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刷灵石》 第一章 百货轩的小伙计 火辣的日头照在青石板上，白花花的一片。 杨义躺在靠椅上，懒洋洋躺看着外面街道。大中午的外面街道一个人也没有，路过的野狗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杨义乐得清闲。 数阳光下飞舞的尘埃，听夏蝉唔唔鸣叫，在忙碌的仙缘城，忙里偷闲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杨义所在的百货轩，是仙缘城一家老店。 大老板据说有些来头，背景极深。当然了，杨义只是听下面的伙计说的。别说大老板，就是店里的大掌柜他也没见过。二掌柜和三掌柜也是这样，两人炼气有成，等闲不会露面。 百货轩话事的是四掌柜褚海。 和许多进步无望的修士一样，褚海只在意灵石和女人。百货轩能交上来灵石就好，其他一概不论。最近几年，褚海越发肆无忌惮，任用亲信，中饱私囊，百货轩生意一落千丈。 尽管如此，杨义的差事也来之不易。 仙缘城里凡人众多，除了来挥霍的土豪，讨生活的人们生活都极艰辛。杨义在仙城的巡检队时，以凡人格杀仙师，但也至大腿受伤，走路快了会一瘸一拐。而从巡检队退下来，除了有一个记名弟子的身份，就再无其他了。连杨义的伙计差事，都是托亲戚找的。还好，钱多事少离家近，相对也体面。当然，百货轩的生意来往都是灵石，杨义除了看店和打扫卫生，能做的只剩愉快地打酱油了。 杨义悠闲躺着，把玩着自己杀敌得来的青云令。 青云令名曰赏功，实则腿伤到现在无人理会。而记名弟子也是有名无实，没师傅的记名弟子，算哪家的记名弟子？ “啪，啪，啪。” 就在杨义没事把青云拿出来感慨的时候，忽然外面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杨义探出头看去，只见当先的是一个老者，后面跟着两个年轻人。老者步履很快，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武道练家子，但是他此时满头大汗，颇有些急切。 杨义淡定坐在靠椅上，整了整衣服。 在百货轩当伙计，买东西的人没有几个，找麻烦的人却不少。换句话说，他习惯了。 “请问……” 老者的脚步很快，没多时便进了百货轩。他的笑容十分和气，远远向杨义赔笑，“小兄弟，请问杨进武杨主事在吗？” “杨主事不在。有事您可以跟我说。”杨义微笑着，直了直身体。找麻烦的客人见多了。客人态度好，杨义的态度也好。况且，杨义一听是事关杨进武，又积极少许。杨进武是杨义的远房堂兄，能进百货轩便是托他的人情。当然，杨义的腿脚不好，也就没有站起来。 “这个……”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低声道：“我有一块达到九转的机缘石，贵店可以估个价么？”老者见杨义没有反对，于是示意身后少女拿出一个锦盒放到台面上来，“小哥请看，这块机缘石切口开了九成七，表相和神通石一模一样。九次祭炼，距神通石只有一步只遥。当初，我亦是按神通石的价格购入的。” 杨义仔细打量锦盒中拳头大小的石块。石块是深蓝色，表面粗糙，其上有一道细小切口，隐约能看到一丝红光。尽管只是个卖苦力的店伙计，但行业内情杨义还是略知一二的。九转机缘石名头不小，可落在行家眼中，大多都是废石。要知道，神通石和机缘石的价格天差地别。经过千辛万苦，机缘石都九转了。试想，如不是有可疑的征兆，炼石人家怎么会打住？ 如此，有问题的九转机缘石在打磨装扮后，就是卖给羊牯的好宝贝。 “这个，我看不准。”杨义心下已经认定，老者就是坊间说的羊牯了。 老者想来已经走了许多家店，杨义的反应并不出他意料。 老者黯然道：“杨进武管事和我们有些香火情，所以特来寻他。“ 杨义叹了口气，正想劝老者一行留下口信或客栈地址，等杨进武回来为他转达。 “扑卡，扑卡。” 忽然，杨义隐约感到面前的锦盒轻轻震动起来。 “呜呜……” 杨义正不明所已，这时，锦盒又响起一阵低缓的古怪声音，就像是一个小婴儿在低低地哭。杨义有些意外，本来打算把锦盒回推的手，不由得搭在了锦盒上。 目光环视。 看老者三人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神色却无一丝改变。 杨义愈发吃惊了，似乎……似乎锦盒的变化只是自己能感觉到。而手搭在锦盒上，震动的感觉更强烈了，呜呜也更清晰。 “这……” 杨义好奇地触碰机缘石，贴近的瞬间，呜呜声停了下来，轻轻的震动也变成了欢快节奏。杨义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摩挲一只小猫咪，而不是一块石头。 “莫非我的机缘来了？” 杨义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凡人解开机缘石的几率是极低的，低到几乎不可能，但谁又能断了这份想念？ 杨义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放平缓，“你们什么时候买的，多少灵石？” 老者犹豫了一下，说道：“五个月前买的，当时花了80枚灵石。“ 杨义摇了摇头，笑问：“几个月了还解不开？“ 老者尴尬地赔笑。 杨义没理会他，只是对机缘石的细节逐一查看，包括重量，大小，色泽，切口等等。仔细检查之下，并未找到作假的蛛丝马迹。 “五枚灵石。”杨义突然出价。 “五枚？”老者精神一振，可随即黯然了下来。 “不少了。我是看石头真的品相不错，才出这么高的价。过了这村，可没这店。”杨义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心里却紧张到不行。5枚灵石，是杨义能拼凑的极限了。尽管知道不太可能，杨义还是试探着报价，期望一次拿下。 果然，5枚灵石与老者的心理价位有些距离。 老者有点急了，太阳穴高高鼓起：“小哥，不瞒你说，为了这块九转机缘石，我们跑的店铺，拜托的人，不是一家两家。我们知道，小哥你是实诚人。不是您的价格不公道，只是我们想着觅一块神通石，但是能填补的灵石却没几块。” 杨义叹了口气，心下有了决断。 “想买神通石的话，可以看下我们店里的货。” 杨义担心夜长梦多。无论客人带着机缘石走了，还是掌柜的突然介入，到那时候，杨义可没地方哭去。要留下客人，只能出狠招。 杨义见老者不反对，一挥手，将店里最好的收藏展示出来。 店里的机缘石陈列是分档次的，甲乙丙丁四档。 杨义展示的甲档最好，普遍都有七八转，还有完全祭炼出来的神通石。 不同店里明面陈列的，这些是真正的好货。别说找上门来的客人，就是普通一点的关系户也没资格挑选。甲档柜列最少，但每块都是精品。百货轩毕竟是老店，它并非没有精品，只是卖得少罢了。 果然，甲档的机缘石神通石一拿出来，顿时将三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这……这些都可以买么？”、 小姑娘芊儿目光在陈列上转了一圈，惊喜地扯动老者衣角，“爷叔，您看……这块，还有那块。” 老者也在品鉴，虽然不动声色，但眼睛里却光芒闪显。 看到机缘石中的精品和稀罕的神通石，他们同来的年轻人也惊住了，走到老者身侧耳语。 三人挑选了许久，终于，老者赞叹道：“小哥果然是实诚人。” 精品机缘石和神通石对于凡人来说可遇不可求，对修仙界却不稀罕。 这不是灵石的问题，就如百货轩一样，有灵石人家也不卖。你们凡人就想买甲等机缘石，那丁等卖给谁去？拿得出再多灵石的凡人土豪，也只有当羊牯的份。 “可有中意的？” 杨义此时，已经置之死地了。 小小伙计，竟然把掌柜的甲等货出来。毫无疑问，这是卷铺盖走人的节奏。但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想截留九转机缘石，这是唯一的办法。 “见笑了。” 老者拱了拱手，指着心仪的石头问，“这块神通石如何卖的？” 看小姑娘芊儿捧着神通石紧张得发抖的样子，杨义猜想，她手上的神通石应该正合她用。她此时的心情，应该和自己有点相像。杨义半眯着眼，清点后说道：“60灵。“ 店内暗语标注的低价是30灵，杨义翻了一倍报出。 看到老者轻微变色，杨义又道，“您用手上的九转机缘石抵扣，算您50灵。“ “40灵可否？“ “成交。“杨义想要的是添头，哪里管价格。 “速速结算。” 老者满心欢喜，在杨义准备的禁制契约上签字后，痛快地与杨义结清尾款。当然，契书上写的只是40灵，那九转机缘石只能算添头。 随身携带几十枚灵石，对方是凡人土豪无疑。 不过，对方付灵石的速度却让杨义心碎。40枚灵石装好了只是小小一包，可他们居然用了六个小箱子来装，每个小箱子里三层外三层，有2到3把锁不等，钥匙还分开保管。 将40枚灵石，逐一放入店里的禁制，几人忙得满头大汗。 还好，一切顺利。 到了交货的时候，轮到杨义出状况了。 存入超过售价的灵石，他得到了解开货品禁制的授权。解开禁制不难，心细一点，一步步打开机关就行。杨义生怕出错，动作慢得可以和蜗牛媲美。好在慢是慢了点，但总算解开了，作为交换，他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九转机缘石。 皆大欢喜。 交易完成，双方互带诚意的交谈中，杨义知道了他们来自郁南陈家，老者叫陈莆，是陈家的家族长老，年轻人李诚则是家族侍卫，而小姑娘芊儿是陈家着力培养的新星，徒孙辈养女。 临走的时候，小姑娘递过来一个锦囊。 “这有几枚灵石，请你喝茶。小爷叔让我给你的。” “客气了。”杨义勉为其难接过。 看陈家这些人取灵石的架势，杨义就没指望有多少灵石。不过想想，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能收自然收着。 “你应得的。仙缘城我们走遍了，你是最实在的伙计。” 一行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杨义看着芊儿的背影，一摸锦囊，放的竟是几块灵石。 数一数，足有4枚。 灵石仅有拇指大小。色泽金黄，华光内敛，像漂亮的鹅卵石，但观感完全不同。平时不知攒多久才能攒出一枚的灵石，一下得到4枚。 相当于十分之一的小费，貌似很不少了，对方结下善缘，显是想要常来常往。 杨义惊喜之下，忙把锦囊揣进怀里。; 第二章 习得神通 九转机缘石到手，杨义心思也活泛开了。 关了店铺，他匆匆往家赶。应签时间没到，那也顾不得了。 九转机缘石却是一件好宝贝。收在怀中，小石头不时轻轻地震动。震动的韵律感很强，给杨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血肉相连，仿佛精、气、神都与小石头锁定在一起，只差一步就能凝成一体。 下午时分，日头火辣辣的。 携重宝穿街过巷，尽管别人不知道，但杨义紧张得不要不要。仙缘城里有仙师来往，万一被某个厉害的仙师看出来怎么办？依常识不太可能，但仙师的手段谁知道？ 如此这般，杨义的呼吸和脚步都乱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街面上的路人不多，可是走了没多久，杨义只觉每个人都在向自己看。他的心怦怦直跳，脚步也放慢了。 没什么异常呀？ 为什么大家都看我，我是不是太紧张了？还只是心理作用？ 杨义努力克制着，不流露出内心激动。但越如此这般，杨义就越不自然，仿佛走路都不会了。 无怪杨义紧张，凡人适用的机缘石唯实太罕见了。 凡间的皇王将相，仙师的后辈子侄，谁还能缺少灵石了去？这样的机缘石，神通石确定能用，那可就不是灵石的问题了。 “放松，放松。”杨义跟自己念叨着，“大街上宝贝多了，没什么大不了。” 尽管拼命让自己放松，但效果不理想。 仙缘城的宝贝当然满大街都是，但那是别人的，换到自个身上，总让人淡定不了。十几分钟的路程，杨义只感每一步都是煎熬。 十几分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终于，杨义回到自己小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后，整个人便靠着门背坐了下来。他的小屋是租来的，位于层层巷落中。平日里人多眼杂，还好现在是大中午，街面上没什么人。 “真是没见过世面。” 杨义自嘲着，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脸上露出狂喜。 是时候见识这块机缘石了。 杨义将石头捧在手心，仔细端详。 石头的脉动是那么的清晰，仿佛一枚妖兽的蛋，随时都有可能破壳而出。 血肉相连的感觉也更强了。 杨义甚至能感应得到，石头里面藏着的原来应该无影无形的神通貌似都已经实质化了，只要杨义想，他破开石头外壳，就能剥出一枚蚕茧大小的神通石来。 “好家伙。究竟藏着什么神通？” 机缘石认主的办法很多，最简单的就是滴血认主。目前情况下，也是杨义唯一的办法。反正石头属于他了，污染也无所谓。 杨义将机缘石平放桌上，用软布不停擦拭。 “开始吧！” 细针刺破手指，一滴血落在机缘石上。略略闪过一道淡红色光，血滴“嗞”地一声，如同被高温蒸发消失不见了。 此时，杨义手心不停冒汗，比刚才更紧张了。 想再挤一滴血出来，可是刚才的劲小了，一时间却又挤不出。 正想着再刺一针，但就在这时，机缘石起变化了。几道七彩光芒连续闪过，在杨义惊喜的目光中，机缘石披上了一层光晕，淡红色的，约摸有两指宽。 福由心至，杨义不觉伸出了手。 触碰光晕的瞬间，机缘石突然亮了起来，先是淡红色的，随后慢慢转紫色，光芒四射，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终于整块机缘石变成了一道华光，顺着杨义的手，一直没入他的体内。 耀眼的光把杨义心神震慑住了。 莫名激动的他四下摸索身体……咦，似乎没有变化嘛！眼睛没看远一点，力气没增大一分，貌似更没有脑洞大开，多出了不起的异能来。 华光过后，除了石屑纷飞，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就完了，神通呢？” 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义蹲在地上，捏起破裂的石屑，不堪唏嘘。杨义虽然是普通凡人一个，但毕竟仙缘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传说中的神通，艳羡之余也有一定了解。 神通相当于修士的天赋法术。 在成为真正的炼气修士之前，普通武者最多只能掌握一门。 当然，普通武者拥有修士的手段，哪怕有许多限制，实力提升也是显而易见的。比如高段位的法术掌心雷，在炼化成神通之后被某个武者融合，那么就算神通一辈子只能用一次，该武者也拥有了斩杀仙师的恐怖实力。 而机缘石和神通石的来缘，则是五花八门。 有趁着修士斗法，在败者身上抢来的；有开炉炼石，从天地之气里提炼的；有伴生灵石矿，挖着挖着挖出来的奇异宝石；有水里摸鱼，山里冒险，或是石头缝里也能捡到。当然了，最高效，最稳定，最有价值的，当数大修士为了凝练金丹，亲手剥离的闲置神通。这样的神通石不仅没有任何风险，或许还能得到大修士的指点。 如果神通石杂质多一点，那么就是机缘石了。 开炉炼石，神通缘自从天地意志，最有可能出顶级神通。排山倒海，斗转星移，以及各种不可思议威能的大神通都有可能。这种方法最受大修士大门派的喜爱。只是神通出现机缘很低，低到令人发指。像青云派的逸云鼎，每三六九开炉，一炉得石几万到几十万块，机缘石可能只有几块十几块，其他均是废石。 而与高阶灵石和灵物伴生的机缘石，则是最稀罕的。要么不出，一出就是高阶，类别也好。 由于来源五花八门，就算抽中神通，那也是在赌……修士赌运，武者赌命。当然了，对于凡人来说，除了机缘巧合，基本没赌的资格。 “这算是赌输了？”杨义捏着机缘石碎石片，心情跌到了谷底。 神通融合有失败的可能，尽管不高，但毕竟有。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融合了一门鸡肋神通。比如说，火系修士必配的神通——增强火系法力的添火决。这样的潜力神通，杨义别说使用了，在成为修士之前感知都感知不到。 “不对，好像不对。” 杨义突然抬起双手，平摊开来，放在眼前细看，“我这是，我的手……” 就在刚才，杨义丢下碎石片的时候，明明手离开了碎石片，可是碎石片的触感仍然明白无误地传递到了杨义脑海中。 “这是……这是神识外放？” 杨义一阵狂喜，他对着碎石片轻伸出手，果不其然，在距离还有三寸的时候，他成功摸到了碎石片。这是一股神秘的神识之力。当杨义伸手虚抓，想把碎石片抓起来，这一瞬间，这全身的神识之力仿佛都集中到了右手，只是可惜，这股力量依然十分弱小，只是让最近的碎石片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倏地一下通通消失不见了。而稍稍停了一下，再伸手时，神识感知又回来了。 “真的是神识外放，仙师才能做到的神识外放。” 神识外放的好处毋庸置疑。 首先一点，利用神识乃是正牌修士的专属，以武入道的修士等闲都办不到。武者和凡人那是想都别想。要知道，神识每个人都有，但要谈得上运用，前提是一定要非常强大。 杨义能够神识外放，换句话说，神识已经得到了恐怖蜕变。 传说中，大修士的神识外放是极其强悍，一念之间可达万里之遥。眼下杨义融合的，明显是弱化版中的弱化版。不过，光是神识增强这一点就很划算。神识增强是仅次于灵根增强和灵力增强，是公认的最有利武者修炼的三大神通之一。 “早就听人说了，神识强大，练内功事半功倍。” 杨义意气风发之余，不免几分惆怅，“可是我不能练内功……算了，练功的问题以后再说！神识外放好像很牛叉的样子，说不定我还能混个仙师当当。” 杨义在巡检队练的是战神决，战神决不练内力，而是借灵气锻体之法。在仙缘城的封灵禁制之下，修士灵气受到压制，练了战神决的杨义便能凭身体与修士比拼。杨义最辉煌的战绩是混战中手刃两名修士。也是那次战斗，他的右腿差点废掉。 杨义一边想着，一边拿出陈家送的锦囊，将里面的灵石一枚枚拿出来把玩。 四枚灵石，还是小费。 这单生意来得快去得快，杨义心思都在机缘石上面。等灵石拿在手里，这才缓过劲来。白花花的灵石，华光惊艳而内敛。摩挲的感觉很棒，表面细腻柔滑，让人爱不释手。 杨义运起神识外放，近距离扫过灵石。顿时，他感知到了灵石内敛的强大生机。灵石外表坚硬，神识查看之下，内里却是一汪活泼泼的水。用神识碰一碰，挤一挤，水球还会向里凹陷。 “这倒是鉴别灵石的好手段。” 杨义心里一乐，倒是知道了仙城里伪造的灵石为何如此稀少。 “一，二，三，四……” 杨义喜滋滋地数着灵石，他不是没见过灵石，但数自家的总是让人开心。 “一，二，三，四，五……” 杨义数着数着，不觉傻眼了，“怎么会多了一枚？呃……肯定最开始数错了。” 5枚灵石当然比4枚更好，杨义更开心了。 杨义以前在巡检队当差，一年下来能攒几枚灵石都是极好的了，现在店里当伙计，收入更不用提。 “原来生意这么好做。” 想到店里的事，杨义随即想到自己是翘班出来。尽管学得一门挺有意思的神通，但是伙计生涯还要继续。 回去吧！ 还好，只要不撞在枪口上，百货轩翘两回班不算什么大事，但总要赶在应签之前回去才好。小心藏好灵石，杨义施施然往店里赶。 ; 第三章 神通威能 杨义心情愉悦，赶路也分外的快。紧赶慢赶回到店里，正碰上和他搭班的伙计孙波。孙波一边剔着牙，一边从外面溜达了过来，和杨义撞个正着。 “小义，你也刚回来？” 孙波翘班是家常便饭，见杨义翘班也不以为意。与杨义这个彻底的凡人不同，据说孙波他有灵根在身，虽然二十好几了还没有觉醒，但成为修士的可能摆在那里，谁也不敢轻忽。孙波平时八面玲珑，倒不难相处。 “接了单生意，送送客人。” 两人说着话，合力打开大门，重新迎客。 “什么人呀，还要亲自送？” “就是一拨凡人土豪。刚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像是要杀人。等我把甲字柜一打开，就把他们震到了，乐得都没话说。真金白银给完灵石，还给了我半枚灵石小费。这不，看在小费的份上总要送下。” “你这小子，甲字柜也敢动。”孙波吃了一惊。他慌忙进了店，打开甲字柜检查。看到杨义只卖出一枚神通石，而且价格还不错，他才松了口气。 “我跟你说，这笔提成你是别想了。动甲字柜，我要担掌柜埋怨的。” 孙波脸色变化不定，杨义没有开禁制权利，都是他平日偷懒，才教了杨义用法。没曾想，杨义胆敢擅开甲字柜。这次就还算了，没出大事。把杨义交代出来，恐怕他受的挂落更甚。与其如此，不如被掌柜狠批一顿，换些业绩提成。 杨义笑呵呵，连连摆手：“我知道甲字柜的规矩，这不是客人逼得狠了，没办法吗？” “杨义小爷爷，我叫你爷爷了。” 孙波哀声连连，“我求求你，没下次了好不？开禁制的鬼明堂，都给我他妈的全忘掉！” 杨义见孙波一副后怕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放心，没下次了。” “对了，我记得你姑姑受了重伤，现在还差灵石吧？” “是。”杨义低下头。 杨义的姑姑以武入道，多年前成就仙途。她对杨义极好，最近就是为了凑一笔灵石，为杨义治伤且谋个好前程，反而受了重伤。 “灵石，多大点事。”孙波重重在杨义肩头一拍，“为兄教你一条，记住了——凡是能用灵石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问题是没有灵石。”杨义试探着问，“说起灵石，我记得孙兄你……” “灵石，我可没灵石。”孙波神秘一笑，“但我有好门路。我有一个赠钱大计。” “什么赚钱大计？”杨义忍不住问道。 “嘘！”孙波左右张望，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声说：“我且问你，来仙缘里碰运气，想找仙缘的人多不多？” “多啊，满街都是。” “众凡人没有门道却又苦苦寻找仙缘，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孙波顿了一顿，道：“仙缘是那么好找的吗？传说中的仙门，就是雾里花，水中月，连个大门都找不到。” “我整天在城里混，还不是没见过自家大门。” “呃，我也没见过。不过啊，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众凡人想见，我就给他们见。”孙波激动得满面潮红，但仍压低了声音，“他们不是想入门派修仙吗，好办，我就建一个门派，给灵石就能进来。进来了，爱怎么修就怎么修。门派都可以建，况一大门乎？” “哗。” 杨义惊讶道，“万一触怒仙师？” “不会。”孙波嘴上说着，但止不住心虚，“左右只是凡人的恩怨，仙师该有多忙，怎么会管？你想啊，但凡跟仙师有丁点关系的，也不会找来我这。” “求仙的人里面，可有许多厉害武者？” “仙师之下，皆为蝼蚁。”孙波哂笑道，“你以为我只是招几个人来过家家？别的不多说了，我预计的主会场，至少要能放个十万人还一点不嫌挤的。就这规模，其他你自己想。仪仗什么的，全部按青云宗的来。青云宗放一只仙鹤，我就放两只。青云宗放两个阵法，我放一排。到时候，几百个持剑护卫，每人拿一把飞剑，我就不信，有人敢跳出来？” “飞……飞剑？”杨义惊呆了。 “真的没有，假的还没有吗？”孙波白了杨义一眼，笑说：“忘了我们店里干什么买卖的么？” “似乎……好像能行。”杨义摸着头，嘿嘿直笑。 “肯定能行的。”孙波搂住杨义肩头，“兄弟，一起干怎么样？你来扮金丹长老，几万弟子都叫你师叔祖，威风不？” “可能太威风了，我承受不起。”杨义戏谑道。 “你想不想要灵石，想不想救姑姑了。”孙波哼了一声，“妄姑姑平时那么疼你。” “给我时间考虑。” 杨义表情严肃起来，偷蒙拐骗实非他之所愿。然而矜持管什么用，凭他一介凡人，哪有办法堂堂正正赚到灵石。比较起来，孙波的计划虽然异想天开，虽然万分危险，但还真有赚到灵石的可能。 “这个计划，我已经粗步和世俗界的几家凡人谈了，几家人都很靠谱。但总要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呀，不然，我的骨头渣子都要被人吃掉。”孙波又说，“我还可以答应你，我一旦赚到灵石，全借给你救姑姑。你可要认真考虑啊？” 两人说着话，在外面奔波的管事们带着伙计，三三两两回到店里。 管事们大都沉稳，一副成功人士做派，前后进得店来，只是闲聊几句，相约泡茶，又或摆弄随身物件。伙计们就浮躁多了，好几个个都在店里大声喧哗。清净的店里是热闹了，但也有了菜市场的赶脚。当然，不论还是管事还是伙计，他们进来都是一副若无旁人的模样，完全无视杨义和孙波两个大活人。杨义本来有些担心，这会也松了口气。 “剑哥，剑哥回来了吗？” 跟邓管事的伙计小刘子是店里红人，他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在店里咋咋呼呼奔走：“剑哥，下午我钓了一个羊牯，你昨天的单子让给我。我给你加10个点，再记你一个人情。” 小刘子称的剑哥也是管事之一，只见他慢条斯理品着茶，眼皮都不抬，“15个点。” 小刘子满口答应着，得意地搓着手：“好嘞。我记剑哥你的情。” “小刘哥，真是厉害啊！” 孙波见人家高兴，也过去凑话，“剑哥的单子有几百个灵石吧！您一口吃下来。” “谁叫我的关系硬，对方就认准我了。”小刘子得意地笑着，“我最近很忙的，但推都推不掉，只好帮跑腿了。嘿……你别看几百灵石，挣的也没多少，就是个跑腿钱罢了。” “小刘哥，您知道的，我最能跑腿了，哪天交货，我来帮把手。”孙波点头哈腰。 “你好好看店！赶明，我带几个贵宾来，你记得帮我好生接待。” 众闲人海阔天空地吹牛摆谱，杨义一旁认真听着。有用没用，涨点见识也好。 小刘子兴高采烈地说着话，鼓捣着几个伙计一起去开店里的灵石墙。 在小刘子触发禁制后，只听“哗”的一声，东厢墙面机关向后弹开，整整一面灵石墙便显露了出来。普通人连一枚也可望不可及的灵石，这里赫然有整整一版。店里的懂得练气的伙计，总喜欢偷偷打开，呼上两口浸溢出来的灵气。 店里的这面灵石墙，杨义见识过几次了，每次见都很震撼。 灵石墙是真是假，杨义搞不清楚。 反正懂行的都说，无数灵石才能构成的磅礴灵气一点不差。灵石墙以前是干什么的不知道，现在，它是掌柜拿来震羊牯的必杀级道具，装逼效果绝对一流。 当然，杨义以前仅限于震撼罢了，反正里面的灵石拿不出来。 但是，今天不同。 “呼，呼。” 就在小刘子打开灵石墙禁制的一瞬间，杨义只觉一股莫名压力如同排山倒海扑面而来。 “是灵石墙！”杨义心有明悟。 往常时候，灵石墙打开或不打开，对杨义来说没什么影响，顶多赏心悦目之余，愉悦一下心情。可是现在，灵石墙一打开，便是沉甸甸的莫名威压。平日里炫目的灵石墙，现在变成了一个大水球，还是那种球壁被撑得很薄，似乎随时会裂那种。 杨义暗暗心想：“灵气感应原来是这个样子。” 尽管能感应灵气，似乎十分牛叉，然而并没有卵用。不仅没有传说中浸润其中的飘飘欲仙，还要承受让人不舒服的心理威压。 “莫非，这面灵石墙是真的？” 杨义挨着灵石墙，反复接触，来回试探，不断体验离墙远近的不同滋味。杨义顶着关系进来当伙计，众人平素不理会他，但眼下他对着灵石墙发呆还是被人看在眼里。 “别忙活了，灵石掏不出来。”不远处一管事放下茶碗，大声笑道：“我们都想从里面掏灵石来花。可是看了几十年，一块没掏出来。” 众人听到，都笑了起来。 杨义本意不是如此，被大家笑得不好意思了，讪讪正要离开灵石墙。可就在这时，他凭空在灵石墙上摸索的手中，莫名多出一块灵石来。 “咦？”杨义吃了一惊，忙不迭反手一扣，将灵石小心掩住。 “这是大修士用无上神通封印的灵石墙，谁能掏出灵石来？”小刘子拍拍杨义的肩，“看看就行了，别离太近，当真触发禁制可会有麻烦。”小刘子说着，向刚才说话的管事问：“燕老，这灵石墙有年头了吧？上次听掌柜讲，好像是大老板竖起来的。掌柜的没讲清楚。” “这就跟店训有关了。” 被称作燕老的管事喝了口茶水，慢慢道，“店训丢哪，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反正就是‘百年老年，诚信经营’那么个意思，我们百货轩只要卖假货，这些个灵石随便拿。” “当然随便拿，反正也拿不走。”小刘子自鸣得意。 众人又是一齐大笑。 “节操，节操何在?”不知是谁捧哏似的一声叹息。 “却，节操？节操多少钱一斤？给小爷我来几斤。”小刘子的话迎来一片喝彩。 众人的笑声中，杨义额头冷汗直冒。 却原来，就是这讲话的一小会儿，他距离灵石墙很近但未贴到灵石墙的手中，赫然又多出了灵石来。更让人心惊的，这一次莫名出现的灵石不是一块，而是一把，凭手感约有七八块。杨义不明所以，紧张得不行，但仍不动声色，把灵石小心揣进怀里。 “我滴神呀，难道这是妙手空空的神技？” 杨义心头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他娘的神技牛是牛，但当这么多人的面，这可不是牛叉神技，而是找死神技。 心思转动，但还不及有动作。却不曾想几个呼吸的工夫，他的手心再次多出一把灵石。 “卡，卡。” 这次莫名出现的灵石更多，杨义单手握着，需要用些力气才能全部拿住。紧握在手中的灵石还发出要命的一声声脆响。 杨义心虚四顾，还好，店里声音嘈杂，细微声响并没有人在意。 这一回，等杨义小声藏起灵石来，腰间已经微微有个鼓包了。这当真是腰缠万贯，换平常时候肯定把杨义乐死。眼下，嘿嘿，杨义只觉自己揣着烧红的铁块。 “不行。要赶紧走。” 杨义心里有明悟，当下拔脚向外。 小伙计的行止没人关注，见他步履匆匆，只当他屎急尿胀。可没想，杨义走到一半，只是回头望了望，回眸的瞬间，忽拉拉的左右手各多出一把灵石来。 “这样也能偷。那以后，不是我看美女就能怀孕？”杨义目瞪口呆。 终于走到门口了，杨义惊惧渐消，人也得瑟起来。 “哪个谁，你站住。对了，就是说你。” 就在此时，小刘子的声音从杨义背后传来。杨义的心猛地一阵狂跳，回头，正见小刘子看着自己。 “小刘哥，你叫我？”杨义试着平静下来，但是内心一片波澜。 “你掉灵石了。” 杨义一惊，定睛一看，果然地上遗落了一块灵石。 灵石小巧精致，甚是迷人。就这么一枚灵石，在凡人的世界不知会让多少人耗尽一生的努力，亦只能远远看上一眼。 掉灵石的马大哈可不常有，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奇怪的目光。 前后左右都没有人，显然掉灵石的正是杨义。 杨义一时僵住。 此时，他怀里兜里揣满了灵石，连双手都握得满满的。 怎么捡？ 没办法捡。要捡，全身灵石都有可能掉出来。可是，不捡的话…… “哦，真是灵石？” 孙波精神一振，灵石离他不远，他上前几步捡了起来。 不等杨义说话，孙波便把灵石抛了过来，“接好。别再掉了。呃……再掉也可以，记得偷偷掉我前面。” 杨义双手一合，顺利接过。 “谢了。”杨义向两人感谢地点点头。 小刘子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多看杨义一眼，便忙自己的吹法螺大业去了。 “走吧，走吧！你不说有事吗，收档我来就行了。你先走。” 孙波连声催促杨义快走。 很简单的道理，以杨义的性子，平时攒下的灵石，绝不可能大咧咧揣在身上。那么，掉落的灵石很大可能就是卖神通石的小费了。为了杨义不被问话，自然要赶他走。 “这小子，小费收得不少嘛。半块，开玩笑，至少有五块。” 孙步牙直痒痒，恨不得马上就到明天，好从杨义那敲点灵石来。 …… “灵石，灵石……又是一块……” 走出店来没有多远，杨义便找到了灵石出现的规律。 果然是和他的天赋神通有关。 但不是妙手空空，而是复制灵石。 只要他把注意力和神识同时集中在一枚灵石上，那么他的脑海里便会浮现一个星盘，星盘上有有九盏星灯，星灯其次点亮，他的手中便能刷出一枚灵石来。 星灯点亮的速度与灵气密切相关。 灵石墙尽管有严密的封印，其附近的灵气仍然汹涌磅礴，是故刷新一枚灵石不过眨眼的事。到了街道上面，灵气稀薄了许多，效率自然就差了，但也不算慢，十余秒就能亮起一盏星灯。 “这神门通，似乎还行。” 杨义看四处无人，忍不住放声大笑。; 第四章 终于搞明白神通的秘密，杨义只觉得神清气爽，骨头似乎都轻了三分。 也不知神通有没有限制和时效，当务之急，自然是刷一批灵石出来。当然，刷灵石可不能躲在墙角像个傻逼似的，灵气不足速度慢，还容易惹人注目。 仙缘城里，灵气充足的地方有许多，随便找一处就是了。 杨义很快有了打算。 不远处的右长坪湖就是一很好的去处，景色秀丽，空气宜人。每日清晨，湖畔还有不少仙师迎朝霞而坐，吐气纳息。右长坪湖是仙缘城少有的游玩处，白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到天色渐暗，正是人迹稀少的时候。 “真是好地方。” 杨义到了湖畔，深呼吸一口，举了个大懒腰。 此时，湖畔三三两两还有不少人，有游玩不到归时的雅士，也有垂柳处谈情的伴侣。杨义环视一圈，注意到没有驻地而坐的仙师，顿时放心不少，于是沿着人迹少的小径走。 “就这里吧！” 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杨义开始了刷灵石大业。 刷灵石的细节，每一处皆印在脑海，三五次过后，杨义的动作已经熟极而流了。脑海中星灯点亮的速度不及灵石墙旁边，但比起街面上却又快上许多。 来右长坪湖的路上，杨义花了两枚灵石，随手买了一叠旧布袋。 布袋上面有简单法阵，可以隔绝灵气外泄，本是用来装灵草灵木的，现在用来装灵石倒也凑和。布袋大小不一，杨义数了数，干净整洁的共有七个。 杨义留意着周围环境，灵石刷出来便迅速装进布袋。 当然，他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眼中，也只是湖边数灵石罢了，他不用怕任何人。 “五十，一百，一百五，两百。” 复制的灵石，纯净度极高，每叠拇指大小的灵石堆在一起，看一眼都让人心潮澎湃。 “两百灵石正好一袋。” 一袋灵石满了，杨义捆好丢在一边，继而向下一袋奋战。刷灵石的动作有些机械乏味，但杨义心里满满的全是兴奋。大约两刻钟后，七个装灵石的布袋终于满满当当了。 “这就满了。”杨义意犹未尽。 翻了翻买的布袋，还有两个巴掌大的。这两个布袋自带了除湿符箓，想是用来装些精贵的干货。杨义也不管了，接着往里面往。只是这两个布袋真小，每个装了50枚灵石，便也塞不进了。 “咦，这个袋子不错，就是有些大了。” 买布袋的时候，杨义没心思细看。眼下找起来，发现最后一个布袋，赫然是装灵猪肉的猪肉袋。袋子挺大，看样子足可装下半扇的灵猪肉。未处理过的灵猪肉，那个腥臭了得啊，只要闻过一次，终身难以望怀。所以，杨义翻开袋子，便能肯定它的用途。 袋子磨损很严重，便还能用。。 杨义检查完之后，双手已经满满的全是油。灵猪肉不同普通肉猪，掉落的油脂分外难洗。街边的东西就是这样，能用就不错了。 杨义无奈之下，只能认命。 丫丫呸的，明天异能还不知有没有，现在能刷自然赶紧刷。双手油腻十天半月和刷灵石相比，毫无疑问，当然要选刷灵石了。 “沾了油的灵石，会不会有人拒收。我滴天啊，真是奇怪的问题。可能还没人碰过。”杨义胡思乱想着，油腻的双手一丝不停，疯狂地刷灵石。 “今天累惨了！” 杨义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杨义累得不行，但只是纯体力上的累。除此之外，杨义精神亢奋，神识也亢奋。刷灵石不仅没引起神识的衰弱，反倒还有长进，外放的距离足足多出了五厘米。 “挺沉的。还好，还能提得动。”杨义嘘了口气。 无论凡间土豪，还是得道仙师，貌似灵石都是按个数算的，没人按斤称。有没有人灵石能多到搬不动，这又是一个新问题。 用装猪肉的袋子装灵石，杨义都懒得数了，大概能用四五千吧！ 占用袋子只是小半袋。 “这要装满满一袋，还不得明天早上。”杨义幸福地叹了口气。 刷到明天早上没问题，但也要搬得动。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来。” 杨义还没走，心下已经做好再来的准备了。 “下次再来，一定要准备须弥戒指。” 回家的路上，杨义越走觉得肩上扛着的灵石越重，他找一枚须弥戒指的想法也越强烈。当然了，他也充分体验到了传说中的被灵石压得喘不过气来是什么滋味。 累是累点，貌似还不错。 …… 穿过层层小巷，杨义扛着灵石回到了租房子的信义牌坊。 信义牌坊是仙缘城里的凡人寄居地之一，一半是民居小院，一半是木制棚屋。杨义租的房子有独立院落，是当时姑姑为了教他练功，专门租下来的。 仙缘城的土地寸土寸金。 尽管是外城，但能以不贵的租金租下独立院落，还是杨义以前仗着巡检队的便利。看周围的密集人口就知道了，同样的院落，塞进十几个人很正常。杨义知道最多的，是隔壁的隔壁院落，一个镖队借宿，硬生生住进上百号彪形大汉。外面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的先天武师，到了这里照样要打地铺。不为什么，就因为这里是仙缘城。 至于棚屋区不必说了。 民居小院的凡人们至少还有一份过得去的工作，可以挣灵珠，可以养家糊口。而棚屋区么，在那的人们已经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生存。他们或许从未走出过信义牌坊这个区，但都期望着努力工作挣些金银在世俗里当个富家翁，亦或单纯地期望活着走出仙城。 仙缘城越是繁华，越是优雅美丽，信义牌坊塞进的凡人就越多。 也是仙缘城的物资丰富，水土养人，不时还有仙师广开救济，赠医施药，这才容得下如此人口。凡人的世界就不可能了。人口如此密集，首先一点，卫生防疫就达不到，而吃穿用度什么的，更是无法可想。 每次回到信义牌坊，杨义都有些感慨。 仿佛在这里，他才能抚平心里的落差。走在这里，才脚踏实地，走在人间。 居民院落的环境好一点，但道路依然很狭窄，临街错错落落都是拥挤的红土砖房。各国风情的屋檐下，挂着密集的各式招牌。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但还有晚归的人们正在烧饭。走过星星点点的灯烛下，可以闻到各国风味的菜香。 吃过饭的人们，有的倚着门板和邻居闲聊，有的在街面上四处闲逛，有的看到杨义，还跟他热情地打招呼。 “杨义，这么晚才回来啊。” “义哥儿，听说您伤好了还要回巡检队，是不是真的？”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杨义和邻居们打了招呼，加速往家里走。 扛着论麻袋装灵石的他，与众人擦肩而过，却并不如何担心。仙缘城的治安极好，凡人区尤甚。要知道，有仙术的加持，天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仙术不可能每案都用，但吓唬凡人绰绰有余。人们畏惧的不是犯案的严重惩罚，而是犯案后惩罚后不可避免。 路过自家小院旁边的空地，一群孩子带着几只狗儿正玩闹嬉戏。 “义哥，扛什么呢，挺沉的，我来帮你。”领头的半大小子叫虎三儿，人如其名，比杨义还高小半个头。 “谢了。