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玄魁真解》 第一章、小牛鬼蛇神 西南省位于华夏南疆，连绵不断的深山老林于西南方的越南毗邻。在这深山老林当中，一名身材干瘦，脸上呈现菜色的少年，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灰布衣，背着竹篓，小心翼翼的在密林当中穿行，袖口跟裤脚早已用布条扎紧，这是为了防止蝎子、蚊虫的叮咬。熟练的用手中的铁钩翻开遍地枯枝败叶。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嘶嘶嘶…’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吐信的声音传来，那身材干瘦的少年，脸上并未惊怕，反而越加兴奋。缓缓猫下腰，将自己的重心放低，这也是为了减少被毒蛇攻击的面积。顺着蛇鸣声仔细搜索，少年看到一条手腕粗细，黑白花斑相间的五步蛇盘身卷在十米开外的一堆落叶当中。 十米开外这条看起来有四五斤重的五步蛇，小腹高高凸起一块，少年心知，这是五步蛇尚未消化的食物，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五步蛇在发现少年后，才会发出‘嘶嘶’的蛇鸣用于警告声罢了。 “你是吃饱了..阿仔我还饿着呢..今晚就靠你了..”少年呢喃一句，从背后的竹楼里拿出一根两尺长短，手腕粗细的四方木条，轻手在木条下方的活机上一按‘啪’的一声，漆黑的木条两边弹出两根细如柳枝弓形的黑铁片，漆黑的铁片下，连着一根细如发丝的弓弦，这根不起眼的木条顿时变成了一把手弩，这把不知用了多久的手弩已经周身刻画了类似花纹一般的图案，三颗黄豆大小的凹凸小点，好似三点一线的准星。两手拖着手弩，摆了个蹲式射击的姿势，眯起一只眼睛，凝神静气瞄准十米开外那条黑白花斑相间的五步蛇，一咬牙少年扣动铜管下的扳机。扳机扣发后，小巧精致的手弩内传出齿轮运转的声音，‘嗖…’一枚两指长的狼牙箭射出。精准的钉在五步蛇那三角形的脑袋上。 ‘莎莎莎…’突然被袭，这条四五斤重一米多长的五步蛇在落叶当中翻滚挣扎了起来。少年箭步窜上，用手中的铁钩将这条挣扎拍腾的五步蛇按在地上，由于那射穿五步蛇脑袋的箭上带有不规则的倒钩，所以这条五步蛇的嘴巴却也无法张开。 用手中的铁钩抵住五步蛇的脑袋，一脚踩着七寸的位置，腾出一手从背后的竹篓里取出一柄柴刀，熟练的砍掉蛇头。 毒蛇那强悍的生命力，哪怕这条五步蛇三角形的脑袋被少年一刀砍去，余下一米多长的躯体还在不停的翻滚。将流淌着腥臭蛇血的大半截五步蛇装入背后的竹篓当中，少年想要拔出蛇头上钉着的狼牙箭时，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阿叔说过..这五步龙头掉三天还能咬死人..这枚狼牙箭就不要了..”少年呢喃一句，背着竹篓内收获的猎物，小心翼翼的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日薄西山，太阳落下地平线时，深山老林内的气温，骤然降低。哪怕刚刚还是潮湿的让人浑身冒汗，现在却变得阴冷异常。随着黑暗临近，少年不由得加快脚步，因为少年深知，在这深山老林当中，黑夜时分往往是最危险的。更何况没有带任何照明灯具的情况下，倘若天黑下来，自己可就要抹黑出深林了。 少年不顾身体的疲惫，快步在密林当中穿行。眼见远处袅袅炊烟，少年那紧绷的心这才放下来。“呼..终于走出来了..”少年长出一口气道。 顺着泥泞的乡间小路，少年漫步阑珊的朝一栋简陋的瓦房走去，摇摇欲坠的篱笆内，是一处破落的院子，长满杂草的院子内，随地散落着碎裂的坛坛罐罐。倒了半扇的木门斜跨着，站在院落内，少年已经可以看到屋内那些被人砸得稀巴烂的桌椅，少年无奈的说道“看来那群戴像章的刚走..还好没有碰上..” 放下竹篓，简单的收拾了下被人杂碎的桌椅，正想找个完整的陶罐，做饭时才发现，那群戴像章的家伙，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完整的陶罐，无奈之下，少年只得捡了点柴火，熟练的将那条被自己斩头了的五步蛇收拾一番，用小刀挑出蛇胆，不顾那深绿色的胆囊上腥臭的气味，少年一口放入嘴中咽下，少年吧唧了下嘴，回味了下舌苔上传来的苦涩感觉，呢喃自语道“阿叔说过..蛇胆明目健脾..越是剧毒的蛇，功效更强..” 生吃下蛇胆后，少年继续用小刀将五步蛇从中间划开，串在了一根黝黑的铁条上，从铁条上的油迹能看出，这根铁条是经常用来烘烤猎物用的。将一米来长的五步蛇串起，架在升起的火堆上慢慢烤了起来。 随着柴火烘烤，铁钩上撺着的五步蛇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黑白相间的蛇皮暴起一个个小泡，焦黄的油脂缓缓流出。 瘦弱的少年，闻到被烤焦的五步蛇散发出来的焦香味，饥肠辘辘的他忍不住食指大动。十来分钟后，少年直接拿起烫红的铁条，撕下一块焦黑的蛇肉放入口中，除了盐巴之外，未加任何调料的蛇肉，虽然咸了吧唧，但对于少年来说，确实世间最美的东西。 将那烤的焦黄的五步蛇肉吃了一半后，剩余的一半被少年用荷叶包好，系上麻绳站在凳子上，绑在了房梁之上。这是免得夜里被老鼠偷吃了去。 “明天给阿叔送去..不知道阿叔在牛棚里怎样了..那些个戴像章的，肯定没少为难阿叔..”少年轻声自语。少年用铁钩拢了拢屋内的火堆，找了些稻草点燃，将屋内熏了一遍，驱走屋内蚊蝇后，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沉沉睡去。 少年名叫乐水根，原本是西南省槐下乡土窑村的一个孤儿，从小被一名靠着占卜算卦谋生的麻瞎子收养，如今正是华夏境内风云动荡的十年浪潮时期，破四旧、批判修正主义、贫下中农最光荣、等等风潮下，麻瞎子这个旧时代的牛鬼蛇神顺理成章的被那些个激进的青年关进了牛棚批斗。算起来麻瞎子已经被批斗了三年多了。 乐水根虽然是孤儿出身，理应属于贫下中农，可是谁让他是麻瞎子的养子？那些个整日穿着绿军装带着象征，挥舞着毛太祖语录的进步青年，没少发动乐水根一同批判麻瞎子的丑恶嘴脸，可是从小孤苦伶仃的乐水根，在麻瞎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怎会如此狠心的去批判一个曾经照顾自己的六十多岁老人？于是这一来二去，乐水根这个顽固份子也成了进步青年们批判的对象，一个小牛鬼蛇神的名号挂在了头上。 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那残破的木门照射入屋内时，躺在木板床上的乐水根悠悠醒来，揉了揉迷糊的双眼，起身从缸里打出一盆水，仔细的洗了把脸。这个习惯是麻瞎子从小教导的，麻瞎子曾说，男人的头面代表了一个人的运势，头面都不干净的话，运势能好么？ 洗完脸，乐水根含着盐水漱了漱口。从房梁上接下昨晚包裹好的蛇肉，藏在怀中。揣上那根麻瞎子亲手打造的手弩，朝着十公里外的农场走去。 清晨时分，村子里头那挂在老槐树上的大喇叭，已经播放出振奋人心的歌谣，歌颂伟大领袖的口号，每天都会早午晚三次奉上，一些个虔诚的进步青年，还会搬出太祖瓷像顶礼膜拜一番。乐水根准备快步穿过村子。可就在这时，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子朝着乐水根飞来。 ‘啪…’一声闷响，乐水根连忙捂住鼻子，剧烈的疼痛，眼泪随着猩红的鼻血一同流了下来。 “打死他..打死这个小牛鬼蛇神…” “破四旧..除四害..打死他..” 一声声孩童的呼喝传来，十来个流着鼻涕，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孩子，用鸡蛋大小的石子朝着乐水根扔来。 领头的便是土窑村进步青年队长甄革命的弟弟甄爱党。 似乎习惯了对方的谩骂、殴打。乐水根拔腿就跑，能在深山老林内穿梭自如的乐水根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身后那十来个跟乐水根一般大小的孩子，追了一里多无法追上后，只能讪讪退去。 一口气跑出两里地，乐水根庆幸自己又再次逃过一劫。揉了揉后脑勺上那高高隆起的大包，从路边的野草当中，找了些止血草，嚼碎塞入鼻孔，止血草的辛辣味道，让舌头发麻。不过功效确实不错，没一会功夫，刚刚还流血不止的鼻孔，已经不再出血。 “呼…这些有爹生没娘教的仔..怎么扔石头扔得这么准？”乐水根自嘲了一句，拍了拍屁股，起身继续赶路。 十多公里的路程，对于常年出没深山老林的乐水根算不得什么，大概一个多钟头，乐水根已经看到了前方不远处那长满灌木的山坡，山坡上不少带着斗笠的人影，弯腰挥舞着镰刀。常年吃蛇胆的缘故，乐水根目力惊人，隔着五百多米的距离，便认出了那佝偻的身影。 擦掉脸上的血迹，整了整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乐水根猫着腰，从那长满荆棘灌木的山坡另一面慢慢爬了上去。 乐水根趴在长满灌木的树丛中，从腰间掏出那根手弩，对着二十来米开外，一名带着斗笠的佝偻老人脚边不远处，直接扣动扳机。 ‘嗖…’两指长的狼牙箭，钉在地上。那带着斗笠的老头顺着狼牙箭射来的方向望去，麻木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搞怪的做了个眼色，示意乐水根躲好，老头缓缓直起腰来，锤了锤酸麻的后背，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南省方言叫道“报告队长..劳动改造人员麻瞎子请求上厕所…” 一名戴着红袖箍，穿着一身绿军装的青年厌恶的瞥了眼，喝道“去吧..去吧..懒驴上磨屎尿多..十分钟不回来!中午饭你就别吃了…” “谢..谢队长..”麻瞎子赔笑着应了句，快步朝着乐水根藏身的灌木丛跑去。 “阿叔..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乐水根献宝般，从怀中拿出那早已冷透的蛇肉。 麻瞎子嗅了嗅，缓缓解开绑在荷叶包上的麻绳，“根仔..你又跑去抓蛇啦？哎..阿叔不再，你一个人进老林子..可危险了..下次别再去了知道不？”说着伸手蹭掉乐水根脸上残留的血迹。叹了口气“又被人拿石头砸了？这世道..没法过了..” 乐水根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跑得快，那些伢子怎么可能砸到我？这是我来时的路上不小心摔的..阿叔快点吃吧，要不然那绿军装又该找你麻烦了..” 扯下一绺冷透的蛇肉，麻瞎子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起来，没嚼几下，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的乐水根连忙小心翼翼的拍着麻瞎子那佝偻的后背帮他顺气，乐水根轻声笑道“阿叔..慢点吃..想吃的话，明天根仔再给你弄来…说不定明天运气好，还能猎到蟒蛇哩..” ‘咳…’麻瞎子捂着嘴无奈一笑，迅速将掌心那抹殷红往身上一擦，不教乖巧的乐水根看见，“就你这小样，还想打蟒蛇？记住阿叔的话..那狼牙箭虽然刚猛，但如今火器的天下..手枪射出的子弹，都比狼牙箭的杀伤力大..别为了一口吃食将自己小命搭进去..”麻瞎子徐徐教训道。 乐水根乖巧的点了点头，连连称是，笑道“晓得了，阿叔快些吃吧…明天根仔再给你弄些来..” 麻瞎子见到乐水根对自己的教诲倒背如流，不由的点了点头，三口两口吃完那早已冷透的蛇肉，舔了舔嘴角油脂，感慨道“你记得便好..如今随便一把步枪，不论射程还是威力，都比咱们这些刻画了符文的手弩厉害，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咳..咳..”剧烈的咳嗽使得麻瞎子佝偻的身形猛然颤抖，捂住口鼻的手掌这次再也无法遮掩那些许殷红，‘噗…’一口鲜血顺着捂住口鼻的手掌渗出。 乐水根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连忙搀起麻瞎子的胳膊，惊声叫道“阿叔..阿叔不要吓我啊..是不是卡着了？都叫你吃的不要那么猛..阿叔..” 听到乐水根的呼唤，麻瞎子那浑浊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对着乐水根小声说道“根仔..这些年你能将阿叔教的三个符文学会，阿叔我也放心了..哎..我师傅说过，我六十二岁在劫难逃..今年刚好六十二了..阿叔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阿叔死后，那些穿绿军装的定然不会放过你..你在村子里也没法待下去了，回到咱们的老房子..灶台下面的东西，拿着里面的东西想办法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不…我不走..阿叔..根仔要留下来陪你，根仔还要为你养老送终…”乐水根已经泣不成声。对于这个将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老头，虽然平日里以阿叔称呼，但乐水根早已将对方看做自己唯一的亲人。 “麻瞎子！！！你搞什么鬼！！不想吃中午饭啦！！！”进步青年队长的吼叫声传来，躲在灌木丛中的麻瞎子连忙应了声，转头对着乐水根狠声喝道“你咋不听阿叔的话，是不是现在就想看着阿叔死？如果你不能打开灶台下的机关..阿叔就算死也不能瞑目！滚…哭着丧气..大男人哭个鸟！” 看着乐水根缓缓远去的背影，麻瞎子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埋头走出树丛，心中暗道“根仔..别怪阿叔心狠，当初收养你时，阿叔请祖师爷给你算了一卦，祖师爷说你十三岁时险象环生，倘若继续留在土窑村，必死无疑..只有远走他乡才有肯化险为夷否极泰来..” 浑浑噩噩得乐水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一路上经过村口时，连那些孩童扔来的石头，乐水根也懒得躲闪，额头上破了道半指长的口子，粘稠的鲜血模糊了乐水根的视线。呆呆的坐在床板上，眼神看到那灶台时，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自从麻瞎子被进步青年按上牛鬼蛇神的名头抓入牛棚后，青石垒成的灶台不知多久没有升火过了。灶台内的炭灰已变得如墙皮一般的硬块，黑灯瞎火当中，乐水根身手朝着灶台内壁抠去，脑海中回荡着今天麻瞎子那吐血后惨白的面容。乐水根像是没了魂一般麻木的抠着灶台内坚硬的炉灰，哪怕是十根手指头都磨出了血也毫不在乎。 对于乐水根来说，从小将自己抚养长大的麻瞎子就像是父亲一般，既严厉又慈祥，给予自己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无微不至的关怀。 十指连心，不知是指尖的痛楚，还是麻瞎子那面色苍白的呵斥，乐水根空洞的双眸泛出泪花。 ‘嘶…’乐水根轻呼一声，原本麻木的手指似乎被什么硬物刺疼，“阿叔..这就是您留给我的东西么？”乐水根呢喃说道，轻手从灶台底下挖出一个四四方方，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盒子。抹去盒子上的炉灰，盒子表面刻满麻瞎子传授的那些神秘符文。乐水根无奈一笑，这些神秘的符文，据说乃是麻瞎子的师父流传下来的，原本有十来个，可是传至麻瞎子手中只有三个罢了。可别小看这神秘的符文，那只手弩上刻画其中一种符文后，所射出的狼牙箭的射程能够达到百米。三十米内三指厚的木板都能射穿。逐见这神秘的符文具有能够加持冷兵器的威力。 而麻瞎子之所以被那些进步青年批判成牛鬼蛇神，也是被这神秘符文所连累，神秘的纹路，跟那道士所画的符纸一般生涩难懂，在这红色浪潮当中，焉能不被划分成牛鬼蛇神？ 借着屋顶碎瓦处透下的月光，乐水根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严丝合缝的盒子，两根黄色的金条跟一枚漆黑如墨的饕餮挂坠映入眼帘。 叹了口气，乐水根自嘲道“阿叔..这就是你平日里说的给我攒的老婆本么？”一想到生活拮据的麻瞎子口口声声说攒钱给自己娶媳妇，乐水根眼眶中泛起了泪光。 “阿叔待我如父…我…我不能这么走..”乐水根呢喃自语道。起身将两根金条从新放回盒子内，埋入灶台的炉灰当中，至于那枚饕餮挂坠，乐水根则找了根麻绳系在脚踝上，放下裤腿遮掩住。 翌日，天蒙蒙亮之时，乐水根已经背起竹楼，带上手弩往密林里钻，希望能猎些野味给麻瞎子。 每每想到昨日麻瞎子咳血后那苍白的面容，乐水根心如刀绞，一路急行的乐水根似乎忘记了深山密林当中，应该注意的事项，只想着捕获一只山猫或果子狸这样大些的猎物。 好似老天故意作弄一般，一路急行的乐水根连只猴子的身影都看不见，眼见树梢处太阳高挂正午到来，而自己依然一无所获，乐水根越加疯狂，原因无他，算着日子，明天就是麻瞎子六十二岁的寿辰，对于麻瞎子的话，乐水根从来没有怀疑过，既然祖师爷说麻瞎子过不了六十二岁的这道坎，那么明天或许就是麻瞎子生命最后的时刻，回忆起往昔麻瞎子照顾自己的点点滴滴，乐水根心中泛起子欲孝而亲不的酸楚。 “出来啊！！！！都他妈跑哪去了！！！”乐水根疯狂的咒骂着，从竹篓里拿出手弩，肆意朝着四周射去。 火辣辣的太阳逐渐西斜，三四点钟左右，密林当中已经逐渐被黑暗笼罩，虽然记得麻瞎子曾说不论是否猎到东西，都要趁着密林全部被黑暗笼罩前出来，可是疯狂的乐水根似乎已经忘记了麻瞎子的告诫。依然埋头往密林里钻。 急速奔跑的乐水根被落叶当中的藤蔓绊倒，一摔之下乐水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落叶当中的碎石划破额头，乐水根缓缓爬起，望着即将被黑暗笼罩的密林，心中泛出无力感，“阿叔…根仔没用..连只山猫都没打着…”乐水根呢喃道，泪水逐渐泛出眼眶，一股不甘的情绪开始蔓延。 瘫坐在地上的乐水根好似失去全部力气一般，一想到明天就是麻瞎子六十二岁的寿辰，乐水根咬着牙爬了起来，在这红色浪潮的时代里，虽然不怎么讲究寿辰喜宴，但平常人家至少会给过寿的人，煮上一颗红鸡蛋，但像乐水根这般成分不好的人，别说鸡蛋，连吃上一顿米饭都成问题。 夜幕笼罩下，密林早已漆黑一片，乐水根只能根据来时的记忆，借着天上北斗七星识别方向踉跄走出，出了密林的乐水根并未回到那简陋的小屋，而是朝着村子方向走去。 第二章、红鸡蛋 在红色风暴弥漫的年代里，贫瘠的生活却被各种精神食粮填满，槐下乡土窑村的老少们，在村头聚精会神的听着广播当中的新闻联播。每当听到振奋人心的领袖语录时，满村老少在那些身穿绿军装的进步青年带领下奋臂高呼。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溜入公社的鸡棚当中。 漆黑的鸡棚当中弥漫着鸡屎味，常年服用蛇胆的乐水根，视力要比常人好得多，乐水根蹑手蹑脚的伸手到鸡笼当中摸索，鸡笼中半睡半醒的母鸡顿时一阵骚动，‘咕咕咕…’ “别叫…该死..”乐水根低骂一句，连忙将一枚沾满鸡屎的鸡蛋装入怀中，此时鸡棚内的动静，已经将一名留守在公社内的进步青年吸引过来。乐水根连忙趁着对方尚未堵住门口之前赶紧离开。 这名身穿绿军装，带着红袖箍的进步青年，举着手电筒来到鸡棚。原本以为是黄鼠狼溜进了鸡棚，一番打量之下，却在地上看到了几个深浅不一的脚印，这名身穿绿军装的进步青年如临大敌，叫喊着朝外跑去，在这个偷根针都能被判刑的年代里，公社丢失一枚鸡蛋可是大事。 “不好啦….甄革命同志..公社鸡棚丢失一枚鸡蛋..”那留守鸡棚的进步青年叫嚷着朝组织群众学习的槐下乡土窑村进步青年领袖甄革命汇报道。 被称为甄革命的少年高举手中红色语录叫喊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发动群众…一定要把这个敢于盗窃射会主义鸡蛋的窃贼抓住！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破坏伟大的革命事业…” 怀揣鸡蛋的乐水根跑回简陋的房屋后，连忙找来了个还能使用的砂锅，放了些清水升起火来，小心翼翼的将鸡蛋放入锅中。盯着忽明忽暗的火苗，等待着鸡蛋熟透的那一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挨家挨户的搜查..绝对要将这个敢于盗窃射会主义鸡蛋的窃贼抓住！！！”甄革命那高昂的声响回荡在夜空当中。 心惊胆颤的乐水根不顾砂锅中翻腾的热水，一手将快要熟透的鸡蛋捞起，径直塞入灶台的炉灰当中。 用炉灰将鸡蛋遮掩好后，乐水根赶紧上床装睡起来。 ‘嘭…’的一声，破旧的门板被人一脚踹开，数道手电筒的光柱照射进来，躺在床板上的乐水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额..甄队长..您这是？”乐水根迷迷糊糊的问道。 甄革命厌恶的瞥了眼躺在床板上的乐水根，冷哼一声，举着手中的手电筒打量起这小牛鬼蛇神的房舍来。 “刚才你去哪里？为什么不来村里聆听最高领袖的方针！”甄革命质问道。 乐水根装出一副怯懦的样子，弱弱的说的“我…我害怕他们打我…” “哼！打你？谁让你跟麻瞎子同流合污？不肯配合我们揭露麻瞎子的丑陋嘴脸？哼哼哼…锅里煮着鸡蛋来着吧？说！是不是你偷了射会主义的鸡蛋！！！”甄革命炮火连珠的质问，让乐水根心中一惊。好在从小的孤苦，让乐水根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乐水根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正色说道“甄队长…我睡觉来着，这几天闹肚子，所以临睡前煮些热水喝..在伟大领袖的教导下，咱就算饿死，也不会偷射会主义的一针一线..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搜查！！” 看到乐水根义正言辞的话语，甄革命拿捏不准这个小牛鬼蛇神是否在说谎，手电筒照着对方那满是菜色的面庞，甄革命朗声问道“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 乐水根抹了把额头上早已干枯的血迹，讪讪笑道“这几天拉稀拉的腿软，黑灯瞎火上茅房摔的…” 不死心的甄革命大手一挥，叫喊道“每家每户都要搜！一定要把这个胆敢盗窃射会主义鸡蛋的恶贼抓出来！！我们槐下乡土窑村绝对不容许有这样的破坏份子存在！！” 数明带着红袖箍的进步青年连忙应是，举着手电在简陋的房舍当中搜查了起来，乐水根看到对方的动作，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心中祈祷对方千万不要翻看灶台。 ‘乒乒乓乓…’一阵锅碗瓢盆破碎的声音传来，仅剩的几个盆盆罐罐被打的稀碎。对于眼前这一切，攥紧拳头的乐水根心中只想着在麻瞎子六十二岁寿辰之前，见上对方最后一面。 “报告队长没有发现…” “报告队长没有发现…” “哼!乐水根！你如果在跟麻瞎子同流合污，早晚会受到人民的审判！”甄革命撂下一句狠话便带着进步青年前往下一个成分不好的人家走去。 乐水根长长的出了口气，起身看着对方手电筒的灯光远去，这才从灶台里头的炉灰当中小心翼翼的将那枚半熟的鸡蛋挖出来。 ‘呼…’吹干净鸡蛋上的炉灰，乐水根小心翼翼的捧着鸡蛋用水阴湿，扯下墙上贴着的红色大字报将鸡蛋包裹住缓缓揉搓。 “阿叔..根仔给你弄了红鸡蛋..”呢喃自语的乐水根说着，开始颤抖。手中的鸡蛋好似有千斤重量一般。 情绪激昂的甄革命带领着那些进步青年，将整个槐下乡土窑村有名有姓的黑五类都找了个遍，可依旧没有找到那个盗窃射会主义鸡蛋的窃贼。黑灯瞎火的倒腾一整夜，筋疲力尽的众人只能散去。 天蒙蒙亮时，乐水根便怀揣着鸡蛋朝着十多公里外的农场赶去。昨夜一番闹腾，整个槐下乡土窑村的老少都被牵连，连带着那些守在村口准备打击小牛鬼蛇神的半大小子也都累的够呛，以至于让乐水根安然通过了村子。 劳改农场内，被批判的对象们早已穿戴还上山砍柴开荒，一夜未眠的乐水根紧赶慢赶的来到农场附近时. 麻瞎子今天穿戴得十分整齐，连平日里不舍得穿的黑布鞋都拿了出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色虽然苍白，但今天却显得十分精神。望着囚禁自己三年的农场，麻瞎子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迎着初升的太阳，麻瞎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麻瞎子…笑啥！还不赶紧干活..你们这些黑五类，又想偷懒了不是！” 听到这熟悉的喝斥，麻瞎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轻声说道“活是干不完的…黑五类也好，贫下中农也好..都是人不是？初升的太阳是最美好的…阿叔今年六十二..这么好的太阳，真是看一次少一次了…”说完不理会那干瞪眼的进步青年，麻瞎子捡起一把锄头，朝着山腰上走去。 比常人要凌厉的目力，让乐水根隔着五百多米便看到了那躬身在山腰上耕地开荒的麻瞎子，熟悉的身影让乐水根松了口气，揣着怀中的鸡蛋，沿着山坡另一面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嗖..’一枚狼牙箭矢从手弩**出，精准的插在距离麻瞎子脚边，朝着狼牙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麻瞎子呵呵一笑，照例举手跟队长汇报一声，便朝着乐水根藏身的方向跑去。 眼见麻瞎子比往日更加精神，乐水根心中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泛起酸楚。天庭无光脸红润，这不正是回光返照的现象么？强忍着泪水，乐水根打趣道“阿叔今天穿得这么花俏，要是村头的吴**看到还不后悔死？” 当年麻瞎子追求村头吴**的事情，可是落下不少笑话，如今被乐水根这么一说，麻瞎子会心一笑“那个老娘么看上我，阿叔还看不上她呢..哈哈哈…想当年阿叔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后生..” 乐水根从怀中掏出那颗泛着自己体温的红鸡蛋递到麻瞎子面前，“阿叔..今天你大寿，根仔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哟？这么大手笔？不会是根仔你从公社鸡棚里偷的吧？阿叔今天大寿，可不想吃那不干不净的东西…”麻瞎子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还是伸手接过乐水根手中的红鸡蛋，在这个红色浪潮弥漫的年代里，作为黑五类平日里吃顿饱饭都是问题，想要弄颗鸡蛋吃，可不容易，再说麻瞎子怎不知乐水根平日里的生活是怎么回事？ 听到对方一语道破，乐水根讪讪一笑，“阿叔怎么说得这么难听..这可是根仔我借来的..您就放心大胆的吃吧..” “好…你有这份孝心，阿叔就算死也知足了…”说着麻瞎子轻手拨开蛋壳，随着红色的蛋壳逐渐剥落，那半生不熟的蛋白裸露出来。 看着这半生不熟的蛋白，麻瞎子似乎看到世上最美的事物一般，似乎舍不得吃，但看到乐水根渴望的眼神，麻瞎子将鸡蛋缓缓放入口中。 咸腥的蛋黄流入口腔，麻瞎子顿时咳嗽连连，佝偻的身形剧烈颤抖，似乎害怕咳嗽将这枚来之不易的鸡蛋糟蹋，麻瞎子忍着胸口的恶心，将鸡蛋整个囫囵吞枣般塞入口中。‘噗….’一口鲜血随着鸡蛋碎末喷出。 双目含泪的乐水根连忙拍起麻瞎子的后背，帮他顺顺气，麻瞎子摆了摆手“没用的..阎王叫我三更死..谁敢留我到五更..这都是命..都是命…根仔..我师父说我有儿孙福，却没有儿孙缘..呵呵呵…有你..阿叔这辈子知足了，记住阿叔的话..在阿叔死后，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要不然你也会遭逢大难…” 第三章、盛世犬乱世人 “阿叔！！！！！”乐水根嘶声裂肺的哭喊，引来了同在农场内劳作的黑五类人员。当看到面带笑容好似安详睡着般的麻瞎子时，兔死狐悲的哀伤缓缓弥漫。 几名同为槐下乡土窑村被抓来劳动改造的黑五类人员，认出了乐水根。年长的魏老头早年间乃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在槐下乡土窑村当中原可算是有身份的人物，可惜在这红色浪潮当中，教书匠不过是臭老九罢了，自然免不了被那些进步青年批斗的下场。 魏老头缓缓走到抱着麻瞎子尸体痛哭哀嚎的乐水根身旁，缓声说道“根仔…麻瞎子走了..再难过也没有..咱们还是..还是跟田队长申请一下，想办法借用农场里头的拖拉机，将你阿叔的尸首带回去入土为安..”说着魏老头伸手拍了拍乐水根的肩头。 乐水根一把挣开，一夜未眠通红的双眸好似噬人的野兽，“走开！！！阿叔只是睡着了…阿叔..阿叔睡一会就会醒了！！！” 同为槐下乡土窑村的几个人看到乐水根如此，纷纷低声叹息。 “唉…麻瞎子能有你给他送终，也不枉费他对你的养育之恩..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魏老头叹息道。 在这看不到尽头的红色风暴当中，被带上黑五类帽子的人们，活着就是一种煎熬，也不知有多少人忍受不了而选择用轻生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似乎是看惯了这般生死离别，魏老头麻利的让其他人前去报告农场里头的队长。 不一会，一身绿色军装，胸口带着红像章，口袋里随时别着红色语录的农场教导队，田队长走上山腰。 瞥了眼那抱着麻瞎子尸体抽泣的乐水根，这名二十出头便已露出肚腩的田队长冷冷的问道“这是哪来的孩子？” 魏老头连忙解释道“这是麻瞎子收养的养子，叫乐水根..都是我们土窑村的，今天过来..过来看他阿叔..没想到却..” 哪知那田队长冷声喝道“哼！未经允许私自接触劳动改造人员，你们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这么不近人情的话语，让愤怒的乐水根不知觉的伸手摸像腰间揣着的手弩，不到十米的距离，乐水根绝对由把握射穿对方的喉咙。 魏老头眼睛一转，连忙说道“田队长..人死为大入土为安，咱们还是想法将这麻瞎子运回土窑村的好，毕竟这段时间麻瞎子可整晚咳嗽，倘若是肺痨…咱们整个农场都要跟着遭殃不是…” 一听到肺痨这个词，那田队长面色一变，在如今这个时代里，肺痨无异于死刑，倘若真如着魏老头所说，整个农场确实够呛，连带着这田队长连忙捂着嘴退开几步。指着魏老头骂道“说什么鬼话…麻瞎子…麻瞎子明明是老死的..什么肺痨..你魏老头再敢乱嚼舌头！有你好看！” 性格坚韧的乐水根从小尝遍人间冷暖，冷静下来后便冷眼旁观。 只见魏老头说出肺痨这个禁忌的词汇后，在半山腰上劳作的人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这段时间老是见麻瞎子咳嗽..” “有几次我还见麻瞎子咳血来着..” “不会真的是肺痨吧？这肺痨可是会传染的…” 那教导队队长似乎要驱散肺痨这个禁忌的传言，连忙大声喝道“都散开！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围着一个死人看什么劲！”说罢朝着身旁另一个进步青年喊道“小刘，去找老胡过来瞅瞅。” 这田队长口中的老胡，原本也是槐下乡里头的一个郎中，祖上有些田产，可在这红色风暴的年代当中，也免不了被批斗为地主阶级。连带着也被关进了这个劳动农场。 没一会，被称作小刘的进步青年带着一名头发花白的六十多岁老头走上山腰，所谓医者父母心，老胡似乎对着肺痨并不忌讳，看了眼被乐水根搂在怀中的麻瞎子，直接伸手给麻瞎子号起脉来。 “唉…人死如灯灭..看来麻瞎子是知道今天大限将至，所以穿戴整齐..”老胡呢喃一句，起身说道“田队长..麻瞎子确实去了..至于是不是肺痨..咱们这没有法验血，我也不敢确定..不过还是尽快处理麻瞎子的后事比较好..” 一旁的魏老头也开始帮腔说道“田队长..您看看能不能借农场里头的拖拉机？” 田队长脸色一沉，讽刺道“农场里头的拖拉机是随便借用的吗？你们这些反动派还想使用射会主义的财产？”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乐水根收拾起心中的哀痛，缓缓将麻瞎子平放在地上，仔细的给麻瞎子扣好领口的扣子跟替麻瞎子将脚上的布鞋穿好，对着魏老头说道“魏阿叔..不用麻烦了..我们这些黑五类怎么配使用国家的东西？麻烦魏阿叔搭把手，我自己背阿叔回去…” 看着面带菜色的乐水根，好似也染有肺痨一般，这田队长不由的退开几步，魏老头还想在劝说一下，可见到这田队长不加理会的样子，也只能作罢，叹了口气帮着手，将麻瞎子的尸体搭在乐水根背后，拍了拍乐水根的肩膀小声嘱咐道“根仔…二十多里地哩..一路…一路小心。”说着偷摸将半块地瓜塞入乐水根怀中。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乐水根感激的看了眼同为土窑村出来的魏老头，点头说道“魏阿叔..这份恩情根仔记下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百倍报答…” 魏老头叹道“还是先忙你阿叔的身后事吧，别寒了你阿叔的尸首…” 背起麻瞎子百十来斤的尸体，乐水根踉跄走下山腰，劳改农场内的那些黑五类们此时似乎忘记了肺痨这个禁忌的话题，每当乐水根走过身旁时，都会帮着搭把手，有的甚至将地上的坑洼填平，好让乐水根顺利下山。有些人也如同魏老头那般，将半块地瓜塞入乐水根怀中。 “谢谢..谢谢...谢谢…”一声声道谢从麻木的乐水根口中发出。泪水迷蒙的双眼牢牢记住这些人的面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可是麻瞎子从小教导的。哪怕麻瞎子此时已经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乐水根依然不会忘记。 十多公里的崎岖小路，哪怕是轻身赶路都要一个上午的时间，更何况是背着一具百十来斤的尸体？ 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滑落，乐水根依然咬牙坚持缓缓走着。 “阿叔…咱们快到家了..”乐水根呢喃自语着。 虽然脚上磨出了血泡，双脚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乐水根依旧不愿停下来休息片刻，因为乐水根知道，倘若放下了麻瞎子的尸体，那么按照落地生根的习俗，就要将麻瞎子埋葬在这荒郊野岭。为了减轻负重，乐水根甚至将口袋里的那几块地瓜给丢弃。就这般踉跄前行着，天空中的太阳已变得毒辣。乐水根浑身的衣服早已被汗水阴湿。 眼看着土窑村就在眼前，而这时却传来几声熟悉而刺耳的声音。 “小牛鬼蛇神来了…小牛鬼蛇神来啦…” 倘若在平时，常年在密林当中穿越的乐水根，自然可以远远的跑开，可是现在乐水根却不能，因为乐水根不会再让麻瞎子死后还要挨上几颗石头。 好似野兽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群闻声赶来的孩童，腾出一手取下腰间的手弩，扣动扳机，两片弓弦弹出。眼看十来个手拿石子的孩童跑来，乐水根豁然扣动扳机。 ‘嗖….’的一声。带着倒刺的狼牙箭矢钉在十米开外。 双目赤红的乐水根怒吼道“今日是我阿叔入土为安的日子…你们谁敢让我阿叔最后这一程走的不安生！我乐水根发誓让他全家鸡犬不宁！！！” 哪知锋利的狼牙箭矢非但没有吓退对方，反而激起了这群在红色浪潮当中成长起来少年的斗志，领头的便是那甄革命的弟弟甄爱党。 好似小大人一般的甄爱党撸起袖子一手叉着腰叫嚣道“伟大领袖说过任何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大家不要怕…我们可是不怕流血牺牲的革命小将…打倒反动派！！！” 鸡蛋大小的石子，噼里啪啦的朝着乐水根扔来。因为害怕这些石头砸到麻瞎子，乐水根挺起胸膛，将背后的麻瞎子护住。 乐水根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乐水根知道，自然的额头再次被人开瓢了。 瞬间的晕厥差点让乐水根仰头栽倒。猩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滑落，模糊了乐水根的视线，眼前忽然变成血红的世界，让乐水根举起了手中手弩，瞄准了二十米开外的甄爱党。这么近的距离，猎杀五步蛇都不在话下更别说是一个人。在乐水根瞄准甄爱党喉咙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 一声女人的嘶吼传来。 “滚！！！你们这群狗东西…都给老娘滚……” 被鲜血模糊视线的乐水根看见，吴**挥舞着锄头好似发了疯一般朝这边冲来。 那群以革命小将自居的孩童，见到吴**好似不要命般冲来，顿时作鸟兽散。原因无他，吴**在土窑村当中算是个特殊的存在，虽然她出身地主家庭，可是她的男人却死在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而吴**就成了烈士家属，在这红色浪潮当中，烈士遗孤可是不可触碰的禁忌。加上吴**一向泼辣，就算吴**家庭成分不好，但甄革命见到都怵三分，因此得了个女霸王的称号。只见甄爱党大呼一声“女霸王来啦…同志们赶紧撤！！！” 那十来个少年随着甄爱党拔腿就跑。 第四章、薄皮棺材 看了眼趴在乐水根背上，面容安详的麻瞎子，吴**颤声问道“根仔..你..你阿叔…” 虽然额头滑落的献血模糊视线，但乐水根依然能够从吴**眼神中看出一缕悲伤，看来麻瞎子虽然没有同吴**在一起，但平日里替对方补屋修门，还是落得对方的感激。要不然吴**也不会挺身而出。 点了点头，乐水根轻声说道“谢谢你吴婶…阿叔今早去了…” “哎…这人就跟鸟儿一样，不知明日祸福..走了好，至少不用在农场当中受苦了..你阿叔有你给他送终也该含笑九泉了..根仔你..你赶紧走吧，要不然待会甄革命那群人过来..”吴**叹气道。 背着麻瞎子，乐水根朝着土窑村东头走去，那里便是麻瞎子跟乐水根所住的地方。半亩地大小的庭院原本种了些蔬菜，可随着红色浪潮来临，麻瞎子被批斗成为牛鬼蛇神后，那些进步青年以捣毁反动派为由，已经将庭院里头的蔬菜踩烂。如今荒凉的庭院当中长满了杂草。 推开篱笆，背着麻瞎子的乐水根一脚深一脚浅的步入房中，屋顶上破碎的瓦片透过一缕阳光，到处是破碎的坛坛罐罐。乐水根小心翼翼的将麻瞎子放在床板上。 “阿叔…咱们到家了。”乐水根哽咽道。额头上的伤口在汗水的阴湿下反而越加生疼。疼痛的感觉提醒着乐水根，麻瞎子的离去是活生生的事实。 放眼望去，破落的房屋被那些进步青年不知搜查了多少次，盆盆罐罐都被打碎了不说，就连菜刀也被没收，好在当时麻瞎子实现将一柄斧头埋在了床板下面的地里。乐水根俯下身，从床板下面刨出那把包裹着油纸的短斧，便起身朝着那快要坍塌的门板走去。 三下五除二便麻利的将两扇门板卸下，跟随麻瞎子多年的乐水根，不但懂得制作精巧的手弩，木工手艺也是一流。比划了下麻瞎子身材的长短，乐水根便提着手斧削起门板来。 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的乐水根加上额头上挨了一记石子，没劈砍一会乐水根便感到头晕眼花。喘着粗气的乐水根一咬舌尖，揪心的痛楚驱散了头晕目眩的感觉。因为乐水根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用不了多久甄革命那帮人就会赶来。 忍着饥饿所带来的眩晕感，乐水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一会功夫，两扇门板，被乐水根削成两小四长的六块木板。每块木板两边给自刻出两个卡槽。 放下手中的斧头，回到房中取出手弩，按下手弩边上的按钮，两片弓弦弹出，对着地面连续扣动扳机‘嗖嗖嗖…’八支狼牙箭矢钉在地面上。 拔起地上钉着的狼牙箭矢，比划了一下削成两截，用斧头小心翼翼的剔掉狼牙箭矢上头的倒刺只留下锋利的箭头。 攥起八只锋利的箭头，乐水根开始拼接那四块木板来，恰到好处的卡槽，令两块木板严丝合缝的闭合在一起，哪怕是经验丰富的木匠，见到乐水根这般手艺，估计都要汗颜，毕竟乐水根在制作时，除了一柄短斧之外，可没有其他工具，就连比对麻瞎子的身长，都是用手比划了下罢了。 在没有钉子的情况下，乐水根用手弩当中的狼牙箭矢的箭头代替。‘咚..咚…咚…’一声声敲击过后，一个长一米七五，高三十公分的薄皮棺材逐渐成型。 回屋从床板上将面容安详的麻瞎子抱起，缓缓放入这个薄皮棺材当中。“阿叔…您教的手艺，根仔可没有落下…”乐水根自嘲道。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刚刚还毒辣的太阳开始暗沉，厚厚的乌云逐渐聚集，‘轰隆隆…..’滚滚雷声传来。眼看雨水即将落下，乐水根恋恋不舍的合上棺盖。 冒着不断落下的雨水，乐水根那瘦小的身躯，跪在地上用手中的短斧挖着泥泞的泥土。 就在这时，吴**那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根仔…根仔….” 看到吴**焦急忙慌的神情，乐水根猜到多半是甄革命那群进步青年要来找自己麻烦了。 “根仔…劳改农场那边来人了，不但说了你阿叔的死讯，还说什么在半山腰上发现一些鸡蛋壳…估计甄革命会将昨晚上的事情扣在你头上…我听到消息就连忙赶来了，你…你还是赶紧逃吧..”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乐水根那麻木的双眸露出淡淡的无奈，在这红色浪潮当中，偷跟针都能令人坐牢，更何况是自己这般被带上小牛鬼蛇神的人偷了公社的鸡蛋？心中暗道“阿叔说的没错..他命中注定过不了六十二岁这个坎，而我也会在他死后遇到大难…” 看着吴**那着急的眼神，乐水根心中一暖，毕竟在这个世态炎凉的时代当中，能有人这般为自己着想，着实不易。乐水根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吴婶..麻烦您搭把手替我将阿叔的棺椁下葬..” 吴**用力点了点头，捡起一块大些的木板，便趴在地上同乐水根一起奋力刨了起来。有了吴**这个常年劳作的庄稼把式在，滚滚雷声当中一个两丈长五尺深的方坑被挖出来。 豆大的雨点掉落，咸湿的汗水夹杂着泪水，乐水根泛红的双眼不舍的看着那口薄皮棺材，站在挖好的坑中费力的将积水泼出。只是不论乐水根如何努力，坑中的积水随着雨势不断加深。 一旁的吴**看着乐水根如此执着，不由的捂嘴哽咽，但经历了人生起起落落的吴**深知，留给乐水根的时间不多了，瓢泼大雨虽然能够阻止甄革命那群进步青年的脚步，可一旦雨停了，等待乐水根的命运可想而知，在成群结队混乱的局面下，乐水根说不定会被那群进步青年活活打死。 吴**一把拽住拼命掏水的乐水根，“根仔…走吧..你阿叔不会怪你的…在不走就来不及了..那群人一旦来你家..你…你可就活不成了…” “不….坟中有水…我不能让阿叔睡在水中….”乐水根倔强的说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吴**嘶吼道“根仔…你阿叔死了…如果你在有个三长两短..以后逢年过节连个给他烧纸的人都没了！！！！快点走吧！” 面颊的疼痛，让乐水根清醒过来。举头望天，豆大的雨滴让原本泛红的双眸模糊了视线，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回忆起麻瞎子照顾自己的点点滴滴。“哈哈哈哈哈…阿叔，我不哭..哭了多丧气？哈哈哈哈…阿叔…根仔..根仔不哭！！”乐水根疯狂的叫喊回荡在滚滚雷声当中。 费力的从积水的深坑当中爬出，对着麻瞎子那口薄皮棺材磕了九个响头，一把将棺材推入坑中。吴**也连忙帮着往坑中填土。可是坑中早已布满积水，无论填进去多少土，都形成淅淅沥沥的泥浆。眼看乐水根还要用木板刻个牌位，吴**喝道“根仔…你若弄个牌位，不是让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来挖你阿叔的坟头吗！！” 乐水根这才放下手中的木板，望了眼地上那滩淅淅沥沥的泥浆，轻生说道“阿叔..根仔没用..连个坟头墓碑都不曾给你置备齐全..你放心，将来我肯定回来给你修祠建坟！！”说完转身朝着屋内走去，破碎的瓦片催下串串水帘，乐水根从灶台的炉灰当中挖出那个藏有两根金条的盒子将两根金条取出，来到吴**面前，对着吴**倒头便拜。“吴婶…您的大恩大德根仔永世难忘！！这根金条请您收下，倘若根仔他日飞黄腾达..必当厚报…” 出身地主家庭的吴**一怔，看到拇指粗细的金条便知道份量，可吴**并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冒雨给乐水根报讯，连忙摆手道“根仔..这是你阿叔留给你的保命钱..婶不能要！你先躲一阵，然后去竹林村找我表弟陈东他住在竹林村东头..他成分不好也被打成黑五类，所以计划着跑去南洋..你报我的名字，有这根金条做路费…你就跟他们一起走吧..” 眼见吴**如何都不收下乐水根的金条，乐水根只能再次给吴**磕了九个响头，起身回屋换了身衣服，将两根金条绑在腰间，带上手弩跟那柄短斧，冒着雨朝着密林方向跑去。 吴**看着乐水根逐渐消失的背影，长叹了口气。对着地上那滩泥泞的积水，愣愣发呆，呢喃道“麻瞎子…你的根仔走了…你放心吧..” 说完便转头离开，当雨势间歇的时候，怒气冲冲的甄革命率领着四十多名带着砍刀手枪的进步青年再次来到乐水根同麻瞎子居住的破屋，甄革命觉得自己这个土窑村的进步青年革命小将被乐水根这半大的孩子耍了。昨晚搜查时，乐水根那惊诧的面容，此时回想起来是那么的讽刺，如果不是劳改农场那边的同志通知麻瞎子死讯时，说出在半山腰上有些红色鸡蛋壳，或许自己还被蒙在鼓里。愤怒的甄革命现在只想将乐水根这个敢于盗窃射会主义鸡蛋的小牛鬼蛇神抓捕归案，让他得到人民的审判。 第五章、**门前是非多 诚如吴**预料的那般，雨势刚歇。甄革命率领的进步青年便如狼似虎般来到乐水根同麻瞎子所居的简陋小屋。 泥泞的菜地上依然留有脚印，还没进门，愤怒的甄革命大声喝道“都搜仔细喽，可别让乐水根这个潜伏在人民当中的反动派逃走！！！” 如狼似虎的进步青年踹开那快要坍塌的篱笆，踩着泥泞的菜地冲入其中。两扇门板被卸下给麻瞎子做棺材后，简陋的房舍一眼便能看穿。这下子怒火冲冲的甄革命傻眼了，麻瞎子这户黑五类所在的房子不知来了多少遍，这四处漏风的破房子当中哪里还能藏人？ 甄革命转头对着跟来凑热闹的甄爱党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乐水根的!”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甄爱党应道，想了想愤恨又的说道“要不是那个女霸王拿着锄头帮他，我们这些革命小将一定能将乐水根这个潜伏在人民当中的反动派给抓住！” 一听到女霸王这三个字，甄革命心里犯怵。俗话说**门前是非地，想当初吴**的男人去前线，后来甄革命的老爹趁着吴**的男人不在家，偷看吴**洗澡，可没想到却被彪悍的吴**拿着菜刀连续堵了一个月的门，后来吴**的男人死在朝鲜战场上还被追封为烈士，虽然如今红色风暴席卷华夏，吴**原本的家庭成分并不好，可是靠着烈士遗孤这个身份，哪怕是乡里的那些进步青年也要忌讳三分。 四下搜查无果的那些进步青年纷纷围在甄革命身旁。 “队长..找不到乐水根那个小杂种..咱们是不是去吴**家看看？”一名进步青年弱弱的问道。 毕竟吴**的凶名不单在土窑村人尽皆知，就连槐下乡的那些进步青年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甄革命环视一周，看到自己这些革命小将人多势众，并且还带着几把步枪，不由的胆气壮了起来，喝道“走…咱们去吴**家！就算她是烈士遗孤，也不能包庇乐水根这个潜伏在人民当中的反动派!” 此时的乐水根已经进入密林当中，虽然知道前往竹林村的路，但依照甄革命那伙进步青年近乎疯狂的行事作风，乐水根猜想对方在前往老宅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肯定多方搜捕，或许还会找到吴**哪里。不过吴**顶着烈士遗孤这块免死金牌，凭借吴**那撒泼耍混的性子，甄革命那伙人多半奈何不了她。 虽然临走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可是在这潮湿的密林当中，没走一会。乐水根身上的衣服裤子便全部被灌木当中的露水打湿。 一路急行，深入密林两三里地，眼看后头没有人追来，乐水根不由的放慢脚步，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在加上背着麻瞎子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回来后又被甄爱党那群以革命小将自居的毛孩子用石头砸了一顿，再到给麻瞎子做了口薄皮棺材然后又冒雨下葬，停歇下来的乐水根感觉自己将要虚脱一般，喘着粗气折下一片干净的树叶，仰头饮尽树叶上的露水，乐水根瘫软的坐在地上。 休息了会，乐水根逐渐恢复了体力，望着被夜幕笼罩的潮湿密林，乐水根呢喃自语道“看来今晚要在这老林子里头过夜了…” 跟随麻瞎子多年的乐水根自然清楚，深山密林当中，最为危险的除了那随处可见的毒虫毒蛇之外，还有便是夜幕降临时分更是蛇虫鼠蚁猖獗的时候。 眼看夜幕逐渐笼罩密林，乐水根不由的咬着牙站起身来，踉跄前行，找了棵背阴两人合抱的大树，奋力爬上树干，骑在树杈上，靠着树干缓缓闭上双眼，耳旁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虫鸣猿啼，随着疲惫笼上心头，原本打算闭目养神扛到天亮的乐水根却沉沉睡去。 疲惫不堪的乐水根是进入了梦乡，但气势汹汹的甄革命等进步青年却来到了吴**家门口，此时的吴**早已换下那湿漉漉的衣裤，换上一身黑蓝色素衣，似乎料到甄革命等人找不到乐水根后，会前来找自己麻烦一般。吴**嘴里叼着土烟叶卷成的烟卷，坐在马扎上。脚边放着个木盆，手中明晃晃的菜刀蹭着磨刀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仗着人多势众，带头闯入吴**家门的甄革命看到吴**大马金刀般坐在屋子当间磨着菜刀时，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看到自家的篱笆被人推开，吴**慵懒的抬起头，瞥了眼三十多个一身绿军装，手中拿着枪械、砍刀的进步青年，不屑的别过头去。自顾着的伸手从木盆中瓢出一些水，洒在磨刀石上。 菜刀同磨刀石摩擦所发出的刺耳声响，丝丝传入众人耳中，号称不怕流血牺牲的革命小将们不由的推搡前行。 ‘呼….’吴**吐出一口烟圈，瞄了眼被磨得发亮的刀刃，伸出手指蹭了一下，脸上故意露出阴冷的表情，“怎么着？大半夜的..三十多个大男人踹**门！你们想干什么！”吴**不急不缓的说道。 在这红色浪潮当中，偷根针都能判刑，倘若是作风问题，那可就直接枪毙了。吴**的话语直接让甄革命面色一变，如果真是坐实了踹**门这个名头，甄革命这个土窑村的革命小将队长可就当到头了。 只见一贯义正言辞的甄革命换上一副笑脸，赔笑道“吴婶..这是那的话？我们可是跟随伟大领袖步伐的革命小将，怎么能干这种事？这不是劳改农场那边的同志举报，我们这才知道乐水根原来是隐藏在人民当中的反动派么？我们例行搜捕罢了..主要是担心您的安全..毕竟您一个女人家，万一遇到乐水根这个恶徒..那可就坏了..” “是啊..吴婶您一个女人家..乐水根可是穷凶极恶的杂种什么事干不出来？” “连射会主义的鸡蛋都敢偷，这种罪大恶极的人我们革命小将怎么能放过？” 一旁的进步青年连忙起哄道。 吴**不屑一笑，举起手中的菜刀，对着甄革命吼道“甄革命！你跟你老子一个德行！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回去告诉你老子，再敢偷看老娘洗澡！老娘挖了他的狗眼！” 甄革命的老爹因为偷看吴**洗澡被吴**提着菜刀堵门的事情，可是被土窑村的男女老少传为笑柄，如今吴**当着这些土窑村所有革命小将的面说出来，甄革命脸上挂不住了。 一旁的进步青年听到吴**再次提起这件糗事，不由的憋着一脸坏笑。 只见甄革命面色一黑，作势要掏出腰间别着的手枪。 吴**噌的一声站起，进步走到甄革命身前，一手扯开自己的领子，像一头愤怒的母老虎一般叫嚷道“拔枪？来啊..朝这打！不敢开枪的话，**是狗养的！来啊！！！老娘的男人可是为了国家流血牺牲，死在了朝鲜战场！老娘可是乡里照顾的革命遗孤！有本事你开枪啊！！！” 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面对吴**那炮火连珠的话语，甄革命哑火了。低头看到吴**那白花花的胸口时，不由的咽了口口水。 正当此时，‘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吴**一个巴掌印在了甄革命面颊上。 “狗东西！跟你老子一个德行，就你这样还是革命小将！！！滚！！”吼叫着，吴**作势举起手中的菜刀。 被打懵的甄革命哪里还敢久留，连忙拔腿就跑。站在甄革命背后的那些革命小将看到号称女霸王的吴**发威，也是推搡着狼狈逃出吴**家门。 跑出老远后，甄革命等人这才讪讪停下，身后依然能听到吴**那高亢的叫骂声。 ‘啐..’吐了口口水，面颊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甄革命低骂了声晦气。 “队长…女霸王发泼..咱们没法搜查不是？乐水根多半藏在吴**家里头！要不咱们等晚上在试试？”一名进步青年提议道。 甄革命白了眼，没好气的喝道“有本事你王二狗去！那头母老虎仗着革命遗孤这个名头，在咱们村为非作歹还少啊？踢**门这个名声你来担？” 被称作王二狗的少年一想到吴**那彪悍的样子，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那..那怎么办？”王二狗问道。 “哼！咱们可是革命小将，革命先烈们得经典战例那么多，随便挑出一个还对付不了吴**这头母老虎？劳改农场那边的同志确定过，麻瞎子死于肺痨！现在天气那么热，我就不信乐水根能在吴**家藏多久…咱们守在这里，一旦看到乐水根就可以人赃俱获！到时候就算吴**有烈士遗孤的名头也要遭到人民的审判！”甄革命铿锵有力的喝道。 回到房中的吴**，透过竹窗看到自家外头晃动的人影，心中不由暗道“根仔..婶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这样你明天也好能去竹林村…” 第六章、竹林村 清晨的露珠滚落树叶，滴在乐水根脸上，被那冰凉的感觉一激，乐水根惊醒过来。当乐水根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由的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一条遍体翠绿，大腿粗细的巨蟒盘绕在自己所在的那根树杈上。 不到一米的距离，乐水根能够清晰的看到巨蟒身上的每片鳞甲，这条遍体翠绿带着黑色花纹的巨蟒冰冷的盯着自己，鲜红的芯子缓缓吐出。似乎在忌惮什么一般，并没有发动攻击。 乐水根咽了口口水，缓缓伸手摸向腰间的手弩，扣动按钮‘嗖’的一声，两片弓弦弹出，准备应对巨蟒的袭击，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这条巨蟒似乎畏惧什么一般，并没有再进一步。 “我..我也不想害你性命..你不动，我可就走了…”乐水根缓缓沿着树干爬下去。刚一落地乐水根不由的长出一口气。 站在树下，举头看着树杈上盘绕着得巨蟒，乐水根不由的一阵后怕，不知道这条巨蟒是什么时候爬上去的。忽然又是一阵纳闷，“阿叔说过蛇怕雄黄..我身上可没那东西..这条大虫..怎么不攻击我？”乐水根纳闷的想到。 回忆起巨蟒那忌惮不前的姿态，乐水根不由的摸向脚踝上系着的那块‘饕餮’形状的吊坠来，“难道是这个东西让这条大虫害怕？”乐水根呢喃自语道。 一想到麻瞎子居然将这个不起眼的挂坠跟两根金条藏在一起，便猜到这个吊坠来头不小。 “阿叔…您老放心吧，根仔绝对能逃出去..等到根仔飞黄腾达的一天，根仔必定会回来给你修祠建坟！”乐水根轻生说道。 ‘咕噜咕噜…’肚子的抗议声让乐水根不由的摸了摸干瘪的肚皮，从昨夜至今滴米未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看来不把你喂饱，咱是扛不到竹林村了..”乐水根自嘲一句便朝着密林深处，小心翼翼的走去。在这红色浪潮当中，伟大领袖的每一句经典名言，都是要牢记于心的精神食粮，哪怕乐水根这个被冠以小牛鬼蛇神的黑五类也不例外。 常年在这深山密林当中捕猎填肚子的乐水根，想要找些食物充饥自是不难，没一会乐水根便找到一株芭蕉树，翠绿的芭蕉树上挂着一串青绿的芭蕉，乐水根并没有急着伸手采摘，而是取出腰间别着的短斧，先敲击了下芭蕉树的树干，常年穿梭密林的乐水根知道，那些五步蛇、眼镜蛇之类的毒蛇喜欢趴在芭蕉树的树叶当中，倘若一个不小心，那可是性命难保。 一阵敲打后，惊动了几只藏在芭蕉叶当中的蝎子，看到没有异样，乐水根这才伸手扒开厚厚的芭蕉叶，用手中的短斧砍下那串青绿的香蕉。 找了块干燥的石头坐下，乐水根折下一根香蕉，缓缓吃了起来，尚未熟透的香蕉吃起来生涩无比，连续吃了几根，生涩的香蕉让乐水根胃酸上涌。