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斯巴达家的女儿》 第一章,恶魔降临人间.序 祂不停的攀爬 直到坠落大地 满身的鲜血 火焰在肆虐 兴奋至极的嘶嚎 ——1920 魏玛共和国南部,巴伐利亚阿尔卑斯山脉。 常年覆盖冰雪的山峰,白雪皑皑,春季的连绵青草在山腰随风如海浪起伏,幼小的牧羊人挥舞着树枝驱赶着羊群,吆喝声中,童真无邪的折断紫蓝色的鸢尾花。 如镜般的平湖边,仙境般的春色中,坐落着一栋双层的精致乡村小屋。 年轻的男主人挥舞着造型独特的巨剑劈开木材,不见什么动作,宛如魔物狰狞的巨剑脱手,半空中化为猩红的光粒消散。 年轻的男人抬首看向天空。 天空撕开了一道大口,宛如刻在皮肤上绽开的暗红伤口,远远看慧星般的一抹光点冒出,直直向着大地坠落而去... 仿佛天灾即将来临前的异象突发。 乌云汇聚着笼罩天际,阳光黯淡下来,电闪雷鸣。 人类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无法直视到那大口。 但动物们齐齐惊慌起来。 飞鸟成片的飞起,从山上,从水面,从林里,惶然无措的飞行盘旋,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恍如乌鸦般,只是惊慌的鸣叫连绵。 地上的走兽们,或是躲进林中,躲进山里,躲进地洞,躲进任何可以的角落。 目睹的人对此疑惑无比,但也只能疑惑无比。 除了一些‘人’以外。 就如眼前的白发男人。 他看见了,也知晓了发生何事。 白发的男人有着一张刀削般俊美的脸庞,苍白色的头发贴附背梳,一丝不苟,给人感觉自信又风度翩翩,带着一种高贵的冷傲凌冽,眼眶里的单片眼镜则隐隐透露出着十足的贵族绅士风度与潇洒偏偏。 这是一件花花公子们在沙龙会舞会等社交场合高谈阔论,招蜂引蝶必不可少的装备。 但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一位肤浅的花花公子。 甚至也不能称之为公子。 一身神秘偏冷的紫罗兰色,剪裁合体的长摆夜礼服大衣,让其像是一位古老而固执的老派贵族。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对细节的考究。 胸口内衬脖颈上的丝巾,足有鸡蛋大小的圆润红宝石默默展示着其财力。 这是世上少有,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的巨大红宝石。 就这样如别针般挂着胸口。 也许,他应该是位高贵的伯爵,甚至是大公爵。 看其表面的年纪,也可能是一位童话故事里,少女们梦中俊美而又憧憬的王子。 事实上,如今,他只是一位归隐乡间,劈柴种田的平凡老农,过着历经风雨后安详宁静的日子。 他甚至... 不是人类。 “斯巴达!”带着慌急的呼声,一身暗红长裙的金发美妇,挺着大肚,抱着足岁的婴儿,步伐稳健的冲出了房屋,看向庭院里的丈夫。 男人低下了头,看向爱妻,对其露出无需紧张的轻松笑容。 这是一位极其漂亮的女性,形象高贵又圣洁,温柔又坚强。 她是一位圣女,受到神的宠爱,也是一位神官。 而现在,她是一位魔女,只因她爱上了一匹恶魔。 她放弃了一切,得到了新的,不容失去的挚爱。 温柔的眼眸看向男人暗红的双眼,担忧满溢而出。 “伊娃,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小问题。”男人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阐述一项沉重的话题。 但她了解他。 丈夫除了深爱着她以外,还深爱着另一种存在。 一种叫她无法嫉妒的存在。 人类。 因此,一位邪恶的恶魔剑士才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一位人类。 而她也爱上了这样的他。 所以,哪怕满心的担忧与害怕,她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着道路上小心,只是后一句话,坦白了她满腹的担心。 “维吉尔,但丁,会等着你回来。” 她在说他们的俩个孩子。 一个一岁,一个还未出生。 男人笑着点头,眼中带着细腻的深情与隐藏的凝重,背后,一双狰狞的肉翅猛的扬起张开,不带一丝犹豫的,流星般冲天而起。 他要去阻止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熟悉的同族气味在鼻尖萦绕,他并不知晓对方是谁,但他有着深爱以及要保护的存在。 屋前,只是留下挺着大肚的女人,抱着一岁的儿子,痴痴凝望着天际消失的身影。 他可是斯巴达。 传奇魔剑士。 2000年前,从魔帝手中,拯救了人类,打败并封印了魔帝的最强恶魔。 她如此告诉着自己,等待着他的胜利归来。 哪怕直觉告诉自己。 突如其来的异界灾害,其气息可怕的几欲令人战栗窒息。 所以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告诉着自己,并可悲的向着神祈祷着恶魔的平安。 彷如数年,焦急不安漫长等待的一天一夜之后。 金色的晨曦破晓而来,划破了沉重的黑暗。 维吉尔在摇篮里熟睡,彻夜未眠的她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彻底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如既往从容不迫的温柔笑意。 吱呀... 木门拉开,丈夫回来了... 手里... !? 正要如热恋小姑娘般一头撞入爱人怀中,以此来迎接的伊娃停住脚步,看向了丈夫手里抱着的存在。 一小只正在熟睡的女孩。 有着一头柔顺如丝,瀑布般披散下来的苍白头发,小小的身躯大概四五岁的幼童,精致圆润可爱的脸,白皙如玉的肌肤,只是一眼就惹人喜爱的美丽。 裹在一席紫布里,香甜的熟睡中。 男人不得不解释一下,出门打怪为什么会带个女孩回来,看着伊娃震惊又狐疑的脸,尴尬说道:“她是我们的女儿,伊娃,不打算起个名字吗,今后你就是她妈妈了。” 善解人意又聪明伶俐的伊娃收回了男方出轨的怀疑,看向看起来狼狈不堪的男人。 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没了,单片眼镜不知所踪,丝巾上的红宝石消失,就连一身华丽的夜礼服都破破烂烂了。 想必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对于孩子的来历,她有了可能的猜测。 与丈夫同样的白发无疑说明了很多问题。 “萨福。”伊娃说道。 “噢,是一位伟大女诗人的名字。”男人点着头,抱着孩子走进屋里。 三个孩子都是著名诗人的名字,对此,男人觉得没什么问题。 看他给自己取的人类名字斯巴达就知道有多无所谓了。 而伊娃抱着满腹的疑惑。 不打算解释一下的吗? 比如孩子哪来的。 最终,还是尊重男人的隐瞒不再提及,温柔问道:“你受伤了?” “你以为我是谁。” 话虽然这样自信的说,不过转回头的时候,嘴角溢出的血深深的出卖了他。 潇洒的抬手摸头,只是一下,凌乱的白发重新变成了凌厉潇洒的大背头。 每每看见如此的神奇发胶手,伊娃还是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声。 假装着生气,嗔道:“没死就好。” 说着时一锤擂在斯巴达身上。 这是一天一夜担心的份。 叫痛的话就没问题,不痛强装的话才有问题。 所以,她用力不小。 然后,斯巴达家响起了欢快的呼痛声。 睡熟中的小女孩在热闹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灿烂如光的金色双瞳,眼眸中,满是不谙世事的天真无邪与好奇。 2.斯巴达家的日常 1928年,夏。 今天的斯巴达家同样的热闹。 俩只白发的小男孩又一次的扭打在一起,大喊大叫着在松软的庭院草地上滚来滚去。 这本该是一场正经决斗。 剑术的比划。 不过到了半途,不管是决斗者也好,还是发起者与裁判也好,都忘记了这回事。 每一回都能忘记。 白发的高大男人装扮一如既往的绅士十足,如果忽视掉其脸上看戏的恶劣笑容的话,毫无疑问是这俩孩子的亲爹。 毕竟在男人看来,这只是小事,甚至是健康与活力的证明。 在魔界之中,兄弟争斗的历来传统是动刀子互捅,弱的死掉才算完事,这种程度已经非常温柔了。 所以他有高兴的理由。 兴致勃勃的看戏,乡下地方可没有有趣的表演节目,生孩子不用来玩,那也就毫无意义。 作为决斗发起者,他毫无疑问的是故意的。 斯巴达家从来都不讲道理,有问题,拳头大的有理。 反正今天妈妈不在家。 那就爸爸说了算。 所以,萨福喜欢爸爸的方式,每次她都能赢,年龄与体型优势可不是开玩笑,哪怕这俩小子的蛮力不是一般小孩可比,因此,此刻作为裁判的她就能好好欣赏弟弟们的滑稽样。 顺便提点建议。 “脸!脸!脸!往脸上打!”大呼小叫的,一点也不淑女,像个假小子与疯丫头,哪怕有着天使般的美貌,但一点也不天使,却很恶魔。 “别哭!但丁!哭就是怂!用头槌!” 眼看着又要输了,不甘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想惹自家大姐,别问,惹就是惨,各种惨,但是眼前年龄只大一岁的大哥,可以惹! “维吉尔!!!” 咬着后牙槽,狂怒的大吼,即将被完全压制的但丁,怒火对准了亲哥,凶猛的头槌听话的使出,撞上维吉尔的下巴。 压制着但丁的维吉尔吃痛,眼泪花飚出,一声不吭的死死压着但丁,制止着其反压制的企图。 “但丁!!!” 同样满是愤怒的大吼,只是眼角飞快的瞟了一眼身边恶劣大笑的大姐,气喘吁吁中,终于,一场决斗停了下来。 但丁没力气挣扎了,只是死硬的不开口认输。 “又是维吉尔赢了。”不怎么高兴的裁判小姐姐宣布了结果。 但丁能赢的时候太少了,太可怜了。 所以,萨福向维吉尔责怪道:“你怎么不让着弟弟呀。” “哼!”一声冷哼,充分学到老爹冷傲的维吉尔不想跟萨福说话,龇牙咧嘴的走开,拿起了战利品,唯二的一根香肠,干脆的放进嘴里,回头斜眼冷冽的看着但丁,咬下一口。 气不气? 你大哥还是你大哥.滑稽.JPG 至于兄弟相亲相爱分享? 小萨福一大口咬掉手里的香肠,剩下半截,笑眯眯的看着但丁。 一副败犬样躺在草地上的但丁眼巴巴的看着萨福,咽下一口口水。 然后天使降临,带着天使般的笑容,小萨福蹲下身,手里的半截香肠塞进但丁嘴里。 世上只有姐姐好,小但丁眉开眼笑,一口咬住。 小维吉尔撇了撇嘴。 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这时,提着小裙子的萨福猛的转身飞扑,扑倒维吉尔,动作利索迅速的抢下维吉尔手里剩下的香肠,一口塞进嘴里。 腮帮子鼓鼓的咀嚼,居高临下的看着维吉尔,眼眉可爱弯弯。 你姐也是你姐。 小维吉尔懵懵的看着萨福,一脸的不可置信,愕然的紧盯着萨福的小嘴。 你怎么可以! “你你你你...” “很公平对吧。”完全无视了维吉尔吃人的眼神,小萨福笑眯眯说道:“很公平,一人半根,谁也不多,谁也没少。” 闻言,但丁点了点头。 “可是,你吃了俩根半根。” 加起来就是一整根,还有多余的。 大一岁的维吉尔可不像年幼的弟弟一般傻。 “不要在意这种小问题,我的弟弟哟~”咀嚼着香肠含糊说道。 “不!萨福!这并不公平!你还我香肠!那是我的!”我靠拳头赢来的! 啊的张开了小嘴,得意的对着维吉尔炫耀着空空如也的口腔,萨福娇声大笑道:“维吉尔,你看,这里没有你的香肠,哈~” 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大笑样。 “你是恶魔吗!?” “对~维吉尔,我们一家都是恶魔~” 看着得意洋洋的亲姐,维吉尔眼中蓄满了泪水。 “别哭,维吉尔,哭就是怂,恶魔才不会哭泣,还是说你不是恶魔?” “我当然是!”然后泪水憋了回去。 “那就没问题了~我愚蠢的弟弟哟~”清脆大笑着起身,萨福一把拉起维吉尔,带着拉起但丁,牵着俩小只的手,疯跑起来,大叫道:“练习结束了~去玩咯~” 对于应付俩只,她有丰富的经验。 不管什么事,开心就完了。 维吉尔不情不愿的跟着跑了起来,不跑起来会被蛮力拖着走的,只在这会儿纠结,限于姐姐大人的强力,内心默默发下宏伟的誓言,抛瓦(power力量)我需要抛瓦,不过等下玩起来就不用纠结了。 但丁从头到尾就没纠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有的玩,超开心。 看着三姐弟打闹在一起友好温馨的画面,斯巴达啧啧了俩声,露出慈父般的欣慰笑容。 多么和谐可爱的一家亲啊。 这真是太好了。 相比传统恶魔家庭的互捅刀子日常。 这可实在是强多了。 看小萨福多可爱多温柔,还知道把东西分享给弟弟,合理分配。 俩小子都只顾自己,一点也没有女儿可爱。 “别玩太晚了,在伊娃回来之前,还有,萨福,别带着弟弟们去捕猎狼了。” “好的,爸爸~” 真乖~ 斯巴达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是女儿省心。 斯巴达家一天的平静日常就这样徐徐展开,日子不紧不慢的悄然过去。 1928年,冬。 魏玛共和国南部,名为纳(防和谐)粹的党派在希特勒的领导下逐步壮大,成为一个‘拥有一批具有接管政府事务能力的干部的政党’经历了相当的困难后,其冲锋队改组成为一个拥有几十万队员的武装团体。 其任务为保护纳(防和谐)粹党举行的集会,捣乱其他政党的集会和一般恫吓那些反对希特勒的人。 历史的危机与机遇即将在来年到来。 而在魔界,不为人知的风雨也将鼓动席卷。 此时,人间的她仍一无所知。 也许会梦到点什么。 例如,战争,废墟,硝烟,烈火还有死亡。 满地满地的尸体。 人们在挣扎嚎叫。 在烈焰中,在废墟下,在野地里,在田野上,到处都是,彷如地狱。 惊恐的从梦中醒来,满身的冷汗,身躯在微微的颤抖,苍白的发丝湿漉的紧贴在苍白的脸色上。 金色的双眸激烈的颤抖收缩,瞳孔竖直一线如野兽。 随之平息下来转变为圆形,深邃的冰蓝色。 这预示着什么。 但她不知道这从何而来。 碎片般的画面始终在眼前翻滚,然后又毫无征兆的消失。 “亲爱的,怎么了?” 响动与尖叫惊醒了家人。 “妈妈,我做了个噩梦。” 女孩委屈的撒娇道。 “别怕,亲爱的。” “我才没有怕。”看着下铺睡的很香相拥的俩只小猪,也许是祖传的神经坚韧,一家人都一个样,女孩不满的嘟嘴。 想必斯巴达老爹同样睡的很香。 只有身为纯粹人类的伊娃才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萨福醒来后也就不再怕了。 “妈妈,别担心,你去睡觉吧。” “好的,亲爱的。” 身体一倒,翻了个身,重新进入香甜的梦乡。 3.斯巴达家的异常 准确的说,萨福只有八岁而已。 从斯巴达捡到她时开始算起,满打满算也只是跟维吉尔同年,甚至要小一些。 不过,以体型来说,八岁大的萨福看起来有十二来岁的女孩那般大。 在同龄的小学六年女孩群体里,算是个头中等偏娇小的类型。 伊娃一直不知道萨福的具体年龄,也猜测过年龄可能跟丈夫一般大,年龄成迷,所以干脆把捡来萨福的那天定为了生日。 当然,这些不该告诉天真可爱的小萨福,小萨福只是一个天真可爱的普通小女孩,除了时不时的会说出一些就连小萨福自己也不清楚意思的奇怪话以外。 中文,英文,日语,韩语,甚至包括天使语,恶魔语,龙语等等... 小萨福都能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冷不丁的说出来一俩句,甚至说的很好。 这些都能够无视,并不妨碍伊娃给予自己的无私母爱。 斯巴达家的孩子奇怪一点很正常。 哪怕有一天丈夫告诉自己萨福就是高等恶魔,伊娃也不会觉得奇怪。 甚至是天使也无所谓。 相比俩个淘气的儿子,贴心可爱的萨福就算说是天使也不过分。 伊娃感谢这份礼物,正因为这位女儿的存在,伊娃才会在有时庆幸自己不会被一大俩小三个男人气疯了头。 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一点伊娃已经深有体会。 从萨福睁眼开始,除了满溢的天真好奇心与热情活力之外,最大的性格特征是温柔。 那是一份悄然间展示的下意识体贴。 具体表现为善解人意。 从小时候起,总是能让快要哭出来的维吉尔与但丁憋回眼泪去。 这让第一次当妈妈,时不时会觉得头疼与手足无措的伊娃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没有这个女儿的话,也许自己这位妈妈会当的焦头烂额。 也许是恶魔血统的原因,维吉尔跟但丁不是省心的孩子。 维吉尔这孩子性格淡漠。 而但丁这孩子则性格激烈。 俩兄弟就像一面对照的镜子,相同又不同。 自小就看不顺眼对方。 如果没有女儿在其中的调解与搅和,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伊娃毫不怀疑俩兄弟之间的冲突会更加激烈。 更不用说他们的爸爸,同样不是个省心的男人。 在这个男人外出工作,自己在家担惊受怕时,伊娃很庆幸,还有一个女儿能够帮她打理家务,安静倾听她的烦恼与抱怨,奶声奶气同仇敌忾的痛斥着丈夫的无良与不负家庭责任。 虽然一转头这丫头就会叛变到男人那里撒娇。 不过,至少没有出卖她。 这叫她即觉得好笑也觉得温馨幸福。 她只想日子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持续到孩子们一个个长大。 但她知道,丈夫的身份不允许,灾难迟早有一天会找上斯巴达家。 因此,她害怕着,害怕着任何的可能。 屋外连绵的雪地里,三个孩子在无忧无虑的玩耍。 同样苍白的发色几欲与雪融为一体,其中,一身雪白毛绒精致冬装的的女孩就像是雪地里一身纯白的精灵,清脆娇笑着滚起巨大的雪球。 这是打雪仗没错,可不是打雪炮。 维吉尔与但丁吓坏了。 眼见着雪球越滚越大,几近一米多高的巨球。 “哈!大就是好!”伴随着一声娇喝,娇小的身躯虽然吃力,却摇摇晃晃的双手举过头顶。 这是极为夸张的一幕,毫无疑问成年人也无法举起这样的雪球。 豆芽般娇小的身躯下,隐藏的是令人惊悚的怪力。 怪叫了一声,不断向着女孩丢着拳头大雪球的男孩们,惊慌的分头跑开。 一时不知道应该追那只,嘿咻了一声,女孩丢开了巨球,抄起地上的雪,手里捏成雪球,向跑的慢那只追去。 三个孩子再度打做一团。 雪球纷飞。 “力气又变大了呢,萨福去年还无法举起这样大的雪球。”看着窗外孩子们的游戏,伊娃对着丈夫说道。 “训练强度上来后,力量飞涨很正常。”斯巴达并不在意的说道,手里聚精会神的拼装着瓶中船。 壁炉里,柴火劈啪作响。 “最近,小萨福做噩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伊娃担忧说道。 “只是正常现象,以前的记忆在萨福脑中复苏。” “是吗,不会有危险吗?”伊娃严声道。 “我检查过,没有对萨福的人格造成影响,不用担心。”斯巴达放下瓶子,看向伊娃,沉声道:“最近我有事要外出,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说着时,手里拿出俩条宝石项链,严肃的嘱托。 “一条给维吉尔,一条归但丁,这里面有我的力量。” 听闻这样的话,意识到此次外出并不简单,伊娃接过项链,眼中担忧之色更加浓厚,却是温柔笑道:“那小萨福的圣诞礼物呢。” “我会亲手交给她,不过,你不给她准备一份圣诞礼物吗。” 斯巴达说着,站起了身,背影一如既往的挺拔。 只是,只有伊娃知道。 这个男人的力量正在飞速衰退。 不明原因。 也许是衰老。 日常生活的相处中,很多迹象都暴露了男人的无力。 要换做以为,作为剑圣,哪怕放水,对练中小萨福也不可能伤到他。 但小萨福做到了,真剑对决差点斩下了斯巴达的脑袋。 所以,看着男人的身影,这种话还是说了出来。 “不去可以吗?为了我们。” 伊娃期盼的看着斯巴达。 “为了你们,我必须去。”斯巴达平静的说着,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笑容。 “那就早去早回。”伊娃悲伤的妥协道:“我想,我们可以一起为萨福选一份适合女孩的礼物。” “我会的。”说完这句话,斯巴达推门来到屋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件兵器,对着孩子们爽朗的大叫道:“快过来!小鬼们!老爹发圣诞礼物了~” “圣诞节到了吗?”但丁疑问。 三小只赶忙跑过来,围住老爹叽叽喳喳的询问着。 “还有一个多月。”鄙夷的看了眼搞不清日子的弟弟,维吉尔淡声道。 “是什么礼物啊?”萨福则关心着有什么礼物,然后想起了什么,又疑问道:“爸爸不是说过,圣诞老人不敢来我们家吗?” “我们家可是恶魔家!”但丁自豪脸,然后给出自认合理的解释,说道:“一定是爸爸跟圣诞老人商量好了,不打他他才敢来。” “他已经来了吗?”露出难得的天真,维吉尔认可了但丁的话,问道:“我能看到他吗,还是现在要上床睡觉了,装作没看见他?” 吵吵闹闹的奇妙问题,叫斯巴达一阵头疼。 平日里漫不经心不假思索口嗨的恶果又来了,为了省点钱可不容易啊。 反正,第一次当爸爸没经验,不靠谱也正常的吧。 无视了孩子们的天真问题,板了下脸,斯巴达喝道:“都站好。” 三小只听话的齐齐站好。 斯巴达家传统,拳头大的人,话才好使。 毫无疑问,斯巴达是最大的拳头。 “但丁,这把叛逆大剑是你的。” 但丁喜滋滋的接过大剑。 狰狞的骷髅剑柄与漆黑的巨剑剑身,造型狰狞凶狠。 俩只手吃力的抱住。 “维吉尔,你的是阎魔刀,好好使用它。” 维吉尔接过阎魔刀,修长优雅又狠厉残酷的日式太刀,让维吉尔爱不释手的翻覆查看。 “这是属于你的,萨福。” 最后一件武器交给了萨福。 这是一柄奇妙的武器,通体赤红,纤细又美丽,三尺长的剑刃,剑柄处是彷如凤凰的火红单翅片翼,剑身整体由晶体构成,彷如无数的宝石碎片拼接在一起,其内,金色的流光如血液隐隐流动。 “真漂亮,她没有名字吗?”萨福好奇问道。 “你应该知道她的名字。”斯巴达说道:“就在你自己心里。” 萨福低头思索,突兀的一个名字在脑海内跳出,肯定的说道。 “红莲劫世。” 叫出名字的瞬间,剑轻鸣一声,随即化作一抹流光没入萨福体内。 看着这一幕,半响,斯巴达沉声道:“萨福,好好使用这份力量,保护你的弟弟们。” 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萨福点头重重答应。 “好的!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他们!” 4.萨福姐姐教你二段跳 在一个雪夜过后,斯巴达悄悄的走了。 伊娃坚强的送走了丈夫,醒来的孩子们认为这如之前斯巴达无数次的外出一样,依然会带着满身的风霜回来,还会带来远方的礼物。 对此满怀期望着。 直到阿尔卑斯的冰雪逐渐消融,数个月后,那个男人仍然没有消息。 哪怕是邮差带来的一份信件。 1929年,春,夏季的脚步即将再一次按部就班的来临。 青翠的草地里,鸢尾花疯长。 “但丁!别偷玩!看好!”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又严肃,一板一眼的指导着弟弟们修炼。 “咿呀!!!” 一声爆喝,手持木棍的女孩作势挺剑突进,身影急速划过一段距离,脚步未动,身形却是如踩着冰面,在草地里滑行前进,沿途的野草在剑风下低伏,划过一道波浪,停歇下来。 小姑娘板着脸转头看向弟弟们,严肃的讲解。 “这招咿呀剑法,是以高速冲向敌人,并以魔力剑风吹飞正面敌人。” “除此外,也能凝聚于一点,着重突进突刺的破点杀伤。” “重点在于脚下步伐配合魔力的爆发。” “看懂了吗?” 但丁看向维吉尔。 见维吉尔面无表情的点头,自己也跟着点头。 不疑有他,小萨福满意的点头。 “这些都是基础,有着很多高级应用,看好,这一招叫做咿呀百万突刺。” 说着,萨福重复了一遍咿呀突进,只是最后收招关头,手里一动,木棍晃作一团,犹如流星群起,剑影如雨,纷纷洒洒的连环突刺而出。 “练习的时候拆开练习,单独进行基础熟练。” 说着时,手里停下,剑影顿消,紧跟着,原地站立又是一片突刺剑影洒出,收手后,看向俩人。 “懂了吗?” 维吉尔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埃涅阿斯纪》后,面无表情的点头。 但丁见状,不爽道:“萨福,维吉尔根本就没听!” “我已经跟着父亲学过了。”闻言,维吉尔不屑哼道:“也就你这个蠢货还没学会这些简单东西。” 但丁咬牙,维吉尔!