答话,只是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缓缓地靠在龙椅之上,陷入了沉思。 良久,天启皇帝才睁开眼,对着白莲花说道:“你身为白莲教教主,凌云做为朝廷命官不但知情不报,还有意隐瞒,朕现在就怕你们二人凌迟之刑。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们能做到,朕就赦免你们的罪。” 白莲花恭恭敬敬地趴伏在地上磕头道:“多谢皇上开恩。” “你身为白莲教教主,心里应该很明白,白莲教教众数十万,时不时地制造叛乱,杀官抢粮的事情更是时常出现。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将白莲教各堂口地址详详细细写出来,朕就赦免你二人之罪。并且下旨日后但凡朱姓子孙都不在以此事来为难你们!” 白莲花从小在白莲教长大,虽说白莲教已经反叛了她,但真要是让她出卖白莲教,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天启皇帝望着白莲花迟疑的神情,敲了敲龙案催促道:“怎么?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凌云受千刀万剐之苦?” 良久,白莲花才一咬牙关,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道:“好!罪民愿意一一写出来。” 天启皇帝对着一旁的一个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便拿着纸笔走到了白莲花的身前放在了地上。 白莲花手臂颤抖的握着手中的狼毫金笔,仿佛握着一根数十斤的铁杆一般。从小在白莲教长大的白莲花真不想出卖白莲教,哪怕是自己身首异处也不会。但是此刻面对凌云的安危,她不得不违背自己从小在师傅面前立下的誓言。 双目中晶莹的泪珠不断的在白莲花的眼中来回打转,小时候跪在师傅面前立誓言的一幕幕一一的闪现。 “......不做叛徒,不出卖兄弟.......有违誓言甘受万箭穿心之苦,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直至最后,长长的叹息一声,白莲花心一横开始落笔:“洛阳孙记米铺,苏州陈记绸缎庄......” 足足写了一个多时辰,白莲花以蝇头小楷写满了三张纸才缓缓的将手中的狼毫金笔交给了站立在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捧着纸张恭恭敬敬的放在龙案之上,望着龙案之上的纸张,天启皇帝这才露出一丝的微笑。 天启皇帝对着魏忠贤摆了摆手道:“魏伴伴,速速带着名单前去剿灭白莲教,传旨,从今日起,白莲花身份之事不再追究,赐白莲花良民身份,凌云出关后擅自报复他人,着其在军中沉思半月。” “谢皇上隆恩......” 站在一旁的魏忠贤心道:“就这么完结了吗?那杂家这样得罪凌云图个屁啊!看来皇上对凌云的袒护之情不亚于杂家,为了杂家的大事。暂时还是先交好他,等到杂家大事稳妥之时,若是不顺从在收拾他也不迟!” 处理完一切,天启皇帝望向站在一旁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卢象升道:“卢爱卿,你的速度还真快啊!” 卢象升连忙上前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接到旨意后就立刻动身,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嗯......很好! 天启皇帝点点头道:“你的家丁带来了吗?” “回皇上,带上家丁行动缓慢,微臣是率先出发,估计三两日家丁会陆续到达京城!” “嗯!等家丁全体抵达京城,就落脚于飞鹰卫,等待朕的旨意。” “微臣遵旨!” 这时,天启皇帝缓缓站起身来,省了伸胳膊:“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告退……” …… 离开御书房后,白莲花愁容满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和卢象升两人左右搀扶着凌云向着皇宫外走去。 凌云也看出了白莲花的心事,边走边安慰道:“白姐姐不用这样难过,白莲教对抗朝廷,虽说有着数十万之众。但真要对上朝廷的大军,迟早也是会被剿灭。对于那种反叛你的人,你还有何必为她们难过。” 那知不说还好,一说之下白莲花一滴滴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抽泣起来。若不是在皇宫之中,恐怕早就放声痛哭。 本来是想安慰,可如今越说越乱,无奈下凌云也是闭口不言。 人的泪水总是有限,等出了午门时,白莲花除了两只哭红的眼睛,已经再也没有了一滴泪水。 吸了两下鼻子,白莲花鼓着小嘴望向凌云道:“妾身曾经立下誓言,绝不会出卖教中任何一个人,可如今为了郎君将他们一一出卖……呜呜呜……” 凌云站住身形,抬手亲亲的抚摸着白莲花的秀发道:“白姐姐所做的一切,我凌云铭记在心。将来我会百倍千倍的偿还白姐姐。” “郎君可不许骗妾身……” 就在几人说话间,早已焦急等候在屋门外探听消息的朱由检匆匆忙忙跑上去,一脸怒色的盯着凌云:“本王离开只是在三叮嘱,请你稍安勿躁,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给了魏忠贤整治你的把柄。皇兄有没有怪罪你?” 凌云看了看朱由检担忧的神情,鼻子一酸,泪水渐渐地在眼眶中打转。 稳了稳心神,凌云这才对着朱由检将一切细细讲说了一遍。 此后半月中,凌云在军营中闭门不出养伤,每天除了看着卢象升的家丁和飞鹰卫操演之外,就是陪着几个美女聊聊天,日子过得倒也是惬意之极。 对于飞鹰卫的训练方式和战斗实力,让卢象升也是暗自佩服不己,只是在心里暗暗赞叹:“真乃一支精锐之师,不但士兵武艺高强,装备更是精良。若大明所有将士都是如此,何愁国家不宁,边关不定……” 雁门关 侠客盟的众人在刘向东和玉堂春的带领下,一个个混出了关。 炎热的天气晒得大地仿佛燃烧一般,一阵阵的狂风刮过,卷起了漫天的沙尘。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被阳光刺的微眯的双眼,嘴唇已经出现干裂,隐隐的可以看到一丝血迹。 那汉子凑到了刘向东身前,喘着粗气道:“这该死的沙漠,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难道大家就被渴死在这里吗?” 刘向东望着正北方一忘无际的沙漠道:“根据地图指示,估计还有五十里左右就可以走出这沙漠,大家再坚持坚持,等到了草原上,我们就可以找到吃喝了!” 丫头一身乳白色劲装,白沙遮面,将一个水囊搭在嘴边,好半天再用舌头舔了一滴水滴,吧嗒吧嗒嘴:“爹,娘,都已经三天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渴死了。” 玉堂春吞了口唾沫,微眯着双眼望着金黄的沙漠道:“相信娘,娘一定会带你出去……” 《由于今天回家晚!实在是太累,别的也没有修改,请大家原谅》 231章 断魂岭 黄澄澄的沙漠一望无际,除了连绵起伏的沙包,就是火辣辣的烈日。偶尔刮过来一丝风也是夹杂着黄沙。 刘向东一行五十余人,踩着脚底的黄沙艰难的行走。被烈日炙烤发烫的黄沙,使得许多人脚底磨出了水泡,走起来路来一瘸一拐。 一个个的高手,不知道路的情况下,而且已经是严重缺水顶着烈日行走在沙漠中,早已没有了一丝高手的姿态。只是蔫不拉叽,走一步晃三晃,用手中的兵器当拐杖艰难的行走。 更有一些早已是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行走,一粒粒细小的黄沙早已铺满了众人发丝和胡须。每个人嘴唇干裂,丝丝的血迹布满了嘴唇。 随着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下来之时,刘向东一行人走到了一个沙包之上,更有些人“扑通”坐倒在地,来回摇摆着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走了……不走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话还没说完,丫头便指着沙包之下,蹦蹦跳跳的高喊:“水……前面有水……” 众人有气无力的顺着丫头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绿油油的草原上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流淌。几个牧民赶着牛羊马匹在河边饮水,熙熙攘攘大约五六个蒙古包顺着河边驻扎。 观望许久,众人确定这不是海市蜃楼后,起身向着小河狂奔而去。身后卷起了一溜溜的黄沙。 “啊……有水了……老子不用渴死在这里了……” 众人就这样奔下了小沙坡,没有人再去理会站在沙坡上翘首观望的丫头。 玉堂春走到丫头身旁,紧紧的挽着丫头的手,笑容满面,神情充满了激动道:“丫头,你不是渴了吗?这回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嗯!” 正在河边给马匹牛羊饮水的几个蒙古妇女,看着沙坡之上的数十人,个个神情激愤,手持兵器就好比草原上的饿狼奔向羊群一般。 望着眼前的情景,一个个的蒙古妇女傻愣愣的站在了当场。 眼看几十个如狼似虎般的汉子就要冲到跟前。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蒙古妇女叽里咕噜地用蒙语喊了一句:“土匪来了……大家快跑啊!” 随着这一声喊,几个蒙古妇女四下奔逃,各自向着自己的蒙古包跑去。将河边的牛羊马匹一律抛弃。 出乎几个蒙古妇女意料之外的是,一群看似如狼似虎的汉子并没有去追逐她们,也没抢夺她们的牛羊马匹。只是爬头在河边,一口口地狂饮着河水。更有一些纵身跳进河水之中嬉戏。 众人爬在河边畅饮一番,缓解了缺水之状,望着河边的牛羊马匹和站在不远处观望的蒙古妇女,纷纷围到了刘向东身旁。 “怎么办?这些蒙古人要不要杀了?” “不杀了她们,恐怕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 没等刘向东说话,丫头走上前,一脸不忍的神情道:“她们只是一些女人,杀了她们是不是有些……” 刘向东抬手打断了丫头的话,转身对着玉堂春说道:“你会说蒙语,你上前问问她们,若是对我们没有威胁,那边放过她们吧!” “嗯!” 玉堂春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便趟过河水向这几个蒙古包走去。 丫头匆匆忙忙跑了几步追上前,踩着河水追向了自己的母亲。 河水不是很深,只能漫过膝盖,低头望去还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河底。 在丫头的奔跑之下,掀起了一片片的水花,而她身上穿着的一身劲装,也是被溅起的河水打湿。不过在缺水几天的情况下,不但没有什么不舒服,反而感觉舒畅到了极点。 “娘……我也去……等等……” 那些观望着的蒙古妇女,望着走过来的玉堂春和丫头,互相之间面面相觑,更有一些跑到蒙古包中,将正在哺乳期的婴儿抱了出来准备奔跑。 就在此时,只听玉堂春用蒙古语说道:“都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过路的,想找你们问问路……” 虽然玉堂春如此说,但这些蒙古妇女依旧是惧怕不已。 只听一个上了年纪的蒙古女人用蒙语说道:“你们不是马匪吗?” “不是,我们只是过路的,在沙漠中已经走了好几天,你们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见对方说话挺和善,这些蒙古妇女渐渐的也就放松了警戒之心,慢慢的围了上来。 “汉人,大可汗皇太极就要和明军开战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怕危险?” 听到这些蒙古妇女的话,玉堂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在心里暗自嘀咕:“野猪皮要进攻大明了?袁崇焕镇守辽东要是他战死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丫头,看到了母亲脸色的转变,虽说她听不懂蒙语?但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 “娘,她们在说什么?” 玉堂春这才回过神来,对着丫头微微一笑道:“野猪皮就要对大明边关用兵了!” “什么?野猪皮要攻打大明?那个讨厌鬼身为飞鹰卫都指挥使岂不是要出征?”丫头情绪有些激动,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 玉堂春抬手理了理丫头有些凌乱的秀发,嘴角微微一翘笑道:“这样担忧他,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被玉堂春如此一说,丫头的俏脸立刻就像一颗红苹果,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神态有些扭捏道:“那有的事……人……人家只是在想他要是出征了,我们岂不是没地方领赏金了!” 玉堂春笑着拍了拍丫头的肩膀道:“娘是过来人,你的那点小心思娘还会看不出来吗?丫头,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朝中三品大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身边美女如云。如果你真要喜欢上了他,娘劝你还是早些忘了吧!身为江湖儿女,你受不了深宅大院的约束。与其给人为奴为婢做个待妾,不如等回去后领了赏银,娘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娘,你说什么呢!”丫头低着头,险些将脑袋塞进了胸前的战壕之中。 玉堂春摇摇头,也不再去理会低着头的丫头,转身再次问这些蒙古妇女:“你们家的男人都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一个男子?” 一群蒙古妇女面面相觑片刻,有些担忧的说道:“皇太极可汗派人征召勇士,让蒙古出兵十五万,但凡能开弓骑马的男子,都被调到辽东了!” “十五万,这么说此次金蒙联军恐怕不下二十万,辽东这次危险了!” 玉堂春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白剑飞?” “白剑飞……” 这些蒙古妇女嘴里嘀咕一声,纷纷开始后退,看着玉堂春开始惧怕起来。 “你们是草原狼的人……” “什么是草原狼?”玉堂春一脸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一听白剑飞会吓成这样?” 玉堂春的神情表示她不是草原狼的人,这才让这些蒙古妇女放心不少,恐惧感逐渐的消失。 “草原狼是一群马匪,为首之人就是白剑飞,他们心狠手辣,只要所抢过之处,不管男女老少通通斩杀殆尽,过往的客商对于他们,那是闻风丧胆。” 话匣子一打开,众人也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蒙古女子道:“起初草原狼是在上海关附近抢掠,听说他们抢了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的一批军械刀枪,被赵率教大批官兵追杀到了辽东,结果遇到了多尔衮的巡逻军队再次劫杀,最后才逃到了这里,在二百里外的断魂岭落脚。” “断魂岭?不知这里离断魂岭有多远?”玉堂春用蒙古语问道。 嘴上问着,但玉堂春心里在想:“这顺风耳还真没有骗我们,白剑飞果然是离开了山海关,要不然我们还得走许多的弯路。” 那说话的蒙古妇女抬手指向正北方道:“向北二百里就是,只是那里草原狼时常出没,若是没有足够的人手,还是不要过去了,他们现在四处笼络亡命之徒,已经有两三千人了……” 玉堂春看了看正北方,从怀里摸出几个金元宝,递给了眼前的这些蒙古妇女道:“可以把你们的食物卖给我们一些吗?” 一个年长些的蒙古妇女伸手接过玉堂春递过来的金元宝,搭在嘴边咬了一口,满脸堆笑的问道:“风干牛羊肉和马奶行不行,我们这里只有这些了。” “当然可以,我们有五十多人,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凑足三日的食物?” 蒙古妇女稍加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道:“没事,今年牛羊多,因为草原狼时常出来抢劫,也没有客商来往,牛羊马匹都卖不出去,卖给你们一些也无防!” 说起马匹,玉堂春指着河边饮水的马匹道:“那你们能不能卖给我们五十匹马,我们会给钱的……” 这些蒙古妇女掰了掰手指头,掐算了好半天道:“五十匹马要五个这样的金元宝……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马鞍……” 玉堂春一听心里乐道:“五个金元宝就五十两金子。可这五十匹马在关内恐怕少说也要千两金,难怪会有不少人跑到这里铤而走险贩卖马匹。” 玉堂春微微一笑:“没有就没有,只要有马就好!” 说罢,转身对着河边学着夜猫子叫了几声。 听到玉堂春传来的信息,站在河边的五十余人纷纷起身走了过去。 232章 断魂谷侠客盟覆灭 云淡风轻,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空,偶尔有一道狂风刮过,其中也是夹杂着丝丝的沙尘。 补充了食物,五十余人都有了马匹充当脚力,倒是显得轻松了不少。不过,没有马鞍的马匹,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好在众人骑术高超,倒也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应。 日升日落,一路晓行夜宿下来,农历五月初一晌午时分到达了断魂岭地界。 走在最前方的刘向东和玉堂春带住战马,望向不远处的山谷道:“停……大家找个地方休息,吃些东西养足了精神,等到夜间我们突袭断魂岭。” “是……” 抛开众人如何休息不提,却说刘向东说话时,隐藏在一旁树林中的一个暗哨,将一切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趁着众人不备,悄悄的溜走。 烈日当空,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遮挡,一棵大松树下,玉堂春将一个小包袱打开,拿出一本发黄的古书和几个金元宝递给了丫头道:“白剑飞能在武林中闯出名头,而且还能在官军手底下屡次逃生,绝非等闲之辈。你就不要跟我们去了!” “为什么?”丫头情绪激愤的问道。 “不要问为什么?娘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你就在这树林等候,明天这个时候我们都没有回来的话,你就赶紧离开这里,隐姓埋名不要在踏入江湖纷争之中,切记……” 说着,将手中的古书塞进了丫头的怀中。 “娘……” 玉堂春厉声道: “闭嘴,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娘,那你就乖乖听话,记住,娘不会害你的!” “哦!” 对于自己的母亲,丫头还充满了惧怕感,无奈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低着头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却说那名暗哨在离开后,一路抄捷径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回到断魂岭。 只见断魂岭山坡陡峭,没有一丝遮挡,光秃秃山坡之上比和尚的脑袋还要光亮。 而山坡的顶端一座石头修建的寨墙高耸挺拔。 石头砌成的寨墙上,堆满了滚木雷石。一个个手持刀枪的青年壮汉来回巡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真要想攻打山寨,只要山上滚木雷石充足。恐怕想要上山顶就必须用尸体堆起来。 暗哨和山寨中的众人都熟悉,只是一边跑一边喊道:“紧急情况求见总镖头。” 没有受到一丝阻拦,暗哨就被放了进去。 “报……” 一座木制大厅中,除了几张木质的椅子外没有多余的陈设,李明和谢坤两人一个捧着剑鞘,一个拿着毛巾,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一旁。 白剑飞正拿着一柄三尺青锋苦练追命剑法。听到禀报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身望去。 只见门外“噔噔噔”跑进来一个暗哨,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气喘嘘嘘单膝跪倒在白剑飞的面前抱拳道:“禀报总镖头,有……有一队五十人的江湖人士正在向山寨逼近,听他们的意思有可能晚上要偷袭山寨!” 白剑飞轻轻地将宝剑插回剑鞘,一脸混不在意的表情道:“区区五十人也敢来找我的麻烦,简直是自不量力。” 说到这,白剑飞转身对着李明和谢坤道:“召集人手,多带箭矢埋伏在断魂谷左右两侧的密林中,等他们一进山谷,我会将谷口堵死,到时候乱箭齐发把他们通通射成刺猬,看看以后谁还敢来找我的麻烦。” “是……” 夜幕降临,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一轮弯月渐渐的落下山头,夜幕下的一切静的是那么可怕。 断魂谷 两侧山高林密,一条可以通过两个马车的道路穿插南北。 刘向东和玉堂春带着五十余人进了断魂谷。 望着寂静的山谷中,玉堂春一脸担忧的问起了刘向东:“东哥,你有没有发现,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刘向东带住战马,侧首望向玉堂春,面带疑惑之情的问道:“哦……此话怎讲?” 玉堂春指着东西两侧的山林:“如此大的树林没有虫鸣之声。我们这么多人进了山谷也不见有惊鸟飞起,这难道就不奇怪吗?” “不好,有埋伏……大家快撤……”刘向东沉思片刻喊道:“大家快撤,我们中埋伏了……” 还没等众人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咻咻咻……” 就见从两侧的密林中射来铺天盖地的箭矢,笼罩了所有人。 “杀啊……别让他们跑了……” 两侧山坡树林中隐藏着的人一边放箭一边呐喊起来。 “噗噗噗……” 血光四溅,一支支的箭矢插进了马匹和一些人的身体之中。惨叫声不断的响起,活着的人也逐渐的混乱起来。 “叮叮叮……” 活着的人的用手中的武器拨打着雕翎箭,缓缓的向着山谷口推去。 山谷外 一块巨石的后面,一路悄悄尾随自己的母亲来到山谷外的丫头,听到山谷中整天的喊杀声吓得躲在了大青石之后。 紧咬着嘴唇,丝丝的鲜血顺着牙印流了出来,双目中泪光闪闪,望着山谷中密密麻麻的火把,还有震天的喊杀之声,丫头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干巴巴的抠着石头。 山谷中,侠客盟的众人一边用手中的兵器拨箭矢,一边向着谷口退去。 “啊……是谁出卖了我们?怎么会有埋伏……” “噗噗噗……” 就这样,一个个的侠客盟精英死在了撤退的路上。 当退到谷口之时,五十多人活下来的还不足十人。 试想一下,两千多人放箭,面对五十人的队伍,能够退到谷口之人已经算是奇迹了,当然了,他们的武艺高强这也是不可缺少的。否则没等退到谷口,就死在了半道之上。 刘向东和玉堂春带着众人刚退到谷口,身后再次射来了密集的箭矢。 众人连气都没喘一口,身后箭矢凌厉的破空声再次响起。 “咻咻咻……” “噗噗噗……” “啊……” “他们堵住了谷口,快找出路……” “噗……” 玉堂春刚转身,就看到刘向东身中数箭倒在了自己身旁。 “东哥……啊……” 再放眼望去,身旁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起来的,五十多人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 大丈夫怕寸铁,那玩意儿让你防不胜防。面对铺天盖地的箭矢,不管你是何等的英雄好汉,也只有到阎王爷跟前报到的份儿。 随着山谷中人纷纷死去,密集的箭矢停了下来。 玉堂春神情有些恍惚,望着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尸体,身体开始有些摇晃起来。 “咻” 这时一支流失奔了玉堂春的胸膛。 只是微微的一抬手,玉堂春就把箭矢抓在了手中。 甩手丢掉了手中的箭矢,玉堂春从腰间发出了两柄短刀,怒气腾腾的望向了山谷口。 在火把的照耀下, 可以清楚地看到百十名弓箭手一字排开,身后站着一个书生装扮的年轻人,肋下佩戴一柄三尺青锋,威风凛凛的背着双手站在一块大青石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 白剑飞望着玉堂春微微的叹息一声:“唉!看你身手不错,如果你愿意归顺于我,那我就留你一条活路。” “哈哈哈!”玉堂春大笑道:“这是老娘听到过最可笑的笑话,杀了老娘这么多人,居然想着让老娘投靠你,你还是拿命来吧!” 说完后,玉堂春身形一闪,挥动着手中的短刀奔向了弓箭手。 “当真是不知死活……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那就送一程……放箭!” 白剑飞刚下达放箭的命令,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直接傻眼。 只见每一支飞向玉堂春的箭失,都被轻易的拨开,出手之快让白剑飞也是为之一惊。 “你是什么人?白某好像没有你这一号仇家!”白剑飞单手扶在剑柄之上问玉堂春。 “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北第一快手玉堂春!” “啊……” “噗噗!” 说话间,玉堂春就冲进了人群之中,双手齐动,两名弓箭手就被割断咽喉,惨叫一声双手捂着咽喉来回乱撞。 玉堂春已经冲到了近前,弓箭已经起不到多大作用。百十个弓箭手丢掉了手中的弓箭,从腰间抽出了钢刀将玉堂春围在了中间。 白剑飞双目微眯,望着正在憨战的玉堂春问道:“我与你们侠客盟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何要来找我的晦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哪来这么多废话?”玉堂春一边冲杀,一边说道。 因为“叮叮当当”的金戈交鸣之声,玉堂春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 可这一大声,让不远处躲在大青石后的丫头听到。 望着眼前混乱的打斗,丫头就知道是自己的母亲被围。慌乱之下站起身来高喊:“娘……” 这不喊还好,一喊之下让正在激战中的玉堂春一分神。 就且这一分神给了白剑飞一个绝佳的机会。 “吟” 白剑飞抽出腰间的三尺青锋,凌空跃起,一招鹰击长空。手中的宝剑刺向了玉堂春的胸膛。 “噗!” 宝剑贯穿了玉堂春的胸膛,白剑飞还没来得及抽剑。玉堂春反手一刀削向白剑飞的手碗。 慌乱之下,白剑飞只能松手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玉堂春的一刀。 望着大青石后,玉堂春大喊:“快跑……” “噗噗噗……” 话音刚落,玉堂春就被数十把钢刀乱刃分尸。 “娘……” 丫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大声哭喊道:“娘……是我害了你……” 听到了哭喊声,白剑飞回首望去,指着大青石旁的丫头道:“那里还有一个活口,给我抓住他,死活勿论。” 233章 强征入伍 月黑风高,整个山谷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残肢断臂满地,一具具的尸体上插满了箭矢,借着火把的光线望去,让人有些作呕的感觉。 听到喊声,白剑飞回身望去,只见一个身影站在一块大青石旁哭泣不已。因为是夜间,所以也看不清哭泣之人的相貌。 “那里还有一个活口,给我抓住他死活勿论。” 在场之人听到白剑飞的喊声,纷纷举起手中的钢刀向着丫头冲杀了过去。 望着快要冲到近前百十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丫头这才反应过来,双腿有些发软的跑到自己的马匹跟前,连续两三次才上了马背。 “驾……” 战马抛开四蹄“希律律”嘶鸣一声摸着黑扬长而去。 双手揪着马鬃趴伏在马背上,丫头连眼睛都不敢睁,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心里暗自嘀咕:“娘……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杀了白剑飞给您二老报仇……” 断魂谷谷口 百十名手持钢刀的精壮汉子追逐数里,直到没有了丫头的踪迹之后再次原路返回。 “总镖头,那人骑着上好的蒙古马,我们未能追上,还请总镖头恕罪……” 白剑飞也没有过于为难众人,随意的摆摆手道:“跑了就跑了吧!如今的侠客盟己经名存实亡,跑掉一个人掀不起多大的浪。清理一下,将尸体丢入山中喂狼,我们回山寨。” “是……” 而这时,李明从玉堂春的身上搜出一个包袱,除了几件破旧衣服之外包裹着几锭金元宝,而每一锭金元宝的底下都印着官银的标志。 李明捧着金元宝跑到白剑飞身旁:“总镖头,侠客盟自从去年大凌河一战损失惨重,活下来的人都是隐姓埋名日子过得极其艰难,可他们拿着这么多的官银标志的金元宝,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白剑飞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如今大明朝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和我仇深似海想要我命的人也就只有那个盗墓贼了。如果所猜不错,雇用侠客盟的人应该是他。” 听罢白剑飞的话,李明和谢坤两人有些担忧的问道:“总镖头,那个三只手掌握着飞鹰卫,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们须当小心谨慎才是。” 白剑飞抬手压了压,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道:“无需担忧,若是在京城以他的势力或许值得我去担忧,可这里是蒙古地界,别说是他,就是那个木匠皇帝朱由校,他也奈何不了我。东山的土地公,到了西山他就不灵了。在这一片地界,我说了算!” …… 逃离断魂谷口的丫头,一路爬伏在马背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马匹口吐白沫,无力再跑,栽倒在地,将丫头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之后,丫头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揉着被摔的酸痛的手脚向着周围望去。 只见天空中繁星点点,漆黑的夜空下,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身旁已经累死的马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之物。 细听之下,周围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几声狼啸。 抬头看了看天空,望着北斗七星,丫头滴咕道:“北斗七星在那个方向,说明那里是正北方,前北后南,左西右东。往北走是蒙古。往东是辽东,向南走会遇到白剑飞的追赶之人,现在唯一可走的只有西边……” 嘀咕了片刻后,丫头从马匹身上摘下自己的随身之物,向着她所谓的西边摸着黑走去。 虽然她分析的很明确,但她疏忽了的是,此刻已经是黎明时分,北斗七星不是刚刚升起,而是已经落下,她所谓的西边儿,恰恰成了相反的方向。 一路急促赶路,行走在这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之上,直到东方渐渐出现鱼肚白,红彤彤的朝阳从草原上冉冉升起。丫头这才止住脚步,抬手遮挡在眼睛之上望向了初升的朝阳。 片刻,丫头突然间神色一变,一拍大腿坐在了地上:“我怎么能忽略了这一点呢!这会走错方向了,唉……早该想到的……这可该怎么办啊!” “驾……” “轰隆隆……” 只见数百人的马队,个个身穿明朝的鸳鸯战祆,手持刀枪,马鞍桥上斜挂着长弓,向着丫头狂奔而来。只是转瞬间就来到近前,将丫头围在了中间。 丫头慌乱的站起身,望着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丘八,吓得小心脏“砰砰”直跳。 没等丫头说话,一个身穿皮甲,手持长枪的中年校尉催马走出人群,用手中的长枪指着丫头的鼻子尖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丫头想说他是侠客盟的人,但转念一想,万一要是这些人不理会自己直接将自己斩杀,那不是冤得慌? 于是就胡诌道:“将军啊,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想不到在小人有生之年,居然还能遇到咱们大明朝的军队,真是苍天开眼啊!” 被丫头这么一整,那校尉也有些摸不到头脑。转身望向身旁的一个小卒道:“这他娘怎么回事儿?他好像不怕我们,对咱们还挺亲切……” 一旁的小卒看了看丫头,只见丫头一身普通汉人的男装打扮,满脸污渍,发迹有些蓬松,不过面貌看起来倒是清秀。 细细的打量了片刻,那士卒瞎蒙道:“估计可能是哪个商队的人被辽东人打劫了吧!” 一说打劫,丫头连忙点头道:“是啊将军,我们本是关中的皮货商,商队遭到了辽东人的打劫,所有人都被杀死了,只有小人一人逃了出来,也不知道现在逃到了哪里,求大人带小人回关中好吗?” 那校尉听完后点了点头道:“你是怎么从辽东人手中逃生的?” 说话之时,丫头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一时间情不自禁的泪水滚滚而下。使周围的这些士兵也渐渐的起来恻隐之心。 “呜……呜呜……回将军的话……小……小人趁他们不会,抢了一匹战马,一路奔逃之下,战马也被跑死了,小人也找不到道路,瞎摸到了这里……” 没等丫头的话说完,那校尉露出一丝兴奋的神情道:“这么说你会骑马了!能在辽东人的手下逃生,你的骑术应该不错。” “嗯!回将军的话,小人从小跟随商队长大,对于骑射多少也会一点!”丫头故作害怕,瞎忽悠的说道。 “哈哈哈!” 哪知那校尉听完后大笑一声,用手中的长枪指了指丫头道:“如今野猪皮频繁调兵,很有可能对我边关用兵,眼看大战一触即发,我们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将军大量招收会骑射的人入伍,生逢乱世男儿当保家卫国,小子,你运气好被征到了我的麾下。” “哈哈哈……” 周围的士兵听完了那校尉的话,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丫头听完后彻底无语,只是在心里暗骂道:“这他娘哪跟哪儿啊!姑奶奶才不当兵呢!不过现在要是不答应他们,能不能脱身还是个未知数?不如先答应他们,等回到城中,抽空再跑就是。” 想到这,丫头连忙跪倒在地道谢:“多谢将军,不知跟了将军后,小人能不能斩杀辽东人给商队的兄弟们报仇?” 那校尉先是一愣,转向的周围的人望了一眼,呵呵笑道:“能,太能了!只要你小子身手好,别说报仇,就是升官发财也可以的。” 这回丫头没有一丝的犹豫,对着那校尉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将军!” 那校尉笑的合不拢嘴,指了指周边的士卒道:“昨天老岳抓了几个壮丁充到他的队伍里,就跟老子炫耀,今天老子也补充了一个兵员,看来这一趟没白出来啊!记住,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兄弟,谁也不许欺负他,否则老子跟你们没完。” “是是是,头您就放心吧!” …… 京城,凌府。 连续半月凌云凌在军营中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过了皇上预定的期限,凌云这才悠哉悠哉的回府。可接下来,他的烦心事儿也是一件件的来临。 凌云一回到府上,屁股还没坐热,刚和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寒暄几句,就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只见钱堆山,钱百万,凌壮,凌志几人匆匆忙忙回府,多日不见,几人面色憔悴了不少,也消瘦了不少,不过看起来倒是精壮了许多。 凌云起身,神色有些激动的走向凌壮等人。 “扑通” 四人纷纷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公子,小人无能,没有找到少夫人......” 听到了四人的话,凌云瞬间心就哇凉哇凉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后稳了稳心神后扶起了凌壮等人,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道:“算了把......人的命天注定,再怎么强求也不顶求个用!以后慢慢再找吧!你们先下去好好的休息吧......” 望着凌云低落的情绪,凌壮等人一脸愧疚的起身道:“公子......” 话音未落,一个家丁匆匆的跑了经来道:“老爷,从山东来的盐船已经到了码头!云夫人和陆夫人正在召集人手卸船!” “哦!盐船终于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山海关 丫头跟随那校尉来到了山海关军营,一路上被数百的士卒的亲热烦得头疼不已。大半天的赶路下来,丫头也终于打听明白强行招自己入伍的校尉叫做陈东来,他还有一个死对头岳西去,两人在军中成了绝配,相互间更是竟争不断。 一进军营,丫头就开始犯难,面对守卫森严的军营,该如何逃跑成了丫头心中的难题! 234章 军中比斗(上) 整个军营中来回巡逻的士卒,一队队穿插而过的骑兵,虽说装备有些残缺不全,但人多了也能将人唬住。 丫头跟随着陈东来进入军营之后,时不时的向周围看看,脸上挂满了担忧之色。 陈东来牵着战马,回头望着丫头笑道:“不用这么紧张,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回头我就给你弄一身军装穿上。” “多谢将军!” 不等两人话说完,一个身高五尺左右的汉子挡在了陈东来的面前,只见拦路之人浓浓的眉毛三角眼,鹰钩鼻子大嘴巴,锅盖般的脸庞上长着一脸的络腮胡须。同样穿着一身皮甲咧着大嘴哈哈笑道:“哈哈哈!我说陈百户,这又到哪儿溜达了一圈?” 陈东来微微一笑,一脸趾高气扬的表情指着身旁的丫头道:“老岳来看看,你不是总挖我的墙角吗?那些步兵被你挖走也就挖走了,今天我走运,找到一个善骑射的。羡慕吧?嫉妒吧?恨吧?哈哈哈……” 听到两人的话,丫头这才知道,原来陈东来根本不是什么校尉,而是一个百户。而眼前这位也就是和陈东来的死对头岳西去。不过两人的名字还真是绝配。 “哎哟喂,你这是什么人都敢招到军中啊!想兵想疯了吧!就他这小胳膊小腿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拉开弓?你再看看,就他这白净的脸庞,顶死也就十五六岁,毛还不知道长没长齐?这要上了战场,恐怕只有送死的份儿。” 说着,岳西去便抬手去掐丫头的脸蛋儿。 被岳西去的一番话说的陈东来脸红脖子粗,其实他们之间还有一些小秘密。 岳西去人多势众,时不时地去劫掠辽东人,手底下的士卒多少还能吃饱。但陈东来人比较少,遇到大队的辽东人不敢动手。手下的士卒经常也是半饱肚子。所以才会有人时不时的去投靠岳西去。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周围的人一个个的都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傻傻的愣在了当场。 只见岳西去的手就要掐在丫头脸蛋上之时。丫头一个侧身,左手抓住岳西去的手腕儿,右手搭在胳膊肘上,转身一拉将岳西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头,腰间一较劲儿,一招漂亮的过肩摔将岳西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你个小兔崽子,想摔死老子是吧!