我能行。”杨义见众人玩闹，只好放慢了脚步。 “义哥，我娘包了粽子，还酿了米酒，等会我帮你送些去。”虎三儿嘿嘿傻笑，“义哥你上次买的糖真好吃，娘让我谢您。” “帮我谢谢你娘亲。太客气了。这两天我要出门，东西不要送了，免得浪费。”杨义在虎三儿期待的目光中，掏出兜里的零碎银子抛了过去，“接住，带伙计们都去买糖。哥哥我请客。” “谢谢义哥，哗……有银锭？” 小伙伴们一拥过来，围着虎三儿叽叽喳喳就向外跑。大孩子们边叫边跳，留下的狗儿和几个较小的孩子边跑边叫，也向他们追了过去。孩子们的欢快笑声是那么清脆，走得远了，依稀还能听到。 最后几步，杨义咬咬牙，一鼓作气走了下来。 接挨着杨义屋院的是一家小杂货店，店主人叫李得胜，大家都叫他李老头。 他的笔头很硬，小店挂出来的旗帆上大大的“杂”字就是他自己写的，写得很飘逸，街面上有人写字，也都喜欢找他。据说，他在乡里还是读书的举人老爷，只是大家都不信。他的小店什么都做，即是小饭庄，也是大通铺，偶尔还承揽杀猪的业务。有卷起裤管杀猪的举人老爷么？ 杨义走近的时候，吸着旱烟的李老头就嚷了起来：“小子，这么晚回来，想是吃过了。” “忙事，没吃。” “以为你吃了，没帮你留菜。呵呵，今天来的人多，做的菜也多。没吃赶紧去，看还剩什么。”李老头笑着，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出来的黄牙，“吃的都在里面，大晚上别翻我厨房。” 杨义一个人住城里，所以跟李老头交了晚饭的份子钱。 “不吃了。每天都是老三样，没心情。” 杨义向李老头院里瞅了一眼，一大帮子人围坐着正吃得热火朝天。看上去，大部分是生面孔，有老有小，有苦力也有镖师。杨义吃腻的老三样，白菜炒肉沫，猪肉炖粉条，咸鱼豆腐干，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扛着一麻袋灵石，杨义吃饱撑了才会和这些吃饭狼吞虎咽的陌生人坐在一起。 “不吃可以，银子不能退。”李老头拍拍侧背的杂货箱，“我去棚屋区那边溜溜。” “有酒吗？” “有。棚屋区禁酒，去那边怎能不带酒。上好的烧刀子，五文一杯，童叟无欺。”李老头得意拍了拍杂货箱，“你是要来两杯？” “少废话，来两坛！” “好嘞。承惠，两钱四分银子。”李老头打开杂货箱，麻利地取出两小坛酒，用麻绳系好。 “记账吧，月底一起算。” “银货两讫。本小利薄，概不赊账。”李老头嘿嘿直笑。 “少他妈的废话。一句话，卖还是不卖？” 扛着一麻袋灵石跟人谈几钱几分的银子，杨义想想就怒了。 “卖，卖。” “那不就结了。”杨义瞅见杂货箱里有荷叶包的熟菜，伸手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不由笑道：“敢情怕我翻厨房，熟菜随身带着。得……除了卤蛋，熟菜我都要了。” “那敢情好。承惠，总同……” 不等李老头把话说完，杨义甩出一颗灵珠。一颗灵珠不甚出奇，但在民区可是大钞了。 “看着来吧！” 李老头精神一振，拿起灵珠反复地看。普通人感受不到灵力，但常年混迹仙城，李老头的眼睛毒辣得很。确认是真的灵珠没错，李老头当下热情道：“要不我给您炒两小菜。” “不用了，随便吃点熟菜就好。” “好嘞。” 李老头答应着，唤来院里招呼客人的女儿绣娘，一会工夫，变戏法式呈上七份熟菜。都是用荷菜包起来，看起来很有食欲的样子，有烧鸡，有熟牛肉，还有荷叶鸭。两父女用麻绳系好，服务周到的连上酒水一同送到杨义手上。 “正好一颗灵珠，拿好了您。” ; 第五章 去买法宝 回到家，杨义累得快趴下了。 锁上层层门锁，他的心也踏实了下来。回家第一件事，自是继续刷灵石。家里刷得出灵石，自不用跑到湖边。然而，杨义很快明白了，理想和现实的落差有多少遥远。 信义牌坊被用来做凡人居点，不是没有缘由的。 慢，很慢。 慢到杨义运用神通可以把脑海中的星灯看得分毫俱现。在大街上刷灵石，十余秒亮起一盏星灯，杨义原来就以为慢了，没曾想，还能有更慢的地方。而这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具体怎么个慢，杨义也讲不太清楚。 他只记得自己吃喝完毕，还烧水泡了个热水澡，又躺在床上喝了点小酒。就这样，等到微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刷第一枚灵石的第三盏星灯才隐约亮起来。 …… 翌日清晨，杨义起一大早。 随便吃了些昨天剩下的卤菜，他开始了再次尝试。昨天精神疲惫，体力耗尽，累得快睡着了还顾着吃喝，这样刷灵石的速度自然作不得准。 而今，杨义沐浴更衣，焚香净案，还抱着虔诚的心，想来结果会大不相同。 “果然……果然大不相同。” 杨义忙得一头大汗，却发现，似乎比昨天更慢了。 昨天好歹还能点亮星灯，但是，今天无论怎么努力，第四盏星灯仍旧遥遥无期。 “是时辰不对，神通消失，还是家里的灵气耗尽了？” 杨义空有神识，却感知不到灵气，此时不由得苦恼。当然，验证的方法也很简单，走出家门即可。杨义将一小袋两百灵石和原来攒下的几百灵珠带在身上，然后小心地把剩下的灵石藏好，便施施然出了家门。 刚走出家门没有多运，脑海中的第四盏星灯便点亮了。 “还好。” 杨义心头一喜，担心神通消失的心思放下少许。快要走出信义牌坊的时候，第五盏星亮也亮了起来。看来，信义牌坊的灵气是稀薄了些，倒也不是没有。 更令杨义放心的是，等他彻底走出信义牌坊，第一枚灵石需要点亮的星灯便陆续亮起，一枚灵石乖巧地落在他的手中。 “神通还在，神识还增强少许。” 杨义一如昨天欣喜。灵石刷多了只是数字，但这个数字不拖一长串零怎能让人安心？ 上工时间到？ 去他娘的，现在是刷灵石时间。杨义打定主意，今天要他妈的狠狠刷一整天。 没错。一整天。 但刷灵石之前，还需要做些准备，比如说寻一枚须弥戒指。 想到须弥戒指，杨义犯了难。 须弥戒指对修士来说不足为奇，但是普通人能用的须弥戒指无疑是传国重宝，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毕竟，凡间的帝王将相，武林的豪杰霸主，仙师的亲朋好友……有资格拥有且拿得出灵石的凡人不知凡几。 不过，不试试谁知道呢？反正杨义不差灵石，试试就试试，试完还可以再试。 心里有了打算，杨义沿着主道，边走边看，走进了仙缘城的内城。 内城一带有议事府，学宫，馆学等等，来往的路人不少，大都是仙师，武者，或者有身份的凡人。两队执长戟的巡检来回巡视，略带肃穆庄严，看到面生的路人还会停下来询问。杨义一路走过来，就看到两位先天大师正被喝令检查。 虽然内城没有限制进出，但在此行走逗留的普通人很少。原因很简单，一路上的店铺各种高大上，随便挑一双凡间最普通的袜子，大约也需要用到灵石。. 这就不是凡人该来的地方。 当然，杨义来了，不但来了，还走得很轻松。 话说，荷包里满是灵石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一个字，爽。有钱就是大爷，这话不一定对。但在仙缘城，毫无疑问是对的。 “我看谁敢拦我？”杨义想着，只要自己被拦下来问话，就砸一袋灵石出来，然后云淡风轻地说，怎么着吧，不能来吗？ 大约是在巡检队的时候，被凡人土豪吼得多了，杨义心里寻思，换了自己一定要有风度。 可惜，他一路大摇大摆地走过，根本没有巡检队拦他。 他的小愿望也未能实现。 他在巡检队几年只是一个小兵，巡检队调度繁复，认识他的人不多。没有人拦他的原因，大体是腰间满满的灵石升华了他的气质。什么气质，肯定是土豪气质呗。管他仙人凡人，谁能不欢迎土豪？巡检队的工作是查疑，不是找茬，如此自不会找上他。 这一带杨义很熟。 前面左转进小巷，饶两个弯，就是传说中的地摊一条街。那个地方，讨生活的凡人就不说了，不少苦逼的仙师都蹲在那边地上，旁边支一小摊，立块帆，上写着挥泪大甩卖之类的话。许多仙师手记里，仙师们的第一桶金都是在那里赚到的。当然，仙师们只会记载自己凭敏锐的目光如何找到上古遗宝，而怎么制假贩假，以次充好却是不会说的。那个地方买假货，找打手什么的最方便不过，至于其他只能说呵呵。 地摊一条街，杨义利用职务之便很喜欢去凑热闹，但现在却是不会去的。 放着主城区名店的售后服务和仙缘城的良好治安不去享受，以凡人之躯到鱼龙混杂的地方冒险淘宝，这样纯粹自己找罪受的事儿杨义可做不出来。 径直往各大名店转悠也不妥当。 俗话说，店大欺客，普通人进名店采买，毫无疑问受白眼的几率非常之大。偶尔碰到一个热情的，那也是抱着宰羊估的心态来的。 当然，办法不是没有。 杨义在仙缘城里这些年，几个法宝掮客还是认识的。他现在又是百货轩的伙计，也算行当里的人，别人轻易也不会骗他。但找熟人办事有一点不好，灵石来源不好解释。帮客人采买倒是说得过去，但总归有一点风险。就像杨义认识的拆家，他家亲戚杨管事更熟。杨管事要是问起哪来的客人，不免要费口舌。费口舌还是好的，惹来关注却不好了。 杨义一边走，一边寻思。 等逛到一面“愆烩轩”招牌前，他一时饿了，便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愆烩轩是一家大酒肆，仙缘城最大的酒肆。进到这里，普通人和武者都越发少了。来仙缘城一掷金千买宝贝的凡人土豪经常可以看到，但要来愆烩轩一顿饭吃掉几十上百灵石，这样的凡人土豪可不多。小有家资的仙师们，来这里也只能偶有为之。 看到杨义，愆烩轩的店小二明显一怔。 来愆烩轩的凡人不是没有，但都是前呼后拥的凡人土豪。 杨义看上去灰不溜秋，也不像世外高人模样。 不过，店小二随即拿出了良好的职业素养和非比寻常的热情，“客官，您好。我们愆烩轩是城里最好的酒肆，各式仙凡菜肴应有尽有。请问您几位？” “我一个人。随便吃点。”杨义淡淡说着，向里面走。 “好嘞。您里面请。” 店小二看到杨义没有在自己的热情下知难而退，想来没走错路，真是来吃饭的，当下更热情了，“我们这有大堂雅座，二楼街景，都是好位置。一楼雅座，可以选择掌勺大师傅，像大郑，大秦等国的御厨，大楚，罗泽等国的名厨。二楼更好，可以欣赏街景，仙城风貌尽收眼底。掌勺大师傅更都是曾经侍奉过仙师的，如果您舍得灵石，还可以上三楼……” “不用说了。”杨义霸气地一挥手，“七楼顶层，开个包厢。” “顶层？”店小二果然被震到了，“这个……” “来吃饭，还怕我不带够灵石。”杨义把装灵石的荷包往店小二面前一掷，“说实话，我就是来见识你们的顶层包厢的，其他的我不稀罕。” 店小二手忙脚乱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至少百枚灵石。 “咝。” 店小二吸了口凉气，小心把荷包奉还，“客官您稍等。” 愆烩轩选伙计不论仙凡，挑的都是机灵懂事的类型。眼看来了真豪客，他做不得主却不忙拒绝，一溜小跑，把掌柜请了过来。 “小兄弟，您可是要上顶层？”掌柜一副弥勒佛的样子，笑容可掬。 “正是。”杨义淡然说着，把腰间的青云令牌露出一角。 不差钱的大酒肆，规矩可少不了。杨义不算小白，多少听过一些。没有预定想要愆烩轩的顶层包厢，普通仙师想都别想。想进顶层，不仅要灵石，更要的是身份。 杨义立功得来的令牌，貌似然并卵，实则也是身份。 当然，光有身份没有灵石，别说愆烩轩顶层了，你走进仙缘城任何一家酒肆试试？ “我们顶层……” 掌柜正要讲客满之类的说辞，却正巧看到杨义的青云令。愆烩轩正是门派附属产业，门派令派哪能不认识？当下掌柜满脸堆笑，“却原来是师兄。我们顶层总留了最好的包厢，专门为自家的师兄师叔们留的。师兄您随我来。” ; 第六章 愆烩轩顶层 愆烩轩顶层对于仙缘城底层的人们来说，就是一个传说，就是一个神话。 杨义的口头禅是：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分别。他的梦想，不是什么飞天循地，以武入道，只是想当一个安静的凡人土豪。当然，是养得起一大帮仙师那种土豪。养的那一帮仙师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整齐列队，用心巡逻就好。 至于愆烩轩顶层的传说，也就平时听听，距离他的梦想有些远了。 也正是因为愆烩轩顶层什么的离得太遥远，和掌柜闲谈时，杨义浑没感到紧张或兴奋，只是隐约有些期待罢了。 但是，随掌柜通过专门的法阵上到顶层，杨义结结实实震惊了一把。 他只觉得，他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这是一个包厢？ 没错，这确是一个包厢，但是环视之下，须弥阵法拓展出来的空间足有半条街。 包厢由红毯分为两个部分。 一侧有可以环坐三十人的宴席桌，宴席桌每个位置都是丈许宽的太师椅，上面垫着厚厚实实的妖兽皮毛；有陈列着无数宝物的博物架，博物架在禁制的点缀下，绽放着五彩光芒；有十丈方圆，禁制繁复的品宝台；还有放陈满灵酒的酒架，造型古朴的茶案等等。其间布置错落有致，略显空旷，但又让人觉得恰到好处。 另一侧是舞姬表演的环型舞台，占地更广，更加空旷。可容纳几百人的舞台当中，此时一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抚琴而座，琴弦撩动，琴声曼妙空灵。 有一条宽约两丈镶有宝石的红毯将两侧连接起来。 愆烩轩的风格小巧精致，设计独具匠心，并不以奢华见长，但到了顶层却出人意料的奢华到极致。随便一张椅子，椅脚都有镂空的三层包金，包金之上，还镶有各色灵石。杨义试探了一下，是真的灵石。灵石不够纯净，但相对比较稀有。 杨义的小动作，没有瞒不过掌柜的目光。 不说杨义，很多大修士第一次来也是同样的动作。大掌柜笑容可掬地介绍道，“都是些门派的特产，云山石，黄奇石，硫金宝玉之类，价值不是很高，但是做起器物来却配色精美。” “不错。很有特点。”杨义赞同。 “师兄请。” 杨义虽然惊讶于陈设的奢华，却不怎么放在心上。装饰用的宝石再多，能和店里的灵石墙相比吗？至于杨义自己……纯品石随刷随有，这些个残破宝石算什么。 愆烩轩顶层，真正让杨义惊讶的是他的磅礴大气。 由于杨义一人用餐，很快七八名小厮在窗边重新布置几案，随即请杨义入座。 “师兄是第一次来吧！想吃点什么，还是我帮您推荐几个？” 掌柜的亲自为杨义斟茶，灵茶随沸水轻溢，一股轻香扑面而来，直让人心旷神怡。 “冀山的灵羊肉来两斤，再选几道招牌的上。”杨义坐在窗边，居高临下看着街景。主街他当值的时候走得多了，眼下从高处看却别有一番滋味。 “好嘞。” 掌柜答应着，示意捧着精美菜单的伙计退下，同时说道：“正巧店里新到几只灵雀和新鲜的赤尾熊掌，师兄可要尝鲜？” 无论在哪做生意，不看菜单的土豪总是店家喜欢的。 “各来一份吧！再要一壶灵酒，捡最好的上。”杨义第一次来，其实也没主意。不过，没有主意有灵石呀。灵石不够，现刷就好。何况不够的可能性不太大。别人一餐饭上百灵石，那是呼朋唤友，换着花样的花天酒地。杨义一人未必能吃出朵花来。 “新到有清泉酿，门中长老的贡酒，一定合师兄的意。” 掌柜笑吟吟的。 本来，掌柜还打算对价格旁敲侧击，但杨义敢叫最好的仙酒，其他灵食的价格不提也罢。 杨义请掌柜的小酌。 看在清泉酿的份上，掌柜也对杨义好奇，便告了声叨扰，大方坐了下来。 交谈下来，杨义知道掌柜姓石，乃是青云宗的外门弟子，赫然已经炼气六层。从石掌柜的羡慕语气中，杨义看出他对青云令的向往。 要知道，外门弟子都是没有青云令的。炼气高阶的弟子出艰巨的门派任务，或还有机会领到。高阶以下，就只能奢望了。而练气高阶，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很难。各人资质不同，却是强求不来。像石大掌柜，就硬生生卡在六阶三十年了。坐在大掌柜的位置上，天材地宝也没少吃，可修为就是不能寸进。 不过，杨义并不打算细说。 石掌柜话题扯到的时候，他便简略几句，轻轻带过。 毕竟是客人，石掌柜也不好追问。但想杨义年纪轻轻，又是凡人，为门派建功的可能很低，是故猜想杨义是门派内某个世家传人，言语间愈发恭敬了。 有掌柜陪着说话，不一会工夫，菜肴便流水式地送了上来。 不愧是城里最好的酒肆，大厨功力了得，道道菜色皆人间美味。就是清泉酿似乎十分坑爹。顾名思义，就和清泉一般。清，真的很清。除此之外，再无特色。杨义喝起来，委实不觉得好。 我那个呗！这是酒吗?杨义腹诽不已。 但是看同饮的石大掌柜，喝起来那个嗨皮。菜也不吃，就捧着个酒清酌。每喝一口，都是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 “为了卖个酒，装得也太像了吧！”杨义找机会拉住一个侍女，偷偷问清泉酿价格。 “30枚灵石，一壶。”侍女小声偷笑。 杨义松了口气，还好，这价格不算吓人。 看小侍女眼巴巴的样子，杨义塞了块灵石给她。其实杨义兜里还有些灵珠来着，都是他原来的积蓄。只是眼下场合似乎拿不出手。 “石师兄，我看陈列的这些法宝都是对外售卖的吧？” “师弟好眼光。”石掌柜点了点头，“对面的藏宝楼也是门派的产业，有稀缺的法宝，他们通常回送过来，一来展现我们的实力，二来也是寻觅有缘人。” “我想买一样法宝。师兄，可有熟人？” “这个好说。我唤他们掌柜过来。”石大掌柜捏了个法决，弹指间发了出去。 一会工夫，一个道骨仙风的长者在侍女引导下来到杨义包厢。 石大掌柜笑脸相迎，将其请过来，引介给杨义，“来，来，这是藏宝楼的金至毅金掌柜。你别看他一副大仙师模样，其实和我差不多，卡在六层几十年了。” “金师兄，请坐。劳烦您跑一趟了，来，先坐下喝杯水酒。” “恩，是清泉酿，这杯水酒喝得可有点贵了。”金掌柜含笑点头，目光却甚是锐利。杨义坐着，腰间的青云令本已经掩住了，瞬间，似乎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 “来，初次见面，我敬金师兄。” 杨义知道金掌柜是在试探，当下大方站了起来。 “不敢，不敢。”金掌柜双手举杯，略压低酒杯，“能认识杨师弟这般青年才俊，却是做师兄我的荣幸。再说，师兄就是倒腾买卖的，师弟给我机会，可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杨义慢品着酒，没想金掌柜一饮而尽，当下陪了一杯。 金掌柜摇头晃脑，啧啧称道：“好酒，真是好酒。恰如其名，就像一汪清泉在心间流趟。”杯中酒尽，侍女上前斟酒。莺莺燕燕，留下淡淡香风和曼妙背景。 “老石，杨师弟的事，你能想到我，没别的说，感谢。”金掌柜举起酒杯，“借花献佛。” “客气什么，多少年的交情了。”石掌柜笑得像个弥勒佛似的。 “不一样。生意不算什么，认识杨师弟，比什么都重要。”金掌柜两杯酒下肚，此时已经红光满面了，“杨师弟，您这次想寻的是什么法宝？” “须弥戒指，但必须我能用的。”杨义想了想道，“石灵不是问题。” 金掌柜略加思索道：“师弟能用的须弥戒指，说贵倒不是很贵，也就百余灵石。只是市面上很少，一旦出现便是一番哄抢。那些当皇帝的，恨不能把国库都装起来。但是，只要有灵石而且等得起，订做是没有问题的。” “订做等不及了，我想觅一件现货。我相信，您应该有办法的。来……我们边喝边聊。”杨义诚恳说着，轻声吩咐侍女道，“再上一壶清泉酿。” “就是。若大的仙缘城，难不成找不到一枚须弥戒指。老金，你可要帮忙。” 石掌柜热情招呼着，示意侍女添酒。 “恩，我们慢慢说……” 金掌柜嫌侍女斟酒太慢，抢了酒壶亲自添酒，“这样特殊的法宝向来也是订做的居多，但是订做也不容易。它的主材料不算稀缺，但大修士需求也多。有灵石还不行，还要有关系才能均出一份。当然，若大的仙缘城，找几份材料还是不难的。难就难在匠师的工时，普通的匠师没本事做不了，大匠师又不稀罕做。不用灵石砸个通透，订单恐怕要按十年计……” “噗。” 杨义慢品着酒，不曾想一口喷了出来，连连咳嗽。当下，四名侍女连忙上前，递毛巾的递毛巾，拍背的拍背，一阵忙乱倒是把金掌柜搞得十分尴尬，当下他豪气承诺： “使灵石，一到两年。” “可有现货？”杨义无奈地啃着灵羊肉，眼神幽怨。 “要看运气。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见三枚。运气不好，十年不出也是正常。” “可遇不可求，这么稀罕？”石掌柜诧异。 “老石，这可不是普通的须弥戒指？”金掌柜呵呵笑道，“杨师弟你也别急，我打听一番就知道了，我敢保证，仙缘城只要有一枚，我就能帮你找出来。” 说着，金掌柜左手轻挥，在空中画出一道精巧的法决。 ; 第七章 凡人可用的须弥戒指 等消息的间隔有些久，美味佳肴在前，杨义自是不能闲着。 两个大掌柜作陪，却只是象征地动了动筷子，而后随意聊着天，捧着一杯清泉酿细啜。 自个是真金白银花灵石的，杨义才不跟他们客气。 他们不吃也好，杨义搂着一大桌子菜大快朵颐，吃了个尽兴。席间有道烩墨骨鱼十分鲜美，还有水煮白菜分外解腻，杨义还多点了两份。 宴席接近尾声。 终于，随着一只小巧的纸鹤从窗外飞到金掌柜肩头，消息也传了回来。 “师弟，我命手下汇总了城里各大店铺和各大商号的消息，很遗憾，没有您需要的须弥戒指。坊间和市集，我也派人一一问过，除了十余件赝品再无所得。不过，在至妆坊有一枚郑国长公主订下的发簪，十六年前下的订，最近不久才完工。原价200灵，如果师弟你愿出十倍灵石，他们或可以说服郑国方面延期交货，将发簪改成戒指转交。价格略高，但不离谱。发簪改成戒指，也是不妨事的小工程。但有一点，发簪的设计别具匠心，所以须弥空间特别小，只有区区一方。” “师兄费心了。就要它吧。” 杨义点头道，“不过有两个问题还请师兄落实，一是多久时间可以拿到？二是改造后可靠性如何？” 杨义本想说，发簪就发簪吧，爷我不介意。但想如此这般急切，说不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杨义打消了这个念头。 “师弟放心。”金掌柜大笑，“改造的事，交给我了，有问题我负责。时间么，我想想……恩，师弟只要付许些的手工费，最多一个时辰，肯定能拿到戒指。” “如此，拜托师兄了。” 谈定之后，杨义拿出随身的200灵石，结清酒钱后，剩下便做订银。 酒菜一起120灵，除去两壶清泉酿，本身并不算贵。当然，也要看怎么比。杨义这些年在仙缘城，纯粹的灵珠花销加起来恐怕也没到一个灵石。 等品了两盏香茗，略略消食，杨义便回家取来灵石。 来的路上，杨义专门选了一个挂包，上好妖兽皮制成，装几千灵正合适。预计改造戒指还有一些费用，所以他还多准备了800灵。 回到愆烩轩顶层，金掌柜已经走了，而石掌柜忙着杂事，告了声罪也未再作陪。 两位都是城中一等一的大掌柜。 凡人能用的须弥戒指，很稀少也很珍贵，对杨义尤其重要。但对两位掌柜来说，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也就是举手之劳，和新入门派的凡人土豪拉拉关系，结个善缘。 枯坐一会，随即有伙计进来通报，“公子，藏宝楼的人来了。” “快请。”杨义有些心急，“看茶。” 愆烩轩看的可不是普通的茶，杨义话一出口，便如撒了一把灵石出去。当然，急起来他也管不了这许多，他本人也站起来，迎到包厢入口。 “公子，在下小姓杜，乃是藏宝楼的账房。您可与我结算灵石。”藏宝楼送货的有两人，当先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向杨义含笑点头。 “杜先生好。” “这位是我们藏宝楼的大师傅，青云宗的傅老。等我们交割了灵石，傅老会指点您使用法宝。”杜先生恭敬地请身畔的大师傅先行。 听到他的话，杨义这才打量起其貌不扬的傅老。 傅老花白头发，身材瘦小，一双眼睛半开半合，带污渍的袖口略显邋遢。 杨义有些吃惊。 他曾有幸到藏宝楼开过眼界，虽然只到过第三楼，但第三楼的法宝最贵的已经到达百枚中品灵石，换成普通灵石是恐怖的几万灵。毫无疑问，高不可攀的地方，法宝师傅同样高不可攀。要说金掌柜面子大，请其出手或还有可能，可是其亲自送货是怎么回事？ “你是杨义？”傅老语气有些冷。他在杨义对面坐下，瘦小的身材却如盘钟般一丝不动。 “是。前辈请喝茶。”杨义感到一阵威压。 “你有青云令？” “是。”杨义头上已经出汗了，似乎多说一个字也是不能。 “拿来我看。”傅老伸出他干枯的右手。 “是。”杨义解下令牌，恭敬呈上。 “青云令传承有世恩，荫举，信令，考封，赏功。你是如何所得？”傅老把玩着令牌，也不细看，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像是凭手感就能断令牌的真假。 “回前辈的话，杀敌……赏功……。”杨义说到过往，不由硬气起来。 “广信赵天理可是你杀的？”傅老半开半合的眼睛突然睁开，爆射出两道精光。 “回前辈的话，我不知道。当时我在巡检队，依令而战，在混乱中手刃两敌。其他的东西，我一概不知，也没有人同我说过。”杨义不亢不卑，缓缓把话说完。 “是你没错了。” 傅老淡淡点头，“好孩子，把你的手伸出来。” “是。” 杨义略微还有些茫然，但眼前这副情状，定是好事没错了。当然，真要是坏事也没办法。这位傅老看不出什么修为，但就凭人家的身份地位，真想收拾自己还不和玩似的。 “这是你要的戒指，收好了。它的格局有限，无法大改，是故我只能把空间加到两方，并加持隐匿和坚固两技，金丹以下不能查，元婴以下不可破。” 杨义惊呆了。 这个什么大师傅，金丹，元婴张口就来，貌似很牛啊。 傅老递回来的，除了令牌，还有一枚造型古朴的铜戒和两张符箓。杨义还来不及细看戒指，只觉自己指尖一痛，凭空窜出一颗血来。血珠与铜戒混在一起，攸地不见了。 “这是血祭？”杨义又惊又喜。 “不要说话。细细体会。” 傅老轻轻一扬手，戒指轻巧地套进了杨义的手指。渐渐的，戒指消失不见了，但杨义知道，它仍然在手上，只是隐匿罢了。 “不错，低调一点挺好。”杨义起身一揖，向傅老谢过。 “不必。”傅老手轻虚抬，杨义这一揖便凝在当场，揖不下去了。而杨义更是全身一震，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可是面前一样也无。 “完全没有一丝灵根，身体也不适气机，不能练功和练气。这辈子，你只能是凡人了。” 杨义一惊，想是刚才傅老灵气探体了。 “何德何能，劳烦前辈大动干戈？再说……我早已知晓了。” “普通手段，难免有误差。而且只要你有一丝灵根，我就能保你进入炼气初段。可惜，可惜……此中的机缘，留与你的后人吧！”傅老叹了口气，“至于何德何能，你杀了赵天理，就是帮我报了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要承你的情。这两张符箓，是送给你的。你杀了两人，我送你两张。关键时候可保你的姓命。” 傅老说完，径自走了。 没有想到，还有人记得自己曾为门派杀敌，杨义想着，不由心酸。 杨义为门派杀敌的事不是秘密，只要有心就能查到。 只是炮灰斩仙师本就运气使然，既不可重复，亦无人重视。眼前遇到个有关联的前辈，受得意外的打赏，倒也是一番惊喜。 “杜先生，傅老他老人家是何许人也？” “傅老深居简出，我知道也不多。但我知道，百年前他就是筑基前辈了，而他上一次出手是在七十年前。”杜先生看着杨义一副羡艳的样子，“总共2000灵，除去订金，您再交割给我1920枚灵石就好。” “改造的费用怎么算？” “其间有些杂费，但傅老不提，我也不好问，走公销却可。”杜先生验了灵石，又向杨义长揖到底，这才走了。 终于拿到须弥戒指了。 杨义对着桌上茶杯略略一试，神识所及，茶杯便消失在当场，若干秒后，旋即出现在戒指的须弥空间。以杨义的见识，他知道这样的游移速度不算快，但好就好在没有空间的滞涩感。茶杯的消失或出现，就像变戏法一样简单，没给身体带来负担。 要知道，法宝对凡人的负担是很惊人的。 某些号称凡人亦能屠仙的进攻法宝，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思路。从这个角度看，凡人能用的法宝，负担越低，越是难得的精品。 “不错。” 毕竟是为凡人订制的法宝，神识消耗很低，几可忽略不计。 杨义有一定神识手段，用起来更是如臂驱指，方便快捷。这也与戒指设计有关，须弥空间设计得小相对就灵活。想想就知道了，像能把国库装进去的须弥空间，如果还能随心所欲，快速流畅，岂不是能和真正的仙人一样移山倒海。 “小就小一点吧。够装灵石就好。” 结清了茶钱，杨义未做停留，当下出了酒肆。 晌午刚过，天气尚有些热。但不管怎么热，须弥戒指在手，眼下就是刷灵石的好时节。 ; 第八章 右长坪湖 前往右长坪湖的路上，杨义经过售卖布袋和皮袋的店铺，进去采购了一番。布袋好说，封灵符完整的崭新布袋，全部搬空还不到100灵。皮袋则贵多了，售价在五到十枚灵石不等。杨义一口气买了许多，打算用来装大包灵石。 须弥戒指果然给力。 随手丢进杂物，一个念头转动，便在空间里收拾到井井有条，省时又省力。 必要的掩护也不可少。 既然是去湖畔，那就假装垂钓吧！尽管仙缘城练武成痴，练气成痴的人总少不了，在湖边发发呆，作思考人生状貌似无人理会，但是小心为上总没有错。而且，刷灵石不可谓不枯燥，钓上两尾灵鱼也是一番调剂。 顺路采买了全套钓具，杨义便来到右长坪湖，觅了个遮阳的好位置蹲点。 现在不在乎银子，是故他花了2枚灵石，挑了一套最好的钓具。 有南山竹的钓竿，天蚕丝的渔线，精美的鱼漂和铅坠，细竹编的鱼护，抄网和鱼篓，还有固定钓竿的杆架以及精钢制成的一整排鱼钩。全部东西收在一个竹制的大钓箱里，携带很方便。当然，这只是世俗界的钓装。仙灵城真正嗜钓的渔客，不少人装备都是订制灵器。 右长坪湖还不能算洞天福地，但也是极好了。 湖里多有灵鱼，但又不至化妖，是故每到渔时都会吸引众多的渔客。当然了，灵鱼被称作为游动的灵石，可不是那么容易钓到的。许多仙师深入内湖，往往都空手而归。在湖边垂钓，也就是凑个兴趣，渔之乐非鱼也。 摆好渔架，杨义装模作样上鱼饵，甩鱼竿，把鱼竿放在架上。 准备妥当，随即进入刷灵石时间。杨义毫不客气，疯狂开动。 “八十，九十，一百……” “二百，三百，四百……” 刷灵石的速度一开始就极快，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节节上升宛如脱缰野马。 和昨天比起来，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原因很简单。 一来有上回的经验，刷起灵石来轻车熟路，二来经过锻炼，神识小有提高，三来有须弥戒指的强势加入。当然，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 灵石不重，但加起来分量也不轻。杨义上回累得筋疲力尽，就是搬运的体力活累的。 而现在，他只要双手一合，袖子一拢，渔台前一坐就可以了。拢起的袖子里，左手执目标灵石，右手执凝结的新灵石。新灵石刷新出来，亦不用装袋盛放，丢进须弥空间即可。而进到空间，更有神识控制自动分装。 准备的大小布袋和皮袋，现在逐一派上用场。 布袋按一百，两百，五百的规格分装，皮袋则是两千和五千。刷灵石的过程有些枯燥，但是毫不费力就可以看着大小袋子一个个填满灵石，杨义的激动还是难以自抑。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两百……第二百袋200灵。” “八，九，十……第十袋5000灵。” 在不知道神灵能持续多久前，填满戒指是杨义的首要目标，也是他的小心愿。就像仙城每个小男孩的豪言壮语，“总有一天，我的灵石会多到装满须弥戒指。” 杨义这枚戒指很小了，填满或仍不易，但毕竟有了奋斗目标。 …… 不知不觉，总数已经过了五十万。 五十万很多吗？ 不多，小小的戒指空间都未填到一半，当然不多。 不少，亦相当不少。足够在藏宝楼痛快地杀个三进三出，或城里最好的地段挑处宅院。但是，既然空间未满，自是继续刷。 高度紧张中，杨义自觉要麻木了。 渐渐地，他把注意力从征服一个又一个布袋转移到了垂钓的鱼钩上。奋战一个下午，眼下日暮渐至，鱼漂却是一动未动。似乎有些奇怪。杨义早就听说灵鱼难钓，特别是右长坪湖的灵鱼未成妖，胜似成妖。但是难钓是一回事，鱼儿不咬钩却是另一回事。 杨义提起鱼竿查看，果然，鱼饵已经没有了。 “好聪明的鱼儿。我竟没有察觉。” 杨义暗暗吃惊，要知道，他虽然疯狂地刷着灵石，但为提防陌生人，周围的一草一木都始终留意着。鱼儿悄无声息接近，又悄无声息吃掉鱼饵，这份灵动敏锐可想而知。 重新装上鱼饵，杨义放在鱼漂上的注意力更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斜阳在天际划出一道绛红，杨义准备撤离的时候，他提起杆来一看，鱼饵不知又没了。 “真是一点动静也无。”杨义心下惊叹。 预估着刷出来的灵石已经超过七十万枚，急切刷灵石的心弦也松了，杨义干脆把停了刷灵石，双手执杆，打算认认真真钓一回。 鱼饵买现成的，是上好鸡汤煨过的杂粮面团，据说为显本事，顶级渔客就是用这种面团垂钓的。随手买了一袋，眼下基本未动。杨义留了几块，剩下都撒进湖里，投食引鱼。 杨义练的是战神决，虽然没有内力，但身体是真好。和武道高手没法子比，但也不比普通的武者弱了。 杨义对自己十分自信，“双手执杆，手感难道还不及湖里的鱼儿？” 可惜，实践证明，杨义是真比不过。 “唉，又差一点！” 最后一团鱼饵用完，杨义恨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腰藏几十万灵，灵鱼是能随便吃了，随便钓却不行。 这些难怪，湖畔时有仙师出没，鱼儿容易钓了，还会有剩么？或者说，笨点的鱼儿早被钓走了，剩下都是一个赛一个聪明，就算还没成精化妖也不远了。 夕阳余晖渐褪，湖畔草木都只剩下影影绰绰的轮廓。 不欲夜色中逗留，杨义只好收拾东西撤退。 …… 随便吃了些东西，杨义到家便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他做好充分准备，再次前往右长坪湖。 早上的右长坪湖分外不同。 灵山交错下的巨大湖泊，湖面平静，水清见底，晶莹剔透得就像一块碧绿的大琥珀。 天空中鸟儿在翱翔，湖面上天鹅在嬉戏，一声声脆鸣划破天际。 有年轻的武者湖畔打拳，竭尽全力，挥汗如雨；有努力的书生清晨苦读，为了书中的学问和仙家真谛；还有勤劳的渔夫划着快舟穿梭湖间，一次次划来湖面，留下粼粼波光。 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湖面闪耀着灿烂波光，四下洋溢着朝气和喜悦。 在清新的空气中自由呼吸着，伴随着与众不同的好心情，杨义找到了昨天的老位置。 这确实是一个好位置，杨义一坐下来，心情就格外的好。坐在这里，可以看到柳叶低垂，随着微风懒洋洋地摇摆；可以看到天上的白云，周围的灵山，在水中留下清晰倒影；还可以看到碧水茫茫中有成群的银鱼穿梭游动，不时还会跳出水面。 “好多鱼啊。” 杨义赞叹着，向着四下观察。湖畔或坐或立，已经有许多的渔客了。积年老翁，初学新人都有，杨义垂钓装备挺齐全的，混迹其间并不起眼。 除去渔客，湖畔最多的当数仙师了。 “那些都是仙师吧！看样子，并不都是门派里的。” 清晨的右长坪湖很受仙师们的欢迎。 眼下日头已经起来了，但刚才迎接过第一缕阳光的仙师们许多还未离去。男仙师身形挺拔，潇洒不羁，女仙师衣衫飘飘，仿若仙子。他们三三两两，或坐或立，或荡舟湖间。他们离晨练的凡人们很近，脸上带着亲切笑容，不时还聊上两句。但不知怎么的，却总像是另一个世界。 离杨义最近的，是一个气质温婉的女仙子。 女仙子作世俗的少妇打扮，发髻上系着一条五彩缎带。她圣洁的面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看到杨义东张西望的打量，女仙子还向杨义点头微笑。 “果不其然，早上来湖边就能看到仙师。”杨义慢条斯理地整理渔具。 仙师们的风姿气度，让杨义有些自惭形秽。但是腰间鼓鼓的灵石随即让他念头通达了。 “丫的，老子也是有几十万灵石的人了。不跟你们这些小修士一般见识。” 虽然看不出仙师们的深浅，但是毫无疑问，需要大清早来湖边凑热闹的仙师肯定都是门中的小修士或旅居的小散修。看上去牛逼哄哄的仙家风范，其实也就靠着每月几枚灵石月例，紧巴巴的过日子。如果是小散修，连几枚灵石的月例都没有。 “赶明老子发达了，找一队仙师给偶站岗。要有飞剑的，还要列队巡逻。” ; 第九章 钓灵鱼 尚不是刷灵石的好时机，杨义把钓鱼的架势铺开，便真个开始钓鱼。 垂钓不仅需要兴趣，更需要好的心态。以前两者皆无，现在几十万灵在手，杨义有了悠然自得的心态，更有了湖边垂钓的兴致。 相比昨天，钓灵鱼的装备也更齐当。 首先，他准备了霸道的鱼饵——仙浩草，这种鲆鱼作坊的招牌鱼饵，是以仙浩草为主料，配上各种灵药和灵兽的血液制成，一小团售价半枚灵石。 还有鱼钓也用了专门钓灵鱼的三叉钩。 小小的鱼钓据说加了半钱灵铁，既轻且薄，价值五枚灵石。其上有一个小法阵，鱼儿咬钩后只要遇到震动，分叉就会打开且急速收紧，让鱼儿无法挣脱。 此外，杨义还学了个奢侈的引鱼办法。 用小锅拌着鲟鱼肉和灵珠加热，把熬制过的灵珠洒到水中引鱼。杨义把小铁锅、木炭，鲟鱼肉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不过大清早的，湖中成群的灵鱼结伴穿梭，暂时还不需要。 不仅装备鸟枪换炮，钓灵鱼的门道杨义也了解了少许。 有个办法很简单，就是把神识附着在鱼竿上，察觉到鱼儿咬钩了，即要迅速做出反应，提杆或溜鱼。要知道，湖内虽然是普通灵鱼，但鱼儿常年受灵气滋养，每一尾灵鱼习性都不相同。凡人渔客需要极丰富的经验，才能从蛛丝马迹中钓得灵鱼。如果是习武之人可以运用内力，情况就好多了，蛮干也是取胜之道嘛。当然，在仙缘城武者内息会受压制，想愉快的钓个鱼亦非先天武师不可。 杨义当下神识外放，大约能有二十厘米。 这是全天锻炼后的极致，貌似短时间很难提高了。距离不长，也极弱小，连探入水中都办不到。但附着在鱼竿上，增加敏锐还是很好用的。 “开始钓鱼。” 甩下鱼饵没有多久，附着神识的鱼竿上便传来了动静。 那是极细微的扯动，几不可察。如果光看浮漂，微波中的浮漂本身有起伏，更不可查。两次微扯后，一股力又顺着渔竿上扬。 “就是现在。” 杨义的动作很轻盈，抖腕、提杆一气呵成，可惜一看，鱼儿却没咬钩。新手钓灵鱼，难度有点大。杨义无奈一笑，鱼钓重新甩出。 “怎么还没动静？” 这回下铒，等待的时候有点久。不远处，可以看到大群灵鱼在欢快穿梭。显然，水下是有鱼的，还非常不少。杨义叹道：莫非受刚才影响，鱼儿都学聪明了。 “仙浩草的饵，鱼儿也不吃？还是已经吃掉了？” 就在杨义耐不住的时候，湖下有动静了。 不仅有动静，动静还很大。杨义钓鱼以来还未起过作用的鱼漂也有了反应。鱼漂先是边跳边走，然后一阵摇晃，凶猛地向下沉。 “像是大鱼，应该先溜鱼，还是直接提杆？” 杨义刚犹豫了两秒钟，突然感到手上一轻，心下暗叫不好，连忙扬起杆来。果然，鱼钩此时空空如也。 “再有大鱼直接提杆。” 杨义有些懊恼，不甘心地继续尝试。仙浩草吸引力惊人，很快机会再次来到。轻轻的两次拉扯，杨义屏住呼吸，没有理会。两次拉扯后，复又两次拉扯。很短的时候，又复两次。鱼儿试探到最后，似乎感觉没危险了，随即发力拉扯。就在浮漂跟着下沉的瞬间，杨义果断扬杆。 “鱼儿出水了。” 那是一条极漂亮的白色鳞鱼，约有一尺来长，从鳃开始亮闪闪的鱼鳞就像一副流线的白银盔甲，鱼嘴一开一合，出水了竟还未挣扎，有点呆萌模样。可是出水后，鱼儿凶猛地挣扎起来。 “扑，扑，扑通。” 鱼儿扬在半空，左右两下挣扎，竟然脱了鱼钓，重回水里去了。 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如果放线或溜鱼，可能会好一点。” 杨义大叫可惜，心有不甘，于是又试。用仙浩草练手垂钓，除了太奢侈，上鱼的频率极快。可惜，接下来几次还是以失败告终。失败的原因各种各样。 总之，非兄弟无能，是鱼儿太狡猾。 “这里的鱼儿真的没成精吗？一条都钓不上。” 日头渐渐升高，天气热了起来。 柳叶中的蝉儿，仿佛从酣睡中醒来，先是几声短吟互相唱和，后来此起彼伏，声声不绝。 除了各别闭目打坐的，仙师们渐渐离开了。 离杨义不远的女仙子静坐许久，终于也要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这位女仙子还和蔼地跟杨义说话：“小兄弟，湖边的鱼最难钓。初学的话，最好去内湖。内湖鱼多，能练技巧。” “谢仙子指点。” 见她要走，杨义连忙恭送。 “哈哈，刷灵石时间到。” 干扰的修士走了，杨义垂钓同时，再次刷起灵石来。 可是分心的原因，效率总起不来。最后，杨义干脆不再出手，反正出手也钓不着。他把空鱼竿甩出，放回钓架，只等鱼儿愿者上钩。 “五千，一万……五万，十万……” “二十万，三十万……六十万，七十万……破了昨天记录了。” “九十八万，九十九万……一百万……过百万了，一百一十万，一百二十万……” 整整一天，杨义就像一颗钉子扎在湖边一动不动，疯狂地刷着灵石。当傍晚来临，美丽的晚霞撒向湖面，终于，今天的灵石远远超过昨天，达到骇人的一百四十万枚。 杨义对这个数字十分满意。 两天的成果加起来，已经达到二百一十万枚，戒指空间堪堪占了大半。 “今天就到这了。” 杨义站起来活动身体，伸了两个懒腰。早上起来就没吃东西，但他精神亢奋，并不觉饿。 趁着太阳还未落山，饶有兴趣的杨义再次拿起鱼竿。 “钓只灵鱼，回去就有得吃了。” 杨义仔细执着鱼竿，小心查看动静，不知不觉，一刻钟就过去了。 “傍晚的鱼儿少，是不是撒灵珠引鱼呢。貌似有点奢侈，但也花不了多少灵石，要不直接撒灵石吧！说不定还能引来一条大鱼。” 这是个好主意。鱼肉很香，除了煨住灵石，煮好了还能吃食。 鱼灵石入菜，本身就是大补 想到就干，当用鲟鱼肉煨煮过的八枚灵石撒进湖里，鱼漂马上有了动静。杨义正吃香喷喷的鱼肉，当下三两下塞进嘴里，认认真真的双手执杆。 扯动的力量有些劲道，貌似是条大鱼。 “好家伙，这次别想跑了。” 杨义精神一振，暗暗盘算提杆时机。 鱼儿闹的动静很大，三次拉扯都能沉没浮漂。杨义稍放了放线，任由鱼儿拉扯。鱼儿在向下拉扯一小段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定，猛地拽着线突然下沉。 “就是现在。” 杨义连续抖动手腕，动作短促有力，使鱼钩急刺入鱼嘴的瞬间，亦把杆儿抬起了两尺，鱼线像是弓弦，硬生生绷得笔直。鱼儿的拉力相当有劲道。但是抖腕后再不能放松溜鱼了，不然鱼儿就有可能脱钩。 杨义脚上踩着箭步，双手紧绷，全力开始回扯。 “好大的力。这是什么鱼啊？” 杨义暗暗吃惊，全力以赴之下，鱼线依旧硬生生下沉。 杨义低喝一声，右脚向下踩出一个小坑，脚掌死死抵住。鱼儿也是极聪明，刚陷入僵持没有几秒，鱼儿随即在水中来回变向。一个方向杨义尚且吃力，鱼儿各种花样一出，他直有一种风吹雨打任飘零的感觉。 “别人撒灵珠，我撒灵石，好嘛，真的引来大鱼了。” 感觉着灵鱼在水中的疯狂抖动，也不知何时才能停歇，杨义双手越来越沉。 可就在这时，鱼儿突然停止狂奔乱走，猛然向下一沉。 “啪。” 鱼儿的突然发力，杨义手中鱼竿把执不住，硬生生被扯起，结结实实打中了他的下巴。而双手虎口破裂，更是一个劲淌血。慌乱中，各种渔具还有煮鱼肉的小锅打落一地，分外狼藉。再看湖面，钓竿被鱼儿带走后迅速下沉，只留下一串泡泡。 乐极生悲啊，这是典型的乐极生悲。 “该死的鱼，居然还会玩战术？” 杨义的痛得直咧嘴。 “丫的，老子有灵石，老子买法宝去……偶就不信了，收拾不了一尾灵鱼。” 想到买法宝，杨义的心思活泛开了。 “买什么捏，郁煌记有一把鹤鸣壶好像不错，可以增强灵觉。似乎……先天大师才能用，但我有神识，应该也可以！没有用也不怕，不就是几百灵么？” 鱼竿都没了，鱼也不用钓了。 忍着痛收拾完剩下的渔具，杨义注意到自己被打中的下巴已经肿起红红一片。伤是小伤，杨义浑不在意，以仙城的手段，也就是一付药的事儿。不过回家路上小风一吹，杨义感到阵阵头痛。 “貌似刷灵石刷得狠了。” “改天试试中品灵，如果能刷的话，不占空间，还能刷得更多。”; 第十章 大计划，伪造仙盟的设想 “杨小哥，你流血了？” 杨义受的只是小伤，没甚理会就往家里走。路过李老头家的院子，却没想给李老头家的绣娘瞧见了。绣娘比杨义大了几岁，像大姐姐似的，平常对杨义多有照顾。像杨义在他家搭伙吃饭，巡检队的差事经常晚归，绣娘就经常帮他留下饭菜。 “怎么了，你的下巴也肿了，和人打架了？” 杨义看到绣娘惊呼，笑道：“没，就是摔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哪有说自己是狗的。”绣娘温婉一笑，“你等等，我来帮你擦药。” “好。”杨义本想拒绝的，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应了声好。 “药来了。” 李老头家的药膏黑糊糊的，带着阵阵熏臭。杨义吹着晚风，本有些头痛。谁知凛冽的臭气一熏，头也不痛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我想……还是不擦了。”杨义果断拒绝，“都是小伤，休息一晚上就好。” “是嫌药的味道不好吧！我爹自己做的。李记的药油好用，但我爹老说没货。”绣娘歉然一笑，“算了，我帮你包一下手。” “那行。” 绣娘把装着黑糊糊药膏的陶罐拿开，又拿了草药和布条过来，“止血的草药带有清香。这回你放心了。哦……我帮你留了饭。别嫌弃，还是老三样。” “绣娘，谢了。” 杨义伸出手，让绣娘替自己包扎，“我记得有一回，你爹好像说起过，想让我在巡检队帮你寻门亲事，是真的是假的。” 绣娘的脸一红，低声道：“好像有这么一说。” 杨义呵呵笑说：“年纪大了，是要找个婆家了。” 绣娘的脸红了，也不说话。 “是啊，就是。” 这时，李老头不知从哪蹿了出来，“杨义，你这么说是不是想到了合适的好人家。唉，绣娘再不嫁出去就是老姑娘了。唉，也是我连累了她。我们家绣娘也不求大富大贵，找个踏实人家安稳过日子就好。” “我在巡检队有一老大哥，和绣娘差不多年纪，约摸还大两岁。”杨义道，“这两天我正好有空，可以引介大家认识。李老头你看了要人品过得去，也是好事一桩。” 杨义寻思，眼下百万灵石入手，想来住胡同时日无多了。毕竟做了几年的邻居，以前应承的事，能帮把手的，就顺便帮一下吧！ “我是这么想，巡检队虽然还算安逸，但总不免打打杀杀。贤侄的身手不错了，还不是落得个残疾。唉，我是就事论事，不是说贤侄你。你想啊，真要有不忍言的事，我家绣姑不是落得一辈子艰辛。” “说得也是。” 杨义苦笑着，扯开话题，“前天的熟菜不错，来两样打包，再配两坛酒。” “有，有。酒店是现在的。熟菜也有，马上就出锅。绣姑，你去看看，好了就打包过来。”李老头呵呵笑着，笑得像刚偷了鸡吃的狐狸，他把绣姑支开后，把杨义拉到边上小声道：“杨义，其实……其实你们百货轩的同仁就不错，可否帮绣娘找个合适的引介？” “百货轩？” 杨义摇头道，“我待的时日不长，人头还不熟。你要有那个心思，还是找冰人媒证吧！” 说完，杨义起身欲走。 李老头急了，扯住他低声道：“别人不熟，孙波你总知道吧？” “他只比绣娘大一岁，八字也合。”李老头絮絮叨叨，“家境虽然差些，但有灵根在身。就算暂时不能觉醒，子孙辈也有机会继承灵根的嘛！哎呦喟……如果我能有一个仙师女婿，或者外孙能走仙途那该多好……” “打住，打住……孙波是还不错，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杨义奇道。 “你不是他的好兄弟么？”李老头笑呵呵道。 “啊？” “孙波今天来找你，你不在。他在我的店里坐了些时候，我跟他聊了会。”李老头见杨义默不作声，又问道：“孙波真的是灵士么？人品不差吧？” 原来孙波来找过我？ 杨义想了想，点头道：“大家都这么说，应该是灵士没错了。人品么，这个不太好说。” “就灵根就好。至于人品，杨义你的朋友，人品还能差了。” 李老头喜滋滋的，见到绣娘带着打包的熟菜出来，忙接过来，“你帮我试探一下口风，有希望的话，再敲敲边鼓。我们家三代举人，诗书传家，虽然流落他乡，但也小有家底。绣娘更是惠质兰心，宜家宜室。孙波虽是灵士，不会辱没了他。” “行吧！” 杨义苦笑摇道，“我帮你把话带到。但这种事，讲缘分。你老也别太心急。”杨义说着要走，李老头却是仍拉住不放。 杨义奇道：“还想了解什么？孙波的坏话我是不会说的，谁叫他称我是兄弟呢。” “不关孙波的事。” 李老头胡子一吹，指了指打包的熟菜和酒，“承蒙回顾，三钱两分银子。” 杨义双眼一瞪，没好气地说：“没带银子。” 李老头很干脆地一伸手道：“灵珠也行。” 杨义无可奈何，取一颗灵珠给了。 想着自己腰藏百万灵，却被纠缠一颗灵珠的事儿，杨义想想都觉跌份。不过，既然已经这么跌份了，那不妨于跌份一点。 “找钱。”杨义恨恨道。 “绣娘的好事成了，自当有谢礼。我们家三代举人，懂礼数的。” 李老头找补出两钱银子并一大把铜钱。劣质铜质上染着各种油污，看得杨义各种心惊肉跳。 …… 回到家里，杨义就着熟菜喝起酒来。 腰藏百万灵，窝在家喝劣酒算怎么回事？杨义想着，不禁觉得心酸。 心酸到深处，杨义干脆拿出十万灵，在桌前堆成一叠，看着灵石就酒下菜。灵石真是好东西。单块拿出来或还不够艳丽，可是成叠这么一看，委实无比惊艳。 本来有些头痛，喝到微熏却是舒坦多了。 回想起李老头说的孙波来访，杨义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旷工两天了。上班肯定没有刷灵石重要，没什么好说的。旷工就旷工呗，就说钓鱼去了。 杨义连借口都懒得找。 “哪天给杨进武带个话，把工辞了。”杨义喝着酒，考虑着将来打算，“眼下有灵石了，家里不用那么辛苦。先给姑姑疗伤，再把我的腿治了。还要给门派里的大书吏送灵石，挑个老祖拜师，把我的记名弟子落实了。还有还有，易筋洗髓的机缘都要去试，呃……易筋洗髓的机率是低了一点，但咱有灵石呀，不断地找，重复地试，万一成功了呢？”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拍门和呼喊的声音，“杨义，在家吗？” 听声音，正是孙波。 “两天没上班，找上门来了吧！” 杨义自嘲着一笑，心说：“孙波这家伙，上次好像说想在世俗界建立仙门。这个大计划，似乎还不错。恩……其他人做起来，未必能骗多少灵石。但是偶不同了，如果我来做的话，哈哈……只要我愿意，想挣多少就挣多少。” 刷灵石成果非凡，杨义一直考虑，为灵石来历觅个托词。 如果有门合适的生意做托词，多少灵石都不过分。其间，亦能聘到可心的仙师护卫。 在巡检队混过的杨义，对仙缘城的安全有着深刻的了解。仙城里真正铤而走险的事儿很少，但是愿意铤而走险的人却很多。普通炫富就算了，仙城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比如随处可见凡人土豪们。但如果要炫富炫到丧心病狂，丧尽天良，那势必要加强自身的安全不可。 杨义家世居仙城，姑姑亦可说混到了出人投地。 只要拿得出灵石，信得过的关系，信得过的人随时都有。同样的，可以为托词和掩护的生意，只要用心去找，随时都能找到。洗白灵石罢了，做哪行不行？ 从这个角度说，孙波伪造仙门的计划有危险，并不那么合适。 不过，杨义的想法又不同。 杨义心说：“如果反过来，以孙波的计划为掩护。弄假成真，当真成立一个门派如何？真门派的假仙门的区别，不就是灵石投入的多少么？不就是花灵石和赚灵石的区别吗？” 想着想着，杨义只觉心潮澎湃。 自己以前的梦想，是当个有仙师护卫的凡人土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但是，时移势异。 当真有了百万为单位的灵石，谁又能控制得住野心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谁不想当个御剑而行的真正仙人？谁不想迈向仙凡世界的权力巅峰？谁不想亿万臣民，百万仙师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 作为凡人，这个梦想就像星辰大海一样遥远。 但是，现在就有起步的机会放在眼前。 做，还是不做呢？ 只要投入灵石真正的开宗立派，就有机会闯入另一番天地。 …… “杨义，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孙波不耐烦了，声音渐渐大起来。 催促声一再响起，杨义终于拿定主意。 “好吧！就玩次大的。” 把灵石通通收起来后，杨义慢悠悠开了门，“来了，来了，孙波你轻点，来拆门的吗？” “你小子，终于开门了呵。” 孙波一进门，没好气地向着杨义一通埋怨，“还以为你生病，专门来看你。没想到隔壁说你没病没痛，活蹦乱跳的，还整天的早出晚归。你忙什么呢你，告诉你吧！掌柜的已经发怒了。你找不到好借口，就准备卷铺盖走人吧！” “孙兄，来，这里有酒，咱兄弟俩喝点。” 杨义把一坛酒丢给孙波，自顾自找了个地方躺下。 “可以嘛，小酒都喝上了。” 孙波也不客气，开了酒坛就是一大口，“城里什么都好，就是酒水贵。我原来倒还想着请你到外扈喝个痛快。现在倒好，喝上你的了。” “客气什么。来……这只荷叶鸭不错，吃点。” 热情招呼着孙波吃喝，酒过三巡，杨义向孙波道：“我过考虑了，孙兄，你那个开山立派的主意不错，值得去做。” “那是当然。” 孙波眼睛一亮，得意笑道，“这么说，你是考虑清楚了，是愿意跟为兄做了。” “别急，你先听我说。” 杨义微微一笑，“我觉得吧，你的计划是不错，但还是有漏洞。门派么，只有一个怎么行。没有几个友好门派来往，怎么像回事？怎么撑得住场面。我看，最好是成立一个仙盟，打造出一个秩序来。” “噗。” 孙波正喝着酒，听到杨义的话，一口老酒喷了出来，咳嗽半天，又咬了块肉，喃喃道：“呃……有点道理。但一个门派都没理清头绪，何谈仙盟？” “这个简单。你做一个，我做一个，岂不是有两个了？”杨义笑道，“我们先做起来，而后自然有人愿意跟进。我们占了主位，光收加盟的银子，就能收个盆满钵满。” “哈哈，兄弟，你倒是好算计。” 孙波哈哈一笑，“不错，不错，有点意思。不过啊，不是为兄不提醒你……事情可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开宗立派啊，那可是开宗立派，各种事情繁杂琐碎不说，只要出任何一点纰漏，想死都不那么容易。想为兄我，筹划那么久也不过刚理出头绪来。这事，真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 “真的？” 杨义嗤笑道，“我觉得没什么难嘛！我们各自地盘，有事各自解决。事败了身死命消，是自己的命数。事成了，互结仙盟。如此，既不用担心互相连累，又可以互相帮衬。出了纰漏，亦有机会弥补，就像连环船，连得越多，就越安全。” “就算我同意，我的合作者也不会同意的。”孙波有些心动。但反对的理由也很简单，计划的初衷就是吸引不明真相的群众。狼多了，自然担心肉不够分。 “那就放弃他们。” 杨义正色道，“只要我们做起来，就和前面说的，加盟费就够我们收的了。当然，关键是我们有这个，这个就是我们的底气。” 杨义说着，从兜里掏出十块灵石，在孙波面前整整齐齐摆成一列。 看到灵石，孙波眼睛都绿了，就像野狗看到肉骨头。 “贤弟，这是何意？” “你知道我这两天干什么去了，我去谈了一笔好买卖。”杨义笑说，“我的客人想觅一件法宝，找了许多天尚无所得。我恰知道，城北的郁煌记里有一把鹤鸣壶正适他的意。所以啊，我就收了客人灵石，把事情应承了下来。我记得你说过，你跟郁煌记的刘管事熟得很。这单生意做下来，我们筹备计划的资金就不缺了。” “就这十枚灵石？”孙波双眼盯着灵石，一刻也不放松。 “这十枚灵石，是给孙兄你的喝茶钱。” 杨义笑说，“鹤鸣壶的喊价是五百灵，约摸能谈下来不少。我收了客人五百灵，谈下来的灵石，我们兄弟对半分。”杨义说着，在孙波惊讶的目光中，再次拿出五百灵。 “五百灵的法宝？” 孙波不淡定了，面色起伏不定，“客人是谁？是哪天买神通石的那些人吗？” 杨义笑笑，却不答话。 本来就是送灵石，多说多错，干脆不说。送灵石只为孙波快速起步。灵石在前，剩下的想来孙波会自行脑补。话说，如果不是怕孙波怀疑，杨义直接就塞他几百灵。 “好，这单要成了。我们兄弟携手，搞大场面，闯大事业。” 见杨义不答，孙波也不再问了。反正客人是谁无关紧要，舍得拿灵石出来就好。当然，孙波心下已经认定了是前两天买神通石的客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鹤鸣壶拿到手。” 孙波说着，酒也不喝了，有些坐立不安，“我想，我还是连夜拜访郁煌记的刘祥为好。” “孙兄，急什么？门派的事，我还有许多向你请教。” 杨义拉着孙波，“鹤鸣壶要卖早卖出去了，不差今天晚上。来，我们今天边喝边谈，喝个一醉方休。酒不够，隔壁还有。” “谁说不急的，要买不到法宝。不管你收人家多少灵石，通通都要吐出来。”孙波说到灵石的时候，特意瞪了杨义一眼。在他想来，杨义显然不会只收了五百灵石，往日里的穷小子，竟然敢跟他玩大的，还要平起平坐。有这般的底气，指不定收了客人多少呢？六百灵，七百灵，甚至八百灵。 “哦，对了。刘祥刘管事不喜生人，事关重大，今天不带你去了，改天再引见。” “好。兄台且去，路上当心。” 杨义拍拍孙波肩膀，表示相信。当然了，灵石到了孙波手里，除了相信还能怎么样？何况，就算孙波连夜跑路，那也就是几百灵。 ; 第十一章 刷满了 喝了酒的缘故，杨义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 “啪，啪，啪。” 急促的拍门声把杨义从好梦中吵醒。 “杨义，开门。”门外是传来孙波的喊声，喊声有些沙哑，而且故意压低了。 “来了。” 杨义揉着惺忪睡眼，出到院外开了门，奇道：“这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进去再说。” 孙波左右张望着，拔脚进了院门，火急火燎往屋里走。 杨义好奇地跟上。 刚进了屋，只见孙波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摊在桌上小心打开。随着包裹的打开，一个金色小壶出现在杨义眼前，带着华光点点，让人目眩神迷。 “这么快就买到了。” 杨义惊讶。貌似孙波不像一个这么高效率人嘛！看来，灵石果然让人充满动力。 “幸不辱命。”孙波得意地笑，“昨天晚上，我连夜拜访了郁煌记的大掌柜，三请四托，这才敲定买卖。而后一宿没睡，就等郁煌记开门。早上郁煌记一开门，我便和刘祥管事交割灵石，取了法宝来。” 杨义赞叹着，拿起鹤鸣壶把玩。 杨义这两下子，还分不出法宝的好坏。但是鹤鸣壶拿在手中，任谁都能察觉它的不凡。 无他，委实太精美了。 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了无数打磨，每一根金丝，都经过了心血淬炼。层层叠叠的金丝，几若千百层的缠绕，终汇成不及巴掌大的一把小壶。 这把鹤鸣壶，哪怕是凡人工匠打造的，亦称得上完美的艺术品。 当然，貌似有些坑爹的是，鹤鸣壶的壶身和壶盖是合在一起锻造的，根本不能打开。 “就是这把鹤鸣壶，我以前见过。”杨义笑得合不拢嘴。 “我办事，你放心。” 孙波得意洋洋地说，“你还别说，还好我连夜去找的刘祥，不然买卖就落空了。鹤鸣壶是好东西，奈何曲高寡合。郁煌记原来的打算，是把它随一批法宝送往大秦国。卖当然未必能卖掉，但出去转一圈至少几年。” 孙波四下里找水喝，可是没有找到，只找到昨天的剩酒，他也不嫌弃，仰头灌了两口。 “本来，郁煌记的邓大掌柜还不松口，说什么大秦国的镇国武师点名要看这把鹤鸣壶。是我好说歹说，又有刘祥帮衬，邓大掌柜这才答应下来。”孙波叹道，“不过，也就因为这样，价格压不下来了……除去给刘祥的茶钱，我们落下的不多，只有20枚灵石这样。” 说着，孙波依依不舍掏出10枚灵石来。 “这样的话，每人一半，这里是我的10枚灵石。”杨义不动声色，哼了一声。 孙波还知道送10枚灵石回来，略微处，杨义也懒得计较了。 “确实……少了点。” 孙波红光满面，却是一点失望的表情也没有，“但我们也踏实了刘祥和郁煌记的线，你也知道褚海什么德性，有多不靠谱了。我们开山立派要买的东西道具怎么可能少，可不能让褚海拿了我们的脉？哦，差了忘了……我已经跟褚海讲好了，我跟兄弟你要去世俗界打市场。褚海还算大方，一人给我们一个管事头衔，改天去拿名帖和信物即可。我这是先斩后奏，兄弟你别介意。呵呵，想我们以后的宏图大志，店里工钱才几个银子？“ “恩，说的是。” 杨义点了点头，“现在既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那我们就干场大的。” “既然是演戏嘛，道具至不能少。必需的道具，我打算这几天着手订制了。等清单出来，我给兄弟你参详。”孙波笑问：“杨大掌门，贵派建在何处，可有筹划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 “莫非是郁南那一块？我听说郁南有个陈家挺有势力，正巧那边我也有朋友。” “也许吧！” 杨义看了孙波一眼，“不过孙兄你也说了，要玩就玩大的。区区陈家，我怕他们玩不起。” 孙波大笑。 灵石果然可以提升人的气质。孙波这小子，这单生意撑破了天就挣到几十枚灵石。可就这几十枚灵石，孙波看起来已经有几分伪掌门气质了。 “选定了位置告诉为兄。” 孙波拍拍杨义肩膀，遂起身告辞，“兄弟，你有好事想着为兄。放心，为兄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为兄筹备了那么久计划，别的没有，储备的方案还是有的，还有各种图纸，各种道具……只要有灵石到，通通都可以做出来。我们立派，不用限定一国一域，距离远了不怕，但总要互相照顾帮衬。” …… 孙波离开后，杨义迫不及待研究起鹤鸣壶来。 很快，他便摸索出了名堂。 鹤鸣壶号称先天大师以上才能使用，实则使用起来再简单不过。 先天大师可以真气外放，自是输入真气。而杨义握着壶子，探入神识也可。探入的神识经过鹤鸣壶的孕育中转，一点点淬炼，一点点强化，从壶口流溢而出。灵觉的感知中，这些纯化的神识仿若凝而不散的轻烟，但却分外的乖巧老实。心念转动，如臂趋指，却是比未纯化过的神识还要好用。 “原来神识可以这样驯服，这倒是一门淬炼技巧。” 杨义有些明白了。 鹤鸣壶这样的法宝，对普通仙师来说也是一等一的好宝贝。 当然，前提是负担得起鹤鸣壶的灵石消耗。 杨义在消耗百枚灵石，却只运转鹤鸣壶五分钟后，已经隐约明白仙师们心中的痛。这样子淬炼神识，好用是好用了，可用得起的有几人许？所以，鹤鸣壶定位于先天大师是没有错的。先天大师的数量比炼气修士少得多，但大都不缺灵石。到了需要增强灵觉的时候，肯定愿意出大价钱购买法宝。当然，法宝等的是有缘人，既没有先天武师买到，现在杨义就是有缘人了。 鹤鸣壶的壶顶有个小法阵，只要把灵石一放，灵石便会软化吸入壶中。 可惜大小有限，一次最多只能接受百枚灵石。 “烧灵石烧得好快，但对我正合适。”杨义心里乐开了花。 强化过的灵觉确是好东西。 随着反复实验，杨义聚精会神，全力以赴的情况下，神识外放可达三十丈。而三丈内，杨义更可使神识聚形，化为盾牌盔甲，或者搬运较轻的物体。 神识外放，百枚灵石可坚持五分钟。 神识化形，消耗灵石则不一定，搬运物品可能两三分钟，化形盾牌抗击打可能只有几秒。 “这才是仙师的范。” 到了这般地步，杨义算是领略到灵觉的玄妙。只要他愿意，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看到了翠花家养的灵鸡带着一群鸡仔四处溜达，看到了以调皮捣蛋闻名的虎三躲在被子里看功课，还看到了绣娘一大清早就在厨房里忙碌，边做菜，边喝酒，是个铿锵女汉子。 “掌控一切的感觉真好。” 杨义试着操控神识为自己倒酒。 摆杯子，是酒坛，倒酒再放回，貌似挺简单的动作，可惜，经过了十余次尝试才侥幸成功一回，而耗费了1400枚灵石和倒了一地的酒。 毫无疑问，懒人的想法都是相似的，勤快的人各有各的勤快。 “不错，不错。就是还要练练。” 杨义躺在床上，心里美美的：要是把什么烧茶煮水，捶背，剥葡萄，打扫卫生都练会了，不知几万枚灵够不够？ …… 初步掌握鹤鸣壶，杨义的心思便回到了钓灵鱼上。 昨天区区一条灵鱼都搞不定，今天法宝在手，势必找回场子，扬眉吐气。 昨天渔具都丢了，杨义采买补齐，准备妥当后，再次来到了右长坪湖。来的时候有些晚，湖畔已经看不到仙师踪影了。 没有仙师打搅，正是刷灵石的好时节。 杨义也不急着挑战灵鱼，能刷灵石自然是刷了灵石再说。 “努把力，今天就能把戒指刷满。“ 杨义回到老位置坐下，摆好新购的渔具，一切准备到位。双手一合，袖子一笼，刷灵石随即开始。鹤鸣壶也没忘记，杨义还试着用了。可惜鹤鸣壶可中增强灵觉，但对刷灵石却是无用。别的不说，鹤鸣壶的灵石用完，上灵石就要好些时候。 放弃了鹤鸣壶，杨义刷灵石的速度便提了起来。 “十万，二十万……” “六十万，七十万……赶上第一天的数字了……继续努力……”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杨义静坐着一动没动。其间只换了两次鱼饵，其余时候眼皮也没抬。终于，今天的成果达到了九十万枚，累计更达到了三百万枚。 “三百万了，终于三百万了。“ 杨义再次激动起来。因为，区区两方的须弥空间，即将填满了。用灵石装满整个须弥空间，这不知是多少仙师的心愿啊？或者说，不知道多少仙师想都不敢想？ “杂物都取出来，再装满点。” 杨义双目通红，只觉得热血沸腾。 “刷，继续刷。看装满了，极限多少。” 终于，在继续刷了六万九千灵后，须弥空间满满当当，再装不下哪怕一小袋灵石了。 杨义许下的装满戒指的小心愿，达成。 …… ; 第十二章 钓了一条傻大鱼 刷满灵石让杨义激动了许久，终于，他渐渐平复下来，心态也回归平和。 “好。现在来看一下，鹤鸣壶威力如何？” 还是昨天的办法，杨义把用鱼肉煨煮过的灵石撒向湖面，很快，湖面就有了动静。 同时，杨义也启动了鹤鸣壶。 纯化过的灵觉延展，神识直入湖底。虽然受了阻碍，但是好在湖水不沉，所以杨义对湖面下三丈方圆一览无遗。 “好多的大鱼啊！“ 灵鱼们对灵石分外敏感，短短十几息，投食圈吸引来了十余尾大鱼。 右长坪湖人流很多，敢出来觅食的大鱼都修炼得机警非常。它们贴着湖底游弋，明明对撒下的灵石和鱼饵很感兴趣了，却硬是忍住了没有上前。 除了大鱼，小鱼就更多了。 灵鱼是受灵气滋养的生物，抛下的十余块灵石显然比鱼饵更受亲昧。每块灵石周围都游弋着成群小鱼，而鱼饵旁边就算偶有小鱼路过，也只是一番试探。 “有点失策，投灵石真的好吗？”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杨义也看了出来，鱼儿们虽然对灵石有天然的亲近，但却没有吞咬独占的意思，反正灵石的流溢灵气已经为它们带来好处了。而鱼饵则不同，毕竟仙浩草是食物，每条接近的灵鱼都试着咬饵。不过，可能是出于谨慎，每条接近的大鱼都在试探一番后，转向灵石那边去了。倒是有几条拇指大小的小鱼围着仙浩草鱼饵不停地转，间或轻轻地咬上一口。 “咦，有条嘴角带伤的大鱼来了。” 杨义等了没多久，忽然一条大鱼出现在灵觉视界。 这是一条通体银白的灵梭鱼。 它的肚子吃的浑圆，至少有三四十斤，比其他鱼都大上一圈。它的头上有块金色凸起，仿佛圆圆的小角。假以时日，恐也有化妖的可能。 “嘴角有伤，难道是昨天我跑的鱼儿？” 杨义来了精神。 “不管是不是，钓的就是你了。” 杨义提溜着鱼竿，很没技术含量地把鱼饵向大灵梭鱼的方向带。 “呼哧，呼哧。“ 大灵梭鱼也很配合，一路把散落的灵石吞进肚里，同时一往无前向鱼钓撞。快到鱼钓的时候，连试探都没有，直接把鱼饵一口吞下。 “原来是鱼里的傻大个。这样搞，很没成就感嘛！“ 话说出来没多久，杨义马上后悔了。 钓这傻大鱼，别说成就感够不够的无聊问题了，他简直就是自找麻烦，自挑劫难嘛。原因无它，就是傻大鱼力气委实太大，简直就是鱼中凶兽。 “呼。” 发现不对后，大灵梭鱼掉头就跑，在湖面扬起一大片水花。 没命的疯跑，迅猛的拉扯，在杨义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还差点把他拽进湖里。疯跑的劲头与昨天跑掉的鱼儿不相上下，但力气却是更大了。 杨义纳闷，难道湖里的傻大个鱼就这么多吗？这样的笨鱼碰到修士和先天武师，岂不只有送菜的份。当然，偏偏杨义就不是上述两种人。鱼儿招数虽笨，他却十分难解。 才坚持一会，昨天受伤的虎口便再次出血了。 “神识化形，给我刺。” 面对疯狂挣扎的大灵鱼，忙乱中杨义祭出了最强杀招。鹤鸣壶纯化的神识堆积，早就严阵以待了。随着杨义心念转动，神识化作一把鱼枪刺向灵鱼腹部。 “呼哧。” 大灵梭鱼要害受重创，不顾一切就往下潜。 “哎哟。“ 杨义双手捺住的鱼竿，差点再次脱手。还好，他对灵鱼的爆发有准备，这才硬生生压了下来。在巨力的拉扯下，杨义的一只脚已经被拖到了湖里。还好，他另一只脚死死卡住了湖边岩石，这才避免了成为落汤鸡。 “大笨鱼好大的力气。” 杨义危急关头，神识化形向着鱼腹两下连击。操练得狠了，神识化形的鱼枪瞬间化作虚无。杨义也抓住这个机会，把湿漉漉的脚抽了出来。整个人仰卧执杆，双脚卡住岩石。 “呼哧。呼哧。”大灵梭鱼的力气小了点，但仍然在翻滚挣扎。 正午的阳光下，杨义已经汗透衣衫，但同样以不雅观的姿势苦苦坚持。幸亏新购的鱼竿价格更贵，材质更好，据说都有玄铁加入其中，鱼线更是灵蚕丝，这才没在拉锯战中掉了链子。 鹤鸣壶用起来爽快，填装灵石却是费力。 杨义双腿夹着鹤鸣壶，配合须弥戒指和偶尔动作嘴巴，几分钟才能填装百枚灵石。 “嗖，嗖。“ 等二轮的神识化形又狠又准的攻击过后，大灵梭鱼总算消停了，速度也慢了下来。杨义不雅观的姿势坚持良久之后，也终于得以站起。 攻守易位，主客反转，这一回，轮到杨义提溜鱼儿，准备上鱼了。 “这才是钓鱼的乐趣嘛！“ 杨义提溜着鱼儿，时而收紧，时而放松，看着一切尽在掌握中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湖边的鱼儿确实难钓，这傻大个鱼儿都这样的，聪明的还不得逆天？看着自己湿透的左脚，还在刚才仰卧时被汗浸透的地面，杨义心有余悸。 溜鱼的工夫，鹤鸣壶的第三轮填装也到位了。 这次填装相对轻松，杨义甚至还能空出手来。填装之后，杨义不敢怠慢。纯化的神识同时演化成两只长矛，分左右刺向大鱼。暴击之下，大鱼被两度刺穿。 “忽。“ 随着大鱼放弃反抗，胖乎乎的鱼身顿时随着绷紧的鱼竿弹出水面。 “起鱼了。“ “哗，好大的鱼“ 这一下动静不小，远近的渔客纷纷走过来看。湖畔休闲的人们亦好奇地围了过来。 “这是灵梭鱼吧！“ “这么大的灵鱼，怕是要卖出两枚灵石了。小兄弟，好运气啊。“ “咦，鱼是受伤的，莫不是内湖逃出来的。” “能钓得上大灵鱼都是猛人，你管人家是怎么钓的？你有本事你来。” 杨义把不时还动两下的灵鱼收进鱼篓，力气也耗尽了，喘着粗气一旁休息，耳畔都是人们赞叹的声音。特别是眼尖的渔客看到灵鱼腹部血肉模糊，只当是杨义钓到了重伤灵鱼，一众人更是捶胸顿足，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一个劲赞叹杨义的好运气。 “小哥，你好。“ 围观的人群里，一个员外模样穿着绸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何事?”杨义点了点头。 “鄙人姓李，是不远处浅游斋的掌柜。”李掌柜向杨义笑道，“小哥，你钓的这条大鱼不错。可惜受了伤，不能行远。不如割让给在下？我出四枚灵石。” 李掌柜说着，还比划出四根手指。 四枚灵石，杨义无语。 他引鱼用的可是灵石，随手抓了一把撒下去，也没数多少，但零头都比四枚要多。 杨义是没感觉。但是围观的人们听到四枚灵石，嗡地一声议论开了。 “果然是大鱼，竟然卖得出四枚灵石。” “哗，这么多灵石。一年一条，日子都过得了。”有人恨不得马上转身，去湖里抱出一条鱼来。 “重伤的鱼也能卖这么高么？鱼价又提了？”有人小声嘀咕。 “那是浅游斋的李老板。”有人回答，“他的价钱向来给得高。只要鱼儿新鲜，受伤也敢收的。” 李掌柜见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满心欢喜的傲娇着。 “小哥，这个价格很公道。初次见面，老夫想结交朋友，还往贵里算了。”李掌柜见杨义不说话，于是又道：“我们浅游斋是附近最大的鱼舍，凭一道白瓷鱼汤闻名远近。” “浅游斋，好像听过。”杨义来了兴趣，“不知贵店在何处？” “沿着小路，不到百米。” 李掌柜笑吟吟的，指了个方位，“小哥的钓技神乎其神，运道更是运旺时盛，日后但有斩获，尽可拿来寻我。我给你一个公道的价钱。小老儿我在湖边开店三十年，不是吹嘘，自谓是信誉卓著。常来常往的仙凡渔客，许多都是我的老朋友。“ “抱歉。” 杨义拍拍灰尘站起来，“这条鱼我打算自己吃的，多少灵石都不卖。贵店的灵鱼羹闻名遐迩，不知可否代为加工？” 听到杨义的话，周围人们惊讶起来，议论又起。 灵鱼可是珍贵的灵材，钓到了自己吃，求个身体康泰，延年益寿这倒没什么。 可那浅游斋却是仙家酒肆，吃食都是按灵石结算的。虽然比不及愆烩轩，但却有各自的风情。杨义区区一介凡人，居然敢叫浅游斋来料加工，不是被钓到灵鱼的喜悦冲昏了头，不知天高地厚了，就是根本不知道浅游斋的档次。 人群里坏一点的都等着看杨义的笑话，有的甚至笑出声来。 好心人当然也有。不比其他行当，众多的渔客，善良的人还是大多数的。可是，大家想提醒杨义却也不知怎么说。说得不好或让杨义更尴尬的收场，好心反而办坏事。 “当然可以。来料加工可是我们的主业。” 李掌柜皱了皱眉，忍不住道，“只是……小哥，你可知我们浅游斋的价格。” “既是鱼舍翘楚，大概有个估计。” 杨义被问得一怔，环视之下又看到众人欲言又止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原来大家都在担心自己给不出灵石。当下，杨义笑说：“这是我第一次钓得灵鱼，所以想带回家，与家人分享。力所能及，孝顺父母自然要好的。相信，浅游斋不会让我失望吧！” 众人啧啧称奇。 “好。老夫亲自下厨，请你和你的父母品鉴一下。” 李掌柜哈哈一笑，“灵鱼的滋味万般千种，顶级的渔客，当然要品尝顶级的滋味。你分我一半的灵鱼就好，其他都算我的。” “客气了。真不用。“ “好孩子，不用多说了。随我来吧！”李掌柜说着，指挥身后的两个伙计搬鱼。 在众人一片赞叹声中，李掌柜四下拱手，谦逊的笑着。 一半灵鱼就是两灵石。 两灵石就能换浅游斋的掌柜亲自下厨，无疑是赚得了，这还不算各种配料呢。可杨义只想煮一半灵鱼呀，另一半他要带回家给老娘。大姑子是仙师，杨义老娘见识不低，也烹煮过不少灵材，但这么大的灵鱼肯定没见过。 杨义欲言又止，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肯定要搬灵鱼给老娘的。 一句话，千金难买老子愿意。 浅游斋的宴席再贵，顶多十几枚灵石。咱又不是没见过灵石。 看着李掌柜满面红光的样子，头顶只差一个仁义无双的光环，貌似就能得道飞升了。杨义心下腹诽：“丫的，偶没灵石滴时候，怎么就碰不上这么财大气粗的好人捏？” ; 第十三章 浅游斋 走了百米不到，就是浅游斋的二层小楼。 浅游斋坐落在湖畔弯坳处，是一所装修雅致，别有风情的特色鱼馆。 现在不是饭点，鱼馆内外都没有客人。一个白衣飘飘，面容俊朗的男仙师，戴着店小二的帽子，坐在浅游斋的二楼走廊转角向下垂钓。 见到掌柜带着杨义一行过来，那白衣仙师远远问道：“叔父，可是收了条大鱼？” 两厢距离还有些远，可他的问话却清楚传了过来，就像是在身边轻语。 “鱼是大鱼，但仙师见谅，小可是准备带回家的。”杨义大声道。 来鱼馆的路上，杨义已经跟李掌柜讲明白了。杨义愿意掏钱，李掌柜自无不可。眼下对面的修士问起来，杨义便再作一次解释。 “是挺大的。难怪要带回家。”白衣仙师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 内湖多大的鱼，人家仙师没见过。 杨义的话，直把附近的伙计听得直翻白眼。杨义也知道自己的话小白了，但丑话说在前面总是没错。人家仙师未必稀罕自家的鱼，但万一误会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那是我的侄子，炼气几年，还未有所成。”李掌柜谦虚介绍着，把杨义请入鱼馆入座。后面两个伙计抬着鱼篓进店，店里的厨师和伙计都纷纷来看。 “湖边还能钓到这么大鱼，真是稀罕。” “受伤了，应该是内湖逃出来的。” “哎哟，钓到鱼的小哥是凡人吧，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有一个伙计围淹鱼篓翻来覆去地看，不时还看向杨义两眼，“明天我也要去钓鱼。” “去，去，去，别冲撞了客人。”李掌柜一出手，把所有人赶开。 “没事。好不容易钓了大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杨义坐定后，打赏抬鱼篓的伙计一人一枚灵石。钓得大鱼后，杨义手脚无力，整套渔具也是小伙计帮着收，帮着拿的。看两小伙计任劳任怨，该打赏还是要打赏。 “谢客官。”一小伙计笑逐颜开。 “我亲自为您分鱼。”另一伙计更是拍着胸膛说。 “冯三，你那刀工，还想帮贵客分鱼？” “我监督着大师傅分鱼，不行吗？”一帮子伙计说笑着，簇拥着得到打赏的两个小伙计，担着鱼篓进后厨去了。 “公子，见笑了。”李掌柜笑说，“做的都是湖边钓客生意，平日清闲，伙计们也都懒散。” “没事。气氛好，老客人才多。”杨义指了指自家渔具道，“掌柜的，这套家什可否帮我寄存？我想钓鱼了就直接过来。” “当然可以。”李掌柜满心欢喜道，“巴不得以后常常见识公子的手段。” “除了鱼羹，掌柜您再帮我准备几道好菜，我一起打包。”杨义想了想，“灵羊肉多切几斤，最好要东山灵羊。灵兔也要，最好是纯烤出来。对了，愆烩轩有道烩墨骨鱼挺不错的，你家可有？” “有，当然有。” 李掌柜笑了，“不仅有。我家的还最正宗。别的不提，论起吃鱼，小店是行家里手。” “那就上两盘。” “好嘞。今早刚从内湖打来的墨骨鱼，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李掌柜又说了，“只要是吃鱼，小店绝对新鲜。没有的马上进内湖现抓，实在不行，城外五十里的鱼庄，一叶轻舟就能送来。” “吃了不错，我和我家人都会常来。” “好嘞，公子您且看我的手艺。” 李掌柜按事先说好的，亲自下厨去了。杨义百无聊赖，在店里逛了逛，欣赏了番湖景，又点了十余坛好酒。