休息了一会回复了些力气，乐水根便朝着竹林村的方向走去。 竹林村位于乐水根所在的土窑村正北十里地左右，这段路程对于乐水根来说算不上什么。 此时围在吴**家门口的那些进步青年一夜未眠，鸡鸣过后梳洗好的吴**更是大大咧咧的打开门，为了帮乐水根拖住甄革命这群进步青年，吴**不由的再次搬来马扎坐在院内，拿着锋利的剪子坐在院中悠闲的剪起烟叶来。 将烟叶剪成细丝后，由用烟纸裹好。擦起火柴叼着烟卷美美的吸了一口。 有吴**这个母老虎在，就算甄革命等人怀疑乐水根这个潜伏在人民当中的反动派就藏在吴**家中也不敢进去搜查。 “该死！这头母大虫今日怎么不下地干活？”甄革命咒骂道。 一夜未眠的甄革命，眼球中充满血丝，正躲在远处死死盯着那悠闲的吴**。 “哥..女霸王在家..咱们..咱们怎么办？”甄爱党问道。 甄革命瞥了自己这个弟弟一眼，冷声喝道“我就不信她吴**能守得了几天，到时候麻瞎子的尸体发臭起来，看她还怎么狡辩！” 小心翼翼出了密林的乐水根留恋的看了眼自己同麻瞎子居住了十年的破屋，再次对着破屋的方向磕了九个响头，乐水根便朝着竹林村的方向走去。 麻瞎子的木工手艺在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想当初有不少人请麻瞎子去打家具来着，而乐水根也跟着麻瞎子前往那些雇主家中打打下手，顺便混顿饭吃。至于这竹林村，乐水根也曾随着麻瞎子来过几次，所以乐水根并不陌生。 一个上午的赶路，乐水根来到了竹林村附近，在这红色浪潮弥漫华夏的年代，每个村都有一群像甄革命那般的进步青年，村口大槐树上挂着的大喇叭播放着振奋人心的歌谣，跟那伟大领袖的语录，在这物质贫瘠的年代里，精神食粮充斥着人们的生活。 乐水根并没有急着进村，因为在红色浪潮当中，每户黑五类家庭都是重点监控对象，倘若贸然进去，多半会被竹林村的进步青年们盘查。再说竹林村距离土窑村那么近，万一土窑村的风声传到竹林村来，乐水根可就逃不掉了。 望着不远处炊烟袅袅竹林村，乐水根暗道“等到天黑在进去吧…” 常年进林子狩猎的乐水根，最擅长便是等候时机。眼看正午的太阳逐渐西斜，劳作一天的农家人三三两两的回到家中，村口那颗槐树上的大喇叭再次响起新闻联播里头伟大领袖的各种指示时，乐水根悄然朝着竹林村东头走去。 缓缓走到竹林村东头的乐水根看到一间八进八出的大宅子，可想而知当年这间大宅子的主人是何等风光，可惜在这个红色风暴弥漫的年月里，曾经风光一时的大宅子变得破败不堪，曾经的朱漆大门变得斑驳，墙上写满各种打倒反动派的进步标语。 透过破败的门户，乐水根依稀能够看到这座破落的宅子内阑珊的灯火，瞟了眼四下无人，饥肠辘辘的乐水根迈步走入。 “该死的世道…想当初我老陈家良田百亩，方圆十里内算得上是有名的书香门第..现如今我陈东却要落得煮老鼠充饥…”自称陈东的男子便是吴**的表弟，此时的陈东正对着锅内翻腾的老鼠肉暗自叹息。 自嘲的陈东无奈一笑后，心中对于离开华夏的念头更加坚定，手中拿着一双乌黑的筷子，搅动了下锅内那快要熟透的老鼠肉。 ‘咣当’一声从院内传来，吓得陈东顾滚烫的锅把是否烫手，端着一锅老鼠肉赶紧藏在神台的八仙桌下，七手八脚的找了些稻草将一锅老鼠肉覆盖住。 这声响也将乐水根自己吓了一跳，脚边绊倒一根鱼线，鱼线连接着一面拴在树上的铜锣骤然落地。 这时乐水根看到一名精瘦的汉子从屋内窜出，突然的变故让乐水根下意识的身手摸向腰间别着的手弩。 原本以为是那些进步青年再次上门找麻烦，可出门一看，却见到一个衣着褴褛的少年，借着屋内依稀火光看到对方那陌生的面孔后，陈东顿时气恼，操起门口的扁担叫嚷道“哪来的毛贼！正当我陈宅是狗棚鸡舍不成！” 乐水根看到对方眉宇间跟吴**有几分相似，顿时开口叫道“阿叔可是陈东？陈阿叔…我是土窑村吴婶介绍来的..” 一听到土窑村吴婶这几个字，拿着扁担的陈东一愣，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警惕的问道“你..你跟我表姐是什么关系？她怎么让你来找我？” 从小感受过人间冷暖的乐水根知道，在如今这个红色风暴弥漫的年代里，父子、夫妻为了阶级原因划清界限比比皆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想要对方带着自己离开华夏除了吴婶这层关系之外，还需要的便是同工的利益。 看得出对方被便是吴**的表弟陈东无意。 “陈阿叔..咱们还是进去说吧，万一将那些革命小将引来可就糟了..”乐水根缓声说道。 拿着扁担的陈东依然保持着戒备的姿态，思量一番朝着乐水根点了点头。瞪着对方警告道“你若敢糊弄阿叔..小心阿叔手中的家伙不认人..” 跟着陈东，乐水根走入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陈家住宅。宽敞的瓦房内遍地散落着破碎的家具，地上铺了些稻草。地上堆着三块转头生了个小火堆。 引着对方进来后，陈东自顾着的走到神台的供桌下，扒开稻草将那锅老鼠肉端了出来。席地而坐捡起地上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咕噜..’饥肠辘辘的乐水根咽了口口水，“陈家阿叔..我叫乐水根..在土窑村也被那群革命小将弄得没了活路，吴婶看我可怜给我指了条明路..吴婶说您有门路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让我来投奔您…” 正吃着老鼠肉的陈东一怔，自己联合竹林村里头的几个黑五类准备偷渡的事情，所知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罢了，而自己的表姐就是其中之一，原因无他，前段时间陈东为了筹备跑路的本钱，曾经向表姐伸手来着，当时吴**便将一枚金簪给了自己。 陈东放下手中的筷子，双眼死死盯着对方，好似要看出对方是否是那些革命小将派来套自己话的家伙。眯着双眸陈东缓缓问道“哦？你一个毛孩子怎么也成了黑五类？什么门路不门路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门口就在那，想要走自己出去便是..”说着指着门口的方向。 看出对方戒备的心思，乐水根缓缓一笑“陈阿叔如果您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叫乐水根，我阿叔便是那土窑村的麻瞎子..如今我阿叔走了..那些革命小将不但没放过我，还将偷射会主义鸡蛋的名头按在我头上，我也是没了活路这才找您…” “麻瞎子？”陈东嘟囔一句，记忆当中麻瞎子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不过却被冠上牛鬼蛇神的头衔关进了牛棚。并且土窑村距离竹林村并不远，而麻瞎子跟自己表姐之间的传闻，陈东也隐隐听过。想到此陈东不由的深深看了眼乐水根，一想到表姐将金簪给了自己，这份天大的恩情，就让陈东一阵踌躇，要不是被逼的没了活路，陈东也不会想出要远走他乡这般九死一生的办法。多一人就像相当于对一份危险，并且眼前这少年瘦弱的模样，想要离开华夏必须翻山越岭穿过老林子。 想了想，陈东叹了口气，“远走他乡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再说那蛇头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没有真金白银阿叔我就算想帮你也没招..” 听到对方松口，乐水根心中不由一喜，欣喜的乐水根并没有立即拿出麻瞎子留给自己的两根金条，毕竟在这人人自危的红色风暴当中，乐水根如何不知财不可露白的道理。 “陈家阿叔放心，至于路费我自己解决…只需您带上我就行了，但凡有条活路，我也不想背井离乡…”乐水根轻声说道。 听到眼前的少年说出自己解决路费时，陈东不由双眼一亮，心中暗道“看来麻瞎子跟表姐关系匪浅呀..没想到我这表姐还藏着不少私房钱..”在陈东想来，倘若不是麻瞎子跟自己家的那个**表姐关系‘密切’表姐也不会将陈东等黑五类要离开华夏的事情告知乐水根，在这红色浪潮的岁月当中，这等机密，如果被那些进步青年知晓，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既然如此，陈东便安排乐水根在这曾经辉煌的陈家祖宅住下，八近八出的大宅子藏上一个人自然不是问题。 第七章、准备 守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吴**足足替乐水根拖延了三天时间，三天过后并未听到甄革命等人抓获乐水根的消息时，吴**心中一块巨石落地。 瞥了眼依旧守在门外的那些进步青年，吴**心中暗道“根仔应该到竹林村了…”想罢吴**便起身提起锄头朝着自家的田头走去。 守候多时的革命小将们，立马将吴**出门的消息告知甄革命。 “哼！在狡猾的敌人，也躲不过人民的眼睛..肯定是那女霸王家中的粮食吃光了..两个人吃饭，女霸王家里头那点余粮能吃多久？”甄革命信誓旦旦的笑道。 瞄了眼跃跃欲试的进步青年，甄革命思索一番指着自己的弟弟甄爱党说道“爱党..你带上几个人，去田头监视吴**的一举一动，如果吴**着急往回赶，你们就想办法拖着她..你们是小孩子，量她吴**也不会下狠手！至于其他人，随着我到那女霸王家里头把乐水根这个潜伏在人民当中的反动派抓住了！” 甄爱党连忙抹了把鼻子上挂着的两条清鼻涕，挺起胸脯像是接受检阅的士兵般叫嚷道“保证完成党所交代的任务！” 点了点头，甄革命拍了拍甄爱党的肩头，鼓励到“人民等待着你们胜利的消息！去吧！不过一定要记住，在打击敌人的同时也要注意保存自己！” 意志昂扬的甄爱党连忙朝着村子里头跑去，召唤出平日里跟在甄爱党身旁的那些革命小小将来。 趁着吴**下地干活的这空档，甄革命等人偷偷摸摸的溜进吴**家中，可空无一人的三间瓦房，却让摩拳擦掌的甄革命等人傻眼了。 “队长..东屋没有发现..” “队长..西屋没有发现..” “他娘的！咱们被吴**耍啦！乐水根这个狗杂种定然是带着麻瞎子的尸体躲入老林子里头了！”甄革命气急败坏的叫骂道，同为一个村子，甄革命怎么不知乐水根常年到密林当中捕猎充饥？要不是看在乐水根乃是孤儿出身，原本指望乐水根站出来揭露麻瞎子的罪行，所以置之不理。没想到正是这个疏忽，却放走了乐水根这个偷盗射会主义鸡蛋的恶贼。 被耍的感觉，让甄革命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 “队长..乐水根这个小子常年跑入老林子里头捕猎，要是他真的进到老林子当中，咱们可就拿他没招了！”王二狗叫道。 甄革命不由的皱起眉头，当初为了逼迫乐水根站出来揭露麻瞎子的丑恶嘴脸，甄革命等进步青年可谓先礼后兵。一番思想工作后，哪知乐水根却不配合，之后甄革命便想了个法，利用自己土窑村革命小将队长的身份，给乐水根冠上小牛鬼蛇神的称号，有了这个称号，村里头的那小老少谁还敢接近乐水根？在甄革命想来，没了邻里的接济，一个十多岁大的小屁孩能撑多久？可倔强的乐水根硬生生是靠着进山捕猎撑过了三年。由此可见乐水根这个倔强的硬骨头如果真的逃入深山密林当中，绝对能够生存很久。 想及此，不死心的甄革命叫嚷道“哪怕乐水根这个反动派藏在山里头，咱们也要想法将他挖出来！山里虽然有东西吃，可没有盐！乐水根这个杂种躲不了多久，咱们发动周围附近几个村子的革命同志，一旦发现乐水根出林子找食盐，就抓住他！” 一场人民战争，轰轰烈烈的在土窑村燃起，装作没事人一般的吴**仔细的摆弄着自家的庄稼。 在这红色浪潮弥漫的年代里，革命小将空前的团结，乐水根那偷取射会主义鸡蛋的罪行被揭发出来后，附近几个村落的革命小将都伸出援手。 随着抓捕潜伏在人民当中反动派乐水根的消息传到竹林村，陈东则彻底对乐水根放下了戒心。 三天时间里，由于乐水根的到来，陈家祖宅里头的老鼠可谓遭殃了，捕猎经验丰富的乐水根将所有老鼠一网打尽。 陈东找来一根铁钩，串着十来只眼睛都没睁开的小老鼠，放在火堆上烤着。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在如今这个年月里，曾经衣食无忧的陈东习惯了老鼠的味道。见识过乐水根利用那手弩精准射杀老鼠后，陈东对于乐水根这个小家伙好感大增。 看着被烤得焦黄的老鼠仔，陈东咽了口口水，笑道“原本阿叔还担心带上你是个累赘，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哈哈哈，你在土窑村可是闹出不小的动静啊，那帮绿军装为了抓你，连抓捕文书都发出来了…” 乐水根无奈一笑，躲在陈家大宅里头已经三天了，到了现在甄革命那帮人这才发动附近村子里头的革命小将抓捕自己，看来吴**替自己拖延了不少时间，心中对于吴**的感激越加深了几分。 “东叔..咱们什么时候走？万一那些绿军装搜来，可就糟糕了..”乐水根轻声问道。 陈东拿起铁钩，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老鼠仔，撕下一只放入嘴中美美的嚼了起来。刚出生的小老鼠骨头脆软，在这食不果腹的年月，算的上是最美味的东西。“放心好了..昨天晚上我不是出去了一趟么？蛇头说只要你有钱就行…不过他只收金银，你可得准备好，咱们明晚就走..只要逃出去，到了南洋，还不是鱼入大海鸟飞长空？”陈东拽起文来。 乐水根点了点头，经过三天的接触，乐水根知道陈东这个曾经的大少爷肚里有不少文墨，不过在这红色浪潮弥漫的岁月里，教书匠都是臭老九，出身地主家庭的陈东更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 “那..大概多少才够？”乐水根试探着问道。 陈东抬起头，瞥了眼乐水根，心想看来自己的表姐跟麻瞎子果然关系匪浅，定然给了乐水根不少好东西，也不说破，想了想说道“至少二两黄货，接头的时候先付一半订金，出了华夏在给另一半！村西头的二愣拿着三枚金戒指还是好说歹说，加上跟那蛇头有些亲戚，对方这才答应，就连我也要付这个价..” “哦…二两黄货么？”乐水根轻生念道。心中估摸着麻瞎子留给自己的两根金条至少有十两重量。到时候自己只需用随身的短斧砍下两截交给对方就可以了。 夜深时分，乐水根看到陈东睡去后，这才起身，装作上茅房的时候，从腰间解下残在布条里头的两根金条，伸手比划了一下，取出短斧，奋力一磕，砍下两小截。放在手中掂量了下比小指头大些的金块，乐水根呢喃自语道“应该够分量了吧？” 乐水根刚一离开，闭眼熟睡的陈东悠然睁开双眼，在这人人自危的年月里，人与人只见的信任降低到最低点。要不是自己欠下表姐大恩，陈东也不会贸然答应带着乐水根一同离开。“这小子还真谨慎..”陈东笑道。 第二天晚上，陈东不知从哪里到腾出一个军用水壶，跟十来个晒干的地瓜。看来是陈东等人为了逃离而准备好的。 “根仔..这些口粮是东叔我攒了好几个月的，因为事先不知道还要带上你，所以..不过你放心，看在我表姐的面上，只要有东叔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你！”陈东拍着胸脯说道。 乐水根轻声一笑，点了点头，“谢谢东叔了..不过我有这个，在林子里肯定饿不着..”说着指了指腰间别着的手弩。 看到乐水根那带着菜色的面庞所流露出自信的神色，经过三天接触的陈东不由的叹了口气，三天的闲聊当中，陈东问及乐水根为何会有这般捕猎的本事，后来才得知乐水根从十岁开始，便只身跑入老林子当中捕蛇抓鸟，一个十岁的孩子在饿极了的情况下，冒着有可能被毒蛇咬死的危险进入密林捕猎，陈东不由打量了眼乐水根那不足一米四的身高，拍了拍乐水根那骨瘦如柴的肩膀，叹气道“这个世道还真是让我们这些人没了活路..留在这是必死无疑，走出去虽然九死一生，但还有一线生机不是？我相信你阿叔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眼看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彻底放下戒心的陈东这才同乐水根交代起来，这次一同准备离开的乃是竹林村的六个黑五类，算上乐水根便是七人。 凌晨三、四点是困意最浓的时候，在这物质匮乏的年月里，庄稼人八九点钟已经上床休息了。竹林村村口槐树上的大喇叭也不在发出振奋人心的歌谣，就连白日里吠叫不停的土狗也猫在窝中，整个竹林村变得静悄悄。 穿戴整齐后的乐水根同陈东两人悄然走出陈宅。乐水根脚下穿着一双黑布鞋，裤腿用布条扎紧，胸前挂着手弩，将短斧插在腰间，一节毛竹制成的水壶里头灌满了酱水，这是为了在那阴冷潮湿的密林当中御寒。 蹑手蹑脚的乐水根同陈东两人悄然走出竹林村，朝着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第八章、穿越密林 走了半个小时，乐水根同陈东二人走出了竹林村，约定的地点便是一处荒废的土地庙当中。因为红色浪潮的原因，除了伟大领袖之外的信仰被批判成了封建迷信。早年间香火鼎盛的土地庙，变得破败不堪。 跟着陈东的脚步，乐水根踏入这破败的土地庙当中。 漆黑的四周传来一阵????的虫鸣，夜风吹过，杂草荡漾出波浪。 陈东捏着嗓子小声叫道“二愣..二愣…” 静悄悄的四周，忽然窜出几道黑影，一名光头的汉子朝着陈东招了招手，陈东回头对着乐水根小声说道“根仔，一路上你可别说漏嘴了..” 乐水根重重的点了点头，“东叔..我知道了，我就是你家远方的侄，叫陈水根..” “东哥..你怎么才来？都等你半天了，我表姐夫说要是你再不来我们可就走了..”一名三十郎当岁的光头男子轻声说道。 “二愣，我也是没办法，我家表姨就这么一个种，如今没了活路，非要我带上他..”陈东说着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乐水根。 乐水根则怯懦的点了点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从小感受过人间冷暖的乐水根从麻瞎子手中，除了学会那精巧的木工活计之外，还有的便是麻瞎子这个老油条为人处世的点点滴滴。 二愣看了眼怯懦瘦小的乐水根，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就这小体格还想穿过老林子？东哥..要不是看在小的时候我下河摸鱼差点淹死的时候你救了我，这才就算你说破天我们也不会带上你侄..”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矮小。貌不惊人的男子开口说道“二愣别说那些没用的，走老林子除了体力，还靠命!陈东我可先跟你说清楚，老林子里头蛇虫鼠蚁遍地都是，随便一样东西咬着，可都是没救！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东西带来了么？”说着朝着陈东伸出粗糙的大手。 “五哥说的是，三分运气七分胆，如果这小子死在密林当中，也只怪他命不好..”说着，陈东朝着乐水根打了个眼神，然后朝怀中掏去。吴**给陈东的那根金簪，已经被陈东弄成了两块大小一般的旮瘩，摊开掌心后，一颗比小手指大了几分的金黄色旮瘩出现在掌心中。 乐水根也从腰间掏出了自己用斧头斩下的一小块金块递给对方。 被称作五哥的男子便是二愣的表姐夫，在槐下乡原本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在这人人都将精神食粮当成生命寄托的时候，胆大包天的五哥便干起了着杀头的买卖。 掂了掂手中两颗金块的分量，五哥那黝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东西没错..陈老弟说的对，这人啊..就是三分运气七分胆，在这乱世当中，只要有胆量..还怕不能飞黄腾达？说不定以后你们在南洋富贵了，往后我啊五还有投奔你们的一天!虽然如今越南战火连天。只要到了越南咱们就安全了！”说着便将两颗一两多沉的小金块装入怀中，带着陈东七人朝着老林子方向走去。 走在偏僻的小道上，谁也不敢发出声响。直到进入密林边缘，众人这才松一口气。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赶路，火红的太阳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虽然夜幕被阳光驱散，但密林当中依旧能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凉，随着日出，温度逐渐升高后，周围的树木杂草上的露水被蒸发，潮湿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 常年穿梭密林的乐水根，走起那布满枯枝败叶杂草丛生的山路来，一点也不慢。这时只听见走在最前头的五哥开口说道“现在算是躲开那些个绿军装了，不过危险还在后头..这老林子里毒蛇遍地..要是谁被咬到，那就各安天命吧..” 随行几人都黯然点头，走在乐水根身旁的陈东便小声给乐水根指着一同跑路的几人说出对方的名字，临来前陈东已经将这些人的背景告知乐水根，如今一说乐水根心中便能一一对上号。 二愣的家庭成分跟陈东一般，也是地主出身，至于其他四人，虽然不是地主出身，可也是被祖上连累，众人当中微胖的男子唤作三胖，祖上据说跟逃到太湾的某个国.民党将军是亲戚，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要了三胖老爹的性命，至于其他三人便是吴卫国、许镇江、黄伟斌、也是在这红色浪潮当中，稀里糊涂的被祖上牵连。 经过四个小时的赶路，就连走在最前头带路的五哥都开始喘粗气，可是乐水根依然气息平稳，这令原本担忧乐水根是否能安然走过密林的陈东放下心来。喘着粗气回头笑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你小子..行啊！” “唉..如果东叔您也在这林子内猫了三年,您也会这样..小心！”乐水根惊呼过后，迅速拔出腰间的短斧，朝着陈东耳旁劈去。 ‘唰…’的一阵清风拂过陈东面庞，陈东只觉得肩膀一沉，一条被斩成两截的竹叶青耷拉在陈东肩头。被吓了一跳的陈东连忙甩掉那条还在蠕动的竹叶青。 这声响惊动了其他几人，当队伍前方领路的五哥回头看到乐水根手中那柄嘀嗒着血迹的斧头时，不由的含有深意的看了眼乐水根，轻生笑道“小子不错嘛..说不定你还真能走出这老林子..” 劫后余生的陈东，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膛，感激的看了眼乐水根，如果不是乐水根，自己的脖子上估计就要被这竹叶青给咬上了，被咬的后果，自然是会被其他人无情的抛弃。 “还有十里地咱们就到界碑了，咱们先休息一下，等天色暗了才过去..”五哥吩咐道。 众人听闻可以休息，连忙找了些大石头坐下，众人在临行前，都做了充足的准备。各自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被乐水根救下的陈东，心怀感激，原本认为对方是个累赘，可是没想到一进这密林便救了自己一命，陈东解开背上的包裹，取出两个晒干的地瓜干递给乐水根。 乐水根接过地瓜干，就这竹筒里头的姜水吃了起来。晒干的地瓜干不但容易保存，还具有十分高的糖分，在这深山密林当中，却是最好的食物。 吃了几口，乐水根轻生问道“东叔..我听说界碑那边有当兵的驻守..咱们怎么过去？” 坐在不远处的五哥，听到了乐水根的问话，兴许是刚刚看到乐水根救下陈东后高看一眼，不由的开口说道“当兵的？哼..现在跟那兵荒马乱的时节差不了多少，部队虽然没乱，可这部队里头的整风运动搞得也是非常狠，不知道有多少个将军都被下了牛棚..如今界碑那里只不过是防御外敌罢了，至于巡逻的密度都减少了..咱们沿着河往下走便能躲开巡逻的…翻过界碑，就有人接应咱们，我堂哥会安排人带着咱们去河内，到时候在坐船去南洋..至于剩下的路费，你们就交给我堂哥就行了..” 身处在这红色浪潮的岁月当中，村口那大喇叭可是时常播放着伟大领袖的最新指示。在这些指示当中会时常插播些重大新闻，某某将军被打成左派，那是经常的事情。看来这镇守西南省的封疆大吏，能够御敌于国门就已经不错了。 难得的几个小时休息，众人谁都不想浪费，在所有人靠在石头上假寐的时候，乐水根朝着身旁的陈东低声说道“东叔..这夜晚时分，毒蛇更多..到时候你可要跟紧我..” 刚被乐水根救了一命的陈东连忙点头，如今陈东早已收起了对乐水根的轻视之心。对方能从十岁开始便在这老林子里头捕猎充饥，其野外生存本事，可不是自己这个半桶水可以比拟的。 看到陈东点头，乐水根轻声一笑，席地而坐下来的乐水根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脚踝上系着的那块饕餮形状的吊坠。能让麻瞎子跟两根金条放在一起，可见这个吊坠的不一般。在加上那晚在林子当中过夜时，那条近在咫尺的大蟒，在自己身旁趴了一夜并未攻击自己，并且有一丝惧怕的神情，这种感觉就好似蛇类生物见到天敌一般，乐水根便猜测这块漆黑如墨的饕餮吊坠，估计是含有雄黄等物。 随着太阳西斜，五哥拍了拍裤子上沾染的杂草，站起身来。“走啦..趁着还能看得见，咱们赶紧赶路，黑灯瞎火的时候，毒蛇遍地..大家各安天命吧..” 这才三四点钟的样子，密林当中已经慢慢暗了下来，随着浓浓的雾气升腾，能见度越来越低。陈东记着乐水根的嘱咐，紧随乐水根左右。好似将乐水根当成主心骨一般。 沿着河道下游前行，崎岖的浅谈上布满凌乱的巨石，经过河水的冲刷，每块石头都光亮湿滑，黑泥白石反光水，这是走夜路时候的基本常识，领路的五哥虽然身材矮小，可走起这崎岖难行的浅滩来一点也不慢。只见那五哥踩着一块块光滑的巨石前行。身后众人也有样学样，踩在五哥走过的每块巨石上。 “大家跟上，走出河谷在翻过前面的山头..咱们就到界碑了..”五哥催促道。 众人听了五哥的话，不由的加快脚步。眼看就要逃出生天，走在乐水根、陈东前面的三胖子跨步如飞。 哪知脚下一滑，整个人一头栽倒。脚踝卡在了凌乱的石头缝隙当中，杀猪般的惨叫从三胖子口中传出。许镇江眼疾手快的捂住三胖子的嘴巴。 五哥连忙回身，前来查看。“别他妈鬼叫了，要是把那些当兵的引来，咱们都他妈完蛋！还能不能走！”叫骂着五哥低头看了眼三胖子被卡在石头缝隙当中的脚踝，借着昏暗的光线，乐水根已经看到三胖子那弯曲成六十度的脚踝，心中便知对方的脚踝肯定是骨折了。 被捂住嘴的三胖子脸上早已疼的冷汗淋漓，但眼神当中更多的是惊恐。挣脱开捂住自己嘴巴的许镇江，对着五哥祈求道“五哥..五哥求求您，别扔下我…求求哥几个别扔下我..” 二愣走到三胖身旁，瞥了眼对方卡在石缝当中的脚踝，沉声说道“胖子..来时大家说好，各安天命。谁出了事便不能拖累大家..谁倒霉那便是命不好..你这条腿算是废了，我们不会带上你这个累赘！” 脚踝上传来的剧烈痛楚，早已让三胖面目扭曲，听到二愣说出抛弃自己这个累赘时，面目狰狞的三胖恶向胆边生，恶狠狠的吼道“二愣！你狗养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群绿军装打死了！你们敢不带上老子，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子一喊，那些巡逻兵一来，你们谁也跑不掉！！！” 三胖的话，让众人面色一凌，站在陈东身旁的乐水根偷偷打量着众人的神情，看到站在三胖对面的五哥眼神中，已经露出了骇人的凶光。 这种眼神，就好像毒蛇猛兽捕食时，盯着猎物一般。 只见五哥朝着站在三胖身旁的许镇江打了个眼色，许镇江好似猎豹般，从后面用手勒住三胖的脖子。黄伟斌、吴卫国两人连忙按住三胖挣扎的双手，二愣弯腰捡起一块鹅卵石塞入想要呼喊的三胖口中。陈东连忙拉着乐水根赶紧退开几分。 在三胖惊恐的目光当中，五哥缓缓从腰间拔出一把牛角刀。明晃晃的刀刃，在逐渐漆黑的环境当中显得那么耀眼。 嘴里塞着鹅卵石的三胖呼喊道“呜呜呜…五哥..求求您别杀我..我..我..我有十两黄金..全都给你们..求您别杀我..我不会叫..只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哼！你小子的话，我可不信..是你先不守规矩，再说就算将你留下，瘸了一条腿在这荒郊野岭当中，你也免不了一死…五哥我送你一程，到了阴曹地府..三胖子你只能怨自己命不好！”说着，五哥握着牛角刀径直捅入三胖心口。 好似害怕乐水根看到这肮脏的一幕般，陈东连忙将乐水根挡在身后。但三胖那临死前剧烈挣扎的声响还是丝丝传入乐水根耳中，猎杀毒蛇猛兽充饥，乐水根没少干。可那都是被饥饿冲昏了头脑才会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可猎杀毒蛇猛兽跟杀人毕竟不同，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流逝，让乐水根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握住腰间的手弩。 第十章、陌生的记忆 大腿上被弹片撕开两指长的口子，随着血液不断流失，被埋在泥土之中的乐水根已经失去了知觉。昏阙当中的乐水根看到了自己那孤苦而短暂的一生，麻瞎子那慈祥的面庞出现在乐水根脑海中。 鲜红的血液顺着裤腿滑落，系在脚踝上的那枚饕餮形状的挂坠也随之被鲜血染湿。古朴而精美的饕餮在被鲜血染湿后，居然爆发出微弱的红芒，张着大嘴的饕餮居然缓缓蠕动，贪婪的吞噬着乐水根的血液。 正当乐水根陷入迷离之际，一股庞大无比的记忆忽然充斥入乐水根的脑海中，跟这股磅礴的记忆相比，乐水根那十三年的人生片段，显得少得可怜。 大脑中好像有千百根针四处乱窜一般，剧烈的痛楚让原本已经休克的乐水根苏醒过来。 针扎般的痛楚从脑海中传来。 “啊啊啊….”乐水根的哀鸣声传遍寂静的旷野中。 从泥土当中挣扎着爬出来的乐水根，双手拼命的敲打着自己的脑门。像是要将脑中的痛楚驱散一般。 可那如同江河决堤般涌入乐水根脑海中的记忆好像无休无止一般，哀嚎着乐水根双手敲打着脑门。浑身抽搐的乐水根也不知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出雷区，越过界碑。 ‘《玄魁真解》….’ ‘阿修罗遗脉…’ 陌生的记忆当中充满古朴的文字回荡在这海量的记忆当中。突然，记忆当中画面一转，一名样貌俊美的男子出现在乐水根的视野当中，迎风摆动的长发垂直膝盖，凌空虚立的男子好似神仙一般。慢慢的，乐水根的视线开始跟那男子的视线重叠在一起。放眼望去，只见远方的天际早已被漆黑如墨的乌云覆盖。 漆黑如墨的乌云中，好像有野兽在翻腾一般，忽然，一颗山峦大小的头颅浮现，鹰眼牛鼻鹿角虎须，这巨大无比的怪物出现，让乐水根吓了一跳。 “龙….这..这是龙…” 紧接着数条青龙从那漆黑如墨的乌云当中跃出，每条青龙之上都站着一名衣着各异的男子。 一时间，乐水根又忽然听到袅袅佛音。远方金光骤现，数名脚踩金莲的佛陀从远方飞来。 “玄魁小儿！还不束手就擒….” 忽然的呵斥，让乐水根感到灵魂都在颤抖。 漫天流星陨落，如同山峦般大小的巨石朝着乐水根砸来，不但如此，那些佛陀脚下的金莲也突然绽放，每片花瓣都幻化成遮天蔽日般大小。 “哈哈哈….死亦何惧，生亦何苦？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想要这东西？凭本事过来拿！” 不甘的呼喊，好似在控诉不平等的世界一般，经历了席卷华夏的红色浪潮的乐水根，居然对着悲切的声音产生共鸣。 就在这时，跨过界碑，如同行尸走肉般行走的乐水根脚下一空，整个人滚下山坡。 ‘叮铃铃…叮铃铃…’挂在马儿脖子上的驼铃随着马儿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华夏与越南边境上，十来匹矮小的黑马驮着沉重的货物沿着河床下游缓缓前行，领头的男子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迷彩军服。 男子勒住缰绳，胯下的马儿打着响鼻，缓步停下。翻身下马男子喝道“原地休息…” 跟在身后的活计，也纷纷解下缰绳，翻身下马。在这华夏与越南边境，道路崎岖难行，哪怕是常年走山路的脚夫，走上两三个小时也要休息一番，只见这些脚夫纷纷脱下鞋袜，将脚晾出来透气。在这潮湿闷热的天气当中，走上一个钟头，便鞋袜全湿。不晾晒一番，脚上便会捂出水泡来。 “康老板..回到河内，能不能给兄弟几个放放假？这趟下来..大家可是累得够呛..”一名光着脚的马夫操着地道的越南话嚷道。 被称为康老板的男子，便是那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康老板耸了耸肩，笑骂道“你们这些鳖孙..挣了点钱不懂得回家孝敬父母，就知道往勾栏里钻！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哈哈哈…康老板，我们这些人烂命一条，只有有酒有肉有女人..还管什么爹娘？再说了，我连我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康老板无奈一笑，望着前方连绵的山峦长出一口气，浑浊的双眸中透出无比留恋。这康老板乃是越南河内的一个杂货商人，在这层身份之下，康老板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黄埔军校第二十三期的高材生。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黄埔军校出身，可谓天之骄子，可惜随着国敏党战败后，这些曾经的天之骄子无不树倒猢狲散，更何况是康老板这个黄埔军校最后一期的学生？二十郎当岁的他，堪堪混到一个连长的级别，自然没有资格跟随那光头领袖前往台湾。 负伤之后的康老板便流落到了越南这个战火纷飞的地方，靠着在黄埔军校里头学到的东西，摇身一变成为了越南河内小有名气的商人。 山峦的那头，便是华夏，只需翻过眼前的山头，便可回到曾经的故土，可惜康老板始终无法再次回去了。 休息片刻后，十来个活计又开始各自忙碌起来，有的将驮在矮马身上的货物卸下，有的牵着马儿来到河边饮水。 康老板依然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山翠柏愣愣出神。 就在这时，一名活计高声叫骂道“真他娘的晦气…又是一条死咸鱼。” 如今越南依然处在战火纷飞当中，河里时常会有浮尸漂过，对于这些浮尸，当地人统称为咸鱼。 听到伙计的呼喊，收回思绪的康老板朝着河边缓缓走去。 一名面目黝黑，瘦弱的少年，仰头漂在水中。破旧的衣服隐约可见那皮肉外翻的伤口，黄埔军校出身的康老板一眼便看出这些伤口乃是爆炸后的弹片撕裂身体造成的。 原本看了一眼后，转过头去的康老板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乡音。 “阿叔…阿叔…根仔..好冷…” 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看到那漂在水中的少年嘴角微动，好似梦中呢喃说着梦话一般，这句熟悉的乡音，让康老板身形一颤，对着手下的伙计叫到“将他捞上来…这小子应该还有救…” 那名发现浮尸的伙计一愣，这种倒霉的差事谁也不想干，嘴里用越南话嘟嘟囔囔的抱怨道“这都漂了不知多久..就算捞上来也救不活..” “别废话..两盒美国罐头，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康老板伸出两根手指叫到。 那伙计听到康老板的话，双眼一亮。屁颠屁颠挽起裤腿，趟下河去。拽住那瘦弱少年的胳膊，用力一拉，将那漂在水面上的少年拖上岸来。 康老板连忙走上前来，身手探了下昏迷当中少年的脖颈，隐约感到动脉跳动后，轻声说道“还有一口气。” 瞥了眼少年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经历过战火纷飞年代的康老板如何猜不出这些伤是如何得来的？ “跑过雷区都没被炸死..这小子命够硬的..”康老板轻声说道，如今隔着山头那边的华夏，所发生的红色浪潮，身在越南的康老板也知晓一些，因为平日里没少有走投无路的华夏人，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翻过老林子逃到越南来。 “将他带上吧..救得活算他命硬，救不活..也只能怪他命不好了..”康老板发话后，手下的伙计，也只能将乐水根扶上那驮着货物的矮马。 一路颠簸，像死狗一般趴在马背上的乐水根进入了一个玄奥的境界，一个奇幻玄妙的时间在乐水根眼前展开。断断续续的记忆当中，这名自称玄魁真人的男子，苦苦挣扎。长达数百年的记忆，如同一部囊括人间种种的百科全书。这男子也如同乐水根一般，是孤苦无依之人，此时的乐水根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玄魁真人那长达数百年的记忆。 生母乃是阿修罗一族出身，阿修罗一族的女子美艳无双，并且具有莫大神通。但这阿修罗一族的女子却负有恶名，原因无他，阿修罗一族出生于冥河血海，被称为为战而生之人。暴虐的脾气弑杀成性，就算是阿修罗一族那些美艳的女子，也喜好吞噬人族血肉。而玄魁真人的父亲则是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的一名人族。飘渺的姿态好似神仙中人一般。两人的结合，生下了资质不凡的玄魁真人。 在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人族不是唯一的存在，但人族却是上天的宠儿。众多的强者拥有排山倒海，击碎星辰的威能。 记忆当中的玄魁这人之所以遭来杀身之祸，除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能有什么？身具阿修罗、人、两族混血的玄魁真人注定是一个异类，虽然资质逆天，可惜一没靠山，二没实力的玄魁真人居然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块‘混沌陨铁’。 据说‘混沌陨铁’能够幻化万物，倘若将其祭炼成神兵法宝，哪怕是一介凡人持之，也可屠戮仙佛。 在这股陌生的记忆当中，关于玄魁真人生身父母的记载少的可怜，但对于玄魁真人获得混沌陨铁后的记忆却异常清晰。 陌生的记忆当中，乐水根看到了玄魁真人从一名蝼蚁蜕变成一方强者的经过。不凡的资质让玄魁真人融合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的几大宗门道统的基础典籍，创造出了《玄魁真解》，并且以自身精血祭炼一枚拇指大小的‘混沌陨铁’。 当玄魁真人拥有排山倒海的实力后，却遭到了数个宗门道统的围杀。 第十一章、《》 融合了来自这枚神秘饕餮所带来的记忆，乐水根像是在一条漫无边际的黑暗隧道中独自前行，在黑暗中一片片凌乱的光影让了乐水根看到了玄魁真人那长达数百年的记忆。 行走在这条暗无天日的黑暗隧道当中，乐水根看到了前方微弱的亮光，潜意识当中，乐水根迎着那抹微弱的亮光走去。 沉沉的眼皮缓缓睁开，入眼的却是一间好似阁楼一般的卧房，床头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简单而又陌生的摆设。 融合了玄魁真人陌生的记忆后，乐水根还处在浑浑噩噩当中，可身处陌生的环境，却让从小尝试过人情冷暖的乐水根心生警惕。正想要挣扎起身时，浑身上下却传来撕裂的痛楚。 随着血水渗出纱布，虚弱的乐水根栽倒在床上。 ‘咣当…’床头柜上摆着的铁碗也随即掉落在地上。 忽然的动静，似乎惊动了这间房子的主人。 ‘咯吱咯吱咯吱..’脚踩阁楼木板所发出的特殊声响传来，当乐水根顺着声响看去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朝着乐水根走了。 “哟..你这小子属长虫的吧？浑身上下十多处伤，光是弹片就从你身上取出八块…这才三天功夫你小子就醒了？” 熟悉的乡音，令乐水根一怔。打量着眼前面貌黝黑，穿着一身灰色短衣短裤的男子，连忙说道“救命之恩大过天..多谢阿叔救我性命….” 正当乐水根还要往下说时，对方却摆了摆手笑道“虽然说是我给你动手术，可是真正就你的人，算起来却不是我..小子！算你命大…也是西南省的吧？哈哈哈…是老康将你送来的，要不是他，你早就死在河里了..” 原来，眼前的中年人，姓钱名顾顺。在河内算的上是有名的医生，据说原本是国敏党部队当中的军医，随着华夏大地那场决定归宿的战争分出胜负，这些曾经拥有国敏党背景的人，大部分都为了避难而逃离华夏。 三言两语间，钱顾顺便将康老板在采办货物归途当中，如何在河滩上发现乐水根，并将其带回河内的事情简略一说，这时乐水根这才知晓，原来将自己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是康老板。 看到乐水根醒来，钱顾顺似乎十分开心一般，这些年来，对于钱顾顺这般为了避祸而背井离乡之人来说，他乡遇故知便是一大幸事。 在听到钱顾顺口中所讲的康老板后，乐水根心中感慨万千，没一会功夫，钱顾顺让诊所里头的护士送来一碗熬制得稀烂的猪肝粥过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小子这条命可真够硬的，要是换做旁人，估计早死了！没想到你三天时间就已经苏醒过来，看你的样子估计在休息几天就能下地了。你失血过多，先喝点猪肝粥好好休息一下吧..”钱顾顺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床头那碗冒着热气的猪肝粥，乐水根眼角泛起泪光，虽然生活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当中，可依旧碰上了不少好心人，记忆当中不由的回想起麻瞎子、吴**、魏老头等人的面庞，一想到陈东在自己眼前惨死，乐水根不由的暗自无奈。端起桌上的猪肝粥，缓缓吃了起来。 自从麻瞎子被批斗成牛鬼蛇神关进劳改农场后，乐水根何时吃过热腾腾的饭食？一碗热粥下肚，乐水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放下碗筷，乐水根看着自己身上绑满的绷带，不禁想到自己身上所带的那根金条还有麻瞎子留给自己的手弩多半在滚下河里的时候遗失了。当看到脚踝上依旧系着的那块饕餮形状的吊坠时，乐水根鬼使神差的闭起双眸。 “混沌陨铁？《玄魁真解》？？这些都是真的么？”乐水根不禁暗自念道。 似乎听到了乐水根内心的话语，系在脚踝上的那枚饕餮形状的挂坠闪过一阵红芒。忽然的变故让乐水根心神一怔。形态古朴的‘饕餮’居然灵动的闪耀出淡淡红芒。似乎在指引乐水根一般。 点点红芒闪耀下，乐水根感觉到眉心处蠢蠢欲动。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乐水根进入到一个空冥的状态当中。 入眼是漆黑一片的混沌，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在这漆黑如墨的世界当中，一轮暗红色的星云闪耀着微弱的光芒，在这暗红色的星云当中，耸立着一个古朴苍茫的‘临’字。 乐水根好似灵魂出窍一般遨游在这漆黑的世界当中，那暗红色星云让乐水根无比亲切。当乐水根触摸到暗红色星云环绕当中的‘临’字时，漆黑如墨的世界变得五彩缤纷，跟上次昏迷时所看到的画面一般，不过此时出现在乐水根面前的一切却清晰无比。 五彩缤纷的世界当中，幻化出一道道无声的虚影，虚影中出现了玄魁真人那刚毅而俊美的面庞，从玄魁真人出生到面对那流星陨石袭击截止。 乐水根看到了才华横溢天资卓绝的玄魁真人是如何靠着偷学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两大宗门道统的基础功法，创出玄妙无比的《玄魁真解》的过程。 身为阿修罗族、人族的混血儿，玄魁真人注定无法被那些宗门道统所收纳，如果说孤苦无依的乐水根在麻瞎子的照料下还能感觉到一丝人间温暖，那么在玄魁真人数百年的记忆当中，却充满了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杀戮，在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弱者只有承受奴役的权利，高高在上主宰万物的强者，挥手间能泯灭星辰。往往一场强者之间为了面皮的争锋，就能令亿万生灵毁灭。 身为阿修罗族、人族混血儿，初生的玄魁真人可谓如同蝼蚁一般渺小，为了摆脱蝼蚁的命运，玄魁真人踏上寻求力量的旅途，可身为混血儿，想要进入那些古老的宗门，根本不可能。但各大宗门为了显示自身的实力，却将许多基础功法流传出来，这样做据说能够带来教化众生万物的气运。 玄魁真人正是靠着这些大路货一般的基础功法，东拼西凑融合百家之长，创出了玄妙无比的《玄魁真解》。 以万物精血为源，用自身三魂七魄为引，融入阿修罗血脉当中，提炼精血。借助佛门手印化解万物精血当中的怨煞之气，借用残缺的《黄庭经》将自身三魂七魄的精血跟这万物精血熔炼为一体，使之淬炼那至阴至寒的‘混沌陨铁’。 《玄魁真解》分为十重。前七重主要淬炼人体三魂七魄当中的‘七魄’。后三重所淬炼的便是‘三魂’。 第一重为天冲魄、第二重灵慧魄、第三重气魄、第四重力魄、第五重中枢魄、第六重精魄、第七重英魄。前七重对应的便是人体三魂七魄当中的‘七魄’。 至于后三重便是对应人体‘三魂’当中的人魂、地魂、天魂而进行修炼。奇思妙想可谓胆大非凡。 而修炼当中所需的精血则为‘三’、‘六’、‘九’三个极数，对应聚三元、汇六道、立九鼎之意。每次晋升所需要的精血则是前一重的十倍。 融合了百家之长，《玄魁真解》借用佛宗法门所流传出的的手印，结合道家‘九字箴言’在识海之中凝聚出‘神轮’。从而达到由内而外淬炼肉同时又能祭炼‘混沌陨铁’的威能。这等靠着自身精血淬炼法宝的功法，虽然算不得高明，但却是最为有效的。因为通过自身精血灌溉祭炼后，‘混沌陨铁’能够跟玄魁真人达到心随意动，意化万千的效果。 看着识海那无限黑暗当中的暗红色‘临’字顶轮，乐水根感慨万千。不论是玄魁真人那坎坷悲惨的命运，还是《玄魁真解》这等类似自残般的功法，都让乐水根产生共鸣，或许是同为孤儿出身，或许是幼年遭受的不公平。都让乐水根将玄魁真人这位奇人引为知己。 通过玄魁真人的记忆，乐水根知晓此时的自己，进入了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的境界。 “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对自己够狠，才能活下去..”乐水根想起了五哥所说的话语，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当中，如果不想被人吃掉，那么只能做吃人的那个。 黑暗的识海当中，出现的一幕幕虚影里头，有玄魁真人为了获得那些强大生物精血而殊死搏斗的过程。画面当中出现了龙、凤、麒麟、玄武等神兽。由此可见玄魁真人这个将《玄魁真解》修炼之第六重精魄‘数’字齐轮立九鼎境界的强者是多么的强悍。 毕竟按照《玄魁真解》的法门来修行的话，往后每晋级一重所需的精血都是上一重的十倍。人体能有几分精血？要不是地雷爆炸后弹片划开乐水根大腿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乐水根也不可能激活那块沉睡不知多少年的‘混沌陨铁’，从而获得《玄魁真解》。可以说光是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所需的精血就是人体一半的血液。 想及此，乐水根呢喃自语道“光是这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便需要我浑身血液方可开启..真不知道往后还需要多少精血？怪不得玄魁真人会猎杀那么多神兽…第六重精魄之境便能屠龙杀凤..这便是地仙级别的强者么？” 从玄魁真人遗留下来的记忆画面当中，乐水根看到了那挥手间夷平山峦，令海水倒流的神通，这份威能相比起现代兵器来，简直如同梦幻一般。 这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让乐水根赶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遨游在黑暗的识海当中，看着那暗红色的‘临’字顶轮星云，乐水根无比亲切。 第十二章、凝练精血 三天时间过去，修成《玄魁真解》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后，乐水根获得了超越常人三倍的身体素质，如今已经能下地行走。 这般超越常人的回复能力，令钱顾顺直呼妖孽。毕竟康老板的马队将乐水根送来时，在钱顾顺这个老军医的眼中，眼前这浑身是伤的小子，不但多出骨折，还有被地雷炸伤的痕迹。这种伤势就算是送到医院也未必能保住性命，而钱顾顺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替乐水根取出体内的弹片，在进行简单包扎止血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谁能想到这般重的伤势，居然在短短六天内，便能下地行走。 似乎因为《玄魁真解》的原因，身体嬴弱的乐水根不但力气大增，达到了常人的三倍程度，就连悟性也得到增强。目力、听力就更不用说，闭上双眼乐水根能够听到十米内细微的动静。 短短三天时间，乐水根已经能用简单的越南方言跟钱顾顺店里的伙计交流。 ‘咯吱咯吱..’脚踩在阁楼木板上的声音传来，坐在床上打坐的乐水根连忙睁开眼睛。敏锐的听力能够让乐水根分辨出两个人的脚步声。 这时就听到钱顾顺那熟悉的声音。 “老康..你救回来的那小子，真他娘的命硬!那伤势你也见到..要是当年在战场上可是直接被放弃的..没想到那小子挺过来了！”钱顾顺朗声说道。 “呵呵..阎王爷都不收，看来这小子的命确实够硬！” 乐水根闻声望去，只见钱顾顺引着一名四十岁上下，身穿健壮的男子走上阁楼。从钱顾顺的称呼当中，乐水根便知道这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康老板。 拄着床头的拐杖，乐水根连忙起身。 “康老板..根仔..根仔谢您救命之恩…”说着乐水根便俯身磕头。 一身迷彩服的康老板连忙将乐水根搀扶起来，打量这乐水根那因为大量失血后，面色惨白的面庞，打趣道“这华夏都解放了，你们这些长在红旗下的…还兴这一套？” 乐水根尴尬的挠了挠头，“救命之恩大过天，我阿叔从小教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根仔身无长物，只能给康老板磕个头..待根仔好了后，就算给康老板做牛做马也愿意..” 康老板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一时恻隐之心救下的小家伙，竟然出口成章。不由的点了点头，说道“做牛做马就不用了，等你好了后，便来我店里做伙计..别的话我也不多说，逃到了这里，就没有这个党哪个派的分别，只有华夏人..你先在老钱这里好好养伤..其他的不忙！” “根仔多谢康老板再造之恩..”乐水根感激的说道，眼前的中年人，不但救了自己，还给自己这个无依无靠之人一份活下去的机会，这份恩德，令乐水根暗下决心，待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对方。 康老板临走时还跟钱顾顺交代一番，让对方多给乐水根买些肉食，毕竟从乐水根那瘦弱的身材看出，对方也是穷苦人出身。 夜幕降临，河内这个曾今饱受战火摧残的城市隐约传出带有越南特色的歌谣，卖春的少女穿的花枝招展走在路上，钱顾顺这个老油条则穿着大裤衩，手中拿着蒲扇坐在诊所门口乘凉。脚便放着一碟花生米，跟一瓶劣质的轩尼诗。 嚼着花生米，美美的喝了口杯中那褐黄色酒液，呼出一口酒气，冲着一旁傻愣愣的乐水根笑道“小子..没见过吧？哈哈哈…越南这个鬼地方虽然穷，可这女人要比当年你钱爷我在大上海时见过的那些舞女都要豪放…” 在华夏那红色的浪潮当中，妇女的穿着打扮那个不是高领上衣下配长裤？深蓝、土黄、军绿成了这个时代的主色调，何时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胳膊大腿？如今越南的这场抵抗美帝国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由于大量的男性被送上战场，女人在这战火飘渺的世道当中，唯一的本钱便是自己的身体，有些年老色衰的女人，甚至可以为了一口吃食而出卖自己的身体。这些年轻的女子，更是可以利用自己的青春，换来一家人的一顿饱饭。 乐水根尴尬一笑收回目光，经过短暂的接触，乐水根习惯了钱顾顺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军医的打趣，表面上看钱顾顺似乎整天嘻嘻哈哈的，但乐水根却能感觉到钱顾顺对于故乡的向往，每每将越南的种种跟以往比较，似乎是在提醒自己，在有生之年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闲聊时，钱顾顺将越南河内的种种一并告知，可以说是一个流落在异乡的华夏人对于小老乡的告诫。 经历连年战火的越南，可谓全民皆兵。哪怕是老弱妇孺也懂得开枪。并且在河内这个地方，弄到一柄美军时代流传下来的左轮手枪要比找到一份工作容易的多。 酒入愁肠愁更愁，钱顾顺似乎找到了一个倾述的对象，聊到最后也不理会乐水根是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依旧嘟嘟囔囔回忆着过往的峥嵘岁月。 一言不发的乐水根静静的看着，当钱顾顺烂醉如泥时，这才将这个流落异乡的老军医扶回房中。 夜幕当中依旧闪耀着点点星光，坐在阁楼上向下望的乐水根那惊人的目力，能在黑暗之中看到站在路边那些越南卖春女子带着虚假的笑容拉客的神情。 跟华夏那红色浪潮遍地播放振奋人心歌谣的世界不同，越南河内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但修习了《玄魁真解》后的乐水根知道什么才是能让自己在这混乱的世道当中生存下去的根本。 双眸微闭，盘膝而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思绪进入空冥当中，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再度传来，漆黑如墨的识海当中，那轮暗红色星云闪耀着柔和的光芒。 双手捻起‘不动明王印’，心中默诵《黄庭经》。 ‘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九气映明出霄间，神盖童子生紫烟。是曰玉书可精研，咏之万过升三天。千灾以消百病痊，不惮虎狼之凶残，亦以却老年永延。’ 双眼传来刺痒的感觉，根据玄魁真人那断断续续的记忆画面，乐水根心中知道，这便是凝练精血的过程。 只要对自己够狠，冒着杀身成仁的危险，流进身体大部分血液便可入门。可以说入门简单但极其凶险，而后续修炼却十分艰难，从每一重功法所需精血是前一重十倍就能看出。 《玄魁真解》前七重针对的是人体‘三魂七魄’当中的七魄进行修炼。 在不同的宗门道统当中，对于‘七魄’的解释也不相同。 七魄又称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代表了人体的喜、怒、哀、恶、惧、爱、欲七种情绪。 尸狗对应的便是双眼的精血，双眼的精血是涩的，代表了喜悦。 伏矢对应的是双耳精血，耳朵的血是冷的且不容易凝固对应着愤怒这种情绪。 雀阴就是鼻子的精血，鼻子的血是咸的，对应着哀伤。 吞贼则是舌头的精血，舌头的血是甜的，代表了恶。 非毒则是身体的血，身体的血是热的比较容易凝固，代表了恐惧。 前五项为五根的血，分别是眼、耳、鼻、舌、身等五根。 除了五根以外就是脏腑内脏之血，内脏腑分成红内脏和白内脏，红内脏就是心脏、肺和肝等，白内脏就是胃、大肠和小肠等。 红内脏的血是腥的，称为除秽。代表了爱这种情绪。 白内脏的血是臭的，称为臭肺。代表了人的欲望。 不得不佩服玄魁真人的奇思妙想，通过这种非人的方法以自身精血为引，祭炼‘混沌陨铁’的同时，又能由外而内淬炼身躯，到了《玄魁真解》最后三重，玄魁真人更是想通过淬炼‘天魂’、‘地魂’、‘人魂’使得自身突破桎??删痛舐藿鹣傻木辰纭?p>　　随着双眼刺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灵魂出窍元神遨游在识海那黑暗的世界当中的乐水根清晰的看到那暗红色的‘临’字顶轮暗红色星云凝实了几分。 那暗红色的‘临’字顶轮星云越加凝实，乐水根却越加虚脱，似乎承受不住精血的流逝，乐水根悠然从打坐当中醒来。瞥了眼屋外夜色，发现那几个站街卖春的少女依然在那搔首弄姿。想来自己打坐修炼《玄魁真解》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 想到这乐水根不由的叹了口气，“看来单纯依靠提炼自身精血确实无法突破..连一滴精血都没有提炼出来我便承受不住了！难怪玄魁真人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猎杀那些强大的神兽..”乐水根感慨道。 第一次元神遨游识海的感觉，让乐水根感到无比神奇。 误打误撞之下，修炼成《玄魁真解》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后，乐水根的食欲如同井喷式的增长。几天的功法下来，乐水根已经从一顿饭要吃一斤白米，增加至如今的三斤米饭才算半饱。 在钱顾顺的小诊所里头住了几天后，乐水根已经完全康复。