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没等岳西去爬起身来,率先反应过来的陈东来紧赶几步来到了丫头身前,强忍着心中的笑意道:“老岳,你不会和一个小兵计较吧!这传出去人可就丢到家了。” 岳西去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指着丫头道:“臭小子有两下子啊!刚才老子没防备吃了你的闷亏,有种你别躲在老陈的身后,给老子出来。” 陈东来对于丫头的身手不怎么熟悉,但见到丫头山岳西去的一招,对于丫头的看法上升了一大截。护犊之心也逐渐的升起,更加的想知道丫头身手到底有多强。 “老岳,你好歹也是一个百户,连骗走我的兄弟加起来少说也有两百人了吧!可你准备对我手下一个小卒动手?这是不是太掉身价了?不如这样,你看行不行?” 岳西去眼珠滴溜溜一转,面对这么多人,自己真要跟一个小卒子动手的确很掉身价。于是双手插在腰间挺起胸膛道:“你且说来看看……” 陈东来扫视一圈围观的士卒,嘴角微微一翘笑道:“你从你的士卒中挑几个精锐,和我手下的这一个新兵较量一番。不过首先说明,你不能以多欺少,必须一对一的单挑。” 岳西去听完了陈东来的话,低头沉思片刻心道:“一个毛头小子,老子就挑选十几个精锐进行车轮战,打不死你也要累死你。” 想到这儿,岳西去咧着嘴笑道:“好说,好说……” 军中将士本来好斗,一听说有人要比武,消息瞬间扩散,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个的士兵向着校场汇聚。 丫头站在陈东来的身旁,望着校场上围观的人群,万分不解的问道:“将军,为什么山海关的士兵不驻扎在军营中?而且将士们人不卸甲马不离鞍,这是为何?” “嗯!那个谁……你叫什么?”一起走了大半天,陈东来还没搞明白丫头到底叫什么名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问丫头。 丫头从小也就没有一个正式名字,丫头长丫头短,被她爹娘叫顺了口,一直没有改。 可如今陈东来问起,丫头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哼哼唧唧好半天才想出一个名字,瞎忽悠道:“小人名叫花逢春!” “花逢春……嗯!怎么听起来像个娘们儿名字?好了,暂时先不说这个了。花逢春你是有所不知?皇上给咱们的总兵大人下了圣旨,咱们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大人,还有满桂将军是此次支援辽东的后盾,一旦后金攻打宁锦的嫌疑,我们将会火速支援。” 丫头有些担忧的说道:“之前小人在草原上时听说光是蒙古联军就有十几万,咱们就这点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这实力好像有点......” “呵呵呵......” 陈东来“呵呵”一笑摆手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除了赵率教将军和满桂将军外,京城中飞鹰卫和大名府知府卢象升已经是严阵以待,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先应付眼前的比斗吧!” 说到这,陈东来凑到了丫头耳旁小声道:“要是打不过就弃权,要是他们还动手的话,那我就会出手帮你。” “多谢将军,小人记住了!” 嘴上如此说,但丫头心道:“他也要来支援,那我是逃跑还是等他支援宁锦的时候找机会去见他?哎呀!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想见他......” 数千的将士围在了校场的周围,将校场围城了一个圆圈,有些用钢刀敲打着盾牌,有些以长枪的枪杆撞击地面。 “咣咣咣......” “安静......” 岳西去走到了场上望着围观的众人,抬手压了压道:“各位兄弟,不是我岳西去以多欺少,这个新兵蛋子根本就不把我们这些老兵放在眼里,非要挑战精锐士卒,万一要是被打伤,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说到这,岳西去 转身望向丫头道:“我说,你要是现在跪在大家的面前磕一个头,说一句错了,那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丫头伸伸胳膊蹬蹬腿,活动了几下关节,走到了校场中,从兵器架上拿下士卒训练用的两把木刀,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她的两颗小龅牙,混不在意的说道:“要是你们全部上,或许我会求饶,但是说到一对一,我倒是想试试!” “战战战......” 场上的士兵不断的呐喊,数千人的喊声直冲云霄。 而这喊声却是惊动了中军大帐的赵率教。 中军大帐 各级将领站立左右,刀斧手传令官并列两旁,正中间帅案之后,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双手伏在桌案上正在观看一张羊皮地图。 细细望去,只见那人长得身高七尺,略显消瘦的脸庞,两汪清水般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高挑的鼻梁,额下长着三寸的花白胡须。身披鱼鳞甲,胸前一块虎头护心镜,腰系狮鵉大带,脚蹬鹿皮战靴,身后披着大红披风,腰间悬挂着一口宝剑,不怒自威,那可真是头顶千层杀气,胸前百步的威风。身后竖着一面红色绸子面的大旗,蓝线绣边,中间一个斗大的“赵”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山海关总兵赵率教。 突然间帐外传来了喧哗吵闹声,将赵率教从沉思中惊醒。 赵率教望向帐外,面色一变,冷冷的问道:“何事喧哗?难道就不知道军中的规矩了吗?” 赵率教话音一落,门外了传令官就匆匆跑了进来,单膝跪倒在地:“启禀将军,校场中有一个新兵挑战军中精锐,将士们都在围观,所以才会有喧哗声!” “哦......”赵率教拉长了嗓门道:“这倒是新鲜!走,我们去看看......” “遵令......” 答应一声,在场的将领就跟着赵率教离开了中军大帐向着校场走去。 校场中,丫头手持两柄木刀缓缓的走进了校场。 军中训练通常用木制的兵器,这也是为了防止杀伤才会如此,刀身上用布条包裹着石灰,一旦对手被砍中,身上就会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丫头刚走进校场,岳西去就朝着一个瘦干瘦干的士卒使了一个眼色。 那瘦干的士卒怀抱木制长枪走进校场,在距离丫头十步开外的地方站住身形舞了一个花枪后摆了一个姿势,长枪指着丫头,用尖细的嗓门道:“小子,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别看这是木制的兵器,真要打在身上,那还是很疼的!” 人群外,赵率教和一众将领,站在数千将士的身后翘首观望,望着校场上使枪的士卒道:“想不到一个小卒就有如此枪法,看来军中还是埋没了不少人才啊!” 说完后,赵率教继续向着校场望去。只见丫头不慌不忙,双手下垂拖着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使枪的士卒。 那士卒大喊一声:“看枪!” 整个人向前猛冲,手中的木枪直奔丫头的咽喉刺去。 就在长枪距离丫头的咽喉只有一尺之遥时,那士卒停下手中的动作,平举长枪望着丫头问道:“你怎么不出招?” 丫头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道:“你这速度太慢了,我娘打我的时候比你快百倍不止,就是我娘的速度,我要是想躲都可以躲得过,何况是你!再说了,你也没打算动真格的,我干嘛要还手!” 其实丫头这么多年来被玉堂春打下来早就练成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面对自己母亲,丫头只不过是不想躲避而已,虽然出手没有玉堂春快,武艺没有刘向东高,但是身形可是比他爹娘都强,这可都是被打出来的! 那士卒一听丫头把自己比成一个女人,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手中的长枪一个旋转,回身一枪扫向了丫头的下盘,准备一枪杆打断丫头的腿。 235章 军中比斗(下) 烈日当空,骄阳无情的炙烤着大地,校场上尘土飞扬,呐喊声,更是直冲云霄。 眼见那士卒手中的长枪横扫,许多人都替丫头捏了一把冷汗。 人群中观战的陈东来双拳紧握,手心中也是紧张的流出冷汗。在心里暗自嘀咕:“花逢春啊花逢春,你可要挡住了,这要是被打到,你小子的小腿就不保了……” 就连场外翘首观望的赵率教也是低下了头,不忍观望。 而且下来,你众人诧异的一幕奇迹般出现。 就在枪杆距离丫头的小腿只有数寸之遥时,只见丫头纵身一跃,整个人在半空中一只平行,凌空三百六十度一个大旋转避开了那士卒的枪杆。 也就在同时,手中的木刀削向了那个士卒的后脑。 “啪!”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丫头不但避开了那士卒的长枪,更是在那士卒的后脖劲处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石灰。 虽说那一刀不至于毙命,但后果竟被敲中,那士卒摇摇晃晃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尘土。 “呸!这他娘的阴沟里翻船了……” 一招被人击败,那士卒也没有多少怨言,虽说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但他也很清楚,如果这真要是上了战场?那就不是啃一嘴泥,而是被人削去头颅。 丫头也并没有乘胜追击,等那士卒站起身后,倒提双刀对着那士卒一抱拳道:“承让了!” 哪知那士卒一甩袍袖冷哼一声道:“谁让着你?输了就他娘输了,怎么像个酸书生一样?尽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事。” 说完,也不再理会丫头,扛着木枪转身就离开了校场。 “哦哦哦……” 整个校场中数千将士开始叫了起来,军营中只尊重强者,虽说只是一个新兵,但人家的实力摆在那,反正就是为了看热闹,管他谁输谁赢都在吼叫。 丫头微微的一转身,向着岳西去望去,一个左手持刀,右手持盾的汉子,中等的个头,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略微黝黑的脸庞却是棱角分明,嘴唇上长着两撇八字小胡须。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鸳鸯战袄来到了校场之上。 “兄弟行啊!没看出来,居然还是一个扮猪吃虎的角色,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 丫头对着那人拱手施了一礼,细细的望去,只见那人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手中的木盾护着正前方,右手中的木刀更是做好了攻击状态。 望着眼前之人摆出来的姿势,丫头在心里嘀咕道:“这怎么打?这人用的全是军中招式,以前我也没遇到过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四目以对,互相之间望着对方,都采取了以不变应万变。 “打啊……打打打……” 呐喊的人群外,赵率教微微的点了点头,伸手捋着胡须道:“嗯!以不变应万变,善于观察,都在寻找机会,是两个好苗子。” 一旁的将领听到赵率教的话,凑上前躬身道:“将军,要不要卑职将他们两个叫过来?” 赵率教却是满脸微笑的摆摆手道:“先别着急,看看再说。” “遵令!” 众人的呐喊过后,校场上再次恢复了宁静。 丫头看了许久,双脚一跺地猛然间发力,向前冲了几步,凌空跃起一刀劈向了那士兵的脑袋。 只见那士兵不慌不忙,手中的木盾微微一抬。 “咣当” 木头劈砍在盾牌之上,盾牌将那士兵护了个密不透风。 没看丫头落地,那士兵手臂平伸,抡刀横削丫头的腰间。 正准备用左手刀攻击,但看到那士兵横削过来。丫头不得不举刀相迎。 “砰”的一声,两柄木刀撞击在了一起,溅起了一溜石灰。 一落地,丫头一蹲身使了一招扫堂腿,奔着那士兵的脚脖子扫去。 那士卒虽然没有丫头凌厉迅捷的身手,但也算得上是经验丰富,只是微微退了几步,用盾牌护住前胸,手中的木刀直刺了出去。 其实那士卒本来是想用手中的木盾撑在地面来格挡丫头的扫堂腿,但他怕丫头会瞬间变招,所以没有去尝试,只是向后几步闪躲开来。 见对方手中的木刀再次刺来,丫头左手中的木刀向外一拨右手使了一招海底捞月,撩向了那士卒紧握盾牌的手。 那士卒也是久经战阵之人,虽说武艺很古板,但好在经验丰富,左手一转,用手中木盾迎向了丫头砍的一刀。 不过,这不防御还好,左右手同时防御之下,整个中门大开,也就给了丫头绝佳的机会。 只见丫头抬起腿稳稳当当的踹在了那个士卒的胸口,身体一个旋转,接连数刀砍在了那个士卒的胸膛之上,留下了好几道白印。 “哦哦哦……” 围观的士卒再次呐喊起来,就连陈东来也是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 场上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集结的战鼓声响起。 “咚咚咚……” “快,快集合……保持队形,都他娘别乱……” 对于军中的战鼓声,丫头那是两眼一摸黑,也搞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慌乱,四下东张西望起来。 突然间,一只大手抓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丫头回身一看,只见陈东来一连急切的表情道:“别傻愣着了,赶紧集合。这可是山海关总兵赵将军亲自击鼓,若是三通鼓响罢还站在这里,那可是要杀头的。” “哦!” 丫头似解非解的答应一声,这才跟着陈东来走向了点将台前。 点将台上,山海关总兵赵率教手持鼓槌,敲完了三通鼓之后。回身望向校场中的将士,只见密密麻麻的士兵手持刀枪残差不齐,队形有些凌乱他站立在校场之中。将手中的鼓槌丢到了一旁,走上前,面带一丝的不喜道:“马上就有可能开战,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盔歪甲斜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人不拿兵器,。这要是上了战场,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数千将士被赵率教指着斥责,没有一个人敢去顶撞,只是蔫不拉叽的低着头,眼睛望着自己的脚面。 紧接着,赵率教抬手指着丫头道:“你……说你呢,别东张西望,就那个新兵蛋子。刚才比武那个,你的上官是谁?一同出列……” 听到赵率教的话,陈东来的心哇凉哇凉的,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完喽!这回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了……” 想归想,但陈东来不敢做一丝的怠慢,紧赶几步,来到了点,将台前单膝跪倒在地,对着赵率教施了一个军礼道:“回禀将军,他乃是卑职新招入伍的士兵,念其初到军营,还请将军开恩,饶过他这一次。” 说着,陈东来将傻愣愣站在一旁的丫头拽了拽,跪倒在地。 赵率教并没有去理会陈东来,只是望着被陈东来拽着跪倒在地的小丫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参军?” 丫头哪里经过这种阵仗?被赵率教如此一问,有些担忧的四下张望,好半天才胡诌道:“小人名叫花逢春,参军入伍是被抓来的,主要小人也是为了多杀几个后金野猪皮给商队的兄弟报仇。” 这年月,死在土匪和金人手中的商队,百姓,那是数不胜数。对于丫头的话,赵率教也没有多少的怀疑。 “嗯!如今后金频繁调兵,军中正是用人之际,不管你是强迫也罢,还是自愿加入也罢,只要肯提起钢刀斩杀后金军,那就是我赵率教的兄弟,以后你就留在陈东来的身旁,先当一个副百户吧!” “什么?副百户……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一进军营就是副百户……” 而丫头自己也是吃惊不已,之所以留在军中,那是因为自己暂时无处可去,也更是无法脱身。还有一点,就是等到凌云支援辽东的时候去问问凌云,为什么侠客盟的人会遭到埋伏? 但如今,赵率教只是一句话就把自己任命成了副百户,这如何让她接受得了?关键问题她可是个女儿身,一旦被人发现,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就在丫头愣神之际,一旁的陈东来拉了拉丫头的衣角小声道:“赶紧谢过赵将军,我可是在军中十年才熬到百户,你小子可谓是一飞冲天……” “小人谢过赵将军抬爱,日后定当多斩杀野猪皮为大明百姓报仇雪恨……” …… 抛开丫头在军营如何安顿不提,却说此时的凌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来到了盐行,也不去理会花百合和陆燕萍指挥着众人卸盐。独自一人坐在一辆牛车之上,望着排成一条长龙的车队陷入了沉思之中。 北京不是沿海地带,并没有码头,从山东来的盐船停靠在了天津港口,凌云本身就在军营之中,也不知道盐船已经到了天津。接到消息之时,运送海盐的车队已经进了北京城。 夕阳西下,晚霞将整个北京城映得通红一片,成百上千的苦力都在忙碌的卸车。 望着已经落下山头的残阳,凌云的心中说不出的心酸。只是一个人静静的陷入了沉思。 凌云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给云飞燕和陆燕萍帮忙的白莲花,看到凌云低落的情绪,走到了凌云身旁,双手抱着凌云的手臂道:“郎君因何事而烦恼?” 侧过首,凌云强挤出一副笑容,叹息一声:“曾经我没有奢望过什么,只是想和母亲好好的活下去,之后找到未婚妻一家人平平安安一生。可是天不随人愿,是他们一步步遇到了这个份上,我凌云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定要找到柳如是,对于你们几个曾经为我付出的人,无论生老病死,直到天荒地老,不离不弃。日后但凡伤害我家人的人,我定将他挫骨扬灰!” 作为在你明朝土生土长的白莲花,那听过这种话,等凌云的话音一落就开始哭泣起来。觉得自己跟随凌云,所做出的一切都值了! 236章 皇帝讨债 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大地。 盐行 数百辆马车几乎将整条道路堵死,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是绕道而走。 望着哭泣中的白莲花,凌云抬起双手,捧着白莲花的脸庞,轻轻的为其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语气坚定地说道:“好了!别哭了,让一切烦恼的事随风而去!从今以后,我要每天看到你幸福的笑脸。” “嗯!” 白莲花声音就跟蚊子一般,小声哼哼了一下,向着周围扫视一圈道:“郎君,你说如是妹妹没有回到浙江嘉兴,那她会去了哪里?天下这么大,真要寻找一个人,那无疑于大海捞针。” 凌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人各有命,这一切早已是注定。是任何人都无法挽回。算了!一切随缘吧……若是有缘的话,他日定能相见。” “嗯!” 白莲花答应一声,和凌云望着红彤彤的天边,一同陷入了沉思。 不远处,凌壮,凌志,钱堆山,钱百万,默默的望着凌云,始终却是无一人敢上前。 对于凌云的举动,他们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里,同时也对着自己几人下了结论,将一切的对错都归拢到他们的身上。所以凌云越是沉默不语,他们就越觉得愧疚。 直到夜幕降临,凌云才下了牛车,伸了伸懒腰走到了凌壮几人的跟前,还没说话,几人立刻跪倒在地,堂堂巨人般的汉子,此刻却是泪光闪闪。 “公……公子……” 凌云抬手搀扶起几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起来吧!这不关你们的事儿,纵然人再怎么盘算,也是抵不住历史轨迹的运行。若是我所料不差,柳如是应该沦落到了金陵……” 凌云话音未落,凌壮连忙抱拳道:“公子,小人愿快马加鞭赶往金陵寻找少夫人……” 凌云抬手打断了凌壮的话道:“不用了,金陵那么大,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如今后金皇太极频繁调动兵马,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出兵。整个京城中,江湖人士都在等着八达岭我将追命剑谱公诸天下。等忙完了这一阵儿,我会亲自去金陵寻找!” “是……” 夜幕降临,一个个的火把照亮了整条大街。 而凌云海盐运到京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方势力的耳中。 皇宫 天启皇帝得知海盐运到京城的消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片刻,就给凌云下达了一道旨意。 就在凌云忙得不可开交之时,传旨太监捧着圣旨来到了盐铺。 望着传旨太监手中的圣旨,凌云刚准备下跪接旨,那传旨太监便搀扶起凌云凑到了凌云的耳旁小声道:“皇上说了,凌指挥使无需下跪接旨,只需私下悄悄的观看就是。” 被传旨太监这样一说,凌云也是有些纳闷不已。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确定四下没有人注意之后,凌云这才打开了圣旨,细细观看起来。 当凌云看到圣旨上的字以后,也是愁眉不展担忧起来。只见圣旨上写着:答应朕的五十万两白银什么时候送到?如今宁锦官兵急需粮饷。 看完后,凌云暗骂一声:“尼玛,有你这样的人吗?海盐刚送到京城,我连卖都没卖出去,哪有钱给你?再说了你,你要的也不是小数目,那可是五十万两啊!” 那传旨太监眯着眼睛,用他公鸭般的嗓门不阴不阳的说道:“既然圣旨已经传到,那咱家就回去交旨了!对了,皇上还说让凌指挥使三日之内办妥此事。” “三日,我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凌云在心里暗骂一阵,当再次望向传旨太监之时,那传旨太监已经离去,渐渐的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白莲花看到凌云的担忧,走到凌云身旁面带疑惑的问道:“圣旨上说了什么?为何郎君会一脸忧愁?” 凌云没有答话,只是思绪万千的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了白莲花。 “五……五十万两……咱们哪有这么多钱?除非咱们去别人家搬,不然的话,三日之内根本准备不了这么多钱。” 听到白莲花的话,凌云呵呵一笑:“呵呵!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白莲花撇着小嘴万分不解的问道:“郎君想到了什么?你可别又去盗取……” “说什么呢?五十万两银子就是让我搬,那也要搬个十天半月,从哪里去盗?” 白莲花被凌云搞得有些摸不到东南西北,有些纳闷地问道:“那郎君的意思是?” “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在此看着,我去搬银子……” 说到这儿,凌云转身对着孙耀祖道:“速去军营告诉龙天阳一声,让他多带人手,我们去搬银子。” 凌云如此一说,凌壮几人心道:“唉!公子又不知道打谁的主意,这会被公子惦记上的人,还是多烧几炷香自求多福吧!” …… 山海关外,军营中。 丫头被升为副百户,也有了自己专属的营帐。 半日忙碌下来,总算是将一切交接完毕,除了领到一声皮甲外,还专门从兵器库给自己挑选了两柄横刀。 漆黑的夜空下,战马的嘶鸣声,火把“噼啪噼啪”的燃烧之声打破了一点空下的宁静。 丫头自己的小军帐中,没有多余的陈设,简简单单临时用破木板组成的一张床,之后就是一张有些残缺不全的木桌。 一盏油灯“吱吱”燃烧之下,照亮了整个帐篷。 闲来无事,猛然间想起了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丫头这才伸手入怀将一本发黄的古书拿了出来。 借着油灯的光亮,丫头缓缓打开了书籍,紧接着就看到丫头时而欢喜,时而皱眉。 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丫头从头到尾将书籍翻看一遍,长长的叹息一声,泪水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娘,难道您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吗?您放心,我会照着书籍上的心法苦练,成为第二个西北第一快手,给您二老报仇雪恨。” 从小到大,丫头给就被玉堂春指点,基本功也算练得扎实。就因为她身为女儿身,所以玉堂春没有将心法传给丫头。此刻看到书籍中的记载,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豁然开朗,心中清明了不少。 古代并没有什么将武术发扬光大之说,师傅给徒弟保守,教弟子的时候时常留一手。家传的武学秉承的是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也就是因为玉堂春担心自己不能活着回来,所以才将秘籍交给了丫头。就因为如此,不只有多少的武术精华失传。 “花兄弟……睡了吗……” 正在丫头思绪万千之时,陈东来从帐外走了进来。 听到喊声,丫头连忙将书籍塞到了被褥中:“陈将军,还没睡啊!” 陈东来咧嘴笑了笑,对着丫头的花道:“花兄弟见外了,你我同为百户,我可能要年长些,如果花兄弟不见外的话,以后叫我一声陈大哥就是。” “陈大哥哪里话?那小弟以后就高攀了……” 京城 孙耀祖被凌云打发到军营找人之后,凌云将众人留在了盐铺等候,自己却是穿街过巷向着魏忠贤府上走去。 当凌云来到魏忠贤府后院墙外之时,街道上已经响起了禁衔的梆子声。 借着夜色的掩护,凌云施展轻功,辗转腾挪,绕开了一队队巡逻的家丁护院 ,来到了魏红莲绣楼的小院外。 望着眼前的一幕,凌云眉头也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只见整个小院儿虽然算不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也是防守森严。而柳残阳和柳残月更是站在南北两处的角门口来回走动,时不时警戒的望向四周。 “我靠,这什么情况?怎么如此戒备森严?” 虽然防守森严,但对于凌云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猛的一提真气,使了一招扶摇步,紧接着来了一招穿云纵,整个人就如同飘飞的柳絮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了绣楼的屋顶,全然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脚尖倒钩在房檐边上,凌云使了一招蜘蛛挂梁,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饮血剑,将窗户里面的窗闩轻轻的挑开。 “谁......” 房间中坐在梳妆台前的魏红莲回身望着窗户问道。 一旁的秋霜看着窗闩落在了地上,连忙伸开双臂护在了魏红莲的身前。 这时,只见窗户被推开,一道身影使了一招燕子穿帘,轻飘飘的落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是你......” 借着油灯的光亮,魏红莲一眼就看清来人是谁。 因为此刻眼前出现的身影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凌云。 凌云抬手竖起食指搭在嘴边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后,紧赶几步来到了魏红莲的身旁小声道:“我说姑奶奶,你这么大声万一将柳残阳和柳残月招来怎么办?” 魏红莲小脑袋点的就像是小鸡吃米一般,小声道:“嗯!知道了!你怎么来了?” 凌云看了看身旁的秋霜,之后望向魏红莲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这么长的时间没看到你,有些想你了!” “真的?” 凌云点了点头,四下张望一番才小声道:“好了!这里并非久留之地,今天带你娶个好玩的地方......” 237章 放魏忠贤的血 绣楼中,两根手腕粗细的蜡烛将房间照得通亮。 小丫鬟秋霜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魏红莲和凌云说话,时不时偷偷的瞄向窗外,就怕有人发现了凌云的踪迹。 而魏红莲却是一脸兴奋,想都不想就抓着凌云的手臂道:“嗯!好,我们现在就走……” 可转念一想绣楼下还有来回巡逻的家丁护卫,还有柳残阳,柳残月兄弟二人,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不行!那两个讨厌鬼就守在楼下,奴家要是跟你离去,被他们发现的话肯定会告诉祖父,若真被他们发现了你的踪迹,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说话时,魏红莲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 凌云看了看秋霜,再看了看魏红莲,将手中的饮血剑插回了腰间道:“让秋霜在房间等候,等天亮时我再送你回来,那两个老家伙打死他们也不敢来你的闺房中。” “这倒也是……” 点了点头,魏红莲走到秋霜身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发道:“你就在房间等候,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熄灭蜡烛。也不要去告诉祖父,知道了吗?” 小丫鬟秋霜撅着小嘴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吧!奴婢不会乱说话的,小姐早些回来就是。” 安排好后,魏红莲来到了凌云的身旁,抓着凌云的手臂道:“那我们走吧!你准备带奴家去哪里?”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笑了笑:“今天带你去京城中的各家赌坊玩,对了,多带点儿钱,否则就不好玩了。” “哦!你先等等……” 说着,魏红莲便跑到梳妆台旁,打开了一个木箱随手抓出一把汇票。 其实魏红莲哪里知道,凌云根本就不是想他,而是被皇上催的紧,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找五十万两银子,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魏忠贤的头上。 可一向嚣张跋扈的魏红莲庞喜欢这个调调,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考虑,随手抓了一把汇票来到凌云身旁,递给了凌云。 凌云接过汇票,看了看汇票上的面额,全部都是一万两的数目,总共有十来张。 望着手中的汇票,凌云苦笑一声,心里暗自嘀咕:“我靠,小爷这一年中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可现在看似表面风光,其实穷的啥也没有,可人家随手抓出来的私房钱都是十几万两,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估计魏忠贤也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吧?否则他怎么能有这么多钱?” 将手中的汇票塞进怀中,凌云和魏红颜走到窗口前,一把抱起魏红莲,双脚一点窗沿,整个人凌空而起窜了出去。 当小丫鬟秋霜走到窗口前准备关窗户时,只见凌云怀抱着魏红莲在虚空中狂奔数步,落在了院墙之外。 “吱呀!” 秋霜关上窗户后,走到梳妆台前缓缓坐下身,双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小姐真幸福,出身尊贵,现在还有一个文武双全,而且年轻帅气的意中人……” 飞鹰卫 卢象升的家丁和飞鹰卫的将士们正准备休息,一个士兵带着孙耀祖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军营。 站在校场中还没有回营的卢象升和龙天阳看着一脸风尘朴朴,而且额头上挂着汗珠的孙耀祖。龙天阳眨巴眨巴眼睛问道:“耀祖兄弟,这深更半夜的来军营之中,是不是大人有命令下达?” 孙耀祖对着卢象升和龙天阳抱拳施了一礼道:“龙千户,公子让你多带人手随他去搬银子……” “搬银子?”龙天阳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现在在哪?如今已经禁街,我们去哪里搬银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传达命令。”孙耀祖也是一阵无奈的答道。 站在一旁的卢象升双臂抱拢,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来回走了几步道:“凌指挥使倒是不怎么打诳语,不如我们来一个紧急集合……” 卢象升在军营中待了这么久,对于什么拉练,紧急集合,负重越野武装泅渡等等词语,那也是学会了不少,时不时的就会冒出一句。 漆黑的街道上,因为禁街的缘故,已经没有了行人,各家店铺也是打洋上了门板。 街道两旁一处小胡同中,两个人影并肩同行。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细细望去,只见从小胡同中走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云和魏红莲。 “我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魏红莲有些不解的问道。 凌云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你祖父不是关着你不让你出来吗?我带你去祸害他,给你出口恶气。” 听到凌云的话,魏红莲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叹息了一声:“算了吧,好不容易刚出来,要是再回去,他肯定会把奴家再关起来。要是他发现你去府上,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听到魏红莲的话,凌云简直无语了,郁闷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谁说要回去了?我要拿着他的钱,去赢他的钱。让他也出出血。” 魏红莲这才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瞅着凌云道:“原来你是想拿着奴家给你的钱,到他的赌场中去赢啊!” “我靠,什么叫你给的?那是我找你借的好不好?怎么说的跟吃软饭一样?” 魏红莲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咯咯笑道:“好好好,算你借的还不行吗?祖父手下有四处赌场,分别在城东城西城南城北,我们去哪一家?” 凌云一听,更加无语,连一丝遮掩都没有,直接开口骂道:“看来魏忠贤没有少搜刮民脂民膏啊!赌场妓院,这可都是逼良为娼的地方,这次非得让他放出点血来不可。” “随便你啦!反正他有的是钱,你能赢得了多少啊!”魏红莲却是浑不在意的说道。 凌云抬手拍了拍魏红莲的肩头道:“花无百日红,有时候钱多了也不一定是好处,反正这些钱放在他那他也花不完,不如就让我来帮他积点阴德,说不定还能挽回许多人的生命。” 魏红莲才懒得听凌云说这些大道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当然是赶紧找地方去玩儿了。 “行啦!随便你怎么折腾,我们现在去哪啊!天亮之前奴家还得回去呢!” 凌云抬眼看了看长长的青石大街,犹豫了片刻道:“南城有人等候,我们就从南城开始吧!” 盐铺 整条大街上,除了一辆辆的牛车,龙天阳,南宫云,唐英,卢象升等人带着飞鹰卫和几百家丁等候在盐铺门口。 整条大街上灯火通明,虽然已经到了宵禁时分,但一队队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士兵看到街道上的一幕,也是远远的绕开。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时,凌云和魏红莲才慢慢悠悠的从街道另一侧走来。 等凌云走近前,还没说话,卢象升便走上前,满脸的不解之色问道:“孙耀祖不是说让多带人手搬银子吗?可这里只有海盐,哪有银子可搬?” “九台兄着什么急呀!我们去赌场搬啊!那里有的是银子。” 卢象升听完后,面色渐渐的拉了下来道:“自古以来都是十赌九输,赌场哪有你搬的银子?” 凌云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道:“九台兄只管跟我去就是……” 说完,凌云便对着龙天阳等人一挥手:“出发!” 时间不大,凌云便带着两千多号人来到了一家“南城赌坊”。 站在大街上,就能听到赌徒的呐喊之声。 将两千多人留在大街之上,凌云便带着魏红莲,卢象升,龙天阳,唐英,董大,董云天,南宫云,还有自己的几个跟班随从进了赌场。 凌云进赌场,别的都不会,也就只能去摇摇色子,所以就直接向押大小的地方走去。 “大大大……” “下了下了啊,下的多赢得多……” 围在赌桌前的赌徒,猛然间看到了凌云等人的到来,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其实不是凌云面子有多大,而是凌云等人衣着华丽,跟在身后的一些大汉更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所以才会有人给他们让开道路。 走到赌桌前,凌云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把怀里的汇票全部掏了出来,丢在了一个“大”字上。 凌云的举动别说是周围的赌徒,就连摇宝的荷官也是吃惊不已。 这些人都是什么眼神儿,只是瞄了一眼就看出那些汇票不低于十万两。 荷官微微一笑心道:“这他娘又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个败家子,看我不把你赢得连裤子都不剩……” “叮嗒叮嗒……” 色子撞击在荷官手中的盅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押定离手,开了,三个六豹子,通……” 就在荷官喊三个六豹子通杀时,凌云猛然间一拍桌子:“开呀!” 这倒好,就在荷官揭开盅的一刹那,凌云这一拍,直接将三个六中的一个色子震的一蹦,露出了五点的面。 荷官这可变成了苦瓜脸,连说话之声都没了,哼哼唧唧就像蚊子一般:“五……六……六……十……十七点大!” 一旁的龙天阳等人直接蹦了起来:“哈哈,赢了……” 就在众人高兴之时,一个身高七尺开外,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须的汉子,带着十几个打手向着凌云等人走来。 238章 破门而入 城南赌坊 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也从来没有人从这里面带走过大批的银钱。 不是这里的赌术有多高超,而是因为这里的后台够硬,那可是权倾大明朝,跺一跺脚,南七北六十三省都要颤三颤抖三抖的九千岁魏忠贤。 但凡来这里闹事耍无赖的人,不是被砍断手脚,就是莫名的家中失火,或者是醉酒溺水而亡。 可如今,凌云只是一局就赢了十几万两,周围的赌徒没有一个叫好喝彩的。只是像躲瘟神一般远远的避开,就怕遭受池鱼之殃。 眼见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向着自己走来,凌云却是浑不在意地坐在椅子上,将腿搭在了赌桌上,一副吊儿郎当泼皮无赖的表情。 那汉子走到凌云身前,双目微眯冷冷的说道:“小子,哪条道上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凌云斜靠在椅子之上,连眼睛都没有睁,不屑的说了一句:“废话,这里不就是赌场吗?你管小爷是哪条道上的?怎么着,赢得起赔不起是吧!少他娘废话,数数桌上的汇票,给小爷赶紧拿钱来!否则小爷拆了你这赌场。” “呦呵!还真有不怕死的……” 说着,那为首的汉子举他砂锅般大小的拳头奔着凌云脸上砸去。 “砰” 就在为首的汉子一拳就要击打在凌云脸上时,站在凌云身后的孟天涯也是挥出了一拳。 