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信仰之帝》 第1章 秦家姑爷 正值流金七月,窗外鸟雀齐鸣。日正当午,蝉声如潮。 一缕阳光从雕花木窗中照射进来,恰好投在沉香木大床上。 房间陈设很简单,地板是实条纹红木,门侧摆着两盆君子兰,墙上挂着一幅《风雨图》,正当中摆着一座文案,纸墨笔砚放的规整,显然从未曾动用过。 床上,一位少年躺在那里,盖着薄被。他双手捂住面庞,口中痛苦的呢喃道:“丢人,丢人啊……穿什么不好,非要穿个倒插门的女婿!” “我说少爷啊,不过只是在茅房里摔一跤罢了,真没啥丢人的。反正你以前干的丢人事多了去,凡事都应该朝前看。你想,秦家小姐那么漂亮,美若天仙,天赋又好,不知道是多少人心目中的仙女哩。这福气,提着灯笼都难找哟!”门外,一个声音苦口婆心的劝道。 云杨忍不住的吼道:“小六子你给我住嘴,唠叨一天了,你不渴我还渴呢!” “少爷渴了?我马上给您端茶来!”小六子是跟随云杨一起长大的下人,多年玩伴,关系就像好朋友一样。 “不许进来!”云杨脸色一变。 本来穿越到一个倒插门女婿的身上就已经够丢人的了,偏偏这家伙还不老实,频繁在青楼出没,整日寻欢作乐。 昨日,那家伙在青楼喝花酒,叮咛大醉。上茅房的时候,一个不慎,摔在地上。也是忒不幸,脑袋撞在了石头上,一条小命就这么没了。 而云杨本是二十一世纪一名大学生,中文系专业,平日没什么大的爱好,就喜欢读些网文,在朋友圈发一些鸡汤,跟朋友分享交换一些种子。 直到毕业,才发现自己除了熟背一些文赋诗篇、唐诗宋词,以及一肚子心灵鸡汤外,居然没有任何特长。 会背诗词,会写鸡汤,有什么用,能找到工作吗?难不成到时候告诉面试官:先别着急,我背首古诗给你听?或者是给对方灌鸡汤:人在高处的时候,也要记得低头看看下面的人。选择不能太急功近利,要敢于给自己时间去验证? 眼看二十好几,没有工作,没有对象,人生浑浑噩噩。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住在出租屋里,一边感叹命运不公,一边双目紧盯屏幕右手不断耸动,纸巾扔了一地。 连续熬夜数日,营养不良,加上严重肾虚,云杨终于倒在了电脑前,过劳猝死。 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穿越到了这片大陆上。 第一反应,自然是兴奋,难道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么?不过随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私生子,不是养马奴,不是经脉堵塞的废物,也没有被退婚。 父母经商,家底颇丰。虽然意外双亡,但留下了不少遗产。娘子是县里最富裕人家的千金小姐,貌美如花,宛若仙子在世。虽然是倒插门的女婿,但岳父岳母对自己很好,当成亲儿子一般看待。 一点都不苦大仇深,相反轻松的很。吃香的喝辣的,若是脸皮再厚点,不在乎旁人闲言蜚语的话,那么生活简直就是幸福美满! “为什么要这么折腾我啊!要穿越,也应该穿的像主角一点啊!穿成这样,我还怎么装b啊!”云杨掀开薄被,一脸苦瓜的坐在床边,憋得慌了,起身找夜壶。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体,模样还算清秀,身子略微单薄一些。脑门尚还缠着绷带,一碰就疼。 云杨掏出小鸟,释放尿意。低头多看了几眼,不说别的,单论这个还算满意。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云杨,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仗着有点钱,整日横行县里,拈花惹草,阅女无数。手下一帮狗腿子小弟,看谁不爽就揍谁。 后来传来噩耗,在外经商的父母意外身亡,留下一大笔遗产。没心没肺的云杨有了钱财挥霍,更是无法无天。四处散财,花钱大手大脚,被人背地里称作“散财童子”。 父母生前好友,秦家老爷愿意将自己美若天仙的女儿嫁给他,让他入赘家里,算是有个靠山。但云杨极其不领情,依旧是青楼常客,我行我素。最后恶有恶报,终于磕死在了青楼茅厕里,然后自己的灵魂恰好穿到了这具躯体中。 深吸一口气,云杨对这个姑爷的身份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实在太丢脸了,男子汉大丈夫,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够靠女人吃饭? 不过云杨转念又想,上辈子自己没钱没势没工作,混的连狗都不如,最终撸死在出租屋里。上天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比起上辈子要滋润多了。有这样的条件,为何不珍惜?丢脸就丢脸呗,总比丢命好。 “秦老爷,您来了。少爷他醒了,就在屋里呢。”就在云杨思考的时候,门外小六子殷勤的说道。 “我岳父来了?”云杨吓的鸟一抖,急忙提上裤子,将夜壶放到床底。 “吱!” 木门被一下推开,一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走入其中。他身着绸缎,踏着方步,一脸担忧之色。这人正是秦家老爷,自己的便宜岳父,秦文轩。 “杨儿,你醒了!” 秦文轩走到床边,关切的伸手握住云杨的手,仔细的观察着云杨脑袋上的绷带,叹息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杨儿,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忠言逆耳,别嫌我话难听。” 云杨一脸的愕然,木讷的点头。 “你是我们秦家的姑爷,以后还需收收心,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冰儿她近些时日在外面修炼,顾不得回家,没能赶来参加婚礼,你不要介意。”秦文轩有些尴尬的解释。 冰儿就是秦冰,云杨的娘子。 云杨依旧点头。 “你虽不喜习武,但平日里能够吟诗作对,有些才华。于是我就给你报了八月科举县试的名额。虽然你的年龄,咳咳……的确超了些,但无妨,我已经替你铺好了路。还剩一月,我给你找了位老师,明日会来给你授课。切记要认真温习,莫要让你那死去的父母寒心!”秦文轩语重心长道。 说完这些后,秦文轩叹气一声,转身就走,留下一脸错愕的云杨。 吟诗作对,有些才华? 科举考试? 等等,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云杨愣在原地,大脑快速运转着,想要把这一切的源头找出。他发誓,哪怕是上辈子看图找种的时候,都没有这般认真过。 过了半晌,云杨大脑才涌入一些信息,帮助他逐渐弄清楚了这一切。 这片大陆,名为太乾大陆。 而这里,是大楚王朝曹州府下辖的邬县。自己的身份,乃是邬县第一大户人家秦家的倒插门女婿。 这个世界,有儒道,也有武道。 儒道自上古圣人传承而来,今以国子监三公,太傅、太师、太保为首。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这里,读书人的身份地位尊崇,比起武者来要高上许多。大楚在每个县都设有儒庙,传道授业解惑也。 大儒提笔,震撼八荒。谱写诗词,舌绽莲花。才气通天,以笔诛人! 武道虽名望上次之,但却仍然是这个世界的主流。 云杨通过自己的记忆,细数那些有名的大儒,每一个都是靠着自创的诗词文赋,取得了非凡的成就。那些大儒的诗词,耳熟能详,在太乾大陆流传甚广。 但是! 云杨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个世界的诗词文赋,跟上个世界的那些完全不同! 上一世,历史上开辟儒道先河的《论语》,这里没有! 四书五经,也没有! 什么李白杜甫、韩愈柳宗元,唐诗宋词,统统没有! …… 没错,完全不同! 身为中文系的学生,云杨能够将历史上所有有名气的诗词文赋倒背如流。他的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或许这是他唯一的优点。 任何一张动图,只要曾经看过,他都能够迅速的说出番号。靠着这点本事,他在“中国民间艺术研究院”这个群里混的风生水起,整日助人为乐,颇有些名望。 云杨激动的一下蹦起来,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难道说,自己这个文科生,终于有出头的一天了么? 上辈子在就业上,云杨被理科生活生生压过一头,没想到这辈子时来运转,终于轮到我扬眉吐气了。 “小六子,快把我衣物拿来!” 云杨心情畅快,如果自己上辈子的那些诗词在这里也能发挥效用的话,那么这个时代,明显就是自己的时代啊! 胸怀诸多唐诗宋词,四书五经虽不能倒背如流,但关键之处还是能够轻而易举默写出来的。论起儒道,谁能跟自己相提并论? 惹急了我,把《论语》背给你听。 区区科举,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第2章 散财童子 云杨走在街上,左顾右盼,刚来到这个世界,感觉还是非常新鲜的。 天空湛蓝,一碧如洗。吸惯了雾霾的云杨,乍一换地方,还真有些不太适应。这清新的空气只存在小时候的记忆中,那时根本不知道珍惜,直到后来失去才后悔莫及。 小六子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稚嫩少年,比起云杨还要小上一岁。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嘚瑟的跟在后面,一点都不安生,眼睛乱朝女子身上瞟。 云杨背着双手,悠哉悠哉。没走几步,看到街边有拄拐杖提筐子卖鱼的老妪,心血来潮挥手打了个招呼。 小六子见状,心领神会。嘿嘿一笑,三两步窜上前去,一把夺过那老妪的筐子,极其不耐烦的说:“孙大娘,这鱼我就替我们家少爷笑纳了。” “不,这鱼是我……”孙大娘见状,头都不敢抬,身体不断颤抖,显然很是畏惧小六子。 “废话怎么这么多,又不是不给你银子,到时候来我们府上取,我们还能跑了不成?”小六子活像一个二流子,说话间摇头晃脑,腿还不停的抖,就差叼根烟了。 孙大娘颤颤巍巍的抬头望了云杨一眼,眼神极其复杂,随后拄着拐杖,胆怯的快步离去。 “少爷,孙大娘知道你爱吃鱼,特意把鱼留下来孝敬你呢。”小六子将筐子提起,笑嘻嘻的走回云杨面前。 “孝敬你个大头鬼啊,这些都谁教你的?还有,我最讨厌吃鱼了,我喜欢喝羊肉汤,羊肉汤懂吗?还不赶紧把鱼给孙大娘送去!”云杨大怒,啪的一巴掌抽在了小六子脑袋上。 “哎哟!” 小六子捂着脑袋,很是委屈。虽然不知道少爷这是发的什么疯,但还是提起篓子,快步追去。一边跑,一边嘟哝:“少爷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啊,你平时不是最爱吃鱼了吗……” 云杨摇了摇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怒叹一声,继续朝前走,越走越感觉不是味儿。 不管走到哪,都有不少人远远朝自己投来厌恶的目光,就像是面对洪水猛兽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这人渣,到底做了多少欺男霸女、天怒人怨的事情。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你丫死的挺潇洒,屎盆子全扣我头上了。”云杨欲哭无泪。 正思考着,恰好走到了街道的拐角处。没有看路,忽然感觉好像是撞到了前面什么东西,眼前一黑,一阵柔软,香风扑面。 “呀!” 前方传来少女的痛呼声,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女被云杨一下撞倒在地。少女虽然身着粗布衣服,但是难掩俊俏。鹅蛋脸俏生生的,眉头紧锁,小鼻头通红。像只小猫一般,惹人怜爱。 先前她手里紧抓着一副黄纸包着的药材,如今全部洒在了地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身为一个宅男,面对如此俊俏可人的少女,云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好在他反应够快,抬手就要去扶那少女。 少女眼睛通红,泪花闪烁。当她看清云杨模样后,惊呼一声,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连忙爬起来,后退数步。 “我……” 云杨反倒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只好停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少女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黄纸包,又望着地上撒着的药材,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都不眨。半晌后,泪水逐渐模糊眼睛,忽然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云杨慌了神,光天化日之下,怪蜀黍惹哭小萝莉,真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那无恶不作的散财童子,又在欺负郑家小姑娘了。” “人郑家小姑娘多好啊,温柔贤惠,乖巧玲珑。谁若能娶走当老婆,怕是享福一生哟!” “人恶自有天来收,举头三尺有神明!坏事做尽,走夜路都会遇到鬼!” 一群百姓凑在一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满脸厌恶的表情。 云杨想要补偿,连忙伸手去摸银子。摸了一下,腰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荷包在小六子身上。 “姑娘,你先别哭,跟我一同回家。到那时候,我……”云杨正要解释,忽然那少女将黄纸一下丢过来,摔在了云杨脸上。 “下流胚!” 鹅蛋脸少女哭着鼻子,红着眼睛,转身就跑。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云杨站在原地,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云杨苦笑连连,自己只不过想要补偿而已,就被人这般误解。看来这具身体无论走到哪里,都遭人嫉恨。 这样活着,真是累啊! 不过旋即,云杨转念又想,自己上一辈子,什么毒奶粉、地沟油、雾霾,全赶上了。 那时所经历的大风大浪,不知道比现在的麻烦高到哪里去了。 什么网络小说自己没看过,比自己要惨的主角比比皆是。开篇死全家的、被人活生生打死的、被雷劈的…… 相比那些,自己的日子虽然平淡,但也算的上是幸福了。 再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老天让自己重活一次,为什么还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上辈子憋屈的撸死,这辈子说啥也要活出个人样来。 想到这里,云杨的心情也畅快起来。 …… 迎着街道走了几公里,云杨远远的看到前方围了一堆人,黑压压一片。天生爱看热闹的性格使然,他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 那是县里唯一的医馆,三春堂。 三春堂门口,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妪跪在那里,老泪纵横。 “刘大夫,你就帮我老伴诊下吧。”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也忒不知好歹。欠了那么多银子,你还的起么?”医馆门口,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男人满脸不耐烦。 他长的又矮又胖,一脸麻子,吝啬如同铁公鸡,一毛不拔。乡亲们背地里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刘麻子。 刘麻子正欲进入医馆,那老妪直接跪着前行两步,双手抱住了他的腿。 “求他干啥,这病咱不医了,回家!”街道旁的板车上,躺着一个满脸涨红的老头,满脸皱纹遍布,又黑又皱的手轻轻地颤抖。他显然很是倔强,说什么都不愿意求人。 “楚楚已经去买药材了,马上就回来。大夫,你开开恩,救救他。”老妪还想说什么,但被刘麻子一脚踢开。 “救不活,救不活,懂了吗!劝你们一句,早点准备后事吧。”刘麻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紧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不治了,走!我们……走!”老头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孙大娘,你们家小姑娘买的药材,来时被那个散财童子给弄洒了。”有百姓幸灾乐祸。 “老天呐!”孙大娘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云杨好不容易挤到了最里面,随意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位老妪倒在三春堂门口,身躯不断颤抖着,很是可怜。 哦,原来如此,什么破大点事。走吧,反正大家都当我是恶人,这跟我也没关系。 云杨耸了耸肩,转身就欲走。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阵电流,脚步硬生生停下。 不对,我上辈子因为怕被碰瓷,连老奶奶都不敢扶了。现在好不容易穿越了,难道还要继续做一个冷漠的人、麻木的人么? “要死,别死在我门口!”刘麻子有些恼怒,忍不住的伸脚去踢那老妪。 周围百姓虽然义愤填涌,但谁也没敢多嘴说上一句话。毕竟刘麻子是县上为数不多的大夫,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这年头,谁还能不得病啊? 看到这一幕,更是勾起了云杨一些不好的回忆。一连串画面在脑海中跟过电影一般闪过,云杨的拳头略微攥紧,胸口起伏剧烈。 这事,自己得管。 云杨沉住了气,上辈子混迹论坛多年,作为资深网民,他深知骂战的技巧。 首先要分析原因,不能太过仓促的应战。否则的话,容易找不到关键,被围观的人看了笑话。 其次,占领道德制高点,从心理上蔑视对手。 最后出手,一鸣惊人。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非常重要,势必要做到稳、准、狠、快、精,让对手无法反驳,只能干瞪眼。 “小人无耻,重利轻死!” 刘麻子正准备进屋,忽然听到这句话,气的七窍生烟,差点没背过去。反应过来后,跳脚大骂:“哪家的小兔崽子!” 刘麻子气势汹汹的瞪过来。蓦地,那勃然大怒的神情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就像是那七月的天,说变就变。 “啊呀,云少!” 刘麻子噔噔噔跑上前来,跟个哈巴狗一样,就差伸舌头了。笑起来,脸上的麻子挤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云少哪里病了,需要小的给开药么?” 云杨指着板车上躺着的老人,一字一顿道:“医者如父母,身为大夫,不去医治麻烦在身的人,反倒前来询问我这种身体健康的人,其用心何在?” “身为人子,老人难免有点疾病,如果此人是你的父母,你会如何?知而不治是不仁,见老不尊是不孝,你这不仁不孝之徒,也配做大夫?” “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那么邬县邻里百姓们会给你一个说法!”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刘麻子一愣,被云杨的气势骇得后退数步,心底又惊又讶。这孙大娘一家也就是普通农民,什么时候攀上云少这层关系了? 他眼珠咕噜一转,郑老农膝下无子,但却有一名养女,名为郑楚楚。年方十六,那可真的是楚楚动人!十里八乡,就没有不垂涎的……想到这里,他一脸恍然大悟。 没想到云少都已经入赘秦家了,娘子美貌无双,坐拥享不尽的清福,却还打着这般心思。真的是……羡煞旁人啊! 第3章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周围百姓皆都诧异不已,要知道,散财童子云杨本身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公子哥,平日不欺负人就已经烧高香了,今日居然站出来为郑老农讨要说法。 俗话说,狗咬狗,一嘴毛。不管这散财童子心存怎样的目的,他既然敢站出来替郑老农撑腰,那就是好事。 郑老农平时为人不错,在乡间也颇有些好名声。诸多百姓看到云杨率先开口,也都没了顾虑,七嘴八舌的说道起来。 “刘大夫你也做的太过分了。” “人命关天,治病要紧呐!” 刘麻子苦瓜着脸:“云少,并非我存心不医,郑老农家欠了两钱银子还未给……” 云杨心中一凉,怎么又是银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想到这里,云杨不由佯怒道:“我云杨的担保,难道还不值这两钱银子?先治病救人,等小六子来了,自然少不了你的。” 刘麻子为人狡猾,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但其实心底颇为不屑。 你云杨不过一个入赘的姑爷罢了,叫你声云少是给你脸,还真以为自己仍旧是那个一呼百应的公子哥呢? “云少,那些只是欠的银两。若是治病,还得三钱。而且这其中,还不算药钱。郑老农这病可不好治,前后若没有一两的话……”刘麻子故作为难道。 云杨一皱眉,正欲说话,小六子挤开人群走了进来:“孙大娘,你怎地跑这么快,我们家少爷今天开恩,不要你的鱼……” “咦,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小六子将筐子放在孙大娘身旁,一脸兴奋的凑上来。 “荷包里有没有一两银子,拿给刘麻子。”云杨开口道。 刘麻子表情一窒,心中忍不住问候了云杨十八辈祖宗。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啊。 周遭邻里也都捂着嘴偷笑,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哦,少爷您要看病啊?”小六子丝毫不在意的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抬手扔出,恰好砸在刘麻子眉头上。动作熟练的很,显然跟在云杨身边久了,并非第一次用银子砸人了。 “哎哟!” 刘麻子吃痛,手忙脚乱的捧住那银子,笑逐颜开。实际上哪里用的了这么多,既然散财童子愿意当一回好人,不宰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孙大娘从地上爬起,一脸见了鬼一样望着云杨。今日,这散财童子怎么这么陌生? “小六子,你在此看着刘麻子,用什么药,怎么治,花多少,都记下来。直到把郑大爷治好为止!”云杨表情不变,实际心中冷笑不已。 当谁傻呢? 刘麻子脸色一变,这散财童子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以前不都是花钱不眨眼么? 郑老农从板车上颤颤巍巍的坐起身来,有些受宠若惊,也是死倔。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憋出一句“谢谢”。 孙大娘从地上爬起,满脸感激。提着筐子,二话不说就朝云杨手里塞。嘴里不断念叨着:“一早起来刚捕的鱼,还新鲜着呢,您就收下吧……” 云杨摆手,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孙大娘,你这就太客气了。我云杨做好事,从不留名,立志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不要针,不要线?”一番话下来,孙大娘听的糊涂,但总算听懂了一句。 “对,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不如把你女儿送我吧。”云杨很认真的开了一句玩笑。 一时间,周遭所有群众都愣住了,全部不可思议的盯着云杨。 不远处,郑楚楚满腹委屈,哭红了鼻子,朝着三春堂走来。 她心中越想越气,三春堂坐地起价,无奈只能去货郎那里去抓药。如果不是该死的散财童子,药材怎么会洒?药材多以磨好的药粉为主,想捡也捡不起来。 前方三春堂门口,围着一圈人,郑楚楚心中一凉,连忙快步赶上前去,正欲一看究竟,恰好这时从里面传出了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不如把你女儿送我吧……” …… 云杨缓步走回秦家,脑海中思考的都是这个世界所谓的儒道。 这个世界的大儒,一副墨宝可以镇压千军万马。浩然正气,杀人于无形。舌绽莲花,一首诗词念出,能够令天地为之色变,群雄伏诛。 自己那个世界的东西,究竟能不能拿来用呢? 云杨心里有些忐忑,心中思衬,等到明日老师来了,自己再向他请教。 走着走着,云杨忽然驻足。他感觉到,丹田内似乎有着一股微弱的气流,四处流窜,很是温暖。 这东西是刚刚才出现的,先前丹田内还空空如也。 这个发现,让云杨兴奋异常。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这东西应该叫做灵气吧?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十多年都没有吸收到丝毫的灵气,没想到自己刚来不过两天,就能够沟通天地,吸收灵气入体了。 “我该不会是天纵之才吧?”云杨有些激动,这完全不是没可能啊。 按照记忆中的说法,在这太乾大陆上,能够吸收灵气入体,就代表着进入了识海境。 识海境,共有三重,分别是灵气入体、形成气旋、构成识海。这个境界仅仅只是初步踏上修炼之路,不过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罢了。 就拿小六子来说,他懂些拳脚功夫,能够沟通天地灵气入体,但修炼天赋实在称不上好。几年的苦练,也只是勉强停留在识海境一重罢了。 “没想到我也进入识海境了。”云杨激动不已,毕竟修炼这东西,上辈子只在小说里看到过,亲身体验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兴奋。 小六子曾经说过,沟通天地灵气并不困难,坐在那里发呆,啥都不想,很快就感觉有东西进来,跟吃饭一样。那灵气在丹田里待上一会,像是拉屎似的,就排出去了。 当时云杨正在吃饭,听到这段话,差点没把小六子屁股揍烂。 按照小六子所说,云杨连忙闭上眼睛,摒除所有杂念,用尽全力去感受天地间的灵气。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感受到外面的灵气究竟啥样。 “或许是先拉出去,再吸进来呢……” 云杨屏住呼吸,腰部发力,想要把丹田内的那缕气流排出。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没能达到效果。 无奈,云杨只有摇头叹息,看来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也罢,先回家,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秦家大院,门口两大石狮子雕刻得极为精美、威武雄壮。这是几年前,秦文轩花了大价钱从外面买来的,放在宅院门口辟邪。 宅院大门两旁的墙壁上,雕刻着一对诗联。字体如龙如凤,仿佛要震壁而出。 “秦家大院深千古,永垂不朽震八荒。” 云杨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字写的倒是不错,只是这诗联有些不妥。又不是歌颂功德,弄这样的总归有些沉重了。 秦家大院门前有两个守门的下人,看到云杨呆呆的望着这诗联,心底有些窃笑。这姑爷,莫不是看愣了不成? “不妥,不妥……”云杨不住的摇头。 “有何不妥,姑爷,这可是老爷特意请一位大儒来作的。有这诗联镇压,可保证我们秦家不受邪祟骚扰。”那下人说起这些,头头是道。 “镇压邪祟么?”云杨若有所思,随即露出一抹淡然笑容:“拿笔墨来!” 两个下人一点都不惊讶,这位姑爷以前就喜欢作些诗词,实则狗屁不通。莫非今日看到这诗联,来了兴致? 虽然他们心中对这个姑爷很是鄙视,但命令还是不敢违背的。忙入院中,不一会,便拿来了笔墨。 “姑爷,请!” 云杨接过毛笔,挽起袖袍,站在一侧墙边,略一沉吟,眼前一亮。 毛笔刚刚落在墙面上,便有如神助,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接连五个字,字字刚劲有力,龙飞凤舞。 “泰!” “山!” “石!” “敢!” “当!”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辉骤然闪烁了下,没入墙面中。 云杨忽然感觉有些虚弱,好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精气神似的。丹田内那微弱的气流,已经消耗殆尽,但仍然在一点一点重新滋生着,只不过速度极慢。 那两个下人看的目瞪口呆,虽然根本不认识这些字,但总能感觉到从中透出的张狂与霸道。 云杨将毛笔递给下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当初上学时候的兴趣小组没有白报啊。 “姐夫,我找你找的好苦呀……” 软软糯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紧接着云杨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本能的转头去寻。 刚转过头去,便见到一位身着淡色衣衫的少女站在那里。少女头顶两个双丫髻,头带是粉色的,极其可爱。面庞精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又萌又呆。 “二小姐!”那两个下人急忙恭敬的弯腰。 云杨眼睛一下看的直了,这不正是怪蜀黍们梦寐以求的呆萌萝莉吗? 腰肢细软,声音软糯,眼睛水灵……唔,最重要的是平!摔在地上,都能直接滑着走。 嗅着面前的香风,云杨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轻声道:“怎么了,茵茵。” 第4章 陨落的天才 记忆中,这呆萌萝莉少女正是自己娘子秦冰的亲妹妹秦茵,也是自己的小姨子。年纪只有十五岁,情商跟智商都是负数,平时有些迷糊,没事就喜欢缠着自己。 云杨的爹娘跟秦文轩是老交情了,两家经常来往。打小秦茵还是一个鼻涕虫的时候,就喜欢跟在云杨的屁股后面玩耍。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云杨莫名其妙就成了她的姐夫。对于尚还不太懂事的秦茵来说,简直再开心不过了,因为这样就能天天跟云杨在一起玩了。 反正从小姐姐有什么玩具都让给我玩,现在姐姐不在,让姐夫陪我玩儿,姐姐她肯定不会介意的吧——呆萌的小萝莉心思单纯的想。 “姐夫,你陪我走一趟好不好。”秦茵大眼睛水灵灵的,瞬间瓦解了云杨所有的抵抗。 “好啊,去哪?”云杨目瞪口呆,大脑已经当机,只是机械的开口。 “我就知道姐夫对我最好了!”秦茵一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眯成月牙形状,歪着脑袋笑。左右看了看,把云杨拉到了一个四处无人的地方,轻声说道:“我们去退婚。” “啥,退婚?”云杨一愣,连忙擦去嘴角的口水:“你小小年纪,退什么婚?” “不嘛,我就要退婚。前段时间,我偷听爹娘谈话,我爹说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是时候告诉我关于婚约的消息了。我娘说再等等,还不是时候……”秦茵掰着手指,一本正经的叙述道。 “那你为什么要退婚呢,这可是岳父岳母的安排,你就不怕他们生气?”云杨忍不住的笑道。 “哼,因为这不是爱情。我才不要嫁给别人,我要跟姐夫在一起!”小萝莉挥动拳头,鼓起腮帮,气呼呼的说道。 云杨额头巨汗,这小萝莉现在的思想很危险啊。 “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云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忙转移话题。 “那姐夫知道嘛?”小萝莉不服气的撅起嘴巴。 云杨捂住心口,脸庞痛苦,这简直就是一发暴击。尼玛,上辈子没谈过恋爱,被一对对秀恩爱的刺激也就算了。好不容易穿越了,还要被小萝莉造成成吨的伤害,简直不给活路啊! 不行,我不能在小萝莉面前示弱。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云杨叹息一声,眼神中多了几分叫做忧郁的气质。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淡然道:“爱情,就像是突然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不用征服世界,不用出人头地,不用功成名就,不用腰缠万贯。只要和她在一起,就是幸福。” 云杨尚还记得,当初自己以为得到了女神的青睐,连忙屁颠屁颠的在朋友圈连发了两条鸡汤。结果女神照常秀包秀自拍,估计连看都没看。 小萝莉大脑轰鸣,愣了许久。云杨的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虽然有些不懂,但细细品味,却是有着别样的味道。 抬起头来,望着云杨,小萝莉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呆呆的呢喃道:“那若是为了他,连练功都不想了,这叫爱情吗?” 小萝莉声音如蚊蝇般微弱,云杨并没有听清楚。 “你要找谁退婚啊?”云杨漫不经心的问道。 “唔,听爹娘说的,应该是县里的萧家。”小萝莉认真的回忆道:“叫萧什么来着……” 云杨一听姓萧,忍不住开口打趣道:“是不是叫萧炎啊?” “对,就叫萧炎!”小萝莉眼前一亮,不由得眨着大眼睛:“姐夫认识他嘛,那就好办了呀。” 云杨哑然失笑,还真是巧,没想到这邬县也有一个叫做萧炎的。更巧的是,这个萧炎也要被退婚了。 看来,叫这个名字的,前期都会很苦逼啊。 “他的修炼天赋怎么样,是不是曾经很天才,现在成废柴了啊?”云杨眼眸含笑,随口询问。 “好像是哦。”小萝莉撅着嘴,歪着脑袋思考道:“几年前,他的修炼天赋的确很好,大家都说他是邬县第一天才。只不过,近些年来他的修为不知怎么的一直倒退,听说快要跌到识海境第一重了。” 云杨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若说人名对上是巧、同样被退婚也是巧,可是连经历都一模一样,这就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想到这里,云杨惊的浑身一颤,难不成在这个世界里,萧炎才是真正的主角? 不行,这门婚事,可不能退啊。否则的话,萧炎定然会把自己视作反派,第一个就要踩死的。 等到黑戒指中老爷爷出现,萧炎的修为定然像是坐了火箭般不断蹿升,就自己这种身板,对方一个手指就能戳死一群。 “怎么啦姐夫,你不想跟茵茵一起去嘛?”小萝莉有些撒娇的拉住云杨的手臂,使劲摇啊摇。 云杨面色为难,举棋不定。 小萝莉见到云杨不为所动,撅嘴祭出了大杀器。轻轻抽泣两声,一脸的委屈,大眼睛眨啊眨,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两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滚动,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来一般。 “难不成姐夫要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吗?” “茵茵这一生的幸福,要被毁掉了么?” 听着那软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看着那如诗如雾般朦胧的双眸,云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成八瓣了。属于宅男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虚荣心理涌上心头,霎时间豪气干云,舍我其谁? 是萧炎又如何,老子也是穿越众!虽然没有老爷爷,但…… 但了半天,也没但出个所以然。 “茵茵,走,咱们退婚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娃娃亲这一套。”云杨咬紧牙关,打肿脸充胖子,拉起秦茵的手就朝前走去。 “姐夫真好!”小萝莉眼睛弯成月牙,笑容甜甜的,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委屈的样子。 “可是姐夫,你走错路了,萧家大院,在这边呢。”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秦家大院墙上的那“泰山石敢当”五个大字闪烁了下,光芒算不上灿烂,但却一下扩散至整个墙面。 秦家大门两旁石板上的诗联,似乎受到了排斥一般,颤动不已,几道细小的裂痕四处扩散。 …… “识海境,第一重。” 站在石碑旁边的中年人淡漠开口,就像是宣判命运一般。话音刚落,大院中一阵轻轻的嗤笑声响起。 一位少年站在那里,剑眉星目,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抹苦涩。攥紧拳头,一声不吭的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萧瑟落寞的背影。听着四周讥讽的声音,他的眼眸中满是强烈的不甘,但又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 这一切,就跟一场梦一般。从站在顶尖的超级天才,到如今跌落凡尘。那么现实,那么残酷。 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却又残忍的将其剥夺! 他没有开口抱怨什么,也没有因为别人的讥讽而愤怒。因为几年时间,他早已习惯。 “炎儿!” 看到萧炎情绪如此低落,一旁一位中年人脸上快速闪过一抹不忍,走上前来,伸手拍在了萧炎的肩膀上。 虽然沉默无言,但却胜过一切诠释。 萧炎抬起头,有些苦涩的说道:“爹,我……我给萧家丢脸了。” “说什么傻话,爹就算跑遍整个太乾大陆,也一定要够求得治好你的方法!”中年人名为萧青山,乃是萧家的族长,同样也是萧炎的父亲。 萧炎心脏一抽,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萧青山为了治好他这种怪病,费尽心思,长年累月奔波,年龄刚过四十,就已经鬓角露了白发。 “炎儿,虽然你的灵气暂时无法增长,但还是要好生修炼我们萧家的武学,打好基础。剩下的,爹来想法子。”萧青山眼中虽然疲惫,但仍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顿了顿,轻声道:“只是,三个月后的邬县比试……” “爹,我不会退出!”萧炎语气坚定的说道。 望着萧青山离去的背影,萧炎在心底发誓,无论如何,自己都会一直努力下去。 “哟,这不是我们萧家的大天才么?” 一声刺耳的讥讽声响起,紧接着几人快步走到了萧炎身前。为首的那少年面貌清秀,但却透着一股子狠辣的劲头。眼中满是不屑,上下打量了萧炎一番,吹了声口哨道:“两年了,又是原地踏步,你真的感觉不到羞耻么?” 萧炎竖起眉毛,冷冷道:“萧玉宁,你想怎么样?” 这萧玉宁是萧家大长老的孩子,自幼就展露出了异禀的天赋。如今十六岁,已经是识海境第二重的境界,不日即可再进一步。 “你可知,外面人人都在讨论,我们萧家的大少爷,是一个废物!身为萧家人,我都替你感到害臊!”萧玉宁无所不用其极的讽刺道。 萧炎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中。痛彻心扉,却比不过更痛的心。 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甘,萧炎转过身去。身后,萧玉宁的讥讽仍未停止。 “萧炎,三个月后的邬县比试上,我会打断你的腿!” 其中一句话,正好说到了萧炎心坎上。萧炎在心底咆哮一声,睚眦欲裂,差点就要失去理智。 走了没多远,前方萧家大门处传出阵阵喧闹之声, 一个面貌可爱、头顶双丫髻的小萝莉缓步从外面走来,美眸兴奋的四处扫射,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萧炎身上。 “这位哥哥,你知道谁是萧炎吗?” 第5章 我是来退婚的 萧炎眼眸眯起,有些诧异,居然是来找我的? 少年得志,后又跌倒谷底。一系列的经历,让萧炎心思远超同龄人之细腻。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面前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皮肤白嫩,衣着不凡,一看就知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在少女身后,跟着一位贼眉鼠眼的少年。为何要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呢,这家伙进来后眼睛就不安分的四处乱瞟,似乎好奇的很。 因为萧炎很少在邬县走动,所以不认识秦茵跟云杨也是正常。在他背负天才之名的时候,几乎每日都在家族中练功。后来一落千丈,更是没有停止过努力。几年下来,他甚至连邬县的路都不识得。 “秦二小姐,云少,两位怎么有空亲自登门拜访了?”萧家的管事满脸笑容,跟在两人身边。在称呼两人的时候,他故意将秦茵放在前面。云杨只是入赘秦家的姑爷,自然比不得秦茵的地位。 “秦茵?”萧炎眉头一皱,随即缓缓松开。虽然人未曾见过,但是这名字却是识得。这应该就是秦叔叔的二女儿,自己的那位未婚妻秦茵了吧。 萧炎比起秦茵大了三岁,早在几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有个叫做秦茵的未婚妻,是秦叔叔的二女儿。 只是对方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为的是何意? “我就是萧炎!”萧炎皱紧眉头道。 云杨自从进入萧家后,就不断的四处探头打量。突然响起的这句话,倒是生生把他吓了一跳。 抬起头,云杨眼中夹杂着一抹不可思议。 观面前这少年,年龄虽跟自己相仿,但气场不知道甩出自己多少倍。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眼中精光内敛,王霸之气使劲抖抖抖……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戴着一枚黑色的古朴戒指! 看来,这就是那位要被小萝莉退婚的家伙了。 “呀,你就是萧炎?”小萝莉眼睛眯成月牙。 这萧炎生的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虽然比姐夫模样差些,但总归算是面貌英俊。 “我们这次来,是……”小萝莉正欲开口,被云杨一把拉住。 “天王盖地虎!”云杨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开口。 萧炎皱紧眉头,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疑惑。 见状,云杨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原来是土著,并非原著里的穿越者。 “哈哈,萧公子。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副其实!”云杨快速收起先前的窃喜,故意咳嗽两声,客套道。 萧炎闻言,额头青筋露出,随即忍住,化作一抹冷笑:“久闻大名?是久闻废名吧!” 云杨愕然,这才想到面前的萧炎如今已经成了废柴,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过看样子,老爷爷还尚未出现,事情仍有转机。 既然自己答应了小萝莉,那么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办好。 所谓人活一辈子,要知进退明得失。但云杨就是这样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上辈子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若真下定决心,也能不顾一切。 就在云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圆场面的时候,萧家管事突然凑过来,低头道:“族长正在开族会,请少爷前去!” 萧炎点头,总算收起了一些情绪。 管事又转过头,面带笑容道:“族长已经知道秦二小姐跟云少来的消息了,还让小的请两位同去。” 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云杨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伸手拉住了小萝莉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茵茵,真的要……”云杨有些难以启齿,想要最后再确定一遍。如果小萝莉是认真的,那么自己赴汤蹈火,也要陪她疯这一把。 答应了,却做不到,这还是男人么? “当然,因为茵茵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小萝莉悄悄踮起脚尖,伏在云杨耳旁轻声说道。 柔声细语在耳旁响起,就像是半斤二锅头下肚,激起了云杨强烈的逆反心理。萧炎是主角又能怎样,老子也是穿越者!谁怕谁啊? 走到一处厅前,萧炎率先走入其中,云杨跟小萝莉紧随其后。 进入大厅中,云杨眼神不由得四处扫视。大厅左右坐着约莫十来人,大多是老态龙钟的老者,闭目养神。坐在主座上的,是一位身着灰色衣衫的粗眉中年人,两鬓略有白发钻出,颇有些豪气。 “茵茵,几年不见,居然都成大姑娘了。”萧青山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快坐!” “萧叔叔好。”