钱顾顺找了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西裤给乐水根换上，经过十来天的调养，修习《玄魁真解》的乐水根面色越加红润，跟原来那满脸菜色相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很难想象十多天前送来死那半死不活的模样，钱顾顺拍了拍乐水根的肩膀笑道“去鬼佬街找老康吧，要不然我这个小诊所非要给你吃穷了不可..” 乐水根笑了笑，前些日子自己便在钱顾顺的解释当中知晓了越南河内的大概情况，鬼佬街乃是因为在美军占据后，街上林立的众多西式酒吧、夜总会而得名。康老板的店铺便开在鬼佬街上。 “钱叔..一有空我就回来看您..”乐水根轻声说道。 钱顾顺摆了摆手笑道“行啊！钱叔我开门欢迎，不过你来的时候可要记得从康老板那里顺些洋酒过来,要是敢空手来，钱叔我肯定一个扫把将你打出去！” 拜别了钱顾顺，乐水根朝着两公里外的鬼佬街走去。 第十三章、杂货店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花。看似文人骚客对于商女不知国恨而发出慷慨激昂控诉，殊不知在最残酷的战火当中，妇女儿童唯一想要的便是活下去罢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对于常年靠着两条腿跋涉十多公里就为了见上麻瞎子一面的乐水根来说，两公里的路程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罢了。更可况如今乐水根已经跨入《玄魁真解》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的境界？十来分钟乐水根已经来到了这条越南河内著名的鬼佬街。 柏油马路两旁遍布三层低矮的房屋，花花绿绿的招牌虽然没有闪耀起霓虹，但也煞是好看，这令乐水根一时间应接不暇。 虽然是白天，但那些酒吧门口依然站着不少身材曼妙的越南少女，当那些越南少女冲着乐水根招手时，连女人手都没牵过的乐水根红着脸狼狈逃开。 ‘哔哔哔…’一连串的汽车喇叭声传来，力量、速度、已经有了大幅度提升的乐水根连忙侧过身子，一辆疾驰的吉普车呼啸而过。 “这就是美国兵？”乐水根呢喃自语道。虽然身在华夏，可是越南这个同为共产主义的国家正在遭受美帝国的侵略的事情，土窑村的大喇叭里也时常播报。 只见那吉普车停稳后，六名斜挎着步枪，歪带着钢盔的美国大兵纷纷跳下车。这一次乐水根终于见到了传说当中的黑人、白人。 “这黑人果真如钱叔所说黑得跟煤球似的..还有那白人..跟得了白化病一样..”乐水根暗道，脑中不由的想起钱顾顺所说的告诫。 那些个站在酒吧门口的越南少女，见到这六名美国兵下车，纷纷蜂拥而上。好似饿虎扑食般拉扯着这些美国大兵的胳膊，有的甚至用那荷包蛋大小的胸脯蹭着对方，六名美国大兵似乎习惯了这等香艳，各自挑了两个顺眼的女子，搂着杨柳般的细腰朝着一家酒吧走去。眼前的一幕，让未经人事的乐水根面红耳赤。 低着头赶紧朝着钱顾顺所说鬼佬街尽头走去。 当乐水根走到鬼佬街尽头，脑海中还回荡着那些越南少女争抢那几个美国大兵的一幕。 “康记货行..就是这里了..”乐水根盯着眼前的招牌念道。 这家杂货铺在这酒吧、夜总会林立的鬼佬街上显得十分突兀，店里坐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伙计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扫着货架上的灰尘。 “你好..我找康老板..”乐水根用越南话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正打扫着货架上灰尘的活计回过头来，看了眼乐水根，不由一愣，半响后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用地道的华夏西南省方言叫道“你不就是那天康老板带回的那条咸鱼吗？” 熟悉的乡音，让乐水根顿感欣喜，可是咸鱼这个称呼又是让乐水根一阵错愕。“咸鱼？”乐水根不解的问道。 那伙计笑着走出柜台，歉声说道“呸呸呸..老弟莫怪，在越南这个鬼地方那些漂在河里的浮尸体被叫做咸鱼..呵呵..前些天我可是看见康老板将你带回来着..没想到老弟这么快就好了！” 乐水根讪然一笑，回忆起来，那片一百多米范围的雷区，自己能够活下来，还不是靠着误打误撞之下，鲜血灌注脚踝上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后，练成了《玄魁真解》么？要不然那么严重的伤势，根本无法存活。 这名叫李来福的伙计拍着乐水根的肩膀叫道“根仔..以后这店里头算上你，咱们就有三个老乡了！” “以后还请来福哥多教我..对了，康老板什么时候回来？”乐水根问道。 正当乐水根问话时，康老板从店铺二层的楼梯上走下来。见到救命恩人的乐水根连忙上前，正想再次答谢的时候，却见康老板摆了摆手笑道“行了行了..那些虚礼就不用了，既然你来了就开始看店先，我跟来福出去办些事..”接着康老板转头对李来福说道“你给根仔交代一下..” 不等错愕的乐水根点头，康老板便抬腿朝外走去，李来福将手中的鸡毛掸塞在乐水根怀里嘱咐道“白天多半没人，将货架上的灰尘扫扫就行了..如果有人来买东西，钱匣子在末尾的抽屉里头，记住咱们只收美金，如果是黄货那就最好！” “哦…”乐水根愣愣的应了句，便看到康老板走到路边的那辆军绿色吉普跟前，载着李来福一同离开。 些许错愕过后，乐水根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罐头、烟酒等物不由得暗自吃惊，曾在钱顾顺的诊所当中住了一段时日的乐水根晓得，一瓶洋酒在战火纷飞的越南至少能够抵得上那些站街卖春的少女一个星期的收入。拿着鸡毛掸小心翼翼的扫着货架上的灰尘，打扫完货架上的灰尘后，乐水根还找了条抹布将橱柜擦了一遍，当擦到最后那节橱柜时，乐水根瞥了眼最下方的抽屉，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满满当当绿花花的美金随意摆放着。 ‘咯噔..’一声，连忙将抽屉合上。 “救命之恩大过天，康老板这么放心将店铺交给我，哪怕付出这条性命也不能出任何差池..”乐水根心中暗道。 驾驶着吉普车的康老板用力踩下油门，疾驰的吉普车飙出鬼佬街朝着郊区方向驶去，坐在副驾驶上的李来福看着后视镜当中，‘康记杂货铺’的招牌逐渐远去，轻声说道“康老板..咱们就这样将店铺交给那小子行不行啊？万一他拿着…” 握着方向盘的康老板自信一笑“看得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一个懂得报恩的人，应该不会卷款私逃，不过在这乱世当中，金钱却是最好的试金石，能够试出一个人的本性..再说了，在河内这个地方，你认为有人能够吞了我的钱么？” 李来福耸了耸肩，跟随康老板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身为华夏人，所以康老板在河内这个地方，倾向于相信同乡，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康记杂货铺’里头的伙计只有自己一人罢了，至于其他那些帮忙运送货物的，大多是临时雇佣的越南本地人。而且康老板一口流利的英语，使得他搭上了美军驻河内的军需官这条线，暗地里倒卖美国军需给越南游击队，这让那些对于药品奇缺的越南游击队对康老板礼让三分，诚如康老板所言，倘若在河内这个地方，乐水根胆卷款私逃，那么等待乐水根的下场便是沉尸江底。 看着铺面外时不时走过形形色色的人群，谨慎的乐水根坐在那放满美钞的钱匣边不敢离开。朴实的天性，跟麻瞎子从小的教导，都让乐水根不允许自己出一丝差错。 眼看天色逐渐黑下来，鬼佬街上那些酒吧、夜总会门口的招牌纷纷点亮绚丽夺目的霓虹，不懂得如何开电灯的乐水根，只能坐在黑暗当中。 “康老板跟李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乐水根焦急的念叨，因为守着那装满美钞的钱匣，乐水根连憋着尿都不敢擅离。 随着夜幕降临，三三两两的美国大兵勾肩搭背的来到这间杂货铺当中，可不懂英语的乐水根只能连比划带猜，卖出几包骆驼香烟。还好每种香烟上都标明了价格，这令乐水根免去少收钱的烦恼。 ‘哔哔…’喇叭声传来，坐在吉普车内的康老板跟李福来看到漆黑一片的店铺，心中一沉，康老板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自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哎..人的本性真是难以看透..”李来福无奈的叹了口气开门下车。李来福心里寻思，不知道康老板会不会让人将乐水根沉入江底。 正当沉默的康老板跟李来福两人搬着货物走入漆黑的店铺时，却听到康老板欣喜的声音。 “康老板..李大哥..你们可回来了..”乐水根急切的说道。 听到乐水根的声音，康老板跟李来福同时一怔。康老板心中一暖，连忙放下手中的纸箱问道“黑灯瞎火的怎么不开灯？” “呃..我不知道怎么开..”乐水根尴尬的说道。 李来福放下手中的纸箱，拍了拍乐水根的肩膀笑道“根仔..今天店里生意怎么样？” 乐水根连忙将买了几包烟详细说明，“李哥..茅房在哪？我都憋了一下午了..” 看到李来福指了指屋后，乐水根像兔子一般朝着茅房的方向跑去。 乐水根敏捷的身手，让错愕的康老板一笑“这身手，怪不得能趟过雷区…” 李来福打开钱匣，看到多了几张美钞后，无奈一笑“这傻小子不会是守着一抽屉钱连撒尿都不敢去吧？” 心情格外好的康老板笑道“呵呵呵…傻是傻了点，不过老实可靠不是么？去买两只烧鸡在买个酱猪蹄..这傻小子估计守着店里罐头都不敢动..” “好嘞..两只烧鸡，一个酱猪蹄..”李来福嚷着，往外跑去。 接下来，饭桌上狼吞虎咽的乐水根，让李来福跟康老板两人暗自咂舌。 眼看着一整个酱猪蹄被乐水根啃干净，李来福弱弱的问道“根仔..要不我再给你开两个美国牛肉罐头？” 心地实诚的乐水根挠了挠头笑道“不用了..那些罐头太贵，并且我阿叔说过，晚饭吃七八分饱就行了..” 李来福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两斤白米饭，一个酱猪蹄外加半只烧鸡..这才七八分饱？” “呵呵…没关系，现在正是你长身体得时候，我这其他得不多，就是饭管饱..”康老板善意的笑道，毕竟乐水根在无形中通过了自己的考验，能够获得一个老实可靠的活计，以康老板那倒卖药品所换取的巨额利润还在乎这一口吃的么？ 第十四章、杂货伙计 凭着淳朴的天性，后知后觉的乐水根通过了康老板的考验。接下来的日子，乐水根好似一块海绵般接受着周围不同的一切。所有东西对于乐水根这个长在红旗下的孩子来说，都是那么新鲜。 黑如煤炭一般的黑人，金发碧眼的白人。时常拿着从军队当中偷出来的药品来‘康记杂货铺’当中换取烟酒。连带着乐水根也开始学习起英语这门陌生的语言来。 在《玄魁真解》的作用下，不论是资质还是体魄、五感都得到大幅度提升的乐水根，接受起新鲜事物来，要比其他人快得多。 当康老板看到乐水根仅花了不到一年的功夫，便可跟前来店里贩卖药品换取烟酒的美国大兵讨价还价时，不由得暗自点头。 “嘿..happy..这可不公平，上个星期一盒青霉素还能换二十包骆驼..怎么现在才能换十五包？”一名黑人大兵摊着手朝着站在柜台内的乐水根叫嚣道。 几天的功夫，乐水根已经摸清了这个语速奇快黑人的脾气。乐水根讪讪一笑“山姆中士..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上个星期的价格。再说这是我老板规定的价格..”说着乐水根故意偷偷摸摸的瞥了眼站在远处的康老板，低声细语的说道“不过看在您是老客户的份上，我在给您两个zippo，附带一盒打火石…” 被称作山姆的黑人中士接过乐水根递来的两个崭新的zippo打火机跟一盒火石后，不由的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口醒目的白牙跟漆黑如炭的面庞相得益彰。 拍着乐水根的肩膀，山姆朗声笑道“嘿..伙计，我就知道你不会让黑人兄弟吃亏！” 目送这位时常弄些药品来店里头贩卖的中士离开，乐水根拿起柜台上那盒青霉素跟一旁的李来福交代一声便朝着阁楼上走去，消炎药在战场上可是救命的东西，一盒十二支的青霉素如果贩卖到游击队那边，至少值一两黄金。可在这些美国大兵手中，却只能换取几包香烟罢了。 由于越南这个鬼地方炎热的天气，所以乐水根必须立马将这盒不知放了多久的青霉素放入冰箱中。 看着冰箱内琳琅满目的各种药品，乐水根知道康老板又将带着这些药品前往游击队占领的区域了。 当乐水根走下楼时，李来福的声音传来，“根仔..你这小子在这呆了不到一年，这鬼话说的真顺溜..唬得那黑鬼一愣一愣的。我就笨嘴笨舌，越南话还是从小跟亲戚学的..” “李哥说笑了..其实这英语也不难，您多讲讲就会了..”乐水根谦虚的笑道。 这时康老板从后堂走来，笑着打趣道“你让他去勾栏里找女人他可勤快，如果让他学英语那可就难喽..” 李来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笑道“老板，我可是一个星期只去两次！再说我一个血气方刚，英俊潇洒的少年，人称鬼佬街小李的我..去那种地方还用花钱？”说着朝乐水根挤眉弄眼，打趣道“根仔，要不要跟着你李哥我去见识见识？你这只童子鸡还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吧？” “呃…还是算了，李哥您自个去享受就成了..”乐水根红着脸连忙摆手道。 由于当年在华夏之时，康老板腰部负伤，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连带着将李来福、乐水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一个老实的过分，另一个则是鬼灵精似得，康老板会心一笑。 “老板..我能不能先用这个月的工资从柜上支两瓶威士忌？待会下午我想去看看钱叔..”乐水根恭敬的问道。 “呵呵..老钱当年没白给你做手术，去吧去吧..多带两瓶，别让那个老家伙说我抠门..”康老板摆手笑道。 乐水根点了点头，从橱柜当中取出四瓶威士忌，用细绳系好，装入牛皮纸袋当中，毕竟在鬼佬街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己身为‘康记杂货铺’得伙计，不论是路上穿行得美军还是那些三教九流都要给点面子，可到了钱顾顺得诊所那边，可算是三不管地带。提着四瓶威士忌，不是明摆着让人见财起意么？ 提着牛皮纸袋，乐水根出了‘康记杂货铺’，在门口的水果摊上买了些香蕉、橘子，将四瓶威士忌遮掩住，这才朝着位于两公里外钱顾顺的诊所走去。 这一年多时间里，康老板店里的伙食可不差，顿顿都有肉吃。这等生活让乐水根觉得是在天堂一般，虽然《玄魁真解》一直卡在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的境界，可是乐水根的身高可长了不少，如今的乐水根已经不像原来那般瘦弱。原本一米四的个头，在一年内狂飙三十公分，达到到了一米七的身高。 带着一顶越南特色的竹叶编织成的草帽，乐水根提着一个牛皮纸袋行走在人群中，像是普通的越南男子一般。 快要临近钱顾顺的诊所时，这个三不管地带当中那些站街卖春女子娇嗔的拉客声比比皆是。这里的越南女子的长相要比鬼佬街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差些，不过胜在价钱便宜，往往一盒美国罐头，便可共度良宵。乐水根依然那些热情似火的莺莺燕燕中狼狈逃开。 好不容易从那些站街女子的魔掌中挣脱出来的乐水根不由的长出一口气，‘呼…’擦了把额头渗出的汗水，连耳根子都要红透的乐水根不由暗道“趟雷区都没这么难..” 这一幕，让坐在诊所门口纳凉的钱顾顺看在眼中，“哈哈哈哈…根仔，你这娃。守身如玉的功夫练的不错啊..师承少林还是武当啊？？”钱顾顺为老不尊的打趣道。 这一年多里，时常过来探望钱顾顺的乐水根早就跟对方混熟，白了钱顾顺一眼，笑骂道“我这点微末功夫哪里比得上您？钱叔您整天守着这片桃花林也不见采摘，这功夫才叫人佩服…敢问大侠师承何派？” 钱顾顺故意摇头晃脑的说道“阿叔我游历花丛数十载，想当年大上海的各大舞厅，哪个没有留下阿叔的足迹？那个夜总会没有阿叔的粪？这些残花败柳我怎么会看在眼里？” 乐水根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钱顾顺这个喜欢回忆过去的老头，乐水根知道，这是对方缅怀故乡的方式，扬了扬手中提着的牛皮纸袋，乐水根笑道“知道您老定力非凡功夫了得，所以我今天带了四瓶威士忌过来犒劳犒劳您，先说明..其中两瓶可是用我这一整个月工资换的，剩下的两瓶是康老板赞助的..” 钱顾顺听到威士忌这个词，立马两眼放光，搓了搓手掌，连忙招呼诊所里头的护士准备下酒菜跟找杯子去。 “唉..当初钱叔我死马当活马医给你动手术，你倒好..每个月的工资拿来换酒，李来福那小子刚来越南的时候，也断了一条胳膊，还是我给他接上的..那小子每个月的工钱，估计全部贡献到勾栏里头了吧？”钱顾顺打趣道。 乐水根搬了张凳子坐下，笑道“呵呵..李哥都二十好几了，这不是没找媳妇憋的么？我才十四岁，这每月的工钱不知道怎么花，不如给您换酒喝，嘿嘿..今天跟康老板请了半天假，正好陪您好好喝两盅！” 没一会功夫，钱顾顺诊所内的护身便端着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切成丝的酱猪耳朵摆在桌上。 拧开瓶盖，乐水根殷勤的给钱顾顺倒满一倍褐黄色的威士忌酒液，钱顾顺猴急的拿起酒杯，美美的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啊啊啊…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要是在来首夜上海就更好啦..”钱顾顺摇头晃脑的叫道。 “是不是在有十个八个大上海当红舞女陪您跳舞就更好啦？钱叔..这一段我都听您说了一百多遍了..”乐水根吐槽道。 “哈哈哈..你这个木头，连女人手都没碰过，还敢打趣阿叔？”钱顾顺笑骂道。 乐水根挺起胸膛，叫嚣道“谁说没碰过？刚刚不知道…”话到一半，乐水根想起自己刚才狼狈不堪的样子不免脸红耳赤。 这淳朴的样子，又让钱顾顺免不得一阵嘲笑。“大上海的那些女子，就像这威士忌一般，让人回味无穷，这越南街上的山货，最多算的地瓜酒…便宜又能买醉罢了！你还小..哈哈哈哈” 气结的乐水根只能闷头吃菜，一大筷子将那碟酱猪儿夹了一半，钱顾顺看到乐水根这幅吃相，顿时好笑，转身走到桌子前，从抽屉当中取出一个小包裹。走到乐水根面前递给对方。 “打开看看..你这小子，女人不喜欢..不会连这个东西也不喜欢吧？”钱顾顺笑道。 黑布包裹一入手，乐水根顿时眉开眼笑，连忙打开黑布，只见一把崭新铮亮的勃朗宁手枪包裹在黑布中。 乐水根也不客气，连忙道谢。 “这是前几天，一个越共过来治伤没钱付账所以给留下的，我知道你早就想要一把了，特地给你留着..你看看，八成新..我还特地上了枪油..到时候回去让老康教教你，他在他们那届黄埔毕业生当中，可是射击冠军..”钱顾顺笑道。 乐水根爱不释手的拿着勃朗宁比划起来，来到越南后，见识到各种火力强劲的枪械后，确实让乐水根意识到，当年麻瞎子所说精妙的机关手弩在这个枪械横行的年代当中已经落伍了。在精巧的手弩也无法突破五十米射成，而对于枪械来说，哪怕是简单的左轮手枪的杀伤力都要比手弩大得多。 “谢谢钱叔..”乐水根谢道。同时好奇的问起康老板的过往来。 “老康那个家伙当年可了不得了，一毕业就是连长..唉，他是生不逢时，要是早毕业几年，说不定都当上大校了..不说这个了，那些老黄历说了也没用，就算当上大校，在大势之下也未必落得好..喝酒！”说着钱顾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十五章、保命的本领 一瓶威士忌大部分都进入了钱顾顺的肚中，而一旁的乐水根只不过是静静聆听着眼前这个漂泊异乡老者的惆怅罢了。无法张扬的缅怀的情感，只能借着酒精在这陌生的地方说出心里想说的话语。 当钱顾顺烂醉如泥后，乐水根找来护士搭把手，将钱顾顺扶回房中。喝了几杯酒的乐水根面色红润，呼出一口酒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钱顾顺送的那把八成新的勃朗宁手枪别在腰间，扯出衬衫遮掩住，这才朝鬼佬街走去。 夕阳那柔美的颜色，将天空染成一片金黄。当乐水根迎着凉爽的晚风走到鬼佬街时，林立的酒吧、夜总会门口的招牌也亮起了绚丽的霓虹，喧嚣的音乐传出。衣着暴露的站街女郎比比皆是。有的在拉扯着那些止步下来的美国大兵。 对于眼前这糜烂的一幕似乎习以为常，乐水根走入‘康记杂货铺’当中。站在柜台内的李来福跟着对面那间酒吧中传出的音乐缓缓律动，见到乐水根时，十分帅气的打了个响指。站在对面酒吧门口的那几个越南少女，也配合的吹起口哨。 乐水根无奈一笑打趣道“李哥您这是准备吃窝边草？” “滚！我又不是兔子，怎么不能吃窝边草？以你李哥英俊的面容，只要勾勾手指，那些**难耐的越南小妹还不送上门来？”李来福拿出把梳子，梳着那油光铮亮背头叫道。 坐在屋内看报纸的康老板也走了出来，身为黄埔军校的佼佼者，看到乐水根的衬衫下凸显的形状，康老板已经了然，开口笑道“平日里雁过拔毛的老钱，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乐水根一愣，不由得掀起衬衫，将别在腰间的那把八成新的勃朗宁手枪抽出来。“钱叔说前些日子有个越共到他那里治病，没钱给就拿这把枪抵了..”说着将手中的勃朗宁递到康老板面前。 康老板接过乐水根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像是变魔术一般，只听见‘咔嚓..咔嚓..’几声，那把铮亮的勃朗宁手枪，被卸成了一个个零件。 看到乐水根目瞪口呆的神情，康老板如数家珍般说道“勃朗宁m1911，装弹七发。八成新..看来老钱还给这把枪从新上了枪油，这把枪结构简单，零件数少，拆卸组装比较方便，因此比较可靠，安全性好，故障率低。但这把枪重量体积较大，射击时后坐力大，影响射击精度。”说着康老板瞟了眼乐水根的胳膊，回想到平日里乐水根卸货时，能够搬起两百多斤的重物，康老板悠悠说道“不过根仔你天生力气异于常人，只要学会控制气息跟射击的频率，操控这把枪应该不是问题，明天起早些，我带着你去后山打几枪试试..” “那还用说，根仔吃的多自然力气大..”李来福打趣道。 乐水根无奈的挠了挠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话虽如此，可是乐水根饭量的增长主要是因为修炼了《玄魁真解》，每日坚持不懈的修炼，提炼双眸精血，这般消耗自然需要食物进行补充，尤其是早上，一顿早餐至少要吃六七个鸡蛋，一大碗米饭才觉得半饱。 好在康老板那日进斗金的买卖不在乎这点吃食。要不然，在越南河内这个地方，可没有哪一家老板请得起乐水根这样的伙计。 康老板双手好似变魔术般，再次将一堆零件组装起来。将手中的勃朗宁m1911递给乐水根。 接过枪，乐水根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老板..钱大叔还说来着，您当年可是黄埔军校的射击冠军..” 一旁的李来福看到乐水根拿着那把铮亮的勃朗宁m1911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由得吃味道“钱叔真偏心，我也没少去看他..怎么就不见他给我也来把？哎呀…” 李来福话还没说完，便捂着脑袋，康老板一个爆栗敲的那个响。“你这家伙，还好意思说，你去勾栏找姑娘的此次都比去老钱那多..当初要不是老钱给你把手筋接上，估计你现在就成独臂大侠了…”康老板笑骂道。 将这把勃朗宁m1911小心翼翼的收好，乐水根带着笑容绕道柜台内，夜幕降临时分，正是‘康记杂货铺’生意最好的时候，因为这个时间段，那些在军营当中，憋闷许久的美军士兵，会来鬼佬街中消遣，时不时的有美军士兵来到店内买些香烟。 而乐水根也能跟对方聊上几句。由于康老板将一盒青霉素兑换香烟的数量调低后，那些拿着针水前来换烟的美军免不得要抱怨几句。不过乐水根却总能搭送些小玩意将对方打发。 随着店内墙壁上古老的吊钟敲响十二点的声响，熙熙攘攘的酒吧、夜总会内，那些喝的晕晕乎乎的美军三三两两的搂着体态娇小的越南姑娘各自离开。 这个时候，也到了‘康记杂货铺’打烊的时候，李来福跟乐水根两人则开始忙着收拾东西，关上铺门。 一边忙碌的李来福对着坐在屋内打着算盘的康老板问道“老板..越共那边对于青霉素的需求还是很多啊..为什么忽然提价？” 听到李来福的问话，乐水根也回过头来看着坐在屋内打着算盘的康老板，一年多的相处，乐水根能够感觉得到，虽然康老板嘴上没说，并且自己跟李来福一直以老板、伙计这些生疏的称呼，但康老板对待李来福、乐水根两人却如同家人一般。所以平日里说起话来也没多少顾忌。 放下手中的账本，康老板耸了耸肩，笑道“提价？很简单..因为这场仗快要结束了，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多敲美国人一笔，我还怎么攒些棺材本？” “不是吧..这仗打得火热！美国人不是又增兵了么？”李来福疑惑道。 乐水根也点了点头，平日里从那些前来店内买烟酒的美军士兵口中时常听到些关于这场旷日持久战争的小道消息。美军即将增兵的消息，乐水根也从不少美军口中得知。 但康老板却摇了摇头，“那不过是表象罢了..这场战争，就跟当年日本鬼子侵略咱们华夏一样，美军这边看似强大，不论单兵素质还是军事装备，都要超过越共十倍不止，不过你们不要忘了，这跨海作战，不论后勤补给还是其他费用，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在加上美国可不是像日本那般，信仰武士道精神，军国主义..如今美国境界反战势力的呼声十分高涨…所以我估计，越共只要在拖个一两年，美军就会撤退了..” “呃..那这次美军增兵是为了再搏一把？看能不能拿下整个越南？”乐水根问道。 康老板点了点头，“多半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看悬..越南这个鬼地方，山多林密，河沟密布..美军的地面部队难以展开，就算依靠制空优势，但越共只要往地道里一钻，美军的地毯式轰炸根本就是浪费炸弹罢了..在没有坦克、装甲车的配合下，单兵深入密林..这不是鬼子进村找死么？” “老板，我怎么听着像是越共把咱们当年对付日本鬼子的招数都使出来了？这不是地道战、地雷战么？”乐水根想了想说道。 康老板笑而不语，虽然国敏党因为种种原因，败走台湾。可黄埔军校出身的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当初那场金钱探究人性的考验，生性淳朴的乐水根通过后，康老板自然将这个来自华夏的小老乡当成家人一般。 乐水根也拥有了一个位于‘康记杂货铺’三楼的小单间。坐在床上的乐水根开始打坐，双手捻起‘不动明王印’，心中默诵《黄庭经》，双眼依旧传来刺疼的感觉，灵魂出窍的乐水根再次进入漆黑一片的识海。 坐在木板床上的乐水根好似老僧入定一般，而脖子上系着的那枚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像萤火虫一般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眼前那暗红色的‘临’字顶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恬静的鬼佬街上传来一阵鸡鸣声。 ‘呼…’乐水根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刺疼的双眸，看着逐渐露出头的骄阳，乐水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虽然现在可以运用打坐替代睡眠，可这一年多来，连一分精血也未曾凝聚出，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可以晋级天冲魄‘临’字顶轮汇六道的境界…” 打坐了一夜的乐水根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看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换上一身粗布黑衣，将平日里穿的那身衬衫西裤小心翼翼收好。 ‘男人的头，女人的脸’麻瞎子的话语依旧是乐水根的生活准则。梳洗完毕，乐水根将那把放在床头的勃朗宁m1911揣好，今天可是康老板答应要带自己前往后山练枪的日子，对于枪械，乐水根可期待依旧。 当穿戴整齐的乐水根出门时，李来福这才打着哈欠从隔壁的房中走出。 “哟..早啊，根仔..今天要跟老板去练枪啊？”李来福打着哈欠说道。 乐水根兴奋的点了点头，“李哥一块去不？” 李来福缩了缩脖子，摆手道“我可不去..”脸上居然露出畏惧的表情，神神秘秘的说道“李哥我可告诉你，康老板平日里看着虽然和气，如果让他教你练枪，那可有罪受了!嘿嘿…你放心，今晚李哥会给你准备给勺子的..” 不明所以的乐水根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当乐水根下楼看到康老板将两箱子弹往吉普车里搬时，不由的咽了口口水，脸上表情是那个精彩。 “根仔..愣着干什么，再去搬两箱子弹..”康老板和颜悦色的叫道。 而乐水根也在李来福那同情的目光当中，将剩余的两箱子弹搬上车，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康老板探出头来朝着李来福招呼道“来福，今晚多弄些菜..估计老钱会过来..” “晓得了..今天可是腊八，昨天我已经把红枣、花生这些东西都准备好了..”李来福应道。 第十六章、枪就像女人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乐水根从后视镜看到车厢后头那四箱子弹时，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李来福说要给自己准备勺子了。 “康..康老板..这勃朗宁不是弹容七发而已么？这四箱子弹是不是多了点啊？”乐水根弱弱的问道。 握着方向盘的康老板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多..一箱才两千五百二十发罢了，四箱才一万零八十发！” “一..一万零八十发？要是全都打完的话，估计我连勺子都拿不起来了..”乐水根暗道。 不理会乐水根脸上精彩的表情，乐在其中的康老板一路滔滔不绝的说着射击的要领。当年后腰负伤，失去生育能力后，康老板对于枪械的喜爱更加狂热。 “神枪手都是靠着一箱箱子弹喂出来的，当初我在黄埔的时候，为什么每年都是射击冠军？那还不是我买通军需官，弄了不少子弹，平日里自己埋头苦练？只要打完这四箱子弹，我敢保证，五十米内你百发百中！”康老板信誓旦旦的笑道。说着康老板猛的一脚油门下去，吉普车轰鸣的发动机声使得排气管喷出一股股黑烟。 “哦…”乐水根弱弱的应道。脑海中已经能够想像出待会晚上自己连勺子都拿不起来的狼狈模样。 出了鬼佬街，道路开始颠簸。半个小时的车程，康老板载着乐水根来到了一处山林。 “根仔..就在这里吧，这里视线开阔，也没有什么风，对于你这样的初学者来说，是最好的练习场地。”说着康老板走下车来，拿了罐红油漆，朝着一颗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走去。一会功夫，一个圆形的靶心便绘制出来。 这时，乐水根也将那四箱子弹搬下车来。 “根仔，想要百发百中，首先要知道你手中这把枪的特性，枪就像女人一样，每个女人都有不同的脾气，所以只要摸清了对方的脾气，你就能驾驭她，枪也是如此！就拿你这把勃朗宁m1911来说，枪全长216毫米，枪全重1．13千克，枪管长127毫米，使用7发弹匣供弹，有效射程50米。”康老板如数家珍的说道。 “全长216毫米，枪全重1．13千克，枪管长127毫米，使用7发弹匣供弹，有效射程50米？呃…老板，那这把勃朗宁m1911算是什么样的女人？”乐水根认真的问道。 没想到乐水根真的将自己每一句话当真，对于乐水根那实诚得过分的性格无语的康老板只能无奈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你跟来福待久了，小小年纪也开始想女人了..不过也正常，当初我在老家的时候，到了你这般年纪，也该订亲了..至于你说这把勃朗宁m1911的话，应该算是..算是一个泼辣的女人..块头很大，脾气很冲的那种..”康老板玩味道。 听到康老板如此说，乐水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面孔，便是那帮助自己将麻瞎子下葬，并且给自己通风报信免被甄革命等人抓住的吴**。 “大块头..脾气冲..这不是吴婶么？不过吴婶可是外冷内热的好人，虽然脾气大，可心地极好！”乐水根看着手中的勃朗宁m1911呢喃自语道。随即像握住手弩一般，胳膊于肩膀齐平，双手死死握住枪托。 看到乐水根摆出的射击姿势，康老板不禁问道“根仔，你原先在华夏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打猎？” “嗯…在土窑村的时候，阿叔被那些绿军装批斗成黑五类抓进了牛棚，我饿极了就拿着手弩去林子里打猎…”乐水根轻声说道。 “经常使用手弩么？这样看来，你不用打完这四箱子弹，估计就能掌握射击要领了..不过手弩没有后坐力，这把勃朗宁m1911的后坐力可不小，你先从二十米试试..”康老板指着那颗画了标靶的大树说道。 乐水根闻言，握着装满子弹的勃朗宁m1911朝着那颗大树跟前走去，常年吃蛇胆加上已经修炼成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二十米开外的大树上的标靶清晰可见，就连树皮上爬动的蚂蚁也一清二楚。 “手臂与肩齐平，不要握得那么紧…调整呼吸频率，心平气和…”康老板在一旁纠正道。 双手死死握住枪柄的乐水根调整了下自己的姿势，心中暗道“这跟平时在老林子里猎蛇差不多…”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二十米开外的那颗大树的树干上，树皮飞溅。目力惊人的乐水根自然看的真切，自己这一枪射出后，子弹的落点。 “呃？打偏了…”乐水根诧异道。 只见二十米开外，那颗两人合抱的树干的标靶边缘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弹孔。 “我明明瞄准靶心了，怎么偏了那么多？”乐水根不解道。 “不错…至少没脱靶！呵呵，现在知道你手中这个大块头的女人，发起火来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吧？”康老板打趣道。 乐水根腼腆的挠了挠头，笑道“吴婶在我们村可是号称女霸王，当初提着菜刀堵甄革命家老头子，足足堵了一个月，吓得那老家伙不敢出门..” “看来你口中的吴婶算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康老板笑道，指着乐水根死死握住枪柄的双手矫正起来。 “老实说，常年打猎，你的手已经够稳了…这一点难能可贵，不过这把勃朗宁m1911的后坐力偏大，所以在开枪的瞬间，枪口会上扬！对付这么彪悍的女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刚柔并济，所以你扣动扳机的时候，食指尽量轻柔，但虎口同时要收紧..” 修炼成《玄魁真解》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的乐水根，本身就拥有超过常人三倍的力量，经过康老板的纠正后，乐水根再次双手握起枪柄，开始瞄准。 常年使用手弩打猎，让乐水根双手的稳定性要比普通人要好得多，双脚呈八字分开，与肩膀齐宽。调整了下呼吸，这次乐水根不但将枪口瞄得低了一丝，就连扣动扳机的动作也时分缓慢。 ‘砰…’枪口火光闪现。 ‘噗….’的一声，树皮飞溅。二十米开外那可画了标靶得树干正中心得位置，多出一个小孔。 眼前一亮，康老板不可思议得盯着乐水根，虽然知道乐水根常年使用手弩打猎，如果学习射击，应该不难，可是康老板做梦也没有想到乐水根能够在经过自己的简单指点下，第二发便可正中靶心。这令原本想要继续指点乐水根的康老板有点不知所措。 “嚯..蒙的吧？”康老板暗道。 不等康老板反应，目力惊人的乐水根自然看到了二十米外那靶心正中央位置多出来的小孔。 “这把勃朗宁m1911果然跟吴婶一般，面冷心热..发起狠来，就连甄革命都要怵..”乐水根暗道。 像是了解吴婶那爱憎分明仗义的脾气一般，乐水根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连续点射，五发子弹脱膛而出。 五发子弹径直射入靶心，树皮四溅。 这一结果更是让康老板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乐水根。 “康老板..看来我摸透了这把枪的脾气了..”乐水根认真的说道。 看着乐水根真挚的眼神，让原本打算继续指点细心‘教导’乐水根的康老板老脸挂不住了。“二十米的距离不算什么，你在站远点试试…” 乐水根闻言，退后几步，走到大概三十米的距离，再次装弹瞄准。 按照刚才掌握的感觉，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毫不间断的枪声传来。七发子弹脱膛而出。 丝毫不差的打在靶心的位置。 “乖乖…这是妖孽啊..”康老板暗道。虽然心中震惊无比，可是脸上还装出淡定的神情，摆了摆手叫道“三十米..三十米内，勃朗宁的准确度还是相当高的，你..你站在五十米试试…” “哦…”乐水根实诚得点了点头，退到五十米的位置，对于常人来说，站在五十米开外，所看到树干上那脸盆大小的靶心，只有月饼大小了。可对于目力惊人的乐水根来说，甚至连树皮上的清晰纹路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逐渐摸清这把勃朗宁m1911的性能后，超越常人三倍的力量，似乎令乐水根无视那不大不小的后坐力。常年使用手弩射杀毒蛇，也使得乐水根的双手稳定性超乎寻常。 重新装满子弹，稍微调整一番，乐水根便直接扣动扳机。 七发全中的结果，令到康老板似乎有些抓狂的感觉，好似孩童般耍起赖皮来，“有本事你再退后三十米试试！”康老板没好气的叫道。 生性淳朴的乐水根认为这是康老板给自己的另一个考验，点了点头，装满子弹再次退后三十米。 八十米的位置，就连康老板这位黄埔军校出身的射击冠军，也没把握百发百中。瞥了眼那看起来只有核桃大小的靶心，康老板心里暗笑“你要是在打中，老子就把…” 正在康老板认为乐水根即将出现失误的时候，乐水根已经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七发子弹接连射出。 “瞄都不瞄..浪费子弹..”康老板嘟囔道，回头瞥了眼面色如常的乐水根，叫道“让阿叔去给你看看八十米的位置，你有没有脱靶..”说着便朝那颗两人合抱的大树走去。 “不是吧…他娘的！这他妈是人是鬼！！！”康老板惊叫道。 康老板自己亲手用红油漆绘制的那个靶心上，除了乐水根在二十米的位置时，第一枪射在标靶边缘所留下的弹孔外，剩余的便是标靶正中心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从腰间拔出匕首，康老板小心翼翼的从那拳头大小的孔洞中将一颗颗弹头挖了出来。 “十七..十九..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我的天！！！”康老板吃惊的看着那一颗颗弹头，乐水根在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还有最后康老板故意刁难的八十米四个位置上，共计打了二十八发子弹，除了第一枚弹头落在标靶边缘外，其余的二十七枚弹头，全从靶心挖出。 “长江后浪推前浪…哎，这可是手枪啊..这小子要是早生几年，参加国军的话..那些枪王什么的，估计都要靠边站了..”康老板呢喃自语道。乐水根的这份射击天赋，着实令康老板震惊不已。 虽然有些岁月无常的失落，但是见到生性淳朴，知恩图报的乐水根有如此天赋，康老板还是由衷的高兴，接下来康老板便将移动射击、运动速射、等射击技巧一一传授。 第十七章、异乡人 同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天正好赶上华夏腊月初八。钱顾顺也跑来‘康记杂货铺’。 黄昏时分，守在‘康记杂货铺’内的李来福已经麻利的将一只烧鸡、一锅黄豆猪脚汤、一碟花生米、外加两碟素菜端上饭桌。还熬制了一锅粘稠的腊八粥。 钱顾顺自来熟的从货架上拿了一瓶威士忌便开始自斟自饮。就着花生米，钱顾顺摇头晃脑抿着杯中美酒，“来福..老康带着根仔去练枪怎么还不回来啊？”钱顾顺叫道。 解下围裙，李来福走到店外，看到鬼佬街上那些酒吧、夜总会门口早已亮起霓虹，不由的挠了挠头，诧异的念道“对啊..这黑灯瞎火的，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车坏在半道上了吧？”在李来福心中，以康老板那特殊的身份，在河内这个地方，肯定不会出什么危险，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那辆老旧的吉普车半道抛锚了。 钱顾顺配合的点了点头，“我看多半是..那辆老吉普，老康也开了五六年了…当初还是我帮着介绍买的…那车子可有不少毛病..” 正当钱顾顺、李来福闲聊时，康老板那辆就吉普所发出沙哑的喇叭声传来，李来福朝着街头看去，便看到那熟悉的车影。 “嘿嘿..老板他们回来了，我还特地给根仔炖了锅猪脚汤！”李来福笑道。 钱顾顺脸上也露出玩味的笑容，“干脆在找跟吸管，你不是说老康出门的时候带了四箱子弹么？我看根仔待会连勺子都拿不起来了！” 李来福也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毕竟当初康老板带着自己去练枪，一箱子弹下来，整个手肿得跟熊掌似的。虽然李来福射击天赋一般，但一箱箱子弹喂下来，如今的李来福也算的上是个指哪打哪得高手。 当那辆军绿色得旧吉普停稳，浑身沾满泥土杂草狼狈不堪得乐水根同康老板一起下车。 “没打完得子弹先放车里，明天咱们再去练练移动速射..”康老板随手关上车门。以自己在河内这一亩三分地上的身份，康老板相信，没有哪个不开眼得家伙敢动自己的车。 “哦..”乐水根应了句，拍了拍沾身上的杂草，朝着店内走去。看到钱顾顺时，乐水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对于这个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老军医，乐水根心怀感激。 “钱叔..您来了？”乐水根笑道。 “呵呵..今天诊所没啥事就过来蹭顿饭。怎么着？今天被老康弄惨了吧？”说着，钱顾顺开始打量起浑身狼狈不堪的乐水根来。 浑身沾满泥泞的乐水根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时康老板的声音传来“不但偷我酒喝不给钱，还背地里说我坏话，老钱..你他娘的真不地道！根仔..别理他，赶紧去洗洗手，好吃饭！今天可是腊八，老钱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过来..” 狼狈的乐水根赶忙朝着店里头跑去。 “哈哈哈..老康，你那些酒放着也不喝，我这不是怕过期帮你喝点吗？”钱顾顺没脸没皮的笑道。 “呸!酒能过期？只有你这个假中医老是拿那些过期的东西糊弄越南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康老板笑骂道。多年的战友情，加上同为异乡沦落人。年过半百的两人时常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 当乐水根从李来福身旁檫肩而过时，李来福投来同情的眼神，拍了拍乐水根的肩膀叫道“根仔..你放心，李哥我不但给你准备了勺子，还弄了根吸管..实在不行，待会李哥喂你..哈哈哈哈…” 看着乐水根狼狈的背影，钱顾顺问道“不是去练枪么？根仔怎么弄得跟种地似得？” 李来福也投来好奇的眼神。 一说到今天练枪的过程，康老板立马来了精神，拉着钱顾顺说道“这小子真他娘的妖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有人能够在一天之内将勃朗宁m1911用到这种程度…” 当康老板将乐水根的前四次射击成绩说出来时，钱顾顺、李来福两人吃惊得嘴巴张到能塞下两颗鸡蛋。 “八十米？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可是手枪..你以为步枪啊？超出射程后竟然还能打中靶心？然后呢？”钱顾顺追问道。 “然后？然后我也不信这个邪啊..于是我就把黄埔当中那些训练课程全部用上了..大运动量后在进行射击，没想到根仔只有第一枪没有打中靶心，剩下六发子弹，全中靶心..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兵扛枪的料..”康老板叹道。 “你..你确定根仔今天是第一次接触枪械？”钱顾顺不可思议得问道。 “你还不晓得根仔得品性？那小子老实的跟木头似的，他说从来没有接触过枪械应该不假，照根仔的身世，在华夏应该不可能接触到枪械，你也不想想，现在华夏正在闹什么运动？那么多得名将都受到牵连..更何况是根仔这个黑五类？不过根仔却常年打猎..但用的却是手弩..”康老板缓缓说道。 一旁的李来福不解的问道“老板？大运动量后射击是什么？你怎么没教过我？” 康老板白了李来福一眼，“就你这个笨蛋，能打准就不错了！” 这时一旁的钱顾顺开口解释道，虽然身为军医，但对于黄埔军校得训练课程也是时分了解。“大运动量后射击，可是专门针对神枪手的训练。一般来说，先武装拉练一到三公里，然后在一百个伏地起身。这一套动作下来，就算是百战老兵，也会心跳加速，双手开始轻微颤抖，这个时候在进行射击，自然会失准。可是乐水根仅仅是第一发偏离靶心，剩下六发全中，只能说根仔的稳定性异于常人，这种人如果实在部队里头，肯定是当作狙击手来培育的。” 康老板似乎还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的开口说道“根仔在大运动量后，可是站在八十米的位置打的..” 一连串的刺激，钱顾顺似乎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难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当初将根仔送来的时候，那副惨状可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我看根仔多半是属长虫的..那么重的伤，不到一个月便好的跟没事人似的..真他娘的妖孽..” 当乐水根换下沾满泥点的衣服，洗好手出来准备吃饭时，便看到桌旁钱顾顺、李来福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 钱顾顺捏了捏乐水根逐渐隆起的肱二头肌，连连称奇道“他娘的，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材料做的，刚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还瘦的跟猴似的..这一眨眼功法，你小子..啧啧啧..” “呃..应该是老板这里伙食好吧，钱叔不知道，当初在土窑村的时候，我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乐水根信誓旦旦的说道，也不是乐水根不相信钱顾顺、李来福、康老板三人，只不过是那《玄魁真解》说出来太骇人，毕竟这是乐水根最后的底牌，所以乐水根这一年以来也善意的隐瞒下来。 一提到伙食，可以说是李来福除了越南女子之外，另一大爱好。指着满桌菜肴叫道“那还用说，自从跟了老板后，我来福就像当皇帝一般..每天吃香喝辣..大鱼大肉从来不缺..来来来，老板快点常常我整的烧鸡..还有这锅猪脚黄豆汤，我可是足足炖了一个下午了！还有这腊八粥，我可是下足了料..红枣、核桃、花生一样不缺..” 超越常人三倍的力量，使得乐水根并没有用上李来福准备的勺子。同命天涯沦落人，四名背井离乡漂泊在越南这个战火纷飞之地的四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生死之交所产生的情感，胜似家人一般。 浓郁粘稠的烫头，让乐水根忍不住多喝了几碗，甜甜的腊八粥，更是让乐水根感觉到了家人的温暖，这种感觉就跟当初麻瞎子逢年过节都想法设法给自己弄一碗红烧肉一般。 似乎因为乐水根那超乎常人的射击天赋，康老板也端起了酒杯，钱顾顺摇头晃脑的端起酒杯，笑呵呵的嚷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啥也不多说，只求咱们能平平安安顺顺当当..” “平安是福…祝老板、钱叔长命百岁…”李来福叫道。 “祝老板、钱叔长命百岁..”乐水根跟着说道。 “好！钱叔我承你们吉言，到时候钱叔还想看你们两个小东西娶妻生子..”钱顾顺笑着仰头一饮而尽。 康老板也笑着喝干杯中酒。 鬼佬街上的大小酒吧、夜总会内依然传出喧嚣的歌谣，红绿的霓虹闪烁。而‘康记杂货铺’内的四个异乡人，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庆祝华夏的节日。 酒入愁肠愁更愁，钱顾顺依旧喝高。眼看无法独自走回去，康老板便让乐水根扶着钱顾顺上楼找了个房间睡下。 入夜，乐水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照例坐在床上打坐起来，从小在麻瞎子的教导下，乐水根虽然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是知晓什么事情都要持之以恒。虽然一年多来这《玄魁真解》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一直徘徊，可是乐水根已久雷打不动的每晚打坐修炼。 第十八章、训练日 一年多以来从不间断的修炼，让性格坚毅的乐水根习惯了那双眼刺疼的感觉。兴许是第一次接触枪械后，脑海中依然回忆着康老板所传授的各种射击要领，这令灵魂出窍元神遨游在无边无际黑暗识海当中的乐水根有点心不在焉。 望着黑暗识海当中，那暗红色的天冲魄‘临’字顶轮星云，乐水根呢喃自语道“不知..这‘混沌陨铁’能否幻化成手枪？” 那暗红色的天冲魄‘临’字顶轮似乎乖巧的孩童，在听到乐水根的话语后，居然幻化出一道道虚影。 看到眼前的虚影，乐水根一怔。只见那暗红色的‘临’字顶轮当中，出现了勃朗宁m1911的模样。 紧接着，那暗红色星云绽放出耀眼的红芒。红芒当中，勃朗宁m1911的虚影骤然分解，像是被拆卸一般，变成了扳机、弹夹、主弹簧、击锤、撞针、这些构成勃朗宁m1911的零件来。 随着构成勃朗宁m1911的一个个零件出现，灵魂出窍的乐水根被双眼那忽然增大百倍的痛楚，拉回了现实。 ‘呼….’喘着粗气，额头上出现一层细汗，双眸所看到的一切，似乎变成血红色一般。头晕目眩的感觉好似浑身虚脱一般。乐水根知道，这是那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吞噬自己双眼精血所产生的后遗症。 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浑身无力的乐水根挣扎的站起来，从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包红糖。连忙冲了一杯红糖水喝下。 连续喝了几杯红糖水后，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这才消散。“呼呼…怪不得玄魁真人要冒死猎杀那些神兽，如果以自身精血来修炼，就算被‘混沌陨铁’吸成人干，也无法晋级…”乐水根暗道。 虽然头晕目眩的感觉逐渐消散，但浑身无力的乐水根躺在床上连动都懒得动。就在这时，乐水根感到胸口一沉，冰凉的感觉让乐水根下意识的朝着压在胸口的重物摸去。 入手摸到熟悉的握把时，乐水根心中一喜。“还..还真成了…”乐水根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把勃朗宁m1911来。 当乐水根握着这把由‘混沌陨铁’幻化而成的勃朗宁m1911时，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双眸微闭，脑海中出现了构成这把勃朗宁m1911的每个零件。 如果说钱顾顺送给乐水根那把勃朗宁m1911，乐水根是靠着常年积累的射击天赋，加上《玄魁真解》改造后的身体，能够百发百中的话，那么如今拿着这把由‘混沌陨铁’幻化而成的勃朗宁m1911,乐水根自信，百米内任何东西，都逃不过自己的枪口。 ‘咔咔咔…’轻微扣动扳机，乐水根脑海中甚至出现了枪膛内，撞针碰撞的画面。手中的勃朗宁m1911就像是身体延伸出来的一部分。这种感觉，让乐水根痴迷。 欣喜过后，乐水根便纠结起来，虽然康老板跟李来福将自己当成亲人，自然不会随意翻查自己的房间，但是忽然多出一柄崭新的勃朗宁m1911，以乐水根那朴实的性格，确实不好解释。 “啧啧啧..要是能变回去就好了！”乐水根呢喃自语道。 只见，那‘混沌陨铁’幻化而成的勃朗宁m1911似乎充满灵性一般，粗犷的枪身开始扭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从新回复成饕餮形状。 “幻化无常..心随意动..果然是好宝贝！难怪玄魁真人为了祭炼你这个小东西，不惜屠龙杀凤…”乐水根感慨道。 将回复原状的‘混沌陨铁’系在脖子上，鸡鸣声响起，黎明的黑暗逐渐被初生的太阳光辉驱散。 喧嚣了一整晚的那些酒吧、夜总会逐渐回复平静。亮了一整晚的霓虹灯一盏盏熄灭。 而‘康记杂货铺’也在乐水根、李来福的操持下，打开店门。 当乐水根将玻璃橱柜抹拭一边，打扫完货架上的灰尘后，昨晚喝得微醺的康老板这才起身下来。 “老板早..”乐水根亲切的叫道。 “嗯..老钱还没起来吧？哎..这个老东西，昨晚足足喝了两瓶威士忌…”康老板埋怨道。 此时李来福也端着一锅白粥，跟一碟咸菜送上桌来。 “老板..先吃早晨吧，待会不是还要带着根仔去练枪么？你们先吃，待会钱叔醒了，我在招呼他得了..”李来福说着便摆好碗筷。 “好..咱们先吃，根仔..今天教你运动速射！”说着康老板端起一碗白粥，慢慢吃了起来。 乐水根重重的点了点头，下意识伸手抚摸这脖子上系着的那块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心中充满期待。 一顿简单的早餐过后，乐水根便同康老板再次驾车来到昨天的小树林。 由于昨天乐水根展现出惊人的射击天赋，所以康老板并没有让乐水根在最基本的站立式射击上浪费子弹。 待乐水根将三箱半的子弹搬下来后，康老板便将运动速射的技巧跟注意事项讲解了起来，《玄傀真解》这部神秘而玄奥的功法，不但让乐水根拥有超过常人三倍的力量，还在不知不觉当中，让乐水根这个长在红旗下的穷苦小子，发生了蜕变。 随着康老板不断解说，乐水根脑海中居然模拟出了自己手握勃朗宁m1911,在各种复杂环境下穿梭射击的画面。 看到乐水根那皱眉思索的样子，康老板以为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的乐水根对于自己所说的运动速度技巧无法读懂，于是干脆将所有的术语省去，通俗的说道“呃…说白了，运动速射就是在跑的过程中连续开枪，首先为了不让自个挨枪子，必须学会躲..”说着，康老板便演示了一下战术走位，“根仔…你可以将战术走位想象成那些猎豹、狐狸、为了躲避猎人枪口时的躲闪动作..而运动速射简单的来说，就是你在追逐猎物的时候，迅速开枪…不过你要做到，在像猎人一般开枪的同时，也要做到如同猎物一般躲闪..” 虽然没有掩体、壕沟、铁丝网这些训练用具，但是原生态的密林就像天然的战场一般。 康老板给乐水根演示了一遍如何匍匐前行，借助周围凸起的土坡、大树这些天然的掩护来遮挡身形，如同灵狐一般的走位，更是让乐水根看的眼花缭乱。 “原来还能这样前进..”乐水根惊讶道。只见康老板那不规则的走位，让人根本无法瞄准，忽东忽西不说，灵活的小碎步令他在每次躲闪间几乎毫无漏洞可言。 康老板那超乎常人想象的走位动作，似乎给乐水根这个初学者打开了一扇大门。脑海中回忆起当初在土窑村，进入密林当中捕猎那些狸猫之类的灵巧动物时，乐水根发现康老板那灵活的动作，居然同野兽一般。 “根仔..看清楚了么？动作虽然不难，但是难就难在要有胆！胆气不够，跑动起来便畏首畏尾，这是运动射击的大忌..因为在战场上，猎人跟猎物的角色是相互转换的，当你瞄准敌人的时候，对方也有可能同时瞄准你..所以不想倒在敌人枪口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在敌人瞄准你之前，将对方干掉！”