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那为首的汉子顿时就倒退数步。 他哪是孟天涯的对手,被孟天涯一拳打的连忙甩了甩手,使劲的揉搓起来,仿佛整个手臂上的关节都要脱落一般。 “别愣着了!都给老子上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话还没说完,那为首的汉子立刻就你也能下来。 因为他看到凌云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人。那就是魏忠贤府上千金大小姐魏红莲。 为首的汉子时常去魏忠贤的府上,对于魏红莲并不陌生。如今魏红莲出现在凌云的身后,这让那为首的汉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此时去给魏红莲行礼,恐怕会招来魏红莲的怒火。 思绪片刻,那为首的汉子眼睛滴溜溜一转,瞬间就计上心头。 “来人,数数桌上的汇票,照着数量陪给这位公子。” “是” 对方已经肯赔银子,凌云这才睁开眼嘴角微微一翘道:“算你小子识相,不然今天非把你屎打出来不可!” “那是那是……”为首的汉子连连点头道:“这位公子赢了这么多钱?小人也不好向东家交代,公子能否留下名号?小人也方便给东家禀报。”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凌,名云。” 那为首的汉子听到凌云自报家门,也是微微的吃了一惊。上下细细的打量了一阵凌云后,这才在心里暗骂:“难怪如此嚣张,原来是他,不行,必须得将此事速速禀报给九千岁。” 这时,一个管事捧着几张汇票来到了为首汉子的身旁。 那为首的汉子从管事手中接过来汇票,数都没数便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凌云。 “凌爷,你数一数……” 凌云接过来那汉子手中的汇票,顺便连桌上的一并收起后,起身带着众人离开了赌坊。 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卢象升,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就这么一会儿,十几万两银子到手,这要是用到军队中,那该为大明训练出多少的精锐士卒啊!” 可是魏红莲却是一脸兴奋的说道:“真有意思,不过那个废物也太怂了吧!只是一拳,怎么就乖乖的了?” 魏红莲哪里知道,那为首的汉子不是惧怕了凌云的拳头,而是看到了人群中的魏红莲,所以才会蔫了下来。 凌云伙同魏红莲紧接着将东城,西城,北城几家赌坊,都用同样的手段一一祸害一遍。 然,自从凌云和魏红莲离开了城南赌坊后,那为首的汉子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魏忠贤府上。 因为已经到了深夜,魏忠贤早已安歇,所以那为首的汉子禀报之后,只能在府门外苦苦等候。 “咚咚咚……” “九千岁……魏南来了!如今就在府外等候,说是有急事要见九千岁。”两个武当叛道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说道。 正在熟睡的魏忠贤听到敲门声,被人从睡梦中惊醒,心情非常的不爽,缓缓的坐起身:“一群没用的东西,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儿自己就不能解决啊!非要扰人清梦,让他进来。” “是” 两个跪守在魏忠贤床头的小丫鬟,连忙站起身点燃了屋中的蜡烛。明晃晃的蜡烛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一片。 紧接着,两个小丫鬟拿了一件大氅披在了魏忠贤的身上,搀扶着魏忠贤走下了床。 时间不大,魏南就被带到了门口。 “九千岁,人已经带来了……” “让他进来!” “吱呀”一声。 两个小丫鬟轻轻的打开房门,魏南这才跟着两个武当叛道走进了房间。 看着四平八稳坐在床头,双手搭在膝盖上的魏忠贤。魏南连忙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九千岁,今年南城来了一个人,赢走了十几万两白银……” “一群废物,这么点儿小事儿也要杂家教你吗?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他就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养你们何用?”魏忠贤面色阴沉地斥责起来。 魏南吓得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在魏忠贤身前解释道:“小人本想带人解决了他,可来人是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还……还有小姐……” “嗯……” 魏忠贤听完之后,满脸疑惑的望向魏南:“这怎么可能!小姐如今就在绣楼中,她怎么可能和凌云在一起?” 魏忠贤的话音还没落下,紧接着其他几个赌场的管事,魏东,魏西,魏北,也是风机火燎的来到了府上,向魏忠贤禀报的事情都是同一件事。 这么多人向魏忠贤禀报,如果他再不相信,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是沉思了片刻,魏忠贤便起身冷冷的说道:“走,去绣楼!” 街道上,凌云带着两千多人逛遍了东南西北四个魏忠贤的赌坊,赢回白银五十多万两,捧着手中的汇票一边走一边得意地说道:“还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给皇上交代,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向皇上交差了……” “不好!”没等凌云话说完,魏红莲便打断道:“为什么他们会让我们安然地将汇票拿走?几家加起来差不多六十万辆白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若是所猜不错,他们肯定识破了奴家的身份,此时他们恐怕已经禀报到府上了吧!” 凌云也是被魏红莲的话说的一惊,抬头看了看天空,大概估摸了一下时间,这才将手中的汇票交给卢象升道:“九台兄拿着这些汇票,带着龙天阳等人到城中的钱庄全部兑换成现银,装好车明日一早就送到皇宫之中。” “这……” 卢象升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到是要送到皇宫之中,也就不敢有一丝的怠慢,接过汇票对着凌云点了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放心吧!” 等众人离去后,凌云望着魏红莲微微一笑,将借来的汇票递给魏红莲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万一被你祖父发现我将你带出来,他不撕碎我才怪。” 魏红莲却是叹息一声道:“唉……恐怕此时他已经知道了……” 魏府,绣楼中。 守候在角门口,正在闲聊的柳残阳和柳残月一回头,看着匆匆忙忙走来的魏忠贤,连忙上前施礼:“九千岁,这深更半夜……” 话还没说完,只见魏忠贤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问道:“可有人进去过?小姐何在?” 柳残阳回头看了看依旧是灯火通明的绣楼,还有窗口处的人影,对着魏忠贤一抱拳躬身道:“回九千岁的话,小姐就在绣楼中,自从点灯直到现在,小姐一直都在房中,连只麻雀都没飞进去过。” “哼!” 魏忠贤冷哼一声,一甩袍袖便奔着绣楼走去,理都没理柳残阳兄弟二人。 两人万分不解的挠挠头,见众人都走了进去,也就跟着了身后屁颠儿屁颠儿的向着绣楼走去。 “噔噔噔……” 听到木质楼梯上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坐在窗前打盹的秋霜,从迷糊中惊醒。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一番,神情有些慌乱地担忧起来。 “咚咚咚……” “小莲莲,你在不在屋里?” “咚咚咚……” 听着一波接一波的敲门声,吓得秋霜都快哭了出来,双手搓着衣角,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自言自语起来:“遭了,九千岁怎么来了?这回死定了……小姐呀小姐……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咚咚咚……” “小莲莲,你在不在,再不说话,杂家可就撞门了……” “来人,把门撞开……” “是……” 听到屋外的说话声,秋霜更加的慌乱起来,情急之下对着屋外喊道:“别进来,小姐正在沐浴……” 正准备撞门的众人,听到说魏红莲正在沐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的望向了魏忠贤。 魏忠贤也是一愣,转念一想露出一丝冷笑道:“该死的贱婢,事到如今还敢撒谎,谁会在这半夜三更沐浴,来人,给杂家把门撞开。” “是……” “咔嚓” 只是答应一声,几个彪形大汉便冲上前撞向了房门,将两扇木门撞得倒飞进了屋中。 放眼望去,只见屋中并没有沐浴中的魏红莲,只有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秋霜,战战兢兢的蜷缩在桌案底下。 239章 藏宝图 绣楼中灯火通明,两扇木门倒飞进屋中,将摆放在屋子中间的一张圆桌撞翻在地。桌子上的茶杯茶壶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狼藉遍地。 魏忠贤走进屋中乍一看,顿时火冲顶梁门,鼻子也气歪了,脸也给气绿了,嘴唇也气的抖了起来。 因为房中根本就没有魏红莲的影子,只有小丫鬟秋霜蜷缩在墙角的梳妆台下瑟瑟发抖。 “好个贱婢,居然敢如此诓骗杂家,胆子可够肥的。来人,给咱家拖到外面杖毙。” 魏忠贤大手一挥,几个跟随在身后的家丁护院,紧赶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就将躲在桌案之下的秋霜连拉带拽拖出了绣楼。 此刻的秋霜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只是泪流满面,一个劲儿的哭泣不已。 几个家丁护院将秋霜拉到了院中,往地上一按,两个魁梧的护院伸手将秋霜的裤子往下一扒,露出了白净的翘臀。 不过此时也没有人去欣赏,因为魏忠贤就在绣楼上盯着呢! 几个护院将秋霜按倒在地,而另外的人站立两旁拿着板子,没有一丝的怜香惜玉,照着翘臀就打了下去。 “啊……” “啪啪啪……” 接二连三的板子打下去,打的秋霜惨叫连连,一个劲的呜呜咽咽喊着:“九……九千岁饶命……奴……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小姐……救……救救奴家……” 而凌云和魏红莲一路鬼鬼祟祟,做贼般来到了魏府后院的围墙外。 也没有费多大劲,凌云抱着魏红莲纵身一跃跳上了墙头。 两人向着院中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魏红莲是尖叫一声掉下墙头。 凌云是蹲在墙头之上,本来就怀抱着魏红莲,魏红莲这一慌乱,不但自己掉下去,反而连带凌云一起落下了墙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远处正在打秋霜的一些家丁护院,听到墙头上的尖叫声,都忘记了手中的动作,向着墙头挑目观瞧。 “嗯……” 爬在绣楼窗户上观看的魏忠贤向着墙角处一望:“什么人如此大胆?深更半夜敢闯杂家府邸?来人,速速给杂家拿下。” “是……” 答应一声,两个武当叛道,柳残阳,柳残月,傻大个,胖头陀调转身形就下了绣楼。 时间不大,几人各自拿着自己的兵器来到墙角处,定睛向着墙角处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都转过身背对起凌云和魏红莲,都偷偷地笑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凌云和魏红莲两人落下墙之后,谁也没有防备,两人一落地,凌云就重重地压在了魏红莲身上,这也就罢了,关键问题是凌云的两只魔爪还搭在魏红莲胸前的两座大山上,双唇也紧紧的和魏红莲吻在了一起。 魏红莲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乖乖的任由凌云压在身上。 而凌云虽说身边美女如云,到如今也是一个雏,猛然间双手搭在软绵绵的大山之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到这一幕,柳残阳等人还以为是魏红莲和凌云两个人在墙角处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也不敢正目观看,一个个的转过身去偷笑起来。 可魏忠贤不知道眼前的情况,见没有人上前捉拿,气冲冲的跑过来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傻大个,可向着墙角处一望,差点没把魏忠贤气得背过气去。 “伤风败俗……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杂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魏忠贤一出场,凌云也是心里一惊,连忙站起身,一脸尴尬的望着魏忠贤,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在心里暗自感叹:“完喽,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魏红莲站起身来,双手搓着衣角低着头,脸蛋儿就像一颗红透了的苹果,直接红到了脖子上,扭扭捏捏,哼哼唧唧,声音就像蚊子一般:“祖……祖父……你……你怎么来了?” “你们……你们……” 堂堂权倾大明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魏忠贤,此刻却是被气的说话都语无伦次,指着凌云和魏红莲结结巴巴起来。 别看凌云站在那儿不说话,可他心里很明白,一旦魏忠贤回过神来,那他想脱身就难了。 “这就交给你了,有空我再来看你……”说完,凌云使了一招扶摇步,凌空直上,紧接着窜出墙外消失不见。 可凌云临走时留下的一句话,使得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老脸通红,浑身都有些抽搐起来,只是在心里暗自想道:“这小子胆儿可够肥的?跑到九千岁鼻子底下找他孙女约会这也就罢了,当着这么多人,居然还说他会再来,这可叫九千岁情何以堪啊!” 不管是谁? 纵然你再怎么牛逼,但你也架不住家里的麻烦事儿,你总不能用自己的权利将自己的家人去斩杀吧! 所以魏忠贤是气的浑身发抖,说话都有些卡壳,前胸起伏不定,吐气如牛的死死盯着魏红莲。 魏红莲哪管你这些,本来就是火爆脾气,出现了这样的事,也只是略微的尴尬了片刻,便不再理会魏忠贤等人,撩起衣裙向着已经奄奄一息,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秋霜走去。 “小……小姐……” 爬伏在地上说话都没有一丝气力的秋霜结结巴巴正准备说话,魏红莲轻轻的帮她提起衣裙裤子,一脸愧疚的摇摇头:“什么都别说了,我带你去看郎中。” 围在魏忠贤身旁,有些手足无措的柳残阳等人,强忍住自己心中的笑意,对着魏忠贤施礼道:“九千岁,我们要不要将凌云抓来?” “饭桶,全是饭桶,现在抓他来干什么?还嫌杂家的老脸丢得不够吗?都给杂家滚,滚得远远的,谁要敢将今天晚上的事透露半个字出去,小心杂家灭了他九族……” “是……” 在场的人答应一声后,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唯独柳残阳,柳残月一脸困惑的问魏忠贤:“九千岁,我们还守不守在这里了?” 魏忠贤转身,连踹带打的发泄一气:“还他娘守个屁,你们守住了吗?赶紧滚……” “是……” 此刻两人心里别提有多爽了,这种苦差事根本就没人愿意干,出力不讨好不说,就像今天晚上,他魏忠贤的孙女跟别人幽会,却还要怪罪到护卫的头上,谁愿意干啊! 等众人散尽,魏忠贤看着巍红莲将秋霜搀扶起来,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吐气如牛的盯着魏红莲:“让他娶你,他却推三阻四。处处跟杂家作对,可背地里却是……唉……” 回想起自己看到的一幕,魏忠贤就有些难以启齿,搞得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魏红莲抬头死死地盯着魏忠贤道:“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你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死给你看。” 魏忠贤气得都想哭了,手臂颤颤巍巍的指着魏红莲:“你……你是要招上门女婿的?你问问他凌云肯不肯入赘?就他那种登徒子,你到底是哪根筋转不过来?杂家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他?满朝文武那么多王公贵族的公子哥,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好……” 魏红莲理都没有去理会魏忠贤,只是搀扶着秋霜,一边走一边说道:“想不明白就慢慢去想……” “你……” 看似魏忠贤权倾朝野,可是面对魏红莲。还真就没有了一丝的脾气,打又打不得,你骂她,她还给你顶嘴。杀了吧?那更舍不得。所以呀,此时的魏忠贤,也就只能独自去生闷气。 抛开魏忠贤如何去生闷气不提,却说此时在凌云,离开魏府之后,穿过几条巷子,确定身后无人追赶。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拍着胸口自言自语起来:“好险啊!差点就出不来了,以后没事干还是少到魏忠贤的府上去,否则迟早会栽到那里。” 折腾了大半夜,凌云早就困乏,回到府上没有惊扰任何人,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不想惊醒府上沉睡中的人,凌云也没有去点灯,刚走到床前,就感觉外的窗口人影一晃。 “谁?” 凌云十万分警戒地望向窗外问了一声。 出奇的是,屋外的人影并没有离去,而是小声的说了句:“可以进来吗?” 声音虽然很小,但凌云却是清晰的听出说话之人不是别人,乃是阴阳双剑中的柳残阳。 凌云这就纳闷儿了:“咦……这柳残阳怎么来了?难道是魏忠贤派来找我麻烦的?也不对呀!要是派来找麻烦的?怎么可能会如此和颜悦色,不把府门拆了算魏忠贤积德行善了,怎么可能跟做贼般如此小声?” 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再想,摸着黑,凌云走到了房门前轻轻地将房门打开了一条可以是一个人穿过的缝隙。 凌云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掉以轻心,打开房门的一刹那便闪身走到了床头。 透过悬挂在屋外灯笼散发出的光芒,凌云模模糊糊的看到,来人正是柳残阳。 望着柳残阳,凌云可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微微皱着双眉问道:“你怎么来了?魏忠贤不可能让你这样鬼鬼祟祟的来抓我。如果是来串门,也没有深更半夜前来的呀!何况我们也没什么交情。说说吧!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柳残阳走到一张椅子前,缓缓的坐下身:“快人快语,即如此,我也就不拐弯抹角。我想请你去偷一张藏宝图,事成之后,宝藏分你一半。” 240章 皇帝也缺钱 凌云的房间中也没点燃灯火,只是借着屋外灯笼的光芒,凌云和柳残阳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椅子上,两人就这样四目以对陷入了沉思。 良久,凌云站起身来,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柳残阳,冷笑一声:“呵呵!我凭什么相信你?真要有宝藏的话,你会如此慷慨分我一半。对于你们这些魏忠贤的走狗,有什么值得让我相信。” 柳残阳先是一愣,转而呵呵笑道:“呵呵!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将藏宝图的事告诉你,至于你愿不愿意,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之所以投靠魏忠贤,也不过为了财而己,我已经探听到消息,魏忠贤这么多年搜刮民脂民膏,积攒财富数千万两,但这么多钱财他也不好示人,于是将这些财宝秘密埋藏起来,而这一幅藏宝图就在魏忠贤府邸,至于该怎么找?想必你自称盗圣,就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了吧!” “嘶……” 凌云听完了柳残阳的话,也是暗自倒吸一口凉气,俗话说:财帛动人心。没有人会不在乎这么多钱财,凌云照样也不例外。 看着已经陷入沉思中的凌云,柳残阳继续添油加醋道:“如此庞大的财富,恐怕皇上的小内库和国库加起来也没这一笔财富多,就算得到一半,也足以富可敌国,你还是慢慢考虑考虑吧!” 说着,柳残阳便转身向着外走去。 当柳残阳走到门口时,却是转过头来对着连云淡淡的说道:“对了,若你真想拿到宝图,你可以在恰当的时候来找我,表面上我们依旧是水火不容。但暗地里我会帮助你。” 凌云缓缓地坐在床头,也没有抬头去看柳残阳,双目有些失神地说了句:“让我考虑考虑……” “那你慢慢考虑,不过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帝王之心难测,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以后你要改变一下给皇上的态度,每个皇上都喜欢毕恭毕敬的臣子,就你这种性格,一旦皇上对你有所猜忌时,只要有人稍微添油加醋一番,将会成为你的追命索。” 凌云听罢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多谢……” 嘴上如此说,可凌云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柳残阳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皇上的是谁?一国之君啊!就算是当朝阁老王侯将相,见到皇上之后,那也得毕恭毕敬。而他自己每次见到皇上之后,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皇上之所以喜欢他的性格,那是因为长居于深宫之中,受惯了阿谀奉承,一时间图个新鲜而已。 自古以来敢在皇上面前指手画脚乱说话的人,也只有董卓曹操那样的权臣,否则到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清朝年羹尧的下场。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凌云也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朝阳初升,白天替代了夜晚,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地,街道上的行人,也是逐渐忙碌起来。推车的挑担的,提筐的背篓的,也有骑马的坐轿的,使繁华的大街再次热闹起来。 凌府门外 数百辆大车排成了一道长龙,张贵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拿着狼毫笔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大车之上的箱子。 卢象升和龙天阳等人,带领着飞鹰卫的将士和一些家丁护在车队两侧,每个人都是刀出鞘弓上弦,万分警戒地望着四周。 就算有走过的路人,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甲士,也是纷纷绕道而行。 府内。 凌云还在沉睡之中,门外孟天涯就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大人醒了没?龙天阳和卢象升大人已经带着银车在府外等候……” 凌云缓缓的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啊……知道了……先让他们等等……” 当凌云洗涮完毕,已经是日上三竿。 出了府门,凌云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走到了正在清点银车的张贵身前,微微一笑道:“落弟兄,清点的怎么样了?” 张贵指着银车:“回大人的话,已经清点三遍,六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 “嗯!赶着银车,我们进宫向皇上交差……” 皇宫 天启皇帝端坐于龙书案前,望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愁的头都有些疼,只是一个劲儿地吧嗒嘴跺着脚:“啧啧啧……又是钱……又是钱……” 细细看去,只见天启皇帝面色蜡黄,两只眼窝深陷,已经出现了黑眼圈。 本来天启皇帝病情日渐加重,再加上这两天边关各处催饷的奏拆,陕西旱灾严重,三边总督请求赈灾,种种的奏章,都离不了一个字,那就是“钱”。 对此,一向从不看奏折的天启皇帝,此刻却是趴在龙书案前批阅奏章。 平时天启皇帝之所以不处理奏章,那是因为一切事物都有魏忠贤处理。可这几天来,每一个奏折里都是催要粮饷。 纵然魏忠贤有的是钱,但你想让他拿出来,那却是难如登天。于是魏忠贤将这头疼的事情就交给了天启皇帝。 一旁的小太监端着药碗,已经凉了再热连续好几次,可小太监看到天启皇帝忧愁的样子,始终不敢上前。 无奈下,小太监便去后宫中请来了张嫣皇后。 来到御书房,张嫣端着药碗莲步轻移走到了龙案前,露出甜甜的笑容道:“皇上,就算国事再繁忙,也要注意身体。趁热把药喝了吧!” 天启皇帝心情本来就很堵,听到身旁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发泄,却看到来人是张皇后。 天启皇帝叹息一声,从张皇后手中接过药碗,只是轻轻的抿了两口,便将药碗放到了龙案之上。 天启皇帝正准备再次翻看奏折,就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倒在地,趴伏在龙案之前,头也不敢抬的禀奏:“万岁爷,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来了!” “嗯……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快让他进来。” “遵旨!” 时间不大,凌云就跟着小太监进了御书房。 经过了柳残阳的提点,凌云这次见到皇上之后,并没有之前那样随意,而是恭恭敬敬起来。 一进御书房,凌云就怕伏在地行礼:“卑职凌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爱卿平身。” “谢皇上隆恩!” 对于凌云今日的举动,天启皇帝也是有些纳闷而已,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奇怪了?他今天怎么怪怪的?也没有以前随意了,是不是朕催的太急?但是朕也没办法,如今国库空虚,内帘银还要用于后宫的一切开销,边关军饷催的太急,要是朕有钱,不会这样了!” 望着站起身的凌云,皇帝试探性的问道:“爱卿今日怎么有空来看着?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告诉朕,能帮的朕一定帮你。” “我靠,什么叫能帮的?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你的心情。” 凌云在心里腹排一翻后,对天启皇帝恭恭敬敬弯腰施礼:“回皇上的话,卑职是来交旨的!” 天启皇帝一听,心中立刻就像敞开了两扇门,瞬间就明亮起来。 不过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只是短短的一夜间,凌云怎么可能凑够五十万两银子? 天启皇帝情绪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爱卿可要明白,这欺君之罪可不小啊!” 凌云眉头微微一皱心道:“嗯!感情这是不相信我呀!不过也是,五十万两银子,谁能在一夜之间凑齐?” “卑职不敢,六十万两银子已经拉到午门外,还请皇上查收。” “什么?六……六十万,怎么还多出十万两?”说话时,天启皇帝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凌云依旧是躬身弯腰道:“回皇上的话,卑职只需要有一日三餐便可,留着多余的钱财也是无处可用,可如今边关各处催要粮饷,所以卑职就将银钱全部送来,希望能替皇上分忧!” 可天启皇帝哪里知道?凌云并不是钱多了没处花,而是这六十万两白银,都是赢魏忠贤的,迟早都会被皇上知道。与其如此,还不如提前做个顺水人情,表一表自己的忠心。 这可把天启皇帝乐坏了,正在为钱发愁,凌云就送来六十万两,虽说解决不了太大的问题,但九边官军的军饷还是暂时可以得到缓解。 天启皇帝离开龙案,满脸堆笑地抓着凌云的手臂:“你可真是朕的忠臣啊!说说,朕要怎么赏你?” “为皇上分忧,乃是卑职分内之事。” 说到这儿,凌云侧眼向着龙书案上一看,除了堆积如山的奏拆之外,还有一碗汤药依旧冒着热气,浓重的中药味儿大老远就可以闻得到。 “卑职想请皇上答应一件事,还望皇上应允。” 如果凌云什么都不要,或许天启皇帝会记住凌云的好,但他这一开口,使的天启皇帝还有站在一旁的张皇后心里面都有些不爽。 但念在他刚刚送来六十万两白银的份上,只是没有当场发泄罢了。 对于天启皇帝的表情,凌云也是看在眼里,只不过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而已。 天启皇帝沉思片刻,挤出一副笑容道:“爱卿有何事只管讲来。” 天启皇帝不答应也不行啊!人家刚刚给你送来银子,你要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话以后谁还敢给你帮忙。 凌云再次恭恭敬敬失了一礼道:“卑职恳请皇上保重龙体,无论国事再怎么繁忙,也不能忘了吃药。” 说着,凌云向着龙案之上看了看。 天启皇帝和张皇后以为凌云要提多苛刻的要求,却怎么也没想到,凌云的要求却是让天启皇帝注意龙体。这让两人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对凌云的看法也是上升了一大截。 张皇后多聪明,只是听凌云说完后,立刻就走到龙书案前,将桌上的药碗端到了天启皇帝面前。 此刻天启皇帝的忧愁解决了一大半,心情也是舒畅了不少,端起张皇后手中的药碗,一口气就全部喝完。 将碗中的汤药喝完之后,天启皇帝这才吧嗒吧嗒嘴,对着一个小太监道:“传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去午门外清点银两。” “遵旨!” 事情已经办妥,凌云也知道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人家小两口在此,自己也不能当电灯泡。 “皇上,卑职军中琐事繁忙……”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嗯!你且退下吧!” “遵旨!” 241章 遂平公主 有了钱才暂解燃眉之急,天启皇帝的心情也是拨云见日,顿时就清明了起来。 此刻也不在去批阅奏拆,而是走到了张皇后身前,拉着张皇后的手笑道:“爱妃,你来说说,朕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这六十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 “臣妾不敢妄议朝政……”张皇后甜甜一笑说道:“不过,纵观满朝文武,肯出钱为皇上分忧的还真没有。” “嗯!”天启皇帝拉长了鼻音,点了点头:“他也没有问朕要任何的赏赐,这让朕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他什么好。要不,升一升他的官?”天启皇帝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了张皇后。 “皇上万万不可,如果此时加封他的官职,难免会有人说皇上买卖官爵。” 天启皇帝这一听,也都有些犯难了,背着双手踱着步,来回走了几步才望向张皇后:“那以爱妃之见,朕该如何做呢!” 张皇后略微的沉吟片刻,眨巴眨巴眼,用她黄鹂般悦耳的嗓门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一味的奖赏,肯定会招来满朝文武的嫉妒,但不奖赏他的话,难免会让他寒心,日后不再为皇上忠心耿耿办事,所以皇上必须得变着法儿的奖赏于他。” 天启皇帝听了半天,急得来回搓手:“爱妃,你就不要卖关子了,直接说说朕该怎么奖赏他就是。” “嗯!以臣妾之见,不如皇上亲自主婚,将七公主下嫁于他,这样一来他就成了皇上的妹夫,既然成了皇亲国戚,就算皇上以后怎么奖赏于他,满朝文武也是无话可说。这样一来就会感念皇上的恩德,办起事来自然更加卖力。” 天启皇帝听罢之后,双眉紧皱,倒吸一口凉气:“嘶……爱妃的意思是将遂平公主朱徽婧下嫁于他?” 张皇后点了点头:“如今遂平公主年方二八,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何况他们年纪相仿,这也没什么不可以。” 皇帝背着双手,望着御书房之外,沉思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这才点了点头道:“嗯!爱妃一会儿就去遂平公主那里走一趟,先去探探口风,等爱妃回来后,朕在决定是否将公主下嫁于他。” “臣妾遵旨!” 就在天启皇帝和张皇后议论凌云的同时,也有一拨人在议论着凌云,正在商谈如何报复于他。 断魂岭 阳光下,数千的马匪正在苦练武艺,刀枪棍棒,拳脚弓箭,纵使烈日炎炎,已经汗流浃背,但是没有一个人喊苦,都在艰苦训练。喊杀声更是弥漫了整个山顶。 一排排的木制房屋的最中间,一个巨大的木制房屋呈现在眼前。 而就在房屋的大厅中,顺天镖局总镖头白剑飞正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上,紧闭着双目正在欣赏着屋外场上的喊杀声。 太师椅的一旁,一个三十岁的书生,长相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也算是棱角分明。高鼻梁,厚嘴唇,明朗的双目,两道一字眉,一身宝蓝色的衣袍,手持着一把折扇摇晃个不停。 就在此时,那书生望着屋外,自言自语的说道:“听闻后金皇太极已经开始召集人马,准备兵发宁锦,不知总镖头有什么想法没有?” 白剑飞缓缓的睁开眼,侧目望向了身边的书生,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哦......先生此话怎讲?” 站在白剑飞身旁,被白剑飞称作先生的书生乃是一个落魄的秀才,名叫陈光宗,屡次赶考却终究是难以金榜题名。 但倒霉事也不是只有一件,就在陈光宗进京赶考时,自己的结发妻子遭到了村中豪强的糟蹋,之后妻子也是悬梁自尽。 陈光宗赶考回到家的时候,自己的妻子早已被乡亲们埋葬数月。陈光宗上告到相关衙门,但是自己没有后台,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万念俱灰之下,陈光宗变起了落草的念头,但自己处于边关,周围最出名的就属断魂岭的白剑飞,就这样,陈光宗历尽千辛万苦,过草原,穿沙漠找到了这里。 可是,白剑飞始终未曾相信过他,直到一个月前,白剑飞派人和他一起回到村庄打听一番,确定了事情的真伪,帮着陈光宗报了仇之后,陈光宗就在山寨中当起了军师之责。 如今,白剑飞已经开口,陈光宗也就不再卖关子,转身望向白剑飞:“总镖头,皇太极大军马上就要围攻宁锦,总镖头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想法?哼!就算他们車吃马,马吃車,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他们打的越欢越好!我就在这里坐山观虎斗......” 白剑飞话还没说完,陈光宗就摇了摇头:“总镖头啊!你想一想,如果辽东一旦开战,凌云身为飞鹰卫的都指挥使,他肯定会被皇上派遣支援辽东,那么京城中凌云的家中肯定会空虚,只要总镖头差人进入京城,一旦凌云离开,总镖头就连夜放火,不管男女老少全部射杀,你想想,要是凌云在战场上知道了家中的变故,他会怎样?” “哈哈哈......” 白剑飞一拍大腿,大笑着指了指陈光宗:“都说读书人阴险,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啊!不错,一旦凌云上了战场,得知家中遭遇灭门之祸的话,那他就算不死在战场,那也要脱层皮!” “那我们.....” 白剑飞大手一挥:“传令,召集一千兄弟,我们潜入京城!” “是” …… 京城,皇宫之中。 皇后张嫣离开御书房后,在几个宫女太监的陪同下,来到了遂平公主朱徽婧的寝宫之中。 “皇后娘娘驾到……” 一个守候在角口的小太监高喊一声。 当张嫣皇后早上台阶时,从屋内匆匆忙忙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女。 只见少女头戴九翟冠,冠上的金坠在走路时来回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鹅蛋般稚嫩的脸庞尖下颏,修长的柳叶细眉下,一对圆溜溜的杏眼炯炯有神,高挑的鼻梁下一张薄厚交加的嘴唇不点而赤。身穿大红色掐金边走金线的广袖留仙裙,莲步轻移在几个宫女的陪同下来到了张皇后面前,双手平放在腹部,双腿弯曲施了一礼:“徽婧给皇嫂请安!” 张皇后亲切的扶起了朱徽婧,挽着手腕抬手轻轻的在手背上拍了拍:“一段时间没见,长得越发漂亮了……” 朱徽婧小脸一红,甜甜的一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皇嫂取笑了,在徽婧眼中,皇嫂才是最漂亮的。” 说着,几个丫鬟挑开帘子,张皇后和朱徽婧相互间牵着双手走了进去。 两人坐定身形,张皇后一挥手,将屋内的几个小丫鬟打发出去后,一脸微笑的对着朱徽婧问道:“徽婧今年有十六了吧!” “回皇嫂的话,今年正好十六。” “嗯!十六了,不小了……” 朱徽婧有些摸不到头绪,面带一丝的疑惑道:“什么不小了?皇嫂怎么说话怪怪的。” 张皇后也没有一丝隐瞒,对着朱徽婧将一切细细的讲说了一遍。 身为大明女子,而且还是公主,朱徽婧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天启皇帝下了决心,那就不是她答不答应的事。 朱徽婧从小在深宫后院长大,对于自己将来的命运有时幻想过无数次,如今自己的皇帝哥哥派皇后亲自前来,说明已经下了决心,与其去违抗圣旨,还不如顺从答应。 “一切全凭皇兄皇嫂做主,只是……” 张皇后何等聪明,怎么可能会看不透小丫头朱徽睛的心思。 伸出双手,张皇后轻轻的拉过朱徽婧的双手道:“凌云长得仪表堂堂,而且更是文武双全,年纪和你相仿……” 说到这儿,张皇后顿了顿:“不如我们一同去找皇上,让皇上将凌云宣进宫来,你就躲在屏风之后欢看,若是你中意就让皇上赐婚,若是你相不中,那此事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皇后娘娘都如此说了,朱徽婧还能说什么?也就只能点头答应了,只是在心里暗自寻思:“皇兄和皇嫂也真是的,明明已经打定主意,却还要这样多此一举,唉……” …… 却说离开皇宫的凌云,因为手头上也没什么事可做,昨天晚上又熬夜过深,回到府上就倒头大睡。 烈日当空,蔚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彩,大地在阳光的暴晒下,万物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正在凌云沉睡之时,只听院子中有人拉长了嗓门儿喊道:“圣旨到……” 那人嗓子可真够高的,要是放在后世唱男高音,绝对过关。 别这样喊了一嗓子,凌云也是从睡梦中惊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匆匆忙忙就向着屋外走去。 凌云出门一看,只见一个传旨太监带着四个皇宫侍卫站在院子中间。 “来人,将天使请到客厅用茶,我去沐浴更衣……” 话音刚落,传旨太监便笑呵呵的上前:“凌指挥使不用沐浴更衣了,皇上只是差杂家传个口信,不用搞得如此隆重。” 凌云也是微微一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锭金子塞进了传旨太监的袖筒之中。 传旨太监抬手掂了掂袖筒,感觉了一下重量后,满脸堆笑的对着凌云道:“皇上让你速速进宫一趟。” “就这些?”凌云有些纳闷儿的问道。 “就这些呀!皇上只说了一句:速传凌云前来见朕!凌指挥使还是快些跟杂家进宫见驾吧!” 这回彻底把凌云搞糊涂了,眉头紧皱的问道:“敢问公公,不知皇上传我所为何事?” 传旨太监四下张望一眼,凑到了凌云身旁小声嘀咕:“什么是杂家就不知道了!但是皇上下旨时皇后娘娘和遂平公主都在御书房中。” 凌云听完后更加的糊涂,在心里开始琢磨起来:“皇后娘娘,遂平公主?难道是和公主有关?我也不是认识这个公主啊!” “凌指挥使还是快些随杂家进宫见驾吧!” “哦!公公请……” “凌指挥使请……” 242章 女人聪明了不是好事 皇宫依旧是威严耸立,顶着森森的威严之气,凌云低头弯腰,恭恭敬敬的跟着传旨太监来到了御书房前。 天启皇帝还没等太监禀报,就兴致冲冲的站起身,脸上洋溢着笑容,迎向了御书房外的凌云。 见天启皇帝走出来,凌云正准备向天启皇帝施礼,腰还没弯下去,就被天启皇帝拉了起来。 “凌爱卿,快,快随朕进来,朕有要事找你商量。” 凌云也不是第一次见天启,可这次亲热的举动,让凌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怪事了!认识皇上这么久了,从没见皇上这样高兴,今天……” 就在凌云思绪时,天启拉着凌云来到了龙案前。 凌云微微一抬眼,看着坐到龙椅上的天启,满头雾水,万分不解的问了句:“皇上,不知宣卑职前来有何吩咐?” 天启嘴唇微翘,摆了摆手:“来,站直身形,抬起头来!” 这让凌云更加的不解,但皇上开口了,凌云不得不站直了身形,开始眼观鼻,鼻观心起来。 此时的凌云虽然面色平静,看似古井无波,但心中己是翻江倒海,暗自盘算起来! 耳朵微微的抖了抖,凌云侧耳倾听着周围心道:“奇怪?屏风后怎么会有人?难道皇上埋伏了刀斧手要杀我?这也不对啊!皇上要杀我只要一句话,又何必埋伏刀斧手?但屏风后的人又是谁呢?”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凌云心中就闪现出了无数个为什么? 而屏风后,遂平公主透过屏风,一双美眸含秋般盯着凌云,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连续打量了数遍,才满脸羞红,姿态扭捏的把玩着秀发,点了点头。 张皇后也看出了她那少女般的心思,嘴角微微的一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冲着身旁的宫女微微一点头。 宫女早就受过张皇后嘱咐,见张皇后点头,宫女对着张皇后施了一礼后向着屏风外走去。 一直保持着笑容的天启,看到走出屏风后的宫女,见宫女向着自己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起来。 “凌爱卿,朕找你前来也不为别的,朕想将遂平公主下嫁于你,这样以来你就成了皇亲国戚,不知你意下如何?” 凌云听罢天启的话,瞬间就呆立在了当场,虽然他对明朝历史不怎么熟,但明朝驸马他可听说过,对此,凌云也是陷入了沉思。 凌云很清楚,明朝皇室的家规里还有这么一条:公主下嫁后,必须派一位这类老女官给她,全权管理公主的大小事务。而名义上已经出嫁的公主,实际上只在公主府里度过大婚的一夜,便要搬回后宫专设的殿宇居住,空荡荡的公主府里便只住着驸马一人,如果公主与驸马要见面谈情的话,驸马必须赶进宫去与她见面。 然而,这样的老女官,最看不惯的,当然就是公主与驸马之间卿卿我我的场面。因此,假如驸马想要入宫去与公主相会,享受夫妻之情的话,势必要遭到这个“管家婆”老女官的百般刁难。公主与驸马如果不拿出大堆真金白银出来行贿的话,根本就过不了她们的关,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妻子)。 更重要的是一旦招为驸马,哪家族成员以及后代儿孙将不能在出士为官,这就等于断了儿孙的后路。 思绪片刻,凌云连忙跪倒爬伏在地上:“谢皇上隆恩!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恕卑职不能答应。” 天启本以为凌云要谢恩,不曾想凌云却是抗旨,这让天启皇帝脸色渐渐的沉了下。 躲在屏风后的逐平公主听到凌云的话,身体猛然间一僵,两滴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心中也是莫名的伤感起来:“想不到连一介武夫都不愿娶本公主,这以后本公主还有何脸面再嫁……” 而一旁的张皇后望着遂平公主朱徽婧,神情也是迟疑起来! 坐在龙椅上的天启,猛然间一拍桌案,一脸怒色,手指气的发抖指着凌云道:“凌云,朕知道你很能干,也知道你是个人才!但你公然拒婚,难道以为遂平公主千金之躯就配不上你吗?真以为朕不会杀你是吗?” 凌云爬伏在地,头也不敢抬的说道:“皇上恕罪,卑职只是想起了永宁公主!” 一听永宁公主,不管天启,还是屏风后的张皇后,朱徽婧,一时间都陷入了迷茫。 永宁公主,名朱尧媖。明穆宗朱载垕第四女。 万历十年(1582年)3月15日,明神宗封胞妹为永宁长公主,并为之选驸马,由司礼监太监冯保负责。现在永宁公主要出嫁了,太监头子“掌管司礼监”冯保仿佛又听到了银子的敲击声。 在收受了巨额贿赂之后,他居然为花容月貌、豆蔻年华的永宁公主选了一个身患痨病的梁邦瑞为驸马。 在那个年代,痨病是不治不症。梁家知道儿子命不久矣,巨大的财富不如用来买个名声地位。于是舍出家底,买通了冯保等人,硬是将这个病鬼塞给了公主,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皇亲。 对于年青的皇帝万历来说,他从小就对喜欢打小报告的冯保畏惧万分,冯保利用太后压制小皇帝,为所欲为。现在又将脏手伸向了永宁公主。 新婚当日,梁邦瑞将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管家婆,以及与她勾通一气的太监群。 管家婆早已知道太监头子冯保在这桩婚事上,大捞了一笔银子,自然胃口大开,对梁邦瑞所送的例行金银不看在眼里,满心希望在这位病驸马身上发财致富。梁邦瑞自认已是皇亲,却被小小的女官如此作弄,终于忍不住辩解起来。 管家婆恼羞成怒,干脆喊来太监,将这位驸马爷一顿好打,然后拖出宫门,扔在大街上。 原以为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与皇家联姻,能疗疾愈病的梁邦瑞万万没有想到,做上了驸马,会是这样的遭遇。本就病体支离的他气得浑身发抖,当街便大口大口地吐起了血。 梁家人将梁邦瑞抬回家中救治,却是药石无灵。 成婚不过一个月的梁邦瑞就此一命归西了。 可怜的永宁公主,在这短暂的一个月婚姻里,根本就没有和自己的驸马有过夫妻之实,直到死后,依旧是完壁之身,一辈子都不知道男女间的闺房之乐。 如今的凌云,他并不怕身边多一个美女,而是一旦答应了之后,自己将面对的是何等局面,恐怕以后也只有坐吃等死了! 良久,天启皇帝才睁开眼,“啪”天启皇帝一拍桌案:“大胆凌云,皇家之事岂是你一个外臣所议论?”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就在凌云求饶时,张皇后拉着朱徽婧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天启准备再次斥责凌云,见张皇后走了出来,顺势望去,朱微婧己经是眼皮通红,一脸的憔悴之色。 不等天启皇帝说话,张皇后笑容满面的眨了眨眼:“皇上,遂平公主不是要去护国寺进香吗?正好凌指挥使在,不如就让凌指挥使护卫安全……” 张皇后话还没说完,天启皇帝就笑了起来:“呵呵!爱妃说的不错,朕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虽说天启皇帝平时看似浑浑噩噩,只知道做他的木匠活。但能够当上皇上的人,有几个又是傻子呢!张皇后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明白了张皇后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朱徽婧,有些疑惑的四下张望一番,秀眉紧蹙,在心里暗自嘀咕起来:“没打算去护国寺啊!皇兄和皇嫂怎么会这样说?”但看到爬伏在地的凌云,瞬间就明白过来。 就在朱徽婧思绪间,天启皇帝脸上也没有了多少怒色,抬手指着凌云道:“凌云,七公主要去护国寺进香,别人护送朕不放心,就由你去保护她的安全。” “卑职遵旨!” 凌云爬伏在地上,虽然开口答应,但却是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在心中开始思考起来:“会有这么巧?皇宫这么多大内侍卫,为什么不让他们护送呢!” 想到这时,凌云突然间明白过来,这不是什么要去护国寺进香?而是皇上和皇后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让他们自己决定这门亲事。对于皇上和皇后的一唱一和,凌云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下来。 蔚蓝的天空偶尔有一丝白云飘过,白云遮挡住炎炎烈日,带来了短暂的阴凉,一阵微风吹过,刮的街道两旁的柳枝随风摆动,缓解了一丝的燥热。 一辆很是普通的马车,在一个身材魁梧的车夫驱赶之下行走在青石大街上。 “嗄吱嗄吱……” 马车旁边,凌云手持横刀愁容满面的随行,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神情中却是充满了惆怅。 突然,一道微风吹过,将马车的车窗帘吹了起来。一个仿佛九天玄女下凡尘般的少女印入了凌云的眼帘之中。 不错,马车中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朱徽婧。 朱徽婧抬起芊芊玉手,正准备放下窗帘,一转身就看到望向自己的凌云。 回想起之前的拒婚,朱徽婧俏脸一阵红晕。旋即放下窗帘,只听马车中银铃般的嗓音响起:“出城!” “是”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车夫,听到马车中传出来的声音,点了点头答应一声后便一勒马缰,改变了路线向着城门口走去。 马车出了城,来到一处偏僻的小河边,河风吹过带来丝丝的清凉之感。微风的吹拂下,河岸两旁的树叶“沙啦啦”作响。 下游,几个瓢洗衣服的妇女,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嘻戏欢笑。 马车行至河边,缓缓地停了下来。而车辕上的车夫将马车停稳之后,也是很自觉的远远走开,在十余丈之外背对而立。 凌云看着车夫远去的背影,望着他那矫健的步伐,却是在心里嘀咕起来:“想不到皇上派出来的车夫也是一个外家拳的高手。” 缓缓的行至小河旁,凌云在一块大青石上盘膝而坐,将手中的横刀搭在双腿上,双手扶着膝盖,眼眸眯成了一条缝儿,心中一万句草泥马的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心情别提他娘有多堵。 良久,身后有人银铃般的轻身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拒婚?” 凌云扭头露出一丝的苦笑,指了指身旁的一块青石:“那公主说说,卑职愿洗耳恭听。” 朱徽婧莲步轻移,纤细的腰肢扭动下走到了大青石旁缓缓坐下,双手抱着膝盖一脸平静地望着河面:“一旦成为驸马,你的仕途也就到了终点。可以看得出来,你的心不会永远只停留在飞鹰卫都指挥使一职。你在担心,如果你成为驸马将会受到种种的约束。但你想过没有?你今日的拒婚,恐怕你的士途已经走到了终点。皇兄不会让一个忤逆他的人登上高位。” 凌云听到之后,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公主,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沉思良久之后,面沉如水地说了句:“你很聪明,但女人聪明了,不见得是好事。” 243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蓝天依旧,白云飘飘,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微风吹动着柳枝左右摇摆,河面上偶尔有一艘扁舟飘过。 朱徵婧双手抱着膝盖,阵阵的河风吹过,刘海的秀发也随着微风摇摆,只是看起来神情有些惆怅,脸上夹杂着丝丝的无奈,静静的盯着河面。 良久,朱徽婧才深吸一口气,叹息一声,也不回头去看凌云,只是黛眉轻蹙,望着河面上摇曳着的扁舟泛起的涟漪,淡淡的说道:“身为一个公主,你知道你的拒婚对本公主会带来多大的伤害吗?如果此事就此结束,恐怕皇家的脸面也会丢尽,皇兄是不会放过你的。” 凌云双手托着下巴,听着朱徽婧的话,紧闭着双眼却是久久不语。 也许在凌云刚穿越之时,他巴不得有这样一个安逸的小窝,但随着一步步走来,他不能再选择如此安逸的生活,对此,凌云也是开始犯难起来。如果此时他答应了的话,就等于给自己戴上了枷锁,什么驰骋疆场?或者是纵横武林,这一切的一切,就会和他没有了一点点的关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凌云这才用双手搓了搓脸,扭头望向盯着河面不语的朱徽婧,嘴角略微的抽搐几下:“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无论才还是貌,都是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个……可……可卑职不想过那种约束的生活,卑职的愿望是帮着皇上扫清四方胡虏,给百姓一个没有饥饿的生活……之……之后再带着家人隐居田园……可……” 凌云话还没有说完,望着凌云结结巴巴的神情,朱徽婧缓缓地站起身来,伸出小指将一缕刘海的秀发勾到了耳后,露出一副很不自在的笑容,长长的叹息一声:“凌指挥使虽然身为武将,但一份赤子之心却是朝中那些身居高官的文人望尘莫及,本公主知道该怎么做了,有劳凌指挥使送本公主回宫吧!” “是” 朱徽婧看似面带微笑,但凌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 …… 一路无话,凌云将朱徽婧送回皇宫之后,天启皇帝也没有挽留,就将凌云打发出宫。 等凌云离开之后,天启皇帝这才满脸灿笑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打趣道:“你们聊的怎么样?他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朱徽婧并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搓着衣裙,低着头摇了摇。 虽然她低着头,但天启皇帝和张皇后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两滴晶莹如同清晨晨露般的泪珠顺着她那白净的脸庞落下,滴在了搓着衣裙的芊芊玉手之上。 “什么?他凌云好大的胆子,纵观大明朝有多少士绅公子想要娶朕的妹妹,朕都不会答应。可他倒好,一介粗鄙武夫居然敢公然拒婚,来人……给朕将凌云抓进天牢……” 望着已经有些暴怒的天启皇帝,朱徽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趴伏在地上哀求起来:“呜呜……皇……皇兄不可……求求皇兄,放过他吧!虽然他拒婚有损皇家颜面,但他对皇兄的一片忠心是别人没有的,婧儿求皇兄放过他吧!” 而站在一旁的张皇后,听完了朱微婧的话,略微的沉思片刻,走到了天启皇帝身旁,双手搭在小腹间,双腿微微的一弯曲福了一礼:“皇上,婧妹说的对。虽然凌云此次拒婚有损皇家颜面,也对婧妹的声誉有损。可凌云对皇上的确一片忠心,依臣妾之见,皇上不但不能动他,而且还应该赏他。” 天启皇帝扭头望向张皇后,嘴角微微的抽搐几下,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朕没听错吧!朕不杀他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你居然还让朕赏他?” 张皇后嫣然一笑:“如果皇上此时杀他的话,会让那些忠于皇上的人寒心。但若就这样不闻不问,恐怕凌云心中会有所不满,这样一来会影响皇上和臣子间的关系,如果此时皇上奖赏于他,这样才能体现出皇上是一个明君。” 天启皇帝并没有说话,只是微眯双目,沉思了半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爱妃所言甚是,朕也只是被他气昏了头。” 说完后,天启皇帝对着身旁的一个太监挥了挥手:“传朕旨意,赏凌云锦缎百匹,从御马厩选出两匹上好御马一并赏赐于他。” “奴婢遵旨!”(明朝太监自称奴婢) …… 多日来干旱的天气,难得盼来一次阴云密布。就在次日天色蒙蒙放亮之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 一滴滴的雨水落在房顶的瓦片上,渐渐的形成了水流,变成一道道的滴水顺着房檐流下。 难得遇到一个阴雨天气,凌云也清闲了下来,躲在被窝中呼呼睡着懒觉。 “咚咚咚……” 正在凌云蒙头大睡之时,突然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之声。 掀开被子,凌云微眯着双眼冲着房门吼道:“大清早的不去睡觉,敲什么敲?” 凌云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孟天涯在门外咧着嗓门大声道:“大人,您还是赶紧起来看看吧!出大事儿了……” 被人如此一阵催促,凌云也是睡意全无,掀开了被子伸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啊哦……真是讨厌,想睡个懒觉都不行,改天搬到客栈去,看你们怎么打扰!” …… 穿戴整齐,凌云这才走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望着门外的孟天涯,面色不善地问道:“大清早的你不去睡觉,干嘛总是扰人清梦?” 可孟天涯却是急的抓耳挠腮道:“大人还是赶紧到前厅去看看,遂平公主的贴身宫女来了!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问她出了什么事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哭着要见大人。” “嗯……遂平公主的贴身丫鬟怎么来了?难道是公主出了什么事?这小姑奶奶可别想不开啊!来个服毒自尽或者悬梁,那我就麻烦大了。” 连洗漱都没顾得上,凌云就顶着蒙蒙细雨走向了前厅。 望着刚刚踏进大厅的凌云,早已在大厅中急的来回打转的小宫女匆匆上前“扑通”跪倒在地:“大人,求求你,救救公主吧!” 一句话落在凌云耳中,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不断的在凌云脑海中炸响。 良久,凌云稳了稳心神,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抬乎虚浮了一把宫女:“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呜……大……大人……公主……公主她出家了!求……求大人劝劝公主吧!她可只有十六岁……” 听到小宫女的话,凌云也是有些焦急的来回打转,想了好半天才问道:“既然公主出家,那就应该去找皇上和皇后,你怎么来找我?” 小宫女擦了擦眼泪,鼻子抽搐几下:“皇上和皇后已经到了绿竹庵,可公主始终是闭门不见,大人还是快去看看吧!万一公主落发,那就晚了!” 此时的凌云,心情别提有多堵了,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如今稍微走了一点点的狗屎运,可又碰到了这档子事? 事到如今,就算再怎么着急那也是于事无补。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凌云转身对着站在门口的孟天涯道:“备马!” “是” 黄土的道路经过了雨水的冲刷,显的有些泥泞不堪,顶着蒙蒙的细雨,任凭雨水冲冲打着脸庞,凌云骑着一匹矫健的战马,在泥泞的道路上疾驰而过。马蹄所过之处溅起了一片片的泥水浪花。 绿竹庵并不是多远,在凌云一路快马加鞭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绿竹庵。 淅沥沥的小雨下,数十个锦衣卫手扶腰间的绣春刀柄,任其雨水冲打着脸颊,眼睛却是眨都不眨,万分警戒的望着四周。 绿竹庵两旁,两片不是很大的竹林,在雨水的冲打之下“沙拉拉”作响!墙壁上写着斗大的六个字:南无阿弥陀佛。 行至庵前,凌云翻鞍下马,紧赶几步来到了锦衣卫的面前。 守候在门外的锦衣卫见凌云到来,也没有出手阻拦,其中一个中年的锦衣卫拱手一抱拳:“凌大人,皇上已经等候多时,您还是快点进去吧!” “多谢……” 一路匆匆忙忙,在一个锦衣卫的带领下,凌云来到了一个挂着念佛堂牌匾的大殿前。 放眼望去,只见天启皇帝和张皇后在大殿之前的青石台阶上,有些焦急的来回打转,而天启皇帝更是一个劲儿的左手把玩着右手。 眼见凌云上前,天启打断了正准备行礼的凌云,一脸焦急之色的指着紧紧关闭的佛堂:“凌爱卿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劝劝婧妹吧!” 凌云弯腰躬身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皇上有没有去劝?公主为什么要出家?” 天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还不是因为你,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劝婧妹打消出家的念头,朕和皇后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听到了屋处凌云等人的对话,佛堂的门突然间打开,一个中年的尼姑走了出来,对着天启皇帝和张皇后还有凌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公主说她心意已决,谁也不想见。” 凌云一听,心里暗骂一声:“这他娘哪跟哪啊!怎么和电视里一样玩儿起了出家。” 搓着手,来回走了几圈,凌云站住身形,对着那中年尼姑施了一礼:“有劳师太,能否借纸笔一用?” 那尼始点了点头,也没有答话便转身走向了佛堂之内。 时间不大,那尼姑便拿着一张纸和一支小楷笔走了出来。 “有劳师太了!” 从尼姑手中接过了纸笔,凌云没有一丝的犹豫,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挥笔在纸上写下: 美人不是母胎生, 应是桃花树长成, 已恨桃花容易落, 落花比汝尚多情。 静时修止动修观,历历情人挂目前, 若将此心以学道, 即生成佛有何难? 结尽同心缔尽缘, 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相逢日, 玉树临风一少年。 不观生灭与无常, 但逐轮回向死亡, 绝顶聪明矜世智, 叹他于此总茫茫。 山头野马性难驯, 机陷犹堪制彼身, 自叹神通空具足, 不能调伏枕边人。 欲倚绿窗伴卿卿, 颇悔今生误道行。 有心持钵丛林去, 又负美人一片情。 静坐修观法眼开, 祈求三宝降灵台, 观中诸圣何曾见? 不请情人却自来。 入山投谒得道僧, 求教上师说因明。 争奈相思无拘检, 意马心猿到卿卿。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244章 有闹事者,就地斩杀 绵绵的小雨洗刷着大地的尘埃,空气中夹杂着浓重的泥土味,阵阵微风吹过,丝丝的凉意,不由得让人打着寒颤抖。 被雨水冲打过的凌云,仿佛落汤鸡一般,浑身湿漉漉一片,双臂紧紧抱拢站在佛堂的屋檐下,被风一吹,上牙和下牙不断的相撞起来。 佛堂中,一樽菩萨前的桌案之上,两个手腕粗细的蜡烛燃烧着,红红的火焰来回的摆动,一滴滴的烛泪缓缓流下,整个佛堂中香火缭绕,淡青色的香烟袅袅上升。 朱徽婧跪在香案前的一个蒲团之上,双手合十紧紧的闭着双眼,三千的烦恼丝顺着她的肩膀垂下。 仔细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那脸颊上挂着的泪痕。 中年尼姑来到佛堂之中,走到了朱徽婧身旁,摇摇头,微微的叹息一声:“唉!我佛慈悲,心中眷恋红尘,贫尼又怎么忍心削去你的三千烦恼丝!” 说着,中年尼姑将凌云写好的诗句纸张递到了朱微婧身前。 缓缓的睁开眼,朱徽婧神色有些惆怅的扭头望向中年尼姑,缓缓的抬起芊芊玉手,接过了中年尼姑手中的纸张。 可当朱徽婧一字一句的看下去之时,内心深处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一颗少女的芳心也被纸张上的诗句所打动。(废话,仓央嘉措活佛的诗句不知道打动了多少少女的芳心,朱徽婧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又怎么能顶得住?) “他……这真的是他所写吗?不负如来不负卿……”嘴里喃喃地嘀咕着,可泪水却是顺着脸颊不断的流下,落在了手中的纸张上。 凌云写出来仓央嘉措的不负如来不负卿,只是想借着诗句表明,如果世间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既能纵横疆场,也不会负了眼前的佳人。 但此时的朱徽婧心里却不是这样想,还以为是自己削发为尼,凌云也准备出家,否则又怎么能写出不负如来不负卿呢! “不行!他有他的责任,如果真要如此,那皇兄就会失去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天下也会少了一个一心为百姓的官。” 想到这儿,朱徽婧站起身来,走到佛堂前,缓缓的打开了佛堂的两扇木门。 “吱呀!” 门外浑身衣服被雨水打湿,经过微风的一吹,冻得有些打摆子的凌云,听到开门声顺势望去,就见朱徽婧手持着自己书写诗句的纸张,鼻子有些抽搐的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早已焦急等候在门外的天启皇帝和张皇后紧赶几步上前:“婧妹,你又何必如此?朕保证不再提及此事……” 朱徽婧撩起衣裙来到了天启身旁:“皇兄……” 话音未落,张皇后打断了朱徽婧的话:“婧妹你这又是何苦?还是随皇上一同回宫吧!” 朱徽婧并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凌云,缓缓的走上前:“你难道忘了之前说过的话了吗?我并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无法实现你心中的愿望。” 凌云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朱徽婧,瞬间就被泪水征服。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在心里嘀咕:“我靠!放着这样一个美女不娶,我脑袋又不是被驴踢了。你们都不怕,我怕个毛!如果因为我的穿越,没有了李自成造反,也没有了满清入关,虽说后代儿孙不能再出士为官,最起码也能混一个荣华富贵。若是满清入关,明朝灭亡,别说当官了,就算当个皇上也是屁用不顶。” 天启皇帝和张皇后相互间对视一眼,对于凌云和朱徽婧所说的话,搞得有些满头黑线。 天启对着张皇后使了个眼色,冲着朱徽婧努努嘴。 张皇后微微一笑,走上前拉着朱徽婧的手,一脸的和蔼之色:“婧妹,一切还是回宫再说吧!皇上最近身体不好,你看现在天气也是阴雨绵绵……” 心情舒畅了的朱徽婧,此刻心中就像是打开了两扇门,破涕为笑的对着张皇后点了点头。 抛开张皇后和朱徽婧闲聊不提,天启皇帝来到了凌云身前,将凌云拉到一旁,四下张望一番,鬼鬼祟祟做贼般的问道:“你给朕说说,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凌云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卑职……卑职……” “行了!行了!朕回去让皇后去问婧妹……” …… 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最后戏剧般结尾,让凌云回想起来也只是摇头苦笑。 接下来的几天,凌云也是难得清闲下来。 五月初五,凌云一大早就起床,准备着这一天的事宜,因为今天他要在八达岭长城将追命剑谱公诸天下。 晴空万里,红彤彤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阳光照射在大地,万物一片勃勃生机的景像。经过了一夜的连绵细雨,空气也是显得格外新鲜。 洗漱完毕,凌云本想独自一人去长城,当走出房门之时,除去白莲花的人,卢象升,龙天阳,南宫云,唐英,董大,董云天,杨玄武,还有管理皇庄的马春风,张平安,都聚在了一起。 望着院落中齐聚的众人,凌云也是意味深长的深吸一口气:“唉!算了,既然你们想去,那就随你们吧!” 也不再去理会站在院落中的众人,凌云大步流星向着府门外走去。 当凌云走出府外时,望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微微的一惊! 府门外,孟天涯一手持着他的镔铁长柄锤,一只手牵着早已备好马鞍的纯白色战马。 而就在孟天涯身后,一千五百名飞鹰卫将士一个个盔明甲亮,长枪盔甲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参见大人……” “哗啦”一声,一千五百名将士齐刷刷单膝跪倒在大街上对着凌云行了一个军礼。 这可能就有人问了,不是还有卢象升的几百个家丁吗?怎么才只有一千五百人? 卢象升一心忠于朝廷,虽说他跟凌云关系很好,但他不会将朝廷的力量用在他和凌云私人的关系之上,哪怕是他单独陪着凌云前去,也不会动用自己的几百个家丁给凌云当打手。 对于眼前的情景,凌云也只是微微一顿,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话题。因为他这几天也得到了一些消息情报,聚集在京城中的武林人士少说也有数千之众,真要是中途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就算自己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多带几个打手,也不见得是坏事。 略微的沉吟片刻,凌云抬手高呼一声:“全体都有,野外拉练,目标八达岭。” “是……” 一千多将士齐齐答应一声,声音震彻云霄,惊得周围百姓也是纷纷躲避。 在凌云带领下,众人都是翻案上马,“轰隆隆”在马蹄声和马挂鸾铃之声,在战马的嘶鸣之下响彻了几条街道。 八达岭长城,位于北京市延庆区军都山关沟古道北口。是中国古代伟大的防御工程万里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明长城的一个隘口。八达岭长城为居庸关的重要前哨,古称“居庸之险不在关而在八达岭”。明长城的八达岭段被称作“玉关天堑”,为明代居庸关八景之一。 而此时的长城之上,数千的武林人士,黑压压的人群齐聚长城之上,手持五花八门的兵器他不在垛之口上,有些欣赏着长城美景,更有一些一直在翘首观望,看看凌云有没有到来。 数千人中各门各派都有,也有一些是互相间的仇人,但为了一睹只是传说一般的追命剑谱,也都强忍下了心中的仇恨,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相互之间议论着凌云公布追命剑谱的事。 凌云带着一千多铁骑,一路之上纵马疾驰,战马所过之处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一百多里地,战马疾驰之下,不到两个时辰就来到八达岭长城脚下。 “来了……来了……” “快看,他们来了……” “我说,他怎么带了这么多甲士,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对这些江湖人士动手吧!” “这位兄台,你没睡醒吧!你在京城这么多天,人家想要对你动手的话,你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除非谁的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那是,那是……” 就在众人议论间,凌云也是带着人登上了长城。 一边走,凌云一边对着身旁众人小声道:“传令下去,叫大家维持长城之上的治安,但凡有闹事者,就地斩杀。” “……但凡有闹事者,就地斩杀……” 身后的将士一个个回头对着身后之人传达的命令。 凌云在众人的陪同下抬头挺胸高阔步,大步流星的行走在长城之上,虽然身旁有一些熟人擦肩而过,但也将这一切置之不理。 但凡凌云所过之处,数千的武林人士纷纷闪到了两旁,给凌云让出了一条通道。 凌云也不去理会众人投来的的目光,只是面无一丝表情,一边走一边怒吼道:“天下武林人士想得到剑谱,但我也不能一一给你们去演练,所以我将剑谱的招式和内功心法书写了下来,你们每人领取一份就是。” 凌云站住身形,仰望着天空,有些咆哮道:“我凌云从没想过和别人争什么?一切都是因为剑谱而起,但今日我将剑普公诸天下,从此以后要是再有人来找麻烦,休怪我的铁蹄无情!” 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中挤出两个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说你给我们的是追命剑谱?你有办法来证明吗?要是我们大家都上当受骗怎么办?” 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两人是谁?而且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我们明天再见。 245章 八百里加急 八达岭长城最高的烽火台上,放眼远望,那蜿蜒曲折的长城,像一条巨龙在飞舞,翻山越岭,游向远方的天边;再看那长城的堡垒,一个连着一个,一段城墙接着一段城墙,一望无际,苍苍莽莽。看到这样雄伟壮丽的景像,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升;那高大绵长的长城,是建造在高山峻岭和悬崖峭壁之上,建造之艰难更是无法想象。 而此刻却是无人去欣赏长城上的景观,数千甚至上万的目光都放在了凌云的身上。 人群中,两个身着一黑一白的两个肖瘦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说将剑谱公诸天下,但你又能用什么证明你所公布的剑谱是真的,要是你胡乱拿个剑谱骗大家,那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两人的话,周围的人群也是燥动起来。 “对啊!我们等了这么久,要是拿不到真剑谱,岂不是冤的慌?” …… 凌云站住身形,侧身面无表情的望向说话之人,双眸中布满了杀机。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乃是玄阴宗的黑白无常,凌云和他们见过几回,不用细看就认出了两人。 凌云也不废话,冷哼了一声,厉声道:“信不信由你,要是你们觉得有假,哪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但我今天告诉你们,从今日起谁要是再以剑谱来找麻烦,无论天涯海角我必杀之!” 无形中,凌云爆发出的浓浓杀意,也是让在场之人微微的一愣,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话音一落,凌云便转身向着高处的峰火台走去,再也不去理会愣神中的武林人士。 凌云刚抬腿,黑白无常却再次开口:“哟!凌大人好大的威风啊!这是想以势压……” “去你娘的……” “咔嚓,噗哧……” 黑白无常的“人”字还没出口,紧随于凌云的孟天涯挥动手中的镔铁锤砸向了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凌云不敢动手,哪知冷不防被孟天涯来了一下子,拥挤的人群中,两人想要躲闪也是无处可躲。黑白无常纵横江湖多年,一时间大意,就被二愣子孟天涯左右两锤砸了个万朵桃花开。 “咳……呸!” 孟天涯一口浓痰吐到地上的死尸身上:“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和大人这样说话,真他娘找死。” 烈日无情的炙烤在长城之上,黑白无常也就多说了几句,却不曾想孟天涯如此狠辣,二话不说就打爆了两人的头。 但现实中,许多人就是欺软怕硬,一旦你以雷霆手段出手,他们也就蔫了下来。 没有人去理会地上的死尸,大部分的人都被凌云的强势给震慑,都乖乖的闭口不言,各自站在长地两侧,在中间给凌云等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人群中,一个身穿大黑斗篷的人,望着地上黑白无常的尸体,双眸中闪现出一丝的阴冷。 若是细看之下,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斗篷之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玄阴宗鬼王。 鬼王面色阴冷的盯着凌云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机,双手的拳头在袖筒中紧握,指甲几乎都插进了肉里。 站于身后的文胖官和武判官正准备上前,就被鬼王拦了下来。 鬼王并没有多说话,只是对着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叫他们稍安勿躁。 不过也是,玄阴宗本就干的是违法乱纪之事,别说官府,就是江湖中人对他们也是极其痛恨,如今这么多江湖中人加上凌云带的士兵,虽然他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高手,但他也没把握能在这么多人手下占什么便宜,所以就将两人拦了下来。 虽说文判官和武判官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极其不情愿的退了回去,只是恨恨的望着凌云。 也没去理会几人愤恨的目光,凌云从人群中一步步走过,当走到武当和少林众人站立的地方,这才站住身形,对着智善大师和紫虚道长微微一笑,抱拳施礼:“大师,道长,许久不见一向安好。” 两人也是对着凌云回了一礼:“阿弥陀佛,凌施主的胸怀真是让老衲汗颜啊!人家得到剑谱都是想据为己有,可凌施主居然舍得公诸于众,本来老衲身为出家人,不该……” 智善大师话音未落,凌云便淡然一笑:“呵呵!如此盛会,大师和道长身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有你们在此,相信不会有宵小之辈闹事。” 几人互相之间寒暄一阵后,凌云这才向着最高处的一处烽火台走去。 当看到凌云离去背影时,站于紫虚道长身后的青云子脸上闪过一抹的寒意。凌厉的目光仿佛一柄闪着寒光的钢刀。 烈日当空,蔚蓝的天空,偶尔有几朵白云飘过,阳光透过云缝照射在长城之上,时不时有一丝的清风吹过,但依旧是难以抵挡酷暑的炎热,使得在场之人额头之上挂满了汗珠。 站在最高处的烽火台,凌云双手插在腰间,向着长城之下望去,内心中涌现出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但看到在场的武林人士,升起的一抹豪情也就暂时的压抑了下去。 没有多说话,凌云只是大手一挥,就有一队士兵各自捧着一些手抄本的追命剑谱,对着在场之人一一发放下去。 望着长城之上的人群涌动,凌云也只是暗自摇了摇头。 而数千的江湖中人,自从接过剑谱,就细细的观看起来。其中剑谱的精妙招式,让他们看的时而欢喜,时而皱眉,大部分的人都陷入了沉思,更有一些伸手比划起来。 虽说他们对追命剑谱早已垂涎三尺,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剑谱会落在自己手里。如今捧着手中的剑谱,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要兴奋。 就连平时沉稳的少林智善大师和武当的紫虚道长,此刻也是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众人的欣喜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当众人慢慢从惊喜中清醒过来之时,却发现长城之上的凌云和一千多名士兵早已不知所踪。 