小萝莉露出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容,拉着云杨坐在一边。 萧炎沉默不语,自顾自的坐到另一旁。 “这位是……”萧青山眼神落在云杨身上,略微有些疑惑。一刹那,大厅中众多老者悉数睁开眼睛,仔细观察着云杨。 云杨只感觉如坐针毡,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闻言不由得尴尬一笑,抱拳道:“在下云杨,茵茵的父亲正是在下的岳父大人。” “哦,你就是冰儿的丈夫。”萧青山恍然大悟,并未多提。 谁都知道,秦家为秦冰找了个纨绔少爷做上门女婿。谁料秦冰居然没有拒绝,反倒是答应了下来。这其中,有着怎样的秘辛,就不为人所知了。 萧青山亲热而又关切的跟小萝莉聊着,小萝莉各种礼仪熟记于心,回答起来滴水不漏。 云杨坐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萧炎闭目思考着,自己这些年名声极其不佳,修炼再无寸进倒也罢了,居然一直不断倒退,不知被多少人戏称为萧家的耻辱。眼看邬县比试就要开始,自己到那时肯定又要大出一番洋相。对方这个时候前来,定是为了婚约的事。 婚约,退婚? 想到这个可能,原本被萧玉宁羞辱一番心情极为不佳的萧炎此刻更是怒火中烧,犹如怒狮在心底狂吼咆哮,拳头再度攥紧,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落井下石还不够,还要伸脚踩踩实。 如果这话真的被她当众说出,自己倒是脸皮厚,不怕什么,可自己父亲呢?身为萧家族长,独生子却被未婚妻上门来退婚,岂不是一下颜面扫地? “茵茵,你这次来……”寒暄一阵后,萧青山眼眸中有些疑惑,不明意图。 “我是来退婚的。” 小萝莉眨了眨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她根本不明白这句话出口,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以她的年龄,也不会懂得这些。她只知,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就要自始而终,不能够嫁给别人。 “咔嚓!” 萧青山手中的玉杯瞬间化作粉末,紧接着整个大厅里的气氛一下怪异起来。 几位老者一刹那睁开眼睛,精光透出,望向小萝莉的眼神有些诧异。随即嘴角挑起一抹弧度,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云杨心中有些苦涩,没想到自己居然亲手点燃了一代天骄崛起的导火索。 萧炎一下站起,眼眸刹那变得狠厉,脸庞狰狞的有些可怕。 长久以来的隐忍,早就造就了他不屈不挠的性格。别人越是瞧不起他,他心底就越是愤怒,所以这么多年他的努力从未停止过。但今日小萝莉的一句退婚,无意间直接踏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小萝莉歪着脑袋,一副很是疑惑的样子。她性格本就有些迷糊、呆萌。根本就没想太多,只是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而已。哪曾料到,这退婚二字,给了对方这般打击! “茵茵,是你爹娘叫你来的?”萧青山语气有颤抖,显然心理波动起伏很大。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怎么了,萧叔叔?”小萝莉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秦茵,你不必装出这般无辜的姿态。口口声声说着要退婚,无非就是瞧不起我萧炎!是,你秦茵天赋的确好,我萧炎也的确是废物。这婚约,有损你秦茵的脸面是吧?” 萧炎就好像是点燃的炸药桶,面带冷笑,咬牙切齿:“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当初既然能创造奇迹,日后未必不能翻身,事情不要做的太绝了!在这里,我萧炎奉劝你几句话……” “不好,这小子要放大招了!” 云杨心中一沉,连忙站起,抢在萧炎前面说道:“你莫非是想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原本言辞激烈的萧炎一下顿住,就如同连珠炮突然卡壳。他望向云杨的眼神有些震撼,也有些愤怒。 自己心中所想,他怎得知? “咯吱!” 萧炎咬紧牙关,豁然转身,走到一旁的伏案前,铺开纸张,拿起毛笔。 妈的,居然要写休书! 看到这一幕,云杨眼睛一下红了。如果真的让萧炎写出休书来,那么小萝莉肯定是名节不保! 虽然只穿越过来两日时间,但云杨其实潜意识中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对于呆萌迷糊的小萝莉,也是当成亲妹妹一般极其爱护。 要知道,秦茵不过只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哪里懂的什么人情世故。不喜欢对方,要来退婚有错吗?反倒是萧炎,锱铢必较,睚眦必报,跟一个尚还不懂事的小萝莉斤斤计较。 云杨心眼就是小,胳膊肘子朝里拐,只在乎在乎自己的人。 看到这一幕,他就是不能忍! “**的给我住手!” 第6章 无能的愤怒 一声咆哮,宛若炸雷,直接震撼全场。 整个大厅的目光都被云杨吸引了,谁能料到一个秦家的上门姑爷居然敢在这里叫嚣? 萧青山脸色阴沉,周身浓郁的威势释放而出,就像是一座高山般,压迫而来。云杨闷哼一声,后退两步,眸中一片骇然。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武者么?果然强悍!仅凭气势,就能让人感受到实质性的压力。 萧炎也被云杨这一嗓子给震住了,表情愤然,提起的笔,怎么也没有落下。 云杨强忍着胸口气血翻涌,一步踏前,厉喝道:“萧炎,你好歹也算是少年成名的天才,心胸怎么如此狭隘?你可知,这休书一写,会对茵茵的名声造成何等损害!” 一番话吼出,云杨登时间感觉自己肾上腺素飙升,激动的浑身颤抖。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深知他的命运轨迹,我能够掌控一切! 休书? 大厅中的其他人皆都被这句话惊了一下,萧炎提笔,居然是要写休书? “炎儿,不要冲动。”萧青山的脸色有些缓和,虽然对方上门退婚让自己抹不下面子,但对方毕竟只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若是直接一封休书将她休掉的话,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再者,秦茵是自己好友的女儿,不能把关系弄的太僵。 萧炎胸口剧烈起伏,他心底一千个不忿,一万个不服。对方仿佛能够洞悉自己心底的一切,自己的一切心理活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讨厌! 云杨脸上闪过一抹淡然的笑容,抬起头望着萧青山:“萧族长,就单拿萧炎跟茵茵来说,你认为萧炎可配得上茵茵?” 萧青山眼眸阴沉,猛然一拍桌子,喝道:“我萧青山的孩子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气势陡然提升,镇压的云杨胸口气血翻腾。 谁都知晓,秦茵年纪轻轻,已经达到识海境第二重。这份天赋,很是难得。 而萧炎少年得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恐怕如今已经是识海境第三重了。邬县第一天才的美誉,岂是浪的虚名?两人好比金童玉女,再合适不过。 只可惜…… 如果不带任何主观念头来看的话,现在的萧炎配不上秦茵。 “我再怎么堕落,当初也曾是天赋绝伦。而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叫嚣?”萧炎怒火中烧,双眼犹如狼崽一样猩红。 “萧炎,你现在堕落到只能拿当初来安慰自己了么?你祖上,曾经阔过,是么?”云杨眼中带着一抹蔑视,针锋相对道:“越这样,就越表明了你的不自信,萧大少爷!” “噔噔噔!” 萧炎连续退出三步,英俊的面庞上满是狰狞。他想反驳,但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这里是我萧家,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送客!”萧青山气的脸色阴沉,一挥袖袍,喝令管事请两人出去。 面对实力强大的萧青山,云杨丝毫不惧,一脸冷笑:“萧族长,我们此行并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把这婚约解除了。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茵茵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为何不成人之美呢?” “我知道你们为何愤怒,我也能理解。找寻数年,却仍然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内忧外患,邬县比试在即,萧族长恐怕最近一段时间,很不好受吧?我们的出现,仅仅只是你们宣泄愤怒的一个理由而已。事实上,哪怕我们今日不来,你们仍旧会因为旁事而勃然大怒。” “所以,你们把所有愤怒宣泄在我们身上,是不公平的!” 萧青山脸色阴沉道:“看在你是冰儿丈夫的份上,我今日不会为难你。但我们萧家,从此永远不会欢迎你!” “好啊,萧族长,你可以驱逐我。但萧炎的怪病,从此再无人能够治愈!”云杨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一刹那展露出来的气势,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茵茵,我们走!” 云杨丝毫没有任何留恋的朝着外面走去,小萝莉虽然迷糊,但也明白两边发生了矛盾,见状急忙撅着嘴巴,跟在了云杨屁股后面。 此话一出,原本看萧青山笑话的那些老人皆都瞪大双眸,不可置信。 萧青山瞳孔一缩,内心极为震撼。云杨的底细他不清楚,但也多少听说过一些事迹。一个赘婿而已,能有多大本事? 萧炎呼吸急促,他本能的想要排斥云杨的话,但这个念头就像是魔障一样,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扰乱着他的心神。如果能够恢复当初的意气风发,自己仍旧是那第一天才! 走出大厅,望着湛蓝的天空,云杨嘴角浮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上辈子从未曾体验过。不料刚穿越过来,就有幸体验上一把。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装b,这种感觉真是让人如痴如醉啊。 “茵茵,今日退婚的事情,就包在姐夫身上。但是呢,你一定要听姐夫的话。现在,跟在我后面,别回头。哪怕他们叫,也不要停下。”云杨低声叮嘱道。 “喔!”小萝莉很是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 “咳咳,秦二小姐,云少,请留步!”那萧家管事极懂得察言观色,看到萧青山的脸色,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做下人的,就要懂得为主人排忧解难。既然主人抹不下面子,那么这事自然是由下人来做。 小萝莉谨遵云杨的话,没有回头。 萧家管事有些着急,连忙赔着笑容,加快步伐:“两位不要那么大火气,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 云杨表情不变,心中冷笑:装,继续装,不出三秒,你铁定会开口。 “你……真有办法能医治炎儿?”萧青山半信半疑,但还是准备碰一碰运气。若是医治不成,那么难堪的是云杨自己。若是医治成功,那么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我既然敢开这个口,那就肯定有把握。”云杨转过身,背负双手,遥望着大厅中的萧青山。他身着银色衣衫,金丝线缝制的花纹极其华丽。腰间挂着珠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流光溢彩。 “哼,那么多神医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毛头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大厅中,一位老者冷笑着站起。 “大长老,万一他真有办法呢?各种方法都用过了,让他来试试也无妨。”萧家另外一人站起身,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眸中却极为冷淡。 萧家也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背地里更是暗潮涌动。 萧青山皱紧的眉头略微松开,跟萧炎对视一眼。萧炎虽然心底满是火气、怒不可遏,但看到一丝希望就在眼前,还是本能的想要伸手抓住。 不管成不成,总归试一试。 “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治好炎儿,我萧青山在所不惜。”萧青山沉吟了一下,沉声道。 “我还没说要出手医治吧?萧族长有些自作多情了。”云杨一挑眉。 萧青山一窒,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心思居然如此的缜密。说起话来,有条不紊。城府之深,让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想要我出手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云杨轻笑一声,接着道:“萧炎,等我医治好你的怪病后,咱们坐下来把婚约的事情给解决掉。到那时,你萧炎恢复天纵之资,再没有人会笑话你被退婚。而这婚约,也是我们两家和平解除的,没有半点强迫的意思。你看如何?” “好!”萧炎语气生硬,虽然他心里愤怒,但是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哪怕有半分希望,他也要试。 萧青山站起身,跟萧炎一同从大厅中走出。 “话说回来,你为何会这般愤怒?”云杨站在萧炎面前,笑盈盈的望着他。 萧炎还未开口,云杨就自顾自的接道:“因为你不再是曾经的天才了,这期间的大起大落,让你变得极其敏感,自尊心极其脆弱。任何在你认为是践踏自尊的事情,都能够让你勃然大怒。我说的,可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炎胸口剧烈起伏,脸庞因为过分激动,憋得通红。 “试想一下,如果你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茵茵来找你退婚,你会在意么?不,你根本不会在意,因为你足够强,根本不在乎。”云杨没有理睬萧炎,加重了语气。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萧炎瞳孔剧烈收缩,如遭雷击,心脏一下吊起,感觉周围世界都凝固了。云杨的这番话就像是巨锤砸在他的心头,字字珠玑。他攥紧拳头,又松开,掌心中满是汗水。 不用细细品味,这段话意思直白,简单易懂。 不偏不倚,恰好击中了萧炎心底最深处。 第7章 真理之门 “你不是有办法医治么,废话这么多作甚?”萧炎脸庞通红,忍不住的咬牙切齿道。 但他不得不承认,云杨这一番话,每一言每一语,都恰到好处,字字诛心! “我自然有办法,今日对你说这些,只不过是想点醒你罢了。看来,你并没有让我失望。”云杨背负双手,表情淡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心底已经有所打算,想要让在场众人不怀疑自己,必须得装模作样。不管他们怎么想,总之越玄乎越好。 这不仅是做给在场这些人看的,还有戒指中的那位。 治好萧炎的“怪病”,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让古朴戒指中的那位现身,找到根源,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但难就难在,怎么让他现身? 戒指里面,可是一位老狐狸。如果不施展一些手段,想要让他出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哼,废话连篇。这小子把我们当傻子耍,现在就应把他轰出去!”大长老毫不客气的说道。 “萧炎都不急,你有什么好急的?”云杨挑了挑眉道。 “你……”大长老一时语塞,脸色阴沉道:“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又懂什么?”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敢质疑我了。这叫话疗,你懂个屁!”云杨悠哉悠哉,一点也不急躁。 大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被反驳的无话可说。那话疗又是什么名堂?难道这小子真有办法? “把那枚戒指拿过来。”云杨指了指萧炎手上带着的黑色古朴戒指。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你想做什么?”萧炎很是警惕的望着云杨。 “拿过来就是,你还想不想治好这怪病了?”云杨不耐烦的说道。 “炎儿,给他。”萧青山表情严肃,执掌萧家十余载,他看人的眼光颇有一套。这云杨眼眸清澈,并无丝毫坏的心思。看行为动作,自信的很,没有些手段,是不会这般坦荡的。 萧炎咬了咬牙,将黑色的古朴戒指摘下,递给了云杨。 云杨将其接过,轻轻的抚摸着戒指的表面,脸上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说道:“还不出来?” 那黑色古朴戒指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知你没有害人之心,萧炎的灵魂力量强大,所以你才会选择他。你也不用给我装死,三年的灵气供奉,你难道还不满足么?”云杨的声音逐渐严厉起来。 所有人皆都一愣,听云杨的意思,难不成是这枚戒指有古怪? “一个灵魂体,便这般嚣张。哪怕你当初威名震慑太乾大陆,那也只是当初而已。再不现身,我毁了你的藏身之地!”云杨猛然举起戒指,发力就要摧毁。 其实云杨心底也忐忑的很,万一那老爷爷不在戒指里该怎么办?自己还真的要把萧炎娘亲留下的遗物给摧毁不成? 到那时,恐怕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云杨手掌高高扬起,但那黑色古朴戒指依旧悄无声息。 周围众人的眼光也慢慢从惊讶变为了讥讽。 “装神弄鬼!”大长老不屑的哼了一声,其实心底爽快的很。臭小子,看你怎么下台。 萧青山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凌厉,显然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草你妈的! 云杨怒气涌上头来,你真以为我不敢毁?管你什么狗屁老爷爷,都给我统统去死! 体内灵气突然翻滚,凝聚在手掌之中,云杨一发力,就欲将那黑色戒指捏碎。 “等等!” 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凭空出现,紧接着那黑色古朴戒指自动浮起,漂浮在半空中。在戒指的上空处,漂浮着一个虚幻的透明苍老身影。 云杨心底大喜过望,果然如此,拖豆诚不我欺! “小娃娃,干嘛那么大的火气。”苍老人影望着云杨,眼眸中满是笑意。但是眼底,却有一道深深的狐疑闪过。 他是如何知晓自己藏在戒指中的?连自己苏醒的时间都算的不偏不差。这小子,来头肯定不小。但当着众人的面,逼自己现身,又是何故? 云杨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是因为还没来得及换上兴奋的表情、脸上僵硬所致。 他冷哼一声,背负双手道:“你也不用费尽心机了,你要找的人,就是萧炎。你那功法,也只有他最适合。” 苍老人影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震惊,以他那么多年的眼光看来,面前这个小娃娃可真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见识,城府极深,而且对自己知根知底……这些秘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 众人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手段?这位老者,难不成是哪位大能的残魂? 尤其是萧炎,英俊的脸庞开始扭曲。怪不得从三年前开始自己的灵气不增反减,怪不得自己的修为不断倒退。原来都是因为这家伙在作怪,是这家伙一直藏在戒指中吸收着自己的灵气! “你去跟他解释。”云杨淡然道。 苍老人影转过身,笑呵呵的对萧炎道:“小子,老夫……” “我草你妈!” 萧炎双目通红,如同疯子一般跳起来,伸手就要去抓那黑色戒指。 云杨一惊,连忙出手阻止。若是老爷爷毁在萧炎手中,那可真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先不要着急发怒,这对你而言并非坏事,反倒是一桩机缘。”云杨解释道。 苍老人影连忙附和道:“这位小友说的极是,之前三年,我也是迫不得已。从今以后,我便不会再私自吸收你的灵气了。相反,我会倾心相授,指导你不断变强。” “炎儿,不要冲动!”萧青山连忙出言制止,旁人看不出,他岂能看不出其中的机缘所在?所谓强者残魂,就是拥有强者生前所有记忆的一缕灵魂体。 这苍老人影,看似实力不强,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跟风度,完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俗话说境界易涨势难成,说的就是人的气势最难形成。这种大家之气,除非身居高位多年,否则很难练就。 若他生前真的是一位强者的话,有他随身指点,对于炎儿的好处决计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萧青山的眼睛越来越亮。 萧炎气喘吁吁,如一头公牛般。他仍然有些接受不了,但总归没有失态。 “源头就在这里,如今已经完美解决。不过我得提前先恭喜一下萧兄,获得强者残魂随身指点。问这世间,恐怕没几人能有这般机缘造化。失去的不过九牛一毛,与将来所得相比,天差地别!”云杨笑容灿烂,尽显高人姿态。 萧青山神色大喜,不由得抱拳道:“多谢云公子指点迷津!” 三年以来,自己因为这个几乎想尽办法,仍无半点效果。没想到云杨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就找出了根源所在。说他平凡,萧青山第一个不信! 一旁的大长老,脸色难看至极。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生怕别人看穿他的心思。 “你所有的一切疑惑,他都能给你解释。至于婚约的事,我倒是不急。等到你拿下三个月后邬县大比头名的时候,我们再来商议。”云杨并没有多作停留,道了一声告辞。转身就拉着小萝莉离开。 “云公子,茵茵,我送你们!”萧青山心情畅快,举步跟上。今日这不仅是解了他的心病,更是无形中化解了萧家内忧外患的局面。 其余萧家人也是盯着云杨的背影,心底满是崇拜。 跟强者残魂谈笑风生,更是三言两句找出“怪病”根源所在。这种手段,让人钦佩! 至于他在邬县的恶名,其实也好解释,那就是云杨一直都在韬光养晦。外人所看到的纨绔少爷,并非他的本来面目。 走出萧家大门,云杨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人人都道装b爽,今日终尝其中味。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云杨深深着迷。 小萝莉满脸桃花盛开,死死拉着云杨的手,要他解释来龙去脉。 待到云杨将这些说与她听后,小萝莉脸上的崇拜之意更甚了:“我就知道,姐夫最厉害了!姐夫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云杨似笑非笑的盯着小萝莉,极其认真道:“茵茵,那萧炎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一飞冲天,将来成就无可限量。与他退婚,你不后悔?” “那有什么后悔的,茵茵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小萝莉脸庞微红,不敢抬头看云杨一眼。 “这小妮子,中情毒颇深啊。也不知道谁家的臭小子能有这种福分,唉!”云杨在心底怒叹一声,极其惋惜的摇了摇头。 忽然,云杨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气流又多了一些,而且还在不断增加着。比起先前的一缕,要多出几十倍。 “咦,我也没有吐纳修炼啊,为何体内灵气会自动增加?”云杨很是疑惑。 正当他不解的时候,一个淡定的声音自脑海中响起:“小子,是不是很奇怪啊?” “对啊。”云杨本能的思考道。 “奇怪就对了嘛。”那淡定的声音嘿嘿一笑,道不尽的猥琐:“来,叫声大爷,我解释给你听。” “大爷!”云杨毫无节操,反正自己根本就没有大爷,随便认一个也掉不了半两肉。 “咦,不对,你是什么东西?”云杨终于反应过来,表情有些震撼。自己没有开口说话,纯粹就是意识交流。难不成,自己身上也有个老爷爷? “你大爷我乃是真理之门!” 第8章 信仰之力 云杨愣了一下,真理之门又是个什么东西? 那嘚瑟的声音接着道:“真理之门,是凡人成圣的必经之门。能够收集信仰,并且把信仰转换成本身所需的力量。你小子也算幸运,看本大爷这一世怎么带你走上巅峰!” “什么叫做信仰之力?”云杨接着询问。 “崇拜、佩服、感激,这些都能算是信仰之力。当一个人对你产生这些情绪的时候,会转化为对你的信仰,本大爷就能够把他们收集起来,反馈到你身体里面。所以,你体内的热流,都是信仰之力所转化的灵气。” 原来如此! 云杨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帮助郑老农付完药费后,体内会多出一丝灵气,原来是信仰之力所转化的。那么同理,帮助萧炎解决“怪病”,信仰之力自然又增加了一些。 “我本身为什么不能修炼吐纳灵气?只能靠信仰之力的转化么?”云杨反问道。 “白痴,你若不是天生废体,本大爷还能选择你?”真理之门十分不屑的回答道。 “那我想要提升境界,岂不是得一直做好事才行?”云杨一愣。 “天哪,这得扶多少老爷爷过马路啊?每次我体内灵气枯竭了,就要重新去收集信仰之力来补充,而我又分身乏术……”云杨脸色一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你这猪脑袋,做个屁的好事,真是气死本大爷了。” “这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万众瞩目的仙子、女神、圣女。推倒一个是为贼,会被万千男性咬牙切齿的诅咒!推倒十个是为雄,他们会以你为傲,把你当成男性的楷模!推倒一百个,是为雄中雄。到那时,你将会征服全大陆的雄性动物,他们全都会成为你最疯狂的信徒!” “这就是信仰之力的提升!” “信仰之力最快的收集方式是什么,就是掠夺!原本高高在上的瑶池仙子,被你睡了,无数男性同胞信仰崩塌,信仰之力自然就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原本高处不胜寒、寂寞如雪的绝世天骄,被无数弱者所钦佩,结果你一脚踢爆了他的卵蛋、将他踹下神台,那些弱者自然开始钦佩你!” “这就是信仰之力的积累!” “只要别人信仰你,你体内的信仰之力就会源源不断的滋生而出。不用打坐修炼,不用吐纳,不用苦哈哈的练功,只需坐享其成就好!” 云杨脸色一阵通红,憋了半天,屁都没憋出来一个。这些话,对于尚且是处男的他,冲击颇大。 明明是一些歪理邪说,却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言辞,搞的自己尴尬症都要犯了。 云杨喉结耸动,吞咽了一口唾沫,讪讪的说道:“那个,你的主意很棒。但我认为,还是先从扶老爷爷过马路开始吧。” “你什么你,叫大爷!” “大爷,你在哪呢?”云杨极其没节操的叫道,如今他已经明白了这真理之门的强大之处,岂有不抱大腿之理? “本大爷在你脑海里,静下心神,默念真理之门,本大爷就会出现在你脑海中。”真理之门得意的说道。 云杨照做,果真发现自己脑海里出现了两扇钢铁浇筑的大门,上面纹路清晰,华丽无比。散发出一股神圣的感觉,欲要让人顶礼膜拜。 “本大爷帅吗?”那声音问道。 “帅,帅呆了。”云杨心底炙热。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不能吸收灵气又怎样,我云杨就得与众不同。别人苦哈哈的练功,累死累活的冲击境界;而我笑呵呵的助人为乐,收集天下信仰之力。怎么看,都是自己更舒服一些呢。 “姐夫,退婚的事求你不要告诉爹娘,好不好?”就在云杨傻笑之际,小萝莉那糯糯的嗓音将他惊醒。 “啊?那是自然!”云杨擦去嘴角的口水,连忙点头道。 若是小萝莉私自退婚的事情被岳父岳母知道了,还不得打烂她的小屁股? 两人走在邬县街头,正巧路过一处酒楼旁,云杨忽然被道路一侧酒楼墙上所写着的打油诗吸引住了目光。 并非是他刻意想看,而是那字歪歪扭扭,大的大小的小,一点都不整齐,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云杨站在那里,饶有兴趣的念道:“城东小翠真不赖,屁股扭扭惹人爱。城西那位也挺好,屁股赛过金元宝。” 一旁的小萝莉登时间羞的满面通红,咿咿呀呀的,双手捂住美眸,不敢去看。嘴中不断嘟哝道:“姐夫真是坏透了,偏要读给茵茵听。” “这都什么跟什么玩意,这也能叫诗?”云杨不屑的笑了笑,嗤之以鼻道:“我用脚写出来的都比这个好,还写在墙上?看看那字,跟蝎子爬的一样,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不仅是小萝莉,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一些人也愣住了。 这散财童子,发的是什么病?平日里都是他骂别人,怎么今儿个倒把自己骂了一通? 小萝莉一脸迷糊,忍不住辩解道:“姐夫,这……”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肯定也觉得这诗烂透了。真是什么样的猪脑子,才能想出这种玩意儿?俗,俗不可耐!”云杨诗兴大发,准备亲自上前秀上一秀。 在提笔前,当然得先批判一下别人,才能无形间拔高自己的水准。 前世在论坛吹比的时候,可不都是这么干的? 听到云杨这么说,小萝莉更迷糊了。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理清了思路。没错啊,这是姐夫几天前亲自在酒楼门口作的诗啊。怎地今日,反倒自己骂起自己来了? “姐夫,你是不是伤到脑袋后,有些事情记不得了?这首诗,是当初你亲自所作,你忘了么?”小萝莉弱弱的提醒道。 云杨脸上顿时一个大写的懵逼,啥,这是自己作的? 他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挠了挠脑袋道:“当真记不得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云杨大才子!”一个极其浮夸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从远处走来了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面皮白净,倒算得上是一表人才。衣袍洗的发黄,仍然在穿。他脸上带着笑容,但绝对称不上是善意。 云杨皱紧眉头,在脑海中思考着这人的身份。 终于,云杨想了起来。这书生名叫张有为,有些才华,但家境贫困,靠卖字画为生。 随即,更多的讯息从脑海中涌出。云杨逐一翻看,心中大致也算是明了几分。 生前的云杨极其臭屁,喜欢附庸风雅,偏偏肚子里一点干货都没有。自作几首打油诗,被人吹捧为文曲星下凡,得意的鼻孔朝天。酒楼墙上的这首打油诗,就是云杨一次醉酒时所作。当时张有为就在旁边,对这诗赞不绝口,把云杨夸的差点上天。 当然,那些夸奖之语,在现在的云杨看来,完完全全就是夹枪带棒的讽刺。偏偏生前的云杨傻乎乎的,不自知,听不出好话赖话。被人家当傻子耍,耍完以后,还倒赏钱给人家。 张有为曾经亲自为云杨写过一个对子:沐猴而冠想做师,教不得好。勤家错引狼入室,败个精光。 这明显就是极具讽刺的对子,沐猴而冠来作诗,叫不得好。秦家错引郎入室,败个精光! 这种极其简单的谐音讽刺,当初的云杨愣是没有听出来。还傻乎乎的把张有为当成自己的挚友,每次诗兴大发,都找他来评述。到得最后,不仅会被讽刺一通,还高兴的给人家赏钱。 想到这里,云杨脸色略微有些难看,不由得气的牙根痒痒。你说你当初把人当傻子耍、骗人钱财也就得了,每每在外人面前还自诩有文人风骨,不愿沾染上铜臭气,更不想跟纨绔同流合污。 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这就是纯粹的犯贱! “云杨大才子,既然今日路经这里,何不再来一首?让我跟二小姐,好好当一次评述!”张有为眼眸闪烁,眼底深处满是不屑。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人极其容易心生好感。 好啊,你小子还惹到我头上了。 云杨暗地里气的咬牙切齿,表面上仍然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呵呵道:“没问题,既然张公子有兴致,那我们玩个好玩的。” “一切都是云杨大才子来定夺。”张有为在心底冷笑一声,恰好这几日手头拮据,遇到这散财童子,不弄点银子来花花,怎么对得起他这个外号呢? “我们来玩对子吧。”云杨笑道。你不是喜欢玩对子么,那我今天就陪你玩玩。 “好!” 张有为眼前一亮,背负双手,扫过四周。由于是在酒楼旁,热闹的很。人来人往,周围围了一圈人。也有不少食客从二楼探头观看,兴致勃勃。 张有为忽然看到墙上夹缝里生长着的芦苇,思衬一番,笑着说道:“云杨大才子,你且听好了。上联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哈哈哈哈哈……”人群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多数人都听得懂,张有为这是在讽刺云杨不知轻重,没有知识基础,却偏要硬装蒜。 “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云杨思维敏捷,眼睛眨也不眨,当下立即对出。 周围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 若说张有为的上联是暗着讽刺,那么云杨的对可就是明着骂了。 张有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脸庞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9章 好一个妖贼 “不愧是文曲星下凡,果真好……好对子。”张有为双手发抖,虽然气的七窍生烟,但表面上还是硬装出一脸笑容。 “哈哈哈,张兄才是大才。你若喜欢这对子,我把它送你如何?”云杨心中暗爽,笑的很是痛快,这下总算是报仇成功了。 “哇,姐夫你好厉害,这么难的对子都能对上来。”小萝莉很是迷糊,她没有认清内涵,只是单纯的感觉云杨的下联听起来朗朗上口。 张有为气的浑身发颤,强忍着怒意笑道:“云少,要不我们来点更好玩的。” “随时奉陪!”云杨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爽翻了天。虚伪的人渣,老子今日不仅要羞辱你,还要狠狠的羞辱你! “老板,借用一下纸笔,再劳烦搬个案台来!”张有为对着一旁酒楼的老板一抱拳。 酒楼老板也乐得自在,张有为算是远近闻名的寒门才子,境界早早的就达到了识海境一重。而云杨身上的话题更多,无论是秦冰的夫婿、还是散财童子,都能够引来人的热议。这两人在自己酒楼门前斗诗,那不是在给自己作免费的宣传么? 不一会,小二就搬来了案台。案台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十分齐整。 张有为神定气闲的走到案台前,开始磨墨。他的动作驾轻就熟,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让人无法忽视。 在太乾大陆,读书人的地位总归要高一些。 “云少,我们利用体内灵气来作诗。谁的诗更好,到时一眼便知。”张有为一拂袖袍,很是淡定的说道。 “好。”云杨直接答应了下来。 张有为有些惊讶的看了云杨一眼,心底冷笑连连。云杨的底细,他当然清楚一些。这云杨体内一丝灵气都无,连识海境一重都无法达到,还跟自己比赛用灵气作诗? 看来这散财童子还是跟当初一样蠢,别无二致。至于先前的对子,肯定是他瞎蒙的! “我也不让你作全诗了,那样怕是有些难为你。也罢,我们一人只作一句,权当助兴。”张有为微微一笑,表面上不动声色。不明白他底细的人,还真以为他高风亮节、主动在为云杨着想呢。 装,接着装! 云杨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你小子撑死识海境一重,利用灵气勉强能够写出一句诗来。要想作出全诗,根本没有足够的灵气支撑。明明就是自己不行,还非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为他人着想的样子,真不嫌害臊。 “一句也可以。”云杨点头笑道,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若有所思道:“不过,光是作诗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加点彩头吧?” “彩头?” 张有为双眼骤然射出贪婪之色,不过他掩饰的足够好,只是刹那就消失不见,连忙一脸严肃的摆手道:“怎可?怎可!我只是一介贫寒书生罢了,平日衣食尚是问题,哪有银两与你赌斗!” 张有为顿了顿,极其认真的说道:“况且你我作诗,本就是助兴,若掺杂了铜臭气,那可真是大大的不敬啊!我们读书人,应该保留几分纯粹,对文学追求的信念,不应被任何事物所玷污。”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顿时引得周围人大声叫好。 “是啊,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张公子家境贫寒么?” “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 本来人就喜欢站在弱势一方,加上张有为熟读诗书、彬彬有礼、模样清秀,看着就有好感,所以大家都愿意替他讲话。 装,继续装! 妈的,老子今天若是不能把你狐狸尾巴揪出来,就跟你姓! 云杨呵呵一笑,连忙摆手道:“张公子言重了,所谓彩头,未必是真的拿银两出来。要不这样,谁若赢了,对方就必须出银子买下这首诗,你看如何?” 张有为眼神连闪,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个散财童子,是想要花银子买我的诗啊。哼,想要我的诗直说便是,偏要饶这么大的弯子。待会,我一定要好好羞辱你一番。顺便,多弄点银子回来。 等我赢后,我偏要说我的诗是无价的,看你怎么下台。 “这……有点不妥吧?”张有为故意迟疑道。 “没什么不妥的,既然赢了,那必定是技高一筹。对方将其买回家中揣摩,也是应该的嘛。”云杨哈哈笑着。 “那……好吧!”张有为叹了一口气,看似不情愿,实则心底快要乐死了。 “好!” “张公子真是豪爽!” 正所谓围观不怕事大,那些围观的群众一个个兴奋异常,巴掌都要拍红了。 “张公子先请!”云杨准备后发制人,先让你嚣张一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有为点头,提起毛笔,沾了沾墨水,兀自沉吟。 酒楼二楼窗户旁,一位大肚子老头坐在那里,胖乎乎的,面带笑容,很是亲近。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就像是弥勒佛一般。 “刘宁,下方这般喧闹,是为何事啊?”老头将热气腾腾的茶杯放下,有些疑惑的望向窗户下。 “回大人,是两人在楼下作诗赌斗。”那被称作刘宁的男子道。 这刘宁生的细皮嫩肉,乍一看跟读书人无异。但眼神极其深邃,说话间底气十足,显然体内灵气雄浑。虽是站着,但下盘稳如山岳,气势内敛,显然是一位实力高强的武者。 “有点意思,看来我们邬县的文风还是很浓的嘛。”大肚子老头探头出去,笑眯眯的望着下方。 正是夏季,蝉声如潮。张有为听闻产生,眼前一亮,显然有了心思。 “刷!” 淡淡的灵气从他手掌中溢出,注入毛笔尖上。张有为挥笔写来,有勾有画,字还不赖。 即将完成的时候,他额头渗出汗水,显然灵气有些不足。到了最后一笔,他握住毛笔的手一抖,差点写歪。若不是及时收住,恐怕那一个竖弯勾就要偏到天际去了。 “一只两只三四只,夏蝉也想来吟诗。” 张有为将宣纸举起,脸上闪过一抹兴奋的笑容。只见一抹光辉震纸而出,稍瞬即逝。 不管怎么样,这灵气作诗,总算是成了。 “这就是我们邬县才子的文采么?”那胖老头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 刘宁有些尴尬,不由得解释道:“大人,虽然文采的确……不见得多妙,但最起码这风气是好的。” 胖老头点了点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虽然眼光还在扫视,但已经颇为不在意了。 “云少,请!”张有为倨傲的点了点头,随即退到了一旁去。你小子丝毫灵气都没有,还想跟我比较?真是自讨苦吃! “姐夫,加油!”小萝莉攥紧拳头,很是兴奋的说道。 云杨站在文案前,满面笑容。也不思衬,提笔便写。体内的灵气释放而出,附在笔尖上。 挥毫泼墨,字体宛若游龙飞舞,无拘无束的跃然纸上。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云杨极其轻松的将毛笔搁下,随即举起宣纸,颇为玩味的念道:“事出反常必有,老而不死是为。这就是我作的诗,张有为,张兄,承让了!” “嗡!” 浓郁的光华从纸上透出,因为太过耀眼,导致一些离得近的人不得已挡住眼睛。 这诗词的高度,超出张有为不知多少。 张有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闷雷突然劈中脑袋,面庞呆滞,全身麻木。这散财童子,何时修出灵气了?而且看灵气这般浓郁,虽未达到识海境二重,但也相差不远了。 “哇,云少这诗,真是颇有深意。” “嗯,的确很不错,虽然我没有看懂。” 那些围观的群众都是墙头草,看到云杨诗词透射出的灵气光芒更为浓郁,心里显然也有了底。谁强谁弱,一眼便知。 张有为的脸色霎那间变的铁青,论灵气浓郁程度,自己显然是比不过对方的。难不成就要这般认输?不行,绝对不行! 输给这个痴呆,还不羞死个人? “云少,你这诗,该不会是胡编乱写的吧?”张有为语气生硬道:“莫名其妙,我怎么读不出意思来?” “只是你读不出来而已,张兄,张有为!”云杨刻意在“张有为”三个字上加重了口音。 酒楼二楼,那胖老头眼眸中快速闪过一抹震撼,随即不由得拍掌大笑:“妙极,妙极!事出反常必有妖,老而不死是为贼!妖贼,好一个妖贼!张有为?哈哈哈哈哈,不仅暗喻,而且还是一副藏尾联!” 刘宁开始也很疑惑,听胖老头解释之后,又细细琢磨了一番,瞬间恍然大悟,一脸震惊。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而不死是为(贼)。 这意境,这内涵,一语双关,果真妙极! 胖老头的声音没有任何掩饰,楼下诸人听的一清二楚。愣神片刻,皆都明白了此诗的本意。 原本颇有不服的张有为闻言,顿时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一下蔫了。哪怕他极其恼怒,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对诗词的领悟高出自己太多太多。无论是文采,还是灵气,都甩了自己一大截! 云杨得意洋洋的望着张有为,心底别提多么舒坦了,叫你丫跟我装。他故作腼腆的笑了笑,将宣纸递了上去:“张公子,请收下吧。” “我买不起这首诗!”张有为脸色极其难看,连忙摆手,转身就欲走。若是拿这么一首诗回去,还不得被人给笑话死?被人骂了,还要将其买回去揣摩,多么大的讽刺啊! “谁说要钱了?”云杨理直气壮的叫道:“我只是跟张公子互有交流而已,你莫要用铜臭气玷污了我们之间的友谊!这首诗,权当我白送你的,尽管拿回去!” 云杨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偏偏又无法反驳。 张有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气的浑身发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索性厚着脸皮,一把将其接过,随即低下头里,匆匆钻入人群中,再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第10章 我来作诗联 望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云杨心中别提有多爽了。他哼了两声,得意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才子作诗么?” “对啊对啊,姐夫又不是第一次作诗了,以前怎么没见你们这般震撼的。”小萝莉吐了吐舌头,骄傲的扬起了俏脸。那模样,就跟别人都在夸她一样。 尤其是酒楼老板,乐的嘴巴都要咧开了。他笑嘻嘻的朝云杨手中塞过来一个荷包,沉甸甸的,想必里面定然装着不少银子。 “云少,以后可要多加光顾我们金汉阁哟!” 云杨笑眯眯的收过,看不出来这老板还真是奸商一枚啊。 围观的人目光闪烁,心中又钦佩、又好奇。谁都知道这散财童子并没有几分真才实学,充其量就是草包一个。可是今日,他不仅将张有为对的无话可说,还利用灵气作出一句诗,简直跟当初判若两人啊! 酒楼之上,那胖老头呵呵一笑,抚了抚胡须道:“刘宁,这小子颇有点意思,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啊?” 