康老板轻描淡写的说道。 但乐水根可以看得出，康老板这番精妙无比的战术走位，绝对是经过血和火的洗礼才能达到这般浑然天成得境界。 当康老板让乐水根尝试着作出战术走位时，乐水根双眸微闭，脑海中回忆起当年进入密林打猎时碰到最狡猾得动物来，‘狸猫’，体型娇小比一般家养得猫大不了多少，但却时常捕食鸟类跟一些蛇类为食，在这一刻，识海当中那轮暗红色的天冲魄‘临’字顶轮当中，出现了‘狸猫’的影像，灵动得姿态，优雅如同密林当中的精灵，可是当猎食是，却凶猛无比。 “不想被人吃掉..只有做吃人得那个..”乐水根呢喃一句，双眼忽然睁开，身体一弓，像离弦得箭，朝着前方一截枯树窜去，借助半截树干得遮挡，灵活的小碎步，飞速移动，朝着下一个能够遮蔽身形得树干窜去。 站在身后看着乐水根一连串的动作，康老板双眼一亮，“这小子，真他娘的是当兵的料..当初我可是学了大半年，这才掌握了战术走位…没想到他看了一遍便学得八九不离十..”康老板叹道。 接下来的日子，康老板似乎将乐水根那过人的天赋，当成了一种精神寄托，似乎回到了当年黄埔军校时，帮助那些学弟完成训练的情形。而乐水根也像一块永不满足的海绵一般，吸食着康老板这个曾经的黄埔精英身上的战斗技巧。 一个学的勤快，一点就通。另一个则毫不藏私的教授，康老板甚至找了些**教导乐水根工兵爆破跟制作炸弹的技能。 接连一个月内，康老板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各种热武器跟爆破等技能教导一空。可身为黄埔军校出来的精英，康老板身上的本事可不只有这些。 依旧是那片练习打靶的小树林当中，不过康老板手中却握着一柄小巧的匕首，漆黑如墨而由纤细的刀身，只有两指长短罢了，一指宽的刀身却是左右开刃，整把匕首看起来就跟一把微缩般的小剑一样。 正握、反握、灵巧的双手上，这柄两指长的匕首，化作一道黑色流光飞舞，康老板好似找到了当初的感觉，眉宇间露出得意的笑容。“根仔…这就是二战当中大名鼎鼎的英国fs**！” 没听过fs**的乐水根脸上只能露出茫然的神情。对此康老板忽然生出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第十九章、久违的和平 时间如梭，当初那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趟过雷区，狼狈逃离华夏的孩童，如今已经成长为十五岁的翩翩少年郎。 由于《玄魁真解》这部神秘功法的洗涤，乐水根不复从前那瘦弱的模样，刚毅俊朗的面容跟从前的样貌早已天差地别，最大的变化便是两年的时间内，乐水根的个头一长再长。一米八零的个头配上黝黑的皮肤，此时的乐水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阳光少年一般。 依旧是那片两年前康老板带着乐水根来练枪的小树林当中，乐水根赤膊上阵，反手握着一柄跟fs**一般大小的木质匕首，与其对阵的便是康老板。 脱掉上衣，年近四十五的康老板露出一身扎实的肌肉，胸口、小腹上更是留有当年战火纷飞年代当中所留下的伤疤，这些伤疤让康老板整个人看起来狰狞无比。 此时的康老板整个人好似噬人的野兽，一手握着一柄木质匕首，另一手虚探。脚下踱着小碎步缓缓游走。 而乐水根也全神贯注，虽然康老板拿着的是木质匕首，但是削尖的木质匕首如果划在身上，也能拉出一道口子。 赤着上身的乐水根身上隐隐可见三、四十道长短不一的划痕，这便是跟康老板对练留下的痕迹。而乐水根的后背上更是盘横着十多道狰狞的伤疤，那些都是当年穿过雷区留下的。一阵彪悍的伤疤，让乐水根看起来充满野性。 屏住呼吸，乐水根死死盯着的却是康老板的肩膀而并非对方手中的木质匕首，这小半年来学会的技巧，在康老板的教导下，乐水根知道，判定对方出刀的轨迹，并非是看手腕中的刀，而是对方的肩膀。灵活的手腕不过是用来迷惑对手罢了，但肩膀起落的幅度却能判断出攻击的方向。 十多分钟的僵持，康老板嘴角露出兴奋的笑容，心中暗道“这小子..几乎没有破绽了..”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的时候，康老板双目一凌，就像一头猎豹一般移步近身，手中的匕首就像毒蛇的獠牙，径直朝着乐水根腋下刺去。 超越常人的条件反射神经，令乐水根作出最佳的防守，手中反握的匕首向上一撩，一记标准的‘冰锥式’朝着对方刺来的手腕削去，这个动作逼的康老板连忙避开。 人体的腋下，不但有一条粗大的神经，还有一条动脉，只要腋下的伤口达到三公分，随着动脉被划开，血液就会以每分钟一千毫升的速度喷出，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便会停止呼吸。 康老板这一记精准的刺杀可谓毒辣异常，但是乐水根的防守，却也使得康老板缩回了手臂，因为乐水根的反握匕首上撩的路线，刚好是一条弯月形的弧线，而弧线所处，正好是康老板手腕的部位，倘若康老板这一刀刺出，那么在刺到乐水根之前，康老板的手腕有可能会被乐水根那下落的匕首刺穿。 随着康老板猛然退开，乐水根脚尖一点，飞身上前。原本反握的匕首在手心中一旋，换成正握的姿势，顺势朝着康老板小腹刺去。 眼看退避不急的康老板即将被乐水根刺中，但久经战阵的康老板却以一个不可思议得姿势，缩腹弓身，反手一刀朝着乐水根暴露出来的脖颈划去。 乐水根暗道一声糟糕，连忙拧动脖子偏开半分，木质的匕首顺着乐水根面颊划过，敏锐得感觉，顿时感到左耳生疼。乐水根一咬牙，将直刺的匕首向上一撩，刚好抵在康老板的咽喉。 “呼…我赢了..”乐水根如释重负的笑道。 毕竟被康老板那充满杀气的双眸盯着，乐水根感到后脊发凉。 哪知被木质匕首抵住咽喉的康老板却轻声笑道“不是你赢了..而是两败俱伤！” 随即乐水根感觉到自己右边太阳穴上像是被蚊子叮咬般的感觉，乐水根不可思议得转过头去，只见原本在康老板右手中的匕首此时却交到了左手，并且抵住自己右边太阳穴。 “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老板棋高一着..”乐水根感慨道。 原来康老板在危急关头，一刀没有将乐水根脖颈划破的情况下，居然利用这个乐水根背后的死角，将右手的匕首扔到了左手。 “狗屁老辣，虽然我能一刀捅入你的太阳穴，但你也会刺破我的喉咙..咱们一块死罢了！你小子差不多出师了，唯一欠缺的便是经验..而这种经验只有见过血后，才能…”说到这，康老板不由得没再继续，将乐水根当成家人后，康老板自然希望乐水根能够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并不想乐水根过那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乐水根了然一笑，连忙岔开话题，“老板..美国佬真的要走了么？” 康老板伸了个懒腰，将那柄木质匕首插在腰间，“是啊…拖了那么久，美国佬拖不起了..美其名曰光荣的撤退，估计几天后就要城头变幻大王旗了吧..不过不管是谁当家，咱们的‘康记杂货铺’照常营业..” 乐水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由的担心道“老板..你说到时候那些越共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啊？” 康老板耸了耸肩，“这倒不至于，这些年我给那些越共输送药品可不是白忙的，不过这以后投机倒把的生意却是不能做了..走吧，来福多半已经弄好饭菜等我们了..” 这一老一少，穿上衣服后，勾肩搭背的走到那辆老旧的吉普前，一路颠簸后，在太阳逐渐没入地平线时，回到了‘康记杂货铺’。 原本喧闹繁华的鬼佬街，随着美军撤退，一时间清冷了不少，鬼佬街两侧林立的那些酒吧、夜总会变得门可罗雀。三三两两的越南少女，依旧花枝招展。 头发梳得油光铮亮的李来福，依旧摆出一副自认潇洒的姿态，一手撑着柜台，跟对面那些越南少女眉来眼去。 ‘哔哔哔…’熟悉的喇叭声传来，一手撑柜台摆出潇洒姿态的李来福连忙起身朝外迎去。 “老板..根仔！你们要是再不回来，这菜都凉了..”李来福讪讪笑道。 开门下车的康老板回头见到对面那几个花枝招展的越南少女，不由得打趣道“菜凉了还可以热，不过如果我们再晚回来一会，估计你就要去对面凉快了..” 李来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刚跟对面那几个越南女子眉来眼去，却是让李来福蠢蠢欲动。“哪能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更何况我这个鬼佬街人见人爱的小李哥？” 正当李来福臭屁自傲的时候，乐水根开门下车，一米八的个头，在如今那些美国大兵撤退的鬼佬街当中，独属一份。那几个原本跟李来福眉来眼去的越南女子见到乐水根后，有几个胆大的甚至朝着乐水根招呼。 自信满满的李来福嘴角一抽，尴尬道“哎..**无情，戏子无义..古人诚不欺我！刚刚还对我垂涎欲滴，现在见到根仔就一个个春心大动..” “呃..这些风尘女子还是留给你这大众**来拯救吧。再说这些枯枝败叶我也看不上！”乐水根笑道。 李来福白了一眼，笑骂道“眼界挺高啊！改明李哥给你找个好的…” 家人般的打闹，让习惯了这种无忧无虑生活的乐水根感到一份恬静。虽然越南这个鬼地方气候潮湿炎热，而且战火纷飞。但至少没有那些绿军装在屁股后头喊打喊杀。 ‘康记杂货铺’内，乐水根、李来福、康老板三人围坐一桌，一顿安乐茶饭让这三个异乡人在这冰冷的世道当中感到一丝温暖。 当那面红底黄星的旗帜插满河内时，一个新的当权者华丽登场。诚如康老板这个历经沧桑的男人预料的那般，城投变化大王旗，歌舞升平仍继续。 鬼佬街两侧林立的那些美式格调十足的酒吧、夜总会也纷纷撤下原本用英文书写的霓虹灯箱。一番华丽转身后，成为了一个个越南特色十足的歌厅、酒馆。 换汤不换药的结果，自然是那些身材曼妙的越南少女成为了越共军官怀中的尤物，而鬼佬街也因此迎来了另一波消费群。 虽然乐水根能够说一口流利无比的越南话，可异乡人的本质却没有改变，对于鬼佬街这忽如其来的变化，让乐水根有点应接不暇。 看着如同走马灯般变化的世道，‘康记杂货铺’这个月的营业额开始出现亏损。原因无他，那些醉醺醺的越共军官搂着身材曼妙的越南女子前来购买香烟、洋酒时，所给付的不再是美金，而是越共所发行的纸币。 用康老板的话来说，这印刷粗糙的纸币，擦屁股都嫌掉色。 站在柜台内，乐水根看着街上那些早已喝得东倒西歪，醉醺醺的越共军官肆无忌惮得笑容，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注视这这一切。 一名醉醺醺的越南军官搂着一名身材曼妙的越南女子，从对面舞厅走出，身后跟着十来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摇摇晃晃的朝着‘康记杂货铺’走来。 刚一进店门，这名越共军官便指着货架上的各色洋酒嚷道“把..把你们这最好的酒..那个威什么忌..给老子拿一箱！！！” “咯咯咯…是威士忌啦..”依偎在那越共军官怀中的越南少女娇滴滴的笑道。 这种情形，乐水根也见怪不怪了，正准备回身取一箱威士忌出来时，却见那名越共军官忽然一手按住怀中越南女子的后脑勺，猛的用力朝着玻璃橱柜棱角撞去。 ‘碰…’的一声，一指厚玻璃柜面，应声裂出数道蜘蛛网般的裂痕。这猛烈的撞击，让那名刚才还百般讨好的娇媚女子昏阙。太阳穴上露出拇指大小的血窟窿，黑红的血液滚滚冒出。这名越共军官好似还不解气一般，拽着那名早已昏阙的越南女子的长发，朝着玻璃橱柜猛砸。 ‘碰…碰…碰…’一声声撞击声传来，坚硬的玻璃橱柜上染满鲜血，乳白色得脑浆溅射而出。 再次见到黑红的血液，还有那乳白色的脑浆，让乐水根脑海中顿时回想起，在通过那片九死一生的雷区时，遍地残肢断臂的景象。虽然这两年安逸的生活，让乐水根刻意忘记那段不堪回事的往事，可事与愿违的是，在午夜梦回之时，那火焰蔓延，肢体横飞的景象，成了无法抹去的梦魇。 ‘呜…’喉咙蠕动，乐水根忍住反胃想要呕吐得欲望，这时便听到那越共军官酣畅淋漓得笑骂声“哈哈哈哈..威士忌?臭**..以为老子不知道？哈哈哈哈…出卖灵魂取悦美国鬼子得贱货..哈哈哈…” 这番动静，让正在阁楼上盘点货物的李来福跟康老板走下来，当看到那面目全非，躺在血泊当中抽搐得越南女子时，认出了这名女子便是对面夜总会里头的头牌时，李来福不由的嘴角一抽。 柔顺得秀发在沾染血迹、脑浆后变得粘稠，醉醺醺的越共军官毫不顾忌得将满手血迹在那身绿色军装上擦了擦，好似没事人一般，看着乐水根笑道“我要的酒呢？我不管他是威士忌，还是威什么忌..给老子包一箱..我要拿回去让我们这些为了民族解放而流血牺牲的同志们尝尝…”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在眼前消失，这让乐水根惊恐无比。本能的恐惧，让乐水根浑身颤抖。就在乐水根不知所措的时候，康老板开口说道“来福..给这位长官打包一箱最好的威士忌..” “知道了老板..”李来福沉声应道。瞥了眼那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越南女子，转身朝阁楼上走去。一会功夫便搬着一箱威士忌下来。 “长官..您要的酒..”李来福轻声说道。 留有血迹的手掌拍打这装满六瓶威士忌的木箱，这名越共军官带着和蔼的笑容，好似猫戏老鼠般盯着陷入痴呆状态的乐水根，问道“多少钱啊…” 在乐水根眼中，这名谈笑间出手杀人的越共军官，好似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一般，浓郁的血腥味，让乐水根鬼使神差的说道“六..六十万..” “六十万？哈哈哈..都快赶上老子一个月的薪水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越共是不会赖账的..”说着，这名越共军官便伸手朝腰间挎着的枪套摸去。 这一动作，让站在一旁的康老板心中一紧，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后腰。李来福也全神戒备其来。 乐水根下意识摸像自己脖子上系着的那块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 只见这名越共军官，摇晃着手中斑驳的柯尔特手枪，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回头冲着身后跟随的那十来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笑道“你们知道吗？我这把枪不但杀过数百个个美国鬼子，还处决了一百多名背叛祖国，背叛人民的败类…” 这般功绩，自然赢得跟随身后那些士兵的一片赞誉。 ‘咔..’的一声，退出弹夹。用拇指缓缓将弹夹内的子弹退出。 一粒粒子弹掉落在那碎裂的玻璃橱柜上。 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如同催命的回响，吸引了乐水根的目光。 “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六十万..哈哈哈刚刚好！”说着，一把将桌面上的六颗子弹划到乐水根面前。 第二十章、杀鸡儆猴 醉醺醺的越共军官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登上了一辆美军撤退时留下的吉普车，同时也带走了那箱威士忌。 背脊被冷汗阴湿，乐水根整个人瘫倒。透过玻璃橱柜，看到那至死都不知道为何会厄运降临的越南女子脸上时，再也忍受不住的乐水根，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这他娘的比美国佬还畜生…”李来福咒骂一声，俯身查看起那名倒在血泊当中抽搐得越南女子来，探了下鼻息，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不由得扭头朝着康老板问道“老板..要不要送到钱叔那？” 耸了耸肩，康老板摇了摇头，“这种伤势加上脑震荡，就算送到老钱那，人也救不活！跟对面那家舞厅打声招呼，这毕竟是他们的人，给点钱让他们处理吧..” “哎..只怪你命不好，陪谁不好，翩翩遇上个比**还畜生的家伙？”李来福无奈的叹了口气，经历生死的他，焉能看不出刚刚那名越共军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转身走到橱柜内，从钱匣内取出一砸越共发行的纸币。拍了拍正趴在地上呕吐的乐水根，关心的问道“根仔..没事吧？” 连胆汁都吐出来的乐水根摆了摆手，喘着粗气叫道“没..没事。” “哎..原本以为美国佬嚣张跋扈，没想到这些越共更狠..这杀人跟杀鸡似的..”李来福叹息道。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康老板瞥了眼那倒在血泊当中的越南女子，不屑一笑“这本来就是一只鸡，他是把我当猴啊…杀鸡儆猴？有意思..” “呃？老板..什么情况？难道是冲着我们来到？”李来福不解的问道。 康老板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应该是，刚才杀人的那个家伙，叫阮明浩..是新上任的河内防务司令，当年贩卖药品给越共的时候跟他见过一面，..这个家伙人称笑阎王..不是善茬。” “笑阎王..果然跟阎王一般..”乐水根呢喃说道，脑海中想到那名越南军官杀人后，脸上淡淡的笑容，乐水根就不寒而栗。 想及此，乐水根盯着桌面上六颗子弹，愣愣的出神。“就为了立威，一条人命就这么不值钱？这就是胜利者的权利么？” 经历过华夏最黑暗的时代，这些小伎俩在康老板眼中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在胜利者眼中，没有同胞…只有利益！如果你还看不清楚这个世道，我不知道你以后该如何活下去..”康老板沉声说道。 虽然生性淳朴，但不代表乐水根愚笨。康老板虽然话未说透，乐水根焉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虽然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当中，有着康老板、李来福、钱顾顺这些流落异乡的老乡，像亲人般的照顾，成为了乐水根的避风港，但天下间无不散的宴席。说不准某天，乐水根就要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两年安定的生活，几乎让我忘记了曾经的伤痛..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世道，如果不想被别人吃掉，只能做吃人的哪一个！”乐水根暗道。 没一会功夫，李来福便同三个黝黑的越南汉子，从对面酒楼当中走来。 刚刚连苦胆都吐出来的乐水根缓缓站起来，决绝的眼神，似乎整个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竟然帮着李来福，找来一张草席，将那倒在血泊当中的越南女子三下两下卷入草席当中裹好。 裹好后，那三名越南男子便扛起这曾经妖娆妩媚的舞女消失在夜幕当中。 空气中依然留有这名越南舞女身上的香水味，不过在这劣质的香水味当中却掺杂着浓浓的血腥味。从厨房内提出一桶水，拿上拖把。一遍遍的拖，可如今五感提升的乐水根，却感觉这血腥味如挥之不去一般。 一条人命的流逝，并未影响到鬼佬街，酒色喧嚣的气氛下，带有越南特色的歌谣依旧传唱不休，夜深人静之时，当鬼老街上一盏盏绚丽的霓虹暗淡，‘康记杂货铺’也开始照例打烊关门。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让人心事重重，就连平日里喜欢嬉闹的李来福也变得沉默。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乐水根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越南舞女狰狞的面容。而那阮明浩杀人后和蔼的笑容，是那么的清晰。 如同盯着猎物一般的感觉，让乐水根浑身不知在。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么？只有成为绝对的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乐水根呢喃的说道。 盘膝而坐后，乐水根开始每日的必修课来，尽量让心境平息，灵魂出窍的感觉，再次让乐水根遨游在漆黑一片的识海当中，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当中，让乐水根感觉到一丝宁静。那朵暗红色的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星云，让乐水根亲切无比。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鸡鸣声打破黎明前的黑暗，随着初升的太阳放射出来的光辉，鬼佬街上的黑暗被驱散。 “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眼刺疼的感觉随着乐水根苏醒过来逐渐消散。 “虽然没有晋升‘汇六道’的迹象..可现在终于能够坚持到天亮了..”乐水根暗道。不知不觉间的心境提升，让乐水根回忆起阮明浩那杀人后和蔼的笑容时，不在恐惧。 起身洗漱一番，便同李来福一道打开店门，负责打扫店内事物的乐水根打来一桶水，开始拖地。而李来福便在厨房中忙着准备早餐。 正当乐水根拖完地，拿着鸡毛掸子，清扫货架上的灰尘时，一声喇叭声传来，乐水根不由得抬起头来，这个时候照理说是没有什么客人的，当乐水根看到停靠在店门口黑色轿车上下来的人时，不由得快步迎了出去恭敬的问候道“陈老板..您是要找我家老板么？” 来人姓陈，名叫唐中。五十岁上下，据说是在华夏陷入那场八年国殇之时，举家迁往越南河内的。在越南河内算得上是老一辈的华裔商人。家里头做着橡胶生意，并且对于逃难来到河内的华夏老乡颇为照顾，所以在河内的华裔商人圈子内，很有地位。就算康老板见到也要给三分薄面。 三七分的头发梳得油光滑亮，带着金丝眼镜的陈唐中点了点头，开口笑道“根仔啊..还是那么勤快，老康能找到你们两个伙计，却是让他省心不少..” 乐水根挠了挠头。“陈老板您稍坐，我这就上去把老板叫下来..”说着朝阁楼走去，经过厨房时跟李来福交代一声，让他冲壶上等的铁观音上来。 没一会功夫，康老板从阁楼上走下。对着正喝茶的陈唐中拱了拱手，“陈老哥..您怎么来了？有事您让手下伙计过来招呼一声就得了..” 陈唐中起身摆了摆手，虽然自己在越南河内这个一亩三分地上做正经生意，在华人圈子内颇有名声，不过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康老板却有让他以礼相待的资格，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黄埔出身这块招牌，就能让康老板在东南亚这片地方有着不少生死之交，加上这些年，康老板一直做着倒卖美军药品的买卖，认识不少越共高层。自然而然的，陈唐中也要对康老板礼让三分。 “康老弟，这趟真是我是不登三宝殿..”陈唐中叹气道。脸上露出愁苦的神色。 康老板一怔，“陈老哥..您在河内做的可是正当生意，难道惹到什么麻烦？” 陈唐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康老板笑道“陈老哥您有话直说，小李同根仔是我信得过的人，如果能帮的上忙，我绝不会推脱..” 点了点头，陈唐中开口说道“康老弟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越共上台，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虽然没有明说要清算，可..可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前天，新上任的那个司令阮明浩，让人将我家老四给抓了，扣上一个亲美的罪名，哎..老哥想到这些年你康老弟跟越共方面有些关系，这才厚颜上门叨扰一番..” 一听到阮明浩这个名字，康老板双目一凌，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乐水根、李来福两人也是面色难看。 “哼..有意思，看来这个阮明浩是将我们这些华人当成肥羊了，刚一上任就想宰一刀？不满陈老哥，昨天夜里，这个阮明浩也装醉来到我店里耍了把威风，临了还弄死一只‘鸡’..算得上是杀鸡儆猴！”康老板缓缓说道。 原本打算找康老板帮忙将自己的孩子弄出来的陈唐中，顿时慌了神。没想到这个新上任的阮明浩也找康老板的麻烦。 “哎..这该如何是好..这些越南人心狠手辣..我真怕我家老四有个三长两短..”陈唐中焦急的说道。 看到陈唐中焦急的神情，康老板不由得安慰道“陈老哥您放心，虽然这个阮明浩看起来像只饿极了的疯狗，可老话说千里当官只为财，阮明浩这只疯狗四处找咱们华夏人的麻烦，不过就是为了敲一笔罢了，虽然我认识比阮明浩级别更高的越共军官，但这件事上，县官不如现管..咱们还是将阮明浩约出来谈谈好了，看他想要多少，大家凑份子..” 陈唐中思索一番，点了点头。康老板话都说道这个份上，陈唐中自然晓得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在加上在越南人眼中，自己这些华裔商人不过是异乡人罢了。排外的心里，每个民族，每个国家都会存在。所以想要将自己的小儿子救出来，还要找人称笑阎王的阮明浩比较好。 倘若让康老板越过阮明浩，直接找上头的人解决，说不定会让这个阮明浩更加记恨河内的华裔商人。 拱了拱手，陈唐中起身说道“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只要能将我家老四救出来，不管花多少钱都行..那犬子的事情，就拜托康老弟了..” “举手之劳，陈老哥放心..”康老板应道。 “哎..不单是我，咱们不少老乡的买卖都被这个阮明浩盯上了…要是能破财免灾倒也罢了，就是不知道这个阮明浩会张多大的口..”陈唐中无奈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我们头上..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到时候还要麻烦陈老哥，将那些被阮明浩找麻烦的老乡召集起来，咱们一同会会这个笑阎王..”康老板缓缓说道。 “哎..犬子的事情就拜托康老弟了，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我陈唐中记下了。”陈唐中再三言谢后，拜别了康老板转身离开。 第二十一章、阎王殿 目送陈唐中远去，康老板便吩咐道“从楼上搬五箱烟酒下来..” “老板..您真的要去见那个阮明浩？”李来福担心的问道。 乐水根也担忧的看着康老板。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陈老板老来得子，陈家老四算的上是他的命根子，那个阮明浩正是拿捏住这一点，再说我们这些异乡人，如果不抱团..以后在这河内更加难生存..”康老板缓缓说道。 看到康老板去意已决，乐水根、李来福两人连忙上楼挑选了五箱上好的烟酒，装在了那辆老旧的吉普车上。 当坐在驾驶室内的康老板准备打火开车时，乐水根忽然说道“老板让我陪您一起去吧..” 康老板诧异的回过头来，“怎么？昨晚还没被他耍够？” 耸了耸肩，心境提升的乐水根笑道“雷区我都能趟过..阎王不收我，那个冒牌货吓得了我一时，吓不了我一世..” 康老板想了想，说道“上来吧..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能让你克服对死人的恐惧..” 乐水根连忙坐入副驾驶的位置，康老板探出头来对着李来福嘱咐道“看好铺子..” 李来福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老板，我可是鬼佬街小李。” 康老板淡淡一笑，一脚踩下油门，老旧的柴油发动机轰鸣，排气管喷出一股浓烟，这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驶出了鬼佬街，朝着原本属于美军驻扎河内的指挥部驶去。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最终以美国国内日益高昂的反战浪潮所终结，随着美军的撤退，原本那些属于美军建造的营房、军用设施因为来不及销毁，却留了下来。 而越共攻占了河内后，便将这些原本美军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构建的营房、军事设施占据。 当初乐水根曾跟随康老板来过这个美军驻扎河内的军事基地，如今物是人非，原本牛高马大的美国大兵败走，来回巡视的士兵，换成了身材矮小，身穿绿色军服的越共士兵。 距离这座军事基地五百多米的距离，康老板、乐水根两人所在的那辆老旧吉普便被哨卡拦下。 被二十多把仿制苏联ak－47指着，康老板缓缓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在河内这个地方，康老板这张脸，就算是那些普通的越共士兵也认得。毕竟当年越共跟美国打的难舍难分之时，康老板可是每个月都要带着大批药品往返于越共的占领区。 见到康老板这个财神爷，领头的越共士兵，招手示意其他人放下枪。缓步走到车前。康老板也熟捻的掏出一包骆驼香烟递给对方，然后用地道的越南话说道“麻烦这位同志，帮我找一下你们的阮明浩长官..” 如今虽然越共光复了整个越南，‘赶走’了美军。可对于普通的越共士兵来说，生活依旧好不到哪去，每个月所得的薪水，也就够买几包骆驼香烟罢了。这一包骆驼香烟倘若拿到外头贩卖，够这名越共士兵在勾栏中销魂一番。拿了好处，这名越共士兵自然不会难为康老板这个财神爷。 “您稍等..我这就去传达..” 看到这名越共士兵转身离去，坐在车内的康老板瞥了眼乐水根，轻声笑道“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有价值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敲门砖..” 对于康老板的教诲，乐水根点了点头。当乐水根耐心等待时，却不由的双眸一缩。惊人的目力，使他看到五百米外的军营内的情形。数根旗杆上，悬挂着十来具被毒辣的太阳烤得皮开肉绽的尸体。乐水根双拳不由的攥紧了起来。 乐水根忽然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康老板的双眼，顺着乐水根所看的方向望去，康老板心头微沉，小声说道“哼..看来要见这个笑阎王，却是要闯一闯十八阎罗殿..” 此时，阮明浩正在刑讯室内，做着自己最习惯的工作，一名越南本地人，被扒光了反绑在一张铁椅上。浑身上下皮开肉绽的伤口，已经看不出一块好肉了。 耷拉着脑袋，混杂着鲜血的唾液从口里淌出。轻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了这个人还活着。 翘着二郎腿的阮明浩打了个响指，一旁的士兵连忙提着一桶辣椒水朝着那反绑在铁椅上，早已进气多出气少的人浇去。 ‘啊啊啊啊….’一连串杀猪般的惨叫传来。辣椒水火辣的刺激，使得浑身上下皮开肉绽的伤口火辣难耐。剧烈的抽搐，奋力的想要挣脱，可惜绑住手脚的麻绳，在被阴湿后，越加紧实。 这时，阮明浩带着那和蔼的笑容，慢悠悠的说道“在美帝国占领河内时，你徐青龙不但资助美军还泄露我越共的情报..啧啧啧…背叛国家，背叛民族！枪毙你一千回，都难以抵消你所犯下的罪责..你说，我是该枪毙你？还是该枪毙你全家？”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徐青龙喘着粗气哀求道“求..求您不要..不要杀我家人..我将所有积蓄给您，我还知道一个美军秘密基地所在，里面藏有足够装备一个师的军火..” 原想从这些叛国者身上炸出油水，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阮明浩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哦？说说看，如果你说的那个美军秘密基地是真的，我不但保你全家性命，就是你挣的那些昧心钱，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如果你敢耍我，我会把你全家像晾衣服一样，挂在外面的旗杆上..” 徐青龙抬头看着外头旗杆上挂着的尸体，双眼露出惊惧的眼神，那十来个人徐青龙如何不认识？当初仗着懂英文，那家人在河内算是最早窜富的一户，可是如今却成了一具具漆黑的尸体。 “是..是是..我绝对不敢欺瞒长官..那个秘密基地就在郊外一座山坳当中，那些军火是美军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徐青龙急切的说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阮明浩自然心情舒畅，朝着身旁的副官吩咐道“黄副官，带上一个团的士兵，跟他去把东西取出来，如果是真的就放过他的家人，如果不是..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卑职明白！”黄副官一挥手，站在门口的两名士兵挎着枪，将死狗一般的徐青龙拖了出去。 看到对方被拖走，黄副官朝着阮明浩轻声说道“长官，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当初这个混蛋可是贩卖不少关于我们的情报给美军，害的我们死了不少同志..” 阮明浩不屑一笑，“哼..如今党国初定，粮食紧张..我们自己人都不够吃，这些人渣活着也是浪费粮食，等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说着伸出拇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旁的黄副官会心一笑。“知道了长官..像这种人渣，只有死，才能消除所犯下的罪孽..” 看着黄副官转身离去，阮明浩掏出胸前口袋里头的骆驼香烟，抽出一根，折断过滤嘴。‘叮..’火机冒出的火苗，点着烟丝。没有过滤嘴，能让阮明浩这个老烟枪，更加完整的品尝到骆驼香烟的苦涩。 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留的血腥味被吸入肺腑，紧接着一口浓烟吐出。这种感觉，让阮明浩如同置身于残肢断臂纵横的战壕当中一般。 美军靠着先进的武器装备，着实将越共打的够呛，一番地毯式轰炸下来，就算躲在地道当中的越共士兵，也有些倒霉的，被气浪震死。 如果真的找到这一个师的美军装备，阮明浩相信这绝对是大功一件，但从战火当中走过来的阮明浩深知，枪杆子才是硬道理的生存法则。所以自然不会全部上缴。不过哪怕上缴一小部分，也能够令得阮明浩地位更加稳固。 就当阮明浩陷入遐想当中时，黄副官又折返回来，快步走到阮明浩身旁，轻声说道“长官..‘康记杂货铺’的那个康老板想要见您。” 翘着二郎腿的阮明浩缓缓回过头，嘴角勾勒起玩味的笑容，“哼，这些华夏人虽然富得流油，但却是把软骨头，随便敲打一下..你看？这不是乖乖的送上门来了么？” “长官说的是，那..咱们是不是也像对付徐青龙一样？将这些狡猾的华夏人全都抓起来？”黄副官试探的问道。 阮明浩却摆了摆手，“那倒不至于，毕竟他们是华夏人，虽然说这些华夏人当中，大部分是逃难过来的，但毕竟我党在与美军作战的时候，华夏方面提供了不少援助..华夏有句话，叫做细水长流..呵呵，这些华夏人在河内大部分都是做正当生意的，利润可观..政府的税收还要靠着这些人来维持..” 一旁的黄副官摆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长官高明..那我这就去把那康老板带上了？” “不..先不着急，让他多等一会，先提审下一个犯人，至于这个康老板，就先让他在审讯室外面待着好了。”阮明浩轻声笑道。 黄副官如何不知晓阮明浩想做什么，带着狠辣的笑容让人将下一个犯人提上来，至于康老板同乐水根两人，也在黄名副官的引领下来到了审讯室前。 “康老板你们先等一下，阮长官正在审问要犯..一会才能见你们..”黄副官说完，便不理会乐水根两人的表情径直朝着审讯室走去。 ‘啊啊啊啊…’嘶声裂肺的惨叫声从审讯室内传来。 突然的声响，让淬不及防的乐水根汗毛耸立。康老板则淡然一笑，瞥了眼乐水根轻声笑道“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不外乎皮鞭、老虎凳、竹签、烙铁这些东西罢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你是没有见过那些被日军折磨得一心求死之人…这些玩意，都是统治者的把戏罢了..” 第二十二章、久别重逢？ 连续一个小时得惨叫，让乐水根从不适到习惯。惊人的五感，也让乐水根开始适应那从审讯室当中传出的血腥味。 不知为何，乐水根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麻瞎子从前说过‘林冲被打杀威棒’的故事，顿时觉得好笑。 看到乐水根脸上露出笑容，康老板诧异的问道“哟？不害怕了？” “没..又不是打在咱们身上怕啥？当初我家阿叔给我讲过梁山一百单八将的故事，人家林冲被了打杀威棒，好几日都下不来床..这里头到好，足足一个多小时了，那个被打的人还叫的中气十足..”乐水根笑道。 康老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如今虽然乐水根的个头已经比自己高出不少，但康老板已久喜欢伸手揉乱乐水根那土里土气的留海。“这叫刑讯技巧..当初中统、军统里头，那些行刑高手，能够将人打上一整天而又不危及性命，那才叫厉害..” 正在这时，刑讯室内的惨叫嘎然而止。一身绿色军装的阮明浩，一边用手绢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缓缓走出。 康老板连忙拱了拱手快步上前，好似久别重逢的样子，欣喜道“阮长官..哈哈哈，真的是您，咱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哦？康老板..你怎么来了？是啊..咱们一年多没见了，当时你还时常给我军输送大批药品，你可是我越共击退美军的功臣啊！！”阮明浩郑重道，说完不忘了对一旁的副官责难几句，“康老板那是我们抗美的功臣..他来了怎么不及时通报？” 黄副官也连忙立正，摆出一副歉意的模样“属下该死..” 康老板连忙制止正在训斥副官的阮明浩，好似和事老一般说道“诶..阮长官您负责河内治安，自然要务缠身…我一个闲人，您言重了..” 不论康老板还是阮明浩，两人不约而同的将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忘记。傻眼的乐水根愣愣的看着眼前两人。心中不禁纳闷道“这演的是哪一出？昨晚还是杀鸡儆猴，今天怎么变成了久别重逢？” 不明所以的乐水根只能杵在一旁，听着康老板跟阮明浩两人扯着无关痛痒的废话忆当年。 闲扯一会，阮明浩拍着脑袋懊悔道“瞧我这记性，来来来..康老板咱们去我的办公室聊，我那还有你当年送的毛尖..这些年来我可一直不舍得喝啊..” “阮长官您说哪门子话？不就是毛尖么？待会我让伙计给你送一箱过来..”康老板笑道。 两人皮笑肉不笑的谈话，非但没有让乐水根感到虚伪，还让乐水根连连称奇。心中暗道“难怪康老板能在越南这个鬼地方混的开，这份心胸..这份演技..绝了！” 像小跟班一样，跟着康老板、阮明浩两人来到所谓的办公室，眼前的办公室，乐水根自然认得，当初跟随康老板可没少进到这个美军驻扎河内的基地，这间办公室可是原本属于美军驻河内最高长官的，由此看来这个阮明浩在河内的地位，算的上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坐坐坐..大家都是熟人，别客气…这位小兄弟也别见外..”阮明浩亲切的招呼康老板同乐水根坐下。 如果不是昨晚见识到阮明浩那赶紧利落的杀人手段，或许乐水根都会被对方那和蔼亲切的笑容欺骗。 待康老板跟乐水根坐定，阮明浩的副官也将三杯冲泡好的毛尖端上来。阮明浩一挥手，副官识趣的退到一边。 “康老板，你可是我军的功臣..有什么事凭借咱们的关系，直说就是，只要能帮的上忙，我阮明浩绝不推辞..”阮明浩拍着胸脯说道。 老谋深算的康老板如何听不出话外音？刻意将昨晚阮明浩借着醉酒杀鸡儆猴的事情省去，不过是为了避免尴尬罢了，现在阮明浩开口，证明他已经不耐烦了。康老板自然打蛇随棍上，开口说道“今天老弟过来却是有事相求阮长官..哎，实不相瞒，我一个远方表亲，也在河内做生意，但一直都是循规蹈矩，做的也是正经买卖，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命根子，不知为何被人诬告，当成了亲美份子..这不，今天他求上门了，我只能拉下老脸相求阮长官..” 阮明浩听完，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皱着眉头问道“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不知道康老板的远方亲戚叫什么名字？” 这句熟悉的话语，更是让乐水根回想起当初在土窑村时，甄革命那帮子革命小将前来劝说自己揭发麻瞎子罪行的嘴脸。 康老板听到阮明浩的问话，连忙说道“我那远方亲戚叫陈唐中，他可是正经生意人，做的是橡胶生意..他家老四叫陈兴业..兴业可是我看着长大的，知书达理但却胆小怕事，怎么可能跟美军扯上关系？肯定是弄错了..” “陈兴业？”阮明浩呢喃念了两次，也不急着答复，转头对一旁的副官说道“你去看看，是不是有这个人..” “我这就去看看。”黄副官干净利落的答道。 阮明浩点了点头，回头对着康老板和颜悦色的说道“康老板放心，如果真的是误会的话，我会立刻让人把陈兴业给释放..”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怀表，弹开表盖瞥了眼，“到了饭点..康老板留下来吃一顿便饭吧？” 康老板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阮长官接管河内防务，要事缠身..再说了，我怎么能让您请我吃饭？明天中午..咱们去福泰楼，到时候我们这些在河内做生意的华夏商人都想见一见您这位公正无私的父母官..” “那怎么好意思？不过我越共政府新成立，却是应该要见见你们这些华夏商人，毕竟当初在抗击美军的时候，你们可是为我军提供了不少帮助…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说着，阮明浩朝着一旁的副官命令道“替我送康老板出去..” “呵呵..那我们可就说好了，明天中午福泰楼静候阮长官光临..哦，对了!我知道您平日里喜欢喝两杯，给您带了些自家酿的米酒跟土特产，就在车上，待会让我的伙计给您搬来..”康老板拱手道。 康老板的一言一行，都让一旁的乐水根受益匪浅，这**裸的贿赂，到了康老板口中却成了久别重逢的知己好友相互赠送的土特产。乐水根也赶忙回到那辆军用吉普上，将五箱烟酒卸下来。 回程的路上，乐水根一直回想着康老板为人处世的方法，看到乐水根沉默不语，康老板轻声笑道“这就是人情世故，有些事情即使双方明明知道，也不能说破，撕破了脸皮，什么事情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经常打猎，你应该清楚，动物会用自己的皮毛周围的环境来进行伪装，而人类则用这张千变万化的脸来伪装…” 乐水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就是您为什么将五箱烟酒说成特产的原因么？” “这还用说？名利..名利..不论任何国家，任何制度..当权者都是既想要公正廉洁的善名，又想要巨额的利益..你只要摸清这两点，便可在同这些当权者打交道的过程中如鱼得水..”康老板教诲道。 一路闲聊，康老板好似父亲一般，细心教导着乐水根认清这个黑暗的世道。 而阮明浩看到那五箱威士忌跟骆驼香烟后，也眉开眼笑，就任河内防务司令这个职位，可谓油水不少，但身为长官，自己吃饱喝足，自然也要给手下一点甜头。要不然如何能差遣的动手下？ 如今虽然越共当权，可是不论国际社会的不承认，还是国内动荡，都使得通货膨胀急速加剧。就算是一般的军官，一个月的薪水，也买不了一瓶威士忌。 拿了好处，这些手下自然千恩万谢。看着自己培植起来的小团体，阮明浩更加自得。“只要你们对党国忠心，该有的一样不会少..”阮明浩轻声笑道。 明面上说的虽然是效忠党国，可是手中的东西，可都是阮明浩给的，这些拿了好处的手下，自然表起忠心来。 “愿为长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黄副官更是直截了当的喊道。 装模作样的推辞一番，阮明浩摆手道“别这么说，大家同心协力..为党国办事罢了..”说完转头对着副官交代道“对了，将陈兴业提出来再审一次..” 黄副官愣了一会，不明所以的问道“长官..您不是答应那些华夏人了么？为什么还要在提审陈兴业？” 嘴角勾勒起残忍的笑容，“就算要释放，也是明天的事情，不如趁着这段时间，让他终身难忘不是更好么？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将来陈唐中的家业注定会交到陈兴业手中..我要的就是陈兴业，见到我吓得半死..不过不要弄出人命就行了..” 第二十三章、收税？抽水？ 领命而去的副官，再次将惊恐不已的陈兴业押入审讯室。给刑讯人员交代一声后，审讯室内再次回荡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而康老板也惯性的认为，阮明浩在收了自己的东西后，便不会再为难陈兴业，便开车前往陈唐中家中，毕竟明天中午这顿饭局，还要由陈唐中这个河内华裔商人的头面人物来组织。 来到陈唐中家里，康老板将事情简略一说，知晓自己家的独苗无性命之忧后，陈唐中不由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拱了拱手，陈唐中感激道“康老弟，老哥我多谢了，以后用得到我老陈的地方一句话..” 康老板摆了摆手“陈老哥客气，咱们都是华夏人，在河内这个鬼地方混饭吃都有难处，倘若不守望相助，以后的日子就更没法过了..陈老哥还是联系一下咱们的老乡，我想明天中午这顿，那阮明浩必然狮子大开口..” 陈唐中皱眉沉思一番，阮明浩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敲一笔么？而且从现在看来，阮明浩当上了河内防务司令，如果没有变故的话，这个阮明浩在职时间不会短。 “好，我这就联系一下其他人，到时候大家筹份大礼便是了..”说道这，陈唐中不由得摇头苦叹一句，“弱国无外交…”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乐水根，心中也是感触颇多，这陈唐中的为人，就算没有多少交集的乐水根也从李来福、康老板等人口中了解。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罢了，为了一家生计，在华夏与日本那长达八年的战火中避祸来到河内，乐善好施不说，待人还十分和气，就算是一般逃难的华夏人上门求援，也会施舍一二。但没有强硬的国家作为后盾，沦落在河内的华夏人终究是异乡人罢了。 心情复杂的乐水根，坐在副驾驶上，一旁的康老板也静静的开着车。 “老板..咱们明天要准备多少箱烟酒合适？”乐水根想了想问道。 康老板轻声一笑，“烟酒？哈哈哈..根仔啊根仔..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明天那阮明浩可不是几箱子烟酒就能打发的，需要的是真金白银..好在，这些年我倒卖药品，也从越共那边弄了不少黄金，如果他阮明浩不是知晓这一点，为何昨晚特地来一出杀鸡儆猴？” “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就要碰额头是么？”乐水根无奈的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你看那些美国佬平时那么横，其原因还不是背后有个强大的国家？一颗原子弹将日本人炸得魂飞魄散，你是不知道，当年打日本鬼子的时候，我们所谓的胜利，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这就是军事强国的优势..”康老板以一个黄埔优等生的角度说道。 翌日，康老板带着乐水根早早的出门，可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这才来到福泰楼，福泰楼的老板也是华夏人，而且是从华夏鱼米之乡广南省逃到河内的，据说家里头祖上曾是皇宫大内的御厨出身，不但懂做一手地道无比的粤菜，还懂得做西餐。因此在美军占领河内时，福泰楼也是美军军官常去的地方。 一进门，门口的伙计便认出了康老板，连忙上前打招呼道“康老板..我们胡老板跟其他老板都在三楼雅座等着您..” 康老板点了点头，带着乐水根朝着三楼雅间走去，跟在康老板身后的乐水根，手里还捧着一个两尺宽的楠木盒子，盒子内装着五根金条，每根有一两重。这份礼在如今通货膨胀的河内，算的上厚重。 跟着康老板上到三楼后，乐水根便见到雅间内早已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正在交谈，五湖四海的华夏乡音弥漫。 这些人虽然衣着光鲜，但眉宇间却流露出愁苦的神色，看起来气氛十分压抑。坐在首位的陈唐中见到康老板上来后，连忙起身，拱手道“康老弟..大伙可都等着你呢..” 康老板朝着在做三十多人拱了拱手，笑道“路不好走，耽搁了..各位见谅..” 众人无不释然一笑，如今虽然越共光复了整个越南，美军败退后可以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整个河内可以说除了鬼佬街有一条完整的柏油马路之外，其他地方的道路，哪里不是坑坑洼洼？通货膨胀的基础下，越共政府哪里还有闲钱去修缮道路？而且一大清早刚好就会碰到河内周边农民进城摆摊赶集，开车可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在座的华裔商人，虽然都是从事正当生意，可康老板却靠着贩卖药品给越共，算的上跟越共高层有些关系，因此康老板也被众人让在了陈唐中下手的位置。 待康老板坐定，乐水根则像一个伙计一般站在一旁。一米八的个头。加上健壮的身材，看起来就像保镖一般。 陈唐中端着茶杯，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叹气道“康老弟..你跟这个阮明浩曾有过接触，是否晓得他会张多大的口？咱们都是自己人，有话当着大家的面说便是..如果不够，我们在各自回去凑凑..” 福泰楼的老板姓胡，是一位富态的中年人，六十出头却显秃顶，一双细长的双眼，精光闪现，透露出广南省人特有的精明。 “是啊..康老弟，你先给我们透个底，阮明浩就跟疯狗似得，三天前带了百十来个兵，三人坐一桌，一坐就是一整天，我这生意也没法做啊..”福泰楼胡老板诉苦道。 有了福泰楼胡老板开头，其他的华裔商人也跟着诉苦，一旁的乐水根不由的暗自好笑，怪不得平日里钱顾顺老是说‘华夏人一个人是一条龙，三个人是一条虫..’眼前的这些华裔商人，在河内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美军占领时期，也混的不错。没想到这河内被越共光复之后，却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遇到事情，居然让康老板拿主意。 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的康老板不动声色，如果这个时候贸然替阮明浩开口要价，估计会让这些华裔老乡，认为自己跟那阮明浩一伙。 耸了耸肩，康老板缓缓说道“你们都说了，这阮明浩就是一条疯狗，同疯狗能有道理好讲么？前天晚上，他阮明浩也同样借着酒劲，在我铺子里闹了一出，临了还给我来个下马威..当着我的面，弄死了一个越南舞女..对于疯狗来说，什么人情都是假的，咱们这些人在他眼中，就是一群富得流油的异乡人，如今他手里有枪..你们说该多少合适？反正我是准备了五根金条..而且美军那‘光荣的撤退’到底留下了多少东西，如今越共可不再是那些穿着短裤猫地洞的土老鼠了，而是武装到牙齿的饿狼！” 这番话语让在座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同在异乡为异客。这些流落在外的华夏游子，看似风光，实际上每个人无不谨小慎微。而且康老板所说，在座众人谁能不知？接收了数目可观的美式装备后，越共的实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经历了战火，自然知道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的伙计上来通传，今天的主角阮明浩带着一名随从到了门口。 陈唐中众人便起身下楼迎接。一番寒暄过后，阮明浩半推半就的坐在了主位上。 作为福泰楼的老板，自然忙着招呼上菜。早已准备好的各种地道的广南省佳肴一道道端上来。 坐在主位上的阮明浩漫不经心的拿起筷子，像韩信点兵一般掠过数道菜肴，嘴角勾了出不屑的笑容，讽刺道“你们华夏人还真是有钱啊…现在整个河内，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啧啧啧..这是鲜猴头菇炒百合吧？还记得当初被美军围剿的时候，躲在地道当中，能有个地瓜吃就不错了…” 夹枪带棒的话语，让赔笑的众人一时不知所措，此时康老板这个混过官场的黄埔骄子，缓缓端起酒杯，笑道“阮长官说笑了，这不是福泰酒楼的胡老板知道您要来，刻意让厨子弄的么？在我们华夏，有句老话，美酒待英雄..您当年抗击美军的丰功伟绩，自然让我们心生敬畏..来，我先干为敬..祝您步步高升！” 陈唐中等人也跟着举起酒杯，阮明浩哈哈一笑，为官之人那个不喜欢步步高升更进一步？ 一番推杯换盏，酒过三巡。站在一旁的乐水根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位伙计的角色。虽然来时早餐吃的不少，但自从修炼了《玄魁真解》后，乐水根可谓每顿食量倍增。看着那一桌精美的菜肴，乐水根的独自不争气的发出一阵抗议声。 放下酒杯，阮明浩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感慨道“在座众位都是我党赶走美帝国的功臣，如今我党光复越南，可是现在百废待兴..但如今通货膨胀弄得民不聊生，就拿我们驻扎在河内的部队来说，每个士兵每天只能分到半斤大米的口粮..” 这话说出口，在座的华裔商人，哪个不知道这便是阮明浩开出的第一条价码？一名专门经营粮食买卖的华裔商人连忙说道“士兵可是捍卫国家的基石，哪能让士兵饿肚子？吴某愿意每天给阮长官的部队供应一..一千斤粮食..” 阮明浩那双眯着的双眸豁然一亮，朝着这位在河内专门经营粮食的吴姓商人拱了拱手，笑道“呵呵..多谢吴老板好意，不过我手下可有三千多士兵，这一千斤粮食如同杯水车薪…分到每个人手中还不到每人三两..” 那名姓吴的华裔商人好似别人扼住脖子一般，每日一千斤的粮食，一个月下来可是三万斤，没想到这个阮明浩并不满足，无奈之下只能咬着后槽牙伸出三根手指继续价码“那..那吴某愿意给贵军每日供应三千斤粮食..” 阮明浩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笑着点了点头。一个个条件开出，在座的每一位华裔商人可谓大出血一番。当轮到陈唐中的时候，只见阮明浩直接让副官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对方，眉目含笑道“陈老板..我一个远方表亲想要入股你们家的橡胶园，钱已经给了令郎，你看看这份合同，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就签字吧？” 压着心中怒火，陈唐中看到合同中那十万美金购买自家橡胶公司百分之三十股份的合同，差一点背过气去。可这合同上确实已经签下了陈兴业的名字跟盖上血手印，这证明陈兴业的性命就攥在对方手中，“没..没意见..恭喜阮长官的那位远方亲戚，以后就是我们陈氏橡胶公司的股东了..” 这一顿饭下来，让乐水根见识到什么叫强盗，什么叫做胜利者的权利。 第二十四章、红色浪潮退去 随着阮明浩满载而归，在河内谋生的华裔商人可谓元气大伤。每个人几乎都被阮明浩狠狠的敲了一笔，就连康老板也不能幸免。 在回来的车上，乐水根看着沉默寡言的康老板不免担忧道“老板..照这个姓阮的这个方法，咱们每个月的利润差不多被分去了四成..” 哪知康老板却无所谓般，轻声问道“根仔..你听说过多米诺骨牌么？” 乐水根愣愣的摇了摇头，“麻将、牌九我倒是听说过，这个多米诺骨牌是什么玩意？” 