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农门医妃:天赐萌宝来种田》 第1章 惊心动魄的谋杀 清谷溪流,岸芷汀兰,水光潋艳 清澈河水中央倒映着一团白影,尖尖耳朵,胡须八撇向上翘,细细爪子挠了挠眉角毛发 狠抓,狠抓,狠狠抓,抓下的一绺白毛是猫儿的毛毛。 我勒个天,顾沉舟冲着水里的那只小野猫儿,拼命地眨眼再眨眼。 我勒个娘,心里一阵鬼哭狼嚎。 蛋疼,蛋疼…… 她这是穿越了? 不止穿了,还穿成了一只小野猫儿。 脑子里繁乱思绪点点凝聚,像播放电影一样划过一幕…… 野外‘排雷’,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偏偏一只母警犬要诞子,偏偏兽医还在产假期间,她是被护犬成痴余辉煌长官亲自抓过去,替那只痛得死去活来的母犬接生的。 不过是溜空上个厕所,踩了个茅坑,醒来世界就变了。 麻痹的,别人穿越,非后即妃,她却穿成了一只妩媚妖娆的小野猫。 ‘扑嗤’,身后枝繁叶茂的森林,走出只庞然大物,长长黑茸茸的嘴,粗扁的尾巴,粗糙的毛发。 ‘呼呼呼’,庞然大物似乎正在寻找着食物。 忽然,他就看到了她,毛发深处,那双黝黑到晶亮的眸子顿放绿光。 “猪大哥,你……别……别过来。” 尼玛,也不等她适应适应,这宠然大物是什么东东啊?不像是猪啊,猪的嘴巴要短点,尾巴也短点,握草,居然还长了支翅膀,怪兽。 一时间,顾沉舟惊出一身冷汗。 “嗷嗷嗷”大东西仰头狂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步步向她逼过来。 “别……” 双手捏握成拳,拳头捏得格格作响,身子紧紧缩成一团,小眼睛眯成条细缝。 “猪大哥,你不要过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野兽对她的喊声置若未闻,迈开步伐向她踏步逼近。 “喂。”捏起了小拳头,小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如果在现代,她也许不会惧怕,但是,现在,她手无寸铁,还是一只娇小的动物,如何要与这庞大的动物抗衡,而且,从这野兽泛光的眼睛,嘴角淌下的口水,不难看得出,他对她兴趣浓厚啊! 来自于野兽的兴趣令她毛骨悚然,看得出来,他想对她…… 《孙子兵法》最后一计,溜为上策 喵呜,四条细腿撒开,溜,没想野兽早已洞察了她想法,以雷厉万均之势猛扑过来,她小身子迅速一闪,从他腑下机灵逃跑。 脚下像踩了风火轮,汽流从鼻腔灌入,压得她肺部生疼。 快跑啊,快跑,她可不想被那只野兽毁了贞洁。 快来个帅哥啊,拯救她于水火,她定当重谢,以身相许,呜呜。 明明跑得很快的,与庞然大物隔了很远的距离,为什么眨眼功夫就落入逆势?那野兽是如何跑到前面,并稳稳站在她面前,仰着头,以胜利之姿兴高彩烈看着她的? 很讨厌他脸上那饶富有兴味的表情,更讨厌他痞子一样兴奋的眸光。 双腿儿一蹦,‘澎’的一声,整个身子火速被弹了回来,落趴在地,四仰八叉,揉了揉生疼的小屁股,打了个滚儿起身,然后,立即,她就被眼前景象震慑住了,白色光芒凝聚成千万束白色光圈,万丈光芒刺得她睁不眼。 天罗地网圈? 她就是被这光圈弹回来,这万束光芒困住了她,让她双腿发软,全身乏力。 握草,她遇到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兽,也许是只魔妖啊! 黑牲畜扬起右掌轻摇,万束白圈徐徐褪尽,少顷,他张开血盆大口,兹着燎牙,青白狰狞的面目凶猛向她扑来。 啊…… 毛茸茸兽掌触摸到了她细腻肌肤,让她浑身汗毛根根竖起,恶心到直想吐。 如果被这只野兽那个……那个了,这辈子,她无颜再返现代,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 呜呜…… 眼瞧着那张黑黝黝兽长嘴就要亲吻上她如花娇唇。 心绝望到滴血之时,一道红光从头顶默然划过。 庞然大物仰首,发出嗷嗷大叫声,庞大身体骤然倒地,毛发深处的眼眸迸射出绝狠怒光,嘴里喷着白气,如一只落败将军,妄想做最后的挣扎,使尽全身力气跪爬起身。 一条红绳从天降落,刷刷刷,三两下缠绕在他身,将他绑了个严严实实。 即使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红绳分毫。 ‘叽’的一声,一道红影从半空掠过,落于一朵白色杜鹃花上,细长嘴,红羽毛,黄爪子,是一只长相精致,美艳绝伦的红鹦。 它仰着脖子看了她一眼,长嘴一仰,又‘叽’的一声飞到了另一株海棠树上,落于一人左肩。 那是个身着一袭藏色青衣、气质如仙的美男,修长如竹身躯倚靠青色树杆,眉眼如画,风姿绰约,鬼斧神工雕刻的绝色容颜,顿时,天地日月无光,七色杜鹃花黯然失色,绝对的人间第一绝色啊! 清冷的眸光凝扫向她,就如世间最瑰丽的奇珍异宝。 哇!帅哥,帅哥啊! 顾沉舟差一点蹦起来,咽下了一嘴兴奋的唾液。 比那些个一线明星还帅上千百倍,小丫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眸兴奋到几经喷火。 美男衣袖一挥,捆绑野兽身上的红绳倾刻裂断,野兽吓得汗毛直竖,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足尖轻点,身轻如燕,三千如雪发丝随风飘动,矫健身躯纵身飞下,青色衣袖飘袂,如一幅炫丽多姿、美奂美伦的水墨画,小丫头瞧得目瞪口呆。 边角绣着冰晶蚕丝红豆的黑靴着地,挺拔身形稳稳落于地面,那侧颜,如同遗世孤立的一块冷玉,令她心儿怦然乱动。 面沉如水,高贵卓绝傲然,淡然一瞥,薄唇轻抿,迈着轻悠的步伐离去,红鹦扑棱着绕飞在他身侧,时而站肩,时而飞翔,如一位忠诚的卫士紧紧跟随。 哇靠,居然有这么帅的男人。 她呆了,也傻了。 口流诞着嘴角直流。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冲着那抹即将消失在雕棠林尽头的美男身影,扬声高呼,“喂,帅哥,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你救了我,我还没感谢你,再说……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只认识你,不要救了我,又抛下我,不管我啊!” 顾沉舟一边擦着嘴角诞下的口水,一边努力狂奔追赶救命恩人。 皓月当空,雾霭缭绕 七彩杜鹃花、海棠花正绽放得如火如荼。 如梦如幻的仙境,顾沉舟无心欣赏。 只顾拼命追逐着恩人脚步,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停下来倚在花树上憩息,等她喘息两下后,便就再也找不到美男踪迹了。 握草,跟丢了。 ‘排雷’王牌部队王牌军医,平日里,训练强度与时间都比其他人不知多出N倍。 居然把人跟丢了。 这人间绝色飞会? 丢死人了,回去后,一定不能把这事说出来,不然,杜若南一定会捧腹嘲笑她三天三夜不止。 ‘咕噜’,肚子发出抗议,折腾了半天,她没进一粒水米。 是该填填五脏庙了。 眼前,四周都是绿色大片森林,远处,茫茫原野尽头,也不见一缕袅袅炊烟。 摸了摸扁平肚腹,眼尾扫到脚下几根骨头,本来挺恶心的,也不知怎么的,她居然就伸出了爪子,就近捞起根骨头,塞入嘴里咀嚼,又硬又咸,将那个酸东西从嘴里抠出来,居然是只被她咬扁的蚂蚁。 恶心到姥姥家了,口腔里弥漫着苦味儿,世上最难啃的胁骨,弃之不可惜。 琅琅琅,左右边的雕棠林里,似乎传来了兵器相击的声音。 越过几株矮丛,拔开草丛,几蒙面黑衣人正与一群红衣官兵缠斗,几个回合后,几蒙面黑衣人相互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纵身一跃,即时不见踪影。 官兵们手握长剑,抬头四处张望,当再也发现不了黑衣人踪迹时,个个背脊直泛冷汗。 ‘匡当’,几团黑影从天而降,手中锋利剑刃笔直从官兵眉心划落,一道道红痕印在官兵脸上,个个应声倒地身体抽搐而亡。 一黑衣人施展轻功,脚尖踏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红衣女子从数步之远捉回,浅淡橙红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免子绒毛,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即使成了阶下囚,女子俏丽脸蛋上,也丝毫不见慌张与畏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能看得出她并非是一般的平凡女子。 “谁派你们来的?” “你无需知晓。” 一剑刺破喉咙,雪白肌肤破裂,鲜血四溅,染红路边野草及一树小雕棠花。 谋杀,真真切切的一场阴谋。 我勒个娘,她顾沉舟刚穿越过来,遇上绝色美男相救不说,还碰上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谋杀。 ‘补……’ 尾音拉得老长,动物放屁都这么响吗? 简直让她猝不及防啊! 明明敌在明,她在暗,这下好了,因一个响屁而暴露,撒腿开溜。 黑衣人手持利器追逐而来,喵呜,她手上没家伙,不能与他硬碰硬,只能带着他在雕棠树林里捉迷藏。 不知是她太小,还是她太机灵的缘故,武功了得的蒙面人,击地的剑尖居然次次落空。 忽地,另一黑衣人不知从哪儿闪来。 第2章 要杀猪啊? 看了看四处躲藏的机灵小东西,“不过是只野猫,也不会开口讲话,任它去吧,别浪费时间了,刚接到飞鸽传书,皇子命咱们火速赶回轩辕城,有要事相商。” 闻言,男子掏出白丝绢,擦净剑尖血红,染血的丝绢坠落于地,腰间宝剑入鞘。 俩人并肩跃上马背,带领一干黑衣人,快马策鞭而去。 拍拍胸脯,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安全了,回想着刚才惊险一幕,顾沉舟心里直发毛,那帮黑衣人杀气冲天,个个彪悍,刚才,他是想杀她灭口啊,如果她不是动物身,今日必死无疑。 满花林里,尸首遍地,血肉横飞,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走到那具女尸旁,发现她脖颈上戴了枚桃花玉坠,玉坠后背上赫然写着一个字镶金‘令’。 金子的光芒刺得她眼角生疼,哇!用嘴咬了咬,纯金制作的。 这块金子足够她回现代过半辈子了吧! 乐得屁颠屁颠的小野猫,开始在花林间跳跃、踩起了妖娆的舞步。 ‘咻’,一只弓箭不知哪儿穿了出来,笔直射到了不远处一株紫杜鹃上,顾沉舟看着那支插在树身上还在摇晃的利箭,刚才,那支箭可是离她眉心大约一公分的距离穿射而过的,稍再偏一点,她可能就成箭下亡魂了。 “噌噌噌,娘子,快来也,相公我在这儿等你哟!” 嘴里哼着山歌儿,背上背了个箭袋,赤着毛茸茸胳膊胸膛的一猎人,踩踏大步上山。 歌声陡地嘎然而止,他发现了她,黝黑眸仁里全是赞赏的眸光,也许是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小东西吧,“好漂亮的小野猫,野猫,别跑。” 不跑成为你案板上的肉? 想得美。 太饥饿了,全身乏力,实在是跑不动了,刚想停下来休息。 ‘波’,一张巨网罩着她腾空提起,密密麻麻的丝线将她网住,哎,一不小心就落入了猪人设下的埋伏,叹息之余,她只能四只猫爪子紧紧抓住丝线边缘,才不至于让自己小身子在密网里来去滚落。 猎人跨步绕上前,用了个铁东西锁住她四肢,解开大网收起放入腰间兜里。 长满老茧的指腹卷曲,在她眉心轻弹了下,“小东西,跑不动了吧,给爷回去,爷煮东西给你吃。” 放了我,放了我,放了我…… 无数个放了我,是从她嘴里爆喝出来的,‘匡当’,嘴里含着的东西掉地,发出清脆声响。 猎人听不懂她的话,看到地上的东西,双眼泛亮,赶紧捡起,用嘴咬了咬,灿笑着火速将桃花坠揣入兜里。 “小东西,你是我的财神爷呢。” 搓揉着她的额角,不堪受辱的顾沉舟火气攻心,一口咬在了他大掌虎口上,看着手掌虎口血浸浸密密猫牙印,猎人终是火了,再漂亮终究是个不会开口讲话的小东西,留着自然也无用,饥荒岁月,还得搭上几把米。 搬来柴火,动手拿柴生火烧水。 那么大一锅水是要杀猪啊? 第3章 凭空得个瘦小子! ‘咕嗤咕嗤’,刀子与石头接触声袭入她耳,抬眼一看,天勒!这屠夫是要宰了她下酒! “屠大哥,猫肉是酸的,不好吃,放了我,我保证给你去找一打美食。” 屠户哪里能听到她乞求,径自埋头磨刀霍霍,刀口已被他磨得白晃白晃,还不时用指尖去试试刀口锋利程度。 眼瞧着锅里水已煮沸,刀子已磨得铮亮,小猫儿身上几乎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尖口。 美男快来救我啊!她开始疯狂叫嚷。 绝色美男,快来救舟舟,呜呜!舟舟快要死了,美男,如果你来救我,我顾沉舟便以身相许了。 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猎人拿来一个大木桶,将煮沸的水一瓢瓢倒入,刀子置放在旁侧,猎人打开了铁笼子,拎住她两只耳朵,将她捉出。 指腹轻压上她喉管,试着她脖颈处肌肉的厚薄,好控制自己下一刻宰杀的刀法。 是想把她一刀毙命吧! 她顾沉舟才二十一岁,还未嫁人生子,还未享受天伦之乐,还不曾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情爱,她不能死呵! 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是她顾沉舟的性格。 奶奶的,想欺负她,没门儿。 在刀子即将挨上她喉管的那一刻,张开大嘴,死死咬住了那只大粗指。 “哎哟。” 猎人惊叫,刀子坠地。 顾沉舟再接再励,趁他大叫之时扬起一双利爪,疯狂抓伤他眼睛。 “啊……” 杀猪般的嚎叫声直冲天际。 ‘怦怦彭彭’,盆子刀子锅碗瓢地坠地,硬是将猎人后院搅了个地覆天翻,然后,逃之夭夭。 握草,麻痹的,奶奶个熊。 想杀她,还想吃了她,也不看看她顾沉舟是谁。 饿,好饿,饿极了,遇野兽、美男相救、再遇谋杀、又被猎人所捕,一系列的事件下来,让她精疲力尽,又饥又困,随手从树上摘下枚山果子,噢哟,她有手了? 不止有手,还有脚,还有身体,握草,她变成人形了啊! 摸摸自己的脸,有脸,脸上的皮肤也有温度,再摸摸胸口,心跳正常,再低头看看,张张腿,伸伸手,哇塞,四肢健全呢! 变成了个漂亮小娘子了啊!能变成人,多好的事情啊!经历了一场动物之身,她才发现做人是这般美好,她得好好活着,这样想着,果子就塞入了口,哇靠,又苦又涩,味儿不摆了,像苦枳,啃了两口果断抛弃。 哪里有人家啊? 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她捂着肚子在花林子里乱窜,好不容易找到个口子冲出去,仍然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茫茫原始森林,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上磨起血泡,脱下布鞋数了数,整整二十四个,气得她直想骂娘。 她要打的,要坐飞机、地铁、轻轨,再不济,坐公共汽车吧,任何一种交通工具,也比这甩火腿、两脚车来得快啊! 终于,她再也撑不下去了,倒地,蓝天为被,大地为床梦周公呗,反正睡着了也不知道饿了。 “服务员,来盘烤肉饭,十五块的,加半颗卤蛋。” 香喷喷的烤肉饭上果,拿了筷子,她吃了个狼吞虎咽,用纸巾擦着嘴角,打着饱嗝之时,模模糊糊中,一把童稚的声音似乎在唤她,“娘亲,娘亲,醒醒,醒醒。” 眼皮好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啊。 一丝疼痛从耳神经袭入四肢百胲,我勒个娘,谁拉她耳朵啊? 不要命了,竟然有人敢扯她耳朵。 双眼徐徐张开,眼前是一张丑不拉叽,如抹了锅烟的小脸,这张脸不及她一只手掌大,他穿着一件无袖褂子,裤缘及脚踝不说,还全是补丁,脚上穿得是一双草鞋,鞋上、裤角、裤腿上沾满了泥土,光着的两条胳膊,像是两根细竹竿,整个人瘦得如一把枯藤,瘦归瘦,精神却是相当的好,一双黑眸炯炯闪亮。 “刚才,是你拧我耳朵?” “是的,璃娃怎么唤娘亲,娘亲都不醒,所以,璃娃就拧娘亲耳朵了。” “你是谁?” 搜寻这具身子主人记忆,她似乎不认识他啊! 璃娃几乎要崩跳起来,瞠大眼眸瞅着她,难掩一脸失望,“娘亲,我是您儿子啊,你消失了七天,怎么就不识得璃娃了?” “我消失了七天吗?” “对,二伯娘说,你去山上摘野果,怕是遇到野兽回不来了,娘亲,听到二伯娘说这话时,璃娃好伤心,都不想活了。” 呜呜,说着说着,小家伙眼圈就红了。 她的魂魄是从千年后的现代穿过来的,只是借用了这具身体,明明先是一只野猫,莫名其妙地,她就幻化成了人形,经历一系列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哪里知道自己消失了几天?家又住哪儿?自己又是谁?家里又有些什么人? 莫名跳出个瘦猴子,嚷嚷着她是他娘亲,她不被惊吓到才怪呢。 ‘咕噜咕噜’,肚子又唱空城计了。 “璃……璃娃,是吧!带我回家。” 回家总该有吃的了吧!她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才的烤肉饭,不过是美梦一场。 想起感觉更饿。 “好勒。” 第4章 家徒四壁 “这是咱家?” 顾沉舟看着一间窄小的牛棚傻眼了。 “娘亲,你蹲下。” 看了看只及自己大腿的小人儿,扬着竹竿手臂,好似想对她说什么。 这孩子面黄饥瘦不说,个头还这么矮小,“你几岁?” “八岁。” 八岁? 八岁个头这么小? 如果是现代,这个头顶多像三四岁的孩子,个矮也就算了,还瘦得像把枯藤。 双手卡住他胳肢窝一甩,这体重轻得像片儿鸟羽。 试了试,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高举过头顶,让他骑在了自己脖子上。 不是她力气大,而是这孩子体重严重不达标。 “瘦猴,你不吃饭么?” “吃啊,顿顿都吃。” “吃的啥?” 放他下来时,她问。 璃娃不高兴地嘟起小嘴,“娘亲,你走了几天就失忆了,莫非……” 像是想到了什么,璃娃着急叫起来,“娘亲,你遇歹徒了,有没有伤着?” 瘦猴儿焦急地在她手上、身上摸索,生怕他娘亲受伤,如果娘亲有过三长两短,他璃娃就成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没伤,没遇土匪。” 顾沉舟看着不足四十斤重的瘦猴,再望了望满是牛粪狭仄逼人的牲口棚,犯难了,看来,今晚,她只能与瘦猴儿在飘弥着牛粪味儿的牛棚,裹着那一堆稻草过夜了。 “瘦猴,能做饭么?” “娘亲,我带你去厨房。” 璃娃像是已经接受了娘亲失忆的事实,也不做过多纠缠,牵着她手就往厨房走。 ohmygod 这是厨房吗? 一口长满铁绣小锅,被四根绳子吊挂在一棵树桩上,下面是一堆陈旧黑灰,旁边只有一根短小木柴,看得出来,已经是很久没生火做饭了。 想起现代那精致,擦得铮亮的琉璃台,架子上的案板刀子,摆放整齐的各种调料,各种吃不完的剰菜盖上保鲜膜,放进大冰箱里…… 顾沉舟才觉得,原来生活在现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即来之则安之吧!她只能这样想,不然会被活活气死。 “瘦猴,有米缸吗?” “有的。” 璃娃又牵着她去寻找米缸。 牛棚角落,一个积满了尘年灰的小缸,缸上还糊满了干牛粪,盖子揭开,亮晃晃的米缸令她头痛发麻,伸手将米缸刮了个遍,也没搜刮出半粒米。 “你爹呢?你平时吃什么?” “我刚生下来,爹爹就死了,你走的这七天,我去偷了些野果子回来充饥。” 眼前的贫穷,已经超出了顾沉舟的想象。 璃娃出现,她高兴坏了,以为回家可以饱餐一顿,没想是这样的家啊,米缸见底,没吃的,没住的,没穿的……什么也没,唯一有的,便是两个大活人,四只手,四条腿,两张嘴…… 她真有点好奇,她灵魂没附这具躯体前,这娘们儿是怎么带着这瘦猴过日子的? 四处炊烟袅袅 顾沉舟与瘦猴坐在牲口棚前,没精打彩地相互对望。 好想来一碗白米粥啊!粉红舌头舔了舔嫣红的唇瓣。 以后,她就叫顾沉粥了,想起那个粥字,嘴里便分泌唾液,让她望‘粥’止饿也好。 “你野果子吃完没?” 早知道,她就不把先前摘的那些苦果子弃了。 至少,现在还可以拿来充饥。 “吃完了,没了。” “怎么不留两个啊,你明知道娘亲还没回来,瘦猴,你没孝心。” 指责璃娃没孝心,只是随口一说,做为一名娘亲,家徒四壁时,儿子能吃饱饭才是最大的幸福,儿子没吃饭,娘亲还要把自己的那份省出来,腾给孩子吃,母爱最伟大啊!她虽没做过母亲,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哇! “娘亲,不是璃娃没孝心,实在是你走得太久了,璃娃太饿了。” “明璃娃,你给我滚出来。” 惊天一记爆喝,吓得顾沉粥身体一颤,见了来人,璃娃立即缩躲到她身后寻求庇护。 “明璃娃,我家的柑橘是不是你偷的?” 来人是名村妇,圆滚滚身体,头上包着一块花围巾,穿着一身碎花布衣裤,嗓子像破罗锅,一说话,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 窜进牛棚,她双手叉腰,上前凶巴巴地质问。 “没有……没有的事。” 璃娃吞咽着口水,满脸受惊表情,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回。 “免崽子,不是你还会有谁,放眼这十里八村,就你爱做偷鸡摸狗的事,有爹生,没爹教的小野种,给你做邻居倒了八辈子血霉,一个季的柑橘不知被你偷吃了多少,还跑去我米缸里拉屎,顾沉舟,你这个贱人,也不好好管教你这小野种。”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顾沉舟。 她居然穿到了同名同姓的人身上,不得不叹是缘份,即然这样有缘,这接盘侠她当了。 抱起儿子,徐声轻问,“真是你做的?” 璃娃当然不能隐瞒自个儿娘亲,如实招来,嘴凑到她耳朵边,“我摘的是野果子,不是她家地里的,不过……”璃娃低下头,垂头丧气悻悻然吐出,“她米缸里的屎是我拉的,因为,她当着小伙伴们的面儿,说我是你偷汉子生的,让她们不要与我玩。” 事情清楚了,即使有错,也是这泼妇有错在先,乱教唆孩子,岐视原主与她儿子,被整了活该。 “你说我儿子偷了你柑橘,跑你米缸拉屎,可有证据?” 第 5章 身体取暖 “证据?” 村妇一脸懵逼,“要什么证据?我亲眼看到他偷的。” 她一乡下村妇,自然不知道指责别人偷盗时,必须得先拿出证据,否则是不能乱说的。 亲眼? 如果真是亲眼看到了,也不至于现在才来大吵大闹,从刚才怒火冲天的态度分析,这悍妇就是才知晓这事,然后,急吼吼跑来找她们理论。 “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我……我哪只眼睛都看到了,小野种,你给我滚出来,躲在你娘屁股后面算怎么回事,告诉你娘亲,你不止偷了我的橘子,还偷了我家母鸡卵出的小鸡仔。” 小猴子罪名是越来越多。 璃娃气急,愤愤不平尖声叫嚷,“我没有,春婶儿,你乱讲,你家的小鸡仔是给村长孙子砸死的,与我没关系。” “我呸。” 春婶一口唾沫狠狠啐于地。 “村长家人多地广,小媳妇儿也有点文化,教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砸死我的鸡仔,你个小贼,自己是偷儿,还巫陷别人,赶明儿个,我告诉村长去,就说顾沉舟母子俩说他孙子的是偷儿。” “春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刚才,我明明听到你在说村长孙子是偷儿,瘦猴,你听到没?” “听到了,娘亲,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璃娃向娘亲眨了眨眼,俩人相视而笑。 被母子俩反将一军,春婶的脸气成猪肝。 “顾沉舟,你这个贱人,家里都一贫如洗了还护短?” 春婶念叨着绕进牛棚,走到角落,伸手抱起沾满干牛粪脏不啦叽的米缸,吐了口唾沫在衣袖上,再用手指挽了衣袖蒙在缸身乱擦一通。 擦干净还可以将就用。 “干嘛?” 这粗野村妇要干嘛,这可是她们家现在唯一值钱的东西。 “你儿子弄脏了我的米缸,得陪一个,瞧你这个多脏,全是牛粪,我拿回去洗净了凑和着还能用,至于,他偷我橘子与鸡仔的事,就算了,不过,没有下次,胆敢再偷,我拿夹鼠器夹断他手指,哼。” 一番歪理讲讲得理直气壮不说,还很顺畅,来之前,在心里酝酿许久了吧。 “放下。” 从牙缝里迸出冷寒字眼。 她顾沉舟真服了,给孩子安这许多罪名,不过就是想算计她家这唯一的米缸。 “这缸归我喽,咱们一笔勾销。” 春婶抱着米缸,乐得眉开眼笑。 “我说放下。” 当她说话放屁啊!即然无视于她威严,那么,她就只能来一点儿狠的。 “璃娃,去把狼狗从地窖放出来,咬死这个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窃的偷儿。” 璃娃张着一对黑溜溜的眸仁,咧开嘴,雪白小米牙与黑得发亮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用手搔搔头,冲着娘亲一个劲儿傻笑。 他的确不知道娘亲几时养了狼狗啊! “刚从山下捡回来那只,不是没狗粮喂,眼前不正有一坨肥肉狗粮?” “嗯,好勒。” 猴子心领神会,一骨碌跑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嗷嗷嗷’的狼狗叫声。 春婶的脸刷地就变得雪白,一只米缸可比不了她的命。 如果真被狼狗当成了狗粮吃进肚,她就冤死了。 见她还忤在那儿不动弹,顾沉粥再下猛料,“那只狼狗可凶猛了,是一猎人捕猎的,捕到时,它还咬掉了一妇人一条腿,璃娃,来没,春婶可等不及了。” ‘咣咣当当’,是铁链子相互碰撞的声音。 春婶一张老脸迅速白成一张绢纸,规规矩矩放下米缸,尴尬地笑着,“我……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转身跨出牛棚,头也不敢回,脚底像抹了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人呢?” “走了。”捏了捏瘦猴小脸蛋,指尖给骨头撞疼了。 这猴子瘦是瘦,不过,这智商不压于她,像是她顾沉舟的儿子。 “噢,咱们家的小米缸保住了,娘亲真厉害。” 璃娃把小米缸小心冀冀地挪回原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孩子高兴心情感染了顾沉舟,她发誓,如果没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就得让这个家富起来,让璃娃穿上绫罗绸缎衣,吃上山珍海味,过上富足不被人欺负的日子。 麻痹,一个米缸都跑来算计,可见,平日里,原主与儿子在这村子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悲惨生活。 夜里,寒气逼人,顾沉舟带着小猴子裹着稻草睡觉,冷得她籁籁发抖,睡着了又被冷醒,几次三翻,气得她把老天爷祖宗十八代都骂尽了。 为了暖和一点,她只能紧紧抱着小猴子相互取暖来度过寒冷冬夜。 终于寒冷之夜过去,一道金灿灿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娘亲,我饿。” 小瘦猴蹭上来,骨头撞得她胸口好疼。 “我也饿。” “娘亲,再不找吃的,咱们会饿死的。” 璃娃童稚的声音夹带着说不出来的沮丧与悲伤。 伸了伸懒腰,张开眼眸,为小猴子摘下乱篷篷头上的稻草,打着哈欠起身,小猴子随着她起身,俩人一起看着昨夜滚过的稻草堆,简直乱成了鸡窝,几团干牛粪滚过来,掺在了稻草里。 仔细一瞧,俩人身上都沾了些许的牛粪。 将衣袖拂到鼻前一闻,臭不可闻。 动手整理稻草,伸腿踢开那几团干牛粪,“瘦猴,家里养的牛呢?” “一年前就被二伯娘给牵走了,说是借去给她家播种春耕。” 第6章 水当粮 二伯娘给璃娃说,她娘顾沉舟上山找吃的被野兽吃了,二伯娘又把他家牛借去春耕,春耕播种早完了,夏天、秋天过去了,现在连冬天也快接近尾声,也不见把牛儿还回来。 可见,这二伯娘是故意的,借去就是她家的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个二伯娘总不是一枚好货。 “娘亲,你饿吗?” “当然饿。” “走,璃娃带你去一地方。” 小瘦猴枯藤一般的手拉着顾沉舟去了一条小河边。 ‘扑通’,璃娃跳进了水里,咕隆咕隆喝起水来。 “喂,瘦猴……” 怕他被水淹死,顾沉舟相当着急,没爹没娘的孤儿一命呜呼了,她可对不起这具身体的主人,明璃娃的亲娘,另一个顾沉舟啊! 小猴子顺便洗了一把澡,钻出水面坐在岸上,露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两支竹竿似的小脚不断在水里甩呀甩,溪水顺着小脚丫划出一道银白的波痕。 “娘亲,我好饱。” 打着嗝,明璃娃笑嘻嘻地向亲娘报备。 小河畔,佳人独立,一双乌俏俏圆溜溜的水眸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小猴子用河水填肚子? “娘亲,你眼瞪那么大干嘛,也不是第一次了啊,你忘记了,以前饿得头晕眼花时,你就带我来这儿捧溪水,还让我闭上眼想象溪水就是烤鸭,尽情吃个够呢。” 以前的事情,换了一缕灵魂,她自然是不知晓。 只是,用水当粮吃,她这辈子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她只知道,曾经有一对退休夫妇,为了替儿子省钱,一天吃两顿饭,早晨起床就烧开水来喝,从早晨一直喝到正午,再煮几毛钱的面条吃,可是,再怎么节省,人家一天也是要吃两顿饭的,一顿饭、一顿面。 顾沉舟俩母子到好,天天喝水怎么过日子啊,难怪小猴子瘦骨嶙峋,严重营养不良。 望着那个坐在溪边,甩拨着两腿,正眉飞色舞与她讲话的小家伙,心里有一股酸楚慢慢酝酿发酵成一把小小的寒针,用力捅向她心窝深处。 八岁的年龄,四岁的身体,聪慧乐观的人生态度顷刻间就感染了她。 她相信贫穷只是暂时的。 即然决定替原主接盘这个孤苦伶丁的儿子,那么,她就要给他最美最好最幸福的生活。 形销立骨的瘦猴让她起了一把怜悯之心,激起了身为女性本能的保护欲。 望了望四周,除了森林就是茫茫原野,青色的原野,甚至连个红果子也看不到。 弯腰蹲下,伸手十指合拢往水里捧起水凑入唇边。 咕隆咕隆,她学着小猴子的模样,闭上双眼痛快畅饮,想象着香喷喷的北京烤鸭、红烧鹅、五香味俱全的麻辣烧烤,溪水夹杂着口水被她一并吞进了肚里。 好想要一碗白米粥啊! 她已经落魄到别无所求,能喝上一碗白米粥,此生便足矣的地步。 她以后就叫顾沉粥了,想起那个粥字,也可以望梅止渴不是。 “呃呃呃……”许是水喝得太多,也或许是她很难适应这种充饥的方式,肚子撑不说,还一直嗝儿不断。 其实水也不抵事,喝进肚几泡尿就拉了。 不过,能抵一时是一时吧,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忽然,眼尾扫到了溪流边一丛青草,青草缝隙里盛开着同色系的小花朵,叶子细长细长的如韭菜,她是L特工组织的王牌军医,业务能力在部队自是拔尖,她最擅长外科手术,对中医也有研究。 “娘亲,别摘,有毒。”明璃娃焦急提醒。 “你娘亲给你说的?” 纤细玉指摘下了十几朵青色小花,连花骨朵儿也不放过。 “对。”想起娘亲得了失忆症,璃娃索性懒得与她解释了。 “瘦猴,来,嚼一片,张嘴,啊……” “不要。”璃娃一颗小脑袋摇得像拔浪鼓,“娘亲,会毒死璃娃的。” “不会,瞧,娘亲先吃。” 将洗净的一片叶子扔进嘴里,苦香苦香的味儿在口腔里蔓延。 “瘦猴,它叫祝余,没毒,吃了咱们就不会感到饥饿了。” “真的?” 明璃娃的眼睛瞠得比铜玲还大。 知道娘亲不会害他,拿起最小的一片用溪水洗净扔嘴里。 “娘亲,如果能充饥的话,咱们把它们全带回家去,留着慢慢吃。” 小瘦猴兴奋极了,小黑手指一颗一颗去土里将青草叶刨出来,连根须也不放过。 回去后,捡了块石子,动作麻利地清洗小铁锅里的红绣,锅洗净再倒半锅水进去,洗净的祝余叶与花倒入锅里清煮。 “瘦猴,添柴生火。” “好勒。” 不一会儿,一堆柴火生起来,熊熊火焰煮得锅里开花开朵。 小瘦猴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碗口残缺的破碗,破碗盛了祝余汤,母子俩乐呵呵地你一口我一口喝起来。 喝汤时,无意发现孩子衣服腑下破了两个窟窿,黑不溜啾的肉肉都露出来了。 蛋疼,可怜的娃。 “瘦猴,你娘有针线吗?” “有。” 少顷,小身影已不知从哪儿弄来根儿长满了铁绣的小花针。 细细黑线只有一小截,顾沉舟其实也不会缝缝补补,不过,要给人家做娘的话,她必须得会一点针线活,不过,简单的针线活还是难不到她的。 让孩子脱下小褂,又问,“有不要的破布么?” 这下,瘦猴摇头了,嘴里吐出,“没。” “那你衣服破了,你娘亲都用什么补?” “我去摘。” 赤着脚跑出屋,‘咚咚咚’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几片叶子。 麻叶? 用麻叶缝补破衣服? 在现代时,她曾与战友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知道乡下村妇们做的布鞋,用的那种麻丝就是这种植物的茎杆抽丝剥茧提练出来的。 翻看了小棉褂,才发现好几处破的地方,都是用这种叶子缝补,只是时间久了,叶片磨损掉落,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短小细线,将破损的面料紧紧系住。 “瘦猴,咱们太穷了,不能这样下去,想不想吃上盘儿酱牛肉?” “想啊想,做梦都想。” “好勒!” “二伯娘家在哪儿?走,带为娘去。”缝补完衣服,让小猴子穿上小褂子,顾沉粥拍了拍小猴子瘦巴巴的屁股,牵着小猴子跨出牛棚。 第7章 霸气收租 河岸堤口,两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大木圆柱,墙壁白得晃眼,旁边还有两间偏屋,房背上袅袅炊烟被风儿吹绕了方向。 这家当不知道比她们家强了多少倍。 门口的青石地面上,一只母鸡正带着一群小鸡仔,咯咯咯地寻觅食物。 一只母鸡从鸡窝里跳出来,立着脑袋上的毛发,红着脸咕咕咕,使着全身劲儿向主人报喜,又喜得贵蛋了。 青石板铺成的坝子边缘,外面有块小菜地,菜地上面搭了架子,冬瓜藤铺开能将菜地整个遮盖,葫芦冬瓜随风不断飘曳。 菜地里,种满了茄子、小辣椒、西红柿……红艳艳的西红柿看得顾沉舟与明璃娃直流口水。 “这是你二伯娘家?” “嗯。” “她叫啥?” “刘蚕青,你以前背地里老是喊她刘麻子,因为,她满脸都是麻子,不过,二伯到喜欢的紧。” 小猴子附在她跟前儿,小嘴凑到她耳朵边轻声笑着说。 实在是太饿了,顾沉粥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跳到菜地里,挑了个最红最大的西红柿扔给小猴子,再摘一个拎起衣袖擦了擦西红柿上的尘灰,也不管有没有擦净。 一大口咬下去,西红柿下去了好大的一坨肉肉,果汁四溅,三下五除二,她一口气吃了好多个。 俩母子抚摸着肚子,打着饱隔儿,满脸魇足。 西红柿是她最爱不错,可是,那也必须是与金黄色香喷喷的鸡蛋炒在一起,生吃,而且还是吃这么多,这是她有史以来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 “贼啊,抓贼啊……” 一个十二三岁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衣衫裁剪得相当有样式,梳着两小髻的小姑娘从偏屋跑出来。 手里还捏了根棍子,半截棍子黑不溜啾的,沾满了锅烟灰,白嫩的眉心也沾了不少黑灰,八成是在屋子里烧火做饭,听到响声就心急火燎地跑出来了。 刚才,她们来时,不小心惊动了那两只母鸡,生蛋的那只,涨红着脸,值到现在,还咯咯地叫嚷,甚至还飞上了屋梁。 终于惊动了烧火丫头。 “荷花姐,哪里有贼?” 小猴子扑扇着两只大眼睛,又摘了个塞嘴里,狠狠一咬,满嘴甜酸汁,一抹汁液从嘴角溅出,看得小荷花目瞪口呆。 “啊哟喂,明璃娃,你居然敢摘俺家的西红柿,小寡妇,你居然带着你儿子来摘俺家的西红柿,俺娘知道了,不会饶过你们的。” 说着,小丫头一棍子火速向他们劈来。 哟荷,小小年纪脾气不小嘛! 顾沉舟拉着儿子纵身一闪,刚跳开了小丫头的攻击,没想第二棍子又甩来了。 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啊! 眼看躲不是办法,顾沉舟伸手稳稳就接住了小丫头劈来的棍子。 “你……” 棍子挥不动,小丫头气急,想挥手煽她耳光,又被她另一只手握住,无法动弹的小丫头开始嚎啕大哭。 明明她打她们,倒像是她们欺负惨了她,把肝儿都哭颤了。 “娘亲,爹爹,你们快来,小寡妇与明璃娃欺负人了。” ‘啪啪’,两记凶猛的耳光后,顿时整个世界安宁,连风都静止。 小荷花忤在原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怔怔地看着眼前凶巴巴的顾沉粥。 她做梦也想不到,娘亲口中的穷困潦倒,脑子不清楚的疯婆子小寡妇,居然敢煽她耳光,一打还是连续两下。 被抽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指着俩母子尖声叫嚷,“娘亲,小寡妇与她生的小野种打人了。” “啪”,又是一狠厉耳光甩过去。 这下小丫头直接被抽蒙,瘪着嘴,憋着气,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本来明璃娃没这么大的胆子,自从他出生开始,就一直被人欺负,眼前这个与他还算有血缘关系的小姐姐,经常对他恶言相向,有时甚至还拿棍子抽他。 有一次,因为他拿了她家一个鸡蛋,她硬是拿棍子打得他皮开肉绽,他不过就是抓了她棍子自卫,不让她打,她就跑去向刘麻子告状,然后,刘麻子就找到他娘亲,娘亲只好又拿棍子又抽他屁股,屁股都被打肿了,让他足足在牛棚里躺了七天,那次事件之后,他就不敢惹荷花了。 今天娘亲的反常行为,让他打心眼儿里拍手叫好。 顾沉粥跑去大瓦房里逛了一圈,发现屋里根本没人,偏屋的小厨房里,灶里火燃得旺,锅盖揭开,哇靠,开花开朵里的锅里,居然煮了一块腊肉,闻着倍儿香,瞧得她与小猴子直流口水。 她看了看小家伙,怂恿道,“敢不敢拿走?” “敢。” 明璃娃小嘴儿崩出一个字,有娘亲撑腰,他有什么不敢的。 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也该是他找这家人讨回来的时候。 娘亲终于能挺直脊梁做人,他定全力支持,肯定要配合娘亲,日后,日子才能越过越好嘛! 捞起腊肉放进水盆,滚了滚,衣角卷了卷,腊肉落进卷起的衣角里,牢牢包着,深怕会掉出来喂了狗,那他们母子俩就白忙活了。 出茅屋,明璃娃指着右边两间茅屋,“娘亲,这几间屋子可是咱们的,那几块菜地,也是你不辞辛劳开出来的荒地,是二伯娘硬把我们撵走后霸占的,说娘亲你偷汉子。” 麻痹的,又是偷汉子。 这个理由也能撵人走? 原主是有多懦弱,才能被人家欺负成那样。 翻开草窝,从里掏出十来颗鸡蛋,揣了一脚正欲要扑向她的母鸡,鸡仔再次飞上房檐,将蛋放入裤兜里。 小荷花从地上跃起大嚷着扑上来。 “小寡妇,你偷俺家鸡蛋,还给俺。” 顾沉舟站在原地,面色冷凝,表情严肃,眼窝泛青,“你再喊一声小寡妇试试?” 没教养的狗东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明璃娃何等聪明,赶紧帮腔娘亲道,“荷花姐,我娘亲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怎么能寡妇长寡妇短的叫,被打了活该,我娘这是代你娘教育你,哼。” “我……我……”荷花被问住了,一时答不上来,‘哇’的一声又哭了。 哭毛线,小小年纪,如此恶毒,长大了与你老妈一路货色。 “转告你娘亲,西红柿、这块儿腊肉,还有十颗鸡蛋,只是你们家借我们大黄牛一月的租金而已,剩下的,等你娘亲与爹爹回来,再找你们讨,拜拜。” 第8章 收拾贱妇 去屋子里转悠时,顺便摸了两把米揣裤兜里。 幸好有这两把米,才能让顾沉舟母子俩喝上香喷喷的白米粥。 脏兮兮的牛棚,如果是现代,她对这间破烂的草屋根本嗤之以鼻,谁曾想此刻这间破草舍居然成了她唯一栖身之所。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西红柿剥了皮儿炒鸡蛋,黄艳艳的鸡蛋下饭最可口,再伴着香喷喷的腊肉,俩母子把破碗盛的菜肴扫了个精光,坐在牛棚前享受日光浴,摸着胀鼓鼓的肚子比大小,真是逗比母子俩。 休息足够,顾沉舟拿起破旧扫帚,带着明璃娃进牛棚,开始清扫满圈干牛粪与脏得不堪入目的稻草团。 “猴子,人穷志不短,记住,无论任何时候,咱们都要讲卫生,爱干净,咱们虽穷,但是……”她指了指不远处那条潺潺小溪流,“水却是最富有的。” “不讲卫生,别人会瞧不起咱们的。” “嗯。”许是吃了饱饭的缘故,孩子的眼睛更明亮透澈,小脸儿神彩奕奕。 俩母子收拾完了牛棚,又从不远处拉回了几个稻草,去森林里捡回了一些松枝,等重新铺好床,日头已经西斜。 当她嘴里刁着根稻草,躺在草床上,翘起二郎腿正给孩子讲《寒武纪》少年英雄故事时,外面传来了滴滴答答的脚步声。 步声仓促,像是带着滔天怒焰而来。 牛棚口光影一闪,就出现了个干扁的女性身躯,余辉的夕阳光芒照射在她脸孔上,能清晰看见鼻头、颧骨、双颊等处雀斑点点。 “小寡妇,在不?”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浅浅一笑跃起身,即时,顾沉粥便立在了离女人一米远的距离处,她打量着前来兴师问罪的女人,下巴太尖,眼睛太小,额头、颧骨略高,重要的是嘴巴,薄薄的嘴唇就如两根儿细丝线贴俩在一起,不用说,长这种嘴的人为人最为刻薄。 还有满脸的雀斑,让她看了有呕吐之感,明家老二是如何下得去嘴的? 伸了伸懒腰儿,揉了揉美丽的大眼,从嘴里拿出稻草,“你谁啊?这里可没小寡妇。” “小寡妇不正是你么?” “呃,原来小寡妇是你哇,你相公上西天了哇,欢迎小寡妇来俺们牛棚慰问,谢谢小寡妇关心了。” “顾沉舟,少装蒜,你是不是很巴不得我相公死?”刘麻子眼睛一眯,里头闪耀着毒辣光芒。 “很好,你说,如果公公与婆婆知道了,她们会怎么样?” 搬弄是非的恶婆娘,爱咋样便咋样。 她就说咋原主母子被人欺负得这么惨,无家可归也就算了,简直是让人家把尊严踩在脚底来贱踏,她家过得日子,虽比不上地主,但至少衣食无忧,饥荒岁月还能吃上腊肉,眼前这女人绝对不是盏省油的灯。 见她缄默,以为小寡妇怕了,刘蚕青继续吓唬,“敢去偷走我东西,就得付出代价,说吧,要怎么赔?” “赔你妹。” “小寡妇,别太嚣张,你个偷汉子养野种的贱东西。” 刘麻子退出牛棚,绕去了厨房,见锅里空空如也,旁侧更是只有几个破烂碗,别说肉,连块儿肉渣都不剩,气得面色黑如锅底的她风风火火又绕了回来。 “好你个小寡妇,把我的腊肉吐出来。” “吃都吃了,还能吐出来,刘麻子,要不,你找个大夫来把咱们母子俩开肠破肚?”小寡妇抱着双臂,一脸挑畔,丝毫不畏惧她的模样气坏了刘蚕青。 “不要脸的贱蹄子。”气疯了的刘蚕青捞起把扫帚眼看着就要向她们砸过来。 脚下不知绊了个什么东西,‘唉哟’一声,整个就跌个了狗吃屎,干扁的身躯摔在地上,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等她挣扎着起身,右手不知怎么地就勾到了一根绳,绳子牵扯到了牛棚顶的几根绳,‘怦澎’哗啦啦,一盆水当头浇下,空落落的水盆‘匡当’落地,呛了几口水的刘麻子气得面如猪肝,杀人的心都有了。 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嚷嚷着,“小寡妇,你居然敢设陷井,看老娘不收拾你。” 逆天了,小寡妇顾沉舟入明家门九年来,一向逆来顺受,她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她让她赶鸡,她绝不敢关门,现在,居然设陷井恶整她,刘蚕青实在是受不了,也无法接受。 抹干净脸上的水渍,拢了拢垂落在眉眼处的发丝,人呢? 牛棚里再也见不到俩母子身影了。 “明璃娃,你敢与你娘为虎作猖,你二伯绝对不会放过你。” 以前明璃娃最怕他二伯,也就是刘蚕青相公明京笙,明京笙个子高,块头大,又常年累月不苛言笑,明璃每次见到他就如老鼠见了猫儿。 见明璃娃与顾沉舟一起恶整她,刘蚕青便故意用自个儿相公来吓唬他。 可惜没用,明璃娃早有了顾沉舟这道护身符,哪里还会如往日般被她所吓。 “小寡……” 还未喊完,脚下踩空,整个人摔进了一个半人身的陷井里,嘴里、鼻子进了泥沙,呛得她难受,好像还有一股子牛粪味儿,她是掉进了牛粪坑么? 咳咳咳,尾指尖大小的一坨牛粪从鼻腔里喷出来。 呸呸呸,连续呸了好几声,也未吐净嘴里的泥沙。 嗯……不对,咋牙齿好疼啊!伸手一摸,满身的鲜血让刘蚕青当场懵逼了,背脊泛麻泛黑,那带血的白刷刷的颗粒,绝对不是米饭,而是她一颗牙啊? 她一脚踩空掉入了她们事先设计好的陷井,被活生生摔掉一颗牙。 再一摸,这下刘蚕青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妈妈啊,她摔掉的是一颗门牙哪! 呜呜呜……捏着血淋淋的门牙,刘蚕青气得全身发抖,坑并不是很深,没费啥力气就上去了,站在坑洼旁,双眼骨碌碌转动,满脸警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 忽然就住嘴了,她是真……真的不敢再这样叫了。 她不知道下一刻,还会落入什么样的圈套。 第9章 唯一的窝没了 “二伯娘,疼不疼啊?” 怪异的声音不知从哪儿飘来,感觉像明璃娃的,可又感觉不像。 “明璃娃,小寡……顾沉舟,你娘儿俩给我等着,哼!”看不到半个人影,四周漆黑弥漫着一股股冷风,让她后脊生凉。 她在明,敌在暗,久呆怕还会吃亏。 刘蚕青狠狠唾了口唾沫,一瘸一拐,灰头土脸,小心冀冀地逃之夭夭。 待那抹狼狈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一大一小人影从牛棚后面的角落里钻出,相互对望、吐舌、击掌,然后欢呼声在寂静的夜幕下乍然响起,“喔,娘亲好厉害,今后有好日子过喽。” 娘儿俩捡起水盆,蹑手蹑脚把水盆还给了邻居。 握草,说这个家穷得丁当响一点都不为过,就连是想整个人,也没什么工具,还得靠去‘借用’邻居的才能成功。 “小猴子,以前,她经常欺负你么?” “嗯,她不止欺负我,还欺负你,咱家分得的田地,被她霸去了不少呢。”娘亲失了忆,有了勇气反抗那些个坏人,明璃娃得把以前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仔仔细细地讲给娘亲听。 这夜,小猴子与娘亲躺在草铺上说了许多体己话儿,猴子指着她右颧骨处那团瘀青印,对她说,“娘亲,那年,我才四岁,她们硬是让绣娘在你脸上刺了这个青东西,我哇哇大哭,她们也不心软,她们的心是铁打的。” 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泪水在小猴子眼眶里打转。 右颊?纤细的指节在脸上缓缓抚摸,没有任何感受,是刺在了她皮肉里的东西,原主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羞辱与难堪。 在人肌肤上刺绣东西,一般人根本吃不了那苦。 没有镜子,所以,顾沉粥也不知道自己右颧骨处到底被刺了什么,是一朵花、一只鸟、一朵云、一条虫,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 “猴子,她们的心铁打的,咱们的心钢做的,以后,莫怕,凡事都有为娘撑着。” “嗯。” 牛棚四周没遮蔽物,风呼呼刮进来,又没被子,可怜的娘儿俩只能靠死命抱住对方,才能取得半点温暖。 后半夜,居然还下起了大雨,雨水浸湿了破烂茅草屋,滴滴答答的水滴流满了整个牛棚,顾沉舟只得抱着小猴子挪移地方,死命往干燥的角落挤。 最后一记狂风,破烂的茅草被风给彻底卷翻,瓢泼大雨浇淋在了母子俩身上,老天真是残忍,连最后栖身之所都不留给她。 抱起明璃娃,顾沉舟奔向了茂密的森林,此时此刻,她只有依靠参天大树来为她们母子俩遮风挡雨。 找了一处树荫较多的干燥地儿,将熟睡的小猴子放下,拾了些柴火,用石子磨擦的方法生火,柴火渐渐烧旺,她才躺下搂着小猴子和衣而睡。 呜呜呜…… 她是被一阵哭声给惊醒的,半睁着惺忪的眼眸,懒洋洋问,“猴子,怎么了?” “我们……没地方住了,牛棚……盖没了。” “不急,呆会儿,咱们去田梗里拉一些稻草,重新盖。” “你会盖?” 小家伙哭声噶然而止,像是发现新大陆般。 “会啊,有什么难的。” 不就是盖个茅草屋嘛,有什么难的,等会儿百度搜搜……这才想起身处的时空,她的手机早已不知飞哪儿去了。 即便是有手机,这地方也不会有流量吧! 第10章 灭婆婆气焰 心里涌划过小小一缕气馁。 “这牛棚以前不是我盖的吗?” 明璃看着她直摇晃头,“听村民说,是俺爹爹亲自动的手,盖好的那年,他就吐血去见阎王了。” “喔!” 煮了一锅祝余汤,一人喝上两碗,然后,拿刀子进了林子,砍了两大捆竹子,再去田梗拉回了几十个稻草人。 将竹子划成片,划成丝,有的也划成半截,竹片片架半截竹子,竹丝捆绑做好的架子,再将架子拉上牛棚顶,再用纤细的竹丝固定住,虽不是很牢固,但好歹还能遮挡一时风雨。 屋子盖好,娘儿俩倚靠在墙角憩息,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妪,满脸皱纹,牙齿掉得只剩下几颗大牙了。 “璃娃,你娘在吗?” “在在在。” 见了老人,顾沉舟即时立起了身,中规中矩地笑着回应。 “呃!”老人拄着根儿拐棍,抚着老腰,颤颤魏魏走来。 走到牛棚前时,仰头看了看焕然一新的茅草屋,眉心刻痕拧深,“不过是个牲口居住之地,修这么好干嘛?” “奶奶,昨儿雨大,把牛棚顶上的茅草吹没了,我与娘亲费了好大力气才翻修的,漂亮不?” “嗯。”老妪淡然瞥了忤在原地默不作声的儿媳妇一眼。 “沉舟,听说你诅咒京笙早一点去见阎王?” 她还在纳闷儿,这老妇人突然来她这儿干嘛,原来是受某人怂恿前来问罪。 “娘,您老误会了,您知道的,我顾沉舟向来心直口快,不会有什么弯弯肠子,怎么会诅咒二叔哩,也不知是哪个居心叵测的人,跑去给您老乱说一通,你看您老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辞辛劳跑我这儿来受罪。” “哼,婆婆来了,也不见你这儿媳端个凳,奉个荼什么的,都说百善孝为先,顾家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对吧,沉舟?” 用孝字压她,那就真是小看她顾沉舟了。 明璃娃好歹也是她的孙子,是她明家香火的传承,她却对孙子爱搭不理。 也许,把原主逼入绝境,也有这老妇人一半功劳。 她们过得这样落魄,也不见她来接济帮忙。 反倒是听了刘麻子一番偏执之词,便上门来兴师问罪。 “不是,顾家一直教导我,要做一位尊老爱幼的好儿媳,只是,入明门太久了,俗话说,呆哪家学哪家嘛,婆婆,就算是我要奉荼,也得有荼来奉,就算是我想端凳让您坐,也得要有来端才行。” 铿铿有力的话掷地有声,呛得老妪一脸苍白,嘴唇乌青,简直找不到半句反驳的言语。 “顾沉舟,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没凳可端,没荼可奉,难道是我的错?分家时,几房都是一样的田地房产,瞧瞧你这倒霉窝囊样,其他几房,哪房没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过上安稳太平的好逸日子,自己没打算不能干,到夹枪带棒嘲讽我这老的不中用,瞧你这高如泰山的颧骨,克死了京忠,还克得明璃娃瘦如一根枯藤,你个扫把星,害死了我的京忠,现在,还要诅咒我的京笙,你个没良心的浪货,带个野种入门,老娘早已忍你多时了,被人草烂了的贱蹄子,如果不想呆在这地方,就给老娘滚,滚得越远越好……” 老妪刘彩华(牛菜花)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凌厉,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一句比一句歹毒。 第11章 顾沉粥,你这样教养孩子? 顾沉舟想打得她满地找牙,咬了咬牙,捏揉着骨节生生忍住了。 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不与她计较是良策。 她知道,古代不比现代,封建王朝的统制是最注重礼教廉耻的,忠义孝道,先前这老婆子说得很对,百善孝为先,如果她忤逆公婆,就会受到大家的遣责,失了民心,什么事也干不好。 明璃娃去厨房拿了只破碗,从水缸里舀了碗水端来。 “奶奶,你骂我娘亲骂口渴了吧,来,喝水。” 牛菜花往碗里一瞧,见破碗里水渍浑浊,碗边角尚有些未洗净的泥沙,脸色立刻如天边秋云,“璃娃,你这娘太懒了,都说懒是万恶之源,可千万别跟着她才好。” 佯装未听见,顾沉粥拿了根儿竹竿,竿子另一头插入牛棚泥土墙角缝隙里,“婆婆,您老请坐。” 垂眼,见膝盖处半截竹竿在半空中摇晃,牛菜花老脸刷地就黑了,头顶即时冒过三柱青烟。 “顾沉舟,你安得什么心?你想摔死我这个老不死的,是不是?” 明明都一大把年纪了,精神还这样抖擞,声音还这样浑亮刺耳,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吧! 挖了挖耳朵,她道,“猴子,去把早上咱们熬的人参汤端来,让你奶奶尝下。” “好勒。” 娘亲下令,眨眼间,小猴子喜孜孜就将祝余汤呈上。 人参汤? 望着破碗里飘浮着黑渣叶的汤汁,老妇人略微有点吃惊。 “璃娃,哪里来的人参汤?” “前几天,俺与娘亲上山采的,就这么一碗了,请奶奶笑纳。” 最后一碗人参汤给您喝,还能不孝顺? “娘,吃了可包治百病,噢,对了,前段时间,我去山上摘野果子,看到了一种开黄色花药草,听一药师说,那药草可以治眼花病,过几天,我去采了来,给您熬制汤药,你老的眼睛就能清明了。” 牛菜花忤在原地,抿唇不语,用手捂着口鼻,看了破碗半晌,嫌弃地终于说话了,“不用了,俺没那个福气,还是留着你们自个儿享用,我这把老骨头,能活到哪天算哪天,人老了,再也经不起伤心事,谁要敢再诅咒我的儿孙短命,我跟她没完。” 恐吓、警告,这就是老妪来找她的目的。 见老人要走,顾沉舟赶紧上前搀扶,“猴子,你奶奶眼睛不好,还不赶紧过来尽孝道,如若有个闪失,明家的烈祖烈宗不会饶过你的。” 当着你的面儿教育孩子孝顺你,总不会再骂她不孝顺了吧! “嗯,奶奶,璃娃牵你走,璃娃给你当拐棍儿。” 明璃脑子好使,见娘亲不断向他使眼色,一瞬间他就心领神会,抽走老妇手中的拐棍,火速将棍子递给了顾沉舟。 只听牛菜花不断叫嚷,“我的拐棍,我的拐棍,还给我。” “唉哟,奶奶,您的孙子我就是你的拐棍啊,慢一点,别摔倒了,您老摔倒了,日后,去黄泉我没办法向祖先们交代,他们不扒了璃娃的皮,抽了璃娃的筋才怪呢。” “顾沉舟,你就是这样教养孩子的?” 第12章 爷爷,猴子饿了 牛菜花厉声喝斥,然而,不管她的声音有多大,都已悄然淹没在顾沉粥母子俩满嘴孝顺话语声中。 “娘,莫发火,生气对肝不好,你的肝已经运作几十年了,得保养了。” “奶奶,左边有坑,脚踩右边,嗯,对对的,就是这样。” “娘,你又激动了,唉哟,娘,您老能不能慢一点,要过河了啊……” 没有了拐棍,视力又不好,牛菜花一直被明璃牵着走,偶尔,明璃娃还故意将路带偏,脚下全是悬崖,俩母子又说了些注意危险之类的话,吓得牛菜花一张衰老容颜青黄不接。 把她折腾够了,终于也把她安全护送到家了。 顾沉舟看着眼前的三间大瓦房,房前瓜果飘香,鸡鸭成群,屋后,成排的柑橘树上挂满了红红的果子。 比起刘麻子家的条件一点不逊色。 莫非这明家是财主身份? 完全给她想象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按理说,顾沉舟与明璃娃穷得要睡牲口棚,没有一块田地种,没有一棵树,没有一间房,没有一粒米,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而明家其他人别太富有。 这些富有的东西,都是从她们家搜刮霸占来的吧! “老头子,老头子……明南瓜,明南瓜……” 牛菜花尖着嗓子冲着里屋嚷嚷,“快来治一下这些不孝的子孙,她们……她们……” 想到一路上的跌跌绊绊,所经受的恐吓,她一张老嘴都快气歪了。 明南瓜? 是人名么? 嗯,这人名儿不错,顾沉粥啼笑皆非。 “你个大喉咙,嚷个什么劲儿?” 旁边破草屋里走出来个佝偻人影,正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不耐烦地吹胡子瞪眼,他正拉着屎,老婆子就在外面鸡叫鹅叫的。 害得只能拿竹片子刮屁股,刮得有些急,竹片把肉肉划破了,还出了点儿血。 受了伤的人心情自然不好。 “老头子,你这个好儿媳不象话,一路上恶整我,这就是你当初硬要娶得儿媳妇,克无克子不说,还这样没孝道。” 牛菜花一张毒嘴开始数落媳妇不是。 “什么我硬要娶的?” 明南瓜捋了把下巴上花白的胡须,瞪了老伴儿一眼,“好像我要爬灰似的,娇滴滴的大姑娘,谁知道是个破烂货啊!还带来个野种,明璃娃长得一点都不象京忠。” 哇靠,两个老不死的一番对话,完全当她是隐形人啊! 还是说,两个老不死的已经习以为常,即便是当着顾沉舟的面儿说,知道顾沉舟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所以,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完全胡来。 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她已不是曾经的顾沉舟。 以前的顾沉舟能忍,她却万万不能。 她受不了这样被人赤裸裸的羞辱,就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暴晒在阳光之下…… 明璃娃也气得咬牙切齿,只是没有娘亲的命令,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做。 “爷爷,璃娃饿了。” 小猴子跑过去,拉住明南瓜干巴巴的手指撒娇。 “饿了关我什么事?找你亲爹去,有胆子生,也要能力养才行。” “奶奶,我饿。”见老头这里讨不到好,明璃娃转移目标奔向了老妇。 “饿死最好,免得看得我心塞,瞧你这张脸,哪一点像我明家人?” “顾沉舟,把你这野种带走,最好,一辈子都别让我看见。” 明南瓜拂了拂衣袖,跨步进屋,并且还用力甩上了门。 牛菜花也摸索着坐到一个石凳上,捡起筐子里的玉米棒剥! 第13章 孺子可教也 遭两个老不死的白眼,顾沉舟也不生气,抓起玄然欲泣的明璃娃子,快步来至老妇身边,笑脸盈盈道,“娘,瞧你,手上都剥出茧了,还是让俺与猴子来吧!猴子,来,帮奶奶剥玉米籽,剥完了,奶奶有赏,不是好吃的一定就是漂亮衣衫。” “哼。”牛菜花别开脸,苍老低沉的话音充满了讥诮味儿,“我这把不忠用的老骨头,能养活自个儿不错了,哪里还有钱给他买好吃的好穿的?” “没事,娘,就当是媳妇儿与您大孙子孝顺,帮老人干活天经地义。” 将一个玉米棒子递于明璃娃,然后,乐呵呵地又从筐里捡出一只动手劳作。 牛菜花白了她们一眼,大有随便之意,摸索着,拄着拐棍起身去堂屋。 “猴子,扶着奶奶一点,奶奶摔倒了,咱们可会被村民们指责不孝顺的。” “嗯,奶奶,我抚你。” 明璃娃扔掉玉米棒子,可能是放重了些,筐里剥好的玉米籽居然飞出来几颗,被一眼明手快的鸭子跑过来,一嘴巴啄了去,玉米籽入了嘴,能清晰看见鸭子喉管吞咽玉米籽的滑动。 “走开,老娘不要你抚。” 一棍子将明璃娃甩开不说,还拿着棍子冲鸭子跑过去,“不明不白的野东西,看老娘不打死你。” 这哪里是打鸭子?分明就是打给顾沉舟娘儿俩看的。 口里的那个野东西,自然也是小猴子嘛! “生个野种也就罢了,还黑不溜啾,瘦不啦叽的,。”老妪看着面前的孙子,一脸嫌弃地碎碎念。 “猴子,奶奶说啥了?” 顾沉舟笑容可掬假意一问。 明璃娃把老妇人的话重复一遍,顾沉舟再问一遍,对上娘亲似笑非笑的眼眸,猴子终于领悟到了娘亲意思。 咳了咳嗽,清了清嗓子,刻意扬高音量,“奶奶说,媳妇儿,乖孙子,房背后的柑橘,又大又甜,你们饿了就去摘来吃,顺便给我们摘一些下来,我与你爷爷老了,爬不上树了,雪霜马上要来了,不及时摘下来,恐怕会被雪灾打落不少。” “嗯嗯,好勒。” 顾沉舟冲着儿子一个劲儿点头,在心里一个劲儿嚷,‘孺子可教也。’ “你们干……什么?” 见她们去堂屋拿背篓,老太婆傻眼了,一瘸一拐过去阻拦,腿脚不便,也不是她们的对手,等她追出家门,顾沉舟带着明璃娃已经爬上了柑橘树。 拿着自制铁钩,动作麻利地勾树枝摘红柑橘,摘着也挑个最红最大的,剥了果皮,撕一瓣儿扔嘴里,满嘴果汁香甜,明璃娃还刻意吧唧着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似乎味儿太美好了,让她们乐不思蜀。 好不容易,老婆子终于走到了树下,张开双臂死死抱住了果树,用尽力气不断摇晃。 “顾沉舟,你给我下来,明璃娃,不准摘老娘的果子。” 这果子,她好不容易留了一季,她每天上来看它们的成长,亲眼看到它们从小小的苦柚变成大红柑橘,眼看着就要卖钱了,她已经联系好了卖家,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顾沉舟。 “奶奶,你这样摇,橘子也不会落下几个,别白费力气了。” 第14章 杀鸡宰鹅,打牙祭! 拔开一簇绿色繁茂枝叶,明璃娃居高临下看着树下干着急的老太婆,咧着嘴儿,露着雪白整齐的牙齿,不断伸舌头做鬼脸。 “是啊,娘,别浪费力气,留着劲儿,等会儿吃橘子,我给你挑个最大的。” 伸手就摘下个大红的往树下扔,橘子不偏不倚就砸在了老太婆手臂上,其实一个橘子又能砸多疼呢,再说,顾沉舟下砸时,是控制了力度与角度。 见老太婆在楼下呱呱大叫,她低头笑咪咪地问,“唉呀,娘呀,你别这样着急啊!是不是闻到橘子香味儿,口水都出来了?来,再给你一个。” 一个红橘子再次脱离她手往下坠落。 这下砸到了牛菜花脚背上,她气得面色铁青,头顶冒烟,嘶破着喉咙叫嚷,“顾沉舟,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这个偷橘贼,你给我下来。”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抓这两个偷橘贼啊!” 叫毛线! 一柑橘又砸在了她瘦俏的后背上。 怜悯她是个年迈老人,所以,她专挑小柑橘砸,并不想弄死她,不过是想给她一些教训罢了。 一边摘果子,一边吃果子,还一边与树下的敌人作战。 “你们……你们……贱人……不孝子……” 老太婆脚下打滑,一不小心就摔了跟头,滚落到地下面的坡梗上了。 “猴子,累不?” “累。”把手里最后一瓣橘肉塞进嘴里,明璃娃模糊不清地回答。 然后,他向娘亲比了个手势,两人倚靠在树权上,双手抱身,开始疯狂、拼命地摇树,不多时,树上的橘子已滚落下地千个万个。 俩人同一时间跳下树,将坠地的果子拾进背篓,顾沉舟抬头望了望果树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红点,留几个,过完年来吃,那味道一定更美好。 老太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坡梗,来到了果树田,见她们背着背篓要走,伸手就抓住了顾沉舟的裤角,“贱人……” 浑浊的眸光,带着几分的冷咧与彪悍,“野种……给我放下……不然,老娘咬死你们。” 弯腰轻松剥开老妇干瘦的指头,娘儿俩哼唱着歌儿离开果树林。 “爹,娘也真是的,帮你们摘的果子,她老还不高兴。” 放下背篓,从篓子里捡起一个,剥了皮儿吃,满嘴蜜汁四溅。 不理在院子里正吧嗒吧嗒一口一口抽悍烟的明南瓜,她带着璃娃走进厨房,挽起袖子,拿起瓢舀水倒入锅里,“猴子,想吃肉么?” “想。” 提到肉,明璃娃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娘亲,中午咱们吃的那块腊肉,太干了,不解馋。” “嗯,我也觉得,猴子,杀只鸡,再宰只鹅,咱们好好打顿牙祭。” “好。” 明璃娃跑出去,飞速抓起一只肥鸡与一只大公鹅。 大公鹅嘎噶叫,雪白的翅膀扑棱着,肥鸡也叽叽喳喳,许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拼命做最后的挣扎。 公鹅嘎噶叫,雪白的翅膀扑棱着,肥鸡也叽叽喳喳,许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拼命做最后的挣扎。 第15章 挑拔离间 “明璃娃,你干嘛?” 明南瓜见状,吓红了脸,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大步向他心目中瞧不上的野种走过来。 “娘亲,抓住了。” 明璃娃不理老头,大着嗓子向厨房烧水的娘亲报备。 “杀。” 见屋里飘出记杀气凛凛的命令。 明璃娃果断找出一把雪亮钢刀,一刀辟下去,鹅头与鸡头倾刻间飞出。 ‘哎哟’,惨叫一声,砸得老头满脸是血。 抹了一把老脸上的鲜血,明南瓜气得吹胡子瞪眼。 许是气晕了,踉跄着脚步冲上前,要夺明璃娃手中的刀,“野种,你干嘛?想逆天?” 呵呵,娘亲可不是要带着他翻天。 明璃娃在心里偷着乐,“爷爷,奶奶说,这鹅叫得她心慌,干脆宰了炖汤,正好治她的心疼病。” “可是……可是,也不能宰鸭王吧?还有,这只母鸡一天生一只蛋,吃了它不划算的。” 老婆子不在,老头也不知道明璃娃的话是真是假。 提到老伴儿,明南瓜顿时就怂了,他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耳根软。 “公爹,鸭王肉厚,又肥,熬得汤更鲜美,娘吃了心疼病才会好,肥鸡正怀着孕,吃了怀孕鸡的肉,能活到九十九呢。”顾沉舟水嫩的颜笑成了一朵凤仙花儿,腰间已系上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围裙,手里端来盆滚滚热水,从明璃娃手中夺过无头鸡鹅,一股脑儿全部扔进水盆。 见是老伴儿吩咐宰的鸡鹅,明南瓜不敢再说话了。 摇头叹息着转身找水洗脸去。 见烫得差不多了,顾沉舟开始动手拔鸡毛与鹅毛,把拔净的鸡鹅放到案板上宰成块,块装盆,盆端进厨房,鸡肉鸭肉下锅煮,火烧旺,两柱香的功夫,满屋子飘弥着肉香,刚端了碗开啃鸡骨头,牛菜花拄着拐棍,抚着老腰,踩着蹒跚的步伐回来了。 看到满地鸡毛与鹅毛,明南瓜气得浑身打颤,双腿几乎都没力气站稳了,强撑着走进屋,见老旧八仙桌案上的两大盆荤肉,当场气得只差没晕过去。 “你……你们,杀了我的鸭王?” 那可是她特意留下,明年配种要用的唯一一只公鹅,居然被这贱人与野种给宰了。 “不是你让她们杀的么?” 明南瓜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凑上前,眨着浑浊的一对老眼,不明所以地看着老伴儿泛青的面容无奈地问。头凑上前,眨着浑浊一双老眼,不明所以地看着老伴儿泛青的面容。 “你头发咋散了?还有,你这衣袖上为什么全是泥?” 老伴儿满身泥尘与狼狈,让明南瓜奇怪问出,“你摔跟头了?” “嗯嗯,先不说这个,我几时让她们宰鹅了,你个老不死的,去年你过生辰,我都不舍得宰这只公鹅,你居然说我让她们杀的?” “娘,你先别激动,是公爹说,你视力不好,老眼越来越昏花,刚才,你在后山果树林鸡叫鹅叫的,说你准是心疼病又犯了,他听着心烦,让我与猴子宰了这只公鹅熬汤给你补气血,所以,我与猴子才动的手嘛!” “你个老不死的……呜呜。”满腹委屈终于化成了伤心泪。 第16章 你个祸害! 吧嗒吧哄的泪珠儿,沿着腮颊不断往下滚落。 牛菜花气不打一处来,一屁股坐在了门凳上,指着明南瓜破口大骂,“你个不中用的老东西,我留得这样辛苦,这下好了,明年看你拿什么配鹅种,嫁你几十年,没吃过啥,穿过啥,还替你生养了四个儿子,两个姑娘,嫁你的时候,你就是十里八村最穷的光棍汉,要不是怀上了老大,俺才不会嫁你这不中用的东西,要不是娘家给俺的陪嫁,你能有这家当?老娘几十年来替你操持家务,日夜辛劳,你居然说老娘是鸡鹅?苍天啊,老娘连牲口都不如,老娘的命好苦啊。” 一大把年纪了,整个就一泼妇样,向老伴儿表演着一哭二闹三上吊。 “老娘不活了,呜呜。” 哭嚷着,就要向墙壁撞去,明南瓜吓懵了,赶紧上前当了人墙,撞疼了牛菜花的头,她又哭闹不休,指着明南瓜鼻子,骂了他一个狗血喷头。 拽着老婆子衣袖,老头气得找不着北,深深呼了口气,压制住内心奔腾的愤怒,“顾沉舟,我几时让你宰鸡杀鹅了?还有,你几时说你娘鸡叫鹅叫的?” 明南瓜据理力气,誓要力证自己清白。 明璃娃大口大口吃着肉,含糊不清吐一句,“爷爷,你说了,我听到你说了,你还让我娘亲多宰一只,说我奶奶整天哆哩哆嗦的忒烦人,与她做对你高兴,见她落泪你开心,她伤心,你就要跳舞,她受伤,你就要高歌。” 又往嘴里塞了口鲜肉,猴子继续编排,“娘亲还说不想让奶奶伤心,所以,就只宰了一只,你还骂了我娘亲不孝顺呢。” 小猴子绝对是个编谎话的天才。 谎话说得溜,很有可信度,丝毫让人抓不出半点儿漏洞。 桌下,顾沉粥不断向儿子竖起了大拇指,她知道教孩子说谎不对。 可是,这饥荒的岁月,准得要先填饱肚子才行。 听了明璃娃一席挑拔的话,牛菜花睁大双眼直直瞪着老伴儿,明南瓜大叫冤枉,可是,却无处说理,在场两人合起伙来恶整他,纵然他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 “你个老不死的祸害。” 牛菜花黑着脸毫不犹豫就挥出了手中的棍子。 要不是老头反应快,往旁一跳,那棍子恐怕会结结实实砸破他脑袋。 “你……你……” 这疯婆子的智商太低下了,愚昧无知,三两句就上当了。 老婆子一瘸一拐地追,老头缩着脑袋东躲西藏,也不敢还手,看得顾沉舟母子不亦乐乎。 满嘴冒黄油,鸡肝油、鹅肝油,油入心肝肺,油入心田里。 一大一小,一女一男,一人端着一只碗,喝着汤,嚼着肉,站着门口笑咪咪欣赏着年迈的老夫妇打架。 “奶奶,爷爷在干豆角下。” “娘,公爹在青石板旁边。” “奶奶,爷爷在你背后……” “娘,公爹在牡丹花树下……” 牛菜花视力不好,而这对逗比母子在短暂瞬间,充当了她的雪亮眼睛。 两大盆肉肉很快就下了一半,再来一碗喷香白米饭,末了抹了抹嘴角泛黄晶亮的油渍,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母子俩相视一笑,“饱没?” “吃不下了。” 一人再撕下块鸡腿儿,包藏在袖子里。 “戏看够了,撤。” “是的,娘亲。” 俩人溜到堂屋,一人背起个背蒌,一大一小人影火速跨过门槛溜了。 这两篓柑橘可以换些银子,至少,可以再吃两顿饱饭了。 第17章 握草,道德绑架! 青山寂寂,阳光普照 明璃娃带着娘亲,把两背篓柑橘背到集市上去卖。 一条狭长幽深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明璃娃告诉顾沉舟,今儿是农历十八,正是月婆镇十里八村赶集的日子,由于是农闲季节,所以,前来赶集的人很多。 找了个空缺的地方,刚将满满的两蒌柑橘放下,顾沉舟就感觉腹部贼痛,凭她医学经验,她知道是自己这段时间吃饭无规律引起的胃病,本来想着熬一下就没事了,没想到越来越痛,而且,还特别想上大号。 肠炎? 原主有肠炎也正常,饥荒年代,饥一顿饱一顿,十天半月吃不上一口粮食,没胃病才不正常呢。 是肠炎就得排泄。 “猴子,把橘子看紧点,我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好勒。” 顾沉舟刚闪身。 一个穿着邋遢的流浪汉就来了。 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一身粗布衣衫,两只袖口残缺不全,一条裤腿只有半截,完全能看到黑不留啾的腿,头发乱篷篷的,身上头发上全沾了稻草屑,好想才从稻草窝里爬出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惺忪的眼眸直直盯着背篓里红得泛亮的大柑橘吞咽着口水。 “嗨,明璃娃,还记得我不?” 明璃娃看着他,乌俏俏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似乎在搜索着以前的记忆。 “不认识。” “哎呀,我是你表叔,你半岁时,我还抱过你,有一次,你娘亲被村民为难,我还帮她出个头,打跑了那个刁民,瞧。”挽起衣袖,指着手臂上的一条刮痕,“这就是那次打架留下来的,表叔对你也算有恩,是吧?” 说着,男人动手就从篓里抓起个橘子,撕皮后将果肉扔往嘴里。 “不准拿我橘子。” 明璃娃怒声喝斥,像个小大人般伸手打落了他手上的那个橘子,捡起用衣角擦净扔往篓里。 “哟荷。” 没想到一个瘦不啦叽的小孩能如此厉害。 男子轻蔑一笑,大掌卡住了明璃娃的胳肢窝,将他轻轻松松高举过头顶。 顿时,两条小胳膊,两条干巴巴的小瘦腿儿,在半空中不停地挥舞。 明璃娃虽然长得瘦小,声音却浑亮如钟,“娘亲,快来啊,娘亲,有人欺负猴子啦!” 见顾沉舟迟迟不现身,小明璃知道娘亲八成跑远解决生理问题。 只得转向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大声叫嚷,“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这个乞丐抢劫了,抢我的柑橘不说,还打我,快来人啊,打死这个坏蛋啦,这坏蛋欺人太甚了。” 孩子尖锐奇特叫声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百姓,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对男子指指点点。 “大家别误会,我是他恩人,对他有恩。” 男人尴尬笑笑,将孩子放下,指着胳膊上那条伤痕,“这是多年前救他留下的纪念品,如今,我穷到要饭的地步了,吃他两个柑橘没什么吧?” 握草,严重的道德绑架啊! 第18章 猴子认干爹! 青山寂寂,阳光普照 明璃娃带着娘亲,把两背篓柑橘背到集市上去卖。 一条狭长幽深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明璃娃告诉顾沉舟,今儿是农历十八,正是月婆镇十里八村赶集的日子,由于是农闲季节,所以,前来赶集的人很多。 找了个空缺的地方,刚将满满的两蒌柑橘放下,顾沉舟就感觉腹部贼痛,凭她医学经验,她知道是自己这段时间吃饭无规律引起的胃病,本来想着熬一下就没事了,没想到越来越痛,而且,还特别想上大号。 肠炎? 原主有肠炎也正常,饥荒年代,饥一顿饱一顿,十天半月吃不上一口粮食,没胃病才不正常呢。 是肠炎就得排泄。 “猴子,把橘子看紧点,我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好勒。” 顾沉舟刚闪身。 一个穿着邋遢的流浪汉就来了。 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一身粗布衣衫,两只袖口残缺不全,一条裤腿只有半截,完全能看到黑不留啾的腿,头发乱篷篷的,身上头发上全沾了稻草屑,好想才从稻草窝里爬出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惺忪的眼眸直直盯着背篓里红得泛亮的大柑橘吞咽着口水。 “嗨,明璃娃,还记得我不?” 明璃娃看着他,乌俏俏的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似乎在搜索着以前的记忆。 “不认识。” “哎呀,我是你表叔,你半岁时,我还抱过你,有一次,你娘亲被村民为难,我还帮她出个头,打跑了那个刁民,瞧。”挽起衣袖,指着手臂上的一条刮痕,“这就是那次打架留下来的,表叔对你也算有恩,是吧?” 说着,男人动手就从篓里抓起个橘子,撕皮后将果肉扔往嘴里。 “不准拿我橘子。” 明璃娃怒声喝斥,像个小大人般伸手打落了他手上的那个橘子,捡起用衣角擦净扔往篓里。 “哟荷。” 没想到一个瘦不啦叽的小孩能如此厉害。 男子轻蔑一笑,大掌卡住了明璃娃的胳肢窝,将他轻轻松松高举过头顶。 顿时,两条小胳膊,两条干巴巴的小瘦腿儿,在半空中不停地挥舞。 明璃娃虽然长得瘦小,声音却浑亮如钟,“娘亲,快来啊,娘亲,有人欺负猴子啦!” 见顾沉舟迟迟不现身,小明璃知道娘亲八成跑远解决生理问题。 只得转向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大声叫嚷,“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这个乞丐抢劫了,抢我的柑橘不说,还打我,快来人啊,打死这个坏蛋啦,这坏蛋欺人太甚了。” 孩子尖锐奇特叫声引来了许多围观的百姓,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对男子指指点点。 “大家别误会,我是他恩人,对他有恩。” 男人尴尬笑笑,将孩子放下,指着胳膊上那条伤痕,“这是多年前救他留下的纪念品,如今,我穷到要饭的地步了,吃他两个柑橘没什么吧?” 握草,严重的道德绑架啊! 第19章 饱饱吃了一顿 明璃娃脑子弯儿转得快,“干爹,这乞丐刚才打我,还偷我橘子,我压根儿不识得他,他也没救过我娘与我。” 看着小巧可受,瘦得如一根竹竿儿的小猴子。 美男薄唇微微弯了弯,眼眸里浮现浅淡的一抹笑容,世间纯善之人,谁都有颗怜悯之心。 骨节分明的指节,捏了捏小家伙脸蛋,嗓音如林间潺潺流淌的清泉,“干爹为你做主。” “京俊,我不想看到这个人。” “是。”轻描淡写吩咐完,众目睽睽之下,大掌紧握小瘦猴冰凉刺骨的小手,不顾众人非议,拂拂衣袖,笔直绕向官道对面的一家小酒馆而去。 长剑瞬间出鞘,少顷,锋利剑尖已直抵乞丐咽喉,再往前一点,喉咙就该被划破了,怕波及性命,受池鱼之灾,早在宝剑出鞘的倾刻间,大家就迅速往后退了八丈远。 而乞丐呢,先前还能耍耍嘴皮子,此刻,剑尖抵着他咽喉部,是死是活,全在持长剑之人一念之间。 双腿打颤,面呈紫色,“我……我……不是……” 眼白一翻,整个人立刻晕死过去。 * “老板,两盘牛肉,一只烧鹅,再来一斤白酒。” “好勒。” 老板谦卑恭逊地招呼他们入坐。 “还想吃什么?” 瘦不啦叽一定是营养不良,只知道生不知道养,造孽,凤绝御最讨厌那种没有责任感的人。 不管是男还是女,都必须要有责任感。 不然,活着就全然失去了意义。 菜不一会儿就全部上齐,小明璃开始狼吞虎咽进食。 “慢点,别壹着,你爹娘呢?” “我爹早死了,我娘……她说,要去解决生理问题。”探出小脑袋往外瞧了瞧,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应该要回来了吧!” 解决生理问题?是啥意思?斜飞入鬓的剑眉微蹙,恰在这时,蓝衣男京俊进来了,俯在美男耳边悄然耳语一阵。 凤绝御微微颌首,表示赞同属下所做之事。 “小不点,你的柑橘,我给你卖了,这是卖后的二十个铜板,你好好收着,别丢了。” “老板,照着这个再来份,打包。” 凤绝御指着桌案上被孩子风卷残云般吃完的光盘,冷声吩咐。 “好勒。” 出了酒馆,小明璃在十字路口,与两个好心人依依不舍惜别。 顾沉舟解决完生理问题回集市,哪里还有小猴半个人影?听人说,面黄肌瘦的小孩被一绝色美男带走了,该不是遇上人贩子了吧? 没良心歹毒心肠的人贩子,会挖了孩子器官,让孩子沿街乞讨,为他们挣大把大把的钞票,想到猴子那双雪亮的大眼睛,如果被人贩子挖去了双眼,或者打断一条腿,一支胳膊,再或者挖取孩子身上某一处器官…… 哎呀,顾沉舟简直不敢想,猴子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还有哪枯藤一般的四肢,真的承受不了人贩子狠毒的蹂躏。 找遍了街市每个角落也没找到孩子,只得急吼吼跑回牛棚,她破败不堪的栖身之所。 本是抱着侥幸心理看看他有没有回家。 果然牛棚里一张矮小石桌旁,就坐着抹小巧的身影,他正单手托腮,望着石桌上一堆食物流口水发呆。 “猴子,你急疯我了,去哪儿了?” “娘亲,对不起,来来来,咱们吃东西。” 第20章 还是饿 见娘亲回来,明璃娃高兴的手舞足蹈,跳起身过来牵她去吃好东西。 “哪儿来的?” 人贩子这么大方,不但把孩子给她送回来,还买这么多的食物送上门? “干爹给我的。” 撕了个鹅翅膀塞到娘亲手里,明璃娃开始自个儿与一堆食物奋战。 “干爹?”顾沉舟满脸懵逼,一头雾水,难道说是她白担心了,一场惊险化险为夷不说,还让小猴子凭空得了个好心干爹? “嗯,我被一个乞丐欺负,干爹救了我,然后,还带我去下馆子,这些食物也是他买给我们的。” 从破兜里摸出尚留有体温的铜板,一股脑儿扔桌上。 “这是?” 铜板? 顾沉舟两眼放光,她是有多穷,几个小铜板就能让她高兴到像中了几百万大奖似的。 “卖柑橘的钱啊,对了,背篓……” 明璃娃跑出牛棚,见牛棚右边放了两个背篓,他把背篓拖进棚子,这干爹不是白认的,做事情想得真周到,把背篓悄然给他送回来了。 谢谢,干爹,明璃娃要认美男当一辈子干爹!嘿嘿! “娘亲,干爹长得可漂亮了,你见了一定会流口水的。” 哟嗬,顾沉舟白皙的脸庞,终于浮现了一缕笑容,笑得那叫一个洋洋得意,不愧是她儿子,知道她这好色的性子,长相俊美,身材好的肌肉男谁不喜欢嘛! 有了这这些铜板,她与小猴子最近一段时间可以不用为食物犯愁了,不过也得省着花,就每天啃点窝窝头,熬点小米粥,只要不饿肚子就行。 “娘亲,我饿。” 小猴子抱着她白嫩的双腿,一个劲儿地嚷叫。 “不是才给你喝了碗白米粥。” “可是,我就是饿啊!” 看着自己扁扁的肚腹,小明璃委屈万分地瘪着小嘴儿。 “准是你干爹买的那些食物,把你的胃给撑大了。”她把自己那份儿省下来,全给了猴子吃,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响,小猴子还摇着大腿叫饿。 在心里,把小猴子那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干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真怀疑那个啥干爹是不是给猴子吃了啥催饿药,哪有一天到晚抓着她叫饿的。 她也饿啊!二十个铜板不到三天就花光了,她本来计划要用个十天八天的。 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日落西山,月上柳梢头。 大眼瞪小眼,小嘴儿吧唧吧唧着,“娘亲,我又饿了。” 饿饿饿,现在的小猴子,整个就一饿鬼投胎,顾沉舟烦得想杀人,如果有朝一日回现代,战友们知道她连个孩子都养不活,那脸可是要丢到太平洋去的。 “你饿鬼附身了?” “真的饿啊,不行了,胃好疼,娘亲,我去喝水。” 语毕,果然他就从松枝床上蹦起身,一溜烟儿跑出牛棚,他要去喝尽溪流里的水。 他太饿了,饿得头昏眼花,饿得肝得肺疼心更疼。 看着小河里扑腾的身影,顾沉舟心疼地垂下了头,要知道会穿成个穷寡妇,她就该从现代多带一点食物过来。 不过,她是魂魄穿过来的,也带不了。 哎…… 第21章 讨回大黄牛 明明在替野战队警犬接生来着,脚踏了空踩了个窟窿,摔了个跟头,醒了就成一只在山上到处乱跑的小野猫了。 脑子里浮现一抹红影子,那起让她惊魂未定的谋杀案,被杀女子身上掉落下的桃花坠子背后面的那个‘令’字,是纯金打造,只可惜被猎人捡了去,不然,她与瘦猴可以至少三年五载不愁吃喝。 小明璃喝水喝了个痛快,动作麻利地凫上岸。 顾沉舟扯过孩子小身板儿,揉着他额前掉落的一小络发丝,望了望不远处茫茫田野,野草已停止疯长,进入枯黄时季,再过两月就入春了,播种的季节也就来临了。 幽幽叹息声,柔声道,“猴子,咱们去讨牛吧!” “去二伯娘家?” “对。” “嗯。” 小明璃是饿怕了,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俩人大摇大摆出现在刘蚕青家里时,刘蚕青却不在,她的相公明京笙,还有一儿一女正在吃晚饭。 小荷花见她们,随手就拿起手边的棍子幺喝着驱赶,像是随时准备迎战一般。 “小荷花,干什么?放下棍子。” 明京笙虽长着一张憨厚的脸,反应也不是很快,但是,心里却给明镜儿一样。 “一家人,不用这样。他婶儿,吃饭没?没吃坐下来吃吧!” 小明璃似乎很怕明京笙,缩躲在她身后不敢上前,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人家桌上的西红柿汤,眼瞧着口水就要从嘴角诞下来了。 “没吃,嗯,好勒。” 正欲要坐下去与他们一起吃饭。 小荷花却绕过来,“爸,锅里没多余的饭了。” 随手端开一条凳子,明璃娃没想到小荷花会过来挪开凳子,一屁股坐下去,肉肉撞到了坚硬的地面,屁股险些摔开了花,兹牙咧嘴,他揉着摔痛的小屁股,指着小荷花大叫,“臭丫头,真卑鄙。” 摸了摸孩子的脊柱,以前脊柱尾椎以下的骨头,没发现异样,顾沉舟发飙了,“死丫头,如果猴子摔断了腿,碰伤了身,他伤了哪儿,老娘也一定以同样的方式让你伤哪儿。” “荷花,早给你说过,个性不要这样强势。” 喝斥完女儿,明京笙小声向顾沉舟母子道歉,“不好意思,他婶,孩子还小,不懂事,我代她向璃娃道歉。” “还小?”明璃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别人家的闺女,十二都嫁作人妇,生养小孩了。就你家的还惯着,也不给找个婆家,养在家里刁难恶整人。” “嗯,璃娃说得对。”许是自家闺女恶整了明璃娃,明京笙过意不去,去厨房端来了两碗饭,将多一个玉米窝窝头的那碗递给了侄子,另一碗给了顾沉舟。 明璃是与他有血脉关系的人,说不心疼是假的,平日里,慑于母老虎的淫威,他不敢做什么,今儿母老虎不在,他自是要对侄子好些。 瞧着侄子面黄肌瘦的面容,明京笙心里就难受的发慌,毕竟,是他最有才弟弟的儿子啊,孩子刚一出生,弟弟染上怪疾撒手人寰,留下这对孤儿寡母,太可怜了。 小明璃拿起窝窝头凑往嘴边,刚想张嘴开咬,手里竟然一空,窝窝头已在虎头虎脑的胖娃手里。 虎娃吧唧吧唧咬一大口,到处咬满了牙印,流满了口水,小胖娃将窝窝头递回给了明璃娃,扑闪着一对乌黑发亮的双眼,“小野种,拿去,吃我的口水。” 第22章 讨要租金 “明小虎,干得漂亮。”小荷花向弟弟竖起了大拇指。 顾沉舟傻眼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不过七岁大的孩童,居然有这样刻薄的心性,苛刻到让别人吃他的口水,到处沾满了他唾液,还怎么吃? 真是恶毒,刘麻子这对儿女算是让她给毁了。 “你……你……”明京笙一张老实巴交的脸气成了猪肝,许是慑于妻子的威严,耳根软惯了,骂了两句,又尴尬笑着对顾沉舟道,“他婶儿,孩子不懂事,莫怪哈。” “好汉不吃嗟来之食,谁吃你的口水,破烂玩意儿,滚。” 没想到小明璃也是个有骨气的人,随手就将窝窝头扔地上,抬脚踩了个稀巴烂。 顾沉舟轻浅一笑,将碗筷放到桌上,食指与拇指弯曲,掸了掸衣袖上的尘灰,“他二伯,饭咱们就不吃了,眼见着就要春耕了,今儿来,咱们是要牵回咱家大黄牛的。” “大黄牛是我们家的,你们凭什么来牵?” 听了她们的来意,小荷花蹦的老高,尖着嗓子不高兴地指着顾沉舟,“你个小……” ‘寡妇’两个字还未出口,就被顾沉舟横扫过来的冷咧眼神所吓,也许是想起了上次惨痛的经历,她缩躲到爹爹身后,及时改了口,“反正……黄牛是咱家的,不会让你们牵走。” “荷花姐,我与娘亲喂养了大黄牛七八年,怎么成你们家的了?春天时,二伯娘过来给我娘亲说,要借咱家黄牛过来春耕,说你家那块田太硬了,人力挖不动,还说给咱家一日一两银子作为租金,九个月过去了,咋牛就成你们家的了?” “他二伯。”顾沉舟笑脸盈盈,言词凿凿,“春天到冬天,中间经历了多少天,就按一个保守的数字算吧,三月到腊月,刚好九个月,一月不计大小,按月平三十天算,一日一两银子,刚好八百一十两银子,你们家欠了我们八百一十两银子整,拿钱吧!” 听了她们索要的银两,小荷花急得满头大汗,憨厚的爹爹不是野种与寡妇的对手,娘亲咋还不回来啊? 扯蛋,一天一两白银啊! 小荷花念过几天书,当然知道八百两银子是啥概念!她翘首期盼娘亲归来啊! “八百两,想得美,把那头黄牛卖了也不值这个数。” 在小荷花的期盼中,刘麻子终于提着一篮子白菜,满身风霜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顾沉舟打量着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媳妇,头上还包裹着花围巾,脸蛋儿红扑扑的,身上似乎还抹香水一般的玩意儿,碎花裤子看到是好看,就是腿短了点,人矮了点,屁股瘦了点,哟,屁股还有些翘,都说屁股翘的女人偷人。 这女人摸黑了才回家,放着相公儿女不管,莫非真去偷人了? “娘,你终于回来了。”小荷花喜出望外,上前接过娘亲手里的菜篮子,别提有多高兴。 “刘麻子,回来的正好,咱们买了条母牛回家,母牛没伴儿,想公牛了,所以,咱们来牵公牛回家,你家借用我们家大公牛九个月,牵牛时,你曾答应过我们,一日给一两银子的租金。”顾沉舟摊开手,执意要让刘麻子拿大黄牛租金。 第23章 刘麻子黑了脸 “我可没答应一日给一两银子,我只说过一日给一枚铜钱。” “好。”顾沉舟扳了扳指头,很干脆地高声宣布,“九个月的时间,一月不计大小,按月平三十天算,一日一枚铜钱,一个月三十枚铜钱,九月就二百七十个铜钱,给钱,给钱!” 刘蚕青微微一愣,脸色剧变,忽然间,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 这是挖好的陷井,就等着她往下跳。 “我没答应过,顾沉舟,带着你的野种,给老娘滚。” 上次去牛棚没讨到便宜,到让自己掉了颗门牙,弄一身狼狈回家,对于顾沉舟俩母子,刘麻子还是有点畏惧的。 现在的顾沉舟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傻了。 一颗脑袋精明着,是去哪儿治了脑袋吗? 这事儿,刘麻子纳闷许久了。 “滚嘛,自然要滚,把二百七十枚铜钱给了,老娘立刻滚,你这狗窝,请老娘来,老娘都嫌脏。” 到处都是狗屎、鸡屎,一点不讲卫生,邋遢的女人,她看着就贼烦。 “我……我没有,而且,我没有……答应过。” “二伯娘,刚才,你自己都承认了,二伯,你也听见了吧?二伯娘自己承认的啊!” 小明璃逼迫一直不曾开口,刘麻子回来就像颗怂蛋的明京笙。 “吐出的口水又舔进去吃,刘麻子,够不要脸的,猴子,拿东西。” 顾沉舟给小猴子使眼色。 “好勒。” 小明璃蹦蹦跳跳跑进里屋去,小荷花凶巴巴自然尾随着冲进去,想拿她们家的东西,没门儿。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两个孩子吵闹打斗的声音,“明璃娃,你偷我们家的米……小野种,你拿我们家的肉……我给你拼了。” 张口野种,闭口野种,听得顾沉舟贼烦。 不一会儿,小明璃小胳膊儿提着几个袋子与一堆山货出来了。 明荷花哭着鼻子,跟在他后头骂骂咧咧,嘴角流淌着两缕血丝,篷头垢面的。 伸手接过璃娃手里的一袋子米,惦了惦,“大米十斤,黄豆十斤,再加这几块儿乱七八糟的山货,对于你家欠我们的债来讲,不过也是九牛一毛,今儿,要么,拿这东西抵债,要么就还二百七十个铜板。” “妈。”小荷花打不过她长久以来卑夷的野种,甚至还挂了彩,见小寡妇又要拿走她们家的一堆好货,心里憋屈的慌,嘴一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向能说会道的刘麻子,面对盛气凌人讨债的顾沉舟,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反驳之词,毕竟,春季里,牛是她去牵的,而且,刚才,她一不小心就承认了。 忽然灵机一动,她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顾沉舟,当初,这牛仔可是从明忠去公爹婆婆家配的种,这配种的钱,你总该给吧?” “就算是这样,配种的钱也不该给你。” “那我们总有一份子吧,明京笙,你死人啊,眼瞧着土匪来抢劫,你居然一声不吭,你哑巴耳聋了,还是眼瞎了,嫁你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怂蛋一颗。” 见自己居于下风,刘蚕青冲着窝囊老公叫骂。 被妻子骂得狗血喷头的明京笙,终于唯唯诺诺开口了,“他幺婶,你把这些东西拿走吧,从此后,咱们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好勒。” 等得就是这句话。 明家还好有个明事理的人,不然,她真不知道还要与刘麻子斗到什么时候。 “不行……”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让人家把东西拿走,刘麻子简直气疯了,火气冲天冲上前,想要夺小明璃手中的黄豆袋,璃娃反应敏捷,早已利速将袋子换到了右手上,没抓到袋子绳,刘麻子又将手伸向了顾沉舟,顾沉舟没闪也没躲,稳稳站在原地。 第24章 娘亲,二伯娘又耍泼了 任她抓住袋子绳,先是与她进行一场拉锯战,刘麻子拉过去,她又拉了过来,几翻拉扯后,她干脆松了手,力量不平衡,刘麻子瘦小的身子弹出去几米开外,脑袋撞到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咚’的声响。 手里的袋子也掷出去老远。 “娘。”小荷花与明小虎不约而同冲上前,抚起他们的娘,小心冀冀地察看着娘亲受伤的程度。 顾沉舟走过去,慢吞吞拾起地上的米袋子,还好只有半袋儿米,绳子系得牢固,一翻争抢也不曾让袋子散开。 “猴子,咱走,去牛棚牵牛。” 顾沉舟将米袋子扛在肩上,狠狠剜了地上面容苍白,瞪着一对大眼,眼神呆滞的刘麻子,摔傻了吧! 哼!敢招惹她,看她不把她们一个个整得生不如死。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哼唱着义勇军进行曲,大刺刺地带着洋洋得意,不时回头向小荷花姐弟,还有那个躺在地上,鼻子流血的恶妇不断做着鬼脸。 “摔到哪儿没?” 明京笙缓缓上前,想抚起妻子,没想恶妇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没用的东西,人家都骑到咱家头上拉屎了,堂堂七尺男儿,屁也不敢放个。” 眼睁睁地瞧着别人拿走她苦苦算计得来的东西,刘麻子心里真不是一翻滋味。 “你有点无理取闹了,那牛本来就是人家的,咱们借来用了九个月,够了,再说,京忠死得早,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过得也不容易,都与牲口睡一起了。” 明京笙不过是实话实说,却遭到了一双儿女与妻子的指责与唾骂。 “爹,你如果心疼那寡妇,就搬去与那寡妇过日子。” “混账东西,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明京笙气得真想一巴掌煽掴在闺女脸上。 “荷花没说错,是呵,如果心疼那寡妇就去给她过,正好为她养野种,最好再生个野种,让咱们明家沦为村民们的笑柄。” 说得什么玩意儿? 越扯越远,明京笙该怎么回答自家闺女与媳妇儿了。 有媳妇儿撑腰,他在一双儿女心目中,根本没什么地位,说话自然也没什么份量。 “闭上你们的嘴。” 感觉自己与她们说不清楚,他只得大吼一声。 这一河东狮吼,让刘麻子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只发怒的敏捷母豹,向他猛扑过去,头擂着他胸膛,猝不及防的明京笙被她推到了墙根上,“明京笙,你个孬种,只知道欺负自个儿妻儿,我给你拼了,老娘要给你合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哎哟,老天爷,这日子没活儿过了,我不活了。” 刘麻子故意抓乱自己的头发,要死要活地冲窝囊废老公撒泼。 顾沉舟与璃娃去牲口棚牵牛时,印荡在山谷里女人如猪一般的哀嚎声一遍又一遍传来。 “娘亲,二伯娘又耍泼了。” “你二伯与她打架了?” 明京笙让她们把东西拿走,恶妇不同意,她们走后,俩人肯定要干一架的。 “二伯才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呢,他与爷爷一样,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耳根软。” 耙耳朵!耳朵耙! 刘麻子家的牛棚,虽然也是草舍,可是人家有墙,而且墙还是用青石块砌成的,圈里,除了他们的大黄牛,还有一头温顺小绵羊跪在羊妈妈旁边,刁羊奶头津津有味的地吸奶。 牲口糟里装满了水与剩饭菜。 麻痹的,她们过的日子还不如人家喂养的牲口。 摸了摸大黄牛的额,替它赶走两只绿鼓鼓吸血苍蝇,“哥们儿,对不住了,你得给我们回家受罪了。” 瞥了眼那头正吸奶汁的小绵羊,眼眸里掠过一缕诡秘的神彩。 天空繁星点点,弯曲小径上,顾沉舟牵着牛绳笔直绕向自个儿家门。 第25章 配种 阳光灿烂,白晃晃的光束刺得她睁不开眼。 一大一小两抹人影站在牛棚前,面向太阳,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晨起的第一抹阳光。 “猴子,咱家有田么?” “没有。” “分家时,咱家没分到田,总该有地吧?” 没田没关系,只要有了地,也可以把地挖成田种稻子。 “也没有,娘亲,我看你是真的把什么都忘记了,几房分家时,咱家只分到了一块地,两块田,爷爷奶奶说,我爹也就是他们的幺儿子身体差,染了怪疾,撑不了多久,分出去的家产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能便宜了你,还有我。” 小明璃说得含蓄,事实上,那对老不死的当初分家时,背地里讲得可难听了。 “那分到的田与地呢?” “地嘛,大姑家在种,两块田,一块被二伯娘家占了去,一块被大伯娘占了去。” 霸占了她们家的房子也就算了,还霸占她们家的田地,记得明璃娃说过,刘麻子家对面那块儿荒地也是被恶妇占去的。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原主太太太窝囊了,明家人个个都欺负她们这对孤儿寡母啊! 辛苦开出来的荒地也被人家抢了去。 如果她不无意间魂穿占用这具身体,她不知道,这女人与这孩子能活到哪一天,恐怕分分种致命都有可能。 她把牛儿牵到溪流边,让小明璃给牛儿洗澡,还用手指为牛儿梳理浑身乱糟糟的卷曲毛发,刘麻子邋遢,大公牛屁股全是干牛屎,被水一泡,牛屎黏成了一坨坨从牛屁股上掉落到河里。 洗洗刷刷,洗洗刷刷。 还摘了一堆的小花,穿成了一个大花环,将花环套挂在了牛脖子上。 找来了一把生绣的剪子,一绺绺剪去洗干净的牛毛。 毛发修剪整齐,整头牛儿看起来相当清爽干净,如果特工神秘组织队的战友,知道她在古代包装一头牛指不定会笑掉大牙了。 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嘛!现在,只能在这头牛身上做文章! 让它为她们生钱。 顾沉舟牵着大公牛带着小明璃开始在村里瞎转悠。 小明璃童稚的嗓音洪亮如钟,“配种了,配种了,来自西域的大公牛配种了,两个铜板一次,母牛不怀孕不要钱,可以免费体验一次,配种了,配种了。” 小明璃的声音印遍山谷。 小寡妇家不知从哪儿得来一头长相俊俏的西域大公牛的事,被村里人一传十,十传百地迅速传开,村民们一窝蜂似地跑来看稀奇。 借此机会,顾沉舟大肆替自家牛儿打广告宣传,“各位叔叔伯伯、姐姐妹妹,嫂嫂婶婶,乡里乡亲,大家好,上个月去苍梧山采野果,我饿得晕了过去,浓雾弥漫中,有一长相俊美手挽白拂尘,身穿一袭月牙色白袍老人,他说,‘姑娘,我这头公牛来自于西域,它配出的种当世无双,力大如虎,还会生得一副好皮囊。’老人疲倦致极,晕睡后再也没有醒来,前晚,他托梦给我,让我带这头公牛配种,第一个配的,想公牛就公牛,想母牛就母牛,而且,配出的牛还会替你打架斗殴,能听懂人话,第二个配的,比第一个来说,虽差一点,但牛儿也会相当有灵性,耕牛率也相当的高,一天耕的田是一般普通牛儿耕的三倍,赶紧的,赶紧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第26章 生意好到爆 这席宣传语,完全抓住了当时古代人力求提高耕地率的心态,谁家不想要一头牛,一天耕过十块八块田地,做得多才会得到越多嘛! 当然也抓住了大家愚昧无知,头发长,见识短,信息封闭的一个社会现状,又把得牛经过讲得十分玄乎,让大家误会这牛儿是从神仙那里得来的。 经她与小明璃一幺喝,果然就有村民牵来了几头牛。 “顾沉舟,为我家配吧,我家想要一头母牛,母牛好下仔仔。” 仔仔再下仔仔,然后变成钱,让他家迅速致富。 “嗯嗯嗯,好勒,好勒,大家请排好队,第一个配种的,要收两文钱,第二个配种的要收一文钱。” “为什么?” 挤在最前面的那位小哥说话了。 他就搞不懂了,为什么第一个配的要多收钱? “一样的配,为什么要多收钱?” “小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第一个配的,质量最高,想要什么就是什么,第二个比起第一个,虽然稍差一点,但是质量也是可以的,越往后越不行,就好比是你……” 顾沉舟的眸光扫了一眼他的裤档,笑着捂嘴道,“你喝酒后让你媳妇儿怀的孩子,肯定质量不咋地啊,如果你不喝酒,不抽烟,让你媳妇儿生的孩子自然质量就高,同理,这头牛来自于西域,品种稀有,一天之内,它的牛精最旺盛之时当属早晨,第一个与第二个,都是牛精质量最好的时候,配出来的种自然良种,而且,我还给大家说,今天破例,牵来的牛儿我全配,明天开始,我家这头大公牛,一天之内,就只配五次了。” 被她这样一说,反驳的小哥脸红了,难为情地忤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到底配不配,不配就让开。” 被她一限量,大伙儿急疯了,有人推开了先前排第一的小哥。 “顾沉舟,我先来配,赶紧的,我不在乎这两文钱。” 反正都是配,能得一良种便处处占上风,也不在乎多俩钱儿。 “我先来,我先来,别挤,挤什么?” “不要挤,一个一个来,猴子,维持下秩序,不排队的,统统踢出局。” “好勒,好勒。” 明璃娃组织大家排队,不听话的粗野汉子,他自是黑着脸让人家把牛牵走,反正,就算死皮赖脸留在这里,他们不给配种,也没什么意思,那些人只能离开,没得选择。 小瘦猴在掌心一个个数着铜板,数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他长了七八岁,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数得他心儿怦怦乱跳。 娘亲消失了七天,脑子居然变得如此好使,居然能想出这种高明的生钱之道,他太佩服娘亲了。 不多时已配种55头母牛,顾沉舟看着瘦猴掌心里沉甸甸的铜板,乐得眉开眼笑。 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还剩十来头牛没配种了,向瘦猴招招手,小瘦猴屁颠屁颠跑过来。 “娘亲,啥事?” 第27章 开拓市场 在儿子耳边叽哩咕噜一阵,瘦猴心领神会,乐呵呵地跑到牛队伍边,“天色已夜,明儿再配。” “小寡妇,耍什么花招,我们都排这么久了。” 用衣袖擦着额头热汗,几个刁钻的老头见人家不配了,瞬间炸开了锅。 开始数落着小寡妇母子俩的不是。 “娘亲,要不然,帮他们配了?” 小明璃替那些个庄稼汉求情。 “不行,猴子,把牛牵去喂水、吃草,今天到此为止。” 斩钉截铁下令,她就是要吊那些庄稼汉们的胃口,如果今天都配种完了,明天配什么? 身价是炒出来的,就像娱乐圈里那些个明星,越会炒越红,身价越高。 大公牛身价高了,日后配种才能收个好价钱。 “好嘛,好嘛,各位叔叔伯伯,不好意思了,咱家大公牛累了,明儿早一点来,我一定让牛儿吃得饱饱的,像贵妃迎接皇上一样,跪迎各位的帝王观临。” “小寡妇,有头公牛了不起啊,这样折腾咱们。” 两个庄稼汉开始发牢骚,叽叽咕咕骂骂咧咧个不停,但又不敢太大声,就怕顾沉舟一个不高兴,拿钱来人家也不配良种了。 “说过了,配得多了,质量不好,隔过两天,大清晨来,我保证大家配出的一定是良种。”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顾沉舟挥挥衣袖,示意小明璃将村民们驱散。 “叔叔伯伯,明儿早点儿来,对不住了。” 小明璃弯着腰,鞠着躬,不断向说着报歉的话语。 他与娘亲,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一群庄稼汉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牛牵走了。 顾沉舟带着儿子去了趟街市,割回了两刀猪肉,外加一个猪蹄,再买了些水果疏菜,这是她魂穿到这陌生的世界,个把月来,吃到的最丰盛的一顿饭菜。 有了这头配种的牛,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难过,至少能吃得饱饭了。 “娘亲,我饿。” “不是才吃过午饭?” 中午吃了十个馍,三碗米饭,还有一大盆菜叶子汤,外加五颗鸡蛋。 这小猴子怎么还在叫饿? “可是,我真的饿嘛!” 小明璃没有说谎,肚子咕噜咕噜的,吃那么多,肚子还扁扁的。 “来来来,都给你。” 她将所有的饭菜全摆在儿子面前,再为他煮了一大锅黄豆汤汁,小猴子再次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 顾沉舟望着空空如也的菜盆、空碗,背心乏起了冷汗。 瘦猴的吃相以及食量,让她想到了网络胃王主播们,吃得再多也不堆半斤肉,一顿能吃上百桶方便面,一顿能吃下几大盆毛细血旺,一顿能吃上上千根烧烤串串…… 妈呀! 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瘦得皮包骨头的小猴子。 如果这娃是网红大胃王魂穿,那她就……就别活了。 她养活自个儿都成问题,更没办法养活这么一个大胃王儿子啊! 顾沉舟在心里叫苦不迭。 “你……又吃光了?” 见猴子用扯衣角抹嘴儿,她雪亮的瞳仁瞠得极大。 “呵呵,娘亲,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第28章 顾沉舟挖坑 “你说呢?”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这娃食量太惊人,难怪原主莫名其妙死去,恐怕是想摆脱这胃王儿吧,鬼使神差的,她的意识到是主宰了这具身体。 “网红吃主播?” “啥?” 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小猴子眨着一对乌俏俏的黑眸,满脸懵逼,娘亲说得哪国话?他咋听不懂? “呃……没啥。” 无语问苍天,看来,小猴子的确与网红吃主播无关。 执起冻得发红的,长了冻疮,冰凉刺骨的小手,把了把脉,没病,而且脉像正常呀! 看来是她想多了,这娃就是一简单的吃货! 摸了摸裤兜里的铜板,照他这吃法,这铜板保不了几天就会被全部干完。 拽着小猴子衣袖,牵着吃得饱饱的大公牛,她开始挨家挨户去找苦力干,“大婶儿,要推磨么?我家大公牛力大如虎,一次两个铜板,辗不碎不要钱。” “不需要,我家人力够,自己可以辗。” 人口较多的人家自是婉言谢拒。 “没事,有需要再联系,拜拜,大婶儿。” 然后,她把目光瞄准了人丁单薄的人家,或者丧失劳动力的人家,像鳏寡老人独居那种,她是不要钱的,但一定会把米粮给人家辗好。 折腾了两天下来,也没挣到多少的银子,拉磨这种事,村民们有的是力气,是不需要浪费钱来请她的大公牛拉的。 先前还能靠着配种维持一天三餐,渐渐地,上门来配种的母牛越来越少,起初,她还以为是打得广告词被人家戳穿了,带着小猴子转悠了大半个村子后,才发现整个村子就只有百来头母牛,几乎都配光了,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头牛,还没到发情期,人家不牵来配也属正常。 未到发情期,配种几率太小,白白浪费钱。 村民们个个给人精似的。 拓展市场成了当下迫在眉睫的事。 索性,顾沉舟的配种生意只能向邻近的几个村子发展。 自从她把眼光瞄向邻近几个村子后,大公牛的配种生意便就越来越火红。 大公牛接客接到腿发软,脚抽筋。 这时,她就让猴子割些好草回来犒劳大公牛。 十里八村的母牛,都被大公牛配完了种,得来的银子还不能糊口,小猴子长期肚子都是扁扁的,经常嚷嚷着没吃饱。 搞得顾沉舟哭笑不得,无语问苍天。 纤细玉指把玩着两枚铜板,思慕温饱计策时,刘麻子带着一帮山野村夫上门了。 村夫们个个凶神恶煞的,似要将她们母子生吞活剥。 “顾沉舟,你个贱人,你家的公牛我养了九个月,怎么不见力大如虎,还吹牛来自于西域,牛逼吹到天上去,乡亲们,顾沉舟就是一骗子,她家的这头牛,就是一普通公牛,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刘麻子率先冲进牛棚,挽起衣袖,抱起角落里的米缸,狠狠一扔,‘怦’的一声,米缸就被砸了个稀巴烂。 “乡亲们,你们上当了,让她退还你们母牛配种钱。” “好你个歹毒的小寡妇,居然讹我们的辛苦钱,出来,还老子的钱。” “小寡妇,你没良心,你居然拿一头普通的牛说是神牛,来诓我们。” “小骗子,退钱。”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寡妇,把钱退还出来,这事就算了,不然,你与你这野种,休想活着再见明日的太阳。” “祸害,勾人的妖精,贱妇。” …… …… 你一言,我一语,群情激愤,个个恨不得抽顾沉舟的筋,剥她身上的皮,刮她身上的肉,喝她身上的血。 小猴子没见过这阵仗,吓得赶紧往娘亲腋下钻。 “大家稍安勿燥,听我说。” 顾沉舟扫了一眼刘麻子带来的人,约摸估计有二十来个,其中可能有十来户是配种人家,有十来个怕是她刘麻子找得相好,也或者说,是相好替她找的粗野汉子,刻意混成配种人群里来为难她。 “好,你说,给你时间证明,今天,你把天儿吹破了,这头牛,它就是一普通的公牛,我养了它九个月,它额头这绺白毛,我记得非常清楚。” 第29章 智斗妯娌 刘麻子抱起双臂,好整以暇,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样子。 顾沉舟扫了眼地上被恶妇摔碎的米缸,她家唯一值钱的东西,被这恶妇给摔得粉碎,这笔债,她一定要讨回。 拔开围着她的人群,走到了牛棚外,刘麻子抓住了她把柄,刻意来闹事,这事解决不好,恐怕接下来,其他那些被配种的人家都会赶过来找她理赔。 “这头公牛你养过?” “当然,春天到你家牵的,大半个月前,你才与你那小野种去我家强行牵回来的。” 见刘麻子说得理直气壮,顾沉舟云淡风轻笑了,尾指挖了挖耳朵,“记得可真清楚,那我问你,你说你养了它九个月,它最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它高兴时怎么样,不高兴时又会怎么样?你可知道?” “我……”刘麻子语塞。 她哪里知道一牲畜高兴时会怎样,不高兴是会怎样? 平日里,她的心思也没在这头牛身上,哪里又能知晓它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呢? “哼!它喜欢吃柳条叶,不喜欢黄枯草,高兴时会拿角擂人,不高兴时会流泪。” 顾沉舟高声宣布她家大公牛的性格。 “它额头是有绺白毛,这绺白毛正是我家大公牛品种稀有的特征,你们瞧瞧,方圆八里,十里八村,有牛儿额角长白毛的么?一年前的某一天,我上山去摘野果子充饥,无意中得了这头公牛,牵回来,便被刘麻子借了去,一借就是整整九个月,借牛时,她向我承诺,借用一天一两银子,我想着租金很高,就欣喜让她牵去了,结果人家一租便是九个月,我的大公牛啊,整整被她霸占了九个月,我还在想,是不是咱家大公牛太能干了,让它不舍得归还,家里实在没吃的了,我跑去找她还,她却推三阻四,我只得拿了点黄豆与大米来充当租金,这下她不乐意了,对我怀恨在心,便跑去给你们煽风点火,说我家大公牛是假的?刘麻子,你说是假的,你能拿出证据么?” 一番解释成功将刘麻子所说的话全部推翻。 并且,把问题又扔回给了恶妇。 “这头牛是公婆家配的种,那天你也说了……”刘麻子还在狡辩,只是已无来时的气焰。 “公婆配的那头牛,早被人给药死了,就在去年年底。” 这个信息,是刚才小猴子给她的,小猴子说,去年年底,二伯娘药过一次她们家的牛,虽然没药死,可是,毕竟,这恶妇做了亏心事,自然半夜怕鬼敲门。 见顾沉舟提到了药牛这件事,她便不敢多嘴了。 其实,她也很纳闷,为什么药性那样强,牛儿却没事? 原来以前的那头牛早死了,现在这头是小寡妇从山上捡回来的。 她指使坏人药小寡妇牛的时候,也没对那头牛做过多了解,更不知道,那头牛额角上到底有没有绺白毛?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屁话,麻痹的,老娘为什么要把这种事告诉你? “告诉你,我还能把它牵回来,还能用它来结乡亲们配良种,你早把它占为己有了,你个恶毒的刁妇。” “我……我……我……”刘麻子是药香村出了名的舌生莲花,特能颠倒是非黑白,却被顾沉舟问得哑口无言。 她心里清楚,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顾沉舟,早已不是过去那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她已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对上她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她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咱们说得再多也是枉然,就等着大家的母牛产下牛仔,再说这件事也不迟。” 要力证清白,必须得等母牛产下牛仔。 当然,她家的牛是普通公牛,之所以这样说,她是在为某人挖坑。 “好,这可是你说的,顾沉舟,等大家的母牛产子那天,有你好看的。” 第30章 恶整二伯娘 恶妇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要走,却被顾沉舟拽住了衣袖,“刘麻子,要走得把米缸赔了再走。” 如果是现代,掉一只金戒指她也不心疼。 可是,她已经养不起猴子的小胃了,现在,这恶婆娘连一只值钱的米缸都给她摔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手滑了。” 握草,这理由找的。 敢情好,她也不是故意的。 抬起脚狠狠踩下去,使劲全身力气辗了辗。 “啊……我的脚。”杀猪般的尖叫声印遍牛棚每个角落。 当她提起腿时,刘麻子捂着受伤的脚火烧屁股一样跳开,一脸苍白如纸,嘴唇颤抖,干瘦的身体如秋风扫落的秋叶。 “你……你……” 她结结巴巴语难成句。 “二嫂,不好意思,我脚踩滑了,咋一下子就踩你脚背上了,疼吗?二嫂。” 虚情假意一问,白皙的玉容上弥漫的笑带着讥诮味儿。 “我……我,你……你故意的。” 恶妇气得牙根儿打颤,眼角儿冒烟。 “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真踩滑了,这么多证人在呢。”右一脚又狠狠辗下,恶妇的脸孔倏地扭曲,浑身像筛糠,呼啦呼啦的,整个人像抽着风箱,眼白不停往上翻。 “你们……都是死人哪,任小寡妇这样欺负我?” 她抱着痛脚,怒声招呼着跟她来的十来位村民大哥。 “刚才大家可都亲眼看到了,是她摔碎了我的米缸,我可真是不小心踩到了她,如若谁不怕官司缠身,尽管来欺负老娘。” 也不知是不是她气场强大,十来个农村汉子居然上前一步又被她唬退。 “谁敢打老娘,老娘除了报官外,也把刀子磨得白白亮亮,逮谁割谁,最好割一块耳朵下来下酒,正好家里没下酒菜,吃块人肉也不错。” 哼,她就不相信了,这些个村里汉子,个个年纪都在三四十岁左右,哪家都有老小,逮不到大的,抓小的,抓不到小的,她就整老的,反正谁打了她,她就要谁好看。 不是有句俗语,穿草鞋的不怕穿皮鞋的,光脚的不怕穿草鞋的。 果然,一群村里粗汉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大伙儿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冒一家老小的生命危险去助纣为虐,忤在原地,像根根红甘蔗。 “刘蚕青,你说什么呢,我来可只是为了牛配种的事情,其他的,都与我们无关,那是你们妯娌间自个儿的事。” “即然都与你们无关了,那散了吧,散了吧。” 小猴子早厌烦这些人的嘴脸,挥着手大声嚷嚷,“等你们家的母牛产了仔,刘麻子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请位叔叔伯伯散了散了。” 猴子这一幺喝,大伙儿果然就如鸟兽散尽。 知道自己一个人讨不了便宜,恶妇瘸着腿,慢吞吞向屋后绕去,恶狠狠不服输地扬言,“等他们母牛产下仔,他们就知道了,顾沉舟,你这个赚尽村民黑心钱的歹毒小寡妇,刚才的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两片儿唇正开开合合骂着,额头不知怎么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下。 像扎了无数根银针一样的疼。 第31章 回敬邻里刁妇 躲在草舍里,看着那抹苍白瘦俏狼狈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消失,小猴子举手欢腾,“喔,娘亲,咱们又赢了一战。” “猴子,生火做饭。” “好勒。” 小猴子拾了堆柴火回来,顺带脚捡了几根儿竹竿,用丝麻绳缠削尖的细竹竿,做了个弹弓。 “娘亲,今后,谁再敢喊你小寡妇,我就用这个对付她。” “好,专挑关节处打,咱不要她的命,只要她疼得喊爹叫娘。” “猴子知道,娘亲心地善良,只是想惩罚那些歹毒心肠的人罢了。” “聪明。” 一大一小,两抹人影儿不停地草舍旁边晃动,一口锅、一把柴、青烟袅袅,米熟饭香,虽然菜不多,但是母子俩吃得津津有味儿,你一口,我一口,你一碗,我一碗,吃得那叫一个脸儿红霞飞,肚子胀。 吃得正香时,邻居春婶儿来了,头上的花围巾已摘下,腰上裹了个黄围裙,笑咪咪地走到锅前,探头一看,“哟,俩母子吃啥呢?这么香?” 见母子俩埋头与食物奋战不搭理她,春婶儿嘴一瘪不高兴了。 “哟嗬,还吃上腊肉了。” 人家不理她,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自弹自说也没啥意思。 走到牲口小棚前,这个棚舍是顾沉舟与明璃娃在大牛牵回来的第二天临时搭建的。 她抚摸着牛儿额前的那绺儿白毛,感叹,“沉舟,这头牛真是从西域弄过来的?” “当然,骗你是小狗。” 顾沉舟揉着肚子打着饱嗝儿,吃得太撑了,肚子难受。 春婶细细观赏了大公牛一番,感觉是与一般的牛儿不一样,眼珠子转了转,沉吟道,“沉舟啊,今儿早晨,咱村里有几头母牛怀孕了,你知道不?” “知道。” “可又有几头母牛流产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 这个事儿,顾沉舟的确不知晓,闻言也是微微一震。 从第一天带大公牛出去与牲口交配算来,已过了二十来天了,母牛怀孕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母牛流产…… “嘿嘿,你果然不知道,有几头母牛流产了,听说,是有人在它们牛食里下了泼风刀。” 不是自然流产,原来是有人在暗中使坏。 泼风刀,药性最强劲的牲口堕胎药。 嘿嘿,这不是她给某人挖的坑么?难道说某人上当了? “抓到凶手了么?” 把玩着自个儿手指,神情寡淡,仿若一切与她无关一般,只是随口问问。 “没有呢,你说这下药之人真是歹毒,连牲口也不放过。沉舟啊,你家这头公牛长得真俊,我好喜欢。” “喔,喜欢啊,要不,晚上给你牵过来,让它挨你睡觉?” “这这这……” 这话呛得春婶满面通红。 “我……一个大活人,哪能与牲畜一起睡呢?” 呵呵,以前一口一个‘小寡妇’,今儿一口一个‘沉舟’,顾沉舟纤纤玉指,在胸前绞了抹发丝把玩,螓首低垂,眼眸底却闪耀着一抹诡异的精光,这恶妇是要有求于她吧!这么难听的话她也能忍受。 “不过,我家那头小母牛昨儿到是闹腾的慌,一直望着你家这方向……呵呵,思春了,发情了,沉舟,要不,今晚,让大公牛去挨我家小母牛睡睡?” 第32章 咱家宝贝不乐意 她猜得不错,这恶妇果然在打她家牛儿的主意。 “咱家这头牛可金贵了,它认床,别人家的床,它睡不习惯。” 想让他们的大公牛去为她家小母牛白配种,才不干呢。 “咱们可是邻居,脚下踩着同一片土地,头顶着同一片天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牛儿怎么会认生呢?” “我到是没什么意见,俗话都说了,远亲不如近邻嘛,只是,如果咱家大公牛认床的话,就不好办了,要不,你把床腾让出来,让那头小母牛与它一起睡?” 把床位让出来给牲畜睡,然后,等交配完,她再回床上睡,那她是什么?牲口? 春婶知道顾沉舟母子是在刻意为难她,往日对她的怨恨还未消除,银牙一咬,“好,说定了。” 哇靠,这恶妇为了省交配钱,居然答应把床让出来给牛交配。 真是荒唐,滑天下之大稽,顾沉舟好想捧着肚子笑弯腰,但是,她忍住了,清冷声音徐缓吐出,“猴子,去问问咱家宝贝愿意不?” “好勒。” 小猴子光着冻得通红的小脚丫,三两步绕到牛儿前,小指头梳理着牛儿额前的那绺白毛,俯头弯腰,不知与牛儿悄然说了什么,片刻后回身向她回禀,“娘亲,咱家宝贝说春婶家小母牛太嫩了,味道不甜,它身上还长了虱子,不干净,所以,宝贝不愿意。” 小猴子嘟着小嘴儿,把牛儿的意愿大声传达给邻居。 “放屁。” 被‘小野种’变相打脸,本来笑灿灿的一张村妇脸崩不住了,瞬间龟裂,“明璃娃,老娘一日要给小母牛洗一次澡,它身上才没有虱子呢,越嫩味道才好啊,你们家公牛是咋想的?” “婶子,我们家一向都很民主的,咱家宝贝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自个儿去问问宝贝,如果它说愿意了,你就把它牵走。” 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牲口开口说话。 占不到丁点儿便宜,春婶儿眸中闪现愤怒火焰,“顾沉舟,你故意的吧,牛儿能说话,母猪都能上树,说吧,多少钱一次?” 捏了捏自己纤长的指节,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掷到烂墙上,一只五寸长的蜈蚣从墙上掉落下来,扔出去的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蜈蚣脑袋,虫子脑袋开花,爪脚断裂。 欣赏完了远处郁郁苍苍的林子,如诗如画的夕阳红,顾沉舟拍去了指上的尘灰,向她伸出了五个指头。 “五个铜板。” “NO,NO,NO。” “五文钱?” “NO,NO,NO。” 春婶一双丹凤眼倏地瞠大,“你不会要我五两银子吧?” “OK,成交。”十根削葱尖似的玉指摊在她面前索讨牛儿交配费。 要这么多的银子,春婶儿瞬间黑了脸,颤抖着嘴唇,她指着顾沉舟破口大骂,“你个黑心的小寡妇,给别人交配就算大清早也只需要两文钱,你居然要我五两银子,你你你……土匪强盗山大王,你抢劫啊!” “猴子,咱们的规矩是不是骂一句加一两银子?” “是呢,是呢。”小猴子捂着肚子使劲儿憋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憋得差点破功了。 春婶儿脸上青黄不接的面色,让他感觉像大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的爽。 长久以来,都是这位嚣张跋扈的春婶儿欺负他们,只要家里有丁点儿东西不见了,她就会叉着肥腰,像个鸭婆一样到她们门前指桑骂槐,骂得话可难听了,每次她一来,娘亲就会带着他缩躲在墙角,用手拼命捂住耳朵。 第33章 不配不稀憾 像个超级大女魔,每来一次,他们家就倒霉一次,家里的东西七七八八都被她摸了个精光。 “你你你……我我我……”见要加银子,春婶儿的嘴再也不敢乱迸出一字。 “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只有你家有公牛,赶明儿个,我去隔壁邻村配,配个绝顶好种,气死你。” 顾沉舟辦着指头数了数,脱口而出,“一共六句,再加六两银子,春婶儿,想要与咱家公牛配种,你得付咱十一两银子了哈。” “放你娘的狗臭屁……” “十二两。” 刁妇一脸憋屈,真的不敢再张口乱讲一个字了。 她心疼银子啊,说去邻村配是唬顾沉舟的,十里八村的公牛,全在昨夜里中毒身亡了,她的小母牛发情的厉害,再不配种的话,可能就晚了。 再说,她还想着小母牛添丁进口,牛儿长大了,不论是宰杀或是去为人拉磨,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喂养牲口,最重要的是与时间赛跑。 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刁妇一张肥脸又笑成了一朵金菊花儿,来来回回像条变色母龙,“沉舟,你就行行好,帮我家小母牛配了吧,你看我家小母牛那么嫩,那么可口,那么漂亮,深夜,你看你家公牛眼巴巴地望着我家的方向,两头牛儿就像牛郎与织女,咱还是不要当王母娘娘的好,你说是不?” “你也说了,你家母牛嫩,咱家公牛老,很不相配啊,你还是去找一门当户对的,另外,告诉你个秘密哦,婶儿,咱家这头公牛喜欢成熟点的凤骚点的,你家小母牛太幼稚了,它不喜欢。” “咱家小母牛也风骚好吧,昨儿可是叫了一晚上呢,你就成全成全她们这对有情人吧!” 刁妇为达自己目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死乞白脸的话一说一萝筐,也不感难为情。 “我再坚持,乡亲们又得指责我不近人情了,好啊,成全它们,你把十二两银子准备好,咱立刻牵宝贝到你家,为你家传宗接代。” 嘴皮子都磨破了,见小寡妇一寸都不让,春婶儿气得只差没背过气去。 “不配就不配,谁稀憾。” 骂骂咧咧,扭着肥臀闪人了,离开时,还不忘随手拔下牛棚边角的稻草,扔到地上狠狠踩上几脚,甚至还吐了口唾沫。 “娘亲,肥婆吐我们唾沫。” 小猴子垂在裤线边缘的手指紧紧捏握成拳,似乎很想砸人几拳。 半夜,顾沉舟模模糊糊醒来,伸手一摸,发现身边空空如也,猴子呢? 她睁着惺忪的眼眸,正准备起身去寻人,干巴巴的一团小黑影如电光闪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脖颈,亲昵地喊着‘娘亲’。 “去哪儿了?” “小解。” “嗯,睡吧。” 猴子乖乖依偎在娘亲怀里鼾然入睡。 翊日清晨,顾沉舟是被一阵叫骂声给惊醒的,春婶那个大嗓门儿,恐怕一发声整个村子都能听得见,她双手叉腰,站在自家门前,出口的话就如她那张不好相处的脸,刻薄到了极致,一个劲儿飙着粗犷的语言,“哪个杀千刀的,居然爬到我床上去撒尿,还去米缸里拉屎,连锅里也是,臭不要脸的,艹你个娘的,要知道是谁,老娘定将她万刀千剐,断子绝孙,生的娃子没屁眼儿……” 典型的泼妇骂街。 第34章 二伯找来 语言越来越不堪入耳,躺在她旁边的小猴子,双手死死捂住了耳朵,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这么些年来,每当泼妇站街骂时,可能顾沉舟与她儿子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抗拒,不敢言说,唯一的回敬方式,就是摸黑去刁妇米缸里拉屎,去她床上撒尿。 采取这样的方式发泄,只因为小明璃有一个懦弱到几经卑微,委屈求全,却仍然得不到全村人喜欢,甚至被全村人孤立的娘亲。 见孩子身子瑟瑟发抖,顾沉舟一把将不断颤动的小巧身板搂入怀。 “猴子,回敬刁妇,咱们要用高明的方式,去她床上撒尿,米缸拉屎,这种低级的方法咱今后就不用了。” 小孩子总不能养成去人家床上撒尿的习惯。 这是很不讲卫生,也不讲文明的行为。 再说,米缸拉屎,顶多让她折损一点米,对于春婶那种刁妇而言,其实不痛也不痒,她顾沉舟喜欢玩大的。 “娘亲,你知道是我干的了?” 忽闪忽闪的大眼珠子,满含泪花,委屈万分。 “昨儿半夜,你摸黑说去撒尿了,就是去干这事儿了吧!” “嗯。” “改掉这坏毛病,咱们就算要恶整她,也要逮住机会,让她损失千儿八百的,那才叫痛快。” “行,我听你的,娘亲。” 小猴子其实特别怕娘亲罚他跪砖头,昨儿,刁妇吐他唾沫,还拔走牛棚边角的稻草,缺了稻草的地方自然就成了个窟窿,小窟窿日后会变成个大窟窿,他们家虽然穷,可是,他也是有自尊的,那刁妇吐他唾沫,就是瞧不起他。 只是,以前他半夜干了坏事,第二日,只要刁妇这样大嗓门儿骂一通,娘亲就会抓着扫帚苔打他,失去了记忆的娘亲比以前可爱了,这样干坏事儿也不责罚他。 明璃娃心里暖烘烘的,抱着娘亲在她红嫣嫣的脸蛋儿香一口,“娘亲,我爱你。” “我也爱你,猴子。” “咱们一生不离不弃。” “好勒,拉钩,千年万年永不变。” 家徒四壁,风一吹雨一下,她们就可能无家可归,但是没有关系,他们却在逆境中培养出了难能可贵的母子之情。 中午时分,一处僻静的空谷清溪,几株野生的玉梨树静默绽放,微风拂过,落英缤纷。一两抹人影躺在溪流旁,一大一小,一长一短,额前长着白毛的大公牛在不远处的林野间默然吃草。 两人将双腿重叠,脚尖翘得老高,嘴里各自刁着根儿青草,望着天上皎洁的白云,享受着日光浴。 “璃娃,璃娃……” 一把焦急中年汉子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小猴子倏地撑起身,见远处的田野间,有一抹高大壮硕的身形在不断向他们靠近,拿下嘴中的那根儿草,冲娘亲眨了眨眼睛,“是二伯。” “他来干啥?”不以为然,黛眉微挑。 “娘亲,二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来找我们的。” 明京笙是个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木匠,是个手艺人,平时一般都外出赚钱,呆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少,只是,今而不出去做工,咋急吼吼来找她们孤儿寡母是为何? 第35章 娘亲,咋要跑? “沉舟,有人到村长那儿把你告了,说你药了全村人的牛,还有母牛误食的泼风刀,也说是你干的,你赶紧走,等会儿,村长来了,可就什么都晚了。” 她对明京笙不了解,也不知道他话中的可信度能有几分,他与刘麻子毕竟是夫妻关系,如果是刘麻子陷害她的,那么,明京笙的话就不可以相信,再说,她若跑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两银,是变相间接承认了全村的牛是她药死的,她可没做过,走不得。 “他们告我有证据么?” “药香村祖祖辈辈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村长想要给一个人定罪,那是轻而易举的,再说,这件事已经激起公愤了,沉舟,你快带着璃娃走啊!”明京笙见弟妹不紧不忙的态度,急得满头大汗,他真的是好心来提醒她们母子的啊!他不想看到弟妹被沉井沉塘,他这个小侄子还未到及笄之年,如若弟妹有个好歹,孩子下半生可就完了。 “我不走,牛不是我药的。” 没做过的事坚决不能承认。 “是的,二伯,我们不走,不是我们做的。”别看小猴子年纪小,脑袋瓜子绝对的睿智聪明。 被冤枉了是不能跑的,逃了就坐实了罪名,没药为什么要跑? “你们……”明京笙见母子俩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忤在原地,一脸怔然,抬头望了望浩翰的天空,深深呼了口气,幽幽叹息声,“随你们吧!” 左边的山野林子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偶尔还会听到一两声狗的狂吠,仔细凝神聆听,感觉来人很多,明京忠急得冷汗从眉角滑落,“沉舟,我……内急,先撤。” 跑出去一米远,又折了回来,“你……你们别给他们说我来过。” 一个粗壮的汉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怕来得人当中有他悍妻,刘麻子那只母老虎吧! 典型的耙耳朵一枚! 仓促而来的人群中,没有刘麻子干巴巴的身影,到是来了个国子脸,嘴上留了两撇胡须,身材魁梧的七尺男子。 一双如鹰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坐在岸边,光着两腿白皙腿肚,纤细玉足放在溪流里摇呀摇的,完全漠视他们存在的药香村出了名的小寡妇与她生的小野种。 “绑了。” 清冷衣袖一扬,几条粗壮汉子拿出腰间麻绳,冲上前拽住顾沉舟一支胳膊要捆,小猴子不干了,从岸边弹跳起来,捞起一汉子的胳膊往嘴里一塞,狠狠一口麻利咬下,那汉子疼得脸顿时紫青,像被毒蛇咬了一般本能地凶狠一甩,小猴子小巧的身板被甩出去丈多远。 “猴子。” 见儿子嘴角淌血,顾沉舟心急如焚,抬起右腿,一脚踹在了汉子的肚腹上,汉子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抱着腹部在原地打滚。 能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脸疼得如鬼魅般苍白。可见她踩下去的这脚并不轻。 顾沉舟想冲出去抚儿子起来,另一抹粗壮身躯猛扑上来,伸手想抓她胳膊,灵巧身形一闪,男子扑了空,她顺势再一脚踹过去,这下,足足实实踩在了汉子裤档上,疼得汉子张着嘴巴直呼‘唉呀,我的娘呀。’ “猴子,快起来。” 抚起儿子一支光溜溜的小胳膊。 “娘亲,咋快跑。” 第36章 给村长下跪? “嗯呢。” 母子娘心有灵犀,双腿直往右边的林子里奔。 旁边有条官道,官道右侧是茂密的森林子,树木郁郁葱葱,苍翠青柏,直耸苍天,如果能钻进林子,被抓住机会实在是太小了。 “怦”,一记枪声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吓得猴子打了个哆嗦。 红红火舌是从顾沉舟右脚下边穿梭而过的,此时,她右脚边正缭绕起淡紫色青烟。 枪,子弹? 脑子里响起了凉凉的声音,慢吞吞转身,几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她与小猴子,枪洞处正徐徐冒烟,来自于现代的顾沉舟当然知道,步步紧逼她们的汉子们,手里端着的不是机枪,枪杆长度来看也并非是手枪,是猎人们上山打猎的明火枪。 虽是明火枪,也能打死打伤动物,伤了残了就没戏可唱了。 而且,她还想平安无事地回到现代,她还要为七十几岁孤苦无依的姥姥养老送终。 “大哥,别开枪,别开枪。” 缓缓举起双手,还不忘向身边的儿子暗使眼色。 小猴子也是聪明的货,学着娘亲举起双手,瘦巴巴的小脸上堆砌上鲜花一般灿烂的笑容。 “叔叔,伯伯们好,这玩意儿能开火,有点吓人,猴子与娘亲胆儿小,不经吓,还望叔叔伯伯们能收起这起火的玩意儿。” 几条汉子凶巴巴的目光投向了顾沉舟,在他们眼中,一个小屁孩起不了任何作用。 “小寡妇,请给你们走一趟。”为首的国子脸汉子掀动嘴唇。 “去哪儿?” “村长家。” 走就走呗,见了村长又不会死人,顾沉舟揉了揉生疼的胳膊,执起儿子右手暗自把脉,见猴子脉像平稳,不见一丝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她真的担心死了,小猴子营养不良,身体底子差,被那汉子甩出去那么远,她怕伤及孩子内脏。 母子俩亦步亦趋走在前面,几杆明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她们,一群汉子押着妇女孩子一步一步向村长家而去。 村长家坐落在山头,顾沉舟数了数,整整有十来间用石头砌成的房子,还有几间木板房,能工巧匠在房梁上雕刻着龙凤花草,日月星辰,站在房屋前,远眺能看到太阳升落,能看到右侧村东头逶迤的山峦,层峦叠翠,云雾霭霭,犹如人间仙界。 能欣赏日升日落,又能俯瞰药香村全景,实乃药香村最好的地方。 一袭青布对襟衣衫的老头儿,此时正坐在屋檐下,盘腿而坐,闭目养神,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在他瘦削脸颊上,下巴上花白胡须成了金黄色。 “村长,人带来了。” 为首的汉子向老头报备,屁颠屁颠走上前,弯腰捡石生火替村长大人点燃了右腿上紧握的那支烟杆里的悍烟。 “还不快给村长大人跪下?” 身后的汉子一脚踹在了顾沉舟右腿上。 气得她直想崩跳起来叫娘骂爹。 握草,见一个村长就得下跪,那她见了县官,还不得叩几个响头。 万恶的封建旧社会。 踹她跪下,她又站起,再踹再站,最后,她是半跪在那儿等待村长大人吧嗒吧嗒,抽没了一大袋汗烟,磕掉烟杆里的烟灰,收起烟杆子挂在腰间发落的。 面色黝黑,疏淡的眉毛下,一双眼眸炯炯有神地看向被汉子们押到跟前儿的人。 “顾沉舟,你说我孙子是偷儿?” 第37章 村长爬灰 村长不紧不慢浑厚的声音响起。 “是春婶说的,村长爷爷。” 猴子急切地为娘亲辩白。 “住口,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我问的是你娘亲。” “春婶说你家孙子是个贼,她还说你最喜欢爬灰。” 麻痹的,不要脸的春婶敢倒打她的一靶,她不在乎来一句更火爆的。 果然,村长清瘦的脸颊变得似猪肝一样难看。 “谁爬灰了?” 嗓门儿一下子拉到最高,刺得顾沉舟耳膜生疼,抬手捂耳朵,小猴子也照做。 “你,你爬灰。” 不卑不亢,顾沉舟笑嘻嘻地回答。 “你你你……” 村子顿时跳起来八丈高,先前的沉稳老练再也不见,“谁说的?把她给我叫出来?” “春婶说的,说你爬了很多次。” 不给你下记猛药,还当她是个软柿子。 “说你不但爬灰,还对她性骚扰。” “什……什么是性骚扰?” 村长结结巴巴,心慌意乱,一群粗壮汉子个个瞪着顾沉舟,也是一脸懵逼。 “性骚扰嘛……”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就是……你碰她胳膊,碰她腿儿,摸她身体,亲她嘴儿,想与她……那个啦!” 身体还刻意扭怩了一下,捧住自己面颊,“唉呀,人家不好意思说啦!” 听了她的解释,村长大人急白了脸,来来回回踱着方步,他活这么久,还没人胆敢这样污蔑他,岂有此理。 “去,把春婶给我绑来。” 村长大人下令,汉子们哪敢不从,怕顾沉舟母子不安份,只留了两个汉子看守她们,其余人马全部一窝蜂似地下山捉拿长舌妇春婶归案。 斜对面的一株耸入苍天的雕棠树上,花叶繁茂,透过密密的小缝隙,一双狭长凤眸正在刚才的一切收下眼底,只见他半卧在大枝杆上,三千银雪发丝随风舞动,浅色衣袖飘袂,日月星辰都为之逊色的目光,紧紧地跟随在那两抹小巧的身影上,一大一小,一高一矮,薄唇微微一弯,“性骚扰。” 脑子里想起刚才出自于女子口中的话,“就是……你碰了她胳膊,碰她腿儿,摸她身体,亲她嘴儿,想与她……那个啦!” 难道说春宫图就是性骚扰么? 有点儿意思,狭长凤眸微微弯曲,绝色容颜绽放出一抹清淡如水的笑魇。 红鹦飞来落于肩头,在他美如冠玉的容颜上轻轻一啄,不知对他说了什么,只见他轻轻点头,薄唇轻掀,“去告诉京俊一声,继续撤查。” ‘叽’的一声,红鹦扑棱着鲜艳的翅膀飞上天空。 与京俊来药香村查案,走累了,他上雕棠树打个盹儿,没想目睹了刚才的一幕。 性骚扰? 意思是…… 那句话一直在凤绝御心里萦绕,如浓墨一样慢慢散开去。 “村……村长大人。” 战战兢兢的声音似从远天间传来。 “顾沉舟冤枉我,没有的事。” 春婶儿顶着一头乱篷篷的乌黑头发,垂肩的发丝还挂着几块泡沫,上身仅着一件白色单衣,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白色极膝短裤,露着光洁的腿肚子,一双玉足踩在石子路上,一路颠跛,脚趾划出了血。 第38章 借刀杀人 那些蛮夫是从澡堂里把她死拽出来的,他们闯入她家简陋澡堂时,她正脱了衣衫要擦澡,头发刚被水打湿,搓了皂角,几条粗壮人影就硬生生进入,吓得她尖叫连连,娘呀爹呀叫骂过不停,可丝毫不管用,汉子们硬扯着她往村长家拉,放柔声音,放下身段,她死乞白脸求汉子们,他们才告知她原委,原来是顾沉舟这货到村长那里告了她一状。 腊月寒冬,村妇也不顾会不会成为村里人的笑料。 抖颤着身子,‘噗通’跪在了村长面前,一口一个冤枉地叫嚷,由于她体型胖,再加上身上衣料薄,上衣又短小,露出腰上一大摞肥肉,随着她哭泣的动作而颤动,两瓣儿屁股轮廓也了随之*动,看得众汉子们个个掩嘴偷笑。 “这个刁妇,你说……我几时爬灰了?还爬了好几次?” 村长才不理会她窘迫与狼狈,他现在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名节问题。 “我……没有说,没有说。”妇人摇摆着双手,唏哩哗啦地哭着,说村长爬灰,这可不是件小事,谁都知道药香村所有事,可是眼前这位村长大人说了算,惹毛了村长,春婶一家别想在药香村生活了。 “是她说的,她说你孙子是偷儿。” “春婶儿,你说了,我都听到你说的。”小猴子童稚的声音软软绵绵的,听起来格外动听。 “你说村长爷爷喜欢爬灰,还说爬了不止一次,你还说了好几次。” 如绕口令一般,其实小猴子也不懂啥叫爬灰,即然村长如此在意这件事,这事儿又能让春婶吃亏,他肯定要帮衬娘亲,出口恶气,眼前这位邻居欺负她们娘儿俩太久了。 “明璃娃……你说谎。”春婶气得全身发抖,她指着小猴子的鼻子一阵乱骂,“小野种,你说我在哪儿说的?怎么说的?现场还有谁?” “有一次在后山山神庙宇前说的,还有一次在老莴崖,你家的蕃薯腾地里,你拿着廉刀割蕃薯腾,一边儿下刀子一边儿嘴里嘟囊,你是这样说的。” 小猴子清了清嗓子,学着刁妇的语气,“腾儿又被割了,准是那不好好心的贼娃子割的,唉哟,我的娘哟,蕃薯都给我刨了个出来,准是长生娃干的,仗着爹是村长就为所欲为,哼。” 小猴子叉着腰杆,指着右边的方向,“爬灰生的,什么东西,小杂种一个……” 不用说其余几次了,就这一次就够让春婶一张肥脸如霜打的茄子,整个肥硕的身体如筛糠,她的确是说过,可是,当时老莴崖根本没人啊,这话明璃娃是从哪儿听来的? 一时间,春婶毛骨悚然,全身如秋风扫掉的落叶,抖颤个没完没了。 “村长,我……我……” 听了小猴子学得维妙维肖的几句话,春婶说没说已一目了然。 村长玉清袖气得只差没背过气去,抖颤着两片灰白的唇,“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板子,她家的孩子,今后再无上学堂的资格,以后,有活儿也不准给她家那口子做。” “是,村长。” 春婶被两名汉子像拖死狗一样拖走。 紧接着,辟哩啪啦板子落到肉体上的清脆声音传来,顾沉舟紧紧地抱着小猴子,心里泛起一阵痛快。 她真是越来越喜欢怀中的孩子了。 高智商的基因完全不像是出自于原主,根本是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嘛,这孩子虽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是,她打心眼儿里喜欢。 她说上一句,猴子必接下一句,他们母子联手,就好比合剑的双壁,杀得坏人片甲不留。 解气,痛快,爽极了。 “顾沉舟。”被气坏了的玉清袖盘腿坐在稻草编制的一薄团上,微微上陷的眼窝,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染上了两缕殷狠的戾光,阳光闪耀下,能清晰看到他那夹杂在浓密黑发中的几根儿白发。 “在,村长大人。” 第39章 证据? “昨儿,咱药香村许多人家死了牛,前两天,也有人家的母牛流产,有人举报是你下的手,你可知罪?” 卧槽。 莫名其妙的,就想让她认罪,门儿都没有了。 “村长大人,向你举报我的人,可有提供给你有力的证据,如果没有的话,沉舟就不能认罪了。” 村长炯炯有神的目光再次落到她脸上,沉稳的脸孔瘦削而枯黄,“不见棺材不掉泪,还需要什么证据,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家公牛在配种,配好种的母牛,本来产子指日可待,眼瞧着就要临盆了,一下子就流产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干的,母牛流产了,还会再到你家配种,这样你家的生意源源不断涌来,你家才会赚钱过日子。” 的确,这番推断不错,很有逻辑性。 事实上,她也巴不得全村母牛都流产,那她生意又会好上一阵子。 纵然是她再希望,但是,她也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一定是你药的全村人的牛。” “村长大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可不能信口雌黄,乱说一通就可以的,你可是一村之长,仅凭你自己的推断来定一个人的罪,难免有失公道,你说牛儿是我药的,你可拿得出证据?” 村长微愕的神情,好像在说,傻里傻气的顾沉舟几时变得这样聪明了? 是呵,拿不出证据,他也不能动顾沉舟,这顾沉舟不似以往的顾沉舟,也不是春婶儿那种无知妇人,他随便说两句,她就吓得如一只白兔,任凭他发落。 “玉清,带人去搜顾沉舟的家。” “是。” 搜就搜呗,方正她家就一间窄小的牲口棚,没一样像样的家具,冬日不能挡风,夏天不能遮日,也不可能有任何脏物藏着,可没地方藏呢? 一盏荼的功夫,汉子们匆匆赶回来了,手里捏了个灰色小布袋,袋里装的是一味药,村长拿到鼻子边闻了闻。 扫射向顾沉舟的眸光冷如寒冰,“小寡妇,你果然歹毒,泼风刀是药性最强的牲口打胎药,这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你作何解释?” 顾沉舟在现代是名军医,对中医也有研究,药草方面懂得也较多。 那袋子里银灰色小粒果子,的确是牲口打胎药泼风刀,有一次行军时,一只母警犬要生仔,可是荒山野林里行军,她们不能拖着一个小幼警犬,与军长商讨后,她们做了一个决定,就是用泼风刀把小警犬打下来的,这种药药性很强,吃了不过半时辰就能让牲口产下仔,并且,产下的仔是没有呼吸,是死的。 顾沉舟站在原地,面情寡淡,不卑不亢地直视着村长那两道冰块般的目光。 有人故意把泼风刀放到牲口棚陷害她。 好样的。 “你确定这药是从牲口棚搜出来的?” “对,是松枝铺下搜出来的,顾沉舟,你藏得够隐密的。” 回答顾沉舟的男人,一脸忠厚老实,丝毫都不像是在说谎。 他没说谎,那么,就是有人事先把药偷偷放到了她家的松枝铺下,与小猴子在河边溜达了那么久,说不定就是那会儿贼人放进去的。 “顾沉舟,你还有什么话说?” 第40章 好香,娘亲 面对盛气凌人的村长玉清袖,顾沉舟的确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拉下去,关押在牲口棚,明儿午时沉塘。” 沉塘? 这就是村长大人判定的结局,就算她家藏了泼风刀,就算全村人的牛是她药的,也不能判她死罪吧?原主与这村长一定有私仇,麻痹的。 “就算这牲口堕胎药是从我家搜出来的,也不能断定牛就是我药的吧,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我不认罪。” “你认不认已经不重要了,拉下去关押。” 村长一声令下,几条汉子上前拽着顾沉舟就往十里开外的牲口棚走。 汉子们将她们母子捆绑扔进了牛圈,火速就闪人了,这间牛圈是石头砌成的,没有开窗,四面严严实实,满屋飘弥着牛粪味儿。 并且上了一把大锁,想要逃出去很难。 再说,她们的身子还被绳子捆扎得结结实实的。 “娘亲。”小猴子抬起头,望着青石板天花板,能听得出来,声音充满了沮丧。 “没事,猴子,咱们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半天,明早,一定想办法出去。” 捆绑她手脚的绳子太结实了,挪移着身体,把手放到一块石头边,不断地磨蹭着,她要磨断捆绑她玉手的绳子,才能解开脚上的束缚。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 绳子断裂开,她便解开了脚上的束缚,刚替小猴解开了手上束缚,正欲要解开他脚上的绳索时,一阵浓郁的薰香从门缝里飘来。 “哇,娘亲,好香啊。” 这是哪儿传来的薰香啊? 香味很奇特,不似桅子花香的浓郁,也不似青草的淡然,就如一杯埋藏在地窖里多时陈年老酒,好好闻啊,好好闻啊! 她睁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小猴子惊惧的眸光,“怎……怎么了?” “娘亲。” 小猴子赶紧扑上前,一把狠狠地抱住了她。 她想伸出双手回搂着小瘦猴,没想到伸出的是爪子,不是她漂亮的人手啊! 天啊!莫不是她又要变成小野猫了。 不要啊,不要,老天爷,她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小猴子啊! 可是,老天爷听不到她的呼喊,她的四肢迅速缩小,猫爪子出来了,雪白的猫身出来了,爪子一摸,是一张毛绒绒的猫儿脸,我勒个娘,她想大喊,却只能发出喵呜喵呜的难听声音。 “娘亲,娘亲。”小猴子看着眼前变成了一团白色绒球一般的肉东西,吓得魂飞魄散,小嘴儿乌青。 “小猴子,别哭,娘亲在这儿,别哭啊。”她出声安慰儿子,发出的声音除了喵呜,还是喵呜,她要气疯了,内心几经崩溃,她还没有反击玉清袖,还没有证明那些毒死牛儿,害母牛流产的药是她下的,怎么能变成猫呢? 她想抚摸儿子小脸蛋,想替他擦去眼角落淌的泪珠儿,可是,伸出的爪子太短,她根本够不着他小巧红润的脸蛋儿。 小猴子及时凑上小脸,脸儿轻轻磨蹭着她的小爪子。 “猴子,我是娘亲,我只是变成了一只动物而已,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感觉到了她的亲昵,小猴子像是接受了娘亲变猫的事实,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将白洁的小野猫抱在怀里,红润的唇儿亲在了小野猫的额头上。 “璃娃知道,你是娘亲,璃娃抱着娘亲,璃娃不会离开娘亲的。” 泪眼中带笑,小猴子死死紧紧地搂着小肉团儿,含泪进入梦乡。 第41章 娘亲不见了 顾沉舟微眯着一双眼儿,呜呜,眼角硬是淌下两滴猫泪,小猴子太可怜了。 如果她不变成猫该多好啊! 这样,她就可以搂着猴子觉觉了,现在,猴子小胳膊儿反到抱着她。 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张小轮廓,额角还有泥屑,风儿一吹,血渍凝固在了他唇角边,这张脸眉眼与她阔似,准确地说,是与原主阔似,而嘴巴与颧骨应该与他老爹一样吧! 反正,娃儿就是爹与妈的综合体。 顾沉舟开始在脑海里勾划着明京忠的模样。 从小猴子的五官来看,明京忠应该也是个俊俏的青年才俊! 据说,明景忠是远近闻名的秀才,是明家三代唯一的读书人,只可惜百无一用是书生,又死得那样早,小猴子与原主才会遭那么多的罪! 不一会儿,磕睡虫来袭,阖上双眸,她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是被冻醒的,天太冷了,外面阴风凄凄,牛棚里寒气逼人,莫不是要下雪了? 如果真下雪的话,她与猴子就惨了。 大冷的天儿,被锁在这牛圈里,饥寒交迫,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目光不自禁落到了一双通红的小足上,从猴子怀里爬出来,跳下去,爪子在那双通红的小足上抚摸了下,脚趾尖冰凉刺骨,简直比冰雪还冷,不行,孩子这样会冻坏的。 顾沉周四处张望了下,发现墙角下放了一下小匣子,她将箱子捣腾了下,好臭……里面全是干牛粪,村长家肯定是将牛粪存起来,放到地里当肥料。 推开小匣子,捂住自己猫鼻子,她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才能勉强挤进小匣子盖住的小洞里,这个小洞是村长家开来让牛儿出气的,也怕大夏天牛儿会被捂死。 跑出小洞,仰着头,顾沉舟重重地吸了口气,外面的空气好清新啊,哇,天空有好多的乌云,看来明早一定有雨下。 伸伸腿,弯弯腰,她开始拼命奔跑在森林里,她得为小猴子寻找一些食物,还有找点取暖的东西。 顾沉舟站在山坳上,望着连绵起伏的山峦与河流,河面在月光照耀下,跳跃着鳞鳞波光,看着湍急的水流,她脊背就泛起冷凉。 踩下一脚,脚掌刚沾到水就又退了回来,不行,她这副小巧的猫身,仅凭着河流中央的几块碎石头是无法过河的,说不定刚踩了两步就会滚落河里淹死。 变成猫儿可以逃出牛圈,然而,却没办法淌过这湍急的水流。 眼前的处境,让她想起了一篇童话故事,骆驼与羊的故事。 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好,唉……正在她幽幽叹息遗憾时,忽然发现河堤岸,杨柳树下,似乎有团黑糊糊的不明物体,仔细辩认后,顿时喜出望外,迅速奔跑过去。 猫爪子开始撕扯着尸体上的衣物,还有鞋子,这具尸体很短,死的是个小孩,顺便探了探鼻息,发现是刚死去不久,尸体还散发着余热,麻利脱下衣衫与鞋子,她看着眼前赤裸裸的小尸体,心里泛出一阵心酸,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孩子,原谅我。 小小年纪已经丧生,还要让他赤身裸体,罪过,罪过。 顾沉舟刁着鞋子与衣衫一路飞奔回牛棚,从小洞里带衣物进去遇到困难是肯定的,她只能一点点将衣衣与鞋子往里面塞,如果猴子是醒的,该多好啊,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在里面接应她了。 四只爪子塞累了,她正蹲坐在洞口前休息,突地里面就传来了猴子懦懦的声音,“娘亲,是你么?” “猴子。”小猫儿身忽然就弹跳起来,发出喵呜喵呜惊喜的声音。 “娘亲。” 小猴子本来才醒来,发现娘亲不在了,急切地呼唤着,没想就听到了墙角下传来了猫儿的声音,大喜过望的他掀开了小匣子,趴在小洞前,见洞口里塞了些衣物,赶紧伸手去抓拔,有了小猴子的接应,衣物与鞋子三两下就到了猴子手里,顾沉舟兴奋极了,蜷缩着身子从小洞里爬进牛棚。 小猴子看着眼前洁白可爱,长相俊俏的小野猫,高兴得舌头打结,“娘……娘亲,你去猴子找衣物了,谢谢娘亲。” 小猴子将她搂进怀,俯下头一阵猛亲,口水流了她满额头,未穿越之前的顾沉舟是个有洁癖的人,丁点儿脏的她都看不习惯,现在,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感觉猴子每亲她一下,都在为她枯尽的心田注入力量的源泉。 眼前可怜的娃,就是她活着的目的,她必须为了眼前这可怜的孩子改变处境,如果有可能,她还想把这娃带回现代去,好好培养,培养成科学家,名牌律师、著名医生,也或者,让他从军,做一名保家卫国的解放军,嘿嘿,不错,猴子聪明绝顶,随便放到哪一行都一定是拔尖人才。 她这个娘亲日后有福了。 “娘亲,好不好看?” 小猴子将衣衫穿上身,还有那双青蓝色布鞋,不停在原地转绕着圈儿,格格地笑着,那笑容比春天盛开的百花还要灿烂漂亮。 “好看。” 说不出话,顾沉舟只得一个劲儿地点头,举起猫掌称赞。 “谢谢娘亲,我爱你,娘亲。” 小猴子出生以来,从未像今天这样高兴,因为,他可以穿新衣衫了,还有一双漂亮的蓝布鞋。 穿上衣衫,小猴子没那么冷了,抱着小野猫儿,他亲爱的娘亲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微露晨曦 渐渐升起的朝阳,奋进的阳光在河流里跳跃 ‘匡当’,是锁落地声传入耳,顾沉舟一向浅睡,张开了细长的猫眼,见门口处光影一闪,进入一群粗野的汉子,这群汉子是奉村长之命来捉她去沉塘的。 牙齿厮磨,格格作响,猫爪子摸了摸额角,望了眼沉熟中的小猴子,密密长长的睫毛好漂亮呢,娃儿长大一定是个绝色美男。 “哟,咋还有一只野猫?” “小寡妇呢?” 不见女人身影,走在前面的汉子蹙起眉头,奇怪地问出口。 “是啊,咋不见顾沉舟的影子啊?” 第42章 别让小野猫跑了 顾沉舟从小猴子身上跳下来,站在一群汉子的面前,仰头定定地凝视着他们,眼睛里喷出愤怒的火焰,她讨厌这些粗野的壮汉,为虎作猖,助纣为虐,帮村长那个坏人迫害她们母子。 “小野猫儿,你瞪着我干嘛?” 为首的汉子抬脚狠狠一踹,幸好顾沉舟早有先见之明,及时闪躲开了身子,不然一定会被这临门一脚伤到要处。 “哟喝,你居然敢躲开?看我不收拾你。” 汉子又是一脚踹过来,顾沉舟又一闪,成功让汉子踩踏了个空,这一脚踩得足实,汉子的脚尖落到地面,没伤到人,反而弄痛了自己,他怀恨在心,愤愤地叫嚷,“小贱蹄子,看我不活刮了你。” 说着,他已执起了挂在肩上的猎枪,没有村长的命令,他是不敢拿枪打人,就算村长下令,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将人弄死,顶多打伤或者打残,如果真死了人,被人一状告到县衙,撤查下来,他们也是要犯法的。 所以,跟了村长这么多年,也懂得拿捏分寸,很多时候,他们都是扛着枪吓人。 不敢乱打伤人,可对待一只动物,情问就大不一样了,至少,东夷国没有律令规定,猎枪不能打动物,猎枪可是专门制造出来猎物的。 居然要打死她,顾沉舟气得胡须根根竖起,妈呢个把子,居然想打死她啊! 她不收拾这王八羔子,她就不姓顾。 喵呜,她蹦跳起身扑腾着,一口咬在了汉子粗壮的右手臂上,再一口咬在了汉子肩膀上,使劲了浑身的力气,咬得脑袋摇晃,牙根儿打颤,再奋力扑向了汉子肥硕的脸颊,最后一爪子抓伤了他的右眼,只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娘哟,娘哟”的喊叫声从嘴里呼出来。 另外几个汉子举起手中的枪要瞄准她,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火速猛扑向就近的一枚汉子,在他脸上一阵乱抓,再凌厉地转移阵地……不过转眼的功夫,她整整咬伤了十来个汉子的胳膊,汉子们脸颊上、光溜溜的手臂上,全是一枚又一枚猫牙印,枚枚都是血红血红的。 “小野猫,别跑。” 哭爹叫娘时,汉子们个个举起手中的猎枪,发誓不能放跑这凶悍的小野猫。 小野猫与他们捉迷藏时,牛棚里的小猴子醒来,揉着惺忪的双眼,到处找找看看,发现牛棚里空如一人,牛棚门又大敞开着,他赶紧拔腿儿狂奔,嘴里直呼着,“娘亲,娘亲……” 他知道一定是娘亲把坏人引开了,不然,门不会开着,肯定是坏人来捉娘亲去沉塘,娘亲与他们搏斗中引他们出去,使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好让他逃离这臭气薰天的牛棚。 粗野蛮夫在森山老林里,举着猎枪四处搜寻着小野猫儿影子,完全将牛棚里的小明璃抛诸脑后。 跑了一段距离之后,顾沉舟也累了,猫腿儿打着颤,躲在一丛灌木林里休息,在心里暗自祈祷,小猴子一定地赶紧逃离那个牲口窝啊,不然,她这番苦心白费了。 就在她想闭上眼眸睡场大觉之际,没想灌木丛就被一只长枪杆掀开了,接着,传来了粗犷惊喜的叫声,“在这儿,小野猫在这儿。” 一群粗壮的身影即时围拢过来,顾沉舟起身想窜跳,不小心脚下打了滑,摔了个四仰八叉,翻身时动作一慢,耳朵就被人拎了起来,蜷起身子向坏人扑去,可猫爪子怎么也抓不到那一张张肥硕的脸颊。 “抓啊,抓啊,贱猫儿,老子不弄死你,就不是条汉子。” 满脸猫爪血印的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另一支手抓住了她的一条腿,腿儿疼痛的让她蹙眉兹牙咧嘴,她弯曲着身子,才能减除一些随之而来的疼痛,这男人力气好大,差点儿没把她腿儿扳断。 “救命,救命,谁救了我,我顾沉舟一定以身相许。” 喵呜,喵呜…… 臭气薰天的坏蛋,王八蛋,这男人不但有口臭,还有体臭,快薰死她了,她想捂鼻子,可是,四条腿儿都被男人禁锢住,她动不了啊! “华生,拿刀来。” “来了。” 一把弯刀出现在坏蛋粗掌里,眼瞧着亮晃晃的弯刀口就要割向她喉管,顾沉舟闭上了眼眸,眼角滴淌下两滴清泪,小猴子,娘亲不能再照顾你了,今后,你一定要自己照顾自己了,小猴子,记得到我坟前上香,多烧点纸钱给我,让我好在阴间住大别墅,开豪车,到大都市去豪赌一盘,这些都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啊!扛着几个大箱子,到拉斯维加斯不夜城去豪赌个三天三夜,身后跟着一大堆的小弟,有的给她端荼,有的给她点雪茄,有的给她送钞票,有的给她擦皮鞋,送衣服…… 呜呜,姥姥,我要香消玉殒了,可怜的姥姥,泉下相见,你可一定不要责骂我,并且,一定要认我啊!舟儿不是刻意不为您养老送终的。 正在她绝望到全身抽搐之际,朦胧视野里,一层水色世界,似乎闪过一抹强烈的金光。 “匡当”,坏蛋执刀手腕被不知名利器戳了个窟窿,血源源不断从窟窿里涌出。 弯刀在倾刻间坠地。 被伤到手腕的汉子,面色急剧变化,另一手掌握着受伤的手腕,牙齿因疼痛而紧紧死咬。 “小野猫,别让它跑了。” 汉子忍痛大叫。 其余的汉子迅速涂毒搭箭拉弓,这些村里的汉子,农闲时都喜欢上山打猎,箭术早已炉火纯青,无数支箭头瞄准了正在向前奔跑的小野猫。 ‘咻咻咻’,连续四五支箭射在了顾沉舟脚边,她已吓出一身冷汗,可是,她必须往前跑,也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如果停下来被捉必死无疑。 连续数枚暗器不知从何处发出,精准地打掉了那无数支要致顾沉舟于死地的歹毒利箭。 霏霏细雨中,一抹浅色身影,从一株海棠花树上纵身飞下,足尖轻点,三千银雪发丝如瀑,右臂一扬,衣袖一挥,如荫草地上奔跑的可怜小野猫,顷刻间,已落入了他强健而温热的胸怀。 他带着她,施展轻功,腾空飞起,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旭日朝阳的晨色之中。 第43章 风雨夜,犯花痴 翩若惊鸿出场拯救,让顾沉舟脑子里一片空白,猫爪子紧紧地抓着美男青衣衣襟,绝美侧颜如同遗世孤立的冷玉。 绝色美男啊! 哇靠! 分泌的唾液从她嘴角诞出。 一双细长的猫眼瞠大,眨也不眨。 风儿乱吹,将猫脸蛋埋在温热胸怀里,感受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好温暖呵!好啥服呵! 能在美男怀中死去,她顾沉舟也不枉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走一遭。 足尖踏地,地面黄叶横飞。 仰首,顾沉舟便看到了一块牌匾,‘苍梧山’山神庙。 这美男把她带到这山神庙干啥啊? 该不是想对她……那个……那个吧!想到那种羞羞的画面,猫爪子捂住了胸口,心儿怦怦乱跳啊! 脸脖子热辣滚烫。脑子里闪现一幕。 庙宇墙角,美男半卧,银雪发丝随风舞动,经过艺术家雕琢的绝色轮廓,美到令她怦然心动,长指挑起她下巴,她被迫望进美男如湖波海潭深邃的眼眸里。 “姑娘,今夜,侍候爷可好?” 被美男索爱,顾沉舟惊喜又恐惧。 窃喜着拼命摇头,下一刻,又疯了似地点着头,“本姑娘乃完壁之身,美男,要不,你先伺候本姑娘,本姑娘学会了再伺候你,可好?” 本以为美男会拒绝,没想他给了她一记灿烂漂亮的笑容,那笑容简直要酥了她全身的骨头啊! 哎呀,妈呀! 她要情陷这陌生的药香村了。 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啊?长得这样俊俏也就算了,也偏偏出来祸害人。 唉哟,不要亲额头啊,亲俺红艳艳的嘴唇啊! 正当她沉浸在湿濡的亲吻中时,青衣衣袖缓缓舒展,一个倒栽葱,险些没站稳,差点跌了个四仰八叉。 揉着生疼的屁股立起身。 猫爪子摸了摸眉心,果然是湿的,可是,那湿濡并非是亲吻留下的美男口水,是雨水啊! 刚才脸红心跳的一幕,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她蹲在原地,万分失落地看着那抹绝色的身影走入雨帘里。 雨丝如巧女手中的七巧线,一根根像是要断裂又在下一刻连接上,纠葛缠绵,扣人心弦啊! 少顷,美男抱着一捆柴火进来了。 粗短的干柴架成个十字架,划石子生火,干柴碰烈火,一点就着。 将男子伸手要脱身上那件湿透了玄冰晶绣作的青衣,顾沉舟赶紧别开了猫脸,叫了声‘不要。’ 这货要干什么啊? 脱衣衫干啥?难不成真的要与她? 见男子脱下青衣,捋了捋额角的湿发,将衣衫铺展在篝火旁边的地面上,穿着浅色中衣又出去了。 喵呜……她又误会他了。 简直窘迫至极,她就是一色女儿。 在现代时,杜若南就经常调佩她。 好冷,冷得瑟瑟发抖的顾沉舟,赶紧跳到湿漉漉青衣上,篝火越燃越旺,她蜷曲着身子侧卧,脸蛋儿死死地蹭着男式衣衫,这衣衫上还残留着美男体温,小身子开始在衣衫上滚动,滚过来又滚过去,顾沉舟觉得其乐无穷。 噫,视线划过一缕花影,仔细研究,她才发现这衣衫上绣制的花式图案藏有玄机。 是一幅秋风落叶萧萧,万物进入冬眠图。 仔细观望,针脚均匀,花色图案配色堪称一绝。 是……京绣。 猫爪子动了动,青衣覆面,定睛细看,正面与反面一模一样,找不出半点儿不一样的地方,哇靠,东夷国江南一绝,名满天下的双面绣啊! 只有富贵牛逼的人家才能穿得上如此精巧技艺一流的绣品。 这美男的身份,非富即贵。 如果她傍上这牛逼人物,那么,日后,这药香村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心儿小窃喜一下。 对对对,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勾到手。 顾沉舟思虑着傍大款第一步,思来想去,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的计谋,最终还是战胜了一见钟情。 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际,男子潇洒归来,手里多了一只山鸡,还拔光了毛,五脏已被掏空,一支树杈从肥嫩身子中央穿过,放在篝火上烧烤。 取下腰间镶金嵌玉的宝剑,还有那支黑色如蛇身盘曲的鞭子。 顾沉舟盯望着那玩意儿,记得上次,他救她时,就是用这东西捆了那野兽,走过去,猫爪子想抚摸一下蛇鞭,陡地,整个身体如遭电击,全身酥麻。 小巧的猫儿身被弹跳出数丈开外。 她都没完全摸到,麻痹的,好厉害啊! 漂亮的瞳仁看了看黑鞭,回首又望了望全身雪白的小可爱,薄唇微弯了弯,“小不点,这玩意儿不是你能碰的,记住了。” 收起黑鞭,他起身弯腰将它搂入怀,又步回篝火堆边坐下,狭长凤眸灼灼凝视着她,修长食指在她眉心轻点,“又闯祸了?上次杜鹃花林遭野兽袭击的,是你吧?大冷的天,不呆在自己家里,出来瞎逛什么呢,今儿,若不是遇上我,恐怕你这小命就不保了。” 嗓音磁性温凉,像山间潺潺流淌清泉。 迷得顾沉舟七萦八素,不要不要的。 “美男,你救了我两次,我会报答你的。” 长指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头,“瞧你那痴迷的眼神儿,怎么,想报答我?” “是是是,美男,沉舟想报答你,除了以身相许以外,啥都可以。” 男子雪亮的瞳眸在她身上滚动着,“以身相许自是不可能,就算长得再好看,你也是一只猫,爷还没有饥渴到要一只猫的地步。” 她好想告诉他,她不是一只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猫。 她是一枚女子,地地道道的女儿身啊! 第44章 与美男厮守 老天爷,敢情好,求求你,赶紧让她变成人身吧!她要与美男独处一夜,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美男神出鬼没的,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可是,老天老像是听不到她的乞求。 根本无动于衷。 她仍然还是那只乖巧漂亮的猫儿啊! 好香,好香啊! 俊美如厮的男子撕了个鸡腿扔给她,猫爪子开始与那支烤熟的山鸡儿奋战。 男子拿着另外半只鸡腿儿,半坐在地,黝黑的眸子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小野猫,眉眼轻挑,薄唇微勾出抹邪气的笑容儿。 “小东西,你定然是饿极了,来,都给你。” 他只食了一小口,便全数将烤熟的鸡肉都扔给了她。 添了两把柴火,脱下黑长靴,打开酒壶,饮下口酒,润滑润滑喉咙,侧身半卧在墙角边,三千如瀑发丝坠地,单手撑着下巴,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微微阖上。 绝色轮廓,绝美姿势美如画卷。 唉哟,我勒个娘,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好看? 顾沉舟一边啃着山鸡肉骨头,一边欣赏美男入睡图。 养眼啊! 真TM的养眼,吃完她朝着他走过去,挨着他身边蹲下,爪子把玩着他腰间那块形状如红豆一般的玉佩,捡起旁侧的酒壶,仰头喝下,握草,酒好烈,她的身子热起来了,酒能暖身,难怪自古以来,那么多江湖侠客,文人雅士都会在大冬天饮酒吟诗作乐。 洒能暖身,再喝一口,嗯,不错,身子不那么冷了。 顾沉舟想让自己的身子迅速暖和起来,索性便将一壶酒喝得一滴不剩。 吧嗒,吧嗒,她舔着自己的猫唇,张着一对涣散的眸子,痴痴地望着眼前男子漂亮的睡颜,浓密的睫毛儿,用爪子撩了撩,哇,好长。 再次舔了舔嘴唇,好想把身子缩成小不点,然后,躺在长睫毛儿上打个滚儿。 一个男人,没事长这么漂亮干啥,害得她一晚上都心猿臆马,少女心儿‘扑通扑通’乱跳过没完没了。 头好晕、好疼,她伸出猫爪子再次拉住了那块红豆玉佩,瞧着瞧着美男绝轮廓,顾沉舟就晕菜了。 好多张俊美轮廓啊! 好多张…… “不准晃。” 猫爪子死命想固定那不断摇晃的美男脑袋。 爱恨一瞬间,醉倒美男怀,春心荡漾风雨夜,呵呵! 庙宇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扑在美男怀里沉睡的前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抹小巧的红影在庙宇外绕梁而飞,她知道是那只对他不离不弃羽毛漂亮的红鹦。 只要有天下第一绝色出现的地方,红鹦必然在,它是他身边最忠诚的卫士,保镖,护身符嘛! 口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滑落,一捧又一捧,一朵又一朵的水渍子,在烈色火焰中正徐徐喧染而开在那件浅色中衣上。 揉揉眼,伸伸腰,打着哈欠,顾沉舟立起身,双腿一麻,整个小巧身体又倒了回去。 腿好麻。 一定是昨夜被‘天下第一绝色’枕麻的。 睁开细长猫眼,空荡荡的庙宇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儿。 走了? 赶紧又站起身,在庙里四处转了转,除了燃了一夜的篝火已渐熄灭成灰以外,庙里像根本没人住过一般。 那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为何能来去无踪? 美男不见了,她激动了一晚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与美男同床共枕了一宿,害她流了一夜的口水,麻痹的,回想起自己在他温热胸膛里窝了一夜,她心里就甜滋滋的。 抬头,牛头马面的山神,凶神恶煞,手里拿着一根金杈,还长了根长长的马尾巴,猫爪子抓了抓马尾,双掌合十,“山神爷爷,本姑娘实在是内急得慌,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包涵,您老闭闭眼,非礼勿视。” 小身体躲到马尾巴下,屁股一翘,半蹲着身子,开始丁丁冬冬撒尿。 反正,这里没人,即便是有人,此时的她,也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昨晚喝了太多香酒,憋了一肚子的尿,舒解了,实在是痛快,揉着肚子走出山神庙。 跑下山时,迎头碰上了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媳妇,小媳妇头上包裹着花围巾,柔嫩的胳膊儿上挎了个竹篮子,篮子里装了两朵鲜蘑菇。 脚上穿了双粉色的绣花鞋,身上的衣衫颜色也极其鲜艳。 小媳妇一摇一摆走到树下采蘑菇,嘴里哼着山歌儿,“哥哥也,嗯,等等妹,妹妹马上来与你见面喽,妹妹也,嗯,哥哥正在窑洞里等你来喽。” 小媳妇屁股上没肉,衣服裁剪得十分合身,这样一来,也露出了服饰的蔽端。 小屁股,小纤腰,小胳膊儿,小腿……哎哟,整个一干瘪身材,没啥料啊! 顾沉舟本想绕过她悄然下山,没想绕过一株矮丛时被她瞧见了。 随手捡了颗石子向她扔过来。 “砸死你个野东西,跑啥呢,老娘又没有打你骂你,怕老娘干啥呢,狗日的野东西,贱蹄子。” 这声音好耳熟。 包裹的头巾因她砸石子的动作滑了下来,露出了整张麻雀斑斑的脸。 握草,原来是她。 好几日不见的刘麻子。 又一颗石子砸过来,这颗石子有点大,差点就砸到她的头了,要不是她闪躲及时的话。 “瞪着老娘干啥。” 老娘就是要瞪你,顾沉舟在心里把刘麻子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这婆娘好凶,八成是先前她恶整了她,所以,对她怀恨在心,把气全都撒到了一只猫身上。 她当然不知道,眼前这只猫儿是她顾沉舟变的。 “再瞪,老娘就砸死你。” 刘麻子气疯了,连只牲畜也欺负她。 顾沉舟心里对她怨恨着,也想整整她,走过去,刁起她一只裤腿儿,不停地撩蹭……香喷喷的,这女人身上又抹了香精油,好像她还嗅到了胭脂水粉的味儿。 仔细瞧瞧,脸儿的确抹了厚厚脂粉,可惜,斑点太多太密,脂粉也盖不住。 “小牲畜,不要刁我的裤腿,弄脏了,你赔不起,哎哟,小牲畜,别咬我啊。” 顾沉舟不是真咬,嘴儿只是在她雪白腿肚上磨蹭。 刘麻子怕被牲畜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不动就可以蒙混过去,以前,她也用这招儿对付老熊野兽的,小猫儿到是紧咬着她鞋底儿不放,最后,把她鞋底儿整个捋过来,刁着跑远了。 “小牲畜,还给我。” 第45章 偷汉子被抓 她一路小跑追逐,光着脚丫子,她怎么好意思去见人。 顾沉舟故意带着她跑惊棘遍布的山路,有的地方还有泥泞,刘麻子鞋子没追回来不说,一不小心摔了跟斗,脚上的另外一只鞋脱落,不偏不倚挂在了一株刺儿树上。 她人矮,伸手够不着,站在原地,双手叉腰,火冒三丈,恨得牙痒痒。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用山枝自制的钩子将鞋儿钩下来,却再度不小心将绣花鞋扔到了悬崖下。 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土坎上,拔着脚底上刺进血肉的刺儿。 刺儿很深,只拔出两根,气得她蛋疼。 一瘸一拐忍痛向山上走去,她与人相约见面,不去怕人家翻脸,狗日的野猫儿,下次再见到,她一定会剁了它当下酒菜。 躲在暗处窥视的顾沉舟窜出,一跟悄然尾随着她上山。 见她一身狼狈走入一个山洞前,回身,一对精明的眸子四处望望,确定无人后,索性走入洞子。 这个山洞在山峦顶峰,四处怪石磷峋,四周都是险峻山峦,杂草丛生,还有许多茂密竹子,这些都是山洞的天然屏障。 偷偷摸摸来这人烟稀少的地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做什么。 顾沉舟潜伏在洞门口,聆神静听,果然,洞内就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女人声,与男人粗喘与低吼形成了一典动听的原始乐章。 麻痹,不要脸的贱货,原来真是上山来偷人了。 悄然潜入内,小溪流旁侧的大青石上,果然又两个光溜溜的异性身体,正在颠鸾倒凤。 顾沉舟不想长针眼,暗自唾了口痰,伸长脖子,刁起那只鲜艳的肚兜儿便火速冲向了洞外,而青石上忘我交织的男女,根本不察有只野猫入内偷走了女人遮羞的贴身物品。 她跑入刘麻子家时,本以为明京笙会不在,没想今儿运气特别好,此时,明京笙正用刀子削着手上的上等檀香木,最近接了个私活儿,要为镇上一富贵人家做张八仙桌。 他才刚选完木头,把木皮削掉,好用墨宝勾画轮廓。 喵呜,喵呜。 随着两声儿猫叫,一件红艳艳女性贴身物已呈现在他视野之中。 自个儿妻子的玩意儿哪会不知道,明京笙当即绿了脸,是呵,谁会忍受得了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哪儿来的?” 他知道问一只牲畜无用,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嘴唇已打颤,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顾沉舟转身跑远,明京笙一双铁掌握得死紧,眼窝泛青,眼神戾光满布,面色铁青,这种事,他再能忍就不是一条汉子。 平日里,他其实也对这种事有所察觉,可是奈何没有证据,再加上他妻刘蚕青又那么厉害,万一没这事儿,他自个儿也下不了台。 今儿到好,证据都握在他手里了。 想起平日里刘麻子对自己的摇武扬威,明京笙就恨得牙痒痒。 红艳的肚兜儿在他手里捏成了梅菜干。 他大步跟随着野猫儿跑出家门。 “爹爹,你去哪儿?”身后传来了小荷花的惊呼声。 “去找你贱蹄子娘。” 顾沉舟把明京笙带到山洞时,刘麻子与奸夫已经完事,两人正坐躺在石块上休息,小巧白皙的身子依偎在男人怀里,玉手还不停在男人长满胸毛的胸膛上画着圈儿。 听到脚步声,两人刷刷扬头,看到面色黑如锅底的明京笙,刘麻子惨叫一声,“娘呀!” 伸手捞衣服穿。 奸夫也去捞衣服,可惜被明京笙给阻止了。 奸夫是张国子脸,长长的像马脸,顾沉舟记起来了,就是带着汉子们去捉拿她与猴子的那个为首凶巴巴的男人,果然与刘麻子有一腿,呵呵! “你想……干嘛?” 马脸男人战战兢兢起身穿裤子。 “你睡我婆娘?” “是你婆娘先勾引我的,不信你问她。” 露水夫妻通常是经不起时间岁月的洗涤,风吹草动各自飞。 马脸男人套上裤腿,慌里慌张抱着衣服冲出山洞。 刘麻子立在石块上,冷得牙齿咬得格格打颤,她全身只穿了一条裤子,衣衫早被明京笙抢先一步抱在怀里。 双臂环胸,刘麻子想逃跑,却被明京笙一手抓住了她散乱的一绺头发。 也许是抓得太过于用力,刘麻子身子歪了歪,脑袋抬了抬,甚至还看到她眼白翻了翻。 贱蹄子,浪骚蹄子的话音不绝于耳。 打骂声、怒斥声响于一片,男人之所以逆来顺受,是因为顾全着幸福的家庭,哪怕是有时候贱内得理不饶人,做出一些对兄弟姐弟父母出格的事儿,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也或者说,明京笙本来天性是懦弱的,也曾听过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为了和睦安稳的家庭,他宁愿充耳不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如果这件事由他亲眼目睹,那又另当别论。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这种侮辱,能咽下这口气的,除非男人是傻子。 妻子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眼前上演的活春宫一幕,完全激发了他身为男人血性的一面。 往死里揍贱货是必然。 “娘呀,救命,救命。” “明京笙,你他娘的就是个孬种,汉子你不打,专打你女人,算什么本事?” 刘麻子尖亢的声音直冲云宵。 再吼再打,拳脚声随着她的怒骂声而节节攀高。 哇靠,这贱货的话真是让她重刷三观。 偷汉子的人难道不该打? 汉子都跑远了,你男人腿短追不上,自作孽不可活。 顾沉舟小小的身影,在原地绕着圈儿,不停地摆着POSFURE,快乐地跳着一段钢管舞。 看着被按压在石块上,被揍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刘麻子,听着贱女人鬼哭狼嚎凄惨声音。 解气,真解气,揍重一点,再重一点,嘿嘿,不错…… 死贱人,偷汉子活该被揍。 终于揍够了,明京笙坐下来喘着气歇息,片刻,捞起旁侧凌乱衣衫,狠狠地砸向了因抽泣身体不断抽搐,脸种得像猪头,哭哭啼啼的女人。 “跟老子回去。” 见女人蹲在石头装没听见,明京笙一下子又火了,伸手抓住女人一支胳膊,疯了似地把她拽出石洞,往回家的小径上拉。 顾沉舟跑出石洞,背倚在石洞壁上,伸起爪子向渐渐消失在小径尽头的两抹人影挥手,“贱人,回去慢慢享受吧。” 凭她的推断,明京笙回去无法平息心中怒气,还会对刘麻子拳脚相向。 痛快哪!哈哈! 第45章 再见人间绝色 脚掌好冰,爪子都快僵了,顾沉舟冷得瑟瑟发抖,冰凉的小爪子不断搔着猫脸儿。 四处雾霭缭缭,记得先前她就是从这株灌木丛穿过去的。 抬眼看看,眼前的环境好熟悉,刚才来过啊! 迷路了,握草,她堂堂野战队神格军医,经历过许多高强度的特殊训练,居然也会迷路? 周围层层叠叠的山峦,好似要向她倾倒过来,感觉像是要将她小小的身子笼罩住。 她进入了一座迷宫。 冲绕了几圈,发现又绕回原地后,顾沉舟又饥又困,不过才分隔短短一天,她好想猴子啊,想到瘦不啦叽的小猴子,在简陋的牛棚前茕茕立,形单影只,眼巴巴地等待着她归去,她心里就酸酸的不是嗞味儿。 那些坏人不会欺负猴子吧? 其实,顾沉舟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她魂穿成明璃娃的娘亲后,逆袭整了一堆人,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瞅着机会想方设法收拾她们。 而她变成猫儿时,正巧她身上还有官司缠身,村长可是要将她沉塘的。 想到小猴子很有可能会被村长沉塘,她一双猫爪子握得死紧。 不行,她得离开这里,她得回去保护小猴子,如果小猴子因此而被他们沉塘,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喵呜,找不到出口不说,还冷得她牙齿直打架。 细碎轻灵的雪花飘洒大地,不多时,远处的山峦,近处的茂密森林,全都成了白恺恺一片,下雪了,隆冬来了。 好冷啊! 太困了,顾沉舟也没力气去找吃的,身子一软,便滚落到绿竹叶下睡着了。 碎雪落在她身上,为她盖上了一床轻软的雪毯。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似乎传来了铿铿有力的脚步声,然后,她似乎进入了一个暖烘烘的胸膛,好想睁开双目瞧瞧是谁让她这么温暖啊! 可是太困了,她真的好想睡觉,睡它个三天三夜不醒。 模模糊糊中,她的猫爪子碰到了根绳子,绳子勒痛了她掌心,忍痛将红绳撩起,好努力好努力地睁开右眼,视线里,一块状若红豆的东西在晃动,那红如少女臂上的蛛砂痣,红若鲜血,红得刺目。 爪子碰到了硬绑绑东西,多摸了几下,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好想是男人的胸膛啊! 哇靠,原来她在一男人怀里啊! 闭着眼,她撑起身,脸儿在那硬东西上蹭了蹭,还轻轻地咬上几口。 见他没阻此她,她胆子大起来,不断地在他怀里滚来滚去,朦胧的视线里,青色衣袂飘飘,三千发丝如霜如雪,随雪花不断舞动。 