我跟你势不两立! “简单?”萨福盯着维吉尔。 维吉尔不由怂怂的后退了一步。 “那么,这招的变种你会了吗?”说着,萨福杨手,连续的前方锥形范围覆盖突刺转为斩击,覆盖了身周四面八方的攻击。 “这是咿呀百万裂斩。” “还有这种高级招式。” 说着,萨福又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双持在手,一边跑一边双手挥剑一阵乱砍。 空气里满是木棍挥舞激起气流的尖啸声。 剑影连成一片,四周的野草纷纷遭难。 可见势大力沉。 “能不能不叫这种名字。”维吉尔面目表情的咬牙道:“父亲明明说过,这叫疾走乱舞!” “不就是瞎砍么。”萨福收招跑了个来回后,在弟弟们身前停下,嘟哝了一句,瞪着维吉尔,说道:“你还学不学!” “我自己会学,不用你操心。”维吉尔说着,合上书,摸了摸脖颈间的项链,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自从父亲离开后,维吉尔的性格就有了变化,整日冰着脸。 萨福知道,维吉尔会一个人偷偷的练,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没有在意,看向但丁,说道:“但丁,姐姐教你二段跳!” “噢!”但丁懒散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好的,萨福。” 就连但丁,似乎也受到父亲离开影响,提前来到反叛期,以前很活力,现在则多数时候都无精打采的。 “叫姐姐!”一个手刀亲昵的砍在但丁头上,但丁吃痛喊出声来,嘻嘻哈哈的笑着,萨福在但丁捂脑袋时,做起演示来。 二段跳同样是基础,难的是三段跳,四段跳,乃至无限滞空的无限跳。 这一点,必须要有充足的魔力支撑。 不管是但丁,还是维吉尔,萨福,因为年龄的幼小,魔力都不多,相比之下,萨福无疑要强一大截。 很多招数,即便以俩个弟弟的聪慧,学会了,受限于身体,也用不出来。 不过,技巧上倒是没什么难度,问题是熟练度,记住就行。 总之,别问,问就是练。 萨福的魔力是白色,不同于但丁的猩红,维吉尔的暗紫,萨福的魔力是一种不祥的苍白,没有白光的刺眼,相反,反而会是如凝视深渊一般,盯久后彷如会被吸进去的死寂白色。 这份魔力的特性萨福不是很清楚,但能感觉到危险,斯巴达曾说过。 这是光,是死光,出现就代表着死亡,泯灭与绝望。 这不是救人的希望之光。 这是夺取的绝望之光。 所以,要慎重对待这份力量。 所有萨福会的招数,都给但丁展示了一遍,最后,以一记蓄力剑气斩收尾。 苍白的月牙形剑气高高冲向天际。 “看懂了吗?” 萨福可不会教人,自己学的话,倒是飞快,像是有本能的肉体记忆般,上手贼快,一教就会。 这一点,斯巴达没少夸赞。 所以,理所当然的,萨福认为弟弟们跟自己一样。 只是重复了老爹教她时所说过的话。 懂了吗? 但丁不是很确定,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不过,为了不让姐姐认为自己是个笨蛋,懵懵的点头。 “那你自己一边去练,先从咿呀开始,最重要的是气势。” 萨福打发了弟弟但丁,但丁自个琢磨练了起来。 斯巴达说过,要保护弟弟们。 萨福一直记在心底。 自从斯巴达离开一段时间后,萨福也同样有了些变化。 带着弟弟们玩的时间变少,以前只会在斯巴达训练时,才会进行的修炼也主动开始加时加量。 白天修行,夜晚的时候则是文化课。 伊娃很博学,懂得很多知识,如果不是三个孩子都身具恶魔血统,伊娃甚至想教孩子们学习神术,只好退而求其次,教授神学。 但不管是萨福也好,但丁也好,都对神学不怎么感冒,也就维吉尔会有点兴趣,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当做有趣的故事来听。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始终不见斯巴达的音信。 夏日初临的某日夜晚,小萨福再度的从噩梦中惊醒。 而这次,有了不同。 不再是离萨福身边遥远而彷如幻影般的画面。 其细节之多,之真实,恍如眼前发生的明日预知。 白发的男人在高塔上决斗。 刀剑相向,至死方休。 他们是兄弟,亲兄弟。 一个叫做但丁,一个叫做维吉尔。 而在梦中更早的画面中。 萨福看到去救维吉尔的伊娃倒在了倾塌的房屋与烈焰之中。 躲在壁橱里的幼小但丁哭叫着大喊,撕心裂肺。 其中,唯独缺少了她自身的存在。 无助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迷茫的金色竖瞳里逐渐恢复清醒。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不停的盘旋。 伊娃会死! 是梦吗? 不! 小萨福紧紧握住拳头。 我得阻止这一切! 伸手握住了脖颈里伊娃送的精致水晶吊坠。 5.预知未来 “妈妈!我说的都是真的!” 天蒙蒙亮时,第一时间萨福找到了伊娃,并把梦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维吉尔跟但丁,以后一个是不良,一个是犯罪份子,我都看见了,打的可激烈了,但丁交了俩个女朋友,他有恋母癖,其中一个长的跟你一模一样,维吉尔他不光交了女朋友,还有一个儿子叫做尼禄!最重要的是,维吉尔极不负责,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没养育过他,还杀过好多人!” “还有妈妈你会...” 不管不顾的总结了一通重点。 维吉尔跟但丁还在熟睡,完全不知道自家大姐对自己的印象有了彻底的改观。 伊娃无力的扶着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萨福不会撒谎,也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所以这算什么? 丈夫斯巴达说过,这是萨福以前的记忆在复苏。 那么,为何能看见众人的未来呢。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应该慎重对待。 吸了一口气,平复下纷乱的心绪,伊娃问道:“那么,爸爸呢。” 萨福面露难色,不知道如何说明。 “我没看到他。” “那么,萨福你呢,你的未来看到了吗?” “也没看到。”萨福丧气的摇头。 “知道具体发生的时间吗?”伊娃问道。 萨福茫然的摇头。 记忆中的画面里没有具体时间的参照物。 但是照萨福所说的内容... 是发生在丈夫失踪以后的事情。 伊娃轻轻的抱住萨福,安慰道:“不用担心,萨福,会没事的。” 轻轻的怕打着女孩的后背。 伊娃能感觉到孩子的不安与紧张。 这是萨福很少出现的状态。 一直以来,萨福都表现的神经坚韧,或者说,见怪不怪了。 萨福做过很多梦,其中有噩梦,也有搞笑的梦,有很多奇妙的内容,萨福会把其中一些作为奇妙的有趣故事讲给弟弟们听。 不光是孩子们,就连伊娃,斯巴达都从这些故事之中学到了新的名词等知识。 有时也会升起还能这样的感叹。 论道知识量的话,斯巴达有岁月的储备,可以说是极多的,但他漫长的岁月里基本是在战斗中,并没有什么可圈道的,所以,伊娃觉得还是自己强一些,接手了孩子的文化课程,即便是她,有时也会升起萨福比自己见闻还多的感觉。 “别担心,萨福,这件事不要告诉弟弟们,好吗?” “好的,妈妈。” “答应妈妈,以后也别把做梦的事告诉别人。” “好的,妈妈。” 虽然不解,萨福还是答应了下来。 伊娃亲吻了萨福的额头,带着慈爱的笑容,说道:“真乖,妈妈要做饭了,萨福你去叫弟弟们起床。” 萨福蹬蹬踩着木板去叫弟弟们。 而伊娃则做起了早餐,面包,煎蛋,以及火腿,只是眼中,凝重之色始终不曾消退。 丈夫的估计有了失误。 萨福似乎不止能通过做梦看到自己曾经历的过去。 还能预知未来。 这种事,应该早早就该发现的。 曾经,萨福还说过,看见天上飞的巨大飞机,能看见小人在动的铁盒子,跳舞毯,好玩的游戏机,能弹出面包的机器,手里能够联系到他人的小盒子,等等。 想来,这些都是未来的科技产品。 “斯巴达,你回不来了吗...” 呢喃中,心里的悲伤一览无遗。 其实,她早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强大如他,已经离去的太久了。 很多动物,都会在临死前,独自离群而去,平静孤独的等待着死亡来临。 恶魔也会是这种动物吗? 伊娃不敢深想。 早餐过后,是一如既往的一天。 孩子们在屋外的草地上练习着剑术,伊娃埋头写着信件。 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只要时间来的及,这份信就是救命之信。 作为神官,她有很多朋友。 自从成为恶魔的妻子后,与以往的一切都斩断了联系。 但其中,任然有值得信任的人。 比如说,其他魔女。 写好信件,留下午餐,嘱咐孩子们之后,伊娃去了镇子里,黄昏的时候就会回来。 数天后,德国柏林。 林荫环绕的哥特式庄园内。 金发的女主人在餐厅长桌上接过管家递来的信件,拆分后皱眉阅读起来。 身边女仆们安静侍立。 餐桌的另一端,十一二岁的金发女孩,贵族姿态十足的用餐,这是一位贵族家庭出身,淑女风范无懈可击的高贵小小姐,金发扎成了俩束方便行动的麻花辫,显露出这位小小姐的一丝童真。 她的美丽像极了她的母亲,除了其单纯无暇的冰蓝双眼里,没有母亲的凌厉凛然外。 而她的母亲,看起来像极了一位女王。 从头到脚都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冽压迫感。 她是一位强势的夫人,安静坐着,瞥眼流转间,满是暴风般的披靡无匹。 “赛巴斯,准备车辆,明天我们去南部阿尔卑斯。” “是,夫人。” 女主人收好了信件,放在手边餐桌上,优雅的用餐。 她叫做罗蕾莱,雷奥妮.冯.罗蕾莱。 传承超过二十代的古老容克贵族,至祖辈时,作为军事贵族家庭为皇室效力。 而罗蕾莱家,要更特殊一点。 她们执行着更为隐秘的特殊任务,是不为人知的秘密黑骑士。 一战战败后,德皇威廉二世下台,罗蕾莱家族遭到英法俩国肢解,解除了其秘密军事能力。 如今,罗蕾莱家依然在守卫国家,如清道夫般暗中清理着威胁到国家的神秘力量,只是,政府不再发放行动资金。 “妈妈,我也要去阿尔卑斯!” “不,克拉拉,你不能去。”直到与女儿说话时,语调里才有了一点温度,不过,听起来依然坚决的不近人情。 小克拉拉低下头,并不敢质疑反驳妈妈的话,她只是试试而已,被拒绝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过去几天就会回来。”只是简单的小口吃了点,看起来胃口并不怎么好,罗蕾莱夫人说道:“在我回来后,会检查你的作业,不许偷懒。” “是,妈妈。”克拉拉回答着,觉得有些委屈。 一边的执事赛巴斯对着小小姐露出爱莫能助的同情眼神。 6.我需要抛瓦 魔界的天空万古如一,始终一成不变。 永远晦涩,阴沉,黯淡,又深邃的黑夜。 不详的猩红暗紫等色光点如群星点缀其中。 岩浆在大地奔涌,高耸的山峰峭壁上,阴森的壮丽古堡矗立。 手持镰刀的黑袍恶魔,如死神亦如鸟群,密密麻麻,盘旋在古堡四周,昼夜不息的漂浮巡逻游弋。 头部处,冰冷的苍白假面上,眼瞳里散发着阴冷的光。 这种死神,能够穿透墙壁,无视物理攻击,只有打破其假面时,才会彻底死亡。 在那之前,它会进攻进攻,不知疲劳,永无停歇的进攻,撕碎眼前的敌人。 普通的人类恐怕只能在其面前坚持数秒,哪怕手持枪械。 转身就跑也许能多坚持几秒,但不管藏在何处都没用,它们会循着生人的气味,找到你,撕碎你。 恶魔们虽然形态不一,但多是这样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兵器。 而在这样凶险的魔界里,此时,一名人类女性漂浮在岩浆流涌的狰狞大地上,遥遥凝望着古堡。 她穿着法师的长袍,兜帽覆脸,只能隐约看见隐约下的部分脸颊。 她在这里,又不在这里。 身躯在隔着维度遥远的大本营,只有灵体在这里停留。 这是修为高深的法师们常用的手段。 精神与肉体分离,前往其他维度宇宙空间,进行探索与游历,也能就此学习研究其他维度的知识与力量。 到了这一步的法师,其强大,是不可简单想象的。 而她,此时正在监视。 魔界帝王蒙德斯 祂统治着大范围的疆土,无数的强大恶魔,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但博学的法师却知道,事实上,魔界不止这一地,魔帝也不止这一位,宇宙中存在着许多可怕的存在,蒙德斯只是其中之一,而可怕之处,就在于蒙德斯对地球有着兴趣。 很多年前,祂几乎就成功了,把地球纳入统治之下。 庆幸的是,有个男人背叛并阻止了祂。 这个男人叫做斯巴达,传奇魔剑士。 而如今,蒙德斯似乎隐约感觉到什么征兆,再度的蠢蠢欲动起来。 突兀的,一声嘶吼响起,恶魔们纷纷兴奋起来,整齐的嘶吼。 威严宏达的声音响彻天际。 “去吧!时机到了!杀了他们!斯巴达的孩子!!那个可耻背叛者的杂种!!!” 法师眺望着精心挑选的恶魔穿过维度之壁,心念一动间,身影淡化不见,消失回到地球。 巴伐利亚阿尔卑斯山脉。 日子虽然一如既往,可自从做过那种梦之后,小萨福始终有着一种紧迫感。 练习的时候,越加刻苦与认真起来了。 弟弟们什么都不知道,妈妈不让告诉他们,萨福也只好默默的埋在心里。 除了照常练习,也会带着弟弟们玩耍,漫山遍野的疯跑,累了躺在草地上,叼着草梗悠闲的看着白云,喝山间清冽的泉水,空闲下来会为修复未来弟弟们之间的关系,伤透了脑筋。 要怎么办才好呢? 小萨福转头看向了弟弟们。 维吉尔很喜欢读书,特别是神话史诗与诗集,不说话的话,倒是像个贵族小少爷般精致优雅。 而但丁... 算了,萨福觉得但丁从来没有烦恼过什么,如果维吉尔不摆一张臭脸,但丁就不会针锋相对。 要让维吉尔不摆臭脸可以吗? 萨福觉得试一试总没问题吧。 站起了身,叫来了俩人。 对于姐姐的话,维吉尔哪怕表面上一副不乐意反抗态度,还是会听的。 但丁则一直很听话,除了偶尔会顶俩句,因为不想被维吉尔看扁,才会学维吉尔的样子顶撞姐姐大人的权威。 萨福绕着俩人上下打量,事到如今,还是很难会相信,未来会演变成那种样子。 明明这俩个小家伙都很可爱的说。 为什么越长大越不可爱? 脸上板起了姐姐的威严状,长期积累的对弟弟压制力,看起来倒也是回事。 “我说你们俩个,有什么不满吗?” 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与直接了断。 反正但丁不知道姐姐是在说对什么不满,一脸迷茫。 而维吉尔则问了出来,冰着一张脸,老爹离开后,就这个样了。 “你在说对什么不满,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你是不喜欢弟弟吗?”萨福问了出来。 当然是... 喜欢咯。 不过,这种害臊的话不能说出来。 所以,维吉尔偏过脸,哼了一声,不打算说了。 “不许板着脸。”说着话时,萨福伸出双手,在维吉尔脸上一阵揉,不容维吉尔的小力气反抗,挤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小萨福极为不满意,颓然的放开了手。 维吉尔怒视着萨福,但是没动手,动手也打不赢。 在很久之前,也就是维吉尔四岁的时候,萨福就跟着斯巴达修炼了。 而斯巴达总是告诉想要修炼的维吉尔,他还不到年龄。 他才不会嫉妒姐姐呢,现在他也能修行了,比但丁早了一年,而且,项链里还留有奇妙的空间支配抛瓦,这是萨福所没有的抛瓦,才不会告诉萨福,等到有一天,他反抗的时候,一定要让萨福对他的抛瓦大吃一惊。 “那么,但丁,你喜欢维吉尔吗?”萨福问道但丁。 维吉尔闻言,隐蔽的瞥眼看向但丁,恰好俩兄弟撞上视线。 “哼!” 但丁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维吉尔。 叫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就好了。 公平! 见状,萨福苦着脸左右看了看俩人的傲慢脸。 为什么一点都不坦率呢? 明明打在一起的时候,笑的那么开心又亲密。 也许问题出在老爹的斯巴达教育上。 俩兄弟总要争个高下是直接原因。 可是起因斯巴达不在家啊。 啊!真麻烦! 萨福不喜欢思考复杂的问题,喜欢每一天都简简单单无忧无虑,每次想到复杂的事情就脑壳疼,所以,她宁愿疯跑着挥洒汗水,挥剑几万次也比这简单。 “把手伸出来!” 维吉尔与但丁伸出手,疑惑的看着萨福。 后者不容置疑的探手分别抓住,然后,强制让俩只手握在一起,严肃说明。 “从今以后!不许打架!” “听着,这是姐姐大人的命令!” “不然我连你们俩个一起打!” “打到伊娃都认不出你们来!” “你们俩最好记住了!” 超严肃的样子,像只小老虎一样,紧紧盯着俩兄弟的双眼。 斯巴达家就该是这样的传统。 拳头大的人有道理。 现在萨福拳头最大。 但丁懵懵的看着萨福,然后迫于武力点头。 维吉尔还想反抗一下,凭什么不让我欺负弟弟,以后被你欺负,就连欺负弟弟的乐趣也要没有了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看着萨福的双眼,还是明智的低下头,嘴里低不可闻的嘟哝了一句。 抛瓦,我需要抛瓦! 看到弟弟们识相屈服,萨福脸上则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要有自己在,以后弟弟们就会相亲相爱,不会互捅刀子了。 可写可贺,可口可乐。 7.恶魔来袭 乡间的小路在大雨过后泥泞不堪,一辆保时捷豪华轿车在路上停下,兼职司机的管家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黄袍兜帽法师。 “夫人,我想,我们可能有了麻烦。” “你就不能停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吗?”而罗蕾莱夫人只是抱怨着路况的糟糕,并不在意到来的麻烦。 “我很抱歉夫人。”赛巴斯歉意道。 话落的瞬间,四周景象突变。 风景被切割成一块块的镜面,然后胡乱的凭借在一起。 上下左右颠倒,迥异于平常的世界。 壮观奇丽神异。 “镜像空间...”罗蕾莱夫人见此,有趣的说道:“维山帝派的法师...” 管家下车,谦卑的打开了车门。 一只修长美腿至车门迈出,深黑神秘的高跟鞋踩在悬空的大地之上,身着一身简约礼服的金发女人,仪态万方的下车,看向了眼前的黄袍法师。 面纱小礼帽下,鲜艳红唇轻启,无处不在的风,传达了女士的意志。 “传闻中的至尊法师,你的来意。” 风狂乱起来,骚动不安的动荡,呜呜作响。 二级风,树叶响,三级风,旗翩翩。 四季风,灰尘起,五级风,起波澜。 而现在,以每小时五十公里刮过的风速,足以让大树摇动,行人步行不便。 整个天地间,亮光黯淡下来,风沙四舞。 而这,远远不是罗蕾莱的极限。 真是脾气火爆,犹如风暴一般的女人。 “罗蕾莱夫人,还请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没有开口,声音在心田响起,但这种话说出,就意味着会发生战斗。 她是古一,这世间最强的法师之一。 从不畏惧战斗。 风骤然一停,犹如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罗蕾莱慢条斯理的摘下了手套,露出修长的双手,只是,不见一般女人的细嫩,双手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细密切割伤痕。 “如果我知道的没错,数百年来你一直在致力于抵挡多维宇宙邪恶的入侵,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性,为何要阻拦我,与朋友的小小聚会。” 压抑着怒火,罗蕾莱冷声说道。 “恶魔会哭泣。”而法师古一,只是说了莫名其妙的话:“因为祂有了心。” “抱歉,我不能让你准时赴约了,罗蕾莱夫人。” “该死的。”罗蕾莱说道:“我最后警告你,让开。” 没有回答,古一手里火花闪烁,虚空亮起圆形法阵,握在手里,给出了回答。 呵呵呵的冷笑出声,随着风在空间里回荡,罗蕾莱冷着双眼,出离的愤怒了。 越是愤怒,成熟的俏脸越是冷艳。 如今可是紧要关头,时间一丝一毫都不容浪费。 挚友闺蜜的信件里,详细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恶魔们蠢蠢欲动觊觎着挚友的生命安全。 而现在,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傲慢老女人,正用着莫名其妙的理由阻拦她的救援。 其罪当诛! 风,尖啸起来。 激流的双翼在罗蕾莱背后展开,强劲的喷射推力驱使下笔直如流星推进,全身笼罩在气流的厚实屏障之下,这层空气的铠甲薄如纸片,不光赐予了其正面抵御重炮轰击的防御。 在其加持上,人体机能全面碾压常人,轻易就能举起数十吨重物。 反向喷射推进,如子弹蓄力出膛的重拳,能一击捣穿任何钢铁装甲。 手臂上,呼啸不停的气流螺旋缠绕,以时速12240千米,即十倍音速激烈旋转,以至于手臂上缠绕着层层叠叠的激爆音障。 彷如一万只鸟,也如一万只恶鬼齐声尖叫,高频音连成一片,简单就能致使人耳膜破裂,脑袋炸疼,乃至失聪,昏厥,失去意识。 集超强速度,超强攻击力,超强范围,群体控制削弱为一体。 其凶残不讲道理的攻击力,就连御使这头风之凶兽的主人,手上也留下了可怖的伤痕。 任何被卷进去的事物,都会被撕成碎片。 其名为超音速手刃。 是一招普通的必杀技。 俩者短瞬接触在一起。 法师手上的法阵碎了一片又一片,层层叠叠的转瞬再度出现。 风吹落了法师的兜帽,露出程亮的光头,带着平静的表情,稳稳接下这超人类的凶残招式。 至尊法师她... 很强。 大战拉开。 阿尔卑斯山区,某些存在悄无声息的突破了维度屏障,降临。 第一时间,有所感应的伊娃抬起了头。 她是神官,并不是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性。 来的太快了!!! 但幸好,并不是全无准备! 算算信件送达的时间,救援很快就到。 立即冲出了房间,伊娃大喊着但丁与维吉尔的名字。 很快,院子里独自玩耍的但丁应声来到伊娃眼前。 眼中的焦急一闪而过,伊娃镇定问道:“但丁,维吉尔跟萨福呢?” “妈妈,维吉尔在那边草地上看书,萨福在后面练剑。” 还不算太糟糕的消息。 这么想着时,伊娃拉着但丁,就要去寻找维吉尔。 此时,院落的围栏上,不知何时,阴森的黑雾缕缕飘过,然后接连现出行踪,爬上了恶魔。 唧唧怪叫着,猩红的双眼看向伊娃与但丁。 现在糟糕透了。 伊娃轻轻的咬住下唇,拉着但丁后退数步。 这是镰刀死神的异种,既不会飞,也不会穿透墙壁,没有面具,干瘦的身躯披着烂布般的黑布斗篷,手里提着超过身高的巨型铁锈镰刀。 刀刃上有着诅咒,专为收割生命,等到足够多时,会产生形态上的进化。 此时恶魔摇摇摆摆的走动,形态怪异渗人。 伊娃清楚这种恶魔。 魔界低等杂兵。 现如今以魔界的力量,很难把高等恶魔派出,即便是大量的低等恶魔也费劲。 圣殿不会坐视这群恶魔在地球肆虐。 但看起来高瘦干瘪如干尸的躯体下,并不弱。 有着超越人类的怪力,寻常的枪械也无法将其一枪放倒,哪怕给脑袋开了个洞,且,其干枯的身躯体表,一枪下去不一定能开上洞,生命力极为顽强,犹如蟑螂。 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恶魔,但丁瞳孔缩小,愣住了。 伊娃清楚的知道,这群恶魔的目标是谁。 叛徒斯巴达的俩个儿子。 萨福不会有危险。 但维吉尔... 没有如一般女性傻住,伊娃拉着但丁,转身跑回屋里。 现在,先把但丁藏起来,守住大屋... 然后迎敌! 一把扯下脖颈上的吊坠十字架,握在手里时,纯白光粒子的圣洁十字圣剑出现在手中。 屋外那种等级的杂鱼。 只需轻轻划上一剑,足可以净化。 问题是,能坚持到何时。 8.也许只是太嫩,可不是虐主 一般的时候,萨福都会在湖边练剑。 每次练习结束,清冽的湖水能就近洗去一身汗水。 捧上一捧湖水,留不住的从指尖缝隙间流走,玩心顿起,喝下一口后再度的捧起湖水。 她想把水留在手心,贪心的想要尽可能的更多。 苍白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冰蓝的眼眸里至手心湖水倒影出自己的身影。 1929年的夏日,萨福已经从小女孩长大,有了少女的风姿,脸蛋依旧稚嫩,也带着一丝成熟。 夕阳在山头雪峰间渐渐沉下。 