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精神分裂出了个大佬》 1.我没有精神分裂！ 昏暗的房间。 东西随意堆放着，零乱得像被哈士奇占领过。 杂乱的废纸堆中，一颗脑袋钻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如同杂草一般。 在现代社会，这并不是可耻的一件事。 最起码证明了一点…… 他没秃。 李秋伸手扯扯杂乱的头发，顶着一双黑眼圈，一副肾虚模样，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愣愣看着桌上的一张纸，喃喃道： “真是精神分裂……” 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两种字迹：一种潦草，一种更潦草。 更潦草的那种，也更好看一点，算是脱离了单纯的“潦草”，能够用龙飞凤舞来形容，挨到了一点草书的边。 最左边一列，是一连串的描述，如： “反复出现的言语性幻听”； “明显的思维松弛、思维破裂、言语不连贯”； “思想被插入、被撤走、被播散、思维中断，或强制性思维”； “原发性妄想（包括妄想知觉、妄想心境）或其他荒谬的妄想”； …… 等等，足有十多条。 右边则是判断性评测：“是”与“否”。 只是这通篇的“是”与“否”就如同东风和西风，时而你压过我时而我将你压在身下，涂涂改改。 大体而言，“否”字基本都是潦草的，而“是”字则大部分是更加潦草的范畴，也有少部分是比较潦草。 比如第一行的“反复出现的言语性幻听”后面，龙飞凤舞写了个“是”，然后被划去，改成了极其抽象的“否”。 “否”也被划去，又变成了极其抽象的“是”。 如此反复，连续变换了五六次，目前最终显示的是龙飞凤舞的“是”。 这还算少的，最多的一项，被反复修改超过了十次。 最终结果，有四项显示“是”。 按照他从网上搜集的精神分裂症判断标准来看，符合其中两项以上，就能够初步判断为精神分裂。 “怎么可能是精神分裂呢……” 李秋双手撑在桌子上，手指深深插入乱糟糟的头发当中，喃喃道。 他不相信。 忽地。 他“嚯”地坐直，盯着桌上的那张纸，想了想，猛地抓起桌上的中性笔，将第一行最后面的那个“是”字，狠狠涂掉。 然后运笔如飞，郑重写上一个“否”字，嘴里喃喃：“反复出现的言语性幻听……我只是偶尔出现，应该不算反复！” 想了想，又如法炮制，将另外一个“是”改成了“否”。 剩下两个“是”。 犹豫了许久，李秋挠挠头，最后两个“是”，还是没能改动。 “按照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CCMD-3而言，至少有其中两项以上，方才能够初步判断为精神分裂。” “我只有两项……” “应该不算两项以上吧……” “还是算？” “不算！” 经过科学合理的自我诊断，终于排除了精神分裂症可能性的李秋，至此方才终于松出口气。 “我就说嘛，长得这么帅气，怎么可能是精分……” 这几个月以来，李秋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李秋就时不时精神恍惚，脑子里像是能够听到谁在说话的声音，吵得他经常睡觉都睡不好。 一开始，李秋以为是自己肾虚了。 于是修心养性、养精蓄锐了一段时间，连百年老字号六味地黄丸都吃了好几瓶。 结果症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到后来，甚至看太阳都是绿色的…… 于是，他合理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 这几个月以来，都快要把李秋愁死了，睡睡不好吃吃不好。 但现在好了，终于排除了精神分裂症，李秋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伸了个懒腰，李秋终于从那垃圾堆般的椅子上爬起，打开紧闭的阳台门。 嫩绿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感觉暖洋洋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点上一根烟，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那些看不懂的文字，李秋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看不懂的文字……” 忽地，李秋愣了。 斜叼着烟，双手抱头，再度狠狠插入那乱糟糟的头发：“那么问题来了……” “我特么，怎么来到了日本？？？” 满大街歪歪扭扭像汉字又不像汉字的，分明就是日文。 而这里，则是日本…… 由于这段时间精神状况太差，李秋请了假想到外面散散心不假。 但是，按照他原本的打算，不过是想去西南那边，顶天就是到藏区或者大西北那边去走一走，但莫名其妙地，他脑子一抽…… 竟然来了日本？！ 要知道，这绝非他会来的地方。 不是因为他穷，而是因为，李秋是个彻头彻尾的愤青，在网上被人称之为“小粉红”、“爱国贼”的那种！ 平日里连三里屯优衣库都不进的人，天知道要多脑抽才会来到日本为日本贡献GDP啊？！ 当然，话说回来，他也确实穷来着…… 仰头深深吸了口烟，望着那绿油油的天空，李秋很茫然…… “妈的，来都来了，总要感受一下资本主义的丑恶！” 李秋咬牙，恶狠狠地将烟头往楼下甩去，扭头就出门了。 日本的外语教育可是鼎鼎有名的，来都来了，总要做些为国争光的事！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李秋倒也不急，随意漫步在东京街头。 不得不说，日本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和丑恶，但是他们的国民素质，却是李秋不得不承认的，也是值得学习的。 街道整洁，莫说国内街头随处可见的烟头，就连传单、纸巾啥的都基本看不见。 起码就这点之上，确实不是国内可以媲美的。 “咦，不对！有个烟头！” 忽地，他视线余光看到了马路上的一根烟头。 李秋好兴奋啊！ 不过下意识地，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烟头，有点眼熟。 再抬头看看楼上。 “靠，我刚扔的！” 李秋当场就泄气了，不过一想到，他从国内带过来的软玉溪早就已经抽完，现在抽的是在日本买的日本烟，也不虞丢国人的脸，顿时也就释然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深深吸了口叼在嘴边的烟，反手就往马路中间弹出。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啊——” 就在此时，高亢尖锐带着浓浓恐惧的尖叫，陡然传入李秋耳朵。 而且不是一个人！ 李秋应声望去，顿时一呆。 跳楼！ 在国内生活了二十多年，新闻上经常看到跳楼，但是现实中还真没有亲眼见过。 想不到如今一来，竟然就亲眼见到了这种大场面。 吓一跳之余，李秋的第一反应并非是恐惧，而是懵逼： “日本自杀率高我知道，但也没有高到这种程度吧？！” 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 兴奋！ 是的，兴奋，一种对鲜血、对刺激、对死亡的兴奋！ 兴奋到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自己都并未察觉到。 砰！ 眨眼之间，那人轰然落地，砸出一声闷响。 没救了…… 从那么高的楼落下，绝无幸免之理。 “啊！” 顿时，整条街道之上又是一阵恐惧尖叫，甚至许多女人和小孩直接被吓哭，无数人纷纷逃离，深恐沾染上此是非。 不过，无论哪个国家都不缺胆大的好事者，亦有少部分人不退反进，围拢了上去，虽然比例不高，但是绝对数量也不少，将那人落地之所团团围住。 李秋呆在原地，一股来源于灵魂深处的兴奋和战栗，欲要驱使他上前，但是平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理性，却让他下意识要像许多人那样，远离此等是非。 最终的结果，就是杵立原地，呆呆地看着那边围拢的人群。 他看到、听到那些人神情惊恐之中夹带着莫名激动，在“叽里咕噜”说着些什么，只是一句也听不懂。 还有人在疯狂拨打着电话，应当是在报警。 透过人群的缝隙，李秋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无力瘫倒在冷冰冰地上的场景。 血，流了一地。 一片猩红当中，似乎还夹带着某些惨白的颜色。 人群当中，有人直接就呕了，一股怪异的酸臭味道，夹杂在血腥味当中，传到李秋鼻端。 但李秋却很是怪异地，看到这些，竟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不适。 尽管除了十年前家里老人安详去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尸体，而且是死状那般凄惨的尸体…… 就像是，早已习以为常。 人群围拢之中，诡异的一幕产生了。 在所有人恐惧呆滞的目光中，那名死得不能再死之人，竟是摇摇晃晃挣扎着……站起。 他的动作很僵硬，看起来有点怪异，但却真的站了起来。 眼窝深陷，右边脑壳还有个肉眼可见的窟窿，惨白的脑浆，随着鲜血流落，染上了他半边脸，血红一片。 而另半边脸，却由于失血过多，异样的苍白，那种对比，极其鲜明诡异，给人带着巨大的视觉冲击。 “嘿嘿嘿……” 他咧嘴一笑，牙齿亦是被血染得鲜红。 那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哑无比，不似是人声，更似是野兽。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饶是那些围观之人胆子再大，此刻亦是魂飞天外，惊声尖叫，四散惊逃！ 还夹杂着一堆惊慌失措的日语，只是李秋半点都听不懂。 也就在那些人反应过来，四散惊逃之际，很是突兀地，那本应死去之人，亦是猛地一动。 他的动作僵硬，但爆发力惊人，一个猛扑，便是直接将一名壮汉抓住。 看身形比例，他并不如壮汉健硕，但抓住那壮汉，后者却是动弹不得！ 然后…… 在那壮汉恐惧的目光，以及所有人惊惧的尖叫之中，他一张嘴，狠狠咬在那壮汉脸上！ 撕拉—— 鲜血横飚中，半张脸连皮带肉，被他一口撕裂！ 嘎吱嘎吱！ 他生嚼了起来，发出怪异的声音，猩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剧痛之下，那壮汉一开始发出惨烈的痛呼，但几个呼吸之下，呼喊声便渐渐弱了下来…… 另一半完好的脸庞，血色迅速褪去，眼神也渐渐变得呆滞起来。 看上去，和那本该死去之人，竟有几分神似！ 如此一幕，就如同重锤，再度狠狠砸在所有人心脏之上。 恐慌，在蔓延…… “丧，尸！” 唯有李秋，原本怔忪的神情，此刻变得异样的兴奋，挂着血色的眼睛，甚至多了几分狂热！ 莫名道出那两个字之后，如鬼使神差，李秋一步迈出。 往那所谓“丧尸”的方向。 2.丧尸围城 一步，两步，三步。 李秋神色狂热，盯着那个……或者说，那两个丧尸，就像是丛林中的捕食者盯着选定的猎物，带着种莫名的凶光。 他的脚步并不快。 但是，所有人都在逃命，远离那两个丧尸，唯有李秋在逆行，顿时成了场中除那两个丧失之外，最显眼的存在。 “@#￥%！” 他似是听到有人在向他怒吼，气急败坏，只是李秋完全听不懂。 或者说，即便听懂了也没差，那声音如同画外音，存在于他的世界之外。 砰！ 紧接着，李秋身躯一震。 一名小个子在疯狂逃命，疯狂逃离那两个丧尸，向着李秋这边的方向，刚好和李秋相向而行。 他将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更是想不到会有李秋这样找死之人，所以慌乱之中根本来不及转向，只能怒吼让眼前之人滚开，别挡道，只是对方完全充耳不闻。 于是就撞上了。 那人很瘦弱，他的速度明明更快，但撞到李秋之后，反而是把自己撞退了两步。 而李秋亦是一个趔趄。 被这一撞，李秋一个激灵，终于彻底清醒，脸上的兴奋和眼中的狂热彻底消失不见。 “卧槽！” 他惊呼，不由得发出一句国骂。 特别是当看到那第一位丧尸一个猛扑，再度抓住一人，而那第二位凶厉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之后，不由通体生寒，如堕冰窟！ “这特么是啥？！！” 李秋整个人是懵逼的，尤其是反应过来自己莫名其妙向着那边移动了几步之后！ 然后，头也不回，撒丫子狂奔！ 他不知道能不能跑赢那两个……东西，但是他知道，只要他能够跑赢其他人就好。 好在他年轻，而有那胆子围上去看死人的，大部分都已经步入中年，甚至还有个老头。 看着原本愣头青般向着那两个东西移动的李秋，一撞到他就扭头就跑，那个小个子都愣了，半晌方才骂出一句：“八嘎！” 然后也慌不择路跑了。 “嘿嘿嘿……” 目露凶光看着李秋远去的背影，那半张脸去咬去的丧尸咧嘴一笑，向着旁边跑得慢的一人猛扑而去…… “呼哧呼哧……” 李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肾上腺素激飙，这辈子从来不曾跑得这么快过。 确认自己安全之后，方才终于敢松一口气，但也没有耽搁，更别说为国争光了，小心翼翼绕了一圈，重新回到酒店之中。 “砰”地关上门，锁好，甚至还搬来酒店的一张桌子顶在房门上，这方才放心。 如同没有骨头般，将自己扔到床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的手在抖，战战巍巍摸出根烟，打了好几次火，方才将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感受着尼古丁在肺部沉浮，这方才稍微镇定下来，将烟吐出，喃喃道：“我特么刚才干了什么……” “还有，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丧尸？！” 从床上爬起来，掏出手机，开始刷了起来。 如今网络如此发达，发生这种事，网上绝对不可能风平浪静，能不能撑过和谐大神另说，但是只要有心找，就一定找得到！ 他不懂日文，但是图片还是看得懂的。 而且，这世界上从来就不缺进火葬场都还要拍照发朋友圈的人物，更不要说远远偷拍这种诡异事件了。 没用多久，还真让他找到了。 图片里，一道浑身是血，一只眼球甚至脱落耷拉下来的身躯，正在撕咬着什么，从那露出的半截形状来看，那是…… 一只耳朵！ “呃……”李秋一阵恶心，观察起那东西还有周围环境。 很快，他确认一件事——这并非他刚刚经历的事件！ 也就是说，那并非一起孤立事件！ 强忍不适，李秋将那帖子以及回复的日文复制下来，用翻译软件翻译，很快就看到了显眼的“丧尸”二字。 “真是他妈的丧尸？！” 李秋耸然一惊，翻找起其他帖子，没有多久，便是发现了不少类似的帖子。 而且其时间地点，各不相同！ “看看国内网上怎么说……” 他登录国内的微博，在热搜榜末尾，一个名为“日本丧尸”的关键词，短短时间悄然热度飙升！ 点开，满屏都是令人反胃的丧尸图片，甚至他刚刚看到的那跳楼之人，也赫然在列，不得不让人感叹网友的神通广大。 当然，这个热搜还有热搜上的热门微博，注定是短命的了…… “真是他妈的丧尸……” 李秋深深吸了口烟：“冷静，冷静……” 然后猛地把烟头往地板上一甩，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冷静个屁啊冷静！” 他在房间中急躁地走来走去：“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世界！” “既然日本丧尸是真的，那加州丧尸也特么是真的！” “欧洲吸血鬼也特么是真的！” “就连天朝湘西的僵尸，也都特么是真的！” “全特么是真的！” 是的，这已经不是李秋第一次看到类似的图片甚至视频了。 单算今年，他起码也已经看了四五次了！ 他还记得上次看到湘西僵尸的视频影像时，下面还有老哥说，拍视频的人在逃命，没空P图，所以视频是真的。 当时李秋猜测可能是那老哥掌握了边逃命边P图的技能，所以那视频是假的。 后来，那段视频被和谐，这事也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如今亲身经历之后，回过头想，那绝对是真的，那老哥的话很有道理。 刚才他逃命的时候整个人脑子都是空的，那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还有人能够P得了图？！ 绝，不，可，能！ “回国！” “日本太危险了，必须马上回国！” 李秋当机立断，这并非怂，而是自我保护意识。 男孩子出门在外，总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打开购票软件，却发现今日东京回国的机票，早已被抢售一空，无论是妖都魔都帝都，还是一些有直达航班的二线城市，所有座位，全都售罄。 显然，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国人不少。 非但今日，就连第二日的机票，也几乎售光，只剩下零星航班零星几个公务舱的座位，而且估计再不出手，就连那仅有的几个座位，也要被人抢了。 全价公务舱……那价格对李秋这样的穷逼而言，呵呵…… 不过一咬牙，李秋还是毅然而然，抢了一张！ 顾不得心疼，李秋继续在日文网上刷着，时不时都能刷到一条类似的帖子。 显然，那些鬼东西……在扩散了！ “这特么几个意思？！” “特么的末世吗？！” 李秋根本呆不住，在房间里时而坐下，时而站起走来走回。 遭遇这种事，甚至还亲眼见证了，没有精神崩溃，李秋就已经觉得自己神经粗得一批了！ 期间还接到了父母和国内几个朋友的电话，在父母面前还能勉强撑住，说自己很好，马上就回国了。 但当朋友问起他还好不的时候，李秋就爆发了：“我很好，我好就好在……” “我好tmlgb！” 3.警察打手枪啦！ 天色渐渐暗了，大街上也越发冷清，莫说人声，连汽车发动机的轰鸣都难以听闻。 就像是这座人口密度排名世界前列的国际大都市，短短一日内就化作了空城。 酒店房间里，烟雾缭绕，李秋没敢开灯，在手机手电筒柔光照射之下，能够看到一层淡淡的蓝色烟雾。 而地板上，则全是烟头。 他壮着胆子走到阳台门边，小心翼翼撩起一点门帘，探出头去观察楼下的街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日做的第多少次同一动作了。 原本熙熙攘攘，人如流水车如龙的街头，他每一次看，就空荡几分。 而到现在，整条大街上已经看不到哪怕任何一道人影——说的是“人”！ 唯有那些动作僵硬的东西在漫无目的地游荡，路灯将他们投射出长长的阴影，歪歪扭扭。 数量算不得太多，就他的视野范围之内，只有那么七八只。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而坏消息，则是那七八只当中，就有两个穿着警察制服！ 这说明了，在和这些丧尸的第一波接触当中，东京警视厅也吃了亏！ 或许是准备不足，或许是因为信息缺乏，但这起码证明了一点，那些东西拥有冲击暴力部门的可能，就更不要说像他这种手无寸铁的平民了。 最安全的方法，便是逃，逃得远远的！ 缩回头，小心将门帘拉好，李秋躺回床上，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 国内的微薄，那条热搜非但不热，反而已经凉透了，连带着那些热门微薄。 不过如果输入“日本”或者“丧尸”之类的关键词，还能找到些评论转发一两位数的相关微薄。 只是此次的事态，比之李秋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都要严重，就算捂，也不可能完全捂住的。 而日本这边，也有不少帖子被和谐了。 但是事态正在发酵，越演越烈，相关帖子简直是海量，根本连删都删不过来，越删类似帖子越多，到后来都懒得删了。 看那些帖子，恍惚间末世都要到来了一般。 虽然事实也差不了太多。 在李秋刷着帖子的时候，“砰”、“砰”、“砰”的声响，时不时从窗外传来。 虽然在和平社会生活二十多年，从来不曾听闻，但李秋还是第一时间就辨别出，那是电视上经常听到的枪声。 “警视厅开始打手枪了嘛……”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从网上看到了有人偷拍的，警察对丧尸打手枪的图片。 只是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 越看，李秋心情越乱，想了想干脆把手机扔一边。 “妈的不管了，收拾行李，睡觉！” “一觉睡醒，老子就回国，日本人死多少关我鸟事，最好就是岛沉！” 他的行李不多，虽然是出国，但也只有一个大背包和一个20寸行李箱。 而现在，李秋甚至连许多衣服都没有收拾，将背包塞满就不再管了。 他不打算再拉着那行李箱了，不然的话真的出事，还能指望拿个行李箱当流星锤用么？ 做完这些，李秋就躺床上了。 受到脑海中那莫名其妙的声音影响，李秋本就是日常失眠，根本睡不着，眼袋都快要变成卧蚕了。 就更不要说今日经历了他的年纪所不应该承受的沉重，还有那该死的正显示8点的傻逼东京时间！ 所以结论就是，李秋根本睡不着！ 砰！ 砰！ 砰！ 特别是当窗外传来清晰的枪声时，他精神一震：“声音好近，莫非是在楼下？！” 想着，李秋翻身而起，蹑手蹑脚走到门帘边，轻轻探出头。 果然，虽然不是在他楼下，但相距也不远，在不远处的路口，一辆警车出现，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察，正端着枪在射着。 他们的对手，是一只和同伴隔着一段距离，相对落单的丧尸。 见到生人，后者正悍不畏死地向着那辆警察冲锋，距离已经很近，应当是已经冲了有一会了。 砰！ 砰！ 砰！ 子弹呼啸着，轰入那只丧尸体内，带出飚溅的鲜血，在路灯下呈现出暗红的色泽，但…… 仅此而已！ 那只丧尸犹如未觉，顶多就是每次在子弹入体时候，受到冲击力的作用而一顿，眨眼就恢复如初，迈着僵硬、但绝对不慢的步伐，向着那辆警车和四个警察冲击而去！ “@##￥……” “八嘎！” “……&*（￥%……%￥*” “￥￥#&*$$$” 寂静的街道，远远传来那四个警察愤怒而惊惧的怒骂，而李秋，只勉强听懂了一句“八嘎”。 这是他除了那几位老师的口头禅外，为数不多能够听懂的日语了。 随着那丧尸越来越逼近，在李秋鄙夷的目光中，那四个警察钻上车，溜了…… “操！这什么吉尔警察！” 李秋低骂了句，关好门帘。 心中，越发的虚了。 特么连枪都没用了，尽管只是手枪，但他莫说手枪，连特么小电棍都没有啊！ 真的遭遇丧尸，是不是只能用流星锤保命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将目光，重新投在那被遗弃的拉杆箱上…… 对李秋而言，这不过是一段小插曲，OB一波之后，继续上床睡觉。 看情况，今晚暂时应该安全了，但是明天去机场的路上，还不知道要出啥幺蛾子，必须养足精神。 躺下，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无奈，李秋还是翻身起床，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安眠药，就着水服下一颗。 他已经服药很久了，但是效果一直一般。 如此下去，对身体的损伤是巨大的。 “一颗应该不够……” 想了想，李秋再度倒出一颗服下，还是觉得不保险，只是终究没敢继续吃第三颗。 连续吞下两颗安眠药，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些睡意，意识开始变得朦朦胧胧。 半睡半醒间，他脑子里又开始莫名出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是有人在说话，不过无论李秋如何努力，怎么都听不清内容…… 这是他失眠的罪魁祸首。 一度令他快要崩溃，但到如今，李秋甚至都已经有几分适应了，爱睡不睡吧，总也死不了吧…… 一直在半睡半醒的折磨当中，李秋渡过了三个多小时，最后一次看时间，都已经快要12点了。 但终究，还是久违地进入梦乡…… 漆黑的房间，终于是彻底安静下来。 与窗外的诡异寂静，融为一体。 约莫一个小时后。 床上安然睡着的那具身躯，忽地一动，而后慢慢翻身而起。 他走到阳台外，“撕拉”，一把拉开紧闭的门帘。 原本这座不夜城，今夜的灯光却是格外昏暗，万家灯火化作点点孤星，配合地上的路灯，倒也给原本漆黑的房间，带来几分光亮。 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李秋一用力，整个人就坐到了栏杆之上，双腿悬空，随意踏在数十米高空，悠然轻摇着。 掏出烟，点上，红色的烟火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李秋伸出一只手指，指向楼下一只丧尸：“一，二，三……十一，十二……十二只小可爱！” 他的语气，就像是看到了有趣的玩物般，带着种莫名兴奋。 旋即啧啧感慨：“好可怜的小可爱，都没人陪你们玩呀！” “别着急，我这就来陪你们了……” 说完，几口将手中的烟抽完，跳下阳台，到房间里翻找了一会，找出个全新的烟灰缸，将烟掐灭。 然后带上手机钱包，将门边顶住的那张桌子轻轻挪开，打开门走了出去。 4.丧尸追击 酒店很寂静，所有房门紧锁，走廊上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明灭不定的声控灯在闪烁。 李秋下了电梯，走到楼下酒店大堂。 平日里24小时都亮如白昼的大堂，也是漆黑一片，大门紧锁着。 “您好，麻烦给我开个门，谢谢！” 走到酒店前台，李秋开口，是字正腔圆的日语。 两个前台妹子躲在桌子下面在瑟瑟发抖，听闻李秋的脚步声，更是抱成一团。 直到听到李秋的话，方才从桌下缓缓伸出两颗头颅，如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番，方才神色甫定，慌忙向李秋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您……说什么？” 李秋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两个前台妹子闻言神色猛变：“先……先生……” “我说，麻烦给我开个门！”李秋依然笑着，但语气却冷硬了几分。 纠缠了好一会，那两个前台妹子终究拗不过李秋，浑身颤抖着，给他开了门，还嘱咐他注意安全，等回来再叫他们开门。 李秋随意摆摆手，身影在路灯下渐渐走远。 转过一个街角，一道游荡的身影，就出现在李秋视线中。 他轻轻缩回身子，没有暴露在那只丧尸视线中，喃喃道：“先别急，我要先给你们准备点小礼物……” 一闪身，轻灵穿过那条街道，在那头丧尸发现之前，身影重新消失在另外一边的建筑当中。 李秋随意转悠着，期间发现了五六只丧尸，但都没有暴露自身行踪。 半个小时之后，李秋终于停下。 他的脚下，是个下水道。 俯下身，双手抓住下水道井盖，用力抬起。 “呼哧……” 那井盖很沉，好半会他方才勉强将之抬起，浑身都在颤抖，“砰”地一下，砸在地上，好在声音不算大。 他微微皱眉：“真弱啊……” 而后又慢慢将那井盖挪到一边的墙角，隐藏起来。 这个过程，用了他5分钟。 做完这一切，李秋探头往下看了看，没有多加犹豫，径直跳了下去。 这下水道不深，但也有两三米的样子，足够将他身躯掩盖住。 下水道之下，传出断断续续的轻微声响…… 35分钟之后，一颗脑袋从下水道中冒出。 双手撑住地面，轻易就爬了上来。 …… 空荡荡的小巷，一只丧尸在游荡，时不时咧着一张嘴唇乌黑的大嘴，“嘿嘿嘿”地笑着，暗红的血水，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相比于李秋白天所见的那只，这一只丧尸更加名副其实，衣服下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大片大片地腐烂，一股恶臭味道冲天。 “吼！” 忽地，他发出一声低吼。 凶厉的目光，陡然落在巷口的一道阴影上。 “嘿嘿嘿……” 嘴角挂着野兽般的凶残笑意，那丧尸猛地动了，向那身影冲去。 生人的味道，深深刺激并吸引着他！ 那人，自然便是李秋。 小巷一片漆黑，李秋身后大街明亮的路灯打在他背后，让他脸上的神情，显得阴晴不定。 在那丧尸向他冲来的时候，李秋同样咧嘴笑了。 整个人带着种莫名的激动和狂热，低声道：“小可爱，我来了……” 说着，倒提着根钢管，大步迎向那只丧尸——不知何时，他手中便多了根钢管！ 咔咔咔…… 钢管一头拖在地上，随着李秋越走越快，竟是摩擦出点点火星！ 很快，一人一尸便是狭路相逢！ “死……” 从那只丧尸喉咙深处，发出瘆人的低吼。 整个人，便是猛地扑向李秋。 漆黑的指甲，足有数厘米长，甚至闪烁莫名光泽。 随着他猛扑而出，一股腥臭气味扑鼻而来。 而李秋就如同未觉，充满血丝的眼睛，倒映出那恶心的身躯。 嗖！ 带着呼啸的风压，李秋双手握住那根钢管，亦是猛地朝着那只丧尸双手砸出。 哐当！ 这一砸，毫无花哨地砸在那丧尸手背之上，发出类似于金铁交鸣的震响。 钢管猛地弹起，一股强横的力量，顺着钢管传来，震得李秋整个人一阵发麻，虎口更是剧痛不已，差点连那根钢管都握不住！ 而那只丧尸，则是轻声痛呼。 但李秋的动作，却根本难以对他造成阻挡，锋锐的利爪，速度不变，猛地抓向李秋胸膛。 在利爪即将临身的瞬间，李秋身形一矮，以一种极不好看的姿势在地上滚开，避过这一击。 然后飞快站定，嘴角依然维持着掀起的弧度，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臂，感慨道：“真暴力啊！” 说完，陡然斜刺里一步跨出，闪身到丧尸侧面，高高跃起，双手钢管高举过头顶，带着强烈的呼啸，砸向那头丧尸的头颅！ “吼！” 那头丧尸低吼，竟有几分恐惧意味。 仓促间，陡然低头，同时猛地踏前一步，脚板砸在地上，水泥铸成的路面，都浮现出浅浅的裂痕。 可见其力量，究竟有多么恐怖！ “砰”地一声闷响，最终那根钢管狠狠砸在那丧尸后背！ 这一棍，换了任何正常人，都要倒地！ 但是！ 那丧尸却只是闷哼一声，连身形前倾都没有，很快就转过身来，怒吼一声，手臂一抡，就砸向李秋。 呼啸的风声，显示出这一抡的恐怖力量，和李秋根本不是同一层次的。 李秋格挡，却是被这一抡之力，砸得连退三步。 虎口轰然裂开，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哈……” 毫无疑问，李秋吃亏了，但他笑了，越笑越夸张，似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果然头颅是要害吗……” “要是我砸多几次头，能不能把你的头敲开呢？啧啧啧……” “吼！” 那头丧尸低吼，猛地又是一巴掌向李秋拍过去。 方才的接触，他已经被李秋彻底激怒！ 李秋没有选择硬接，猛地大跳，险之又险避过这一击，拍拍胸口：“吓我一跳……还是算了，我太垃圾了，打不过你呀！” “哈哈哈，那我可要逃了啊！” 他对那丧尸摆摆手，转身就跑。 “嘿！” 那头丧尸低吼，紧跟着就追了上去。 看似动作僵硬，但是那头丧尸的速度却是不慢，好在相比于其那非人的力量和身体强度，速度依然在正常人范畴之内，甚至很可能比之生前，还要慢上几分。 否则的话，如今的大街之上，绝不只是这么些丧尸。 而李秋的速度还算快，所以一时半会不会被追上。 但那头丧尸却是疯了一般，在生人血肉的刺激下，强追不舍，如此下去，一旦李秋体力跟不上，就随时都会深陷危险！ 虽然是逃命，但在李秋的身上，却看不到半分惊恐的迹象，甚至时不时扭头看看那头丧尸，眼神火热：“来吧，来吧！” “看看今晚是你弄死我，还是我将你弄死……” 他的身形在大街小巷上穿梭，但却完美避开其余的丧尸，熟悉得像是在此生活了二十年。 如果有人看到并且有心观察的话，或许便会发现，他和追击的那头丧尸之间的距离，一直都控制在不会被追上，但又不至于让那头丧尸跟丢的程度。 一切，就似是经过严密的计算。 5.爆头什么的，太血腥了！ 四野皆寂。 就连城市里发情的鸟，都没再发出求草的浪叫。 穿过一条大街，再度转入一条幽寂的小巷，一道微弱的人声传入李秋耳际，很是销魂，却又强压着。 李秋停下脚步，看向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丰田霸道。 这车有名的造型霸气，而且是性能强劲的越野车，其减震性能绝对说得上优秀，就算崎岖山道也能跑得四平八稳。 但是如今，单单是停在那里，都在有节奏地摇晃着…… “啧啧啧啧啧……” 李秋单手提着那根钢管，随意地甩着，摇摇晃晃走向那辆霸道，在其副驾旁停下。 在这里，那强压着的销魂声音听得更清了，而且越发高亢。 李秋俯下身，脸贴在副驾车窗上，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里面的销魂场景。 天知道要多大的性趣，才会在这种时候玩这个！ 咚咚咚！ 李秋伸出手，轻轻在车窗上敲了敲，用标准的日语道：“先生，还有这位漂亮的小姐，很抱歉打扰两位！” “谁？！” 听到声音，里面的动作猛然停顿下来。 是的，太忘情了，里面的两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李秋的踪迹！ 那男的猛地扭过头，几乎和车窗外的李剑脸贴脸，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往座椅上一缩，反应了一秒，方才怒骂出声：“八嘎！八嘎！” 天底下没有男的，能够承受得住这种刺激。 “怎么回事？！” 那女的嫌弃道，她趴在那男的身上，正要到最紧要关头呢，忽然就感觉一阵空虚…… 顿了顿，这方才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扭头，然后陡然发出一声惊呼： “啊——” “很抱歉，打扰两位了！” 隔着车窗，李秋微笑着再次道歉，很有礼貌道：“但是能不能请两位下来，因为我想借用一下两位的车？” “八嘎！你神经病啊！滚！”那男的暴怒不已，发际线后移而裸露出来更大地方的额头上青筋暴跳。 “那看来两位是不愿意借车给我了，真让人伤心！” 李秋叹气。 拉了拉车门没有拉开，李秋后退了两步，猛地提起手中的钢管，“砰”地一声，就砸在了车窗上。 “咔咔咔”裂缝如同蜘蛛网般，密布在车窗之上，但最终还是没有砸碎，耗费了李秋第二棒。 看着车里快要呆滞的男女，李秋真心实意地赞叹：“这位先生，您这车质量真不错！” 然后伸手从里面打开了车门，温柔地伸手抚进那女的柔顺长发，一把将之提起，扔了出去。 “八嘎！” 听闻女伴痛呼，那男的怒不可遏，猛地一拳砸向李秋。 后者轻轻避过，然后一钢管捅在了那男的心脏位置，发出一声闷响。 一番友好交涉之后，最终那对男女还是同意了李秋的请求，那男的亦是自己走下车，夜风吹过，浑身打了个冷颤。 “谢谢！” 李秋礼貌道，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驾驶座上了车。 “对了！”李秋扭过头来，看向路边那对坦诚相对的男女：“这位先生贵姓？” “渡……渡边……” 一接触到李秋的目光，那男的就心下一寒。 “哦，渡边先生你好，很不错的姓氏！但我感觉车上这个姓氏，更适合您的儿子哦……” 李秋道，熟练地一扭钥匙，打火。 明亮的车灯，直射出很远。 “纳……纳尼？” 渡边先生一愣，但紧接着就化作短促的惊呼：“啊——” 明亮车灯照耀下，他看到一道行动僵硬的身影，向这边狂奔而来，车灯映照出的阴影不断放大，像是笼罩在东京上空的魔鬼。 嗡！ 霸道越野车发出一声低吼，如离弦之箭，朝着那魔鬼般的身影，激射而出！ 车里。 看着不断放大的丧尸，李秋神色激动，整张脸都微微扭曲！ 嗡！ 越野车的油门，被他踩到地板，车身都颤抖起来。 那头飞奔的丧尸一顿，愣愣看着眼前飞速接近的庞然大物，陷入了沉思…… 而后！ 砰！ 就飞了。 “哈哈哈哈哈！” 李秋狂笑，几乎眼泪都要流下来。 他感觉到车身一震，非但没有停下来，右脚力度反而加得更大，恨不得将油门踩碎。 咔！ 咔！ 连续两次震荡，没有绑安全带的李秋，感觉自己要被抛了起来，头顶连续两次撞在车顶上——前后轮连续碾上了某不明物体。 撕拉—— 橡胶轮胎和水泥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整个车身又是猛地一震，“砰”地撞在墙角之上，方才停下。 李秋一脚将车门踢开，倒提着钢管下车，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 “小可爱，你还好么？！” 他走到被他碾压的那团物体旁边，俯下身来好奇地打量。 那熟悉的小可爱，整个胸膛肉眼可见地憋了下去，暗红的血水顺着那无数腐烂的脓疮渗出，腥臭味冲天。 “吼！” 就在李秋俯身观察的时候，那看似奄奄一息的丧尸，竟是猛地动了，闪烁紫黑光泽的指甲，在李秋眼眸急剧放大。 “哎哟！” 李秋被吓了一跳，刚好跳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后钢管又被高高举起，狠狠向着那丧尸脑袋砸去。 砰！ 这一棒，又是砸在丧尸双臂之上，砸得李秋几乎拿不稳钢管。 “吼！” 那头丧尸爬了起来，身上的凶厉气息，更加强横了几分。 他躯体似乎失去了弹性，胸膛深深凹陷下去，但似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哦，到底还是有影响的，起码他扑向李秋的速度和力度，都下降了些许。 李秋避开，叹了口气。 “还是要爆头啊，太血腥了……” 如果能够直接用车撞死就好了，这个不那么血腥。 说完，他又逃了。 丧尸紧追不舍。 于是，这场一追一逃的戏码，又变得重复了起来。 反正李秋就一直逃啊逃啊，那头丧尸一直追啊追啊，然后就掉进下水道了。 “嘶哈哈哈哈！” 李秋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只冒出一个脑袋的丧尸，忍不住伸出手指，指着他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吼吼……” 那头丧尸不安地低吼起来，他所剩不多的灵智，让他莫名察觉到危险——比刚才让他沉思的危险还要危险的危险。 伸手到处摸摸，微微顿了一下，很快被他找到脱离的方法，发出兴奋的低吼，很是刺耳。 双手从下水道口伸出来，撑在地面之上，一用力，整个身躯如同火箭直冲了起来。 然后，是“砰”地一下。 那头丧尸扭扭头，视线只是堪堪超过地平面，他又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被再次砸回下水道中。 “嘘！” 紧接着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就看到，那个吃起来很麻烦的食物，正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手中一根钢管斜跨在肩膀，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双眼。 另一只手伸到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要急，我们慢慢玩……” 6.日本的警察真没礼貌 那头丧尸的动作微微停顿，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反正下一刻他就感觉要害位置一阵剧痛！ 砰！ 李秋整个人跳起，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那根钢管狠狠砸在丧尸头颅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吼——” 那头丧尸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要知道，被马力全开的越野车正面撞击，甚至还从身上碾过，他都没有如此大反应。 李秋动作停了下来，好奇打量着此击的成果。 丧尸的头颅，果然没有他身躯那么硬朗，李秋这一钢管砸下，虽说远远不能将他的头颅杂碎，但起码还是砸出来一个血洞，暗红色的血水渗出。 他体内的血压似乎很低，就算这样了，依然没有像喷泉一样，鲜血飚溅出来。 “还好还好！”李秋放下心来，松了口气，“似乎没有想象中血腥。” 说完，伴随着那头丧尸恐惧的低吼，他又是一钢管狠狠砸下。 砰！ 一声闷响，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砰砰砰砰！ 闷响声练成一串。 李秋神情很专注，盯着那丧尸的头颅，像是铁匠，在锤炼绝世铁矿。 “吼！” “吼！” “吼……” 恐惧、痛楚的低吼，接连不断从那头丧尸喉咙深处发出。 一开始，那低吼显得很是刺耳，但是渐渐地变弱，直至后来就消失不见了…… “呼哧呼哧呼哧……” 李秋也在大喘气，那根钢管有好几斤，接连地挥舞，对他的身体也是巨大的负担，特别是双臂，酸痛得几乎要拿不住手中的钢管。 而这时，那头丧尸的半边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就像是被人砸碎了一半的西瓜，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西瓜的颜色要更加鲜艳一点，也更加好看一些。 “哐当”一声，随手丢下那根钢管，李秋也累得不行。 一屁股摊坐到地上，直愣愣地看着那只剩一半的丧尸头颅，李秋彻底放心了：“真的没有想象中血腥呢。” 忽地，他微微皱眉。 被他敲碎的那半边头颅，其实并未彻底砸碎，还有些血肉黏连，特别是一只已经变得暗紫色，早已腐烂不堪的耳朵，还耷拉在上面，看上去很不协调，令李秋发自内心地感觉不舒服。 想了想，他伸出手，抓住那只耷拉着的耳朵，轻轻一扯。 这丧尸的肉身很强，但那无骨头依附的腐烂血肉，却并无想象中坚韧，甚至比之常人还要软，一捏住手就像是要陷进去，没有半分弹性。 李秋只是轻轻一扯，就将那只耳朵扯了出来。 “咦！” 李秋露出恶心的神色，一甩手，就将那只耳朵扔入下水道当中。 再度端详着那颗只剩下半边的头颅，李秋这方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小可爱，我陪你玩了这么久……接下来，应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盯住那死得不能再死的丧尸，李秋瞳孔之中，散发出期待的光彩。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身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震，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他闭上了双眼，满脸是狂热和兴奋，像是高潮。 他似是看到一缕灰色的气流，从那头丧尸身上散发而出，被他的身躯吸收，在体内每一个细胞之中游荡…… 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 “别动！” “别动！” 就在李秋沉浸在那种美妙感觉当中之际，两声冷喝陡然响起，那声音之中蕴含浓浓的紧张和忌惮，甚至能够清晰听出来其中的那丝颤抖。 唰！ 李秋的双眼豁然睁开。 一抹冷厉的凶光一闪而过。 “日本的警察真没礼貌……”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缓缓站起，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他已经看清了来人，身上穿着东京警视厅的制服，各自手中握着一柄手枪，微微发抖，枪口对着李秋的脑袋，无比警惕地盯住后者。 当视线落在李秋旁边那只剩一半的丧尸头颅之后，李秋甚至清晰看到那两人的喉结，齐齐颤动了下。 看着李秋站起的动作，那两名警视厅的警察，更是心脏一紧，勾着扳机的手指，条件反射地收缩。 握枪往前怼了一下，怒吼道：“八嘎！我让你别动！” 李秋动作一顿，而后咧开嘴笑了。 他缓缓举起双手，举过头顶，动作很轻柔，唯恐吓到了日本公务员。 “你是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警察当中那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沉声道，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视线下意识飘向了他脚下露出来的那半边丧尸头颅，又是忍不住喉结颤动，咽下一口唾沫。 “皇军！” 李秋开口了：“我滴！大大滴良民！” “中国人？！” 那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眼底深处露出一丝厌恶。 都说和平与发展是世界主流，应当摒弃成见，携手共进。 但是两个民族深刻在血脉里的仇恨，又岂是那么容易淡忘——至于对于相当部分之人而言，做不到！ 时代有其潮流，但总有人身上，还顽强携带着历史的惯性。 这一点，无论是受害者，还是施暴者，其实都是一样的。 那年长的警察枪口指着李秋，沉声道：“现在我们觉得你很可疑，需要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请你配合！” 说着，枪口方向不变，对旁边的年轻警察点点头。 后者会意，一手握枪指着李秋，一手取出手铐，慢慢向李秋逼近，还低喝道：“老实点！” 见状，李秋似乎急了：“皇军！” “我滴！大大滴良民！” 说着，他不安地摆动着。 “八嘎！老实点！” 那年轻警察已经来到他身后，一脚踹向李秋膝窝。 李秋膝盖一弯，而那年轻警察，却是被震退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李秋轻声的问话： “不知道你们的历史书……有没有记载过一个地道战的故事？” 而且，说的是标准的日语。 那年轻警察一愣神。 而李秋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猛地跳下了那下水道之中。 “不好！” 那年轻警察下意识产生种不好的预感。 但来不及细想，就感觉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拽！ “八……” 慌乱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形在下坠，整张脸在某种粗糙的介面中摩擦，火辣辣地痛，肯定已经是血肉模糊。 直到后背狠狠地撞在什么地方。 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装人员，他虽然慌乱，但在稳下身形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开枪——别管能不能打中人，先开了再说。 但是顷刻间，他就感觉握枪的手腕被捏住，用不出丝毫气力。 这时他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拽下了那下水道之中。 7.我们来玩个游戏 东京的下水道，他不太了解，但毕竟负责这片区域，总会执行一些搜索逃犯的任务，对这块区域的下水道，还是有点印象。 他记得这里的下水道，挖得都不浅，起码有两三米的深度。 但是现在他的身下，却是被人为填充了超过一米。 如果站直的话，脑袋是能够露出外面的——就如同旁边那只丧尸一样。 这下水道算是挺宽了，但是塞下三个人——如果丧尸也算的话，还是很狭窄，他和那个奇怪的中国人，还有那头丧尸，几乎是挤到了一起。 特别是当他摔倒在地，而那个奇怪的中国人微微弯着身子，没有露头的情况下。 “哈哈哈哈，我说了我是大大滴良民了，你非要不信！” 李秋笑得很开心。 但外面的光线倾泻打下来，将他半边脸庞朦胧照亮，而另外半边脸隐藏在下水道的黑暗中时，在那年轻警察眼中，显得格外的瘆人。 他张嘴，欲要惊呼。 但没有机会。 一只拳头，带着强劲呼啸声，在他眼眸之中急剧放大。 砰！ 这一拳力量极大，甚至在他看来，完全足以媲美一些专业拳击手。 所以这一拳的结果是，非但将他鼻梁骨彻底打碎，甚至微微凹陷了下去，强烈的痛楚令他白眼一翻，当场就要晕厥过去。 只是在被李秋轻按人中之后，又清醒了起来，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啊——” 然后是疯狂地倒吸凉气。 当然，是用嘴巴。 手中紧握的枪，也无力松开，落在李秋手中。 “八嘎！别动！再敢乱动我就一枪崩了你！” 外面那年长的警察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赶到那下水道口，居高临下，用枪指着李秋的头，怒吼道。 等到看清下水道之下的情景，感到一阵的头皮发麻！ “你也别动哦！” 回应他的，是李秋的嬉皮笑脸。 后者的手中亦是握着枪，顶在那年轻警察头上：“我不像你们，受到过专业训练。如果你一动，我一紧张……” 顿了顿，他空着的那只手伸出，做了个夸张的动作：“砰！可能你这位同事……” “你懂的。” 他耸了耸肩。 “咕咚……” 那年长警察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镇定：“你不要自寻死路……我们只是要的回去协助调查，击杀丧尸……” 他脑袋疯转，在思索着话术，越说越顺口：“击杀丧尸也算是为民除害，不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但是袭警那……” 话未说完，他的眼睛便是猛地瞪圆。 咔擦！ 一声脆响，在他枪口之下，李秋伸出一只脚，踩在那年轻警察小拇指上，轻轻一碾，发出爆豆般的爆响。 以他的经验来看，绝对是粉碎性骨折！ “袭警，然后呢？” 然后他就听到李秋天真无邪的问话，一双澄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啊——” 伴随着下水道传出的撕心裂肺般的惨呼，那年长警察通体一寒，如堕冰窟。 李秋一直安静的盯着他，半晌见到后者没有回话，便渐渐地咧嘴笑了：“呵呵呵，我说了，我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容易紧张……” “八嘎！疯子，你这个疯子！” 至此，那年长警察终于绷不住了，露出痛苦的神色，似是要通过咆哮，将身体中的恐惧排解而出：“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嘘！” 李秋皱眉，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缓缓站直身子，脑海伸出下水道口，警惕地四下打量了一番：“小声点，容易把那些东西引来。” “把那些东西引来，然后呢……”余光瞥向那只剩半边头的“那东西”，年长警察心中产生极其怪异的感觉。 只是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那年长警察压下心头的怪异和愤怒，低声道：“你究竟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啊！” 李秋道：“我自己玩得好好的，是你们拿枪指着我头的，现在你问我想要怎样，我怎么知道我想要怎样？！” 他很无辜看着那年长警察，顿了顿：“这样，你先慢慢后退，让我上去想想！” 年长警察微微沉默：“别玩花样！” 说着，慢慢后退，枪口一直对准那下水道口。 片刻之后，李秋一手提着那年轻警察，一手支撑身体爬出下水道。 整个过程当中，他的枪口就没有偏离过年轻警察脑袋。 撑着痛得浑身颤抖的年轻警察站定，大半个身体隐藏在其后面，李秋偏头想了想，忽地露出兴奋的神色，对那年长警察道：“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 说着，他头微微偏移，从那年轻警察脑袋后面，露出半边脸。 “现在我们距离是二十米，你再后退三十米！”李秋道，在那年长警察踌躇之际，握着扳机的食指，微微用力示意。 年长警察无奈，依言做好，低声咆哮：“说出你的要求！” 这一整天和那些东西打交道，现在还遇到如此一个精神似是有问题的人，他的神经在疯狂绷紧，似乎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嘘！”李秋皱眉，“不要紧张，只是个游戏……” “这样！我现在露出半边脸……” 说着，微微调整了一下，很是精准地将半边脑袋从那年轻警察身后裸露出一半。 “接下来，我会数三声，在三声之后会开枪……” “不过在这个过程之中，你可以开枪射我！” “如果射中了，那我就死了，你也能救下你这位同事；” “如果射不中……你懂的！” 他伸出一只手，再次做了个爆炸的夸张动作，嘴张大，发出一个“砰”的嘴型。 说完，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年长警察：“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啊？” 有趣你妈！ 那年长警察额头上渗满大滴大滴的汗珠，他甚至不敢去和那位同事对视，后者那恐惧的眼神，就如同一柄利剑，直插入他脑海。 张张嘴，就要出言拒绝。 但就在此时，李秋已经开始倒数了。 “三！” “等一下！”那年长警察下意识道。 “二！” 李秋视若罔闻，继续倒数，手中的扳机，再度向里扣紧了些许。 “不！” 那年长警察整个人都在颤抖，握枪的手疯狂震动。 “一……” “啊——” 两道声音同时从李秋和那年长警察嘴里响起，食指也同时扣紧…… 8.警察，出来洗地啦！ 砰！ 咔！ 两声枪响，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只是，一声沉闷，另一声显得有几分空荡。 “呃……” 李秋听闻面前的年轻警察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整个人无力后仰，靠在了他身上。 年长警察看到一个血洞，出现在他头上。 但不是在侧边，而是正中央，眉心位置…… 李秋后退了一步，依靠他身躯支撑着的那具身体，也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缓缓倒下。 “嘶……啊哈哈哈哈！” 李秋仰天狂笑，笑得开心极了，甚至都站不稳身子。 他一拍手中的枪，取下弹夹。 年长警察双眼瞪得滚圆，难以置信看着李秋手中的弹夹，那赫然是空的！ 也就是说，李秋开的…… 是空枪！ 真正杀死年轻警察的，是他自己！ “不！！！” 撕心裂肺的嘶吼，从年长警察喉咙中爆发而出。 他的悲伤和愤怒，并非因为年轻警察之死，而是因为，年轻警察死于他手上…… “哈哈哈哈……” 李秋的笑声越发高亢，显得无比的刺耳。 “你也给我死！！！” 年长警察精神彻底崩溃，猛地怒吼，然后“砰砰砰砰砰”，疯了般将枪里的子弹，向着李秋倾泻而出。 “哈哈……呃！” 李秋的笑声戛然而止。 但就在年长警察手一抬的瞬间，他就如同未卜先知般，整个人就地一滚。 两颗子弹射在他身旁的地面上，摩擦出刺目的火星。 李秋再一扑，身形快到年长警察几乎反应不过来，便扑到倒地的年轻警察身旁。 轻轻一提，如同提鸡仔一样，将年轻警察的尸体提起，挡在自己身前。 噗噗！ 连续两声子弹入肉的沉闷声响发出，那具尸体的肚子和大腿，就再度各自中了一枪。 还有一枪，射在旁边的地面之上。 “哈哈哈哈！” 李秋那兴奋到极致的怪笑，便是重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远远散发出去。 随手丢开那具尸体，李秋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直勾勾看着那年长警察。 他不清楚手中枪的型号，但刚才已经确认过了，这枪只有六发子弹，而年长警察已经射光了。 咔咔咔咔咔咔！ 年长警察还在疯狂扣动着扳机，顶针撞击枪膛，发出无力的脆响，而他还不自知，还在疯狂地倾泻着…… “啧啧啧……” 李秋笑声稍微收敛，啧啧感慨着慢慢走向那年长警察。 在他身前站定，缓缓凑上去，在年长警察耳边轻声说道：“警察先生，您亲手杀了您那位同事哦……您，是杀人凶手！” 那人这方才如梦初醒，整个人愣在原地，手中枪“啪嗒”无力滑落。 片刻之后。 “啊——”地一声嘶吼，狠狠挥拳轰向李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的速度在李秋看来，实在太慢了。 于是他轻巧避开，而且是很有耐心地，连续躲避了好几次。 直到后者因为力量耗尽而停下气喘吁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李秋方才重新站在他面前，缓缓蹲了下去，掏出手机：“我说了，我是大大滴良民，所以我要报警了——” 顿了顿，他看向年长警察的眼睛：“您也是警察，或者我向您报警吧？” 发泄过后，年长警察满脸慌乱和失魂落魄，但好歹是冷静了下来。 盯着李秋，他咬牙切齿：“东京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你会死！你一定会死！” 说着，他整个人又激动了起来。 “放肆的是你吧？”李秋一脸无辜，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尸体，“貌似是警察先生您杀的他哦……” 两行眼泪从年长警察眼眶滑落，偏头要去看年轻警察的身体，但又顿住，最终还是没敢去看，挣扎着爬起。 迈着蹒跚的步伐，跌跌撞撞冲尽黑暗里。 那模样，好像一条狗。 “啊哈哈哈！” 指着那年长警察狼狈逃命的背影，李秋像是玩赢了游戏的小孩，畅笑开怀。 直到年长警察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仿佛还没玩过瘾一般，笑容渐渐收敛，咂咂嘴：“嗯……作为良民目睹枪杀案件，还是报个警吧。” “日本报警电话多少来着？” 李秋从口袋里摸出包烟，点燃一根，又上网查了下日本的报警电话，找了个电话亭拨过去：“警察，出来洗地啦！” “这位市民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您？”接警的妹子声音挺甜的，但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显然今天是被打爆了。 “我可不是你们的市民……” 李秋咕囔道，然后详细描述自己目睹的枪杀案件：“这里是东京市……” “有一位警察死了，他的警号是……杀死他的，也是一位警察，年纪约莫四十来岁，长得……长相忘了。” “我不知道他的警号。” “哦对了，是用枪杀的。” “就是你们东京警视厅配发的制式手枪。” “杀了那位警察之后，他还想杀我来着……嗯嗯，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 “不过那位牺牲了的警察，又被他打中两枪尸体，一枪在肚子上，一枪在大腿，血流了很多，看起来很惨……” “嗯嗯，不用谢，这是我应该的！” 将案件大概说完之后，接警妹子继续问道：“先生，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嗯……我想想。” “哦对了！” “那位牺牲的警察，他右手小拇指被踩碎了，粉碎性骨折。” “不是鞭尸啦，生前就已经碎了……” “不不不，请您不要误会，不是凶手做的。” “嗯……其实是我做的啦哈哈！” 电话那头，一阵寂静。 李秋想了想，继续道：“还有件事，我想和你们警方商量一下。” 