他带她进入了一隐蔽山洞,洞里燃烧着熊熊篝火,整个洞里气温回暖,热气迎面扑来,从她的肌肤一寸寸暖到心里去。 他抱着她,坐于篝火前,粗厚的指腹轻轻梳理着她身上的白绒毛。 静谧中,洞口处光影一闪,一抹强健的身形出现在洞内。 身形快如闪电,让顾沉舟觉得是看到了金庸先生笔下的侠客,在她的印象里,唯有侠客才会有这样不凡的身手。 “有线索么?” 蓝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枚线索递上。 伸了伸懒腰,再打了个滚儿,趁他接线索的当口,顾沉舟已完全醒来。 那块粉红色的玩意儿在她眼前晃啥呢,伸出猫爪子想抓,却被粗砺的掌腹拂开,“喂,我看看嘛!” 盯着那晃动的硬块,忽然间她就反应过来了。 这东西好像是上次她从那个被杀女人身上咬下来的‘玉坠’。 纯金制作的。 伸头用嘴含着一角咬了咬,牙齿差点交断了,好硬,果然是那块粉红色桃心形玉坠。 玉坠失而复得,顿时让她心花怒放。 有了这块金子玉坠,她与小猴子就不用过穷困的生活了。 她要拿它去当铺当了,好买米买面买肉买鱼买虾回家,与小猴子饱饱美餐一顿。 这管三七二十一,嘴含了玉坠,撒腿开溜。 蓝衣男子反就极快,眼疾手快,手中宝剑以雷霆万均之势挥出,玩笑开不得,这可是他辛苦几日才得来的唯一线索。 被一只野猫刁走,主子一定会觉得他太无用。 剑尖眼看着就要落到她漂亮的美背上,‘当’的一声,一道闪亮的光束轰然划过,蓝衣男子手中的剑柄掷出击到石壁,又迅速被石壁弹落。 “主人。” 蓝衣男子大惊失色,不知主人此举为何,难道他不想要这苦苦追寻的线索了么? 蓝衣男子对她下狠手,她本来都吓懵逼了,心想今儿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没想还有一个傻逼男人要帮她,嘿嘿。 四条腿儿撒开,刚跑至洞门口,一道绝美身形已稳稳站于她面前,望着雪地上冰晶蚕丝绣着红豆的黑色长靴,顾沉舟一脸发怵。 他……他是怎么到她前面去的? 回头看了看,明明刚才他都在她数步远的距离,凌波微步,妈呀,这男人会段誉的凌波微步啊! 今儿连续碰到江湖大侠,算他顾沉舟栽了。 拉开脸上的肌肉,刻意保持着一张笑脸,仰起头,正想张口求饶,双目在接触到一张盛世美颜后彻底懵逼了,这张脸……天下第一绝色啊! 怎么是他? 再回头看看那还半跪在洞内的蓝衣男子,那男子是他的保镖吗?哦,不,应该说是他的侍卫才对。 原来是人间绝色抱她出迷宫的。 他又救了她一次啊,她与这绝色还真是有缘。 心里哪,那个一江春水荡漾得她心儿扑通扑通呀! “小东西,把东西还我?” 绝色的声音带着说不尽的磁性,男性风彩尽显,勾得她失魂落魄,灵魂儿瞬间出窍。 口水从嘴角诞下,五官俊俏而精致,饱满的天庭,鼻骨若山川,深邃如峡谷,能勾走女人魂魄的狭长凤眸,两片薄唇如三月绽放的桃花瓣,发丝飘动,腰间红豆玉佩是唯一点缀,整个人气质尊贵如仙,衣袂飘飘,不染尘埃,我勒个娘,简直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啊! “还我?” 他站于原地,俊颜肃然,步伐不曾移动分毫,却能死死将她堵于洞口。 第46章 凶杀案现场 居高临下,目光落在小可爱身上,眼眸深处的淡然爱恋,被深浓的威严取代。 她很想刁走玉坠。 那是她唯一发现可以致富的东西,可是,慑于美男威严,她不可能硬闯,刚才,她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能力,要不是他护着她,蓝衣男子坠地的那柄宝剑,剑尖早已划破了她脊背。 识时务者为俊杰。 喵呜,恋恋不舍地,牙齿一松,桃花玉坠落地。 好舍不得啊,半蹲下后脚,嘴儿想再刁起坠儿片角,再尝尝纯金的味道也是好的。 粗砺掌腹执放在她脑门上,轻轻抚摸了下,拾起地上玉坠,顺手将她搂入怀中,走回洞内,又坐于篝火旁。 仔细看了会儿坠子,深邃眼眸凝望在虚空中某一点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知道主子心思缜密,智勇双全,蓝衣男子捡起宝剑,剑入鞘,单脚跪地,双手作揖禀报,“是从一屠夫身上找到的。” “屠夫呢?” “逃……逃了。” “京俊。” 如清泉的嗓音即时裹上了一层寒冷冰霜。 “京俊知道有负主子厚望,请主子责罚。” 蓝衣男子挥手左右开弓,噼哩啪啦,在自个儿脸上打了至少二十来个巴掌。 “追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遵命。” 京俊持剑出洞,旋展轻功,腾空飞起,不一会儿已消失在了林子里。 由于好奇,顾沉舟小跑到洞门口,看到京俊在半空中迅速飘掠而去的小蓝点。 惊讶到瞠目结舌。 大侠? 这种只能活生生在电影里看到的身手,狗血地出现在了她顾沉舟的视野里。 她也要学武功,在这充满阴谋与诡计血腥世界里,不会武功,她能活上几月已是奇迹。 “恩人,教我武功。” 她跑回去,自个儿窜进美男怀里,爪子不停地在他胸膛上撩啊撩,“教我武功啊,舟舟要学武功,不然,会被她们弄死的。” “小东西,适可而止。” 派了任务给京俊,凤绝御本想小寐会儿,没想小可爱一直在他胸前挠啊挠,挠得他心理难受。 大掌一把包住她乱舞小爪子,与她相碰的视线晶亮闪烁,“告诉我,你要把它带到哪儿去?” “换钱。” “啥?” “换钱。” 见他满脸怔然,她又吼了两声,“换钱,换钱。” 麻痹的,她才想起他们没办法交流,她说得是猫语,他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无语问苍天呵!做一只猫儿真累。 “是不是要给那屠夫送回去?” 见他误会她,她急了,开始拼命在他怀里乱滚,乱窜,甚至拿爪子乱撩他胸口。 男子花瓣儿唇动了动,斜飞入鬓的眉宇轻蹙,“小东西,你弄疼我了。” 她一双猫爪子,哪有能力弄疼他? 这玩笑开出国际去鸟。 “真的弄疼我了,别撩……疼。” 握住青色衣襟撕开,浅色中衣肩胛骨处,血迹斑斑,顾沉舟这才意识到,她真的撩疼他了,他肩上有伤? 雪风一吹,篝火明灭间,两团影子瞬入洞内。 京俊已半跪于他面前,旁边跪着全身抖如筛糠,光着两支黝黑肥硕臂膀,低垂头,吓得面如土色的男子,这男子正是她刚穿越过来之时,将她捉了去,要将她宰杀烹饪了下酒的猎人。 哼,要不是她当日反应机灵,在他挥刀时咬伤他的眼睛,恐怕她早死在他手里了。 坏人自有恶人收。 哼哼! 凤绝御抱着小白猫,长指慢不经心梳理着她身上的雪白皮毛,细长凤眸微眯,模样傲然又卓绝,妖娆又俊美,半卧洞壁,裴然气质无声喧然着独属于他的绝世万千风华。 嫣红嘴唇不紧不慢吐出,“说,哪儿来的?” 玉坠刷地砸在猎人面前,猎人见了地上物品,肥硕的脸孔一片惶然,不敢抬头,战战兢兢道,“打猎时,从一只野猫儿那里捡到的。” 野猫? 凤绝御的眸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怀中,此刻正安份眯眼小寐的小可爱身上。 “野猫呢?” “跑……跑了,我没捉住,它还抓伤了我的眼睛。”猎人撑在地上的双手,抖动的已发出籁籁声响。 “希望你说得是实话,不然,你一家老小都得为你陪葬。” 京俊的恐吓如洞外划过的闪电与滚来的雷鸣,吓得猎人肥硕肥孔如霜打茄子。 “大爷,小的句句属实,不敢隐瞒。” “猫儿是从哪儿猎到的?”铿铿有力的男音,掷地有声。 “苍梧山。” 骨节分明的长指停在了一堆白毛中。 沉吟片刻,满目肃然,起身拂拂衣袖,“苍梧山,带路。” 好听的声音带着任何人不敢违抗的威严,三个人,不不不,还有她顾沉舟四个人,一前一后迅速向苍梧山方向而去。 让猎人带路去苍梧山,京俊又说桃花玉坠是什么线索,桃花玉坠是从被杀女人身上取下来的,难道说第一绝色是在查案? 他是衙门里的捕头吗? 奉县爷之令追查那富贵被杀女人真凶,一定是这样的。 怕猎人认出自己,顾沉舟小身子死死挤进美男宽大的衣袍中,猫爪子掩面,爪子刻意留出缝隙,以此密切注意着事态发展。 猎人带他们去捉到她的地方,这把火要烧往她身上了啊! 不行,她不能跟随他们去,瞥了眼京俊腰间的宝剑,想起那锋利的剑尖,她心肝儿颤。 如果第一绝色知道是她得来的桃花玉坠,肯定不会再护着她,说不定会对她严刑逼供。 妈呀,她顾沉舟还想多活几年。 第47章 穿帮了 如果说对付那群村里刁民刁妇,凭她这副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还能有几分胜算。 与这对武功卓绝,而又智勇双全,智谋过人的主仆较量,以卵击石,不想死得太难看,逃之夭夭,是她想到的唯一策略。 脑门被长指刮了下,哎哟,妈呀,痛死了,她捂住被刮痛的地方,不停地冲着长指的主人直翻白眼儿。 宽大的青色衣袖,成了她的避风港,可是,她知道是短暂的,等会儿到了苍梧山它被猎人捕捉之处,猎人一旦描述它的长相,她就死翘翘了。 直觉告诉她,天下绝色不是好对付的。 猫脑袋刚探出衣袖,就被那只粗砺温热的手掌给按了回去。 等她打了个滚儿,起身想冲出去时,袖口已经卷起,鼓鼓的风吹着,袖袂飘绕,却再也吹不进来半丝风儿,密闭的空间让她无所适从。 身子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他已经洞察了她想要逃走的意图,心口莫名躁上一阵恐慌。 袖袍颠跛,身子趄趔,天晕地转,好想呕吐。 猫爪子只得死死抓住袖袍边缘才能阻此自己滚来摔去。 第一绝色这是在腾云驾雾吗? 灿灿的亮光穿透薄薄的衣料,刺得她睁不开眼哪。 当她看到衣袍外那似棉花一样的云朵时,身体不自禁划过战粟,果真在高空中飞行哪。 奶奶的,她恐高,好想吐啊。 呕呕呕,捂住胸口,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 哗啦,一堆秽物带着酸黄水从口腔里喷出, 艳黄的水渍不一会儿在青色衣袍上扩出好大一滩水印子。 望着自己呕吐的秽行,嗅闻酸味儿,她捏住了自己的鼻冀。 足尖踏地,轻灵身躯飘逸旋转,潇洒落地。 这一转,到把昏昏欲睡,难受得想喊天叫地的顾沉舟给摇醒了,揉了揉睡意惺忪的双眸,浑浊的眼睛里划过什么,突地,她整个小巧的身体不断向上蹭,小嘴冲着衣袍口那白净肌肤下的藏青一口咬去。 她咬得那样用力,居然也听不到美男的一句申吟,麻痹的,还是不是人? 她都使尽浑身力气了。 强健的手臂抖了抖,卷起的衣袖缓缓散开,仿若被困于黑暗千年重见一丝光明般,咻,毫不犹豫就跳出了袖口。 还未落地,小巧的尾巴就被人捉住了。 整个身体吊落在半空中,浑身血液顿时逆流,喂,绝色,放了我啊。 呜呜,她好委屈。 她想走啊,他这样挽留她,难道是舍不得,对她有意思么? 虽然,她也舍不得他,可是,可是…… 她不敢与猎人相见啊! 她也不敢太用力挣,怕把她美丽可爱的小尾巴挣断了,没尾巴多难看啊! 可是,他抓住她尾巴也就算了。 为何还要摸她小屁股? 这……是典型的性骚扰啊? 屁股处的肌肉好难受,整个小屁股都快撅起来了。 小身子动也不敢动,怕他的长指会去…… 全身紧张如一只崩紧的弓弦。 “小东西,敢咬我,不好好收拾你,爷就不叫凤绝御。” 握着她小尾巴的大掌,向上游移,整个包住了她的小屁股,凶悍的一掌劈下。 屁股好疼啊! 顾沉舟摸着被打的地方,发出凄惨的哀怜。 被劈了一掌,老实了的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毛绒绒的眼眶里浸染着晶莹的泪水。 见她老实了,他也不再对她凶。 薄唇微微一弯,扯出一漂亮的弧度。 白雪飘坠,风姿卓约,清冷高贵,气质如仙的旷世美男,怀里抱了只可怜巴巴的洁白野猫儿,和谐的气氛,绝美画面,美到连天地人间万物刹那间黯然失色。 这一幕惊到了京俊,主子一向不苛言笑,城府深沉的他从不让自己在外人前喜形怒于色,也从不对任何事任何物感兴趣,好多年了…… 今儿是中邪了? 居然亲自看到他对一只猫儿笑不说,美眸深处流转的卷恋丝毫都不遮蔽。 猎人更是惊得张嘴说不出话来。 目光死死落在顾沉舟身上,瞧着瞧着,眼睛里就流露出兴奋的光彩。 “是它,就是它。” 光膀子的猎人像发现新大陆般嚎叫。 “什么?”京俊厉声冷喝。 “逃走……的那只野猫儿,正是……公子怀里的这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阿米陀佛。” 激动的肥硕面容呈红褐色,已经因激动而语无伦次了。 “你确定?” 嫣红唇瓣轻轻掀动,美眸疑色流转,低垂下眼帘,欣赏着小可爱可怜巴巴的倦容。 逃也逃不走,又东窗事发,她只能缩躲在美男怀里装死呗。 猎人凑近再仔细看了看,一口咬定就是这猫儿刁来的桃花玉坠,并且,还指证了用猎物网捕捉它的地方,说得很仔细,无一丝破绽,甚至还细致描述了捕捉的方法。 “公子,我可以走了吧?” 猎人感觉这翩翩贵公子太高冷了,全程简直一张俊颜冷如冰山。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如冬天湖面上冷冷相撞的碎冰块,从头到脚整个都冒着寒气,他已经够冷了,不想再顶着严寒的压力,他小心肝儿承受不住。 “滚。” 见主子默然不语,京俊冷声大喝,并且一脚踹在了猎人肥硕的屁股上。 “小的滚,小的滚。” 见放他走了,猎人喜上眉梢,双腿儿蹦哒的比她这只猫儿还快。、 第48章 撤查到底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压力,如今能离开释放的原因,猎人居然放了连环响屁,臭得她赶紧用猫爪子捂住口鼻。 真没教养,污染空气,就不能稍稍控制下。 “主人,怎么办?” 风雪中,见主子立在松竹下如尊石雕,雪花飘坠于肩头,染白了他一身青衣,以及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 浓密乌黑的眉根根可数,纤长睫毛颤了颤,长指抚摸着猫儿毛绒绒的脖颈。 好痒,好痒…… 顾沉舟拼命忍住笑,御爷搔她痒,挠在她脖颈处,眼瞧着那带着湿热的指节要袭向她最最最敏感的腋窝下,她不得不弹跳起身,冲着他直抛媚眼儿,喵呜,喵呜地叫过不停。 “主人,这猫儿好有灵性,它是在叫……春吗?” 接触到主人冷厉如刀的眼神,京俊不敢再说半个字了。 “别搔了,我……我带路。” 因为痒,笑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而这一切京俊是不知道的,他站立的位置,根本看不到美男对她到底做了什么,还以为他立在那儿,只是低头瞧着它呢。 这阵势,不带路,美男是不会放过她的,轻松动根小指头就会索了她的命。 她知道天下第一绝色的芳名了。 凤绝御,好霸气漂亮的名字。 以后,她就唤他御爷,她顾沉舟的御爷,嘿嘿。 ‘叽’,灰蒙蒙的天空,忽然飞坠下一抹红影,漂亮红艳的羽毛让她印象深刻,几面之缘,顾沉舟记住了它,小红鹦。 “嗨,红鹦美妞,近来安好?” 红鹦瞥了她一眼,居然不搭理她,妈呢个把子,拽啥呢,不就是她御爷一个保镖么? 红鹦金色的长嘴凑于凤绝御旁侧,窃窃私语会儿,凤绝御频频颌首,仿若是对她所讲的话表示赞同。 麻痹的,都不知道她们讲什么? 这小婊砸勾引她御爷啊! “小东西,带路。” 御爷目光里满含期待,眸底深处,似乎还流露出一抹喜色。 记得在山洞时,红鹦就在他身边,八成是被腹黑御爷派任务去了,如今不知道得到什么线索,让她御爷兴奋的眉飞色舞,满目含春。 人家哪里眉目含春了? 舟舟妹砸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呵! 万分委屈抬起猫爪,揉了揉生疼的眉心,小腿儿开始一步步踩在了冰凉的雪地上。 带到曾经女子被凶杀的地方,她便喵呜着蹲下,摇起了小尾巴。 森林被大雪覆盖,花儿也枯萎了,似乎与记忆中的场景有点不一样,但是,她转了一圈后,确定是这儿没错,因为,她记得非常清楚,当时那位高贵的女子是从一棵雕棠树下绕着跑,躲开身后一拔拿她性命的黑衣蒙面人的。 红鹦圆润的眼睛眨了眨,喳喳叫嚷着,展开美翅在林子里飞绕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一棵光秃秃参天大树下,尖尖的嘴儿不停地啄着坚硬的雪地。 京俊火速冲上前,手中宝剑挥下,白雪溅飞,一片裸露的土壤呈现在大家眼前。 京俊趴下身,侧着脸,用耳朵静静聆神听了听。 剑尖在土壤中心划了个圆圈,然后,又从腰间抽出把佩刀,刀剑合壁,刀光剑影,不一会儿,人多深的+坑已经落在顾沉舟眼帘里。 再往下刨开,扔下刀剑,京俊纵身跃下,片刻后,一具冰冷的尸体便躺在了坑边。 所有一切,看得顾沉舟眼花缭乱。 细细打量着坑边的尸体,玫红锦缎小袄,浅淡橙红色长袭纱裙随雪风飘曳。 胸口浸染的殷红,在雪风中,清晰而残冷,令人怵目惊心。 捧捧碎雪缠绕着乌黑长发,脸上的妆容早已因掩埋多时而褪尽,面容苍白如页宣纸,嘴唇如被清水瓢洗过。 是那日被暗杀的女子。 原来被人掩埋在了平坦的深坑之下,记得那日,两拔人马纠缠,女子被一剑划破喉咙,死得惨烈,身边人已悉数被蒙面人杀绝,绝无一人会将她掩埋,埋得如此隐密,不是那蒙面人背后的黑手又会是谁呢。 而刚才京俊趴身贴耳聆听,又用手指敲了两下,是在试探土壤的空心度。 凤绝御步伐微慢踏到坑边,站在坑边,低头凝视着眼前这具早已全身泛紫的尸体。 如若是春夏的话,恐怕尸体早已腐烂,发出恶臭。 还好是隆冬,才不至于让她臭其百里,生前她是如此爱美洁净优雅的女子,犹如朵幽幽盛开的莲花,这朵莲已绝然扼杀在了和亲遥远的路途上。 凤眸一片黯然神伤。 “主子,请节哀。”静寂中,京俊粗犷的话音打破了静谧。 检查完尸体,及时附上句,“金陵剑,一剑封喉。” 忽然,凤绝御似乎想到了什么,青色衣袖扬起,“看看周围。” 京俊跟随了主子多年,主仆俩早已心有灵犀,再次剑光刀影,雪花飘落,黄叶飘飞,凌乱的土壤四处飘落,不过转瞬,数具红衣官兵尸体便从不远处的深坑中刨出跌落于地。 凝望着雪地上成排的官兵尸首,凤绝御漂亮的凤眸划过冷厉的戾色。 “主人,同样的手法,看来是遇上了一群武艺卓绝的高手,连宣将军也难逃毒手。” “查,一查到底。”满面戾色,容颜一如千年不化之积雪。 “是。” 不知是御爷全身散发的寒气让她感觉到冷,还是的确天气冷的缘故,顾沉舟冷得上牙与下牙打架,磨得格格作响。 脑子里不自禁地冒出了千万个问题。 这女子是谁? 是御爷的心上人吗? 瞧着御爷眼底的哀伤,她好难过啊。 “红鸾,将沉香带回去,速速通知母妃,秘密安葬。” 红鹦连连点头,扑棱着漂亮的翅膀,再次一飞冲天。 京俊也去执行任务去了,深坑旁,一个男人,一只猫儿,守着一具早已失去体温的冰冷尸体,白雪飘坠的世界里,似乎有份浓烈的哀伤渐渐将他们包围。 和亲?宣将军?御爷又说母妃,难道说这位女子是位公主? 无数个问题在顾沉舟脑子里萦绕。 从被杀女子当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她就感觉此女子不是一般普通人,果然哪! 喵呜,她只想平平安安穿回现代,好好做野战队拯救伤兵的军医,可不想葬身于这血雨腥风的古代,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引火烧身了,真是愚蠢。 其实,小舟舟哪里知道,就算她不带路,凤绝御也能轻松找到沉香尸首,事实上,红鸾回来时告诉他,已嗅到了沉香身上独特的薰香味,薰香味断在了雕棠林,所以,他才会那样兴奋。 因为,他已判定沉香一定就在雕棠林附近,只是没想到,他见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第49章 母子团聚 横七竖八的柴火堆积如山,一位骨瘦如柴,面容灰白,眼窝泛青的老头儿身后站着一群虎背雄腰的壮汉,汉子们穿着虎皮小袄,裸露在空气中,雄壮胳膊举着一团团红色火炬。 虎视眈眈地盯望着绑在一根木柱上,全身被剥得光溜溜,只留下了一条小裤钗的瘦小孩。 孩子的双手双脚,像一截截青色的竹杆,外面似乎只包了一层皮子,十根脚趾头血迹斑斑。 昔日晶亮的眼眸也变得灰暗,披散着一头乱发,面容惨白紫青,眼窝黑到吓人…… “烧死他,烧死他。” “有娘生,没爹教的小野种,烧死他。” …… …… 村民们的怒骂声,一记高过一记,无数的碎片凶猛地砸向伤痕累累的他,额头起包了,鼻子尖税碎片划伤了,血流如柱,他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用仇恨的眸光扫过全场,他要记住,狠狠地记住这些欺负他人的每一张脸。 “点火。” 瘦老头衣袖一挥,无数火炬扔向了柴堆,‘轰’的一声,如引爆一汪油田般,柴堆顷刻间已成了汪洋火海,孩子巴掌大、血迹斑斑的小脸,在火焰中渐渐变得模糊,变成了灰烬…… “跑,跑啊,猴子,把绳子咬断,跑,快跑。” 顾沉舟喃喃自语,额头冷汗直冒。 倏地,睁开一眼,眼前是一堆已快燃烧烬尽的火堆,余焰还在兹兹燃烧着,余烟徐徐向上萦绕。 原来是一场恶梦,她梦到小猴子被村长抓去执行火刑。 想到梦里的小猴子,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孔,血迹斑斑的十根脚趾,她心儿像是被一把刀片生生剜去半片肉。 好疼啊! 斜睨了一眼洞外,漆黑的天空像是泼了杯浓墨,黑得不见五指。 “猴子,你还好么?” 悄然在心里问了一句。 不行,她得回去找猴子了,她不在猴子身边,放心不下小可怜儿啊! 虽不是她亲生的,可是,这么一段时间朝夕相处,她对猴子早已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再说,她顾沉舟向来心肠就特柔软,更别说,小猴子整日一口一个娘亲的叫,叫得她心儿肝儿都软成了一滩海水。 也,她的御爷呢? 犹记得,昨夜,他半卧在地上,她是倚在他胸口入睡的,还把玩了会儿他如缎如瀑的柔软笔直长发丝儿。 再揉了揉眼,目光已变得澄亮,寻遍了整个山洞,也不见御爷半只影儿,去哪里了啊? 这货就是这死德性,每次与她相遇都出奇不意,每次消失也不给她打个招呼儿。 没良心的家伙。 噫,女子尸首呢? 昨儿明明被御爷搬进山洞,放到墙角边,还用一大堆冰块覆盖的,为什么墙角只剩下了一堆快要融化掉的残冰?人呢,去哪儿了? 尸首不冀而飞了。 算了算了,那具尸体与她没半毛钱关系,说不定,还是她情敌呢,看御爷昨晚瞧她的哀伤眼神儿,说不定是御爷心上人儿,忧桑,真蛋疼。 一心牵挂着小猴子,怕小猴子遭遇不测,摇了两下尾巴,她火速跑出了山洞。 火焰能照到的地方,另一墙角边,一尊石像立在那儿一动不动,眉目如画,发丝飘扬,衣袖飘袂,大掌中拿着一件青色衣衫,身上是件浅色中衣,腰间雕刻的檀香红豆玉佩正随风飘曳,火光映照在他脸上,俊俏的五官更立体分明,薄唇轻勾,狭长的眸仁里流露着丝丝缕缕的爱怜光芒。 目光凝望的地方,正是刚才雪白小猫儿醒来之处。 天气太灰暗,前两天降了雪,今夜,雪好不容易停了,却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四处都是烟雾燎绕,冷冷凄凄,女人虽弱小,但为母则刚,顾沉舟算是领倒了这句话真正包含的意思。 不顾前方艰难险阻,奋勇向前,只因为心里牵挂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只因为,她怕小人儿遇害。 天快亮了时候,终于回到了牛棚。 激动地叫嚷着小猴子,可不见孩子吱声儿,屋前屋后找了无数圈,顾沉舟站在家门口正独自黯然神伤,突然一记索尼声响,惊到了她,她赶紧躲到了牛棚边,探出脑袋看究竟。 不远处,菜地里的一块石头似乎正在慢慢移动,少顷,一颗黝黑的小脑袋露了出来,一对晶亮的黑眸正机警地四处张望。 许是发现周围并没有人,他才慢吞吞揿开石块,从洞里钻出,再动手把小石块覆回原位。 小巧的身形走向吊在树桩上那口生满铁绣的锅,用瓢舀了水,‘咕咚’,水里泡出串串水花,两个红薯渐渐落于水底,拿柴生火,加柴火,火儿兹嘶兹嘶燃烧得辟哩啪啦。 这一幕看得顾沉舟目瞪口呆,看着那形单影只,孤苦伶丁的小身影,眼眶不知不觉就潮湿了。 她的猴子好聪明,娘亲不在,知道找了个最隐蔽的地方藏身。 明璃娃的平安无事,顾沉舟一颗悬吊在嗓子尖口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慢慢走到猴子面前,猴子正坐在石块上打盹儿,猫爪子不停地撩挠着他裸露在外的小腿肚,感觉搔痒的厉害,猴子徐徐张开双眼,看到了眼前比他矮了两截,眼巴巴望着他,目中露出喜光的小猫儿,‘哎呀。’,小猴子大叫一声,险些喜极而泣。 伸手抱住了小猫儿,嘴里喃喃道,“你是娘亲吗?娘亲,你可回来了,猴子好想你啊,娘亲,呜呜。” 抱着小猫儿,小猴子哭了个唏哩哗啦,泪水模糊了顾沉舟的视线,她的猫脸儿不停地在猴子胸口蹭啊蹭。 “娘亲,猴子好想你,想你的紧啊,娘亲。” 小猴子不断亲吻着小猫儿的额头,吻去了猫儿眼角的泪水。 “娘亲也好想你,猴子,看到你平安无事,娘亲就放心了。” 母子俩紧紧相拥,泪流不尽,顾沉舟与明璃娃的母子之情,在这短暂的几日隔绝中得到了升华。 红薯很快煮熟了,小猴子将熟透的红薯从热锅里捞出,一个给了顾沉舟,一个留给了自己。 “哪儿来的?” 她说得是猫语,小猴子根本听不懂。 “娘亲,你想说啥?”猴子眨巴着一对水汪汪聪慧的大眼睛,朝田梗方向扬了扬手。 宝宝扬手是啥意思? 是在给她暗示,这红薯是向春婶儿家借的么? 顾沉舟的眸光,不自禁地凝扫向了不远处纵横交错的田梗。 田梗尽头有个弯儿,弯儿处便是春婶儿的家,几间平整的瓦房,屋梁上还挂了几连串金黄色的玉米棒子。 向人家‘借’粮食,虽不是件光彩的事儿。 也是不对的,可是,猴子在百般困难之下,能解决民生问题已属不易,她没有责备猴子,以后,她会好好教导孩子,纠正孩子老是向别人‘借’东西的错误,用正常方式带着孩子奔小康,走向富裕的道路。 第50章 萌宝自我保护 咬了一口热喷喷的红薯,满嘴红绣味儿,如果是现代,她早把红薯扔了个十万八千里,可是,这是在一贫如洗的古代,扔了她就得饿肚子。 “春婶儿来找你茬儿没?” 咀嚼着香喷喷的烤红薯,她问。 猴子听不懂她的话,认真专注地与手里的熟红薯奋战。 猫爪子在黑不啦叽的小腿上轻刮了下。 “啥?” 宝宝抬起头,眨巴着明亮的双眼,见猫儿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几间平整的瓦房上。 狡慧一笑,“娘亲是问春婶儿有没来找我的荐儿吗?” 见她默然点头,也许是想到了某些搞笑的事情,宝宝笑得前赴后仰。 “找了,还找了好几次,不过,我都潜了。” 娘亲不在,萌宝实在不太想招惹那个胖婆娘,春婶儿每次来,他都潜躲了,猴子如鸡爪般的手指,指向了先前盖下的那块石头。 身子往上一蹭,猫脸儿在宝宝黝黑的脸蛋儿上蹭了蹭。 “娘亲,你是在表扬我吗?” “嗯。” “谢谢,谢谢娘亲。” 以前的猴子从不向人说谢,最近老是‘谢’字不离嘴,因为,他忆起了与娘亲相处的时日,娘亲带他牵着公牛去村里找人家配种时,娘亲总是笑咪咪地向村民们说,您好啊,谢谢,不好意思,对不起之类的词语,所以,娘亲离开他了,他就有模有样地学着这些语言,以此来表达对娘亲的思念。 “不用谢,乖宝宝。” 扑嗤,扑嗤,顾沉舟太高兴了,宝宝有礼貌了,她这个做娘亲当然开心啊!宝贝丁点儿的成长,她这个娘亲自然乐不思蜀啦! 拿把刀子,又削了两个生红薯当美餐,吃饱了的明璃娃开始抱着猫儿娘亲,坐在牛棚前打盹儿,今儿天气很好,金灿灿阳光落照在他巴掌大的脸孔上,密密稀疏的睫毛根根可数,小嘴儿不停蠕动着,沾了黑灰的嘴角诞出口水,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可口的美餐? “明璃娃,你又偷我家蕃薯了?” 一记惊天爆喝。 顾沉舟睁开眼,一张悍妇肥硕的脸孔近在眼前,悍妇脸上的肌肉因怒气高涨而颤动。 一头逢乱的头发似鸡窝,不似往日梳得整齐。 双手叉着水桶腰,小一号的衣裤更显雍肿身材,凶巴巴的眼神火光溅冒。 卧槽。 上次被村长削了一顿,还没被削老实,趁她不在,老是来找猴子的麻烦,麻痹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喵呜,白毛爪子凶悍挥开。 “哎呀。” 凶妇捂住睁不开的左眼,叫声凄凄惨惨,撕心裂肺。 “啥事啊?” 猴子半张开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明璃娃,你这个小野种,从哪儿弄来的野猫儿?抓瞎了我眼睛,一定让你索赔,赔个倾家荡产。” “哦。” 小猴子轻轻哦了声,望着脚边摇着尾巴的小猫儿,一个劲儿挤弄眼睛,好像在说,“娘亲,您做得好对,抓瞎了才好,抓瞎了就没人欺负猴子了。” “春婶儿,你这副大喉咙,整座村子的人都听见了,你说我偷了你家的蕃薯,可有证据?” 别人来找他们说事儿,每次娘亲都会说这句话。 小猴子也学得有模有样。 甚至连娘亲说话的语气与节奏,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学得那叫一个维妙维肖。 “证据?” 村妇没啥学文,一听说证据就懵了。 上次顾沉舟这样问她,她也是理屈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哪里知道什么证据?来找明璃娃算债前,她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家没良田,又没地可耕,你这半筐红薯哪儿来的?” 窜进牛棚,端出来半筐子生红薯,指着筐里的红薯,以为来了个人脏俱获,理直气壮地质问偷薯贼。 “我家是没良田可种,也没良地可耕,可并不代表我家就没红薯,我可不可以去捡,可不可以去借?可不可以去乞讨?” 凌厉的几句话问得春婶儿哑口无言。 “捡?你到是去给我捡几筐来?唷嗬,小野种,别的本事没学到,到是把你偷汉子的老娘小寡妇,不学无术的无赖一面学得像模像样。” 春婶儿端着红薯筐子往家的方向走。 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谩骂。 “想走,没门儿,放下。” 有娘亲在,猴子自然有了底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有什么问题,娘亲自是知道去为他解决。 小明璃身高明明只及凶妇小腰处,但是,他小手叉腰,仰头望着春婶儿,那怒眸中跳跃着的巨烈火焰,就如一只正处于备战中,汗毛根根竖立的雄鸡。 看得春婶儿心里‘咯噔’了下。 妈呀,这小野种凌厉眼神儿好吓人啊! 明明个子那么矮小,她之于他,她就是个庞然大物,随随便便伸出个指头儿,也能把他给灭了,可是,她就是有种阴测测,脊背泛凉的感觉。 “放不放下?” 宽厚的嗓音如铜锣在敲打。 “小野种,吓唬谁呢,俺一个大人,还能听你一个小人儿的,就不放下,看你要把俺怎么办?” 春婶儿鼻子冷哼一声,迈开大步伐,继续昂首往前。 怀里摸出弹弓,弹头从弹弓中间冲出,清脆‘咔嚓’声落,女人似猪一般的叫声直冲云宵。 “哎哟。” 摸到自己后脑勺的大肿包,春婶儿像被火烧了屁股,蹦起来八丈高。 “你个没教养的小野种,你居然用弹弓,再打一个试试。” “行。” 让他再打一个,他便再打一个呗。 ‘怦彭’,这次的弹头落到了她额角,紧接着是眉心、鼻梁、然后,是下巴。 “哎哟,哎哟。”春婶儿惨叫连连,疼得她心肝儿抽疼。 “春婶儿,刚才你也说了,你一个大人儿不能听俺一个小人儿的,那么,我这个小人儿就只能听你一个大人儿的了,不然,还觉得我这个小人儿一点事儿不懂,你让俺接着打,俺就接着打了。” 黝黑的小脸露出一抹怪笑,说着,干巴巴的小指节动了动,弹弓瞄准拉开,火速,射击…… 闭上左眼,瞄准某人肥硕的臀部。 “哎哟。” 肥屁股扫射过来好几粒碗豆,疼得春婶儿呼天抢地。 “你……你……” 手腕处又中了一粒豆子,五根胖胖的指节松动,筐子从她手上滑落到地。 扔了颗炒豆子在嘴里,小猴子迈着悠闲的步伐走过去,春婶儿看着他手上的弹弓,肥硕的身体像只惊弓之鸟,火速跳开,见小猴子又在拿弹头,泛白着面色仓皇而逃。 见敌人已退,收起弹弓,将散落的生薯装进筐子里,竹筐挽在胳膊上,带着小猫儿走入了牛棚。 她在不,这段时间,原来小家伙是用这招儿对付敌人的。 不错,顾沉舟心里倍感安慰,至少,宝宝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了。 以后,她不在的话,也不担心,猴子会被人搞死,或者饿死了,真棒,在心里,她默默为宝宝颁奖。 第51章 救治红鹦 春婶儿来闹了一场,顾沉舟便知道了红薯八成是猴子去偷摘了邻居的。 其实,相处下来,她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那就是猴子虽有时干点儿偷鸡摸狗的事儿,那也是只针对坏人,针对欺负他们的人,对他好的,他也会善待人家的。 虽说,偷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可是,她在不他身边,他要怎么生存嘛,总不能饿死吧! 当然,这种不光彩的事,就算她不批评他,也总不能表扬吧! “娘亲,我困了,先睡了。” 打了几个哈欠,伸伸懒腰,小猴子果然就倚在墙角睡着了。 顾沉舟由于是猫身,也不知道该干点啥,大牛棚里转了几圈,瞥了眼外面的日头,又偏西了,这日子真好混,不知不觉又到了傍晚。 总得为孩子做点儿晚饭吧。 这样想着,便走到竹筐前,捞出个红薯,找来把小刀子削皮,猫爪子不顶用,红薯在爪子下滚来滚去, 喵……喵……喵…… 折腾了半天,顾沉舟也没削好一个红薯的皮,口水还流了一地,呜呜,变成猫儿一点都不好玩,她好痛苦啊!削个红薯皮也能折腾几个时辰。 “明璃娃,明璃娃。” 幼嫩的童音一声接一声儿。 “明璃娃……” 似乎不止一个人的声音,顾沉舟赶紧跑到家门口观望,好几抹人影火速从田梗处窜了过来。 “明璃娃。” 几个穿着不同颜色布衣的孩子,鱼贯而入牛棚。 为首的那个红衣孩子,动作甚是粗鲁,还踩了顾沉舟的猫尾巴,‘喵’的一声跳开,疼得她小屁股都翘起来了。 动手摇晃着墙角里正睡得香甜的猴子。 “谁啊?” 一阵猛烈摇晃,猴子从睡梦中醒来,擦着嘴角的口水问。 “明璃娃,出来,再来一盘,我不服气。” 一橘红布衣孩子拎着猴子胳膊,一个劲儿往外拽。 一群孩子开始扯着猴子衣服,几乎是将他架出牛棚去的。 猴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在与他们对立的一面,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道,“这次怎么比?” 为首的红衣孩子想了想,语出惊人,“上次比的是学猫叫,这次来点儿惊彩的。” 忽然看到有只鸟儿从空中掠过,红衣孩子指了指天空,“用弹弓射空中之鸟,谁能一弹头打下来一只,就输掉两筐子红薯,外加半篮子豌豆。” “行。”没有丝毫犹豫的明璃娃应下。 不就是打只鸟儿嘛,简单。 “你先来。” “承让。”红衣孩子拿起手中弹弓,瞄准半空中飞掠而过的鸟儿,弓弦拔动,弹头射出,空中鸟儿‘叽叽’两声飞向更遥远的高空。 似乎毫发未伤啊! “明璃娃,该你了。” 顾沉舟站在猴子身边,不停地摇着尾巴,一颗心儿怦怦乱跳,她好紧张啊,紧张得猫身都快成一张弓弦了。 猴子能赢吗? 猴子能赢吗? 心里不停反复询问。 不过,见小猴子沉稳面色,她心里到是没有那么担忧了。 她家的猴子胸有成竹啊! 只见他拿起弹弓,双脚稍稍分开,拇指与其余几指稍稍合拢,五指握弓,五指拉弦,弓弦瞄向了半空中飞掠过的一抹小红影,右眼一闭,姿势酷毙了。 面不改色时,一粒豌豆从他指节中扫射而出。 ‘叽’,惨烈的一记鸟叫声入耳,那掠红影笔直从半空中坠落。 落于了牛棚前的宽敞泥地上。 见鸟儿挥舞着两只金黄的脚趾,扑棱着翅膀,尖着长嘴不停‘叽叽叽’叫嚷着。 那声音凄惨又悲愤。 一干孩子傻了眼。 半晌,红衣孩子反应过来,据理力争,“没有死,不算。” “刚才的约定,可是说,射下鸟儿的那方就算赢的。” “是的,财哥,刚才是这样约定的。” 稍小一点的黄衣孩子,轻轻拉扯了下红衣孩子的衣角,看得出来,他算是一堆孩子中的二号人物。 “是这样约定的吗?” “是。” “明璃娃,你有种,老子还会来挑战的。” 见他们索性要走,猴子只身挡住去路,双臂抱胸,双眼一斜,像一只骄傲的公鸡般讨伐战利品,“红薯豌豆几时拿来?” “哼。”红衣男孩轻蔑地看了猴子一眼。扬声回答,“两日后。” 然后,便麻利带着一群伙伴儿离开了。 战败者也能如此心高气傲,服了。 顾沉舟跑到红鸟旁边,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鸟儿。 越看越熟悉啊,这明艳漂亮的翅膀,尖尖的长嘴,小巧美丽的身形,忽然,她就记起来了,她御爷最忠诚的卫士啊! 御爷的保镖受伤了,御爷如果知道了,一定急火攻心。 喵喵喵……顾沉舟急得不得了。 抓着红鹦五颜六色的羽毛,喵喵叫嚷过不停,她真恨自己不是人啊,如果是人身,她可以轻松将红鹦抱进屋里去救治。 “娘亲,你要干嘛?” 也许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小猴子跟过来,蹲在她身边小声询问。 “救它啊,你把它打伤了,救它啊。” 哎呀,她这个儿子再聪明也听不懂猫语。 她急啊,急得只能自个儿不断抓挠着猫脸儿。 “娘亲,你是指责我打伤它了吗?” 小猴子瘪了瘪小嘴儿,一脸伤心欲绝,“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都手下留情了,旺财一定要挑战我,我不出战,他们都会说我是颗怂蛋的。” 顾沉舟也是孩子长大的,经历过童年时期,小猴子怕人家说他是软蛋,不想认怂,这种心理她当然明白。 只是,猴子,帮我救红鹦啊! 就在顾沉舟急不可耐,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猴子黝黑手指握住红鹦翅膀棱角,将它带进了牛棚。 从身上撕下块布巾,掬了把清水,轻轻掀开了薄薄的羽毛,毛羽深处,有一道长长的鲜红伤痕,看起来狰狞醒目,他小心冀冀地替它擦试净伤口,出去找了些野草回来,像桃心形的绿叶,叶子中央还有明显的条纹筋路,顾沉舟知道这草叫雾水葛。 它不仅能清热解毒,清肿排脓,风火牙痛,治腹泄,小便淋痛,重要的是,它对外伤有奇特功效。 猴子将雾水葛拧碎,再放了点儿水上去拌湿,药草敷于鸟儿伤处,还替它包上了布巾。 亲眼目睹小猴子一系列救鸟动作完成,顾沉舟终于如释重负。 第52章 大公牛离家出走 呼呼呼! 小猫儿躲在墙角下,出气像拉风箱,刚才她真的急坏了。 深怕猴子弃红鹦于不顾。 ‘喵’的一声儿撑起身体,走过来,前脚慢吞吞趴在了松枝床边,目光直直地落在床上小红点儿身上。 红鹦紧闭双眼,鼻息微弱,时不时地全身抽搐。 刚才猴子在为它处理伤口时,她看到了它翅膀下,紧挨着肚腹的地方,大约有两三寸长的伤口,不是豌豆打伤的,而是被尖锐利器所伤,如果不是红鹦原来受了伤,凭猴子那颗小豌豆是不可能让它从天空中落下来的。 再说,能成为御爷的忠诚卫士,顾沉舟断定,红鹦并非普通的鸟儿,即是罕见之鸟,本事定不一般。 犹记得,在山洞,红鹦是被御爷派了任务回京都,通知他母妃派人来接沉香尸首,然后,中途遭遇不测,红鹦才受了伤,又历经此地,被猴子射中的豌豆所吓,才险些丢命的么? 这番推测合情合理。 没了红鹦传回的信息,御爷应该着急了吧! 她想着,等它疗养一两天的伤,再将红鹦给送回去。 淡柔而微弱的月光洒进牛棚,棚子里,红鹦躺在松枝床左边,小猴子躺在床下,顾沉舟缩躲在墙角稻草堆里,一个人、一只猫、一只鸟,睡相各不相同,鸟儿闭合双眼,双翅合拢收紧,小身子时不时抽搐下,猴子蜷缩着身子,嘴角诞着口水,八成又梦到了烤肉,小猫儿半蹲着,半眯着的双眼成了一条半月牙的缝隙,时时刻刻处于戒备状态,就好似他们最忠诚的护卫,安静地守护着他们的安危。 如若这时候有敌人来犯,说不定她真的会找敌人拼命。 前半夜安然无恙,后半夜,顾沉舟也熬不住了,双眼皮儿开始打架,下巴开始往下垂,不一会儿,整个脑袋完全耷拉。 哞…… 哞哞哞! 她是被一阵又一阵牛儿的叫声惊醒的。 睁开朦胧睡眼,聆神静听,感觉今晚大水牛骚动的特厉害。 莫不是思春了? 也是,好久没带它出去找妞了,八成是想妞儿陪伴了。 哎! 真怪她这猫身儿,啥事也干不了,祸害了她这么久。 顾沉舟,你几时幻化成人形啊? 回答她的,只有天上那皎洁静静挥洒的月光。 牛儿啊牛儿,你别骚动,明儿姐就带你去找个美妞儿作伴,随你爱怎么滚就怎么滚。 哞哞哞。 她才刚合上眼,牛儿的叫声似乎更激烈了。 噫,好像不对劲儿啊! 就算是大公牛想美妞了,也不至于发出这种惨烈的叫声啊! 莫不是有人偷她家的牛宝贝? 想到这个可能,顾沉舟腾地就从地上跃起身,火速冲出牛棚,要知道,这牛儿可是她与猴子的金宝贝疙瘩。 是她家唯一的财产。 猫儿金黄色瞳仁里,一抹黑影正在牛糟前晃动,正挥动着胳膊,不断向牛糟里添加食料,但是,她家的大公牛根本不动嘴,甚至还将头昂得老高,黑影捂着它嘴鼻,揪着牛儿脑袋上的一绺黄毛,“吃啊,有史以来最好吃的食料,不吃浪费了,哥们儿。” 大公牛似乎知道自己正面临的危险,不但不吃,还将牛蹄踢得老高,险些踩在了黑影胸口上,要不是他闪躲及时的话。 “我呸,不知好歹的东西,与你家主人一个怂样儿。” 黑影在怀中摸了摸,借着皎洁的月色,顾沉舟看到了,那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啊,眼看着刀子就要冲她家牛宝贝的下体割下去。 她开始‘喵喵喵’直叫唤,她的叫声吓住了挥刀的黑影,刀子停在了半空,微微侧目,见是一只雪白小巧的猫儿向他扑来,也许是怕被猫儿抓伤,他手中的刀子毫不犹豫就挥向了扑向自己的动物。 ‘扑嗤’,为了保住自家唯一的财产,顾沉舟使出吃奶的力气,险些咬伤坏人手腕上一坨肉。 “啊,娘哟。” 幽暗的夜幕下,男子惨叫声肆起,怕惊醒了牛棚里沉睡的小野种,男人不敢与一只猫儿恋战,捂住被咬得鲜血淋淋的伤口,火烧屁股地逃之夭夭。 怕坏人再来祸害大公牛,顾沉舟守在牛糟前,几乎都不敢合眼了。 可是,天快亮了之时,她还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时,牛儿就不见了。 她察看了周围,除了昨夜那个被他咬伤逃跑的坏蛋脚印,几乎就没有多余脚印了,由此分析,牛儿是受了惊吓,自个儿扯断牛绳离家出走的。 牛儿跑了,顾沉舟心儿也凉了。 她窜进牛棚,冲着沉睡中的猴子又嚷又叫,见他仍然没半点反应,只得用嘴去刁他瘦巴巴的耳朵。 “喂,猴子,快快醒来,快快醒来,咱家大公牛离家出走了。” 第53章 谋杀之罪 “娘亲,猴子好困,等猴子多睡会儿。” 小猴子拔开在他脸上搔痒的猫爪子,眼睛酸涩得像两块黏皮糖,睁不开啊! 他小声地呓语,乞求着娘亲放他一马,等他多睡会儿。 “喂,猴子,不能再睡了,咱得去寻牛宝贝去。” “好吧,好吧。”在娘亲不断骚扰之下,猴子已无法再安然入眠。 “怎么了嘛,娘亲?” 见宝宝醒来,顾沉舟一骨碌儿就冲向了外面,小猴子只得屁颠屁颠跟在娘亲身后。 看到临时搭建的牲口棚里空无一物,猴子睡意全无,见牛糟里有多余的食料,食指沾了点凑入鼻冀间,嗅闻了闻,当下,小脸儿掠过朵朵乌云。 “娘亲,牛儿被人下药了,所以,才跑的。” 小猴子叹了口气,托着小腮,气馁地,一屁股坐在马槽前。 顾沉舟伸卷着舌头,含住他裤管,不断拉扯着。 “娘亲,别急,让我想想,去哪里寻找哈。” 牛儿不见了,娘亲如果变成人形,肯定会骂死他的。 真不该睡得那么死,猴子悔得肠子都紫青了。 不远处的山林里,似乎有人影在晃动,不一会儿,一群人踩踏着仓促的脚步而来,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正是长一张长马脸的刘麻子姘头。 “明璃娃,单不说你从村长家的牛圈里逃跑这件事,现在,有人状告你杀害了邻村朴秀才家独子朴香第,村长命我们来揖拿你归案。” 粗哑的嗓子,似厮杀缰场时,擂响的战鼓。 理直气壮,摇武扬威。 其实不过是村长跟前儿的一条哈巴狗而已。 他谋杀了邻村朴秀才的儿子? 猴子笑得身了一抽一抽的,半晌止住笑,扬声,“你确定是有人状告我?” “不错,状告之人说的正是你明京忠的儿子明璃娃。” “说我杀人,可有证据?” “你身上的衣衫,及脚上穿的这双青蓝色的布鞋,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这些东西都是朴秀才儿子临死前身上衣物,如今,穿在你身。” 握草,顾沉舟心里‘咯噔’了下。 河边那具惨白转青的男孩死尸,是邻村朴秀才家独子,她当时也不知道,只想着,人都死了,就别浪费衣衫了,才动手将衣服从死尸身上剥下来,刁回来给冻得瑟瑟发抖的猴子送去,本想着不让猴子冻着,没想反而将猴子给坑了。 “穿了又如何?”猴子不卑不亢回击,“我在河边捡的。” “捡的?哼。”马脸冷哼一声,挥动粗臂,厉声幺喝,“剥了,绑走。” 一群大汉将一个小孩按压在地,三下五除二,将孩子身上衣物剥了个精光,只留下了一条灰白色的小裤钗。 猴子比较娇小,重量又达标,轻如一片羽毛,汉子只需要一条手臂,就能将他举得高高,只看到两条皮包骨头的腿儿,两条瘦成竹竿儿的胳膊儿,在半空中挥舞。 小胸口下,肋骨根根可数。 看得贼叫一个心疼,顾沉舟咆哮着,愤怒地扑上前,连着抓伤了好几个汉子的手臂与胸膛。 只是来的汉子太多,她无法全部击退,等她一番厮杀后,马脸已将赤身裸体的小猴子带到了村长面前。 男人立在村长前,身形消瘦,眼窝不止深陷,还泛着淡淡的青紫,黑眼圈浓郁,发丝绾于头顶,再扎了根儿与衣服同色系的布带,一介文弱书生的模样。 见了马脸拿回来的衣衫与鞋子,顿时泪流满面,“村长,这正是小儿临死之时身上所穿衣物,请村长为我儿做主。” 朴秀才哀戚的目光,转向小猴子时像淬了毒的利箭。 “你这个小野种,居然谋杀了我亲儿,你还我儿命来。” 凌厉的一巴掌挥过去,小猴子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浸出了殷红血丝。 ‘呸’,一口染血的唾液吐到了秀才脸孔上。 朴秀才鼻孔气歪,一巴掌又挥了过去,又一口血痰又吐到了他另一边脸孔上。 “朴秀才,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就算老子犯了国法,也要经过三堂会审,方可定老子的罪,你对老子动私刑,小心我娘亲回来了,挖你双眼,割你鼻子,断你手脚,抽你手筋脚筋,无用的东西,寒窗苦读二十余年,连个举人都混不上,孬种,死了亲儿,只知道怒骂替死鬼,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真是怂蛋一枚,老子真看不起你,哼。”小猴子染血的脸孔面向东南方,一双燃烧着剧焰的怒眸,狠狠地与朴秀才对视,口喷流畅的语汇,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让所有在场的人瞠目结舌。 第54章 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百无一用是书生,朴秀才的父亲朴尉彩原来是位乡绅,又娶了位富商千金为正妻,渐渐累积了部份钱财,十里八村也算是最光耀门楣的一户人家,到了朴秀才这一代,正妻富商小姐身体不好,染了痨疾,落下病根,也就没为朴家添什么人丁,朴秀才是庶出,要不是朴慰彩唯一的儿子,恐怕在朴家更没什么地位,脑子不够灵活,经常被乡绅父亲谩骂,挑灯夜灯十余年,终于考了个秀才,尔后,便没什么进展,再攻读十余年后,连个举人也没混上,乡绅父亲忧思成疾,前两年染上怪疾离世,一事无成的朴秀才,如今亲儿朴香第又被人谋杀,正一肚子气没处撒,如今又被明璃娃戳中痛处,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将明璃娃宰了烹煮的心都有了。 “小野种,你给你说,是你下的手,还是你娘亲那个破寡妇下的毒手?” 与壮汉们一番厮杀后的顾沉舟,本来疲累致极,正想躲在村长家角落憩息下,没想就看到了猴子被秀才掌刮两巴耳光。 心疼极了的她,正欲想蹦出来惩戒无用书生。 猴子一连串的骂语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这简直就是她的翻版嘛! 嗯,不错,像是她顾沉舟教出来的儿子。 还沉浸在喜悦里,就听见书生质问她儿子了。 小野种,小寡妇,这种字眼儿好刺耳! 麻痹的,她一定得收拾收拾这无用的书生。 如果是她杀的,她怎么可能将死者的衣物拿回家给自家儿子穿? 这不明摆着不打自招嘛,她才没那样笨。 她没办法开口辩驳啊,喵喵叫了几声儿,也没人理睬她,做一只猫儿真没份量。 她跑到村长跟前,嘴儿刁起村长裤腿儿,不断地擂着村长干着的身躯,意思是让他主持公道,然而,瘦小老头儿丝毫都不理睬她,掏出腰间的烟杆,壮汉替他拔了些烟丝,便一屁股坐到门口石凳上,吧嗒吧嗒休闲地抽着悍烟。 见村长不理他,朴秀才似乎有些急了,从怀里摸出碎银,塞进了村长枯瘦的手掌心,“村长大人,请笑纳。” 握草,秀才行贿?古代也流行这玩意儿? 枯瘦的手指惦了惦,村长老脸眼角微微荡开。 顾沉舟爬上他削瘦的膝盖,伸出前爪,在他指节上猛咬一口,碎银从指缝坠地,利落下地,一口含住碎银跑远。 “这牲畜。” 村长微微荡开的笑颜又变得严肃万分。 “村长大人。” 秀才又摸出一绽银子,这次下了血本,将银子置放到村长手中。 这次的村长大人眉开眼儿笑,“明璃娃,你娘亲跑哪儿去了?” “上苍梧山采野果子去了。” 小猴子知道,如若说自己不知道,又会遭到村长的毒打或者其他惩罚,到不如索性说回儿谎。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娘亲没说。” 雪白小野猫儿又窜回来了,村长正要将银子往怀里塞,她却爬上村长肩头撒了把尿,用牙齿撕碎了村长的衣襟,破布绽开,银子滚落地面,顾沉舟跳下去,再次将银子刁走。 这下村长急红眼了,眼巴巴看着钱财不冀而飞,连续两次,是谁都受不了啊! 一把苍老的声音扬起,“把这牲畜给我赶走,朴秀才,她娘亲逃跑了,我们得将她抓回来,再通知你,谋杀这种事,这种小屁孩应该不敢的。” 所有人都以为村长有一颗怜悯之心,其实不然,他只是想再从朴秀才荷包里多敲一点钱财罢了。 “村长大人。” 朴秀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从怀里摸出一锭元宝,这次是元宝,金光闪闪,村长的眼睛倏地便像明灯一样璀璨。 朴秀才恭恭敬敬递上元宝,“请您笑纳。” 见村长大人收下金元宝,朴秀才嚅嚅低问,“我可以带走凶手了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 如此大鱼一条,村长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哦。”村长大人一边咬着金元宝边角,一边支吾其次。 “哎呀。”金元宝棱形边角划伤了他嘴角,一缕殷红从嘴角流出,“可,可以。” “谢谢村长大人。” 带走凶手,他就可以随便惩处,反正,这娃的娘亲也不在,毒打一顿,出了心中这口鸟气,再来个五马分尸。 “站……站住。” 一时回过神来,村长枯瘦粗糙的指腹紧紧握着金元宝,深怕到手的钱财会如煮熟的鸭子飞了一般。 “不……不能带走,这娃娘亲还没回来,如果人家回来的话,我没法向人家交待。” 朴秀才有些哭笑不得了。 “还需要啥交待啊?我家香第的衣物都在这野种身上,人脏俱获,不是他杀的,也是他娘亲顾沉舟所为,大人不在,小孩偿还,天经地义啊!” 我呸! 顾沉舟真想一口唾沫狠狠吐在朴秀才脸上。 第55章 火刑 亏他还是苦读数十余年,知书达理的秀才,大人犯法,小孩偿还,居然还说是天经地义? 真是重刷她三观。 “大人是大人,小孩是小孩,孩子天真浪漫,无辜可怜,怎么可能让他为大人顶罪?” 村长大人布满皱纹的脸孔陡地变得极为严肃。 他据理力争的原因,顾沉舟知道,只是想多从朴秀才身上多刮几层油。 村长大人收了他钱财,还不让他带走人,朴秀才满肚子怨气。 目的没达到,又不能冲村长大人发火。 “那你说,要咋办?” “等他娘亲回来再说,长生,先将明璃送去牛圈,这次,一定要看牢了。” “是。” 顾沉舟不回来,这娃就不处理了? 这样的结果令朴秀才火气攻心,“等等,村长大人,敢问,如果顾沉舟死了呢?” 死了也就回不来了,如果人死了,这件事是不是就不了了之了。 这样一来,他儿岂不白死,不行,朴秀才绝不同意。 闻言,村长沉默了,是呵,如果顾沉舟死在山上,回不来了呢? 这明璃娃要怎么处理? 他不是还要白白替顾沉舟那小寡妇养娃? 才不干呢。 “死了,就拉她儿去抵债,一命还一命。” 有了这个承诺,朴秀才提到嗓子尖口的心算是落回了肚里。 可是,他总觉得不踏实。 村长身边光着膀子,身强力壮,穿着豹皮的汉子向朴秀才使了个眼色,朴秀才也不算愚笨,从腰间摘下唯一的一块饰品,笑容满面地塞到村长手里。 “这是朴家家传之宝,是成亲那天,母亲给我的。” 朴秀才口里的母亲,指的自然是朴蔚彩正妻名门闺秀,即是名门闺秀,出她手的东西价格肯定不菲。 村长将玉佩放到阳光下,玉润光洁的蓝田玉熠熠生辉,刺得他一双老眼痛得不要不要的。 放到嘴边,狠狠一咬,妈呀! 好硬,差点没把大牙给他咬下来一颗。 “你想怎么样?” 村长不傻,富商千金的东西,不说价值连城,肯定比锭金元宝来得贵重。 收了人家钱财,是要为人家办事的。 不然,一状告去官府,受贿之罪,可是他担待不起的。 朴秀才见村长被他收卖,兴高彩烈倾身上前,在村长耳边窃窃私语一阵,最初,村长那颗老头颅摇得像拔浪鼓,朴秀才伸出一根、两根、三根…… 直至把十个指头全数伸完了,村长还是没点头。 最后,朴秀才又附上前说了句什么,这下村长心满意足地点了下头,协议达成,两人火速散开。 清了清嗓子,捋了捋胡须,村长开口下令,“长生,朴香第临死前衣物在明璃娃身上找到,明璃娃谋杀朴香第证据确凿,执行火刑。” 见自己要被烧死,小猴子又吼又叫“冤枉,我没有杀人,朴香第不是我杀的。” “就是你杀的。” 清亮的童稚声音带着几分的凌厉与彪悍,红布衣男孩带着一群孩子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气势汹汹指证明璃娃杀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小猴子知道红衣男孩是对他赢了红薯与豌豆对他怀恨在心。 “我们都看到了,那天,朴香第与我们玩儿捉蛐蛐,你偏要来与我们比赛,看谁捉的蛐蛐儿多,你捉了八只,他捉了十二只,见他赢了你,你心里不舒坦,所以,就拿刀子把他喉管割破了。” 村长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光耀,你真的看见了?” “对,亲眼看见的,不信,你问他们。” 玉光耀对身后的小跟班们气指颐使,跟班们个个点头如捣蒜。 这群小屁孩整日就追在玉光耀屁股后面,仗着他爷爷是村长,向来横行霸道,恃强凌弱。 玉光耀的话,他们哪里敢不听,如若不听,后果便是在无人角落,被小伙伴儿暴打一顿。 太好了,有了这群小屁孩做人证,村长胆子大起来,完全没有任何疑虑了,也不盘问谋杀细节,他家孙子都亲眼看见了,那明璃娃就一定是谋杀朴秀才儿子的凶手。 “行刑。” 村长话音落,数十团火炬便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顾沉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转绕着圈儿,数九寒天,小猴子光着身子这么久,肯定会感冒点,重要的是,她现在顾不了他身体受冻,她得带走他才行。 小猴子赤身裸体被汉子们绑上了木柱,木柱立起,脚下是大家迅速堆彻的柴火堆,汉子们手中的火炬一旦扔进柴堆,火焰即刻就会引燃一汪油田,让小猴子葬身一片汪洋火海。 不行…… 顾沉舟已顾不了许多,跳上乱七八糟的柴堆,跳至猴子脚下,嘴儿接触到了猴子玉白的脚趾,那股子冰凉直抵她心肺,她几乎心疼的快掉下泪来。 猫嘴里不断喷出热气,她想温暖儿子的小脚趾。 “放火。” 村长扬声下令,汉子们手中的火炬全数扔进了柴堆,‘轰’的一声,柴火点着,片刻间便火势冲天。 一群大人小孩,一张张恶毒的脸孔,映在火焰下,变得狰狞可怕。 一枚枚粗壮的汉子,不想办法脱贫致富,居然用这样惨烈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太可恨,太可恶了。 顾沉舟爬上木柱,用嘴儿咬绑在猴子身上的绳索,绳索缠绕得太多了,绳子又很结实,并且,不是一根缠到底的捆绑法,她咬断了好多根,牙齿都咬痛了,猴子虽然没办法挣脱开束缚。 “娘亲。” 小猴子垂下头,篷乱的发丝在火焰与微风中飘扬。 “别咬了,牙齿咬断会痛的。” 即便是到生死危险关头,小猴子仍然牵挂着娘亲受伤会痛,顾沉舟眼角的泪一滴滴从腮边滚落。 她无能啊! 她无法拯救小猴子,她无法亲眼目睹儿子被火烧死。 牙根松动,牙齿咬出了血,眼角滴淌着泪痕,救子无望,顾沉舟心如死灰。 她不要与猴子天人永隔。 她一定要拯救猴子。 她不能失去猴子。 呜呜…… 浓烟滚滚,鲜红的火焰映红了在场每一张恶毒的脸,药香村半边天空衬得火红。 终于咬累了,也倦了,顾沉舟趴在木柱上,不敢动弹,火红色的光圈中,她似乎看到了小猴子缓缓垂下了头颅,疯了一般爬到他下巴处,猫爪子探讯他气息,微弱的鼻息让她心里泛起恐慌,不要啊…… 脚掌上灼痛蔓延,浓烈的硝烟钻进她口鼻,她只能屏住气息阻挡硝烟的侵袭。 兹兹…… 那是火焰飘到她毛发处,她毛发烧焦的声音,紧接着,鼻冀尖,吸入的全是毛发烧焦的味儿。 第56章 御爷杀来 就在她心底泛凉,绝望之时。 一抹青色的长影,从半空中飞掠而来,‘刷刷刷’,凌厉的刀剑划落,绳索全数断裂,木柱倒下的顷刻间,衣袖飘袂,双臂张开,一手轻轻捞起那具即将滚落到火堆的小身体,另一支握着宝剑的胳膊,刻意在虚空中一划,顿时,宽大的衣袖在空中飞扬,雪白的猫儿身顺势钻了进去,猫爪子死死抓住了袖壁,不让自己掉落分毫。 冰晶蚕丝绣制的红豆黑色长靴耀眼夺目,足尖踏地,叶片纷飞,三千银发如瀑如霜,缕缕空中飞扬,再轻轻飘落于肩后,俊俏立体的轮廓,绰约的风姿,如仙的气质,顿让世间万物全数失去光彩。 清冽冷厉的眼神扫遍众人,浑身弥漫的萧杀之气震慑全场。 小猴子见到眼前的漂亮容颜,惊喜得连连尖叫,他已控制不了自己一颗沸腾的心,“干爹,干爹,呜呜,你可来了。” 干爹? 躲在宽敞衣袖里的顾沉舟浑身一震。 整个猫身儿打了个激灵。 这片衣袖,她太过于熟悉了,青色,一向是她家御爷最喜欢的颜色。 御爷是猴子的干爹? 妈呀,太惊悚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原来,御爷与她一样,喜欢小猴子啊! 还真是趣味相投。 她与御爷缘份不浅呢。 肩上披着的价值千金的白狐裘,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令玉青袖等人愣在当场。 深褐色的眼眸翻卷着愕然。 片刻回过神来,他玉清袖在药香村称王称霸了几十年,难道还怕一个外乡人不成?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这样想着,玉清袖嗷嗷一嗓子,“兄弟们,给我上。” 粗壮的汉子们慑于绝艳男子威严,虽不敢上前,但村长命令,他们不得违背,许多都是逃荒到这里避难的,村长一句话,他们便可以在这儿安居乐业,不用再带着家卷颠沛流离,四海为家。 麻着丢命的胆儿,他们手执长棍,人影迅速摆成一排,弯弯曲曲的像条长蛇。 长蛇阵? 绝艳美男,薄唇轻弯,扯出一抹漂亮弧度。 狭长凤眸泛出冷厉又轻蔑光芒。 “匡当”,镶金嵌玉的宝剑被他丢出去老远,俊美秀挺身形立于原地,斜飞入鬓的剑眉微拧。 众人根本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看到任何的武器。 一片片棱角小飞刀‘咻咻咻’就砸到了粗野汉子们的手腕上。 肉沫横飞,鲜血四溅。 棍子齐刷刷从壮汉手中滑落。 个个抱着汩汩流血的手臂,面色泛白,嘴唇乌青,额头不断有冷汗冒出,全部相继倒下,纷纷抱着手臂在原地打着滚儿。 顿时,现场男子们‘哎哟’声肆起。 酷,酷毙了。 爽,爽死了。 顾沉舟脑袋探出衣袖,亲眼目睹如此惊彩的一幕,好想高歌跳支探戈来庆祝。 “你……” 玉清袖不知道眨了多少次眼,仿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引以为傲半生,在十里八村称王称霸的长蛇阵,就这样让人家不费吹灰之力给破了。 朴秀才更是吓得浑身打着哆嗦,整个身子软糯糯的,冒着虚汗。 从竹篓里拾起青蓝小布鞋与衣物,仔细地为明璃娃一一穿上,神情专注而严肃。 “谢谢干爹。” 干爹的大掌好温暖。 明璃娃感动的好想大哭一场。 修长指节梳理着孩子篷乱的发丝,绾了小髻,再用半片白玉蝉丝绸缎将发丝包扎在里面,两条发带轻飘,这样一打扮,小猴子俨然就成了个有模有样的小书生。 捏了捏他粉嫩的脸颊,凤绝御薄唇微勾了勾,凤眸里流光溢彩。 “你是谁?报上名来。” 居然敢来管他药香村的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斜睨了玉清袖与朴秀才一眼,凤绝御的眼神渐渐变得清冷,“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孩子,你们还真是英雄好汉。” “我们哪里有欺负他,是他杀了我亲儿,杀人难道不应该偿命?” 朴秀才麻起胆子,向前一步,试着要跟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理论,没想人家一个冷咧眼神,吓得他缩起脖子,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杀人?” “说来听听。” 凤绝御好整以暇,准备着洗耳恭听,看这聪明乖巧,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孩子,是如何谋杀他人的? 玉清袖知道来者不善,只得将孙子玉光耀以及一群小屁孩唤出来,再度作证。 又将凤绝御刚刚为小猴子穿上衣物作为谋杀罪证。 听了他们的话,凤绝御唇畔浅笑勾深。 “玉清袖,你堂堂一村之长,居然以一群小屁孩的话作为他人谋杀的罪证,你这个村长是当到头了。” 翩翩贵公子说话的语气,尊贵的气质,以及身上那袭名满天下的双面绣衣衫,都在告诉玉清袖此人不凡的身份。 “如果人不是明璃娃杀的,那朴香第身上的衣物为何在他身上?” “捡的、借的、用钱买的……可以有一百种理由,玉清袖,这群孩子,贼眉鼠眼,作证时,红衣孩子眼皮向上翻动,嘴唇上翘,其余孩子眼帘低垂,手指相绞,明显个个紧张到结巴。一堆伪词,一群做伪证的小子,说。” 冷咧一记爆喝。 一群孩子‘扑通’全数跪到在他面前。 “谁指使你们陷害他的?” 见明璃娃来了一个强劲的帮手,武功高到令人咋舌,身手快如闪电,玉光耀与伙伴儿早已吓破了胆儿,又见爷爷玉清袖没了昔日的威风与底气,玉光耀结结巴巴,抖抖瑟瑟,“爷爷,我……不是故意的,谁让明璃娃赢了我们的红薯与豌豆,娘亲为此打了我屁股,我不甘心,才这样说的。” 老大都招供了,一群孩子衣袖擦眼泪,呜呜哭泣着,“我们没……看见明璃娃杀人。” 一群说谎孩子的招供,让玉清袖下巴灰白胡须抖动得更厉害了。 “主人。” 蓝衣身影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手持金棱宝剑,剑尖殷红鲜血滴滴落地,蜿蚓成了一条丑陋蜈蚣,吓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看得出来,此人刚才不知在什么地方经历了一场恶战,凶猛击败敌手,以胜利之姿出现,剑尖上的鲜血,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擦去。 而这人,却是绝艳男子的仆人。 眼神比美男还要凶神恶煞,让人不寒而粟,全身弥漫的戾气,比森林里的野兽还有强胜几分。 浑身蓄满了爆发力,仿若被人轻轻一碰,整个人就要爆炸开来。 单手抱起明璃娃,凤绝御冷冷斜睨了众人一眼。 “走。” 一拂衣袖,大刺刺带着随从而去。 随从离开时,还捡起了地上那把被他掷到地上镶金嵌玉的宝剑。 玉清袖,朴秀才,还有一群受伤的壮汉,面面相觑,几乎个个吓得灵魂儿出窃,好险呵,如果绝艳美男要刮杀他们,只是轻松动一根手指头事。 “长生,跟踪他们,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地头蛇被强龙压着了,玉清袖心里怎么也不舒坦,不搞清楚这两人的来历,今晚,他怕是睡不着觉了。 药香村,不能没他这个大村长不知道的事儿。 “是,村长。” 叫长生的壮汉领命,火速追随他们的踪迹而去。 第57章 一片衣角定情 “干爹,这就是我家,没板凳儿给您坐,不好意思。” 小猴子搔着脑袋,难为情地请干爹与他随从叔叔进牛棚。 牛棚太挨了,屋檐的一角勾住了凤绝御一绺秀发,扯得他头皮有些疼。 猫着腰儿,京俊赶紧冲上前,用指节拔开挂住主子发丝的竹钩。 望着清爽干净的牲口棚,凤绝御沉默了,世上居然还有这样贫穷的人,没有任何一样家具,甚至没有一张象样的床,灶台只是一口锅,几乎没有一个像样的碗。 一贫如洗的家,震慑了凤绝御,不下来走一遭,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在东夷国,有孩子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穿,吃不饱饭,更别提上学堂之类的事了。 简陋的牛棚,无法抗拒严寒与酷暑,大雨倾盆,狂风大作,一旦遇到这样恶劣的天气,眼前的这个孩子就会无家可归。 他想起了轩辕城里,那些住着大宅子,穿着绫罗绸缎,过着锦衣玉食的王公贵族公子千金小姐们。 简直没法儿比,豪门贵胄大鱼大肉,这里的孩子衣不蔽体,食不裹腹。 唉! 悄然在心里一声长长叹息。 如若有朝一日,他能坐上金銮殿那把宝座,一定会摒旧迎新,大兴改革制度,让东夷国所有臣民百姓都过上富足美满的生活。 “小不点,你家几口人?” “两口,我与娘亲。” “你娘亲呢?” “她上山摘野果子去了。” 小猴子眼珠子转了转,还是决定不告诉干爹实情。 毕竟,娘亲忽然变成一只小野猫儿,那可是他与娘亲之间的秘密,如若他人知晓了,说不定会说娘亲是妖怪,他可不能冒这样的险。 “几时能回来?” 是上山摘野果子充饥吧! 这母子俩够可怜的。 “不知道,娘亲没说。” “对了,村上没分给你们家良田么?” “分了,不过,都被大伯、二伯,还有大姑给占去了。” 良田被兄弟姐妹霸占,没地可耕,没田可种,自然没吃的,所以,小不点才饿得这样面黄肌瘦。 “主人,是红莺。” 听到京俊惊喜的声音,凤绝御疾步走至松枝床前,眸光扫到床上那抹奄奄一息,紧闭双眼的小红鸟时,目露喜光,动手检查了鸟儿伤口,见红艳翅膀下有蓝布条包扎的痕迹,回首,扫向明璃娃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与感激。 “干爹,这只鸟儿是你喂养的?”见干爹抿唇不语,明璃娃又道,“它受伤了,所以,我用药草帮它包扎了伤口,是雾葛草,治疗外伤有奇特功效。” “谢谢你救了红鹦。” 京俊一向寡言,不过,这次,他真的要好好谢谢这个瘦不啦叽的小孩。 若不是他出手相救,红鹦必死无疑。 纤长的睫毛微合,耳廓微动,凝神听着什么,似乎从静谧的环境里,听到了一丝异样的风吹草动。 长身玉立美男神情变得格外严肃,“京俊,咱走。” 不能在这儿久呆,如若敌手知晓他们的下落,说不定会给小不点带来灾祸。 修长指节将红鹦熟睡的身体放于衣袖,昂首阔步离开,走至门口又退了回来,手掌握住了腰间红豆玉佩。 京俊面色惊云,“主人,万万不可。” 红豆离主子身,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药香村,再加上他们在明,敌在暗,如若主子失去了红豆的庇护,绝对会有性命之忧。 京俊从怀里摸出一个月牙白似骨头的东西,骨头中心小孔穿了条红丝线,指头翻动,骨节微转,向上的骨节中央空空如也,原来是块空心骨。 “小不点,如若遇难,想寻求我们的帮助,可以吹这个。” “这是什么?” 小猴子眼睛泛着亮光,兴趣浓厚,把玩着手中侍卫叔叔给他的玩意儿。 “骨哨。” 给了孩子骨哨,凤绝御放心多了。 顾沉舟为了想救小猴子,不惜与一群汉子拼命,发誓要拼尽最后一滴血,正当她筋皮力尽倒下绝望之时,她的御爷来了,又听见小猴子叫御爷干爹。 放下心来的她,由于太困了,呼噜呼噜居然就睡着了。 她是被冷风给吹醒的,徐徐的冷风灌入衣袖,害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麻痹的,她肯定要感冒。 袖子晃动的厉害,猫爪子已经死死抓住袖壁了,为何晃动的这么厉害啊? 御爷,咱们要去哪儿啊? 她尖着嗓子询问。 对了,猴子呢? 猴子脱离危险没? 强烈的光线让她眼睛生疼,风鼓鼓吹袭进来,风儿越来越大,那片白光也越来越多。 像坐云宵飞车一般,一个倒栽葱,她小巧的猫儿身居然就甩出青色袖口。 小嘴儿满是泥沙,胸口撞到了坚硬的石头上,突来的钝痛让她皱起了眉头。 搞什么飞机? 御爷真狠心,居然把她给甩出来了。 呸呸呸,吐了几口泥沙,她跳跃起身,便看到了一片衣袖从她眼前划过,愣了不过两秒,她就迅速反应过来。 “御爷,带我走啊。” 猫爪子一抓,‘兹嘶’一片青色衣角被她生生撕扯下。 原来,她在他衣袖里打滚儿时,他正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而离开。 顾沉舟望着爪子里的这片衣角,口水直流,想入非非,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这样,她的御爷又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她欲哭无泪哪! 呜呜,猫儿眼角淌下的可是相思之泪。 “娘亲,你总算是回来了。” 见小野猫窜入牛棚,小猴子兴奋地亲昵叫嚷,伸出双手把她搂入怀。 “猴子,你干爹来过?” 松枝床上的红鹦不见踪影,顾沉舟便猜到了八九分,都怪她因劳累而熟睡,根本不知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好想多看一下御爷的绝色容颜啊! 多与他呆会儿也是美的,好的。 还好,她机灵,在他离开时,撕下了他半片衣角,这半片衣角,好在日后以慰她相思之苦。 小猴子听不懂娘亲的话,见她眼神儿一直绕着松枝床转,他便附了句,“那只鸟儿原来是干爹喂养的,他把它给带走了。” “他们去哪儿了?” “娘亲,你想说啥?”见小猫儿挥动猫爪子,小猴子搔了搔头,歪着小脑袋,难为情地猜测,“你说干爹帮我么?是啊,是他帮我吓退朴秀才与村长,把我带回来的。” “我说你干爹去哪儿了?” 她再重复一遍,小猴子眨巴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懵逼。 此时此刻,她与小猴子,就等同于鸡同鸭讲。 算了,她再重复十遍,小子也听不懂她的话。 苍天啊,赶紧让她变回人形吧!她真的快受不了,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这样子搞下去,她与小猴子必定会成为药香村两抹孤魂野鬼啊! 第58章 猴子是小暖男 拎着片衣角儿,雪白猫脸儿不断擦啊擦,蹭啊蹭。 金蝉丝乃上等丝绸,柔软又丝滑,见不到他的日子,她就只能看着这片儿衣角流口水,回忆与他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典型花痴女一枚,顾沉舟。 草舍斜对面的一树花丛晃动,一颗头颅探了出来,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悄然目睹了尊贵男子带着仆人施展轻功离开的一幕,火速转身回去向村长一五一十禀报。 “给我捉回来,明儿天亮沉塘。” 被突然杀来的程咬金坏了好事,玉清袖心里特别不爽,想着朴秀才将那锭金元宝从他怀中强抢回去,还有给他的那个价值连城的玉佩,他便恨得咬牙切齿。 长得妖里妖气,比娘们儿还美的男人,是要断他财路呵! 在月婆镇称王称霸了一辈子,玉清袖不仅有失落感,还怨气冲天。 美男子要救明璃娃,他偏要弄死那小野种。 他要用事实告诉村民们,药香村仍然还是他玉清袖当家做主,而强悍美男不过是一枚过客罢了。 本来他也不忍心因这屁大点的事弄死一个孩子,可虽,即然他有背景与后台,那他玉家就要与明家较量较量。 正面拼不过,他就来阴的,搞不赢他明家,他就不姓玉了。 “是。” 有村长撑腰,汉子们也不惧怕什么,反正,天塌下来,有村长那颗强硬老头颅顶着。 傍晚时分,小猴子用刀子削完红薯皮,再把削皮红薯切成碎片,一颗一颗撒到缺口碗里,笑嘻嘻对脚边的小猫儿道,“娘亲,快来吃薯片,猴子怕您拉肚子,洗了好几遍。” 猴子的话语似一股暖流缓缓流进了顾沉舟心田。 好暖呵! 她的小猴子成小暖男啦! 以后,娶了媳妇儿,一定会是人世间爱家顾家爱媳妇儿爱孩子,最最最棒的暖男一枚。 “谢谢小暖男。” 扬起猫爪子道谢。 小暖男许是看懂了她的意思,嘴儿一撇,“娘亲客气了,照顾娘亲,猴子义不容辞。” “嗯嗯嗯。”咀嚼着香甜的生红薯片,不住地点着头,她好感动,泪腺涨痛,要知道在现代的顾沉舟,因为是枚野战队外科大夫,不知为多少军人动过刀子,看了多少铁铮铮傲骨军人葬死沙场,早已千锤百练,练就一颗坚硬如钢铁般的心,可是,魂穿来这古代,见了小猴子,因怜悯而同情,三翻五次的分别,因牵挂与担忧,而与小猴子的心紧紧联系在一起,不是母子胜似母子呵! 钢铁般的心已被聪明乖巧,孤苦伶丁的孩子而融化。 “娘亲。”猛地,小猴子一声尖叫,紧急着,便伸手搂住她的猫身儿如箭一般冲出牛棚。 汉子们手中的火炬扔向了牛棚,太干的稻草点火即着,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小猴子反应敏捷,先一步冲出牛棚,她们母子已葬身汪洋火海。 麻弊的,顾沉舟心中那个恨呀,真想将那个横行霸道的村长千刀万刮,喝尽他全身人血泄愤。 那可是她与猴子忙活了几天几夜搭建的窝棚,这下好了,被人家几把火炬给烧成了灰。 躲在一株芭蕉树下,小猴子圆溜溜的眼睛泪花闪烁,小手紧紧地抱着小猫儿,嘴里叨念着,“莫哭,莫哭,猴子不会哭的,你教育过猴子,遇事要冷静,还要坚强,是不?” 火海中,依稀看到有无数抹人影晃动,他们似乎正在朝山的方向奔路而来。 烧毁她们唯一栖身之所,还要来索她们的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猴子人矮腿短,抱着她疯了似地向山上乱窜。 不想让猴子受累,她挣脱了儿子怀抱跳下地,‘嗖嗖’向前面跑去。 她得寻找一处隐蔽的栖身之所,至少,目前要让她与猴子度过难关再说。 只要迈过这道坎,她发誓一定要将村长绳之以法,她要去请个律师,寻找村长所有贪污受贿的证据,让他把牢底坐穿。 顾沉舟八成是气糊涂了,已忘记自己身处的境地,首先,古代没律师,其次,她也没那份儿闲钱,食不裹腹,衣不蔽体,哪还有余钱去请什么劳什子律师打官司。 “娘亲,你等等我呀,娘亲……” 猫儿蹦得太快,小猴子根本跟不上啊! 玉清袖这次是想对她们赶尽杀绝,派了大批的汉子来捉拿她们。如此兴师动众,只为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可见玉清袖人品渣到无底限。 “猴子,你快跟紧我呀!跑到山峰顶,那里有个天然屏障的石洞,咱们躲在那里,保证他们找不到咱们。” 顾沉舟要去的地方,正是上次她恶整了刘麻子与人偷欢,被明京笙捉了奸的石洞。 “轰”的一声儿巨响,她吓得忤在原地,不敢向前再奔跑一步。 眨巴着眼四处张望,林子里一片静谧,没半点儿声音呀! 是她听错了么? 不对,她刚才的确听到了类似于爆炸的声音。 “哎哟,没人,是一只猫儿。” 两抹人影鬼鬼祟祟从一堆青坟缝隙中爬出,坟林里野草疯长,杂草丛生。 “吓死老子了。”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身黑,整个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还蒙着黑布巾,半倚在坟身上,喘着粗气不断埋怨。 后面的那个仍然是一身黑,个子稍微矮小一些,嘴里也一个劲儿唠唠叨叨,“咱们已经半夜三更来下手了,如果再有来人,说明咱们时运太背。死猫儿,给老子闪远一点。”扔了颗石子便向吓了他的小野猫砸去。 “喵呜。” 顾沉舟只得迅猛跳开。 半夜三更来这坟地捉鬼啊? 噢,不不不,肯定不是捉鬼,他们是来…… “今儿不能再弄了,如若惊动官府,咱俩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个子高的黑衣人聆神听了会儿,然后,便给身后的矮个子兄弟商量。 矮个子黑衣人一双机警的双眼四处瞧瞧,他也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山下传来的声音。 毕竟做贼心虚,脊背开始泛凉。 “撤……撤吧。” 俩人弯着腰身,挥动手里的铁锹,土坑刨开,抓起坑里似鞭炮的玩意儿扛走。 顾沉舟当然知道,被他们扛走的是什么东西了。 不然,她随军数年的阅历便白搭了,杜若南知道了,一定会笑破肚皮。 炸药,可是她们魔鬼训练时必学的课程,刚才,这俩货是在埋炸药啊。 在坟前挖坑埋炸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是想将坑炸开,炸坟的目的是想盗墓嘛! 一堆老百姓的坟有什么好盗的,莫非,这儿埋葬的是富贵人家的祖先? 顺着刚才俩盗墓贼撤出坟墓口的痕迹,她跑了进去,发现有所坟口开了道缝隙,缝隙畔还有一堆白灰,刚才那声巨响便是从这儿发出的,这坟口也是刚刚开裂的。 炸坟,盗墓,从古至今,其实并不稀奇。 可是,不知为何,顾沉舟莫名就是觉得有些蹊跷,她在被炸裂开口缝隙的坟口处转来转去,两个盗墓贼被她所吓灰溜溜地逃走了,肯定还会再来的。 毕竟,目的还没有达到嘛!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猫眼儿瞥到了不远处的一串鞭炮,是那俩盗墓贼惊慌失措离开时漏掉没拿走的。 灵机一动,迅速跑过去,猫爪子抓住鞭炮一角,鞭炮滚动,深怕鞭炮爆炸,所以,她翻滚鞭炮的动作相当得轻。 “娘亲,你干嘛?” 恰在这时,猴子上气不接下气追来了。 第59章 墓地避难 “用鞭炮炸开坟口。” “你说啥?” 小猴子眨着雪亮的眼睛,不知所云。 顾沉舟本来还想重复一遍,意识可能没用,叹了口气。 无法交流,只能率先做表率了。 小猴子跟在她身后,小心冀冀地拎着鞭炮末尾。 有样学样,顾沉舟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好在他脑子够灵活,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 望着从坟口缝隙处一直延伸至外的小鞭炮。 顾军医顿感兴慰,暗自在心里表扬了一句猴子。 捡了两颗石子磨擦,泛着火花的石子扔向了鞭炮,嘘嘘嘘,火花一连串辟哩叭啦地爆了开去…… 吓得小猴子赶紧抱着小猫儿躲出了几丈远,小手儿捂起了小耳朵。 ‘怦彭怦彭’,接连几声巨响,坟口炸裂开好大一个洞口,怕小猴子因余药而受伤,顾沉舟冲在了最前面。 猫爪子万分小心翻动着炸药筒,见筒子空心,放下心来,率先从洞口钻入,小猴子见娘亲进了洞,紧跟其后。 原来,坟里别有洞天,这是一口三关坟,坟里齐刷刷摆放着三口棺木,脚下踩踏着根根白骨呢,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顾沉舟小猫儿身凑上前,仔细辩认三口红漆棺木,由于年代久远,棺木埋葬地下太久,红漆掉了不少,橙紫色也褪了些。 通常情况下,三棺坟应该是一男人俩女人。 一夫一妻一妾呗! 猫脚儿踩在中间那口棺材上,这口棺木里躺的一定是男主人。 左边是妻,右边是妾。 做个古代男人真安逸,别太舒服了。 就连黄泉路上也是俩女人相随,这要是放现代,不知这俩女人会打着什么样儿,怎么可能静静地躺在男人身边,甚至连做了鬼也得要和平共处伺候丈夫。 麻痹。 她不禁开始咒骂这棺木里躺着的,左拥右抱的男子。 “娘亲。” 小猴子的惊叫声吓得顾沉舟就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顺着小猴子目光望去,我勒个娘,右侧的棺木居然会动。 是她看错了吗? 绝对没看错,红漆棺木真的会动啊? 要死人啦! 从军数年,她曾跟着杜若南的表哥,特工秘密野战队队长,那个高冷面瘫男章辉煌出生入死,曾经历过无数的僵局与死战,也曾从堆积如山的死人堆里爬出,胆大如虎,心细如发,可是,到底她是一枚女人啊! 半夜三更的,又是在坟墓里,怎么着心里都有点毛毛的感觉。 “娘亲,不会有鬼吧?” 小猴子吓得面色都紫青了。 鬼? 她可不相信世上真有鬼。 面色惊云,她与小猴子蹲在原地,一双圆溜溜的人眼,一对金黄色的猫眼,屏住气息,直直地凝视着那口移动的棺木。 棺木移开半边后,便不再动了。 麻起胆子,顾沉舟沿着棺木底爬上去,探着猫脑袋,金色的眼珠子倒映着一具女尸,这尸体……乌黑的眉毛,纤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绯红的嘴唇,小巧的瓜子脸儿。 握草,美人胚子一枚呵,比那些个一线女星还要美上三分。 没死就好了,好把她带到现代进行包装,然后,让她为她捞金。 重要的是,她脸上的皮肤嫣红嫣红的,看起来白皙又有弹性,完全像活人沉睡了一般,好想去摸一下,感受一下呵! 猫爪子刚伸出,就被不知以什么方式爬上来的小猴子抓住了,金色瞳仁对上了小黑眼珠子,“娘亲,她是死人,摸不到,晦气不说,可能还有毒性呢。” 嗯,她家猴子懂得可真多。 一道绿色光芒划在了石壁上,如钻石般不停闪烁闪烁。 金色雪亮瞳仁随着那道绿光寻找发源体,发源体居然是女子发上的一枚钗子,钗子由金片连缀,金片上镶满了绿色玛瑙翡翠,斑斑点点,如天上繁星点点,形状象极了孔雀的羽毛,漂亮到用笔墨难以形容。 玉佩珠璎金步摇。 这句诗在她脑子里响起。 顾沉舟懵逼了,古代女人头饰,走路时头饰会来回摆动,顾名金步摇,重要的是,这上面镶满了大大小小的珍贵特品。 不说价值连城,至少,下辈子,她与小猴子吃穿不愁了。 心花怒放的顾沉舟伸出猫爪子,毫不犹豫就将绿金步摇从女子头上拔下,顷刻间,女子及腰如瀑长发化为灰烬,整张脸,整具尸体也化为根根白骨。 天哪! 顾军医完全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猫爪子颤抖的厉害,金步摇没拿稳,‘咣当’掉落到地上去。 “娘亲,掉了。” 小猴子当然也被刚才看到的景象吓呆了。 好在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他能够迅速反应过来。 瘦小黑手从白骨中找出绿钗,回递于白猫儿,“娘亲,这钗子肯定很金贵,它有让死人保持鲜活面容的作用呢。” 对对对,这可是块绝世之宝,她得好生收着。 得了这绝世之宝,就如怀里抱了几千万人民币,一晚上,顾沉舟倚在小猴子怀里睡不安稳,她怕村长指使的那群汉子钻进坟墓,找到她们,把她宝贝抢了。 又怕莫名冲出那两个溜走的盗墓贼再回来,夺走她手上的宝贝。 哎呀,总之,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两个盗墓贼肯定是为了这支金步摇,所以,才抱那么炸药来炸坟。 还好,她来得及时,将他们阻此了。 麻痹的,她与小猴子的运气太好了。 希望,这种天降横财的运气一直紧紧跟随着她们,那她就谢天谢地了。 俩猫爪子悄然放于胸口,双掌合十,天上地下各路神仙,王母娘娘,观世音菩萨,如来佛主,魔王、妖王、冥王,各位行行好,小女子顾沉舟不躲避追兵,逼不得已借用不知哪位神仙先人住所避难,只想迈过这次劫,小女子舟舟一定会为你们当牛做马,肝脑涂地,死而后遗的。 幽暗的坟墓里,小猴子与猫娘亲不敢走出坟口半步,最后疲倦地沉沉睡去。 坟外,一群汉子手握火炬,他们找遍了药香村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却没有找到明璃娃半个身影,最后来了这片一直不安宁闹鬼的墓地。 火焰照亮了坟林,锐利的数十双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民阴蔽的角落,这次村长发怒了,下了死令,找不到明璃娃,将他们永远逐出药香村。 他们身强力壮,到哪儿都可以混口饭吃。 可是,拖着一家老小那就不是件容易事儿了。 所以,他们发誓,不惜一切代价,都得将那要害死他们的小野种找到千刀万刮。 第60章 握草,她吻到美男花唇了! 火焰照亮了幽深的森林,中央一株参天大树上,几片叶子徐徐飘落,绿色的竹林将光秃秃树身遮挡,两抹人影缠绕在树叉处,明亮的烛火照到了秀发末端。 仔细看,那缕缕青丝笔直而乌黑,却无法随风儿摇曳。 那人平躺着,一袭红衣美奂美仑,衬得五官更显立体与俊俏,一双漂亮的凤眸圆睁着,眨也不眨,好似对天空中朵朵星辰甚感兴趣,莫不是在数点着繁星几朵? 腰侧的一双粗砺掌腹,指节微微颤动。 轻轻嘘了口气,京俊浓密的黑发鬓角,已泛出颗颗热汗,纵然是他再孔武有力的身躯,也承受不了主子堂堂七尺男儿之躯。 主子实在是太沉了呵! 追查凶手累倦,他与主子便找了处树荫睡觉,不知不觉就到了卯时,他醒来时,就看到主子一动不动如雕像般的身躯,如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在他快掉落的当口伸手将他搂住的话,此刻,主子说不定已被摔得粉碎。 都怪他太疲累了,卯时来了都未知。 真是太掉以轻心了,京俊责怪自己。 这样的动作维持得太久了,久到他已快支撑不住,本来都快熬不住了,偏偏树下还来了一堆惹人烦的粗野山汉。 京俊在心里,把粗野山汉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千百遍。 “嗷嗷嗷”仰起头,噘起嘴儿发出几声怪叫。 树下的一群光着手臂的粗汉,刹那间吓得面如土色,面面相觑,背心冷汗直冒。 “嗷嗷嗷”,还不走? 京俊鬼火冒,开始不断地发出怪叫声。 汉子们再也没心思寻找人了,人影迅速晃动到一块儿,高举手中的火把,听说野兽最怕火,而火是狼的克星。 火焰齐聚,一定能将狼吓跑。 这森山野林中,如若遇上狼,后果不堪设想。 狼不但不惧火焰,似乎叫声更为尖锐凄惨,好似被谁欺负了般。 “华生……好像不止一只。” 高举火把的一壮汉战战兢兢言语。 “嗯,我……也觉得……好像不止一只。” “好像不是狼啊。” “莫不是其他野兽?” 你一言我一语,一群汉子双眼四处收寻时,小声地议论开。 “狼最怕火,咱们都把火聚到一起了,它还这样叫,肯定不是狼。” “叫得这样凄凉,如果狼咱们惨了。” 就算是狼,也不可能只有一只,如若不是狼,是其他吃人野兽,汉子们几乎不敢往下想,不论是哪种结果,都极有可能葬身在这荒郊野林。 上有八十高堂要簷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谁也不想死,也不能死。 “走啦。” 不知谁小声说了句,紧接着,脚步声划划传来,转眼间,一群人鸟兽群散,跑在最后的那个,甚至还掉了一只鞋子,一把火把。 见坏人走了,京俊终于如释重负,搂着主子沉重的躯体,衣角飘袂,银发舞动,两具身影缓缓着地。 深怕把主子摔碎了,京俊的动作非常轻。 主子现在人事不知,如沉睡了一般,是一座漂亮到能闪瞎人双眼的石像。 怕那群坏人去而复返,京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主子千斤躯体搬于坟墓内。 坟里至少比外面安全。 主子形象飘逸俊朗,目若星辰,面似桃花,六国第一美男,翩翩贵公子,别说女子,或许是男子看了都会产生怪异想法,把失去知觉,变化成一座石像的主子放到外面,的确是不安全。 如若主子一旦有半点闪失,他小小的一名侍卫,可承担不了那样的恶劣后果。 拇指轻轻顺了顺石像眉间的一绺发丝,“主子,您好好呆在这里,我去看一看红鹦恢复得怎么样了。” 语毕,京俊蓝色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了坟墓口。 冷啊!好冷,顾沉舟浑身打着哆嗦,半梦半醒间,她感觉自己滚绕了好几圈,她要寻找温暖! 小猴子呢? 猴子,娘亲冷啊!快点给娘亲一点儿温暖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猴子与她有心灵感应,居然她就摸到了一支热乎乎的手掌,接着,又摸到了个平坦又宽敞,热烘烘的飞机场,嘿嘿,不错。 又滚了半圈儿,她便卧在暖烘烘的飞机场上大睡特睡。 也许是太安逸、舒服了,她不止打起了呼噜,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嘘嘘嘘! 梦里,她找了处简陋的茅厕方便。 猛地,脑子里划过一道闪光,方才忆起,这是在做梦,她不能拉尿呵! 顾沉粥是被尿给逼醒的。 路下热络络的飞机场,跑到坟口小解,丁丁冬冬拉完又火速跑回来,再次侧卧时,却感觉到一些不对劲。 飞机场咋会动啊? 上下起伏的。 惺忪的视线,随着平坦的飞机场而火速向上移动。 这飞机场设计的别具一格,设计师逼格似乎很高,紫艳艳的,紫色的飞机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她印象里,飞机场一般都是白色的呢! 紫色飞机场上边,是一团白皙的肉疙瘩,好似在上下滚动着,再往上,坚毅的下巴、嫣红的两瓣嘴唇,似三月绽放的桃花朵儿,婔红双颊,似六月天边的朝阳,乌黑的眉睫,根根可数,剑眉斜飞入鬓…… 我勒个娘,忽然间,顾沉粥就清醒了过来。 这这这,不是飞机场,是一具美男的胸膛啊! 俊俏的五官好熟悉,御爷? 这下顾沉粥彻底懵逼了。 呆愣了片刻,小巧的猫儿身崩起来老高,崩了三次,总算看清楚了,美艳绝仑的男子,的确是她的御爷,一袭紫衣,妖娆又美艳。 如若拖去卖给妓院,保证那些个青楼姑娘铁定砸了饭碗。 又见到御爷了,顾沉粥激动的一颗心儿像一串被点燃的鞭炮一样爆得那是一个辟哩啪啦。 爬上美男紫色起伏不定的胸膛,口水又沿着嘴角诞落,她都有点讨厌自己了,真不争气,每次见到御爷,都像个花痴色女,双颊绯红,脸儿滚烫,好想好想把他那个…… 事实上,顾沉粥也这样做了。 爪子爬上那坚毅的下巴,叭,响亮的一记亲吻声在黑暗的坟墓里响起。 再叭。 这次波在了脸颊上。 再叭,波在眉宇处、双睫上、 最后一口叭在了红艳艳的嘴儿上。 滚烫滚烫,火辣火辣的,这嘴唇好柔软呵,像绸缎一样丝滑丝滑的,本来想浅尝止,可是,嘴儿仿若不受控制般,居然深入再深入…… 握草,她终于吻到美男花唇了,这滋味儿简直不摆了。 她高兴得小屁股又撅起来了。 御爷,你莫感到委屈,这可是粥粥的初吻。 粥粥本来是要留给心底心心念念的高中初恋的,那个已驻扎在粥粥心里多年的英俊男生。 可是,粥粥不想等了,御爷,这是你初吻么? 你可不要辜负粥粥啊! 第61章 一口空棺 贲起的肌肉,硬梆梆的,这体魄,强健的让她神魂颠倒,好舒服呀! 猫爪子仔细摸了遍,数了数,六块强健腹肌,馋得粥粥直流口水。 当下最流行的肌肉男也! 没想到她的御爷颜值一流,身材也是棒到秒杀娱乐圈一线男星。 带他到鸭店去当鸭王,不知道会为她带来多少财富。 想着都心花怒放。 她顾沉粥赚发达了。 意识到唇间的蠕动,粥粥会过神来,哎呀,妈也,眼皮在翻动,看样子是要醒来了。 不能让他逮个正着,她现在是一只猫儿,被一只猫儿偷吻花唇,她的男神会疯掉的。 猫身儿赶紧往下缩躲,趴在平坦肌肉贲起的胸膛上,猫爪子随着胸膛的起伏而一上一下。 她要乖乖的,要给男神留个美好的印象。 双眼眯成条细线,从视线缝隙里,她看到花样美男纤长的睫毛如蝶儿般煽动后徐徐张开,明亮的黑眸如峡谷般深邃,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嫣红的嘴唇抿了下,食指指节覆在花瓣儿唇上,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终于还是让他有所察觉了。 刚才她已经很小心冀冀了,不是她笨,也不是她粗鲁,而是她男神太睿智精明了,也或者说,他太过于警慎。 只是,不论如何,怎么着,他也不会猜到,贪恋他红唇的是一只小野猫儿。 凤绝御觉得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咬他嘴唇,也不像是咬,更多的到像是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舔,搞得他嘴唇一片湿濡,醒来后不见京俊人影,幽黑的空间,唯有一丝光亮从石壁缝里射入,让他看到了稀微灿灿的阳光,今儿是个好天气,许久不曾出太阳了,灿烂的阳光似乎也拂去了心口最隐晦的那抹幽冥。 视线碰触到三口红棺木,让他如梦初醒,犹记得,昨夜他与京俊是睡在了一棵参天大树上,卯时他定会变成一尊石像,京俊为了他安全着想,不得已才将他移至坟墓内。 他刚翻动身体,一个白东西‘喵’的一声翻滚落地,透过那太阳的光圈,他看清楚了,是一只雪白的野猫。 小野猫? 凤绝御薄唇微微一勾,绽出一朵灿烂的笑靥。 这小东西,莫不是昨儿一直在他胸膛上趴着睡觉? “小东西,过来。” 凤绝御张开了双臂,小猫儿‘喵呜喵呜’叫嚷着扑进了他宽广又温暖的胸怀。 长指梳理着她额际的绒毛,温热的指腹碰触到她的皮毛,像是一波电流一样迅速滑遍顾沉粥全身。 她被电击了,被电击了。 要晕了。 顾沉粥努力将眼睛睁到最大,她要努力记住男神俊美的模样,如果有朝一日,她又意外回现代去,就见不着男神了。 噢呜,好伤心。 不不不,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带男神走。 她发誓。 三口红棺,棺壁上无字,瞧得出来,非富贵人家手笔,但是,也并非穷苦人家,至少,衣不蔽体,食不裹腹的人家,是买不起这样的红棺,还一买就是三口,右侧的红棺,棺盖已开,里面躺着的尸首早已化为灰烬,颅骨没有了肌肉,眼眶骨、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更令人恐怖阴森。 剑尖寒光闪烁,笔直划下,骷髅身上的华服被挑成几段,徐徐从尸身上滑落。 站在棺木畔,凤绝御细细地端详着这具女子躯骨。 视线从圆圆的颅骨开始往下游滑。 颅骨、颈椎、肩椎、胸骨,突地,眼神落定在右侧胁骨上,三根胁骨呈一字齐刷刷断裂,断口相当整齐,乃利刃所伤。 再仔细观察颅骨,发现她眼眶微微向上,牙齿也微微张开,应该是遭遇突袭,才会死后这副惊愕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开棺后,尸骨遭遇了空气侵袭,骷髅变得有些微微薰黑。 顾沉粥蜷缩在男神怀里,眯成细缝的双眼自然也看到了渐渐变黑的躯骨,以及,尸骨整齐断裂的三根儿胁骨。 行医多年,她怎么能不懂生前饮下毒酒,死后尸骨才会变黑的道理。 此女子死于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谁要了她的命? 据骨节推断,此女子年龄应在二十左右,右掌比左掌粗大,说明她生前曾进行过大量的劳作,这也说明了她生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因贫困被双亲卖于有钱人家作妾,不知何因,男主人逝,然后…… 她正想着的事,某人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大红衣袖一扬,一掌劈下,右侧那口红棺棺木盖随着‘怦彭’声直直掉落到地。 探出猫脑袋,跟着男神一块儿齐刷刷将视线移过去,棺材里空空如也,果不其然,是个空棺。 又是凌厉一掌,中间那口红棺盖子齐刷刷被劈成两半掉落,伸头一望,一具男尸,尸首早已模糊,身上穿着蓝色的锦衣华服,男人年纪也不算大,从骨节推测,应在40左右。 空棺说明什么? 第62章 被你家猫亲,是我之荣幸也 小猴子本来躺在坟壁角落睡得正香,听到‘怦彭’声,似巨雷在响动,吓得小身板儿赶紧弹跳起来,揉着双眼儿寻找亲爱的娘亲。 “娘亲。” “娘亲,您在哪儿啊?” 不见了娘亲身影,小猴子吓坏了,拔腿就想往坟口外跑。 当余光瞥到红棺木畔忤立的高大伟岸身形时,步伐停驻,腾地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开玩笑,他心目中的干爹形象可是太高大上了。 烧成灰他也识得,放眼整个东夷国,他干爹可是颜值逆天,身材也是超级的棒。 今儿干爹一袭紫衣,更显如仙气质,简直就是仙气飘飘,尊贵无比,黑缎子长发与粉紫色衣衫相衬,美得简直是不要不要的。 小猴子都有点不敢上前与他相认了。 “干……干爹。” 小声嚷出口。 凤绝御微微一侧颜,漂亮的瞳仁倒映的小身板,让他心中暗自一喜。 “小不点,你也在这儿?” “嗯,干爹,猴子昨晚太累了,见这儿有坟口,就钻进坟里睡着了。” 虽说知道干爹不是坏人,可是,小猴子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能什么事也告诉干爹,麻烦干爹吧。 ‘丁冬。’ 从缝隙处照射进来的灿烂阳光,金光一闪,清脆的声音好似某种金属物砸地。 白猫儿从男神怀里跳下,用嘴衔起坠地金属物火速向坟口外跑去。 起初小猴子微微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刚才坠地的是昨儿娘亲放在他怀里的那个钗子。 钗子上镶了许多的金子,娘亲一定是怕被干爹看到了,被抢了去的话,她们以后的生活照样过得艰难。 佩服娘亲的果勇与机智,小猴子张口喊,“娘……” ‘亲’字被活生生吞进了肚里。 不能让干爹知道他的娘亲变成了只猫儿,那样的话,干爹肯定认为他娘亲是个怪物。 再说,他也解释不清娘亲为何会变成只猫儿。 “娘……小亲亲,等等猴子。” 小猴子闪出坟口,凤绝御也跟在他身后出了坟墓。 “小亲亲,小亲亲,不能乱跑,您等等我啊!” 四处找不到娘亲身影,小猴子沮丧极了,向身后的凤绝御哭诉,“干爹,我……小亲亲不见了,呜呜。” “那只猫儿你家养的?” “嗯。” 小猴子流着泪点头。 “即是你家饲养,便断不可能走丢,它一定会识得回家的路,放心。” 猫儿喂熟了,一般是不会成流浪猫的。 除非主人不要它了,它才会四海为家,四处流浪。 “会吗?” 小猴子眨着泪朦朦的双眼,对干爹的话似信非信。 娘亲常常会在经不意间消失,一消失就是好几天,明璃娃已经过怕了孤苦伶丁的日子。 真的怕那些坏人再回来欺负他。 不知道为何,只要有娘亲在,小明璃就感觉,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惧怕分毫。 “会的。” 长指又捏了捏小明璃瘦巴巴的脸颊,“小不点,没几两肉,你娘亲怎么不多喂你一点粮食?” 忽然想起了瘦猴家徒四壁的家,凤绝御沉默了。 “我给你扎得丝带呢?” 小猴子摸了摸自己头顶一绺朝天头发,憨厚一笑,“不习惯,我把它摘了。” 他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扎那丝带干啥。 穷人家的孩子,扎条红绳都是奢侈,整日所思所想,便是如何能填饱这平坦的肚子。 对着这位一位面黄肌瘦的孩童,凤绝御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喵呜’,一记清脆的猫叫声打破了缄默,凤绝御仰首寻声望去,不曾想树上掉落下来的一团白影,吓得他赶紧后退一步。 “哎哟,好疼。” 小猴子的尖叫声让他火速侧腿向右,右脚绊到了块冒出地儿的大树根,整个身体笔直往后仰去,紫色衣袖飘飘,如瀑长发随紫色衣衫飘落坠地。 白影‘喵呜’着笔直掉落,黄叶飘飞,霜雪散落,白绒绒的东西落趴于他胸前,而嘴儿却好巧不巧吻在了他嫣红唇瓣上。 我嘞个娘。 再次吻上男神花唇的顷刻间,顾沉粥呆了,也懵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去,又亲上他绵软软的娇唇了。 心儿火花四溅。 她刚把金步摇放入树坑里,他们就来了,腿儿一滑,整个猫儿身就掉下来,巧的是,掉在了男神身上不说,两张嘴儿还碰触到了一起。 喵呜…… 昨儿虽亲了,可那是在他没意识的情况下,现在,他俩眼珠子瞪那么大,她……小心肝儿都在抽搐,不是害怕,而是羞涩,羞涩呵!要知道,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儿呢! 冒着绿光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了。 小猴子看到这一幕自然也是惊悚万分。 “娘……” “小亲亲。” 见小猴子张口结舌,顾沉粥尽管万分迷恋这湿濡难忘的滋味,也不得不撑起身子,将猫脑袋故意别开。 她都不敢看他了。 凤绝御这辈子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初吻居然是给了一只猫。 好吧,看在它活泼俏皮可爱的份儿上,他就不与它计较了。 搂着它小巧的身板,从地上半跪起身,左手搂着它,右手整理着刚才因意外而被它弄乱的双面绣紫衣。 “干爹,我小亲亲……亲你了。” 小猴子惊悚的表情丝毫未变。 “干爹,我小亲亲……好像喜欢你,你看她脸儿都红了。” “猴子,少胡说八道,我脸几时红了?” 现在的她,是张猫脸儿,猫脸儿红是什么样子? 她长到二十一岁,还没见猫儿红脸是什么模样,这死小猴子就是在胡说八道。 “是么?” 凤绝御明亮的双眼微微荡开,细细打量着怀里的白猫儿,果然觉得它神情似乎有些异样,好像有点儿扭悝。 “瘦猴子,你家这只猫儿,果然特别,嘴儿也很柔软,被她亲,是我之荣幸。” 我去,她要吐了,哪里来的逻辑,被一只猫亲,说是他的荣幸,还高兴成那样。 “干爹,即然是你的荣幸,你就一直抱着她嘛,虽说是一只猫儿,平日里,我可是疼爱的不得了,从不让她受累,吃得食物也与我一样,她就是喜欢亲人,平常也爱亲我,稍不留神,就吧唧我一口。” 他家猫儿爱亲人,平常在家里就爱亲主人。 把干爹当成了一家人,所以才会亲他。 主啊,让她死了吧!她要撞墙。 小猴子说这些话,是在向御爷推销她,是想给她当红娘吗? 她可是他娘亲啊! 虽说,她有点迷恋御爷,可也不知道御爷有没有娶妻生子,再说,她还不知道男神是什么人,来药香村做什么呢。 总觉得他莫测高深,背景不简单。 迷恋是一回事儿,如若真要让他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第63章 树林遭遇突袭 “((⊙o⊙)哦,你家猫儿还有这嗜好?” 凤绝御将信将疑,再次仔细观察着怀里的小可爱。 “对呀,对呀!” 见干爹对娘亲有兴趣,小明璃别提多高兴啊! 他出生不久,爹爹就死了,是娘亲含辛如苦把他带大,娘亲为他操劳了这么些年,也该享享福了。 干爹穿得是锦衣华服,吃得一定是山珍海味了,而且,似乎武功还很高深,有武功又有钱,颜值又逆天,小猴子便来了私心,如果娘亲能嫁给干爹,那真的是太好了。 至少,有了干爹撑腰,她与娘亲都不会再被村里人欺负。 干爹的能力,小猴子是见识过的,那次在集市,漂亮干爹一出场,艳压群芳不说,与生俱来的慑人气势更是辗压全场。 那些个坏蛋,见到他干爹立刻就怂了。 小猴子对干爹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哇,好想这美男成为他真正的爹爹。 食指与拇指卷曲,在瘦猴眉心轻轻一弹,“记住,以后,可不能让它再乱亲人了。” “为什么?” 高兴之余,瘦猴佯装不懂。 “猫儿随便亲人,会显得很没礼貌,而且,别人的嘴里有细菌,如果毒害了你家猫儿就不好了。” “嗯。” 小明璃想了想点头,“也对。” 他十分赞同干爹的话,事实上,他家猫儿才没有乱亲人哩。 再则,娘亲也没有亲过他。 上面的话,纯粹是他胡诌的。 好嘛好嘛,是他想搓合娘亲与干爹啦!他也想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好想也。 陡地,凤绝御身形僵凝,宛若木石,双眼凝视着前方,唯有耳廓微动,寒风吹袭,衣袖飘袂,眉峰一动,伸出长臂拽住小猴子衣带,纵身一跃,脚尖踩在树叉上,“瘦猴子,好生看着你家的猫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不准下来。” 他看了看猴子怀里的乖巧温顺的小可爱,或许是嗅到了危险的讯息,活泼的她居然不吵也不闹。 吩咐完,又飞身落于地面。 就在顷刻间,刷刷刷,无数条黑影不知从何处钻出,剑光闪烁,凶猛的剑尖笔直刺向了他的胸脏。 剑尖抵达胸口数寸距离,半截金棱剑火速拦截,兵器相碰,火光四溅,威猛的金棱剑一出,无数支剑被挡退,蓝影落地,以凌厉之姿挡于凤绝御身前,冷性的双眼直直扫视着前面黑压压的晃动人影,面部上无一丝的表情,侍卫生涯多年,早已养成了一副冷血面容,京俊的身手,纵然与千万敌军厮杀,也能从死人堆里爬出,以一敌千。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过硬心理素质,吓得一群黑影持剑不敢轻易上前。 “你们是谁,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京俊冷厉的问话换来的是杀手们轻蔑的回应。 “少废话,管你是谁,爷只认钱,人家给了钱要索你的命,江湖规矩,拿钱办事。” 无数支剑再次挥来。 轻巧身形飞出,金棱剑在原地划了一个圈,强烈的利剑光芒蒙蔽了所有人视线,蓝影利落闪烁。 ‘咣当咣当’,无数次剑从黑影手中抽落,一并掷于地面。 百来个回合,一群黑衣蒙面人已全数死在了京俊剑下。 望着成排死于他剑下的微热尸体,京俊面向主子,双手作揖,“主子,这里已不安全,尽快撤退才好。” 主子身份暴露,才会遭至如此多的杀手前来索命。 至于是谁一砸千金想索主子的命,他们心里都有个数,主子千金贵体,如有闪失,他无颜回京向娘娘交待,临行前,他曾向娘娘承诺,拼得一死也会护主子周全。 敌手来头巨大,背景深厚,刚寻的一点蛛丝马迹,就遭来杀身之祸。 继续顺藤摸瓜下去,说不定,还有大批的杀手前来,京俊怕……所以,他奉劝主子暂离药香村。 “来药香村的那一刻,这些事,早已料定,京俊,不受束缚,继续撤查。” “是。” 京俊一辈子忠于主子,主子之命,似军令如山,他不能不从。 仰首,望了一眼头顶上的参天大树,凤绝御绝美容颜渐渐冷肃,随后,对近侍崩出一字,“走。” 刹那间,一紫一蓝,两抹人影便转眼消失在了寂静的山林之中。 顾沉粥窝在猴子怀里,树下发生的一切看得她心急火燎,尤其是看到无数把剑尖刺向御爷胸膛时,她吓得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 京俊利落身影出现,威猛挡去了百来把剑尖,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男神临去时意味深长的一瞥,让她心儿跳若雷鼓,御爷一定是喜欢她的。 嘻嘻,这样的发现让她心喜若狂呵! “娘亲,你又流口水了。” 小猴子看了看怀里乖巧温顺的白猫儿,再望了望干爹与他近侍消失的地方,娘亲又犯花痴了,每次见着干爹都口水流不断。 八成是迷恋上他美男干爹了。 “呃。” 她又流口水了吗? 摸御爷强健棒棒的肌肉胸,她会流口水。 现在,光是想着那张盛世美颜就会分泌唾液,我去,握草,麻痹的,奶奶个熊。 她中毒了。 中了御爷的毒。 爱情之毒,呜呜…… 不想让猴子看懂自个儿心思,猫爪子从他怀里慢慢爬出。 “啊……” 猫儿小巧的身体不慎跌落下树。 “娘亲。” 猴子大惊失色,手臂凌空一挥,却没有抓住娘亲的猫身。 “哎哟。” 坠地的那一瞬间,她昂起下巴,蜷缩了身体。 猫儿身很小,就算从高空处坠落,也摔不到那儿。 可是,屁股好疼,疼得她兹牙咧嘴,尤其是尾椎骨处,好似有把火在焚烧。 摔到树下时,她身体是躺着的,用手揉了揉尾椎,再甩了甩胳膊,伸了伸腿儿,四肢无异常。 这么高的树摔下来,她走狗屎运,居然毫发未伤。 跪爬起身,仰头向树上望去,发现小猴子小脑袋扑在树叉处,两只黑眼珠子张得极大,像是被孙悟空使了钉钉法。 “猴子,你咋了?” 为啥猴子这样看着她啊? 她脸上有脏东西,还是她成怪物了? “娘……娘亲。” 小猴子呆愣半晌,尖叫出声儿。 “咋……咋了?” 顾沉粥不知道小子为啥要这样尖叫? 叫得是那样撕心裂肺,心肝儿颤动啊! 似竹竿一样的小足交叉成一个O字型,双臂抱住大树身,重复做着像蛇一样蠕动的动作,飞快跳下树。 一把死死抱住了顾沉舟。 “娘亲,你变成人了。” 稚嫩的声音夹杂着染上喜悦的轻颤。 她变成人了? 一句话敲醒了粥粥。 哟嗬,她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是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伸出双臂,阳光照耀下,十根手指如削了尖的葱,白嫩修长。 伸出一支腿,脚上是一双月牙白的绣花鞋。 手儿摸摸脸,肌肤如丝绸般光滑,白嫩白嫩如豆腐块儿,好嫩呵! 第64章 御爷喜好女子,还是男子? 指节描绘着脸部轮廓,柳叶眉、单凤眼、挺翘的小鼻头、如樱桃的小口,哈哈哈,她变成人了。 她真的成人了。 仰头,望着头顶的太阳公公,闭眼享受着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冬日太阳让人软绵绵。 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大自然真美呀!心情真舒畅呀! 就好似做猫儿时,不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一样。 粥粥真搞笑。 “娘亲,你不能再摔跟斗了,不然,又变成猫儿了。” 看着兴奋得双眼发亮的母上大人,小猴子眨巴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仰头,目光就望向了刚才娘亲摔下来的树叉地儿。 娘亲刚才摔了一跤,就从猫儿变成人了,所以,娘亲不能再摔跤。 他不想要娘亲变成猫儿,虽说猫儿也挺可爱的,可是,有坏人来欺负他时,娘亲帮不了忙啊! “嗯。” 是摔跤才有变化的吗? 顾沉粥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暂且就相信是摔跤让她身体有变化的吧! 不然,她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走,猴子,咱回家去。” 执起儿子的手,顾沉粥笑容可掬想拔腿奔回家,她要给猴子煮东西吃,这么许久不照顾他,她可内疚了。 “没家了。” 闻言,猴子晶亮的眸光骤然黯淡。 呃……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无数支火把扔向了草舍,草舍成了一片汪洋火海的残忍一幕。 我去,她咋忘记了村长支使来捉猴子那些壮汉,已烧毁了她们的家园。 除了四个角落立着的四块糊满了黑灰的石块,其余的全成了一把灰,说起都可笑,废墟里没有一片砖瓦,也无残垣断壁,真是穷得丁当响呀! 顾沉粥望着一片黑灰地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娘亲,我饿。” 明璃娃捧着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望着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一个劲儿地吞咽着口水。 光是瞧着人家做饭的烟火就馋成这德性。 如果瞧见人家饭菜上桌,指不定口水都能流成一条河。 无家可归不说,还得面对一个张着嘴儿,扯着她裤腿,可怜巴巴,一个劲儿嚷嚷着饥饿的八岁孩子。 见她抿唇不说话,猴子到是乖巧了,也许是怕她生气,扯住她裤腿儿的小黑手微微松开。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小黑手覆又盖上她白裤腿儿,“那支钗子呢?娘亲,你把它放哪儿去了?” 对啊!从女尸头上拔下来的那支金步摇呢? 跑出坟墓,她好像把它放到一棵树身的洞里了。 当了金步摇,她就成富翁了,何愁没饭吃,嘿嘿。 只是,顾沉粥高兴得太早了,当她带着小猴子跑上山,找到了开口的坟墓,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藏金步摇的那棵大树。 当时怕金步摇被御爷夺了去,她跑得快,慌里慌张的,也忘记了做记号。 这下糟糕了。 找了好几圈,也没能找出来,树身是不可能移动的,这个她坚信无疑,重要的是,所有的树长得都一个脸,她真的找不出来啊! 绕来绕去,把小猴子绕晕了,小家伙满嘴埋怨,“娘亲,你说你为啥当时要跑?如果你给我,我绝对不会弄丢的。” “不跑的话,被你干爹瞧见,他肯定要拿走的。” “干爹不会害我们的。” 几次三番的接触,小猴子对凤绝御也有了些了解。 在他看来,至少,他干爹不会是坏人。 每次遇到困难,干爹都会现身解救他,而且,并没有什么条件。 “他是不会害我们,可是,猴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对你的干爹一无所知,看到那群来索要你干爹性命的黑衣蒙面人没?” “看到了。” “你干爹什么来头,有什么样的身份,喜好什么样的衣服,喜好什么样的食物,喜好男人还是女人,如果喜好姑娘,又喜好什么样的姑娘,咱们一无所知,那支钗子对咱们来说,就像是一稀世珍宝,给他了,咱们只能又喝西北风。”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顾沉粥并没有给猴子说。 毕竟才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有些事情不说为好。 迷恋终归是迷恋,迷恋这个词儿终究是很肤浅,她对凤绝御不了解,三番五次有人追杀他与近侍,说明他们麻烦缠身,再则,凤绝御身上显露的尊贵气质,再加上他与近侍不凡的身手,都不难猜出他们并不一般的普通人。 她怎么能把幸福与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呢。 “干爹什么来头,什么身份,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喜好青衣,喜好姑娘,而且,是喜好娘亲这样的姑娘,嘻嘻。” “你……” 小明璃的话撩得顾沉粥耳根子发烫,满脸通红。 “猴子,你……不正经。” “娘亲,我不止假正经,还与干爹一样,他是大色狠,俺是小色狼,色狼要吃娘亲雪白脸脸了哟!” 说着,明璃就要作势向娘亲扑过去。 “你干爹是大色狼?喂,猴子,莫非你看到他非礼哪位姑娘了?” “那天,他把我们带回家时,与春婶儿碰面了,干爹还说春婶儿屁股圆圆肥肥紧崩崩的,特别有弹性。” 啥? 她耳朵没听错吧! 凤绝御居然看上了春婶那肥婆娘。 高冷绝美男神品味真低!顾沉粥气了个半死,以后,她发誓不理低趣味的人间绝色了。 见娘亲又黑了脸子,小家伙赶紧转移话题,“娘亲,我饿。” “饿饿饿,你饿死鬼投胎啊!” 第一次向猴子甩脸子。 “我……就是饿嘛!” 小猴子嘴一瘪身一矮,呜呜地盘腿儿坐到地上去。 哟嗬!还耍起了赖。 顾沉粥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山下走。 见娘亲不理自己,猴子急了,哭得更大声了,见娘亲头也不回,这下他可急坏了。 从地上跃起小身板,拔腿儿狂追上顾沉粥。 “娘亲,你坏,你坏,你不理猴子。” 小黑手不断捶打着母上大人柔软的身段。 “再捶一下,老娘离开这个世界时,不带你了。” 这句话像是吓到了小家伙。 捶打她的动作嘎然而止,眼角下淌着泪,眼睛眨巴下,惊讶吐出,“你要离开这儿?” 见顾沉粥不言不语,这下小猴子彻底慌了神,“娘亲,我错了,您不要走,娘亲,小猴子错了,小猴子给你道歉,对不起,您就算要走,也要带猴子走,猴子不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猴子不打您了,猴子给您揉揉。” 一双小手儿果然就在她腰上尾椎上到处捏捏揉揉,动作轻缓,小心冀冀,深怕再得罪她似的。 风雨飘零中,一抹矮小身形笔直站着,张着一双空洞双眼望着空空如也的茅屋。 孩子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画面不期然间就蛰痛了她柔软的心。 这个孩子爹早逝,娘亲又死了,无依无靠,孤苦伶丁,幽幽叹息一声启唇,“要离开,也得带上我的猴子啊!” 就算有一天,迫不得已离开,她一定得带上猴子回现代,她用顾沉粥三个字发誓。 第65章 寻找大公牛 找不到藏金步摇的树,家园又被毁。 驼灰色一袭布衣,头发梳整齐别致,脑后青丝挽成了飞云鬓,单凤眼儿,远山黛眉,挺直的小鼻梁,口如小樱,五官俏丽脱俗,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件手饰的女子,与一枚着浅蓝布衣骨瘦如柴的小子,相互背靠背着,垂头丧气地坐在废墟边。 天边的朝阳实在是灿烂,扫照得娘儿俩皱眉眯眼。 望着金灿灿的阳光,金色的光圈里,顾沉舟依稀看到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粥正向她徐徐飘来。 哇呜。 好大的一碗,汤匙一舀,黏稠的米粥如丝缎般从汤匙边缘滑至白瓷碗儿中。 粉红的小舌头舔着干涸的嘴唇。 “娘亲,你在干嘛?” 猴子看到母上大人望着一抹阳光流露着痴迷灿烂的笑容,赶紧扯着她衣袖问。 他娘亲莫不是饿傻了吧? “粥粥,大碗粥。” “哪儿啊?” 饥饿的人是听不得食物的。 小猴子立刻唾液分泌满嘴。 “那儿啊。” 小家伙顺着她手指望过去,顿时傻愣了,视线里,只有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芒,光圈里,还有无数点点尘埃在闪耀。 可没见白米粥半点影儿呢? “娘亲,你没发烧吧?” 黑不溜啾的小手轻轻贴在了雪白额头上。 “啪”。 素白柔荑拍开了乱摸自己的手。 陡地,她就回到了现实,我去,刚才居然是一场幻觉,看到的是一大碗黏稠白米粥,她是有多饥饿,才会对白米粥朝思暮想。 果然如教育家所说,人的需要分七种,首先是生理需求,而排在生理需求最前面的应是民生问题,如果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何谈更高层次的需要。 饱暖才能思那个**嘛! 吃饱了饭,才能去调戏帅哥,勾引美男,嘿嘿。 “喂,娘亲,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小子嘴儿又是一瘪,眼瞧着眼中水雾就要滴成水花。 “得了,响声是大,力气都没用啥,不疼的。” 揉着儿子被自己打了的手背,哈了两口气,微笑着道,“饿吗?” “饿极了。” “想不想饱餐一顿。” “特别想。” “好勒。” 小家伙从地上起身,拍了拍瘦屁股上的泥尘,歪着脑袋儿问,“咱去哪儿?” “寻大公牛呗。” 唯有寻回那宝贝疙瘩,才能让她们家过稍微好一点的日子。 顾沉粥肠子都悔青不知道多少回了。 早知道会穿到这穷困的地方,早知道连饭都吃不上,早知道要代原主接盘过胃王儿,太多的早知道,她肯定就做好一切准备,多带一些毛爷爷过来。 而她忘记了,就算带过去红头大钞,也用不掉。 因为,没人能认得那种人头钞票,更没人知道它可以在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呼风唤雨。 “哞哞哞。” 娘儿俩顺着那夜牛儿消失的方向,沿着牛儿足迹寻找。 却在上山叉路口时,牛儿踪迹便乱了,乱得一踏糊涂。 麻痹的,连牛宝贝也给她们作对。 牛宝贝笨得像头牛,噢,不,像头猪。 人家别人家的孩子被绑架什么的,都知道偷偷留点儿线索,她家的到好,不给线索也就罢了,还故意将足迹踩得像朵花儿。 等等,像花儿? 调离的视线再次回到了如电网般的牛儿足迹上。 那晚是黑衣蒙面人在牛食槽里撒了药,还持刀要割牛儿下体,牛儿才发疯的。 而且,她怀疑,在她出牛棚前,黑衣蒙面人不知道还对牛儿下了什么狠手,牛儿才会失去心智,狂性大发,将这团烂泥踩出这么多痕迹。 抬头,顾沉粥将目光锁定在了路旁的树叶上,由于是寒冬,又刚刚下完一场大雪,叶片上自然堆积了不少霜雪,偶尔,她会看到叶子上有一两个缺口。 有缺口的叶子先前很稀疏,渐渐又变得浓密,最终,牛足迹又出现在了一片坡地上,跳下坡坎,是一片麦地,麦苗上覆盖着层层雪霜。 “哇噻,娘亲,这麦苗全给什么动物啃了啊。” “啥?” 迅速走到猴子旁边,俯身一看,握草,大片麦地里的小麦苗都被啃得缺缺牙牙。 “莫不是咱家牛宝贝啃的?” 顾沉粥脑袋轰轰作响,这…… 牛宝贝在失去理智,疯狂的情况下,完全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儿来。 啃了人家的麦苗,她们是要赔钱的啊! 她们家,两口人,搜完所有的衣兜,也不可能找出一个铜板。 “这地是谁家的?” “好像是大姑明秀玉家的。” “走,去你大姑家。” 简陋的牲畜棚里,一声又一声的哞哞哞牛儿声飘出,叫得那是失魂落魄,撒心裂肺,肝胆俱裂。 一头小黄牛站在前面,另一头大牛抬起前蹄,扑在小黄牛小臀上…… 画面有点儿童不宜。 旁侧站着的几抹人影,两男一女,一男一女乐呵呵地围观,另外那个紫衣布衫的女子,纤细手腕执了根长鞭,如若老牛稍微有点儿乱动不配合,手中的鞭子便会狠狠落下。 笑嘻嘻的皮肉后,是一张极阴险毒辣的嘴脸。 老鸨? 不知道是不是大公牛太累了,也或者说是母牛太小了,老是不成,大公牛生气了,昂起了高贵的头颅,前蹄滑落到地,不断在原地转绕着圈儿。 凶妇手中的鞭子凌厉落下,‘劈啪’。 “哞……” 也许是太疼了,牛儿扬起头颅,疯了般,不顾一切冲出了牲口棚,还差一点踩伤了那对布衣男女。 “喂,明大姐,你这牛儿怎么回事,即不中看,也不中用,都八次了,也成不了好事,还收我们五十文钱。” 男女相互搀抚着起身,各自拍着身上的灰尘嘟囊着埋怨。 拇指与食指弯曲塞入嘴里,口哨声悦耳又动听。 疯跑的大公牛听到了熟悉的口哨声,迅速调转方向,朝小猴子母子俩而来。 “牛宝贝。” 分别数日,再次见到大公牛,顾沉粥与小猴子悲喜交加。 她的宝贝疙瘩,居然沦落到被人家强行逼迫接客的地步。 牛宝贝颤抖不断的四肢,腾地就点燃了顾沉粥心底那把积压多时的怒火。 见小寡妇母子俩上门,着紫布衣,施了些粉黛的明秀玉,笑容可掬地走出牛棚,“唉哟,沉舟,你咋来了?” 顾沉粥扫了她身后的那对年轻夫妻一眼,目光这才落定在了紫衣女子那张虚伪嘴脸上。 女子大约二十几岁,细长的单凤眼,白里透红的肤色,五官轮廓与明京笙有些相似,但是,脸儿更秀气一些,毕竟是女子,到底与粗俗男人不同,阿娜的身段,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故意生出的几分妖娆与柔弱,乍看之下,更是楚楚可怜,美丽动人。 就是用现代的目光看,这张椎子脸也属于当下最流行网红脸型,只是,一颦一笑中,似乎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做作。 这有点儿姿色的女人,便是她大姑子明秀玉吧! “他姑,你咋把我们牛儿偷来了?” “偷?” 这个字眼让明秀玉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哪儿偷你的了?” “没有偷,我家牛宝贝,咋在你的牲口棚里,而且,你还让它去接客,你瞧,我家牛宝贝双腿都在发抖,你说,你到底让它接了多少的客?” 这一番质问与指责,呛得明秀玉接不上话不说,也让前来配种的年轻夫妻脸儿黑下来。 “顾沉舟,你说啥呢?” 假装听不懂,明秀玉摇晃着脑袋装蒜。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家牛宝贝了?” 第 66章 半截血淋淋手臂 给一个贼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她真的怀疑…… “大姑,哪我们牛宝贝为何在你家呢?” “你家牛宝贝?”明秀玉神情假装微微一愣,“你是说,这头牛是你家的?” “是啊!” “明大姐,你还说你家牛儿是从西域买来的,品种稀有,配出的小牛仔力大如虎,原来,是你偷人家的牛。”男子愤愤不平骂开,上当受骗的人情绪最激动,“把五十文钱还我。” “兄弟,别急,听我说。” 明秀玉见事情穿帮,先安抚了情绪激动,恨不得把她屠宰的上门客户。 再清了清嗓子,“明璃娃,小侄儿,这头牛是你家的?” “是。” “你可知道它吃了我多少的庄稼?” 就知道她会来这一套,顾沉粥挖了挖耳朵,继续像个无事人般静静倾听。 “吃了庄稼,得赔钱是吧?” “当然。” “那好,我几亩麦苗地里的麦苗,全给你家牛宝贝槽踏了,那可是我们全家明年生计所有的指望,被你牛儿啃了,先前,我不知道这是谁家的牛,所以,用牛做了抵押,现在,知道是你家的了,要么,牵走牛,要么,赔俺家的麦苗钱。” 也许是抓到牛儿吃她庄稼的那一刻,这番话已在她心里酝酿多时。 说出来时才会这样顺畅,一点结也不打。 “多少?” “二百两银子。” 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几片麦田值二百两银子? 就是将那大片麦地卖了,也不值这个数。 顾沉粥头一次遇上漫天要价的泼皮无赖了,不是枚流氓,却是枚弱不禁风,心思歹毒的女子。 欺负她穷,欺负她吃不起饭,穿不起衣,养不起娃,然后,才这样子为难恶整她吧,而目的呢,如果她赔不起这二百两,这头牛儿就成她明秀玉的了,真是一桩好计谋呀! 她还没出手反击,明璃娃开口了,“大姑,你说我家牛宝贝啃了你麦苗,可有人看见?” 见明秀玉缄默不语,小家伙又道,“如若没人看见的话,也不敢说是我家牛儿啃了你的麦苗,万一是你偷了我家的牛儿后,再牵它到你家麦田里,让它啃吃麦苗,再嫁祸于它,反正,牲畜也不能开口讲话,不是么?” 孺子可教也。 猴子这番反击太绝妙了,顾沉粥真想为他拍手叫好。 “你你你……”想不到明璃娃会说出这番话,明秀玉瞠目结舌后着急了,指着小侄儿阴阳怪气地骂,“你个小野种,居然敢冤枉我,小寡妇,你就是这样教养孩子的,尊卑不分,没大没小,还冤枉人,缺教养。” “缺的不是教养,而是心眼儿,他姑,麦苗被吃的地儿,我们去看了,怎么着,也值不了二百两银子,刚才猴子说的一席话,不是没道理,没人看见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胡编乱造,再说,牛儿在你家也好几天了,它为你赚了多少配种钱,只有你自个儿知道。” “是呀是呀。” 配种男客户发声了,“昨天,我听说,它就配种了20头母牛,前天也是,大前天还配了上百头……” “没有的事。” 明秀玉一张漂亮容颜黑如锅灰,急切地摇头摆手。 上百头? 这个数字太惊人了,难怪牛儿双腿都发软了,连续五天不眠不休地接客,脚都抽筋了还要让它继续配,人世间最黑心肝的的老鸨。 “兄弟,你咋能乱说呢?” “懒得与你哆嗦,把五十文钱退我,这头牛就是天仙下凡,咱家小母牛也不配了。” 牛都不是她的,还配个毛线。 他就想为自家小黄牛配个好种,可不想淌趟洪水。 “兄弟,兄弟,等等嘛!”见人家要退钱,明秀玉不乐意了,但又不敢得罪人家,只得一个劲儿赔着笑脸。 “不等了,退钱。”没诚信的货,懒得再纠缠,年轻客户男子扬高声儿。 明秀玉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衣袋里摸出五十文钱。 客户夫妻牵着她们的小母牛,头也不回地离去。 生意搞砸了,白花花的银子鸡飞蛋打,明秀玉对寡妇母子恨得咬牙切齿,挡了她财路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放过。 “明说了吧,顾沉舟,麦苗的事就不与你计较了,京忠死前,要赴轩辕城赶考,曾在俺家借过五十两银子作为盘缠,当时看着他造孽,我便砸锅卖铁也借了,如今,我那可怜的弟弟,去见了阎王。” 假装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滴。 “俗话说,父债子还,他留下的债,是不是该明璃娃来还?”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明秀玉就是一狠难缠的妇人。 “可有借据?” 夫君逝世,余下的债,她可以还,只要债主能拿得出借据。 “这……当时,借得急,我与京忠是姐弟,自然是相信他的,就没让他立什么字据。” 无凭无证,让她还钱,笑话。 “不好意思,他姑,我不……认债。” 欺负她弱小无依无靠,空口无凭的债也敢来要。 简直是找死。 “好你个刁蛮泼妇,借钱不还,你不怕天打雷劈。” 在明秀玉算计中,她以为小寡妇没了依靠,平日里又放不出一个闷屁,是最好拿捏之人。 没想到,她说什么,小寡妇都能找到反驳的言词。 明秀玉简直鼻孔都气歪了。 “雷只会劈满口谎话,满腹不怀好意之人。” 纠缠了这么久,无非就是想夺走她的牛宝贝,这女人即阴险也狡猾,比刘麻子与春婶儿可难对付多了。 “牛儿接客的钱,就算是赔你麦苗钱,猴子,带牛儿走。” “谁敢带走大公牛,我就给谁拼命。” 眼瞧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明秀玉又气又急,为了保住大公牛,她不在乎撕去伪装的面皮,捞起棍子,像只拦面虎一样,气势汹汹拦在了顾沉粥母子俩面前。 “让开。” 一口米牙差点咬碎,敢拦她的路,吃熊心豹子胆了。 “让开。”‘咯咯’牙齿儿厮磨,恼火的猴子终于忍不住蹦起来,指着明秀玉鼻子,“你别仗着是长辈,就倚老卖老,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你并没有借钱给我爹爹,我爹爹是进京赶过考,他进京的盘缠,是咱家最后那块庄稼地换回来。牛儿是我家的,为什么不能牵回?再挡咱们去路,就休怪我不念姑侄之情。” 不火不知道,一火吓一跳。 明璃娃平时闷声不响的,这次真的是火冒了三丈,骂得明秀玉像只呆头鹅。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明秀玉吓得心儿怦怦直跳,半晌反应过来,才又开始断断续续骂骂咧咧。 “这牛儿啃了我家麦苗,你们就得赔钱,不然,不准走,我要告官,我要去找村……” 小寡妇母子不似往日逆来顺受,明秀玉一点都不服气。 小寡妇要逆天了,敢与她对骂不说,还指使小野种给她作对,她受不了。 她要找村长评评理,她要整治小寡妇母子俩,让她们对她服服贴贴的。 “秀玉。” 随着一记男人声落,一抹壮硕的男人身影踉踉跄跄走来,面色苍白如纸,嘴唇紫青,满额冷汗如雨下。 “怎么了?柴青。” ‘扑通’,名叫柴青的男子跌跌绊绊,重心一稳,整个身体跌倒在地。 ‘咣当’,雪亮的宝刀坠地。 紧接着,灰色衣袖甩开,半截血肉模糊的东西从袖口滚落,‘哗啦’,鲜血流溅了一地。 地上,赫然是半截血淋淋的手臂。 顾沉粥娘儿俩傻眼了,而明秀玉更是吓得哇哇大叫,“啊呀,啊呀……” 第67章 救治明秀玉相公 “宝儿他爹,你怎么了?怎么了啊?”明秀玉哭嚷着蹲下身去抚,却溅了她满脸的血。 “啊呀,怎么得了,啊呀,怎么得了。” 她试着要抱起只剩下一条胳膊的相公,鲜红的血却染了她一身。 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从半截胳膊处涌出,越来越多,转瞬,地上已积成了两洼小血坑。 明秀玉的尖叫声已变了调。 “小宝,宝儿,快来,你爹胳膊断了,快去请大夫。” 闻听母亲呼唤,虎头虎脑柴小宝从屋子里跑出来,见了面如白纸的爹爹,又见爹爹半截胳膊鲜血如柱,另一截却滚落地面,血腥的场面吓得他一溜烟跑走了。 “娘亲。” 猴子或许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太多的血腥不太适合孩子观看,说不定会成为孩子夜晚的梦魇。 捞过儿子小小的身体,拥进怀里,顾沉粥提步想走,可是,她懂医道,又是出了名的排雷野战队王牌军医,医者父母心,再说,她对鲜血没有勉疫力,见血就有一种想给病患止血的冲动。 断裂的胳膊,如若七十小时之内,无法接合,病患这支胳膊算是废了。 下半辈子残疾是必然。 可是,明秀玉的相公,一身灰色的行头,下巴上还吊挂着一截蒙面黑布,再看看小血坑旁边寒光闪闪的一柄钢刀。 这货明显是枚坏蛋。 不知道去哪儿做了缺德事,被人家砍断了胳膊。 顾沉粥站在原地,救与不救,两种答案在心里盘旋,心中天人交战。 在医者的眼里,病患不分敌我,不分好坏,更不分男女。 她正欲想抬腿走过去,察看柴青伤势,没想柴小宝伊伊呀呀将村里大夫找来了。 大夫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下巴上留着花白胡须,眼窝很深邃,见了满地鲜血,便大惊失色,察看了那血淋淋的切口,缓缓摇头,“我救不了……他。” 他只是一名乡村大夫,虽行医数十年,可是,从未医治过这样伤口巨大的病患,而伤者一脸惨白,血怕是都要流光了。 “大夫,我求你,救救我夫君吧,求你啦。” 明秀玉跪到地在,一个劲儿给大夫叩着头。 “别这样,唉,太迟了。” 医不好病患,大夫也会失落,毕竟,死一个人,也是对他们医术的挫败。 “别走,李大夫,别走呀。”明秀玉拉着乡村大夫的药箱,不让其离开。 医者剥开了明秀玉抓住药箱的纤纤玉指,“另请高明吧!” 李大夫飘然远去,明秀玉与柴小宝母子俩抱着奄奄一息的柴青哭哭蹄蹄,无计可施。 顾沉粥实在是忍不住了,双掌合十,嘴里悄然念了一串数字。 ‘哗哗’,握草,这声音让她兴奋得想放声高歌。 未穿越前的一年里,她与名震东南亚的医学博士张辰渊研究了个学术专题,张辰渊博士与她经过了一年多的摸索与努力,终于开发了个新的医学系统,这个高科技医学系统,各种高科技医疗器材,各种药材应有尽有,完全是医疗百宝箱,她们给它取了个有趣的名,叫做‘起死回生’包。 而为‘起死回生’系统设置的密码正是她的生日。 魂穿后,本来以为空间不对了,这个系统自然不可能用。 然而,她错了,刚才也是抱着试试的心理,随口念了生日密码,‘起死回生’系统居然就回应了。 “把他搬进来。” 牛绳递给猴子,顾沉粥冷不丁冲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母子吩咐。 语毕,便跨步踏入了柴家小院的那道大门槛。 想让她救人可以,但必须是隐密的屋内,否则,就算病患血流尽而亡,她也会袖手旁观。 小寡妇冷咧的话语,冷厉挺直的身形,明秀玉是一脸懵逼。 还是小哑巴柴宝儿聪明,他碰了碰娘亲胳膊,示意她将爹爹沉重的身躯搬进屋里去。 明秀玉并不相信小寡妇会医治她老公,行医数十年的老大夫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外行人能为她相公接手臂? 但是,她明秀玉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如若顾沉粥将她相公医死了,就找小寡妇理赔,这样一举两得的事可以干。 费了一番力气,明秀玉与儿子终于将相公的躯体搬进了堂屋。 柴宝儿还把半截血淋淋的胳膊从外面捡了来。 “出去。” 她是医者,见不得病人苦痛,但是,并不代表着她就会和颜悦色对待明秀玉。 “好好好,沉舟,拜托你了。” 明秀玉带着儿子走出堂屋,合上门的刹那,美丽的瓜子脸上弥漫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顾沉舟,最好能治好,否则,咱们就公堂相见。 第68章 治好柴青,打脸明秀玉 大门合上后,屋外一片静谧,小猴子将牛拴在了一根柱子上,风风火火返回,见柴小宝母子俩缩躲在门下,探着脑袋,正想从门缝儿看里面的动静。 他冲上前,幺喝一嗓子,“起开,起开,我娘亲治病一向不准外人观看。” “要收钱的哦。” 由于担心夫君的伤势,明秀玉也不与他争吵,只是战战兢兢问,“明璃娃,你娘真能治病?” “能啊!春婶儿那头母牛,就是我娘亲接得生,还有八婆家里的狗儿产子,也是我娘亲去接生的,我家那头大公牛,生病都是我娘亲找草药医治的。” 见明璃娃说得有鼻子有眼,明秀玉半信半疑,“你娘真有那么厉害?” 在明秀玉眼里,顾沉粥胆子小,长得也不够漂亮,而她大弟弟明京忠,长相英俊,是百里闻名的俊秀才,满肚子学问,顾沉舟是配不上她弟明京忠的,后来,明京忠莫名染上怪疾,死于非命,她们明家一家子就更讨厌顾沉舟了。 都说她克夫克子克公克婆,天生的贱寡妇命。 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京忠当年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非顾沉舟不娶,如果不是这样,京忠也不会白白送了条性命。 “有啊!” 明璃娃很肯定地点着头。 “你们闪开嘛,别打扰我娘行医救人,如果出了差错,柴小宝,你就没爹爹了,大姑,你就没夫君了。” 这话说得在理,明秀玉母子俩无话可驳。 怕打扰了顾沉舟救人,明秀玉与儿子规规矩矩地退走数十步,站在门前耐心地等待着。 屋内 仪器检查病体的声音正‘嘟嘟’地响着,半空中的几缕光线,显示出一连串数据。 脉博、血压、血脂均属正常。 突然间,眼神凝落在伤者国子脸上,这张男性胳缌脸很是熟悉。 在哪儿见过呢 陡地,她就想起来了,那晚,她与猴子被一群粗汉追逐,她们跑上山时,遇上了盗墓贼。 而眼前的这个,正是两个盗墓贼里个子高的那个。 原来盗墓贼是明璃娃姑父,明秀玉的夫君哪! 也难怪会被人砍断胳膊,连人家祖坟都刨,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儿准不少干。 迟疑片刻,最终,顾沉舟还是将雪白丝薄防菌手套戴上手指,典伏洗净伤处,拿起另半截洗净伤口的手臂,纤细玉指摸出一把精巧手术刀,轻轻削去凸出的血肉,再找出丝线,一针一线开始缝合,缝得专注又认真。 热汗从她额角徐徐滚落,眼眶酸涩难受,没人替她擦去流下的热汗,她只能自己克服。 食指挽线,针尖从皮肉里穿过,最后一针完毕,顾沉舟终于如释重负。 线打结,小钳子剪断。 再用仪器检查了一遍病体,见并无异常,便收起了‘起死回生’。 她不知道这场手术进行了多久,总之,她打开门时,脑袋有点晕,而且,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用手死死撑住门,才能让自己不倒下。 “相公。” 明秀玉心急如焚扑进屋。 “等一下。” 沉舟揪住她衣襟,小声嘱咐,“刚做完手术,让他卧床休养,至少三天以上,接合的伤处,不可触碰,如若有呕吐、记忆减退症状,你再来找我。” “呃。” 明秀玉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顾沉舟说起医来头头是道。 完全像个行家,比起那李大夫有过之而无不及,明秀玉满面疑惑,可是,相公手臂的确接上了,与未受伤前完好无整,她不敢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由得她不信,顾沉舟比神医都厉害啊! 以前,她真是小瞧小寡妇了。 “另外,牛儿吃你家麦苗的事儿……” “不提……那……个了,沉舟,谢……谢你。”明秀玉一向知轻重,至少,顾沉舟救了她相公的命,一季的麦苗,那能与一条性命相比。 “猴子,咱们走。” 怕娘亲摔倒,猴子在她摇摇欲坠时,早已匆忙上前,伸手抓住了娘亲一条胳膊。 顾沉舟也有点儿纳闷,在现代时,她也动用过‘起死回生’做过一次手术,不过,那次是给一条藏獒缝合裂开的脚掌。 并不会因血而眩晕的呀! 魂穿来这古代,做一次手术,竟然晕血。 晕血对于一名军医来讲,丢脸那肯定是丢到姥姥家了。 “娘亲,你慢点儿。” “不碍事。” 母子俩一前一后,牵着大公牛回家。 第69章 你得给我挪窝 “娘亲,牛儿没棚睡觉觉了。” 阳光下,废墟闪烁、寒气尖锐逼人。 唉…… 顾沉粥心里幽幽叹息一声。 何止是牛儿没棚棚睡,她们也快流落街头了。 活着,真心累。 “怎么办?娘亲。” 猴子有种想哭的冲动。 想了想,顾沉粥还是决定先牵牛儿吃青草,牛儿吃得饱饱的,她再把牛儿牵去了公爹家。 刘彩华正在剥玉米棒子,听到脚步声,微微侧脸,视线里有两缕模糊的影子越逼越近,想看清楚一点,把眼睁很大了,无奈视力严重下降,也没看清楚到底来人是谁。 “奶奶。” “婆婆。” 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童稚柔嫩嗓音、女性柔软声音同时迸出。 吓得她赶紧从板凳上弹了起来。 这俩声音她太熟悉了,这段时间以来,简直就是她的恶梦。 “你……你们来干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可是被这对母子俩整惨了的。 如今又上门,还笑嘻嘻的,标标准准,典型的笑面虎。 两颗头颅不断在她跟前儿晃,晃得她头特别的疼。 “你们要干啥啊?” 牛菜花想转身闪人,可是,这对活宝母子不干,硬是把手臂给她拽着。 “奶奶,你怕啥啊?” “是啊,娘,咱们住的牛棚被火烧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打扰你,你老就行行好,看在京忠是你乖儿子的份儿上,赏咱们一口饭吃,可好?” 一双浑浊的眼眸波浪不惊,平淡如一汪死水黑潭。 “分家已好几年,你家棚子烧了,关我什么事?” 分家就分家了,分了的家还能合在一起不成。 “娘,你这话就见外了,不管分没分家,明璃娃总是你孙子吧,他终归是京忠的亲骨肉,难道你能狠心眼睁睁看着他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么?” 为了能有个栖身之所,顾沉粥脸儿都快笑浪了。 巴结讨好的功夫全部都使了出来。 又是说好听的话,又是给她搓肩揉背,只是力道有些大,老婆子一双老眉不断深蹙。 “能狠下心啊,有什么狠不下心的,是不是京忠的骨肉,你这寡妇心里最为清楚。” 老婆子嘴巴毒,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喂,老不死的,你有证据么?” “要什么证据,你那点破事早就成全村人笑柄了,哪个背地里不说你顾沉粥是 个荡妇来着,是老娘脾气好,才不与你计较,带着你的野种给老娘滚。” 疾言厉色的一张长满了皱纹的脸,粥粥其实特不想看见。 只是人也未瞎,偏偏还无地儿可去,不然,八抬大轿抬她来,她也未必会来。 麻痹的,死老太婆,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在明京忠的份儿上,她可是先理后兵的。 “没证据事儿,可不能乱说的。” ‘啪’,响亮的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下巴仰起,鼻孔一哼,气势尤如骄傲女王。 这巨大的巴掌声吓得牛菜花缩起了脖子。 “你你你……这个不孝媳,你恐吓公婆,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把你蒸了煮了,可能老天爷不止不辟我,还会奖赏我,因为,我为明家除了害。” “我哪里祸害了?” 老太婆显得特别激动,这小寡妇居然骂她是明家的祸害。 她就想不通了,她整日整夜为明家操劳,亲手带大了两子两女,她怎么就成明家祸害了啦? “你嘛,罪状可多了。” 跑到灶房,从饭桌上端了几个剩菜,指着盘子,“猪心、鸭肝、鹅肺、鹿腰子。” 天啊,这老太婆食鹿腰子。 “女则上说,奢侈足以败德,从此可看出,你这妇人,并无德可言。” “如此奢糜,也违背了明家祖上所传节俭美德。” 她与明璃娃稀粥都没得喝,人家可是动物心肝肺来了个遍。 动了两根指头,扒了块鸭肝塞进嘴里,再来一块扔猴子嘴里。 “无凭无据,你说亲孙子是外人所生,若明家祖先泉下有知,绝对不会饶过你,你这刻薄妇人,他日,你去也黄泉,明家祖先必定动用家法,将你千刀万刮。” “好你个小寡妇。” 一番莫名指责,老太婆已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眼角抽搐,鼻孔生烟。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破寡妇居然指责她刻薄。 她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她必须与这小寡妇说清楚。 对了,这小寡妇如今怎么一点都不傻,而且,还厉害的很,她说一句,人家可是有十句在那儿等着,而且,句句似乎还很在理。 “俺没啥文化,是大老粗一个,少给我整这文的。” 乡下村妇,还是个老的相亲都没人要的。 居然还能吐出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司。’ “俺难道说错了,我今天就是要问问你,俺生的孩子咋成野种了?俺与明京忠成亲那日,可是,十里八村都可以见证,穿了红衣衫拜过天地,拜过堂的。” 也不敢多说其他的,怕穿帮露馅。 原主是个胆小懦弱的人,胆小的人普遍都有个通病,那就是恪守妇道。 守妇道的女子一股都矜持,衿持的女人肯定是遵从礼教,等待夫家迎娶过门。 而事实上,顾沉舟猜得没错,原主的确是穿着红衣衫与明京忠拜了天地后才入明家的。 见牛菜花抽搐着嘴角不吭声,她剩胜追击,“说不出来,你就得给我挪窝。” “挪……挪什么窝?” “哎呀,奶奶,意思就是你卷着铺盖走人。” 猴子将一盘鸭肝吃尽,粉嫩舌头舔了舔黄油沾满的嘴角,当了个翻译官。 他奶真是笨,这种话都理解不了。 第70章 你才是白虎,你全家都是白虎! 他这聪明是继承了谁,爹爹明京忠么? 只是犹记得,他爹爹也不是很聪明,只是一个迂腐顽固的穷秀才。 咋忘了,他可是聪明绝顶的娘亲顾沉舟肚子里跑出来的孩子,能笨到哪儿去。 “让我走人?凭什么,顾沉舟,这可是我家的房子。” 见媳妇提这种无理要求,牛菜花惊呆了。 “你家的?我与猴子也是你家的,所以,都是你家的,便没有什么分别了,不搬出去可以,咱们搬进来也一样,咱们是小辈,小辈将就晚辈才是。” 绕来绕去,把牛菜花给绕糊涂了。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这是在考我智商啊,小寡妇,我搬出去,你搬进来,不一样?” “对啊,一样啊。” 扑嗤…… 小明璃居然笑破功。 “不,不对,不是一样,是不一样,我不能搬出去,你也不能搬进来,就这样。” 她这智商,严重不是小寡妇的下饭菜。 绕来绕去头都绕晕了。 “是不一样,你不能搬出去,我也能搬进来。” 现代野战队行军休息时,她就经常与杜若南玩绕口令。 “好,不不对,不行,顾沉舟,老娘不同意,带着你的野种滚。” “奶奶,你是个长辈,还是我奶奶,教育我应该言传身教,一言九鼎,不讲信用的话,以后,明璃娃就可以对你,对任何人不守信用了。” 小猴子补刀。 “我几时不讲信用了?” “就刚刚啊,你都答应了我娘亲提议,你不能搬出去,咱们也能搬进来啊。” “我哪里答应了?” “就刚才。” “没有没有。”牛菜花止不住地直摇头。 “咱们都听见了。” “别扯了,猴子,你奶奶年岁大了,老眼晕花不说,记性也不太好,咱们今晚就享用一下你爷爷奶奶的高档床铺。” 说完,就牵着孩子进了屋。 绕过堂屋,去了寝室,两张木头床并排摆放着,雕花花式虽简单,但总比她们摇摇欲坠的松枝舒服多了。 不牢固的松枝床,半梦半醒时,都怕从床上摔下来。 蹦跳上床,躺在软床上,摇两摇,握草,舒服惨了。 这是她这辈子睡过的最舒服的床。 谁叫她在现代时不知道珍惜。 香软温暖的席梦思,如果回不去的话,这辈子恐怕与她无缘了。 呜呜。 猴子也学着她的动作,摇几摇,伸着舌头搞怪大笑。 做着鬼脸,闭上眼,一脸享受的表情。 “你们这对疯子,鞋子也不脱,脏死了,给我下来。” “奶奶,别这样凶嘛,你乖孙儿我就是怕弄脏你的床,所以,才用衣袖擦过鞋底,奶奶,你看你乖孙儿我多敬重你啊。”猴子做了个酷酷的表情,乌黑雪亮的眼睛笑得像一汪月牙。 “我不需要你的敬重,赶紧给我下来。” 牛菜花气疯了,手中的拐棍已挥到了床上。 ‘啪啦’,再一记响亮清脆的声音,“啪啦” 可惜打扁的是被褥。 小脑袋瓜从褥子另一边钻了出来,“奶奶,没打着,嘻嘻。” 被子缠在小脑袋瓜儿上,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小脸弥漫洋洋得意之色。 以为自己打着了,正歇着气高兴,没想没打着,刹时,牛菜花脸上的表情龟裂。 “你个小野种,看老娘打不死你。” ‘啪啦’,手中的棍子重重拍下。 “猪呀,牛呀,你到哪里去,快快到我猴儿肚里去。”纤纤玉指端了般酱牛肉。 玉指捻起一块冲着床上与老太婆做迷藏的猴子挥挥。 “来啦,来啦。” 小身板儿滚了一圈,成功躲开一棍子,美食当前,无心恋战,再滚一圈儿落床。 小腿儿蹦哒着来至顾沉粥身旁。 “张嘴。” “啊。” 满嘴喷香,哇噻,好香勒,小家伙似乎很享受,居然闭起了双眼。 “牛儿咀嚼烂没?” “烂了,娘亲,再来块,好好吃。” 再扔一块到猴儿嘴里。 老太婆拄着拐棍儿,步伐蹒跚的走过来。 见是顾沉舟手里的食物,气得火冒三丈。 “你……你居然把我压箱儿的酱牛肉捣腾出来了,你可知道,这是留着给蚕青过生辰时吃的。你……” 牛菜花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去,真是个偏心眼儿。 她顾沉粥在老太婆心里就是一根草,刘麻子在她心中就是一块活宝。 口口声声骂她是小寡妇,扫帚星,而刘麻子呢,还留着酱牛肉给她过生辰。 同是媳妇,待遇可是天差地别。 即然一碗水端不平,造反就别不怪她了。 “噢,给二嫂留的生辰礼物啊,我也是你媳妇,今儿也是我生辰,手心手背肉一样多,婆婆,你说是不?” 见老太婆没反应过来,她直接鞠了躬,嘴里道着谢,“谢谢贤慧婆婆,粥粥爱死婆婆你了。” 一抓好几块,全数扔进嘴里。 好香啊。 “顾沉舟,你个白虎星,你不得好死,定遭天打雷劈。” 牛菜花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想到的,能诅咒的话儿全数来了个遍儿。 白虎? 奶奶的,别吓她。 手儿伸进裤兜,指尖毛绒绒一片草儿,哟嗒,还挺茂盛的。 杂草丛生。 枝叶繁茂,白虎是寸草不生的,她这地儿如此浓密,绝对不是白虎。 “你才是白虎,你全家都是白虎。” 第71章 气走牛菜花 这半聋半瞎的死老太婆,心眼儿太坏了。 她诅咒她,生的猴子没**儿。 顾沉粥哪里还记得,这老太婆已接近七十,就算奖励她几千万,也生不出一男半女了。 “娘亲,我不是白虎。” 小猴子已吃完了整碗酱牛肉,粉红舌头舔着碗底。 不满意娘亲刚才的话,怨怼回去。 “没说你,除你外,他全家都是白虎,,包括她娘家。” “这个我赞同。”只要除开他,娘亲骂什么都无所谓。 “明南瓜,明南瓜……” 眼瞧着小寡妇与小野种欺负她,牛菜花气火攻心,除了挥动手中的拐棍外,也是别无他法。 “叫魂啊,老太婆,老子滚沟里去,裤子全湿了。” 一身灰色长衫的瘦小老头,明南瓜好些日子不见,眼窝深深陷下去,顾沉粥就纳闷儿了,日子过得如此惬意,伙食又开得好,居然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仔细看了看,发现老头儿嘴唇有点紫乌,莫不是有心脏病? 打湿了的头发拆散开来,铺在脑后,卷卷曲曲的,像鸟儿做的窝。 明南瓜直呼晦气,去割个牛草,人居然从礁石上摔下,落水沟里,还呛了他好几口浑水,喉管处像是有异物,呛得他难受。 “你终于回来了。” 牛菜花见了老头,喜出望外,疾步走过去,“快快来治治你这不孝的孙子与媳妇,顾沉舟这小寡妇,跑咱们床上去乱蹦不说,还把酱牛肉给咱们吃了个碗底朝天。” 明南瓜吹胡子瞪眼,滚沟里,湿了裤腿,湿了鞋,本来心情不妙,又听说顾沉舟母子来捣乱,心情更不好了。 “信不信老子一掌打扁你。” 明南瓜以前可是做过铁匠的,一掌劈下来,不死人才怪呢。 “如果你敢劈下来,我立刻拉你去见村长。” 药香村也混了一段时间,顾沉粥发现大伙儿都挺怕村长的。 似乎在他们心中,村长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井底之蛙呗。 果然,明南瓜乖乖就缩回了手,“老子又没把你怎么着,还告村长,以为老子怕啊。” “娘,公爹与你讲话都这样老子前老子后的吗?” 顾沉舟笑咪咪地询问。 见老太婆拒绝与她交谈,将脸别开,小猴儿凑上来了,“以前你爷爷与奶奶吵架时,经常都说老子,奶奶,我就不明白了,爷爷是你相公,为啥他说是你老子呢?” “我几时说是你奶奶老子了?” “以前有说,刚才也说了。” 小明璃继续挖坑。 “好你个明南瓜,就配你,也当得下老娘的老子,我呸,不识抬举的东西,干体力活的铁匠,水性杨花的烂铁匠。” “对了,猴子,爷爷那次……” 在娘亲的提示下,小猴子眼珠子转了转,“哦,爷爷,上次见隔桃花村的小寡妇,跟丢了魂儿似的,还悄悄自言自语,说小寡妇脸蛋儿好红,像三月的桃花鲜着呢。” 无论多聪明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挑拔,毕竟,男女之事上,女人是特别在意的,相公像只偷腥的馋猫儿,哪个女人会不介意,除非她不是女人。 就算她或许知道小猴子说是假话,或者他是故意挑起她们的战争。 但是,老太婆心中也会升腾起一把无名火,“好你个明南瓜,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贼心不死,说,你与邻村的小寡妇是怎么搞上的?” 面对牛菜花的逼迫,明老头真是欲哭无泪,他可是连小寡妇长啥模样都不知道,这是小孩的离间计啊,这点都瞧不出来,明老头觉得老伴儿真笨,可又不敢明说。 只能连连摇头否决,“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别听一孩子乱说。” “爷爷,你还说逮着机会,一定要狠狠亲水嫩脸蛋儿一口。” 无论真假,话说到这份儿上,牛菜花自尊心作祟,也不可能就此罢休,她可是控制了明南瓜大半生的女人,如今,七老八十了,还惦起个小寡妇,强势的牛菜花心里自是接受不了。 “你还敢去亲小寡妇的脸,你个老不死的贱东西。” ‘啪啦’一棍子拍下去,吓得老头儿像条蝗虫一样跳开。 老头儿不躲,可能打两棍子气就撒了,偏偏老头儿躲闪了,这气自然还没撒出来便就继续了。 当然,老头儿又不是傻子笨蛋,不可能站在原地,等待着老太婆手中的棍子挥来。 “奶奶,爷爷真够坏的,好好收拾他一下。” 不知何时,小明璃手里已端了碗米饭,津津有味吃着之时,还不忘看好戏,为眼前的战争添一把柴火。 “爷爷,你得给我带个好头,想念小寡妇的事儿,是起了个坏头1。” 明璃娃的话,如一把干柴,在牛菜花心里越烧越旺。 心里愤怒极了。 她脾气可是药香村出了名的臭。 手中的棍子如长蛇出洞,一个劲儿地向前挥动,明老头左躲右闪,后来因闪躲不及时,右颊被棍子擦破了皮,流出了血,呼啦一下他满肚子火气就冲上了天。 伸手抓住挥上来的棍子,用力一拽,老太婆不经拽,瘦弱的身子猛地前倾数步,重心不稳,险些跌倒,见明南瓜居然敢接她棍子,并且还拽她,牛菜花爆脾气上来了。 面色乌黑,指着老伴儿骂得那是一个地暗天昏。 “你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敢拽我,想找死么?” 与他成亲数十载,儿女养大了好几个,居然过河拆桥,出手打她,牛菜花受不了,要不是她,明南瓜就是地地道道穷光蛋一枚,哪里有今日的好日子过,哪里会有什么鸭肝鹅心吃,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牛菜花越想越气,最最气愤的就是老不死垂诞人家邻村小寡妇美色,一大把年纪了,裤档里那玩意儿都耷拉了,还色心不死。 几十年了,明南瓜最烦老太婆骂他是个无用的东西,他是个男子汉,是男子汉就有属于他大男子的尊严。 往日,他可能还会忍一忍,今儿本来去河沟里摔了一跤,本就一肚子气,他便不打算默默忍受了,忍忍,忍字头上一把刀。 今日,他就要将这把痛苦的‘忍’字之刀拿开。 第72章 破药牛案(一) 故意在老太婆用力拽棍子时松了手,老太婆哪里料到老头儿会来这一手,一屁股就坐落到地,幸好她身形不算高,又长得瘦弱,坐下去时软棉棉的,不然,坐骨神经都会断裂开。 “哎哟,你个老不死的。” 尾椎骨疼痛欲裂,老太婆捂着瘦屁股,跌跌撞撞的起身来,指着老伴儿咬牙切齿地骂,“你给我等着,看老娘不收拾你。” 明南瓜条件反射地回应,“好啊,我等着,去告啊,把你娘家所有救兵都搬来,老子也不怕。” ‘啪啪啪’,巴掌声如雷贯耳。 “爷爷,今儿你终于不是颗怂蛋了。” “嗯。”得到了孙子的支持,明南瓜更得意了,更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你们……明家老老少少都欺负我,我……” 本来牛菜花要回娘家搬救兵只是做做样子,都七老八十了,一吵架就回娘家哪儿成,再说,娘家四个兄弟如今只剩下了一个,昔日月婆镇风光无限的刘家,早已在数年前就分了家,偌大刘家财产分给了几房,大哥二哥四哥早已病逝,如今只剩下了三哥还健在,三哥是四兄弟里脾气最好的一个,深知四哥温和脾气,这些年来,一般有委屈她也不会去找四哥诉,好在明南瓜虽是个大老粗,但还算体贴她,只是脑袋瓜子不够灵活。 今儿被人欺负到了这份儿上,她也豁出去了,硬着头皮骂骂咧咧,拄着拐杖便离家出走了。 “爷爷,奶奶回来必定搬来救兵,打算咋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勒。”明璃娃巴掌声响起,指着明南瓜鼻头,“爷爷,这可是你说的,放心,爷爷,奶奶如果真搬来救兵,明璃娃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哈。” “爷爷,为了迎接奶奶搬来天兵天将,我得找张床好好养精蓄锐,精神养足了,才能帮爷爷您打败敌兵。” 小猴子说着,已不客气地往床上一躺,呼噜声响如声声大雷从头顶滚过。 “喂,明璃娃,你不能睡这儿,你睡这儿了,我睡哪儿?” 见明璃娃霸占了自己的床,明南瓜不干了,伸手去拉孙子的小胳膊,可感觉怎么也拉不动,因为他孙子睡得太死了。 “公爹,别拉了,他是断臂,一拉容易断,如果胳膊真给你孙儿拉断了,那他就得残废一辈子了。” 顾沉粥手里端了盆热气腾腾的鸡蛋羹,黄艳艳的鸡蛋羹水水嫩嫩的,看起来特别可口,勺子一舀,从碗里挖了个嫩黄黄的小口,塞往嘴里。 吃着鸡蛋羹,模糊不清道,“猴子,手臂,疼不?” 经娘亲提醒,小猴子哎哟哟地叫开,吓得明南瓜赶紧松开了手,虽说一直怀疑明璃不是他的亲孙子,但到底只是怀疑,没证实的事情,他也不敢笃定,万一真是京忠的种,扯断了胳膊,他明南瓜可是会心疼的。 亲孙子啊,血脉的传承,谁能不心疼呢。 “娘亲,我要吃。” 猴子揉着被老头扯疼的胳膊,向她扑过来,张开小嘴儿索要食物。 “来,嘴张大点儿,嗯,不错,再来口。” “顾沉舟,你蒸了我几个鸡蛋?” 明南瓜去了厨房又折回来,指着媳妇气势汹汹地质问。 “不多,十来个吧。”偏着头,她回忆了下,然后伸出了十根纤细的玉指,舔着嘴儿嘻笑着回。 “看老子不打死你,你这个没人要,克无克子克公婆的野寡妇……白虎星,扫帚星……” 即然都克无克子克公婆了,还有什么好辩的。 那她就克呗。 一把豆子悄然撒于地面。 哎哟,哎哟哟。 明老头脚底踩了什么滑东西,身子摔出去老远。 额头摔了个红包,鼻孔也涌出了血,身子还未完全爬起来,右脚脚尖又踩到几颗,脚尖滑下,大腿、身子紧跟着迅速沉下,再来一跤。 这下摔得他屁股开花,眼冒火星。 哎哟,哎哟哟,申吟声此起彼伏。 一共连续摔了五跤,明璃娃才跑过去,将他抚起来,“爷爷,你咋了嘛?摔了这么多跤,今儿撞到鬼了嘛?” “是啊,是啊,公爹,你咋了嘛,是不是鬼附上身了哟。” “谁把豆子扔地上的?” 老头儿终于发现满地滚躺的黄豆,怒气质问。 “哟,这地上怎么来的豆子?” 小猴子鬼灵精一个,眼珠子转转,“噢,一定是奶奶临走之前扔下的,你反抗她,她就是想让你摔上一大跤,好解心头之气。” 本来明南瓜是想要骂眼前这对假心假意的母子的,经明璃一提醒,他疑心病又犯了,说不定还真是老太婆撒下的,曾经,老太婆也干过这样的事儿。 有一次,他们吵了架,老太婆就在地上撒了豆子,扬言是要摔死他。 死老太婆,居然如此心狠,一点都不念及数十年来的夫妻情份。 搬了救兵来,他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他决定……把她给休了,看她能横到几时,哼。 明南瓜愤愤地想。 摔了跟头的明南瓜,一身伤痛,也顾不上与她们吵嘴了。 一瘸一拐地睡了另一张床,顾沉粥带着小猴子去厨房升火做了顿丰盛的晚餐,从柜子里翻出两床新棉被铺在地上就过夜了。 清晨,她让猴子为明南瓜熬了碗大米粥,俩人就摇摇摆摆去村长家了。 去时,村长一家人正坐在饭桌上吃早饭,一大盆玉米窝窝头,一盆子煮熟的白面,再加一碗咸萝卜,还有碗野味,是兔肉,还是野猪肉,就不知道了。 真丰盛,麻痹的。 顾沉粥俩母子站在桌旁,看着村长一家人吃饭,嘴里不断分泌着唾液。 舔了舔嘴儿,顾沉粥笑咪咪开口了,“村长大银,近来安好。” 第72章 破药牛案(二) “嗯。” ‘啪’,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顾沉舟,你居然敢主动找上门,好样的,长生,拿绳子来。” 刚走到门口的壮汉听了村长吩咐,从腰间掏出了麻绳,就要捆绑弱小逃跑的小寡妇。 “等下下,村长大银。” “大银,不知民妇犯了何法,你要让他捆了我?”顾沉舟一边与村长周旋,一边向猴子使眼色。 小猴子悄然转身而去。 “你脑子被门板夹了不成,我已接到了无数张状纸,全是揭发你药毒全村公牛的,还有前段时间,在你牛棚里搜出了泼风刀,你可是认了罪画了押的,还抵什么赖,召集全村老小,村东头大槐树下集合,即刻将顾沉舟沉井。” “我可没认罪画押。”擦着嘴角源源不断溢出的口水,真不争气,都到生死边缘上了,视线还从村长饭桌上挪不开,顾沉粥简直恨死自己了。 “从我牛棚里搜出牲口堕胎药,就一定是我药毒了全村百姓的公牛,就不可以是别人趋我们出门后塞进去的,我家没门,人人皆知,想要陷害我,轻而易举。” “你家用大公牛配种,你有作案动机。” 这是老村长判这桩药牛案唯一的逻辑。 别人家的大公牛都死了,得益的就是顾沉舟。 独一无二的大公牛,不知道可以配多少头小母牛的种。 “我不否认,你这样说,有你的道理,这样想来,全村大公牛都死于非命,最受益的是我,但是,我顾沉舟虽穷,但穷得很有骨气,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再说,我才把我家牛宝贝找回来,它去啃了柴家的麦苗,柴家说,牛儿啃了麦苗,我又拿不出赔麦苗的银子,牛宝贝就是她们柴家的了,这样细细推敲一翻,如此巧合,全村刚出了药公牛案,我家牛儿就发疯失踪了,而柴家差一点将牛儿占为己有,牛儿被她们算计去,最大受益者便是他们柴家,村长大银,凶手可能是柴家呢。” “少胡说八道。” 村长怒斥,“明明就是你药的牛,反而诬赖柴家,将顾沉粥沉塘,快点召集全村老小来观摩。” 哟嗒,眉毛深拧,薄唇微勾,双颊、脖子也泛红,紧张啥呢。 她提到柴家,玉清袖就紧张得一张老脸都红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鬼的猫腻。 “玉村长,你眼睛眨啥?难道说柴家与你有什么裙带关系,你想包庇柴家?” 顾沉粥用舌头舔了下嘴唇,浅浅笑着继续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服气,我要去衙门告你个昏官,告你草菅人命,拿人性命当儿戏。” “胡言乱语,给我绑了。” “啊呀呀。”一直闷声不响,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一张小脸只有人巴掌儿大,双颊绯红,面若桃花,身材纤细的小娘子讲话了,“顾娘子,刚才你所说的全是凭自己推测,我公爹说你药了全村的公牛,可是有物证的,你无缘无故猜测我公爹与百姓的关系,我们也可以告你诽谤之罪。” 哟荷,这水水嫩嫩的小娘子不简单,语不惊人死不休呢。 先前,她还以为她羞羞答答的,与其他村妇一样无知愚蠢,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呢。 “玉村长,刚从山上打下来的野斑鸠,一共打了五只,给你提三只来下酒,还有两只留着给玉秀生辰吃。”一身灰衣的柴青拎着几只鸟儿跨入玉家大门。 向村长行贿,被大家抓了个正着,柴青自然是尴尬的,想抽身把野味拿走,又想着反正都被人家看见了,也无所谓了。 硬着头皮上前,将野味毕恭毕敬地递上。 刚从山上打下来的? 顾沉舟盯着那几只被穿在绳子上的鸟儿,心里直犯嘀咕,上山至少也要一天一夜吧,昨儿她才为他接了断臂,他绝不可能上山。 好得这样快,还得感谢她给他开的灵丹妙药。 哼…… “他大姑父。” “嗯,嗯,他舅娘,你也在啊?” 柴青假装没所谓地寒喧。 “你腿疼么?” “啥?” 柴青还搞不清楚状况,她已经伸出一脚狠狠踩在了男人的右小腿肚上。 “哎哟。” 再来一掌,凶狠劈在了他断臂上。 由于手臂是刚接上的,针线还未拆除,麻沸散功效过后,疼痛是必然,如今又被她狠厉地劈,自然是痛得钻心挖肺。 额角背心冷汗直冒。 “你……” “果然是你药了全村人的公牛。” “说什么呢,顾沉舟。” 这帽子扣大了,柴青自然是不干,劈了他疼处,还冤枉他,这小寡妇想干啥呢。 顾沉粥笑嘻嘻走上前,伸手从他兜里摸出了包草药,摊在众人前面,“大家看好了,牲口堕胎药,泼风刀。” 这一刻,不紧是柴青变了脸色,就连村长也沉不住气了。 “顾沉舟,别贼喊作贼。” 为什么柴青身上会有泼风刀呢? 自然是刚刚揣他时,粥粥趁此近身机会塞进去的,而她在来村长家前,就准备好了泼风刀栽脏陷害,只是柴青来得特别是时候。 太是时候了。 陷害柴青,她心安理得。 谁让他有秘密呢,而这秘密,顾沉粥相信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说……柴青是凶手,你能拿出证据么?” 今儿柴青给他提了三只斑鸠,被他们看见了,以前,也不知道往他家送了多少的山货。 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什么公道都是狗屁,自然会偏袒柴青的嘛。 顾沉粥也不计较,视线从柴青还算看得过去的一张男性容颜,下移到了他手臂上。 接触到她讳暗如深的眼眸,柴青心里不自禁‘咯噔’了下,心想,完了,听娘子说,他断开的臂的小寡妇接上去的,如果她刻意陷害他,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正想拔腿开溜,没想顾沉舟上前就拽住了他衣袖,“不是你干的,干嘛想逃?” “我哪里有想逃,只是尿急,想解个手而已。” 被抓个正着,柴青脸上的笑容尴尬极了。 “想逃,说明你作贼心虚,村长大银,这下你知道谁是凶手了吧。” “我玉清袖断公道,向来只看重证据,仅凭你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说服力,都散了吧。” 看见势头不对,玉清袖想遣散众人,包庇柴青的意思如此明显。 散毛线。 “猴子,猴子……” “来了,来了,娘亲。” 第74章 明秀玉消财免灾 乡亲们闻讯已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玉家院墙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璃娃小身板儿拔开众身,一路嚷嚷着,“麻烦让让,请各位叔叔伯伯让让。” 进了村长堂屋,小猴子身后那个面黄肌瘦,满脸黑炭灰的小子,眨巴着眼,双腿跪地,朝村长叩了三个响头,举起右手发誓,“村长爷爷,我小黑娃起誓,今日所说的字字句句,全都是真的,前儿半夜里,我起来自家院坝里撒尿,看到了一抹黑影,还蒙着面,他正在我家牛槽里撒什么东西,我一嗓子喊醒了爹爹,爹爹拿着锄头出来,把黑衣人手臂削断了,黑衣人吓坏了,捡着断臂,急急忙忙就逃走了。” 小奶娃说的话,是明璃娃教他说的。 刚才明璃娃得到娘亲暗示,心里就了两种想法,要救娘亲,一,找人证,二吸引凶手来。 他忽然就想到了大姑父手臂受伤的事情,去姑父家转了一圈,告诉大姑,村长家在吃早饭,桌上菜肴少得可怜,明秀玉是人精,便急忙让丈夫给村长送来了斑鸠,明秀玉以为是村长让明璃娃刻意到她家传话的。 哪里知道是顾沉舟母子的阴谋。 看到大姑父提着斑鸠屁颠屁颠走向了村长家的方向。 明璃娃又去找了村里唯一一个与自己要好的伙伴,条件只比自己好那么一丢丢的小黑娃。 小黑娃今年七岁,皮肤黝黑,爹爹是个老实人,娘亲早在他刚出生时就被一富商拐跑了,据说是去给人家当妾了。 小黑娃也聪明,他不过只教了两遍,小黑娃就能一字不漏,心不跳眼不眨的背出来了。 听了小黑娃的一番话,柴青双眼皮直跳,面色微微有些泛白,嘴唇颤抖的厉害。 玉清袖眼窝似乎陷得更深了,瞥了眼嘴唇乌紫的柴青,心里暗自骂了句柴青,‘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让人家给钻了空子。 “小屁孩的话,不足为信。” “说得什么屁话,小孩的话不可信,那你先前,不是听从了你家孙子玉光耀的话,才认为我是谋杀朴香第的凶手,因为孩子的话,而要将我沉塘,现在,你又说孩子的话不可信。” “是啊,村长,不带这样坑人的。” 有良心村民看不过去了,堂堂一村之长,老是欺负人家一对孤儿寡妇,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你是一村之长,应当一视同仁,难道说,只因为柴青给你提来了山货,而我没有,你就这样公然偏袒他,你这叫公然受贿,我要去衙门告你。” 玉清袖在药香村横行霸道几十年,得罪的村民自然不少,受压迫的人们早已忍够了他的欺凌,如今敢有人站出来与他抗衡,自然是要拥护。 “对,顾沉舟,我们支持你。” 不知是谁举起了右拳。 这一呼应,大家都举起了手疾呼,“我们支持顾沉舟。” 这个时代,穷苦的人,必竟还是占多数的。 “好了。”见这件事摆不平,群众呼声很高,玉清袖也有点怕了,只得出声招呼大家,“别逼逼瞎哄哄了,柴青你说,小黑娃话中的黑衣人是不是你?” 玉清袖捋了捋花白胡须,微闭眼眸,他肯定是要为柴青洗白的。 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蜢蚱,如果柴青完蛋了,他的好日子可能也到头了。 “当然……不是。” “你放屁。” 小明璃睁眼怒斥,双手叉腰,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小黑娃说,他爹爹削断了你的右臂,他大姑父,刚才,我打了你手臂,你可是疼得兹牙咧嘴,我略懂医道,知道你那条断臂才接上的,如果村长不信,可以找李大夫前来替柴青验伤。” 被逼迫着,玉清袖不得不让人找来李大夫。 卷起柴青衣袖,验完伤,李大夫双手作揖,“玉村长,柴青右臂的确有断裂又再接上的痕迹,并且,缝合伤口针脚一流,不得不叹,动手术之手医术高超。” 行医数十年,李大夫真的未曾看到过谁可以将伤口缝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找不到半点儿瑕疵,也很漂亮,就算是伤口愈合了,也不会留下疤痕,漂亮极了。 “柴爷,是谁帮你缝的啊?老夫好佩服1” 若是知道谁做的这场手术,他一定会拜她为师。 柴青的颜早成了一张死人扑克脸,心里恨得牙痒痒,哪儿还有心思回答李大夫的询问。、 “没断过。” 冷不丁顾沉舟就笑出了声儿。 “他大姑父,人证物证都在了,你还狡辩,你狡辩就是耍赖了,男子汉大丈夫得敢做敢为。” 小寡妇轻蔑的眼神,话语里的讽刺味儿,都让柴青受不了。 “将柴青绑了。” 东窗事发,弃子是任何人都会做的事儿。 “玉清……村长,我冤枉。” 现在还没到破斧沉舟之时,所以,柴青只能咬牙忍受。 也怪他自己,虽说顾沉舟接了他断臂,可是,他一点也不会领情,救他原来是为了要冤枉他。 “他大姑父,你说你冤枉,那么,你就说一下前儿晚上去哪儿嘛,说清楚就可以了呀。” 从墙角抽了根儿稻草刁在嘴里,小寡妇的表情云淡风轻,语气也淡得如白开水。 “对啊,你说啊。” 村民们开始起哄。 见柴青一张脸憋得通红,就是不张口说一个字。 他哪里敢说手是怎么断裂的?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 玉清袖摇摇头,这罪柴青是担下了。 “带下去,明日再审。” 麻痹,死老头,如若是她顾沉粥,早拉去沉塘了,人与人还真不一样。 没事,只要洗清了她的罪就可以了。 其实,从内心深处讲,她也不太想赶尽杀绝。 瞥了一眼柴青,嘴里崩了句,“念你是猴子大姑父,看在玉秀份儿上,今儿就算了。” 她与柴家的恩怨一笔勾销不了。 只是暂且这样说说而已。 她知道,被药牛的人家,早已蠢蠢欲动等待着向他讨伐赔偿,这次,不把柴青赔个精光,至少也会脱层皮,爽快,哼哼。 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小寡妇一手牵一个娃,走出自动散开的人群,飘飘然而去。 “喂,有没有觉得小寡妇不笨了?” “笨,真是不笨了,十个你都比不上。” “哪里是十个我都不比,千个玉清袖也比不上。” “对啊,你看玉村长气得都吹胡子瞪了。” 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丝毫都不顾及玉清袖的面子。 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活在霸王淫威之下,他说一,他们绝不敢说二,如今,终于有个人敢出来与他作对了,百姓们肯定拍双手叫好。 猛地,一抹黑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叩着头,脑袋都磕破了,“村长大人,即然知道药牛凶手是谁,不说让他沉塘,至少得赔我们的母牛钱啊,母牛迟产子的损失就不用付了,但是,配种的钱得给我们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本指望着收点儿牛儿租金好过年,来年春天好耕田播种,现在呢,鸡飞蛋打。” 男子一番哭诉之语顿时激起公愤,被药了牛的家庭,纷纷出来指责柴青这个坏东西。 无法平息众怒,玉清袖只得让柴青消财免灾,明玉秀急急忙忙赶了来,怀里揣着银子,往外拿银子时,脸都成了黑炭,嘴角抽搐的厉害,恨不得将顾沉粥砍了剁碎泄愤。 第75章 三哥难断明家事 明秀玉给大伙散完钱之后,恶狠狠地看着顾沉舟,虽说顾沉舟之前帮柴青接上了断臂,但是毕竟之前也算作了是牛儿啃她家麦苗的账,如今这般,明秀玉自然是不会领之前的情的,更加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了,至于陷害柴青的事情,她以后还有得闹腾呢。 顾沉舟现在是脱了身,只是她清楚地知道这药牛儿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对于这个身后的人,她必须要找出来给他点颜色看看,此时不立威,以后在这药香村更是没得混了。 “小猴子,小猴子。” 此时大家正在争先恐后地在明秀玉跟前领钱,虽很是吵闹,但是顾沉舟依旧放低了声音,喊道明篱,顾沉舟话音刚落,明篱就转头看向了顾沉舟,只见顾沉舟不语,只是示意明篱出去,明篱心领会神,立即就和顾沉舟出了去。 两人听着玉清袖家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声音,大步离开了。 若是此时不趁机离开,只怕待会大家都静下来的时候在这个是非之地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顾沉舟也是知道的,这群白眼狼一样的村民,肯定不会记得自己帮他们找回损失的事情,到时候自然是不会向着她说半句话的。 再说,刚刚她说漏嘴关于朴秀才之子朴香第的事情,好在朴秀才不在现场,要不然她和小猴子两个人只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出来了。 “娘亲,我们现在去哪里啊?”明篱问道哼着歌的顾沉舟。 顾沉舟将路边长长的枯草一把揪了一根,叼在嘴里看着明篱,脸上的神情十分欢悦。 “当然是回奶奶家啊。”顾沉舟看着前方,笑着答道明篱。 明篱看顾沉舟的眼神,自然觉得他娘亲是又有什么主意了,也没多说就跟着顾沉舟。 两人还未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家里吵闹的声音,那声音再是熟悉不过了。 早上出来的时候牛菜花就说要去找救兵,如今听家里动静应该是牛菜花的救兵来了。 明篱听见声音后立即跑向了院子,在门口便停住了脚步,顾沉舟也赶忙上前去,只是院子里的一幕让她一时间没忍住,直接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公婆,你这是做什么?”顾沉舟看着牛菜花,一个人在院子里直直地躺着,而一旁的明南瓜也在地上坐着,另一旁则是牛菜花的三哥刘文华,坐在门槛上看着这两人。 这撒泼打滚的事情如果是刘麻子的话,那顾沉舟自然是理解的,只是这公婆二人已经年过七十,这般打情骂俏的事情看了还真是让人脸红。 听见顾沉舟说了话,刚才还吵闹着说杀人了的牛菜花立即止住了叫喊,转而看向了她。 “你这个扫把星,你笑什么?都是你,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家和和睦睦的,就是因为你一来将所有的晦气都带来了,你现如今还来做什么?” 许是牛菜花看见顾沉舟在笑她,她一时不解气,只好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顾沉舟的头上来了。 舟舟自然也没有辩解,一来是她在大家的心里本就是一个克星,二来如今这副场面也是她造成的,没办法,为了生活,早上才不得已用了这招。 “奶奶,你和爷爷吵架怎的又怪罪到我娘亲的头上来了?”听见牛菜花说自己的娘亲,明篱自然是不乐意的。 “你这个野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牛菜花呵斥道明篱。 “奶奶,你早上的时候要把爷爷摔死,还好我将爷爷扶了住,否则这会子你已经是官司缠身了。” 明篱这话一说,牛菜花随即就睁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要将自己的老头子摔死了? “明篱娃,你可休要胡说。”牛菜花着急了 一旁的明南瓜依旧在地上坐着,听见明篱这么说随即就挺直了腰杆,然后又抻着腰开始呻吟了起来,“哎呦,哎呦,还好我这个老头子命大啊,哎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一旁坐着的刘文华一听这么大的事,便开了口,看着牛菜花。 这方圆几百里,谁不知道牛菜花的脾气性子,更别说是自己的亲哥哥了,以前但凡牛菜花在家里过得不顺心都要跑回娘家将她的几个哥哥喊过来为她做主,可是每次哥哥们都是黑着个脸回去的,如今大哥,二哥,四哥全走了,脾气极好的三哥早上听牛菜花说得可怜,这才跟了过来,可谁知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个事情。 谋杀亲夫,这可是重罪啊,要是牛菜花真的这样,那他们刘家在这月婆镇以后都抬不起头来了啊。 “哥哥,你不要听他胡说,没有的事。”牛菜花尽力反驳,可是一旁的明南瓜的呻吟声越发大了。 “菜花,你糊涂啊。” 顾沉舟看着两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在地上躺着坐着,想笑但是又不得不忍住,将头一偏,调整了一下神情,随即变得严肃起来了。 “舅舅,这事也怨不得公婆,确实是公爹有错在先。”顾沉舟道。 刚刚还呻吟声连连的明南瓜一听顾沉舟这么说,呻吟声立即停止,转头看着顾沉舟。 而一旁的牛菜花听见顾沉舟在给自己帮忙,得意的神采在脸上尽显,而一旁的刘文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早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的开始事怎样的了,又是如何闹到了现在的这种地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心里知道就好,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顾沉舟说完之后给明篱娃使了个眼色,明篱娃随即心领会神。 “娘亲,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件事明明是奶奶有错在先的。”明篱说完,刚神气的牛菜花的脸又黑了下来,看着明篱,而明南瓜又显现出了一副傲气的模样。 没想到这小猴子还真的是挺聪明的,一个眼神就明白,看来还真是母子连心啊。 一旁来帮忙断家务事的刘文华听着顾沉舟和明篱娃两人在说辩,没有言语,毕竟他当时不在现场,究竟是怎样的还不是顾沉舟说了算? “要不这样吧,不管是谁的错,以后这日子还是要往后过的嘛,再说两口子在一起小吵小闹的也是经常有的事。”顾沉舟说着,一旁的刘文华连连点头,很是赞同顾沉舟的说法。 而牛菜花和明南瓜也听着十分有道理,两人也都没有再闹腾了。 “公爹,你是男人就算是你有错在先,你跟公婆去认个错,这事就算这么了了。”顾沉舟对明南瓜说道。 明南瓜一听,虽是有一丝丝的不乐意,但是毕竟这事要是这么一直耗下去,对他也是没有一丝好处的,而且这么多年了,牛菜花的脾气他也是知晓的,只能是他认错了。 随即抬头看了顾沉舟一眼,顾沉舟向他示意道歉,明南瓜起了身,走到牛菜花跟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肩膀,开了口。 “菜花,是我不好,你就别生气了。” 可是牛菜花并不领情,随即就甩过了明南瓜的手,还将头转向了一边。 果然,和她所料的一模一样。 顾沉舟早就知道牛菜花不会就这么罢了,就算是明南瓜俯身认错,牛菜花也不会踩着台阶下的,这给了台阶不下的人就是像牛菜花这样的女人了。 第76章 医治小娘子相公 明南瓜见状,一时就来了气,正准备破口大骂,但是被顾沉舟的话堵了回去。 “对对对,我也觉得公爹这样不够诚心,这样吧,这不是到了午饭的时间了嘛,公爹今天就给公婆做一顿好吃的,用以道歉如何?公婆,这样可以吗?” 顾沉舟说完之后,牛菜花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早上就没有吃饭,这会子说起来还真是有些饿了呢,伺候了老头子一辈子,今天也该享受一下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明南瓜心里不爽,但是为了少一事,他不得不答应。 牛菜花这才起了身,坐在屋子里等着明南瓜伺候自己呢。 明篱这才明白顾沉舟的用意,不得不向她竖起了大拇指,随后两人勤快地拿出了碗筷,等着吃饭。 “三哥,只怕嫂子此时也等着你吃饭呢,你就回去吃去吧。”本来刘文华还想在自己妹妹家里蹭上一顿饭吃呢,可是谁知妹妹随即就下了逐客令。 也是,叫来帮忙的人什么忙都没帮上,还要多一张嘴吃饭,牛菜花自然是算得清楚的。 刘文华一听,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黑着脸起身出了门。 不一会儿,明南瓜便将自己做的饭一一端了上来,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忙活了半个时辰,做了四个菜。 “你个老不死的,做这么多干什么?你怎的把我存的豆子都煮了?”牛菜花一看桌上夯实的饭菜随即变了脸,冲着明南瓜大骂道。 顾沉舟和明篱才不会理会那些呢,端起碗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最好他俩能多吵一会儿,这样小猴子就能多吃点饭了。 也就不会一会会就喊着自己又饿了,想着想着顾沉舟赶忙给小猴子夹了许多的菜,只见小猴子的碗里饭菜攞得已经冒出个小山尖了。 正当四人吃着饭,忽而听见外面一阵吵闹。 顾沉舟和璃娃是来蹭饭吃的,自然不会管那么多,只是牛菜花听见动静之后立马就起了身,匆匆跨出了门槛,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着。 “南瓜,你看那些人怎么急急忙忙地跑向这边来了?” 原来,外面一行人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过来了,嘈杂的声音越发地清晰了,明南瓜也赶忙放下了手中正端着的碗,佝偻着要跑出去看了看。 璃娃因为外面的吵闹也抬起头往外望着,但是依旧不忘咀嚼着嘴里的饭菜。 “你看什么呢?赶紧吃饭。”顾沉舟制止道璃娃。 