无奈的康老板只能给乐水根解释起多米诺骨牌来。听完康老板的解释，乐水根皱着眉头思索一番，“老板，这费力摆好再一把推倒..这不是费力不讨好么？” “你还真是榆木脑袋，这多米诺骨牌可以说是一种效应，而将它推倒的人，便是这阮明浩，羊毛出在羊身上，他阮明浩从我们这里拿走的，我们必然会施加到那些普通越南人身上。如今一扎越南盾连一个苹果也买不到，你说..他阮明浩从我们这里分去那么多利润，以后一扎越南盾还能买什么？”康老板缓缓解释道。 诚如康老板所说，阮明浩推动了第一个多米诺骨牌后，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显示出来，粮食、布匹、药品这些生活用品开始涨价。普通的越南民众生活更加艰辛。 对于普通民众的生死，阮明浩作为当权者，自然不会顾及，而华裔商人在大出血后，也换回了短暂的和平。 随着时间的流逝，乐水根在河内度过了第三个年头，当初的十三岁的孩童，到如今十六岁俊朗少年，虽然《玄傀真解》依旧处在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但却将康老板一身本事学的七七八八。 ‘砰砰砰…’急促的枪声，响遍旷野。依旧是那片康老板曾经带着乐水根来练习射击的树林，夕阳下一身黑色短衣短裤的乐水根，双眼用黑布条蒙住，凭着感觉，朝着百米开外那颗两人合抱大树上的标靶射击。 自从康老板觉得再也没有东西可以教导乐水根后，干脆让他独自练习，这到方便了乐水根，可以使用那把由‘混沌陨铁’幻化而成的勃朗宁m1911来练习。 ‘混沌陨铁’乃是通过修炼《玄魁真解》借用自身精血进行祭炼，当握着这把由‘混沌陨铁’幻化而成的勃朗宁m1911时，血脉相连的感觉，如同身体的一部分般。 虽然飞快的扣动扳机，但血脉相连的感觉，能让乐水根感觉到每一发子弹射出枪膛的轨迹。哪怕蒙上双眼，依旧百发百中。 ‘砰…’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枪膛，乐水根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解下蒙住双眼的黑布。惊人的目力能看到百米外那颗两人合抱大树上标靶上的痕迹。嘴角勾勒起自信的笑容，轻抚着手中这把勃朗宁m1911，乐水根呢喃自语道“难怪玄魁真人不惜屠戮万物，也要将你祭炼..”退出打空的弹夹，乐水根忽然觉得七发的弹容量似乎不够用一般。 原因无他，如果是使用其他枪械，如今的乐水根也能在射程内百发百中，但如果使用这把由‘混沌陨铁’幻化而成的勃朗宁m1911的话，乐水根不但能超越射程的限制，并且血脉相连的感觉，也令乐水根巧妙的避开所谓的后坐力。忽视了后坐力，乐水根甚至能将手枪的点射打成突击步枪连射般的火力。所以七发弹容量就显得不够用。 “不知道晋升汇六道的境界后，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乐水根暗道。 看了眼缓缓降下的夕阳，乐水根提起打空的弹药箱绑在一辆老旧的二八寸自行车后座上，蹬起脚蹬，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上骑行，朝着鬼佬街的方向驶去。 样貌俊朗，加上那一米八五的身高，着实让乐水根成为了鬼佬街的一道风景线。换汤不换药的鬼佬街，已久酒色笙箫，站在街上的越南女子，不知换了几波。那些熟悉的面孔，不约而同的朝着乐水根吹起了口哨。 站在柜台内的李来福一听到那些越南站街女的口哨声，便吃味的说道“老板..肯定是根仔回来了..哎，人心不古啊..当初这些口哨声只有我鬼佬街小李能有这个待遇..” 坐在内堂的康老板笑着放下手中报纸，打趣道“谁让如今的鬼佬街小李哥人变得人老珠黄？人家根仔可是小鲜肉..当红炸子鸡，还是一只童子鸡！你这只老公鸡只能靠边站了！” ‘铃铃铃…’打着车铃，乐水根骑着二八寸自行车停在了‘康记杂货铺’门前。 李来福撇了撇嘴，打趣道“当红童子鸡回来了？” 白了眼，乐水根笑骂道“嫉妒..**裸的嫉妒..” “呸！小李哥我阅妞无数，再说了酒是陈年的香，像我这种成熟稳重型的美男子，会羡慕嫉妒你这个小屁孩？”李来福反驳道。临了还不忘梳理那一丝不苟的短发。 “成熟？小李哥你承认自己老咯？”乐水根笑道，跟着李来福、康老板，并且在河内这个黑色的大染缸当中生活了三年，乐水根不免变得油滑几分。 被说道了短处，李来福作势要教训乐水根，可看到乐水根脱掉黑色短袖后露出一身扎实的肌肉，不由的缩了回来，如今乐水根的身手可是跟康老板有一拼，李来福自然不是个，“不跟你这小处男一般见识..别秀肌肉啦！赶紧洗洗手吃饭..浑身臭汗！老是一个人打手枪有意识啊？”李来福若有所指的说道。 乐水根那黝黑的面庞不免一红，就在前些日子，被李来福发现了乐水根早起晾晒的被单上斑驳的痕迹，而李来福则一直拿着这个话题讨论至今。 哪知坐在内堂的康老板也加入了这个话题的讨论，“在医学上，这种行为叫做梦遗，或是自渎！很正常..不过小撸舆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年轻人要节制啊..” 红着脸的乐水根只能落荒而逃，背后还是传来康老板、李来福善意的笑声。 虽然跟乐水根时常拌嘴，但李来福还是像大哥哥般照顾着乐水根，知道乐水根那饭桶般的食量，所以每顿必备一大锅白米饭。随着鬼佬街两旁的霓虹逐渐点亮，‘康记杂货铺’当中，乐水根这三个异乡人，围坐一桌吃起了晚饭。一盆令人食指大动的红烧肉展示了李来福的厨艺。 大口大口扒拉着硕大瓷碗中的米饭，乐水根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塞，撇到康老板放在饭桌上的报纸时一愣。不由得放下筷子。当年越共抗击美军的时候，华夏可是不留余力的援助，所以在河内的报纸上时常会刊登来自华夏的消息。 ‘以林某为首的四人帮受到人民的审判..大批在红色浪潮当中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华夏革命元勋恢复名誉..’这些字眼深深的刺激着乐水根， 连忙拿起报纸，细细阅读了起来，“结束了？”失神的乐水根眼眶中泛起泪光。同样经历的李来福也默默点头，拍了拍乐水根的肩膀，感慨说道“是啊..应该结束了，十年..整整十年，也不知道我家里还剩下谁..” 虽说康老板是因为国敏党跟共禅党之间那场逐鹿中原的大战失败而逃到河内，可对于华夏那场十年动荡也知道一些，放下碗筷，轻声笑道“我是没办法回去，不过你们两个却可以，如果想家的话..可以回去。” 李来福同乐水根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神情，李来福摇了摇头，“算了..回去又能做什么？当初逃出来的时候，六亲缘分以尽，邻里之间弄得跟仇人似的..没意思!待在这我还是鬼佬街的小李哥，回去的话..估计就是个屁！”李来福自嘲道。 乐水根连忙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老板，你不会是觉得我吃得多想要赶我走吧？大不了我今晚只吃六分饱？我光棍一条，你把我扫地出门我可就没了活路了！” 三年来的朝夕相处，家人般的情感，让康老板心中暖暖的，拿着筷子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孩子般，敲了乐水根一把，笑骂道“一个饭桶，一个整天发骚的公鸡，我怎么找了你们两个伙计！” 李来福自恋的拢着一丝不苟的短发，笑道“路上捡的呗..老板，你可得给我们养老送终啊..” “滚！难不成你还成我老子了？再说老子的命可没那么长！”康老板气愤的给出一个爆栗。 关于华夏传来的新闻，并没有对生活在河内的华裔商人有多少改变，毕竟十年红色浪潮确实给这些背井离乡的异乡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在那场红色浪潮当中，有的是夫妻反目，父子划清界限。太多太多的世态炎凉让人不愿提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二十五章、透过现象看本质 入夜，鬼佬街上绚丽的霓虹下，一辆辆七八成新的美军撤退时留下的军用吉普时不时的停靠在那些舞厅前。 荷枪实弹的士兵穿着黑色战术靴整齐列队，大腹便便的军官勾搭着肩膀抬腿下车。 雪茄、洋酒依然是畅销的东西，时不时的有些士兵揣着厚厚一扎越南盾来到‘康记杂货铺’买东西。 看到抽屉当中已经装不下那一扎扎越南盾，站在柜台内的李来福只能扯着嗓子叫道“根仔！找个麻袋下来！！” 在阁楼上清点存货的乐水根应了声，随手找了个麻袋走下楼去。 “又装满了？哎..自从不收美金、黄货后，咱们可是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啊..”乐水根打趣道。 整理抽屉当中一扎扎越南盾的李来福白了眼，“别说手抽筋，我都数到长茧了好不？将零钱留下，明天好卖菜..” 乐水根不由的竖起拇指，打趣道“鬼佬街小李哥就是霸气，上街买菜都带着几千万..呃，不过我总觉得这段时间的伙食越来越差啊？李哥..你不会是克扣了咱们的伙食费扔到勾栏里了吧？” 李来福气的直接抓起一扎越南盾就朝着乐水根丢去。 “我躲…”乐水根笑着偏开脑袋，一扎厚厚的钞票直接落空。 “有你这个吃货加饭桶在，这么半袋子钱，够买多少东西？你知道现在大米多少钱一斤？猪肉多少钱一斤？这半麻袋的钱，只够三十来斤米、面外加二三十斤猪肉罢了！妈蛋！就算是勾栏里头的妞，也跟着涨价..这日子没发过了！”李来福抱怨道。 正在李来福抱怨时，康老板缓步走下台阶，李来福抽出一张钞票甩了甩，笑道“老板，现在五千越南盾连根黄瓜都卖不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买不起黄瓜买地瓜咯，反正根仔这个饭桶也不挑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康老板笑道。 乐水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笑道“要不我从抄旧业？反正这片的林子里，毒蛇也不少…” 李来福比划了个中指，鄙视道“你这个吃货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次我跟老板去跑货，偏远一点的地方，连老鼠都抓光了，你还想抓蛇？” 乐水根弱弱的问道“这不都赶上华夏那三年困难时期了？”瞥了眼鬼佬街上车来车往大腹便便的越共军官，不可思议得问道“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怎么还这么潇洒？” “当兵吃粮，乱世当中，饿死谁，当兵的依然有口饭吃..越共消化了美军撤退时留下的装备，实力膨胀..据说现在还跟苏联人搭上了，如果在有苏联的军事援助，估计在东南亚一代，越南可以称王称霸了！”康老板解释道。 诚如康老板所说，在这个乱世当中，手中有枪心中不慌。从军的青壮越来越多。越共当初可是被美军那些先进的武器装备打的找不着北。 但是战争的胜负从来都是由诸多因素影响的，越南复杂的地理环境，让美军占尽优势的地面部队难以展开，连续不断的反战浪潮，加上高额的抚恤金，让美国不得不跳出越南这个战争泥潭。 随着美军撤退，大量无法带走的先进武器装备被留了下来，一向使用仿制ak－47的越共忽然间获得了如此多的武器装备，焉能不信心百倍？一下子武装到了牙齿后，越共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贫民生计？ 危机便是危险中带着机会，无论太平盛世还是乱世当道，总会有人找到生财之道。美军攻占越南的那些年，有着像康老板这般倒卖物资的黑市商人，也有那些精通英语的越南本地人靠着语言天赋升官发财。可到了越共光复越南的今天，越共当中的中高级将领，便是一群一夜暴富的人。 作为河内，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推倒的人，阮明浩在短时间内聚攒起了巨额的财富，可以想象一下，整个河内上百位华裔商人，从事着的生意涉及普通人生活当中的方方面面，而阮明浩则从当中抽取四成的利润，这还不算上阮明浩从那些越南人身上炸出的油水。 如同滚雪球般，短短的半年内，阮明浩下辖三千人马迅速扩张至万人。根据徐青龙提供的情报，阮明浩从那美军遗留下来的秘密基地当中，找出了足够装备一个满编师的装备，截留下大部分后，阮明浩手下的这万把人马一时间鸟枪换炮，换成了清一色的美式装备。 每个月二十五号，都会有三辆军用卡车在百十来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护送下，在整个河内各大商行穿梭。 领头的便是阮明浩的那位副官，当这三辆车停靠在鬼佬街上时，每个舞厅老板纷纷指使着伙计，将写有各自名字的麻袋，丢上三辆卡车。 乐水根同李来福两人，也将准备好的五个装满越南盾的麻袋扎紧，在麻袋上写上‘康记杂货铺’五个大字后，等那三辆卡车从门前驶过时，趁势丢上卡车。 正当李来福、乐水根两人准备转身回店时，却被那坐在副驾驶上的黄副官叫住。 李来福、乐水根两人相视一眼，心中猜想这个黄副官多半是还想捞点好处，正当李来福准备回店里拿条烟时，却听到黄副官慢悠悠的说道“给你们康老板带个话！下个月开始，你们这些华夏人开的店铺在原来的基础上多缴一成..” “不是订好的，怎么又..”乐水根话未说完，却被一旁的李来福眼疾手快的拉到身后。 李来福赶紧从柜台内拿出一条骆驼香烟，陪笑着走到车门便，递给那面色不善的黄副官，“黄副官您老大人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等老板回来我们会转达的。” 黄副官接过李来福递来的那条烟，不屑一笑，随手丢给其他士兵，慢悠悠的从上衣兜里取出一根正宗的古巴雪茄，‘叮…’铜质zippo冒出一缕火光，叼着雪茄对着火苗深深吸了一口，指着不愤的乐水根说道“你们这些华夏人能不能在河内混饭吃，是我们说的算！你不服气么？那好…下个月开始你们这家店多缴两成！” 如同强盗般的嚣张，让乐水根下意识摸向脖颈上那块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恨不得直接拔枪。 望着三辆卡车离去，李来福狠狠吐了口吐沫，“呸！什么东西！狗仗人势…如果他敢跟我单挑，小李哥我让他一只手！” 冷静下来后，乐水根心中开始后悔，自己一句话，就让‘康记杂货铺’多掏一成，“李哥..我是不是闯祸了..”乐水根自责道。 拍了拍乐水根的肩膀，李来福摇了摇头，“没事，老板不会怪你的，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算了，还是等老板回来再说吧。” 乐水根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回店时，却注意到了鬼佬街上那些其他店铺伙计幸灾乐祸的笑容，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朝着李来福低声说道“李哥..那些混蛋涨价不会只针对我们华夏人吧？” 李来福也注意到周围那些越南人嘲讽的神情，“等晚一点，我去打探一下就知道了。” 入夜，当外出的康老板回来时，乐水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对于自己一是不愤而引来那黄副官多加一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听完，康老板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没关系，这不怪你！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来福回来了么？” “李哥约对面那几家店的伙计出去喝酒了。估计快回来了..”乐水根应道。 一会功夫，李来福打着酒嗝晃晃悠悠走了回来，一进门李来福就用地道的华夏方言叫骂道“这些狗杂种，妈蛋..这次涨价全部是冲着咱们来的，那些越南人开的店，非但没有提价，有些还他妈的降低不少…” “这群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这不是摆明正对我们华夏人么？”乐水根应道。 李来福传回的消息，反而让原本淡定的康老板面色深沉。皱着眉头沉思了会，缓缓说道“有因必有果，无缘无故的，他阮明浩不会傻到杀鸡取卵..” 乐水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阮明浩精得跟猴似的，自然明白收水多了，咱们华裔商人买的东西自然会贵，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越南人..看来他这次是准备争对我们来的。” 李来福呼出一口酒气，撇了撇嘴嚷道“像阮明浩这样的杂碎，只想着捞钱，哪里还管越南人的死活？我听说阮明浩前段时间找到了几个美军撤退时留下的秘密基地，发现了大量军火，或许有可能升迁..老板，会不会是阮明浩打算在临走前狠狠捞一笔？” 康老板摇了摇头，婆娑着下巴上的胡渣，沉声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如今河内防务司令这个职务，不知道多少人像花钱都未必买的下来，他阮明浩也不会随便将这个聚宝盆拱手相让，凡事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明面上他是将矛头指向我们这些华裔商人，但本质上来说，他阮明浩所针对的是我们所有华夏人…或者说，越南所针对的乃是整个华夏。” 第二十六章、战争疑云 “难道越南要同华夏开战？”乐水根惊诧的问道。 微醺的李来福被乐水根的话语吓了一跳，注视着康老板，希望从见多识广的康老板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康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事情没那么简单，根仔..你知道红色浪潮是怎么形成的么？” 经历了那段悲惨的经历，自然了解颇深，“还不是苏联老大哥跟咱们闹翻了？随后太祖号召下，一场风风火火的运动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了..稀奇古怪的罪名，牵连一批，冤枉一批..有些人忍受不住，自行了断，或者像我这般，像狗一样活着..”乐水根平淡的语气当中，充满无奈。 “弱国无外交，强大比邻的态度，都能令到另一个国家发生连续十年的动乱，难道还不能引起一场战争么？”康老板沉声说道。 浓重的气氛，一时间让人压抑得窒息。为了生存，乐水根、李来福、康老板、钱顾顺这些人不得不背井离乡，经受过都少白眼冷言，这才换来一顿安乐茶饭。正因如此，乐水根等人对于周遭的一切才那么敏感。 将一头一丝不苟的短发揉的乱糟糟，李来福长出一口气，笑道“原想老死在越南这个该死的地方，看来现在又要搬家了，老板..您去哪我就跟到哪..反正我赖定你了！” “虽然我吃得多，但老板您家大业大，不会少我一口吃的吧？只要管饱就行..”乐水根笑道。 讪讪一笑，彼此间相濡以沫家人般的情感，让无法生育的康老板无比感动，笑骂道“一个饭桶一个猴精，遇上你们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放心..不管走到哪，绝对带上你们两个。”看着这家‘康记杂货铺’康老板心中无比怀念，记得当初自己逃难来到河内之时，一无片瓦遮头，二无立锥之地。不知付出多少艰辛，这才有了今日的安乐茶饭。但如今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或许就会因为一场战争而破碎。 婆娑着熟悉的柜台，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洋酒、洋烟。康老板收回留恋的目光，从柜台内取出一包骆驼香烟，拆开后分别丢给李来福、乐水根一支，康老板自个也默默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这些越南人不但翻脸比翻书还快，对自己人都那么狠，更何况是对待敌人？到时候如果真打起来，别说河内，就算是整个越南的华人都要遭殃！”康老板缓缓说道。 乐水根、李来福两人也叼着烟默默听着，这些年来，在河内的所见所闻，自然清楚这些越共其实跟土匪没什么区别，当初那些落单的美军士兵，被越共抓到后，可没有一个能有全尸的。在阮明浩那个军营当中，多少当初资助美军的越南人被挂在旗杆上像晒腊肉一般晒成人干？ 猛吸了几口，李来福忽然开口问道“老板咱们走的时候通知其他人么？” 乐水根也盯着康老板，在河内讨生活的华夏人怎么说也有三千多人，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不愿意看到不明所以的老乡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丧命。 想了想，康老板缓缓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在河内像咱们这种人家可不多，其他人可都家大业大…不过就算要走，也不急于一时..至少要等到先将下个月的‘保护费’先交了，要不然阮明浩醒过味来，咱们可抵挡不住他手下的那群土匪！” 乐水根、李来福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点了点头，为何在河内，康老板虽然不算最有钱的，但却在华裔商人圈子内拥有不小的份量？还不是因为康老板是靠着在美军越战的时候倒卖战略物资起家的？这份胆气跟人脉，自然让其他人不得不正视。所以说就算康老板打算带着乐水根、李来福两人离开越南，也不是问题。而其他的华裔商人则没那么简单了，多年经营家大业大不说，一家老小拖家带口的，想要短时间将手中的固定资产脱手也不容易。 “根仔，明天去老钱那一趟，让他把那不挣钱的诊所关了，搬到这边来住..来福，下个月开始，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涨价！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就行了..”康老板说完转身走上阁楼。 李来福、乐水根两人则开始收拾东西打烊。 第二天一早，乐水根骑上自行车朝着钱顾顺的诊所赶去。 一进门，便看到钱顾顺自个坐在那自斟自饮。 “哟？钱叔，一大早您就喝上了？这待会还怎么给人把脉啊？”乐水根打趣道。 钱顾顺白了一眼，笑骂道“阿叔可是酒中仙，喝了酒这看病的功法更高深难道你不知道当初给你动手术的时候，我可是先喝了半瓶威士忌这才动的刀？” 乐水根缩了缩脖子，不禁问道“您老当初不会真把我当死马来医的吧？那我能活过来可真是够命大的..” 钱顾顺看到乐水根两手空空，轻声笑道“谁说不是？你小子属长虫的，那么重的伤都死不了..怎么今天空手过来？不地道啊！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 走到钱顾顺身旁，径直端起钱顾顺桌上那半瓶威士忌对嘴就灌，心疼得钱顾嗷嗷叫，“你小子不会是被哪个姑娘蹬了？这借酒消愁可没啥用，三脚蛤蟆难找，两脚女人满街都是..要不然阿叔给你介绍一个？” 放下手里的酒瓶，乐水根呼出一口酒气，笑道“还是别..您老介绍的还不是来您这看病的那些货色？不是得了花柳就是梅毒的..我可不敢消受！” 钱顾顺举着筷子作势要敲打乐水根，但却被乐水根灵活的避开，眼见无法出气，钱顾顺摇头晃脑的说道“竟敢怀疑阿叔的手艺？老钱我可是号称河内妙手回春第一人..” 眼见钱顾顺正要开始长篇大论，乐水根连忙正色说道“钱叔..老板让我过来跟您说将诊所结业得了，老板发觉..这越南人极有可能跟华夏开战..” 听到这话，微醺的钱顾顺不由的放下手中酒杯，瞥了眼外头看到诊所内几个越南护士跟伙计还没来上班，钱顾顺压低声音说道“消息可靠么？” 乐水根摇了摇头，“老板推测的，不过我相信老板的判断..” 钱顾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点了点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老康这个家伙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要不是靠着这么点忧患意识，老康活不到现在。想来应该错不了..这段时间那些越南人，对我这个小诊所也开始提价了..并且疯传苏联又对越南加大的军事援助..看来，越南咱们是待不下去了..” 钱顾顺的分析，印证了康老板的推断，在加上乐水根反正是光棍一条，当初能够活下来便是靠着钱顾顺、康老板两人，既然这两位救命恩人都有离开越南这个是非之地的打算，乐水根便开口说道“钱叔…那我赶紧帮你收拾收拾吧。” 钱顾顺摇了摇头，“这个不急，就算要走也要想个稳妥的借口，毕竟我这家诊所开了这么久，忽然无缘无故的关门，必然引起越南人的怀疑..其实这么些年，老钱我老早就准备好金银细软，一打包就能跑路...你先回去，等下个月我在搬过去..” 既然钱顾顺老早已经做好准备，乐水根开口说道“老板说下个月还要在缴一次钱给阮明浩这样才能迷惑他，那..我下个月二十九号来给您搬东西..” “呵呵…搬东西到不必，搬我就成..”钱顾顺神秘的笑道。 乐水根一愣，疑惑的问道“搬您？” 眼见诊所内的几名越南护士前来上班，钱顾顺压低声音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反正下个月二十九号那天，你跟老康开车来接我就成..” 打发走乐水根，钱顾顺便如同平常一般，在微醺的状态下，开始给那些上门看病的越南人开方给药。 入夜，等到诊所内的护士下班离开，钱顾顺便关上木门，小心翼翼的挪开药架，只见地板上出现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窟窿，钱顾顺找来一根镊子，伸入小窟窿当中钳住，用力一拉，一块五尺见方的木板被撬了起来。被掏空的地板下藏着一个手提箱，钱顾顺轻手轻脚的将手提箱拽了出来。 ‘啪啪..’暗扣弹开，手提箱内码放着十匝美钞、一个巴掌大小的黑布袋子，跟一把手枪。 解开系着黑布袋子上的绳索，倒出二十多颗绿豆大小的钻石，“哎..这些棺材本够我老钱养老了..有根仔这小子在，至少不用担心没人给我养老送终..剩下的就给这傻小子当老婆本了！”钱顾顺暗道。 而乐水根回到‘康记杂货铺’后，将钱顾顺的话语跟康老板一说，有着十几年交情的康老板不禁一笑，“这个老东西，又来这招？根仔到二十九号那天，你先弄些黄连，捣成汁…到时候可别一不小心，让老钱挂了..” 虽然不知道康老板为何让自己准备黄连汁，但乐水根听到这事关钱顾顺生死，也连忙准备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奄奄一息 风云变化的时局下，时间匆匆流逝而过。面对阮明浩那无底洞般的胃口，河内的华裔商人们只能发发牢骚罢了，原因无他，毕竟这些华裔商人大多是从那场华夏八年战火当中逃到越南的，经历过战火，自然知道。在这混乱的世道当中，道理永远没有手中的枪管用。 陈唐中看着依旧躺在病床上精神萎靡的独苗陈兴业，这位历经沧桑的华裔商人，面容凄凉。自从当日签下那份‘合同’这才将陈兴业赎回来。谁都知道，阮明浩那所谓的亲戚实际上就是阮明浩自个罢了，至于那十万美金的入股，更是一份也没看到。 虽然阮明浩吩咐黄副官留下陈兴业的性命，可一番酷刑之下，却也让陈兴业心中留下无法挥去的阴霾，每晚从噩梦当中惊醒不说，现在一看到那些荷枪实弹的越共士兵，更是两腿打颤。每当黄副官上门收取每个月的分红时，陈兴业都吓得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老爷，您倒是想想办法啊，那些挨千刀的畜生，将兴业整成这样，如今又变本加厉，咱们..咱们以后还怎么活啊…”陈唐中的妻子，看着躺在床上精神萎靡的儿子，哭诉起来。 攥紧拳头，陈唐中这位老实本分的商人，心中也升起无穷怒火，但作为一家之主，又让陈唐中奋力压下心中怒火，“妇道人家，哭有什么用！兴业..兴业如今这般，只能静养！别到外面乱嚼舌根，其他的我自有主张！”陈唐中沉声喝道。 阴沉着脸，陈唐中离开儿子的房间，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陈家两代人的辛劳，这才在河内奠定偌大家业，数千亩橡胶林使得陈家的橡胶公司，在东南亚也算是小有名气。而且橡胶属于战略物资，不愁没有销路。回想起前几天康老板隐晦的告诫。陈唐中闭目沉思。 “若大家业…数十口老小，哎…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他阮明浩不过是个武夫罢了，虽然贪心，但却玩不转这橡胶生意。离不开我陈家，那么我陈家在这河内必然高枕无忧…”陈唐中暗道。 这种想法，似乎在那些做实业起家的华裔商人心中滋长，甚至有人将一半的股份送到阮明浩手中。 野心就像一头无法喂饱的怪兽，当初那个充满理想，满脑子捍卫国土民族的阮明浩变得更加疯狂，从前三千杂牌军，如今变成了清一色美式装备的一万大军，一个河内治安司令似乎满足不了阮明浩的欲望。 这间原本属于美军驻河内基地司令的办公室随着阮明浩的喜好，修缮得富丽堂皇。由百年越南黄花梨雕刻而成的办公桌充满古色古香，纯金的镇纸、翡翠笔筒、奢华无比。 突如其来的财富，让阮明浩也学着附庸风雅起来。水晶高脚杯中，装着的不再是浓烈的威士忌，而是芬芳的葡萄酒。叼着正宗的古巴雪茄，阮明浩惬意的翻看着账本，像一条忠心的猎犬般站在一旁的黄副官，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长官，我按照您吩咐的，故意将‘康记杂货铺’的份额提升两成。但这个月，那个康老板还是乖乖的把钱交上来了。”黄副官邀功道。 双眸微闭的阮明浩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慢慢睁开双眼，狠辣的双眸精光一闪即逝。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黄埔优等生又如何？认识许多上层将领又如何？这里是河内，想要在这里讨生活，就必须按照我的话来办！这个奸商，当初贩卖给我军的药品，通常要比市面上贵了十倍不止，并且只用黄金交易！”阮明浩缓缓说道。 一旁的黄副官也露出一脸愤慨，义愤填膺的嚷道“卑鄙的华夏人，趁着我们越南人民经受水深火热的时候，发横财..那些黄金可是属于我们越南人的！长官放心，卑职一定将那些黄金连本带利讨回来！” 阮明浩摆了摆手，笑道“不着急，对付这样的奸商，我们要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如果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那些华夏商人一个个人人自危，对于我们来说得不偿失！这个康老板还是有点手段的，只需步步紧逼，我不相信他还能沉得住气！” “卑职明白！”黄副官点头应道。 对于手下这条忠心的走狗，自然要时常打赏一番，阮明浩打开抽屉，取出福泰楼的老板，今天眼巴巴送来的股权转让合同，递给黄副官，笑道“这段时间你的功劳，我看在眼里，这些是你应得的！” 对于这份赏赐，黄副官自然感恩戴德，连表忠心道“卑职愿为长官赴汤蹈火…” 话分两头，高昂的‘保护费’缴纳后，河内的华裔商人换来了一个月的短暂宁静，随之而来的便是物价暴涨。这让原本承受通货膨胀生活艰难的普通越南人更加举步维艰。 而康老板也在这一个月内，联系好了离开河内的船只，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跟钱顾顺约定好的日子，康老板便同乐水根两人开车前往钱顾顺的诊所。临出门时康老板还特地嘱咐让守在店内李来福熬上一锅白粥。 当乐水根同康老板两人驾车来到钱顾顺的诊所时，却发现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小诊所，今天异常清冷。一名护士正在门口晾晒着钱顾顺的衣物。 见到熟悉的那辆老吉普停靠在门口，正在晾晒衣物的护士放下手中的活。对着康老板焦急忙慌的说道“康老板，您可来了..赶紧看看钱医生吧..” “哦？老钱怎么了？”康老板诧异道。 “我们也不知道，钱医生从几天前就一直腹泻不止，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他在房里躺着呢..”护士郁闷的说道。 似乎印证了那句‘医者不能自医’的老话，五天前钱顾顺便开始一泻千里。弄得诊所不能正常营业不说，四名护士也只能轮流来照顾钱顾顺。 “哎哟…哎哟…小马，赶紧给我在换床被子…”钱顾顺那凄凉的哀嚎从房中传出。 “又拉了..这都没地晾了..”被称作小马的护士抱怨道。 当乐水根、康老板两人走入钱顾顺的房中时，便闻到一股酸臭的屎尿味。而钱顾顺则面色蜡黄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那床白色的被单上隐约可见一滩黄色的污渍。 好汉架不住三泡稀，望着如同苍老的十岁般的钱顾顺，乐水根似乎看到了麻瞎子一般，不顾那满床屎尿，着急的搀扶起钱顾顺，麻利的将钱顾顺身上沾满屎尿的被单换下，“钱叔..我跟老板来了，我们这就送您去大医院..” 看着乐水根那泛红的眼眶，钱顾顺不由的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似垂死之人一般，无力的摆了摆手，“不..不用了，哎..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老钱我枪林弹雨走过，能活到现在算是挣到了..”钱顾顺凄凉的说道。 当小马抱着一条被单准备给钱顾顺替换时，却听到康老板说道“先给老钱换身衣服，看来他是染上急性疟疾了..” 在越南这炎热潮湿的气候当中，蚊虫繁殖迅速，一到夏季更是疟疾的高发期。 小马听到康老板所说，不由的担忧到“那该怎么办？现在伯氨喹可不好弄到..” 随着美军那‘光荣的撤退’后，越共政府虽然光复了整个越南，但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武器装备上，分蛋糕当中的越共政府，可没有心思去研制抗疟疾的药物。因此患了疟疾的病人，如同判了死刑一般。 靠着倒卖药品起家的康老板开始吩咐起来，“伯氨喹我来想办法，根仔..你先替老钱收拾一下，搬到我们店里去..”说完对着着急的小马安慰道“这段时间你们几个也辛苦了，老钱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给你们发呢吧？” 小马点了点头，“是啊..这几天钱医生病成这样，诊所也不能营业..” 康老板从兜里掏出一匝每张都是面额一万的越南盾递到小马手中，“这钱你先拿着，算是你们几个这个月的工资。这段时间你们先放假，其他的等老钱好了再说..” 小马自然千恩万谢，如今通货膨胀不知翻了几倍，普通的越南妇女想要维持生计更是举步维艰。年轻貌美的女子还能靠着卖春来生活，但是像小马这般三十开外的女子，只能靠着微薄的薪水度日。 钱顾顺似乎早已准备好一般，趁着小马出去收拾衣物的时候，不忘嘱咐乐水根将床底下的一个帆布背包带上。 将奄奄一息的钱顾顺背上车，打着火康老板一踩油门，朝着鬼佬街驶去。 当驾车的康老板回头看到后座上的乐水根悉心照料钱顾顺时，不由一笑。“根仔，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给老钱灌下保准没事..” 乐水根连忙将装满黄连汁的水壶拿出来，朝着钱顾顺嘴里灌去。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只见精神萎靡的钱顾顺扯着嗓子叫骂道“老康…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不用芦荟！！！” 钱顾顺这般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同刚刚奄奄一息好似临死一般的面容判若两人。乐水根一愣。不待乐水根反应过来，就听见康老板的笑骂声“谁让你这个老东西又来这招！每次你都吃巴豆‘屎遁’！待会回去我还得洗车..苦口良药，这黄连不是比芦荟更管用么？” “钱叔？您这‘瞒天过海’可是把我都给骗了..看您刚才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我都差点给您亲手打一口棺材了..”乐水根摇头笑道。 原来，钱顾顺正是知晓，如今越共光复越南后，伯氨喹这些药物一时间，整个越南几乎断货，于是才来了这招，连续吃了几天巴豆，好似染上急性疟疾一般。这样一来正好引人耳目。 第二十八章、目的地 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回到了鬼佬街，乐水根将喝了黄连汁后，连说话都不利索的钱顾顺背下车。 而趴在乐水根背上的钱顾顺依旧装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乐水根将钱顾顺背进客房但中，李来福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上来，一旁的康老板打趣道“赶紧趁热吃，这几天没把你拉死算命大..这么大岁数了还玩这招？” 钱顾顺摇头晃脑的坐了起来，喝下黄连汁后，已经得到了缓解，“我可是妙手回春的钱顾顺…哎，就是这次的巴豆放久了，害得我担心药量不够，又多吃些，这不..拉的都差点脱肛..”钱顾顺自嘲道。 看着钱顾顺将一碗白粥喝下，康老板提起钱顾顺临走时刻意让乐水根帮他戴上的帆布包，不由得笑道“看不出来，这么些年你这小诊所还挣了不少？” 看似虚弱的钱顾顺一把将那帆布包抢过来死死的护住。“老康你可是大财主，可不会是看上我这么点家当打算谋财害命吧？” “滚！在废话，老子现在就趁你病要你命！”康老板鄙视道。 年过半百的两人，如同孩童般相互拆台嬉闹，似乎家人一般。乐水根、李来福两人只能笑而不语。 “笑什么笑！这些可是阿叔积攒的棺材本，你们这两个小子，可别想歪主意！”钱顾顺虎着脸训道。小心翼翼的那帆布包放在床头，“对了，老康你联系好船家么？这次咱们去哪？” 康老板高深莫测一笑，捻着手指头笑道“早就跟大虾联系好了，东南亚这边我也呆腻了，所以这次咱们索性去远些，反正你们都懂英语..我打算咱们去美利坚合众国得了。”盯着钱顾顺怀中那帆布包，康老板打趣道“原本以为你这么些年来没有攒下多少钱，还想着帮你把船钱付了，现在好..你自己的船票，自己搞定！” 康老板口中的大虾，也是华夏人。据说原本是东北军出身，后来随着东北沦陷后，便一路撤退，算得上是第一批来到河内的华夏军人，在河内地头上是出了名的蛇头。 “美国？哈哈哈，当初在大上海的时候，老钱我可是泡了不少大洋马..”钱顾顺又开始话当年，从乐水根、李来福两人无奈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于钱顾顺年轻时候的**韵事早已免疫。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发现无人理睬后，钱顾顺小心翼翼的解开帆布包，伸手抽出一扎美金，晃了晃“够不够？多的算是给你洗车的小费…” 康老板一把抢过钱顾顺手中那一扎美金，捋了一遍，“一万美金？老钱，这些年你卖给越南人的该不会都是假药吧？挣了这么多私房钱？” 乐水根、李来福两人也不由得好奇起来，按理说钱顾顺那个小诊所每天前往看病的都是一些越南人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收入？ “山人自有妙计，我可是号称妙手回春，至于这个‘春’么..嘿嘿，在越南这个鬼地方，花柳梅毒跟流行感冒似的，那么些达官贵人总有一两个染上的吧？如果光靠治疗那些个发烧感冒，我这小诊所早关张得了…”钱顾顺摇头晃脑的说道。 三天时间过去，钱顾顺在乐水根、李来福两人的照料下，已经逐渐恢复过来。距离康老板跟大虾所约定的船期时间越来越近。而康老板几人，为了掩人耳目，依然有条不紊的经营着‘康记杂货铺’。 随着苏联的军事援助日益加剧，越南这只先后经受了法国、美国揉搓的小蟑螂摇身一变成了一只身披硬壳的屎壳郎一般，到处炫耀强劲的武力。 武装实力虽然翻倍上升，可越南民众的生活却日益为艰。在通货膨胀的影响下，药品、粮食这些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不知翻了多少倍。 虽然普通民众举步维艰，但军队当中的军官们依旧花天酒地。 作为阮明浩手下的头号走狗，黄副官如今也人模狗样，得了阮明浩赏赐的那部分福泰楼的股份后，黄副官成了福泰楼的股东之一，原本胡老板想着将一部分干股送给阮明浩好保证福泰楼的正常经营，可是谁想到这阮明浩却看不上福泰楼这小买卖，转手送给了黄副官。 这倒好，自从签字画押成为了福泰楼股东之一，黄副官便隔三差五的带着一群手下来到福泰楼吃喝，对于这些曾经的土豹子来说，什么贵点什么，往往一顿饭下来，山珍海味几乎点一遍，临了还直接记账了事。 在阮明浩跟前，黄副官恭敬得跟一只忠诚的猎犬一般，可出了军营，这位阮明浩跟前的大红人，可就是前呼后拥的大人物。 如同往常一般，阮明浩带着十来个要好的中层军官，在福泰楼的雅间内胡吃海喝。桌上十来个空酒瓶，证明了这伙土匪的酒量。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群整日跟着黄副官吃吃喝喝的中层军官们自然免不了对酒劲上头的黄副官大肆恭维。 “黄长官..您现在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我们这些兄弟以后可都跟定您了..”一名挂着上尉军衔的军官举着酒杯笑道。 酒劲上头，黄副官早已满脸通红，眯着眼睛环视一周，得意的摆了摆手，“我们都是跟着阮长官才能有今天，不过兄弟们的情谊黄某记在心里，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绝对少不了大家的份..” “黄长官仗义…” “黄长官英明…” 阿谀奉承之辈一番吹捧，让黄副官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大手一挥豪爽的吼道“待会咱们接着去鬼佬街乐呵乐呵..” 温饱思**，酒劲上头的男人自然喜好这一口，那名给黄副官敬酒的上尉也接着奉承道“还是咱们黄副官豪爽..大家说是不是啊？” “当初给我算命的先生就说，我是遇黄则发，看来黄副官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黄副官听在耳中自然得意非凡。趁着酒劲，众人便开始聊起了鬼佬街上每个夜总会当中的那些头牌来，哪个屁股大，哪个叫得浪，哪个功夫好全都评价了一遍。说来说去似乎每个头牌都曾玩过了。 正当众人觉得没有新鲜感时，那名给黄副官敬酒的上尉忽然开口说道“这福泰楼胡老板的小女儿长得那个水灵，这华夏女人的味道想来必定不一般吧？” 醉眼迷蒙的黄副官双眼一亮，较有兴趣的问道“哦？他还有一个标志的闺女？” “是啊…上次我带兵巡逻的时候曾经远远见过一次，那女的长得真是漂亮，皮肤滑嫩得好像能一把捏出水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并且走路的样子，一看就是个雏！”那名上尉信誓旦旦的说道。临了还舔了舔舌头一副**难耐的样子。 “哈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见见这位美人..”说着黄副官招手找来伙计喊道“让你们胡老板过来一趟..” 没一会，那伙计边去将胡老板招来。看着满桌吃光的碟碗，胡老板心中一阵肉疼。如今越南通货膨胀，这一桌酒席下来，至少要上百万越南盾。可自从这黄副官成了福泰楼的股东后，几乎三天两头便来一顿。 陪着笑脸胡老板朝着在座众人拱了拱手，“各位长官可吃好了？” 醉眼迷蒙的黄副官点了点头，“还行..福泰楼的饭菜绝对是河内一等一的，来..老胡过来坐。” 胡老板拘谨的坐在黄副官身旁，拍着胡老板的肩头，好似多年挚交好友一般，打着酒嗝，黄副官拍着胸脯笑道“老胡啊..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保证你这福泰楼永远福泰安康！” “呵呵呵，黄长官说哪里话？您可也是这福泰楼的股东不是，以后我老胡可就仰仗您了..”胡老板拱手笑道，好似顺着杆子往上爬一般巴结住黄副官这位阮明浩手下的大红人。 看着一众中层军官那羡慕的眼神，黄副官自然倍感得意。 正当胡老板满脸讨好的笑容挂在脸上时，却听到黄副官笑骂道“你不说这话我还给忘了，既然我也是这福泰楼的股东，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咯？”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胡老板赶紧应道。 “哈哈哈…既然是一家人，为什么每次我来的时候都见不到你小女儿？我这个做哥哥的，今天还特地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她呢..快点让你的宝贝闺女出来让我这个做哥哥的瞧瞧！”黄副官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块金表，这当然是那些华裔商人孝敬这位每月按时收账小鬼用的。 只见胡老板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抽了抽，每当这位黄副官带着人前来胡吃海喝的时候，胡老板都特意让自家的女眷不要出来，免得惹上麻烦，谁曾想这位黄副官不知从哪里听闻自家的小女儿。今日回来这一出？ 搓着手寻思一番如何应对后，胡老板满脸歉意道“小女..小女青莲怎好收下黄长官这么贵重的礼物？并且小女这几日身染疟疾..一直卧床不起..实在是..实在是抱歉了..” 原本想着这番搪塞能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谁承想却听到席上那位挂着上尉军衔的军官喊道“不会吧？昨天下午我带兵巡逻的时候还见到你家女儿去裁缝铺订衣服呢..怎么今天就病了？该不会是不想让你的宝贝女儿出来吧？” 黄副官面色一沉，顿时觉得很没面子。 ‘砰…’的一声，将一把左轮手枪拍在桌上。 胡老板也被这忽然的变故吓了个激灵。 “胡老板！你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当兵的么？我作为福泰楼的第二大股东，这么点面子你都不给？”黄副官沉声问道。 胡老板连连摆手“黄长官误会..误会..小女真的染上了疟疾…一直卧床…” “治疗疟疾的伯氨喹现在整个河内，只有我们驻防基地当中有些，如果你女儿真的病了，我立马让人回去拿药！现在就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去看望看望你家的青莲吧？哈哈哈….”笑着，黄副官不理会呆滞的胡老板摇摇晃晃的起身出了雅间。 第二十九章、殇（一） 傻眼的胡老板刚想阻止却被黄副官随行的那十来个军官推搡下来。 这如狼似虎般的越共军官，各个腰里揣着手枪，在加上早已喝的面红耳赤，就算是福泰楼里的伙计，也无一人敢上前阻挠。 为了方便管理生意，精明的胡老板干脆在福泰楼后面建起一栋小楼供自家居住，来了不少回的黄副官如何不知胡家女眷所在？ 早已喝的五迷三道的黄副官脚步轻浮，摇摇晃晃的朝着福泰楼后面的小楼走去，一手拎着手枪，扯着嗓子便喊“青莲…哈哈哈..青莲妹妹..你在哪呢？你黄哥哥来看望你啦..你快出来啊…” 喊得兴起，黄副官干脆拎着手枪朝天开了几枪。 ‘砰砰砰…’ 连连枪声传来，福泰楼内宾客顿作鸟兽散。一干伙计更是躲在桌子下不敢冒头。 轻佻的呼喊，加上突兀的枪声，令早已安睡下的胡青莲吓得一个激灵。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啊…’胡青莲被吓得发出高亢的尖叫。此时却见一位面目黝黑，醉醺醺的越共军官死死的盯着自己。那通红的双眸，好似骇人的野兽般。 “哈哈哈哈…该死的老胡，你女儿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说染上疟疾？你当我好骗不成…小美人，不要怕..你黄哥哥我可是你们家福泰楼的大股东，咱们..咱们来个亲上加亲…”说着，黄副官便一把揪开衣领的扣子，好似饿狼般朝着坐在床上的胡青莲扑去。 “啊啊啊..爸爸..妈妈…快救救我..”胡青莲捂住的叫声传来，双手死死抓着被子。可这徒劳的抵抗，在黄副官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面前，如同孩童的嬉闹。 女儿的呼喊，让懦弱的胡老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挣脱开那些推搡阻挠的军官，朝着女儿的房间冲来。 “哈哈哈..小美人..乖乖的服侍好老子，我保准你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被眼前美色冲昏头脑的黄副官淫笑着，撕扯着胡青莲身上的衣衫。 “不要…不要啊….” 就在这时，冲入女儿房中的胡老板见到女儿即将被这土匪般的黄副官糟蹋，直接抄起茶几上的茶壶，照着黄副官后脑勺砸去。 ‘嘭….’的一声，陶瓷茶壶应声而碎。黄副官一阵吃痛，转过头来看到胡老板那愤怒的面容时不由的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对准胡老板的大腿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胡老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随着这声枪响传来，跟随黄副官一同前来蹭吃蹭喝的那十来名军官纷纷赶来，当看到狼狈不堪的黄副官跟倒在地上惨叫的胡老板时，这十来名越共军官，反而鼓噪起来。 那名鼓噪黄副官前来找胡青莲的上尉更是直接拔出枪来，吼道“老杂种！你敢打黄副官！反了天了..老子现在就以通美的罪名毙了你！” 摸了把火辣生疼的后脑勺，手掌上满手鲜血。敞着衣襟露出胸前狰狞的伤疤，黄副官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缓步走到那抱着腿惨叫的胡老板跟前。玩下腰直接用枪抵住对方脑门。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你真以为少了你..这福泰楼就没法弄下去？哼…少了一个老板，只要厨子还在，老子照样能将这福泰楼弄起来！”黄副官狰狞的笑道。 随着美军那‘光荣的撤退’败走，整个越南被越共光复后，不知多少人家就是因为这通美的罪名弄得家破人亡。抵在脑门上冰冷的枪口，让胡老板感觉到死神的临近。 在这生与死之间，胡老板惊恐的叫道“不要杀我..求求您不要杀我…我..我有重要消息禀报…” “哈哈哈..重要消息？杀了你，整个福泰楼都是我的，你的女儿也是我的..还有什么消息比这个还重要？”黄副官冷笑道。手指缓缓扣动扳机。 “不要杀我..我知道‘康记杂货铺’的康老板，他们这几天就要偷渡去国外…”惊慌失措的胡老板大声喊道。 黄副官一怔，扣着扳机的手指不由的松开。一把拽住胡老板的衣领将百十来斤的胡老板像小鸡一般提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听说，那‘康记杂货铺’的康老板..准备跑路..他..他们准备偷渡去国外…”胡老板结结巴巴的说道。 当日阮明浩为何让黄副官故意刁难‘康记杂货铺’？还不是知晓康老板在美军占领期间，靠着贩卖药品，赚取不少黄金。虽然眼馋康老板这位大金主手中的黄金，可康老板在贩卖药品的时候，结识不少越共高层，一时间成为了抗美份子。没有正当理由的前提下，阮明浩只能步步紧逼。如果这个康老板跑了，阮明浩绝对会大发雷霆。 知晓这一点，黄副官双目阴沉的盯着浑身颤抖的胡老板，冷声说道“你最好不要耍我..要不然，不单你一个人要死。你全家人也会陪葬！” 事关重大，黄副官自然赶紧回去向阮明浩汇报，临走还不忘吩咐随行的那十多名军官派人过来看紧胡老板一家老小，防止消息走漏。 权利，权势自然会带来利益。办公的时间，阮明浩虽然待在军营当中，可就算这美军基地如何装饰，也比不上那些富翁的府邸奢华，前段时间的大清洗过后，不少越南籍富商因为勾结美军的罪名被灭门，这些空出来的奢华府邸，阮明浩作为河内防务司令，自然优先选择。 这座奢华的庄园原本的主人早已死在阮明浩的枪口下，雀占鸠巢之后，由于阮明浩的身份，来往巡逻的，成了荷枪实弹的越共士兵。 黄副官找来医务兵简单包扎一番，便驱车赶往阮明浩的府邸，如果康老板跑了，说不定他黄副官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守卫的士兵，看清了黄副官的面容后，自然不敢阻挠。在河内这糟糕的路况颠簸下，黄副官的酒劲早已醒了。整理了下衣服，不顾头上裹着绷带那狼狈的模样，对着女佣问道“司令在么？” 女佣对着黄副官这个阮明浩的头号走狗自然不敢怠慢，如是说道“司令刚跟苏珊娜、苏莉娜两位小姐上去…” 地位到了阮明浩这个程度，自然不屑再去鬼佬街找那些庸脂俗粉。女佣口中的苏珊娜、苏莉娜两位小姐，乃至河内有名的交际花，这对混血儿姐妹花，在一众高层军官当中，可是炽手可热的人物。没想到阮明浩居然将这对令人垂涎三尺的尤物弄到府中。 黄副官嘴角抽了抽，点头应道“那..那我稍等片刻，等司令出来立刻帮我通传..说我有重要情报汇报..” 硕大的虎皮平铺在橡木地板上，古色古香的水晶灯透露着历史的痕迹，可随着阮明浩雀占鸠巢。这奢华的庄园换了主人，黑色檀木牙床上，阮明浩兴致盎然的在一对混血姐妹花身上驰骋，欲拒还迎的哼鸣，好似不谙人事般，少了份勾栏女子的放荡，多了许贵气，这便是为何这对混血姐妹花能在一众越共高官层内出名的原因。 欲拒还迎的妩媚，让阮明浩欲罢不能。再次丢盔卸甲后，舒坦的躺在床上。眼见身下的女子眼角的泪水，好似**被**一般。阮明浩心中满足无比。 守在门外的女佣，听到房内那如歌如泣般的声响停下，这才敲了敲门“老爷..黄副官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瞥了眼床边那古董钟，接近凌晨时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黄副官这个自己的心腹，应该不会来打搅自己的雅兴。满脸淫笑的拍了拍身下女子那挺翘的臀瓣，“先让你们这两个小妖精休息会..待会再跟你们大战三百回合…” 深谙如何取悦男人的姐妹两人，故意装出一副无力承受的样子，这让阮明浩那软趴趴的毛毛虫好似再次觉醒一般。 眼看阮明浩大摇大摆的离开，躺在床上那看似虚脱的姐妹两人相视一笑，好似无事人般坐了起来，从丢弃在地上的皮包当中掏出烟盒。各自点上一颗，“还好意思说大战三百回合？随便哼两声他便受不了了..又是一个银样?枪头..”苏珊娜笑道。 “是呗..这些当官的还没有一个能坚持过十分钟的，每次都弄得老娘上不上下不下的..”苏莉娜也跟着抱怨道。 自以为大展雄风的阮明浩并不知道这对河内著名的交际花在背后如何议论自己，此时的阮明浩听到黄副官禀报的消息后，一张阴狠的脸早已沉了下来。 “你能确定？”阮明浩沉声问道。 黄副官摸着已久生疼的后脑勺，沉声应道“那姓胡的应该不敢耍我..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可都攥在咱们手上呢..” “哼!那就好办了，当年高价倒卖药品不知侵吞了我党多少黄金，想要走！没那么容易..”阮明浩阴沉的笑道。 “那我现在就点起人马，将他们一网打尽？”黄副官跃跃欲试道。众多华裔商人当中，看似陈唐中家大业大，可事实上却是康老板那不显山不漏水的‘康记杂货铺’最挣钱。而且不论任何时候，黄金这种硬通货都是最有价值的货币，越南盾早已在通货膨胀的今天，贬值得连擦屁股都嫌硬得程度。所以康老板在阮明浩眼中，乃是一个活着的金矿。 摆了摆手，制止现在就想要带兵杀向‘康记杂货铺’的黄副官，阮明浩嘴角勾勒起戏虐得笑容，“抓贼抓赃..抓奸在床..这个姓康的可是认识不少将领，没有真凭实据，想要动他可不容易..” “那..我们该怎么办？”黄副官问道。 “怎么办？哼..既然他想走，我们就帮他演完这场戏！”阮明浩狠声说道。 第三十章、殇（二） 当鬼佬街上的霓虹挨个熄灭，整个河内似乎变得静悄悄一般，树影婆娑。乐水根、李来福两人像往常一般收拾一番合上店门。熄灭店内电灯。 而乐水根、李来福两人并未洗漱后上楼休息，而是从橱柜下翻出事先准备好的黑色衣衫换上，此时康老板、钱顾顺两人合力抬着一口行李箱缓缓走下。 “赶紧搭把手..”钱顾顺对着乐水根、李来福两人轻声说道。 乐水根、李来福顺势一接，却发现康老板、钱顾顺二人所抬的那口行李箱沉重无比。 ‘呼..’钱顾顺喘了口气，朝着康老板笑骂道“老康你这个王八蛋..到底黑了越共多少黄金？这口箱子内不会都是黄金吧？” 康老板白了眼，鄙视道“你自个还不是藏了一袋子钻石真当我不知道啊？我不过就挣了这五百多斤黄金你这个老家伙还眼红？” “好啊你个老康，还说没翻我的棺材本？是不是趁我洗澡的时候偷看来着…”钱顾顺骂道。 “呸！谁稀罕看你洗澡？伸手一摸就知道了，还用看？难道你包内夹层当中装的是沙子？”康老板反驳道。 