而数千的武林人士,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就再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三三两两的离去。 人群中细细望去,就连柳残阳柳残月等人也混杂在人群之中。 而鬼王也是双目微眯,若有所思的对着身后的文判官和武判官说道:“暂时少安毋躁,我们先回去再说,虽说剑谱之上的剑招精妙无比,难免凌云那小子有所隐瞒,先忍一段时间再说。” 武判官有些不情愿的小声嘀咕:“可是黑白无常……” 话音未落,鬼王便抬手打断了武判官的话,神情有些复杂的说道:“先把他们的尸体收敛一下,现在还不是和凌云翻脸的时候,等找到恰当的时机,本座会让他连本带利一起偿还!” 说话之时,鬼王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机。 当长城之上的人群逐渐的散尽,青云子跪倒在了紫虚道长的身前,恭恭敬敬的对着紫虚道长磕了一个响头:“师傅,恕弟子不孝,不能常伴于师傅左右了。” 紫虚道长先是一愣,满脸疑惑的问青云子:“你此话何意?” “师傅,弟子不想在待在深山古观之中,弟子想到处闯一闯,还望师傅恕罪。”说着,青云子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紫虚道长意味深长的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雏鸟羽翼丰满之时终究是要展翅高飞,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为师也不便强留于你,还望你日后不要做伤天害理之事,免得败坏了武当的名声。” 说到这儿,紫虚道长伸手缓缓的扶起了青云子,拍了拍青云的肩膀,神情有些失落的连连叹息:“须知江湖险恶,一旦独自踏入江湖,为师也庇护不了你,万不可与人轻易发生争执……” 多年以来的师徒感情,根本就不亚于父子之情,然而此刻青云子就要离去,饶是紫虚道长如此一个清净的出家之人,心情也是难免有些失落起来。 “弟子谨记师傅教诲!”说罢,青云子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最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转身向着长城之下走去。 直到青云子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紫虚道长这才长长的叹息一声,对着身后的一众弟子挥了挥手道:“走吧!我们回武当……” 烈日当空,无情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山林间的花草树木在烈日无情的炙烤下,都是有些发蔫。 京城,东门。 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杂闹的人群给京城增添了无数的色彩。 而就在此时,官道之上黄尘滚滚,骏马飞驰而至,但见骏马之上端坐一人,身背一个黄色包袱,满身尘土,等战马行至城门口,马上之人大喝:“八百里加急!边关急报,速速让开道路,阻者死,逆者亡!” 守城士兵看到一脸风尘仆仆身背黄色包袱之人,纷纷让开道路,只是用诧异的目光望着战马疾驰而过进了城门。 随即便见烟尘滚滚,来人已然离去!此时,城门古道凝云,晴空赫然!只是留下了一溜溜的尘土,在空气中来回飞扬。 246章 支援宁锦防线 战马疾驰在大街之上,马蹄踩着青石大街铺城的街道,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随着“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一声声的喊罢之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退到两边,让开了宽宽的通道。 一路畅行无阻,奏折很快就送到了兵部,再由兵部转到了魏忠贤手中,几经周转之下才送到了天启皇帝的龙案之上。 天启皇帝捧着手中的奏折,连续看了数遍,神情有些萎靡的斜靠在龙椅之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微眯着双眼对着站于龙案之前的魏忠贤道:“八百里加急传旨给赵率教和满贵,如今后金皇太极联合蒙古二十万铁骑蠢蠢欲动,着其瞅准机会支援宁锦袁崇焕,若有拒敌不战退缩着,杀无赦!在传旨给凌云和卢象升,令其即刻召集兵马,火速支援宁锦。” 一切安排下去,天启皇帝这才长才长长叹息一声,对着魏忠贤挥了挥手:“唉!魏伴伴你且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想安静一会儿。” “老奴遵旨!” 凌府 凌云自从下了八达岭,就和卢象升带着一千多名将士回到了军营之中,可就在此时,府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正坐在花园中望着池塘中的游鱼,有些发呆等着凌云回来的白莲花,却是听到了一声凌厉的破空声。 “嗖” 白莲花一回头,就看到从墙外飞来一只暗器。 手一抬,白莲花双指就将暗器抓在了手中,正欲起身追赶,就看到了夹杂在暗器上的纸条。 思绪片刻,白莲花从暗器上取下纸条,打开纸条一看,纸条上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出卖教众,当受三刀六洞之刑,有胆量,只身一人乱葬岗。” 看到这里,白莲花心里也是一阵抽搐,不用多想,她也明白这是白莲教发的暗器。 虽说白莲花已经离开白莲教,但她从小在白莲教长大,对于那份感情却始终是难以忘怀,神情惆怅的思绪良久,转身向着府外走去。 炎炎的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四周的花草树木也被晒的有些发蔫的蜷缩到了一起。 乱葬岗 白莲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座坟头之上,一阵微风吹过,白色的衣裙紧紧的贴在身上,三千银色的秀发随风飘摆,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白莲花站于坟头上,向着四周观望之时,从周围的墓碑之后闪现出一群人。 虽说来人看起来有些狼狈,衣衫也有些凌乱,但略微一看,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来人正是白莲教的左右护法钟无命和陆三川。 一行人来到白莲花的身前十步左右才站住身形。 望着有些略微失神的白莲花,钟无命向前一步,望着白莲花冷冷的问道:“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已经抄掉了数十处堂口,兄弟们死伤惨重,我想请问一下白姑娘,是谁泄露了兄弟们的落脚之处?” 说话之时,钟无命面色阴沉,紧咬着牙关,浓浓的杀机从双眼中冒了出来,死死地盯着白莲花,那样子仿佛要将白莲花生吞了一般。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行泪水从白莲花的眼眸中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好半晌,白莲花才点了点头:“不错,消息是我泄露的,要杀要剐你们只管来就是,我白莲花绝不皱眉。” 钟无命连连点头,从腰间抽出佩刀,冷冷的说道:“好好好!你身为教主,教规你比谁都清楚,出卖兄弟者当受三刀六洞之刑,若是教主以及护法长老罪加一等,受乱刃分尸之苦,既如此,就莫要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说着,举起手中的钢刀就准备对着站在坟头纸上紧闭双目的白莲花走去。 一旁的陆三川一把抓住钟无命的手,在耳旁小声嘀咕道:“我等率众反叛,真要说起来也脱不了干系,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白莲教教主。若她只是一个平常之人,杀了也就杀了。可是如今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凌云,一旦她有什么不测,万一被凌云发现什么端倪,恐怕我们将会承受凌云惨烈的打击。” 听到陆三川的话,钟无命也是有些犹豫不决起来,显然他也是怕凌云回头报复到他们的身上。若在平时,以白莲教的势力也不惧怕凌云,可如今白莲教已经元气大伤,若是官军在清剿一次,恐怕就再也没有白莲教的存在了,如今之际,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找个地方龟缩起来,先养精蓄锐,而不是再次树立强敌。 站于坟头之上的白莲花缓缓睁开双眼,用她那凌厉的双眸望向众人,很是平淡的问了句:“有胆量率众叛教,现在连行教规都没胆量吗?” 说到这儿,白莲花也是冷笑起来。 身形一个闪动,白莲花来到人群之中,芊芊玉手,顺手一抓,三柄钢刀就抓在了手上。 也不做任何的犹豫,手腕一个反转便对着胸膛插去。 在场的众人也是被白莲花的举动小小的惊了一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莲花会做出这样的事,本来还在担心白莲花要是反抗的话他们还没人能抵挡得住。可如今看来自己却是白担心一场。 而站在离白莲花最近的陆三川望着白莲花的举动,先是微微的一愣,紧接着身形一闪,一把抓向了白莲花的手腕。 “噗” 随着一声钢刀入肉的闷响,三柄钢刀同时插进了白莲花的胸膛。 虽说陆三川出手阻拦,但以他的速度怎么能比得过白莲花,眼睁睁的看着白莲花手中的三柄钢刀穿过身体,鲜血不断的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将白色的衣裙上染红了一大片。 “唉!”陆三川一拍大腿,无奈的叹息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强行塞在了白莲花的手中,心中有些不忍的说道:“我等率众叛教的确是有错在先,但如今你也将兄弟们全部出卖,今日过后,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若日后真要遇见,我等也绝不留手。” 白莲花摇摇晃晃几步,强行稳住身形,挤出一幅哭笑不得的笑容,有些虚弱的说了句:“今……今日若是不死……日后若是相见……我……也是绝不留情!” 听完之后,陆三川眉头微微一皱,略微地观看了一下白莲花的伤势,叹息一声道:“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千万不要拔刀,现在回头漫步行走,如果回城及时医治,以神医花百合的医术,救你一命应该不难,切记不可快步行走,也不可沿途颠簸,否则伤到内脏,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 说完后,陆三川回头一挥手:“我们走……” 望着离去的众人,白莲花眼中也是一片茫然,抬手轻轻地将陆三川递在自己瓷瓶中的药粉,轻轻的倒在了伤口之上,走一步晃三晃,慢慢悠悠地向着城中走去。 城中,飞鹰卫军营。 凌云和卢象升也接到了皇上传给自己的圣旨,打发走了传旨太监后,也敲响了聚将鼓。 三通鼓响罢,军中的一些将领也是纷纷齐聚一堂。 望着已经聚齐的人群,凌云也不啰嗦,直接对着众人开门见山:“袁崇焕送来八百里加急,后金和蒙古联军二十万铁骑已经蠢蠢欲动,皇上令我等火速支援宁锦防线,都下去准备,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大军开拨!” “遵令……” 众人抱拳齐齐答应一声后,凌云望着一脸兴奋的各级将领,对着站在一旁的张贵道:“落弟兄,尽快的准备好军中所需的粮草辎重,还有派可信之人守好军营,万不可让滑翔翼制作方是流落出去。” “大人放心,除了两百个锦衣卫轮番守护之外,下官也安排了两百个兄弟严密守卫,何况那些匠户都是各自负责制作一样东西,真正的组装也只有林夫人和两百宫女负责,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什么?对着张贵说道:“自从被魏良卿打断双腿之后,滑翔翼的制作也就停了下来,一会儿我便让林诗吟和两百个宫女搬到军营来,先将滑翔翼制作出足够的数量,若是没有她亲自监督,我倒是有些不放心。” “下官遵令!” 安排好军营的一切,凌云这才回到了府上,探望了林诗吟观察了一下双腿上的伤势之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林诗吟。 坐于林诗吟床头之上,凌云正要准备陪林诗吟聊天解闷,就听到门外传来鬼哭狼嚎之声,不用细听也知道是孟天涯的声音。 “这个孟天涯,总是这样慌慌张张……” 凌云的话还没说完,孟天涯就破门而入,满脸惊恐,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门外:“大……大人……就……啊就……呼呼……啊就大事不好了……” 凌云却是满头雾水的望着孟天涯,一脸担忧之色的问道:“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天涯急促的呼吸了几下,稳了稳心神:“大人……白……白夫人遇刺,如今危在旦夕,现在身上还插着三柄钢刀,在大街上一步步艰难地行走,小人们怕沿途颠簸之下会伤到白夫人,所以……” 孟天涯的话还没说完,凌云一把推开了孟天涯,火急火燎的冲出了房间。 24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夕阳西下,残阳的余晖照射在大地,将整个北京城映成了红彤彤一片。 而此时的白莲花,面色苍白如纸,摇摇晃晃行走在大街之上,身上的白色衣裙也被鲜血染得片片通红,引的周围行人窃窃私语起来。 “我说兄弟,这不是凌府的白夫人么?怎么这个样子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把白夫人伤成这样……” 虽说众人都是窃窃私语,相互间议论纷纷,但却是无一人上前,第一,古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第二,以白莲花如今的伤势,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一命归西,万一刚上前人挂了,那岂不是给自己徒增麻烦? 就在众人围观之时,从大街之上风驰电掣般跑来一人,气喘吁吁的行至白莲花身前,一脸担忧,但看到白莲花的伤势又不知该如何下手,愁容满面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若是细看之下,来人不是凌云,那又是谁? “谁……这是谁干的?”问话之时,凌云的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望着虚弱无比,连说话都没有力气的白莲花,凌云对着身后追上来的孟天涯,孙耀祖等人焦急道:“孙耀祖,凌壮,凌志,你们告诉锦衣卫,东厂,六扇门等有关衙门,不管是谁动的手,我都要见到凶手。” “是……” 几人连忙答应一声后各自向着不同方向跑去,时间不大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紧接着,凌云转身对着孟天涯说道:“速去济民堂将花百合找来,一定要快……” “是” 站在一旁的钱堆山满脸担忧之色的上前对着凌云小声道:“大人,要不要找一辆人力车快些将夫人送回府?” 凌云双手缓缓的搀扶着白莲花,望着插在身上的三柄钢刀,微微的摇摇头:“万万不可,如今只能慢步行走,一旦稍有剧烈运动,很有可能会伤到内脏,一切等花百合来了在说。” 人生中,最难熬的事情莫过于等待,而且是焦急的等待。 就在凌云搀扶着白莲花刚回到府邸之时,花百合也扛着药箱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府上。 “郎君!” 见花百合到来,凌云来回搓着双手走上前,拉着花百合的衣袖,指着白莲花:“快,赶紧看看,她快不行了!” 花百合点了点头上前一看,转瞬间就呆滞了下来。 只见此时的白莲花面色惨白,全然没有一点点的血色,三千的银发也是散落蓬松的搭在肩头,双眸紧紧的闭在一起,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坐于床头之上,若不是偶尔的呼吸吹动着垂落在脸颊上的银发,粗略望去,还以为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望着已经贯穿胸膛的三柄钢刀,花百合也是黛眉紧蹙,前前后后观察了好半天,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失血过多,但未曾伤到要害,若是现在医治还来得及。” 随着花百合的话音一落,众人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白姐姐的伤势奴家会竭尽全力医治,若是这里人太多,会让奴家分心的。” “好好好……” 此刻对于花百合的话,凌云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退出房间后就在房门口来来回回的踱步,时不时的就会趴在门上顺着缝隙向着里面望去。 站于身后的杨秀英,春花,云飞燕,陆燕萍,以及凌云的随从跟班丫鬟仆役站于院落之中,心中各自充满了担忧,但却无一人敢上前打扰,只是左手把玩着右手,时不时的会揪一下自己的衣襟。 漫长的等待,持续了三个多时辰,直到月上中天,天空中布满了繁星时,房门才缓缓的打开。 “吱呀!” 房门打开,花百合站于门口,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才有些疲劳的望向众人。 望着花百合出来,凌云连忙上前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郎君放心,已经过了危险期,只要细心调养数月,应该不会什么大碍。” 听完花百合的话,凌于终于是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众人都听说白莲花过了危险期,也是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犹豫了片刻,凌壮上前对着凌云小声道:“公子,锦衣卫有人送来消息,伤白夫人的是白莲教余孽,如今他们已经遁入茫茫深山,小人无能,未曾抓到一个……” “白莲教,这不是我要找你们麻烦,是你们自己逼我这么做的!”凌云微眯着双眼,语气生冷的喃喃自语后,扭头望向凌壮道:“通知相关衙门,将他们全部画影通辑,抓住一个赏银千两,我要让他们成为过街的老鼠,永远不得安宁。” “是……” 朝阳初升,明媚的阳光洒落大地,大地上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没有化工污染的空气,却是格外的清新。 飞鹰卫,军营 凌云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望着场上盔明甲亮,刀枪生寒的一千多飞鹰卫将士和卢象升的数百家丁,振臂高呼:“兄弟们,后金联合蒙古二十万铁骑犯我大明边境,致使我大明无数百姓无家可归,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之声直冲云霄,将士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望着高昂的士气,凌云转身对着卢象升微微一笑:“九台兄,既然一切准备妥当,那我们就出发吧!” “嗯!” 卢象升点了点头答应一声,手中的令旗来回挥动几下,紧接着“呯呯呯”三声号炮响起,大军缓缓地走出校场,踏上了征途。 当凌云也准备动身时,却看到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扛着一个长柄镔铁锤,不是孟天涯,又是何人? “孟天涯,你给我过来!” 被凌云一点名,孟天涯一脸尴尬之色,憨憨一笑,挠着头说道:“呵呵!大……大人……” “我不是让你和凌壮他们留在府上,保护府上的安全吗?你怎么也跑来了?” “大……大人,府上有凌壮等人,小人还是留在大人身边,给大人牵马坠镫。” 凌云面色一变,盯着孟天涯说道:“胡闹,如今府上也不平静,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要保护好我的家人,万一我们都走了白莲教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被凌云一番斥责,孟天涯也只能耷拉着脑袋,有些不情愿的对着凌云抱拳:“大人放心,小人定会保护好府上安危。” 将孟天涯打发回府,凌云翻鞍上马,眺目望向凌府方向,神情有些惆怅,长长的叹息一声:“唉!国家处于危难,身为七尺男儿唯有拿起手中武器抵御外敌,不能陪伴你们身边,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驾” 说完后,一催战马向着队伍的前方疾驰而去。 山海关,赵率教军营。 随着后金和蒙古联军已经蠢蠢欲动,作为援军的赵率教大军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营门外,丫头双手抱膝坐于一块大青石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天边。 此时的丫头身穿一身皮甲,肋下悬挂两柄长刀,乍眼望去,就如同一个将军一般威风凛凛。 丫头两眼失神,望着天边喃喃自语道:“你会来支缓宁锦吗?到底是不是你出卖了侠客盟?要是你不来支援,那我该怎么办?” 正当丫头自言自语之时,陈东来走到了丫头身旁,缓缓坐下身来,望向天边好半天问道:“花兄弟看什么呢?” 丫头不着痕迹地向着一旁移了移,随意的说了句:“没事,只是想起了家人。” 听丫头提到了家人,陈东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叹息着摇摇头:“花兄弟放心,很快就有可能和后金开战,到时候我们多杀几个后金鞑子,给花兄弟报仇雪恨。” “多谢陈大哥!” “咱们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陈东来拍着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 丫头扭头望向陈东来,眼中带着一丝的询问之色:“陈大哥,你说飞鹰卫会来支援吗?” 陈东来一听,却是连连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边关急报己经送到京城,估计几日内就会有消息。” 说到这,陈东来苦笑道:“我说花兄弟,飞鹰卫乃天子亲军,而且我听说飞鹰卫选兵极其严格,你也不用总是惦记飞鹰卫了,虽说你武艺高强,但想进飞鹰卫难啊!我们还是回去好好训练吧!” 丫头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她心里所想的事,陈东来又怎么能够知道?当下也只是一笑而过。 同在此时,白剑飞也带着一两千马匪绕道向着京城开进。 望着茫茫无际的草原,紧随在白剑飞身后的谢坤上前道:“总镖头,后金和蒙古联军已经蠢蠢欲动,估计也就这几天会兵发宁锦,等我们抵达京城,恐怕辽东战斗已经打响,到时也方便我们行事!” 白剑飞双目微眯,望着远处的天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道:“躲躲藏藏这么久,也该还击了,否则别人还以为我白某人好欺负,任谁都在头上拉屎撒尿,出发!” “驾……” 一千多马匪紧催战马,尾随于白剑飞身后扬长而去。 248章 宁锦大战开启 就在支援辽东大军开拔三日后,也就是公元1627年,五月初九日,皇太极率兵到了广宁的边缘,命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讬、萨哈廉、豪格率护军精骑为前队,攻城诸将率绵甲军等携带云梯、盾牌等器械为后队,亲自同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率领大军居中,八旗三队,鱼贯而行。 初十日,皇太极至广宁。后金军士捉获明军哨卒,经讯问得知:右屯卫以百人防守,小凌河、大凌河虽修城未竣也有兵驻防,锦州城修缮已毕、马步卒三万人。皇太极命乘夜进军,轻取右屯卫城,直奔大凌河城。 五月十一日,皇太极自率两黄旗和两白旗兵为中路,直趋大凌河城,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贝勒硕讬及总兵官、固山额真等,率两红旗和镶蓝旗的兵马为右翼,直趋锦州城;三贝勒莽古尔泰率正蓝旗的兵马为左翼,直取右屯卫。中路皇太极军逼近大凌河城,当时城池还没有修筑完成,守城兵撤往锦州。左翼莽古尔泰军逼近右屯卫,守军逃遁,奔向锦州。后金军轻而易举取得了大凌河、右屯卫两城后,三路大军会师锦州,距城一里,四面扎营,大军围困锦州。 后金铁骑围城,绵延数十里的营帐一眼望不到边,战马嘶鸣声更是不绝于耳。 锦州, 城头,一杆“袁”字大旗随风招展,大旗下,一个中年男子身着甲胄,单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之上,微眯着双眼,向着城下望去,额下的三寸胡须也被微风吹拂的左右摇摆。此人正是辽东巡抚袁崇焕。 身后,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一脸钢针般胡须的将领上前一步,对着袁崇焕拱手道:“抚台大人,如今后金军立足未稳,我们是否派出关宁铁骑来一次突袭?” 袁崇焕抬手打断了那名将领的话道:“复宇(祖大寿的字),你且看看,虽说后金正在安营扎寨,可左右两侧山顶的数万骑兵却是严阵以待,如果我们此时派兵出城,不但起不了突袭的作用,搞不好还要损兵折将。”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这些鞑子安营扎寨吗?”祖大寿有些不甘的说道。 袁崇焕却是冷冷一笑道:“后金都是骑兵,若是野战我们肯定不是对手,为今之计就是将所有的红衣大炮搬到城头之上,多备滚木雷石,一旦他们攻城,就用火铳,大炮,以及弓箭拒敌,坚守城池等待援兵,如有擅自出城迎敌者,杀!” “末将遵命……” 城中百姓因为后金兵的围城,搞的人心惶惶,紧闭家门,大街之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就看不到几个行人。 战争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城池,就连城头上的将士也是刀出鞘,弓上弦,轮番休息。 就在皇太极率军围困宁锦之时,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纪用,也率领着大军向大凌河逼近。 俗话说,人上一万,无边无沿。此时的赵率教大军,骑兵,步兵,连带护送粮草的民夫,将近两万人的队伍绵延数里之遥。 “轰隆隆……”的马蹄声过后卷起了漫天的黄沙。 队伍中,丫头身穿一身皮甲,腰悬两柄长刀,头戴一个铁盔,脸颊之上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就连头发丝中也可以依稀的看到汗水和尘土掺和起来的泥巴,端坐于一匹赤红色的战马背上,眼眸中时刻注视着四周,一脸的警惕之色。 漫长的行军赶路总是无聊之极,陈东来紧催战马来到了丫头身旁:“花兄弟不用这么紧张,第一次上战场多留个心眼儿,不要一个劲儿的猛打猛冲,一旦要是打起来就跟随在我的身边,将咱们的亲信兄弟归拢到一起,免得到时候杀散时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 丫头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多谢陈大哥!” “花兄弟客气了!咱们是一个营的兄弟,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队伍的最前方,就在行军赶路之时,一队七八个人的斥侯队伍催动着胯下战马,想着对我的最前方疾驰而来,身后扬起了漫天的黄沙。 细看之下,有几个人身上还带着血迹,若不是因为来人穿成明军的衣服,恐怕前方的士兵早就开弓放箭。 在前军先锋带领之下,几个斥侯很快就被带到了赵率教的所在中军。 斥侯跳下战马,单膝跪倒在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的马前,抱拳拱手道:“禀将军,我军斥侯在前屯与后金军的巡逻队伍交上手,兄弟们死伤过半。” 没有理会斥侯的禀报,赵率教一招手,一个亲兵便连忙将一份地图缓缓的撑开。 良久,赵率教才缓缓开口问道:“前屯己经失手了吗?后金有多少军队驻扎在前屯?领军之人是谁?附近可否有明军队伍?” 赵率教不愧是久经战阵之人,一开口,便问到了关键之处。 单膝跪倒在地上的斥候也不敢怠慢,不假思索,便对着赵率教回答:“回将军的话,前屯周围五十里未曾发现明军队伍,后金领军之人中军大帐的大旗是一个“岳”字,小人还未曾靠近后金军营就被巡逻队无发现,双方一番苦战,我军死伤七八人才侥幸甩开了后金军。观其帐篷锅灶少说不下两万人。” “嘶……” 听到斥侯的禀报,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两万人,后金兵几乎都是骑兵,而且个个骁勇善战,弓马娴熟。如今的赵率教虽说有将近两万人的队伍。其中一半是民夫,六成是步兵,骑兵也只有四千左右,真要是打起来的话,恐怕一个冲锋明军队伍就会土崩瓦解。 思绪片刻,赵率教才指着东北方道:“前方二十里处有一处山岗,右倍山陵,左前水泽。就算敌人用水攻,我们也是没有后顾之忧,若是敌人过水来战,首先前面的小河他们就会死伤惨重,火速行军赶往安营扎寨,多派斥侯查探敌情,等大同,宣府,蓟镇,京师援兵到达之时给予后金惨烈的打击。” “遵命……” 也同在此时,三十里外飞鹰卫的士兵也是快马疾驰的行军。 炎炎的烈日,使得将士们脸上挂满了汗珠,就连战马也如同水洗过一般。 “报……” 就在将士们急行军的时候,一队侦察敌情的斥候队伍快马加鞭回到了队伍之中。 “禀报指挥使大人,前方三十里发现明军队伍,约莫两万人左右,正在向着前屯方向进军。” 凌云带住战马,和卢象升对视一眼后,这才继续开口问斥侯:“后金鞑子驻军何处,有多少人马?前方明军是哪里的军队?” “回禀指挥使,后金驻军前屯,观其营帐大概有两万余人,领军的应该是后金贝勒岳托。前方明军队伍打的是山海关总兵“赵”字旗号。” “岳托,赵率教……” 沉思了好半天,凌云对着斥侯一挥手道:“再探再报。” “遵令!” 转回头看了一眼卢象升,凌云微微一笑:“九台兄,你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卢象升先是一愣,虽说他和凌云关系还算不错,但皇上圣旨说的很清楚,让他作为副将协助凌云。此刻凌云却是问他,这让他微微的有些愣神。 不过也没持续多久,卢象升就回过神来,对着凌云“呵呵”一笑:“嗯!辽东的地形我也比较熟悉,在向前五十里是一处山岗,右倍山陵,左前水泽,是一处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大军先休息片刻,人吃马喂后我们就立刻出发,等到了山岗处我们就安营扎寨,静观其变。” 凌云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后对着身旁的龙天阳,南宫云,唐英等人嘱咐道:“传令三军稍作休息,人吃马喂一番后,天黑之前,必须赶到五十里外的小山岗。” “遵命!” 夕阳西下,一道残阳照射在无名的小山岗,一队队的士兵民夫忙碌着砍伐树木安营扎寨。 山脚下,丫头和陈东来也和普通士兵民夫一样,满头大汗的打造着拒马。 “陈大哥,我们怎么在此安营扎寨?为什么没有看到其他的援军啊!”丫头一边抱着一根木头,一边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总兵大人久经战阵,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只管服从命令就是。还是那句话,真要打起来你就跟在我的身后,只要我还活着,不会让你受伤。” 陈东来的一番话,让正在忙碌的丫头也是一阵的感动。 正要说话,陈东来却是一脸苦涩的从怀中摸出一块小玉佩:“花兄弟,此次与后金交战生死难料,若是我战死疆场,你就拿着此玉佩到蓟县将抚恤银交给我的娘子……” 陈东来话音刚落,丫头就一把将陈东来的手推了回去。脸色阴沉道:“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是等着打完仗自己回去交给她。” 望着丫头阴沉的脸色,陈东来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呵呵!我说花兄弟,咱们当兵的只要一开打,马革裹尸,血染黄沙,那是再正常不过,你又何必如此?” “你还说……”瞪了一眼陈东来,丫头便转身向着另一方走去。 “喂!花兄弟……你……” 见丫头不再理会自己,陈东来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便开始继续干活。 前屯,后金中军大帐,一杆狼皮大旗竖立在中军帐前,上书一个斗大的“岳”,微风的吹拂下,大气左右摇摆。 中军帐前,传令官并列左右,刀斧手更是站立两旁,个个凶神恶煞,一点杀气腾腾的样子。 大帐中,一个后金牛录单膝跪倒在地,左手扶在左膝盖上,低着头用满语叽里咕噜对着坐于帅案后的岳托禀报:“禀报贝勒爷,二十里外发现明军踪迹,看旗号应该是山海关总兵赵率教。” 249章 敌军袭营 前屯,后金大军的帐篷绵延数里之遥,一队队巡逻的骑兵时不时的交叉而过,更有一些十来个人围成一堆,点燃了篝火烘烤着牛羊肉,油脂落在火焰之上,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 中军大帐中,岳讬端坐于帅案之后,虽说此时未曾穿的盔甲,但他那魁梧的身形,依旧是显出一副威风凛凛的形象。 听罢了斥侯的禀报,岳讬将手中的一本手抄版三国演义放到了师案之上,走到悬挂于一旁的一张羊皮地图跟前,眯着眼睛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这个赵率教还真是熟读兵书,安营扎寨选择地方,居然是照着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方式,身后和右侧依靠山陵,如果遇到不测便可退到山上居高临下。而左侧和前方傍水,就算我们偷袭,首先也要过河,而河滩没有任何遮挡物,如果强行冲过去肯定死伤惨重。” 这时,一个身高七尺,脑大脖子粗,皮肤黝黑,一脸大胡子的汉子站起身来,对着岳讬说道:“既然冲过去死伤惨重,那我们就守株待兔,等他们过来的时候让他们损失惨重。” 岳讬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豪格,你以为山海关总兵赵率教会这么轻易渡河吗?” 不等豪格说话,萨哈廉站起身来,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赵率教等待其他援军,利用我们和其他队伍交战的时候渡河与我们交战是吗?” 岳讬点了点头:“擂鼓聚将,绝不能给赵率教喘息的机会,趁着他们的援军未到,先将这支队伍吃掉再说。” “有河水拦路,我们会损失惨重,若是主动发起攻击,恐怕对我军不利啊!”萨哈廉一脸担忧的说道。 岳讬抬手压了压:“大军前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若是被一条小河拦住,还打什么仗?给最前方的战马披上铠甲,士兵全部拿上盾牌,只要过了河,他们大部分都是步兵,我们一个冲锋就可以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这样一来,就算我们损失一点人马,也可以将明军一只生力军干掉,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我们的损失就不算损失了。” 两人听了岳讬的一番言辞,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对着岳讬施了一礼,就转身走出了大帐。 “咚咚咚……” 时间不大,一声声急促的战鼓就响了起来。 随着三通鼓敲罢,一个个的将领来到了中军大帐。 见人已到齐,岳讬也不矫情,开门见山的说道:“传令各级将领,让将士们好好吃饭休息,三更全军出动,突袭赵率教的军营。” 岳讬身为贝勒,又是三军统帅,他的话就是军令,也没有多少人反驳,纷纷以后金礼仪施礼。 “喳……” 话分两头,却说此时的凌云,在接近赵率教军营十里的时候,就遥遥的看到漫山遍野的火把,夜空下格外的显眼,就好比天空中银河系的繁星一般。 紧皱着眉头看了好半天,凌云这才苦笑一声,对着卢象升说道:“想不到我们准备安营扎寨的地方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九台兄以为我们该当如何呢?” 卢象升也是一阵无奈,摇了摇头,指着两侧的山坡:“既然前方已经有人驻扎,那我们就在两侧山坡树林里暂时休息,等到明日天亮在观察地形,找一个安营扎寨的地方。” “呵呵!那就照九台兄说的办吧!”说完,凌云转身对着身后的唐英说道:“传令三军,在两侧山坡休息,让兄弟们隐蔽好,不要做出太大的动静,免得被友军发现后误以为是后金军。” “遵命!” 夜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天边弯弯的月牙,也早已落下山头,漆黑的夜空下,数万人的军队安营扎寨,打破了夜空下的宁静。 军营中一堆堆的篝火 “噼噼啪啪”响个不停,火焰在微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不己。 前营,营寨门口拒马栏栅边缘,陈东来和丫头,坐于一堆篝火前各自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烘烤着插在木棍上的窝头。 陈东来咬了一口烤的有些发干的窝头,嘴里发出清脆的“嘎巴嘎巴”响声。 嚼着窝头,嘴里有些含糊的说道:“嗯!花兄弟,不知怎地,我总觉得今天有些心神不宁。” “呵呵!陈大哥不会是感觉要打仗了,心里紧张吧!”丫头有些打趣的说道。 “切,我陈东来久经战阵,刀头舔血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会紧张吗?”陈东来将手中的窝头放到了旁边的一根木棒上,站起身来,提了提裤子道:“别偷吃我的窝头,我先去放放水。” 见陈东来正准备在一旁就地解决,丫头连忙叫道:“走远点,走远点……” “哈哈哈,都是大老爷们儿,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有时候我都以为你是个女的……” 虽说陈东来说都意,但丫头却是听的有心,先是微微一愣,转而却是结结巴巴一脸委屈道:“人家哪是女的,只是我现在在这里吃东西,你在一旁撒尿,一点都不讲卫生……” 陈东来摇了摇头,对着丫头笑着说道:“好好好,我到栏栅外面去行吧!” “嘘嘘嘘……” 陈东来走到栏栅外,浑身抽搐着将无根水洒落到栏栅的边缘,刚提起裤子,就听到不远处“哗啦啦”的水声。 眯着眼睛,陈东来猫着腰系着破布条的裤带,向着河边定睛望去。 因为夜色的黑暗,陈东来也看不清河滩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但碎石来回相撞发出的撞击之声,让陈东来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不好!敌军袭营……” 陈东来提着裤子,连腰带都没系好,转身向着军营边跑边喊,破锣般的嗓门儿瞬间就惊醒了周围打盹沉睡的士兵。 “咻咻咻……” 被陈东来这么一喊,河滩上的人也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一声声弓弦响动,箭矢凌厉的破空之声瞬间就响起,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的射来。 正在篝火旁烤窝头的丫头,听到如同潮水般的响声,心头也是一惊,旋即,高声喊道:“隐蔽……” 嘴上说着,人已经就地一滚躲到了栏栅之后。 虽说夜色太黑,看不到漫天的箭矢,但是如同潮水般的破空声,使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陈东来也顾不得自己没系好的裤腰带,连滚带爬四条腿般冲进了营门,躲在了栏栅之后。 “呼……呼……他娘的,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陈大哥,你没事儿吧!”丫头看了眼陈东来问道。 “没事……”陈东来有些气喘地答应一声。 “那我们怎么办……”不等丫头的话说完,雨点般的箭矢就射进了军营之中。 “噔噔噔……” 一支支的箭矢射在拒马拦栅上,箭尾不断的左右摇摆。