要是这会儿吃不好,没准过上个半个小时又要喊饿了,她好不容易设下的圈套,白白吃了这顿丰盛的饭,小猴子要是不多吃点,待会她可要去哪里给他找吃的呢? 璃娃听见顾沉舟的话,冲着顾沉舟笑了一笑,只怕是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够比吃饱饭更幸福的事情了吧? “哎……哎,你们做什么?”顾沉舟吃着饭听见牛菜花激动又胆怯的声音,加上外面一行人的吵闹声,让顾沉舟有些不安。 难不成…… 虽说药牛的事情暂时了断,可是关于朴香第的事情…… 顾沉舟再也没法静下心来吃饭了,立即起了身,放下了碗,走到了门口,竖起了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若是那黑心的村长派人来抓她,自己跑不掉那至少也要保证小猴子的安全。 “娘……”小猴子察觉顾沉舟神情不对,于是也放下了碗,刚喊出半个字,只见顾沉舟噤声的手势将璃娃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顾沉舟呢?顾沉舟在哪里?”其中一个粗壮的大汉紧皱眉头,凶狠狠地问道牛菜花。 牛菜花见那壮汉如此凶狠,一时也吓得不敢言语,只是向着屋里看了一眼。 照这么看来,准时没什么好事。 “小猴子,待会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藏好。”顾沉舟看外面那架势,不得不先将璃娃安排好。 一来是出于母爱的考虑,二来是如果自己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小猴子至少还能在外面想办法帮她。 顾沉舟说完不等璃娃反应,就已经做出了时刻准备逃跑的样子。 这还真是不消停。 “她公婆啊,你就告诉我们顾沉舟的下落吧。”突然一个年轻女子上前,用袖子抹着眼泪,伤心巴巴地看着牛菜花说道。 与刚刚那壮汉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家相公不知怎的,就成了这副模样。”那女子说着,众人这才让出了一条道。 只见在一个简易担架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面色铁青,双眼紧闭,但是眼珠子似乎要撑破眼皮要跳出来一般,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全身更是紧绷,没有一寸皮肤是放松的。 舟舟一听,这你家相公这般,与她何干呢? 难不成又要背锅? 难道她来到这种地方就是来背锅来的吗? 顾沉舟无奈,但是又好奇后面,至少自己背锅得知道背锅的原因吧? “这个扫把星又做了什么?克夫恋娼,杀人放火,真的是……”牛菜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虽说早已和顾沉舟没了关系,可是顾沉舟此时正在她家,难免要扯上些许关系。 到时候若是被牵连了,那岂不了得? 顾沉舟一听,这事她还真是有些无脑。 “不是,她公婆啊,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让沉舟帮我家相公瞧瞧,若是他命就已矣我也认了。”那女子说着,一手端起一边的袖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原来,顾沉舟给柴青接胳膊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就连稻香村里行医几十年的李大夫都对顾沉舟的医术赞不绝口。 如今这小娘子的相公命在旦夕,李大夫也是束手无策,便只好让他们来寻顾沉舟瞧瞧了。 顾沉舟一听这话,这才放下了心来,一脚跨出了门槛。 “我听说有人找我啊。”顾沉舟提高了嗓音,一声道出去,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顾神医,你帮我家相公给看看,看看他是怎么了。” 顾沉舟看那人面色凝重,没有多言语,从人群中走了过去,蹲下,众人将三人围在了圈中央,严严实实。 那男人的鞋子上还沾着些许的泥巴未干,裤腿还卷起个半米高,看来是刚干完农活不久,从面部看来,这人像是憋着一口气,足足将面色都憋得铁青了,顾沉舟倾身仔细打量,嘴角的残渣剩饭尽入眼底,没错,刚刚吃着饭,全身紧绷,青筋暴起,对,是窒息。 “可是刚干完农活回家去吃了饭?”顾沉舟问道一旁的小娘子。 那小娘子一听顾沉舟这么说道,立即止住了抽泣的声音,抬头看着顾沉舟,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又赶忙回答顾沉舟的话。 “是是是,回到家里吃了两大口饭就突然倒地不起了。”那小娘子随即解释道。 “你们都让开些,来两个人,将他翻过身来。”顾沉舟吩咐道。 于是两个大汉便按照顾沉舟的吩咐缓缓将那男子翻了个方向,随即又将上身捧了起来,顾沉舟在那人的胸口轻轻抚了几下,随即在背上狠狠一拍,吓得众人一同一个激灵,好不整齐。 让人甚至有些怀疑,她这是在救人还是…… 第77章 药香村神医 正当众人在疑惑的时候,只见那男人像是被呛到了一般,又像是魂魄突然回到了身子里面一般,一声大气呼出,随即开始了使劲咳嗽,面部通红,众人见状大惊。 “相公,相公。”那小娘子激动地喊着。 “无碍了。”顾沉舟见那男人将嘴里满塞着的食物尽数吐了出来,这才缓缓起了身。 众人一脸的惊讶,看着顾沉舟,这个顾沉舟似乎不是顾沉粥啊。 “谢谢恩人,谢谢神医。”那小娘子朝着顾沉舟一顿跪拜磕头,她不习惯这里的礼数,似乎只有握手才是正常的,跪拜磕头嘛……有些重了。 她赶忙将那小娘子扶了起来,这下,顾沉舟的医术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 “娘亲真棒。” 小猴子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在人群中站着,笑着对顾沉舟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这算什么,想当初她当王牌军医的时候,那医术也是没得说的。 舟舟自打穿越以后就一直处于被欺压的状态,虽是也反抗了多次,但是依旧没有人认可她,现在这群无知的人将她这般膜拜,让她不得不有些沾沾自喜。 “小意思,小意思。”顾沉舟也嬉笑着回答道小猴子。 不过是刚干过重活的人因为气还没有喘上来就去吃饭,再加上吃饭过于猛烈,导致所尽之食全部进了气管,堵住了气管,无法喘气,自然呈现窒息的状态。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case。 “小寡……,不是,顾沉舟,你在哪里学来的这医术哈?简直让我们大吃一惊啊。” 人群当中一个尖细的声音相当刺耳,虽说是小寡妇三个字没有全部说出来,但是舟舟早已听出来了,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本以为那尖细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却是一个低矮的男人,瘦得和小猴子差不多,只是小猴子因为个子小,他虽说也矮,但是比小猴子却要高上许多。 所以尽然看过去,更像是一根竹竿。 “当然是之前那高人送我牛的时候一块交给我的啊。”顾沉舟扬起头来对那人说道。 众人一听,开始窃窃私语。 舟舟不过是想着让这些人以后再不要欺负他们孤儿寡女了,再加上之前的原主实在是活得窝囊,如今这般变身,若是不说地离奇一点根本就不能让人相信。 “不是,你刚说这是小意思,连李大夫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对你来说都是小意思,那你的大意思能否让我们见识一下?” 刚刚那个声音尖细的男人又开了口,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就想着让她出丑,看热闹看成习惯了,真是不下下他的面子谁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呢。 但是对于一个网红主播来说,面对这种想看自己出丑的境况早都已经习惯了,那些黑粉已经将她练就地天不怕地不怕了。 顾沉舟看着那小瘦杆子一般的男人,笑了一笑。 顾沉舟的笑让那男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让他难堪的场面还在后面呢。 “我说这位小哥,我看你瘦小如竹竿,飘摇如秸秆,想必也是性功能障碍的受害者吧?” 顾沉舟说完之后下面众人一片哗然,开始了议论纷纷。 性功能障碍? 这个名词他们还真是从未听过这个。 那秸秆般的男人一时间左顾右盼,看着两旁的人,试图理解这个新名词,可是众人竟没有一个人说出其含义的。 那小哥不解,只好开口问道顾沉舟,道:“性什么障碍是什么东西?” “这个嘛,就是你晚上让你老婆不能满足的意思。”顾沉舟说完之后,下面的男人纷纷开始笑了起来,只是还有些人似乎还没明白顾沉舟的意思,依旧交头接耳,想着让懂了的人解释一番。 可是这种事情在大白天说,总归是不太好的。 再说,下面还有妇女儿童,这等淫秽之事要如何解释地明明白白地呢? 顾沉舟看下面还有些人没有明白,于是又道:“男女之事,鱼水之欢,作为一个男人又怎能让自己的伴侣不满足呢?” 顾沉舟这么一说,众人全都明白了,有些妇人赶忙堵住了自己孩子的耳朵,有些未出阁的姑娘一时羞红了脸。 剩下一些早已明白的男人则大笑了起来,让那瘦小的小哥无地自容。 顾沉舟一看那男人,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果然自己说中了。 不过这也没有多难猜,毕竟这个年代的人,瘦小吃不饱不说,还要干一些体力活,晚上回家之后还有什么心思和气力去做那些事情呢? 而一旁的牛菜花和明南瓜两人听见自己的儿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等事情,又是羞又是气,这不是在玷污他们明家的脸吗? “贱蹄子,这等事情你在这里说什么?你不要脸我们明家还要脸呢。” 牛菜花咬牙咯咯地响,对顾沉舟说着,但是碍于自己也是和女人,又不得不放低声调,有意想要悄悄说,但是环境又不允许。 顾沉舟听见牛菜花这么说,还未转过身去,就听见有人替她打抱不平了。 “奶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娘亲现在是医者,为人治病乃医者本分,这话怎么了?这也是了解病情。” 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真不愧是她顾沉舟的小崽子。 “你懂什么?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 牛菜花以为璃娃并不懂顾沉舟所说的话,便将他也是一顿生怼,毕竟璃娃也还没成年。 “公婆,璃娃小小年纪且知道医者父母心,你这么阻挡我行医治病就是你的不对了。” “是啊,顾大夫你且说。”下面众人都帮着顾沉舟向牛菜花说道。 牛菜花一听这么多人都向着顾沉舟说话,一时也诺诺闭了嘴,在一旁躲着。 顾沉舟见状,也不知道是众人起哄,还是因为大多数人都面临这这样的问题,才导致了这样的境况,让大家一时间提起了这么大的兴趣。 不过这也是顾沉舟想要的结果,这样她便又可以和璃娃两个人狠狠地赚一笔了。 “有这个问题的人其实并不是你自身的原因,而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要想让大家在后面听她的,并且可以狠狠赚一笔的话,那就必须让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变得不难以启齿,这样就不能让病人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忽略了什么?”下面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 看着下面这些人这么捧场,顾沉舟的自信大增。 故意绕着弯子不肯告诉那些人,只是在众人面前佯装思索的样子,来来回回走着,偶尔低头沉思,偶尔仰天长瞑。 “顾大夫,你倒是说啊,我们都等不及了。” 顾沉舟被众人催着,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要想在以后拿这个资质混得久的话,那神秘感是必不可少的。 “天机不可泄露。” 她故意放低了声音,就像是怕被旁的人听了去一样,让众人好奇,这样一来他们越是好奇。 第78章 抵押明璃娃 “切。”下面一阵唏嘘声,众人做样像是要散开了一样。 只是还有些好奇的人还呆在原地,也不与左右逢源,就笑着等着顾沉舟下面的话语。 “反正,我的这个天机会让各位都享受到情爱之乐,不仅是你自己,还有你的枕边人,就算你已经和你的枕边人早已失去了这种乐趣,我的这个天机会让你们回到刚成亲之时。”顾沉舟得意,微仰头,时不时还微微侧头看看下面的众人。 听顾沉舟这么一说,不要说是下面的男人,就连女人都心动了呢。 人生那么长久,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爱之欢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如初呢? 这也不是个人的问题,现代的人既然如此,这个时代的人为了养家糊口只怕是这种情况要更甚吧? 顾沉舟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毕竟以前学医的时候,有多少人会为了这事情而辗转她自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你这不是春药吗?” “是啊,这有什么稀奇的?”下面一片哗然,开始议论纷纷。 顾沉舟早就知道会被人质疑,所以一点也没有慌张,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众人渐渐静了下来。 是啊,其实那种药算起来就是一种春药而已,但是她可是著名的王牌军医呢。 “NO,NO,NO。”顾沉舟竖起中指左右摇摆道,“我一代名医怎么可能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呢?更何况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呢?” 顾沉舟一番分析让众人更是好奇了。 只是大家一直苦苦等着,可是顾沉舟就是不说,这让众人一时间的好奇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 顾沉舟也发觉自己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便撸起了袖子。 “这样,大家吃完晚饭来这里,我把东西分给大家,但是要想得到的人必须要付钱。” “那就这么说好了。”下面那瘦小的男子对顾沉舟说道。 顾沉舟笑了一笑道:“那是自然。” 随即众人就散了,她便喊上小猴子一同忙活了起来。 她早就看见了院子里种着的南瓜,于是卷起裤腿和明璃娃将南瓜一个个地都摘了下来。 牛菜花一见状,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南瓜就这样被顾沉舟摘下来了,于是大跳道开始骂顾沉舟了。 “你这个小娼妇,你干什么?” “你摘我们的南瓜做什么?”明南瓜也坐不住了。 平时摘一个都要吃好几天呢,如今满园子的南瓜全都被摘了下来,这老两口自然是要着急的。 要知道要是这么摘下来的话,隔不了两三天所有的都会坏掉的。 顾沉舟此时正在计算即将要进入自己腰包的money,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牛菜花呢。 “小猴子,你看,这么一个南瓜就够卖上个五两银子了。” 顾沉舟摘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举在面前,掂量着。 明璃娃一听更是高兴,一边摘一边数着,“五两银子,十两银子,十五两银子……” 娘俩干劲十足根本就没有听见牛菜花和明南瓜的话。 牛菜花看顾沉舟没有反应,跨过围栏,小碎步走得很是慌忙,赶忙前去将顾沉舟手里的南瓜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这个贱蹄子你是要做什么啊?你这是不让人活了啊。”牛菜花的责怪当中还带着一点哭腔。 这可是她后面要拿去轩辕城里卖钱的啊。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明南瓜走来走去,一脸的焦虑,眉头都已经拧在一起了。 是啊,这一个南瓜顶多就卖上十文钱,哪里来的五两银子啊。 明南瓜觉得顾沉舟是想钱想疯了。 随后牛菜花就阻拦顾沉舟不让顾沉舟继续采摘了。 “公婆,你这一个南瓜多少钱呢?”顾沉舟看着怀里紧抱着南瓜的牛菜花问道。 “怎的,你现在都养活不起自己和那个小野种了,哪里还有钱买我的南瓜呢?”牛菜花一边提防着顾沉舟再次采摘她的南瓜,一边趾高气昂地对顾沉舟说道。 是啊,要是她顾沉舟有钱的话,又怎么会想尽办法到自己公婆家蹭吃蹭喝的呢? 再说还有一个大胃王转世,她更是苦不堪言。 “奶奶,我娘亲现在没有钱,但是以后她会有的。”明璃娃不服气,立即反驳道牛菜花。 “你这个小野种,你也不想想,现在没钱又怎么能买得起我的南瓜呢?” 明璃娃想了想,也是,牛菜花这么一说倒是让他一时哑口无言了。 “公婆,我先收购了你的南瓜,等我挣了钱再给你。”顾沉舟道。 牛菜花犹豫了一下,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想要说什么,但是被明南瓜打断了。 “你这挣了钱万一跑了呢?不行,除非你押个东西。” 呵呵,押个东西?要是她这会还能押得起东西的话,那早就不在这里折腾了,早就变现了。 这个明南瓜和牛菜花这么想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她现在穷得就算是喝西北风都喝不饱啊。 和这老两口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全身上下能值几个钱的就是穿的这一身补丁补满的衣服和裤子了。 这要是给了他们,那她岂不是要裸奔?再说这些个玩意给他们的话,恐怕还进不了人家的法眼呢。 这可怎么办啊? 正在顾沉舟着急想办法的时候,小猴子开了口。 “奶奶,既然你不放心我娘亲的话,那就把我押给你吧。”明璃娃道。 明璃娃开了口之后,顾沉舟和明家老两口一同看向了他,只见他露着一口的大白牙,笑呲呲的。 “去去去,押你在这里不仅没赚得还要多一张嘴,你当我傻啊。”牛菜花狠狠瞪了一眼明璃娃道。 明璃娃脸上的笑容和随即消失了,僵在脸上的大白牙倒是整齐。 顾沉舟在一旁也捂着嘴笑了笑,这个小猴子想要长期蹭饭,可是被人家识破了路数。 还是太年轻啊,看你老娘的招数。 “咳咳,公婆,你看这些南瓜已经摘下来了,你吃也吃不完,卖也卖不出去,若是就这么等着让它坏的话还不如卖给我,再说明璃娃现在已经长大了,我要是真还不上钱的话,那等您二老以后走不动的时候,明璃娃还能帮你们去挑柴,做饭,伺候你们呢,这样算来你们也不亏不是,再说这么个小不点一顿又能多少呢?麻雀一样的肚囊,几粒米就够了的。” 顾沉舟一顿花言巧语,倒是让明璃娃觉得他的娘亲就要这么真的将他押出去了。 他要吃多少饭才能够顾沉舟自是清楚不过的了,如今为了能够赚钱连这样的谎话都能扯出来,那他自然也是不会给他的娘亲丢人的。 顾沉舟说完之后,明璃娃就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肌肉,可是实在是太细,只好默默将袖子又放了下来。 第79章 赚得小金库 牛菜花和明南瓜一听顾沉舟这么说,一时心动了,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买卖。 若是将明璃娃抵押在这里那就是一个永远的劳动力,那带来的财富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衡量的,再说,那么大点娃娃能吃多少呢? 牛菜花看了明南瓜一眼,只见明南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牛菜花这个买卖可以。 毕竟那些摘下来的南瓜还要处理,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成,你要是给不了钱那这明璃娃就归我了。”牛菜花说着就将明璃娃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好,成交。”顾沉舟也爽快答应。 明璃娃虽是将刚才的赌注听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娘亲会将他输掉。 他知道这个娘亲和以前的那个已经不是一个了,可能是以前的娘亲摔了一下将脑子摔好了,变成了现在娘亲。 现在的这个娘亲对他好不说,关键是脑子还很好使,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了。 顾沉舟说完之后,随即就又开始摘起了南瓜。 明璃娃也在一旁帮着忙,两人迅速就将所有的南瓜全都摘光了。 随后洗了南瓜,切成了小块…… 两人在厨房一阵忙活,牛菜花和明南瓜想要看看这两人在厨房做什么,但是却被明璃娃赶了出来。 “你这个小畜生,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人,你当心我不给你饭吃。”牛菜花被明璃娃赶出来之后很是不服气,只好用饭来威胁。 明璃娃可不怕呢,他知道顾沉舟肯定会给他们钱的。 “那到时候再说吧。”明璃娃回答道。 牛菜花吃了瘪只好和明南瓜待到一旁去了。 “小猴子,你帮我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顾沉舟吩咐道明璃娃。 明璃娃得令之后便双手叉腰,跨开双腿,在厨房的门上守着。 而里面的顾沉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起死回生系统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拿出了几个白色的片状东西,随后研磨成了粉,洒进了锅中,一顿搅。 完后将那锅里的东西和明璃娃一起捏成了粒状,一颗颗摆在了锅盖上。 还没忙活完,就听见外面院子里的人窸窸窣窣地。 耽搁了一会儿之后,母子两人将所有的丸状颗粒装进了两个布袋里,拿出去见众人去了。 顾沉舟出去后,一看院子里站着那么多人,心想还好自己做得多些,这下午的时候来的人不仅全来了,还帮她做了宣传,一些不知情的人也知道了消息。 简直nice,看来准备装钱的那个袋子或许还备地有点小了呢。 “顾大夫,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就是啊。” “大家别着急,我已经制得了这绝密的药,想要的人就过来买吧,这个药限量,因为材料不好得所以卖完之后就没有了,一颗十文钱,要的人交了钱就过来领吧。”顾沉舟将手里的袋子举得老高了,对众人说道。 “你这里面装的不是毒药吧?”有一个人说道。 本来跃跃欲试的众人因为这一句话全都收了手,本来已经拿出来的银子也都收了回去。 顾沉舟早就想到了这个茬,所以将所有的药分成了两部分,一个是给妇女用的,一个是给男人用的。 顾沉舟随即从袋子里拿出了一颗,吃了下去。 “这样可以了吧?”顾沉舟道,“但是我这样吃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这个药神就神在吃之前还要做一系列的法术激活它。” 众人一听顾沉舟的这说辞,顿时都睁大了眼睛,就连村子里九十来岁的人吃了一辈子的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邪门歪术。 随后顾沉舟做起了深蹲,并对众人道:“这是第一步,清晨必须做这个动作,连续做四十个。”然后又做起了俯卧撑,“这个动作也是,但是做三十个,白天做完之后晚上就将药吃上,一次一粒,这药就能发挥作用。” 顾沉舟说得有鼻子有脸的,众人纷纷都在下面学了起来。 不一会儿,有钱的,没钱的全都拿着银子纷纷要买顾沉舟的药,毕竟顾沉舟高明的医术他们已经见了两次了,再加上被一些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更是吸引人。 “我要十个。” 顾沉舟正在分发东西,一个人突然狮子大开口,顾沉舟顿了一下,可是明璃娃已经将那人的银子收了,却被顾沉舟拦了下来。 “一个人只能最多买两粒。”顾沉舟将银子尽数全都交给了那人。 她怎能不知,若是他买的多了,难免后面为了钱财会将药的价格抬高再卖给别人,这种不法商家她见得多了。 “娘亲,这……”明璃娃不解顾沉舟的做法,这来了钱还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但是想想顾沉舟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明璃娃也就没有问出口。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制止不法分子倒卖她的药,而且也做出了限量定律,为着以后现在就算是少赚一点钱也是可以的,目光长远才是硬道理。 “那就来两粒。”那人看顾沉舟坚决不卖,便只好买两粒了。 不一会儿,所有的药全都被卖光了,众人也都散了,只剩下明南瓜和牛菜花在那里目瞪口呆,不过几个南瓜而已,竟被顾沉舟吹嘘地成了这样,还卖了好些钱。 “娘亲,你的药真的有效吗?”因为明璃娃是一路跟着顾沉舟做着的,所以自是最清楚不过了,这才质疑了起来。 顾沉舟正在数钱的人,抬起头来看了看明璃娃,“怎么,你不信我?” “我……我信,只是……”明璃娃支支吾吾的,他还是不善于在顾沉舟面前说谎的。 “放心,相信我。”顾沉舟说着,便又开始数起了钱来,一脸的笑容。 哈哈,这也算是她做的一件好事吧,虽然她往男人用的药里放了一点万艾可,但是毕竟是少量,而且还让他们做操,那不过是壮阳的物理办法而已,身体强壮了性功能自然会强许多,再说那南瓜本就是壮阳的东西,虽然量小,但是她利用了众人的心理暗示作用啊。 就算是那药没多大用,但是暗示心里会让他们感觉到那药确实在起作用。尤其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那更是暗示了。 这都是她在心理课上学习的,想当初她的心理课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呢。 明璃娃看见顾沉舟如此轻松,便也放下了心来,开始认真数起了钱。 “走了,今天收入不小,我们今天去吃点好吃的。”顾沉舟对明璃娃说道,明璃娃一听好吃的,自然是乐呵地不行不行地,赶忙站了起来就要跟着顾沉舟走。 可是站起身来才看见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的明家老两口。 “娘亲,你忘了你把我押给了爷爷奶奶,你还没把我赎回来呢。” 顾沉舟刚刚因为赚了小金库的事情,高兴地一时间将这个事情忘记了,要不是明璃娃说她早都忘了这回事情了。 第80章 贪心不足 只见明家的老两口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沉舟,不,应该是看着顾沉舟袋子里的钱。 他们虽然也见过这么多的钱,但是那钱却不曾是他们的。 如今看见顾沉舟不过用了些南瓜就卖了这么些钱,一时间对顾沉舟钱袋里的钱打起了小算盘。 “哦,对,一时高兴给忘了。”顾沉舟笑着走到了明南瓜和牛菜花的面前,撑开钱袋,先是拿出了一块小点的银子,随后又拿出了一块大一点的,递给了明南瓜。 明南瓜接过银子之后赶紧放到了嘴里咬了咬。 “是真的,是真的银子。”明南瓜很是高兴,随即就笑着准备答谢顾沉舟。 可是牛菜花却不服气,这顾沉舟刚刚卖出去的药是怎么来的,她虽不是十分清楚全过程,但是只看见她拿了南瓜而已,不就是将南瓜捯饬了一下嘛? 她辛辛苦苦种下的南瓜虽说不值得几个钱,但是到了顾沉舟的手里却变得如此值钱,她觉得自己那会子是上当了,心里很是不满。 “怎么?你给这么一点就行了?”牛菜花质问道顾沉舟,眼睛却不离顾沉舟手上的钱袋。 顾沉舟一听牛菜花说话的语气,顿时就明白了,这个老太婆肯定是动了不该动心思了。 “她娘,这些够了啊。”明南瓜在一旁提醒着自己的妻子。 牛菜花岂能不知道,现在顾沉舟给他们的钱已经是当时商量的两倍了,可是这算到顾沉舟赚得钱跟前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你懂什么啊?刚开始我们是被这个贱蹄子坑了,如今我们辛辛苦苦种的南瓜就这样轻轻松松进了她的口袋,她爹,她故意欺负我们不知道行情呢。” 本来满足了的明南瓜一听牛菜花这么一说,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是被顾沉舟坑了,连连点头,觉得顾沉舟给他们的银子远远不够。 呵呵,这下有意思了。 她想法子这么一闹腾确实是将南瓜的价值翻了好几倍,但是该给这老两口的却是分文不差的。 “我娘亲哪里欺负你们了,你们得了这么多还不满足,难不成你们要全都拿走?” 明璃娃小小年纪都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的目的,一语道破。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牛菜花朝着明璃娃一吼,狰狞的面孔吓得明璃娃赶紧躲在了顾沉舟的身后去了。 “就是,之前我们不知道南瓜这么受欢迎,如今你利用我们辛苦的成果这么坐收渔利我们自然是不乐意的,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将这一半的钱分与我们。” 明南瓜被牛菜花的一顿洗脑可洗地不轻啊,竟然要一半的钱! “就是,至少一半!”牛菜花也是语气强硬。 顾沉舟很生气,转头看向了明南瓜和牛菜花,明南瓜许是觉得自己这么有些不妥,眼神有些闪躲,但是随即又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牛菜花根本就觉得一半的钱是他们理所应当得到的。 “我要是不呢?”顾沉舟语气低沉,像是带着一股子冷气一般,语气也是十分冰冷。 “你……你要是不给我们,我就……我就告诉大家伙你卖给他们的不过是南瓜,到时候你的生意自然就没得做了。” 牛菜花说完之后,扬起了头,得意的神情让人看了就来气,以为拿这个就能威胁顾沉舟。 本想着给这年迈的老两口多给点钱,毕竟她和明璃娃在这里蹭吃蹭多多次了,就算是一点补偿,可是谁知这两人竟然不知足! 她本来没义务的,那本来属于原主的东西还是被他们霸占了去了,但是她一个年轻人也没必要和老人一般见识,可是她越忍让这两人竟是越过分。 竟敢威胁她?这是在逼着她开大! “好啊,那你就去说出去吧,看看结果会怎样。”顾沉舟说完撩了一下耳边的散发,看向了牛菜花,牛菜花看顾沉舟丝毫不惧怕,于是不甘示弱,开始了大喊。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小寡妇在骗你们,那药是假的。”牛菜花的女高声一喊出去,还没走远的人和邻居随即就全都过来看热闹了。 “大家都被这个小贱人骗了,给你们的药不过是我们种的南瓜而已,你们不要相信她。”明南瓜说着,便指着刚被刨得惨不忍睹的菜园。 众人一看,再看看手里拿到的药丸,确实是和南瓜一个颜色的。 “我看地真真地,就是南瓜,我看着她做出来的。”牛菜花又道。 明璃娃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也有些慌张和害怕,许是因为自己知道那药是他的娘亲怎么做出来的,也许是人多势众吓到他了。 “顾沉舟,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壮汉男人呵斥道顾沉舟。 顾沉舟面不改色,微微转身,只道:“大家若是不相信我,那我就给大家退钱。” 顾沉舟这话一说,已经有许多人蠢蠢欲动了,毕竟为了买这一粒药也算是花了大价钱了。 “但是,若是退货,以后再也不卖与之。”顾沉舟故意这么说的,这么一说大家自然就不敢轻易退货了。 “大家不要相信她,她花花肠子多着呢,不要被她骗了。”牛菜花大声劝道众人。 “这样吧,大家若是不信我大可拿着这药去找其他大夫,看他们怎么说。” “对啊。” “李大夫,既然你在这里那就帮我们鉴定一下,你是我们村里的老人了,我们相信你。”一中年男子将李大夫一把从人群中扯了出来,随后将手里的药丸交到了李大夫的手里。 李大夫本来是听说顾沉舟又要施展医术了,想要过来瞧一瞧,谁知竟还做起了判官来了。 李大夫拿起了药丸,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又闻了一闻,又舔了一舔,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众人跟着跌宕起伏,只是半天不语。 “李大夫,如何啊?” “确实是南瓜没错。”李大夫道,众人随即一片哗然,全都要求顾沉舟退钱。 可是顾沉舟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反倒是一副必胜的样子。 “停停停,老夫还没说完呢。”李大夫想说后面的话,可是人多吵得根本没人听他的,只好大喊,众人的吵闹声这才停了下来。 “这药引子确实是南瓜,可是里面还有别的成分,老夫医术有限,实在不知道是何物,顾大夫可告知老夫,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种药材啊。”李大夫说着便将手里的药丸交给了原来的主人,深深向着顾沉舟一鞠躬。 “这就对了嘛,这里面的成分自然是不能泄露的,李大夫,感谢你为我作证,谁还要退钱就说,我现在就退。” 众人一听李大夫都这么说了,随即都牢牢拿着自己手里的宝贝。 “没事就散了吧。”顾沉舟一声,众人散去,只留下明家老两口在原地,一副落败的样子,就像是战斗失败了的公鸡一般。 看要挟顾沉舟不成,明南瓜只好将手里的银子捏得更紧了,至少有一点总比没有的好吧? 顾沉舟看了那两一眼,一声冷笑,心想:“本姑娘可是未来的人,想和我斗?真是不自量力。” “走,小猴子,我们去买好吃的。”顾沉舟转头一喊明璃娃,随后就出门了。 此时的牛菜花和明南瓜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看着顾沉舟走了,却气得咬牙切齿地。 第81章 朴香第之死 最近一直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钱,绝对不能再就这么花销完了,若是能够利用这些钱做一个稳定的小生意,那以后她和小猴子的生活来源也就有保障了。 顾沉舟一边同明篱娃走着,一边在脑子里构思着,可是要做什么生意呢? 钱也不多,而且还要做个长久的生意,着还真是一件难事呢。 “娘亲,你怎么了?“顾沉舟心事重重的样子被明篱尽收眼底,如今自己的娘亲赚了好些银子,但是却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是为何呢? “小猴子,你们这片,哦,不是,是我们这里做什么生意能够长久赚钱呢?” 毕竟她来这里时间也不久,也不晓得当地的行情,而身边的小猴子聪明伶俐,可以作为一个参考,毕竟这样赚钱的机会不多了,这次要是将钱砸在里面还捞不回本的话,那下次又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娘亲,我看你医术高明,不然就开一个医馆算了。” 明篱一边吃着手里的猪油盒子,嘴角的油光闪闪,一边对顾沉舟说道。 做自己的老本行,她自然是想到过的,只是这开医馆的话,钱不够是个问题,而且她还没有地方,这以前还有一间草屋可以躲避风寒,可是现在草屋也没了。 “可是,我们没有地方啊,这点钱就是买点地上也只够我俩两双脚的面积啊。”顾沉舟喃喃道,她好想回去,她明亮的房间,柔软的床垫,舒服的枕头,加上暖暖的被子…… 难道这穿越了就要困死在这里了吗?呜呜呜…… 顾沉舟再看看身边这个小猴子,三个猪油盒子吃完了还在喊饿,上天为什么要选中她呢?难道就因为她的名字和原主的一样? 这个世界上叫顾沉舟的人多了去了,究竟是为什么? 此时她想到了之前去算命,那个算命的老道士说她是王母娘娘的女儿,下凡前来历劫来了,如今她都有些信以为真了,那老道给她算完命后还深深鞠了一躬,也不收她的钱,只是叫她贵人,现在的她看着街上这些奇装异服的人,再看看身边的这个小猴子,还有自己手上为数不多的银子,难不成她的亲娘王母娘娘将她这个女儿忘掉了? 母后啊,你的女儿在这里啊…… 呜呜呜。 随后抬手将自己的脸轻轻拍了拍,让自己清醒一点,还是找出路的好,此时她的真的是叫爹叫娘都没用! “没关系啊,娘亲,我们还有一间草舍,就是被大伯和大伯娘霸占了去了,我们讨回来不就有地去了吗?” 顾沉舟一听,自己还有一间草舍,立即两眼发光,这岂能不要回来?霸占了这么久也该交点租赁费了吧? “真是个好消息,走,现在就去要!”顾沉舟说着,抬手就将明篱的脑袋从后脑勺拍了一下,明篱手上的猪油盒子随即就飞了出去。 顾沉舟看着飞出去的猪油盒子,再看看明篱,她没用多少劲儿的好吗? 明篱顿了一下,赶忙跑了前去,捡起猪油盒子吹了一下就吃了起来。 “喂,小猴子,你……你……”顾沉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明篱将猪油盒子放到了嘴边吃了起来,她想制止,但是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再看看地上的尘土和沙子,再看看小猴子吃得满嘴流油,傻笑不止,甚至那沙子硌牙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她一时间有些心酸,可是那孩子却还吃得津津有味。 眼眶里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热流,就将她的面颊打湿了,鼻尖的酸楚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般,心里更是让她难受,抽搐和酸楚交替,她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孩子过上好日子。 “娘亲,我还想再吃一个,但是我知道娘亲要做大事,所以明篱打算先忍忍,嘿嘿。”明篱冲顾沉舟傻笑着说道。 顾沉舟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明篱,他的懂事让她更加自责。 就在前一秒钟她还想着要丢下这个跟屁虫会现代呢,现在若是真的让她回去,她还真是放心不下这个小家伙一个人在这里。 顾沉舟只好笑了一笑,“好,以后娘亲每天都给你买!”随即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这么懂事的孩子,究竟在以前都经历了些什么?她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一天过的是什么生活,吃穿不愁,甚至还可以在不开心的时候耍耍脾气。 “在那,在那呢。”两人还在街上站着,只听见后面一群人吵吵闹闹的,顾沉舟转头,只见一群强壮的男人全都冲着她和明璃娃过来了。 顾沉舟一看,里面为首的正好是村长玉清袖的走狗——华生。 看来这帮人是冲着他们来的,顾沉舟转过身去,用胳膊将明璃揽在了自己身后,脸上的温柔渐消,随之涌上脸上的是谨慎。 “顾沉舟,我们受村长之命前来捉拿你。”华生冲着顾沉舟喊道。 “呵呵。”顾沉舟冷笑,带着一丝不屑。 看来这个村长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都说了朴香第之死跟她没有关系了,只是现在找不到凶手只好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她的身上罢了。 只是她有点不懂,好端端地怎么又想起这事来了呢? 难道是因为下午卖药的事情? 嗯,有可能。 只是现在这么多的强壮男人,要是想要逃的话只怕还没跑上两步就要被这群人把腿打折了,最后还是要乖乖被抓去。 为了少受一点罪她选择乖乖跟他们走,再说此时要是跑的话更是显得她做贼心虚了。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娘亲?”明璃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被他们的阵势吓住。 顾沉舟将明璃又揽回了自己身后,若是她到时候不能脱险的话,至少有小猴子还能想办法帮他,这趟浑水就让她一个人去趟吧。 随后将手里的钱袋偷偷递给了明璃,明璃拿了钱袋随即就放到了自己的裤兜里,也明白了顾沉舟的意思,躲在身后不再言语。 “这个你自己去问村长吧,来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众人尽数上前,将顾沉舟死死押了住,顾沉舟也没有挣扎,此时的她知道挣扎是没有任何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想办法让自己脱罪。 “娘亲,娘亲。”明璃看着顾沉舟被押走了,在后面一边跟着跑着,一边喊着。 “娘亲没事,你自己保护好自己。”顾沉舟回头,被押着一边走着一边向明璃喊道。 顾沉舟和一众人来到了村长玉清袖的家里,在院子里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抽泣,而那个男人在玉清袖家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那女人看见顾沉舟来了,看上去虽是弱不禁风的身子,但是蜡黄面色上夹带的眼神却是十分犀利,看了顾沉舟一眼,随即哭得更狠了。 那个男人不就是朴秀才吗? 这旁边的这个看样子就是他的老婆了,这两口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相公啊,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我也不活了。”那女人哭着哭着就装势要站在石凳上,此时的顾沉舟才看见那石桌一旁的大槐树上绑着一根绳子。 难不成……难不成是要上吊? 不对,不对,那妇人刚刚说的是她相公死了的话…… 我靠,什么鬼?一个大男人竟然要上吊自杀? 顾沉舟的脑子里不自觉地开始脑补起了那滑稽的画面。 第82章 乞求查案 众人看见朴秀才的妻子苗莞芸要上吊,赶紧都上前去制止了,“朴娘子啊,你这一走不能救你儿子不说,还让凶手逍遥法外,得不偿失啊。” 苗莞芸一听,立即止住了动作,顿了一下,哭得更狠了,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好了。”玉清袖一声呵斥,苗莞芸的哭声随即止住。 “村长,犯人已经带来了。”华生对玉清袖道,像是在请赏一般。 “嗯。”玉清袖慵懒地应道,随即走向了顾沉舟面前,“顾沉舟,你可知罪?” “村长,我实在是不知道我何罪之有啊?” 看来是因为这两口子来闹腾,所以玉清袖才又想起了这件事情,这才将她拿了来,可是关于朴香第的死,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不过就是捡了两件衣服竟给自己惹出这样麻烦的祸事来。 “你杀了朴秀才的儿子,朴香第,若是拒不认罪,罪加一等。” “我冤枉啊,村长,朴香第不是我杀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吗?” 顾沉舟早就在来的路上想好了,如今这件事一点思绪都没有,现在大家全都认定她是凶手,若是她找不出证据证明她的清白的话那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这可是大事,若是就这么认罪了,那岂不是要白白受死?她还要照顾小猴子呢,不能死,不能死。 看来为今之计就只能亲自上阵去查案了! “村长,那衣服和裤子真的是我捡的,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肯定不相信,但是你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定我的罪啊。”顾沉舟反驳道,不失道理又不慌张,镇定自若,陈词却是有些牵强。 “你若是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那此案我定会着人重新调查,若是你拿不出证据,哼!”玉清袖袖子两甩,语气坚定。 可是现在她是犯人被押着,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村长,还请你给我几日时间,我定能将这背后的凶手抓住,给朴家一个交代。”顾沉舟道。 “什么?你好大的口气,如今你是杀人犯,我若是放了你,你跑了,我可没法向朴家交代。” 玉清袖很明显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折腾了,若是此时直接拿了顾沉舟,那给朴家一个交代不说,而且自己以后也就不再受这件事情的叨扰了。 这朴秀才家两口子整日来他家闹上吊自杀,他也是十分头疼,若是此案现在就结了,那真的是省去许多麻烦呢,而且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哪里有功夫陪着这些人来玩耍? 顾沉舟也明了了玉清袖的意思,要是只是这么说说那玉清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村长,亲爱的村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发誓我绝不会跑掉,而且若是我在规定的时间里查不出真凶来的话,那我家还有一间草舍和一片田地,这两样东西到时候就归您和朴家了,您看如何?”顾沉舟说着就已经上手去给玉清袖捶背了。 玉清袖起初还有些不乐意,躲开了顾沉舟的手,随后一听这诱人的条件,随即就放下了姿态,享受着顾沉舟的按摩。 “这事你还得问朴家的意见,毕竟出事的是他家。” 玉清袖的这话已经是默许了,只是朴家那边的主他做不了,若是他此时答应了,那朴家两口子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坏了名声不说,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来,那他在这个村子经营了几十年的威望就毁于一旦了,再说就凭顾沉舟这个小妮子?还是乖乖将家田财产趁早交上来吧,玉清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更是精明。 “朴哥哥,你看这样行不,若是我查不出真凶,我愿意受你处置,只是那孩子那么小就走了,还不能帮他报仇雪恨,那他就是死也不能瞑目的,你再为了他的死错杀了好人,那阎王爷可是要将这笔账算到他头上的,小小年纪又怎么能承受那刑罚呢?” 顾沉舟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她知道,只有出于为那个死去的孩子考虑,这样才能让朴家两口子同意。 苗莞芸一听,许是心里有些害怕,也或许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孩子,于是求着朴秀才答应了。 天下的母亲都是一个样,即使是孩子死了,也希望他能在那边过得好一点。 顾沉舟的这张感情牌已经算是打赢了一半了。 “看着那孩子那般可怜,我作为一个母亲也是心疼不已啊,实是不知是哪个凶狠的人将那孩子杀了的,若是被我抓住我定将他碎尸万段。”顾沉舟看朴秀才依旧犹豫不决,便只好继续加戏。 “给我几日时间我定能将凶犯捉拿归案,朴公子也不必担忧,我一介弱小女子要是逃跑的话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相公,就让她查吧,万一真杀错了人,那香第只怕是永世不得为人了。”朴娘子哭哭啼啼地,一边摇着朴秀才的腿,一边拿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朴秀才犹豫了一会儿,眉毛紧凑,看了顾沉舟一眼,道:“好,三日,就三日,你若是查不出就来受死。” 三日?开什么玩笑?朴香第死了都多久了,三日能查出个什么? 但是顾沉舟不敢有再多的要求,这三日也已经是很宽恕了。 “好。”顾沉舟爽快答应。 随后朴秀才搀扶着朴娘子一同回了家。 此时的小猴子,因为自己的娘亲被抓正在到处找自己的美帅干爹呢。 “干爹,干爹。”明璃一边跑着,一边喊着。 每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干爹就会出现,如今他的娘亲被抓走了,只怕是凶多吉少,他自然是要来找干爹求救的了。 气喘吁吁地他累得弯下了腰,看着四周,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突然,一阵风起,树枝摇晃,树叶缓缓坠落,窸窸窣窣的落叶声和风的轻拂声像是奏起了一阵欢快的乐曲一般,明璃似乎感觉到他的求救有应了一般,抬头看去,只是天色已经渐暗,透过树叶的月光洒在他的小脸上,有些孤独,又有些美妙。 风停,也不见得有什么人来,明璃心里一阵失落,缓缓向着村子里的方向走去了。 只是还没等他走两步,后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你找我?” 明璃一听那声音随即就一阵兴奋,那声音虽是听得次数不多,但是他却十分深刻。 “干爹,你可算来了。”明璃说着,哭腔渐显。 凤绝御收起了手中的扇子赶忙前去,看这表情应该是出事了,半蹲道:“发生了什么事?” “干爹,快,快随我去救我娘亲。”明璃说着就拉着凤绝御的手一同跑向前去了。 明璃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解释了,他只知道,他的娘亲危在旦夕,他必须赶快去救她。 凤绝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这情况应该是很紧急,于是也没有多问,就同明璃一同前去了。 凤绝御看明璃着实跑得又是累又是慢,于是一把将他抱起,轻轻一跃,整个人如同羽毛一般,飘在半空中,明璃见状又是惊讶又是欢喜,他就知道他这个干爹不是凡人! 第83 章 万般阻拦 “娘亲,娘亲。” 正当凤绝御抱着明璃在空中飘荡的时候,突然明璃就指着下面喊起了娘亲,凤绝御低头一看,原来有一个女人正在林中穿行。 随即收起了手臂,整个人缓缓落下,正好落在顾沉舟的面前。 妈呀,这不是……不是美男吗? 不是吧? 她看见凤绝御的美貌之后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了,也是,虽说是已经见过凤绝御多次的,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以人的身份跟她见面呢。 不行不行,这副狼狈的样子怎么能让自己暗恋的人看见呢? 顾沉舟二话不说,转过身去,将头发捋了捋,也不知道脸上是否干净,只好先擦擦了。 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真是的,这人与人的第一印象尤其重要呢,要不然相亲的时候大家干嘛都穿得那么隆重嘞。 这身衣服也是的,小碎花的布料一看就是村姑来着,此时的她只想穿着她的丝袜和蕾丝裙,再踩上一双高跟鞋,一头大波浪闪亮出现在美男的面前。 可是,条件它不允许啊,呜呜呜。 不过还好,她天生丽质,这副皮囊也还不错,虽是有些土倒是显得干净清纯,再加上她原有的气质,还算是勉强可以驾驭地了。 顾沉舟一顿手忙脚乱之后又回过了身去,伸出了右手,做出了握手的姿势,笑着道:“你好,我是顾沉舟。” 只见凤绝御一脸的茫然,看着她再看看她伸出去的手,不知如何回礼。 顾沉舟这是一时兴奋地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也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年代和地方了。 “哎呀。”一声自责,随后赶忙收起了手,双手置于腰前侧方,半蹲,道:“小女子顾沉舟见过公子。”语气温柔与刚才判若两人,脸上呈现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她虽不知道如何正式行礼,但是这古装剧看多了,学也是能学得来的。 “在下凤绝御,见过姑娘。”凤绝御双手作揖回礼道。 “娘亲,你没事了吗?”明璃在一旁焦急地问道顾沉舟。 “哦,没事了,只要我在三日之内能够找到杀害朴香第的真凶那就大功告成了。” “什么?三天?娘亲……只怕是时间有些不够啊。”明璃刚还在欢喜见到顾沉舟,现在又听到她带来这个噩耗,欢喜一时间全然变成了消沉。 “是啊,时间确实是有点紧,但是还算是有机会。” “对,干爹可以帮我们,我们一起调查。” 哎呀呀,这个小猴子还真是聪明嘞,不愧是她顾沉舟的儿子,这样一来赏着这精致的男色查案就算是查不出个什么她顾沉舟死也是值了。 不错不错,只是不知道人家公子意下如何呢? “这……这怕是不太好吧?”顾沉舟微微娇羞,嘴上虽说这不太好,可是心里却诚实地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于是给小猴子使了一个眼色,小猴子秒懂。 小乖乖,你就答应了吧。 古代女子的矜持她要时时刻刻谨记,听说古代的男人都比较喜欢安静的女子,若是展现出她蹦迪的样子只怕是要吓死半个城的男人了。 “干爹,你就帮帮娘亲吧。”明璃不断摇晃着凤绝御的胳膊说道。 “那好吧。”凤绝御看明璃苦苦哀求便应道。 太好了!顾沉舟此时做出了一个YES的手势,但是随即又克制自己变得矜持起来。 可是一想到这样一来就有机会和美男多多地勾搭了,她的心里还真是有些小鹿乱撞呢。 顾沉舟看着凤绝御,那美貌,绝对不输任何一个她曾经喜欢过的还有现在喜欢着的男明星,这要是在现代,那绝对是霸屏的男人啊。 顾沉舟看着凤绝御,一时望出了神,还好今天天已经黑了,等明天她收拾一个美美的造型,一定会俘获男神的心的。 要是明璃知道自己的娘亲在自己为她担忧的时候却还在想着这些事情会不会觉得她脑子瓦特掉了呢? “姑娘,姑娘。” 凤绝御喊着顾沉舟,可是顾沉舟却沉浸在美色中难以自拔了,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他坚实的胸肌和温柔的语气,在耳边轻轻唤她“娘子”。 “娘亲,娘亲。”明璃看顾沉舟没有反应便大声喊了起来,顾沉舟一时被吓得回过了神来。 刚刚还在滚床单,现在怎么…… “哦……哦。” “娘亲,你怎么了?” “哦,没事,娘亲在想怎么查这个案子呢。” 这案子莫不是在床上就能查得出来的吧?顾沉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咧嘴一笑。 今晚要是就确定了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和美男在一起住上一晚上呢?好羞羞啊…… 正当顾沉舟想得出神,一袭蓝衣缓缓从她面前落下。 “主人。”京俊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行礼,剑在手里握得紧实,语气冰冷,丝毫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在里面,随即站到了凤绝御的身后。 “既是如此,那明日我在此等候姑娘,后会有期。” 凤绝御像是有事一般,匆匆告别了顾沉舟,顾沉舟想要睡美男的想法瞬间破灭。 都怪那个京俊,好不容易的机会就这样被他打乱了。 “主人,您真要帮那姑娘查案?” “嗯。” “可是,我们还有要务在身,只怕……”京俊有些吞吞吐吐,怕因为自己多说而受到凤绝御的责备,只好稍稍提一下。 “正是因为有要务在身,所以才要帮她。”凤绝御道,扇子一挥,扇着鬓发随风飘荡。 京俊不解,愁苦的脸上寻思着自己主人的意思,忽而恍然大悟。 “主人的意思是……” 凤绝御不语,只是向前走着,面色凝重,心事重重。 京俊紧跟其后,也不再言语。 美男离开了顾沉舟的视线,顾沉舟这才能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刚刚还沉浸在美色当中的她此时已经是抓耳挠腮,几近奔溃,丝毫想不出任何的头绪。 这个治病救人她还算是在行,可是如今又要变身侦探,还真是有些为难她。 不过在以前的时候,她受训做过法医的培训,或许会派上些用场,只是学艺不精,不知能否让尸体说话。 不管了,不管了,还是先睡觉吧,等明日和美男约上一波,再看看情况,或许事情根本就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呢。 顾沉舟看着眼前的明璃已经呼呼大睡了,将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如今这般境况就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铺了,不过老天爷还算给力,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 这样的日子应该快到头了吧?顾沉舟想着想着也渐渐睡了过去。 稻香村村外,小树林,微风轻轻拂起,因为过于安静,树叶窸窸窣窣作响的声音在四周环绕,明月高挂,但依旧照不亮漆黑的黑夜,密密麻麻的树木就像是黑夜里的禁卫军一样,直直挺立,丝毫不动,似乎在这夜里它们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就算有人出现它们也不会作声。 一个黑影在树林里穿梭,有些胆怯,又有些顾忌一样,往前小步跑,还会时不时地向后望望,本来充满戾气的面庞此时显得有些小气,轻健的脚步却依旧止不住踩上落叶莎莎的声响,许是许久没有运动,矫健的身姿此时也显现出一丝丝的懈怠。 在一棵树下,顾沉舟搂着小猴子静静睡着,越发近耳的声音将她从睡梦中吵了醒来,她来不及清醒,立刻警惕了起来,竖起耳朵打探着。 脚步声,轻盈却小心翼翼,不好,是有人! 这么晚了,又是什么人会出现在这里呢? 顾沉舟缓缓转头打量了了一下四周,只见一个黑影在不远处移动着,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将小猴子轻轻拦着靠到了树上,起了身。 没错,确实是一个黑影。 “娘亲,怎么了?”小猴子许是被顾沉舟的转移搞醒了,睡意朦胧的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模糊问道顾沉舟。 “嘘。”顾沉舟示意,小猴子立马清醒了过来,站起了身来,向着顾沉舟看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黑影正在缓缓淡出他们的视线。 而去的方向不是稻香村的后山吗? 那里只有稻香村有人死了的时候才会去的,没错,就是坟地! “那里是后山,埋死人的地方,娘亲,那人去做什么?”小猴子放低了声音问道顾沉舟。 后山?死人?朴香第! 顾沉舟听小猴子那么说,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三个名词,也不知道这三个词语是真的有关系还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她不自觉地将这三者联系到了一起。 “走,去看看。”顾沉舟拉着小猴子,弯着腰也打探着四周,朝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去了。 两人走了许久,只听见在不远处有声响,并且声响随着他们的接近越发地明了,顾沉舟再次放低了身姿,弯着腰,向前摸索着。 突然,映入顾沉舟眼帘的是一个女人,看着身材还是不错的,在黑夜里加上距离有些远,面貌看不太清。 那人跪在地上,左手挖着一个墓碑前的土地,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还不住地看向四周。 这么鬼鬼祟祟肯定有事! “娘亲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呢。”小猴子道。 因为距离太远,顾沉舟看不见那人究竟在做什么,可是此时若是再往前的话只怕会被发现,可是在此处又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了,既然来了那自是要前去打探清楚的。 顾沉舟用右手往下往下按了按,示意小猴子再将身子往低一点,随后两人缓缓又前行了一段距离,在一丛草里缓缓蹲了下来。 这……这不是那晚他和美男一起掉进去的坟坑吗? 她满脑子的疑问重重,那女人将墓碑前的机关触动,只见墓门开启。 既然有机关那那晚他们又怎么会掉进坟里呢?而且很明显那坟墓已经被人毁坏了。 “肯定是有人来盗过墓!”顾沉舟心里寻思着。 “娘亲,这……这好像是朴夫人。” “朴夫人?”顾沉舟反问道小猴子,这村里的人她还不是太熟悉,这突然来了个朴夫人,加上朴香第的朴,让顾沉舟不得不联想到一起。 “对,就是朴香第的奶奶,胡梦娘。”小猴子向顾沉舟解释道。 胡梦娘虽是没多年轻了,但是那妖娆曼妙的身姿加上身上的穿着打扮一眼望去便能认出。 朴香第的奶奶?朴香第竟然还有个奶奶! 这自家的孙子夭折了,这老太婆大半晚上地来这里是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自家的孙子了?来这里看望了?可是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也不像啊。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顾沉舟看胡梦娘进去了坟冢里,于是喊着小猴子也一同前去了。 两人在外面静静地听着胡梦娘在里面的动静,胡梦娘在坟冢里挖掘着什么。 “怎么会不见了呢?我记得我明明就是放在这里的啊。”胡梦娘喃喃道,手下的动作不停。 看来确实是在找着什么东西,而且这东西肯定不简单,否则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找的,而且很明显还有别的人也在找这个东西,这才盗了这墓,如若不然这墓里面空空如也,难不成是来盗尸体的? 突然,小猴子不小心将一块石头踢进了坟冢,打破了一时的安静。 “谁?”胡梦娘随即喊道,警惕地看着墓门口,手下的动作停止,双手置于胸前,防御的姿势又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顾沉舟一惊,若是此时被发现,那对他们肯定是十分不利的,她没有多想,学起了猫叫。 “喵,喵。” 胡梦娘一听是一只猫,这才放松了全身,卸下了防御的姿势。 顾沉舟叫了几声之后赶忙和小猴子离开了坟冢,在不远处观望着。 没过一会儿,胡梦娘便从坟冢里爬了出来,鬼鬼祟祟离开了。 等胡梦娘走了以后,顾沉舟和小猴子一同上前去,在墓碑前寻找了机关,墓门打开。 “朴老爷,真是对不起,打扰您老人家了,只是我现在官司缠身,也是为了找到杀害您孙子的凶手,还请您见谅,见谅。” 顾沉舟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断乞求,一旁的小猴子已经走到了墓门,点了火,随时准备进去。 “猴子,小心一点。” 顾沉舟进去之后,那墓里一片狼藉,只是之前被破坏的地方已经被修砌好了。 里面除了狼藉了一点,剩下的东西丝毫和之前没有变。 三口红棺,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一口空棺,空棺在左,看来空棺的地位要比右边的女人高一等。 男人的尸首已经化为了灰烬,而女人三根肋骨齐断裂,一看便知是利刃所伤,手指骨节已经变形,长期劳作所致,看骨节大小,这女人应才是二十岁左右。 尸首发黑,下毒致死却还被补了刀,口齿微张,惊慌之中想要躲避,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在惊慌之势未来的及收起的时候就已经被一刀毙命。 “金步摇。”顾沉舟突然在嘴里蹦出这三个字,“对,那女人所找之物就是金步摇。” 在这坟冢当中除了那个金步摇还算是值点钱,剩下的一些泥瓦泥盆之类的都是常有之物。 想必盗墓之人也是为了那金步摇而来的吧? 只是那金步摇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惹来了这么多的人前来? “娘亲,你说什么?”小猴子惊愕地看着顾沉舟,对顾沉舟所说之事一点都明白,只是顾沉舟的严肃让他感觉到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们走。”顾沉舟不回头与小猴子一同出了坟冢。 小猴子不知道他的娘亲又怎么了,但是她严肃的神情让他只能乖乖听话。 顾沉舟出去之后就开始在树林里面找上次她变成猫儿的时候藏的那个金步摇了,虽然之前已经找过了,没有找到,当时不过是想要拿那个东西去换点钱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金步摇肯定不简单,或许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许这个东西跟朴香第的死有关。 “娘亲,你在找什么东西?” 小猴子看顾沉舟一出来就开始开启了疯狂的寻找模式,又不言语,只好开口问道。 “一个重要的东西。”顾沉舟道。 他从没见过顾沉舟这么严肃,这么认真的时候,此时就像是着魔了一般,疯狂地刨着每一棵树的根部,或许是她想到了什么,他也不好打断她,只好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一起找。 找了大约一个时辰,无果。 “看来已经被人拿走了。”顾沉舟自言自语道。 也是,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出现了自然是有人要费尽心思要的。 顾沉舟止住了寻找的脚步,找了这么久,她已经很累了,靠在一棵树上,看着天上的明月,又发呆,想着那墓里的事情,又想想今晚胡梦娘的出现。 不对! 既然朴家的孙子死了,只见得朴家夫妇两口子前来闹腾,却不见胡梦娘前来,那她对朴香第的死岂不是显得有些太淡然了? 不行,明天得去朴家好好打探一番。 现在的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又饿又困,但是心里有事又睡不安心。 “小猴子,我们先睡会儿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顾沉舟说着便将小猴子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小猴子躺在顾沉舟的怀里之后就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着一旁的小猴子,她这才记起来那会子他跟着她一起进去的坟冢,这么小的孩子看见这些东西晚上或许会做噩梦吧? 还真是生平第一次做娘,总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呢。 顾沉舟有些自责,自责不应该带着小猴子一同去看那些不好的东西的。 可是她根本想不到,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顾沉舟消失的时候,他几乎每日都是露宿荒野,有时甚至是和死人睡在一起的呢。 顾沉舟轻轻摸了摸小猴子的脸,随后也缓缓闭上眼睛睡了。 阳光甚好,隔着树叶洒下来,落在顾沉舟的面颊之上,十分惬意,温暖又不刺眼,林子间清晨的气息十足,万物嗅起来都是新鲜的味道,就连竹叶上的露珠都还是晶莹剔透的,这片林子依旧静谧如初。 忽而,一个身影缓缓向着顾沉舟走了过来,顾沉舟却没有察觉。 那人抬起手挡了树间洒下来的阳光,挡住的阴影正好落在了顾沉舟的面颊上。 这个女人的底子本就不错,再加上阳光的衬托,更是显得让人怜惜,这才让他不觉抬起了手,想要为她挡下这一抹暖阳。 “主人,是不是……” 京俊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凤绝御打断了,只是一个眼神而已,京俊便住了嘴。 许是听见了稍许的动静,顾沉舟睁开了眼睛,只见面前一袭青衣,往上看去,这才看见凤绝御的面庞。 凤绝御也赶忙将自己抬起挡阳光的手放了下来,竟一时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让顾沉舟有些惊慌,他……他在这里多久了? 顾沉舟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原来她是怕自己睡觉流口水的样子被自己暗恋的人看了去了。 想想以前睡在席梦思上的时候,那枕头上,被角上,床单上,真是无处不在的口水印子,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她在网上查了许多治疗的办法,什么吃莲子,山药,服药,喝粥,甚至连吃橘子皮都试过了,可依旧无效。 这若是在美男面前出丑那她在美男心里的印象就是大打折扣了。 还好,还好,没有口水。 “你这么早啊?”顾沉舟傻笑着问道凤绝御。 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向他打招呼,总不能说“早啊”,她都还没睡醒呢。 这一声问候将一旁的小猴子也打搅醒了。 “娘亲。”小猴子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在嘴里喃喃道。 顾沉舟赶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的树叶,笑着看着美男,没想到美男还真的来了。 “你来帮我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谢你呢。”顾沉舟虽是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真的是一万个高兴,此时就想以身相许用来谢他帮自己查案。 凤绝御不语,看似丝毫没有领她的情,只是蹲下身来看着小猴子道:“睡醒了吗?” 语气间的温柔让顾沉舟更是尴尬,他是没听见她说话吗? “干爹,我昨晚睡太晚了,还想再睡一会儿,但是我知道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小猴子像是一个小大人,不失孩子气又不失男子气度。 “睡太晚?”凤绝御问道。 难不成是昨晚就去查案了?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还能做什么呢? “哦,就是昨晚有人来林子找东……” “咳咳。”不等小猴子说完,顾沉舟两声猛咳嗽,像是示意小猴子一样,小猴子止住了说话,同凤绝御抬头一齐看向了顾沉舟。 凤绝御望了一眼京俊,京俊不语,但是明白了凤绝御的意思。 “嘿嘿,嗓子,嗓子有些不舒服,咳咳,嗯嗯。”顾沉舟尴尬的笑容呈现在脸上。 “他说昨晚有人找东西是怎么回事?”凤绝御起身,问道顾沉舟。 “那个啊……没什么的,就是盗墓的。”顾沉舟说着眼神却闪躲,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在说谎,更何况是在凤绝御面前呢? “我家主人好心帮你,你却这般不知好歹,怎么,难不成怕我们是奸细不成?”凤绝御身后的京俊看顾沉舟这样很是生气,便替自家主子辩解道。 “京俊,不得无礼。” 凤绝御一声呵斥,京俊不得已退了下去,只是脸上的不服气却丝毫未减,眼神犀利,若是他的眼神能杀人只怕顾沉舟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好了,好了,昨晚就是来了个女人来找东西,但是没找到。”顾沉舟解释道。 她不是怕凤绝御和他的随从是奸细,只是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岂不是什么都白搭了? “是谁?你可知她找的是什么东西?”京俊一听顾沉舟的话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发问了,但是被凤绝御狠狠瞪了一眼,收敛了起来,不再言语。 “你干嘛这么激动?”顾沉舟看出了京俊举止之间的端倪,虽然一旁的凤绝御极力掩饰,但是刚刚实在是太明显了。 “没有,我就是想着尽快帮你查案,我家主人还有要事要做呢。”京俊道。 顾沉舟看了一眼凤绝御,这个人已经救她和小猴子好多次了,应该不是坏人,算了,告诉他也无碍。 “那人找的是……一个金步摇,是谁我还不确定。” 京俊听到金步摇三个字的时候神情稍紧张,随即看向了凤绝御。 “时间不多了,我们赶紧去查案吧。”凤绝御提议道。 “好,我们先去朴家,做一个调查。”顾沉舟说完便和众人一同去了朴家。 对金步摇的事情他倒是显得淡定,但是他身后的随从一路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路上小猴子带路,来到了朴家门口,看来这朴家以前也是家境很不错的人家呢,宅子虽说是没有多豪华,但是这样的门面已经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做得起得了。 原来朴家本是一户大户人家,朴尉彩以前也是这十里八乡的乡绅,那该有的体面朴家早都享受过了,这才使得朴秀才娶得了苗家的千金苗莞芸,苗家也是这方圆几里有名的富商呢,为了不让女儿和他一样受尽白眼,这才想着将女儿嫁入书香门第,可是谁知后来朴尉彩死了,这朴家也就开始大不如前了。 顾沉舟想要上前去敲门,但是被凤绝御伸手拦了下来,随即给了京俊一个示意,京俊上前,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才出来一个小厮。 “请问家主可在家?”京俊道。 “你是……”那小厮一脸茫然,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 “哦,我家公子是为了朴家小少爷的事情而前来的,还望通报一声。” 那小厮一听,再加上顾沉舟在场,便赶忙前去通报了,过了不一会儿,出来前去请了四人进去。 来到大厅,朴秀才正在上座上坐着等着呢。 朴秀才看见顾沉舟前来了,端起了桌上的茶碗,拿着茶碗盖子将茶轻轻拨了拨,置于嘴边吹了吹,道:“明娘子,我家犬子的事情可是有着落了?” 一副不屑的样子加上轻蔑的语气让顾沉舟立即就感觉到了敌意。 虽然顾沉舟昨天那么为自己分辨了一番,但是在朴秀才的心里,若是没有别的凶手被查出来,那杀害他儿子的凶手就是顾沉舟。 如今顾沉舟又亲自前来上门,也不知是为何。 “朴老爷说笑了,我若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我此时肯定已经去告知村长了不是?” 顾沉舟尽力维系着朴秀才的情绪,她知道他死了儿子不好受,如今唯一的嫌疑人她还这么落落大方地进了朴家的门,是谁都是不能忍受的。 “哼!既然没有进展又怎敢踏进这冤魂之门?”朴秀才不领情,语气不佳,直怼顾沉舟道。 “朴老爷,我这不是因为案子需要前来做一些调查吗?以期不日破案。” “怎的,难不成你认为是我杀了自己的儿子来诬陷你?”朴秀才拍案而起,眉头紧皱看着顾沉舟,顾沉舟吓得一个激灵。 “朴老爷,你误会了,我们前来就是为了了解一下情况,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凤绝御看顾沉舟和朴秀才之间已经不能好好交流了,于是起身,鞠躬解释道。 朴秀才这才看见凤绝御,这身上的衣服虽是清素,但是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衣服不是寻常人家能够买得起的,看来这人还是有点来头呢。 朴秀才见着凤绝御对他很是恭敬,这才消了消气,坐了下来,不言语。 “想知道什么问吧。” 顾沉舟看了凤绝御一眼,凤绝御示意她开口,她这才唯唯诺诺地道:“朴老爷,你,或者说是小少爷之前是否与人结过怨?” “呵呵,我家好歹也是三世的书香门第,怎会与人结怨?我等都不屑地与你们这些人一般见识,我家犬子生前乖巧,这稻香村谁人不知?又怎会与人结怨?” “是是是,朴老爷说得是。” 顾沉舟深知若是想要在朴秀才嘴里套出些话来就必须要顺着他的毛捋,紧着慢着顺着毛捋着呢都这样的状况,若是再不顺着只怕案子水落石出是无望了。 朴秀才看顾沉舟这样子也稍稍放下了些许架子,比刚开始的时候心平气和了许多。 “怎么许久不见朴夫人了?她近来可安好?” “我母亲自从父亲逝世之后就一直虔心修佛,不问世事。” 什么?虔心修佛? 那昨晚难不成是见鬼了?这叨扰死人可是要遭报应的,看来这个胡梦娘不简单。 不问世事?只怕是个王者吧?这足不出户就知晓外界的状况怎会是不问世事,这样的表面景象又是装给谁看的呢? “那……那我可见得朴夫人一面?有些事还要与她说与。” “来人,前去请母亲。” 不一会儿胡梦娘就被请了出来,朴秀才起身,将胡梦娘扶到了上座。 顾沉舟一看那身形和身高,没错,昨晚的那个人确实是胡梦娘。 “听闻诸位在查谋杀我孙子的凶手?”胡梦娘一边说着,手上的佛珠不断拨动着。 “是,真是叨扰夫人了,不到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前来叨扰夫人的。” 顾沉舟说完之后胡梦娘不语,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一家人全都是狗眼看人低。 靠,她顾沉舟这二十几年来哪里受过这种气呢?以前的她若是遇上这种境况早就炸锅了,现在为了保命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夫人,您见小少爷的最后一面是多久呢?” “我啊,那晚吃完饭喊他过来玩了一会儿,第二日他便不见了踪影,我以为他是淘气出去玩了,可是谁知……”胡梦娘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夫人请节哀,我定会查出凶手给朴家一个交代的,夫人最近还是少出门的好,若是给了凶手机会,只怕是还会对朴家其他人不利,加上夫人体弱……” “多谢姑娘关心,只是自打我家老爷走后我就从未出过门,无碍。” 呵呵,从未出过门?顾沉舟看了一眼胡梦娘的鞋子,鞋子上晚间湿露打湿的泥土此时在她的鞋上已经干爽,只是痕迹却丝毫未褪去。 凤绝御也注意到了她鞋上干脱的泥土,只是没有言语,让顾沉舟继续下去。 这个女人在说谎,可是她说谎是为了什么呢?究竟和朴香第的死有没有关系呢? 这个女人不简单!这是顾沉舟得出的唯一答案。 一旁的凤绝御早已听出来顾沉舟是在故意套胡梦娘的话,他心里也有了答案,顾沉舟今早所说的那个找金步摇的东西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顾沉舟故意套话,看来成效还不错,不过围绕在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朴老爷,您最后见小少爷的时候是多久呢?”顾沉舟转而又问道朴秀才。 “那晚吃完饭之后他去了母亲房里,随后就去就寝了,第二日因为我有事便也没有再见过他。” “这么说来是朴小少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夫人的屋子了?” 胡梦娘听顾沉舟这么说,手里正在拨动的佛珠顿了一下,虽是短暂但是还是被察觉了。 胡梦娘一声叹气,道:“是啊,要是我知道有这事我定不会让他去的,为此我也自责了些许日子,现在就只能多多求佛祖宽恕我了,让我的孙儿早日安息。”说着,闭上了双眼,嘴里喃喃念起了经文。 “是啊,谁会想到这事呢?今日多有叨扰,还望夫人和少爷见谅。”顾沉舟感慨道,说着起了身,弯腰告了辞,其余人也打了招呼便出了朴家的宅第。 “这朴夫人很明显是在说谎,但是……” 顾沉舟有些犹豫,总不能是孩子的奶奶将孩子杀死了吧?虽说是不知道为何她晚上要去找那金步摇,也不知她为何要扯谎,但是毕竟是在自己膝下长大的孩子啊。 凤绝御扇子一摇,轻轻扇着,一副沉思的样子,只是眉头紧皱。 “这件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娘亲,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小猴子看自己的爹娘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案子想要破解可能也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要去看看尸体,听说那孩子现在已经下葬了,这可有些难办啊。” 那孩子本就死得蹊跷,如今好不容易下了葬,现在为了要查找凶手又不得不将尸体挖出来,这种损阴德的事情她顾沉舟还是有所顾虑的。 而且要这么做这朴秀才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这可怎么办啊?顾沉舟很是惆怅。 “我有个办法。”凤绝御突然开了口,顾沉舟看了过去,“京俊。” 凤绝御喊了京俊在自己身边,示意京俊探头,他俯到京俊的耳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顾沉舟很是好奇,想要听听这二人说的是什么,可是又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只见京俊听着凤绝御的话,本来拧紧的眉头渐渐舒展,连连点头。 “去吧。”凤绝御吩咐道京俊。 京俊得了令随即就前去了。 “你只需在下午的时候前来朴家商议开棺验尸的事情即可。”凤绝御对顾沉舟说道。 顾沉舟虽不知道凤绝御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她知道凤绝御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自然是点头应了声。 “既是如此那我下午的时候再来。”凤绝御说着,转身已走。 顾沉舟想要挽留凤绝御可是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她知道对付这种冷面男就不能太主动,你越是主动他越是感觉到厌恶,这种人就只能让他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顾沉舟看着凤绝御远去的背影,一时花痴成瘾竟忘了一旁还有个小猴子。 小猴子在一旁拉着顾沉舟的一角,可是顾沉舟却没有任何反应。 小猴子看着街边上摆着的包子,粉汤,年糕什么的,本来就瘪瘪的肚子此时更是瘪了,还时不时地伴着“咕噜噜”的叫声,口水已经在嘴角留下三千尺了。 “娘亲,娘亲,我饿。” 顾沉舟被小猴子从美景中拉了回来,看着身边的这个大胃王她还真是有些无奈。 “昨天我给你的银子你可有收好?”顾沉舟问道小猴子,那不仅是他们最近的伙食费,还是她准备要白手起家的启动资金。 “嗯,在这里呢。”小猴子说着已经从衣兜里掏出了钱袋。 “走吧,给你买面吃。” 随后两人坐到了一家小摊上,要了两碗面,小猴子不一会儿就将自己的那碗吃完了。 那面的颜色虽是不怎么好看,油水也不怎么丰富但是小猴子却是吃得很香,顾沉舟一想距离和朴秀才约定的时间又少了半天还没有一点线索就一点胃口都没有。 用筷子拨动着碗里的面条,却一直在发呆。 小猴子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之后也没有再跟顾沉舟要,很明显他还没有吃饱,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沉舟碗里的面,但是始终没有开口。 等顾沉舟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小猴子早已将面吃了个精光,还在看着自己碗里的面。 正好她也没有胃口,只好将碗递到了他的面前,小猴子一看顾沉舟将自己面放到了他的面前,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还是拿起筷子迅速吃了光。 此时,京俊已经将凤绝御给他安排的事情都做妥了。 “你今天太莽撞了。”凤绝御对京俊说道,是在责怪京俊听到顾沉舟说金步摇的事情变得异常激动。 “属下知错。”京俊跪在凤绝御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只是当时自己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一时没有克制住,毕竟找了那么久的东西突然出现,确实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起来吧,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钥匙就是在稻香村没错的。” 之前就听说江湖人士传说那钥匙在稻香村,如今得到证实也算是事半功倍了。 “只是不知那钥匙现在在何处。” “不急,既然在这里那总有一天会现身的。”凤绝御嘴角挑起一抹笑,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京俊不再言语,扇着扇子一边走着一边赏着四面的风景。 早就听闻这稻香村的景色不赖,不来不知道,如今来了更是发觉美好了。 还有稻香村里的美人,也是不错的。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凤绝御问道京俊。 “是,想必这会儿已经到了朴家了。” 朴家 “一朝失足千古恨,不离不弃,只是良人难知,亡魂亦难转世啊。” 在朴家大门口,一位满头白发的道士一边手里拿着一个挂帐,一边手里拿着一个铃铛,摇摇晃晃,所言之词,亦有特指,在朴家宅院附近晃悠。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朴家的小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又怕被家主责怪,只好开了门。 “喂,老道,去别处晃悠,你这都喊了一个时辰了。”那小厮将门开了,探出了一个脑袋很是不耐烦地对那老道喊道。 那老道见着有人开了门,赶忙前去上了台阶,正当那小厮要关门的时候,那老道一把将门顶了住,那小厮惊讶又惊恐地看着那老道。 “诶,这位小哥莫要着急,请问府上最近可否有人亡故?” “你怎么知道?你是何人?” 因为没了的人是朴家的小公子,也不知道朴秀才是在哪里听来的些许鬼话,说是小孩子的丧事办得越大的话只怕是在阴间不得安宁,所以他只好选了一块宝地将朴香第默默安葬了,请了法师超度了一番而已,就连批榜,挽联什么的都没有置办,家里除了气氛以外,其余的一点都没有办丧事的感觉。 这个老道听着也不像是本地人,那他又是如何知晓的呢?小厮不解。 “贫道乃是未悟真人,行走江湖数十年,如今见着家里亡魂未去,便前来相助。” “亡魂未去?” “嗯,不错。”那老道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脸的沉重。 “谁人胆敢在此喧哗?”正当那老道与小厮解释之时,朴秀才慌忙走了来。 见着是一个老道,一边手里拿着一个铃铛,一边手里挑着一片幡布,幡布上面四哥大字“参天道世”醒目非常。 “想必这位就是朴家家主吧,贫道未悟真人,路过此处,见闻家宅内亡魂未定,特前来相助。” 老道恭敬一拜,语气不慌不忙,没有一丝胆怯,像是像是天机无所不知一样。 “亡魂未定?” 刚刚还有些趾高气昂,想要将那老道赶走的朴秀才此时多了一丝忌惮。 “没错。”老道缓缓点头,慢慢吐出二字。 “先生,敢问为何?” 朴秀才见着那老道沉稳熟练,心里的敬畏自然是又多了几分,对老道越发是恭敬了。 如今自己的儿子死于非命,凶手逍遥法外,巧的是这个老道前来说朴香第的亡魂没有瞑目,朴秀才着急,想着在老道这里得知些什么,也好让朴香第在阴间安息。 “天机不可泄漏,贫道只道一点,尸身已坏,安抚亡灵使其转世才是眼下之事。” 那老道说完后便摇着铃铛,一路喊着:“切不可拘泥于一时,施主好自为之。” 朴秀才还未明白那老道的意思,正在细细品悟之时,抬头,那老道已然不见了踪影。 朴秀才依旧未懂那老道话里的玄机,什么尸身已坏,安抚亡灵? “什么意思呢?”朴秀才喃喃道,随即转身进了门,眉头紧锁,苦思不得结果。 他只知道按照那老道的意思是朴香第的亡魂尚未得到安息,于是前去了祠堂,上了一炷香,让朴香第放心,他定会找出杀人凶手,以慰亡灵。 朴秀才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苗菀芸,苗菀芸躺在床榻上止不住地哭。 另一边,顾沉舟记得那美男说过的,让她晚些时候前去朴家说验尸的事情,现在已是黄昏时分,按理来说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于是喝小猴子二人再去登了朴家的门。 “什么?开棺验尸?”朴秀才听闻顾沉舟说为了找到线索要开棺验尸,一时气急跳脚,“我孩儿死得如此悲惨,如今好不容易安葬,却又要这样折腾,顾沉舟啊顾沉舟你……” 朴秀才起初觉得顾沉舟是因为找不到替罪羊所以才搞出这么一出又一出的事情,什么调查访问,现在又是开棺验尸,可是忽而又想起今日那老道的话,故而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难不成那老道是这个意思?”朴秀才转身寻思着,想了半晌,遂而应了顾沉舟。 “那明早就行动。”顾沉舟道。 “听说有人要扰我孙子的亡灵?”顾沉舟正和朴秀才商议着开棺验尸的事情,突然,胡梦娘从门口进了来。 一副不屑的模样,加上不怀好意的语气让顾沉舟顿时感觉到了阻碍的存在。 “母亲大人,顾姑娘说要开棺验尸查找线索。”朴秀才对胡梦娘恭敬一拜,胡梦娘坐到了上坐,瞥了顾沉舟一眼,手里的佛珠不住地转动着。 “不许!”朴秀才话音刚落,胡梦娘斩钉截铁地说道,吓得朴秀才一个激灵。 “母亲,若是不开棺只怕是抓不了真凶啊。”朴秀才悟出了那老道的话,想必那老道所说正是指的这件事,看来那老道果然是仙人,未卜先知的事情本是天意,自是不可违背的。 只是如今这胡梦娘出来阻拦也不知是何目的,或许是不忍孙子的尸身再受到打搅。 “我孙儿已亡,若是如今连尸身也不得安宁,那我这做长辈的罪该万死。” 什么尸身不得安宁?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她顾沉舟才不信这一套呢,自己不信归不信,想要劝说这些老顽童只怕是还要花费一番心思的。 办法有是有,一是花言巧语,偷换概念,让这些人点头,二是给他们证明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这要证明一个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还真是让人头疼。 算了,还是采用第一种吧。 “老夫人,您疼爱孙儿的心情我理解,只是若是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话,那小少爷的灵魂照样是不得安宁的,再说若是不抓住凶手,只怕凶手会对朴家的其他人动手,到时候悲剧可不仅仅是一条人命这么简单了。”顾沉舟对胡梦娘道,希望她能够以大局为重。 “哼!只怕是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What?这个老古董竟然说她是凶手? 她晚上出去做的那些个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是来帮他们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自打她进了这朴家的门,这个胡梦娘就一直没给她给过好脸色,要不是要以大局为重,她早就将她那些破事说出来了。 顾沉舟咬牙切齿,但是又在心里暗示自己镇定!镇定! “嘿嘿,老夫人,您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现在找不到证据,若是我找不到凶手另有他人,任凭老夫人您处置。” “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 “母亲,今日有位老道人……” “我知道,怎的,你这个没出息的就听那疯老道的话了?”胡梦娘不等朴秀才将话讲完,随即就开始骂了朴秀才。 朴秀才不敢言语,只好恭恭敬敬地听着。 “若是奶奶不同意娘亲开棺验尸找真凶,那奶奶就是真凶!”眼看事情陷入了僵局,顾沉舟正苦恼之时,小猴子开了口。 “娘亲,若是有人阻挠,那肯定是那人心里有鬼,才不敢让我们查的,你说是不是?” 不愧是一家人,真是来得及时。 顾沉舟笑着看着小猴子,笑着说道:“是,小猴子说的是。”随后又看了一眼胡梦娘。 只见胡梦娘的脸色变得铁青,整个脸都被小猴子气得鼓囊囊的。 “你……”胡梦娘气得指着小猴子却说不出话来,只好一甩袖子,道:“你们爱咋咋吧!” 起身,出了门。 “母亲,母亲。”朴秀才跟在胡梦娘的身后喊道,想要劝劝她,可是奈何人家根本不理会他,只能在门口唉声叹气。 “朴老爷是怎的个意思?”顾沉舟见着胡梦娘走了,也不知道朴秀才的心意如何让,只好探问一番。 “验!”只一个字,但是顾沉舟却是无比高兴,“只是这事还需禀报村长。” “没问题,没问题。”这朴家都点头答应了,那关玉清袖什么事呢? 看来这玉清袖的狗屁威风在这稻香村已经根深蒂固了,应该只是报备一下吧?没关系,没关系,他应该不会阻拦的,再说他没有理由阻拦。 随后顾沉舟同朴秀才一同来到了玉清袖的家里。 玉清袖正在逗着笼子里的鸟儿,小厮已经前来禀报过了,察觉身后有人来了,但依旧面色不改逗着鸟儿。 “村长。”朴秀才小声道,像是怕惊扰到玉清袖的鸟儿一般。 “什么事啊?”玉清袖想理不想理的样子。 “明日我儿要开棺验尸,还请村长前来主持公道。”朴秀才唯唯诺诺就像是玉清袖的一条狗一样。 玉清袖听见开棺验尸四个字,顿时停住了逗鸟的动作,顿了顿,转身。 “这没有必要吧,别是白费气力还扰得亡魂不得安宁,到时候只怕是要得罪上天了。” 狗屁玩意,什么得罪上天,这个糟老头子不就是看上她之前所说的那稻田和良舍吗? 要是她查不出真凶,只怕这个村长比谁都要高兴呢吧? 拿这些玩意儿来吓唬人,当她顾沉舟是吃素的呢? “村长大人,您当时放了我也是因为相信我不是凶手,如今有机会查明真相,我想您自是不会阻拦的吧?” 听顾沉舟这么一说,玉清袖瞬时变了脸,当时答应让她查案是因为什么他自是明白,现在又为何阻拦更是清楚,只是他不能承认。 只好笑着点头道:“是啊,如若不然我怎会放你?只是……” 第八十四章:黄金糯米糕大卖 原来小猴子是以为顾沉舟不堪重负想要以此来解脱,抱着顾沉舟的大腿哇哇大哭不说,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娘亲,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小猴子一个人……” 顾沉舟满嘴塞着南瓜饼,想要劝他可是嘴里的食物根本不允许她说一个字,看见小猴子这样,她更是着急了,于是想要将嘴里的南瓜饼都咽下去,一着急,噎住了。 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呼吸困难,嗓子处被撑得很是难受。 她想喝水,可是又没有水在手跟前,而小猴子的嘴里还在说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于是她只好拿拳头使劲捶向了自己的胸口。 小猴子见状更是惊慌了。 毒发了,毒发了!怎么办?怎么办? “哇哇哇,娘亲,你不要死,小猴子不让你走。” 顾沉舟此时很奔溃,这是什么梗?她不过是噎住了而已。 她蹲下身子,想要安慰小猴子,也想让小猴子给她拿点水,可是她刚蹲下身子,就被小猴子挤得躺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无语啊,谁来救救她?赐她一杯水就好! “娘亲,你不要吓我,呜呜呜,娘亲。”小猴子看顾沉舟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脸也憋得通红,哭声更是汹涌。 顾沉舟不得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外面刚刚洗了南瓜的水。 可是小猴子以为顾沉舟是在示意他去喊村里的大夫,于是两把擦了眼泪,道:“娘亲,你等着我,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说着就起了身,准备往外跑去了。 可是刚跑了两步,就被顾沉舟把腿拉住了,转头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使出全身的力气,说道:“水。” 小猴子听后赶忙拿了水来,给了顾沉舟,顾沉舟喝了一口水,使劲一咽,总算下去了。 我去,差点要了老娘的命啊。 小猴子一边哭着,一边照顾着顾沉舟,就像是顾沉舟死前的最后一幕,想让她走得安心些,也体面些吧,哭声没断。 顾沉舟喝了水之后大口喘了喘气,刚刚差点把她憋死,还好,还好,看来王母娘娘还不想要她这个亲生女儿。 小猴子看着顾沉舟的脸色比刚刚好了许多,一时很是诧异。 “我的祖宗,我求你别哭了好吗?我不过是噎住了而已,你再哭整个村子的人都以为你娘我挂了呢。”顾沉舟刚缓过气来便对小猴子解释道,一边说着,还用手捶着胸口。 小猴子一听,什么?噎住了? 他愣在了原地,想想刚才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你没事了?”小猴子问道顾沉舟,声音里的颤抖依旧存在。 “放心,死不了。” 刚说完,顾沉舟就闻到一股什么糊了的味道,许是刚才着急,压根就没有在意,现在才感觉到,赶忙起身。 靠,一锅被炸糊了的南瓜饼,一个个黑乎乎的。 赶忙将糊了的南瓜饼夹了出来,将锅里的油也倒了。 刚刚尝了一个,南瓜挺甜的,都不用放糖了。 开锅,继续重来。 倒了油又开始做了起来,做好了第一个递给了小猴子,小猴子看着顾沉舟没事,于是也将那个南瓜饼咬了一口。 “嗯,这还是南瓜吗?这么好吃。”说着就将整个塞进了嘴里。 顾沉舟见状很是高兴,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忙活了两个时辰,一大堆的南瓜饼在案板上放着,小猴子一边吃着,一边看着。 “走,我两去卖。”顾沉舟找了个篮筐,将所有的南瓜饼都装了进去,和小猴子出了门。 “南瓜饼,不好吃不要钱的南瓜饼,一个三文钱。”一路上两人叫卖着。 众人听着说是南瓜饼,都不怎么好奇,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南瓜,自家的都吃不完呢,谁又会傻到去买别人家的南瓜呢? “娘亲,怎么没有人来问呢?”小猴子一边吃着手里的南瓜饼,一边问道顾沉舟。 此时他已经不担心有没有人来买了,就算是全都让他一个人吃他也愿意。 是啊,怎么叫卖了一路连一个问的人都没有,她也很纳闷。 不行,营销策略!起名是关键,不能叫南瓜饼! 半天不见有人来问,于是顾沉舟寻思了一番,这才知道了原因。 “小猴子,别喊了,我们改名叫黄金糯米糕。” “嗯,黄金糯米糕,香香甜甜的黄金糯米糕!”顾沉舟喊着。 一边的一个壮年男子听闻后,很是好奇,黄金也能吃?拿着锄头走了过来。 “大哥,要来一个吗?美味香甜的黄金糯米糕。”顾沉舟见着有人来了,于是赶紧拉拢,这顾客头几个最是重要了,拉拢住他们没准一会会就可以回家了。 那壮汉还未走到顾沉舟的面前,那味道已经深入到他的心里去了,又看着一旁的小猴子正吃得香,再看看顾沉舟拎着的篮子里,还真是黄金的颜色,口水早已开始了吞咽。 顾沉舟拿出了一个,递到了那壮汉的手里,道:“大哥,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我今天给你免费送一个,你可以尝尝。” 那壮汉拿了南瓜饼随即就吃了起来,一口下去,外面酥脆,里面软软糯糯的,香气萦绕,只见那大汉一脸的惊讶,睁大了眼睛看着南瓜饼,道:“好吃,好吃。” “多少钱一个?” “三文钱。” “这么便宜?”那壮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问道,顾沉舟点头,那壮汉随即就掏起了腰包。 “给我来两个,我要让我媳妇儿和孩子都尝一尝。”说着将钱已经递给了顾沉舟。 此时一旁的人听闻,加上香味,不一会儿,就有一堆的人围了过来,纷纷要买。 顾沉舟给顾客递着南瓜饼,小猴子则在一旁收着钱,两人忙得不亦乐乎的。 “这么便宜还这么好吃。” “是啊。”众人对顾沉舟的南瓜饼赞不绝口。 最后剩了大约有五个左右,顾沉舟将篮子用布盖了住,也吩咐小猴子不许再收钱了。 小猴子不懂,这不是还有呢吗?怎么就不卖了呢? 难不成是自己的娘亲还想着他呢?给他留着吃的?呜呜呜,好感动啊。 “不好意思,今天的卖完了。”顾沉舟对剩下还等着的人说道,态度十分谦逊。 “胡说,我刚看见你的篮子里还有几个呢。”一旁的一个年轻小伙道。 “就是,我也看见了。” 小猴子看那几个人很是凶狠,东西若是不给他们的话只怕是要闹出事情来。 小猴子看着顾沉舟,很是担心,可是顾沉舟却很是淡定。 “各位大哥大爷大姐大嫂,今天的真的卖完了,剩下的这几个是别的顾客定了的,人家都交了定金,我总不能言而无信是吧?” 顾沉舟抱拳,笑着对众人说道,众人一听,这才都消了气。 小猴子纳闷,哪里有人交了定金?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娘亲,你记错了吧?我怎么不记得有人交了定金呢?”小猴子很实诚地问道顾沉舟。 还真是专业拆台一百年啊…… 第八十五章:开业大吉 “呵呵呵。”小猴子说完之后刚刚还很理解顾沉舟的众人立马又看着顾沉舟,顾沉舟只好继续圆谎,“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啊?若是没人交定金那我为何不卖?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跟钱过不去吗?”顾沉舟显得落落大方,对众人说道。 众人听后全都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那我也要预定。”人群中一个人喊道。 “我也要,我也要。”顿时,一堆人都纷纷要预定。 “好,要预定的话要交一文钱的定金,等取货的时候再交两文钱就可以了。”顾沉舟解释。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将钱给了顾沉舟,还好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么多年的医学生可不是白当的!凡是交了钱的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收了定金之后,收摊回家! 两人坐在台阶上,数着钱,十两,二十两,三十两…… 他们发财了啊,小猴子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此时的他开心地无以言表,只是感觉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也明白了顾沉舟说的以后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走,去吃饭。”顾沉舟看今天赚了这么多的钱,也辛苦了这么大半天,自然是要犒劳一下自己的,于是喊着小猴子。 “啊?”小猴子一动不动坐在台阶上,以前只要一提去吃东西,那比谁都蹦跶地快的小猴子今天竟然无动于衷?难道是吃饱了?不可能,不可能,别人不知道她这个亲妈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胃口有多大? “娘亲,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小猴子一本正经地对顾沉舟说道。 等?等什么?一脸懵逼,等人来送钱? “等什么?”顾沉舟很是不解,这小猴子为了等什么竟然连饭都不吃了? “交了定金来取货的人啊。”小猴子道。 顾沉舟一听这才明白了,原来是等着人来取东西呢,她不知道此时应该是哭还是笑。 本就没有取货的人,就算这个小可爱在这里等多久都不会有人来的。 “不用等了,去吃饭。”顾沉舟拉起了小猴子的手,可是小猴子却将顾沉舟的手甩了开。 一脸的嫉恶如仇,更是一本正经,道:“娘亲,就算我们现在挣大钱了,我们也不能这样啊,做人不能太飘,我们要时刻记得苦日子,若是此时走了,别人来取东西,发现没人,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预定我们的东西了。” 小猴子小大人一般的模样,将顾沉舟教训地哑口无言。 做人不能太飘?这是听谁说的? “你个小崽子,你还教训起你亲娘来了啊,啊?”顾沉舟双手叉腰,翻了天了还,天王老子变成孙子了?用手拍了一下小猴子的脑门,瞪大了眼睛道。 小猴子一见顾沉舟这表情有些怂了,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就蔫了。 以前顾沉舟生气的时候都会拿那路边的藤条打他的,虽然事后又会来给他做好吃的,但是当时的疼他还是铭记在心的,如今看顾沉舟这般模样,一时也是怕了的。 “没有人预定。”顾沉舟对小猴子说道,“我是为了让那些人交定金故意那么说的,一来生意有了保障,二来明天大约要做多少心里也有个数了,这是一种营销策略,你要记得,营造一种很是抢手的氛围,这样才能显现出来你的生意火爆,想要你产品的人也就越多。” 顾沉舟给小猴子解释着,小猴子也认真学着,他的这个娘亲,本领可多着呢。 此时的小猴子才明白了顾沉舟的作为,从雇人营造砍价的事情到收定金的事情,他此时才彻彻底底明白了,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娘亲真是666啊。 两人去街上买了一块牛肉,顾沉舟还买了一些酒,有酒有肉,美好的日子开始了! 小猴子也是许久没有吃过肉的味道了,如今看见这热腾腾的肉口水都已经收不住了。 两人好好吃了一顿之后便回了家,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开始忙活了。 虽然累,但是两人一想到能赚钱,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趁着蒸南瓜的时间,顾沉舟拿着钱出去买了一块牌匾,然后找师傅刻了几个大字,回到家里之后又和小猴子将那牌匾挂到了自己院子的门上。 “黄金糯米糕”五个大字挂到了自家的门上。 这样才像个样子嘛,这做生意门面还是很重要的。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卖糕点啊?”两人将所有的南瓜全都做成了南瓜饼,可是却不见顾沉舟动弹,于是小猴子便问道她。 出去叫卖?叫卖是不可能再叫卖的了! 凭借她的经验,昨天已经算是传遍了十里八乡,今天肯定会有人慕名而来的,只是现在时间还早,她只需要和小猴子做好准备,迎接客人就行了。 “今儿我们不出去,自会有人上门前来的。”顾沉舟充满了信心,“我俩只需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等着就行了。” 说着便和小猴子抬了一块木板,拿了两个支架,做成了桌子,往上面盖了一块大红布。 对,大红布,今天也算是他们开业的第一天,那红花和鞭炮自是不能少的。 于是让小猴子前去买了鞭炮和红布做的大红花。 小猴子拿着东西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只见门后已经排满了队,大家争先恐后地要买南瓜饼,小猴子队顾沉舟更是敬佩了。 “今天我们明篱娃家的黄金糯米糕第一天开业,前十位顾客买一送一。”顾沉舟大喊道。 什么?买一送一? 他娘亲是疯了吗?这得赔多少钱呢? “娘亲,这……”小猴子小声道,话没说完却被顾沉舟的示意堵了回去。 算了,他相信自己的娘亲肯定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小猴子将买来的红花挂到了牌匾上,然后随着鞭炮的响声,黄金糯米糕铺子开业了! “大家不要抢,人人都有。”顾沉舟的桌子都快被人挤坏了,但是看见这么多人,不,应该是这么多钱,她自是十分高兴的。 小猴子收着钱,顾沉舟在一旁给客人装东西,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所有的南瓜饼又全都卖完了。 顾沉舟和昨天一样,留了十来个,告诉众人是别人预定的,小猴子笑着看着顾沉舟,看来这十来个又是他的了,昨天的那五个到了晚些的时候就被他咪西了。 “不是,明家娘子,你能否多做一些呢?我昨儿就没买到,今儿又没买到,这……”一个老头好不容易轮到他了,可是被告知没有了,早就听闻这顾沉舟做的黄金糯米糕犹如天上之物一般香甜可口,他这把老骨头还想在临死之前尝尝这美食,可是奈何却是抢不过年轻人呐。 “大爷,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明天,我明天转门给您留着,您慢些过来取,您看可以不?” “还可以这样?”那老头问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家本就远,如今要是能这样自是最好不过了,我家那口子也就能尝尝姑娘您家的美食了。” 那老头家里离顾沉舟家比较远,加上一把年纪了,行走不方便,家里还有个老太婆,等赶过来的时候早就看见那队排得跟长龙一样了。 今儿起了个大早,好不容易赶上了,结果还是落了空,现而今听店家这般照顾他,心里很是欢喜,拿出了两个铜板就交到了顾沉舟的手里了。 顾沉舟接下铜板后让那老人家明天慢慢来,她会给他将饼留下来的,老人听后很高兴。 第八十六章:狗眼看人低 “各位,各位,为了感恩新老客户,又是喜逢本店开业,本店隆重推出感恩活动。”众人听着顾沉舟在那里将装糕点的纸卷成了一个喇叭的样子,站在凳子上大喊着。 下面一片安静,就等着顾沉舟继续下面的话呢,只见小猴子也拿了个纸筒,对着众人大喊道:“从明天开始,本店老客户带新客户过来可免费领取一份黄金糯米糕,活动持续三天。” 众人一听脸上立即洋溢出了笑容,议论声一片。 “娘亲,我们这么送三天那会不会赔本了啊?” 小猴子喊完之后赶忙回过头去问道顾沉舟,之前两人商量的时候顾沉舟说三天的时候小猴子就有些担心,如今眼看就要实施了,更加担心了。 这两天虽是赚了些钱,但是还要继续采办南瓜什么的,也是花了不少。 再说这第一次开店,他可不想就这么倒闭了,到时候连饭吃不上不说还要去欠一屁股债。 “别担心,相信我。”顾沉舟摸着小猴子的头,安慰道他。 是啊,顾沉舟可是个鬼精灵呢,她怎么可能干赔本儿的生意呢? 一切尽在掌握中。 过了会儿之后,众人都缓缓散去了,顾沉舟收了摊儿就开始在台阶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笔画着些什么,一旁的小猴子喊她去吃饭,可是她一直在说等会儿等会儿。 看着顾沉舟那么的模样,小猴子也不明白她是在做什么,于是将南瓜饼拿了起来,刚准备咬一口,顾沉舟赶忙起身,道:“别别别。” 语气慌忙,就像是那南瓜饼里有毒一样,吓得小猴子没敢下嘴,只是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走到小猴子面前,将南瓜饼从他手里拿了下来,放回了做好的保温篮子里。 放回去之后却又回到了台阶处计算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小猴子看着这一幕很是郁闷,难道就这么淡定吗? 也不解释一下刚刚的紧张?现在又将南瓜饼放了回去,也不说任何的话? 顾沉舟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小猴子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娘亲,这……我……”小猴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快来看。”顾沉舟头也不抬,只是招手让小猴子过去,脸上的笑容告诉小猴子肯定是有什么好事,于是赶忙走了过去,同顾沉舟一起坐在台阶上。 “你看,我们这两天的净利润竟然有这么多呢。”顾沉舟指着地上写着的东西对小猴子说道。 小猴子一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叉叉圈圈一样。 明京忠在的时候也教他识过几个字,那明京忠好歹也是个秀才呢,也不曾教过他这些东西啊,他看看地上的东西,完后再看看顾沉舟。 顾沉舟丝毫没有发觉小猴子的迟疑,自顾自地在那里说个不停。 “你看啊,我们现在赚这么多,等我们再把规模扩大一点,我们就可以发财了!” 顾沉舟想着,等发财了一定要买最新的iPhone,iPad,Mac…… 停停停,这里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娘亲,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还有就是你在说什么啊?”小猴子终于忍不住问道顾沉舟。 顾沉舟此时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小猴子,脸上的笑容凝固。 她忘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加减乘除这些东西呢,再说小猴子识不识字她都不知道。 “哦,对,你不懂,罢了罢了,我懂就行了。”顾沉舟说完只有又觉得刚刚的话不太妥当,又道:“不行,等我以后慢慢教你这些技能,学会这些,以后保证你以后赚大钱。” “哎呀,娘亲,我现在都快饿死了,你也不让我吃饭!南瓜饼也不让。” 小猴子一时饿极了,对顾沉舟不满的情绪也隐藏不住了,发牢骚道。 “对对对,我倒是把你忘了,走,现在就去吃饭。”说着就拉着小猴子去了街上。 今天赚了许多钱,小猴子今日帮他采买,置办什么的也是够辛苦的,今天一定要给他买些好一点的吃的,这样也算是贿赂贿赂他,让他以后更加踏踏实实地帮自己干活。 而且她来这个地方也许久了,自打来之后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 这里的饭没有油水不说,有油的就是动物油,动物油有味道不说,口感不佳,还容易让她长胖,她作为一个医者,更是知道那动物油脂的危害。 是时候好好饱一顿了! “小猴子,今天我们就去这家面馆吃!”顾沉舟走到一个酒楼前说道。 小猴子抬起头来,看着那牌匾上写着的“醉仙楼”三个字,一时怔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 他从未想过要在这醉仙楼里吃上一顿饭,不对,应该是都不曾想过能够进到这醉仙楼里去看一看,这醉仙楼光外面看来也是极其华丽的,里面更是不用说。 此时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是贵夫人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公子,那穿着的衣服钱只怕也够他吃上一个月的饭了。 “娘亲,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的娘亲这下看来失忆地不轻,竟然还想着去这种地方吃饭。 “饭店啊。”顾沉舟说得很是随意,轻飘飘的语气让小猴子更加恐慌,生怕顾沉舟进了去却出不来。 顾沉舟说着就上前去了,但是被小猴子却拉了住。 来这里吃饭的人谁没有个一官半职或者是穿金戴银的,再看看他们的样子,哪里配得上? 顾沉舟转身看着小猴子,小猴子站在原地不肯移步,平时他若是听到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肯定会高兴坏的,可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 顾沉舟似乎知道了小猴子的顾忌,于是蹲在他面前道:“别怕,有我呢。” 随后将小猴子拉着就进了那醉仙楼,进去之后,小猴子一路上呆看着里面的一切,这样的场景他连做梦都梦不到,他甚至不知道在人间还有这样的地方。 他的胆怯和惊奇已经让他忘却了自己饿了的事情了,只是享受着这里的一切。 “客官,里面……”那店小二本是笑颜招呼的,但是一看顾沉舟和小猴子的穿着打扮,嫌弃尽显,但是又没有说出口。 小猴子已看出了那店小二的不悦,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跟着顾沉舟进了去。 顾沉舟落落大方,走到了楼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像是很娴熟的样子一样。 “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顾沉舟翘着二郎腿对店小二说道。 那店小二听后却无动于衷,想要说什么却是吞吞吐吐地,连笑都很是敷衍。 顾沉舟见状,皱眉看着店小二,道:“怎么了?” 她自然是知道那店小二的顾虑的,她和小猴子自打进这个门的时候就被四周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如今店小二这般的怠慢她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怕她吃霸王餐?也是,她和小猴子的穿着打扮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那店小二支支吾吾道:“姑娘,您点这么多只怕是吃不完吧?” 那店小二看顾沉舟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不敢直接言其中缘由,只好拐弯抹角地说。 顾沉舟拿出一锭银子,“啪”地一下放到了桌上,眼睛看着店小二,道:“你只管上。” 对付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她只想给他脸上落下一个她36的脚印,但是为了显现她的素质,她只好用钱来打脸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 那店小二两只手赶紧拿起了银子,笑着道:“好嘞,请您稍等。” 那店小二走了之后,顾沉舟痛苦的表情在脸上显现,揪着胸口的衣服,低着头一直拿脑袋撞桌子。 第八十七章:醉酒失态 小猴子见状,还以为顾沉舟不舒服,便道:“娘亲,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刚刚那么一锭大银子就这么白白给了那店小二,她能怎么?当然是心疼啊。 嘴里还喃喃道:“自作孽,自作孽!” 虽是赚了几个钱但是这么花也是经不住的啊,她还专门将那些碎银子换成了一锭银子,这下可好了,一次性花了这么多,又成了个穷逼了! “嘿嘿嘿。”小猴子见顾沉舟这个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只能在一旁偷笑。 “你笑什么?”顾沉舟听见小猴子在笑,于是抬起头来,拉着个脸看着小猴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小猴子看了更加想笑了。 “我啊,我在笑娘亲打肿脸充胖子。” “你这个没良心的,为娘的还不是为了你?”顾沉舟道。 “是娘亲早就想来了吧?”小猴子道。 原来之前采买的时候顾沉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酒楼前面驻足不肯离去,但是若是有钱的话,条件允许的话,只怕她跑得比小猴子还要快吧。 小猴子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怎么了,面前的这个人和之前自己的娘亲一点都不一样。 他的娘亲之前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从来没有觉得什么难吃,可是现在的这个娘亲,每每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他想知道是怎么了,又不想知道。 这个小猴子怎么知道的?她确实之前想来,因为这里的饭实在是不合胃口,或许是她这个现代胃根本吃不了这里的饭菜。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顾沉舟傻笑着道,本来想要甩锅的,没想到却砸脚了。 随即又在桌上磕起了头来,嘴里碎碎念道:“让你炫富,让你炫富。” “娘亲,既然来了,钱也已经给了那就好好享受呗。”小猴子劝道顾沉舟。 话刚落,店小二端着盘子就上来了。 “客官,您的菜来了。” 顾沉舟赶忙又做出了一副很大气,一副根本不在乎花了多少钱的样子。 既然已经花了这么多钱,就一定要将场面做足了,要不然钱花了还要被人看不起。 也是她的错,不应该着急来的,至少应该先将衣服发型什么的收拾一下的。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小猴子说得对,既然已经花了钱那就应该花得舒坦一点。 “小二,给我再来两壶酒。”顾沉舟一拍桌子道。 人想通了什么都好,就怕想不通。 店小二端了好几趟子才将所有的饭菜都上齐了。 两人看着一桌子的菜,顿时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本来还狼吞虎咽的顾沉舟突然觉得这么吃又像是露馅了一样,赶忙停下了筷子,慢慢夹着菜,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走到哪里形象自然是最重要的,丢啥都行,就是不能丢人。 “喂喂喂,注意形象。”顾沉舟不仅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还提醒着小猴子。 小猴子也停下了筷子,挺直了摇杆,慢慢优雅地吃了起来。 反正这一大桌子好吃的都是他们的,也没人抢,慢慢吃,慢慢吃。 这大酒楼就是不错,做的菜虽然也有些不咋的,但是在这种条件下来说还算行,至少比之前吃的那些都好多了。 顾沉舟吃了一些便吃不下了,在一旁一边喝着酒,一边等小猴子在吃。 小猴子只顾着,也没在意顾沉舟,等他吃完的时候却发现,顾沉舟早就不在了。 他转头找着顾沉舟,只见顾沉舟在旁边的桌子上坐着。 “大哥,你不行啊。”顾沉舟拍着那桌上一个男人的肩膀道。 那男人一听自是不乐意,怎能输给一个小女子?拿起酒壶咕噜咕噜就喝了起来。 小猴子嘴里的菜还挂着,看见这一幕赶忙将菜猛吸了进去,起身去了那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道着歉,一边将顾沉舟扶了起来。 “再来!不醉不休!”顾沉舟被小猴子扶了起来之后,嘴里还在不断地说着胡话。 上一秒还在强调形象的顾沉舟此时却是这副模样。 “娘亲,你喝多了。”小猴子说着,却还在用瘦小的身子撑着顾沉舟。 此时的顾沉舟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豪爽的不要不要的。 拉着小猴子称兄道弟不说,还喊着酒楼里长得好看的男人叫着小哥哥。 小猴子很是无语,如不是因为顾沉舟是他娘亲,他才不要丢那个人呢! “Music,大家继续。”顾沉舟嘴里喊着小猴子听不懂的话,摇摇晃晃地。 小猴子好不容易将顾沉舟从酒楼里扶了出来,顾沉舟见着黑了又要进去,小猴子拦都拦不住,天啊,救救他吧,让她快清醒过来吧。 “我要小哥哥嘛,小哥哥,你别走。”明明是自己在走,看着人越来越小,还以为是别人在走,一边走着还一边喊着。 小猴子见状,只好拿这个“小哥哥”来引诱顾沉舟回家。 “娘亲,前面有个小哥哥,长得比刚刚那个还好看。”小猴子说得有模有样的,说着还指着前面漆黑的地方。 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娘亲喝醉了竟然是这副模样,关键还是个大色女。 这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什么的,一时间全被抛到了脑后。 “真的吗?在哪里?”一听到有小哥哥的顾沉舟说着就像是要扑到人家怀里去的一样,全力往前走着,却还摇摇晃晃地,真是为了美男也是拼了啊。 “就在前面。”小猴子继续指着回家的方向对顾沉舟说道。 “砰。”一声巨响,顾沉舟当场就摔了个狗吃屎,却还不忘自己的小哥哥。 “我的小哥哥。”喊着,叫着,却因为酒精的作用只能像一条蛆一样往前蠕动着。 小猴子怎么扶她也扶不起来,一旁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幕大笑着过去了,搞得小猴子很是尴尬,只能冲着那人尴尬一笑,“娘亲,你倒是起来我们去追小哥哥啊。”小猴子很是无助,对这样的娘亲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此时的他有些自责,应该劝着她一点,不要让她喝那么多。 难不成今天要睡在这大街上了?不要!不要! 小猴子很丧,看着地上正在蛙泳的顾沉舟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小猴子转身看过去原是干爹! 赶忙起了身,跑到了凤绝御身边,抱着凤绝御就大哭了起来。 凤绝御一时不知所措,蹲下身来问道:“怎么了?你娘亲呢?” 小猴子侧身,指着前面不远处道:“在那里。” 此时的凤绝御才看见,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人,走进后一身的酒气,这都还好,只是…… 凤绝御此时才明白了小猴子为什么要哭了。 顾沉舟此时正在躺着,抱着一棵树,在那里大喊着:“everybody,一起来。”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只见顾沉舟对着远处的一棵树磕头道。 凤绝御简直惊呆了,和小猴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顾沉舟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 街上如此安静,只有顾沉舟的声音回荡在四处。 小猴子和凤绝御看着顾沉舟在那里一个劲地磕头,然后又相互望着,一脸的无奈和无语。 可是顾沉舟刚刚还在喊着乱七八糟的话的时候,凤绝御凭着他练武多年的敏感,逐渐感觉到有一股恶势力在渐渐向他靠近,而且速度十分快。 他一个猛转头,可是那股子恶势力已经靠近他了,他来不及反应,被压倒在地。 第八十八章:奉上南瓜饼 “小哥哥。”顾沉舟满脸通红,压在凤绝御的身上,花痴的样子让凤绝御一时有些无奈。 他长得不错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如今把顾沉舟迷成这副模样一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看着身上压着的顾沉舟,小脸粉扑扑的,调皮中还带着一丝乖巧,分明的轮廓和五官十分精致,再加上嫩白的皮肤,黝黑又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也算是美女一枚。 正当他欣赏之余,只见顾沉舟撅起了圆润粉嘟嘟的唇就亲到了凤绝御的嘴巴上。 凤绝御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人夺走了。 一旁的小猴子看着这一幕,羞红了脸,赶紧堵住了自己的眼睛。 凤绝御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一时慌乱无措,就像是一个干错事了的孩子。 “干爹……我娘亲她……” 小猴子虽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若是自己的娘亲和干爹能在一起,那最疼爱自己的两个人就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了。 “哦……没事。”凤绝御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也红透了。 “我帮你把她送回去吧。”凤绝御说着便将顾沉舟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背上。 小猴子在后面跟着,顾沉舟也许是闹腾乏了,在凤绝御的背上静静睡着。 到了家里之后,凤绝御将顾沉舟放到了床上,因为人是软的,所以一不小心就直接跌到了床上,顾沉舟麻痹的神经此时哪里还能感觉到疼呢? 但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弄醒了。 “小哥哥,人家真的好热啊。”顾沉舟一边说着,一只手就已经开始了撕扯衣服。 “哦,那个……,干爹,我去打点水来。”小猴子见着这状况,只好找个理由离开了。 凤绝御一人在床前站着,看顾沉舟这个样子自是要去阻挡的,俯下身去连忙将她的手拿了开,顾沉舟执意要脱衣服,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 凤绝御将她抱了起来,想着好好放在床上,结果顾沉舟一只手拦在他的脖颈上不肯放开。 “小哥哥,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我告诉你,你要是当网红,不,你要是当明星的话,肯定是那个最红的人,那时候我当你的经纪人怎么样?” 顾沉舟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每每当凤绝御逮到机会想要起身的时候就又会被她拦了去。 什么网红,明星,经纪人?凤绝御听得一头雾水。 这个丫头怎么竟说着些奇奇怪怪的话? “咳咳咳。”小猴子打了水进来,看见凤绝御和顾沉舟甚是亲密,于是咳嗽了几声。 凤绝御赶忙起身,眼神慌乱不知所措。 “干爹,我娘亲她平日里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小猴子解释道。 顾沉舟平日里是怎么样,他虽是没见过几次,但是今日这场面算是见识过了。 “来!喝!”小猴子刚想为她洗白,可是顾沉舟就这个不给力,一声呵斥,吓得小猴子和凤绝御一个激灵。 “你娘亲好酒量啊,呵呵。”凤绝御只能道,你先照顾着,我就先走了。 凤绝御刚走了两步,只感觉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低头一看,此时的顾沉舟正抱着他的脚,在地上趴地展展的,嘴里还喃喃道:“欧巴,卡几嘛。” 欧巴?欧巴是谁?难道是顾沉舟的另一个男人? 小猴子看着这样的顾沉舟,脸上立即滑下三杠线,还真是让人没话说。 凤绝御看顾沉舟这样,只好先将她扶了起来,可是谁知,顾沉舟一站起来就跌到他的怀里了,他又不能推开,只好扶着。 “诶,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顾沉舟仿佛刚刚睡醒一般,看着凤绝御问道。 凤绝御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有些吓到,一时还以为顾沉舟是在问着别人呢,他将她一直送回了家里,此时又蹦出这样的话,他只好左右看了看,确定顾沉舟问的就是他。 “我刚来。”凤绝御面无表情,冷冷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我还给你留了好吃的呢。”顾沉舟笑着说道,在凤绝御的怀里温柔似水,可是下一秒,却又是那副汉子的模样。 “小猴子,小猴子,去,把我做的南瓜饼,不,黄金糯米糕拿过来给你爹尝尝。”嗓门之大,声音似乎在村口就能听见了。 凤绝御转头堵了堵耳朵,可是小猴子以为顾沉舟是喝醉的,也就没有理会她。 傍晚的时候他要吃那黄金糯米糕,却被自己的娘亲生生夺了下来,原还不知道原因,可是现在听顾沉舟这么一说,才知道她原是打得这个算盘,更是不乐意了。 “娘亲,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小猴子的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 “快去啊,我怎么还使唤不动你了?”顾沉舟一个箭步,冲到了小猴子面前,将小猴子在屁股上踹了一脚,随即又酿跄回到了凤绝御的怀中去了。 小猴子刚还在发呆的人,一下被踢得回过了神来。 “哦哦哦,我这就去拿。”说着已经跑出了门外,一晃眼的时间,已经出现在了顾沉舟面前,并递了一个给凤绝御。 “你尝尝,我专门为你留的。”顾沉舟拿着南瓜饼就塞到了凤绝御的嘴里。 凤绝御无奈,只好张口吃下。 嗯,还别说,这样的人间美味他还真是从未吃过。 一边咀嚼着,一边品尝着,脸上呈现出一丝丝满意和知足。 “嗯,不错。”凤绝御道。 “不错吧?哈哈哈哈,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东西。”顾沉舟说着,酿跄走了几步转了两个圈,随即只听见“哇”一声,然后就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飘溢了出来,将那饼的味道生生压了过去。 小猴子和凤绝御转头,只见顾沉舟趴在地上哇哇地吐着。 两人赶忙过去,将顾沉舟扶到了床上,小猴子将呕吐物收拾了。 可算是消停了。 凤绝御在床前站着,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道:“主人。” “如何?” “那女人果然有动作,只是她似乎也不知晓那东西的下落,但是看样子她曾经确实见过。” 京俊冰冷的面孔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是寒气十足。 凤绝御本来吃饼的动作突然慢了半拍,“哦?看来传言果真不假,那一起去看看。” 语气缓慢,更是漫不经心,像是一切都被掌控一般。 “可是,主人,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卯时了。”京俊的脸色难看,更多的是担心。 卯时,这么多年来,每天一到卯时的时候他就要化为石像,曾经求医无数,可是一直却未曾见得有什么进展,如今再寻得名医,他也不愿意再一次一次地失望了。 这就像是一个咒语一样,一直跟着他,本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但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事事也要顾虑,更是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想着拿这件事来威胁他。 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命吧。 “无碍,我们速去速回。”话落,两人一个转身,只见一阵风吹过,人却不见了踪影。 小猴子回来的时候只看见顾沉舟在床上躺着,而凤绝御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刚刚一直在院子里,未曾见过凤绝御出去啊,这个人果真是神秘呢。 第84章 开棺验尸 “那村长大人就是答应了?小女子谢过村长,村长明早准时出席即可。”顾沉舟不等玉清袖将话说完,连忙道,不给玉清袖任何说话的机会,默认他就是答应了。 玉清袖一脸懵逼,顾沉舟这话都说出来了,他也不好再阻拦,只好强忍着心里的火气,却还冲着顾沉舟挤出了一丝笑容。 强行让玉清袖当应了之后,顾沉舟和朴秀才一同出了来。 朴秀才要验尸的决心坚定,这让顾沉舟很是放心。 虽不知凤绝御用了什么法子,如今朴秀才能够这么爽快答应才是重点。 顾沉舟与朴秀才商议好了第二日的事宜之后便又回到了那片林子去了,她虽是陷身朴香第的案子,但是胡梦娘的事情她总觉得不简单。 难道是在寻宝?不行,一定要盯紧这个女人! 以前在电视剧上看到的,一般的宝藏都是在比较隐秘的地方,这胡梦娘这么小心翼翼地行事,没准是一笔大宝藏呢。 顾沉舟想着想着,嘴角不觉得勾起了一抹笑容,让她找,找到了之后她再去打劫,这样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她有可能就成了全城首富了。 哈哈哈哈哈……顾沉舟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自己被金银财宝掩埋的画面…… “娘亲,你怎么了?”小猴子和顾沉舟一同走着,只听见顾沉舟哈哈大笑了起来。 “哦,没事,没事。” 这娘亲还真是奇怪,如今官司缠身未寻得一丝线索,却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情在这里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和小猴子依旧在那片树林里安歇,她本想前去牛菜花家先避一阵子,但是又觉得胡梦娘今晚还会来这里的,于是只好委屈小猴子和她一同在这里落脚了。 万一要是趁自己不注意那胡梦娘将那宝藏独吞了,到时候她可是一毛钱都分不到的。 如今要是有了启动资金,到时候以她的技能只能是钱生钱。 于是和小猴子一同在这里等着。 “娘亲,我们还要在这里睡多久啊?”小猴子在顾沉舟的怀里躺着,稚嫩的声音里面全是哀求,他多想好好睡一觉啊。 “快了,再等两日。”顾沉舟安慰道小猴子。 不一会儿,小猴子就迷迷瞪瞪地睡着了,她也困,但是为了宝藏不被人拿走,她只好强撑着,脑袋耷拉着,频频点头却不肯安心睡去。 就是,万一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第二日,朴秀才找了稻香村最有名的法师前来作法,玉清袖前来作证,还请了稻香村里的仵作前来验尸,村里的人早就听闻这事,前来看热闹的人不尽其数,只是顾沉舟却迟迟没有到场。 此时顾沉舟正在呼呼大睡,昨晚因为担心宝藏的事情一直坚持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看着已经不可能了,这才睡了去,这一睡就睡过了头。 突然一只红鹦从顾沉舟的面前飞了过去,煽动的翅膀在顾沉舟面前扬起了一阵风,顾沉舟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伸手去挠,微微睁开眼,一束阳光落下,刺得她睁不开眼。 妈呀!天怎么已经亮了? 她赶忙唤醒了睡在她胳膊上的小猴子,她的胳膊被小猴子压得酸麻酸麻的,但是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一只手拎着睡意朦胧的小猴子就跑去了朴香第的坟前。 昨天请人算好的时辰,这会子只怕是早已开了棺,顾沉舟一路狂奔,到达地方时,朴香第的尸身已经在抬出放在了地上。 那仵作拿着个放大镜仔细盘点着朴香第身上的处处。 许是到了最紧张的时刻,她来了都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只好挤过人群前去了朴香第尸身跟前,打量着尸首的异样。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顾沉舟刚出现在现场,玉清袖一声令下,两个壮汉将顾沉舟拿了下。 顾沉舟还没反应过来,奶奶的,什么鬼? “你们干什么?”顾沉舟大喊道。 “你们放开我娘亲。”小猴子也撕咬着那两个大汉的胳膊,可是那两个大汉却纹丝不动。 不是说好来验尸的吗?怎么一出场就被人擒了住?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顾沉舟被两个大汉押着,抬头问道玉清袖。 “哼,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玉清袖冷哼道。 顾沉舟更是不解了,在她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沉舟,你还我儿子性命。”朴秀才也是异常兴奋,说着就要扑向她,找她拼命。 顾沉舟一眼望过去,只见胡梦娘在一旁闭着眼睛,拨动着佛珠,嘴里喃喃地念着经文。 “不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沉舟满脸的疑惑,问道现场的人,但凡有一个人对她说出前因后果那她就知道这事情的问题是出现在哪里了。 “顾沉舟,你为了抢劫朴香第的衣服和钱财,致其死亡,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一旁的仵作开了口。 什么?抢劫致死?这个仵作还真是无脑,又或是是谁的托? “你胡说,我是在朴香第死之后才捡了他的衣服的。”顾沉舟朝着那仵作大吼道。 本来以为今天的验尸会让自己进入一个主动的状态,没想到如今却更是被动了。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在尸体上。”其实此时的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只是若是就这样坐以待毙还不如赌一把,先接近尸体,在尸体上面找出异常,或许她就能摆脱杀人的罪名了。 “嗯?怎么说?”那仵作道,毕竟全村那么多人看着,若是就直接这么治罪顾沉舟只怕是不能服众,也好,给她一个机会,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放开我。”顾沉舟使劲一抖,想要挣脱了那两名大汉,可是无奈力气实在太小,那两名大汉一齐看向了玉清袖,只见玉清袖微微点头,示意两人放开顾沉舟,这才松了手。 随后顾沉舟走向了朴香第的尸体,朴香第的尸体已经发黑,明显的伤痕已然看不出,只是脚跟的两块乌青和磨皮十分醒目,顾沉舟转而看了看朴香第的头,按照她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这孩子是被人活活掐死的,只是因为尸体发黑被掐的痕迹已经不明显了,但是窒息的特征明显,而且虽然整个掐痕不明显了,但是有一只手的大拇指的掐痕却十分明显,还有就是后脑勺有一块破损的地方。 这个指印,有些古怪…… 顾沉舟看着那孩子不高不大的尸体,想要为他鸣冤,可是此时的她却对凶手是一无所知。 不行,先得让自己脱身才行,以后有得是机会和那凶手切磋! “杀死朴香第的凶手是——”众人都在等着顾沉舟说出那人,但是当顾沉舟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众人简直不敢相信。 “杀死朴香第的凶手是他自己。”顾沉舟道。 话毕,众人在周围议论纷纷。 “他自己?怎么可能?自己把自己杀了?” “不会是为了逃罪找的幌子吧?” “你胡说!”朴秀才一时激动,指着顾沉舟大喊道,“顾沉舟,你……你胡说八道!” 顾沉舟没有立即反驳,绕着朴香第的尸身走了一圈,随后道:“尸体脚跟有两块明显的臃肿和乌青,由此看来他在死前一定是踩到了什么硬的东西,然后脚下一滑,摔倒,导致后脑勺着地,这就是后脑勺有淤青和血迹的原因。” 顾沉舟说着,将尸体身上可见的伤痕整个都完美地解释了一下,那些个不懂的人纷纷为顾沉舟的解释点着赞,也不乏有些人质疑。 朴秀才听着顾沉舟的说辞,时而觉得有理,,时而又觉得顾沉舟是为了给自己解脱所以才这么说的。 “呵呵,顾沉舟,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呢?我验尸这么多年,这一看就是窒息而死的,你却说是摔死的,要是按照你说的话,那你怎么解释尸体脖子上的掐痕?”那仵作昂头问道顾沉舟。 人总不能自己把自己掐死吧?看她顾沉舟这下怎么解释。 若是真解释成朴香第自己把自己掐死了,只怕是在场的众人都不能信服。 “问得好。”顾沉舟转身,看着那仵作,信心满满道:“我可从头至尾从未说过这孩子是被摔死的。” “是啊,确实没说过。” “那是怎么死的呢?”场下的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分辨着。 “这脖子上的掐痕是因为死者当时摔倒之后伤了后脑缺氧,他意识清醒,但是无法自主呼吸,他着急,于是掐了自己的脖子,想着呼吸,但是不料根本没有用,于是他在窒息的尽头挣扎,脚跟不断地踢打,致成了脚跟的磨皮和乌青,我为何说凶手是他自己,就是因为若是他当时放松身心,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悉心调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当时恐惧侵占了他的头脑,这才导致他恐慌做了挣扎,故而不到一刻钟便已经缺氧而亡。” 顾沉舟说完之后,众人连连点头。 顾沉舟很是高兴,只是本来以为有凶手的朴秀才一听顾沉舟的这番说辞定是不愿意相信的,一时激动,跑到顾沉舟的面前抓着顾沉舟的衣领,脸色难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那仵作在一旁听了顾沉舟的解释之后一时也哑口无言。 顾沉舟说得确实是句句在理。 一旁的小猴子打心里在为自己的娘亲喝彩,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现在这么厉害,心里由衷地泛起了一股子敬佩之意。 “想必死者生前是惯用右手的吧?”顾沉舟说着看向了朴秀才,朴秀才心里明白却没有回答顾沉舟,“因为惯用右手,所以在掐自己脖颈的时候也是右手用力大,导致右手大拇指留下的痕迹更深。” 顾沉舟话毕,那仵作想了想,在脑海里描绘了一番顾沉舟从始至终所说的景象,还真是一字不差,完全构成了一副死者死前的挣扎图。 此时,往上望去,凤绝御和京俊正在一棵树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主人,这明显……”京俊早就看出来那尸体的端倪来了,只是不知顾沉舟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是为了洗去自己的嫌疑才这么说的。 凤绝御没有回答京俊,只是默默地笑了笑。 或许他看出了顾沉舟的把戏,又或许觉得此事甚是有意思。 玉清袖见状,看来顾沉舟当时许了自己的良田和草舍是没戏了,于是给那仵作使了个眼色,那仵作接到了玉清袖的命令,但是他却不知该如何反驳顾沉舟。 以前验尸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对,应该说是玉清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来了个小妮子顾沉舟,砸了他的饭碗不说,还让他当中出丑,这口恶气他一定要出,他一定要再做回稻香村的神医仵作! “顾沉舟,这些说辞莫不是要为自己开脱吧?” 此时的顾沉舟已经挣开了朴秀才的手,转而看着仵作。 “为我自己开脱?”顾沉舟一脸的不屑反问道,“试问有几个凶手会主动提出验尸找证据?”顾沉舟话落,完全将自己的嫌疑降到了最低点。 是啊,若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干了坏事肯定是要尽力隐藏的,又有谁会主动要求再次验尸呢?除非是傻子。 朴秀才瘫软在了一旁,本想着要抓凶手,谁知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他自是不能接受的。 “仵作大人,莫不是你得了谁的指令故意前来陷害我?” 顾沉舟看着仵作说着,说道陷害的时候眼神看向了玉清袖。 玉清袖低头,不敢看顾沉舟的眼睛。 “既是这样,那大家就散了吧。”玉清袖摆了摆手道。 顾沉舟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还好,还好,一顿解释也是天衣无缝。 为了保命,为了给自己一个清白也只能先这样了。 还好这个仵作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可想而知这以前枉顾了多少人的性命。 顾沉舟此时心里很是愧疚,将谋杀硬生生地说成了是自杀,她此时心里不得不求得死者的宽恕。 总算是完了,只是她不会让这孩子白白就这么死掉的,她这么说不过是给凶手一点喘息的机会,这样一来凶手放松了警惕自然就会露出马脚来了。 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开脱,就算是暂时找不到凶手她也不会就那么找一个替罪羊的,这可是一条人命的事情,和药牛那事性质完全不一样,自是不能随意陷害的。 “顾沉舟,你这是胡说,你杀了我儿,如今却伪造成我儿自杀的样子,你居心何在?” 朴秀才一瞬间冲向了顾沉舟面前,紧紧抓着顾沉舟的衣领,摇晃着顾沉舟的身子道。 顾沉舟知道朴秀才是不能接受的,只是她现在不愿意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先这么样了。 妈妈呀,还以为就这么完事了,这朴秀才才是更大的麻烦呢。 “朴老爷,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事实就是这样,我又能如何呢?” 顾沉舟劝道朴秀才,也希望他能够暂时理解一下她。 可是这样的结果让朴秀才如何能接受呢?朴家唯一的命脉就这样没了,若是承认了顾沉舟的说辞岂不是承认了天要亡他们朴家? 这是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会如此惹怒上天呢? 求求上天,此时给朴秀才来一点暗示吧,就算是刮一阵风她也能胡诌诌成天意啊,否则照这样下去只怕是这个朴秀才会没完没了啊。 “红鸾。” 在树上看热闹的凤绝御扭头对红鹦说道,只两个字那红鹦就明白了凤绝御的意思,扑扇着翅膀就飞了下去,在树上停了一会儿,啄了树皮几下下,随后飞到了朴香第的尸体旁边。 正当朴秀才哭闹之时,只见众人全都开始惊讶了,惊讶的表情里面还带着些许的惊恐,全都指着朴香第的尸体在那里指指点点。 “朴秀才,你快来看。”人群中一个人大喊道。 朴秀才转脸看过去,急忙跑到了朴香第的尸体旁边,只见朴香第的尸体上显现出几个字:“阳寿已到,不得强求。” “这是亡魂显灵了啊。” “是啊。”众人一会子看看尸体,一会子抬头望望,就像是朴香第的亡灵就在此处一般。 朴秀才见状,跪到在地,失声痛哭,众人见状,纷纷散了去。 顾沉舟抬头望了望,那红鹦她自是认识的,想必凤绝御就在附近,抬头,凤绝御已去。 好不容易从官司里面抽出了身来,之前卖药丸所赚得的钱财还剩下不少,趁着还有钱必须要将这笔钱花到刀刃上,再也不要过这种有了上顿没了下顿的日子了。 “娘亲,我们多久去吃饭啊?”小猴子早上就没有吃饭,处理了官司的事情之后按照小猴子的胃口也差不多是时候该饿了。 顾沉舟正在盘算着做生意的事情呢,哪里听得到小猴子的话? 要是按照之前计划的开个药铺的话,这些钱肯定是不够的,而且还没有地方,这可难倒她了,只能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那要怎么办呢?这还真是荒野求生啊。 “娘亲,饿。”小猴子又使劲拉了拉顾沉舟的衣角。 顾沉舟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小猴子,这什么都还没着落,还要不断花钱,再过些日子只怕又是两手空空了。 “小猴子,你之前说我们的良田的屋舍都被大姑和大伯家占去了,是吗?” “嗯。”小猴子使劲点了点头。 “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去把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都要回来!好孩子,你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大姑家有好吃的等着我们呢。”小猴子一听顾沉舟这么说十分欢喜,立即给顾沉舟带路,两人一同去了明秀玉家去了。 走到明秀玉家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是正午,饭的香味自他们在老远的时候就已经闻见了。 顾沉舟本也没有多饿,闻见这饭菜的香味,突然有一种很饿的感觉。 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跨向明秀玉家,门半掩着,顾沉舟也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门。 正好大门正对的是正房,在正房此时一家人正围在桌前准备着饭菜。 不错不错,来得正是时候,今天的这顿饭钱至少可以省了! “顾沉舟?你来做什么?”明秀玉端着手里盛好的米饭,看见门口进来人了,于是看去,只见是顾沉舟,本来洋溢着幸福的脸色立刻就变成了一脸的嫌恶。 顾沉舟不语,只是径直向着屋里走着。 她走近一看,呵,还真是一群“好亲戚”啊,他们都快饿死了,他们的桌上却还肉菜蛋汤很是丰盛呢! “我说我们的饭哪里去了,原来是在这里啊。”顾沉舟说着便已经坐到桌上,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嘴里。 菜里虽然没有油水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正好减肥。 明秀玉和柴青看见顾沉舟这么嚣张,原以为顾沉舟是前来要给柴青治胳膊的钱来了。 “怎么?你确实是帮我家柴青接好了胳膊,但是陷害我们药牛的事情,这算来算去你还得给我们给钱呢,嚣张什么啊?” 明秀玉好声没好气地,说着,顺手一把就将顾沉舟手里的筷子夺了下来。 顾沉舟拍了拍手,起身,看着明秀玉。 这个婆娘自己干了什么心里还没点逼数吗?还好意思在她面前提钱的事? “他大姑,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没想来要那治病的钱。” “那你是什么意思?”明秀玉总觉得顾沉舟今天来她家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大姑,你莫不是忘了当时将我家的两亩良田拿了去了?”顾沉舟话一说,明秀玉心里一颤,原来是为着这良田来的啊。 这良田当时就是牛菜花和明南瓜给明京忠和明京笙两个儿子分的,后来明京忠死了就被明秀玉占了去。 也不知道当时那原主是怎么被人欺负的,两亩良田啊,那要是放在现代可得多少钱啊? “哼。”明秀玉一声冷哼,转过了头,很是不屑,“这是我弟弟的田产,如今他走了,这田我拿了怎么了?你难不成还要跟你姓顾了?” 强词夺理! 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算是明京忠死了那这田产也不应该是姓柴了吧? 再说根据继承法,她才是明京忠遗产的第一继承人,怎么也轮不到这两人的。 “自然是不姓顾的,但是怎么也轮不着姓柴吧?再说这京忠还有个儿子在这里呢!” 顾沉舟说着便将正在吃饭的小猴子一把提到了明秀玉的面前,小猴子立即停下了咀嚼食物,理直气壮地站在了明秀玉面前,脸上满是自豪与骄傲,只是满嘴的饭粒显得有些滑稽。 “什么?顾沉舟你还有脸说京忠有个儿子?你简直恬不知耻。”柴青在有一旁听着,终于忍不住了,和明秀玉一同站了出来和顾沉舟讲理。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猴子会被别人叫做野种,也不知道小猴子的真实身份,但是既然是姓明的,那自然就是明家的一份子! 再说明京忠在世的时候肯定也从来没有不认过这个儿子,既然是这样那也轮不到外人来说道。 “怎的?京忠都承认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们旁人来说道?快点将田还我们,还有,既然已经用了这么久,那是不是也得交一下租金啊?总共就给你们算一百两银子吧。” 顾沉舟将手伸到了明秀玉的面前,明秀玉的面色铁青。 一百两银子?她明秀玉连一百两银子见都没见过,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呢? 柴青气得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但是又不敢动手,毕竟打了人吃了官司那吃亏的人还是他,只好忍着。 “什么?顾沉舟,你也太狠了吧?”明秀玉扯破了嗓子大喊道。 “既然你觉得贵了,那我就看在亲戚的份上给你打个五折,五十两。” 顾沉舟的手依旧在明秀玉的面前伸着,头微扬起,眼睛看着一侧,丝毫不关心明秀玉的表情和心情。 今天,这田她要定了! “若是你不还的话,那你就等着吃官司吧!”顾沉舟咬牙对明秀玉说道。 “哈哈哈哈,吃官司?柴青你听见了没有?她说要打官司,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顾沉舟说完之后明秀玉像是疯了一样大笑了起来,搞得顾沉舟一头的雾水。 这个婆娘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稻香村谁不知道这是个野种?就算你告到天王老子那里去也是闲的!”明秀玉得势道。 难道说大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凡事都要讲个理字,而且官司场上也需讲个证据不是? 既然无法证明小猴子是明京忠亲生的,那要证明小猴子不是明京忠亲生的只怕也不是易事,既然这样,若是有人说小猴子不是明京忠亲生的,那也得拿出证据来! 就算现在将明京忠从坟墓里挖出来也没有办法证明! “哈哈哈哈。”顾沉舟也仰头大笑,明秀玉见状惊住了一样地看着顾沉舟,“凡事都要讲个证据,到时候只怕你没法给县令爷证明明璃不是京忠的骨肉吧?” 明秀玉一听怔住了,怎的自己把自己坑了? “既然证明不了那就是亲生的,她大姑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若是交不上那五十两,那就拿田里的庄稼来换吧,明日我就将田地收了回来,若是你胆敢阻拦,我定会让你的后半生在牢狱里度过的。”顾沉舟故意放了狠话,这种人就是要狠一点! “你……”明秀玉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哇地喊了起来,柴青也哑口无言,这田来得不正当自是不敢反驳的。 看小猴子已经将饭桌上的饭吃得差不多了,便道:“明璃,我们走!”双手背后,理直气壮地离开了明秀玉家,明秀玉没有得势再一看桌上的饭菜所剩无几,气得只能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小猴子,你吃饱了吗?”顾沉舟从明秀玉家出来后,问道小猴子。 只见小猴子脸上一脸的满足,还时不时地打个饱嗝。 她还是怕,怕小猴子说自己还没有吃饱,虽然是没花一毛钱就让小猴子吃了一顿大餐,但是想想他一个人差不多将人家一家三口的饭尽数吃了去,她还真是有些笑不出呢。 “娘亲,你看我的肚子,像不像一个西瓜?”小猴子将衣服撩了起来,一个圆鼓鼓的肚子像是一瞬间涌现出来的一样,肚皮感觉都快要撑破了。 顾沉舟看着小猴子,苦笑,转而变了脸,喃喃道:“这以后只怕是赚得还不够吃饭呢。” “娘亲,你说什么?”小猴子听见顾沉舟说话了,但是又没有听清,于是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娘亲在想我们怎么能多挣点钱呢,嘿嘿。” “哦,那这会儿是不是去大伯家要回我们的屋舍呢?” “不急,不急。”顾沉舟赶忙摇手道。 她也是一个精明鬼呢,那屋舍要或者不要它就在那里,关键是小猴子的下一顿吃的还得好好考量一下。 不如晚饭的时候再去要屋舍,这样一来又能省一顿饭钱了不说,还能让小猴子吃好。 对,就这样决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现在去?” “今天大姑家的饭可可口?”顾沉舟问道小猴子。 “嗯,我从来没有一顿吃过这么多的菜。”小猴子还沉浸在满足中,似乎还吃着大餐一般。 “那我们晚上去尝尝大伯娘的手艺如何?” 小猴子听见顾沉舟这么说,立马就明白了顾沉舟的意思,连连点头。 她要是不算得这么精一点的话,只怕是什么所有的身家还不够养活一个小猴子的呢。 虽然手里有钱但是她得为以后考虑好啊,总不能就这样混吃混喝一辈子吧?再说时间长久了,谁家的门还敢让她和小猴子进啊? 她也想过周一去牛菜花家吃,周二去刘麻子家吃,周三去明秀玉家吃,周四去明京科家去吃的日子啊,可是那群抠门的亲戚哪里会那么慷慨大方呢? 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创造财富啊。 “小猴子,除了大姑,大伯,二伯,爷爷奶奶明家再没有人了吗?”顾沉舟突然问道,生怕漏掉抢了他们财产的人。 “还有一个小姑,不过已经去世了。”小猴子脸上突然涌现出了一丝的悲伤。 原来,牛菜花和明南瓜还有一个小女儿,名叫明秀兰,这明秀兰本来是嫁给了一家普通人家,可是谁知那男人命短,不过数年便去了阴间,独留明秀兰一人守着活寡。 但是后来朴秀才的爹朴尉彩因为妻子胡梦娘不能生育,而小妾(朴秀才的娘)也染上重疾去了,于是想要再找一个,这事传到了明南瓜和牛菜花的耳朵里了,二人为了钱财,又将明秀兰嫁给了与明南瓜年纪不相上下的朴尉彩,朴尉彩年纪已大,但是甚是疼爱明秀兰。 只是好景不长,明秀兰嫁过去不过三年的时间,朴尉彩就死了,据说明秀兰伤心过度跟着朴尉彩一同去了。 这明秀兰在世的时候,在众亲戚里面也就只有她对小猴子最好了,有吃的了也会分小猴子一些,还会从朴家带来朴香第穿过的旧衣服来给他穿,以至于后面朴秀兰死了小猴子也是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顾沉舟从小猴子的神情中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生前对小猴子是不错的,所以小猴子才会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病死的?还是怎么了?”顾沉舟一时很是好奇,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听说是因为太过于伤心了,于是跟着朴老太爷一块去了。” 朴老太爷?顾沉舟此时在怀疑她没有听错吧? 怎么又扯到了朴家? “朴老太爷是朴秀才的爹吗?”顾沉舟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猴子。 小猴子点了点头,此时她才想起那晚在朴家的坟冢里,小猴子看着那具女尸一副落魄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那女尸就是明家的小女儿明秀兰啊。 可是,那晚她看见的那女尸明明就是被毒酒毒死的啊,难道说是喝了毒酒自尽的? 不对,那尸体上的肋骨被利刃齐齐切断,只怕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这是一场谋杀?但是,那口空棺又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这么明显的谋杀却没有人管,还说是自杀? 朴家为了息事宁人一定做了什么手脚,而牛菜花和明南瓜只怕也是得了朴家的好处,所以才没有过多追究自家小女儿死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竟就这么过去了,这说明这杀人的人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想想也不足为奇,这个稻香村从来就没有什么理可以讲,玉清袖一手遮天的日子已经在村民的心里根深蒂固了,自然也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娘亲,你怎么了?” 小猴子和顾沉舟一同走着,可是走着走着顾沉舟就突然停下了脚步,等小猴子回过头去的时候顾沉舟却伫立在后面发呆,于是他转身问道顾沉舟。 “哦,没事,没事,我……我就是在想我们应该怎么去将屋舍要回来呢。” 顾沉舟不忍告诉小猴子曾经对他要好的那个人是被人谋杀的,只能想出那么个幌子。 “小猴子,我们去看看街上都有卖什么的。” “娘亲要给小猴子买东西了吗?”小猴子一听逛街,很是欢喜,因为只要一逛街他就知道顾沉舟要给他买东西,想着这次也是一样,“可是我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小猴子说着竟显示出一脸的愁容。 “还好你吃不下东西了,要不然我也不敢带你来逛街。”顾沉舟心里默默想着。 若是在现代的话,只要小猴子往电脑跟前一坐,就在那里静静地吃饭,她也能赚好多钱呢,这样想想还真想将这个小朋友带去现代呢! “不买吃的,我们去查探一下商机。”顾沉舟说道。 商机?小猴子不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娘亲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自然是有道理的,虽然她没有经过商,但是她学过啊,这个市场调查可是创业之前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呢。 如今有了创业的想法,可是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只好来调查调查了。 知道竞争势力,市场上所需的是什么,市场上已经已满为患的又是什么,这样才能避过坑,更好的创业,这是她上大学的时候的选修课,还好没白上。 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是她有信心! 于是两人在街上转了一下午,顾沉舟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还一边给小猴子讲着。 万一到了以后她回到了现代,这个小猴子还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所以她必须多教会他一些生存的技能,这样她也能放心回去。 小猴子还算明白顾沉舟的苦心,一路上一直在悉心学习。 “娘亲,你真的好厉害啊。”听着顾沉舟给他传授她的经商秘诀,小猴子不由得感叹道。 以前从来没有人给他讲过这些东西,如今一听稀奇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真的有用。 “我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以后会慢慢让你见识的,你跟着我学就是了。”顾沉舟有些得意。 第85章:抢回草舍 快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人前去了明京科家里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顾沉舟又改变了主意,直接去向了屋舍的所在地。 那屋舍原就是在之前牛棚的位置,她一直以为那旁边是别人家的,原来是自己家的! 原是明京科的媳妇王英娟怕顾沉舟又将那屋舍占了去专门拿篱笆围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简陋了一点,但是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两间草舍,还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也很是干净,至少她和小猴子住是够了,总比天天风餐露宿的好吧。 顾沉舟跨过篱笆,然后拿起了一块大石,将门上的锁砸了开。 旁边的春婶听见有人在旁边砸着什么东西,于是出来看了一眼,只见是顾沉舟正在砸着那草舍门上挂着的锁。 她自是知道那屋子早就被明京科家占了去了,于是赶忙跑去了明京科家通风报信。 顾沉舟看着远去的春婶,嘴角上扬。 “明老大,你家的草舍被顾沉舟占了去了。”春婶气喘吁吁地跑去后告知了明京科。 明京科一听,放下了饭碗,立即来到了草舍。 只见顾沉舟和小猴子两人已经将草舍里面堆积的杂物全数扔了出来。 “小寡妇,你在干什么?”明京科怒吼道。 “你看不见啊?我在腾我家的屋子啊。”顾沉舟说着,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提出一块板,使劲一扔,扔到了明京科的脚下,差点将明京科砸了个正着,明京科吓得往后一跳,春婶也跟着往后跑了半米,生怕把自己砸了。 这不过是给明京科一个警告而已,小寡妇三个字的警告。 “这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明京科问道顾沉舟。 “大伯,当时就是你将我家的草舍抢了去,怎的如今却还不承认了?”小猴子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怼得明京科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猴子话音刚落,只见明京科的媳妇儿王英娟跑着前来了。 瘦瘦的体型却是显得十分黑,或许是干农活晒的,来后便是惊讶的样子。 “小寡妇,你这是在做什么?”刺耳的声音让顾沉舟想捂住耳朵,但是听见小寡妇三个字,她将地上的木棒拿了起来,一手拿着不断在另一只手上敲着,缓缓走到了王英娟的面前。 王英娟看见顾沉舟的神色微怒,再加上手里还拿着木棒,只好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干什么?”王英娟慢慢躲在了明京科的身后,弱弱地问道顾沉舟。 “你刚叫我什么?”顾沉舟问道王英娟,面色冰冷,眼神中的戾气肆虐。 她还没有结过婚呢,叫她小寡妇?她也不能任人这么诅咒她,不能忍! “小……小寡妇,怎么了?”王英娟躲在明京科的后面,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不失丝毫的畏惧,以为明京科可以保护她。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她不过是想多了而已。 顾沉舟没有讲话,活动活动了筋骨,脑袋绕了一圈,说那时那时快,一拳出去,只见王英娟那摇摇欲坠的身子随即就倒到了地上。 顾沉舟打完之后还将手上的筋骨活动了一番。 王明京科还没反应过来,半晌,只听见自己的媳妇儿在他身后大喊大叫了起来。 “血,血。”王英娟爬起来后只感觉嘴巴火辣,于是一摸,一手的鲜血吓得她就像是炸开的锅一样,顿时大喊大叫。 明京科转过身去看着王英娟,满嘴满手的鲜血,一时也吓得不轻。 吓得都忘了俯身去看王英娟了。 “你还站着干什么啊?”王英娟大喊道,明京科这才伏下了身将王英娟扶了起来。 一旁的小猴子看见顾沉舟刚刚那相当帅气的姿势,不住地在鼓掌。 她的跆拳道虽说没有到达什么段位,但是那也不是白交学费的! 另一旁的春婶看见顾沉舟这番作为吓得赶忙又往后退了半米,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顾沉舟,像是在看恶魔一样。 “牙,牙,我的牙,哎呀,我的牙啊,我的妈呀。”王英娟看见地上被打掉的牙,随即上前去捡了,捡起来了之后看着手里的牙就大哭了起来。 哼!只有这样才能让这里的人记住她的名字! “小猴子,继续收拾我们的房子。”顾沉舟转身便又走向了屋舍前,和小猴子又开始劳动了起来。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她和小猴子必须得加快动作了,要不然今晚又要露宿街头了。 “小……”明京科刚要说话,只见顾沉舟恶狠狠的眼神看向了他,他赶忙闭了嘴。 “顾沉舟,你……你太过分了。”明京科扶着王英娟对顾沉舟大喊道。 顾沉舟根本不在乎,她只管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爹,娘。” 不远处明京科的儿子明树文举着个火把前来寻找自己的爹娘,众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娘,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明树文看见王英娟满口的鲜血,随即问道。 可是王英娟并没有回答明树文,只是看着明树文手上拿着的火把,随后一把将火把抢了过来,迅速跑到了篱笆处,想要将那草舍一把火点了,可是又想起顾沉舟的那一拳只好止步,将篱笆一把点了着。 这一幕让顾沉舟始料未及,直到身后的火光才让她反应了过来。 她想拿水灭火,可是这里根本没有一滴水。 小猴子在一旁也急得不知所措,只能看着大火蔓延。 “哈哈哈哈,顾沉舟,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王英娟大笑着对顾沉舟嚷嚷道。 顾沉舟气急了,可是现在不是跟着个疯子计较的时候,灭火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一旁的春婶看着顾沉舟的草舍被大火侵略着在一旁乐呵地不行,之前配牛的事情总算是可以解一口气了。 正当顾沉舟和小猴子着急的时候,其余相干的,不相干的人得意的时候,顾沉舟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原是那篱笆上的火将院子里的木板点着了,而木板离草舍还有一些距离,可是巧的是今晚的风向却是十分给力,一阵一阵的风将火向吹向了春婶家那边。 照这样下去春婶家的房子肯定是要遭殃的,可是她却在那里得意,丝毫没有察觉。 突然一阵大风刮了起来,这时春婶的脸色才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房子,哎呀,我的房子。”那火势将顾沉舟的屋子恰好绕开了,直接吹向了春婶家,春婶发觉时风正大,火势一时势不可挡。 烧红了半边天,远处的村民看见这一幕赶忙赶了过来灭火。 此时春婶和王英娟已经打成了一片,而明京科和明树文两人正在劝架。 “王英娟,你这个娼妇,你还的我房子,你还我。”春婶死死扯着王英娟的头发大骂道。 其余的众人都在灭火,顾沉舟和小猴子也一同在灭火,若是这火不灭只怕接下来要殃及的人就多了。 过了好些时候,火势才被控制住了,只是春婶的房子已经化为了灰烬。 春婶看着自己的房子,心疼不已,坐在地上无助地落泪。 王英娟看见这一幕一时间也是惊呆了,这与她设想的完全不同,只怕是又要破财了。 晚上众人散,只有春婶一人在灰烬前哭泣,犹如飘荡的孤魂野鬼一般。 众人都散了之后,春婶一个人还在废墟旁边守着,没有哭泣的声音却只是落着泪,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夜晚的风很大,外面呼呼作响,而春婶还在废墟旁守着。 已经是子时了,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顾沉舟往外望了一眼,看见春婶还在自家屋子旁边坐着,想起身去看看,可是小猴子的脑袋在她的腿上枕着,压得她整条腿都麻酥酥的。 慢慢将小猴子的脑袋移了移,将自己的腿从下面抽了出来,起身,出了去。 只见春婶的头发已经被淋湿了,再这样下去明天肯定还得生病。 罢了罢了,她也算是遭到报应了。 “春婶,要不你先来我家避避雨吧。”顾沉舟举着手挡着雨,走到春婶面前对她说道。 只见春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顾沉舟,一字不言,那眼神里像是充满了仇恨一样。 “你这么淋一晚上的雨明天肯定要生病的。” 顾沉舟好心劝着春婶,可是春婶却丝毫不领情,倒是把顾沉舟弄得很尴尬。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这么做是在演给谁看呢?”春婶没好气,嘲讽的语气更是明显。 这个死胖子,还真是不知好歹!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真是不可理喻。” “小寡……”春婶只吐出了两个字只见顾沉舟的眼神都变了,死死盯着她等着她将话说完采取措施呢,可是谁知她却收了口,最后一个字也就没有说出口。 今天顾沉舟打王英娟打得满地找牙的那一幕还在她脑海里回荡着呢。 “顾沉舟,你搞清楚,那王英娟是因为要烧你的房子,这才连累了我家,你现在来这假惺惺做什么?” 春婶刚刚还可怜的样子顿时就没了,嚣张跋扈的样子不亚于稻香村里那个疯女人。 呵呵,那会子她不是还高兴着呢吗?怎么这下还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咎到了她的头上来了。 搞笑!她顾沉舟可不是那种不明不白的锅都背的人! “春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那会子他大伯娘烧我家房子的时候我看见你可是高兴着呢,如今不过是天公眷顾,倒是成了你家的祸事了,我可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干啊。” 春婶似乎不那么悲伤的,一个平时喜欢到处蹦跶的春婶又回来了。 春婶右手杵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可是许是因为体型肥胖,也许是因为在地上坐得太久了,一下子没有起来,刚抬起的屁股,“砰”一下又坐了回去,地上积起来的雨水坑里的水被溅地四零八散的。 春婶看了一眼顾沉舟,似乎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天真是倒霉!房子没了不说还要给人看笑话。 索性将腿盘了起来,坐直在了地上。 “顾沉舟,要是你不惹那王英娟她又怎么会放这把火?”春婶蛮横地问道顾沉舟。 “是啊,她又是怎么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了呢?”顾沉舟故意拐着弯说道,还故意看向了春婶。 春婶一听,原来自己那会子就是上了顾沉舟的当了,此时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但是想想也是自己前去找了王英娟家两口子前来的,这个亏又不得不吃。 “我……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春婶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顾沉舟的眼睛,只好低头,吞吞吐吐不说,语调也是低了三分。 “反正我不管,你赔我房子。”春婶说着便将手伸到了顾沉舟的面前了。 哦,原来搞了半天是想要钱啊,她此时都和穷逼一样哪里还有钱给她? 她刚刚不过是看她可怜所以才出来邀请她去避雨,可是这个婆娘竟将自己的心慈拿住了。 本还怕她伤心过度会想不开呢,如今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顾沉舟见状双手抱在怀里,转身走了。 “喂。”春婶看顾沉舟不理会她,便大喊道。 “谁烧了你的房子你去找谁赔啊,那间房子还空着你若是不想冻死在这里就进去躲躲吧。” “谁要你可怜?” 话毕,她似乎又有些后悔了,随即又朝顾沉舟喊道:“这都是因为你。”随后缓缓起了身,一手挡着雨,弓着腰向着那间房子跑去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乒铃乓啷的,顾沉舟硬是被那声响吵了醒来。 靠,大清早的,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顾沉舟的起床气瞬间爆发,出门后发现是春婶在收拾那些在大火里还没烧坏的锅碗瓢盆。 “喂,你大清早地在干什么啊?”顾沉舟冲着春婶大喊道。 “当然是算算自己的损失啊。”春婶没有回头,忙碌的身影依旧一上一下地。 算损失?难道是要去索赔了吗? 顾沉舟看春婶算得正起劲,只好转身进了屋里去了,可是那声音却更加响亮了,顾沉舟一时气得抓狂,可是看着旁边睡得像头猪一样的小猴子又是羡慕又是生气。 看来回笼觉是睡不了了。 以前起得太早睡不着的话还会刷刷微博,发发朋友圈什么的,可是现在却是这么无聊。 过了好一会儿,春婶才安静了下来,顾沉舟也睡了过去。 此时春婶正举着一个火把向着明京科家走呢,一路上大家都跟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她,这大白天地举个火把干什么?难不成是看不见路? 路人指指点点可是春婶丝毫不在乎,举着火把,扭着圆圆的屁股匆忙向着明京科家去了。 “王英娟,你这个小贱人,你给老娘出来。” 在明京科家门前,人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而春婶举着火把在门外大喊着。 此时明京科和王英娟还在睡觉呢,在睡梦中就听见外面大喊大叫的声音,两人在床上还在寻思,只听有人说要烧了他们的房子,于是赶紧穿衣服,明京科还没有穿好衣服就慌慌忙忙出去了。 “京科,鞋。”王英娟将明京科的鞋扔了出来,明京科一边穿着鞋一边向着门口去了。 “干嘛呢,干嘛呢?”明京科看自家门口围了这么多人便道。 此时才睁大了眼睛看见春婶正举着个火把在他家门口站着。 “春婶,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明京科立即软和了下来,看着那火把不得不随时提防。 “你说干什么?你婆娘将我家的房子烧了你还问我干什么?我今天来还你们!” 春婶气势汹涌,说着就要往院子里面走着,手里的火把一晃一晃地,,吓得明京科不得不安慰春婶,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或者一激动将那火把丢了下去。 虽是昨晚下过一点雨,可是早就被风干了,若是有一点的火星子飞了出去,只怕这一院子的房子都会化为灰烬,他当然得小心一点。 “别别别,春婶,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明京科弯着腰,想要将春婶手里的火把拿下来可是被春婶躲了过。 春婶又不傻,她才不会将明京科家的房子烧掉呢,她不过就是前来要些银子罢了,要是将明京科家的房子烧了,那自家的房子没有着落不说,更是得不到银子。 春婶一听这明京科的语气还算不错,更是耍起脾气来了。 “王英娟呢?叫王英娟出来,我们今天好好商讨商讨这事是个怎么个算法!”春婶头扬到一边,大喊道。 王英娟听见后赶忙出了来,看见春婶赶紧上前去笑嘻嘻地道:“春婶,你来了啊?来,有什么话进屋里说,别站在外面。” 说着一只手已经在春婶的胳膊上准备搀扶着她进去呢。 看见这两口子像哈巴狗一样,春婶哪里肯乖乖进去?自是还要再耍一把威风的。 “王英娟,你少给我来这套,若是我跟着你进去了指不定你们坏心的两口子要对我做什么呢,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也好让大家伙做个见证。”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王英娟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但是又不得不好言相待。 “是是是,您说得是。”王英娟也是明白人,昨天她将春婶的房子烧了自是不占理的,如今春婶来了当然得供着,或许还有可能好好商议呢。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昨天你烧了我的房子,你两口子这么说?” 王英娟的笑容尬在脸上,一听就是来要钱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让京科这就去给您盖。”王英娟不舍得钱,只好将明京科这个苦力当免费的了。 “是是是,我肯定给你盖得和原来一模一样,不,比原来还要好。”明京科附和着。 春婶听着还算满意,还在等着王英娟和明京科后面的话,可是两人说完之后只是冲着她笑着,半晌了都没有下文。 “完后呢?”春婶见两人不开窍于是故意提醒道。 明京科和王英娟两人怎么会不知道春婶的小心思,只是这话谁都没有说出口,那他们两口子也是不会开口的。 再说昨晚烧了的就只是她的房子而已,都答应她盖房子了还要怎样? “完后?没了呀。”王英娟看着春婶说道。 随即春婶暴跳如雷,大喊道:“王英娟,那我房子里烧坏的家具呢?我那些东西都不要钱吗?还有我相公留给我的东西,那些东西都不要钱的吗?” “您先别生气,我让京科全都给您做好。”王英娟丝毫不提赔钱的事情。 “什么?你得给我赔钱,知道不?我那里面有好些值钱的东西都烧坏了,你赔都赔不起。” 值钱的东西?在这个村子已经多久了谁家是个啥情况谁不清楚啊?还值钱的东西呢。 “多……多少钱?” 王英娟问完后春婶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在王英娟面前伸出了五个指头。 “五两银子?”一脸的震惊,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啊。 “五十两。”春婶面不改色,似乎五十两银子很容易得来一样。 “什么?五十两?你抢人不?”王英娟终于忍不住了,刚刚看春婶那嚣张的样子就很是不爽,不过一直在忍着而已,现在却蹬鼻子上脸,还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呢。 一旁的明京科怕事情闹大了,于是将王英娟拉着示意她不要冲动。 王英娟搡开了明京科的手,在一旁气得呼呼地。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小猴子一睁眼就找顾沉舟要饭吃,不过已经算是给力了,昨晚许是救火累了,小猴子也忘记了吃饭的事情,这会子喊饿也是正常。 “等一下我们就去买点吃的去吃,我们现在去趟大伯家。”顾沉舟道。 这屋舍白白让他们霸占了一年,不得找点赔偿啊? 顾沉舟在不远处就看见明京科家的房子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抱着看热闹的心里赶紧拉着小猴子前去了。 看见春婶之后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春婶索赔来了。 呦呵,还拿着火把呢,只是她敢烧明京科家的房子吗?烧了钱可真就一毛都拿不到了。 昨晚在她那里没有占得半点好处,现下又来找明京科了。 看来是有好戏看啊,看完戏之后她还要唱续集呢。 顾沉舟带着小猴子挤进了人群当中,缓缓向前走着,找到了一个位置,看着即将接下来的好戏。 春婶看王英娟脸色变了,气得跳脚,拿着火把大喊着要烧掉明京科家的房子。 王英娟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明京科在那里拉着春婶。 “放开我,我去烧了你家的房子,我们两不相欠,以后各过各的。” “你少来这套,你昨晚还不是因为要看我们明家的好戏所以才喊我去收拾顾沉舟的?现在却在这里说是为着我好,呵呵。” 王英娟双手抱在胸前,头扬在另一边大声道。 “王英娟,你这个畜生,我今天非要把你的房子烧了不可。” “春婶,春婶,你不要跟她计较,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的钱我慢慢给你还,你看行不?” 明京科一副苦瓜脸,总不能看着自己家的房子被烧了吧? 春婶一听明京科这么说了,随即不那么激动了。 “好,还算你们明家有个明白人。”春婶狠狠瞪了一眼王英娟说道。 “死鬼,你疯了吗?” 五十两银子啊,明京科就这么答应下来了,以后的日子是没盼头了。 “可是,春婶,这五十两是不是有点多啊?”明京科放低了语气弱弱问道春婶,也是打探着春婶的口气。 “多?我今天算了一下正好值那些价钱。”春婶道。 “你看二十两,二十两行不行?”明京科讨价还价。 “什么?”春婶一听这连自己出钱的一半都没有,自是不愿意,“最少二十五两。” “好,成交,不过我只负责给你盖房子。”春婶万万没想到明京科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等明京科答应了之后她才发觉自己上当了。 “不行,最少四十两。”春婶反悔道。 “刚刚大家伙可都听见了,你自己说的二十五两。”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着。 春婶一时脸色难看,这自己做的蠢事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你们这是算完了吗?”看着热闹的顾沉舟看这事情差不多了便开了口。 “小……顾沉舟,你还敢来?”王英娟看见顾沉舟往后退了两步,可是语气却是十分要强。 顾沉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王英娟,笑着道:“我有什么不敢来的?我又没杀人没放火的,再说,你这不是我的账还没清呢吗?” 账?什么账? 王英娟不懂,屋舍已经被她夺了去了,还有什么账? “什么账?”王英娟问道。 “你霸占了我家的屋舍一年多,是不是该给我这个雇主交租金啊?”顾沉舟说完之后王英娟不语,她不晓得该如何反驳顾沉舟。 “哪里来的租金,我帮你们看了这屋舍一年你们不给我给钱反而还跟我要?” 还真是强词夺理,怎的还成了她要给她钱了? “王英娟,你不给是吧?那我现在就去报官,告诉县令老爷说你杀人放火,让她抓你去牢狱里待上个十年八年的。” 王英娟一听顾沉舟这么说,心里发毛,她可不想去坐牢,明京科也不想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地只好拿钱封口,默默拿出钱袋将银子给了顾沉舟和春婶。 一旁的王英娟气得两眼发红,可是却只能气着。 得了钱的顾沉舟拿着钱就将小猴子领上去买吃的了。 “小猴子,你想吃啥,娘亲给你……” 顾沉舟话未说完,只见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一家饭馆,小猴子蹦跶的人发觉自己的娘亲话讲到了一半不讲了,于是看向了顾沉舟。 只见顾沉舟定定地在望向一处,完后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原来是凤绝御。 凤绝御正举着一杯酒,在鼻前嗅着,纯白的衣衫伴着微微的扶风,发丝飘荡,干净的脸上洋溢地是满足,似乎世事早已与他无关了一般,那样子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微微仰起头,杯里的酒顺势而下,喉结吞咽的动作十分性感,顾沉舟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此时的她真想化作凤绝御手里的那只酒杯,被他温柔对待。 顾沉舟正看着,只见一个突兀的人入了画,而且还有些熟悉,赶紧低头一看自己身边,果然是那个小瘦猴。 看来他此时也不饿了啊,这美男的姿色还真的可以当饭吃的哦。 “干爹,干爹。”小猴子看见凤绝御拔腿就跑了过去。 凤绝御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下,转头看过去,笑容渐显,将小猴子一把抱了住。 他不知为何对这个孩子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像他这样高冷的人见了这个孩子顿时暖得像是连冰块都能融化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凤绝御问道小猴子。 “哦,我跟娘亲来买东西吃。”小猴子说着便指向了顾沉舟所在的方向,凤绝御顺着那个方向看了去,顾沉舟还在原地站着。 看见凤绝御看向了她,伸出手来摇了摇,脸上的笑容又是高兴又是尴尬。 随后挪步向着凤绝御的方向去了。 “客官,您的面来了。”店小二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放下了面之后小猴子的肚子就开始咕噜作响了。 还真是不争气。 自打那面端上来之后小猴子就一直看着桌上的面,不断地咽着口水,但是始终没有开口。 凤绝御听见小猴子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地响,于是将自己的面递到了小猴子面前。 小猴子毫不客气地就吃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刚准备要给他买来着,让您破费了。” “没事,既然碰巧那就坐下来也吃一碗吧。”凤绝御说道。 这是男神在邀请她吗?是吗?是! 顾沉舟平时还算是一个豪爽地人,此时却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 “这恐怕不太好吧?”羞红的脸不敢看凤绝御的眼睛,捋着一小撮头发道。 “没事,坐吧。”凤绝御刚说完只见顾沉舟已经端端地坐在了他的对面,那速度确实有些快,凤绝御惊讶之余又故意在隐藏。 风一样的速度代表了她对男神的一番心意。 “小二,这里再来……” 一旁坐着的京俊本想再让上两碗面的,可是当他看向桌上的面的时候,只见两只空碗整齐在面前摞着,碗里已经是什么都不剩了,而一旁的小猴子却擦着嘴。 “再来……四碗面。” 京俊不敢相信小猴子的速度,更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小瘦猴竟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顾沉舟看着京俊的脸,冲着他笑了笑,眉头紧皱,此时的她感觉脸有些烧。 还真是丢人啊,好歹以前在别人面前她都很收敛的,可是现在…… “你少吃一点,坚持一下,我出去再给你买。”顾沉舟咬紧了嘴唇,低声向小猴子说道。 可是正巧,店小二的面端上来了,小猴子的注意力全程都在面上面,根本没有听见顾沉舟的话,更别说收敛了,店小二刚把面放下,小猴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凤绝御和京俊一时看傻了眼,顾沉舟看着这般景象不得不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小猴子的行为就像是她这个做妈的一直没给他饭吃一样,她在美男心里的形象肯定一下子大打折扣,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她不得不用手将脸堵了住,脸烧得她已经坐不住了,此时的她很是后悔坐到了美男对面。 “吃,吃。”京俊看了看顾沉舟说道。 顾沉舟缓缓拿起筷子,吃着碗里的面,可是小猴子却已经将眼前的面又吃完了,凤绝御见状又吩咐京俊叫了面上来。 然后,店小二就在一直不断地往这边送着面,他们三人就看着小猴子吃。 刚刚顾沉舟还在心里默念着求小猴子给她一点面子,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不一会儿,他们桌上的碗已经垒了两摞了,可是小猴子还在吃着,依旧吃得那么津津有味的,吃每一碗面都像是在吃第一碗一样。 “这孩子不会撑坏吧?”京俊一脸的担心和不可思议,问道顾沉舟。 “嘿嘿,不会,不会。”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么小的人是如何吃得下这么多饭的,可是他确确实实每顿都要吃这么多,要不是亲身经历了那么几次之后可能她也会担心。 只是这个样子搞得像是他们专门来占便宜蹭饭来的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这饭的量比他整个人都多。”听见孩子的亲娘都这么说了,京俊才放下了心,但是还是想打探着问一番是不是小猴子得了什么病。 “这孩子啊,他每顿饭必须把肚子,肠子,包括大肠小肠,还有胃都吃得满满地才能觉得饱呢,两位还多担待,莫要见怪才好。” 顾沉舟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两人解释小猴子的这个怪癖,只好这么一通胡乱解释了,反正他们也听不懂,总是他把肚子里所有能屯粮的器官全都填满了那他就吃饱了。 “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凤绝御道。 “没有,没有,从小就这样。”顾沉舟赶忙解释道。 “嗝。”三人正谈论着,只听见小猴子发出一阵声响。 这个饱嗝一打才算是真的吃饱了,将眼前的碗往前推了推,笑着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看着眼前的垒地跟山一样的碗有些害怕,也不知道是为啥,小猴子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大,可是身体却还是瘦得跟杆一样。 许是一日一日长着的缘故,可是这样下去全天下产的粮食还不够他一个人吃呢。 不行,以后一定要控制饭量,也不是她这个当妈的抠门,只是这样下去后果真的很难想象啊,明天,就从明天开始。 “小二,结账。”京俊喊了声小二,今天的这顿饭基本上是给小猴子一个人吃了,顾沉舟本想掏钱,可是却被京俊抢了先。 一锭大银子直接就丢到了小二的手里去了,小二接了银子很是高兴。 顾沉舟再一看自己腰包里的银子也抵不过那一锭银子而已,只好默默收了回去。 “客官慢走啊。” 她早就知道凤绝御不是一般的人,打见他第一眼起,看着那穿着打扮就是富贵人家,只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顾沉舟的脑海里各种脑补,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还是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 人长得帅气不说还那么多财,是她顾沉舟心里的那个白马王子。 第86章 南瓜的创收 顾沉舟痴痴地看着前面走着的凤绝御,却不知道这痴痴的一幕却被京俊看见了。 “谢谢干爹的款待。”小猴子说着,停下了脚步朝着凤绝御深深鞠了一躬。 这么一弄搞得她顾沉舟倒是显得有些没有眼力见了,赶忙上前去也谢过了凤绝御。 可是凤绝御的心思似乎一直在小猴子的身上,对她倒是没几分好感。 都说女儿是上辈子父亲的情人,可是现在看这样子,倒是这个小猴子是凤绝御上辈子的情人了? “御哥哥。”顾沉舟看自己得不到凤绝御的青睐于是变了语调,软绵绵的声音一时间让人有些受不了,满脸的笑容显得有些夸张,就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一样。 不是说古代的男子都喜欢那种乖乖的,软软的,声音甜甜的女生吗? 可是凤绝御的眼神告诉她,她却是更加遭嫌弃了。 凤绝御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沉舟,就连一旁的京俊都惊呆了,小猴子更是一脸的嫌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娘亲,很是不习惯。 这个顾沉舟又要搞哪一出啊? “好吧,咳咳咳。”看见凤绝御和小猴子的神情之后她不得不又恢复了正常。 女汉子就是女汉子,装是装不出来的。 “怎么了?”凤绝御打开了手中拿着的扇子,问道顾沉舟。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可知道这里盛产什么东西?”顾沉舟问道凤绝御。 她本是想要自己去调研的,可是在这个鬼地方又没有个代步工具,要想全面地探查情况只怕光是走路也要走个大半年。 还不如找个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地方人,打问一番,不仅消息来得快还来得全面。 “东西?什么东西?”凤绝御问道顾沉舟。 “就是土特产,知道不?特产。”顾沉舟解释道。 “土特产吗?这里土地缺水,加上土壤全年干旱,所以农民大多都会种上些南瓜,不仅好种,而且收获的时候产量也还不错。”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顾沉舟像是想到了什么,拍手惊叹道。 她怎么忘记了那会子在牛菜花家满院子都是南瓜啊,她早应该想到的啊。 南瓜饼! 顾沉舟一听凤绝御说南瓜就想到了南瓜饼。 南瓜饼可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了,南瓜饼不仅功效齐全,而且味道甘甜,甚是好吃。 而且要做南瓜饼也不难,只需要灶炉和锅就可以了。 “走,小猴子。”顾沉舟一时像是着急去赶集一样,拉着小猴子就跑了。 “啊?干爹,那我和娘亲先走了。”小猴子一边被顾沉舟拖着跑着,一边转头向凤绝御大喊道。 凤绝御更是一脸的茫然,不就是说了个南瓜吗? “哦,对了,谢谢你,明天请你吃好东西。”顾沉舟跑了五十米左右的样子,又转过身来使出全身力气向凤绝御大喊道,脸上的欢喜洋溢。 随后又拉着小猴子继续前进了。 凤绝御在原地驻足,他这么聪明的人一时竟有些看不懂顾沉舟了。 “主人,为何不问金步摇的事情?”京俊问道凤绝御。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能让她察觉我们是有目的前来的,沉香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沉香公主被杀之后和亲的步伐并没有停止。”京俊道。 凤绝御听完京俊的话之后手里摇着的扇子突然停了下来,冷冷道:“什么意思?”说完寻思了一会儿,“难道是有人冒充公主前去和亲了?我说那边为何一直没有消息,原是局早就布好了,可有查出是谁的人?” “属下不知,已经派人前去了查探了。” 公主前去疆国和亲,队伍被劫,公主被杀,疆国却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看来这事情早就有人布下了局,也是抓住了他们的命脉,赌注他们不敢宣扬公主已死的事情。 真是好精密的布局啊! “红鸾呢?伤势可好些了?”凤绝御又问道。 红鹦上次被人伤了,本是随便的人也是无所谓的,只是打伤红鹦的那人内力深厚,差点要了红鹦的命,还好半途被顾沉舟救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再休息两日就可以飞了。” 京俊说完后,凤绝御缓缓摇着扇子直步向前走了。 他们此番前来任务繁重,如今金步摇和沉香公主的事情都没有音讯,让他忧心忡忡。 而此时的顾沉舟正在田里收南瓜呢,而且还收得不亦乐乎。 “都给我收上来,我全要了。”站在田埂上,袖子撸地老高了,满头大喊,看着瓜农将南瓜一个个地往外面收。 “姑娘,听说你要收南瓜,我们家也有南瓜,而且品质更好,您看您要不要?” 顾沉舟要收南瓜的消息早就在稻香村传了开来,凡是中了南瓜的人全都前来找顾沉舟了。 如不是因为土壤和缺水的原因谁又想种那么多的南瓜呢?虽是多产,但是南瓜不像稻米和小麦可以常年积放,摘下之后最多也就保存一个月而已。 如今碰上一个大买主自然是要抓住机会的,这种的满地的南瓜不就是为了卖掉多存点钱嘛?就算是低价出售也好过眼睁睁开着它们烂在地里吧? “多少钱呢?”顾沉舟此时已经有了一个老板的样子,看着满地的南瓜道。 “不贵不贵,一个十文钱。”那男人笑嘻嘻地对顾沉舟说道。 “什么?十文?不要。”直接挥手让他走人。 “顾家姑娘,我家的便宜,八文。”另一个女人又说道。 顾沉舟转头一看,那人手里正抱着一个南瓜给她看着。 “太小了,太小了,不要不要。”又挥手道。 “七文,七文,行不行?”那女人随即又对顾沉舟说道。 “我家的也七文,姑娘我家的也七文。”刚才那男人听那女人降价了,随即也降了价。 那女人狠狠看着那男人,道:“你怎么这样啊?” “怎的,就许你降价还不许我降价了?”那男人的气势也丝毫不输那女人。 “那……那我家的六文,六文。” “成交,待会就去你家收。”顾沉舟一听六文赶忙说道。 那女人此时才反应过来,这六文的话,只怕是要少赚许多钱呢。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收回吧?算了算了,往年烂到地里的都数不胜数,有的赚已经很不错了,总比血本无回的好吧。 那女人赶紧前去地里摘南瓜等着顾沉舟前来收呢。 那女人走后,顾沉舟给刚才那男人了十文钱,道:“做得不错。” 那男人拿了钱放下了手里的南瓜屁颠屁颠地走了,一边还谢着顾沉舟,说以后再有这差事一定要喊他。 小猴子在一旁看着顾沉舟这番作为很是担心,这南瓜放不住不说,还要了这么多。 难不成娘亲是看他今天一顿吃了太多的饭,怕以后养不起他只好前来收这廉价的南瓜?南瓜他可是从小吃到大的,现在看见南瓜都有些怕呢,这若是顿顿都吃南瓜,那岂不是又要回到那段放个屁都是南瓜味的时候了。 小猴子越想越害怕,心里的挣扎在脸上呈现出一副又是委屈又是无奈的表情。 不要不要! “娘亲,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你少买些吧。”小猴子扯着顾沉舟的衣角低头委屈地说道。 顾沉舟此时正在忙着收南瓜呢,还要盯数目呢,哪里有功夫理会他,只道:“不不不,你以后放开了吃,以后顿顿管够你吃的。” 听顾沉舟这么一说,小猴子的脸拉得跟驴脸一样,看来这南瓜还以后真的是给他吃的。 呜呜呜,他不想顿顿吃南瓜,就算是没法顿顿吃肉,也不能顿顿南瓜吧? 小猴子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可爱又有些让人心疼。 “喂,你轻些放,小心摔坏了。”顾沉舟在一旁不亦乐乎,根本没发觉小猴子的失落。 收完了南瓜之后,命瓜农将南瓜全都搬到她家里去了,顾沉舟看着一院子的南瓜拍手叫好,笑得很是开心,可是一旁的小猴子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双手托着下巴,在台阶上坐着,看着满院子的南瓜和空气中弥漫着的南瓜味一脸的惆怅。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两个月的日子了。 清蒸南瓜,南瓜粥,烤南瓜,南瓜糊,南瓜,南瓜,南瓜…… “够了。”顾沉舟拍手道。 呵呵,是够了,再也不用愁吃的了…… 顾沉舟说完之后拉着小猴子就进到了厨房,顾沉舟丝毫没有感觉到小猴子的闷闷不乐。 和小猴子两人将灶台打扫干净了,完后就开始了削皮,洗南瓜。 看来娘亲已经开始为他准备晚饭了,他好像一下子就不饿了。 “诶?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顾沉舟一边削着皮,这才看见小猴子的不悦。 这按理来说有了吃的最高兴的就是小猴子啊,但是看他的脸似乎不是这个样子啊。 “没有啊,娘亲,我也知道我一顿吃得多,但是你也不必这样啊,我以后少吃点还不行吗?”小猴子一边洗着南瓜,一边对顾沉舟说道。 “没事,娘亲没有嫌你吃得多,以后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顾沉舟丝毫没有理解小猴子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在为她着想呢,可是这样的安慰小猴子听了更是堵得慌了。 罢了罢了,如今南瓜都已经买了,以后就这么着吧。 两人收拾完了之后,顾沉舟将南瓜蒸到了锅里。 得,看来今晚的晚饭是蒸南瓜。 “小猴子,走。”顾沉舟叫着小猴子。 小猴子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做任何的事情,唯一让他能提起兴趣的事情就是让这满院子的南瓜都消失在他的眼前。 “干嘛去啊?”不乐意的语气尽显。 “走就是了,到了你就知道了。”顾沉舟说着,拉着小猴子像是拉着一坨烂肉一样。 “不是啊,娘亲,你买那么多南瓜我俩多久才能吃完啊?” “我俩吃完?吃完是不可能吃完的。”顾沉舟回答道,小猴子也是那么觉得的,“但是卖完还是有可能的!” “卖完?” “对,卖完。”小猴子不懂,这把别人家卖不出去的南瓜买回来又卖给别人,是别人不会蒸还是不会煮啊? 这个娘亲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别最后卖不出去还得他吃。 “老板,来两斤糯米。”顾沉舟和小猴子走到米店,听到糯米二字小猴子眼里发光,难道今晚的晚饭是糯米拌南瓜?这样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老板装了两斤糯米给了顾沉舟,此时的小猴子脸上也显示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小猴子,你知道这里附近哪里有野生的蓖麻子吗?”顾沉舟问道小猴子。 “蓖麻子?后山多得很。” “那就好,你去给我摘上一些来,小心一点,不要扎到了。” “娘亲,那蓖麻子是有毒的,你用那个做什么?”小猴子不解。 在他还小的时候,就听说有一个小孩饿极了就去摘了蓖麻子吃,但是吃了才两颗就死了,自那以后,稻香村的人很是不待见蓖麻子,如今他娘亲还专门让他去采。 “你摘来了就知道了。”顾沉舟说着,赶紧让小猴子去了。 小猴子听从吩咐,麻溜地将蓖麻子摘了来。 摘来之后顾沉舟用找了半截木棒,将蓖麻子放在碗里捣碎了,那蓖麻子里的油很快就渗了出来,然后让小猴子将糯米放到磨子上碾碎了,拿出蒸好的南瓜捣碎,将南瓜和糯米粉混合在了一起,搭上了锅,将蓖麻油倒到了锅里,将南瓜和糯米的混合物做成了各种形状,轻轻放到了锅里,小猴子只听见刺刺拉拉的油炸声,随后香味逸出。 “娘,你要杀人用这个也太奢侈了吧?”小猴子不晓得是谁把顾沉舟惹了,顾沉舟竟要用蓖麻子杀人灭口。 “什么?杀人?”顾沉舟惊叹道,她不过是想要做一道美食罢了,怎么会和杀人扯上关系呢? “那蓖麻子就是剧毒之物,你和吃的放在一起,不是想要悄无声息地杀人是要干什么啊?娘亲也不必瞒我,我是娘亲的儿子,自是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小猴子说着还故意放低了语调,像是怕被人听了去一样,搞得跟真的一样。 她?杀人?她只想赶紧回去,杀了人只怕是想都不能想了。 再说她怎么也算是三好青年吧,杀人放火这事她肯定是不会干的。 这么一听,顾沉舟才明白小猴子为何会那么想了。 “这蓖麻子生吃确实是有毒,可是用它榨油,经过高温,毒物降解,自然就没毒了。” 小猴子听着顾沉舟嘴里吧啦吧啦地说着一系列的专有名词,假装懂了的样子点着头。 “哦,我懂了。”小猴子道。 “懂了那就吃一个。”第一个下进去的南瓜饼已经炸至两面金黄了,香味也随即溢了出来,于是拿了一个放到了小猴子的面前。 小猴子看着南瓜饼,看着好吃,闻着也好吃,可是他却不敢吃,那个被毒死的小孩的惨样他至今记忆犹新。 “娘……娘亲。”小猴子看着顾沉舟手里的南瓜饼,又看了看顾沉舟,顾沉舟示意他接,可是他始终半天都不敢拿,更别说是吃了。 “娘亲,我以后不吃那么多了,你不要杀我好不好?我以后不吃饭了。”突然,小猴子就跪在了顾沉舟的面前,哭着求着顾沉舟,豆大的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 这一下可把顾沉舟吓得不轻,再一听他的措辞,苦笑不得。 什么鬼?这刚刚不是懂了吗? 顾沉舟看着小猴子,手足无措,小猴子在地上哇哇大哭。 “好了!”顾沉舟一声呵斥,小猴子的哭声立即止了住,眼眶里的泪水还哒哒地往下流着,只见顾沉舟拿起南瓜饼一口将整个饼都吃了下去。 小猴子一看怔住了,不到两秒钟,哭得更厉害了。 第八十四章:黄金糯米糕大卖 原来小猴子是以为顾沉舟不堪重负想要以此来解脱,抱着顾沉舟的大腿哇哇大哭不说,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娘亲,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小猴子一个人……” 顾沉舟满嘴塞着南瓜饼,想要劝他可是嘴里的食物根本不允许她说一个字,看见小猴子这样,她更是着急了,于是想要将嘴里的南瓜饼都咽下去,一着急,噎住了。 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呼吸困难,嗓子处被撑得很是难受。 她想喝水,可是又没有水在手跟前,而小猴子的嘴里还在说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于是她只好拿拳头使劲捶向了自己的胸口。 小猴子见状更是惊慌了。 毒发了,毒发了!怎么办?怎么办? “哇哇哇,娘亲,你不要死,小猴子不让你走。” 顾沉舟此时很奔溃,这是什么梗?她不过是噎住了而已。 她蹲下身子,想要安慰小猴子,也想让小猴子给她拿点水,可是她刚蹲下身子,就被小猴子挤得躺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无语啊,谁来救救她?赐她一杯水就好! “娘亲,你不要吓我,呜呜呜,娘亲。”小猴子看顾沉舟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脸也憋得通红,哭声更是汹涌。 顾沉舟不得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外面刚刚洗了南瓜的水。 可是小猴子以为顾沉舟是在示意他去喊村里的大夫,于是两把擦了眼泪,道:“娘亲,你等着我,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说着就起了身,准备往外跑去了。 可是刚跑了两步,就被顾沉舟把腿拉住了,转头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使出全身的力气,说道:“水。” 小猴子听后赶忙拿了水来,给了顾沉舟,顾沉舟喝了一口水,使劲一咽,总算下去了。 我去,差点要了老娘的命啊。 小猴子一边哭着,一边照顾着顾沉舟,就像是顾沉舟死前的最后一幕,想让她走得安心些,也体面些吧,哭声没断。 顾沉舟喝了水之后大口喘了喘气,刚刚差点把她憋死,还好,还好,看来王母娘娘还不想要她这个亲生女儿。 小猴子看着顾沉舟的脸色比刚刚好了许多,一时很是诧异。 “我的祖宗,我求你别哭了好吗?我不过是噎住了而已,你再哭整个村子的人都以为你娘我挂了呢。”顾沉舟刚缓过气来便对小猴子解释道,一边说着,还用手捶着胸口。 小猴子一听,什么?噎住了? 他愣在了原地,想想刚才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你没事了?”小猴子问道顾沉舟,声音里的颤抖依旧存在。 “放心,死不了。” 刚说完,顾沉舟就闻到一股什么糊了的味道,许是刚才着急,压根就没有在意,现在才感觉到,赶忙起身。 靠,一锅被炸糊了的南瓜饼,一个个黑乎乎的。 赶忙将糊了的南瓜饼夹了出来,将锅里的油也倒了。 刚刚尝了一个,南瓜挺甜的,都不用放糖了。 开锅,继续重来。 倒了油又开始做了起来,做好了第一个递给了小猴子,小猴子看着顾沉舟没事,于是也将那个南瓜饼咬了一口。 “嗯,这还是南瓜吗?这么好吃。”说着就将整个塞进了嘴里。 顾沉舟见状很是高兴,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忙活了两个时辰,一大堆的南瓜饼在案板上放着,小猴子一边吃着,一边看着。 “走,我两去卖。”顾沉舟找了个篮筐,将所有的南瓜饼都装了进去,和小猴子出了门。 “南瓜饼,不好吃不要钱的南瓜饼,一个三文钱。”一路上两人叫卖着。 众人听着说是南瓜饼,都不怎么好奇,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南瓜,自家的都吃不完呢,谁又会傻到去买别人家的南瓜呢? “娘亲,怎么没有人来问呢?”小猴子一边吃着手里的南瓜饼,一边问道顾沉舟。 此时他已经不担心有没有人来买了,就算是全都让他一个人吃他也愿意。 是啊,怎么叫卖了一路连一个问的人都没有,她也很纳闷。 不行,营销策略!起名是关键,不能叫南瓜饼! 半天不见有人来问,于是顾沉舟寻思了一番,这才知道了原因。 “小猴子,别喊了,我们改名叫黄金糯米糕。” “嗯,黄金糯米糕,香香甜甜的黄金糯米糕!”顾沉舟喊着。 一边的一个壮年男子听闻后,很是好奇,黄金也能吃?拿着锄头走了过来。 “大哥,要来一个吗?美味香甜的黄金糯米糕。”顾沉舟见着有人来了,于是赶紧拉拢,这顾客头几个最是重要了,拉拢住他们没准一会会就可以回家了。 那壮汉还未走到顾沉舟的面前,那味道已经深入到他的心里去了,又看着一旁的小猴子正吃得香,再看看顾沉舟拎着的篮子里,还真是黄金的颜色,口水早已开始了吞咽。 顾沉舟拿出了一个,递到了那壮汉的手里,道:“大哥,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我今天给你免费送一个,你可以尝尝。” 那壮汉拿了南瓜饼随即就吃了起来,一口下去,外面酥脆,里面软软糯糯的,香气萦绕,只见那大汉一脸的惊讶,睁大了眼睛看着南瓜饼,道:“好吃,好吃。” “多少钱一个?” “三文钱。” “这么便宜?”那壮汉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问道,顾沉舟点头,那壮汉随即就掏起了腰包。 “给我来两个,我要让我媳妇儿和孩子都尝一尝。”说着将钱已经递给了顾沉舟。 此时一旁的人听闻,加上香味,不一会儿,就有一堆的人围了过来,纷纷要买。 顾沉舟给顾客递着南瓜饼,小猴子则在一旁收着钱,两人忙得不亦乐乎的。 “这么便宜还这么好吃。” “是啊。”众人对顾沉舟的南瓜饼赞不绝口。 最后剩了大约有五个左右,顾沉舟将篮子用布盖了住,也吩咐小猴子不许再收钱了。 小猴子不懂,这不是还有呢吗?怎么就不卖了呢? 难不成是自己的娘亲还想着他呢?给他留着吃的?呜呜呜,好感动啊。 “不好意思,今天的卖完了。”顾沉舟对剩下还等着的人说道,态度十分谦逊。 “胡说,我刚看见你的篮子里还有几个呢。”一旁的一个年轻小伙道。 “就是,我也看见了。” 小猴子看那几个人很是凶狠,东西若是不给他们的话只怕是要闹出事情来。 小猴子看着顾沉舟,很是担心,可是顾沉舟却很是淡定。 “各位大哥大爷大姐大嫂,今天的真的卖完了,剩下的这几个是别的顾客定了的,人家都交了定金,我总不能言而无信是吧?” 顾沉舟抱拳,笑着对众人说道,众人一听,这才都消了气。 小猴子纳闷,哪里有人交了定金?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娘亲,你记错了吧?我怎么不记得有人交了定金呢?”小猴子很实诚地问道顾沉舟。 还真是专业拆台一百年啊…… 第八十五章:开业大吉 “呵呵呵。”小猴子说完之后刚刚还很理解顾沉舟的众人立马又看着顾沉舟,顾沉舟只好继续圆谎,“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啊?若是没人交定金那我为何不卖?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人跟钱过不去吗?”顾沉舟显得落落大方,对众人说道。 众人听后全都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那我也要预定。”人群中一个人喊道。 “我也要,我也要。”顿时,一堆人都纷纷要预定。 “好,要预定的话要交一文钱的定金,等取货的时候再交两文钱就可以了。”顾沉舟解释。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将钱给了顾沉舟,还好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么多年的医学生可不是白当的!凡是交了钱的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收了定金之后,收摊回家! 两人坐在台阶上,数着钱,十两,二十两,三十两…… 他们发财了啊,小猴子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此时的他开心地无以言表,只是感觉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也明白了顾沉舟说的以后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走,去吃饭。”顾沉舟看今天赚了这么多的钱,也辛苦了这么大半天,自然是要犒劳一下自己的,于是喊着小猴子。 “啊?”小猴子一动不动坐在台阶上,以前只要一提去吃东西,那比谁都蹦跶地快的小猴子今天竟然无动于衷?难道是吃饱了?不可能,不可能,别人不知道她这个亲妈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胃口有多大? “娘亲,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小猴子一本正经地对顾沉舟说道。 等?等什么?一脸懵逼,等人来送钱? “等什么?”顾沉舟很是不解,这小猴子为了等什么竟然连饭都不吃了? “交了定金来取货的人啊。”小猴子道。 顾沉舟一听这才明白了,原来是等着人来取东西呢,她不知道此时应该是哭还是笑。 本就没有取货的人,就算这个小可爱在这里等多久都不会有人来的。 “不用等了,去吃饭。”顾沉舟拉起了小猴子的手,可是小猴子却将顾沉舟的手甩了开。 一脸的嫉恶如仇,更是一本正经,道:“娘亲,就算我们现在挣大钱了,我们也不能这样啊,做人不能太飘,我们要时刻记得苦日子,若是此时走了,别人来取东西,发现没人,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预定我们的东西了。” 小猴子小大人一般的模样,将顾沉舟教训地哑口无言。 做人不能太飘?这是听谁说的? “你个小崽子,你还教训起你亲娘来了啊,啊?”顾沉舟双手叉腰,翻了天了还,天王老子变成孙子了?用手拍了一下小猴子的脑门,瞪大了眼睛道。 小猴子一见顾沉舟这表情有些怂了,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就蔫了。 以前顾沉舟生气的时候都会拿那路边的藤条打他的,虽然事后又会来给他做好吃的,但是当时的疼他还是铭记在心的,如今看顾沉舟这般模样,一时也是怕了的。 “没有人预定。”顾沉舟对小猴子说道,“我是为了让那些人交定金故意那么说的,一来生意有了保障,二来明天大约要做多少心里也有个数了,这是一种营销策略,你要记得,营造一种很是抢手的氛围,这样才能显现出来你的生意火爆,想要你产品的人也就越多。” 顾沉舟给小猴子解释着,小猴子也认真学着,他的这个娘亲,本领可多着呢。 此时的小猴子才明白了顾沉舟的作为,从雇人营造砍价的事情到收定金的事情,他此时才彻彻底底明白了,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娘亲真是666啊。 两人去街上买了一块牛肉,顾沉舟还买了一些酒,有酒有肉,美好的日子开始了! 小猴子也是许久没有吃过肉的味道了,如今看见这热腾腾的肉口水都已经收不住了。 两人好好吃了一顿之后便回了家,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就开始忙活了。 虽然累,但是两人一想到能赚钱,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趁着蒸南瓜的时间,顾沉舟拿着钱出去买了一块牌匾,然后找师傅刻了几个大字,回到家里之后又和小猴子将那牌匾挂到了自己院子的门上。 “黄金糯米糕”五个大字挂到了自家的门上。 这样才像个样子嘛,这做生意门面还是很重要的。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卖糕点啊?”两人将所有的南瓜全都做成了南瓜饼,可是却不见顾沉舟动弹,于是小猴子便问道她。 出去叫卖?叫卖是不可能再叫卖的了! 凭借她的经验,昨天已经算是传遍了十里八乡,今天肯定会有人慕名而来的,只是现在时间还早,她只需要和小猴子做好准备,迎接客人就行了。 “今儿我们不出去,自会有人上门前来的。”顾沉舟充满了信心,“我俩只需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等着就行了。” 说着便和小猴子抬了一块木板,拿了两个支架,做成了桌子,往上面盖了一块大红布。 对,大红布,今天也算是他们开业的第一天,那红花和鞭炮自是不能少的。 于是让小猴子前去买了鞭炮和红布做的大红花。 小猴子拿着东西走到自家门前的时候,只见门后已经排满了队,大家争先恐后地要买南瓜饼,小猴子队顾沉舟更是敬佩了。 “今天我们明篱娃家的黄金糯米糕第一天开业,前十位顾客买一送一。”顾沉舟大喊道。 什么?买一送一? 他娘亲是疯了吗?这得赔多少钱呢? “娘亲,这……”小猴子小声道,话没说完却被顾沉舟的示意堵了回去。 算了,他相信自己的娘亲肯定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小猴子将买来的红花挂到了牌匾上,然后随着鞭炮的响声,黄金糯米糕铺子开业了! “大家不要抢,人人都有。”顾沉舟的桌子都快被人挤坏了,但是看见这么多人,不,应该是这么多钱,她自是十分高兴的。 小猴子收着钱,顾沉舟在一旁给客人装东西,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所有的南瓜饼又全都卖完了。 顾沉舟和昨天一样,留了十来个,告诉众人是别人预定的,小猴子笑着看着顾沉舟,看来这十来个又是他的了,昨天的那五个到了晚些的时候就被他咪西了。 “不是,明家娘子,你能否多做一些呢?我昨儿就没买到,今儿又没买到,这……”一个老头好不容易轮到他了,可是被告知没有了,早就听闻这顾沉舟做的黄金糯米糕犹如天上之物一般香甜可口,他这把老骨头还想在临死之前尝尝这美食,可是奈何却是抢不过年轻人呐。 “大爷,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明天,我明天转门给您留着,您慢些过来取,您看可以不?” “还可以这样?”那老头问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家本就远,如今要是能这样自是最好不过了,我家那口子也就能尝尝姑娘您家的美食了。” 那老头家里离顾沉舟家比较远,加上一把年纪了,行走不方便,家里还有个老太婆,等赶过来的时候早就看见那队排得跟长龙一样了。 今儿起了个大早,好不容易赶上了,结果还是落了空,现而今听店家这般照顾他,心里很是欢喜,拿出了两个铜板就交到了顾沉舟的手里了。 顾沉舟接下铜板后让那老人家明天慢慢来,她会给他将饼留下来的,老人听后很高兴 第87章 狗眼看人低 “各位,各位,为了感恩新老客户,又是喜逢本店开业,本店隆重推出感恩活动。”众人听着顾沉舟在那里将装糕点的纸卷成了一个喇叭的样子,站在凳子上大喊着。 下面一片安静,就等着顾沉舟继续下面的话呢,只见小猴子也拿了个纸筒,对着众人大喊道:“从明天开始,本店老客户带新客户过来可免费领取一份黄金糯米糕,活动持续三天。” 众人一听脸上立即洋溢出了笑容,议论声一片。 “娘亲,我们这么送三天那会不会赔本了啊?” 小猴子喊完之后赶忙回过头去问道顾沉舟,之前两人商量的时候顾沉舟说三天的时候小猴子就有些担心,如今眼看就要实施了,更加担心了。 这两天虽是赚了些钱,但是还要继续采办南瓜什么的,也是花了不少。 再说这第一次开店,他可不想就这么倒闭了,到时候连饭吃不上不说还要去欠一屁股债。 “别担心,相信我。”顾沉舟摸着小猴子的头,安慰道他。 是啊,顾沉舟可是个鬼精灵呢,她怎么可能干赔本儿的生意呢? 一切尽在掌握中。 过了会儿之后,众人都缓缓散去了,顾沉舟收了摊儿就开始在台阶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笔画着些什么,一旁的小猴子喊她去吃饭,可是她一直在说等会儿等会儿。 看着顾沉舟那么的模样,小猴子也不明白她是在做什么,于是将南瓜饼拿了起来,刚准备咬一口,顾沉舟赶忙起身,道:“别别别。” 语气慌忙,就像是那南瓜饼里有毒一样,吓得小猴子没敢下嘴,只是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走到小猴子面前,将南瓜饼从他手里拿了下来,放回了做好的保温篮子里。 放回去之后却又回到了台阶处计算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小猴子看着这一幕很是郁闷,难道就这么淡定吗? 也不解释一下刚刚的紧张?现在又将南瓜饼放了回去,也不说任何的话? 顾沉舟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小猴子一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娘亲,这……我……”小猴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快来看。”顾沉舟头也不抬,只是招手让小猴子过去,脸上的笑容告诉小猴子肯定是有什么好事,于是赶忙走了过去,同顾沉舟一起坐在台阶上。 “你看,我们这两天的净利润竟然有这么多呢。”顾沉舟指着地上写着的东西对小猴子说道。 小猴子一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叉叉圈圈一样。 明京忠在的时候也教他识过几个字,那明京忠好歹也是个秀才呢,也不曾教过他这些东西啊,他看看地上的东西,完后再看看顾沉舟。 顾沉舟丝毫没有发觉小猴子的迟疑,自顾自地在那里说个不停。 “你看啊,我们现在赚这么多,等我们再把规模扩大一点,我们就可以发财了!” 顾沉舟想着,等发财了一定要买最新的iPhone,iPad,Mac…… 停停停,这里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娘亲,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还有就是你在说什么啊?”小猴子终于忍不住问道顾沉舟。 顾沉舟此时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小猴子,脸上的笑容凝固。 她忘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加减乘除这些东西呢,再说小猴子识不识字她都不知道。 “哦,对,你不懂,罢了罢了,我懂就行了。”顾沉舟说完只有又觉得刚刚的话不太妥当,又道:“不行,等我以后慢慢教你这些技能,学会这些,以后保证你以后赚大钱。” “哎呀,娘亲,我现在都快饿死了,你也不让我吃饭!南瓜饼也不让。” 小猴子一时饿极了,对顾沉舟不满的情绪也隐藏不住了,发牢骚道。 “对对对,我倒是把你忘了,走,现在就去吃饭。”说着就拉着小猴子去了街上。 今天赚了许多钱,小猴子今日帮他采买,置办什么的也是够辛苦的,今天一定要给他买些好一点的吃的,这样也算是贿赂贿赂他,让他以后更加踏踏实实地帮自己干活。 而且她来这个地方也许久了,自打来之后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 这里的饭没有油水不说,有油的就是动物油,动物油有味道不说,口感不佳,还容易让她长胖,她作为一个医者,更是知道那动物油脂的危害。 是时候好好饱一顿了! “小猴子,今天我们就去这家面馆吃!”顾沉舟走到一个酒楼前说道。 小猴子抬起头来,看着那牌匾上写着的“醉仙楼”三个字,一时怔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 他从未想过要在这醉仙楼里吃上一顿饭,不对,应该是都不曾想过能够进到这醉仙楼里去看一看,这醉仙楼光外面看来也是极其华丽的,里面更是不用说。 此时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是贵夫人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公子,那穿着的衣服钱只怕也够他吃上一个月的饭了。 “娘亲,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的娘亲这下看来失忆地不轻,竟然还想着去这种地方吃饭。 “饭店啊。”顾沉舟说得很是随意,轻飘飘的语气让小猴子更加恐慌,生怕顾沉舟进了去却出不来。 顾沉舟说着就上前去了,但是被小猴子却拉了住。 来这里吃饭的人谁没有个一官半职或者是穿金戴银的,再看看他们的样子,哪里配得上? 顾沉舟转身看着小猴子,小猴子站在原地不肯移步,平时他若是听到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肯定会高兴坏的,可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 顾沉舟似乎知道了小猴子的顾忌,于是蹲在他面前道:“别怕,有我呢。” 随后将小猴子拉着就进了那醉仙楼,进去之后,小猴子一路上呆看着里面的一切,这样的场景他连做梦都梦不到,他甚至不知道在人间还有这样的地方。 他的胆怯和惊奇已经让他忘却了自己饿了的事情了,只是享受着这里的一切。 “客官,里面……”那店小二本是笑颜招呼的,但是一看顾沉舟和小猴子的穿着打扮,嫌弃尽显,但是又没有说出口。 小猴子已看出了那店小二的不悦,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跟着顾沉舟进了去。 顾沉舟落落大方,走到了楼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像是很娴熟的样子一样。 “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顾沉舟翘着二郎腿对店小二说道。 那店小二听后却无动于衷,想要说什么却是吞吞吐吐地,连笑都很是敷衍。 顾沉舟见状,皱眉看着店小二,道:“怎么了?” 她自然是知道那店小二的顾虑的,她和小猴子自打进这个门的时候就被四周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如今店小二这般的怠慢她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怕她吃霸王餐?也是,她和小猴子的穿着打扮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那店小二支支吾吾道:“姑娘,您点这么多只怕是吃不完吧?” 那店小二看顾沉舟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不敢直接言其中缘由,只好拐弯抹角地说。 顾沉舟拿出一锭银子,“啪”地一下放到了桌上,眼睛看着店小二,道:“你只管上。” 对付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她只想给他脸上落下一个她36的脚印,但是为了显现她的素质,她只好用钱来打脸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 那店小二两只手赶紧拿起了银子,笑着道:“好嘞,请您稍等。” 那店小二走了之后,顾沉舟痛苦的表情在脸上显现,揪着胸口的衣服,低着头一直拿脑袋撞桌子。 小猴子见状,还以为顾沉舟不舒服,便道:“娘亲,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刚刚那么一锭大银子就这么白白给了那店小二,她能怎么?当然是心疼啊。 嘴里还喃喃道:“自作孽,自作孽!” 虽是赚了几个钱但是这么花也是经不住的啊,她还专门将那些碎银子换成了一锭银子,这下可好了,一次性花了这么多,又成了个穷逼了! “嘿嘿嘿。”小猴子见顾沉舟这个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只能在一旁偷笑。 “你笑什么?”顾沉舟听见小猴子在笑,于是抬起头来,拉着个脸看着小猴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小猴子看了更加想笑了。 “我啊,我在笑娘亲打肿脸充胖子。” “你这个没良心的,为娘的还不是为了你?”顾沉舟道。 “是娘亲早就想来了吧?”小猴子道。 原来之前采买的时候顾沉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酒楼前面驻足不肯离去,但是若是有钱的话,条件允许的话,只怕她跑得比小猴子还要快吧。 小猴子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怎么了,面前的这个人和之前自己的娘亲一点都不一样。 他的娘亲之前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从来没有觉得什么难吃,可是现在的这个娘亲,每每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他想知道是怎么了,又不想知道。 这个小猴子怎么知道的?她确实之前想来,因为这里的饭实在是不合胃口,或许是她这个现代胃根本吃不了这里的饭菜。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顾沉舟傻笑着道,本来想要甩锅的,没想到却砸脚了。 随即又在桌上磕起了头来,嘴里碎碎念道:“让你炫富,让你炫富。” “娘亲,既然来了,钱也已经给了那就好好享受呗。”小猴子劝道顾沉舟。 话刚落,店小二端着盘子就上来了。 “客官,您的菜来了。” 顾沉舟赶忙又做出了一副很大气,一副根本不在乎花了多少钱的样子。 既然已经花了这么多钱,就一定要将场面做足了,要不然钱花了还要被人看不起。 也是她的错,不应该着急来的,至少应该先将衣服发型什么的收拾一下的。 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小猴子说得对,既然已经花了钱那就应该花得舒坦一点。 “小二,给我再来两壶酒。”顾沉舟一拍桌子道。 人想通了什么都好,就怕想不通。 店小二端了好几趟子才将所有的饭菜都上齐了。 两人看着一桌子的菜,顿时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本来还狼吞虎咽的顾沉舟突然觉得这么吃又像是露馅了一样,赶忙停下了筷子,慢慢夹着菜,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走到哪里形象自然是最重要的,丢啥都行,就是不能丢人。 “喂喂喂,注意形象。”顾沉舟不仅要顾及自己的形象,还提醒着小猴子。 小猴子也停下了筷子,挺直了摇杆,慢慢优雅地吃了起来。 反正这一大桌子好吃的都是他们的,也没人抢,慢慢吃,慢慢吃。 这大酒楼就是不错,做的菜虽然也有些不咋的,但是在这种条件下来说还算行,至少比之前吃的那些都好多了。 顾沉舟吃了一些便吃不下了,在一旁一边喝着酒,一边等小猴子在吃。 小猴子只顾着,也没在意顾沉舟,等他吃完的时候却发现,顾沉舟早就不在了。 他转头找着顾沉舟,只见顾沉舟在旁边的桌子上坐着。 “大哥,你不行啊。”顾沉舟拍着那桌上一个男人的肩膀道。 那男人一听自是不乐意,怎能输给一个小女子?拿起酒壶咕噜咕噜就喝了起来。 小猴子嘴里的菜还挂着,看见这一幕赶忙将菜猛吸了进去,起身去了那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道着歉,一边将顾沉舟扶了起来。 “再来!不醉不休!”顾沉舟被小猴子扶了起来之后,嘴里还在不断地说着胡话。 上一秒还在强调形象的顾沉舟此时却是这副模样。 “娘亲,你喝多了。”小猴子说着,却还在用瘦小的身子撑着顾沉舟。 此时的顾沉舟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豪爽的不要不要的。 拉着小猴子称兄道弟不说,还喊着酒楼里长得好看的男人叫着小哥哥。 小猴子很是无语,如不是因为顾沉舟是他娘亲,他才不要丢那个人呢! “Music,大家继续。”顾沉舟嘴里喊着小猴子听不懂的话,摇摇晃晃地。 小猴子好不容易将顾沉舟从酒楼里扶了出来,顾沉舟见着黑了又要进去,小猴子拦都拦不住,天啊,救救他吧,让她快清醒过来吧。 “我要小哥哥嘛,小哥哥,你别走。”明明是自己在走,看着人越来越小,还以为是别人在走,一边走着还一边喊着。 小猴子见状,只好拿这个“小哥哥”来引诱顾沉舟回家。 “娘亲,前面有个小哥哥,长得比刚刚那个还好看。”小猴子说得有模有样的,说着还指着前面漆黑的地方。 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娘亲喝醉了竟然是这副模样,关键还是个大色女。 这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什么的,一时间全被抛到了脑后。 “真的吗?在哪里?”一听到有小哥哥的顾沉舟说着就像是要扑到人家怀里去的一样,全力往前走着,却还摇摇晃晃地,真是为了美男也是拼了啊。 “就在前面。”小猴子继续指着回家的方向对顾沉舟说道。 “砰。”一声巨响,顾沉舟当场就摔了个狗吃屎,却还不忘自己的小哥哥。 “我的小哥哥。”喊着,叫着,却因为酒精的作用只能像一条蛆一样往前蠕动着。 小猴子怎么扶她也扶不起来,一旁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幕大笑着过去了,搞得小猴子很是尴尬,只能冲着那人尴尬一笑,“娘亲,你倒是起来我们去追小哥哥啊。”小猴子很是无助,对这样的娘亲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此时的他有些自责,应该劝着她一点,不要让她喝那么多。 难不成今天要睡在这大街上了?不要!不要! 小猴子很丧,看着地上正在蛙泳的顾沉舟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小猴子转身看过去原是干爹! 赶忙起了身,跑到了凤绝御身边,抱着凤绝御就大哭了起来。 凤绝御一时不知所措,蹲下身来问道:“怎么了?你娘亲呢?” 小猴子侧身,指着前面不远处道:“在那里。” 此时的凤绝御才看见,在不远处还有一个人,走进后一身的酒气,这都还好,只是…… 凤绝御此时才明白了小猴子为什么要哭了。 顾沉舟此时正在躺着,抱着一棵树,在那里大喊着:“everybody,一起来。”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只见顾沉舟对着远处的一棵树磕头道。 凤绝御简直惊呆了,和小猴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顾沉舟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 街上如此安静,只有顾沉舟的声音回荡在四处。 小猴子和凤绝御看着顾沉舟在那里一个劲地磕头,然后又相互望着,一脸的无奈和无语。 可是顾沉舟刚刚还在喊着乱七八糟的话的时候,凤绝御凭着他练武多年的敏感,逐渐感觉到有一股恶势力在渐渐向他靠近,而且速度十分快。 他一个猛转头,可是那股子恶势力已经靠近他了,他来不及反应,被压倒在地。 “小哥哥。”顾沉舟满脸通红,压在凤绝御的身上,花痴的样子让凤绝御一时有些无奈。 他长得不错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如今把顾沉舟迷成这副模样一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看着身上压着的顾沉舟,小脸粉扑扑的,调皮中还带着一丝乖巧,分明的轮廓和五官十分精致,再加上嫩白的皮肤,黝黑又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也算是美女一枚。 正当他欣赏之余,只见顾沉舟撅起了圆润粉嘟嘟的唇就亲到了凤绝御的嘴巴上。 凤绝御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人夺走了。 一旁的小猴子看着这一幕,羞红了脸,赶紧堵住了自己的眼睛。 凤绝御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一时慌乱无措,就像是一个干错事了的孩子。 “干爹……我娘亲她……” 小猴子虽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若是自己的娘亲和干爹能在一起,那最疼爱自己的两个人就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了。 “哦……没事。”凤绝御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也红透了。 “我帮你把她送回去吧。”凤绝御说着便将顾沉舟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背上。 小猴子在后面跟着,顾沉舟也许是闹腾乏了,在凤绝御的背上静静睡着。 到了家里之后,凤绝御将顾沉舟放到了床上,因为人是软的,所以一不小心就直接跌到了床上,顾沉舟麻痹的神经此时哪里还能感觉到疼呢? 但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弄醒了。 “小哥哥,人家真的好热啊。”顾沉舟一边说着,一只手就已经开始了撕扯衣服。 “哦,那个……,干爹,我去打点水来。”小猴子见着这状况,只好找个理由离开了。 凤绝御一人在床前站着,看顾沉舟这个样子自是要去阻挡的,俯下身去连忙将她的手拿了开,顾沉舟执意要脱衣服,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 凤绝御将她抱了起来,想着好好放在床上,结果顾沉舟一只手拦在他的脖颈上不肯放开。 “小哥哥,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我告诉你,你要是当网红,不,你要是当明星的话,肯定是那个最红的人,那时候我当你的经纪人怎么样?” 顾沉舟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着,每每当凤绝御逮到机会想要起身的时候就又会被她拦了去。 什么网红,明星,经纪人?凤绝御听得一头雾水。 这个丫头怎么竟说着些奇奇怪怪的话? “咳咳咳。”小猴子打了水进来,看见凤绝御和顾沉舟甚是亲密,于是咳嗽了几声。 凤绝御赶忙起身,眼神慌乱不知所措。 “干爹,我娘亲她平日里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小猴子解释道。 顾沉舟平日里是怎么样,他虽是没见过几次,但是今日这场面算是见识过了。 “来!喝!”小猴子刚想为她洗白,可是顾沉舟就这个不给力,一声呵斥,吓得小猴子和凤绝御一个激灵。 “你娘亲好酒量啊,呵呵。”凤绝御只能道,你先照顾着,我就先走了。 凤绝御刚走了两步,只感觉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低头一看,此时的顾沉舟正抱着他的脚,在地上趴地展展的,嘴里还喃喃道:“欧巴,卡几嘛。” 欧巴?欧巴是谁?难道是顾沉舟的另一个男人? 小猴子看着这样的顾沉舟,脸上立即滑下三杠线,还真是让人没话说。 凤绝御看顾沉舟这样,只好先将她扶了起来,可是谁知,顾沉舟一站起来就跌到他的怀里了,他又不能推开,只好扶着。 “诶,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顾沉舟仿佛刚刚睡醒一般,看着凤绝御问道。 凤绝御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有些吓到,一时还以为顾沉舟是在问着别人呢,他将她一直送回了家里,此时又蹦出这样的话,他只好左右看了看,确定顾沉舟问的就是他。 “我刚来。”凤绝御面无表情,冷冷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我还给你留了好吃的呢。”顾沉舟笑着说道,在凤绝御的怀里温柔似水,可是下一秒,却又是那副汉子的模样。 “小猴子,小猴子,去,把我做的南瓜饼,不,黄金糯米糕拿过来给你爹尝尝。”嗓门之大,声音似乎在村口就能听见了。 凤绝御转头堵了堵耳朵,可是小猴子以为顾沉舟是喝醉的,也就没有理会她。 傍晚的时候他要吃那黄金糯米糕,却被自己的娘亲生生夺了下来,原还不知道原因,可是现在听顾沉舟这么一说,才知道她原是打得这个算盘,更是不乐意了。 “娘亲,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小猴子的心里不禁嘀咕了起来。 “快去啊,我怎么还使唤不动你了?”顾沉舟一个箭步,冲到了小猴子面前,将小猴子在屁股上踹了一脚,随即又酿跄回到了凤绝御的怀中去了。 小猴子刚还在发呆的人,一下被踢得回过了神来。 “哦哦哦,我这就去拿。”说着已经跑出了门外,一晃眼的时间,已经出现在了顾沉舟面前,并递了一个给凤绝御。 “你尝尝,我专门为你留的。”顾沉舟拿着南瓜饼就塞到了凤绝御的嘴里。 凤绝御无奈,只好张口吃下。 嗯,还别说,这样的人间美味他还真是从未吃过。 一边咀嚼着,一边品尝着,脸上呈现出一丝丝满意和知足。 “嗯,不错。”凤绝御道。 “不错吧?哈哈哈哈,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东西。”顾沉舟说着,酿跄走了几步转了两个圈,随即只听见“哇”一声,然后就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飘溢了出来,将那饼的味道生生压了过去。 小猴子和凤绝御转头,只见顾沉舟趴在地上哇哇地吐着。 两人赶忙过去,将顾沉舟扶到了床上,小猴子将呕吐物收拾了。 可算是消停了。 凤绝御在床前站着,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道:“主人。” “如何?” “那女人果然有动作,只是她似乎也不知晓那东西的下落,但是看样子她曾经确实见过。” 京俊冰冷的面孔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是寒气十足。 凤绝御本来吃饼的动作突然慢了半拍,“哦?看来传言果真不假,那一起去看看。” 语气缓慢,更是漫不经心,像是一切都被掌控一般。 “可是,主人,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卯时了。”京俊的脸色难看,更多的是担心。 卯时,这么多年来,每天一到卯时的时候他就要化为石像,曾经求医无数,可是一直却未曾见得有什么进展,如今再寻得名医,他也不愿意再一次一次地失望了。 这就像是一个咒语一样,一直跟着他,本是父亲最疼爱的孩子,但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事事也要顾虑,更是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想着拿这件事来威胁他。 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命吧。 “无碍,我们速去速回。”话落,两人一个转身,只见一阵风吹过,人却不见了踪影。 小猴子回来的时候只看见顾沉舟在床上躺着,而凤绝御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刚刚一直在院子里,未曾见过凤绝御出去啊,这个人果真是神秘呢。 第二日,睁眼,阳光刺得她又将眼睛闭了上,抬起手来挡了挡,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坐直身子,怎么?一觉竟睡到这会儿了?天已经亮了? 看看太阳的方向,应该已经是接近正午了。 坏了坏了!今天的南瓜饼还没有做呢,眼看就快到了营业的时间了。 顾沉舟赶忙将鞋草草套在了脚上出了去,阳光很温暖,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去享受这暖阳了,被照地努力睁着眼睛。 正当她着急之时,此时才闻到一股子香香的味道,她顺着味道来源的方向使劲闻了闻。 这不是油炸南瓜饼的味道吗?嗯?难道她是在做梦吗? 看着厨房冒出来的烟,她随即跑了进去,只看见厨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踩着一块木桩,正在灶台上忙活着。 “小猴子。”顾沉舟小心翼翼又有些试探。 小猴子转过身来,看着顾沉舟,笑得很是开心,脸蛋上全是锅灰,显得两排白白的牙齿更加整洁了,随后又赶紧转过了身去,小心翻着锅里的饼。 “娘亲,你醒了,你看我做的不错吧?” 跟着顾沉舟做了几次,小猴子早就掌握了做南瓜饼的技巧了。 顾沉舟走进,拿起篮子里做好的南瓜饼,看了看,又看了看小猴子,心里一阵酸楚。 “你怎么不喊我?”顾沉舟问道。 “娘亲,你昨晚喝多了,折腾到半夜,我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呢。”小猴子一边忙活着手里的南瓜饼,一边回答道顾沉舟。 半夜?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看来昨晚是小猴子将她扶回家的,可是他那么瘦小的身躯,是怎么将她弄回家的呢? 她越想越心酸,自己来这里虽是也给了小猴子一些技能和快乐,但是麻烦也是没有少添,一时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看着眼前娇小的身躯,一把将他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孩子,真是辛苦你了,也不知道你昨晚是如何将为娘这九十斤的身子搬回来的。” 顾沉舟声音哽咽着道,只是小猴子却在她的怀里挣扎。 “娘亲,没事,幸好昨晚干爹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小猴子道。 顾沉舟一听,立即松开了手,两只手捧着小猴子的脸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什么?她没听错吧?干爹?意思是凤绝御男神吗? “你说什么?”顾沉舟惊奇地问道小猴子,“凤绝御吗?” “是啊。”小猴子回答地轻巧,随后又转过身子去翻动锅里的饼去了。 What?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古代的酒竟然这么劲大? 完了完了! 她自是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么样子的,以前和别人出去K歌,蹦迪什么的,喝醉了还被杜若南拍过视频嘲笑呢,昨晚又喝醉了?还遇到了凤绝御男神? 我的乖乖!难不成又出尽了洋相? “小猴子啊……嘿嘿,那娘亲问你啊……就是……就是娘亲喝醉了以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顾沉舟突然想起之前杜若南拍的视频,她在一棵树前叫那棵树大哥,还要和那树结拜。 这事她永远都不能忘,还有一次当街就要尿尿……任谁拦都拦不住,最后她终于解决了个人的生理问题,在大马路上!虽然与她同行的几个人帮她围了个圈,可是…… 至今想起这些事她都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自那以后她便发誓再也不碰酒精这种怪物了。 可是……昨晚…… “娘亲指的是什么事情呢?”小猴子问道。 听到小猴子这么问,顾沉舟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一点了,毕竟若是自己真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小猴子肯定是要讲与她听的,如今听着他语气平淡,想必也是没什么大事了。 “比如说和人结拜之类的事情。” “哦,没有。” 吓死了,还好没有,顾沉舟脸上的微笑渐显,手在胸口不停地顺着气。 “但是娘亲非要叫干爹小哥哥,还要和干爹亲嘴嘴,吓得干爹都快躲在桌下不敢出来了。” 不会吧?小猴子说完后顾沉舟赶紧摸着自己的嘴唇,完后再想想自己酒后恶心的噘嘴的样子,简直是不敢想象啊。 刚刚还觉得没什么事情的她,此时心里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 凤绝御是什么人啊?冷面男,小说里的冷面王子,看她这副模样一定是厌恶极了的。 此时,自责,悔恨,懊恼,在她的脑子里不断浮现。 不过再想想,没有当着男神的面嘘嘘,也算是昨晚的酒精很给她面子了。 “就这些吗?”顾沉舟继续问道小猴子,语气轻巧,只希望得到的答案除了嗯之后没别的。 “没有啊,娘亲抱着一颗大树,要和那大树跳舞,随后又给那树磕头。” 啊啊啊啊,这还真是个过不去的梗啊,只要一喝醉就要给树磕头。 完蛋了,顾沉舟已经脑补着自己的洋相,并也大概猜到了凤绝御的表情。 “还有吗?”她不忍心再听下去,但是又忍不住要知道,也好在下次见了男神的时候做出相应的反应。 “还有就是娘亲像蛆一样在大街上蠕动,还喊着面馆的人小哥哥,还……” “停停停!”看来小猴子是准备将昨晚所有的事情都和顾沉舟陈述一遍了,可是顾沉舟此时已经是脸红心跳,没有再听下去的勇气了。 小猴子也看出了顾沉舟的囧相,便笑了笑,道:“不过娘亲不用担心,昨晚的南瓜饼倒是给干爹留了一个好印象。” 顾沉舟听到这里,还好有点挽回,虽没有完全放心但是毕竟挽回一点是一点嘛。 顾沉舟了解完情况之后就去洗了手,和小猴子一起做起了南瓜饼。 “顾沉舟,顾沉舟。”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听音在外面大声吆喝着她的名字,她撸起了袖子,走出厨房,一看,原来是刘麻子。 怎的,刘麻子被捉奸在床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 自打之前因为有人喊她小寡妇之类的话被她狠狠教训过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这么叫她了,就连刘麻子也改了称呼。 “呦,她二伯娘,你今日怎么得空还来我家了?”顾沉舟问道刘麻子。 只见刘麻子双手叉腰,指着顾沉舟大声道:“听说你搞了一种什么黄金糯米糕?我来瞧瞧,老太婆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来帮帮你。” 呵呵,前来打探消息还这么嚣张,果然是刘麻子的为人,竟然还将牛菜花搬出来,牛菜花要是知晓有这样的好事肯定早就亲自前来了,哪里还能轮得上她刘麻子? 这可是她的独家秘方又怎么能随便给人透露呢?知识产权一定要维护好,这可是申请了专利的!祖传秘方! “她二伯娘,你这不是要来剽窃我的秘方吧?”顾沉舟开门见山。 “顾沉舟,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剽窃,你不要不知好人心啊,我好心来帮你,你却这样,你未免也太伤人了吧?”刘麻子眼神虽闪躲,但是气势却是丝毫不减,理直气壮依旧。 好心帮忙?好啊,那就帮呗。 顾沉舟嘴角挑起一抹笑,看着刘麻子,道:“好啊,那就辛苦她二伯娘了。” 第88章:窃取配方 刘麻子一听顾沉舟这么说很是高兴,看来把牛菜花般出来还是有用的! “沉舟啊,那我去里面看看。”刘麻子说着就往厨房走,可是却被顾沉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了下来。 刘麻子立即变了脸色,瞪大了眼睛,怎的?刚刚才说好的这么快就要不认账了? 但是想想想要知道这秘方自然是要将顾沉舟讨好的,万一将她惹生气了那就算把牛菜花本人搬来只怕是都不顶事了。 于是赶紧喜开颜笑地对顾沉舟说道:“舟舟啊,你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吗?” “二嫂子,你可别误会,厨房里太危险,我怕伤着你了,这样子,你就帮我打打杂,剩下的费事的、危险的事情让我和小猴子来,毕竟我俩干习惯了。”顾沉舟也笑着回道刘麻子。 刘麻子一听自是知道顾沉舟的意思的,赶忙又说:“舟舟啊,我这干了多少年的活了,受苦受累是常事,更不怕危险了,越危险我越喜欢。” 刘麻子说着便撸起袖子准备进厨房了。 早就听说顾沉舟有独家配方,将廉价的南瓜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银子了,本来还不怎么信,可是按照顾沉舟现在这么闪躲不让她进厨房,看来这传言是真的了。 “哦?真的吗?那太好了,二嫂子,那这有个最重要的活计我就要交给你了!” 顾沉舟说着便将刘麻子从脖子上一拦,一个转身将她转到了另一边,刘麻子一听顾沉舟要交给她重要的活,于是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顾沉舟将刘麻子领到洗南瓜的地方,将她安置在一块小木桩上,于是就走了。 刘麻子看着眼前的南瓜,看着一旁洗好的和削好皮的南瓜,难不成顾沉舟说的重要的活计就是让她洗南瓜? “顾沉舟!你这是什么意思?”刘麻子起身,双手叉腰看着顾沉舟说道。 顾沉舟早就料到刘麻子会大发雷霆,堵她的措辞早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二嫂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假装不知道刘麻子为何生气,更是假装出自己一副无辜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刘麻子说道。 既然不是要来帮忙吗?那正好啊,让你帮个够! “你说要交给我重要的事情,呵,难不成就是这洗南瓜?” 看着生气的刘麻子顾沉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爽,但是还不能流露出来,真是为难她。 “二嫂子,这就是你这个行外人不懂了。”顾沉舟说着,刘麻子也认真地听着,“这做黄金糯米糕最重要的就是这南瓜了,我将最主要的材料让你弄,你怎么还不高兴了?若是二嫂子觉得委屈的话,那我这座小庙也容不下你这座大佛,二嫂子就请回吧。” 顾沉舟说完之后便转了身,等着刘麻子做回应。 反正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就滚蛋,另一个就是乖乖洗南瓜。 不管她选哪个对顾沉舟来说都是无害的,所以她也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刘麻子一听,来之前明明算计好的,怎么来之后却变了样子呢? 反倒是上了这小寡妇的当了,“此时还想赶我走?休想!”刘麻子心里默默嘀咕着。 她知道今天一旦被顾沉舟赶了出去,那以后想再要进来这院子得到些什么肯定是不太可能了,所以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刘麻子看着顾沉舟,转而笑嘻嘻地走到了顾沉舟的旁边,拉着顾沉舟的袖子道:“舟舟,原来是这样啊,你看这不是我不懂吗?我洗,我洗,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顾沉舟听后心里乐呵了不少,有人帮忙干活了,哪里能不高兴啊?但还是故意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爱理不理刘麻子。 刘麻子哼哼了几句之后只能乖乖走到木桶跟前,撸起袖子洗起了南瓜。 “就算今日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只要留下来以后有得是机会。”刘麻子心里默默想着。 顾沉舟看着刘麻子在那里洗着南瓜,不禁笑了起来,想诓她?只怕是还得再修炼好多年! 顾沉舟赶紧去厨房帮小猴子一起做着南瓜饼。 南瓜饼做完了之后,小猴子拿着一个在台阶上坐着吃着,一旁的刘麻子闻见味道的时候就已经口水在咕噜咕噜往下咽了,现在看见小猴子吃得更香,更是忍不住了。 于是放下了手里的南瓜,将手从衣襟上擦了擦,走到小猴子面前,道:“明璃娃啊,你吃的这是什么啊?” 明知故问!肯定没啥好事,小猴子没有理会他,将头转了过,在一边吃了起来。 以前见了他叫他小野种,现而今这般假惺惺地,肯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 “能不能给我尝一点啊?就一点点。”刘麻子说着还拿着小拇指给小猴子笔画着一点点。 小猴子继续吃着自己的饼,故意吧唧着嘴,在那里馋刘麻子。 “三文钱一个。”小猴子道。 刘麻子一听这个小崽子竟然还跟她要钱呢,一时就来了气,咬牙切齿,伸手想要揪他的耳朵,但是被小猴子躲过了。 “二伯娘,这给大家都卖三文钱一个,给你就两文钱吧。”小猴子道。 白送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肯掏钱那就不要吃了,这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啊? “那这样好不好?你看我帮你洗了这么多南瓜,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我就不要你的饼了,行不?” 刘麻子故意讨好小猴子的样子让小猴子更是不放在眼里。 “不行!饼也没有!”小猴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这个小贱种,我帮你们洗了那么多的南瓜,我吃你一个饼怎么了?”刘麻子指着一旁洗好的一大筐南瓜,大声叫嚣道。 也是,她今天来是占便宜来的,如今什么都没占到,生气是自然的。 “我们又没叫你来帮忙,是你自愿来的,你要不乐意那你回去吧。” 刘麻子的目的性太强,小猴子也早就猜到了,想当初他们落魄的时候,她从未正眼瞧过他一眼,此时却还赶着上门来了,不是来干坏事的是干什么的? 刘麻子被小猴子的话堵得没话说,生气,但是又不知怎么反驳。 “怎么了?”顾沉舟打扫完了厨房,早就听见两人的吵声,出来后问道。 “舟舟啊,我就是想吃你一个饼而已,你看我也洗了这么多的南瓜,是不是?” “哦,那是自然,那二嫂子您就自己去里面拿一个吧。”顾沉舟道。 什么?让她自己进去拿?那岂不是…… 小猴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沉舟,但是顾沉舟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作,于是停了。 她迟早是要进去的,要是让她在关键的时候进去还不如让她大大方方进去。 刘麻子一听,很是高兴,笑着赶忙进了去,但是进去之后她不是先拿饼,她当然是记得她的任务的,进去厨房视察了一圈,锅里油哒哒,明亮亮的东西勾起了她的好奇。 看着像是油,但是又和他们所用的油不同,没有膻味不说,还更加清明透亮,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再看看地上,虽是刚被清扫过,但是那渣子她见过,是蓖麻子! 看看蓖麻子被捻成了细渣,拿起细渣揉了揉,手被油哒哒的东西黏了一手,锅里的东西是一样的,她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可是,那蓖麻子不是有毒的吗?当年毒死过的那个小孩她不是没见过,怎么,顾沉舟竟用这种毒药做南瓜饼?拿了一个南瓜饼,放到嘴边,她想了想竟有些不敢吃。 难道顾沉舟放她进来厨房就是想要杀人灭口?她心里有些发毛。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顾沉舟进了来,将她手里的南瓜饼拿走,当着她咬了一口,道:“二嫂子,怎么?这饼不合您的胃口吗?” 刚刚还在怀疑那南瓜饼有毒的刘麻子看见顾沉舟就这样将饼拿了起来吃了,顿时心里的害怕消除,惊呆的的表情转而变成了笑眯眯的样子。 “哪里啊,舟舟,我就是看着这饼看起来还真不错。”说着小小咬了一口饼。 刚刚虽然看着顾沉舟亲自吃了下去,可是心里还是不放心。 顾沉舟并不知道刘麻子刚刚为何会展现出那样的吃惊,也没有多在意,随后便将饼全拿了出去,刘麻子也跟着出了去。 此时外面等着买饼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队,刘麻子看着长队,惊呆在了原地。 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就算是一人买一个饼,那也得好多钱啊。 她掐着指头开始算起了钱数,算了半天也没有算清楚。 “大家排好队,昨天预定的人先领。”小猴子大声喊着。 刘麻子赶紧跑到了顾沉舟的身后,看着她将饼一一卖给了众人。 “舟舟,你这买两个饼怎么就收一个人的钱啊?”刘麻子问道。 “今天搞活动,老客户带新客户来买一送一。”顾沉舟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对刘麻子说道。 刘麻子听后看了看顾沉舟,“这丫头不是脑子坏掉了吧?买一送一,怎的?嫌钱赚得太多了?”她简直不敢相信顾沉舟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来经营。 可是她不知道这不过是顾沉舟的一个营销策略罢了,眼前虽是赚得少了些,可是为了长远之计,这样的一个活动会让那些知道她卖南瓜饼的事情被另一些人去主动宣传,后期带来的收益那比现在少赚地要多得多。 不一会儿,那一大箩筐的南瓜饼全都卖完了,顾沉舟和小猴子在一旁数着钱,另一边的刘麻子看地眼红。 这不过是平时一半的收益而已,就已经这么多钱了。 “舟舟啊,你每天都能卖这么多钱啊?” “是啊。”顾沉舟头也不抬,数着手里的钱,回答道刘麻子。 刘麻子心里此时已经是羡慕嫉妒恨了,看着顾沉舟赚了这么多钱,她心里不舒服是必然的,但是又想想自己已经基本掌握了做南瓜饼的技术,又舒心了许多。 “舟舟,那你们忙着,我就先回家了,她爹还等着吃饭呢。” 刘麻子说着,就已经往门口移动了,顾沉舟数钱数得没空顾及,也就没有理会。 刘麻子从顾沉舟家出来之后,匆匆就向着家的方向去了。 回到家里以后就开始倒腾了起来,上山去采了一些蓖麻子,小心翼翼地装到了袋子里,完后又将自家的南瓜洗了,皮也削干净了。 完后就开始做实验了,毕竟她知道的只是一部分的做法,而且还有一部分的做法是她自己猜测的,所以只能慢慢试验。 只是她不知道,顾沉舟在南瓜饼里面还放了糯米,可是她却一直做不出那想要的结果。 没有顾沉舟做出来的那种糯糯的感觉,而且因为是前期做实验,所以她用的是自家的动物油脂,味道更是不及顾沉舟做出来的。 “不对啊,这怎么和她做出来的不一样啊?”刘麻子做了一下午,可是却依旧做不出想要的结果。 “刘麻子,你干什么呢?你是要饿死我们吗?”明京笙此时已经回到了家里来,坐在桌前等着吃饭,可是等了半个时辰却还是不见饭上来,于是大喊道。 此时刘麻子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之前刘麻子还没有被抓奸的时候在明京笙面前自然是耀武扬威,对明京笙是处处限制。 可是自打被明京笙发现之后却变了样,又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滚床单呢?明京笙虽是没有休了刘麻子,但是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 没有休了刘麻子其实也算是明京笙给自己留面子,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那不光是刘麻子,还有他和两个孩子在这稻香村也是活不下去的。 “哦哦哦,我马上做,马上做。”刘麻子唯唯诺诺地在明京笙面前道。 “什么?老子一天外出赚钱,回来还吃不上一口热乎的饭?” “啪。”一个巴掌随即就落在了明京笙的脸上了,刘麻子的身子转了二百七十度,展展地趴在了地上,明荷花和明小虎也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响起。 刘麻子刚刚还没反应过来,此时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的,眼前一片黑,耳朵里也是鸣笛的声音,嘴里不知怎的,莫名的疼。 明小虎和明荷花惊呆了,他俩不知道为何刘麻子平日里在家里欺压明京笙的情况全都没有了,反倒是换成了明京笙现在动不动就打刘麻子。 看着这一幕两人却也吓得不敢说话。 “你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今天又去干嘛了?” 只要两人一吵架,或者明京笙一打刘麻子,他就会拿这件事说事,不过每次都是绕绕弯弯地说,许是因为在当着孩子的面,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出口。 刘麻子感觉嘴角凉凉的,一丝丝液体一样的东西在嘴角弄得她有些痒,她伸出手去摸了摸,血,是血。 她心里委屈却也不委屈,如今的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明京笙这样也算是给她面子了,她这么好强的一个人若是被明京笙以不检点休了的话,那她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见明京笙问话,刘麻子来不及将嘴角的血丝擦干净,起身跪在明京笙面前,道:“相公,我今天去跟顾沉舟学艺去了,听说顾沉舟会做一种叫做‘黄金糯米糕’的东西,我今天前去看了看,准备也做,到时候我们也就能像顾沉舟一样赚大钱了。” 刘麻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却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主人打了还在不断地摇尾示好。 对于这件事,明京笙早就听说了,而且村里的人对顾沉舟做的那个黄金糯米糕更是赞不绝口,若不是他不舍得钱,要不早就去尝了。 但是对于刘麻子所说的话,他是半信半疑,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明京笙低头拿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刘麻子,刘麻子感觉不太良好,自己已经失了对明京笙的信任,如今这样她也都是自作自受罢了。 突然,她从胸口赶紧拿出了一个手帕,手帕里面似乎还包着什么东西。 她赶忙将手帕拆开,递到明京笙面前,道:“相公,你看这就是顾沉舟做的黄金糯米糕,你尝尝。”刘麻子在地上跪直了身子,将手里咬了一小口的南瓜饼举到了明京笙的面前。 明京笙先是看了刘麻子一眼,但是没有动手。 这个臭娘们,非不是想要毒死我?完后好和那个奸夫逍遥自在? 刘麻子看出了明京笙的疑虑,将那饼拿了下来,随后自己吃了一些,给两个孩子分了一些,最后才给了明京笙。 明京笙看她吃了没事,还给了孩子,于是才掐了一口缓缓放到了嘴里。 “真好吃。”明小虎一口就将手里的南瓜饼塞到了嘴里,完后说道。 一旁的明荷花和明京笙也品尝着,连连点头。 “你真能做出这东西?”明京笙问道。 顾沉舟家的生意火爆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若是自家也能做出这东西,那最好了。 “当然,当然,到时候相公就可以在家歇着了,不用再去干那些劳人的活计了。”刘麻子笑着奉承道明京笙。 “起来吧,赶紧做饭!”明京笙命令完便转身走了,在两个孩子的搀扶下,刘麻子起了身。 刘麻子起身之后便赶紧去做饭了,做完了饭之后又开始试配方了。 试了好多遍,但是却一直不对,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是按照顾沉舟的那个配方做的,可是做出来的差别却如此大,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再看看旁边做废的一堆东西,做废了三四个南瓜不说,关键是油也没剩多少了。 再这样下去只怕是到明天早上都做不出来,再让明京笙知道她败了这么多东西,那就有她受的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做,但愿能成功。 过了几个时辰之后,明京笙和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村里一片安静,只有刘麻子还在厨房忙活着,不间歇,反复做着。 做了这么多的废品,她不得不停下来认真想想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让自己静了下来,好好想了想今天在顾沉舟家看见的东西,并仔细回味了回味今天那饼的味道。 对!肯定是少了一样东西,可是她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少了什么。 刘麻子已经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只能杵在灶台上休息休息。 她一低头,看见米缸,对,是米! 她怎么这么笨啊?明明那饼的名字就叫黄金糯米糕,那肯定就是有糯米的啊。 这么一想,刚刚的疲倦就像是全都不见了一样,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和刚刚的所有的程序一样,不过是加了些糯米粉,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她看着面前的成品,拿起来吃了一口,虽然和顾沉舟做的还是有些差别的,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想着若是将油换一下的话那肯定会和顾沉舟的一样的。 此时的她已经看见了满满当当的钱在走向自己了。 此后,便又将蓖麻子碾碎,将里面出的油倒到了锅里,开始做了起来。 一个人,一晚上,做了一大堆的饼。 她看着面前的饼,使劲闻了闻,很香,但是她又不舍得吃一个。 金灿灿的那一个个可都是钱啊,她顾沉舟一个卖三文钱她一个卖两文钱,这样这生意也是能赚很多钱的,而且这样一来肯定就没有人买顾沉舟的了。 做完之后将做好的南瓜饼抱在怀里,渐渐睡了过去。 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只听见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她被惊醒了,赶忙起了身又去给明京笙打洗脸水,做早餐,还要给两个孩子洗漱。 “她爹,你看,黄金糯米糕。”刘麻子拿了几个南瓜饼放在了饭桌上,对明京笙说道。 只见那饼的颜色虽是没有顾沉舟做的那么明亮,但是看起来也是相当不错的,闻起来也挺不错的,总体来说只比顾沉舟做的稍稍逊色一点。 明京笙拿了一个南瓜饼,又看了看刘麻子,刘麻子熬夜的迹象在脸上尽现,黑黑的眼圈,深深的眼窝,面色也很是难看,可是这一切对明京笙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刘麻子所做的黄金糯米糕。 他拿起了一个,完后打量了一番,缓缓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刘麻子很是高兴,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看着明京笙将整个南瓜饼吃了下去。 “嗯,不错,不错。”明京笙赞叹道。 一旁的明小虎和明荷花此时已经忍不住了,加上听见明京笙这么说道更是迫不及待。 两人赶忙一人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但是,怎么有点苦味?昨晚吃的顾沉舟做的好像没有啊。”明京笙吃完了一个说道。 “哪里有苦味,爹,你就不要再嫌弃了。”明小虎狼吞虎咽地吃着饼说道。 “就是,娘做得这么好吃。”明荷花也补充道。 明京笙想了想,许是他自己的毛病,既然两个孩子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他自己的毛病了,于是赶紧让刘麻子将剩下的南瓜饼都收了起来。 “爹,我和姐姐还要再吃。”明小虎看见刘麻子将剩下的南瓜饼都收了便着急了。 明荷花也是一脸的期待,可是刘麻子却没有理会。 “那……要不一人再分一个吧?”明京笙看着刘麻子说道。 明小虎和明荷花一听很是高兴,都等着刘麻子给他俩拿,可是,刘麻子并没有拿。 只道:“小虎,我们不吃了啊,你看娘要是把这些饼都卖出去,那我们就去街上买肉吃,好不好?” 明小虎一听有肉吃,高兴地跳了起来:“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但是你要是吃完了那就没得了,你看你是要吃肉还是吃饼?”刘麻子道。 “肉,我要吃肉。”一边跳着,脸上的肉也跟着一上一下地晃动着。 随后明京笙便去做工了,刘麻子带着明小虎和明荷花两人前去顾沉舟家门口了,挎着篮子前去抢生意去了。 此时,在顾沉舟家,顾沉舟和小猴子两人也准备摆摊呢,因为生意红火,一天比一天做得多,一天比一天营业早。 两人正乐呵地摆着桌子,让他们奇怪的是,今天都已经到了这会儿了,却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排队,两人很是纳闷,但是依旧干着。 “娘亲,今天好像人不多啊,我们是不是做多了?”小猴子问道顾沉舟。 其实顾沉舟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但是为了稳定小猴子的心,只好说时间还早。 两人摆好了摊之后,依旧没几个人,往日的红火不见,正当两人在纳闷之时,突然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嚷嚷着让顾沉舟给他退钱。 “老板娘,昨天预订的我不要了,你把钱退我。”那小伙子伸手,态度差劲至极。 因为事情发生地太突然,顾沉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与小猴子两人相望而视。 “定金哪里有退的?既然你预定了那肯定是不会退的。”小猴子看那人莫名其妙,而且之前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很生气地对那人说道。 那人一听,随即就将袖子撸了起来,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大声道:“嘿,你这个小崽子,嘴还快地很,我看你是欠揍啊。” 顾沉舟一看,赶紧将小猴子揽到了自己的身后,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而且就算是她和小猴子加起来只怕也不是那人的对手,若是真要动起手来那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要求退定金呢?顾沉舟不解。 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将事情打探清楚,也好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笑嘻嘻地向那男子道:“大哥,你要退定金,行,但是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吗?也好让我知晓,以后再做改进是不?” 顾沉舟以为是自己做的东西味道有问题,所以这么说道。 小猴子在身后恶狠狠地看着那男人,但是没有讲话,因为顾沉舟的示意。 “顾沉舟,你还好意思问。”那男人趾高气昂地对顾沉舟说道,“人家明家老二的媳妇跟你卖的是一样的东西,人家只卖一文钱,你的却翻了三倍,你这是谋取暴利。” 那男人声音很大,一时间引来了许多人围观,那些正在排队要买的人一时间也看起了热闹,听那男子说别人家的只卖一文钱一时全都将钱收回了钱袋。 明家老二的媳妇?那不就是刘麻子吗? 不可能的,昨天她虽然来了,但是她将一切都隐藏地很好,所以并没有任何的泄露啊。 可是听这人这么说又觉得不对劲,这植物油的提取方法只有她知道的,就算刘麻子能够做出来,那味道肯定是不对的,可是现在大家竟然要买她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动物油又怎么能和她提炼的植物油相比呢?顾沉舟不知道刘麻子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做出来的,但是总感觉不太好。 难道是她知道了配方?这也不可能啊,提炼油的时候刘麻子并不在场啊。 “快,退钱。”那男子铁定了心要将钱收回。 顾沉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笑着将钱退了。 这一退,昨天预定了的人纷纷都要求顾沉舟退钱,说是要找刘麻子去买。 顾沉舟无奈,只好将所有的钱都退给了顾客,小猴子在一旁也帮着忙,但是一副极其不乐意的样子很是可爱,小嘴嘟了起来,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依旧想不通,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来买她的饼了,做的一大堆的饼就在那里放着。 “娘亲,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们没钱可以赚了。”小猴子委屈巴巴地说道。 “不要担心,你容娘亲想想。”顾沉舟摸着小猴子的头对他说道。 难道她的第一次创业就要这么不了了之了吗?难道她就要这么破产了吗? 既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就只能前去将情况打探清楚了,打探清楚了情况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再想对策,没准还有机会挽回呢。 “走,小猴子,我们去看看。”顾沉舟拉着小猴子,两人一同来到了刘麻子卖饼的地方。 要说那刘麻子笨吧,好像也不笨,她专门挑了一条大路的路口,许多前去买顾沉舟家的饼的人都是要经过那个地方的,刘麻子将地方选在那里可见她还是聪明的。 否则也不会逼得顾沉舟差不多直接要关门大吉了。 她没有将顾客拦下,就算是顾沉舟前去找她理论,她也是占理的。 “嗯,不错,便宜又好吃。”顾沉舟一路走过来,只听见大家赞不绝口,就像是对她的饼当时的评价一样。 她看着他们手上拿着的饼,虽然卖相是差劲了一点,可是毕竟是她的三分之一的价格。 也是值了吧,好吃才是真理,她也是懂的。 不过这个刘麻子也学得太快了吧?昨天还专门避着她做的,可是还是被她将配方剽窃了去,真是可恶。 “娘亲,要不我们也降价卖吧?”小猴子对顾沉舟说道。 降价?大甩卖? 若是只有两家对手的话,那这种竞争就是降价抢市场的,如今他们定了那么多的南瓜,还有糯米等其他的消耗品,若是为了争得市场赔本来买,只怕是他们现在的实力是斗不过刘麻子的,毕竟她们家自己种着好几亩的南瓜,而刘麻子肯定也是跟他们斗到底的。 这样下来,他们只会更惨,所以这个方法肯定是不行的。 此时的顾沉舟有些后悔昨天让刘麻子帮忙了。 本来想着是占便宜,可是现在看来为了昨天自己清闲一点,搞得她和小猴子都快吃不上饭了,昨日的她怎么能这么愚蠢呢? “不行。”顾沉舟眼神坚定,回答道小猴子。 “诶?你有没有尝出来,怎么有点苦味?”一个女人吃着南瓜饼对另一个女人说道。 “是啊,好像是有点苦,算了吧,毕竟便宜了这么多呢,就凑合着吃吧。” 苦味?怎么会有苦味?她做的可是没有苦味的。 “明家老二媳妇儿,怎么有点苦啊?”一边的一个男子问道刘麻子。 “是啊,怎么是苦的啊?”大伙随即都说了起来。 刘麻子一时很是尴尬,早上的时候就听见明京笙说苦的,本以为是小事,就没在乎,没想到现在却引起了一片喧哗。 为什么会苦?她也不知道,她都是按照顾沉舟做的程序来的,怎么会苦呢? 她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几秒,笑着对大家说道:“哦,我放了点养身体的药,所以就有点苦了,我告诉你们啊,你们别看这饼现在是苦的,但是它里面的药可都是很珍贵的,这也是我祖传的秘方。” 顾沉舟在一边听着刘麻子在那里胡扯,一边想着为什么。 因为刚刚刘麻子闪躲的眼神她看地清清楚楚,她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一听,随即全都放了心。 苦味?不对! 顾沉舟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小猴子就前来了刘麻子面前。 刘麻子看见顾沉舟风风火火地朝着她走了来,一时有些吓到,但是又做出一副不怕的样子,挺胸抬头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将刘麻子手里提着的篮子上面的布撇了过,从里面拿了一个饼出来,闻了闻,然后尝了尝,刘麻子被顾沉舟的气势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刘麻子才开了口:“顾沉舟,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有抢你生意,你吃我的饼干嘛不给我钱?” 还真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 顾沉舟没有理会刘麻子,只是继续尝着那饼,完后突然将嘴里的饼全都吐了。 刘麻子看顾沉舟这样,这不是侮辱她吗?瞪大了眼睛,大声朝顾沉舟吼道:“顾沉舟,你这是什么意思?怎的?只许你赚钱还不许我赚钱了?” 众人听见刘麻子的喊声,一时全都看了过去,议论纷纷。 顾沉舟看着刘麻子,眼神凶狠,问道她:“你是用的什么油?” 刘麻子一听,顿时愣住了,这个顾沉舟不是当面拆她的台吗?若是告诉大伙她用的是蓖麻子,那这饼肯定就没人吃了。 “要你管啊?”刘麻子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犯下大错,依旧嘴硬。 “蓖麻子,是不是?”顾沉舟三字一出口,众人全都惊呆了,这后山的蓖麻子长得虽多,可是谁不知道那蓖麻子曾经害了多少人,就连吃过蓖麻子的动物的肉他们都是不敢动的。 “什么?蓖麻子怎么能给人吃呢?”听说老虎吃了蓖麻子都是分分钟毙命的众人恐慌了起来,再加上之前蓖麻子吃死人的事情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更加害怕了。 “蓖麻子?那不是有毒的吗?”众人大惊,纷纷将吃到嘴里的饼全都吐了出来。 刘麻子看大家都将她的饼吐了出来一时很是气愤,大声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眼神闪躲,说话吞吞吐吐,更加让顾沉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苦味就是蓖麻子的毒素,一般情况下,毒素的味觉体验就是苦。”顾沉舟看着刘麻子说道,刘麻子此时心里也很是慌张,对于那个未知的苦味她此时似乎能解释了。 众人一听随即将手里的饼吓得全都扔到了地上。 “刘麻子,你这是要杀人啊。”人群中一人大喊道。 本来心慌的刘麻子此时更加心慌了,面对顾沉舟的质问,面对众人的指控,她无话可说。 “快,快去叫村长,将这个杀人犯抓起来。”下面另一人大喊道。 刘麻子一听,手里的篮子吓得掉到了地上,篮子里的饼,全都洒在了她的脚下。 可是顾沉舟用的不也是蓖麻子吗?刘麻子刚还在嘴硬,这一秒已经吓出了一头冷汗。 “我没有,我没有。”刘麻子不知所措,喃喃道为自己辩解,可是此时根本没有人听她的。 “你还不承认吗?等到闹出了人命你才肯认罪吗?”顾沉舟大声道。 作为一个医者,她知道生命的脆弱,面对这种情况,她必须要将事情原委搞清楚,也好后面对症下药,可是这一切在刘麻子看来不过是过程中看她抢了她的生意的不乐意罢了。 第89章 玉清袖派人抓人 刘麻子心里恐慌,但是嘴上却始终不承认,眼睛看着地上,只见眼球滴溜溜的在转着,这个女人,心里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众人听顾沉舟这么说,全都捏了一把汗,看着地上被扔了的饼,紧张至极。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娘?” 明小虎看刘麻子被顾沉舟逼问地说不出话来,圆圆的身子随即就挡在了刘麻子面前,刘麻子也看自己的儿子站出来给自己撑腰了,刚刚的恐惧似乎渐去了一丝。 明荷花见状也站了出来,将刘麻子死死护在自己和明小虎的身后,两人手叉腰,抬头看着顾沉舟,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像极了他们的娘亲刘麻子。 “怎的?顾沉舟,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刘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沉舟大喊道。 什么?跟她学的?她可没教过她这个东西。 奶奶的,这个刘麻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一旁围着的众人听见刘麻子这么说,又开始对顾沉舟指指点点,嘟囔着。 顾沉舟低头笑了一笑,刘麻子见状,本以为顾沉舟会着急,可谁知却是这副模样,这让刘麻子心里特别没谱儿。 难道她的推测是错的,顾沉舟压根就没有用过蓖麻子? 不可能,那天她看得真切,确实是蓖麻子,而且是被碾碎了的。 可是现在问题是为什么顾沉舟做出来的东西是好的,而她做的却成了有毒的了? “你笑什么?”刘麻子大声,却又似乎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问道顾沉舟。 “我可没有教过你让你这么做。”顾沉舟道。 “你……” 刘麻子气得讲不出话来,头上的青筋暴起,恶狠狠地看着顾沉舟。 难不成是顾沉舟故意陷害她?她想了想,难怪昨天的时候顾沉舟会那么轻易让她帮忙,看来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而且还让她自己去厨房取饼,看来果真是顾沉舟故意的。 顾沉舟哪里会想到刘麻子进厨房去竟然看地那么仔细,她不过是想打碎刘麻子的好奇心罢了,可是不知道刘麻子在哪里看见了蓖麻子。 “二嫂子,你看你的两个孩子,为你如此,你却还下毒害他们!” 刘麻子一听,随即转而好好打量了一番明荷花和明小虎,两个孩子的脸色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嘴唇泛紫,面色也是铁青的,本来生龙活虎的两个孩子在此时看起来竟是一番病恹恹的样子,刘麻子不敢相信,捧着明小虎的脸,瞪大了眼睛看着。 明小虎见着自己的娘亲这般,加上脸上的表情,他似乎知道了什么,心里也泛起一丝恐慌,刘麻子随即又看了明荷花一眼,一时说不出话。 一旁的明荷花见状,和明小虎两人相互望望,别的不说,只是那泛紫的嘴唇让两人惶恐。 “顾沉舟,明明你也用的是蓖麻子,你……”刘麻子说着,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完后面的话,着急让她一时已经迷了心智,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顾沉舟见状,赶忙上前去准备给明小虎把脉,刚把明小虎的胳膊拿起来,刘麻子就像是发疯了一样将顾沉舟的手打了下去,并将明小虎揽到了自己的身后,大喊道:“你干什么?” “我……”顾沉舟刚准备解释,可是却被人群中发出的吵闹声打断了。 “让开让开。”人群中突然挤进了一群人,气势汹汹,正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众人让出了一条道,看着那些人从人群中挤到了中间。 顾沉舟和刘麻子都看着,等他们走到圈中间的时候,顾沉舟一看为首的正是长生,就知道这群人是村长玉清袖的人。 “顾沉舟,刘蚕青,你俩给大家下毒,现接了村长的命令,前来捉拿你俩。”说完之后刘麻子本还想辩解些什么,但是她却没有机会说任何一个字。 “来人,给我拿下。”四人一齐上去,将顾沉舟和刘麻子两人押了住。 “娘亲。”小猴子见状在一旁大喊道,但是顾沉舟只是对他笑了一笑,没有言语。 清者自清,她自然是不担心的。 再说又没有证据可以证实她有下毒的动机或者是已经下毒害过谁了。 而一旁同样被抓的刘麻子却在地上跳团着,大喊道:“我没有,我没有下毒。” 没曾想自己不过是想发家致富而已,如今钱没赚上,反倒还落得了一个杀人的罪名。 一旁的明小虎和明荷花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随后,两人全都被押到了玉清袖家里去了,此时来玉清袖家里来看热闹的,来关注最新进展的人全都在院子里将整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玉清袖在以凉亭下坐着,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托着往茶碗里倒着茶,对这件事似乎丝毫不着急。 “村长,人抓来了。”长生在玉清袖耳边轻轻俯了身子道。 玉清袖端起了茶碗,轻轻吹了吹碗里的茶,用茶碗盖将茶碗上的茶叶撩拨了一番,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表情十分惬意,随后才将手里的茶碗放了下,转身看着顾沉舟和刘麻子。 “你俩,是想要毒死全村的人吗?”玉清袖大声道。 “村长,我没有,我没有,都是顾沉舟,是她,是她教我这么做的。”刘麻子随即喊道。 或许是着急,或许是害怕,刘麻子跪在地上,还不忘将自己的责任全都推卸掉。 “村长,我觉得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查清这件事的事实,而是给中毒的人赶紧解毒。”顾沉舟丝毫未提刘麻子对她的污蔑,更是没有辩解。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伤亡人数降到最低了,可是她却不曾料到的是,她这样只会让众人和玉清袖觉得此事确实是她教唆刘麻子这么做的,因为她没有任何的辩解。 恐怕是知道自己的辩解无力,或是根本就没有可辩解的什么。 此时的她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救人。 玉清袖半晌不说话,看着顾沉舟和刘麻子,忽而又低头,起身,双手背后,缓缓走到两人面前,绕着两人走了一圈。 “你俩若是没有给大家下毒那又哪里来的救人解毒呢?” 玉清袖缓慢的语气和满不在乎让顾沉舟很是着急,虽说刘麻子这般诬陷她,但是作为一个医者,她此时只想救人,满脑子都是想救人。 可是听了玉清袖的话,再看看他的作为,她只想拿着平底锅在他的脑袋上重重一下,让他赶紧晕过去,完后自己好救人。 但是这些都不过是她想想罢了。 “村长,再这样耽搁下去,只怕到时候真的出了人命,我们谁都担待不起。”顾沉舟道。 “呵呵,好一张巧嘴啊,怎的?就算是出了人命那也是你顾沉舟的事情,难道你还想就这样空口无凭地将这下毒的事情推到老夫的身上?” “是啊,顾沉舟,村长和这事半点关系都没有,全是你,就算是出了人命那也是你担待不起。”刘麻子钻了空子,随即附和着玉清袖说道。 还真是个傻逼,明明是她下的毒,如今她是在帮她,可她却好,反咬她一口。 还有,现在目测到中毒的人就是她的一双儿女,难不成为了推卸责任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要了,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毒发身亡吗? “刘麻子!你给我闭嘴,这里最没有发言权的人就是你。”顾沉舟很是生气,她已经等不了了,中毒的事情越早处理越好,可是现在却只能在这里做口舌之战。 这个刘麻子此时就像是一个搅屎棍一样,掂不清事情的严重性。 “顾沉舟,你给我闭嘴。”玉清袖看顾沉舟犯了事竟然还这么嚣张,大声呵斥道。 刘麻子一听,脸上的得意尽现,好像这件事跟她真的丝毫没有关系一样。 正当刘麻子得意之时,一旁的人群一顿沸腾,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吵闹声一片,转而又安静下来,让开了一片地,顾沉舟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跪着什么都看不到。 随后,玉清袖才缓缓走了过去,转头看了看刘麻子。 “这孩子怎么了?” “是中毒了吧?”众人小声议论着。 中毒?顾沉舟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站了起来,但是却被一边的壮汉,押着又跪了下。 “小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啊,荷花,荷花。”只听见刘麻子哭喊道。 声音里的着急,顾沉舟一听就知道情况严重了许多。 奈何这些人却无视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渐渐消逝,但是她却不能,她拼死也要救人! “村长,这两个孩子若是再不救治就真的没救了。”顾沉舟话音沉重,只希望引起玉清袖的重视,暂时先让她去救人。 玉清袖犹豫着,现场除了刘麻子的叫喊声和哭声,其余的声音听不到半点。 顾沉舟看着玉清袖这样,心里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玉清袖根本就没想着让顾沉舟救人,上次因为朴香第的事情,顾沉舟就惹得玉清袖不高兴,虽然玉清袖当时在顾沉舟和众人面前没有显现出来,但是他心里的这一口气一直都在。 以前的顾沉舟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但是现在的这个顾沉舟,和以前的大不一样了,在玉清袖的眼里,她不光对他不尊敬,不敬重,而且还公然挑战他的权威,这在稻香村还是没有过的事情,他本就想找个借口,将顾沉舟除掉。 上次朴香第的事情让她就那么逃掉了,现在好不容易又抓住一个机会,他定不会放过。 如今顾沉舟已经卷进了这案子里,只要是死人了,那她难辞其咎,到时候想怎么处置她就都是他说了算了。 “顾沉舟,你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玉清袖道。 顾沉舟一时还没有明白玉清袖的意思,顿了一下,恍然大悟,玉清袖这是在公报私仇! 这个老不死的,自己没有孩子的吗?真是丧心病狂。 “村长,我……”顾沉舟想要解释,可是玉清袖却不给她任何讲话的机会。 “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嘛。”玉清袖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顾沉舟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她不能就这样背锅,冷静,冷静! “村长,若是我救不了这两个孩子,那我愿意承担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但是如果你不让我救,那就算是告到县太爷那里我也要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 顾沉舟语气硬朗,又是发誓又是明志,玉清袖一听,再看众人的话锋全都转向了顾沉舟,他纵使是村长也不可能一手遮天的。 “村长,我求求你,你让她救救我的孩子吧。”刘麻子在玉清袖的脚下跪着,不断地磕着头,苦苦哀求道玉清袖,甚是可怜。 玉清袖依旧犹豫,他想要想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将顾沉舟拿住,但是此时众目睽睽,他若真的僵持,只怕是对自己不利。 “好,那就按你说的来办。”玉清袖看地上躺着的明小虎和明荷花脸色铁青,嘴唇也紫到发黑,还没了意识,想着此时顾沉舟身边什么都没有,就算是要救人那也要有药啊。 如果这样耽搁下来,两个孩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就能名正言顺地除了顾沉舟,便应了顾沉舟和刘麻子的请求,命人放开了顾沉舟。 顾沉舟赶忙上前去,跪在地上,给两人做着一系列的检查。 毒已经散发道五脏了,若不是玉清袖百般阻拦,这两个孩子也不会这样。 “你们,帮我把孩子抬到那个房间。”顾沉舟转身喊了两个壮汉,随后指着一旁的一间房间说道。 她要启动她的起死回生系统,就必须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倒也不是怕被谁瞧了去了,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就算是她双手奉到面前他们肯定也不晓得是什么。 怕就怕她拿出了那么个东西,被有些人又说是什么瘟神之类的东西。 那两人相互望了望,丝毫没有动弹,随后扭头看了看玉清袖,玉清袖轻轻点了点头,两人才帮忙将孩子抬到了屋里去了。 这个顾沉舟,不仅使唤他的人,还这么随意占用他的房子! 玉清袖心里就算是再不爽但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该做的还是得做。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给他们医治。”顾沉舟站在门口对众人喊道。 “我呢?那我呢?”刘麻子随即也问道,在顾沉舟面前想要和顾沉舟一起进去,但是也被顾沉舟拦到了外面。 “你也在外面等着。”顾沉舟说完便关上了门,一人进了去。 众人都在外面等着,刘麻子也在等着,她着急地不行,一会儿双手合十祷告着,一会儿来回徘徊着,嘴里喃喃地嘟囔着些什么。 一个时辰了,还不见顾沉舟出来。 玉清袖也等着,这么久的时间还不出来,难不成是因为救不活了?正合他的意! “不好了,不好了。”正当众人在安静地等着顾沉舟的结果的时候,一个小伙子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来,神色慌张,跑得飞快。 刘麻子本来就不定的心一时间被吓得怦怦直跳,她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事情了。 可是只见着那小伙子就冲着她跑了过来,她感觉又有什么大事,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那小伙子来不及缓一口气,气喘吁吁地就将事情告知了她。 “刘麻子,你……你相公……你相公他……”那小伙子因为跑得太急,半天气也喘不过来。 刘麻子听见“相公”二字的时候,一时间脑子一阵“嗡嗡”作响。 她相公明京笙早上在出门之前也是吃了她做了的南瓜饼的。 “他怎么了?”刘麻子紧紧抓着那小伙子的胳膊问道,一时屏住了呼吸,只希望没什么大事,但是如今孩子都这般了,那明京笙又怎么能好? “你相公他晕倒了,这会儿已经抬到你家去了,请了李大夫前去瞧,李大夫说……” 正说着,那小伙子突然就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说了什么?”刘麻子紧张地问道。 “说……说赶紧让你准备后事。”那小伙子道,话毕,只见刘麻子愣住了,完后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眼神傻傻,转眼看了屋里一眼。 顾沉舟到现在没出来,里面的孩子也不知道如何,现而今自己的丈夫又挣扎在生死边缘。 “啊,老天啊,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的孩子好起来吧。”刘麻子跪在院子里就磕起了头。 她此时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回家去给明京笙办丧事,还是在这里守着孩子?她两难,她不想和顾沉舟一样,成为一个寡妇,也不想失去儿女,这种选择题实在是太残忍。 不管是哪边出了问题,她都逃脱不了罪责,毕竟那南瓜饼…… 刘麻子哭着,喊着,求着,脸上的泪水颗颗落下,额头上磕头落的包生生渗出了血。 众人看着刘麻子,突然觉得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的刘麻子如今这副模样让人心生怜意。 一旁的玉清袖却很是淡定,甚至有些开心,在这场局中,最好有一个人能够死掉,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将顾沉舟拿下了,死了的到底是谁,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当刘麻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刘麻子的哭声瞬间止住,看向了屋里,只见顾沉舟缓缓走了出来,随后两个孩子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人面色红润,好像从未中过毒一样,生龙活虎一般。 刘麻子赶紧起身,跑到两个孩子面前,看着两个人,又一下子将两人揽入了怀里。 激动地哭着,顾沉舟这么久没有出来,她差点以为孩子救不过来了,如今看见两人好好的在自己面前站着,一时很是高兴,泪水和鼻涕混合在一起流了下来。 “小虎,荷花,你们没事吧?”刘麻子将两个孩子转来转去打量着问道。 “娘,我们没事。”明荷花道。 刘麻子一听更是高兴了,但是对顾沉舟的救命之恩却丝毫未有提及。 一旁的玉清袖脸色铁青,本以为顾沉舟将就这样死在他的手里,可是如今看见众人均好好地站在那里,一时气得说不出话,计划落空的他有些生气。 他不知道顾沉舟哪里学来的那些本事,竟然当起了稻香村的神医。 之前就听说顾沉舟现在医术了得,连在稻香村混了几十年的李大夫都感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刚刚死气沉沉的两个孩子被她一救治就变得什么事都没有了。 “刘麻子,你相公……”一旁的那个小伙子看刘麻子一句不提明京笙的事情,于是提醒道。 刘麻子这才想了起来自己的丈夫还在昏迷当中呢,赶紧转身拉着顾沉舟的手说道:“顾神医,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我的相公,他也中毒了。” 看来明京笙也是吃了那有毒的南瓜饼的,顾沉舟心想着。 但是救人要紧,现在追究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也没有多大的用,救人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人在哪里?”顾沉舟问道刘麻子。 刘麻子一听顾沉舟同意了前去给自己的丈夫救治很是高兴,拉着顾沉舟的手道:“就在家里,就在家里。”说完便准备拉着顾沉舟出门。 顾沉舟刚挪动了步子,却被一个高大的人挡住了去路。 既然这两个崽子命大,被顾沉舟给救活了,但是李大夫不是说了嘛,明京笙只需要准备丧事就可以了,所以只要明京笙死了,那计划还是有得执行的。 “干什么?”顾沉舟脸色沉重,转身看着玉清袖。 “你现在是嫌疑人,若是我今天就这么放你出了这个门,万一你跑了怎么办?”玉清袖道。 就像是他想得很全面一样,以为这个理由就能将顾沉舟困在这里。 这个老不死的,心里的算盘还打得真是不错,就算她跑,这稻香村就这么大,她又是一介妇人,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村长,现在明京笙危在旦夕,若是你执意阻拦,那明京笙若是真的出了事,那村长你定是脱不了干系的。”顾沉舟振振有词,众人在一旁听着,纷纷点头。 “这……这与我何干?”玉清袖不服,他又没下毒。 “没错,你是没下毒,但是你耽误了病人的最佳治疗时期。”顾沉舟冷冷道。 她不相信她都这么说了玉清袖还敢拦她的路不成?再拦就真的是他的问题了,想必他自己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是啊,不能再耽搁了。”众人全在下面开始指责玉清袖了。 玉清袖一听议论声,脸色随即变了,道:“我也不是不让你去救人,只是要采取一点措施。”玉清袖没办法只好做出让步,“你们,跟着她过去。” 玉清袖话落,顾沉舟赶紧就跑出了院子,和刘麻子一同跑向了他们家里,后面两个壮汉还跟着,一路上紧跟顾沉舟,生怕顾沉舟跑了。 不一会儿,众人到了刘麻子家,此时的刘麻子家,哭声喊声一片,院子外面全围着着人。 “相公,相公,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刘麻子跪在明京笙床前大哭道。 “爹爹,爹爹,你醒醒。”明小虎和明荷花也一边喊着明京笙一边摇着他,可是床榻上躺着的明京笙丝毫不动,只有黑得厉害的脸,比明小虎和明荷花当时的情况糟糕了许多。 怪不得李大夫说没救了,这毒已经散在全身四处了。 顾沉舟也赶紧上了前去,可是她还没有走到明京笙面前的时候就被人一把扯了住。 她只能看了明京笙一眼,但是就那一眼,她看得出,明京笙此时的情况很是危急。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牛菜花和明南瓜两人是顾沉舟下毒将明京笙害成了这个样子,顾沉舟一出现在明京笙面前就被牛菜花和明南瓜两人一把扯了住,撕扯了起来。 “你这个克星,你克死了京忠,如今还要害京笙,你安得是什么心啊?我跟你拼了。” 牛菜花哭着,说着,喊着,扯着。 顾沉舟此时没有任何的心情去辩解,只想赶紧看看明京笙,赶紧救人。 刘麻子一看这种情况,这副准备办丧事的状况,一时也吓得不敢言语,毕竟这毒与她脱不了干系,总不能此时承认是她下的毒吧? 虽然她是无意的,但是说起来又有谁站在她一边呢?那到时候明家的人难免要置他于死地,于是只能站在那里不言语,眼看着牛菜花和明南瓜两人撕扯顾沉舟。 “你们够了!再这样闹下去就真准备办丧事吧。”顾沉舟一把甩开了牛菜花的手,大喊道。 牛菜花被吓得立刻止住了哭泣,怔怔地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径直走到了明京笙的床榻前,床前的人也都纷纷给顾沉舟让开了一条路。 “你们都出去。”顾沉舟一边瞧着明京笙,一边对众人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牛菜花问道顾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就好像顾沉舟会对明京笙做什么一样,迟迟不愿意离去。 顾沉舟知道,再这样耗下去那床上的这人就真的变成了尸体了。 “我救他啊。”顾沉舟有些不耐烦,本是别人对她的不相信让她更是生气。 “娘,我们都出去吧。”刘麻子搀扶着牛菜花,对她道。 可是牛菜花却迟迟不愿意离去,生怕明京笙咽气的时候她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一样。 这种情况顾沉舟见得多了,以前她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好些病人全都是被自己的家人耽搁死的,医生明明给的是最佳方案,可是他们却总觉得医生是在变相收他们的钱,在责任书上不愿意签字,等来的最终就只有死亡。 “你赶紧出去,明京笙要是死了,我来负责。”顾沉舟没有办法,只有先给牛菜花许下愿。 她来不及多想,因为再这样纠缠下去,一条生命就真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牛菜花听了顾沉舟的这话才同意配合了,只是出去的时候还是一路上叫着喊着哭着。 众人出去之后,顾沉舟这才开始救治明京笙了。 明京笙是没有一点点意识,因为耽搁了太久,顾沉舟没有办法只好采用了最危险的方法,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她愿意冒险一试。 顾沉舟在里面忙活着,以前还有助手,可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亲自来,累,她不说,只是有时候顾不及,还好不是做什么大手术,要不然真的没有办法一个人执行。 门外的小猴子虽是也知道自己娘亲的本事,但是依旧很是焦急。 “那个小寡妇真的可以吗?”一边的一个看热闹的道。 “不知道啊,可是刚刚她真的救活了明京笙家的两个孩子。” “你说这顾沉舟是怎么了?怎么消失了几天就变得这么有本事了?” “怕是遇见高人了吧?听说是遇见高人了。” 众人在等待时间闲得无聊,只好在那里八卦。 两个时辰后,顾沉舟依旧没有出来,刘麻子在外面等着,牛菜花也等着,如坐针毡一般,坐一会儿,起来走走,又跑到屋前去看看里面,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是啊,牛菜花肯定是着急的,一个儿子已经去了,虽是还剩两个,但是他和明南瓜将他们养到这么大也是极为不容易的,要这样就撒手人寰了,那以后他们两个的养老问题可怎么办啊?就剩了明京科一人,而明京科也混的很是一般般。 刘麻子更是惴惴不安,贼人胆虚描述此时的她最为恰当不过了,在门前和牛菜花一起来来回回地走着,让人看着都头晕。 “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转得我头都晕了。”明南瓜抽着一口旱烟,大声道。 本就着急上火的牛菜花一听明南瓜这话更是上火了,一时间怒不可遏,小跑到明南瓜面前怒目圆睁道:“老不死的,你儿子至今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逍遥快活,他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明南瓜或许此时有些后悔,后悔一时没有忍住开口责怪了牛菜花,这才平白无故地遭了一顿骂,却还被骂地哑口无言,无法做任何的辩解。 正当牛菜花骂着明南瓜之时,门外走进了一个人,三人一同望了去,只见是玉清袖。 玉清袖看顾沉舟这边迟迟没有消息,想着这明京笙十有八九就没有希望了,于是赶紧前来做好准备断案,双手背后,趾高气昂地进了明京笙家的门。 明南瓜,牛菜花和刘麻子见状赶紧起身,前去迎接玉清袖。 “村长,您来了,这点小事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牛菜花笑嘻嘻地对玉清袖说道。 在这稻香村,玉清袖能进谁家的门都是谁家的荣幸,这已经是亘古不变的规则了,这明家本就是村子里不起眼的小门小户,他更是不放在眼里。 现在却来了这明家,明家的人自是得好生相待。 “我来看看京笙如何了,听说情况不容乐观啊。”玉清袖说着,一边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去了,用袖子扇着脸,明南瓜见状,赶忙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扇了起来。 “是啊,都已经进去两个时辰了。”明南瓜一边给玉清袖扇着,一边说道。 此时众人的脸上全是讨好玉清袖的神情,对明京笙的死活像是已经不在乎了一样。 突然,屋里的门开了,顾沉舟满头大汗,面色发白,一句话未说就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娘亲,你怎么了?”小猴子赶紧跑去了顾沉舟面前,扶着顾沉舟问道。 顾沉舟此时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是还是咬牙对小猴子道:“没事。” 其余明家的人见着顾沉舟这副模样,随即全都一窝蜂地跑去了屋子里,只见明京笙在床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牛菜花缓缓走了过去,看着这一幕随即嚎啕大哭。 明南瓜和刘麻子也赶紧跑了进去,呆呆地站在那里,随后跟着牛菜花一起哭了起来。 玉清袖听见哭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屋子里,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明京笙心里有一丝丝地高兴,但是还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随后拉着明南瓜的手,道:“节哀顺变。” 小猴子一听明家人的哀嚎声,一时心惊胆战,那会子顾沉舟说的话他也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但是他现在无暇顾及那些,只想让顾沉舟好好歇息一番。 随后只见玉清袖走了出来,大声道:“来人,将顾沉舟给我拿下。”跟过来的那两个人随即就将顾沉舟拉了起来,顾沉舟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反抗了。 “放开我娘。”小猴子大喊着,怒形于色。 顾沉舟本就娇小的身子,现在加上疲惫,直接被那两个壮汉架空了。 顾沉舟泰然自若看着玉清袖,众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玉清袖更是得意忘形。 突然,屋子里的哭喊声全都停止了,只听见屋内一阵沸腾和喧哗。 “京笙,你醒了啊,你吓死我了。” 玉清袖大惑不解,忽而转头,看着顾沉舟,只见顾沉舟的嘴角抹起了一丝笑意。 押着顾沉舟的两个壮汉面面相觑,随后放开了顾沉舟。 刚刚明明见着明京笙都已经没了气息,如今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你俩干什么?我让你俩放开了吗?虽然人是救过来了,但是这件事还得解决!”玉清袖恼羞成怒大喊着,那两人不得不又将顾沉舟押了起来。 “村长,我是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你搞错了吧?”顾沉舟缓过了一口气,对玉清袖说道,但是态度还是非常谦逊的,她知道要想以后在稻香村混下去就得好好巴结这个村长。 就在顾沉舟和玉清袖说道之时,只听见屋子里面乒乒乓乓一阵动静。 紧接着,刘麻子就被明京笙一脚踹了出来。 一旁的明南瓜和牛菜花见着,两人瞠目结舌,这怎么就打了起来呢? “相公,相公,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刘麻子的一只眼睛被打得发青,跪在地上求饶。 可是明京笙愤愤不平的模样令人发指,刘麻子说着他抡起拳头又准备砸下去。 刘麻子赶紧挡住了脸,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挨揍,可是明京笙的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 她缓缓将挡着的手放了下来,随后偷瞄了一眼明京笙,只见明京笙的手被玉清袖拦了下,刘麻子这才将手放了下来,但是依旧心有余悸。 “你这是做什么?”玉清袖怒斥道明京笙。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明京笙现在都能动手打人了,如此看来他还真是好得差不多了。 “村长,这娘们想要下毒害死我。”明京笙满面怒容。 玉清袖思绪万千看了一眼顾沉舟,顾沉舟只是看着只字不语。 “怎么回事?讲清楚。”玉清袖甩袖道。 “村长,我没有,不是我,我……”刘麻子在地上跪着苦苦哀求道。 “你这个臭娘们,你还敢狡辩,不是你是谁?”明京笙想想自己的枕边人给自己下了毒,就痛心疾首,而这一切的起因在他认为就是因为他抓住了刘麻子偷人的证据。 她想报复他,所以想要害死他,然后和那个奸夫逍遥自在。 “村长,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刘麻子刚想解释,但是却被玉清袖打断了。 “这件事涉及到杀人,虽然大家都无恙,但是这罪行肯定是要严惩的。”玉清袖故意旁敲侧击,更是吓唬刘麻子,让刘麻子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顾沉舟身上。 刘麻子也是聪明人,自然也是知道玉清袖的意思的,抬眼看了看顾沉舟。 她惊魂未定,现在想想即将又要来临的一波磨难,她有些怕,但是顾沉舟毕竟是救了她两个孩子和丈夫的人,她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至少也要判个流放之类的吧。”玉清袖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麻子一听更是害怕了,爬到玉清袖的面前,道:“村长明鉴,我没有杀人。” “哦?那不是你会是谁呢?” “是她,是她。”刘麻子指着顾沉舟说道。 顾沉舟早就料到这一幕了,依旧处之泰然,面对这种诬陷最重要的是不能自乱阵脚。 顾沉舟冷哼了一声,完后道:“二嫂子,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我今天从未见过你的两个孩子和明家二哥,何来下毒之说?” 刘麻子一听顾沉舟的说辞,惊恐万状。 “明家二哥,我且问你,今早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明京笙冥思苦索了一会儿,道:“没有,我只吃了她做给我的早饭,与以往一样,只是加了一样黄金糯米糕而已,孩子也是,和我吃的一样。” “如此说来这下毒根本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顾沉舟淡然一笑。 “我……”刘麻子局促不安,六神无主,卧不安席。 第九十章:还之清白 玉清袖见状,不得不再次给刘麻子使了个眼色。 刘麻子收到后立即回应,看着顾沉舟如临大敌,大喊道:“村长,是她教我这么做的。”另一只手指着顾沉舟,似乎忘记了刚刚的顾沉舟帮她救了他们一家人。 玉清袖成功地矛头再一次转向了顾沉舟,他一直如此,在每一场矛盾中都充当着主持公正的那个人,在旁人看来也是秉公办案,可是实际却是打压与自己不合的势力。 见风使舵是玉清袖最习惯用的伎俩,众人知晓却无一人说破。 “顾沉舟你还可有什么话要说?”玉清袖道。 既然给了她辩白的机会,那她肯定是要抓住机会的,她从未教过刘麻子任何东西! “可有证据?” 证据?哪里来的证据?本来就是伪造的事实,又哪里来的证据呢? 刘麻子六神无主,看着玉清袖,指望着玉清袖能给她一点什么,可是玉清袖又怎么可能像维护自己的儿子一样维护她呢? 她现在不过是玉清袖的一颗棋子罢了,适当之时也是可弃的。 “既然没有证据,那此事自是与我无关了,再说,我从未用这东西做过吃的,这蓖麻子谁人不知是剧毒之物?我又怎么会拿它来用?更何况我已经卖黄金糯米糕有些时日了,若是有毒的话那吃过的人早就已经毒发身亡了,为何偏偏在她开始卖的时候就出事了呢?” 顾沉舟分析地头头是道,众人也听得明白,玉清袖也是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没错,她之前确实是让小猴子去上山采过蓖麻子,也用过蓖麻子榨出来的油,但是她知晓蓖麻油要经过高温严肃处理方可食用,这也是当时因为经济所迫,她为了节约开支不得不这么做,如今赚了钱,这种又不安全又不方便的方法自然是不能再用了的。 这也是刘麻子前去顾沉舟厨房的时候确实有蓖麻子的籽粒出现。 “可是我去你厨房的时候明明就是有蓖麻子的!”刘麻子栗栗危惧,方寸已乱。 “这么说来就是你看见我家有蓖麻子,完后你便断定我放到了黄金糯米糕里面了?”顾沉舟谈笑自若,刘麻子想要辩解,但是顾沉舟继续说了之后的话。 “也就是说我从未告知你让你将蓖麻子放到黄金糯米糕里面!”顾沉舟斩钉截铁道。 刘麻子抬眼看看玉清袖,只见玉清袖转了身过去,她见状,连连磕头。 “村长,我错了,我错了,都怪我,都怪我大意了。”刘麻子哭诉道。 一旁的顾沉舟算是洗白了,看着刘麻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她也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懂其中的厉害罢了,她虽也是诬陷她,但是既然没有出什么事情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来人,拿上来。”玉清袖突然道。 顾沉舟转身,只见一个人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些什么,上面一块白布盖着。 那人将盘子端到了玉清袖面前,示意那人掀开白布,那人掀开了布,只见盘子里面盛着的是黄金糯米糕,一块块,摆放整齐。 难不成又要诬陷?顾沉舟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旁的小猴子全看在眼里。 “刘麻子,你可认罪?” What?剧情反转有些快,一时难以适应,这个玉清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顾沉舟大惊失色,想了想,原是这个老东西见着没办法诬陷她了,只好将手中的这枚棋子舍弃了,也好在众人面前再次展现出一副秉公办案的样子。 可以可以,演技炸裂,不去当演员真是有些可惜了呢。 “这是你售卖的黄金糯米糕,我已派人查验过了,里面含有蓖麻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此时最应该懵逼的应该是刘麻子吧?刚刚她也是接了玉清袖的指示行事的,现而今却说废她就废了,只怕她此时前前后后怎么回事都没搞清楚吧? “村长,村长饶命,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故意的。”刘麻子战兢兢道,面如土色。 可是一旁的玉清袖却丝毫不理会她,只是仰头看着天。 她早就看清了玉清袖的嘴脸,这当官的腐败是千古不变,这样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兔死狗烹的事情在官场上也是常有的事情,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什么的也都是家常便饭。 “村长,能否容我说一句公道话?”顾沉舟抱拳鞠躬道。 玉清袖没有讲话,依旧看着另一边。 “我家二嫂子也是无意投毒的,若是有意她又怎会毒害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呢?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难道是想杀人灭口?所以还请村长宽容处理。” 顾沉舟话中有话,是故意说给刘麻子听的,刘麻子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是啊,要是真的是想杀人的话那肯定是先杀自己的仇人啊。” “就是,这么正大光明地杀人岂不是太愚蠢了。” 众人全在下面议论纷纷,明眼人仔细一想都知道这事情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 玉清袖听着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刘麻子,刘麻子也点了点头。 转身,看着顾沉舟,眼神里面充满疑虑,随即道:“刚刚有一事我没有搞明白。” 玉清袖话落,众人也都停止了议论,瞬而一片安静,等着玉清袖说话。 顾沉舟也等着,她还真不知道玉清袖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此时在脑海里过着刚刚的情景,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啊。 “你刚刚说你家有蓖麻子,你明知道这蓖麻子是剧毒之物,又为何会出现在你家?” 原是这事情,其实那些蓖麻子就是之前榨油剩下的残渣,但是此时要是这么承认就完了。 小猴子此时也是捏了一把汗,他不知道顾沉舟会怎么回答玉清袖,但是家里出现这种东西除了是用来害人的,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顾沉舟笑颜逐开,看着玉清袖道:“原来是这事啊,这不是最近老鼠多吗?我就让明璃上山去摘了些蓖麻子,想着药家里的老鼠呢,您还别说,那效果还真是不错,是吧,小猴子?” 小猴子听见顾沉舟的这番说辞,心里的大石落了地,赶忙回应道顾沉舟:“是啊,娘亲,我最近都不见老鼠了,家里的吃的也没有再被老鼠咬过。” 两人一附一和,众人一听也是十分合理,玉清袖也没法再追究。 “既然这样,那刘麻子就是凶手,判处刘麻子缴得五十两银子,充公。”玉清袖说完只有拂袖而去。 自家遭了罪,还要拿自己的银子再去充公,这个惩罚还真是奇葩。 但是在这村里又有谁不知道玉清袖最好这口了,说是充公,可是从未见过有一文钱用在了公共建设上面,每次交税的时候还不是大家再掏钱?但是没有一人敢言。 刘麻子一听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众人也都渐渐散了去。 刘麻子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却不曾想随后明京笙的一记拳头却让她蒙了半晌。 顾沉舟出了院子,只听见里面乒乓作响,带着小猴子回了家去了。 今天早上就因为刘麻子卖盗版货,让他们没做成生意,现在刘麻子的盗版货也被搞垮了,他们自然是要赶紧回去好好赚一笔钱了。 “娘亲,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的生意就这样完蛋了呢。”小猴子道。 顾沉舟看着小猴子,嫣然一笑,她顾沉舟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哪里那么容易被打倒?若是被杜若南知道她在古代混成了这副模样岂不是要被嘲笑死? 两人迅速回到家里,只见家门口排队买饼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队。 “顾老板,是我早上冲突了,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早上那个带头要求退定金的人,此时嬉皮笑脸地对顾沉舟说道。 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没事。”顾沉舟说得漫不经心,随即就开始做起了生意。 “主人,这个女子着实不简单,我们得小心提防着一些。” 凤绝御若有所思地在路上走着,目睹了刚刚的一幕,对顾沉舟的印象更加卓绝,加上之前的事情,忽而眉头紧蹙,手中摇着的扇子止了住,脚步也跟着停了下。 是啊,这个顾沉舟还真是不简单,刚刚将中毒已至肺腑之人救了回来,这样的医术又有几人见过呢,在这世间又有几人可得呢? “是啊,这样的医术……”凤绝御话说一半不再言语,随后又收起了扇子,大步向前去了。 清冷的音色夹杂着哀叹,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难以捉摸。 京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也知道凤绝御的心思,只是他刚刚说的不仅仅是顾沉舟的医术。 好不容易带来了一丝希望,他不想再次失望,所以也不敢轻易去尝试,生怕再次失望。 京俊赶忙上前,紧跟着凤绝御,凤绝御肩上的红鹦静静地待着,给这黯然失色景致增添了一丝生气,让凤绝御的哀伤也藏匿其中。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顾沉舟家,此时的她正在手忙脚乱地赚着银子。 “主人,要不让她给您瞧上一瞧?”京俊试探性地问道凤绝御,之前但凡有个医术高明的人他都会劝凤绝御试一试,但是每次都会被他回绝,如今见着顾沉舟的医术也是如此。 凤绝御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顾沉舟,就像是看希望的光亮一般,但又不敢轻易触碰,生怕那不过是假象,而在那假象的后面是万丈深渊…… 和以往一样,京俊也不再言语。 “主人,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京俊面色凝重,满面愁容。 “讲。”凤绝御看着不远处忙活着的顾沉舟,冷冷道一个字。 京俊见状,似乎又有些举棋不定,但终是将话说出了口。 “那女子诡计多端,心机叵测,我们听她的一面之词就断定那金步摇遗落在了稻香村未免有些过于果断了,万一……万一是她私藏了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京俊话落,凤绝御扭头,眼神犀利看着京俊,京俊低头,却无悔恨之意。 他不过是提醒凤绝御罢了,即使凤绝御再怎么不高兴,该说的话他还要说。 “那依你之见何如?”凤绝御将肩上的红鹦轻挑了下来,那红鹦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依旧保持纹丝不动,看着红鹦的眼睛,困心衡虑。 京俊半晌不说话,忽而开口道:“若是花些钱财找着东西未尝不可?” 凤绝御怅然若失,继续玩弄着手里的红鹦,缓缓道:“红鸾,你觉得呢?” 那红鹦突然神采奕奕,看着凤绝御,凤绝御像是读懂了它所讲之话一般,薄唇勾起,浅浅一笑,进而举起手,红鹦飞到了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便朝着顾沉舟去了。 凤绝御随即也挪动步子,走向了顾沉舟。 此时的顾沉舟正在收着钱,抬头突然看见凤绝御,有些欣喜,转而又有些害羞。 欣喜的是她看见了自己心中的男神,害羞的是那晚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无颜面对这样绝色的美貌,想藏却无处可去,只好低头装作未曾见过。 “今天的饼卖完了,请大家明日再来。”小猴子看着框里还剩着几个,再看看自己的娘亲,于是朝着众人喊道。 还在排队的人一听,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地,纷纷都散了去。 凤绝御此时才缓缓走到了顾沉舟面前,看着顾沉舟,上下打量着她。 这女人生得好看,身材也是十分姣好,但是却不懂得收拾自己,整日就知道赚钱赚钱。 就算是再好看的人,日日都如此只怕也是无心欣赏。 “凤少爷,您来了。”顾沉舟心花怒放,但是却处处拘谨。 此时红鹦落下,在顾沉舟头顶盘旋,抬头,大喜道:“红鹦,你好了啊。” 红鹦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轻轻落在了凤绝御的肩头。 “我好了,我好了。” 这个红鹦竟然真的会说话,真是不可思议,会说话的鹦鹉她还是头一次见呢,而且可以听懂她说的话,一时目瞪口呆地看着。 小猴子在一旁也是惊奇万分,这么好看的鸟儿竟然还能讲话! “她叫红鸾,是我的爱宠。”凤绝御道。 顾沉舟像是一时忘了自己那日出的丑一样,与凤绝御有说有笑的,毫无顾忌。 “那日你喝醉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好不容易过了那种尴尬的气氛,却又被提了起来,无地自容的她一时羞红了脸。 以前她不过是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那样过,从来都没有在陌生人面前那样,还是男人,还是她心里新晋的男神,真是难受。 “呵呵。”顾沉舟似笑非笑,抬眸看了一眼凤绝御,还好没有瞥见嫌弃。 没准那晚她的所作所为在男神眼里是可爱呢,听说有些男人就是喜欢那种女生的呢。 她还真是会异想天开,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不难堪的借口罢了,想入非非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她那般神经的行为就连杜若南都要笑上个好几天呢,又有谁会觉得可爱呢? “干爹,娘亲给你留了南瓜饼。”一旁的小猴子看顾沉舟羞面见人,于是赶紧扯开了话题,拿着一块热乎乎的南瓜饼递到了凤绝御的面前。 亲儿子,真是亲儿子,不用说也知道她此时想要什么。 凤绝御拿了饼,分了一半给了京俊,小猴子见状又赶忙拿出了一块,道:“还有,还有,我娘亲看见你来了,专门给你留了好几个呢。” 这个小猴子,说南瓜饼不卖了的是他,此时却说是她专门留给男神的。 这么明显吗?连一个小孩都看得出她对凤绝御的心思?不行,不行,要婉转,要注意! 顾沉舟没有辩解,只是莞尔一笑,只想着今日份的南瓜饼能够将自己在男神心里的形象挽回那么一丢丢,至少让男神觉得她还是可以做一个贤妻良母的,这样才有机会。 凤绝御拿起饼,袖子轻撩,缓缓将南瓜饼送入了口中,细嚼慢咽地品尝着,还不断微微点头,神情十分欢愉,看来这饼是真的不错。 “嗯,不错,我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皇宫里也没有这样好吃的糕点。” 凤绝御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什么,咀嚼的节奏慢了半拍,但是话已经说了出来,收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顾沉舟没有听见,可是这怎么可能? “皇宫?”顾沉舟大惊道。 “哦,我是猜的。”凤绝御赶紧解释道,完后又继续吃起了饼。 身后的京俊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对之前对顾沉舟的那些负面评价似乎从未从他的口中讲出一般,没有一丝腼颜人世的意思。 吓死了,还以为她的男神是皇宫里的皇子呢,若是那样那她肯定抱大腿。 也是,哪里有皇子整日在皇宫外浪荡的呢?以前看古装剧的时候就知道皇子们其实并没有那么自由,而且还要为皇位的争夺付出惨重的代价。 想到这里顾沉舟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若是他是皇子,要以后她真的嫁给了他那她还得在皇宫里与那些淡妆浓抹的女人勾心斗角,也不是斗不过,只是累得慌。 想得她好像真的能嫁给他一样,只怕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已为人妇。 “京俊,带一些回去给夫人和老爷尝尝吧。”凤绝御吩咐道。 “好嘞。”顾沉舟说着便将剩下的饼都装到了一个布袋里面了,心想着:“我未来的公公婆婆,你们先尝尝你们未来儿媳妇的手艺。” 一边装着,春风满面,喜上眉梢,看地一旁的凤绝御有些莫名其妙。 “我刚看到你救治那中毒的人,你会医术吗?”凤绝御试探地问道顾沉舟。 “是啊,就会一点雕虫小技罢了。”顾沉舟回答地漫不经心,但是她不知道凤绝御的苦衷。 顾沉舟救人的时候他虽在远处,但是他也感觉得到她的医术精湛,堪比神医,可是此时却如此委婉,他不知道是为何原因,或许她只是想低调行事。 这要是搁在现代的时候,她的医术哪个不称赞?她好歹也是王牌军医队里的主治,年薪将近百万不说,而且福利,假期什么的都是OK的,如今落魄到这种田地,她只能默默行事。 “顾姑娘,我看你医术并不差劲,为何不开个医馆呢?”凤绝御道。 顾沉舟转头看着凤绝御,神采奕奕,道:“你哪里看出我医术不错了?” 在自己男神面前有一技之长也是不错的,她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心。 “那日你断定那孩子的尸体的时候,你明明知道死因,却隐瞒,还将死因归咎成了另一种说法,与伤口符合,可见你行医经验丰富,再者,今日救治中毒之人,那男人毒发已至肺腑,一般的大夫定是束手无策,而你却妙手回春,由此可见,你医术高明。” 作为一个经常在江湖上浪迹的人,对于每种伤的类型及原因他自是清楚的。 凤绝御说完后看着顾沉舟,顾沉舟快慰,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细心,想必若是跟他处对象的话,或许也是暖男一枚呢,可是看他的神情,一直就像是一块冰山一样,不过今天他前来似乎和以前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同了,她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同,但是就是不同。 说起那朴香第的事情,她一直在暗中调查,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的思绪,这让她很头疼。 “说起那孩子,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我至今未能找到杀他的凶手。”顾沉舟若有所失道。 顾沉舟说道这里的时候,凤绝御也想到了沉香公主的事情,杀害沉香公主的人也未能捉拿归案,任凭他逍遥法外,至今线索也是杳无音讯。 “我妹妹也是如此。”凤绝御语气低沉,脸上欢愉的神情渐失。 妹妹?从未听说他还有个妹妹啊。 “妹妹?” “是啊,我妹妹沉香在不久前也是被奸人所害,待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残骸一具,所以我才一直辗转在这稻香村,我断定那贼人就在稻香村里潜藏着,之前你说过的那个金步摇就是我妹妹的东西,她虽已死,但是那金步摇曾是她最喜爱之物,如今虽已下葬,但是心爱之物未能跟随,我父母也是夜不能寐,故而命我来此查案,但是却一直未能有果。”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在稻香村出现,原是为了自己妹妹的死,这下顾沉舟心里的疑虑也算是解开了,他和京俊之前听见那金步摇的时候眼睛发光的原因竟是如此。 害得她好一顿猜疑,不过,那金步摇后来怎么就进了朴家的坟冢呢? “这样的话那我俩还真是同病相怜,那日我为了让自己脱罪才没能将那孩子真正的死因说出来,不过我定会还他一个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 “若是如此,在下还想请姑娘与我一同查案,凭借着姑娘的聪明才智,定能早日破案。” 凤绝御说着,抱拳鞠躬,京俊也跟着行礼。 顾沉舟见状赶忙将凤绝御轻扶了起来,道:“如此甚好,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此时顾沉舟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能和男神一同查案这对她来说甭提有多开心了。 现在有了男神的支持,她定要迅速破案,不管是朴香第的案子,还是沉香姑娘的案子。 最近忙着赚钱,也无暇顾及这些事,如今生意也算是安稳了,那她自是可以抽出时间来继续查案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在暗处行事。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一旁的小猴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是看见自己的娘亲和干爹在谈事情也就没好打搅,可是这会子他实在是饿极了,这才不得不开了口。 顾沉舟低头看着小猴子,也是,从今早起来他们就一直忙活到现在,粒米未进,要不是小猴子喊饿了,她还不觉得自己也饿了呢。 “我们现在就去吃饭。”顾沉舟轻轻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 “公子可有吃饭?要不然一起?”这可是她第一次约男神,一定要答应,一定要答应。 “好啊。”凤绝御说道,“姑娘既是答应了帮在下查案,那这顿饭就当是在下的答谢吧。” 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看,还懂事,情商还高,真是人间绝品! 说完几人便一同去了街上,凤绝御挑了一家上好的酒楼,招待了顾沉舟。 又忘了,又忘了,说好的赚了钱就去买一身新衣服,和上次一样进到这酒楼里来显得和这高调上档次的地方格格不入,好歹她现在也算是一个小老板啊。 今天吃完饭,一定去买,以前她也是极其喜欢古装的,现在来到了这里定是要买上个几十套的,可不能辜负了这副姣好的皮囊不是? 和以前一样,小猴子丝毫不客气,桌上的碗和碟子堆成了山,他却还是埋头吃。 以前小猴子这样她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现在已经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凤绝御也是,对此也是习惯了,就在一旁看着小猴子吃。 “公子,你可别见怪,这孩子也不知怎的,自打出生就这么能吃。”顾沉舟解释道。 自打出生?是认真的?其实她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能吃的。 凤绝御嘴角轻扬,之前可能还会感叹,可是自打跟他吃了两次饭以后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有什么难解之症?”凤绝御问道顾沉舟。 这个问题顾沉舟之前也怀疑过,可是她本就是一名医生,对小猴子也瞧了好多次了,可是从未发现有什么毛病,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瘦了一点,其余的指标都很正常。 “没有,我给他减检查过,一切都很正常。” “那会不会是什么疑难杂症,你检不出来的?”凤绝御问道,随即又补充道:“毕竟人力无法战胜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行医这么多年,什么疑难杂症没有见过,肯定不是,可能是他与生俱来的。” 顾沉舟自信满满,说话有些飘,毕竟她还这么年轻,她行医多年没准比起那些老中医来说不过是他们走过的一部分路程而已,这样夸夸其谈有些过了。 她好歹也是来自未来的人,之前那些没法攻克的医学难题都被逐一攻破了,现在在这里她这么夸夸其谈也是有资格的。 凤绝御一听顾沉舟这么说道,心里百感交集,若真是这样岂不是最好?那他的病会不会也有办法呢?他一时显得有些激动。 但是想想,他的病也是与生俱来的,会不会和小猴子的病一样,束手无策呢?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又有些略显失望,刚才的激动全然不见。 顾沉舟看凤绝御的表情飘忽不定,以为凤绝御是在因为小猴子的病无法治愈才显得有些失望的,于是道:“没事,没准以后自己就会好起来呢。” 随后凸显在脸上的笑容让凤绝御看了舒心了许多,或许以后自己就会痊愈呢。 京俊看得出来,凤绝御的希望和失望交替,困惑他多年的难题,他已无心再去尝试了。 凤绝御端起酒杯,打量了一会儿,随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顾沉舟发觉他似乎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又不敢开口去问,桌上的气氛一时很是压抑。 顾沉舟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抬眸偷偷看看凤绝御,只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人不敢轻易去打搅。 “嗝。”小猴子放下了碗,打了个饱嗝,随即道:“娘亲,我吃饱了。”脸上的满足显现。 此时再看过去,桌上的碗碟已经无处可放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你定不会相信这么多的碗碟基本全是这个小瘦猴一个人吃完的。 就连店小二上菜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 “客官,慢走。”店小二低头哈腰地将几位从酒楼送了出来,小猴子和顾沉舟对这一顿饭很是满意,吃得又好又饱,小猴子出来之后还不断摸着自己圆圆的肚皮。 几人随后在大街上逛着,顾沉舟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这街上的东西也没多少,再加上她已经逛了好多次了,东西已经不再稀奇了,但是她想着这里的东西若是穿越回去的时候能带回去就好了。 这随便一个瓶瓶罐罐的,都要估值至少几百万呢吧? 那到时候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干,躺在床上一天等着钱来就行了。 顾沉舟越想越开心,就像那些东西都是她的,就对那做工很一般的泥娃娃都爱不释手。 “你们这些人啊,可以给家里多买上一些这些东西,留给后代子孙,将来他们肯定会感谢死你们的,对对对,我得给我的子孙多留一点,将来没准还能多给我烧几炷香,多烧点钱呢。”顾沉舟说着,就买了一个泥瓦罐。 支付了一两银子的她感觉自己占到了大便宜,小猴子说要帮她拿,她还不愿意让他拿,生怕被他摔了,那到时候损失不仅仅是那一两银子了,没准是几个亿呢。 凤绝御和京俊对顾沉舟的这一行为很是不解,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干嘛还要存啊?又没有多值钱,再说这东西也是消耗品,过几年就得换一批,扔出去的也是数不尽数呢。 而且这些东西家家户户至少都有那么几十来个呢,若是真跟她说的一样,这个东西很值钱的话,那以后家家户户岂不是都是富甲一方了。 “这个,这个,小猴子,以后要是为娘的走了,你一定要在我的坟墓里多放一些,千万不能抠,听见没?”顾沉舟兴冲冲地跑到一家卖首饰的店里,指着里面的东西都小猴说道。 顾沉舟越发地夸张了,竟然还打算起她死了以后的事情来了,小猴子被顾沉舟的话搞得莫名其妙的,想要问什么,但是顾沉舟一会儿跑过来,一会儿跑过去的,他根本没机会。 凤绝御和京俊在后面跟着,这还是他俩第一次跟着女人逛街,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不是一般的累,比练武还累,关键还很无聊。 “公子,你可能不知道,你别看这些东西现在这么便宜,那以后可值钱呢。” 凤绝御只是走着,对顾沉舟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看着,不言语。 但是顾沉舟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一直在说着,即便没有人理会她。 “快来快来。”顾沉舟钻进了一家服饰店,挑拣着里面的面料,嘴里的惊叹词不断。 “这个颜色是我喜欢的颜色,给我做一件。”她不问价格,直接就开口让老板量了尺寸。 “给我家小猴子也来一件,小猴子这个颜色不错,就这个了。”说着就挑起了布料,挑了一匹,递给了老板,她对自己的审美水平还是相当自信的。 小猴子听说要给他做新衣服,欢欣鼓舞,赶紧跑到老板面前主动举起手来量了尺寸。 他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有穿过新衣服呢,听见有新衣服穿,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 “请后天过来取,这是票,到时候凭票取货。”顾沉舟结了钱,拿了票。 凤绝御其实一直有事情想要跟顾沉舟说,但是奈何顾沉舟却一直如此,他也没有机会说,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等待着一个机会。 这衣服买完了,顾沉舟又开始买头饰,发簪,胭脂,粉黛等等一些东西了。 “主人,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吧。”京俊实在是转不动了,于是附耳低言道。 凤绝御也已经差不多了,但是看顾沉舟好不容易有这样的兴致也不好打断。 “娘亲,我走不动了。”小猴子一副疲倦的样子,脑袋耷拉着说道。 顾沉舟继续看着手里拿着的东西,道:“你这么个样子以后可怎么陪你媳妇儿逛街啊?” 小猴子才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而已,她竟说起了这样的话,小猴子虽然小,但是这事情他还是懂得,一时羞红了脸。 “那我们去前面的茶馆休息一下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来到了茶馆。 “小二,一壶酒,哦,不,一壶茶吧,再来几个下酒菜。”她本是想要酒的,但是想起那天的事情,她只好换成了茶。 顾沉舟坐在桌上,还不忘捯饬着刚刚买了的东西,这种逛街的快感她都快忘了。 三个男的就在一旁看着她,很是无语。 “你之前在检查那孩子的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些什么异常之处?”突然凤绝御开口问道。 顾沉舟抬眸看了看凤绝御,随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才开了口,道:“那孩子死于非命,但是据我查探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这和他在检查沉香公主的尸体的时候的发现是一样了,那人武功高强,重要的就是他是左撇子,那日看顾沉舟说那孩子的死因,他看见了,脖子上的掐痕左深右浅,按理来说也是左撇子,但是他不太确定,故而问顾沉舟,如今听顾沉舟这么说,算是证实了。 “左撇子,和杀害我妹妹的凶手一样,也是左撇子。” “什么?”顾沉舟大惊,难道这两个案子之间有什么牵连? “没错,我妹妹虽是被玉舌剑一剑封喉,但是那人手法却与我们相反,是左撇子。” “那就是说,杀害你妹妹的人和杀害朴香第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人?”顾沉舟道。 “应该是。” 那这样的话,将两个案子的线索放在一起,没准还能多一些线索呢。 但是为什么杀朴香第的时候是掐死的,而沉香却是被剑所刺? 顾沉舟不解,但是都是左撇子这个重要信息对她来说很重要。 凤绝御端起茶,轻轻吹了吹,随后一饮而尽,将茶碗重重放在了桌上。 “那为什么是不同的杀人手法?”顾沉舟自言自语道。 “只有一个可能。”凤绝御面色沉重,顾沉舟看了过去,随后他又道,“杀害我妹妹的时候是有计划的,而杀害那孩子的时候却是由于意外的发生。” 顾沉舟想了想,没错,只有这种情况,凶手一时着急只能将那孩子掐死! 她点了点头,表示很认同凤绝御的说法。 “那这样一来我们的范围岂不是缩小了许多?左撇子的话本就不多,只是……”顾沉舟说着,显得有些犹豫,后面的话也就没有再说出口。 但是凤绝御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这正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没错,就算是范围缩小了,但是我们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排查。” 是啊,要想找到那个人,想必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本就是大海捞针,现在却还没有任何的办法让凶手自己出现。 难道就这样陷入死局了? 要想尽快结束这件事,就必须要让凶手自己出来,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 “哎呀,我有个办法!”顾沉舟突然就拍桌而起,洋洋得意。 桌上其余的人都看向了她,只见她挥手,示意大家往一起聚,随即悄声说了些什么。 凤绝御的脸色随即好转,京俊也是连连点头。 “好,就这么办。”凤绝御蹙眉,冷冷道,“我会让京俊将一切都准备好,到时候你只管做就行了。” “没错,这或许是最快的方法了。”京俊道。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面前的这个女子果然是才貌双全。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准备。”凤绝御说着就已经起了身,转身出了茶馆。 第91章:医馆开业 过了几日,天气甚好,顾沉舟和小猴子起了个大早,顾沉舟也将自己前几日做好的衣服拿了出来,小猴子大早就知道要穿新衣服欣喜若狂,自己麻溜就穿了上。 顾沉舟还在房子里施着粉黛,许久没有化过妆了,她都忘记化妆的感觉了。 “娘亲,你好了没有啊。”小猴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可是顾沉舟却在屋里不见出来。 “好了好了。”顾沉舟一边喊着,缓缓在梳妆台前起了身,手提起裙子,挪动脚步。 小猴子正在院子里欣赏着自己的新衣服,只听见门咯吱作响,便知道是顾沉舟出来了。 洁白的蝉翼衫,散花金丝白纹裙,点缀着星点的红梅,身披云雨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微风轻拂,金丝白纹裙的裙摆轻轻拂起,飘然如仙。 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发结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玉簪轻挽,如丝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眸子,精致可人的鼻子,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加上弯弯的眼角,宛若凡尘仙女却又不失灵动之气,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灵动脱俗。 小猴子看着顾沉舟一时看呆了眼,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从未见过顾沉舟这般,以前只是觉得自己的娘亲长得动人,可是如今这么一打扮,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上那么几分。 “走啊。”顾沉舟都已下了台阶,可是却不见小猴子动弹,于是喊道他。 “哦……哦。”小猴子应着,紧紧跟在顾沉舟的后面,还不忘时不时再探探她的容貌。 “娘亲,你今天真美。”小猴子道。 开什么玩笑?以前她比这还美好吗? 