刘宁仔细看了云杨几眼,也有些惊讶,但还是低声回答道:“回大人,这位是云飞的儿子,云杨。” “云飞,是那个捐赠……”胖老头眼神连闪,话音未落,就只见刘宁点了点头。 “那这个云杨,就是前些时日秦家的那个姑爷?”胖老头眉毛一挑。 “回大人,正是。”刘宁道。 “秦冰那小妮子天赋出众,听说已经被不少势力瞧上了。秦家想要留住她,给她安排一位倒插门女婿,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我听说,云飞的儿子是块扶不上墙头的烂泥,可今日一见,感觉跟传闻中有些不符啊。”胖老头有些疑惑的说道。 “属下得知,秦家老爷已经给云杨报了这次的童试……”刘宁轻声道。 “有意思,都说虎父无犬子,若说这云杨是彻头彻脑的烂泥,我倒不信。今日一见,他才思敏捷、体内灵气充足,已经是快要进阶识海境二重的征兆。虽称不上天纵之才,但至少超出寻常同龄孩子不少。” 胖老头再次品了口茶,笑眯眯道:“刘宁,你去安排。就说这次童试,由我来亲自主持。” 刘宁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但还是点头道:“遵命!” …… “又涨了又涨了,哈哈哈哈哈……”云杨在心中狂笑,因为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灵气又在增加了。虽然速度并不算快,但增长总是好事。 “小子,还不快谢谢你大爷我?”真理之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带着一抹得意。 “谢大爷!”云杨心中得意,自然没有计较被占了口头便宜。这真理之门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叫一声大爷亏吗? 云杨跟小萝莉朝着秦家走去,两人皆都十分开心,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前方就是秦家大院的宅子了,云杨刚一靠近,就听到一声极其愤怒的声音响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声音怒气磅礴,十分威严。就像是平地突然响起的炸雷,把云杨给吓了一跳。 秦家大院门前,一位身躯高大的男子站在那里。一双眼眸射出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就那么一瞪,无边的威严就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那两位守门的家丁跪在地上,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爹爹,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小心气着身子。”小萝莉见状,连忙走上前去撒娇,用小手轻拍着秦文轩的胸口。 “岳父大人,是何事惹你这般动怒?”云杨也踏前一步,询问道。 秦文轩看到两人,脸色缓和了不少,但眼底却仍旧蕴含着一丝怒意。他有些气愤的指着门前两道镶嵌在石板上的诗联,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我曾经高价求来的一副镇宅诗联,保佑我秦家已有数年,今日好端端的却忽然裂开,完全失效。我问他们,他们也说不出来原因,你说我该不该气?” 云杨顺着望去,只见那一对诗联,的确裂开缝隙。恐怕只要稍稍一碰,就会完全碎裂掉落下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云杨连忙扭头,望向自己所写。只见“泰山石敢当”五个大字龙飞凤舞的盘踞在墙壁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宛若神圣不可侵犯的门神,镇压一切邪祟。 “该不会是这东西搞的鬼吧?”云杨摸着下巴,思考了一番。不管是不是,自己总应该再试试。毕竟上个世界的东西到底管不管用,云杨自己心底也是忐忑不安。 “岳父大人,这诗联坏了,可以重写。身体气坏了,可就麻烦了。”云杨关切的说道。 “是啊,爹爹,姐夫说的没错,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小萝莉从后面一下跳到了秦文轩的背上,双手用力的在他脸上胡乱的揉。秦文轩原本那略含一丝愤怒脸庞,如今也是变得哭笑不得。 “好,听茵茵的,爹不生气了。”秦文轩笑呵呵道:“还不赶紧下来,成何体统?” 小萝莉撅着嘴,从秦文轩背上跳了下来。私自去退婚,她多少有些心虚,对于秦文轩的命令不敢违背。 “你们两个站起来吧,诗联没了,再找人重写便是。”秦文轩摆了摆手道。 “谢老爷!”那两个家丁连忙站起身,一脸感激。 “岳父大人,只是诗联的话,小婿倒是腹中有些墨水,未必不如那些花高价求来的。”云杨看着那“泰山石敢当”,心中多少有些底气。 秦文轩眼神有些诧异,正欲开口,小萝莉连忙道:“对啊爹爹,姐夫可有才了,先前在外面把那个张有为对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姐夫现在已经是识海境一重了,他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 秦文轩本来正在思考如何开口婉拒,毕竟这门前对联可并非闹着玩的。一句好的诗联,甚至能够给整个家族的气运带来提升。 当他听到云杨已经晋升识海境一重的时候,眼前猛地一亮,不由得兴奋道:“杨儿,你真的……” “没错!”云杨点头,抬手释放出一抹灵气。虽然微弱的很,但总归踏出了第一步。 “哈哈哈哈,好样的,杨儿,你总算没有对不起你的爹娘。”秦文轩心头兴奋异常,他没有子嗣,所以是把云杨当半个儿子来看待的。只是提起诗联的事,他又开始犹豫了。 一码归一码,就算云杨拥有了灵气,可那跟作诗联完全不同。 看到秦文轩一脸迟疑,云杨趁热打铁道:“岳父大人,你看这个。”说着,他指向旁边墙上的“泰山石敢当”。 秦文轩有些疑惑,待到一眼望去,浑身不由得一震。这五个字,到底拥有怎样的含义?居然拥有如此庞大的气息!比起当初重金所求的镇邪诗联来,也是不差! “这正是小婿先前一时兴起所作,如今看来效果尚可。”云杨毫不谦虚的说道。 他自己心中也清楚,这“泰山石敢当”之所以能够有这般威力,肯定不是因为自己的灵气充足。而是自己恰好借了巧,所以才能发挥出这般巨大的威力。 如果是诗联的话,自己又能否借巧呢? 秦文轩眼中光芒连闪,后退两步,他心中浮起一个大胆的设想,表情兴奋道:“杨儿,你尽管去写。去拿笔墨纸砚来!” “还有,拿三张宽一尺、长五尺的红纸,再拿点胶水来。”云杨吩咐道。 那两个下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点头哈腰的下去拿了。不一会两人抬出一个案台,上面各种用具齐全。 云杨走上前去,将红纸竖着铺平,略一思维,眼前一亮。 毛笔蘸墨,龙飞凤舞。灵气注入毛笔内,一勾一画颇有条理。 “望前程一帆风顺。” “创大业万里生辉。” 云杨将最后一张红纸折中,撕下来一半,再次提上了四个字。 “博雅清逸。” 将毛笔搁下,三张红纸皆都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光芒。比起一般的诗联,要强出太多。 秦文轩惊呆了,这样的诗联可真是大胆啊。上联寓意前景灿烂、平平顺顺,倒还挺好。但下联话锋一转,展露野心,气势非凡,直接奔着创大业而去。 而那横批更是绝妙,博雅清逸。 博为博大深远,雅为温文尔雅,清为清净宁馨,逸为逸品嘉德。 四字直接将下联那显露而出的野心霸气,收了个一干二净。不露痕迹,内敛在其中。这诗联,真的是平生未见!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诗联是自己那小婿亲自动笔而写。 能写出这样的诗联,被称为天纵之才也能担当得起。 云杨拿起对联,抬手将那碎裂的石板拍掉,用胶水沾在了原先的门板上。这种事情上辈子做的多了,轻车熟路。 只是横幅有些难粘,因为秦家大门太高。最后还是小萝莉自告奋勇,提气一纵,跳出三五米的高度,将横幅端正的贴在了牌匾下方的大门框上。 浓郁的灵气光辉绽放而出,对联横幅交相呼应,散发出来的气势磅礴,却是比先前那还要好上一些。 云杨望着自己的杰作,摸着下巴喃喃道:“这些玩意儿,还真的是好用啊。” 第11章 开医馆的想法 “杨儿,这些东西,是你在何处所学?”秦文轩表情震撼,忍不住的开口询问道。正因为他很清楚云杨的底细,所以今日才被这些给震撼到了。 “岳父大人,小婿平日里喜欢读一些书籍,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些东西都是从书中学来的。”云杨连忙回答道,这不是废话么,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过来的吧? “好,好,好!”秦文轩一脸激动,连说了三个好字。那“泰山石敢当”散发着磅礴的威严之气,能够镇压一切邪祟,保佑秦家大院安宁。而那副对联,更是寓意气运旺盛,一帆风顺。 当然,今日最大的收获,还是自己的女婿云杨。当初对他的认知太过局限,差点就埋没了一个英才。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幸亏自己提前上下打点,才好不容易给他报上了童试名额。 一幻想到云杨将来在童试中大放光彩的模样,秦文轩就忍不住的激动。 兴奋之余,云杨忽然察觉体内有些虚弱。原来丹田内的灵气已经消耗一空,正在慢慢的重新滋生着。说来倒也轻松,只要有人信仰自己,那么灵气就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比起苦逼的打坐吐纳,要轻松百倍。 虽然总量比较少,但那是因为信仰自己的人数量尚且不多。 摆脱了缠人的小萝莉,告别了岳父大人,云杨缓步走入自己的房间中。 躺在床上,云杨脑海中快速闪过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就跟过电影一般,仔细回味着。 “对了……大爷!”云杨弱弱的叫道。 “怎么了小子?”真理之门得意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我就想跟你聊会天。”云杨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自从你小子出生以来,本大爷就存在你体内,只不过今日刚被你唤醒。臭小子,十多年了,才第一次被人发自内心感激、从而产生信仰,你活的可真够失败的!”真理之门喋喋不休的说道。 “是么?”云杨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回想起这具身体的前任,果真配得上烂泥二字。女人玩了不少,清一色庸脂俗粉,拿钱就能砸到。狐朋狗友一大堆,都是酒肉朋友,关键时刻一个不见影。倒是小弟成群,全是贪图银子的。 “小子,你最好快点变强,提升境界。等到有一定资本了,就开始去推仙女、踩天骄。信仰掠夺起来,那可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啊。”真理之门哼哼道。 “你说的那些都太遥远了,而且我也不觉得实力强大之后有什么好玩的。现在就挺好,每天悠哉悠哉,舒服的很。等我那美若天仙的娘子回来,我就把她嘿嘿嘿……”云杨满脸憧憬,口水都快要滴到地上了。 “白痴!愚蠢!你胸无大志!”真理之门怒斥道。 云杨笑呵呵的挠了挠头:“可是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的啊,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每天扶老爷爷过下马路,多自在。” “自在你个大头鬼!你知不知道,寻常人若是拥有本大爷,早就高兴的蹦到天上去了。” “快些变强,信仰掠夺才是正事!你想,太乾大陆上那么多万人敬仰的瑶池仙女在等着你,一个个娇滴滴的,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不把她们全部推倒,你对的起本大爷吗?你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吗?”真理之门恼羞成怒道。 “嘁,反正腿长在我身上,我不去,你还能咬我?”云杨撇了撇嘴道。 “真是,气死本大爷了!气死本大爷了!”真理之门愤怒的咆哮着。 云杨没有理睬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思考着事情。丹田内的这些灵气暂时还没办法满足自己的需要,光写一副对联就耗光了,实在太少了。 “我得想办法让别人崇拜我、感激我才是啊。”云杨皱紧眉头,仔细的思考着。 “少爷,您在里边么?”就在这时,小六子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进来吧!” 小六子端着托盘进来,一脸贼兮兮的笑容。他将托盘放在桌上,把倒扣着的碗拿掉,顿时一阵扑鼻的香气溢出。海碗里,是一整个红烧肘子,热气腾腾的。旁边有两碟小菜,一碗稀粥,还有几块杂粮面饼。 “少爷,快吃吧。这肘子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厨房中弄出来的,知道你爱吃。”小六子搓了搓手,站到了一旁。 云杨食欲大动,但看到旁边小六子那垂涎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你没吃饭吧?坐过来一起吃。” 小六子一脸为难,下人不能跟少爷坐在一起吃饭,这是规矩。 云杨倒是不在乎这些,但小六子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 “少爷,我站着吃就行。”小六子站在一旁,嘿嘿笑着。筷子一伸,就将一块肉皮夹下。肘子煮的哄烂,稍微用力就将肉皮撕了下来。 “少爷,给你!”小六子将肉皮放在了云杨的碗里。 肉皮显然已经完全煮烂了,入口即化,味道香浓,充斥着口腔。由于刚被捞出锅的原因,所以肉皮里还夹带着肉汤,有点咸,让人欲罢不能。 杂粮面饼吃起来口感有些涩,一口咬下,面饼断处呈一粒粒颗粒状,但云杨还是吃的不亦乐乎。 大半天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在抗议了。两人风卷残云,将这些消灭了个七七八八。其中肘子有大半都进了云杨肚子里,小六子只是象征性的夹了几块肉而已。 喝完最后一口汤,云杨擦了擦嘴巴,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对了小六子,我先前让你看着那刘麻子,怎么样了?”云杨突然想起什么,开口询问道。 “嗨,你还别说,那刘麻子真能使诈。说什么一两银子,放他娘的狗屁。总共算下来也就七钱,若不是少爷英明,派我在一旁监督,恐怕那三钱就白白落入这刘麻子的口袋里了。”说起这个,小六子气愤无比。 云杨思绪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类似今日郑老农的事情,决计不是个例。在邬县中,看不起病的人大有人在。老百姓辛辛苦苦种田,一年也没有多少收入,自然而然的对于医馆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小病小灾强行捱过去就是,除非危及性命,否则一般不会去医馆。 而作为邬县唯一的医馆,三春堂可谓是财源广进。平日里进去看病的都是一些千金小姐、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要不就是有钱的地主,来往富商。 而三春堂的宗旨是,逮着一只羊的毛狠薅。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对于有钱人来说,自然不在乎。但对于那些普通老百姓而言,那就是看病难、看病贵。辛辛苦苦存一年,一病回到一年前。 “小六子,你说,开一家医堂怎么样?”云杨摸着下巴,眼神中精光闪烁。 “啪!” 小六子猛地一拍手,兴奋的吼道:“好主意,少爷,实话跟你讲,我早就看不惯那三春堂一家独大了。整日欺压百姓,我许六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欺压百姓这种事情,就应该我们亲自来嘛。” 云杨脸一黑,抬手给了小六子一个爆栗:“欺压百姓,你的良心何在?三春堂既然坐地起价,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我们的医馆,无论是抓药还是请大夫瞧病,统统都不要钱!让邬县所有老百姓都能够享受到免费的医疗,不再为养老发愁……咳咳,扯远了。” 小六子被云杨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要钱?少爷,你可别开玩笑了。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得赔死?还免费抓药免费瞧病,我们又不是开善堂的……” 云杨略有些不悦:“我就问你,如果搞一个跟三春堂差不多的医馆,得多少银子?” “这个……” 小六子有些犯了难,不过好在他比较机灵,思考一番,侃侃而谈道:“请泥瓦匠得十两,木梁茅草砖瓦这些得五十两,请几个壮丁来给搭房,也得二十两……七七八八算下来,至少得一百两银子。要我说啊,与其自己盖,不如就直接盘下一处。我瞧三春堂对面那屋子就挺好的,刘老爷刚搬走不久,正准备卖掉呢。我寻思着,砍砍价,一百五十两就能够拿下!” “一百五十两?”云杨点头,这个价格也不算贵。随即接着问道:“还有呢?” “盘下屋子后,还有就是药材比较难搞。三春堂几乎垄断了邬县所有的药材,因为只有这一家医馆的原因,所以大家上山挖到药材,都会选择卖给三春堂,但三春堂会把他们的价格压的特别低。要知道,这些药材可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从山上挖来的……” 小六子长叹一口气,看表情,颇为不忿:“我觉得,三春堂就是欺人太甚。把价格压那么低,叫别人怎么活啊。等我们的医馆建成后,就没办法以更低的价格来收购药材了,这得多损失多少银子啊?” “说重点!”云杨气的不轻。 “盘下房子,一百五十两。前期药材收购,若要齐全,没两百两银子下不来。还要请大夫……算下来,至少也得五百两!”小六子苦瓜着脸道。 “五百两?”云杨皱了皱眉。 “如果按照少爷所说,我们免费给人瞧病、抓药,那么请一两个大夫可忙不过来。再说了,医馆没有任何收入源头,只能靠自己补贴银子进去,一来二去,这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小六子可怜巴巴的说道。 第12章 传道授业解惑 云杨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有的想法。老百姓没钱诊病抓药,三春堂又一家独大、坐地起价。这个时候,如果自己适时推出免费医馆的话,肯定能够在邬县掀起轩然大波! 若是真的开了,一传十、十传百,邬县那么多百姓,都能够享受到自己的免费医疗。到那时,谁还不念自己个好啊? 又能洗去自己的臭名声,又能利民,还能收集信仰之力,简直就是一箭三雕啊。 只是,那五百两银子是个问题。 “小六子,我记得爹娘曾经给我留下了不少银子来着。”云杨突然想起了这茬。 小六子有些试探性的问道:“少爷,你都不记得了?” 云杨一挑眉,有些疑惑。 “那些银子,都被少爷你挥霍干净了。你还说,如果不是没银子花,你才不会入赘秦家呢。”小六子弱弱的说道。 云杨闻言,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两个耳光。他妈的,还真是败家子一个。钱要不扔到女人肚皮上,要不胡吃海喝,要不散给那群小弟。结果呢,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真正需要银子的时候,又犯难了。 “小六子,我们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银子?”云杨开口问道。 小六子将荷包翻出来,从里面摸出几锭银子,还有两张银票。数了数,约莫有四十两左右。 这四十两,放在普通人家那可真是一笔巨款了。但对于云杨来说,连零头都够不上。 忽然,云杨想起了什么,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这是先前金汉阁的老板偷偷塞给自己的。打开一看,两锭纹银,足有十两。 这么算下来,身上就有五十两的银子了。可是距离五百两还差的远,再说了,就算有钱还不一定能够请到合适的大夫呢。这邬县就那么几个大夫,全被三春堂给垄断了。 “少爷,刘老爷家那屋子,想要可得赶快下手。那地不错,我听说可是有不少人都盯着那片呢。如果不是刘老爷着急处理,价格翻个一番都有可能。”小六子连忙提醒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我休息一会。”云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一片混沌。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平日里不知道节省,到了真正要用钱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小六子将盘子收拾好,快速退了下去。 思考了半天,云杨也没有想起应对之策,只能无奈的摇头。一想到自己明日还会有老师来给自己上课,顿时倦意更甚,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日上三竿,云杨尚且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不清楚外面已经闹翻了天。 房间外,院落中。 小六子像是守门神一样,挡在门前。一脸谄媚的笑容,不断讨好着面前的那位老者。 那老者身着儒袍,头戴方巾,留着山羊胡子,一看就是比较古板的老学究。他怒目圆瞪,嘴中不断的骂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老先生,你就消消气。我家少爷昨日温习书本,很晚才睡,今日起不来也是正常嘛。”小六子笑嘻嘻的给云杨开脱。 “净胡说八道!”老者气的浑身发颤,指着小六子,喘息剧烈:“你给我闪开,我倒要看看,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 小六子看到老头这么大反应,一下也慌了。要是这老头子气一下没喘过来,憋死了可怎么办?到那时,免不了又得赔银子。 少爷啊少爷,您可真能睡,这都临近晌午了,还不起床。 “老先生,你先别急,我这就去催一催少爷。”小六子连忙转身敲门,表情有些焦急。少爷昨夜也没有操劳过度啊,怎么今日一睡不起呢? “咚咚咚!” “少爷,欧阳老先生来了。” 敲门声将云杨吵醒,云杨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睡眼朦胧的望着纸窗外。太阳光芒正盛,如今已接近午时。 听到门外小六子的叫声,云杨脸色骤然一变。 “嘶,差点忘记今天会有老先生来授课。” 云杨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连衣冠都没有整理,连忙走上前去,将门打开。 门口,小六子一脸无奈,对着身后撇了撇嘴。 云杨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老先生站在门前,气的跳脚,吹胡子瞪眼。 想也不用想,肯定清楚这位就是那前来授课的老师。云杨连忙迎上去,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以及两排白牙:“昨晚发奋读书,睡得太迟,让欧阳老先生久等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欧阳先生看到云杨嬉皮笑脸的,顿时十分脾气没了三分。他哼了一声,一撩袍子,踏步走入房间内。 云杨昨日心情郁闷,经过一夜睡眠后,也快速调节了过来。恰好老师前来授课,自己一些不懂的地方,也能够好好请教他一番。 “云杨,我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你的事迹。但既然秦老爷请我来教你,我就定然会把你教好!”欧阳老先生坐在座上,一板一眼的说道。 云杨抬眼一看,就知道欧阳老先生属于那种古板、固执,不知变通的老学究。这种人腹中有墨水,好为人师。但是思想狭隘,年老迂腐,缺乏创新的想象力。 这个世界是很讲究尊师重道的,自己睡懒觉,把老先生晾在外面,那可是大大的不敬。不管怎么说,赔礼道歉还是应该的。 云杨思维敏捷,信手拈来的说道:“欧阳老先生,学生也多少听过您的一些事迹,还有别人对您的评价。不说其他,端的是让人钦佩。” 欧阳老先生眉眼间快速闪过一抹喜色,但还是故作矜持道:“外界是怎么评价老夫的?说来听听。” “咳咳,外界人都说,欧阳老先生您就像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您像朝阳,放尽光芒,温暖学生。您像雨露,浇灌草木,茁壮成长。您像园丁,辛勤耕耘,桃李满园!”云杨拍起马屁来,丝毫不脸红。 欧阳老先生脸上那皱纹都要笑开了,显然对这一番话很是受用。他竭力的想要在云杨面前保持一贯的威严,但是眼角忍不住的眯成了一条缝:“都说你不学无术,烂泥一块。今日老夫一见,也不尽然嘛。只要认真去学,寒窗苦读,宿昔不梳,考个秀才还是有机会的。” 云杨闻言,心中得意的很。面对这种固执的老头,就不能顶嘴,越顶嘴事情越糟糕。凡事都应顺着他来,只要他开心,一切都好说, “不说废话,一月之后便是童试,老夫知道你的情况。秦老爷将我请来,就是想让我教你。你的底子不行,时间又紧迫,只能走巧路。”不知是不是先前一番马屁起了作用,欧阳老先生十分的热情,再也不复先前那副严肃的模样了。 “巧路?学生愚钝,请先生详解!”云杨有些惊讶,但还是恭敬不已。 欧阳老先生翻开一本书,随便翻了几张,扫了两眼,伸出枯瘦的手指在上面指了几下道:“从这一张开始,把后面的所有背下来,达到能默写的程度为止。” 望着厚书本,云杨表情一窒,苦瓜着脸道:“死记硬背,为何名巧?” 欧阳老先生有些不乐意,伸手敲了敲桌子道:“做学问没有顶点,学习也没有止境。你从头开始,没有细细钻研的时间,只是熟记在心,并不用去深入理解,为何不能称之为巧?” 云杨只能无奈的点头接受,拿起书本,仔细钻研。 刚开始看第一眼的时候,云杨还感觉有些晦涩,但是越看越灵光,越看越兴奋。这书本里的内容,跟自己上辈子所钻研的《四书》、《五经》没什么区别嘛。虽然表达形式不同,但含义都是差不多的。其中一些地方,更是相似,别无二致。 看来这个世界的大儒跟上个世界的孔孟相比,思想也差不多嘛。 云杨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不用辛苦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化了。悲的是,自己妄想用《论语》装b的梦想破灭了。 没坐一会,云杨屁股下就跟有刺猬一样,忍不住的乱扭。他把书翻的哗哗作响,漫不经心,一目十行。 这个懂,那个也懂。对于别人来说很难理解的词句,往往一眼就能悟个通透。话又说回来,让他一个钻研中国古文化好几年的大学生坐在这里学习这些入门知识,无异于让鲁班去学锯木头。 欧阳老先生发现了云杨的不耐烦,板起脸训道:“做学问,首先要坐的住。像你这般火烧屁股似的,何年何月才能学到知识?” 云杨眼珠一转,嘿嘿狡辩道:“先生,做学问既不能急于求成,也不能墨守成规。学生之所以坐不住,是因为这书本里的知识,学生差不多都吃透了。” 欧阳老先生自然不信,拿起书本道:“你既然都吃透了,那我来考考你。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是为何意?” 他本来没想问这么困难的问题,毕竟云杨没有什么底子,让他死记硬背来应付童试,也是为他好。只是这小子实在太过嚣张,直接一句吃透了,让欧阳老先生心中颇为不悦。 这些词句都是大儒所写,流芳千古。其内涵耐人寻味,若是没人指点迷津、传道授业解惑,自然很难理解。 若是将大儒的名句理解透彻,心底自然会有所感悟,如醍醐灌顶。 欧阳老先生之所以考这个题,其实也有很深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你明明就不知道,还非要装成知道,这是不智的行为。 第13章 根本同源 新书需要大家的鼓励,求收藏,求推荐! ———— 云杨一愣,随即面带笑容,没有任何思索,张口便来:“这句话的意思是,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智慧。大儒这句话,指的是对待学问的态度要谦卑。” 欧阳老先生猛地一惊,这个回答,完全正确。云杨的解释,跟大儒想要表达的意思毫厘不差。 但即便这样,他心底仍旧是有些怀疑。只问了一个问题而已,巧合性还是有的。想到这儿,欧阳老先生不由得再次翻开书本,挑选了一个更难的句子。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其意何解?” “一昧的读书而不去思考,就会因为不能深刻理解其中意义而无法合理利用,甚至会陷入迷茫。而如果一昧空想而不去进行实在地学习和钻研,则终究是沙上建塔,一无所得。大儒的这句话,是在告诫我们,只有把学习和思考结合起来,才能学到切实有用的知识,否则只会收效甚微。”云杨张口便来,解释仍旧是那般详细。 欧阳老先生浑身一颤,连忙再次翻书:“多人行,必有我师焉。其意何解?” “一群人走在一起,里面必定有我的老师。寓意就是,要放下姿态,多去学习他人的优点。” “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随着自己阅历的丰富和理解能力的提高,回头再看以前看过的知识,总能从中体会到更多的东西。进可开拓人类知识的领域,退也可为先贤大儒的智能赋予时代的意义。回味历史,而可以预见、以及解决未来的问题,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师应该具有的能力。” …… 无论欧阳老先生考什么,都难不倒云杨。其中一些知识,甚至已经超出这个年龄段所能够理解的范畴。但他依旧侃侃而谈,仿佛早已将这些知识融会贯通。 欧阳老先生从最开始的震撼到疑惑,随后而来的则是浓浓的欣喜。他脸上的皱纹全部笑开,显然心情畅快的很。 深吸一口气,欧阳老先生合上书本,闭上双眼,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云杨,你听好。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其意……何解?”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欧阳老先生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眸子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显然异常的迫切。 对于欧阳老先生这样的反应,云杨稍稍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道:“不要去怨恨别人不了解自己,只怨恨自己不了解别人。” “别人不了解我,我还是我,于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所谓‘人不知而不愠’,不值得忧虑,更不用怨天尤人。相反。‘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了解别人,则不知道别人的是非邪正,不能亲近好人,远离坏人,这才是值得忧虑的。” 闻言,欧阳老先生先是露出疑惑的表情,似是在苦苦思索。他虽然呆板,但知识底蕴还在,这句话被云杨详细剖析出来后,他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呼!” 欧阳老先生猛然站起身来,脸庞红润,仿佛一下年轻了十多岁。他有些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口中不断念叨着:“十多年了,十多年了,我终于明悟了。老师,您当初引据经典,用大儒的话来告诫学生,可惜学生愚钝,一直不悟。今日,学生终于明白了!” 云杨望着面前那激动的欧阳老先生,就犹如三岁孩童得到心爱的棒棒糖时的模样,嘴角也是泛起一抹笑容。没想到在自己上辈子看来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能够困扰人十多年之久。 “云杨,老夫谢谢你,老夫真的谢谢你!”欧阳老先生抬起头,那一双兴奋的眼眸盯着云杨,其中蕴含着着感激的泪光。 先前他看云杨对答如流,什么题都难不倒,心底在震撼的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欣喜。都说云杨是个只知道贪玩的纨绔子弟,今日一见,才知并非那般。这小子,绝对是一位素袖藏金、锦衣夜行的天才! 也不知是怎么地,欧阳老先生鬼迷心窍般,不由自主的就开口问出了困扰自己十多年的那句话。他在心底有着一丝憧憬,这小子真能够回答出来也说不定。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赌对了。 云杨连忙起身,不敢托大,嘴上连道不敢。让一位老先生给自己行礼,那不是折煞人么? 与此同时,云杨也在心底暗爽。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体内又多了一丝灵气。 重新坐下后,欧阳老先生仍旧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他一脸尴尬的笑容,一直摆手道:“不敢不敢,你的知识渊博胜过老夫,老夫哪里还有脸面教你。” “先生此言差矣,学生不过只是读的书多,懂一些巧语而已,比起先生的真才实学来,有着云泥之别。先贤大儒曾经说过,多人行必有我师,学生跟先生互相学习,也是可以的嘛。”云杨心中着急,老头你爽了,可不能把我扔在一边,我肚子里还有好多疑惑要找你解释呢。 “再说了,先生今日到来后,寥寥几语便将学生点通,应该算先生的功劳才是。”云杨一脸的人畜无害,又是一个不动声色的马屁送上去。 欧阳老先生十分受用,哈哈一笑道:“有甚么问题尽管说来,只要老夫知晓,定然详细解答。” 云杨正色,将自己憋了两天的困扰一股脑全盘托出:“儒道跟武道,皆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手段,但他们的根源相同,灵气与境界划分,别无二致。学生很想知道,他们的区分在哪?” 欧阳老先生望向云杨的眼中有些诧异,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且看这个。” 欧阳老先生张开手掌,里面跳跃着一缕略微有些透明的灵气。看浓郁程度,至少已经达到了识海境三重。 “这是灵气。”云杨回答道。 “没错,是灵气,灵气是万物的根源!正所谓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灵气是太乾大陆的根基。灵气的使用方式多种多样,随着时间的沉淀,逐渐分为两种,那就是儒道跟武道。”欧阳老先生缓缓说道。 “武道,是以武为修行。修其心志,养其气息,练其肌体,升其精魂。境界越高,实力越强。利用灵气的基础,滋生出各种功法招式,挥手间,能够劈山填海,无所不能。” “儒道,是以儒学为修行。接受先贤知识灌溉,提高自身学识。到达一定境界,舌绽莲花,吐字可杀人。诗可镇压,词能灭敌,文以安天下。” “武能定国,文能安邦。形式不同,根本同源。” 说到这里,欧阳老先生故意一顿,望着案台的桌腿,低喝一声:“斩!” 从他口中猛然绽放出一抹灵气,刹那间化作利刃,狠狠斩向桌腿。 “噗嗤!” 桌腿瞬间被斩落半截,威力十足,可见一斑。 云杨见状,惊讶万分。原来对于读书人来说,灵气是这样用的。 “对于武者来说,功法武技是他们的杀招,但对于读书人来说,诗词文章才是我们的杀招。武者追求武道,读书人追求儒道。大儒诗词、真理言词,若能悟透,皆是儒道。”欧阳老先生详细的解释道。 “先生,如果学生自作诗词、谱写文章,能不能化成攻伐手段与杀招?”云杨眼睛眨也不眨,认真询问道。 “那是自然。”欧阳老先生点头,只不过随即叹息一声,颇为无奈道:“自作诗词,的确容易。但诗词文章也有好坏之分,若是好,自然威力无穷,甚至镇压万古。若是坏,白白浪费灵气,却作出一副垃圾来。” “是好是坏,谁来断定?谁能断定!”云杨皱紧眉头询问道。 “天道。” 欧阳老先生的表情一刹那变得虔诚,他抬头望天,一字一顿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道认可程度越高,你的诗词文章威力自然就越高。传说中的大儒,皆都是凭借流传千古的诗词文章被奉为先贤。后人大多都是拾人牙慧,少有愿意真心创作之人。毕竟前方就有近路,谁还愿意绕远路?” 云杨点头,若有所思。 所谓的天道,应该是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运作永恒一切的道。 既然有天道监督,想必应该算是公平。 自己记忆中的那些诗词,只要拿出来,恐怕每一首都能够震撼大陆。这身体的前任不过只是一个纨绔少爷而已,如果在短时间发生彻头彻尾的改变,太不现实。自己必须要懂得藏拙,不要太锋芒毕露。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就在云杨思考的时候,忽然感觉窗外响起一声压抑的惊呼。抬起头来后,恰好看到窗外人影一闪。 有人在偷听? 就当云杨想要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欧阳老先生开口道:“算了,他也只是个可怜孩子罢了。” “咦,先生这是何意?莫非先生知道先前在窗外偷听的那人是谁?”云杨有些惊讶。 “嗯,是你们秦家的一个下人,名唤洪易。虽然身份卑微,但却异常努力好学。我前些时日来这里授课,小子就躲在窗外偷听。以他的身份,上不起学堂,更没钱读书,没了法子才出此下策。既是想学,就任他去罢。”欧阳老先生虽然固执呆板,但心地却是善良的。 第14章 绝知此事要躬行 新书需要各位的支持,求收藏,求推荐! ———— “洪易?”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云杨不由得吃了一惊。原因无他,这个名字的确是有些耳熟。 “真的是下人吗?”云杨有些试探性的询问道,因为在自己记忆中,洪易并非是什么下人,而是私生子。地位比较低,说白了就跟下人无异。 欧阳老先生神情有些尴尬,无奈的摆了摆手道:“你莫要套老夫的话,你身为秦家人,这些秘辛你应当比老夫更清楚才对。” 云杨心道果然有内幕,连忙追问道:“先生就不要取笑学生了,学生进入秦家也才短短几日的时间,这些事情也是方才第一次听您说。先贤曾经说过,要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先生还是不要吊学生的胃口了。” 欧阳老先生看到云杨这般好奇,也只好点头,压低声音道:“都说这洪易是秦老爷的私生子,道听途说,真实来源也不可查。而且秦家十多年前有一位姓洪的婢女,后来莫名消失。至于其中有怎样的关系,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云杨心中暗道:果真是老狐狸,说话还要留一半。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真有这样的传闻,那就代表确有其事。同样的私生子,同样的没钱读书…… 冷汗一刹那蔓延后背,云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洪易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前世所知晓的那位,就跟萧炎一样。 天哪,怎么这种事恰恰就让我给碰到了? 虽然欧阳老先生还在讲着什么,但云杨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他满脑子装着的,都是洪易这两个字。 “今天就先到这里,老夫两日后还会再来。你就……”欧阳老先生本想给云杨留下一点作业,但是想到云杨那超乎常人的理解能力,摇摇头还是算了。 “先生,学生送您!”云杨连忙站起身来,将欧阳老先生送出院落。 回来之后,云杨越想心里越不是味。不行,自己怎么着也得去看一下。如果真的是那位,那就……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云杨赶紧整理了一下衣冠,拿起银子,快速的朝着院外奔去。 刚走出小院子,云杨恰好看到三个丫鬟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朝着这边走来。三个丫鬟身穿绿色衣衫,脸上倒也没有涂抹,比较秀气。 看到云杨后,三个丫鬟连忙顿住脚步,低头唤了声“姑爷”。 “我们秦家可有一位叫做洪易的……下人?”云杨开口询问道。 “姑爷说的可是那书呆子洪易?”三个丫鬟对视一眼,咯咯笑道。 “莫非秦家还有两个洪易?” “那倒没,只有那一位洪易。姑爷若是找他,自这里一直前行,尽头处的小屋就是他的住处。”那三个丫鬟虽然毕恭毕敬,但心底多少还是有些瞧不起云杨,只是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对于三个丫鬟的态度,云杨也没有深究。毕竟自己是倒插门的女婿,被瞧不起也是正常的。但如果真跟她们去计较这些,那才真叫跌份。 顺着这条路,云杨一路走去。不得不说秦家大院还真是挺大,道路旁有花有草,风景怡然。不愧为邬县第一大户人家,光家丁丫鬟就有数百。 …… 西北角的偏僻院落中,一位模样还算是清秀的少年坐在破屋中,眉眼间满是忧虑。屋子窗户开了一半,阳光照入其中,有些炎热。 “也不知那散财童子有没有发现我,若是察觉到是我,那可就完了。偷听先生讲课,这可是要打板子的。”少年身着青衫,面前桌上摆放着几本残缺的破书。 这些破书字迹模糊,显然并非什么典藏。但正是这样普通的书籍,让少年如痴如醉,翻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思考许久,仍没有答案。少年索性不再去想,抿住嘴唇,若有所思道:“我先前闪的很快,那散财童子应该不会发现我。欧阳老先生是个好人,几次都没有责怪我。如果我洪易能够考取功名,定然要去报答他。” 洪易的眼神落在桌上那书册卷首语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万卷书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读一万卷书么?行万里路又是何意?赶路跟读书,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想了一月,却仍想不破其中奥妙,看来先贤们的思想,果真不是现在的我能够理解的。”洪易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破败的院落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洪易,在里面么?” 透过窗口,洪易看到云杨就站在院外,满面笑容。他心中不由得一颤,连忙将那几册破旧的书本拿起,藏在了被褥下。随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原来是姑爷!”洪易望着云杨,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对于云杨“散财童子”的恶名,洪易也是早有耳闻。但洪易并没有接触过云杨,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厌恶,只是会有些排斥。自己跟对方,根本不是两个世界的人。 云杨行事大手大脚,整日潇洒玩乐;而自己连购买笔墨纸砚的银子都没有,想要学习都得偷听墙角,按理说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 看到洪易后,云杨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望着面前那清秀的少年,眉宇间带着一抹不屈。没有卑微屈膝,有的只是那儒雅的气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下人。 一刹那,云杨脑海中想了很多东西。真的是洪易,没错,面前这个人的确是洪易!又是萧炎,又是洪易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洪易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这散财童子愣在那里,是要干什么?难道他发现自己偷学的事情了? 云杨如梦初醒,咳嗽了两声,主动开口打破了沉寂:“不请我进去坐坐?” 洪易心中异常疑惑,但还是侧过身,弯腰道:“姑爷肯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请!” 云杨走入屋中,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样跟这洪易套近乎。 突然,云杨看到了桌上的几张宣纸。纸上写的或诗、或词,字体优美,风格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又不失气度,遒美健秀,极其飘逸。 “这是你写的?”云杨有些惊讶的将宣纸拿起,仔细欣赏了一番。这字真心不错,比只在兴趣小组里练过几年毛笔字的自己要好上太多。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每一张宣纸都写的满满当当,仿佛一点空隙都不愿浪费。 “让姑爷见笑了。”洪易看到云杨拿着自己的宣纸左看右看,心中多少都是有些不屑的。那是专属于文人的风骨,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写的东西,你这个纨绔又能看懂几分? 云杨纯属也是没话找话说,他前世并不太擅长交际,做不到很快就能跟别人打成一片。但什么都不说的话,又会显得有些太尴尬了。 忽然,云杨发现,这一张宣纸上,所写最多次数的一句话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这句话旁边,有着洪易许多的批注,显然他对这句话异常的疑惑,没有弄懂其中真正的含义。 云杨心神一动,这不是一个大好机会么?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嗯,这句话妙的很。”