当然，灵酒他是不敢点了，灵酒虽好，却吃不出味来。浪费钱，浪费酒，还折腾自己。 等的工夫，有账房过来结算灵石。 合计十二枚灵石，另有二十枚灵石的器皿押金。 “小店餐具都是特制订制的细雪花瓷器，外卖餐宴，可以保证菜式鲜美。您吃好用好，我们会按约定时间上门收取。”旁边有伙计殷勤地解释着，生怕贵客稍有不悦。 “行吧！” 杨义点点头。仙师级别的宴请，不仅吃的是美食，更吃的是风范。 “麻烦找两个伙计跑腿，我点的酒水不少。” “公子放心。由我侄儿亲自送您。” 这时，随着阵阵鲜美的鱼羹味道，李掌柜笑着从内厨走了出来。 四名伙计抬着小圆桌大小的白瓷圆盆紧随其后，圆盆里满满地全是鱼羹。鱼羹雪白好似牛乳，咕噜咕噜还在冒着热气。两名伙计抬出一个同样大小白瓷圆盖，在李掌柜的指挥下，伙计们小心地严丝合缝，最后还在加封了一道符箓。 “这是文火决，熬丹炼药的玩意。用来做菜，效果不错。”李掌柜摇头晃脑介绍着，忽然神情一振，“对了，刚才切开鱼腹，发现大鱼腹内有竟然有五块灵石。哈哈，公子你可真是好运气。我还想四枚灵石收购，看来真是孟浪了。” 李掌柜说着，拿出一个装灵石的绢袋。杨义一摸，果是五枚灵石。 切割灵鱼后，剩下的一半灵鱼也收拾妥当了。 李掌柜吩咐伙计搬了出来，放在一个封闭灵气的大布袋里，干干净净地放到了杨义面前。 “如此，多谢掌柜了。” 等其他菜的功夫，二楼戴着店小二帽子的白衣仙师也请了下来。 白衣仙师向杨义友好地笑了笑，也不说话。 “明少爷，杨公子家住城外的稻花镇。”有伙计殷勤地说。 白衣仙师点了点头，表示听到。同时，他扬了扬手，召唤出一架寒冰梭来。他的寒冰梭三丈长，一丈宽，一看就是特别改装过的，不像正经的寒冰梭修长挺拔。 “这是寒冰梭？”杨义奇道。 白衣仙师看了杨义一眼，赞道：“好眼光。“ “仙师过奖。小可平日就喜欢这些。“杨义谦虚说道。他知道仙师的意思是，改成这样你小子还能看出来？夸奖或非真的夸奖，但是他在乎吗？他才不在乎。 “是青云宗的罗长老赐下来的，他亦称寒冰梭，那肯定是寒冰梭没错了。”李掌柜又开启了傲娇模式，“那次罗长老在我店里吃鱼吃得开怀，甚至都答应收我侄儿萧明为徒了，只是可惜萧明资质不够，终不能入内门。”李掌柜说着，还拍了拍白衣仙师肩膀。 “内门不过温室花朵，未必比得过我。“ 萧明不以为然地说着，带着两个小伙计搬运食盒及一应餐具。 杨义无语。 能大咧咧地谈论内门无过尔尔的修士，只要不是妄人，恐怕就算比内门弟子差些，那也差不远了。再看浅游斋日进斗金的模样，萧明是要直上云霄的架势啊？ 浑不在一个档次的，貌似没有好谈的。 在傲娇的人物面前，藏拙和转移话题都是好办法。 “我们坐这寒冰梭？“ 杨义忽然想了起来，”仙城禁飞，莫要惹来麻烦？“ “罗长老赐下来飞梭，不就是给我们用的。公子放心，不会有麻烦。“李掌柜的话说得豪气干云，傲娇模式再次飙升。 杨义再次无语。 寒冰梭就算再贵，他自信也买得起。即便是改装过的，价格还能飞到天上？可是仙城飞行是比皇宫走马还要稀罕的特权，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真要有卖，那些苦逼的还要走路的金丹长老早就买空了。 说话的工夫，伙计们已经搬完了食盒。 “这次轮到我了，轮到我跟萧哥飞天了。“ “到我，到我。“ “上次你才去了清源谷，这次轮到我了。“ 伙计们见到有乘飞梭的机会，纷纷鼓噪起来，同时还眼巴巴地向萧明看。萧明随手选了四人，随后向杨义歉然一笑：“师弟，请。“ 杨义一怔，随即猜得自己的令牌被发现了。 “同是记名弟子，喊你一声师弟不为过吧。“萧明淡然道。 杨义无奈地拱拱手，苦笑道：“萧师兄，请。“ …… 乘坐寒冰梭的感受，要是让杨义总结，那就是一个字：冷。 “太快了，师兄且慢些，我顶不住了。” 杨义抱成一团，缩在角落，看着同乘飞梭的几个小伙计一个个欢欣鼓舞，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是多么的虚弱。可看到大夏天的，伙计们一个个穿着棉袄，马上明白了，丫的，这帮家伙原来早有准备。 “师弟，已经很慢了。这是架改装过的飞梭，根本开不快。“萧明言语内外，仿佛说的是自家送货用的三轮小板车。 “既然不能慢，那就快点吧！快点儿到，我真的顶不住了。“ 杨义炼的是武技是战神决。 战神决不练内力，光用灵气淬炼身体，是偏门得不能再偏门的偏门武技。离开了仙城的禁制加成，在武者面前就是个渣，战斗力或许还不到五。 而且练上几年，身体是强壮了。怎耐何，受不了冷，耐不住热。话说，战神决本就是给仙城的凡人守卫修炼的。仙城却哪里来极冷，极热的恶劣环境。萧明还嘲笑内门弟子是温室花朵捏，却不知杨义练的是端端正正的温室功法。 当然，杨义姑姑让其练战神决，自不会害他。 一辈子在仙城平平安安自然最好，实在出到外面闯荡，那也比普通凡人要强。 “已经出仙城了。我加快速度，马上就到。“ 说到提速，萧明的眼睛顿时亮了。 修士的眼神本就清澈锐利，眼下萧明一来精神，杨义只觉寒芒扫过，心下有一种不好预感。 ; 第十四章 归家 果然不出所料，萧明出得仙城，便开始丧心病狂地提速。 由于速度太快了，飞梭划过空气时带着强烈摇晃和抖动，更因为操控的及时或及时，飞梭更给人一种不断在甩尾，差一步就完蛋的感觉。 “啊！“ “求命啊。“ 几个伙计本来还惊叫连连，可渐渐的也没了声响，一个个脸上尽是惊恐苍白。杨义面色铁青，耳畔只见嗖嗖风声，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感觉如何？” 萧明得意地笑，仿佛把破旧三轮车开出法拉利速度有多了不起。 杨义双手合拢在嘴边哈着热气，好半天才说出话来：“还好，不比刚才更差。”杨义是实话实说，他冻得都快麻木了，无论如何不能更糟糕。至于颠簸和抖动，倒还勉强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我买的菜不会翻吧？” “放心。每一道菜都有专门的法术禁制，侧翻亦不会洒落。” 萧明的心思都在飞梭上，随口说着，“飞梭晃动也不是我的错。寒冰梭本就是单人飞梭，改装过头，稳定性自然就差。” 杨义叹道：“其他飞梭有这么冷么？” “冷多了。“ 萧明回头看了杨义一眼，又复专心控制飞梭，好一会才道：“真正的寒冰阵法开动起来，飞梭上的所有食材都将冻成粉末。烈火飞梭倒是不冷了，但上面的热气能融化钢铁。” 几句话的工夫，飞梭渐行渐缓。 “准备降落。前面有仙师牌坊，必须要停下来。”萧明皱着眉头，不满地撇撇嘴。 显然他对所谓的牌坊不以为然，奈何规矩就是规矩。牌坊之下，文官出轿，武官下马，修士也要停飞。哪怕是掌教真人来了，装模作样也要把规矩做足。牌坊只带有微弱的禁制，撞破很简单。但是撞破之后，便得罪了牌坊主人，得罪了一地修士。如是无故挑衅，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随着速度减慢，年轻的伙计们一个个满血复活。 “明少爷，什么是仙师牌坊？”有伙计就问了。 萧明态度亲和，随口为伙计解释：“那是地方上为了踏入仙途的前辈修建的。世俗界里很常见。仙城里看得不多，因为只有掌门老头才能赐下。” “真没见识。” 有伙计就笑了，“在我老家地方，连绵十几里都是仙师牌坊。“ “你老家牌坊再多，和你也没关系。准备搬东西吧你。 众伙计们脱去厚厚棉袄，嬉笑打闹着，准备下来步行。 就在这时，杨义说道：“那是我家姑姑的仙师牌坊。师兄且用这道符箓。” 杨义总算得瑟一回。 要知道，仙师牌坊可不是每个修士都能得到的。别人不知道，萧明年纪轻轻，看样子就不会有。 仙城牌坊还能起到守卫乡梓的作用，是故牌坊亦有通行符箓。通行符箓平日里无用，至多当成杨义姑姑杨洁的名帖。杨义家中人手一枚，却是从来没有用过。 “哦，原是师弟的家中长辈。” 萧明也不接符箓，只是神识轻轻一触，随即飞梭骤然加速，飞掠牌坊而过。 “浩气凌空？“ 伙计们都爬在飞梭舟侧，探着脑袋向下望，“明少爷，牌坊上写的大字‘浩气凌空’是何意啊？“ 萧明看了杨义一眼，缓声道：“浩气凌空，大道无形。这是牌坊主人的道法。“ 看伙计们还想再问，萧明却止住了他们，”无需问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懂。就算是我，何尝又是真的懂？得觅大道，便是永生。可我的道却在哪里？“ 别人懂不懂，杨义不知道，但他是真的不懂。 “师兄想多了。” 杨义忍不住道，“这座牌坊当初是我找人来修的，浩气凌空，这四个字也是我选的。我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浩气凌空’比较好听。” 伙计们一齐望着萧明，想笑却不敢笑。 萧明倒还好，只是笑了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 稻花镇很小，但却是仙师认可的经制镇。 由于离仙城近，沾染的仙气不少，日子过得很富足。 镇上的作物以灵稻为主，间或养殖灵畜。灵田有外门弟子指点耕作，每季都收获颇丰。田租虽然很高，但每家落下的同样也多。就是灵畜十分难办。畜生们有灵气滋养，全变得野性十足。伤人的事情经常发生就不说了，上回还有一只报晓的大公鸡跑到林子里化为妖兽，惹得青云弟子好一阵斩妖除魔。 过了牌坊，以飞梭的速度，小镇转瞬即到。 小镇来往的仙师不少，但是驾乘飞梭的一个也无。城外倒是不禁飞行，奈何跟外门跟灵田打交道的弟子，仙师亦称仙师了，恐怕连飞剑都没摸过。 “有大人物来了？” “不是说杨家没落了吗？怎么还有仙师找来？” “这是什么，法宝船？” “没见识了吧！这是飞梭……知道吗？堂堂的超品法宝。“ “哗，这样说来的不是普通仙师？“ “嘿嘿，那是当然。超品法宝岂是普通仙师能有的？就不知是筑基上师，还是金丹老祖？“镇上来往都是熟人，看着飞梭架临，众人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杨义到家的时候，家人都还没有回来。按杨义指点，萧明架着飞梭在离杨义家不远的路口停下。等停稳当了，路口左近里里外外已经站满了围观的街坊。 “这么多人？”萧明皱眉。 毕竟是堂堂仙师，萧明可不愿被人围观。 如果是来普通访友也还罢了，说不定他还好神气地帮粉丝签名合影。但是问题是他眼下是来送外卖的。迎接一送外卖的，给出国家领导人待遇，换了谁都少不了心理落差。 “走了，告辞。” 等四个伙计把食盒餐具搬下来，抬进杨义家的院子，萧明也不等他们走回，直接用出摄物之法，挟着四人消失在当场。 “就这脾气，仙师里可不算好的。” 杨义向着汹涌的街坊，四面拱了拱手，“我一朋友送我归来，不好意思，打扰到大家了。” “不妨事，不妨事。”众人齐说。 “义哥儿真是出息了，竟然有仙师的朋友。” “义哥儿，今天回来得早？” “义哥儿，带这么多好东西回来啊，啧啧，你娘真是好福气，有个出息的好儿子。” 仙师都走了，乡亲们还不愿散去。 都是叔叔伯伯辈的，甚至爷爷辈的都有，没奈何，杨义只能一个个问好，陪着说话。 由于离家近，杨义每隔上几天就回来一次，大家对他都不陌生。杨义在城里谋了份差事，说起来还相对不错，但他哪受过这般热情交流？ 寒冰梭的东风是借到了。 当然，路上受冻就不说了，现在回来了风还在吹。 “我这次回来，特意准备了灵石羊肉，各位叔叔婶婶要是不嫌弃，每家切两斤如何？”杨义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终于想起自己买的肉来。 “哎呦，义哥儿还想着我们哪？多不好意思……肉在哪，我来分。” 听到分肉，隔壁的几位大妈更积极了，七嘴八舌，自告奋勇。 自从姑姑进入仙途，杨义就经常能吃到灵羊肉，也特别喜欢吃。这次在浅游斋，他把人家店里备的灵羊肉一扫而空，怕不下几百斤，眼下正合适分发。 “别急，别急。每家都有。” 杨义回院子找到放灵羊肉的食盒，把两整件的羊肉搬出来，大妈们便一拥而上，反倒把杨义挤开了。 镇上人家富裕，过年过节的时候，各色灵材菜式都能吃到。 不过，浅游斋可是仙家酒肆，那里做出来的灵羊肉能和普通的灵羊肉一样吗？等灵羊肉的香味飘荡出来，整条街都是咽口水的声音。 就连杨义受到感染，都觉得肚子饿了，“没想到，煮鱼的厨子，煮羊肉也煮得不错。” 羊肉虽好，总不过些许灵珠。 但是众邻里家拿了肉，都向杨义反复道谢，谢得杨义不好意思。 杨义想说，你们别谢我了，给我留点肉，别分完就好。可是人多，杨义硬是忍住了，生生没说出口。不多时，肉就分完了。最后，还是分肉的李大娘善解人意，专门为杨义留了最好的一腿肉。 各邻里拿了肉，终也心满意足归去。 “分肉如此之快，如此之好，呜呼哀哉，宰天下也不过如此。” 杨义抱着羊腿，半天没回过神。 ; 第十五章 钓灵鱼可以当掩护 镇上的居住条件，可比仙缘城里阔气多了。 杨义家在镇上只算中等，但也有四进四出一个院落。传说中，当年仙师为了安置村民，用大法力唤来黄巾力士建造的，杨义家屋舍就是第一批。 杨义瞅着不像，但为了说明房产合法性，也就这么一说。 饭点将近，父母家人却还未回。 大哥随父母照顾家中灵田，眼下正是农忙，工作分外辛苦。二哥在镇上商行工作，商行工作繁复，碰上清点灵畜的活计，每天都忙到筋疲力尽。自从姑姑杨洁受伤之后，大家的生活都有改变，皆是早出晚归，主动承担更多的活计，也更辛苦了。 杨义想着准备一顿美食，于是忙碌起来。 浅游斋的伙计走得匆忙，大包小包的堆在客堂。 杨义按上面的标注，把精致的餐具摆放出来，然后鱼羹，各大菜肴等等逐一取出。该分盛的分盛，该加热的加热，忙得不亦乐乎。 没有多久，小妹就从义学里回来了。看杨义在张罗，她便自觉过来帮忙。 “哥，今天好多菜，发工钱了吗？”眼见有大餐享用，小妹欢呼雀跃。当然，对小妹来说反正都是灵食菜肴，浅游斋最多碟子闪耀一些，其他并无不同。 一大桌美食准备好，父母和两个哥哥也陆续回来了。 “义儿，今天不是休沐，怎么回来了？” 母亲看到杨义很是高兴，“马上做饭，很快就有吃了。”这几个月里，家中别有各种灵食，就是普通肉食也是杨义回来才摆上桌面。 “爹，娘，我已经准备了饭菜。” “外面买的？浪费那钱干什么？”母亲嘴上埋怨着，心里却美滋滋的，“咦，小妹在厨房干么，今天还主动做饭了？”母亲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略带歉意地道：“义儿，等会吃了晚饭，我和你爹还要去王家庄整理灵谷，可能很晚才回来。” 母亲脸上满是疲倦，看得杨义心痛。 “晚上我和老大去，你休息。义儿换差事了，难得回来一次，你还是陪他。”父亲不容置疑地说着，把带回来的农具一一归整。 “娘。“ 杨义扶着母亲进屋，“不要管那些烦心事了，我们先吃饭。“ “对。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二哥杨骁也道，“王家庄的活再怎么忙，有我和小义在，我们都去帮忙。咦，好香的味道，小义，你买了什么菜回来？“二哥杨骁走着，不觉惊讶起来。 “挺多的，最香的应该是灵鱼汤。“ 一家人疑惑地进入饭厅。 饭厅里，只见杨义从各屋搬来的四张大桌把饭厅占得满满当当。而四张大桌上，则是同样满满当当的四桌美食。大多数的菜式，赫然都是仙家菜品。特别是居中的灵鱼汤让人闻之食指大动，从一进屋，一家人都被这一盆小桌大小的鱼羹吸引了。 一家人面面相觑。 “小义，是有什么好事？”大哥杨健悄声问。 “当然是好事，大兄且坐。”杨义嘿嘿一笑，一边示意母亲安心，一边扶母亲入座。 知是杨义的心意，父亲叹了口气，没并说什么，只是吩咐大家入座。大哥杨健和二哥杨骁看到有酒，也都来了兴致，抢着酒坛，先是为父亲满上一碗，然后各人杯前满上。 “义儿，你家姑姑尚需不知多少灵石，这么花钱不好。”母亲看清菜式，就知费用不低。 “娘，您放心，姑姑的事我来解决。“ 杨义拍着胸脯道，”您看儿子长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的小子么？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跟您和爹说起，儿子已经能挣灵石了，以后，咱家再不用为灵石的事发愁。以后你和爹，还有两位兄长都不必辛苦了。 杨义说着，把辛苦准备的鱼袋搬过来放在家人面前。 “娘，儿子学会了钓灵鱼的本事。“ 杨义天赋神通的事，有些匪夷所思，说多了反而让父母担心，所以他把一切都推到刚学会的钓灵鱼上面，“您看，这是我钓到的大灵鱼。这还只是一半，另一半在已在桌上了。“ “还真是灵鱼捏？“大哥杨健一手就把半边提起来，又是摸，又是捏。 “那是当然，不是灵鱼怎么能换灵石。“杨义一笑，把一袋灵石放到父亲手里。 “这么多灵石？”父亲拿到灵石，不由吓了一跳。 “没多少。只100枚。“杨义说，”这都是除开姑姑所需灵石之外的，爹，娘，你们就可着劲花。挣灵石的任务就交给儿子了。等解决了姑姑的伤势，以后还有更多。“ “那姑姑伤势需要的灵石？” “机缘巧合，我认识了藏宝楼的大师傅，百年前就是筑基上师的傅老爷子。我上次乱战中杀掉的仙师，正巧与他有仇怨。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傅老爷子愿意帮我垫付姑姑需要的灵石，然后从我钓灵石的收入里慢慢还。嘿嘿，以我钓灵鱼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了。” 父亲问：“义儿，这灵鱼真的这么好钓？要不，做爹的跟你同去？“ “似乎，似乎钓灵鱼要些天分吧！不然，为什么别人钓不上来，我却能钓得上。“杨义笑嘻嘻说道，”不过，爹您以后不用照顾灵田，有大把的时间来着，出去钓灵鱼也好。省着一点，每次不过花费几枚灵石罢了。浅游斋的掌柜人不错，以后您钓完鱼就在那儿吃酒。“ “为什么不用管灵田？“大哥杨健奇道。 “多买灵田，租赁出去收租就好。”杨义道，“大兄你可是从小喜欢练武，要以姑姑为目标的，总不会真的喜欢上耕种了吧？” “当然，不会。”大哥杨健哈哈大笑，“但仙城又不是世俗界，灵田哪有这么好买？” “现在家里还剩的二十亩灵石，不也是姑姑买下来的？“ 杨义拍着胸脯道，“大兄放心，只要有灵石，什么都能买。灵石不够，找我。“ 杨义的自信，很快把家人都感染了。 本来笼罩在头顶的雾霾一扫而空，家中一时间欢声笑语起来。面对满桌美食，大家也不再客气，围坐着大快朵颐。 二哥杨骁捡了一道菜，猛吃了一半忽道：“小弟，这肉是名堂……该不会是仙禽肉吧？” “这个……我也不认识。”。 “我来看菜单……你吃的是红参雨雀。”小妹自告奋勇，拿着菜单哗哗地翻。 “不是仙禽，但差不离了。”杨骁呵呵笑道。 “难怪这么好吃。”杨健赞道，“肉质细腻，回味悠长。比灵畜的肉好吃太多了。” 大哥杨健武道上有些天分，一直有出去闯荡的心思，只是顾及家里才耽搁下来。眼下家中的灵石危机解决，他大喜之下不觉多喝了几杯。于武道一途，姑姑的关系都是现成的，以武入道不敢说，那需要机缘。但是成就先天武者，做一方豪强还是很有机会的。 “好吃就行了。想吃多少，以后都有。”杨义笑道。家人高兴，杨义也开心。 “可惜你大父与伯父一家已回郑国老家，没能看到义儿这么争气。” 父亲吃着肉，喝着酒，不觉双目通红。 家中发生财务危机前，以杨义爷爷为首，杨家可是几十口人的一大家子。自家的闺女能入仙途，杨家爷爷的风光可想而知。等风光不在，反过来要去求助多有恩怨的老家的家族，那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母亲道：“修书一封，接爹爹回来却可。” “娘说得没错，接大父回来。”杨义帮腔道：“大父在仙城过了一辈子，世俗城镇住不惯的。” “恐伯父心忌？”二哥杨骁摇头。 “管他们做什么？走的时候卖掉灵田，拿走灵石，做得倒是干净利落。”杨义愤愤道，“接大父的事，我来安排。我就不信，大伯还能拦着大父不让走。” 姑姑向来对杨义好，杨义都记着。 大伯一家在灵石的事上有推诿，杨义当然心存怨怼，虽说是大伯带走的是自家灵石没错，可是姑姑未发迹的时候，杨家上下却哪来什么灵石。 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是先修书，我们说明情况，你大父的行止，由他自己决定。” 喝了一会酒，父亲又对杨义道：“义儿，我知你学到了本事。钓灵鱼，为父也不了解，但也听说每年有不少渔夫丧命。灵鱼化妖，可不是玩笑。解决了你姑姑的事，我和你娘只想着平安过日子，家里不需要拿灵石回来。你也要多小心，遇事有把握了才能做。” “爹爹放心，我理会得。” 看着一家人吃着宴席，喝着小酒，其乐融融，杨义百感交集。他准备和孙波搞的计划，他是不敢讲给家里听的。毕竟是亲儿子，钓个灵鱼，爹娘都担心的。以凡人之躯建真正仙门，他却哪里敢讲？ ; 第十六章 送礼 在家里舒舒服服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杨义回城采买了些礼品，便前往姑姑杨洁的驻地安山卫。 此行目的很简单，就是来花灵石的。 首先是姑姑的疗伤。这笔灵石约莫需要数百，以前看来是天文数字，现在只是一顿饭的花销。然后是杨义的腿伤。因为杨义修炼了战神决体质特殊，想要一番彻底治疗，花费也不会低。当然，这笔灵石不会比姑姑需要的更多。最后，就是杨义想借着治腿伤的机会，借用门中世家薛家的法宝，为自己易经洗髓，正式踏上仙途。 最后一项犹难。 但是不入仙途，终为蝼蚁，再怎么难也要一试。毕竟杨义是为了门派受伤，提出要求名正言顺。当然，前提是人家同意，以及能拿得出灵石。 只要求得了人情，多少灵石，杨义都无所谓。 他现在就腰藏三百万灵了，如果需要，刷出来的灵石更上不封顶。但是，这个人情却不那么好求了，总不能跟人家说，兄台，偶有三百万灵，可否借法器一用？ 杨义想到的，是跟薛家关系要好的沐仙子。 沐仙子是与姑姑关系很好的一位师姐，可以说情同姐妹，在分舵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 杨义专门为沐仙子准备了一块凝月宝玉。 凝月宝玉是常见的静心类法宝，可以凝神静气，加快修炼，最受女修喜爱。因为姑姑的关系，杨义知道沐仙子一直想觅一块，奈何没有合眼缘的，所以就拖了下来。 由于炼制手法，原玉材质，凝练程度等等的不同，凝月宝玉的价值也是天差地别。劣制的或只需几枚灵石，顶级宝玉则上不封顶。 什么样的凝月宝玉合沐仙子的眼缘，杨义当然不知。但他借孙波的关系，用1200灵购入的宝玉，想来合大多数女修的眼缘了。 价值千灵的宝玉，或还不是顶级，但一眼看去就知不俗了。 且宝玉的定价最难精准，上浮下探都有可能。于每人更有不同，真要花费心思寻觅，坊间几十灵或也有同样效果。沐仙子对自家情况相对了解，送价值不菲，但价格相对模糊的宝玉正合适。 …… 安山卫居于仙缘城环翼，是一个仙凡来往的交通要道。 安山卫是仙缘城的叫法，凡人的世界，这里是楚国边境的安山镇。安山镇的地势很是古怪，镇子似乎不大，但总容易迷路。杨义揣测，很可能是人为设置了某种阵法，故意把那些没受指点却来寻仙缘的人们阻拦在外。遵循着土办法，走两里左转，走一里再右转，遇水井前往两个路口左转，遇牌坊退一个路口右转，杨义反反复复，圈圈饶饶，通过安山镇后，在偏僻的山坳里，进入更偏僻的农庄。 这个无名农庄，就是外门四海堂设在安山卫的分舵了。 分舵的人员，通常以散修为主。但是安山卫离山门很近，外门子弟都喜欢来此历练。偶尔，嫡传弟子也会来。杨义的姑姑杨洁在分舵的职位不高，但武修出身的关系，她为人低调却实力惊人，加上脾气好，喜欢帮人，所以在分舵人缘很好。 杨洁此番受伤，疗伤的灵石拿不出来，便在分舵里闭关苦熬。 闭关的情况下，每日维持伤情需要的灵石不多，但总归是有消耗。门派里帮减免一些，剩下的依然不是杨义家所能承担。是靠着分舵的兄弟姐妹帮衬，这才坚持下来。 这也是往日的情分。 如果还想奢求更多，那是真的不懂感恩，平白浪费了这份温情。 姑姑杨洁平时谆谆教诲，杨义也明白这个道理。 苛求门派，更是遥远。姑姑此番受伤，是为了凑灵石给杨义在门派里谋份吏差，而折在百巫河的毒人部落。忙的是私活就不说了，门派不负道义上的责任。而就算是门派的差事，门派的规矩也是给赡养家小，而不会直接救助。 分舵的守卫外松内紧。 平时，农庄里各色人等就十分不少，有喜欢热闹的文人雅士，有趋炎附势的士绅豪仆，有寻找仙缘的外地访客，还有与门派亲近，喜欢在农庄暂居的江湖人士。 农庄内有乾坤，毫无疑问比看到的要大得多。 杨义今天来，人更多了。眼下正是灵田的收获时分，前来交租的远近农人络绎不绝。农庄附近更有商贩驻点，殷勤吆喝，已经快成一个热闹庙会了。 进到农庄，杨义越过三层庭院，来到里面的内堂。 内堂是分舵的核心所在，没得召唤，外人不能擅入。杨义在左厢找到执房，拿出令牌和几颗灵珠，顺利通过小厮通报，找到了执房当执的沐仙子。 “沐姐姐好。” 杨义按规律恭恭敬敬地正要磕头，果然沐仙子轻巧拦住了他。 “杨义，你来得不是时候。你家姑姑正在闭关，最近几天都不能见你。”沐仙子温和道，“我看你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急事。” “谢沐姐姐关心，并无急事。”杨义道，“这些天奔走，我为姑姑凑了些灵石。我今天来，就是送灵石来的。” “杨义你是好孩子，你用心了。” 沐仙子眼睛一红，“你姑姑现在的情况，你凑多少灵石来都是杯水车薪。这些灵石，你且收着。后面的日子，用灵石的时候还有很多。” 杨义知道沐仙子是为了自己好，感激之余，不在多言。 “沐姐姐请看。”说着，他将随身的皮挂包取下，双手呈上。 “这是……”沐仙子疑惑地接过包，尚未完全打开，随即感受到一丝灵气。等打开时，果然，包里面是满满当当一包灵石。沐仙子不觉站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1000枚灵石。” “杨洁有救了。”沐仙子喃喃着，还未从大笔灵石的震惊中出来。 “不负所望，终于凑到灵石。”杨义长长一揖，向沐仙子拜倒。大笔的灵石往来，唯有托付信人。沐仙子世家出身，平素急功好义，正是极好的求助对象。“聘请医师丹士，偿还分舵债务，感谢帮忙同门，接下来有许多事要做……但是在下人微言轻，所以还请沐姐姐助我。” “杨洁有个好侄子。”沐仙子微微一笑，“有我在，你的苦心绝不会白费。你放心吧！“ “谢过沐姐姐。“ “我与你姑姑情同姐妹，说谢就见外了。真要说谢，也是我谢你呢。“沐仙子笑说，”也是巧了，谢大丹士就在分舵做客。你姑姑的伤很罕见，但他就是能治伤的圣手之一。黄师姐与其相熟，晚间我托其引见，你也一起来吧！对了，我记得你的腿伤未愈，这一次正好拜托谢大丹士一起治了。“ “劳烦沐姐姐了。“ 杨义取出一盒礼物，恭敬地呈放在沐仙子面前桌上，“我知道，在姑姑受伤以后，沐姐姐帮了我们家很多的忙，付出了很多精力，花费了很多灵石。现在我们家有余力了，不敢说回报您的恩情，这恩情是灵石还不上的。也不敢问您垫付了多少灵石，一来您与姑姑情同姐妹，这么问太见外了，二来我们家未必拿得出。所以我只能为您准备一份小心意。“ “还说不见外，不见外送什么礼物。“沐仙子嗔道。 当然，礼多人不怪。 沐仙子收下礼物，也是笑意盈盈。无论礼物轻重，有心意到总是让人欣慰。 “不过既是你的心意，礼我收下了，下不为例。“沐仙子接过礼盒，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咦，好强的灵力波动。你送的……是一件法宝？“ 沐仙子惊讶起来，手上轻轻一抖，礼物包装散开，一块月白玉佩出现在她的手里。 “凝月宝玉？“沐仙子一脸惊喜。 “是，这是家慈所藏，本打算卖了换灵石，可惜一直卖不出价。凑灵石的这段时间，我认识了藏宝楼的傅老爷子。机缘巧合，傅老爷子恰与我家有些渊源。有傅老爷子相助，灵石方面暂时不用愁了，但尚不敢言以灵石为谢，所以恰把宝玉赠沐姐姐。“ “我收下了，代我谢谢令堂。” 沐仙子面色变幻，但始终带着淡淡红润，“凝月宝玉正是我需要的，我真没办法拒绝。唉，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哪敢让姐姐欠我人情……是我们家拜托姐姐的事情繁杂。” “跟我客气什么，我能办到的，力所能及都会帮你。” 沐仙子笑着摇摇头，修仙同道一认识就是几十年上百年，虽然往往交情深厚，但通常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杨义是杨洁的侄儿，即与杨洁同等视之。贸然献上重礼，怎么会无所求？ “不若……沐姐姐帮我兑换一块中品灵石可好？” “中品灵石？你要中品灵石干什么？”沐仙子奇道。 当然是刷灵石用了。 杨义心下腹诽，却不敢说出来，面上还正经回复：“是打算送礼来着。但我在门派中记名弟子的身份还没落实捏，所以想着兑一块中品灵去求人。” “原来如此。” 沐仙子点头道，“你姑姑原本打算让你走吏途，分舵职位都为你预定了。唉，可惜现在几个月过去，已经物是人非。好吧，中品灵我帮你兑换了。另外，我还帮你引见薛夫人。薛夫人手眼通天，拜个好师傅肯定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有好的吏职。” “薛夫人么？太好了。” 杨义大喜。 他想求沐仙子引介的恰是薛夫人。联系上薛夫人，薛家的法宝懋元鼎离自己便近几分。而且，能见到薛夫人，看来拜师的事没问题了。眼前荷包里灵石多多，正需要拜个大有来头的师傅好撑腰。至于沐仙子提到的吏职，那是不用提了。 门派内的吏职，通常由凡人和入门修士担任。 本身无甚权利，只是协助文案，办理杂物。可是，门派里各种仙凡俗务纷繁复杂，醉心仙途的仙师们，有几个能耐得住性子埋首案牍？ 所以，书吏往往能拥有极大的权利。 有点儿像皇宫里的太监，得宠信越多，权利就越大。某些关键位置，亦可说大权在握，不逊于凡人帝王，甚至能对普通仙师生杀予夺。 青云宗是个庞然大物，所能提供吏职不知凡几.。 杨义有青云令在身，先天就占了大优势。只要舍得花灵石，就有机会砸出一个前程来。姑姑杨洁就是想帮他谋个书吏的好缺，结果筹灵石的时候受了重伤。 当然，书吏再位高权重，那也是伺候人的差事。 杨义现在腰藏百万灵，门派里衮衮诸公，诸般老祖都未必能有，他正想着大展宏图，享受人生呢，怎么可能走吏途？ 腰藏百万灵，不使唤人却去被人使唤，脑袋难不成被驴踢了？ ; 第十七章 买官 当天晚上，杨义就住进了属于姑姑杨洁的精舍。 修士的精舍需要法力维护，条件比庄园内普通屋舍好太多了。杨义以前也常来常往，可这精舍就算封印，也不会请他住的，只打发他与普通访客同住。 原本打算晚间宴请谢大丹士，但谢大丹士事忙，一时半会却请不到。 不过，沐仙子送出的拜帖连同一份精美礼品，谢大丹士倒是收下了，并同意相约时间问诊。事情既交给了沐仙子，杨义也不急了，只等安排时间。 兑换中品灵倒很顺利。 中品灵石是稀缺资源，门派之外存量较小且兑换价昂贵。使用门派贡献，兑换比例平均在一比四百。而在坊市之上，一比六百到八百是常态，过千亦是常有的事。 杨义一口气兑换了五块。 中品灵是分五行属行的，其中火属价格最低，木属价格最高。五块中品灵消耗的门派贡献让沐仙子肉痛，但她还是爽快答应。 拿到中品灵，杨义闭门谢客，便开始了实验。 在杨义的灵觉感知中，普通灵石就像一个个小水球，吹弹可破，楚楚可怜。而中品灵则像是风格各异的五种泥团，泥团内的泥浆仿佛也能流动，也能滴落，但却总是凝而不泄，欲行而不前。 “好神奇的中品灵，却不知上品灵是什么样的？” 精舍内灵气充足，杨义已经试过了，比起右长坪湖还强上许多。要知道，分舵农庄可是在仙城之外的。想来若不是好去处，分舵也不会置于此。 中品灵的灵气概念，杨义已经有些了解。 中品灵石蕴含的灵气，精纯度是普通灵的十倍，存储量也是普通灵的十倍。两相叠加，大约相当于一百块普通灵。当然，由于精纯度的关系，纯度越高，受众越广，价值便远超了一百块普通灵。 “奇了怪了，中品灵怎么这么慢？” 杨义对复制中品灵有期待，但是结果却让人失望。 以杨义的效率，在右长坪湖约摸每三十分钟能刷出六万灵来。而现在复制中品灵，堪堪只能复制一块。两者效率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中品灵的好处是很明显的，那就是省空间。但与其这样刷中品灵，还不如头昏脑涨刷出普通灵来，再到黑市高价兑换。 “有没有可能是神识不够？“ 杨义想到了鹤鸣壶，逐拿出来试验。 果然，鹤鸣壶的作用十分明显。耗费200灵石用鹤鸣壶两次，历时十分钟，便成功得到中品灵一块。结果喜人，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鹤鸣壶对神识提升已经很霸道了，再找更强的法宝，消耗的灵石只会更多。 “提升本身灵觉，或还有点用。但要达到鹤鸣壶，不知何年哪月了。“杨义无可奈何，但也不急，”除非成为修士，想来，神识才有可能大幅提高。” 如果能借到强大的法宝，找到稀罕的丹药，踏入仙途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舍得砸灵石。 当然，有灵石的凡人土豪并不会这么做。没有灵根的入门仙师也就那么回事，有那许多灵石，还不如寻找增加寿元的丹药，培养几个自家子侄。凡人增加寿元的丹药虽然同样稀罕，但怎么能和让凡人易筋洗髓的宝贝相对并论？自家子侄或许出息不大，但怎么也比有名无实的入门仙师强上一些。 当然，杨义不是别人。 要说灵石，他现在缺灵石么？ 要说前景，说没有灵根的入门仙师前景十分堪忧，可再怎么堪忧也是以后的事。 杨义打定主意，一定要借到懋元鼎。 像懋元鼎这样的宝贝，类似的肯定还有，但错过了懋元鼎，杨义可不知其他的在哪。 “算了，什么都别多想，还是多刷几块中品灵，明天送礼。“ …… 翌日。 沐仙子找到杨义，带他去拜访薛夫人。 大法力的须弥空间，总是容易让人迷路。杨义跟着沐仙子，在内院穿过一众亭台楼阁，来到了一处雅致的小楼前。 “我们分舵未设主事，平常事务归七位戍闾使。我为你引见的薛宁氏薛夫人，就是戍闾使之首。你在这里稍待，我进去通报。”沐仙子整了整衣裙，向着小楼去了。 等待薛夫人召见的访客很多，高矮胖瘦都有，或坐或立。 看到杨义到此，许多人都友好地向他点点头。 楼畔两名侍女娉娉婷婷过来奉茶，“公子，这厢有桌椅，请稍事休息。” “有劳了。” 杨义注意到，两名侍女穿的云雾纱做的纱裙。样式很普通，无甚特别，以杨义现在的身价看，纱裙更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有一点，它是门中女修的标志。杨义在巡检队混了几年，自信不会看错。守门侍女都是仙师，薛夫人的声势可见一斑。 “两位姐姐，我这里有两块挺漂亮的石头，每人一块送你们鉴赏。” 杨义自信满满掏出两枚灵石，双手分执，递了过去。杨义看她们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即便练气入了门，至多也是初阶。送份心意，结个善缘，想来不会拒绝。 “石头？”其中一侍女好奇接过。 “石头，不用了吧！我也不会看。”另一侍女浅笑着，摇手拒绝。 杨义却直送到她的面前。 “咦，灵石？”那侍女看清后略感惊讶，随即半推半就接了下来。 “凝星，凝月。谢过公子。”两侍女笑吟吟的，齐齐向杨义行礼，其中侍女凝月笑说，“公子来见夫人，可是有所担心？” 杨义笑说：“是有所求。虽有沐仙子引介，但不免心中忐忑。” 凝星又端来四味茶点，请杨义品用，还建言道：“公子您是洁仙子的侄儿吧。夫人为人随和，很好说话，与洁仙子更是关系深厚，只要不冒犯夫人，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多谢指点。” 搭上了话，杨义更不拘束，两个装了20灵石的小锦袋拿出来，每人送上一个。 凝月凝星浅笑接过。 等待召见的人们，空余的位置是都有坐，但茶点供奉却是绝无仅有。很快，杨义就引来了许多不善的目光。杨义不以为意，反正不是分舵的仙师，分舵的仙师早跟沐仙子一样进小楼去了，哪用得着在外面傻等。在薛夫人的威势面前，他们等在外面连口大气都不敢喘，遑论喧哗抱怨或其他？ 等的时候有些久，杨义有些气闷。 杨义唤来凝月和凝星，问：“两位姐姐，我这里有一袋送夫人的供奉，可否为我先行呈上？“ “公子且安心，礼品交给我们就好。“凝月点头，”可有礼单？“ “供奉在此，无礼单。“ 杨义同样掏出一小包灵石，放在了凝月手中。不过，这一小包灵石皆是中品。 五色灵石，八套共四十枚。 杨义的举落在等待的人们眼中，许多人都不以为然，满脸鄙夷。一小包灵石？薛夫人是什么人，会看中这丁点灵石么？简单幼稚可笑。 等了两盏茶的工夫，小楼里传来消息来，请杨义进入。 “公子请随我来。“ 凝月凝星当前引路，殷勤地引着杨义前进。 在一片在杀人的目光中，杨义四下拱拱手，整整衣服，坦然起步。 …… 进入小楼，杨义随凝月到了二楼的一间静室前。 “进去吧，夫人在里面。“沐仙子等在那里，见到杨义，向他鼓励微笑。 “是。“杨义点点头。 静室内清烟缈缈，漂忽着宁神静气的蓝玉梵香。只是门窗封闭，有些闷热。 “拜见薛夫人。“ “你就是杨义啊。“薛宁氏围着一领月狐坎肩，舒服地靠在黄龙藤编织的背椅上，脸上带着雍容的微笑，一边摸着怀里的白猫，一边轻声说道：“你还不到二十岁吧。我听你姑姑说起过你，今日一见，果是聪明孩子。本来分舵的黄承办离任，你姑姑想让你接手的，可惜中间出了些事故。今天你来见我，是为了何事呀？” “薛夫人，我……“ “叫我薛姑姑吧！“薛宁氏亲切地道。 “是。薛姑姑。“ 杨义深深呼了口气，正色道：“薛姑姑。我欲开创一个修仙门派，自任掌门。” “哦？”薛宁氏来了兴趣，微笑问：“你想成立一个修仙门派，自己当掌门？” “是的，薛姑姑。” 杨义正色道：“门派的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道曰：云雷在天，神喻万物。取云雷二字，门派就叫云雷宗。” “坊间有传言，有妄人正为杜撰仙门准备器物，说的可是你？” 薛宁氏拿起案前的金丝提花泰蓝壶，斟上一杯银雀花茶，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不是我，但想……应该是我的同伴。” “年轻就是好呀，敢想敢做。”薛宁氏轻啜着茶，“你们的办法不是不可行，但要寻得门派支持却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出说服各地的运转使。你薛姑姑我，薄面倒是有一些。但运转使位高权重，岂能同你们胡闹？“ “我……” 杨义有些跟不上薛宁氏的思路。他提及开创仙门，本是想以此为借口，借来懋元鼎。谁愿意花费大把灵石，当个没前途的炼气初阶？ 杨义借口成立仙门，那就顺理成章多了。 可是，薛宁氏似乎误以为自己因伪仙门在向她寻求支持。 “除非……除非你们到偏远地方，比如凉州，幽州，或可避开物议。“ “啊？“杨义吃惊。 “只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才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薛宁氏苦口婆心地劝，”如果你有心到幽州，我可以为你引介嘉会郡的运转使陈然，陈然为人热心，但其练气九层，筑基在即，恐怕最多留任十年；而到凉州，我也修书一封于汉郡镇守使于秋水。