想想自己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和护肤品,她不禁有些失落,花了那么多钱买的东西,等她回去的时候只怕是都过期了。 “我们快走吧,要不你干爹等急了。”顾沉舟笑着说着,脚下已经加快了脚步。 小猴子看见凤绝御就跑着扑过去了,凤绝御抱起了小猴子,抬头一看,顿时惊住了。 顾沉舟缓缓走来,眉宇含春,窄边束腰修饰地身材高挑纤细,腮边几缕发丝随风拂面,凭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一眼望去似是天仙落凡尘,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一时忘记了正事,直到顾沉舟走了来,缓缓低身,道:“让公子久等了。”凤绝御才回过了神来,看地顾沉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稍稍闪躲,凤绝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低头。 后边的京俊差点都没认出来她。 顾沉舟一看这两个男人的这番行为,心里暗喜,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她其实不太习惯这么拘谨,但是今天的打扮就是淑女的形象,一路上她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淑女,一定要淑女,可是心里已经早都按捺不住要放飞自我了。 凤绝御将小猴子放了下来,随即转身,来到了一处房前,只见匾额所提大字为“济生堂”。 “哇,这么大的医馆?”顾沉舟走进去之后便惊叹道,心里不甚欢喜。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阔公子,出手就是不一样!这装修没得说,关键是地段也好! 这算她是傍大款了吗? “后面还有几间屋舍,你和孩子可以住在这里,也不用再来回跑了。”凤绝御虽是语气冰冷,但是字词之间的关心却是道尽了。 “好,好。”顾沉舟一边打量着里面,一边答应道。 随后便放了炮仗,宣布了医馆开业。 看见这么多人,一时高兴地忘了形,拿出了一个板凳,站在上面,拿着卷着的纸筒,大喊道:“今日本店开业,免费就诊三日。” 话音落,众人争先恐后,纷纷排起了队。 随后坐在堂上,开始为病人诊起了脉,但是她的眼神却不断打量着每个病人的手。 凤绝御在一旁静静候着,但是也在打量着每个人的手。 京俊则在一旁登记着每个病人的信息,忙得手忙脚乱地。 就这样,一直就诊了一整天,到了晚间些的时候,没有人了,她累得连腰都直不起了,扭动扭动了肩膀,伸了伸手臂。 “今日算是白费了。”凤绝御脸色难看,失望稍显,语气低沉道。 “是啊,竟然连一个左撇子都没有。”顾沉舟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说道。 原来,他们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来将排查的范围缩小,然后在逐一进行排查。 左撇子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习惯于用左手,所以,他们手上的茧大都是在左手上,凭借这一点,只要她在诊脉的时候仔细打量也是不难发现的。 但是天不如人愿,今天却是毫无收获。 难不成是凶手看出了什么端倪,故意没有前来? 不可能,她之前已经宣布了朴香第并非死于他杀,而关于沉香,他应该也不会发现凤绝御是来查这件事的人。 “没事,明天还有机会,肯定会来的。”顾沉舟安慰道凤绝御。 “主人,红鸾来信。”京俊在凤绝御耳边低声道,随后只见凤绝御的脸色变得暗沉了起来。 顾沉舟很好奇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又不能采取措施,只好竖起耳朵去听,但是毫无收获。 京俊说完之后,凤绝御慌张出了门,连招呼都没打。 顾沉舟还想喊他,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消失了。 “什么人嘛,冰山男,冰山男!”顾沉舟有些不悦,当她是什么啊,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这就是无视她的存在,她抱怨道。 “娘亲,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顾沉舟看着小猴子,累得也不行了,怎么就没有外卖呢?送餐过来该多好啊? 她此时也饿得前行贴后背的,但是她却累得不想走动。 “先休息一下吧,我快累死了。”说着趴在了桌上。 给他白白干活,虽说也是为着之前自己欠的那个案子,但是主要还是为了他妹妹的死,她才这样累死累活的做这些事,可是这个人,真的是! 顾沉舟因为凤绝御刚刚的不辞而别一直愤愤不平。 她累死累活,现在又饿又困,那个男人竟然也不知道关心她一下下。 罢了罢了,反正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关系,要是她男朋友这样子对她,她肯定是要大闹一场的,让他刻骨铭心,以后再也不敢这样。 “娘亲,我真的好饿啊。”小猴子一直在嘴里喃喃道。 小猴子一直重复着,搞得她一时间也越发地饿了。 没办法,只好起身,带着小猴子去吃饭了,小猴子一听去吃饭,瞬间就变得生龙活虎地,刚刚的疲倦全然消失。 因为此时已经很晚了,加上累得根本不想多走一步路,于是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坐下来吃了几碗面,小猴子依旧吃得碗碟堆积如山。 顾沉舟付了钱,这才意识到这几日都没法卖南瓜饼了,自然也是没有收入的了。 不行,她不能这么白白浪费时间,必须得想想别的副业,才能养活这个大胃王。 吃完饭的顾沉舟此时困意十足,但是为了身材,她不能吃了就睡,于是和小猴子一同缓慢散步着,顺便消消食。 正当两人走着的时候,突然一旁的小巷子里,有人好像在讲话。 顾沉舟听到声响,驻足,做出噤声的手势,示意小猴子不要说话。 小猴子也竖起了耳朵听着,确实有人在某处窃窃私语。 顾沉舟大概打探了一下方向,随后便和小猴子悄悄走了过去。 只见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正在说着什么,只是,那女人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她努力看着,想要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加之是晚上,她实在是看不清,但那女人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看起来似乎像是听命于那男人的。 “告诉国公,我会尽快找到东西的。”那女人道。 东西?什么东西?国公?国公又是谁? “国公说了,让你必要时候不择手段,定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我会尽快处理的,让国公……”女人话讲到一半,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声响。 顾沉舟也被吓了一跳,原是小猴子不小心将一边立着的竹竿碰掉了。 “是谁?”那女人转身,大喊道,顾沉舟来不及多想,抓着小猴子就跑到了另一个巷子多了起来,两人紧靠墙壁,连呼吸都屏住了。 那女人和那男人一同追了出来,却不见任何踪影。 许是慌张,两人也没有再找,随即就各奔东西了。 顾沉舟听着两人走远了这才换了一口气,和小猴子两人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险,好险。 那男人一看就是练武的,若是被发现没准又要被灭口,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于是同小猴子赶紧回到了医馆,累了一天,两人回去就赶紧歇息了,还好凤绝御将所有的日用品都给他们准备好了,连床也铺得软软的,两人躺上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日,顾沉舟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努力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了,赶紧把身旁的小猴子又喊了起来,两人赶紧出去。 因为昨天放出的消息,今天一大早前来就诊的人排队排到了另一条街上。 赶紧开门,刚准备营业,凤绝御和京俊出现了。 顾沉舟还记得昨晚他们的不辞而别,所以他俩出现她也没给好脸色,一直板着个脸。 可是凤绝御似乎丝毫不在乎,或是压根就没有发现顾沉舟不高兴,依旧在一旁站着,记录着左撇子的人,而京俊也在一旁记录着病人的信息,对顾沉舟的情绪丝毫不关心。 顾沉舟耍了耍脾气也发现他们好像根本不在乎她,于是只好妥协。 “顾姑娘,原来是你开的医馆啊。”顾沉舟正在想昨晚的事情,突然面前的病人就开了口。 抬头一看,原来是胡梦娘。 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转着,笑嘻嘻地问道顾沉舟,坐到了板凳上。 上次去他家为着朴香第的事情的时候她可不是这副模样,现在怎的还这么看好她? 顾沉舟也礼貌地回了礼,随后看着胡梦娘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楞了一下,又赶紧回过了神来细细将胡梦娘打量了一番。 胡梦娘本是朴尉彩的夫人,要不是家道中落她才不肯这样出来占这种小便宜呢。 早就听说顾沉舟的医术了得,再说又是免费的,这不看白不看啊。 怎么回事?这一切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佛珠,女人,对!昨晚她和小猴子看见的正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还和某位国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老夫人,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顾沉舟轻声问道胡梦娘,态度十分谦和。 “我啊,最近总是感觉心跳特别快,而且身子似乎也不听使唤了。” 呵呵,心跳特别快?还不是因为干得亏心事?哪有人深更半夜地偷偷摸摸出门? 肯定是没干什么好事,而且一介丧夫遗孀,晚上私会外男,这若是传出去只怕她在这稻香村也呆不下去了。 还有什么身子不听使唤,晚上往出跑的时候身手十分利索,这平日里就不行了? 顾沉舟打心眼里diss她,但是又不能说出来。 顾沉舟轻轻给胡梦娘把着脉,随即收了脉枕,道:“夫人晚上可是睡得晚?” 胡梦娘犹豫了一下,完后笑着道:“晚上睡得早,但是却一直不能眠。” 可拉倒吧你,一天天地往外跑当然不能眠了。 真是最讨厌这种给医生隐瞒病情真相的人了,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来看啊,浪费时间! 顾沉舟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夫人许是太劳累了,晚上静心好生歇息才是。” “是是是,大夫说的是。” “我给你开两副安神的药,你回去喝了应该会有所改善的。” “那谢谢姑娘了。”胡梦娘起了身,在一旁等候着拿药,顾沉舟继续给病人瞧着病。 胡梦娘走后,顾沉舟一直心不在焉的,病人手上的茧子也瞧的不真切了。 “顾姑娘,若是你累了的话就歇息一会儿吧。”京俊看顾沉舟精力分散,便对她说道。 可是顾沉舟根本就没听见京俊讲话,依旧重复着那些套路。 京俊见状抬头看了凤绝御一眼,凤绝御没有言语,随即又喊道:“顾姑娘,顾姑娘。” 顾沉舟不理会,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道:“我知道了!” 面前的病人正卷着袖子,顾沉舟突然的动静,他被吓得不轻,差点从板凳上掉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沉舟,一脸的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啊,真是不好意思。”随后又发觉自己这么做吓到了别人,赶忙道歉。 京俊和凤绝御看着顾沉舟,只见她又坐了下来开始了诊脉,而且嘴角挑起了一丝弧度。 这个丫头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凤绝御不解,但是因为人多怕走漏消息,也没有开口问。 顾沉舟聚精会神开始给大家诊脉,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就已经全都看完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凤绝御自己的新发现,病人全都走了之后她命令小猴子将医馆的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过来。”顾沉舟放低了声音,生怕隔墙有耳又将大家叫到了一起。 “那个胡梦娘,是有问题的。”顾沉舟说着,京俊和凤绝御相互望了一望。 “没错,她确实是左撇子。”凤绝御道。 “虽然她手上的茧子不多,但是她的佛珠拿在左手上的,这一点足以证明,而且昨晚我出门的时候发现她和一个男人在窃窃私语,还提及了国公,可见她身后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顾沉舟小声道。 “什么?国公?”京俊大惊道。 “呀,你小声一点好不啦,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嘛?”顾沉舟哀怨的小眼神看着京俊,好不容易有点进展还要这么大声喧哗,便怪怨道京俊。 京俊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大,随即用手捂住了嘴。 “没错,这只是其中一点。”原来凤绝御也早已发现了这一点,胡梦娘可能是因为娇生惯养的原因,没干过重活,所以手上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干过活的痕迹。 但是习惯就是习惯,并不是一两日就能改变地了的! 其中一点?难道还有别的?顾沉舟瞪大了眼睛看着凤绝御,本以为她观察得已经够仔细了,没想到还是遗漏了什么,她很好奇凤绝御接下来要说什么。 只见凤绝御眼神冰冷,面有愠色,半晌不语。 “她会武功,而且内力深厚。”凤绝御冷声,眼神犀利,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丝的杀气。 顾沉舟大惊,会武?她明明是一介女子,而且在她看来她也算是上了岁数的人,怎么会会武功呢?她不知道凤绝御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她却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胡梦娘虽是走路时候脚步轻盈,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但是正是因为她的脚步太过于轻盈了,所以才不得不让凤绝御怀疑,普通人根本不会做到那样,除非是内力强大的人! “没错,只是她很少拿剑,所以左手上的茧不太明显,但是凡是练过武的人都知道,练武不是一两日就能练会的,所以那茧就算是常年不拿武器也不会轻易消下去的。” 京俊随即补充道,让顾沉舟也听了个明白。 这样说来,难道是胡梦娘杀了自己的亲孙子? 真是不可思议,可是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一个孩子而已。 “那她是为什么呢?”顾沉舟自言自语道,“国公,你们可知道她嘴里的国公是谁?” “现今是有两位国公的,但是究竟是哪一位可能还有待查探。”京俊道。 凤绝御对这个结果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关于国公参与这件事的意外他很淡然,就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样,面不改色,只是在思索着什么。 看来金步摇的事情也和这个胡梦娘嘴里的国公有关。 “京俊,你去查查这个胡梦娘,当然,其他的左撇子也不能疏忽。”凤绝御吩咐道。 京俊拿了左撇子人的名单随后便出了门。 顾沉舟越发地搞不懂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又扯到国公了? 她隐隐感觉这些事情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 “公子,你可知胡梦娘为何要拿夺那金步摇?难道是为财?” 昨晚听见胡梦娘说要找东西,加之之前她的种种行为,她断定胡梦娘嘴中的那个东西就是那个金步摇! “不是,那金步摇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把神器的钥匙,据说找到它就能开启宝藏。” 上古?神器?宝藏? 信息量有些大,等等,先让她消化一下。 这么莫名其妙的剧情竟然也会在她身上发生?若是真的有宝藏的话那她肯定也是想要分一杯羹的。 “难道你妹妹也是因为那个而死的?”顾沉舟紧接着又问道。 “或许!”凤绝御明知道沉香公主并不是因为金步摇而死的,可是他在隐藏什么? 还好,事情有了些许的进展。 不对,不对,之前柴青去盗墓,而朴家的墓却也是被人毁了,如此看来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联系的,而且全都是因为那个金步摇! 真相似乎渐渐浮出了水面,顾沉舟努力想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胡梦娘在朴香第死时,并没有悲伤的神态,想想当时的情景,她似乎反倒是像松了一口气一样,而且当听到她说要再次盘查的时候再三阻拦,由此可见,这个确实是有点不对劲。 “那我们明天还开业吗?”顾沉舟问道凤绝御。 之前为了开这个医馆就是因为要查案,现在事情渐渐浮出了水面,似乎确实是没有必要了。 “医馆你就留着吧,作为谢礼。”凤绝御冷冷道,语气轻松。 什么?一言不合就送铺面吗? “什……什么意思?”顾沉舟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医馆我已经买下来了,现在案子已经差不多了,留着也没什么用,留给你继续开医馆吧,或者干别的也行。” 什么?买下来了?还真是个土豪! 之前她不过是让他暂时租借一个而已,没想到就这样买了一个医馆,还是这么大的店面。 果然是阔少爷,花家里的钱也是眼睛都不眨的。 渣男!但凡是啃老的人,不管多有钱都是渣男! 不过这样的渣男她也愿意要,不是因为他多金,而是因为他长得帅! 她才不是那种拜金女呢,钱她可以自己赚,但是男人嘛,还得挑好看的,毕竟影响着下一代呢,应该是后面的世世代代呢,她总不能做顾家的千古罪人吧? “这我怎么好意思呢?再说我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呐。”顾沉舟突然就扭捏了起来,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是心里早已是乐开了花。 她早就想开个医馆了,凭着她的医术,不要说在这稻香村,就算是在这轩辕城,她都算是医术界的一把手了,可是奈何她一个穷光蛋没有那么多的钱,所以她这个伟大的悬壶济世的梦想就只能先被搁浅了。 如今听凤绝御这么说,心里想要是想要,但是总感觉白拿人家的总归是不太好的。 “你不要的话那就让它闲置着去吧。” “要要要。”顾沉舟一听凤绝御这话,一时有些着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怎么能轻易放过,这次错失了良机,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反正闲置也是闲置,还不如让她干点什么呢。 “但是,我会花钱把它买下来,我虽然现在给不了你那么多钱,但是我以后赚了钱会一分不少地给你的。” 顾沉舟也是一个掂地清的人,她不能让别人小看她,唾来之物她肯定是不会要的。 再说那样她也用不安心,这么大一间房子,就算是在现在那也是十分值钱的,所以还是提前说明的好,免得到时候凤绝御反悔,或者她惹了他不悦,又发生什么变故。 “到时候你只需要将地契给我就好了。”顾沉舟说着,凤绝御在地上来回踌躇,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突然,转身出来了门。 “喂……”又是这样,招呼不打就走了。 不过看在他帮她完成了一个梦想的份上就不与他计较了。 顾沉舟转着,越看这个医馆越是喜欢,此时心里美滋滋的。 转身,才看见小猴子已经在桌上趴着睡着了,她脱下了自己的衣衫,给小猴子轻轻盖了上,摸了摸他的头。 以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为娘的一定带你飞黄腾达。 此时凤绝御已和京俊会合,京俊将打探到的消息正在一一告知凤绝御。 “主人,那胡梦娘是镇国公的人,而且曾经是镇国公的小,只是后来家里看她身份地位卑微不愿镇国公娶她,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嫁给了朴尉彩做了大。”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想要找那金步摇却万般受阻。 镇国公这么做应该是为了自己女婿的皇位和自己女儿的皇后之位吧? 镇国公张权相的长女张玉明,年前嫁与了太子凤绝华为太子妃,虽是太子妃,但是凤绝华的地位却是岌岌可危,因为朝中的另一股夺嫡势力也不容小觑。 此番这么大动干戈只怕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婿巩固地位! 若是这样那沉香公主之死也是有理由的了,想要拉拢敌国,只好派人前去讨好敌国的主君,杀了沉香公主,让自己的人前去和亲,这样一来,不仅对敌国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还能趁机拉拢敌国加入到这场夺嫡大战当中来。 真是一场好计策,一石二鸟!看来这设计之人也是费劲了心思! 顾沉舟的医馆经营的很好,而且因为人太多,小猴子又太小,她根本忙不过来,一直想要找几个人帮自己,可是又没有时间去。 眼下就诊,抓药,进货什么的事宜都是她一人在做,一天下来也是筋疲力尽。 就连吃饭的时间她都非常赶,她想改改这样的生活节奏,让自己不要那么累,可是奈何身边现在只有一个小猴子,却还基本帮不了她什么,毕竟太小了。 “娘亲,你怎么不吃了啊?”小猴子看着顾沉舟有些狼狈的样子,可口的饭放在面前却一动不动,只是拿筷子拨动着。 此时的她正在想一些医馆的事情,想想什么药草没有了,想想和哪个病人约了什么事情。 现在她的一天就是这么过来的,忙忙碌碌,就算是空闲的时间脑子里面也全是事情。 “吁……”顾沉舟长吁了一口气,看着小猴子道:“你可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招上长工吗?我感觉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娘亲,只要你将告示贴出来自会有人找上门的。”小猴子道。 她一烦恼竟连这样的事情都要问,这么简单是事情她一时竟忘记了。 小猴子这么一说,她才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目前身体上的压力并没有减轻,但是精神上和心理上却是放松了许多。 拿起筷子迅速吃起了饭,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两人从饭馆出来之后,正好在回医馆的路上,发现了许多人,带着小孩,老人,拿着破碗破盆什么的在沿街乞讨,最近这稻香村里的乞丐变得越来越多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顾沉舟看着那些人拿着东西乞讨,便问道小猴子。 “娘亲,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这样的,这北上的地带此时正是旱季,庄稼颗粒不收,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就会有许多人都南下。”小猴子对顾沉舟解释道。 旱季?顾沉舟看着那些小孩子和老人,饿得瘦骨嶙峋,她一时怜悯心泛滥。 这样的时代,若是真遇到旱季,为了一家人不被饿死就算是再远的路他们也要拖家带口地前来讨一口饭吃,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被饿死在了半路。 顾沉舟看着这一切,心里很难受,犹如刀绞,这天灾无情啊。 “求求你,行行好吧,我的孩子就快饿死了。” “去去去,赶紧走。” 不远处,一位劳壮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前去一家饭馆讨饭吃,结果被老板从店里赶了出来,那男人为了怀里的孩子苦苦哀求,但是那老板却毫不理会。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见这一幕,顾沉舟的鼻头一酸,许是她之前的生活太安逸,也从未见过如此孤苦的人,于是赶忙上了前去。 “大哥,你的孩子没事吧?”顾沉舟扶着那人问道。 “姑娘,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我的孩子就快不行了,求求你了。”说着就已经跪倒在地,不住地磕着头,声音哽咽。 顾沉舟赶忙将那人扶了起来,给了他几两碎银子在手里,让他去买点吃的。 那男人拿了银子又跪下给顾沉舟磕头感谢,顾沉舟一时很是难为情,只好再将他扶了起。 “你家里还有人吗?”顾沉舟问道那人。 “如今就只剩下我与孩子两人了,孩子他娘没能挺过来,在半途就……” 这么小的孩子,就没了亲娘,真是可怜啊。 “谢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永生难忘。”说完就拿着银子赶紧去买吃的了。 顾沉舟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再看看一旁别的落难之人,愁眉不展。 拉着小猴子赶忙前去了之前的屋子,开始做起了南瓜饼,完后将做好的南瓜饼拿了出来一一分发给了那些落难之人,分文不取。 小猴子自是知道顾沉舟的用意的,也跟着顾沉舟干着活。 可是南瓜饼根本就不够分发,一人一个都没够,没办法,只能准备再收购一批南瓜继续做一些,尽可能多做一些。 此时牛菜花听闻顾沉舟在收南瓜,于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舟舟啊,你看我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不是?你要是收别人的南瓜还不如收我的呢。” 顾沉舟正和那些瓜农们商议南瓜的价格问题,牛菜花突然出来对她说道。 顾沉舟听见了,但是装作没听见,牛菜花这个人她再了解不过了,她给她的价钱肯定是要比别人家高的,所以她假装没听见。 牛菜花看顾沉舟半天不理她着急了,将顾沉舟扯了扯,顾沉舟没办法只好回头。 “公婆,怎么了?”顾沉舟笑嘻嘻地问道牛菜花。 “舟舟啊,我说……” “这样啊,我来这里收南瓜,要是大家的南瓜一个六文钱,我就收,要是觉得七文钱少的话,那就另寻买主吧,好吧?我顾沉舟也不强迫大家。” 牛菜花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顾沉舟抢了先。 牛菜花听了顾沉舟的话着急了,气急败坏地看着顾沉舟,大声道:“顾沉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价格还让不让活了啊?我们这么好的南瓜平时都要卖上八文钱,你现在却只给了六文钱!” 牛菜花话落,众人都纷纷理论了起来,觉得顾沉舟给的价格太低了。 她自然也不是胡给价钱的,她也是按照往年的趋势,经过了一番计算,才得出了这个价格,而这个价格自然也是让瓜农们有得赚的。 现在因为是给难民们免费分发的,所以她必须尽可能地将价格往低压。 当然,瓜农们也是受益的,否则哪里会有人愿意将自家的南瓜卖给她呢。 “公婆,你说的没错,往年啊,南瓜可以买到一个八文钱,但是这八文钱卖的时候不过是卖了一半,而另一半却都是坏掉了,所以这样算下来,每年你们的南瓜最高也就卖四文钱一个,如今我出六文钱收你们的南瓜,你们这不是比往年赚得更多了?” 顾沉舟看似是在给牛菜花算这笔账,实则是在给在场的所有的瓜农说的。 顾沉舟话毕,只见牛彩花正扳着指头算着。 随后瓜农们又是一片议论纷纷,纷纷算着顾沉舟说的这笔账。 确实,往年只有南瓜刚下来的时候,才能卖到八文钱一个,可是到后来的时候就算是白送也不见得有人要,因为家家户户种,家家户户囤满了,自然就没人要了。 只有自家的南瓜自家吃,到时候就是跟小猴子一样,看见南瓜都害怕,更别说是吃了。 最终就只能等着剩下一大半的南瓜全都坏在了地里。 “确实啊,这样一算我们还每个南瓜多得了两文钱呢。” “是啊,与其坏在地里一文钱赚不到,还不如直接给她家收购了呢。” “我卖!” “我也卖。”算清了账目,瓜农们纷纷都要与顾沉舟合作,在一旁的牛菜花本来还想多得一些利润,但是看现在这样的情况,只好也跟了风,但是又不太服气。 牛菜花没办法,只好将顾沉舟拉到了一边,顾沉舟见状就知道她要讨价还价。 果然,不出她所料,牛菜花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悄声对顾沉舟道:“舟舟啊,你看公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要不你给我多加一文钱?就一文。” “公婆啊,我若是给你加一文钱,那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又有谁愿意给我卖南瓜呢?”顾沉舟故意将声音放得老大了,让众人都听了见。 牛菜花做出噤声的手势示意顾沉舟小声一点,可是话已出去,拦是拦不下来的了。 第92章:谋划生意 “是啊,要不大家都一样,要不各出各的价,我们的南瓜也就不卖你了。”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随即就冒了出来。 顾沉舟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向牛菜花耸了耸肩。 牛菜花知道顾沉舟是故意的,一时气急败坏,大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今天还就不给你卖了,你爱买谁的买谁的。”说完后两袖一甩,扬长而去了。 这原主的这群奇葩亲戚也是够了,如果知道是一家人那之前他们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不知道帮衬,如今他们过得好了不说搞好关系还想着占便宜呢。 就是这样占惯了便宜,一次占不上便宜就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了。 随便吧,现在的顾沉舟可不像以前的顾沉舟了,忍气吞声是不可能的! “小猴子,你统计一下,大约多少,完后给他们把钱结了。”顾沉舟吩咐道。 “好的,娘亲。”之前顾沉舟给小猴子交的算术现在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忙活了三个时辰,终于将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只剩下做了。 两人一直做,做到第二天凌晨,才将所有的南瓜都做完了,看着满满当当的南瓜饼,顾沉舟心里很是欣慰,两人虽然累,但是看着这么多的成果,疲惫一下子就全没了踪迹。 可是,一直这么分发南瓜饼也不是办法啊,现在她已经基本将所有的积蓄都用来置办南瓜饼的食材和药材了,而难民们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城里涌现着。 就算是她倾家荡产将所有的家产都用来救济难民了,但是那些难民以后还是要活的,再说她若是真的倾家荡产了,那以后还有谁来救济这些难民呢? 正当她惆怅的时候,小猴子在一旁看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她在为着这事着急。 “娘亲,之前大姑家不是还欠我们两亩地吗?而且地里长满了大豆。” 对,她想起来了,之前,找那明秀玉将自家的良田要了回来,因为之前的租金他们交不起所以就只能拿地里的庄稼来抵债了。 之前那庄稼还没有长好,现在正好成熟了,刚好派上用场。 “真是娘亲的小福星。”顾沉舟轻轻捏着小猴子的小脸蛋欢喜地道。 这下就好了,有了大豆,那她便可以再做一些生意,但是他和小猴子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医馆,还有了一个糕点店,若是再开一个店估计也是无暇顾及。 现在就这两个店都要他们分工行动,她的医馆也只能早上开半天,下午还要和小猴子一同做南瓜饼,第二日早上小猴子卖南瓜饼,她开医馆,忙得不可开交。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俩没日没夜地干活吧? 那岂不是会被累死? 才不要,她的大好青春年华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说终结就终结了呢? “小猴子啊,我们可能要做老板了。”顾沉舟突然对小猴子说道,眼里全是乐呵。 小猴子一听老板,随即竖起脊梁,看着顾沉舟。 “我啊,想了一下,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将那些难民雇了来,让他们帮我们做事我们给他们发工钱,这样我们的生意也可以继续,他们也可以有活计来做,养活自己。” 顾沉舟说完,只见小猴子神采焕发,高兴地都快跳起来了。 本来以为是遇到瓶颈期了,却没想到被顾沉舟变通了一下反倒是成了发家致富的方法了。 “嗯,娘亲,我支持你,要是干爹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这个孩子,好端端地干嘛提起他啊? 顾沉舟脸上显得有些尴尬,咳嗽了几下,满脸憋得通红,应是害羞的不行了。 “好端端地提他干嘛啊?”顾沉舟伸手摸了摸脖子,小声道,心虚和高兴尽显。 “娘亲,大姑家种的黄豆,我们要卖掉吗?”小猴子问道顾沉舟。 卖掉?就那么卖豆子又能卖几个钱? 营销的最佳战略就是将原料加工成成品,让它的价值翻上几番,然后再卖出去。 就像之前她去一个土豆加工企业去参观,土豆一斤才多少钱,可是被那些人加工成薯片,薯条,淀粉之类的东西,一个土豆的价值就可以上升几十倍乃至一百倍。 “NO,NO,NO.”顾沉舟竖起了食指左右摇晃着说道,“那样才能赚几个钱啊?当然是要加工一下啊,让它升值,这才是真正的赚钱。” 小猴子听得迷糊,加工?升值? “加工?”小猴子疑惑,这个词语之前他就没听过。 “就是比如说啊,你将土豆买回来,完后削皮,切了,放点别的东西,做好之后再给别人卖出去,懂了吗?”顾沉舟怕小猴子不懂,于是拿了最简单的例子来给他说明,可是他不但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反而变得更加混沌了。 这是在开玩笑吗?削皮,切了,再卖出去?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哪家买的土豆自己不会削皮,自己不会切还要专门让人来做这些事情呢? “娘亲,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这么浪费时间,还要损失一部分重量,再卖出去不是亏本了吗?” “哎呀,给你没法解释,等明天你就知道了。”顾沉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给小猴子解释,只能在实践中给他交了。 不过从刚刚小猴子的话里面她看得出这个孩子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只是缺少辅助和敲打。 这种事情就交给她这个做娘亲的了。 顾沉舟此时想着想着有些自我陶醉,意气洋洋。 这是她首次创业,虽然是被生活所迫,也赚不多钱,但是也足够了,至少她实践了。 此时的她竟然有些眷恋这里的这种生活了,要是被杜若南知道她在这边还能当起老板,指不定他会多羡慕呢。 正当顾沉舟想得入迷时,突然听见一旁打呼噜的声音,转头一看,小猴子已经睡着了。 是啊,这会子已经是凌晨了,她也该睡一会儿了。 她躺在床榻上,睡意随即袭来,迷迷糊糊,做着自己的富贵梦,梦见自己发了财,开了保时捷,上市公司都有好几家,杜若南对她也是投来了赞许和不可思议。 她做着梦,高兴地笑出了声。 突然,一个石头从窗外打了进来,径直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被吓得一惊,眼睛一下子就睁得圆溜溜地,心跳砰砰砰,加速不止,慌张起身,看了一眼一旁的小猴子还睡得真香,随即低头,一看裙摆上放着一块石头,石头上绑着一个纸条。 她拿起了石头,拆下了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小心提防胡梦娘,案情暂且先缓,日后与你会合。” 字迹整洁秀丽,但是没有落款。 她知道这是凤绝御给她传得信,可是这人就不能当面说嘛?非得用这种神神秘秘的办法? 顾沉舟拿着纸条从窗户往外探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动静。 生气!好不容易做着美梦,却被人给打搅了,她的起床气袭来,将手里的纸条揉成了一团,使劲扔到了地上,小嘴嘟嘟着,莫名生气。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有人打搅了她的美梦而生气,还是因为自己心里的男神没有前来看她而生气,反正,就是很生气! 随后躺到了床榻上,使劲将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坐了起来,气得呼呼地,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躺了下,将头一蒙,呼呼大睡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分外温暖,透过窗洒到床上,缕缕的暖光,夹杂着清晨花露和尘土的气息,在其中飞舞的各种粒子就像是飞舞的小精灵,给呆呆的阳光增添了些许生气。 在床榻上,顾沉舟和小猴子正呼呼大睡,一个侧躺,一个横躺,两人就这么一个压着一个,就连阳光看了都有些着急,立即转动了方向,将余阳照到了他们的脸上。 顾沉舟感觉到脸上暖暖的,想要躲享受一会儿这种温暖,可是太阳似乎不乐意,强烈明亮的光芒在她的眼睛上照射着,虽是闭着眼睛,但是依旧能感觉到刺眼。 她想挪动一个地方继续呼呼大睡,可是奈何小猴子的腿压得她根本翻不过身去。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又被刺的闭上,用手挡了挡,但是指缝间的阳光依旧不罢休。 “妈呀,几点了?”顾沉舟本想伸个懒腰,结果一下就意识到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声大吼,硬是将一旁的小猴子也吓了个半醒。 小猴子正伸着懒腰,顾沉舟就已经开始摇他了。 “小猴子,小猴子,快点起了。”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晃动着他的身子。 因为昨晚实在是睡得太晚了,小猴子实在是不想起床,但是一想任重而道远的任务,艰难地爬了起来,眼睛半睁着就下了床,穿起了鞋。 刚把鞋蹬上,就被顾沉舟一把拉了出去,外面的阳光更是刺眼,他想睁开眼睛但是实在是无法抵挡那种突然的光亮,只好半昏半醒地跟着顾沉舟出了去。 此时外面前来买南瓜饼的人已经排满了队,顾沉舟见状,赶忙大喊道:“今日不营业。” 昨天专门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早就挂了牌子上面写着“今日不营业”几个大字。 但是呢?白写!没人理会。 不过这也是好事,这说明她的南瓜饼很好吃也很抢手。 “什么?不营业?我们都已经排了很久的队了。”排在第一位的人说道。 也是抢一个第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牌子上部写了不营业吗,各位,真的很抱歉啊,我和我娘亲今日有点事情。” 小猴子笑嘻嘻地对排队的众人说道,后面的人一听不营业也都开始纷纷散去了。 看人开始散去了,于是顾沉舟和小猴子两人将做好的那些南瓜饼装在布袋里背到了背上,正准备走,结果一个小伙发现他们背上背的就是南瓜饼。 “唉唉唉,你什么意思啊?明明有东西却不卖是怎么回事?”那人态度差劲,一副很是不乐意的样子,指着顾沉舟道。 “这是我们……”小猴子刚想要解释,结果就被顾沉舟拦了下来。 “这是昨天别人预定的,这位小哥,你看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我都收了人家的定金了。” “预定的?这么多?”那人半信半疑,这谁家一下子能要这么多的饼啊? “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顾沉舟温柔道。 “那好吧,看来以后还就得预定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他俩将南瓜饼背到了难民区,这难民区是朝廷为了让难民有一个安置的地方,临时搭建的棚子,偶尔也是分发一些稀粥和馒头之类的粮食。 “大家请排好队,按照顺序过来领吃的,一定排好队,不要抢。”顾沉舟大声喊道。 小猴子则在一边将布袋上的绳子一一都解开了。 可是当他们刚把饼拿出来,只见一群人蜂拥而上,顾沉舟见状来不及思考,直接将小猴子护在了怀里,那些人像没命一样的争抢着南瓜饼。 小猴子也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 顾沉舟也很害怕,但是此时也来不及害怕,心里只想保护小猴子不要受伤。 突然,那群难民抢着抢着将放南瓜饼的桌子推到了,一时人也倒了一大片,只见人踩人,争抢声,哭喊声,尖叫声,呻吟声,一片混乱。 而顾沉舟和小猴子也被人搡来搡去地,不断地在人群中移动着,顾沉舟努力让自己保持站立状态,因为她知道此时若是被推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随即听见“砰”地一声,顾沉舟转头,那搭建的棚子也被人将一根柱子推到了,整个棚子落了下来,地上的尘土随即被稻草扑扇地起了来。 饼也被抢完了,顾沉舟转头,只见难民们全都狼吞虎咽地吃着手里的饼,已经顾不得是干净的,脏的,被踩过的还是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顾沉舟见着这一幕,不寒而栗,这些人就像是一群吃人的魔鬼一样。 她将怀里的小猴子揽地越发地紧了。 她喘了一口气,回过了神来,再看看这战斗现场,她知道她闯祸了。 她转身,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她和小猴子,其余的人都在吃着东西,那样子有些吓人。 “让开,让开。”突然一对整齐的军队打破了这一幕可怕的景象。 顾沉舟转身过去,那些人已经将她包围了。 “就是你,在这里制造混乱?”一个领头的人问道顾沉舟。 她哪里是来制造混乱来的?她不过是想给这些可怜的人给点吃的罢了,但是确实是她欠考虑了,这才将好端端的事情搞成了这个样子。 她也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第一次,没有经验,酿成这样的大错,若是轻点,可能会被判个制造混乱,重点可能就是造反了。 这可是要诛九族的罪啊。 “来人,给我拿下。”随后顾沉舟便被两个士兵押了起来。 “娘亲,娘亲,你们放开我娘亲。”小猴子大喊道。 “带走。” “娘亲,娘亲。”小猴子在后面也跟着跑着,但是被一个士兵一把推到地上了。 顾沉舟转头,看着小猴子,大喊道:“娘亲没事,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此时的小猴子孤苦无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沉舟被那些人带走。 顾沉舟被人押着走着,但是她此时依旧心有余悸,刚刚的那一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是现在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强迫自己回过神来,看清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想想该如何脱身。 顾沉舟被押到了衙门,此时主持的老爷大人已经在等着她了。 只见一个胖胖的男人,正在来回踌躇着,脸上密布的汗珠时不时地往下滑落着。 “大人,人带来了。”领头的那人对那老爷说道,随后她就被两人甩到了地上,跪在了那老爷的面前。 “气死我了,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局面,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 因为难民的涌入,事端频出,朝廷下令让下面安抚,领了旨,建了难民区,好不容易安稳了两天,正准备给朝廷交差,如今却又闹出这样的事情。 县令吴大人此时正是焦头烂额,生怕朝廷怪罪下来他的乌纱帽要丢了。 “大胆!还不赶紧给县令老爷行礼?”那领头的呵斥道顾沉舟。 顾沉舟看了看那老爷,磕头道:“民女顾沉舟向县令大人请罪。” “请罪?请罪顶个屁用啊,你……你……”那县令老爷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大人,民女并非有意,民女只是想帮助那些可怜的人,还请大人开恩。” “并非有意?朝廷怪罪下来的时候可不管你是不是有意,再说,现在还产生了伤亡,你让老夫怎么给朝廷交代?” 吴大人此时只想着万一朝廷怪罪下来只怕他们一家老小就要去和西北风了。 小猴子看着自己的娘亲被人带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干爹又不知道身在何处,所以只能当无头的苍蝇了,一顿乱撞,或许还有些出路,要是只是坐以待毙只怕…… 小猴子赶紧前去找牛菜花和明南瓜了,希望他们能够帮忙想一些办法,救出自己的娘亲。 “爷爷,奶奶。”小猴子大喊着,还没进门声音就已经传到了院子里。 明南瓜正在园子里锄着地,牛菜花正在给大黄牛喂着饲料,听见有人喊,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转头过去一看是小猴子,于是没有理会继续开始了手里的事情。 小猴子气喘吁吁,跑到牛菜花面前,道:“奶奶,你救救我娘亲吧。” “你娘亲那么大的本事需要我救什么啊?”牛菜花一边干着活,一边道,眼里脸上全是嘲讽,因为昨天顾沉舟收南瓜的事情,她到现在就不高兴呢。 “奶奶,我娘亲被官府的人抓了去了,你快想办法救救她啊。”小猴子一边喘着气一边道。 牛菜花一听顾沉舟被官府的人抓了去,手里的活计赶紧停了下来。 这被官府抓去肯定是犯大事了啊,这个顾沉舟指不定又是怎么了,牛菜花的心里有些暗喜,但是也有些担心。 这若是顾沉舟犯了大事,株连了九族,那他们明家一家子都是要跟着遭殃的啊。 “你说什么?被官府抓了去?她……她犯了什么事啊?”牛菜花一脸惊慌。 “我娘亲去赈济灾民,结果发生了暴乱,官府的人就把她抓了去。”小猴子解释道,虽是三言两语但是将事情却交代地十分清楚。 牛菜花一听,手里端着的篮筐从手上掉了下去,怔在原地半晌不语。 随后又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对小猴子说道:“你,赶紧去将你大伯,二伯,大姑,都叫过来。” 小猴子一听老太婆着急了,应了声赶紧跑了出去,挨家挨户地将这几户人家主事的都叫到了牛菜花家里了。 众人听见牛菜花有事,都纷纷赶了来。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刘麻子匆匆跑了来,“我还以为老太太不行了呢,这不好好的吗?” 看小猴子行色匆匆,又说什么牛菜花出事了,刘麻子一时以为是牛菜花快不行了,跑来赶忙来分家产,可是谁知进门后却发现牛菜花好端端地站在院子里。 “你这个小贱人,整日就知道诅咒我。”牛菜花破口大骂道,但是又来不及和她计较。 刘麻子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了嘴。 “娘,你这么着急喊我们来做什么?”明京科问道牛菜花。 “顾沉舟被官府的人抓了去,说是当众造反,还发生暴乱了呢。” “什么?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明秀玉道。 小猴子在一旁默默不语,只是听着,希望他们快点商讨出一个救顾沉舟的办法。 众人一听顾沉舟被官府的人抓了去,表情神态和牛菜花那会子一模一样,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纷纷都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不是,娘,那你喊我们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让我们去劫狱救那个小贱人?”明秀玉声音尖细刺耳,一副不屑的表情。 “不是,只是这造反是大事,万一官府追究下来要牵连九族的话,那我们……” 牛菜花说着眼泪已经开始哒哒地往下流了,卷起袖子轻轻擦了擦。 众人一听要牵连九族,一时心胆俱裂,张皇失措。 虽说他们穷了一点,但是活命还是可以的,如今若是连命都活不了了那岂不是…… “这个贱蹄子,一个人犯事还要把我们都拉上去垫背,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娘,这事都怪你,那时候你要是劝明京忠不要娶这个扫把星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啊。” 刘麻子说着就开始怪怨牛菜花了,将那陈年旧事又拿出来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想办法!”明京科大声呵斥道。 小猴子在一旁听着,他知道这些人其实不想救他的娘亲,但是就是因为怕牵连,所以才会聚在一起,在这里一同战战兢兢,被逼的不得不想办法。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只要能将他的娘亲救出来,无所谓的。 “想什么办法啊?你是有钱还是有权啊?”刘麻子大声道。 “是啊,我们怎么救啊?”明秀玉附和道。 是啊,他们有没有钱,又没有贵人,哪里能救得了顾沉舟啊? 此时他们只想自保,只要不祸及池鱼,她顾沉舟的死活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你们快点想办法啊,要不然到时候官府的人来抓人了,什么都晚了。”小猴子看他们的弱点就是这一点,于是火上浇油,为的就是让他们赶紧想办法。 “吵什么吵?要不是那个小娼妇我们能这样?”牛菜花呵斥道小猴子。 小猴子赶紧闭了嘴,在一旁默默呆着,也没有还嘴,他知道他今天是有求于人的,态度也是相当重要的,再说他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感受到恐惧,目的达到了,便也可收手了。 “要不然去求求村长吧?毕竟村长认识的人多,或许会帮我们。”明京笙道。 玉清袖?玉清袖巴不得顾沉舟死呢,又怎么会去救她? “那个老狐狸肯定不管,再说找他要花大笔的钱财呢,你出呢吗?”王英娟道,堵得明京笙半晌说不出话。 一提到出钱的事情自是没有人乐意的,就算是保命也不乐意,反正死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死,你不出我也不会出的,反正就算没了命也没有人先出钱。 “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啊。”王英娟在一边喃喃道,本来就慌张的众人一听到“死”字,显得更加慌乱了,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就是啊,这个小寡妇,真是不让人省心,可怎么办啊?”明南瓜也在一旁跟女人一样,碎碎语了起来,还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满脸的愁容。 此时,众人一片慌乱,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出办法, “我有办法了。”正当众人慌张无措的时候,刘麻子突然开了口。 其余众人一同看向了刘麻子,尤其是小猴子,赶紧上前了一步,等着她说话。 “这样,反正大家都知道顾沉舟一直不检点,不如我们趁机给她一纸休书,这样一来她就不是我们明家的人了,那她犯什么事就跟我们都没关系了。”刘麻子一脸轻松。 什么?折腾了半天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这个? 这不是落井下石吗?鹿死不择荫,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也能想得出来! 小猴子在一旁委屈,上前去抓住刘麻子的胳膊,大喊道:“你们不能休了我娘亲,我爹爹当时都没有休我娘亲,你们凭什么?”说着,眼泪就已经唰唰地下来了。 刘麻子见状将胳膊一甩,将瘦小的他一下子就甩到了地上。 “你爹都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就要休了她,把明家失去多年的脸面全都找回来!” “呜呜呜,你们不能,不可以。”小猴子哭着说道。 “嗯,我看这个办法可行,趁现在判决结果还没下来赶紧吧。”明秀玉道。 众人一听,现在要跟顾沉舟断绝关系,不受她的牵连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赶忙拿出了笔和纸,拟好了休书,一同前去找县令吴大人了。 小猴子在地上哭着,他没想事情会变成这样,本以为他们会竭尽所能救顾沉舟,可是谁知事情最终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凤绝御了,可是凤绝御最近为了查沉香公主的事情连踪影都不见,他又要去哪里找他呢?此时的顾沉舟还在吴大人面前跪着,吴大人对突然出现的慌乱束手无策,却又心急如焚。 一旁领头的那人端端地站在那里,吴大人转身,见他心平气和,一点不着急,更是生气了,大声呵斥道:“废物,废物,全是一帮废物。” “大人,这事也不怪我们啊。”那人显得有些委屈,但是又知道屋大人此时正在气头上,只能小声在那里喃喃道,随后狠狠瞪了一眼顾沉舟。 顾沉舟见状也不敢言语,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引起的,她没有理由在这里嚣张,更是没有理由再推卸责任。 不过还好根据刚刚报上来的伤亡数据,此次暴乱并未造成死亡,只是有人受了伤。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若是造成人员的死亡了,那这次暴乱的性质就变了,那些不安分的难民和心里有怨气的人又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事情也没有那么糟,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 顾沉舟正在想办法,看怎么能将功赎过,以此脱身,只见那领头的人走到吴大人的面前,附耳低言道:“大人,实在不行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这个人身上,反正暴乱也是因她而产生的,这样一来,想必到时候朝廷责怪下来只会重重责罚她。” 虽是声音小,但是顾沉舟确实一字一句听得十分清晰。 若是将顾沉舟交出去,这样一来这次事件的主谋也就有了,到时候朝廷再追究就只能追究她的责任了,而吴大人不过是连带责任,顶多就是罚个例钱罢了。 吴大人听后,半晌不语,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顾沉舟抬眼一看,那吴大人似乎动了心思,一直思索着。 不行,不行,得赶紧想办法。 “就算将她交出去了,那受伤的人怎么办?难道要老夫出钱来给他们救治?” 那吴大人半晌不语的原因原是这个,怕花了自己的钱来救治灾民。 这县令大人怎么能做百姓的父母官呢?事事为自己着想,丝毫不顾百姓的死活。 “大人,若是我能将功赎罪的话,可不可以既往不咎?”顾沉舟沉了沉气对吴大人说道。 吴大人转脸看向了顾沉舟,眼神里的不屑和质疑甚重。 一介小女子,能不闯祸就已经不错了,还说什么将功赎罪? “大人,民女本是医者,想请大人开恩,让小女前去救治灾民。”顾沉舟说着便已俯身磕了头,那吴大人一听顾沉舟会医术一时来了精神。 “你会医术?”那吴大人问道顾沉舟。 “是,民女在月婆镇经营着一家医馆。” “好好好。”一听可以不用出钱救治灾民了,那吴大人立即变了脸,拍手叫好。 可是,就当顾沉舟觉得这事情有戏的时候那吴大人又拉下来一张驴脸,顾沉舟脸上的笑容也赶紧藏了起来,两只眼睛巴巴地看着吴大人。 “就算是你救了人又能怎样呢?这按理来说也是你应该做的,你说是不是?”吴大人说着,转头问道那领头人。 那领头人听后赶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大人说得是,此事本就因她而起,又怎么能算将功赎过呢?顶多就算亡羊补牢。” “大人,若是我能将灾民的温饱问题解决了,这算不算将功赎过?”顾沉舟又问道。 “就你?呵呵呵,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之前朝廷颁下来旨意的时候,他也是焦虑了一阵子才想出了一个办法解决这事情,如今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却口口声声说要解决灾民的温饱问题,真是荒谬。 但是既然她敢说出口,那也不妨听上一听,看她有什么办法。 “大人,此事小女还需大人帮忙。”顾沉舟道。 “如何帮忙?”吴大人坐到了顾沉舟面前的椅子上,看着顾沉舟,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吹了吹,缓缓问道。 这灾民甚多,她也是看见了的,若是要解决这么多人的温饱问题,她一个人自然是不够的,再说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是为这事做出稍许贡献还是有那个能力的。 “大人,既然大人已经给灾民提供了住的地方,那小女只需提供吃的即可。”顾沉舟道。 吴大人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是说要让他帮忙吗?怎么只字未提呢,抿了一小口茶看着顾沉舟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女只希望大人能够将那灾民住的地方再修缮一下。” 吴大人一听到头来还要自己出钱,当即就将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指着顾沉舟大骂道:“你这个刁民,犯了错事还想让我帮你填窟窿?!” 顾沉舟知道一让吴大人出钱就是这个情况,所以她也早就准备好了。 顾沉舟知道这个县令老爷也是贪心不足的人,既然是救济灾民,那朝廷肯定是拨了不少银两下来的,如今,稀饭也是偶尔发放一次,就连住的地方也是极其简易的,可见他已经贪了多少银两了,现在只是让他出一小部分的钱却也跟抽筋一样。 这个吴大人,就是一只大老虎,搜刮民脂不说,就连上面拨下来的银两也是中饱私囊! “就是,你这个刁民,怎么能这么为难大人呢?”那领头人看吴大人火冒三丈赶紧附和着。 一看就是一个拍马屁的,估计这职位也是拍马屁得来的吧? “大人,我这也是为您着想啊!”顾沉舟道,那吴大人不屑一顾,顾沉舟见状赶忙继续补充道:“大人您想,若是上面查下来,您什么也没做,那岂不是不好交代?若是您也有所作为,我再帮着大人解决了他们吃饭的问题,到时候上面查下来不但不会怪罪您,没准一高兴还会封您做个知府什么的呢,再说那棚子也不过是一个倒了,您再修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的,这一点钱,比起您升官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 顾沉舟的伶牙俐齿,口舌如簧一般的说辞,浮文巧语的辩解,让吴大人一听她似乎说得还蛮有道理的,脸上的愠色渐渐消减,浮现上来的却是沉心思索。 这按照顾沉舟所说,万一真是这样,那他离升官发财就不远了。 “大人,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若是您一分钱不出,到时候立了功可能也就没你什么事了,要是你稍微添上一点,有了成效,到时候大家只会说你这个父母官当得好啊。” 那领头人也在一旁帮吴大人分析着这件事情的利弊,本来动摇的吴大人一时间更加摇摆不定了,到底是应该顾及眼前的利益呢,还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可是,粮食的问题你要怎么解决呢?”吴大人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问道顾沉舟。 顾沉舟一听,这个老东西果然动心了! “大人,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到时候您只见成效就行了。”顾沉舟自信满满。 但是那些灾民人员众多,要想解决所有人的温饱问题,只怕不是一件易事,吴大人有些担忧,生怕顾沉舟不但做不好,又闹出像今天一样的事情,那他别说升官发财了,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若是再出纰漏如何?”吴大人面色严肃,看着顾沉舟的眼睛。 “大人,若是民女办不好这件事,小女愿承担一切责任,绝不会牵连大人您的。”顾沉舟双手抱拳道,随即又补充道:“当然,若是有了成效,都是大人您心系灾民,教导有方。” 吴大人一听顾沉舟既是立了军令状,又这般聪慧,知晓他想要的是什么,想必是个聪明人,而且她也说了,到时候出来了事情不会牵连他,那还怕什么?不如放手一搏。 “好,石田,你可听到?” “属下听见了,到时候自会为老爷您作证。”那领头人石田笑嘻嘻道。 第93章:自讨苦吃 生怕到时候东窗事发牵连了自己还专门给自己找了一个证人,可是若是真的东窗事发,那他这个负责人怎么着都会被问罪的,想要这样逃过罪责那时不可能的。 “你起来吧。”见着有好处,之前的事情都不再追究了。 顾沉舟低头谢过之后缓缓站了起来,因为跪了太久,腿脚发麻,使了好大的劲儿才站了起来,但是还不忘对那吴大人阿谀奉承。 她以前在职场上的时候最讨厌这种人了,如今为了活命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该说什么好呢?只能默默告诉自己会拍马屁也是一种本事! 此时她的心才渐渐平静了下来,顾沉舟刚站起来,外面一个小卒慌忙跑了进来,跪到吴大人面前道:“大人,外面有一群人来找您,说是有要事要与您说。” “何人呢?”吴大人缓缓道。 “说是什么前来找顾什么舟的。” 顾沉舟?来找她的?还是一大群人?什么情况? 顾沉舟不解,但是在脑海里已经过了几十个画面,难道是美男听说她被抓了带着家丁们前来救她了?怎么办?好感动啊,一时有些期待那一群人的出现。 吴大人一听是来找顾沉舟的,本来不想见的,但是心想着以后还要和她合作,所以就应了声:“让他们都进来吧。” 话落,那小卒又连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所谓的那一群人便进来了。 首先出现的是牛菜花,被明京笙和明秀玉搀扶着,随即后面是刘麻子,王英娟,明京科等人,一齐人整整齐齐地走了进来,虽是人多,但是个个也都是战战兢兢的。 本来还抱有幻想的顾沉舟见状当即破了幻想,看着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是为何事而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被抓了,这些亲戚妯娌们全都来为她伸冤了? 顾沉舟一时有些欣喜,看来这些亲戚并不是那么冷漠嘛,还是想着她的,毕竟她还为明家生下了一个苗根呢,感动不已。 平时虽是为着那些个琐碎事务吵闹着,但是重要时刻毕竟是一家人嘛!关键是牛菜花还亲自来了,那么大的岁数,亲自折腾这一趟也是不容易的。 等她出去了,赚了大钱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些患难见真情的亲戚朋友们。 感动吗?感动!非常感动,就差涕表淋漓了。 “公婆。”顾沉舟万分欣慰,喊道牛菜花。 可是牛菜花并没有应她,当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径直过去给吴大人行了礼。 “你们可是来找顾沉舟的?”吴大人问道堂下之人。 “回大人的话,我等草民今日前来是想请大人做主。”牛菜花开口道。 “做什么主?” 要为她做主!为她做主!顾沉舟狂喜,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要上前去告知他们她已脱罪,但是还想被感动一番,毕竟这样的场景从未有过。 随后只见明秀玉稍稍转身,从明京科手上接过了一张折叠着的纸,然后递给了牛菜花,牛菜花打开了纸,呈到了吴大人的面前,俯身。 “大人,请您过目。”石田上前去将纸接了下交到了吴大人的手中。 竟然为了给自己伸冤连这状纸都写好了,也是费了心思了。 顾沉舟沉沦在自己的梦幻中无法自拔,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才是大跌眼镜。 吴大人看着那状纸,眉头紧皱,脸色沉重。 “我一天是来给你们处理家事的吗?”吴大人大怒,将手中的纸揉成了一团,扔到了牛菜花的面前,牛菜花和其余人全都因为吴大人大怒而吓得发抖,立即磕头。 顾沉舟见状不知所以,这突然是怎么了? 上前,将地上的纸拿了起来铺了平,一看“休书”二字,顿时没了欢喜。 再细细看完全文,发指眦裂,怫然作色,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我靠!什么狗屁玩意,还从没有人这么诋毁过她! 什么不守妇道,荒淫无度,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当即将纸揉成了一个团,紧攥在手里,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落井下石也不过如此吧? 怪不得吴大人会勃然大怒,这一纸休书的事情若是都要县令老爷亲自来判决,那岂不是一天得劳累死?再说他这时候还哪里有心思管这些破事? 顾沉舟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此时更应该面不改色,平心静气。 “大人,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若是您判决这个小娼妇的时候可别牵连我们,我们已与她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明秀玉在一旁诚惶诚恐道。 “是啊,大人,她犯事可与我们无关啊,还请大人明鉴。”明京科补充道。 顾沉舟本来还以为这些人来是为她求情的,没想到却是来与她撇清干系的! 还真是精明,为了一纸休书还专门闹到了这里,就是怕她牵连了他们,真是让她无语。 “都给我滚。”那吴大人雷霆大怒道。 “还不赶紧滚,县令老爷哪有功夫管你们这闲事?”石田附和道。 牛菜花等人一听,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狼狈出了来。 顾沉舟见状也赶紧出了来,出了门,这些亲戚们还不忘指责她,数落她。 “你还真是个扫把星啊,你非得让明家断子绝孙你才乐意吗?” “就是,你克死了京忠不说,现在还要让全家人都陪你下地狱吗?” 本就因为怕被牵连而终日惶恐不安,现在又因为吴大人的呵斥,这群人更是生气了,只能将心里的气全都撒到顾沉舟的身上。 可是这都是他们自找的,她本就完美解决了这件事,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又跑来自讨苦吃,这也怨不得她,只能是活该! 这种戏剧性的一幕她从未想过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现在这样,她也算是看清了这群人! “各位说笑了,我顾沉舟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啊?”顾沉舟冷笑道。 “咦,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是被抓了吗?”刘麻子看见顾沉舟也跟着他们出来了,才反应过来,便开口问道。 刘麻子一提,剩下的人也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了,看着顾沉舟都大惊失色。 他们就是巴不得她被抓起来呢,可是天不遂人愿,她不但没被抓还好好地出来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明家的人,我怎么的,与你们又有何干?”顾沉舟借着那一纸休书将他们堵了回去,堵得他们哑口无言。 “只要你不要牵连我们,谁爱管你如何?”王英娟大声道。 呵呵,牵连?也好,借着这一纸休书没准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能获得一些清闲,没了这些人的拖累,或许她离飞黄腾达的日子也不远了。 “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那县令老爷究竟是怎么说的呢?你怎么就被放出来了呢?”明京笙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问着顾沉舟。 什么叫做她怎么就被放了呢?他是多想让她被抓啊? “对不起,无可奉告!”顾沉舟简单几个字一说,手背在身后摇晃着走了。 留下他们在冷风中猜测,却依旧是惶惶不可终日。 罢了罢了,反正那休书已经给了出去,应该是不会牵连到他们的。 看着远去的顾沉舟,他们低言细语了一会儿便回了家去。 顾沉舟从吴大人处出来之后,往家里走着,只见小猴子在街上一边哭着,一边走着。 哭得甚是可怜,无助的样子任谁看了心里都不好受,她赶忙跑上前去。 “小猴子,你怎么了?”顾沉舟一边擦着他脸上的泪水,一边问道。 只见小猴子一把将她抱了住,哭得更加厉害了,顾沉舟一时不知所措,还以为是谁欺负小猴子了,抚着他的背,安慰他。 “娘亲,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哽咽地说道。 顾沉舟此时才明白小猴子这般原是为着她的,她也算是没有白疼他。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看见牛菜花,刘麻子他们说起株连九族,还大张旗鼓地跑去县令老爷那里要和顾沉舟撇清干系,小猴子也是被他们吓到了。 以为顾沉舟真的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顾沉舟了。 “怎么会呢?我说要带你发家致富,肯定不会食言的,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啊,男子汉大丈夫,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快,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说着就给小猴子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去了,小猴子也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时不时地哽咽。 “娘亲,你怎么出来了?”小猴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 求了牛菜花和那些亲戚妯娌,不仅没顶事,还把自己吓得不轻,现而今看着顾沉舟毫发无损,又是欢喜又是意外,毕竟今天真的是闯了大祸了。 “我答应了县令老爷将功赎罪,所以这些天我们可能要忙一点了。”顾沉舟道。 “嗯,只要娘亲没事,让我干什么都行。” 没白疼,此时顾沉舟的心里很是欣慰,遭遇过被人落井下石以后再听到这番话很是感动。 “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完后就准备干活了。” 说完两人便去街边的面馆吃了面,吃完了之后便前去灾民区了。 将提前写好的告示,贴了出来,众人纷纷都围了过去看。 “现而今旱灾肆虐,为让大家饱腹,县令老爷给大家一个机会,让大家凭着自己的双手吃饭,现有以下职位,请想报名的人在我的右侧排队登记,一经录用,每日干活,我会给大家开工钱的,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和当地人一样在这里生活了。” “有这么好的事?” “是啊,这样一来那我们就可以不用挨饿了,赶紧报名去吧。” 顾沉舟说完便坐到了右边的桌前,只见人们纷纷都排了队,争前抢后地要报名。 小猴子在一旁给顾沉舟研着墨,看着顾沉舟在那里忙活。 “以前可有做过农活?都干些什么?”顾沉舟问道一人。 “做过,什么都做。” “好,下一个,你会些什么?” “我之前在药庐做事,帮着师父抓药,煎药什么的。” “我会做女工,刺绣,什么的,我都会。” 顾沉舟一边询问着,一边登记着,目的就是让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特长,然后给在尽早的时间里投入到生产中去,以获取收益。 不一会儿,便将所有人的信息都录完了,随后就开始了整理,一盏茶的功夫,又将众人喊到了自己面前,开始给那些灾民分配任务了。 她挑选了几个会点医术和学过医术的人去医馆帮忙,挑出了几个壮劳力,让他们去收自家田里的大豆,又选出了另一部分会种庄稼的人,让他们去种地,挑出了一些老妇人,准备让他们学做南瓜饼的手艺…… 就这样,一批一批人,全都有了各自的任务,可是现在问题是人太多了,所有的岗位全都满了,还剩着一批人,尤其是女人们,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排。 苦思冥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端了一杯茶,茶杯里面倒影出来的她的面色泛黄,十分难看,她都不敢相信那茶杯里面映着的人就是她自己。 “小猴子,你看娘亲今天是不是变老了许多?”一边打量着自己的影子一边问道小猴子。 “没有啊,娘亲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小猴子道。 “没有,你看我皮肤怎么这么差劲?”用手摸着自己的脸,都有些像干树皮了。 许是最近总是熬夜,因为医馆开了业,一时忙活不过来,南瓜饼就只能放在半夜做了,休息不好,这皮肤自然就变得差劲了。 以前她熬夜的时候第二天起来肯定是要做个面膜的,如今这样了,想要做个面膜却没有东西,难不成就只能做个保湿滋润?拍点水? 要是有黄瓜也可以啊,或者是哪里的山泉水,都是可以的! 对!可以做美容嘛,这么多人,可以做美容啊。 顾沉舟本来还惆怅的人,猛地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水溅地到处都是,关键是还把一旁的小猴子吓了一大跳,瞬间坐直了身子。 “我知道了。”顾沉舟大悦,“小猴子,这里哪里有山泉水?” “山泉水?过了雕棠林,后面就有一条小溪,那溪水就是来自山泉的水。” 棒极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小猴子不知道顾沉舟想干什么,但是看她干劲十足的样子想必应该是又有好点子了。 顾沉舟随即起身,将没有活计的那些女人和姑娘们喊到了一起,让她们将手伸了开,完后一个个打量过去,还不忘摸一摸。 这做美容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要求美容师的手必须要光滑细腻,不能太粗糙,而且手法也很重要,穴位什么的都必须要注重。 所以手上有茧子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还要漂亮,自身若是不漂亮,皮肤不好的话,那还怎么吸引顾客前来呢?她得细细挑选。 挑选了一部分人,相比是比较符合要求的,剩下的另外一部分人她只能安排别的任务,比如说去采泉水,或者不做按摩师,而是简单地做面膜而已。 所有的一切全都安排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她得好好考量一下,再检查一下还有什么问题或者是还有没有人被遗漏。 随后,又前去找了吴大人,准备让他再帮帮忙,下发一些粮食,将今晚大伙的伙食搞定。 她之前已经基本花完了所有的积蓄,此时也拿不出来太多的钱了,但是她知道创业就要放开手去做,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敢于放手一搏。 可是吴大人那个铁公鸡却不闻不问直接拒绝,既然顾沉舟已经答应了他,粮食的问题她来解决,所以他一点粮食都不会往下拨的。 顾沉舟没有办法,只能死皮赖脸地跟他要,却被拒之门外。 “吴大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借你一些粮食,等过些天我加倍还你,行不?” 吴大人一听顾沉舟说是加倍还,赶紧开了门出了来。 “你可说话算数?”吴大人两眼放光道。 “自然是算数的,我暂时没有,但是一旦我有了,我定会加倍还你。” 这相当是贷款创业,虽是有些利息,看着似乎是吃亏的,但是一旦做成了,那后面的收益肯定也是相当可观的,到时候别说是翻一倍,就算是翻十倍也是绰绰有余的。 “若是还不上如何?”这个铁公鸡算得倒是精细,竟然还知道需要做抵押的。 “大人,若是还不上,我家里的那几亩田地和屋舍尽数拿来抵债。” 其实完全不用这么多的东西用来抵债,她就是为了让吴大人更加放心,同时也显现出自己的信心,让吴大人放一万个心将粮食尽快拨给她所以才这样。 果然,吴大人一听,赶紧命人就去给她拨了粮食。 吴大人将粮食拨了下来之后也命人修缮了灾民的草棚,虽是简易了一些,但是因为天气还不是太冷,还算过得去,挡风挡雨还算是是可以的。 再说就没打算让吴大人修缮地多好,这么贪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多出钱的。 顾沉舟将粮食做成了稀饭,给大家一人分发了些,也就勉强刚刚够吧,这些粮食她也不说是从这些灾民的工钱里扣了,就权当是她赈济他们的。 这些灾民如今失了家人,没了家园,能如此着实已是不易,她不能像那吴大人一样再压榨他们,相反,她要替他们谋求一条出路,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当乞丐吧? “大家今晚先凑合着吃,明天开始我们就动工,晚上一定休息好,什么都不要想。”顾沉舟看着大伙都吃着稀饭,于是大喊道。 “姑娘,你的这番恩情我们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啊。”以为老者对顾沉舟说道。 “大爷,不用谢,只要你们能养活自己就算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是啊,若是她实现了自己的承诺,那吴大人肯定也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 吃完饭,众人都歇息了,只有顾沉舟和小猴子两个人还在屋外拿着笔纸写着什么东西。 “明天采办的这些东西一大早就去采办,完后准备好,下午我们就开始试营业。”顾沉舟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对小猴子说道。 完后又将剩下的钱算了一下,预算刚刚够。 “小猴子,你待会就带着些人去教他们做南瓜饼,明日你就负责南瓜饼,卖了南瓜饼的钱我们还要用来买别的材料,现在预算紧张,就先只能这么做了。”顾沉舟对小猴子吩咐道。 但是小猴子的表情似乎不是很愉悦,像是在担心着些什么,顾沉舟只顾着计算了,对他的变化丝毫没有发现。 “娘亲,那这样一来我们的技术岂不是泄露了?”小猴子终是没忍住将自己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之前刘麻子前来剽窃技术,他们也是费尽了心思避免,但是现在要教给这么多人,这技术岂不是就成了人尽皆知的了,他们可以做那别人依旧也可以做,到时候生意好的话肯定会有人眼红的,那抢了他们的生意不说,这独家的秘方也被别人拿了去。 所以小猴子的担心也不是杞人忧天,这样的疏漏确实需要好好想一下办法。 顾沉舟听见小猴子这么说很是高兴,他能够想到这里就说明他考虑问题真的是想得比较全面,之前教他的一些方法,技能和处事方法都没有白教。 “你能想到这里娘亲真的很高兴,所以这也是为难娘亲的一个问题。” 技术壁垒,配方和配比对食品行业的人来说就是专利,若是被剽窃了去那翻版的可就数不胜数了,到时候想要再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就不容易了,相当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可是目前顾沉舟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避免这个事情。 “这样吧,我想了一整天,若是技术不被剽窃,那就只能将核心的技术自己掌握。”顾沉舟说着,可是小猴子却没听懂,什么是核心技术? 顾沉舟也发觉小猴子的脸上一片茫然,并且面无表情,跟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猜测他应该是没听懂,于是举了简单的例子来给他说明。 “你看,上次刘麻子她剽窃了我们的技术,但是她不知道油是怎么来的,铤而走险,坏了事,所以我们只需要将油这个技术不要泄露,那这个南瓜饼做出来它还是独一无二的。” 顾沉舟这么一说,小猴子一听才明白了,连连点头。 “哦,我懂了,我懂了,就是这样的核心技术我们得自己掌握。” 顾沉舟使劲点了点头,对小猴子的开窍满意极了。 “其实也无碍,既然是生意,那就有竞争,若是这样那就是我们一家独大,到时候价格,市场什么的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所以我还有一个plan B 。” “Plan B?”小猴子不懂。 “就是第二个计划。”顾沉舟道。 “我们找一个人专门负责核心技术,然后让他签下合约,若是技术泄露那就让他赔偿损失十万两银子,怎么样?” 顾沉舟是想用合同制牵制住掌握着核心技术的人,毕竟现在唯一能够可信的能够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就只有他们自己,那么多的技术,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所以还得找外人来帮忙,为了以防万一,正好让他们签字画押,证实自己的忠诚。 “十万两银子?会不会有点多了啊?” 小猴子的重点根本不在如何牵制,而是牵制的措施。 “哎呀,这个不是重点,十万两就是吓唬他们的,让他们小心行事。” “哦。”小猴子轻轻点头道。 “娘亲,除了这些,我们还要干什么啊?你招了这么多人,我们也没有什么活干啊。” 小猴子看顾沉舟将所有的灾民都收了下来,而且就连那些老弱病残都收了下,他生怕生意没有那么多,到最后还要发工钱,只怕最后砸锅卖铁都不够给别人发工钱的钱。 顾沉舟知道小猴子的担心,但是要现在给他说明白说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讲得清楚,于是笑着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道:“这个你明天就知道了。” 小猴子见着顾沉舟的表情轻松,也就没再好说什么,他相信他的娘亲。 “你说我们要开店,那起个什么名字呢?”顾沉舟歪着脑袋道。 “娘亲,既然是你开的店,那就用你的名字来命名呗。”小猴子道。 “嗯,可以,那就叫舟舟企业,怎么样?” “嗯!”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动工了,顾沉舟给所有的人分配了任务,有些是需要先学习的,由她带着学习,一些是明早才能进行的,只是交代了一下,完后让他们帮忙置办东西去了。 而小猴子则带着做南瓜饼的人,教他们做着南瓜饼。 第二日,南瓜饼正常营业,医馆继续卖药,但是不就诊,而她则在医馆里的院子里忙得不亦乐乎。 早上的时候,她教了那些做美容按摩师的人做按摩的手法,完后还交了另一些女人制作黄瓜面膜,这些教完之后,下午男人们将地里种着的豆子都收了来,她教他们做豆腐,做豆腐脑,还榨大豆油,分工进行着,还分配了一些种地经验丰富的人去犁地,准备下一轮的庄稼栽培。 小猴子就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教那些人做南瓜饼和玉米油。 大家分工进行着,一切都很顺利,到了晚上的时候,顾沉舟拿着卖了南瓜饼得来的钱去买了米,熬了稀饭给大家吃,因为今天是培训时期,所以暂时给大家发不上工钱,但是吃得还是能管的上的。 吃饱喝足,一切都准备就绪后,顾沉舟将众人召集在了一起。 “大家听我说,我们舟舟集团,明日正式开业,以后按照每日的进帐情况,我给大家每人发放工钱,暂定一天一人十文钱,每日管饭。”顾沉舟话落,下面一阵喧哗。 “十文,这么多啊。” “但是为了这些技术不外泄,需要大家签下一个协议,若是有人故意泄露,必须得赔偿我们集团十万两银子,若是此时想要退出还来得及。” 顾沉舟说完后,没一个人退出,大家纷纷都见了合约,画了押。 第二日,大家全都起了个大早,都开始按照昨天安排的事项纷纷都开始忙活了起来。 顾沉舟也没闲着,她在医馆就诊,顺便也盯着这些人,忙前忙后地。 因为现在资金有限,没有钱再购置做生意的地方,所以就只能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医馆的后院来弄,就连这医馆都是负债累累的。 凤绝御虽说是送给她的,但是她哪里能心安理得地收了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若是她嫁给他的彩礼,那她自然是不说什么的,但是现在两人不过是普通关系,当然得还给人家。 不过没事,她相信凭着她的能力在这里打下一片天地还是可以的。 “黄金糯米糕来了,黄金糯米糕。”在大街上,一些人背着一个盘,叫喊着。 原来小猴子觉得在原来的老地方等着客人过来虽也是好,但是因为人员的增加,糕点的量也做上去了,所以索性就让闲着的人去别的地方卖,然后再给他交账。 果然,这个法子一出,知道黄金糯米糕的人就更多了,生意更加红火了。 而在另一边,顾沉舟在街上叫喊着:“美容馆开业啦,想要变美就来舟舟美容馆,舟舟让你脱胎换骨,做一次,相公多看你两眼,做两次,相公时时思念你,做三次,相公日日与你亲热,一直做下去,舟舟让你变仙女。” 顾沉舟喊着,一边的小姑娘们羞红了脸。 这样露骨的广告语只有顾沉舟能想出来了,但是还别说,还真就吸引力了不少人前来。 “你这个真能变仙女?”一位胖胖的贵妇人问道顾沉舟。 “那时自然,我们就是专门让人变美的。”顾沉舟洋洋得意,“要不您体验一下?” 顾沉舟说着就已经将那贵妇人请进了医馆的后院,进入一间房间,让那贵妇人躺在床上。 “不知夫人想做一个怎样的套餐?”顾沉舟问道那贵夫人,命人还拿了一个价位单。 “去将那个价位单拿过来。”顾沉舟将那一份又递了回去,命人拿了另一个。 原来,她为了显示出自己的专业专门将那单子做成了两份,一份是专门针对普通人家的,而另一份则是专门针对这种有钱人家的。 虽是两个套餐差不了多少,但是价位却是天壤之别。 顾沉舟一看那人的穿着就是有钱人,为了不印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她只能特殊对待这些贵人们,他们也不差这些钱,再说若是被有些难缠的人晓得给自己做的套餐和那些普通人家是一样的,没准她又要惹事上身呢。 那贵夫人接过了单子就仔细看了起来,上面写的什么黄瓜雨露套餐,山泉晨露套餐之类的,她根本看不懂,但是一看后面的价位心里也是有数的。 “就来这个最贵的。”那贵夫人指着单子上最后一项对顾沉舟说道。 顾沉舟让人按照套餐配好了药水,随后开始给她按摩了起来。 那贵妇人在顾沉舟的按摩下显得很是享受,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切都结束了。 那贵夫人起了身,顾沉舟给她递了镜子,只见那贵夫人一脸的惊讶,摸着自己的脸简直不可思议,水水嫩嫩的不说,而且还变得光亮白皙了许多。 “阿木,你看我可有变化?”那贵夫人以为自己晃了眼,问道一旁的随从。 “夫人变得更美了,皮肤也更加细腻了。”那随从道。 那贵夫人拿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不舍得放下镜子,还用手摸着,简直不敢相信。 “这么神奇啊,我再做一次,说着就已经躺在了床上。” 顾沉舟见状很是高兴,但是并没有开始,让那贵夫人还有些不乐意了呢。 “怎么的,怕我付不起钱啊?” “夫人,您误会了,这个美容不能一直做,至少得隔两三天做一次,不然不但皮肤变不好,因为给您脸上的养分没有吸收完反倒是堵塞了毛孔,皮肤就会变得……” 顾沉舟还没有说完就被那贵夫人打断了,顾沉舟说了半天,她什么都没有听懂,只是听懂了一句,那就是不能连着做,得隔上些天。 “得得得,那你的意思就是现在不能继续做了呗。”放下了手中的镜子道。 “是的,夫人。” “那我下次啥时候还能来?”那贵夫人又拿起了镜子看着自己,问道顾沉舟。 “隔上三日吧。”顾沉舟道,随即那贵夫人付了钱就走了。 美容馆的第一笔收入就这样来了,顾沉舟好不高兴。 随后又去看了豆制品作坊,大家各自分工,有做豆腐的,有做豆浆的,还有做豆腐脑的。 做完后便拿到大街上去卖了,这么稀奇的东西,都没有人见过,但是在远处就已经闻到了香味,街上的人顺着香味全都走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圈。 “你这是什么啊?”一个男人指着豆腐脑问道顾沉舟。 “这是豆腐脑,里面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可以让人身强体壮,更加健康。” “这么神奇?” “对啊,但是要经常吃才能有效果,不然给您免费尝一下?”顾沉舟说着便给那人舀了一小碗,那人端着先是闻了闻,香味弥散,口水都要止不住流下来了。 随后拿着勺子舀了一小口,缓缓放入口中,表情一亮,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一旁的人见状,口水直流。 “细腻,嫩滑,香味四溢,不错,不错。” “给我来一碗。”说着便将空碗递给了顾沉舟,拿出了钱袋掏出了钱。 一时间,众人全都要买,顾沉舟忙得不可开交,收钱都收不及。 “咦,夫人,你看这不是刚才那美容馆的老板吗?”刚刚那贵夫人身旁的随从看见那边的人围成了一团,很是引人注目,一眼望过去只见顾沉舟正在人群中间,便指着对那夫人道。 那夫人紧步走了过去,只见大家一人端着一个碗,在那里吃着什么。 “让开让开。”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看着顾沉舟面前放着的一些白色或是固体或是液体或是流体状的东西,再看看众人狼狈的模样,凑过去看了看,香味随即就将她吸引了。 “这是什么啊?”那贵夫人问道顾沉舟。 “夫人,这是豆腐,这是豆浆,这是豆腐脑。” “吃的?” “是的,可以补充蛋白质,让你的皮肤变得如婴儿一般光滑。”顾沉舟就抓住了那贵夫人想要变美的心理,专门这么说道。 但是也没毛病啊,豆制品本就有着美容的功效。 果然,那贵夫人一听随即就要了几大碗豆浆和豆腐脑喝了下去,喝得只打饱嗝,顾沉舟拦都拦不住,只是说好吃,最终撑得硬是让人搀扶着回去了,顾沉舟见状哭笑不得。 但是豆腐只吃了一口,觉得没什么味道,也就没有再要。 忙完这里的事情之后,顾沉舟又去田地里逛了一圈,那些种田的人将田地打理地井井有条,对于这种地,不是她的强项,所以只能拱手让给别人全权管理。 最后去看了小猴子的营业情况,谁知去时小猴子已经收了摊,在衣襟里裹着一堆的钱正在发着呆,顾沉舟走了过去都不知道。 “干嘛呢?”顾沉舟故意大声,想要吓小猴子一下,可是却没有吓到。 只见小猴子将衣襟撩了下去,呆呆地看着顾沉舟道:“娘亲,我们发财了。” 顾沉舟见状捧腹大笑,这小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此时已经高兴傻了。 这算什么,这不过是几桩生意里面的其中一桩,要是告诉小猴子以后会有更多的钱,他会不会真的高兴傻了? 第94章:县令催米 到了晚上的时候,顾沉舟计算了总共的利润,完后又给众人都结算了工钱。 “娘亲,我们真的发财了!”小猴子看着眼前的一堆钱,不可思议地对顾沉舟说道。 就算是结算完了工钱,剩下的利润都够他们这些天的生活成本了。 这怎么够呢?既然开始了那就要做得有声有色,将这里的市场一举拿下。 之前是因为缺少资金,现在资金来了,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只管放开手大干一场。 “是啊,小猴子我要开分店!”顾沉舟看着眼前的钱对小猴子说道。 “开分店?”小猴子反问道,但是心里却是充满了喜悦,若是开了分店那这生意肯定会越来越红火的,到时候他们只需要坐等收钱就行了。 “嗯,我不仅要开开分店,而且我要将我们的生意做到轩辕城去。”顾沉舟有些自豪,也是信心满满,可是小猴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这对他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 第二日的时候,顾沉舟和小猴子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随即就去置办了店铺,他们打算尽快开分店,而且之前也因为人多活少,还多人也都闲着,这样一来,大家不仅都有活干,如果生意好的话,还能给大家涨点工钱。 可是正当顾沉舟在置办铺面的时候,吴大人身边的那个石田看见顾沉舟拿了许多钱去了一家铺面,于是悄悄跟了上去,而顾沉舟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等顾沉舟走了之后,前去问了业主刚刚的事情。 “唉,我问你啊,刚刚那个人是干嘛来了?”石田问道刚刚和顾沉舟谈价格的那人。 “你说她啊,她来买铺面,这么好的地段,也不看看,竟然也嫌贵!” 什么?买铺面?这得有多少钱才能买下一件铺面啊? 昨天还跟县令老爷哭穷的顾沉舟此时拿着这么多钱来置办铺面,难不成昨日里是骗吴大人的?石田隐隐感觉事情不太妙,打听完之后赶紧去给县令吴大人说了此事。 “什么?你说顾沉舟拿着钱去买铺面了?”吴大人大惊,面带一丝愠色,随后又陷入了思索,踌躇了几步,眉头紧皱道:“会不会是你听错了啊?” “大人,我亲眼所见,而且等她离开我还问了那铺面的主人。”石田看起来比吴大人还紧张的样子,在一旁说道。 吴大人一听自是很生气,昨天顾沉舟借米的时候可是说了的,说只要她一有钱就来给她还的,如今有了钱,莫不是不想还他的米了? 于是立即吩咐石田带着人前去将顾沉舟请了来,说是请,实际上却是被押着回来的。 在一旁正在卖南瓜的王英娟看见顾沉舟在大街上被那么多人抓了去,立即收了南瓜,一路跑回了家,还专门戴了一个头巾,生怕被人认出来一样,鬼鬼祟祟跑回了家。 王英娟回到家里之后赶忙就开始收起了行李,明京科看见后很是奇怪,于是问她道:“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王英娟还是着急忙慌地收拾着行李,小声道:“我看见顾沉舟被官府的人又抓了去,听说是还是之前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们先出去躲躲。” “不是已经写了休书了吗?”明京科诧异道。 “那休书县令老爷连看都没看一眼,哪里做得了数?” 明京科一听,又想想那天的情景,确实是如此,只怕根本就不作数。 “那你先收拾着,我去给我娘知会一声。”说完转身就出了门,前去了牛菜花家。 牛菜花此时正在做着饭,明京科进门就慌慌张张地喊了起来,牛菜花赶忙从厨房出了来。 “娘,赶紧收拾东西,顾沉舟又犯事了,英娟看见她又被官府的人抓了去,只怕会牵连,你赶紧和我爹收拾东西,我们出去躲躲。” 说完后牛菜花便开始谩骂了起来,一边骂着一边收拾着家里值钱的东西。 “这个顾沉舟就是我们家的索命鬼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不让我安生啊。” 明京科说完之后又挨家挨户给明秀玉和明京笙家去报了信,几家子一时慌慌张张全都开始收拾起了东西,最后约定在雕棠林见面,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全都来到了雕棠林。 找了一个山洞,一同呆着,时不时出去找些野果子,但是又怕被人认了出来,大人小孩个个头上都裹着片花花绿绿的头巾,将整个脑袋裹得就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另一边顾沉舟正在去衙门的路上,一行人也不知道是保护还是押解。 “石田大人,这县令老爷突然喊我你可知是何事啊?”顾沉舟一边被押着走,一边问道。 可是石田却一声不理,一把大刀挂于腰间,昂首阔步只顾向前去,装着没听见一般。 顾沉舟见状,心里默想,只怕是又有什么事情,但是想想她这两日也没有犯什么事啊,莫不是为了前日那发生暴乱的事情?可是那事不也跟县令大人说好了吗? 她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到到底又是哪里得罪了县令老爷。 此时的小猴子正在带着众人忙活着,虽然顾沉舟被带走了,但是她在临走之前给他交代了,让他一定沉住气,帮她将一切打理好。 小猴子心里虽然也是忐忑不安,但是他却像个小大人一样故做冷静,因为他知道若是没有一个主事的人,那众人一慌,这些天来的辛苦就全都毁于一旦了。 所以在顾沉舟不在的时候,他必须好好安排好,等顾沉舟回来也好交差。 “顾沉舟,你前些日子怎么说的?” 顾沉舟站在吴大人面前,只见吴大人艴然不悦,大声呵斥道她。 顾沉舟不解,就是那天明明说好的她解决这些事情,可是,她也在努力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个死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 顾沉舟思索了几秒,顿时像是恍然大悟,脸上的疑虑渐消,突然走到吴大人面前,笑着道:“吴大人,你放心,那灾民的事情我定会好好安排的,关于您的米啊,我这不是还没赚到钱吗?我赚到钱了一定第一时间给你还米。” 顾沉舟故作嬉皮笑脸,可是谁知,那吴大人见着顾沉舟这样更是生气了。 本来坐的人,随即拍案而起,吓得顾沉舟一个大激灵,脸上的笑容也顺而不见。 “到了这会儿你还在骗我,你说,你是不是不想还我的米了?”吴大人指着顾沉舟道。 顾沉舟就知道这吴大人此时不悦就是因为这借米的事情,可是这才不过借了两日而已,都说了给他翻倍还,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就那么一点米,至于吗?再说又是说好的,如今这么着急又是要闹怎样? 难不成前日她借了米,这县令老爷一直操心地连觉都没有睡好吧?或是想要变着法地再跟她索取利息? “吴大人,你这说的哪里话啊,我怎么敢骗你呢?更何况是不还呢?”顾沉舟又笑着道。 那县令看顾沉舟神色一点都不紧张,而且态度也是相当谦卑,于是看了一旁的石田一眼。 石田这会子一看吴大人有些摇摆不定,急了眼,上前道:“顾沉舟,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拿着许多钱去买铺面了,你还说你没钱!” 顾沉舟一听,这才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 冷冷地看了一眼石田,石田随即说话就结巴了起来,“你……我……我可是亲眼看见的。” 真是哪里都有这个马屁精,搞得好像她拿了他家的米一样。 原来这样爱打小报告的人自打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不过一看这尖嘴猴腮的样子也就能干这样的事情来度日了。 “大人啊,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那些钱不过是我去钱庄抵押了医馆借的钱,这灾民啊,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能再开一个店,不过大人您放心,我告诉了他们,这些都是您给他们的,他们啊,还说要找个机会好好来谢谢大人您呢。” 顾沉舟脑子一转,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来打消吴大人的疑虑。 此时的她可没有多余的钱来给这吴大人给,此时正是她的事业的转型期,此时要是资金不足只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所以这钱断是不能干别的,所以只能先将吴大人稳住,让他放心。 石田一听,这简直是胡说八道,他可是打听过了的,顾沉舟现在的生意可是做得红红火火的,哪里还需要借什么钱啊? “顾沉舟,你……”石田着急,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顾沉舟打断了。 “哦,大人,您不知道啊,这灾民为了感谢您啊,都写了起草了一书折子,说是要呈到皇上面前,让皇上好好嘉奖您呢。” 顾沉舟说着将桌上的茶水端了起来,递到了吴大人的手里。 吴大人听顾沉舟这么一说,一时高兴极了,这样一来,他可稳稳地能升官发财了。 一旁的石田眼看着吴大人立即掉入了顾沉舟的甜甜圈里,想要阻止,可是吴大人不顾一切和顾沉舟聊得火热,他根本插不上一句话。 “可是真的?”吴大人此时已经忘了米的事情,只记着那折子的事情。 “当然啊,若是大人您现在非要要那米的话,那我就只能先想办法给您还了,到时候要是灾民抱怨了起来,那我可是没办法。”顾沉舟努着嘴,侧了身子,不情愿道,但是小眼神还不忘暼一瞥那吴大人的神情。 “不不不,我不着急要。”吴大人放下了手里的茶碗,站起身来连忙摇手道,“沉舟啊,今天啊,我请你前来就是想知道事情做的怎么样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放心了许多。” 呵呵,请她过来?刚刚她的胳膊都快被那后面跟着她的人搡断了。 “吴大人,我做事你放心。”顾沉舟笑着道,顺便将吴大人又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大人,不是这样的,顾沉舟她……”石田眼看事情就没有回转之地了,只能大声道。 可是吴大人此时已经被顾沉舟的升官发财理论洗脑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你给我闭嘴!”吴大人盱衡厉色,一句话出,石田立即闭了嘴。 在吴大人看来,石田今天差点害得他冤枉了顾沉舟,更重要的是差点让他错过了升官发财的机会,万一事情若是真的发生了,没准灾民抱怨,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他的乌纱帽只怕也难保! 石田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明明想要以此来讨功的,谁知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顾沉舟看石田还贼心不死,于是猛地一下挺起了腰,随即就开始吆喝了起来。 “哎呦。”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一只手还不忘撑着腰。 “怎么了?怎么了?”吴大人赶紧站了起来,一只手还扶着顾沉舟。 顾沉舟现在可是他升官的主力军,若是她出一点问题,那他升官的事情也就打水漂了。 “没事,没事,大人,就是刚刚再来的路上石田大人不小心搡了一下我,可能伤到腰了,也怪我,是我走得太慢了。”顾沉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撑着腰。 “来来来,赶紧坐下。”吴大人说着,自己挪了开,将顾沉舟扶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 “石田,你是怎么办事的?我让你去将顾姑娘请过来,你……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石田一听,怒目切齿,想要辩解,但是吴大人根本不听。 “大人,我根本就没有动她啊,我……” “大人,不怪石田大人,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只怕这样一来我得歇息一段时间了,可能有负大人的重托啊。” “石田你气死我了!你让我怎么说你?来人,石田违抗命令,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话毕,只见上来了两人,将石田生生拖了下去。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 顾沉舟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大快人心啊,这不过是她给石田的一个警告罢了。 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听着石田的惨叫声,这就是打小报告的下场! “大人,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还得帮着灾民草拟折子呢。”顾沉舟说着便站了起来,鞠躬抱拳道。 吴大人一看,本还想再关心关心顾沉舟的腰,可是她转身就走了,跟没事人一样。 他站在那里看着顾沉舟走了,随后像是疯了一样大笑了起来。 出了这衙门的门,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顾沉舟赶紧赶回了家里。 回去一看一切都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本来还有些担忧,不过,现在看来都是多余的了。” “娘亲,你回来了。”小猴子看见顾沉舟当即就扑到了她的怀里。 顾沉舟缓缓蹲了下来,摸着小猴子的小脑袋道:“我们家的小猴子真的是长大了,娘亲不再也能将一切都打理地井井有条的,以后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守住我们家的产业,知道吗?” 小猴子听了顾沉舟语重心长的这一番话,使劲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又开始忙活了。 就这样,一直忙活着,一切都非常顺利,他们用赚来的钱又继续投资开分店,就连医馆也开了好几家,她也就是有什么聘请的大夫看不了的病的时候就偶尔坐诊一下。 剩下的事情各选出了一个店长负责着,她和小猴子则每日也就到各个店里去看一下,指点一下,或者是搞一些营销活动,促销活动什么的,为现有的生意锦上添花。 别说是稻香村了,就连月婆镇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舟舟集团。 就连那些之前一直看不起顾沉舟的人,现在都改变了态度,就算顾沉舟离他们老远的距离也要赶着赶着上前来专门跟她打个招呼。 她一开始的时候还不太习惯,渐渐地也接受了,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会回一个微笑。 “舟舟。”顾沉舟走着,大老远就听着有人在喊她,转头一看原来是春婶。 “舟舟,这是干嘛去啊?”春婶面满春色,右手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笑着问道顾沉舟。 “哦,我去看一个房子。” “看房子?准备搬家啊?”春婶好奇道。 “嗯。” “那以后可就跟你做不了邻居了,我还挺舍不得的呢。”春婶故作忸怩道。 呵呵吧!之前她没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还真的嫌贫爱富。 顾沉舟随便应付了几句,以自己还有事为由赶忙离开了。 春婶挎着准备篮子前去雕棠林采一些草药,雕棠林里别的不说,野生的草药可是十分珍贵的,虽然不多也不好找,但是总是有人前去采摘,哪怕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什么也找不到。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明小虎看着眼前的一堆野果子和野菜问道刘麻子道。 刘麻子,牛菜花等一行人自从那天出来避难之后就一直在这山洞里呆着,已是与世隔绝。 一天就靠着采摘野果子和野菜度日,还得躲着人,将头包得严严实实地才敢出去。 也没人敢出去打听消息,生怕被抓了,于是一行人一直在这里躲着,已是半月有余。 “快了,快了。”刘麻子道。 “每次都说快了,快了,我不呆了,我要回家!”说着将头上裹着的布扯了下,狠狠丢在了地上,完后跑出了山洞,刘麻子见状,赶紧追了出去。 “小虎,小虎,你快回来。”刘麻子和明京笙一同追着喊着。 明小虎虽是胖嘟嘟地,但是一想到回到家里就能吃到好吃的了,而不是整日在这里吃草,跑得越发地快了,明京笙和刘麻子也许是饿了这么些天有些虚脱了,竟然连一个小孩都追不上,酿酿跄跄地跑着,却只能看见明小虎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我的半条老命就快搭在这里了。”明南瓜在一块石头上躺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道。 “要回去你回去,万一被人抓了,别说是半条老命了,那就是一条命!”牛菜花也在一块石头上躺着,回答道明南瓜,明南瓜一听牛菜花这么一说,立即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出了明京笙,刘麻子去追明小虎了,剩下的人都去找吃的了。 而明南瓜和牛菜花因为岁数大了则只负责看守山洞。 明小虎低着头一直跑着,突然就撞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上,本来明小虎也胖,直接被弹了回来,还未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呻吟声。 “哎呦,撞死老娘了,你这个小畜生,你着急着去投胎吗?” 明小虎被迫停下了脚步,然后抬头一看,原来是春婶,正在地上躺着,一旁还扔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的草药洒落了一地。 正当春婶破口大骂的时候,明京笙和刘麻子上前了来,抓着明小虎,将刚刚扔到了地上的头巾又赶紧给明小虎包了上,刚准备转身走,可是春婶却开了口。 “呦呵,刘麻子?”春婶一手撑地,吃力地起了身。 刘麻子听见有人喊她顿了足,但是却敢转过身去,继而装作没听到一样准备继续走。 可是春婶却绕到了他们的前面,刘麻子和明京笙赶紧将头低下,生怕被认了出来。 春婶见状,半蹲着硬是要看刘麻子的脸,刘麻子却闪躲着不让春婶看。 春婶一气之下将刘麻子的头巾一把扯了掉,大声道:“我说你们全家怎么都找不见了,原来都在这里啊。” 刘麻子看已经被认出来了,于是抬起了头,大声道:“干什么?你找我们干什么?” 本来天天在这里过这样的日子心里就很憋屈,现在却还来了人打趣他们,她没忍住,将这些日子攒着的气一股脑地全撒了出来。 春婶被吓了一跳,往后酿跄了两步,随后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刘麻子,你们家烧了我的房子还没给我弄好全家就跟消失了一样,我夜夜吹冷风,怎的你还有理了?” 原来之前明京笙一直在给春婶修房子,可是修着修着突然就不见了踪影,春婶去了他们家找,可是每次去都没有人,没曾想却在这里碰见了他们。 刘麻子一声不吭,在原地杵着。 春婶此时才注意到这三人的穿着打扮,就连明京笙头上也裹着一块布,几人的衣服,头发,脸全是脏兮兮的,活活就像是逃难的一样。 见状,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明京笙啊,你怎么打扮地跟个老母鸡一样啊?”说着还将明京笙头上的头巾撩拨了一下。 明京笙不做声,却在闪躲。 “这个顾沉舟都要搬进大院子里去了,也不知道接济一下你们这些亲戚,真是没良心啊。” “什么?你说什么?”刘麻子一脸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顾沉舟搬进大院子去了?” “是啊,顾沉舟现在可别提多有钱了,就连县令老爷都得让着她三分呢。”春婶道。 听见春婶这么说,刘麻子和明京笙一时傻了眼,呆呆站在原地,不做声。 不是说顾沉舟被抓走了吗?怎么突然就变得有钱了? “唉,我的房子你们还给不给我修啊?不修的话就给我银子,我自己找人去修。”春婶说着便伸出了手。 “滚!”刘麻子一时也不知怎么的,大声呵斥道春婶,尾音拉得老长了,表情十分难看。 春婶吓得一个激灵,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大喊道:“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啊?” 谁知,刘麻子像是发疯了一样,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大石头,朝着春婶就砸了过去,春婶见状,赶紧躲了开,一边骂着一边跑了去。 刘麻子在原地气得头顶冒烟,想起这半个月来的日子,她更加生气了。 转身,一句话也不说就去了山洞的方向,此时,众人也都回来了,明京笙将事情告知了他们,一时间像是发疯了一样,冷静了一会儿,便各回各家了。 此时顾沉舟正往牛菜花家走呢,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新鲜的野草。 原来之前因为犁地要用黄牛,正好她家的黄牛寄养在牛菜花家,所以就去找,谁知每日来都没有人。看着大黄牛牛棚里的粮草就快没了,可是依旧不见牛菜花家两口子,于是想要将大黄牛牵走,可是奈何篱笆太高,黄牛根本出不来。 想着要不将篱笆砸了吧,但是又怕这泼皮无赖的一家回来了去告她,吃官司可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她现在生意做得红火,眼红的人都等着机会呢,于是只能每日前来给大黄牛隔着篱笆扔上一些粮草和水,让它先能活命,此时正是要去给大黄牛喂凉草呢。 结果走在半路就看见一行人走着,落魄的样子和缓慢的步伐,成群结队甚是引人注目。 定睛一看,原来是牛菜花,刘麻子等一行人,停住了脚,看着明秀玉等人搀扶着牛菜花和明南瓜,缓缓上前了去。 “公婆,你们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顾沉舟上前去问道牛菜花。 只见众人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一样,个个面黄肌瘦不说,还垂头丧气地。 牛菜花抬眼看了顾沉舟一眼,叹了一口气,绕开她就走了。 “我们去避难……”明小虎刚张开口,就被刘麻子打断了。 打量了一番顾沉舟,看着顾沉舟穿着的也是上好面料的衣服,而且连头饰都是最近的最新款,本来不信顾沉舟发了财的她,此时不得不信了。 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能张扬了,若是被村里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我们去了一个亲戚家,可是回来的路上行礼却被强盗盗走了。”刘麻子笑着道。 亲戚家?她记得小猴子说过,他们就这么些亲戚,哪里还有亲戚?去亲戚家还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去?顾沉舟打量了一会儿刘麻子,刘麻子虽是笑意十足,但是表情闪躲,她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最近都不在。”顾沉舟此时已经闻到了一股子恶臭味,不知是刘麻子嘴里散发出来的,还是这一行人身上的味道,奇臭无比,她只好捂了捂鼻子。 我的妈呀!这是几百年没有洗澡了,简直比那猪圈里的猪还要臭啊! 她从来没有闻过这么臭的味道,让她一时想起了那鲱鱼罐头,虽然她没有闻过鲱鱼罐头的味道,但是根据别人的形容加上看直播的情况,那臭味估计也不过如此吧? 说着,一行人全都进去了牛菜花家,只见明小虎和明树文两人慌张跑到厨房,拿起生南瓜就啃了起来,拦都拦不住,而且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其余的人都抢着缸里的水喝着,模样十分狼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沉舟一时傻了眼,这一家人莫不是中邪了吧? “公婆啊,我来将我的大黄牛牵走了。”说着,但是没有理会她,自己解开了绳子,将大黄牛牵了走,回头看看这一行人,刚刚的臭味又涌上心头,令她作呕,于是赶紧牵着大黄牛离了开。 顾沉舟走后,他们也吃饱喝足了,一个个在院子里躺着,就像是一具具尸体一样,还时不时地打个饱嗝,动一下反倒是显得有些像僵尸了。 春末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的,即使清晨的微风拂面,但是依旧抹不去那抹烈日当头的灼热感,一时让人也有些焦躁,就像是在警告着人们盛夏的到来。 树间透过的缕缕的光芒夹杂着尘土,丁达尔效应在此时像是充当着一个画家的角色,任凭树上的鸟儿飞来飞去,它依旧不允许这副景色被批改,鸟儿没有办法,只好为这景色增添一些生动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为微风奏响的乐曲填上了适时适景的词,偶然停到这里,又偶然停到那里,飞过的树枝摇晃着,花朵似乎也跟着点着头,忽而摇曳的竹梢就像是在为这动听的乐曲伴着舞曲。 在那竹梢上,一丝白纱随风微荡,只是一旁的那根竹梢像是额外的一样,头压得有些略低,抬头望去,一个背影浮现在眼前。 翠色玉质发冠轻挽,配着一根玉簪,不显庸俗,倒是显得有几分出尘的气质,肩头落着一只红鹦,渲染出些许颜色,三千青丝垂下,发梢部分偶尔随风飘荡,在那白色纱衣之上与衣纱显得很是符合清风的节奏,一只手上拿着的剑刚刚于腰际,腰带虽显奢华但是也不失内涵之隐,腰间佩戴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主人。”一个声音从林间传来。 突然,那红鹦飞舞,落到了另一边的枝头,那袭白衣踮脚轻起,像是羽毛一般,轻轻飞起,又缓缓下落,纱衣衣边轻卷,整个人落下,衣纱也落下。 只见身后一人,定定地在原地站着,眉头紧皱,神情十分严肃。 “主人,确实是镇国公,此番代替公主前去的人也正是镇国公所派之人。” 凤绝御听着,手上的剑握得更紧了,脸上显现些许愠色,但是表面又是十分平静。 或许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虽是显得有些生气,但是又不是很意外,故而把控得十分到位,只是静静地听着。 “胡梦娘呢?”充满磁性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宁静,可是在这几个字里却听不出半分感情。 “胡梦娘是镇国公的人,属下查探到她确实也是在为镇国公寻找神农鼎的钥匙。” 好一个镇国公!将沉香公主杀了不说,还派了自己的人前去代替公主和亲,这本就是谋反,可是一边又在寻找着神农鼎的钥匙,这是板上钉钉的谋逆! “可有找到?”凤绝御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冷冷道。 “找到了。”京俊话落,凤绝御转身,看着京俊,显得有些小紧张,而后京俊继续道:“但是不知为何又丢了。” 听后,凤绝御像是沉思着,树头的红鹦又缓缓飞到了他的肩头,他伸手将红鹦扶到他的食指上,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它耀眼的羽毛。 “既然这样,那便可以先将她解决,以慰沉香在天之灵。” “轻易动了胡梦娘,会不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是啊,如此看来这镇国公的本事还真是不容小觑,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就这样警告,或许真是有些便宜他了! “依你之见,该如何?”凤绝御继续抚摸着红鹦,或而羽毛,或而脑袋。 “属下觉得,要不然先让顾沉舟去查,或许能查出点别的什么……” 京俊话还没说完,只见凤绝御从落下的几片树叶中随便挑选了一片,夹于食指与中指之间,一侧身子,一眨眼的功夫,只见那树叶迅速朝着京俊飞了过去。 只见京俊的鬓前的发丝飘荡了一下,而后被树叶切断了三两丝,缓缓落下。 “主人。”京俊一手拿着剑,一手抱拳,跪下,更像是道歉道。 顾沉舟,说来与他也不过几面之缘罢了,要是说起情分只怕还要看那小猴子的面子,可是,即使是这样,顾沉舟只有才他能摆布和利用,别人想都不要想。 京俊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刚刚的那一片树叶不过是京俊的警告罢了,若是再有下次,只怕那树叶是会要挪动一点位置的,到时候断了的就不是他的发丝了! 就算是他有这个想法,他也是不允许别人说出来的! 红鹦也是有眼色,见状从他的手指飞走,又缓缓落到了他的肩头。 凤绝御没有言语,径直走了去,方向,正是他赠与她的那间医馆的方向。 京俊见状起了身,在凤绝御身后跟着,神情很是警惕。 在医馆里,顾沉舟正在给病人们就诊,穿着虽是素朴,但是又不失颜色,加上脸上些许的胭脂水粉,只是平添了几分颜色罢了,让人看得一时入迷。 “对,不要担心,您只需要服上几服药便无碍了。”顾沉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将面前的那位老妪慢慢扶到了一旁的长凳上坐着,转身前还不忘微笑。 抬头,才看见门口驻足的凤绝御。 “咦,你怎么来了?你这些天去干嘛了?找也找不到你。”顾沉舟赶忙跑到凤绝御的面前,一连将自己的惊喜和欢喜全都显现无余。 凤绝御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迈步走进了医馆,打量着四周,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道:“怎么?你这是想我了吗?”虽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反倒是打趣地更加厉害了。 顾沉舟一时羞红了脸,但是此时若是闪躲,更是显得被说中了一般。 “没……没有,那个……”平时伶牙俐齿的顾沉舟突然就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 说着,转身去了账台处,找着什么东西,也许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心跳加速和脸红吧。 拿出一个锦缎织成的袋子,上面还绣着零星几朵红梅。 “给你,这是我买这个医馆的钱。”伸出手,将钱袋伸到凤绝御的面前。 凤绝御瞟了一眼那钱袋,对钱多钱少倒是没有在乎,只是那钱袋上绣着的红梅很是吸睛。 拿了起,端量着上面所绣之物,歪歪巴巴的针线,时而拐角,时而错线,根本看不出绣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再抬眼看看顾沉舟,在他的面前傻笑着。 “嘿嘿,我第一次绣这个东西,手拙,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地才好。” 就知道古人就喜欢在钱袋啊,荷包啊,手帕啊之类的东西上面绣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之前只是看见过,这也是找人学习了一番,如今绣出的东西却还是这么拙劣。 真是浪费了那绸锦缎,洁白的颜色上面却出现了一些瑕疵。 “敢问你这绣的是什么东西?”凤绝御一脸的嫌弃,问道。 “怎么,你看不出来吗?这……这是红梅啊。”顾沉舟显得有些着急。 红梅?怎么看都不像是红梅,若是他绣的话,只怕也要比这好看上百倍吧。 这个女人,看来女工倒是不咋地,但是其余,尤其是商业头脑和医术倒是很有两把刷子,这也不过些许日子不见而已,竟将这医馆打理地井井有条,就连她救济灾民的事情也是传之千万里,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凤绝御拿起了钱袋,道:“这么着急见我就是为了这事?都说了不必了。” “不行,你要是不要我就总会惦记,你还是收下吧。” 凤绝御看顾沉舟执意,于是将钱袋转身伸手递给了身后的京俊。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说着,声音逐渐变得小了些,又是显得小心翼翼地。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等着她说,可是她迟迟不肯开口,看着店里的那个老妪拿了药走出了医馆,前去将门关了上,又挥手示意凤绝御低头。 凤绝御见状,缓缓弯下了腰,将耳朵贴到了顾沉舟嘴边,顾沉舟两只手挡着自己的嘴巴和凤绝御的耳朵,生怕被人听了去。 “这几日,我查探了,胡梦娘确实不对劲。”话毕,凤绝御起身,顾沉舟脸上尽现骄傲,就像是一个等着被夸奖的小孩子一样。 第95章:两手相遇慌无措 “此话怎讲?”凤绝御有些迫不及待,问道顾沉舟。 他已经抓住了胡梦娘迫害沉香公主的证据,如今正好还想要知道胡梦娘,不,应该是镇国公,那个看似忠心耿耿的老狐狸还在做着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这些日子盯着她呢,谁知最近她又开始在晚上的时候开始有所动作了。”顾沉舟道。 凤绝御一听,随即看了一旁的京俊一眼,京俊也看了凤绝御一眼,两人的眼神交流短暂。 “她每日还是在那祖坟那边晃悠着,应该是在找那个金步摇,可是那沉香公主的金步摇又怎么会落入她家的祖坟呢?”顾沉舟不解,遂而喃喃道。 “要不然今晚我们一同前去吧,之前我和小猴子两个人,我怕出事情也就没有上前去看。” “好,今晚在苍梧山会面。”凤绝御道。 两人说完了这事情,像是再没有话可说了一样,定定站着,显得很是尴尬。 来者是客,顾沉舟见状,赶忙又聊起了别的话题,这么些日子不见面,她做得最值得炫耀的一件事就是她救济灾民的事情。 “御公子,我带你去看看我最近干的一件大事吧。”顾沉舟说着就拉着凤绝御出了门。 这医馆自然是不用说的,本来后面还有美容馆,可是因为地方实在是太小,她不得不又搬了出去,重新找了一家店面,将美容馆安置在了里面。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美容馆,凤绝御一路走来关于这些店面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每个店面的牌匾上都在右下角注有“舟舟集团”几个字,京俊也告诉他这些店面都是顾沉舟开的。 他为此内心也感到很高兴,看见顾沉舟短短时间内从一贫如洗到发家致富,更重要的是解决了一个民生的大问题,更是对她感到佩服。 只是进了那美容馆驻足一看,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在那美容馆内,一个个少女在似床榻又非似床榻的东西上躺着,各个面容仰天,脸上贴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就眼神来看却甚是享受,偶尔还有几个穿着得体的姑娘在抚摸着那些少女的脸,除了被贴了东西的脸上显得有些怪异可怕之外,这也还算可以接受。 可是在另一旁,几个大男人也享受着这样的服务,表情享受甚比那些女子,即使那按摩的女子全都用薄纱遮住了脸,但是让他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他一时羞的进去的人又赶忙出了来,那慌张的样子从未有过,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 顾沉舟见状,想笑,又忍了住,咳嗽了几声也跟着出了去。 “这简直是胡闹。”京俊紧跟着凤绝御出了来,大声呵斥道。 “京俊公子,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我们这不过是正常的手艺罢了,你用得着那么激动,那么排斥吗?”顾沉舟脑袋一偏,对京俊的呵斥很是不满。 还真是在这世间从未见过干这种勾当之事的人却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这与那青楼服务于达官显贵的女子又有何区别呢? 顾沉舟知道京俊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在现代,在一些落后的地方也是不能接受这些手艺人的,但是她顾沉舟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是来改变自己,改变这里的!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于青楼女子又有何异?”京俊即刻反驳道顾沉舟。 “再说,公子们每日早晨起床后还不是有丫头们伺候你们穿衣什么的?既然男女授受不亲,那以后自己更衣可好?”顾沉舟撅着小嘴,对自己的看法强力辩驳。 “这……这……”京俊说不过口舌如簧的顾沉舟,求助于凤绝御,可是凤绝御却是显得淡定,翩翩公子的模样从未改变,对两人的争论也是不言不语。 京俊瞪了顾沉舟一眼,顾沉舟自然也不会服软,也瞪了他一眼,两人转身两手置于胸前相互置气,谁也不让谁。 随后顾沉舟便带着他们来到了她的豆制品坊,里面做着豆腐,豆花,和豆浆,顾沉舟一一让他们品尝,京俊本来还与顾沉舟置气,但是品尝了这些东西之后,像是被收买了一样,对刚刚美容馆的事情释怀了一般,一路只顾得吃。 凤绝御尝了之后也是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他虽从小锦衣玉食,但是这么好吃的东西,他还真是没有吃过。 黄金糯米糕店因为之前就已经品尝过了,所以就没有品尝,不过出的新品脆皮玉米却是一人吃了两三个,吃得他们两个直打饱嗝。 “明璃娃,你这是真的好吃啊。”一旁买着脆皮玉米的大叔夸道小猴子。 小猴子听见别人这么夸,一时很是高兴,还不忘将功劳全揽在自己娘亲的身上。 “嘻嘻,这都是我娘亲做出来的新品,以后还会有新品做出来的。” “干爹,如何?”转而又问道凤绝御。 凤绝御连连点头,道:“确实是不错。” 几人这一圈下来,吃也吃饱了,正好也到了黄昏时刻,稍作了歇息,便整装待发,准备去苍梧山,本来还说要分两拨,前去会合,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几人怕来的晚了,早早就在朴家祖坟附近的地方等着,许是来得太早了,等到这会子的时候,顾沉舟和小猴子都有些乏了,困意十足,仰着一棵树竟打起盹儿来了。 顾沉舟的头一点一点地,忽而清醒,忽而又睡了过去,就这么反复着,小猴子则靠着顾沉舟的肩膀,静静地睡着,还时不时地打几声呼噜。 “主人,来了。”许是本就心里惦记着这事根本就睡不踏实的缘故,京俊声音虽是压得很低,但是还是将半睡半醒的顾沉舟惊醒了。 顾沉舟赶忙就站了起来,看向了那边,小猴子也吓了一跳,像是被惊吓的小鹿一样,被吓得当即就跳了起来,还大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顾沉舟见状赶紧去捂小猴子的嘴,可是当她捂了小猴子的嘴之后,又有另一只手放到了她的手上,抬头一看,是凤绝御。 此时正低着身子看着小猴子,神情紧张又不安。 刚刚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捂住小猴子嘴巴的那只手根本就不是他的,更是没有意识到他的手底下还有一只手,另一只手还在示意小猴子小声。 顾沉舟不知怎么的,只感觉到脸特别烧,一直到耳根。 可是再看看凤绝御,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咳嗽示意,但是又怕出声,只好动了动手指,示意凤绝御,凤绝御这才意识到他一把捂住的不是小猴子的嘴,而是顾沉舟的手。 小猴子看着这两人,屏住了呼吸,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捂嘴下了住,可是当他反应过来事情的时候,面前的两人却都迟迟不肯松手。 他有些呼吸困难,但是因为头被按在树上,两手撑在地上没有办法扒开堵在他嘴上的手。 只能尽力摇头,可是两个人的力量将他的头按死在树上,他根本动弹不得。 妈呀,这两人为了多捂一会儿对方的手难道要将他捂死? 他还不想死,可是憋得通红的脸却没人注意到。 “没事,她没有发觉。”京俊半蹲着身子小声道。 说完却发现似乎有些不对,转头看了看,只见凤绝御和顾沉舟正在四目相对,而树桩上的小猴子却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咳咳。”京俊捂着嘴,小声咳了几声,两人才慌忙将手都拿了开,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感觉手足无措,两人慌张的样子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凤绝御只好转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看着坟冢的方向,已是空无一人,不见踪迹。 “进去了吗?”凤绝御低声问道京俊。 “嗯,进去了。”京俊回答道凤绝御,然后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坟冢的入口。 过了一会儿之后,胡梦娘从坟冢出了来,一身狼狈模样,但是脸色却很是难看。 看来要找的东西还是没有找到,凤绝御见状也是放心了许多。 “朴尉彩,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死了都不得让我安生,我不过是将东西寄放在这明贱人的身上而已,你也看不住。”胡梦娘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出了坟冢就开始说起了胡话。 她口中的明贱人自然指的是明秀兰,朴尉彩的小妾,而东西应该就是金步摇吧。 顾沉舟看了凤绝御一眼,凤绝御也看了顾沉舟一眼,两人不言语,继续听着胡梦娘的话。 “你说你当时若是给我但凡给我留一条后路,我也绝不会干得这么绝不是,可是你却整日想着与这个小贱人快活,那就怨不得我了,也是怪我自己,谁让我不得生育呢?”说着,脸上显得有些忧伤。 可是转而脸上又显现出了一抹凶狠之意,道:“不,应该是怪这个小贱人,都是这个小贱人,要不然事情也不能成为这样,你是故意报复我是不是?才将那金步摇没看管好,是不是?”胡梦娘越说越显得激动,听着的几人却越听越发糊涂。 难不成那朴尉彩和明秀兰也是胡梦娘所害? 顾沉舟想了想那日进入坟冢之内后那坟冢里尸体的模样,那利刃所伤之处…… 正好也是左撇子持利器所伤,所以伤口在尸体右边的肩上! “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本来是国公夫人,却成了你的正室,你却还这样待我,不顾我的死活非要娶这个小贱人,现在好了吧?你两可以在泉下相会了,哈哈哈哈……,没关系的,没关系,就算你没给我看管好,我也会将东西找到的!” 胡梦娘说着就将手里的佛珠狠狠扔到了地上。 突然,小猴子打了个喷嚏,“阿嚏”一声,本是安静的树林,稍有点响声就十分清晰。 顾沉舟一行人很是无奈,看着小猴子,可是这打喷嚏是人之常情,上次学了猫叫躲过了,这次……哪里有动物打喷嚏会是这个声响的? 胡梦娘转头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而后道:“是谁?出来!” 若是再不出去等胡梦娘过来,那他们就全要被她发现了,而京俊已经将剑缓缓往外拔了。 顾沉舟来不及思索,抓了一把一旁的草,大喊道:“妈呀,是谁?” 像是她被吓到了一样,而后直起身子,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演绎地十分到位。 这一声也将胡梦娘吓了一跳,向前的脚步止了住,大声道:“你是谁?” 顾沉舟装得更是无辜,道:“你是谁?三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为了不让胡梦娘发现这里还有别的人,于是缓缓上了前去,故作打探的模样,缓缓走到胡梦娘的身边,一看,道:“朴老夫人,怎么是你?”紧接着松了一口气。 胡梦娘一看是顾沉舟,更加警惕了,手里拿着的小匕首渐渐露出锋芒,神色慌张,声音也像是绷紧的弦一样,道:“顾沉舟?你在这里做什么?” 眼神警惕,总觉得顾沉舟在这里是故意在等她的,京俊见状,拔着剑,突然被凤绝御挡了下来,京俊看着凤绝御,只见凤绝御摇了摇头,他这才缓缓将剑收了进去。 凤绝御相信凭借顾沉舟的智慧她肯定能将这个意外处理好的,再说想必刚刚顾沉舟跳出去的时候估计也已经想好了对招,否则她是不会冒这个险的,两人屏住了呼吸一同看着。 “我来采点草药。”顾沉舟道,但是明显胡梦娘不相信,随即又道:“哦,这个药只有在子时的时候才开花,我必须要摘到它的花。”说着,将手上刚刚抓的草给胡梦娘看了一眼,胡梦娘一看那草上还确实长着几朵花,顾虑渐消。 “倒是您,您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做什么呢?”顾沉舟一边问着,一边走到了胡梦娘的面前,两人离得只有咫尺之近。 她手上的匕首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出一道冷光,虽没有在她的脸上掠过,但是地上的影子却是十分耀眼,与这漆黑的夜色十分不搭。 胡梦娘自己许是过于紧张了,无法顾及别的,这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哦,我来给我家官人上坟。”胡梦娘看顾沉舟对她没有丝毫的防备和芥蒂,于是将手里的匕首缓缓收了进去,但是这一幕被顾沉舟也看在眼里。 “怎么大晚上地来上坟?”顾沉舟知道是胡梦娘找的借口,但是此时她就说声“哦”的话,岂不是敷衍,越是暴露了自己,倒是追根问底才像是正常人。 胡梦娘也是聪明人,脑子转得十分迅速,没有思考就回答了顾沉舟的疑虑。 “是这样的,我之前找了算命的,说我想要见我家官人一面,他告诉我今晚子时我官人回来这里,于是我前来这里等候。”胡梦娘说得一点也不违和。 还真是只老狐狸,这么扯的谎话也说得出口,不过这也显现了她的聪明。 这么说一来将自己深夜来此的目的不仅交代清楚了,而且还将自己定义成了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真是一举两得啊。 可惜啊,这番话对她顾沉舟说是无用的! “原来如此啊,老夫人重情重义,一定能打动阎王爷的,阎王爷看您如此肯定会带您去见朴老爷的。”顾沉舟深情说完之后却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劲。 脸上略显尴尬,她不是那个意思的,此时京俊和凤绝御听了这番话,差点笑出了声。 赶忙又道:“不是,老夫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是阎王爷一定会让朴老太爷来看您的。”说完还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也怪我,打扰了两位相会。”弯腰鞠躬道。 “哎,无碍,看来是我俩无缘再会啊。”胡梦娘眼眸低垂道。 “老夫人别担心,阎王爷肯定会眷顾你的,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相见的。”话毕,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此番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道:“老夫人,你知道的,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我懂。”胡梦娘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女人聊下去了,只好结束了她的话语。 “可是,朴老夫人,我冒昧想问一句,是哪位真人帮您算的呢?”顾沉舟话落,刚刚松了神经的胡梦娘转而又绷起了神经。 她的这一席话不过是应付顾沉舟的,怎么她这是起疑心了,想要试探她吗?上下打量着顾沉舟。顾沉舟也看出了她的惶恐,也知道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紧接着道:“哦,老夫人别误会,我只是也想跟我家官人见一面,不知能否告知?” 胡梦娘一听,这才释怀了,随即笑着道:“那日我在街上撞见的,究竟是哪里人士我还真不晓得。”说着,闪躲的眼神已经被顾沉舟尽收眼底。 “原来如此,那更是沉舟的不是了,这一打扰,只怕是要罪过了……”说着已是愧疚不已。 “无碍,无碍,一切皆有定数。”胡梦娘说道,“既是已经错过了时辰,那我就先走了。” “要不我将您送回去。”顾沉舟说着已经上前了去。 胡梦娘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转而慌张离去,还时不时地看看顾沉舟,顾沉舟挥手告别。 看着胡梦娘离去的身影,这黑夜的路她竟走得如此熟悉,看来是来惯了的。 还说什么来看自家的官人,只怕到时候朴尉彩真出来的时候她要被吓个半死吧? 看着胡梦娘的身影消失之后,其余的人才出了来。 小猴子生怕自己再给大家闹出什么麻烦,都不敢大声喘气,如今看着这一关过了,胡梦娘也走了,这才敢大口喘气。 刚刚还在为顾沉舟担心的京俊此时也不由得钦佩她。 “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凤绝御望着胡梦娘远去的身影道。 这个胡梦娘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她是否真的受命于镇国公?这些个未解之谜一直在凤绝御的心里打转。 “主人,属下查知,这胡梦娘似是不得生育的,许是因为这事才被镇国公赶了出来的。” 什么?不能生育? 那就是说那朴香第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朴香第也不是她的亲孙子? 之前便就听说胡梦娘与朴家其余主家关系很是不和谐,之前不过一只想着朴秀才是她的亲儿子,而朴香第是她的亲孙子,就算关系不好,又能不好到什么程度呢? 而今一听着胡梦娘竟是个不能生育的,这样的话事情有得另说了。 这古代女子本就靠着开枝散叶和子孙得宠,既是不能生的,只怕这心里积怨也是颇多的,就像刚刚的那一幕,她自己吐露的心声,如此看来,这朴香第之死或许还真的与她有些关系。 这样一来之前的那些顾虑也便都明了了,既然不是亲的,难免会用一些手段让朴家家破人亡,可是那孩子才多大啊?又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呢? 顾沉舟之前刚见到那胡梦娘时就发现她对她甚是不要好,这么一想,自己小姑子嫁入朴府本是已惹得她不满,更何况小姑子还甚得朴老太爷的恩宠,对她这般也算是十分恩典了。 胡梦娘刚刚虽是没有承认自己的罪行,但是在她的字里行间已经是积怨已久,还有她那疯癫的行为,只怕事情真的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那朴秀才可是明家……我小姑子所生?”顾沉舟问出这话来,又觉得似是有些不妥。 这算起来明家也算是朴家的亲家,可是他凤绝御与明家和朴家却是半分关系都没有,这个问题应当是他问她的,现而今她却反过来问他,再说这朴香第与明秀兰也是差不多年纪的,那朴秀才怎么可能是她所出呢?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虽是不语,但是心里的疑问早都散了开来。 “哦……那个……我之前跌到了山下,记忆力有些受损……嘿嘿嘿嘿。”顾沉舟傻笑着说道,抬手抓耳挠腮,随后低下了头,向着别处看了看。 “自然不是,那朴秀才是朴家的大姨娘所出,因为是庶出,现在虽是掌着朴家,但是却也是不被人看好。”凤绝御道。 顾沉舟仔细一想,怪不得之前她去朴家的时候,那朴秀才对胡梦娘确实是恭恭敬敬,而胡梦娘对朴秀才却是一副蔑视不屑的态度,原是看不起他是庶出的啊。 可惜啊,胡梦娘她自己就连庶出的也是生不下来的。 不对,既然这朴老太爷对明秀兰十分宠爱,就算胡梦娘从中作梗,那朴老太爷可是可以休了那胡梦娘的,这不能生育可是古代女子之大不韪,可是可以名正言顺休了的! 这个胡梦娘,要么娘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要么背后有人撑腰! 凤绝御看顾沉舟沉思,想着她或许是知晓了什么事情,但是并没有开口问,他知道,按照顾沉舟的性子,她接下来一定会紧跟胡梦娘,一直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诶?小猴子呢?”半天不见这个机灵鬼出声,顾沉舟转身寻找,却是不见踪影。 “小猴子,小猴子。”顾沉舟嚷嚷了几声,随后只听见后面“唰”地一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娘亲,怎么了?” 只见小猴子满嘴塞得不知是什么,红红的液体正在顺着嘴角往下流,手里还拿着些许红色的,圆圆的东西,顾沉舟一见,惊呆了,又看看凤绝御,他的脸上倒还有一丝的笑容。 这凤绝御对她都没有这么温柔过,看来这个家伙是喜欢这个小家伙的,只是整天一个苦瓜脸,还和京俊整日整日呆在一起,难不成他真的喜欢的是男的? 顾沉舟使劲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敲了敲,“想什么呢?自己的男神怎么会这样呢?” 随后上前去给小猴子擦了擦嘴角的汁液。 原来这步入盛夏了,山里的野果子也都渐渐熟了起来,小猴子也是之前吃惯了的,现在看见,加上今儿忙活到这会儿,他也是饿了。 “干爹,给你吃,可甜了。”说着就将手里的果子递给了凤绝御一个。 凤绝御笑着拿了去,咬了一口,细细品尝。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自己的娘亲在面前,也不知道问问,竟想着给那美儿给了。 看来这长得好看还真的是备受青睐,这定律就算是在男人面前也是成立的。 “娘亲,你也来一个。”顾沉舟咬了一口,随即站起身来,十分享受的模样,心想:“这山里的野果子就是不错,酸酸甜甜刚好适口。” 随后小猴子也给京俊递了一个,四人竟开始在荒山野岭吃起果子来了。 “主人,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京俊对凤绝御道,脸上还显着一丝担忧。 是啊,这得在卯时之前去歇息,否则,变成石像—— “嗯,我先回,你且将顾姑娘和明少爷送回去。” 说完,不等顾沉舟客气,凤绝御已是不见了踪影。 我去,这是什么功法啊?瞬移啊?还是闪现?这么快?顾沉舟一时看傻了眼。 “呵呵,那就麻烦京俊公子了。”本来准备跟凤绝御客套客套的,嘴巴张开后人却不见了,为显得不尴尬,只好微张的嘴巴对着京俊说了。 果然跟在冷面男身边,一个两个全都变成了冰山一样的存在,京俊跟着顾沉舟走了一路,一个字都没有说,顾沉舟倒是想说些什么,可是这冷气让她还是默默闭了嘴。 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和小猴子两人回去呢,还免了这样的尴尬,若不是她不清楚这夜路,加上这里坟墓遍地,她才不要将自己置身在这尴尬的气氛当中呢。 不行,以后可不能让小猴子变成这副模样! 顾沉舟看着京俊,暗自下定决心,让小猴子以后尽量少跟这两个人呆在一起,这样繁重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她了,她会用她阳光一般的温暖去融化凤绝御那座冰山! 三人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走了些许的时间才到了家。 “姑娘,既是到家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京俊说完,刚想转身走,却被顾沉舟喊了住。 “喂喂喂,那个——京俊公子啊,今天也是辛苦你了,这么老远还送我们娘俩回来,这些南瓜饼,你拿回去,与御公子一同享用。” 说着就将一个大包递到了京俊的手里,京俊接了下,到了声谢,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已是卯时,离天亮也不过两个时辰了,两人也赶紧歇息了下来。 此时的凤绝御,已是化为了石像,就算是化为了石像,那英俊潇洒的面庞依旧是轮廓清晰,只是今日他的手里却多了一样物件。 没错,就是顾沉舟递与他的那个钱袋,说来也奇怪,他自小什么样的物件没有见过?对这样一个做工拙劣,就连上面的纹绣都看不出是什么的一个钱袋内心却是十分欢喜。 他这般的美貌,那王公大臣家的那些个千金小姐不知送了他多少物件,珍奇的,典雅的,价值连城的,都入不了他的眼,唯独这一件,却不同于其他。 凤绝御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与那顾沉舟就好似是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一般,让他见了她就砰砰心跳。 虽是极力遏制,但是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京俊到后,凤绝御已成为了石像,看着凤绝御这副模样,他早已习惯,就算是成为了一尊石像,凤绝御的威严依旧不容挑战。 “主人,顾姑娘已安全送到。”京俊对着一尊石像复命道。 随后,起了身,在石像的一旁坐了下来,倚着身后的柱子慢慢睡了过去,虽是睡着,但是手里的剑却依旧在怀中抱着。 第二日,顾沉舟起了个大早,一来今日她要前去将之前跟吴大人借的那米还了回去,二来,她要前去一趟轩辕城,去买几家铺面,她要将生意做到那轩辕城中去。 出了门,才发现,今日的大街上却是十分不同,满街的炮仗散了开,就像是一条红毯铺到了街上,本来沉寂的街上也因此增添了几分的生机。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人结婚?这么大的阵势,恐怕是家大户人家呢。”顾沉舟自言自语道,“管它呢,反正又与她干不着任何的关系。” 这清晨啊,月婆镇的包子不吃一笼还真是有些对不起这么美的趁景呢。 说着就走向了一家包子管,“老板,来一笼包子。” 随后热腾腾的包子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说起来也是怪,以前她不怎么喜欢吃包子,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包子竟然也成了她最喜欢的美食之一。 “顾老板,你家又有黄金糯米糕,又有豆腐脑,你怎么还到我这里来吃早点来了呢?莫不是吃腻了自家的伙食?”那卖包子的老板调侃道顾沉舟。 吃腻了?吃腻了是不可能吃腻的! “哪里,这不是生意太好了,预定的都做不出来,不敢吃啊,怕吃一个不够卖了。”顾沉舟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对那包子店的老板说道。 自从她将生意做大了之后,这月婆镇上的人几乎全都认识她,见了她就喊她“顾老板”,她对这个称呼既爱又恨的。 她明明不过二十出头的一个女子,被叫成“顾老板”,显得有些太老了,她还是喜欢别人叫她“小姐姐”,或者是“美女”,“仙女”啊之类的,这样才能体现出她的颜值嘛。 但是叫她“老板”又显得她年轻有为,她也很是矛盾,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称呼就渐渐流行了起来,刚开始还不习惯的她现在也渐渐接受了。 “听说了吗?那县令老爷直接升官了,说是直接成了知府大人。” “早知道了,这不,一早圣旨就下来了嘛,只是让人想不通的是这种人怎么会升官嘛?” “是啊,搜刮百姓钱财不说,还草菅人命。” “哎!不说了,这官官相护啊,听说那稻香村的村长玉清袖可能要接替县令的位置了啊。” 顾沉舟听着邻桌的人说着这些,本来津津有味吃包子的动作,缓了半拍。 随后端起一盏茶,一口饮尽,将杯放于桌上,掏出了银子放在了桌上,起身离去了。 原来这今早的红色地毯是为着这县令吴大人而铺的啊?怪不得呢。 正好,将米买上,随后送到县令,哦,不,现在应该是知府大人的府上,前去道贺一番了,这米既是还他的,也是给他的贺礼! 不过刚才那两个小哥所说的,像这吴大人这样的人确实是不应该升官的。 最近这吴大人也没有作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啊,怎么就突然升了官呢? 顾沉舟不解,细细回想,难不成是因为那灾民的事情? 呵呵,这个油腻的大肥肠还真会给自己揽功劳啊,不过也怪她,当时因为一时处理不当才将那立功的机会给了那大肥肠,既然是她犯下的错,那她自然也是要亲手弥补的。 就让他且在那知府的位置上逍遥快活一阵子吧! 随后前去了米店,买了原来三倍的米,雇着人将米用马车拉到了吴大人的府前。 那府上还真是人流络绎不绝,前来道贺的人将门槛都快踏平了。 但是前来祝贺的人,拿的都是一些极其珍贵,精致,或是稀奇的玩意儿,而只有她,顾沉舟,却是拉着一车的大米前来的。 “顾沉舟,你这是做什么来了?” 石田替吴大人在门口接客,说白了就是收礼,本是笑嘻嘻的,唯唯诺诺的样子,见了顾沉舟立即挺直了腰杆不说,脸上的笑容全都不见了,换来的却是一片阴霾。 “石田大兄弟啊,我这之前不是欠知府大人一些米嘛?我今儿来还米来了。”顾沉舟故意说得很大声,让门口络绎不绝的人全都听了见。 这么满满当当一车的大米,若是全是吴大人的,那这里面的文章可就多了去了。 石田见状,想要示意顾沉舟小声一点儿,可是还没拦得住,顾沉舟那个大喇叭就已经将所有的话全都说完了,石田一时很是尴尬,转身笑着看着门口的人。 可是,门口的那些达官显贵们都已经开始了议论。 “顾沉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吗?”石田压低了声音咬牙说道。 “大兄弟啊,你可别误会啊,我也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给咱们的吴大人贺乔迁之喜啊。” 顾沉舟的音量丝毫不减,还不忘给那些议论纷纷的大人们鞠躬,点头。 “谁是你大兄弟啊?去去去,拉到后门去。” 就想这么悄悄收了这些翻了倍的贪粮?也不看看面前的人是谁! “我去了啊,只是,那后门没人给开门,我实在没办法才弄到前门来的。”顾沉舟委屈道。 她当然是没有去过后门的,不过她一看这吴大人府上的这情景,只怕是下面的人都不够用了吧?全都被派到了前院收礼,那后院她笃定肯定是没有人的! 看门哪里有收礼重要啊?那门不看自己又不会跑了去,但是那礼不收还真就没了。 石田听顾沉舟这么一说,随即才明白了过来,原是他疏忽了,后门没有留人。 “那你等等,我去给大人禀报一声。”石田一脸的为难,跑了进去。 石田也是个明白人,跟着吴大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了,这点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就凭吴大人之前的那点俸禄,这些大米只怕是他一个人一年的俸禄,既然顾沉舟说是来还的,那就说明这米还是吴大人的。 顾沉舟也是故意这么高调的,这事万一要是被其余有心思的人知道了,一道奏折,那吴大人的乌纱帽必定不保,这也是石田不敢此时收下米而要跑去问吴大人的原因。 借的时候本是说好只还两倍的量,但是为了做局,她只能买了三倍的米。 吴大人正在与来客问候,一脸的笑容,就连褶子里的肉都是笑着的。 “吴大人,恭喜,恭喜啊。”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前来道贺哈,等老夫来日到了圣上面前自会为大家多多美言的。” 他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升了一阶而已,就觉得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 吴大人话落,众人也都拱手道谢,但是也是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表情里面带着各种的不屑。 这吴知府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面圣?简直是做梦!如今这样已经是给他莫大的恩惠了,竟还敢痴心妄想! 随后,石田神情慌张,跑了来,气喘吁吁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吴大人一听,表情凝固了一秒,但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又恢复了那副笑盈盈的模样,小声对石田道:“你这慌慌张张地,发生了什么事?” 石田看厅堂里人员众多,只好将吴大人拉到了一边来说。 “大人,那顾沉舟,顾沉舟她今日前来还米来了。”石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门外。 吴大人开始看见石田慌张的样子还以为是贺礼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一听是顾沉舟前来还米来了,这才定下了心,只要不是贺礼出了什么岔子就好。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这种事,你看着办就是了。”说着,招了招手,准备转身走。 可是却被石田拉了住,石田支支吾吾道:“大人,本来这顾沉舟借去的粮食也没多少,可是大人让她还了两倍来,现在她拉了满满一马车前来,而且——而且她此时就在正门候着,那么多的粮食——小的——小的实在不敢替大人收啊。” 石田说完之后,吴大人脸上之前的笑容尽数不见,可见,他也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利害。 第96章:粒米未得却得意 “那你为何不将那米让她送到后门进来呢?”吴大人虽是咬牙切齿,但是声音也是放得极低,生怕被人听了去变得更加不好收手了。 “大人息怒,都怪小的,小的没想到顾沉舟会在今天来还米,所以后门就没有安排人。” 石田说完后,吴大人的手掌抬起,吓得石田缩成了一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今儿可是喜庆之日,只好咬了咬牙又将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这个顾沉舟啊,走,去看看。” 两人疾步出了门,此时,那吴大人的府门已经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了,石田紧了几步,上前去将人都支了开,吴大人这才从人群中过了去。 “哟,吴大人,恭贺您啊。”顾沉舟拱手弯腰道,可是吴大人却没有理会她,她只好自行起了身,不过这也是她想到的,谁能对一个前来砸场子的人恭敬相待呢? 吴大人看了看顾沉舟,再看了看这车上的大米。 整整一车,累得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都冒尖了,四周也是放得满满当当的。 “吴大人,听说这顾老板是前来与你还米的?只是这么多的米,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其中一位大人说道,见着那人的穿着和语气,估计是要比吴大人还要高上一点呢。 他哪里是在担心吴大人的大米吃不吃得完啊,他不过是变着花样在说吴大人屯下的粮食之多,不过都是官场之人,说话也就委婉了一些,但是吴大人自是听得出来的。 “是啊,这么多粮食确实是吃不完啊。”吴大人赶忙附和道那位大人。 此时的他,头上已是虚汗直冒,但是还在极力隐藏心里的那几分张皇失措。 他见着这么多的粮食,现在,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转眼看了看石田,可是石田那个榆木脑袋又怎知如何让处理呢?看了也是白看。 顾沉舟见着,内心十分欢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还夹杂着些许的愧疚。 “顾老板啊,我可记得当时没有这么多的米啊。”憋了半天,终是说到了正点上。 “大人,您忘了,当初——”顾沉舟故意附在吴大人的耳边说道,话也没说完,也算是留了几分面子给他。 “这么多米,只怕是之前吴大人一年的俸禄了吧?” “是啊,这算起来加上其余的花销,这着实是说不通啊。” 吴大人冷面,听见这些话后更是细汗密布,战战兢兢,他的辉煌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怎么被断送了吗? “大人,若是我与您解了这围,您可否答应我一件事?”顾沉舟小声对吴大人说道。 “你能解了?让我全身而退?” 吴大人此时已经顾不得顾沉舟要让他答应的是什么事情了,他此时此刻只想赶紧解决这件事,不能再这么丢人现眼下去了。 “不仅能让大人您全身而退,而且会让您美誉遍城。”顾沉舟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吴大人赶忙答应,顺道抚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大人,这米我已经全都拉了来,可还是按照您的意思办?”顾沉舟低头弯腰道。 吴大人许是一时慌张,还没反应过来,顾沉舟只好微微抬头,给他使了个眼色。 “对对对。”吴大人连连道,还不忘挤出一个令人心安的笑容。 一旁的石田听得糊涂,什么按照意思办?这顾沉舟葫芦里面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吴大人说完之后,只见顾沉舟缓缓起了身,抱拳道:“各位,我们吴知府果然是心系百姓,之前因为小女愚钝,险些酿下大祸,可是知府大人他心胸宽广,不但没有重罚与我,还给了我一个机会,我这才将功补过,那日便与吴大人说好,若是我处理好一切,自会带着谢礼来谢过吴大人不罚之恩。” 众人一听,原是这样,心里的顾虑与疑惑全都打消了了。 吴大人一听,放松地可不是一星半点,随即理直气壮了起来。 “还是这个顾沉舟有办法啊。”吴大人默默对一边的石田说道。 石田自是不服气的,想必是顾沉舟自己做得局自己又来解,好在知府大人面前邀功。 “可是,知府大人,这么多的米,您一个人好几年都怕是吃不完吧?虽然您胖了些,不,应该是胖了许多,但是这米也不少啊,就算是您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量,只怕也是要吃到生了虫吧?难不成知府大人勤俭节约,连虫也吃?”人群中一个小伙子大声道。 这番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下面顿时也是一片哗然。 吴大人气得面色铁青,本以为这些米的事情就这样完了,没想到又让他下不来台阶。 顾沉舟听了这话也是乐开了花,捂着嘴,笑了一笑,不过这个狂妄的年轻人还真是顺从了她的意思。 “咳咳。”吴大人下不来台,只好求助于顾沉舟,顾沉舟一听那咳嗽声便懂得了。 “大伙儿可别误会了咱们的青天大老爷。”顾沉舟说着就伸开了双手对着吴大人,“吴大人也深知自己吃不了这么多的米,所以他决定,将这些米尽数都捐给百姓。” 吴大人一听顾沉舟说自己要将米全都捐给百姓,立刻着了急。 “顾——顾——”吴大人反复想要叫顾沉舟,可是下面为刚刚顾沉舟所说的话,也是为他这番善举而鼓掌的人数不尽数,顾沉舟不知是被如雷的掌声影响地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 这么多的大米,就算他吃不完那他也能卖出去啊,而且他卖给粮商可不是平时的那价格,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啊,若是卖出去,之前的那些白送人了不说,这些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他的肚皮和腰包而去了。 “停停停,吴大人还说了,这也算是感谢皇上对他的一片信任,也是感谢百姓对他的一片支持。”顾沉舟说完之后,下面又是一片掌声。 “吴大人,你说是不是?”顾沉舟转头问道吴大人。 吴大人此时就算是不愿意也得答应了,拉着的脸扯了扯嘴角,道:“是,是,是,顾老板说得是。” 随后下面的百姓跪倒一片,反复大声道:“吴大人父母心,我等必定牢记在心。” 吴大人一看这状况,今日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赚够这么个面子,这些大米就算是损失掉也算是值了!于是当即释怀了自己损失大米的事情。 “大人,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将大米现在给大家分下去了。” “去吧,去吧,众位大人,我们就别站在外面了,进去说吧。”吴大人这时才来了信心。 拉拢着官阶高的,问候着官阶低的,一同进去了府里。 “吴大人,没想到你在百姓心里竟是如此受爱戴啊。”一位老大人说道。 “不过是应该做的罢了,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是心里早已得意地忘了形。 “看来吴大人下一步高升指日可待啊。” “哈哈哈哈——” 看着吴大人这么得意的神情,一旁的石田却是高兴不起来,那顾沉舟不过是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最后那吴大人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别人骗得团团转,却还在这里得意,不行,他要将顾沉舟的这番恶行揭露,让吴大人知道他才是那个始终为他着想的人。 “大人,那么多的米就这样白白拱手让人了,您想想,这事它不划算啊。”石田苦苦劝导吴大人道。 “你知道个什么?赶紧去办差。”吴大人根本不理会石田的话语,反倒是埋怨起了他。 石田看这个大胖子此时已经被迷了住,于是也就没有再辩驳,停下了脚步,看着吴大人的身影,在之前没有顾沉舟的时候,他说什么吴大人就应着,如今不仅不应了,还这样呵斥他,他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冷眼,而这一切全都是拜顾沉舟所赐! 在吴大人的府外早已是密密麻麻汇集的人群,顾沉舟则在知府大人的门外将自己拉来的米给百姓分发着。 当时找那吴大人借点米,也是说破了嘴皮的,最后竟还要加倍奉还。 呵呵!这下加了两倍,可开心了?还不是一粒米都没得到。 不过这也算不得是他的损失,毕竟这些米也是他从百姓的手里刮夺而来的,现在也顶多算是再还给百姓了而已,不过他倒是赚得了这父母官的名声! “大家慢点,每个人都有,大家慢慢来。”顾沉舟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分发着大米。 百姓早就听闻知府门前在分发大米,一人都是拿了米袋,米缸,或是各种容器前来盛米。 顾沉舟正在分发大米之时,只见有人在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玉清袖,再看他一旁的人,华生和长生二人,脚下放着一个大箱子。 顾沉舟瞥了一眼那箱子,随后又看了看玉清袖。 怎的,在这么显眼的场合竟然也敢这么正大光明地送起了钱财来? “哎呀,原来是村长大人,哦,不,现在应该是县令老爷了,是不是?”顾沉舟放下了手上的活计,交与了另外一人执行,随后上前与玉清袖问候。 “顾沉舟,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任命书至今还没下来,你可是休要揣测圣意。” 这个老头,这会子倒是显现地十分义正严辞,平时的嚣张跋扈全然不见。 顾沉舟笑了笑,低声道:“是,大人说得是,不过这不过也就是迟早的事嘛。” 玉清袖一听,像是乐开了花一样,将袖子一甩,转身进了门。 可是那清查贺礼的人非要将那礼品打开一观,这也是为了保证送来的礼品是完整的,只要接收的,都会打开看一眼,然后也有专人播报什么人带了什么礼物前来,也会有人记录,以防下面的小厮们私藏。 可是这下就尴尬了,这玉清袖带来的可是一箱子银两,总不能打开给他看吧?完后还要数清再播报?这样一来,这礼不但送不了倒还把人得罪了。 “告诉你了这里面是一尊金身佛像,你记录便可。”玉清袖与门口那小厮辩解着。 若是石田在的话肯定明白玉清袖的用意,可是刚刚他跟着玉清袖进去了,也没见着他再出来,这门口办差的小厮也不敢擅作主张,不知变通,只能严格按照原来的流程走。 顾沉舟见状,往后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玉清袖也气得没办法,只好看了一眼顾沉舟,但是又不好意思跟顾沉舟开口。 “玉村长,那你这礼是送还是不送?”那登记的小厮问道玉清袖,玉清袖一时难堪。 “这位小哥,这玉村长带来的是一尊佛像,若是此时打开看呢,那佛像就失了金光,需得放置到算好的地方才能开箱,这样这佛像才能灵验。” 顾沉舟见着玉清袖干着急没办法,若是她此时坐视不理那玉清袖肯定会记仇的,再说她以后用玉清袖的地方还多着呢,何不帮他一次就当他欠她的一个人情,等到下次她有事的时候也好找他开口不是?这才前去帮玉清袖解了围。 玉清袖一听顾沉舟这么说,赶紧连连道:“是啊,若是不灵验了,你可负得起责任?” 那负责接客的小厮犹豫不定,真是两难,万一不查验的话,那出了问题还是要他负责,查验的话,还是要他负责,这可怎么办呢? 有些人是从专程赶来的,远路上来的贺礼一路上难免会有些磕碰或者直接破碎了的。 顾沉舟见着那小厮心有疑虑,于是又开了口。 “这位小哥,若是你不放心,到时候出了事情你大可让知府大人来找我,可否?” 那小厮一听顾沉舟打了保票,这才放了心,道:“行,顾老板,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那小厮才肯对玉清袖放行了,玉清袖将手中的拜帖很是不乐意地丢到了那小厮的手里。 玉清袖气哄哄地进了门,也不知是在气那小厮有眼不识泰山,还是在气他的话竟然还不如一个丫头的话了,让他这么久的时间在门外丢了脸面。 顾沉舟见状,嗤鼻一笑,便继续开始为大家分发粮食了。 玉清袖进去后见着吴大人,刚刚对顾沉舟的脸上的那丝傲气和愤怒瞬间消失,对吴大人开始了点头哈腰,道:“大人,真是恭喜啊。” “玉村长,真是同喜同喜啊。”两人拱手相互奉承道,但是这次玉清袖却没有反驳,默默接受了吴大人的道贺。 “吴大人,那顾沉舟怎么会在门外?这样的日子竟在府外施米。”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这个丫头今儿可算是给我立了一个大功啊。” 玉清袖本是想在吴大人面前数落数落顾沉舟的,可是看见自己一提起顾沉舟,吴大人满心欢喜,于是又转了话锋。 “哦,怪不得呢,我看她在那里既是忙活那礼品的事情,又是忙活那施米的事情,可是给累坏了呢。”玉清袖变脸,像是一瞬间就忘记了自己刚刚是为何还在生闷气。 吴大人一听,大惊道:“真有此事?” “确实啊,刚刚我拿来的礼品还是她招呼的呢,只是我带的礼品有些贵重,不便查验,若不是这丫头,只怕这礼还送不进来了呢。”玉清袖说着,放低了声音不说,脸上还洋溢着阴阳怪气的笑。 只是那吴大人却是很懂的人,随即也笑了笑,还用手拍了拍玉清袖的肩膀,玉清袖半俯着的身子在吴大人的几巴掌下俯地更低了。 突然,吴大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挺直了身子,往左看了一圈,似是在找什么东西没有找到,后又往右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只好叫了身边的一个丫鬟。 “你,去,给我把石田找过来。”说完便将玉清袖请上了上座。 顾沉舟依旧在施米,那一马车的米一会儿就已经还剩下两袋了,可是后面排队等着的人还有很多,但是看顾沉舟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一样。 “娘亲,娘亲。”顾沉舟正在施米,只听见小猴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往左一望,还真是小猴子,一路跑着朝着她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我们店里打理地可都还好?”顾沉舟问道小猴子。 “娘亲放心,店长们都十分卖力,只是娘亲您怎么在这里来了?” 一大早就不见顾沉舟的踪影,昨天与他说好了的,今日还了那狗屁县令大人的米就去轩辕城,他长这么大可从来都没有去过轩辕城呢。 早就听说轩辕城内一片繁华,就连晚上亮堂地跟白天一样,他不相信,非要去看上一看。 可是却找不到顾沉舟,问了许多人才知晓顾沉舟在这里替知府大人施米呢,一路上顺着人流来源,这才寻了来,果然,顾沉舟正在这里施着米。 “我在给大家施米,这是我们还吴大人的米,等我弄完了,我们就走。” 可是小猴子看见这剩的米也不多了,可是人还有那么多,于是不禁担心了起来,这若是万一有人没有分到米的话,那岂不是要落得抱怨了? 这一抱怨之前所施的那些米也算是白施了,再严重点没准又会有人闹事呢,可是看顾沉舟依旧给每人分的米丝毫不减,这样下去根本就不够啊。 “娘亲,这些米好像不够啊。” “没关系,娘亲自有办法,等下我会晕倒,到时候你进去让石田过来施米。”顾沉舟说道。 “娘亲真聪明,这样一来,他肯定又得想办法去弄米,而他只能去知府大人的粮仓搬米,这样一来就不关娘亲的事了,娘亲为了多给大家施米也是煞费苦心。” 小猴子本就聪明,跟顾沉舟在一起久了变得更加贼了,连顾沉舟的招数都看得一清二楚。 石田一听吴大人在找他,赶忙前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等着他呢。 “大人,您找我?” “你干嘛去了?为什么收贺礼的事情和分发粮食的事情都是顾沉舟在做?她一个丫头,这么毒辣的太阳,她受得了吗?我养你是干嘛的?” 吴大人说一句话,就从石田的脑壳上扇一巴掌,石田想躲却又不敢,一时有些蒙。 “大人,刚刚是您让我——” “赶紧快去,让顾姑娘进来休息会儿。”不容石田将话说完,吴大人便呵斥道。 石田有些懵逼,刚刚明明是他让他前去查看一下库房中的礼品的,他还没饱够眼福就被叫了来,本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可是谁知却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 石田看了一眼吴大人,摸着自己的脑壳,一副委屈的样子,却又不敢言。 “还不快去?” 石田赶忙转身跑了去,心里满是不服气和不乐意。 “玉村长可别见笑啊,手下的人,太难管了。”吴大人笑着对玉清袖说道。 “吴大人说笑了,都一样,都一样。” 玉清袖万万没有想到,这顾沉舟竟成了这吴大人身边的红人了,那他以后见了顾沉舟估计也得礼让三分了,这个女人,手段果然是不一般。 早就在顾沉舟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搞得月婆镇一阵子是什么美容,一会子又是调理,他就觉得这么女人不简单,如今看来,她的不简单还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竟然让这知府大人说的句句话都向着她呢,怪不得刚刚在门口之时那么嚣张。 “娘亲,我帮你擦擦汗。”小猴子看顾沉舟满头大汗,于是道。 顾沉舟蹲下了身子,小猴子拿自己的衣襟给顾沉舟将额上的汗珠擦了去。 “待会儿娘亲带你去吃好吃的。”顾沉舟笑着对小猴子说道。 “呦呵,怎么还来了个小祸害?”石田双手背后,一摇一摆地走到顾沉舟面前道,一副大爷的样子,更像是监工。 顾沉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似乎让石田又想起了之前的那顿板子,不觉得摸了摸屁股,眼神闪躲,也收敛了收敛自己的嚣张气焰。 “顾老板,知府大人有请。”石田刚站稳,随后来了一个丫鬟对顾沉舟道。 石田本就没想着让顾沉舟休息,可是谁知这知府大人还亲自喊了丫鬟来喊顾沉舟,竟然还说是“请”,他石田跟了吴大人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我这不是还没弄完吗?你去告诉知府大人等我弄完了我自然是要亲自跟他道贺的。” 顾沉舟说完正准备继续开始,可是那丫头却道:“顾老板不必弄了,知府大人已经吩咐石田大人来做这事情了,顾老板只需跟我前去就好。” 顾沉舟看了石田一眼,原来石田出来就是专门来换班的啊,还敢这么嚣张。 石田看着自己的计谋被人拆破了,扬起了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本来还想着装晕呢,现在看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交手,随后一切都会按照她的计划进行。 “走,小猴子,娘亲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便带着小猴子同那丫鬟去了知府面前。 “哎呀,顾老板,真是辛苦你了,你这样别人该说我不懂得待客了,哪里有客人这样子的呢?是老夫的不对,怠慢你还有明少爷了。” 吴大人起身说着,玉清袖见着吴大人起了身,自己也起了身,随后将顾沉舟拉着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一时尴尬地无处可去,只好站在原地。 “哪里,吴大人,能给你办事是我的荣幸。”顾沉舟客气道。 看了一眼玉清袖,玉清袖的尴尬无处安放,想必这下这个糟老头子也该知道他以后要如何对待她了吧?不要动不动就找她的麻烦。 “来人,给顾老板上菜。” “不不不,吴大人,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那好办,来人,将顾老板带到厢房,好生招待。”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人与村长先聊,小女子带着明璃就先告辞了。”说完顾沉舟行了礼,随后便被一个丫鬟带到了厢房。 随后又有人送来了茶水,糕点,各种饭食,竟摆了满满一桌子。 