云杨自顾自的说道:“真是巧啊,前几天,我恰好看到了这句话。而我又比较愚笨,思考了整整一宿,才勉强将其悟个通透。” “一宿?”洪易一愣,随即那清秀的面庞略微一变。只是一宿就将这先贤之言读透,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 但说实话,洪易并不相信。面前这纨绔少爷的确有几分才华,但也仅仅只是停留在作打油诗的地步。若说他能够理解这先贤之言,打死洪易都不信。 因为洪易去的较晚,所以并没有听到欧阳老先生考云杨的内容。如果听到,他就不会是这般心态了。 云杨看到洪易并不想搭理自己,暗自撇了撇嘴,看来要放大招了。 他放下宣纸,故作陶醉道:“读书,显而易见,指的就是努力读书,让自己才学过人。而行路呢,并非字面上的意思。指的是让自己的才华,能够在生活中体现出来。” 洪易本来没有怎么仔细听,他心中有些不屑,一个纨绔子弟,能有多少博学? 但当他完整听完这句话后,瞬间愣住了。洪易本身就足够聪明,只是卡在了关键点。如今云杨一言将其点醒,就仿佛那一直蒙在眼前的黑布被拿开,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就好像是一股清凉的甘露突然涌上燥热的心头,兴奋的甚至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 洪易猛然踏前一步,极其激动的望着云杨,深呼吸道:“姑爷,你能否再讲一遍,讲与我听?” 云杨故作深沉,抬起了头:“读书跟行路是互补的,读书是静态,行路是动态。书中知识有限,只有真正走出去眼观耳识,才能补其中的不足。倘若一门心思闭门造车,是不会有所成就的。” 望着洪易那越来越亮的眼睛,云杨心中得意,忍不住的开口便吟:“先贤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第15章 君子之交 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求推荐,求收藏。 有条件的书友,可以打赏10起点币,让我看到你们在,让我更有动力。 ———— 洪易开始并不理解这首诗的韵味,仍旧沉浸在云杨先前那番话中无法自拔。但当他回过味来,仔细一琢磨这首诗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又是一变。 如果没有云杨前面那番话,这首诗自然十分难懂。但既然前面都有所解释,那么这首诗就仅剩下诠释的作用。 虽然没有优渥的出身,但洪易自诩博学多才,就算是那些教书先生也未必有自己知识丰富。但他今日对云杨,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有半句废话,每个字都形容的恰到好处,听在耳中,真如醍醐灌顶一般。 洪易心中暗惊,往日只从书上读到过,先贤之言能够让人开窍、念头通达。没想到今日,自己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回。 外界都盛传,散财童子云杨是个鱼肉乡里的恶霸纨绔,心思整天放在女人身上。年龄都十五六了,仍旧没有修炼出半点灵气。别说修炼儒道了,就连成为武者都求而不得。 可是今日一见,哪里跟传闻中有着半分相似? 难不成,他也跟我一样,在韬光养晦? 他背负各种骂名,究竟图的是什么。自己短暂的蛰伏是为了复仇,而他呢? 望着洪易眼中流露出思考之色,云杨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先丢一个烟雾弹,让对方摸不清自己的底细,然后手段频出,使一番苦肉计,到时不信这小子不上当。 过了好久,洪易才回过神来。当他看到云杨已经坐在座上闭目养神的时候,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 “姑爷,这首诗是哪位先贤所创作,叫什么名字?”洪易连忙询问,打破了尴尬。 “什么先贤,随口所作,让你见笑了。”云杨心中得意的紧,反正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自己厚着脸皮占为己有,应该不用付陆游版权费吧? “姑爷作的?”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但听到云杨承认,洪易还是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首诗如果用灵气写在纸上,必定又是一部绝佳传世之作!” “至于名字嘛……”云杨想了想,自信满满的笑道:“就叫夏午读书示洪易。” 云杨这下,是真的把洪易给惊到了。一般读书人作诗,特别注重名字。只有加上诗名,那才能叫一首完整的诗。 而姑爷这首诗,居然是特意写给自己的,以至于在诗名上都特别标注了出来。夏午读书示洪易,浅显易懂,同时也让洪易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看到洪易眼中那不可置信的光彩,云杨知道时候到了。 “洪易,坐。没必要在我面前拘束,我们两个年龄也差不多,就当是朋友之间的聊天。”云杨指了指床,笑着对洪易道。 云杨客气起来,反倒是洪易有些不自在了。他后退两步,坐在了床上。 “姑爷……” “别叫我姑爷,叫我云杨就行。如若不嫌弃,唤声杨哥也好。”云杨面带微笑,哪怕是再不懂得人情世故,这个时候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就像是朋友在闲聊,随便扯扯,这点云杨还是很擅长的。 洪易平时性格算的上是开朗,只是因为身份原因,所以示以外人的是一种愚笨的形象。但他今日在面对云杨的时候,总是有些不自在。因为云杨的一些言论,他需要好半天才能够理解,所以事事都显得慢了半拍。 “先前我看到你在外面偷听了,我觉得你的求学欲非常的强。腹中知识,胜过一般人太多,甚至比起那些过了童试的秀才都不遑多让。所以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不去考取功名呢?那样的话,你在秦家的处境应该会好上许多。”云杨询问道。 他当然不能说“我知道你缺钱,也知道你是私生子,但你以后会特别牛逼”这些话。想要跟一个人做朋友,就得一步一步来。太急,会让人警觉,以为你有目的性;太缓,会让人觉得你跟他合不来,不适合做朋友。 说道这个,洪易的脸色一下黯淡下去,摇头道:“我当然想去参加科考,可是处处受限。你看,我连买笔墨纸砚的银子都没有,平时练笔都只能去捡别人用过的废纸废笔。童试在即,但我却连报名的银子都没有……” 云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装有五十两银子的荷包鼓鼓囊囊的。虽然自己也缺钱,但比起洪易来还是好了不少。 如果自己现在提出要给洪易银两,那么以他的性格多半会拒绝。刚刚建立的那一点关系也会瞬间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洪易,你看我如何?”云杨突然开口。 “不知姑……杨哥说的是什么意思?”洪易对面前的云杨有着一股莫名的好感,并非是因为他开口点醒了自己、也并非是因为他作诗一首送给自己。是因为从他的身上,洪易没有感觉出半点仗势欺人。 自己跟对方的身份差距颇大,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但他并没有任何瞧不起自己的意思,相反还真诚的为自己作诗,这让洪易心中大为感动。 “对啊,我是姑爷,秦家的姑爷。”云杨自嘲的一笑:“你以为我在秦家,就很风光么?秦家上下,有谁瞧得起我这个姑爷?但凡男人有骨气一点,都不会选择入赘。” 深吸一口气,云杨缓缓说道:“我着实是有难言之隐,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以纨绔子弟的形象示人的目的。哪怕有半点希望,我都不会这么做。” 沙哑的嗓音配合那略显黯淡的脸庞,云杨将一个失意者的角色塑造的近乎完美。这些话中,未必不含一些真情实感。穿越到这个世界,自己已经成了姑爷,这是既定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自杀一了百了,否则怎样都无法摆脱这个烙印。 云杨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上一生在网络论坛上各种指点江山、唇枪舌战,不就是为了弥补现实中的失意吗? 但凡有点成就,做现充还来不及呢,谁会吃饱撑的去论坛跟别人骂战? 吾有凌云志,奈无登天梯! 这一番话,包含了云杨对这一生的无奈。但既然来了,必定要轰轰烈烈走一遭。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谁怕谁? 既然无法摆脱“赘婿”这个名号,那就不妨换种思考的方式。努力做出点事业来,让所有瞧不起自己的人大跌眼镜。 到那时,谁还会在乎这个赘婿的称呼? 朱元璋成了皇帝后,还会有人整天说他是和尚出身吗? 洪易被云杨这一番话所触动,心底隐约有些钦佩。能够随口作出这种诗的人,岂是泛泛之辈?对于先贤之言理解的那般透彻,悟性奇佳,如果不是刻意的韬光养晦,保不准早就名动曹州府了。 原来他跟自己一样,有着难言之隐。 想到这里,洪易心中生出一抹同命相连的感觉来。 “你呢,我也听闻了一些风声,但我对于那些流言蜚语一向是不信的。我想从你口中听听,你的故事。”云杨抬起头来,双目盯着洪易,眼底有些感伤。 小子,我都这么卖力了,你多少得卖我点面子吧? 洪易心中无比触动,开口言道:“杨哥,我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我想报仇。” 接着,洪易讲述了一个故事。 十四年前,秦府中有一位能歌善舞的婢女,名叫洪彩。因为年轻貌美,所以在秦家颇有些名声。只是她一直都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有损名誉的事情。 一次酒醉,洪彩跟当时还只是秦家大少爷的秦文轩发生关系,意外怀孕。 以当时的风气,黄花闺女婚前若是怀孕,那会被所有人瞧不起。加上又是在制度森严的秦家,没有谁去同情洪彩。 但洪彩坚持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跟随娘姓,叫做洪易。 没人帮她,她就独自将孩子抚养长大。 在孩子七岁那年,洪彩独身一人去山上采野果,却再也没有回来。 别人都说,洪彩死在了山上,再也不会回来了。 七年的时间,秦文轩从秦家大少爷变成了秦家老爷,但却从来没有帮过母子俩丝毫。 …… 说完最后一句后,洪易也有些哽咽。 云杨在一旁听的头大,自己的岳父大人为人忠厚、待人实诚,怎么看都不像是负心汉啊。可洪易就站在面前,应该不会说谎。再看他的模样,的确跟秦文轩的确有着三分相似,也怪不得外面会传些流言蜚语。 “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一个入赘的姑爷。哈哈哈,洪易,你我还真是同病相怜啊。”云杨笑道。 洪易也露出笑容,经过一番畅聊,他发现自己跟云杨很是聊得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触。加上经历又有些相似,自然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 两人就坐在破落的房屋内讨论诗词、讨论文赋;畅聊先贤说过的名言,笑谈太乾大陆的历史。 不管讨论什么,云杨都有自己独到的观点,字字珠玑。说起诗词,更是能够妙语连珠、舌绽莲花。一些辩论,往往都是洪易拱手言败。而云杨也足够大方,并不深究,哈哈一笑便开启下个话题。 这一不小心,就从正午时分聊到了黄昏。 人生第一次,洪易懂了“朋友”二字的含义。 说来也奇怪,读书人的友谊,偏偏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喝的叮咛大醉,也不需要什么歃血为盟。 倒也应了那句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酒肉亲。 第16章 借钱给洪易 西边,随着最后一抹阳光的收敛,褪残的朝霞也黯淡了下去。天空透着苍凉,几颗星星挂在天幕上闪烁。 秦家大院最西北角的院落里,残破的屋中,两人仍在畅聊。 云杨最开始是本着讨好洪易的目的来的,所以交谈之初大都顺着洪易的意思来。特意给对方营造出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云杨发现自己跟洪易性格真的很合得来,于是聊的内容就开始不拘。 渐渐地,云杨有所察觉,洪易的性格真的很好,足够努力、又很勤奋。虽然处境不佳,但胸怀天下,胸有大志、满腔正气。就算自己不清楚他将来会很牛b,光是经过这么一番接触,就能够判断出他以后的成就定会超出大多数人。 一时间,云杨感觉有些羞愧。自己最初跟洪易的交流,的确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算计这样纯粹的人,心底总会有种愧疚感。加上洪易又对自己不设防,若是依旧带着欺骗对方的心态与其相处的话,那就太卑鄙了。 忽然,云杨脑海中浮起一个念头来。 或许,自己真的能跟他成为好朋友呢。 “洪易,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望着洪易那兴奋的面庞,云杨脑海中突然就浮现起上一世某音帝的一句名言,不由自主的就说出了口。 “我的梦想?考取功名,苦学儒道,然后复仇。”洪易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复仇完了,之后呢?”云杨又问道。他开始意识到,洪易对自己岳父大人的仇恨爆表,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于情,秦文轩对自己视如己出,为人又高风亮节。于理,他是自己的岳父,自己娘子的亲爹。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放任洪易去找自己的岳父大人复仇。 洪易一下愣住,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当自己复仇成功之后,应该要怎样。他也从来没有过计划,更没有过打算。可以说,是复仇,在支撑着他读书的信念。 “我……我不知道。”洪易有些茫然的摇头,他的确不知道应该怎样。 云杨心中一喜,有戏。但若是直接开口劝说洪易放弃仇恨,根本就不可能。那样的话,反倒还会弄巧成拙,让洪易以为自己是秦文轩特意派来的说客。 积攒多年的仇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云杨倒也不急,来日方长,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总能办到的。 “洪易,你现在的心态很不好。”云杨认真的说道。 “杨哥,此话何解?”洪易有些惊讶,他从心底认可的云杨这个朋友,而且对他也是很尊重的。他的博学、他的观念,都让洪易有些自愧不如。 “你之所以想要钻研学问,就是为了复仇。你在做学问的时候,满脑子想的怎样复仇。这样的你,如何提高?做学问要像走路一样,一步一个脚印。不要让其他东西来困扰你,做最优秀、最纯粹的自己,然后把剩下的交给时间。”各种心灵鸡汤,云杨随口就来。有理有据,使人信服。 洪易努力消化着云杨的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云杨倒也不急,就面带微笑的坐在一旁。刚开始的时候,肯定要稳火慢炖,随着时间深入,再加大火势。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洪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感激道:“杨哥,我明白了你的话。你说的没错,我会慢慢学着去做,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自己。” 云杨心中一喜,这小子果然上道。来一碗云杨牌的鸡汤吧,保准效果杠杠的。 洪易脸色坚毅,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我会把仇恨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等到时机成熟,再谈复仇的事情。” 云杨原本得意的脸色一下变了,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灰溜溜的说道:“那个……你开心就好。” “呯呯呯!” 就在这时,木门外传来一阵粗野的敲门声音。那已经不是敲门了,而是在用脚踹门。 “洪易,给我滚出来。”门外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踹门声也越来越大。 洪易猛地站起身来,眼眸中闪过一抹愠怒。 云杨疑惑道:“是谁这般嚣张?” “是刘管家!”洪易走上前去,打开了门。 门刚一开,就只见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男人端着一大木盆衣服挤进门里来,嘴中骂骂咧咧的说道:“臭小子,那么久都不开门。非要我用踢的,你才满意?” 由于洪易挡住了刘管家的视线,加上光线昏暗,所以刘管家并没有看到屋中的云杨。 “这些衣服,都拿去洗了。不然的话,你下个月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刘管家眯着眼睛,毫不客气的将木盆放在地上,里面那一大堆衣物,显然堆积已久。 “洗衣不是有专门的婢女么?为何找我!”洪易声色俱厉,气息分毫不弱。他在书上曾读到过,小人如鬼,若是遇到,气势丝毫不能弱。一旦气势弱了,对方就得寸进尺。只有气盛,才能吓到对方。 刘管家被吓了一跳,随即冷笑一声,捏了捏拳头道:“倒是硬骨头,我话就放在这里,衣服不洗,下个月的月钱别想要了!” 看到这一幕,一直没有开口的云杨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慢悠悠的说道:“哟,刘管家,好大的威风。你所说的,是什么月钱啊?” “姑……姑爷?” 刘管家那嚣张的表情刷的一下白了,这声音他当然熟悉,就是前段时间入赘秦家的姑爷云杨。之所以对于这个声音这般熟悉,是因为刘管家实在是被云杨身边的小六子欺负的很惨。 因为刘管家是秦家之中专门负责发月钱的,而小六子虽然是下人的身份,但却因为从小在云杨身边渲染,染上一身不好的习性,比一般的公子哥还要嚣张。 小六子每次都想尽办法,从刘管家那里多弄些月钱来花。为此,小六子特意跟踪了刘管家好久,把他经常克扣下人月钱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全部记在了小本本上。甚至连刘管家在外面养了几个情妇,都如数家珍。 用小六子的话来说,这叫知己知彼。 正因为如此,刘管家对小六子十分头疼,自然心底也特别的畏惧云杨。 云杨走上前去,望着前面身体不断颤抖的刘管家,淡然一笑,轻轻询问道:“这些衣服,你准备交给他来洗?秦家中不是有专门洗衣的下人么?” 刘管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额头冷汗直流,不断的咽着唾沫。 这一尊神怎么会在洪易这臭小子的屋里?虽然姑爷在秦家地位不高,但比自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如果小六子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道出其中关键:洗衣服的婢女小翠,是刘管家的新情妇。因为最近要洗的衣物太多,经常找刘管家抱怨,这也是为什么刘管家要把这些衣服交给洪易来洗的原因。 既然有权利在手,肯定要充分利用啊。能够给自己的小情妇减轻一点负担,何乐而不为? “还有,我听你要扣他的月钱?”云杨进一步的逼问道。 刘管家一下慌了神,哭丧着脸,连忙摇头道:“不,不敢,怎么敢……” “如果让我知道你以后再有扣洪易月钱的事情发生,我定然饶不了你。还有当初扣他的月钱,明日全部送来这里。否则的话,我想你就可以滚蛋了。”云杨毫不留情的厉声喝道,甚至在声音中夹杂了一些灵气。 虽然做不到欧阳先生那般,但这一下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刘管家被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瞬间有些走神。他眼神中有些惊恐,点头如捣蒜道:“姑爷,小的知道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滚!”云杨冷声道。 刘管家端着大木盆,吓的浑身哆嗦,连忙朝着外面跑去。因为太过紧张,步伐不稳,差点一下摔倒在地。 “这些小人就是这样,不能给他好脸色。以后他若再敢欺负你,你便告诉我。”云杨很是认真的跟洪易说道。 这一刻,他脑海中没有刻意讨好,更没有故意奉承。完全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帮助,不含半点其他心思。 洪易不由得有些感动,从小到大,除了娘亲外,还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 这就是……朋友的含义吧。 “天色不早,我也得回去了。洪易,这些银子你拿着,去买些笔墨纸砚,好好学习。”云杨掏出荷包,从里面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洪易。 洪易见状,坚决摇头,说什么也不要:“杨哥,我们是朋友。无功不受禄,我洪易也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小人。” 云杨正色道:“谁说给你了,这是借。有借有还,等你拿到月钱,再还我也不迟。” 洪易迟疑了一下,因为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银子。他现在有些窘迫,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更别提买纸买笔。这十两银子,能够解决他的一切难题! “那好,杨哥,我给你写个欠条。”洪易坚持道。 “你连一张完整的纸都没有,拿什么写?”云杨哈哈一笑,随即伸手拍了拍洪易的肩膀道:“我们是朋友,有些事情不要在乎那么多。还有,拿着这银子去报名童试,千万不要忘了。” 说完这些,云杨摆了摆手,走向屋外。 洪易望着云杨的背影,百般滋味浮上心头。 第17章 秦淮河畔 新的一周,求推荐,求收藏! ———— 月光穿过庭院中的树木花草,漏下了一地闪烁的碎玉银霜。走在回去的路上,云杨皱紧眉头,苦思冥想。 “这五百两银子,究竟应该从哪里筹来呢?” 在这个问题上,他也做了难。 开口朝岳父大人要?如果他知道自己是要去开办免费医馆的话,肯定不会给的。 那么,就只能找人借了。 可那些狐朋狗友们,肯定一个个都指望不上。以前一起逛窑子喝花酒的兄弟,在自己落魄后早就无影无踪了。 忽然,云杨灵光一闪。秦茵那个小妮子手上应该有些钱,不如找她去借些?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就被云杨自己给否决了。找小萝莉借钱,自己这个姐夫可没脸。 云杨暗自苦笑一声,嘴皮子一张一合,说出那些想法来,一点都不费劲。但如果真要亲自去做,那可就麻烦了。 刚走到自己的院落旁,只见一道黑影气喘吁吁的从中冲出,速度极快,差点把云杨撞翻。 云杨本就不悦,忍不住的喝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咦,少爷?”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小六子。 “少爷,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可是找了你很久。”小六子兴奋的搓着手。 “何事把你高兴成这样?”云杨见是小六子,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大事,大事!”小六子手舞足蹈的说道:“今日是那灯船集会,秦淮河畔好生热闹。听人说,那苏婉年也会当场献曲……” “苏婉年?”云杨皱了皱眉头,很快就从记忆中找到了这个名字。 她是秦淮河畔最久负盛名的花魁,不知多少自诩风流的公子对她倾心。当然,少有人见过她真正的模样,因为她都是坐在灯船里的屏风后奏曲。 越是这般,吸引力就越足。 “还挺会饥饿营销呢。”云杨撇了撇嘴。 这具身体的前任当初也曾不顾一切的追求过苏婉年,几百两银子砸下去,顶多就是听两首小曲,连面都没有见着。 听说那苏婉年高傲的很,除非遇到真正倾心之人,否则不会自屏风内走出。 “那可是苏婉年啊,说不定今天一高兴,露个小脸儿也是有可能的。”小六子激动的满面通红:“少爷,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灯船集会,一年也就那么一次,你一定得去啊!” 云杨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底对小六子的话十分不屑。还露个小脸儿,这种花魁玩的就是神秘感,就那么吊着你的胃口。你砸再多钱,也未必能够见到人家的真容。 如果真是露了脸,那反倒没什么稀奇的了。 不过这灯船集会,听着倒是有趣,去去也无妨,权当散心。 …… 邬县临着秦淮河,十里秦淮,两岸市街热闹的很。 夏季,正是秦淮河畔最热闹的时候。夏季夜晚,凉风习习,坐在灯船之上,喝酒赏月,听着小曲,与美人儿吟诗作对,游遍整个秦淮,是极有趣的一件事。 秦淮河上的灯船,每年都会有一次集会。常常这个时候,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云杨跟小六子走在街上,周围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灯船集会还未开始,秦淮河畔两边就已经站满了人。 楼阁林立,灯笼高挂。光鲜亮丽,异常繁华。 小六子左顾右盼,就像是出笼的小鸟,激动的不得了:“少爷,不是我吹,咱要是有钱,就添置一只灯船。要最大号、最多层的,什么花魁,统统都请来。要不能日进斗金,我许六的名字倒着写!” 云杨苦笑一声,这是自然。只是眼下连开医馆的银子都拿不出,谈何购买灯船? “月光洒落淮河上,灯船共渡谁摇桨。不知伊人愿不愿,把酒赏月思梦乡?” 一个中气十足的颂诗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人群兀自移开,目光聚焦在了岸边一位公子哥的身上。他生的倒算俊秀,鼻梁高挺,面如冠玉。身着白色长衫,颇有些自信。 “苏姑娘,今日这诗你若是不收,那我罗某人便不走了!” 声音洪亮,显然运用了灵气加持。不说整个秦淮河畔,最起码方圆数千米都听了个清楚。紧接着,那公子哥将手中宣纸展开,上面所作,正是刚才所念的诗。字体很是霸道,飘洒有致。 诗名是一个字,“思”。 简单的一个字,却诉尽衷肠。 那宣纸散发着淡淡的赤色光芒,显然这首诗已经被天道所认可。 天道对于诗词文赋,都会有一种评定。利用灵气作诗后,灵气会自动沟通天道,这首诗就能够引来天道的关注。 天道对于诗词文赋的划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 七个等级,评定最高的是紫级,最弱的是赤级。等级只代表诗词本身的强弱,并不能代表威力的强弱。就算一个普通人拿着紫极的诗词,也照样发挥不出多少威力来。灵气越充足,施展出来的威力才越强。 归根结底,还得看自身的境界。 虽然这公子哥作出的诗只是赤色,但以他这个年纪来看,也难能可贵了。 诗词文赋作用千奇百怪,有能化形的、有能防御的、有能杀敌的、也有能回春的。多种多样,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当初有一人,因为自己不举,不能御女,整日借酒消愁。一次酒后,作出一首壮阳诗,被天道评定为蓝级,从此传遍大陆,一鸣惊人。 “居然是送给苏姑娘的?” “这首诗真是大胆,还思梦乡,我呸……” “小点声,看不见那人是谁么?罗文远,罗公子!” “听说罗公子的境界早早便达到了道台境一重,这首诗被也天道评定为赤级。啧啧,果然不凡。” 围观的众人低声窃窃私语着,望向那罗文远的眼神中夹杂着种种情绪。有羡慕的,也有钦佩的,更有不屑的。 罗文远望着秦淮河面上不远处的一艘楼船,那船共有三层,是灯船中最有名的一只,名为红颜坊。而苏婉年,正是这红颜坊中的花魁。 云杨跟小六子也驻足于此,在一旁看着热闹。 “这不是那罗文远么?”看到罗文远后,云杨也有些惊讶。记忆中,这罗文远家族在邬县中蛮有势力,父母搞些布料生意,舅舅是县里的捕头。 最重要的是,那三春堂,也是罗文远的家族产业。 “少爷,你说这罗文远能不能成功啊?”小六子有些艳羡的询问道。 “成功?哼,他今日若是能见到苏婉年,我从这边游到对岸去。”云杨不屑的撇了撇嘴。 若是送一首诗就能见面,那苏婉年也不会被这么多人所爱慕了。有手段的女人,才能牢牢把握住男人的心。 过了许久,罗文远仍然在岸边站着,面前那一艘红颜坊,却是没有行驶靠岸的迹象。 逐渐的,他有些站立难安。众人的目光犹如锋芒在背,盯的罗文远极其不舒服。他这一次,也是豁了出去,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苏婉年的真容。而拿出所作的这首诗,更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 罗文远对于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只要自己愿意,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愿意爬上自己的床呢。只是他对苏婉年有着近乎执着的偏爱,说什么也要一吻芳泽。 只是那红颜坊迟迟没有动静,罗文远有些站立难安。这样的等待,对他来说就是煎熬。 红颜坊一楼,不少女子盯着罗文远,一脸的痴情。看着罗文远脸上的认真之意,她们打心底嫉妒苏婉年。 她们都是红颜坊的姑娘们,平日在一楼二楼活动。而三楼,则是苏婉年一个人的住所。 终于,那红颜坊没有让罗文远太过尴尬,很快就靠过岸来。接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丫鬟,正是苏婉年的贴身侍女。 看到这一幕,罗文远表情一喜,还以为那丫鬟是来请自己进去的,连忙将那宣纸卷起,撩起长袍,抬脚就要朝着红颜坊上踏去。 谁料,那丫鬟靠近罗文远后,低声道了几句。罗文远脸上那兴奋之色,霎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心底皆都有了数。不用说,苏婉年肯定将罗文远给拒绝了。 罗文远又羞又怒,先前已经放出话来,苏婉年如果不接受这首诗,自己就站在这里不走了。这本是一句证明自己心意的话,谁料还真的要当真了?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站在这里等她回心转意? “哈哈哈哈哈……”云杨笑的前仰后合,望着罗文远脸上的羞怒之色,他心底自然畅快无比。这罗文远跟自己早就不对付,今日看他吃亏,舒坦! 小六子一脸呆滞道:“少爷,真乃神人也!” 罗文远有些愤怒,感觉丢了面子。他猛地将手中那宣纸一扬,喝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苏姑娘不要,那我罗文远便也不会收回。十两银子,先到先得!” 周围先是一愣,随即哗的一下炸开了锅。 这可是被天道评级为赤级的诗,十两银子?捡白菜也没有这么便宜的! 一个距离罗文远很近的乞丐见状,满脸激动的冲上前去。眼疾手快,一把将罗文远手中那宣纸夺过,同时扔了十两纹银给他,转过身去,逃之夭夭。 众人见状,皆都扼腕叹息。这可是赤级的诗,怎么就便宜一个乞丐了? 罗文远本意是想要炫耀一下,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自己所作的诗被人热捧,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场景?你苏婉年不要,那是你自己的损失。 但显然,他没有预料到会如此。罗文远的脸色有些涨红,看也没看手里的银子,直接将其一甩,怒不可遏的转身离去。 “我的!” 小六子双眼通红,犹如脱缰的野狗般,嗷的一声冲了上去。连冲带撞,一路挤翻了好多人,一下将那银子接住,护犊子般攥在手心中。 云杨望着这一幕,眼底骤然闪过一抹兴奋。 他自然不是因为小六子抢到了银子而兴奋,十两银子而已,对于自己眼下所面临的困难来说,连零头都不够。 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另一种赚钱的法子。 第18章 灯船集会 从罗文远身上,云杨得到了启发。没钱是没钱,但自己肚子里有货,可以卖诗啊! 如果自己所作的诗也能够引来天道判定的话,哪怕只是赤级,也足矣售出百两纹银了。 这何尝不是一个发财的路子? 想到这里,云杨表情骤然兴奋起来,他张望向四周,人山人海,十分热闹。待会那苏婉年会在红颜坊内奏曲献唱,想必定然能够将整个集会的气氛推向高潮。 这个时候,自己如果能提笔作出一首诗,引来天道判定的话,肯定能够卖出不错的价格。 “少爷,我的功夫没有白练吧?”小六子得意洋洋的举着手中的银子,吹着口哨。 周围那些人都自诩有些身份,断然不会去跟一个下人抢银子,这也就正好便宜了小六子。十两银子,看似不多,但也抵得上他半年的月钱了。 云杨没有搭理小六子,他仔细思考着这件事的可操作性,双眸越来越亮。 秦淮河中央,那些灯船开始靠岸,这就预示着集会要开始了。按照惯例,先是一些歌舞表演,然后灯船上的姑娘们会抛出一些对子来,谁若能对上,便可有了跟姑娘独居一室、畅谈风月的资格。 最后,才是压轴大戏。 以往那些年,最后都是那久负盛名的花魁奏曲献唱,想来今年也是如此。 那苏婉年进入红颜坊的时间算不得久,充其量只有三个月。短短三个月,就成了这秦淮河上最大灯船红颜坊的花魁,说没有一些手段,谁信? 云杨开始盘算,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广告效应,贸然出手,还是太亏。 等到那苏婉年出来奏曲献唱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肯定都集中在了红颜坊。自己得想尽办法登上红颜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诗来。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诗词能够引得天道判定,那目的就达到了。但如果反之,恐怕自己的臭名声就会在整个邬县传开。 那又如何,反正自己名声早被前任给霍霍光了,破罐子破摔,谁怕谁啊? “好!” 周围一声叫好,把云杨的思绪硬生生扳回。放眼望去,那大大小小的灯船都已经靠岸,就好像是刻意演练过似的,从每艘灯船上走下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身着薄纱、略施粉黛,眉眼间满是媚色。 一共二十八位少女站在岸边,环肥燕瘦,惹人侧目。 所有人都自发的退后,给她们让出了一个足够大的圈子。随着一声琴瑟声鸣起,二十八位少女翩翩起舞,不约而同的,有人站在船上朝下抛洒花瓣。 无数娇艳的花瓣从空中落下,洒在女子的薄纱上。透过薄纱,隐约可见那白嫩的肌肤。沁人肺腑的花香散开,配合着那妩媚动人的舞姿,真是诱惑到了人的心里。 琴瑟声音不急不缓,与那众多女子舞姿遥遥相应。 周围围观的那些公子哥们,一双双眼睛在这些女子身上肆意的扫视着。那些女子也不避嫌,朝着人群抛着媚眼。随着舞蹈动作的尺度加大,她们刻意的将本就透明的薄纱再拉下一些,诱人的身段扭着,真是一个个媚到了骨子里的妖精。 小六子强行挤到了人群最前面,双眼死死盯着那些女人,鼻血横流。 如果放在平时,云杨肯定会看的口水哗哗。但是现在他烦恼缠身,所以根本没有心情。 一曲奏完,二十八位女子弯腰施礼,扭腰摆臀的走回了灯船上。 “看到刚才那个最苗条的没有,待会我一定要跟她深入探讨一下。” “你的口味真是奇特,肉肉的才有感觉好么?” 一些公子哥私下里肆无忌惮的交谈着,根本无法掩饰眼中的欲望。 过了会,一些人搬出了案台来,放在岸边。 一些身着长裙的女子从灯船中翩翩走出,坐在案台前,优雅婉约、静若处子。 她们嘴角带着一抹甜甜的笑容,稍稍侧着脑袋,提起毛笔,在宣纸上轻描淡写。论起风格,跟先前的妩媚截然不同。 “花样倒不少……”云杨嘴里嘀咕着,心中却在思考。待会若是那苏婉年献唱,自己要怎么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到时候,就自己这小身板,连这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挤不过去,更别提上红颜坊了。 再说了,红颜坊上那么多身材强壮的汉子,难道是吃干饭的么? “清泠月,怜怜倩影,举杯邀月三人乐。” 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正中那位女子举起了手中的宣纸,眉眼含春的扫过周围。她的模样算不上美貌,甚至有些普通。但那股淡雅的气质,却让人几欲疯狂。 越是这般宛转优雅,就越给人一种想要将她按倒狠狠蹂躏的冲动。 由于她距离云杨最近,所以云杨也听了个清楚。 “哪位公子来对小女子的的上联?”女子开口询道,她的声音如空谷幽兰,清澈动听。 众多公子哥见状,皆都皱紧眉头,苦思冥想。 对于那些自诩风流的读书人来说,身处红尘的女子更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她们有的能书能画,有的善歌善舞,有的精通琴棋,甚至有些作得一手好诗词文赋。谁若能够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那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有好些人自告奋勇的上前去,沉吟片刻,提笔便写,但那女子看了后一直摇头,似乎对这些答案都不满意。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眼看其他女人的对子逐一被人对上,笑呵呵的挽手一同走入船中。这女子倒也不急,依旧坐在那里,秀眉微蹙,美眸扫遍四周。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这边。所有女子就只剩下她自己仍坐在那里,想不引起注意都难。面前被写废的宣纸已经有一摞高,但她仍旧很不满意。 云杨也注意到了这女人,他扭头一看,发现身后密密麻麻全是人,这里至少吸引了上千人的关注。他敏锐的嗅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等到苏婉年献唱,四周人群肯定疯狂,自己绝对挤不上前去。与其那样,倒还不如把握好眼前的机会,放手一搏。 本着错过这村就没这店的心思,云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奋力推开人群,快步踏向前去。 一瞬间,他只感觉这片天地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的背上,那是一种无声的压力。 先前已经有不少博学多才的公子败下阵来,没一人能让女人满意。本着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别人好过的心思,他们对于云杨自然是不屑一顾。 那女子抬起头来,望着云杨,眸中平静如水:“公子,请!” 云杨有些懵逼,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来看女人的,而是来对对子的。他连忙咳嗽了两声,故作镇定道:“姑娘,可否把那宣纸再拿来给我看下?” 没错,他先前一直在走神。虽然听到了上联,但并没有往心里去。 “哈哈哈哈……”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声,尤其是先前失败的那些人,笑声最大。 “哟,这不是云少么?秦家大小姐那么漂亮,怎么还出来偷腥啊?”说这话的人有些泛酸。 “保不准是人家秦大小姐不让他上床呢……”又是一溜的酸味。 “对啊对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酸气扑面而来。 “懒蛤蟆还想吃天鹅肉。”醋坛子被彻底打翻了。 女子将宣纸铺开,似笑非笑的盯着云杨。眼眸深处,闪过一抹耐人寻味。 “清泠月,怜怜倩影,举杯邀月三人乐。” 云杨对于那些讥讽的话语不闻不问,仔细看着宣纸,心底默念了几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杨双眼越来越亮。他思维敏捷,自然察觉出了其中妙处。 “别丢人现眼了,就你那水平,谁还不知道么?”不远处有人讥笑。 凝神闭气,提起笔来。云杨在那崭新的宣纸上,留下重重的墨痕。 “蝶恋花,暖暖恋情,摘伊摘花双影合。” 笔落,云杨呼出一口气,将宣纸举起,一字一顿的念道:“清泠月,怜怜倩影,举杯邀月三人乐;蝶恋花,暖暖恋情,揽伊摘花双影合。不知我这对子,姑娘可满意?” 这番话,云杨注入灵气在内,一时间响彻在周围所有人的耳中。 那女子思考了一会,眼眸霎时间明亮起来。她秀眉舒展,嘴角泛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那高兴的劲头,跃然脸上,怎么都抑制不住。 “公子果真大才!”女子连声夸赞道。 云杨自信一笑,没想到还真让自己赌对了。 上联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清泠月,怜怜倩影,表达的是一人独坐寂寞月下,美丽身影惹人怜惜。 最后几个字,才是妙处所在。举杯邀月三人乐,正是这七个字,难倒了所有人。 他们都不明白这七个字的真正意思,但云杨却是懂得。 看到这七个字的一刹那,云杨就想起了一个千古名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而这举杯邀月三人乐,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似是形容高兴的心情,其实不然。一人坐在孤寂的月光下,举起酒杯向天,邀请明月一同来饮。算上自己的影子,恰好是三个人。 乐,哪里乐了? 一人独斟独饮,没人陪伴,怎么乐的起来? 这上联,归根结底,想要表达的就是女子那孤独寂寞的心情。 所以云杨毫不客气,一句“揽伊摘花双影合”,直接将上联那孤独寂寞的意境消除。 男子揽住伊人,摘下花瓣,两个影子合在一起,犹如蝴蝶恋上花,多么甜美的爱情。 第19章 《赠苏婉年》 为所有打赏本书的书友兄弟们加更! ———— 在场不乏真才实学之人,闻言后,也都一脸思索,越想越妙。 这句对的的确是好,又工整,还有意境。在上句的基础上,又将这对联升华了一个档次。 那女子虽然面貌普通,但一双美眸却仿佛有灵性般,落在云杨身上移不开了。 这少年,眉清目秀,双眼清澈,不像是一肚子花花肠子的。 逐渐的,她仿佛是想到什么一般,脸颊两侧有些微红。 先前那些出言讽刺云杨的公子哥一个个都闭嘴不言了,暗地里咬牙切齿,这臭小子,一定是蒙的。 云杨乐呵呵的,心底很是得意,这下真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用自己的话来说,那叫怒装一b。 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女子美眸流转,仿佛在做着什么抉择。最后,好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一般,轻声开口道:“公子才学过人,不如跟小女子进船中一叙?” 这已经是最直白的邀请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都艳羡无比的望向云杨。 小六子站在人群中,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少爷,好样的!” 云杨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还进船里呢,这是要干啥?不过随即,他反应了过来,顿时一张脸臊得通红。 按照规矩,如果能够对上对子,那接下来就是要深入探讨一下别的东西了。云杨虽然是个小处男,但对这些还是略懂一二的。 可是自己来的目的只是想单纯的引人关注而已,没有其他意思啊。 什么进入船中交流,想都没有想过。 一时间,云杨感觉有些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如果真跟这女子进到船里,不说别的,光是心理上就过意不去。岳父大人对自己这么好,再三叮嘱自己不要在外面乱玩,自己扭头就上了灯船,怎么都说不过去。 云杨尴尬,女子比他还要纠结。她是看对方颇有才华,本意是想邀请他进来喝酒畅谈,吟诗作对。光是这样,就已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了。 谁料这少年愣在那里,局促不安。 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一刹那变得有些怪异。 “呃,那个……”望着面前的女人,云杨讪笑两声,不由得心里一横:“我来这里不是找乐子的……” 话还没说完,那女人骤然抬头,美眸中闪过一抹幽怨:“那你是来听苏婉年奏琴唱曲的?” 那双清莹秀澈的美眸,仿佛清泉般盈盈流动。云杨一时间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这女子容貌平凡,怎么会拥有这般灵动的眼眸?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云杨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实不相瞒,我是来卖诗的。” “卖诗,诗在哪里?”听到云杨并非是为了苏婉年而来,那女子情绪也重新提起。 “在这里。”云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自信一笑。 “所以你来对我的对子,只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咯?”女子聪明的很,一下道出了其中关键。 云杨尴尬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女子倒也没有生气,起身站到一旁,将位置让了出来:“待会那苏婉年奏琴献曲,必定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你就坐在这里。