那边没有应答，李秋也就接着说下去：“就是关于那位牺牲的警察，他的手枪被我捡到了……” “请不要担心，里面六发子弹，一发都没有少呢！” “不过这枪，我暂时不能还给你们警方。” “我还有点用。” “等我用完之后，我会擦干净指纹放在东京市区某个垃圾桶，到时你们找到了，也不会暴露我自己的，请您放心。” “就连给您打电话，我都是压着声音的哦！” “不过我好像有点欠考虑了……” “现在打电话报警的话，现场可能就没有时间清理了，应该会留下些我的痕迹。” “希望你们查不到呀！” “哦不对，我事先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来着，所以忘了挡脸，你们查监控应该能够查到。” “因为我发现现在街上很空荡，查监控应该不麻烦的……”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应答。 李秋皱眉：“喂，喂，喂！” “喂……”电话那头，接警妹子的声音重新响起，多了几分颤抖。 电话还通着，李秋放心了。 “对了，还有件事需要麻烦警方！” “就是刚才，大概一个小时前吧，我抢了一位渡边先生的车。” “白色丰田霸道，车牌我忘了看……” “哦，你们已经接到渡边先生的报警了是吧？” “那就好。” “不过刚才渡边先生他们好像很紧张，一直在逃，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敢回头看来着……” “如果他没有回头，现在也不知道他的车被我开到哪里了的话……” “麻烦您帮我转告一下渡边先生，告诉他，那车就在我抢他车那条小巷前方大概三百米，一面墙的墙角位置。” “顺便帮忙转达我的歉意！” “哦对了，麻烦提醒渡边先生抓紧点时间，因为钥匙我没有取下，还在车上……” “时间长了，我怕被其他不法分子偷走了。” “嗯，大概就是这些了……” “您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不，我还有两分钟时间，两分钟之后我就要逃了哦。” “没有了吗，哦哦，那我先挂了。” “谢谢您！” 说着，李秋就挂了电话，走出电话亭。 将手中的烟吸掉最后一口，李秋转悠了一分钟，终于找到个垃圾桶，将烟头扔掉。 然后花费45秒回到那下水道口，捡起那根钢管。 这才匆匆离去…… 片刻之后，夺目的红蓝二色警灯闪烁，东京警视厅方才姗姗来迟。 9.想不出牛逼的标题了 和案发现场直线距离两三公里的一条大街。 “嘿嘿嘿……” 诡异的低笑，在荒凉的大街回荡。 一道浑身腐烂的身影，晃悠悠游荡，漫无目的。 黑红色的血水，伴随着一些不明液体，从其那破破烂烂的身躯上随意渗出，随着他的走动，淋了一地。 腥臭气味冲天。 “吼！” 时不时那道身影便是怒吼，凶残暴躁的气势显露无遗，如同暗夜中的领主，在巡视他的领地。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在幽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让人头皮发麻。 那道身影转过一条街角，周遭视线更暗了几分。 “你好哇！小可爱！” 忽地，一道中气十足的嬉笑声音，陡然在他耳边炸响。 从那街角之处，一抹灵动的身影猛然跳到他跟前，宛若幽灵。 “吼！” 那头丧尸下意识往后一缩，浑身软软耷拉在那腐烂血肉之上的毛，悄然炸起，眼睛眨了眨，茫然了一秒。 “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他就看到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那张狂大笑的年轻脸庞。 “吼！” 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和捕猎生人的猎手本能，在陡然遭受刺激之后，瞬间被放大到极致，仰天怒吼，整个身躯往前一扑，一张嘴就要朝着那令他不舒服的人类咬去。 但是这白日时候屡屡建功的攻击，却是扑了个空。 反而是眉心一寒，某种冰冷的触感，抵在了他头颅之上。 “吼！” 下意识感受到一种致命威胁感，那丧尸不安地低吼起来。 刚要作出应激反应，耳边便是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而后整个身躯陡然后退三步，顿了顿，仰天倒下。 “啧啧啧！” 李秋摇摇头：“警视厅那群真是废物啊，竟然有枪都不知道怎么用……” 他好奇地探出头，像先前那样，仔细打量着那倒下的丧尸。 后者的眉心位置，有个血洞，但鲜血涌出的速度却还不快，透过那模糊的血水和伤口，隐约间还能看到一抹惨白。 那是脑浆的颜色。 “嘶……吼……” 但那头丧尸还未死！ 冰冷的瞳孔散发无穷戾气，死死盯住李秋，在哀嚎着，还猛地伸手，锋锐的指甲抓向李秋手背。 只是这一抓，无论是速度和力度，比之其全盛时期，都要衰弱得多。 李秋只是轻轻一动，就闪避开来。 然后右手单手持着钢管，猛地一砸！ 哐当！ 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腐烂的烂肉横飞出去，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被李秋狠狠砸到地上。 而相比于之前，这次李秋只是手掌多了一道红印子，并未感觉到太大不适。 “嗯……头颅是要害，但是制式手枪一枪所造成的贯穿伤，依然达不到杀死其的阈值？” “那两枪呢？” 李秋想了想，又射出一枪。 于是那头丧尸死了。 “哦，两枪就能杀死了。”李秋点点头，很满意于自己的研究成果。 李秋一屁股坐到那头丧尸尸体旁边，摸出根烟点上，悠然抽了起来，顺便在等。 五分钟过去。 一根烟抽完了，李秋一直在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于是他的神色黯然了几分：“果然，用热武器杀死怪物，是没有奖励的吗？” “还浪费了我两颗子弹。” “亏了！” 说着他很遗憾地摇摇头，站起来找地方扔烟头。 只是转悠了一分钟，他的视野之中依然没有任何垃圾桶的痕迹。 李秋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又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 重新走回到那头倒下的丧尸旁边，蹲下身来，将手中的烟头，轻轻插入到那头丧尸眉心的血洞当中，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然后在丧尸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中不小心沾染到的血迹，李秋站起身来，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手握着枪，一手捡起放在一旁的钢管，李秋悄然离开了。 现在是凌晨3点多，距离天亮还有3个小时的样子。 而他手中的枪，还有4颗子弹。 可不能浪费。 这偌大的东京，还要不少寂寞的小可爱，在等待着他呢。 …… 半小时后。 空荡的街道，落单的丧尸在游荡着。 “小可爱！” 忽然，他听到一声欢快的轻呼，感觉到似是有何等物体，在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他灵智所剩不多，但一种本能的危机感，使得他“咚”地一声猛踏地面，霍然转过身来，速度极快！ 只是一转身，便是发现一个黑洞洞的东西，正对他右边的眼睛——他左眼，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深深的眼窝，还在缓缓流淌着腥臭的血液。 砰！ 于是他右眼，也步了左眼的后尘。 更是有种可怕的冲击力，直冲他脑壳。 那头丧尸的表情凝固了，直愣愣地仰头倒下。 “吼……” 他疯狂挣扎着，想要爬起。 但是很快，从他消失的右眼眼窝位置，便是有什么东西，直接插了进来，一股虽然远远比不上他巅峰时候，但却不容小觑的力量，从那里传来，将他压在地下，爬不起来。 “吼！” “吼！” 他疯狂怒吼，疯狂地想要爬起，但身躯要害接连遭受攻击的他，却根本挣扎不起来。 渐渐地，他的挣扎便弱了下来。 但……依然未死。 “真的顽强的生命力啊！” 李秋感叹，放开了握住那根钢管的手——方才这头丧尸倒下的时候，顺着那被子弹撕裂的眼窝，李秋就是一钢管捅了下去。 李秋四下打量一番，不知从哪里找回来了一块砖头。 “小可爱，我又给你找到了新的礼物哦。” 将手枪放入口袋，他一手扶住那根依然插在丧尸眼窝随着丧尸的挣扎而微微晃动的钢管，另一手握住砖头，高高扬起，而后…… 重重拍下。 啪！ 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另一声。 后来连成了一串。 啪啪啪啪啪！ 在他接连的锤动之下，那根钢管缓缓压下，深深掼入了那头丧尸的头骨里，直至贯穿，从另一头穿出。 那头丧尸，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10.为什么要逼我？！ 李秋放下砖头，掏出烟，打开烟盒。 “一，二，三，四。” 烟还有四根，抽完一根，还剩三根，跟他枪中剩下的子弹一样。 李秋忽然感觉很开心。 掏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上一口，吸入肺部。 浑身猛地就是一个激灵，隐约间似是有道灰色的气流，和烟雾一起进入他体内。 顿时通体就是一阵难言的舒畅，似乎连灵魂都在颤抖，舒服得李秋不由闭上了双眼，脸上一阵红润，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半晌，那种感觉方才褪去。 但那种余韵，却依然让李秋迷醉。 “呼……” 深深将肺部那口烟吐出，时间太久了，许多烟雾和二氧化碳都被他的肺部吸收，这口烟呼出来都淡了许多。 “这烟得劲！” 李秋布满血色的双眼，带着些许迷离，兴奋道。 他抬起手，将手心放在双眼视线中央。 在他得到枪之前，和那头丧尸搏斗的时候，因为丧尸肉体力量太强了，他握着钢管的虎口被震得崩裂，血肉模糊。 但此刻，早已止血，甚至已经结痂，有种淡淡的瘙痒感觉。 伸手摸摸额头，被车前窗玻璃磕破出血的部位，也传来一种结痂的粗糙触感。 一屁股坐到那头丧尸尸体旁边，李秋脸上流露出疑惑不解神色，喃喃道：“明明是那么好的小可爱呀，怎么那些人就这么怕你呢……” “啧啧啧！” 他摇头感慨。 伸出手来，拔掉还插在那头丧尸右眼眶的钢管，露出黑洞洞的眼眶，和左眼相得益彰：“小可爱，你死得不瞑目么？” “太惨了！” 他露出不忍神色，伸手触抚那头丧尸双眼眼皮，想要让其双眼闭上，但失去了眼球的后者，却怎么也瞑目不了。 李秋轻叹一声，无能为力。 想了想，只能将手中快要抽完的烟头，轻轻地插入当中——起码，这样看起来没有那么空荡和凄凉。 做完这一切，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慢悠悠站起身来，李秋将那块转头插入裤子口袋当中，然后一手拿枪，一手倒提着钢管，晃悠悠离开了。 这时，是凌晨3点45分。 凌晨4点23分，李秋只剩下两颗子弹，还有两根香烟。 这个时间点，是所谓“黎明前的黑暗”，本是一天当中最为寂静的时刻。 但是从这座国际大都市的各个角落中，却开始断断续续传来刺耳的枪声。 那种枪声，明显不是来自于制式手枪，后者发不出来那种沉闷而又充满爆裂性的怒吼。 “终于开始动真格了啊？” 侧耳听了听，李秋咧嘴笑了。 凌晨4点54分，李秋只剩下一颗子弹，还有一根香烟。 到了这时，那爆裂性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近了。 大街上回荡着的丧尸低吼，也变得急躁了几分，令李秋不由皱眉，这枪声惊扰到了他的小可爱们。 凌晨5点40分，李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空了，香烟也只剩下半根。 这次，他明显感觉到搜寻丧尸难度变大了几分。 一来，是许多活生生的丧尸，已经变成横躺着地上，散发着恶臭的咸鱼干。 二来，是那些本来慢悠悠游荡的丧尸，其游荡的速度急促了许多，很少有长时间孤立的了。 三来，也是更麻烦的，这个过程中李秋遭遇上了一次荷枪实弹，穿着某种制服，浑身杀气腾腾的小队。 他想了想，最终没有去找彼此的麻烦，闪避了开来。 所以这最后一根烟，坚挺了许久，可惜也已经烧完了，被李秋小心翼翼插入他的专属烟灰缸当中。 看了看天色，李秋伸了个懒腰：“嗯……也该回去睡觉了！” 于是从那头丧尸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包着那支制式手枪，又找了个水龙头，将上面的指纹仔细冲洗一番，用丧尸的衣服擦拭好，随便找了个垃圾桶，轻轻放了进去。 答应了人家的事，总要做好。 做完这一切，李秋终于可以放心回去睡觉了。 但是就在他要动身之时，忽地身体一顿。 “吼！” 一声压抑而又疯狂的怒吼，从李秋侧边方向响起。 他扭过头，看到一头丧尸正死死盯着他，完好的双眸散发凶厉幽光，在李秋发现他的同时，猛地向李秋冲了过来。 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扑入李秋鼻端。 李秋皱眉。 身形一退，避开了那头丧尸的冲击。 “小可爱，我没有子弹，也没有烟了，所以不想陪你玩了。”李秋皱眉道，天色快亮了，他也想回去睡觉了。 “吼！” 然而那头丧尸却没有任何反应，低吼一声，陡然一爪抓出，布满紫黑色污垢的锋锐指甲，闪烁着骇人的光泽。 李秋一抬手，格挡丧尸这一击。 撕拉—— 五道爪痕在李秋手臂浮现，鲜血飚溅了出来，但李秋却站得很稳。 他吃疼，脸上的神情逐渐狰狞了起来，死死盯着那头丧尸，低沉沙哑的声线，从喉咙深处释放出来：“我说了，不想和你玩了……” 快走两步，一把抓起被他遗落在地上的那根钢管，而后猛地转身，向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丧尸，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嗖！ 空气被挤压，发出沉闷的呼啸。 哐当！ 李秋手中的钢管居高临下，狠狠砸向丧尸头颅，和后者格挡在头上的手臂猛然碰撞，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他愤怒大吼：“你为什么要逼我！” 一股大力顺着钢管，传到李秋身上。 但这次，他只是手臂一麻，退了三步，受伤结痂的虎口，却毫发无损。 而那头丧尸，也退了一步，愣愣地看向李秋。 “为什么要逼我！” 李秋脸庞狰狞而扭曲，再度低吼，没有一丝迟疑，霍然又是一钢管劈头盖脸砸向那头丧尸。 后者发出微惊的低吼，一巴掌呼啸着挥出，再度和李秋的钢管碰撞在一起。 “为什么要逼我！” 然而，李秋的动作越来越快，身形微微往后倾倒的同时，手中的钢管顺着那股力度再次高高扬起，到达最高点后，以一种更快的速度轰出。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整个人似是陷入一种疯狂的境地，眼球当中的血丝越发的密集，完全忘却了一切，唯有手中的钢管连续不断的扬起，又连续不断地砸下！ 哐当！ 哐当！ 金铁交鸣的声音越发密集，如同旧时的铁匠铺般。 渐渐地，从那头丧尸嘴里发出来的低吼也越发高亢，似是承受不住，散发出了一种惊惧之感。 砰！ 终于，那头丧尸的动作渐渐跟不上李秋了，被一钢管，结结实实地砸在头盖骨上。 11.又是个平安夜 咔擦。 李秋耳边听到一声脆响，暗红色的血液，倒映在他眼球之中。 但李秋如同未觉，依然在疯狂地抡动手中的钢管，被他抡出了淡淡的残影，疯狂地砸在那头丧尸头颅之上。 哐当！ 哐当！ 砰！ 哐当！ 接连不断的金铁交鸣声中，开始混入了一种如击败革的闷响，而且那种闷响的频率越来越高，直至后来，完全替代了那金铁交鸣的声响。 “为什么！” “为什么！” 中间一直夹杂着李秋暴怒的狂吼。 扑通！ 不知何时，那头丧尸就倒了下去，整个头颅鼻子以上的部位，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红色白色的坑坑洼洼。 “呼哧呼哧……” 李秋也气喘如牛，感觉一双手臂像是灌了铅一样，手中钢管滑落下来，已经拿不稳了，双手杵着膝盖，方才没有跌坐下去。 他的眼睛，这方才恢复清明。 瞥了那头丧尸一眼，脸上的狂怒消失不见，咧嘴一笑：“这是何必呢？我本来打算省点烟钱的……” 话刚说完，李秋便是通体一震，一股熟悉的灰色气流带来的舒爽感令他灵魂颤栗。 片刻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双手的力量，又迅速恢复了过来。 双臂上的那道爪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用不了多久，应该也能够结痂了。 “真是美妙的感觉啊……” 李秋满脸陶醉地感叹，缓缓站直了身子。 路边不远处有家便利店，李秋走过去，推了推门但没有推开，于是一钢管砸开了。 稍微看了看，随便拿了包烟——反正日本烟都那样。 标价350日元，李秋掏出一张面值1000的日元，放下，又拖出收银柜，从里面拿走了650日元，走了出去。 扭过头来，回头看了看店门上的大洞，李秋陷入了沉思。 店门被他砸坏了，难保有人会进来偷东西…… 很快，李秋想到了办法。 他走回那头丧尸尸体那里，将那头丧尸扛起，就放到了店门外。 打量了一下，满意地笑了。 那头丧尸尸体半个头都没有了，暗红色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下，很快就会染红整个店门口的地面，场面血腥恐怖，估计不会有人敢进去偷东西的。 于是李秋终于放心地点燃一根烟，在最后的黑夜遮掩下，晃晃悠悠向着酒店方向走去。 回到酒店，冲了个热水澡，李秋就躺下了。 窗外的天空开始微微亮了，此起彼伏了一夜的丧尸怒吼也弱了下去，唯有那爆裂性的枪声传来，带给人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李秋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又是个平安夜……” 一盖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 东京时间10点过一点，李秋悠悠醒转，神清气爽。 “嗯？！今夜竟然睡得这么好？！” 他有点懵逼。 一个被失眠折磨得连看太阳都是绿色的选手，在异国他乡经历丧尸围城的情况下，睡眠质量竟然前所未有的好，一觉睡到自然醒？ 你敢信？ 不过这终究是好事，可以有效缓解肾虚症状，李秋很欣慰。 但一想到如今的处境，他便是猛地翻起身：“赶紧洗漱，然后回国！” 快步走到卫生间，李秋拿起酒店提供的刷牙杯，欲要赶紧完事好撤退。 然而…… 咔擦！ 在他一抓起那玻璃杯子之后，那杯子就碎了……碎了……了…… 李秋：“？？？” 脑子里一个激灵，赶紧低头检查手有没有受伤：“还好还好，手没事……嗯？！” 手确实是没有被玻璃割破，但虎口位置，却有道伤疤，虽然结痂了，但还没好！ “卧槽！”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我手什么时候伤的？！” “卧槽！” “怎么手臂也有？！” “还是抓痕？！” “我特么，最近也没和哪个女的有啥亲密接触啊！” 他懵逼地一抬头，面前是一面镜子。 “卧槽！” “特么脑袋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用手按了按：“嘶……好吉尔痛啊卧槽！” 李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这也是废话。 换谁睡得好好的一觉醒来莫名其妙浑身都是伤就好像被哪个妹子SM了一样但偏偏自己啥快感都没有感受到都特么好，不，了！ “我佛了！” “这破国家怎么哪特么都泛着诡异啊日！” 李秋狠狠骂了句，赶紧刷牙洗脸。 或许是这段时间，他的神经被锤得有些大条了，遭遇这么莫名其妙的破事，竟然很快就接受了。 3分钟刷牙洗脸，李秋倒了杯水喝。 这次他吸取教训了，拿杯子的动作很轻，所以总算没有捏碎杯子，顺利喝到水了。 但把水壶放回桌上的时候，把不锈钢水壶的底座砸凹了…… 李秋：“？？？” 尽量不去想这破事，李秋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 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疑惑地拿起桌上的烟打量了一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没有哪里不对，总之李秋都懒得想了。 走到阳台，隔着门看看外面的街头，李秋又是一愣——他睡之前明明就把门帘拉得像古时候女性的衣服一样严密了，结果现在却大敞着。 “呵呵！” 李秋呵呵冷笑，用尽全身意念控制自己不去想有的没的，就当自己记错了，事实上昨晚自己忘拉门帘了！ 看到窗外的景象，李秋心中总算稍定。 外面的街道依然冷清，但好在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活生生的人，尽管是日本人，而且脸色都很难看。 而且大街上也有公交车在行驶了，虽然车上没啥人。 除了公交车这种公共交通之外，也有那么几辆头铁的私家车辆驶过，发动机的声音传到耳里，多少让李秋心中带来点慰藉。 至于昨夜主宰这座城市的丧尸，却没有了踪迹——起码在李秋的视野范围之内是这样。 “昨夜日本出动了自卫队，还是啥秘密部队么？”李秋心想，“总算是做了点人事。” 大致侦查了一番外面的情况，李秋三两口吸掉手中的烟，随手扔到楼下，飞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背包里，连拉杆箱和许多衣服都没有带，就要撤退了。 走到门边，原本顶着门的桌子，也不知何时被不知何人或者何种生物移开了…… 李秋脸皮跳了跳，猛地一把甩开门，飞也似地跑了。 来到酒店大堂，好在这里有点人气，好像都是要退房然后撤退的…… “#%@￥%” 前台妹子一脸憔悴，看到李秋，神色怪怪的，还是强打精神叽里呱啦说道，只是李秋一句都听不懂。 “肯油斯比克英国老鼠？” 操着一口工地英语，李秋强压下火气问道。 神经病！ 这特么啥服务态度啊！ 明知道他不懂日语，还非要和他说。 闻言，两个前台妹子面面相觑，看着李秋的神色越发怪异，但最终还是迟疑道：“Yes……” 顺利办好退房手续，李秋终于要溜了。 12.这谁顶得住啊？ 这家酒店位置不错，交通蛮便利的，距离公交车站和地铁站都不算远，也有直达机场的公交车和地铁站。 不过犹豫了一下，李秋还是放弃了乘坐公共交通的念头。 毕竟虽然丧尸已经被日本暴力机关清除了一波，而且现在公交车和地铁上面的人流也不算多。 但，万一呢？ 万一公交或者地铁上面突然出现一只丧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李秋自认没啥优点，但是怕死，绝对算是一个。 除了公交和地铁，那么剩下的选择就是打车了。 在来日本之前，李秋就听说过日本的出租车，是有名的贵了。 他所在的酒店距离羽田机场，足有20公里路程，在国内都要好几十块，在日本的话，折合成人民币怕是要两三百了。 “现在这种形势，肯定是要加价了，怕是要上千人民币了……” 李秋想道，一阵牙疼。 上千人民币，都够他坐飞机回国了——如果是经济舱的话，但他定的是公务舱来着。 呵…… “真特么脑抽了才来日本，这波血亏……”李秋心都在滴血。 但生活总还要过，李秋义无反顾地拦车了。 然而，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了，经过的出租车也就那么几辆，都没有看他一眼来着。 毕竟，这种形势下头铁出来开出租的总归是少数。 就在李秋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的时候，终于有一辆停了下来。 工地英语和手语相结合，李秋总算说明了自己的目的地，也从出租车司机那里得到了报价。 五万日元！ 折合人民币三千！ 你敢信？！ 总之李秋不敢信，但那小胡子司机高冷的眼神告诉他，他并没有听错，小胡子司机也没有说错。 “@￥&%￥” 小胡子司机说了句鸟语，李秋没有听懂，但那摇上车窗推档位的动作，李秋却看懂了。 “妈的，狗日的小日本！” 李秋面含笑容，对那小胡子司机亲切问候，开门上了车。 小胡子司机也向他微笑点头致意。 “NM$L！” 李秋又向他微笑问候。 一路高速，直达机场。 中途倒是没有遇到啥丧尸什么的。 李秋虽然讨厌这个国家，但对其实力还是没有怀疑的，虽然战后的发展有些畸形，但是毕竟还有大国底蕴。 很快就到了羽田机场，小胡子司机停车，李秋强忍住滴血的内心，一手掏钱包，一手拉车门。 然而，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吧嗒！ 李秋并不觉得自己很用力，但轻轻一拉，车门的把手，却干脆利落地断了……断了……了…… 和早上的那个玻璃杯如出一撤。 见状，李秋愣了。 呆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铁片，又懵逼地看向小胡子司机，呆愣住的表情，落在那小胡子眼中，却成了凶悍。 懵逼的眼神，也成了威胁。 特别是看到车门把手，就这么被李秋轻描淡写地掰断了，小胡子司机不由得心跳都停了一拍，活像以前念书时候被高年级老哥堵在小巷子里的感觉。 而且以前念书时候，顶天了也就是被揍一顿。 但是这两日的东京，是真的会死人的，警视厅的那群废物也不知道能不能管得过来…… 在李秋越发懵逼以及深恐遭遇天价索赔而导致的惴惴不安眼神之中，那小胡子飞快扯开安全带下车，又一溜烟跑到李秋这边车门，毕恭毕敬地给他从外面拉开了车门，对他深深鞠了个躬： “哈依！” “那啥……”李秋一脸懵逼地下车，又一脸懵逼地取钱包。 但钱包还没拿出来，他就看到那小胡子司机又一溜烟地上了车，熟练地踩离合，挂挡，松离合，一脚地板油跑得没影了。 李秋：“嗯？！” 他三千大洋的车费还没给呢，就连那个车门把手，都还在他手里。 “神经病！” 李秋挠挠头，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去想了，随手扔掉那破把手，就进了机场。 羽田机场，亚洲旅客接待量排名前列的国际性大机场。 东京的丧尸潮非但没有影响这座国际大机场的繁荣，人流反而越发地多，都是像李秋一样赶着逃离东京的人挤在这里，个个神色慌张。 而且这里的安保，也严密了许多，李秋一眼就看到有荷枪实弹的警察在戒备。 见到这一幕，李秋不由感到一阵的庆幸：“好在昨天咬牙买了票，不然的话，怕是真的要滞留东京了，再次回国，可能就是在盒子里了……” 现在快要12点了，他订的机票是2点半的，时候掌握得刚刚好，既不会误机，也不会在机场停留太久。 毕竟这里人流这么多，出现丧尸的概率，也要大得多…… 机场这里，终于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日文了，还配有英文中文提示，所以李秋很快找到了自助打印登机牌的地方。 刷护照，一顿熟练的操作，然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未查询到机票！ “卧槽？！” 李秋开始慌了。 再度尝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根本查询不到他的机票信息！ “别特么玩我啊！”李秋彻底慌了，找到南航的值机柜台。 前台妹子虽然化妆了，但还是遮掩不住黑眼圈，显然昨夜也是没睡好，但服务态度还算不错，而且懂中文，听到李秋的描述之后，就在面前的电脑上一顿噼里啪啦，最终一脸无奈地看着李秋： “先生您好，您昨天确实订了一张我航到中国的机票，但是系统显示，凌晨6点17分的时候，您通过手机进行了退票操作！” 闻言李秋当场就炸了：“怎么可能？！” 值机妹子道：“先生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核实一下您的订单！” 李秋飞快掏出手机，打开某购票网站，点开了自己的订单。 顿时就愣住了。 正如值机妹子所言，他手机上确实是显示，在6点17分的时候，他把好不容易抢到的那张票退了。 而且就是用他手机操作的。 就连退款，都打回了他的银行账户…… “问题是，我昨晚一觉睡到早上10点啊……6点17分的时候，我特么还睡得好好的呢……” “这特么……”李秋彻底崩溃了。 今天一整天都在经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完全是逃离东京的念头，支撑着他挺了过来，现在就连国都回不了，这谁顶得住啊？！ 当下就是一顿咆哮撒泼！ 不过在值机妹子爱莫能助的眼神中，李秋渐渐平静了下来，涩声道：“那能不能麻烦帮我订下一班回国的飞机？” “先生抱歉，三日内前往中国境内的航班，都已经满了，下一班有空位的是四日后的，请问先生需要吗？” “四日后我特么可能都死了！”李秋绝望了。 值机妹子道：“或者先生您可以持续关注，在手机上进行自助抢票，看看有没有人退票？” 闻言李秋又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气了：“哪特么可能有那种傻逼啊？！” “呃……”值机妹子一愣，看着李秋的眼神怪怪的。 李秋也似是想到了啥： “靠！” 13.n。。女人 仅剩的理智，让李秋没有继续对值机妹子撒泼，离开了值机柜台，像一条咸鱼般，找了个地方坐下，死死盯着购票页面。 不只是南航，其他飞国内的航班，三日内的票都早就卖光了。 想去其他国家，李秋又没有签证。 狠狠地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李秋很怀疑自己会不会一夜之间就秃了。 都说东京很热，但是李秋却感觉一阵冷飕飕的，看着周围每个人，都像是随时会“嘿嘿”诡笑，然后一口将他帅气的脸皮咬掉。 李秋总感觉好了才一天，他看太阳又要变成绿色了。 就在他盯着购票页面出神的时候，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李秋接通电话。 “喂，我乔安！”电话那头传来蛮好听的女声，只是带着点磁性，显得有几分中性化。 李秋的话显得有气无力的：“我没瞎。” “声音这么虚，昨晚被岛国妹子榨干了？！”