两人看着眼看就要摆满了桌子,但是菜品还是不断在上,小猴子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情,只想这些上菜的人赶紧消失,好让他们饱餐一顿。 “哇。”所有的菜品都上齐了之后,小猴子大开眼界,这么多的菜和肉,今天算是没白来。 只怕是那轩辕城里的皇上每日吃的也不过就是这些吧? 随后两人拿起筷子就大吃了起来,丝毫不客气,一边吃,一边喝,看来这知府大人为了这个事情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连茶都是上好的,酒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她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所以这酒她今天就不沾了,免得又惹出什么祸端。 此时,石田在给百姓分发着粮食,可是他刚接手就发现粮食不够分了,随即,就开始给后面的人分得比之前的少了许多。 “为什么他们的那么多,我们的却这么少?”一个强壮男子大声道。 “你瞎啊,米不够了,看不见吗?”石田没好气地回道那男子。 “可是刚刚他们家只有是三口人,而我们家有八口人,你这么分不公平。” “对,你这么分不公平。” “不公平。”众人在下面开始喧哗了起来,一时声音四起。 “你们要不要?不要了全给老子滚,狗东西。”石田因为天气,加上本身就比较累,还吃了顾沉舟的瘪的缘故,心情本就不好,现在还有人来闹事,他忍不了,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骂什么?若不是知府大人自己说要施米,我们怎么会这么大热天地跑到这里来排队领米,现在排了那么久的队,你却就给我们这么几粒米,还骂人,若是知府大人后悔了那就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就不用苦苦排队了。” “是啊,请知府大人出来说话!” “请知府大人出来说话,我们要问问他是不是后悔了。”众人全都喧哗道。 此时一个小厮已经前去将信报到了吴大人处,吴大人正在酒宴之上,出了这事情让他的颜面尽扫,本来找回来的一点骄傲顿时化为灰烬。 “大家先请慢用,老夫去去就来。”随后吃力地挪动着身子前去了。 只见外面众人怒气冲冲,倒是石田一脸轻松。 “石田,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你这不是让老夫丢人吗?”吴大人低声道。 “大人,他们嫌米少,可是——”石田话未说完就被知府大人怼了回去。 “既然嫌少那就多分他们一些啊,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批评完了石田之后,也顺便安抚了民心,并告知大家每个人都有米可以分,一副实实在在父母官的模样,深入人心。 说完转身就走了,石田一听既然吴大人都开口了,那他只好按照指示分发了。 “吴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席上一位大人问道。 “无碍,无碍,小事而已,扰了各位的雅兴,大家继续,大家继续。”吴大人道。 众人一听这才放心,随即继续吃了起来,饮酒作乐,好不快活,众人举杯,同庆吴大人升官之喜,随后众人一一为吴大人道喜,吴大人大喜,便多喝了几杯。 “没米了,没领到的人都回吧。”石田分发着米,既然吴大人说了每个人多发一点,那他自然也是高兴的,这样一来他也可以早些收摊了。 里面的人全都在吟诗作乐,府里也是乐声四起,他在这酷热的太阳下早就已经十分向往了,所以他自作主张给给每个人分发了更多的米,只是为着早些将米分完,完成任务之后他也就可以前去快活了。 “知府大人刚刚明明说过每个人都会领到米的,怎么就没了呢?” “是啊,知府大人刚刚确实说过。”没领到米的人一听没米了当然是不乐意。 再说刚刚就是因为知府大人说了每个人都会领到大米的,他们菜放心了许多,即使眼看着马车上的米没了也冒着这炎热的太阳排队,可是此时却又变了说法。 “刚刚知府大人有说这句话吗?”石田问着一旁帮忙的小厮,他好像也隐隐听到知府大人有提过那么一嘴,可是他却不是很确定,只能寻求一旁的小厮来确定了。 “好像——好像是有那么说过。”那小厮回答地支支吾吾地。 “啪——”一个巴掌随即就落到了那个小厮的脑袋上,“什么叫做好像,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石田气急败坏道。 那个小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石田,只见石田的眼里满是愤怒,吓得他不敢说话。 “我们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人群中一个女人道。 “是啊,否则我们也不会这样排队一直等着呀。” 石田看着下面的百姓,想要发火,或者是直接推翻那摊儿甩手不干了,可是他又怕百姓闹事,又怕知府大人怪罪,只好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 “好好好,你们先等等,等我去问问知府大人。”说完转身就去了大厅。 此时的知府大人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石田上前去,只见他端着杯子就要敬石田,石田接过了他递来的杯子,道:“大人,大米没了,你说要给每个人发到,现在可怎么办?” “发!必须发!让他们知道,是我吴知府发的!”吴大人连站都站不稳,指着天说道。 “但是这样就得启用粮仓的米了啊。”石田一副忧愁的样子。 “开!与民同乐。”吴大人一张口,一嘴的酒气熏的石田都有些犯晕。 石田领了命,随即命人开了粮仓,将粮仓的粮食尽数搬了出去,给众人一一分发了。 小小的县令,哪里有什么粮仓,不过是自己压榨百姓给自己囤下的私粮罢了,等到遇到天灾的时候他便可以将粮食放出来,快速变现,不仅快,而且多。 这种恶官就是因为没有人惩治,这下算是来了个对手! 只见石田在外面分着粮食,小厮们不断将那粮仓里的粮食往外搬着,忙得不可开交。 石田看着那粮仓的米就快没了,于是前去找吴大人再去商议,可是吴大人已经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石田的话听进去没,但是答得却是十分流利。 “大人,粮仓里的米快没了,还要给百姓发吗?” “发!一切以民为贵!” 过了一会儿,石田又前来,粮仓里的米可能还不够发,因为知府分发粮食这件事一时传得方圆百里的人都知晓了,家家户户都派出了代表前来领米。 “大人,大人,粮仓里的米不够了,怎么办?要不咱不发了吧。” “胡说!发。”吴大人像是很清醒一样,回答得很是流畅。 “可是,粮仓里的米眼看就没了,但是没领到米的人还多着呢。” “去买,去买,买了发给他们,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我怎么能不管?” 石田一听,又拿了银子派人前去到粮铺买米,随后索性让百姓直接前去粮铺领米,并让粮铺的老板完事了前去知府大人的府上去结账。 一时间,粮铺的门口又挤满了人,而他在知府大人家的大门口也分发着剩下的大米。 顾沉舟和小猴子还在厢房里面吃着东西,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两人也吃饱了。 突然,有人敲门,随后进来了一个丫鬟,前来问候顾沉舟是否还缺什么,只见满桌的饭菜几乎被吃得一干二净地,顿时傻了眼。 “顾老板,您看您是否还要点什么?”那丫鬟问道顾沉舟。 “我问你,粮食分发完了吗?” “没有。”那丫鬟不知道顾沉舟为何问这个,但还是照实说了。 “那好,你去将你们最好的酒给我拿一壶。” 说完那丫鬟便取了一壶酒来,顾沉舟扯开酒塞闻了闻,一脸的满足和垂涎,想要喝,却是被小猴子拦了下来,小猴子知道自己的娘亲喝醉了是怎么样的呢。 “娘亲,你不能喝,我们还要去轩辕城呢。”小猴子将自己的小手挡在酒壶口上道。 “哎呀,我就尝一下,绝对不多喝。”说着就要将酒壶举起。 看这样子,即使只是尝一下估计也是要一口尝掉半坛子的,小猴子赶紧将酒夺了去。 顾沉舟本是已经准备好了享受美酒带来的快感的,可是,谁知酒到嘴边却被人拿走了,看着小猴子,一脸的不情愿。 小猴子也丝毫不让步,一手拎着酒坛,对顾沉舟道:“娘亲今日若是执意要喝的话,那休要怪孩儿不孝,只能将这美酒敬了土地公公了。” “别别别。”顾沉舟一听小猴子要将酒砸了,着急道,“我不喝了,我不喝了还不行吗?”说着,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小猴子和小猴子手里的酒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没得喝了。 这个小猴子竟然还敢威胁起他的亲娘来了,还真是长胆子了! 可是她现在受人威胁,只能暂且放下自己娘亲的这个身份了,还得说好话。 等她将酒夺了过来,看她怎么收拾这个胆大包天的小猴子! 小猴子看着顾沉舟,只见顾沉舟连连点头,这才将酒坛放到了桌上。 一把夺过酒坛,好好闻了一闻,塞住了。 小猴子也许是知道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了,想要跑,但是被顾沉舟上前一个大跨步,一把扯了住,“看你往哪里跑,怎么,还敢威胁起你娘来了?” 说着就挠起了他的痒痒,小猴子吱吱笑个不停,嘴里求饶的话都听不清。 “顾老板可是有什么事?”外面的丫鬟听到屋里动静很大,于是问道。 “哦,没事,没事。”说完便停了手。 “娘亲,你这是干嘛啊?”小猴子见着顾沉舟将那酒壶藏到了身上,便问道。 “傻孩子,这酒闻着都不错,娘亲拿回去,慢慢喝。” 宾客也都开始渐渐出了府,看着门口还在领米的百姓,对知府吴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无不感慨,只是这明白人自是晓得这么多的积蓄是来自哪里的,不说罢了。 有朝一日,这些贪过的每一粒米,每一分钱,都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顾沉舟和小猴子从府里出来之后,看见石田还在忙活,一旁则是成山堆积的大米。 “这个贪官可真是贪。”顾沉舟看着眼前的这些大米自言自语道。 不过好在是这些粮食最终可算是回道了百姓自己的手中,若是朝廷知道这贪官年年以朝廷的名义让百姓赋税如此之多,只怕他连脑袋都保不住。 “娘亲,明天等知府大人醒来了,只怕是要哭上好一阵子的。”小猴子对顾沉舟说道。 “是啊,也该是让他好好哭哭了,这才是刚开始而已。”顾沉舟道。 随后带着小猴子两人一同前去了轩辕城,一路上,小猴子兴奋异常,也许是吃好了的缘故,让她跟着也一路上跟着东张西望的。 到了黄昏的时候,两人才到了轩辕城,站在城墙前,望进城内,繁华并不是一墙可挡的。 第97章:初进轩辕城遇贵人 两人抬眼看看那高大的城墙,再望望里面,比起那稻香村,月婆镇,确实是无法比拟。 城墙上,大大的“轩辕城”几个字雕刻,虽是大但是丝毫不显得蠢,城墙被风雨雕刻的痕迹在倾吐着这座城的历史,年代感全都在城墙上的沟沟壑壑当中,当年饱受战乱却屹立不倒的景象立即浮现在眼前,在城门口守城门的官兵威武庄严,给这座城也装点了些许的威严。 两人缓缓走了进去,穿过城墙,果然是另一番景象。 街上的叫卖声,欢呼声,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夹杂着些许的吵闹声,活活演绎成了一曲动听的乐曲,为这躁动的夏季平添了几分色彩。 即使是已经到了黄昏时刻,但是街上的人似乎也都很悠闲,没有着急赶回家吃饭的。 “娘亲,你看。”小猴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处街景对顾沉舟说道。 顾沉舟顺着小猴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是一个杂技团,有杂耍的,有喷火的,还有胸口碎大石的,两人赶忙跑了去,挤进人群,加入了尖叫的队伍,还不断地鼓掌。 在街道的两侧,各种小吃,玩具,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娘亲。”小猴子嘟着小嘴,看着一边卖面的大叔,一旁桌上的客人也吃得正香,顾沉舟看过去,也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带着小猴子前去来了两碗。 一碗小猴子自然是吃不饱的,但是看看这轩辕城内这么多的好吃的,他才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他好不容易来一次这轩辕城,他定当要尝遍这轩辕城内所有的美味! 两人一边逛着,一边品尝着街边的各种美味。 夜幕落下,这座城犹如华灯初上,一片明亮。 顾沉舟竟都有些不敢相信了,这里比现代的夜市却还要亮堂几倍,繁华热闹也是如此。 眼前的这幅情景,让她想起了大唐盛世,都开始怀疑,莫不是自己穿越的这个时代就是大唐?不不不,长安街的景象或许在最鼎盛的时期也就不过如此吧? 就连这街上的美人和帅哥也都是极好的,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正好也是这一点,在这个年代,姑娘们和小伙子们的皮肤竟也是保养得这般细腻。 不如就前去瞧瞧那卖胭脂水粉的,或许她也需要一些用来装饰。 “姑娘,里面请,这啊,是刚刚上新的胭脂水粉。”店里的伙计指着柜台上的两个盒子对她说道,她便也朝着所指方向望了过去。 东西究竟如何倒是看不出的,但是就装着东西的盒子却是另有一番风韵。 或是看惯了塑料与铁器的结合,看着着玉器的盒子却是显得十分干净,超脱。 顾沉舟轻轻拿起了胭脂与水粉,轻轻扫面而过,花香随即扑鼻而来,颗粒细腻,白里透红,虽是显白但又不是死白,水润也是肉眼可见。 一个转身,道:“小猴子,你看娘亲——”话未说完,转身太猛,与一男子差点相拥。 吓得她扑闪扑闪了几下迷人的长睫毛,往后想退,却是柜台,身子后弯,差点掉落到柜台当中,好在是有人用手拦腰拦住了她。 “姑娘可有恙?”面前的男子对顾沉舟道。 顾沉舟许是被这美颜看呆了,半晌了,才站直了身子,眼神闪躲到:“无恙,无恙,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说完转身放下了那胭脂水粉,准备离开。 那男子虽是颜值不错,但是在她看来比起凤绝御,骨子里的那股子气质还是少了几分。 “诶。”顾沉舟刚想离去,却被那男子拦了下来,道:“刚刚救了姑娘,姑娘何不留个芳名再走啊,也好改日让姑娘将所欠之情尽数还来啊。” 哪里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讨要恩情,不过就是帮了她一把罢了,说得竟像是救了她的性命一般,难不成还要让她一身相许? “公子还真是恬不知耻,这女儿家来的地方,今儿你一个大男子出现,不知害臊还与我讨恩情,莫不是你,我岂能跌入你怀?”顾沉舟丝毫不客气。 那男子看顾沉舟伶牙俐齿,好家伙,正是他喜欢的风格! “我陪护家妹前来,可有不妥?倒是姑娘你,这般黑夜身边竟连一个小厮都没有,若是不嫌弃,我定与你平安护送。” “哦,忘记介绍了,在下张州城,敢问姑娘芳名。” 这好不容易出来逛个街,怎的还遇上一个泼皮无赖,管你叫什么张州城还是王州城呢! “顾沉舟。”冷冷道三个字,不过是不想与那泼皮无赖再纠缠罢了。 “姑娘,我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啊,你看,你叫顾沉舟,而我叫张州城,你说巧不巧?” 这个男人,花言巧语,虽是长得还可以,但是这个嘴,话真的是有点多。 可笑的是,竟然说她和他是天生一对,要说天生一对,那也应该是她和凤绝御!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顾沉舟本是想以礼相待,可是这张州城竟蹬鼻子上脸,只好这样。 “娘亲。”正当二人谈话之时,小猴子一手拿着一个冰糖葫芦就喊了她一声。 张州城的立马就呆了住,什么?竟然叫她娘亲? 顾沉舟倒是显得淡定,看着张州城不可思议的眼神,竟还有些得意。 这个小白脸,这下该死心了吧?她可是有孩子的人!要想追她估计得等到下下一辈子了! “你刚刚叫她什么?”张州城诧异地问道小猴子。 “娘亲啊。”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竟然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娘亲,这是谁啊?”小猴子嘴里嚼着冰糖葫芦,问道顾沉舟,但是看顾沉舟的眼色倒是不怎么喜欢这个男的。 “这个啊,小白脸叔叔。”顾沉舟真是自己不喜欢还不让小猴子喜欢。 “小白脸叔叔好。”小猴子显现地彬彬有礼,可是这小白脸叔叔几个字却是另一番嘲讽。 看来这个男人就是轻薄他娘亲的人,既然娘亲不喜欢,那他自是跟顾沉舟穿一条裤子的。 张州城虽是这么被调侃,但是却丝毫不见得有什么不爽,或许是泼皮无赖当习惯了吧。 “好,小白脸就小白脸吧,不过,我还是想问,这个娃娃是你和你相公亲生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顾沉舟生气但是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难不成是她顾沉舟偷人生的?又或是别的怎么来的?生气!双手缠绕胸前! “你不要误会啊,我的意思是你这么美貌,这个瘦猴——”话没说完,但是表情却是狰狞。 顾沉舟不知道听到这个泼皮无赖的话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怎样呢?听见别人夸她漂亮自然是该高兴的,但是又说她的孩子,她也是不能答应的。 不过说得也是,这个问题也是困扰她许久的,虽然她没有见过明京忠,但是就明家的人来看,也没有一个人的外貌与小猴子类似的,她,更是不同了。 难不成真的是原主偷人生来的? 想到这里她赶紧摇了摇头,顾沉舟啊,顾沉舟,你在想什么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谁是瘦猴?你这个叔叔奇怪得很,轻薄我娘亲,现在还侮辱我!”说着拿起手里的冰糖葫芦就要打他,这可是小猴子第一次舍弃吃的! 但是顾沉舟见状赶紧将他拦了下来,道:“走,我们不理他!” 说完后不忘狠狠瞪一眼,随后转身就走,扔下张州城独自一人在人群中凌乱。 “有意思。”顾沉舟走后张州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抹起一缕笑,默默道。 “哥,你干嘛呢?”一旁张州城的妹妹在喊着正在发呆的张州城。 “哦,没事,调好了啊?” “嗯。”小姑娘一脸的满足,笑着,捧着手里挑好的大宝贝,张州城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掌柜的手里,掌柜拿着银子一时看呆了,都忘记送客了。 “今儿大爷心情好,剩下的就当是赏你了!” “谢谢爷,爷慢走。” 今天好好的心情就被这个小白脸打破了,真是糟心,不过还好这轩辕城里的景色还能让她忘记一时的烦忧,这偌大的轩辕城不愧是个吃喝玩乐的好地方啊。 不过她来此处并不是为了吃喝玩乐来的,正事自然是不敢忘记的。 来之前她还担心在这轩辕城立不了足呢,因为听说在这轩辕城里,大多数的商铺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所拥有着的,而且竞争也是十分激烈的,而她没权没势,想要立足于此确实是很难,俗话说官商勾结,那肯定是要找个人罩着的,否则,估计不会赚钱还会赔个倾家荡产。 不过现在呢,她最主要的问题已经不是怕立不了足了,而是她下定决心必须要在这里立足,不仅要立足,而且还要在这里发家致富,她还要和小猴子将家搬到这里来。 正好,刚想要搬家,之前还想着搬到月婆镇呢,现在,她的心可不在月婆镇了。 若是能入住这轩辕城,那以后这吃不尽的美食,看不完的美人儿,赏不完的美景,通通都可以在任何时间进行了,光想想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过来,小猴子。”小猴子正走着,只见被顾沉舟喊了住,一看顾沉舟已经跑到了一家小摊上去,那家小摊正好是卖簪子的。 手里拿着一支簪子,还不断地挑选着剩下的,看着是每支都是喜欢地不要不要的。 这还真是有点乡里人进城的感觉,看见城里的什么东西都好,什么都想要,活脱脱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 “哎呀,娘亲,你注意形象,别让别人觉得我俩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小猴子拉拉顾沉舟的袖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训”道顾沉舟,还显得顾沉舟像是给他丢人了一样。 顾沉舟一看这个小家伙在自己的调教下还越来越懂得藏而不露了,有些高兴,可是这样子嫌弃她,可就是不对了啊。 “小猴子,我发现你最近是越发地有能耐了啊?先是威胁我,现在又是教训我,长本事了啊你。”顾沉舟捏着小猴子的脸蛋道。 小猴子当即求饶,顾沉舟治他的方法可多着呢! 正当两人打闹之时,突然,一个人在顾沉舟的身边擦过,虽说大街上是挤,但是还不至于到人挤人的程度,顾沉舟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却也没有道歉,而且眼神闪躲。 不好!顺手摸摸钱袋,果然,钱袋被刚刚那人摸走了! “站住!”顾沉舟转身大喊一声,本来走得淡定的小偷,一听顾沉舟的呵斥,撒腿就跑。 顾沉舟在后面追着,小猴子也反应过来了,跟着顾沉舟一同追着那人。 那人跑得飞快,看来是惯犯,可是他手里的那个钱袋可是顾沉舟和小猴子出来时候的所有家当,若是没了这些银两,他俩估计是连这轩辕城都出不了了。 一想到这些,顾沉舟就跑得越发地快了,此时她真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呢。 偌大的一条街,只见三个人从一边往另一边跑着,行人全都让开了道。 顾沉舟越追,可是与那人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了,眼看那人就要消失了,就在那小偷转弯之时,突然已经消失了的小偷的身影就突然又回来了。 渐渐倒退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庞然大物一般,顾沉舟见状,也停了下来,喘了一口气,随后那小偷转身,朝着她的方向就跑来了,她刚准备上前去抓住她,可是谁知,那人的头顶飞过一个影子,顾沉舟抬头一看,一袭浅色深蓝色衣纱从天而降。 那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她此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考虑那些,一心只想着将那小偷抓住,夺回钱袋,再痛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气! 从天而降的那人从小偷的头上一脚,那小偷顿时像是承受了千斤重石一样,双膝跪地,地上铺着的砖石顿时碎裂,表情更是十分痛苦。 而那袭蓝衣却从天而降,缓缓落地,身轻如燕,双手平展,一手还拿着剑,两鬓的发丝。 那小偷一看这般情景,缓缓站了起来,一伸手,袖筒里出现了一把匕首。 顾沉舟见着这一幕很是担心那好心出手的人,但是她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那小偷拿出匕首就冲向了那人,谁知那人不过是用剑鞘挡了一下,那小偷手里的匕首就已经飞到了一侧,扎到一旁的木头上不断地晃动着。 没了匕首只好赤手空拳上前去,大喊着冲了过去,那人无动于衷,直到那小偷离他咫尺之近的时候,他拿着剑的手轻轻一出,那小偷瞬间双脚腾空,一股力量使得他顿时就被弹出了数米远,随后重重落下,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 顾沉舟见状赶忙跑了过去,那人将手里的钱袋递给了顾沉舟。 “姑娘,你的东西。” “谢谢公子——”话落,顾沉舟抬头一看,竟然是京俊! 什么鬼?怎么她在哪里这两人就在哪里呢?难不成是在跟踪她? “京俊。” “顾姑娘。”两人几乎同时出口。 既然京俊在此,那凤绝御必定也是在附近的,轩辕城里这样的景色若是和男神一起看,那定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想着,便朝着京俊身后看了去,果然,凤绝御就在他身后。 “娘亲。”这个小猴子不知何时已经在凤绝御的怀里了,还得意洋洋地喊着她。 为什么在凤绝御怀里的人不是她呢?她好想变成小猴子,感受感受凤绝御这么温柔的一面,然后趁他不注意一口亲上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那个小偷在不远处跪着磕头求饶道。 “滚。”京俊冷冷道,那小偷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谢谢御公子出手相助。”顾沉舟对凤绝御道,可是明明帮她抢回钱袋的人是京俊啊,这样的开启聊天模式未免也有些太尬了吧? “你该谢的人是京俊。”凤绝御道。 果然,这么尬的聊天随即就被人家怼了回来,更是尴尬了。 “是,是,那谢谢京俊公子出手相助。”顾沉舟红着脸道。 “顾姑娘客气了。”京俊回礼道,说完便退到了凤绝御的身后去了。 怎么办啊?她对谁都可以有办法,唯独对这个冷面男,简直将她吃得死死的! “你们怎么在这轩辕城啊?”顾沉舟问道凤绝御,可是凤绝御却抱着小猴子逗他玩。 这个小家伙,倒是有点眼色啊,不要打扰她和美男的谈情说爱好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不好好在月婆镇呆着,来此做什么?”凤绝御面无表情道。 他自小生在这轩辕城里,他不出现在这里应该出现在哪里呢?去月婆镇,稻香村,不过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去那里处理的,但是大多数的时间他还是在这轩辕城里的。 他从小长在这里,对这座城也是非常了解的,在别人眼中的轩辕城,和他眼中的轩辕城或许有着很大的不一样,就是因为他在这个城里待得久了,知道的也就多了。 这个城是比别处都要繁华一些,景色和美人也是要多一些,但是在这些美丽的事物的掩蔽之下却是另一个轩辕城,一个充满是非,杀机,心计的轩辕城。 “干爹,我和娘亲是来找铺面的,我们准备来轩辕城做生意。”小猴子显得比顾沉舟还要自豪。 “哦,是吗?那以后还要小老板多多照顾了啊。” “那是。”小猴子脑袋上扬,笑着回答道凤绝御。 “小猴子,不得无礼。”这个阔公子出现在这里,只怕身份背景也是相当有料的,他们就算再有钱,没准以后还得乖乖听这些人的摆布。 凤绝御似乎察觉到了顾沉舟的顾虑,也是,她在稻香村的时候,他也在稻香村,她在月婆镇的时候,他也出现在了月婆镇,如今,她又出现在这里,而他也在这里。 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吗?就算真的是巧合,只怕也没有人相信他啊,所以也怪不得她这样小心警惕了,谁让缘分真的就是这么巧呢? “御公子,小孩子不懂事,还请莫要见怪。”顾沉舟微微福了福身子对凤绝御说道。 虽是显得很有礼貌,但是除了礼貌之外更多的见外,他从未见过顾沉舟对他这样警惕。 “无碍。”凤绝御回答道,“姑娘初来,别看这轩辕城内繁花似锦,还是多要留意地好。” 凤绝御的这话像是在担心她,可是话语间竟听不出一丝关心的语气。 冷面男人就是冷面男人,说话,做事都是这么深藏不露。 明明就是关心,却还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怎的?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出了? “干爹,既然我与娘亲是初来,那干爹的意思就是您不是初来的了?”小猴子说得开心不已,但是突然说起这么,他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顾沉舟看着小猴子,小猴子却一心只放在那美男的身上,对她也是漠不关心,看着他的这几秒,他的眼神竟一直在他干爹凤绝御的身上。 妖孽啊,竟连小孩子的魂魄都不放过,这个男人上辈子一定是一只狐狸精! “没错,我本就住在这轩辕城,自不是初来了。”凤绝御回答道小猴子。 小猴子一听更是高兴了,像是在等着凤绝御的这个回答一样,比刚才还要兴奋,跳着说道:“那干爹何不带着我与娘亲在这繁华热闹的城里转上一转呢,这样我与娘亲就不用担心迷路的事情了,而且有干爹在身旁,我与娘亲也就不怕再有小偷偷我们的东西了。” 小猴子说完之后还故意看了顾沉舟一眼,像是使眼色一样,只是顾沉舟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明白,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个小猴子,原来是故意在撮合这两个人啊。 只是那凤绝御的心实在是太冷,也不知顾沉舟多久会儿才能暖热呢。 小猴子话落,凤绝御抬头看了顾沉舟一眼,他也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整得好像小猴子刚刚所说的那番话是她教的一样,她也是被安排在其中的,好吗?搞得她一时很是很尴尬。 但是想想就算是被误解了这波操作她也是不亏的,毕竟这轩辕城之大,恐是她无法想象的,若是有一个导游的话,对,导游外加保镖!那样不仅可以保证安全,而且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轩辕城游玩个遍! 不错不错,这个锅,她愿意背! “是啊,我和小猴子初来乍到,竟不知轩辕城内,天子脚下竟也这么危险,这些个猖獗人物丝毫也不见收敛,我也觉得还得劳烦御公子和京俊公子与我们一起。” 说完后,对着凤绝御便是一阵子的傻笑,看着凤绝御看着凤绝御没有应答,于是又扯了扯他的衣襟。 “想必御公子也不忍看我们娘俩被坏人欺负。”理智戏份不够,苦情戏来凑! 说着就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在抹眼泪之余还不忘在指缝间偷瞄几眼。 “这偌大的轩辕城,能欺负的了你顾姑娘的人只怕是还未出生呢吧?”凤绝御心里默想,但是也是知道顾沉舟心里的想法的,也没有戳破,也算是看在小猴子的面子上。 “明璃,既然你想让我留下来,那我留下来便是了。”说完后嘴角奇迹般地扬起了一丝笑。 从来都不笑的人,或是很少笑的人,只要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都会给人顿时人间春暖花开的感觉,那笑究竟是给谁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一丝笑。 顾沉舟陷在凤绝御的笑容中无法自拔,看着这番笑容似乎将这漆黑的夜晚都照亮了一样。 那痴痴的表情一直持续着,嘴角的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京俊见状,在顾沉舟面前将手晃了晃,可是顾沉舟却无动于衷。 凤绝御见状,刚刚显现出来的笑随即又收了回去,看了一眼顾沉舟,本是俯下去的身子赶紧挺直了起来,微微转身,凑在顾沉舟的面前,又扰了扰手。 顾沉舟这才回过了神来,憨笑着,用以缓解刚刚的失礼和尴尬。 “口水。”凤绝御似是嫌弃地对她道,但是转身之时也露出了一抹笑容,比刚才更暖,牵着小猴子向前去了。 顾沉舟听见后赶紧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抬头之时他们三人已经离她几米之远,小跑着上前去了,听他们给小猴子讲着着轩辕城里的各种新奇事物,她却一句话也搭不上,一人默默走着,就算是这么欣赏这男人的背影,她也毫无怨言,谁让他连背影都这么美呢? 顾沉舟在后面虽是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看着那街景,但是走在前面的凤绝御还是会偶尔转头看看她,她不曾发现,但是一旁的京俊却早就发觉了。 “干爹,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守着?” 凤绝御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城墙之下,城墙下的城门有五六个人守着,但是城墙里面就此看来也是灯火通明,想必这必是轩辕城内最繁华的地方,歌声悠悠,在外面都听得十分清晰,此时正好赶上换岗的时候,新来的几个人将之前看守城门的几个人换走了。 “这里面就是皇宫。”凤绝御看着那城墙道。 皇宫?顾沉舟看着,上前去想要摸摸那城墙,守门的人以为她要做什么,手里拿着的长枪立即就对准了顾沉舟,顾沉舟见状赶忙停下了脚步。 凤绝御见状,说那时那时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顾沉舟揽在怀里,随后又顺着逆时针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远离了那些守卫。 “你做什么?”凤绝御将顾沉舟带过来之后生气地责问道她。 顾沉舟也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可知,你再上前一步他们杀了你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顾沉舟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本就被守卫吓到的她,因为凤绝御的呵斥更是不知所措,眼睛巴巴地看着凤绝御,一脸的委屈。 凤绝御说完后,本就吓呆了顾沉舟心里更是慌乱了,在凤绝御的怀里抬头看看他的脸,他脸上的担心与着急,从未见过。 两人许是都慌张了,抱在一起半天也没有发觉,一旁看着的京俊和小猴子倒是看得入迷。 “咳咳。”京俊看世态也缓和了下来,一手捂着嘴,低头咳嗽了几声,很明显是在示意着某人一些什么事情。 凤绝御和顾沉舟一同看向了京俊,随后两人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一样,凤绝御的置于顾沉舟腰前的手赶忙放了下来,顾沉舟搭在凤绝御双肩上的手也赶忙收了回去。 两人的手一时间似乎不是自己的了,从对方身体上拿开之后竟也不知道要置于何处。 顾沉舟只好抬手捋了捋自己胸前垂落的几丝头发,凤绝御也转身,本是冰冷的人,竟也一时不知所措,恐是因为那两人的存在,否则,这个腹黑的男人还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呢。 “大哥,大哥,别误会,别误会,我就是看着这城墙特别亲切,一时情不自禁。” 她不过是想要触摸一下这历史的气息罢了,至于吗?此时说这话也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又紧张的气氛。 凤绝御在一旁倒是看不懂顾沉舟的这一做法了,这城墙哪里摸不到,虽说是皇宫,但是这皇宫的墙也是那砖瓦组成的,还说什么情不自禁? 但凡是人都知道皇宫附近是不能够逗留的,那是对皇权的亵渎,而她不仅对皇权不畏惧,这番作为倒像是有些放肆了。 不过这个女子让他惊讶的地方已经不是三两处了。 看来这个冷面男嘴上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挺关心她的吗?虽然是被他说了,但是她也知道了他的心意,至少在他的潜意识里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关心的嘛。 顾沉舟越想心里越开心,本来走得好好的人,竟从大街上蹦着跳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哼哼着曲子,对刚刚凤绝御的呵斥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像是着了迷一样很开心。 尴尬缓解之后,两人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逛着这美丽的街景,不过说来也巧,今儿不仅能看到那赏心悦目的美景,就连天上挂着的明月也是十分皎洁。 这轩辕城里每逢十五,城中的热闹比其余的时间都要来得汹涌,就好像是大家专门都等着这一天一样,不过在这热闹许多的城里,难免也会有人趁火打劫,趁虚作乱。 “今天的月色可真是美啊。”顾沉舟走着,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说道。 她哪里是看着那月光美啊?她不过是心情大好罢了。 刚刚凤绝御的那番所作所为虽是对她凶了一点,但是在场的谁都看得出来那凤绝御只不过是过于关心她罢了,关心则乱,一时才会着急生气。 不过这也让京俊挺吃惊的,他从未见过这么不稳重的凤绝御,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的沉着冷静,不慌不忙,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习惯,刚刚的行为倒是让人看不懂。 众人听顾沉舟感叹道后也都纷纷抬起头去望了望,果然,此时的轩辕城虽已经是繁华落幕,但是天上的明月似乎还没有一丝困意,映在大地上的树影也都是清晰可见。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了,大街上的人已经都陆续回了家,只剩他们一行人还在街道上浪荡。 突然,头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处黑影飘了过去,凤绝御虽是感觉到了,但是和京俊却没有说破,假装着什么都未曾察觉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过了一会儿,凤绝御突然将顾沉舟一把拉到了一个巷子的一侧,而京俊则将小猴子一把抱了起来,两人同时给他们二人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顾沉舟和小猴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看见二人小心翼翼,于是也没有出声,竖起了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事情如何了?”一个雄厚的声音从巷子的另一侧传来。 “胡梦娘说东西已经找到,但是她想要亲手交给国公。”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凤绝御放开了顾沉舟,将她揽在自己的身后,随后将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去,只见两个男人正在巷子的另一侧窃窃私语。 胡梦娘,又是她,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她的动静。 国公,指的就是镇国公,之前京俊已经查清,胡梦娘是镇国公的人。 那个东西嘛,自然是胡梦娘一直寻找的东西,正是那金步摇。 什么?她已经将金步摇拿到了?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那般苦苦寻找,终是找到了,不过,这个金步摇最终落入谁手还未可知呢! “为何?”那一旁的男人又问道,语气之中似乎显得有些不悦,又有些怀疑。 “属下不知,只是她不愿交与属下,属下只好来报。” “好,我将此事禀于国公,后续打算等我告知国公再与你联系。” 那男人说完之后,一脚一蹬地,腾空而起,凤绝御见状,赶紧蹲了下,将探出的脑袋也收了回,京俊也跟着蹲了下来,顾沉舟还不懂,这是何意,只见凤绝御一把将她拉了下来。 顾沉舟刚蹲下,那人便从巷子深处出了来,走到巷子口,向左右看了看,没有发觉任何异常,随后才向着一边去了。 那人走后,凤绝御缓缓站起了身子,打探着,刚刚那人的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正好是镇国公府里的管事令牌,也是当年先皇所赐。 看来刚刚那个人必是镇国公的心腹! “胡梦娘找到了东西?难道是说……”顾沉舟心里默默想着。 再抬头看看凤绝御,此时的他还在看着那人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来我们得回去一趟了。”凤绝御将手中的扇子打了开,轻轻扇着,小声道。 “主人,要不今晚就启程,以免东西又落入他人之手。”京俊在凤绝御身后道。 她不知道那金步摇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这么多人都想要得到,十有八九是个宝贝。 按照凤绝御之前所说,那金步摇不过是她妹妹生前最喜欢的物件,那既是遗物,可是现在看来,那金步摇竟然也让国公出了手,事情肯定不简单! 京俊话说完后,凤绝御并没有马上回应,他得好好想想,这个局究竟要怎么做! “今晚暂且先将就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此时已经快到了卯时,就算现在出发,他们也赶不了多少路,这么着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明日天一亮前去,一来没有耽搁,二来也好打探消息。 “就是嘛,都这么晚了,万一半路遇上盗匪怎么办啊?”顾沉舟听凤绝御这么说才放了心,今天本就干了许多事,再加上逛街什么的,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若不是看在有美男作陪的份上,她和小猴子早就去歇息了。 京俊抬眼看了顾沉舟一眼,随后又转而看向了凤绝御,只见凤绝御轻轻点了点头,他这才回答道:“是,那属下现在就去找客栈,先让公子与顾姑娘歇息一晚。” “娘亲,我好困啊。”小猴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顾沉舟说道。 “乖孩子,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就去找住的地方。” 说完,一行人动了脚步,在这轩辕城里,每日前来经商的人和前来游山玩水的人数不胜数,所以这寻找住的地方也是相当容易的,走了不过几十米就找到了一家客栈。 “老板,两间上房。”京俊拿出了一锭银子,置于账台的桌上道。 “哎呀,客官,这上房只有一间了,您看,要不开一间普通房间?”那老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银子,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这么大一锭银子他自然是想赚的,但是这房间只剩一间了,他也是无能为力。 京俊看着凤绝御,等凤绝御给个说法。 “那就一间上房,一间普通房间,京俊,我与你住普通客房。” 这个冷面男就是会就轻避重,明明话里的意思就是她与小猴子住上房,怎么?不好意思说啊?还是不想被人看穿他的心思? “不了不了,还是我与小猴子住普通的吧,毕竟……”顾沉舟还想反驳,可是她连话都没说完,凤绝御就已经径直上了楼梯。 她只好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此时顾沉舟望着凤绝御的背影,他一只手在身后放着,可是,突然,她发现凤绝御放在身后的那只手的手指尖,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不,更像是戴了半只肉色的手套一样,一半是土肉色,显得有些浅,另一半却是他自身白皙的肤色。 “怎么,困得连东西都看不清了?”顾沉舟以为自己因为睡太晚而眼花了,抬手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向凤绝御的时候,只见凤绝御已经消失在了楼梯上。 随后她和小猴子便被带去了一间上房里,她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凤绝御着急她的事情,竟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娘亲,不要再想干爹了,现在在你怀里的人是你的儿子——明璃。”小猴子听见顾沉舟的笑声之后,半闭着眼睛对她说道。 顾沉舟听后将小猴子从脑袋上轻轻一巴掌,道:“小孩子懂什么?再说,谁想他了?” 此时在凤绝御的房间里,床榻上躺着一尊石像,而京俊在另一张床榻上躺着,怀中的剑像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一样,被抱在怀里。 虽是看似睡着了,但是眉头紧凑,外面偶尔发出的声音,他的耳朵也会跟着偶尔动动。 第98章:清晨 第二日,京俊一大早就前来喊顾沉舟起床了,因为晚上睡得比较晚,顾沉舟和小猴子根本就没有听到京俊的敲门声,京俊前去敲了三次,屋里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小猴子还好,主要是碍于顾沉舟是个女的,不,应该是个寡妇,他也不能直接闯入,只好前去向凤绝御报告。 “主人,上房的门我敲了三次都没有人回应。”京俊道。 不应该啊,就算是熟睡着,那三次总该是能听到的啊。 该不会是…… 凤绝御寻思着,突然绕开京俊飞快就跑向了上房去,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直接一脚将门踹了开,冲了进去,神色紧张,随之向着左右看了看。 许是踹门的声音太大了,顾沉舟这才听见了声响,一惊,睁开眼睛,一看凤绝御就在她的面前,还有京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十分难看。 “啊——”顾沉舟一声喊出去,只感觉整个客栈的人只怕都是听见了的。 一边喊着,一边将被子往上裹着,直接将头都蒙在了被子里。 凤绝御此时才感觉这画面感有些强烈,京俊也是个识时务的,转身就出了门,在门口一直站着,但是他又不能左右凤绝御,可是凤绝御却并没有立即出去。 另一张床上的小猴子听见声响之后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是凤绝御,困意十足的他随之又睡了过去,就连顾沉舟的大喊声也没有在意。 凤绝御缓缓走到了顾沉舟的床榻前,半天没有作声,顾沉舟还以为凤绝御出去了,于是将头上捂着的被子也缓缓放了下来,本想偷偷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是谁知,面前的凤绝御着实将她吓了一大跳。 她看见凤绝御还在,立即又将被子捂上了头,大声道:“你这个人,站了人家便宜怎的还在这里,你这样我要怎么穿衣服?” 说完之后,一把手将她头上顶着的被子一把拽了下来,她抬起头,凤绝御就在她的面前。 心里就像是小鹿乱撞一样,忐忑不安,这个男人究竟要对她做什么? 闪躲的眼眸始终不敢看凤绝御的眼睛,而她整个白皙的肩膀就呈现在凤绝御的面前。 他倒是好,眼不红心不跳的,像是习惯了这一切一样,离她越来越近。 “喊够了吗?”凤绝御冷冷道。 顾沉舟点了点头,点头浮动也都是轻微微的,伴随着轻轻的一声“嗯”。 “喊够了就赶紧起,我们已经比原计划晚了一个时辰!”凤绝御的语气当中似乎有些责怪。 顾沉舟望向窗户那边,看着透过的缕缕阳光,再根据太阳的高度与方向判断,确实是已经晚了,再看看凤绝御的眼神,凌厉中带着些愠色。 晚了就晚了嘛,再说她也没有让他和京俊等她和小猴子啊,既然等不住了就先走嘛。 难道是专门想要和她一起走?nice! 不过这也太粗鲁了吧?房间的门已经被踹坏了,不就是叫着起床吗? 这个男人的起床气未免也有些太大了吧?怕了怕了—— “哦。”顾沉舟小声答应道凤绝御。 可是凤绝御却趴在她的面前迟迟不走,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让她在他面前穿衣服? 抬眼看看他的脸,只见他的眼睛正在打量着她的身体。 他想要做什么?她不觉得将一旁被撇过去的被子缓缓拉了拉。 当然,这一切都被凤绝御看在眼里,抬起了身子,转身就出了门。 凤绝御出去后她赶紧暗示自己冷静,就算刚刚被看光了半个身子,那也要冷静。 随后将手边的枕头扔向了另一张床上,准准就砸向了小猴子,小猴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只听见顾沉舟在一边抱怨道:“你还是我的小可爱吗?你娘亲刚刚差点被人非礼了,你还睡得跟头猪娃子一样!” “什么?娘亲,你被谁非礼了。”小猴子一听,随即从床上爬了起来问道顾沉舟。 “凤绝御。”顾沉舟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撇着嘴说道。 就算凤绝御是她心里的男神,但是就这样无礼未免也有些太直接了,更何况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这样子完了不仅不道歉,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哎呀,娘亲,这不是你正喜欢的吗?再说干爹是别人吗?他与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这个小白眼狼,这是在帮谁呢? 顾沉舟拿起地上的鞋子朝着小猴子就扔了过去,小猴子一躲,那鞋落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谁和他是一家人?你到底是他儿子还是我儿子?”顾沉舟脸上显示出半分不乐意。 “当然是娘亲你的啊,那这样,待会儿我出去就向干爹问罪,好吧?”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顾沉舟立即反驳道。 她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帮她吗?当小猴子说要帮他的时候她却又不愿意。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搞不懂她们究竟是想要怎样。 这事好不容易停歇,若是再提起,只怕她比凤绝御更加尴尬。 “好了吗?我进来了。”凤绝御等了半天也不见两人出来,于是敲了敲门大声喊道。 “等一下,马上就好。”只见顾沉舟迅速穿着整齐,就连鞋也穿好了才前去开了门。 看着面前的凤绝御,一时不知怎的,脸就红到了耳根,但还不得不挤出一个优雅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来回应凤绝御冰冷的眼神。 他倒是好,就好像刚刚的那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一样。 “京俊,前去寻一辆马车来。”凤绝御看顾沉舟和小猴子收拾好了之后,便吩咐道京俊。 他知道这两人还累着呢,索性找一辆马车也不用太累,而且还能加快行进的速度。 京俊得了令之后就去寻了马车来,顾沉舟和小猴子随着凤绝御下了楼,楼下的桌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各样的早餐,她与小猴子一同吃了些。 在桌上,顾沉舟也不是不敢抬头看凤绝御,不过就是显得有些尴尬罢了,所以在尽量避免对视,埋头只是个吃! “主人,可以上路了。”京俊道。 “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走吧。”凤绝御问道顾沉舟与小猴子。 “吃好了,走吧。”顾沉舟几乎是跳起来说的,许是她想赶紧结束这种尴尬的场面,说完,拿着行李就出了门,而凤绝御将小猴子也带到了马车上。 本以为这样的尴尬就会这样结束,可是谁知两人在同一辆马车上竟是更加让人窒息。 “干爹,听我娘亲说今早你非礼她了?”小猴子突然开了口。 正在赶着马车的京俊听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随后又尽量忍着。 这个小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儿八经让他出手的时候见不到他,此时气氛还不容易有所缓解,一提这事立即又像是僵住了一样,加上京俊的笑声,更是让她难堪。 “顾姑娘,这你可怨不得我家主人,我家主人也是担心你们,早上我前去喊了你们三次你们都没有动静,我们以为你俩出事了,这才破门而入的。”京俊大声道。 “京俊,好好赶你的马车。”凤绝御道,似乎是不想让京俊解释,京俊随即就一言不发了。 三次?怎么会?之前她睡眠可是很轻的,只要稍有动静就会醒来的人,怎么会? “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就算不得干爹非礼了。”小猴子义正言辞地道。 顾沉舟此时是欲哭无泪啊,她怎么就成了一个告黑状的人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凤绝御却是丝毫没有动容,一路上也再没有人说话了。 午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了月婆镇,顾沉舟刚到月婆镇,就被自家管事的总管着急忙慌地喊着走了,给凤绝御和京俊也没来得及打声招呼。 她本以为王总管着急忙慌地来喊她是因为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顿时心里也是极为担心。 毕竟现在正在规划着要将生意做到轩辕城去,若是此时出了什么问题,只怕到时候,那边不仅不能办起来,还要收拾这边的烂摊子。 王总管也没说是因为什么事情,一路上拉着她就是跑,王总管也是个稳重的人,如今这么慌张只怕是事情不小,顾沉舟也没来得及问就跟着一同前来了。 只见月婆镇上只要是她的店面,全都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严严实实的。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是闹出人命来了? 王总管带着她先来到了豆制品店,挤过拥挤的人群,进去店铺之后,只见刘麻子在店铺里面直直地躺着,双手也伸地展展地,在地上躺着活像一具死尸。 “老板,这人非要找你,我告诉她这两日你不在,可她非说你藏起来了,让我将你交出来,我没办法,她就这样撒泼打滚,这都已经两日了。” 顾沉舟看着刘麻子,应该是已经躺得时间久了,都睡过去了,大街上那么吵却依旧盖不住她打呼噜的声音,还有地上一摊子的口水状液体,直连着她的嘴角。 偶尔还傻笑一会儿,又像是品尝着什么美味,咀嚼地很是起劲。 “喂,刘麻子,刘麻子,起来了。”顾沉舟蹲下身子喊着刘麻子。 刘麻子翻了个身,手打在了柜台的桌角上,这才疼得睁开了眼睛,一看是顾沉舟,嘴角的口水两擦,随后起了身。 “舟舟啊,我就说你不会不管我们的。”说着就将顾沉舟的手拿了起来,放在自己手中抚摸着,脸上的笑容可是从未见过。 “你干什么?这是我们老板,你不得无礼。”王总管见状呵斥道刘麻子。 “王总管,无碍,我认识她。”顾沉舟对王总管说道。 “就是,你是什么东西,这样算来你才是外人才对呢,这里哪里有你指手画脚的地方?” 刘麻子看着顾沉舟将她维护了一句之后便蹬鼻子上脸了,对王总管一顿呵斥。 王总管自是不乐意的,这两日受着这个疯女人的莫名折磨他已经够了,本还想着可能给顾沉舟交不了差,还好顾沉舟是个讲道理的人。 王总管想要再辩解,可是被顾沉舟拦了下来。 “王总管,你且先去忙,让大伙也都散了吧,这里交给我。” “可是其他店铺也都遇到了相同的情况,这两日盈利直线下降,我怕辜负了你的信任啊。”王总管对顾沉舟苦苦道。 “王总管忧心了,其余的情况我待会儿就去看,你让大伙继续营业就是了。” 顾沉舟吩咐完之后,王总管看了刘麻子一眼,便前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刚刚王总管说其余的店铺都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明家的老小干的。 顾沉舟俯下身子,对一旁的小猴子瞧瞧嘟囔了几句话之后,只见小猴子转身就跑了。 刘麻子想听听两人在说什么悄悄话,但是因为声音实在太小,什么也没有听见。 “二嫂子,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扰着我家的生意,这一天的损失只怕你也赔不起啊。”顾沉舟一边打量着货架上的东西,一边对刘麻子说道。 这明家的人,自此上次从吴大人那里出来之后就再没了纠缠,如今突然出现,顾沉舟隐隐感觉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刘麻子果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在顾沉舟身后跟地紧,说话也是温柔细语。 “舟舟啊,你看这京忠走得早,留下我们这一大家子孤老幼小,着实是可怜,如今看你这般辉煌了,我们自然是为着你高兴的,但是你看我们现在也孤苦无依,要不你想想办法给我们一家也给一个体面的活计?” 顾沉舟听得刺耳,明京忠走得早关她刘麻子什么事?她刘麻子的男人是明京笙,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呢,怎么刘麻子这话说得像是死了的人是明京笙一样。 “这死了的可是明京忠?”顾沉舟故意问道刘麻子。 刘麻子被这一问问住了,“啊”了一声之后又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京忠,可怜他这么早走了,看不到你这过得这般辉煌的时候了。”说着脸上还不忘露出一丝悲伤。 “哦,二嫂子刚刚所说的话,我还以为死了的人是明京笙,所以求着我前来寻找活计。” 顾沉舟话毕,刘麻子一听这个顾沉舟竟然诅咒她的男人,这不就是诅咒她做寡妇吗?立即勃然大怒,可是话还未说出半个字,仿佛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态度一个大转变。 “这不是你二哥哥干的那些活计不值当吗?还赚不来几个钱。”刘麻子笑着说道。 呵呵,谁不知道这明京笙是的手艺活在那稻香村是数一数二的?之前稻香村的老木匠在临死之前将自己一手的绝活全都传给了明京笙,还说赚不上钱。 不过是明京笙自己过于膨胀,仗着自己有两个手艺,动不动加价不说还动不动不愿意给这个做,动不动不愿意给那个做,导致人家现在都不乐意找他做活,好在是他这两年也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谦虚了许多,但是刘麻子嚣张,还是不得人心。 “那二嫂子的意思是如何?” 说了这么多,这个刘麻子究竟是想要干什么?难道就是想在她的手下讨口饭吃? “嘿嘿,舟舟啊,我与你二哥哥想着,若是你能将这个店铺交于我们打理的话,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我们以后过好过差也绝不向你开口了,你觉着如何?” 刘麻子说完后,顾沉舟手上拨动着豆子的手随即在半空停了几秒,转头看向了刘麻子。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口就要一个她的店铺,还是在月婆镇上的店铺! 顾沉舟将手里的豆子又缓缓一颗一颗放到了水里,留了一颗,扔向了自己的嘴里。 “那二嫂子,你的意思可是要从我这里将这个店面买了去?” 顾沉舟知道刘麻子是买不起的,但是白给,想都别想,这可是她的心血,又怎能容得她这样糟蹋? “什么?买?”刘麻子重复道,她若是有钱能买这个店铺也就不会腆着脸前来了。 “舟舟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哪里买得起这么大一间店面吗?” “那就是二嫂子要拿自家的田产来跟我抵押?若是这样的话我也愿意给你们算得稍微便宜一点。”顾沉舟搓洗着手里的豆子,一边对刘麻子说道。 刘麻子也算是听出来了,说来说去这个顾沉舟就是不想给她给这个店面了?那她这两日什么都没有干,日日来此躺着,这两日岂不是亏了很多? “顾沉舟,你这是什么意思?好歹我们也是明京忠的哥哥和嫂子,跟你要这么一间店面你还不乐意了?要是京忠在的话肯定是二话不说就给了。” 这话让顾沉舟听了生气,本想和她打一会儿趣儿,可是这个女人也忒不要脸了吧?找人要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地。 顾沉舟咬了咬牙,转头看着刘麻子,刘麻子得意,脑袋偏扬,顾沉舟见状,笑着道:“二嫂子说得是。” 刘麻子一听越发来劲儿了,道:“就知道给你脸你也不要。” 顾沉舟苦笑,随后看着刘麻子,笑着道:“既然二嫂子都这样说了——”刘麻子等着后面的话,“那就请二嫂子前去阴曹地府跟明京忠要吧!我顾沉舟是坚决不会给的。” “你——”本以为顾沉舟开窍了,迎来的却是这局面,气得咬牙切齿。 顾沉舟说完后便转身离了开,她还得去解决其他店面的事情去呢。 从豆腐坊出来,顾沉舟紧接着又去了糕点房,糕点房也是和豆腐坊一样被人围得严严实实的,里面却是没有一个顾客,看热闹的人倒是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 顾沉舟进去后,只见是明秀玉,正在糕点房里坐着,手里不断拿着柜台上的糕点吃着。 在另一旁柴青也招呼着,坐在柜台上大声对正在看热闹的人说道:“看什么?今天不营业,赶紧都散了吧,我们要等到顾沉舟来,否则你们就别想开业。” 又像是给顾客说的,又像是给店里的伙计说得。 店里的伙计见着柴青那壮实的身体也都不敢轻易上前去,都在一角默默地待着。 “顾姑娘,顾姑娘啊,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这生意可真的就是没法做了。”糕点房的掌柜一边哭诉着,一边拉着顾沉舟就上前了来。 “这两个人趁你不在的时候非要让我们将这店铺的管理权交给他们。” 明秀玉和柴青看见顾沉舟来了之后,在柜台上坐着的两人赶忙就下了来,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副模样她还有记忆,刚刚刘麻子面对她就是这副模样。 看来这是商量好的啊,先是服软告求,实在不行就是霸王硬上弓,不过这个弓还是要看她想不想上呢,哪里是他们说了算的? “过去,过去。”明秀玉将那掌柜的掀到了一边,自己到顾沉舟旁边去了。 顾沉舟一边是明秀玉,另一边是柴青,两人将顾沉舟搀扶着,生怕她跌到了一样。 “舟舟啊,你看你这么瘦弱,又这么忙,我和你姐夫看着你的身子受不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啊,你说你这么忙,我们怎么能不来给你分担分担呢,是不是?这若是传了出去,让别人以为我们明家没人了,让你一个寡妇……让你一个人操持家业,是不是?” 明秀玉口无遮拦,说到“寡妇”的时候才发觉顾沉舟的脸色不对,随即就改了口。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就连剧情都是如此的相似! 顾沉舟坐在柜台上,两人随即就给顾沉舟锤起了腿,揉起了肩。 “大姐,你说你帮我就帮我嘛,你这搅得我连生意都做不成,这……这怎么说?”顾沉舟道。 明秀玉眼睛一个滴溜,笑着道:“舟舟啊,这可不是我与你姐夫做的啊,这是这帮不长眼的小人,非不让我们帮你,你看你的权利不能就这么被践踏是不是?我和你姐夫便想着趁机给你涨涨士气,免得不知道的人以为明家真没个做主的了,任凭他们欺负你。”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为着你好的。”柴青在一旁附和着。 明秀玉的一张巧嘴说得倒是十分好听,只是这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她最是清楚不过了。 “哈哈哈哈……”顾沉舟仰天长啸,将明秀玉和柴青吓得不敢言语了,手上的动作也随即慢慢停了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只好也跟着顾沉舟大笑了起来。 “大姐,姐夫,若是您二位前来也是为了讨要我的铺面的,那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顾沉舟突然就变了脸说道,刚刚还在大笑的两个人一时间很是懵逼。 “来人,将这两个人给我扔出去。”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扔到了门外,重重摔到了地上。 “顾沉舟,你这个小寡妇,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明秀玉被柴青扶起来后大骂道。 顾沉舟没有理会,转身就走了。 接下来是美容馆,一去,一看竟是明京科和王英娟二人在坐镇,看来果真是商量好了的,那医药馆估计就是明南瓜和牛菜花两口子喽。 将她辛苦打下来的江山真是瓜分地一干二净,一丁点都没有给她留。 不过这王英娟倒是没有像刘麻子和明秀玉一样,先是对她好言相劝,而是上来直接就张口跟她索要,好像那美容馆就像是她应得的一样。 “顾沉舟,这美容馆我和京科要了,今天不管你给不给,我们都要定了,还有你雇的这些人我们都要辞退,保不齐会有你的线人。” 说着坐在美容床上,二郎腿就已经翘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竟敢直接在这里这么叫嚣! “哦?是吗?大嫂子,我倒是想听听我为何要听你的话将这美容馆拱手相让呢?” 顾沉舟眼神犀利看着王英娟,可是王英娟似乎一点都不惧怕她,显得更是嚣张了。 “京科与京忠是手足,这京忠的店自然是该有京科的一份子。”王英娟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她曾几何时说了这是他明京忠的店了?这所有她亲手创办起来的店面可都是叫做舟舟集团的,那舟舟自然指的是她顾沉舟,这顾家的企业何时改成明家的了? 顾沉舟刚刚想要辩解,只见王英娟被一个人一提,从门里直接就扔了出去。 顾沉舟一时看呆了,抬头一看那人,那人怎么那么面熟呢?想了想,原是之前一个大顾客的手下,叫什么来着?她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过看见这一幕还真是解气了许多,对付这种小人这么直接的方法也是最解气不过了。 随后只见一个胖胖的贵妇人进了来。 对对对,就是她,她可是她美容馆的第一个顾客啊。 “顾老板,这种小人在此造次你也不管管,若是你不好出手的话那就告诉我,我定会帮你将这些阻碍你事业的人一个个揉成烟灰,让他们的骨灰随风飘荡。” 明京科一看自己的媳妇儿被人扔了出去,再看看那贵妇人的气势,还有她身旁的十几个人,一时间趁机从一旁溜走了,连王英娟都没来得及带走。 “唐夫人,真是多谢你与……”顾沉舟实在是想不起那贵妇人的手下叫什么名字了。 “阿木。”唐夫人道。 唐夫人是这美容馆的常客,每周都会来至少三次,没有人可以阻碍她变美的节奏! “唐夫人,今日给你免费,以聊表沉舟的感谢之情,感谢唐夫人帮沉舟解围。” 说着便行了礼,她知道对这唐夫人来说这一点钱是算不了什么的,但是终归是欠的人情,自然是要还上的,这也代表她的一点心意罢了。 “好,那就开始吧。”随即店里的伙计就都忙活了起来,顾沉舟也跟唐夫人告了辞,还有一家医馆还需要她去看看。 走到医馆门口,倒是没有像之前的店面一样被围得水泄不通,顾沉舟见状竟觉得有些奇怪,小心翼翼地进了去,只见明南瓜和牛菜花两人正在病床上躺着,店里的伙计正在给二人按摩着。 “真舒服。”牛菜花一边享受着,一边说道。 “公爹,公婆,你们这是怎么了?”顾沉舟福了身子问道二人。 牛菜花抬眸看了一眼顾沉舟,随后又闭上了眼,道:“舟舟啊,这家店以后就算是你孝敬我和你公爹的了,免得别人说你顾沉舟发达了却不记得当初对你有恩的人!还有,我们老了,这里两个小崽子也给他俩一个职位,以后好伺候我们” 说着就指向了一旁的两个小孩子,她刚进门还没看见,此时一看,在一旁还待着两个小娃娃,一个是明小虎,一个是明荷花,定是刘麻子给这老两口说了什么,才会让这两人带着自家的小孩前来讨要职位。 什么?当初对她有恩的人?什么鬼? 职位!她说的是职位!而不是随便派个活计,这么小的人儿还要职位!简直是无语!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她落魄的时候,她被诬陷的时候,明家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过半句公道话的,反倒是一个个都怕被牵连,她在他们心里就像是瘟神一样,躲都躲不及,现在却说有恩于她?她实在是想不起究竟有着什么恩。 “此话怎讲?”顾沉舟问道牛菜花。 牛菜花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沉舟大声道:“咦,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之前你家的大公牛在我家借宿了这么久,我和你公爹日日拖着疲惫的身子还要前去替你放牧大公牛,你怎的转脸就不认人了呢?” 顾沉舟一听,哭笑不得。 就帮她喂养了几日的大公牛,这都算是对她有恩,她要怎么说? 不过也算是,之前还在这老两口家蹭着吃过饭,但是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他们自明京忠死了之后对她特殊对待?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落魄到那种田地? 这明南瓜和牛菜花可不能像对待那几个一样,毕竟这么大的年龄也算是她的长辈,若是被人抓住一点不是就会被戳着脊梁骨骂,她倒是不要紧,只是小猴子也要跟着她受罪。 “公婆说得是,您老的恩情我顾沉舟自然是记得的,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就是了。” 牛菜花一听这顾沉舟竟然答应地如此爽快,赶忙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顾沉舟笑着道:“舟舟,那这样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顾沉舟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说,牛菜花赶忙将顾沉舟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着,又拉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摸着,笑着说:“你看您不能将我家地里的南瓜收了去?” 顾沉舟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南瓜的事情啊,之前给了她价格,她不愿意收,现在南瓜都已经开始坏了,倒是想起让她收来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好她也是要收一些南瓜的。 “好,没问题。”顾沉舟爽快地答应了。 “真的?”不敢相信顾沉舟竟答应地这么爽快,于是问道,顾沉舟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权当是为着原主和原主的丈夫为他们家做一点好事吧。 毕竟她用的这具身子就是别人的,若是没有这具身子谁知道她的灵魂会去哪里呢,或是灰飞烟灭,既然上天让她选中了这具身子,那她也定会好好照顾这具身子的。 “那价格呢?”牛菜花小声问道顾沉舟。 顾沉舟用手比划出一个拳头,代表着十,牛菜花一看,大惊道:“十文?” “对,十文,不过……” “不过什么?”牛菜花赶忙问道顾沉舟。 “这个医馆我不能给你,因为这个医馆你和我公爹不会经营。”顾沉舟道。 谁知她这话一说出,那牛菜花顿时就像是吹胀了的气球一样,大怒道:“这不行,不行。” 顾沉舟说得也是实话,他俩又不会医术,而且这个店面可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作为一个医者,她自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于别人的。 牛菜花和顾沉舟辩解着,明南瓜却依旧躺在按摩床上享受着,对他们二人的谈话丝毫不关心,就好像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牛菜花见状,使劲从明南瓜的背上一巴掌,明南瓜随即就大喊了起来:“哎呦,你这个老太婆,你这是要打死我啊。” 一边吆喝着,一只手杵着腰就起来了身,起来后还不忘揉揉自己的腰。 “顾沉舟说这医馆不能给我们。” “那不行,我们以后就靠着这医馆养老呢,怎么能不给我们呢?”明南瓜大声道。 真是搞笑,之前没有这医馆的时候难道他们就不需要养老了吗?再说这明京忠死了还有明京笙和明京科,凭什么要让她一个姓顾的人来给明家的人养老呢? 再说之前那休书可都是写好了的,她早已不是明家的人了,自然也是管不了这老两口的。 “既然公爹和公婆执意要这医馆,那我们只好去衙门辩一辩了!免得让那些不知情的人说我顾沉舟狼心狗肺!”顾沉舟起身,背对着他们二人道。 对这一点,她是不会轻易拱手让人的,一来这可是凤绝御当时说送给她的,若是这么送人让凤绝御知道了免得会伤人家的心,二来是她实在是不想看着这蒸蒸日上的医馆倒闭。 明南瓜听见要去官府,顿时怂了,拉着牛菜花的袖子,示意她妥协,可是牛菜花根本不愿意妥协,想都没想就道:“去就去,谁怕谁不成,也正好让那官老爷给断一断。” 正当二人一个给一个憋气的时候,明京科扶着王英娟前来了,明秀玉和刘麻子也前来了。 顾沉舟猜测,这几个人之前一定是商议好若是事情不成就来医馆见面,毕竟这明家的老两口在这里,否则也不会这么巧,就正好一同前来了。 “好啊,你们来得正好,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去衙门断一断。”顾沉舟说道便出了门。 众人看着顾沉舟走了,于是也都在后面跟着前去了。 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又是理直气壮的,他们不知他们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反倒是觉得自个儿都是有理的。 顾沉舟前去敲了登闻鼓,随后便由吴大人主持开堂。 “大人,小女当时帮衬大人救济灾民,如今开得了几家店面,可是这些不相关的人却前来想要分一杯羹,还说要将里面做事的人辞去重新招人。”顾沉舟跪在吴大人面前道。 吴大人一听顾沉舟刚刚的陈词心里早已有了一把戒尺,孰轻孰重。 顾沉舟也是故意将那店面的来由说得清楚,提醒着吴大人若是她的店面没了,那那些灾民就又会流离失所,那他趁着那事升的官只怕也是要…… “顾沉舟,你可要摸着良心说话啊,谁是不相干的人啊?”王英娟大声道。 “大人,民女之前确实是明家的儿媳妇,可是奈何夫家死得早,本也算是明家的一份子,而民女之所以说是不相干的人,是因为之前明家的人已经是给了我一纸休书的,我儿现在在公堂之外呈着证物,还请大人许他进来。” 顾沉舟说完后便给吴大人磕了一个头。 吴大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缓缓道:“宣。” 随后小猴子便进了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些许字,只是那纸早已被揉地皱皱巴巴的了,就算是被压了些许日子,但是那褶皱始终是抚不平的。 但是这些都是无碍的,重要的是那纸上的内容。 随后石田将小猴子手里的纸递给了吴大人,吴大人一看,这不就是当日他抓顾沉舟前来的时候这些人给他呈上来的休书吗?看了一眼堂下的人。 “啪——”一声,将案板重重敲在了桌上,吓得明家一家老小一同抖了一个激灵。 “大胆刁民,你们这若不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盗贼不成?”吴大人大声呵斥道。 堂下的明家老小瑟瑟发抖,本是想告顾沉舟私占明家财产的,这好端端地怎么就成了盗贼了呢?这盗贼,轻者流放,重者杀头。 “大人,大人明鉴啊,是顾沉舟侵占明家财产。”刘麻子赶忙道。 “大胆贼妇,当日你们可是当着本官的面给顾沉舟的休书,如今怎么又反悔了?” 什么?休书?他们万万没想到顾沉舟竟将那休书留了下来!如今可怎么办啊? 怎么能不留?这可是他们当时亲手写下的,为了与她撇清干系,她们每个人都签了名,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与这家人撇清干系的好机会,她怎么能轻易放弃?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明秀玉赶忙苦苦哀求道吴大人,这一求,让堂下跪着的一行人全都慌了起来,这官司不但没有赢反被人倒打一耙。 “是你,是你,我就说那是沉舟自家的财产,就是你看着眼红,这才让我们一同与你兴风作浪,还来这公堂之上惊扰大人。”明秀玉被吓破了胆儿,转身指着刘麻子大声道。 “对,就是你,是你怂恿我们的。”王英娟也赶忙附和着明秀玉道。 一旁跪着的刘麻子被气得哑口无言,但是说有钱财分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子的! 第99章:休前财产纷争 刘麻子指着明秀玉和王英娟,半晌说不出话来,随即看向了牛菜花,可是牛菜花见状头都快低到了地上,面对明秀玉和王英娟的职责,牛菜花也是默认了的。 一旁的明南瓜更是一言不发,此时的他是真心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跟着这些人前来闹事。 这下可好,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有落下,反倒是还将自己搭了进去,他这条老命,时日也不多了,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晚年,什么大富大贵他再也不敢想了。 “公爹,公婆,你俩倒是说句公道话啊,可不能让别人这么冤枉你们的儿媳妇啊。” 刘麻子一边哭着,一边用袖巾抹着眼泪,委屈巴巴地对明南瓜和牛菜花说道。 牛菜花抬头看了一眼刘麻子,刘麻子哭得更凶了,吓得牛菜花赶紧低下了头。 此时她也是自身难保,又怎么能说出一句公道话呢?还提什么儿媳妇,如今自己亲生的女儿和儿子都在身边,若是说要将这脏水硬要泼出去的话,那儿媳妇自然是最佳人选。 “说什么公道话?就是你来怂恿我们大家前来的,还说要给我们一一安排顾沉舟现有的财产和店面,也是我们愚蠢,怎么就听了你这个泼妇的话呢?” 刘麻子本就觉得冤屈,现而今听见王英娟这么说,更是怒火冲天,立刻止住了哭泣声,转身将王英娟的头发一把扯住,一顿撕扯。 “你这个贱妇,你骂谁是泼妇?你在骂谁?”刘麻子一边撕扯着王英娟的头发一边大骂道。 明秀玉被夹在两人中间动弹不得,于是喊了明京科帮忙,可是明京科面对这种情况也不晓得要怎么弄,无从下手,更是不知道究竟该站到哪一边。 明秀玉没有办法,柴青看着自己的媳妇儿被困在中间,想要去帮忙,可是刘麻子和王英娟打得火热,于是赶紧上手劝着两人,但是无动于衷,两人依旧撕扯着。 王英娟被刘麻子扯着头发一直往地上撞着,顿时哭声,鬼嚎声,大骂声,此起彼伏。 王英娟也不甘心,虽是被刘麻子将头发拽着看不见刘麻子的人,但是一只手还不断地在空中胡乱抓着,试图将刘麻子的头发抓住,想必也是要这么狠狠地整她吧? 一时间,明家人在公堂之上开始互相掐了起来,一个公堂变得好不活波热闹,这一众人像是忘记了此时是在公堂之上,完全不顾及吴大人的感受。 吴大人也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种情况还真从未有过。 反了反了,这一家人全都要反了! 顾沉舟看着她们打了起来,看过去之后才发现在一旁还有另一条亮丽的风景线。 明南瓜和牛菜花两个人缓缓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依旧在地上跪着,低着头,就像这些人与他俩丝毫不相干一样,也不像是一个看热闹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在一旁跪着。 看来只有这两个人还记得此时此刻他们是在公堂之上! “啪——”吴大人的案板再次想起,众人被吓得这才停了下来。 转头看着吴大人,一个个顿时惊慌失措,“成何体统?来人,给我都拖下去!” 吴大人生气道,这明明就是没有将他这个知府放在眼里嘛。 吴大人话落,一行人立即将手都收了回去,在地上开始了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纷纷求饶道。 “大人,此事是因顾沉舟而起的,还请大人不要怪罪草民,给草民做主啊。” 突然在求饶的声音当中窜出这个一个声音,顾沉舟看了过去,说这话的人正好是明京科。 刚刚不是已经断了案子了吗?这事与顾沉舟本就没有关系,本是她顾沉舟敲得登闻鼓,如今却从原告变成了被告,这个男人脑子不会瓦特掉了吧? “怎么你还想给顾沉舟往身上赖?”吴大人看着那堂下的明京科道。 他也是有维护顾沉舟之心的,毕竟他此番升官还是靠着顾沉舟的,加上上次还粮的事情,他的名声更是躁动一时,人人称赞,所以以后还是要靠顾沉舟,所以他必是护着她的。 “大人,大人,您听我说,听草民说完后您再慢慢断案,到时候草民有什么不对的,草民也甘愿受罚。”明京科说完之后王英娟立即从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将他掐了一把。 明京科随即就大叫了起来,看了一眼王英娟,大声道:“你掐我干什么?”态度极其恶劣。 王英娟顶着蓬头垢发,先是给吴大人笑了一下,随即小声对明京科道:“你要做什么?还嫌不够乱吗?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刘麻子我们就安全了。” 说完后又朝着吴大人扬起了嘴角,姿态甚是妩媚。 此时再妩媚的姿态都打动不了吴大人,现在只有升官发财才能打动他的心! 明京科看了王英娟一眼,随即伸手磕头,道:“大人,这顾沉舟欠明家的财产草民今日要替明家尽数讨回,还请大人还明家一个公道。” 明京科说完之后,明家的老小全都看向了他,目光里面满是怀疑和不解。 顾沉舟也一样,她何时拿了明家的财产了?和明家在发家之前就已经断绝了关系,又何来私拿财产一说?顾沉舟也看向了明京科,但是明京科眼神里的坚定让她有些慌张。 吴大人看了一眼顾沉舟,顾沉舟也是一头雾水,便问道:“此话怎讲?” 只见明京科跪直了身子,振振有词道:“我明家虽已经给了顾沉舟休书,这休书顾沉舟也拿着,但是,这顾沉舟之前以我弟弟明京忠的名义拿去的财产可是没有归还的。” “就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明京科说完之后,王英娟笑着自言自语道。 顾沉舟一听,确实如此,之前因着家境困难前去跟明家的人将自己和小猴子所属的东西都尽数要了回来,这休书她拿上之后,这些东西也并没有归还。 是她大意了,一直忙前忙后地,竟然将这件事情给忘了,如今却变成了别人手中的把柄! 奶奶的,怪自己,怪自己。 不过这个明京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光了?顾沉舟有些不解。 原来,前些日子她前去给春婶修房子的时候,春婶说顾沉舟是拿着明家的钱发了财的,还说明家真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这话在明京科心里也是膈应了一些日子,所以他和王英娟才敢那般理直气壮地前来跟顾沉舟讨要那美容馆。 “顾沉舟,可有此事?”吴大人问道顾沉舟,态度倒是缓和。 但是没等顾沉舟回答,明秀玉便开了口,道:“顾沉舟,你别想抵赖,我们这么多人可都是证人呢,你虽被休了但是你并没有归还属于京忠的那份财产。” 顾沉舟狠狠瞪了明秀玉一眼,随即转身半弯着腰拱手道:“吴大人,确有此事,但是民女愿意此时就归还那些田产和屋舍,或者若是明家愿意的话,我愿意出两倍的价格收购这些财产,也好以后与明家彻底断绝关系。” “呵呵,想得倒是美,自己发达了现在就想与我们撇净关系?哪有那么容易?”刘麻子道。 此时这明家人似乎又变成了一家人,相互帮忙,一致对外。 “那你要如何?”顾沉舟问道刘麻子。 “我们要什么来这公堂之前就已经与你说明白了,你又何必装傻?”刘麻子冷笑道。 什么?要她所有的铺面?那怎么可能? “你休想,我拥有哪些家产的时候不过是因为我还没有被休,现而今被休了,该还的东西还你们就是了,不该属于你们的,你们一分也拿不到。”顾沉舟有些生气了,大声道。 “顾沉舟,你要知道,若是没有那些东西又哪里有你后来的财富?你现在所有的不过是这些东西生出来的崽子罢了,这么来说,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我们明家的。”王英娟道。 顾沉舟一听,这王英娟所说之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她白手起家的时候确实主要靠得的明家给她的那些财产,可是她又怎么能就这么承认?这么承认了岂不是将自己辛苦打下来的事业拱手让人吗?怎么办?怎么办?此时的她心急如焚。 正当顾沉舟面对这群泼皮无赖束手无策的时候,小猴子站了出来。 一本正经地跪在吴大人的面前,双手作揖道:“大人,我伯娘,我大伯和我姑姑所说的话我认为是不对的,我并不能认同他们的说法。” 说完后,明家上下全看向了小猴子,一个小屁孩又能搅起什么风浪呢?他们此时还沉浸在将顾沉舟说得哑口无言的喜悦当中无法自拔着呢,对小猴子的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哦?那你来说说怎么就是对的了?”吴大人惊奇地问道小猴子。 面对面前的这个小人儿,顾沉舟也想知道他有什么见解。 不过她知道,小猴子肯定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否则他也不会轻易出战的。 “大人,那些田地和屋舍是我爹爹在临走之前给我留的,虽然他们休了我的娘亲,但是我总归还是明家的人,那些东西也不会属于他们,而是属于我的。” 小猴子此言一出,众人随即就议论了起来,而顾沉舟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个小猴子真的是长大了,竟然连她都没想到的事他都想到了,还说得这样条理清晰。 “你这个野种,谁说你是明家的人了?是谁说的?”牛菜花听后随即大骂道小猴子。 “是啊,你本就是个野种,明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在这里说道?”明秀玉紧接着道。 小猴子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恶语相向而被吓到,反倒是给了他勇气。 “我爹当时都是认了我的,再说你们说我是野种,那你们说我爹是谁?”小猴子转身道。 这个孩子在为她打这场恶战,这么小的人儿,听着这些痛心的话,却表现地像个打不倒的小强一样,顾沉舟看见这一幕有些心疼了。 众人听了小猴子的话后被问得哑口无言,那些流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你爹是谁反正不是京忠。”明秀玉道。 “就是,肯定不是京忠,谁知道你爹是谁呢?”其余人一同附和道。 “既然你们拿不出证据来那就给我闭嘴。”顾沉舟看着小猴子一人孤军奋战心疼不已,随即站了出来朝着众人大声吼道,“京忠都没有说什么,你们说不是就不是?” “既然这样,那你们要是能拿出证据来说我不是我爹的儿子那这些东西就都给你们去。”小猴子也趁机说道。 现在能说明小猴子不是明京忠的亲儿子的话就只能滴血验亲了,而明京忠死了都不知多久了,这个办法自然是行不通的,既然这样的话那明家的人就只能认这个孩子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找证据?”王英娟道。 “好,既然拿不出证据,那也不能凭着你们空口白牙就将我们家明璃赶出明家!”顾沉舟将双手放在小猴子的双肩上振振有词道,随后又立马转向了吴大人道:“大人,你说呢?” 顾沉舟知道吴大人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所以才趁机说了这话,为得就是堵住明家人的嘴,让吴大人这一介清官赶紧下定论,她也就不必在再次纠缠了。 他们可以休了她,难不成还能休了这明家实实在在的骨肉不成? “嗯,说得有理,既然孩子他爹生前都没说什么,那自然是认了这孩子的,既然如此,那之前的东西和现有的东西应该都是属于这个小娃娃的。” “大人,大人。”吴大人话音刚落,明秀玉就着了急,赶忙想要辩解。 “嗯?”吴大人凶神恶煞地看着明秀玉,明秀玉本想再说些什么,一看见那吴大人的表情和神态,再也不敢多言什么,悄悄杵在那里不言语。 “大人,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明家也要休了这个小娃娃。”王英娟一想,到手的财产就这么没了,许是一时过于着急了,竟说出了这般混账的话。 刚刚顾沉舟还想着他们总不能把小猴子也休了吧,谁知这后脚就有人提了出来。 麻蛋的,难不成这也可以?顾沉舟看着小猴子,神情稍有些紧张。 若是她面对的真的是一个清官的话,那她自然是不担心的,可是这个吴大人是什么人她顾沉舟再是清楚不过了,若是被说服了,那她之前打拼的一切都会全完蛋。 王英娟说完后,明京科赶紧从袖子上给她拉了一拉,示意她不要着急。 “英娟,你这是胡闹。”明京科低声对王英娟道。 可是王英娟一把就甩开了明京科的手,理直气壮地在地上跪着。 “你拉我干什么?难道不行吗?我们就当是与这个小野种断绝关系,他自此以后也就不再是明家的人了,这种情况又不是没有过,那临街的老王就是不认他儿子了,直接断了干系。” “英娟,你快别说了。”明京科一脸的难堪,小声对王英娟道。 还真是什么奇葩都能遇到,这临街的老王人家是因为与自己的儿子断绝干系,所以是可以被准许的,但是哪里有旁人说断绝就断绝的? 这么说来,除非她此时能让已入坟墓的明京忠自己起来说自己要和小猴子断绝关系,这样方可生效,若不成的话,那小猴子是明京科儿子的事实是任谁都不能改变的! 现下就要看这王英娟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你这个贱妇,你休得胡言,这明家的男儿怎么能休呢?这人若是你想休就休的,那你也将本官休了好了,要不你来做这个父母官?” 吴大人一听那王英娟的说辞大怒,这种荒唐的事情他自是不能允了的,否则要笑死人了。 “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贱妇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吴大人大怒道。 王英娟一听,赶忙磕头求饶,“大人,大人饶命啊,京科,京科,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一边喊着,已经被府衙的官兵拖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听见王英娟被打板子的声音和她的惨叫声,明家其余的人虽只是听着,但是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顾沉舟看到这里可算是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看来这事是稳了的。 一盏茶的功夫,王英娟就被人拖了进来,屁股和腰处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明家的人见状赶紧谢过了吴大人,明京科看见王英娟被打成了这样好不心疼。 “既是这样,那此案就算是了解了。”吴大人说完之后便打了个哈欠。 “谢大人。”顾沉舟与小猴子笑着鞠躬道。 明家一家老小,见状只好赶紧默默出了公堂,明京科和明秀玉扶着站不起来的王英娟也匆匆离了开,生怕再多停留一分钟又惹祸上身。 顾沉舟牵着小猴子的手刚准备出公堂,可是却被吴大人喊了住。 “顾沉舟,你过来一下。” 顾沉舟转头,只见吴大人的神情忧愁,而一旁的石田对她也是恶意满满,不怀好意。 她顿了一秒就已经知道这吴大人喊她为着是什么,自然是上次她还粮的时候设的圈套。 顾沉舟笑着前去了,一旁的石田一边摸着自己的屁股,一边恶狠狠地等着顾沉舟,看来这个小伙子是又挨板子了,不过她也早都想到了的。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这上次啊,这个狗东西将我粮仓的粮食全都分发了出去,此时我这心里啊,感觉空落落的,你看有什么办法能将这损失补回一点呢?” 吴大人话说得委婉,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这事啊,吴大人,我找人给你算了一卦,这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顾沉舟道。 这个糟老头子,竟然还想着打她的主意呢,门都没有! 吴大人一听,立即睁大了眼睛,看着顾沉舟道:“真的?” 顾沉舟点了点头,随后道:“既然是天意,大人道路且长,何不顺着天意走呢?”说完后顾沉舟扬长而去,吴大人捋了捋胡子,笑出了声。 “那这么说,我又是要升官了?哈哈哈哈——”吴大人自言自语道。 顾沉舟刚从衙门出来,只见胡梦娘从她的面前经过了,鬼鬼祟祟的在街上匆匆走着。 这个胡梦娘,不是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吗?怎么今日又会出现在这里? 顾沉舟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吩咐小猴子先回去了,自己一人紧跟着胡梦娘。 果然,一路上跟着胡梦娘,胡梦娘竟然来到了一个深巷子里,她生怕被她发现了,于是在巷子口候着,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只手将她的嘴捂住了。 她下意识地拼命挣扎,但是无动于衷,随后只能重重地将那只手咬了一口。 那手随即就放开了,伴随着一声“唏嘘”声,她刚想大喊,可是转身一看,那人竟然是凤绝御,她呆呆地看着凤绝御使劲甩着自己被咬的那只手,表情痛苦。 “怎么是你?”顾沉舟小声问道凤绝御。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凤绝御冷冷道。 原来,凤绝御今天刚到这月婆镇就前去朴家,一直盯着胡梦娘,他从朴家一路跟胡梦娘到了这里,可是谁知顾沉舟却突然从半路出来了。 他怕自己吓到顾沉舟进而打草惊蛇,又怕距离太远跟丢了,于是只能上前来。 为了不让顾沉舟出声,他只好先将顾沉舟的嘴捂上,可是谁知,顾沉舟竟开口咬他,不过好在是她没有出声,胡梦娘也没有发觉这一切。 “嘘。”顾沉舟对凤绝御做出了噤声的手势,随后两人探头望了去。 只见一个人顺着巷子的墙壁飞檐走壁,离开了二人的视线,而巷子里的胡梦娘却不知怎的倒在了巷子里,凤绝御见状,想要去抓那人,可是那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顾沉舟赶忙前去看胡梦娘,胡梦娘迷迷糊糊的,顾沉舟试了试她的气息,还好,还活着。 随后,那胡梦娘将顾沉舟一把牢牢抓了住,大喊道:“来人啊,抓贼啊,抓贼啊。” 什么情况?她明明是在救她好吗?怎么就成了贼了呢? 凤绝御见状,将胡梦娘从脖颈处用剑鞘轻轻一敲,只见胡梦娘又晕了过去。 “她刚刚不过是被迷晕了。”凤绝御说完后蹲下身子,从胡梦娘的身上找起了什么东西。 一个大男人,趁着一个中年大妈晕倒竟在人家的身上摸上摸下的,这凤绝御竟是这样的人啊?看着人模狗样的,却是禽兽一般的心思,是她看走了眼。 “喂喂喂,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趁人家晕倒占人家的便宜呢?”顾沉舟紧皱眉头道。 凤绝御没有理会她,就像是没有听到她讲话一样,继续在胡梦娘身上搜寻着。 “这胡梦娘虽是有几分姿色,但是这么大年龄都能做你娘了,你怎么能……”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就在他的面前,宁要一把老骨头!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这样侮辱她! “果然,还是慢了一步,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凤绝御小声自言自语道。 顾沉舟一听,这才知道刚刚自己的思想是多龌龊了,赶忙咳嗽了几声,权当她刚刚什么都没说,凤绝御什么也都没听见,低头扶着胡梦娘不语。 东西?顾沉舟想了一想,对,之前在轩辕城的时候说要将东西交给镇国公。 那既然要给镇国公为何还要故意迷晕她呢?如此看来,拿走东西的人并不是镇国公的人。 “可是那金步摇?”顾沉舟问道凤绝御,凤绝御此时已经不想理她了,若不是她的突然出现搅乱了他计划和节奏,他又怎么能轻易错失这次机会? “这个女人,你自己扛回去吧。”凤绝御说完之后便离了去。 任凭顾沉舟在原地怎么呼喊他,他都不应,顾沉舟没办法,又不能将她一个人扔在这大街上,只好找了一辆马车将她送到了自己的住处去了。 她在一旁守着胡梦娘,等她醒来之后她一定要将事情的原委问个清楚。 “顾沉舟,我在哪里?”胡梦娘醒来后,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道。 “你被人打晕了,我看见了便将你带回来了。”顾沉舟这么一说,胡梦娘像是想起了什么,揉着脑袋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一把将顾沉舟抓了住。 “顾沉舟,是你,是你将我打晕,将我的东西抢了去,你将东西还我。” 顾沉舟一头雾水,什么东西?她连那东西的影子都没见到呢。 “不是,你说的是什么啊?”顾沉舟一脸茫然看着胡梦娘。 “走,你偷了我的东西,我要带你去官府,我要让青天老爷还我一个公道。”胡梦娘说着就已经将顾沉舟拉着出了门,可是去的地方却不是吴大人的府衙,而是玉清袖家。 原是胡梦娘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想让顾沉舟把该属于她的东西还她,可是她不知道顾沉舟压根就从未碰过她口中的那个东西。 顾沉舟也纳闷,既是说好去官府,那官府就在眼前,怎的绕了一大圈竟来了玉清袖家? 顾沉舟生生被胡梦娘拉着来到了玉清袖家,玉清袖正在凉亭下面逗着鸟。 “村长大人,这个顾沉舟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抢我钱财,还请村长大人为我做主。”胡梦娘一脸的委屈,哭诉着向玉清袖说道。 顾沉舟一路上问胡梦娘问题她也不回答她,像是故意躲着不回答一样,她这才想通了,她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才选择来到了玉清袖家,让玉清袖为她做主。 问什么都不回答,现在一来就说她偷了她的东西,她也是无言以辩,任凭她怎么诬陷她。 “什么东西啊?”玉清袖依旧逗着自己鸟,问道胡梦娘。 “是个贵重的东西。”胡梦娘面对玉清袖的问题也是不愿意正面回答,顾沉舟心里更加有谱了,离她的猜测肯定是八九不离十的! 玉清袖听了胡梦娘的说辞之后,放下了手中给鸟的吃食,转身看着胡梦娘。 “什么贵重东西啊?”玉清袖虽是语气平缓但是心里的怒气已是渐渐升起。 胡梦娘的隐而不言倒像是生怕玉清袖知道了之后会给她夺了去一样。 “就是……”胡梦娘支支吾吾,却依旧不肯说出是什么东西。 “是金步摇吧?”顾沉舟突然破口而出五个字,可是她将这五个字说出口之后,玉清袖的反应似乎比胡梦娘的反应还要大,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肯定是你拿走了,所以你才会知道的。”胡梦娘大声指着顾沉舟说道。 玉清袖在一旁一言不发,听着两人在那里辩解,这所说的金步摇,也是他想要得到东西,他苦苦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讯,现在却是近在眼前。 “我已经盯着你很久了,你最近在做什么我一清二楚,自然是知道的。”顾沉舟得意道。 “果然,你为了得到那金步摇竟暗地里跟踪我。”胡梦娘大惊道。 玉清袖看着顾沉舟的样子,她神情轻松,而且稍显得意,他断定,那金步摇定不在顾沉舟的手里,而且只有少数的人知道那金步摇的用途,顾沉舟应该不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个。 顾沉舟此时有些纳闷了,玉清袖看着她和胡梦娘在那里争吵,自己却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而且不问事情的原委,也不问那金步摇是什么东西,难道他也知道那金步摇? 正当她怀疑之时,玉清袖开了口,“什么金步摇?” 这句话一出,打消了顾沉舟的顾虑,看来这个玉清袖是不知情的,那这样的话她就放心了,免得不能为美男拿到心爱之物赔罪,还要多一个抢夺之人。 “识相的话赶紧乖乖将东西归还于我,否则休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胡梦娘露出了凶煞的眼神,本想着用玉清袖震慑住她,让她乖乖说出东西的下落,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这顾沉舟却丝毫不畏惧玉清袖的权势,这才让她急了眼。 “我是看见你被人迷晕了,前去救你,谁知你不知好歹非说我拿了你的东西,再说,那东西只怕也不是你的吧?”顾沉舟看向了胡梦娘,缓缓说道。 一旁的玉清袖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的他已经很确信这两人口中的金步摇就是他所寻找的那个金步摇了,心里不禁暗自窃喜。 “咳咳,你俩既然来了,那就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可好?否则老夫要如何为你们断案呢?” 玉清袖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得知,这个金步摇顾沉舟没有拿,而胡梦娘个更是没有,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那金步摇的去向,至于什么帮她们断案不过是幌子罢了。 胡梦娘和顾沉舟争吵的人全都住了嘴,两人相互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这个大妈还真是不讲道理,早知道就不救她了,也不会缠上这样的官司。 “村长大人,我正在街上走着,可是突然我就晕倒了,等到我稍微有意识的时候就看见顾沉舟和一个男人,我紧紧抓着她,可是她见着我醒了又将我打晕了过去。” 胡梦娘将自己遇袭的经过讲得清清楚楚的,但是也是隐藏了部分的,关于这部分隐藏的内容,顾沉舟估摸着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的,而这个隐情十有八九是涉及到之前他们所说到的那个所谓的国公的! “朴老夫人,你这么说只怕是不对了,你又为何要向村长大人撒谎呢?既然来到了这里,何不将那话说开了,躲躲藏藏,那谁说谁都是有理的,你说是不?村长大人。” 顾沉舟给胡梦娘说着,胡梦娘的眼神闪躲不定,遂而转向了玉清袖,让他说一句公道话。 玉清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缓缓点了点头,他在意的并不是顾沉舟嘴里所说的公道,而是胡梦娘隐藏的那部分内容,再看看胡梦娘,低头不语却又是十分着急。 “没错,若是说不清楚,那老夫只好将你俩交给官府去处理了。”玉清袖道。 对于胡梦娘为何出了事前来找他而不是直接去官府,这理由他也是猜得八九分,这才故意说了这样的话来吓唬胡梦娘。 “好,既是这样那我们只好前去请官家老爷来主持公道了。”顾沉舟说着,抱拳向右上角处抬了抬,显现出她很是自信,更多的是她觉得那样也可以还她一个清白了。 那官家老爷就是吴大人,她现在在吴大人面前可是香饽饽,就算她真的偷了胡梦娘的东西,只要她稍稍动动手脚,那吴大人肯定会站到她那边的。 虽是有着这样的便利条件,但是她也是一个良民,即便是商人,那她也是有良心的商人,与那贪污腐败的官府也是不愿意同流合污的。 果然,胡梦娘一听到玉清袖说要将她俩交到官府处去,立即就着急了。 “不不不,村长大人,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便打扰官家老爷。”胡梦娘道。 这胡梦娘为何显得如此激动,她背后又想要隐藏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玉清袖很想知道,但是他也是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试图从胡梦娘嘴里再得出些什么。 “既然这样,那就将事情说清楚。”玉清袖道。 此时的胡梦娘已经悔青了肠子,她本就不应该来这混沌地,现在可好,来得容易,想要走却是不好办,来的时候便是她叫嚣的,如今若是无缘无故走了,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犯下的错误继续进行下去。 胡梦娘支支吾吾,半天不愿意说,不知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玉清袖看着她,等着她讲话,可是她却迟迟不愿意开口。 顾沉舟见状,便自告奋勇,说道:“村长大人,我刚刚从吴大人的府上出来,正巧要前去我的医馆,可是却在一个深巷子里看见这朴家老夫人与一男子,鬼鬼祟祟不知作甚,但是我呢,并不想多管闲事,可是谁知我刚走了一步,只见那人沿着巷子的墙壁走了,留下朴老夫人一人在地上躺着,俗话说医者仁慈,我见着这样又不能不管,赶忙上前去查看,发现朴老夫人被迷晕了,于是就开始救治她了。” 顾沉舟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和所看到的事情一一告知了玉清袖。 “但是刚刚朴老夫人说了,她看见你与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个你作何解释?” 哎呀,这个凤绝御,一直以来出现地比较及时,场合也是十分恰当,可是这次却有些耽误事了,不过没关系,她顾沉舟是谁?这个状况是奈何不了她的! “是啊,我这还没怪怨朴家老夫人呢。”顾沉舟不假思索直接道。 刚刚既然胡梦娘已经说了她看见了凤绝御,而且还被再次打晕了,那这些她自然是要编进她的剧本里的,反正她与凤绝御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 凤绝御虽是起了贼心,不过他也没有得手啊,所以也不算。 “怪我?”胡梦娘指着自己,看着顾沉舟惊讶地问道。 “是啊,我本与我的一个大顾客要前去谈生意,但是因着我要就你,那大顾客又急需药材,我又不能将你扔在那里不管,算起来我们也是有亲戚关系的,于是人家就只好去别家了。” 顾沉舟的鬼话还说得真是有理有据,成功地将凤绝御排除了。 “既然你是要救我,那为何又要再次将我打晕?”胡梦娘不依不饶。 关于这一点,顾沉舟也早都想好了,谁让她是医生呢?只要她将一切都归咎于为了救胡梦娘,她还就不信了,这么简单的谎还能圆不了? 作为一个大夫,说谎是一个必备的技能,好吗? 之前她诊治的一个人得了癌症,但是患者家属又不想让患者自己知道,当那患者问起来的时候,她当然得表现地轻松一点,笑着说只是小病罢了。 对于这种医场上的谎话,她都习以为常了,演绎得更是到位! “你以为我想打晕你啊,你那么沉,你知道我扶你回来的时候差点累个半死。”顾沉舟埋怨的语气让胡梦娘都有些信以为真了,“打晕你是因为我当时手边没有解毒的工具,而那人所用的毒药若是让你在那会子醒来的话你只会吸入更多的毒药,直至心肺,若不及时医治到时候你就挂了,所以我只能暂时打晕你,让你少受那毒药的侵害。” 顾沉舟说得头头是道,就算胡梦娘和玉清袖两人一同分析,顾沉舟的话里也是找不出丝毫的破绽的,这么一说,反倒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胡梦娘的身上。 这会子说完了自己的出现,并说了自己的初衷,现在该轮到胡梦娘了,她想要问胡梦娘的问题现在可是有许多呢,还有之前的事情,她也要一一问个清楚。 既然来到了玉清袖这里,那自然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的。 “朴老夫人,我说了这么多,现在也该你说说了吧?”顾沉舟看着胡梦娘问道,胡梦娘调整了一下情绪,显得十分地淡然,就等着顾沉舟发问呢。 顾沉舟说了这么半天,这时间也够她组织语言和编造故事的了,自然是显得不慌不忙的。 “说吧,你为何要前去那巷子中?又为何要与那男人相见?那个男人又是谁?” 顾沉舟一连几个问题,每个问题都是针针见血,让胡梦娘有些措手不及。 玉清袖也在一旁看着胡梦娘,等着她回答,他所要的信息就是那个男人是谁!只要得知那个男人的下落,那金步摇就能够轻而易举到手了。 “那金步摇是朴尉彩(胡梦娘相公)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但是年代有些久远了,于是我找人想要修理一下,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这不最近刚刚打听到一个人,他说他能帮我修理,于是约我将那金步摇拿到他指定的地方,也就是那个巷子,但是我去后就晕倒了,后面的事情我也就不清楚了。” 胡梦娘也是一把老手,编谎话的本领一点都不亚于顾沉舟。 顾沉舟听后冷笑了一声,“既是这样那老夫人为何不怀疑是那个男子夺走了你的东西,而偏偏是认定是我顾沉舟拿了你的东西?难道你从未怀疑过那个男子?” “我也怀疑过他,但是我觉得不可能是他,我给他给了大笔的定金的。”胡梦娘道。 “呵呵,这就更可笑了,若是真的是我,你觉得一个小偷偷了东西之后还会等你让你来抓他吗?还是那个小偷会带着赃物逃之夭夭呢?” 第100章:杀人灭口遇反转 顾沉舟犀利的眼神定在了胡梦娘的身上,这个胡梦娘根本就不像她的模样一般,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爱,相反,从之前的调查,还有京俊带来的消息来看,这个胡梦娘,不简单! 胡梦娘看着顾沉舟像是知道了什么,她此时只想赶紧逃离这紧逼的严问。 玉清袖只字不语,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分析,但是他想要的重要信息却都没有得到,他按捺不住了,只好自己开口亲自询问,以引出他想要的线索。 “老夫人,你可知道那男子是谁?来自何处?这样一来我们也好查证不是?” 玉清袖假装关心胡梦娘,似笑非笑地问道胡梦娘。 那个男人明明是镇国公派来拿回金步摇的人,而镇国公对她也是信任十分,再说那东西就是要呈给镇国公的,镇国公也用不着专门还迷晕她再让人将东西拿走。 这样一分析,那可能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人根本就不是镇国公派来的。 可是之前她写信于镇国公,本是要亲自前去将东西送过去的,但是镇国公怕她拿着东西惹来杀身之祸,于是让她先将东西给他派去的人,再让她只身前去轩辕城,而且交付的地点也是她提出来的,这件事她从未向人提起过,只有在那封信里提起过。 难道是消息走漏了?她想了想,细思极恐,早就有人盯上她了,那封信在镇国公收到之前就已经有人拦截了去,或者说,镇国公压根就没有收到她的信,她所拿到的回信也是假的,可是那笔迹,明明是镇国公亲手所写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解。 玉清袖问完胡梦娘之后胡梦娘便陷入了沉思,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玉清袖的问题。 “朴老夫人?”玉清袖看胡梦娘静静发呆,眉头紧锁,神情难看,于是轻声叫到她。 “村长大人,今日打扰了,我突然想起了,那金步摇我今天忘带了,在家里,真是抱歉,我先行一步了。”胡梦娘回过神来,乌七八糟说了一堆话转身就走了。 顾沉舟和玉清袖两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胡梦娘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两人面面相觑,心里打鼓,这个胡梦娘又是在唱哪一出? “村长大人,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我也就先告辞了。”顾沉舟说完之后也匆匆走了。 她们二人离开后,玉清袖在原地踌躇了几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 “华生。”一声喊出去,华生随即就现了身,又道:“你前去盯着胡梦娘,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汇报。”说完之后,华生领了命便前去跟着胡梦娘了。 顾沉舟出去后也跟着胡梦娘,可是胡梦娘从玉清袖家出来之后径直回到了朴宅,她看着她进去之后,正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却看见华生在另一旁盯着胡梦娘,很是不解,这玉清袖难道也想要那金步摇?但依旧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身离了开。 正当她走了两步的时候,只闻见一阵阵的清香,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这种香味是凤绝御身上特有的体香,让她着迷,她自然是记得十分清楚的了。 只是,她没看见凤绝御,顺着那香味嗅去,那香味竟飘向了朴家院子。 难道凤绝御想要趁机干掉胡梦娘?这可是在大白天啊,顾沉舟心里感到不安,她生怕凤绝御陷入危险,虽然他武功高深莫测,但是胡梦娘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且要是凤绝御被抓住的话,那杀人偿命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要惩罚坏人那就必须要用法律的手段去制裁她,这么无视法律的话,最终还会害了他自己的。 不容多想,于是偷偷前去进了朴家宅子,进去后一路顺着香味,来到了胡梦娘的住处。 果然,凤绝御就在她的房间外面正想要动手,但是被顾沉舟拦了住:“住手。” 凤绝御一看,这个丫头怎么来了,搅了他的计划!轻轻一点,从墙的另一边消失了。 一声大喊,将房中的胡梦娘惊到了,胡梦娘开了门,只见顾沉舟正在院子里站着。 “顾沉舟,你来做什么?”胡梦娘显然对在此时此刻此地见到顾沉舟诧异十分。 但是顾沉舟此时是只身一人在朴宅,若是此时她说不清楚自己潜入朴宅的目的,只要胡梦娘一声令下,她就会被以窃贼的身份绑到官府去。 所以她只能悄悄来,悄悄走,就当是从未来过这里。 但是要不想让胡梦娘叫人前来,那就只能说出她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必这些秘密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吧?这样一来,她自然不会再叫人前来。 但是她又怕胡梦娘狗急跳墙,将她在此处灭口,她很是纠结。 可是现在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容她思考了,只能拼上性命赌一赌了,为了救凤绝御,就算她死了她也不后悔,为自己喜欢的人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 若是她死了,凤绝御估计也会记着她一辈子的吧?这样也好,也不算是白死了。 顾沉舟看凤绝御已经走了,于是笑着对胡梦娘说道:“我?我自然是来救你的。” 胡梦娘看顾沉舟这么嚣张,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丫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救我?我好端端地何须你来救赎?”胡梦娘小心翼翼地对顾沉舟说道。 “是吗?现在是好端端的,但是以后就保不齐了啊。”顾沉舟玩弄着花园里的花朵道。 胡梦娘听着顾沉舟的这番话像是话里有话,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盯着她。 冷冷道:“你知道些什么?” 顾沉舟俯身,闭着眼睛,闻了闻花园里的花,道:“没想到我们这穷性僻壤的地方竟然还有国公的人,也怪不得之前的几桩命案都做得很是干净,也没有人敢追查,我只是这个国公是个怎样的人物,要不朴老夫人也介绍我认识认识这位国公呗?” 顾沉舟表面镇静,内心早已慌得一批! 胡梦娘一听,顿时慌了神,她潜伏地这么好,没想到竟早已被人看出了破绽。 在一旁,凤绝御并没有走,在墙的另一侧看着胡梦娘和顾沉舟,他虽不知道顾沉舟为何要拦住他,但是顾沉舟的安全他还是必须要考虑的! 只是听着顾沉舟刚刚给胡梦娘说的话,他隐隐感觉到胡梦娘可能要对顾沉舟动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顾沉舟已经说明白了,那索性明人不说暗话,直接把话说开了。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没有。”顾沉舟道。 “哈哈哈哈——”胡梦娘突然就大笑了起来,顾沉舟顿时感觉心里瘆得慌,随后只见胡梦娘突然就冲到了顾沉舟面前,道:“我做没做,你自己去问阎王吧。”说着就要下手。 妈呀!顾沉舟闭住了双眼,难道真的就要这么为爱情献身了? 正当胡梦娘提起手准备杀了顾沉舟,凤绝御着了急,正想腾空一跃前去救她,可是只见另一只手当着胡梦娘的胸口一掌,胡梦娘捂着胸口立即往后退了十来米。 顾沉舟本来已经准备好受死了,可是等了一会儿却发现不对,胡梦娘迟迟没有动手。 她试探性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只见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睁大眼睛一看,竟然是华生! 凤绝御看顾沉舟被人救了下来,也是松了一口气,身子也往后收了收。 “华生?”顾沉舟惊奇道,她万万没想到在生死一线的时候救她的人竟然是华生。 怎么说呢?她此时应该是高兴呢还是失望呢?高兴的是有人救了她,失望的是救她的人却不是她心里的白马王子——凤绝御。 “怎么,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吗?我们朴家大院竟是这般热闹,各路神仙都聚齐了,华生,想必是玉清袖喊你前来的吧?”胡梦娘捂着胸口,却依旧十分嚣张,冷嘲热讽的语气更甚。 “胡梦娘,玉清袖村长本是关心你,怕你出什么意外才让我前来保护你,可是谁知却碰见你行凶,我现在就将你擒获,交由村长去处置!”华生道。 “哈哈哈哈,保护我?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玉清袖为着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我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又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么多年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识相的话乖乖跟我回去,免得受皮肉之苦。”华生见不得一个妇人在他面前猖狂,便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乖乖跟你走了!”胡梦娘面对强壮的华生丝毫不露怯。 说完,胡梦娘随即一个箭步冲到了华生面前,说那时那时快,华生赶忙往后退了两步,抬起胳膊挡住了胡梦娘的攻击,华生的内力将胡梦娘冲出了几米之外。 一旁的顾沉舟赶忙跑到了一边躲着,她这是第一次看见胡梦娘动手,她没想到胡梦娘这么一介女流之辈武功竟然也十分要强。 之前她只听凤绝御和京俊说起过,胡梦娘是会武功的,但是不曾想她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和华生比试,华生丝毫不占上风,两人也不过是打个平手罢了。 华生也是没有想到,这个老女人的武功这么强。 不过好在是他还没有使出全力,还有所保留,等到逮到机会定要将她一举拿下。 凤绝御也在一旁观望着,既然有人出力那他也不好再出手,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十分掉面?再说他也不好意思与华生一同擒拿胡梦娘。 他观望了一会儿,这个华生并未使出全力,拿下胡梦娘应该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为何不出全力?是看不起我吗?”胡梦娘打了半天,发觉华生一直不出大招,便说道。 华生此时不过是想要浪费一下胡梦娘的气力罢了,等她的气力废地差不多了,到时候他只需要一招制敌,将胡梦娘轻轻松松拿下。 “对付你,不用我出全力,若是我真的出了全力只怕你招架不住。”华生回答道胡梦娘。 “好猖狂的小儿!”胡梦娘说完,随即使劲全身气力腾空起跃,准备从华生的脑袋上一个霹雳掌,让华生毙命在此。 没错,就是现在,趁着她使出全力,让她打出一个空招,完后再反手将她拿下。 胡梦娘从上劈掌,眼看就要落到华生的天灵盖上,华生一个瞬移,胡梦娘见状大惊,赶紧收招,可是因为她气力使得太足了,收招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尽力收招,但是惯性难以克服,整个人劈掌下落,此时华生纵身一跃,在胡梦娘左上方缓缓推进,胡梦娘眼看就要落地,硬是逼迫自己将内力收了起来,她虽收得及时,但是华生的招式她已经来不及躲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华生的一章劈到了自己的胸口处,随即被打出了十米外,身子落地,却因着华生内力的发散,在地上硬生生拖了七八米,转而一口鲜血喷出。 华生缓缓上前,想要将胡梦娘趁机擒拿,但是胡梦娘假装已是落败,袖口处却已有小镖,在阳光的照映下闪闪发光,这一切华生并没有察觉。 在一旁躲着的顾沉舟却早已看在眼里,凤绝御也看见了,从一旁捡了一块石头准备将胡梦娘即将扔出的小镖阻挡,但是不等他出手,只听见顾沉舟大喊道:“小心暗器。” 华生这才反应过来,瞬时,胡梦娘的镖已扔出,华生稍一侧身子,那镖从他的面前划过。 “竟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受死吧。”华生因为暗器的事情显得有些生气,准备一掌将胡梦娘直接赐死。 “住手。”顾沉舟突然开了口,若是华生在此将胡梦娘打死,那她也是说不清了,给朴家更是给不了一个合理的交代,到时候想要倚仗玉清袖的权利,只怕连他也只能旁观了。 华生听见顾沉舟叫停,随即收了手,顾沉舟见状道:“若是她罪已致死,我们只管交她于官府,若是我们杀了她,到时候只怕不好给朴家交代。” 顾沉舟说完后,华生听了也觉得她说得颇有道理,于是将抬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将胡梦娘压着前去了玉清袖跟前。 没想到因为她一时着急竟将自己置于了这般险境当中,如今已然是后悔莫及。 三人走后,凤绝御也趁机潜入了胡梦娘的住处,想着从中能够搜寻一些什么东西。 只是,他在她的房间搜寻了半晌都没有搜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停下了手,四处看了看,果然,他敲了敲房间的一面墙,那面墙后面是空的,随后使劲一推,却丝毫未动。 看来这个房间是有密室的,而这个密室的机关应该就在这房间的某一处。 凤绝御细细查探了一番,发现一个桌上放着的一个花瓶在桌上有挪动的痕迹,于是他上手,轻轻转动着花瓶,果不其然,随着花瓶的转动,那面墙也缓缓打了开。 凤绝御打开了墙只身进去,只见一个台阶,他刚进去那墙自己便关了住,随而继续向前走着,下了台阶,只见一个亮堂的类似书房的房间就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赶忙前去,将密室翻了一遍,在书桌上,有着胡梦娘与镇国公写的书信,一堆书信放得极其整齐,他拿起书信一一拆了开,仔细看着书信的内容,胡梦娘与镇国公的各种罪行一一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是看着书信上的内容他依旧久久不能平息,尤其是看见他们设计杀害沉香公主的计谋,他忍无可忍,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帮无视国法,无法无天的卑鄙小人绳之以法。 他将所有的书信全都拿走了,他知道想要将镇国公绳之以法的话就必须要有铁证如山的证据,否则那个老狐狸肯定会想办法脱身的! 竟然敢对皇亲贵胄下手,这次是沉香公主,那下次又是谁?皇上? 没想到朝廷每年花那么多的钱竟养了一帮胆大包天的食人兽! 拿了书信便从胡梦娘的密室出了来,随后便前去与京俊会和了。 顾沉舟跟着华生与胡梦娘一同来到了玉清袖面前,玉清袖见着胡梦娘身受重伤的样子,全然明白了一切,这个胡梦娘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玉清袖,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自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胡梦娘已经到了这种田地可是依旧十分硬气,不光嘴硬,骨头也很硬。 玉清袖听胡梦娘这么说道,冷哼了一声,他的身后可是卫国公,一个小小的胡梦娘又怎能奈何地了他? “胡梦娘,即便是国公,他也保不了你了。”顾沉舟道。 对于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顾沉舟是最看不下去的! 国公?玉清袖一听愣住了,怎么?胡梦娘如今这么嚣张就是因为她背后的势力是国公? 如今这轩辕城里只有两位国公,一位是镇国公,一位是卫国公,而他玉清袖是卫国公的人,那这么说来,着胡梦娘是镇国公的人了? 镇国公与卫国公在朝堂上的势力多年以来不相上下,但是一方又牵制着一方,这才使得朝堂平衡,但是这两方势力却是明争暗斗从未停息过。 他本以为卫国公将他安插到这稻香村是独一的,没想到卫国公也安插了眼线。 如此说来这胡梦娘为着那金步摇的事情也是为镇国公效力的? “镇国公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你嫁入朴家之时嫁妆丰厚无比,原是镇国公的人,不,原来是镇国公的一条狗啊?”玉清袖捋着自己胡须,打量着胡梦娘说道。 他是怎么知道她是镇国公的人的?难道—— 原先就听说卫国公为了找那金步摇开启神农鼎也安插了眼线在稻香村,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知道被安插的那个眼线是谁,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眼线是玉清袖! 否则,就凭着顾沉舟所说的国公,他一介早民又如何得知有镇国公?今世上有两位国公,而他却这么确定她就是镇国公的人!由此看见他确实是卫国公的人! “玉清袖,你我不过都是各为其主罢了,你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这么说我,无非也是在说自己也是卫国公的一条狗?”胡梦娘讽刺的语气十分明显。 “混账!我岂能与你相提并论?”玉清袖听胡梦娘这么说,有些气急败坏。 顾沉舟一听这两人的谈话,才知道这两人背后都有着强大的势力,只有她是孤身一人,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怕。 其实她不知道,她背后的势力比他们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强! “既然这样,那我们都是为着那金步摇来的,想必卫国公也是想要找到金步摇再而开启那神农鼎,拿到长生不死丹献于皇上以表忠心吧?那我们何不合作一番?反正那开启神农鼎的钥匙金步摇已经被人拿走了?” 胡梦娘语气轻蔑,倒是十分自信,好想她觉得玉清袖必会与她合作一样。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玉清袖根本就不领她的情。 “呵呵,只怕那镇国公并非是为着皇上而效力的吧?只怕是想要为新皇做打算吧?” 玉清袖话落,胡梦娘的脸色随即变了,没想到这么他们的心思早已被人洞察。 玉清袖此时肯定是不会与胡梦娘合作的,现在胡梦娘就在他的手中,是死是活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也不知道那胡梦娘是哪里来的自信敢说这样的话的。 只是她不知道胡梦娘在被擒获之前就已经给镇国公传了一封信,告知了他金步摇丢失的事情,镇国公若是知道到手的金步摇被人拿了去,肯定是要派人前来了解情况的。 到时候派来的人发现胡梦娘已置于了险境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的,因为她是镇国公的得力助手,不到关键时刻镇国公才不会弃她,而此时她只需要拖延时间就行了。 “玉清袖村长,你可休要胡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 胡梦娘说着便看向了顾沉舟,即使是顾沉舟在一旁,但是他们二人还是丝毫不防备她。 既然顾沉舟已经知道了她胡梦娘的身份那玉清袖又怎么能撇清干系?在顾沉舟面前这么说也是胡梦娘故意的,因着胡梦娘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玉清袖也就不好再躲藏了。 “胡梦娘,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玉清袖道。 “哈哈哈哈,忘了告诉你了,我在来之前已经传书给镇国公了,想必此时他派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吧?若是他来发现我死了,想必不久你就会来给我作伴吧?”胡梦娘得意道。 玉清袖一听,眉头拧成了一团,脸色十分难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确实,诛杀胡梦娘一事他或许还要向卫国公请命,毕竟这事不小,万一坏了大局,到时候国公降罪下来,只怕他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赔罪的。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此时杀了胡梦娘,真如胡梦娘所说,到时候镇国公派的人前来,那他肯定也是活不了几天的,这件事必须要好好考量再行动! “华生,将胡梦娘带下去,好生看管!”玉清袖思索了半天,终是发了话。 华生将胡梦娘带下去之后,玉清袖看着顾沉舟,眼神踌躇,顾沉舟有些不安。 这么多的秘密都被她这个无相关的人听了去,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看玉清袖现在这眼神,只怕是心里已经打起了什么小算盘。 玉清袖此时确实是想将顾沉舟干掉,再说顾沉舟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杀了她再嫁祸给别人,到时候,再杀掉胡梦娘,这样一来他的秘密就没有人知道了。 顾沉舟此时也发觉了自己的危险,但是她努力让自己镇静,此时才更是不能露怯。 必须想一个办法让玉清袖打消杀她的心思,这个办法应该对玉清袖来说比杀她更值当! 现在他想要除掉的人,除了她,还有胡梦娘,对!胡梦娘。 玉清袖恶狠狠地看着顾沉舟,顾沉舟故作冷静,笑着对玉清袖说道:“村长大人,我手里有胡梦娘杀人灭口,诛杀皇亲贵胄的证据,我愿意帮您一同讨伐这个恶人。” 玉清袖一听,诛杀皇亲贵胄?也就是说沉香公主? 对,他一直想要找到那个杀沉香公主的人但是却奈何那人一直隐藏得十分隐蔽,如今一想,那沉香公主是卫国公的人,前去和亲,本是要帮卫国公方拉拢和亲国的势力的,结果刚出皇城就死于非命,这必定是镇国公所干的。 这个消息倒是提醒了他,若是将这件事告知卫国公,卫国公定会以朝廷的势力讨伐胡梦娘,乃至镇国公,到时候他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而且这样一来,胡梦娘也算是可以名正言顺地死了,还不用他亲自动手,等胡梦娘一死,顾沉舟这个独狼,对他来说更是易如反掌! 玉清袖听了顾沉舟的话之后便陷入了思索,这个丫头说她有胡梦娘杀害沉香公主的证据,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顾沉舟看玉清袖迟疑不决,于是,又补充道:“村长大人,你知道吗,这个胡梦娘手里断送的人命可不是一两条啊。”说完便展现出一副恐慌的样子,“朴香第,您还记得吧?也是她杀的。”随后又在玉清袖耳边小声道,“死在她手里的冤魂还多得去呢。” 玉清袖一听转而看向了顾沉舟,这个顾沉舟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顾沉舟也察觉到了玉清袖的担心,毕竟她一个商人,知道这么多总归是不太好的。 “村长大人,你还记得之前有人陷害我杀了朴香第的事吗?我也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一直查此事,谁知这后面的事情就全都显露出来了,可是奈何我当时没有证据,只能胡言乱语蒙混了过去,如今有了证据,我定会将这个幕后凶手揪出来,给无辜的亡魂一个交代。” 顾沉舟解释完之后,玉清袖的脸色才有了渐渐的回转。 原来是因为朴香第之死的事情她才查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他一直中规中矩的,她顾沉舟自然也是查不到他的头上的,但是对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哦?既然这样那就有劳顾老板将此事尽快查清,完后呈交给吴大人,让吴大人做主。” 这个玉清袖还真是贼,他自己怕死丝毫不沾染这案件,但是还要将胡梦娘杀掉就只能借他人之手了,到时候吴大人一听案子牵扯皇亲贵胄他肯定会往上呈奏的。 到了那时候不用他出手,只怕就连镇国公自己都会按捺不住,胡梦娘也是聪明人,发觉自己危险之后肯定会反咬镇国公一口,而他和卫国公只需坐山观虎斗。 “是是是,我肯定尽快将证据收集好呈给吴大人。”顾沉舟点头哈腰道。 “好,那就有劳顾老板了。”玉清袖笑着道。 顾沉舟自是十分清楚玉清袖的想法的,但是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让玉清袖觉得她还有利用的价值,这样她才能有命踏出这个院子,而不是死在这里别人都不知道。 顾沉舟赶紧向玉清袖告了辞,连忙跑出了他的宅邸。 跑到门口的时候,她一直坚挺着的腿已经支撑不住了,瞬间发软,她想想刚刚在玉清袖面前,真是险中险,还好她反应快,想着想着,腿更加软了,扶着门缓缓出了来。 出来后刚想要喘一口气,可是却被人拉到了一旁,好不容易放松下里的神经又绷紧了。 转身一看,原来是凤绝御! “你干什么?”顾沉舟喘了一口气,埋怨道凤绝御。 “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凤绝御面无表情,怪怨道。 本来他那会儿是完全有机会杀了胡梦娘的,但是因为顾沉舟的出现让他的计划落空了,但是落空了也是一件好事,现在他已经掌握了镇国公杀害沉香公主的证据。 到时候不仅能将胡梦娘控制,还能将朝堂上的一颗毒瘤连根拔起! 凤绝御说完后,顾沉舟不知怎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随后突然趴在凤绝御的怀里就哭了起来,一时搞得凤绝御也是不知所措。 凤绝御看见顾沉舟这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虽然不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但是看着这样的她让他有些心疼,一种保护欲冲向心头,他伸出手拍了拍顾沉舟的后背。 “你这是怎么了?”凤绝御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问道顾沉舟,手还不断地抚着她的背。 “我刚刚差点就死了,呜呜呜。”顾沉舟哭着说道。 “死了?”凤绝御不解,好好的怎么就说起死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沉舟从凤绝御的怀里起了来,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了擦,随后说道:“那胡梦娘是镇国公的人,那玉清袖是卫国公的人,他们都想杀我,就我,谁都不能罩我。”说完后哭得更大声了。 “别怕,我罩你。”凤绝御抬手将顾沉舟脸上的泪水擦了去,随即温柔地说道。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委屈的样子,心里好不心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一个柔弱的小女人这般委屈而对她心生怜悯,还是因为心里有着别的什么感觉和心思。 只是当顾沉舟说道没有人罩她的时候,他的保护欲促使他更加想要保护面前的这个女人了,他想要做她的后盾,让她不再受委屈。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以前在街上碰见可怜的人,他顶多施舍一番,如今这是怎么了? 顾沉舟听见凤绝御这么说道,立刻止住了哭泣,抬头看着凤绝御,只见凤绝御的脸上温柔尽显,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过。 他的冷面冰山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如今这般怜惜她反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呆呆地看着凤绝御,此时的她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至少此时她觉得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有人呵护她,爱护她,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嗯,我现在虽然已经逃出来了,但是我估计玉清袖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顾沉舟道。 凤绝御才不管什么玉清袖还是谁,只要有他在,谁都别想伤害顾沉舟。 不过话说回来,这玉清袖竟然是卫国公的人,他对此竟然丝毫不知。 “你刚刚说玉清袖是卫国公的人?”凤绝御刚刚的温柔又消失了,板着脸问道顾沉舟。 “是啊,我也是刚知道的,胡梦娘和玉清袖斗法,两人说了好些我不知道的秘密,所以玉清袖想要杀我,于是我承诺他我会帮他除去胡梦娘,他才放我出来了。” 顾沉舟将自己在玉清袖宅邸所遇到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凤绝御,这对凤绝御来说无疑是多了一条重要的信息,朝堂之中的两股子恶势力果然是不一般。 若是能够一下子将这两颗毒瘤一块除了去,那朝堂之上定不会再有人作乱了。 “你现在好些了吗?”凤绝御突然又变得温柔了起来,关心到顾沉舟。 “嗯,好多了。”顾沉舟面对这么温柔似水的凤绝御十分不习惯,便低头回答道他。 以前和凤绝御说不上几句话的时候,她整日都在想着要和他发生点什么,现在凤绝御对她这么温柔,她却又有些不自在。 这不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吗?她这是怎么了?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顾沉舟问道凤绝御。 凤绝御听了顾沉舟之前的说法之后心里早就明白玉清袖想要干什么! 玉清袖打得一手好算盘,虽然现在是放了顾沉舟,这不过是想要让顾沉舟和胡梦娘两人去争斗的权宜之计罢了。 若是胡梦娘取得胜利,那到时候死的人就是顾沉舟,若是顾沉舟状告胡梦娘成功,那到时候消失的人就是胡梦娘了。 总之,不管这两个人谁赢,玉清袖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还能白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坐山观虎斗,一方胜出他再出手,或是两败俱伤,真是好心计! 不过他算得再精明,也没有算到顾沉舟身后的人是凤绝御! “这个你不用管了,你只需要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凤绝御道,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戾气,也是胸有成竹,他处理这些事情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再说他也不过是顺便帮顾沉舟解决问题。 胡梦娘既然是杀害沉香公主的人,那他必定会将胡梦娘处理掉的。 今日本就是为着这个前去的,可是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得手,这下牵涉到顾沉舟的生死了,他肯定是不能就这么放任她胡作非为的。 至于玉清袖,他可能还得需要一些时间。 卫国公指定在背后也没干什么好事,所以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查证,到时候再让玉清袖猖狂。 顾沉舟看着凤绝御的眼睛,发觉他的眼睛里面杀气腾腾。 随后凤绝御便将顾沉舟送了回去。 两人刚走不久,玉清袖的宅第就有人来“拜访”了。 那人飞檐走壁,四处查探了一番,随即就锁定了关胡梦娘的地方。 可是他并没有救胡梦娘,与胡梦娘密谈了一番之后便前去找玉清袖了。 玉清袖正在一个人下着棋,只感觉有人正在慢慢逼近他,他装作没感觉到。 “玉村长,听说你将胡梦娘扣在你府邸了?”那人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对玉清袖说道。 玉清袖轻轻侧了一下头,只见那人腰上佩戴的玉佩是皇宫里的。 加上这么嚣张,不请自来还不打招呼,可见这人十分不简单。 玉清袖起身,满面笑容,道:“呦,这位大侠,老朽不知您说的什么。” 那人并没有生气,只是拿出了一块玉佩,放在玉清袖面前,玉清袖见状,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拿起了玉佩细细打量了一番,又还给了那人。 “你可认得这玉佩?”那人语气轻松,很明显是将玉清袖吃定了的。 玉清袖捋了捋胡须,眼睛滴溜一转,遂而笑着道:“自然是认识的,既然如此请大侠跟我走一趟。” 那玉佩他怎么能不认识?那是皇宫里的各位主子特有的玉佩,就算是镇国公亲自见着了也是要忌惮三分的,更何况他一介草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于是将那人带入了关胡梦娘的地方,胡梦娘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救她,看着是玉清袖亲自前来显得更是得意了。 “玉村长,没想到还要劳烦你亲自前来。”胡梦娘语气当中充满了轻蔑。 “应该的,应该的,都怪老朽眼拙,没有认出贵人来。”玉清袖点头哈腰道。 玉清袖话落,那人将胡梦娘直接带走了,也没有跟玉清袖再寒暄几句,就好像玉清袖不存在一样。 “村长,这人未免也太嚣张了些。”华生在一旁替玉清袖愤愤不平。 在他们的地盘上前来捞人竟然还这么嚣张,可是玉清袖也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玉清袖举起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言,不过他也想不通,不是说这胡梦娘是镇国公的人吗?怎么如今却是皇宫之内的人前来捞人来了?难不成她与皇宫里的贵人也有牵染?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要除去胡梦娘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不过,反正这事不用他亲自动手,若是事情到时候真的不成,那倒霉的人也是顾沉舟。 “那个玉清袖不能留!”那人对胡梦娘说道,语气十分严肃。 胡梦娘自然是知道的,既然是政敌,那自然是不能留的,而且玉清袖在这里还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怕以后还要被盯上了,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所以只能除掉他! “我知道,你先回去将情况告知国公。”胡梦娘道。 胡梦娘随后匆匆与那人交代了几句话就前去找顾沉舟了。 她隐隐感觉顾沉舟肯定知道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情,于是想要杀了顾沉舟以封口。 谁知去之后,却不曾想到凤绝御也在,她虽是不知道凤绝御,但是感觉他也是个高人。 她也不是怕他,只是在之前与华生的对决中她内力大损,此时不能再冒险了。 但是,玉清袖与顾沉舟两个人多留一日她便有一日的不便,既然顾沉舟有人保护,那就前去看看玉清袖,他定不会想到她刚刚出来竟又会前去找他。 转身又去了玉清袖的府邸上,果然玉清袖依旧在下棋。 第101章:人证物证俱全等候发落 胡梦娘此时受伤,不能与玉清袖硬碰硬,所以只能偷袭,或者是用更卑劣的手段。 她摸索到厨房,厨房的丫鬟正在给玉清袖煮茶,于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布,一抖,只见那丫鬟变得晕晕乎乎的了,那丫鬟被迷晕了一小会儿,胡梦娘趁机掏出一包白纸包的东西,打开,往她烧的茶里面倒入了一些白色的粉末状物体,还拿一旁的筷子搅了搅。 那丫鬟醒过神来还以为刚刚自己是失神了,也就没有在意太多。 “玉兰,你发什么呆啊?快点去给老爷将茶送过去。”一位老妈子喊道。 那丫鬟端着茶赶忙就去给玉清袖送了过去,胡梦娘看着茶送过去之后,也趁机出了府。 另一边,凤绝御将顾沉舟送回去之后便走了,他还有事情要去做,这件事关系到顾沉舟的生死乃至朝堂的兴盛,可是顾沉舟回到家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只听见外面很是吵闹。 “发生什么事情了?”顾沉舟起身,问道一旁的老妈子,刚想去看看,可是谁知,华生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就进了她的房间,随后二话不说就命人将她拿下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顾沉舟大喊着,挣扎着,但是那些人丝毫不放松。 “顾沉舟,你谋杀村长,现在逮捕你。”华生说道。 什么?谋杀玉清袖?明明是玉清袖想要杀她好吗?怎么就成了他杀玉清袖了?她可是刚逃出来的,怎么剧情反转这么快?不对,等等! 照华生这么说那玉清袖已经是死于非命了?怎么可能?在她出来之前玉清袖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到底是谁?是谁杀了玉清袖?顾沉舟满脑子里无数个问题。 顾沉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府衙的人押走了。 此时胡梦娘也听说了玉清袖死的事情,但是她不放心,生怕玉清袖这个老狐狸有诈,于是亲自前去玉清袖宅邸门口打探消息去了,证实一下玉清袖确实已经上路了。 谁知却看见顾沉舟被押着去了官府,而且还一路上喊着她没有杀玉清袖。 “哈哈哈哈,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来了个一箭双雕!”胡梦娘自言自语,十分得意。 顾沉舟刚开始还喊着,但是随后便闭了嘴,她知道这么喊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根本没人相信她,她现在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这个过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沉舟一路上被押到了官府,吴大人审堂,虽是他审堂但是并没有让她松一口气。 “吴大人,我没有杀害玉清袖。”顾沉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对吴大人说道。 “你还嘴硬,玉清袖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你,你走不久玉清袖就中毒身亡了。”吴大人道。 什么?中毒身亡?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与玉清袖在一处的时候她哪里有机会下毒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沉舟此时有些懵,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华生,玉清袖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可是顾沉舟?”吴大人问道华生。 “回大人的话,确实是顾沉舟,顾沉舟走之后不久,村长便……”华生作揖坚定道。 不对!明明还有胡梦娘,为什么他不说胡梦娘?顾沉舟看着华生,华生倒是显得心安。 “那你说我找玉清袖是为着什么事情?”顾沉舟问道华生,想让他说出胡梦娘的事情。 此时华生若是说出是为着胡梦娘的事情去找的玉清袖那就说明当时在场的人还有胡梦娘,那事情或许还有转机,至少可以留给她一线生机。 “为着什么事情我并不知晓,因为我当时并不再跟前。”华生道。 他明明知道的,是他将胡梦娘押到玉清袖府宅去的,怎么就不认账了呢? “你……”顾沉舟说不出话,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中间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说说我为何要杀玉清袖?”顾沉舟又问道华生。 “定是你与村长大人谈话的时候谈得不高兴,所以才动了杀机。”华生说得有头有脸的。 “呵呵,愈加之词何患无穷?”顾沉舟冷笑道。 只是她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只好任人随便陷害。 “来人,前去顾沉舟住处搜查。”吴大人下令道,话落,一队人马便出发了。 搜查?她自是不怕的,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于是一小队人马前去了顾沉舟的住处去搜寻所谓的证据——毒药。 因着刚刚胡梦娘在打探消息的时候看见顾沉舟被当做杀害玉清袖的凶手带走了,于是将随身带着的毒药偷偷放到了顾沉舟的房间中了。 再去在街上看看,那玉清袖的府邸已经挂上了灵帐,府内哀嚎声一片。 “小少爷,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伙计急急忙忙跑到糕点房对小猴子道。 小猴子正在品尝糕点房最近研发出来的新产品,看见那伙计急忙跑了来,刚开始他还没太在意,跟着顾沉舟这么久,他一个小孩子也越来越稳重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出什么事了?”小猴子缓缓问道。 “老板……顾老板……”那伙计一路狂奔而来,此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半天说不出话。 小猴子一听是关于他娘亲的,赶忙道:“我娘亲?我娘亲她怎么了?” “衙门的人说顾老板她把村长给杀了,现在已经将顾老板押到衙门去了。” 小猴子一听,顿时眼前一黑,小小的身子不禁往后退了几小步,但是随即就镇静了下来。 他娘亲绝对是不会杀人的,他相信她娘亲,这肯定是一场陷害,是一场陷害! 那伙计刚说完他便跑了出去,一路上跑向了衙门,去时只看见顾沉舟在堂上跪着。 “娘亲,娘亲。”小猴子大喊道,想要往里面冲,但是被衙门的人挡了住。 顾沉舟听见是小猴子,转身,赶忙前去,可是衙门的人也不让她往前。 “何人在次喧哗?”吴大人案板一拍,大声呵斥道。 这个吴大人还真是翻脸不认人,想当初,对顾沉舟可以说是巴结的,现在却这个态度。 “我是我娘亲的儿子,我娘亲没有杀人。”小猴子大声对吴大人说道,信心满满。 吴大人的案板丝毫没有震慑到他,此时他满脑子只有救顾沉舟,还顾沉舟一个清白。 “胡闹,这杀没杀人岂是你说了算的?一个小屁孩竟也敢口出狂言!”吴大人大怒道。 小猴子刚想继续反驳吴大人,但是顾沉舟见状,给小猴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他这才冷静了下来,没错,若是将吴大人惹生气了只怕对他娘亲也不利。 怎么办?怎么办?他此时很着急却是束手无措。 “大人,在顾沉舟的房里搜出了这些东西。”前去搜查的人此时回了来,但是手里还拿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装着一个白色的小纸包,那纸包似乎还被打开过。 顾沉舟看见后很是惊讶,这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她房里何曾有过这个东西? “仵作,你看看。”吴大人对一旁的一个老汉说道,示意他查探。 那老汉上前去打开了纸包,只见是白色的粉末状东西,看了看,随后闻了一闻。 “大人,玉清袖村长确实是死于此物的。”那仵作回答道。 怎么可能?她从来都没有那种东西,那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陷害,陷害!这分明就是一场陷害! “顾沉舟,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吴大人对顾沉舟说道。 “大人,这是一场陷害,玉清袖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顾沉舟辩解道。 “来人,将顾沉舟押下去等候发落。”吴大人一声令下,顾沉舟被两个人押了下去。 “娘亲,娘亲。”小猴子奋力想要冲到顾沉舟的身边,可是奈何他的小身躯被人挡地死死的,连一步都无法向前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沉舟被人押了下去。 “小猴子,快去找你干爹,他有办法的。”顾沉舟在被人拖着走着,随即就对小猴子大喊着,声音愈发疏远,但是小猴子却听得十分清晰。 没错,干爹,他的干爹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娘亲的! 他现在就要去寻他的干爹,让他的干爹前来救救他的娘亲,还他娘亲一个清白! 顾沉舟被扔到了衙门的地牢当中,地牢里面的阴暗,潮湿让她感到有些寒冷,在这盛夏的季节竟然还有这么阴冷的地方,不过她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她绞尽脑汁在想,对于对她的陷害,她实在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更让她感到诧异的是,玉清袖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被杀了,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华生在堂上的证词,半句都没有提起胡梦娘三个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现在谁最想让玉清袖死? 胡梦娘,她能想到的人只有胡梦娘,可是胡梦娘不是被玉清袖关起来了吗? 难道—— 她突然想起,她告诉凤绝御关于玉清袖想要杀她的事情,他的眼神,此时她回想起来也不禁有些后怕,难道是凤绝御?凤绝御为了保护她的安危,所以对玉清袖动手了? 不不不,她乞求最好不是这样,否则她与凤绝御两人当中必会有一人为玉清袖偿命的! 此时小猴子在大街上跑着,喊着找凤绝御,既然他与顾沉舟分开之前顾沉舟向他喊了那话就说明凤绝御就在这镇子上,他不停歇地找着。 凤绝御本来是想要前去玉清袖宅邸去盘问胡梦娘的,可是当他去只是却发现玉清袖的宅邸正在办丧事,上前去一打听,才知道是玉清袖突然被杀了。 不过他不知道顾沉舟因为此事而被抓走了,他趁乱进了玉清袖的宅邸,却没发现胡梦娘的身影,于是他断定胡梦娘已经离开了,现在看来这玉清袖的死于胡梦娘脱不了干系。 可是让他不解的是胡梦娘明明已经被玉清袖关起来了,怎么还能将玉清袖杀死并成功脱身呢?于是前去了朴宅,此时正在胡梦娘的府邸监视着。 “夫人,你怎么了?”胡梦娘身边的陪嫁丫鬟看见胡梦娘一身狼狈,于是问道。 “没事。”胡梦娘一边说着,与那丫鬟一同进到了房间里。 凤绝御见状,只好缓缓挪到了房间附近听着两人的谈话,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夫人,你听说了吗?玉村长死了。”那丫鬟一脸的差异,但是声音放得很低,一边说着一边给胡梦娘倒着茶水,随后将茶水递到了胡梦娘的手里。 胡梦娘接过茶水之后,抿了一小口,脸上呈现出诡异的笑容。 说道:“自然是知道的,那玉清袖是卫国公的人,自然是留不得的,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来了个一石二鸟!” 说着,表情洋洋得意,那丫鬟不可思议地看着胡梦娘,想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杀了玉清袖,可是不知怎么地,官府的人将顾沉舟抓了去,说凶手是她,于是我就添了一把火,将物证放到了她的房里,此时案子只怕是已经定夺了吧?” 说完之后,轻轻吹了吹手里端着的茶水,喝了一小口。 “夫人好计策,只是这玉清袖也是深藏不露,竟然是卫国公的人。”那丫鬟道。 凤绝御在门外听着,听见他们二人说顾沉舟被陷害,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心头一紧。 有了物证只怕是有嘴也说不清啊,不行,他必须赶紧前去救顾沉舟。 正当他往衙门走的时候,却在半道上碰见了气喘吁吁的小猴子,一路上喊着他。 “明璃。”凤绝御喊道小猴子。 小猴子看见凤绝御,心里一松,赶紧跑向了凤绝御,来不及喘气,道:“干爹,救救我娘亲,我娘亲她……”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物证也被搜到了,若是不能让真正的凶手出来的话,这案子只怕不好翻。”凤绝御对小猴子说道。 小猴子一听立即就着急了,本来想着找着凤绝御让他想办法,可是连他现在都这么说,难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亲被人陷害至死吗? 不能的,不能的,就算是豁出一切,他也要救他的娘亲。 “干爹,你快想想办法,我娘亲现在已经被关进了大牢里了,若是发落下来了,那时候就晚了啊,干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娘亲。”小猴子苦苦哀求道凤绝御。 凤绝御也是心急如焚,他又何尝不想救顾沉舟呢? 只是现在他也束手无策,可是看见小猴子这么着急他也不忍心,此时他是这个孩子唯一的希望,若是连他也说没有办法的话岂不是太打击他了? 若是红鸾或者是京俊有一人在他身边就好了,他便可以前去搜寻证据了。 凤绝御半晌不讲话,小猴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钟都停不下来。 “干爹,你快想办法啊,你快想办法啊。”小猴子拉着凤绝御的衣襟摇晃着说道。 凤绝御将双手搭在小猴子的双肩上,看着小猴子的眼睛,一副很是认真的样子,说道:“这样,我去救你娘亲,你前去南德山上,那里有一处破庙,你去那里等着我们,等我救出了你娘亲我们就在那里会合。”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去南德山?南德山本就荒无人烟,难道他要去劫狱? 他没有办法了,现在顾沉舟已经被定罪了,若是再等下去只怕等判决结果下来了就更加不好办了,还不如趁着现在判决结果还未下来,监牢守护较为松懈,拼搏一把。 “好,干爹,你小心一点,我等着你和娘亲。”小猴子道。 随即凤绝御便转身走了,小猴子也前去南德山了。 不过,此时他还不能动手,他得先打探一下地形,查探一下牢狱换岗的时间,做好一切准备,等到天黑了才好动手。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那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关键是要去救人,还是个不会武功的女人,更不利的是,顾沉舟被关在地牢,地牢地形特殊,若是在被发现之前还不能逃出来的话,那将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凤绝御趁着换岗的时间潜入了地牢,牢狱的两个牢头正在喝着酒。 “没想到啊,这玉清袖竟被一个小丫头给杀死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谁说不是呢,这告诉我们什么?” “什么?” “要及时行乐啊,哈哈哈哈,来,干杯!”两人痛饮着,丝毫没有发现已经有人潜入了。 凤绝御拿出了扇子,猛地打开,一挥手,只见扇子里的银针就飞向了桌上的两人,准准扎在了两人的脖颈处,两人猛地坐直了身子,想喊但是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样,随后便倒在了桌上。 凤绝御从一人的身上找出了钥匙,在地牢里找着顾沉舟,地牢的光线昏暗,他只能仔细看了,顾沉舟也没有发觉有人来救她了,只是在牢里发着呆。 只听见“哐啷”一声,抬头一看,牢门开了,再一看面前出现的人竟然是凤绝御。 “走。”凤绝御拉着顾沉舟的手随即就想要离开,可是却被顾沉舟挣开了。 “我不走,若是我此时走了更不是坐实了自己心虚?我不走。” 她让小猴子前去找凤绝御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来劫狱,而是让他帮她还清白。 让她更加觉得不安的是,凤绝御这么前来难道杀害玉清袖的人真的是他? “你此时若是不走就没办法查清事实,现在你已经坐实了这个罪名,不日就要判决了,到时候你死了你觉得这些事还有意义吗?” 顾沉舟一想,凤绝御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明明没有杀人,为什么要白白丢掉性命? 而且她刚刚听得清清楚楚地,凤绝御说查清真相,那就说明杀了玉清袖的人不是他。 不管了,还是先保命要紧,只怕凤绝御一个这么冷静的人如今都做出了这么莽撞的决定,这件事应该也是难住了他,或者是查清真相的时间根本就不够。 凤绝御看顾沉舟犹豫,于是再次拉起了她的手,两人一同跑了出去。 顾沉舟也不顾一切地跟着凤绝御跑着,在地牢里待了一天的她手凉地跟块冰一样,此时被凤绝御握在手里,她不仅感觉到的是他手心的温度。 她看着这个不顾一切前来救她的男人,心里一时感动不已。 但是,突然,跑到那两个牢头所在的桌前的时候,顾沉舟看见两人在桌上趴着。 她以为凤绝御将那两人杀了,作为一个医者,怎么能滥杀无辜呢?但是她并没有责怪他。 “放心,他们只是晕了而已。”凤绝御突然说道。 他像是洞察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一样,将她的不安随即就打消了。 “哥哥们,看我们给你们带了什么来。” 正当顾沉舟和凤绝御要上阶梯出地牢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来,抬头一看几个小牢卒拎着一个食盒,笑着正在下台阶,抬起头来,看见顾沉舟和凤绝御。 顿了一秒钟,随即大喊道:“有人劫狱啦。”说完将手里的食盒丢到了一边,从腰间拔出了刀,立即就砍向了凤绝御。 其他几人见状也反应了过来,拔出了刀一同向前冲着,其中一个人上了去,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有人劫狱了。”随即四周的人拿着刀,火把,纷纷都往地牢的方向赶着。 凤绝御与那几人打斗着,他将顾沉舟牢牢护在他的身后,顾沉舟看着那些刀光剑影心里发毛,任凭着凤绝御将她拉扯,她也集中精神看着四周的敌人。 凤绝御带着顾沉舟好不容易出了地牢,可是此时的援军却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若是凤绝御一人,他大可以纵身一跃消失在这些小卒小兵的视线当中,可是他的身后还有顾沉舟,他不得不与这么多人一同兵刃相见。 “跟好我。”凤绝御死死盯着四周的人,对顾沉舟道。 顾沉舟在凤绝御的身后,虽然面对着这么多的人,但是她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 四周的人一同进攻,凤绝御一直抵御着,还一边保护着顾沉舟。 可是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是这么打下去他迟早会筋疲力尽,而顾沉舟也察觉到了。 “你走吧,不用管我了,要不然谁都走不了。”顾沉舟对凤绝御说道。 若是凤绝御一人离开的话也不是难事,她留在此处顶多就是再次被关进地牢里,但是要是凤绝御再这么打下去的话,那到时候只怕他们两个谁也走不了。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眼神里面杀气腾腾,带着些许愤怒,顾沉舟看见后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闭嘴不语,只好默默地跟在凤绝御身后。 他答应了小猴子要将他的娘亲救出来,怎么可能抛下她一个人? “小心。”凤绝御提醒道顾沉舟,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 四周的小兵将他们围在了中间,包围他们的圈越来越小,凤绝御带着顾沉舟不断后退着。 突然,顾沉舟看见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站着一个人,拿着一把弓箭正在瞄向她和凤绝御,聚神一看,原来是长生! 这长生不是玉清袖的人吗?他不好好前去处理玉清袖的后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正当顾沉舟寻思的时候,那箭随即就飞向了他们,顾沉舟一看,这箭是瞄准着凤绝御的,而凤绝御此时正在抵御敌人,根本就没发现这个动向。 她来不及思考,向前一大步,只见那剑直直就射到了她的肩膀上。 箭的速度与力量实在强大,在箭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往后退了两大步,被凤绝御的背撑了住,随即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凤绝御感觉后面不对劲,于是转身,一看,顾沉舟中箭了,赶忙将顾沉舟扶了住。 “顾沉舟,顾沉舟,你坚持住。”凤绝御一脸惊慌,大喊道。 “我没事,死不了。”顾沉舟强扯着嘴角笑着对凤绝御说道。 四周的敌人见状,想要趁机拿下凤绝御,就在这时,突然一批敌人不知怎的就倒了下,凤绝御抬头一看是京俊,于是将顾沉舟抱在怀里拼杀着敌人。 “主人,属下来晚了,你带着顾姑娘先走,这里交给我。”京俊道。 “好,那你自己小心。”凤绝御说完就在京俊的帮助下带着顾沉舟冲出了重围。 他带着顾沉舟在街上跑着,可是顾沉舟此时身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凤绝御一看,顾沉舟的嘴唇发黑,又看了一下她的箭伤,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了。 箭上有毒!好狠毒的人啊,竟然想要一箭要命。 “顾沉舟,顾沉舟,不要睡,不要睡,坚持住。”随后赶忙将顾沉舟抱了起来,一路狂奔。 一路上跑着还不断地跟顾沉舟说着话,顾沉舟迷迷糊糊听着他说的,但是她又感觉脑子很是迷糊,很想睡觉,就这样坚持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睡过去了。 不过好在是不一会儿凤绝御便带着她来到了南德山与小猴子会合了。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小猴子看顾沉舟受伤了,很是担心,大喊道。 凤绝御将顾沉舟放在了稻草上,查看了一下伤口,叫了几声她,但她此时已经没了意识。 “明璃,你照顾好你娘亲,我去采点止血和清毒的草药。”凤绝御说完便起身要出门。 但是被小猴子一把拉了住,小猴子站了起来,对凤绝御说道:“干爹,我去采药,你帮我娘亲将箭拔出来,完后再将毒排出来,放心,我娘亲教过我,我认识草药的。” 小猴子跟着顾沉舟对这医术方面也有了了解,他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将毒赶紧排出来,他虽是知道但是他不会进行实操,只能让凤绝御来了。 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凤绝御也蹲了下来,将顾沉舟的衣服缓缓扯了开,将箭折断后在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小瓶药,洒在了顾沉舟的伤口处,随即将箭拔了出来。 看着顾沉舟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此时若是再不排毒等毒进入了五脏六腑,到时候只怕是性命难保,于是在顾沉舟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将穴道封了住,避免毒再扩散。 看着顾沉舟的伤口,四周的皮肤都变得铁青了,毒已经开始扩散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帮顾沉舟将毒先吸出来了。 他俯下身去,一口一口将顾沉舟体内的毒吸了出来,顾沉舟渐渐有了意识。 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凤绝御在帮她吸毒,他是疯了吗?这样子他也会中毒的,她想要阻止他,可是奈何全身无力,竟连一个胳膊都抬不起来。 她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可是,许是因为她太用力了,气力费尽了,又昏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小猴子将草药拿了来,他嚼碎后给顾沉舟敷了上,此时的他也轻微中了毒,全身无力,冒着冷汗,但是还是坚持给顾沉舟将药敷了上。 “干爹,你没事吧?”小猴子看凤绝御的嘴唇发紫,于是问道。 “没事,你待会给你娘亲把药换上,我稍微休息一下。” “主人。”京俊看见凤绝御一脸的疲惫,脸色铁青,随即跑到他身边,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颗药,给凤绝御递了过去。 可是凤绝御却挡了住,微微道:“给她。” 京俊自然是知道凤绝御的意思的,可是这药已经是最后一颗了,他不能。 “主人,这是最后一颗了。”京俊强调道。 “她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给她。”凤绝御微弱的声音越发渐小。 京俊拗不过他,只好将最后一颗药给顾沉舟服了下。 随后凤绝御开始运起了功,京俊在一旁担心地不行,若是凤绝御有个万一,他可是没法向上面交代的,可是跟了凤绝御这么多年,他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说什么都没用的。 他不过就是走了几日而已,却没想到发生了这大的事情,若不是他回来的及时,嗅着凤绝御的体香,好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呢,现在更重要的是,马上就要到卯时了…… 若是此时将凤绝御带走的话,只怕他体内的毒要不断扩散,万一威胁到性命,但是若是此时不走的话,那就要在这里变成石像了,那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 以前凡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被处决了,可是如今面前的这两个人…… 眼看就要卯时了,可是,凤绝御还在不断地运功疗伤,京俊很是为难,不知该怎么做。 “娘亲。”突然,正当京俊踌躇之时,凤绝御练功之时,小猴子大喊了一声。 凤绝御和京俊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跑了过去看,谁知面前的一幕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顾沉舟刚刚躺着的地方没了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只可爱的猫咪,那猫咪身上也受了伤,身上敷着草药,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凤绝御和京俊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似乎在传递着某些信息。 比如,他们肯定此时正在想着这个顾沉舟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小猴子也抬眼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他不是第一次见顾沉舟变猫儿了,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是像凤绝御和京俊一样惊讶不已。 “这……这是怎么回事?”京俊吞吞吐吐地问道。 两人看着小猴子的反应,断定他早就知道顾沉舟变猫儿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娘亲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但是这确实是我娘亲。”小猴子刚开始还是委屈巴巴的样子,随后就赶紧给他们二人解释道。 之前确实是经历过,但是因为事情太多,一时间忘记问顾沉舟这件事了,时间过得久了就更是记不得了,没想到现在却在别人面前也变了身。 就算他问顾沉舟,顾沉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骚操作。 “喂,你娘亲不会是猫妖吧?”京俊看了看,忍不住抬手动了动那稻草上躺着的猫儿。 “不许动我娘亲!”小猴子随即大声呵斥道京俊,吓得京俊赶紧收了手,没想到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脾气还挺大,有点像面前的这个猫儿的前身。 凤绝御看了京俊一眼,京俊赶忙往后撤了撤,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这不是在说自己的主人是一个石像妖吗?赶忙退了退,再也不敢乱动也不敢乱说了。 没想到这大千世界怪异的事情还真是多,他卯时就要变石像,他自己都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面前的这个猫儿谁能想到竟然也是人形化身? 凤绝御伸出手摸了摸那猫儿的后背,眼里全是温柔,似乎一点都不诧异,更是不想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与他一样,她也是个有秘密的人,不过如今为了他这个秘密却暴露了。 不过没关系,他会好好替她守着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的。 对!说起秘密,他的秘密,卯时变石像,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卯时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解,这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例外,竟然没有变石像,他不敢相信。 “京俊,现在是什么时刻?”凤绝御以为自己因为中了毒而记错了时间,于是问道京俊。 京俊一听凤绝御这么问道,赶忙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凤绝御,道:“卯时,刚到卯时。” 没错,他真的没有变成石像,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敢相信,看着自己的手,确实是肉,而不是那硬巴巴的泥土,他一时欣喜若狂,但是又不得表露出来。 京俊也发现了,今晚他竟然没有变成石像,刚刚还在担心的京俊此时内心复杂。 “干爹,你怎么了?”小猴子看着凤绝御的眼神很是奇怪,于是问道他。 “哦,没事,没事,我们来给你娘亲换药吧。”说着就将那猫儿翻转了个,将旧的药草拿了下来,将新的药草敷了上去。 敷好后,小猴子便守在顾沉舟的身边睡了去。 而凤绝御却久久不能入睡,在外面看着天上的圆月,他在思索着,今天出现这种特殊情况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难道说他的病自此就好了? 他二十几年来从未见过卯时的景色,此时站在这山上感觉连卯时的风都是甜的。 “主人。”京俊也是难以入睡,折磨了凤绝御二十年的疑难杂症突然就好了,他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看着凤绝御在外面站着,他也出了来。 “京俊,这卯时的景色可真是好看。”凤绝御淡淡道。 “主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您中毒了的原因吗?”京俊问道。 “应该不是。”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他感觉应该不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他为了治好这病,什么法子没有试过,就连蛊术和巫术都用过,更何况是以毒攻毒的办法?之前有一位老道说可以以毒攻毒,于是他几乎尝遍了世间所有的毒,但是终是无用。 所以他现在就算是中毒也能在短时间内解毒,就是因为之前的毒让他已经产生了耐受性。 “那是……”京俊问道凤绝御。 凤绝御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上的圆月,陷入了沉思,他在想着今天所做的事情,生怕漏掉一丝,若是能找出今日与往日的不同,那他的病就有救了。 可是想来想去,今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唯独…… “是血。”凤绝御突然出口了两个字。 京俊一听大惊,随后又沉下了脸,道:“主人,之前也用过这个法子,怎么会?” 在他小的时候为了治病,请了一位专治疑难杂症的郎中,那郎中说是要换血,于是他每日都会被迫喝一碗鲜血,为此还与家人大闹,结果却与以往一样,以失败而告终。 “是顾沉舟的血。”凤绝御冷冷道。 