于家乃汉郡世家，势利根深蒂固，你要发展恐需仰其鼻息。情况说与你听，其中得失，你自斟酌。“ “我可以两个都不选吗？“杨义笑哭不得。 自家的事，自己明白。 杨义要想成立伪门派，当然是寄托在一个大势力下面，方便坑蒙拐骗。 但是，杨义想成立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仙门来着。仙家门派又不是凡人世界划地盘，有你没我，有我没他。就算青云宗山门所在的中州，友临门派也是一抓一大把。有道统传承，即为门派，只是没有州郡的资源罢了。 “不想仰人鼻息，你就去建州吧！我保你当建州镇守使。“薛宁氏的话如石破天惊。 “建州镇守使？“杨义奇道。 青云宗据守九州八十三郡，却是没有建州。 九位镇守使封疆开府，其中是三位元婴真君，六位金丹真人，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建州局面混乱，两百年前就不属于本派了。其间无运转府，也无分舵。你愿意去，可以给你这个名分。多带点人，别坠了本派名声就好。“ “这样的职位也能空置？“杨义觉得不可思议。 “前几任镇守，都是外门出来的练气巅峰，个个都是手段果决的杀星。杀的人多了，也算闯出点明堂。外门的于长老有个亲戚是建州人，就想着借势创番基业。结果手腕差些，被人一锅端了。外门那些巅峰弟子都是人精，知是死地，谁还敢去？当然，你只是借个名分的话，那就无所谓了。你可愿去？” 杨义看薛宁氏询问，连忙点头：“当然愿意。“ “你现在修为不够，还需要加强。“薛宁氏看了一眼杨义，淡淡道，”我借你懋元鼎易筋洗髓，三日后回门派拜师，顺便就请了掌门召书。“ “谢薛姑姑。“杨义大喜。 “记住，你只有三日时间，达不到练气初阶就一切休提。”薛宁氏意味深长地笑道，“谢宣小姑娘就在分舵，小姑姑心思重，喜欢灵石。你要大气些，别舍不得。” ; 第十八章 复制法宝(9000字大章求票) 使用懋元鼎的时间紧迫，只有区区三天。 告辞了薛宁氏，杨义随即找到沐仙子，请其代为联系医士。杨义借来懋元鼎，但他并不会用，只能请医士治疗腿伤，顺便为其经筋洗髓。 谢大丹士是真不好请，花了一个时辰这才堪堪请来。 为此，杨义许诺了一枚中品灵的额外诊金。 本以为谢大丹士是哪位德高望重的老修士，可是令杨义惊讶的，来的谢大丹士竟是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还没说话呢，脸已经羞红一片。经沐仙子引介，杨义这才知道，沐仙子口中的谢大丹士和薛宁氏口中的小姑娘谢宣是同一个人。 杨义打量人家小姑娘，人家小姑娘也打量他。 “讲好的中品灵呢？快拿出来。要是水属性。” 谢宣小姑娘小脸红红，说话似乎有点害羞，但要起灵石来毫不客气。 “灵石在这里。你看，是水属性没错吧！” 杨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出了灵石，“请问，你治我和我姑姑的伤，有多少把握？” 谢宣小姑娘只差一副眼睛，就是认真思考的学霸娘，她沉吟道：“把握么？两枚灵石的把握吧。呃，是中品灵石，要水属性。” 杨义无语，差点吐血。 旁边沐仙子忙打圆场，“谢大丹士的意思，是需两枚中品灵，就有把握治好。” “没错。”谢宣赞同地点头，末了还补充道：“记住，要水属性的中品灵。” 看着谢小姑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杨义的心里却打鼓了，他把沐仙子拉到一边，悄悄问道：“沐姐姐，谢小姑娘今年多大？能行不？” “当然。谢大丹士是我们分舵的贵客，多少人想求她都找不到地方。今天如果不是薛夫人发了话，你和你姑姑疗伤至少还要排大半个月。”沐仙子不乐意了，瞪着一双美目道，“你甭管人家多大，仙途之道，达者为先。人家练气七层，城里一抓一大把的仙师都要叫她师姐。对了……你别小姑娘，小姑娘的叫，要叫谢大丹士，她喜欢听……” 被沐仙子好一阵数落，杨义的态度果然端正了。 “谢大丹士，您好。“ 杨义向小姑娘恭敬道，“您看，这是懋元鼎。我想请您治我伤同时，借此鼎易筋洗髓。“ “哦。好。加一枚灵石。“谢宣说着，又补充道，”中品，要水属性的。“ “您会用吗？这可是懋元鼎？“ 杨义说完，似乎感觉自己态度又不端正了，于是连忙解释，”我的意思呢，是不是需要请两位师兄师姐护法？“ “你这孩子，怎的这么啰嗦？“谢宣皱眉，”十年前，就是我用此元鼎，为你姑姑易筋洗髓，洗出了五灵根，三才脉象，你说我会用吗？“ “十年前……哗……您您您？“ 杨义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问的是，您到底是服早了定颜丹，还是还老还童的老妖怪？还好，他忍住了没问出来。 沐仙子看到杨义疑惑，微笑道：“十年前，谢大丹士八岁。“ “我是看杨姐姐和沐姐姐人好，才只收个基本花销，你还跟我啰嗦。“谢宣眼睛一红，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算了，且帮你治伤，等杨姐姐出来，我再和她说道。” “杨义好容易凑来的灵石，啰嗦一点，正是他的细心嘛！“沐仙子宽慰道。 “好吧。杨义，你还有何疑问？“谢宣见杨义连连摇头，于是道，”没有疑问，那就开始。对了，你非以武入道，不可能洗出灵根……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还请用药。“ “好。拿灵石来吧，三块！易筋洗髓有危险的，万一你死了，我要不到灵石。“谢宣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但偏生一说话小脸就通红。 “我给。” 杨义哭笑不得，“是要中品灵石，水属性吧，你忘提了。“ “谁像你这么啰嗦?” 收了灵石，谢宣态度和蔼了一点，指点几个侍妇布置精舍，准备法器，同时向杨义道，“脱衣服。脱光。” “啊？脱光？”杨义一怔，诺诺有些不好意思。 “脱。”谢宣皱了皱眉，没理杨义，径直准备药物去了。 杨义无可奈何，只能脱了全身衣服，央侍女拿了块大浴巾围起来。 谢宣取出大大小小一排药鼎，有的就地取火，开始沸煮，有的让侍女投入药物，逐一碾碎搅拌，有的用来梵香，当混合的轻浊烟雾弥散来开，药气清香袭人，不一会便充斥了精舍各处。随着谢宣小姑娘渐渐专注，小小精舍进入一片紧张和忙碌之中。 “好像还有点门道。”杨义渐渐安心。 硕大的木桶从外间运了进来，谢宣命人注满黑糊糊的刺鼻药泥。 “进去。”谢宣也不多言。 “脱光吗？” “你说呢？”谢宣狠狠瞪了杨义一眼。 “算了，想看就给你看。”杨义心里说着，坦然取开浴巾，踱入药泥当中。 药泥看起来冰冰凉凉，踩进去却是一番灼热。而原来的刺鼻气味更是变本加厉。 “好家伙，和臭沟渠差不多……哗……” 杨义正要抱怨两句，谁知就在这时，谢宣长袖一挥，侍女们准备的四个药泥桶全部飞起，向着杨义头顶倾泻而下。杨义的话讲到一半，就再讲不出了。 “张嘴。”谢宣吩咐。 “唔，唔，唔……”杨义头顶药泥还在流淌，此时哪能张得开嘴？ “不听医士的话，看来，你从小身体就不错嘛。”谢宣摇摇头，修长的手指虚点了两下。杨义拼命擦拭着脸上臭泥，此时只觉两道劲风袭来，全身的肌肉便是一僵，紧闭的嘴巴不觉打开了。就在这时，一碗比药泥更腥臭更黏稠的温热药汁倒进了他的嘴里，随着喉部咕咕地几下嚅动，一大碗药汗喝得干干净净。 “别人想喝都喝不到，灵石买的，别浪费了。” “咳咳。” 杨义喝完药汁，在药力的刺激下，只觉全身一片火热。 灌满药汁的胃部，仿佛一个燃烧的火球，随时都有可能炸开。药泥仿佛也没有刚开始那般灼热了，但接触的皮肤却像是钢针加体，要一寸寸撕裂开来。 “咳咳。” 脸上的药泥总算擦去了不少，杨义也能讲话了，“这就是易筋洗髓了么，滋味真不好受。” “还没开始。” 谢宣冷冷一句话，把杨义推进了恐惧深渊。 “我现在要加入三种材料，分别是火岩精髓，昆木碎片，灵犀角粉，还有成品的白骨生生散。“谢宣俏红的小脸很可爱，说的话很恐怖，”有火岩泥保护，你理论上不会受到伤害，但过程会有些痛，你千万要忍耐住，保证神识清明。如果忍耐不住……“ “忍耐不住怎么办？“杨义奇道。 “忍耐不住也要忍，就当身体不是你自己的吧！想像成是你仇人正在受折磨，这样……这样你心理会好受一点。“谢宣说，”呃，别想像成我。我收你灵石都是有数的。加收的灵石也都用来加急买材料了。一个时辰买到白骨生生散，我还填了银子。“ “多谢。” “不用谢的，多给两块灵石就好了。中品灵，要水属性的。“说到灵石，谢宣终于笑了，配合红扑扑的小脸，仿佛要糖果吃的邻家女孩。 “易筋洗髓成功，定有重谢。“ “呃，对了。你的体质不适合易筋洗髓，我只能为你治伤，其他以后再说。”谢宣很随意的说着，仿佛拿了杨义一本书改天再还的小女生。 “姐姐，不是吧！你不早说？”杨义大惊。 “强行易筋洗髓也不是不可以……”谢宣脸上再次露出笑意。 “是要加灵石对不对？加多少？” “三枚灵石，还不保证成功。”谢宣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 “中品灵，要水属性的，没错吧？”杨义无可奈何，“我同意了。我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我能不同意吗？” “恩。记性不错。同意就拿来吧！”说到灵石，谢宣一点客气也无。 “现在？” “当然。”谢宣美目一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麻烦拿块毛巾。” “身体敷了药，不用也不能遮掩，你就这么去吧？”谢宣向门外一指。 “就这么清洁溜溜的。” “对。不然还待怎样？难不成还有人看你？”谢宣向外间忙碌的侍女看了一眼，见人人都在偷笑，于是又道，“就算看了又如何？反正，我能保证我不会看。” “姐姐，你是在玩我吧？“杨义摇头问道，“究竟小弟哪里做得不对？” “灵石事关重大，如此而已。“说到灵石，谢宣一步不让。 “是三块中品灵，不会再加了？” “那说不定，要看情况。”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也是巧了，我这里正好带着三枚灵石，你收好了。”杨义左手轻晃，变魔术似的掏出三块中品灵，直送到谢宣面前。 谢宣美目圆睁，硬是没看出明堂。 “早准备好了。”杨义得瑟地笑。 “好吧。准备好了就开始，希望你的运气能好一点。”谢宣点点头，长袖轻挥，在杨义触手能及的地方，摆出了三堆灵石，“每堆五百枚，我不占你的便宜。” 在杨义的惊讶中，谢宣开始了讲解。 “你练的是战神决，此功法生机极强。在腿部受伤后，不待复筋正骨，身体便愈合了。本身不算病症，只是骨头，筋脉，肌肉，三者变形，重复错位罢了。以传统的医术或是灵丹之道，要解决起来都是相当麻烦。如此，我便另走捷径，借外力提升你的战神决。战神决本是灵气炼体之术，有了懋元鼎相助，加上火木药力，固本清源再简单不过了。“ “我已经感觉到痛了，这是开始了吗？“杨义喊道。 “别说话，痛就忍着。我先把话说完。“谢宣不理会杨义，又继续说，”再说易筋洗髓。易筋洗髓其实是先天九转才有的概念，借助强大的先天真气，重筑体内灵根。你没有九转的先天真气，亦没有一丝灵根，并不能算真正的易筋洗髓。只是借助懋元鼎之力，将庞大的灵气灌入你的体内，强行运转初阶的练气心法。等懋元鼎撤离，灵气便渐散去，你虽然到了炼气初阶，但日后也没有了任何晋阶的可能。“ “谢大丹士，谢仙子，别快说了。“ 谢宣介绍的工夫，杨义只觉体外刀斧加身，体内万蚁噬心，“怎么办，告诉我怎么办？“ “战神决的威力你知道的。“ 谢宣摇摇头，叹息一声，“现在你从入门的第一重天，至少要提升到第三重天，如此才能支撑得了懋元鼎。如此这般大幅度强化身体，有些疼痛不是情理中事么？不痛，说明火候不到。“ 此时，杨义被四面八方而来的疼痛包裹着，已经分不出神与谢宣斗嘴了。 战神决练的就是气势，一往无前的气势。 杨义总以为自己意志坚韧，可在疼痛面前，他已经无数次想过退缩。可是理智和现实都告诉他，现在不能退，也无路可退。身体在巨大的疼痛中，早就失去了指挥，杨义想移动一丝一毫都艰难不比。至于嘴上哀求谢宣放弃，受到的无情打击和嘲笑就不用说了，杨义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身体的改造点滴积累着，终于迎来了全方位的蜕变。 “为了保证你不被疼死，我守了你两个时辰。“ 杨义的神志稍稍清醒，便听到了谢宣的声音。 他试图讲句感谢的话，可是嘴里满是泥渣，嗓音混浊，喉咙动了两下却是发不出声来。 “你现在的身体，相当于战神决第二重天。接下来两天，还要向着第三重天冲刺。“谢宣说，”你的身体适应之后，应该就没有那么疼了。战神决本身就能很好抵抗疼痛。“ 杨义环视四周，侍女们还是原来一样忙碌，但周围的环境更狼藉了许多。 “喝。“ 谢宣素手递过一碗黑糊糊的药来，放在杨义嘴边。 “咕，咕。“ 杨义二话没说，一口喝了干净。 和第一次类似的药，只是煮得有些焦了。腥臭依旧，火热依旧，但是药液掠过喉间的时候杨义感到了淡淡清凉。战神决到了第二重天，他整个人都敏锐多了。 “水，我要喝水。”杨义有药物润喉，终于能说出话了。 “不能喝水，忍着吧！” 谢宣拍拍手，侍女们开始收拾杂物，逐一退了出去，“我现在开启懋元鼎，能不能易筋洗髓，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懋元鼎约有巴掌大，是一件很玄妙的法宝。 它的作用就是封聚灵气。 作为超品灵器，懋元鼎上到元婴真君，下到先天武者，都能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在法宝中，懋元鼎等级不高，但属于可遇不可求的镇门之宝。 “哗，这就是超品法宝？” 当谢宣祭起懋元鼎后，懋元鼎慢慢漂浮到半空，一道淡紫色的光射将出来，把杨义和水桶笼罩在内。与此同时，谢宣长袖一挥，一把小剑飞射出来，扫过桶边一堆灵石。 500块灵石瞬间爆开。 肉眼可见的气流冲击把杨义吓了一跳，可还不等气流四散，懋元鼎发威了，它把500块灵石瞬间释放的庞大灵气瞬间吸收了去，转而向着杨义喷薄而出。 “忽，忽。” 传说中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此时发现忽忽的风声。 喷发，吸收，再喷发，道道灵气始终局限在淡紫色光芒的范围内。一波接着一波，一道接着一道，庞大而强健的灵气在光幕下奔流不息。 从来感知不到灵气的杨义，终于在张扬的灵气罩中触碰到了灵气的存在。浓郁精纯的灵气上下翻腾，汹涌澎湃，陈江沉浸其中，就像躺一汪温泉里，四肢百骸都舒展开了。 “愣着干什么，练功啊？” 只见光幕外的谢宣吼了起来，“杨义小朋友，你以为这是澡堂子么，躺得这么舒服？” “练什么？” 杨义一怔。战神决没有内息，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木桶里怎么练得？ “练功。引气入体，引气入体啊笨蛋。” 谢宣恨铁不成钢的摇着头。 “可是我没练过。” “你当然没练过，练过了还用你在这里么？”谢宣愤愤道，“还有两天时间，你不趁现在练气，你还等什么？” “我是说我没有功法。” 杨义心虚地说到一半，这时，他看到了谢宣不怀好意思的目光。是那种饿狼看到食物的时候，眼睛里发出的那种幽幽绿光。 “是入门功法么？我有。”谢宣终于又笑了。 “灵石可以先欠着吗？”杨义已经有了被宰的觉悟。 “当然，不行。” “事后我送你一枚中品灵当谢礼。”杨义试图讨价还价。 “现在给也是一样的。”谢宣笑得可开心了，像刚吃了棉花糖的小女孩。 两人的争论随着杨义的放弃抵抗，很快有了结果。 杨义以一枚中品灵石，换来了一张写满娟秀小字的羊皮纸和一枚玉简。 “我没有找补的习惯。所以，附送你一枚玉简，里面有完整的入门功法，还有我整理的练气心得，炼药心得。放心吧，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杨义哭笑不得。 按人们公认的狭隘看法，自己以后就是个修仙废人，心得再详细却又何用？当然，杨义本就打算以中品灵为谢礼，谢宣无论附送什么，都算是她的心意。 “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你就走了？“杨义惊讶。懋元鼎还在半空滴溜溜地转捏，祭法宝的小姑娘却说要走。 “我忙得很。“谢宣打着哈欠，“我回去睡个小觉，然后还要帮好多人看病。“ 杨义担心地问：“可是，我这里怎么办？“ “练功呗。“ 谢宣看上去比杨义更吃惊，“引气入体的要诀就一张纸，你看不懂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四岁的时候就看懂了。” 杨义向懋元鼎一指：“我是说这个。” “懋元鼎，你不用管。看到这把小剑没，这是石破天惊剑。你把灵石靠近，它就能解开灵石，我自己炼制的。你感觉灵气不足了，就继续投灵石吧！” 谢宣想了想，又说：“这里有个大药罐，都是煮好的药。” 说着，她衣袖一挥，一个大药罐轻轻飘起，落在杨义触手能及的地方。“你记着每过几个时辰就喝上一次。呃……肚子饿了也可以喝，我加了芝麻糊。“ 谢宣走了，走得干净利落。 杨义抱着一页练气入门的要诀，开始了痛苦的学习过程。 “四岁就能懂这个，吹牛的吧！” 杨义沐浴在灵气光幕中，火烧一般的炼体药液不时还给他带来一番剧痛，“这叫什么事吗？收了这么多灵石，居然都不把入门功法讲解一下？” 活泼泼的灵气就在眼前，可是杨义的引气入体练来练去，始终不得要领。 “不会啊。不管什么功法，引气入体都大同小异，我怎么就练不出来？”杨义心头苦涩，“谢宣应该不会给假的功法，但她是不是以己度人，给的功法太难了。” 连着几个时辰的纠结痛苦，杨义苦药都喝了好几次，练功上还是摸不着头脑。 “分舵里大把仙师，实在不行，找一个过来请教。” 杨义苦练的这几个时辰，夜幕早已降临了。现在的时间，几近半夜。无论是找沐仙子还是其他人请教，至少也等到第二天清晨。有了解决的方案，杨义也放松了心情。接下来，他还是尝试着引气入体，尽管一次次以失败告终，但他并不以为意。 放松的心境，让功法的熟悉程度节节提升。 “不对，不对。我练的是对的。我能肯定。” 杨义的自信，反而让自己焦急起来。灵气在前，练法没错，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忽然，杨义想到了谢宣送的玉简。 谢宣本意，是待杨义引气入体进入仙途再来查看的。她没想到，杨义也忘了。他早就能运用神识，早就可以阅读玉简了。 “果然，我的练法没错。”杨义狠狠拍击药泥，扬起一波水花。 谢宣送的玉简果然是好东西。 里面的入门功法，竟然还带着练气各阶段详细的镜像分解。就像看视频一样，杨义可以看到引气入体时，镜像人物体内的灵气是如何一点点，一滴滴流动的。分解得清楚明白，讲述得清清楚楚，杨义要还不明白，真应该找头笨驴脑袋对脑袋撞死算了。 在谢宣自家记录的心得中，杨义还找到了神识内视的技巧。 在经过鹤鸣壶纯化加强后，神识的内视技巧，杨义堪堪可以使用。在神识内视的强大支援下，杨义终于明白了，自己不能引气入体的原因却原来是灵气不足。 没有灵根的杨义，就相当于是灵气的绝缘体。 任灵气漫天飞舞，一丝一毫也不能在其体内停留。而懋元鼎易筋洗髓的办法，就是聚集蓬勃的灵气，像强大的电流一样击穿凡人的身体。没有后续发展的可能，但是简单有效。 不起作用，当然是灵气还不够强。 每个凡人绝缘的程度是不一样的，但总不会真的绝缘。 “灵石能解决的问题，那就好办了。” 杨义二话不说，把谢宣留下的1000灵石，全部用石破天惊剑解来，然后送入懋元鼎。灵气的压力顿时增强了许多，可惜，似乎还是不能打破极限。 “强度好像还不够啊。” 杨义想了想，于是又甩出了一万灵。 石破天惊剑委实好用，切开一万灵同样只用了一瞬间。谢宣说是她自己炼制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是真的，倒是可以央她炼制一把。 灵气充入光幕，其中的灵气翻滚，仿佛乌云密布，甚至还隐隐传出轰鸣的雷声。 看到灵气没有撑破光幕，杨义松了口气。 很快，他感到了天灵穴一阵酸麻。 仿佛有根很细很细肉眼看不见的小针，在他的天灵穴刺了一下。 簌，簌。 淡淡的灵气若有若无涌了过来，仿佛一道暧流进了杨义身体。杨义的神识内视，此时正密切关注着灵气变化。他知道，引气入体开始了。 怎奈何，这个速度委实太慢了。 细细的一道入口，这样子吸引灵气，完成入体，筑固初阶，天知道何年哪月？ “不行。还要加强。” 杨义并不心痛灵石，转手又甩出了一万灵，同样切碎送入懋元鼎。懋元鼎的光幕之中，灵气相互摩擦发出阵阵声爆，看着都让人惊慌。杨义咬咬牙，坚持着修炼。仍然很可惜，灵气尽管壮大了近一倍，引气入体的速度却未加快多少。 “如此，只能用中品灵石了。” 杨义心里有了决定，随即解开中品灵不断投入。 果然，随着中品灵的投入，引气的速度也在一点点加快。这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可惜，昨天刷中品灵的速度太慢，杨义并没有刷出多少来。 “没了。” 随着中品灵石消耗殆尽，杨义只能长叹一声。 普通品石此时已经不能起作用了，杨义闲着也是闲着，当下又复制起中品灵来。 “咦，这速度好快？” 哗，哗，哗，本是试着刷几枚中品灵石，怎想中品灵的复制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瞬息间便是几十块，赫然是刷灵石以来的巅峰速度。 比普通灵石还快得多。 杨义惊喜莫名。要知道，灵石复制神能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比起区区引气入体无疑重要得多。 刷灵石，看的是灵气环境。 眼下灵气被懋元鼎锁住，能不快吗？想不快都不可能。 当然，在刷出近200枚中品灵后，灵石的疯狂刷新哑然而止。杨义一怔，马上明白了，那是灵气光幕中的灵气消耗尽了。 “石破天惊剑，好名字。” 杨义扬起剑，再送出一万枚灵石。这次，他是记着数的，一万枚灵石进入，赫然复制出了85枚中品灵石。杨义是按五色灵石为一组复制的，共得到了17组。 “兑换中品灵的内部价是一比四百，我现在是一比一百二。” 杨义笑了起来，“看来，以后不用去湖边傻坐着刷灵石了。” 中品灵石越来越多，杨义复开始了引气入体。 为了保持灵气平衡，杨义以五色灵石为一组投入光幕。普通灵石解开是一团灵气，而中品灵气解开，却是一滴灵气水滴。刚才杨义投入若干中品灵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所有的灵气皆是中品灵所化，杨义真真正正浸在了一旺灵泉之中。 庞大的压力，引气入体瞬间完成。 待功法行得八个周天之后，杨义的练气初阶总算暂时稳定了下来。 引气完成，杨义长长舒了口气。 “怪不得说易筋洗髓机率低……三枚中品灵就想成功，简直就是一个坑嘛！” 杨义盘算着，自己在有懋元鼎的情况下，扎扎实实花了一百二十万灵。而且，还都是刷成中品灵后用掉的。换了其他人，那可是四五百万灵没跑。 或许有凡人土豪玩得起，但不保证结果的情况下，几人敢玩？ …… 引气完成，光幕内留下的灵气自然要处理。贸然解开光幕，恐会有一道灵气冲天而起。杨义正想着自家解开灵石又刷灵石，平白做功是不是特傻。 忽然，福由心至，杨义的神识扫过石破天惊剑。 复制法宝，对了，就是复制法宝。 杨义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怎奈何，原来复制块中灵品就像蜗牛一样慢慢爬，去扫描法宝那是一点反应也无。也不知是得行，还是不得行。 如今知道了要决，以普通灵石组成的灵气光幕，刷中品灵就能如有神助。那么，以中品灵石组成的灵液光幕，复制一下法宝又会如何？ “亮了，果然亮了。” 在对准石破天惊剑五分钟后，在杨义的焦急等待中，他脑海中的第一盏星灯亮起。 石破天惊剑的第一盏星灯亮起，杨义没有继续，随即马不停蹄，目标对准了懋元鼎。懋元鼎才是真真正正，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果然，懋元鼎也是可以复制的。” 复制懋元鼎消耗的中品灵石消耗极快，花费的时候也极多，当第一盏星灯亮起，足足用去了两个时辰，18万枚普通灵石。其中，普通灵石转中灵品还是间或刷的，并不占多少时间。杨义盘算了一下，只要剩余时间不眠不休，貌似还是可以完成的。当下，他也不管引气入体后的筑固功法了，只把时间投入疯狂地刷法宝大业中。 两天时间很长，其间，谢宣还过来看了两次。 见到杨义无事，她打量一下，便施施然走了。当然，她来的时候，杨义紧张地不行。远远听见她的脚步声，便要瞬间刷空光幕中的灵气。还好，谢宣不管到哪都带着大群侍女，以杨义战神决第三重天和练气初阶，尚能做到主动预防。 谢宣事先准备的三堆灵石，杨义装模作样，复留着一堆。 谢宣最后一次来，注意到杨义已经引气入体，且战神决第三重天了，便主动为杨义添药，留足冲击第四重天的药物，同时，也把第三堆灵石收了去。 杨义心说“快走快走”，自是一切由她。 时间来到第三天。 可能是灵气充足的原因，杨义点亮第八盏灯的时候，战神决第四重天便早早完成了。 不过，就在杨义将要点亮第九盏灯，彻底完成懋元鼎复制的时候，薛夫人竟然带着沐仙子，还有杨义姑姑杨洁等一大一波人来看他。 想是薛夫人得到禀报，杨义引气入体成功，算是仙师了。 要命的是，薛夫人一大群人尽是修士，走路的声响接近于无。若不是进屋前，还礼貌地知会一声，杨义扎扎实实的灵液光幕就要被抓个正着。当然也是谢宣没来，那姑娘到门口就直接进来了，哪管通报不通报。 “杨公子，我家夫人及诸位师兄师姐前来探访。“听声音应该是凝月小丫头。 “薛姑姑，小侄功法未成，眼下衣不遮体，有辱尊目，不敢迎驾。“ “毛头孩子，你想得倒多。“外面传来薛夫人银铃般的笑声，”洁妹妹，还是你去吧。“ “义儿，是姑姑我，你正在固本培元么？拿衣服遮一下，我要进来了。“这是姑姑杨洁的声音。她还未治伤，但治伤灵石有了着落，便提前出关了。 自家姑姑来了，可怎么推？ 还好，就在杨义推托了一下，不能再推的时候，第九盏灯点灯，懋元鼎复制完成。 “姑姑，稍等。“ 清理掉灵液光幕，杨义这才请姑姑进入。 杨洁进来，倒没多想，注意到杨义达到战神决第四重天，亦是由衷地为他高兴。说实话，杨义这样的练气初阶，委实没什么战斗力，完全是花样虐菜的那盘菜。但战神决第四重天就不同了，禁制作用下，仙城内外都能横着走了。 姑姑杨洁最关心的还是灵石的来历。 在杨义讲了与傅老的渊源，推说灵石都是问傅老借的之后，姑姑杨洁也放下了心。仙门的事，薛夫人没跟杨洁说，但说了镇守使的事。杨洁有些担心，似乎想陪杨义同去。但薛夫人等在外面，侄儿又在练功，确实不宜多说。简要说了几句，杨洁便离开了。 外面的人一走，杨义也终于清净了。 “姑姑的身手强极了，有她在是安心，可我怎么花灵石？不行，不能让她同去。“ 杨义想了想，决心帮姑姑找个好差事。 “看明天拜哪个老师吧，拜了师，提携一下自家姑姑，貌似也说得过去。“ 时间还早，杨义轻轻松松复制起了石破天惊剑。 解灵石只是小法术，但杨义目前的状态，貌似还是这样的小法宝比较好用。这把带法术的小飞剑虽然精巧，但毕竟只是初品灵器，杨义一个小时不到，轻松刷出。 “能刷出来，才不求谢小丫头。“ 杨义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复制完石破天惊，此时再顶不住了，躺在泥桶中沉沉睡去。; 第十九章 宗门何在？ 杨义醒来的时候，又是谢宣小姑娘在旁边。 “醒了？感觉如何？”谢宣小姑娘小脸通红，语气仍是冷冷的。 “还好。”杨义环顾四周，只见他已经换了一间精舍。比起姑姑的精舍来，这间精舍装饰着长剑大戟，字画亦是金戈铁马，杀伐之气很重，像是男仙师的房间格局。 “这是你的房间吗？” “不是。你想得倒美。”谢宣小姑娘摇摇头。 “我怎么在这里？现在什么时辰？”杨义从床上起身，发现自己衣物已经穿戴得当。杨义再次向谢宣投去疑惑的目光。 “别看我，不是我帮你换的衣服。” 谢宣小姑娘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晋级仙师，分舵帮你配了精舍和侍女。衣服是小侍女帮你换的，不关我事。我是来帮你检查身体的，没问题了，你就可以前往浩云峰。” 浩云峰是青云宗的主峰，杨义听到，不由淡淡激动。 “我问你，你是不是改了我的配方？加了其他药物?”谢宣瞪着杨义，恶狠狠的置问却像是在卖萌。 “什么配方。我不知道。”杨义找了件外衣，就要出门看情况。 “还说没有。我问你，你的战神决第四重天怎么来的？”谢宣拦住杨义，不让他走。 “你忘了。你可是收了我一堆灵石，说是帮我添药，保我冲第四重天。”杨义皱眉，“我昨天是练功练得疲倦，可没糊涂呢。”杨义说着，不欲跟谢宣纠缠，快步出了门。 “那只是有机率冲击第四重天。” “有机率就行了。老子运气好，没被你玩死，于是就挺过来了。”杨义出了门，却又折返回来，“谢大丹士，这里我不熟，麻烦指个路。” 谢宣瞪着杨义。四目相对，杨义丝毫不退缩。 “随我来吧！” 谢宣看到实在问不出来，也不再问了，长袖一挥，带着杨义御剑而行。 杨义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便离地而起，眼前景物哗哗地飞掠而过，风阻划动谢小姑娘衣带，偶尔碰到杨义，留下一片旖旎。 “到了。” 杨义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可谢宣把他抛在地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砰。“ 杨义跌落地面，但凌空两个翻身，稳稳站在当场。只是力量没把握好，把沐仙子门前的青石板踩碎了两块。落下的地方，是沐仙子的私家府宅，亦是杨义没来过的。 “谁？“ 府门打开，两列护卫冲将出来，把杨义围在当场。 “在下杨义，求见沐仙子。“ “是杨义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进来坐。”里厢，沐仙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沐姐姐，还是不进了吧！” 杨义看着虎视眈眈的护卫，再看看自己踩碎的石板，心虚道：“薛夫人说今日拜师，不知怎么个章程，谁带我去门派主峰？“ “什么，薛夫人说是今天么？“沐仙子奇道。 “没错。“杨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沐仙子没奈何地摇摇头，向旁边一个虬须护卫道：“牛叔，你送杨公子去宗门，有些迟了，你打沐家旗号，路上快一点。“ “是。小姐。“ “杨义，你跟牛叔走。牛叔脾气不好，你不用理会他。”沐仙子转向杨义嘱托，“你姑姑昨天已经开始治伤，有我照料，匆需担心。“ “谢过姐姐。” “走吧，小子。别废话了。”护卫牛叔一马当先，示意杨义跟上他。 “是。” 毕竟是前辈，杨义还是保持礼数。再说，看沐仙子的面子，也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杨义注意到其他护卫脸上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意时，隐约感到不妙了。 果然，走出不远，杨义就看到一辆烈火飞梭。 “牛前辈，区区心意，不成敬意。”杨义追上牛叔，二话不说，拿出10枚灵石送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牛叔胡子一吹，双目一瞪，有点吓人的样子。 “没什么意思，就是意思意思。”杨义心说，打赏的意思呗，有本事你别要。 “你是看不起我？” “我与沐仙子至交好友，沐仙子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我能看不起您吗？”杨义说着，再掏出10枚灵石，合并20枚灵石再次送上。心说，老子就瞧不起你，瞧不起你两次。 “你这个小家伙有点意思。看你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啊，怎么地拜师还能迟到？”牛叔呵呵一笑，大方接过灵石，“来，上飞梭。” “哪是我想迟到啊。我姑姑受伤了，没人管的孩子可怜啊。”杨义叹了口气，想说自己一觉睡得太过，还是谢宣小丫头不叫醒自己，一时都不知多何说起。 两人上得飞梭，随即飞梭急速启动。 这是真正的烈火飞梭，穿行云间，迅若奔雷。跑起来后，外人只能看到空气中一道红色残影。当然，烈火飞梭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什么温度足以融化钢铁啊，毫无疑问是以讹传讹的。杨义舒服地躺在飞梭里，只觉飞梭温暖如春。牛叔还从须弥戒里拿出了水果，小吃，糕点，灵酒等等让其解乏。 一觉醒来就赶路，杨义肚子还咕咕饿着呢。 从凡人到仙师的第一天，杨义自觉没有那么快接受吞吐朝霞什么的，该吃的早餐还是要吃。只是吃的食物似乎要以灵石为主了，据说吃了凡间美食，有可能污浊灵气。 餐点在前，杨义也不管灵食与否，大口吃了起来。 没曾想，这位牛叔拿出来的，皆尽是灵食。杨义吃了两口，觉得好吃，于是更加大口吃起来。在对灵气有了充分感应后，灵食对味蕾的冲击终也发挥了完全威力。 “滋味不错吧！想我第一次吃到灵食也是这个样子。” 牛叔驾着飞梭，还有空和杨义聊天。看速度，又快又稳，几乎和平地无异。 听牛叔的话，杨义一时没忍住，喷了出来，喷完还连连咳嗽。 “慢点，好吃也要慢点吃。噎住了吧，喝口灵酒。”牛叔笑呵呵的，“点心是为小姐备下的，但这灵酒可是我的珍藏。不是与老弟你一见如故，真舍不得拿出来。” “谢牛叔。” 随着一杯灵酒喝下，杨义只觉有股暖流全身而动，时而缠绵百回，时而钢劲有力，就如同进入了美妙的修行状态。而且，这种状态完全不需行走功法，不需思考用脑，只要被动的享受就好。 “真是好酒！我喝过清泉酿，你的这个酒比它好。” “过奖。过奖。”牛叔哈哈大笑，“可能还比不了清泉酿，但总差不离了。” 杨义困惑。 偶上次吃馆子是在愆烩轩顶层，偶上次吃外买是浅游斋老板掌勺，偶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偶上次喝的酒还是三十灵石一小壶的清泉酿呢？ 怎奈何，还是被鄙夷。 …… 经过一段时间飞行，杨义忽然发现，飞梭正离仙缘城越来越远。 “牛叔，我们这是上哪？”杨义奇道。 “有我带路，我们直杀浩云峰。” “我们青云宗的山门在哪？”杨义更奇了。 “都要拜师了，尚不知山门何在？”牛叔哈哈大笑，“老弟，你可真是心静如水呀。其实这样也不错，心无杂念好，你以后能有大成就。” “牛叔过奖。” 杨义再次被鄙夷，再次无法解释。自己总不能说，这次上师门的机会是三天前用论万灵石向薛夫人买来的。 “青云九州，禹为本州。” 牛叔一副得道高人模样，摸着胡须道：“我们现在去的就是禹州。禹州在青徐之间，此去尚有一刻钟。” “禹州不就是仙缘城吗？”杨义从小在仙城居住，向以仙城为傲。 “那是散修们误会的说法。门外弟子入门，从仙缘城的学宫走，所以大家都误会了。”牛叔解释道，“就像一个须弥世界，仙缘城只是入口。而禹州皆乎须弥与现实之间，如果步行永远到不了，就算是飞行，也必须特殊的法门。呵呵，我们沐家，我老牛，就有本事找对入口。开飞梭进去，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些高调。” “高调？很高调吗？” “很高调。大家都走着去，你飞着去，你说高调不高调？”牛叔呵呵道，“按规矩你应该昨天晚上到学宫排队。核验身份，沐浴更衣，梵香而待。你现在从学宫走，门都进不了。当然，你也可以到了主峰之下，慢慢爬上山去。但是这样，估计要误吉时。你来晚了，为什么来晚，你以为门里的大爷会在乎么？” “我不想的，没人叫我。” 杨义有些无奈，但是细想，昨天薛夫人都亲自来精舍了，可见重视非同一般。自家总不能让薛夫人盯着起床吧！而谢宣那云淡风轻的死要钱模样，什么拜师礼，她会放在眼里么。如果给自己选，恐怕也是选择晋阶后补充元气的美美一觉更重要吧！ “老弟，快进本宗了。你到底是冲，还是不冲？” 牛叔好整以暇看着杨义，只等他自己做选择。 行到此时，烈火飞梭发出汹涌的火冕，其上灵符亦开始爆发出一道接着一道精光。 光幕流转，璀璨至极。 烈火飞梭一直在云层行进，云朵或厚重，或轻巧，或如棉絮层层叠叠，虽千变万化，但落在眼里总是单一。而禁制开启以后，景物也有了变化。 晨光紫霞，曼妙洒过云间。 仿佛一本彩册翻到了新的一页，飞梭行进向前，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灵气，充沛的灵气。 灵气形成的氤氲灵雾，折射阳光后四下散漫出七彩的光。 “冲！” 沐浴其中，杨义只觉豪情天纵。; 第二十章 仙二代们 青云宗，浩云峰。 浩云峰是门派主峰，约高千丈，奇峰林立的禹州地界，浩云峰并不算高。但是怎奈何，浩云峰离地亦有千丈，整个山体是凭空而立的，悬浮于天地之间。 从半山腰起，浩云峰上随处可见规模宏大的建筑群。 亦是在半山腰，一座天梯从这里起始，经过不知多少级，直达山顶的白玉牌楼。 白玉牌楼是宗门的象征，上面笔走龙蛇写着“浩云峰”三个大字。牌楼后面，是规模宏大的广场和主殿，是门派核心所在。 苍松翠柏的掩映之中，亭台楼阁隐约可见。 梵间袅袅，法相庄严。任谁来到于此，莫不生出几分虔诚。 白玉牌楼之下，约有数十人正在等待。众人分为三波各自站立。青布袍的人最少，只有三人，但皆器宇轩昂。穿华丽黄衫的人等最多，那是门派的书吏和小厮。剩下的，服色各异的一波，就是本次参加记名弟子拜师的待选修士了。虽然今天之前，何人拜入哪家就定好了。但名义上，他们还都是待选。 领头的黄衫书吏是一敦厚老者，白须及胸，他一手捧着掌门令旨，一手拿着节气时书，等待着吉时到来。 “黄巾将何在？”黄衫老者一声令下。 “诺。“两旁的黄巾武士齐声道。 “吉时将近，准备开启登仙门。”黄衫老者高声道。 “诺。” “禀令尊。”一黄衫小吏出列道，“尚有一待选修士未至。” “何人？” “杨义，仙城人士，仙城巡检历练三年，年前战阵杀敌，获赏功令。”随着黄衫小吏的话，一众待选修士议论纷纷。今次记名弟子的拜师礼，总计修士16名。各人的缘法各有不同，但杨义却是赏功得入的独一人。 “杨义，我有印象。“ 黄衫老者沉吟片刻，走到一青袍修士面前，“王师兄。吉时将近，尚有修士未到。此人杨义，就是他格杀了广信赵天理。前两次拜师礼，他亦是报病未到。“ “哦。“ 青袍修士面如沉水，淡淡挥手，“如此人物，值得等上一等。吉时未至，且行等待。“ “是。“ 青袍修士的话不算大声，但一众待选修士都一字不落听在耳里。 “赏功得来的令信，恐是平民子弟。“ 待选修士为首的是练气七层的刘吉。只见他摇摇头，向众人笑说：“我等皆乘飞舟而来，那个杨义大半夜从学宫录入，被书吏刁难一下，眼下恐还在半山腰呢。“ 众人齐笑，纷纷附和。 “那杨义在巡检队厮混就能为门派杀敌，恐怕是个狠角色。”刘吉拍拍自家的七彩绵袋，取出一小包灵石来，约摸有十来块，“邓容，等下杨义上山，你去羞辱他一番，称一称他的斤两。”