电话那头揶揄道。 李秋揉揉额头：“我倒是想……” “嗤！”女声嗤笑一声，“所以你还在日本？” 闻言李秋没好气道：“不要让我听到你问我是不是还好，不然我把你头锤爆！” 他现在对他的地理坐标特别敏感。 尤其是“日本”、“东京”这种字眼，听到就脑阔疼。 “谁问你那个了。”电话那头撇撇嘴，“干嘛还不回国？” 听到这个李秋就来火：“我倒是想回，特么倒是要能抢到票啊！” “那刚好，我明天去一趟东京！”乔安道，“如果你还没抢到票的话，到时碰个面呗。” 闻言，李秋又愣了，他感觉这两天遭遇的人和事，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你神经病啊？！我想回国都回不了，你这时候还要过来日本，活够了？” “还是你们医院还没通网啊？” “你家才没通网呢，微博我看到了。”乔安没好气道。 “那你还来找死？” “过去有事啊。”乔安理所当然道，“这两天东京有个临床心理学方面的国际会议，我过去开会。” “国际会议？”李秋撇撇嘴，“先不说还开不开了，就算开，那也轮不到你一个刚毕业的半吊子去开吧？” 乔安是他高中同学，长得挺好看的。 虽然他当时念书时候没有啥班花校花的评选，不过私下里几个男生交流的时候，都认同乔安不比那些当红的女明星女网红差。 当然，倒也说不上啥美若天仙那么玄乎。 另外，她也算是个美女学霸了，在国内某TOP5高校本硕连读，学的是临床心理学，现在刚毕业，在一家蛮有名的三甲医院神经科还是啥心理干预之类的科室当医生。 具体李秋也不太懂，反正简单粗暴地理解为精神病院、疯人院啥的就对了。 两人关系不错，高中毕业这几年，也有断断续续的联系，倒是没有生疏。 闻言乔安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本来应该是我导师去开的，但他比较怂，看到新闻之后就不敢去了，其他老资格的医生也不去，轮着轮着，就轮到我头上了。” “真实……” 李秋感慨：“所以就你头铁咯？” “就当公费旅游咯。”乔安满不在乎。 “你特么这是公费送人头！” 李秋没有客气：“如果在电视剧里，你应该就是那种有几分姿色但喜欢作死的n……女配，通常都活不过三集，而且很可能还连累主角。” 这话说的不太客气，不过也算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了，对方也不会见怪。 “滚！” 乔安骂道，旋即也忍不住笑了。 不过还是没有改变主意：“行了，别逼逼了，我有分寸，机票都订好了。” 听到这话李秋也就不再劝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关系再好也干涉不到别人。 说句难听的，别人就算要找死，也不关你事不是？ 不过口嗨还是可以的，李秋想了想：“诶我说，你们当心理医生的，接触的精神病人多了，是不是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神经病啊？” “你才神经病！”乔安翻了个白眼，“行了就这样！” “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到那边大概是12点的样子，如果不太危险的话记得来接我机啊！” 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危险的话就算了……女朋友都还没找到就死了的话怪窝囊的！” “不接！” 李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挂了电话。 女人什么的，最烦了。 特别是喜欢作死的n……女人，走得太近，说不定哪天她死的时候就被连累了。 挂掉电话，又刷新了一会购票页面，看着手机上所剩不多的电量，李秋开始绝望了，把手机收回兜里，开始发呆。 “啊！好想回国啊！” 他仰头望天，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天花板。 又一班航班到达了，李秋随意瞥了一眼，果然从旅客出口通道出来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的，让李秋不禁感慨，这世界喜欢作死的人，真特么多…… 忽地，他视线一凝。 从旅客出口通道当中，看到一位头发染成夸张金色的黄毛，从那黄毛身上，李秋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势，令他不由多看了几眼。 似是感应到李秋的视线，那人也看到了他。 李秋微微点头，那人咧嘴一笑，然后向李秋走了过来：“中国人？” 东亚人种都差不多，不过中日韩三国国民还是能够大致判断得出来对方的国籍，有点玄学的意思。 “李秋！” 李秋站起身，学着社会人向对方伸出手。 但很快就僵住，因为对方根本没鸟他，反而学着电视剧里的某塘主邪魅一笑：“抢不到回国的票，在等死吧？” 李秋缓缓收回了伸出的手，脸上挤出一丝亲切的笑容：“你爹要死了，你来接你爹的骨灰吧？” 嘴臭谁不会？ 黄毛眼睛一瞪：“小子你找死？！” 李秋撸撸袖子：“打架？来吧！” 妈的！ 丧尸老子惹不起，还惹不起你特么一个黄毛？！ 而且现在的李秋一肚子火气，还真想找个人打一架来着！ 说不定还能因为在国外闹事，被遣送回国呢。 黄毛一滞，顿时也撸起了袖子。 然而，就在这时。 “啊——” 一道尖锐的惊呼，陡然在机场人群当中响起。 李秋和黄毛同时惊愕回头，只见原来秩序还算井然的机场，已经是一副狼奔豕突的模样，许多人像是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脸上都带着惊恐万状的表情。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难道……”李秋心中一突，猛地一把抄起背包，顺着人潮的方向，没命奔逃。 还没忘回头看一眼。 果然！ “真特么是丧尸！” 只见在后面，距离他方才位置一百多米的地方，一头丧尸歪着嘴，发出“嘿嘿嘿”的标志性笑声，朝着一人便是猛地一把抓出。 这一幕，和昨日李秋第一次经历丧尸，如出一撤！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方才差点和李秋大打出手的那黄毛，竟然不退反进，冲向了那头丧尸！ 14.觉醒者 “卧槽！” 见到这一幕，李秋整个人便是一愣，在确认自己已经逃得足够远之后，便混在人群中，停止了脚步，扭头看起来。 “又一个神经病！” 他不禁有些庆幸。 好在没有真的和那黄毛打起来！ 之前他之所以不怂，那是把对方当成正常人的前提，如果早知道他是个神经病的话，不是李秋吹，他绝对当场就跪稳了！ 毕竟神经病杀人，死了也白死…… 但很快，李秋眼睛又瞪圆了：“卧槽！” 与此同时，周围也响起了一阵各种语言的惊呼，估计意思和他差不多，因为有一句“Oh my god”他勉强听懂了。 在所有人惊愕莫名的视线当中，那黄毛用力一踏，机场地面竟然浮现出淡淡的裂痕，而那黄毛的身躯几乎是飞了起来，宛如老鹰搏兔，飞快就跨越数米距离，逼近了那头丧尸面前。 而后，似是神鞭般的一脚踹出，踢出清脆的空气炸响。 砰！ 在李秋看神仙的眼神当中，那一脚重重踏在那头丧尸胸膛，后者顿时便是抛飞了出去，足足飞了四五米！ “我日！” 这一刻，李秋冷汗都出来了…… 嘴臭一时爽，三秒火葬场…… 想想如果刚才真的动手了，这一脚砸在他身上，怕是都不一定能够坚持到火葬场来着。 李秋头一缩，不敢继续OB了，当场就想溜。 但就在这时，他看到那黄毛回头了，视线落在他身上，又是标志性的邪魅一笑。 “凉了……”李秋浑身一凉。 顿时间，脑子里全是那黄毛的邪魅一笑，而且像是有魔性，在他脑海里不止浮现出一个，复制粘贴般出现无数个，害得他差点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哥，我错了……” 李秋腿都在发抖，好险没有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跑得远远地，最好从此以后都不要被黄毛发现。 “吼！” 那头丧尸猛地低吼，爬了起来，胸膛上还有个脚印形状，凹陷了下去。 不过看样子那头丧尸依然生猛，怒吼一声，就冲向了黄毛，手臂像是金铁铸成，悍不畏死地向黄毛拍去。 见状，黄毛嗤笑一声，手臂如龙探出，抓住丧尸手臂，然后身形一矮，双手抡着丧尸，便是往前一抛。 方向——李秋！ 砰！ 又是一声闷响，那头丧尸被重重抛起，再度落下时候，差点就砸到了李秋，后者更是脸皮狂跳，都快要哭出来了，没命奔逃。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黄毛已经又冲上来了，那头丧尸刚刚爬起，又被他一拳锤飞，向着李秋的方向，等到落地的时候，几乎是擦着李秋的鼻子，砸到他面前。 呼啸的气流，还吹到他脑袋上，李秋感觉脑壳凉飕飕的。 “靠！” 李秋狂奔的身影就是一顿，下意识跳开，逃离那头丧尸的攻击范围。 然后也不跑了，因为黄毛已经又追上来了，跑也没用。 “哥……” 他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带上了在KTV唱哭小姐的标志性哭腔…… “你给我等着！” 黄毛还扭头对李秋充满威胁意味地一笑，阴测测说道，令李秋一阵头皮发麻。 说完，也不再理会李秋，看着那头丧尸如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爬起，轻声说道：“结束了！” 话音落下，令李秋和场中所有人都瞪爆眼球的一幕出现了！ 从那黄毛身上，竟然有一道道的蓝色电弧浮现，将他环绕在其中，电弧与空气接触，发出“滋滋滋”的怪响，证实了李秋并没有眼花。 如果说方才李秋看黄毛如看神仙是一种修辞手法的话，那么眼前的一幕，便真的和神仙无异了。 起码是超人的层次！ 那黄毛再度示威性地对李秋一笑，身形极速一动，场中之人只看到一道淡蓝色的影子，等到凝实之时，已经出现在那头丧尸面前。 他脸上挂着冷酷的笑意，五指如刀，指尖之处有最浓郁的雷光闪烁，随着他一动，整只手掌就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插入那头丧尸心脏位置！ 那头丧尸瞳孔中散发出原始的恐惧，整张脸都在扭曲，显然承受着可怕的痛楚，身躯摇晃着，但随着那黄毛缓缓抽出他的手掌，那头丧尸便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下。 “Oh my god！” “￥#%*” 周围爆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叹。 眼前的一幕，显然已经是将所有人的世界观狠狠揉碎，然后瞎吉尔重塑了一番。 李秋也不例外，他想起了这几年来一直充斥于网络，但又被他嗤之以鼻的一些传闻： “觉醒者！” 这几年来，网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类似的视频或者三流小报标题党性质的报道，诸如“火焰人”、“惊！八旬老太单手抬起小汽车”之类的。 但那种浓浓地摊风格的小道消息，但凡上过网的人，都不会相信。 只是偏偏，这种说法却一直有其市场存在，还一度让李秋感慨，社会在不断发展，睿智也在不断增加。 但现在看来，究竟是睿智还是睿智…… 怕是很难说得清楚了！ 毕竟，连丧尸、僵尸、吸血鬼这些同样出自地摊文学的东西，都特么映照进了现实，那么真的出现觉醒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但李秋也来不及细想，因为在看到那头丧尸倒下的情景之时，他脑海中又开始变得一团混乱，那熟悉而又听不清的低语，再度占据他的脑海。 而这次，从那低语之中，李秋感觉到了一种兴奋。 “吼！” 在闹哄哄的惊叹之中，忽地，一声暴躁的怒吼，陡然响起，如平地一声雷，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下！ 那头已经被那疑似觉醒者的黄毛击破心脏的丧尸，竟然再度站了起来！ 胸膛位置前后通透，浑身还有蓝色电弧在闪烁，不断散发出烤肉味道，但是其怒吼，却依然中气十足！ 踏踏踏！ 迈着沉重而迅捷的步伐，那头丧尸到此悍不畏死地向着那黄毛发起了冲锋，锋锐的利齿龇着，极度凶厉，令周围人一退再退。 黄毛的傲然气势一滞，但却并不慌乱，在那头丧尸冲到面前之时，猛地一脚踹出，便是再次将其轰飞倒地！ 也不只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反正这次，那头丧尸又倒在了李秋面前，挣扎着。 毫无疑问，很快便会再度站起。 看着丧尸的狰狞脸庞，此刻的李秋并未被吓退，反而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瞳孔当中满是挣扎。 落在旁人眼中，李秋是被吓呆了。 许多人在惊呼！ 在他们的视觉当中，那头丧尸已经快要爬起，而且显然发现了李秋的存在，朝着他怒吼。 “喂！你找死吗？” “赶快滚开！” 那黄毛神色微急，对李秋怒吼道，人也在向着这边冲来——看来这次他并非故意为之。 15.啊不想起标题啊！！ 像是昨日一般，李秋听到了周围人和那黄毛的呼喊，但那一切，都似是距离他无比遥远。 他的脑海，许多模糊的画面，像电影里的蒙太奇手法，在一一掠过。 他看不太清晰，但却隐隐辨别出来。 他手持一根钢管状的东西，对着一道人影的头颅——有点像是丧尸，但无法确定——疯狂敲击着，后来那道人影就倒了下去。 类似的画面有五个，或者是六个，并不尽相同，但都大同小异。 就连那手持钢管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李秋都无法确定，只能大概推测，因为那些画面，是第一人称视角的…… 鬼使神差地，李秋动了。 一把抓起机场的金属条椅。 那金属条椅是固定在地面上的，但是猛然一用力，就被李秋扯了起来，高高举起，用那尖锐的椅子脚，狠狠砸向那头已经快要站起的丧尸头上。 砰！ 那头丧尸又倒了下去，头颅之上竟被李秋砸出了一个血洞，暗红的鲜血缓缓渗出，发出一声哀嚎。 这声哀嚎，听起来竟比方才黄毛包裹雷电的一击，还要惨烈！ 黄毛一滞，冲上前去的身形，也下意识一顿。 但李秋却不自知，完全是条件反射性地，再度高高举起那金属条椅，对着丧尸头颅就砸了下去。 砰砰砰！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看起来起码数十斤重的金属条椅，竟被李秋连续挥动，几乎舞出一阵风，接连不断地砸在那头丧尸头颅之上。 后者一开始还在不断发出惨嚎，但渐渐衰弱，后来就彻底听不到了…… “Wow！” “！#￥%*~！” 周围又是一阵夹杂着震惊、惶恐和激动的惊叹，只是这次的对象从黄毛转移到了李秋身上。 一道灰色气流，从那头丧尸尸体之上，流入了李秋体内。 后者一个激灵，通体颤栗，只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忍不住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 “啊——” 周围不少未经人事的少女，虽然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听到这销魂的声音，都是不由脸红。 “原来是要爆头啊？！”黄毛挠挠头。 听到黄毛的声音，李秋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头死状极为凄惨的丧尸，就倒在他脚边，他的鞋底都沾染上了一丝暗红的血液。 “啊——” 顿时，李秋又是“啊”的一声，只是相比于方才的销魂，这次却是浓浓的惊慌：“卧槽！” 下意识地就是往后一跳，也没有意识到手中举着的金属条椅，无意识地扔开，“砰”地一声砸在那头丧尸的尸体上，顿时后者身上鲜血流淌的速度，便快了几分…… 他这才感觉到不对：“死了？！” “靠！” “我杀的？！” 李秋陷入了深深的懵逼和后怕当中：“我特么又做了什么啊？！” 方才的记忆，他当然还有，就好像昨天第一次见到丧尸时候直愣愣冲上去的记忆，反应过来之后就唯有一句“煞笔”…… 这一刻，李秋又陷入了茫然…… “靠！”黄毛忽地骂出声，上下打量着李秋，“原来你也是同类人！” “啥……啥同类人？” 看着面前的黄毛，李秋有点怂。 被他一电，自己怕是要凉凉了，偏偏刚才还嘴臭来着…… 看着李秋的模样，黄毛撇了撇嘴。 刚才那金属条椅起码有几十斤来着，眼前这小子舞得虎虎生风也就罢了，关键那是固定在地上的，结果被这小子硬生生拔了起来。 这绝非常人能够完成的。 或许，对方是觉醒了力量方面的天赋吧。 只是从李秋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来看，还比不上黄毛。 但李秋还装蒜，就有点没意思了。 黄毛也懒得揭穿，既然对方是同类人，黄毛倒也懒得计较刚才的事了，毕竟他也自知是自己嘴臭在先。 就是自己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人头被眼前的小子抢了，让人有点不爽…… “喂！”他叫李秋。 “啊？”李秋很乖巧。 黄毛问道：“杀一只丧尸，能够增强多少属性？” 李秋持续懵逼：“啥……啥玩意儿……” 他这连续的装蒜，黄毛真的有点怒了。 不是不允许你装逼，但不要太过分了！ 正在黄毛想要出手教训一下李秋的时候，“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一群荷枪实弹的制服赶到了，手中的枪械第一时间指向场中的黄毛和李秋：“#￥￥！” 李秋和黄毛都听不懂，但不外乎是“别动”之类的意思。 “卧槽！” 李秋头一缩，下意识就举起了双手，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但黄毛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被枪指着，他狠狠骂了声：“妈的！” 然后，令那群制服心胆俱寒的一幕出现了！ 只是一眨眼，黄毛的身影就不见了。 化作淡淡的身影，那群制服只感觉眼前一花，特别是距离他最近的两个人，等到反应过来之时，手中拿着的冲锋枪就不见了。 而黄毛，则回到了原地，手中多出了两杆枪。 那群制服又操着鸟语，色厉内荏地说了啥。 黄毛神色一寒，左手顿时爆发出一阵电弧，在所有人惊恐的视线当中，他左手拿着的那杆冲锋枪，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了，转眼间化作一堆破铜烂铁。 而他右手持着，对着那群制服扫了一圈，邪魅一笑： & out！” 那群制服面面相觑，而后……一哄而散。 毕竟也只是一群拿工资的公务员而言，面对这种超越他们理解能力的存在，谁愿意拼命？ 见状，那黄毛再度邪魅一笑——李秋发觉他很喜欢这种带着些许刻意的装逼，右手也爆发出一阵电弧，那完好的一杆冲锋枪，也随之报废了。 滞留在机场的人群已经一退再退了，但总有头铁的，还有注视着这边，见状又是一阵惊呼。 黄毛又是标志性邪魅一笑，但已经蕴含了些不耐烦了，环视一圈，趾高气昂道：“Look ;look？Get out！” 听着那中式工地英语，李秋忽然莫名地感到一种亲切…… 听到这话，那些普通人再头铁也不敢看热闹了，恨不得离那黄毛越远越好，只是嘴里难免一阵低声骂骂咧咧，反正黄毛也听不懂。 但偏偏，从那些低骂声中，李秋听到一个中国妹子的声音： “装啥大尾巴狼？！那头丧尸明明是那帅气小哥哥杀死的，关你屁事？” 黄毛自然也听到了。 顿时便炸毛：“谁？！谁说我装大尾巴狼，有种给老子站出来！” 但那妹子自然不会犯傻，混在人群中，不知溜到哪里了…… 16.你看我吊吗？ 一直糊里糊涂的李秋，跟着那黄毛出了机场，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李秋并不笨，相反，他是那种并不算太努力就考上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名牌大学的人。 刚才是事发突然，来不及思考。 但是在和黄毛离开机场的过程中，李秋也渐渐想通了许多东西。 他看着黄毛：“传闻中的觉醒者，是真的，而你就是一个例子！” “而你说，我和你是同类人？！” 说着这话，他多少有几分兴奋和期待，等待着黄毛的确认。 黄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一拍额头：“原来真是个啥都不懂的新人！” 他如此反应，李秋就能够确认自己的推测了。 他很兴奋。 这种事哪个男生没有YY过，万万没想到，有一天YY的事竟然会成真！ 只是可惜，他不能像黄毛那样释放雷电啥的，相比之下就显得不够拉风了。 而且相比黄毛的表现，李秋确实是弱爆了。 能够在黄毛手中抢人头，应该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知道丧尸要害的原因。 刚刚知晓自己或许能够和传闻当中的“觉醒者”扯上联系，现在的李秋就是个好奇宝宝，兴奋地继续问道：“还有刚才你问我，杀一只丧尸能够增强多少属性，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没有忘记，在杀死那只丧尸之后的那道灰色气流，还有那堪比三秒欢愉的快感。 毫无疑问，那是来源于他所杀掉的那只丧尸。 听黄毛的意思，应该是杀掉丧尸，能够给他带来某种强化，而事实上在得到那道灰色气流之后，李秋感觉整个人的身体状态，前所未有地好！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验证了他的推测。 只是这种强化，究竟如何衡量，李秋就不清楚了。 但听起来，黄毛是懂的！ 可惜，听到他的问话，黄毛只是不耐烦地一摆手：“回家问你妈妈吧！” 最终，黄毛虽然还是没有给李秋解释，不过或许是因为认可了李秋“同类人”的身份，黄毛倒没再那么装逼，互换微信之余，还主动告知了李秋他的名字。 杨永新！ 就问你怕，不，怕！ 在两人闲扯当中，李秋也了解到了，杨永新之所以突然赶到日本，很有可能就是冲着那些丧尸来的。 或者说，是冲着东京的异变过来的。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是绝境，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亦是难得的机缘。 离别杨永新之后，李秋的心思也活泛了开来。 毕竟现在自己，也已经不是普通人了，这东京的异变，或许对自己而言，也是个机会？ “嗯……值得考虑！” 李秋沉思。 无意识地刷着手机：“日！怎么就没有煞笔退票啊！” 留下来？ 不存在的！ 狗命要紧，狗命要紧…… 从中午一直到日落时分，李秋都蹲在机场外面的角落里，死命地刷新着购票页面，只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让他恨得牙痒痒。 快要天黑了，李秋也绝望了。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敢在机场过夜。 要知道，今日也不平静，而且从网上的帖子来看，丧尸的爆发比之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等到天一黑，这座大都市的主宰权，便会被那些东西接管。 羽田机场当然要比外面大街上安全，但是那么多人，一旦有丧尸出现，其扩散速度绝对是致命的！ 最终，李秋找了家距离机场不远的酒店，住了下来。 照旧门窗关密，屋里没有开灯。 外面人声车声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变成了那熟悉的丧尸晃荡的诡异声响。 相比于昨天夜里，今天的李秋心态要平稳了不少，不知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因为自己亲手宰了一头丧尸。 当然，这并不能成为让李秋像杨永新那样找丧尸单挑的理由，他没有作死的习惯，不像某个傻缺女人。 就在李秋想到乔安的时候，手机微震，乔安的微信刚好发过来。 李秋点开，是一条视频。 赫然是今日发生在羽田机场当中的场景，视频当中的主角是那头丧尸、杨永新，还有李秋！ 特别是李秋高举金属条椅，疯狂敲击丧尸头颅的场景，被加了个大大的特写，看起来倒也不算太帅，李秋也就看了十来遍。 乔安就发了条视频，没有多说。 李秋恋恋不舍地关闭视频，想了想，回了句：“你看我吊不？” 对此，乔安的回应有六点：“……” 很快，对面的信息又发过来了：“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在日本了。” 不等李秋回应，就是一张机票截图。 “我明天11点半到，记得接我！” 看到信息，李秋就呵呵了。 他是个直男癌，所以回复也很硬核： “滚！” 说着，扔掉手机，冲进洗手间洗了个澡，然后直接躺床上了。 因为他又开始头昏了，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逼逼叨叨。 但也正因为脑子里的声音在逼逼叨叨，也就注定了他是要失眠的，这是最操蛋的。 果然，直挺挺地躺了快两个小时，李秋还是不得不爬起来，磕了两颗安眠药。 嗑完药，点根烟，双眼带着种肾虚般的憔悴，无神地盯着那紧闭的门帘，他脑子里却忽然浮现起早上起床时候，那大敞开的门帘。 他摇了摇头，继续躺下。 但忽地却又爬了起来，取出手机，打开了录制视频功能，放在桌上，正对着自己。 这才继续睡下。 安眠药药效逐渐起作用了，慢慢地，李秋就沉沉睡去。 …… 这一觉，和昨天一样，竟是前所未有的好。 等到李秋睁眼时候，天色又已经是大亮了。 “嗯……” 从床上翻起来，李秋伸了个懒腰，全身骨骼竟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像是炒豆子一般。 “不对……” 他下意识察觉到不对劲：“一觉睡醒，我的身体……貌似又变强了？！” 其实他已经确认了，昨日的他相比于以前，身体素质绝对大大提升了的，而且是在他击杀那头丧尸之前。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昨日起床之后发生的种种怪事，都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但那也是在捏碎被子、掰断车门把手之后，方才渐渐意识到的。 而今日，却是一起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如同全身上下，都拥有用不完的力量！ 他低头看了看，昨天早上起来发现的虎口还有手臂上面的伤口，甚至连结痂都脱落了，只留下淡淡的疤痕，相信过不了许久，就连那疤痕都会消失不见。 但是，却又多了几个其他伤口！ 17.镜头里的李秋 “卧槽！” 这一刻，李秋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猛地扭头！ 果然……昨晚睡前反复确认过，已经拉紧了的门帘，又特么大咧咧的敞开着…… 还有房间门！ 昨天绝逼用桌子顶得死死的，现在那桌子已经回到原位了…… 哦，还有那包烟…… 李秋拿起看了看，嗯……应该还是昨天那包，起码牌子型号是没换，但是打开一看，数量就对不上了。 他睡前已经特意确认过了，那时候还有十根。 但现在，就只剩下两根了。 “日！” 李秋不由得再次双手抱头，手指狠狠地插入乱糟糟的头发当中，疯狂地揉着。 任谁出现这种问题，估计都得疯。 “对了，手机！” 他一个激灵，做完鬼使神差之下做的一个动作，想不到真的派上用场了——当然，李秋也不敢确定。 但事实上，确实凑效了。 拿起手机，上面依然是录制视频的页面，上面的时间显示，已经连续录制了超过十个小时。 他停止录制，点了播放。 一开始的画面，就是他放下手机，回到床上。 一切如常。 李秋开始拉进度条。 忽地，他手一抖，瞳孔急剧放大！ 在视频录制约莫一个小时，大概也就是他刚刚睡着不久，床上的被子就被掀开，然后…… 李秋就看到自己爬了起来！ 脸部一直正对着手机，在昏暗的视线中，忽地咧嘴一笑，两边嘴角拉得很开！ 镜头中的李秋伸出手，对着手机摄像头挥了挥，用一种类似嬉皮笑脸的怪异腔调： “嗨！” 咕咚！ 李秋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响，一低头，手臂上的汗毛已经根根竖起。 “日！我昨晚不是一觉睡到天亮嘛？！” 就连脱口而出的吐槽，他都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难道是梦游？” “还是……” “特么的精神分裂？！” 李秋不能接受。 困扰了他好几个月的精神分裂，刚刚才用科学合理的手段排除，特么现在告诉他，那是误诊了？！ 抱着手机，李秋又躲回了床上，裹紧被子，方才敢继续看下去。 随着镜头中的李秋向着手机靠近，后面的画面就一直在晃动，显然是被他拿了起来。 等到再次清晰的时候，已经是在阳台上了。 李秋看到李秋随意坐在阳台栏杆上，点着烟，对着镜头在诡异地笑着。 接着还扭转了一下视角，对准楼下。 李秋手心都出汗了！ 要知道，他现在住得可是十二楼，画面正对楼下，虽然他没啥恐高症，但一想到昨晚毫无安全措施坐在窄窄的栏杆上的，可是自己，就不由一阵后怕！ 李秋继续拖动进度条…… 之后，就是镜头中的李秋出门，找丧尸，锤爆丧尸头颅…… 一边锤着丧尸头，还没忘调整摄影角度，以更加清晰地拍摄着丧尸头颅被他锤爆的全过程。 那等手法，像极了专业主播。 他粗略数了数，昨天晚上被他锤死的丧尸，足有七八只。 每次锤死一只丧尸的时候，镜头就会对准他的脸，清晰捕捉出那高潮般的颤栗…… 虽然那灰色气流没有被镜头捕捉到，但李秋也想明白了，自己身体素质之所以一夜之间就大大提升的原因。 怎么说李秋——镜头外面的这个李秋！ 也是体会过那种强化的人。 一开始那些丧尸还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往，手机画面的剧烈晃动也能映证这一点。 但到了后来，就不过是几棍子的事了。 “原来我这么吊的嘛……” 李秋揉揉太阳穴，叹息道。 但语气不是兴奋——好吧，兴奋也有一点点，但更多的是恐惧！ 以及接连遭遇诡异事件之后的习惯和麻木。 毕竟李秋很清楚，画面当中的那个人，绝逼不是他。 不对，确实是他，但又不是他！ “操，这特么哪跟哪啊！” 李秋感觉自己都快要神经错乱了。 抬头看看，窗外的阳光绿油油的，显得特别的生机勃勃。 他都快要麻木了，继续拉动着进度条。 后面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差不多天亮的时候，镜头显示李秋重新回到了酒店。 然后就是重新将手机摆好，对准床的位置，镜头里面的李秋也很正常地爬上了床。 手伸向床头灯的开关。 突然停顿了一下，缓缓扭头看向镜头，嘴角慢慢咧开，诡异地一笑： “晚安哦……” 啪嗒！ 灯关了，镜头里的画面也为之一暗。 但那一刻，李秋手臂上的汗毛，“唰”地又竖了起来！ “卧槽！” 吓得他差点没把手机甩出去，死死地裹紧了他的小被几，瑟瑟发抖，都快要哭了出来。 强忍住那种莫名的恐惧，李秋继续拉动着进度条，后面就一切如常了，直到李秋醒来。 放下手机，李秋整个人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现在的他，脑子停止了思考。 也无法思考！ 手机镜头记录的画面做不得假的，但明明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完全是睡眠极度充足的表现，怎么也不像是到外面砍了一夜丧尸的样子啊！ 这特么怎么解释？！ 梦游是不可能梦游的，梦游的人完全是无意识的，怎么可能特意对着镜头打招呼，还给他呈现了一场专业级别的直播？ “难道真是精神分裂？” 李秋喃喃道，一想起这个词语就觉得脑阔疼。 但或许，也就只有这个解释了…… “对了……要不，问问乔安？” 李秋忽然想起了那位疑似心理有问题的心理医生。 纠结了一会，李秋还是拿起手机，点开了乔安的微信。 上面显示的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昨晚他说的那个“滚”字。 显得颇为豪迈大气。 “早！” 于是李秋打招呼。 等了五分钟，那边没有回应。 李秋挠挠头，只得起床洗漱。 很不幸地，尽管他已经加倍小心了，但刷牙杯还是被他捏碎了。 相比昨天，今天他的力量再度蹿升了一大截，李秋根本把控不住。 飞快刷完牙，李秋又急冲冲地抓起手机，对面依然没有回应。 李秋顿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那种感觉，懂的都懂。 心不在焉地抽完根烟，李秋又抱着手机在出神。 过了好一会，手机微微震动了。 是乔安！ 李秋精神一振，急忙点开，显示出那边回复的内容。 两个字：“干嘛？！” 18.开房研究学术问题 外面的大街。 相比于昨天的这时候，外面更加冷清了几分。 无论是行人还是驶过的汽车，头铁的都少了些。 因为昨天东京的丧尸进一步爆发了。 白天的大街上倒也看不到丧尸的踪迹，但是空气中，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这是昨天李秋所没有察觉的。 显然，昨晚被官方特殊部队干掉的丧尸，要比前天晚上更多了。 当然，或许其中也不乏他和杨永新这类人干掉的。 畅通无比的大马路，不时有警车和一些挂着特殊牌照的车辆呼啸而过，可以看到里面那荷枪实弹的各式制服。 “看来今天的戒严又升级了！” 李秋自言自语道，双手抱胸，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都说***，但大街上太空旷了，总是让他没来由感觉到阵阵凉意，生怕哪个角落里突然跳出只丧尸来。 虽然总觉得自己现在挺牛逼的了，但是真让他和丧尸PK，李秋肯定是恨不得爹妈再给自己生两条腿了。 今天显然是很难打车的，好在李秋住得距离机场不远，走路快点的话，有半个小时也能赶到机场了。 羽田机场的制服们也变多了，还多了不少。 但滞留在机场的人流，却比昨天减少了许多。 因为昨天除了杨永新和李秋解决的那头丧尸之外，听说后来又有丧尸出现，而等到制服们反应过来控制之前，已经有五六人遭了毒手。 尽管后来都被制服们用枪干掉了，但着实吓到了不少人。 再加上理智告诉他们，现在的东京机场，是不可能抢得到票的了，看清现实之后，许多人就离开，找地方躲起来了，总比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要来得安全。 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李秋也不会再来这鬼地方。 在旅客出口大厅百无聊赖等着，他总感觉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要谋害他，很没有安全感。 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50了。 机场的电子屏显示，乔安乘坐的那班飞机已经抵达，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果然，从旅客出口通道那边，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出来了。 李秋听了听，说的是中文，应该就是乔安所搭乘的那班国内飞来的航班。 人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 所以李秋一眼就看到乔安了。 说实在的，就算是人很多，乔大美女也绝对是街上最靓的妞。 脚下踏着黑色的小高跟，长筒修身小西裤，白色女士衬衫，将她窈窕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 五官标致大气，略施淡妆，一头黑色长发随意挽起，扎了个随性的马尾，显得很是干练。 就是披着一件白大褂，在李秋看来显得脑残。 不过从周围人的视线来看，那就是属于制服诱惑的范畴了。 乔安也看到李秋了，眉梢浮起浅浅的笑意，向李秋走过来，揶揄道：“不是说不来接我嘛，还让我滚来着？” “别特么得了便宜又卖乖了！” 李秋没好气道，上下打量了乔安一下，视线停留在她那不合时宜的白大褂上：“脑子真的坏掉了，穿白大褂上街？” “嗤！制服诱惑懂不懂？” 说着，她舔了舔嘴唇，向李秋抛了个媚眼。 那种姿态，眉眼间风情万种，周围不少老哥偷偷瞄过来的眼神都变直了。 “你看！”乔安得意道。 她并不掩饰自己的吸引力，好看就是好看，没什么好矫情的。 她说得颇有道理，李秋陷入了沉思，半晌，举一反三问道：“那你干嘛不穿情趣内衣上街？我觉得那个更诱惑。” “滚！” 当下乔安就是笑骂，抬起脚轻轻踹了李秋一脚。 笑闹了一阵，李秋道：“走吧！” 乔安拉了拉她24寸的大行李箱，疯狂暗示：“箱子好重……” 李秋瞥了她一眼：“婊里婊气的！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帮你拉吧？” “是的哈哈哈！”乔安很爽朗地笑着。 “嗯……那你想吧！” 李秋直接走了，双手插兜。 这天真吉尔冷。 乔安：？？？ 周围不少老哥嘴里吃到一半的柠檬，都快要被捏爆了。 机场外。 李秋随意拖着行李箱，想了想还是没有再多逼逼乔安来日本送死这事。 反正来都来了，回去的机票一时半会也抢不到。 她开心就好。 真的死了也不能怪他。 “你今天什么安排？”李秋问乔安。 “看你咯。” 乔安表情很随意，似乎丝毫不知道如今东京的危险，像个来旅游的游客一样，令李秋心中再度感慨，真你妈是精神病人欢乐多。 她补充道：“那个国际会议是明天开，酒店会议方也安排好了，不过也不急，晚上过去就行。所以接下来的行程，就看你安排了。” 李秋想了想：“那我们去杀丧尸好不好？是现在东京这边最有名的旅游景点了。” “行啊！”乔安道。 李秋噎住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和精神病人说这个，不是自取其辱嘛。 乔安挑衅地瞥了李秋一眼，直接被后者无视了。 “走吧！”他径直走在前面。 乔安跟上：“去哪？” “我开了个大床房，上去探讨下学术问题。”李秋答道。 “别吧，我晕针！” 李秋又噎住了，扭头盯着她。 半晌，气急败坏道：“你耍流氓啊！” “哈哈哈哈！” 乔安狂笑。 李秋发觉她有点哈哈怪的意思。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回到李秋的酒店。 本来李秋以为乔安穿着高跟鞋，走不了太快，所以还特意放慢了速度，结果反而被嫌弃了。 “随便坐吧。” 李秋打开门，将乔安的行李放好，点了根烟，还向乔安示意了一下，后者摆手拒绝了，但对李秋抽烟倒没说什么。 “喝啥？”李秋问。 “水就行。” “嗯。”李秋点点头，“扑通”一声把自己扔到床上，指了指桌上的热水壶，“热水壶在那，自己烧吧。” 啪！ 于是，他又挨了一脚，乖乖起身烧水去了。 犹豫了好一会，方才压下了加点烟灰给她调制一壶神仙水的念头。 又等了几分钟，水烧开之后，倒出一杯，双手蹲着放到乔安面前：“乔医生，您的水来了！” 乔安狐疑地看了李秋一眼，又低头嗅了嗅那杯水。 “你干嘛？”李秋道。 “态度突然这么好，我怕你给我下药。”乔安理所当然道，听得李秋直翻白眼：“行了，说正事。” “干嘛？”看到他正色的模样，乔安倒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那个……精神分裂症，你懂吗？”李秋犹豫了片刻，挠头道。 乔安愣了一下：“呃！” “还真是讨论学术问题啊……” 19.精分实锤了 乔安颇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李秋：“你精神分裂啦？” 那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也能当心理医生？ 真的不会被患者打死吗？ 李秋无力吐槽，不过肯定不可能承认的：“你才精神分裂了呢……” 本应斩钉截铁的话，说着说着，李秋也没了底气：“随便问问而已……” “咦？！” 乔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李秋：“这不像你平时的语气呀！莫非真的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没有底气？” 李秋抽了口烟。 乔安挤出正经认真的神色，板起脸：“李秋患者，我是医生！” 但李秋总觉得她在嘲讽。 只是这种情况，就算是丢脸，李秋也只得认了。 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自己睡得好好的，就醒不来了…… 李秋掐灭烟，随手扔到外面，挠挠头：“是这样的……大概四五个月前开始吧……” 然后就是巴拉巴拉，将他如何失眠肾虚，看太阳都是绿色的的故事，详细地说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乔安安静地听着。 她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交叉，随意地晃着，手托着下巴，时不时还用笔在写着什么。 用了快半个小时，李秋终于讲完了。 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看到乔安似笑非笑的神色：“喂！不准笑！” “咳咳，我没笑。” 乔安本来是没笑的，只是见到李秋的模样，多少有些忍俊不禁。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乔安也不再嬉笑，“按照你的描述，基本可以判断，你精神上确实是出了问题，只是究竟是什么问题还不好说，也不排除是精神分裂的可能性。” “想要确诊，还要进一步的确认。” 李秋一颗心沉了下去：“那我还能抢救一下吗？” “先不急。”披着白大褂的乔安终于表现出了应有的素质，“除了你说的这些，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可以补充的？” 李秋沉默了一会。 他下意识隐瞒了昨晚手机摄制视频的事，犹豫了一会，斟酌着说法：“嗯……之前和我朋友一起住……” “男的女的？” 话未说完，乔安就一脸八卦打断了。 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精英医生形象，又轰然崩塌了。 “男的……特么病人问诊的时候能不能专心点！”李秋瞪了她一眼。 “哦，好的。”乔安又坐正了身子。 李秋继续道：“有几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了，但是听他说，我半夜突然翻了起来，然后出门了。” “他说我的表现，和平常大相径庭，就像是另一个人，还问我怎么回事来着。” “但我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乔安思考了一会：“会不会是梦游？” “我也以为是……但听他说我的意识完全是清醒的，和他说话也有条理，我还看过他拍的视频，确实不是梦游的表现。”李秋说着，又点了根烟。 乔安的神色凝重了几分，斟酌道：“如果按你所说，那我大概有八成把握，确认你是精神分裂了！” 李秋神色垮了下来。 深深吸了口烟，他似是想起什么，眼中猛然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那种神色，乔安很熟悉。 她玩游戏时候，觉得自己能反杀，也是这种眼神。 李秋霍地站起，在乔安怪异的目光，从床头的桌子上一把抓起背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然后在那堆杂乱的东西中，手忙脚乱地翻找了一会，终于翻找出一张A4纸。 握着那张A4纸，就像溺水的人紧紧握着最后一根稻草。 “你看！” 李秋一把将那张A4纸递给乔安：“这是我前天自测的结果，结果显示，我只有两项符合精神分裂的标准，应该不能算是精神分裂吧？！” 说着，他一脸期待地望着乔安。 莫名地，乔安俏脸就沉了下来。 她忽然有点难受。 低头看着手中的那张A4纸，特别是那涂涂抹抹的“是”与“否”，乔安心中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李秋：“精神分裂患者李秋小朋友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乔安！” “确诊了？！”李秋还有最后一丝侥幸。 “嗯。”乔安点头。 她本来以为李秋会有比较激烈的反应。 但是没有，李秋只是狠狠抽了口烟，狠狠揉了一把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狠狠骂道： “妈的！” “回国之后，记得每周定期找我做心理干预。”乔安道，丝毫没有给李秋拒绝的余地，“放心，不收你钱！” “妈的！”李秋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没钱是吧？” “你有吗？”乔安满脸好奇。 “没有……” 李秋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说变成精神分裂患者是他第二难受的事，那么穷，肯定排第一了。 这样想想，好像精神分裂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吼！” 外面传来熟悉的低吼。 李秋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猛地一把拉紧了门帘。 “丧尸？”乔安好奇问道。 “两只。” “我看看！” 乔安来了精神，很兴奋的样子。 “喂！好像我才是神经病吧？”李秋无力吐槽。 乔安没有搭理他，起身将他刚刚拉紧的门帘又打开，走出了阳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街上那两只丧尸。 李秋急忙跟了出来。 只是看了一眼，就头一缩。 大街上不知何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两只行动僵硬的丧尸在晃荡，发出“嘿嘿嘿”的诡异笑声，嘴巴张着，暗红血水就顺着嘴角流下。 时不时还怒吼几声。 “好像也没啥可怕的嘛？” 乔安头是真的铁，也是真的傻逼。 李秋一把将她拉回房间，拉上门帘：“特么傻逼女人！你想死可别连累老子啊！” “嗤！” 乔安不屑嗤笑了声，倒也没有反抗，只是很鄙夷地看着李秋：“大男人就这点破胆子……” 李秋无力吐槽，打量着乔安的眉目。 “干嘛？！”乔安警惕道。 “长得怪好看的，可惜脑子怎么就坏掉了……”李秋都无语了。 “你脑子才坏掉了！”她不甘示弱地反驳。 李秋想了想，发现她说得还是蛮有道理的，无力反驳。 “行了，接下来有什么活动？”乔安问道，没有再提李秋精神分裂的事。 “外面都是丧尸，还特么能有什么活动！”李秋没好气道。 “哦。那没什么事我先睡一觉了，昨晚睡得迟。” 乔安说着，将李秋床上的东西扔一旁，脱了鞋，盖上被子就旁若无人地睡了。 这心大的，也是没谁了。 20.乐观就完事了 乔安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一起来，稍微洗漱一下，就让李秋带她出去吃饭。 “这个，爱吃不吃。” 李秋翻出两个老坛酸菜牛肉面，扔了一个给她。 乔安眉头皱了起来：“我这么一个大美女在你面前，你就让我吃四块钱的泡面？” “你还想怎样？” “起码也要五块的合味道吧？”乔安在发着小脾气。 “嘿！”李秋气乐了，找了找，“还真特么有！” 天知道为啥日本的酒店还提供中国的泡面！ 于是乔安美滋滋地吃了起来，还不时抢点李秋的酸菜。 吃完泡面，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说的是流利的英语，大概是在说…… 鬼知道她说了啥！ 李秋能够知道她说的是英语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干嘛？”他问乔安。 “打给主办方的，让他们过来接我。” 看到李秋的眼神又变成了看傻逼那种，她翻了个白眼：“有武装人员开路保护的！瞧你那怂样！” 说着，她不屑地嗤笑起来。 “哦。”李秋这才点头，“牌面挺大的嘛！” “废话！本小姐的挂号费要30块一个好不？”乔安有点傲娇地看着李秋，“没收你挂号费，只是吃了你一个五块的泡面，你赚大了！” 李秋：“……” 约莫40分钟后，楼下大街传来了沉闷爆裂的枪声，只见三辆武装车辆停下，一队荷枪实弹的制服举着枪，将外面晃荡的几只丧尸全杀了，然后走进了酒店。 很快就到了李秋门外。 “走了！” 乔安打开门，拿起她的行礼，随意向李秋摆摆手，干脆利落地走了。 “滚吧女人！”李秋抽着烟，“打车滚！” 乔安走后，李秋洗了个澡，回到床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 看了眼乔安微信发来的报平安的消息，李秋放下手机。 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真你妈精分了……” 这几天的经历，跑马灯般在他脑海里晃了一遍。 很快，李秋就不再纠结。 在这一点上，他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 既然已经是事实了，他也懒得再多纠结。 反正穷了这么多年都没死，再多个精神分裂也没啥。 而且！ “现在的世界，好像已经变了。” “丧尸、吸血鬼、僵尸……还有觉醒者都出现了，总有种神话降临的感觉……” “或者是网络小说常说的灵气复苏？” 李秋也喜欢看网络小说，对于灵气复苏的说法并不陌生。 “杀丧尸应该可以强化身体的，如果杀的丧尸足够多，是不是就能成为传说中内裤反穿的超人？！” 想想李秋就有点小激动了。 “让我自己去砍丧尸，不现实的事情。” “但是明明已经开始走进那网络小说般神奇的世界，让我退出好像又有点不甘心啊！” “从昨晚的视频来看，那个人格貌似挺喜欢干这事，而且好像还有点猛呀……” “睡一觉就变强，这种事……貌似感觉还不错？！” 越想，李秋就越觉得精分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反正人生不就那么回事嘛？ 乐观就完事了嗷铁汁！ “啧啧啧越想越有前途啊！” 这样想想，李秋就开心多了。 “不过还是弄清楚点好……” 他想着，翻了起身。 找出张纸，写了个愚蠢的问题： “你是谁？” 李秋来回看了看，感觉还不错，就很满意地放在了床头显眼的位置。 熟练地取出那瓶安眠药，倒出两颗，想起乔安让他不要多服安眠药的医嘱，赶紧就水吞下来压压惊。 然后打开手机录制视频的功能，放在昨晚同样的位置，就爬上了床。 安眠药药效逐渐发作，李秋也渐渐睡去。 …… 就如他前两天晚上一样，这一觉李秋睡得极好，醒来神清气爽。 而且又有了种变强的感觉，并不算太结实的肌肉，却好像蕴含爆炸性的力量。 可惜，他只是知道自己应该还蛮强的，但究竟多强，他就没有概念了。 或许，找头丧尸锤一下，大概就能有比较准确的判断了。 但李秋是绝不会去的。 活着不好吗？ 非要找那个刺激！ 万一凉了算谁的？ 乔安那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他连女朋友都还没有找到，如果就这么死了怪窝囊的。 爬起床拿起桌上还在拍着视频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多了。 微信上有几条消息。 父母问他到哪了，李秋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说是回国了，但还在外面逛着，过段时间再回家。 几个损友问他死了没，李秋让他们来日本收敛爸爸的骨灰，顺便守孝三年。 乔安也发了条消息过来。 李秋点开，是一张自拍，背景看起来挺高大上的，应该是在那个啥国际会议的会场。 乔安的脸占据了大半个屏幕，开了滤镜，开了美颜，开了瘦脸，还特么嘟着个嘴。 李秋就想不明白了！ 女人怎么都喜欢弄这玩意儿？ 特别是乔安，明明真人挺好看的姑娘，还去学人P图？ 关键P图技术还烂，都没有真人好看！ 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嘛？ 想了想，李秋随手回了句： “这谁？” 处理完这些，他以弄坏水龙头的代价，匆匆刷了个牙，就回到了房间。 拿起桌上的那张纸，竟然真的有回复。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行吧！ 李秋终于察觉，自己问出了个傻逼问题。 放下那张纸，他重新拿起手机，点开了昨晚的视频。 昨天这个时候，他也在干着同样的事。 但心情，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 昨天是惶恐，但今天已经变成了隐隐的期待。 所以你看，人类真的是种适应力变态的生物！ “不知道昨晚砍了几只丧尸……”他眼睛泛着光，“不对，用那个人格的话来说是……小可爱？” “呵呵！” 就连李秋自己，都觉得另一个李秋是神经病！ 视频播放了，他直接拉到一个小时之后。 果然，很快李秋就看到李秋爬起了床，还跟李秋打了个招呼。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那咧着嘴的诡笑，他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很快，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消失了，很兴奋地叫着： “卧槽！” “卧槽！” “牛逼！” “牛逼！” 21.第一人称吹逼 镜头里。 李秋一手抓着手机，高高举起，45度角拍出他半个身子，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他的面前是一只丧尸——李秋还没有看到，但他看到镜头里的李秋在咧着嘴狂笑着，眼睛看着前方，像是孩子看着心爱的玩具，一边怪笑一边念叨着：“小可爱，我来找你玩啦哈哈哈哈呃……” 镜头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一只渗着血水的腐烂手臂，已经一把抓在他肩膀上，那漆黑锋锐的指甲，更是深深插入到他血肉之中。 镜头外的李秋心中一紧。 虽然现在自己好好的，但是看着这种场景，还是忍不住会觉得痛。 但镜头里的笑声只是停顿了一秒。 紧接着，就变成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还夹杂着一种异样的兴奋：“呜好疼好疼啊哈哈哈哈哈……” 然后李秋就看到了一块板砖！ 镜头还特意地调整了一下角度，以更清晰地拍摄出他的动作——其实很简单，轮板砖，砸头，然后重新举起，再抡，再砸头，第二次举起板砖，第三次抡，第三次砸头。 完事了。 那头丧尸整个头颅就碎了，像极了小时候用来和隔壁家阿强打仗时砸烂的番茄一样。 红的白的溅了一身！ “卧槽！” “卧槽原来我这么牛逼的嘛！” “靠！” “深藏不露啊！” 镜头外的李秋忍不住爆粗了，那种画面实在太有冲击性了，太牛逼了！ 不过当镜头里的李秋笑容不变，低下头看向插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手，然后一脸享受地伸出手，将那只丧尸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扯出来，鲜血飚溅的场景时，镜头外的李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呃……” 点了暂停，他也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位置。 果然！ 那里特么的赫然有五个指洞，血是早就止住了，但周围还隐隐呈现紫黑色！ 如果李秋没有猜错的话，那特么绝对是丧尸病毒！ 日！ “神经病啊！” 他不由怒骂出声，摊上这么个……这么个自己，就很蛋疼！ 不过想想，那些尸变的人都是瞬间尸变的，而他都过了这么久了，应该是没事了…… 再加上，那紫黑色也很淡就是了，显然一夜过去，现在已经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李秋倒也放下了心来。 特别是重新播放之后，看到镜头里的李秋浑身一阵颤抖，神色兴奋狂热，李秋又是不由得叫出声：“牛逼！” 那种感觉，他也体验过。 非但堪比那三秒的快感，更重要的是，灰色气流入体之后，他的身体会得到强化，在通往内裤外穿的康庄大道上风骚地奔跑！ 镜头里的李秋又点了根事后烟。 但镜头外的李秋心中一紧，因为他听到镜头里丧尸的怒吼。 还有一头丧尸！ 而且正在杀向镜头里的李秋！ 但好在，镜头里的李秋也发现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招惹那头丧尸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里是两头。 镜头对准了狂奔过来的那头丧尸。 然后镜头就剧烈晃动起来，显然拿着手机的人也跑了起来。 眨眼间，两者的距离就很接近了，李秋看到镜头的视角在升高，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回事？” 很快他就明白了。 镜头里的李秋高高跃起，烟叼在嘴里，没有拿手机的手握着板砖，划出一道圆月轨迹，居高临下地拍向那头丧尸的脑袋。 与此同时，那头丧尸也是速度飞快地一拳砸出，势大力沉！ 啪！ 砰！ 两声有细微差别的闷响，几乎是同时响起。 由于李秋跳了起来，而且弹跳很强，那头丧尸的拳头就轰然砸到了李秋的小腹。 那拳头蕴含的力量绝对堪称恐怖！ 顿时李秋整个人就如同大虾一样弓了起来，被一拳砸飞，还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嘴里叼着的烟也掉了。 于是李秋就听到了镜头里畅快的惨叫：“嘶……哈哈哈哈！这拳得劲哈哈哈嘶……” 一边猖狂笑着，一边倒吸凉气。 听得镜头外的李秋头皮发麻！ 要知道，那特么是他的身体！ 低头看向腹部，还有拳头大小的淤青没消，之前没注意到还好，现在一注意就感觉腹部火辣辣的疼…… 但那头丧尸也被他一砖撂倒。 在地上痛苦嘶吼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还是李秋站起得比较快。 “啊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因为腹部的疼痛，还是因为看到那头丧尸的惨状，镜头里的李秋笑得直不起腰，用一种一手举手机，一手捂着腹部的怪异姿势，摇摇晃晃向着那头丧尸走过去。 他先捡起地上还没熄灭的半截烟头，吹了吹，重新放回嘴里。 然后是捡起同样掉落的那块板砖。 最后弯着腰站到那头丧尸面前，兴奋的双眸，和那丧尸暴戾狂躁的眼睛处于同一竖直线。 他眨了眨眼，一板砖拍下。 啪！ 结束！ “666！” “高手，这是真的高手！” “牛逼！” 李秋不由得又发出一波牛逼三连。 视频很长，毕竟那个李秋一活动就是通宵，活脱脱一个肝帝。 但李秋反正已经睡了整整一夜，现在精神正好呢，现在的形势，他也不敢出去瞎逛，刚好可以躺着看一整天视频了。 这种生活，就是李秋的梦想啊！ 于是酒店的房间里，时不时就能听到他兴奋而激动的怒吼。 “卧槽卧槽！” “还有这种操作！” “靠！” “这也太强了吧！” “我日，牛逼！” “辣是真滴流啤！” 那种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足球迷看到国足在世界杯决赛上表现神勇。 不知不觉，一天都要过去了。 时间已经是六点，外面的天色都开始渐渐变暗。 而镜头里的天色，也快要变亮，镜头里的李秋重新回到酒店。 他对着镜头咧嘴一笑：“美妙的夜晚，过得总是特别快呢！” “好了我该睡了。” “晚安！” 