本来有些欢喜的他想通了一切之后,似乎没有那么欢喜了,顾沉舟为了救他差点搭上性命,若是他还要用她的血来治自己的病,他做不到! 京俊听后也沉下了脸,他知道他的主人是不会喝别人的血的,尤其是顾沉舟的。 之前为了给他治病,他和他身边的奴才丫鬟每隔一日放血一碗给他喝,他拒绝,没有办法,只好将血放入药中,瞒着他让他喝,后来他知道了,坚决不喝,但是为了治病,不得不强迫他喝,他觉得他这样与禽兽无异,为此与家人大闹,虽是费尽心思,终是无果。 “没准主人以后都可以在卯时赏到这美景呢。”京俊京俊知道,他是不能劝他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好这么安慰他。 可是这个安慰对他来说丝毫没用,他曾经不知有多少次都是怀抱着这样的想法的,可是每次,每次现实都会将他狠狠地扇醒,自此他再也不做白日梦了。 “但愿吧。”他还是希望的,但是他不敢奢望,因为失望的感觉真的是太痛了。 “主人,天凉,不然进去吧。”京俊对凤绝御说道。 他二十几年第一次见这卯时的月亮,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呢?他必要将这二十几年未见的都补偿回来,或许,明日他又要见不到了。 “你先进去吧,我再待一会儿。”凤绝御道。 京俊看着凤绝御的背影,那背影里面充满着忧伤和无奈。 老天这是跟他开得什么玩笑啊?一出生就跟他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如今还要这么玩他,以前他怪怨老天不公,现在他只想靠着自己去改变这一切。 京俊转身进了破庙里,此时的小猴子和怀里的猫儿睡得真香,他也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凤绝御待了一会儿之后也进去了,看着小猴子身边的猫儿,摸了摸它的头,笑了笑。 他很感谢她,是她让他第一次熬过卯时,虽然短暂,但是这对他的意义不小,这是一个突破,至少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这病并不是不治之症,他已经很开心了。 虽然还不知道明日会不会也会这样,但是能够有今日他觉得已经够了。 随后,他又帮她换了一次药,换完之后发现猫儿的身体发冷,于是他将猫儿放到了自己的怀里,将外衣裹了上去,抱着猫儿,靠着墙也缓缓睡了过去。 第102章:变猫儿出丑不断 次日,顾沉舟醒来后,只是觉得温热,于是伸了个懒腰,只是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被扯得生疼,赶忙收起了懒腰,不禁地低头舔了舔,却是舔了一嘴的毛。 What?怎么回事? 再低头一看,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吓得她一时不知所措。 再回头看过去,自己在某人的胸膛当中,那人的体温甚是温暖,而且还飘着一丝的体香。 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她的美男,第一绝色的体香味吗? 她不敢相信,赶忙从他的胸膛中出了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果然是凤绝御,而她刚刚就是在凤绝御的胸膛中取暖的,哦,不,是一整晚,她一整晚都在他的怀里睡着。 怎么回事?她使劲想了想,只能想起昨晚自己中箭了,随后再睁开眼的时候就是看见凤绝御在帮她排毒,他的温柔,此时想起都感觉还有温存。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刚刚了,在凤绝御的胸膛当中…… Oh!No,No,No,难道她昨晚在凤绝御的面前变成个小猫咪了? 她此时内心翻涌,虽是想骗自己,可是所有的事实告诉她答案是of crouse。 那这样的话第一绝色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怪物呢?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从人形可以幻化成一直小动物,虽是可爱,但是这种情况着实是很没法解释啊! 这么久的时间她都没有变成小猫咪,怎么昨晚就成了这样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只怕以后是没脸见第一绝色了。 顾沉舟想着,低着头,看了看一旁熟睡的小猴子,上前去蹭了蹭他的胳膊,随后便转身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他们。 当她正走了两三步的时候,只感觉有一只大手将她抱了起来。 “是谁?快放我下来!”她挣扎着,却只能听见自己“喵喵喵”的声音。 随后她又被放入了怀里,依旧是那个味道,香香甜甜的,这个!这个不是凤绝御吗? 她仰头一看,果真是凤绝御,满脸的宠溺,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偶尔还会挠一挠,挠得她好不舒服,她在他的怀里支着,让他挠着。 “你要去干什么啊?你受伤了,要换药的。”凤绝御没了往日的雷厉风行,温柔似水。 没想到这个冰山男还有这么温暖的一面,她好像就一直变成这只猫儿,一直这么呆在他的怀里,侵吞他的温柔,感受他的温暖,也免去了等她变成人形时的尴尬。 可是不行啊,她还要照顾小猴子呢,不能为了自己就抛弃了他! 凤绝御将她抚摸了一会儿之后,将她放到了稻草上,帮她将身上的旧草药扒了去,又放了一些新的上去,虽然伤口已经好了一些,但是还是很疼,她忍不住“喵喵”地叫了起来。 京俊听见声响之后赶忙睁开了眼睛,看见凤绝御帮顾沉舟换着药,于是道:“主人,我来吧,你再去歇息一会儿。” “不用。”冷冷的两个字,瞬间没了刚才的温存。 小猴子也睁开了眼睛,看见凤绝御正在换药,赶忙跪到她的面前,大声道:“娘亲。” 娘亲?若是将一只小猫咪唤作娘亲,画风确实是有些诡异。 既然小猴子还唤她作娘亲,由此可见,昨晚她确实是给这些人大开了一下眼界。 不管了,不管了,她现在只需要想等她变成人形的时候要怎么给他们解释。 “京俊,你去找一些吃的来。”凤绝御吩咐道京俊。 京俊领了命便前去了,可是他从未养过这些小宠物,只有那红鸾,整日就去吃一些露水,偶尔再去抓上几只虫子就已经解决了一天的伙食,这猫咪要吃什么呢? 只晓得猫咪是抓老鼠吃的,难道要让他去抓老鼠? “这哪里有老鼠啊?大白天的,早知道昨晚出来先给她屯一些干粮。”京俊自言自语道。 她才不要吃老鼠,她才不要! “对了,只要是肉就是可以的啊。”他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林间的动静。 突然,一只野鸡腾空飞起又落下,他见状,赶忙将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一挥,那匕首准准地扎在了那只野鸡的脖颈处,瞬间鲜血直流。 遂而前去将那野鸡捡了起来,“这么大应该够了。”他拎着野鸡道,转而兴高采烈地回了。 顾沉舟知道他们此时是被困在这个山上的,此时吴大人的手下应该正在全城搜索他们的踪影,所以他们才不能下山去寻吃的,只能吃一些这山里的野味了。 京俊将那野鸡拿回来之后,顾沉舟嗅到一股子非常腥的味道,可是她不知怎么的,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去就要吃那只庞然大物。 “不行,不行。”她疯狂暗示自己,可是却是一点用也没有,鬼使神差地就去舔那野鸡脖子上的血了,“真香,真好吃。” 她舔着,只是其余的人却丝毫没有反应,转头一看,一个两个地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 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这若是幻化成了人形…… “啊啊啊,丢死人了。”虽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胃口,不顾一切要去吃。 “京俊,拿开。”凤绝御吩咐道京俊。 京俊前去将野鸡提了起来,可是她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羔羊一般,在京俊脚下“喵喵”地叫个不停,她在乞求京俊将那野鸡给她吃! “娘亲,那个是生的,不能吃的。”小猴子将她抱了起来,说道。 “不管,不管,我就要吃。”顾沉舟此时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一心顺着腥味想要下肚。 随后为了避免她吃,他们只能将她抱在怀里,而京俊找了柴火将野鸡烤熟了。 正当京俊烤野鸡的时候,红鸾飞了来,落到了凤绝御的肩膀上,只见凤绝御在认真地听着,好像红鸾在对他说着什么,他的眸色也变得越发地寒冷,从始至终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此时的顾沉舟看见红鸾,一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抓住它!至于抓住她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或许是将她的毛拔干净,或许是将她吃掉。 天噜啦,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太可怕了! 红鸾也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从凤绝御的肩上落到了一个桌角上,顾沉舟看着面前的这个美味,控制不住自己,从小猴子的怀里挣脱而出,向着红鸾就冲了过去。 “娘亲。”小猴子大声喊着她,可是她却理都不理,还是往红栾跟前冲着。 红鸾看见猫咪,赶忙就飞了起来,但是顾沉舟还是在追着它,吓得红鸾一时连熟练的飞行都显得有些不平衡了,一时间只见他俩在庙里打成一片。 凤绝御和小猴子看地目瞪口呆。 半晌过后,红鸾许是飞不动了,又落到了凤绝御的肩膀上,顾沉舟跑到凤绝御的脚下,望着红鸾,此时她似乎才清醒了一些,可能是因为累了的缘故。 “天啊,我在干什么?我竟然想要吃了红鸾!”她使劲摇了摇头,劝自己冷静下来。 小猴子见状赶忙将她又抱了起来。 完了完了,溴大了!她怎么了?自己控住不住自己!就连小猴子饿极了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这么疯狂过啊,她……她如今竟要对这么可爱的一只鸟儿下手,真是罪过啊! “主人,肉烤好了,可以用餐了。”京俊进门后看见庙里一片狼藉,虽是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故作淡定对凤绝御说道。 随后众人便出去开始吃起了烤肉,而凤绝御和小猴子也将她照顾地很好,只是吃完了肉,她竟然吃起了凤绝御和小猴子吐在一旁的骨头。 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直到他们停下了吃着的食物看着她,她一看,她竟抱着一根骨头吃得津津有味,再一看是凤绝御吐了的骨头,她想到这里,不觉地有些犯恶心,可是还是想吃! 完了,完了,这下以后可是有得话题聊了!她一世英名,竟落就这么被自己亲手毁了! 在南德山下,月婆镇,稻香村,到处遍布的是吴大人的人,正在四处找寻着顾沉舟。 若是告诉他那只小喵儿就是顾沉舟,只怕他还不信呢。 吴大人的人手拿着几副不同的画像,在大街上一个一个地在排查。 “我就说吧,这个顾沉舟迟早都是一个祸害,这下可好了,杀了玉村长还越狱,她迟早是要害死我们明家的。”明秀玉在屋里走来走去地,皱着眉头,给柴青在面前碎碎念着。 柴青也是一脸的愁容,他之前都是帮着玉清袖干活拿钱的,现在玉清袖死了,那他的生计也成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了,再听着明秀玉在他面前嘟囔心里更加烦了。 “你行了,晃来晃去,晃得我头都晕了。”柴青不耐烦道。 就在之前他们还想着当初为什么要给顾沉舟写休书呢,如今出了事立即变了心思。 就当两人正在惆怅的时候,只听见外面有敲门声。 明秀玉也不在嘟囔了,柴青的神色也更加紧张了,两人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还以为是听错了,等安静下来的时候却发现真的有人敲门。 “怎么办?有人敲门。”明秀玉一脸的惊慌,小声对柴青道,“肯定是官府的人。” 柴青起身,准备前去开门,结果被明秀玉拉了住,“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我去开门啊。”柴青侧头看着明秀玉道。 “你疯了吗?现在满城都在通缉顾沉舟,此时肯定是官府的人来抓我们了。” “抓我们做什么?你别忘了我们早已经和顾沉舟断绝关系了。”柴青甩开了明秀玉的袖子,大大方方地出了屋子,前去将门打了开。 一看,果然来的人是官府的人,刚刚还落落大方的柴青一下子就变得不淡定了。 “奉命搜查!”那官爷简单说了四个字,柴青听后随即将那些官兵笑脸相迎,请了进去。 明秀玉却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看着官兵,尬尬地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那些官兵搜查完之后道:“若是发现逃犯的踪迹立即上报。” “是是是,一定及时上报。”柴青点头哈腰地对那些官兵说道。 那些官兵走后明秀玉赶忙上前去将门堵了住,刚刚的搜查把她的小心脏差点都吓出来了。 “你慌什么?”柴青看见明秀玉火急火燎的样子,很是不悦地呵斥道她。 “你懂什么?那顾沉舟虽说是已经被我们休了,但是与我们有关系的事实是不变的,若是官老爷一生气,只怕我们还是得受牵连!”明秀玉低声对柴青道。 此时,在刘麻子和牛菜花家,个个都是一副惊慌的样子,刚刚刚搜查完,却得知找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顾沉舟,他们更是慌张了。 刘麻子心慌不已,于是一大家子包得严严实实地,前去了牛菜花家。 牛菜花也是安不下心来,听见有人敲门更是慌张了,明明搜查完了的,会是谁呢? 难道是官府的人来抓他们了? “他爹,怎么办?”牛菜花听着外面的敲门声一阵一阵地,问道明南瓜。 “什么怎么办?去开门啊。”明南瓜比牛菜花还不安。 “我不去,你去。”牛菜花使唤道明南瓜。 “你去。”两人就这么推脱过来,推拖过去地,没人愿意前去开门。 明南瓜更甚,看牛菜花不去开门直接进了里屋去了,头也不回。 牛菜花见着明南瓜这样,于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祈祷了几句,战战兢兢地前去开了门。 “谁……谁啊?”牛菜花试探性地问道门外的人。 “公婆,是我,刘麻子。”刘麻子将嘴贴近门缝,小声道。 牛菜花一听是刘麻子,这才放了心,将门打了开,本以为是刘麻子一个人,可是一开门才看见,这一大家子人一个个都包得跟粽子似的,全在门外站着。 “你这个小蹄子,你要吓死我这个老太婆啊?”牛菜花一边抱怨着,一边将门又顶了上,“在这关头你不好好在家呆着,前来我家作甚?” “公婆啊,这不是因为顾沉舟吗?那个小娼妇迟早要将我们害死啊。”刘麻子说着与牛菜花一同进了屋子里,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水,咕噜咕噜就喝了下。 此时在里屋里的明南瓜听见是刘麻子的声音,又从屋里出了来。 垂头丧气的模样与刘麻子的焦急将气氛搞得越发地紧张了。 正当几人刚落座,忽而,又有敲门声传来,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又是谁啊?不会是官府的人吧?”牛菜花喃喃道。 刘麻子一听是官府的人,赶忙将自己的头巾裹了上去,然后去了里屋,明京笙在外面站着还望着门口,刘麻子进去的人又出来将明京笙和两个孩子拉了进去。 牛菜花小心翼翼地到了门口,然后想通过门缝看看是谁,可是奈何她一大把年纪了,眼睛也是有些不好使了,于是问道:“谁……谁啊?” “娘,是我,秀玉。”牛菜花战战兢兢地将门开出了一条缝,看了看,确实是明秀玉一家,这才缓缓将门打了开。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消息了?顾沉舟可有找到了?”牛菜花一连几个问题。 “哪有什么新消息啊,都不敢得什么新消息。”明秀玉生怕接下来的新消息就是官府要收押他们的消息,前来与牛菜花再商议对策。 “也是,也是。”牛菜花说道,“出来吧,是秀玉。” 刘麻子将自己头上裹得头巾围到了脖子上,出来板着个脸很是不悦。 明秀玉一进门就看见刘麻子,两人自打上次在官府出来就互相不给好脸色。 “你来做什么?”明秀玉问道刘麻子,语气里面夹杂的不屑感觉这场战火一触即发。 “呵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来?倒是你,我好歹现在也是明家的人呢,而你现在是柴家的人,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刘麻子道。 “哼,这是我娘家,我自然是来得的,这不,你也应该回娘家吗?”明秀玉也不依不饶。 本来因为顾沉舟的事情明家上下就闹的是人心惶惶的,可是如今还要听着这两个人在这里说嘴,牛菜花和明南瓜本就抓狂的心此时更是烦躁了。 “吵什么吵?”明南瓜和牛菜花一同生气地喊道。 这两个人才停住了嘴,互相狠狠瞪了一眼,各自的男人将她们搡到了一边去。 此时在官府,所有派出去搜寻顾沉舟,凤绝御等人的官兵都回来了,可是却依旧没有顾沉舟的音讯,吴大人很是头疼,这玉清袖的手下日日催他,可是他也没办法啊。 “吴大人我看不行了就让明家的人前去找吧,他们对顾沉舟熟悉,她去了哪里他们自然也是知道一二的,实在不行就将他们抓来,采取措施让顾沉舟现身。” 石田在一旁给吴大人筹谋划策,此次能够抓住顾沉舟他也就能够公报私仇了!之前顾沉舟将他害得打板子,还要被吴大人责怪,这下子必要将这个仇报了! “好办法,前去捉拿明家的人!”吴大人两眼一放光立即应了石田。 于是石田带着人前去明家捉人了,刘麻子再三给石田讲道理,可是石田根本听不进去。 “官老爷啊,我们与顾沉舟早就断了关系,这也是吴大人亲自为我们做主的啊。” “我管你呢,放心,只要你们能说出顾沉舟的下落,本爷爷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他们哪里知道顾沉舟的下落啊,那顾沉舟也是长腿的,谁能盯住她呢? “我们不知道啊,我们真的不知道啊。”刘麻子哭诉道,本是想来牛菜花家商量对策的,谁曾想竟与这官府的人撞了个正着! “是啊,我们真不知道啊,官老爷,还请您高抬贵手啊。”明秀玉也道。 “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就给我拿下!”随即明家的一行人全被押入了地牢。 而在山上的顾沉舟和凤绝御一行人已经是吃饱喝足了,可是他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接下来肯定是要一起下山去看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更重要的是要赶紧去查找杀害玉清袖的真凶,还她一个清白,然后她也就不必再这样躲躲藏藏了。 这日,她感觉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他们都还睡着,她悄悄下了山。 反正她现在变成了一只猫儿,除了他们三个再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了,也就只有变成了猫儿的她才可以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街上吧? 她下山后发现那些追捕她的官兵依旧在城内一一排查着,每个人都不放过。 而在街上,除了排查的官兵,在大大小小的街巷的墙上都贴着悬赏通告,而画像上的人正是她,凤绝御和京俊三个人,她后脚一蹬,相当轻松地就到了墙头,看着那画像上的人。 “什么吗?竟然将我画的这么丑!还有,我怎么才值白银一百两?不不不,应该是他们仨个人才值一百两银子,这也太廉价了吧?”顾沉舟看着那张通告,心里想着。 在前面看着那悬赏通告的人一群接着一群,看来都是想要发这笔财,可是谁又能想到她顾沉舟此时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呢? “你听说了吗?吴大人抓了明家所有的人,要逼顾沉舟出来。”人群里八卦的声音传来。 “什么?不是说顾沉舟早已拿了休书了吗?按理来说他们已经断了关系了啊。” “谁知道啊,反正啊,这个顾沉舟就是个催命鬼,谁和她沾染,谁的寿命就差不多了。” “我去,我的形象在众人心中竟然成了这么个样子,这群人,简直胡说八道!” 顾沉舟在墙头蹲着,听着他们在下面议论她,她的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因为她此时怕跳了下去被人踩到,否则她早就跳到那人的脸上一顿好挠,让他们立即住嘴! 算了算了,不必跟他们计较,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前去查清事情的真相。 凤绝御和京俊也被列在了追捕名单里,肯定是不能现身的,而小猴子虽说没有被追捕,但是谁不知道她与小猴子形影不离,再说那吴大人已经将明家所有的人都抓了起来,那若是发现了小猴子肯定也不会放过的。 明家的其他人与她已经没了干系,就算吴大人再怎么用他们逼她出来都是无用的,而且她也知道吴大人对明家的老小顶多就是关着罢了,不会动用刑法的。 可是若是小猴子落入了他们的手里只怕事情就不一样了,她断是不忍小猴子受一点委屈的,哪怕是在那监牢里呆上一日,那都是不行的。 “若是不想牵连小猴子那我必须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前去查清真相。”顾沉舟想着,就赶忙动了身准备前去,“可是,该从哪里查起呢?” 顾沉舟起身后又陷入了沉思,既然事情是从玉清袖那里开始的,那自然是要在他那里开始查的! 起身,在房顶上疾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玉清袖家。 玉清袖家依旧是哭嚎声一片,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前来吊唁的人却不多。 没想到玉清袖生前名望威武,到了死的时候却还没有几个人前来吊唁,他若是看到了这一幕会不会不甘心? 不过,这人情冷暖,是谁也会这样子的,人心嘛,总是冷漠的。 她逛了一圈,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应该是和胡梦娘有关系的,可是在玉清袖家始终没有见到胡梦娘的影子,再想想那日华生闭口不提胡梦娘,事情越发不对劲了。 “这村长一走啊,这玉家的荣耀也算是落幕了,你看如今这萧条的样子,与往昔大有不同啊。”监牢里的两个守卫在吃着花生,喝着酒,其中的一人说道。 “哎哎哎。”另一人喊着刚刚的那人,示意他靠近他。 那人的屁股从板凳上抬了起来,将耳朵凑到了另一人的嘴边,气氛安静地让人可怕。 “有人说村长并没有死,说是那日捉拿顾沉舟的时候有人看见了呢。” “你可不要胡说啊。”另一人道,随即看了看周围,就像是玉清袖就在他们周围一样,“你这么一说怪瘆人的。”身子又缓缓落到了板凳上,嘴里吃花生的动作慢了几拍。 “真的,有人说那人看见的是村长的魂魄,也有人说村长压根就没死。”那人又补充道。 What?玉清袖这个糟老头子难不成也搞一出诈死?最重要的是还要让她背锅。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只怕这守卫所说的话里也是有几分真的。 现在想想,玉清袖突然死了,她还真有点不信,他老奸巨猾不说,为人更是小心谨慎。 可是他为什么要突然假死呢?还要嫁祸给她?她当初已经答应了他帮他除去胡梦娘,他这么着急对她下手可是一点都不明智啊,毕竟她比胡梦娘可好对付多了。 难道说他已经掌握了胡梦娘作恶的证据,已经不需要她了? 顾沉舟越想越乱,她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她想要转身出去,可是却踩到了一根树枝上,那树枝掉到了台阶下。 “谁?”那两人赶忙站起身来,拔出了腰间配着的刀,一同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许是因为刚说鬼魂的事情,二人显得尤为紧张,定睛一看是一只猫。 “喵——”顾沉舟赶忙叫了一声,让两人平静下来。 “别紧张,是一只猫。”随即拿了一颗花生扔向了顾沉舟。 还好她跑得快,要不然那花生非砸中她不可。 出了监牢,她又转向去了胡梦娘家,她想要去打探打探那胡梦娘是不是知道一些情况。 去时,胡梦娘正在拜佛,她也在旁边守了一阵子,随后之间一个管事妈妈进了去,顾沉舟赶忙往前凑了凑。 这做个猫的好处不仅是身姿轻盈,耳朵也是非常好使的! “夫人,确实有人看见了玉清袖,不过他现在藏身之处却未可知。” 果然,胡梦娘也在追查玉清袖的下落,看来这事情也是关系到她几分的。 “这个老狐狸,那日下毒竟然没有毒死他,不过他现在是要干什么?”胡梦娘像是在问一旁的那个管事妈妈,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管事妈妈不语,也在思索着。 “派人继续追查。”胡梦娘吩咐道那管事妈妈,那管事妈妈领了命就退出了房。 呵呵,果然是胡梦娘想要杀玉清袖,完后玉清袖又说是她! “奶奶的,看着我顾沉舟是没有后盾的人就都来欺负我是吧?可惜我顾沉舟可不是吃素的!任人宰割这事在她身上可是从来没有过,而且以后也不会有!”顾沉舟心里默想到。 既然事情基本已经明了了,那就赶紧回去吧,她出来的时间也已经多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小猴子要着急了,一路又狂奔去了山上。 到时,三人都已经醒了过来,果然,仨个人都在找着她。 她跑到小猴子的脚下,“喵喵”叫了两声,小猴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娘亲,你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又被坏人抓走了呢?”一边说着,一边用脸蹭着她的头。 “哎呀,我不过是下山去了,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谁能想到我就是顾沉舟呢?” “下山去了。”凤绝御紧簇着眉毛,打量了一番她,冷冷地说道。 哎呀妈呀,这第一绝色似乎能听懂她说得话呢,还是心有灵犀呢?嘻嘻嘻—— “关于玉清袖死的事情,凶手是胡梦娘,只是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找到证据。”凤绝御道。 什么?他……他怎么知道的?顾沉舟不可思议地看着凤绝御。 她还以为她得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的消息呢,现在看来这新消息别人早就知道了。 不过,他肯定不知道玉清袖并没有死的消息! “京俊,晚上我俩下山去打探一番。” 到了晚上,凤绝御和京俊下山去打探了,顾沉舟因为白天跑累了,也乏了,于是就趴在草堆上睡着了,小猴子自己去山里打野果子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沉舟隐隐听见外面有声响,许是因为最近几日因着自己是逃犯的缘故,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只要有一丝丝的声响就会很紧张。 她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静听了几秒,这才发觉是自己熟悉的脚步声。 反正她现在还是一只猫咪,就算有人来了谁又能知道她就是顾沉舟呢?再说刚刚那个脚步声是小猴子的,所以她眯上了眼睛,睡得更加踏实了。 她刚眯上眼睛,只听见一些东西掉落的声音,又睁开了眼睛,抬头一看,小猴子一脸惊奇地在看着她,她也感觉奇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猴子就扑向了她。 “娘亲,娘亲。”一路喊着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她伸出胳膊也抱紧了他,“你可算变回来了。” 此时顾沉舟才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发觉了自己竟然有胳膊了,看着自己的胳膊,又是惊奇又是高兴,还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回来的?她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啊,我变回来了。”顾沉舟站起了身来,在原地转着圈,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虽说是做猫儿好,但是那也没有做人舒服啊,至少不用再吃那些别人啃过的骨头。 “娘亲,你怎么会变成猫儿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小猴子看着顾沉舟问道。 顾沉舟脸上的笑容随即凝固,是啊,这可是一个问题,她怎么会突然变成猫儿呢?她也不知道啊,更是没法跟小猴子解释,不过要是讲个故事骗他的话,还是可以的。 但是,若是凤绝御问了起来只怕是没有小猴子这么好骗了。 不行,不行,必须得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堵上这悠悠众口。 顾沉舟寻思了半天,忽而眼睛滴溜一转,拉着小猴子道:“娘亲啊,被一个坏人下了诅咒,所以才会时不时地变成猫儿的。” “是谁这么恶毒?竟然要下毒咒。”小猴子愤愤不平道。 “啊……这个人嘛,我也不记得他叫什么了,反正我只隐隐记得有这事。” 这要是再被追问到底只怕她又要编出无数个谎话来圆这一个了,索性就说自己不记得了,也不用再编后面的,反正她失忆的事情,小猴子也是知道的。 “那是因为什么啊?是娘亲你做什么坏事了吗?”小猴子一脸天真地看着顾沉舟问道。 “没有,你娘亲我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做坏事呢?到底是因为些什么我也忘记了,或许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那人小肚鸡肠,所以才会这么做吧。” 顾沉舟说着,捡起了地上的野果子,也是为了躲开小猴子的追问,谁知道他后面还要问什么呢,在衣衫上擦了几下就开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对小猴子的敷衍未免太过明显了。 不过,这个小肚鸡肠她还真是说得轻巧。 她心里也是无数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穿越了不说,还穿到了这么穷的一个家,原主也是懦弱无能,这也都还好,至少凭着她的技能她能够解决。 可是这个突然就变成猫儿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情就算是她想要解决但是她也解决不了啊,她连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呢。 “娘亲,那……”小猴子对地上的野果子此时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对顾沉舟变猫儿的事情打破砂锅问到底。 可是未等他说完,顾沉舟就将手里的果子递给了他,道:“来,你尝尝,这些果子还真不错呢,可甜了。” 小猴子一听果子可甜了,随即就忘了自己刚刚要问的事情了,赶忙接下了果子,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顾沉舟,笑得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 两人正在吃着野果子,凤绝御和京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咦,你变回来了?”京俊更是一脸的惊奇,说实话,这样的技能他也是头一次见。 顾沉舟站了起来,看了看凤绝御,凤绝御倒是没显得有多惊奇,一颗平常心,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讲。 或许是因为京俊将他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所以他才没有开口吧。 “对啊,我变回来了。”顾沉舟继续吃着手里的野果,对京俊回答道。 我去,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顾沉舟停住了嘴里吃野果的节奏,撅起鼻子就开始嗅了起来,一直嗅到京俊旁边,再顺着香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京俊的手里提着一个东西。 没错,那香味就是从他手里的袋子里面传出来的。 “娘亲,什么东西啊?好香啊。”小猴子也嗅着那香味。 顾沉舟抬眼看了京俊一眼,只见京俊拿着袋子丝毫不动,明明看见了她和小猴子馋得都快流口水了,但是就是无动于衷不给他们吃。 顾沉舟站直了身子,故作不屑的样子,又吃起了手里的野果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妖怪吧?”京俊持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顾沉舟。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不给她吃好吃的,还这么说她,顾沉舟一气之下大声道。 京俊看着顾沉舟这样,便看了一眼凤绝御,一旁的凤绝御倒是转了脸,不过他的脸上竟呈现出了久违的笑容,随即消失。 “那你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京俊问道顾沉舟。 此时小猴子早已在拜倒在了京俊手里提着的东西下,以前有吃的,他的干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给他吃的,今天京俊这样看来他的干爹也是默许的。 想想,原来是凤绝御也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等他搞清楚了,自然就会让他们吃。 “我娘亲被人诅咒了。”小猴子快速说道,语速快地惊人,说完又看着京俊手上的袋子。 “被诅咒了?被谁?”京俊紧接着问道。 “不知道,不记得了。”顾沉舟刚想要张口解释,可是小猴子又抢了先,语速依旧迅速。 这个小猴子,为了赶紧吃到人家的好吃的也是拼了啊!顾沉舟无奈,只好闭了嘴。 京俊看向了凤绝御,凤绝御依旧不动声色。 诅咒了?难不成凤绝御也是被诅咒了?可是巫蛊之术都用了也没有发现是被诅咒了啊。 “因为什么……” “不知道,不记得了,反正没干坏事。”京俊还没问完,小猴子赶忙回答道。 顾沉舟看着京俊点头,示意他小猴子说得是正确的。 该问的都问完了,这下应该可以吃东西了吧?小猴子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拿了一个野果子,走到凤绝御面前道:“干爹,你尝尝,这是我摘的野果子,娘亲说可好吃了,你尝一个。”说着就将果子递给了凤绝御。 凤绝御拿了果子咬了一口,浅浅一笑道:“嗯,果然好吃,不过干爹给你带了更好吃的东西,你想吃吗?”凤绝御自是知道小猴子献殷勤的目的的。 “想。”小猴子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道。 “京俊。”京俊将自己手里的袋子打了开将东西给了小猴子,小猴子一看是烤鸭,高兴坏了,拿了一半给顾沉舟去,顾沉舟也毫不客气,两人随即就吃了起来。 “谢谢干爹。” 凤绝御看着两人吃着,慢慢挪步去了外面,心思惆怅,京俊见状也跟了出去。 “看来是无解之症啊。”凤绝御看着远处喃喃道。 “主人,明明是有解的……”京俊话未说完,凤绝御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他不得不住了嘴。 第103章:顾沉舟发现凤绝御变石像 仅仅只有那一日,只有那一日,他在卯时的时候没有变成石像,度过了而是年来第一个卯时,他才发觉,卯时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卯时的一切他又是那么留恋。 可是,当过了那一日,他又开始了二十年来早已习惯了的噩梦。 或许是希望,是那一日她给了他希望,又或许是失望,也是她给了他失望。 本以为在那日之后他便不再变成那冷冰冰的石头了,可是,第二日的时候,当手指开始变得僵硬的时候,当脚步不能再挪动的时候,他知道,那一切不过都是一个梦罢了。 没有人了解他的痛,那种经历了许多失望后依旧会失望的痛…… 他不知道顾沉舟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猫儿的,不过她好像并不太在意这些,就算她当着他们的面变成了猫儿,然后又变回了人形,但是她似乎毫不在意,至少表面上是。 可是他不行,本是习惯了的一切,突然又被打破,再而回到那样的日子,失望倍加。 “以后不准再提起这事。”凤绝御吩咐道京俊。 “是。”京俊回道。 他自是知道那顾沉舟的血是可以救他的,但是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迫害一个无辜的生命,她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她的血有奇异的功能,可是这一点她自己都不知道。 难道就是因为顾沉舟会变成猫儿,所以也就说明了她的独特性?所以她的血可以化解他变成石像的状况?还是究竟是什么原因? 此时的凤绝御既想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又不想知道。 想知道是因为他不甘心就这样下去,毕竟试了那么多的方法,他又怎么能甘心呢? 不想知道是因为他怕,他怕万一要是有机会治愈,可是那方法却又是拿着别人的命来换,尤其是拿顾沉舟的命来换他的,他又有什么权利呢? “主人,其实……”京俊吞吞吐吐地,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似乎不敢直接说,抬眼看了看凤绝御,凤绝御没有任何的指示和表情,“其实不必杀了顾沉舟啊,只要一滴,每天一滴就够了啊。”京俊半跪在地上,低头说道。 凤绝御听后,攥紧了拳头,随即挥向了他,但是当拳头落到他头顶的时候,他又停了手,看着面前的京俊,忍着愤怒收了手,生气地将袖子甩了下去。 “我说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凤绝御咬牙道。 京俊依旧跪地不起,继续道:“但是……” “够了!”不等京俊继续说话,凤绝御大声呵斥道京俊,京俊这才闭了嘴。 是啊,他又何尝不知呢?那日他想了一夜,对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得比京俊更加多,更加完善,所以京俊所说的,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他也知道京俊的意思,但是,顾沉舟是一介小女子,就算每日只需她的一滴血,那她那娇小的身躯只怕也是坚持不了几日吧?而且她也不可能为他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充满了罪恶感,心里一阵一阵的愧疚与自责涌上心头。 他又给不了她什么,又凭什么让她在这最美的年纪为他做这些不可思议的事呢? 那日,她解了他二十年来的禁锢,他已是很感激了。 可是京俊想不通,他的主人是谁?是这个王朝不可或缺的人,更是这个王朝最优秀的人,难道就这样被埋没吗?他的不甘心或许也只有他能了解。 再说,为了这一整个国家,就算是死一百个顾沉舟又有何不可呢? 正在庙里吃着东西的顾沉舟听见凤绝御在呵斥京俊,一时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忙跑了出来查看,京俊听见有脚步渐近,于是起了身,在凤绝御身后默默站着。 两人像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也没有理会顾沉舟的出现。 “那个……你们没事吧?”顾沉舟感觉气氛有些紧张,于是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人。 “现在有事的是你。”凤绝御背朝着顾沉舟,依旧看着山下,对顾沉舟道。 什么人嘛?她关心他,却还被怼了回来,再说她当然知道她的事情也很是棘手。 “玉清袖没死,他应该是想先除了你,然后再找出真凶——胡梦娘,再置她于死地。”凤绝御的声音里面依旧听不出半点的情绪。 What?先杀了她再杀胡梦娘? 她一直想不通玉清袖为何要这么做,现在一听凤绝御的解释,瞬间就明白了。 玉清袖这么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啊,这样一石二鸟的法子也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还好,好在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既然没死那不仅她与胡梦娘吃不了官司,而且他可能还要反被官司缠身!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他怎么想着要先除了我呢,这局怎么想都不划算啊,关键是还害得我差点没命了。”顾沉舟一边寻思着,一边说道。 突然,凤绝御转了身,走到她的面前,她看着他一步步接近她,身上的冷气逼人,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凤绝御停到了她面前,俯身将脸贴到了她的耳边。 她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心跳瞬间加速,他这是要做什么?好害羞啊。 “你……你干什么?”顾沉舟小声道,还带着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既然这么怕死以后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凤绝御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说完站直了身子,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道:“还有,你刚刚以为我要做什么?” 随即转身,与京俊一同离了去。 我靠!她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呢,竟然对她这么无礼!竟还羞辱她! 她本是很生气,但是听到凤绝御的最后一句话,她又有些无地自容。 “凤绝御!”顾沉舟粉拳紧攥,咬牙缓缓道。 等她转身的时候,凤绝御和京俊已经没了身影,她看着这山上漆黑一片,赶忙也进了庙里,她本以为凤绝御和京俊会回到庙里,但是却没有。 “嗯?凤大冷面没有来吗?”顾沉舟环顾一周,问道一旁还在吃着烤鸭的小猴子。 “什么面?好不好吃?”小猴子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问道顾沉舟,一脸呆萌。 顾沉舟一听简直要吐血,吃吃吃,就知道吃!还好吃吗?好吃你敢吃吗?也不怕冻成冰棍!“就是你干爹,没来吗?”顾沉舟又解释道。 “哦,没来,干爹他晚上不在这里住的。”小猴子道。 不在这里住?怎么?怕她把他怎么着啊?还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啊?没想到那个冷面男内心竟然这么闷骚,既然这样,那她更是有兴趣去撩拨他了,也好报了今晚的羞辱之仇! “那他去哪里住?”顾沉舟问道小猴子。 “不知道。”小猴子继续吃着手里的烤鸭,回道顾沉舟。 顾沉舟看小猴子这样也想着怕是问不出个什么了,于是想了想,既然不能下山那肯定就在这山上,而且,他就算不想保护她,小猴子也还是要保护的,所以,他肯定就在附近。 “你先睡,我等一下就来。”说完就出了门前去寻找凤绝御去了。 果然,在离庙不远处的一个破茅屋里看见了两人,于是她在外面等着,等到凤绝御睡着了就去撩拨他,若是此时进去一是显得尴尬,二是没准还会被赶出来。 于是在门口守着,等着凤绝御睡着,可是等着等着她自己却睡了过去。 突然,屋里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她一惊,睁眼,揉了揉眼睛,差点忘了正事,不过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往屋子里看去,妈呀!她看到了什么? 只见凤绝御渐渐地变成了一块石像,她看着他的全身被泥土渐渐地裹住,她吓得捂住了嘴,直到全身变成了白灰的颜色,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这一切! 顾沉舟捂着嘴,一脸的惨白,吓得跌跌撞撞地跑回了破庙里。 此时小猴子已经睡着了,她呆坐在小猴子身旁,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那样的场面,看起来实在是太吓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关键是凤绝御自己,就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一样,保持着坐立的姿态,就等着泥土裹身,内心毫无波澜,一旁的京俊更是一脸的从容与淡然。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随后想了想,这与她变成猫儿的事情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相似。 不过,凤绝御变成石像的那个过程实在是不忍直视,而她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凤绝御不与他们晚上一起歇息的原因?顾沉舟像是懂了一样。 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后睡到了小猴子旁边。 第二日,她起了个大早,本是等着凤绝御前来呢,可是他却迟迟不见人影,顾沉舟寻思着难道是他还没有变回来?在破庙里来回徘徊。 想要前去看,可是又怕被凤绝御发现,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迈开了腿。 不管了!若是被发现就说是巧合,刚好路过之类的话,想好了借口,下定了决心。 于是挪步前去了,可是当她还没迈出门槛的时候,凤绝御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摔倒,还好被凤绝御一把拉了住。 “你……你好了。”顾沉舟打量着面前的凤绝御,支支吾吾道。 凤绝御看顾沉舟有些异常,加之刚才的话没有听清,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顾沉舟赶忙又道:“哦,没事,我说你怎么这么早。”说着抬起了手挠了挠头。 “难不成和你一样睡到日上三竿啊?”说着便将手里提着的包子递给了顾沉舟,前去了小猴子身旁,小猴子此时还在睡觉,他蹲了下来将他身上盖着的衣服帮他往上拉了拉。 顾沉舟接下的包子却依旧看着凤绝御,虽然凤绝御背朝着她,没有看出任何的异常,但是一旁的京俊却是看地十分清楚。 “顾姑娘,你没事吧?”京俊见状问道顾沉舟,随即又补充道:“我怎么感觉姑娘好像有事。” “哦,没事,没事。”说着抬起了头看着京俊,可是京俊的眼神告诉她,她的回答他一点都不相信,于是,又笑着道:“就是昨晚做噩梦了,刚又被吓到了,所以才有点魂不守舍吧。” 说着在袋子里拿出了包子,咬了一口,还时不时地抬眼看看凤绝御。 小猴子被包子的香味吸引,也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冲向了顾沉舟,拿起了包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与小猴子相比,顾沉舟的心思更是不在吃包子上面了。 不过小猴子的醒来也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嗯,好吃,真好吃。”小猴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边一咬说道。 顾沉舟抬手摸了摸小猴子的头,自己也吃了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个屋子现在在的人都是一群怪物啊。 小猴子是个大胃王不说,她时不时要变成猫儿,而凤绝御要变成石像,想想还真是缘分。 “你们这么大清早就为了去买早饭?”顾沉舟问道京俊和凤绝御,因为她不知道这两人谁会回答她的问题,或是谁都不会鸟她。 “红鸾带来消息,说找到了玉清袖的藏身之处。”京俊道。 顾沉舟一听,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京俊,将嘴里的包子使劲使劲嚼,想要快些咽下去。 这个小鸟,还好之前变成猫儿的时候没有吃掉它,否则一个得力助手又没了。 “那太好了,这样的话那我就去给吴大人写一封密信,告诉他,让他前去捉拿玉清袖,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再过这逃难的日子了。”顾沉舟欣喜道。 “你是觉着自己武功高还是活得太久了?”凤绝御冷冷道。 一句话堵得顾沉舟半天说不出话来回答,这个冷面男还真是字字珠玑。 凤绝御只是不想让她去涉险,包括昨晚说的让她不要再管闲事,也是因为不想让她再涉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刚开始对她不过是利用罢了,可是现在…… 或许是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又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流着的血…… “这件事就交给京俊去办,不过,一定要在晚上行动,避免惹人注目。” “是,主人。”京俊领命道。 对于顾沉舟,自然是一点都不能涉险的,毕竟她身上流着的血可是他主人的解药! 就这样,顾沉舟一直在山上待着,所有需要下山的事情都是京俊和凤绝御亲自去。 而顾沉舟也没有闲着,这几日,她但凡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都会前去凤绝御的住处,亲眼看着他从肉体渐渐变成石像,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比白日里更是冰冷。 通过这几日的窥察,她发现凤绝御每日卯时的时候都会变成石像,完后到太阳初升的时候又恢复人形,日日如此,从未有一日有过差错。 这日,她又悄悄前来,在门外看着凤绝御变成了石像,她每日这么看着,也是没什么意思的,但是她就是好奇,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不敢直问,只能这样。 试图通过这样看能不能得到一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知道,凤绝御和京俊两人是在故意隐瞒这件事,否则也不会另选别处歇息。 突然,她看着看着就犯困了,一个不小心差点栽了个跟头。 “哎呀。”她无意识地大喊了一声,随即赶紧捂住了嘴,想要藏到哪里,可是却无处可藏。 “谁?”京俊小心翼翼地出了来,拔出了剑,打探着四周。 顾沉舟只好躲在屋旁的一堆灌木丛里,可是京俊的剑突然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别别别,是我。”顾沉舟缓缓站起了身来,对京俊道。 京俊一看是顾沉舟,脸色阴沉,随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说完便向着里面看了看。 顾沉舟此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就是担心你们,所以过来看看。”她小声道,但是京俊的剑依旧在她的脖子上架着。 京俊看着顾沉舟,随后收起了剑,转身冷冷道:“那你都看见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顾沉舟连忙摆着手赶紧道,看京俊那模样她只能那么道。 京俊转头,冷冷地眸子盯着她,她只好说了实话:“好吧,我看见了,但是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否则天打五雷轰。”顾沉舟竖起三根指头严肃地说道。 京俊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的回应,随后转身,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眸子里的杀气十足,比凤绝御的面色还要冰冷,吓得顾沉舟往后退了半步。难道他要杀了她吗?不会吧?他们也知道她变猫儿的事情啊,又何必呢?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敢言语。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京俊突然说道,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我家公子自打出生便有了这病,请了无数医者,用了无数方法都没有用,直到前几天,你中毒,他帮你吸了毒出来,那日晚上,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过了完整的一天。”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的血是凤绝御的解药?”顾沉舟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京俊的话。 “没错。”京俊点头道,“那日他高兴坏了,可是第二日与之前的日日夜夜一样,一切恢复如初了,所以,我想请求顾姑娘帮帮我家公子。”京俊突然转身跪地抱拳道。 顾沉舟很是诧异,看着京俊,帮他?要怎么帮他? “姑娘放心,只要姑娘每日给我家公子一滴血,只要一滴,他便可与常人一样。”京俊道。 “可是他未必会接受啊,再说就算是瞒着他,那总也要有个说法吧?”凤绝御这个人,顾沉舟虽是没有多了解,但是从他的行为可以看出他必是不愿意因为自己而伤害别人的。 “姑娘放心,我有办法,还请姑娘到时候配合一下。” “好,不就是一滴血嘛,我答应你,你先起来吧。”顾沉舟说完,京俊便起了身。 两人商议好之后,顾沉舟便转身离开了,京俊看着远去的顾沉舟的身影,随即拿起了手上的一条丝带,那丝带是顾沉舟绑头发用的,随即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 次日,京俊与凤绝御依旧早早下了山,前去打探了消息回来,也顺便给顾沉舟和小猴子带了早饭回来,没想到在这逃难的路上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早饭。 “玉清袖已经被抓起来了,你应该也不用再藏着了,听说一个时辰后就是审讯他的时间。” 凤绝御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让顾沉舟倒是感觉有些奇怪了,或许是因为昨晚她被京俊逮住的事情所以可能多心了吧?不过看样子,凤绝御对此事目前是毫不知情的。 比起凤绝御说了这么多还是昨晚的事情,让她觉得最有价值的消息就是玉清袖被抓的事。 她本是吃着煎饼,听见凤绝御这么说道,立即将煎饼塞到了小猴子的手里,起了身,激动地道:“真的吗?他被抓住了?太好了,那我今天就可以下山了。”高兴的劲儿过后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不行,我得在他被审的时候在场,这样才能洗清我的嫌疑,没错。” 凤绝御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实是高兴的,但是脸上还是佯装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顾沉舟说完之后又拿起了煎饼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吗?”凤绝御问道顾沉舟。 顾沉舟刚想要咬煎饼,现而今听见这话已经没了心思去吃了,这好事不见得一件,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却相伴着还有一个坏消息在等着她。 说实话,她根本就不想知道那坏消息,知道这个好消息心情好了才不过几秒而已。 她将煎饼从嘴前放了下来,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什么坏消息啊,还有比死更坏的消息吗?”随即低头看着手里的煎饼已是无心再品尝了。 凤绝御看见顾沉舟这么一副表情,顿时有些后悔了,想着就应该晚一点告诉她,这样她不高兴的时间也会少一点,至少这顿饭还是可以愉快的吃了的。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又不能收回来。 “你所有的铺面全被官府的人贴上了封条,此时那些工人正在官府门口闹呢。”凤绝御道。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事,说实话,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本来以为吴大人不会封了她的店铺的,因为一旦店铺被封,那就意味着许多人都要失业。 没有能力养家糊口自然是要前去跟官府讨个说法的,闹那也是必须的。 “没事,让他们去,没准还能帮我一把呢,反正我现在已经算是洗白了,开业也是迟早的事,没事没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过还是谢谢你。”顾沉舟笑着道。 凤绝御本以为顾沉舟会很生气或是沉不住气,谁知是这样的反应,对这样乐观豁达的顾沉舟,他一时起了好感,看着顾沉舟,嘴角上扬,与平时的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沉舟吃着煎饼,可是却发觉有人似乎在盯着她看,抬头一扫,与凤绝御四目相对,再看看凤绝御脸上的表情,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暖又喜。 凤绝御看顾沉舟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这才发觉到了自己的失礼,赶忙转了身。 顾沉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京俊和小猴子同时看向了她。 “没想到啊,有些人也会害羞呢。”顾沉舟故意打趣道凤绝御。 明明会笑,而且笑起来那么好看却非要整天绷着个脸,也不怕时间久了变僵了。 京俊和小猴子相互望了望,完后一同看向了顾沉舟,又看向了凤绝御,此时才明白顾沉舟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京俊努力忍着尽量不笑,于是半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凤绝御被人打趣呢。 随即京俊又看向了顾沉舟,给她使了一个眼色,顾沉舟秒懂。 起了身,走到凤绝御的面前,道:“我这几日看你面色不佳,别是染了什么病给我们传染,手拿过来我给你瞧瞧。”说完就伸出了手在凤绝御面前。 凤绝御抬头看了看顾沉舟,顾沉舟示意他乖乖拿出手来,随即扭头看了看京俊。 “我没事,不用。”一甩袖子转了身,将顾沉舟一人晾在了他身后。 但是转过身后,却抬起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切正常。 顾沉舟看自己被拒绝了,于是给京俊使了个眼色,京俊得令之后走到凤绝御面前。 “主人,您近几日脸色确实是不大好,要不就让顾姑娘为您诊断一番吧,也不要拒了顾姑娘的一片好心。”京俊在凤绝御的耳边低声道。 “哪里不好了,我看干爹最近几日跟娘亲待在一起倒是面色红润了许多呢。”小猴子正在吃东西的人,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给顾沉舟和京俊来了个措手不及。 顾沉舟转身紧皱着眉头看着小猴子,小猴子看见顾沉舟这样更是放肆了。 “娘亲,你想要摸干爹的手你就摸呗,怎么还要找这种不着边际的借口呢?” 顾沉舟被小猴子的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只是凤绝御真的因为和她在一起而变得面色红润了许多吗?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也算得是凤绝御心头上的一剂药了。 凤绝御听了小猴子的话后,扯了扯嘴角笑了一笑。 “你小孩子懂什么啊,什么叫我想摸他的手?真是的,我是看他真的不对劲,怕他耽误了病情不治身亡了,所以免费为他诊断,再说这点事京俊都看出来了。”顾沉舟赶紧解释道。 完后又将京俊倒了一下,京俊紧接着道:“是啊,这几日面色灰沉,不像往日那般了。” 凤绝御听着这两人这么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正寻思着,顾沉舟不知何时窜到了他的面前,拿起他的胳膊就诊起了脉。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一时也只能任她摆布了,只是顾沉舟认真的样子,让他充满了感觉。 尤其是在一缕阳光的映射下,她的侧脸显得更是轮廓分明,白皙的皮肤亮的发光。 顾沉舟昨晚和京俊商量好了,要想办法尽量不让凤绝御发现他们的计划,虽然她现在的诊脉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但是她还是很认真地在诊,她想通过诊脉得知凤绝御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那种病她可是从来都没见过,只怕是全人类只有他一人得吧? 奇怪,从诊脉的结果来看,他的脉象一切正常,但是她发觉他的体温却要比常人低上那么两三度,难道就是因为体温的差异导致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更是束手无策了,这体温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要想改变一个人的正常体温,她从未执行过,就连资料里都从未记载过。 “顾大夫,好了吗?”凤绝御看顾沉舟沉思不语,便问道她。 可是顾沉舟此时一心在诊脉,诊断其中的原因,对他的话压根就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顾大夫,顾大夫。”凤绝御又喊道,但是顾沉舟依旧没有应答。 “顾姑娘。”京俊看顾沉舟入了迷,于是紧接着凤绝御喊道。 “啊?哦。”顾沉舟显得有点张皇失措,随后看着凤绝御,露出了难看的神情,收了手,双手置于胸前,一只手抬起捋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却是不语。 “怎么样啊?”京俊赶忙问道顾沉舟。 京俊知道刚刚顾沉舟是认真把了脉的,故而很想知道结果。 “脉象很是奇怪,而且体温过低,好像得了一种大病。”顾沉舟道,凤绝御看向了顾沉舟。 以前来为他诊治的那些医者都只能知道他的体温不对,从未说过他的脉象不对的! 凤绝御看向了京俊,京俊也看向了凤绝御,两人像是在用眼神传达着什么消息。 “不过不用担心,这病啊我以前治过,不过就是花得时间久了些,而且药材极为珍贵,不好找,剂量也需严格把控,出一点差错,都是无用的。”顾沉舟随即笑着说道。 凤绝御一听,眼前一亮,一步跨到顾沉舟的面前,抓着她的胳膊道:“你真的能治?” 顾沉舟被捏得死疼,但是凤绝御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知道她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凤绝御才放开了手,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没事。”顾沉舟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笑着道,“我先去衙门,等我回到药房就给你抓药。” 顾沉舟从凤绝御刚刚的行为中已经看出来了,他真的很想将这病治好,可是她治不了…… 顾沉舟打理完了凤绝御那里的一切之后就来到了衙门,将那鸣冤鼓击得“隆隆”作响,衙门的人看见她来了却没有敢上前去捉拿她,因为玉清袖此时就在堂上跪着。 吴大人在堂上坐着,顾沉舟的出现很明显是一个意外,他也是吃惊不已。 顾沉舟上了堂,看了看玉清袖,玉清袖的眼神有些闪躲,但是很快被顾沉舟捕捉到了。 “民女顾沉舟参见吴大人。”顾沉舟行礼道。 “你为何击鼓?”吴大人手下的案板一敲,大声问道顾沉舟。 “自是为了鸣冤。”说道“鸣冤”二字的时候顾沉舟看向了玉清袖,像是示意着什么。 “哦?你有何冤情,且说来听听。”吴大人道。 “回大人的话,小女因遭人陷害差点丢了性命,来此就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的。” 听见顾沉舟说这话,吴大人也看向了玉清袖,既然自己没死还躲着不出来,还要陷害顾沉舟,这样的局再清晰不过了,就是装死再嫁祸给别人,真是罪大恶极! “玉清袖,你可知罪?”吴大人自是知晓顾沉舟说的是谁,便微怒道。 “大人,草民冤枉啊,那日草民是真的中毒了,差点就再见不到您了,还好后面遇见了一位神医,这才将草民从阎王殿救了回来,并没有想要蓄意装死啊。”玉清袖道。 “那你为何好了不再出来?”顾沉舟的问题一下子问到了正点上。 “我当然不能出来啊,我都不知道是谁想要杀我,若是那人知道我没死岂能罢手?”玉清袖头微抬,说得倒是一副自信的样子,得意的神情尽现。 呵呵,不知道谁要杀他?只怕是早就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吧?玉清袖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她顾沉舟可是一清二楚,还有他背后那强大的后盾。 “那这样说来,我被冤枉你也是不知情的?”顾沉舟看着玉清袖问道。 本来,她对玉清袖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但是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想要她的命,既然这样的话,那她若是再如鼠辈一样,倒是让玉清袖觉得她好欺负了! 倒不如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她顾沉舟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即使他还有杀她的心思,看见她这般也应该会有几分顾虑的。 “顾沉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我中毒后昏迷不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再说那吴大人派人去你住处搜寻出了毒药,这也怨不得我啊。” 好一张巧嘴,一下子就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地了,难不成是她自己前来认这虚有之罪的? 虽然胡梦娘是真凶,而她屋里的毒药也是她放进去的,但是她不相信这么巧,玉清袖就知道胡梦娘要陷害她,肯定是玉清袖先陷害她,胡梦娘见势不过是顺手推舟罢了。 “既是如此,那可能证明我是无罪的了?”顾沉舟道。 “自是不能的,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你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再说,没准就是你下的毒!” 玉清袖这个老狐狸明知道凶手是胡梦娘,但是因着就算此时说是胡梦娘他也是空口无凭,只能再咬着顾沉舟不放了,而顾沉舟也面临着一样的问题,无法定罪胡梦娘。 “呵呵。”顾沉舟冷笑道,“玉清袖,我看你这是自导自演吧?无非就是想要嫁祸于我,完后想霸占我的店铺和财产罢了。”顾沉舟没有办法让凶手认罪就只能让玉清袖来了。 反正究竟是谁要杀玉清袖不重要,重要的是玉清袖想要杀她,而她此番前来也不过是要将她身上的嫌疑洗干净罢了,至于剩下的一切与她关系不大,至少现在是这样。 玉清袖听见顾沉舟这么说,一时急了眼,大声道:“顾沉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下毒毒自己?我疯了吗?” 吴大人在堂上坐着,反正这案子他也断不清楚,索性就让这两人自己来断。 “你下没下毒我不知道,但是你中没中毒我却知道!”顾沉舟说完后玉清袖的面色大变,“那日的毒我也是知道的,但凡你沾一点就会毒发身亡,可是,如今我看你面色红润,丝毫没有问题,只怕是从未中过毒吧?若是真的有人杀你,那你又岂会相安无事站在我面前?你可别忘了,我也是做这一行的!”顾沉舟狠狠瞪着玉清袖对他道。 玉清袖一听大惊,那日还好身边的人试了毒,这才有命活到现在的,不过他当时想得太简单了,想着将计就计,可是没想到将自己却绕了进来。 吴大人一听顾沉舟的措辞,想了想那日仵作的话,说那毒一旦碰上必死无疑,还有那日的尸体,竟然说是中毒过深导致全身发黑,连人是谁都认不出了,随即再看看玉清袖,这一切似乎好像确实是说不通啊,就像是被刻意安排好了的一样。 “你胡说。”玉清袖大声道。 “玉清袖,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吴大人的案板一拍,震怒道。 为了这件案子费了那么多的人力和时间,到头来不过是被玉清袖耍了一遭,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县令还怎么当得下去?他的面子又该怎么补救?自是十分愤怒的。 玉清袖看吴大人也被顾沉舟的花言巧语说得动摇了,于是,赶忙开始了解释。 “大人,那日确实是有人想要毒死我啊,只是我提前查验了茶水,这才保住了性命。”玉清袖不得已,将实话说了出来。 “那你就可以嫁祸于我?再说你怎么会知道查验茶水?还是你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就怕有人毒害你?那这样说来你还是做贼心虚啊。”顾沉舟道。 玉清袖一听更是解释不清了,若是承认自己一直在饭前查验的话,那岂不是正中了顾沉舟的下怀?若是不认,那那日的查验又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你……”玉清袖指着顾沉舟,一时不知该怎么辩解。 既然已经说是顾沉舟了,就算是不成功,再怎么都不能说凶手是胡梦娘了,否则,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仅白做了,没准胡梦娘也会像顾沉舟一样,将他反咬一口。 “看来是我说对了啊,那不管是怎样,总之这件事是与我无关了,恕不奉陪。”顾沉舟说完后,给吴大人行了礼就退出了堂,只剩玉清袖一人在堂上跪着。 吴大人看顾沉舟走了也没有拦,他根据刚刚两人的措辞已经判断出了所谓的事情的真相,再加上玉清袖无话可说,由此看来确实是他自导自演的。 “来人,将玉清袖给我押到地牢听后发落。” 遂而上来了两人,那两人想要押解玉清袖,可是玉清袖却是一甩,自己走到了地牢。 “干爹,我娘亲怎么还没出来?都进去这么久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小猴子问道。 顾沉舟前去伸冤,留着他们三人在外面等着,但是这么久了还不见她出来。 凤绝御的心里更是着急,他也不知道他是在着急顾沉舟的人,还是因为顾沉舟说她有办法帮他治病,总而言之就是很着急,被小猴子这么一说更是着急了。 “应该没事。”凤绝御道,若是顾沉舟有事的话,那他和京俊也不可能平平安安坐在这里等着她,既然没有人来捉拿他们就说明顾沉舟应该是将事情解决了。 可是确实是离开已经很久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京俊,你前去看看。”凤绝御吩咐道。 京俊领了命正准备前去,只见顾沉舟大摇大摆地向着他们走了过来,“主人。”京俊道,示意凤绝御看向前面,凤绝御一看顾沉舟正在往他们的方向走,看她那神情应该是事情已经办妥了。 “娘亲,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担心死你了。”小猴子钻到顾沉舟的怀里道。 “没事,娘亲已经没事了。”顾沉舟摸着小猴子的头道。 接下来就要给凤绝御抓药治病了,她也是看在凤绝御几次三番地帮她和小猴子,所以才答应了京俊与她合作一起为他治病。 “等我给你开了药,熬了,我就要忙我的生意去了,我之前看的轩辕城里的店面不知道那主家还有没有给我留着。”一路上走着,她还在谋划自己赚钱的事情。 第104章:胡梦娘被杀 凤绝御看着在前面走着的顾沉舟,心里一阵一阵的激动,或许是因着治病的事情。 凤绝御走快了几步,追上了顾沉舟,道:“你可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 这是他在试探她吗?她虽是不知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医生,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她还是能编出来的。 “嗯,你得的是什么病我不知道,但是我曾经诊断过一个与你极为相似的病人,他得的是渐冻症。”顾沉舟不过脑子机灵一转,就想出了这样的故事。 刚刚京俊还担心她会在凤绝御面前暴露呢,毕竟凤绝御的心思也是极为缜密的,现在看来他的担心都是无用的,反倒是他自己不要露出马脚才好。 “渐冻症?”凤绝御重复道。 光是听这个名字就好像与他的病情还是有些相似的,只是不知症状是怎样的。 “是啊,得了这个渐冻症呢,人就像是结冰了一样,每日冻一点,每日冻一点,渐渐地,全身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就不能再动了,最后就只能等死了。”顾沉舟说得十分形象。 凤绝御一听,虽然顾沉舟描述的症状与他的不同,但是似乎又是大相径庭的,悬着的一颗心渐渐落到了底,他感觉自己似乎又找到了希望,这个希望与以往的貌似不一样。 “哎呀,你放心吧,只要你配合治疗,我定会有办法的,在你的症状出现之前,我保证将你治愈。”顾沉舟转身对凤绝御故意这么说道。 一是体现了她不知道凤绝御变石像的事情,二来是让凤绝御不要再为这事担心了。 她也不知道她这么做对凤绝御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她还有时间,她相信凭着她的技术和她的起死回生系统,一定能够将凤绝御的这病治愈的。 她这么做就像是情不自禁一样,她似乎不忍看凤绝御日日受这样的折磨,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让他吸干她身体里的每一滴血,只要能治愈他…… 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可怕,但是她又不知道她为何会萌发这样的想法,只是那日他帮她吸毒的画面在她脑海一直挥之不去,她自己将这总结成为了——爱情。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着,微微回头看看凤绝御,他脸上的轻松就像是她的解药一样,让她那么心安,那么不忍打破这一切。 顾沉舟到了药房之后,便给他随便开了些补身子的药,也就是类似壮阳的药,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是需要一些的,再说他还这么年轻,当然得趁早补啊。 她亲自抓了药,亲自拿去煎,煎好之后便用银针扎破她的手指,往里放一滴自己的血,拿去给凤绝御喝了,凤绝御丝毫没有发觉这一切。 次日,凤绝御冰冷的脸满脸的欢喜,前来寻找顾沉舟。 “喝了药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顾沉舟故意试探着问道凤绝御。 凤绝御今日与往日大不同,似乎很是高兴的样子,顾沉舟早就看出来了,再加上刚刚京俊给她点了头,面色也是相当轻快,想必应该是血起作用了,但是还是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他高兴的样子,像极了爱情,她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不错,感觉身子好了许多。”凤绝御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高兴的情绪,以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看见凤绝御这样,顾沉舟更加心疼面前这个看似冰冷的男人了。 她发誓一定要尽力将他治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在轩辕城有认识的人,铺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就当是我答谢你的谢礼吧,还有,以后不用你亲自煎药了,让京俊来吧。”凤绝御看着顾沉舟道,就连看她的眼神似乎都温柔了许多,不让她煎药是心疼她吗? “不不不。”顾沉舟赶紧反驳道,只是一时间显得有些过于激动了,引起了凤绝御的质疑。 “你不知道,这煎药的程序复杂,要看药的成色来判断是否熬好了,而且还要往里加珍贵的药材,那药材一千年一株,若是搞不好只怕就白费功夫了。”顾沉舟赶紧解释道。 凤绝御一听,这才明白了,于是只道了“那就辛苦你了”几个字。 就这几个字,对于顾沉舟来说相当已经是与他情定终身了一样高兴。 就这样,她日日抓药,日日给他熬药,日日为他流下身子里的一滴血! 玉清袖被押入地牢之后,华生随即就给卫国公写了一封信,告知了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寻求他的帮助来救玉清袖,隔日,不知怎的,玉清袖就被安然无恙地放了出来。 更让人觉得不解的是,竟然还是吴大人亲自将玉清袖送出来的。 玉清袖出来之后,得到卫国公的指令,要将胡梦娘除去,这日,他将柴青秘密喊了去。 “村长,您找小人。”柴青与玉清袖两人到了一处林子里相见。 “没错,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若是你干妥了,我必定许你荣华富贵。”玉清袖道。 “村长只管吩咐,小人定当肝脑涂地。” 这个傻小子,玉清袖找他杀胡梦娘就是因为胡梦娘是那镇国公的人,他怕镇国公找他索命,索性就将差事交给了柴青,等柴青办完了事,自有镇国公的人来除掉他。 若是镇国公的人不来,那还有他,到时候他也会亲自送他上路的! 还说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给他抛出去的诱饵罢了,他还自以为他是玉清袖的心腹。 “将胡梦娘杀了,越快越好。”玉清袖语气冰冷,低声道。 柴青一听,立即慌了神,他那里杀过人啊,他顶多就是去清扰清扰死人罢了。 “怎么?你不敢?”玉清袖看柴青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于是问道。 柴青顿了顿,道:“敢!小人定当完成任务!请村长大人放心。” 玉清袖既然敢让他这么做,就说明玉清袖后面的势力不容小觑,虽然他一直在帮玉清袖做事,知道他身后的势力强大,但是,那势力究竟是什么他却不知。 “好,不要再让我失望。”玉清袖看着柴青,道。 上次他前去掘坟帮玉清袖寻找神龙鼎的钥匙金步摇,那金步摇不仅没找到,反倒差点搭上了一条胳膊,半条命,还好碰上了顾沉舟,才将他救了下来。 “是,这次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柴青半跪在地上信誓旦旦道。 “越快越好。”玉清袖在临走前嘱咐道柴青。 既然是越快越好,那何不趁着这会子天黑就动手呢?若是成了事,他便又能重获玉清袖的重视了,而且他们家也会翻身,总之,他觉得他只要跟着玉清袖干好处是少不了他的。 于是柴青在玉清袖走后就悄悄潜入了朴宅,摸索着来到了胡梦娘的住处。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想必胡梦娘也已经安歇了,趁着现在,将她除掉! 奇怪,胡梦娘屋子的门怎么是虚掩着的?柴青看见门有一条缝,但是他没有多想,缓缓推开了门,进了去,小心翼翼地挪步到了胡梦娘的床榻旁,因为没有点灯,屋里一片漆黑,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匕首就狠狠向着床榻上刺了下去。 可是,当他刺下去的时候,却发现床榻上压根就没有人,一掀被子,果然没人。 转身一看,胡梦娘在书桌上趴着,于是走了过去,却闻见一股子血腥味,一探,没了气。 突然,胡梦娘房间的门被打了开,一盏灯笼将整个房间照了个通亮,只见是一个女人,那女人进门就看见了他,他手里拿着匕首,随即一看,胡梦娘满嘴的鲜血,遂而大喊了起来。 柴青一时不知所措,只好仓皇而逃,可是那女人的叫声早就将守夜的家丁招了来。 柴青本是对朴宅不熟,而且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就被众人包围了起来。 朴秀才听见动静也起了身,此时家丁们已经将柴青拿下了,前去一看,胡梦娘死状惨烈。 “说,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老夫人?”朴秀才质问道柴青。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柴青大喊着,却没有人相信他。 “来人,抓到官府,让这厮再嘴硬!”朴秀才随即发号施令,众人将柴青押去了官府。 第二日一早的时候,明秀玉慌慌张张就跑来了顾沉舟家里,顾沉舟都还没有睡醒就被明秀玉的到来吵了醒,只听见有人来喊她,说是明秀玉前来了。 她的眼睛半睁半闭的,听见是明秀玉,一时间有些懵,明秀玉怎么会来找她呢?这明家的人不应该是躲她都躲不及的吗?怎么如今还反倒是上了门了? 难道说是为了前几日他们因为她被抓的事情? “不见不见,我还困着呢。”顾沉舟说着就将被子拉到了头上,捂住了耳朵。 这大好的清晨,不好好睡觉,还要出去跟明秀玉争吵讲理,才不要呢! “小姐,她说你要是不见她的话那她就不走了。”那丫鬟对顾沉舟说道。 对于明家的这些泼皮无赖她早就见识过了,既然说了不见那就不见,谁知出去了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顾沉舟只当是没听见,故意打起了呼噜。 那丫鬟看无果,便前去给明秀玉说了,可是明秀玉却也不罢休,说非要见到顾沉舟。 一直在外厅候着,那丫鬟给她一杯又一杯的茶水添着,许是因为太上火,她也一杯接着一杯喝着,但是那茶水却丝毫没有将她急躁的心冷却下来。 直到快午时的时候,顾沉舟伸着懒腰从她的院子里出了来。 “舟舟,舟舟,你可算是来了。”明秀玉看见顾沉舟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随即就赶忙跑上了前去,还将顾沉舟的胳膊抱了住。 这样反常的明秀玉让顾沉舟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看着明秀玉一时很是惊讶。 看着状况这个女人前来不是为着之前的事情来的,否则也不会这般巴结和温柔。 顾沉舟被明秀玉拉着来到了厅堂,然后又让顾沉舟坐到了厅堂的椅子上。 “舟舟啊,你快救救你姐夫吧。”明秀玉一脸着急地对顾沉舟说道。 柴青?柴青又怎么了?难不成另一条胳膊也断了? 不等顾沉舟问清楚,明秀玉又开了口,道:“舟舟啊,现在就只有你能救他了啊。” “发生了什么事?”顾沉舟看明秀玉那着急的样子便知道不是一般的事情。 “他……他把胡梦娘给杀了。”明秀玉说道这里又是焦急,又是生气。 “什么?胡梦娘?他杀胡梦娘做什么?”顾沉舟站起了身来看着明秀玉道。 “我不知道啊,昨晚他潜入朴宅,谁知后面就被抓了,说是他杀了胡梦娘,关键还是被人家朴夫人抓了个正着,可是柴青说人不是他杀的。”明秀玉语速极快,向顾沉舟解释道。 什么情况?这剧情反转地也太快了吧?玉清袖死了又活了,这下又换胡梦娘了? 听完明秀玉的话之后,顾沉舟又缓缓坐到了椅子上,她思索着,这柴青既然说他没有杀人,那他为何会在朴宅?而且还那么巧,胡梦娘就在那时候死了? 一系列的问题在顾沉舟的脑子里思索着,可是,凭借着明秀玉这几句简单的说辞,她现在就像是进入了黑洞,什么思绪都没有。 “舟舟啊,你跟吴大人关系好,你帮我救救柴青吧。”明秀玉哀求道。 这原主的这群亲戚果然一个个的都是奇葩啊,一有事的时候就想起她了,平时没事的时候躲都躲不及呢,尤其她有事的时候,一个个地又是跟她断绝关系又是写休书的。 她就呵呵了,现在出事了想到她了?她怎么能那么轻易答应? “哎,不是我不帮你啊,我与明家早已断绝了关系,这事与我也无干啊。”顾沉舟说着站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 实际上,她对这案子还是很有兴趣的,她相信,胡梦娘绝对不是柴青杀的,只怕是另有其人,这个人她很好奇,她也很好奇柴青为何要在昨晚潜入朴宅。 “舟舟啊,你看那几天吴大人通缉你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被抓了进去。” 怎么?现在她来求她,现在还要跟她讲条件不成?顾沉舟看向了明秀玉。 明秀玉立即转变了话锋,道:“这就说明之前的那休书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生效不是,吴大人也是没有认同的,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我们明家的人呢。” 明秀玉的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一两句话就又将她的户口入到了明家的户口本里了。 顾沉舟没有言语,不过想想,之前吴大人为了引她出来确实是将这明家上下都抓进了地牢里,那地牢她也待过,想必他们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吧? “舟舟,你要是不救我们,只怕我和孩子都要跟着你姐夫去了啊。”明秀玉说着就哀嚎了起来,索性还直接坐到了地上开始大声嚎啕了起来。 算了算了,也真是怕了,不过她也想前去现场看看,不然就应了她吧。 “好了!你再这么嚎下去你们一家没准真要整整齐齐地走了!”顾沉舟呵斥道。 明秀玉的哀嚎声一下子就止了住,立马站了起来抱着顾沉舟的胳膊道:“那你是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我要是再不答应只怕别人还以为你在为我哭丧呢。”顾沉舟道。 “舟舟,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理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明秀玉笑着道。 “行了行了,看在之前你们因为我被抓的份上,我帮你一把。”顾沉舟甩开了明秀玉的胳膊,完后一同去了胡梦娘的住处去查看现场了。 去时,仵作也正好在查验现场,吴大人命令石田看着,石田一看顾沉舟来了,于是挡着他不让她进去,顾沉舟知道他还因为之前的事想要报复她呢。 “怎么?不让我进去?”顾沉舟道,可是石田在门口堵着,不依不饶,“既是这样的话,我我就前去禀告吴大人说你阻止我办案。”顾沉舟也道。 石田一听,怎么,这个丫头竟是领了吴大人的命前来的?只好默默将胳膊放了下。 一旁的明秀玉都不知道顾沉舟是何时领了命的,虽是战战兢兢,但是却不敢言语。 顾沉舟进去后,却发现胡梦娘死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封信,上面不仅写了自己的种种罪状,还写了镇国公的种种罪状,更奇怪的是在信的最后竟说自己是因为愧疚所以自我了断了。 可是看着胡梦娘脖子上的伤口,很明显是被人抹了脖子,随即她又拿起了一旁的书,上面是胡梦娘写的字,和那信上一对比,字迹竟然也一模一样。 “可有找到了凶器?”顾沉舟问道一旁的仵作。 仵作随即命人呈上来了一把匕首,顾沉舟看着那匕首,再看看胡梦娘脖子上的伤口。 “还有别的吗?”顾沉舟又问道。 “没了,这就是柴青前来的时候携带的凶器。”那仵作半弯着腰回答道顾沉舟。 奇怪,这胡梦娘脖子上的伤口明明是被长剑所伤,而且那把匕首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血迹,根据伤口来看,那人的武功绝对不一般! 随后她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想着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结果发现床上的被子有被扎过的痕迹,她看了看那被子,又看了看那匕首,随后问了柴青被抓的时间,发现胡梦娘死得比柴青被抓的时候要早至少一个时辰。 “怎么样啊?我们家柴青还能不能活命了?”明秀玉看顾沉舟的脸色不太好于是问道。 顾沉舟没有搭理,只是在根据现场发现的线索在使劲将原来的画面还原。 这所有的证据都是对柴青有利的,因为时间,还有凶器都对不上,只是让她不解的是那封信,那封信是胡梦娘自己写的,但是她又是被杀的,是谁杀了她?关键是在胡梦娘死之前那人竟让她乖乖写出了自己所有的罪恶,还揭发了镇国公! 那个人肯定是让胡梦娘觉得镇国公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才会背叛镇国公。 那个人地位肯定比镇国公高出许多,并且与胡梦娘和镇国公是有过节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人究竟是谁?放眼这月婆镇,似乎还真没有这样的人。 那仵作也很是纳闷,于是上前来问了问顾沉舟的见解,顾沉舟将自己所发现的线索经过思考之后全都告知了那仵作,那仵作一听,顾沉舟的见解很是到位,于是一同去见了吴大人。 吴大人此时比谁都头疼,因为这个案子竟然涉及了镇国公,难道要让他一介小小的县令去与国公抗衡?吴大人想想都怕,再别说是让他去做了。 “大人,仵作来了。”下面的人来报,吴大人一听赶忙站起了身来。 顾沉舟和仵作一同前来了,吴大人只顾着问仵作了,道:“可是他杀被伪装成了自杀?” 吴大人抓着仵作的胳膊问道,他自是希望那胡梦娘是被柴青杀的,然后他便可以将柴青治罪,这样一来,胡梦娘的死也明了,给朴家也有了交代,再者,他也可以以诬告朝廷重臣之罪了解那关于胡梦娘信上所提及的镇国公的事情。 可是事情不如他所愿,只见那仵作摇了摇头。 “大人,我与顾姑娘一同前去查探现场,却发现胡梦娘并不是柴青杀的。”那仵作道。 吴大人大失所望,这下,这案子结不了不说,若是真的牵扯到镇国公,只怕他不敢调查。 正当吴大人头疼的时候,从外面又跑来了一个兵卒,跪地道:“大人,大人,那朴秀才在衙门外举刀自杀呢,说是您不为他们朴家主持公道。” “简直胡闹。”吴大人震怒道,随即缓了缓,道:“开堂吧。” 随后,柴青,朴秀才还有一行人都上了堂,这案子随即就开始审了起来。 “朴秀才,你家老夫人并非柴青所杀,这凶手另有其人。”吴大人也不想说这话,他巴不得那凶手就是柴青,完后将这案子草草结掉,可是现在没有办法。 朴秀才本就是为着状告柴青来的,现在一听吴大人这么说,情绪甚是激动。 “吴大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贱内可是亲眼看见柴青将我家老夫人杀了的,还伪装成了自杀,人证物证俱在,大人您怎么可以袒护呢?”朴秀才质问的语气甚是明显。 确实是人证物证俱在,苗莞芸是人证,而那把匕首则是最有利的物证。 “顾沉舟,你来说说查验结果。”吴大人吩咐道顾沉舟。 “是,大人,之所以说胡梦娘不是柴青杀的,主要是有以下几个原因,其一,胡梦娘死于子时,而柴青被抓的时间是接近卯时,其二,柴青所携带的匕首上根本就没有沾过胡梦娘的血,而恰巧胡梦娘的伤口也是长剑所刺,其三,至于那封信,是胡梦娘亲手所写,并未造假,根据这三点来看,杀胡梦娘的人并不是柴青。” “你胡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吴大人,这柴青可是顾沉舟的姐夫啊,她自是袒护的,这结果我不服!”顾沉舟话音刚落,朴秀才便大声道。 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因为胡梦娘的信上说了是她杀了朴香第,而且还杀了沉香公主,首先,自己的娘亲将自己的儿子杀了,这事任谁都是接受不了的,其次,杀了沉香公主,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啊,所以他一直坚持是胡梦娘是被柴青所杀,再而伪装成了自杀的。 “大人,民女绝无半点袒护,而且,之前朴香第之死民女为了脱身确实是说了谎,朴香第并非意外而死,而是有人蓄意谋杀,那人恰巧是左撇子,大人还记得朴香第脖子的掐痕吗?那大拇指的痕迹正好在朴香第的右侧,只有左撇子才会留下右边的拇指印,敢问朴老爷,老夫人可是左撇子?”顾沉舟先而说着随即就看向了朴秀才。 朴秀才此时已是木楞,他听了顾沉舟的话,想起那日朴香第脖子的掐痕,再想想胡梦娘平时吃饭用左手,佛珠也是在左手上转动着,一时间难以接受。 “那你告诉我,柴青为什么要潜入我宅邸?” 胡梦娘本身已经没有突破了,只能再换个地图打了,总之,是个人都知道,那么晚了,潜入别人家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来了。 就算朴香第是胡梦娘杀的,但是胡梦娘现在已经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胡梦娘杀害沉香公主的事情落实,否则他们上下几十口人全得跟着陪葬! 顾沉舟没有言语,只是看向了一旁跪着的柴青,柴青眼神躲闪,他总不能说他是为了去杀胡梦娘的吧?这样一来倒是坐实了他的罪名。 “至于柴青为何要潜入朴宅,目的就是为了杀胡梦娘!”顾沉舟说道,堂上堂下的人一听全都惊呆了,柴青更是吃惊,不知她是如何知晓的,看着顾沉舟久久不敢出气。 堂下议论声一片,更是有人已经下了定论说胡梦娘就是柴青所杀。 “但是。”顾沉舟的一个转折,使得堂下又安静了下来,进而道:“但是他去的时候胡梦娘已经死了,正巧此时朴家娘子进来,将他抓了个正着。” “什么?他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是啊,那凶手究竟是谁啊?”堂下的众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是啊,大人,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柴青着急道。 “那你就是承认了,你去朴宅就是为了杀胡梦娘的?”吴大人问道柴青。 柴青此时才反应过来,因为一时的激动将自己出卖了,面对吴大人的质问他默默不语。 “那胡梦娘究竟是自杀的,还是他杀的?”吴大人又问道顾沉舟。 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若真的是自杀,那关于镇国公的那部分只怕也是真的了。 “他杀。”顾沉舟道,朴秀才一听也放心了许多,就说明那封信确实是伪造的,那胡梦娘杀害沉香公主的事情自是也没有证据的。 吴大人半天坐在堂上,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可是此时的他,抬头,两鬓确实细汗密布,听顾沉舟这么说道,这才撩起了袖子将脸上的汗珠擦了擦。 “那凶手杀了胡梦娘,没有留下凶器,而且在胡梦娘死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胡梦娘写下了那信,将自己的罪状一一招了,胡梦娘本以为自己写了就能活命,可是没想依旧是死路一条。”顾沉舟对众人说道。 这么说来,那信还是胡梦娘亲手写的?不行!这样一来那朴家岂不是要完蛋了? “你胡说,肯定是老夫人受人胁迫才写下了那荒唐的信,没准那人就是他。”朴秀才指着柴青说道,刚刚明明已经澄清了柴青,如今又回到了原点。 “既然你认定是柴青干的,那你如何解释时间问题,凶器问题?”顾沉舟看着朴秀才道。 朴秀才很是着急,想要推罪,但是面对之前的问题却是一时无法解答,顿了顿,道:“没准他杀了老夫人,随后在找东西,所以才会停留那么久,以至于被贱内抓了个正着,至于凶器,肯定是他怕事情败露,所以丢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否则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他自己都承认了他是为了杀人而来,还有什么好说的?” 朴秀才说得头头是道,将所有的问题都找了一个理由归咎,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柴青的出现,所以顾沉舟又看向了柴青,柴青依旧不语,也不辩解。 “都到了这会儿了,你还不坦白招来你是受何人指使来杀人的吗?”只有找到幕后主使之人,或许这案件才能有进一步的突破。 柴青不语,也没有抬头,他想着就算是他说了,那他也不一定脱罪,而且还会连累玉清袖,但是他若是不说的话,没准玉清袖还会想方设法地来救他呢,故而不言语。 顾沉舟看着柴青这样,很是生气,难道她为了救他他看不出来吗? 明秀玉在堂下更是着急,她不知道柴青为何要去杀胡梦娘,但是她隐隐觉得柴青是受了某人的蛊惑,她便也劝柴青将那幕后之人招出来。 可是柴青对玉清袖忠心,始终不愿将他牵连,并带着幻想,想着玉清袖来救他。 “既然你不招,那就等你想清楚了再说吧,今日到此为止,来人,将柴青关入地牢,大刑伺候,直到他招出实情。”吴大人说完后便起身离开了。 顾沉舟还想说什么,却被制止了,她看得出,吴大人是想要屈打成招。 这个柴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会儿竟还在想着别人的安危!顾沉舟越想越气。 吴大人走后,柴青也被带了下去,明秀玉想要救柴青,但是被拦在了一旁。 等柴青消失了,明秀玉也安静了下来,顾沉舟看着她可怜的样子,硬了心没有再管。 明秀玉看顾沉舟也不吱声走了,赶紧将脸上的眼泪抹了去,跑到她面前拦下了她。 “舟舟,救救他吧,那监牢的刑法他可是受不住的啊,我求求你了。”明秀玉哽咽道。 “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救,主要是你家男人不需要我救啊,我也管不了了。”顾沉舟道。 明秀玉听顾沉舟要撒手不管了,更是着急了,哭声越发地大了,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守寡,一想到孩子将要没有了爹,她的难过涌上心头无法制止。 “扑通”一声,跪在了顾沉舟的面前,抽泣道:“舟舟,算我求求你了,孩子还那么小,可不能没有爹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说着就磕起了头。 顾沉舟一看赶紧将她往起来拉,可是明秀玉就是不起来。 她此时很是后悔,她为什么要趟入这浑水之中呢? “好了,你起来,我帮你就是了。”顾沉舟没有办法,总不能在这大街上一直这样吧? 过往的人看她的眼神更是让她感到不自然,再说明秀玉的孩子柴宝儿本已是很可怜了,她也实在是不忍心就看着这样的一个家散了,心一软,只好答应了。 明秀玉一听,很是高兴,赶忙起了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还不断地跟顾沉舟道着谢。 “不过我先说好,要是你家男人再不配合我的话,执意再袒护幕后之人的话,那就算我是神仙我也没办法。”顾沉舟表情有些微怒。 “好好好,我一定让他如实招了。”明秀玉赶忙回答道顾沉舟,说完后脸色又变得暗沉了下来,道:“舟舟,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啊,我想去监牢里看看他,你放心,我绝对说服他老实交代。”明秀玉信誓旦旦道。 What?看望?说梦话呢?吴大人好不容易想要屈打成招,此时怎么可能让他们前去看望柴青?此时柴青肯定是派了人严加看守的! 但是如果接触不到柴青的话,那就得不到细节,而且更是不知那幕后之人。 “我试试吧,今晚子时,监牢门口见。”顾沉舟道。 两人商议好了之后便各回各家了,顾沉舟为了能见到柴青也是在忙前忙后在打点。 玉清袖早就听说了胡梦娘死了的事情,不过他以为是柴青杀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凤绝御前来取药来了,看见顾沉舟将那一大堆银子装到了一个包裹里。 “你这是做什么?”凤绝御问道顾沉舟。 “你来了啊,我正要跟你说呢,胡梦娘昨晚死了。”顾沉舟一边忙着绑包裹里的银子,一边对凤绝御说道,可是凤绝御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吃惊,表情淡淡然。 “你怎么不惊讶啊?”顾沉舟看凤绝御很是淡然,于是看着他道,之前他还想要杀胡梦娘来着,这下胡梦娘死了,他竟然一定都不惊奇,就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但凡是个真正与此事无关的人,或是个听八卦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说两句吧,可是这凤绝御似乎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 顾沉舟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转而看向了凤绝御,低声道:“难道胡梦娘是你杀的?” 凤绝御顿了一下,随即转身道:“不是。”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一点都不惊讶?”顾沉舟绕过他身后又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脸说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一早这消息都已经传到城外去了,再说,那种人死不足惜,倒是你,拿这么多的银子是要做什么去?”凤绝御借机便转移了话题。 “你不知道,昨晚胡梦娘死的时候,我那姐夫被抓了个正着,吴大人此时想要屈打成招,可是那一根筋的家伙却还想着保护幕后的人,我这不打点点银子前去看他,看能不能说服他将那幕后之人招出来。”顾沉舟道。 “什么?他去做什么了?”凤绝御眉头紧皱,不可思议道。 “杀胡梦娘了呗,可是去的时候胡梦娘已经死了,好了不说了,药在那里,我先走了啊。”说着就背起了那沉甸甸的包裹,一路向外去了。 凤绝御端起了药在寻思着什么,过了半晌才将药一饮而尽,随即也出了门。 顾沉舟前去的时候明秀玉已经在一旁等着她了,果然,正如顾沉舟所料,石田亲自来守着牢门来了,这也是他打点那么多银子的原因。 顾沉舟大大方方走到监牢门口,石田见着顾沉舟故意将脸转了过去。 顾沉舟知道若是不采取一点特殊的方式这石田断然是不会让他们进去的,而像这样的事情就只有低头认怂加上银子才能搞定了。 “你背的什么啊?”明秀玉手里拎着个食盒,却看见顾沉舟拿着的包裹比她的食盒更重。 “银子。”顾沉舟道,随即又道:“带酒了吗?” 明秀玉大惊道:“这么多银子?”心里却想着,这顾沉舟果真是有钱啊,“酒,带了带了。” 顾沉舟没有理会她,对她来说这些银子也不算是小数目,但是为了一个家庭,为了柴宝儿那个可怜的家伙,只要柴青拎得清点,她顿时又觉得这些银子根本不算什么了。 “石田大人,您真是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在上班,哦,不,值班啊。”顾沉舟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对石田说道,石田也感觉到了顾沉舟的异常,没有给她好脸色。 顾沉舟看石田不鸟她,于是示意明秀玉将酒拿了出来,拿着酒俯身走到石田面前,故意打开了酒壶上的盖子,那酒的香味随风而飘,弥漫在空气当中了。 看来这明秀玉买这壶酒也是下了血本的。 石田闻着酒香没忍住,看了看顾沉舟手里的酒,但是又转了脸。 “石田大人,之前都是我不好,你看今天不是专门来给你赔罪来了吗,来您拿着。”说着就将酒递到了石田的手里去了,石田也毫不客气地接了酒。 顾沉舟一看有戏,便又紧接着拿出了银子,“来,还有这些。”石田拿上了包裹,只觉得沉甸甸的,便伸手进去拿了一个出来,一看是一锭银子,赶忙再看包裹里的,全是银子。 “你看,石田大人,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柴青?就一会儿。”顾沉舟撒娇道。 石田看了那银子,还咬了咬,心动不已,道:“就一会儿啊。”说完便放她俩进了去。 没想到,今晚守个夜却不断有人送银子过来,谁还能跟银子过不去呢? 顾沉舟进去后,柴青满身鲜血,不过好在还有气力,明秀玉见状,哭得相当惨烈,拿出了早已准备好了的饭,一一摆在了柴青的面前。 此时顾沉舟发现,在一旁还放着一个食盒。 “给你拿的好酒却被那守门的拿了去,你就这么吃几口吧。”明秀玉道。 “那有酒。”柴青说着便指向了那食盒,明秀玉问他是哪里来的,他只说是一个朋友来过。 顾沉舟觉得不对劲,今晚要来看柴青定是要花大代价的,那人不惜一切来看他,非奸即盗,她看着明秀玉倒了酒给柴青递到了手里,不容多想,一把打到了地上。 顿时,只见那酒将那监牢里的稻草烧成了灰烬,柴青和明秀玉见状,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他还不敢相信,那酒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这下你该说了吧?那人定是告诉你他定会救你出去,完后再悄悄干掉你!” 柴青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又不能说服自己,在顾沉舟的再三劝说下,柴青终于将实情招了。 “是玉清袖,是他让我去杀胡梦娘,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要置我于死地!也是,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只有死人才不会对他造成威胁。”柴青自嘲道。 玉清袖的亲信是华生,既然这事他没有让华生来做就说明他早就想好了要斩草除根了,也就是柴青这个木头脑子没有想明白,还死心塌地地为他忠心耿耿地服务着。 第105章:包扎 柴青在牢中待了些时日,虽也是受尽了煎熬,但是始终不愿意在那认罪书上画押,并且还将玉清袖招了出去,可是吴大人不再审理此案了,一心想要屈打成招。 柴青在牢中日日受煎熬,明秀玉也是日日前去求顾沉舟帮忙,可是吴大人对顾沉舟更是不理,她也没有办法,之后,明家的人一一前来求她。 这不,明京笙前脚刚走,明南瓜又来了,就这样,顾沉舟的客人络绎不绝。 “公爹,不是我不想救啊,只是那吴大人实在是不愿意见我,我也着急啊。” “舟舟啊,我都一把年纪的,半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了,只想着儿女能够平平安安啊。” 正当二人说话之时,凤绝御进来了。 看着顾沉舟忙着就没好打扰,听了一会儿之后,才知道那柴青还被吴大人关着。 “你要是不救柴青,那明日他可就要被问罪了啊,柴青若是定了罪,只怕我们明家都要受牵连啊,就算你已不是明家的人了,那你也要为璃娃想想啊。” 顾沉舟又何尝不知,这杀害皇亲国戚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担当得起的,这罪名若是真的落实了,那明家一家,上上下下都是要被问罪的啊。 “我也着急啊,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要不这样,您先回去,让我静一静,好好想想办法。”顾沉舟对明南瓜说道。 “好好好。”明南瓜应着就已经起了身,顾沉舟在一侧扶着他,一脚已经踏出门口,转而又转过身来对顾沉舟叮嘱道:“你一定要快点想办法啊。” “我肯定想办法。”顾沉舟答应道,随即就将他送了出去。 凤绝御看明南瓜走了,但是顾沉舟的脸色依旧不太好,一副苦恼的样子。 他猜她是因着刚刚的事情在头疼呢,看着顾沉舟惆怅却还要因为自己的病来打扰她,一时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将平时那冷冷的眸子收了起来。 “怎么了?事情还没处理好吗?”凤绝御问道顾沉舟。 “是啊,吴大人屈打成招,明日说是要定罪,若是定了罪,只怕明家也会受牵连,小猴子恐怕也会受到牵连。”顾沉舟一边在给凤绝御抓药,一边对他说道。 他没想到,这个吴大人竟是这样的货色,就是这样的货色,顾沉舟当初还帮着他升官。 他自然也是清楚那柴青是被陷害的,本以为会排除他的嫌疑,没曾想因为抓不到凶手却只能让他顶罪了,关键还要连累明家老小。 “这事你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凤绝御道。 顾沉舟一听,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凤绝御,虽是不知道凤绝御有什么办法,看着他认真又严肃的眼神,隐隐感觉凤绝御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你真有办法?”顾沉舟再次确定一遍。 “不用质疑,明日保证柴青安然无恙,还有那轩辕城里的铺面和活计都帮你打理好了。” 她这几日还在奇怪凤绝御每日在忙什么呢,拿了药就不见了踪影,现在一听这话才知道原来他是在为她忙活轩辕城的事情呢。 不过,她发现凤绝御似乎从她开始给他治病开始,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很关心,而且也不那么冷冰冰的了,不知是不是因着病的原因。 “好,谢谢。”顾沉舟笑着对凤绝御说道,“我明日便派人过去。” 顾沉舟转身抓药,可是有一味药在药柜的最上面,她踮起脚去开抽屉,结果那抽屉里的药太多了,她拿了下来却因为臂力不足一时没有站稳,向后跌倒。 凤绝御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顾沉舟一把抱了住,瞬而一个转身。 顾沉舟本来刚还惧怕的闭上了眼,可是却发现自己似乎没事,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自己在凤绝御的怀里,从未那么近距离的看过凤绝御的面孔,她一时看呆了。 这是什么神仙?皮肤似乎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地就像是画出来的一样,那嘴唇和喉结更是性感,微蹙的眉头让人看去似是雕刻一般整洁有序。 她看着看着竟然脑补,那么刺激又那么温暖。 “你看够了吗?”凤绝御突然说道。 顾沉舟这才回过了神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赶忙起了身,支支吾吾“谢谢”两个字说了半天,低着头羞红了脸,顿了一会儿,才敢抬头看凤绝御,这是才看见凤绝御的胳膊流血了。 原来是刚刚那抽屉砸到了他的胳膊上,衣服被撕裂了,胳膊也划出了一道口子。 她紧张地端起他的胳膊,一脸的惊慌,道:“你这是……哎呀,快坐下,我给你包扎。” 说着便与凤绝御一同小心翼翼地挪去了一旁床榻前。 “无碍。”凤绝御面无表情,道。 “这么大的口子,万一割到动脉可怎么啊?”顾沉舟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紧张和慌乱。 反倒是受了伤的凤绝御,将这一切看地清清楚楚,心里竟有些暗喜。 顾沉舟拿出了工具,小心翼翼地帮凤绝御包扎着伤口,可是凤绝御却坐在床榻上看着为他心疼的顾沉舟,那认真又担心的样子,让凤绝御一时好感百生。 他看着顾沉舟,一时间,行为有些情不自禁。 顾沉舟包扎完了。 她一把推开了凤绝御,低着头,心上似乎住了一头小鹿,嘟嘟乱撞,撞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你……我……”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眼神有些不悦,她竟然敢推开他! 于是上前去,一把又搂住了她的腰,顾沉舟的脸差点又要撞上他的脸,她往后仰着。 “药在哪里?”凤绝御冷冷的四个字,明显在表达着自己的不高兴。 顾沉舟看着一旁的桌上,抬起手指了指,可是凤绝御又突然将她的手抓了住。 这个男人是要做什么啊?这可是大白天啊,这样不雅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他自然是不在乎的,可是她…… 凤绝御死死盯着顾沉舟,抓着她的手,突然,感觉顾沉舟的手指十分粗糙,于是将她的手翻了过,一看,手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 “怎么回事?”凤绝御问道顾沉舟。 怎么办?怎么办?那是她每日给他滴血留下的伤口,这下要怎么解释? “哦,我前几日去采药,没想那药的茎秆上有刺,所以就成了这样了。”顾沉舟道。 “姑娘。”两人还在一起抱着,突然,一个丫鬟就进了来,她赶紧从凤绝御的怀里挣了开。 “哦,怎么了?”顾沉舟一只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头发,另一只手却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来了一位大娘,非要您亲自诊脉。”那丫鬟说道。 “哦,知道了,我马上就来。”顾沉舟说完那丫鬟便出了去。 凤绝御也没有说话,端起一旁桌上的药,一饮而尽,随即便走了。 顾沉舟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脸,很是滚烫,缓了会儿才出去就诊了。 只是她在就诊的时候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 刚刚,那是第一绝色对她的表白吗?哎呀!顾沉舟啊顾沉舟,你在想什么啊,你可是个寡妇啊,人家那绝色又怎么会看上你呢?但是,那刚刚算是怎么回事?一夜情吗? 次日,顾沉舟刚想要前去衙门看柴青的判决结果,还没等他出门,小猴子就慌慌张张跑了来,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抱着她高兴地说道:“娘亲,娘亲,姑父出狱了,出狱了。” 这几日小猴子自己也是为着这事操心着,他小小的年纪就知道若是柴青被处决了那他以后肯定也不会好过,日日担心着,今早更是起了个大早前去看判决结果。 “真的吗?那太好了。”娘俩抱在一起高兴地跳了起来。 果然,这个凤绝御说话算数,能把吴大人搞定,肯定是个大人物。 她之前拿了那么些银子去求吴大人,可是吴大人却连她见都不见,想必凤绝御搞定这吴大人也定不是用银子了事的,应该是拿出了自家的势力将吴大人压迫了一番。 不对,既然柴青已经出狱了,那朴家的人呢?朴家的人也就这么罢休了? “小猴子,那朴家的人没有去衙门闹腾吗?”顾沉舟突然皱起眉头问道小猴子。 小猴子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他去的时候只见柴青出了来,衙门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朴家没有任何动静,连人影都没见到。”小猴子道。 难道是凤绝御将朴家收买了?这么想想也不是不可能,管他呢,只要事情解决了就好。 “那既然没事了,今日我们就去轩辕城,好好放松放松。” 一提起轩辕城,小猴子比顾沉舟更是想去,更是激动,大声道:“好啊,好啊。” 两人刚准备出发,只见明家一家老小全都来了,一一来跟她道谢。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这明家人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客气了?还真是让她有些尴尬。 “舟舟,谢谢你。”柴青和明秀玉跪在顾沉舟面前道,顾沉舟见状赶紧讲他俩扶了起来。 “哎呀,没事,人没事就好。”顾沉舟道。 “舟舟啊,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都以为柴青没救了呢,还是你厉害啊。”王英娟说道。 只是说完之后被牛菜花在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也是,这话说得也太没水平了。 “舟舟啊,以后明家还要你多关照啊。”刘麻子也笑嘻嘻地对顾沉舟说道。 面对明家人这样的热情,顾沉舟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呢,笑着一一回着,点着头。 “舟舟啊,你看这人也没事了,我们一大家子人是不是也应该去吃个团圆饭啊?”明南瓜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吃饭?她自打来到这里就从没见过这些人喊她吃饭的,如今却破天荒地要请她吃饭。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她在他们眼里现在成了活菩萨了呗? “哎呀,你们和小猴子去吃吧,我一个外人,跟你们实在是……”顾沉舟故意说道。 “谁说你是外人了?你永远都是我们明家的一份子。”明京笙信誓旦旦地说道。 顾沉舟一听,不知怎的竟有些感动,突然她就想她的妈妈了,也不知道她怎样了。 随即他们一人一句,都劝着顾沉舟,顾沉舟没办法,只好应了他们。 出去后,他们找了一个街边的小摊,明秀玉指着道:“舟舟啊,我们要不就去那里吃吧,你别看那摊儿小,那的饭可是很好吃呢,柴宝儿最喜欢吃那里的饭了呢。” 顾沉舟摸了摸柴宝儿的脑袋,她知道,明秀玉是因为没钱去酒楼请她吃饭,所以才会这么说的,若是一家人真的能和和美美的,钱又算什么呢? 随后她便带着他们来到了月婆镇上最大的酒楼,刚要进门却被王英娟拦了下来。 “舟舟啊,这里……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吃吧。”王英娟一脸的为难说道。 “就在这里。”顾沉舟道。 “至于吗?都那么有钱了,还要宰我们这些穷人。”刘麻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顾沉舟听后确实是生气,但是今日好不容易有个好心情,不跟她计较了。 “大家只管放心吃,今日我来买单,我请大家吃饭。”顾沉舟说道。 众人一听,一时很是高兴,由小猴子带队,一行人进了酒楼,完后去了最大的包厢。 除了顾沉舟和小猴子两人,其余的人自打进门就一直在左顾右盼地看着,这酒楼也不算是最好的,但是就是这样的酒楼,他们都从来没有来过。 顾沉舟看着他们新奇的样子,像极了小猴子第一次来的时候。 明南瓜和牛菜花两人一大把年纪了,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平时也就是在外面看看,从不曾想今生还能有机会来这么高端的地方吃饭。 顾沉舟点了酒楼最好的饭菜,那小二上菜的时候,明京科见状,还站了起来。 确实,就这店里的小二都要比他们穿得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饭菜一上来,众人便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刘麻子一个劲儿地在给明小虎夹菜,将那桌上的大鱼大肉,鸡腿什么的都盛到了明小虎的碗里去了。 “娘亲,我也要。”明荷花在一旁看着刘麻子只给明小虎夹,于是道。 顾沉舟一边给小猴子夹着,另一边还在给柴宝儿夹着,看着柴宝儿吃得很是可爱。 刚开始,众人还都吃得起兴,许是因为刚开始吃得太快了,此时都放慢了速度。 “舟舟啊,你看你现在这么有钱是吧,你说你还是不是明家人了?”明京笙道。 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此时带着些酒劲儿,倒是越发能敞开心扉聊天了。 “是啊,你们既然认我那我自然是啊。”顾沉舟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你看,你现在有大房子住,还有这么多的生意,这么有钱,可是你看看,咱爹妈,他们辛苦了一辈子了,那你是不是有点表示啊。”明京笙摇头晃脑道。 她说这明京笙怎么突然说起这事来了,原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顾沉舟看了看明南瓜,明南瓜便开始了唉声叹气,随后还说什么明京忠去的早,扔下他们老两口孤苦伶仃,也没人在膝下尽孝什么的。 顾沉舟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是想要让她给他们买个新房子啊! 顾沉舟没有言语,继续听着,牛菜花看顾沉舟无动于衷,便提起了袖子在那里抽泣了起来,一边吃着饭,一边哭着,场面有些滑稽。 顾沉舟总感觉今天的事情不太对劲,现在一想原是自己被别人下了套了。 原来,那日顾沉舟将那么多的银子送给了石田之后,明秀玉回去就一一散播说她多有钱,还说对一个牢卒出手多大方什么的,明家人一听,这才改变了战术。 “娘亲,不然就给爷爷奶奶置办一套房子吧,爹爹临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除了你我就是爷爷和奶奶了。”小猴子撅着小嘴,像是乞求着顾沉舟。 明南瓜和牛菜花听见小猴子开了口,便装得更是可怜了。 顾沉舟倒了一杯酒,随即站起身来,举着酒杯道:“好!等我在轩辕城安置好了,我接你们二老去轩辕城住,也算是替明京忠尽一份孝心。”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了。 明南瓜和牛菜花一听顾沉舟这话高兴地又大口吃起了饭,大口喝起了酒。 “舟舟啊,你看我们的那破房子,要不然……”刘麻子看顾沉舟答应地爽快,于是也想着给他们争取一些,可是话没说完就被王英娟打断了。 “舟舟啊,我们家的房子也是呢,要不然给我们也在轩辕城置办一套呗。” 顾沉舟听了这话自然是不乐意的,怎么,她一个弱女子难不成要将他们明家一家老小都养着啊?这孝敬公婆是应该的,但是这其他的人又是趁什么的呢? 他们只看见她赚了许多钱,但是却不知那背后的辛苦。 顾沉舟夹着盘里的菜吃着,不言语,只是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啊?”明京科小声呵斥道王英娟。 “又不是我先说的,再说,她那么有钱。”王英娟倒是显得理直气壮。 顾沉舟依旧没有言语,小猴子倒是在一旁狠狠地瞪着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吃饭!”明南瓜一声呵斥,众人便都悄悄吃起了饭。 次日,阳光明媚,微风偶尔拂面让人觉得很是舒适,顾沉舟和小猴子一大早就准备好了要去轩辕城里,轩辕城里的生意已经进行了一日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本来说是昨日就要前去的,但是因着昨日那个假的团圆饭所以就没有去成,不过好在是一切都有凤绝御在那边帮他们打理着,她晚去几日也是可以的。 上次进城的时候就穿得破破烂烂的,昨天他们吃完饭后,顾沉舟专门去了店里做了一身好衣服,选用的料子也是上好的,给小猴子的更是不赖,还给做了一顶帽子。 “娘亲,你今天真漂亮。”小猴子看见顾沉舟穿着做好的新衣服不由地感叹道。 粉色的主调映着裙襦上的白色的槐花淡雅芬芳,往上看去,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更是红润了,任谁看此时的顾沉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宝妈,反而倒显得是妙龄少女。 “傻孩子,你娘亲哪一天不漂亮啊?”顾沉舟笑着将小猴子的鼻子轻轻刮了一下道。 出门时还是凉爽的,可是这秋日的天气真是阴晴不定,此时已是乌云密布。 不过好在是他们已经快到了,直接进了城,来到了就近的铺面去看了看。 没想到她的生意做到了轩辕城里依旧很是红火,也是,这些人哪里见过她创造出来的那么多的美味的好吃的?看着门口等着买的人排成了长龙,她与小猴子甚是高兴。 店里的伙计都有些忙不过来了,于是两人亲自帮起了忙。 “姑娘,那卫国公府的人说要让我们送一些糕点过去,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人闲着啊。” 什么?她可没有做送货上门的服务啊!国公就了不起啊? 不过她初来乍到,对这些权贵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满。 “那我亲自送过去吧。”顾沉舟擦了擦手便接下了那伙计手里的食盒。 看她前去怎么坑这个所谓的国公,既然是送货上门那自然是要有配送费的! 要是换了别的人去只怕进了那国公府连大气都不敢出,所以还得她亲自去。 “小猴子,你看着点,我去去就来。”顾沉舟嘱咐道小猴子,随即就出了门。 来到那卫国公府前,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门口的丫鬟整齐地站着,她正看着,想要进去送东西,可是谁知,一个管事的妈妈出了来,将她一把推到了一边。 随后又回过了头来看着顾沉舟,大声呵斥道:“还不赶紧站好?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来送糕点的。”顾沉舟对那管事妈妈说道,一边还指着自己提着的食盒。 “我管你是干什么的,站好了,误了小姐的大事你可得小心着了。”一个帕子随手扬着。 顾沉舟有些不解,刚想要说什么,只见一位姑娘,穿得甚是华丽,相貌也是极为精致,气质更是非凡,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就会产生暖暖的感觉。 “小姐,我是来给你们送糕点的。”顾沉舟跑到那位姑娘的面前,对那位姑娘道。 “可是顾氏的糕点?”声音如琴瑟之声一般,十分有理。 “是是是。”顾沉舟连忙回答道。 “那你拿好了,这可是我要献给七皇子的东西,等我进了宫,我再派妈妈送你出来。” 怎么的?她还得给她送到她要送的目的地?她又不是快递员。 “我——”顾沉舟本想说清楚,将东西交给其他人,可是,却被那妈妈打断了话。 “姑娘,赶紧上车吧,时间快到了。”那妈妈拉着那姑娘便上了马车。 不对,等等,她刚刚说是要去进宫?没错,她确实说的是要去进宫。她只见过那座落在北京的紫荆城,从未见过这里的皇宫,不如趁机进去游玩一番? 上次来轩辕城的时候已经见识了轩辕城的繁华,皇宫之中怕是比这轩辕城更要繁华许多吧?上次歌舞升平的乐曲还在耳边回荡,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进去看看。 顾沉舟想着那队伍就已经出发了,她见状赶忙赶了上去,跟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来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只见足足有几十辆马车都在等着进宫,不过,她跟的那辆马车却不用排队,直接就进了去,看来这也是国公家的特权啊! 不过这么多的马车,是怎么回事?难道今日宫里有什么大事?这还赶上好时机了啊。 “哎,这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的马车啊?”顾沉舟问道站在她一旁的丫鬟道。 “今日是七皇子选妃的日子,这不,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们都来了,不过我们家大小姐可是内定的,准是稳稳妥妥的,那正妃的位置谁都别想。”那丫鬟得意道,似乎是在说自己一样,顾沉舟听后便白了她一眼。 原来,在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卫国公家的大小姐,吴如梦,自小被训练,就是为了与那东义国的七皇子凤绝善结为连理,好为卫家谋取一些权势和荣耀。 在进宫门之前那些跟着的丫鬟都停了下,见状,她也停了下。 “你,跟着,剩下的人都回去吧。”那妈妈指着顾沉舟说道。 原来进宫的时候只能带两个丫鬟,其余的人都不能进去,因她提着食盒所以才被选中了。 选妃?不错不错,这样是不是还有机会能见到宫里的皇子们了?没准有机会还能邂逅一番呢,不知道有没有凤绝御那个冷面男好看?顾沉舟寻思着,脸上的笑容已是藏不住了。 走了好久,才到了给各位小主们住宿的地方了,她一路上安分守己,只是也会抬头到处看看,新奇的劲儿一会儿就没有了,那皇宫跟故宫也差别不大。 走了这么多的路,没想却是这么失望,早知道不来了,她心里此时很是后悔。 放下食盒后,那姑娘吩咐那妈妈降她送出去,可是那妈妈只是将她送出了院子。 “你就沿着刚刚来的路出去就是了。”那妈妈吩咐道顾沉舟,话刚说完就转身进了去。 什么人嘛!明明说好要送出去的,她可是路痴一个啊,刚刚进来的时候到底绕了多少个弯弯绕绕她早就不记得了,看来只能凭着运气往出走了。 于是,凭着仅存的记忆就开始往外绕了,可是走着走着却发现好像和来时的路不太一样。 “喂,干什么的?”一个太监看见顾沉舟到处乱逛着,随即就喊道。 本就安静的巷道突然穿出了一个声音,吓得顾沉舟一个激灵,转身一看是一个太监,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 “我第一次进宫,迷路了,还请公公好心为我指指。”顾沉舟道。 “原来是前来选秀的小主啊,迷路了没关系,我差人送你回去。”那太监笑盈盈地道。 现在别看这些小主们一个个清清秀秀的,没准她们其中的一些就是将来他们要服侍的人,自然是要客客气气地好言相待,若是现在得罪了,万一以后人家发达了,那可有得他们受的呢,就连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也是她们一句话的事情! “不是,我不是——” “来啊,给小主送回去,好生相待。”那太监拂苏一甩吩咐道。 顾沉舟来不及辩解,便被那群小太监扶着去了一个小院子里,院里的空气十分不错,只是位置稍有些偏,环境也还是可以的。 “我说,我不是来选秀的小主,我只是来送东西的。”顾沉舟对那两个小太监说道。 “姑娘好生休息,待会儿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就不要再到处闲逛了。”那两个小太监根本不理会顾沉舟所说的话,只是对顾沉舟十分客气地嘱咐了一番便走了。 什么鬼?!她怎么就成了前来参加选秀的小主了呢?不行不行,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皇宫是什么地方啊?她可不要呆在这里。 她想着便前去开了门,刚要准备逃走,可是门一开,面前出现了两个麽麽。 “小主,请。”那两个麽麽很是客气地对顾沉舟说道。 “干什么?”顾沉舟一脸懵逼,看着两个麽麽伸出的手实在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主,要开始验身了。”其中一个麽麽笑着道。 什么?验身?什么鬼?她可是已经生过孩子的人了! 顾沉舟看着那两个麽麽,给她们解释,可是她们却丝毫不相信。 “姑娘啊,你还是想开一点吧,每年来到这里的小主都有那胆小的不愿留在宫里想尽办法出逃,姑娘许是也听说了刚刚太子妃处死了那柳家的姑娘吧,姑娘别怕,只要姑娘安安稳稳,规规矩矩地,脑袋暂时还是保得住的。”其中的一个麽麽语重心长道。 “不是啊,我真的不是来选秀的,我真的只是来送东西的。”顾沉舟挣扎着,只是那两个麽麽一个一边架着她,她做什么都没有用。 “得罪姑娘了,若是姑娘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怪罪我们,我们此时若是放了你,我们的脑袋可就在脖子上放不了几个时辰了。”另一个麽麽道。 天啊,她究竟要怎么跟她们解释她真的是来送东西的? “你若是送东西的丫鬟,那穿着怎么可能这么精致?”另一麽麽显出相当有经验的样子道。 顾沉舟听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直穿得很一般,今天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穿了一套像样的衣服,难道是为着这选秀来的嘛? 她说了一路,可是那两个麽麽根本不信,一路将她带到了验身房外。 对!可以找那卫国公家的大小姐作证!顾沉舟排着队寻思着,一边找着那大小姐。 可是找来找去却不见踪影,怎的?国公家的连验身都是免得吗?这也太过分了吧? 完了完了,就快轮到她了,可怎么办啊?若是被发现她早已不是处女之身,只怕是没有命活着能出这皇宫了,顾沉舟捏了一把汗。 “下一个。”门口的麽麽叫着,但是却迟迟没有人上前。 “你干嘛呢?该你了。”那麽麽看顾沉舟丝毫未动,便大声呵斥道,态度十分恶劣。 顾沉舟灵机一动,从腰间拿出了一锭银子,走到那麽麽面前,递给了那麽麽,小声道:“还请麽麽多多照顾。” 那麽麽拿了银子看了看随即就装了起来,笑着道:“小主包涵,这关我等可都不敢马虎,只要小主过了这关,以后的事情都好说。” 顾沉舟听后瞪大了眼睛,她就是为着这一关才出手阔绰的,她还不知道有没有以后呢,银子也打了水漂,命也要留在这里了! 转而那麽麽将顾沉舟一把推进了那验身房,里面有几个老麽麽,看着十分严厉。 顾沉舟本想一一买通,可是刚进去就被抬到了一张床山,随即便被脱光了个精光。 她大喊着,她一个花季少女除了她妈妈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看过过呢! “张腿!”其中一个麽麽大声说道。 顾沉舟两腿夹紧,始终不配合,那麽麽没有办法,只好让其余的人强制掰开了她的腿。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完了! “小猴子,你不要太想娘亲啊,冷面男,快来救救我啊。”顾沉舟心里呼喊道。 那几个麽麽倒腾了半天,随而道:“过!是处子!” 这几个字让顾沉舟很是震惊,什么情况?怎么会是处子?这个身体不是早就结婚生子了吗?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沉舟站起身来穿好了衣服,随即出了门,本想着继续逃出宫去,可是那两个麽麽却将她直接押回了住处,并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小主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做功课呢,休息好了才能做好呢。”其中一个麽麽道。 做功课?什么功课?她这是来皇宫里上学来了吗? “就是啊,明日的比赛若是您能胜出一筹,那给祖上也是添光啊。” 哦,她懂了,意思是明日还要与那些小主们比赛,不过她什么都一般,应该会被淘汰,这样她便可以出宫了,想着想着,心里不觉地乐了起来,随后便安心地睡了去。 第二日一大早,顾沉舟就被那两个麽麽喊醒了,穿了衣服就去参加选秀了。 来到大殿上,只见皇上和各位娘娘全都在,一旁还有一位年轻的皇子,相貌还是不错的,可是总是感觉他的眼神里带着些杀气,比凤绝御还难以接近,想必这就是七皇子吧。 随即便开始了挑选,一个姑娘被赐了“落”牌,却还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怎么落选了还这么高兴呢?顾沉舟不解,看着两边的其余姑娘一个个紧张兮兮的,反正她就是要“落”牌的那个人,她才不紧张呢,只要拿到了牌子,这个阴差阳错也就结束了。 “黄刺史之女,黄汪雨,落。”宣读的公公道。 “谢殿下,谢殿下。”黄汪雨俯身,面露喜色道。 瞬时,殿上一片安静,黄汪雨刚想走,却被那年轻的皇子喊了住。 “站住!”说完,便从殿上缓缓走了下来,只见黄汪雨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怎么落选了还这么高兴?难不成你打心底里就不是自愿来参加这选秀的?” “七皇子饶命,七皇子饶命,小女愿意,小女愿意。”黄汪雨跪倒在地磕头道。 “她落选为什么还这么高兴?”顾沉舟问道一旁选秀的姑娘。 “你不知道啊,这七皇子喜怒不定,还嗜阴成瘾,若不是怕连累家人谁愿意前来选秀?” 怪不得她要逃走的时候那么困难,想必想要逃的姑娘一定不在少数。 “来人,赐这位姑娘为侧妃,赐‘昌’字吧。” “七皇子饶命——”黄汪雨还没说完就看见凤绝善的眼神,随即又道:“谢七皇子。” 果然,凤绝善这人够阴狠,他没有直接处死黄汪雨,而是想要慢慢折磨她。 所有人的牌子都喊完了,可是就顾沉舟在那里站着,却也没有牌子。 “你叫什么?你是谁家的姑娘?为何没有你的牌子?”那公公问道顾沉舟。 “我叫顾沉舟,我是——” “咦,谁家的不重要,就她,留下就是了。”凤绝善道。 随即她就被留下了,接下来,留下的这些人,便要开始比试琴棋书画和茶艺了。 只是这些她都拿不出手,不过这也正好,早些落选就能早些回家了。 于是,一项项都开始进行了,做茶艺的时候,看着别人弄得认真,她却弄得一团糟,她也不担心,反倒是玩得上瘾了,笑容渐露,甚是欢喜。 给凤绝善呈上去,只见他一一品尝了过去都没什么反应,最后一杯的时候,他一喝便直接吐了出来,大声道:“这是放了什么东西?竟还能调出这个味!零分。” 顾沉舟一听就知道那杯是她调的,捂着嘴忍着笑了笑。 该考古筝了,古筝她小时候还是学过一些的,不过高难度的早就忘了,索性给她们弹了一首一闪一闪亮晶晶,本以为古筝弹出这曲子是不被看好的,却没想凤绝善那个变态却很是喜欢,曲毕,拍手叫好。 字和画更是不用说了,她学医的,写的那字只有医生看得懂,画的题目是画凤绝善。 她便随便画了画就呈了上去,谁知凤绝善大怒:“我长得有这么丑吗?这是谁画的?” 顾沉舟从一堆秀女中走了出来,道:“是我画的。” 凤绝善从殿上走了下来,将她的下巴轻轻一捏,轻轻一抬,道:“画的不错。” 原来,凤绝善以为顾沉舟也是不想参加选秀才故意这样的,所以故意这么说道。 倒是这么一搞让顾沉舟一头雾水,这个凤绝善究竟是何方奇葩? 倒了比舞的环节,由于她小时候学过爵士,于是就表演了一首又妖娆又露骨的爵士舞,殿上的娘娘们不忍看下去,纷纷道:“这不行,这样怎么做妃子呢?” 顾沉舟一听跳得更是起劲儿了,跳完后还不忘给一旁的太监一个飞吻。 这么一闹想必落选是铁定了的吧?成绩一公布,果然,她的分数最低,拜拜了您嘞! “我的分数是越低的我越喜欢,所以今日的冠军是她!”凤绝善指着顾沉舟说道。 第106章:凤绝御为顾沉舟受威胁 凤绝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一旁妃子们的一致反对,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成为七皇子的正室皇妃呢?她的才艺和言行举止完全都不像是大家闺秀。 “这坚决不行!”凤绝善的母妃丽妃站起身来说道。 眼看卫国公的女儿吴青竹就要落选了,她这才急了眼,这凤绝善的王妃人选可是早就内定的,而且也是她为他深谋远虑而选择的,怎么能坏了安排? 凤绝善转头看着她的母亲,他就不明白了,既然是给他选王妃,那自是他说了算的。 “母妃,既是给我选皇妃,那我看上谁就是谁啊。”凤绝善道,眼神里没了刚刚的阴冷,对丽妃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也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丽妃听闻后,赶忙从正座上下了来,随即对凤绝善小声说道:“善儿,你可要知道,这王妃的人选可是关乎到你未来的地位,这个女子是何来历都是不知道的,没有势力,以后怎么……”丽妃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凤绝善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 凤绝善顿了顿,想了想,那丽妃说的似乎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故而又看了看顾沉舟。 顾沉舟本来看着凤绝善与丽妃二人在窃窃私语,但是凤绝善的眼神就直接落到了顾沉舟的身上,顾沉舟吓得赶忙低下了头。 “母妃说得没错,这个人确实是不识大体,那就作为本王的侧妃吧。”凤绝善道。 什么?侧妃?搞没搞错?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侧妃? “既是这样的话,那就有劳公公公布一下今天得胜的人封为善儿的正王妃吧。”丽妃温柔地对一旁宣读名册的公公说道。 “是,今日比试第一名获得者是卫国公之女吴青竹,第二名王将军之女刘文韬。” 宣读完之后,顾沉舟本来还想着淘汰了就算了,可是现在看着这样,她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出不了这宫了,这可怎么办啊?若是被人知道她早已成了家这可是大罪啊。 “娘娘,民女是随着姑娘们进宫来的丫鬟,只是一时走错了路,这才来到此了。”顾沉舟断是不能留在这里的,这宫里是什么地方,她虽是没经历过,但是看那些古装剧也了解。 她这样的人,只怕是来到这勾心斗角的地方活不了几天,还不如趁早招了,让这七皇子和丽妃将她现在就逐出宫去,她还是回去过她的小资生活就够了。 “什么?”那丽妃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沉舟道。 顾沉舟点了点头,可是看那丽妃的样子应该甚是生气,随即又看向了凤绝善,凤绝善倒是没有多意外,反而是一脸淡然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顾沉舟说的话。 “即使如此,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给我关起来。”凤绝善似笑非笑缓缓说道。 顾沉舟一听,这怎么和预想当中的不一样呢?现在可怎么办? “七皇子饶命,民女只是不想欺上瞒下,所以才吐露了实情。”顾沉舟辩解道。 “走到如今这步已是欺上瞒下了。”凤绝善语气轻松,眸子里透着些许不满。 随后,顾沉舟便被两个太监拉了下去,就在她被拉出那宫殿前往大牢的路上时,却看见一个人的背影,那人的背影与凤绝御很是相像。 不会吧?难道真的是凤绝御?不管了,管他是谁呢,只要能救她就可以了。 于是便嘶声力竭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果然,那人就回头了,只是一回头,一看,果然是凤绝御! 顾沉舟一时怔住了,凤绝御?他怎么会在这里?对差点忘了,凤绝御本就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出现在这皇宫当中自然是没什么不可能的。 凤绝御正从皇上的寝宫出来,便听见一个声音,他一般是不会管这些破事的,但是,因为那声音像极了顾沉舟的声音这才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没曾想还真是顾沉舟! 凤绝御见状,赶忙赶了前去,道:“站住!” 那两个太监便止住了脚步,道:“八皇子。” 什么?她没听错吧?刚刚他俩……他俩喊凤绝御为八皇子。 “八皇子?”顾沉舟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凤绝御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回事?”凤绝御问道那两个太监。 “回八皇子的话,我们奉了七皇子的命令,将这个丫头关进大牢去。” 凤绝御刚还在纳闷,这个顾沉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更是纳闷,她究竟怎么惹了凤绝善?凤绝善并非善类,人人躲而不及,顾沉舟怎么就跟他扯上了关系呢? “放了她。”凤绝御冷冷地对那两个太监说道。 那两个太监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凤绝御,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很是为难。 凤绝御知道这两个太监的心思,那凤绝善的为人皇宫上下可都是知晓的,下人们也都是不敢怠慢,更是不敢忤逆。 “我说放了她,没听见吗?”凤绝御震怒,那两个太监吓得跪了下,想要说什么,但是顾沉舟已经被他一把拉着没了人影。 凤绝御拉着顾沉舟,顾沉舟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没想到这个她暗恋的人竟然是皇子! 正当顾沉舟还沉浸在思索当中时,被凤绝御一把甩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只手拉着顾沉舟,眼神很是冰冷,问道顾沉舟:“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绝御知道今日是凤绝善选王妃的日子,顾沉舟落到了凤绝善的手里,肯定跟这事脱不了干系,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单纯的姑娘却满心想着攀龙附贵! “我……我本来是给卫国公的姑娘送糕点来的,可是却被当成了选秀的小姐。”顾沉舟道。 凤绝御将顾沉舟的手一把甩了下去,转身,眼睛里充满了怒火,随后闭上了眼睛。 正当二人撕扯之时,不知凤绝善是何时跟着他们过来的,只听见他的话语声传来。 “怎么?一向不与处于中立,不与人争夺的八皇弟如今怎的为了一个女子要与我作对吗?”凤绝善笑着,不怀好意道。 凤绝御在这皇宫里生活了二十年,一直以来都是听令与皇上,这皇宫中的两股夺嫡大战,他也一直处于中立,对各皇子也都是默默然的态度,这样的凤绝御也是凤绝善第一次见。 这个女子自打选秀开始,他就觉得她不简单,现在看见凤绝御这副模样,更是觉得有意思了,对顾沉舟的身份和有关她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 凤绝御听见凤绝善的声音后,下意识地将顾沉舟揽到了他的身后。 “皇兄,不知这位女子是如何得罪你了,但是还请你网开一面,不要计较。”凤绝御道。 他不想将此事搞得太过于麻烦,于是只能低头向凤绝善求和。 凤绝善像是早已猜到了凤绝御的行为,于是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这女子已是我的侧王妃了,这可怎么是好啊,我也不知道她就是八皇弟你的心上人啊。” 凤绝御没有言语,只是侧头看了顾沉舟一眼,顾沉舟直摇头,但是不敢做言。 “但是!”凤绝善的一个转折似乎又给了顾沉舟机会,可是与这凤绝善在一起长大的凤绝御对他死了解地不能再了解,但是不过是他开始讲条件的开端罢了。 “但是,如果八皇弟若是站在我这一边,我自会什么都不计较,将这美人双手呈上。” 因为凤绝御一直处于中立的态度,所以不管是镇国公那边还是卫国公这边都想要将这个中立的势力拉拢到他们的那边,这样一来胜算也是多了许多,再加上皇上对凤绝御也是十分信任,十分喜爱,若是夺下这个势力,那相当是胜券在握了。 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们谁的计谋和说客都没能将凤绝御动摇。 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凤绝善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最好是一举拿下! 凤绝御听了凤绝善的话,很是为难,对于顾沉舟是他必须要保护的人,而对于战队的事情,也是他的原则和底线,他实在不想也不能参加这场夺嫡大战! “皇兄,这个女子我不会给你,至于你的条件,我也不会答应!”凤绝御看着凤绝善道。 “唉,八皇弟不必这么快回绝,等你想上几日再与我谈吧,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 凤绝善说完便甩袖扬长而去,只留下凤绝御和顾沉舟在原地站着。 这是凤绝御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受人威胁,但是此次威胁却是让他感觉很是无力。 顾沉舟在凤绝御身后,看见凤绝御的眼神里充满了的怒火,便知道她闯了大祸。 “我送你出宫,以后再也不要进来了。”凤绝御丝毫没有责怪顾沉舟,只是对她嘱咐道。 他自小就是在这围墙之中长大的,对这围墙当中的一切他也是了如指掌,他不想她和这围墙当中的女人一样,整日为了争宠而勾心斗角,心狠手辣。 随后,顾沉舟跟着凤绝御一路出了宫,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讲。 “谢谢你。”顾沉舟出了宫,对凤绝御说道。 今日若不是凤绝御,只怕她这辈子都出不了那鸟笼一样的地方,就那样被禁守一辈子。 凤绝御没有说话,转身,头也不回地回了宫,顾沉舟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顾沉舟回去之后,因着她想要在轩辕城再开几个钱庄和当铺,所以就留下来亲自打点着,她之所以留下来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那日与凤绝御分别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日日盼着,可是,凤绝御就是一直没有去找她,就连她给他准备的药他都没有再来取。 过了些日子,钱庄也开业了,当铺也营业地很是顺利,她似乎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只是在临走之前,她想知道那日她闯的祸对凤绝御有没有造成麻烦,想要再见一面。 “娘亲,你怎么了?”小猴子看见顾沉舟这几日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此时看着顾沉舟站在钱庄的外面在看着一边,像是期待着什么,于是问道她。 “没事,娘亲没事,就是看看这轩辕城,看看我们打下的这一片天下。”顾沉舟道。 是啊,她白手起家,现在在轩辕城也已经有了她的一片天地,她在轩辕城也已是名利双收,刚来到轩辕城做生意的时候就有许多达官贵人与她交好,后面的事情也是十分顺利。 甚至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传言说是她是东义国八皇子的人,或许也是这些原因,那些个达官贵人才日日前来讨好她,或是照顾她的生意。 对于这些流言她不在意,更是没有辩解,因为既然有人说,那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 又过了几日,她借着要给明南瓜和牛菜花置办院子,于是又留了几日。 她一直在等凤绝御,可是凤绝御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凤绝御也曾驻足在顾沉舟的不远处,看着顾沉舟忙活,但是每当顾沉舟感觉他就在附近而抬头看他的时候他又会躲在一边,或是直接走开。 他没有责怪顾沉舟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卷入这皇家纷争当中。 虽说他从小锦衣玉食,但是身不由己更甚,他看见顾沉舟,一想到顾沉舟卷入这场硝烟当中,他便想起了沉香公主,沉香公主好歹也是这东义国的九公主,最后都是如此下场,他不敢想象,若是顾沉舟的话,最后等她的结果会是怎样的。 他不去找顾沉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将她牵扯其中,在他看来,她远离他或是最安全的法子,也是必须选择的法子。 小猴子看着顾沉舟日日在门口像是等着什么人一样,他虽小,但是心里也是明白的,他的娘亲是在等他的干爹,只是那日顾沉舟自打送了糕点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他去询问,顾沉舟也只是笑着说没事,可是小猴子看顾沉舟这个样子很是担心她。 就不过一月有余的时间,顾沉舟在轩辕城的名声已是相当响亮了,本来人就长得很漂亮,加上生意又做得红火,还说给自己的亡夫的父母置办院子让他们安度晚年,一时间,她成了轩辕城里最漂亮,最贤惠,还最有钱的人。 许多贵族的小姐和夫人们也都对她赞不绝口,纷纷效仿她的妆容与穿着。 这日,顾沉舟在当铺的门外隐隐约约看见凤绝御的身影,只是因为街上的一个人晃了一下,那身影就没了踪影,她去寻找,可是四周都没有凤绝御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只好失望地回到了当铺里。 回去后,一个男人拿着一个簪子前来当铺当,身形矮小,行为鬼祟。 “这个多少钱?”那小矮个的男人拿出了簪子交给了掌柜,那掌柜拿了簪子打量了一番。 这么好的簪子,做工精细不说,而且成色也是相当不错的,可是再看看面前的这个男人,身着麻衣,面庞也是尖嘴猴腮的样子,衣服上还破着几个洞。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上好的东西呢?除非他是个贼! 这当铺有个规矩,对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拿来的东西必是拒收的,看这样的情况,这个小偷已经是拿着这个东西去过了别的当铺,但是都被拒收了。 那掌柜的打量了打量那簪子,随后又打量了打量了那男人,道:“请稍后。” 说完便将簪子呈到了顾沉舟的面前,顾沉舟还在发着呆,直到那掌柜的将簪子呈到了她面前,她像是大梦初醒的样子,一时很是激动,拿着簪子打量了一番。 “姑娘,你看,这个簪子,那人拿来的,我们是不是……”那掌柜的对顾沉舟指着那人说道。 话未说完,顾沉舟起身,拿着簪子来到了那小偷面前,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那小偷看顾沉舟一脸的怀疑,也有些心虚,想要一把将簪子夺回去,可是顾沉舟躲了过。 “那个……那个是我爷爷给我留的,怎么……怎么了?有问题吗?”小偷支支吾吾道。 “你若是不老实招来,那我便将你交给官府去了,到时候你再去给官老爷解释。” 那小偷看顾沉舟很是强势,本还想硬气一点,但是又怕顾沉舟将他真的送官了,于是又道:“我捡的。” 捡的?顾沉舟自是不信的,于是吩咐掌柜道:“掌柜的,将他交给官府。” “别别别,我说,我说,我偷得。”那小偷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顾沉舟眼神沉沉地看着那小偷,那小偷看顾沉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于是,不等顾沉舟说话,连滚带爬地就从店里跑了出去。 顾沉舟拿着金步摇,对掌柜说道:“没事,这是我一个故人的东西。” 那掌柜也就信了顾沉舟,顾沉舟将金步摇装了起来,那掌柜便也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顾沉舟拿着金步摇,只想快点见到凤绝御,只有凤绝御知道这个金步摇的用途,可是奈何凤绝御却一直躲着她不见,她不能这么等下去,她相信凤绝御肯定来过。 于是她想了个办法,逼凤绝御现身。 在每个店的门口挂了一个牌子,上面竖着写着:“金子留存,步步得力,摇身一变,再而康健,现而致富。”众人以为就是一句宣传语罢了,没有人理会。 果然,次日,凤绝御再来看顾沉舟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牌子,心里嘀咕着念了一遍,瞬而就反应了过来,赶忙大步走向了店里。 顾沉舟看见凤绝御前来了,心里很是欢喜,但是又故作淡定,装作没有看见他一样。 “门外的挂牌……”凤绝御走到顾沉舟的面前便问起了那金步摇的事情,但是又觉得尴尬不已,故而住了嘴,看着顾沉舟在忙活着。 “没错,是我挂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顾沉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凤绝御道。 “跟我来。”顾沉舟对凤绝御说道,随即转身前去了,凤绝御便在身后跟着。 之前凤绝御告知她那是沉香公主的遗物,可是若只是遗物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想得到呢?这个金步摇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而凤绝御究竟在隐藏什么? 顾沉舟从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了金步摇,凤绝御见状,想要拿过去,可是顾沉舟一个转身,他落了空,看着顾沉舟,顾沉舟也看着他。 “现在可以告知我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吧?”顾沉舟道。 凤绝御顿了顿,看着顾沉舟,看来她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东西非凡的意义。 “实不相瞒,我是奉了皇上之命,找寻这金步摇,这金步摇是上古神器神龙鼎的开启钥匙,据说,这神龙鼎中有长生不死丹,故而许多人都想要得到,之前之所以骗你,是不得不防,那金步摇几次差点被我拿到,但是,每每都会被人抢先。” 凤绝御将那金步摇与神龙鼎的事情告知了顾沉舟,也将为何骗顾沉舟说了明白。 顾沉舟根本就没有在乎他是不是在骗她,因为一来这个东西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二来,之前与凤绝御本就不熟,防人之心也当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凤绝御这么着急解释,是怕她生气么? “长生不死丹?”这个鬼东西是每一个皇帝都想要的东西,看来她还得在这里多呆一呆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金步摇也是我找到的,不然你就带着我一起去找那长生不死丹?”顾沉舟的小眼神又像是在与凤绝御讲条件,又像是在祈求他。 凤绝御听后看着顾沉舟,一副担心的模样,顾沉舟道:“放心,我不会要那个东西的。” 凤绝御哪里是在担心顾沉舟会将那长生不死丹抢了去?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找神龙鼎的人也肯定不在少数,估计这金步摇的消息不久就会传到居心叵测之人耳里了。 “你还是好好呆着吧,我和京俊去找就行了。”凤绝御劝道顾沉舟。 “怎的?怕我去了分赃啊?”顾沉舟道。 她知道凤绝御是在为她的安危而着想,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就是想激凤绝御。 凤绝御看了看顾沉舟,只好答应了她,说道:“那好吧,但是你要注意安全。” “好!不过我们几时出发?”顾沉舟的脸上写满了喜悦,就想迫不及待出发。 “那神龙鼎就在凤山上,从此出发,到那里也需五六日的时间,既然现在钥匙已经得手了,那消息肯定会很快传开,我们越快越好,就明天吧。” “好,明日我就在此等你。”顾沉舟说完,凤绝御便离去了。 既然明天要离开轩辕城,那他必须要向皇上请命,于是前去了皇宫请命去了。 回到皇宫之后,向京俊吩咐了近几日的事情,他要离开皇城那必须得留一个人在这里坐镇,那个人便是京俊。 “主人,还是让京俊跟着您去吧。”京俊听闻凤绝御药只身前去凤山开启神龙鼎,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便强烈要求自己一同随行。 可是他和凤绝御都离开的话,这皇城中的那些夜鼠怕是要趁机有动作了。 “我心意已决,你留在皇城,我去开启神龙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大可自己做主处理。” 京俊看凤绝御眼神坚定,并且将一切都交由他处理,这也是信任他,故而领了命。 次日,凤绝御前去和顾沉舟会和,两人很快就出发前去了目的地。 走了五日多的路程,才到了凤山脚下,那凤山看着很是险峻,二人小心翼翼地前去了。 早就听说那凤山险峻,却没曾想竟还有另一番景象。 那凤山从山脚开始到山顶,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尽显在眼前,春是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夏是酷暑十分,汗流浃背,秋是枫落路红,阴雨绵绵,冬是寒风呼啸,让人瑟瑟发抖。 两人爬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到了山顶,只是面前的景象让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神龙鼎确实是献于眼前了,可是旁边却有着山羊守护,那些山羊看见凤绝御与顾沉舟前来了,抬头一望,继续吃起了地上的草。 顾沉舟想要直接前去,可是被凤绝御拦了下来,习武之人均能感知,在这神龙鼎附近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怎么了?”顾沉舟看凤绝御将她拦了下,而且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道。 “小心,这里不对劲儿。”凤绝御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着四周。 只是这种气氛搞得顾沉舟也开始紧张了,可是,看看这眼前的景象,就是风景优美,山羊吃草,一旁还放着一个铜鼎,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呢? 但是她也知道凤绝御肯定是感知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便也提高了警惕。 凤绝御将顾沉舟拦在了身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突然,凤绝御站直了身子,目光呆滞,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了悬崖边上,此时顾沉舟才发觉事情不对劲。 “凤绝御,你怎么了?”她在后边拉着凤绝御喊道,可是,凤绝御却丝毫没有反应。 “凤绝御,你快醒醒,快醒醒。”顾沉舟使劲儿拉着凤绝御,可是眼看凤绝御就要走到悬崖下面去了,她没办法,只好将一旁的树藤扯了下来,一圈一圈地将他绑在了树上。 绑好之后再看看四周,一切如旧,不过,刚刚吃草的山羊却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她此时才感觉这个山真是十分诡异! 与此同时,凤绝御陷入了幻境,他看见顾沉舟被一帮人欺负,于是上前去相助,其中一人武功高强,出的招式与他也是大同小异,定睛一看,那人却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 “你是谁?”凤绝御问道那人。 “你是谁?”那个与凤绝御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也问道他。 凤绝御定了定神,看着顾沉舟,他清楚的记得顾沉舟来时穿的是一件淡黄色的衣衫,可是面前的这个顾沉舟穿得却是紫色的衣衫,他此时才明白过来了,他陷入了幻境! 陷入幻境,能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要将幻境当中的所有幻想打破。 于是提剑,刺向了了另一边的那个凤绝御,那个凤绝御也还手,二人对打着,却是实力相当,这样打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两人出的招式一模一样,很难决出胜负。 他灵机一动,换了自己常用的招式,用不一样的招式与他对打,果然,那个凤绝御便跟不上他的步伐了,步步被逼,向后退着,他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一剑刺向了那个凤绝御。 嘴角扬起一抹笑,可是,他抬头一看,自己刺死的竟然是顾沉舟! “顾沉舟,顾沉舟,你没事吧?”刚刚还清醒的他,这会子一着急忘了这个顾沉舟非那个顾沉舟了,只是看见她受了伤,还是自己亲自杀了她,一时很是着急,很是自责。 那个凤绝御趁机举剑向他刺了过来,他着急满身鲜血的顾沉舟,用剑一挡,却没能挡住,他手中的剑落下了半米,眼看就要落到他的胸口处了。 突然,他头疼欲裂,他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此时,又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幻境罢了,于是奋力一搏,将那凤绝御斩杀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顾沉舟,即使他知道是幻境,可还是抱着她心疼不已。 渐渐地,他清醒了过来,眼睛一睁,就看见顾沉舟正在自己面前,而自己被绑在了树上。 “凤绝御,凤绝御!”顾沉舟看凤绝御似乎恢复了意识,于是赶紧喊道。 “我刚落入了幻境。”凤绝御道。 顾沉舟看他清醒了,立马将他身上捆着的树藤解了开,一边道:“你知道你刚刚多吓人吗?你差点掉到了悬崖下面,还好我——” 她帮他解开了树藤,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凤绝御就将她一把抱了住。 不知是抱得太紧,还是因为她太紧张了,让她都有些无法呼吸了。 她一动不动地支着,她隐隐感觉到,凤绝御现在的行为似乎跟刚刚他入了幻境的事情有关,但是看他这副模样也就没有问。 凤绝御不知自己看见顾沉舟死在了他的剑下为何会那么心痛,那种感觉让他窒息,他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了,明明知道是幻境却还是情不自禁。 随后,两人起了身,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着,越到那神龙鼎的附近,两人越小心。 走到了神龙鼎跟前,凤绝御将金步摇放在了神龙鼎上面,虽是没有什么东西支撑,但是那金步摇还是能够在上面放着,犹如有个透明的东西在支撑着它一样。 放上一会儿之后,神龙鼎渐渐打了开,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可是,当神龙鼎完全打开之时,二人目瞪口呆,那神龙鼎里面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凤绝御看着空空如也的神龙鼎,心里犯嘀咕。 “这是——”顾沉舟不知自己所想的是不是与事实是一致的,说了二字便再没有继续说。 凤绝御抬头看了看神龙鼎的旁边,旁边有着明显打斗过的痕迹,而且还落着一条剑穗。 他拿起了地上的剑穗,看了看,那剑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的,他想了想,那剑穗正是七皇子凤绝善的,果然,之前从胡梦娘手里拿走金步摇的人就是凤绝善派去的人! “剑穗?”顾沉舟看着凤绝御手里拿着的金黄色的剑穗道,“你可知道这是谁的?” “凤绝善。”凤绝御眉头紧蹙,冷冷道。 之前她还纳闷,那寻找金步摇的人除了凤绝御就是那镇国公了,镇国公身边的胡梦娘被人迷晕,金步摇不翼而飞,她那时便感觉事情不对劲,如今再想来,果然还有第三个人从中作祟,这样一来那其中的疑点便也解开了。 凤绝御收起了剑穗,再想想刚刚为了拿到不死丹只是入了幻境而已,早就有传言说要想得到长生不死丹必经重重艰险,前人为了长命千年来此丧了命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刚刚只是因为屏障而入了幻境罢了,原是这里的结界早已被人破解了。 而且,苦苦追寻的金步摇突然就出现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东西早就已经没用了! “即使如此,你回去该如何向皇上交差?”顾沉舟问道凤绝御。 凤绝御寻找金步摇这么久的时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可是神龙鼎却早已被人开启,里面的长生不死丹也早已被人拿了走,关键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皇兄凤绝善! 回去之后无法交差不说,还有可能牵连凤绝善,皇上若是知道凤绝善拿了长生不死丹,必会起疑心,再说,凤绝善也定是不会将那东西交与皇上的,若是他想献给皇上,早就行动了,而且从神龙鼎一旁的脚印来看,脚印的洼泥处已经长满了青苔,如此可见已是一月有余。 若凤绝善真的藏有私心,只要凤绝御将这件事上报,那凤绝善的好日子只怕也是到了尽头了,但是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毕竟是手足,他不忍心。 “我自有办法,只是,这件事还不要张扬的好。”凤绝御叮嘱道顾沉舟。 顾沉舟点了点头,之后,凤绝御便带着顾沉舟一同下了山。 两人马不停蹄就赶回了轩辕城,几日后,两人到了轩辕城外,顾沉舟这一路上一直在想那日凤绝御入了幻境的事情,但是又不敢问。 但是现在已经马上就要到了,到了轩辕城他俩又要分开了,所以顾沉舟还是没忍住。 “凤绝御,那日你入了幻境看见了什么?”顾沉舟问得小心翼翼的。 凤绝御看了看顾沉舟,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他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心惊肉跳的,他一路上也想了许多,对于这样一个女子,他怎么能够有那样的反应呢。 “没什么。”凤绝御冷冷答了三个字,顾沉舟见状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那你回去之后还会见我吗?”顾沉舟问道凤绝御,凤绝御这几日的行为着实是奇怪,她怕他回去之后又不理她了,这次是因为金步摇,凤绝御才现了身,那下次呢?下次怎么办? “为什么不见?” 顾沉舟看凤绝御的脸上虽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听见他这话却是十分开心。 “这可是你说的啊,可是我想啊,就算你不见我,那你也应该将病治好不是吗?”顾沉舟看着凤绝御说道,她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个借口来留住他。 凤绝御忽而转头看着顾沉舟,他似乎感觉到顾沉舟好像知道他的病情。 顾沉舟看凤绝御盯着她,她才意识到刚刚的话仿佛露出了破绽。 “哦,我的意思是虽然症状还没有显现出来,但是我们要在症状显现之前解决是不是?” 顾沉舟故意笑得轻松,但是依旧没能打消凤绝御的怀疑。 “走吧。”凤绝御对顾沉舟道,随后两人便一同进了城。 凤绝御将顾沉舟送到了医馆,小猴子停着人说自己的娘亲回来了,兴高采烈地前去看,凤绝御看见小猴子来了,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想必这娘俩许久未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的。 可是他刚走不久,就来了几个精炼的男人,什么话都没说就将顾沉舟拿下抓走了,小猴子本着与顾沉舟团聚,可是连话都没说上两句自己的娘亲又被人抓走了。 “你们放开我娘亲,放开!”小猴子撕扯着那几人,嘶吼着。 可是奈何他的气力与对方实在是相差甚远,那人将他一把拎起就摔到了一边。 他被摔得脑袋发闷,胸口犹如铁锤砸过一般,但是还是努力站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小猴子,你没事吧?”顾沉舟挣扎着,往后看着小猴子。 小猴子站起身来,使出全身力气大喊道:“娘亲,我没事,你别怕,我这就去喊干爹来救你。”说完,一溜烟地往凤绝御离开的方向跑去了。 一路狂奔,跑了有一会儿,才看见凤绝御的身影,大喊道:“干爹,干爹。”语气甚是着急,一边喊着,还在一边往凤绝御跟前跑着。 凤绝御后面有人在喊他,停下了脚步往后望了去,只见小猴子瘦小的身影正在往他身前奔着,看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样。 怎么顾沉舟才回到家,这个小猴子难道没有什么话要给他娘亲说的吗? 凤绝御正纳闷着,可是看见小猴子气喘吁吁的样子,又觉得事情不妙。 他快步走到小猴子的身边,蹲下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娘亲——我娘亲她——”小猴子因为跑得实在太快了,此时已经讲不出话来了。 凤绝御听见小猴子说顾沉舟,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顾沉舟出了事! “你娘亲怎么了?”凤绝御的双手不自觉地将小猴子卡紧了,紧张的语气让小猴子不得不赶紧回答。 “我娘亲被人抓走了。”小猴子刚说完,便拉着凤绝御去了顾沉舟被抓的地方,可是去之后,那绑匪与顾沉舟均不见了踪影。 凤绝御着急地在四周看了一圈,可是,此时街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凭据的东西。 究竟是谁要绑架顾沉舟?绑架顾沉舟的目的又是什么? 凤绝御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小猴子道:“你先回去,别着急,我知道你娘亲在哪里。” 说完,转身,在一旁牵了一匹马,上马,一声“驾”之后,便不见了身影。 一路狂奔回到了皇宫,回去之后他并没有立马去向皇上复命,而是去了七皇子的寝宫里。 此时七皇子正在欣赏着歌舞,就在凤绝御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向他禀报了关于擒拿顾沉舟成功的事情,他笃定凤绝御得知消息必会赶来,此时他正在惬意地等着凤绝御前来呢。 正当一切进行地顺利之时,凤绝御气冲冲地进了来,从跳舞的舞姬旁边穿过,打乱了她们跳舞的节奏,她们重新整理了舞步,没有凤绝善的命令她们又不敢停下来。 而凤绝善在主座上看着怒气冲冲的凤绝御,心里十分高兴,他就要看见凤绝御怒气冲天,这样更能说明他将顾沉舟抓来是正确的。 “凤绝善!”凤绝御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地,歌舞的声音盖不住他的生气。 凤绝善这才挥了挥手,示意音乐和舞蹈都停下来,随即一旁的太监又道:“都下去吧。” 跳舞的众人和乐师全都缓缓退了下去。 凤绝善站起了身,看着凤绝御,道:“八皇弟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的冲天怒气啊?” 表情甚是轻松,倒是显得凤绝御急不可耐了,还有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让人很是厌恶。 “凤绝善,放了顾沉舟。”凤绝御知道凤绝善抓了顾沉舟就是因为他,他竟想用顾沉舟来威胁他,真是太过放肆了。 “哎呀,八皇弟,我们有话好好说吗?干嘛动怒啊?”说着就已经上手想要将凤绝御请到一旁的酒桌上坐着了,可是却被凤绝御拒绝了。 第107章:凤绝御为救顾沉舟威胁凤绝善 凤绝善本以为自己抓了顾沉舟,凤绝御就会乖那么一点点,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怎么?难道顾沉舟并不是他的心上人?应该不会,之前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调查了两人,从未见过凤绝御与女人走得如此接近,再说从他刚刚的态度也能看出那顾沉舟在凤绝御心里的位置还是十分重要的。 凤绝御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他的母妃沈妃,如今看来又多了一人,沈妃是皇上的宠妃,凤绝善拿她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拿顾沉舟开刀了。 反正顾沉舟不过是一介凡间女子,就算是死在他这里也没有人敢说半个字! “看来八皇弟是不想与我这个皇兄合作了啊,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本以为你早就想好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是冥顽不灵!既然这样,那就休怪皇兄我要不客气了!” 凤绝善刚开始说话之时还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当凤绝御拒绝了他之后,他似乎有些生气了,说这说着就变了语气,威胁的口吻像极了那饿急了的狮子。 凤绝御一点都不慌张,因为他现在有凤绝善的把柄在手上,若是凤绝善真的太过分的话,那他就只能与他拼个鱼死网破了。 他确实也生气,不过生气的是,凤绝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他的人动手! 以前他不计较,不过这次,他动的人对他来说太重要,所以,他必要与他决一死战。 “皇兄,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凤绝御道。 凤绝善听后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凤绝御声张虚势,故意在哪里唬他呢,只是笑了笑,道:“哦?八皇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抓到了我什么把柄不成?” 凤绝善自信满满,对于争夺皇位这件事,所有不利的事情都是卫国公在帮他办,而他到现在也是清清白白,根本不相信自己有把柄落到了凤绝御的手里。 “皇兄以为有了替罪羊就能全身而退了吗?有些事情还不是不放心让别人去做?” 凤绝御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对凤绝善的暗示也是不断。 凤绝善听凤绝御说出了这话,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支了下去,并命令道身边的亲信康觉:“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然后,整个寝宫就剩了他们二人,这样便也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谁也不必躲着谁。 “八皇弟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凤绝善明明很是明白凤绝御的话,可是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想着故意试探凤绝御,若是凤绝御说得不是那件事那他岂不是不打自招? “皇兄,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呢?