眼看这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又开始相互拆台。乐水根无奈的提醒道“老板、钱叔，在不动身就赶不及跟大虾接头了..” “是啊..咱们还要敢二十多里山路呢..”李来福低声说道。 康老板、钱顾顺两人相视一眼，同声说道“上了船再跟你算账!” 四人便蹑手蹑脚的从‘康记杂货铺’后门走出。因为那辆老旧的吉普开动起来动静不小，因此康老板早在几天前就在后院里头准备好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当马车悄无声息的驶出鬼佬街时，殊不知多名躲在附近的眼线，早已将康老板四人的一举一动禀报给了在福泰楼内的黄副官。 端着酒杯的黄副官嘴角勾勒起淡淡的笑容，回头望着那满脸讨好的胡老板，冷笑道“看来你的情报非常准确..那姓康的果然准备今晚跑路…” “是是是..姓康的居心不良，原本就是亲美分子..当初不知做过多少损害贵党利益的事情..我们胡家一向拥护贵军贵党..绝对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胡老板赶紧表明心迹。 这份摇尾乞怜，看在黄副官眼中却不值一提。玩味的看着胡老板，黄副官轻声笑道“我记得在你们华夏，对于你这种出卖同胞的行为，有一个十分贴切的名称，叫‘汉奸’..不知道你听说过么？” 胡老板一怔，尴尬得不知如何应对，至于胡家上下十来口，更是神情木然，这些天来被软禁在房中，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在生死抉择面前，什么交情、亲情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胡老板也为当日冲动的行为懊悔不已，如今河内早已是阮明浩一手遮天，而黄副官更是阮明浩手下头马，如果黄副官能娶了胡青莲，那么相当于胡家攀上了阮明浩这颗大树。 “黄长官您..您说笑了，呃..小女青莲薄柳之姿，能被您看上是她的福气..”胡老板还想说些价码，哪知却被不耐烦的黄副官挥手打断。“别他妈那么多废话！你想用你女儿保全你胡家老小的性命？哈哈哈..好！等料理完那姓康的，将你女儿洗干净送来我府上！如果你女儿在床上能让我满意，我保证你胡家平平安安..” 说完不理会错愕得胡家老小，径直走向双目呆滞得胡青莲面前，粗糙得手掌掰着胡青莲那细嫩得面庞，黄副官冷声笑道“前几天你不是拼死反抗么？呵呵呵呵..今晚过后你老爹就会将你像货物一般眼巴巴的送到我床上..记住洗干净，到时候像狗一般爬上来！”说完转头对着严阵以待得士兵命令道“留下一个班把守，其他人跟我走！” 话分两头，包裹着棉布得马蹄，走在崎岖的小路上虽然没有多少声响，可拴在马后的木板车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随着接头地点越来越近，坐在马车上赶车的李来福瞥了眼身后依旧怄气当中的康老板、钱顾顺两人不禁一笑，用胳膊拱了拱一旁的乐水根问道“根仔，你不会只带几条衣服吧？” 乐水根一愣，下意识摸了把脖子上系着的那块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轻声说道“我本来就没多少东西，除了衣服我还带了钱叔送我的勃朗宁跟一百发子弹。” 李来福无语的摇了摇头，“哎..咱们‘康记杂货铺’当中那么多洋烟洋酒可都是好东西，那么多好东西看来要便宜那些越南佬了..李哥我可带了五条烟，这漂洋过海不知道要坐多久的船..到时候咱翻倍卖给船上的那些老烟枪，这不是又能挣一笔？哎呀..” 得意忘形的李来福被康老板赏了一个爆栗。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赶紧赶车..”康老板叫骂道。 李来福赶紧赔笑。“我这不是给老板您跟钱叔准备的么？咱们到时候至少要在海上漂一两个月..这不是怕您二位没烟抽么…” “哼！这还像句人话..不像某些人，小肚鸡肠..至于某些老烟枪烟瘾犯了，就要花钱买..反正他揣着几十万美金跟一袋钻石..”康老板赌气道。 钱顾顺仰着脖子嚷道“买就买，老子没钱啊？美钞..知道么，咱们去的是美利坚合众国，花的是美金，不花黄金..笨蛋！” 远远掉在康老板四人身后的便是一个营的兵力。坐在吉普车内的黄副官听着前方侦察兵传会的情报，脸上笑容更甚。 那位建议黄副官找胡青莲的上尉，算起来误打误撞之下，立了一个大功。因此这趟阻截康老板的行动，黄副官自然将其带上。 “长官..咱们在不动手，到时候他们就跑出我们的防区了..”那名上尉提醒道。 胸有成竹的黄副官摆了摆手，轻声笑道“不着急..阮长官都安排好了，如果不闹出点动静，忽然杀了这个姓康的，面子上过不去..一定要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实，才让那些同这姓康的较好的将军无话可说..” 三个小时的小心前行，终于看到了那空无一人的浅滩，这便是康老板同大虾约定好的接头地点。 乐水根、李来福两人抬着那口装满黄金的箱子卸下车。钱顾顺紧了紧衣领，望着昏暗的海面，朝着康老板问道“大虾什么时候到？” 康老板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今天正是涨潮的日子..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大虾做这行这么多年，应该不会失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亮起一点微弱的亮光，一闪一闪好似萤火虫一般，看到远处的亮光，康老板连忙吩咐李来福取出手电，按照约定好的暗号闪了三下。 海面上，一艘小艇乘风破浪而来，一名穿着短衣短裤的高大男子跨在船头，这人便是河内有名有号的蛇头‘大虾哥’。 “虾哥..他们发信号了..”掌舵的水手提醒道。 叹了口气，只见这粗犷的汉子满脸愧疚，大虾呢喃自语道“老康..老钱..这次就算我大虾欠你们的，下辈子..下辈子就罚我大虾做牛做马来还吧..”一摆手对着身后的手下喊道“慢慢驶过去…” 正当康老板四人逐渐看到漂泊在海面上小舟的轮廓时，后方树林当中忽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该死！越南人追来了！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反应过来的康老板咒骂一声，掏出随身的手枪。乐水根、李来福、钱顾顺三人也紧忙掏出手枪。 眼看追兵将近，康老板等人不由的大急。钱顾顺顾不了许多，直接朝着远处那艘缓缓驶来的小船喊道“大虾..大虾..我们在这！！！” 康老板一咬牙喊道“根仔、来福你们带着老钱先走，我断后！” “不！老板，要死一起死！我留下陪你！”李来福大吼一声，抬手一枪径直朝着树林当中冒头的越共士兵打去。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那名冒头的越共士兵头顶钢盔‘叮’的一声脆响，应声倒地。 站在后排的黄副官看到康老板这伙人枪法如此犀利，干脆大声吼道“开火！！！格杀勿论！！！一个也不要放过！！！” ‘砰砰砰…’ ‘砰砰砰…’ 爆豆般的枪响传来，树林当中上百来个扑上来的士兵一同开火，站在浅滩上的康老板四人连忙卧倒，康老板、李来福两人干脆用那一箱黄金当作掩体，躲在后头开始还击。 诚如康老板所说，神枪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李来福打光了一梭子弹，放倒了六个越共士兵。 乐水根更不用说，在这生死关头，那把勃朗宁m1911在他手中发挥出了步枪的威力，毫不停歇的扣动扳机，一名一名士兵倒在乐水根的枪口下。 “老康！金子别要啦，我带着这些钱，够咱们潇洒一辈子了..赶紧走啊…”钱顾顺叫道。 “王八蛋！！！要是让我知道谁出卖我，老子杀他全家！！！走！！”康老板怒吼一声连开数枪，放倒三名越共士兵便开始往海里跑去。乐水根、李来福、钱顾顺三人也紧随其后。 “哼！想走？没那么容易！”黄副官冷笑一声，举起手中步枪，远远的标准跑的最慢的那个身影。‘砰….’一枪射出，钱顾顺整个人栽倒在海水当中。 “钱叔…” “钱叔…” “老钱！！！根仔！背着老钱先走！！！”康老板怒吼一声，回身开枪狙敌。 “格杀勿论！谁杀了那姓康的，我赏黄金十两！！！”黄副官大声喊道。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今整个越南通货膨胀，物价不知翻升了多少倍，只有这黄橙橙的金子才能保值。一时间，那些越共士兵好似不要命的朝着海滩扑去。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乐水根几人枪法再好，面对一个营的越共士兵火力压制下，康老板、李来福身上已经挂彩了。 都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硬气的康老板、李来福依旧徐徐还击。可惜身上数处弹伤，早已让两人失去了准头。 “老板！！！李哥….”乐水根含泪吼道，看着亲人般的二人浑身是血依旧拼死还击，乐水根心如刀绞。怨恨自己为何不能将《玄魁真解》修炼到更高程度。为何自己那么弱小，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 ‘噗呲’一口鲜血吐出，李来福怒吼道“走啊！！！带着钱叔走啊！！！连你也死了，谁他妈替我们报仇啊！！！走啊！！！！” “走啊！！带着老钱游上船…走啊！不要回头…”康老板吼道。 乐水根含泪，一伸手将钱顾顺从腰间揽住，使他脑袋朝上，拼命朝着远处那小船游去。 第三十一章、一个人 颠簸的小舟上，‘噗呲..’一口鲜血吐出，钱顾顺后背上的伤口，鲜血不停淌出。就算乐水根脱下身上的衣服，如何按住伤口依旧无济于事。 摆了摆手，钱顾顺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根仔..不用费力了..阿叔..阿叔不行了..”看着大虾那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眸，钱顾顺了然一笑。“大虾..咱们也算十多年朋友，如果刚才你们的船快些，老康、来福或许都能上来..这次的事情估计你也有份吧？” 乐水根一怔，愤怒的双眸盯着站在小舟边上的大虾，手中的枪口立马对准对方，而跟随大虾一同前来的那三名手下，也纷纷拔出枪，一时间剑拔弩张。 “根仔..放下枪！！！！”钱顾顺用尽全身力气呵斥道。 “钱叔！！！”乐水根不甘的叫道。但看到钱顾顺那执着的眼神，乐水根只能放下手中的勃朗宁。 大虾惨淡一笑，叹气道“老钱..算我大虾对不起你们..” 看到大虾没有辩解，反而光棍的承认，钱顾顺摆了摆手，“大虾，你还记得么？你老婆当时难产，要不是我替她接生，你孩子老婆能活下来么？你还记得六年前你身中五枪，要不是我跟老康两人..你能活下来？”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背叛朋友，出卖同胞，让大虾这个曾经的东北军羞愧不已，好似为了发泄一般大声吼叫着“我记得…当年要不是你们，老子他娘的早死臭了，是我猪狗不如，我他妈不是东西..但我没办法啊..你们跑路的消息被福泰楼那姓胡的泄露出去，阮明浩让人抓了我的老婆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钱顾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千算万算居然没想到会是那姓胡的出卖我们..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临死前我只求你能将根仔送去美国，阮明浩这么穷追不舍还不是为了老康那么些年从越共那边挣的金子？现在那些东西拿到手了..估计不会为难你家人..我这些年也攒下几十万美金，这些东西全给你…只求你能将根仔送去美国..你能答应我么？就算帮一个老朋友死前完成最后一个心愿？”说着费尽力气将一旁的帆布包丢给大虾，包口的系绳松开，露出那被海水打湿的美金。 钱顾顺如此哀求，令大虾低下了头，小舟上那三名大虾的手下也是华夏人，虽然干着这杀头的买卖，可是谁没受过康老板、钱顾顺两人的恩惠？些许良知让大虾四人无言以对。 “好!你放心..我..我一定将他送出去..”大虾咬着牙应道。 “谢谢..朋友..”钱顾顺惨笑一声，回头望着乐水根那通红的双眸，好似不放心家中孩子独自出远门的家长般嘱咐道“根仔..去了美国人生地不熟，凡是要忍耐..报不报仇无所谓..记住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记起我们几个老东西，闲来无事的时候烧点纸就成…还有就是你这个傻小子太实诚，人心隔肚皮..善恶难辨，别太容易相信别人..” “钱叔..钱叔别说了..你一定会好起来..”泪水模糊了乐水根的视线，再次经历亲人离去的悲痛，让乐水根心如刀绞。麻瞎子、康老板、钱顾顺、李来福、一张张面容浮现，乐水根只恨自己没有强大的实力，只恨为何这么些年来自己的《玄魁真解》依旧停滞在第一重，为何自己没有保护亲人的实力。 “傻小子..你忘了阿叔是干什么出身的？子弹直接将阿叔的肺叶贯穿…活不了了..老实说，能够活到现在，算是赚到了…唉..要是现在有口酒喝就好了..”钱顾顺话音刚落，大虾缓缓走过来，解下腰间的酒壶递给对方，在这大风大浪当中行船，御寒最好的东西便是酒。 钱顾顺费力伸出手接过酒壶。乐水根帮着拧开瓶塞，钱顾顺这个老酒鬼闻着酒壶内浓郁的酒香，脸上充满享受的表情，美美的喝了一口，酒一入口，钱顾顺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呵呵..好酒..真是好酒啊..我老钱料到会客死他乡，但没想到会死在这海上？根仔..看来阿叔是无法享受你亲手打造的薄皮棺材了..哈哈哈..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哭..男人哭着丧气，阿叔一辈子大风大浪不知经历多少，能葬在这大海中说不定会飘回华夏…根仔，记得逢年过节，对着大海烧些元宝蜡烛..”话音渐落，临死前钱顾顺似乎将一切都看开了。什么落叶归根，什么故土难离，人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乐水根那泪水迷蒙的视线当中，钱顾顺慢慢停止呼吸。 看着多年的老友咽下最后一气，临死前脸上安详的面容，大虾这个东北汉子也是双目含泪，朝着三名手下喊道“开船，去公海..” 乐水根依然双手搂着钱顾顺的尸体，冰凉的海风吹过，乐水根好似好怕钱顾顺着凉般，将那沾满血迹的衣衫，盖在钱顾顺胸膛。 虽然说为了老婆孩子的性命，作为父亲作为丈夫的大虾选择了妥协，可内心深处，对于两位挚友的惨死，大虾悲痛无比。 迎着海风，站在船头的大虾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半个月前，老康让我帮你们跑路..呵呵，肝胆相照的兄弟，一句话的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不说我，就连我手下的这几个小弟兄，也没少受过老康、老钱的恩惠..兄弟相托，我自然稳稳办妥，给你们弄到从四张从泰国前往美国途径这里的船票..我还跟船主说好要关照下你们..呵呵，知道老钱爱喝酒，还有老康也是个老烟枪，我在你们的船舱内也准备了不少好东西..三天前，福泰楼那姓胡的托人捎话，说他也想一起走，想约我见面..哪知却是个套…我的老婆儿子，全都被那阮明浩抓了…要我帮他演完这场戏….兄弟..对不起，大虾对不起你们，如果有下辈子，就让我一个人做牛做马来还吧..” 阮明浩、福泰楼胡老板、黄副官一张张面孔浮现在乐水根脑海中，回忆起滩头康老板所发毒誓，乐水根呢喃自语道“老板..李哥..钱叔，你们放心吧，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定用他们全家老小来祭你们…” 惊涌的浪花拍打着船帮，海面上的雾气逐渐散去，蔚蓝的汪洋看不见边际，初升的骄阳散发出无尽光辉，将碧蓝的海面染成一片金黄。 对于眼前的美景，乐水根却无暇顾忌，怀中钱顾顺背后拇指大的伤口处，血已流干。看着紧抱钱顾顺尸首不放手，大虾沉默了会，开口说道“我们这种人，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不知会漂到哪里，也不知会死在什么地方..放手吧，就快要到公海了..那上面是不允许你带着老钱的尸首一起上去的..” 乐水根缓缓抬起头，冷眼看着这个为了妻儿而出卖朋友、兄弟的东北汉子，脸上居然露出怜悯的冷笑“人死如灯灭..似乎这大海才是我们这些无根浮萍最好的归宿。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不过我想问你一句，大虾哥，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阮明浩是个什么货色，难道你还期望他能如约放了你家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了家小安危，背叛兄弟、朋友，对错无法评价，大虾心中挣扎，如今整个河内，阮明浩可谓一手遮天。并且越共对于华夏的态度，也日渐恶劣。 “是啊..他阮明浩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随时翻脸不认账的白眼狼..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我妻儿，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这是救她们唯一的办法..”大虾眼中充满凄凉，看着自己手下那三个神情紧张的兄弟，大虾凄凉一笑。“如果你们不想跟我一起回去送死，干脆同根仔一起走吧..” “虾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我陪你回去将嫂子跟小虾接回来..” “是啊..虾哥，没有你我早死了..” “要死死一块..” 兄弟情深肝胆相照，如同家人般的温暖，这不是自己跟康老板、李来福、钱顾顺等人一般么？所有的怨恨都堆积在了自己身上，怨恨自己为何没有强大的实力，如果将《玄魁真解》练至玄魁真人那般境界，还有什么人能胁迫自己呢？这样康老板、李来福、钱顾顺会死么？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无限的悔恨，却让乐水根对于力量的渴望无以复加。 那艏装载满货物的货船，游弋在海面上。看清了前方货船的轮廓时，乐水根知道，自己又将成为独身一人了。 轻手将钱顾顺衣领扣好，整理了下钱顾顺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眼前着面容安详的老人好似睡着一般，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亦师亦友的老人，就这么离开了自己，临死前还用一生积蓄，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乐水根好似往常聊天般，轻声笑道“钱叔..根仔要上船了…在这茫茫大海还真是不能给你打口棺材..哈哈哈..你放心，逢年过节，好酒好烟肯定给您预备着..” ‘噗通…’浪花溅起，站在船边看着钱顾顺的尸首随波飘荡。乐水根抹去眼角泪水。 看着乐水根从货船垂下的绳梯爬上货船，站在小艇上的大虾忽然喊道“根仔..如果我没死，如果你想要报仇..只要你回来跟我说一声..我这条命立马还给老康他们..” “是么？希望你不要食言..希望你有命活下来..” 第三十二章、唐人街 经过一个月的海上航行，站在船舷的乐水根终于看到了那标志着自由、民主的国家。右手举火炬，左手的册子上写着美国独立宣言发表日期的自由女神像好似欢迎着每位踏入美利坚合众国的异乡人。 “根仔..以后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乐水根背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乐水根默然回头，对着来人点了点头，“福伯..这一路上多谢您的照顾。”乐水根轻声说道。 福伯乃是这艘船上的大副，因为当年受过康老板的恩惠，在得知康老板、钱顾顺未能逃过追捕的越军后，也是一阵唏嘘，所以对于乐水根也十分照顾。 福伯耸了耸肩，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乐水根，指着码头北面的铁丝网说道“这个码头一般没有移民局的人巡逻，装卸货至少要弄到半夜，等天黑了你装成水手，翻过那片铁丝网..然后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刘元海，他是我远房表弟..早些年也是我帮他偷渡来美国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给你找份活计…只要能吃苦说不定几年后就能弄到一个绿卡..” 看着纸条上歪七扭八的地址，乐水根朝着福伯深深鞠了一躬。 “咱们都是华夏人，这背井离乡的..唉，当初老康帮了我不少，现在他人没了..帮你也算还他人情了..”福伯摆了摆手说道。 入夜，码头上的机械吊车，还在从这艘货船上吊装着成吨的货物，谁都没注意，一名穿着白色水手服的身影，从船舷边用绳梯缓缓爬下。压低帽檐，乐水根揣上福伯给的地址还有十美金，朝着码头北边的铁丝网走去。 自从进入《玄魁真解》第一重天冲魄‘临’字聚三元境界，不管是悟性、力量还是速度，乐水根都达到了常人的三倍，五米高的铁丝网轻而易举的翻身而过。在越南的这么些年，跟在康老板身边，英语读写自然不是问题。瞥了眼路牌，乐水根朝着大陆方向走去。 凌晨时分，马路上稀稀疏疏的车流呼啸而过。当看到那黄色的出租车时，乐水根缓缓伸出手。 ‘兹..’的一声急刹车，透过玻璃乐水根看到一张黝黑的脸，就算是标榜自由民族的美国，像出租车司机这般低人一等的工作，大部分都是有色人种在从事。 “嘿伙计你要去哪？”黑人司机对着开门坐入后座的乐水根问道。 “伯克街338号。”乐水根用许久未讲的英语说道。 瞥了眼坐进车厢的是一个黄种人后，虽然对方说的是字正腔圆的英语，但是这位黑人司机还是准备敲上一笔，“唐人街？距离这里六十英里，没有三十美金可不行..” 乐水根不由的皱起眉头，临下船时，福伯早已交代过，从码头去道伯克街，最多也就十美金罢了，听到对方的话，乐水根如何不明白是被敲竹杠了？嘴角勾勒起淡淡的笑容，从兜里掏出仅有的十美金，顺便掀开衣服露出那把勃朗宁m1911的枪柄，“我浑身上下只有十美金跟一把手枪..你要哪一个？” “哦呜..哦呜..先生别激动..我开个玩笑..十美金足够了..”黑人司机慌忙举起双手，乐水根也耸了耸肩，“我也是开玩笑..” 透过车窗，看着这陌生的城市，乐水根思绪如飞，虽然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但康老板、钱顾顺、李来福临死前的面容反而越加清晰，这一个月的海上漂泊，乐水根并没有吃什么苦，诚如大虾所说，这个东北汉子特地给康老板这个老烟枪跟钱顾顺这个老酒鬼准备了不少的礼物，足足五箱烟酒摆在船舱内，而乐水根却用这些烟酒在福伯哪里全部换成了数百个牛肉罐头。 因为修炼《玄魁真解》需要大量血气，如今这个世界当中，神龙、玄武这些神兽就算有，以乐水根如今低微的实力，也不敢打主意，所以只能依靠提炼自身血气来凝练，所以必须靠着大量食物来弥补血气的流失。 车窗外到处是宽敞的水泥马路，绚丽的霓虹。越接近市区，越加让乐水根体会到美国的繁华，同河内那脏乱不堪，低矮的楼房相比起来，这里就是一座钢筋水泥的森林。一辆辆叫不出名字的轿车在马路上飞驰，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乐水根透过车窗，看到一座红色的门楼牌上用楷体写着‘中国城’三个大字。 纽约的唐人街，最早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中叶，1848年，两男一女共3位台山人乘坐“流浪之鹰”号帆船到达美国，这是最早移民美国的中国人。 到1851年，移入美国西海岸的五邑人已达2.5万人，以后逐年增加。这些先侨们在矿场、农场、雪茄厂、木材厂做美国白人不肯做的工作。 1880年美国发生经济危机，白人大批失业，而中国人却有工开。于是，白人嫉恨中国人，无端地指责中国人抢了他们的饭碗。由此，加利福尼亚州通过了《排华法案》，被排挤和受迫害的中国人向美国东海岸迁移。 首先进入纽约的华人在曼哈顿郡下城东南区的勿街、柏克街落脚，随着人口的逐步增加，1890年唐人街形成。 “先生到了..伯克街338号..”黑人司机小心翼翼的说道。就连称呼都变成了先生。 乐水根将兜里的十美金递给对方，不理会对方大喘气的表情，径直开门下车。 看了眼手中福伯写的纸条，抬头看了眼身前这栋五层楼高的老旧公寓，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但还有几个窗口亮着灯光，在确认地址没错后，乐水根朝着那敞开的公寓大门走去。 沿着楼梯走上三楼，楼道里晾满滴答着水滴的衣服，走到那间门牌上写有‘338’号的房间，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让乐水根依稀听到房间内若有若无的娇喘，在鬼佬街待了那么多年，如何不知道房中的主人正在做什么？犹豫了一会，乐水根只能靠在墙角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房中传来一阵男人低沉的呼吼，听惯了这种动静的乐水根无奈一笑，就在这时房中传来一女人不满的叫声，“刘！你这个混蛋，说好的三十美金！你要耍老娘吗？” “宝贝别生气，咱们都这么熟了，这次先欠三美金，下次给你补上…今晚你可要在这睡一晚，明天我给你准备美味的华夏早餐怎么样？” “滚！！还想打老娘的主意？谁想吃你的华夏早餐，有这功夫，老娘还不如多接几个客..” 一阵嘈杂的声响传来，紧接着房门打开，一名棕色头发的墨西哥女子骂骂咧咧的走出来。凌乱的衣领露出一抹**，瞥了眼站在墙角穿着一身白色水手服的乐水根，女子朝着乐水根抛了个媚眼“想看么？只要三十美金老娘让你看个够？” 在鬼佬街这么些年，不知被那些越南妹子**了多少回，有的甚至嚷着免费招待，早已不在面红耳赤的乐水根摇头拒绝后，朝着那开着半掩的门走去。 “刘元海阿叔在么？”乐水根轻声问道。 “妈的，三更半夜谁啊！”咒骂着，**着一身肥膘的刘元海从床上爬起来，顺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上了膛的左轮手枪。 当看到乐水根那陌生的面容时，刘元海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对方戒备的神色，跟一只手背在后头的样子，乐水根缓缓将手中纸条递给对方，接过乐水根递来的纸条，那歪七扭八的字体，让刘元海一愣。“你认识我表哥？” 想了想乐水根开口说道“嗯..福伯跟我家长辈有些交情，所以…麻烦刘阿叔能..” 乐水根话未说完，刘元海打断，“给你找份工作是不是？哼..我这老表，就他妈耳根软，什么啊猫啊狗都往我这带..进来吧，今晚你先睡这..记住，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不能随便碰..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再说从小孤苦的乐水根不知经受了多少冷言冷语的谩骂，眼前这个只凭借福伯那张纸条便能让自己留宿的刘元海算得上是态度不错的了。 走进房中看到刘元海口中那些所谓碰坏了赔不起的东西时，不由的哑然一笑。一台闪着雪花点的黑白电视，一些简单的家具。一房一厅的格局，凌乱的脏衣服随意丢在地上。 浴室内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刘元顺在剧烈运动后自然要洗个澡，隔着厕所门，只听见刘元顺喊道“小子，你叫啥？懂英语不？从泰国过来的么？” ‘人心隔肚皮，万事小心谨慎..’钱顾顺临死前的嘱咐，让乐水根铭记于心，对于刘元顺那一连串的问题，乐水根只不过简略一说罢了。 当听到乐水根能讲流利的英语是，从厕所出来的刘元顺不由的细细的打量起乐水根来。“小子不错啊，还能讲英语，他妈的，比老子在美国呆了七八年讲的还要标准！阿叔我在洪顺楼当大厨，只能给你介绍一份在酒楼里打杂跑腿的活，工资没有，不过管三顿饱饭..干个几年如果老板赏识，说不定会给你弄个绿卡..” “全凭刘叔安排..”乐水根默然应道。 第三十三章、初见牛佬 窝在沙发上凑合一宿，第二天一早刘元海已经早早起身，临走时对着乐水根吩咐道“别给我惹麻烦，也别给你自个找麻烦，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待会我跟酒楼的老板说说..晚上等我消息，如果你饿了，冰箱里头还有些剩菜剩饭..不许碰电视跟其他东西！明白？” “明白..”乐水根点头应道。 ‘嘭’的一声，刘元海随手关上门。 在唐人街居住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华夏人，各种方言在这里略显嘈杂，邻里之间用各种方言打着招呼，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乐水根恍如隔世一般，时不时看到一个个穿着校服的孩子在父母的催促下背着书包走出家门。 在沙发上窝了一宿的乐水根起来舒展了下筋骨，常年跟随康老板学习近身搏斗、射击，个头达到一米八的乐水根，浑身充满扎实的肌肉，虽然没有像欧美人种那般高高隆起，可一身刀削斧刻的肌肉下，充满超越常人的爆发力。 脱掉那身福伯以前穿过的水手服，乐水根朝着厕所走去。拧开水龙头，莲蓬头洒下冰凉的水花，这一个月的海上漂泊，虽然食物、淡水充足，可想要洗澡却不容易。 冰凉的水花划过乐水根那身扎实的肌肉，当年闯雷区时，背后留下了数十道横七竖八的伤疤，现在依然可见，加上这几年跟随康老板练习近身搏斗时，身上还添加了些深浅不一的伤疤，让一身古铜色肌肤的乐水根看起来充满野性。 紧闭着双眸，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麻瞎子、康老板、钱顾顺、李来福一张张面庞在乐水根脑海中闪现。 透过挂在墙上的镜子，乐水根看到了如今陌生的自己。深邃的双眸透出点点忧伤，冷峻的面庞上长出了稀疏的胡渣，抚摸着脖子上系着的那块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心念一动，漆黑的‘混沌陨铁’缓缓蠕动，眨眼间变成了一把勃朗宁m1911。 握着这把勃朗宁m1911,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传来，回想起那晚在滩头同越共的激战，第一次杀人似乎并没有半分不适，“老板..钱叔..小李哥，你们放心..迟早我会再回去，出卖我们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打开冰箱，看到了刘元海所说的剩菜剩饭，不过是一大块不知放了多久的土司跟两瓶牛奶罢了，嚼着硬邦邦的土司，喝完两瓶牛奶，乐水根便开始闭目打坐。 因为乐水根知道，想要替康老板、钱顾顺、李来福报仇，自己能依靠的唯有这《玄魁真解》，那晚的滩头死战，不但让乐水根失去了来之不易的亲人，还让乐水根明白了血肉之躯同发达的热武器之间的差距，诚如麻瞎子所说，就算祖辈留下的手弩在精巧，也没有枪械的威力大。在面对训练有素的军队时，哪怕乐水根拥有超越常人三倍的身体素质，也不能抵挡密集的子弹。 “天冲魄聚三元境界，身体各项机能提升了三倍，如果晋升汇六道则是常人的六倍..立九鼎则是九倍，晋升灵慧魄时所需的精血则是天冲魄的十倍，那不就是说身体机能也会十倍的增长？看来想要报仇..至少要将《玄魁真解》练至灵慧魄..”乐水根呢喃自语。盘膝而坐后，双手捻起不动明王印，心中默念《黄庭经》。 那灵魂出窍的感觉使得乐水根再次看到了体内的识海，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那轮暗红色的‘临’字顶轮星云，让乐水根沉静在空冥的状态当中，双眼刺疼的感觉传来。 血气的大量流失，让乐水根不得不从修炼当中醒来，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然是下午三点了，停滞不前的境界，让乐水根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充足的食物，光依靠自身血气，根本无法修炼..不知道普通的野兽精血行不行..”乐水根暗想道，在河内时，乐水根也想过用野兽的精血修炼《玄魁真解》，可在‘康记杂货铺’里头安逸的生活，三餐不愁的情况下，乐水根也就放下了这个心思。 如今来到美国后，想要像在‘康记杂货铺’当中那般大鱼大肉自然是不可能，早晨吃下的那点土司跟牛奶，随着修炼《玄魁真解》乐水根早就感觉到饥肠辘辘。 晚上十点多的样子，刘元海提溜着一些从酒楼里打包来的剩菜剩饭回来，开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旧报纸的乐水根，伸手招呼道“赶紧吃吧..” 乐水根道了声谢，便找来碗筷吃了起来，以修炼了《玄魁真解》后那超乎常人的食量来说，这么点饭菜不过是三分饱罢了。 “我同老板提了一下，老板同意了…我先跟你交个底，到了那..多做少说，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洪顺楼可是洪门在纽约的一个堂口，条子自然不会来巡查，你也可以放心待在这，明面上牛老板是洪顺楼的老板..私底下却是洪门洪顺堂的堂主..人称牛佬！” “洪门可是我们华夏人的字头，对于迎来过往的同乡颇为照顾..只要你用心干活，到时候我在美言几句，几年后说不定能弄个绿卡什么的..” 面冷心热的刘元海趁着乐水根吃饭的空当，时不时的交代道。临了还冲着乐水根显摆起来。 “你刘叔我当年来到美国时可是两眼一抹黑，虽然我老表帮我偷渡过来，可是剩下的一切可都是靠我一点点打拼出来的，靠着一手厨艺..这才在洪顺楼内站住脚跟，牛哥赏脸前年还给我整了个绿卡..现在咱也是美国公民了…看见没？这套房子就是刘叔自个攒钱买的…” “到时候你就说是我的远方表侄，记住可别说漏嘴了..” “嗯…我晓得了，谢谢刘叔。”乐水根点头应道。刘元顺口中的洪门，乐水根也从钱顾顺喝醉时那话当年里头听说过，尤其是那段说了不下数百遍的大上海经历，洪门、青帮更是时常会出现。 第二天一早，刘元海将自己一身不穿的衬衫西裤丢给乐水根，并嘱咐乐水根挂掉稀疏的胡渣。 深知第一印象的重要性，乐水根拿起刘元海递来的衣服朝着厕所走去，对着镜子用刮胡刀将嘴角露出的胡渣剃掉。换上那身略显褶皱的衬衫、西裤后，乐水根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 扣好衬衫领口的扣子，脖子上系着的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自然被遮掩起来。拿出那把钱顾顺送的勃朗宁m1911,乐水根想了想，找了根绳子将它绑在脚踝上。 两人步行穿过伯克街，来到勿街107号，这栋五层高的红砖小楼，加上斗角飞檐，门口上挂着大红灯笼后，别具一番华夏色彩。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洪顺楼’三个大字。 刘元顺领着乐水根抬腿走入，古色古香的华夏气息，黑色檀木家具，小巧的红色灯笼高挂四周，因为还没到饭点，三三两两的伙计穿着黑色长衫正在抹桌子。 预定台内站着一名身穿旗袍，二十岁上下的女子，看到刘元海领着人前来，便笑着打了声招呼。 往来的伙计见到刘元海时，也点头示意。 “看来刘叔在这却是混的不错..要不然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给我搞定一份活计？”乐水根暗道。 带着乐水根，刘元顺朝着顶楼走去，楼道头一扇紧闭的大门前，站着两名身材魁梧，仅穿着背心，露出浑身高高隆起肌肉的汉子，透过背心还能见到那黑色的纹身。而且要带里各自别着两把手枪。 跟随康老板这么多年，乐水根一眼便能从对方露在外面的枪柄认出那是两把奥地利格洛克手枪。 刘元海赔笑着说道“虎哥..龙哥..我带着我表侄找老板..” 被称作虎哥、龙哥的两名保镖瞥了眼站在刘元顺身后的乐水根，剃了胡渣，刻意梳了下头发后，乐水根那俊朗的面庞，看起来就像大男孩一般。 就在对方打量乐水根的同时，乐水根也注意到这两名叫阿龙、啊虎的壮汉，一身精壮的肌肉高高隆起，尤其时那一双比少年大腿还要粗上三分的胳膊。让乐水根暗自留心。 敲了敲门，虎哥瓮声瓮气的叫道“老板..老刘带着他侄子来了..” “嗯..进来吧！”门内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谢谢虎哥..龙哥..”刘元海笑道，带着乐水根推门进去。 乐水根终于看到了刘元海口中的牛老板，这位洪门纽约洪顺堂的堂主。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双鹰目好似能将人看穿一般，魁梧的身材看起来彪悍异常，却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 “这就是你侄子？” “嗯..老板，这就是我的远方表侄..根仔快点叫人..” “牛老板好..”乐水根诚恳的鞠了个躬。 不卑不亢，大方得体的举止，不由的让端着在真皮沙发上的牛佬起了兴趣，双眼上下打量着乐水根，当瞄到乐水根的双手时，嘴角勾勒一丝笑容。 “当过兵？” 乐水根愣了一会，摇了摇头。 “玩过枪？” 乐水根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常年扣动扳机，食指上的老茧，点了点头。 “杀过人？” “嗯..”乐水根不做隐瞒的应了一句。 得到这答复，牛佬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指着刘元海笑骂道“老刘，你这表侄不简单啊..” 一旁的刘元海则讪讪笑了笑，从牛佬第一个问题开始，刘元海便开始头大，当乐水根承认杀过人时，刘元海吃惊得更是瞪大双眼，没想到看起来斯文木纳的乐水根居然还是个手染人血的主。 摆了摆手，牛佬对着乐水根说道“我不管你以前做什么的，反正来到这就要守我的规矩！老老实实的干活，没有工钱不过三餐管够，如果你表现好的话五年后，就能跟老刘一样，帮你整个绿卡..” 对于牛佬的敲打，乐水根点了点头，心中回想起钱顾顺的临死前的嘱咐，“谢谢牛老板..” “老刘带你侄子下去换衣服吧..既然你说他懂英语，那就做跑堂的..”牛佬说完便挥了挥手。 当刘元海领着乐水根走出牛佬的办公室时，刘元海看待乐水根的眼神都不同了，牛佬是何许人也？那可是洪门驻纽约洪顺堂的堂主，能够在对方面前镇定自若不说，没想到乐水根还有这么光辉的往事。 “呃..根仔..你以前真的还？” 看了眼欣欣然的刘元海，乐水根点了点头，“在越南那个鬼地方，要么杀人，要么被杀..逼不得已罢了。” 看着乐水根那张刚脱稚气的面庞，刘元海叹了口气，拍了拍乐水根的肩膀安慰道“来了这就好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干活，别的不说，至少有一口饭吃..总比那刀尖舔血的日子强..走，阿叔带你换衣服去..你小子比阿叔来的时候强多了，懂讲英语就能做跑堂的，当年阿叔可是在后厨里头整整打杂了三年..你可不知道，虽然没有工资，可是跑堂的话可是有小费收的…” cj./picture/20150331_105145.jpg 发现精彩天地，赢取多样好礼！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三十四章、跑堂伙计 穿过后厨，刘元海带着乐水根来到了洪顺楼的储藏室，储藏室内堆满新鲜的蔬菜，墙角摆着一摞柜子，每个柜子上都有数字标明。 当乐水根随着刘元海走到那摞柜子前时，耳旁传来稀疏的骰子声，转头看到一堆堆新鲜蔬菜遮挡下，七八名穿着黑色长衫的跑堂伙计正围在一个矮桌前低声呼喝。那端坐正中的庄家，让乐水根不由的多看一眼，六十岁上下年纪，头发花白不说，最为让人注意的便是左脸上从额头斜划至下颚的伤疤。 嘴里斜叼着雪茄，挽起袖子露出的胳膊上布满纹身。 “嗨…买定离手..压的多赢的多！！！” “小小小小….” “大大大…” “开！！四五六！！大！！！”庄家熟练的将那压在小位置上的美金拨入怀中，至于那些买中的，则按照赔率付钱。 这名斜叼着雪茄，头发花白看起来六十岁上下的庄家看到刘元海后，笑道“老刘！过来啦？要不要来两手？” 刘元海笑了笑，“富哥你们先玩，我待会在上，这不是老板大仁大义，容我带着侄子来着混口饭吃，这是我远房表侄..根仔，以后大家多多照顾..” 远亲不如近邻，在一个陌生环境下的人情世故，乐水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应允一声好似懂事的后辈般，在刘元海的挨个介绍下，给所有人打了招呼。 对于其他人，刘元海只不过将对方名字讲了遍，可轮到刘元海口中的富哥时，刘元海却郑重其事的说道“富哥可是咱们洪顺楼的老人..以后富哥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么？” 乐水根知道，刘元海能够如此说，证明眼前这位富哥在洪顺楼内地位不低。对着富哥恭敬鞠躬。 ‘呼…’吐出一口烟圈，富哥仰起头瞥了眼乐水根，“嗯..既然你是老刘介绍来的人，以后在这里好好干！” “谢谢富哥..”乐水根应道。 看着乐水根懂事的样子，富哥点了点头，朝着刘元顺问道“老板安排你侄子干啥？” “嘿嘿..我这侄子比我刚来时强多了，他懂讲英语，所以老板安排他做跑堂的..”刘元顺笑着说道。 “哟？看不出来还懂些洋墨水..39号那个柜子还空着，拿身衣服给他换上，待会带他熟悉一下各个包间跟桌号..”富哥说着将一串钥匙丢给刘元海。 刘元海道了声谢，接过钥匙将写有39字样的柜子打开。将里头的黑色长衫取出递给乐水根。 “赶紧换上试试看合不合身..”刘元海催促道。 “就在这？”乐水根迟疑了会。 “怕啥？都是大老爷么谁还稀得看你不成？”刘元海笑骂道。 乐水根淡淡的点了点头，解开衬衫的扣子，当乐水根将衬衫脱下时，那举着骰子正准备再次摇晃的富哥不由的吓了一跳，就连嘴里的雪茄也掉落在地上。 看到富哥的异样，围着赌桌的一众伙计不由的转身朝着富哥的目光看去。只见背对众人的乐水根，背后布满数十条宛如扭曲的蜈蚣一般的伤疤。 而站在乐水根身旁的刘元海见到乐水根正面那身深浅不一的疤痕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回想到刚才牛佬提问乐水根是否杀过人时，乐水根那淡然的神情。刘元海更是心中大惊。“老表啊..你..你到底让我照顾的这个是什么煞星？”刘元海暗道。 都说伤疤时男人的勋章，富哥常以自个脸上这道伤疤?n瑟，可当见到乐水根上身纵横交错的伤疤时，难免有些小巫见大巫。 “呃..老刘，你这表侄不简单啊..这一身的伤疤，打过仗？”富哥轻声问道。 随着富哥的话，一众聚赌的伙计看待乐水根的眼光也都不同了。 “趟雷区的时候留下的..”乐水根应了句，便将那条黑色长衫换上，套好后便伸了伸胳膊，感觉了下长短。“挺合身的..” “合身就好..阿叔先带你去熟悉一下外头的包厢跟桌号..等上菜的时候别走混了..”刘元海说着对富哥等人告了声歉，便领着乐水根往大堂走去。 看着刘元海领着乐水根离开，富哥将掉落在地上的雪茄捡起，吹了吹便继续含在嘴里抽了起来。 “这个人不简单啊..”富哥轻声叹道。 “不就是身上多几条疤么？也不知是真是假..富哥您还当真了？” “就是..趟雷区还能活下来？他属猫的不成？富哥您快点开啊…” 几名伙计催促起来。 富哥则摇了摇头，一副懂行的样子，“你们晓得什么？那小子行走间沉稳有力..目不斜视..食指上更是有老茧，这样的人定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说不定还是个杀过人的主..” “不会这么邪乎吧？往后咱们不得管他叫根哥？”一名伙计不可思议道。 而富哥则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继续摇动手中的骰盅，众人趁着还有些空闲时间继续玩两把。 领着乐水根熟悉店中包厢、桌号的刘元海细说着需要注意的事项，从刘元海口中，乐水根得知，刚才在后厨聚赌的富哥，原本也是洪顺堂里头的人，脸上的那道伤疤更是当年跟其他黑帮火拼时候留下的，后来岁数大了，便不在打打杀杀，自从牛佬当上洪顺堂堂主之后，便让富哥担任了洪顺楼负责整个洪顺楼的采购，算得上是一份油水不少并且能够养老的活计。 “根仔..咱们这些人虽然在洪顺楼打工，但算不上洪顺堂的人..为啥我叫他富哥，而他管我叫老刘？这就是区别..” 看了眼小声提点的刘元海，乐水根想了想问道“刚才牛老板门口的那龙哥、虎哥也都是洪顺堂的人？” “聪明..以后见到他们记住机灵点，你如果不想在回到刀头舔血的日子，见到他们点头之交就可以了..”刘元海小声说道。 乐水根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小小的洪顺楼当中，一个称呼便代表了两种不同的身份。 刘元海带着乐水根转了一圈，以乐水根那超乎常人的领悟了，已经将整个洪顺楼的每个包厢名字跟所有的桌位号数记下，就连那些擦身而过的伙计、大厨、迎宾的名字，乐水根也能一一对的上号。 八个最大的包厢，用华夏三山五岳的名字命名，剩下的九个包厢则分别取了五湖四海的名字。除了顶楼五楼乃是牛佬跟洪顺堂的办公地点外，整个洪顺楼上上下下还有六十八张桌号，能够同时容纳五百多人用餐。 正午十二点是用餐的高峰，所以在洪顺楼当中，不管是厨子还是伙计，都会在九点左右将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十点准时用餐。 因为修炼《玄魁真解》需要大量血气，乐水根的第一天上班，让十几号伙计外加六个大厨见识到什么是饭桶。 当乐水根再次盛满第六碗饭时，其他伙计不满的抱怨起来。 “还来..我说这..根仔..至少给我们留点..” 刘元海尴尬一笑，揪了揪乐水根的衣服，“大家莫怪..根仔大小就能吃..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小子今年刚..十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家莫怪..晚上老刘我给大家露两手..” 在见识过乐水根那一身伤疤后，富哥似乎也关注起了乐水根，笑骂道“嚷嚷啥？咱是开酒楼的，还怕少你一口吃的？能吃是福..你要是能吃得下，整锅米饭吃完我也没意见..根仔别理他，继续吃，能吃多少吃多少..” 有富哥这个洪顺堂退下来的老人开口，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对于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乐水根似乎根本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想要给康老板、钱顾顺、李来福报仇，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玄魁真解》。虽然说几年过去，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一直停滞不前，但至少没有退步不是？在没有猎杀过大型野兽换取精血时，乐水根只能依靠自身精血来祭炼‘混沌陨铁’。 吃完第六碗米饭后，乐水根自顾着的在盛了一碗。 “走菜..19号桌宫保鸡丁…” “走菜..23号桌麻婆豆腐…” “走菜…” 一声声高亢的呼喊，在后厨当中响起，乐水根学着其他跑堂伙计一样，先高声喊出菜名，便举着托盘端着装盘的菜肴送上固定的桌号。 有华夏人的地方便有洪门，洪顺楼可以说时唐人街上最古老的酒楼，生意自然火爆。没多会功夫，乐水根便适应了这洪顺楼用餐高峰期的忙碌，点菜、传菜、引领客人、结账、收小费、乐水根的表现好似熟练的伙计一般。 牛佬在两大保镖阿龙、啊虎的簇拥下走过大堂时，看到乐水根拿着菜单熟练的给散座上的几名美国佬点餐，牛佬不由的多看一眼，“哟..这小子…看来除了吃的多点，还不错…”牛佬轻声说道。 出了门口，一辆守候多时的奔驰开了过来，穿着打扮像是正当商人般的牛佬，在两位保镖的护持下，坐进车内。 cj./picture/20150331_105145.jpg 发现精彩天地，赢取多样好礼！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三十五章、祖宗家法 角色的转变，惊人的适应能力，乐水根好似一名地地道道的纽约华人般，辛勤的劳碌，为了获得一张牛佬‘承诺’过的绿卡。出卖着廉价劳动力，没有工资，也无所谓。 两个月时间过去，洪顺楼内的所有人，对于乐水根展现出惊人的食量，也从惊讶到习惯。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乐水根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在刘元海的提点下，乐水根也刻意同洪顺堂的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牛佬，也从开始的注意变成了无所谓。 随着夜幕降临，一天的忙碌过后，洪顺楼内的跑堂伙计，开始炫耀起了一天的收获，有些人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小费，送上赌桌。有些人则花在了廉价的站街女身上。 后厨当中，富哥早已摆起了骰盅。丁零当啷的声响下，呼喝大小的声响此起彼伏。刘元海也过来凑了几把，几天似乎运气不错，连续压中几把后，刘元海更是意气风发。 端坐正中摇晃着骰盅的富哥，看到收拾完最后一桌餐具进来换衣服准备下班的乐水根时，便朗声喊道“根仔..今天你也得了十多美金的小费，下来玩几把？” “是啊..根仔，你准备攒着娶老婆啊？” “还是根仔准备待会找个洋婆子耍耍？” 肆无忌惮的玩笑，荤素不忌。对于众人的玩笑，乐水根也配合着笑道“马上月底了，我还留着钱交房租..那个包租婆可是窥视我许久，正等着我没钱交租好占我便宜呢..” “哈哈哈…那上海婆最好吃这口嫩草，要不然你吃点亏，两眼一闭。当个包租公得了…”富哥打趣道。 自从上个月，乐水根已经从刘元海家中搬了出来，除了因为刘元海那一房一厅的房子太过狭小之外，还有就是因为乐水根的存在，刘元海想要待个女人回来解决生理问题，乐水根都要回避。 有了小费这个收入，乐水根干脆也在刘元海所住的那栋公寓顶楼，以每个月两百美金的价格，租了间十来平方的单间。 ‘嘭..’的一声，厨房的后门忽然打开。赌到兴头上的众人被吓了一跳。 跟随牛佬的阿龙、啊虎两人将一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推了进来。 “龙哥..虎哥..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啦..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放过我这次吧…”那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跪在地上哀求道。 “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自己做了什么，该有什么后果，你自己不晓得？别他妈废话，大哥还在楼上等你..”说完，身材魁梧扎着马尾的阿龙一把将对方拎起，穿过厨房。 ‘国法家规’这个词一出，令还想玩几手的伙计们轰然散去，富哥作为洪顺堂的老人，更是无所谓，将骰盅收起，缓缓起身，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自己往嘴里送了一颗，还顺手递给啊虎一根。 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富哥低声说道“唉..人心不足蛇吞象，明知家有老婆孩子，还敢做着缺德冒烟的事..” 啊虎瞥了眼富哥收起的骰盅，笑道“小赌舆情，大赌伤身..这烂赌明，在意大利人那头欠下高利贷，让人当枪使..竟敢帮着意大利人在伯克街上卖粉..这不是逼着牛哥开香堂么？” 只言片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随着刘元海离开的乐水根不禁想起了为了老婆孩子，而出卖自己众人的大虾。 穿梭在人流当中，乐水根思绪如飞。对着一旁的刘元海开口问道“刘叔..开香堂是什么后果？” 低着头想着用今晚赢来的钱找哪个相好的回来销魂的刘元海一怔，摇了摇头叹气道“开香堂？唉..三刀六洞呗..牛哥也不容易，倘若不执行家法..以后还怎么服众？” 说着，便将洪顺堂的规矩细细道出，在美利坚合众国这个白人至上的国度当中，有色人种怎么可能获得真正的平等？从小凄苦的乐水根也知道，那些当权者口中的和平、平等、自由，不过是为了继续维持统治的华丽外衣罢了。 正因如此，勿街、伯克街这两条属于华夏人的唐人街里头，所有华人相互帮扶，正是靠着人多势众的团结，这才免于受到外人欺辱。洪门也因此应运而生。 无规矩不成方圆，洪门虽然平日里，收取那些在唐人街上做生意的商人一些利润，但却提供比警察还要迅速的服务。 细数了洪顺堂在纽约唐人所充当的角色后，刘元海感慨道“**糕将咱们华夏人弄成了东亚病夫…所以当初洪门龙头许老爷就立下帮规，哪个华人敢在咱们唐人街内卖那东西，便杀无赦…” 絮絮叨叨的话语，让乐水根陷入沉思。看着乐水根低头不语，刘元海告诫道“根仔..阿叔不管你以前做啥，但我老表将你送过来..阿叔就托大多说几句，够胆杀人放火..无所谓，毕竟这个世道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但做什么，千万不能做那些埋没良心的事情..那东西，千万不能碰..” “嗯..我晓得了。”乐水根点头应道。当走过一间肉铺时，跟那尚未关门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从兜里掏出十美金，取走十斤上好牛肉。 “要是让店里那群家伙见到你每顿七八碗米饭，临了晚上还来十斤牛肉当宵夜..你真是饭桶当中的极品。”刘元海打趣道。自从乐水根搬出去住后，每天所得的小费，除了留下大部分付房租之外，剩余的便花在了吃上。 每天如此，也让刘元海无语。 “这段时间练功，吃的多些..”乐水根敷衍道。 见识过乐水根在公寓楼顶打拳时虎虎生风的刘元海恍然大悟，“根仔..你这耍的是什么拳啊？形意？八卦？还是洪拳？” 需要那么多食物来补充体内流失的血气，自然是因为修炼了《玄魁真解》的缘故，这一点乐水根自然不会说明。而平时所练的招数，自然是康老板所教授的那些战场上杀人的近身搏斗功夫。 “呵呵..我也不知道，家里长辈教的..”乐水根笑道。 提着包在纸袋当中的牛肉，乐水根同刘元海两人步行朝着伯克街走去。当来到勿街路口时，一辆停靠在路边加长凯迪拉克不由的让乐水根多看几眼。 “走吧..能坐在里头的人，非富即贵..就算眼珠子瞪出来也没你份。”刘元海催促道。 乐水根笑了笑，加快脚步离开，之所以停下脚步，不过是因为守在这辆加长凯迪拉克旁那几名保镖身上的肃杀之气，让乐水根留意罢了。 此时，洪顺楼顶楼，牛佬的办公室内却是另一番场景。 十来个精壮的汉子分列两排，阿龙、啊虎更是像两尊门神一般，护卫在端坐太师椅上的牛佬左右。 浑身颤抖的烂赌明，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 “请关二爷！”牛佬呼喝一句，两名身材魁梧的手下，神情恭敬的将一尊真人大小的关公神像，搬了出来。 胳膊大小的红蜡烛点燃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牛佬庄严的点上三株清香插在香炉当中。 对着关二爷三鞠躬后，一旁的阿龙高声喝道“请法刀…” 一名赤裸着上身露出大片纹身的洪顺堂弟子，端着一个用红布垫底的托盘走出，红布上放了三把三寸长的尖刀。 “牛哥..牛哥..求求您饶过我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都是那群意大利人逼我的啊…求求您看在我尚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放过我这回吧..”烂赌明一个劲的磕头哭道。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牛佬并未动容，“阿明..算起来，你老婆跟我还算沾亲带故..未出生的大侄子，我也不愿让他从小没有爹…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做..” “牛哥..牛哥..我再也不敢啦..求求您，求求您跟源爷求求情..我把手剁了，我发誓再也不赌了..都是那群意大利人逼我的啊…求求您放过我吧…” “哼..