余晖为俏脸发丝渡上了一层金光。 黄昏已至,逢魔之刻。 镰刀托于地面,行走间撞上一路的石子,火花迸裂间,混杂着怪异犹如地狱的尖声环绕低啸,发出刺耳渗人的金属碰撞声。 萨福转回了头,冰蓝色的双眸里,映出迎面来的五道身影。 恶魔.镰刀死神 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摩擦,在地面摩擦,恐怖的无形气氛在四周弥漫。 猩红宛如蛛网的狰狞伤害,杂七杂八的纵横交错在一起,虚刻在头顶四面半空,封锁了周围空间。 困兽之笼悄无声息的完成。 想要离开。 很简单。 杀死对方... 或是被对方杀死。 背靠着湖面与魔界污染的闭锁空间,萨福站起了身,正面看着来袭的恶魔们。 萨福莫名的觉得有些燥热。 红晕爬上了脸颊,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耳边隐约听见了心脏在胸腔内激烈鼓动的闷响之音。 这并不是恐惧。 星星点点的明黄火花在苍白的发丝间闪烁亮起。 第一眼的时候虽然有些愣住。 但转瞬的时候就回过神来。 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之中见到真的恶魔,也是第一次实战。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彷如熟悉依旧的感觉,给予了萨福镇定的底气。 更别说,萨福还在梦中见过更可怕的存在。 至少这些恶魔没有披散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从电视里钻出来。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更可怕的她也见识过。 双方没有言语,一切都在死寂中无言的展开。 只有巨镰刀刃摩擦地面的刺耳扭曲尖响,五只恶魔如狩猎的狼群。 狡猾,谨慎,阴冷。 缓缓的散开,以包围姿态排成半月形,缓缓靠拢。 直到,逼近了安全线... 暴起! 如扑杀的饿狼。 瞬间逐一大跳而起,高举身后的巨镰,携带着尖啸劈下,刀刃上渡上一抹黄昏之色。 急速的降落,刀锋挥舞尖啸着临近萨福身躯四周。 娇小的身体,下一秒,好像就会被斩成数段。 然后... 爆炸!!! 伴随着闪亮的火光,浓烟升起,激爆的气流拍飞五只恶魔。 烈焰升腾,石子飞射,半空中五具烈焰无情舔舐的焦黑身躯飞撞落地翻滚。 石子劈打在四周地面,霹雳乱响。 浓烟中,少女冲出。 此时的恶魔们还未死去,顽强的生命力致使其在爆炸中存货下来,地面翻滚着,挣扎着停下,还未爬起时,一声重响。 冲出飞扑而来的少女,纤细修长的手臂探出,半空中五指张开,探手按住其中一只的脑袋,顺势落地按着脑袋重重扣在地面。 叫人牙酸心跳的响声残忍奏响。 苍白的如丝长发,从发尖爬上了绯色,染至一半白发,烈焰缠绕,在空中如狂蟒漂浮,肆意的舞动,点点的星光火屑散落。 美丽,绚烂,而又狂暴。 眼眸转为竖直菱形的灿金兽瞳。 凶残的巨力充斥着少女娇小的身躯... 连呼吸也来不及的短瞬。 少女抓着恶魔的首级,俯身... 一下又一下,不停歇的,提起,按下,疯狂,暴躁,不断的,重重的暴扣! 短,快,稳。 犹如稳定的打桩机械。 头皮发麻的爆响串连。 简单的,就好像提着一只轻巧的破烂布偶。 哪怕是比石头更硬的恶魔脑袋,短暂的数秒之后,已经在少女的手里砸至稀烂。 无头的恶魔尸体软趴在地,身躯逐渐崩坏,消散。 此时,其余恶魔才堪堪爬起。 没有停留,没有犹豫,即便这是少女的第一次实战,却比老手表现的老手,果断无比。 脚步力蹬间,再度的冲出。 飞身暴扑的暴裂膝撞,干脆利落的应在对方脸上。 令人颤抖的骨裂之色,清脆飘荡。 摇晃站起的恶魔再度的被放倒。 老爹斯巴达说过,战斗时,不管何时都要制造一对一的有利局面。 利用地形,利用时间差,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有利条件。 快速,安全,高效的结束战斗。 此时的少女,接着飞膝冲撞的着力点,如猛禽飞掠,半空中二段跳转向,脚下踩出骤然闪现的苍白魔阵,转向扑向下一只恶魔。 此时,少女任身处半空。 斯巴达家的秘技,不落地王牌空战。 面对无法飞行的对手们,轻易就能形成有利的单挑局面,全无背面受敌的危险。 这将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凶残而又华丽,赏心悦目,暴力美学。 剩下的三只恶魔已经站稳。 与少女近身相接的瞬间,镰刀恶魔嘶吼着挥舞劈下巨镰。 半空中灵巧无比的扭身,平整的胸脯紧贴着刃面凶险擦身而过。 在刀尖上起舞。 空中的少女探手抓住镰刀刀柄。 接着大轨迹挥舞斜斩而下的势能,甩开眼前的恶魔,于其身后荡身飞舞。 然后踩着下一只的头顶,空中二段跳加平移冲刺,落在最后一只的身后。 此时,最先被膝撞放倒的恶魔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四只恶魔排列处于一线。 落地的少女杨手甩出,掌心,一抹冒出的灿红笔直电闪激射而出。 上半身开出一道大洞,四只镰刀恶魔齐齐无力倒地。 狰狞邪异的魔界闭锁空间如玻璃般纷纷破碎。 激射的红芒插进山坡岩壁里,深入半截,剑身颤抖不停后,安静下来,化作红光返回主人体内。 不过十数息,战斗结束。 来不及查看战果,无视了死去恶魔处掉落的红魂结晶,心急的萨福顺着山坡向着家里跑去。 妈妈怎么了? 维吉尔呢? 但丁呢? 不敢仔细想下去。 不顾一切的奔跑着。 突兀,又无声无息。 一截利刃从地下山体悄然闪电冒出。 锋利的雪白刀锋,毫无阻碍如切黄油,丝滑没入而过,分错开来。 奔跑的少女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顺着山坡滚轮。 一只小脚至膝盖处整齐断落,掉在野草丛里。 失衡滚做一团的少女撞上拦路的岩石,停了下来。 如烈焰般飘荡的白绯二色头发下,一张小脸上满是暴起的青筋,碎石划破了皮肤,衣裙沾上了泥土,尽是血迹混杂,断腿截面出,鲜血如注。 仰躺在地面上的少女,口中爆出至开战以来的痛苦恐惧惨叫。 她只是年幼的小女孩而已。 没有不恐惧的理由。 恐惧着死亡。 而死亡出现在金黄的双眸中... 远处,身穿漆黑紧身皮衣,满身铁链拘束,带着假笑金属面具的恶魔身影,双手各持着一柄魔纹弯刀,缓缓从山体中,幽灵般如穿透水面浮现而出,静静的悬停在高空。 足有三米的高廋身形,充满压迫力的俯视着萨福。 高级恶魔。 残忍,狡猾,奸诈,阴冷,无情,更甚。 像真正的死神来临那般。 9.斯巴达家的传捅 本能的恐惧充斥着心田,控制了行动。 面对着断腿剧痛与眼前满是死亡气息的恶魔,少女不管不顾的发动了攻击。 “去死!!!” 抬起的右手掌心对准了双刀的死神。 静默的死神疑惑又满怀着有趣歪头俯视,猩红的双眼中透露着戏谑的意味,没有其他动作。 “去死啊!!!” 嘴中始终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紧张致使少女根本无暇他顾。 双刀死神如木头矗立,没有防御的姿态,不如说是正好,更易击中,少女根本没时间想这意味着什么... “去死啊啊啊!!!” 背靠着岩石,失去行动力的瘫坐在地面上,掌心处,一截剑尖冒出,红光一闪的瞬间,膨胀的烈焰成柱喷出。 红莲劫世,这柄魔兵赐予了少女控制火焰的能力。 火柱之下,是在烈焰中隐去了剑身,激射而出的真正杀招,一道高速的隐约金芒。 超过3000度的高热剑刃,能如切黄油一般,轻易的切下任何物质,哪怕是艾德曼合金,地球上最优秀的金属。 哪怕之前,连续射穿击杀四只恶魔,少女也只是短时间内提高到不到一千度的高温而已。 这一招,即便是老爹斯巴达,也不会想要正面接下,从而慎重对待。 而眼前这只恶魔... “傻大...” 成功了! 火柱吞噬了恶魔,剑体精准没入胸膛,透背而出,一往无前的消失在其身后,没入山体内,打出一道猩红岩浆滴落的可怖洞口。 “个...” 刀光一闪,顶着火柱冲来的双刀恶魔斩下少女扬起的右手。 至右肩齐根斩断。 准确命中的喜意在少女的眼中冻结。 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毫无伤势的高大恶魔。 视线对上时,对方的阴冷猩红双目里,戏谑玩味一览无遗。 为什么? 脑子里还在疑惑时,双刀死神抬脚踩在少女的脸上,缓缓用力,压迫在岩壁上,坚硬,凹凸的棱角岩壁挤着脸颊,脸骨呻吟着,压迫着脸皮变形。 血流满脸颊,只有金色的双眸里,怒火越加汹涌。 闷哼一声时,将要破口的惨叫憋回肚子里。 “斯巴达...” “叛徒之子...” 阴冷黯哑的声调,双刀恶魔开口。 “哭吧,叫吧...” 抬脚,落下,重重的一下踩在少女的头上。 骤然的惨叫中... 如火的发丝在半空中飞扬,娇小的身躯如虾,骤然的弯曲绷紧,随后瘫软展开,脑袋深深的陷入石壁里,蛛网般的缝隙在石壁上疾走蔓延开来,碎石崩溅飞起。 正常人,这一下已经死了。 金色的双眸中失去了神采,游丝般的气息至鼻息间呼出。 现在也已经快要死了。 大量的失血迅速的夺走着少女的体力。 “看起来你的骨头比石头硬...” 抬开羊蹄般的大脚,双刀的死神弯腰俯身,探脸时,硫磺味的灼热鼻息喷吐在少女嵌入尖利密集碎石,满是鲜血的脸上,阴冷的猩红双目盯着少女。 “只有这个程度吗,斯巴达,传说中的恶魔...” 话落,一道红光闪过。 少女仅剩的只手扬起,掌心处,突然冒出的剑刃电闪划过恶魔的面甲。 一道裂缝在金属假面上裂开,光滑的分成俩半,分错跌落在地。 手持着长剑,少女喘息。 刚才那一下,毫无疑问的划开了对方的脑袋。 但是... 面具下是一张缝合在一起的狰狞怪脸,犹如怨灵可怖。 双刀的恶魔依然用着那不紧不慢的阴森语调说道。 “真遗憾,面具不是我的弱点。” 为什么,少女勉力看着眼前的恶魔,这家伙是彻底免疫攻击的类型吗? 脑子里不由想到这种事。 还有胜算吗? 这家伙,是没有实体的吗? 此时,恶魔伸手,捏住少女的左手胳膊,提起高悬半空,轻轻一折。 清脆的骨裂响起,手臂软踏踏的诡异垂下,红莲抓握不住,脱手跌落。 少女痛苦惨叫中,利剑跌落,如幻影般没入恶魔大腿,透过直插地面。 “没用的,不管如何挣扎。” 杨手抛飞少女,任其从半空自由抛落,举刀对准,落下的少女正直扎入刀尖,刀刃从胸膛冒出,软踏踏的挂在刀背上。 金色的双眸颤抖,渐渐的失去了金色,转回为冰蓝,发间也褪去绯色,转为满头的苍白。 “都没用的,杂种,低贱的半魔人。” 她失去太多血了,身体无一处不在痛苦的呻吟,已经没有力气回应恶魔的羞辱了。 就连心脏的脉搏,也变的迟缓起来,久久才会跳动一下,隐约几欲停止,仿佛随时都能死去。 太困了... 眼皮垂下,眼前的一切都变的不真实模糊起来。 道路在眼前不断的掠过。 那是少女往常一直以来行走过的路。 重重叠叠,不断的延展着,伴随着灿烂的星光,拉扯着幻灯片般播放。 双刀恶魔悬浮于空漂浮着前进,很快,抵达山脚处斯巴达的家。 烈焰吞噬了小屋,舔舐下,不断倾倒,庭院里一片狼藉。 蝇头的恶魔扇动着翅膀,兴奋狂叫着飞舞。 破坏与杀戮,总是能勾起恶魔血脉中的暴力因子,致使大脑兴奋不已。 双刀死神的到来引起了蝇头恶魔的注意。 “这小鬼是谁,斯巴达之子?” “乌利斯,你放跑了那俩只小鬼?”双刀的恶魔反问,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尸体,甩刀,抛飞了萨福。 “不不不,我只是做个游戏,狩猎的游戏,他们跑不远的。”脸上带着恶心的笑容,蝇头的恶魔飞舞,轨迹灵巧,快速又琢磨不定。 “快一点,我们的行动瞒不住地球的守护者多久,时间不多了。” “不不不,我的兄弟,恶魔帝王告诉我们有一整天的游戏时间。” “快点结束你的游戏,不然杀了你。” 此次行动的俩只高级恶魔,一只负责具体的任务执行,一只负责监督执行,放风与事后的报告。 而情报之外的小鬼,明明没有斯巴达之子的气味,但也带着恶魔的气味,实在是有趣。 俩只恶魔交谈过后,蝇头的恶魔冲天而起。 双刀的恶魔浮空盘腿坐下,耐心等待。 此时,短暂的昏厥后,在痛苦与热气的刺激下,萨福幽幽转醒。 第一眼,涣散的双眸中映入伊娃的身影... 一动也不动,满身纵横交错的密集伤害,犹如被猫戏弄之后,残忍杀害的猎物。 鲜血染红了衣裙,身下,大滩血迹蔓延开来。 “啊...” “死了?” 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火焰倒影在眼瞳中,疯狂的摇曳... 下一刻,眼中浸染上一抹更加疯狂的金色。 痛苦至极的嚎叫悲鸣响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泣血的,疯狂的,撕心裂肺的尖嚎。 10.你是什么鬼 伊娃是个好女人。 总是温柔笑着给予孩子们无私的母爱。 萨福喜欢伊娃,特别喜欢,喜欢伊娃给自己温馨洗脸,喜欢伊娃的温暖亲吻,希望伊娃甜蜜的面包与牛奶,喜欢伊娃的睡前故事,喜欢伊娃唱的歌谣,喜欢伊娃的温柔怀抱,喜欢伊娃的一切。 太喜欢了。 实在是太太喜欢了。 因为伊娃是唯一又重要无比的妈妈。 珍贵无比的宝物。 而现在,她被夺走了。 从她的身边... 如此轻易的... 消失了... 这一瞬间,少女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荒诞又不真实。 为什么? 金色重新占据了眼瞳,菱形的竖瞳激烈的颤抖,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尸体。 为什么?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 青筋鼓起,爬满了脸颊,蠕动,犬牙伸长,至嘴角延展开来,脸色开始扭曲,拉伸,不似人型。 为什么? 会是我遭遇到这可怕的一切? 身体的更深处,如往常一般惰性的苍白魔力,空前的活跃兴奋起来,失控的情绪与意志刺激下,逐步开始全面的苏醒。 为什么? 我有做错了什么吗? 身体开始高速造血,干枯的伤口重新溢出鲜血,可怕的恢复力苏醒,骨折的手臂扭动着复原。 只是断裂的手臂与小腿处,疯长的肉芽在无助迷茫的蠕动。 为什么... 手动了,仅剩的手伸出,扒着地面,一点,一点的,向着眼中的宝物,蠕动,爬去。 狼狈不堪,凄惨无比,弱小可怜。 缓慢又坚定的爬动。 手指深深嵌入地面,指甲翻起,皮开肉绽,又在急速的复原。 少女对此一无所觉,只是麻木的爬行着... 终于... 抵达终点... 绝望的真实。 不是做梦呢... 触手处是那么的冰冷... 叫人心脏骤停般的麻痹触感。 与此相反的是,少女的心跳越加澎湃激烈起来。 “妈妈...” 轻轻的呢喃出声,趴在伊娃的身上,少女抬起脸,凝望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无声的汹涌而出。 恶魔在哭泣。 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奇景。 哪怕之前的战斗,如何残酷的伤势,也无法令那女孩掉一滴眼泪。 还真是叫人失笑呢... 盘坐于空的恶魔歪头打量,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 丢恶魔的杂种。 哭泣是软弱的举动。 不说大部分的恶魔没有泪腺,就算有,深刻血脉深处的傲慢与残忍,也不容许恶魔哭泣。 不过,恶魔喜欢听人哭泣。 这份绝望与悲凉的啼叫。 是一篇美妙的乐章。 另一只恶魔享受的眯上眼,丝毫不觉刺耳。 深怀着绝望与痛苦的悲鸣,如杜鹃啼血猿哀鸣。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 “太弱小了。”恶魔嘶声沙哑好笑的回道。 魔界的法律只有一个,强者为尊。 猛的转头,少女金色的双眸死死盯着恶魔。 下一刻,肌肉开始诡异不规则的膨胀,苍白的光粒子至体表源源不断的冒出,犹如一层苍白的火焰,紧贴着体表,无声又妖异的摇曳着。 只是一眼,恶魔就感觉到不对。 它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稳坐的姿态不在,本想把这只人间的怪异半魔带回魔界交给魔帝定夺,寻找其来历,此时已经坐不住了。 不由在半空站直了身体。 刚想行动时,一份来至血脉深处的阶级威压直接笼罩全身,迫使着其一个踉跄,直接双膝跪落在地。 “这是什么力量!你是什么恶魔!”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惊慌,迅速的嚎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害怕!?” 能力被封锁了。 不如说,本能的恐惧下,迫使了本能遗忘了身体能力。 浮空失效,行动不能,就连底牌相位移动与高速移动也失去了效果,无论怎么拼命,都无法驱动起来。 只是被那双眼睛盯着而已,全身都在颤栗。 这家伙不是半魔! 区区半魔不可能! 这到底是什么恶魔! 没人能回答它。 直到少女站起了身。 苍白的光替代断肢,组成了新的手脚,不似人类,恶魔般狰狞的手脚,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少女一步步走来。 身后的影子如恶魔扭曲着舞动。 恶魔之手轻轻的放在恶魔的头上。 “不!不!求你!”双刀的死神挣扎哀求。 下个瞬间,本能的驱使下,苍白的光淹没了恶魔。 彷如一只野兽张开了巨口,贪婪残忍的吞进猎物。 数秒后,白光潮水般顺着手臂退回少女身上,眼前已经失去了恶魔的踪影,不留一丝一毫。 一切都平复下来,只留下烈焰燃烧的房屋。 支撑不住的少女闭上冰蓝色的双眼,身体前倾倒地,手脚处的白光恶魔肢体解组,潮水般涌回少女体内。 此时,伤口已经尽数封闭愈合,变为原样。 但失去的手脚却没再回来。 片刻,一道花火闪烁的圆圈在半空成型。 豪华的保时捷轿车至通道内驶出。 一身礼物的罗蕾莱夫人下车,看向四周时,挥手驱散了空气,燃烧的烈焰熄灭,夫人咳嗽间,似被烟气呛住,只是捂鼻的洁白手帕里,有了触目惊心的鲜红。 “古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罗蕾莱与你势不两立。” “我很抱歉,罗蕾莱夫人。”身后大开的火环里,黄袍的法师歉意的说道:“我还有事要办,有一只高等恶魔还在人间,这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滚啊!”罗蕾莱夫人厌恶的低吼道。 火环闭合消失,古一离开了。 罗蕾莱夫人又捂着手帕激烈咳嗽起来。 一边的管家赛巴斯露出痛心的眼神,想要缓和压抑凝重的气氛,轻松的说道:“夫人,车子没办法在这片山区行驶,看来,我们又要增加损失了。” “不能开就砸了。”压抑着火气喝道,罗蕾莱看向小萨福。 知道主人此时满肚子的火气,尽职的管家遵照吩咐,带着一脸苦笑,砰砰砸起车来。 而罗蕾莱夫人则蹲身,抱起了小萨福。 她是一个讲究贵族礼仪,有着洁癖的女人。 此时面对一身战后脏污血迹的小萨福丝毫不在意。 温柔的抱起,手帕折叠后,轻轻擦拭掉小脸上的脏污。 看着伊娃的尸首,无言的静默。 只是拳头,紧紧握住,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迟到了...” “伊娃...” 11.我的弟弟们呢!? 三天后,德国柏林,罗蕾莱家庄园内。 至深层的噩梦之中醒来,白发披散在柔软天鹅绒的奢华大床,纤长的睫毛在尘埃阳光里闪动,冰蓝色的双眸凝望着铺满墙画的天花,水晶的大吊灯垂下。 少女迷茫的望着眼前这一切,转瞬回忆起记忆中的最后一幕。 脸色一变,掀起丝被,咚的一声,行动不便的她掉下床。 屋外的女仆小姐们听闻响动,推门而入。 惊喜在脸上短暂的一闪而过,看着一脸倔强爬动的少女,纷纷大呼小叫着。 “噢,天啊,上帝,她醒了!” “爱丽丝,去告诉夫人。” “吉尔,吉尔,把小姐的轮椅推来。” “艾达,快扶她起来。” 一时场面有些混乱。 一人推来轮椅,一人急急忙忙快步走开,报告夫人。 一位女仆想要上去扶起少女,刚接触就被少女的蛮力摔倒,痛呼出声。 “艾达,你没事吧?” “不,我没事。” 有着一副亚裔的柔媚面孔,黑色的短发,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叫做艾达的女仆皱眉揉着屁股,坐倒在地,看向了萨福。 柔和又有些痛苦的眼神,让萨福冷静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女仆,不再挣扎起来。 “乖,地上脏,小姐请坐到轮椅上来,我带你四处看看,现在已经安全了,不用紧张。” 在一旁女仆们担忧的眼神中,艾达起身,抱住了萨福。 彷如无助的猫咪,想要炸毛又不安的少女被抱上轮椅。 女仆们轻舒了口气。 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可算是安静下来,不再表现出攻击性了。 “饿了吧,小姐,我想我们可以先吃点东西。” 推着轮椅走出卧房,在洋馆的二楼走廊行走间,女仆小姐闲聊般介绍着。 “这里是罗蕾莱家,小姐是夫人救回来的,你可是睡了三天,夫人都担心坏了。” “克拉拉小姐也很担心你。”身后跟随的女仆,补充着。 她是吉尔,有着一头漂亮的棕色短发,头上别着女仆发卡,黑白经典二色的女仆长裙下,也无法隐藏其健美的身材。 萨福不由多看了俩眼露出的小臂,恩,小臂肌肉,相比妈妈伊娃的纤细,这位一看就是练过的粗实。 人是一位好人,爽朗的笑脸下,是能直接感受到的真情好意。 总之,是一位迥异于纤弱女性形象,又不会留下过于强壮印象的大美人。 就像一只体态优美的雌豹。 跟在身边的是三位女仆,一位亚裔,一位欧罗巴人种,另一位则是开初冷静命令式吩咐后,不在开口说话的女仆。 她看起来像一位大姐头。 深黑的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有着浅古铜色肤色的拉丁人种。 异域美人般的冰霜迷人气质。 面目冷峻沉默寡言。 有些神秘。 像女仆不如说更像是一位战士。 少了些许女性的艳丽。 交谈间,萨福得知她叫做莱茵。 女仆们推着萨福去往食堂,半路时,遇上赶来的罗蕾莱夫人一行。 “亲爱的,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感谢上帝。” 总觉得罗蕾莱夫人说感谢上帝有点怪怪的,萨福小心打量着这位夫人,因陌生感,没有表现,怯生生的无言。 “我的小萨福,是饿了吗。” 而罗蕾莱夫人对此并不在意。 热情的说着时,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喜爱之意,这幅样子,倒是叫见惯了夫人暴君女皇样的一行人,十分惊奇。 就是对克拉拉小姐,自己的亲女儿,夫人也只在克拉拉孩童时期展露过。 或者说,对于亲女儿,夫人表现的没这样直白,很多地方,都能看出她的宠爱同样不少。 不过,克拉拉小小姐还小,看着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萨福,有些不乐意的嘟起嘴。 这一刻,本能感觉到,眼前这家伙,会分走自己母亲的爱。 “海莲娜,准备午餐。” “是,夫人。” 海莲娜是一位年近30的成熟女性,她是这里的女仆长,看起来是一位严肃又刻板的人,是一位禁欲系的美丽女人,走路带风的转身离开,气场简直一米八,压迫感极足。 萨福本能的觉得这个家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她的意思是,相比普通家庭的不正常。 虽然她家也很不正常。 但她至少知道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哪怕是贵族家庭。 “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我们可以慢慢说。” 一行人去往餐厅。 轮椅依然由艾达推着。 这时,罗蕾莱夫人皱眉看着萨福一声素净睡衣后说道:“瑞贝卡,去把萨福小姐的衣裙带来。” 瑞贝卡是一位俏丽的女孩,一直跟在罗蕾莱夫人身后,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看起来比萨福大不了多少,青春活力又可爱。 吐了吐舌头,应声后,瑞贝卡蹬蹬急促的快步跑走,性子看来有些跳脱。 罗蕾莱夫人简单的为萨福简单说明自己与伊娃的关系。 “亲爱的,现在我就是你妈妈,不要害怕,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餐厅很豪华,午餐也很丰盛,萨福情绪不高的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的接受着罗蕾莱家的好意。 身边的管家赛巴斯亲自忙碌着,他有着泛白的鬓角,中年接近老年的年纪,岌岌可危的发际线,面目慈祥友善,一派老绅士优雅的风范,面带微笑着为萨福服务。 每当萨福的眼神投向某盘菜肴时,老管家赛巴斯就会体贴优雅的默默夹来一小叠,好方便萨福。 这种待遇情景。 不光是少了一只手以至于进食的不便。 眼前周遭的一切,都让萨福觉得不适应。 吃饭时周围还有一大群姿色各异的美丽女仆小姐们盯着看,这无法让萨福选择性忽视。 如果不是萨福一直不做声,倔强的使用着仅剩的一只手用餐,也许罗蕾莱夫人会做出让女仆小姐们喂食的羞耻游戏。 身边不远处,真正的贵族小姐克拉拉好奇满满的看着萨福。 善良的小姐不时露出感同身受的心疼之色。 时不时的偷偷把自认为好吃的食物放进萨福盘子里。 每次都像是害怕做错了事般,趁着母亲低头的瞬间,动作极快的做完缩回手,一副我没做过的样子。 这动作自然瞒不过众人。 见母亲没有发现,萨福没有拒绝的意思,不像个淑女般的,天真童趣善良的逐渐胆大起来。 这让萨福想到了伊娃,她也喜欢这样做,总是担心孩子们吃不饱,使劲的试图让维吉尔与但丁多吃点。 对了!我弟弟们呢!!? 萨福的手骤然一僵。 12.罗蕾莱家族 萨福很可爱。 样貌方面,有着亚裔的精致五官细腻皮肤,看起来像是混血儿。 像一只真人般精美的瓷娃娃。 所以,萨福已经习惯于被伊娃当做洋娃娃摆弄。 就算换了人摆弄也没什么区别。 “真漂亮。” 饭后,千挑万选的为萨福换上一身复杂华丽的华丽洋裙,罗蕾莱赞赏道。 女仆小姐姐看着玩偶般漂亮的萨福目露精光,小克拉拉也是如此。 此时的萨福有着一种哥特式的死亡华丽感。 一身轻纱黑裙,绊带的圆头黑皮鞋,与绑发的黑色蝴蝶结,点缀着不祥的纯洁可爱。 面无表情的麻木空洞眼神,透露着一种病态的颓废美。 空荡荡的右臂处与空洞洞的左腿处,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残缺与精致的完美并列。 漆黑的轻纱布料,衬托着雪白肤质与发色,越加的苍白几近透明。 整个人静静的散发着神秘,悬念,恐怖,不详的异样妖艳感。 如果之前只是像一个人偶。 现在,只是静静坐着,没有动作,任谁看去都会当做一具精美又残缺,仿佛玩坏的人偶。 在众人看来,如果一身白裙的克拉拉像阳光下的温暖小天使。 那么萨福就是黑暗阴影里,隐约露出面容的不祥小恶魔。 对比强烈。 罗蕾莱夫人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而萨福现在的感想只有一个。 我的弟弟们呢? 没有打扰罗蕾莱夫人兴致勃勃的打扮趣味,这个疑问憋在心里良久,终于,在打扮结束后,趁着罗蕾莱夫人欣赏时,问了出来。 “夫人...” “叫妈妈!” 还没说完就被夫人不满的打断。 没有叫出口,迟疑了下,萨福问道:“我的弟弟们呢。” 罗蕾莱夫人沉默了片刻,如实说道:“抱歉,亲爱的,我没找到他们,放心,我会派人继续寻找,只要还在世上,总有一天会相遇的。” “那么...”萨福悲声问道:“还在世上吗?” “当然,亲爱的,没见到尸体,就不是死亡,只是暂时的失踪了。” “斯巴达也失踪了,失踪了很久...”萨福说着,眼里闪着泪花。 “亲爱的,你要相信他们还在世上,听伊娃说,你能看见未来不是吗。”罗蕾莱夫人温柔笑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糟糕,伊娃还说过,你要为弟弟们的女友把关,你看见了不是吗。” 对啊,我看见弟弟们的未来了。 之前看见伊娃的未来,已经应验了。 但丁跟维吉尔没死! “好了,萨福,我们现在来说说别的事情。”示意女仆让开,罗蕾莱推着轮椅,缓缓来到花园,身后跟着大群的女仆。 克拉拉亦步亦趋的走在萨福身边。 偌大的庄园里,她一直没有同龄的玩伴。 现在多了个小姐姐,高兴是多过不高兴的,还有特别好奇。 这个小姐姐看起来一直好悲伤好孤单的样子。 是伤心呢,还是痛呢。 如果是自己,一定会痛的大声哭出来吧。 罗蕾莱夫人一直说着安慰鼓励的话,抚慰着萨福的情绪。 进到花园,温暖的午后明媚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心头阴沉的黑暗,满园的绿色与千姿百态的花朵,叫人不由精神一振,空气里满是花朵的芬芳,蜜蜂与蝴蝶在花丛里翩翩飞舞。 “听伊娃说,你要比克拉拉大,萨福你以后可要照顾好妹妹。” “还有克拉拉,你也要照顾好姐姐。” 萨福转头与克拉拉对视了一眼。 克拉拉扬起了灿烂的笑脸,抬头对罗蕾莱夫人道:“好的,妈妈~” “现在,去玩吧。”温柔笑着,把轮椅的扶把交在女儿克拉拉的手里,说道:“要小心哦。” “我会的,妈妈。” 罗蕾莱转头看向萨福,细声温柔道:“亲爱的,带着妹妹玩好吗,伊娃说,你是个温柔的好姐姐。” 迟疑了下,萨福点头。 “我带你到处转转吧,姐姐。”很快,克拉拉就叫上了口。 “不许出门哟,克拉拉,萨福你要看好克拉拉。” “我不会出门的,妈妈。” 说着,克拉拉小心翼翼的推走萨福。 罗蕾莱家的私人花园很大,喷泉,雕像,不一而足。 不过,相比阿尔卑斯山宽广的山野与心旷神怡的神仙风景,则没有可比性。 前者奢华精巧,后者波澜壮丽。 克拉拉话很多,十万个为什么张口就来,十足好奇宝宝,对庄园外的世界充满了奇妙问题,小嘴打开了就不带停的,看的出来,她很少离开庄园,甚至很少上街。 不过,相比俩个上蹿下跳打架斗殴的熊弟弟,克拉拉乖巧了许多许多。 萨福也不是应付不来,这点小问题简直小意思。 温声细语的耐心解答着好奇宝宝的问题。 阿尔卑斯什么样的,乡下什么样的,见过羊吗,见过牛吗,弟弟好玩吗。 问的多了,招架不住的萨福使用了百试百灵的招数,转移了主题。 反客为主的为克拉拉讲起她没听过的有趣故事来。 俩个小家伙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罗蕾莱夫人,露出了微妙的欣慰姨母笑。 带着一行仆人,找了一处树下的阴凉处,女仆摆上桌椅,遮阳伞,精致的茶水点心,享受起午后的悠闲安谧时光。 孩子们玩累后,会需要的。 许久后的远处,不知道说了什么,萨福摇摇晃晃的下了轮椅,单着一只脚,倔强的站立了起来。 小克拉拉有些担忧的手足无措。 “夫人。”身边的女仆长,海伦娜古板的神色里透露出一丝惊慌,低声惊呼道。 “不必担心,海莲娜,这孩子是雄鹰,残缺的身体并不能阻止她的飞翔。”抬头瞥了一眼,罗蕾莱夫人说道。 以幼年之姿,经历生死战斗,杀掉一头高等恶魔。 可不是普通孩子甚至成人都能办到的。 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普通孩子,并不像克拉拉那般。 本来,罗蕾莱已经准备把家族断送在自己这代,不过,现在计划有了变化。 这孩子能继承自己的一切。 罗蕾莱夫人端起红茶一饮而尽后,合上书本,饶有趣味的打量起远处的女儿们。 她们似乎在做什么尝试,萨福很快就掌握了单脚平衡,一蹦一跳的扑倒了克拉拉,俩位小女孩的清脆笑声远远的传来。 “萨福小姐真是厉害呢。”老管家赛巴斯轻声笑着道。 不可置否的点头,罗蕾莱夫人轻声吩咐道:“艾达,你以后负责萨福的生活起居。” “是,夫人。”艾达躬身礼道。 “赛巴斯,近期准备下家族的资料,重新启动工房,裁掉一部分与家族无关的庄园仆从。” “如你所愿,夫人。” 这时,罗蕾莱极快的掏出手帕,捂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半响,平复下来,一副如常神色。 瞥眼看着手帕里的血色,老管家赛巴斯眼中有些沉痛。 13.萨福.冯.罗蕾莱与克拉拉.冯。罗蕾莱 萨福在罗蕾莱家安顿下来,对外宣称为收养的女儿,改名为萨福.冯.罗蕾莱。 一连数场喧哗的庄园交际舞会之后,柏林的容克贵族与资本家们都认识了这位漂亮的小女孩。 他们称呼她为‘白色少女’,不止是因为其美丽发色,更因为罗蕾莱家释放的信号,这位女孩似乎有意被那位暴君夫人培养为继承人。 只论这一点,就足够他们对女孩不敢小觑,哪怕她只是个残废,但人们只敢私下说说而已。 一些人费解罗蕾莱隐约指定的继承人为何是个残疾,另一些人则心照不宣,并以最慎重的态度对待。 即便这个女孩什么也不会,也可能会继承一股隐蔽的恐怖军事力量。 至1918年德(防和谐)意志第二帝国垮台,罗蕾莱家族遭到以英国为首的Hellsing机关肢解,其手下任然掌控着一支重组后代号为‘黑森’的海外佣兵团与前代号‘黑鸦’的秘密别动队。 黑森为资本商人提供私人军事化武装。 而黑鸦在以前的传说中,是皇帝的眼目,是不详的告死者与秘密的处决者。 简而言之,至1918年后,是一家国有转私人的国际军事安全公司。 为资本海外殖民,即非洲等地的利益提供专业私人保障。 外界的纷纷扰扰萨福毫无所知。 住在罗蕾莱家的日子很是平静。 除了那几场舞会,既来之则安之的萨福还是很懂得知足的。 可怜萨福头一次经历贵族上流社会,被贵族们的好奇淹没,不知所措只好全程木着脸,以应对那些虚伪客套的笑容。 反而还被捧着夸有罗蕾莱夫人的风范。 可知其虚伪的程度。 同样是第一次参加的克拉拉,头一次在庄园里见到这么形色各异的人与热闹气氛,倒是很是高兴了一阵子,只是很快,千篇一律的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同样的虚假客套笑容,让她迅速的失去了高兴的兴趣。 反而觉得那些或热情或嫉妒眼神的贵族小姐少爷有些烦。 不过,其中有个小胡子让萨福印象深刻。 他与在场的贵族们格格不入,有着不切实际的癫狂。 在一场舞会之中,前来与容克贵族军方及资本势力接触的他,气急败坏恼火的提前离场。 贵族们看不起他宣扬的那套,并视他为从牢房里放出的小丑。 虽然他的言论充满了煽动性,但很多睿智的人识破了其本质。 他想造蛋糕,这块蛋糕很大,充满了诱惑。 但这只是画出来的蛋糕。 一块看起来美味的人血蛋糕。 贵族们不在乎蛋糕上的人血味道。 但是... 贵族们有蛋糕吃,对此不屑一顾,最重要的是,要吃他画出来的蛋糕,必须放弃手里已有的蛋糕。 天啊,只有疯子与穷光蛋才会赌相信他的蛋糕。 除非,贵族手里的蛋糕没有了,或者,画出来的蛋糕能变为现实。 萨福久久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 觉得似曾相识。 像是一个狂热,激躁的冒险家。 简而言之,作死家。 罗蕾莱夫人讨厌这个打搅她舞会,失礼的男人,对萨福说他的言行满是谎言与阴谋,鼓噪与不知所谓,蔑视人性人道人权,活像恶魔的低语。 “战争是会死人的,萨福,死很多很多人,不管敌我,没有正义与否,只是单纯的杀戮,那是人间地狱。” 克拉拉对这种话似懂非懂。 而萨福只是默默点头。 喧嚣过后,生活平静继续。 此时的德国还没意识到未来的十数年将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萨福被安排了按部就班的贵族课程。 礼仪课由女仆长教授。 海莲娜真的很严厉,总是古板的训斥着克拉拉与萨福的哪些不符合淑女风范的过火行为。 满屋子的女仆小姐姐都有点怕她,甚至,萨福还看见过瑞贝卡偷偷的对女仆长翻白眼。 每次老管家赛巴斯就会笑眯眯轻描淡写的救场。 不是救小姐与女仆们于水深火热的训斥之中,就是在给小姐们收拾犯罪证据的路上。 自从来到罗蕾莱家,萨福基本是把小克拉拉当做弟弟带。 很快的,天使般的淑女贵族小姐姐就变的调皮捣蛋起来。 更填了一丝少女的青春洋溢。 俩个女孩感情好的睡一张床,经常无视禁令偷藏夜宵什么的更是小问题。 要命的是俩个小家伙会拿钱偷偷的跑出去。 以前在阿尔卑斯是离村庄远,一来一回的太久,萨福也就只能想想,没有作案条件。 如今便利的条件,不止萨福好奇,不怎么出门的小克拉拉同样好奇。 经不住萨福的蛊惑与怂恿,跑到柏林大街上大吃大喝。 闹的整座庄园的仆人为此鸡飞狗跳,全城寻找。 事后,萨福勇敢的一力承当,大包大揽,面对大人们的问责,一副坦然的没心没肺。 她才不会告诉大人们真正的目的,她在踩点,找回阿尔卑斯的路,她要回阿尔卑斯等斯巴达,说不定弟弟们也会回来找她,还要陪在伊娃的身边。 不过,这已经让小克拉拉对萨福姐姐的大胆与没皮没脸的无所畏惧折服崇拜了。 总觉得这个姐姐什么都敢做,也能做,懂的也多,太厉害了的样子。 每次都被萨福说动,偷偷的推着轮椅带着萨福上街。 直到罗蕾莱夫人得知情况,豪爽表示随便跑,女仆艾达作为监视人员陪同一起加付账,俩位小女孩获得,噢,是克拉拉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正当出行权,虽然有门禁时间。 萨福姐姐真是太厉害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克拉拉越发崇拜起萨福来。 萨福则对此很是绝望,即便站在柏林的最高处,这里也看不到阿尔卑斯的山峰,远的仿佛好像在天边。 那里什么都看不到,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 小萨福总是眺望着远方,久久的出神,神情仿佛就快碎掉的样子。 每次这个时候,小克拉拉会默默的握住小萨福的手。 给予温暖与支撑。 克拉拉觉得萨福姐姐是一只属于自然自由自在的精灵。 现在,却像自己一样,成为了大房子里飞不起的小鸟。 她懵懂的知道她在伤心什么。 并为此伤心着。 安慰的话嘴笨的说不出来,只是会在隔天,扬起灿烂的笑脸,询问着萨福姐姐会带着她上街玩吗。 一切一切的联系都在朝夕相处之中,越加的深刻坚硬。 小女孩推着小女孩漫步于夕阳中,清脆的笑声洒下,身后的女仆小姐持伞跟随,仿佛一副静美的油画,走在回家的路途上。 14.小姐,你不可以 教文化的私人教师是一位新聘请的化学博士。 他在德国小有名气,叫做亚伯拉罕.厄斯金。 这是一位戴着厚平眼镜的中年男人。 讲话慢条斯理,教学极富耐心,有着良好的修养,贵族的绅士风范,除了眼中透露的贫穷与廉价西装外,倒像是个贵族。 还爱讲一大串的人生大道理。 总的来说,授课有些叫人昏昏欲睡,哪怕这个男人很是博学与专业。 不过,如今的德国,知识的专业性并不能让他吃上一口饱饭,更别说组建实验室研究了。 所幸,罗蕾莱家开的工资很高,他可是凭借实力挤走了好几个竞争者,夺下了这份工作。 因此,哪怕罗蕾莱小姐们嘻嘻哈哈的在课堂上打闹。 也只能无奈的忍受小姐们对于老师这份职业的不敬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孩子们正是这个讨厌的年纪,哪怕看起来乖巧的女孩也不例外。 有些羡慕起乡下教书的老朋友,信件里总是提及哪哪个熊孩子可以随便揍,拿起藤条就能抽。 啊呸!才不羡慕,斯文败类,怎么可以打小朋友呢,而且那家伙工资可没自己高。 至少眼前的罗蕾莱小小姐们,还是赏心悦目很好看的嘛。 可是再好看,也还是会让人崩溃的啊。 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可是教授啊! 装饰用的教鞭拍打着小黑板,课室里,厄斯金博士咳声道:“罗蕾莱小姐们,我要叫海莲娜女士了。” 噢,上帝,这可实在是太丢脸了。 厄斯金老脸一红。 罗蕾莱小姐们总算安静下来了,这堂课保住了。 不如说,再这样下去,这份工作就保不住了。 与在斯巴达家不同,斯巴达教授的是战斗,伊娃则是基础的读写,内容是德语与英语,以及历史史诗神话诗歌的鉴赏背诵,虽然是神官,但在斯巴达的授意下,并不教信仰神。 那么厄斯金的教学则要硬派了很多。 分别是数学,物理,化学,医学等。 在那之前除了数学有学过基础外,其他课程萨福跟克拉拉都是一脸懵。 一堂课对双方来说都是艰难的下来,下一堂则是音乐。 这对于小萨福来说实在是更糟糕了,五音不全的人,嗓门再大,也唱不好歌,吟个诗可还行,至少中气足。 所幸的是,对于乐器,萨福好歹还有那么一点点天赋。 也不至于傻坐着看克拉拉表演。 虽然萨福很乐意看克拉拉表演。 如果克拉拉不看着她偷笑的话。 艺术课程之后,则到了老管家赛巴斯亲自教导的家族史。 整个罗蕾莱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十六世纪,可谓一部战争史。 中世纪以前,女人在日耳曼传统文化区里一直很受男人尊重,尤其是制药,行医,会读写的女人。 中世纪之初基督教在日耳曼地区发展,教会认为,按照教义,女人应绝对服从于男人,贬低并仇恨女人形象,捏造女巫罪状,迫害女巫。 最早的罗蕾莱是一名女巫,以行医治病退治神秘生物,守护村庄备受敬仰,至巫女审判时期致力于不公命运的抗争,与王权战斗,与神权战斗,与整个社会所不容的战斗。 为了追求力量,罗蕾莱与恶魔进行了交易,诞下恶魔的子嗣。 就像是斯巴达与伊娃那样的结合。 二代的罗蕾莱是半人半魔的女妖,由于经历的关系,初代罗蕾莱憎恶社会,憎恶神明,甚至憎恶男性代表的一切权威,后代的男性以送出自生自灭的形式进行了抛弃。 留下女性当家做主的传统。 这个时期的罗蕾莱是欧洲里世界臭名昭著的秘密女巫魔法结社,以进行大量惨无人道反人类的生命炼金实验与恶魔献祭仪式闻名。 数度被围剿,濒临毁灭。 这是如同整个中世纪欧洲黑暗上空般,黑暗血腥的家族秘史年代。 烈焰与厮杀。 直到第四代的上位,改组了家族,意识到单凭自己无法对抗整个人类社会后。 改换了姓氏,选择了融入人类社会。 十七世纪初,西欧各国反对迫害‘魔女’的呼声越加强烈,席卷欧洲的女巫恐慌或将划上句号。 意识到另一种解决方式时,四代罗蕾莱开始转入暗下,积极谋取另一种制胜之道。 借助声势浩大的文艺复兴运动,启蒙运动的兴起,推行唯物主义哲学思想,使其得到越来越广泛的传播和推广。 另一方面,自然与国家的地位也从上帝的神权中单独划出,推动了宗教改革,科学家哲学家对自然世界不断完善的认识与解释,迫使对魔法,巫术,神权的迷信不攻自破。 西欧各国也纷纷在启蒙运动的强大压力下,对审判魔女下达禁令。 用人类社会来对抗人类社会。 改变了女巫们的处境。 至17世纪初后的一百年后,1714年,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专门下达诏书,禁止滥用司法迫害魔女,所有用刑及其审判,需经皇帝审批。 此时的罗蕾莱家族经过数代努力,已经为年轻的帝国,德国皇室效力。 德(防和谐)意志统一前,勃兰登堡-普鲁士和奥地利同为德(防和谐)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境内最强大的俩个邦国,是当时的欧洲列强之一,从此展开普鲁士王国200多年的显赫历史,19世纪中期,普鲁士王国取得普丹战争,普奥战争,普法战争的胜利,统一了奥地利以外的德(防和谐)意志,1871年建立德(防和谐)意志帝国。 罗蕾莱参与了许多战争,以及许多秘密不见历史的战争。 这是一个骨子里刻着血与火的战斗家族。 一个柔弱的女人扛起了最初的反抗大旗。 如果不是有人诉说,就算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也难以发现蛛丝马迹。 萨福为这样的罗蕾莱所震撼。 而克拉拉,则关心这其中看起来不起眼,又极为吸引眼球的事物。 这节课很长,持续了很多天,才大概的讲过部分家族秘史。 所以,克拉拉有了许多奇妙的问题。 “赛巴斯,我们家就是故事绘本里,戴着尖顶帽,长着尖鼻子,满脸脓疱麻子的巫婆吗?” 看着天使般漂亮的克拉拉,赛巴斯哭笑不得。 “是的,小姐。” “噢,上帝,那还真是糟糕。” “是的,小姐,很糟糕。” “赛巴斯,那我可以学习魔法吗?” “不,小姐,你不可以。” “为什么?” “那就是另外的秘密了,小姐,你会知道的,现在不必着急。” 15.小小姐们上课中 除了文化,历史,音乐,科学等课程外,俩位小小姐还有一门军事课程。 这门课可以单独的当做是体育。 基础的体能训练,驾驶,游泳,射击,以及格斗等。 由俩位女仆小姐吉尔与莱茵授课。 相比从没接触的克拉拉,大部分基础课程萨福不用参加,因此分开授课,而萨福学习的主要有射击与军事战略战术指挥课程。 军事课程是意料之外的女仆长海莲娜单独教授。 以一战战役为背景,详细教授战事内外的故事,指挥官的作为,高层的决定,战事的走向以及影响。 其中叫人印象深刻的则是经典堑壕战地狱般的恐怖场景。 光是海莲娜平静的诉说,就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其恐怖简直超乎想象。 整个一战就是机枪,大炮,铁丝网与堑壕。 马克沁机枪的出现极大的改变了战场,面对推进的士兵,不再是排队枪毙,就如割草的镰刀,成片的疯狂收割生命,在战场上成为了死神。 这直接导致了一战西线的僵局,开展了一场长达四年的地狱堑壕战。 非但如此,就以更深远的意义来说,马克沁机枪的出现导致了骑兵这个兵种的消亡,成吉思汗与阿提拉之类的游牧民族英雄再也不可能出现,游牧民族再也没有可能成为征服者,与没有进入工业社会的农耕民族一样,他们都成为了工业强国的奴役对象。 几百名装备了马克沁机枪的殖民军可以轻松打败土著居民数万人的进攻,其中最著名的战役就是爆发于1898年的恩图曼战役,数万马赫迪起义军向英军发起冲锋,而回应他们的则是6挺马克沁机枪不断喷吐的火舌。 战役的结果是2万骑兵阵亡,而英军只损失了几十人。 由于马克沁机枪高达每分钟600发的射速,使得任何正面的进攻都成为徒劳无益的送死,所以双方企图绕过对方防御的正面,从侧翼发起进攻,发生了有名的‘奔向大海’赛跑,赛跑的结果使战线由瑞士边境一直延续到英吉利海峡,总长大约700公里,此后的四年,双方虽然牺牲了数百万士兵的生命,发动了十数次大规模的攻势,但换回的战果只是让战线来回移动几十公里而已,这就是马克沁的威力。 马克沁机枪,大炮,铁丝网,堑壕所构成的防御体系相对于当时的进攻手段具有绝对的优势。 所以双方的进攻最终除了让士兵白白送死外没有任何战果。 一场导致数十万士兵伤亡的宏大攻势,往往只是让战线前移几公里,而所谓的战果仅仅是夺取了敌人的几条堑壕而已。 但防御方有好几条平行堑壕及沟通它们的交通壕组成的大纵深防御体系,即使丢掉几条堑壕也能后撤至后方堑壕再度加强防御,附近的部队也会赶来增援,此时进攻方已经因士兵伤亡过大失去进攻能力。 即便夺取了几条堑壕,进攻方任然不可能完全突破防御方的战线。 在一战时,一场典型的进攻由长达一星期的炮击开始,进攻的一方企图通过长时间不间断的炮击摧毁敌方的防御工事,给予重大杀伤,但这种愿望注定要落空,防御方留下少许观察哨,其余士兵都蜷缩在堑壕里,炮轰能杀死的士兵很少。 进攻开始时,士兵纷纷爬出堑壕,他们会受到防守方的炮击,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掩护,只能听命运的安排。 在距离第一道堑壕三公里的时候,士兵们不但要遭受更猛烈的炮轰,而且要遭受从天而降的弹雨,马克沁机枪的射程长达四公里,所以防御方会把枪口朝上,对准敌军上空射击,子弹从士兵头顶降下,根本无从躲避,这是屠杀的大雨。 但这还远远没完。 进攻前的炮击会把防御方的铁丝网撕开数百个大口子,但并不能完全摧毁,当士兵们拥挤在一起冲过铁丝网的缺口时,便成为了机枪最好的靶子。 “一名我国士兵曾回忆说道,我们从未见过这种景象,我们只需开枪,装弹,再开枪,在装弹。他们成百的倒下,我们不需要瞄准,朝着他们就射。” 九死一生的士兵们冲过铁丝网后,距离敌军的堑壕也只剩几百米的距离。 但这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 进攻的士兵直接进入机枪手的视线,马克沁两两交叉射击,组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士兵们就好像被收割机收割的小麦那样,成片成片的被扫倒在地。 而付出绝大惨烈代价占领的一块土地,甚至不够埋葬阵亡的官兵。 而更加恐怖的事,则是地狱般的堑壕战生活。 战争前期,堑壕里的普通士兵没有床铺,入夜后他们只能和衣而眠,即便如此也是莫大的幸福,一旦进入雨季,堑壕里积满污水,士兵只能整天整天泡在污水中,在污水中吃饭,在污水中睡觉,在污水中战斗,由于双脚长期泡在污水中,无数士兵换上堑壕特有的堑壕足,士兵们双脚溃烂,严重的会导致截肢。 进入漫长的对峙期后,士兵们着手在堑壕里挖洞,以便自己舒服一点点。 有些士兵给自己挖的洞只能放进去上半身,双腿只能勉强蜷进洞里,外边再盖上一块板子,这只能算狗洞,其他人三三俩俩挤在一个洞里,一动不动的坐着,膝盖紧贴在一起,就像是一排排雕像,一排排的洞穴让人想起肥皂盒或是货车厢,这是节假日低级地狱旅行专车。 