父皇命我寻找神龙鼎拿回长生不死丹,可是我现而今却没有完成任务,正是因为有人先下了手。”凤绝御道。 凤绝善一听,凤绝御所说之事果然是有关长生不死丹的事情,有些慌了神。 他什么事情都会交代由卫国公前去办理,可是就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太多,他不放心卫国公,怕他得了东西拿着前去向皇上邀功,所以亲自跑了一趟。 这也是之前他有信心拉拢凤绝御的一个重要原因! “哦?八皇弟的意思是拿了那东西的人在我宫里?”凤绝善到了这时候还在装糊涂,他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当时做得很是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觉着是凤绝御在诈他。 但是凤绝御的心里已经很是笃定拿了那长生不死丹的人就是凤绝善。 “不。”凤绝御回答道凤绝善,凤绝善眼前一亮,随即凤绝御又道:“开启神龙鼎,拿了那长生不死丹的人正是你——七皇兄!” 凤绝善心头一紧,赶忙又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八皇弟,这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啊。”凤绝善是故意这么说的,他知道凤绝御之所以敢这么笃定他肯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他这么说也是想让凤绝御将那线索说出来,也好让他想法设法排除自己的嫌疑。 凤绝善的激将法凤绝御早就已经明白了,对于那个证物,他当然是不会轻易给他说的了。 “皇兄若是执意要与我过不去,那我只能将此事禀告父皇了,到时候——” “凤绝御!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凤绝善大怒道。 “皇兄记错了吧?明明是皇兄先威胁我的。”凤绝御缓缓道。 凤绝善看着凤绝御,拳头紧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里充满着杀气。 他好不容易亲自动手一次,却没曾想还被人抓了把柄,可是对于那个把柄他实在是想不到是什么,但是听凤绝御自信的语气,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哈,凤绝御,你以为你到父皇面前就能扳倒我吗?我也可以让父皇相信这不过是你没有完成任务而找的借口罢了,你想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完后将自己撇清!” 凤绝善说完之后,轻蔑的眼神在凤绝御的脸上打量着。 凤绝御对于凤绝善的这种威胁倒是一点都不怕,因为皇上对他的信任要比对凤绝善的信任多得多,到时候看皇上会相信谁的话,更何况他还有证据在手。 “皇兄到时候大可以这么说,那就要看父皇会信任谁多一点了。”凤绝御丝毫不惧。 凤绝善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了,确实,皇上对凤绝御的信任比这皇宫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多,包括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妃子,所以他才将寻找长生不死丹的事情交给了凤绝御。 皇上对于凤绝御的喜爱和器重,皇宫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当时立太子的时候却立了别人为太子,宫里上下都议论纷纷,说是皇上只是喜爱凤绝御罢了,并没有想传位给凤绝御。 又有人说是因为皇上本着祖先定的规矩,立了长子为太子,凤绝御只是因为他排行不够。 只有凤绝御,皇上和沈妃三人心里清楚,皇上对凤绝御可谓是委以了大任,可惜,凤绝御自打出生就有怪病缠身,这才没能立他为太子,但是对他的培养却从未懈怠。 “凤绝御!”凤绝善咬牙切齿道。 “皇兄,若是没事那皇弟就先告辞了,父皇还等着我去复命呢。”说完便转身走了。 他走了几步,就被凤绝善喊了住:“等等!” 凤绝御知道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转身看着凤绝善。 “来人,将人带上来!”凤绝善吩咐道,虽是不愿意,但是又没有办法。 凤绝御之所以敢这么威胁凤绝善,就是因为他相信凤绝善肯定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而且,虽然凤绝善现在虽是拿着长生不死丹,但是他定是不敢服用的,他就是考虑地太周全了,怕出了事情,所以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也是,这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万一某一天东窗事发,或许那丹药还能救他一命呢,故而,现在他只能将那丹药藏在某个地方。 过了一会儿,顾沉舟便被人带了上来,凤绝御见状,赶忙将顾沉舟卡了住,着急道:“你没事吧?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顾沉舟要了摇头,回答道:“我没事。”然后便看向了凤绝善。 凤绝御转身,拉着顾沉舟就出了凤绝善的寝宫,将她平安送回了医药馆。 小猴子看见顾沉舟回来了,抱着顾沉舟就大哭了起来,“娘亲,你可算回来了。”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顾沉舟赶忙抚着他的头,安慰着他。 “好了好了,娘亲没事,你娘亲啊,命大着呢,别担心啊。” “以后在这轩辕城里只怕还是要多加小心了,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凤绝御道。 顾沉舟听后点了点头,又道:“今天,谢谢你了。” 凤绝御愧对这一声谢谢,因为这事都是因为他而起的,若是要说感谢,那他先得跟她道一声“对不起”,这样才能安心地接受她的这一声“谢谢”。 “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凤绝御说完便转身走了,走出几步之后又回过头去看了看顾沉舟和小猴子,两人相拥,他欣慰又害怕,只怕这轩辕城的血雨腥风要扬到那不该去的地方了。 凤绝御将顾沉舟送回去之后,便回了皇宫去向皇上复命了,可是,让凤绝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凤绝善那个贱人竟然在皇上面前恶人先告状。 皇上正在书房批阅着奏折,随后就听见刘公公来报说凤绝善有要事求见。 “宣。”皇上继续批阅着奏折,对刘公公吩咐道。 刘公公刚出去不一会儿就喊了凤绝善进啦,凤绝善进来后向皇上行了礼。 “善儿,你有什么要事要禀奏于朕呢?”皇上依旧在看着奏折,语气轻松问道凤绝善。 凤绝善俯身作揖道:“父皇,之前儿臣挑选王妃,看中了一女子。”凤绝善说完后,皇上看了他一眼,选妃的事情皇上自是知道的,看上一名女子也不足为奇,那凤绝善说这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继续。”皇上知道凤绝善如今前来求见的重点并非是这个,于是让他继续往下说。 “父皇,儿臣之前看上的那名女子在选秀那天便被八皇弟带走了,本已是儿臣的人,所以儿臣命人又将其寻了回来,可是就在刚刚,八皇弟又将那名女子从我宫里带走了。” 凤绝善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皇上一眼,果然,皇上面露愠色,将手里的奏折放到了桌上,又寻思了寻思,问道凤绝善道:“你确定是刚刚?” “回父皇的话,确实是刚刚,儿臣那日早已宣布那女子为儿臣的侧妃了,只是现在八皇弟这样,难免有人要说我兄弟为了一女子而闹得不和,毕竟皇家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怕这事传了出去,被外界猜测,毁了我手足间的情谊,被那心怀叵测的人利用了去,也不知后面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他刚走我便前来禀奏父皇了。” 凤绝善故意将话说得冠冕堂皇的,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虽是说怕坏了手足情谊,但是就是在给皇上说是凤绝御抢了他凤绝善的女人。 可是皇上此时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女子,而是凤绝御回来了竟没有先向他复命而是先去找凤绝善寻了那女子,以前忠心耿耿的凤绝御什么时候为了一介女子而这般? 凤绝善也是猜到了皇上的心思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来故意给皇上强调凤绝御回来的事情。 凤绝御前去凤山的事情是他准了的,而且这件事只有他与凤绝御知道,在凤绝善面前,皇上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可是他不知道,凤绝善早已知道了这事。 “既是这样,那就等到他回来之后我宣他便是了。”皇上也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道。 “皇上,八皇子求见。”正当二人讨论之时,刘公公前来报。 “来的正好,宣进来吧。”皇上道,缓缓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凤绝御进来后,一看凤绝善也在,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妥,向行了礼,并未先张口说那长生不死丹的事情,因为这事万是不能泄露,虽然凤绝善早已知晓,但是在皇上面前还是不能提及,毕竟要看情况行事。 “御儿,善儿说你将他的侧妃掳走了,可有此事?”皇上眉头紧皱,声音低沉道。 凤绝御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凤绝善,凤绝善此时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八皇弟,你莫要误会,一个女人不值得我俩大动干戈,若是你喜欢,皇兄便让你是了,只是那日那女子在众人面前已被我封为了侧妃,你看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话会说得多难听呢。”不得不说凤绝善的这一招先发制敌确实是够狠! “父皇,确实是儿臣掳走的人,但是那女子……” “既是这样,那速速将人给善儿还回去,天下那么多女子,你何必要与善儿抢呢?” 皇上因着凤绝御没有先到他面前复命而动怒,凤绝御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并且对他说话时也是拉着脸,一副严肃又不悦的样子。 凤绝御听皇上说让他将顾沉舟送到凤绝善那里,一时着了急。 “父皇,那女子不能送到皇兄那里去。”凤绝御乞求道皇上。 皇上一看,凤绝御如此紧张那女子,一时有些震惊,更是好奇,之前的凤绝御从来都不会忤逆他的任何话,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却与他争执。 他心里寻思着,那女子究竟是何方人士,竟将他的两个儿子都迷得神魂颠倒! 皇上看着凤绝御,因为刚刚的忤逆,让他更加生气了,大声道:“御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忤逆朕吗?” 凤绝御赶忙跪到皇上面前,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凤绝善打断了。 “父皇息怒,若是八皇弟喜欢的话,那我便让与他是了,莫要伤了我皇家的和气。” 凤绝善表面是在劝说着皇上,可是,他早已猜到,皇帝定不会将那女子赐给凤绝御。 此时他的心里不知早已乐成了什么样了,但是表面却让皇上很是赞赏。 “若是他知晓皇家的和气的话就不会再与朕在这里争执了。”皇上大怒道。 “父皇,我……”凤绝御很是着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沉舟被凤绝善这个禽兽得手。 可是他越是着急,皇上越是生气,他越是陷入被动的情况。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善儿,你先退下吧。”皇上甩袖道。 凤绝善弯腰行礼,顺便看了凤绝御一眼,看着凤绝御那么狼狈的样子,嘴角扬起了一抹邪笑,甚是嚣张,随后缓缓退出了皇上的书房。 凤绝御始终没有理会凤绝善,而凤绝善此时这么嚣张,并不是忘记了自己的把柄还在凤绝御的手中,而是他先告了状,若是再告知皇上长生不死丹并未寻回,而在背后做手脚的人就是凤绝善,皇上未免不会想到是凤绝御为了一介女子而故意陷害凤绝善! 凤绝善出去后,果然,皇上就开始问关于长生不死丹的情况了,如今他当面忤逆皇上的意思,现在该完成的任务却也失败了,他此时才意识到凤绝善的诡计。 只是刚刚牵扯到顾沉舟,他一时失了理智,如今再想要弥补,已是于事无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皇上冷冷道。 此时他最好给皇上一个交代,否则,他在皇上面前的好感只怕是要降下一大截了。 凤绝御抬头看了看皇上,皇上的脸上见不得一丝的喜悦与宽容,于是他低头道:“请父皇恕罪,儿臣到凤山的时候,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了?”皇上看着凤绝御,对他的话表示很是怀疑。 “是,儿臣前去的时候,神龙鼎已被开启,不死丹也被拿走了。”凤绝御道。 皇上一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之前给凤绝御交代的任务他每次都会好好完成,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可是这次,接二连三地让他失望! 凤绝御现在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怪就怪他小看了凤绝善,现而今若是他在皇上面前说是凤绝善拿走了那长生不死丹,正好又掉进了凤绝善挖好了的陷阱里了。 到时候凤绝善反咬一口,说他为了一个女子陷害手足,不光是他在皇上面前的信任受损,而且还有顾沉舟,只怕顾沉舟也会惹上一身祸水上身。 所以他只能默默不语,什么都不说,将一切的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 “御儿,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你为了一个女人忤逆朕,现在该完成的任务也没有完成。”皇上指着凤绝御说道,又苦口婆心道:“以前你从未让朕失望过,去吧,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前程都搭了进去。” 凤绝御听后回了“是”字,便从书房退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无心顾及他在皇上面前的形象和好感度了,他一心担心着顾沉舟。 本想着将她从这里救出去,可是不曾想,反倒是加快了她受苦的进程,如今,皇上都开了口,只怕他也是无力阻拦了。 可是他不忍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顾沉舟羊入虎口却什么也不做! 第二天的时候,顾沉舟一大早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披了件衣服,往门外看了看,只见门外放着几个大大的木头箱子,上面还绑着一些大大的红花。 院子里站满了人,顾沉舟看了看,搞得这么喜庆是在做什么呢? “小旗子,小旗子。”顾沉舟还睡得昏昏沉沉的,眼睛半睁半闭地,喊道门外的小丫鬟。 那小旗子迅速就跑了来,看见顾沉舟,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她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外面吵吵闹闹的你们是在做什么?”顾沉舟慵懒地坐在板凳上,拎起了茶壶往茶碗里倒了一杯水,端起茶杯喝着水。 “姑娘自己不知道吗?”小旗子倒是反问道顾沉舟,顾沉舟一脸茫然地含着水看着小旗子。 小旗子看顾沉舟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便赶忙开了口,道:“姑娘,咱们东义国的七皇子说是来咱家下聘礼来了,说是早已与姑娘说好要娶了姑娘做侧妃。” 顾沉舟听后一口水从口喷出,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将茶碗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来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小旗子,只见小旗子连连点头,示意顾沉舟她并没有听错。 “什么?娶我做侧妃?”顾沉舟大惊道,本以为之前选秀的那件事就那么完了,都过了这么久都没有音讯了,可是,怎么突然就又成了这个样子? 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现在的她想要挽回这种局面似乎都已是无力回天。 顾沉舟将门开了一条缝,看着外面的阵仗,那大大小小的箱子已是堆满了本就不怎么大的院子,整个院子主要的干道都被所谓的聘礼堆满了。 她又赶紧将门关了上,整个人一时都清醒了许多,刚刚的困意全无。 “当当当。”她正在门上靠着,压着门,突然就有人前来敲门了。 她吓得一个机灵,随即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谁啊?” “顾姑娘,七皇子说了,后日是一个好日子,会娶姑娘过门的,还请姑娘做好准备。” 外面一个男人一字一顿地对顾沉舟说道,表现地倒是唯唯诺诺的。 顾沉舟没有回答,她怎么能够嫁给凤绝善呢?凤绝善是什么人他以前不知道,那日选秀的时候可是见识过了他的变态,现在要让她和那种人在一起?不可能! “姑娘若是再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回去复命了。”那人道,等了一会儿顾沉舟依旧没有说话,于是转身带着那一群穿得也很喜庆的人走了。 他们走后,顾沉舟才打开了门,出了去,看着满院子的聘礼,一时头昏脑涨。 她现在只想见到凤绝御,或许只有凤绝御才能阻止这几件事。 “小旗子,好好照顾小猴子,等他醒来不要告知他这件事,我去去就来。”顾沉舟吩咐道。 若是小猴子知道她要嫁到皇宫里去了,那他定会以为她不要他了,这对一个小孩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只能让下人们先瞒着他,等她解决了这件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果然,凤绝御就在门口,她跑向了凤绝御。 “凤绝御,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嫁给凤绝善?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 只见凤绝御的脸上一丝神色都没有,低着头,与平时那个高冷的凤绝御完全不一样,顾沉舟看到他这个样子,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便知道他也是束手无策了。 顾沉舟绝望的眼神看着凤绝御,凤绝御看见顾沉舟这般,于是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 他此时才真正知道,顾沉舟在他心里早已成了离不开的人了,她在他的心里是那么重要,听闻凤绝善下聘礼的时候,他恨不得一路杀到他的宫里去,如今再看见顾沉舟这么绝望的眼神,心痛不已,他紧紧地抱着她。 可是顾沉舟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回应,只是任他抱着,她不敢相信她就的一生就要这么毁了,他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竟也是束手无策。 顾沉舟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凤绝御,对他,她竟也是这般地不舍得。 “你可是东义国的八皇子啊,你怎么能没有办法呢?你快想想办法。”顾沉舟像发了疯一样摇晃着凤绝御大声喊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凤绝御摇了摇头,只字不语。 顾沉舟放开了手,抽泣着,看着凤绝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凤绝善吗?看着我的后半生过得凄凄惨惨的吗?” “我也不想啊。”一直以来很是冷静的凤绝御此时也忍不住了,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可是,父皇亲自降了旨,你知道吗?父皇他亲自降了旨。” 顾沉舟一听,立即止住了哭泣,难道这局棋已经是定局了吗?已经无法改变了吗? “你去,你去告诉皇上,我早已嫁为人妻了,怎么能再嫁给皇子呢?” 顾沉舟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凤绝御,是啊,她早已成了亲,而且孩子也已经那么大了,怎么能够再嫁到皇宫去呢? 凤绝御眼前一亮,拉着顾沉舟问道:“既是这样,那你验身的时候是怎么过的?” 是啊?验身的时候她是怎么过的呢?她也不知道,反正就莫名其妙地过了,她也想不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快去,快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嫁给凤绝善了。”顾沉舟显得有些激动。 现在既然有了破解的法子,凤绝御渐渐冷静了下来,对付凤绝善就是要有十分的冷静和十分的把握,这样的话,才能胜券在握。 “肯定是他搞的鬼,我这就去向父皇禀明。”凤绝御说完便转身走了。 顾沉舟的心还依旧在“噔噔噔”地跳着,看着凤绝御走了,她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 凤绝御走了一路想了一路,顾沉舟怎么可能躲过验身呢?想着是凤绝善搞得鬼,但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此时已经容不得他调查和寻思了。 凤绝御直接闯进了皇上的书房,跪到皇上面前,道:“父皇,我想了想,此事还是要与您禀报,毕竟这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凤绝御严肃地道。 皇上看着凤绝御,道:“何事?” “我从未曾与皇兄抢那女子,只是那女子早已成亲,虽说是成了寡妇,但是毕竟身子已经被人破了,还有一个孩子,皇兄非要娶,我且去劝他,可是他以为我要与他抢,今日听说聘礼早已送到了那女子家,我这才觉得大事不妙,还请父皇怪罪,那日没能与您讲清。” 凤绝御说完之后,皇上大怒,之前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反转他有些难以接受。 皇家的皇子怎么能去成亲的女子呢?更何况还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样胡闹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这皇宫中?这若是传出去,皇家的颜面尽扫。 “胡闹,简直胡闹,来人,将七皇子给我叫来。”皇上大怒。 凤绝善来了之后还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凤绝御,再加上皇上的脸色,便觉得大事不妙,于是放低了姿态,笑着道:“父皇,您找我。” 皇上转身,将书桌上的茶碗一把就摔到了凤绝善的脚下,凤绝善吓得赶忙跪了下。 “你简直胡闹!那女子已成了亲,还有一个孩子,你怎么可以……” 凤绝善一脸懵逼,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凤绝御又看了看皇上,这才觉得是因为顾沉舟的事情,再回想皇上刚刚说的话,已经成了亲,还有一个孩子?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 “父皇,这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他,他为了阻止我。”凤绝善指着凤绝御大喊着。 “皇兄,难不成还要让我将人请来当面与你对峙吗?我之前劝阻你你不听,我只能禀告父皇了,而且皇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将验身的嬷嬷们都买通了。” “你胡说!”凤绝善大喊道,对此事他是一点都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他定不是这么做。 “够了,来人,将七皇子禁足,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宫半步!”皇上对凤绝善的好色还是有所耳闻一点的,此时的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次日,牛菜花和明南瓜在明家一行人的陪同下来到了轩辕城里,就是为着顾沉舟改嫁的事情而来的,一大早,十几口人就全出现在了城里,一路走着,看着,很是好奇。 随后,一行人就被店里的活计领到了医馆来了。 顾沉舟见状,很是震惊,还好之前说好的给明南瓜和牛菜花看好的房子已经置办好了。 于是将他们整个都带到了他们的新宅子去了,那么大的宅子,看地刘麻子是又羡慕又嫉妒,恨不得自己也搬到这里来住下。 “公婆,你们怎么今日就前来了?”顾沉舟之前说是要去接他们,可是最近这事情太多了,腾不开时间就一直放着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前来了。 “舟舟啊,听说你要成为王妃了啊,我们就来看看你。”牛菜花一脸的高兴劲。 这是什么鬼?她是明家的寡妇,如今要改嫁了,这老两口竟一点不生气还这么高兴? 顾沉舟有些看不懂,她为着此事可是绞尽了脑汁,本来一路上还害怕明南瓜和牛菜花知道了这件事又要与她争吵呢,可是现在看来确实是她想多了。 “就是啊,舟舟,若是你成了王妃,那这些生意你也不用做了,留给我们就好,我们一点都不嫌辛苦的,你只管去做你的王妃就好了。”王英娟笑着说道。 原是打着这个算盘,估计明南瓜和牛菜花也是想分一杯羹才也会这么想吧? “舟舟要是成了王妃,那我们就是王妃的亲戚了,那到时候谁还敢欺负我们?”刘麻子道。 这一家都是什么奇葩?一心只想着钱和权,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 “这消息都传到了稻香村了,估计也是铁定了的事实了吧?”明京科又补充道。 顾沉舟还在纳闷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原来是为着继承她的财产来了啊! “没有,只是之前弄错了,我都已经成婚了,而且还有一个孩子呢,怎么可能做王妃?” 顾沉舟笑着回答道众人,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她一时间是瞠目结舌。 顾沉舟话音刚落,只见牛菜花着急忙慌地从包袱里找着什么东西,找了半天,拿出了一个信封交到了她的手里,她拿了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 她缓缓将信打了开,那信是给她写得,落款人的名字写的是明京忠,信的内容如下: “舟舟,我可能时日不多了,在此只想与你好好道别,不知我会在某个日子安静离去,所以提前写了信交与母亲保管,我走之后,好好照顾明璃,他虽是我们一同捡回来的,但是我一直视他为己出,他很可怜,希望跟着你不会再受苦,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说等你适应了我们的关系我们再圆房,可是现在看来,我可能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若是走了,还劳烦你好好照顾我父母,只愿下辈子还能与你再相见。” 信虽写得简短,但是从字迹来看,那也是明京忠当时费尽了气力所写的。 顾沉舟读完了信,看了牛菜花一眼,牛菜花一副表情十分傲娇。 顾沉舟没想到那日的验身之所以过了原来是这样子的,小猴子竟也不是原主亲生的。 “舟舟啊,其实我们都知道了,这也相当于你本就未成亲,只要你将这个告知那皇子,他肯定会再娶你的,到时候我们就是王妃的家眷了。”牛菜花高兴地道。 顾沉舟依旧还在寻思着信里所提及的那些事,根本就没听进去牛菜花刚刚所说的话。 顾沉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在这个地方都没有机会与凤绝御靠近了,没曾想,原来上天跟她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那这么说来,她与凤绝御还是有机会的? 只是这事若是被凤绝善知道了那可能就惨了,这还是最好的结果,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她和凤绝御就都成了欺君之罪了! 现在的她是又喜又悲,面前的这一行人都知晓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就完蛋了。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堵住这一群人的嘴,可是这么多的人呢…… “你们早都知道这事情?”顾沉舟问道众人,众人连连点头,遂而她又道:“我已告知了皇上我已成亲,若是皇上知晓我们骗他,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顾沉舟小声道。 众人一听,立即紧张了起来,刚刚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换来的是担忧。 顾沉舟通过之前的事情已经知道了,原主的这群亲戚胆小怕事,只要有足够的威胁,他们就会乖乖闭嘴。 “所以大家一定要保密这件事,万一传了出去,我不仅做不了王妃,你们也做不了王妃的家眷,而且还会被砍头,多可怕啊?”顾沉舟故意吓到他们。 说道砍头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表情甚是滑稽。 “不会吧,舟舟,我们,我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刘麻子紧张道。 “你去给皇上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他相信吗?”顾沉舟反问道刘麻子。 刘麻子摇了摇头,一脸的呆样,“舟舟,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刘麻子又问道顾沉舟。 “所以大家要保密啊。”顾沉舟小声道。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随即王英娟又开了口,道:“舟舟,既然是这样,你看我们也算是被你牵连的,还要为你保守秘密,万一有一天秘密暴露了,那我们岂不是都完了?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将你的生意分我们一点,我们赚点钱,万一事情败露,我们也好打点点钱啊。” 王英娟是无时无刻在惦记着顾沉舟的钱和生意,明家的人就数她最贼。 “是啊,舟舟,这也当时你报答我们,不,是赔偿给我们的了,你想想,我们整日为这个秘密成天提心吊胆的,说不定还要减寿好些年呢,是不是?” “是啊,反正你现在家大业大的,也不怕花这点钱,我还想在这轩辕城定居下来呢。”明京笙随后也补充道。 顾沉舟此时是头疼欲裂,这群亲戚她真的是够了! 她看着众人的架势,若是不给他们分一点的话,只怕这件事是不能平息了,现在是特殊时期,若是再有点什么纰漏的话,只怕凤绝善又会钻空子。 这群亲戚虽是奇葩,但是比起凤绝善来说,也是好打发了许多。 算了算了,应了他们吧,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是不给他们只怕他们成天惦记,说不定哪天就惹出事端来了呢。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你们。”顾沉舟道,顾沉舟说完之后众人很是欢喜,可是顾沉舟随后又补充道:“但是……”众人停止了欢呼,听着顾沉舟的但是。 “但是,我只能给你们稻香村和月婆镇上的生意,这轩辕城里的生意如今还没有稳定下来,现在还处于发展阶段,也就是说现在是赔钱的阶段,所以不能给你们,但是,若是你们要的话也是可以给的,只要你们愿意往里面垫钱。”顾沉舟道。 一听要垫钱,纷纷摇头说不要轩辕城里的赔钱货。 “其实,月婆镇里的也就够了,舟舟,你们放心,我们肯定打理地好好的。”王英娟道。 顾沉舟是不想让他们在轩辕城里,这轩辕城里是非多,他们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添乱。 “舟舟啊,我和你公爹要不也回去吧,你也给我们分两间,这轩辕城太吵闹了,吵得你公爹头疼。”牛菜花一听可以赚钱立马就动了心,随即就不要在这轩辕城里住了。 顾沉舟捂嘴笑了一笑,应了他们的条件,一行人乐得屁颠屁颠的。 次日,她便将月婆镇和稻香村的生意分给了他们,将手艺交给他们之后,将原来店里的人手全部都招到了轩辕城里来了。 于是,他们在离她一日路程的地方安心做着生意,而她也不必再担心他们给她添乱了。 只是小猴子不懂,顾沉舟为何要这么做,“娘亲,我们完全可以让他们管理生意,但是不能将生意全权交给他们啊,他们肯定会搞砸的。”小猴子撅着个小嘴对顾沉舟说道。 “傻孩子,你以为那样就能打发他们了吗?没关系的,我们拿钱换得个清净还不好吗?” 顾沉舟摸着小猴子的脑袋说道,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无法也不想说出事情的真相。 第108章:顾沉舟赈灾被捕 时间渐渐地过了,冬日的悄悄来临让每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是顾沉舟最喜欢的季节,每年到这个季节的时候,她便会与三两个好友一起却打雪仗。 如今看着这漫天的大雪,呆呆地在门口发着呆,想起以前的时光竟是那么留恋。 大雪纷飞的季节,搁在现代她是喜欢的,但是现在,在街上,前来逃荒的难民数不胜数,她已无心欣赏这洁白如玉的美景。 今日,皇城内又贴了告示,让本地的一些富商们集资捐款,这样的告示已经贴了不知多少遍了,商贾们也不知道已经为朝廷捐了多少钱了,可是难民的状况依旧没有多少改善。 “娘亲,皇城又贴了告示,让我们捐款救助灾民,此次还要为朝廷捐款吗?”小猴子坐在顾沉舟的边上,看着顾沉舟看着外面的雪花,问道她。 之前的捐款也是有许多的,可是捐上去,一层一层剥落下来,正儿八经用到地方上的钱财却根本就没有多少,商贾们也知道这内情,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他们不过是为了响应朝廷的号召,为了不让朝廷再出台什么新的政策来限制他们赚取银两的道路,所以就只能积极集资捐款了,可是那些款项究竟是怎么用的却无人关心。 顾沉舟已经为皇城内的逃荒的百姓免费诊治了半月有余了,她不去那难民营她还不知道灾民的情况竟是如此糟糕,一去,心头却是凉凉如也。 那么多的钱财,给灾民们建造的房屋却是最差劲的,每日的伙食也不过是清汤寡水的粥罢了,若是上面派人来巡访也不过是每餐加上一个馒头而已。 为着这事,顾沉舟已是几日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了。 “不捐了!”顾沉舟冷冷道,眼神里的怨气能将人吞噬。 这么捐下去,灾民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改善,反倒是让那些高官中饱私囊。 小猴子看着顾沉舟,心里有一丝丝的担忧,上次在轩辕城内大名鼎鼎王商贾因为没有及时响应朝廷的号召,被扣了一顶谋反的大帽子,随即被抄了家。 也正是这件事,皇城内外的商贾们一时间人心惶惶,就算是没有实力的商贾,面临破产的,还有外债欠了一堆的,都在想尽各种办法集资捐钱。 “可是——”小猴子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能说出口,看着顾沉舟没有再言语。 “我们自己做,为什么非要捐钱呢?我们可以自己来。”顾沉舟知道小猴子在担心什么,于是对小猴子笑着说道。 这样一来,真正救济了灾民,还让那些贪官断了粮,这样的办法也算是一举两得。 第二日就是捐款的日子了,顾沉舟早早就搭了粥棚,将自己店铺里做的各种糕点和饭食都拿了出来,之前因为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在发放食物的时候出过事情,所以此次她早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将店里的伙计都支使了出来,维持着现场的有序性。 顾沉舟按照自己计划的,一步一步地进行着,这些灾民虽是每日都吃着朝廷的公粮,可是却依旧是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可见他们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并没有吃上一顿好饭。 就这样发放了几日,但是灾民越来越多,这样一直免费发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顾沉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只能想想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娘亲是在为灾民的事情而忧愁吗?”小猴子看见顾沉舟已是惆怅了好几日了,于是问道。 “是啊,娘亲在想,这样下去只怕我们会无力支撑啊。”顾沉舟一边翻着账本,一边说道。 “娘亲,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小猴子托腮看着顾沉舟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沉舟正在为此事头疼,听见小猴子说他有办法,赶紧放下了账本,看着他。 “也不是我的办法啦,就是仿照之前娘亲的做法罢了。”小猴子道,“我们可以继续在轩辕城开分店,然后让那些灾民给我们打工,我们给他们发工钱。” 顾沉舟一听,是啊,这个之前用过的法子她怎么没想到呢? 小猴子说完顾沉舟就准备着手去干了,可是她刚准备走,谁知进来了一群人。 “顾沉舟在哪里?谁是顾沉舟?”领头的那个官兵大声喊道,其余的人已经将他们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沉舟让小猴子在房间里呆着,自己只身出了去,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可是顾沉舟?”那官兵很是不屑地看着顾沉舟,顾沉舟应了声,随即就被拿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顾沉舟挣扎着,大喊道。 “顾沉舟,你拒交公款,我等奉命前来捉拿你。”那领头的人大声道。 呵呵,看来是那负责的达官显贵从她这捞不到油水着急了,所以才来这样子。 这几日她所做的事情可谓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在那衙门坐着的知府却是两耳不闻,不知是真的不知晓还是装作不知晓的样子。 “这就可笑了,我虽没交公款,可是我做了别的事情啊。”顾沉舟语气当中带着一丝嘲讽。 “这话你留着给知府大人说吧,带走。”之后,顾沉舟便被带到了衙门去,那知府审都没审就直接将她押入了大牢当中,想必是要杀鸡儆猴吧。 顾沉舟刚被那些人带走,,小猴子就前去找凤绝御了,凤绝御怕顾沉舟和小猴子出事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他们,如今出了这事,保护他们的人早已向凤绝御禀报了。 凤绝御立即就赶了过来,跟小猴子问了事情的原委,并让小猴子安心等着,独自回宫了。 顾沉舟被抓的消息传到了灾民的耳朵里,灾民们随即就为他们的恩公打抱不平了,在知府门前闹事,“放了顾姑娘,放了顾姑娘。” 那知府看不过是灾民,也没有在意也没有处理,可是灾民们却闯进了知府,与官兵们动起了手,双方都伤亡惨重,更重要的是这样一闹灾民们越发乱了。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这件事便被皇上问及。 “皇上,那顾沉舟拒绝捐款,所以臣才将她拿了下。”那负责该案子的郭大人对皇上解释道,可是他却只将顾沉舟不好的地方说了,对顾沉舟为灾民所做的事情只字不提。 可是,皇上寻思着怎么有些不对劲,既然是拒绝捐款那按理来说灾民们应该痛恨才对,怎么反倒跑到了知府去闹事?之前那王商贾的事情也没有闹成这样啊。 正当皇上想不通的时候,凤绝御站了出来。 “郭大人,你可莫要断章取义,既然顾沉舟拒绝捐款那为何灾民还护着她?” 郭大人一听凤绝御这么说,立即慌了神,转而看向了卫国公,卫国公见状对他摇了摇头。 只听见凤绝御又道:“父皇,那顾沉舟没有捐款是没错,可是她这些日子日日为灾民提供饮食,据我所知,这几日郭大人所收的其他商贾的银两可是丝毫未动吧?” 郭大人一听,立马跪到了皇上的面前,磕头道:“皇上,确有此事,可是顾沉舟不交钱也是事实啊,若是放任不管只怕以后没有人再听命于您了啊。”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郭大人并未做错,既然顾沉舟是自愿施粮的,那朝廷的命令她也没有任何的理由不执行!”一旁站着的凤绝善站了出来说道,说完还不忘看凤绝御一眼。 皇上在大殿上来回踌躇,没有做任何的言语。 “太子,你怎么看?”皇上问道东义国的三皇子,太子殿下凤绝华。 凤绝御在太子凤绝华和七皇子的夺嫡大战中处于中立态度,而太子与凤绝善又是势不两立,所以此时,只能向着凤绝御说话,相当是两股力量压制一股,这账太子还是算得来的。 “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顾沉舟既是没有捐款,但是如今看灾民的态度,应是对顾沉舟爱护有加,若是此时处置顾沉舟,一来,引得灾民不乐,容易发生暴乱,二来,只怕是会寒了商贾们的心,以后的救济还需他们的支持啊,再说,这顾沉舟宁愿自花大价钱救济灾民也不愿上交给朝廷,只怕这里面也有什么原因吧?”太子说着就看向了凤绝善。 凤绝善此的牙齿现在已是咯咯作响,但是又不敢暴露出来。 “皇上,那些灾民爱护顾沉舟恐怕也是有因可循的,切莫逆民心啊。”镇国公也站出来说了话,只因他和太子是一边的,一起抵抗凤绝善才是王道,故而劝说道。 朝堂之上已是议论声一片,大家都在下面讨论着这件事,皇上也思索着。 凤绝善此时已是处于被动的状态,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退了回去,脑袋向后微微侧偏,看了看卫国公,卫国公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为此事做争执。 如今凤绝御与凤绝华站在了一条战线上,若是这两人真的联合在了一起,那凤绝善觉得自己的势力可能要处于危险了,这样一来,只怕是对往后的形势不利啊。 可是凤绝御刚刚只是为着救顾沉舟而那么说的,至于战队一说也是无从提起,因为是凤绝华主动与他站在一条线上的,并非他有意靠拢。 凤绝善冷冷的眼神看了看凤绝华,心里想着:“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将凤绝御拉拢过去了吗?”他心里清楚,即便是凤绝华主动示好,那凤绝御也未必领情。 “既是如此,那就放了顾沉舟,若是其他的商贾仿效,即便不交公粮也是无碍的,若是嫌麻烦自己不进行,只怕还需将那赈济所用银两上交于朝廷。”皇上思索了半晌对众人道。 之后,郭大人领了皇命,“是,老臣退了朝就去将顾沉舟放了。”说完便退了朝。 就在凤绝御退朝后刚准备走的时候,却被凤绝华喊了住:“八皇弟,刚刚在朝堂之上我俩配合地甚是完美,不然八皇弟——” “太子殿下,今日朝堂之上你不过也是发表了你的观点而已,谈何配合?又谈何完美?” 不等凤绝华将后面的话说完,凤绝御便先开了口。 凤绝御不想与这些乌合之众同流合污,这场夺嫡大战与他来说毫无干系,他更是不想帮谁取得皇位,之前他的母妃曾告与他,让他选一方鼎力相助,这样等到新皇继了位,他也好有一条活路走,否则中立之时只怕之后不管将来的皇位归于谁,他都会被排异。 但是凤绝御没有按照沈妃的叮嘱去做,就是因为对于这场不知胜负的决战他不想参与,更何况,凤绝华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自己的亲妹妹都斩杀于剑下了,即便他站了队,最终也只怕免不了难逃一死,所以现在不管帮谁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注定被抛弃的棋子。 凤绝御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了凤绝华一人在原地,一旁的镇国公见状上前来,道:“太子殿下,这八皇子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凤绝华笑笑不语,只是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那种邪恶,让人不禁寒颤。 那郭大人领了皇上的命,回去之后便命令知府大人将顾沉舟放了出来。 顾沉舟出狱之后,便开始了扩张自己的生意,以让那些灾民都自食其力。 灾民们一时对顾沉舟感恩戴德,坊间的传言说顾沉舟就是菩萨派下凡间来的救世主。 这些话语传到顾沉舟的耳朵里,顾沉舟自是知道这些事情若是发酵地厉害了最终会带来怎么样的结果,灾民对她的感谢她自是知道的,可是这样的话语可是不能乱说的。 所有的店面和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顾沉舟便将那些灾民一一都安排到了自己的店铺里了,灾民们一时无以为报,磕头谢恩。 过了几日,坊间的传言更甚,甚至有人编了顺口溜和诗歌来赞颂顾沉舟。 这些个传言和诗歌早就已经入了皇上的耳朵了,凤绝御也是为此很担心,命令京俊秘密调查这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果然,那幕后指使之人就是太子凤绝华。 “大家听好了,以后断不可再唱那些歌谣,与你们有恩的人不是我顾沉舟,而是心系百姓的皇上,大家若是唱歌谣,只需将我顾沉舟的名字换为皇上二字,这也算是对我顾沉舟的报答了,若是除你们之外的人歌颂,还请务必阻止并说明我刚刚说的话。” 这日,顾沉舟将所有收留的灾民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因为房间的传言和歌谣一事专门做了澄清,并让他们在坊间歌颂皇上。 过了几日,坊间的歌谣全都变成了歌颂当今皇上的。 皇上听了大喜,于是昭告天下要减轻赋税,并且要将对现有的灾民进行补贴。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最近坊间对皇上的赞美可谓是史无前例啊。”卫国公道。 “众爱卿许是也是知道的,之前的歌谣可不是这么唱的,也不知是何事这歌谣便改了。”皇上面露喜色,可是心里却是十分清楚,这个歌谣本就不是为着他而编的。 “回皇上的话,之前是赞颂那顾沉舟的,也是顾沉舟对众人说这些都是皇恩浩荡,这才变了,不过如此看来这顾沉舟倒也是个明白人,一介女子有这本事,也算是巾帼英雄了,皇上何不将她招揽入宫来入个一官半职的,让她为您效力呢?”镇国公谗言道。 镇国公说完之后便看了一眼一旁的凤绝御,凤绝御的脸色此刻极为难看,只是拿一介女子开刀也实在是太小人做法了。 他知道,这是凤绝华和镇国公搞的鬼,无非就是想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得想想办法让凤绝华他们的计划落空,顾沉舟一旦入了宫,这朝堂之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到时候他们对顾沉舟下手更是容易了,可是,此时他却没有任何的借口能够将这建议驳回。 皇上一听,这法倒也是可行,既然有谋有略,能为之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万万不可。”正直忠心的胡大人立即站了出来道,“这女子为官,可谓是是祸是灾啊,这岂不说明我朝男儿没了有用之才?” “胡大人,这女子为官在前朝便有了先例,有用之人我朝皆怜之惜之,岂不显得我朝大国之风范?你那思想固守才是要断了我朝的清明之路啊。” 虽然这胡大人的想法有些保守,但是,对于凤绝御来说也能是坐个顺风车了。 “父皇,儿臣觉得招揽顾沉舟入宫也是实为不妥,这为我东义江山作出贡献的人大有人在,比顾沉舟有能力的人也是数之不尽,若是只为了这一件事就封她个一官半职,那若是再有惊天举人之举动,岂不是要乱了这朝堂的秩序?”凤绝御对皇上说道。 皇上听着也是连连点头,其实想想,顾沉舟此番虽是立了功,但是,也就是为皇上换得了个千古垂名的好处罢了,要说她有多少的丰功伟绩也是比不上前线的将士们的。 “皇上,顾沉舟若是不得己用,只怕灾民乃至整个东义国都会为顾沉舟打抱不平的啊,为了体现皇上爱才惜才之品德,务必要与顾沉舟一些赏赐啊。”卫国公道。 这两个国公看来此番是想到一起去了,都想让顾沉舟进宫来,然后用顾沉舟来威胁乃至牵绊凤绝御,让凤绝御乖乖地站队。 皇上想了想,卫国公的话似乎也不是不无道理。 此时朝堂之上已是乱成了一片,都在为着顾沉舟要不要被封官的事情争执着。 皇上听来听去,众大臣也都是要求封顾沉舟为官的人要远远多于反对的人。 这朝堂之上也就分为三派,一派是以太子凤绝华和卫国公为首,一派以凤绝善和镇国公为首,还有另外一派就是两边都不站的人,这些人里有还没权衡好的,也有像胡大人一样忠心耿耿之人。 另外两派人都觉得要招揽顾沉舟,那剩下的一派人本就不多,自是处于劣势的。 “既然众爱卿都觉得朕需要爱惜人才,那就招揽顾沉舟入宫,听说顾沉舟的医术也是十分高明,既是如此就封为太医院的院长。”皇上道。 虽然太医院的院长官职虽小,但是毕竟还是要到这宫里来。 凤绝御看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已成了定局,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下了朝之后,皇上身边的刘公公派了自己自己的得力助手前去给顾沉舟宣旨去了,面对突如其来的旨意和官职,顾沉舟又喜又哀。 喜的是若是她进了宫那就可以每日见到凤绝御了,哀的是,进了那宫里只怕也不会向现在这样自由自在了,这个皇上也真是的,既然是封她为官也不问问她的意思。 皇上还命人给顾沉舟按照她的身段专门做了一套朝服,那朝服做得确实是漂亮,但是,顾沉舟穿在身上却是感觉沉甸甸的,压得她仿佛喘不过气来。 现在可好了,因为这件破事竟然卷进了朝堂那趟浑水,她虽也是聪慧十分,但是比起那些老油条来说她的道行可能还是差那么一点。 早晨,她起得早早的,毕竟是第一日上朝,肯定是不能迟到的。 这么早的起床,这么久来她还是第一次,不过以后日日都要如此,想想就可怕。 也不知道这些古人为何这么喜欢做官,做生意不好吗?竟然还看不起做生意的,做官闲的蛋疼不说,还得小心谨慎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关键是还要早起,还要早起! 因为早晨起得太早了所以早饭也吃不下,只是喝了点粥就出发了。 她只进过两次宫,对宫里的路线也不是很熟悉,本想着跟着进去的人走就行了,可是谁知,当她刚进了宫门,就看见凤绝御在不远处站着,想必是在等她呢吧? 一时激动地又是笑脸满溢,又是手舞足蹈地跟他挥手打招呼。 “凤……”她刚想要叫他的名字,可是又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皇宫中,于是又赶紧收了口,降低了声音,咳了咳,礼貌地弯腰作揖道:“八皇子,这么早?是在等人吗?” 这个丫头不就是明知故问吗?想要让凤绝御自己承认他是在担心她那是不可能的。 凤绝御什么话都没说,双手一前一后放置在衣衫前后,转身就走了。 顾沉舟还等着他回答呢,可是半天却不见他回答,于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只见凤绝御已经离她好几米远了,什么人嘛?承认喜欢人家就那么难吗? 赶忙收起了手,跑到了凤绝御面前,凤绝御依旧没有理会她,走着。 “八皇子,你看我穿这朝服好看不?是不是有花木兰的风范?”顾沉舟故意装作帅气十足的样子,还不忘摆出一个帅帅哒的pose。 凤绝御冷了她一眼,感觉身边的这个丫头是不是生病了,白了她一眼道:“花木兰是谁?” 啊啊啊,他竟然连花木兰都不知道,哦,也是,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花木兰这个人没准在这个朝代还没出生呢,她想着想着使劲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哦,就是一个巾帼英雄。”顾沉舟的神态一下子就冷了许多,道。 呵呵,她不过是被封了一个太医院的院长罢了,竟然还敢和巾帼英雄相提并论。 “你不过是个四品的文官,谈什么巾帼英雄?”凤绝御眼看着前方,对顾沉舟冷冷道。 什么?好歹也是太医院的院长,怎么才是个四品? 这要是搁在现代,一个医院的院长,那可是了不得的,真的是让人无语! 搞来搞去给她封了个官,就是糊弄她的,就像是玉皇大帝给孙悟空封了个弼马温一样。 不过也罢了,她本就不在乎这事,无所谓的,不过好在是把她分到太医院也算是取她所长了,是不是这样也能避免朝堂上的那些争斗呢?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想着要当什么达官显贵。”顾沉舟面色喜悦对凤绝御说道。 凤绝御看着顾沉舟就像是一个初生的牛犊一样,什么都不怕,那天真的眼神和想法,加上脸上显现出来的笑容,让他不禁更加担心了。 “你看起来很高兴吗?”凤绝御冷冷道。 “那是啊,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我这里来看病了啊。”顾沉舟笑着道。 说起这进宫为官的事情,或许也就只有这一点能让她高兴一点了。 凤绝御笑了一笑,笑容转瞬即逝,这也算是他今早没有白等这个丫头了。 顾沉舟心里想得可不只是这一点,她真正的想法是这样便可以日日都见到她了。 突然,凤绝御将顾沉舟怼到了墙根下,一只胳膊杵在墙上,瘦小的顾沉舟在他所给的空间内显得很是无助。 这个家伙是要干嘛?要壁咚吗? 因着怕今早迷路所以来得甚早,还好没有太多的人,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只怕她这宫里的风言风语又要四起了。 “你……”顾沉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心跳加快,抬眸试探性地打探着凤绝御。 两只手无处安放,一只手在嘴边耷拉着,另一只手扶着那只手,虽是这个尬的动作,但是她却做得很是自然,还觉得没什么毛病,许是被吓得吧。 “你在宫里最好乖一点,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凤绝御说着,脸和嘴唇却离顾沉舟越发地近了,只是他对顾沉舟的警告都来得这么让人销魂。 顾沉舟清晰地感觉到凤绝御的呼吸声,还有面前性感的喉结,她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可是,这话都说完了,这手也该放开了吧? 顾沉舟再抬眼看凤绝御之时,只见凤绝御闭着眼睛,正在向她靠近着。 她紧张地不要不要的,这可是在皇宫里啊,不要这样好吗? 她想拒绝凤绝御的这个香吻,可是,又想要让他将自己狠狠亲吻一番。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事情呢?那到底是要不要呢? 不管了,闭眼就当再感受一次吧,还记得上次,因为太突然她都没有好好享受,这次要做好准备,好好享受,也好在回去之后好好回味。 于是闭上了眼睛,等着凤绝御的薄唇贴近。 “这是在干嘛呢?” “不知道啊,有病吧?” 突然,顾沉舟听见有人在说话,赶紧睁开了眼睛,一看来往的宫女太监和大臣们都在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她,而她此时还在保持着昂头等着被亲吻的动作,不过睁开了眼睛。 凤绝御呢?凤绝御呢?她看了看四周,只见凤绝御已经走远了许多。 她只好尴尬地朝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笑了笑,随即赶忙又跑到了凤绝御的身边去了。 “喂,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的吗?”顾沉舟气不过,大声问道凤绝御。 “什么什么意思?你想要什么意思?” 凤绝御这话说得让顾沉舟一下子就羞红了脸,看了看两边来往的行人,再没有言语,只是狠狠地等着凤绝御,凤绝御转身看了看顾沉舟,不禁笑了起来。 他刚刚不过是试探顾沉舟,看来顾沉舟对他也并不是无意,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走了许久的路,才来到了朝堂上,等了不一会儿,皇上便出现了。 众人行了礼,也就开始了与往日一样的日程。 “顾沉舟,今日丽妃说她身体不适,你下了朝便去给瞧瞧。”皇上在临了下朝的时候吩咐道顾沉舟。 顾沉舟刚来这宫里,哪里知道这丽妃是谁啊? 凤绝御听后,眉头不禁拧成了一团,看了看顾沉舟,顾沉舟也看凤绝御的神色不大愉悦,便知道这个丽妃可能不是善茬儿。 丽妃是七皇子凤绝华的生母,深受皇上喜爱,这些年来也是相当得宠,只是有时候的小性子让皇上有些受不了,但也是一直担待着。 凤绝御看了凤绝华一眼,凤绝华嘴角上扬,丝毫不掩饰。 没想到顾沉舟不过是刚来的第一日,这些人这么快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只怕以后的麻烦事还有得闹腾呢。 下了朝,凤绝御将顾沉舟喊了住,道:“小心点。” 顾沉舟点了点头,便与带路的太监一同前去了丽宁宫。 也不知道跟着那太监走了多少个弯弯绕绕,许久过后才来到了那丽宁宫。 丽宁宫的宫门奢华十分,一尘不染,进了院子,四周的各种名贵的花草将整个院子包得严严实实的,虽是已到了冬日,但是那些花花草草也是开得十分艳丽,将那本就落了雪的院子的庄严打破了一地,倒是显得有些乍眼。 看来这个丽妃是相当地任性啊,不过女人的任性大都是给男人演的,在女人面前,女人只有女人该有的样子,更何况是这宫里的女人。 跟着丽宁宫的宫人来到了丽妃的寝宫,丽妃此时正在榻上躺着,十分地惬意。 洁白的皮肤,虽是妆画得浓了些,但是也是相当精致的,一双丹凤眼中透露着些许的狠意,深邃的眸子中暗藏着心机,妩媚的身姿犹如蛇一样,可弯可伸。 衣着与头饰的华丽更是不用说,全都是上好的,时下最新的样式和款式。 这个女人当日在选秀的时候她是见过的,只是当时离得远,加上没有在意,并未注意太多,如今一看,再看看那日说服凤绝善不让她做正妃,可是她也是有些手段的。 “娘娘,顾太医来了。”那宫女对丽妃道。 丽妃抬起眸子,看着顾沉舟,露出的友好的笑容让顾沉舟反倒是背后发凉。 “臣女顾沉舟参见丽妃娘娘。”顾沉舟行礼道。 “你就是顾沉舟?起来吧,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顾沉舟起了身,缓缓走到了丽妃面前,心里有些胆怯,但是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若是此时露怯,那以后只怕是有得被欺负了,所以这会儿她不能怂! 那丽妃用食指将顾沉舟的脸轻轻抬了起来,看着顾沉舟,笑着道:“与那日还是一样呢,姿色固然是有几分的,就是不知医术如何啊。” “娘娘请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医治。” 说完便拿出了脉枕,为那丽妃开始了诊脉。 果然,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病,只是气血有些不足罢了。 看来果真是为着为难她而来的,她便更是处处小心了,生怕踩了雷。 “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罢了,臣给娘娘开几服药,娘娘按时吃些时日便是了。” 顾沉舟一边收着脉枕一边对丽妃说道。 “哦?是吗?那可要劳烦顾太医了。”丽妃自打她进门就一直很是温柔,她知道她并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更是谨慎仔细,生怕说错了话。 “是的,娘娘,调理些时日便会痊愈。” “哎呀,本宫听说顾太医也是智勇双全呢,以后我儿凤绝善还要多多靠顾太医了。” 怎么?今日喊她来是为了示好的吗?她不过是一个太医罢了,又能帮凤绝华什么呢? 还不是打着凤绝御的主意?要是有本事便自己前去给凤绝御说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跟她旁敲侧击的?顾沉舟心里吐槽,但是脸上还是笑着。 “娘娘说得是,自是应该的。”管他呢,先答应了再说,否则,只怕连这宫门都出不去呢。 丽妃一看顾沉舟应了声,便觉得她也是狡猾十分的,心里虽早已没有了好感,但是此时却是已拉进了黑名单,不过是为着权势暂时利用而已。 “皇上驾到。” “爱妃,听说你病了,朕来看看,可有好些了?”皇上很是关照丽妃,还未等她行礼就已经扶她起来坐到了一旁的床榻上了。 “皇上,你可来了,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臣妾就快死了呢。”丽妃看见皇上来了,立即没了刚刚的那股子戾气,此时反倒是像一个小女孩一样。 一把扑进皇上的怀里,撅着小嘴对皇上腻腻歪歪地说道。 顾沉舟见着这一幕,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刚刚说了只是气血不足而已,现在却给皇上说什么自己要死了,这个女人可真是能作啊。 “怎么回事?”皇上问道顾沉舟。 丽妃说自己要死了,可是她诊出来不过是气血不足,这下让她怎么回答皇上。 “皇上,多亏了顾太医的妙手回春,臣妾已经好多了。”正当顾沉舟思索之时,丽妃自己开了口,“不像那些个庸医,皇上要好好责罚他们才是啊。” “朕待会儿就下令赏他们一人三十大板。”皇上对丽妃道。 什么?这是认真的吗?三十大板?你婆娘本就没有什么事的好吗? 没办法,没办法,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这也是丽妃在故意给顾沉舟示威,让她看清楚,惹了她的下场是什么! “皇上,娘娘若是再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药煎好臣会派人给娘娘送过来的。”顾沉舟俯身道,随即行了礼退了下。 顾沉舟刚出丽宁宫的门,皇后那边的人又来找顾沉舟去看病。 什么鬼?她也不是很闲的好吗? 她知道皇后那边肯定也是想靠她来拉拢凤绝御的,罢了罢了,谁让人家们都是娘娘呢? 顾沉舟又去了皇后的宫里去看病,果然,皇后也是对她威逼利诱的。 “顾太医,若是你能说服八皇子辅助太子殿下那我自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还有你那个儿子,我也会说皇上封他个一官半职的,你看如何?” 看来这个皇后是有备而来的,连她的儿子都知道,这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这话的反话是什么。 能当上皇后的女人,她恐怕有的就不只是手段了,她必须要小心提防! 可是,若是她要对小猴子动手,哪怕是拼了身家性命,那她也会与她死拼到底! “娘娘说的是,臣下去定会好好劝说八皇子,只是八皇子心气孤傲,只怕臣说了也无用啊。”顾沉舟先是应了皇后,随即又说了自己无能为力。 皇后看了看顾沉舟,果然,这能进宫来当官的女子是不同凡响啊,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她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关键还将一切不成功的因素归咎到了凤绝御的身上。 凤绝御的心气孤傲也是众人皆知的,否则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处于中立丝毫不动摇。 “是啊,不过还是要试一试的,不是吗?”皇后道。 “臣定当竭尽全力。”顾沉舟跪地磕头行礼道。 “起来吧,来人,好生送顾太医出去。”皇后道。 怎么?不是喊她来看病的吗?现在怎么连病也没看就这么要支走她了? 这目的性也太强了吧?不过这样的女人也是够直接,找个理由再不用弯弯绕绕。 顾沉舟也没有再提及瞧病的事情,缓缓退出了皇后的寝宫。 这做太医怎么这么累啊?两边跑,关键还要两边都说鬼话!但是谁又都不能得罪! 这宫里上下都知道,凤绝御对顾沉舟有意思,但是为了拉拢凤绝御,凤绝华和凤绝善两边的人都在控制着,生怕惹怒了凤绝御白白将一个大帅拱手让人了。 “你听说没?昨晚有人看见卫国公与丽妃娘娘私会呢。”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还有传言说七皇子都不是皇家血脉呢,可是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也不知道皇上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的。” “你傻啊,皇上若是查办此事,万一是真的,那皇家的颜面何存?他的颜面何存啊?” “也是,皇上一向最注重皇家的颜面和自己的颜面了,否则也不会让那顾姑娘为官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走吧。” 顾沉舟在往太医院的路上走着,便听见两个宫女在议论,停下了脚步听了听,没想到还是一个大新闻! 第109章:石像病之病因 顾沉舟回到太医院之后,本想着好好歇息一番,可是进门就看见了凤绝御。 凤绝御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一副十分焦急的样子,突然转身想要出门,却看见顾沉舟进了来,于是大步跨向了她,双手搭在顾沉舟的肩膀上,吓得顾沉舟一个激灵。 “怎么去了这么久?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凤绝御紧张地问道顾沉舟。 顾沉舟看着凤绝御这么紧张她的样子,一时间很是高兴,大笑了起来。 凤绝御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是多么紧张她,便将双手放了下来,看着她,看到她这么大笑着,便知晓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 “八皇子,你这是在紧张我吗?”顾沉舟看着凤绝御问道他。 凤绝御立即收起了自己的紧张,看着顾沉舟没有言语。 这种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嘛,干嘛非要讲出来呢?更何况是在凤绝御这个冷面男面前,他当然是不会亲口承认的。 “为何去了这么久?”凤绝御又问道顾沉舟,将顾沉舟刚刚的那个问题巧妙地避开了。 “我从丽宁宫出来,皇后又喊了我去康慈宫。”顾沉舟说完,凤绝御立马一个转身,盯着顾沉舟看着,顾沉舟赶忙又道:“你放心,她们没有对我做什么,不过是想让我拉拢你罢了。” “拉拢我?”凤绝御重复道。 “是啊,此番前去也就是她们的示好与示威而已,不过这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哦。” 凤绝御本以为丽妃是想对顾沉舟做点什么来威胁他,现在看来,这两股夺嫡的势力并不想先出手而得罪他,不过,他可能要先出手了。 皇上之前就在问关于沉香公主死因的事情,因为一直没有足够的证据而耽搁着,现在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他定要为死去的沉香主持公道! 沉香公主本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是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对凤绝华言听计从,所以才会傻到答应了前去和亲,做凤绝华的眼线,他早就告知过她,不要参与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事,可是她不但不听,还说他是在挑拨离间。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愿看着她沦为政治争斗的牺牲品,可是,一切都无事于补。 本以为只是命运多舛罢了,可是谁知最终却是死于非命的下场。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病如何了?最近症状有没有缓解一些呢?”顾沉舟问道凤绝御。 可是当她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又说漏了嘴,想要找个什么借口或者理由搪塞过去,可是却发现凤绝御在冷冷地盯着她。 她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又故意望向一边,再转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凤绝御还在看着她。 凤绝御突然将她的手一把拉了住,拉得太紧以至于她感觉到生疼,龇牙咧嘴,可是凤绝御虽是看见但依旧捏得很紧,不,应该是越来越紧。 她想挣脱,想告诉他疼,可是看见凤绝御那不容侵犯的神色,依旧没有敢说出口。 转而,他将她的手一把转了过去,看着手指上被扎得密密麻麻的针孔,心如滴血。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凤绝御眼神里面充满了血丝,很生气的样子。 顾沉舟心里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就是不想承认,于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支支吾吾,偶尔抬眸看看凤绝御,又赶忙低下头,很明显是在逃避着什么。 “你早就知道我会变成石像是不是?你对我的治疗就是用自己的血是吗?”凤绝御一字一顿地将所有的疑问说了出来,也帮她回答了。 她关于他得病的事情说漏嘴也不是一两次了,之前都是被各种的理由和借口搪塞过去了,凤绝御觉得不对劲,但是每次都被她迅速转移话题,他也就没有追究。 可是就在刚刚,就刚刚她的话,让他确信无疑,她是知道的! “哎呀,你弄疼我了。”顾沉舟一把将手从凤绝御的手里挣脱开道。 虽是这样,但是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凤绝御,瞒了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 凤绝御突然一把将顾沉舟抱进了怀里,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何这么傻?”凤绝御喃喃道。 顾沉舟从未见过这样的凤绝御,这样的他,让她有些心疼。 “八皇子,俗话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或许就是因为不知所起吧。”顾沉舟道。 她承认了,她喜欢他,她爱他,所以才会傻到日日滴血给他治病,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她也曾这么想。 “你知道吗?这病是骨子里的,根本治不了的。”凤绝御道。 说起凤绝御的病,也和这皇宫里的争斗是密不可分的,只是他不愿提起。 那年,沈妃深受皇上的宠爱,不过数月便怀了凤绝御,自打沈妃怀孕之时,皇后和丽妃对沈妃和她肚里的孩子就动手了,但是碍着皇上的恩宠不敢明目张胆。 沈妃也知道这孩子来之不易,处处小心提防,这才得以平安诞下凤绝御。 可是凤绝御出生那日,皇后便以孩子不康健为由,交给了提前买通的人进行所谓的治疗,一番所谓的治疗过后,或许是他命不该绝,虽是奄奄一息,但是还是活了下来。 丽妃本以为皇后能做得干净就没有插手,可是谁知凤绝御活了下来,还被赐字“御”。 以后的数月,皇上对丽妃和凤绝御更是宠爱了,皇后和丽妃的宫里也是冷落了数月。 丽妃不爽,于是,又命人前去给凤绝御的奶妈下了毒,那奶妈没察觉,一直用母乳喂养着凤绝御,就这样喂养了两月有余,奶妈暴毙。 又过了几日,凤绝御开始在夜里变石像了,一时吓坏了沈妃和皇上,但是两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为了凤绝御以后的名声便将这事藏匿了下来。 让丽妃吃惊的是,凤绝御在奶妈死后竟然没有一点事情,不过在那以后,沈妃的宫里就有各种太医,巫医,民间神医,江湖术士络络不绝。 本以为皇上会立凤绝御为太子,可是却立了凤绝华为太子,此番景象一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流言说凤绝御不得以长命,自那以后各宫的娘娘们都没有再对凤绝御动手。 之前有一位江湖术士来告诉凤绝御,他的病是因为小时候的两种毒药在血液里相溶,产生了另一种新的毒,想要解除这种毒还得用一种特殊的血来治或者是出现医术更高明的人。 之后,皇上便拿各种血给他试,可是没有一个人的血是见效的,知道遇见了顾沉舟。 京俊之前提起用顾沉舟的血的时候他之所以拒绝就是因为那江湖术士说了,要以血还血才能得以根治,他本以为顾沉舟给他开的药有作用,以为她就是那人口中的高明之人。 或许也是缘分,他便也没有多想,一直吃着顾沉舟的药,之前还有些怀疑,直到今天,他很确信事情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这也是凤绝御一直不愿意帮皇后和丽妃中的任何一方的原因。 “我顾沉舟是什么人?还从未有过我治不好的病呢!”顾沉舟对凤绝御道。 什么治不好?她顾沉舟可不是吃素的!阎王见了他都要让她三分的! 或许真的是缘分,是上天将她安排到他身边的,可是这样的安排未免也有些太无情了。 凤绝御从顾沉舟的身上缓缓起了开,一双泪目,只有顾沉舟能体会到他的绝望。 于是,向后退了两步,将自己的不死系统召唤了出来。 一道又一道的蓝光闪烁着,凤绝御从未见过这东西,发出的光竟与太阳有得一拼。 “这是什么东西?”凤绝御看着面前的东西,仔细打量着,问道顾沉舟。 “这是我与阎王抢人的时候所用的东西。”顾沉舟笑着道,“我用这个东西救了无数人的性命,从来没有没有治好的,这下你该相信我能治好你了吧? 凤绝御看着面前的这个东西,让他更加确信,他与顾沉舟是上天安排好的。 随后,顾沉舟便拿了一根银针,将凤绝御的手指扎破了一点,验了他的血。 只是好生奇怪,凤绝御的血里也是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异常! 看着顾沉舟犹豫又不安的神情,凤绝御方才还觉得有希望的心思一下子又被浇灭了。 “如何?可能治愈?若是不能,也没关系,这么多年我也是习惯了。” “谁允许你这么快放弃的,我都还没开口,不然你来,你说了算!”顾沉舟不悦道。 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质疑她的医术,这可是她花了十几年的心思,怎么能容得被人随便质疑,她的看家本领,只允许别人称赞! 凤绝御立即住了嘴,继续看着顾沉舟在看着那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只见顾沉舟又拿了一根银针,将自己的手指扎破了一点,取了一滴血,将血滴到了凤绝御的血上了,可是很快她便发现,她的血将凤绝御的血包住了。 凤绝御也看地痴迷,不是说只有有血缘关系的人血才可以互溶吗?这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凤绝御吃惊道。 顾沉舟知道凤绝御在想什么,古人啊,滴血验亲也是常事。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你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那滴血验亲本就不科学好吗?” 凤绝御虽听不懂“科学”是什么意思,但是从顾沉舟的话中他听得出来意思是不对的。 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顾沉舟的血被凤绝御的血吞噬了,随后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或许这就是只能暂时起作用的原因吧。”顾沉舟喃喃道,“若是有足够的血,那那些血便不可能再生了。” “不要!”凤绝御大声道。 他怎么可能将顾沉舟的血尽数抽干了救自己? “哎呀,别紧张,我又没说要将自己的血全给你,再说我还不舍得呢,我只需找到抑制你体内病毒的东西就可以了,大可不必输血。” 凤绝御紧皱的眉头这才缓缓舒展了开来。 不过,他刚刚紧张的神情和语气可是被顾沉舟全看在眼里了,这样冰冷的男人竟也有了一丝人情味,还是为着她,嗯,感觉还是不错呢。 两人正在做着事情,突然,京俊从外面赶了来。 “主人,皇上有要事找您,此时正在书房等着你呢。” “可知是什么事情?”凤绝御看京俊神色紧张,便问道。 “听说是北边的边界最近又不安宁了,可能要打仗,只是粮草供应不上。” 打仗?不会吧?她可是和平年代过来的人,怎么可能打仗?不过她曾经在战场上救死扶伤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 “是啊,南方因着秋季的大雨现在是颗粒无收,灾民这么多,国库也是空空如也,再加上现在还是冬日,行军多少是有些艰难的,若是真的要打起仗来,只怕对我们不利。” “只是听说这仗估计是非打不可了。” “看来是看准了时机,挑了个绝佳的天时啊。”凤绝御道。 东义国与北边的突厥国早就冲突不断,只是这些年东义国兵马休养地好,天公作美,年年丰收不错,可是这三年来,却是年年艰难不已。 这突厥国早就图谋着东义国北边的城池,这下又听说东义国国库空空竟逼迫商贾救灾,这才起了心思,想要雪上加霜。 “只是粮草供应不足吗?兵力可是充足?”顾沉舟问道京俊。 “突厥早就妄想突破北线,北线的兵力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对付突厥也算是绰绰有余,可是,粮草是将士们的命根,如今皇城都缺粮,更别提其他的地方了。” 既然只是粮草的问题,那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钱就是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西边的西域却是与东义国交好的,而且,西边的对外贸易早就扩延到了北边不远处,而若是从西边供粮给北边的话,不仅少了不少的麻烦,距离也是缩短了许多,只需数日便可将粮食尽数送到。 “从西边运粮过去可来得及?”顾沉舟问道京俊。 “来得及,可是,国库为了赈灾,早已所剩无几了。” 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呗?钱能解决的问题,最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八皇子,你去告知皇上,你将用自己府上的家底全力支持前线,并建议皇上从西域采粮运送到北线。”顾沉舟对凤绝御说道。 凤绝御一听,这怎么可能?他一向克己守礼,他的家底尽数兜出来也不过勉强养得起这皇宫中的人不过一月而已,更别说是支持前线了。 顾沉舟这么说肯定是还有别的方法,于是等着顾沉舟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将我一半的生意资金撤回来,给你支持前线,只是这件事别与我扯上关系便好。”顾沉舟看着凤绝御,对他说道。 她想救民于水火当中,但是若是她太冒刺的话,有些人未免又要打她的主意,她实在是不想卷进这蹚浑水当中,不如将一切推给凤绝御,让他担着。 功也罢,过也好,办成了事统统都是他的,她只求现世安泰。 “既然你不想引人注目,那这场差事我来做,只是领功之时……” 凤绝御知道顾沉舟对功劳是一点都不看重的,这正也是他欣赏她的地方,不过为这样的女子他还是不免觉得有一丝可惜。 “功就归你了,到时候你代我领了便是了。”顾沉舟道,脸上的洒脱让凤绝御自愧不如。 “谢谢你。”凤绝御道了三个字,头也不回地出了太医院。 皇上一听凤绝御竟解决了现下的大难题,虽说对他怎么拥有那么多的银两有些怀疑,但是想想,凤绝御从小到大受过的赏赐也不少,而且他只身一人也花不了多少,便也没有再过多地追究,一心沉浸在欣喜中。 果然,按照凤绝御的方法,不过一月时间,前线大捷。 皇上大喜,封了凤绝御为左翼将军,并赏赐了好些稀有的物件。 凤绝御本就没有去前线带兵打仗,可是就这么被封了个将军,朝廷上下自是有人不满的。 而且,七皇子已经找人去查关于凤绝御资金的来源了,查探的人来报,是顾沉舟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凤绝御,凤绝善大怒。 另一边,凤绝华虽是太子,可是凤绝御的风头早就将他压了过,而且朝堂上下流传着不知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传言,说是皇上有意要废太子,要立凤绝御为太子。 “母后,若是再不想想办法,只怕您儿子的储君之位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凤绝华在皇后面前发牢骚道。 皇后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凤绝御是皇上最爱的皇子,且聪慧十分又不好直接下手。 皇后起初眉头紧蹙,忽而舒展了开来,嘴角抹起了一丝狞笑。 “看来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皇后道。 “母后,您有办法了?”凤绝华问道皇后,他早就按捺不住要给凤绝御一些教训了。 “对他不能下手,那就毁了他最爱的东西。”皇后道。 “既然是顾沉舟,那就让她去地狱给凤绝御出谋划策吧!”另一边,凤绝善对卫国公道,眼角露出的狠意让人背后发凉。 这日,大雪纷飞,一眼望去,面前的景色全被洁白的雪花挡了住,映入眼帘的就只有渐渐落下的鹅毛大雪,顾沉舟伸手去接,又有些不舍得。 这是她最喜欢的景色,这世间所有的景色都可复制,唯独只有这大雪,是世人无法复制的,也只有当一年的末尾的时候,才能看见这样美丽的景象。 自打她进了宫,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是不断,三皇子和太子两边都想尽各种办法拉拢她,让她想方设法将凤绝御拉拢过来,可是,她却只是应着罢了。 难得像今天这么闲,还能赏着这美丽的景色。 “顾太医,顾太医。”顾沉舟正站在太医院的门前赏着大学,突然跑来了一个婢女,还没进门就听见她大喊大叫的声音,像是十分紧张的样子。 顾沉舟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去,只见门口跑进来了一个宫女,因为跑得太快刚进门就脚下一滑,跌了一跤,顾沉舟见状,连忙上前去扶她。 来的这个婢女是沈妃宫里的宫女翠兰,也是沈妃的贴身丫鬟,如今看她神色匆忙,顾沉舟的心头不禁一紧。 “顾太医,顾太医,你快救救我们家娘娘,我们家娘娘她,她快不行了……” 翠兰来不及站起来,在地上跪着,哭诉着求着顾沉舟。 顾沉舟一听,连忙转身进了屋内,提了医药箱就赶忙前去沈妃的寝宫了。 只是,沈妃一向很注重身子的一个人,且自己也会在闲暇时候调养调养的,从未听过她有什么不适或者是有什么大病,怎么突然就…… 顾沉舟一路往沈妃的宫里赶着,心里无数个恐惧袭来。 翠兰在后面跟着,她来时的脚印和跌的跤,印记都还在路上,只是上面被铺了一层薄雪。 顾沉舟顾不得其他,只能尽可能跑得快些。 进去后,只见太医院的其他太医都已在沈妃的床前,只是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为沈妃采取任何的措施,一个个脸上一脸的凝重。 皇上也在一旁候着,看着沈妃在床榻上苟延残喘。 顾沉舟进去后已经来不及向皇上行礼了,直接扑到了沈妃的床榻上,看着沈妃已是脸庞没了血色,整个人脸上全起了些密密麻麻的疹子。 顾沉舟把脉,脉象已经微弱到无法感知。 怎么回事?顾沉舟查看着沈妃的症状,这不是对玫瑰花过敏的症状吗? 沈妃对玫瑰过敏这件事在宫里是人尽皆知的,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顾爱卿,沈妃如何了?”皇上在一旁看得着急,问道顾沉舟。 若是她早些来,或许沈妃还有救,只是有人故意耽误了病情,而且还是大量食用了致敏物,顾沉舟总觉得哪里有喜不对劲,可是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沈妃那么小心的人,自然是不会自己吃带有玫瑰的任何东西的,再说若是有人害她的话,那玫瑰的味道也是十分刺鼻的,她又怎么能发不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沈妃娘娘她……臣无力回天。”顾沉舟道。 这很明显是昨晚就已经开始了症状,可是,这都隔了一夜了,才发现。 不过这沈妃意志力也是够坚强,换做别人只怕半夜就已经没了气息,可是她却坚持到了此时此刻,就像是等着什么一样。 “母妃,母妃。”凤绝御从外面冲进来,直接扑到了沈妃的床榻前,大喊道。 沈妃早就已经没了气力,看见凤绝御来了,抬手,想要抚摸他,可是胳膊根本就抬不起来,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动了动手指。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凤绝御的眼眶湿润,看着这样的沈妃心痛不已。 “御儿,为王着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沈妃小声对凤绝御说道,声音小到只有凤绝御一人才能听得清。 沈妃说完这句话后,咽了气。 “顾沉舟,顾沉舟,你快看看我母妃她怎么了?”凤绝御拉扯着顾沉舟,将顾沉舟往沈妃的床榻前扯着,可是顾沉舟只是摇了摇头。 “殿下,沈妃娘娘她……她已经去了。”顾沉舟讷讷道。 “不!”凤绝御像是疯了一样,大喊着,撕心裂肺的喊声让人头皮发麻。 前些日子他来看沈妃的时候沈妃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子说没就没了呢? 凤绝御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是面对渐渐凉去的沈妃的尸体,他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我母妃为何回变成这副模样?”凤绝御的语气当中已经听不出任何的哀伤了,代替哀伤的,更多的愤恨。 面对死去的母亲,她的容貌尽毁,身体上也是留下的挠过的痕迹,血丝遍布全身。 “沈妃娘娘是因为对玫瑰过敏,却还食用了大量的玫瑰,致敏而死。”顾沉舟道。 怎么可能?他的母妃一向小心谨慎,怎么可能犯这样的糊涂? “吃了什么?” 凤绝御问完,翠兰将昨夜吃过剩余的羹汤呈了上来,顾沉舟一一打量着。 一碗黑芝麻玫瑰羹,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明明知道自己对玫瑰过敏,又怎么会喝这个? 顾沉舟舀起羹,闻了闻,那碗羹里面根本就闻不到玫瑰的味道,虽说研碎的芝麻的香味着实够香,可是芝麻的香与玫瑰的香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就算是放在一起,芝麻的香味也不可能将玫瑰的香味整个压住。 没错!玫瑰是被除了味的!真是好心机! 将玫瑰除了味,残留的味道再让芝麻的香味盖住,这样,便也嗅不到玫瑰的香味了。 “皇上,这碗羹中被人放了玫瑰,而且放得剂量还不少,只是除了味,不易察觉,而黑芝麻的颜色将玫瑰本身呈现的颜色也盖了住,所以导致沈妃娘娘没有发觉!” 皇上听的明白,心里也知道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只是表情冷漠,没有言语。 凤绝御心里的怒火此时已经按捺不住了,他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敢对她的母妃下手!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查明真相,还母妃一个公道!”凤绝御对皇上磕头道。 “查!彻查到底。”皇上下令。 于是审问了一系列的有关人员,只是查了半天却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两个宫女身上了。 “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不知道自己端错了羹。”一个奴婢向皇上求饶道。 原来,昨晚,皇后向厨房要了一碗黑芝麻玫瑰羹,沈妃要了一碗黑芝麻槐花羹,可是那送粥的奴婢竟然将两种粥拿错了,这才导致阴差阳错地要了沈妃的性命。 这种鬼话骗旁人许是可以的,用来骗她顾沉舟,只怕雕虫小技不足为谈。 “来人,拖下去,杖毙。” 沈妃的一条性命,查来查去不过是因为一个婢女的疏忽,凤绝御怎么都不相信,事情竟有这么巧,巧到连晚上的时间都是算好的! “父皇,这后面肯定还有别的阴谋!还请父皇明察!”凤绝御愤愤道。 皇上怎么会不知这背后的阴谋?只是这朝堂之上目前就分为两大派,若是将任何一派先铲除,一家独大,到时候只怕是形势不可遏制,所以他只能让两大派系维系朝堂的平衡。 “御儿,人死不能复生,父皇也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你也要早些振作起来才好,不要让父皇失望才是啊。”皇上拍着凤绝御的肩膀道。 凤绝御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皇上,不敢相信刚刚那番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皇上说完之后便唉声叹气地走了,脸色虽是难看了些,但是似乎对沈妃的暴毙没有丝毫的心痛,若是但凡有一点,那他定不会将此事草草了解的。 是啊,后宫佳丽三千,最是帝王最无情,过些日子又能有谁记得这个沈妃呢? “既是这样,那就叫司仪部的人赶紧前来处理吧。”皇上对一旁的太监道。 那太监领了命便出了去,随后,众人也都纷纷散了去,床榻上的尸体更加冷清了。 只留了凤绝御和顾沉舟两人在沈妃的床榻前。 顾沉舟只是想不通,这陷害是铁定了的,只是既然是过敏那怎么可能早些发现不了呢? 她绕着寝宫走了一圈,随即在与门同侧的一个角落里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虽然很淡但是味道依旧是散发着的,她仔细嗅了嗅,果然,是有着别的味儿的! “定魂散。”顾沉舟怔怔道,说完随即转身走到了桌前,拿起茶壶倒了水在杯中,饮下。 凤绝御看了过去,脸上的两行泪水清晰可见,定魂散,他是知道的,一种粉末状的迷药,吸入一点点便可昏迷五六个时辰,果然是用足了心思的! 他之前也很是纳闷,不过是过敏罢了,怎么会没人发现,直到留了最后一口气。 原是被用了定魂散,即使是全身难受想要呼救也没有气力啊,那种折磨,他不敢想。 凤绝御看着床榻上沈妃的尸体,尸体也是惨不忍睹,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随即起身,向着门口冲了去,顾沉舟见状,在他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将他拦了下来。 “你要去干嘛?”顾沉舟看着凤绝御道,他知道他现在很生气,想要为沈妃讨回一个公道。 只见凤绝御的脸色十分难看,脸上的怒气一点都掩饰不了,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放开。”凤绝御冷冷道,态度冰冷,拳头捏得更紧了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本就是冰冷的人,此时的眸子更加冰冷了几分,有几分震慑,但是顾沉舟没在意。 “现下你去找皇上皇上定不会管的,他刚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怎么会不知沈妃是被人陷害而死的?由此可见,他不过是不想调查罢了。” “那要如何?难道就让我母妃这么含冤而死吗?”凤绝御冲着顾沉舟大喊道。 顾沉舟此时很是理解凤绝御,只是他此时若是就这么去找皇上,皇上不但不会管,而且没准会迁怒于他,这样一来岂不是中中了敌人的下怀了? “你先冷静冷静,此时陷害沈妃的人只怕是巴不得要让你去找皇上呢,等皇上迁怒于你了,只怕到时候沈妃就真的是含冤而死了。” 凤绝御听了顾沉舟的话才慢慢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了下来,是啊,此时最是不能冲动的时候,此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后续呢。 “此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让沈妃入土为安,这样你也能放心处理后面的事情。” 次日,沈妃的灵堂便起来了,只是沈妃不过是个妃罢了,大办是不可以的,丧事也甚是冷清,就只有凤绝御一人在灵前守着。 凤绝御满眼的怨气与怒气,身着麻衣,活像一尊石像,一旁的京俊也深痛不已。 “御儿,为王者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沈妃在临死前告知凤绝御的最后一句话在他的耳边一直回荡。 沈妃最终不能轻松咽气就是在等他,就为了告诉他这一句话! 对于皇位,他从前从来没有想过,宫里的势力再厉害,也不会去参与。 可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人视为眼中钉! “母妃说得对,只有成为王者或许才能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可是,他丝毫不想要过那种囚笼一般的生活,更是不愿禁锢在这红墙当中。 正当他守灵之时,突然,红鸾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只见凤绝御一时怒发冲冠,什么话都没说便着急忙慌地往宫外跑着。 原来,红鸾刚刚带来消息,顾沉舟被七皇子的人带走了! 沈妃之死就是因为顾沉舟帮他想了打退敌军的办法,深得皇上的青睐,便有谣言四起,皇后便按捺不住了,要了沈妃的命,现而今该凤绝善了! 他不想再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所以此时他正在竭尽全力地跑着。 此时,顾沉舟正在被一群黑衣人追赶着,大白日,林子里的竹子干干地伫立着,地上的雪也没有消融,逆着冷风跑,不仅阻力十足更是寒意入心。 她已是浑身上下的刀印,还好之前训练过,才能跑这么快,只是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且武功高强,而她一人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没有办法,只能跑为上策。 此时的她已经是气力尽竭,可是后面的黑衣人还在穷追不舍。 突然,一个黑衣人大步跨前了几步,然后在枯竹上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到了顾沉舟的面前,顾沉舟赶紧止住了脚步,又赶紧往另一边跑。 慌不择路,她跑到了一片空旷的地上,只见那黑衣人将袖子中的飞镖一把扔了出去。 那标准准地落到了顾沉舟的肩膀上,因着气力过大,小小的一枚飞镖竟让顾沉舟整个人飞出了几米之外! 顾沉舟跌倒在地,只觉得肩膀生疼。 她转身看去,那人正举着大刀朝着她往下劈,她吓得赶紧闭住了眼睛。 可是,随后,只见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就飞到了她的一边,“咚”地落地声才让她敢睁开了眼睛。 一看是凤绝御,她刚刚紧张的情绪似乎放松了一些,许是因为觉得安全了。 随后,后面的那几个黑衣人也被凤绝御处理了。 凤绝御赶忙跑到顾沉舟身边,顾沉舟笑着,但是很是勉强,“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说完,倒在了凤绝御的怀里。 “顾沉舟,顾沉舟!”凤绝御一边摇着她,一边大喊道。 此时才发觉她的肩膀上受了伤,而伤口已经开始发黑了。 “有毒。” 用计之人果然是心思歹毒,这些日子他为沈妃守灵,自是顾不上顾沉舟的,此时下手是最好不过的时机了。 凤绝御来不及思索,赶忙将顾沉舟抱了起来,一路狂奔,跑向了医馆。 “娘亲,娘亲,我娘亲她怎么了?”小猴子看见顾沉舟已是昏迷不醒,而且嘴唇发紫,全身发冷,身上还不断地留着血。 “快,快去请郎中来!”凤绝御对小猴子交代道,随即便开始唤起了顾沉舟的名字,“顾沉舟,顾沉舟,你能听见吗?不能睡!” 小猴子像是被吓坏了,怔了一下,赶忙跑去叫郎中了。 不一会儿,郎中就来了,看了病情,诊了脉,只是摇头不说话! “大夫,你救救她,我求你了。”此时的凤绝御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公子,不是我不救啊,只是顾姑娘所中之毒为食尸之毒啊,这种毒是西域最毒的毒,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是救不了的啊。”那郎中紧皱着眉头。 “娘亲,娘亲,你怎么不要小猴子了呢?”小猴子听见那郎中的话之后扑到了顾沉舟的身上大哭道,凤绝御也看向了顾沉舟,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郎中刚刚所说的话。 那郎中收拾了东西,完后便出去了。 “顾沉舟,顾沉舟,你醒醒!你醒醒!”凤绝御大喊道。 此时的他彻彻底底又领会了一番昨日的蚀骨之痛,他此时脑子一片空白,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举头无措。 第110章:为了你,我便要为王 “我有办法了。”小猴子突然道,随即就将脸上的泪水擦了干。 凤绝御听小猴子这么说道,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最好是能有办法! “干爹,你起开。”小猴子指挥道凤绝御,凤绝御起了来,到一边看着。 只见小猴子手一挥,出现了一道刺眼的蓝光,他挡了挡,随即又从指缝中看了去。 这个东西他见过的,顾沉舟曾经说过,这个东西是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的! “你会用这个东西嘛?”凤绝御看着顾沉舟的不死系统展现在他面前,便问道小猴子。 看着小猴子有点娴熟的手法,好像是会用的,但是他又显得十分小心翼翼,不像是用熟练了的样子,凤绝御担心,可是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好吧? “我娘亲教过我,我虽然没有进行过实操,但是步骤什么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小猴子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操作着那不死系统。 顾沉舟当时专门交了小猴子用这个东西,就是想让小猴子见见世面,多学一点东西罢了,没想到今日竟还派上了用场。 随后只见小猴子将不死系统上的两根管子插到了顾沉舟的身上,随后,操作了一顿,那机器便发出了“嗡嗡”的声音,开始转动了起来。 一边的管子里将顾沉舟身体里的血抽了出来,另一边又将抽回的血送了进去,只是那血出来时是黑褐色的,进去的时候确实鲜红色的。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系统停止了运行,随后收了起来。 小猴子赶忙又操作了一番,只见出现了两只类似手一样的东西,将顾沉舟的伤口处包扎地好好的,小猴子将那东西收了起来之后没过一会儿,顾沉舟便也醒了来。 “娘亲,你醒了啊。” “顾沉舟,你好些了吗?”凤绝御与小猴子二人几乎同时道。 顾沉舟脸色苍白,唇上的紫色也正在渐渐退去,只是力气不足。 “我没事了。”顾沉舟微弱的声音让人听了心疼。 凤绝御一把将顾沉舟抱了住,道:“我还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 小猴子看见这一幕又是欢喜又是紧张,欢喜的是干爹和娘亲终于能在一起了,紧张的是怕凤绝御又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弄坏了。 “哎呀,干爹,你不要这么急不可耐吗?我娘亲刚刚包扎的伤口还没好呢。”说着就将凤绝御从顾沉舟的身上扯了起来。 此时凤绝御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赶忙起来,显得甚是尴尬。 “我没事。”顾沉舟笑着道。 “娘亲,我和干爹可担心你了呢,还好你教了我不死系统,我才把你救回来了。” “舟舟,我决定要将陷害你和母妃的人统统除掉,我要争这个皇位。”凤绝御突然拉着顾沉舟的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 “可是……” “我母妃临走前说得对,只有成为王者才能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 可是,可是顾沉舟知道凤绝御是极其不愿意牵涉这皇家的事情的,他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愿在那皇宫当中被禁锢一辈子。 “为了你,我也要去争那个皇位!” 是啊,自从顾沉舟与他认识之后,尤其是被带入宫中来,没有得罪任何人,却还是被视为肉中刺,他不能够再眼睁睁地看着顾沉舟像沈妃一样的下场了! “嗯,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你准备怎么做?”顾沉舟道。 她也不能看着宫中的那些个王八蛋就这样欺负他们。 宫里的那些个心怀鬼胎的人阴险毒辣不说,关键是皇上却还放任不管。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凤绝华杀了沉香公主,想必这个消息也能够让他在父皇面前先冷落上一阵子了,然后长生不死丹他也从凤绝善那里拿了去,到时候我给父皇添点柴火,也估计是差不了了,只是,凤绝善那边可能会比较难做。”凤绝御道。 他必须要同时抓住凤绝善和凤绝华的把柄,一举除去,这样皇上才能不会摇摆不定。 皇上暂且对他的母妃是那个样子,对他的两个不看好的儿子估计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吧。 前提是如果事情足够严重,足够让皇上觉得皇家的颜面或者是自己的颜面不保! 只是凤绝华现在已经有把柄在他的手里了,可是凤绝善那边,似乎没有任何的有力的把柄在他手上,甚至是连稍微严重一点的都没有。 可是杀害沈妃的事情,皇上已经是给明了态度撒手不管了,他若是再揪着这事不放可能最后连自己也要搭进去,故而,这件事是不能作为把柄的。 顾沉舟听了后看着凤绝御,凤绝御十分为难的样子,她想了想,随即看着凤绝御道:“我想起来了,之前有宫女议论说凤绝善并非丽妃所生,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怕不是空穴来风。” 是啊,这些年这些谣言就一直存在,只是怎么又会有人提及? “她们为何又要议论此事?这事当初可是父皇下了严令禁止言论的,怎么现在又……” “好像有人看见卫国公与丽妃幽会的事情了,所以这风浪才会被再次掀起。” 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皇上气得跳脚,故而凤绝善刚出生时就在大殿上滴血认了亲,可是结果还是将悠悠众口堵了住,皇上自此不许任何人提及此事。 “八皇子,我觉得此时并非空穴来风,只怕还是……”顾沉舟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那这件事又怎么能给皇上说呢?总不能空口白牙就那么上吧? “可是没有办法证实,而且也不知道这一点是不是他们的致命穴位!” “我可以先试试,只要凤绝善,皇上和卫国公每人的一根头发,我便能知晓是不是亲生。” 什么滴血验亲的狗屁玩意儿,都是唬人的,只有现代科技才是最准确牛逼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当时滴血验亲的时候,丽妃和卫国公也是做了手脚的。 “对,当时验完血,那个主持的太医便告老还乡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让人疑惑呢。” 凤绝御突然想起之前听沈妃说过的,他以前没有在意,现在想想,还果真是疑点重重。 “既然这样,我们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那个太医最好也能找到,这样沈妃才会心虚,只怕是七皇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此时,顾沉舟的病情也好多了,凤绝御看着渐渐好起来的顾沉舟心里很是欣慰,还好,老天对他也算是还有一丝的怜悯。 随后,他看着顾沉舟已无大碍,于是小猴子照顾着顾沉舟,他前去给沈妃守灵了。 三日后,已是白雪皑皑,漫天大雪落在宫里的每一处角落,加上撒的黄钱,似而路上的雪更加大了。 沈妃入了葬,所有的人都走了,凤绝御一人守在沈妃的坟前默默不语。 看着自己的母妃以后就要在这冰冷的地上安息了,他心头涌上的伤感难以抑制。 他伤心的不仅是沈妃就这样离他而去了,还有皇上对他母妃的态度,心知肚明却不愿意站出来为他的母妃主持公道,这也是让他寒心的地方。 现在他谁也不需要依靠了,他要通过他的双手亲自将那些人除去! “母妃,你放心,我定会将杀害你的凶手找到为你报仇雪恨,也会遵循您的遗嘱,将那皇位紧攥在手!”凤绝御怔怔道。 说完,起身便离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阴谋诡计 这日,凤绝御买通了一个凤绝善身边的小丫鬟,让她在收拾床榻的时候将凤绝善掉落的头发给他拿一根,自己又前去了皇上的寝宫,将皇上掉落的头发收集了一根。 至于卫国公那边,他也是买通了一个卫国公府的丫鬟,卫国公的小娘子帮卫国公早上梳理发冠的时候将梳下来掉落的头发放到了梳妆台上,然后又命人扔了出去。 “小翠,那边房妈妈找你呢,你怎么在这里啊?”丫鬟冬梅突然喊道丫鬟小翠,随即便接下了她手中的东西,丫鬟小翠便跑去了后院里。 “房妈妈,你找我啊。”小翠问道房妈妈。 “没有啊。”房妈妈道,说完便继续干起了自己的活计。 小翠一脸的纳闷,怎么回事?不是刚刚冬梅说的吗? 此时冬梅将那小翠拿出来的垃圾整个翻了一遍,找到了一大撮的头发,面露笑意,赶忙装到了自己的口袋当中去了。 “冬梅,房妈妈没有喊我啊。”小翠的突然出现让冬梅有些慌张。 “啊?没有吗?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冬梅笑着说道,随即就赶忙逃离了现场。 冬梅将头发收集好了,放到了一个袋子当中,交给了早就在门外候着的京俊。 京俊给冬梅给了一锭银子,两人便各回各处去了。 “主人,东西拿到了。”京俊迅速去了顾沉舟的医馆,此时顾沉舟正在准备分析皇上和凤绝善的头发,听着卫国公的也拿到了,既然这样也省事了不少,放到了一起。 然后将头发放到了不死系统中,不死系统开始自动分析了。 “顾姑娘,你这个东西真的可以鉴别吗?”京俊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东西,又看着这个东西完全是自己运行的,不用人操作,自然有些不解。 顾沉舟没有言语,只是笑着。 “这个东西的厉害我知道的,肯定没问题的。”凤绝御眼睛盯着不死系统对京俊道。 京俊点了点头,再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只见那不死系统自己打了开,出现了一个界面,上面整齐地出现了一排字。 顾沉舟看了分析结果,看了看凤绝御,凤绝御看不懂上面的信息。 只是看顾沉舟的表情十分惊讶,也不知道是惊讶没有像预期的一样,还是与预期的一样。 “如何?”凤绝御问道顾沉舟。 “是丽妃与卫国公的孩子。”顾沉舟看着凤绝御道,心里却有一丝滋味说不出来。 凤绝御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应该愤怒,高兴的是自己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卫国公与丽妃私会,这事他也是接受不了的。 之前他还有些不解,以为卫国公只是因为和镇国公作对才选择了丽妃那边,可是丽妃胜算的可能性实在太小,若是鼎力支持凤绝善还不如支持他凤绝御呢。 丽妃既没有母系氏族的支持,朝堂上的大臣对她也是不看好的,而且凤绝善为人猖獗,朝堂上有资历大的老臣都看不上他的那番作为。 可是卫国公却巴巴地鼎力相助,没成想却是因着这个关系! “好,那现在的问题是应该如何让皇上相信?”凤绝御冷冷道。 将这个不死系统放到众臣与皇上面前得出这样的结果,不仅没有人相信,而且顾沉舟可能还会被当做是怪物受到攻击,所以就只能用可行的办法让他们相信。 “既然他们不相信我的证据,那就继续用滴血的办法,我会做一些手脚,让两滴血融不到一起去,只是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当时的那个太医。”顾沉舟道。 凤绝御看向了京俊,京俊立马说道:“我已经派人全力去速查了。” 凤绝御听后,嘴角上扬,扬起了一抹邪笑,这是顾沉舟第一次看见凤绝御这样。 随后眉头紧皱,心里默默道:“母妃,你放心,御儿很快就能为你平冤昭雪了。” 现在算是准备好了一切,基本上是可以动手了,既然是皇后先动的手,那就只能先从皇后那边动手了! 凤绝御立即进了宫,一脸的悲伤,来到了皇上的书房。 “父皇,儿臣有事要与您禀报。”凤绝御说完之后,皇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必他想要说的事,皇上心里已经有数了,更是不愿意搭理他。 凤绝御也抬眼看了看皇上,皇上依旧忙活着自己手里的奏折,对他所讲之话似乎没听见一般,态度冷漠,让凤绝御十分心寒。 想当时皇上重病之时,沈妃为了照顾皇上,可是日日夜夜守在他的榻前,寸步不离,几个日夜没有合眼,后面也病了好久,可是现在他的母妃遭人陷害,他的父皇不彻查不说还如此不在乎! “父皇,我……” “你若是为着你母妃的事情而来就不必再说了,不过是个意外罢了。”皇上放下了手中的笔和奏折,看着凤绝御,神情十分严肃,带着稍许的愠色,说完继续批阅起了奏折。 果然,最薄不过帝王心! “父皇,我此番前来是为着长生不死丹。”凤绝御道。 皇上一听长生不死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凤绝御。 “怎么说?长生不死丹可是有了消息?”神情激动的皇上与刚刚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凤绝御暗自在心里嘲讽一番,脸上的不屑稍瞬即逝。 “父皇,还请治罪于儿臣,儿臣知而不报,实属被迫。”凤绝御跪地道。 皇上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原是之前就已经拿到了,可是被迫又是什么意思? 皇上看着凤绝御,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父皇,此番我母妃的死,也与此事有关,我知晓父皇为大局考虑,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白白牺牲了我的母妃,儿臣对父皇毫无怨言,毕竟身在皇家也是身不由己,只是我的母妃,本可以有机会不被陷害的,是儿臣,是儿臣优柔寡断,过于在乎母妃了。” 皇上听凤绝御将这件事里的所有的内幕都说了出来,他也没有反对,毕竟这事他也是清楚的,只是本以为是因为凤绝御最近立功连连所以才导致了沈妃的杀身之祸。 没想到里面还有一层内幕,这个内幕有关长生不死丹,他很惊讶,又很好奇。 凤绝御也是个聪明人,以皇上最关注的长生不死丹为开口,引入沈妃之死,皇上此时不得不听,而且是很想要知道,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御儿,你起来慢慢给朕说清楚究竟是什么事?”皇上走到凤绝御面前将他扶了起来。 凤绝御看着皇上已经上了勾,心里暗喜,之前的他根本不屑于用那些权谋诡计,只是现在为了他的母妃他不得不变成这个样子。 “父皇,我之前拿到金步摇的时候前去拿长生不死丹的时候,发现长生不死丹已经被人拿走了,于是我暗中调查,没想到是太子殿下先下了手,我本以为他会交与父皇的,可是没曾想他不但没给您还知晓了我查到了长生不死丹的下落,于是对儿臣开始了威胁,父皇您知道的,儿臣对储君之位是毫无念头的,殿下不让我跟您献策,可是我看不下去国土流失,便没有在意他们的威胁,可能是此番立功,让殿下误以为儿臣有所动作,可是儿臣不过是给父皇排忧解难而已啊,谁知,这不过才几日的时间,我的母妃就……” 凤绝御说着,皇上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 “父皇,我母妃已经这样了,儿臣并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可是就在前日,太子殿下以为儿臣一气之下会将长生不死丹的事情告知您,于是又威胁儿臣,儿臣怕悲剧再次发生,于是这才想了良久才来与父皇禀报。” 皇上一听当即就将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怒不可遏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是这个锅本是由凤绝善背的,可是,凤绝华这个蠢材,一时为了利益正好着了凤绝善的计,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其实是给别人做了嫁衣罢了。 之前凤绝御为了救顾沉舟,前去以长生不死丹的下落威胁他,这才救得了顾沉舟,可是,这也让凤绝善知道了自己其实早已经有把柄落到别人手中了。 这件事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严重性是不言而喻的,所以费尽心思拿到的长生不死丹却成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也曾想过要么服下,可是据说这长生不死丹只能是登上了皇位的人经过祭天仪式了才能服用,否则会被天神惩罚,故而只能留着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于是,他将这个消息故意放了出去,让凤绝华知晓长生不死丹在他那里。 果然,凤绝华得知了消息便派人前来窃取,凤绝善便陪着他演了一出戏,眼睁睁看着他将那丹药拿了走,只要他知晓那丹药的下落就好,到时候说拿回来也不过他一句话的事情。 凤绝华却以为自己办事得力,将那长生不死丹好好保管了起来,就等着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 “岂有此理,朕以为不过是最近的满城闲言碎语才让沈妃丧了命,没曾想这里面还有这些事情。”皇上大怒道。 凤绝御当即下跪,道:“父皇,都怪儿臣,都是儿臣想得太多。” “来人,搜查东宫。”皇上怒发冲突,没等凤绝御再说什么随即就下了令。 凤绝御即使不说皇上心里也是明白的,凤绝华之所以不愿意将那丹药交给他就是怕他吃了以后真的长生不老了,到时候他的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要当多少年呢,没准自己老死的时候,皇上却依旧是精神焕发。 只是皇上万万没想到,本以为自己派了凤绝御暗暗调查此事,不过不多些人知道而已,没想到这想要得到丹药的人却还另有其人。 太子和太子妃正在惬意地休憩着,屋里的炭火也烧得十分旺。 “殿下,东宫被包围了!”凤绝华正在欣赏着面前的歌舞与美女,一侍卫来报。 他赶忙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侍卫,随后,搜查的人便进了来。 “殿下,臣奉皇上之命来搜查东宫,得罪了。”随即那领头的便下了令开始了搜查。 那领头人虽是没有说明为何要搜查,可是凤绝华隐隐已经感觉到与长生不死丹有关。 此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即便是反应过来了,又能怎样呢? 只能咬牙道:“凤绝善!” 随即找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一颗丹药,凤绝华也被拿下了。 镇国公,皇后和太子妃三人得知消息却不知道是为着什么,随即就被拿下了。 “父皇,父皇,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凤绝华苦苦求饶,可是皇上却一个字都不想听,随即就被抓到了宗人府,太子的头衔也被革了去。 太子虽然已经被废,但是镇国公的势力却还是在的,所以此时皇上还要想办法将镇国公的势力一并瓦解! 凤绝御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心思还是有所了解的。 “父皇,沉香,她……”凤绝御欲言又止,皇上便看向了他,“沉香她是被镇国公害死的,也是在太子殿下的指示下,儿臣已经搜寻了所有的证据。” 凤绝御说完便将胡梦娘之前与镇国公通的信交给了皇上,皇上看着信里的内容,手里攥着的信被捏得皱皱巴巴的。 “就说明,这次北线的战争也是在他们的指示下才发生的?”皇上默默道。 “是的,沉香被别镇国公和皇后的人代替了,所以才会有这才战乱。”凤绝御道。 皇上此时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似乎都是昏昏沉沉的,没想到自己身边都是一些如狼似虎的人,一个个想要置他于死地! “你下去吧。”皇上此时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揉着自己的脑袋可是疼痛丝毫不减。 凤绝御转身离去,走到门前停住了脚步,看了看皇上,随后又出了去。 京俊正在外面等着他,看见凤绝御出来了,赶忙走到他的身边跟着他走了几步后低声道:“主人,人找到了。” 凤绝御看着远处的宫殿,眉头紧皱,这一场仗他一定要打赢。 随后两人出了宫,来到了顾沉舟的医馆。 “八皇子,事情怎么样了?”顾沉舟问道凤绝御。 “凤绝华已经被打入了宗人府,估计不日便要被处置了。”凤绝御回答道。 若是以前他还顾及一下所谓的兄弟手足之情,可是他们这般无情,这般逼迫他,他定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也是要反击的! “你在做什么啊?”凤绝御看着顾沉舟正在忙活着,问道。 “你来的正好,我正在研制救你的解药,我可能需要你的血。”顾沉舟说着便将凤绝御拉到了一边,缓缓打开了不死系统,拿着银针将他的手扎了一下,取了一滴血,放到了不死系统里,完后又取了自己的一滴血。 只见,顾沉舟的那滴血将凤绝御的那滴血像是同化了一般,两滴血融在了一起。 顾沉舟等着后面的解离,可是等了半晌却都没有结果。 怎么会? 上次她的血将凤绝御的血同化了之后,过了些时间,她的血被凤绝御的血吞噬了,可是现在却迟迟没有吞噬,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又各取了一滴血,再次做了重复,情况依旧如此。 “怎么回事?上次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凤绝御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同,道。 “难道说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我的血里抑制你血里的有毒因子似乎变得强大了。”顾沉舟不解,明明不过过了些时日罢了,怎么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呢? 顾沉舟想着其中的原因,滴了一滴自己的血,随即凑近了看了看,她发现她的那滴血真的与以前的不一样了,她的血的颜色变得更加深了一些。 “难道是……”顾沉舟欲言又止,像是想到了什么。 凤绝御看了过去,顾沉舟也看了看他,随即道:“难道是因为上次我中毒的事情?” 顾沉舟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件事与这个改变有关系了。 随后,又取了几滴血,计算了一下量,她想着最好能将凤绝御的这个病一次性治好。 凤绝御在一旁看着顾沉舟在捯饬着什么,可是却看不懂她究竟是在做什么。 过了里两个时辰,顾沉舟长舒了一口气,随即道:“好了。”两手一拍看向了凤绝御。 随后便拿出了一根针管一样的东西,扎进了血管,将自己的血往出来抽了血。 凤绝御和京俊看地发呆,这么多的血被抽出来这岂不是要死? “舟舟,你在干什么?”凤绝御吃惊地问道顾沉舟,顾沉舟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了。 “没事,我计算好的量,不会有事的,放心。”说着还在继续抽着血。 抽完后让小猴子拿了一个碗,将抽出来的血全都放入了碗中,递给了凤绝御。 “喝了它。”顾沉舟道,“喝了它你再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了。”顾沉舟虚弱的身体加上虚弱的声音,凤绝御看着血,心在滴血,“你若是不喝,明日我便继续,若是为我好,就喝了。” 顾沉舟的威胁来得突然,凤绝御忍痛一饮而尽,随后紧紧抱住了顾沉舟。 果然,几日后,凤绝御都没有再变成石像!只是他对顾沉舟的愧疚不知如何弥补。 “父皇,儿臣捕获了一个人,这人对儿臣说了一个二十年前的惊天秘密,毕竟事关皇家血脉,儿臣不敢妄自定论,故而前来请示父皇,请父皇决断。” 已是子时,天上的月亮挂得通明,照得地上的积雪多了几分光彩,映射出来的光将整个黑夜点亮了一丝,伴着寒冬的冷气,似乎更是阴冷了。 凤绝御在皇上安歇之后依旧前来禀报,因为对皇上说关系到血脉,又是二十年前。 皇上往日都是通明批阅奏折的,今儿正好想要早些歇息的,可是,凤绝御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计划,他不得不又召见凤绝御。 “什么意思?”皇上冷冷地看着凤绝御道。 “带上来。”凤绝御一声令下,京俊将一个老头从外面押了进来。 皇上看着那人,已是老秋横色,可是,皇上看了一会儿却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是……”皇上想也想不起来,只好问道。 “皇上,皇上,臣乃是二十年前的太医院院长温衡求啊。”那老头对皇上道。 皇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依旧不清晰,看着那老头,一副狼狈的样子,着实没有任何思绪,更是不知道凤绝御这么晚带着这个人前来的目的。 “御儿,这是何意?”皇上不解,问道凤绝御。 “父皇,这个人说有人杀他,而想要杀他的人是丽妃娘娘。” “皇上,救救我,救救我。”那老头不等凤绝御说接下来的话便随即就道。 原来,他已做了二十几年的亡命之徒,整日东躲西藏,最近才碰见凤绝御的人。 他以为二十年前的那场事情是他荣华富贵的开始,却不曾想竟是他不见天日的开始…… “怎么回事?丽妃为何想要杀你呢?”皇上问道温衡求。 “皇上,皇上,二十年前给七皇子滴血验亲的事情是丽妃娘娘和卫国公指使臣做了手脚,他们许了臣荣华富贵,可是,臣自打出了这轩辕城便开始了整日的逃亡啊,他们要杀臣灭口啊,臣没有办法,只好找到了八皇子,这才得以见您啊。”温衡求对皇上哭诉道。 只是,皇上对他的话只听到了前半句,他的脑袋此时已是嗡嗡作响。 二十年前,那场滴血验亲,他记得清清楚楚的,那日他以为是一切的结束,没想到却是一切的开始罢了。 “父皇,父皇,您没事吧?”皇上酿酿跄跄了几步,脚步凌乱,凤绝御赶忙扶了住。 “作孽啊,作孽啊。”皇上喃喃道,随即又看向了温衡求,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能相信你吗?你这个混账东西!”说着便将温衡求一脚踹翻了。 皇上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 温衡求赶忙爬了起来,爬到皇上面前,道:“皇上,皇上,臣不敢欺君啊,臣所言句句属实啊,还请皇上明查!” 凤绝御给京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温衡求带下去,随后便被带了下去。 “父皇,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儿臣才在半夜叨扰您。”凤绝御道。 “御儿,辛苦你了。”皇上扶着桌子,紧闭着双眼,对凤绝御道,“可是,他们为何要这样对朕啊?朕是做了什么吗?朕对他们……” “父皇,此事您打算作何处置?此事无人知晓,若是您开口,儿臣便让这世界上再无人知晓此事。”凤绝御故意对皇上这么说道。 前几日对于丽妃和卫国公的丑事也是有一两句传到皇上耳朵里的,只不过他没有太在意罢了,以为不过是争夺皇位中互相放出了流言罢了。 皇上看着凤绝御,眼神犀利,却默默不言语。 “你去查一下二十年前时间表,看看七皇子出生之时,与丽妃侍寝之时是否能够对的上。” “父皇,儿臣怕温衡求在说谎,早就已经查阅过了,时间错了两个月,只是记录上写着七皇子并非足月出生。”凤绝御道。 为这事,他已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对所有的资料都了如指掌。 听凤绝御这么一说,皇上脑海里马上飘过了二十年前的情景,当时,他抱上凤绝善的时候,一旁的奶娘说道孩子很健康,而且凤绝善二十年来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 当时除了温衡求并未有人说孩子是不足月的,难道…… “明日,明日上朝时,将此事彻查清楚。”皇上弱弱道。 凤绝御领了命便出了去,皇上的寝宫,一整宿都是灯火通明。 第二日,上朝时,凤绝善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听着朝堂上众大臣议论着凤绝华被流放的事情,走到凤绝御面前,道:“你动作很快吗?这么快就将凤绝华打败了。” 凤绝御冷笑,“还不是因为有皇兄的帮助?” 凤绝善觉得自己对凤绝御可能真的要提高警惕了,他与太子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个结果,可是凤绝御一出手,凤绝华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被流放的凤绝华,凤绝善的背上冷汗直冒,生怕自己与他也是一样的下场。 不过,凤绝华也着实是自己过于愚蠢,而他不一样,他没有任何的把柄在凤绝御的手上,这是他认为的,殊不知,丽妃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书写了他二十年后的结局。 “皇上驾到。”随着刘公公的一声,众人全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行礼。 “卫国公,今日身体可好?”皇上突然问道卫国公,卫国公一时受宠若惊。 “回皇上的话,臣身体还好,还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卫国公笑意连连,还以为是因为镇国公被抄了家,皇上意识到了他的权势,故意在讨好他。 “那就好,顾太医,那就麻烦你准备两碗水。”皇上吩咐道,堂上的众人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顾沉舟只是按照皇上的吩咐准备了两碗清水。 “国公,最近朕又听了些闲言碎语,说善儿是你与丽妃的孩子,朕啊,与二十年前一样,还是不相信,所以啊,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朕只能在堂上打破这些流言了,国公,请。” “看来是凤绝御搞得鬼,不过,我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便你怎么折腾,不过这个理由也太过荒唐了些吧?”凤绝善很是不屑,此时心里暗暗想着。 卫国公此时已是战战兢兢,他不知道皇上为何对二十年前的事情又会提起,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露怯,但是,二十年前…… “国公,怎么了?”皇上看卫国公迟迟犹豫不决,便道。 卫国公看了皇上一眼,随后,拿起了顾沉舟手上端着的盘子里面呈着的刀,狠狠拉了一道,血渐渐流出,滴到了碗里。 什么鬼?怎么还不按常理出牌啊?顾沉舟只准备了让血分开的东西,可没有准备让血融在一起的东西啊,若是凤绝善的血与皇上和卫国公的血都不容,那岂不是更说不清了? 随后,凤绝善也拿起了刀,将自的手掌狠狠拉了一道,滴血到了刚刚的碗中。 “一定要融啊,一定要融啊。”顾沉舟眼睛紧紧盯着碗里的两滴血,心里祈祷道。 只见两滴血缓缓走到了一起,渐渐融到了一起,堂上众大臣见状,一副吃惊的样子。 凤绝善仰头连碗里看都没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凤绝御想出的一个把戏罢了。 “啊?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堂上顿时议论声一片,凤绝善本来还洋洋得意的,可是听见堂上的议论声之后也不得不看向了碗里。 碗里的两滴血已经变成了一滴大的,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碗里的血,不敢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凤绝善大喊着,随后像疯了一样指着凤绝御和顾沉舟道:“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是你们搞得鬼,对吗?对吗?” “够了!”皇上一声呵斥道,凤绝善随即就安静了下来,看着皇上,听着皇上的那语气似乎是不再相信他了,可是他真的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后又看向了卫国公,卫国公此时表面虽然还是在坚挺着,但是已经心虚到底了。 “带上来。”皇上一声令下,只见温衡求就被带了上来。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老臣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的。” 一旁的卫国公刚看到温衡求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能是他的样子太过于狼狈了,可是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他,惊地他连下巴都合不住了。 “既然你说是做了手脚的,来啊,再拿一碗水过来。”皇上吩咐道,随即又有人拿了水来。 凤绝善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立即滴了血,卫国公也战战兢兢地滴了血,血依旧融在了一起。 随后皇上又自己滴了血,凤绝善也滴了自己的血,可是,血没有融在一起! “不可能,不可能!”凤绝善大喊道。 本以为自己没有任何的把柄在凤绝御手中,却不曾想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来啊,带上来。”一声令下,丽妃被侍卫们押了进来。 “母妃,母妃,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凤绝善扯着丽妃的衣衫,问道她。 “皇上,臣妾冤枉啊,肯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妾。”丽妃跑到皇上的面前跪着哭诉道。 皇上狠狠将袖子一甩,丽妃当即就被甩在了一旁。 “冤枉,温衡求,你来说。” 丽妃听到温衡求三个字,怔了住,往后看去,只见温衡求一副狼狈的样子正在跪着,神情略显慌张,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丽妃娘娘,是丽妃娘娘,是丽妃娘娘和卫国公当年逼迫微臣的,微臣万万没想到做了事情他们还要杀我灭口啊。” “你胡说!你胡说!”丽妃指着温衡求大喊道。 只是她没想到她与卫国公苦苦寻求的人如今却出现在了这里。 皇上没有理会丽妃,径直走到了皇位上,坐了下来。 “皇上,皇上,你可莫要相信这贼人的话啊,臣妾冤枉啊。”丽妃心不死,依旧喊着。 “住嘴!”皇上一声呵斥,丽妃立即住了嘴,“还敢说冤枉,我已经查了二十年前的侍寝记录,足足差了两个月啊,你告诉我冤枉?” “皇上,我……”对于这一点丽妃自是抵不掉的。 凤绝善不敢相信,自己在这红墙当中待了二十年,可是现在却被告知自己不是皇家血脉,这个玩笑老天未免跟他开得也太大了。 现在想想,之前卫国公为他做的一切,似乎也都清晰了许多。 “来人,将丽妃和凤绝善,还有温衡求押下去听候发落,卫国公,全家抄斩!” 一声令下,随着各种求饶声,哀嚎声,大殿上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众臣也显得十分安静,此时分了两派的大臣们已经有些不安定了,自家的主子出了事,没有人罩着了,自然是要慌张许多的。 可是,之前,凤绝善就知道凤绝御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他们,于是早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看凤绝华的下场,凤绝御是做足了准备的,他自然也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可是现在就缺少一个传信的人! 在漆黑一片的地牢中,皇后、卫国公和凤绝善三人正在商议着对策。 “就算我不是皇室血脉又能如何?我若成王,自会成为那皇家血脉!”凤绝善大喊道。 “殿下,请放心,老臣已经安排下去了,不久,我们便可以一举成功了。”卫国公道。 是啊,此时再怪怨丽妃或是抱怨老天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做好后面的事。 夜深了的时候,突然,牢卒被前来的一拨人逼到了角落。 “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王将军跪在凤绝善面前道。 凤绝善看到王将军,顿时,自信立即燃起,拿了自己的剑,与他们一同厮杀了出去。 “皇上,七皇子他……他造反了。”刘公公慌张地跑到皇上面前,头上的帽子也偏了。 “什么?”皇上吃惊道,完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床榻上,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啊,随后又冷静了下来。 “御儿呢?” “八皇子也不知所踪,现在就只有御林军在抵抗着,皇上赶紧从密道逃吧。” 密道?凤家的江山难道就要这么毁了吗?若是他逃走了,那他这一世英名岂不是白搭了? “拿剑来。”皇上道,随后,刘公公便将一旁的剑给了皇上,皇上拔出了剑在床榻上坐着。 外面的撕打声越来越清晰,刘公公已经不止一次来报让皇上走,可是皇上依旧在床榻上无动于衷。 突然,一个侍卫浑身鲜血,被人一脚踢得破门而入,凤绝善提着滴着血的剑进了来,皇上寝宫的门也随即被大破。 “父皇,你不是要处置我与母妃吗?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说完便将一剑挥过,那侍卫身体里的鲜血在墙上,地上,桌上,喷的到处都是。 皇上看着凤绝善,脸上似乎很是平静。 “朕真是没曾想,最后朕的孩子一个一个为了这皇位竟要这般!哈哈哈哈——” “父皇,今日就做一个了断吧。”凤绝善道,随后出招,与皇上打了起来。 皇上许是已经年老了,对付凤绝善已是十分艰难。 正当凤绝善举剑之时,突然,外面的士兵一个个开始倒了下去。 凤绝善转脸看着那些士兵,不过转头的一瞬间,只见一个人腾空飞了进来。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凤绝御做着防御的姿势,对皇上道。 皇上此时有些欣慰,最后还好不是他一个人。 凤绝善见状,看着凤绝御带来的十万大军,觉得自己起事就要失败了,像发了疯一样向着凤绝御冲了过去。 凤绝御一跃,腾空飞起,后面的弓箭手放箭,凤绝善被乱箭穿心而死。 凤绝善死了之后,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投降了,皇上也处置了相关的人等,次日,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母妃,儿臣为您报了仇,儿臣也要成为王了,您可以安息了。” 在沈妃的陵墓前,凤绝御道。 过了些时日,皇上因为吃了那所谓的长生不死丹病重,没过几日便升天了。 凤绝御便继承了皇位,并迎娶了顾沉舟为皇后。 “爱妃,小猴子我们一起照顾,关于他的身世我们隐藏着就好。”凤绝御抱着顾沉舟道。 “陛下,您不怨恨先皇吗?”顾沉舟问道凤绝御。 之前他怨恨,可是后面也知道了,身在皇家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便也不怨恨了,便摇了摇头。 “但是日后,人若欺你,千刀凌迟,众生践你,杀尽斩尽。” 顾沉舟纤细指头戳凤绝御眉心,“人若辱你,一剑封喉,众生犯你,血染五洲,荡平天下。”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大臣们劝凤绝御纳妃,凤绝御不理会,迫于压力挑了那么几个,可是有什么用呢?这一生,他只宠她一人…… 完结。 番外1 盛夏的白日,躁动的热气让大地都充满着狂躁,景文宫中虽是最为舒适的地方,可是顾沉舟此时却是依旧心慌不已…… 前些日子,顾沉舟一直在做着一个梦,夜夜反反复复,零星的片段让她不知所措,清晰又模糊,似是别人的经历,可是却又觉得那么熟悉,过了些时日,这些梦似乎又像从未有过一样,一切那么平静,可是,近日,这个梦又开始了…… “逐鹿之战,黄帝打败蚩尤,上古神器练妖壶千百年来下落不明,冥界、妖界为了追寻神农鼎下落,纷纷踏上西途征程,相互残杀,生灵荼炭,若此神器落入魔妖两界,练出绝世神妖必定祸乱天下,凤绝御,你乃是帝俊第20世孙,朕命你,带百锁鞭剑下凡找寻上古神器神农鼎。” 在天界的殿堂之上,天帝神情威严,众臣也是毕恭毕敬,放眼望去,一人在这殿堂之上显得颇有风范,那人便是——凤绝御。 凤绝御,帝俊第20代世孙,上一世乃神农氏幺子,出生那日,一声啼哭,吓得百兽散尽,蛟龙涸死,六界百花绽放,药草疯长,八十八只鸾鸟绕空际腾飞数日,众仙喟然长叹:平息六界动乱,居安天下之人降生。 在这庄严的殿堂之上,一袭浅衣,凤姿绰约,长发如瀑,眉目如画,战神之名,令六界胆寒,高冷绝世容颜,令六界众生黯然失色,右肩上长伴一只红鹦,据说,那是花蕊夫人后裔,受太上老君之命,下凡助他平定六国动乱。 而百锁鞭剑乃是聚百位神仙仙气,再加最好玄铁打造而成,上打诸神众仙,下锁百妖兽心魂。 凤绝御领了天帝的圣命,前去找寻神农鼎,可是恰逢魔王之子,其乃是银灵子后人,是一只在银杏树修练成魔的萤火虫,加之被神农鼎的守护灵物貔貅伤了双耳。 “凤绝御,我与你施咒让你变成一尊石像,看遍这世间的酸楚,这世间从此再无什么战神!哈哈哈哈……” 落败的凤绝御被魔王之子蛊惑施了魔咒,跌入轮回,坠入凡尘。 不过些时日,只听见宫里的沈妃要产子了,那日六界百花绽放,药草疯长,八十八只鸾鸟绕空际腾飞数日,众人称此为祥瑞之兆…… 忽而,梦境又转向了另外一边—— “九天玄女之女顾沉舟,你奉家族千百年来遗命,找寻你父刑天尸首不得,挑畔众仙,激怒众神,如今还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今为平众生之怒,诛仙台便是你最后的归宿!” 顾沉舟狼狈不堪,在殿堂上跪着,众神对她不屑,唯独只有一旁的一位男子,看着她,眼神充满了怜悯。 “天帝,我父乃是被冤枉的,我不过想为我父讨回一个公道!”顾沉舟嘶声力竭道。 “来人,将顾沉舟丢入诛仙台!”天帝只字不听,便发了令。 “天帝!”突然,一旁的那个男子开了口,“顾沉舟不过是不知前因后果,不如将她打入凡间,以做惩罚。”那男子长得十分英俊,对天帝跪地道。 天帝思索半晌,看着那男子,缓缓道:“既是如此,就坠入凡尘吧!” 转眼,她便来到了坠仙台,正当她准备跳时,殿堂之上的那男子又出现了。 “且慢。”顾沉舟回头,那男子神色匆匆,二话不说,手一挥,面前出现了如同屏幕一样的东西,只见在上面上演着她父亲的事迹,她亲眼看见他父亲将神农鼎丢入了凡间! 上古神器得了便是要交于天帝的,可是她的父亲却…… 这是禁忌,若是论起罪来,她与她的族人均难逃一死,她父亲也是知晓的,随后,她父亲便又去了诛仙台,从此魂飞魄散…… 这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告知她这些,她一直以为她父亲不过是当年逐鹿之战战死了罢了,却被人说是背板了天帝,她不信,搜寻证据,可是如今看到这一幕,心疼不已…… 这么多年,她却一直将天帝努力掩盖的事实当做是证据往出来挖掘。 看到这里,她也死心了,既是如此,如今坠入凡间也是应该的! 闭眼,刚想要纵身一跃,可是被那男子抓了住,只见那男子,拿出了百锁鞭剑,在自己的手掌狠狠一划,鲜血直流。 随后又拿起她的手,轻轻一划,她心痛不已,早已感觉不到那剑被划的滋味了。 鲜血流出,那男子将自己的掌心对准了她的掌心,两人的鲜血混流,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内力增强了许多,那男子用内力逼着自己的血流入她的身体…… “我能为你做的只能如此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她知道这股鲜血里的力量,心里十分感激,默默道:“他日定当相报!” 那男子走后,又来了一人,九天玄女大弟子康回之子霜羽,是她的师姐,恋着那男子数百年,可是那男子冰冷,她的心意从未被他知晓,如今见着这一幕,加上殿堂之上为她求情,妒忌之心难以自控。 “舟舟,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丹药。”霜羽拿着一个瓶子道。 她没有多想,打开药瓶,一饮而尽! 只是,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原来,霜羽骗她食下的是断肠草,并用仙咒封印了她所有意识,将她推入了家禽道…… 等她睁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未来,刚顺应了那个未来的世界,可是突然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失去了意识,等到她醒来之时,却变成了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猫咪! 时而可幻化成人形,变成人形顾沉舟…… 顾沉舟变成猫儿之后,被一只庞大的怪兽追着,正巧,一美男子仰睡在五彩花树上赏景,看见远处一只小猫儿被庞然大物追,于是纵身一跃,救下了这只险入虎口的小猫儿…… 顾沉舟抬头正欣赏着这美男的面庞,忽而被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唤着…… “娘娘,娘娘,皇后娘娘……” 顾沉舟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觉刚刚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罢了。 盛夏的气息依旧笼罩在整个大地,往远处望去,这所有的地方似乎都在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唯独景文宫内却是一片凉爽,在盛夏的燥热中点了一笔静心。 皇上命人将刚从西域运来的荔枝送到了景文宫,景文宫上下看着远途运来的荔枝如同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一个个都有些羡慕皇上对皇后的好了,各个都梦寐着自己将来都能嫁给这样一个宠自己无极限的丈夫。 “娘娘,皇上命人送来了荔枝。”宫女文竹高兴的对顾沉舟道。 顾沉舟从床榻上缓缓转过身来,文竹见状连忙上前去扶,顾沉舟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看着自己日渐变得大的肚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 “这么热的天,加之如此之远的路,这么劳民伤财真怕百姓们抱怨。” 顾沉舟说着,但是脸上的喜悦却是掩盖不住。 是啊,每年夏日的时候,西域最新鲜的水果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完美地呈现在顾沉舟的面前,而且,除了她这里宫里其余地方再也找不到。 顾沉舟缓缓挪步走到了殿下,一个半身高的木盒,走近便可感觉到里面散发出来的冷气,让人有些迷恋,恨不得整个人都要钻进那木盒里才好。 “娘娘,皇上听说娘娘最近老是孕吐,胃口不好,所以还命人送了些樱桃过来。”文竹继续说道,一手便将木盒打了开,木盒当中,一边是荔枝,一边是樱桃。 番外2 木盒虽大,但是由于下面盛着的都是冰块,所以,正儿八经的荔枝与樱桃却也不多。 就算是这样,这也是各宫每每到这个时候梦寐以求想要的恩赐,可是在皇上的眼里,除了她似乎再无他人,纳了那么多的妃子,却一个个都如同摆设一般。 顾沉舟拿起了一颗荔枝,看了看,虽是每年如此,可是她依旧与第一年一样感动。 “母妃,母妃——”顾沉舟正在看着面前的荔枝,寻思着要如何将这些荔枝给各宫分下去一些,突然,从宫外便传来喊叫声。 只见一个稍大些孩子带着两个小不点跑了来。 “母妃,听说父皇命人给您送来了些稀罕玩意儿,我们便来瞧上一瞧。” 说话的人正是小猴子,此时的他已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了,与往日已是大不同,唯一不变的便是他的机灵。 他手里一边拉着一个人,一边是东义国的二皇子凤鸣城,虽然不过五岁出头,但是灵气十分,长相与五官像极了凤绝御,另一边则是东义国的公主凤紫曦,不过三岁,却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凤明璃,真的只是来瞧上一瞧的吗?”顾沉舟看着小猴子问道他。 明知道皇上送来的是荔枝与樱桃,却还给顾沉舟说是来瞧上一瞧,果真是个鬼机灵。 自从明璃跟着顾沉舟和凤绝御来到了这皇宫之后,为了压制下面那些人的闲言蜚语,便给明璃又取了一个字做姓,名曰凤明璃,两人虽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对明璃的宠爱确实丝毫不减,倒是惯得明璃越发地调皮了。 “孩儿是真真切切地来瞧上一瞧的,只是不知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呢。”说着便将头探向了那木盒子,口水却早已收不住了。 顾沉舟缓缓打开了揭开了木盒里的棉被,三人看见后皆惊叹了一声。 或许只有他们才知道,想要吃上一颗这西域的荔枝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顾沉舟拿起了几个,分给了他们。 “母妃,为何父皇只给母妃有,却给我们都没有啊?”二皇子凤鸣城拿着荔枝,嘟着小嘴,看起来有些不乐意,问道顾沉舟。 这个问题还着实将顾沉舟问住了,也不知道这个凤绝御是怎么想的,给别人没有,给自己的孩子总该是有的吧? 正当顾沉舟绞尽脑汁地想着回答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父皇给你们当然是有的啊,这不就是嘛?”凤绝御刚下朝便就赶了过来。 却正巧碰上这几个小调皮鬼在吃他们母妃的醋,于是,赶忙开了口。 “父皇,这明明就是你给母妃的,我们宫里可都没有收到呢!”小猴子道。 “这不是父皇想着让你们过来与你们的母妃一同享用吗?还能母子团圆不是?” “是啊,你们的父皇怎么会忘记你们呢?”顾沉舟赶忙又道。 凤绝御将荔枝一一分给了孩子们,他们得了荔枝,开心地吃了起来,凤绝御亲手给顾沉舟剥了一颗,想要给她喂,可是顾沉舟却示意他在孩子面前这么亲昵似有不妥。 小猴子见状,赶忙道:“既然得了好物,那我们就不再打扰父皇和母妃了。”说完,拉着两个弟弟妹妹一同出了去。 “朕的胳膊都酸了呢。”凤绝御拿着手中剥好的荔枝对顾沉舟道,又递到了顾沉舟的嘴边,顾沉舟含情脉脉地看着凤绝御,将他手中的荔枝含到了嘴中。 只是她心事重重,关于刚刚所做的那个梦,一次比一次清晰,今天,似乎将之前所有的片段都组合在了一起,事情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许多。 现在一想,原来,她与凤绝御的情缘早就开始了,而关于他的病,并不是什么毒药所致的,而是被施了咒,而她的血之所以能够治他的病,也是因为她身体里流着的正是他的血! 此番与凤绝御的相遇她才明白,她是前来报恩的! 他将他的血给了她,也算是将千年的修为给了她,她在梦中看见了他给了她修为之后,他的虚弱,他险些丧了命,那时不知他为何要那么做,可是现今却已是很明白了。 若不是凤绝御的血,她便彻彻底底坠入了家禽道,世世轮回,不得成人,恐怕就算是她的族人,到了面前也未必识得她。 现在她依旧还处于一个尴尬的状态,既是人,也是禽。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同门师姐,她本能好好为人的,可是,现在却时不时要变成一只小猫儿,就算她现在已经找到了扭转时局的契机,但是依旧不能破除。 而她,如今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也正是因为看见了她的面庞而唤起了她的记忆,已有半年有余,以前,只是零星片段,且也没有这么频繁,可是而今越发清晰不说,就连小憩一会儿都会看到那些事情。 凤绝御剥好了另一颗荔枝,递到了顾沉舟的面前,可是顾沉舟却没有任何的发觉,只是呆呆地坐着,思索着事情。 “舟舟,你可是有什么心事?”凤绝御收起了手中的荔枝,问道顾沉舟。 顾沉舟恍然从呆滞中恢复过了神智,看着凤绝御,拿起了他手中的荔枝,看着他,与她梦中的那人一模一样,关于那个梦,她似乎有些信了,虽然告诉着自己只是个梦。 “没事,没事。”顾沉舟道,一整颗荔枝入口,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此事,她还未想好是否要告诉凤绝御,现在只能先装在心里。 “皇上,为了江山社稷,您不能只宠幸顾皇后一人啊。”三朝元老石大人带头道,遂而众臣跪地,齐声道:“还请皇上为江山社稷着想”。 这样的景象在这殿堂之上发生了已不知多少次了,只是一次比一次汹涌,凤绝御每次搪塞,可是如今,却发觉这些老臣越发地激进了。 之前他们说他不能不纳妃的时候,他便顺了他们的意,纳了妃,可是如今还要管他那方面的生活,罢了罢了,谁让他是皇上呢? “朕的皇后给朕生了三个皇子,一个公主,怎么就危急江山社稷了?”凤绝御道。 “皇上,这皇家子嗣多些纵然是好的,可是这些皇子均为皇后所出,这难免会让其他宫里的娘娘们心里不平衡啊,再说,这事若是传出去,皇后的名声也——” 凤绝御知道,这些老臣中的有些女儿也是嫁进了宫里来的,可是他不来电就是不来电。 “退朝!”凤绝御起身挥袖,留了众臣在殿上,下面议论一片,有些人还想劝阻,可是凤绝御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凤绝御回到了书房,正在换下朝服,可是京俊前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朕说了,皇后日后来了不必再报,直接进来即可。”凤绝御不耐烦地对京俊道。 “可是,皇后娘娘说纵使您是万般宠幸她,可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京俊道。 说完便请了顾沉舟进来,顾沉舟端着新做的糕点来给凤绝御。 “皇上,臣妾为您做了新的糕点来。” 凤绝御见状,赶忙接下了她手里的盘子,将她轻轻一搂,在耳边道:“以后这些事让下人们做便是了,你歇息着就好。” “皇上……”顾沉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又看看京俊。 “咳咳,皇上,若是没什么事了,那臣就先告退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京俊出去后,凤绝御将顾沉舟使劲一转,紧紧将她揽入了怀中,闭上了眼睛,嘴轻轻凑到了顾沉舟的嘴边,顾沉舟拿起了一块糕点,等凤绝御的嘴凑过来之时将糕点递给了他。 番外3 “皇上,尝尝我做的糕点如何。” 凤绝御睁眼,却发觉自己亲到的东西竟然是一块糕点。 “糕点再好吃也没有你好吃啊。”说着拿下了顾沉舟手中的糕点,将她使劲一拦,顾沉舟的脸瞬间就贴到了他的嘴上。 顺着她身上的气息,缓缓将嘴唇贴到了她的薄唇上…… 凤绝御的呼吸声渐重,他似乎想起了当时刚见她的时候,那时的他对她一见钟情,也是千百年来第一次发觉这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 当时虽是狼狈了些,可是,让人想要疼爱的冲动却丝毫不减。 缠绕着他的那个梦,让他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湿吻过后,顾沉舟低头,凤绝御将自己的额头抵到了她的额头上,捧着她的脸,有些迷糊,欲渐迷情不已…… 忽而,将她一抱,到了床榻之上,俯身亲吻,越发不知白天黑夜了。 “皇上,您再这样,只怕宫里的传言越发厉害了呢。”顾沉舟将纤细的手指轻放到凤绝御的唇上道。 这数年来,凤绝御对她的恩宠不减,对其他的妃子不闻不问,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未曾有过,宫里传言,她是妖界的狐媚子,专门前来勾引凤绝御的。 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美貌,就算说是勾引也是凤绝御勾引她。 不过,她这些年就算是为凤绝御生了孩子,但是对自己的保养却也是丝毫没有松懈过,现今,她的皮肤依旧嫩如水,白皙如大米。 她本就是学医的,以药养人,她自是在行的。 传说,只有那妖界的狐媚子几十年美貌不变,只有到死去之后,发色白如霜。 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比她年龄还小的妃子这几年来也都变了模样,可是她却依旧如此,这也是流言兴起的一个重要原因。 “无碍,若是再有人说你是那狐媚子,我便将她变成真正的狐媚子。”凤绝御道。 凤绝御正准备再一次席卷顾沉舟的大闹,可是书房之外,突然就变得吵闹了起来。 “我要见皇上!皇上,皇上!”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且刺耳。 “娘娘,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您还是请回吧。”京俊恭敬道。 听见外面的声音,凤绝御自是知道那个人是谁。 迫于大臣们的压力,凤绝御取了这个才艺双全的京城第一美女子,白霜羽,不过二十岁,却是颇有心机,更是妩媚无比,可是,因着年龄的问题,那妩媚当中却缺少了一丝女人味。 她的妩媚在凤绝御的眼中却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应该是不过眼的云烟罢了。 因为凤绝御根本就不好这一口,否则他也不会喜欢顾沉舟了。 只是想来稳重的白霜羽,如今却这般无理取闹,着实是让人感到意外。 顾沉舟躺在床榻上,看着凤绝御,眼神在告诉他,他的麻烦事又来了。 “哎,也是苦了京俊了,不仅要看皇上你撒狗粮,还要帮您挡着那些狐媚子呢。”顾沉舟调侃道凤绝御道。 在这东义国上下,只怕也就只有她才敢这么挑逗凤绝御了吧。 不过,说来也怪,凤绝御在其余的人面前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可是只要是在顾沉舟的面前,却是温柔似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只怕顾沉舟将凤绝御的这些事情说出去都没人信他是一个这样的男人。 谁说不是呢,凤绝御的温柔全都给了她一个人。 “我们不管她。”凤绝御道,抚摸着顾沉舟的脸,看着她清澈的双眸,无忧无虑。 “白娘娘,白娘娘……”京俊本以为她会知趣自己离去,可是没想到她却闯了进去。 凤绝御和顾沉舟听见脚步声渐渐清晰,顾沉舟想要起身,可是,凤绝御却将她压倒在了床榻上,顾沉舟不解,只见凤绝御嘴角微勾,眼神邪魅。 “既然这样,那也好让她死心不是?既是自取其辱那便成全了她。”说着便吻了起来。 What?要玩这么刺激的吗? 没办法,她力量远不如他,只好任他蹂躏。 白霜羽进来之后,京俊也跟着进了来,京俊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自是习惯了的。 可是,白霜羽看见床榻上的那一幕,却是大吃一惊,更多的情绪是愤怒! “皇上,臣未能将娘娘拦下,还请皇上责罚。”京俊跪地道。 凤绝御听见京俊的声音后,这才停下动作,站起了身子,用大拇指擦了擦唇上残留下的痕迹,眼神犀利看向了白霜羽。 白霜羽不敢相信,刚刚京俊说的皇上在看所谓的奏折,如今却看见如今的这一幕。 关键是他身下的那个女人,缓缓坐了起来后,他还不忘帮她整理衣衫。 “你先出去吧。”凤绝御对京俊道,京俊起身,出了去。 顾沉舟抬眼看了白霜羽一眼,她眼神里的妒忌与愤恨或许只有一个女人才能看得出那种程度之深,眉头紧皱,粉拳紧握。 这样的侮辱,就算是谁也是不能忍的! 可是,这一切,似乎又是她自己造成的!不!她不过是想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罢了! “你有什么事?”凤绝御瞬间变了脸,语气冷得让人窒息。 “皇上封了臣妾为妃,可是臣妾却未曾得到妃位的任何待遇。”白霜羽嘟着嘴道,在向凤绝御倾诉着自己的委屈,撒娇的语气让人听了能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似乎不像是平日里的白霜羽,就连今日的着装都不是平时的风格。 怎么?妩媚勾引觉得不成了便改成了可爱风了吗? 就算她再怎么变,她的那容颜却是不能更改的,而凤绝御憎恶的,正好是她的那张脸! “既然是这样,那便再降为嫔。”凤绝御道。 他自是知道白霜羽的心思的,不过,当初封她为妃也不过是她费劲了心思得到的。 “皇上,皇上就不能给臣妾应有的待遇吗?至少一月来臣妾的宫里一次嘛。” 凤绝御冷哼,从龙椅上起了身,缓缓挪步到白霜羽的面前,用食指轻轻撑起她的下巴,她倒是显得有些羞怯了,她如今来告诉皇上的不过就是想要这样的待遇吗? 怎的,如今有了却还要装作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可恶可憎! 看着凤绝御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她脸上的笑藏不住,似乎还有给顾沉舟显摆的意思。 可是正当她沉浸在这一切当中的时候,突然,凤绝御捏着她的下巴,使劲一甩,她的脑袋偏向一侧,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凤绝御转身道:“你,若是能安分一些,朕或许还能留你几日!如若不然,那休要怪朕不客气。” 白霜羽缓缓将她的脸转了回,看着凤绝御夹杂着些许乞求,“皇上,臣妾不过——” “你想要的妃位,朕已经给你了,你若是再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朕绝不会手下留情!尤其是对皇后不利的事情!” 什么?她做了什么事?她不过进宫半年罢了,她做了什么?对顾沉舟,她更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若是真要计较起来的话,她不过就是煽动了朝中的大臣让他封了她一个妃位罢了,可是如今这封了的妃位还不如不封,竟是让人笑话! “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霜羽问道凤绝御。 那位分是宫里每个女人都想要的,她也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可是他对她却是犹如千年寒窖一样冰冷,暖都暖不热。 他若是能像对待除了顾沉舟以外其他的女人一样对待她,那她也觉得够了,可是,自打她进宫的第一日,他不是不喜她,而是憎恶她! 番外4 她不懂为什么,她自问,从未得罪于他,可是却要被这样区别对待。 “为何?为何你自己不知吗?”凤绝御道,语气中不乏嘲讽。 顾沉舟看着殿下的白霜羽,又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白霜羽,她梦中她所谓的师姐,曾经骗她食下断肠草,将她推入了家禽道,这一切似乎历历在目。 若是那个梦是真的,那如今她前来是来做什么来了? 在那日白霜羽被当贡品送进宫来的时候,当顾沉舟看见她的容颜的时候,她不敢相信,那个梦里的人竟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梦指引她,让她觉得她很危险,她处处避她,从未有过正面的交锋,如今,却四目相对,她觉得很慌,但是在凤绝御身边,她似乎又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丝勇气。 “若是没什么事就退下吧。”凤绝御冷冷道。 “臣妾也先告退了。”顾沉舟看凤绝御有些疲倦,便福了福身道。 白霜羽本是来争宠的,来争取属于她的东西的,但是在顾沉舟的面前却就这样被侮辱,她不甘心,愤愤甩袖随着顾沉舟出了去。 “顾皇后,你这是为皇上吃了什么迷魂药啊,竟使得他这般死心塌地地对你好?” 白霜羽缓和的语气中的锋芒丝毫不被掩盖,与顾沉舟一同走着。 顾沉舟停住了脚步,侧身看着白霜羽,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她的样子,与她梦境中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还多了几分凶狠与犀利。 “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他护我罢了。”顾沉舟道,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若是事情真的与梦中一样,那面前的这个人便是她的同门师姐,假惺惺的师姐! 她想起她推她入家禽道的时候,她对她的恨意不比她比她的少。 “顾沉舟,我此番前来就是来了解你的,凤绝御是我的!”白霜羽看着顾沉舟远去的身影,那般嚣张,咬牙喃喃道。 当年,凤绝御是多少少女心中的男神,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她自认为不比顾沉舟差,可是,他却只对她一人上心!竟还将自己的修为给了她一半! 她从天界下来,就是为了与顾沉舟决一死战,将凤绝御抢回来的! 在皇宫的书房中,凤绝御眯眼,想着千百年前的那些事情,揉了揉眉心。 “京俊。” “主人。” “神农鼎可交给了天帝?” “神农鼎交给了天帝,但是天帝让您尽快返回天界。”京俊道。 凡间传闻神农鼎是上古神器,其中有长生不死丹,世人皆争抢,可是实不知,那长生不死丹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而真正的厉害之物却是那神农鼎本身! 天帝再一次催他回天界,可是顾沉舟却还是凡间肉体,他怎么能扔下她一人? 早知如此,当初他的封印不去除也是好的,至少,能与她多待些时间。 那日,他注入了她的血,他身上的封印破除,之前的所有事情便全都想了起来,随之,天帝那边便也能寻得他的踪影了,不日便找上了他,他一直以找神农鼎为借口,在凡间逗留,只为能与她在一起。 可是,这么拖着却总不是个办法。 “可有办法恢复顾沉舟的身份?”凤绝御问道京俊。 京俊本是鬼王独子,后准备继承冥位,可是一日,赴冀山采药,穷兽围困,险些丧命,被凡间精灵雪鸢所救,从此,喜欢上了雪鸢,为了能与雪鸢在一起,双栖双飞,修炼入了魔道,最终吞食断肠草,又中情蛊险些灰飞烟灭,但是后遇凤绝御,救下了其一魄,废了千年的修为,为其将魂魄尽数召回,从此为凤绝御鞍前马后。 “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将天界某人的灵丹服下,可是——”京俊说道后面便没有再往下。 凤绝御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若是取了天界之人的灵丹,那人便再也不能回天界。 京俊此时只恨自己不是天界之人,若是,便此刻解了凤绝御的苦。 在凤绝御返回天界之前,他还是这东义国的主君,要将这东义国打理地井井有条,也好给接下来的继承人接手,那人便是——凤明璃。 凤明璃,真身是貔貅身上的一根汗毛,流落人间,化为了一只小怪兽,但是却日日为饭食发愁,一日,顾沉舟下凡寻找线索,遇见奄奄一息的他,呼出一口仙气便救了他。 随后被踪迹消散多年的陆压道人收为了坐骑,期间帮着陆压道人收服了许多妖魔,于是陆压道人便前去向天帝请命,若是东义王国灭亡之后,让它去凡间修炼,接手东义国。 之后顾沉舟落入凡间,便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其师父算出他还有债未还清,便将其幻化成了人形,明其前来报恩,报完恩后便要在这凡间修炼,也是冥冥注定的这东义国的主君。 顾沉舟正沉浸在凤绝御中的恩宠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却离她越来越近了。 整日的恩宠,她都有些怀疑了,究竟是谁来报谁的恩的。 午膳刚用完,再来一碗雪梨羹,清爽解热,正是应了这盛夏的景。 于是,命人盛了一碗雪梨羹前来,味道香甜可口,想着若是凤绝御此时也来这么一碗羹,想必这半日的困乏也尽数消散了吧? “再去准备一碗,待会儿我要……”话未说完,手里的汤羹随着碗一同掉落在了地上。 一旁的丫鬟见状吓坏了,不一会儿,景文宫便乱成了一片,只见顾沉舟在地上抽搐着。 “快,快去叫太医。”有人大喊道,随后,三三两两前去喊太医了,三三两两在照顾着顾沉舟,三三两两前去向凤绝御禀报了。 顾沉舟本就是医生,可是医者不自医,此时的她也没有任何的气力和神智做任何的判断。 凤绝御正在批阅奏折,可是,京俊突然来报。 “主人,顾姑娘……顾姑娘她……”京俊张口结舌,凤绝御看出他的神色慌张,便知道顾沉舟出事了,立即扔下了手中的奏折,向着景文宫跑去了。 去时,景文宫上下一片慌乱,众人看见凤绝御来了,这才压了压心里的惊慌。 顾沉舟在地上躺着,脸色苍白,嘴唇却是紫地发黑,全身发冷。 “舟舟,舟舟,你怎么了?”凤绝御扶起她,将她抱在怀里道。 凤绝御再定睛一看,顾沉舟身后的金边螺纹碗在地上侧躺着,里面的物什在一旁洒着。 京俊赶忙跑了过去,捡了起来,闻了闻。 走到京俊身边,轻声道:“主人,是百魂散。” 百魂散,顾名思义,人服用后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从此世间再无此人。 凤绝御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守护着她,她却还要遭受这般的折磨,心里的自责和悔恨让他不能自已,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些,而是找出这人! “怎么回事?”凤绝御问道一旁站着的丫鬟和太监们,一个个瑟瑟发抖。 他们知道凤绝御对顾沉舟是怎样的宠爱,更是知道若是顾沉舟有个什么万一,他们的下场会是怎样的。 “娘娘说她想吃雪梨羹,奴才便命膳房煮了一碗,娘娘服下便成如此了。”一个丫鬟道。 凤绝御寻思,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不,在这东义国,谁人不知他对顾沉舟的一片情义,他们也应该听说过他的无情与决绝。 可是就算是这般,竟然还有人敢对他最心爱的人下手! “白霜羽!”凤绝御咬牙切齿道,“京俊,将白霜羽请过来,该好好算算账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日对白霜羽的警告竟促成了今日的这幅局面,本以为她会好好收敛,可是她却恼羞成怒,做出了这样不能让他饶恕的事情! 京俊得令,前去喊了白霜羽过来,白霜羽却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凤绝御问道白霜羽。 尾章 白霜羽一脸的茫然,看着凤绝御,道:“皇上,你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她以为他还在被封印着,但是他早已知晓了她的身份,否则,对她也不会万般的厌恶。 凤绝御忍无可忍,但是他不忍将顾沉舟放在那冰冷的地上。 “御,若是我走了,你一人便也要好好活下去,我此番前来你身边就是来报恩的。”顾沉舟语气虚弱,抚摸着凤绝御的脸说道。 凤绝御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竟然也想起了曾经的事情,她想起了与他的相遇。 “舟舟,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等我。”轻轻吻了她的额,将她轻轻放下。 “白霜羽,百年前,你便陷害顾沉舟坠入了家禽道,如今还要让她魂飞魄散,你好狠。” 白霜羽一听凤绝御这么说,瞠目结舌,没想到,凤绝御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现在细细一想,他打一开始就这么厌恶她,也就是因为她当年害顾沉舟一事吧? 当年,她若是将玄女交于她的丹药给顾沉舟,顾沉舟如今还有可能再回仙位,可是,她不仅没给,还将丹药换成了断肠草,将她的记忆封印。 “你都知道了?”白霜羽有些不可置信,他打一开始就知道,而她不过是在唱她的独角戏。 可是,凤绝御本就是属于她的,她是天将康回之女,他的父亲康回虽是魔,但是后被天界收服,效力天界,并封了将军之位,故而她的身份也是极其尊贵,父亲虽在逐鹿之战中战死了,但是,对天界的贡献却是不可衡量的。 而她,顾沉舟,不过是逆臣之女,怎可与她相提并论?又怎配与她争夺心爱之物? 当年,她看他为她求情,为她倾入了千年的修为,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她让他的心意落空,让他的千年修为白白浪费,一切不过是她爱他。 “如今,你被玄女逐出师门却还不安分!”凤绝御缓缓走到白霜羽的面前道。 是啊,她当年做了这样的事情,本以为可以隐藏一辈子,可是终于还是被玄女发现了,玄女怒不可遏,一气之下将她逐出了师门。 她这才没办法,便前来寻找凤绝御,想着与他发生些什么,但是天不遂人愿,自打她来到凤绝御的面前的时候一切就已经都结束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揽我入宫?” “我高估了自己,我本以为你也会安分些,可是,没想到,你依旧心狠手辣,舟舟她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恨她,要加害于她?”凤绝御问道白霜羽,拳头紧握。 “哈哈哈哈,她做错了什么?她没错,错的是你,错的是你爱上了她!”白霜羽嘶吼道。 “果然是魔性难改,即便你的父亲为我天界立下了赫赫战功,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胡作非为的借口!”凤绝御道。 没过一会儿,小猴子跑了来,看着地上的顾沉舟,立马唤出了不死系统,可是不死系统却随着顾沉舟隐隐约约的神智消失和魂魄消失,根本就不能稳定地运行。 “母妃,母妃,你坚持住,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他的着急,顾沉舟尽收眼底。 想要安慰他,但是她全身无力,迷迷糊糊,睡意渐浓。 “母妃,母妃!”小猴子大喊道,随后只见顾沉舟的魂魄一一从身体出了来。 “你们不要走,不要走。”说着便用手抓着,可是,他们好似精灵,根本抓不住。 凤绝御见状,眼睛里面的杀气足以将整个皇宫夷为平地。 一个瞬移,前去将白霜羽的脖颈死死捏着,道:“解药呢?” 白霜羽挣扎,听见凤绝御问解药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凤绝御,你是冲昏了头了吗?百魂散从未有解药。” 凤绝御听后更加愤怒了,额上的青筋暴起,缓缓将白霜羽从地上提了起来。 白霜羽,死命地挣扎,两腿在空中乱蹬着,手也不住地在掰凤绝御的手。 “既然没有解药,那只能一命换一命了!”凤绝御道。 白霜羽虽是魔界之人,但是身体中还是有天帝御赐的压制魔性的天界灵丹,可是那灵丹在她的身体里似乎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白霜羽不相信凤绝御会杀她,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 她总以为只要顾沉舟死了,凤绝御心无牵挂,那凤绝御便就是她的了。 可是,她低估了凤绝御对顾沉舟的情,这压制了一千年的情,怎么可能会变得了无牵挂? 但是,凤绝御是杀不了白霜羽的,就因为他们同是天界之人,而且他现在的修为大打折扣,拼死也不一定能将她体内的灵丹逼出来。 凤绝御生气,将她一把举起,扔到了一旁,她重重摔到了地上,一口鲜血随即喷出。 “这世间为何这么不公平?当年与顾沉舟拜师同门的时候,师父便什么都要偏心着顾沉舟一些,我不服,却无能为力,再而遇见你,可是,连你也不待见我,我恨这命运不公,我恨顾沉舟,当年使计陷害她父亲,但是,却没能将她一块带走,哈哈哈,机关算尽竟还是无法掌控人心……”白霜羽如同疯了一般,道。 只是她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错了,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自从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她的命运便注定就是这样,只是她想改变天命,却忽略了自己的能力,忽略了这世间本就注定的一切。 缘分这事,更是不可强求的,就算她机关算尽,但是这个结果却是无法改变的。 “如今顾沉舟死了,我的命运再也不受主宰……顾沉舟,你终于死了,你终于死了……” 小猴子看着身旁奄奄一息的顾沉舟,听着白霜羽的挑衅,体内的潜力一触即发,一声怒吼,化身为了一把六棱剑,从白霜羽的体内穿过。 只见一束白光一闪,白霜羽倒地,在她的头顶出现了一颗灵丹,凤绝御见状,赶忙给灵丹注入了自己的修为,随后,将顾沉舟的魂魄召了回,顾沉舟的魂魄渐渐归位。 “舟舟,你听得见我说话嘛?舟舟?”凤绝御轻唤着顾沉舟。 顾沉舟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凤绝御,凤绝御一把将她紧紧揽入了怀中。 小猴子幻化为的那把剑了解了白霜羽后,一直顺着指示飞向了陆压道人的座下又变成了小怪兽,陆压道人喃喃了几句经文,只见他又幻化成了人形。 “既然恩已报,那便去凡尘历练一番吧。” 顾沉舟因为得了白霜羽的灵丹,也恢复了自己的仙骨。 只是可怜了白霜羽,因爱生恨,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到死都没想到,凤绝御对顾沉舟的执念竟如此之深,她不甘,不甘这世间对她的一切。 她万万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竟这样结束了,她争来争去,最终还是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凤绝御带着顾沉舟与他们的三个孩子,一同御剑回到了天界。 天帝看见顾沉舟回来了,顿时感慨万千。 “定数啊,都是定数。” 是啊,都是定数,当年顾沉舟的父亲遭受陷害,他知道是白霜羽所为,但是为了给康回留下子嗣,便将此事隐藏了数千年,当时惩罚顾沉舟时才会应了凤绝御的请求,从轻发落,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这么过去。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轮回的,命数也是注定的! 几年后,小猴子顺利接手了东义国,成了东义国的皇上,而京俊也放下了一切,释怀了当年所不能释怀的所有的事情,继承了冥王的位置,将冥界管理地井井有条的。 而顾沉舟与凤绝御便找了一处住处,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我说,你为何对我这么多年都不变心?”顾沉舟倚在凤绝御的怀里,问道。 “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尝尝鲜吗?”凤绝御漫不经心道。 “你的意思我老了吗?”顾沉舟从凤绝御的怀里起了来,看着他问道。 “哪里敢嫌弃娘子老啊,娘子在我心中最美了,要不然这一千年来你也不会俘获我的心啊。”凤绝御道。 “那再过一千年呢?” “再过一万年,我爱的人也只有你一人,永不变。” 顾沉舟听后,俏皮地将他从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可是顿时她就后悔了。 凤绝御将她一把抓住,又开始了湿吻,这身旁的万物就这么看着他俩这么秀恩爱秀了一千年,据说还要再秀一万年呢……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