能够对出我对子的,绝非平凡之辈,我倒想看看,你所作的诗又如何技惊四座。” 云杨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心中狂喜。这案台就摆在了红颜坊前面,如果苏婉年在红颜坊三楼献唱,那所有人的目光都将会被吸引至此。 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云杨也不客气,坐在那里,轻轻将案台上的宣纸铺好。 女子转过身去,缓步走入了红颜坊中。 周围围观的那些人疑惑不解,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怎么云杨没有跟着进入船中,反倒是在这里坐下来了? “叮!” 一声琴鸣,勾住了所有人的思绪。 众人连忙抬起头来望着红颜坊的三楼,透过纸窗,能够看到一位窈窕身影坐在灯下,轻轻拨弄琴弦。琴声委婉连绵,仿佛甘泉从幽谷中流淌而出,十分流畅。 “是苏姑娘!” 所有人都抬起头,一脸的痴迷。 原本有些哄乱的两岸顿时变得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扬起脑袋望着那俏丽的身影。 随着悦耳的琴声流转,一个略带空灵的嗓音响起。唱的词是她自己所编,配合着婉转的琴声,不急不缓,徐徐道来。 歌声有些忧愁,明显是加入了真情实感,并非生硬的演绎。琴音不疾不徐,配合着歌声一起,让人如痴如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云杨静下心来,闭上双眼,思绪飘飞。 眼下要作的这首诗,极其重要,说什么都不能搞砸了。也不知自己体内的灵气,究竟够不够支撑自己作出整首诗来。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琴声跟歌声显然同时达到了顶峰。琴声陡然间变得高亢,在秦淮两岸响起,令人心神一颤。 原本所保持的平静曲调一下被打破,开始逐渐变得昂扬起来。 苏婉年映在窗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道音符,都仿佛拥有魔力,让人如痴如醉。 曲调诉说着忧愁,歌声携带着悲伤,全部都是真情实感的演绎。也只有将所有情感融入其中,才能演奏出这般天籁。 “这苏婉年年纪轻轻,又身为红颜坊的花魁,哪来的这么多的忧愁?”云杨喃喃自语,他也被这歌声跟琴声所打动。眼中光芒闪烁,显然已经有了头绪。 云杨睁开双目,提起毛笔,心中满腔感触,都欲喷薄而出。 笔落,声出。 《赠苏婉年》 云杨完全陶醉在苏婉年的琴音跟歌声中,写出标题后,提笔便作下了第一句。 他的声音经过了灵气加持,准确无误的响在了每个人的耳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众人一惊,从痴迷中回过神来。他们一脸不爽,眼眸四处扫视,最终落在了云杨身上。 云杨坐在那里,身体端正如竹,双眼目不斜视。胸中翻锦绣,笔下走龙蛇。 仿佛是为了刻意配合云杨一起,苏婉年的琴音歌声陡然再变,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云杨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陶醉其中,再也不管其他。一边笔尖落,一面口中吟。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众人原本想要开口斥责,在大家都在听曲的时候你开口作诗,这不是故意捣乱么?但他们随即发现,诗词跟唱曲仿佛完全融为一体般,不分彼此。一同听来,反倒更有妙处。 苏婉年的琴声转而开始收尾,就像一根轻柔的细丝线般延绵不断。对回忆的浓浓不舍,表露着自己那追思之情。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随着云杨话音落下,最后一笔停顿,琴声跟歌声也紧跟着戛然而止。 一次堪称完美的合鸣! 放下笔,云杨轻轻的喘息着,汗水肆意滴落。他只不过是识海境一重,一首诗作出,对灵气跟体力都消耗极大。 但他无怨无悔,畅快淋漓,种种情感全部抒发而出,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欲张开来。 结合此情此景,他将从苏婉年歌曲中所听得的感触,都全盘托出。所以这首诗的名字,叫做《赠苏婉年》。 “嗡!” 宣纸突然释放出灿烂的光芒,灵气汇聚而起,颜色逐渐的转变着。 “嘶!” 颇有些识货之人,一眼便看出,这首诗已经得到了天道的认同。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等级呢? 云杨心中也非常兴奋,哪怕只是赤级,也能售出百两纹银。在兴奋的同时,他也有些不舍。这首诗是他有感而发,特意写给苏婉年的。就此抛售,会不会有些太随意了? 不过随即,云杨就摇了摇头。这苏婉年,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谈何情谊?之所以在这里作诗,不就是想要卖得一个好价钱么? 总之,价高者得! 灵气慢慢转变成了橙色光芒,不断闪耀着。 是橙级! 比起那罗文远所作的赤级诗词《思》,要强出一个档次! 望着周围众人眼中的不可思议,云杨很是满意他们的反应,继而开口道:“这首诗,价高者得!” “哗!” 原本沉寂的人群一下炸开了锅,当众作出橙级诗词来,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谁能料到,他还要将这首《赠苏婉年》给拍卖了。 在场之人心思活络,这首诗是写给苏婉年的,如果能够将其拍下送给苏婉年,说不定真的能够一吻芳泽呢。 “三百两银子!”有人报价。 “我出三百五十两!”有人不服气。 “我出五百两!”价格继续抬。 …… 大家都来了兴致,有钱拍的,没钱拍的,都在努力朝前挤,想要凑个热闹。 价格一路哄抬,很快就被抬到了八百两左右。 到了这个价格,还继续坚持的,那可真是寥寥无几了。能够一掷千金博得美人一笑的,毕竟只是少数。 一般的橙级诗词,至少也是千两银子朝上。只是会根据诗词性质的不同,价格有所波动。 杀敌诗、回春诗价格会相对贵些。 这《赠苏婉年》虽然也是橙级诗词,但效用并不明显。既不能杀敌,也不能治病,纯粹就是拿来送给美人儿的,价格低点,实属正常。 即便如此,也足够云杨狂喜半天了。 先前还在发愁那五百两银子该从哪里弄,眼下问题已经解决了。 一位公子哥报出九百两银子,半天没人接话。他得意洋洋的扫向四周,摇动折扇道:“如果没人比在下出价更高的话,那……” “一千五百两!” 一个悦耳的嗓音自红颜坊三楼响起。 第20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听到这个声音后,在场大多数人都闭住了嘴巴。一千五百两,这已经是天价了。 先撇去银子数量不谈,最重要的,这可是苏婉年苏姑娘亲自报的价格! 看到她参与竞争,先前还一脸臭屁的公子哥立刻偃息旗鼓,退到一旁闭口不言了。 其他人艳羡不已的望着云杨,一边感叹他的好运气,一边暗骂天道的不公。先前出言讽刺云杨的那些人,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来,但心底依旧是愤愤不平的。 苏婉年参与了竞争拍卖,并且一锤定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看中了这首诗,甚至不惜花费银两将其买下! 再拿来对比一下先前,罗文远罗公子,花费那么多的心思,想要将那首赤级的《思》送给苏婉年,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接受,让罗文远碰了一鼻子的灰。 一个白送都不要,一个宁愿花大价钱都要拿到。这之间的差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只是一刹那,云杨就成为了焦点。所有人都望向这边,神色各异。 听到这个价格后,云杨心中大喜过望。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首诗居然能够售出一千五百两银子。而且最终买主,正是苏婉年! 作这首诗的初衷,就是因为从苏婉年的曲中得到了启发。 而这首诗诗名也叫《赠苏婉年》,虽然云杨嘴上没说什么,但如果真的被别人拍去的话,他心中还真是有些不舒坦。毕竟这首诗,是他这一世来真正意义上所作的第一首,获得了天道橙级判定。 眼下苏婉年出面将其拍到,真是喜大普奔。 一千五百两,哪怕开上一家免费医馆,都还余有一千两。这么一大笔钱,用来维持医馆的药材储备绝对绰绰有余。 果然船到桥头自然直,活人不会被尿憋死。 很快,从红颜坊中走出一位丫鬟,正是先前拒绝罗文远那个。这丫鬟满脸笑容的走到云杨面前,躬身道:“这位公子,我家姐姐请你上去一叙。” “哗!” 全场顿时哗然,尤其是那些先前目睹罗文远被拒绝的人,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姐姐,指的自然就是苏婉年。 苏婉年居然邀请云杨上去一叙? 这臭小子,怎么净走狗屎运! 云杨一脸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心里有些犯了难。他寻思道,这可不行啊,我不能上去。否则被人打小报告到岳父大人那里,又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到这里,云杨心一横,必须得拒绝。 “谢过苏姑娘的盛情邀请,只是我这身体近来的确有些不适,染了风寒,站不得高处。苏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首诗请你拿进去交给苏姑娘,记得把银子带出来给我。”云杨满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丫鬟显然也没有料到云杨会开口拒绝,不由得一下愣在原地。身体不适、染得风寒,这不是苏婉年拒绝别人时常用的理由吗?怎地今日倒完全反了过来?主动邀请他上去,他还这般推脱? 周围那些围观的人,下巴掉了一地。一个个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望着云杨的后背,恨不得上去就是一脚。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夙愿,却被他轻飘飘的给拒绝了,这不是打击人么? 这让别人还怎么活? 云杨将那宣纸交给那丫鬟,再三嘱咐:“千万小心点,弄坏这诗不打紧,待会拿银子出来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掉河里。” 丫鬟有些气,这叫什么人啊?你才掉河里去呢! 将宣纸拿过,丫鬟没好气的快步走回红颜坊中。 红颜坊三楼,屏风之后,一位身材窈窕的少女坐在那里。 她手中拿着那宣纸,美眸在纸上流转,樱口喃喃自语道:“佳人锦瑟,一曲繁弦,这里面居然包涵着这般美好的情境。但遗憾的是,美好却是虚缈,意境只是梦境。” “姐姐,他还在下面等着呢,那银子……”丫鬟试探性的问道。 少女淡然一笑,转过身来。如果云杨在此,定然会震惊的无以复加。这苏婉年,居然正是跟自己先前对对子的那女子。面容虽然普通,但一双美眸极为灵动。 只见她伸出手来,在脸上随意抹了几下,那平淡的容貌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瀑布般的黑色长发随意洒落,柳叶弯眉,秀挺的琼鼻,白嫩的瓜子脸晶莹如玉。看岁数,绝不会超过十八! “先前我以平凡容貌示人,他对上了我的对子,却不肯跟我进船。我以为他跟其他男人一样,都是在贪图我的美貌。第二次邀请,依旧被他拒绝,看来是我小瞧他了。”苏婉年低声呢喃道。 她那一双美眸极有灵性,浑身透着优雅的才气。比起那些满是媚态的姑娘们,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青鸾,拿一千五百两银子去给他。顺便,打听一下他的身份。”苏婉年眼神再次扫过那首诗,眉眼中满是欢喜。 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送她诗词,用来表达爱慕之意,但都被她婉言拒绝。这一次,她一反常态,花银子将这首《赠苏婉年》买下。不为别的,因为她从这首诗中,体会到了一些从未曾感受过的东西。 毋庸置疑,这是一首好诗,能够引来天道的判定。橙级,不算高,但对于一首抒发感情的诗而言,也不算低。 从这首《赠苏婉年》中,苏婉年读出一种共鸣之感。这也是为什么先前在弹琴唱曲的时候,她有意配合着云杨朗诵这首诗。 这首诗跟自己,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将自己心中想要诉说的一切,全部道出。 放在别人眼里,或许一文不值,但在自己眼中,绝对价值千金! 青鸾拿着厚厚一叠银票,再次走出红颜坊。 云杨站在岸边,早就有些等不及了,一脸迫切。 看到他的这幅模样,在场所有的男人都恨不得一脚将他踹秦淮河里去。 不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吗?瞧把你乐的!连跟苏姑娘近距离接触的邀请都拒绝了,不是脑子有坑又是什么?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自己还乐得屁颠屁颠的,有比你更蠢的人么? 拿到银票后,云杨很没出息的当着青鸾的面,蘸着口水连续数了三遍。确定无误后,这才喜滋滋的将银票塞进怀里。 青鸾没好气道:“我家姐姐才不会差你这些银子,瞧你这点出息。” 云杨嘿嘿笑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这可是我的第一桶金,激动一下又怎么了?” 银子到手后,云杨感觉自己心态轻松了不少。钱能壮人胆,真是一点都不错。他得意的吹了声口哨,笑着对小六子招手道:“愣着干什么,回去啦!” 小六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在云杨后面。一边走,一边暗自掐自己的胳膊。我滴个乖乖,不是在做梦吧?那可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啊! “少爷,少爷!” 小六子挤开人群,快步赶上云杨的步伐,一脸不可思议叫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橙级,天道认定。天老爷的,就跟做梦一样。” “我本来就是天才嘛,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你懂不懂?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云杨一脸嘚瑟,就差哼小曲了。 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两人终于是离开了市街,回到了秦家大院。 两个看门的家丁看到云杨,也不敢多问,毕竟姑爷爱玩是出了名的,夜不归宿都正常的很。今天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还回来了呢。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云杨激动的脸色通红,睡不着觉。这人啊,有了银子,底气才会足。如今一千五百两银子在身,那免费医馆的计划终于是可以实施了。 云杨暗自决定,不要拖延,明日就动工。先找刘老爷,把那房子盘下来再说。 不知不觉,云杨进入了梦乡。哪怕是睡着,他的嘴角都挂着笑意。 这一觉,他睡的极为香甜。 …… 第二日一早,云杨醒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枕头。看到厚厚一沓银票依旧躺在那里,这才露出了笑容。 穿上衣服,将银票塞进怀里,云杨走出房间。 院落里,下人早就用木盆打好了水,端来了盐。 水是洗漱的,盐自然是清洁牙齿的。 没有牙膏,用盐刷牙很麻烦。云杨一边刷,一边寻思,自己为啥不是个理科生呢,那样的话就能制作出牙膏来了。到时候光靠卖牙膏,估计都能赚大钱! 当然,这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念头而已,很快就被云杨抛在脑后了。 拿起布来擦了擦脸,云杨正准备走出院落,忽然见到小六子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少爷,萧家来人了,指名道姓要见少爷你。”小六子累的气喘吁吁,白嫩的脸庞有些通红。 “嗯?萧家的人,要见我?”云杨闻言,并不惊讶。 “对,他们如今就在会客厅里,由秦老爷陪着呢。”小六子有些纳闷:“我看萧家那些人满脸红光,就跟路上捡了银子一样,不知道是啥喜事。”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没出息?”云杨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即笑道:“人家是来上门送礼的。” ———— 解释一下,本来这章应该是昨天发的,因为上一章是为你们的加更,算上这章一共两章。但由于写的慢,所以愣是拖到了现在才写完。 今天21号,是我的生日,各位书友快投推荐票祝我生日快乐呀! 第21章 抢手的门面 今天好晚,抱歉抱歉啦,明天加更给大家看。 ———— “上门送礼?送什么礼,给谁送礼?”小六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理解云杨的话。 “当然是给我了,还能是给你?”云杨高深莫测的一笑,随即打着哈哈走出院落。 看来,萧炎的进步很快嘛,快到萧家都主动上门来送礼了。 秦家的会客厅中,秦文轩坐在主座上,表情有些掩饰不住的惊讶跟欣喜。在他面前,坐着一位满脸笑容的男子,看年纪,跟秦文轩差不多大。 这男子正是萧炎的二叔,萧绿水。 “怎么,秦老爷,不相信?”萧绿水挪揄道。 秦文轩摇了摇头,忍不住的说道:“萧老弟,你怎么就确定萧炎贤侄的怪病是杨儿治好的呢?他虽然肚子里有些墨水,但若论起治病来,连门外汉都算不得。” “你可知,云杨当日做了什么?” 萧绿水神秘的笑道:“他仅仅只是三言两语,就将隐藏在炎儿戒指中的那位强者残魂唤了出来。之所以这些年炎儿的实力不退反进,是因为灵气被那强者残魂吸走了。如今根源找到,又有那强者残魂的指点,炎儿实力进步的飞快。短短几日,就进入识海境二重了。” “嘶!” 秦文轩倒抽一口冷气,这速度也太快了!前两天,萧家测试实力的时候,萧炎仍旧还只是识海境一重。只不过两日时间,就提高了一重境界。 萧炎本就是邬县第一天才,如今又有着大能指点,以后成就决计不可限量! “你那女婿帮炎儿恢复实力,你这当老丈人的却不知道。啧啧,秦老爷,我就直说吧。你那女婿,也是一条池中金鳞啊。”萧绿水显然心情大好。 秦文轩沉默不语,却是百般滋味浮上心头。 当初将冰儿嫁给云杨,其实秦文轩自己心底也挺不情愿的。秦冰的天赋,较之萧炎也不弱分毫。年仅十六岁,就已经被苍星武府所看中,进入其中修炼。 苍星武府是大楚王朝九州之一的曹州范围内最知名的武府,被列为大楚王朝十大武府之一,不知道是多少武者梦寐以求的地方。 能够在十六岁的年龄被吸纳进去,只能说明其天赋得到了苍星武府的认可。 而云杨呢,不过只是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而已,人没什么本事,名声也不好。就算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也不可能直接葬送女儿一生的幸福啊。 其实这其中另有隐情,只是外人不清楚罢了。 谁能想到,婚后,云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才华横溢、能写出水准极高的对子,就连教书的欧阳先生都赞不绝口。 难道,他真的是在韬光养晦? “岳父大人,听说有人找我?” 云杨的声音自外面响起,直接打断了秦文轩的思绪。 “啊,杨儿,快过来。这位是萧叔叔。”秦文轩看到云杨进来,连忙给云杨介绍道。 云杨转过头,望着萧绿水。他的记性不错,认出这人就是当日在萧家议事厅里,坐在萧青山身边那个男子。看面相,跟萧青山有几分相似,应该是萧青山的弟弟吧。 “见过萧叔叔!”云杨低头行礼,眼神却四处乱扫。 萧绿水带了两个下人来,那两个下人就站在门口,两人合力抬着一个箱子。 如果这萧绿水真的是送礼来的话,那礼物肯定就在箱子里了。只是不知道送的是什么,银子还是珠宝啊?总之自己全部照单收下就是了。 “果真英雄出少年啊!”萧绿水忍不住的感叹道。当日他就在场,亲眼目睹了云杨是怎么跟那位强者残魂谈笑风生的。如今再见,云杨的言行举止十分随意,但又不失礼数,有着一股无拘无束的气质。 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这般风度? 此子,定然不凡! “看萧叔叔满脸笑容,精神饱满。人逢喜事精神爽,难道是萧炎有所突破了?”云杨笑吟吟的询问道。 萧绿水竖起大拇指道:“一说就中,炎儿的实力提升很快,较之当初还犹有过之。” 云杨点头道:“那就好,对了萧叔叔,等到萧炎拿下邬县比试头名的时候,你可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啊。” 萧绿水连忙抬眼去看秦文轩,只见秦文轩一脸疑惑,显然并不清楚是什么约定。 “看来退婚的事情,他并不知道。”萧绿水沉吟了一下,随即爽快的笑道:“那是自然,既然是约定,又怎么会反悔呢?” 三人随意聊了聊,云杨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断的朝着那大箱子上瞟。萧绿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见状连忙拍了拍手,令那两位下人进来。 “打开!”萧绿水说道。 两名下人将棍子抽走,随即将箱子盖掀起。箱子里面,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银锭,闪耀人眼眸。 “啧啧,这么多……”云杨搓了搓手,一脸的兴奋:“萧叔叔,这不太好吧?” 嘴上这么说着,但云杨一点都没有客气,径直走了上去,拿起几锭银子,放入嘴中咬了一下。 虽然云杨也不清楚自己为啥要咬,但毕竟以前电视上的人都是这么干的,条件反射。 “没什么不好的,这五百两银子是你应得的。你治好了炎儿的怪病,我们必须得好好酬谢你。”萧绿水强忍着笑意道。 云杨一下将箱子盖上,很是满意的点头道:“既然萧叔叔这么客气,盛情难却。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又陪着两人聊了会,云杨有些心不在焉。银子到手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赶紧去盘下刘老爷家的屋子。若是晚了些,被别人捷足先登,那可就不太妙了。 秦文轩看到云杨明显有些走神,知道他不太喜欢应付这样的场面,所以便善解人意的让他先下去。 走出会客厅,小六子在外面显然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云杨走出来,连忙迎上来,有些急切道:“少爷,赶紧去刘老爷那里吧。刚才我听人说,罗文远正准备将刘老爷的屋子给购下,当成三春堂的药库哩。” “什么?”云杨闻言,连忙道:“那刘老爷卖掉了吗?” “没有,听说是价格谈不拢。不过罗文远说,他还会再来的。”小六子急得抓耳挠腮。 “走,我们赶紧过去!”云杨清楚必须得抓紧时间,争分夺秒。 两人离开秦家大院,快速朝着三春堂赶去。 在三春堂的对面,有一处颇为气派的门面,里面有三间正屋,宽敞的很。 以前刘老爷是做生意的,在门面里卖点小东西,后来因为生意惨淡,地方就一直搁置着。最近因为刘老爷要给远在外地的儿子筹钱准备科考,一咬牙就将家里的几处产业给标了低价,这门面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在平时,这三间正屋加上门面,没有三四百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但因为刘老爷急着用钱,所以就只卖一百五十两。但有一条,必须要一次付清银子。 这个价格,绝对算的上是便宜了。 待到两人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刘老爷晃晃悠悠的从门面中走出来。 小六子连忙走上前去,底气十足道:“刘老爷,我家少爷看中你这地儿了。” 刘老爷连忙抬起头,看到是云杨后,顿时乐了。哟,这不是散财童子么?他如果看中的话,绝对有足够的财力买下来的。想到这里,先前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怎么,云少看中这地方了?”刘老爷兴奋的直搓手。 “不着急,进去谈吧。”云杨笑眯眯的说道。 进入门面里后,刘老爷亲自给云杨沏了杯茶,喜滋滋道:“云少,不瞒你说,这个价格小老儿真的是亏了血本。如果不是急用钱,肯定不会这么便宜就出售的……” 云杨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上辈子没钱买房,偶尔心血来潮去看下,也被那些售楼小姐无限鄙视。时来运转,如今自己终于要买房了,肯定得享受一下这种成就感啊。 “而且,小老儿这地方抢手的很。就在清晨,罗公子来看了看,说他很满意。如果云少再不出手,恐怕这地方就要易主喽。”刘老爷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刘老爷,你净胡说。不是跟罗文远没谈拢么?”小六子哼了一声。 刘老爷被戳穿,一点也不尴尬,反倒笑嘻嘻的说道:“生意是谈出来的,这次没谈拢,下次可就说不定啦。” 云杨将茶杯放下,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房契在你身上么?” 刘老爷一愣,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一半都没说完呢,这云少就开口问房契。这豪爽劲头,让人怎能不喜欢? “在的,小老儿一直揣在身上。”刘老爷连忙将其拿出来。 云杨得意洋洋的从怀中摸出一把银票,当着刘老爷的面,数出来两张,搁在了桌上:“一百五十两!” 就在刘老爷欣喜若狂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刘老爷,我家少爷同意你说的价格了。银子就在这里,你房契准备好了么?” 第22章 脑海中的宏伟蓝图 今天上推荐啦,尽量做到一天两更。 ———— 听到这个声音,刘老爷抓向那银票的手突然一顿,随即脸上浮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 “外面的是谁?”云杨好奇的询问道。 “云少,外面喊话的是罗公子的人。”刘老爷答道。 云杨皱了皱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眼看交易即将完成了,这又是几个意思? “呯呯呯!”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刘老爷无奈,只能站起身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一个家丁就走进来,嘴上极其不满的道:“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我家少爷说了,一百五十两就一百五十两,房契拿来吧。” 在那家丁身后,一袭白衣的罗文远站在门前。他表情淡然,完全没有昨日被苏婉年当众拒绝时候的尴尬,似乎那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般。 “嘿嘿,罗公子,真是不巧,你们……晚了一步。”刘老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让开了半个身位:“恰好云少也想要这屋子,银子都已经带来了。” 云杨坐在桌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望着门外的罗文远,脑海中不知怎么地就想起昨日夜里他的窘态,一时间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家丁闻言,脸色一变,连忙一步踏出,伸手就要揪刘老爷的衣领子:“刘老头,叫你一声老爷是抬举你,你怎地这般不识好歹?我们家少爷看中你的屋子,那是你的荣幸!” 听到那家丁这么说,小六子顿时不干了。他气的一下窜起,蹦的老高:“你放狗屁,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我们先交钱的,自然屋子就是我们的。” 家丁闻言,怒目而视,他人高马大,比小六子高了不止一头。 但小六子丝毫不惧,梗着脖子,脸庞憋的通红。看那架势,像极了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罗文远一摆手,轻声道:“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平白无故的,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是,少爷!”那家丁连忙低头。 听到小六子被辱,云杨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哈哈笑道:“罗公子的档次倒是不低,十两银子卖一首诗。” “你……” 罗文远闻言,脸庞骤然憋的通红。昨日夜里的事情,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耻辱。自己费心费力作出的一首赤级诗词《思》,想要送给苏婉年,谁料人家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最终十两银子便宜了一名乞丐。 反倒是面前的云杨,当众作出一首橙级的《赠苏婉年》,技惊四座。不仅得到了苏婉年的邀请,而且还售出一千五百两银子的价格。 得知这个消息后,罗文远更加的愤怒。 对于云杨,罗文远有所了解。几个月前,还曾一起玩乐过。只不过罗文远一直都发自内心的瞧不起云杨,一个肚中无墨水的纨绔而已。 后来云杨入赘秦家,更是成了他口中的笑柄。 只是没有想到,昨天那云杨居然当众作出了橙级诗词,一鸣惊人…… 这一定是蒙的! 罗文远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秦家姑爷比自己要强。 云杨懒得跟罗文远啰嗦,直接道:“罗公子,因为是我先来的,所以你们请回吧。” “你先来的又如何?生意还没谈成,那就不叫生意。”罗文远脸色阴沉,他打定主意要跟云杨竞争,把昨日夜里丢掉的面子全部找回来。 “那罗公子想怎么谈?”云杨问道。 他现在心中一点都不慌,一千五百两银票在身,还有萧家刚送的五百两纹银。有二千两银子打底,还怕他罗文远不成? “二百两,我要这里。”罗文远双眼逼视着刘老爷,他清楚房契还在刘老爷手里,交易还未完成。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会。 云杨一下乐了,跟我比拼财力? 刘老爷有些为难,这可是白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可是若是真的要了,又有些不太道德。 随即他牙一咬、心一横,什么道德不道德,道德值几个钱? 谁出的价格高,这里就是谁的! “三百两。”云杨一点也不着急,轻描淡写,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 罗文远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云杨真要跟自己抬杠。他究竟哪里来的底气,就因为手里有些银子? “云杨,我知道你现在手上有些钱。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如果真的敢盘下这里,恐怕以后将会寸步难行。”罗文远声色俱厉的威胁道。 “吓唬我?” 云杨也来了脾气,猛地一下将五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罗公子,你如果出的价比这个要高,这里我就让给你。如果出不到这个价格,还请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他很清楚,这罗文远的手头一定拮据,否则也不会考虑那么久了。既然你手头拮据,那好办啊,我就用银子砸死你! 五百两银子,买这里的门面,疯了么? 再说他罗文远,也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罗文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面庞有些阴狠,咬牙切齿道:“云杨,我告诫你一句。最近这片有些小毛贼出没,我舅舅身为捕头,会经常在这附近活动。买这里的门面,你还须三思。” “当然三思,四思五思都思过了。”云杨冷笑着望着罗文远,不屑道:“五百两银子就在这里,你走还是我走?” “哼!”罗文远见对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也是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刘老爷一眼,拂袖便走。 刘老爷虽然心里有些后怕,但是转念又想,反正自己即将要卖掉产业离开邬县了,得罪了罗文远又能如何? “嘿嘿……” 刘老爷望着桌上五百两银票,满脸笑容,伸手就要去拿。 “慢着。” 云杨快他一步,直接将五百两银票拿回,从里面抽出一百五十两,再度放到桌上。 刘老爷笑容一下凝固,有些尴尬的问道:“云少,你……你这是何意,该不会是在戏耍小老儿吧?” “我们先前谈好的价格,就是一百五十两。觉得价钱不合适,可以去找罗文远啊,他不是给你二百两么?”云杨慢悠悠的说道。 还想占我的便宜?门儿都没有! 对于刘老爷这个见财眼开的家伙,云杨那是半分好感都没有。如果自己没有足够的银两作为底气,哪怕先前跟刘老爷谈成,只要罗文远出的价更高,想必这老头子肯定会出尔反尔的。 刘老爷一愣,先前罗文远走的时候,显然把自己也给恨了进去。这个时候再去找他?想想都不可能。 “这个……云少,能不能多些?”刘老爷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满脸苦涩,显然不满现状。 “门都没有!”云杨撇了撇嘴:“当然你也可以不卖给我,继续等着别人出价。不过你觉得,罗文远那个当捕快的舅舅会放过你?” “对啊刘老爷,拿了银子,赶紧离开才是正事!”小六子也在一旁督促道。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刘老爷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刘老爷咬紧牙关,心一横,卖谁不是卖,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干啥? “那好,云少,我们待会一起去县衙里签订正契。” …… 从县衙中出来,云杨一脸的神清气爽。房契在手,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少爷,接下来什么打算?”小六子凑了上来,兴奋的低语问道。 “打算嘛,先把屋子捯饬一下,该弄的都弄好。从临县请几个大夫来,多花点银子没关系,人必须要有真才实学。至于收购药材嘛,先不要花太多银子,只比三春堂多上一点就够了……”云杨侃侃而谈。 小六子连连点头,将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可是,少爷,我们真的要免费给人瞧病吗?”小六子还是有些不甘心:“这样的话,这医馆简直就是一个吃银子的无底洞啊。” 云杨伸手给了小六子一个爆栗,撇嘴道:“免费肯定是要免费的,而且要一始而终。你应该要懂得,免费才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才是我们的立足之本。至于银子从哪里来嘛,前期肯定要多付出些,但等到了后面,名气响了,人流量加大了,就有太多能赚钱的法子了。我们是医馆,但不拘于医馆。” 小六子有些迷糊,云杨这些先进的理念,他有些理解不来。 “好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云杨摸出一些银票,递给小六子。 相处了十多年,小六子的为人,云杨还是很放心的。 “好嘞!”小六子干劲十足,兴奋的脸庞通红,转身一溜烟跑走了。 云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免费医馆。在他心底,有一个极其庞大的计划,脑海中甚至已经展开出了一整套宏伟蓝图。 自己要推广出一个品牌,一个涵盖百姓所有衣食住行的品牌! 免费医馆瞧病,只是第一步! 先用免费,打入市场,快速聚拢人气,获得口碑。将各种方便带给百姓,让他们在心底念叨自己的好,并且养成依赖的习惯。 这样一来,在为自己增加信仰之力的同时,自己也在榨取着他们的价值。 只是这个价值,并不一定是银子,也可以是其他东西。 云杨不是什么圣人,哪怕开设免费医馆,也不是因为心系天下苍生,只是互取所需罢了。 等到拥有足够人气的时候,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因为那些百姓习惯早已养成,所以只要自己搞的不是太过分,人心就很难散的。 第23章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虽然对于未来规划十分清晰,但是真正实施起来,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 先把这个免费医馆开出来再说,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 对于小六子,云杨自然放心的很。这小子比自己还精打细算,有他照看着,怎么都不会多花冤枉钱。 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准备童试。只有过了童试,取得秀才的名号,才能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对于读书人来说,灵气是他们的根本,诗词是他们的手段。而科举考试,是读书人最易成名的途径。 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一朝能够光宗耀祖。云杨没什么野心,随便混个状元什么的就满足了。 大楚王朝为了选举有能力的读书人,每隔几年就会进行一次科举选拔,头几名,皆都有着丰厚的奖励。 考过童试,就能得到秀才头衔。拿到秀才头衔后,就能参加后面的县试、府试与殿试。 若是能够一路高歌猛进,恐怕你不日便将名镇整个大楚。 县试,是整个州府下辖所有县的秀才聚在一起考试。通过,便为举人。 府试,是九个州府所有出类拔萃的举人聚在一起考试。通过,便可称进士。 至于殿试,只有府试后进士的前十名,才有资格参与殿试。榜首,名为状元。 对于云杨来说,任重而道远。 走到秦家大院门前,恰好看到洪易愣在那里,有些出神。云杨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打了个招呼:“洪易老弟!” “杨哥!”洪易扭过头,极其兴奋的说道。 “笔墨纸砚,都购置好了?”云杨走上前去,询问道。 “都已经买好了,多谢杨哥!”洪易脸庞有些微红。 “童试的名,也报了?”云杨又问。 洪易连连点头,随即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门前的对子,有些激动的问道:“杨哥,这些真是你写的?” 云杨含笑点头。 洪易震惊的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憋出一句:“杨哥,当真大才。” “没什么了不起的啦,等到老弟你再过几年,写出的只会比我更好。”云杨伸手拍了拍洪易的肩膀,两人一同走入秦家府内。 两位守门的家丁瞪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这小子啥时候攀上姑爷的关系了? 进入秦家院中,洪易左右四顾了一番,眼看四下无人,这才从怀中摸出了两块金饼子,塞入了云杨手里:“杨哥,你先前借我的银子,如今还你。” 那金饼子看成色,却是十足的赤金。云杨见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大吃一惊。 没想到自己这位老弟,这么快就来了机缘造化。 若是以前,云杨肯定会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沾沾自喜。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单纯就是为自己的兄弟感到开心。 “杨哥,我心里始终堵着一事,不吐不快。想来,也只有跟你倾诉了。”洪易咬了咬牙。 “但说无妨。”云杨一点也不矫情,将那两块金饼子收入怀里。这两块十足的赤金,论起价值来,至少能值百两纹银。 “这世上奇闻异事数不胜数,如果真有一日落在我的身上,我应当如何?”洪易的表情显然有些不安,但又有些不甘心。 云杨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回答道:“洪易老弟,不管你以后成就如何,我希望你始终要记得这么一句话……”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声音虽不大,但却在洪易脑海中不停回荡。洪易瞳孔一缩,眼中旋即露出一抹思索之色。良久,才回过神来。 “杨哥,多谢你,真的多谢你。我懂了,我悟了!”洪易激动的攥紧拳头,声音急促道:“只有不忘记最初的那颗赤子之心,才能够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善始善终!不管事情多么匪夷所思,我只需要保持初心,便能一一应对。” 看着洪易那一脸幡然醒悟的模样,云杨不由得在心底感叹:心灵鸡汤,威力无穷啊。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洪易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云杨看在眼里,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洪易,已经寻到了自己的机缘造化。 即将分别时,云杨开口道:“洪易老弟,明日,你便一起来我房中听课吧。欧阳老先生善解人意,肯定不会介怀的。” 洪易闻言,心中感触颇深。他深深的望了云杨一眼,伸出手掌,极其真诚道:“杨哥,你是我大哥,是我洪易唯一的兄弟。今日种种,洪易全都牢记在心。我若富贵,定不会忘!” 云杨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洪易的手掌。 两只稚嫩的手掌相握。 …… 次日,云杨起了一个大早,并没有跟上次那样赖床贪睡。 小六子带来一个好消息,工人已经请到了,用不了多久,屋子就能焕然一新,保证比那三春堂更加气派。云杨点头表示满意,并让小六子抓紧放出收购药材的消息。反正手里有些钱,先把药材屯起来再说。 洗漱完毕,云杨随意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 欧阳老先生果真准时赶到,看到云杨坐在屋里,心底也极为满意。 “欧阳老先生,有一事学生擅做主张,还请先生责罚。”云杨站起身来,不卑不亢道。 “咦,你做了什么?”欧阳老先生本身对云杨喜欢的紧,看他这般懂礼貌,心底更是舒坦。语气中,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洪易是我的朋友,我见他在窗外偷学,甚是可怜,于是便自作主张请他一起来听先生讲课。”云杨心里清楚,自己越是这般对他表示出尊敬,欧阳老先生心中就越是舒坦。试想一下,谁不愿意听好话的? “我当什么事,读书人应胸怀天下,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欧阳老先生笑眯眯的说道。 不一会,洪易果真赶来。他首先对着欧阳老先生恭敬的行了礼,随后才坐在一旁。 有人陪着一起学,云杨就没感觉那么无聊了。虽然本就知道洪易博学多才,但如今来看,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慧。许多知识,张口就来。一些圣人之言,也能悟个通透。这种类型的学生,绝对是先生最喜欢的。 果然,欧阳老先生老脸笑开了花,刻意多提问了洪易一些问题,但洪易都能对答如流,丝毫不犯难。 有时欧阳老先生也会胡思乱想,这两个学生,绝对是自己所教过最有才气的。就凭这些底子,考过童试压根不难。 三人有问有答,学习气氛极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都没有感觉到半分无聊跟疲倦。 洪易渐渐展现出了自己那博学多才的一面,对于一些圣人之言,皆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一些言论,就连欧阳老先生也是不断点头。 至于云杨,虽然有些慵懒,没那么积极,但时不时抛出的一些理论,绝对能够给人一种耳目焕然一新的感觉。 日正当午,课程算是结束了。欧阳老先生连连摇头,笑叹道:“如果所有学生都是你们这种无师自通的,那我们这些教书先生就只能去喝西北风喽。” “哪里,完全是先生您教的好。”云杨笑眯眯的拍马屁道。 “欧阳先生的博学,令洪易心中钦佩。”洪易很是认真的说道。 “唉,老了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欧阳老先生眼中闪过一抹深邃,随即呵呵一笑,收敛了起来。他拿起书本,笑着说道:“两日后,老夫还会再来。” “先生,学生送您!”两人异口同声道。 送走欧阳先生后,洪易顿住脚步,很是好奇的询问道:“杨哥,我昨日听说,你在秦淮河畔现场作出一首诗,居然得到了天道的橙级判定?” “嗯,那《赠苏婉年》的确是我的得意之作。”云杨嘿嘿一笑,厚颜无耻道。 得到云杨亲口确认后,洪易不由得感叹道:“杨哥,越是与你接触,我就越能感受到你那浩瀚无边的才气。在这一路上,你甩了小弟好远。” “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云杨抬起头来望着远处,眸中闪过一抹如黑洞般的深邃。 洪易点头,显然受到了激励。 目送洪易离开后,云杨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上床补觉。