可是相对于那些站在水洼里受罪打瞌睡的可怜军士来说,这已经算的上洞天福地了。 毫无疑问,在堑壕的伙食是恶劣的,但能吃饱就不错了,一旦有大规模的战事后方的补给无法及时送达,士兵们就只能挨饿了。 在堑壕中,就连排泄也是大麻烦,由于人群过于密集,位于战壕俩端的厕所很快排满,其污秽肮脏不难想象,屎尿横流蚊蝇漫天,在雨季大便会随着雨水顺着堑壕四处漂流,士兵只能麻木承受这一切,清理厕所是一件危险的工作,敌方狙击手无处不在。 长时间不能洗澡换衣,虱子跳蚤泛滥成灾,每个人身上都有叮咬后的红疹,以至于闲暇时,脱下军装的捉虱子跳蚤成为苦中作乐的集体活动。 到了冬季是最难熬的,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蜷缩在堑壕里瑟瑟发抖,为了御寒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用报纸来做衣服的衬里,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在大雪和寒风里瑟瑟发抖。 恶劣的天气与恶劣的卫生环境,带来的则是疾病。 常见的有堑壕热与痢疾。 以及精神方面的疾病‘炮弹休克’‘战争创伤后遗症’。 真正可怕的是老鼠带来的斑疹伤寒,它让数以万记的士兵丧命。 堑壕是人类的地狱,却是老鼠的天堂,老鼠在这里找到无数美食,那就是人类的尸体,食物充足致使大量繁殖,老鼠们在尸体上作窝,不但吃尸体,还偷士兵的食物,咬破士兵的衣服,搅扰的人彻夜难眠。 萨福与克拉拉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片。 那是一名德军士兵,麻木不堪的眼神,憔悴的神色,疲惫的身形以及捉来炫耀挂在线上,成排的老鼠尸体。 照片里另一名老士兵,还笑的有点开心。 “在普通人的想象中,战争会被描绘成这样,一次浪漫的短途旅行,一场热烈的,豪迈的冒险。” “噢,梦想着度过几个月的战争生涯就能凯旋回家成为战争英雄,把自己的战争经历当做向女孩们吹嘘的小伙们,可以绝望了。” 带着一脸的严肃古板,语调里有着轻微的冷嘲热讽,海莲娜继续说着。 “他们见不到心爱的女孩,渴望女性的温暖,只能寻找妓女,然后患上性病,他们梦中的女孩由于同龄男性大量阵亡,有很多终身未嫁,在我国,她们被称为‘纯真寡妇’。” “而那些能够幸运回家的小伙,会陷入更深的绝望里,法国佬的战争文学中充满了关于回家的男人,发现他们的妻子在享受别的男人的陪伴的描述。” “这就是战争,萨福小姐,克拉拉小姐。” “所以法国佬们现在在修建了马奇诺防线,希望打一场浪漫天真舒适的愚蠢堑壕战。” 克拉拉不知道说什么好,赤裸裸的残忍现实披露时,只是觉得心寒又震撼。 “真可怜,士兵。” 而萨福,则是问道:“海莲娜,那么,堑壕战如此可怕,马奇诺防线是坚不可摧的吗。” “你觉得呢,萨福小姐。” 萨福低下了头,皱眉思索。 16.罗蕾莱工房 “小姐,要值得注意的是,战场内外的因素。”海莲娜说道:“马奇诺防线的落成,意味着法国佬的怯战与懦弱,毕竟,一战西线在法国境内,法国佬死了太多的人,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了。” 循循诱导提醒着。 “因此,马奇诺防线有这样几个目的,避免敌军突然袭击并发出警报,为动员兵力争取时间,节省人力,延缓敌人的进攻,等待主力部队的增援,等战争节奏走进较为平缓的堑壕阵地战时,迫使英国加入战场,推动比利时参战。” “这一切的前提是,马奇诺防线能发挥作用。” “法国的外交政策致使她失去了欧洲大陆上的所有盟友,而英国与法国的貌合神离使得法国不得不采取防御政策,无需我们从旁说明,法国佬自己也会想到,英国佬要等法国佬剩下最后一个人时,才会作战。” “这就导致,法国佬会像英国佬那样,在大陆政策上保持暧昧态度,进而发展为绥靖政策,这是一种对侵略不加抵制,姑息纵容,退让屈服,以牺牲别国为代价,同侵略者勾结和妥协的政策。” “马奇诺就是这种态度的具体表现,只要不打到法国境内,法国就不敢发起战争。” “而这也是伟大的工程,逼我们必须绕道比利时,活活把英国拖下水。” “德法必有一战,大家都清楚,这是复仇,马奇诺的存在不止是防御,把本来的复仇之战演变为多国混战,进而形成世界大战,逼我们走低底,伤到七大洋主人的命脉,英国佬不得不亲自上阵,海上劣势决定我方攻英,难有进展,另一边的苏联也许会趁火打劫,我方俩线作战的噩梦会再次降临。” “然而,突破了马奇诺防线,对法国佬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一旦寄予厚望,耗资巨大的防线突破,就会释放‘完了,法国完了’这种信号,这是法国佬们不可战胜的象征,国家国运命脉所在。” 看着课桌上,马奇诺防线的修筑图纸,克拉拉天真问道:“那我们为了不让英国下水,就只能选择强攻防线了吗?” “亲爱的,英国始终是会下水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就是根搅屎棍。” “更强的坦克,更大的炮,更高的科技,更危险的炸弹。”萨福抬头,看向海莲娜说道:“核弹,她就是个不动的靶子,无论是绕道还是强攻,都是愚蠢的军事设施。” “核弹?”海莲娜露出疑惑的眼神,这是个新单词,还是英语。 “更大的炸弹,摧毁一切的炸弹,成百上千公里的毁灭,决定性的恐怖威慑力量,只要发射一次,就能决定世界走向,国际局势,这是未来。”冰蓝色的双眼里闪耀着某种光芒。 “无论是动态集群化机械装甲部队,还是静态的不落要塞工事,都没有意义!” “在核威慑下,将会为世界带来长久的和平!” 在这个时代下,即便一些精英有着超人的前瞻性,但在时代局限里,依然看不到遥远的未来。 而萨福,能清楚看到。 海莲娜不知道该如何接萨福小姐的话,或者,让她意识到自己言论的错误之处,也不能过分打击小姐的积极性,要言之有物,着眼现实,而不是天真的空想。 但是,刨除新鲜的核弹名词,其理论,或者说核心战略,是可行的。 如果真有这么一种炸弹。 人们就会屈服在其恐怖统治下。 因此,课堂内响起了掌声。 “精彩的想法,想人不敢想,恐怖大炸弹吗,非常有趣。” “夫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来到课堂的罗蕾莱夫人示意海莲娜这堂课结束后,来到姑娘们的身前。 “亲爱的,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了。” “太好了~妈妈。” 克拉拉高兴的站起来迎了上去,撒着娇。 萨福则露出被夸奖后羞涩的笑容。 罗蕾莱夫人很忙,萨福与克拉拉都不知道她在忙着什么,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住在庄园里一个月有余,除了每日例行的下午茶时间能看到外,培养母女感情,其他时间则看不到人,除了偶尔的晚餐。 从侧面来说,无论有多忙,罗蕾莱夫人都会抽出时间来,陪伴俩个小丫头,有时会检查功课,有时只是单纯的聊天。 看的出来,今天她很高兴,工作回来的时候,甚至带了礼物。 哪怕只是街上买来的巧克力。 但这已经是破格的行为了。 “孩子们,今天我们出去玩,那里有真正的礼物等着你们。” “去哪?”第一时间,克拉拉问了出来。 “这是个小秘密,亲爱的。” “我很期待,妈妈。” 相比克拉拉表现出来的亲密,萨福虽然心里接受了这位新妈妈,但在表现上仍是有着距离感。 罗蕾莱夫人知道这一点,并不过分逼迫。 不动声色的接手轮椅,带着萨福与克拉拉离开。 课堂里悄咪咪打盹的艾达早在夫人的脚步声响起时,悄咪咪的醒来,在被海莲娜瞪了一眼后,跟着离开。 一行人乘车离开庄园,向着柏林郊外驶去。 约莫俩小时左右的车程,离开德国市区,来到郊外的洋馆。 密林里的一座隐蔽的洋馆,阳光被高耸的树木遮住,身处其中的洋馆有着如古堡一般的阴森。 周围荒芜人烟,仿若与世隔绝。 “欢迎来到工房。” 以一种骄傲的语气,罗蕾莱夫人向着俩位小小姐介绍。 “美妙的魔法工房。” 下车的萨福与克拉拉仰头打量着洋馆。 犹如囚笼的高耸铁栅栏团团围住了阳光,四处尽是高大的安保巡逻壮汉,牵着恶行恶相的黑背猎犬走动。 加上高耸的瞭望哨岗,如果不是没穿军装,这大概就是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 坐落中心处的洋馆,则有着三层。 尖顶的哥特式风格。 更添一丝神秘,阴森,恐怖的氛围。 “妈妈,这看起像个古堡鬼屋。” “不,克拉拉,这比鬼屋更恐怖。” 萨福看了一眼安保们,一个个穿着风大衣,这是起源一战的军大衣,又叫战壕服,特务式的帽子,凶神恶煞的表情,腰间鼓鼓。 平常人第一眼看到,绝对会躲的远远的。 很有20世纪二三十年代黑(和谐)手党的风采。 就不热的吗? 萨福不由抬头看了看日头。 17.妮尔 至工房重启以来,罗蕾莱在德国招聘了一些出色的科学家,主要为生物与医药等方面的专家。 洋馆的地上三层为普通的生活区,通过电梯井来到地下一层,才是真正的工房。 说是魔法工房,其实是科研基地,主功方向为遗传病。 期间因为各种原因中止过研究,至1918年后,时隔十年后的再度开启,很多工作属于从头再来的状态。 “以前,这里是兵器开发研究所。”罗蕾莱夫人介绍道:“专门开发针对恶魔的大威力兵器,至魔女审判时代开始,到如今有着超过500年的历史,不止开发对恶魔的武器,我们同样开发对天使的武器。” “宗教异端审判所,背叛者十三科有经由秘法制造人造天使的技术。” “他们称之为‘超越科学的技术’。” 罗蕾莱夫人冷言嘲讽。 “实际上,依然是魔法体系下的炼金工程。” “其中著名的就有命运之矛与圣杯。” “妈妈,魔法从哪里来的?”克拉拉她实在对魔法充满了好奇,也许是刻在魔女血脉里,对魔法的热情与追求,问道:“魔法是无所不能的吗?”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亲爱的,不过,我能先回答后一个,魔法不是无所不能的,也许她能做到许多看似不可能的奇迹,但依然不是。”罗蕾莱夫人说道:“至于魔法从何而来,来源很多,她是异世界的知识,通过跟异世界的人学习获得,但往往这种知识,只有特定的人群才适合学习,要达成一些学习的前提条件,就如恶魔的魔法,需要恶魔的血统。” “魔法无法普世,现存的魔法流派,多为残缺不全的知识,法师们将其当做秘宝严密看守,占为己有,有意让其为世人所不知,这其中有我们的推波助澜的功劳,也有教会与王国的热心协助。” “至于我们家的魔法,绝大部分属于巫药应用,现今因为断绝了魔药资源,失去了应有作用。” “我们还掌握着一套奴役恶魔的使魔体系,由于太过危险,数度致使家族险遭覆灭,成为了不能学习的禁忌法术。” “不过,如今家族使用的恶魔天赋能力,勉强算作魔法。” “我能学吗?妈妈。”克拉拉问道。 “抱歉,克拉拉,经过很多代以后,在你体内恶魔的血统太微弱了。”罗蕾莱只是这样说道。 闻言,克拉拉脸上闪过失望。 一路在地下前行,四周都是混泥土浇筑的原色墙体,通道狭窄仅仅只能容三人并排前行,墙体上钉着德语表示的指引铁牌,一排排的惨白管灯整齐延伸,换气风扇孔工作的噪音在通道内不断响起,环境压抑阴郁。 一路上见到许多忙绿的人。 透过落地的观察镜,一些房间里,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在萨福与克拉拉看不懂的仪器前忙碌。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种神秘的黑科技感。 来不及多加猜测,没有停留的,罗蕾莱夫人带着众人来到一处房间。 推门而入的瞬间,就让萨福与克拉拉惊呆了。 与其说是想象中的实验室,不如说是一间军火库。 杂乱一堆的密闭房间里,看起来很是邋遢的金发白人女性,正拿着榔头敲敲打打着。 “萨福,克拉拉,介绍一下,罗蕾莱家御用铁匠,机械师,妮尔.戈尔多斯坦。” “她为我们打造特殊的专用魔法武器。” 众人的到来让妮尔停下工作,萨福与克拉拉好奇的打量着她。 “我讨厌这个鬼地方,雷奥妮。”叫做妮尔的女人似乎与罗蕾莱夫人很是熟悉与亲密,开口就抱怨着。 “是你说,需要一个‘特别安静’的地方,以免打断创作思路,妮尔。” 由于安静的需要,这间房很久没有收拾过了,哪怕有换气系统,空气也好像很是浑浊,罗蕾莱夫人手帕捂嘴,对着妮尔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这是一位豪迈的女性,举止大大咧咧,毫无淑女风范,十足女汉子,工作外套绑在腰间,特别是工作小背心下的鼓涨肌肉,各种意义上的大,过长的金发扎成马尾,脸上身上满是机油污渍。 看向萨福与克拉拉时,和善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但在克拉拉眼中,活像一个煤车里钻出,张开血盆大口的黑人,不由缩了缩头。 “都没人跟我说话。”她就像一个话唠,一口气噼里啪啦一大堆,话里话外抱怨着罗蕾莱夫人的绝情,把她拐来这里后的不管不顾。 逼仄的孤独环境看来把她憋坏了。 “妮尔,要不是我,你还在乡下养羊挤奶,如果你想回去的话。” 话落,妮尔闭上了嘴,转而看向萨福与克拉拉,又忍不住的开口道:“这就是我们可爱的小小姐们了吧,真是像天使一样漂亮呢。” 说着这种话时,伸着罪恶的双爪向着俩只小天使的头顶摸去。 当然咯,眼看着满是油污的双手过来,萨福与克拉拉偏头就躲。 但躲不掉,妮尔眼疾手快,按住俩只,咧嘴一口白牙,得意的大笑。 看起来像极了大孩子,一个毫无心机,简单纯粹的人。 只是得意的拍了俩下,妮尔就收回了手,没管俩位女孩不满的眼神,随意拿起桌上黑乎乎的脏毛巾,擦起手上的油污来。 “别闹了,妮尔。”罗蕾莱夫人只能无奈有严肃的斥责道。 深明这女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样子货,一点也没带怕的妮尔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闹了,不怕人不代表不怕没工资。 要恰饭的嘛。 而且,惹毛了这女人,这女人一失去理智,什么都敢做出来。 走到一边,拿起工作台上的物品,展示在众人眼前。 这是钢铁造的手脚,分别为右臂与左小腿的义肢。 很显然,是为萨福准备的礼物。 “魔界冲击钢,已知最坚固,耐磨,耐高温,耐腐蚀,耐击打,耐魔力侵蚀,优秀的魔力传导,得意之作,全真仿人体,接入恶魔神经元,半恶魔专属,人类无法使用。” 展示着这只小巧纤细又充满力量感的精致机械臂,妮尔不满道:“按照你的吩咐,没有装载武器系统。” “不过...” 手里轻轻一扭,如人类的金属掌心里,弹出一截锋利的剑刃。 “我预留了武器装载的空间,还装了一把小水果刀。” “小萨福还在长身体,后续型号会对应身体成长进行开发。” “哇哦...”克拉拉瞪大眼睛惊叹的看着眼前的艺术品。 它很漂亮,散发着金色特有的质感冷厉。 跟着,妮尔看着罗蕾莱,苦恼道:“可是,魔界冲击钢已经不够了,三个型号以后就会告竭,普通的金属材质无法通过恶魔之力的摧残,也就无法连通‘电源’启动起来。” “这不用你担心,后续材料我会解决的。”罗蕾莱满意的说道。 “她的名字是?”萨福则坐在轮椅上仰着头,好奇的问道,有些激动。 “你可以给她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妮尔把命名权给了萨福。 “破魔者。”而萨福只是思考了数秒,立即回答。 18.领新手装备 克拉拉看着萨福有了新玩具,眼里很是羡慕与纠结,即想要,又舍不得砍掉自己的手脚。 眼神很是简单又复杂。 看穿了这种事,妮尔自豪一笑,说道:“小姐们,来看看我的其他杰作吧。” 一般女孩的玩具,应该是布偶。 但罗蕾莱并不是一般的母亲,见女儿克拉拉看向自己的可怜眼神,不由微笑点头。 “太好了,妮尔姐姐,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克拉拉嘴甜的叫上了姐姐。 “当然有。”跟罗蕾莱一个年纪的妮尔眉开眼笑,说着,耍活宝道:“锵锵锵锵锵锵~” “冲击钢同款,双枪,黑檀木与白象牙。”妮尔拿出俩把造型华丽,一黑一白的手枪得意道:“喜欢吗。” 克拉拉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是手枪啊...”语气毫不掩饰其失望,天真的问道:“一把跟俩把有区别吗。” 萨福也难掩失望之色,手枪什么的,她跟克拉拉在课堂上已经玩过了。 那是富有‘贵族气息’的手枪,鲁格P08手枪。 早在一战时,就是美国大兵对收缴的‘贵族’手枪也痴迷不已。 “亲爱的,别把那种量产货跟我的宝贝比较。”妮尔自夸着:“我可是为传奇魔剑士斯巴达制造过双枪的女人。” “不过,那一对黑檀木与白象牙,依然是半自动手枪,除了威力大以外。” “而这一对,是全自动手枪。” 看着克拉拉与萨福不怎么明白的眼神,妮尔说道:“这是超越了时代的艺术品,相比半自动扣一下扳机发射一次,全自动只要扣下扳机就能连续不断的发射,直到打光弹夹,这是一把小型的冲锋枪。” “那我拿冲锋枪不就好了吗?”萨福说道。 “手枪自然有手枪的优点,便于携带,隐蔽,不易发现。”妮尔承认,这对手枪也有着弱点,说道:“只是性能过于优秀,开枪的后坐力过大,普通人类根本无法正常使用,瞄准射击。” “但带来的是卓越的杀伤力。” “黑檀木使用实弹,威力大,使用长距离的狙击,穿甲性能极度优秀,一般的坦克也无法挡下一击,白象牙使用魔弹,高速射,采用咒术符文的魔力弹仓,只需灌注魔力,能源源不断的自动生成魔力子弹,每分钟的射速超越了马克沁机枪。” 前提是有足够的魔力与足够快速的注入与魔力使用技巧,提供其瞬间恐怖的消耗。 “缺点还是后坐力过大,特别是双枪同时射击时,如果不是把你的胳膊震断,那么,她可以轻松带着你飞上天。”一脸的不好意思,虽然有些脸红,但妮尔满脸的油污下看不出来。 “我看是轻松的被冲击力打上天吧。”一边的罗蕾莱夫人冷声道:“不要擅自拿着珍贵资源做一些没用的失败品。” “怎么会没用呢,小小姐们就用的上。”强制辩解着,看向萨福与克拉拉,期待的问道:“对吧,喜欢吗?” 萨福与克拉拉整齐的摇头。 一瞬间,妮尔一愣,眼中出现挫败,然后,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强颜欢笑,就像一个好强炫耀宝贝玩具的孩子,说道:“别灰心,我这里还有别的宝贝,你们会喜欢的。” “如果是手枪的话,我要大家伙,能一枪放倒怪兽的那种。”萨福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那我要小巧漂亮的。”克拉拉萌哒哒的说道:“淑女用的。” “没问题~”说着,妮尔当即翻出一把抢,说道:“她叫硬币!” 这是一把奇特的抢,品字形的三管短枪管。 古典的优雅造型。 比一般的手枪长,比步枪短。 “霰弹枪,残暴的代言,一次射击三发,装弹十二发,特殊破片弹药,近距离的撕裂者,广范围片杀伤,翻滚的破片硬币能像野兽的牙齿撕扯破开惊人大洞,对于生命顽强的恶魔来说,是天生克星,不像一般的弹丸只是打出孔眼。” 最后,妮尔总结道。 “一枪放倒一片,无论是人,还是恶魔。” 萨福觉得吧,这跟自己要求的一枪放倒一只大怪兽,好像有点区别吧。 懵懵的从硬塞的妮尔手里接过了枪。 唔... 还行,先收下吧。 “用你的新手臂开枪,冲击钢能完美的吸收冲击动能。”妮尔慎重嘱托道:“不然我的小可爱会让你翻跟头。” “克拉拉小姐。”然后妮尔看向克拉拉,一脸的深感抱歉,说道:“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漂亮小家伙’,你可以等几天再来,到时就会有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件小礼物送给你。” 一把漂亮精致的剑。 银白的纤细剑身,镂空的剑体花纹,漂亮到让人怀疑其实战能力,好像绝对会一折就断的装饰品。 这是一柄单手军刀,一边开刃,一边则是锯齿。 “每个罗蕾莱都有属于自己的剑,你母亲的剑则是我父亲锻造的。” “好好使用她,有一天,你会发现她的奥秘。” 剑身的精美镂空花纹就好像一个个密集排列的细密风口,举起在灯光下看去,甚至能透过近乎透明的剑身,隐约看见里面中空的剑体。 内壁里,则刻满了魔纹。 “回响。”一边,罗蕾莱说道:“每一把都叫做这个名字。” 说着,罗蕾莱拿过姐,随意的一击插入工作室里的人体模型靶上,瞬间,细密的空洞,自内而外的出现在模型体表上,整个模型被一剑穿成了马蜂窝。 咻咻风啸声不绝于耳。 光看表现就知道,这一剑极为凶残阴险狠辣。 密集恐惧患者,看一眼就会头皮发麻。 “风才是我们的剑。” “不,雷奥妮,你能让我给小家伙留个惊喜吗!!”妮尔仿佛承受了不能接受的事情,惨嚎着。 “我讨厌你戏弄我女儿,吊我女儿胃口,妮尔。”罗蕾莱把剑还给克拉拉,冷声道:“再见。” 离开房间时,萨福与克拉拉同情的对着妮尔挥手。 妮尔强颜欢笑,等到罗蕾莱离开,才碎碎念的满腹怨念。 “我就知道你把我当工具人,太无情了,太残酷了,太...” 说着说着,又打起铁来。 这是她毕生乐趣。 19.恶魔血统 不知道深入了地下深处多久,搭乘着电梯井,众人在一处奢侈庄严又充满堕落邪异美感的大厅内停下。 “地下大教堂。” “三个世纪以前,这里是女巫们的秘密集会场所。” 高耸的拱顶之上满是吊灯火烛,天花镶刻着石板壁画,壁画内容无言的诉说着一段段残酷的历史。 画面里尽是挥剑厮杀的身影,天使,恶魔,人,怪物等形象,不一而足。 高台之上是十字架,铁索绑缚着受难的天使石像,遍体插满了利剑。 粗大的圆石柱上,则刻满了各种姿态,狰狞的魔鬼恶魔。 阶梯式的剧场石座位上,空荡荡一片。 很早之前,这里应该坐着一位位货真价实的女巫。 她们在这里开会,也交流心得。 “原本是一处地下暗水溶洞。”罗蕾莱夫人说道:“原本的通道已经被人为阻断了,在地图上,这里是不存在的。” “我们改造了这里。”一边介绍着,罗蕾莱夫人一边前进吩咐着:“赛巴斯,去准备手术。” “是,夫人。”管家带着女仆们去做前期的准备。 而看着萨福与克拉拉疑惑的眼神,罗蕾莱说道:“亲爱的,也许该有人告诉你们,我是个医生,克拉拉走这边。” 与管家分开,罗蕾莱夫人推着萨福在地下教堂后的过道里行走。 地道错综复杂,通道里保持着地洞的原始风貌,石缝里长满了青苔藤条等植物,只是加上了现代的照明设施,行走其中,就像行走在阴森的恶魔巢穴里一般。 “妈妈,这里就不能弄的漂亮点吗。” “亲爱的,也许你以后能把她打扮的漂亮点。” 行走时,经过一处处地牢,甚至里面还没得清理,关押的犯人以及化作骸骨与干尸,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克拉拉吓了一跳,紧张的捂住嘴。 这里更像鬼屋了。 萨福的眼皮跳了跳。 他们是... 罗蕾莱夫人没有解释的意思,很快经过这里,紧接着关押的犯人变的奇怪起来。 一只只奇形怪状,狰狞可怖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看起来像是各种恶魔。 “恶魔死后会回归魔界,不会留下尸体。”罗蕾莱说道:“我们用了一些办法,保存了它们的尸体。” “它们曾经是我们的奴隶...” “我们研究恶魔,研究如何制造恶魔。” “妈妈,这听起来更像一个邪恶巫婆了。” “亲爱的,那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事了。”罗蕾莱说道:“最开始我们对恶魔奴役,但它们反叛了。” “之后,我们尝试制造半魔,接受恶魔之力的人,最后无一例外变成了恶魔,思想腐化堕落,也反叛了。” “很显然,恶魔性情暴躁,邪恶,不受控制,但前代们不这样想,后来,她们培育魔兽,同样是疯狂,相比阴险狡诈的恶魔,无智慧可言的野兽显然要好控制。” “然后她们培育出了一只强悍的怪兽,所以被咬死了。” “可我们不一样,不是吗,我们是半魔人,但我们很正常。”克拉拉问道:“为什么?” “斯巴达是恶魔之中的异类且与伊娃真心相爱,生下的后代自然有着独特之处。” “恶魔的天性是邪恶残暴,对我们而言自然也不例外,罗蕾莱家骨子里就刻着深入骨髓的暴力因子,但随着血脉传承代数的递增,恶魔血统对我们的思想影响也逐代递减。” “但是...” 话说道一半,罗蕾莱夫人停下,推开了地洞铁栅门,说道:“亲爱的,我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这是一间工作间,满屋的瓶瓶罐罐,里面或是植物或是泡着各种动物的尸体,活像个老巫婆的炼药屋。 “看~” 罗蕾莱手里捧着一张毛毯,上面裹着俩个小家伙。 一只没睁开眼睛的小狗与一只同样巴掌大小的幼鸟。 “妈妈这是什么。” “一只阿尔卑斯的狼与一只阿尔卑斯的山鹰。” 只是看着,有些不敢伸手,克拉拉眼巴巴的说道:“它们真漂亮。” 哪怕看起来弱小可爱又可怜,感觉到生人的气息,闭着双眼的俩只小家伙还是做出了危险的攻击状。 这让克拉拉明智的停下了手。 “它们是恶魔。”萨福惊奇的说道,看着罗蕾莱夫人。 “亲爱的,是半恶魔野兽,比一般野兽更具攻击性,性情凶狠好战,很聪明,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成年后体型也会超越它们的父代。”罗蕾莱笑道:“别担心,它们很安全。” “它们真的不会咬死我吗?”克拉拉担忧道。 “当然不会,亲爱的,你会喜欢它们的。” 萨福伸手捧起鹰,抱在怀里逗弄,轻声说道:“很可爱,谢谢妈妈。” 见状,克拉拉抱过剩下的小狗,嬉笑道:“谢谢妈妈。” 罗蕾莱夫人见状,笑弯了双眼,总算没白费她一番精心培育。 俩只小家伙在萨福与克拉拉手中呜呜叫着,粉嫩的犬牙与鸟喙没什么攻击力。 “差不多到时间了。”一阵后,罗蕾莱说道:“克拉拉你在这里等候,妈妈要给萨福做手术。” 乖巧的应声后,克拉拉抱过山鹰,天真浪漫的逗弄着俩小只。 才到手没多久,还没到玩腻的时候。 萨福则有些念念不舍。 她早就想要一只狼崽或者鹰崽了,一是身为神官的伊娃不允许,二是鹰崽难找。 被罗蕾莱夫人推着前行,路上,罗蕾莱夫人突然接上之前的话题说道:“随着恶魔血脉的代数递减,罗蕾莱家有了新的苦恼。” “遗传病,恶魔血统的削弱致使人类特征越来越明显。” “这导致脆弱的人体无法承受恶魔之力。” “从数代前,就有了早死的症状。” “其一为恶魔之力暴走死亡。” “其二为身体功能衰弱死亡。” “罗蕾莱家想尽了办法,但命运给我们的是一次又一次绝望。” “我的萨福,你愿意继承罗蕾莱的责任与荣耀吗。” “妈妈,那你跟克拉拉...”萨福焦急问道 “别担心,亲爱的,克拉拉的力量有定期抑制,只要不使用,她就能活的比我长。”罗蕾莱夫人平静的说着:“而我...” “也许现在还不是时候说这个...” 看着萨福突然听闻这种事,从而想到伊娃悲伤阴郁的眼神,罗蕾莱说道:“亲爱的,等下能够站起奔跑以后,你想做点什么?高兴一点,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是吗。” “妈妈,我不想在失去了。” “我知道,亲爱的。” 罗蕾莱夫人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20.女仆队 手术很成功,几天后,萨福可以尝试站起来行走。 这天的天气很好,在逼仄的环境呆久了之后,人就需要放松,罗蕾莱夫人与往常一样悠闲的享受着下午茶时光。 “萨福,站起来。”见萨福久久没有动静,克拉拉抱着俩小只宠物,期待的鼓励道,口气有些像训小狗,这段时间以来,萨福跟克拉拉经常对着俩只小家伙说类似的话。 而萨福倒不是害怕摔倒什么,是在回忆走路的感觉,只是,很长时间没有走动后,一时有些懵。 “克拉拉,我想你可以扶着我。” 克拉拉摇头,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扶不动。” 本身的体重加上义肢的重量,萨福的体重已经严重超过普通少女的平均值。 每次坐在轮椅或者床上,都会有明显的下沉迹象。 幸好的是,这东西是可拆卸的,睡觉就不需要穿上了,否则,一般不怎么结实的小床,也许会压断。 脸上出现最近学习的成果,标准的贵族淑女式露齿笑容,八颗洁白的牙齿,不多不少,笑容甜美恬静优美又俏丽,拿腔作势道:“克拉拉,那你应该多吃点,也许不是我重了,而是你飘了,对吧,亲爱的。” “我飘了吗?”傻白甜式标准天真脸,克拉拉对于萨福的话一头问号。 “真是的。”对于傻妹妹的天真,嘟哝了一句,萨福果断的下地站了起来。 “太好了!萨福!你站起来了!” “是的,克拉拉,站起来了,这很简单。” 萨福在柔软的草坪上活动手脚,提着长裙子一步步的走了起来,踏地的久违实感让萨福有些小激动,紧跟着,快步跑了起来。 很快,响起了少女的甜美笑声。 “呀!”一声怪叫,拐了个弯,与跟往常弟弟们一起玩耍般,向着克拉拉扑去。 起初,克拉拉还有点懵,跟着立马反应过来,嘻嘻笑着撒腿跑开。 一边看护的女仆长,气急败坏的喊着:“小姐们!小姐们!我知道你们很兴奋高兴!可是小姐们!注意你们的形象!!!” 女仆们,艾达,爱丽丝,瑞贝卡,莱茵,吉尔等五人,结伴站在一边,一脸的姨母笑。 看着那边青春洋溢的欢闹场景,罗蕾莱夫人端茶轻抿。 身后,端着餐盘的赛巴斯笑道:“要喝点酒庆祝下吗,夫人。” “不了,赛巴斯,我要戒酒,你忘了吗。”罗蕾莱笑回。 “这些珍藏看来要留给小姐们了。” “说吧,赛巴斯,什么事。” “夫人,萨福小姐最近心事重重,相比以前的天真烂漫,改变了许多,这孩子表面看起来很乐观开朗,实际是会把心事深埋心底的类型。” “这就是成长,不是吗,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苦恼与痛苦。” “也许你是对的,夫人。” “赛巴斯。”罗蕾莱夫人说道:“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我保证,我不会生气。” “这对萨福小姐来说,太不公平了,把不属于她的东西承担在稚嫩的肩膀上。” “那么,克拉拉能承担起这一切吗。”罗蕾莱说道:“不,她不能,停止用药后,她活不过二十岁。” “这对克拉拉来说,更加残酷,赛巴斯。”罗蕾莱说道:“我只想留下一丝希望,到最后还是毫无办法,就得有人执行最后的计划。” “罗蕾莱家需要一位强力的统治者以应对来至敌人的恶意。” “你们也需要她的庇护。” “以后,她会是你们的新主人。” “是,夫人,我会竭尽所能的。” “过段时间安排萨福与克拉拉跟随我工作,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我的时间不多了。”罗蕾莱捂嘴咳嗽。 看着草地上的俩位少女,罗蕾莱夫人眼神沉静。 时间晃悠悠的过去,随着一些课程的结束,比如家族史,一些新课程又紧锣密鼓的排上。 例如,恶魔鉴别学,神奇生物识别,里世界历史等。 教授这些知识的依然是管家赛巴斯。 “很早以前,人类,神,恶魔,精灵等,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随着人类壮大,战争必不可免,为了给后代争取更加优越的生存空间,然后,人类获得了胜利,神与恶魔退去到其他维度,精灵等与人类争取到生存的空间,定下神圣的互不侵犯条约。” “可是,人类依然无法满足于脚下的土地。” “一些神奇生物消亡了,一些退到更隐蔽的地方,一些选择融入了人群,还有一些走向了大海深处。” “人类真是太可恶太卑鄙了!”克拉拉愤愤不平道:“对吧,萨福。” 萨福摇头,说道:“如果不是我们赢了,那么,变成这幅可怜样的就会是我们了,克拉拉你想住在深山老林或者是海里吗?” 克拉拉迟疑了下,果断摇头。 萨福也不想住在深山老林里,再切实体会过柏林的繁华与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后。 “萨福小姐说的没错。”赛巴斯说道:“他们值得同情可怜,前提是,他们不伤害到我们,但这并不可能。” “所以,就互相伤害?”克拉拉问道:“没有办法停下来吗。” “也许有。”萨福说道:“如果愿意好好谈谈的话。” “是的,小姐们,但是恶魔们不会好好的谈判,除非你比它强大,它会暂时的妥协,欺骗你的感情,然后背后刺出刀子。” “它们混在我们之中,隐藏行踪,蠢蠢欲动的策划着阴谋诡计,随时都在想着如何奴役我们。”赛巴斯说道:“因此,罗蕾莱家有项重要的使命,清扫这些恶魔,在它确实的伤害到别人以前。” “妈妈每天都在做这些事吗?”萨福好奇问道:“杀恶魔?” “不,亲爱的,夫人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最近的一次还是跟一位邪恶的女法师打了一架。”赛巴斯恶意背后中伤着那位光头黄袍女法师。 “那她死了吗?”克拉拉问道。 “不,她很邪恶,也很强大,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法师...”想了想,赛巴斯补充道:“之一。” “那现在是谁在做清扫恶魔的工作?” “亲爱的,你们见过她们,在有需要的时候,她们就会出动,每当深夜,就如黑鸦一般,在夜色的掩护下翱翔,收走罪恶的灵魂。” “哦,这听起来真是神秘,她们是谁?” “女仆长海莲娜.哈博,女仆吉尔.瓦伦丁,爱丽丝.艾丽西亚,莱茵.罗德里格兹,瑞贝卡.查姆博斯以及艾达.王,她们是优秀的战士。” “上帝!她们能打赢恶魔?我的意思是说,她们看起来都很漂亮...”克拉拉惊呼。 “她们看起来娇艳柔弱,不像战士,充满迷惑性。”萨福惊奇的道:“我被骗到了!” 一个个伪装的都跟正常的女仆一样。 哪怕看起来肌肉壮硕,像战士的莱茵,穿上裙子一旦看不出就会忽略掉。 “她们是一般的普通人类,没有恶魔的血统。”赛巴斯说道:“但是她们有枪,有炮,有炸弹,擅长战术潜入暗杀攻坚破坏。” 萨福与海莲娜对视了一眼。 “那她们杀人吗?”克拉拉问道。 “如果有需要的话,会的,亲爱的。” 瞬间,往日里亲切可爱温顺的女仆小姐们,在萨福与克拉拉眼中变得不一样起来。 像是披着羊皮的狼。 21.机会来临了 “小姐们,这是一段愉快的时光,不过,也到了该要分别的时候了。” 课堂上,厄金斯博士讲完最后一堂课,告别离开。 他被辞退了。 并不是他犯了什么错。 而是罗蕾莱夫人选择了缩减开销。 时间到了1929年,10月份,远在地球的另一端,资本主义世界爆发了空前的大危机。 经济危机。 到了11月,短短俩个星期,300亿美元蒸发,大批银行倒闭,产品大量积压,企业纷纷破产,市场萧条,生产大幅度下降,失业人数剧增,信用关系严重破坏,人民生活水平骤降,农民收入锐减,很多人濒临破产,整个社会陷入混乱与瘫痪。 至1924年执行道威斯计划起,德国从美国得到大笔贷款,以此向其他国家支付战争赔款,这种对美国的过度依赖,成为德国经济不稳定的主要原因,一旦美国‘伤风’,德国经济就会‘感冒’。 世界经济大危机不可避免的到来,德国卷入新的危机漩涡之中。 美国自顾不暇,失去了资金援助,德国再次被打入深渊。 身处其中的罗蕾莱家族,同样不可避免。 贵族们的蛋糕被砸在地上,就是捡起来也不可能吃上一口了。 罗蕾莱家参与的生意在其冲击下纷纷倒闭破产,合作者们承受不住骤然的剧变,借贷生产的实业家们,因产品积压,一夜之间资不抵债背上巨额负债,深感前景渺茫,翻盘无望精神崩溃吞枪自杀。 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种解脱。 更严重的是银行倒闭,银行倒闭有限额赔偿,但是纸币到了民众手中已经沦为废纸。 对于罗蕾莱家而言,更是深受打击,资产凭空蒸发大半,严重缩水。 工房在短短数个月之内再度关闭。 大量裁员止损。 不如说,现在的罗蕾莱家族已经发不起工资了。 整座庄园也变的冷清起来。 由仅有的几位女仆打理。 她们幸运的获得了生存与工作的机会。 但整个罗蕾莱家族已经失去经济来源,危机仍未解除,通货膨胀的高抬物价,即便是富翁也吃不消。 突然的危机爆发让罗蕾莱夫人焦头烂额。 一段时间后,她闲了下来。 依然的下午茶时间,只是减少了精致的点心,罗蕾莱夫人与女儿们闲谈。 日子看起来变得窘迫了,但至少不是需要自杀摆脱债务的过不下去。 “经济危机的关键是供需的严重失衡,最重要的是市场,过剩的产能生产了过剩的产品,市场吃不下就需要新的市场,这是个怪圈,而市场受限于人们的富裕程度,人民富足国家才会长久富足,一开始,他们找金矿,发现财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加人们手中的购买力,好购买他们的商品。” “随着在新大陆的发现,帝国的势力越来强大,而结果就是,金矿被少数人霸占了。” “英国人为了金矿打战争,出动40万军队,辛辛苦苦抢来的金子能容下等人乱挖?权贵跑马圈地。” “挖出来的黄金不能促进穷人的购买力,只能加剧社会分化。” “金矿这一条不好用,不能帮助他们卖出任何产品。” “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大航海时代,欧洲人发现了美洲,那边文明程度低,采矿力差,好多欧亚大陆已经开尽的金矿,还完全没动,所以欧洲人弄来了巨额黄金,用来买更多的中国货。” “茶...” 罗蕾莱夫人端茶,笑着道。 “丝绸,瓷器等等...” “基本上从美洲抢来,数以万吨记的金银,大多数又流到了东方。” “所以,列强用鸦片与大炮轰开了那片土地,打开了中国进口市场,把这些钱赚出来,中国掏出来的每一两银子,都是资本主义救命的购买力。” “等到那片土地榨干了最后的鲜血,过去几百年东方积累的财富,到哪去找外部市场?” “到了19世纪末,像样的殖民地被瓜分干净,只有非洲还算空白,但是非洲经历了黑奴掠夺,剩下的人口穷困分散,也没像样的购买力,就是这样的土地也被饥不择食的瓜分一空。” “结果,挨个革命,中国人赶走皇上,土耳其把苏丹扔进笼子里当傀儡,波斯议会赶走了国王,墨西哥人推出革命制度党上台,就连一向乖巧的印度人都出现了全国罢工游行。” “下一步怎么办?” “可以预见的是,大家都是拖着残废的腿,想去别的国家手里抢根拐棍,新增殖民地,好增加外部购买力,多混几年。” “更直接一点的想法,就是或者干脆灭了别的资本主义强国,以减少别人供给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的市场。” “这俩个想法,无论哪一条都意味着战争。” “俩条一起实施?” “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场。” “经济危机归根究底是供给需求的严重失衡,而战争是解决供需失衡的有效办法,战争产生源源不断的武器,弹药,车辆,药品等装备,人力与资金需求,更因交战摧毁,供给能力进一步放大。” “战争让失业的人重新拥有工作,有钱购买粮食,不必被活活饿死,工厂恢复建设,产生新的财富,资本得到延续,战争吞噬财富,又创造财富,恢复供给需求,避过危机。” “那妈妈,我们的钱去哪了?” “钱?”罗蕾莱笑道:“亲爱的,这就是个泡沫,一场数字变换的游戏,戳掉就消失了,只有金子才是钱,数字不是。” “我们的钱,哪里也没去,只是暂时失去而已。”罗蕾莱意味深长的说道:“人本身就是我们最大的财富。” “黄金遍地都是,一无所有的人们,会化作野兽,抢走一切,只要杀死他们的原主人。” “战争。”萨福沉声说道。 “是的,亲爱的。”罗蕾莱说道:“德国是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周围的敌人想要饿死它,但饥饿的野兽最终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没有第二条路吗?”克拉拉问道:“妈妈,战争会死很多人不是吗,能够阻止吗?” “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而是人民的意志。” 罗蕾莱看向庄园外,遥远的地方。 此时的柏林街头,戴着万字袖标的褐杉队伍,走上街头,他们集会,游行,发动暴动武力冲突,与德国共产人士械斗。 口中叫喧着充满蛊惑力的口号与宣言。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只要战斗,一切都会拥有。” 那家伙有了绝好的机会,大批满腔怨恨愤怒,无所事事的失业工人,带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迅速的扩大了他的队伍。 22.《自然历史调查》 罗蕾莱夫人闲下来后,就开始亲自教授萨福与克拉拉的多种文化课程。 她精通古代医药与生物现代医学等等,各方面都极为博学,有所涉猎,她甚至还会教授某些禁忌的知识,黑魔法,恶魔法术等等。 时间来到1930年,经济危机越演越烈,始终不见转机,黯淡的未来笼罩在每一个绝望的人上空。 这一天,庄园来了久违的访客。 “夫人,特拉维斯先生想要见你。” “特拉维斯?那个海上强盗?非洲挖坑的那个?”被打断了授课,罗蕾莱夫人放下书本,皱眉问道。 “是的,夫人,特拉维斯贸易组织。” “矿卖不出去找我干什么?” 克拉拉与萨福支着耳朵,听着俩人的对话。 “是特拉维斯的私生子,耐斯特先生。”赛巴斯说道:“还有他的朋友,赫尔曼.沃斯先生。” “赛巴斯,把他们轰出去,一个私生子与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罗蕾莱失笑。 “是的,夫人。”赛巴斯转身要带上门。 “妈妈,你也许应该见见他们,这并没有什么损失,也许会有有趣的事发生。”萨福提议道。 “好吧,亲爱的,也许你们也想见一见对吧。” “是的,妈妈。”克拉拉与萨福齐声回答。 “那好吧。” 中断了授课,来到了会客室。 沙发上坐着的一老一少,见到罗蕾莱夫人后,有点紧张的站了起来。 萨福打量着他们,并不是梦里见过熟悉的面孔,有些疑惑。 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多岁,身强力壮,有着一头金发与碧绿的双眼,如贵公子般衣着得体,而老人则是秃顶的小老头,矮小,三角眼,面容里透露着市侩跟奸诈,强作着绅士姿态。 “坐!”冷淡的吩咐之后,罗蕾莱夫人径直坐下,萨福与克拉拉一左一右依偎在其身边。 俩位客人面露局促,面对强势的罗蕾莱夫人,深感压力巨大。 “先生们,我来不是看你们沉默的,请简要的说明来意。”罗蕾莱说道。 “抱歉夫人。”金发的年轻人施耐特站起身,诚恳又谦卑的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年轻人,请拿出让人帮助的诚意来。”罗蕾莱笑道:“是夺权后的许诺吗,特拉维斯没有能够让人动心的东西。” “夫人,我无意夺权。”耐斯特说道:“我只是想重新组建一个贸易公司,但我的兄弟不会放过我。” 语气里有些悲伤沉痛,说道:“我不想跟他起争端,这会让父亲痛心失望的,但我也不想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所以我需要自保。” “夫人,整个欧洲只有德国人能够帮助我,特别是你,能无视那些敌意的压力与威胁。” 因为如今的德国是整个欧洲,或者说英法的敌人。 “善良的年轻人,你的想法很是天真。”罗蕾莱夫人不置可否,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帮助你。” “夫人,一支护卫,一笔金钱。”耐斯特说道,现在,他看起来很紧张。 “你看起来是个优秀的买卖商人,不过,太会想象了。”罗蕾莱失笑道。 “夫人,也许你该看看这个。”说着,耐斯特拿出一本书,沉声道:“《自然历史调查》” 罗蕾莱夫人露出感兴趣的眼神,说道:“继续你的表演,先生。” “由亨利.特拉维斯撰写,五次非洲大陆探索,耗时34年与绝大资金,对这些地区的地理、气候、动物、植物、矿产、人口分布和民俗进行了细致的考察,冒险结束回国后,将自己多年来的冒险记录一一整理,形成72册勘探总集《自然历史调查》。” “然而,他的多年心血并不为欧洲学术界认可,特别是里面的民俗,被学术界当做是很好的‘冒险小说’。亨利遭到学术界的冷遇,从此一蹶不振,不久后郁郁而终。” “而亨利的长兄,特拉维斯贸易公司的董事长,出面回收了所有流传在外的《自然历史调查》。” 这就像一部波澜壮阔的有趣故事,让人不得不猜测。 “也许是那位长兄阴谋幕后操控了舆论?”克拉拉问道。 “或许吧,漂亮的小姐,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耐斯特说道:“问题的重点是,特拉维斯贸易组织在西非获得了巨额财富。” “这本书是指引他们的向导。” “不错的冒险故事。”罗蕾莱失笑道:“耐斯特先生,你不明白罗蕾莱需要什么,罗蕾莱需要的不是金钱。” “夫人,我确信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耐斯特紧张道:“请相信我,我得知了某些消息。” 说着,耐斯特看了一眼沃斯。 罗蕾莱摆手示意,赛巴斯开口道:“沃斯先生,请随我来。” 听的正有味的赫尔曼.沃斯权衡之后,起身跟随赛巴斯离开。 “耐斯特先生,请继续,你要知道,愚弄罗蕾莱家会付出代价。”罗蕾莱优雅的轻声道:“你得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秘密,让我才不会把你丢进地牢里饿死。” 脸上出现了惧色,施耐特咬牙道:“我一直在柏林留学,前段时间,你们招聘了大量的学者,几乎全是生物,医学方面的专家。” “也许你们在研究什么病,我是否可以这样猜测,夫人。”施耐特说道:“即便你在经济危机中解雇了部分人员,但依然有着一些优秀教授没有回来,我有理由相信,传说里的工房仍在持续工作中。” 罗蕾莱夫人鼓掌,轻声欣赏道:“你很优秀,耐斯特,也许你开公司并不是简单的做梦。” “谢谢,夫人。”耐斯特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自然历史调查,不是荒诞的冒险小说,那么,其中很多记录就值得深思,特别是民俗与传说。” “其一,瓦坎达。” “亨利声称,这个表面看来贫穷的小国,实际是科技远超欧洲众国的世外王国,他因为一次意外受到国王的接待,他甚至画出了整个城市,匪夷所思的在1834年画出了1903年才会出现的飞行器!更先进的飞行器!” “这是科技远超外界的隐藏国度。” “黑豹。”萨福冷不丁的说道,眼中已经闪闪发亮。 罗蕾莱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她知道,也许,萨福已经在梦中见识过了。 耐斯特奇怪的看了眼这位小姐,继续说道:“其二是失落的非洲国度,迪拜亚帝国。” “古代的西非地区由迪拜亚帝国统治,帝国的国王有无限的权威,并且被他的子民奉为‘最接近太阳神’的神祗。” “亨利曾亲生经历一次当地部落的首领选拔仪式,将其详细的记录在笔记之中。” “迪拜亚部落流传着一个神话,他们的国王拥有数百年的寿命,勇敢无畏,刀枪不入。但是,成为迪拜亚帝国国王是一条十分艰辛的道路,推举出来的首领必须通过太阳神的考验才能成为国王,这个考验是‘太阳阶梯’仪式。” “太阳阶梯是花朵,一种有着剧毒物质的花朵,只有少数被神所认可的人才能吃下花朵后存活。而花朵将带给新国王漫长的生命与强大的力量。” “亨利记录了最后一任国王的传承仪式,其后这个国度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毁灭,没人知道原因,而花朵还留在那里,被部落重重守卫着。” “夫人,我想,无论是远超众国科技的瓦坎达,还是有着神之花朵的迪拜亚,都有希望解决任何棘手的病症吧。” 没错,克拉拉的症状在于人体不能抵抗恶魔之力的侵蚀。 要想解决,加强人体是个曲线的好办法。 “不得不说,你打动了我,耐斯特先生。” “万分感谢,夫人。” “新的贸易公司叫什么名字,耐斯特。” &-s”耐斯特欣喜笑道:“音巢,夫人,带来人类福音之巢。” 萨福奇怪的看着耐斯特,眼神古怪。 一段交谈后,年轻人强装镇定激动不已的离开。 而罗蕾莱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对萨福与克拉拉说道:“罗蕾莱不会做生意,不过,可以让会做的人为我们创造财富。” 23.是时候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耐斯特走后,谈话轮到了沃斯。 “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番,我是赫尔曼.沃斯学会的创始人,一名史前学家。”沃斯拿腔装样的说道。 他是个学者,在德国赫赫有名的历史学家,只不过... “噢,沃斯先生,就连你的学会也在经济危机中破产了吗。”罗蕾莱夫人说道:“很遗憾,罗蕾莱也在这场危机中饱受损失,你应该都看到了。” “我们没钱,先生,你找错了地方乞讨。”