说着，刘吉把灵石向他所说的邓容抛去。 众人齐劝不要。 “刘师兄。我等小同年不过十余人，还当和睦相处，互相帮衬。”说话的正是浅游斋的萧明。他与杨义认识，当下不顾刘吉权威，直言相劝。 内门九年一度，外门三年一开。 与两者相比，每年若干次的记名拜师，人数少得可怜，弟子间都戏称做小同年。 “说得好。我等记名弟子小同年，人数本来就少，只有团结一致，才有立足之地。” 刘吉哈哈一笑，一点也不遮掩，当着众人道，“那杨义凭杀伐入门墙，试想瞧得起我等否？以平民身份等待候选，选了三轮始才有他，试想他能没有怨气？我等绵衣玉食，天命优渥，出入修士相随，进走飞舟代步，非洞府不居，非玄法不修，试想那杨义凭什么与我们平辈论交，试想又凭什么愿意与我们平辈论交？” 众说纷纭，书生模样的郭尚言哼了一声，“大家都是师兄弟，纵不结党，何苦结仇？” “众位师兄弟请了。” 刘吉淡然道，“我刘吉做事，当得了光明磊落四字。没错，我是故意折辱杨义。但是，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平民子弟出身，不受点大刺激，哪里来大成就。” “歪理邪说。”萧明冷冷道。 “明里折辱，暗里相助。这有何不可？”刘吉反问，“在我看来，我们这些记名小同年，今后最有成就的应是杨义。明里助他，恐他深以为耻，所以只能暗里相助。我与他素未谋面，这么做当真是为了小同年的情义。待他日杨义功成名就，诸位师兄弟都是见证。” “杨义顶不住羞辱，做出不忍言之事，又待如何？”郭尚言有所松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 说话的是邓容，他替刘吉做了回答。邓容是个外门的巅峰弟子，经世俗界杀伐历练，是个果决刚毅的人物。这样的人物下定决心当狗腿子，照样能够义正词严，“如果杨义挨不过去，或是挨过去了意志消沉，那也是杨义的缘法。他要抱怨，要记恨，就让他记住我这个恶师兄吧！“ 萧明叹息一声。 能把戏耍同门得说光明正大，能把诡计做成阳谋，杨义只怕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萧明有心相助，但不知从何助起。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天梯。 共他人也是如此，眼巴巴盯着天梯，只等杨义出现。 …… 牛叔片刻也不停歇，直向浩云峰而去。 禹州之小，地图上都找不到。但是进到内域，实则并不比亿万人口的大州为小。禹州实则就是仙门前辈用大法力，大手笔构建的洞天福地。 举目望去，群山遍布。 天空上一抹红霞和远山混合一起，化作华光一片。 浓浓淡淡的云雾则缭绕绯侧，掩着逶迤起伏的群山。群山形态各异，隽秀婀娜，奇峻仿若刀劈斧削。古穆幽深的山岭，林木繁密，错落层叠，主色是浓郁的化不开的绿。更有清澈的湖泊，秀丽的山涧随处可见，或为瀑布急泻倾挂，腾越呼啸，激起白茫茫水雾。 远远能看到七个主峰，雄浑壮丽，仿佛云天支柱。主峰之内，最高的便是浩云峰了。 但见苍鹰在山间展翅飞翔，长啸着划过长空。 “牛叔，飞梭开得不错。有空跟您学习。“杨义乘着飞梭，渐有长空翱翔的滋味了。 “哪也要你敢坐才行。我家小姐等闲也不敢坐我的飞梭。“牛叔哈哈大笑，“杨义老弟，穿过这里，就是山门。“ “冲下去！“ “万众瞩目走下飞舟，哈哈，想想都令人血脉贲张。“牛叔哈哈一笑，驾着飞梭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弧线。不得不说，牛叔的见识还停留在外门弟子拜师的老思维上，还在想当年呢。 想当年他对飞梭进会场的弟子各种羡慕嫉妒恨，如今都成了动力，想着推把手让杨义威风一把。 “事已至此，冲。“ 杨义略略皱眉，随即舒展。驾起飞梭冲会场，貌似有些高调。但不冲，时间又赶不上。既然无法可想，杨义也懒得忧虑。 “是不是担心太高调。同门不好相处。“牛叔笑了。 “有点。“ 杨义无所谓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威风完，以后的事再说！“ “我也是过来的人。“ 牛叔叹道，“这人啊，高调啊，炫富啊，总是讨人厌的。当年我入门的时候，这种人可不少。但有一个家伙，喜高调，爱炫富却不讨人厌。因为他每个同门送了三颗练气丹。我那年的入门弟子几千人，啧啧，想想就是大手笔。现在，他也快成就金丹了。”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同学会时候炫富的最讨厌，但要每人送一部Iphone就又不同。 说着话，杨义还在思索，飞梭却已经下落了。 “正门停车，这是什么人？“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杨义自飞梭一掠而出。 “你是杨义？“黄衫老者面色不悦。 “正是。“杨义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怯场，团团拱手，”诸位师兄师姐好，小弟不熟路途，来迟了，还请大家见谅。“ “你归队吧。吉时已至，仙门待启。“ 黄衫老者看了一眼青袍修士，见其未说话，于是也未再多言。但是很明显，广场众人皆尽不悦。大家都是乘飞梭来的，没错，但你能不停正门口么，广场如此之大，挪开几百米轻而易举。当然，杨义是不知道这些的，牛叔却是故意把面子做足。他既不露面，也不挪走。反正他要等杨义来着，总不能让杨义走回去。 杨义的到来，待选修士这边都忍不住笑了。 先前刘吉的平民子弟激励论，言犹在耳，却没想人家杨义是也是乘着飞梭来的。大家都是行家，看样子都知道，那绝对是领先大部分人的顶级烈火飞梭。 “看他那瑟样子，像是只有他有飞梭似的。”刘吉哼了一声。 “吉少爷，看杨义的飞梭弧线，就知道他是高手。炼气初阶什么的，肯定是装出来的。懂得扮猪吃老虎，这家伙点子很硬啊。”邓容担心地说，“如果再有几样厉害法宝，恐怕我也对付不了。” “给他得意。” 刘吉和邓容正在私聊，却没想杨义热情迎了过来，“两位师兄，恭喜，恭喜。” “喜从何来？” “我等今日一齐拜入师门，岂不大喜。” “如此，同喜。”刘吉点点头，挤出一丝笑来。 杨义拱手，向众人笑说：“在这大喜日子，我准备了些仪金为贺。都是些零碎银子，大家不要嫌少。” “多谢，多谢。” 刘吉接过锦袋，一摸里面是一枚灵石，也不以为意，随手接过了。 众人见杨义有心如此，于是也都收下了。 礼尚往来是必需的，人家杨义恭喜你入门，你不得也恭喜人杨义不是？杨义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包了中品灵。有灵石的尽管回礼，没灵石的回少一点，这样，杨义散灵石的心思也到了。 “来，来……杨义……” 刘吉大咧咧拿出一小包灵石，约有十余枚，向杨义抛将过去，“这是回礼，且收下了。” “咦，中品灵？” 就在这时，邓容恰到好处的惊呼起来。 “什么中品灵？”刘吉隐约感到不妙。 “吉少爷，你看。”邓容半掩住杨义送的锦袋，示意刘吉来看。 刘吉僵在当场。 搞什么嘛，仪金竟然包的是中品灵？ “这位是刘吉刘师兄。”萧明与杨义点点头，主动为他引介，“刘家可是门派世家，一门七仙。刘师兄的族爷爷，乃是玉稀峰的刘真人。” “刘师兄客气了。” “不妨事，不妨事。”刘吉苦笑，“改明为兄做东，请杨师弟一聚。” “那就愆烩轩吧，我们顶层开个包厢，请师兄弟们同去。”杨义直接开宰，搞什么嘛，明明就是仙二代，回礼回得少就罢了，十几灵石都敢拿出来。 “好，没问题。”刘吉为了挽回面子，果断答应，“愆烩轩我熟得很，就那了。” 众师兄弟一齐叫好。 “这位是大楚的慧明公主。”萧明继续介绍。 “久仰，久仰。” “这位是南阁峰王真人的内侄郭尚言。” “久仰，久仰。” 有了之前插曲，众人都热情与他杨义相见。 不比外门弟子的同年一期能有成千上万，这一期小同年就16人，所以大家也格外珍惜这份人脉。刘吉也是如此。除了开始略尴尬，但是很快就谈笑风生了。 杨义认识了众人，越想越觉牛叔跟不上时代。 丫的，这里每个人都可以开飞梭店了，在大家面前开飞梭很牛么？ 凭白让杨义担心，还送了圈礼。 杨义注意到，众人多少都回了礼，不少都是原封不动奉还的。除了那个叫邓容的外门巅峰弟子，杨义一直在看他的神情，见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回礼。当然，言语里对杨义也格外热情了。; 第二十一章 拜师 在黄衫老者的带领下，众待选修士行三拜之礼，正式穿过玉石牌坊。 以三十六位黄巾武士为先导，执长剑，方戢，圆戟，月斧，金镫，凤扇六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向主殿进发。沿途每隔十米，就有身着青元袍的外门弟子奏鸣梵音。同时，黄衫老者指引众人向历任祖师的功绩石参拜。每参拜完毕，随行的三位青布袍仙师便会轮流会众人讲解前辈的丰功伟绩。 接近主殿的地方，各种象征石像和雕塑多了起来，比如六道轮回的六道之祖，五经奥义的衍生法像，五灵之源的仙力本相等等。众人听完讲解，同样一一参拜。 主殿之前，掠水涧而过，众人洗去世俗尘埃。 过了水涧，左侧是解剑池，右侧是前尘池。 解剑池里，三件封印的道器赫然在列。除此之外，还有几百件法宝璀璨生辉。解剑池的作用是暂存法宝，三股灵泉在此交汇，滋养诸多法宝或是惕厉器灵。 解剑池是滋养，前尘池则是涸损，里面皆是宗门斩杀大敌后的战利品，比如大量的魔器，鬼器，甚至大妖躯体等等，余下则是海量的法宝残片。 解剑池和前尘池都不需要参拜，但青布袍师兄的讲解却更多了。 及得主殿门口，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依黄衫老者指引，众人在阊阖楼檐暂息，等候掌门召见。 黄巾武士组成的先导仪仗到此就告一段落了，黄巾武士是没有资格进主殿的，主殿禁卫都是抽调外门精英弟子组成，他们穿着流光异彩的青元袍，拿着寒芒闪闪的青霜飞剑，英姿勃勃，飒飒生威。在禁卫弟子虎目圆睁的注视下，众待选修士寒蝉若惊，不敢掠雷池一步。 黄衫老者入殿复旨。 三位青布袍师兄在早已准备的蒲团上坐下，众待选修士分立两旁，开始了漫长等待。 记名弟子的拜师礼，并不是专门召开，而是选在长老会议的召集日。掌门和一众长老在主殿议事，自不会为了几个记名弟子打乱会议进程。 “等着吧!” 青布袍修士领头的王师兄向众人笑说，“听前辈师兄说起，最多时候等上过三天。” “师兄说得是。” 旁边的青布袍修士附和，“阊阖楼檐领旨，无论何事，都是这般。胆子大的师兄，都敢在这里修炼了，谁叫这里的灵气金贵。“ “三天？”杨义吃了一惊。众人也是如此，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噤声。” 穿着青元袍的禁卫弟子巡视而过，低低呼喝。众人瞬间停住私语，复又开始等待。那王师兄笑笑，也不说话了。 还好，等候了一段时间之后，主殿传来了旨意，宣三位青布袍修士入殿。 三位师兄进殿，不多时，主殿里隐约透出朗读的声音，骈四俪六，听不真切。大意是门派收到万年峰，孝义峰，守一阁三地所请，允许其收入记名弟子，待全面考察后，品性端正，勤学上进者就可列入门墙。 主殿不知多大，从传出的声音看似乎相当空旷。 又等了一会，杨义没有等到传召入殿，三位师兄却已经出来了。 先前的黄衫老者与三位师兄寒暄走出，出来后，黄衫老者指引众人退出阊阖楼檐，但却不是进殿，而是在大殿外的云台集合。 “备香案。” 黄衫老者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黄巾武士忙碌开了。 “请守一阁的王昱玮王师兄。” 王师兄整了整衣冠，缓步至香案前，摆开令旨道，“我读到名字的六位请出列，刘吉、郭尚言、萧明，程灵慧，邓容……”王师兄顿了一下，向下环视一圈，又道：“杨义。” 杨义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听到几声抽气和顿足之声。 杨义一时不明所以，但不敢停顿，随众人出列。在王昱玮师兄带领下，六人先向主殿行三叩首拜师礼，谢掌门令旨。复向王师兄向三叩首拜师礼，谢其代师收徒。最后，向王师兄送上拜师束礼，敬其灵酒。拜师礼毕。 诸事物都是黄巾武士准备好的，杨义随着众人也就走个过场。 不过，杨义从王昱玮师兄例行的勉励大家刻苦修行以证大道的代师训话中，倒是听出一点明堂来。却原来，杨义拜的师傅守一阁阁主姓朱讳凡卓，本就在金丹真人中属于年纪轻轻却本领高强的实力人物，而现在竟然封闭了守一阁，随时可能突破元婴。 能拜个金丹真人的师傅和能拜个元婴真君的师傅，尽管只是记名弟子，同样大不相同。杨义算是明白了，众人为何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守一阁走完流程，接着就是万年峰和孝义峰。 没有多久，也都完成。 拜师完毕，众人相约小聚，便沿来路一路退出。 “三次拜师不入，原来早在这里等着了。”刘吉向杨义笑道。 “刘师兄何尝不是如此。”杨义淡然道。 “彼此彼此。” “忙活了半天，主殿都不能入。真是遗憾。”程灵慧幽幽叹道。程灵慧就是大楚的慧灵公主，她是拜入守一阁六人中唯一的女生和唯一的凡人。 “想什么呢？想太多了。” 刘吉摇头叹道，“内门弟子拜师都不得入主殿的，除非真传弟子。可是真传弟子是那么容易的么？外门都是百里挑一了，何况真传？人要有自知之明啊，除了邓容，我们几个外门都入不了，还是别想太多了。” “师兄说得是。”程灵慧凛然受教。 “我们不去外门，那是不稀罕。“萧明哼了一声，“我，萧明。登仙十日，二百八十胜无败绩。想去外门，我早就去了。” “就你厉害？” 刘吉失笑道，“你厉害，你不以内门弟子入门？说到底，我们都是冲老师晋级真君的来的，等着一起水涨船高。” “都是世家子弟，刘兄，不要如此市侩。”旁边郭尚言劝道。 “我刘吉光明磊落，岂畏人言？” 程灵慧无语，杨义同样无语。 都是同门，但奈何人家的境界高啊，杨义都搭不上话。 动不动就是内门，真传，动不动就金丹真人，元婴真君，动不动就外门巅峰，几百连胜，貌似杨义现在的练气初阶，并不比程灵慧强上多少。 一行人边走边说，还未走出多远。 忽然，一个禁卫弟子驾着飞剑追了出来，“弟子杨义何在？” “我就是。”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杨义站了出来。 禁卫弟子高声道：“掌门有令，宣弟子杨义入主殿拜见。” “遵命。” 杨义随禁卫弟子而去，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这就是要收为真传的节奏吗？”慧灵公主弱弱问道，并好奇看向见多识广的诸君。 “不一定是真传。”郭尚言想了又想，说：“破格收为内门弟子，也有可能单独觐见。“ “别逗了。” 萧明首先不信，他认识杨义的时候，杨义还是凡人一个。“杨义就是一个练气初阶，还是刚引气入体，气血不稳的那种。“ 刘吉哈哈一笑，嗤之以鼻道：“你倒是练气高阶了，你用你的寒冰梭划个大弧线来看看。你倒是二百八十连胜了，你杀个山河榜上的人物试试？” 众人齐点头。除了萧明，谁都不信杨义刚刚练气。 …… 杨义随着禁卫弟子入殿，同样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但是想想，他还有建州镇守使一职没有宣布，想来就是这件事了。不过，建州镇守使早就交由外门代管了。名头虽然很大，但也不关掌门的事。 主殿规模甚是宏大，陈设却极简单。 进得殿来，一条三十丈宽的甬道笔直贯穿大殿。甬道似梦如真，长度无法目测。尽头则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有二十余位长老级别的人物，正团坐蒲团，坐而论道。 甬道左右，尽是书吏工作的案台和蒲团。 眼下时节，正在当值的书吏不下千人，但是案台空置的仍然超过了九成。想来主殿的全盛时节，光是书吏就有万人。 杨义茫然地在甬道上走。 傻乎乎地样子，他自己都觉得尴尬。他已经注意到，有书吏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 这么大的门派，不可能没有礼仪培训。 但杨义晋阶练气还不到一天，通知参加拜师礼也不到三天，却哪里有人来教他？ “算了。走。“ 杨义大步流星往前走，只等有人叫停再停下来。 “你就是杨义？“远处高台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 “是。“杨义连忙站住。 “是你杀了广信赵天理？“高台距离甚远，其上人影都在虚实之间，杨义不知谁在问话。 “有人这么说过，但无准信。我随众杀敌，其余不知晓。“ “关于你的奖励，因为有许多争执，所以搁置了下来。“ 高台上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仿佛言出法随的无上梵音，“正如你说的，你是随众杀敌，尽自己的本分，是以不知者不罪。而杀敌之功，却不能不赏。现赐你法衣一件，飞剑一把，灵丹一组，剑意一缕。“ 杨义等了半晌，见没了后续，知是赏赐说完了。 “谢掌门。”杨义也不知问话的是谁，但谢掌门应该没错了。 “你且去吧！“ “诺。“杨义正琢磨着如何领赏，忽然白光一闪，他整个人退出了殿外。 “咦，把我丢出来了？“ 杨义心下不服气了，”肯定是嫌我才走出太远，退回来费时间。丫的，当偶想同傻子似的傻走么，走过了也不叫我停下来。“; 第二十二章 抽法宝(1万1千字大章求票) 主殿气势浩大，门禁森严。 杨义彷徨在外，想打探消息却不得其法。主殿内众多书吏，行走来往肯定另有通道，但是杨义四下转悠，却是寻觅不到。向禁卫弟子打听，他们却一个个目不斜视，不理会人。 就在这时，先前主持仪式的黄衫老者走了出来。 “杨师弟，请这边来。”黄衫老者的笑容很亲切。 杨义向他打量，黄衫老者修为约摸比自己高，练气二层或三层的样子。如果是拜在门下的弟子，这样的修为刚入门，但对忙于事务的书吏来说已经十分罕见了。 “敢问尊驾大名，有何贵干？”杨义拱手道。 “我乃浩云峰门客游重禄，蒙掌门恩眷，赐乘车马，现任青云殿建极堂中书令佐吏。”黄衫老者抚须笑道，“掌门恩赐下来，领取却有章程。我带师弟去偏殿，命人为你操办吧。” “多谢师兄。” 杨义见是主殿的大书吏亲来，于是起了心思，“师兄容禀，前两天小弟经人说项，觅了个外任的差事，却不知掌门召书何时下来？” “外任召书，恩，这个要看主域，还是外门。” 游重禄半眯着眼，淡淡道，“不过殊归同途，都有专门的司职负责。时间到了，自然下来，这个急不来的。” “初入门派，人地两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师兄多加照顾。” 杨义左右无人，当下取了一块中品灵石送出。 “怎么好意思。哟，还是最贵的木属性。”游重禄很自然地接过，笑呵呵地说，“外任的事，我帮师弟你打听。来，来，我们先去领赏。” “多谢师兄。” “门派赐下法宝，需要经过抽选，这里面是有门道的，师弟第一次领赏，恐怕还不熟谙吧!”游重禄似笑非笑。 “还请师兄指点。” 杨义不动声色，再次递上一块灵石。他心想，中品灵石就是好，送礼都送得轻巧。普通灵石不说价值几何，送份大礼怕是要用麻袋来装。受礼受一麻袋，受礼的人吃相可难看了。 “谈不上指点，就是有些心得罢了。哈哈，我亲自带你去。” 杨义随游重禄来到偏殿，呼啦啦一下子围过来十余位书吏。 “哎哟，是令尊大人来了。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我来操办。”当先一个年轻书吏跑得最快，众人皆不敢和他抢。 “是李万啊。” 游重禄十分享受被人簇拥的热情，“我是带我们杨师弟来转悠一下，认个门。我这里还有赏功司的令旨，你们且登记一下，我亲自带杨师弟去宝器阁。” “好嘞。” 李万连忙接过关于杨义领赏的令旨，“您先去宝器阁，文牍来往我来操办。”李万说着，还向杨义讨好地一笑。 “辛苦了。” 杨义掏出灵石来打赏，但李万连称不敢，最后好说歹说，游重禄发话了这才收下。十余灵石，每人一枚。众书吏笑逐颜开，齐赞杨义。 游重禄又领杨义去宝器阁。 到了之后，并不从正门入，而是走了书办通道，进去后引杨义在偏房坐下。游重禄地头是极熟的，这时便有小厮上来奉茶。游重禄命其通报后，与杨义安心饮茶。 “好香。” 轻啜着茶水，杨义只觉飘飘欲仙。宝器阁待客的茶自是上好灵茶，这点毋庸置疑。 “师弟是懂茶的人。” 游重禄笑说，“现在的年轻修士，喝起灵茶来只看灵气多寡，没有几个在乎茶的本质了。百叶香茶灵气虽少，却是十年苦心培育，百余工序烘焙出来的。师弟即喜欢，我命人送几斤到府上。反正都是下面孝敬，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如此，多谢师兄。”杨义脸一红，没再说话。 两人喝着茶，没等多久，一位布袍修士走了进来。 “游老头，难得你来看我，有什么好事？”布袍修士哈哈大笑。 “见过师兄。”杨义站了起来。在青云宗，筑基修士和内门弟子穿的都是青布袍，所以杨义一看，就知道是前辈来了。 “这位是杨义师弟，立功受掌门赏赐，我怕他受刁难，亲自带他来了。”游重禄介绍道，“这位是吴为师兄，他是宝器阁大拿，说话管用。” “什么大拿，就一闲人。”吴为师兄笑道，“杨师弟坐。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游重禄说了掌门的赏赐。 吴为沉吟片刻，当下写了手令，命库房取来法宝。很快，一众禁卫弟子敲门请入，送上来一连串的法衣，飞剑后，又退了出去。众多的法宝，晃花了杨义的眼。他正不明所以，只听吴为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来给师弟介绍一番。“ 吴为站了起来，指着几件法衣道：“这便是青云宗的法衣青元袍了。“ 吴为知杨义新入门墙，于是详细为他解说： “在我们宗门，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服色是不同的。外门弟子与世俗界交集频繁，走出去是宗门的脸面。所以，每个外门弟子都会赐下宗门特有的灵器——青元袍。 青元袍是选用名贵的南湖纱，用特殊药物浸制，内里编织了天灵纱，罡丝银，外饰祖蓝玛瑙，龙纹金。极具匠心的织法，嵌有阵法的雏形。穿上之后，可以抵御寒暑，回避尘埃。内息心火，外御罡气。其华丽大气，亦能震慑人心。 而作为赏赐的青元袍又不同，上面附著了各种禁制加成，从强一到强九，甚至超品灵器都有。哪怕日后成就金丹，元婴，如此法袍亦不坠威风。“ 吴为指引着，示意杨义去看。 杨义详细看了吴为拿出来的法袍，一看之下，果然每一件都是精品。其中有一件强七的火属性法袍，甚至镶嵌了两块稀有的灵雀宝石。这样的上品灵器拿到市面上，毫无疑问一出世就会引来哄抢。别的不说，这些法衣只要挑上一件，两块中品石就回本了。 “师弟再看这些青布袍。“ 吴为介绍道： “内门弟子以上，宗门内日常须穿着布袍。这个布袍不是灵器法器，就是世俗界最常见的布袍了。按照惯例，通常大家都着青色，一如为兄现在穿的这件。原因么，一显大度，二为惕励。即便掌门长老，各峰首座，各大镇守皆尽如此。只是真传弟子、金丹长老以上，腰间可坠美玉，或各大司职配相应标记，以示身份。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装饰都会遭到严厉苛责。” 游重禄在旁笑说：“朴素是好事。多少外门弟子想朴素而不可得。”杨义向游重禄看去。游重禄的黄衫袍同样十分朴素。常常陪伴在领导身边，果然是有讲究的。 杨义问：“那这些布袍有何不同？” 吴为微笑不答，只是他示意拿起来看。 杨义拿起青布袍端详。 这件青布袍用料普通而做工精致，粗看没有异常。可是杨义翻开布袍的里层，顿时看到了青元袍的材质。触摸上面的纹理，与旁边的青元袍对比，杨义揣测其禁制不下七层，至少是上品灵器级别。又把布袍翻转回来，重新再看，内里的灵器竟无一丝破碇，端是神奇。 “看得出来，很费了心思。“杨义赞道。 “现在师弟已经拜师，门内便可着布袍了。日后正式拜师，至少是内门弟子，身穿布袍更是无妨。“吴为在旁解说，”布袍是身份象征，但没有法袍实惠，改良后便得两利。师弟手上这件改良过的布袍，整体用天蚕丝加固，同时加持了十六种被动法术，衣身部分加装三品的防御法阵，衣袖加装两个四品的攻击法阵。” 杨义问：“改良的布袍也可以选么？“ 吴为道：“都可以选，但依品质酌情收些手工费。但不管怎样，只能选一件。“ 杨义疑惑地看向游重禄，意思是还收钱？ 游重禄一笑，解释道：“等下师弟可去参观选宝流程。如此，就知道吴师兄的好了。在选宝大殿，司役会放出各式法宝，游走空中，选宝人放出气息，随机选出贴合的法宝。比如选法衣，灵器级无属性，亦是合乎规格的法衣了。” “原来如此。” 杨义想了想，说道，“吴师兄，可否带在下前往选宝大殿一观？” 吴为一怔，看向游重禄。 “杨师弟，呵呵，你还真是谨慎的劲儿。”游重禄笑了，“吴师兄，您带他去看一看吧。我自在这里喝茶，等你们回来。” “来吧！” 吴为点点头，面色有些冷淡。 “有劳师兄了。“ 杨义也不多言，跟在吴为后面在选宝大殿转了一圈。选宝需要排期，什么时候人都不少。有吴为带领，自无人阻拦，杨义左右观摩了一番。趁这个机会，杨义还打听了一下吴为的身份，却原来他以修士身份出任吏职，是宝器阁中书令，即总吏目。筑基修士亦只能为吏目，宝器阁在门派中的地位可见一班。 “吴师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师弟可有所选？”吴为哈哈一笑。 “此次麻烦师兄了。但既然已经麻烦了，我也不跟师兄矫情。师兄尽管请出最好的法宝来。师兄有多少同仁需要打点，需要多少灵石喝茶，师兄尽管说个数。“杨义看到左右无人，悄道说道。 吴为脸色一僵。 如果杨义不是游重禄带来的，不是早知道有私相授受这回事，他早就把杨义丢出去了。 “余下的飞剑，丹药，剑意，也皆是如此吗？“吴为略带讥笑地问。 “飞剑和剑意，自然要最好的。“杨义想了想说，”丹药么，品相越高越好，品种越高越好，第三再看数量。“反正是决定花钱了，杨义提起要求毫不客气。 “当下的法衣和飞剑，库存最好均是道器。剑意最好的，乃正阳祖师流传下来的一至九阶完整的青元剑意。“吴为讥笑的意味更明显了。 “道器也可以选？“杨义惊喜。 灵器，法器，道器，这是法宝的三个大等级。自道器始，法宝便可能有器灵的存在。 无论何时何地，道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吴为无语。 他知杨义是记名弟子，也知杨义有可能是暴发户，但杨义的暴发户德性还是让他十分受不了。还好游重禄的面子起了点作有，吴为长吸口气，克制住了没有发怒。 “可以。“ 吴为哈哈一笑，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兄弟拿得出灵石，为兄当为你操办。法衣，飞剑，剑意，丹药，此者四样，每样一块上品灵石。且此事担风险，我亦讨要一块上品灵。“ 吴为好整以暇看着杨义，只等看他脸色大变。 谁想杨义的反应并不激烈，他犹豫片刻后，说道：“成交。“ 这回，轮到吴为脸色大变了。只见他默然许久，咬咬牙说道：“君子一诺千金，某家既开了口，定助师弟成事。只是，此事事关机要，出我之口，出你之耳，且不可对他人言。特别是老游，只言片语皆不可露。此事也无需私下操作了，我会为你安排选宝，一切按正规流程来，最多能帮你插队。你去筹备灵石！灵石到了，心仪法宝便也能到。哦……先取十枚中品灵石来。” “是。” 杨义并没有问什么。在此大交易面前，十枚中品灵可不算多。他反手取了，递了过去。此时，杨义随身的灵石已经不多了，但十枚灵石还是没有问题。 拿到灵石，吴为点点头：“筹备灵石需要多少时间？” 杨义反问：“师兄安排选宝需要多久？” “最多三个时辰。”吴为解说，“选宝为分批进行，加入当前批次太显眼了。但是，调整候选批次，问题就不很大。” “师兄且去安排选宝。” 杨义说道，“给我准备一间灵室即可。我一法决练得要紧处，正需要两三个时辰。” 吴为脸色又是一变，但还是点头：“迟则生变，如此也好。” 商量得定，两人回了偏房，见到游重禄把事情一说，游重禄大感诧异。 “我自觉我的气运来了，师兄不用多说。” “抽宝而已。师弟不用担心，抽不到好宝贝，为兄送你一件。”吴为面色如常，哈哈大笑。 “你既等着抽宝，为兄不相陪了。有事且来寻我。” 游重禄并未发觉有何异常，还拿出了名贴相送，“记名弟子的衣冠仪仗，皆可参照内门弟子，只是要自行购买。你们守一阁已经封闭，谁人都不能进出。添置什么，恐怕都要劳烦各司。你拿了我的名贴去，谅无人敢刁难你。你的外任召书，我也去帮你催促。制好了，就唤人给你送来。” 杨义当即相送，心说：老游拿多少灵石办多少事，倒是一个实在的人。 送走游重禄，杨义随即进了吴为准备的上品灵室。 吴为指名道姓要上品灵石，想来是有所需了。 按照蕴含的灵气和纯度核算，上品灵石大约是中品灵石的一百倍，其中灵气十倍，纯度十倍。但是相对而言，上品灵更稀少，所以价值也更高昂。门派内部的价格杨义不知道，但市场价普通都超过了一比两千，而且还有价无市。 没有上品灵石，杨义倒不担心。 中品灵石也是硬通货，实在不行，按一比三千跟吴为结算，吴为万没有不准的道理。 进到灵室，杨义检查封闭，确认无误。 宝器阁是宗门内油水丰厚的司部，所属灵室一如最高标准。自从进入本部禹州，其间丰厚的灵气，杨义看着心里痒痒的，有刷灵石的冲动。现在，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灵室内，有专用开辟的灵泉。 灵泉水出，灵气四溢，杨义揣摸着，如此地方刷灵石，中品灵皆不会太慢。 不过，杨义没有急着刷灵石，因为他看到了金鉴玉案。金鉴玉案是与宗门有司连接的渠道，当初沐仙子为杨义兑换中品灵，便是在上面操作的。 杨义看过一次，便记了下来。 杨义将自己的青云令放置其上，金鉴玉案很快便有了反应。首先是掌门最近的几道中旨，然后是宗门最近的几条通报，最后是显示了杨义的当前修为，并有对当前修为的一些针对性指导。 按道理说，杨义拜师在守一阁，金鉴玉案的操作应当在选则守一阁。但不知是守一阁封闭了，还是刚才拜师，信息还未录入，杨义并不能进入守一阁的界面。门派相息，相关任务都不能看。但还好，灵石兑换每个地方都有，像外门就是敞开了兑换。 查看到此，杨义于是收了青云令。以友邻弟子的身份，进入金鉴玉案兑换灵石。 能在门派的核心地带宝器阁里修炼，至少是友邻弟子。 所以，门派对于不记名兑换灵石的条件极为优渥。普通灵石兑换中品灵石，平均一比六百。中品灵石兑换普通灵石，平均一比三百。 甚至，还有上品灵石可以兑换。 可兑换的上品灵石只有一块，水属性，且带有纳气，蛮力，强健三重效果。 金鉴中标价3400中灵。 杨义查看之后，很快有了腹稿。 首先，他把剩于的四十块中品灵投入金鉴玉案，兑换出1万2000的普通灵石来。上品灵房的金鉴玉案，效率极为惊人。在几道玄光之后，兑换即告成功。 杨义开启懋元鼎，用石破天惊剑破开灵石后，把灵气灌入其中。 懋元鼎是超品灵器，以杨义当前水平，操作起来相当吃力，但因为只是笼罩一个小范围，勉强也能支撑。充满灵气的懋元鼎光罩，声势非常惊人。 当然，上品灵室的封闭效果同样惊人，所以杨义用起来并没有担心。 刷灵石的效率极高，杨义专心致志之下，只一小会工夫，新鲜的百枚中灵石便出炉了。 杨义将其复投出金鉴玉案，再次兑换出普通灵石来。 如此反复，一来一往，杨义手中的灵石成倍增加。理论上，灵室有可能招待门派大佬或友邻领袖，所以隐私安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保证的。而且杨义也没有托大，复制灵石的时候尽可能收敛动作，刷出来的灵石一秒钟也未留存，便会进入戒指当中。眼下是没有人看到杨义的动作，就算有看到，亦只是看到他反复地打坐，反复地兑换灵石罢了。 只是一小会的辛苦，杨义便凑出了3400中灵石。 上品灵石摆在那里，杨义看着眼热，不兑换怎么可能？ 完全没有一点犹豫，杨义把3400枚中灵石投入金鉴玉案，把上品灵兑换了出来。 上品灵石属于先天灵宝范畴，每一块都是世间唯一的。 杨义拿在手中的这一块，名曰恒水莲石，纯度约是中灵石的8倍，储量约是11倍，且自带有三种特殊效果。杨义是第一次见到上品灵石，只见手中的灵石圣洁如雪莲花，呈一个分三叶的莲花形状。每叶花片娇艳可人，浑若天成，甚至纹落肌理都能看到。 “究竟是花还是石头？”杨义拿在手里，不觉看得痴了。 不像普通灵石和中品灵石，上品灵石采集之后，很少人会去打磨。因为不管上品灵石的形态是什么样子，其细枝末节都是极纯净的灵石，规整打磨会让人心痛到死。 对于杨义来说，上品灵石不能标准化，刷灵石是没有影响，兑换却是不行了。根本不用怀疑，金鉴玉案要是出现十几块恒水莲石，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 有了恒水莲石托底，杨义心思也安稳了。 当下试着复制，以灵液光幕为基础，恒水莲石复制的进展很快。没有多久，宣告成功。 上品灵石可以刷，但是刷了用不出去，所以杨义还是继续刷中品灵。 还是老办法。 用中品灵石兑换出普通灵石，刷出中品灵后再次反复。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后，杨义的腰包已经进账了50万枚中品灵石。这样的恐怖效率，甚至比起在右长坪湖边刷普通灵石还要高。 杨义还想再刷，可就在这时，金鉴玉案里的普通灵石已经兑换一空了。 中品灵石兑换普通灵石一比三百，门派的赚头大了去了。 如果是实名兑换，杨义其中得的门派贡献就不知凡几。但是，库存总是有限的。杨义折腾到现在，自觉外门的库存已经十分惊人了。 反正时间还早。 放弃的霸道的刷灵石法，杨义坐在灵泉边上，按照普通办法刷起来。 灵泉的威力同样霸道。 不能跟懋元鼎聚灵的效果相比，但比起右长坪湖边来并不慢上多少。灵泉的威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杨义如今可已经是修士了，神识和原来不能同日而语。 手边刷着灵石，杨义尚能温习功法。 低强度的练功，效果差强人意，但这也是一个熟悉的过程。有泉灵在旁，灵力源源不绝，功法强度也不激烈，杨义畅翔其中，只觉十分惬意。 又一个时辰过去，杨义的荷包已经达到了60万灵。 离约定的时候还有一个时辰，杨义自然想着继续下去。要知道，能在上品灵室修炼的机会可不常有。哪怕日后开了自家洞府，耗费的灵泉潜力那也是自家的。 “咦，头又痛了。” 可就在这时，杨义感到了一丝头痛。 刷灵石后，神识亢奋导致头痛的情况一直都有。前两天复制懋元鼎的时候最明显。复制懋元鼎是与时间赛跑，有头痛杨义也顾不得，最后痛快地睡上一天一夜了事。但眼下不同了，刷灵石不急在一时，所以杨义疑惑着停了下来。 “神识亢奋，或只有加强灵觉，拓充神识才能解决。” 杨义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一门专门锤炼神识的功法了。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提升实力，顺便让神识自然提升。要知道，神通与神识密切相关，杨义可不敢冒险。 接下来，杨义既不刷灵石，也不修炼，只是静坐品茗，澄清思虑，平复心静。 静坐本是练气入门，于修士极为重要。 有灵茶为引，杨义不运转功法，灵气却自然流转，没有多久，杨义便进入了空灵之态。发呆发到极致，也是好处多多。两个时辰过去，杨义只觉神清目明，头也不痛了。 “嗡，嗡。” 灵室的门禁处，有极低的几声轻响。杨义神念探去，便见到两道催促的简讯。 杨义打开灵室，果然，吴为师兄正等在门口。 “师弟真是好定性。” 吴为见到杨义，赞叹道，“换地相处，为兄自付做不到。” “师兄过奖了。” 杨义请吴为进入灵室，为其斟上一杯灵茶，“师兄，如何？” “协已。” 吴为品着茶，笑说，“法衣，飞剑，以至剑意，师弟尽可随意抽选，保证心想事成。至于丹药，事后为兄补你一枚筑基丹，本次就无需引人注目了。” “甚好。”杨义当即表示同意。 吴为品着茶，浅笑不语。 吴为耐得住性子，杨义只好主动发问，“以中品灵石交付，一比两千可好？” “比例尚可。” 吴为点了点头，却又说道：“但我急需一块上品灵石，否则也不会冒此大险。” “恒水莲石如何？”杨义忽问。 吴为笑了，急需上品灵的他，门派挂售的石灵当然知道，“属性不合，加六百灵吧，凑个整数。” “师兄，不是我不愿助你，委实小弟家底已空。” 杨义摇头，“这样如何，恒水莲石抵押给师兄，待事了之后，我为师兄淘一块满意的。” 漫天喊价，落地还钱。 吴为想了想，笑说：“还是不劳烦师弟了，为兄自去坊市淘宝吧！” “如此，请师兄清点灵石。” 杨义见谈好价格，当下把灵石拿出来。8000中品灵石，占的地方可是好大一堆。杨义用原来准备的灵兽皮包，以2000灵为一袋，分成四袋装好。 依惯例，中灵石5个属性为一组，一袋共400组。 什么时候都能通融，唯独数灵石不可以。 吴为是筑基修士，神识一扫，便知数量大致没错了。但他还是向杨义点点头，一包包灵石，一块块灵石，认真清点。点清之后，他将四包灵石和一块上品灵石收入空间。 “师弟，请随我来。” 杨义跟着吴为，转到选宝大殿。 及得大殿入口，吴为便离开了，只唤来一空闲的书吏为杨义带路。在等候的房间，杨义见到了十余修士。门派选宝是常有的事，修士们大致会花点灵石通融，将宝物圈定在某个范围内。但选宝的时间通常都顺其自然，只等时间到了宝器阁通知过来。 “来了，来了。最后一人来了。”杨义才进入，便有修士喊了起来。 “这位师弟，选宝何为迟来？需知，心诚则灵。宝物都是有灵性的，你轻慢对他，他亦轻慢对你，最终吃亏的还是你。”一鹤发童颜的老修士站了出来。能在大殿选宝，可说都是门派的有为修士。对杨义迟到，众人涵养很好，并不如何生气。当然，一顿训斥亦不可免。 “师兄说的是。“ 杨义不亢不卑，”修炼到要紧处，一时迟了。在下给各位师兄赔礼。” “你说你，入初门派，有这么个好机不知珍惜……” 鹤发童颜的老修士还欲说教，带杨义来的书吏却是哼了一声，为杨义说起话来，“几个月都等了。还差这半个时辰。你们要再鼓噪，给你们一个时辰安静。” “居士说的是。” 鹤发童颜的老修士连忙说，“选宝在即，当平心静气。是我等激越了。“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低声向杨义道：“你……好自为之吧，看你能选到什么宝物。” 等候的修士们，大都一脸冷漠。 杨义迟到与否，他们毫不关心，既不生气，也不埋怨，只当杨义不存在。比较起来，杨义还是觉得那位鹤发童颜的老修士比较可爱。 “人齐了。开始吧！”等候的修士中，一个穿布袍的筑基修士说道。 “你们等着。” 带杨义来的书吏张狂地扫了所有人一眼，径直走了。 “小人得志。”书吏一走，鹤发童颜的老修士恨恨说了起来。 众修士一脸冷漠，无人理他。 “改明天我执掌宝器阁，第一个就收拾了他。”鹤发童颜的老修士不依不饶。 杨义同样无语。 小人得志的事儿什么地方都有，不单单是宗门。这都看不开，难为了一把年纪。 等了一会儿，另一个书吏来了，引着众人前往选宝大殿。 选宝两人一组。 