今日起的太早,以至于现在仍还带着倦意。 “呯呯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院落之外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 “少爷,不……不好了!” 云杨转过头,只见小六子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赶进来,气都顾不得喘上一口。他一脸焦躁不安,显然是遇到了真正的麻烦。 “你不是负责门面的事情去了么?”云杨疑惑不已。 “门面……我们的门面,被官府给查封了!”小六子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瞳孔中满是惊恐。 “官府?”云杨皱紧眉头,随即一下就想到了罗文远那当捕头的舅舅。看来这事,极有可能是他亲自所为。 好啊,我这刚买了门面,你就找上门来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走,看看去!”云杨大手一挥,一脸愤怒,困意全无。 第24章 老狐狸跟小狐狸 第24章老狐狸跟小狐狸 这免费医馆,是所有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计划断然不能够受挫。 因为整个邬县只有一个医馆,就是三春堂。邬县人口众多,如果这免费医馆能够将三春堂给挤掉,那么可就独享这一整块大蛋糕了。 再者而言,三春堂诊病费用极贵,早就引起了百姓的不满。自己那免费医馆的崛起,真的只需要一个契机。 换句话说,什么才最有搞头? 垄断! 如果自己能够垄断整个邬县的医馆,那信仰之力还不是刷刷的疯涨? 昨日将门面从罗文远手中抢走后,云杨心里很清楚,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报复会来的这么快。 果真是仇不隔夜啊。 小六子跟在云杨的身后,鬼机灵的很:“少爷,那罗文远的舅舅是捕头,就是他带人来查封的门面。” “我知道。”云杨眉头紧皱,正在心底思考着对策。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捕头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官,但多少还是有点权力的。 早就想到罗文远会来这么一手,但说实话云杨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去找自己的岳父大人帮忙?凭借秦文轩的面子,就算是知县也会礼让三分,更别提区区一个捕头。 但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非常无能? “小六子,邬县的衙门在哪?”深思熟虑之下,云杨还是决定用最笨的办法,直接去报官。把这一切缘由说出,让知县大人亲自定夺。 两人没有去门面那里,而是直接找上了衙门。 一个胖乎乎的老头身着官服,坐在文案前,正在审视着桌上的宣纸。 那厚厚一沓宣纸,都是这次童试的题目。作为知县,要亲自从这些题目中挑出来,作为科考童试的试卷。 旁边站着一人,正是刘宁。他虽然一身便服,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极其惊人。很显然,是一位高手。 而这胖老头,自然就是邬县的知县了。 传闻邬县知县梅元,是一位事事为民着想的清官。在他的上任的这些年里,邬县的风气有了长足的发展。 “今年的这些题目,有点意思。”梅元捋了捋胡子,笑呵呵道:“比起前些年,要难了一倍不止。” “大人,正是因为难,才容易出人才啊。往些年,我们邬县走出的秀才质量参差不齐,一次县试,居然无一人中举人。属下想,也是跟这个有关吧。”刘宁低头答道。 “对了,我让你去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到没有?”梅元眯着眼睛询问道。 刘宁连忙呈上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有着许多记载。 “回大人,都在这里了。”刘宁恭敬道。 梅元接过纸来,略一皱眉,随即吟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吟过片刻,梅元忽的抚掌大笑:“哈哈哈哈,真是好诗!很难想象,一首写给风尘女子的诗,居然也能够引来天道的判定。橙级,妙哉!” “刘宁,照你看,认为这小子如何?”梅元仍有回味的摇了摇头。 “此子,我真看不透。”刘宁有些无奈道:“最近这几日的行事,跟当初完全就是两个人。若说他韬光养晦……可关键是,他才十六岁啊!” “十六岁,就能够拥有这般心机。看来我们邬县,今年的童试热闹了。”梅元点头道。 “咦,他还在三春堂对面买了一处门面?要做医馆?”梅元忽然看到下面的记载,略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回大人,确实如此。这门面是跟罗文远竞争所得,今日那孙铭已经替他外甥出头去了。”刘宁回答道。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到这云杨了。”梅元笑眯眯的将宣纸放下。 “大人的意思是……”刘宁一愣。 “咚咚咚!” 刘宁话音未落,衙门外便响起鼓槌击鼓的声音。 “赶紧把他带进来,让我见见这故人之后。在外面敲敲打打的,像什么样子?”梅元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 敲上一番后,云杨仍有些意犹未尽。别人都是哭着跪地喊冤,他倒好,把敲鼓当成一个乐子了。 刘宁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出,见状开口道:“不用击鼓含冤了,大人要见你。” “哟,刘大人!”云杨看到刘宁后,连忙将鼓槌扔给了小六子,喜滋滋的跑上了前去。 “跟我进来吧。”刘宁深深看了云杨一眼,眼眸中有些复杂。 跟着刘宁走入其中,见到了梅元。梅元坐在座椅上,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就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胖老头一样。云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在心中暗自诽谤了句:真是老狐狸。 当然,心里怎么想的,跟嘴上怎么说可无关。 云杨面带笑容,三两步走上前去。跨进门槛的一瞬间,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起一个画面:自己跪在梅元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你可得为草民做主啊!”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云杨鞠躬行礼道:“草民云杨见过大人!” “为何自称草民?”梅元问道。 “没有任何功名在身,不是草民又是什么?”云杨回答道。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足了准备。这位知县大人,本身就是一位读书人,对于邬县的文风建设极其重视。自己这么回答他,肯定正对胃口。 果然,梅元那胖乎乎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刘宁站在一旁,心底说不出的滋味。在知县身旁做了几十年的侍卫,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些的。只是怎么看,都看不透这云杨。 说他轻佻吧,偏偏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该行的礼仪全都行到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说他严肃吧,时不时就会蹦出一句不正经的话,让人哭笑不得。 “云杨啊,我们这次见面,完全就是私下里的会面,没有那么多规矩,完全不用拘束。”梅元笑眯眯的说道。 云杨嘿嘿笑着:“那是自然,我仰望知县大人很久了,今日得以一睹真容,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支老狐狸,一只小狐狸,有说有笑,极为融洽。 第25章 双赢的局面 两人畅聊半天,实际上并没有谈多少有用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在瞎扯。梅元有意识的去套云杨的话,但云杨每次都有说有笑的给糊弄过去了,让对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梅元心里清楚,这小子来肯定是有求于自己的,但却一直东拉西扯,怎么都不开口。他心里感到极为有趣,难道这小子属乌龟的,这么能忍? 云杨心里何尝不急,他原本也想开门见山的道清来意,但经过一番攀谈后,发现这老狐狸对自己似乎很感兴趣,索性便先不开口。 两人心里都急,但谁也不愿先开口。先开口的人,注定落了下乘。 很快,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连梅元桌上的茶都换了两回。但云杨依旧笑容满面,仿佛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梅元有些疑惑,难道这小子真的不是来求自己的? 刘宁看出了梅元心中的好奇,他眼眸一闪,主动开口道:“云杨,不知你先前在衙门之外敲鼓,是为何意?” 既然大人不开口,那我就代替开口。 云杨眨了眨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就突然想见见知县大人。” 听到云杨的回答后,刘宁差点被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骗鬼呢?先前在外面击鼓喊冤,就为了进来见见知县大人?扯淡也没这么扯的。 梅元眼眸连闪,不急不缓,笑呵呵的说道:“本官近些时日忙于审题,不得清闲。你现在见也见过了,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吧。” 云杨闻言,脸色一下变得尴尬起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论起心计,自己离这老狐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无奈,只能坦言。 “要说事情,还真有一件。只不过对方势力很大,草民一直不敢提起。”云杨先故意示弱。 梅元根本不为所动,饶有兴趣的等着下文。 “草民最近因为卖诗,手里多少有些银两。这么多年,一直没能给邬县的建设作出什么贡献,心中有愧。于是便想做些好事,来回馈生我养我的邬县……”云杨一脸悲痛,就差掉眼泪出来了。 “众所周知,邬县就一家医馆,而且诊病极贵,不是一般老百姓能负担的起的。对此,草民深有感触。如今,草民手头有些银子,就想开一家医馆,无论是诊病还是抓药,都不要钱,免费回馈我们邬县的百姓。让他们彻底摆脱看病难、看病贵的难题。” “可是,不知为何,这才第二天,那门面就被官府查封了。听说是孙捕头带人去的,草民胆小,素来遵纪守法,从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发生这种事情,草民心里惶恐啊!”云杨绘声绘色的叙述道。 说话间,云杨特意观察着梅元的神色,果然他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老狐狸!”云杨在心底再次暗骂一声。 “免费医馆?”梅元眉毛一挑,不解的问道:“为何会有这种心思?” 刘宁也很是疑惑,医馆的支出,可谓不小。采购药材、加上聘请大夫,每个月就要支出好大一笔银子。如果真是按照他所说的,完全免费,那么别说邬县,就连其他相邻几个县里的百姓,就会来这里瞧病。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得是多大一笔支出? 云杨一脸义正言辞道:“自然是为了回报邬县!” 看梅元一脸不信,云杨又弱弱的补充道:“真是如此,别无所图。” 看梅元依旧笑而不语,云杨只能崩溃道:“好吧,草民承认只是想博点好名声。” “早点交代清楚,这才对嘛。”梅元抚了抚胡须,颇感兴趣道:“本官不管你什么目的,这出发点总是好的。” 既然这云杨要搞什么免费医馆,那么他不仅要支持,而且还要大力支持。这种产业一旦做起来,对于当地知县来说,那就是莫大的功绩。作为心思缜密的老狐狸,梅元早就将其中利害完全看透。 先不论云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单单免费这两个字,就足以让百姓感恩戴德了。到时候,他博他的好名声,自己拿自己的政绩,绝对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看梅元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云杨心里清楚,绝对有戏。 “最近孙铭到处瞎搞,抓小毛贼当然没错,但矫枉过正就不妥了。刘宁你同他一起去,让孙铭收敛点。”梅元笑呵呵的说道。 刘宁低头道:“是,大人!” 云杨喜滋滋的站在一旁,一脸喜色。 看吧,其实也没有多难,事情就搞定了。而且是从根本上入手,一劳永逸。 “刘大人,请!”云杨连忙送上笑脸。 …… 三春堂对面,云杨那刚刚购置的门面,已经被封了起来。门上贴着封条,外面那几个捕快,就像是狗腿子一样,满面威风的站在那里,时不时瞪上一眼往来的百姓。 孙铭是个人高马大的黑脸汉子,膀大腰圆,还长着络腮胡。杵在那里,就跟一座铁塔般。 昨日,外甥请他帮忙出气,了解来龙去脉后,孙铭今日一早就赶来了。 别的他不在行,但论起贴封条、吓唬人,这些他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直接一句“你这里有毛贼出没”,门面啪的就给封起来了。你买了门面又如何?反正用不了,到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低价甩卖。 这种勾当,他跟罗文远干过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驾轻就熟。 远远的,孙铭看到云杨自远处走来。悠哉悠哉的,仿佛一点也不着急。 “终于来了。” 孙铭心中冷笑不已,别的都不怕,就怕你不来。只要来了,那么一切都好说。到时候软硬皆施,先吓唬一顿,再拿枷锁铐起来,寻常公子哥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折腾,没准自己上来就服软了。 云杨走近后,故作夸张的瞪大双眼道:“孙捕头,你封我的门面,是为何意啊?” “哼,近来邬县常有毛贼出没,有人说你这门面是毛贼的藏身之处,我就前来搜查一番。”孙铭冷哼一声,朝前迈出一步,凶悍的气势显露无疑。 第26章 流云医馆 如果是平常人,肯定被孙铭这一下凶的晕头转向了。面对那高大威猛的身躯,恐怕没几个人提得起反抗之意。 但云杨不仅没有被吓到,反倒撇嘴顶撞道:“那请问孙捕头,你搜查结果如何了?如果没有找到毛贼的踪迹,就赶紧把封条撤了!” “今天没有,不代表明天没有。明天没有,后天也可能有。你这么着急赶来,难不成是心虚了?”孙铭喝道。 卧槽,还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这本就是我买下来的门面,着急怎么了,着急还有错了?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云杨丝毫不惧,怕啥,自己背后有靠山。 孙铭凶相毕露,猛一招手道:“理?在邬县我就是理!我怀疑这小子跟毛贼有关,说不好也是其中一员,给我抓起来!” 妈的,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云杨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他很清楚,接下来的一切就都交给刘宁了。这孙铭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刘宁能让他好过才怪。 “孙铭,你好大的威风!”刘宁从不远处缓慢走来,脸色有些阴沉。 两人的对话,他将其完全听在耳中。 先前刘宁还疑惑,为什么云杨要快自己一步先赶过去,现在他清楚了,这完全就是在给孙铭下套啊。可怜孙铭没脑子,想也不想就一头钻了进来。 本来刘宁没想让孙铭太难堪,教训一顿便是。但谁料这孙铭的嚣张完全出乎预料,让刘宁没办法从轻处置。 听到刘宁的呵斥,孙铭心里咯噔一声,原本那嚣张的气焰一下消失无踪。他脸上赔着笑容,略有些尴尬道:“刘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些为虎作伥的捕快们也都一下蔫了,刘宁虽然没有什么特定的官职,但跟在梅元身边已经数十年,比亲信还要亲。梅元的很多命令,都是从他的口中下达的。得罪了他,跟得罪知县大人没什么区别。 “我若是不在这里,你不还得翻了天?”刘宁脸色十分阴沉道。 孙铭一脸的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看来这个位置,你坐的不是很舒服啊。”刘宁铁面无私道。 孙铭闻言,一下慌了。他有些不解,自己只不过是得罪了云杨这个秦家赘婿而已,怎么事情反倒闹的这么大了?就连刘大人也亲自赶来了。 “不敢,小的惶恐啊……”孙铭低下头来,一脸苦相。那五大三粗的身体弓着,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这地方,是大人十分看好的一处产业,你说封就封,好大的胆子。头脑不清楚,滚回家里先休息一个月。”刘宁喝道。 “是,是!”孙铭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并不简单,相反还有些小聪明。这里是知县大人看好的地段?那岂不是说,云杨跟知县大人也攀上了关系? 想到这里,孙铭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眼看刘宁拂袖就要离去,云杨急忙跟随上前,笑眯眯道:“刘大人,我送你!” 孙铭憋了一肚子火,回身狠狠瞪了那些捕快一眼,吼道:“都他妈愣着干啥,还不快把封条给撕了?” …… 转眼间,一月时间就已经过去。 在这一月内,孙铭再没有来过一次。医馆也正式修缮完毕,名为流云医馆。并且还从邻县请来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坐镇其中。 开业当天,并不轰动。唯有刘宁带着梅元所赠的画赶到,引起一番热烈的议论。 当云杨宣布流云医馆诊病抓药永久免费的时候,整个邬县都轰动了。 当即就有几个身怀顽疾的老头走入其中,没想到那几个大夫真给认真诊病,并且临走时还给抓了几副药,分文不取。 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邬县中所有身怀病症的百姓都慕名赶来。不论是街边乞丐,还是富贵千金,流云医馆全都一视同仁。 凡是从流云医馆中走出来的,就没有一个不念叨云杨好的。 就连那些当初对他有些偏见的,也逐渐改变了自己的观点。 这才是真正的为百姓着想! 虽然银子花销如流水,但云杨还是满心欢喜。真理之门将那不断增长的信仰之力吸收,转换成灵气,供给自己本身。只是短短几天,境界就轻而易举的突破到了识海境第二重。 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轻松进阶,没有人比云杨更自在了。 只是眼下,云杨并没有太多闲心去操心流云医馆的事情,他将那里全权交给了小六子。而他本身,正在专心备战明日的童试。 最后一日授课之后,欧阳老先生对于云杨以及洪易信心满满。这样的天才学生,若是过不了童试,那才真的有鬼了。 这一夜,云杨睡的很踏实。 次日,云杨起了个大早。正在院落中洗漱的时候,秦文轩从外面走了进来。 “杨儿。”秦文轩的气色颇为不错。 “岳父大人!”看到秦文轩走过来,云杨连忙擦了擦嘴巴。 “我秦文轩只有两个女儿,都喜欢习武,一直没有后人愿意从文,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今日正是童试的日子,杨儿你定然要好好发挥,拿下秀才之名,也算是了了我这一份心愿。”秦文轩笑眯眯的鼓励道。 只有两个女儿?那洪易难道不是您儿子么? 云杨心里这么想,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区区童试,自然难不倒我。岳父大人,您就放宽心吧。” 秦文轩又关切的问了几句,随后语气一转,还是转到了流云医馆之上。 “杨儿,我听说,那流云医馆,是你开的?”秦文轩语气平和,并没有什么波澜:“你若开家医馆跟那三春堂竞争,自然是好事。可是诊病抓药全部免费,又是何意?” 云杨思衬了一会,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糊弄过去。面对处处关心自己的岳父大人,也不忍心撒谎欺骗,无奈只能实话实说:“岳父大人,人都会有自己的追求,有的人喜欢钱,有的人喜欢利。而我,更喜欢名。” “三春堂一家独大,坐地起价。你只需要降低些诊病抓药的价格,就能收获不少好名声,为何偏偏免费?”秦文轩笑问道。 他并没有因为云杨的擅做主张而生气,事实上反倒是满心的兴奋,不由自主的就想要探讨一番。 “不管怎么降低价格,普通老百姓大多数还是看不起病。民心所向,胜之所往。让少部分人受益,毫无意义。仅仅一小撮人,根本代表不了全部。要做,就让所有人都享受到你带给他们的便利。”云杨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第27章 岳父赠笔 秦文轩眼前一亮,云杨这番回答,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想要博取名声,从哪些人身上最容易达到目的?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而是那些最容易被忽视的普通老百姓。 对于那些小姐少爷们来说,你就算一人送过去一百两纹银,人家都未必会正眼瞧一下,更别提在心中感激你了。而对于那些普通老百姓,你哪怕只是抓药给他治好风寒,他都能念叨你一年半载。 越是底层的人,越容易满足。 云杨这些论点,说的一点都不错。 “好啊,杨儿,你果真成熟了。随着名气的扩大,想要维持这流云医馆正常运营,一个月没百两纹银怕是不够。若是银子不够,随时可以找我来取!”秦文轩一脸笑容道。 “多谢岳父大人关心,小婿手里还有些银子,足够支撑一段时日的。”云杨连忙道谢。 “好了,我也不浪费你的时间了。收拾好东西,早点去考场。到了那里,若有闲暇的时间,就复习一下书本。记住,写完答案,一定要多检查几遍。就算会,也有错字的可能性。”秦文轩关切的说道。 云杨心中感动,连忙点头。 “这支毛笔,是我当初在外面花大价钱买来的。留在我手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正好杨儿你参加童试,这毛笔你拿着。比起一般的毛笔来,要好用多了。”秦文轩从怀中摸出一支毛笔来。 这毛笔笔杆锃亮,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只是嗅起来,就能察觉到其中不凡。笔尖,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毛所制作,摸起来十分的柔软。沾上墨水后,定然能够很好的舒展开来。 “既然是岳父大人所赠,那小婿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云杨把玩着那笔杆,笑容满面。 见到云杨收下,秦文轩也点了点头,随便交代了两句,满意的转身离去。实际上他一直都很忙,这个月来云杨一共才见过他三四面。 读书人参加科举考试,只需要带一支毛笔便足够。正因为如此,好的毛笔价格也自然很高,有些更是被炒到千金万两! 云杨并不清楚这毛笔究竟如何,但只是随手摸来,就能够感觉的出,这毛笔比起自己先前所使用的普通毛笔,至少高出了好几个层次。 无论从手感还是质地上来看,着毛笔都是上上之选。 眼看时候也不早了,云杨将毛笔放入怀中,一脸笑容的走出秦家。 秦家门口两个家丁见到云杨出来,连忙鞠躬行礼,口中恭敬道:“预祝姑爷榜上有名!” 云杨心里畅快,哈哈一笑,从口袋中摸出二两碎银,扔给了两人。 童试的地点,设在邬县当中的儒庙院内。每次童试,都至少会有数百人参加。当然最后能够成功得到秀才头衔的,不过寥寥几十人而已。 赶去儒庙的路上,云杨特意绕了一圈,去了流云医馆。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晚去一会也没甚么所谓。 还未走到地方,云杨就被面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只见流云医馆前,排着长长的队列,在等候的至少有上百人。从医馆内排到外面街道上,甚至把对面三春堂的门面都给堵住了。 排队的以老人居多,他们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大多数人都是那种早就有病,但一直看不起的。时间一久,自然就落下了病根。病根一落,病就更难治了。但流云医馆并不在意,仍旧给免费医治。 三春堂门前,刘麻子在那里愤怒的挥舞着双手,气的浑身发颤,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搭理他。 若是平时,这些普通老百姓对刘麻子自然是各种巴结,但现在却不同了。你三春堂对面的流云医馆现在免费给人瞧病抓药,你们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麻子又气又怒,无奈谁也不鸟他。 云杨心中觉得有趣,正想走进流云医馆中一探究竟,却不料前方突然骚动起来。 “你们快给俺让开,俺染了风寒,要找大夫瞧病。”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粗暴野蛮的将正在排队的几位老人推开,想要硬生生挤到流云医馆中去。 那些排队的老人顿时不干了,我们一早就来了,你凭什么要把我们挤走? 如此一来,就不免发生了冲突。 那大汉脸红脖子粗,也不多啰嗦,仗着自己有点蛮力,二话不说就朝里面冲。但那几位老人脾气更倔,伸手拉住那大汉,说什么都不让他过去。 大汉一怒,伸手就是一推,将其中一位老头推到在地。 “啊呀,爹爹!” 一个极其焦急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鹅蛋脸少女快步奔来,她脸上带着一抹紧张跟焦急,贝齿轻咬樱唇。 她用力想要将老人扶起,但奈何力气太小,加上老人摔的又狠,几下都没能扶动。 “咦,那不是郑楚楚么?”云杨原本正想上去将那老人扶起,忽然看到少女出现,不由得一愣。那摔倒的老人,正是自己当初帮忙垫了医药费的郑老农。 大汉咧了咧嘴,转身就欲走。但郑楚楚却猛地跳起,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猫咪一般,语气生硬道:“你把我爹推倒了,就想一走了之吗?快把我爹爹扶起来!” 大汉转过头,两只眼睛很是不善的盯着郑楚楚,模样极其凶狠。 郑楚楚心跳顿时加速,在那大汉面前,她就跟兔子一样。但她倔强撅起嘴巴,重复道:“不许走,把我爹爹扶起来!” 她的声音中,甚至都已经夹杂了一丝哭腔。很显然,这是故意装出来的坚强。对于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来说,这得鼓起多么莫大的勇气啊? 看到这里,云杨心中极为不爽。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又欺负老人,还欺负少女,真是不知廉耻。 “如果你今天不道歉,那么以后流云医馆将永远不会欢迎你。”云杨表情严肃,话音中夹杂了一丝灵气,瞬间震撼四方。 进入识海境二重后,云杨丹田内的灵气也随之浓郁了不少。 第28章 吃水不忘挖井人 那大汉浑身一震,连忙转过头来。当他发现是云杨后,嚣张气焰一下灭掉。别人他可以不怕,但这云杨可是流云医馆的老板啊。他说不准自己再来,那自己可就真的来不了这流云医馆了。 放着免费医馆,却不能来诊病,就相当于大鱼大肉放在脸前头,却不准碰上一下,简直浑身难受! 大汉一下急了,连忙走上前去,轻手轻脚的将郑老农扶起,生怕用大力气。一脸歉意,嘴上连连道:“对不起,郑老农,是俺粗心大意了,俺给你道歉。” 郑老农虽然摔的不轻,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还能站起来走路。他脾气虽然倔,但并非完全不同情理。听到道歉,也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计较了。 他清楚,对方之所以给自己道歉,完全是看在云杨的面子上,自己怎么能不知进退呢? 郑楚楚一愣,有些疑惑的抬头打量着云杨。最初,她对于这个散财童子可是没有半点好感的。但郑老农跟孙丹一直念叨着他的好,所以郑楚楚心中也是极为矛盾。 散财童子,真的是一个好人吗? 今日遇到这种事情,没想到出面解决的又是他。一时间,郑楚楚心中疑惑更甚了。 “云少,老头子又劳烦你了,唉……”郑老农心里有些愧疚,自己不仅用着人家开的免费医馆,还劳烦人家出手相助。怎么看,都有些不是滋味。 “郑老伯,这些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云杨抬眼看了看郑楚楚,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底想,这郑楚楚还真是漂亮啊。明明年纪不大,但却给人一种想要恋爱疼惜的冲动,果真是天然媚态自骨生。 郑楚楚察觉到云杨在偷看自己,一时间脸庞有些泛红,连忙低下头去,不敢乱瞧了。 “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谁敢在流云医馆闹事?” 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小六子带着一帮膀大腰圆、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从流云医馆中走出,雄赳赳气昂昂的用眼神扫视了一遍周围。那模样,别提多威风了。 看到这一幕,云杨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带这么多人,吓唬谁呢? 这臭小子,把这里的重任交给他,不好好干不说,还拉帮结派,自顾自的耍威风。 云杨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信任小六子,但并不代表会放任他乱搞。这流云医馆可是招牌,万万不能弄砸了。 “许六,给我过来!”云杨怒不可遏道。 小六子顿时一个激灵,眼神扫到这边的云杨,一刹那连忙换了一张脸,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少爷,你怎么来了?” 那些精壮汉子也跟在小六子后面,屁颠屁颠的迈着小步子。 那些精壮汉子走到云杨面前,自动站成一排,很是恭敬的低头道:“云少!” “嘿嘿,少爷,你看我这训练的不错吧?”小六子喜滋滋的邀功,全然没有看到云杨那越来越黑的脸色。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云杨刻意的把小六子拉到一边,指了指那些精壮汉子,脸色有点黑:“我给你放权,是让你瞎搞这些的?人五人六的,你想吓唬谁呢?” 这次轮到小六子一脸懵逼:“少爷,我没乱搞啊。啊,你说他们?他们是我收编的队伍,三春堂经常会找一些地痞流氓来我们这里闹事,报官又不管,索性我就自己来解决。” 随后,小六子搓了搓手,面带兴奋道:“喏,他们就是我找来专门对付那些闹事的人的。平时呢,还会帮助邻里乡亲做些事情。少爷,你放心,物美价廉。这么多人,一个月才三两银子。少爷,你先别瞪我,我保证没有压榨,这活计,可比他们种庄稼要赚多了,都抢着干哩!” 云杨有些惊讶,随即又抬头打量着那些赤身大汉。打量一番后,他才发现,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模样都是质朴的庄稼汉。面庞黝黑,身材魁梧,光朝那一站就能吓住不少人。 “刘老叔,啥?您家儿子摔断腿了?哎哟,怎么这么倒霉!您快带路,俺去背他来。”一个精壮汉子一脸焦急,跟着一个老头快步离去。 “李大爷,又来了啊?您的腿脚不方便?好嘞,俺来背你!”又一个汉字乐滋滋的将一位老人背起,站在那里排队。 “乡亲们,请大家都排好队,人人有份的。” “云少心里念着大家,流云医馆就是专门给咱老百姓诊病的地方。” “这些都是云少带给我们的,做人要懂得感恩。虽然不求你报,但你得牢记在心。” 那些汉子各有分工,目的明确的很。有的背着老人排队,有的维持秩序,还有的到处宣传喊口号。简直就是……红领巾啊! 一群糙汉子,居然瞬间全部化身大暖男,对着乡亲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这些,都谁教他们的? 云杨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直到这时他才想明白,为啥刚才刘麻子只敢跳脚,不敢骂娘。 他若敢骂上半句,不说别的,就凭他刘麻子那矮胖身躯,随便站出来一个精壮汉子,都能揍的他三天下不了地。他老早就犯过众怒,如今有了流云医馆,可没人在意他大夫的身份了。 “少爷,我知道你做免费医馆是为了名,但酒香也怕巷子深嘛。我请他们天天在乡亲们面前念叨你的名字,这样大家就都会感谢你了。花那么点银子,做出这么多事情,简直不要太值哦。”小六子得意洋洋。 云杨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他先前的确有些生气,那是因为害怕小六子误入歧途。现在看来,小六子远比自己想象中要聪明,有些事情自己都没想到,他就替自己想到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么?咳咳,虽然这样有些……浮夸了,但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好主意。”云杨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小六子这个想法,自己给82分。剩下的18分,以一波666的形式打出。 第29章 为什么要做好人? “那是自然,每天跟少爷在一起耳濡目染,傻子也能给熏陶成天才。”小六子嘿嘿笑着,脸皮极厚。对于云杨的夸奖,他不仅照单全收,而且还反拍了一个马屁。 云杨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还真是深得自己真传啊。 他的思维忽然跳跃,通过小六子的做法,他得到了一些启发。 既然是帮助邻里乡亲,那么为何只局限于流云医馆这一片呢?多组些人,扩大一下范围岂不是更好? 顺着这个想法,云杨继续朝下延伸下去。 他的脸色越来越兴奋,若是能组成一支帮派来,那该多棒! “小六子,我再给你一些银子。你平时多留意一下,找些可靠的小弟,自己组建出一个帮派来。”云杨摸出五十两银票,递给了小六子。 小六子一脸茫然,有些疑惑的问道:“少爷,秦老爷不是吩咐过,不让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么?” “笨啊!”云杨上去就是一个爆栗,淳淳教导:“听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你要起到表彰作用啊,不要每天胡作非为、横行乡里。要教他们做好事,日行一善!” “少爷,行一善是谁?”小六子捂着脑袋,眼中射出贼兮兮的光芒来。 云杨脸色猛地一黑,扬手就要再打。 小六子连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是是少爷,我明白我都明白……” “记住,小弟一定要找有胆的、能打的、品性好的。到时候,你就是他们的老大。整个邬县这么大,地下势力也有不少。我们将他们全部都踩在脚下,独坐整个邬县地下势力的王座!”云杨钻进拳头。 小六子听的入神,眼中开始冒出些憧憬的神色来。 “还有,等到帮派实力足够大了,咱就找那些铺子、门面,去收保护费。他给咱们银子,咱们就保护他们不受骚扰。一些酒楼啊、灯船啊,会经常因为客人闹事而头疼,只要他们给我们银子,我们就帮他们解决这些问题。”云杨嘿嘿笑道。 “少爷,可是那些商铺灯船,都有人罩了啊。”小六子挠了挠头,很是困扰。 “那就将他们全部干掉,打架会不会啊?把他们的势力打散,到时候你的帮派就是最大的!懂吗?”云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们跟那些帮派不同,那些帮派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令老百姓们很是厌恶。我们不一样,我们要努力博得百姓的爱戴,以人为本。平时多帮邻里乡亲做些好事,就像今天这样。讲文明,树新风!”云杨笑眯眯道:“当然,最后不要忘记提我的名字哦!” 小六子点头,算是了解。但他随即皱紧眉头,轻声询问道:“这些我都懂,可是少爷,我始终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去做一个好人呢?” 云杨一愣,不得不说,他被这句话给问住了。 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去做一个好人呢? 为了博得好名声,从而收集信仰之力么? 云杨接受过21世纪的思想教育,脑海中有一万种答案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放到这里来,好像都不怎么合适。 对于小六子来说,显然当初的生活对他的吸引更大。跟在自己身后,吆五喝六,狗腿子成群,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那才叫真正的享受!至于别人的骂名,管他做甚?自己活的开心不就好了,为何要费尽心思的,去讨好别人? 云杨望着小六子眼中那浓浓的不解跟困惑,很清楚自己必须要帮助他解开这个心结。 就像是自己当初告诫洪易那般,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想到这里,云杨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对于云杨来说,之所以愿意到处做好事,除去转换信仰之力外,其实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他本身性格善良。 云杨的思想超出这个世界不少,他认为做好事是正确的。如果让一个生性本恶的人到处去做好事,那真比杀了他还难受。 “小六子,我们还年轻,有着无数种选择。但人活在世上,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云杨将手放在自己胸口,表情郑重道:“仁、义、礼、智、信,为作人之本。仁列五常首,慈居万德先。” 小六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你有没有感觉,自从你掌管流云医馆后,乡亲们对你的态度变了不少?”云杨问道。 “好像的确是这样。”小六子思索道,随即他不由得笑道:“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跟以前截然不同,就好像生命一下有了意义一般。” “喜欢就好,这么一直保持下去。” “还有,你始终记住,不要忘记修炼。练武的确费钱,但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去拿。在这个世界,还是实力为尊。”云杨伸手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鼓励道。 他对于小六子的期望值还是很高的,所以自然希望小六子也能快速成长起来。 “我当然一直有在努力修炼,现在快要达到识海境二重了呢。”小六子极其得意。说实在的,这个速度已经不算慢了,虽然比不上那些天才,那也称得上是优秀。 “保持这个势头就好,先努力把流云医馆搞起来。”云杨叮嘱道。 “我都知道啦。咦,少爷,我还没问你呢,为啥会突然来这里?”正经事说完后,小六子笑嘻嘻的问道。 “糟糕!”云杨表情猛地一变,自己是去参加童试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记住我说的话啊!我要去参加童试了!”云杨也顾不得什么了,猛地转身跑去。 自己年龄本就超了,还是岳父大人找关系才给自己报的名字。如果因为自己迟到而无法参加,那可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郑楚楚搀着郑老农,在那里排队。一张俏生生鹅蛋脸,久久没有褪去微红。她的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先前的情景。 那家伙的眼神真是轻佻,简直讨厌死了,哪有这么盯着女孩子看的? 不过,这流云医馆看来真的是他开的,他怎么这么好心?是别有所图,还是良心发现? 第30章 供奉天道 云杨一路赶向儒庙,路上遇到了不少同去参加童试的考生。那些考生显然认出了云杨的身份,见状也是惊讶不已。 没想到这个散财童子居然也来参加童试了,就他那点三脚猫的水平,能过才是怪了。 “瞧,就他还来参加童试呢,怕是连字都认不全吧?” “对啊,而且他的年龄明显超出了标准。哼,若不是家里有点势力,怎可能和我们一起参加童试?” “管他做甚?这般徇私枉法,不会有好报应的!” 众人低声交谈着,言语中不乏浓浓的酸意。 这些考生大多都是寒门子弟,因为出身不好的原因,所以多少都有些自卑。对于那些富家公子哥,总是持瞧不起的态度,认为他们大都是不学无术的。 出身越差,就越敏感。因为他们都穷怕了,所以认为只有读书才是唯一出路。每日寒窗苦读,心思全用在读书上,幻想自己能能够通过科举考试一鸣惊人,然后好好改善生活条件。 这样的想法自然没错,只是他们的性子都有些过于扭曲跟偏激,就好像那张有为一样。或许,这就是贫穷的可怕之处吧。 云杨才没空去理睬这些人,他一脸憧憬,笑容满面。上辈子,自己就是学霸,记忆力超群,各种诗词文赋张口就来。如今来到这一世,又遇到考试,岂不是又轮到自己发挥了? 儒庙,是一处很大的寺庙,大楚王朝各地都有。如果你进入儒庙之中,就会惊奇的发现,里面居然没有供奉任何人。儒庙中所供奉的,是虚无缥缈的天道! 对,正是天道。 天道是维持一切运转的根源,灵气就是天道的衍生物。若是没有天道,那么自然不会有灵气。没有灵气,什么儒道武道,统统都将不复存在。 在儒庙中供奉天道,是从上古时期就传下来的一种规矩。天道,你只有供奉他,他才会源源不断的与你进行交流反馈,才会对你的诗词文赋做出评定。 换句话来讲,这也是另类的一种等物交换。 儒庙前,站着两个侍卫。两人一身盔甲,眼眸锐利如鹰隼。在两人身前,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置着纸张,以及一支毛笔。 每个考生想要进入儒庙内,都要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若是名字发光,那说明你拥有进入其中考试的资格。若是黯淡无光,就说明你根本不具备参加的资格。 “泽弟,这次童试,你不要有任何紧张的情绪。只要正常发挥,必定能够名列前三甲。”儒庙前,一位黑衣少年开口叮嘱道。 他的模样英俊,皮肤白皙,极其潇洒。额前那一缕黑发,更显不羁,让众多少女看的眼睛发直。 “那是自然,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拔得头筹的。除了第一名,我萧泽不会接受任何名次。”黑衣少年身旁,是一位身材相对矮上一些的少年。这少年倒是丝毫不谦虚,开口就要第一。 黑衣少年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那萧泽的脑袋。 萧泽有些神气的走上前去,提起毛笔,在那纸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着二字一落,淡然的光芒散发而出。那两个侍卫目不斜视,这意思就是可以进去了。 “炎哥,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当然,邬县大比就只剩下一个多月了,你也不许让我失望哦!”萧泽笑道。 黑衣少年点了点头,伸手抚摸了一下手指上的古朴黑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放心,我的目标跟你一样,就是拿下邬县比试的第一。” “哟,这不是萧炎吗?” 云杨原本卯足了劲在赶路,谁料来到儒庙后,根本就还不晚。正当云杨准备放松一下的时候,忽然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萧炎。 “萧大天才,近来如何啊?” 萧炎回过头来,看到是云杨,脸色微不可查的一变。他对于云杨的感觉,有些矛盾。首先,他帮自己找到了根源,治好了怪病,自己按理说应该感谢他。可是他带着秦茵上门退婚,怎么说都让人心中不舒坦。 “我自然好的很,你呢,你也来参加童试?”萧炎面无表情问道。在他看来,自己这也算是变相的打招呼了。 “当然,我可是提前一个月就预定了童试第一的男人。”云杨摸了摸鼻子,很是自信的笑道。 “哼,你倒挺有信心。”萧泽撇了撇嘴,对于云杨的话自然有些不爽。 云杨走上前,大喇喇的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一缕白光闪烁而过,代表他具备资格。 “萧炎,等到你在邬县大比中取得第一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云杨在走入儒庙前,不由得回头眨了眨眼,作弄道。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能拿第一?”萧炎心中有些疑惑,他凭什么这么肯定?自己的实力,他又不清楚,他哪里来的信心? “那是当然,你萧炎本就是天才,再有强者残魂相助。别说是邬县的第一,嘿嘿,就连曹州府……不,整个大楚,恐怕都没几人比你资质更好。”云杨露出一抹笑容。 “那你就不怕我故意放水?只要不是第一,我们的约定就不会成立。”萧炎心中巨震,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定。说实话,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更不想在这个家伙面前败下阵来。 “一个身处逆境,都不会忘记努力的人,居然会在关键时刻放水?”云杨打了个哈哈,丝毫不相信。 萧炎还有些不服气,想开口继续辩驳什么,戒指中传来一声叹息:“小子,不用跟他争,你争不过他的。” 听到这个声音后,萧炎也沉默了。望着云杨的背影,萧炎一时间陷入沉思中。 这云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炎哥,他是谁啊,说话这么嚣张?”萧泽撇了撇嘴道。 “他么?秦家的姑爷,云杨。”萧炎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啊,他就是云杨?”萧泽猛地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道:“炎哥,你还记不记得我来时跟你所说过的,那个免费给人看病的流云医馆?” 萧炎皱眉,点了点头。 他一直在家中努力修炼,消息闭塞,如果不是萧泽告诉他,恐怕他还不清楚县里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呢。 “流云医馆的老板,就是云杨!”萧泽咂嘴道。 “什么?那流云医馆,是他所开?”萧炎无不震撼的瞪大双眼。 第31章 童试开始 萧泽点头道:“是啊,就是这云杨。真没想到,他的年纪才这么小,居然就有那般善心。流云医馆,给所有人免费瞧病抓药,光是银子每月就得支出百两。没有点魄力,还真不敢做这个。” 萧炎皱眉,这云杨显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还是要跟他多接触些才是。 “泽弟,不多说了,你赶紧进去吧。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留意一下这个云杨,看他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萧炎思衬了一会,旋即道。 “好!”萧泽双眼泛出精光来,快步走入了儒庙中。 儒庙的院落很大,足矣容纳数百人。上百张桌椅整齐的摆在院子里,十列十二排,共一百二十位考生。 云杨坐的位置,就比较靠中间的。如果放在前世的话,云杨一定会对这个位置欣喜若狂。因为这里,最利于作弊。 当然,云杨本身就是学霸,很少作弊。只是习惯了找到位置,先提前观察一番。 萧泽坐在云杨的斜后方,这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位置,两人恰好也离的很近。这个距离,足够萧泽仔细的观察云杨了。 随着考生逐渐坐满,现场顿时变得安静起来,落针可闻。 一位胖乎乎的老头自儒庙外走进,脸上带着笑容,笑的很是灿烂。他出现后,径直朝着最前方走去,那里有着他专门的座椅。 显然,他就是今天的主考官。 看到知县大人亲自来监考,在场众多考生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有些激动,也有些兴奋。平日里,考官都是儒庙中一些资格较老的老先生,这知县大人亲自监考,还真是头一回。 梅元坐在主考官的椅子上,眼神快速扫过四周,最终落到云杨身上。 “老狐狸……” 云杨在心中暗骂一声,谁知道这老狐狸亲自监考,打的是什么主意。 “时辰到,全体起立!” 梅元站起身来,表情严肃道。 一百二十位考生同时站起身来,表情很是庄严。 “拜天道!” 一百二十位考生对着同一方向,弯腰行礼鞠躬参拜。 “礼毕,请坐!考官,发卷!” 梅元重新坐下,那招牌笑容再一次的浮现在脸上。 考官拿出一叠微微泛黄的试卷来,开始逐个的发。很快就到了云杨,云杨接过试卷,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感慨万千。 仔细审视了一遍试卷,云杨脸上的笑容骤然浓郁起来。这童试,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困难。 试卷上,大部分题都是根据先贤的名言所填空,这是考的死记硬背的能力。接下来是解释先贤的名言,这就是考的考生理解能力。接下来是对对子,这就不用说了,考的是思维敏捷能力。最后是独占半边试卷的大题,题目有些出乎预料。 请考生现作一首诗出来,能够引起天道判定的,才能算是过关。内容不限,自由发挥。 “嘶!” 一时间,整个考场内接连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显然,众多考生都看到了最后那大题的题目。 引起天道判定的诗词,这有些太强人所难了吧? 诗词想要引来天道判定,首先要满足两个条件。其一,体内灵气足够,确保不会将诗词写乱。其二,诗词要足够优秀,否则天道根本理都不理。 寻常童试,哪怕是最难的时候,也仅仅只是请考生作出一首诗来。能够成诗,就算是过了。 成诗的意思,是代表这诗成了。只需要保证灵气足够、诗词顺口,就能够成诗。那那时,字体会放出微微白光,表示此诗已经作成,但还没有达到引来天道判定的地步。 可是今年的童试,为何会这般困难? 所有的考生心底都不由得打了个疙瘩结,脸色有些难看。 唯有云杨,笑容满面,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最后那大题一样。 “好小子,果真不凡。”梅元虽然坐在最前面,但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云杨身上没有移开。看到云杨审卷后脸上的笑容,梅元就清楚这小子不简单。 最起码,试卷根本就没有难住他。 作诗引来天道判定,对于别的考生来说或许有些强人所难,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对于云杨来说,不说信手拈来吧,最起码也有过成功的案例。 就像是那首《赠苏婉年》,居然被天道评定为橙级。要知道,这小子才多大,就能做出橙级的诗词。若是以后成长起来,那还得了? 云杨从怀中取出毛笔,桌上有砚台,需要自己磨墨。 但他一点也不急,一边磨墨,一边笑着。 旁边几个寒门学子看到云杨脸上的笑容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原本就对考卷不满,如今看到云杨的贱笑,更是心生鄙夷。这散财童子,果然什么都不会。笑,死到临头了还笑。到时候万一你一题都答不上来,看你得有多尴尬! “啦啦啦……” 云杨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心情愉悦,甚至忍不住的哼起小曲来。 “肃静!” 一个考官皱眉,不满的开口喝道。他灵气充沛,隔着老远,震的云杨身体一颤。 云杨连忙收敛,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了一脸贼笑的梅元,不由得心中气急。 “老狐狸,还想看我笑话,没门儿。”云杨将毛笔蘸墨,奋笔疾书起来。 前面的填空题,对于云杨来说简直就是得心应手。看到题目后,云杨甚至开始想起上辈子那不断敲着黑板强调内容的老师,苦口婆心道:“这是一道送分题啊,同学们!” 多人行,__________。 学而不思____,思而不学____。 ____为____,____为____,是知也。 …… 不得不说,欧阳老先生的确很有经验。当初他重点挑出来让自己背的东西,居然真考了个十之八九。 至于解释先贤的名言,云杨做起来就更轻松了。很快做完后,觉得不满足,又将一些复杂的词语单独标出,自嗨的给出解释。我写的这么详细,审卷的再严格,也不可能扣我分吧? 身为文科生,云杨很清楚,能多写的地方绝对不能少写。密密麻麻一大堆答案摆在那里,哪怕审卷老师还没准备看,也会先入为主、不明觉厉。 第32章 同偏旁部首联 不一会儿,云杨就做完了前面两个大题。他的字迹整齐,看起来很是舒服。 就连空白处写的满满当当的,这样的答案,就算是考官再严格,应该也不会扣分吧? 第三个大题,是对对子,这可是他的强项。 云杨满怀欣喜的望向题目,信心满满。看过之后,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十分懵逼。 简直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啊,有没有搞错!老子是会对对子没错啊,但你这出的题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只见试卷上的上联是:大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树。 云杨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脸,好家伙,还是同偏旁部首联。这一时间,脑袋里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对子。 扭头去看其他人,云杨发现不仅是自己陷入困境,整个考场大多数考生,都是一脸的愁容。看到这里,他心里顿时平衡了。 看来不仅是我,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嘛。 吐槽归吐槽,最后还是要落笔写的。云杨苦思冥想数分钟,但仍旧是一无所获。 上辈子,他就喜欢玩对对子,最难的就是音韵联跟同偏旁部首联。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是这样的题目。 “大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树……”云杨嘴中轻轻念叨着,眉头微皱,手中开始不由自主的转起笔来。这是他上辈子思考问题时所养成的习惯,习惯成自然。 但他却忘记,如今自己手中的笔是毛笔,而且是刚刚蘸过墨水的毛笔。 这一转笔不打紧,墨水直接甩了旁边那考生一脸。 原本那考生正在认真的答题,突然感觉脸上凉凉的,随即又有什么液体滴入嘴里。他本能的伸舌头去舔,尝到味道后,差点没被呛死。连忙朝外吐口水,脸庞憋的通红。 “我……” 那考生怒不可遏的转过身,望向云杨。恰好云杨也听到了旁边的异响,扭头去看,两人就这么打了个正面。四目相对,一双眸子怒火中烧,一双眸子纯真纯良。 云杨一脸的人畜无害,他盯着对方脸上嘴唇上舌头上的墨痕,有些发愣。心里不由自主的想,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弱智,连墨水都吃。 那考生望着云杨手上无意识转着的笔,心中顿时了然,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愤怒。他咬紧牙关,胸口剧烈的起伏,就好像是风箱一样。 “这位仁兄,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云杨心中疑惑,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望着那天真无邪的始作俑者,考生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他浑身颤抖起来,牙齿不断的打着架,这完全都是被气的。 见过无耻的人,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明明就是你做的,还一脸无辜,就好像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老天啊,为什么不一道雷劈死这个家伙? “啪嗒!” 又是一滴墨水从云杨笔上甩出,恰好落在那考生的鼻尖上。犹如画龙点睛一般,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直到这时,云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看去。那墨水,不就是被自己所甩出来的吗? “对不住,对不住啊仁兄。”云杨连忙停止转笔,面带尴尬的嘿嘿笑着:“意外,纯属意外。” 那考生被气的翻白眼,浑身颤抖,呼吸困难,脸色煞白。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桌上,居然是被气的昏了过去。 云杨被吓了一跳,连忙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仁兄,我真不是故意的……”话还没说完,望着那考生脸上的墨水,云杨脑海中灵光忽然一闪。 墨水?水! 大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树。 云杨连忙提笔,刷刷刷在试卷上写下:细水淼淼,江河溪流湖海洋。 写完之后,云杨很是满意的多看了两眼。对仗工整,而且音韵顺口。若是用这个作下联的话,简直就是完美! “呼!” 写出下联后,云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巨石,终于是被搬走了。 旁边那个可怜的考生仍然趴在桌上,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萧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来时,萧炎曾吩咐过,让他多观察下云杨,所以他就照做了。先前看到云杨一脸愁容,就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一样。谁料他的思维居然那般敏捷,看着那考生的脸,居然也能来灵感。 萧泽不由得也多瞧了那考生几眼,心中嘀咕道:我怎么就不来灵感呢。 这一次的童试,难度相当之高,就连准备充分的萧泽也被难在了第三题上。 最后一道大题,就是作诗。要能够引来天道判定,才算过关。 那是一张独立出来的试卷,上面除去题目外,大片大片都是空白,显然是预留给考生们写诗所用。 对于云杨来说,想要作出一首引来天道判定的诗词,真的再简单不过。腹中那般多的诗词,随便拿来都可以用。随便一首,都能够被惊为天人。 可以说,引来天道判定,对于云杨来说丝毫不难,可他并不仅仅只满足于此。怎样,才能写出点名堂来? “啊!” 一个压抑的叫声响起,不远处一位考生猛地抛下手中毛笔,瘫软在了座位上。他额头大汗淋漓,眼中尽是挣扎之色。 很显然,他的心已经乱了。 其他人听到这个考生压抑的叫声后,手中毛笔皆都一顿。他们抬起头来望着那考生,眼中带着一抹怜悯。 那考生脸色灰白,神色颓废,他显然也清楚,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缓慢站起身来,走向儒庙外,步伐沉重,好似背负了一座大山。 梅元自始至终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过,这些场景都在他预料之中。 这么难的题,出现考生崩溃的事情,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梅元真正的心思则不在这些上面,他再次抬起头,望向云杨。他很想知道,在这样困难的题目面前,云杨会是什么表情。 云杨脸上笑容很是浓郁,头根本不抬,书写行文极其流畅。 他显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33章 《颂梅》 新的一周,新的一月,新人弱弱的说句求推荐,不过分吧? ———— 你不是让我作诗吗?好! 就算作诗,我也要作出点名堂来。 既然这个老狐狸亲自监考,那就说明他对于这一次的童试极为看重。何为看重?那就是亲自审卷! 知县大人亲自审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若是能够被知县大人看中,那么前途定然无量。坏处是,知县大人眼光及其刁钻,一般的诗词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在几年前,梅元曾经亲自监考过一次。当时,大多数人都想要争着出类拔萃,幻想自己能被知县大人所看中。但事实是,按照梅元的标准,想过自然难度不小。那次过考的秀才,只有平时的五分之一! 其余五分之四,放在平时,肯定能够过童试。但可惜他们运气太差,碰上了眼光极刁的梅元,所以只能来年再战。 云杨心里已经寻思好了,你不是亲自审卷么?好,我就狠狠的拍你一把马屁! 就连要写的诗,云杨都已经想出来了。 运起体内的灵气,提笔点在纸上。 因为流云医馆的开业,所以云杨体内的信仰之力收集的很快,现如今已经是识海境第二重,距离识海境第三重也没多远了。 只是一首诗而已,若是放在以前,可能要咬紧牙关极其艰难的写出来。但如今,灵气充裕,轻松就能写完。 《颂梅》 县府洗砚池边树,点点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云杨一脸享受。拍马屁能拍到自己这个境界,也是没谁了。 “咦,这小子似乎又答出一题。”看到云杨明显松了口气,梅元笑容更加浓郁了。这云杨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别的考生都在苦思冥想,就他答题答的顺溜。 当然,梅元不知道的是,其实云杨已经做完了所有题目。 “嗡!” 云杨面前的试卷之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灿烂的亮色。那些字体内的灵气镇纸而出,聚集在了试卷上方。 这突然而来的异变,令整个考场所有考生都愣住了。他们转过头来,看着这边。 望着这一幕,那些考生都有些傻眼了。 这一幕,大家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什么征兆?这是引来天道判定的征兆啊! 我们一半试卷都还没有写完,你居然全部做完了,并且所作的诗引来了天道判定!最难的都让你完成了,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还有些考生用力揉了揉眼睛,天呐,这不是在做梦吧? 云杨一脸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夹杂着点点炙热。望着自己的诗词,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梅元惊的屁股差点从座椅上摔下来,吹胡子瞪眼,显然也被面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云杨所作的诗词引来天道判定,这并不是让人惊讶的事情。真正把他吓到的,是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从发试卷到现在,充其量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考试时间一共一个时辰,半个时辰作完,看似并不惊人。但实际上你要知道,这一次试卷的难度,至少是前面几次童试的数倍!莫说半个时辰,哪怕能在规定时间内交上卷,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因为题目太难,大部分考生,哪怕给他两个时辰的功夫,都不一定作的完。 “这小子,真让老夫震惊啊。”梅元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风度,但双眼之中的震撼,仍是显而易见的。 其他考官也都猛地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云杨。 试卷上方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很快颜色就开始转变了。 整个考场所有的考生都放弃了做题,皆都死死的盯着云杨面前的试卷。他们谁都想知道,天道所评定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众考生心里都有数,能引来天道的评定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最多也就是个赤级。但大家都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 颜色逐渐的发生变化,不是赤色,也不是橙色! 黄! 是黄色! 聚集在试卷上空的灵气,最终化成了黄色。 “嘶!”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呆若木鸡。就好像是一群泥塑木雕的人,大脑已经完全当机,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般盯着云杨。 不是赤级! 不是橙级! 是黄级啊! 看到这一幕,梅元脸色也是一变。他微微发怔,短促而痉挛地吸了一口气。蓦地,他猛然跳起,一步朝着云杨窜去。 他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他要看,他必须要看。他要看看这试卷上的诗词,写的究竟是什么。 不管云杨此刻到底有没有完成试卷,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能够获得天道黄级判定的,就算其他题目一个不答,仅凭这首诗也足够通过童试了。 莫说是童试,就连县试之上,都很少出现过黄级诗词吧? 获得天道的黄级评定,说明哪怕云杨直接去参加县试,也能够顺利通过。 这已经不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云杨笑容满面的放下毛笔,将试卷铺在那里,乐滋滋道:“考官,我要交……” 卷字还未出口,梅元就已经一溜烟跑到他的身前,小心翼翼的将试卷拿起。他没有去看第一张试卷,而是直接捧起了那首诗,目不转睛的仔细阅读着。 《颂梅》 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梅元不由得一愣。这是在写梅花么? 继续读下去,一口气将整首诗读完。梅元的表情登时间变得极为精彩,就好像是突然听到什么好事一样,有些欣喜,也有些小激动。 他极为聪明,自然能够读出其中的韵味。 其实看到第一句前两个字的时候,梅元心中就有些了然。 前面两句,县府洗砚池旁的梅树,花朵盛开,朵朵梅花就像是淡淡墨水点染而成的。 后面两句,是在盛赞梅花的高风亮节。字面意思很简单,梅花外表虽然并不娇艳,但具有神清骨秀、高洁端庄、幽然超逸的内在气质。它不想用鲜艳的色彩去吸引人、讨好人,只愿散发一股清香,留在天地间。 表面意思虽然如此,但其中深意,就耐人寻味了。 这首诗题为《咏梅》,字面上是在赞誉梅花,实际上是在赞赏人的立身之德。以梅花喻人,品质高洁,清气满乾坤。 而喻的人是谁呢? 头两个字,县府,才是诗中的点睛之笔。 县府中的人会是谁呢,自然是知县。而自己恰好姓梅,所以云杨来了首《颂梅》。 以一首黄级的《颂梅》来拍马屁,饶是梅元心中清楚这些道道,但仍还是乐的屁颠屁颠的,合不拢嘴。 第34章 恶心什么来什么 其他考官也都竞相走上前来,他们谁都想要一睹为快。但是诗词在梅元的手里,他们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谁也不敢太冒失。 梅元察觉众考官的焦急情绪,微微一笑,将那诗词摊开来:“喏,看吧。” 那些考官连忙凑到一起,一脸兴奋的望着诗词,一个个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来。 梅元望着前方的云杨,颇为感慨道:“真是邬县之幸,邬县之幸啊!” 这样的评价,绝对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考官们都回过神来,也是连连点头,不断称赞。 “真的是好诗!” “临池所学,池水尽黑。这诗,借物喻人,实在是秒!” “怪不得能够获得黄级的评定,能够做出这种诗来的,定然也是清气满乾坤之才。” 其他考生皆都傻了眼,这童试还没结束呢,怎么连评语就都出来了?不过随即想想,心中不得不服气。人家能作出黄级的诗来,就冲这一点,就绝对能过童试。 不仅能过,恐怕案首也不会花落旁家吧? 简直太恐怖了! 云杨得意之余,不由得转过头去望向角落里的一处。 他从进来之后,就观察到洪易坐在那里。只不过洪易来的较早,等到云杨进来时已经快要开考了,所以洪易没有主动来找云杨聊天。 先前云杨所作的诗词引得天道黄级判定,洪易也在心中暗惊。不过他并没有思考太多,便又沉下心来答题。 他跟云杨相处这么久,一早就清楚云杨的不凡。当初一首《赠苏婉年》,直接获得橙级判定,震惊四座。如今在童试中拿到黄级,也并不算多么离谱的事情。 那首《夏午读书示洪易》,就是云杨刻意作来激励自己的。因为没有写在纸上,所以无法获得天道判定。但洪易心中明白,这首诗绝对也不会低于橙级。 腹中真正有墨水的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发挥的很好。 这次童试,对于云杨来说本身就是走一个过场。 洪易心中并无半点不快,相反还为云杨感到由衷的高兴。他自幼读圣贤书,是为坦荡君子。云杨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当然不会心生嫉妒。 同时,洪易也在心中暗自努力,杨哥都那么棒了,我一定不能太差。 本着这样的心思,洪易感觉自己做起题来,劲头十足。 看到洪易一直埋头做题,云杨心底也十分的欣慰。洪易比云杨小了两岁,所以云杨心中一直都是把洪易当成弟弟来看待的。洪易发奋努力,他心中自然开心。 只是洪易心中对自己岳父大人很是憎恨,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云杨,恭喜你通过了童试。至于此次童试中的前三甲,将会在三日后评定。”梅元乐得合不拢嘴,他甚至可以预料,这首《颂梅》,定然能够惊动曹州! 在童试中,就作出黄级诗词来。就算是县试,能够写出黄级诗词的也寥寥无几。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云杨点头,笑道:“那我可以先出去了吧?” 梅元很是爽快道:“你想先回去都成。”他心中别提多舒坦了,终于挖掘出来了一个好苗子啊。 云杨笑了笑,走出了儒庙。 萧泽望着云杨的背影,久久不能自己。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为什么给人的感觉那般虚幻! 没错,是真的! 梅元重新坐回主考官的座位上,捧着那首《颂梅》乐的屁颠屁颠的,怎么看怎么舒坦。 整个考场的考生心底同时沸腾了,认识云杨的占绝大多数,他们是打心眼里不信的。 这个散财童子平时屁的文化都没有,写的打油诗还在金汉阁的墙上呢。每次路过,都会有人指指点点,笑话上几番。 若说这样的人突然一鸣惊人,大部分人是不会信的。他们对于云杨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看到他的成就,心里有些不平衡、不信服。 其实这里头,还夹杂着不少嫉妒。凭什么一鸣惊人的不是我,而是他? 如果是一直以来都被人称赞的神童作出这首诗,他们不会嫉妒,只会发自内心的羡慕。因为人家本身就有这份实力,人家的实力是明摆着的。 可你,又算什么呢?一个有辱斯文的家伙,居然能够做出黄级诗词。天呐,这世界,怎么了? 云杨很是慵懒的走出儒庙,艳阳高照,空气清新,令他感到很是舒服。 这童试,就这么过去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嘛。 “哟,我没看错吧?这不是云大才子么?” 远处一个嘲讽声响起,紧接着自前方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眼底满是鄙夷,显然很是瞧不起云杨。 云杨抬头望去,看到那公子哥后,云杨撇了撇嘴,真是恶心什么来什么。 这公子哥正是罗文远。 云杨跟他过节就不提了,秦淮河畔一次,购买门面又一次。流云医馆开业,这矛盾再度加深,已经到无法缓和的地步了。 三春堂说是罗家的产业,不如说是罗文远自己的产业。在罗文远成年后,罗家将三春堂送于他经营,而他也的确将三春堂经营的有模有样。 他收购三春堂对面刘老爷家的门面,原本想的是扩张,将那门面用作囤放药材。但谁料,云杨先他一步,将那门面购下。 这也就算了,一个门面而已,大不了我另寻别家就是。 真正让罗文远愤怒的是,这小子买门面居然也是想要做医馆! 你做医馆,还开在我三春堂的对面,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又是什么? 于是,罗文远告知自己的舅舅孙铭,暗中给云杨使绊子。谁料云杨直接找上了知县大人,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 罗文远彻底没了法子,只能干瞪眼。 谁都没有想到,流云医馆开业后,走的居然是免费瞧病抓药的路子,这可把罗文远乐的够呛。邬县那么多看不起病的百姓,你居然免费给他们瞧病?哼,用不了三个月,你就得倒闭! 流云医馆因为免费,服务态度友好,瞬间抓住了所有百姓的心。自开业以来,一天比一天红火。而三春堂,也逐渐变得门可罗雀,没了生意。 这也是罗文远真正怨恨云杨的原因。 “罗公子,不去关心你的三春堂,跑来这里有何贵干啊?”云杨也不生气,笑容满面,露出一嘴整齐的白牙。 第35章 出类拔萃 罗文远脸庞猛地一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的三春堂,整日整日都没有一位病人上门,那些大夫在里面闲的光喝水了。而对面的流云医馆,每天都排着长队。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你这样搞,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罗文远知道在这个话题上辩不过他,话锋一转就换了话题:“云杨,你也是来参加童试的么?就凭你,这么早早的就出来,恐怕是一无所获吧?” 云杨没有开口,就怔怔的看着罗文远。那副神情,就好似在看白痴一样。 罗文远心中不爽,忍不住的大声道:“真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童试了,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整日吃喝玩乐、拈花惹草的,让你进这儒庙,都是有辱斯文!” “罗公子,有时间还是先考虑一下三春堂如何存活吧。”云杨才懒得跟他犟嘴,读书人啊,尤其是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读书人,最让人厌烦。 跟他争论吧,他就会喋喋不休,令人心中不爽。不跟他争论吧,嘴巴长在他身上,什么难听的话都讲的出来。 罗文远就好像是一坨狗屎,我没别的本事,虽然搞不死你,但我要恶心死你。你若是个那我纠缠,那便再好不过。 然而云杨看透一切,对此懒得理会。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看到云杨转身要走,罗文远嚣张气焰更甚:“怎地,没脸继续呆下去了么?看来被我说中了啊!” “弱智。”云杨撇了撇嘴,不予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儒庙中不断有考生长吁短叹,更有人弃下笔,一脸灰白的走出儒庙。他们都是失败者,没脸继续呆下去了。 转眼,快到一个时辰。 又是一道浓郁灵气凝聚在试卷之上,随后灵气快速转变颜色,最终形成赤色。 天道评定,赤级。 虽然颜色很淡,但多少也算是过关了。 那考生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一下瘫在椅子上,眼中满是庆幸。终于,成功了。 眼看考试即将进行到尾声,也依稀有数位考生,引来天道判定。但他们无一例外,皆都是赤级的。 其实,以他们这个年纪,哪怕是赤级,也已经很了不起了。放在平日,这些绝对都是人中之龙。 可惜今日,云杨率先交卷。珠玉在前,木椟在后。除非有人能同样做出黄级判定的诗词来,否则谁都掩盖不了云杨的光芒。 萧泽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心中清楚,离交卷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随着诗词最后一笔的落下,灵气浮现而出,开始凝聚。颜色快速变幻,有点朝着橙色接近。 萧泽双目定定的望着那颜色,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千万要是橙级,千万要是橙级啊。 只可惜,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灵气的确有点向橙色靠拢的趋势,但最终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化作赤色。颜色很是鲜艳,较之先前那些考生,强出太多。 可是再强,也终究只是赤级。 萧泽脸色极为难看,很是不甘心的攥紧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镶入了掌心中。 他不甘心! 他很清楚,这是因为先前云杨的成绩太过耀眼,压力很大,多少影响到了他的发挥。如若他轻松上阵,没有任何包袱的话,被判定为橙级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结果已出,没有其他余地了。萧泽耷拉着脑袋,只能认命。 梅元望着场上考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开口道:“时辰到,任何人都不准再动笔!” 声音洪亮,响彻在整个儒庙之中。就好似在耳旁猛地一敲锣鼓,震慑人的心神。 “啊!” 此话一出,大部分考生皆都受惊,猛地扔下了笔。随即反应过来后,一脸的懊恼。怎么时间这么快就到了?只差最后一点点了,真是该死。 在梅元说话的前一秒,洪易恰好落下诗的最后一笔。梅元的声音,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影响。他自信的将试卷摊开,眸中精光闪烁。 “嗤!” 果然不出所料,灵气开始聚集,浓郁的很。 答案,马上就要揭晓。 对于洪易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全心全意的作诗。最后能引来怎样的判定,他不清楚,但心中却是自信满满。 颜色逐渐发生改变,不是赤色,是橙色! 橙级,橙级的判定! 洪易极其满意的站起身来,嘴角笑容浓郁。他对于自己的这次发挥,极为满意。 梅元注意到了洪易,橙级的判定,好家伙。这小子如果放在往年,案首定然是他无疑。可惜啊,也是他不走运,谁让他遇到了云杨呢? 所有考生站起身来,开始离场。大部分考生心思沉重,尤其是那些最初自视甚高的寒门学子们,一个个更是面如土色,再也没有半分神气了。 “三日后,会在这里放榜。希望大家到时都来,关注自己的成绩。凡是通过这次童试的,都能冠以秀才的名号,并且享受到灵气淬体的好处。前三甲,更有特别的奖励。”梅元笑眯眯道。 众多考生低着头,脸色难看至极。 有人欢喜有人忧,凡是最后得到天道判定的考生,神情都还不错,有说有笑的离去了。虽然无法去竞争前三甲,但能通过童试,就是好事,可以接受。 这次科考的案首,显然就是作出黄级《颂梅》的云杨。至于第二名,定然就是那位得到天道橙级判定的小子。 这是毋庸置疑的。 前三甲,两名都已经没了悬念。放在以往,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梅元独坐在儒庙之中,眼底兴奋异常。虽然这次童试较之以往困难的多,但是结果出乎意料!其实只要是最后得到天道判定的考生,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只不过这些好苗子中,有那么两三位更是出类拔萃而已。 如果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话,邬县也就不至于在曹州七县之中垫底了。 梅元忽然笑了,笑的很是灿烂。 下次县试,这些小子肯定能像平地炸雷般,duang的一下,石破天惊的。 第36章 娘,我想读书 从儒庙赶回家,需要经过一片田地。这片田地,有大部分都是秦家的。 田地中,有不少身影正在辛勤的劳作,他们都是在给秦家做工的工人。 秦家是做粮食、酿酒生意的,家里的田地极多。这些田地都需要人来照料,所以便请来工人,照料田地。每个月,都会支付工人们一笔银子,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他们生活。 对于那些工人们来说,秦家算是很厚道的了。 羊肠小道就像是瓜藤一样,连绵逶迤,将一块块田地串起来。田地的小径旁,棵棵小草从土地中探出头来。 云杨走在羊肠小道上,心中十分平静。 流云医馆算是成功的开起来了,但是接下来呢,以后要怎么办? 换句话说,自己每个月都要源源不断的朝里面投入银子,这是一个无底洞。而自己要怎么赚钱,总不可能一直卖诗吧? 云杨脑海中的宏伟蓝图是很庞大,但是必须得先解决面前的这个难题才行。 前方田地边的树荫下,老人们悠闲地坐在下的摇椅上乘凉,摇着蒲扇。妇女们围坐在一起,有的洗衣服,有的缝缝补补,扯上几句家常话,说个没完。孩子们围着大树嬉戏打闹,累得满头大汗。 这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活力。 “娘,我想读书。” 路边,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孩拖拉着鼻涕,可怜兮兮的拉着一位妇女的袖口。 那妇女脸庞很黑,显然是整日劳作晒出来的。她正专心致志的做着针线活,被小孩这么一拉,一针扎在了手指头上,血珠一下冒出。 妇女有些不耐烦,抬手一巴掌掴在了小孩的脸上,嗓门极大:“读个屁的书,家里就那点银子,还不够吃饭的。” 小孩被一巴掌抽在脸上,半边脸顿时通红。他有些委屈的抽动一下鼻子,哇哇大哭道:“我就是想读书嘛!” “去学堂一趟,回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妇女嗓门又高了几分:“再敢哭,信不信把你屁股给揍烂?” 小孩顿时不敢再哭,只能畏惧的缩到一边。 “我说娃子,读什么书啊,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做的事情。等你再长大点,跟我们家那口子学木匠手艺去,保管养活一家老小,还能娶个花媳妇哩。”旁边一个扎着大粗辫子的妇女喋喋不休道。 小孩虽然不敢在犟嘴,但眼中仍满是渴望。 云杨恰好从旁边经过,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感触不已。他突然有些很不是味,这肯定不是个例,邬县中读不起书上不起学的大有人在。或许孩子有这个心思,但大人们迫于生计,根本无法送他们去读书。 对了! 云杨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自己不是要做出一整套产业链么?眼下免费医馆已经有了,下面不如就做个免费学堂,让邬县所有读不起书的孩子,都能够学习到知识。 云杨从来都不是一个只说不做的人,他脑海中已经在思考这事情的可行性了。 办学堂,总共花费多少。请先生,又得多少银子。而这些,在不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以内。 云杨眼睛越来越亮,他越发觉得这事情可行。 读书,并非唯一出路。有的孩子天生喜欢习武,自己也可以帮助他们。比如,再开设一家武馆之类的,教导孩子修习武道。 “大爷?”云杨很是小心的在意念中唤道。 “你这白痴,为何要吵醒本大爷睡觉?”真理之门很快就有了回应,只是语气很不满。 “我只想询问一下,若是信仰我的人实力足够强大,那我所吸收到的信仰之力,是不是就会相应的增多?”云杨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那是自然。举个例子,你若是能够令几个神来信仰你,本大爷吸收到的信仰之力,保证你分分钟成为这太乾大陆最强之人,信不信?”真理之门嗤之以鼻道。 “神?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云杨有些激动。 “别烦本大爷,本大爷要睡觉。”提到这个,真理之门却是主动转移了话题,说什么都不再出声了。 云杨撇了撇嘴,敢怒不敢言。不过最起码,自己也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信仰自己的人实力越强,自己所吸收到的信仰之力就越多。 云杨不由得有些咂舌,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将来这些孩子中若能出几个有出息的,那自己可就赚大发了啊。 总的来说,好处,有。风险,也大。索性,权当一次风险投资了吧。 就算他们都成不了什么大器,自己照样能吸收到信仰之力,最初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他们谁能出人头地,那自己完全就是白赚的。 本来我只想充话费,若是冲完话费还能免费刮彩票,那我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切都需要银子的支撑。就凭自己那千两银子的剩余,肯定不够花的。 银子,又他妈是银子。 云杨咬了咬牙,气的不轻,似乎是为了撒气,抬脚将地上的一块石头踢起。 那石头不偏不倚,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比的砸向前方。 路边铺子里,一位中年人身材高大,肩膀上搭着麻布,赤裸着上身,浑身黑毛,就像蛮熊。肌肉如虬龙般扎实,马步稳扎,手握铁锤,正在用力敲打着面前铁板上的铁剑。 每一下,都力道十足,震的那实心铁板不断颤抖。 “呯!” 就在这时,被云杨踢飞的那石块正好砸在了他的脑门上,真的是半点偏差都没有。 一时间,敲打铁块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中年人停住了动作,缓慢的扭过头来,望着云杨。 云杨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从那中年人的眼神中,云杨似乎看到了一抹稍瞬即逝的精光。这种眼神,普通人绝对不可能拥有! “咣当!” 众多正在打铁的学徒举起铁锤,面带警惕的站在了那中年人的身旁。望向云杨的眼中,满是憎恶跟愤恨。 第37章 日行一善 “各位,误会,误会!” 云杨笑的很是尴尬,话一出口,果断的又感觉有些不妥。看着这些人眼中憎恨的光芒,结合这具身体当初犯下的种种事迹,自己说这话就跟放屁一样。 放屁还有个声响呢,自己开口道歉,谁信啊? 最重要的是,观面前这中年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定非凡人。眼中精光内敛,气息磅礴如龙。天生神力,百十斤的铁锤,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万一是什么隐藏的大boss,自己岂不是倒大霉了? 记忆中,这中年人是县里最有名的铁匠,人称马师傅。打铁技术顶呱呱,甚至连县里捕快的刀剑,都是他的铁匠铺子打的。 云杨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瘦弱的身体,又看了看那中年人粗壮的手臂……这一对比,好家伙! 没有几十年的苦练,绝对不可能练就如此健壮的麒麟臂! “咕嘟!” 云杨吞咽了一口唾沫,不由自主的说道:“马师傅,我就好奇,真的只是好奇。请问,你是单身吗?” 此话一出,马师傅那黝黑的脸庞瞬间怒意升腾,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眼中似是要喷出火焰般。 几个铁匠学徒更是愤怒的咆哮了几声,嫉恶如仇。半大小子火气冲,初生牛犊不怕虎,举起铁锤就要冲上来。 “居然敢羞辱师娘!” “师娘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他肯定是故意前来奚落师父的!” “大家不要怕,跟他拼了!” 马师傅脸红脖子粗,正欲发作,忽然瞥到了云杨身上所穿的那华丽银色绸质衣袍,金丝腰带上系着的宝玉装饰。一刹那,就像是如梦初醒般,怒意荡然无存。 他十分自卑的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身上那满是破洞脏兮兮的裤子,以及露出脚趾的草鞋……不是不想发怒,而是地位悬殊啊。 马师傅眼神落寞,叹息一声,回过头很是不客气的呵斥那些学徒:“把东西都放下,好好打铁去!谁准许你们对云少不敬了?” 随即,他双手在黑色围裙上擦拭了一番,生生挤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云少,有什么吩咐?” “我……” 这画风突然转换,云杨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思维活络,岳父大人老早就提到过,在马师傅这里订制了一批兵器,用来武装家里的家丁的。只是兵器一直未到,有时间要派人来催一催。 想到这了,云杨不由得咳嗽了两声道:“我就是来问问,我们家要的那批兵器,打好了没有。” “我们正在全力赶制,最迟明日,一定能送上门!”马师傅小心翼翼的赔着笑容。 “师父!” 那些手握铁锤的学徒闻言,皆都抬头望着马师傅,表情中满是不甘:“你已经因为熬夜打磨兵器,累伤了腰,心力交瘁,不能再逞强了。” “你们别插嘴!”马师傅弓起脊梁,扭头呵斥道。 “不着急,马师傅,还是身体要紧。时间可以朝后拖一拖,这些兵器晚几天再送到家族,没关系的,就说是我说的。”云杨看对方也忒不容易,心中不忍,加上本就有愧,所以忍不住滥用职权了一把。 马师傅明显有些没回过神,愣了一下,急忙低头道谢。 “还有,马师傅你既然身体不好,就赶紧去流云医馆里瞧瞧。那里免费给看病,抓药。有病就要早点治,免得落下病根。”云杨有些关切的说。 马师傅点头道:“多谢云少关心了。” 离开铁匠铺子,云杨听到那些学徒们正在低声讨论着自己。 “今日这散财童子有点不对劲啊。” “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等我们晚几日把兵器送过去的话,他不会以误工为由扣我们银子吧?” “很有可能,我觉得这种事情他做的出来。” 听到这些,云杨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不识好人心呢?看来想要彻底洗刷自己名声,任重而道远啊。 “不准胡乱猜测别人!”马师傅低声呵斥道:“好好做你们的事情去。” 那些学徒顿时不敢再多嘴,连忙低头打铁去了。 …… 走到流云医馆,云杨迎面就看到小六子领着一帮子少年走过来。 “少爷!” 小六子笑容满面的走上前来,身后那几十个少年,也都连忙鞠躬行礼。 这些少年都十七八岁的年龄,比云杨要大些。 “看,我的效率还不错吧?” 