克拉拉天真无邪的说道。 “克拉拉。”罗蕾莱夫人淡淡的严厉口气训斥。 克拉拉可爱的缩了缩脑袋,无辜的看着沃斯。 后者一脸难看。 “夫人,我不是乞讨者,是来寻求合作的。”沃斯说道:“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在研究史前文明。” “是的,我知道的,奢侈豪爽大方的沃斯先生是姑娘们喜欢的金主。”罗蕾莱夫人揭底道。 “不,夫人,那只是无足轻重的生活方式,一直以来,我都在致力于寻找亚特兰蒂斯。” “那么,你找到了吗,决定性的证据。” “我想我找到了,她就在海底,夫人。”沃斯说道:“但我缺少一些资金,继续寻找更关键的线索。” “看起来进展繁琐困难重重,沃斯先生。”罗蕾莱说道:“什么线索。” “一个罗盘。”沃斯说道:“一个神奇的指不了南的罗盘。” “它能指向这世上你任何最想要的东西,是属于传奇海盗杰克.斯帕罗船长的所有物。” “夫人,我找到了那艘沉船的线索,黑珍珠号,上面就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应该知道,传说中,杰克.斯帕罗找到过不老泉,海神三叉戟,传说中,他还有着富可敌国的大批宝藏,金银财宝!” “先生,你的意思是,传说对吧。” “夫人,我说的都是真实的,绝无虚假。” “你怎么确定找到黑珍珠号?她在哪?你确定了具体位置?否则,茫茫大海你如何寻找?” 面对罗蕾莱夫人的提问,沃斯回答不上来,踌躇片刻后,说道:“夫人,寻找需要耐心跟时间!” “沃斯先生,据我所知,你已经被纳(防和谐)粹开除了党籍是吧。” “夫人,我只是因为没有余力缴纳党费了。”沃斯恶狠狠的道:“他们会后悔的!” “看来希姆莱也受够了沃斯先生的幼稚与可笑了。”罗蕾莱说道:“赛巴斯,送客。” 沃斯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看着眼前从头到尾都在轻视他的罗蕾莱夫人,深呼吸咬牙道:“对上帝发誓,夫人,只要付出一点点,就能得到远超想象的回报。” 罗蕾莱不置可否,没有抬眼搭理。 “沃斯先生,请。”赛巴斯示意沃斯离开。 难堪站着久久没动,半响,阴沉着脸,赫尔曼.沃斯大踏步的离开。 “妈妈,他说的都是真的。”等到走远以后,萨福轻声说道。 “我知道是真的,但就像我说的那样,他只是根据传说充满了天真的幻想,很多人知道黑珍珠号的存在,盛传藏着数量众多的财宝,但没人找到她,至少,耐斯特先生手里还有七十二册《自然历史调查》,他什么都没有,除了幻想,一些不明真假的线索。” “我还以为你讨厌他,妈妈。”克拉拉则说道。 “他确实是个讨厌的人,毫无道德底线的恶棍,名不副实的学者,自私利己的享受者。”罗蕾莱说道:“给他钱,最大的可能是被他花个干净,而给不了我任何回报,到时,杀了他泄愤也没有意义。” “最重要的是,世人不会承认他的幻想,当然也包括我们,更加不会承认这些奇妙传说。”罗蕾莱说道:“罗蕾莱家至魔女审判以来,秉承低调隐世融入人群的传统。” 这一天只是单纯的小插曲而已,无论外面如何的风雨滂沱,有着罗蕾莱夫人的庇护遮挡,完全影响不到萨福与克拉拉简单快乐的日子。 学习,玩耍,训练与养宠物。 山鹰叫做阿泰尔,意思是飞翔的鹰,而狼则被叫做阿奴比。 小狼与小鹰在半年内长成大,萨福与克拉拉也有长高,少女的身形越发明显起来。 随之成长的,还有各种东西。 比如,思想。 虽然过着简单的日子,而萨福已经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她经历了很多东西。 1933年,这一年的1月30号,希特勒上台,被任命为德国总理。 2月27日,国会大厦发生火灾,直到23点30分,大火被扑灭。经对大火现场检查,发现为烧尽的纵火材料和一个赤裸的冻的哆嗦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荷兰共(和谐)产党人。 次日,希特勒在普鲁士新围公报的电台上发表讲话,称‘这种纵火行为是德国布尔什维克进行的最骇人听闻的恐怖主义行为。’ 国会纵火案后,于三月一日宣布共(和谐)产党意图暴动,因此为非法。 第二天,冲锋队占领了德国所有共(和谐)产党党部,德国共(和谐)产党第一个被迫退出议会,随后工会被解散,1.8万人被捕入狱。 在强行通过了特别授权法案后,于一个月时间以内取缔了所有非纳(和谐)粹党派,建立了纳(和谐)粹德国政权。 这时,克拉拉16岁,而萨福被罗蕾莱夫人决定大克拉拉一岁。 她已经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一头英武的银白短发,一身简约的长裙,冷漠又高傲的精致俏脸下,即有贵族的谦卑温雅也有贵族的傲慢凌冽。 这是罗蕾莱夫人一手养育出来,最为喜爱的形象。 像极了年轻时的她。 巨鹰在蓝天下盘旋飞翔,随之响起的是山呼海啸般热烈的人群欢呼声。 如血鲜红的***悬挂,随风飘扬。 ‘褐色瘟疫’列队前行,犹如一条长龙,林立的***如一柄柄利剑竖立。 德国的元首在豪华的车队上带领着他为之得意的青年团。 举手礼时,沿街围观道路俩侧的数十万民众,狂热的举手回礼。 口中高喊着heil,Hitler! 享受着胜利的庆典喜悦。 白发的少女站在高楼楼顶,远远遥望着那副犹如宗教朝圣的狂热景象。 翼展长达三米有余,直立一米四五的巨鹰盘旋着如利箭俯冲而下,鸣叫时,振翅停靠在少女伸出的钢铁右臂上,锋利的鹰爪抓握时带起一串火花。 “他是个疯子,小姐。”女仆艾达看着那震撼人心的壮观游行队伍轻声说道。 居高临下,人头就像倾巢而出密密麻麻的蚂蚁般,挤满了街道。 “喔,你又变沉了,阿泰尔。”如鹰般犀利视线凝望着那副画面,长大的小姐漫不经心的的调笑着。 随后,杨手,巨鹰冲上天空,叱咤风云。 24.萨福觉得自己是个穿越者 萨福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说起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确实的说,萨福她在疑惑自己以前是谁。 每次梦中都会浮现许许多多的画面,毫无疑问,那些是记忆,她以前的记忆,而不是伊娃与罗蕾莱猜测的预见未来。 她甚至明白那些具体是什么,动画,电影,游戏,小说,等等等等。 每次醒来,都会深刻的刻入脑海,想忘也忘不了。 下一次,又会有新的记忆浮现。 等萨福明白这些是什么时,奇怪的是,记忆之中没有丝毫有关于自身的信息。 她的身世,成了一个迷。 然后,梦做完了,无数个日夜,近十年多的时间,再也没有那样的梦出现。 她在梦里的记忆中学习,明白了很多很多。 她是穿越者。 也就不再纠结于自己到底是谁,曾经有着怎么样的名字。 现在,她是萨福,仅此而已。 罗蕾莱家的庄园一如既往的幽静,随着经济危机的过去,现阶段又开始缓缓的散发了生机。 在民众眼中,这是希特勒的功劳。 一,由政府举债,兴建公共工程,比如,高速公路网。 大量失业人员走上新的工作岗位,感恩戴德的工作,工程马不停蹄。 二,大力秘密扩军,军工厂收到大量订单,工厂提高产量,大量人员走进新建工厂。 到处一副百废待兴,欣欣向荣的景象。 上台前,希特勒许诺的美好事物,正在眼前一步步的实现。 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打从心底充满希望与快乐的笑脸。 这个国家,此时正在浴火重生,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但一些人除外。 被捕投入监狱的人。 以及,有见识的人。 悠扬的钢琴声在音乐室里环绕,宁静,悠远。 这是一首唯美致郁的曲子,曲调里缠绕的是淡淡的哀伤。 克拉拉很喜欢这首曲子,窗外的阳光洒在洁净白皙的脸上,眼神痴痴凝望着钢琴前弹奏的人儿。 直到一曲终结之后。 “这首曲子叫做什么?” “you寒蝉鸣泣之时。” “奇怪的名字。” “很好听不是吗。”冰冷的钢铁手指如艺术品轻抚过琴键,缓缓合上琴盖,这架斯坦维尔此时完成了讨小姐欢心的使命。 “下次还会弹新曲子吗?” “也许吧。” “请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我亲爱的姐姐。” 克拉拉要比萨福矮一些,欧洲人血统让她在这个年纪长的极高,远超一般亚洲女子有着超模般的挺拔身材,不同于萨福的短发,她留着一头灿烂的长金发。 萨福给她亲手盘了一个好看的发型。 正因为此,克拉拉才没有剪掉一头长发。 它有个奇怪的名字,Saber发型,克拉拉把它叫做骑士发型。 她喜欢这个发型,就像喜欢每天清晨睁眼就能见到萨福,梳妆打扮时温馨熟悉,牵手漫步时的静谧悠闲,弹琴时的浪漫绮丽。 “扒谱很痛苦的。”特别是耳扒,不得不承认,萨福的音乐天赋实在有限,要不是罗蕾莱夫人,她敢打赌,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碰钢琴。 更痛苦的是,她是回忆扒谱,通过想象记忆里的画面,来脑内回响音乐。 幸好,那些记忆不仅有字幕,还有声。 萨福一脸面无表情,斜眼瞪了一眼克拉拉,说道:“赶紧学会了自己弹。” “把创作当做扒谱,实在是个新鲜的谦虚词汇。”克拉拉不无不可,上前自然的挽住了萨福的右手,说道:“下午去哪?我想要买些新衣服,你陪我。” 越发娇艳如天使般无暇的美丽面容上,带着甜蜜的笑容,骄横小姐般的命令着。 她有着贵族淑女式的娇柔,也有着异于娇柔小姐,骑士般的英武风采。 要萨福来说的话,天使般的面容下,是隐藏着的腹黑心肠。 骂人非得拐上数个弯,吐词温雅有礼,不带丝毫脏字,笑眯眯的那种。 “如你所愿,我的小姐。” 牵起手,低头在手背轻轻一吻。 就如以前在一起纯洁无瑕的玩闹一般,萨福如常的做出男孩子气的动作。 只是微妙不同的是,美丽小姐的双颊上飞起鲜红的红晕。 似乎很热的伸着小手在脸颊处轻轻的扇风,视线不知道放往哪里。 一边的女仆艾达,机灵的低下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如今,早在一年前萨福已经接手了罗蕾莱家的事务。 成为了家主。 每天除了处理事务,维持工房运转,心焦国际内外形式,清扫偶尔蹦跶的各种异常生物外,剩下的时间则是陪伴克拉拉。 不知道是嗅到了什么风向,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异常生物的活动变得活跃起来。 因此,陪伴的时间也自然的减少。 越来越像以前罗蕾莱夫人忙碌的样子。 罗蕾莱夫人留下了俩位很好的帮手。 这帮萨福解决了绝大的麻烦。 管家赛巴斯,除了战斗,近乎是全能的,家族的生意一向由他打理,一些合作伙伴在度过经济危机后,再度建立了合作关系,由罗蕾莱家族提供资金,然后分红,属于不参与经营与掌权的运作模式,除此外,赛巴斯还把工房后勤与庄园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的咖啡与调酒技艺非常出色。 而女仆长海莲娜,则是安全主管。 负责庄园安保与工房人员的安全管理。 但这依然不能让萨福变的轻松一点。 上位者有上位者需要思考与解决的事情,压力来至看不见的地方,更何况,萨福身上还压着一项重担。 妈妈的遗愿。 克拉拉的遗传病,药绝不能停,还得想法根治。 通过药物抑制恶魔血统不是长久之计。 随着耐药性的累积,积累的隐患会一口气爆发出来。 去年的冬季,支撑不住的罗蕾莱夫人虚弱的告诉了萨福,她的最终计划。 冷藏冰封。 与她最后的祝福。 “亲爱的,最后,我也许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这对你来说或许不公平,但我还是希望,去做你想要做的吧,不管为伊娃复仇也好,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希望,最后你能幸福安康。” 最后她闭上了依然美丽的双眼,像个优雅的睡美人般沉沉睡去。 克拉拉早就哭到了昏厥。 而萨福,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从那一天起,她俩相依为命,视彼此为重要的唯一,一些东西,在时间的酝酿下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25.浪潮起 逛街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并不止限于陪女人买衣服。 事实上,会觉得无聊只是萨福完全没有想买的东西。 不像克拉拉,哪怕只是看看也兴致勃勃,她只是单纯在享受逛街这件事而已。 30年代的街头,人们奔走为了生存,娱乐极为匮乏。 不像孩提时代那般追跑就能享受到玩耍的乐趣,仅有的娱乐除了看书,吃饭,喝酒,散步,谈恋爱外,那么就只剩下啪啪啪了。 年轻的单身狗们聚集在餐厅狂饮,放浪形骸,高呼着希特勒万岁,为德国明天而战,畅想着未来。 适龄的男女,公园街头成为最好的约会场所,感情没到,牵着手走上一天也甘之如饴。 工作之余闲散的德国绅士们,人手一份国家垄断的报纸,关注着国家最新动态,口中为着国家的兴盛崛起而欢欣鼓舞。 德国的小鬼头们大概是这个时代之中最幸福的小鬼头了。 人们尊重他们,不如说,当成千上万的小鬼头走到一起,形成庞大的队伍,人们不敢小看他们。 他们是青年团。 别的国家的小鬼在自家后院玩泥巴办家家的时候,这群小鬼在玩这个时代极为高大上的游戏。 战争游戏。 高层垄断了夏令营,组织他们。 他们成群结队,几百上千人,分成数队,进行战争模拟。 陆战,海战,空战。 大人们训练他们开枪,开车,开坦克,开船,甚至开飞机。 讲真,真实模拟实战演练,可比电脑射击游戏有意思多了。 无与伦比的身临其境感,真实感,让每一个孩子都肾上腺素飙升,让他们一个个十足好战,无惧死亡,在亲身感受到死亡前,是这样。 这里就是这样的环境,没有孩子愿意在别的孩子面前认为懦弱,要么被淘汰,要么就适应,融入集体。 成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社团不良少年。 他们被组织工作,进行游行,穿着整齐的制服,举着旗帜,扯高气扬威风凛凛的从人们眼前走过。 当任何大人亲眼目睹,上万的孩子踏着整齐的方阵,神情肃穆,如冰冷机械,克隆军团般经过,都会发自心底的升起寒意。 他们不是小鬼,是战争兵器。 但他们确实又是小鬼。 在他们看来,青年团是再美妙不过的俱乐部,这里有大量同龄的孩子们,他们一起玩耍,发泄过剩的精力,进行战争的游戏,消磨时光,并通过一次次游行,获得大人们的认同与尊重,社会地位,而不认为仅仅是个孩子,这让他们倍感荣耀,对于这个集体也就越加不可割舍。 但这里依然不是孩子的天堂,最为弱小的家伙将被集体欺凌。 这些孩子穿着视为荣耀的褐色衫,走街串巷,成群结队,成为了街上独特的风景。 而更独特的,则是他们的进化版,冲锋队。 他们同样穿着褐色衫,又称褐衫队,真正的‘褐色瘟疫’。 由一战老兵,退役军人,青年团毕业青年,社会各种闲散份子组成。 他们是纳(和谐)粹的忠实执行者。 他们傲慢无礼。 经济的大衰退让冲锋队成员大大增加,虽然他们是忠诚的,但他们不易控制,这些来自基层且对民族主义者狂热的工作者,许多冲锋队员相信纳(和谐)粹党的承诺,以及相信掌权后会以‘积极’的手段夺取贵族的土地。 他们会获得更高的地位。 “小姐,你们真漂亮。” 有关冲锋队的暴力事件层出不穷,一个月就高达400起,超过80人死亡,人们希望希特勒上台后能够停下来,但它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们有时得意忘形的殴打路人或阻止他们的警察。 这些家伙走在路上,普通民众避如蛇蝎。 这让他们更加得意。 哪怕对方看起来是个贵族。 冲锋队可是有着三百万的成员,控制了全国的自由兵团,哪怕是国防军,10万人能干什么呢? 他们将取代国防军的军队位置,他们是这样认为的。 但超出他们意料的是,眼前的小姐们,并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一毫害怕的神色。 “亲爱的,今天就逛到这里吧。”萨福说着话时,把克拉拉护在了身后。 脸上带着一抹遗憾,却是饶有趣味的打量着眼前的插曲,看着这三位醉醺醺的壮汉,随即促狭一笑,脸上神色一变,克拉拉躲在萨福身后,惊恐的叫道:“先生们!你们想要干什么!?我要叫警察了!!” 对了,就是这种反应! 领头是挺着啤酒肚的胖子,也许他来至慕尼黑,有着大鼻头,他粗鲁无礼,在平时他应该是豪迈不拘小节的,此时在酒精刺激下,他也只是想找点刺激而已。 可还没张口,就迅速的没了念想。 他昏迷了过去。 闪电般的迅速出手撂倒三人,完全不给任何废话的机会,本还想搬出些东西让他们知难而退。 但克拉拉的行为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很显然,没脑子的人在酒精刺激下会更没脑子。 示弱的信号会导致,萨福无论讲什么也可能是白讲。 这种角色也不可能通过一些途径认识她。 或许她应该拿把枪出来,但她又不可能当街开枪,下一秒,就会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迎来大群冲锋队员。 “哇哦,英雄救美,感觉跟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克拉拉喜滋滋的说道。 而萨福只是瞪了她一眼,在有人尖叫出声时,迅速的拉走克拉拉离开案发现场。 接下来的事情,只要用钱就能摆平了。 虽然有点不爽。 等回到庄园后,虎着脸,拿出身为长姐的威严,一连串的手刀疾风暴雨的敲在克拉拉的脑袋上。 “不要拿别人取乐,知道吗?” 克拉拉可怜兮兮的抱头,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 “知道了。” “不要随意制造危机,会玩脱的,知道吗?” “知道了。” “扮猪吃老虎是禁止行为,不要随便模仿小说情节,明白吗?” “知道了。” 说道小说情节,为了让克拉拉明白渣男是什么样的,以霸道总裁为范本,萨福进行了融入了当下时代背景的即兴创作,在克拉拉观赏后,返回头来,把自己的小说贬的一文不值。 总之,一句话,白马王子是假的,骑白马的也有可能是个GAY。 萨福姐姐为了妹妹的未来终生幸福操碎了心。 本来嘛,女孩到了这个爱幻想异性的年纪,为了扫除早恋的可能,萨福选择制造个完美的王子形象,然后再打碎给克拉拉看。 正确树立女人要靠自己,自强自爱的正确价值观。 数天后,冲锋队参谋长罗姆办公室。 “这群该死的旧贵族资本家!他们就是一群猪猡!满身的油脂都是工人们的血肉!” “他们在密谋什么!” “他们在密谋消灭我们!” “希特勒,这个愚蠢的下士听信了他们的花言巧语!” “他背叛了我们!” “如果他们希望的话,在必要的时候,会以必要的方式答复他们!冲锋队现在和将来都是德国的命运!” 党内的国家社会主义派系重要人物默不作声抽烟听着罗姆咆哮。 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一名冲锋队员走进来,说道:“长官,外面有一位叫做赫尔曼.沃斯的先生想要见你。” 26.开个公司 一封来至上流社会的舞会邀请寄到了罗蕾莱家。 “要出席吗,小姐。” 当然是,不去。 这是一场贵族式相亲会,不说别的作用,每当这时,打扮的亮闪闪的小姐们,总是优雅无比如花朵般招蜂引蝶,吸引着众多男人的目光。 哦,老赛巴斯想萨福结婚,快想疯了。 幸福是第一位。 自家优秀的小姐,自然要配上最优秀的青年俊杰。 这样的有能力小伙会出现在舞会上,绝不可能出现在街头的酒馆里。 萨福没有回答。 也许人老了,总是会操心各种事情,赛巴斯身为看着俩位小姐长大的忠实仆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应该继承夫人的遗志,让俩位小姐获得幸福。 其中,最重要的程序是结婚,为罗蕾莱家延续子嗣。 更重要的是,赛巴斯最近隐隐有着小小的忧郁。 萨福小姐太好强了,在夫人的教导下,无论是什么,都力争做到最好。 性格孤傲,心思城府深沉。 除了在面对家人时会露出温情的一面,让人觉得她仍是个女孩外,赛巴斯不得不承认,相比夫人,他完全不知道萨福小姐整天在想什么。 不如说,亲母伊娃与继母雷奥妮的相继离去,让萨福小姐饱受失去的痛苦,因此,也绝不会在轻易的接受一个人的亲近。 总的来说,别人家的小姐此时已经成了上流社会出名的淑女,过着亮闪闪的每一天。 自家小姐整天宅在宅子里,除了自家女仆,妹妹,亲近的朋友一个都没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生前夫人纵容宠溺的恶果,如今导致罗蕾莱家短短一年时间内成为了上流社会不合群的怪胎。 就连商业合作交际这种应该由主人出面的事,都交给他这个管家处理。 自己除了在宅子里听报告,就是泡在工房里瞎忙研究,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才不是觉得心累,如果有丈夫的话,这些事由男主人出面,就不会有人背地里传罗蕾莱家的一些难听的传言了。 什么罗蕾莱家没人了。 家族被一个下人控制把持了。 可怜的残疾萨福小姐与懵懂无知的克拉拉小姐被囚禁在屋子里。 诸如此类的,让赛巴斯需要微笑的话。 哦,老天,你们肯定不知道萨福小姐有多恐怖,几吨重的卡车拿在手里就跟玩皮球一样。 虽然萨福小姐对他的信任让人感动,但他也想多活几年不是。 倒不是觉得萨福小姐听见传闻会拿他开刀,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快老了,快退休了,应该干点简单的活,而不是像牲口一样的被使唤,能者多劳也不是这样的多劳法。 可怜可怜他一场场私人交际下来,始终保持谦卑有礼的脸快笑僵了不说,还要抵御一波波的无形诱惑,很辛苦的好不好。 不如说,当自己真正老了,干不动活了,我可怜又可爱的萨福小姐要怎么办呀。 末雨绸缪是好事。 更糟糕的是,也许是清楚知道自身过于的强大,萨福小姐隐隐之间是看不起男人的。 在赛巴斯眼中,觉得很优秀的男性,在萨福小姐嘴里总是一文不值,各种鄙夷。 什么体臭啊,毛多啊,还只是外表的问题就一大堆。 上帝,你看不起男人以后要怎么办,难不成跟女人结婚吗? 可你也没像个花花公子般,有猎艳的心思呀。 连带着,克拉拉小姐也被萨福小姐带歪了,最糟糕的是,克拉拉小姐无处骚动的荷尔蒙,似乎偏离了正常轨迹。 最近一段时间,在与萨福小姐相处中,节奏偏向了恋人般的甜蜜时光。 赛巴斯只能安慰自己,这只是正式恋爱之前的练习,对,没错,只是这样而已。 萨福小姐可是钢铁直女。 “舞会?” 只要没说是,那就是不。 赛巴斯知道萨福小姐有着这样态度暧昧的习惯。 看着赛巴斯执着的站在门口,萨福不得不放下手里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可是今年的最新苏联小说,通过一些渠道弄到了手里,挑眉问道:“还有事吗?赛巴斯。” 欧洲世界的民众们通过舆论报纸纷纷知道赤色恐怖的恐怖。 但可笑的是,谁也不关心那片土地上的人们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哪怕通过书本真实的看上一眼,或者听听那片土地上人们的声音。 “小姐,也许你应该像个淑女一样打扮一下。” “非出席不可吗?赛巴斯。”萨福问道。 赛巴斯欣慰的点头,还是给了小姐一个必须出席的理由,说道:“军方贵族与资本商人对希特勒政权有些忧虑,所以,这次的舞会,新政权的高官们会出席。” “你知道的,赛巴斯,妈妈讨厌这群粗鲁无礼的新贵。” “小姐,东方有句古话,此一时彼一时。” “噢,也许我应该接触一下,上交保护会。”萨福失笑道。 “小姐,你知道的,我们能从他们手里取得更多。” “是的,你是对的,赛巴斯。” 工房的花销如流水,四年来的经济危机更是加重了花销。 萨福接手后,不像罗蕾莱夫人谨慎,直接加注,追加投入,如果罗蕾莱家不是有老底,早就无力为继了。 “也许,我们应该开个公司了。” 由于一些历史原因,罗蕾莱家受雇于德国皇室,但没有绝对的实质权利,不说干预朝政,一直以来都是应对某种威胁执行打手与看家护院的角色。 出于与他国同类势力的暗下默契,不进行世俗化,暴露大众眼前。 而且,被贵族势力有意的限制,以防做大。 不事生产也不经商业,更没有土地。 