众修士谦逊了一下，很快排出了前后组合。杨义是最后来的，修为最低，自是敬陪末座。没有意外，那个忍不住话的老修士排在导数第二，同他一组。 众人皆不理他，老修士很自然与杨义搭上了话。 杨义知道了他姓孔，名怀德。 “此乃祖师立下的选宝法阵，最是公平公正不过。三千年来，不知多少草根修士在边里找到了自己运道。”孔怀德摸着胡须，得意洋洋给杨义普及知识，“杨义小子，等下你可记好了，诚心坐定后，千万不可东张西望。此阵法运转，每须臾流转三百次，能你看定某件法宝，此法宝早就消沉不知哪去了。看既无用，唯有用心。坐定后，最后能放空明状态。把自己的气息尽所能释放出去，吸引最贴合自己的，和自己最有缘的法宝。总之，诚心第一，运道第一，缘法第三，属性第四，气息第五……” 孙怀德滔滔不绝说着选心得，杨义闲着也是闲着，只听得叹为观止。 “前辈如此精通。”杨义随口赞道，“以前肯定战绩惊人吧！” “还好，还好。”孙怀德谦虚地说着，只是表情有些扭捏。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要到他们了。 “老孔，你又来了。” 守大殿的弟子有两个，他们穿着青元袍，均是外门弟子选调的。杨义一听他们打招呼，心说，果然，这孔怀德还是有些门道的。谁想守殿弟子下一句话，跌破杨义了眼镜，“你居然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我这不是来了。”孙怀德吹胡子瞪眼。 “上次首座都发话了，准你用三次机会换一件上品灵器。”另一守殿弟子摇头道，“你这次正好有三次机会，何不考虑一下。你的这三次机会，换来代价不小吧，何苦呢？” “我要上品灵器干什么？我要的是筑基丹。” 孙怀德摇了摇头，笑道，“我自觉我的气运来了，两位师兄不必多说，我心下省得。 杨义失笑。孙怀德这话，似曾相识啊。 “那就开始。” 两名守殿弟子不再多言，见惯成败的他们，是就习惯冷漠了。 孙怀德安坐得当，满是肃穆。 随着禁制发动，瞬间，整个大殿满天丹丸飞舞。杨义对丹药不熟悉，但亦不时看到有闪着光亮的筑基丹飞掠而过。 “嗖。” 孙怀德闭目安坐，忽然一组丹药窜进了他的怀里。 “干得漂亮。”杨义赞道。 “这位师弟，每个人都是如此的。你安坐那里，法宝会自然过来。”一个守殿弟子性子不好，还有闲人跟杨义解释，“那就是一组凝神丹，约二十颗。” “呵呵。” 杨义有些尴尬，不过，孙怀德却是更尴尬。 很快，第二组丹药向他飞了过来。数量倒挺多，200枚，不过却是最普通的练气丹。拿到丹药的瞬间，孙怀德身子就像垮掉了半边。 “师兄，可否换人？我歇息一下。”孙怀德说着，眼巴巴看着杨义。 “杨义，你可抽一组丹药。”守殿弟子问，“你愿同他换吗？” “我没问题。” 杨义同意后，便换下孙怀德，坐到了他的位子上。 禁制一开始，杨义便陷入震惊。无它，唯实太壮观了。看别人选和自己来，观感完全不一样。仿佛萤火虫一般，无数组丹药构成的各色光团漫天飞舞，以杨义为中心，好似一个奇异的大陀螺。杨义头顶的数十道光团最近，组成的光环近在咫尺，拖着流光，时快时慢，杨义伸手去抓，可光团随即调皮地远去。 不出意外，杨义的身体随着光环四下摇晃。 “你怎么坐的？快坐好来。外七扭八，你的入门师傅是谁，打坐都不会吗？” 孙怀德在身旁替杨义着急。 孙怀德这一喊，杨义有些分神，正巧这时一组丹药吸落下来，正中杨义后脑。 “咦，这是什么？” 孙怀德比杨义还着急，抢上一步就看，”哈哈，100颗练气丹，还是练气丹。叫你认真些不听吧，唉，到我了，你快下来。” 杨义没好气站了起来，同时看几守殿弟子。 “老孙，你这么做不合规矩啊。”守殿弟子咳嗽两声，训斥道：“杨义师弟选宝，你大呼小叫就算了，怎么能进光圈，选不到中意宝贝算谁的？” “就是。还好杨义师弟不是小气的人。”另一守殿弟子打圆场，“是我，我叫你赔。” “不好意思。杨师弟，对不起。” 孙怀德马上道歉，态度非常之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嫉恨我。” “没事。没事。”杨义连忙道，“我保证不放在心上。” 孙怀德闻之大喜。 “筑基丹，筑基丹，筑基丹……”这一次，孙怀德更紧张了。他双手合十，口里不住念叨着。终于，丹药光环似乎为他的诚心感动，落下一个极亮的光团。 “六阳丹，五枚。” 六阳丹是不错的丹药，火属性，可作多种调和，市场价约为10枚灵石。和练气丹比，贵重了许多。但要和十万起计的筑基丹比，零头都不够。 孙怀德摊坐当场，路都不会走了。 “宝器阁丹药不是主业，何苦来哉！” 两个守殿弟子把他架着，拖到大殿边缘。为防止他闹事，一人还专门守着他。 “难道我选器物，就能抽到道器？”孙怀德黯然。 “道器不可能，但灵器机会很大。”守殿弟子指着杨义道，“你别动了，看人家的。” “有什么好看。没见过世面的小子，难不成还比得过我。” “远的就不多了，就你们这一组十几个人。比你差的真还没有。”守殿弟子表情怪异。 这边说着话，杨义那边抽法宝又开始了。 此阵法确实玄妙，杨义观察良久，依然看不出它是如何运转的。目测两个守殿弟子亦是不知情的样子。吴为如何操作，更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关注着光环情况，杨义隐约能看到代表道器的玄红的光团，只是一闪即隐，完全淹没在团光海洋里。 “下来吧！道器。” 杨义心头默念，果然就在此时，光环因时而动，一个玄红色光团飞将出来。 “青元袍，但……但是，是道器的青元袍。” 除了杨义，在场三人全怔住了。 孙怀德面容挣扎，口中喃喃着，“道器，道器，真有道器？” 禁制再次开动。 杨义第一次还有些紧张，第二次已经完全放松了。他想认真一点，可是做不到。端坐着几次都差点笑出声来。当然，这也符合抽到道器的人物状态，杨义不用强行忍住。 不出所料，第二次落下的，依然是玄红色光团。这一次，是道器级的青箱剑。 “又是道器。又是道器，换我来，换我来。” 孙怀德想冲出来，可被旁边的守殿弟子死死拦住。守殿弟子是外门精英中的精英，日后势必开峰立府的人物，对付一个孙怀德当不在话下。 “你去什么，你还有抽宝的机会么？” 守殿弟子见到道器接连抽出，也不淡定了，“有抽宝的机会你也不能上去，不合规则，知道吗？不合规则。” 抽完法宝，接下来是抽剑意。 剑意的光团比起法宝来经少得多，而且一看就知道，大都是一样的青元剑意。高阶剑意估计也有，但相当少得可怜。这个环节没有什么可看，守殿弟子和孙怀德俱还沉浸在刚才两件道器的震撼中。 “玄红光团？” 却没有，杨义这次又吸引到一个玄红光团下来。光团散去，里面却是九枚剑丸。剑丸是飞剑的攻击异变体，相当于杨主此次连收了九把飞剑，还是带剑意那种。 “恭喜，恭喜，恭喜师弟。” 两名守殿弟子嘴巴干涩，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客气了。” 杨义分别给两人送上两枚中品石的红包，“道器的事，树大招风，还请两体师兄体谅则个，不要外传。” 收到灵石，两个守殿弟子眼睛一亮，连声答应：“好说，好说。” 外传不外传，杨义并不担心。宗门的道器去向，有心人关注，肯定能查到。而自己的两件道器来得端端正正，更不怕人言。 “孔师兄，道器的事。可否不要外传？”杨义诚恳道。 “没问题。给我喜钱，我定当守口如瓶。” 杨义摸出两枚普通灵石给了，孔怀德同样笑逐颜开，连声答应。 ; 第二十三章 买洞府 杨义从宝器阁出来，一路顺利。 没有想象中抽到道器的大轰动，出来的时间较晚，宝器阁来往的人也少了。没有看到吴为。杨义想了想，也没有去和吴为告别。 出来宝器阁没有多远，倒是意外碰到了偏殿的书吏李万。 “杨师兄，杨师兄，请等一下。”没想到，李万却是来找他的。看到李万，杨义就想到百货轩的小刘子，两人看上去都是一路人，八面玲珑，浑身是刀。 “何事？” “游师兄请您到偏殿一叙。”李万笑意吟吟，“怕传讯讲不清楚，我特意来为您领路。” “谢了。” 杨义略作犹豫，随即答应。他与李万一路攀谈，走往偏殿。 “李书吏，你在偏殿任何职务？” “没什么职务，就是瞎忙。最近还想着调去外门或是守一阁。如去守一阁，就可以跟师兄经常见到了。只是守一阁现在是热门，我资历不够，未必能去。” 难得李万这么热情，杨义到了地头便拿出两枚灵石相送。 李万客气了两句，千恩万谢接过。 “游师兄就在前面。今天游师兄心情不错，应该是好事。” 杨义按李万指引，进入待客花厅。 “游师兄。” “杨义来了，来，这边坐。”游重禄看到杨义，呵呵笑着，“这是你的掌门召书，我请回来了。就在这里。没想到，你谋了建州的差事。英雄出少年，好胆色。” “师兄说笑了。” “我拿到掌门召书，当时就是一怔。建州是历练的好地方，年轻人闯荡是不错的。”游重禄顿了顿，“但是啊，单枪匹马的去，那不是坑人嘛！所以我向有司建议，在你麾下增设两个分舵，一个抽调各地精英弟子充任，一个留于你笼络当地散修。另外，还帮你请了一支金箭，各地的卫所战修，你遇紧急情况都可调用。” 杨义目瞪口呆。 本来区区空头镇守使，貌似游大爷两三下工夫，要整成真正裂土封疆的架式了。 下辖两个分舵啊，那可是两个分舵。 要知道薛夫人手眼通天的模样，却还是连一个分舵指挥使的名份都没有。当然，边缘地方不能和中枢相比，但游大爷你也不能把门派重器拿来玩闹，一下子扒拉两个啊？ “怎么了，欢喜傻了？”游重禄哈哈大笑。 “谢……谢师兄。”杨义嘴巴干涩，心说，分舵指挥指可都不是一般人物，我要是指挥不动人家，那不是平添掣肘，请两个大爷回去吗？ “建州分舵的指挥使，估计无人愿去。所以任免权下放，你需要自己去请。” “如此甚好。”杨义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两个分舵，门派平白增加开支20万，老弟，你可要做出一点成绩来啊。”游重禄看着杨义，意味深长地说。 “师兄放心。” 杨义若有所悟，“师兄的提拔，小弟铭记在心，但有所成，当不忘师兄之助。” “你尽管放心。门派镇守使为终生制，你做出成绩，谁也抢不去。”游重禄点点头说，“有我在门派中枢一日，你亦不用担心小人弹劾。虽然师兄我年龄大了，早晚要退下来。但我的师长晚辈都在，改日的我会引介你与他们认识。” “谢师兄。” 杨义想了想，又说，“请问师兄，今天你说记名弟子付出灵石后，可享内门弟子同等待遇。那我可否如内门弟子一样开峰立府？” “按规矩是可以，只是没人这么干过。” 游重禄一怔，眉头紧锁。 别的记名弟子，配内门弟子的飞剑，法宝啊，那已经非同一般了。没曾想，这杨义连洞府都要。要知道，禹州地界的山峰可都是灵气稠密之地，真金白银来买，几十万灵都是便宜的。 “还请师兄相助，但求一居所，能与仙缘城相连就好。总不能外任开府，门内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杨义诚恳地说，“事情不太合常情，也只有拜托师兄了。这里有一块灵石，如果有多出来的，就当师兄的辛苦钱。” 杨义压低了声音，取了一块上品灵石“恒水莲石”塞到游重禄手中。 恒水莲石用过了一次，但石头这东西么，有几块相同的也是正常。只要别十几块一模一样的排成一排，大声喊这都是我的就好了。 游重禄淡定接过，淡定收好。仿佛接的是一块很普通的灵石，当然，杨义从他狂热的眼神知道他已心知肚明。 在门派高层混的老油条，怎么可能看错灵石？ “安家置宅，也是应当。”游重禄点头道，“师弟考虑出镇的事，洞府的事就我来办。” “还有一事麻烦师兄。”杨义叹道，“也是家里的事。我有一姑姑，练气七层，以武入道，历来充任战修。平常冲锋在前，怎么劝都不听，前不久还受了重伤。所以啊，我想为她寻一份轻松的差事。” “难为你一片孝心。”游重禄点头，“这是小事，交给我了。” …… 回到牛叔的烈火飞梭，杨义首先做的，就是连连道歉。 “没事。刚入宗门的弟子，行动哪能由自己。我是过来人，能不知道吗？“牛叔笑呵呵的，“而且我们修道中人，几个时辰算什么，打坐一会就过去了。“ 杨义又拿出10枚灵石打赏。牛叔也不矫情，爽快接过。 “今天在愆烩轩还有同门相聚，还请牛叔送我过去。“ “愆烩轩的费用可不便宜，别误了时辰。“牛叔笑说，”上飞梭，坐稳了。“ …… 再次来到愆烩轩，再次进入顶层。 这一回，杨义的观感却完全不同。上一次来，愆烩轩顶层虽然略微奢华了些，但总之是一处坐而论道的好地方。但是这一次，愆烩轩顶层却化身成为纸醉灯迷的销金窟。 入目便有几百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翩翩起舞，杨义一进来就不淡定了。 当然，也不能说没穿衣服，人家身上还罩着一层薄纱呢。 当然，这层薄纱还不如不要。随着轻舞飞扬，裙裾摇摆，舞姬们的关键部位若隐若现。 “哈哈，杨义，你来迟了。罚酒三杯。“ 杨义进来没多久，就听到刘吉一阵狂妄的长笑。向那边看去，一众新入门的记名弟子都在，还请了代师收徒的王师兄三位以及许多杨义没见过的师兄。 刘吉是东道，当下亲自来迎。 “杨师弟，我看你一进来，眼睛都看直了。想必还是第一次见识来吧?“刘吉大声说笑，“你们看，杨义的脸好红。比起灵慧师妹还有害羞几分呢。“ 众人齐笑。 杨义向慧灵公主看去，果然，慧灵公主席间游走，那像自己这般紧张。 “杨公子，你上回还存了半壶清泉酿，今天可是要上？“有侍女上来询问。 “不用了。今天喝刘师兄的酒。“杨义一怔，随即大气地一挥手。上回来此吃饭，第二壶酒杨义一杯没动，两个掌柜不便喝完，于是存上了半壶。小侍女善解人意，杨义也不小气，发2块灵石。 “刘师兄。“ 萧明大笑着走了过来，看样子喝得有些多了，比平常洒脱了许多。 “杨师弟平常喝的都是清泉酿，你要罚他的酒没问题，可都要换上清泉才行。“ 众人连声起哄。 刘吉喝得半熏，那管那许多，当下一挥手：“清泉酿，没问题。换了，全都换了。“ 众人齐声欢呼。 “刘师兄豪气干云。“ “刘师兄燕士风范。“ “刘师兄气吞牛斗“ 刘吉在众人的恭维下飘飘然。当然，修士聚会喝酒可不像平日小酌。不在乎内里灵储的话，每人喝上十瓶十瓶如喝水一样轻松。刘吉现在大方了，明日有他哭的时候。 “见过王师兄。“ 来喝酒，当然要分清谁是正角。杨义向首座的王师兄行礼后，又团团作了个揖，“见过各位师兄，小弟俗务缠身，来迟了，还请大家见谅。“ 众人连称不敢。 杨义可是掌门唤去的，就算心里瞧不起，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在门派里混，不把掌门放在眼里，倒底还想不想混了。 “杨师弟，掌门唤你去，可有何事？“王昱玮师兄温言道。众人不好问，但王昱玮是守一阁的正牌师兄，掌门唤子本院弟子去，他当然要了解情况。 “掌门说与我有旧，唤我去勉励了一番，还赐下法衣，飞剑。“ 杨义这一说，席间空气为之一滞。 “掌门赐下的法衣和飞剑是什么样子的，杨师弟可能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界？“刘吉当下起哄，众人一听，也都称是，跟着起哄。 杨义环视众人，只见拜师后大家都换了袍服。 本着就低不就高的原则，大家换的都是青布袍。加上正牌的几位师兄，席间清一色全是布袍。刘吉更不知好歹的在腰间坠了美玉，系了金腰带。当然这不是本域宗门，他想怎么穿都行，也无人管他。 众人的起哄，杨义可以不理，但王师兄的态度不得不重视。杨义看向王昱玮，王昱玮向友好地看着他笑。 “这便是掌门的赐下了。众位师兄请看。“ 杨义叹了口气，唉，看来今天不得瑟都不行啊。 “咦。青元袍，青霜剑？“刘吉哈哈笑说，”杨师弟，看来掌门很看好你啊。你在炼气期可要多待几年，别让掌门他老人家失望。“ “这两样好像有些不同。“萧明陷入沉思。 “没见识，掌门赐的灵器当然要加几重禁制，当然与普通不同。“刘吉哈哈笑着，与杨义倒有几分亲热，”兄弟，赶明天为兄送你一身青袍。你看我的这身，强化过的，七重禁制。“ “别丢人显眼了。这不是灵器。“郭尚言叹道。 “不是灵器。莫非是法器？”刘吉一怔，定下心神来看。掌门所赐，离得太近不好，更别说伸手去摸了。刘吉越看越不明白，越看越是疑惑。 “是道器。青元袍，青霜剑，两件都是道器。“王昱玮一锤定音。 王昱玮说完，与同桌的几位筑基修士相视苦笑。 这可是道器，等闲金丹真人都别想惹指的东西，岂是筑基修士所能觊觎的？在场所有筑基修士都想，把道器赐于刚练气的小修士，这不是大炮打蚊子么，掌门大人难道失心疯了？ “哗。道器。“ 果然不出所料，两件道器一出，所有记名弟子一片哗然。 席间是一个三十个位置的大桌，有的记名弟子离得远了，本来自行喝酒，懒得来看，可一听道器眼睛都直了，向着杨义这边飞奔。喝了点酒，走得又急，一时间连滚带爬。 “收起来吧！“展示了一圈，王师兄随即吩咐杨义。 “是。“师兄发话了，杨义二话不说马上收起。有些弟子眼巴巴的还想看两人眼，杨义也不理会。 展示完道器，杨义的身份地位马上不同了。 毕竟是修仙界，无论人情来往如何，总归要看实力，杨义凭两件道器，真正实力足以秒杀在场所有人。 很快，杨义的座位被安排在王师兄下首，正式入席。 ; 第二十四章 自家师兄 席间气氛很热烈，众人向着王师兄轮番敬酒，也向着杨义轮番敬酒。 王师兄十分豪爽，酒到杯干。 王师兄可是筑基修士，而且是拜在名师座下，前途似锦的筑基修士。要知道，练气修士在筑基前辈面前，哪个不是寒蝉若惊，行跪拜礼口称上师的？ 王师兄如此随和，可谓特例。 记名弟子是特殊，但再特殊也是练气修士，论修为，论前景，都远不如外门的精英弟子。王师兄能受请，委实很给面子。接地气接得十足，难怪守一阁由他代师收徒。话说，杨义名义上的老师朱凡卓忙着冲击元婴，最近几年想想就知道该有多忙，受门派委托照顾几个记名弟子，那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杂务。 王师兄豪爽，杨义也不推托。 反正喝的不是自家的酒，封闭灵气，喝呗。嚼一块灵禽仙肉，昂贵的水酒一杯一杯往下灌，那滋味美得令人难以想像。当然，杨义区区的练气初阶，当真隔绝酒水中的灵气是做不到的，一轮轮的觥筹交错过后，杨义体内的灵气开始自行流转，急速狂飙。 杨义知道，灵酒造成的灵气亢奋，顺其自然就好。 借酒劲练功，偶尔倒是可行。但酒劲大了，未必能控制得住。控制不来强行控制，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越好的灵酒，进境就越大，危害也越低。其中，论劲大而危害小，清泉酿就是个中翘楚。杨义喝倒到后来，隔绝灵气什么的也记不得了，只知道酒入腹中，灵气成涌，而后体内灵气流转，仿佛一道清泉如珍珠似的串串滴落，汇成了涓涓小溪，滑落成了清冽飞瀑。真真正正体会到清泉酿的妙处。 王师兄就在近侧，见到杨义已经恍惚，便帮他挡下不少酒：“杨师弟，酒劲到了。你功法未成，再喝就伤身了。” “谢师兄体恤。”杨义闻言警醒，不敢再喝。 “可惜我等修士不会像凡人一样被酒。不然，倒可借之离席。”王师兄哈哈一笑，指着杨义身后侍女道，“你们且为我杨师弟呈醒酒的汤药来。” “是。” 每个席位约有丈许宽，后面伺候的侍女有四到八位不等。王师兄一发话，几位侍女慌忙上前，用细银勺喂送醒酒汤药的同时，还用热毛巾为杨义擦拭面部，按摩穴位。由于是分餐制，侍女们大胆夹菜，喂杨义吃上几口后，还剥开灵果素手相呈。 解酒汤药是灵药所制，不比灵酒便宜，刚刚服下，灵气不减，但却温顺了。 “可以了，可以了，我自己来。” 杨义满脸通红，可是侍女们一涌而上，他竟然推将不开。 喝了灵酒，只是灵气紊乱，身体是无碍的。 以杨义当前身体之强劲，别说几个小侍女，就是几个武士一只手也能打倒。可软玉温香抱满怀，杨义怎好使用蛮力？而且说实话，杨义也蛮享受的。当然了，人家小侍女也只是殷勤了一点，多余的身体接触都没有，倒没趁机魅惑年轻仙师。 “杨师弟，不要矫情。” 那厢，刘吉已经把台上最妩媚的两个舞姬拢在怀里了。当红的舞姬岂能和清纯小侍女一个量级？刘吉坐拥两个，灵石如碎纸片一样洒出去。 “我们辛苦修仙为什么？为了穷经皓首，还是为了苦坐参禅？都不是。就是为了做自己能做的事，干自己想干的女人？” 那边，慧明公主啐了一口，嗔道：“流氓。” 刘吉哈哈大笑：“遍寻面首也是可以的。许多仙师都好这一口，不分男女。“ 慧明公主再啐一口，干脆背过身去：“臭流氓。” 刘吉在笑。 “修道当为长生，当为行侠，当为开万世太平。”萧明哼一声，冷冷地说。 “我觉得刘师兄的话题有意思。”那边，郭尚言叹道：“王师兄，您怎么看？” “我辈修仙，觅的是道，或大道，或天道，或与众不同之道。”王昱玮不动声色道，“每个人的道不同，刘师弟只要坚信，那便找到了自己的道。” “师兄，您的道呢？”众人问道。 “吾师常言，元婴未成，何敢论道？” 王昱玮摇头道，“你们师兄我，别看先人一步筑基。奈何筑基只是漫漫仙途踏下的第一步罢了！筑基，筑基，何谓筑基？就是打下基础耳。” 见王师兄一本正经，众人凛然站起，齐声道：“领师兄教诲。” “领师兄教诲。” 刘吉姗姗站起，慢了一拍，但他双手执杯，恭恭敬敬地向王昱玮敬上一杯。 王昱玮委婉地提点他，他自然要有些表示。不过，等喝完这杯酒，刘吉坐将下来，仍然我行我素，愉快地与舞姬玩耍。当然，这就是记名弟子与正式弟子的区别了，王师兄亦不见怪。 与刘吉不同，杨义是有心问道的。 眼下灵石是不用愁了，但不求长生，灵石要来何用？ 杨义抓住机会，向王昱玮请益了两句。特别是仙凡区别，灵根差距等等。 有无灵根，需要灵气探体。修士之前，灵气探体极为无礼，相当于拿捏别人命门。在杨义成为修士之后，只要他自己不说，再无人知道他的灵根情况了。 王昱玮并不见疑。 灵根强弱的区别向来是修士喜欢探讨的。 王昱玮想了想，温言回答：“人们都说没有灵根的凡人不能修仙，其实并没有那么绝对。古书中有记载，南河派的凌逸真君，身躯破，元婴消，只差一步魂魄散，但他紧急关头用秘夺舍成功。夺舍成功了，身躯却是凡人。打落修为的他，没了寻找天材地福的可能，可他硬是凭着大智慧和大毅力硬闯仙道，百二十岁引气，三百年后筑基，八百年后结丹，三前年后再复元婴。” “炼气士的寿元不是两百年吗？”杨义奇道。 “就是超出寿元之外，才叫大毅力。凡人寿元不过八十载，年过八十，精力日减。炼气士寿元两百，两百岁后风烛残年。不谋身前事，不想身后名，但求舍身问道。而不依重生能若凌逸真君这般悟性者，更可称大智慧。” 王昱玮说，“除了依靠大智慧，大毅力，修仙界中常见的修士还有以武入道、易筋洗髓，引灵改命等等。更有甚者，以大法力神通引气入体，功法一蹴而就，直接完成筑基。但那都是需要机缘的，强求不得。“ “我要是能改天换命，换个天灵根即可。“刘吉插道，”天灵根可谓保送金丹。“ “是我就不要天灵根。“萧明已经醉眼蒙眬，但还是说，”天灵根乃天授，得之不晓珍惜。往后的路只有越走越窄。我就不要。“ “真有机会，你能不换？“刘吉哈哈大笑。 “我换武神法体，混沌道骨，神龙血脉，五灵本源。“萧明是喝酒了，但仍把大家听得瞠目结舌。 “废话，能有我也想换。” “刚才你不是说了，换个天灵根即可。“ …… 宴席终了，众人散去。 王昱玮专门把杨义留下来关照，同时引介守一阁本部的书吏和他的友人与杨义认识。 “师傅封闭守一阁，少则一两载，多则十余年。“ 王昱玮说，“但我们守一阁的日常杂物还要继续，这位是总令使余师兄，左吏黄师兄，师弟但有杂物都可以和他们联系。“ 王昱玮说的两位师兄，都是练气初阶，和杨义修为一样。 “见过两位师兄。“ “不敢，不敢。“两人连连摆手。 “这是我的至交好友，太常门的崇源崇师兄。“王昱玮云淡风轻地说，”他算是中州的地头蛇了。操办了一家仙铺，叫广灵阁。你有什么需要买的丹药法宝，尽可找他。本峰封闭，他算是暂代了本峰的物资流转，价格贵了，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昱玮兄说笑了。“ 崇源挂着亲切微笑，过来跟杨义问好。杨义在仙缘城混，广灵阁当然听过，那是真正信誉卓著的老店。当然，什么价格比门派还低的话，杨义是不信的。 “比起贵派来，我们的货物便宜是肯定的。“ 崇源热情地向杨义介绍，他挂着门派的牌子，行止更像一个商人，“当然，不能和宗门兑换相比。只是啊，宗门兑换需要贡献点。贡献点何其宝贵，自是留攒下来，关键时候用在钢刃上。而且我们货源也丰富，贵宗没有的我们有，像贵宗的门派贡献点，协助完成宗门任务等等。贵宾不可能有的我们也有，像某个金丹长老的喜好，某个任务的内幕等等。“ “那敢情好。“杨义连连点头。 “杨师弟，这倒不是对你。本轮记名弟子，我皆为崇师兄引介过了。“王昱玮见崇源推销得太过，当下站了出来，“我等修行中人，为了专心问道，杂物相当有人料理。崇师兄是信得过的，多个选择也是好的。” 杨义称是。 “刘吉师兄几位，可都是大手笔。” 崇源笑说，“杨师弟未来的时候，他们都是一番大采购，内门弟子全套的法衣飞剑，基本上一个不拉。” “即如此。我也采买一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峰师兄和两位大书吏亲自来拉生意，杨义能不买吗？ “谢您了。” 崇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您稍等片刻，我回店里取了货品，马上送来摘选。” “这么晚了。贵店还未休憩？”杨义看看天色，这一顿酒喝得，近半夜了吧！ “我们店做得不是普通人生意，自不按普通人作息。但有需要，火山口，大漠北，那也是说到就到。”崇源笑呵呵的。现在杨义喝得半醉，正是一掷千金的好时候。明天清醒过来，同样买法衣飞剑，谁知道买什么样的？ “即如此，我和你同去。我正巧要买些法宝。” 杨义对仙缘城熟识，广灵阁的门自是认得。关系到灵石来往，尽管有师兄做保，但还是看清楚一些为好。 “好嘞。” 杨义正要与王师兄等别过，王师兄却叫住了他。 “杨义稍等。” 王师兄道，“这里有一份宗门的禁制要决和信物，你且与左吏黄师兄交割签收。还有，这枚玉简是师父赐下的静心决，你也收好。静心决为我峰弟子独有，是一门极佳的辅助功法。你想正式列入门墙，务必修炼娴熟。” “是。” “这些是包括本峰弟子都有的，记名弟子也不例外。师父制下，弟子一视同仁。三十年前，邓远山师兄也是记名弟子，但师父连赐十一枚筑基丹，助他继续仙途。如此，邓师兄已经是山河榜上的人物了。”王师兄正色道，“其中诀窍，就是这静心决。这里有一枚玉简，记录了我平时练习静心决的笔记和心得。你拿去看。” 杨义受宠若惊，忙道：“谢师兄。” 复制玉简很简单，很可能王师兄的心德记名弟子人手一份，但毕竟是一份心意。进入到新的团体，碰到原意提携后辈的师兄总是令人高兴的。 ; 第二十五章 买，买，买 在崇源的陪同下，杨义走出愆烩轩。 刚出大门，杨义就见一辆奢华逼人的马车和一辆厚重的玄铁飞梭停在门外。 “杨师弟请。” 见杨义愣神，崇源微笑道，“马车舒适，飞梭快捷，师弟但凭心情乘坐。” “广灵阁不远，我们走过去。” 杨义心说，左右不过两个街区，如此接送太浮夸了吧！最关键的，谁知道你接送到哪里去？步行就不同了。愆烩轩和广灵阁，杨义都认识路，不用担心被骗了。 “师弟好兴致，自当奉陪。”崇源一笑，与杨义并肩而行。 仙缘城称不上不夜城，但也无宵禁令。 虽然有些青楼酒肆灯火通明，但大多数地方漆黑一片。街面上早就没了行人，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是偶尔响起几声狗叫。 夏季的晚风很暖和，很幽静，还带着隐约的花香。 吹着晚风，杨义的酒醒了不少。他看着满天星辰，与崇源随意地边走边聊。 “崇师兄。我瞧着刚才的飞梭不错，可是售卖的？” “那是本店专门迎接贵客的飞梭，不能售卖。不过，我们店里各种飞梭应有尽有。杨师弟有心购买，总能找到中意的。就算没有，订制也很方便。” 崇源拍着胸脯道， “现在流行的元素飞梭都是超品灵器，以五灵之源为驱动，行驶起来风驰电掣。” “仙城及周边十里皆是禁飞，可否顺便办一份宗门许可？” “这个……这个许可当然能办，只是要花些时间。“ 崇源解释道，”贵派在这方面管理很严格，想要山门走马，本域飞舟，必须掌门特许或十万宗门贡献兑换。我可以协助师弟积攒贡献点，十万贡献，几年就能完成。“ 杨义摇头道：“太久了。“ 杨义心说，这个问题不应该问崇源，应该问门派里的游大爷才对。 “几千年来积累，拿到名额的很多，但愿放出来的就不多了。毕竟除了便利，还是一项宗门荣誉。不过，每年总有那么几个落魄世家。我为师弟留意着，一有马上通知。“ 崇源这么说，明显是办不到了。但这小子挺聪明的，知道不当面拒绝。 “如果我愿意出灵石呢？“杨义故意问道。 “有灵石当然可以，但价格不靠谱。贵派宗门内，捐献10枚灵石，可得1贡献点。愿意拿出百万灵来，自然可以走马飞舟。”崇源从容应对，依然没有直接拒绝。 “算了，我还是买了飞梭。其他以后再说吧。“ 杨义笑说，“刚才崇师兄说起，可代为探听各种消息情报？不知作价几何？“ 见杨义仍旧有买飞梭的心思，崇源松了口气。问到情报，他又拍着胸脯说了，“什么情报都可以打听，公开的一个价，隐私的一个价，专门调查又是一个价。“ “那……我要问的是守一阁或王师兄呢？“ “杨师弟说笑了吧！“ 崇源开始擦汗。 杨义流露出买飞梭的意图，崇源不敢有一丝不耐，但心下总不免怨声载道，丫的，这记名弟子怎么这般难伺候？ “我可没说笑。“ 杨义双手一摊，“我正要和你打听王师兄和刚才两位本峰管事。“ “公开的信息没问题。“ 崇源小心措辞，“如果是隐私的话，探查没有问题，单子也可以接。但是，从朋友的角度，我不建议道友你这么做。本人和本店的操守不用怀疑，但调查中总会涉及其他渠道。万一情况有所泄露，道友你可就不好做了。“ 崇源说的可能泄露，几乎等于肯定泄露。 “倒是谢谢你的提醒。“ 杨义哈哈一笑，”不过，我也不知我探究的算不算隐秘。我就是想给王师兄和两位管事每人挑上一件法宝。想问一下你，可知他们的喜好。“ “原来如此。“崇源神情一松。 “自是如此。“杨义笑说，”如果不是急着送礼，我岂能劳烦师兄半夜相陪？“ “不敢。不敢。杨师弟是贵宾，但有所需，必有所应。” 崇源在夜色中思考着，十分用心的模样，“王师兄的事，我就有了解。算起来，他还少一件主战法宝。他两年前打没了飞剑，但忙于事务，一直都没补上。” “哦，有何所荐？” “王师兄筑基三层，中品灵器配不上了。上品勉强用得，但不够好。要想让王师兄满意，恐怕要到超品灵器或初品法器的档次了。”崇源胸有成竹，“王师兄心思极巧，作战风格却崇尚简单直接。现在我手 上，适合他的法宝就有两件。一个是初品法器碧光印，价值3000灵；另一个是超品灵器精金重剑，价值8000灵。” 杨义点头道：“还行，买了。” 虽然还不知王师兄与这崇源何等形式勾结，但两人有关系是肯定的。既然是给王师兄送礼，那么还价自是不必了。所以，杨义干脆一点，也不看实物，直接就买。 “买哪件？”崇源倒是一头雾水。 “两件都买了。”杨义豪爽一地挥手，“两件法宝是不同类型，也别选了，都送师兄。” “好嘞，我先记下。” 崇源一怔，随即点头，“还有徐令使和黄令使。黄令使我了解不多，回头我落实一下。至于徐令使，我也有些了解。徐令使练气初阶许多年了，仙道一途他肯定是没想法了。他有一个侄儿，据称灵根不错，但一直未能引气。杨师弟，我建议你买引气丹相赠，一匣十二枚，价格1200灵。” “好，买。” 连买三件礼物的杨义心情大好。同样，连卖三件东西的崇源心情也不错。 两人相约而谈，很快，就到了广灵阁。 广灵阁灯火辉煌，气派非凡自不必说，令杨义意外的，广灵阁的薛大掌柜亲自来了门口迎接。却原来，崇源不知用什么手段，已经把消息传了回来。 连着成交三个大单，薛掌柜既在，自然要露个脸。 “青云宗的道友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在下小姓薛，添为掌柜。虽然是崇少招待您，但您有什么需要，也尽可以和我提。”薛掌柜十分热情。 “久仰，久仰。” 看到广灵阁的大掌柜，杨义实名认证的心也放了下来。 薛掌柜，杨义是认识的，只是人家不认识他。 进店这一小会工夫，崇源顺利拿到了守一阁的黄令使的喜好情报。 “情报上说，黄令使最喜爱的，就是贵派的特产云山石。因为他早年在产云山石的灵石矿当执，身体受了些伤，只是大量的云山石才能压制。” “云山石？好像不贵吧！” “普通的卖不上价，精品的也不便宜。我的建议，是送1方精品云山石，价值1500灵。” “买。就这么定了。” 说话的工夫，又敲定一单生意，崇源喜出望外。 “既是送礼，就不能太单薄。品种搭配，贵轻相宜，才是最好的。”崇源继续推销，“门派里各个时节送节，都有讲究。像夏收之礼，就是灵酒，灵茶，灵植糕点打头，锦缎，灵木，玄石收尾。有女眷的还要配上胭脂水粉什么的，不是灵药入内，亦要凡间上品。现在夏收在即，师兄可需要以此为口实整理一份漂亮的礼单？估计每份礼单200灵这样。” 有这么多讲究吗？ 貌似我直接送灵石，大家都很开心啊？ “买了。” 杨义腹诽不止，但还是大手一挥，“我这里有三份五色灵石，你亦帮我加入礼单。” 送什么都有可能错，但送灵石不会。保险起见，杨义把灵石加入其中。守一阁阁主师傅的名头，是现在最大的依仗。守一阁的关系不由得杨义不重视。 细节的东西，杨义也不看了，直接交给崇源。 送礼的东西买完，就该买自家的了。 在崇源的带领下，杨义首先看的就是飞梭。谁叫飞梭的价值最高呢？崇源带着杨义饶了两三个圈，硬是先来到了飞梭展厅。 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飞梭瞬间看花了杨义的眼。 貌似飞梭展厅只是一间偏房，可入得内部，数丈长的飞梭足能摆下几百架。不用说，这肯定是用了须弥阵法。若大的空间，甚至在内部试驾飞梭都没有问题。 同样是什么都卖的法宝店，广灵阁的规模档次是杨义所在的百货轩拍马也赶不上的。什么大法力造成的惊人的须弥空间就不提了，深更半夜的，广灵阁连夜给杨义拉出来服务的伙计，杂役，侍女，包括掌柜在内不下百人。 妥妥当当的软实力。 杨义每到一辆飞梭前，就有伙计过来问好，并给杨义讲解。 旁边，崇源和另一管事笑吟吟相陪。 那管事是负责飞梭事务的，杨义但有不明白，他总能迅速解惑。以前在巡检队的时候，杨义飞梭看过不少，但哪能看得这么透彻过瘾？ “就是这个，我要试驾。” 在飞梭展厅环视一圈，没有多做考虑，杨义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灵犀飞梭。 ; 第二十六章 灵犀飞梭 “没问题。” 听闻杨义要试驾，负责飞梭的刘管事点头，当下安排。 “杨师弟，你的修为……杨师弟，你以前可开过飞梭？”崇源忽然想起什么。 “没有。” “飞梭灵器，说难不难，但您要驾驭飞梭，恐怕还是到城外的宽敞地方。“ 崇源委婉相劝——您老人家技术不行，还是不要试了吧！ “我先看看。” 杨义哈哈一笑，不再提试驾的事。 飞梭展厅的须弥安间极宽敞，飞梭起飞，降落，甚至按今天乘烈火飞梭的经验，空中接几个大弧线都能施展得开。 但是，哪要看驾飞梭的是谁？ 今天的牛叔来，肯定没问题。萧明恐怕就有些危险了。换了杨义自己么，那就是起飞，撞墙，赔钱三重奏，不太可能有其他剧情。 “只是500灵。” 走近了灵犀飞梭，杨义看清价格后低低吃了一惊。他自认为最潇洒帅气的灵犀飞梭，赫然竟然是最便宜的，貌似不及元素飞梭的一个零头。 要知道，灵犀飞梭可是杨义在巡检队见得最多，最向往的飞梭啊。 每当巡检队有任务的时候，队里不多的两架灵犀飞梭，是人人争抢的目标。杨义原来身为凡人，不能驾使飞梭，为之还专门讨好了队中仙师长官。比起普通飞梭来，灵犀飞梭各方面都超出太多了。舒适性也好，不会为了追求性能，像寒冰飞梭那样把人冷个半死。 “真的是500灵。” 杨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不禁一阵惆怅。 这就是校花跟超模的区别了，校花无限好，超模更妖娆。灵犀飞梭再好，也只是初品灵石，价格不能飞到天上。元素飞梭再难操控，那也是超品灵器，价值论万起评。至于巡检队的普通飞梭，广灵阁根本没有。 “杨师弟，你可是看好灵犀飞梭？”崇源微笑，“灵犀飞梭是经典款式，很多大修士都喜欢。我们有对它的专本订制，保持精髓不变的前提下，大幅提升它的档次。” 卖飞梭的伙计也拿了一块玉屏过来，给杨义详细解说。 “灵犀飞梭之名源自通天犀牛的牛角，有瞬间通达之意。飞梭有很多版本，普通版未加装灵犀角，速度约为8息。加装灵犀角的版本，有灵犀白线贯通首尾，行驶间有剧烈共鸣，被称做咆哮版，速度约为6息。最好的通天版，加装了真正的通天犀牛角，我们这里暂时没有，据称速度能越超4息，不亚于顶级的元素飞梭。” 伙计拿的玉屏是一件法宝，上面可以看到飞梭的详细情况和各项指标。 但凭杨义心意，还可以各种改进和加装。 杨义按伙计指点，把飞梭外观选成了纯银锻造，顿时，玉屏上的虚拟画面让杨义眼前一亮。纯银份量不轻，镀银又不够炫，杨义最后选定密银。坚固和韧性大幅提长，速度推算约将快上一息，而份量却只是原版瓷甲的一半。 新式外壳组件自然是要选的。 飞梭外壳本呈圆润的水滴型，加装后通体流线进一步拉伸，更修长了，也更靓丽了。当然，更换外壳和涂装可不便宜，真金白银2000灵，远远超过了飞梭本身。 飞梭三法阵，稳定，攻击，防御，当然也要选最好的。 灵犀飞梭不大，能加装得下的最大稳定阵法就是九印连环，由首至尾，九个环阵按一三五排列，一旦发动如银河绚烂。阵法显露在外的部分，杨义选择了牛叉的魂银打造。话说低级阵法无论用什么材质，效力提升都是极有限的。怎奈何，用魂银逼格高呀，而且与主色调配合十分好看。 灵犀飞梭不是战斗飞梭，攻击和防御法阵的作用，仅是防御碎石飞鸟或简单的擦碰。 杨义选择了最坚固厚重的兵甲六卫。这个法阵功防一体，独立飞梭外还能单独启动，日常里可当做一件小法宝来用。遗憾的是兵甲六卫是成品，黝黑的玄铁制成，由于功能强大，想覆盖法宝做镀银改色是不可行的。 杨义对兵甲六卫十分喜爱，如果不是粗大笨重，恨不能背一套在身上。不忍弃兵甲六卫，他便想到把飞梭微调颜色。当把飞梭的导流条，边框条，装饰条同样改玄色，没想到，银色与黑色显出了强烈对比，一眼看去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样配色不错，就这样了。”杨义十分满意。 “公子好眼光。”伙计也在旁边赞叹，“阵法改装费用3000灵。兵甲六卫是外置的，按品级不同，当前有四个选择，价格从3000灵到1万2000灵不等。” 刘管事连忙瞪了伙计一眼，向杨义笑说： “公子您别理会他。灵石且不用管，待各部分改装选好了，我再给您一个满意折扣。” “唔，好。” 杨义的心思都在飞梭上，也没多想，又继续改剩下的改装项目。 “公子，您看。这便是飞梭的内部构造。”伙计又殷勤介绍道，“我们广灵阁的宣言是至善至美，全力打造每一个细节。您乘上飞梭，入目可及的每一部分都能进行选择。您有什么的喜好，我们就为您改造什么的材质，无论是灵兽皮，灵木源材，灵金贵属，甚至用天材宝石整体雕琢都是可以的。” “简洁大气就可以了。” 杨义想了想，“关键是舒适性，原版飞梭太普通了。至少要加几个阵法保持四季如春。” “没有问题。” 伙计连忙说，“只是原梭飞梭属初品灵器，构架和材质强度都不太够。外围已经加装了强劲的兵甲六卫，如果内里还想加装阵法，恐怕要加固结构，升级材质。” “可是提升品阶？” “并不是。”刘管事接过回答道，“飞梭灵器的品阶在于设计结构和灵源动力，两者相辅相成，是飞梭的根本。强化结构，提升材质，动摇不了飞梭根本。只是加强了它的潜力，适合更多的阵法，发挥很更的功能。虽然潜力是提升了，但飞梭不可能像飞剑一般时时温养，终只能是初品灵器。” “能加什么阵法？” 