说着，他小心翼翼将手机放回原位，脚步声从手机里传来，应该是去洗澡了。 “哦对了！” 忽地，那张脸又出现在镜头里，鬼魅一样，毫无征兆。 “卧槽！” 李秋本来都打算关掉视频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张诡笑着的脸，吓得他差点连手机都飞掉了！ “嘿嘿，是不是吓一跳呀？！” 镜头里的李秋似是看到镜头外李秋的反应一样，很得意地笑着。 “神经病！”李秋暗骂。 “拍视频很累的，所以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哦！”镜头里的李秋用一种类似哄小孩的语气道，“变强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已经给你演示过了，以后你也要努力杀丧尸哦！” “拜拜！” 他向镜头挥了挥手，然后那张充满整个屏幕的脸，又忽地消失了。 李秋：“……” 不过听到镜头里的李秋的话，李秋也怦然心动了。 貌似……杀丧尸什么的，难度也没那么大吧？ 嗯。 学到了学到了！ 22.看似柔弱的傻逼女人 关掉视频，李秋才发现，乔安已经发了几条微信给他。 对他回的那句“这谁”，乔安免不了就是一顿怼。 然后是开会中途，时不时的一句“好无聊啊”之类的话，显然说是过来开会，但乔大医生对这会议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最后的一条是说会议开完了，问他在哪。 李秋随手回了句，乔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一接通，毫无疑问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狂风暴雨的泼妇骂街，好在李秋早有准备，已经事先将手机移开。 等到那边骂累了，他才好整以暇地将手机放到耳旁：“喂！干嘛？” “饿了，出来陪我吃饭！”乔安的声音传来。 李秋奇道：“会议主办方不包饭的吗？” 如果连饭钱都省不下来，那么参加类似活动，将显得毫无意义！ 乔安反问：“你愿意和一群色眯眯的糟老头子和油腻中年男吃饭？” “愿意啊！”李秋回答得特别理所当然。 乔安顿住了，半晌道：“那色眯眯的大妈阿姨呢？” 这算得上是灵魂大拷问了。 将李秋问住了。 以致于他思索了一会才有答案：“那要看她们给不给我买AJ了。” “滚！” 乔安骂道，也忍不住笑了：“赶紧的，我到你楼下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没给李秋拒绝的机会。 李秋走到阳台往下看。 外面华灯初上，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暂时也还没有丧尸的迹象。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是人类和丧尸交接这座城市掌控权的空隙。 长街之上，唯有一抹纤弱的身影站着，双手抱胸，百无聊赖地轻轻踢着地板。 风轻轻吹拂她的白大褂，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意境。 但李秋唯有一句：“又疯了一个！” 说完就回到房间，抱起了一个泡面。 虽然他还真有点跃跃欲试，想要砍一头丧尸来着，但怕死的念头还未彻底被抹杀呢。 更何况，真要砍丧尸，那肯定也是自己去啊。 这带个喜欢作死的拖油瓶，还不够被连累的呢。 所以他想了想，拍了张泡面的照片发给乔安：“我今天在酒店前台买了一堆泡面，啥都有，都是五块以上的！” 他让乔安上来，丝毫没有下楼的意思。 至于去把乔安硬拉上来，李秋倒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以乔大医生的性格，根本不会听他的。 况且李秋也不是她妈，说句难听的，就算人家真的想不开要自杀，他也管不到啊。 管得了一次，也管不了两次的。 热水已经烧好，李秋撕开一个泡面，熟练地倒上热水。 想了想，又从那堆泡面中翻出一个和昨天乔安吃的那个一样的，同样用热水冲开。 等着泡面熟的时间，李秋点了根烟，掏出手机，发现乔安没有回他微信。 忽地，李秋神色剧变。 “吼！” 一道熟悉的吼声，从外面传来，还很微弱，应该距离他这边还有点距离。 毕竟李秋发现，击杀丧尸得到强化的，不仅是他的力量，各方面身体素质都有所提高，包括听力。 李秋冲出阳台一看，那只丧尸在大街的尽头，不注意观察还发现不了。 但看他的行进方向，赫然是向着这边晃了过来。 而且速度还不慢，最多两分钟就会来到他楼下。 而楼下那道纤弱身影，还是双手抱胸在傻站着！ “日！” “傻逼女人！” 李秋狠狠一咬牙，恨不得一烟头扔下去把她头发都烧光，但身形却极速拉开房门，往楼下飞奔下去：“操！就当老子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一回了！” 他疯狂拨打着乔安的电话，但后者一直没有接。 李秋的房间在15楼，他没有坐电梯，从逃生楼梯上一路狂奔下去，速度飞快，一跳就是半层楼。 耗费不到一分钟，李秋就到了酒店大堂。 酒店大门虚掩着，李秋一把拉开，却惊觉乔安已经不在，却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李秋猛地扭头，神色又是剧变！ 只见那抹身穿白大褂的身影，竟是在快步走着，而且是向那头丧尸走去。 那头丧尸也发现了乔安，发出“嘿嘿嘿”的残酷诡笑。 “乔安！” “给我滚回来！” 李秋怒吼，恨不得将这女人头锤爆，然后在她脑子里动几刀，来不及多想，人也向着那边飞奔过去。 乔安闻言回头，脸上分明带着笑意。 旋即又扭过头去，行进的动作不变，随意举起手，帅气地摆了摆——但在李秋看来，一如既往的傻逼。 不！ 比之前更加傻逼！ “吼！” 在李秋惊骇的眼神中，那头丧尸距离乔安已经很近了，怒吼一声，便带着一股腥风向乔安扑去。 李秋就算有心救她，都已经来不及。 他绝望了。 但旋即，瞳孔又恢复了神采，投射出无以复加的震动！ 只见就在那头丧尸快要扑到她身上的时候，乔安动了，穿着高跟鞋的修长美腿闪电般踢出，竟是后发先至，轰然踹在那头丧尸的胸膛。 这也就罢了。 更让李秋震惊的是，吃她一脚，那头丧尸竟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 倒飞而出！ 如今的李秋，对丧尸也算是有所了解了，他很清楚那种怪物的力量有多么强横！ 如若不是其弱点太明显了，即便是那个李秋，想要对付一头丧尸也绝非易事。 更不要说将其踢飞。 两者的力量，根本不在同一个量级之上！ 尽管如今李秋体内的力量，已经不是正常人可以媲美。 但是如今，竟是被那看似柔弱的傻逼女人，一脚踹飞？ 那一瞬间，李秋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吼！” 丧尸的生命力太强横了，乔安就算再猛，但想来也还比不过油门踩尽的霸道，所以眨眼间那头丧尸已经重新爬起，疯狂地向乔安冲过来。 “脑袋是要害对吧？” 乔安扭过头来，头顶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身上的宽松白大褂随风飘着，像一朵小百花。 “呃……对……”李秋还没有反应过来。 “知道了。” 乔安干脆利落地一点头。 然后她动了。 尽管穿着高跟鞋，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速度快得以李秋强化过的视觉，也只能勉强跟上。 一眨眼间，就和那头丧尸交错而过。 乔安的身形重新停了下来。 李秋才发现，她手中多了一柄纤细的手术刀，一只手反握着，明亮的刀身上，暗红色的鲜血缓缓滴落…… 乔安转过身来，满脸得意地对李秋笑： “现在可以陪我去吃饭了吧？” 扑通！ 两人中间，那头丧尸缓缓倒了下去。 一条血线，从其下巴一直延伸到头顶，暗红鲜血飚溅。 23.灵气复苏 “咕咚！” 李秋听见自己咽唾沫的声音。 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智商终于一点一点地重新占领高地。 但李秋还是觉得自己脑袋有点缺氧。 日！ 难怪！ 这就说得通了！ 难怪明知东京有丧尸，这傻……这女人还偏要过来。 难怪明明看到他在羽田机场大发神威的视频，这女人啥都没说。 原来这看似缺根筋的，也你妈是个狠人啊！ “这……” 李秋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以为自己挺牛逼的，还打算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结果变成了喊666的咸鱼…… “嗤！” 乔安随手将手术刀放在白大褂口袋里，不屑嗤笑：“不过是只最低级的丧尸而已，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 李秋：“……” 神你妈最低级的丧尸“而已”！ 乔安走到李秋旁边，很是社会地一把抱住李秋肩膀：“怎么样，姐姐厉害不？” 李秋急忙矮了矮身子，好让她抱得舒服点，整个人快要缩成了一团。 面对这么个狠人，李秋真的是不敢动，脑袋小鸡啄米般点着：“厉害，厉害……” “嗤，算你还有点眼色！” 乔安开心地笑了，眼睛弯成一弯月牙。 放开李秋，她双手抱在胸前：“走吧，陪我吃饭去，大不了我请就是。” “走走走！” 李秋干脆道。 他早就受够了泡面的味道，只不过之前不敢出门而已，现在有这么条大腿抱着，自然不能委屈自己。 “早知道刚才就不泡面了……”他咂咂嘴。 “你还泡了面？” “是啊，靠！” “几块钱的？” “说了都是五块钱以上的啊！”李秋奇道，“问这个干嘛？” 乔安想了想：“泡都泡了，就别浪费了。” 李秋：“啥？！” 五分钟后。 两人回到李秋房间，一人捧着个泡面。 时间有点长，面也有点软了，乔安吃了一大口：“记得你欠我顿饭！” “啥咳咳咳……” 李秋差点被泡面堵塞气管而亡，眼睛一瞪：“不是说好你请的吗？！” 乔安有恃无恐地看着他：“那你以后就躲在酒店里吃泡面吧。” “……你狠！”李秋咬牙切齿，“行了我请行了吧？” 乔安得意地笑着。 吃完。 乔安站了起来：“走吧！” “干嘛？”李秋奇怪道。 “姐姐带你去砍丧尸！” 乔安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显然血液里也是个好战分子：“你不是也能砍丧尸吗？” 李秋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说得好听点，他是个大男子主义者。 说得难听点，他是个直男癌。 听到乔安这话，李秋总觉得怪怪的，但又无力反驳。 毕竟这女人砍丧尸像是切菜，而他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没有真正和那玩意儿PK过呢。 要么，是上次在羽田机场捡漏的。 要么，是那个李秋砍的…… 不对！ 那个李秋不也是李秋嘛！ 那个李秋牛逼，不也是李秋牛逼，不也是他牛逼？ 当下李秋眼睛一瞪：“老子用得着你带？”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就那玩意儿，我每天不杀个五六只都不会睡觉的！” 他没有撒谎，那个李秋确实是每天砍一顿丧尸才睡的。 “切！”乔安翻白眼。 “走！” 李秋霍地站起，带好手机钱包，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乔安也跟上。 大街上很冷清，暂时也没有丧尸活动的痕迹，唯有那头丧尸的尸体躺在那里。 李秋心中有些发虚。 “诶！”他开始找话，转移注意力。 “干嘛？”乔安问道。 李秋走得太慢了，她有点不耐烦。 “那个……”李秋想着话题，“所以你过来日本，根本不是为了啥国际会议，就是冲着这丧尸来的对吧？” “算是一个原因吧。”乔安想了想，“但主要原因不是这个。” “那是啥？” “免费啊！”乔安理所当然道，“不来白不来！” 行吧！ 这还真你妈是个朴素的原因！ “行了，不开玩笑了。”乔安神色认真了几分，“就当姐姐给你这个萌新科普一下吧。” “之前美国加州丧尸，还有我国湘西那边的僵尸，这些事还闹得蛮大的，你应该知道吧？”乔安问道，李秋点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还有灵气复苏之类的说法，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这个知道，我看网络小说经常看到！”李秋乖巧点头。 “嗯，那些网络小说虽然都是幻想和臆测，但还真被他们说中了。”乔安道，“现在的世界，确实是处于一种灵气复苏的阶段。” “不过这种灵气复苏并非全球性的，更多的是区域性质的，就像便秘一样，挤一下就出来一下。” 乔安的话有点粗俗，不过正好是李秋最容易理解的方式。 “所以这些丧尸啊吸血鬼啊僵尸啊啥的，就是灵气复苏的产物，也是一种信号？”李秋大概了解了，“这次东京丧尸爆发也是这样？” “哟，还不算笨嘛！”乔安不无嘲讽，“所以除了这些最低级的丧尸之外，东京肯定还蕴含着更大的机缘！” “这段时间，东京都不会平静的，许多人都在赶来，就比如你那天在羽田机场碰到的那个会放电的黄毛。” “如果能够在这次灵气复苏当中有所斩获，能够成为我们这些人崛起的一种底蕴！” 乔安总结道，看着李秋：“怎么样，小萌新？姐姐给你科普了知识，你打算怎么感谢姐姐？” 李秋挠挠头：“那要不……我给你科普下姿势……啊！” 被高跟鞋踹了一脚，疼得李秋龇牙咧嘴。 “滚！”乔安笑骂，“说了我晕针！” 笑闹着，两人的视线中，也出现了两头丧尸。 那两头丧尸也看到他们了，眼中顿时爆发出凶厉的残芒，“嘿嘿”诡笑。 “来活了！” 乔安美眸一亮，取出一柄手术刀在手中把玩着，挽了个刀花。 “我负责左边那个，你负责右边那个！” 她干脆利落道，不等李秋回应，就已经上了。 “行，你看好了！” 李秋心中有点犯嘀咕，但没有表现出来，同样从兜里掏出了他的武器——一块板砖。 24.增进友谊的脑瓜崩 “杀！” 李秋猛地怒吼，电视上都这么演，而且确实可以起到壮胆的作用。 可以看到，李秋冲了上去。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男人的浪漫就是硬刚！ 李秋一板砖拍出，砸向那头丧尸的脑袋，“啪”的一声，就砸出了血。 李秋心中一喜。 貌似丧尸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同时，他也“啪”地一声，被那头丧尸砸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卧槽！” 李秋只感觉一口气上不来，浑身上下都是一阵剧痛，痛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嘶……痛死老子了！” 被他砸了一板砖，那头丧尸只是一声怒吼，并未倒下，反而更加愤怒地向着李秋冲了过来，那股腐烂的味道，呛得他快要窒息。 “我靠！这特么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 他看到镜头里的那个李秋，面对丧尸，都是一板砖撂倒的，然后再补两刀就算完事了。 但是到了他这里，怎么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大家用的都是同一个身体，力量也没差啊？！ 他扭头看了一眼乔安那边，发现人家已经解决战斗了…… 砰！ 丧尸一脚重重踩下，骇得李秋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才险之又险地避过，那一脚踏在地上，顿时水泥地浮现道道裂纹。 “卧槽！卧槽！” 李秋吓尿了，手忙脚乱爬起来，用尽了吃奶的劲向乔安冲过去，一把躲到了乔安身后，扯住她白大褂的衣角，怂成一团：“老姐救我！” 乔安眉眼间分明有浅浅的笑意，但还是不屑地一撇嘴：“怂逼！” “是是是，我是怂逼！乔大小姐牛逼！” 李秋破音了。 “噗嗤！”乔安终于还是没有憋住，回头瞪他，“还不放手？！” “哦哦！”李秋愣了一下，终于放开乔安的衣角。 乔安冲了上去。 然后那头丧尸死了。 “我日！”李秋都看呆了，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乔安随意甩了下手术刀上的血，很是鄙夷地看着李秋：“以你的实力，如果能够发挥出来，区区一头丧尸根本不是你对手……大男人一个，怎么胆子就这么小，还要我保护？！” “咳咳咳……” 李秋有点尴尬，脑子飞快地转着，思索如何甩锅——多年青铜白银生涯，练就了他在这方面的深厚造诣。 片刻就想到了：“还不是因为……因为没有趁手的武器！” 他思维越来越顺：“没看到我都已经攻击到他的要害了吗，但是打不动啊！” “我特么拿的只是街上随手捡的板砖而已！” “如果我像你那样，有把锋利的手术刀，就刚才那下，就把他削死了，还特么用得着你？！” 理直气壮.JPG. “咦！” 乔安很鄙夷地看着他，也懒得拆穿：“虽然是最低级的怪物，但是击杀之后，收获还可以。” 这已经是转移话题，算是给他台阶下了。 但李秋还是不依不挠：“要不你把你手术刀给我试试！” “给你也不会用！” “拿来！” 李秋强硬道。 于是乔安给他了，李秋接过，很是潇洒地摆了几个造型，将手给割伤了，血哗啦哗啦地流着。 “哈哈哈哈傻逼！” 乔安笑出了眼泪。 龇牙咧嘴地处理好伤口，李秋只感觉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咬牙道：“不行，老子一定要搞一把趁手的武器！” 他掏出手机，翻找了一会，终于眼睛一亮：“就你了！” 将近凌晨12点。 两人从一家店铺被送瘟神一样送出来，李秋手中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特制钢制作的一个指套，套在他右手中指，通过强化弹簧连接，还有一个钢圈套在手腕上以起到稳固作用。 李秋屈指一弹，发出“嗒”的一声清脆脆响。 “这就是你借了我好几千人民币定制的趁手武器？”乔安好奇地看着，满脸不信。 李秋很得意：“不错！” “这啥？奇奇怪怪的！” 李秋微吸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与肃然：“少皇出品——增进友谊的脑瓜崩！” “什么鬼？！” 乔安无语了，这啥乱七八糟的，果然是精神病人思路广吗…… “看着吧！” 李秋心中此刻底气大增。 夜深了，所以两人很容易就遇到一头丧尸。 李秋直接冲了上去！ 想了想，又跑了回来：“要不还是你来试试吧！” 说完，根本不给乔安拒绝的机会，将那“增进友谊的脑瓜崩”取下来，抓住乔安的手，不由分说就套上了。 “你干嘛？！”乔安警惕地看着他，倒是没有反抗。 “脑瓜崩弹过吧？”李秋问道，得到乔安的肯定答复之后继续道，“这神器使用方法极其简单，你直接戴着，弹那丧尸脑瓜就行！” “去吧！” 他推了一把乔安，将后者推向那冲过来的丧尸，然后他后退了几步，给乔安留出发挥的空间。 乔安回头瞪了李秋一眼：“李秋，你还是不是男人？！” 不过倒也没有拒绝，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手中所谓“增进友谊的脑瓜崩”，迈开大长腿，迎向那头丧尸。 轻巧地移开了一下脚步，轻易就避开了那头丧尸僵硬的扑击。 然后脸带好奇的屈指一弹。 令她美眸圆瞪的一幕出现了！ 噗！ 戴着那玩意弹的一个脑瓜崩，崩在那头丧尸头颅上，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头丧尸的头颅，便是轰然爆了！ 像西瓜一样，瞬间炸开！ 如果不是她反应快，血水和脑浆就要溅她一身了！ 饶是如此，那洁白的白大褂，还是染上点点血红——李秋这才注意到，乔安的那件白大褂上面，早就有点点暗红的血迹，像是雪地里的红梅。 “我靠！” “这么猛？！” 饶是乔安自诩见过大场面，还是惊呼出声，红唇微张。 “哈哈哈我就说这武器牛逼吧？！” 见到这一幕，李秋顿时就是眼睛一亮，狂笑出声。 特别是见到乔安的反应，更是美滋滋。 “喂！这丧尸是我杀的好不好？！”乔安白眼一翻。 “这神器是我的啊！” 李秋理所当然道，走到乔安旁边，直接动手强制取了下来，深恐被乔安看上抢走了。 “钱是我出的好不？！” 乔安一撇嘴，倒是没有反抗，她还是更喜欢用手术刀。 “借的，回头还你！” 终于取出来了，李秋又美滋滋地戴回自己手上，越看越满意。 “啥时候还？” “有钱了就还！” “啥时候有钱？” “不知道啊！” “滚！” 25.人美心善乔医生 “哈欠！” 乔安打了个哈欠，看看时间：“时间不早了，困了，回去睡觉！” 李秋问道：“你怎么回去？” “走路呗，也不远……你还指望能够打到车啊？！” 李秋挠挠头：“我是说这一路上不安全……” 乔安浑不在意：“不就是丧尸嘛，见到就顺手杀了呗！” “咳……” 李秋轻咳一声，多少有点尴尬：“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不安全来着……啊！” 说着，就吃了乔安一脚——她踢李秋貌似已经踢习惯了。 她狠狠瞪了李秋一眼：“你不会是想说，让我这么个大美女送你回去吧？” “嗯嗯！” 李秋点头如小鸡啄米。 乔安无力吐槽：“你特么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走吧！” 说着，双手抱胸，直接当头走了。 “好勒！” 李秋屁颠屁颠跟上。 虽说脑瓜崩神器在手，他多了几分底气，但还是有风险不是？ 一路上乔安都没有和李秋说话，不过一遇上丧尸就火力全开，没有丧尸能够在她手中支撑一秒，而且死状都极其凄惨，吓得李秋缩了缩脖子，安静如鸡。 没多久，就回到了李秋酒店楼下。 乔安停下，板着脸：“到了。” 李秋陪着笑脸：“谢谢乔大小姐，乔大小姐果然人美心善！” 乔安轻轻一哼，想了想还是气不过，恨恨地一脚踹在李秋腿上：“狗东西！” 相比之前玩闹性质的，这一脚是真的比较狠，疼得李秋一阵龇牙咧嘴，但又不敢叫出声，还得继续陪着笑脸：“是是是！您骂得对，我是狗东西！” “嗤！” 乔安嘴角扯了扯，发出带点傲娇的嗤笑。 “您今晚要不就在我这住，或者另外开间房？”李秋建议道。 “你倒是想！” 乔安白了他一眼：“行了我走了，你滚回去吧！” “诶！您慢走，注意安全哈，回到记得和我说一声！” 李秋点头哈腰。 乔安转身走了，摆摆手：“滚吧！” 李秋想了想，还是没敢直接上楼，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直到那纤细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之后，这方才一溜烟上了楼，回到房间。 匆匆洗了个澡，马上就打算磕安眠药换人，这脑瓜崩神器在那个李秋手中，应该很牛逼吧？ 但想了想还是没敢，强忍了快一个小时，等到乔安发微信和他报平安，然后回了几句之后，方才敢放心大胆地睡了。 怕那个李秋不知道这脑瓜崩神器，他还特意戴着睡觉来着。 …… 凌晨2点45。 李秋的被子被一把掀起，一道身影翻了起来，点燃根烟，然后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东西。 嗒！ 嗒！ 嗒！ 他随手把玩着，那脑瓜崩神器发出清脆悦耳的机械声。 李秋开心地笑了起来，像是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他沉思了片刻。 然后抬起那只手，对准自己的脑袋，“嗒”地弹了下去。 “嘶好疼啊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开心极了，一边笑一边倒吸凉气。 他当然没有用全力，只是轻轻一弹，但饶是如此，拿起镜子一看，就发现脑袋直接鼓起了一个包，一片红肿，嘴里发出兴奋的感慨：“啧啧啧……” 5分钟后，时间刚好凌晨3点。 李秋出现在大街上，随意地逛着，手中很有节奏的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忽地，他耳朵一动，听到熟悉的可爱笑声：“嘿嘿嘿。” “小可爱！”李秋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位走去，时不时还原地转个圈，似是跳着无声的华尔兹，显然心情极好。 很快，小可爱便是出现在他视线当中。 而且，是两只！ “吼！” 一见到李秋，那两只丧尸眸中，顿时浮现出恐怖的凶残，嘶吼着，向他冲来！ 灵智所剩不多，这些东西的行动，几乎完全受到破坏欲的支配，有种摧毁一切生人，将之同化的欲望。 “啧啧啧，好热情的小可爱呀！” “是知道我带来了新的玩具吗？” “真有眼光呢……” “这新玩具好好玩的！” 李秋笑得开心极了，站在原地，迎接那两头丧尸的冲击。 砰！ 两只丧尸一前一后冲到李秋面前，没有出手攻击，直接整个身躯撞上了李秋。 顿时，李秋就感觉被两头蛮牛撞中，猛然间就是喉咙一甜。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 “咳……” 人在空中，李秋就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一缕血丝溢出嘴角。 但他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甚至微微扭曲！ 他的动作亦是无比的灵活！ 如若是常人遭受这接连的重装，在人体自我保护机制作用下，都快要昏厥过去，但李秋极度的清醒，在身躯腾飞而起，刚好比面前那头丧尸高出一头的刹那！ 他浑不在意，甚至眼中带点好奇地一指弹出。 嗒！ 很是精准地弹在那头丧尸的眉心位置！ 噗！ 一声闷响，那头丧尸头颅轰然炸裂！ 鲜血带着碎骨，飞溅而出，溅了李秋一身！ 砰！ 他终于重重地砸在地上，浑身似是散架了般，剧烈的痛楚袭来。 “呼哧呼哧……” 李秋不由自主地喘着粗气，但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那头颅炸裂的丧尸，带着迷醉，似乎在欣赏这世间最美妙的艺术品：“哇呜，真美啊！” “咳咳咳！” 他一边咳着，一边颇为狼狈地挣扎站起。 视线落在手中的脑瓜崩神器，屈指一弹，发出“嗒”的声响，“嘶”的一声笑出来。 然后抬头，看向朝着他飞奔过来的另外一头丧尸，一脸神秘莫测的模样： “你也想玩对不对？” “吼！” 回应他的，是那头丧尸残暴的低吼，和扑面而来的腥风。 但在李秋眼中，却是小可爱给他回复的肯定信号。 于是他笑得越发开心了。 “那好吧！” “也给你玩一下啦！” 说着，他直愣愣站在原地，右手直直向前伸出，戴着脑瓜崩的中指屈起。 “倒数三声，就给你玩哦！” “三。” “二。” “一！” “一”字刚落地，李秋就感觉脖子一凉，滚烫的鲜血怦然飚射而出。 而“噗”地一声，又一颗头颅如西瓜破碎！ 26.有人要抢小可爱 “哇呜！” 看着面前缓缓倒下的那头丧尸，李秋发出一声惊叹，一屁股蹲下，伸头在那无头丧尸原本头颅的位置好奇地观察了一下，很是满意地点头。 然后一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 “好玩吗？！” 回应他的，自然是专属于尸体的寂静。 李秋脸色黯然了一下，但旋即又焕发了光彩：“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哦？！” 还是没有回应。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猩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将他手掌染红。 他却很兴奋的样子：“哎哟！小可爱你下手这么狠，肯定是觉得好玩了——只有再深入3毫米，就要抓破我颈静脉了呢！” 连续两道灰色气流涌动，李秋身躯微微颤动，很是迷醉地闭上了双眼。 半晌方才睁开，又伸手摸了摸颈部的伤口，还有血水渗出，但已经很慢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初步止血。 “真是慷慨的小可爱呢……” 他满意道，点燃根烟。 一根烟烧尽，颈部的伤口就已经止血了，被两只丧尸重撞导致的浑身散架般的感觉，也渐渐削弱到李秋可以忽略的程度。 很有耐心地处理好烟头，李秋方才终于依依不舍地和那两头无头小可爱告别，离开了此地。 相比于前两天晚上，今晚大街上的丧尸更多了。 日本的大国底蕴还在，特别是东京这地方，日本官方对丧尸的控制力度还算不错。 但是经过两三日的发酵，也渐渐有了脱离控制的趋势了。 砰！ 砰！ 砰！ 不时有热武器的轰鸣划破这座大都市的夜空，和那些游荡的丧尸共舞。 李秋漫无目的地晃荡着，时而和那些小可爱不期而遇。 一弹一个小可爱。 随着夜色越发浓郁，李秋的黑色风衣，在昏暗的路灯映照下，已经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血红色。 还有些白色的东西附着其上。 那是脑浆。 还有些，是碎骨。 “嘿嘿嘿……” 李秋又听到了熟悉的诡笑声，离他并不远。 同样离他不远的，还有“砰砰砰”的枪声，而且两者传来的方位几乎重叠。 “小可爱！” 他眼中一亮，至于那枪声，则暂时不在他考虑范围了。 他嘴角叼着根烟，轻巧地转过一条街道，就看到一头小可爱在晃悠。 几乎在李秋看到他的时候，那头丧尸也刚好走到街角位置，一转身，又消失在李秋的视野里。 “小可爱你去哪呢？” 李秋深深吸了口烟，没有理会太多，跟了上去。 “吼！” 那头丧尸的怒吼传来——通常这种怒吼，是在见到生人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而那生人，显然不是李秋。 李秋神色难看了几分：“有人在抢我的小可爱吗……” 他快走几步，急忙跟上，似是即将要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带着种无助的神情。 转过那条街角，他终于松了口气——他的小可爱，还在。 在那条街过去三四百米的位置，还有一头小可爱。 但李秋只是看了看——那是有主的。 