一战后被肢解本就重重挨上一刀,历代积累的战争财富流失大半,失去了受雇皇室的工作,罗蕾莱夫人本着女性的谨慎,没有坐吃山空的打算,学犹太人开始放贷投资,谨慎的做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经济危机让缓过口气的罗蕾莱又重重挨上一刀。 债权人死亡,名下公司破产,投出去的钱就等于打了水漂,一些侥幸逃过一死的恶毒家伙,出于利益,还给了罗蕾莱一堆没用的废纸。 罗蕾莱夫人让他们见了上帝。 看起来任然家大业大,可实际上,工房的存在让罗蕾莱并不好过。 就说妮尔这个打铁败家女,每一件失败品,都是数十上百万美元的造价。 而萨福的手脚,别说主体材料魔界冲击钢的无价无市,价值几何说不清楚,就说其他成本,开发的技术,市面上就值数百亿美元的天价。 残疾假肢是一个庞大的市场,要不是关键技术由魔力驱动,普及化后,能带来庞大的利益。 而投资的收获需要时间,现阶段,任然是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还在玩命投入的窘迫情况。 而现阶段能够拿来卖的。 “开一个药品公司。” 战争年代,最挣钱的是什么。 粮食,军火,药品。 作为研究伴生物,罗蕾莱手中有一些普通的药品专利。 一些能救下士兵性命的急救药品。 30年代是药物化学发展历史上的丰收期,也是一个萌芽期,为后来奠定了基础,更是医药企业的黄金发展期。 不过卖药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小姐,你应该先找个公司管理经营者,我想我已经忙不过来了。” “交给克拉拉吧,你会帮助她的,对吧。” “是的,小姐。”赛巴斯说道:“也许你已经想好了新公司的名字。” “S.C.P” “控制,收容,保护。”萨福翻开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说道:“异常需要管理,人类需要保护,当其他人在阳光下生活时,我们必须在阴影中与它们战斗,并防止它们暴露在他人眼中,这样其他人才能生活在一个理智的,普通的世界里。” “超级英雄满地走,这样的世界是错误的,必须纠正。” “只有秩序才能带来和平,个人英雄主义永远只会带来混乱。” 赛巴斯张了张嘴巴。 好吧,小姐又在说听不懂的话了。 不过,豪华办公桌后,书房阴影里的萨福小姐,看起来很有超级大反派的气场。 “这个世界很危险,赛巴斯,我们得自保。” 药不能停,得治,S.C.P制药。 承接各种中二英雄症患者,世界毁灭狂热症患者,幸福服务,造福万家。 27.生化危机.起源 如何形容一场上流社会的舞会? 最直接的印象是奢华,衣冠楚楚的男女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还有大批英国淑女们。 她们来德国学习淑女礼仪。 这种风潮起源于十八世纪八十年代,英国贵族女性之所以青睐德国,主要因为俩国的上流社会,包括王室之间渊源极深,双方通过联姻建立起的亲切感,在当时的欧洲一时无两。 英国上流社会普遍认为,德国同一阶层的仪态举止更端庄,如果一位年轻的英国淑女也能对德国的文明历史有所了解,那么,必然会在社交场所更具备谈吐魅力。 她们在这里主要学习德语,睡觉,吃饭,聊天,跳舞,过着猪一样堕落的生活,在回国以后能以更加高贵的姿态亮相苏格兰狩猎社交活动。 简而言之,帅是一辈子的事,这是一场镀金。 也许她们在回国以后可能嫁给一位公爵。 这些女孩目的明确,一些作为法(和谐)西斯代表,为英德俩国谋求和平可能,一些则与此相反,还有一些甚至是坚定的共产党员,她们聪明,从不谈论什么时事政治以及纳(和谐)粹的看法,她们只和德国的上流人物交换彼此对德国古典艺术的看法。 一场舞会,无数的身影与目光,都有着各自的不同。 寻找各自的猎物。 暗潮汹涌。 容克贵族敌视魏玛共和政府,期望以前美妙的时代,君主专制。 只有一位强大的帝王,才能保证贵族们的利益。 所以,眼见着事态不妙,他们扶植推出了代言人,希特勒政府。 很好,魏玛完蛋了,希特勒上台。 但是,虽然是个粗鲁无礼的下士,但希特勒不是受人摆布的傀儡。 人们小看了他的演讲艺术,许许多多的人是他的脑残粉,视为神明。 现在,他很强壮。 大权在握以后,他们担心一场清算。 罗姆就是这样的疯子,在他们看来。 国家社会主义革(和谐)命先锋,他们大致上抗拒资本主义,提倡把主要资本企业国有化,扩大工人的控制权,没收旧贵族的田产再分配,及社会平等。 这还得了,企业国有后,大资本家辛辛苦苦赚的钱算谁的,跟泥腿子一起公平分配? 而且真当我扛枪的容克贵族是泥巴捏的? 一群乌合之众还想打赢我正规军? 所以,他们需要希特勒一个态度。 新的蛋糕做成,接下来是分蛋糕的时候,独吞可不行,所以,大家一起来排挤他,或者干掉他。 希特勒的出席,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信号。 而希特勒倒向资本贵族,也只能说罗姆实在是个强大的领导人。 某个家伙会输掉他的一切。 舞会很是热烈,圆满,成功。 活生生的屌丝逆袭走上人生巅峰在眼前上演。 萨福不得不承认,1929年,罗蕾莱家族的宴会上,那个气恼摔门而去,人人爱搭不理的男人,现在则让人高攀不起。 人生真是奇妙的无与伦比。 贵族们,垄断大资本家们,众星拱月的恭维着舞会中心那位小个子的男人。 他脸上神采奕奕,看起来神采焕发,灯光打在他身上,有着一种奇妙的神性光辉。 这让萨福想到一个词。 天命! 上帝派来一个恶魔来拯救德国人,然后这个恶魔打碎了世界。 旧欧洲在其钢铁洪流中哀嚎。 无数饱受列强摧残的人,借此浴火重生。 没有人来打破这个僵局,无数的民众依然饱受旧势力的压迫。 然后,创造新世界。 结果说不上多美好,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这位,可比计生委灭霸强多了,也有魅力多了。 俩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端着酒,萨福在宴会厅大楼俯瞰着下方的热闹场景,没有加入进去的意思。 这艘破船迟早得沉,但萨福还没拿定主意。 是去抱美国大腿,还是留在德国发战争财,发战争财的话,以什么样的身份介入,方便战后全身而退。 “小姐,你是宴会里最美丽的一位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萨福还在纠结日后布局时,一位金发青年找了上来。 看起来是位猎艳的。 萨福转头看向金发青年。 额,他很...漂亮。 戴上假发,穿上女装,也丝毫不逊色于楼下名媛们的美丽夺目。 “我喜欢你的头发,是基因变异吗...”看萨福妙目里冷光闪烁,金发青年道:“我无意冒犯,她真是漂亮的颜色,这让你与众不同。” 谦和有礼温雅。 一派标准贵族青年姿态。 不傲慢,不粗鲁,彬彬有礼,良好教养。 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 “也许赛巴斯猜中了会有一次经典的邂逅。”萨福嘟哝了一句,说道:“德国人?” “是的,小姐,难道你不是德国人?”金发青年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不解道。 “我想你是个典型的德国人,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实际上有个逗比的灵魂,这种话没说出来,萨福说道:“也许你该先自我介绍。” “抱歉,小姐,阿什福德家族,第六代,爱德华.阿什福德。” 萨福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家伙,现在他还是奶油小生时期。 大名鼎鼎的安布雷拉公司三大元老之一。 此时,安布雷拉还没建立。 在此后的南极研究基地与阿什福德的庄园里,很多细节之处的装饰与武器,都显示出阿什福德家族曾是纳(和谐)粹的一员。 邪恶的保护伞有邪恶的出身源头,这很正常。 无论是金发碧眼,还是对于黑科技的浓厚兴趣。 哇,大反派... 后来一家人都非常惨的大反派。 不过眼前的家伙只是生意人兼创始人,倒不是说得上十恶不赦,主要是这孩子死的早,后面的犯罪没他的事,且一直是用动物进行病毒实验,直到马库斯打开潘多拉魔盒。 萨福看向楼下,一副马仔样忠心耿耿跟在希特勒身边,党卫军黑色制服的男子。 下面还有一个。 约翰.施密特男爵。 红骷髅。 施密特从小就过的多灾多难,饱受贫苦折磨,之后被送进孤儿院,逃走后过着乞讨与偷窃为生的日子,在与犯罪,监狱,暴力一同度过十余年后,施密特迎来人生转机,他找到一份旅店跑堂的工作,还在服侍希特勒的过程中受到赏识。 这家伙好像更惨。 真是的,没个悲惨的过去,都不好意思出门当反派。 话说回来,德国一直是近代反派发祥地。 也许是风水好的缘故。 “萨福.冯.罗蕾莱。”萨福伸出右手,说道:“有兴趣谈比生意吗,阿什福德先生。” “什么生意。” “药品。” 阿什福德是医疗领域的大鱼,经营的主要有医疗设备,药品等。 “我很有兴趣,罗蕾莱小姐。” 阿什福德伸手轻轻握住萨福的手。 白色礼仪手套遮挡下,没看出是钢铁,只是感觉到萨福的小手格外的有力。 一时没忍住,疼的抽了抽嘴。 没有了天才阿什福德,萨福到很想看看奥兹威尔.E.斯宾塞拿什么创造安布雷拉。 更别说,始祖病毒那边,耐斯特马上就会有消息了。 毫无疑问,病毒的危害是恐怖的。 但是,这能促进人体进化,弥补人体基因缺陷。 换言之,只要开发得当,就能断肢重生,死而复活,加强人体。 重要的是,死而复活,加强人体,用好了,更能造福大众。 恶魔喜欢挑战上帝的权威,绝不允许在被从身边轻易的夺走一个人。 28.荒唐的世界 喧闹之后的散场是寂静。 萨福回到了庄园,克拉拉还没睡,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等候着萨福的归来。 “入党了吗?” 说着时,自然的接过外套,抱起来轻轻嗅了下味道。 “你喝酒了,我准备了点宵夜,要吃点吗。” “还没,元首太受欢迎了,大家很热情,围绕在他身边的淑女们太多了,一直都插不上话。” “是这样吗。” “对了,克拉拉,要离开这里吗,我们搬去其他地方生活。” “去哪?” “美国什么的,那边的时局要稳定许多。” “妈妈还在这里,我们要去哪?这里是我们的家。” “你说的对。”萨福说道:“夜宵做了什么?” “我尝试做了点汤圆。” “包的巧克力吗?” “是红豆泥啦。” “那给我一碗。” 平静的一夜过去,接下来依然是平静的日常。 那位大人频繁的出入上流社会的交际舞会,暗地里定下一系列协议。 经济要复苏,就得刺激一下,公共工程让一些人赚的盆满钵满,来至军方的海量订单也能让一些人吃的满嘴是油。 这其中,贪腐成风,钱权交易。 上层从希特勒开始,过上了灯火酒绿的奢靡生活。 各种酒会,宴会,舞会,游园会,茶话会,沙龙会。 大资本大贵族极力巴结,为权,也为钱。 下层也是上下其手,效仿领袖,卡拿吃要。 形式所迫,没有一身纳(和谐)粹皮,无论是个人,还是集团,在这个国度都寸步难行。 报纸被禁止宣传领导们的酒宴,宣称不能误导民众认为领导们过着花天酒地没干正事的生活。 实际上,呵呵。 罗蕾莱变的更不合群了,从那一次之后,再也没出席过任何的交际会。 “你绝对不敢相信,萨福,学校在教授种族至上主义。”气呼呼的扔掉了小包,回家的克拉拉说道:“他们在学校给学生体检分级,真是叫人高兴,我是百分百纯种的日耳曼人,看这美丽的金发。”语气里满是不满与讥讽,罗蕾莱家从来都只算半个人类。 “那个医生拿着量角器在我脸上装模作样的比划,你敢相信?量角器?” “眼睛长的角度,双眼之间的间距,额骨的深度,都是科学依据?” “其他人都是下等人,劣等人,他们怎么敢。” “他们当然敢。”示意身边的艾达倒上茶,萨福如罗蕾莱夫人般享用着下午茶时光说道:“没有他们不敢的。” “我原本以为社会歧视女性就已经够荒唐了。”克拉拉说道:“看来我始终小看了世界荒唐的程度。” 第一次女权运动浪潮差不多落下了帷幕,如今的时代,女性认知到平等的重要性,积极追求自身利益,为后来的女权运动浪潮埋下伏笔。 德国革命家、国际妇女运动领袖克拉拉?蔡特金,生于1857年。1878年投入德国工人运动,一开始她就特别注重研究妇女问题。1889年她在纪念法国大革命大会上发表《为了妇女解放》的演说,指出“男人应当支持妇女参加劳动,使妇女在经济上取得独立,男工和女工应该同工同酬“。 1907年,蔡特金在她发起的第一次国际社会主义妇女代表大会上,当选为国际妇女联合会主席。1910年第二次国际社会主义妇女代表大会在哥本哈根召开,她在会上倡议,为纪念1909年3月8日美国芝加哥女工大罢工,将每年3月8日定为国际劳动妇女节,得到大会一致通过。她被誉为“国际妇女运动之母“。 克拉拉特别尊重崇拜这位妇女运动之母。 这跟家庭教育很有关系,罗蕾莱夫人同样是一位强势并不逊色任何男人的强大女性,只是限于出身,不被允许进行抛头露面的工作。 罗蕾莱家就是一部女性被迫害的历史,这让克拉拉痛心之余,也越加认同自己的魔女身份,敌视抵触男性,发誓做母亲那般优秀的女强人。 其中,也有萨福潜移默化的影响。 “更不敢置信的是,他们禁止日耳曼女孩跟非日耳曼男孩谈恋爱,优秀的日耳曼民族女孩,必须肩负生下更加纯粹的日耳曼男孩的使命。”已经快要气炸了,克拉拉的胸脯不断的起伏,说道:“他们把我们当做什么,生育的工具?” “你又不跟男孩谈恋爱。”萨福淡淡的说道:“又没有什么损失,这样岂不是更好,一下子没了一大半烦心的追求者。” 克拉拉在念大学,而萨福由于没有多余时间与精力,一年前就结束了学业。 “可怜的汉娜,她得忍痛跟她的犹太男友分手,不管是学校,还是大人们,都禁止他们交往。”克拉拉说道:“太残忍了,莎士比亚都不敢这样写罗密欧与朱丽叶,噢,阿奴比,今天有没有乖乖?” 提着裙子半蹲下身,小手不断摸着跑来的大狼阿奴比的狗头。 大狼阿奴比的体型要比阿泰尔小一些,人立而起时有成年人高,看起来是极具威胁性的大型犬。 虽然摇着尾巴,但它是狼。 吃生肉的那种,罗蕾莱夫人从没喂过熟食。 凶神恶煞,又帅气又酷。 实际上,萨福一直怀疑这货是二哈。 卖相不错,又很识时务,面对弱者一副嚣张神色,面对强者,比如阿泰尔,就会摇尾乞怜,瑟瑟发抖。 酷爱拆家,屡犯不改。 “有一天我觉得法律颁布,必须生几个孩子都可能。”克拉拉牙咬切齿道:“说生一个,就必须生一个,多一个不行,让生十个,就生十个,少一个也不行!” “这很像那句话,男人必须跟女人平等,男人有男人的权利,多一分不行,女人有女人的权利,少一分也不行。”萨福淡淡说道:“事实上,是大家都想要更多,男人想征服女人,女人想征服男人。” “这俩者之间有关系吗?” “大概,没关系。”萨福喝茶:“希特勒认为,在这个国家里,任何人都必须为国家效力,是这个整体的一部分,一处小零件,不管任何人,也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男人有男人的职责,女人有女人的职责,就以身体构造而言,对于女人来说,生下孩子,未来的炮灰兵员,就是战斗,是值得歌颂的英雄,很显然,他是个公平的权力者,也尊重女权,他给了妇女们工作,至少,女人不用走上前线扛枪。” “甚至,有一天国家法律也许还会包办婚姻!”克拉拉气道:“你帮谁说话呀。” “简直不敢想象,给全国每一个单身汉分配一个合法妻子,不嫁就是犯法!” “这不是很好吗,国家包分配,就没人敢哄抬B价了。”萨福又淡淡的说道。 “这是践踏!欺压!彻头彻尾的侮辱!”克拉拉气道。 “旺旺~”阿奴比吐着舌头叫了俩声。 “你让嫁不出去的丑姑娘怎么办?” “好好说话行不行!”克拉拉气鼓鼓道:“我很生气。” 萨福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说道:“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度,过则失常,叫你的小女朋友,让她的男友快点跑,再迟,来不及了。” “跑?” “去美国,去中国,都行。” “我会转告的。”克拉拉说道:“萨福,我不想念书了。” “如果只是这些问题,我觉得,还能忍受一下,毕竟,现在还没严重到你说的程度,只是禁止自由恋爱与打上标签而已。” “然后呢,像是检查合格的商品一样,摆上货架,定上合理的价格?”克拉拉回道:“学校规定,学生必须加入青年团,谁也不例外,我可不想像个傻子样,混在人群里高喊希特勒万岁,而不是德国万岁。” “那么,去国外读书呢,英国怎么样。”萨福说道:“等等,你不能去英国,下船你就会被皇家国立骑士团Hellsing机关逮捕关进地牢,以他们的侩子手风格,也许是就地处决,你不是很想去英国看看吗。” “不,我哪也不想去。”克拉拉说道:“你别吓我,我就呆在家里。” “那么,没事做的你,要做什么呢,吃饭,睡觉,逛街,跳舞,唱歌?像个淑女一样的。” “陪你玩呀~”克拉拉起身,笑嘻嘻的一把抱住萨福,小脸不断的亲昵蹭呀蹭。 小嫌弃的推开克拉拉的脸,萨福说道:“那就帮我打理生意吧。” “好呀~”克拉拉喜滋滋道。 29.长剑之夜 1934年2月,罗姆要求与国防军合并,遭到陆军反对,认为冲锋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合并会引致军队失去荣誉及纪律。 1934年6月,国防部长以总统的名义向希特勒下达最后通牒,如果德国的政局持续紧张,总统会考虑颁布戒严令。 希特勒明白,戒严令一出,自己将会失去权利,于是下定决心整肃冲锋队。 于是长剑之夜开始。 这是一场血洗清算之夜。 6月30日,深夜,凌晨4点半左右,冲锋队‘二次革命’的主要领导人被捕。 他们将被枪决。 此时的豪华寓所内,希特勒沉着脸坐在椅子上,被押解在地的罗姆失魂落魄,他不敢相信这一切,甚至认为这是一场蹩脚的玩笑。 罗姆是个狂妄的人,由于过于狂妄和诸多元老人物关系紧张。 希特勒身边跟着随从探员,以及私人保镖,看着罗姆的眼神很复杂,甚至有点沉痛。 任谁都看的出来,他很难过。 对啊,没有不难过的理由。 他们是朋友,曾是有共同理想的亲密朋友,一起当过兵,扛过枪,从一战前线下来的老兵,然后一起加入nazi。(防和谐,以后就用这个了,纳(和谐)粹) 一起发动政变。 一起奋斗,一起被判入狱。 他们曾经是朋友! 他是这样认为。 否则,一个傻子才会当面骂手握重权的领袖。 所以,他是个彻底的傻子。 他有预谋的把他骗到了这里,然后逮捕了他。 他笑了,笑容充满了轻蔑。 仰视着曾经的朋友。 “你背叛了我们,阿道夫.希特勒。” “是你背叛了我们,恩斯特.罗姆。”他的情绪很激动,压低着声音,恶声恶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世界史上最大的背信弃义!我的朋友!你要的太多了!” 依然是那副轻蔑的笑容,他看着眼前被权利侵蚀的骗子。 “是你想要更多。” “不,罗姆,这就是政治,你在逼我,他们也在逼我,每一个人都在逼我,我得做出选择。” 话落,希特勒起身,快步离开。 罗姆大叫着喊道:“希特勒!我要你亲自开枪打死我!” 闻言,希特勒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 身后,罗姆不停的叫喧大骂,轻蔑又癫狂。 寓所走廊里,一片喧闹景象。 跟随在罗姆身边的冲锋队高层,一一被捕,有的在睡梦之中醒来还搞不清楚情况,有的赤身裸体,身边同样是赤身裸体被这阵仗吓坏了的年轻金发姑娘。 其中,有一个家伙与这些人格格不入。 相比工人普遍的粗矿体格,他太瘦小了,脱了衣服满身的排骨,简直像竹竿一样一吹就倒,但他又没竹竿那样高。 砰的一声,随行的党卫军开枪处决了在希特勒眼中不怎么重要的冲锋队高层。 尸体像蟑螂一样弹了一下,随之瘫倒不动了,血从身下晕染开来。 然后是下一个。 这让跪在地上的小老头浑身一抖,立马抬头,凄惨哀叫道:“先生!希特勒先生!我不是冲锋队的成员!我只是个学者!一个历史学家!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让希特勒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没骨气求饶的老头。 但在欧洲,这并不是值得耻笑的事情,历来就有投降传统。 他也不记得冲锋队的高层有这样一号人,所以,他提起了一些兴趣。 “先生,你的名字是。” “赫尔曼,赫尔曼.沃斯学会的会长,我曾经是nazi党员!” “那你为什么退党?”这让希特勒觉得奇怪。 “我没有党费了,先生!”赫尔曼说道:“我痴迷于历史研究,特别是亚特兰蒂斯,这让我的生活过的很窘迫,我得找到一些赞助人。” 看起来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买他的账。 “亚特兰蒂斯?”总所周知,希特勒是个画家,一位艺术家,对于这个词汇,他并不陌生。 “沃斯先生...”说着,希特勒指了指自己脑子,挑眉。 “我没病!也没疯!他是真实存在的!我小时候见过美人鱼!差点拖入河中丧命!就在莱茵河畔!” 美人鱼,这是一个源自德国传说及诗歌中经常提及的美丽人鱼,罗蕾莱。 她经常在天色昏暗不明的时候出现在莱茵河畔,用她冷艳凄美的外表,以及哀怨动人的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夫,使其分心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河底。 又叫德国女妖。 “罗蕾莱?” “是的,罗蕾莱!” “先生,这并不好笑,这让我想起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希特勒说道,阴郁的双目打量着沃斯。 “先生!你先听我说!”沃斯急声道:“你应该知道,德国古老贵族里有一家为皇室服务了许多年,她们神秘,强大,由女性主宰,就像是隐藏在德国暗处的女妖一样!” “她们也叫罗蕾莱!” “这也许是个巧合。” “不,这不是巧合,你会感兴趣的,希特勒先生!”沃斯说道:“我发现了她们的秘密!” 希特勒沉吟。 沃斯也没在急着说,他知道,他勾起眼前这家伙的兴趣。 “先生们,我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请放了这位尊敬的学者先生。” 党卫军放了沃斯,沃斯站起身,接过衣服外套,急忙穿在身上,说道:“她们在非洲找一样东西。” “大海航时代,一位英国学者亨利,把他的见闻成果汇编成七十二册勘探总集,遭到学术界冷遇,由其兄长出面收回了所著物,借此在非洲取得巨大利益,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当年的很多贵族都收藏了全套书籍,当作一本有趣的冒险小说。” “我这些年来想办法收集到了一整套《自然历史调查》” “整理后,我敢确定,她们在非洲找一样东西。” “太阳阶梯。” “让人成为神的花朵,获得漫长的生命,甚至,长生不死!”沃斯说道:“先生,也许你想现在拜读一下这伟大的著作,他就在我家里。” “也许我们能详细谈谈。”希特勒说道:“赫尔曼.沃斯先生。” 7月1日,罗姆被下令枪决。 大批冲锋队高层遭到清洗。 除此外,保守派势力与旧政敌借此被清洗。 包含较早被囚及流放的主要社会民主党与共产党员,希特勒也借此机会清洗了不可信任的保守人士,一些真真假假的敌人。 一些党卫军高官则借机除去竞争对手或是憎恶的人。 而一些局外人同样会加入进来,买通行动高官,除去他们的眼中钉。 行动仍在继续。 坐在豪华的轿车内,赫尔曼.沃斯与希特勒相谈甚欢。 太阳在地平线落下,新的长剑之夜即将来临。 罗蕾莱,你会付出轻视我的代价。 “虽然没有公开声明反对,但前罗蕾莱夫人一直对nazi没有好感,她是个传统的贵族,忠于皇室。”沃斯说道,眼中满是阴狠。 “也许她并不忠于皇室,我看的出来。”希特勒说道:“无论对谁,她都很傲慢。” 这是希特勒的亲身体会。 那场难堪的舞会,哪怕,从头到尾罗蕾莱夫人都没看过他一眼,露出轻视的眼神。 “现在,罗蕾莱家只剩下俩位小女孩,她们无依无靠。”沃斯说道:“奇怪的是,其中一位女孩是残疾,但在数年后再次出现,她有了手脚,希特勒先生,我想你知道的,那位白色少女,现任的罗蕾莱家主,她成了正常人,这种技术远超如今科技,也许,那就是魔法。” 希特勒闻言,眼光闪烁。 “而且她们很有钱...” 沃斯轻声道。 有钱,俩个小女孩,失去了大人的庇护,招摇撞市就差没写个牌子来抢我。 为什么没人打主意? 因为容克贵族会抱团。 没人想承受他们的报复。 但是,他不一样。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