一些躲避不及的士兵,就这样被夺走了生命倒在了地上,还有未曾当场毙命者,更是惨叫哀嚎不已。 “都别慌,找掩体……”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大部分的士兵就躲到了掩体后。 中军大帐,山海关总兵赵率教从睡梦中被惊醒,掀起被子站起身,就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连铠甲都未曾披挂,急促的走到大堂之外,居高临下向着银门外望去,将一切尽数地收在前。 这时,一个个的将领风急火燎地来到了赵率教身旁:“将军,敌军袭营……” 静静的注视着营门口,赵率教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对着身旁的将领说道:“早知道他们有这一手,本将已经让纪用做好了准备。” 说罢,赵率教走到大帐前的一个牛皮大鼓前,抓起鼓槌就敲了起来。 “咚咚咚……” 随着一波波的鼓声响过,从军营的后方冲出来大约有一两千人的弓箭手,一个个的张弓搭箭,斜对向了天空。 “放!” 一声令下,漫天的箭矢天盖地的飞向了河滩。 “希律律……” “啊……” 因为夜色漆黑看不清河滩上的情景,但战马的嘶鸣声和惨叫声,说明这一波的箭矢对袭营者也是造成了不小的死伤。 紧接着,大量的士兵从军营中涌出,个个手持长矛,一排排的站在了木制的栏栅后,从栏栅的缝隙中将长矛伸了出去。 一波的反击,河摊上的箭矢攻击也是稍微的减缓了下来。 躲在营寨后的士兵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兵器,从一个个木桩的缝隙中伸了出去。 十里外的一处小山头,凌云和卢象升在山头上,任其夜风吹打着身上的铠甲,听着战鼔声和喊杀声,静静地注视着赵率教的军营。 “九台兄,后金袭营,我们要不要帮一把?”凌云背着双手,扭头望向身旁的卢象升问道。 卢象升手提大刀,将刀柄插在地上,略微的沉思一会儿:“先让将士们向前靠拢,不要发出太大的响声,如果袭营的人太少只是试探的话,我们就暂时不要露面。若敌人众多,准备一鼓作气破了赵率教,那我们就突然袭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凌云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千户说道:“传令!缓缓前进,不可暴露目标,到时候听令而行!” “遵令……” 几个千户答应一声便转身下去安排。 凌云扭头看了一眼卢象升,淡淡一笑道:“九台兄,那我们也出发吧!” 250章 火箭攻营 “轰隆隆……” 急促的马蹄声震的大地都有些颤抖,双方的箭矢铺天盖地,就如同雨点般落下,“叮叮当当”的响声更是不绝于耳。 一支支的箭矢射在盾牌之上,在夜空下闪现出一溜溜的火花。 望着冲杀过来的后金骑兵,山海关的士兵惊恐地注视着前方,握着长矛的手抓的更紧。 前方一排排的盾牌手,将一面面的盾牌紧紧贴在栏栅上,用手中的钢刀斜顶在盾牌上面,而身后的长枪手也是将一杆杆的长矛斜搭于盾牌之上,最后方的弓箭手轮番的开弓放箭,偶尔也会传来零散的火铳之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也不断的有人倒在了地上,在损失了千余人左右的时候,后金的骑兵也冲到了赵率教军营的拒马栏栅前。 也许是后金对于野战突袭军营有着专业的训练,面对着从木桩的缝隙中伸出来的一杆杆长矛,他们并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在近前的时候调转马头,拐了一个弯儿,顺着两侧跑了过去。 不过也并非是拐个弯儿这么简单,冲在最前面的几百个人,各自从马鞍桥上解下了一根根的套马绳,甩了几下后就丢了出去,就这样一根根的绳索套在了木桩之上,在战马的狂奔之下猛拉起来。 近千根的绳索同时拉拽之下,一根根的木桩也开始摇晃。 面临如此方式的攻击,栏栅后的士兵也只能干瞪眼,刀枪根本攻击不到敌人,渐渐的人心也就有些骚乱起来。 沙滩上,一万多的后金和蒙古联军,在岳讬的率领下列开了一个四方的阵型,静静地注视着战局。 而赵率教一方,却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刀枪打不到对方,弓箭又不敢射,原因很简单,双方距离拉得太近,如果要使用弓箭的话,能不能射杀敌军不知道,保不了还会误伤自己人。 就在有些混乱之时,丫头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双刀,站起身来对着木桩上的绳索砍去。 “梆!” 长刀砍在了套于木桩的绳索上,猛然间一轻,那拉着绳索的后金兵失去了重心在落于马下,瞬间就被身后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丫头的举动也被很多士兵看在眼里,一个个都效仿起来。 一翻的乱刃砍下,套在木桩上的绳子几乎被全部砍断,一个个的后金士兵也只能无奈的原地打转。 陈东来望着营外的一切,拍了拍丫头的肩膀,咧着大嘴笑道:“行啊!花兄弟,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手呢!” 就在陈东来说话之时,岳西去带着手下的士兵也赶了上来,看了一眼陈东来,开始挖苦起来:“就你那样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就只能上阵冲杀,这种动脑子的事儿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了。” 转而却是望向丫头,笑容满面的说道:“我说花逢春,明天你就投到我的麾下吧!我保证向上边儿保举你,只要你立得战功,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 岳西去当着陈东来的面如此说,这陈东来就有些不高兴了,脸色一冷,语气有些不善道:“我说你个岳矮子,你从我这儿挖走的人还少吗?就你能,你要有本事就把外面这些人解决掉。” 岳西去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陈东来:“行啦,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你就看着吧!看看我们到底是怎么杀敌的!” 说完,岳西去一挥手,一二百名士兵怀抱着标枪就跟了上去。 行至于栏栅之前,将怀中的标枪放在了地上,各自抓起一杆标枪做出了投掷的姿势。 “投!” 岳西去一声令下,数百根标枪就像这营门外飞了出去。 “呜呜呜……” 数百根标枪破空而出,凌厉的破空声让营外的后金兵不由得抬头望向了天空。 可是接下来,近千人的后金兵却是慌乱了起来,那一两百根飞在空中的标枪,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催命符。 虽说他们身着铠甲,但标枪不比弓箭,稍有不慎落在身上,很可能就会击落下马,就算不被标枪扎死,也会被战马踩成肉泥。万一要是被标枪扎中,那就是一个血窟窿。俗话说的好,三箭顶一刀,三刀顶一枪,就这一枪下去,在这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那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噗噗噗……” 一根根的标枪接二连三地插进了战马或者后金士兵的身体中,惨叫声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军阵。 一阵夜风袭来,浓郁的血腥味四散而开,令得有些初上战场的士兵开始恶心干呕起来。 站与中军大帐前观望战场的赵率教,情绪有些激动地指着营门口问道:“方才带头砍绳索和投掷标枪的人是谁?” 一旁的将领们细细的观望片刻,其中有一个上前对着赵率教一抱拳:“回将军的话,是花逢春和岳西去。” 赵率教捊着胡须点了点头:“很好!等此战结束,将他二人带到中军大帐。” “是” 事情往往都是一家欢喜一家愁,望着两军阵前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却是一脸的得意。而岳讬心情却是郁闷到了极点,咬着牙关,嘴角抖了抖:“所有人上火箭用火攻。” “喳……” 所谓的火箭,有些是在箭头上绑上棉花和布条,在火油里面一唰,用火点燃射出去。也有一些是将箭杆掏空,就连箭头也有个眼儿,在里面装满火药,然后点燃,一旦射到木头上,很快就会燃烧起来。 近两万的后金兵都点燃了火箭,催动着战马向着赵率教开进。 夜空下,将近两万人点燃了手中的火箭,一团团的火焰在夜色中就如同万家灯火一样璀璨,但这一幕,却给山海关阵营中的士兵带来了无尽的压力。 距离战阵三里地的一个小山包后,飞鹰卫和卢象升的家丁各自牵着手中的战马,排好了一个雁行阵,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山包顶上,凌云,卢象升和几个千户静静地注视着整个战阵。 望着一团团的火焰,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为山海关总兵赵率教担忧了起来。 “想不到后金居然调动了这么多兵力,如此大规模的冲锋,恐怕是想将赵率教直接打的翻不过身来。”凌云摇头叹息的说道。 一旁的卢象升也是眉头紧锁,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长刀:“后金带兵的人不简单,此人也算是熟读兵书,若他此刻不将赵率教拿下,等到各路援兵到达之时,恐怕被动的就是他们了。” 说到这儿,卢象升转身望向凌云:“凌兄弟,此刻后金倾巢出动,只顾着攻打赵率教,防御力最是薄弱,而这恰恰是我们出去的最好时机,你看……” 凌云笑了笑,对着几个千户说道:“准备出击,从后方杀过去,不要像其他军队一样去砍首级,尽量多杀伤敌人就是。” “得令……” 听到凌云的话,众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龙天阳却是凑到了卢象升的身旁,一脸笑容的说道:“卢大人,自从上次客栈一交手,卑职一直就想和卢大人较量一番,但卢大人身为知府,卑职只是一介武夫,所以也没什么机会,今日我们就比一比,看看是谁杀敌多,不知卢大人意下如何?” 自从上次龙天阳被派出去自杀萧家剑,卫十六,刘一刀家眷的时候被卢象升略微的胜过一筹,心里面一直有个小九九,但卢象升那是文官出身,而且还是一方知府,明朝重文轻武,所以龙天阳也不敢去平白无故招惹卢象升,所以也就没什么机会,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来,来证实一下到底谁强一点。 卢象升听完后先是一愣,转而却是“呵呵”一笑:“好!既然龙千户如此说,那我们就比一比,不过既然是要比,那就得有点赌注。” 见卢象升答应的如此爽快,龙天阳犹豫了片刻:“卑职是一个穷光蛋,卢大人觉得我们是要赌什么好呢!” 卢象升一脸微笑地拍了拍龙天阳身上的铠甲:“你这身铠甲不错,如果你输了,你这身铠甲给我。要是我输了,我那白龙驹就送与你。我知道你对我的白龙驹已经垂涎很久了,你觉得这个赌注怎么样?” 龙天阳一听,心里那个乐啊!想不到卢象升一下子就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自己的铠甲虽然贵重,但以后还可以问凌云在要一副,而卢象升的白龙驹乃是千里马,用这样的千里马来做赌注,自己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是龙天阳哪里知道,卢象升根本就没想赢他的铠甲,而是看他没有一匹上好的战马,变着法的送他一匹马而已。 放眼望去,赵率教的军营已经是混乱无比,漫天的火箭,一波接着一波的射来,而军营前的拒马栏栅上,已经插满了火箭,黑烟滚滚,一根根的木桩燃烧了起来。 最前方的盾牌手,经过烈焰的烘烤,手中的盾牌已经开始发烫,不知不觉间开始后退起来。 251章 小胜一筹 火光冲天,“轰隆隆”的马蹄声震的大地都开始颤抖起来! 震天的喊杀声让一些胆小的新兵浑身颤抖的哭了起来。 军营前的栏栅被烧毁,没有了阻碍拦截骑兵,一个个的士兵己经是急促的后退,致使军营中混乱无比。 就在此时,“当当当……”一阵阵的鸣金之声响起。 混乱中的士兵听到了鸣金之声,就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一个个的调转身形拼命的向着第二道栏栅跑去。 撤退中的陈东来在混乱中扫视一圈,对着不远处的丫头高喊:“花兄弟,快撤……别愣着了……” 第二道栏栅前,早有盾牌手举着盾牌组成了一道盾墙,一杆杆的长矛从缝隙中伸出来,数千的弓箭手早己张弓搭箭,只要一声令下,便可开弓放箭。 栏栅敞开着一道小门,混乱如潮水般的乱兵一个个的涌了进去。 而跑的慢一些的士兵,被冲上来的后金骑兵射杀,就算侥幸不死的也被马蹄踩成了肉泥。 眼见后金骑兵冲了上来,赵率教也不管未曾退进来的人,缓缓的闭上双眼,挥了挥手:“关门,放箭……” “是” 一旁的传令兵答应一声,用手中的火把挥动了几下,对着守在营门口的将领下达了命令。 看到中军大帐发出来的命令,守在营门口的将领也不犹豫,咬了咬牙:“关门,放箭……” “将军,外面还有一百多兄弟没进来……” “这是军令,你以为我想啊!” 军令己下,守在营前的士兵也只能狠着心将营门关了起来。 “开门……” “放我们进去……” 一时间,被拒在外面的士兵拥挤到栏栅前,不断的哭喊着。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从栏栅缝隙中伸出来的一杆杆长矛。死伤了一些人后,没进营的人也只能远远退开,绝望的坐在地上哭泣。 最后一个退进军营的陈东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后怕的自言自语:“我的个娘唉!可算是进来了!” 就在陈东来自语间却发现,丫头的身影己经是不知所踪。 站在原地,陈东来四下观望后才发现,丫头被拒在了外面。 这让一幕陈东来仿佛遭受雷击,傻傻的愣在了当场。 好办天,陈东来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堂堂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是放声痛哭起来:“呜呜呜……花兄弟……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放箭……” “咻咻咻……” 双方都己进入射程,漫天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对射起来。 被拒在营门外的丫头,望着已经冲上来的后金骑兵和天空中如同雨点般的箭矢,就地一滚,从地上捡起两个盾牌蹲在地上,用盾牌将身体护了个严严实实。 一些慌乱中的士兵看到丫头的举动,也各自去捡盾牌。 “噗噗噗……” 一波箭矢射来,没来及捡盾牌护身的一些士兵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一百多人就像割韭菜一般倒在了地上。 盾牌后的丫头也顾不得这些人,只是在心里不断的嘀咕:“我不能死……我大仇未报,若就这样死去,爹娘的仇谁去报……” “叮叮叮……” 一支支的箭矢射在盾牌上,发出阵阵的金戈之声后擦出道道火花。 不远处的山包上,凌云双目微眯,望着营门口的一幕,叹息一声:“唉!看来山海关士兵也不铁乏精锐,营门口用盾牌护身的那几个人如果能活下来,就带来见我!” “是……” 站在身旁的一些人听完后豪不犹豫的答应起来。 “进攻!” “轰隆隆……” 飞鹰卫的士兵在凌云一声令下后,紧催战马奔着后金阵营的后方杀去。 赵率教营前,因为双方距离的拉近,弓箭的射击也逐渐的减缓。 这时,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后金兵挥动着手中的弯刀直奔丫头杀来。 当冲到丫头仅有两三步之遥时,盾牌后的丫头放弃了盾牌,从腰间拨出两柄长刀,一个闪身避开了战马之上后金兵的攻击,手中的双刀向着战马的双腿砍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步兵攻骑兵,唯一的办法就是砍马腿。 “咔嚓!” 长刀砍断马腿,战马立刻栽倒在地,惯性使然之下,将马背上的后金士兵远远的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栏栅缝隙中伸出来的长矛上,瞬间就被穿了糖葫芦,死的不能再死。 解决了冲上来的一个后金兵,丫头双手持刀,盯着后续上来的骑兵,对着二十几个躲在盾牌后的士兵高喊:“不想死的都拿起兵器,随我杀条路来,就算死也拉个垫背的。” 丫头话音落下,一旁的一个士兵抓起了一杆长矛,啐了一口:“咳……呸!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跟你们拼了!” 说完后,平举起手中的长矛,站在了丫头的身后。 有了第一个,其余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一个个站起身,以丫头为首,或手持刀盾,或手持长矛,在丫头身后列开了一个小雁行阵。 站于中军帐前注视着战局的赵率教,紧紧攥着拳头,语气平静的说道:“选一些神箭手到阵前,尽量掩护他们,至于生死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是……” 一个将领答应一声后,再次对着营门口用火把下达了命令。 本来这些士兵看着同袍战友一个个倒下,心中窝火之极,接到命令后就有数百弓箭手,手持长弓,斜背箭袋,冲了上来。 护在栏栅前的长矛手很识趣的退到一旁,刀盾手也是单膝跪地,用盾牌掩护,给弓箭挪出了射击的空间。 “自由射击……” 一声令下,数百弓箭手开始对准了冲上来的后金兵,将一支支箭矢射了出去。 本来望着黑压压冲上来的骑兵,丫头等人己经做好了拼死一博的准备。可身后突然飞出的箭失将眼前的后金兵杀伤了一片,让众人的紧绷着的心缓解了下来。 虽然暂时得到缓解,但面对一两万的骑兵冲锋,就算有几百弓箭手掩护,能不能活下去依旧是很渺茫。 “杀……” 正在丫头等人准备拼命一博时,顺着山坡望去,只见后金军阵营后方杀出了一队骑兵,一个个的火把在山下晃动不己。 “咻咻咻……” 一冲进射程,飞鹰卫后士兵就将连弩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毫无防备的后金兵在身后被人偷袭,一下子就有近千的士兵滚落下马。 不等后金兵反应过来,卢象升和龙天阳一马当先,一刀一枪就冲进了敌阵。 不远处督战的岳讬看着身后突然杀出来的骑兵,有些惊愕的望向飞鹰卫骑兵。 时间不大,岳讬就反应过来,对着身旁的豪格和萨哈廉有些惊慌的说道:“快……鸣金收兵,明军的援军到了……” 岳讬之所以如此惊慌,主要是此次为了一举消灭赵率教,他把所有兵马带出,如今前屯军营空虚,万一明军援兵攻占了前屯,那他们可就麻烦了! “当当当……” 正在冲锋的后金兵听到了鸣金之声,都带住了战马,转身向着后方望去。 这一看之下,个个都惊的目瞪口呆,也顾不得在冲锋,调转马头撤了下去。 赵率教的中军大帐前,众人也是一脸吃惊的望着河滩,有些摸不到头绪起来。 略微的一迟疑,赵率教就“哈哈”大笑起来:“援兵到了,传令三军,出击……” “咚咚咚……” 一声声的战鼔声传出,营门前的将领下令打开了营门,数千的骑兵就杀了出去。 紧接着,步兵也是高举武器冲了出去,就这样,三方数万士兵在山坡到河滩间展开了混战,震天的喊杀声直冲云霄。 一时间,几方人都杀红了眼,混战中也分不清敌我,索性只认衣服不认人。 龙天阳一马当先,闪开迎面冲过来的一个后金兵,手中长枪顺势刺出。 “噗哧!” 长枪入体,贯穿了后金兵的胸膛,龙天阳并没有拔出长枪,只是顺势一推,便松开了枪柄。 双马交搓之时,龙天阳一把抓住从后金士兵的后背上刺出的枪头,顺势一拉,长枪离体,后金士兵晃动几下坠落下马,一命呜呼。 “哈哈!卢大人,我七个了,你呢?”龙天阳一脸兴奋的问道。 卢象升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拨打着撤退下来后金兵的武器,淡淡一笑道:“一样……” “杀啊……” 这时,赵率教的大军也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奋力的冲杀着。 撤退中的后金兵本就无心再战,前有拦截,后有追击,索性大部分的后金兵奔着另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而这也恰恰给了飞鹰卫一个大好的机会,只是一个冲锋,就冲到了赵率教营前。 一千多骑兵在栏栅前列开一排,见凌云催马上来,龙天阳,南宫云等人迎上前:“大人……” 凌云带住战马,向着遍地刀枪器械,以及战马和双方尸体的战场,眉头皱了皱:“兄弟们伤亡如何?” 听到凌云问伤亡情况,张贵催马上前,一脸苦涩的皱着眉:“大人,飞鹰卫的将士和卢大人家丁战死者差不多上百人。” 凌云一听张贵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嘶……伤亡这么重?” 一旁的卢象升看了看在场的士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兄弟们都是第一次上此场,敌众我寡,若论双方死伤,我们算是小胜一筹了!” 凌云也不在此事上较真,他也知道,自古以来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回去后给予阵亡士兵丰厚的抚恤金。 “落弟兄,你先将兄弟们为伤亡统计一下,尽量把遗体归拢到一起,千万别遗漏了!” “是!” 说罢,凌云对着唐英吩咐道:“唐英,看看之前被拒在营门口的一些士兵有没有活着的,有的话带来见我。” “是!” 唐英答应一声离开后,赵率教就带着一众将士匆匆迎了出来。 252章 变故突生 马蹄滚滚,一个个火把将山坡和河滩之间照的亮如白昼,双方的士兵更是来回的穿梭,刀枪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森森寒光。 赵率教大步行至营门口,望着眼前的飞鹰卫将士和精良的装备,眼中闪现出了羡慕之色。 令赵率教最震惊的是眼前的一两千骑兵,大虽然人少,但个个身材魁梧,脸上冷冰冰的无一丝表情,只是双目平视,静静的注视着前方的凌云。 “好精锐的骑兵,也不知这是哪一方的士兵?”赵率教在心里暗自嘀咕着望向了凌云的所在之处。 只见一杆大红色绣着金边的大旗,被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扛在肩头,上书:飞鹰卫。中间一个斗大的“凌”字。 大旗在夜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旗下,一个俊俏的少年端坐于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之上,一身淡青色书生装,并未像其余人一样穿盔甲,双臂抱拢,面色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将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 其实赵率教哪里知道,凌云表面上未曾穿戴盔甲,而哪一身书生袍下却是穿着一件金丝软甲,除非是大锤以类的兵器,否则一般刀剑根本伤不了凌云。 向着一旁望去,只见一面白色大旗上书写着:大名府,中间一个斗大的卢。 旗下一个身穿亮银甲,头戴亮银盔,腰系狮鸾大带,脚蹬牛皮战靴的青年将领,身披白色战袍,胯下一匹白龙驹,手持一柄长刀,刀身和盔甲上的血迹,让卢象升显的有些狰狞,一些胆小的山海关士兵见到后都远远的避开。 看清楚来人的身份后,赵率教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带着一众将领走到了凌云的战马前,笑容满面的抱拳见礼:“原来是飞鹰卫的凌指挥使,不愧是天子亲军,果然不凡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在凌云的心里对赵率教也不反感,当下便翻身下马,谈然一笑回礼:“久闻赵将军大名……” 凌云一下马,飞鹰卫将士连忙齐刷刷下马,各自牵着战马笔直而立。 寒暄几句后,赵率教就对着凌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大人请到军营暂歇,由末将来给大人接风洗尘。” 凌云摆了摆手,一脸伤感之色道:“多谢赵将军好意,还是等本官将阵亡兄弟的遗体安排妥当后也不迟!” 赵率教并没有因为凌云的拒绝而心生不满,反而却满脸堆笑的拍起了马屁:“大人爱民如子,难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实乃军中将领之楷模,日后定当向大人多多学习……” 远处围观的众人,望着凌云窃窃私语:“哎呀!他就是飞鹰卫的都指挥使,怎么这么年轻?” “是啊!真威风……” 人群中,陈东来眼冒金星,一脸崇拜的自言自语:“要是能在他的麾下就好了,哪怕当一个马前卒也行……” 就在此时,唐英带着十几个山海关士兵来到了凌云身前。 也许是途中唐英就给他们说过凌云的身份,这些人显得格外拘谨,弯着腰,连头也不敢抬。 十几个人有些胆怯的单膝跪地,对着凌云施礼:“小人参见凌大人……” 望着眼前的十几个山海关士兵,凌云一脸微笑的抬手虚扶:“你们都很不错,起来吧!” 话音未落,猛然间突发巨变,只见离凌云最近的一个士兵,突然起身,如同猎豹般闪到凌云身后,一柄长刀横在了凌云的脖子上。 变故突起,一时间许的人都愣在了当场,十几个刚起身的山海关士兵,腰都没直起,就被飞鹰卫士兵将刀架在了脖子上制住。 唐英更是张弓搭箭对准了挟持凌云之人。 远处的陈东来望着挟持凌云之人,直接惊的呆在了当场,只是结结巴巴的自语:“花……花兄弟这是怎么了……” 周围的飞鹰卫士兵见凌云被挟持,都举起连弩,转身对准了外围的山海关士兵,一时间以凌云为中心,组成了一个圆阵。 就连站在凌云身旁的赵率教和一众将领也被龙天阳,南宫云,董大,董云天,郑大锤,赵小刀,田大刀等人制住。 而此刻的凌云虽说被挟持,但背着的双手袖口中,幽冥刀己经伸了出来,刀尖仅仅距离身后之人心口只有半寸之遥。 赵率教满脸惧色,但又气的胡子乱颤,死死的盯着挟持凌云之人:“花逢春,本将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本将?” 听罢,凌云面不改色,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叫花逢春?你我有仇吗?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其实,挟持凌云之人正是流落到赵率教军营的丫头。 丫头强挤出一丝苦笑,望着赵率教流露出一丝的无奈:“将军的知遇之恩小人没齿难望,这是小人和凌指挥使的私事,还望将军莫怪。” “私事?我说兄弟,即然是私事,哪就不要牵连他人,你我有仇怨的话,就当着众人说清楚,也好让我明白杀我之人是谁。”凌云不慌不忙,慢吞吞的说道。 望着一脸杀气的飞鹰卫将士,丫头手一动,厉声道:“都给我后退,否则我杀了他……” 丫头的这一举动,让周围的士兵一时间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凌云淡淡一笑:“兄弟,你是走不掉的,放下武器,若是情有可原,我不会杀你。” 说完后,凌云望向眼前的众人下令:“将赵将军放开,这不关他的事,全部后退百步……” “是……” 答应一声,飞鹰卫的将士也没有多说一句,纷纷退出了百步之遥。 “兄弟,人己经撤走,这回可以说说我们的恩怨了吧!” 身后的丫头望着己经撤走的人群,回想起爹娘之死,不知不觉间,泪水打湿了眼眶,握刀的手也颤抖了一下。 就是这一颤抖,恰恰给了凌云一个脱身的机会。 趁着丫头不防备,凌云手一扬,左手上的幽冥刀拨打在了丫头的长刀上,右手反手一刀横削了过去。 凌云突然出手,打了丫头一个措手不及。 眼见幽冥刀奔着自己的脖子而来,丫头迅速的一低头,避开了凌云的一击。 虽说避开了致命一击,但幽冥刀却削在了丫头的头盔上。 头盔被削飞,三千秀发披散在了肩头,显露出了丫头女子的容貌。 “是你……”望着丫头的容貌和她的小暴牙,凌云眉头紧皱,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赵率教军营?难道你爹娘还没去杀白剑飞吗?” 丫头静静的注视着凌云,见到他不像说慌的样子,再回想起爹娘的惨死,蹲下身“呜呜呜”的哭泣起来。 丫头的哭泣,凌云也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将幽冥刀缩回袖口中,缓步走到了丫头身前,蹲下身,一脸焦急的问道:“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压抑许久的心情,这一刻被人问起,丫头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了凌云的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百步开外的众人,被凌云和丫头的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都在心里暗自嘀咕:“怎么,这位爷居然喜欢俊秀小哥,原来他有龙阳之好……” 虽然众人都如此想,但却无人敢上前,之前还是喊打喊杀,如今却搂搂抱抱,谁也不知该如何去应对,索性都看起了热闹。 丫头在凌云的怀中哭泣许久,将自己压抑了这么多日子的心情尽情的用泪水发泄。 听着丫头将以往的经过讲说一遍,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虽然丫头爹娘是死于白剑飞之手,归根到底,还是和凌云有着扯不开的关系。 如果没有侠客盟受凌云的雇佣,也就没有了之后的一切,也就没有了丫头的家破人亡。 不知该如何劝阻,望着怀中的泪人,凌云抬手轻轻的擦去了丫头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刘姑娘,节哀顺便,我也没想过会这样,如此结局不是大家所想要的,你放心,白剑飞此生我必杀之!” 说到这,凌云拍了拍丫头的肩膀,强挤出一些笑容道:“好了!营中还有很多事等我安排,我们还是回营在说吧!” 丫头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水汪汪的大眼腈望着凌云点了点头,小女人姿态尽数显露出来,“嗯”了一声后便站起身来,跟在凌云身后,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女汉子模样。 等凌云和丫头上前,双方的士兵这才围上前来,各自用不同的目光望向了丫头。 陈东来一脸惊愕的看着丫头,打死他也想不到,和自己称兄道弟许久的同袍战友是一个妙龄少女,这如何不叫他震惊。 走近前,凌云没有多做解释,面露尴尬之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初,看了一眼被唐英等人围在中间的十几个士兵,淡然一笑:“你们愿意加入飞鹰卫吗?” 虽说是很随意的一句话,但听在眼前双方士兵的耳中,却是生出了不同的想法。 飞鹰卫的人还好说,山海关的士兵眼中却是流露出了浓浓的羡慕。 十几个士兵更是不加思索的跪地:“多谢大人提拔,小人愿意以大人马首是瞻……” 这些士兵之前都是被赵率教放弃之人,如今凌云当众挖人,一时间赵率教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气氛有些凝重之时,张贵带着一队飞鹰卫士兵将战死将士的尸体一一归拢,抬了到了营门之前。 “大人,阵亡的兄弟都在这了……”张贵指看一具具的尸体,面带伤感的说道。 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汉子,如今只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凌云也是一阵的心疼。 微眯着双眼沉思良久,凌云叹息一身道:“给兄弟打造一副棺椁,我要给他们送行。” “是……” 为了缓解气氛,赵率教一脸堆笑的上前:“凌大人,打造棺椁的事情卑职去办,凌大人还是先到营中歇息,卑职已经给兄弟们准备好了帐篷……” 253章 兵困锦州 朝阳初升,经过了一番大战,除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的血腥味,和满地的残肢断臂,一切早己恢复了宁静。 袅袅的炊烟飘荡在军营,红彤彤的朝阳斜照在大地,阳光和鲜血的相互衬托之下,军营到河滩之间一片殷红之色。 山坡的一处宽阔平地上,凌云带领着飞鹰卫的将士整整齐齐站立,望着眼前埋葬着一百多士兵尸体的土堆,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有些惊愕地愣在了当场。 只见凌云单膝跪倒在了阵亡将士的坟堆前,一脸的伤感之色:“兄弟们,一路走好,我凌云将你们活着带出来,可是现在却让你们埋骨他乡,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放心,我凌云在此保证,你们的抚恤银我会一分不少的送到,让你们的妻儿老小生话无忧……” 虽说话语不长,只是短短的几句,却是让在场的飞鹰卫将士感动的流出了泪。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凌云身为飞鹰卫都指挥使,皇上面前的红人,如今肯为阵亡的士兵下跪,而且还当众许下承诺,这让他们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觉得就算此刻为凌云挡刀战死疆场,那也没有了一丝遗憾。 一些围观的山海关士兵,看到凌云的所做所为,对于这一个年轻的指挥使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与自己的上司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一个为了阵亡的士兵下跪,一个将一百多士兵拒之门外,同样是当兵的,差拒怎么就这么大呀。 这样的一幕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诵了一番追悼词后,众人才准备返回军营。 可就在转身时,凌云看到了一旁有些唯唯诺诺的十几个新加入的山海关士兵。 “呵呵!怎么样?还习惯吗?要是缺少什么,或者不习惯的话就告诉我。”凌云拍着一个士兵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凌云说的很随和,但这些新投靠的士兵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两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这也不是他们没有男子气概,主要是在这大明朝本就如此,一个堂堂三品武将,居然肯和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的丘八如此亲切,这能不叫他们腿软吗? 微微的一摇头,凌云笑了笑,抬手虚扶一把:“好了!都起来吧!” 说话时,凌云扭头望向一旁恢复了女儿装的丫头,略微的一点头,对着众人说道:“好了!都回营吧!战况紧急,我们也不能在此担搁太久……” 丫头用纤细的手指托着下巴,微眯着双目,心里暗自嘀咕:“为了阵亡的士兵肯下跪,也不是哪种过河拆桥的人啊!可是,他到底有没有偷偷的将侠客盟的行踪泄露给白剑飞呢?” 思绪半天,丫头也没有想明白个其所以然,索性 一回到军营,丫头就来到了中军大帐。 守候在营门口的唐英看到丫头走来,略微的一愣,旋即,笑容满面的走了上去。 虽然唐英不知道凌云到底对丫头有没有动情,但两人之前初见的一幕,唐英就敢肯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笑着迎上去,他可不想得罪一个有可能成为女主的人。 “小人给刘姑娘行礼,刘姑娘可是来找大人的?大人就在中军大帐,刘姑娘请随小人进去吧!” 唐英的热情让丫头有些受宠若惊,人家可是十足的千户,自己只是一介草民,这让丫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时间不大,丫头就跟着唐英来了凌云所在的中军营帐前。 “大人,刘姑娘来了!”唐英挑开了帐篷的帘子,对着凌云一抱拳说道。 凌云正端着一碗粥,拿着一个窝头,听到唐英的禀报,放下手中的碗筷,笑着说道:“哦!正好我有事找她,让她进来吧!” “是!” 唐英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可在心里暗自得意:“看来没猜错,大人还真是对刘姑娘有意,否则怎么会准备找她……” 帐篷中的凌云一手端着一碗粥,一手拿着一个窝头,一边吃,一边静静的盯着盯着挂在帐蓬中的一张地图细细观望。 丫头进了帐蓬,神情有些紧张的一步步走到凌云身旁,望着凌云手中的窝头,黛眉轻蹙,本欲说话,但看到凌云观看地图后,却紧闭上红唇,双手抓着衣襟站在了一旁。 大约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凌云才回过神,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粥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呵呵!让刘姑娘久等了,坐吧!” 说着,顺手指向了一旁的一张椅子。 丫头眉头紧索,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这么大的官,而且家里那么有钱,怎么也和普通士兵一样吃窝头?” 凌云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兄弟们能吃,我当然也能吃。对了!刘姑娘来找我有事吗?” 丫头眨巴眨巴眼,好半天才鼓起勇气:“侠客盟刚到断魂谷就遭到了埋伏,除了我之外无一人生还,而知道我们行踪的只有你,不知你能否给我一个说法。” 凌云听完后,面色露出一丝的不喜,语气有些生冷的说道:“难道你以为是我泄露给了白剑飞消息吗?” 面对凌云冷冰冰的面孔和不善的语气,丫头没有一丝惧怕,反而撇着小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拿什么来证明不是你泄露了消息?” 凌云听到丫头的话,气的一翻白眼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无语的说道:“喂!我说大暴牙,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我和白剑飞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怎么可能会给他泄露消息?你这脑子里面一天想什么呢!我不需要证据,信不信由你。” 丫头嘟囔着嘴,黛眉紧皱,沉思了半天:“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仇我一定会报!” 说到这,丫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瞪了一眼凌云,一副泼辣的表情尽数展现,挻了挺胸膛:“别叫人家大暴牙,人家后牙齿有那么难看吗?” 凌云被丫头一时间整的一愣,可对于丫头的这副表情和性恪却起了兴趣,不知怎的?他就喜欢丫头的这个样子。但一想起己经是孤儿的丫头,一时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旋即,凌云自嘲的一笑:“好了!是我不对,我们这两天就要兵发宁锦,我会给你一笔钱财,你找个地方安稳度过一生,相信这也是你父母的遗愿吧!” 听到凌云的话,丫头心里一惊,泪水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说实在的,对于凌云,女人的泪水最具有杀伤力。 望着眼前佳人哭的梨花带雨,凌云也无奈起来。 “别哭,白剑飞的事还是我亲自解决吧!别担心,我会替你父母报仇的……” 凌云话音未落,丫头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不……我不走……” 凌云起身,双手一摊,苦笑道摇摇头:“我说美女,大姐,姑奶奶,这里是军营,你留在这里算那门子事?” 门外守候的唐英,听到凌云一连串的大姐,姑奶奶,强捂着嘴巴偷笑起来,同时也在心里嘀咕:“大人肯定和刘姑娘有事……” 帐篷内,丫头听完凌云的话,不置可否的说道:“女人怎么了?古有梁红玉和花木兰,虽然我不能和她们相比,但我相信我不会比普通男人差。而且,你昨天晚上还说让我加入飞鹰卫,如今这么快你就变卦,这种朝令夕改的做法,以后你还怎么统帅三军?” “这……” 凌云被丫头的话噎的有些哑口无言,突然灵机一动,露出了一丝奸笑:“好吧!既然你以梁红玉和花木兰为借口,哪你就和我营中的将士比一比,要是赢了的话我就破例将你留下,万一输了你就赶紧离开,可以吗?” 