那头丧尸此刻正在战斗，他的对手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日本青年，穿着黑西服，手中却握着一柄日本太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甚至有隐隐的气流附着在刀上，将那头丧尸压着打。 但显然他对那头丧尸有所顾忌，而且动作有些刻板，所以并没能干脆利落斩杀！ 而李秋看上的小可爱怒吼，也正是因为此人。 李秋只是看了眼，就没有理会。 脚步一动，就要追向他看上的那头小可爱。 砰！ 忽地，李秋听到鸣枪声。 紧接着斜刺里便是冲出足足七八位枪手，除了领头一名中年男子手中是手枪外，其他都手持MP5微型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秋。 “别动！” 领头的中年男子沉喝。 李秋身形一顿，缓缓举起双手，转过身来面对那位领头男子，一脸无辜。 中年男子看着李秋的视线有些忌惮：“这里已经被黑魂会接管，还请阁下立即离开！” 能够在黑夜中独自追击丧尸的，都不是普通人。 而且眼前之人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黑魂会……好像在哪里听过……” 李秋眸光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下意识想要挠挠头，但那中年男子举了举枪，让李秋动作僵住，耸了耸肩，没敢乱动。 中年男子道：“隶属山口组，东京堂口！” “哦哦！” 李秋恍然大悟。 “还请阁下立即离开！”中年男子重复道。 李秋缓缓扭头，动作很轻很慢，看向那边黑西服的青年：“那他呢？” 不等中年男子回答，李秋就立马道：“请不要回答！” “嗯……让我猜猜看。”他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他应该也是你们……呃？” 他抬头看向中年男子。 “黑魂会！”中年男子心中莫名感到不安，但还是回答了。 “哦对，黑魂会！”李秋点点头，“你们黑魂会的人，而且地位应该不低？”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 李秋却很开心，说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看他出刀，应该是有某种特殊天赋的，但估计也是刚刚开发出来，因为他的实战能力……嗯，恕我直言，像坨狗屎。” 他嘴里叼着烟，这些话有些含糊不清。 但对方还是听清楚了，因为他的日语发音很标准。 “闭嘴！” 闻言，一名手持冲锋枪的男子顿时喝骂，但被中年男子制止，神色渐渐阴沉了下来：“阁下慎言！” “哦抱歉！” 李秋本想要摊手，但旋即又僵住，继续道：“那么你们控制这里，其实是为了给那位先生压阵，让那位先生用这些丧尸练手和强化……啊！” 嘴里叼着的烟已经烧尽了，李秋没有注意，一不小心被烫到了嘴唇，烟头也掉落在地。 于是他弯腰去捡。 砰！ 一声枪响，吓了李秋一跳。 一颗子弹射在他前面地上。 “哎哟！” 李秋惊呼，无辜地看向方才开枪的那人：“这位先生，我只是捡个烟头。” 说完，随手捡起掉落的烟头，他重新举起双手，还向对方示意了一下。 中年男子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些许冷汗，面对这空无寸铁的人，莫名地他心中就会紧张。 特别是迎上对方人畜无害的眼神时，更是会产生一种被丧尸盯住的错觉。 所以李秋一动，他下意识就开枪了。 但好在还有基本的素质，没有直接对着李秋。 其实不只是他，就连那中年男子都有这种感觉，所以也没有多加责怪。 27.不死不休那种 “抱歉，我扔个烟头！” 李秋出言道，然后缓缓走向方才开枪的那个人。 嗒，嗒，嗒！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 嗖！ 所有人握枪的手，都紧绷了起来，指向李秋，但被中年男子压住。 “麻烦让一下！” 走到那开枪之人面前，李秋很有礼貌地笑道——在他身后，有个垃圾桶。 得到中年男子的示意，那人微微侧开身子，但所有人此刻的注意力都前所未有的集中，死死盯着李秋的动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是能够孤身一人追击丧尸的，一旦暴起，后果难料！ 但李秋没有。 他真的就是扔了个烟头，然后很自觉的重新举起双手，乖乖回到原地站好。 还和善地笑着，对诸人点头致意。 中年男子的神色越发凝重：“阁下，同样的话，就无谓让我说第三次了吧？！” “呃……” 李秋很疑惑：“什么同样的话？” 中年男子神色一滞，但此刻他从李秋身上感受到的不安感越来越重，所以还是强压下不耐，沉声说了第三次：“请阁下立即离开！” 李秋想了想问道：“后面还有“否则”吧？” “否则，我们也只能开枪了！”中年男子沉声道。 李秋沉默了片刻，而后露出好奇的神色，似是想到好玩的问题：“诶！你说你们这么多人开枪，能不能杀死我啊？” 他的话语神情，就像在说一件和自身无关的事。 中年男子深深看了李秋一眼。 不知为何，就像是看着一团沉静燃烧的火焰，一旦爆发出来，就会将他焚成灰烬！ “不知道！”他沉声道。 “那就是不能了。”李秋道，很开心地笑了，像是找到了共鸣，“我也觉得不能！” “不过只要你们枪法不太差的话，肯定要挨一两枪了……如果要杀了你的话，应该还要多中两枪，所以我不会这么做。” 中年男子等人，忽地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李秋的话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生死，反而像是在讨论一道严谨的数学题。 “阁下究竟要怎么样？！” 中年男子沉声道。 在七八支枪的枪口下，眼前之人耐心、从容得过分，反倒是他，已经要沉不住气了。 “很简单啊！” 闻言李秋咧嘴一笑：“我也不想和你们起冲突的。” “不过我很喜欢这小可爱，它也很喜欢我，所以我要杀了他啊。” 他指了指一旁倒地的那头丧尸，明明是很荒谬的逻辑，他却说得理所当然，似乎本来就应该这样。 方才中年男子已经一枪射在了丧尸脑袋上，令其倒地不起，但还未彻底击杀。 从这点看，这些人要比警视厅那些废物要专业一些。 中年男子没有回应，他在衡量。 “不然的话，那么只能是你们开枪，然后我杀了这小可爱，在这个过程中，中一枪或者两枪……” 他双手举得有些累了，放了下来，对中年男子摊了摊手。 “我会注意避开要害的，所以只要不是太倒霉，应该不会死，最终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会摆脱你们的追杀。” “然后……” 他顿了顿，诡异地笑了，嘴巴咧得很大：“我就会缠上你们……” 一只手放在嘴边，李秋身形微微前倾，像是说悄悄话那样，很小声：“不死不休那种哦！” “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又张扬疯狂地大笑起来。 这一刻，中年男子衣服遮盖下的手臂，寒毛根根竖起！ 疯子！ 他已经确认，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中年男子露出犹豫之色，李秋含笑看着，没有催促，他很有耐心。 中年男子抬头，看向那刚刚解决了一头丧尸的青年男子。 后者的神色很倨傲，显然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懒得理会。 接触到中年男子的目光，他没有出言，只是神情冷酷。 中年男子有了答案。 “真遗憾。”李秋摊了摊手。 中年男子暗中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猛地一挥手：“开枪！” 砰砰砰！ 顷刻间，密集的枪声在这片区域回荡，弹幕如洪流般向李秋倾泻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集的弹幕！ 在以前，中年男子绝不认为有人能够幸存，但现在，他动摇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很准确！ 在他话语落下的瞬间，李秋也动了！ 动作灵活得过分，如猎豹般，在诸人开枪之前，就猛然向旁边一扑，在地上翻滚一圈。 看起来颇为狼狈，却极为适用！ 密集的子弹将地面射得坑坑洼洼，但他都完美避过，甚至发出讥讽的笑声。 避过这一轮扫射，他脚下用力一瞪，如同闪电般扑向躺倒在地的那头丧尸，眨眼间就逼近！ “哼！以为我会没有防备么？” 中年男子冷哼。 他对李秋拥有足够的重视，一旦决定要用暴力解决，就会李秋的动向早有猜测。 砰！ 一枪射向那头丧尸的头颅！ 李秋方才的表现和话语，在他心中造成极大震动，似是掌控了一切。 那他便偏偏不能让李秋得逞！ “不是说要亲手杀了那头丧尸么，那我便先杀了！” 一旦李秋第一句话都无法兑现，那么或许李秋对他造成的那种压迫和不安，便会如烟消云散！ 那样一来，眼前之人也便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怕了…… “哈哈哈，真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 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李秋还有闲余说话，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但你又怎么以为我会以为你没有防备呢……嗯……枪法不错……” 他中枪了！ 说话间，他的身躯就已经挡住了那头丧尸的脑袋。 所以中年男子这一枪，射在了李秋身上。 中枪位置是左侧肩膀，心脏上方大概十公分的位置，鲜血狂飙，李秋却恍若未觉，甚至神色越发的兴奋。 鲜血的味道，真是让人振奋啊…… 几乎是在李秋中枪的同一时间，他也挥手一弹，于是那头丧尸脑袋便整个炸开了。 “哈哈哈再见了……”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解决那头丧尸之后没有停顿，伸出的那只手甚至顺势在那头丧尸尸体上一撑，整个人借力前冲，往前翻了出去。 但并非直直往前，而是向右边偏移了30度。 果然！ 密集的炮火响彻，李秋原来所在的位置，被冲锋枪子弹射成了马蜂窝。 而那头丧尸前方，亦是有一颗手枪子弹呼啸而至。 28.疯子 “呜呼！” 李秋吓了一跳：“枪法不错啊！” 很是狼狈地翻身起来，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但子弹却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竟然连一颗都没有射中他。 哦，还是中了一颗。 不过是射在旁边墙上的跳弹。 而且只是擦过他手臂。 “哎呀！” 李秋惨叫了声。 但落在中年男子耳中，更像是疯子式的兴奋和……讥讽。 在中了那颗流弹之后，李秋竟是停了下来，无比极限地避过又一轮炮火，然后…… 转过身来，面对中年男子。 带着一种夸张的笑：“不陪你们玩了，再见！” 说着，甚至对中年男子摆了摆手。 砰！ 中年男子一枪射出。 其他几个枪手的自动化武器，也一直没有停止火力。 但李秋迅速往旁边商场的玻璃橱窗狠狠一撞，便将玻璃撞碎，整个人冲了进去——随便夹带着些许插进他皮肤的玻璃碎片。 这种玻璃强度很大，但总也硬不过丧尸的头。 “追！” 中年男子一挥手，紧追不舍。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浓，因为事实正在逐步证实他的不安。 他甚至不敢细想方才发生的事！ 在冲突爆发之前，那人就说过，他会杀了丧尸，代价是挨一枪或者两枪。 而结果是，即便自己早有准备，甚至刻意射杀那头丧尸，但一切都似是早就被对方看穿，不惜作出用身体替丧尸挡子弹如此疯狂之事。 疯子！ 而且是心机极为缜密的疯子！ 就连自己的反应，或许都早在对方的算计当中吧…… 至于他所说的中一枪……是否，就是指的这一枪？ 而那颗流弹，或许是巧合，但又偏偏印证了对方说的一枪或者两枪的说法，说其算是一枪，或者说不算，都能够说得通。 “八嘎！” 中年男子心中暗骂，不敢放那人就此离去。 因此，即便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即便知晓那人在商场当中，或许已经暗中设下陷阱等待着他们，中年男子还是义无反顾地带头冲了进去！ “都小心！” 他很慎重，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甚至连李秋的痕迹都彻底消失了——包括不应该消失的血迹。 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个人！ 中年男子冷汗都出来了…… 忽地，他浑身一震，似是想到什么： “少堂主！” 当下，中年男子不敢耽搁，急吼吼地又带队冲了出去。 一冲出大街，顿时眼睛都红了！ “开枪！” 怒吼着，他飞速射击。 砰砰砰！ 当下，连串的枪声又如鞭炮般响起！ 目标—— 一道如鹰击长空般，从天而降，激射向那稚嫩觉醒者的身影！ “八嘎！” 那黑西服青年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猛地拔刀，长刀上裹着淡青色的气流，怒斩而出！ 咔擦！ 鲜血四溅，那道身影被他劈为两段。 而且，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弹孔。 只是却无太多鲜血流出。 那并非李秋！ 而是一只丧尸。 而且是刚刚已经死在黑西服青年刀下的丧尸…… 所有人都愣了，心脏扑通扑通剧跳！ 一种如同被厉鬼缠住的恐惧，袭上心头。 “哈哈哈哈哈！” “反应真不错啊！” 长街尽头，路灯的阴影处，缓缓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神经质地笑着，左边肩膀的枪口，还在以恒定的速度在流着血。 中年男子不敢轻举妄动了，只是挡在那黑西服青年面前，神色紧绷地盯着前方那人。 冷汗，从其额头渗出。 而方才那神情倨傲的青年，如今也只剩下后怕，甚至不敢直视李秋眼睛。 “你们在害怕？”李秋问道，很贴心地安慰，“不用害怕啦……我今天只能勉强自保而已，不会轻举妄动的啦。” 他揉揉乱糟糟的头发，神色有点无奈。 但旋即眼神又变得期待起来：“所以，下次吧！” “哈哈哈哈哈……” 他的身影又渐渐淹没在了阴影处，只有那张狂的笑声传来，越来越远…… 诸人站得很近，但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 天色已经大亮。 但东京的天，却好像一时半会还亮不了。 大街上游荡的，不是人类，而依然是那些浑身散发出恶臭的僵尸，猩红的血水，将干净整洁的街道，弄得脏臭一片。 丧尸爆发已经好几天了，东京官方的力量逐渐变得杯水车薪，连这座国际大都市的白天都慢慢失去了控制权。 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混乱。 这种混乱，不仅是来自于丧尸，还来自于平日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些人和事。 比如正午时分，东京西郊的一场爆炸。 …… 一座传统的日式建筑，砖石堆砌的围墙将一座足以称得上“园林”的庭院包围住，与外界隔开。 庭院里亭台楼阁，种满了樱花。 正是开花时节，充满了日式的浪漫意境。 在东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么一座庭院，其价值难以想象。 庭院里一座木制的建筑，一名男子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喝着清酒，赏着樱花，像极了古时候的贵族。 他的穿着，也是日式的和服，身上散发出一种和庭院里的樱花相得益彰的温和气质。 只是偶尔目光开阖间，却是威严四射。 这是久居高位方才凝聚出来的气质。 “堂主！”一名身穿黑西装的人走到那和服男子面前，沉声行礼，神色沉重。 他腰间鼓鼓的，显然随身佩戴着枪械。 “西郊武器库的爆炸，损失如何，统计出来了吗？” “大致统计出来了……”黑西装男子脸色难看，“一共伤亡了二十位兄弟，其他的都受到轻重不等的伤势！” “武器呢？”和服男子神色没有太大变化，轻声问道。 “全都……报废了……” 黑西装男子说出这话有点艰难：“也不排除有被抢走的，但已经无法统计！” “凶手查出来了吗？” “堂主恕罪，属下无能！”黑西装神色惶恐，他可是知道这位堂主的手段的，浑身冷汗直冒，强撑着回应：“监控都被毁了，但据幸存的兄弟说，凶手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和服男子的脸色还是看不出太多变化，“单枪匹马，就毁了我们一处武器库，尽管只是不太重要的，那也不简单了，想必是觉醒者了。” 黑西装感觉到自己的小腿都在抖。 虽然表面没有什么，但他却是知道，吃了如此大亏，眼前这位绝不可能真的平静。 “嗯，这事我知道了。” 和服男子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顿了顿，他问道：“昨晚攻击一郎的人呢，查出来了么？” 黑西装又是慌忙躬身：“属下无能！” “呵呵。” 和服男子发出意义不明的轻笑。 “不怪你，这几天的东京，已经冒出太多奇奇怪怪的人了。”他只是一摆手，“你去请伊藤先生，接下来几天，让他带人去保护一郎。” “哈依！” 黑西装一躬身离去。 等他走后，和服男子的神情，也逐渐变得阴冷：“我倒是要看看，在东京是谁敢动我高桥贺的人？！” 无声无息地，他手中的酒杯，化为了齑粉。 29.游戏开始 那啥国际会议，昨天就已经开完了。 按照安排，本来今日乔安就应该回国，然后第二天一早回医院报到的。 但乔安请假了。 至于医院批了没，她也不知道，反正在来日本之前，请假条是递上去了的。 她睡到快中午才起来，发了条微信给李秋，然后上街硬敲开一家关着门的店，吃了个也不知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 吃完饭李秋还是没有回她。 乔大小姐有点生气了，毕竟除了李秋，在日本也没人可以陪她逛来着。 所以她直接杀到了李秋酒店，却扑了个空。 问酒店前台，也说不知道。 噼里啪啦发了一堆东西，将李秋臭骂了一顿，乔安太无聊了，于是又回酒店睡了一天。 直到晚上才起来。 李秋还是没有回她。 所以街上的丧尸倒霉了。 …… 夜幕重新降临大地。 或许也不能说是大地，毕竟就只是个大点的岛而已。 但这座城市，无疑是更加沉寂了几分。 就连晚上的灯光，都比前两晚要昏暗一些。 本来是金碧辉煌，LED玻璃彻夜闪烁的一座大厦，在今夜却没有任何光源发出——除了大厦顶端，某块小屏幕散发出来的柔光。 一道身影毫无防护措施地随意跨坐在大厦天台的护栏上，双脚很是悠闲地悬空放着，只要往前偏移10公分，就是高达一百多米的自由落体。 那是李秋。 他眼睛布满了血丝，身上的黑色外套破破烂烂，还能看到左边肩膀位置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凝固的鲜血和衣服黏连在一起。 除了左边肩膀外，他腹部和右边手臂，也不知何时多了个伤口，都是枪伤，而且口径比肩膀位置的大，只要动作大点，还会有血水渗出。 但李秋神色却很兴奋。 布满红色血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那块屏幕。 里面显示的是俯视视角的航拍画面。 忽地，他眼睛一亮，笑得很开心：“找到你了，高桥先生！” “游戏开始……” 随着那捉摸不透的声音响起，那道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 高桥一郎，也就是前一天夜里，李秋见到的那位黑西服男子。 一位稚嫩但背景不小的觉醒者，甚至还有专门的保镖保护其猎杀丧尸。 “斩！” 他用力地一刀劈出，一颗丧尸头颅飞起。 随着灰色气流入体，高桥一郎爆发出兴奋的喜色：“这样下去，我的力量今晚就可以突破5点了！” “再加上我的能力，再对上那人……” 他雄心勃勃地想道，但旋即还是不得不承认，即便如此，对上那人还是毫无胜算。 至今想起昨晚的遭遇，他还心有余悸。 甚至还一度想过今晚就躲在家里，以免真的被那人缠上——要知道，他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从来就没有这样忍让退缩的时候。 不过一想到父亲的安排，他心中的底气就足了许多。 饶是如此，不知是不是潜意识的驱使，今晚他的狩猎地点，距离前一天晚上，隔了不短的一段距离。 而且安排的枪手，也多了一倍。 甚至都不隐藏在黑暗中，直接守护在明面，对他形成一个保护圈。 “再放一只进来！” 他对昨晚那中年男子说道。 嗯，他猎杀丧尸的方式就是如此，由中年男子带领枪手凭借热武器牵制丧尸的活动，一只一只地投入守护圈里，既安全又高效。 所以说，有钱人的快乐，穷逼根本想象不到。 “哈依！” 中年男子沉声应是，挥了挥，就有三名枪手随着他走出。 示意其他人保护好高桥一郎，他带着三名枪手去引怪过来。 但这次似乎不必了。 现在东京的丧尸密度已经很是可观，此刻就有一头丧尸晃晃悠悠出现在他们视线当中。 “吼！” 一见到人，那头丧尸就猛然低吼，狂奔了过来。 这头丧尸，似乎要比他的同类，攻击欲望还要更加强烈几分。 但高桥一郎正是战斗欲望强烈的时候，见状也很是兴奋，对中年男子他们道：“让开！” 说着，也冲向那头丧尸。 而中年男子等人，则是绕了个圈子，避过那头丧尸。 走到外围，形成一个新的保护圈。 呼！ 丧尸首先发起了攻击，携带着强劲的风声，血肉腐烂但骨头如同金铁铸成的手臂，便狠狠砸向高桥一郎。 “来得好！” 高桥一郎兴奋地怪叫了声，战意高昂，同样一刀挥出。 哐当！ 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高桥一郎越发兴奋，身形只是一退，后脚便重重踏在地上，整个人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太刀，划出圆月般的痕迹，还有清冷的光辉在闪动，显示出此刀的强大威力。 “死！” 他嘴里怒吼，眼中有喋血的光芒。 不得不说，他的天赋很不错，不过一日时间而已，实战技巧便有了不小飞跃。 只是甫一接触，便直接发动杀招！ 而且，奏效了！ 他的出手速度比丧尸要快得多，后者根本来不及反应，这强横的一斩，便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悍然落在那头丧尸头颅之上。 轰隆！ 强劲的沉闷轰鸣，那头丧尸轰然爆炸——有火药味道的那种。 一团耀眼的火光，将半条街道映照得恍若白日，刹那间就将那头丧尸吞噬，而后将高桥一郎卷入其中…… “八嘎！” 愤怒至极的怒吼，陡然从黑暗阴影处传出，一道鬼魅般的黑色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场中，疯狂向着那团火光冲去。 但也迟了。 该爆的爆了，该被炸的也被炸了。 他出手抢救，只救出一道被恐怖高温和强劲至极的爆炸威力肆虐得恍如焦炭的尸体。 哦不对，确切而言，是半截尸体。 还有些零零散散的零件，这里一块那里一坨地散落着。 隐隐间，还能闻到一股日式烤肉味道。 “八嘎！八嘎！” 那道突兀出现的身影，疯狂地怒骂，一道道淡黄色的气流在他身周扭曲，散发出让人心悸的暴戾，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魔。 中年男子和一众枪手，愣愣地看着，通体冰凉。 就在所有人都沉寂在压抑之中时！ “Surprise！” 一道身影从方才丧尸来临的街角方向跳出来，像是精心准备了一场精彩演出的演员在谢幕，等待观众的掌声。 30.这场焰火，希望您能喜欢 中年男子霍然转身：“真是你！” 他神色极为难看，甚至都忘了开枪，或者也是知道，开枪也没用。 从昨晚开始，他心中的不安感就没有消退过。 只是想不到，那种不安，这么快就变成现实。 “您好，又见面啦！” 那人自然是李秋，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意，朝他挥了挥手：“这场焰火，希望您能够喜欢呢！” 中年男子嘴唇哆嗦了下。 看到他没有回应，李秋脸上的期待神色便黯淡了几分：“啊……您不喜欢吗……” “可是我精心策划了很久的呢……” “我本来到昨天那里找你们，可是没找到。” “所以只能弄了台无人机全城搜索，找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你们呢。” “本来想直接现身和你们打招呼的，但是我有点怕……” “所以只能又找了只小可爱，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一枚TNT炸弹放入他肚子里——您知道的，小可爱们力气比较大，又比较调皮，制服他们可不简单——而且我不是医生，还要缝好他的肚子，真的挺不容易的呢……” “不过好在！” 他又开心地笑了：“最终还是成功了！” 说完一咧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笑得像校园里的少年。 中年男子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额头上，渗出大滴的汗珠。 “你，今晚要偿命！” 中年男子没有回应，但那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开口了。 像是即将爆炸的火山，那淡黄色的扭曲气流激荡，中年男子和一众枪手，感觉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哦！！” 李秋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恍然神色：“难怪我会觉得害怕，原来是因为您！”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李秋好奇问道。 “死人是没有必要知道别人名字的。”那人看着李秋的目光阴冷无比，但底下蕴含恐怖怒火，将高桥一郎半截尸体丢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姓伊藤！” 铮！ 利刃出鞘的清吟响起！ 伊藤身影在黑暗中快得只能看看淡淡的影子，向李秋激射而出。 那种表现，绝对是觉醒者，而且是很强大的觉醒者！ 起码不是如今的李秋能够匹敌的存在！ “哦哦，伊藤先生您好！” 李秋很友好地点头，掏出一杆搭配大口径穿甲弹的狙击枪。 轰！ 一枪轰出。 扭头就跑：“伊藤先生，我不想死，但是又打不过您，所以失陪了哦！” 没见他如何瞄准，但狙击弹即将出膛的刹那，伊藤先生就感觉通体一寒，被一股死亡危机笼罩！ 这是他生死间练就的感应！ 已经救了他好多次命了。 所以伊藤先生神色一变，急冲的身躯骤然一顿，像是一团青烟，突兀地往旁边偏移了几分。 耳朵边传来尖锐的啸响，伊藤先生能够感觉到一枚威力恐怖的子弹，擦着他耳朵而过。 子弹高速旋转带起的风压，将他耳朵划出红色的血痕。 淡淡的疼痛感，令得伊藤先生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也不过如此！ 他对自己拥有强大的自信，这种自信，是在一次次的生死厮杀，一次次的斩杀强大对手之中逐渐形成的。 而且他很清楚，眼前敌人不是他对手。 至于枪械，确实有点威胁。 但前提是击中他！ “哼！” 伊藤先生冷哼，手中出现了一把飞镖——或者叫手里剑，一甩而出。 如同仙女散花，那些手里剑外围裹挟着淡黄色气流，锁定李秋，而且将他一切闪避的方位都封死！ 可是看出前面那人有几分慌乱，勉强躲避了一番，但还是被一枚手里剑深深插入大腿部位，鲜血直冒——能够避开要害，他的反应速度和躲避速度，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放在一名潜力开发不久的觉醒者身上。 “嗯……”他闷哼了一声。 但反应不可谓不明智，在自身受伤的同时，便是猛然转身，一发匆匆上膛的狙击弹咆哮着，从枪膛里轰出，射向正不断拉近距离的的伊藤先生。 伊藤先生行动一滞。 而李秋已经利用这时间，一把扔掉笨重的狙击枪，挣扎着闪身绕入了另一条街道。 “没用的！” 伊藤先生冷酷地摇摇头，继续追了上去。 果然，一转入那条街道，便看到了李秋逃命的身影。 伊藤先生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战斗力不怎么样，但各种小手段确实不错。 扔掉那杆狙击枪之后，手中又多了一把沙漠之鹰手枪。 在伊藤先生刚刚转过这条街道之后，又是一枪呼啸而至，而且极为精准。 虽然只是手枪，但沙漠之鹰的威力还是不弱的，对伊藤先生威胁不大，但他也不愿意轻易挨上一枪，所以只得稍微躲避了下。 但冷笑一声，又是一柄手里剑出现在手里。 这次只有一柄，但已经足够！ 方才射中了李秋大腿，所以即便只有一柄，他也躲不过。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嗖”地一声，那柄手里剑便狠狠掼入到李秋胸膛之中，令得后者猛地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挣扎，没用的！” 伊藤先生冷冷摇头，看着前面明显已经失去了几分冷静的背影，宣判了他的死刑。 后续的发展，一切都如伊藤先生所料。 虽然比想象中要麻烦一些，但几分钟的追击之后，身受重伤的李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又勉强挣扎着，绕进了一条小巷。 扑通！ 便是传来了倒地声。 “死吧！” 他冷酷道。 等了片刻，方才骤然冲出，转到和那条小巷的分叉口。 多年厮杀经验告诉他，越是胜利在望的时候，越是不能放松警惕。 