剁手？剁掉一只手这件事情就能了结么？这是源爷下的命令..不管怎么说，私通外人，在我唐人街贩卖毒品！帮规容不下你..” “如果你是个男人..你自己动手，..我牛佬把话撂这，你老婆孩子，我看在沾亲带故的份上，绝对不会少她们一口吃的..如果我动手，三刀六洞..你自己清楚是什么后果..” 牛佬已经将话说道这份上，鼻青脸肿的烂赌明早已一脸死灰。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居然是洪门龙头源爷亲自下的命令。 看着垫在红布上那三把尖刀，哽咽的烂赌明颤抖的伸出手，冰冷的刀柄窝在手中，急促的呼吸，好似想要在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般。 “牛..牛哥..祸不及妻儿…请您看着点我家那几个小子，千万..千万不要让他们跟我一样…啊……”说完死前遗言，烂赌明鼓起勇气，将翻转刀尖径直朝着自己脖子扎去。 雪白的刀刃连根没入，烂赌明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刀毙命总比承受三刀六洞后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要痛苦。 看着倒在血泊当中的烂赌明，在抽搐当中停止呼吸，牛佬叹了口气，“给烂赌明他买块坟地，让他老婆过来一块将他埋了吧..” cj./picture/20150331_105145.jpg 发现精彩天地，赢取多样好礼！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三十六章、各自盘算 一名穿着高档范思哲黑色西装的男子，快步走到那辆黑色加长凯迪拉克前，恭敬的敲了敲车窗‘咚咚咚..’ 随着黑色车窗缓缓降下，一股浓郁的雪茄烟雾飘出。 一名带着老花眼镜，脑壳上早已秃得没有一丝头发的男子露出面容，虽然皱纹满脸，可依旧让人不敢直视他那双阴狠宛如豺狼一般的双眸。 “老板..烂赌明被蛮牛的人抓进洪顺楼了..现在还没出来..” 弹掉雪茄上的烟灰，车内带着老花镜的老人一口浓痰朝窗外吐去。 “蛮牛？有意思…看来当上洪顺堂的堂主后，这头蛮牛的野心逐渐显露出来了..”老人反复念道。 ‘蛮牛’便是纽约其他黑帮，对于牛佬的称呼。当年牛佬单枪匹马，砍翻十来个前来勿街闹事的黑人，因此搏得了‘蛮牛’这个称呼。 “老板..烂赌明还拿了咱们不少货..要不然咱们让蛮牛将烂赌明交出来？”站在车窗前，那名男子轻声问道。 不屑的笑容在老者脸上划过，嘬了口雪茄，缓缓吐出一口浓烟。 “找那个烂赌明把货要回来？哈哈哈哈..以他们洪门的规矩，你觉得烂赌明还有命活着出来么？如果你现在下地狱的话，说不定会碰上他..”老者沉声笑道。 ‘咕噜..’咽了口口水，这名穿着得体的男子不由的面色惨白。 “老..老板我一定想办法把货要回来..” 车内老者脸上闪过不明所以的笑容，“小乔治..你看过斗牛么？” 答非所问的话语，让战战兢兢的男子一怔，“看..看过，在西班牙看过几次..” “看过就好，虽然血腥，但却是我最喜欢的节目..斗牛士在杀死愤怒的公牛前，首先要让这头狂躁的公牛疲于奔命..戏耍它..刺激它..然后在杀死它…主意是你出的，货也是从货也是从你手中弄丢的，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拿不回来我想要的东西..你也不用回来了..” 随着车窗闭合，这辆黑色加长凯迪拉克调转车头，优雅的驶过路面远去。 抹掉额头渗出的冷汗，乔治快步朝着路边的电话亭走去，掏出几枚硬笔投了进去。 ‘嘟嘟嘟….’短暂的忙音后，一个轻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维克多..带着人立马去烂赌明家里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东西拿回来！” “怎么了乔治？难道黄陂猴子还敢耍花招？” 电话亭内的乔治哪里还有心思解释那么多，冲着电话咆哮道“我说立马带着人去烂赌明家里把东西找回来！！**的听清楚没有！！！” “哦哦哦…乔治..别那么大火，我立马带人过去..” ‘咯噔’一声，摔下电话，电话亭内的乔治暴躁得一个劲骂娘，松开领口系着的领带，乔治掏出烟点着拼命吸了几口，“该死的中国佬！！！竟敢坏我好事…蛮牛么？哼..走着瞧！” 乔治乃是纽约意大利黑手党里头的一个小头目罢了，负责管理一部分地下赌场的生意，手底下有十来个跟着他混饭吃的手下。虽然日子还算滋润，可却满足不了乔治的野心。 相比于赌场的利润，跟平日里的高利贷收益，如何比得上毒品的暴利？而唐人街由于洪门的保护，成为了一块尚未开垦的潜力市场。因此乔治便在自家老板面前毛遂自荐，提议打开唐人街这个巨大的市场。 可团结无比的洪门一直牢牢的控制着唐人街，不管是美国五大家族，还是其他帮派，想要插只脚进去，都不容易。在加上洪门并不像其他帮派那般四处抢占地盘，而是龟缩在唐人街这个一亩三分地当中，这令想要在唐人街里头打开市场的计划更难实现。 而乔治却想出了利用华人，在唐人街内代理销售的办法，因此将赌场内的常客烂赌明引入局中，先是让烂赌明连续大赢几天，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手段，乔治玩的可是出神入化。随后赢了不少钱的烂赌明，焉能罢手？可后续几天，却让烂赌明欠下五十多万美金的高利贷。 以意大利黑手党在纽约的实力，烂赌明一个华人，欠下如此巨额的债务，说是走投无路也不为过。就在这时，乔治善意的给烂赌明指了既可以偿还所欠高利贷，还能趁机挣一笔的明路。 顺利的计划，似乎让乔治看到了自己跻身于意大利黑手党高层成为一个真正‘体面人’的那一刻。 可是谁想到，‘蛮牛’竟然让手下，将烂赌明给绑了。 “什么狗屁帮规家法..放着这挣钱的生意不做，偏偏龟缩在这小地方..不管是谁，只要挡了我的路，管你是蛮牛还是野牛！我一定让你变成死牛！！！”乔治阴狠的说道。 得到乔治的命令，维克多不敢耽搁，带着五名手下驱车前往烂赌明家中，烂赌明那挺着大肚子的媳妇何时见过这般阵仗？一番打砸过后，找不到想要的东西，维克多干脆将烂赌明那挺着大肚子的媳妇跟孩子全部抓走。 而处理完烂赌明后，牛佬则亲自给源爷去了电话，源爷可是洪顺堂的叔父辈，在洪门内地位极高，并且当初也是靠着源爷的推举，牛佬这才当上了洪顺堂的堂主。 “源爷..事情办妥了..”牛佬拿着电话筒恭敬的说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嗯..无规矩不成方圆，阿牛..你是咱们洪顺堂的堂主..祖宗家法不可违背，咱们洪门能有今天的局面，来之不易..如果不团结，早晚会被那些洋人蚕食..”源爷悉心教导道。 牛佬点了点头，“我明白..如果谁都像烂赌明这般，那么其他帮派都能随便找个借口，插一脚下来..” “你明白就好…咱们势单力薄，守住这番家业已经不容易了..当年《排华法案》让我们颠沛流离..为了流落美国的所有华夏人..咱们不能有任何差错..” 挂上电话，牛佬坐在太师椅上默默的抽着烟，整个纽约唐人街八万多名华人看起来势力庞大，可实际上真正属于洪顺堂的弟子，不过数百人罢了。 大多数则是老实本分的工薪阶层。就算是一些商人也是拖家带口的多。在美利坚合众国这个白人至上的世界当中，身为有色人种。难免不会受到歧视。 为了限制洪门的发展，美国本土五大家族，更是不会将火力强大的枪械贩卖给洪门，因此洪顺堂当中，主要的枪械不外乎手枪跟一些从俄罗斯人那边淘换来的老旧ak－47罢了。 正因多方面的限制，洪门才会给各个堂口制定下了严守家业不多占一分，不失一寸的方针。 看着地上那滩尚未洗净的血迹，坐在太师椅上的牛佬双眼闪过一道精光。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枚瓷杯，把玩了起来。阿龙、啊虎两人依旧像两尊门神一般，护佑在牛佬左右。 “物件是越老越值钱..可是这人啊..可就越老越不中用..人老背驼..连胆子也都缩了你们说是不是很可笑？”牛佬话语当中充满不屑。 “牛哥说的是..源爷他们那套早就过时了..如今这世道，有钱、有人、有枪就是老大..要人..咱们多得是，就是这帮老家伙非要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要不然咱们早就闯出去了..”阿龙应喝道。 “嘿嘿..牛哥，从烂赌明那傻小子那足足搜出五公斤的货..换成美金至少顶得上咱们四五个月的收入..”啊虎邀功道。 牛佬双眼一亮，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身为洪顺堂的堂主，整个唐人街内一举一动如何瞒得过他的双眼？烂赌明被人下套，逼着在勿街替意大利黑手党贩卖毒品打开市场，这件事牛佬从一开始便知道了，之所以不为所动，不过实在等一个机会。 虽然眼馋那毒品交易所带来的巨额利润，可是牛佬深知洪门的规矩，自己身为洪顺堂堂主，绝对不可能沾染那东西。直到洪顺堂的叔父源爷知晓后，这才下了命令，让牛佬解决烂赌明这个害群之马。 而牛佬则可以借助这个机会，黑下那些尚未卖出的货。任谁也没有想到，看似鲁莽的牛佬却拥有这么庞大的野心。 正当牛佬想着如何将这批货出手时，却听到前去烂赌明家中找他媳妇的手下回来汇报。 “牛哥..事情不好了，烂赌明的老婆让乔治那帮人抓走了..” 皱着眉头，牛佬挥手那对方退下。 “牛哥..乔治他们肯定是冲着那批货来的，咱们该怎么办？”啊虎试探道。 牛佬脸色不变，好似答应过烂赌明的允诺，不是出自他口中一般，脸上露出淡淡笑容。 “咱们是按照源爷他老人家的吩咐，对烂赌明执行家法..可没人看到咱们吞下那批货..这笔烂账，有本事他们找烂赌明说去？不过在我们的地头上，欺负孤儿寡母..大不了出面做做样子罢了..至于那批货，等过段时间，低价卖给卢凯塞家族，他们跟意大利人可是死对头..这批货他们绝对会收下…” cj./picture/20150331_105145.jpg 发现精彩天地，赢取多样好礼！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三十七章、斗牛 伯克街338号公寓楼顶上，挂满主客晾晒的床单、衣物。 随着日出放射出来的光辉，将那些浆洗得泛白的床单映射成了金黄色。 ‘呼呼呼呼…’ 好似鼓风机般的声响传来，乐水根一招一式间迸发出来的拳风将静止的床单吹拂起阵阵波涛。 自从炼成《玄魁真解》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后，乐水根的身体素质达到了常人的三倍。 不论速度、力量、五感，还是条件反射神经，乐水根都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呼出一口浊气，乐水根缓缓睁开双眸，刚刚所练习的那些看似杂乱无章，却又虎虎生风的招数，可都是康老板传授的，这些经历过战场洗礼的杀人招数，不求花俏，但求一击毙命。每一招每一式所攻击的都是咽喉、双眼、太阳穴、下阴、脊椎这些人体当中的要害。 而乐水根每次练习时，都会闭上双眼，修炼了《玄魁真解》后，神识越发强大，神识遨游识海，自然能够在练习近身搏斗时，在脑中假想出数名敌人。 初晨的阳光洒在乐水根那冷峻的面庞上，十七岁的少年郎，看起来充满自信。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光着膀子的乐水根朝楼下走去。 回到房间，乐水根将昨晚吃剩的几块牛肉，重新放入锅中，加了些水后便放在煤油炉上加热。趁着这空挡，光着膀子的乐水根则走入厕所，洗了个澡。 冰冷的水流让乐水根感觉到一丝凉意，望着镜中的自己，乐水根呢喃自语“老板、钱叔、李哥..快了..用不了多久，我会回去的..” 经过昨夜的修炼，乐水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识海内那暗红色的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星云，已经达到饱和的地步。饱满的星云好似将要盛开的花朵般。 这种感觉，让乐水根欣喜异常。根据乐水根的猜想，只要晋升至汇六道境界，那么自己的身体素质还会翻倍上升。 ‘咕噜咕噜…’锅内热气翻腾，炖牛肉的香味弥漫在十来平米的房间当中。从厕所出来的乐水根，拿着家中唯一的餐具勺子，便坐在地上吃起那热腾腾的牛肉来。 一边吃着，乐水根手里还翻看着一份前几天的旧报纸，记得康老板曾经说过，想要融入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好的办法便是了解他的文化。而读报纸正是其中之一。 而乐水根之所以依然拿着这份旧报纸，不过是被报纸上一则新闻吸引罢了。 ‘三名野外生存爱好者在黄石公园遇到棕熊袭击身亡’这则新闻让乐水根颇为留意。 根据这片报道当中详细的描述，位于美国中西部怀俄明州的西北角，面积达8956平方公里。始建于1872年，的黄石国家公园是世界第一座国家公园。这片地区原本是印地安人的圣地，但因美国探险家路易斯与克拉克的发掘，而成为世界上最早的国家公园，于1978年被列为世界自然遗产。 这里有300多种野生动物包括60多种哺乳动物、18种鱼和225种鸟。灰熊、美洲狮、灰狼、金鹰、麋鹿、白尾鹿、美洲大角鹿、野牛、羚羊等2000多种动物在这里繁衍生息。 这里是完整的野生动物世界，同时也是野外生存爱好者的乐园。 “虽然没有龙、凤、麒麟这些神兽，可美洲狮、棕熊这样大型猛兽的精血，应该可以帮我晋升至汇六道的境界了吧？”乐水根暗道。 “在此之前，必须拿到绿卡..唉，看来有的熬了..” 洪顺堂看似给流落纽约的华人，提供了无限便利跟帮助，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却无情的压榨着廉价劳动力。除了三餐供给跟一些微薄的小费收入，像乐水根这般没有绿卡的黑户，别说休息。就算是请假都难。 像刘元海这般的大厨，也是熬了三五年，更逢牛佬初任洪顺堂堂主，便给洪顺楼内的这些老人弄了个绿卡。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想要穿州过县前往黄石公园，这一路上可不容易。 简单收拾一番，乐水根便下楼来到刘元海门口敲了敲。 “刘叔..起来了…” 房门打开，却看到一位棕发女子，乐水根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昨晚回来后，刘元海又难不住寂寞，不知从哪找来个站街女胡搞一晚。 “根仔..早啊..哈哈哈..”刘元海也不尴尬，从钱包里取出三十美金，将那名棕发女子打发走后，便收拾一番，跟乐水根两人一同出门。 当刘元海、乐水根两人步行穿过伯克街来到勿街上的洪顺楼时，却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一众伙计、迎宾非但没有像往日一般抹桌子准备，而是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么？昨晚那群天杀的意大利人将烂赌明的老婆孩子给绑了..” “唉..祸不及妻儿，这群意大利人真是…” “您这都哪门子的老黄历了？这些洋鬼子那管你什么祸不及妻儿？我听说烂赌明的老婆还挺着个大肚子呢..真是造孽啊..” 刘元海也加入了议论当中，一番打听下来，将前因后果也都了解个七七八八。知晓了这事情后，刘元海好似得了什么宝贝一般，偷偷摸摸的来到换衣服的乐水根身旁，小声说道“根仔..看到没，家法无情，这潭水深着呢..可怜那孤儿寡母的..” 换好衣服的乐水根耸了耸肩，“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说了，事情也许不是像咱们看到的那样?阿叔..您还是赶紧把灶给升起来，我呢..还要去抹桌子呢..” 不理会刘元海错愕的目光，乐水根好似无事人一般朝外走去。 “这小子，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也好，至少不会惹麻烦..”刘元海笑道。 姗姗来迟的富哥，看到无心工作的伙计正在议论昨晚的事情，开口喝道“不用干活啊..就知道嚼耳根！该干嘛..干什么去！” 十点，吃过午饭，洪顺楼内的伙计们，便准备迎接十二点的用餐高峰期。门口那穿着一身大红旗袍的迎宾，也露出甜美的笑容。 ‘滋滋滋…’三辆黑色奔驰一个急刹车全部停在了洪顺楼门前。 一身黑色范思哲西装，带着墨镜的乔治在手下替他打开车门后，缓步走出。 趾高气扬的样子，像一名成功商人一般。这就是乔治最向往的意大利黑手党高层‘体面人’的生活方式。 这十来个黑色西服，带着黑墨镜的男子一经出现，门口那面带笑容的迎宾哪里还敢靠前？慌忙退后几步。正准备找洪顺堂的弟子出来应对，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搂住。 “喔呜..黄皮肤的小可怜，你想要去哪啊？”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原本站在乔治身旁的那名高瘦的男子，搂着那穿着旗袍的迎宾上下齐手。 ‘啊啊….’尖叫声传来，听到着声音，乐水根也随着其他伙计跑了出来。 那名高瘦的男子，这才松开手。名叫小翠的迎宾好似受惊的兔子般，逃到店里。 “维克多..别闹了，咱们是过来办正事的..”乔治不悦道。 高瘦的男子正是乔治手下的头号打手维克多，耸了耸肩。维克多缓缓取下墨镜，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头的那些伙计，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虐待未成年人非法使用童工..啧啧啧..如果你们需要报警的话，我可要帮你们？黄皮小猴子们…” 经历生死的乐水根早已处变不惊，虽然对方满口藐视侮辱，但是乐水根却注意到这名叫维克多的男子那异于常人的大长腿始终不丁不八的站着。看似简单的站姿，却几乎没有漏洞。 “高手…”乐水根暗道。 “要吃饭我们欢迎，但想要闹事的话，你们最好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富哥那粗犷的声音响起。 粗犷的声线，配合上脸颊那道刀疤，让富哥看起来彪悍异常。 身高两米的维克多伸手比划了下，富哥那一米七五的身高，仅到维克多的胸口罢了。脸上依旧挂着那轻浮的笑容。 “你是发育不良么？呵呵呵呵..小家伙，你们可没有资格这么说，这里虽然是唐人街..但这块土地可是美利坚合众国..叫蛮牛出来，我大哥乔治要见他…” “乔治？这不是将烂赌明家小抓走的那群意大利人么？” “这群挨千刀的还敢过来…兄弟们抄家伙..” “还有没有规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富哥训道。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富哥也不敢耽搁，连忙上楼去通传。 此时，楼顶的办公室内，牛佬早已透过窗口的玻璃看到了楼下的情景。 一旁的阿龙开口说道“牛哥..那群意大利人肯定是在烂赌明家里找不到东西，上门找麻烦来了..” 牛佬不屑一笑，“哼..走走过场罢了，意大利黑手党的敌人也不少，再说光天化日..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下去会会他们！”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三十八章、恶向胆边生 诡异的气氛，使得洪顺楼内已经点菜的那些食客们赶紧离开。毕竟谁也不愿意为了一顿美食，而惹上麻烦。 而乐水根等普通伙计，则被富哥赶回厨房。空旷的大堂当中，乔治所带的十多名手下趾高气扬的站在乔治身后。 一众黑色西装的手下，纷纷解开西服，露出腰间的枪柄。 从楼上下来的牛佬，则在阿龙、啊虎两名心腹手下的护持下，跟乔治对面而坐。 针落可闻的压抑，让躲在厨房门口偷摸围观的一众伙计胆战心惊。 刘元海拉了拉乐水根，将他拽到后面。将手中一个锅盖递给乐水根，小声提点道“看着阵势，估计待会谈不拢就要开打了..那啥..自己聪明点..” 乐水根愣愣的接过刘元海递来的锅盖，下意识的问道“刘叔..你把这个保命的东西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刘元海贼贼一笑，从身后在掏出一口生铁打造的大锅护在胸前。 看着自己手中那仅有扇面大小的锅盖，跟刘元海手中那几乎将上半身全部护住的大锅比起啦，简直小了不是一点半点。顿时无语。 两人这番嘀咕声音虽小，可身旁的伙计那个听不见？纷纷退后几步，各自寻找起了厨房当中可以用来挡子弹的东西来。 “蛮牛..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一个人，一把刀..砍伤了十七个黑鬼..啧啧啧…真是野蛮，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枪械的时代了么？”乔治讽刺道，今天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激怒对方罢了，按照自己老板的话语，乔治那目空一切的态度，宛如一个高傲的斗牛士一般。 可在这目空一切的高傲之下，却是那三天的死亡倒计时。昨晚维克多带人将烂赌明家里头翻个底朝天，可什么也都没有找到，无奈之下只能将烂赌明那挺着大肚子的老婆跟三个孩子全都抓回来。 可烂赌明那挺着大肚子的老婆却一问三不知。只能找牛佬出来摊牌，毕竟牛佬可是烂赌明死前所见最后一个人。 对于眼前这个高傲白人的讽刺，牛佬微微一笑，手指轻敲着桌面，朗声说道“不管用枪也好，用刀也罢..至少我有一挑十七的战绩，不想某人..单凭一张漂亮的脸蛋，跟裙带关系这才坐上了现在的位置..” 牛佬的话，让乔治暗怒，缓缓取下墨镜，露出那张英俊的面庞，乔治虽然这几年混出了点名声，可是依旧有人叫他‘漂亮的乔治’要不是靠着一个在意大利黑手党里头，有些身份的叔叔帮手，乔治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被说道痛楚的乔治，冷冷的看着牛佬。 “你们这些黄皮猴子最擅长就是偷别人的东西…某些人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如果不交出来的话..后果会很严重..我希望那个人老老实实的将我想要的东西交出来..” 对于乔治的威胁，牛佬一拳狠狠的砸在桌面上，满桌的盘碗震的叮当作响。 “你真当我们洪顺堂好欺负吗！祸不及妻儿家小，你们意大利人连大肚婆都不放过！还算他妈男人？哼..你以为你设计的圈套就那么天衣无缝？给烂赌明下套，等利滚利让他欠下几十万美金时..在给他指条明路？” 指着脚下的地板，牛佬掷地有声的喝道“这里是唐人街，是我们华夏人的地方..我们祖祖辈辈为了脚下这块地方不知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如果你想开战的话！放马过来！” 被牛佬一阵抢白，外加阴谋被识破，乔治被气的面红耳赤。 围在厨房门口看热闹的一众伙计纷纷较好。有几个血气方刚的，甚至喊出了要加入洪顺堂的口号。 对于这一切，乐水根则冷眼旁观。眉头微皱，心中暗道“看来烂赌明临死前，拿了意大利人不少货，要不然今天这个叫乔治的也不会带人找上门来..” “至于牛哥..好像并不关心烂赌明家小的生死…看来那个几个孤儿寡母注定成为牺牲品了..” 此时的乔治，却是有些怕了。靠着叔父的帮忙这才爬到今天的位置，除了些小聪明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因此如今依然是徘徊在意大利黑手党高层之外，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局面。 原本想着，凭借利用烂赌明打开唐人街这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成为踏入黑手党高层的敲门砖，可谁想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站在牛佬身后的阿龙、啊虎两人早已掏出的枪，洪顺堂的其他弟子也正在陆陆续续的赶来。 以乔治如今尴尬的地位，可不敢代表意大利黑手党贸然同洪门开战。死死盯着牛佬那张大义凛然的面孔，冷声说道“你知道么？我们意大利人，对于小偷的惩罚可是相当严酷的…走！” 随着乔治带人退去，洪顺楼当中的那些伙计，好像取得巨大胜利一般，群情激奋的用各地方言开始叫骂。 “滚回老家去吧！狗杂种！敢在?n瑟，老子一刀剐了你们..”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敢来我们唐人街撒野！” 看着这些刚刚还吓得要死，现在拿着锅碗瓢盆?n瑟的火头军，乐水根无奈的摇了摇头。 牛佬好似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带着阿龙、啊虎这两个心腹走上楼去。 关上门，牛佬点着烟猛吸了几口，站在窗边看着那几辆奔驰掉头离开后，对着自己两个心腹吩咐道。 “联系卢凯塞家族，尽快将那批东西出手..不要钱，要武器..咱们现在手里的家伙太落后了，拼起来不是意大利人的对手…” 阿龙、啊虎两人相识一眼，纷纷点头。啊虎想了想开口问道“真打起来..源爷那边怎么交代？” 一提到源爷，牛佬面色一沉，虽然明面上自己身为洪门驻纽约洪顺堂的堂主，看起来在华夏人当中威风八面，可是在洪门里头也是处处论资排辈，往往叔父辈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堂口堂主的任免。 在这种处处制肘的情况下，牛佬这些新上任的少壮派如何没有怨气？ “哼..那个老家伙如今只知道喝茶逗鸟..都一只脚伸进棺材的人了还他妈多管闲事？不用担心..想他们早点挂的人..不止我一个!” 跟洪顺楼内胜利般的气氛不同，坐在车内的乔治面沉似水。 拳头不断攥紧，乔治心头升起熊熊怒火，但随着自家大老板那三天死亡倒计时的临近，乔治又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f.u.c.k该死的黄皮猴子！维克多..那该死的女人连毛都不知道吗？”乔治沉声问道。 维克多自然知道大老板给乔治定下的三天死亡倒计时。看似轻浮的维克多可是一名心狠手辣的主，但此时却也无奈的耸了耸肩“乔治..我已经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将她两个孩子的手脚拧断了..看来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回想起刚才牛佬那义正言辞，不惜将整个洪顺堂作为后盾，好似一幅誓死捍卫唐人街的架势，乔治若有所思道“是啊..世界上最伟大的爱，便是母爱..看来这个女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么说来..那批货肯定是落到蛮牛手中，哼…看似鲁莽实则心思缜密么？刚刚先发制人是想要掩盖心虚么？” “那该怎么办？大老板所给的时间可不多了..再说贸然同洪门开战..我们也吃不消啊..”维克多担忧道。 如今的情形，时间拖得越久对于牛佬则越有利，但对于乔治来说，自家大老板所给的三天时间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体面人’的承诺，身为黑手党的乔治可不敢违背。到时候找不回丢失的那批货，就算是自己的叔父也护不住自个。 一时间，车厢内气氛浓重。几名手下对乔治所投来的目光，让乔治浑身不自然。一咬牙，乔治狠声吼道“我情愿战死，也不会让家族抹黑…为了家族的荣誉，你们愿意追随我吗？” 每个黑手党，都以‘体面人’标榜自身，为了捍卫家族的荣誉，哪怕流血牺牲也在所不惜。 眼见乔治将家族搬出来，一干手下哪怕心有不愿，也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如果有人敢退出，那么将永远沦为别人的笑柄，一个连家族的荣誉都不敢捍卫的人，还怎么在道上混呢？ 三辆奔驰在码头边缓缓停下，乔治没用手下替其开门，自个开门下车，冰冷的海风吹过，乔治那头漂亮的亮金色短发被吹乱。英俊的面容，一米九的身高。确实长得一副令深闺怨妇尖叫的好皮囊。 维克多作为乔治最得力的手下，兼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此时维克多也收起了平日里轻浮放荡的笑容，掏出两根烟，自己点上一根，另一根递给乔治。 吐出一口烟圈，维克多看着码头上停泊的货船，感慨道“还记得么？小的时候这片地头都归咱们管..一天下来能收四五十个糖果的保护费呢..” 想起小时候的趣事，乔治也讪然一笑。“是啊..小时候，你一双长腿能够撂倒四五个人，我呢..就在你将他们全部撂倒后，上去装腔作势一番，然后趁机将他们兜里的糖果全部抢过来..” 虽然乔治靠着叔父的关系，这才成为在黑手党旗下管理一个赌场的生意，不过如果没有一定的头脑的话，怎能将一个赌场打理得有声有色？ “我动脚..你脑子..这次准备怎么做？”维克多沉声问道。 乔治猛吸了几口烟，呼出一口烟圈，潇洒得将手中烟头弹向天空。 “为了五公斤得货，整个家族同洪门开战？划不来..家族里头那些老家伙肯定不愿意..咱们这十多个人就算一人带着浑身炸弹也干不过整个洪顺堂..不过，如果是一帮蒙面悍匪，手持重武器冲进洪顺楼当中抢劫..然后在抢不到多少钱财得情况下，将洪顺楼的老板蛮牛劫走..不用多..十二个人够用了..” “嘿嘿…是啊..一次蒙面抢劫，十二个人够用了..嗯，我记得老汤姆那还有两辆面包车空着，哦..对了！‘芝加哥打字机’那还有不少军火，听说都要发霉了..也许花不了一万美金，咱们就能弄到不少好东西…啧啧啧！这可比抢银行有趣多了，以纽约条子的风格，说不定咱们干完这一票回来喝红酒吃鱼子酱庆祝的时候，他们还没将车发动呢…”维克多脸上再次挂上了那轻浮的笑容。 看着维克多这个发小的笑容，乔治心情好了不少，“你找老汤姆拿车，我去找‘芝加哥打字机’看看能不能弄到些好东西..”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三十九章、预感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玄魁真解》更多支持！ ‘人心隔肚皮，万事小心谨慎’钱顾顺死前的嘱咐，乐水根牢记于心，将钱顾顺所赠的那把勃朗宁m1911检查擦拭后，放在床头。 白天所发生的事情，让乐水根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诚如在河内的时候，越共对于华夏的态度，就能决定无数人生死，这几个月来，洪顺堂是怎么个情况，乐水根也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间有了初步的了解。 以洪顺堂的实力，虽然守住唐人街这一亩三分地绰绰有余，但整体实力跟意大利黑手党相比起来，那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不同的肤色，注定华夏人就算再优秀也很难融入白人的世界。更别提意大利黑手党，跟一些政客、官员之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份人脉更是洪门无法比拟的。 武器装备就更不用说了，意大利黑手党还有一点，是洪门无法抗衡的，那便是财力。‘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可不是空话。洪门的主要经济来源，不过是旗下自主经营的一些餐馆、拳馆、地下赌档、外加一些唐人街内大小店铺每个月所上缴的保护费罢了。 而意大利黑手党则不同，贩卖毒品所带来的巨额利润这一项，就已经能抵得上整个洪门一整年的收入了。除此之外，意大利黑手党还经营着夜总会、妓院、地下赌场等场所，每个月的收入可想而知。 “利益让人疯狂..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乐水根呢喃自语道。回想起白天时候，乔治离开时那阴狠的目光，乐水根能感觉到，那是想要杀人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即将突破，让乐水根心中生出一股莫名得悸动。隐隐约约感觉到明天将会有某事发生。 将一切思绪抛出脑外，盘膝而坐的乐水根再次修炼起《玄魁真解》，漆黑的识海当中，那暗红色的‘临’字顶轮，好似含苞待放的花蕊，代表了天地人三元的三道星云相互辉映。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一夜的修炼下来，虽然大量血气流失，让乐水根面色苍白，但乐水根睁开双眸时却流露出内敛的精光。神清气爽的舒展了下筋骨，照例上到楼顶练习了一下康老板所传授的那些战场上杀敌擒拿的近身格斗功夫来。 杂乱无章的招数，看似没有规律，但又似海纳百川融合百家之所长，拳、掌、爪、膝、肘、都成了武器。 一招一式间，竟能发出如同拉扯风箱时的喘息声。 双眸紧闭间，脑海中假想出数名敌人，在这空无一人的楼顶之上，乐水根好似狸猫般快速腾移，奔走间乐水根快速从后腰拔出一把同fs**一般大小的木刀，反手握刀顺势横劈，灵巧的手指翻动，横劈的匕首瞬间变成了直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颈动脉..” 一击得手，脑海中假想出来的敌人，捂住那喷涌鲜血的脖颈缓缓倒地。 乐水根身影不停，再次朝着另一个敌人栖身而上。灵巧的手指翻动间，手中那柄木质匕首好似毒蛇所刺出的獠牙。 “左肾…” 第二个脑海中的假想敌，捂住那喷涌鲜血的后腰剧烈挣扎。 当脑海中最后一个假想敌倒在乐水根的刀下后，乐水根缓缓睁开双眸，呼出一口浊气。 望着绽放出万丈光辉的太阳，乐水根自信无比。“老板、钱叔、小李哥..你们放心！那些出卖我们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回到房间，乐水根将昨晚吃剩的牛肉放入锅中，点起煤油炉加热。趁着这会功夫，乐水根则到浴室当中洗漱一番。 吃完熬得烂糊的牛肉，补充了一番流失的血气，乐水根照例将钱顾顺所赠的那把勃朗宁m1911绑在脚踝上，放下裤腿遮掩起来。 婆娑着脖子上系着的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血脉相连的感觉传来。知道距离突破的日子越来越近，乐水根按耐住兴奋的心情转身出门。 精神奕奕的下楼，来到刘元海门前敲了敲，房内传来刘元海那迷迷糊糊的声音。 睡眼稀松的刘元海开门，看到精神饱满的乐水根站在门口时，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笑道“根仔..自从你来后，阿叔可再也没迟到过啊..” 透过门缝，看到地板上散落着凌乱的胸罩、内裤时，乐水根无奈一笑。“刘叔..您老倒是悠着点，您都快赶上古时的皇帝了，每晚翻牌侍寝啊？昨晚又是哪国佳丽啊？” “话噪..朕都不急，尔等急甚？等着！阿叔打发了那大洋马就出来..” 看着真将自个当成皇帝的刘元海合上门，站在门外的乐水根笑着从兜里掏出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中。 ‘骆驼’那浓烈的味道，让乐水根脑海中浮现出了康老板、李来福、钱顾顺三人熟悉的面庞。 稀稀疏疏的咒骂声传来，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一名身材火爆的黑美人摔门而出。站在门口抽烟的乐水根一愣，当看到急忙出来的刘元海后，乐水根打趣道“阿叔..口味够重的啊..这么黑，看的着么？别一枪打歪，折了您的命根子..” 久经花丛的刘元海面不红心不跳，拍了拍胸膛叫嚣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如今阿叔依旧能擒龙打虎..再说了，不管高的矮的，躺下了都一样，白的黑的..关上灯还不是一样看不着？” 弹掉手中烟头，乐水根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吧..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龙的大英雄..在迟些，咱们就该吃挂捞了..” 下楼的时候，熟悉的邻里之间，亲切的打着招呼。行走在伯克街上，乐水根看到一旁的刘元海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想了想开口说道“刘叔…那群意大利人看起来不会善罢甘休，我总觉得今天会出事..” 刘元海懒懒的抬起头，“你这小子，还懂算命不成？你想多了..看看这是哪？到处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珠的华夏人..这里是唐人街，这里是咱们祖辈用拳头打下来的地盘..那些意大利人就算在嚣张，也不敢来着放肆..” 一想到刘元海凭借福伯的一张纸条，便给自己安排了一份活计，乐水根不免在多说几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待会不论出啥事，待在厨房中就是了..”乐水根正色道。 看着乐水根那严肃的表情，刘元海还想张口辩解，却也不在吭声。叹了口气，“晓得了，阿叔是啥人你还不清楚？那几口大锅可都在灶台上摆着呢..一有啥事，阿叔操起一口来，别说刀枪，就算是子弹也打不穿..” 穿过伯克街来到勿街，昨天白天所发生的事情，还在被一干伙计们津津乐道。当牛佬带着阿龙、啊虎穿过大堂时，洪顺楼内一干伙计看待三人目光充满崇拜。 此时，勿街跟伯克街交界处，缓缓驶来了两辆没有车牌的白色面包车。 坐在车内的，正是乔治跟维克多，还有十名手下。 当看到牛佬带着阿龙、啊虎二人走入洪顺堂后，车内的乔治放下手中望远镜，嘴角露出阴冷的笑容。 一旁的维克多也从怀中掏出一张简易的地图。 图中所画的，正是勿街的地形，其中洪顺楼更是清晰标明。这可是维克多让一些生面孔的手下，昨晚趁着天黑来到勿街绘制的。 “两个门，一前一后..蛮牛的办公室就在五楼..洪顺楼内的那些华夏人会在十点钟的时候吃饭..整个洪顺堂在勿街、伯克街上一共有三十七家买卖，大概有三百多个手下..不过他们手中大多拿的是破左轮，最强的火力也就是ak－47,还有些拿砍刀充数的家伙..”维克多缓缓介绍道。 十二对三百，看似龙潭虎穴，但乔治好似并不担心，反而看了眼地图上洪顺楼跟前后左右的建筑物相隔十米左右，不由得耸了耸肩嘲笑道。“这头蛮牛还真是自大，真以为在这唐人街就是他们洪顺堂的天下么？这个白痴，如果发生火灾..他不是要上演空中飞人？” “谁说不是？一条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这些黄皮猴子，怎么都不懂，不能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维克多笑道。 “没上过学的黄皮猴子怎么懂得这个道理？三百多人又怎样？抢银行十分钟就够了，绑架一头蛮牛最多六分钟不是么？哼..先把咱们准备好的‘小烟花’放在指定的位置上..等到十点就动手..” 乔治话音刚落，车厢内的四名手下便各自拿上几枚遥控炸弹下车。 在这人来人往的勿街上，四人轻而易举的将数枚遥控炸弹藏在了洪顺楼附近的垃圾箱、邮筒当中。 这些分部在马路两边的垃圾箱、邮筒看似不起眼，却是前往洪顺楼的必经之地，倘若洪顺堂的手下前来支援，绝对会被炸得人仰马翻。 安放好遥控炸弹后，四名手下返回车内。 “检查装备..哼，我要让蛮牛见识以下，什么是现代化的武器..” 早就迫不及待得维克多，直接拿起一把雷明顿散弹枪，狭窄复杂的地形当中更能凸显散弹枪的威力，将子弹一发发压入枪膛，维克多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想到昨天跟自己呛声的富哥，维克多不由的幽幽说道“刀疤脸忽然变成麻子脸，一定十分有趣啊？哈哈哈..”(我的小说《玄魁真解》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四十章、悍匪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玄魁真解》更多支持！ 似乎因为乐水根那郑重其事的嘱咐，刘元海一个早晨都有点心神不宁。 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十点位置时，洪顺楼内如同往常一般，伙计、厨子围坐一桌准时开饭。 乐水根盛满饭后，挨着墙角坐下，这个位置刚好能够将正门、后面尽收眼底，而惴惴不安的刘元海也端着一碗饭，坐在乐水根旁边。 似乎是乐水根那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刘元海心有余悸，对着身旁的乐水根悄声说道“根仔..阿叔将两口大锅就放在厨房门口..待会..不会真有…” 耸了耸肩，乐水根轻声说道“不知道，不过就算出事也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听出了乐水根的话外音，刘元海点了点头，便埋头吃饭。 ‘砰…’的一声枪响传来，立柱上挂的那口古董钟被轰得粉碎。忽然的变故吓得众人手中碗筷掉落在地，而有心理准备的乐水根则转头超门口看去。 只见十个带着万圣节鬼怪面具，身穿黑色运动衫的男子手持m16、雷明顿散弹枪、冲了进来。 “该死的黄皮猴子，都他妈给老子趴在地上，这是抢劫！！！！都给老子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端着那冒着青烟的雷明顿散弹枪叫嚣道。 虽然对方故意压低声音，但那异于常人的双腿，却让乐水根心中了然。这不是昨天站在乔治身旁的那位‘高手’么？ “还真有万一啊..” 刘元海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趴在地上。而乐水根在猜出对方身份后，便知道这群意大利人今天的目标便是楼上的牛佬，所以也不再做那枪打出头鸟的举动，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那些刚才还情绪激动，恨不得投身入洪顺堂麾下的普通伙计，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豪言壮语嘎然而止。学着刘元海、乐水根的样子纷纷趴下。 眼看控制住局面，这十名手持重武器的悍匪好似分工好一般，留下两人看守乐水根这些趴在地上普通人，其余八人迅速朝楼上冲去。 虽然在五楼上，但雷明顿那好似炸雷般的响动，还是惊动了办公室内的牛佬。皱着眉头来到窗边，往下一看。当看到两辆白色面包车堵住门口时，心中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牛佬脸色邹变。 “干！..阿龙、啊虎抄家伙！！！”牛佬果断喊道。 混**多年的阿龙、啊虎也是久经战阵的人物，听到牛佬吩咐，也知事态严重。连忙扯开壁柜。打开暗格露出一排枪械。 阿龙顺手操起一把五成新的ak－47，熟练的装上弹夹拉动枪栓。啊虎则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叫人。 “喂喂喂..他妈的，赶紧过来..有人砸场子！！！” “抄家伙带兄弟过来..有人砸场子..” 几个电话拨出后，整条勿街上属于洪顺堂的场子内的弟子，纷纷带上枪械朝着洪顺楼赶来。 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门，牛佬心知找上门来的，必定是那群意大利黑手党无意，只不过是没料到这群意大利人会那么迅速罢了。一咬牙操起一把ak－47拉动枪栓，死死的对着门口。 “找东西将门堵死，只要撑到兄弟们赶过来就安全了！”牛佬冷静的说道。 打完电话的啊虎，听到牛佬的吩咐，连忙放下手中的枪，推着一张两百多斤重的实木沙发朝门口顶去。 实木沙发刚顶住门口便听到‘嘭….’的一声，一指厚的实木门被轰开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飞溅得木屑、无数铅弹瞬间将啊虎的脑袋削去一半。 满脸插着尖利的木屑，猩红的脑浆流了一地。 眼见多年的兄弟就这么一命呜呼，阿龙怒吼一声便扣动扳机。 “啊虎！！！王八蛋！！老子干你姥姥！！！” ‘砰砰砰砰砰….’ 一阵扫射，三十发的弹容量瞬间化成一道弹幕。将那原本就被散弹枪轰开一个大窟窿的木门打成了马蜂窝。 牛佬暗骂一声，一跃跳到办公桌后，一脚将实木办公桌踹翻，用来当简易掩体，从壁柜里头拿出一柄ak－47，迅速装弹上膛，当阿龙枪声一停，更换弹夹的时候，经验老道的牛佬便扣动扳机。形成不间断的火力封锁。 门外头，乔治八人也被这淬不及防的弹幕打的手忙脚乱，那名端着雷明顿散弹枪轰门的枪手，更是直接被打成了马蜂窝。 在ak－47那强劲的火力下，一时间乔治等人被逼的不敢露头。 深知拖得越久，对自己这方越是不利，乔治一把扯下那透不过气的面具，吼道“维克多..速战速决炸死他们！！” 贴着墙角的维克多拉下胶皮面具，朝着乔治点了点头，随手从后腰摸出一枚手榴弹。扯下拉环握在手中。 身为‘法式踢打技’的高手，维克多最擅长的便是掌握节奏。 ‘砰…砰…砰….’ 长短不一的点射看似没有规律，但细心听来，却能感觉到对方开枪的习惯。 “就现在..黄皮猴子，尝尝老子的手榴弹..”维克多呼喝一声，充满爆发力的双腿一蹬，身形从墙角斜着飞出，借着这股冲力，维克多拧转腰身，手臂一甩，手中那枚手榴顺着木门上的窟窿飞了进去。 “牛哥..快躲开..”阿龙大吼一声，冲忙间准备捡起那颗手榴弹扔出窗外。 但维克多这个擅于控制节奏的‘法式踢打技’高手早已在扔出手雷之前，已经延迟了三秒。 当阿龙弯腰捡起那枚手榴弹的一瞬间，一股炽热无比的火光从手上传来。 ‘轰隆……’剧烈的爆炸声卷起的气浪将身材魁梧的阿龙炸得血肉模糊。 牛佬在听到阿龙的呼喊后，躲在实木办公桌后头的牛佬便赶紧猫下身子，虽然躲过一劫。但近在咫尺的爆炸所产生的冲击，还是令牛佬头晕耳鸣。两耳内好似挂了两口大钟，不停的嗡鸣一般。 楼下大堂内，那些趴在地上的伙计，听到楼上传来的剧烈爆炸声，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在河内待了那么多年的乐水根从那剧烈的爆炸声中，听出了这是一枚美军进攻型手雷。不由的暗自咂舌，“强大的火力..狠辣的手段，这些意大利黑手党，就算比上越共，也丝毫不差..”乐水根暗道。 此时，外出采买酱料的富哥正好骑着摩托车驶向洪顺楼的后门的巷子当中。 ‘轰隆隆…’冲天火光从牛佬办公室的窗口喷出，碎裂的玻璃将停车准备卸下货物的富哥吓了一跳。 当仰头看到属于牛佬的办公室窗台爆出冲天火光时，富哥暗骂一声“该死！！！”。 连忙拔出后腰别着的左轮手枪从后厨冲了进去。 穿过厨房，富哥便看到那些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伙计。而那两名看守众人的枪手正好因为这楼上传来的爆炸声回头观望。 富哥看准时机，一跃而出。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十来米的距离，小口径左轮手枪成了夺命的杀器，连开四枪，那两名分神的枪手来不及反应便被突然杀出的富哥放倒。 眼见突然杀到的富哥大显神威将两名悍匪干掉，一众趴在地上的伙计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连站起身来。 “富哥..有人砸场子…” “富哥..您可回来了..” “富哥..有群歹徒冲上楼了..” 获救的伙计开始七嘴八舌的讲述起了经过。 心急如焚的富哥哪里有功夫听这些废话？ “别他妈废话！是爷么的给我抄家伙上楼救牛哥！！！”富哥嚷着便走到那两名被击毙的枪手身旁捡起对方掉落在地上的mp16。 趴在地上的刘元海则朝乐水根使了个眼色“根仔..咱们可别凑这热闹..赶紧跟着阿叔躲躲..”说完便起身准备趁着众人不注意朝后厨跑去。 警觉的乐水根回头撇到外头守在车内接应的两名枪手开门下车，便暗道不好。急忙伸手朝拽住刘元海。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两名从车上下来的枪手端着mp16便是一阵扫射。 爆豆般的弹幕扫射而来，弯腰准备捡起地上mp16的富哥被打成马蜂窝，连带着那些站起身来的伙计也纷纷中弹。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血肉之躯在这无情的弹幕当中显得脆弱无比。 在这横飞的子弹摧残下，大堂内古色古香的装饰化为一片疮痍。 被乐水根一把拽倒的刘元海只觉得背心一凉，白色的厨师服上缓缓渗出一片殷红。 “根..根仔..赶紧逃啊…” 这声音好似将乐水根带回那不堪回首的夜晚，记忆当中冰冷的海水，纷飞的子弹，一个个亲人倒在血泊当中，视线变得模糊，乐水根眼前隐约出现钱顾顺的面容。 ‘这是人吃人的世道..不想被别人吃掉..那么就做吃人的那个吧..’ ‘人心险恶..万事小心谨慎…’ ‘我可是鬼佬街小李哥..’ 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亲人般的叮咛回荡在耳旁。 一幕幕的回忆让双目通红的乐水根眼角泪光翻腾，呼之欲出的眼泪却没有滴下。乐水根拧动脖颈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缓缓站起来。(我的小说《玄魁真解》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四十一章、杀戮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玄魁真解》更多支持！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反绑着的牛佬，被人用枪顶住后脑勺从楼梯上走下。 面具下乔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这趟在蛮牛的办公室内没有搜查出那五公斤的货，可是却将蛮牛弄到手，并且还在意外收获了八十多万美金。 因此，就算从蛮牛口中逼问不出那五公斤货的下落，也能用这八十多万美金交差。 当维克多扛着那被打成筛子的同伴下楼时，不由的喝骂一声。 “该死！！又挂了两个…” 大堂内，洪顺楼的那些普通伙计满地哀嚎。负责看守的那两名枪手早已倒在血泊之中，而留守车内的两名手下，也提着枪冲了进来。 这次虽然乔治用家族的荣誉，让一众手下跟随他直捣洪顺楼，可这刀头舔血的活，没有一点利益的允诺，如何让人安心卖命？ 死者十万，伤者五万。平安归来者得两万美金。 如今算来，就算乔治砸锅卖铁，外加维克多这个发小不计报酬，乔治一时间也无法凑出四十二万美金。 瞥了眼手表，从众人冲入洪顺楼开始已经过去八分钟由于。而整个勿街可都是洪顺堂的势力范围，如果被两三百名洪顺堂手下给围住，就算手中有蛮牛这个人质，众人也难以离开。 来不及多想面具下，乔治不由得双眉紧皱。低声吼道“带上他们，撤退…” “杀了人就这么走了？”突兀的声音让抬腿欲走的乔治众人一愣。 早已面如死灰的牛佬看着缓缓站起来的乐水根心时，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希望。 ‘喀拉..喀拉..’一声声枪栓拉动，乔治将上了膛的枪口对准缓缓站起的乐水根。 “哼！不知死活的黄皮猴子..你妈没教过你，在没有实力的时候，不要随便说大话么？”说完，面具下乔治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对准乐水根扣动扳机。 就在这一瞬间，背对着乔治的乐水根动了。 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乐水根脚尖点翻一旁的桌面。 ‘砰砰砰砰砰…’急促的连射，正好全都射在那一米八的圆形桌面上。 突然的变故，让面具下的维克多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庞。能够在一瞬间，将一块重达六七十斤的实木桌面踢翻，普通成年人都可以做得到。倘若像乐水根这般轻描淡写间，将那桌面点翻后，又正好将自己掩护住。这份精准的控制力，就不是常人所能够办得到了。 “华夏功夫高手？”维克多心中忽然生出这个想法。 虽然子弹全打在那面忽然立起的桌面上，但端着mp16的乔治却并不担心，以mp16的穿透力，这么近的距离，焉能幸免？ “哼..无知的黄皮猴子，以为枪口射出的是飞刀么？随便找张木板就能顶得住？又是一个找死的白痴…” 看着那张被布满枪眼，摇摇欲坠的桌面，乔治抬腿欲走，却被一旁全神戒备的维克多一把拽住衣领扯了回来。 ‘砰..砰…’两声枪声响起，那两名挟持着牛佬的枪手应声而到。 太阳穴上花生米大小的窟窿正泛出猩红的脑浆。而被夹在中间的牛佬更是被这猩红的脑浆喷了满脸。 身为老江湖，牛佬可以感觉到这两颗子弹，一颗是贴着自己后脑勺射过，另一颗则是挨着鼻梁擦过。 居然是利用三人下楼梯先后的时间差，干掉了挟持着自己的两名枪手。却又不伤及站在中间的自己。这神乎其技的枪法，让牛佬震惊无比。 震惊过后，牛佬怎么会放过这个逃出升天的机会？虽然双手被反绑住，但牛佬还是连滚带爬的滚下楼梯，想要朝外跑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维克多拔出腰间手枪对着牛佬双腿就是一枪。 ‘啊…’牛佬惨叫一声，整个人迎面栽倒。小腿肚上多了个豆大的窟窿正冒出滚滚鲜血。 震惊无比的乔治转头却看到，那名叫住自己众人的华夏男子，此时完好无损的站着，而且手中还握着一口冒着青烟的小口径左轮手枪。 又挂了两名手下，愤恨的乔治怒吼一声，抬起手中mp16就是一阵扫射。 剩余的六名手下，也纷纷将枪口对准乐水根连连开枪。 而乐水根那宛如灵狐的身影诡异无比，借着大堂内的桌椅作为掩护，一个纵身便跃到一根立柱下。 丢掉手中那把没有子弹的左轮手枪，乐水根从脚踝上拔出隐藏的那把勃朗宁m1911. ‘砰砰砰砰砰….’ ‘轰轰轰….’ m16的扫射，同雷明顿散弹枪那沉稳的怒吼，交织成一片弹幕。 乐水根躲藏的那根立柱在这无情的弹幕摧残下，变得坑坑洼洼。 靠着立柱，感觉那好似不间断锤击的震动，乐水根则不理会那漫天飞舞的石屑，缓缓闭上双眸。 这便是凭借听觉，在双眼无法观察的情况下，从枪声判断敌人所在的位置，这可是康老板所传授的移动速射当中最难掌握的部分。 好在炼成《玄魁真解》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的乐水根拥有了超越常人三倍的身体素质。要不然乐水根也不会再一年多的时间内，学会了康老板的这个看家本领。 “十二点位置两个..三点位置一个..六点位置四个…”乐水根暗道。 从杂乱无章的枪声当中，乐水根分辨出了七名枪手所站的位置。 而乔治这方，也因为乐水根这个意料之外的因素，弄得慌了手脚。 “乔治..别管那么多！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维克多一边吼着，手中动作不停，雷明顿散弹枪一发接一发，朝着乐水根所躲藏的那根立柱轰去。 “走！！！”乔治果断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乐水根在乔治喊出‘走’的同时，整个人从残破的立柱后头斜跃而出，抬手就朝着三点钟方向开了一枪。 ‘砰….’ 站在三点钟方向的那名负责开车的枪手，眉心处多了个豆大的伤口，猩红的脑浆从后脑勺喷射而出，整个人缓缓栽倒。 当着自己的面，接二连三的将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杀掉，愤怒到了极致的乔治怒吼道“f.u.c.k该死的黄皮猴子！我要你命！！！！” ‘砰砰砰砰砰….’ 凶猛的火舌顺着枪口喷射而出，但乐水根那灵巧诡异的身法，总是让乔治的子弹慢上半拍。 可是任由乔治如何愤怒，一连换了两个弹夹，依旧没有伤到乐水根分毫。 抱着腿栽倒在地的牛佬此时已经惊呆了，“不…不规则躲避…” 如猎豹般矫捷，好似狸猫般灵巧。翻腾跳跃的乐水根好似敏捷的猿猴，大堂内的座椅板凳都成了乐水根躲避子弹掩体。 跳跃躲避的乐水根眼角余光瞥了眼那四名枪手的位置，抬手就是四枪。 ‘砰砰砰砰…’ 毫无预兆的四声枪响在mp16、雷明顿散弹枪的轰鸣当中根本不起眼。 四声枪声过后，站在六点钟位置的四名枪手，眉心处同时多出一个花生米大小的窟窿。 勃朗宁m1911那近距离强悍的穿透力，不但将四名枪手的头颅打穿，连带着后脑勺被爆开拳头大小的孔洞，猩红的脑浆喷洒了一地。 随着站在六点钟位置的四名枪手被解决，那如暴风骤雨的枪声，消弱了一半不止。乐水根趁机跃到另一根立柱下隐蔽起来。 就在这时，勿街两端冲出两百多名精壮的汉子，有的提着砍刀，有的握着左轮手枪。 “别让他们跑了….” “救牛哥…” “砍死他们….” 吵杂的喊杀声传来。 原本十二名手下，现在只剩下自己跟维克多两人，无尽的怒火，让乔治丧失理智。一把扯掉那透不过气的胶皮面具，露出原本英俊的面容，不过此时却因为无尽的怒火，让这张英俊的面容看起来扭曲。 “维克多，你对付外面那些黄皮猴子，我来解决他！！！”乔治说完，将兜里的遥控器丢给对方。 接过乔治丢来的遥控器，维克多深深看了一眼。 “老规矩，我动脚，你动脑…到外面等我，不过一只调皮的猴子罢了！五分钟搞定！”扯下那透不过气的胶皮面具，维克多笑着将遥控器交到乔治手中。 “好！我在外面等你！五分钟…一定要出来！” 兄弟之间的情谊，无比默契。重新装弹上膛后，维克多端着雷明顿散弹枪朝着乐水根躲藏的立柱连开数枪，逼的乐水根不敢露头。 而乔治则借着维克多的火力掩护朝着门口冲去，迅速开门上车。 一上车，乔治便看到勿街上不断涌来的洪顺堂弟子，嘴角划过嗜血的笑容，手指在遥控器上那二十多个按钮挨个按去。 ‘轰隆隆隆隆…..’ ‘轰隆隆隆隆…..’ 勿街两旁的垃圾箱、邮筒纷纷爆炸开来，绚丽的火焰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殃及池鱼的无辜路人惨叫着满地哀嚎。那两百多名洪顺堂杀气腾腾的手下，则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当中，死伤过半。 二十多个定时炸弹同时引爆，所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好似水波般荡漾开来。 ‘乒….乓….’ 勿街两旁店铺的玻璃，在这股冲击波洗礼之下，纷纷化为粉碎。 而维克多则将受伤的牛佬当做挡箭牌，挡在身前，一步步朝着乐水根躲藏的立柱逼去。 “黄皮小猴子..你不是想当英雄么？出来啊…难道你就只会想小丑一样躲着不敢出来？听见外面的满地哀嚎了么？那些人都是因为你才死的…如果不是你的阻拦，我们早就离开了..外面的炸弹也不会引爆..那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 维克多想用阴沉低缓的语调激怒乐水根这个‘华夏功夫高手’。 被勒住脖子的牛佬硬气的吼道“根仔…别管我！！干掉他！！！！” 躲在立柱后面的乐水根则面沉似水。从开枪射杀架住牛佬左右的那两名枪手开始，乐水根便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当中。冷静得就像局外人一般。 牛佬看似硬气的呼喊，在乐水根耳中不过是一种提示罢了，告诉乐水根，自己被对方当成挡箭牌。 而对于维克多的挑衅，乐水根则冷冷的说道“枪是不会杀人的..只有使用它的人才会杀人..在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杀人者恒杀之’..你做好接受死亡的准备了么？” 双目微闭，从轻微的脚步声中判断出敌人的距离，这时候，乐水根长久以来在天台楼顶每日清晨所做的‘假想敌’练习让乐水根脑海中出现了维克多挟持牛佬当挡箭牌的画面。 牛佬左腿中枪，走起路来，难免会一高一低。而维克多这个‘法式踢打技’的高手则躬着身子，将那把雷明顿散弹枪架在牛佬肩头。 而此时，乐水根的弹夹当中，只剩下了两发子弹。嘴角勾勒起自信的笑容，“你以为用牛哥做挡箭牌我就不敢开枪么？你错了..” 乐水根好似灵狐一般躬身跃出，抬手就是一枪。 ‘砰….啪…’ 两声不一样的声响传来，勃朗宁m1911射出的子弹顺着雷明顿散弹枪的枪口钻入。雷明顿散弹枪的枪膛瞬间炸开。 “啊….” “啊….” 牛佬、维克多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相比牛佬那冒血的左边脸颊，维克多伤的可要重得多，不但左手被炸得血肉模糊，就连左眼球被枪膛爆炸的碎片划伤。 “维克多！！！！！啊啊啊啊….” 坐在车内的乔治怒吼一声，正准备下来救援，却听到受伤不轻的维克多拼命喊道“走啊！！！！你死了，还有谁给我报仇…走啊！！！” 熟悉的画面，让乐水根想起了那个逃亡河内的夜晚，举着枪已经瞄准车内乔治的乐水根不由得放下枪口。 乐水根放下枪口的一瞬间，便看到乔治那阴狠的双眸，好似要将自己的面容牢牢记住一般。 “我叫乐水根…” “好！我记住了…”(我的小说《玄魁真解》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四十二章、试探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玄魁真解》更多支持！ 时间能冲淡一切，勿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好似不记得一个月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装裱一新的洪顺楼连立柱上的弹孔也抹去。 当一身简单衬衫西裤的乐水根走在勿街街头时，来往的华人纷纷上来打招呼。这种变化自从乐水根力挽狂澜后第二天便已经开始了。就连往日里每天下班经过的肉铺买肉时，肉铺老板也变得连钱不敢收。 但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个地方待多长时间的乐水根更加不愿意欠他人人情，所以不管对方如何推诿，乐水根都会丢下十美金。弄到最后，那个肉铺老板只能每天多给乐水根准备十斤上好牛肉。 而洪顺楼里头受伤的那些伙计，也按照洪顺堂弟子的标准给予安抚医治，所有伙计当中，除了被子弹贯穿肝脏的刘元海没有救回一条命外，其他那些惨叫哀嚎的伙计则没有什么大碍。就连身中数枪的富哥，都捡回一条命。 至于洪门如何跟意大利黑手党交涉的事情，就不是乐水根关心的了。但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的说意大利黑手党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漂亮的乔治’身上，并用他来当替罪羊来平息警方跟洪门的怒火。 有的说乔治在那天后就消失无踪。 但乐水根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乔治离开时那怨恨的眼神，就像当日自己离开河内时一模一样。哪种亲人离去，又无能为力恨。就算赴汤蹈火也会报仇的信念，似乎让乐水根期待再次见到这个‘漂亮的乔治’。 抛开杂乱的思绪，乐水根来到洪顺楼。一进门便听到那些新来的伙计热络的声音。 “根哥…您来了..” “根哥..” “根哥..” 对于这些逐渐熟悉的面孔，乐水根都平淡的一一点头。 “阿根..你来啦！”富哥那大嗓门响起。 看着胸口还裹着绷带的富哥，乐水根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健壮的中年人的生命力跟运气。六处mp16贯穿性的伤口，竟然没有伤到主要内脏。这不是运气那是什么？ 乐水根点了点头，“富哥..您好些了？” “哈哈哈..我这身子骨，那还用说？多几个窟窿眼的事情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天要不是你..咱们洪顺楼的人，估计每一个活得下来！”富哥指了指那些新来的伙计，笑道“这不？这些家伙缠着我讲你当天如何一挑八的壮举呢..” “根哥…根哥..我们真的好想看看您例不虚发的绝技..您什么时候给我们这些新来的露一手？”一名新挤出人群凑到乐水根身前热络的喊道 这时一名受伤较轻已经回来上班的伙计朝着那新来的家伙来了个爆栗。教训道“你小子以为是买大力丸啊？露一手？根哥这等本事是随便显露的吗？当天我可是亲眼所见..根哥一枪一个，枪枪中眉心..那些意大利人统统都是一枪毙命！” 三人画虎，有了这么几个现身说法的人在，对于乐水根当天的表现自然吹嘘的神乎其技。店内的那些新来的伙计再次惊呼。 乐水根则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乐水根没有正式拜入洪顺堂牛佬门下，可是不管是洪顺楼内的伙计，还是勿街、伯克街上的街坊，已经将对自己的称呼从‘根仔’升级为‘根哥’。 看着那曾经跟自己公事过的老伙计帮自己吹嘘，乐水根更加无语，当天除了自己所关心的刘元海，乐水根能确认那致命一枪下，刘元海九死一生外，没想到其余那些鬼哭狼嚎的伙计居然每一个人丧命。 虽然乐水根脸庞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富哥似乎感觉出了乐水根心底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啊根..赶快上楼吧，今天一大早牛哥就来了..估计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富哥拍了拍乐水根的肩膀笑道。 乐水根点了点头，朝着五楼走去。那扇被打成马蜂窝的木门早已换成了一道一指厚的铁门。并且听说牛佬还将旁边那栋建筑物的顶楼买了下来，如今正在两栋楼只见安装了一道天桥。 一来到五楼的长廊，乐水根便看到六名精壮的洪顺堂弟子守在门口，看来经过乔治这十二人的斩首行动，牛佬这个洪顺堂堂主确实怕了。 守在门口的洪顺堂弟子见到乐水根来后，纷纷恭敬的喊道“根哥..” “牛哥在么？” 这时那半掩的铁门内传出牛佬的声音。 “啊根..来啦？快进来…” 一进门，乐水根便看到坐在一张崭新办公桌后头的牛佬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左脸颊上虽然包裹着纱布，但却露出了那带着助听器的左耳。 在办公室窗边还站着三名身材如同阿龙、啊虎一般魁梧的男子。当乐水根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乐水根可以感觉到三人朝着自己投来的目光。 “坐…”牛佬指着桌前的沙发说道，当乐水根坐下后，指着站在窗边的三名男子笑道“他们三个是阿龙、啊虎的师弟，阿彪、啊豹、小龙赶紧叫人，这就是我同你们说的乐水根..那天要不是啊根在，我这条命就交代了..” “根哥好..”三人异口同声的叫道。 乐水根则淡淡的点了点头。 “牛哥..富哥说您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牛佬笑着打开抽屉，取出一张小卡片丢给乐水根。 “以后你就算踏出唐人街，也不用怕警察了..”牛佬笑道。 乐水根一愣，当看到自己手中那张卡片上的照片时不由一怔。这不就是初来乍到时，刘元海当着自己的面炫耀过的美国绿卡么？没想到自己因为刘元海的死，而出手救下牛佬的命后，居然换来了一个投身海外华人辛劳十余载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拿着这张小小的卡片，乐水根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反而开始寻思着前往黄石森林公园那个野兽遍地的地方来。 “谢谢牛哥..”乐水根淡淡谢道。 对于乐水根的平淡，牛佬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反倒是站在墙角那三人因为乐水根的不识时务怒目而视。 牛佬瞪了一眼，这三个阿龙、啊虎的继任者这才老实。 “啊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牛佬笑着问道。 乐水根想了想，开口说道“先攒笔钱，然后准备买辆车到处转转，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的阿根还想当探险家？你也知道，上个月的那件事，就是一笔糊涂账..不论是意大利人还是我们华夏人都不愿意引起警方的注意…就算来了些警车、消防车、记者..事后也都给了掩口费打发了..不过那个乔治一直也没抓到..我这边缺个得力的帮手，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老是在楼下端盘子屈才了..” 一番轻巧的话语当中透露出来许多信息，其中包括洪顺堂跟意大利黑手党达成了某种协议和解，也向乐水根展示了洪顺堂在美国的实力，并且告诉乐水根，乔治没死的消息。虽然维克多最后不是死在乐水根手上，但却是乐水根破坏了乔治的整个计划，害的他失去了一个情同手足的兄弟。 最后才抛出橄榄枝向乐水根进行招揽，但这一系列的威胁、试探，对于即将突破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的乐水根来说，似乎都不值一提。 乐水根也明白，为何牛佬在事情结束一个月后，才对自己进行招揽，其实原因就是乐水根最后并未对乔治开枪，反到是将其放走。 如果说乐水根在乔治这十名蒙面悍匪冲入洪顺楼的时候第一时间把枪，牛佬可以理解为是乐水根不想找麻烦的话，那么最后以乐水根的枪法，不可能打不中坐在车内的乔治，反而将他放走，这就是牛佬不可容忍的地方了。 寻思着牛佬的话语，乐水根淡淡一笑扬了扬手中那张绿卡，“多谢牛哥好意，您对我的恩情，根仔我记下了..不过我不想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再说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以后您如果有事帮忙，一句话我不会推脱..” 乐水根的拒绝，似乎在牛佬的意料之中，牛佬并未恼怒，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唉..人各有志，但你这一身的本领，不在道上走，恐难有用武之地..再说这个世道虽然弱肉强食，但明面上还是有法律来约束..如果没有一个字头给你撑腰？以后的路不好走啊..” 坐在沙发上的乐水根耸了耸肩，将藏在脚踝上的勃朗宁m1911拿出来，双手好似飞舞的舞蝶，瞬间将这把勃朗宁m1911拆卸成一个个零件，然后有再次将其回复。拉动枪栓子弹上膛，整个动作几乎用不到三秒钟。 这一幕让站在窗口的阿彪、啊豹、小龙三人紧张的拔出腰间的大口径蝰蛇左轮对准乐水根。 “都把枪收起了！阿根是自己人..像什么样！”牛佬呵斥道。 ‘啪啪啪…’牛佬鼓起掌来。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猜到你是个用枪高手..直到那天你两枪解决夹住我的那两个意大利人，我才知道你的枪法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牛佬感慨道。 “这杀人的手艺，如果有选择我也不会学..”打量着手中这把勃朗宁m1911。乐水根眼中露出留恋的神情，“这枪是我的一个长辈送的..所以至今一直带着..牛哥，真对不起，道上的生活，真的不适合我..等攒到买车的钱，我就离开了..” 话都说道这份上，牛佬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不过阿根你还想去当服务生，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干，毕竟你不闲丢人我还嫌丢人！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编排我牛佬？”从抽屉当中取出一扎美金丢给乐水根。“不管怎么说，洪顺楼都是你的家，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牛佬洪顺堂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拿着这钱，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 乐水根也不推辞，毕竟牛佬可是洪顺堂堂主，他一条命难道还抵不上一个美国绿卡还有一万美金？ 看着乐水根离开，牛佬摸了摸脸加上的纱布感觉到伤口传来的疼痛，却露出玩味的笑容。 “大哥..这个乐水根太他妈猖狂了，需不需要我们给他点颜色看看？”小龙叫嚣道。 “就是，太他妈不识抬举了！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大哥您给他弄了个绿卡，他乐水根还不是黑市劳工一个？大哥您一句话..我们这就叫他好看！”啊豹也跟着叫嚣起来。 反倒是长相最为彪悍的阿彪一言不发。 牛佬瞥了眼沉稳的阿彪，问道“阿彪你怎么看？” 皱着眉头，阿彪缓缓说道“虽然没有见过他的其他功夫，但这手玩枪的手艺，我没有见过有人胜过他..而且，他放走乔治..不知道他们是不是？” 牛佬摆了摆手，“他到不至于跟乔治一伙..就像你说的，他玩枪的手段，我也是没有见过有人能胜他..那天他竟然能借助时间差，将架着我的两个意大利佬一枪毙命，而且都是太阳穴中弹..呵呵..就连维克多用我当挡箭牌，他也能在第一时间一枪贯穿对方枪管…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有自傲的资本。不过他的心不在这里..从他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傲气！对于这种人，只能结交，不能得罪…” 对于这么一个无法控制的人，与其让他留在身边，还不如与其交好。牛佬这个老谋深算的江湖大佬做出了做合适的选择。 而乐水根也在拿到绿卡同一万美金后，同洪顺楼内的伙计简单告别便离开。 随着那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星云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起，这一个月来迟迟不见动静，因此乐水根的心思，早就飞到那遥远的黄石公园当中。 如今不用担心路上会被警察找麻烦，乐水根便离开勿街，朝着唐人街之外的一个二手车市场走去。(我的小说《玄魁真解》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四十三章、大肆采购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玄魁真解》更多支持！ 60至80年代，是美国机械工业发展最蓬勃的年代，大排量、大马力、大耗油量、线条硬朗的肌肉车无疑成了美国的主流车型。 怀揣着一万美金的乐水根在二手车市场转了一圈，虽然八十年代的美国，大部分人还是认为白人至上，但唯利是图的商人眼中，顾客便是上帝，因此乐水根这个黄种人的出现，也并未引起那些销售顾问的歧视，毕竟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听着不时走上前来的销售顾问说的天花乱坠，但乐水根还是在附近几家二手车销售店里转了几圈，货比三家之后，选中了一辆八成新的黑色道奇charger。三千美金的价格，还算公道。 在河内时，就经常开康老板那辆老吉普，在那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乐水根都能驶得稳稳当当，在美国这般水泥马路上更不用说。 开着这辆黑色道奇，乐水根在附近的超市当中，购买了两箱压缩饼干、香肠、巧克力、罐头之类的高热量食物。 看到还剩下七千美金的样子，乐水根在野外用品店里头所挑选的野营帐篷，也选择最好的防寒帐篷。水壶、指南针、美国地图、这些杂物更是每样都来几个。 载着满满当当一车东西回到伯克街后，乐水根将这辆线条硬朗彪悍的黑色道奇，停在楼下。相信凭借一个月前，乐水根闯下来的凶名。附近也不会有人敢打主意。 乐水根的离去，在洪顺楼一众伙计眼中几乎是不可思议得事情。 毕竟在众人眼中，乐水根为了洪顺堂立下如此大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乐水根居然会这么轻易将唾手可得的一切放弃。 自从获得《玄傀真解》后，凡世间的荣华富贵对于乐水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有了更高的追求，还会在乎那些黄白之物么？ 回到伯克街的公寓中。上了二楼，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乐水根轻手敲了敲门。 “侬是萨宁？” 浓重的上海方言从房内传出。 “房东太太，我是乐水根..”乐水根轻声说道。 “哦..是啊根哥，侬等等..阿拉搿就出来。” 如今随着乐水根的光荣事迹传遍唐人街，普通人对于红顺堂这些帮派众人，都会用尊称区别，更何况乐水根当日手染八条人命？因此在普通人眼中，平日十分低调的乐水根被渲染得更加神秘。 随着房门打开，一名四十岁上下，风韵犹存，烫着一头卷发的中年女子笑脸走出。 “根哥..是不是窝里灯开勿亮了？阿拉搿个给侬换..”上海婆热情的说道。 乐水根耸了耸肩，毕竟在鬼佬街待了这么多年，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河内妹纸多的是，眼前这风韵犹存的房东太太最多也就是抛个媚眼罢了。 “房东太太..楼上的房子这个月我不住了..所以我把上个月到现在的租金全部结一下。东西我过几天就搬走..”说着从兜里掏出剩余的六千美金，在上海婆错愕的目光当中数出六张一百面额的绿色钞票递给对方。 拿着手中的钞票，上海婆刚欲张口却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她眼中，如今的乐水根已经今非昔比，他日说不定会成为红顺堂的大佬也说不定。 原本不多的行李收拾起来也不费力。几件换洗的衣服装入帆布背包当中，锅碗瓢盆也装上，就连煤油炉也带上。毕竟将要前往的黄石森林公园据说还保存着原始面貌。 从小在森山老林当中穿梭的乐水根自然知道，将要面临到许多无法预知的危险，多带一颗火柴有时候能减免不少麻烦。 看着收拾出来的三大包行李，乐水根耸了耸肩“穷家富路..家当还不少..”乐水根自嘲道。 将东西规置好后，乐水根便下楼朝着隔壁那栋公寓走去。这一个月来，乐水根似乎习惯了名气的用处，甚至在处理刘元海的身后事时，棺材铺的老板看到乐水根亲自前来，还特地半卖半送给刘元海挑了口上好的棺材。 “根哥…” “根哥…” 不管过去是否有交集，不少人见到乐水根前来，都好似多年的老友般，热络的打起招呼。对于这些热情的街坊，乐水根都会报以微笑点头。 穿过走廊，乐水根径直朝着这栋公寓的地下室走去。 阴暗的地下室里头，摇晃着一盏十瓦的灯泡，昏黄的灯光下，一只只肥大的老鼠肆无忌惮的来回穿行。 看到这些肥大的老鼠，乐水根不由得想起了当日躲藏在陈东家里头，每日抓老鼠充饥的情形。 叹了口气，乐水根呢喃说道“估计吴婶还不知道东叔的事情..看来等到处理完河内的事情，要找个机会回趟土窑村才行..” 迈步走入这条遍布老鼠的地下室，借着昏黄的灯光，乐水根走到尽头，伸手在那长满铁锈的铁门上敲了敲。 “四眼阿叔在么？我是乐水根..” “来了…” 咯吱一声，铁门从里面打开，一名穿着条纹睡衣，带着啤酒瓶底厚近视眼镜的秃头男子，将乐水根让进屋内。 于外头的阴暗潮湿不同，屋内点着一盏百瓦灯管，宽敞的房间明亮异常。 “根哥..您怎么来了？”四眼搓着手问道。 “四眼阿叔，我想弄个驾驶证..不知道多少钱？”乐水根笑道。 眼前这位高度近视的秃头男子，可是伯克街上出了名的‘**’高手，乐水根曾经听刘元海提及。所以这才特地找来。 四眼犹豫了会，开口说道“别人来至少八百美金，但根哥您亲自上门，我就收您成本价好了..您看四百美金怎么样？” 反正还剩下六千美金，所以正着急前往黄石公园的乐水根非但没有还价反而开口说道“我给您五百，但明天就要..成么？” 说着乐水根从那匝美金当中数出五张递给对方。 四眼接过钱，一把揣入怀中。“您就放心好了，根哥..明天这个时候您过来取就成..我的手艺您放心，就算是遇上警察也漏不了破绽..” 拿了钱，四眼拿出相机，给乐水根拍了张照片。 “根哥..您明天过来取就成..” 从四眼处离开，乐水根估摸着怀里还剩下五千五百美金，不由暗道“花钱容易挣钱难..驾驶证有着落了，剩下的钱在买些子弹..” 想罢，乐水根便朝着伯克街上一家古董店走去。 透过橱窗，乐水根能看到那些落满灰尘的明青花、长满铜锈的青铜剑摆的琳琅满目。推开木门，木门上角挂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这响声，店内一名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从后头柜台走出，当看到乐水根时，立马堆起满脸笑容。 “哈哈哈..根哥，您可是稀客啊…今天只要您看得上眼的，所有东西老陈我都给你半价您看走怎么样？” 虽然一个月前的事情，让唐人街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必定会加入洪顺堂，而且凭借着这么大的功劳，地位肯定不低。但即将离开唐人街的乐水根也不解释。 淡淡一笑，乐水根笑道“那怎么好意思，陈老板…给我一千发9毫米子弹..有没有好点的匕首？如果有fs**最好..” 这家看似普通古董店的商铺，实际上却是伯克街上为数不多能够弄到少量军火的地方。 听到乐水根要那么多子弹，陈老板一愣，想了想为了不得罪乐水根这个现如今凶名赫赫的家伙，开口笑道“子弹好说，但是全新的fs**..我这只有几把旧的，要不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没关系…”乐水根点头说道。 过了会，陈老板搬着十个纸盒跟二十把两指长的匕首过来。 “每盒一百发，根哥您点点..” 乐水根估略一看便点了点头，“不用..我还信不过您么？” 随手拔出一把打量起了，看着生锈的刀面，乐水根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匕首，再换一把。 看到乐水根连续看了四把匕首都没相中，陈老板不由得说道“呵呵呵..这些匕首，有些是那些老兵拿来换钱的，有些是一些瘾君子偷来到我店里头当的..反正价钱便宜我也就收下..” 乐水根微微一笑，也不言语，自从修炼了《玄魁真解》后，乐水根对于血腥味格外敏感。看得出这些匕首长时间没有保养已经长满铁锈，但却能感觉到淡淡的血腥味。当乐水根拔出最后一柄匕首时，不由得心中一寒，虽然这把匕首刀面已张满铁锈，但却传来一股让人灵魂。 “时隔多年..依然有如此浓郁的血腥味..到底要杀了多少人才会这样？”乐水根暗道。 凝视手中这把长满铁锈的fs**许久，乐水根缓缓还刀入鞘。“陈老板..我就要这把好了..” “行..根哥您看得上眼就好..呃，一千发子弹我算您八百美金，至于这把匕首，就算添头好了..反正我收来也没花多少钱..那我在送您十个弹夹？” 对于对方的报价，乐水根想来应该不算贵。从兜里取出剩余的美金，数出八张递给对方。陈老板接过钱，顺带找了个帆布包给乐水根将这一千发子弹包起来。 背上帆布包，乐水根便朝着公寓走去，打算等明天从四眼那拿到驾照后才离开。 一路上，乐水根能够感觉到背后有些陌生的面孔装作不经意般看着自己。从这些陌生人魁梧的身材，乐水根心中了然。 “看来..牛佬有点巴不得我走呢..”乐水根暗道。 华灯初上，坐在办公室内的牛佬听着手下的汇报，微微皱眉思索。 “牛哥..以乐水根的枪法，他卖那么多子弹..是不是要干一票大的？或者是对付什么人？”一旁的阿彪开口说道。 见识过乐水根枪法的牛佬也点了点头，“以他的枪法几乎达到百发百中..一千发子弹？他到底要对付谁？..看来这个乐水根确实不简单..继续监视..”(小说《玄魁真解》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四十四章、猎狼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玄魁真解》更多支持！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有些人虽然走了，可依旧会留下传说。对于唐人街来说，乐水根就像是一个过客，短短的几个月却留下不可磨灭的传说，当伯克街的所有人认为乐水根会加入洪顺堂，在将来的某日成为一方大佬的时候，从洪顺楼一众伙计口中传出了乐水根拒绝牛佬挽留悄然离开的消息。 这让一直低调的乐水根变得更加神秘，不提伯克街的街坊如何议论。此时的乐水根驾着那辆八成新的黑色道奇驰骋在高速公路上。 不知是即将到达黄石森林公园，还是卸下所有束缚，独自驾车的乐水根感到一股天高任鸟飞的自由。在枯燥的旅途当中，偶然打开的收音机，使得乐水根这个平日里沉稳的人居然喜欢上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收音机中传出那撕心裂肺的怒嚎，好似发泄、控诉。这让心中藏有无数无法与人倾诉苦楚的乐水根跟着那不知名的歌手一起怒吼。 当乐水根跟着收音机里头不知名的摇滚歌手一同怒吼时，一辆黑白相间的警车将乐水根所驾驶的黑色道奇拦了下来。 面对这种乐极生悲的情况，乐水根只能无奈的低头，取出从四眼那花五百美金弄到手的驾驶证递给站在车窗旁的白人警察。在拿出驾驶证的同时，不经意的夹着一百美金。 “警察先生..地上的一百美金是您掉的么？” 瞥了眼四周，看到无人后这名白人警察弯腰将地上那一百美金捡起，将驾驶证还给乐水根，笑道“哦呜..可不是么？皮夹子漏了，钞票老是掉出来..记住以后开车时，音乐关小点..念你初犯，我就不给你开罚单了..” 耸了耸肩，乐水根自然虚心受教。盯着后视镜，当看到警车掉头离开后，乐水根说出了康老板经常挂在嘴边的经典名言。 “有价值的东西，不管任何时候，都有他的作用！” 准备重新上路的乐水根重新打开收音机，一则时事新闻让乐水根双眉紧锁。 ‘越共在得到苏联大量军事援助后，悍然侵略柬埔寨..并迅速占领柬埔寨全境..随后宣布南沙、西沙为其领土..派遣数千部队驻防…’ 关上收音机，乐水根从怀中掏出包骆驼香烟，取出三根。用随身的zippo点燃，撬开一盒牛肉罐头，将三颗点燃的香烟插在罐头上。 脑海中回忆起康老板、钱顾顺、李来福三人熟悉的面容。乐水根呢喃自语。 “老板..钱叔..还真给你们说中了，被武装到牙齿的越南猴子，终于忍不住伸出爪子了..你们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会回去的..” 待插在罐头里的三颗烟烧尽，乐水根从新上路。 一八七二年才建成的黄石森林公园占地八千九百五十六平方公里，位于怀俄明州西北角。于今已经有百年历史，被称为世界上第一座国家森林公园。这片地区原本是印地安人的圣地，但因美国探险家路易斯与克拉克的发掘，如今成了户外探险爱好者的天堂。 一番穿州过境，透过车窗乐水根看到比西南省还要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的扭叶松将号称‘美洲脊椎’的落基山脉妆点成一片墨绿色的海洋。巍峨的山峰上隐约可见银白色的瀑布奔流直下。 停下车，乐水根从副驾驶上的背包里取出一张地图跟一份旧报纸，黄石森林公园总共有东、南、西、北、东北五个入口。 经过几个昼夜的车程，穿过了黄石峡谷，望着远处那从山涧飞流直下的瀑布，乐水根呢喃自语“高塔瀑布..看来已经进入黄石公园的东北区域了..只要沿着212号公路便能进入拉马尔谷..” 那则棕熊袭击野营游客的新闻，便是发生在拉马尔谷。 沿着212公路直行找到一处茂密的松林，熄火停车。下车后乐水根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重达两百斤的登山包取下，找了些树枝将这辆线条硬朗霸道的黑色道奇藏好。 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乐水根背起重重的登山包徒步朝着拉马尔谷前行。 ‘嗷呜呜….’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此起彼伏。 就算是经验老道的猎人，听到着阵阵狼嚎，也会心惊胆颤，但乐水根却露出欣喜的笑容。 当年在土窑村时，饿极了不得已出入深山老林子，不知吃了多少蛇胆，加上《玄魁真解》第一重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早已圆满，乐水根的视力更是超乎常人，眯着双眸，乐水根看到远处有数十道幽蓝的光点闪动。 “好家伙..熊没碰上，到时先遇到一群野狼？也好..先拿你们练练手..” 卸下背后两百多斤的行囊，松了松筋骨，浑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伸手将系在脖子上的那块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解下，心念一动。血脉相连的感觉传来，只见一阵红芒闪烁，漆黑如墨的‘混沌陨铁’缓缓蠕动，不一会变成了一把勃朗宁m1911。 ‘咔嚓..’拉动枪栓子弹上膛，五年来从不间断的用自身精血祭炼，乐水根能感觉到手中这把由‘混沌陨铁’变化而成的勃朗宁m1911好似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能够感觉到每一个零件，甚至在开枪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每发子弹射出的轨迹。 将早已装满子弹的十个弹夹插在腰间的皮带上，从背包里取了几盒牛肉罐头，用重新打磨好的那把fs**撬开，用匕首将罐头内的牛肉绞碎洒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乐水根找了旁边一颗两人合抱高达二十余米的扭叶松，好似灵巧的狸猫一般三下两下的便爬到五米处，踩着一根碗口粗细的岔枝站稳。 ‘嗷呜呜….’阵阵狼嚎忽远忽近，在这空旷的拉马尔谷当中回荡。 俗话说饿虎架不住狼群，在夜晚时候成群结队出没的狼群，比猛虎还要凶悍三分。踩在一枝碗口粗细的树杈上，乐水根死死盯着自己放置的诱饵。 超越常人三倍体质的身体素质，能让乐水根听到周围五十米内细微的响动。 拉马尔谷中呼啸而过的夜风里头，传来一阵稀稀疏疏轻微声响。 凝神屏息的乐水根看到数十对幽蓝光点从远处急奔而来。那幽蓝的光点不正是夜幕下饿狼的双眸么？ 在这黄石森林公园当中，除了棕熊这般大型食肉性猛兽是乐水根首选目标外，还有就是这成群结队出没的灰狼了。 牛肉罐头的香味，顺着夜风传到饥饿的灰狼鼻中，嗅着气味。一群比一般狼狗还要大上一圈的灰色巨犬急奔而来。 一头、两头、三头…三十五头..四十头。 足足四十头大小不一的饿狼，顺着夜风当中牛肉罐头所散发出来的香味，狂奔而来。 ‘嗷呜呜…..’领头的银白色头狼仰头咆哮，其余群狼纷纷止步。白色头狼好似王者一般缓步满地碎肉走来。 没有丝毫情感的幽蓝双眸，透出冰冷的寒光。黑色鼻头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肉香，机警的环顾四周。 树梢上的乐水根单手握枪，早已瞄准了这头异于其他灰狼的白狼，待看到这只头狼地头叼起地上一块较大的碎肉时，乐水根嘴角勾勒起浅笑。原本瞄准白色头狼额头的枪口微移。 ‘砰砰砰砰…’突兀的枪声打破黑夜的宁静。 受惊的狼群惊慌失措。那品尝着乐水根故意洒下诱饵的白色头狼发出凛冽的惨叫。四颗子弹射出，将白色头狼的四肢连根打断。 ‘嗷呜呜呜..嗷呜…’断了四肢的白色头狼好似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无法动弹，凛冽的惨叫好似呼唤同伴。以狡猾凶狠著称的灰狼，第一时间发现了袭击头狼的东西就躲在三十多米外的松树上， 三十九头凶猛的饿狼朝着乐水根所在的松树咆哮着狂奔而来。 而藏身在松树上的乐水根不急不缓，缓缓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枪过后，又有三头身长两米有余的灰狼倒地。 打空弹夹内子弹后，乐水根从腰间拔出一个弹夹换上。‘咔嚓..’拉动枪栓子弹上膛。 虽然四周漆黑一片，可野狼那双在黑夜当中能够绽放出幽蓝光芒的双眼，成了最好的目标。 ‘砰砰砰砰砰…’一枪枪点射，不急不缓的乐水根重复着装弹、射击、再装弹、再射击这些练了无数遍的动作。 十八头野狼倒下，剩余的二十一头野狼此时却冲到树下。 照理说，犬类动物基本上不善于攀爬，这也就是为什么乐水根会选择躲在离地五多米高的扭叶松上伏击狼群的原因。 可是谁想到这些野生的狼群，竟然借着狂奔的助力一跃四米。 ‘砰…’ 乐水根低头一枪，子弹穿透那跃起的野狼。 ‘啪..’失去生机的野狼尸体重重的砸在地上。 但所有的动物当中，狼无疑是纪律性最强的动物之一，同伴的死亡并未让其余野狼惧怕，反倒激起了其余野狼的兽性，围着树上的乐水根不停的咆哮。看到无法咬到树上的乐水根，剩余的二十头野狼疯狂的用自己身体朝着扭叶松树干撞去。 成年的野狼，重达六十多公斤。好似一辆小摩托的重量，带着加速度不停的撞击树干。 让原本悠然自得站在树杈上的乐水根差点从树上栽下。 常年练习康老板所传授的近身搏斗，乐水根的擒拿功夫也是了得，五根好似鹰爪般的手指忽然发力，死死扣住树干。这才使得剧烈晃动下的自己稳住身形。 “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这狼群不要命起来，估计就连老虎都要绕道走..”乐水根暗道。 缓缓蹲下，改成双腿分开跨坐在树杈上。腾出手来继续更换弹夹。 ‘砰砰砰砰砰…’连贯的枪声好不停歇，每一声枪响过后，都有一头野狼到底。 等最后一头疯狂的野狼倒下后，乐水根这才跳下树杈。 看了眼自己这次的收获，乐水根满意的点了点头。放眼望去，围着松树一圈所躺在地上的那些野狼尸体，每一条都有两米左右，至少达到六十公斤的样子。 夜风呼啸当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如今只留下那受伤无法动弹的白色头狼悲惨的哀嚎。 当乐水根走到这头无法动弹的白色头狼身前是，白色头狼那幽蓝的双眸充满无限怨恨，对于眼前的人类，白色头狼只能抱以龇牙咧嘴的咆哮，四肢虽然被乐水根打断，但不甘的头狼依旧奋力向前扭着身子，张嘴欲咬。 ‘砰…’好不怜悯的一枪，贯穿这头白色野狼的头颅。 “弱小..也是一种罪..”(小说《玄魁真解》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四十六章、奇异的旅人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玄魁真解》更多支持！ 终于突破了天冲魄‘临’字顶轮聚三元境界，但乐水根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修炼过后的饥饿感。 “玄魁真人却是不世奇才..竟能创造出这等玄妙无比的功法…虽然凶险，但取万物精血为己用后，不但能淬炼身体、元神..还能祭炼‘混沌陨铁’。唉..如果我早点猎杀猛兽夺取精血提升实力..或许老板他们就不会死了..” 就这水壶里的凉水，乐水根草草吃下三盒牛肉罐头，收拾好行囊便从新上路。昨晚便猎杀了四十头野狼，乐水根更加期待深入拉马尔谷后会遇到棕熊、黑熊这般的大型猛兽。 六倍常人的身体素质，背起两百多斤的行囊，乐水根依然健步如飞。保存着原始状态的拉马尔谷随处可见壮硕的野牛。 在这片户外爱好者的天堂漫步，耳畔传来清脆的鸟叫虫鸣。郁郁葱葱的松林依着山势连成一片。 一边欣赏着沿途美妙的山色，不知不觉间乐水根已经走了快两公里，随着修为晋级，不论五感、力量、速度都达到了正常人六倍有余。 超越常人的目力，让乐水根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六名徒步行走的旅人。毕竟乐水根同其他徒步旅行者不同，来到这黄石公园里头，可是为了猎杀猛兽。自然不愿意被其他人撞见。于是乐水根便准备爬上山坡往高处走。 正当乐水根想避开对方时，却听到对方的呼喊。 “嘿..伙计…你是日本人？” 先是诧异，随后乐水根皱着眉头道“不是..我是华夏人..” “哦呜..抱歉，毕竟你们亚洲人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同乐水根打招呼的那名穿着迷彩服身材壮实的白人耸了耸肩露出歉意的笑容。 远离了都市的喧嚣，没有了金钱、权利的影响，在黄石森林公园这片人间净土里头，人与人的关系，似乎跨越了种族、肤色。 但忙着猎杀野兽祭炼精血的乐水根显然不想同对方有太多交集。而且踏入天冲魄‘临’字顶轮汇六道境界的乐水根，敏锐的发现这六名徒步旅行者似乎不那么简单。 三男三女的组合，却是老少皆有，同乐水根搭讪的男子身材魁梧，穿着一身迷彩服。浓密的胡须跟发髻连城一片。 一名戴着眼镜的高瘦男子穿着西装革履还拿着时下流行的黑色皮箱。 站在这名好似上班族一般的男子身后的，居然是一名身材火辣，穿着粉色洋装的女子。手里还撑着一把荷叶边的粉色洋伞，脚下还穿着高跟鞋。另一手拉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 而最年轻的白人少女，娇小的身材跟可爱的面容，就像十二三岁的学生，但挽起袖子露出的胳膊上却布满古朴的纹身。 并且队伍中还有两名黑人。这种奇怪的组合，可不像是一家人出行，或者是热爱户外运动的大学生。尤其是那名黑人老者更是拄着一根奇异的拐杖，黑色的质地看不出是铜是铁，宛如毒蛇吐芯一般的杖首上更是挂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铃铛。 另一名黑人女子则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脑袋上梳着上百条细小的辫子。每条辫子里头还裹着五颜六色的坠子。 同乐水根交谈的那名白人，看到乐水根好似充满戒心，不由一笑。“伙计..拉马尔谷里头可是常有狼群出没..你一个人往里走？要不要加入我们？” 乐水根摇了摇头，“不用了..遇到狼群我躲开就是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说完乐水根便快步离开。 看着乐水根背着重重的行囊健步如飞般远去，这六名旅人纷纷停下脚步，刚才那壮实的白人同乐水根交谈时，其余五人好似漠不关心。但实际上却暗自观察。 “这个华夏人似乎不简单..你说呢？马克库克..”黑人老者低沉的说道。 被称作马克库克的男子，便是那同乐水根交谈的白人。 眯着双眸，马克库克缓缓从兜内掏出一根雪茄，捻着手指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好似变魔术一般，食指尖居然冒出一丝火苗。 叼着雪茄对着食指上冒出的火苗深吸一口，马克库克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小艾斯你怎么看？”马克库克转头对着那名看起来好似学生般的少女问道。 扎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但裸露出来的胳膊上却布满古朴如经文一般的纹身，小艾斯歪着脑袋想了想，开口说道“心跳60..体力、耐力是常人的五倍以上..” “哦？心跳六十么？难道他是咱们的同行？或者也接了那个任务？”站在艾斯身后一名身材火爆的白人女子开口问道。 背着这么重的行囊，还依然保持着敏捷的身手。但心跳却维持在常人最低的心跳率。足见乐水根不是一般人。 话音刚落，却听到马克库克的笑声，就连那拄着蛇形拐杖的黑人老者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等马克库克开口，队伍当中另一名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子便说道“尼亚，难道你不知道公会在1832年时就颁布了承接任务法令么？” 被称作尼亚的褐发女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脸上露出呆萌的表情。 “不是有实力，达到等级便可承接么？书呆子..呃..库鲁兹..承接任务法令是什么东西？” 这么明目张胆的给自己取外号，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库鲁兹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忍住发火的冲动，缓缓给对方解释起了什么是‘承接任务法令’。 “书呆子?呵呵竟然敢叫暴躁狂书呆子？..马克库克，你是从那找来这个身材火辣的活宝？”黑人老者朝着马克库克笑道。 由此可见，马克库克在这群人当中的首领地位。 耸了耸肩，马克库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实力不错，但是没想到居然跟她老爹一个德行..连承接任务法令都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穆图..你觉得那个华夏人是准备等我们任务失败的时候趁机捡便宜的？”马克库克小声说道。 穆图摇了摇头，“不像..没有能量波动..应该不是猎人..再说了，咱们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罢了，你什么时候听过有华夏人干咱们这行的？” “嗯，我也觉得不是..不过我听说遥远的华夏，有一种人被称为武者，飞檐走壁..开碑裂石，这个少年应该是华夏武者..没见我说会有狼群出没的时候，他虽然嘴上说会避开，但说话的一瞬间，瞳孔却不自觉的看向别处..估计是来偷猎的..”马克库克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经过库鲁兹的一番解释，身材十分火爆的尼亚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咱们接下任务后，除非全员死亡或者无法完成，其他猎人才会承接咯？啊..你早说嘛..我这么聪明，你一说我便知道了，还用花那么多时间去啃书干什么？” 这时，队伍当中唯一一名黑人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吐槽道“别把无知当天真好不？承接任务除了要看猎人的等级之外，还需要缴纳担保金。‘承接任务法令’主要是为了避免猎人同行之间，为了捡漏或者抢夺猎物私斗罢了..” “哼！懂得多有什么了不起？黑珍珠，有本事待会看谁能猎杀那头该死的猎物..”尼亚嚷道。 “就凭你？那个家伙可是b级，如果好对付的话，马克库克又何必召集我们大家一起组队接下这个任务？待会别被吓得尿裤子就行..”黑珍珠再次吐槽。 这个插曲，让乐水根记住了这六名特殊的旅人，而马克库克等人也对乐水根留下了淡淡的印象。 一番语言试探后，目的不同的双方分别踏上各自的旅程。 自称为猎人的马克库克六人待日上三竿后，便原地休息。各自取出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就这水壶中的凉水充饥。 而毒辣的日头，却并未给乐水根造成多大的困扰，徒手攀爬上岩石，整个拉马尔谷的景色尽收眼底。 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清澈的空气，乐水根从行囊中找出指南针跟地图。 看着地图上的标示，乐水根对照了下方向呢喃自语道“沿着这直走一公里就有一个小瀑布..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估计应该会发现棕熊吧..” 吃下三盒牛肉罐头两包压缩饼干后，乐水根便继续赶路。 ‘轰隆隆隆隆….’湍急的水流倾泻而下，水柱冲击岩石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小瀑布？”乐水根嘴角抽了抽。 眼前这个落差将近四十米的瀑布足有六十多米宽。奔流之下的水流湍急无比。拥有超越常人六倍的身体素质，反倒成了累赘，瀑布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传到乐水根那灵敏的听觉中，成了打鼓般的噪声。在如此吵杂的噪声下，乐水根很难分辨出周围细微的声音。 “唉..早知道就沿着刚刚的路走了..”乐水根懊恼道。 虽然敏锐的听觉被瀑布嘈杂的噪音影响，但目力依旧犀利。 这条宽达两百米的瀑布尽头，那些顺流而下的鱼儿拼命跃出水面往回游。 “至少晚饭有着落了..”乐水根笑道。 拔出脚踝上绑着的那把fs**，从行囊当中，找了根纤细的麻绳将匕首系紧。两指攥着刀柄握在手中，双目死死盯着湍急的水面。 ‘扑腾..’一条肥大的鲑鱼跃出水面。 乐水根双目一凌，顺势甩出手中匕首。 黑色fs**化作一道黑光飞出。 ‘噗呲..’一声，黑色的fs**精准的将那条跃出水面的鲑鱼刺得对穿。 握着麻绳得手一带，一条一斤来重的鲑鱼被扯上岸来。(小说《玄魁真解》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第四十八章、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玄魁真解》更多支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同在洪顺楼内一般，倘若不是对自己颇为照顾的刘元海中枪身亡，让乐水根想起了钱顾顺临死前的画面，乐水根也不会出手。 心知修炼一途不进则退，所以乐水根已久雷打不动的修炼起《玄魁真解》。‘临’字顶轮演化出六道光圈后，除了身体的变化，得到修复的元神也产生了微妙变化，越加凝实的元神，甚至可以分出一缕神识附着在射出的子弹上。 陷入黑暗识海世界里头的乐水根，正尝试着将那些溢出的神识凝聚成子弹。 与乐水根这般老僧入定般的修炼不同，瀑布下头密林当中，正上演出一幕鸡飞狗跳的追逐。 ‘轰轰轰轰…’ 库鲁兹手中那口硕大的**爆出绚丽的花火。鹅卵石大小的子弹爆炸开了四溅而出无数黄豆大小的钢弹。 ‘嗷呜呜….’一阵饿狼的惨叫声传来。 十多头扑上前来的灰狼被打成筛子。 “马克库克！你确定这是b级狼怪？该死的猎人公会！！！这明明是a+级别！！！该死..逃啊！！！”库鲁兹大吼一声，便拔腿便跑。 早已满头冷汗的马克库克握着那短剑大小的十字架将扑上来的两头灰狼劈飞，也跟着开溜。 知晓隐入黑暗当中的黑珍珠就在附近，马克库克在逃跑的同时不忘喊道“黑珍珠！！！目标实力为a+！！通知所有人撤退！！！” 借着夜幕掩护，黑珍珠像优雅的黑猫一般，趴在一株三十多米高的银杉树上，正准备着接应马克库克、库鲁兹两人。 哪知听到马克库克的吼声，不由一怔。 “该死的猎人公会！！！”黑珍珠暗骂一声，整个人像猫一般躬起脊椎，双脚发力跃到另一颗树上。几番腾跃，黑珍珠已经跳出五十多米。 ‘嗷呜呜呜…..’一声高亢的狼嚎传遍山野，这声狼嚎好似战争的号角，整个拉马尔谷内所有野狼都被调集过来。 ‘嗷呜呜…’ ‘嗷呜呜…’ 无数野狼开始仰天长啸。似乎在回应狼怪的召唤。 此时，留守在封印阵准备给予这次的目标致命一击的尼亚、小艾斯、穆图三人也陷入了野狼的包围。 身披盔甲的尼亚，挥动百十来斤的双面斧将一只只扑上来的饿狼砍翻，稳健的步伐进退有据，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狼群，尼亚露出不支的迹象。 “该死！！那两个混蛋！不是说目标只有一个吗？我都不知道砍翻多少条了！！”尼亚抱怨道。 ‘嗖嗖嗖嗖嗖…’五箭连珠而出，将五条想要从背后偷袭尼亚的野狼射穿头颅。 “穆图..你这个守护阵能坚持多久？”再次弯弓搭箭的小艾斯朝着穆图问道。 原本的封印阵，也在穆图的改动下，变成了一块十平米大小的火圈。负责远程攻击的小艾斯自然躲在守护阵当中替尼亚解决漏网之鱼。 握着蛇形拐杖双眉紧锁的穆图面色凝重，似乎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了，穆图苦笑道“最多能支撑五个小时..哎，看来这次的任务，公会给的情报..出入不小..” 听到穆图的话语，小艾斯手中弓弦连动，数道银色狼牙箭矢射出，盯着那如潮水般涌来的狼群，喝道“哼！该死的官僚…明明说是b级狼怪！b级狼怪能召唤狼群？这至少是a级以上的狼怪..尼亚！节省体力..先退回来！” 听到小艾斯的叫声，尼亚连挥两斧，将扑上来的一条两米多长的野狼劈成三截，然后仗着身上的重甲，一个箭步越过火墙进入守护阵中。 就在小艾斯三人苦苦支撑时，马克库克、黑珍珠、库鲁兹三人也狼狈的逃了回来。 放眼望去穆图、尼亚、小艾斯三人被密密麻麻的狼群围在中央，一道三、四米多高的火墙阻挡着那些咆哮的饿狼。 随着马克库克三人到来，原本围困穆图三人的狼群掉转方向朝这边扑来。眼见密密麻麻的狼群涌来，后方还传来无数声狼嚎。 马克库克当机立断喊道“库鲁兹负责开路！咱们先冲进去同穆图他们会合！” ‘轰轰轰…轰轰轰…’ 特制**再次发威，一团团火光闪现，无数黄豆大小的钢珠将扑上前来的野狼打成筛子。黑珍珠则守护在库鲁兹身旁，在对方换子弹的时候，弯月形状的匕首挥舞间，割断野狼的喉咙。 有了库鲁兹的出现，前方密集的野狼瞬间被清空，守护阵中的小艾斯也朝着穆图喊道“马克库克他们来了！准备放开守护阵让他们进来..” 穆图点了点头，朝着一旁休息恢复体力的尼亚喊道“待会我解开封印阵前方的空隙，这段时间靠你了..” 转了转酸软的胳膊，尼亚站起身来。拉下头盔上的假面，“交给我吧！我的祖先可是亚瑟王坐下的圆桌骑士！这几头野狼还难不倒我！” 提上双面斧头，大步跨出火圈，“书呆子！别磨蹭！难道你软了吗！用你的大炮轰开一条血路！快点过来！！！”尼亚彪悍的喊道。 填弹上膛的库鲁兹嘴角抽了抽，“马克库克..你从哪找的这个活宝？如果这次能平安回去，老子一定让他见识见识我大炮的厉害！” ‘轰轰…’ 两发子弹喷涌而出，鹅卵石大小的子弹瞬间爆开，一片弹幕将六条野狼掀飞。紧随其后的马克库克、黑珍珠两人快步上前，朝着守护阵空出的间隙冲了进去。 虽然乐水根修炼《玄魁真解》时，元神出窍遨游在识海之中，但还是会保留着一丝基本的意识以防止不测。瀑布下那震耳欲聋的枪响，连绵数里狼嚎，乐水根自然从修炼当中惊醒。 摸出帐篷，望着瀑布下那道火圈，乐水根一怔，因为在火光照耀下，惊人的目力自然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野狼。 “这些家伙，不会把整个黄石公园的狼都引来了吧？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乐水根暗道。 ‘嗷嗷嗷嗷…..’霸气无比的狼嚎震天动地。 在乐水根惊诧的目光当中，只见一头十米有余小山般大小的黑色巨狼从后方密林当中走出，包围着那六名奇异旅人的数千野狼好似迎接君王的子民一般地下头颅，让开一条道路。 惊人的目力让乐水根将这头小山大小的巨狼看得真切，如果换做是普通人，不是吓得双腿打颤，就是赶紧离开。可乐水根心中，却兴奋无比。 “这..这是狼？该不会成精了吧？这块头比大象还大..” 乐水根赶紧用脚扒拉了些泥土，将地上快要熄灭的火堆弄灭，趴在一块岩石上注视着瀑布下方。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原本以为这个世上再无神龙、麒麟一般的神兽，看来是我见识浅薄罢了..这六个人一定是冲着这头巨狼而来..”乐水根暗道。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乐水根惊讶的目瞪口呆。 只见这头巨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颗颗尖刀般的獠牙开始咆哮“卑微的赏金猎人！竟敢杀戮我的子民！！哼，准备好承受狼神的怒火了么？” “装神弄鬼！！你不过一个中世纪巫师制造出来守护坟墓的狼怪罢了，还敢自称狼神？要不是几个贪婪的盗墓贼掘开那个坟墓，你能出来？”心直口快的尼亚喊道。 被尼亚点破出身，这头小山大小的巨狼恼羞成怒“该死的人类！！竟敢在我万千子民面前污蔑我这个伟大的狼神？哼！！！等着让我的子民将你们撕碎吧！！！嗷呜呜….” “老土狗！有本事你进来！！要不然叫破嗓子也没用！！！”仗着有守护阵在，尼亚依旧不管不顾的刺激起这头狼妖来。 只见那壮实如小山大小的巨狼，仰天咆哮，成年人大腿粗细的前爪一挥，朝着瀑布顶上一挥，吼道“该死的人类！这个火圈虽然让我的子民奈何不了你们！！但是你们的同伴可没那么幸运了..撕碎他…” 守护阵内马克库克六人不约而同的朝瀑布方向看去。 “哦呜..那个倒霉的华夏人..估计要被狼群撕碎了..”尼亚惋惜道。 虽然身份不明的乐水根不是同自己一伙，但却被牵连，马克库克不由得朝着穆图使了个眼色。 穆图立马会意，握着蛇形拐杖一震，杖首的铃铛叮当作响，闭起双眼，嘴里念出生涩难懂的音符。 忽然，紧闭着的双眼豁然睁开，褐色的瞳孔已然全部消失，只留下白色的眼球。这时一个声音从乐水根脑海中响起“华夏人..赶紧逃啊！！！！”这突兀的声响甚至盖过瀑布的声音。 趴在岩石上观察的乐水根不由一怔，暗骂一声，赶紧起身朝着帐篷跑去，一把抓起背包，将fs**、弹夹等物带在身上。 一出帐篷，乐水根便听到一片嘈杂的声响，随着狼嚎传来，上百头野狼已经从自己来时的小路围了上来。 “这头狡猾的巨狼，估计早就发现我了..故意拖延，是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么？哼..大意了..不过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待会见分晓..” 乐水根伸手将系在脖子上的饕餮形状的‘混沌陨铁’取下。心念一动瞬间变成勃朗宁m1911。(小说《玄魁真解》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cj./picture/20150402_192434.jpg 扫码送起点币啦！！！ 马上打开微信，扫描二维码或搜索公众号“”， 添加关注，拿下起点微信独享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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