丫头也没想到凌云会来这一手,眼珠滴溜溜一转,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 见丫头答应的如此爽快,凌云露出了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唐英!” 凌云对着帐外高喊了一声。 唐英听到喊声,连忙进了营帐,对着凌云一抱拳:“大人有何吩咐?” 指着身旁的丫头,凌云笑容满面的说道:“你和她比试一番。” “这……大人要不换个人吧!要不让龙天阳……”唐英有些为难的望向丫头。 “不用换别人,就你了!”凌云没好气的说道。 唐英心中哪个郁闷,让他和后金拼杀,他眉头也不会皱,但眼前的丫头,打死他也不敢动手啊!人家小情人之间的事,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无奈下,唐英面露尴尬的说道:“大人恕罪,小人不是刘姑娘的对手,小人认输。” “呵呵!他认输了,这回你无话可说了吧!”丫头一脸喜色的望着凌云。 丫头高兴了,可凌云却被唐英气的不轻,指着唐英,手指抖动着说道:“你……你……罚你去喂三个月的马,不许偷懒。” “是”唐英有些不情愿的抱拳答应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一出大帐,唐英就遇到了匆匆而来的张贵。 望着一脸苦涩的唐英,张贵打趣的问道:“哟!唐千户这是怎么了?” 四下一张望,唐英就将经过大概讲说了一遍。 张贵思绪了片刻:“你就知足吧!大人的话就是军令,你这是畏敌不前,照军规,你这是要斩首的,大人对你已经够偏袒了,知足吧!” “啊!没这么严重吧!”唐英此刻才觉得一阵的后怕。 “行了!你还是喂你的马吧!我还有事找大人……”说着,人己进了大帐。 正看着丫头不知该说什么的凌云,见张贵进来,转向张贵问道:“落弟兄来了!” 张贵抱拳施了一礼,一脸急切的说道:“大人,后金皇太极率兵围困锦州,赵将军派人请大人前去商讨军情。” 254章 老马破八阵 赵率教军营,凌云带领着手下的几个将领行走在军营中,个个昂首挺胸,龙行虎步,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周围巡逻和站岗的士兵看到凌云一行人,眼中充满了敬畏的望向凌云,有些更是相互之间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不过内容尽是讨论着自己怎么能加入飞鹰卫。当然,对于这一切,凌云自然是不去理会。 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赵率教的中军大帐前,飞鹰卫的几个千户面无表情站立在了大帐的左右两侧。 不等凌云让人通禀,赵率教就带着一些军中的高级将领迎了出来。 “卑职参见凌大人……”以赵率教为首,众将领对着凌云抱拳施礼。 面对这些人的施礼,凌云也只是一笑了之,因为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年领,这些人不一定心里都真诚的客气,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凌云乃是京城的援兵,也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在赵率教的带领下,凌云一边走一边聆听着军情。 赵率教一脸急切的对着凌云说道:“凌大人,今日一早袁巡抚派出了一队信使,其中一个侥幸活了下来,带来了求援信。” 凌云脚步一停顿,略带思索的问了一句:“信中说了些什么?” 说话间,众人就走进了中军大帐之中。 凌云随意的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后,这才扭头望向了赵率教。 赵率教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了身旁的一个亲兵,赵率教更是一副担忧之色的望向凌云。 凌云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信笺,打开后仔细一看,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良久,凌云望向赵率教:“皇太极率军十余万,四面围困宁远,看来宁远城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啊!” 凌云一开口,赵率教自然也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袁巡抚让各路援军火速支援宁远,可是抛开其余后金兵不说,光是前屯驻扎的两万兵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真要硬闯的话,恐怕我们这些人能到宁远城下,能站着的士兵,恐怕会所剩无几啊!况且锦州也是数面受敌,能支援宁远的士兵更是有限啊!” 深吸一口气,凌云也是陷入了沉思,赵率教所说,他也很清楚,虽说他们现在两军会师在一起,但后金人马和自已相差无几,若真打起来,自己也不一定能占上什么便宜,人家后金有两万骑兵,可赵率教营中大部分是步兵,其中还有几千人是民夫,仗还没开打,胜负就已经是悬殊了。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中时,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拉长了嗓门,跪倒在帅案前禀报:“禀报将军,后金前锋已经到了山坡之下叫阵,我军已有两员战将被斩阵前。” “什么……” “他们想干什么……” 凌云听完后却是暗自腹排:“我靠,这都什么年月了?怎么还玩单挑……” 正在凌云暗自嘀咕之时,赵率教一拍桌案“啪”的一声,直接将众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诸位将军,既然后金军己经打到门前,哪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坐着,传令三军,我们去会一会这些鞑子!” “遵令!” 紧接着,“咚咚咚……”的战鼓声便响遍了整个军营。 一出中军大帐,卢象升便凑到了凌云的身旁,小声说道:“袁崇焕求援信刚到,这些家伙就来叫阵,看来是想拖住援军啊!真要是阵前斗将,恐怕等我们到宁远城下,大战早就结束了!” 凌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双目微眯的望着军营门口,好半天才面无表情的说道:“传令!让将士们到营前列阵!” “遵令” “咚咚咚……” “吼吼吼……” 两军阵前,战鼓声,呐喊声,战马嘶鸣声不断的在阵前响起。双方将士列开一个个的方阵,五颜六色的旌旗在微风的吹拂下“啪啪”直响! 山海关士兵阵型的后方,凌云端坐于一匹枣红色的战马上,双手抱拢,静静的注视着阵前,一个个的飞鹰卫士兵也从军营中催马走出,在凌云的身后列开阵型。 正在凌云沉思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凌云的思考。 “怎么还没人出战?” 凌云侧目望去,只见丫头身穿皮甲,腰挂两柄长刀,注视着战阵说道。 “你一个女儿家不在军营,跑这干什么?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凌云有些不悦的说道。 丫头一听,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女儿家怎么了?我也是飞鹰卫的士兵。” 一句话,直接把凌云的话给噎了个不轻,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这时,战阵之上一员后金将领手持一柄钢叉,战马在两具尸体的跟前“哒哒哒”路个不停。 “呔!某家纳兰术在此,明军听着,可有人敢于某家决一死战?” 喊声洪亮,双方的将士都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中。 凌云听到后被纳兰术逗乐了,冷笑一声,自言自语:“呵呵!这些蠢货,三国看多了吧!” 一旁的卢象升摇摇头苦笑道:“凌兄弟有所不知,后金从皇太极到各极将领,几乎人手一本三国演义,他们将三国演义当兵书看,所以这一切也没什么奇怪的。” “呵呵!三国演义,哼!既然喜欢看三国,哪我就来个老马破八阵。” 说到这,凌云湊到了南宫云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南宫云一个劲的点头,但脸上充满了疑惑。 眼见纳兰术在阵前乱吼,但却无一人出战,一旁的丫头正欲请战,一向沉默的杨玄武抢先一步:“大人,小人的心愿就是和先祖一样纵横疆场,望大人成全。” 本来凌云也没打算单挑斗将,但看到杨玄武渴望的眼神,还有周围将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略一沉思,点了点头道:“好!杨玄武听令!” “小人听令……” “令你去迎战纳兰术,杀杀他们的气焰……” “小人遵令!” 说完,杨玄武一抖手中亮银枪,双脚一磕马腹,战马从阵中冲了出去。 “呔!贼子休要猖狂,某家飞鹰卫都指挥使,凌云麾下,枪术教头,杨家枪杨玄武前来取尔首级,贼子速速受死!” 凌云听到杨玄武的话,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一翻白眼:“又一个三国迷……唉!” 赵率教正在前为左右为难时,听到阵营中的喊声,刚回头,杨玄武的战马就像脱弦的箭矢般冲了出去。 “咚咚咚……” 只是一瞬间,战鼓声从两军阵中响了起来! “吼吼吼……” 双方士兵的呐喊声更是震彻云霄。 杨玄武的喊声很洪亮,纳兰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中,他并没有像凌云一样觉得杨玄武有什么不妥,反而对杨玄武这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很兴奋。 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满脸堆笑的一抖手中钢叉,双脚一磕马腹迎了上去。 “当啷啷” 两人一照面,杨玄武就一枪刺向了纳兰术的胸口。 纳兰术也是久经战阵,一不慌二不忙,双手紧抓钢叉,一招怀中抱月,将杨玄武的银枪拨打开来。 双马一盘环,两人各自调转马头,再次冲杀到了一起。 一时间,杨玄武手中的银枪,挑,刺,拦,拿,盖,打,扎,整个战阵上金戈交鸣之声不断,战马奔腾之下,两军阵前烟尘滚滚,双方的战鼓更是震耳欲聋,士兵的喊声也是声震九霄。 两人就这样大战五十多回合,使终是打的难解难分,斗不出个子丑寅卯。 就是这样,也让明军士气高涨,之前连损两将的事情早就抛到了脑后。 正在赵率教等人指指点点,满脸兴奋的议论时,凌云也来到了阵前。 一见凌云出来,赵率教连忙上前套近乎:“凌大人的飞鹰卫不愧是天子亲军,手下将士个个都是不凡啊!” 就在说话间,数百飞鹰卫的将士牵着几百头军中拉粮车的黄牛在阵前一字排开。 望着数黄牛,赵率教一脸疑惑的问道:“大人,这是……” 凌云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嗯!先鸣金收兵,一会赵将军就知道了!” 见凌云不说,赵率教也识趣的不去再问,只是吩咐手下士兵敲响了铜锣。 “当当当……” 正在憨战中的杨玄武,听到了本阵中的鸣金之声,也不敢停留,对着纳兰术虚晃一枪,一催战马直奔本阵而去。 虽说杨玄武出身江湖,但军中的闻鼓而进,鸣金则退,他还是很清楚,那怕现在不情愿,也只能撤了回去。 后金兵数千人凝望明军阵营,有些想不明白,双方斗将明军也没落下风,为什么会鸣金收兵呢? 凌云不去管后金军中的举动,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奸笑,对着阵前的士兵一挥手。 前方的数百黄牛,早就被飞鹰卫的士兵在尾巴上倒上了火油,一见到凌云的手势,等杨玄武撤回之后,数百的士兵放火点燃了牛尾。 牛尾一燃烧,灼热的烧痛感让数百黄牛发疯般的冲了出去。 眼见数百黄牛冲来,就算后金士兵再傻,此刻也明白明军想要干什么。 赵率教先是一愣,最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毫不犹豫的下令:“全军冲锋……” “杀呀……” 随着赵率教一声令下后,明军如同潮水般冲了出去。 255章 轰动京城的血案(上) 战阵之上,数百黄牛被火一烧,疯狂的奔向了后金军阵。 因为是从上往下跑,速度快到了极点,漫天的尘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起。 后金的军阵中,本来还在为明军突然鸣金收兵而议论纷纷,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张目结舌起来,阵型也出现了混乱。 只见数百黄牛发疯般冲来,最让后金兵担忧的是,每头黄牛的头上捆绑数柄钢刀,这要冲进阵中,恐怕是非死即伤啊! 而最重要的是,成千上万的明军士兵铺天盖地,紧随在黄牛身后杀来,气势壮观不亚于黄河的壶口瀑布。 “撤……” 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还在犹豫不决的数千士兵掉转马头,准备向着后方撤退。 这一退,战马混乱中相互碰撞,坠马着是数不胜数。然而混乱没有持续多久,火牛就冲进了战阵。 牛入战阵,与马匹撞在一起,惨叫声,战马嘶鸣声,不断的响起! 一个个的士兵坠落下马,被牛马踩成肉泥,这让明军的士气高涨到了顶点。 还不等后金兵缓过气,成千上万的明军挥动着刀枪就招乎了上来。 短兵相接,后金骑兵发挥不出野战的优势,不断的有人落马。 刀枪入肉的沉闷声,兵器相撞的金戈交鸣声,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战阵。 远在军营口的飞鹰卫将士,早已列开阵势,静静的望着混乱的战阵。 凌云双臂抱拢,面色平静的紧盯战场,全然没有参战的意思。 凌云不想参战,可一旁的几个千户早就是看的热血沸腾,个个都是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旁的卢象升,看到了将士们的举动,催马凑到了凌云身前,小声说道:“凌兄弟,如今后金兵溃败,正是兄弟们杀敌的大好时机,我们为何迟迟不出兵啊!” 凌云一听,略一沉吟,摇了摇头:“九台兄,你我出兵乃是朝中那些老狐狸的主意,他们可不想我们建功立业,想的是我们战死沙场。所以,我们除了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外,就不能太出风头。” “凌兄弟的意思是……”卢象升略带疑惑的问道,眉头也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 凌云长长的叹息一声:“唉!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朝中早有人看我不顺眼了,要是没有皇上的信任,我早就不知道死过几回了!好了,必要的时候我们出手支援,眼前的战况,赵率教稳胜,我们还不如将功劳全部让给他们。” 听凌云这么一说,卢象升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朝中那么多位高权重者没人来,却是让他带几百家丁参战,感情这是有人想借刀杀人啊! 而皇上面临边关告急也没动用飞天神物,原来只是想让凌云到边关走走过场,搞了半天自己原来是沾了凌云的光。一切不明白的地方,此刻全部都了然于胸。 两人就这样小声嘀咕几句后,也不在观看战阵上的情况,带着飞鹰卫士兵回营休息。 而岳讬损失了几千人马后,也只能龟缩军营,借助要塞来防御阻挡明军,一时间赵率教大军也是难以寸进。 就在日落黄昏时,闭门防御的岳讬接到了皇太极送来的书信,令其火速赶往宁远,参与围困宁远城。 后金兵的撤退,让久攻不下的赵率教轻松了不少,确定后金兵不是使诡计后,赵率教率领着大军入驻前屯军营。 但就在同时,京城中发生了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 京城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月光洒落在城中,仿佛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虽然边关正在欲血奋战,但京城中依旧是热闹之极。一个个的气死风灯高挂,一些红灯区的莺莺燕燕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可是,这表面上热闹的城中,一件轰动京城以及成为整个大明朝议论的血案,在这一刻拉开了序幕。 顺天镖局的大门上,锦衣卫和东厂的封条依旧贴在紧闭的大门上。 然而,顺天镖局后院的一个水池中,池水逐渐的流逝,大约二更天左右,池水己经是流尽,只留下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空水池。 突然,池塘底面一阵晃动,一块石板被堆开,从地下爬出来一个身背长弓箭矢,腰挂钢刀的蒙面黑衣人。 紧接着,一个个的黑衣人从池塘中的地道口爬了出来,在院中站开了一个方阵。 就在此时,几个黑衣人来到众人面前,小声说道:“所有人听好了!传下话去,一会到了凌府,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喘气的格杀勿论!” 这人谁呀!不是别人,正是从城外密道潜入京城的原顺天镖局的总镖头白剑飞。 话一传下,一千多黑衣人在白剑飞的带领下,穿街过巷,直奔凌府而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大约三更左右,除了一阵阵夜风刮过,就没有了任何声响。 凌府后墙外,一千多黑衣人紧贴墙壁,墙头上几个黑衣人向着府内眺望,打量着府中的一切。 虽然已经三更时分,但许多的角落气死风灯依旧悬挂,一队队的护院时不时的交叉而过。 “总镖头,我们先从哪个院落杀起?”墙头上一个黑衣人问另一个人。 最中间的黑衣人,目光紧盯院落,冷冷的说道:“后院应该是凌云的家眷,巡逻的护院也很少去后院,你们先从后院开始,我会密切注视,一旦府上有难以抵挡的人,我会随时出手支援,记住!只要喘气的一个不留。” “是……” 墙头上的黑衣人答应一身后,一个个后跃进了院中。 墙头上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关外混入京城的白剑飞。 墙外除了留下放风的两百多个黑衣人,近千人的黑衣人一个个进了院落,或手持刀枪,或张弓搭箭,身体紧贴墙壁,悄悄的摸近了后院。 紧接着,数十间的房门,一个个的被打开,许多的丫鬟婢女在睡梦中被割断了喉咙。 后院中间的一个小院中,一个黑衣人将钢刀轻轻的从门缝中伸了进去,缓缓的挑开了里面的木门闩。 “吱呀!” 房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一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摸进了屋中。 轻微的开门声,惊醒了屋中之人,微微扭头望去,黑暗中,门缝中照进来的光亮正好印在黑衣人的钢刀上,寒光一闪而逝。 床上之人心中一惊,缓缓伸手抓在了床头的银枪之上。 黑衣人缓缓靠近,在靠近床头两三步时,高高举起了手中钢刀,对着床上之人砍去。 “噗” 刀未落下,一杆银枪就在黑衣人的胸膛洞穿。 床上之人是谁啊!估计大家也猜到了,不错,正是杨秀英。 杀了黑衣人,杨秀英连忙起身,双臂一较劲,将黑衣人的尸体从窗户甩了出去,脚间一点地,整个人从窗户中窜到了院子里,借势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接下来的一幕让她也是一阵心惊。 “不好!有刺客……”杨秀英一抬头,就看到了院子里一个个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杨秀英突然冲出,让院子里的黑衣人略一迟钝,紧接着便向杨秀英冲了过去。 杨秀英身为女子,但拼起命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住,一时间枪如游龙,刺,挑,拦,打,扎……整个院落中瞬间就传出了“叮叮当当”的金戈相交声和一声声的惨叫。 杨秀英的打斗声和喊叫声,立刻就惊醒了沉睡中的众人。 只见从房间中冲出来几个人影,手持兵器向着杨秀英的小院赶来。 正在憨战的杨秀英一枪刺穿了一个黑衣的喉咙,扭头望去,只见云飞燕,陆燕萍,田招弟加入了战团。 站在院墙上的白剑飞看到院中的混战,咬牙切齿的骂道:“一群废物,连一群女人都对付不了!” 本来白剑飞准备去支援,但看到周围民宅中燃起的灯火,也知道事不可为,一挥手,冷冷的说道:“上火箭,放火,有冲上来的就地射杀!” “是!” “放箭……” 远处巡街的一队数十人的五城兵马司士兵,看到烧起来的火焰,都遥遥的望了过去。 士兵甲: “头,好像是飞鹰卫都指挥使的府上!” 士兵乙:“头,凌指挥使和肃宁伯不和,我们是帮忙还是假装没看见?” 领头之人略一沉吟:“走,去帮忙,要是有贼人的话狠劲杀,能抓一个活口的话,你们这辈子就不用在愁吃喝了!” 说完,一行人便火速赶往了凌府。 凌府的失火和混战声,将周围的居民从睡梦中惊,有些靠着凌云产业混饭吃的人,随手从家中拿起木棍扁担出了自己家门。 凌府 后院中火光冲天,密集的箭矢一波接着一波,女子的惨叫声,呼救声接连不断。 杨秀英的院落中,不管黑衣人,还是云飞燕,陆燕萍,早已是身上插满了箭矢。 杨秀英双手持枪撑在地上,身上插着几支箭尖,嘴角不断的有鲜血流出,身体晃晃悠悠的望着满地尸体,面带一丝苦笑:“郎……郎君到底得罪了谁?居然……会……会有人不分敌我的放箭……呵……呵呵……不知妾……妾身死了……郎君……会不会伤心……但……但妾身不后悔……” “噗噗噗……” 紧接着,一波的箭矢飞来,杨秀英身中数箭后,才倒在了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闭上了眼睛,这是她最后一眼看到的人间景象。 中院,花百合的医疗房。 受伤中的白莲花,以及负责白莲花伤势的花百合被后院的喊杀声惊醒。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梅兰竹菊四个白莲花的丫鬟就匆匆忙忙推门而入,吓的花容失色,泪流满面的哭泣道:“呜呜呜……后……后院失火了!还有好多的弓箭手在放箭,整个后院没几个活着的人了……” 256章 轰动京城的血案(中) 火光滔天,喊杀阵阵,一波波的箭矢不断地飞射,惨叫声,哭喊声更是连连不断。 躺在床上养伤的白莲花一听梅兰竹菊的话,扭动着身体,有些吃力的说道:“快……快召集……人……人手……” “白姐姐别着急,你的伤势较重,不宜乱动!”花百合抓着白莲花的手焦急的说道。 几人虽说表面镇定,但依旧是时不时的望向门处。 就在此时,孟天涯拖着一柄锭铁锤走了进来,神情有些紧张的四下一望,连忙跪地:“夫人恕罪!并非小人擅闯夫人房间,小人见到夫人安全才能放心。” 说罢,连忙站起身拖着镔铁锤走了出去。只留下白莲花等人 一走到门口,孟天涯就对着在场的护卫大声道:“你们速去后院支援,留几个人和我在此保护夫人安全,孙耀祖你的腿脚快,速去衙门找人前来……” “老孟,你娘还在后院,要不我在此守候,你去后院……”凌壮手持钢刀走出人群说道。 话音未落,孟天涯就抬手打断了凌壮的话:“后院已经如此,就算我现在过去也不一定能救出几个人,忠孝两难全,未曾保护好府上安危我己经难辞其咎,现在不能因为救我娘就不管夫人的安危!以你们的身手留在这里我不放心,速去后院支援,快……” 孟天涯话都如此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也不在犹豫,众人手持兵器向着后院冲去。 而孟天涯手持镔铁锤,站在门口,遥望后院中滔天火光,两行泪水从眼眶流了出来:“娘!您老失走一步,儿还要保护夫人安危,等此次事了,儿未保护好府上的安危,会去找大人请罪,过段时间儿就下来陪您!” 后院,一处小院中,十几个黑衣人刚进入小院,突然间就从房间传出来了琴瑟琵琶之声。 音乐声一传出,院子里的人就是一阵头晕目炫。就连其余院子里的黑衣人也是一愣神。 恰恰这一愣神,给了凌壮等人机会,等黑衣人反应过来时,凌壮带着府上的护卫冲进了人群中。 双方冲到一起,弓箭失去了优势,只能放弃了弓箭展开了近身肉搏。 音乐传出来的小院中,十几个黑衣人一阵头晕目炫片刻后,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吱呀!” 房门打开,四个少女怀抱乐器走出房屋,环顾四周一眼后,一个绿衣少女望向年龄稍长点的红衣少女问道:“姐姐,我们怎么办?” 略一沉思,红衣少望向中院,眉头紧皱道:“白夫人正在养伤,花夫人不会武功,我们先去支援两位夫人。” “杨夫人哪里怎么办?”一旁的绿衣少女一脸担忧的问道。 “杨夫人武艺高强,何况她的小院己经火光滔天,估计己经离开,先去中院支援。”红衣少女继续说道。 “嗯……” “好吧……” 这四个少女谁呀?不是别人,正是杨秀英收的魔音门四个小丫鬟。 背着双手站在院墙上的白剑飞,一直注视着院子里的战况,单方面的屠杀,让他的心情也是一阵的舒畅。 当目光扫向中院,落在孟天涯身上时,眉头紧皱,有些疑惑起来:“奇怪!后院打的如此惨烈,可是这几个护卫怎么不去支援?难道这里有府上的重要人物?” 犹豫了片刻后,白剑飞指着身旁十几个手持钢刀的黑衣人说道:“你们几个去中院,看看那个黑大汉守护的地方有什么人?能抓活的就抓,不能抓就杀了!” “是……” 十几个人答应一声后,一个个的跳进了院子,飞奔着杀向了孟天涯。 孟天涯手持长柄镔铁锤,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冲过来的十几个黑衣人,一挥手,冷冷的说道:“你们守好门窗,那怕用身体堵也要堵住!我去收拾这几个兔崽子!” “是……” “兔崽子们,老子正找不到出气的人,现在就让老子来拿你们祭一下老子的镔铁锤……” “噔噔噔……” 孟天涯拖着镔铁锤,急冲几步,望着最先冲上来的一个黑衣人,二话不说,水桶大的镔铁锤就抡了过去。 锤挂风声,黑衣人慌忙用刀格挡,结果不但刀被击飞,就连人都被一锤打的飞了出去。 别说哀嚎,连哼都没哼一声,黑衣人就一命呜呼! “唔唔唔……” 大锤挥动下挂着破空的风声,没人能挡下一招,刹那间就变成了单方面屠杀,宛如虎入羊群一般,除了“咔嚓”的骨骼断裂声,剩下的只有一个个飞出去的黑衣人。 “嗯……想不到居然还有一个高手!”看到孟天涯片刻就杀了十个人,白剑飞也是微微一愣。 旋即,手中长剑一个旋转,双脚一跺,整个人凌空而起,身体猛然向前,在众人的注视下蹿进了院中。 白剑飞身体轻盈落在院中,就像是一片柳絮一般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 双手抱拢,白剑飞语气平静的说道:“身手不错,只是看你的服装是护卫头领,府上被烧杀成这样,恐怕事后也是难逃一死!不如你现在投靠于我,以你的身手,我会让你吃香喝辣的……” 白剑飞话音未落,孟天涯就“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子还真是走运,听口气好像遇到了领头的,今天老子就要了你的命,至于老子的生死,就不用你费心。到时候老子自会向大人请罪,此次失职,老子也无颜面对大人,等事了后会以死谢罪,如今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冥顽不灵!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送你上路吧!” 说罢!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带着吟鸣之声,向着孟天涯的胸膛刺去。 “去你娘的!” 孟天涯一不闪二不躲,大锤抡了一个圆,水桶大的巨锤横扫向了白剑飞的脑袋。 出乎白剑飞的预料,他怎么也没想到孟天涯会不闪不避,也不格挡,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可是白剑飞可不想拼命,面对孟天涯这样不按套路出牌,拼命的二愣子打法,也只能暗骂不己。 没办法,白剑飞不想拼命,只能挥剑格挡。 “当啷!” 大锤轰在长剑上,纵然白剑飞内力深厚,也被孟天涯一锤打的退出了十余步远才稳住了身形。 “咔嚓!” 在白剑飞的注视下,长剑被震的寸寸断裂。就连虎口都有些发麻起来。 “找死!” 白剑飞双目中杀机毕露,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后,身形急闪,手掌翻动,每一次翻动手掌时挂着破空的风声,直奔孟天涯而去。 “呜!” 孟天涯也不说话,高举长柄镔铁锤,一招金瓜击顶砸向了白剑飞的头顶。 白剑飞何许人也,比力气或许不如孟天涯,但论招式身法,十个孟天涯捆起来也不是白剑飞的对手。 眼见大锤砸下,白剑飞身形向着左侧一闪,避开了镔铁锤的攻击。 “咔嚓!” 镔铁锤砸在地面上,数寸厚的青石板被砸成碎片,一片片的碎石块被溅起数尺高后四散而开,最后一一落在地上。 避开孟天涯的攻击后,白剑飞闪身上前,手掌一翻,击向了孟天涯的腰间。 孟天涯一击落空,眼见白剑飞己经近身,连忙手臂一抽,用锤柄一挡。 白剑飞也没想到孟天涯会来这一招,一掌重重的拍在了锤柄上。 “噔噔噔……” 孟天涯如此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白剑飞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击在锤柄上,整个人就后退出十余步远。 没等孟天涯站稳身形,白剑飞纵身一跃,一招鹰击长空直逼孟天涯的面门。 突然间,一声琴响,凌空而起的白剑飞脑中一阵眩晕后,整个人落在了地上摇晃起来。 双手抱头,白剑飞晃了几下脑袋,真气运转,强行稳住心神:“魔音门,想不到这府上居然是藏龙卧虎……” 就在此时,院墙外一阵的锣响,紧接着就有人高喊:“官兵来了!风紧,扯呼!” “唉!” 听到外面放风之人的喊声,白剑飞心有不甘的叹息一声,纵身一跃,几个起落间就跃出了墙外。 “总镖头,官兵来了……”一个黑衣人见白剑飞出来,连忙上前解释。 白剑飞抬手打断了黑衣人的话,毫不犹豫的说道:“赶紧撒到顺天镖局,我们出城!” “可是……我们还有兄弟在里面……” 白剑飞冷哼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想死的赶紧出城!” 小命要紧,没有人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只是向着墙壁看了看后,纷纷跟着白剑飞消失在了夜幕中。 院内 孟天涯用镔铁锤撞击了一下地面,恨恨的骂道:“他娘的!” “孟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四个魔音门的少女上前问道。 “先保护好夫人!” 大街上,一队队的五城兵马司士兵手持刀枪赶到了凌府门口,望着消失在街道上的黑衣人,再听了一下府内的喊杀声,领头之人犹豫片刻后,大声喊道:“先将府内贼人拿下,追击贼人的事情就让其它衙门去办吧!” 257章 轰动京城的血案(下) 火光滔天,杀声阵阵,整个凌府混乱到了极点,尸体烧焦味,浓郁的血腥味,方圆数百丈都可以清晰的听到。 就在孟天涯心有不干的遥望着白剑飞离去的地方时,数十个穿着五城兵马司服装的士兵手持刀枪冲了进来。 猛然间冲进来一队人马,孟天涯双手抓着锤柄,十分警惕的望着来人,爆喝一声:“呔!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凌府?难道活的不奈烦了吗?” 领头的一个百户服装的中年汉子,站住脚步,抬手制止了跟在身后的士兵,独自一人来到了孟天涯身前,双手一抱拳:“这位大人,小人乃今日巡街的五城兵马司百户,听到成喊杀声后来府上帮忙的!” 屋中,白莲花躺在床上,望着门外有些虚弱的问道:“外……外面……发生了何事?” 手持短剑守护在门口的小竹,听到了白莲花的问话,连忙来到床前:“小姐,外面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说是来帮忙的。” 白莲花一听,看了看一旁的花百合,略一思索后说道:“喊……喊杀声这么大……恐怕……过……过不了多久……各衙门的人就会赶来……告诉他们……真心帮忙者赏……浑水摸鱼者杀!” “是!” 小竹答应一声后,匆匆向着门外走去。 同在此时,魏忠贤府邸,沉睡中的魏忠贤被混乱声吵醒,眼睛都不睁的问了一句:“三更半夜,何事喧哗?” 跪在床边待夜的两个小丫鬟听到后,连忙恭恭敬敬的回答:“回九千岁的话,好像是凌指挥使府邸的方向失火了,似乎还有喊杀声!” “嗯……”魏忠贤猛然间睁开双眼,皱着眉头思量片刻后,一挥手说道:“告诉柳残阳和柳残月,多带一些人前去支援,速派人告诉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火速捉拿凶手。” “是!” 同在此时,信王府朱由检的寝宫,王承恩匆匆忙忙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殿下,不好了!凌指挥使府上遭到刺客袭击,如今己是死伤惨重。” 朱由检从睡梦中惊醒,连鞋子都未穿,光着脚丫子,身穿睡衣焦急万分的跑到门口,“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向着凌府方向一看。 只见半边天都被火光照亮,紧皱双眉,指着凌府方向:“快!多带护卫前去支援,抓个活口问问,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京城闹事!”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凌府 没有人指挥的黑衣人,惊恐交加下,显得有些混乱起来,随着各衙门的援兵赶到后,战斗的天平出现倾斜,直到天亮时,打斗之声才停了下来,整个后院也成了一片废墟。 孟天涯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和一具具烧焦的尸体,堂堂七尺高的汉子泪如雨下,跪在地上不断的用拳头击打着地面。 站在身后的凌府护卫,也没人去劝阻,纷纷跪倒在地,任其泪水冲唰着脸上乌黑的灰尘。 用泪水发泄了心中的窝火,孟天涯目露凶光,紧咬着牙关回头望向了被捆绑着的十几个黑衣人,气喘如牛的起身走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身前。 “我来问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夜袭凌府?” 黑衣人冷哼一声,一扭头,视死如归的说道:“要杀就快点,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孟天涯也不生气,只是牙关紧咬,一个劲后点头道:“好!好!好!装硬汉,今天孟爷爷就拿你来出出气!” 说罢,孟天涯一脚踹翻黑衣人,用他的大脚板踩在了黑衣人大腿中间的脆弱处,使劲一阵的揉搓,将黑衣人的私处踩了个血肉模糊。 “啊……” 黑衣人躺在地上,杀猪般惨叫不己,看的周围所有人嘴角抽搐,浑身发寒。 一个锦衣卫千户皱了皱眉,凑到了孟天涯身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孟兄弟,这些人还要审问,要是……” 话音未落,孟天涯冰冷的目光投射过来,冷冷的说道:“留一个愿意招供的就行了,不愿招的全部敲碎卵蛋。” 那锦衣卫千户一听,也只能连连点头应是。 “孟兄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朝堂之上,一向不怎么喜欢上朝的天启皇帝,在得知凌云府上之事时,一脸阴沉的上了朝。 满朝文武一见到不怎么上朝的天启后,都是一阵的诧异。 这时,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出班奏道:“启禀万岁,昨夜有一千多逆贼从顺天镖局的密道潜入城中,三更时分对凌指挥使府邸展开烧杀,府上家眷死伤二百余人,房屋烧毁过半!” 天启听完后一拍龙案,厉声道:“堂堂京畿重地,贼子潜入城中尔等尚且不知,照此下去,朕的紫禁城万一遇到贼人袭击,尔等是不是也会如此行动缓慢?” 满朝文武一听,纷纷跪倒在地,人人口称恕罪。 但其中一些与凌云不怎么友好的人,心中却是幸灾乐祸之极。 天启皇帝面色阴冷的对着满朝文武说道:“发下海捕文书,令东厂,锦衣卫以及刑部六扇门三个月内捉拿凶手,若限期抓不到凶手,通通斩首示众。” 相关的一些官员,听到天启皇帝下达的旨意后,暗暗地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臣领旨……” 随后,天启皇帝继续道:“八百里加急,将凌云和飞鹰卫召回京师,令宣府,蓟州,大同兵马火速支援辽东,延缓战事者斩!” “遵旨……” 遂平公主府 一个三层的阁楼中,两个小丫鬟正在给朱徽婧梳妆,突然间的推门声将朱徽婧吓了一跳。 一个面容清秀,十五六岁的小丫鬟风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一个劲儿的用手拍打着胸脯,对着正在梳妆的朱徽婧说道:“公……公主……大……大事不好了!” 望着有些失态的小丫鬟,朱徽婧黛眉一皱,责怪道:“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 “公主怒罪……”小丫鬟连忙跪地求饶起来。 抬手勾过眼角的秀发,朱徽婧回首望向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轻声问道:“说吧!到底何事惊慌?” “回公主的话,昨夜凌府被刺客袭击,死伤二百余人,房屋烧毁大半。” 朱徽婧一听,霍然起身,神情紧张的追问:“什么?你可知胡言乱语的后果是什么吗?” 小丫鬟连忙点头解释:“奴婢不敢胡说,如今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此话一落,朱徽婧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晃悠几下,手扶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去……去凌府……” 各方势力走动下,整个凌府开始有些混乱起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相互间更是交头接耳议论不已。 凌府 朱由检在白莲花养伤的房间,抬手制止了准备起身行礼的白莲花,气愤不平的问了句:“凶手是谁问出来了吗?” “回信王殿下的话,己经问出,凶手是白剑飞!”一旁的花百合施了一礼答道。 “原来是他!”朱由检沉思片刻后,面色一正,望向花百合:“速速派一个亲信之人赶往辽东,让小云子一定要谨慎行事,白剑飞能准确的掌握小云子的一切行踪,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一旁的花百合点了点头,莲步轻移向着屋外走去。 守候在门外的孟天涯等人,一见到花百合出来,匆忙迎上前:“夫人……夫人……” 花百合面沉如水,对着孟天涯和凌壮小声道:“孟天涯,凌壮,你二人快马加鞭去一趟宁锦,将府上的一切告诉郎君,切记,一定让郎君小心行事。” 两人连忙跪倒在地: “夫人放心,小人一定将夫人的话带给大人……” 城外百里的一处山林中,白剑飞带着两百多个身穿夜行衣的人,站在一处山顶,遥望着远方。 身后,谢坤凑上前小声问道:“总镖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沉思片刻后,白剑飞冷冷的说道:“我们人太多,若白日赶路目标太大,等晚上在出发。” “总镖头,哪我们去哪里?”谢坤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是所料不差,朝廷己经派出了大批追兵,我们的山寨已并非安全之地,躲开追兵后我们就下江南!” “是!” 就在同时,辽东前屯驻地,飞鹰卫军营的中军大帐,凌云的桌案上放着一碟咸菜,两个馒头一碗粥。 而凌云眉头紧皱,静静的望着手中己经从中而断的筷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有大事发生?” 就在此时,卢象升挑开帐帘走了进来,看了看桌上未动的食物和愣愣的望着手中筷子的凌云,走上前微微一笑:“凌兄弟,怎么不吃啊!” 卢象升的话打断了沉思中的凌云,将手中的筷子放到桌上后,长叹一声:“哦!是九台兄啊!” 卢象升一脸疑惑的上下打量凌云片刻,有些担忧的问道:“凌兄弟面色为何如此准看?” “不知为何?自从早上一起来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而且心神不宁,似乎有大事发生的样子!”凌云略带一丝的忧愁,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 卢象升苦笑着摇摇头,带着一丝的安慰说道:“也许是凌兄弟初次带兵出征,看到同袍死伤后有些不习惯而已!时间久了就好多了。” 