杨义对飞梭品阶其实无所谓。说起来，貌似初品灵器正适合他的发挥。 “控制速度的巡航法阵，防止撞击的葵花法阵，保持静谧的宁音法阵，紧急制动的滞缓法阵，还有适宜加速的爆走法阵，拓展空间的须弥法阵等等。” “能装上去的，都要了。”杨义淡定道。 伙计正待详细解说，被杨义的土豪吓个正着，不由连连咳嗽。 “杨……杨公子，其他暂且不说，这个适宜极端条件下的须弥法阵售价200万灵。” “哦。贵了些。”杨义也没有不好意思，“那就这个不要，其他都要了。” 伙计正想说其他也不便宜，却被旁边的刘管事一把拉住。 “杨师弟放心，强化过的灵犀飞梭现在就有成品，只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按您的要求改装完成。”崇源呵呵笑说，“灵犀飞梭的精华，就是前面的灵犀角了。经过核算，我们选择最上等的灵犀角，飞梭整体费用是4万8000灵。” “如果我想要通天灵犀，订制需要多久？” “至少两年。”刘管事无奈道，“通天犀牛角来自遥远的南方大陆，进入中州后还要几经周转，最后制成飞梭可用的灵材，两年都略显紧张，还需我部勤加催促。” “太久了。” 杨义无语。订制法宝是好，可就是时间太久。动不动几年，谁等得起？、 “通天灵犀角是好东西，除了可以破风提速，还可以镇妖、解毒、分水。”崇源这时说道，“我且知腾渊阁有一柄通天灵犀角，已经挂牌许久了，不知能用否？” “腾渊阁的灵犀角我知道，那是一柄千年的通天灵犀角。”刘管事皱眉道，“炼制法宝的灵材并非越珍贵越好，因为炼制难度随之加大，失败的可能性也越高。千年通天灵犀角存留日久，其灵犀白线很大可能已经退化萎缩，这更加大了炼制难度。寻觅高手匠师倒是可以，但是看时间安排，两年还未必能相约成功。” “藏宝楼的傅老如何？”杨义问。 “傅老德高望重，当然可以。只是傅老久久不再出山，恐相请非易。” “报我的名字试试。如果成了，按行规该给多少就给多少。不成，就找一柄好的灵犀角装上即可。”杨义挥挥走，离开灵犀飞梭展台。 “杨，杨公子，千年通天灵犀角售卖十万灵!” 负责介绍灵犀飞梭的伙计，对市面上的灵犀角很了解，此时忍不住提醒道。 “知道了，谢谢你。” 杨义想了想，掏出两枚灵石当小费。 小伙计忙不迭接过。 再路过元素飞梭专区的时候，杨义同样欣赏了一番，但并没有购买。 元素飞梭做为超品灵器，目前略微超出了他的当前能力。勉强用来，自然也能用得。但未必比改进过的灵犀飞梭强上多少。超品灵器的好处是，强大无上限。使用者能力挥强，发挥的作用亦越强。在元婴真君的手上，亦能承受强大威能，发挥出惊天动地的威力来。 看着一辆辆超凡卓越的飞梭，杨义也想喊一声“都买了”，通通买回家收藏。 奈何，秉承着不要太拉风的土豪精神，杨义强忍住了没有这么做。 见到杨义买了飞梭之后兴致缺缺，崇源也没有再继续推销。能花十几万灵买梭飞梭的土豪仙师，普通的事物恐怕都不瞧在眼里。杨义也是如此，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回家琢磨两件道器，修炼用的器物丹药虽还没有着落，但哪里都能买到，并不急于一时。 “对了……杨师弟，王师兄可是赠了功法静心决？”送别杨义时，崇源忽然想起。 “没错。”杨义疑惑。 “我店里有一件古物，乃是拓印的静心决观想图谱。“崇源说，“即使不炼静心决的修士或凡人，于石碑前坐一坐，亦有宁神静气之效。于静心决修炼，更是大有益处。” “可否一观。”杨义大感兴趣。 “师弟请随我来。” 崇源当前带路，领着杨义来到后花园的一处院落，“这是我等落脚之处，素来安静，但凡谁要打坐修练，都喜欢来这里。” 两名伙计打着燃烛灵器，将后院罩得犹如白昼。 杨义清楚看到，后院中央立着一块高大五丈的硕大石碑，石碑上笔走龙蛇，是一个小篆书写的“静”字。有何玄妙，杨义一时半会看不出来，但是观之让人精神放松，平心静气。 “这就是观想拓印？” “没错了。”崇源解说，“观想是为大修为者于功法留下的印象，日夜琢磨，当能潜移默化，见贤思齐。王师兄亦来过这里，静坐三日，并曾亲手拓印。” “大是大了一点，但真是好东西。”杨义点头，“敢问多少灵石？” 崇源听完，连连咳嗽。 “难道不卖？”杨义奇道。 “并非不买。观想拓印本来普通，但这是石碑却是古物，是以价格居高。”崇源解释道，“师弟在静心决入门后，此观想的作用就不大了。日后想要揣摩，亦可随来随往。” “见猎心喜，实不忍弃。崇师兄但说个价。” 杨义十分坚持。 杨义的主功法本就令人担心，多练一门辅助功法且练好来，那是应有之意。而且王师兄早就说过，静心决是取得师傅好感的关键。 “1200灵石。”崇源笑说，“不是说价格多高昂，实在是没必要。” “好东西当然要买回家。” 杨义笑说，“师兄可是想我隔三叉五就在店里一趟，参研功法完毕，顺利买些东西？放心，不来参研功法，我亦会时常来的。” “只求师弟莫说我店哄抬物价就好。” ; 第二十七章 静心石碑 从广灵阁出来，杨义就回了信义牌坊。 凡人的据点虽然灵气稀薄，但住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了，大半夜回不了分舵也就凑和着。 回到自家小院，杨义随即用兵甲六卫将宅院封禁。 灵犀飞梭改装尚需时日，但兵甲六卫是独立于外的，杨义付了灵石后便随身携带。为此，广灵阁还专门赠了杨义一枚须弥戒指。 须弥戒指普通的十余灵，精致的几十灵。广灵阁赠送的存储空间超过两百方，论价值不下百灵。甚至杨义还能把巨大的静心决石碑放进空间。其运转速度不能和杨义原来两方的小戒指相比，但也是非常出色。 以杨义的修为布置兵甲六卫有些吃力，但用懋元鼎解开灵石，补充灵气运转后，还是完整地布置下来。顶级的兵甲六卫防御大型洞府都够资格了，封禁小小民居当不成问题。 准备得当，杨义平心静气，把两件道器拿了出来。 道器是法宝中高高在上的存在，以杨义当前的实力，很难说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威能。但法宝外延的强大功能暂且不论，道器的基础属性依然能给杨义无可思议的强大助力。 杨义祭炼法宝之后，两件道器的恐怖随即显现出来。 飞剑的基础属性就是无坚不摧的锋利。 法衣的基础属性就是固若磐石的防御。 完全没有法术的附加值，飞剑的锋利仿佛毁天灭地，法衣的强劲直如凝渊大海。 杨义在巡检队是见识过修士们的诸般实力的。 筑基修士凭强大的神通，变幻的法术，或还能堪堪敌住装备了两件道器的杨义。而练气修士么，练气巅峰在杨义面前也只有被秒杀的份。杨义现在飞剑尚未操练纯熟，或还有修士能够逃跑，等杨义彻底掌握飞剑了，试想谁人能在道器面前跑了远去？ “这简单是逆天的存在嘛!” 杨义祭炼完两件法宝，只觉心花怒放。在仙缘城封灵法阵的作用下，杨义相信凭借战神决四重天加上两件道器的高攻高防，自己完全可以教筑基修士做人。 想想那些高高在上的筑基仙师吧，他们分峰开府，可已经不是修仙界的底层了。他们自小天赋灵根，他们炼气数十载，他们筑基九死一生，他们面对一国之敌、外道老魔，千年大妖纵不能敌，亦能谈笑自若，退让纵横。就是这样的人物，杨义借地利，借法宝，便能堂堂正正战胜之。 这还是道器的威势没有发挥出来，只能支持杨义在特殊情况下越级挑战。等到杨义彻底掌握了两件道器，完全公平的情况下越级挑战都是家常便饭。 至于能不能彻底融练，这也是肯定的。 因为青元袍和青霜剑完全为青云宗弟子设计，只是青元心法和等级修为持续走高，道器就能不断温养，孕育器灵，除了发挥威能，品阶还会上升。 杨义祭炼完两件道器，兴奋之余也不疲倦，便借着酒后余劲开始练功。 门派的基础功法是青元决。 这门功法源于六道，本经很简单，每阶段都是不多的几个字。 其温正平和，非常适合刚入门的修士。 而且，做为青元宗诸多高级功法的基础，它的地位十分重要。也正是它的温正平和，即便到了极高深的层次也能与相他功法相容，所以宗内的大修士即便入门时练得不深，到了修炼有成的时候，也会回过头来修炼。 有谢宣小丫头相赠的详细功法解说，杨义对功法已经了若指掌了。 功法涵盖引气入体到练气巅峰，并无筑基的讲述，但号称法到功成，自然筑基。杨义粗粗看过一遍，从中并未看出难点。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修炼情况也不同。杨义没有亲自经历过，所以只是走马观花。 功法简单有功法简单的好处，话说各门各派的入门功法都不会太难。 一上来挑战高难度，发下秘籍苦练，于选拔人材，弟子筑基无疑大有好处，但是这也要弟子们练得会才行。天纵奇才不是没有，但总是相当较少的。 就像杨义这般，悟性属于没充过智商的，灵根更是差劲到基本没有，要他挑战高难度心法怎么可能？没有外力相助，就凭体内半天才动一下的灵气，动一下还不知对不对，杨义可以直接去死了。 功法简单，后劲就不足。所以，辅助功法就应遇而生了。 “这部静心决，貌似也不难嘛！” 杨义把静心决看过一遍，发现同样不难。 不过，他看功法的备注还有王师兄的心得体会，发现静心决却是一门可以练到元婴期以上的好东西。每个阶段详加参悟，都能得到不同的收获。只是他人的心得只能做参考，静心决是以本经为基础的，每人的本经不一样，练得后面的变化也不一样。 “换句话说，静心决就是为了提高难度准备的。” 杨义若有所思。眼下只是入门功法，提升难度还算简单，他日练了精深法门，再用静心决探究潜力那可就恐怖了。 静心决石碑放在院里，小院顿时被拓占了大半。 杨义也没心思整理，寻摸了个位置便坐下来，凝视碑中大字，默念心决法文，引导心境一点点平复。 杨义目前的状态是刚刚引气入体。 按照入门法决的要求，接下来的半个月到一个月，每天转流灵气两个时辰，让身体简单地适应就可以了。可杨义因为身无灵根的关系，灵气入体便会渐渐散去。所以，杨义只能借外力疯狂地引入更多的灵气，才能勉强维持功法的运转。 开了懋元鼎，杨义畅翔在灵液光幕当中，毫无疑问，如此惬意修炼的效率十足。 当然，灵气充足是修炼的前提条件，但却不是关键。 修炼的关键在于，必须调用足够的天地灵气，并能顺利地为自身所用。就像现在杨义在灵液光幕中想要多少灵气都有，可他必须学会把这些灵气使用出去。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只能循序渐进。 “这个静字，真有名堂。” 杨义在静字石碑下修炼，越练越是觉得神奇。练了静心决后，灵气附着度明显增加了。 如此利好，杨义不由大感兴趣。 可毕竟是初始修炼，刚投入更多精力研究，静心决的效力却又变得不明显起来。 “这个石碑，到底什么意思？” 杨义皱着眉，寻思着探究的办法。忽然杨义心念一动，心说这石碑既然是古物，不知可否如法宝一样祭炼？说干就干，杨义放出神识，一点点对石碑探索。杨义当前的神识可不同以往了，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道器，在他用鹤鸣壶强过的灵觉面前亦只能屈服。 没有反应。 杨义还不甘心，他一寸寸石块敲击，一点点纹路查找。 可是反复摸索之下，还是没有发现。 杨义有些失望了，他干脆咬破手指，顺着静字的原文书写。 祭炼法宝最原始的办法，血祭。 血祭后依然没有反应，事实证明，石碑虽然玄妙，但与法宝扯不上一点关系。杨义也不以为意，只是做了些无用功罢了，他回到石碑前，继续苦思冥想。 “咦，好像和刚才有不同？” 石碑上的字铁划银勾，杨义看了不知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了。 回身再次面对“静”字的时候，杨义刚凝视一会，随即查觉到有些不同。不是那种真真切切的不同，而是这个“静”了竟像是要活了。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每一分每一厘都透露出不简单。 杨义仿佛不认识这个字了，这个简单的字一笔一划，无不带着深邃的意境。静是什么？像是反思，又像是存在。解释得越清楚，越失了其中味道。 修仙的第一课，就是“静”。 心不静而道不生。心静如水，方能气贯长虹。 杨义越是揣摩这个字，感悟也越深。 忽然，杨义仿佛看到一个打坐的人影和一排小字，慢慢地，绳头小字浮现出来，提头写着：“心静如水，如月秋成”。赫然，正是静心决的第一句。 再往下看。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分毫不差的字句，果然正是静心决。 随着功法的讲述，石碑竟然还把杨义体内的灵气引了部分过去，而且是真真正正属于杨义微薄到异乎寻常的那部分。杨义正好奇石碑这玩意傻乎乎地想干什么，没曾想，石碑引入灵气后，慢悠悠地，一板一眼地向杨义展示如何形成一个灵气的气元。 按照灵力潮汐，这个气元属于最低的九品。 但这却是真真正正属于杨义的第一个气元。有了气元，杨义才能真正操纵法宝，施展法术，真正修练功法，冲击品阶。一个气元或许无用，但修炼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气元侵润身体，强化经脉，气元凝炼一个一个累积，小修士也一点一点儿成长起来。 杨义得意地把气元引回体内，感受着其中微妙。 眼下的身体，还属于引气入体后的滋养阶段，灵气尚未拓实，自身凝聚气元，还有漫长的路需要走。但能拥有气元，杨义修仙路上的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石碑虽然粗缓笨重了些，但果如杨义所想，它当真是一件法宝。 “如果我复制几百块石碑，那不是同时练几百个气元？”杨义极不安份地想。大修士瞬间凝聚的气元可能成千上万，刷刷气元到以后或是无用功，但杨义这样的想法一滋生，便再也克制不住了。 ; 第二十八章 作假开始 复制石碑的时候，杨义吃了苦头。 话说复制石碑这玩意，貌似有些想当然了。灰不溜秋一块石碑，赫然比复制懋元鼎还要吃力。虽然比不上尝试复制道器时完全没有一点动静，复制上几块不成问题，但想刷上几百块就不现实了。 复制石碑的同时，杨义还在凝练气元。 气元相当于杨义自身的法力，相当于MP，灵气是会流失的，但是气元不会。足够的气元，于提阶冲关更有事半功倍的作用。 经过一番尝试，杨义凝炼气元的经验也在累积。 别看仅是区区一个气元，可是对于没有练气经验的修士来说，连续催动并保持住不消散可不容易。杨义在经历了多次失败后，终于总结出来，至少要小心催动并在体内保持十八个周天，如此气元才能稳固，才能收归丹田。 说起来是挺容易的。 但是，当需要操控的气元多起来，需要顾及的细节便也增多。十个并行容易，百个就不容易了，千个以上便难如登天。还好，杨义凭优于当前等级的强大神识，掌控练气初阶需要掌控的气元问题不大。 随着气元的增加，杨义还发现了静心石碑的新用途。 在足够的灵气供应面前，两个九品气元输进石碑，便能得到一个八品气元。这本是静心决练到高段后的应用，没想到，石碑亦有这般奇效。青元决本是入门的九品心法，其凝聚的气元当然也是九品。自身亦能凝聚超品的气元，但通常是冲阶的特殊时期才会用到。静心决能把提升气元品阶作为常规手段，这便是它的最大玄妙。 如此，杨义复制静心石碑的心思便更强烈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候，杨义在院中静坐，不吃不喝，只为复制石碑以及凝练气元。 入门修士并非不需要吃喝，但挨个几天还是无妨的。杨义没有准备闭关用的避谷丹，倒是想从外面买些吃食，只是隔壁的李老头一家，似乎遇到什么事正在搬家，早没有开摊做买卖的心思。 这些是几天时间，便有了变化。要是再过几年，还不物是人非。 杨义叹了口气，也没多想。 复制石碑很顺利，几个时辰便能点亮一盏星灯。 凝练气元也很顺利，杨义几经实验，便寻摸到了初阶掌控100个气元的自身极限。 这个极限与自身功法，天赋，神识等等有很大关系，更多的资料一时找不到，但查看天才小修士谢宣和内门弟子出身的王师兄，谢宣约是110个气元，王师兄是105个气元。杨义天赋不行，但神识强劲，加上初阶本就拉不开差距，所以杨义即便不如其他修士也不会差得太远。 气元的数量抵达上限，不能再增加。 杨义闲着也是闲着，便逐一为其提升品级。 提升气元的品阶，每多一阶，便需要静心决多参悟一级。当然，每差一个品阶，灵力的气元便不能同日而语。高阶心法的珍贵和难于修炼，便体显于此了。 而随着品阶的提升，失败的机率也是逐渐增加。 当然，到了较高的阶段，每次运起静心决不可能只操作几个气元。损失即便大一些，留存下来的气元同样不少。按静心决的记载，高阶修士的气元数以亿计，每日消耗也是数以亿计。如果能将极小的一部分提升品阶，便是极大的助力了，关键时候可以冲阶，可以保命。 与心静决不同，静心石碑也许是单独操作的原因，提升气元品阶几乎不会失败。 当然，静心石碑的最大作用是演示。 哪怕消耗海量灵气，亦要展示高阶的静心决是如何运转，如果提升气元品阶的。当真指望静心石碑提升气元，随便来个练气巅峰，便足够在静心石碑前枯坐到死。 像杨义这般练气初阶倒是可以。 只奈何，静心石碑消耗的灵气相当惊人啊。具体多少无法估算，反正只要静心石碑开始运转，杨义的灵液光幕便会肉眼可见地不断下降。貌似换成灵石，和把灵石丢水里看水花的效果差不多。 “八品，七品，六品。” “三品，二品，一品。” 杨义用着静心石碑凝聚气元，用得多了，不知不觉，对于静心决渐渐谙熟，自身运起青元决来亦能轻松地凝聚气元了。静心决的进展也不小，百个九品气元同时尝试，能得到两到三个八品气元，勉强算达到二级。 气元达到一品之后，向上还能提升，玄阶，地阶，天阶，以至仙元。 百个一品气元，就可以向玄阶凝聚。 杨义限于等级，尽管有静心石碑，可是操控起来亦接连失败。终在二十次的尝试中，只是得成两次。 “有这个工夫，我还不如温养道器。” 有一品气元在，温养道器亦是极好的选择。可以预见的，杨义相当长的时间里，没有办法发挥出道器的威力，但是，只要道器孕育器灵，做为从小温养出来的器灵，难道还不听杨义的使唤么？如此，和杨义亲执道器区别亦不是很大。 时间点滴过去，复制静心石碑的星盘渐渐地也点亮了八盏星灯。 三天时间消失在众人视野，杨义并不是很担心。 仙师便是这般了，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旦修炼起来，时日便会过得很快。担心什么人找自己，修炼完成后到挂名的分舵查看口信即可。 不过没曾想，青云宗的人没找自己，筹备门派的孙波却找来了。 “杨义，杨义，你在吗？”孙波又在拍门了。 “孙兄，稍等。” 杨义见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只好收了功法，为孙波开门。兵甲六卫防备在外，他是真怕孙波硬闯。他既不想见识兵甲六卫的威能，亦不想再找一个合作伙伴。 “咦，我说杨义……几天不见，你好像不同了？” 孙波一进门，就盯着杨义看。 “我能有什么不同，就是几天没有洗漱，邋遢放任了。”杨义微笑。 杨义向孙波打量，这几天孙波的变化也很大。 别的不说，仙师袍是穿上了。那是散修常见的仙师袍，穿上后白衣飘飘。青元袍貌似更绚丽花哨，但在青云宗的地界，胆敢胡乱穿的人还不多。杨义的神识向其一扫而过，令杨义好奇地是，孙波身上还带着百余灵石和许多稀奇古怪的道具。 “那就整理一下，我这里有仙师袍，你穿将起来，看看效果。” 孙波的语气不容置疑。 “仙师袍么，我备了有。”杨义咳嗽两声。现在他好歹也是有组织的人了，穿着散修装扮到处走，看到了恐给人笑话。 “有就换上。我们边走边说。” 孙波面色凝重，拿出了装灵石的袋子，“这里有一百灵，你先拿去救姑姑，不够我们再凑。” “啊？” 杨义一怔。他没曾想，孙波竟然是送灵石来的？100灵石，换作以前当真是好大一笔。姑姑那么多至交好友，单笔拿出100灵的真没有几人。而按孙波说的，以后还有。 “啊什么啊，快换衣服。” 孙波大声吼叫着，杨义却没有了修炼被打断的厌烦，老老实实去换衣服。 换的是内部弟子最标准的青布袍。 “勉强能算仙师服色。” 孙波看了不禁皱眉，“小义，你就是放不开啊。既然豁出了去，就要把自己当成真正的仙师。恩，我还订做了青元袍，过几天穿给你看。” 布袍当然凡人也能穿的，而且穿的还不少。 但在仙缘城里，只代表一个意思，内门弟子或筑基以上修士。以前杨义在巡检队就抓过不少乱着衣衫的凡人，但这话却是没必要跟孙波说起了。 “这个拿好，贴身收着。这玩意俗称咕噜转，有了这个，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仙师了。” 孙波说着，塞给杨义一张符箓。 “哦。有点意思。” 杨义接过符箓，这才惊觉，孙波的气息赫然是练气三阶。这个气息有些假，是一看就很假那种假，若有若无的气息，紊乱素散的飘，总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杨义是练气初阶，加上神识稍强，所以一看就再清楚不过了。不过，要是换成凡人来看，结果或许不同。 “是大价钱买的。” 孙波得意地笑，“我现在带你去愆烩轩吃饭，你记住了，多吃饭，少说话。话由我来说，不问到要害处，你不要轻易开口。” ”愆烩轩，城中间那家？” “对啊。” 孙波笑说，“也是托了贤弟的计策，已经有四家人愿意加盟我们。这一百灵，便是订金。此去愆烩轩，就是划地盘和商量细则。” “愆烩轩么，档次有点高。”杨义苦笑。 ; 第二十九章 划地盘 愆烩轩二楼雅间，杨义见到了孙波所言欲加盟的作合伙伴。两个明显是江湖人士，另外一个是富贵中年人，一个是桀骜的年轻人。 杨义向他们打量，四人都着仙师服色，但与孙波一样，都是携带伪装符箓。看符箓成色还不如孙波，显是从孙波处转手而得。四人点了各色菜肴，还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灵酒，仿佛仙师一般临窗而坐，乍看之下还有那么几分模样。 杨义向四人打量的时候，四人也在打量他。 “来，来，来，这位就是杨义杨贤弟吧，果然仪表堂堂，非同一般。”见到孙波与杨义进来，一个虬须的红脸江湖客自来熟地招呼起来。穿着仙师袍最别扭就是他了，但按孙波说的，在仙城顶多被人耻笑，被人训斥，可不适应下来，到了外面露出破绽那就是杀身之祸。 孙波在旁边介绍道：“这位是洪仁洪大哥，后天六阶，有万夫不挡之勇。” “久仰，久仰。”杨义微笑拱手。 “听说你是仙城巡检队出来的高手，找机会咱哥俩切磋一下。”洪仁声如洪钟。 “后辈小子，洪大哥你就别为难他了。我先介绍大家给他认识。”孙波嘻嘻笑说，“洪大哥旁边，高大威猛是蔡进蔡二哥，气质儒雅的是孟平博孟员外。还有这位，这位同你一样年轻有为的是曹伟曹兄弟。” “久仰，久仰。”杨义一一拱手。 “孙波把你吹到天上，见面不如闻名，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嘛！”曹伟挥了挥他的仙师袍，一副白衣飘飘的模样，“一身像样的仙师袍都置办不起，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实力。” 孙波急了，正要说话。 杨义一把拦住了他，不动声色问：“只看衣服不看人，这就是你的相人之道？” “装什么清高，我们做这行当，不就是以貌取人的吗？”曹伟哼了一声。 杨义失笑。 他可是故意穿的青布袍，这身衣服走进青云宗外门，不知多少外门弟子会跪下行礼。曹伟这厮冒充一个无门无派的小散修，居然还敢瞧不起他？ “你看这身衣服如何?” 杨义轻轻一弹手指，取出了道器青元袍，刹时间穿戴得当。 “好快的速度。” 众人齐声称赞，孙波更是连连叫好。众人也不管杨义如何做到的，只当是蒙骗凡人的好手段，都下定下决心，无论花多少钱，都要跟孙波学来。 “还行。” 曹伟目瞪口呆，有心服软却仍嘴硬道：“这就是青元袍了吧！看起来还像回事，就是质量是差了点。青元袍已经灵器了，灵器，知道吗？你这件做得再像，是灵器吗？” “我这件真不是灵器。”杨义苦笑。 “草创阶段。如此已经很好了。”孟平博员外笑呵呵的。 “杨贤弟，坐，坐。不用理会他，灵器多贵啊，又不能当真使用，何苦花哪冤枉钱。”洪仁见识杨义有手段，当下过来打圆场，客气地请杨义入座。 众人坐定，随即相互敬酒，推杯换盏。 杨义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当然，灵酒只是装模作样的，开席便换了普通酒水。 愆烩轩的美食，吸引力亦非常之大。 洪仁和蔡进都是江湖客，甩开膀子就是一通大嚼。杨义几天没吃饭，当然不甘示弱。孙波和曹伟两个年轻人，珍贵灵食面前哪肯吃亏，同样狼吞虎咽。 里面的声响大了，外面伺候的伙计和侍女连连侧目。 “慢点，慢点。仙师有你们这样吃饭的吗？”孟员外连连跺脚。 杨义笑说：“老子就是仙师。老子怎么样吃饭，怎么样就是仙师风范。” “是极，是极。”没想，杨义这一说，众人连声称是。 “伙计，再切五斤灵羊肉，要东山羊。灵酒再上两壶。”杨义也不管是谁买单，见菜不够点了再说。 “好嘞。”外间马上有伙计答应。 “还点啊。” 孟员外面色微变，连连动筷的同时，还是不停劝说：“慢点，慢点。我们是仙师，我们是仙师。” 一顿胡吃海喝下来，席间气氛融洽了不少。 洪仁边吃边喝，嘴里嘟嘟嚷嚷道：“杨义，开门见山的说吧！你的门派建在哪里？” “你们商量好了？”杨义不动声色。 “还没有。”洪仁与众人相望一眼，“地方我们想过了，最好的便是幽州，凉州，建州。但我们商量着，为了方便支援，我们互相之间不能离得太远。” “建州，我要了。”杨义懒得废话。 “什么？”洪仁一怔。 “建州一地，都是我的，你们去其他地方。”杨义毫不客气。 “杨兄弟，你知道建州多大吗？”孟员外半眯眼。 “知道。六郡八国。”杨义说，“你们要来跟我抢也没关系。你们抢不过我的。” “狂妄！”曹伟一踢桌子，碗碟掉落一地。 “狂妄又如何？” 杨义摇摇头，拿着一杯灵酒轻啜。普通灵酒蕴含的灵气差了些，但滋味还是不错的。 “不要冲动。仙城有禁武令。”蔡进把曹伟死死按住。 就在这时，愆烩轩的伙计鱼贯而入。 “诸位客官，您添的菜色来了，还请慢用。”伙计们看场面有些僵硬，当下打圆场。 “东西放下，你们可以出去了。”洪仁拿出一颗灵珠打赏。 伙计却没有接，他转向杨义道：“杨公子，是您呀？今儿怎么没要顶层包厢？” 杨义并不认得这个伙计，但还是点点头：“与朋友小聚，凑和着坐。” “杨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伙计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空气一时凝固。 孙波以为杨义买通了伙计，暗暗伸出大拇指。 “孙波，你死了吗？没死，你说句话。”曹伟哼一声，“当初收银子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对啊，孙波。”洪仁也道，“你说话句。” “我早说过，我只提供方案和道具支援。地方是要自己选的，发展也是看个人的。能不能援助到个人，要看仙盟的具体情况。”孙波摆明车马，站在杨义一边。 “看有什么具体情况？” 曹伟哈哈大笑，“相隔一州之地，那是自生自灭。你真当自己是仙师了吗？飞剑来，飞剑往？一辆飞梭可以拉几十人？” “本来也无定论，这样也无不可。”孟员外忽道，“我倒觉得杨义有道理，我们本是求财，各人的地方大一点，发展的机会也多一点。” “老孟，你的心太大了。”洪仁叹道。 “心不大，也不和你们厮混。”孟员外哈哈笑说，“杨义要建州，我便占凉州。” “自生自灭，死了别怪我们。”曹伟阴阳怪声。 “我想开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能多当一天仙师，我就心满意足一天。”孟员外仰天长叹，他学着杨义喝了杯灵酒，但却满不是滋味。 除却杨义和孟员外，最后三人与孙波商定，共占幽州。 勉为其难喝了杯庆功酒，话不多的蔡进忽然提议道：“某认为，洪仁洪大哥可为仙盟盟主。” 众人齐声赞同。 盟主只是一个虚号，杨义毫不在乎。孙波与杨义相望一眼，当下两人赞同。 洪仁谦虚两句，满面红光地答应下来。 “洪大哥当盟主自是最好。可惜有人的地盘比盟主还大。”蔡进又在阴阳怪气。 洪仁和孟员外听到，脸色都是一变。 杨义毫不在乎，仍是笑呵呵的。他心里说，丫的，你小子以后别落在我手里。 大事谈定，酒席继续进行。 接下来，就是孙波的表演时刻了。 每人都拿到了一份详细的伪门派道具清单，上面详细地解说了需要什么道具，标价多少。杨义也拿到一份，一看之下，大感兴趣。 有掌门的服饰，弟子的飞剑。 有门派的法阵，山门的机要。 有外门弟子的选拔流程，入门后赐下的各路丹药。 甚至镇山门的仙兽都在可选之列。 众人就清单细节开始了热烈讨论，每一处细节都拿出来评说。 “给外门弟子的致幻丹，伤害有多大？多久会查觉？”洪仁敲着桌面问。 “普通人每日一服，只当是引气丹，练气丹。能体验到气感，副作用不强烈。但是武者的话，特别是内功小成的武者，只有加大剂量，平稳状态最多三年。” “三年，也不短了。”洪仁点点头。 “厉害的武者，就加倍压榨他们，就说着重培养。不等三年，就外派任务，趁机杀之。”曹伟阴沉沉的，一肚子坏笑，但真是干坑蒙拐骗的好材料。 “网撒得大了，难免有遗珠。当真捡到有灵根的弟子怎么办？”蔡进问。 “杀。”曹伟想也没想，果然道。 “不妥。”众人齐说。 “杀之不妥，难道放了？你们欲死无葬身之地，我却不想。”曹伟失笑，“蒙骗下来是个办法，但是我们无力供养，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但有，可以门派交流为名，转于我的名下。”杨义插道。 “你？”众人疑惑。 “我有办法，将之转卖域外修士。你等尽可交由我来处理，事后自有灵石分派。” “如此甚好。”众人点头。 ; 第三十章 洞府到手 接下来几天，杨义过得很悠闲。 没事的时候去分舵转一转，打探一下姑姑的伤情进度，高兴的时候修炼一下，复制静心石碑。当静心石碑复制到第三块的时候，游重禄传来消息，洞府的事办妥了。 “游大爷很给力嘛！” 让杨义高兴的还在后面，游重禄说是帮买洞府，没想到却是疏通关系，直接赐给杨义同内门弟子出身，许分峰开府，直接划拨了山峰不说。划拨的庆平峰也是大型洞府的盘子，只要杨义有心营造，打造一个上品洞府都不是难事。 最难得的，庆平峰在仙缘城有一座分府，是位于南城最繁华地带占地20亩的深宅大院。府邸与庆平峰有转送阵法，杨义要前往山门本域，尽可从容传送。 杨义重重打赏了传讯的使者，随即往仙缘城接受府邸。 杨义将府邸拿到手时，若大的庭院已经修葺一新。要知道，无论是施法还是请人，仙缘城里的工本费可都不低。杨义想把这么大的宅子收拾出来，没十天半月想都别想。游重禄顺带送的人情可说极厚。当然，属于杨义的庆平峰可没人敢帮他收拾了。重启洞府很简单，投入灵石就好，可这灵石正是大家都缺的。 庆平峰倒不败破，一副原始的自然风貌。 曾经有两条灵脉穿梭而过，昔日的灵泉尚依稀可见，但那都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杨义想让山峰重新焕发生机，非花大力气整顿不可。别的不说，光迁移灵脉这一条，需要的灵石就数以百万计。要知道，本域的灵脉变动需要宗门严格审批，原则只有一条，只能流进不能流出。想要迁移灵脉，只能去遥远的外域寻找。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没说的，府邸准备完毕，杨义马上回家，欲将全家人都搬离过来。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杨义虽然谈不上得道，但亦是凡人眼中的仙师了。守一阁各项俗事停顿，所以杨义还是麻烦姑姑所在的分舵。分舵是基层的仙师组织，对于改换门楣这种事，经验那是十分丰富。 大张旗鼓，热热闹闹地筹办了三天。 杨义父母，两个哥哥连同小妹，方才妥帖接回了新杨府。还好，乡亲们为杨义办的庆祝，杨义本人是不本参加的。最后结束的时候打个照面，乡亲们都齐赞杨义谦逊了。 与之同等的，杨义也得立起一座仙师牌坊。 乡亲们也不知同内门弟子是什么玩意，但能在仙缘城里置办宅院，毫无疑问杨义是要成为大人物的节奏啊。比起姑姑九死一生换来的仙师牌坊，杨义可谓轻轻松松。 当然，祖宅是要保留的。 杨义的二哥杨骁已经安排好了，以老宅为中心，以后要广收灵田，安家立业。家人的做法，杨义也无疑义。虽然庆平峰那边，随便开垦一下，不知有多少灵田，且于本域之中，灵田可为上上等，但总不能因为眼界提高了，就忽略家人的想法。反正不差这点灵石，二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难说还会闯出另一番天地。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姑姑的前程也有着落了。 掌门的小女儿安仙子回本域开峰置业，在游大爷协助之下，杨义便帮姑姑推荐过去。杨洁的伤势已经大致好了，只剩余毒需要些许时日拔除。安仙子的身边的人，杨义早就重金买通，在众人交口称赞下，安仙子一见杨洁，果然甚为喜欢，逐留在身边听用。 安仙子身边，既安全，前途又好，几年下来，不说内门弟子，记名弟子总是有的。 接下来的时日，杨义修炼之余，便是筹备洞府。 有姑姑的关系，杨府很快招揽了不少的散修门客。不少人都是多年的朋友，基本上不涉及大笔灵石，还是信得过的。 能不能带上分疆开镇，还有待考察。但筹备洞府的许多杂事，却可以指派人手帮衬着了。 筹备洞府的事儿，杨义别的不关心，最在乎的就是金鉴玉案。 别的都可以省钱，唯独金鉴玉案不行。 要知道，金鉴玉案是花灵石的最好渠道，没有之一，所以非上品不行。金鉴玉案的消息并非严密到不可泄露，但总要等到杨义被有心人关注才行。 当杨义的静心石碑复制到第八块的时候，重金购买的金鉴玉案终于到位了。 与金鉴玉案相匹配的是，是杨义的守一阁弟子身份。记名弟子使用金鉴玉案的机会少，所以名义上虽然可以，但历年来向来虚设，加上守一阁封闭，更无人关心了。不过，杨义结交了王师兄和两位管事，为其金鉴玉案添上个名分不过是小问题。 “终于可以用了，我要上品灵石，上品灵石，别告诉我没有。” 杨义紧张地进入金鉴玉案，小心查看之下，没想，宗门的库房里真的有上品灵石。不仅有，而且是应有尽有。光是守一阁就有几百块，本峰就有几千块。各峰或多或少，加起来更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要知道，这还是允许门下兑换的，隐秘的库房里不知还有多少。 “这便是一个大门派的底蕴了。”杨义欣喜。 查看兑换的权限，杨义这般拥有洞府的弟子，可以兑换一组五色的上品灵石。 洞府需要灵石驱动，普通洞府就不说了，从中品洞府开始，需以中品五色灵石为驱动。如果是特别的洞府，如寒冰洞府，纯色灵石亦可。而上品洞府，则必须上品灵石。上品灵石是极昂贵的，弟子们未必兑换得起，但宗门还是留有一丝余力。 如果超出五块上品灵石，还想兑换，那就要付出巨额的宗门贡献了。当然，杨义有一组上品灵石，自刷自嗨即可，不用再向宗门兑换。 “换了。” 杨义看着上品灵石心热，没做他想，选了一组最没特色的上品灵石换了回来。 平均价格达到一比一千五的上品灵石出现在金鉴玉案上，出现的瞬间，杨义的整个房间都被绚丽的光芒笼罩了，见识过上品灵的杨义亦为之震惊。 五种上品灵，代表金土水火土五个属性。 各色光芒闪烁，光辉互相映衬，闪烁间就仿佛是全世界。 “试试它们的效果。”杨义怦然心动。 把上品灵石复制出来，随即充入懋元鼎光幕。先前上品灵只是单属性，杨义还没试过。现在五色灵石备齐，正是实验的好时机。上口灵破解出来虽然还是灵液，但是与中灵品的灵液不同，上品灵石的灵液是极其粘稠的，仿佛一团稠得不能再稠的浆糊。哪怕没有懋元鼎光幕，短时间内它都不会消散。 “原来是这个样子。”杨义恍然。 不知大修士是如何使用上品灵的，但想来不外乎是抽取和吸收，像杨义这般直接解开来用的，除非是紧张情况，不然肯定不会太多。 上品灵的纯度约是中品灵的十倍，但杨义实验之下，复制效果却不止十倍。 平时复制静心石碑，大约三四天才能复制出一块。现在有了进阶版的灵液光幕，一到两个时辰就能收获一块了。当然，这个速度还是不能让杨义满意。 “如果有极品灵石就好了。”杨义想当然道。 极品灵石可谓灵石之母，是灵眼的结晶。以极品灵石为核心，调用灵脉之力，甚至能架设新的灵石矿。同理，极品灵石的收取，亦只能经过漫长等待，等到灵石矿枯竭之后。 杨义随意地向金鉴玉案查询，并不求有什么结果。 果然，守一阁的库房是没有的。 再往下，杨义瞪大了眼睛，本峰的库房竟然有。堂堂的极品灵石，不仅有，还有六块。 “买。”杨义头脑发热。 当然，库房可以有。买却不能买。 “有什么条件呢?”杨义耐着性子往下查看。 金鉴玉案上兑换东西很麻烦，条件很多。兑换不出来，给出提示还好，有的东西根本不给提示，想知道找相关人员去问吧！相关人员是谁，找掌门去问吧！ “门人弟子有在需要的情况下，可用5000万贡献兑换。” 杨义脑袋轰鸣一声，不禁苦笑。 5000万贡献是可望不可及的天文数字，但终有一天可以达到。但是什么叫有需要的情况下？难道是兑换出来去开辟新的灵石矿么？哪谁能发布相关任务？ 看来，自己还是图样图森破。 极品灵石一时无法可想，杨义把目光放到了其他可兑换的东西上面。 很快，杨义发现了自己镇守使身份的一大好处。 那就是兑换很多东西的时候可以无视贡献度。试想，门派生死存亡的关头了，镇守使兑换一批法宝和飞剑，你好意思要人家慢慢攒贡献？ 镇守使在门派只是职务，而没有长老之类品阶，所以杨义没有供奉可拿。不过，如果能兑换出东西去外面贩卖，倒是可以补贴一二。当然，镇守使无不是位高权重的角色，小钱未必有人看得上。大钱就涉及宗门利益，镇守使不想找弹劾就不能轻举妄动。 “哗，这座飞行宫殿不错。道器，带器灵。8000万灵。” 杨义看着最贵的道器，口水都要流下来。 “不错，真不错。去建州的时候，有这么一座飞行宫殿，那就安全了。说不定，比孙波他们还要早到。” 孙波早在很多天前就出发了。 他们是要去和当地势力沟通，打基础，努力挣灵石的。 杨义却不急。 洞府的事情没搞清楚，何必那么早出发？ 宗门可是对所谓的建州镇守使一点要求都无。现在挂着镇守使的名头在家苦修，貌似一个不错的选择。反正，建州就在那里，不会跑了开去，现在也跟宗门关系不大。 “还有这个，九龙封印大阵，跟宗门守卫大阵一片版本，只人员配置稍弱。“ 杨义看得眼热。 九龙封印大阵，其他的东西杨义不知道，但有一条，那就是封灵阵法。 修士封灵，武者禁武。 修士练气六阶以下，灵气能封禁到约等于无。武者先天以下，内气不能丝毫流转。要知道，本域的九龙封印大阵，可是覆盖了本域禹州以及仙城中州大部。 同样的版本，杨义如果只是守护洞府，金丹以下都有可能被封灵。 “就是贵了一点。6000万灵。但是好在不要贡献，这玩意买得。外面有钱也买不到。“杨义继续看洞府相关，”有万年级的灵脉灵泉液，有养殖灵虫的金玉乳液，有自动炼丹的九转丹房，还有堪比金丹真人的傀儡金甲卫。“ 杨义越看越是心动，抛去的贡献度，剩下的就是需要灵石了。 需要的灵石虽然多了一点，但对杨义来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眼下炼气初阶，根基未稳，正好修炼一段时间，顺随刷灵石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