小六子兴奋的从人群中拉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粗壮的少年,指着他道:“李狗子,少爷你应该听说过他,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我们的帮派,就叫流云帮,省事。帮里的这些小弟,都交给他来带。” “少爷!” 见到云杨后,李狗子很是兴奋:“俺娘在流云医馆看好了病,流云医馆是少爷开的,俺李狗子说不出什么感恩的话,总之俺的命从今以后就是少爷你的!” “好,大家放心就好了,跟着我云杨,不会亏待你们的。”云杨笑道。 “少爷放心,以后俺们几个专门日……那个叫谁来着?对,日行一善!”李狗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帮里没什么规矩,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不是痞子,不是无赖,谁若做出欺负乡里的事情,就给我滚出流云帮。”云杨正色道。 “为什么要发展帮派?为的就是能够把兄弟们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壮大自身实力,让谁都不敢欺负我们。” “等到帮派真的发展壮大了,我们谁都可以在邬县里横着走。当然,不是横行霸道。而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乡亲称赞我们。” 众少年眼中满是憧憬,那是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正处在热血的年纪,被云杨三言两语,就给煽动了起来。 “少爷,我们附近就有几处小帮小派,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嚣张的很。”小六子笑道。 “怕什么,把他们都给我打趴下!”云杨一挥手,极其豪气道。 “少爷,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小六子脸色有些发狠。论起打架,他也是个狠角色。虽然只是识海境一重,稍微懂些拳脚功夫,但用来揍人,完全足够了。 云杨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小六子办事效率真高。吩咐他的事情,什么都能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小六子,我有话对你说。”云杨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准备把自己开设学堂以及武馆的想法说出来。 “你们先去日……行一善吧。”小六子心领神会,对着李狗子摆手道。 “是!六哥!”李狗子乐的屁颠屁颠的,转身就走。那几十个小弟也跟在后面,威风的很。 第38章 池中金鳞 回到秦家后,云杨在门口恰好遇到了洪易。 “杨哥,恭喜啊!”洪易一脸的笑容:“天道判定,黄级诗词。这下童试的案首,非你莫属了。” 云杨吟笑道:“案首不案首的,我倒是没有太大兴趣。倒是洪易老弟,你的成绩如何?” 提到这个,洪易眉飞色舞道:“过童试应该没问题,前三甲也能有把握。” “那就好,听说前三甲除去灵气浇灌外,还会有特别的奖励。”云杨本身就没有为洪易担心,凭借他的学识,过童试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感受着洪易身上的气息,云杨心中不由得一动。洪易体内灵气十分的充裕,这是即将晋升识海境第三重的征兆。 这稳步提升的速度,让人震撼。 “对了,杨哥。”在走入秦府后,洪易步子突然一顿,他从怀中摸出一本书册来,递了过来:“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本大儒感悟心得,看过之后,对境界的提升很有帮助。” 云杨将那书册接过,封面上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够勉强读出四个字——“杀敌诗篇”。 看洪易一脸的郑重,云杨心底很清楚,看来自己这位兄弟,又有了什么奇遇。 不过云杨心中丝毫不妒忌,这是自己兄弟的机缘造化,自己为什么要嫉妒?他在得到奇遇后,还会无私的拿来给自己分享,这就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足够的高。 云杨一点也不矫情,将这书册收入怀中,笑容灿烂道:“多谢洪易老弟了。” “杨哥,你这是什么话?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回报你是应该的。”洪易一脸郑重的说道:“再说,我们本就是朋友,苟富贵,勿相忘。” 云杨很是感动,差点就泪流满面了:“兄弟,其实我更需要银子。” “银子?好说,我这里还有些金饼子,你尽管拿去。”洪易闻言,却是丝毫不吝啬,摸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沉甸甸的,全是十足的赤金饼子。 “杨哥,我知道那流云医馆背后的老板是你。免费医馆,想要维持开支,定然不容易。这些金饼子,你先拿去用,不够再找我要。” “好。”云杨笑着将金饼子收起来,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东西,没必要推辞。再说,凭借两人的关系,这些金饼子实在不值一提。若是不断推脱,那就太虚伪了。 告别洪易后,云杨走回自己的院落。 刚进院落,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杨儿!” “岳父大人?”云杨回过头,一脸惊讶。秦文轩就坐在自己院落中的凉亭内,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知道你今日考试归来,特意来问你,感觉如何?”秦文轩笑眯眯的,声音并不紧迫,口吻很轻。 “谦虚点说的话,第一没得跑。”云杨拍着胸脯说道。 “我已经听说了,之前欧阳老先生跟我讲,说你肯定能通过童试。那时我还有些不信,但现在,由不得我不信了。黄级诗词,哈哈哈哈……”秦文轩心情很好,笑的很是畅快。 一直以来,秦文轩都对这个女婿头疼的很。云杨最初的品性,十分的顽劣。没想到自从上次昏迷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而且在写诗作词方面,展露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 “杨儿,我很期待放榜的那天。到时,你就是案首,也算是为你那已故的爹娘、为我们秦家,争光添彩了。”秦文轩哈哈一笑,随即抬手一指,指着石桌之上。 “杨儿,你瞧。” 云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这才发现石桌上摆着一沓厚厚的银票,粗略估算,至少有二千两。 “岳父大人,你这太客气了,使不得,使不得……”云杨双眼放光,动作快若闪电,猛地蹦起来,一把将那银票抓住,直接塞入怀中。 秦文轩倒也不在意,轻笑道:“这是二千两银子,我知道你开那流云医馆用钱的地方很多。只要不够,尽管开口给我要,不要再去卖诗了。” 云杨清楚,岳父大人指的是当日在秦淮河畔,自己所拍卖的那首《赠苏婉年》。一时间,他连忙点头道:“我记得了。” “通过童试,只是第一步。凭借杨儿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在科举一途上取得非凡的成就。以后只要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会全力的支持你!”秦文轩鼓励道。 云杨连连点头,心里快要乐开花了。他连忙顺着杆子爬,将开设武馆学堂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文轩眉头微皱,反问道:“你搞这些,心思跟开流云医馆一样?为了博名声,这付出是不是太大了些?” 云杨点头:“初期的确是这样的,到后面,吸引到人气后,自然就转型了。” 顿了顿,云杨接着说道:“谁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但如果真有一个馅饼掉到你头上,我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吃的吧。免费,足以让所有人爱戴,前期哪怕没有任何推广,也能快速吸引到所有人气。等到拥有人气后,就可以开始转型了。” “人气?”秦文轩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显然也有些感兴趣。 “对,人气。也可以称之为,回头客。等到我们人气足够庞大了,自然处处都能赚钱。”云杨自信道。 “既然全都是免费的,那你从哪里赚钱?”秦文轩反问道。 “我们当然是从他们身上捞钱,只不过是换种方式,换种让他们察觉不到的方式。我要一边压榨他们的银子,一边让他们喜滋滋的乐在其中。举个例子,当我们拥有足够庞大的客户群体后,完全可以想办法在他们这个群体里推广一下我们秦家的酒。比如前来诊病的人,一人送一小杯免费品尝,有喜欢的,自然就会掏银子买。” 云杨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这可是上辈子奇虎360的成功宝典,想要忽悠住自己的岳父大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我们秦家的酒,早就在附近的县里出了名。再说,那些来诊病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秦文轩一针见血的指出。 “那是自然,因为目前只是刚刚起步。但如果我们的流云医馆以及免费学堂、武馆,开到其他地方州府去呢,想必一定能够引起足够的轰动吧?到那时,再一起配合着给推荐我们秦家的酒,定然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云杨侃侃而谈道。 “岳父大人,您是做生意的,应该清楚,我们的酒想要运去外地卖,有多么困难。” “去外地的话,需要提前上下打点好关系,不仅付出很多银子,还要跟当地的酒业做竞争。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秦家的产业,大都集中在周围这几个县的原因。不是我不想扩张,实在太困难了些。”秦文轩有些无奈道。 “但我们用这种办法,很轻松的就能够将流云医馆的名气在外地打响。到那时,再一起推广我们秦家的酒,这效果岂不就是达到了么。而且,从头到尾我们付出的只是维持医馆、学堂、武馆运营的银两而已,这又能值几个钱?”云杨笑的眼睛眯起,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铜臭气息,较之奸商更甚。 秦文轩完全被唬住了,听到云杨讲完,他又细细琢磨了一番,顿时一脸兴奋狂喜。 这些想法,完全可行啊。 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婿,居然还有这样的头脑。这种法子,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杨儿,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难道说,你从一开始,就有这样长远的打算?”秦文轩十分激动:“坐下,不急,慢慢说。” 云杨坐在石凳上,厚颜无耻道:“当然如此,我从一开始,就将这些全部思考到了。” 随后,云杨又向秦文轩描述了一遍自己脑海中的宏伟蓝图。 流云医馆,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自己要推广出一个品牌,一个涵盖百姓所有衣食住行的品牌。自己要将影响力,遍布整个大楚王朝! 秦文轩放在石桌上的手掌不停的颤抖,无他,实在是因为太过激动了。 自己这个女婿,简直就是池中金鳞啊! 第39章 秦冰要回来 秦文轩对于云杨的想法,大大的称赞了一番。神色间,颇为激动。当下又是一番鼓励,令云杨喜出望外。 既然有岳父大人的支持,那么这一切进展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杨儿,这些你都可以去尝试着去做。”秦文轩笑容满面道:“我认识一些老朋友,到时候他们可以来学堂武馆挂个名号,偶尔去指点一下学生。” 云杨闻言,心中兴奋万分。岳父大人的朋友,想必一定都是名望很高的那种,请他们亲自传授,有些不太现实。但挂个名号,偶尔来指点下学生,还是可以的。 临走时,秦文轩呼出一口气,笑容满面道:“杨儿,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个月后,冰儿可能会回来。我原本还在担心你,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云杨瞬间愣住,脸庞猛地一红。自己那位美若天仙的娘子,居然要回来? “这,我还没准备好呢。”云杨有些羞涩的低下头。秦冰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话说回来,自己还没与她见过面呢。 对她的所有印象,都存在记忆中。 记忆中的秦冰,天赋优秀,沉默寡言,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唯独对自己的态度不同,不仅话要多上一些,而且态度也没有那么冰冷。 那时的云杨,就是个十足的人渣,整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放眼整个邬县,少有比他更坏的。当秦文轩提出要把秦冰许配给云杨的时候,几乎惊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谁都认为,这是一桩不可能的婚姻。就算所有人都答应,秦冰她也不会答应的。 那时的秦冰根本不缺追求者,条件好的一抓一大把,但她对谁都不屑一顾。总之,秦冰是绝对不可能看上云杨的。 随后,震惊整个邬县的事情就发生了。 谁都以为,秦冰会抵触、会反对。以她的条件,嫁给云杨那绝对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对任何追求者都不屑一顾的亲兵,居然答应了跟云杨结婚! 秦冰面对这桩婚姻,只是思考了一会,便答应下来。没有哭闹,更没有以死相逼,很是平静。 虽然大家都很不屑入赘,但秦文轩没有儿子,招一个上门女婿也没什么不对的。再说了,众人虽然嘴上装清高,但心里活络的很。若是能够拥有秦冰这样的女孩做娘子,入赘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儿,当时冰儿身在苍星武府,的确有急事无法赶回来,你不要心存芥蒂。这次,我让冰儿亲自给你道歉。”秦文轩略有歉意的说道。 “啊,不用不用。” 云杨连忙摆手,摊上个这样的娘子,偷着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心存芥蒂? 秦文轩离开了,走的时候一身轻松,显然云杨作出改变之后,他最大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云杨坐在亭中,忍不住的笑容满面。乐了半天,才站起身走进屋中。 深呼吸几口气,云杨将怀里的那书册拿出来。这是洪易送给自己的礼物,反正眼下闲暇,不如翻开看上一看。 《杀敌诗篇》 看到这个名字后,云杨心中就有所思考,这上面定然详细记载了杀敌的诗词。攻伐手段,自己如今尚且根本还不具备,只能凭借灵气发声,起到震撼的作用。 至于其他攻伐手段,都还两眼一抹黑呢。 翻开杀敌诗篇后,云杨很快就沉迷其中。 “所谓杀敌诗,就是利用诗词的力量,起到杀人杀敌的效果。手段高者,一篇杀敌诗词诵出,可斩千军万马!” “杀敌诗词,需要有入门基础。最简单最基础的入门字符,就是‘杀’字!” “凝神闭气,集中精力。运转体内灵气在胸,脑海中默念此字。如此这般,灵气便能够化作锋芒,起到杀人的作用。” 看到这里,云杨顿时一愣。他想起先前,欧阳老先生一个“斩”字,直接化作厉芒削去桌角,威力堪比兵器劈砍,骇人的很。 “我也来试试?” 云杨按照书上所说,运转灵气,脑海中默念起来。同时嘴上忍不住的一声低喝:“杀!” 灵气喷吐而出,有气无力的朝着前面晃去,撞到墙上,也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原来真的这般神奇!” 云杨双眼放光,只是第一次尝试,就能有所收获,他心底别提多么开心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尝试起来,不亦乐乎。 只需心底默念就可以,意念一动,就能操纵灵气。并不是只能从嘴里喷出,其他部位也可以,例如手指。只是云杨偏要这般喝出声来,因为他觉得这样更有气势一些。 最初,云杨所释放而出的灵气仅仅只能在墙上留下痕迹;到后来,随着熟练增长,甚至都能戳入墙面中一寸有余。 直到体内灵气消耗干净之后,云杨才依依不舍的停下动作。 他连忙继续翻书。 “‘杀’字只是基础,后面还有一系列的衍生手段。例如斩、刺、劈、砍……只要灵气足够驾驭,这些都能够化作攻伐。” 云杨继续翻页,读向后面。他也清楚,等自己打好基础后,就可以学着利用杀敌诗杀人了。自己如今实在手无缚鸡之力,若能学上一些杀敌诗,也算是有了手段。 书上只有一首范例,是赤级诗词《利刀》 “既无杀人剑,唯有掌化刀。” “刀锋不泣血,宁死杀贼枭。” 看完这首诗后,云杨心底不由得一动。原来这就是杀敌诗,不知如今的自己能否驾驭。 试着努力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如今体内空空如也,实在无法掌控这首诗。虽然信仰之力不断转换,灵气增长很快,但远水终究解不了近渴。 暂时没办法尝试,没关系,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等到灵气恢复巅峰,再来尝试也不晚。 云杨如饥似渴的继续翻书,完全沉浸在其中。以前他对这些了解的不够透彻,如今来看,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心神舒畅,连饿意都感觉不到了。 第40章 放榜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在这三日中,云杨一直在屋里勤学苦练,甚至连饭都是下人给端进来的。 当然,努力没有白费。 云杨终于成功将那《利刀》领悟,意念一动,灵气就会化作利刀,削铁如泥。 吃过早饭后,云杨走向儒庙。今天正是放榜的日子,他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了。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将会是这次童试的案首。 “姐夫!” 刚走出秦家大门,云杨就听到一个软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转过头,正是秦茵。小萝莉大眼睛水汪汪的,可爱的很。她就乖乖的在门口站着,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咦,茵茵,你今天怎么没有练武啊?”云杨笑问道。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呢,茵茵才不要练武,茵茵要跟姐夫一起去看榜。”小萝莉撅着嘴,声音软萌软萌的。 望着小萝莉那一双满怀期待的大眼睛,云杨打心底暗叹一声,点头道:“好,那就一起去吧。” “耶,姐夫最好了。”小萝莉蹦蹦跳跳的,跟在云杨身后,活泼的很。 儒庙外,早已经围了不少考生。他们一脸期待的站在那里,手心中全是汗水,眼中紧张不安。 只要能够名列榜上,那就说明成功通过了童试。 有的考生昂首挺胸,显然胸有成竹,对自己很有自信。有的考生则是一脸哀愁,叹息连连,显然信心不大。 看到云杨过来,众多考生皆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云杨来了。” “天道判定,那可是黄级啊。看来这一次的案首,非他莫属了。” 云杨将这些都听在耳中,他表情淡然,心中无波无澜,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兴奋。 小萝莉就跟在后面,听到有人夸赞云杨,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甜甜的笑着。对她而言,听到外人夸赞云杨,比夸她自己都要高兴。 “姐夫,你真的能够拿下第一吗?”小萝莉满怀期待的开口问道。 云杨哈哈一笑,连忙摆手道:“低调一些,毕竟这么多人在呢,给他们多少留点面子。不吹不黑,有我云杨在,第一谁也拿不走。” “哇,姐夫好棒!”小萝莉笑靥如花。 萧泽也站在人群中,他眼神复杂的望着云杨的背影。凭借自己的成绩,想要通过童试自然不难。但自己原本的目标可是童试案首啊,如今却…… 一时间,他心底浮起一丝挫败感。这云杨跟那传言中,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子。 萧泽的眼光在秦茵身上扫过,看着这女孩,他有些惊讶的挑起眉毛。 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眼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就跟在云杨后面,像是一个乖宝宝。偶尔低声说些什么,笑得直不起腰,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他认得,这就是炎哥的未婚妻,秦茵。 前段是日,云杨来到萧家,为的好像就是秦茵的婚事。 洪易也来到儒庙前,他一眼就看到了云杨。并非他眼尖,而是云杨身处在人群中,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些。再加上身边跟着一位娇憨可掬的小萝莉,想不引起人的关注都难。 因为秦茵在侧,所以洪易没有走上前去跟云杨攀谈,而是远远的打了个招呼。 云杨看到,也笑着挥了挥手。 “知县大人到!” 远处传来一声喝声,紧接着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梅元身着官袍,说不出的风光。他脸上带着笑容,快步朝着这边走来。刘宁一脸的严肃,跟在他的身侧,浑身散发着深不可测的气势。 “拜见知县大人!” 众多考生连忙行礼,因为是读书人,所以不需行跪拜礼。 梅元走到儒庙门前,转过身来,眼神快速在人群中扫过一圈,笑容满面道:“大家都已经等待多时了吧?” 众考生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的激动之意是显而易见的。 “嗤!” 梅元依旧笑眯眯的,只不过周身灵气骤然变得庞大起来。气流加速流转,空气嗤嗤作响。在太阳底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放榜!” 梅元开口,声若洪钟。一刹那,巨响凭空炸开,宛若汹涌的波浪,拍打虚空。 浓郁的灵气释放而出,兀自飞向空中,化作一道灿烂的光幕,刷的一下披散下来。 “简直就跟IMAX一样啊。”云杨瞪大双眼,叹为观止。望着前方犹如瀑布一般的光幕,心中震撼万分。 这才叫真的飞流直下三千尺啊。 只是一刹那,灵气就好似涟漪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整个邬县,无论是正在田地里劳作的百姓,还是正在酒楼里用茶的世家公子,皆都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望着一个方向。 “放榜了么?” 所有人都喃喃自语。 梅元的脸色刹那间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顿道:“此次通过童试的考生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天纵之才。尤其是前三甲,更是胜过往年颇多。因此,今年前三甲所得的奖励,全部翻倍。其他人,则按照正常的来。” 声音洪亮,好似在心底奏响。 “哗!” 所有考生的眼神皆都炙热起来,死死的盯着那光幕。攥紧拳头,手心中满是汗水。 翻倍,这可是翻倍啊! 原本奖励就足够珍贵了,谁料今年的前三甲直接翻倍。 一些寒门考生,双眼瞪得巨大,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们很奢望名列前三甲,得到那些奖励,那是能够让他们蜕变的奖励。但心底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第一第二,早已经注定。第三名,也没那么容易争夺。 但,哪怕无法名列前三甲,只要能够通过,就能够进入儒庙,灵气灌体。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好处。总之,成,则飞上枝头变凤凰。败,则平庸一生。 他们偶尔扭头,望向云杨,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妒恨的光芒。 为什么,写出黄级诗词的,不是自己? “滋滋滋!” 光幕之上,开始显示考生的名字。并非一个一个的显示,而是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所有通过童试的考生,名字都显现在了光幕上。 决定命运的一刻,终于来了。 不仅在场的考生,邬县的所有人,都在同一秒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上面名字并不算多,一下就能收入眼底,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个出头。一百多个考生,最终只有十个成功取得秀才名号,当真称得上是残酷。 云杨。 洪易。 萧泽。 前三甲,已经出现。 ———— 临近过年,更新不稳定,但每天都保证会有,希望大家见谅。 第41章 邬县扬名 前三甲已经出现,完全不出乎人的预料。云杨拿到第一,一点儿也不奇怪。 众多考生焦急的在上面寻找着自己的名字,明明只有十来个名字,却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很是仔细小心,逐一看下去,生怕自己的名字被遗漏了。 可,毕竟通过童试的只有十个出头,而考生有一百多人。大多数人,注定失望。 场面很是安静,仅仅只是一瞬间,粗重的喘息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有的考生看到自己名列榜上,激动的攥紧拳头,用力挥舞着,宣泄着自己心中的兴奋。 有的考生仔细看了数遍,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列在榜上。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洪易抬头,看到榜单后,微微一笑。这个成绩,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杨哥是当仁不让的第一,而自己名列第二。 不远处的萧泽看到名次后,心中更多的是庆幸。如果是当初的心态,他肯定会不服气、不甘心。因为他准备了很久,完全就是冲着案首来的。可经历过考试之后,他反倒将自己的姿态放下,心平气和起来。 能够击败余下所有考生拿下第三,已经很不容易了。 云杨作出黄级诗词,洪易作出橙级诗词,这两人比自己都要强的多。 萧泽转过头去,望着洪易,眉头一时间微微皱起。云杨的身份,自己清楚,可这洪易,又是何许人物? “哇,姐夫真的是案首,太棒了!”小萝莉太过兴奋,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 云杨则显得低调许多,因为他本身就清楚自己的水平,能够拿下案首一点也不奇怪。他现在好奇的是,前三甲的翻倍奖励,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不,这不是真的!” 有的精神脆弱的考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痛哭流涕,直接崩溃。 有的考生低着头,一脸的灰白,眼底满是懊恼跟悔恨。 总之,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种场景,每次放榜之时都会发生,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梅元眼神扫过场上,淡淡开口道:“凡是通过童试的考生,皆都获得秀才的称号。这是你们的荣耀,也是督促你们不断向前的动力。” “现在,请所有秀才都进入儒庙中来,接受灵气灌溉的洗礼。”梅元转身走入儒庙中。 “茵茵,乖,在外面等我下。”云杨伸手揉了揉秦茵的脑袋,声音轻柔道。随后,他跟洪易对视一眼,皆都面带微笑的走上前去。 十多位考生在众多眼神瞩目下,走入儒庙之中。 整个邬县的百姓,同一时间全都看到了这个榜单。每人心思各不相同,但大部分人都在想,这云杨该不会就是那秦家入赘的姑爷吧? 或许,只是重名呢? 酒楼之中,众人端着杯子,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远处。看到名字后,引得阵阵惊呼,不由得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云杨,那不是秦家的姑爷么?听说是一个纨绔公子哥,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怎么就名列案首了?” “切,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几日前,灯船集会的时候,云杨在秦淮河畔直接作出一首《赠苏婉年》,那可是橙级诗词哩。名列案首,一点都不难。” “我听我家那小子说,云杨作出了一副黄级诗词。啧啧,就凭这个,案首也名副其实。” “萧泽我知道,萧家老二萧绿水的儿子,远近闻名的神童。没想到,如今才名列第三名。” “那洪易又是谁,怎地从没有听说过?” 这时,一个家丁打扮的插嘴道:“我们秦家有个小厮叫洪易,不知道是不是他。”话音刚落,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秦府中,秦文轩坐在后花园里,望着远处的榜单,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震撼。他并非是因为云杨夺得案首而震撼,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榜上第二的名字。 洪易! 秦文轩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心底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复杂。 洪易私下偷学知识,他是知道的。洪易跟随云杨一起听欧阳老先生讲课,他也清楚。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洪易能通过童试,并且名列第二! 这个成绩,已经很了不得了,而且稳稳压过萧家的天才神童萧泽一头。 他瞳孔中闪过一丝苦涩,低声呢喃道:“难道这些,都是命?” 另一边,萧家。 萧青山望着榜单,久久没有言语。自己的侄儿萧泽的实力,他清楚的很。凭借他的才华,居然也只屈居第三? 可想而知,第一第二的实力如何。 “云杨……”萧青山念着这个名字,心底开始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当日没有跟他闹翻。 如今看来,真是明智。儿子萧炎的怪病不复存在,又有大能残魂指点,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即将来临的邬县大比,是他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 这一切,都是云杨所馈赠的。 而云杨自己,也考得邬县童试案首,不日即可名扬天下! 相比较之下,一门婚事,实在算不了什么。到时自己去亲自拜访秦家,与秦文轩把这件事好好说道说道。 郑楚楚正坐在家门口缝补衣物,忽闻远处天空异象,不由得抬头望去。美眸眨也不眨,显然被案首的名字给惊到了。 “云杨?是那散财童子云杨么?”郑楚楚一时间有些恍惚,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手腕一扭,针一下刺入那白嫩的葱指中。她疼的浑身一抖,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连忙将葱指含入口中,吸了两下。心中有些复杂,说不出的感觉。 近来,那散财童子好似变了个人一样,跟当初的性格大相径庭。开始,他主动帮助爹爹垫付药费,后来更是直接开了一家医馆,免费给百姓瞧病。 郑楚楚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她很讨厌那些自诩风流的世家公子,反倒对那些乐善好施、心地善良的人有着特别的好感。 她美眸闪烁,轻扬下巴,樱唇微抿,望着远处天空之上的榜单愣愣出神。 云杨,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第42章 你是在说我老咯? 云杨走入儒庙中,他心中期待无比。要知道,今年前三甲的奖励可是翻倍。 对于前三甲来说,灵气滋润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珍贵的,是那排名奖励。据说,上一次邬县童试的案首,所得的奖励是一支紫木狼毫笔,作起诗来,能够大大的节省灵气损耗,羡煞众人。 这样的宝物,可不多见。 仅仅只是童试,奖励就如此丰厚,可想而知,后面的县试、府试、殿试,只会更加惊人。 今年过童试的考生一共一十三人,共同走入儒庙的正庙内,一脸的神圣庄严。 正庙中,门内摆着一尊鼎炉。此鼎平沿外折,深圆腹,有二立耳,三蹄足。器口下饰二道弦纹,看起来很是古朴。 梅元绕过鼎炉,站在最前面,弯腰鞠躬。 云杨抬头望去,只见案台上空无一物。儒庙中所供奉的,是天道。而天道不会用任何的形态来显示,心中有天道,心诚则灵。 “拜天道!” 梅元转过身,神色严肃的对十三位考生说道。 十三人表情刹那间变得庄严起来,一同弯腰,恭敬的鞠躬。 一连三拜,才算作数。 “请天道赐下灵气,以作赏赐。”梅元抬起头,眼底兴奋之色显露,口中灵光四溢,他这是在请天道赐福。 刹那间,整个正庙中弥漫起一股浓郁的灵气光芒,乳白色的,浓稠的很。这些光芒肆意的释放下来,将十三位考生的身体包裹在其中。 梅元回过头来,满面笑容道:“天道赐福,灵气有限。今年过得童试的考生极少,这么少人平分灵气,也算是你们的福气。尽可能的多去吸收,或多或少,全看你们的造化。” 不用梅元细细解释,众多考生心底早就有数。看到灵气生出的瞬间,皆都沉下起来,尽全力的开始吸收。 云杨周身都是浓郁的灵气,他拼命的想将其引入自己体内,奈何那些灵气就好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般,怎么都不听使唤。 周围,生出两道小型漩涡,正在疯狂的吸收着灵气。正是洪易跟萧泽,两人吸收灵气的速度极快,远超其他考生。 剩下的考生,也在拼命的吸收着灵气,虽然速度较慢,但总归境界在提升。 只有云杨,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怎么地,这些灵气就是不朝身体里来。感受着浓浓之多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就好像是眼睁睁看着金山银山被人抱走一样,心里焦急的很。 “嗯?” 梅元注意到了云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感受的出,云杨压根就没有在吸收灵气。这又是怎么回事? 古往今来,优秀的考生总会是吸收灵气最多的。吸收的越多,境界提升的就越快,这就是一次单纯的奖励。 云杨在这个年纪,能够作出黄级诗词,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眼下,为何完全吸收不到灵气? 梅元心里急,云杨比他更急。 “小子,看你可怜,本大爷来帮你。” 就在云杨手足无措的时候,脑海中的真理之门开口了。 云杨感激涕零:“大爷,亲大爷,你就快点出手吧。再不出手,这灵气可都让别人给吸完了。” “哼。” 那个中性的声音冷哼一声,顿时一股庞大的吸力释放而出。云杨周身,就好似倏然挂起一道龙卷,体外的那些灵气,就好似被死死揪住一般,可劲的朝着身旁涌来。 云杨瞬间瞪大眼睛,卧槽,这来的太突然了。灵气入体的速度太快,浑身上下都有种微微发胀的感觉。与此同时,体内灵气储量骤然提高,简直不可思议。 正庙内,就好像是忽然挂起一阵风暴,所有的灵气都被真理之门强行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云杨的身体,就处在这漩涡的中心。 其他考生正沉浸在灵气的海洋中无法自拔,突然就感觉空气中的灵气几近枯竭。他们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眼,灵气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呼呼呼!” 空气中隐约响起风暴雷鸣,所有考生都被云杨周身的气流所吸引。一眼望去,顿时惊的无以复加。 整个正庙中的灵气,都被他强行吸走,聚在了一起。除去他周身的灵气外,其他地方的灵气十分薄弱,少的可怜。 “这速度,太快了吧?”一位考生勉强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耸动了下。 就连梅元也被这吸收的速度吓了一跳,瞳孔一缩,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这么多的灵气,本大爷终于能够化形了。” 真理之门的声音在云杨脑海中响起,紧接着,他还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就感觉脑海中情形一闪,变幻万千。 原本的真理之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位身披皮甲的少女。 那少女皮肤呈小麦色,脑后束着长长栗色马尾辫,垂到臀部。身材傲人,皮甲勉强遮住重要部位。额头系着黑色发带,美眸桀骜,前凸后翘的身材,散发着一股子野性美。 一刹那,云杨看的呆住了。 这这这这这……他妈的就是真理之门化形后的模样? 似乎是感受到了云杨那痴痴的目光,少女美眸中闪过一抹野蛮,她伸出鲜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微眯双眼道:“臭小子,盯着本大爷看什么?” 化形后,就连声音也透着一股子野性,桀骜不驯。不似一般少女婉转莺啼的嗓音,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大……大爷?”云杨弱弱的问道:“你明明是女的,为什么要叫大爷?” “不然呢?”少女轻哼一声,随意一甩脑后的栗色马尾辫,眼神极具侵略性。 “叫大……大娘?”云杨本能的回答,话一出口,顿时觉得有些不妥。 哪有这么称呼女孩子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少女眉头紧皱。 她嘴角勾勒出一丝危险的笑容,活脱脱就像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你的意思,是在说我老咯?” 云杨顿时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女是真理之门化形后的模样,而真理之门,存在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她之所以让自己叫大爷,原来是怕把她给叫老啊。 第43章 分发宝物 等过几天走亲戚完,就恢复双更。 ———— 不得不说,女人的思维就是奇怪。怕自己把她叫老,居然让自己喊她大爷。 作为一个大男子主义,云杨自然不能忍受每天都对着一个少女低声下气。抱金手指的大腿,也就算了,你化形后居然是个小丫头片子的模样,却让我管你叫大爷? 士可杀,不可辱! 云杨梗着脖子道:“你你你……你怎么称呼?” 少女一拢额头束发黑带,挺直腰杆,胸前浑圆随之一跳,差点就从皮甲中跳脱出来。她也不介意,眉毛一挑,双手叉腰道:“叫大爷就行,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本大爷不帮你吸收了?” 听到这里,云杨先前刚刚燃起的嚣张气焰顿时灭了一半。这么多灵气,被别人吸收多可惜?他缩了缩脖子,弱弱道:“我的意思是,你总得有个名字吧?” 听到这里,少女更加不悦了,她低声喝道:“本大爷没有名字!” “原来没名字啊?”云杨若有所思,也对,她的本体是真理之门,总不能直接叫真理之门吧?那多难听。没有名字,也实属正常。 “嘿,不如我给你取个吧。你我现在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云杨厚颜无耻道。 “谁跟你一家人?”少女横眉冷竖,浑身充满了野性气息,颇像前世见过的那些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野蛮少女。 或许是存活时间太久,又不能拥有自由。所以真理之门潜意识中,是一匹极其难以驯服的烈马,桀骜不驯。虽然被“关在笼里”,但野性仍未被磨灭。 云杨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嘿嘿笑道:“就叫小红吧?不,小花?” 看着少女脸色越来越难看,云杨连忙补充道:“你都不喜欢啊?没关系,我肚子里有的是墨水,韩梅梅怎么样?” “你给我闭嘴!”少女终于忍受不住,愤怒咆哮道。 云杨只能委屈的闭上嘴,双眼眨啊眨的,很是无辜。 少女微微喘息着,眼眸中的狂野一览无余。她略微扬起脑袋,姿态不羁道:“你,为什么跟天道那个**一样惹人讨厌?” “天道……” 云杨猛地吞咽一口唾沫,这姑奶奶说话也太彪悍了吧,连所有读书人所信仰的天道也敢开口直骂。 “静静接受灵气灌溉就好,多余的话一句别说。”少女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 云杨这才重新恢复意识,睁开双眼,恰好对上梅元那震撼的眼眸。 转过头去,云杨发现所有考生都一脸惊骇的注视着自己,那副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 “我脸上有花吗?还是都被我的英俊所折服了?”云杨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 “你怎么做到的?”梅元前进一步,语气有些激动。 云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周身笼罩着浓郁的灵气,而那些灵气就好似长鲸吸水一般,快速涌入自己体内。被灵气贯彻五肢的感觉,极其舒坦,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 境界,同时也在快速提升。 从识海境第二重,转瞬间提升到了识海境第三重。 毕竟他一个人就吸走了大半正庙里的灵气,不提升才有鬼了。 云杨也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太惊世骇俗了,讪讪的摸着自己脑袋,笑道:“那啥,别看我,这叫天赋异禀,羡慕不来的。” “嘶!” 所有考生倒抽一口凉气,同样过了童试,他们本以为自己跟云杨之间的差距没想象中的那么大,谁料亲身经历过后,才感觉的出。 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梅元脸上有些犹豫,这种事情,在历史上还从未曾出现过。就算天赋足够优秀的考生,也就比其他人多吸收一些灵气罢了。像云杨这般,一人直接抽走所有灵气的三分之二,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啊! 他咬了咬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更多也没有其他意义。这对其他考生而言,的确不公平。不过没办法,灵气的数量是固定的,不会多也不会少,看来只能通过一些其他途径来弥补这些考生了。 “来人,将奖赏呈上来!” 梅元拍了拍手,很快从正庙门外走进来几个端着托盘的护卫。 那些护卫站定,同时将托盘上包裹着的红布掀开。 一阵微光闪烁而过,刺激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云杨睁开眼睛,逐一望去。只见那些托盘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宝物。 有金色的纸张,散发着神圣的气息。还有通体雪白的毛笔,令人移不开眼。一小瓶黑色墨水,奇异的能量扩散而出。还有几册卷轴,显然尘封已久…… 众多宝物的出现,将所有考生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梅元面带笑容,一一介绍道:“这是金纸,下品文宝。在上面作诗,能起到辅助作用,减小灵气的损耗。” “这是雪狼笔,用雪狼的脊梁骨打磨而成的笔杆,以及雪狼狼毫作成的笔头。下品文宝,在作杀敌诗时,可以提高威力。” “乌溪墨,作诗时能够提高成功率,下品文宝。” 听着梅元的介绍,云杨心中不断思考着。文宝,指的是读书人所使用的宝物,笔墨纸砚案等等,效果各有不同。 而宝物则划分为下品、中品、上品、良品、精品、极品。 “这些,是下品聚灵卷轴。里面封印有浓郁的精纯灵气,打开阅读后,可以将其吸收。”梅元指着那些卷轴道。 听到这里,众多考生眼神一下兴奋起来。 聚灵卷轴,这可是好东西啊! 对于这聚灵卷轴,云杨也略知一二。聚灵卷轴跟诗词不同,并非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划分,而归类在宝物之列。 聚灵卷轴,是用来承载灵气的物体,里面封印着浓郁的灵气,品级越高,里面所封印的灵气越足,所以被称为聚灵卷轴。一旦打开阅读,便能够将其中灵气吸收进入自己体内,比起吸纳天地灵气,要简单方便的多。 正因为如此,聚灵卷轴才价格不菲,珍贵异常。 看着这一样样的宝物,云杨有些眼花缭乱,心底激动不已。看来老狐狸没有骗人,这次的奖励,果然翻番。想到这里,他有些跃跃欲试,十分期待。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