长长的叹息一声后,凌云有些自潮的说道:“但愿如此吧!” 258章 拦截官轿 凌府的血案,在第二天一早就成了酒楼茶馆的闲聊话题,堂堂皇帝面前的红人,府上遭遇刺客袭击死伤两百余人,就连凌云未过门娇滴滴的小娘子也是惨遭横祸,若不是林诗吟在飞鹰卫军营中一边养伤一边制作滑翔翼的话,恐怕也会惨遭横祸。 烈日当空,骄阳透过云逢照在大地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时不时的望向凌府,当看到一片大火烧过的废墟时,也是一阵的唏嘘不已。 街道尽头的一家茶楼中,一群人正在议论着凌府血案的事情。 一个长着小胡须的瘦小中年汉子端着茶碗,小小的抿了一口茶水后,砸吧砸吧嘴,摇头叹息一声后,对着同桌的茶客说道:“唉......想不到在这天子脚下,堂堂京师之地,居然被逆贼潜入一千多人,一夜间几乎将飞鹰卫凌指挥使的府邸烧杀殆尽,当真是惨啊!” 一旁,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字点了点头,接过话茬:“是啊!这贼人可真够胆大的,居然敢动凌府,难道他就不知道凌爷乃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吗?自身武艺高强不说,府上更是高手如云,这行凶之人就不怕飞鹰卫的追杀吗?” 另一桌上一个儒士打扮的书生嘴角一翘,带有一丝的嘲讽,摇头晃脑的说道:“一群无知之人,只知道在这里当长舌妇。” 周围人一听,纷纷露出了不喜之色,正欲准备上前理论,但看到说话之人是个读书人后,都将心中的不满压制了下来。 只听有人说了一句:“阁下说我们是长舌妇,那就请阁下说说,我们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啪” 书生一把打开折扇,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干咳了两声:“一群无知之人,难道尔等就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吗?凌指挥使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这可是一般人苦苦摸爬滚打数十年才可以爬上去的位置,满朝文武中难道就没有人嫉妒吗?若是没有人对凌指挥使有不满,怎么可能有上千人混进城中都没人知道,而且还在凌府死伤惨重的时候才会有援兵出现!” 听了书生的讲述,周围的茶客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或是沉思,或是点头。 片刻后,一个看似像江湖中人装扮的汉子,脸上露出一丝不置可否的表情,望着书生问了句:“阁下如此说,可否有证据啊!” 书生晃动着手中的折扇,向着四周扫视一圈,微微的摇了摇头:“纵然凌指挥使身居高位,但是在朝中敌对的势力也是有不少。比如之前殴打过周大人,还有在肃宁伯府上打断了肃宁伯的腿,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你我又岂能知晓,仇家多了有几个愿意花钱雇佣杀手的也没什么稀奇!” 这回众人听完后再也没有人反驳了,全部都是连连点头不已。 书生的话,却是让坐在窗前一张桌上的一个年轻道士眼前一亮,略一沉思后点了点头,随手将几个铜钱丢到了桌上后,拿起桌上的宝剑就向着楼下走去。 细看之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城之上向紫虚道长辞别后准备闯一闯的青云子。 凌府 听闻昨夜的事情后,飞鹰卫军营中负责制作滑翔翼的林诗吟,因为双腿尚未痊愈,被几个人抬到了凌府,皇庄负责管理的马春风等人也都是纷纷赶到,众人汇聚在了一起。 当看到满地收拢后的尸体,还有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的大半个府邸,各自流露出了伤感之色。 “遂平公主驾到......” 一声高喊后,朱徽婧在几个宫女丫鬟的簇拥下进了凌府白莲花养伤的房间。 “参见遂平公主......” “免礼!” 遂平公主莲步轻移,走到了朱由检身前,对着朱由检深施一礼:“小妹给王兄请安!” 朱由检见是自己的妹妹前来,将之前紧绷着的脸终于放缓了下来,强挤出一丝的笑容问道:“婧儿你怎么来了?” 朱徽婧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面色有些苍白的白莲花和一旁的花百合以及林诗吟,略一点头后,对着朱由检说道:“听说府上遭到刺客袭击,小妹实在放心不下,对了!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吗?” 朱由检点了点头,将之前审问的结果对着朱徽婧细细的讲说了一遍。 “可曾派出追兵?胆敢在京城作案,一定要将这些贼子尽数捉拿......”朱徽婧愤愤不平的说道。 “放心吧!皇兄已经派出了东厂,锦衣卫,六扇门,相信用不了多久,白剑飞就会被捉拿到京城。”朱由检双拳紧握,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杀机。 朱徽婧这才点了点头,走到了床前,伸出白玉般的芊芊玉手,抓起白莲花的手臂说道:“姐姐只管好好养伤,万不可过于担心,否则对伤势会有影响的,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各衙门来处理。” 白莲花有些虚弱的点了点头:“多......多谢公主......” 突然间,朱徽婧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皱,扭头望向朱由检问道:“王兄,外面的一队人马好像是魏忠贤的人吧!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朱由检向着门外一看,摇摇头苦笑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大明,若是魏忠贤不露面,那才有些古怪了!之所以如此,恐怕魏忠贤也是想告诉皇兄和满朝文武,此事与他无关把!” 朱徽婧这才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点了点头道:“嗯!那就随他去把,不过王兄可要看着点他们,免得他们做一些小手脚。” “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 时光流失,晌午时分,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的府邸前的街道上,一个八抬大轿“嘎吱嘎吱”在十几个护卫的簇拥下向着周府走来。 “唰唰唰” 突然间十几个护卫抽出腰间的钢刀,将周道登的轿子护在了中间。 一个领头的护卫用手中的钢刀指向站在街道中间挡住去路的道士,一脸戒备的问道:“什么人?胆敢阻拦官家的轿子,难道不想活了吗?” 挡在街道上的道士并没有被领头护卫的话惊退,单膝跪倒在地,对着轿子施了一礼:“大人,小人乃武当派弟子青云子,绝非故意冒犯大人,只想面见大人,望大人成全!” 不等轿子里的人说话,几个护卫就跑上前,将手中的钢刀架在了青云子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都已经浅浅的划破了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咚咚咚” 突然间,轿子中传来了手指敲在车窗上的声音,八个轿夫缓缓的将轿子放在了地上,从轿子中走出来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身穿官袍,面色平静的注视着跪在街道上的青云子。 此人是谁啊!不是别人,真是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周道登。 周道登打量了青云子半天,轻声问道:“你是何人?可知道老夫是谁?” 青云子不卑不亢,平静的回答:“小人武当青云子,大人乃是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小人已在此苦苦守候多时。” “苦苦守候......”周道登自言自语的嘀咕。 青云子双手一抱拳,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担忧的说道:“小人不远千里前来投靠大人,愿意将一身的武艺卖与大人。” 周道登一听,语气一冷:“老夫这里不缺有武艺之人!送到衙门中去。”说着,周道登便一甩袍袖,转身准备进入轿中。 几个护卫二话不说,就准备将青云子押送到衙门中去。 青云子也不反抗,依旧是语气平静的说道:“小人有真才实学,绝非那些滥竽充数之人。” 周道登顿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真才实学,你拿什么来证明!” 周道登的话音一落,青云子双臂一抖,将两个押着手臂的护卫震翻在地上,长剑出鞘,刹那间寒光四射,身形恰似游龙,出手快如闪电,只是几个呼吸间就来到了周道登的身前。 放眼望去,只见十几个护卫腰间的腰带尽数被长剑割断,每个人都露出了后怕的表情,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凝固,傻傻的愣在了当场。 周道登转身望去,看着近在咫尺的青云子,没有一丝的担忧,不带有任何的情绪说道:“大街之上手持利刃拦截官员的轿子,若是老夫喊一声,恐怕你会死得很惨!” “大人不会这样做!”青云子对着周道登躬身一抱拳。 “哦!你就这么自信?像你这样做的人,不是疯子,那就是有胆量有野心更加有真才实学的一种,你是哪一种?若是留你在身边,对老夫有什么好处呢?”周道登饶有兴趣的问道。 青云子躬身弯腰,倒提手中的宝剑,一字一句的说道:“世间之事,本就是建立在双方之间的利益上,小人借助大人的权利获得荣耀,而小人带给大人的是府上和大人的安危,让凌府的事情不会出现在大人的身上。” “大胆......” 为首的护卫上前斥喝青云子,脸上带着浓浓的怒色。 周道登摆了摆手:“你且退下吧!” “是!” 旋即,周道登望向青云子,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很好!金钱,美女,地位,只要老夫有权,这一切都会给你,不过从此以后老夫让你向东你就不能往西,同意就跟老夫回府,不同意现在走人!” 说罢,周道登头也不回的上了官轿。 青云子收剑回鞘,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小人青云子,从此以大人马首是瞻!” 这时,从官轿中传来了周道登的声音:“既然跟了老夫,从此再也没有青云子,只有周青云!” 跪在地上的青云子先是一愣,随后连忙道谢:“多谢大人赐名!” 259章 闯营 后金兵围宁锦,随着各方援兵的血战,赵率教,凌云,满桂,龙世禄等人进入了锦州,与锦州士兵会合一处。 五月十六,后金军包围锦州,分出兵力进取宁远。满桂派兵援救,被包围在笊篱山。满桂和总兵尤世禄与金兵大战一场,双方死伤惨重,胜负相当。 途中,莽古尔泰、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萨哈廉、豪格等率军前往塔山护粮。前队的八十人遇到了明军满桂、尤世禄二总镇的两万人,被后金军击溃后撤兵。 次日,皇太极收缩对锦州城的包围,聚兵于城西二里处结营,以防明朝来援的军兵。五月十八日,皇太极急不可耐,将书信射入锦州再次劝降。锦州城中的纪用和赵率教对其劝降,不予理睬。五月十九日至二十日,后金军连续围城。 五月二十五日,后金固山额真博尔晋、图尔格率领援军从沈阳来到锦州,增强了后金军攻城的兵力。 至今, 后金军已围城十五日,时值初夏,后金官兵暴露荒野、粮料奇缺、人马疲惫、士气低落。五月二十七日,皇太极率三大贝勒,众台吉、每旗副将一员,并护军营共三千兵,往宁远一带迎击明军。后金军分兵为两部:一部继续留驻锦州,在锦州城外凿三道濠,加以包围;另一部由皇太极率领官兵数万,围攻宁远。 如今的锦州城和宁远城头上,红衣大炮整齐排列,双方战斗一触即发。 锦州城东城头上,凌云一身书生袍,站于跺口边,双手扶在城头,遥望着城外的后金兵军营。 良久,笔直站立于凌云身后的田大刀手持长枪,腰挂钢刀,甲叶“铮铮”作响下走到凌云身后,面带愁容的问道:“大人,这都十来天了,总是见大人愁容满面,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凌云双手扶着城墙垛口,强挤出一副淡淡的笑容:“呵呵!没事,只是这段时间总觉得心神不宁而已!” 田大刀双目平视遥望远方,带有一丝关心的说道:“不管如何,大人也要多注意身体,您可是三军统帅,若是身体拖垮了怎么办?小人听兄弟们说大人这些时日吃的很少,兄弟们都很担心!” 凌云听完后点了点头,转身轻笑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就在此时,有人高声喊道:“快看,有人闯营……” 凌云听到喊声后,向着城外的后金营地望去,只见绵延数里的连营外,两人两骑正在穿插,马蹄过后黄尘滚滚。 一个个反应过来的后金兵纷纷上马迎战,仓促之下更是死伤惨重。 凌云站在城头,双目微眯,因为距离过远,所以也看不清来人是谁。 沉思片刻后,扭头对着田大刀说道:“传令唐英,率领五百飞鹰卫,在护城河外列阵,若来人能冲到护城河畔,就先放进来,若有追兵,以弓箭拒之!” “是!” 转而,凌云对着身旁的传令兵下令:“传令火炮兵,一旦后金兵马进入红衣大炮的射程,立刻开炮!” “得令!” 安排完一切后,凌云向着城外望去,只见吊桥缓缓落下,数百名装备精良的飞鹰卫士兵,纵马出城,在护城河边列开了一个方阵。 远方后金军营,一个个的帐篷绵延数里,两人两骑横冲直撞,一旦见到拦路者,就可以看到有人被打飞到了半空! 只是短短几分钟,就见两人两骑在后金军猝不及防下冲过了后金兵的防御,直奔锦州城而来。 身后一箭之地,大队的后金骑兵穷追不舍,不断的开弓放箭。不过因为距离过远,没等射到前方之人身上,弓箭就纷纷落地。 随着距离拉近,凌云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奇怪,孟天涯和凌壮怎么来了?难道家里出事了?” 此念头一出,刹那间,凌云就觉得心急如焚。 同在此时,城头上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开炮!” 十几门红衣大炮在锦州士兵的操控下,一根根的引信被点燃。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炮响,一颗颗铁球状炮弹飞射而出,在半空划出了一道道红色的弧度。 “砰!” 一颗炮弹落在了一个正在放箭的后金兵身上,顿时,哪名后金士兵被铁球砸成肉泥。 铁球炮弹落地,跳动下将后面紧随的几匹战马砸翻,在人群中划开了一条通道。 紧接着十余颗炮弹一一落下,后金追兵瞬间就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 眼见前方的两人接近了锦州城,追逐中的后金兵也放缓了速度,在大炮的攻击下,留下几十具尸体后,心有不甘的撤了回去。 战马之上的孟天涯和凌壮,一冲进城门,就被南宫云等人扶下战马。 望看两人浑身血迹,而且身上还插着的箭失,龙天阳,南宫云等人纷纷上前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孟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对啊!你们不是留守在京城吗……” 两人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一脸焦急的说道:“大……大人在哪?快带我们去见大人……” 其余几个城门的守军,一听到东门的炮声,纷纷派出了士兵询问缘由。 凌云静静的站在城头,望着后金兵的撤离,对着护城河外的唐英喊道:“回城,收吊桥!” 时间不大,孟天涯和凌壮就被众人搀扶着上了城头。 当看到两人时,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了凌云的心头。 不等凌云说话,孟天涯和凌壮双双跪地,放声痛苦起来。 “快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凌云将二人搀扶起来问道。 “呜……呜呜……大人……是小人无能……府上出事了!”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不己。 凌云双目缓缓的闭上,十余日来的心神不安,此刻终于得到了证实。 强忍着心中的焦虑,凌云有气无力的问道:“府上出了什么事?” “大……大人……白剑飞率领一千多人,连夜从顺天镖局中的密道潜入城中,对着府上一番烧杀,府中房屋烧毁过半,死伤二百余口……” 听到这,凌云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晃悠几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大人……大人……” “快……快送大人回营,赶紧传军医……” 烈日当空,蓝天依旧,锦州城飞鹰卫临时军营大帐中,凌云静静的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之状,一旁的军医又是扎针,又是号脉。 几个飞鹰卫千户紧张万分的站在一旁,帐篷外,孟天涯和凌壮跪在地上,一个个的士兵围在左右,脸上尽是愤怒和担忧之色。 “咳咳咳……” 随着咳嗽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凌云才苏醒过来。 一旁的丫头见凌云准备起身,连忙将凌云扶起坐到了床上。 环顾四周一眼,凌云有气无力的说道:“让……让孟天涯和凌壮进来……” “是” 时间不大,两人就被带进了大帐之中,一见到凌云,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大……大人……” 凌云缓缓抬手,打断了二人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说说吧!府上到底怎么样了!都是谁遭遇了不幸?” 孟天涯 一把鼻涕一把泪,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大人……除了白夫人,花夫人,林夫人,其余的几个夫人全部遭遇不幸……” 两人将府上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讲说了一遍,纵然凌云早有预料,此刻也是心如刀绞,不知不觉间泪水打湿了眼眶。 “大人,是小人没有保护好府上的安危,小人罪该万死……” 慢慢的起身下床,凌云将孟天涯和凌壮搀扶起来,并没有去怪两人的失职之责,只是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算了!这不怪你们,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旋即,凌云转身对着几个千户以及卢象升说道:“大战在即,城头之上不能疏于防范,各位都严守岗位,城头上的事暂时就交给九台兄管理。让军医带孟天涯二人下去治疗……” “是……” 众人答应一声,便纷纷各怀心事的离开了大帐。有担忧,有伤感。但是能够真正体会其中丧失亲人之痛的,无非就数杨玄武和田大刀。 两人虽然没有言语,但可以清楚地看到,悲伤之情却是在两人心头涌现,眼角含着丝丝的泪花,只是在这种场合没有发泄心中的伤感而已。 当众人离开后,凌云一头扎进被窝中,不断地用拳头敲打着床板失声痛哭。 “为……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亲近的人都会离我而去……白剑飞……不管天涯海角,我非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不可。” 一旁的丫头,望着凌云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去安慰。曾几何时,这样的滋味也在她身上降临,她可以深深的体会,也能理解,如今说什么都不管用,只能让凌云将心中的一切尽情地发泄一番,否则在心中压抑过久,非憋出病来不可。 良久,凌云缓缓的坐起身来,擦了擦眼泪鼻涕,看着坐在床头陪着自己流泪的丫头,深吸一口气:“让你见笑了!” 丫头伸出小指,勾过额头的秀发,抽搐了几下鼻子说道:“没什么,每个人都有喜怒哀乐,遭遇如此不幸,如果能哭一场,心情或许会好一点。” 听到这里,凌云觉得自己的鼻头再次一酸,强忍着泪水再次的流出,点了点头: “嗯!”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匆匆进了军帐,单膝跪倒在地禀报:“启禀大人,赵将军求见!” 凌云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暗自嘀咕一声:“奇怪?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嗯!请他进来吧!” 260章 攻城 俗话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身在边关的凌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家里会惨遭横祸,这对于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就在他刚刚用泪水发泄了一下心中的伤感时,赵率教却是匆匆来访。 赵率教根本就不知道凌云府上所遭遇的不幸,一进门看到凌云有些萎靡的神情,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疑惑的问道;“凌大人这是……” 对于那些伤心的事,凌云也不可能见谁就跟谁说,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便匆匆带过。 “不知赵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可是你所守的北门金兵有所动作了吗?”凌云有些不解的问道。 见凌云不肯说,所以赵率教也不再过问,如令听到凌云发问,连忙指着身后的一个锦衣卫说道:“哦!是这样,就在凌大人镇守的东门炮声想起的时候,北门也有十几个锦衣卫前来传旨,其余人都已战死,只有一个侥幸从北门而入。” 凌云听完后,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是朝廷派来的传旨之人,不知赵将军为何带到我这里来?” “凌大人有所不知,圣旨是皇上专门传给大人的。” 一听是专门传给自己的,凌云也不敢有一丝的怠慢,连忙起身对着身旁的丫头说道:“速速帮我更衣……” 不等凌云话说完,哪名风尘仆仆的锦衣卫就连忙上前打断了凌云的话:“凌大人,特别时期,咱们也就不用走这些礼仪了。” 说着,这名锦衣卫就从后背取下了一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皮筒递交给了凌云。 凌云思绪万千的打开皮筒,从中取出一卷黄色丝绸的圣旨,细细观看一遍,紧接着,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旁的赵率教,静静的注视着凌云将圣旨看完,望着凌云一脸愁容的样子,凑上前小声问道:“大……大人,不知圣旨上说的什么事?为何大人心事重重的样子?” 凌云也不想将家中的不幸告诉别人,但面对赵率教发问,也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赵率教。 赵率教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弯腰躬身,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缓缓的打开一字一句地细看。 可每当越往下看,心中越是震惊,脸上的情绪也不断的变幻不停。 直到将圣旨看完,才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凌云,语气中带有浓浓的伤感之情说道:“大人,要不卑职派人交换防御?” 沉思片刻后,凌云摇了摇头说道:“后金鞑子犯边,身边大汉儿郎,我凌云怎可能因为家中之事而置身事外?换防之事休要在提。” 其实凌云恨不得此刻飞回京城,但是面对城外的数万后金骑兵,以飞鹰卫一千多人根本不可能闯的过去。与其如此,还不如先留在城中,好歹还能留下一个忠君爱国的美名。 结果也恰恰如此,对于凌云所说的一番话,让赵率教对凌云的好感直线上升。 思量片刻,赵率教看了看手中的圣旨,一脸苦涩的说道:“可是……可是皇上己经下了圣旨……若是抗旨的话……” 凌云一听后,心中先是一惊,转而摆了摆手,缓缓的闭上双眼,长长叹息一声:“国家正当危难时刻,若我凌云不能拒敌于关外,就算回去也无颜面对皇上。所以,我宁愿承担抗旨之罪,也要为皇上分忧,等回到京城后,我会向皇上请罪的。” 说着,凌云对着京城方向遥遥的一抱拳。 “好了!有劳赵将军先安排圣使休息,我身体有些不适,所以……” 面对凌云的逐客令,赵率教并没有一丝的不满,反而却是流露出一副理解的神情。 等赵率教离去后,凌云脚步虚浮的走到床前坐下,扭头一看紧跟上来的丫头,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哭了?是不是想你爹娘了!” 丫头摇了摇头,抬起纤纤玉手,擦去眼角泪水,鼻子抽泣道:“不……不是……奴……奴家只是见公子面对家中不幸……而且宁愿抗旨,也要保家卫国。一时间被公子的忠君爱国之心感动而己!” 这回凌云彻底无语了,他那是舍身卫国,只是面对后金兵围城,走又走不掉,说出一些桌面话而已,谁知这小丫头居然当真了。 不过,就算如此,凌云也不可能告诉丫头说他因为走不掉,才会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那岂不是抽自己的脸吗? 次日,后金皇太极增兵,数万兵马行至锦州城下,乍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马绵延数里之遥。 旌旗招展,号角连天,战马一声声的嘶鸣更是震彻云霄。 城头上,一千多飞鹰卫顶盔贯甲,手中的刀枪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闪着森森寒光。 凌云面容有些憔悴,手扶城墙,向着城下望去,无边无沿的军阵中,马蹄践踏下,军阵之中更是黄尘滚滚。 这时,由打后金军中驰出一骑,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汉子,手持一根狼牙棒,胯下一匹乌骓马,向着护城河疾驰而来。 “哒哒哒……” 来人行至一箭之地,勒住战马,高举手中狼牙棒,指着城头高喝:“呔!姓凌的,还记的你图爷爷吗?还记的你师傅是怎么死的吗?有胆量就出来一战,让你图爷爷送你去见你师傅……哈哈哈……” 此人是谁啊?不是别人,正是白剑飞的师兄图苛多。 面对图苛多的叫骂,凌云脑海中闪现出糟老头身死的一幕幕。 此时的凌云,额头青筋暴起,心中全是上官飞云,图苛多,白剑飞的身影。 一旁的龙天阳,南宫云,唐英等人,更是气得牙根儿都发痒,一个个的对着凌云抱拳请战。 “大人,卑职愿意出战……” “大人……” 身为三军统帅,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全军覆没,虽说此时的凌云心中愤愤不平。但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一步。 强压住心中的恨意,凌云紧咬着牙关,摇了摇头:“敌众我寡,不利于出战,后金仓促间发动战争,十余万大军已经耗时近一月,恐怕他们的粮草早已支持不了多久。我们只要坚守城池不失,到时候后金军定会不战自退。” “是……” 一众将领听完后,也只能心有不甘地答应一声。 说完后,凌云望着依旧在城下叫骂不已的图苛多,冷哼一声:“图苛多,你一个曾经的阶下囚,有何面目在小爷面前叫嚣,赶紧回去告诉你师父上官飞云,叫他洗干净脖子等死。” “哈哈哈!好!既然你准备让手下士兵陪葬,哪就愿不得旁人了!”说罢,图苛多一勒战马,调转身形向着本阵疾驰而去。 “咚咚咚……” “呜呜呜……” 图苛多回营后没多久,紧接着就传来了战鼓声和号角声。 凌云等人放眼望去,只见大约两千多的后金兵,人人下马,推着巨大的木车在前方掩护,后方的士兵扛着云梯紧随其后。 木车是一块块的厚木板钉制而成,高约两丈有余,上面装着木车轮,在数十个士兵的前推下,缓缓行进。若是用弓箭射击,恐怕难以造成多少伤害。 城头之上,站在凌云身旁未曾说过一句话的卢象升,此刻却是眉头紧皱,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后金军中居然也有如此犀利的攻城器械,这要是轮番进攻的话,恐怕北城门就会有危险啊!” 凌云也是心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虽然城头上有十余门红衣大炮,但后金攻城的士兵队形过于疏散,红衣大炮造不成多大伤害,而且连续开上几炮,红衣大炮就有炸膛的危险。” 就在此时,龙天阳随口说道:“既然弓箭和大炮造不成多大伤害,那我们不如将敌军全部放到城墙下,然后用我们的生化武器让别人丧失战斗力,之后派出五百名士兵在城下轻装待命,一旦生化武器起到作用,立刻打开城门掩杀,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生化武器?”卢象升一些不明所以的望向了凌云。 多日来,虽然有过几次攻城,但那都是试探性的,在红衣大炮和弓箭的攻击下,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压力。所以也就没有动用生化武器,倒致凌云也渐渐的将生化武器给忘记。 如今听到龙天阳提起,让凌云眼前不由的一亮。 凌云并没有多做解释,对着龙天阳点了点头:“嗯!差点把这个给望了,就照你说的办。” “是!” 龙天阳满脸兴奋地答应一声,便匆匆地跑下城头去安排。 望着龙天阳远去的背影,凌云这才扭头望向一脸疑惑的卢象升说道:“九台兄就看好戏吧!这次非要杀这些鞑子一个下马威不可!” 卢象升虽然还不明白凌云所说的生化武器是什么?但是看到凌云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再去说什么,只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望向城外的后金士兵。 虽然有生化武器,但是为了不引起后金兵的怀疑,当后金兵进入大炮和弓箭的射程之内,铺天盖地的箭矢和十几颗炮弹对着后金兵呼啸而至,多多少少也造成了一些的伤害。 新书《穿越异界修仙记》参加联赛,大家投一票吧!谢谢! 261章 生化武器初次逞威 旌旗招展,号角连天,城下两千多人所过之处更是黄沙滚滚,漫天的尘土遮天蔽日。 城头上炮声阵阵,暴雨般的箭矢你从空中呼啸而过,破空之声宛如潮水般响起。 因为后金兵一个个木车距离太远,密集的箭矢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当双方接近一箭之地时,后金兵也开始了反击,铺天盖地的箭矢彻彻底底的将城头之上的攻势压了下去。 本来后金士兵生长在草原,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而且他们还擅长于连株箭,近两千人只是一波的箭雨攻击,就迫使城头上的士兵纷纷躲在了箭垛之后。 听着箭矢过后的破空声,再看了看满地密密麻麻的箭矢,凌云笑着摇摇头:“后金骑射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以后和他们交手多注意点儿。” 就在此时,龙天阳带着几十个士兵,每人怀抱着两个坛子,身体紧紧的贴着城墙走了上来。 龙天阳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凌云身前,对着凌云说道:“大人,生化武器已经拿来,我们什么时候丟下去?” 凌云紧闭双眼,竖着耳朵细听片刻后,缓缓睁开双眼,摇摇头说道:“稍等片刻,等他们全部到达城下之时在丢。” “是!” 龙天阳答应一声,对着凌云一抱拳,转身对着身后打了一个手势,数十人便贴靠在了箭垛之后。 时间飞快的流逝,大约过去了两刻钟左右,一架架的云梯搭在了城头之上,刹那间,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卢象升望着闭目养神,全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凌云,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凌兄弟,敌军已经开始架云梯,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就会攻上城头了。” 凌云缓缓睁开双眼,微微一笑:“九台兄先别急,让兄弟们都用布条捂住口鼻。” 说着,凌云对着一旁的龙天阳一挥手,便再次闭上了双眼,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见凌云已经下令,龙天阳满脸兴奋的扭头向着几个提着水桶的士兵走去。 除了飞鹰卫,锦州士兵全部都是满脸疑惑,相互间东张西望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在飞鹰卫士兵的解释下,照葫芦画瓢的将一根根用水打湿的布条绑在了口鼻之上。 就在此时,数十个飞鹰卫的士兵将手中坛子中冒出来的引线点燃,向着城下丢了出去。 “轰轰……” 硝烟滚滚,一个个的坛子爆炸开来,并不是像手雷一样拥有多大的杀伤力,而是每一个爆炸响过之后,就会产生浓浓的硝烟,一时间,城墙之下的后金兵全部笼罩在了硝烟之中。 其实凌云所制造的并不是用爆炸来杀伤敌人的武器,是根据从采花大盗花牡丹身上搜出来的一本专门调配各种火药的秘籍制造出的烟雾弹,里面掺杂了大量的松筋软骨散,只要笼罩在硝烟中的人呼吸到烟尘,片刻间就会浑身无力任人宰割。 “咳咳咳......” “烟有毒......” “快撤......” 随着一个个的火药坛子爆炸,城墙下的后金兵顿时叽里咕噜的喊叫不已,有反应快点的高声喊了起来。 纵然此刻他们想要撤退,那也是为时晚矣!几个呼吸过后,混乱中的后金兵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 远处观战的图苛多,起初看到城头上丢下来一个个黑乎乎的坛子时也没怎么在乎,但是随着爆炸声的响起,逐渐的担忧了起来! 如今看到两千多人都瘫软的倒在了城下,连忙对着身后的后金兵高声喊道:“赶紧鸣金收兵......” 但是他的命令显然是有点慢,就在鸣金之声响起时,两千多的后金兵早已是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一个个的昏睡了过去。 就在此时,锦州城的城门突然间打开,数百的士兵轻装简行,每人手持一把钢刀冲了出来。 一出城门,数百的士兵就四散开来,高举手中的钢刀,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后金兵脖子砍去。 “噗......” “咔嚓......” 一声声的钢刀入肉传来的闷响,骨骼断裂响起,倒在地上的后金兵就一个个的尸首分离。 刹那间,浓郁的血腥味四散开来,数百的飞鹰卫士兵人人腰间悬挂着三四个头颅,血淋淋的首级看起来狰狞恐怖,让人作呕。 城头上的士兵看到城下的一幕,顿时士气高涨,高举手中的兵器吼了起来! “吼吼吼......” 世间之事,往往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后金一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阵营攻城的两千多人就这样全部阵亡,而且死的还是如此的窝囊。这让一向心高气傲,自诩骑射无双的后金阵营中的人,差点气的吐血。 当然了,其中夹杂着的大量蒙古鞑子,那自然是心里产生了畏惧,渐渐的有了退缩之心。 别看他们有数万人,其实大部分都是蒙古人,后金人还不足三成,随着蒙古人的东张西望,数万人的军阵开始混乱起来。 城头上,卢象升眺目观望敌军阵营,片刻后微微一笑,指着后金兵的阵营高声说道:“你们都看看,这些建虏面对死亡也会产生畏惧,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武器,他们的头颅就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垫脚石......” “杀杀杀......” 城头上数千的将是再次高喊起来,声音洪亮之极,几乎传遍了大半个锦州城。 后金一方,最后方的图苛多面色阴沉,牙关紧要,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强忍着心中的冲动,催马走到了主将莽古尔泰的身旁,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说道:“贝勒爷,明军欺人太甚,胆敢残杀我们的勇士,奴才愿亲自率领五千儿郎前去拿下北门,请贝勒爷成全!” 莽古尔泰端坐于战马之上,面无表情的望着锦州城头,沉思片刻后,用叽里咕噜的满语说道:“天聪可汗传来旨意,今日要攻下锦州,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锦州。图苛多听令!” “奴才在!” “令你率领五千蒙古士卒,前去攻城!本贝勒会安排两千八旗士兵在城下放箭掩护你们攻城!” “喳!” 虽然莽古尔泰分给他的是五千的蒙古兵,但是图苛多没有一丝的不满,反而是满脸的兴奋,仿佛本就如此的样子。 图苛多心里很明白,攻城战斗本来就不好打,若是野战的话以他们的骑兵力量足可以杀明军一个血流成河,但是攻坚战就不好打了,骑兵根本就用不上,就算是攻上城头,面对不缺乏大炮箭矢的锦州城,恐怕是要用那士兵的尸体往起来堆,这五千的蒙古士兵,说白了,其实就是帮着后金兵开路的炮灰而已。所以他当然是不会有一点怨言,该有怨言和不满的也应该是蒙古人而已! 就在同时,宁远城也展开了惨烈的战斗。皇太极率领数万的后金军在宁远,和宁远士兵展开激烈的攻守战。萨哈廉、瓦克达等部都被明军重创,损失惨重。 同时,锦州的明军出城,皇太极无奈下令后金军迎击,击败了来援的明军。皇太极亲率贝勒阿济格与诸将、侍卫、护军等向明军疾驰进击。诸贝勒来不及披甲戴胄,仓促出战。明将领尤世威率军迎战,短兵相接,互有杀伤。 城头上,袁崇焕亲自指挥明军在城上和城下的尤世威互相配合,红衣大炮、箭矢齐发,皇太极大帐被炸毁,济尔哈朗等受重伤,后金军死伤累累,皇太极苦战半日被迫撤兵,回攻锦州。 整个宁远城下,刀枪箭矢遍地,死尸累累,鲜血染红了数里土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在烈日的炙烤下,放眼望去,仿佛人间地狱一般。 可是,远在锦州的凌云却是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是后金疯狂的攻击,而且还是皇太极亲自率军前来。 但这都是后事,目前,五千的蒙古士兵放弃了战马全部步行,手持刀枪,肩扛云梯向着锦州城缓缓开进! 身后,两千的八旗兵刀盾手在前,弓箭手紧随其后,纵然他们不想攻城,但也不敢后退,否则身后的两千弓箭手会毫不留情的向着他们放箭,横竖都是死,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城头上,一排排的盾牌手用盾牌组成了一片盾墙,弓箭手更是严阵以待,十几门红衣大炮早已是“轰隆隆”响个不停! 面对明军的红衣大炮,后金兵也是一阵的无奈,红衣大炮射程太远,就算他们想要还击也没有可以和红衣大炮相提并论的远处武器,只能闷着头向前猛冲。 留下了数百具的尸体后,由于距离过近,红衣大炮也失去了效用,一路挨打的后金兵终于可以喘口气还击。 可就在此时,城头上观敌瞭阵的人高喊:“敌军已经进入射程!” 紧接着,从城头上传出一声长长的号角声。 “呜......” “咻咻咻......”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城头上射下,向着空中一望,宛如蝗虫过境一般,凌厉的破空声就像潮水般“呼呼”响起! “啊......” 一波箭雨落下,冲在最前面的数百蒙古兵惨叫着如同割麦子一样的一个个倒地,更有一些直接被射成了马蜂窝。 远处观战的莽古尔泰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一脸疑惑的自言自语:“素闻飞鹰卫骁勇善战,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新书《穿越异界修仙记》参赛,各位大大投一票把!谢谢!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