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敌人很狡猾，说不定那倒地声只是幌子，等待他的，是一颗定时炸弹。 事实上，这条逃跑路线明显是那人事先选好的，也作了完全说得上周全的撤退准备。 一路上就埋伏了几个大威力炸弹，给他造成了不小困扰，也为敌人拖延了不少苟活的时间。 当然，那也只是困扰和拖延罢了。 在实力和经验面前，终究是不够看。 而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埋伏了。 在他面前，那敌人趴在地上，求生欲望还很强烈，挣扎着，向前方爬着，嘴里还发出些意义不明的微弱嘶吼。 身后流了一地的血。 至于炸弹是没有的——除非刚好敌人在这里埋伏了一枚，然后快要死了还有时间压在身下隐藏好，不惜和他同归于尽。 伊藤先生嘴角带着残酷的笑，信步走向地上挣扎的那道身影，居高临下看着，一刀挥出。 反派死于话多的教训，不会出在他身上。 他只是冷酷一笑： “呵呵。” 迎接他的，是滔天的火光。 耳边，是震天般的轰鸣。 扭曲、模糊的视线中，他似是看到一道身影步伐蹒跚，动作僵硬地，缓缓出现在视线中——像是新年里害怕又忍不住好奇观看鞭炮炸响的小孩，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整个人快要缩成一团。 31.我叫李秋 一场爆炸过后。 伊藤先生已经混沌不清的视线，看到面前那人终于松了口气般，放下捂住双耳的手，神经病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咳咳……” 笑着笑着，便咳出了一口鲜血，身体也摇摇欲坠，便索性毫无形象地蹲了下来。 蹲在伊藤先生右边，他持刀的右手被炸断了，对对方的威胁比较小。 伊藤先生这方才看清那人。 赫然就是他追击的敌人！ “怎么会？！” 残存不多的意识，控制着无力躺倒在地上的伊藤先生扭头，看向旁边早就被炸成一堆碎肉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咳咳咳……伊藤先生……” 李秋还在咳着血，但自身浑然未觉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赞叹道：“伊藤先生真是强大啊！” 伊藤先生想要作出反应，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了。 他能够感觉到热量不可逆转的流逝。 李秋也不以为意：“杀掉伊藤先生，可是废了我好大的力气啊咳咳……” 他继续道：“今天我找了好久，方才找到一只和我背影比较像的小可爱呢。” “然后还要给他准备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他喘了口气，显然说话也有点困难：“还要控制住他，在他肚子里放入炸弹，然后又缝好……” “最麻烦的就是要让他失去行动能力，还要控制好，在五个小时之内不能让他死去……” “然后计较逃跑路线，埋一些蹩脚的炸弹……” “呼哧呼哧！” 李秋呼吸急促了几分：“但还好，伊藤先生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他伤势也很重，不及时处理的话，也会很麻烦。 所以李秋用力站了起来，用枪抵住伊藤先生脑袋。 反派死于话多，李秋话就挺多的。 本想一枪了结伊藤先生，但他想了想，总觉得还遗漏了什么。 好半晌，方才一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哦对了……还有句话，差点忘了告诉您……” “死人是没有必要知道别人名字的，但我可以告诉您……” 他咧嘴一笑：“我叫李秋。” 砰！ 枪响。 “嘶哈哈哈……” 神经质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李秋扶着墙，艰难地离开。 很快，遇到一头丧尸。 “吼！” 后者发出残忍的嘶吼，冲向了李秋。 20分钟后。 李秋千疮百孔的身躯，鲜血已经凝固，脸色也红润了几分。 “真是一群小可爱啊哈哈哈！” 李秋赞叹道，指尖随意地转着那支沙漠之鹰，重新回到杀死伊藤先生的地方。 果然，地上多了些凌乱的血色脚印。 沿着那些脚印的方向，很快李秋就追上了中年男子和那些枪手。 砰！ 他一扣扳机，冲了上去。 …… 砰砰砰！ 李秋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像是要拆楼一样。 “特么谁啊……” 李秋朦朦胧胧骂了句，用力用被子捂住耳朵，继续睡。 但那敲门声越来越用力，简直就像是在耳边打鼓。 “特么谁啊？！” 李秋又骂了声，翻身坐起，顿时便是一声惨叫：“啊——” 低头一看，全身上下密密麻麻都是伤痕。 虽然止血了，而且很多都开始结痂，但还是很痛。 而且有几个圆圆的，也是恢复状态最不好的，那特么是……枪口？ 日！ 李秋将头深深埋在被子里，双手狠狠插入乱糟糟的头发之中，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么昨晚那哥干了啥啊……” 他欲哭无泪。 没说的，肯定是干丧尸去了。 关键对他而言，快感没有体会到，反而落下一身伤。 这你妈就很气！ “李秋，开门！”门外传来乔安语气不善的声音。 “知道了！” “特么催命吗这一大早的！” 李秋很不爽地朝那边吼了一嗓子。 睡得好好的，被乔安吵醒，再加上莫名其妙的伤势，李秋能给好脸色她才怪。 砰砰砰！ 那边还在不依不挠地敲着门。 “敲你妹啊！” “没穿裤子呢！” “你想看啊？！” 李秋骂骂咧咧起身，开始穿衣服。 “看个吉尔！” 乔安声音响起，敲门声也终于停了，让李秋这才松一口气，这一大早的嗡嗡嗡的，吵得他头都大了。 终于穿好衣服，李秋下意识地将身上伤口细心掩盖了一下，这才去开门：“真要看？” 回答他的，是乔安高跟鞋的爱抚。 李秋配合地“啊”了一声，将乔安让进来，就去刷牙了。 万万没想到，已经有了经验的他，还是捏碎了刷牙杯。 而且这次真的是小心翼翼地，轻轻地碰了一下，就碎了。 然后很有经验地面不改色将碎片扔掉，用手接水刷牙。 听到动静，乔安走到了洗手间，双手抱胸，随意地倚靠在门上，不屑地嗤笑了下。 “笑你妹啊……” 李秋嘴里含着牙膏泡沫，含糊不清道：“我介系系力增长太快，一系间控滋不住而已……” 乔安鄙夷地撇撇嘴，但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他，盯着他仔细看了一下：“哟，好像是变强了点。” 说着，扭头走回到房间中：“行了，赶紧的吧！等你刷完牙再说！” 李秋刷完牙出来，便看到乔安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手里在把玩着什么。 确切而言，在暴力拆解着什么。 定睛一看。 日！ 是他的打火机！ “住手！” 当下李秋就是怒吼。 那是他命根子来着，特别是在如今这种不敢轻易上街的情况下。 乔安漫不经心地放开他的火机，李秋赶紧抢过，点了根烟压压惊。 “这两天干嘛去了？”她问道。 “还能干嘛，一觉睡到现在呗，还特么一大早被你吵醒！” “睡了两天，叫你都不醒？！” 乔安看向李秋的眼神越发奇怪了，余光瞥了瞥李秋床头柜的那瓶安眠药。 精神病人好可怕的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睡了两天……” 李秋没好气道，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什么，神色一滞。 强装镇定，看了眼手机日期。 日！ 他这是被续了多少秒来着…… 难怪他妈他身体成了这逼样。 那个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32.人人有系统？ 短暂的尴尬，两人都很默契地没再提这茬了。 乔安心中本来还有些小生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就当是对精神病人的宽容了。”她想。 “话说你现在实力怎么样了？”乔安好奇问道。 她能感觉到，一夜……哦不对，两夜之间，李秋的实力好像莫名其妙强了不少。 对于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就变强，那是李秋的秘密，她自然不会问。 不过对李秋的实力，她还是蛮好奇的。 不知道她一拳下去，李秋会不会死呢？ 嗯…… “很强啊。”李秋想都不用想，就能够给出答案。 “滚！” “我是说，你力量多少点了？”乔安没好气问道。 “啥多少点……” 李秋下意识呛她，但猛然想起了当时遇到杨永新，后者也问他砍死一头丧尸能够增加多少属性来着。 之前就说过了，李秋是那种没太拼命就考上了985的男人，所以很快就反应过来：“实力能够量化？” “用点数？” “就像游戏和网络小说里的系统？” 他语速极快，开口就是一波推理三连。 乔安小嘴微微张开，一拍额头：“你没有植入芯片？” “植入芯片？” 从她的七个字当中，李秋敏锐地抓住了不太明显的关键词。 乔安却没有理他：“也对，忘了你是个小萌新来着……” “关键你也没钱。” “谁说我没钱？”李秋一瞪眼。 乔安眼睛亮了，伸出手：“那赶紧还钱！” “我说的……” 李秋整个人就泄气了。 “嗤！” 乔安本来想奚落他来着，但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李秋翻白眼：“行了！赶紧说说，这芯片是啥！” “叫声姐姐我就告……” “姐姐！”还未说完，李秋就干脆利落喊了出来。 乔安：“……” 她想占点便宜来着，但这太轻易听到的一声“姐姐”，却令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间不值得！ 不过她还是给李秋科普了一下：“实力确实是用属性点来量化的，粗略分为力量、速度、生命、精神几个类别吧。” “以一个普通健壮男子为标准单位，也就是1点。” “斩杀一头丧尸，大概能够增加0.05到0.1点力量和生命不等吧，不过也和基础属性相关，比如说同样是斩杀一头丧尸，你的收获肯定要比我大，等到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甚至没有增加也正常。” “当然，这种量化算不得太过精确，毕竟就连普通健壮男子是什么标准，其实都不太准确——但还是具有比较大参考意义的。” “嗯嗯。” 李秋点头如啄米，很是乖巧地听着。 乔安继续道：“芯片就是衡量这些属性的载体了。” “植入芯片之后，会自动收集身体数据，然后通过某种电波还是啥吧，传到人的大脑，想要探查就能够查到了。” “听起来有点黑科技，但确实要领先面向普通人的民用科技不少。” “确实有点像你说的系统吧！”她总结道。 “呃……”李秋的关注点有点奇怪：“天下大同，人人有系统？” 在小说里，系统是主角御用金手指来着。 他之前还偶尔YY过，想不到别人早就用上了。 日哦。 “这东西安全吧？”李秋对安全总是比较关心的。 “应该安全吧，还没听说过有人因为这个出事……然后数据保密啥的应该也没有问题，也不太可能有啥后门的吧，毕竟牵扯太过重大，不敢冒这种天下之大不韪的。”乔安道。 李秋放心了：“那就好！回头我也去搞一个！” 这种东西对他而言，还是很友好的，毕竟现在的他啥也不懂来着。 睡一觉就能变强。 睡一觉力量就增加一点。 还是后面这种定量描述，听起来比较爽。 “呵，你有钱吗？” 毫无疑问，李秋是被鄙视了。 “多少钱？！”李秋问道。 就算贵点，咬牙也要想办法凑出来了。 更何况，他现在进入了觉醒者的圈子，想要搞钱的话，相信也会容易许多。 “十万。” 李秋脸色一变。 “美元。” 乔安继续道，似笑非笑看着李秋。 李秋脸色再变。 “大概是六七十万人民币，折算成日元的话……一千一百万吧。” 乔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扎在李秋心脏的一刀。 行吧…… 打扰了。 一千一百万人民币…… 呵呵。 哦，是六七十万人民币…… 但对李秋没差，反正他都没有。 “乔医生，那啥，呵呵……”李秋看向乔安。 “没钱。”乔安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滚吧。”李秋去拉乔安，被高跟鞋镇压了。 玩闹一会，两人窝在李秋酒店房间里看了一会电影。 到了日本，看的自然是具有当地特色的电影了，期间时不时传来李秋“啊啊啊”的微妙声音，然后乔安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李秋摸摸鼻子，实在不能怪他。 日他妈的。 那伽椰子也实在太恐怖了吧。 之后到了中午，两人就一起出去吃了个饭，让得吃了好几日泡面的李秋，差点感动得流下泪来。 本来他还以为这种世道，没有人会营业的。 但是乔安却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吃过饭之后，在李秋的软磨硬泡之下，乔安又将他送回酒店，然后就回去了。 毕竟她来日本，也不是真的来游玩的。 李秋有想过让她带上自己，就算补不到兵，多少也能吃点经验。 但是想了想，自己连小兵都打不过，怕是一不小心会被杀得超鬼，所以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回到酒店，李秋满脑子就是搞钱。 “十万美元啊……这怎么搞？！” 李秋快要将头皮都揉爆，但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应该如何搞到这么多钱。 “代购？” 他心中一动。 这行还是有点钱途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根本没有几个傻逼会来日本做代购，或许真的能发一波日本的国难财。 好几万一个电饭锅啊！ 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多国人喜欢到日本买这种蕴含高额智商税的东西，一个电饭锅煮饭难道还你妈能够煮出花来不行？ 带一个回去，他的利润起码也能有个好几千块。 只要带上几趟……嗯，好几十趟，也差不多够了…… “呵呵。” 想着，李秋就特么呵呵了。 说得好像他能够回国一样。 就算真的能回国，好像他有往返的机票钱一样。 33.搞钱有这么难吗？ 微信来了条新消息，李秋点开，毫无疑问是乔安发过来的。 是一个链接。 “这啥？”李秋问道，乔安没有回他。 李秋点开链接，是个软件下载页面，疑惑地下载下来，注册。 很蛋疼地发现注册不了，需要啥邀请码，好在乔安那边适时发过来一串有点像车牌的字母和数字，李秋填上，方才成功注册。 登录，大致逛了一下。 李秋不由得眼中一亮。 这软件本身没啥新奇的，就是个社交软件。 但是貌似是专属于觉醒者的社交软件！ 里面的一些帖子，都是和觉醒者、和丧尸啥的有关的！ 而且似乎技术含量还蛮高的，竟然能够选择语言。 不是平常软件那种，只有那些软件本身自带按钮啥的才能够切换语言，而是能够将别人发的帖子也同步翻译切换。 虽然语句啥的不太通顺，但起码是能够大概看懂的。 就好比李秋现在的首页，应该是基于地理位置推送的日本这些的消息帖子，自然是日文的，但李秋捣鼓一会竟然就自动切换成中文了。 “有点牛逼啊！” 李秋眼睛一亮，倒也没有太过惊讶，连植入芯片这种属于科幻电影范围的东西都弄出来了，同步翻译啥的，也就很正常了。 但毫无疑问，这个功能，就让得全世界的觉醒者，能够轻易地进行交流。 即便是李秋这种龙鸣英语也毫无障碍。 这个软件中文名就叫“觉醒”。 微信响了，乔安的消息发过来，让李秋可以关注一下，上面一些信息对他这个萌新还是有点用的。 此外，如果李秋想赚钱，也可以在上面找一些信息，还是偶尔会有人在上面发布一些任务啥的，其报酬也不菲。 毕竟既然走进了这个圈子，利用掌握的力量来赚钱，肯定比普通人赚钱要容易得多，来钱也快得多。 “嗯嗯！” 李秋回了个狂点头的表情，找了找，又发了个“亲亲”。 微信响起，李秋点开。 滚吧大猪蹄子.JPG. 李秋脸色一黑，又兴冲冲点进“觉醒”软件找了起来。 别说。 类似的任务还真不少。 比如啥保镖啊，觉醒者打架的外援啊，报酬还都不低，成功完成个十次八次任务，可能真的差不多就能买得起植入芯片了。 甚至李秋还看到招募雇佣兵的消息。 “嗯，雇佣兵……” 李秋摸摸下巴，心思活泛了开来。 这是个前途无量的职业。 不过一看到任务描述，李秋脸就黑了下来——是真的到中东扛枪上战场的那种，而且由于是觉醒者，要求还是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的那种雇佣兵！ 而不是他想象中，微信上那种…… 行吧。 千军万马之中被敌将取首级，李秋克服一下，或许还可以。 反过来的话，还是算了吧。 不只是雇佣兵，其他那些啥保镖啊，外援啊啥的，都是真的有生命危险的…… 李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虽然已经走入了这个圈子，但无论是黄毛杨永新还是乔安，都能把他吊起来打，显然就是最底层的那种。 像乔安说的“萌新”，李秋还真无法反驳。 这些任务起码是面向还算可以的觉醒者的，李秋真的接了的话，怕是撑不过一两个任务，这百来斤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当然，如果是那个李秋的话，或许还有点可能。 关键人家会不会鸟他，还是个未知数呢…… “啊……老子都变成超人了，想搞钱怎么还是这么难啊？！” 李秋无力抱怨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无奈地点了根烟。 接下来半个白天，李秋一直就窝在房间里，一直在觉醒软件上泡着。 那些发布的任务，他每个都点进去了，就没找到靠谱的。 毕竟觉醒者在全世界范围内，都还是个小圈子，类似的任务悬赏啥的还是有数的。 不过看着那些人在上面聊天打屁，倒是让李秋知道了不少圈子里的常识。 也还算是有点收获吧。 比如说，李秋还是通过乔安的解释，方才知道东京是灵气复苏的一个点。 但在论坛上面，才知道这波灵气复苏不只是东京。 比如泰国的清迈、比如西伯利亚某地、比如墨西哥一个城市，再比如国内藏区某地…… 全世界各地，零零散散都有灵气复苏的迹象。 甚至有人猜测，或许有一天，全球每一个角落，都会灵气复苏！ 当然，这些离李秋还有点远就是。 他想的无非是怎么在东京保命而已，如果可以的话，砍点丧尸强化一下就最好不过了…… 当然，是那个李秋来砍…… 夜幕还未降临，外面的大街上就已经彻底见不到人了——事实上这两日，就算是大白日，街上也没啥人。 就算有，那也是制服们。 至于其他觉醒者，李秋都没怎么见过，毕竟其无论是比例还是绝对数量，其实都极少。 觉醒论坛上之所以能够见到不少，那是因为在网络上，全世界范围内的觉醒者汇集。 穷极无聊，李秋给乔安打了个电话，后者正忙着砍丧尸呢，没说两句就挂了。 所以李秋又盯着手机发了会呆，最后决定睡觉！ 尽管才东京时间晚上8点的样子，也算是早睡早起了。 “妈的！反正想爆头也想不到搞十万美元的法子，还不如放那个李秋出来砍丧尸呢！” 李秋一把掐掉手里的烟头，咬牙道。 没说的，就一个字——挂机！ 反正他啥都不用做，就挂机。 要么，挂着挂着就挂了； 要么，挂着挂着就超神！ 这买卖总比去当啥雇佣兵靠谱得多。 于是他飞快洗了个澡，轻车熟路地磕了两颗药，躺在床上就是一闭眼。 挂机！ 挂出个特么的朗朗乾坤！ 一个小时后。 李秋醒来，随意伸了个懒腰，感受到体内蕴含着的爆炸性力量，李秋很满意地笑了。 翻起身来，随意点上根烟，李秋就轻车熟路地出门，溜达上街头。 “吼！” 一头小可爱见到李秋，嘶吼着扑了上来，被李秋随意收割掉。 现在的他，想要斩杀丧尸，即便没有武器，都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于是他叼着烟，翻出手机查了查地图，就随意地向着某个方向而去，嘴角咧起奇怪的弧度，自言自语道： “搞钱，有这么难吗？” 34.你们被我包围啦！ 不知不觉间，李秋新换的衣服，渐渐地又变成了红色，似是可以扭出红色的水来。 他却似是不知道，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走路间偶尔还转一圈，在跳着华尔兹。 每当此时，那件被染得带点血红颜色的衣服，就会有些白色的脑浆抖落，很是好看，就像东京春夜里的一场雪。 忽地，李秋停了下来。 他的面前是一家装修得很豪华的建筑，外面布满霓虹灯，如果喜欢到夜店玩的人，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家酒吧，而且是档次不低的酒吧。 只是今晚，和周围的建筑一样，这里的灯没亮，大门也紧闭着。 李秋掏出手机，比对了一下，眼睛就亮了： “找到你了……” 他走上前去，轻轻敲门。 手指和合金门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但半晌都没有开门。 透过合金门，还隐隐传出来一股动感的音乐声音，随着音乐的节拍，李秋悠闲地点着头，手上用力了几分。 或许是音乐声音太大，里面依然没有人开门。 李秋皱了皱眉：“日本人都这么没礼貌的嘛？” 于是他退后一步，抖了抖手，轰然甩出。 手臂如龙，轰在那扇合金门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那加厚的合金门便浮现出一个深深的拳印。 里面的音乐一顿。 紧接着李秋便听到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 “谁？！” 里面终于有人出声了，很是警惕的样子。 “音乐怎么停了……” 轰出一圈之后继续跟着音乐点头的李秋嘟囔道，有点不太满意，所以语气就有点不礼貌： “开门！” “不是丧尸……”他听到里面的人说道，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但依然警惕十足，“抱歉，我们今天不营业！” “我不是来喝酒的。”李秋解释道。 “那你来干嘛？！”里面的声音传来，依然没有开门。 李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有几分愤怒。 他没有回答，骤然又是一拳轰出，砸在门上。 又一个拳印浮现，刚好和方才的拳印，形成以合金门中间为标准的对称结构，看上去似是特意情人雕刻于上面一样。 “八嘎！” 合金门里面传来一声愤怒的怒骂。 “哐当”一声门开，但只开出一条缝，露出半张布满横肉的脸，以及……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八嘎！你到底想干嘛？！”那满脸横肉之人怒视着李秋，手中的枪口对准李秋眉心位置。 “哎呀！” 见到那黑洞洞的枪口，李秋显然是吓了一跳，下意识举起双手。 “我到底想干嘛……” 李秋低声重复了一句，陷入了沉思。 半晌，似是恍然大悟般：“哦——我想起来了……” 他顿了顿，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来抢劫！” “八嘎！” 那满脸横肉之人一愣，莫名感觉一阵寒意，猛地一咬牙，扣在扳机的食指狠狠往回一扣！ “啊——” 惨叫传来。 不过并非李秋发出，而是那满脸横肉的汉子，痛苦地蹲倒在地，左手死死地握住方才握枪的右手，而那只右手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无力地耷拉着。 那支枪已经到了李秋手中。 他来回打量着手中的手枪，又看了一眼已经在地上打滚的横肉男子，叹了口气：“这个很危险的，以后不能随意拿来玩了啊！” 说着，两手同时握住那支枪，缓缓用力…… 咔咔咔…… 枪身的金属传来一股哀鸣，被他扭得微微弯曲，但却没断。 李秋皱了皱眉，猛地被合金门上一拍。 咔！ 发出一声巨响，那扇合金门直接凹陷下去大一块，而那支手枪，则是散落成了一堆零件。 “嘶哈哈哈！” 李秋终于发出开心的笑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音乐停了，五光十色的镭射灯还在很有节奏地闪着。 李秋这才发现，这家紧闭着的夜店，里面人却不少，此时都很警惕地看着他，手中都拿着刀或者钢管，至不济也拿着啤酒瓶。 甚至还有几人拿着枪。 这种阵势，显然不是啥普通夜店。 “哎哟！这阵势好吓人！不过……” 李秋显然是吓了一跳，但笑得越发放肆：“你们被我包围啦！” 说着，缓缓向着人群走去。 清晰的脚步声，在此刻寂静的夜店里回荡。 明明是一个人，而且手无寸铁，但落在那些人眼中，却显得格外的恐怖。 “阁下是什么人？！” 人群中，走出一个肌肉鼓胀的黑西装男子，显然是领头之人，死死盯着李秋：“这里是黑魂会的产业，还望阁下给个面子，不要闹事！” 那肌肉男子不是笨人，自然知晓李秋不简单，几乎能够确定是属于觉醒者的行列，所以他很郑重，直接搬出了自家背景，而没有仗着人多势众而嚣张。 “黑魂会产业……” 李秋重复了一下：“那看来没有找错！” 看着那肌肉男子诧异和忌惮交集的眼神，李秋一拍额头：“哦，差点忘了和您解释一下……” 他顿了顿：“我不小心弄死了你们会长的儿子，所以应该算是和你们黑魂会有仇……确切而言，是你们黑魂会和我有仇。” “是你？！” 此言一出，场中之人大惊。 他们会长之子高桥一郎之死，在黑魂会造成极大震动。 特别是那肌肉男子，他算是黑魂会的中层干部、核心成员，可是知道当初足有十几个高级枪手贴身保护高桥一郎的。 甚至私下里许多人都在传，当时保护高桥一郎的，还有一位极其强大的觉醒者，在觉醒者圈子中都是赫赫有名的那种！ 但最终结果…… 都死了！ 而凶手，竟然就站在他们面前！ “咕咚！” 肌肉男子听到自己咽唾沫的声音，握枪的手都在发抖。 他清楚自己手下的能耐，虽然人数众多，还有武器在身，但绝不会认为自己这些人的枪法，能够和那些保护高桥一郎的高级枪手媲美。 更不会认为，他们这些人一哄而上，就能够敌得过那位强大觉醒者！ 李秋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解释道：“不巧我最近有点缺钱，所以……”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只能找你们抢个劫咯！“ 35.你们还是象征性反抗一下吧！ “八嘎……” 闻言，人群当中顿时有个一头黄毛的小年轻怒骂。 砰！ 但话未说完，就被旁边一个老成持重的黑西装一拳打在肚子上，整个人都趴了下去。 “闭嘴！” 那老成持重之人骂道，那小年轻还想反驳，但最终一咬牙，还是什么话都没敢说。 为首的肌肉男子也狠狠剐了他一眼，扭头对李秋沉声道：“不知道阁下需要多少钱？” “不多，十万美元就行！” 李秋道，算了算：“折合成日元的话，大概是一千一百万吧。” 听到这个价格，人群就是一阵骚动。 但那为首的肌肉男子，反应倒是出乎李秋意料。 他咬咬牙，思索了片刻，对李秋道：“阁下请稍等！” 李秋摊摊手，并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得到李秋的答复，肌肉男子招招手，几个人凑到了一起，方才阻止那小年轻的老成之人也在列，显然都是黑魂会当中的核心成员，也是这家夜店的话事人。 几人低声商量了片刻，似乎有了结论。 那肌肉男子重新走了出来，走到李秋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阁下，这笔钱我们可以给你，但还望阁下日后不要继续找我们麻烦！” 这话显然出乎李秋意料：“啧啧啧……有趣！” 他很是欣赏地看了肌肉男子一眼：“哈哈哈……你就不怕你们会长让你切腹？” 肌肉男子咬牙道：“这笔钱我们这些人会垫上，不会给会里造成损失！” “哟嚯！” 李秋看着他的眼神越发欣赏：“啧啧啧……你们这么有钱的吗？” “命比钱重要！” 肌肉男子脸皮一抖，显然心中也在滴血。 但不得不说，他很明智。 啪啪啪！ 李秋由衷鼓掌：“不得不说，我很欣赏您，这位……” 他疑惑地看向肌肉男子。 “我姓井上！”在李秋面前，肌肉男子很是乖巧。 “哦井上先生！”李秋恍然，“您是个有趣的人！” 井上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 李秋挠挠头，陷入了沉思，半晌对井上摇了摇头。 井上瞳孔猛然涣散了一瞬：“阁下究竟想怎样？！” “井上先生请不要误会！” 李秋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会遇上像您这么有趣的人，这游戏的发展有点出乎了我意料！” 他咧嘴一笑：“但抢劫这么好玩的事，太过容易了就失去了它的很多乐趣……” “而且这样，井上先生您回去也难做，不好交代的！” 他很体贴地替对方着想。 “所以阁下究竟想怎样？！”井上感觉体内肾上腺素在飙升。 明明是个手无寸铁的人，但此刻李秋带给他的压力，却让他想起了面对高桥会长时候的感觉。 相比高桥会长那久居高位的气势，眼前之人少了几分霸道，却多了几分妖异！ 那种感觉，令他心中根本升不起与之为敌的念头！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所以——” 李秋诡异地笑着，尾音拖得很长：“你们还是象征性反抗一下吧！” “哈哈哈哈！” 他神经质地笑着，在井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拳头就在他瞳孔之中不断放大。 咔擦！ 井上清晰听到自己鼻梁骨崩塌的脆响，然后才是一股巨力，直接将他的神智打昏，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哗！ 场中顿时一阵骚乱。 李秋向诸人摆摆手，示意诸人放心：“我很欣赏井上先生，所以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回头躺上三五个月，再做个手术，恢复鼻梁骨就可以了啦。” “你们日本的医疗水平还是可以的。” “上！” 人群中，方才和井上低声商量的几个人对视一眼，沉声喝道。 砰！ 砰！ 砰！ 话音落下，他们就直接朝着李秋开枪，子弹出膛的轰鸣，在这密闭的坏境里回荡，形成回音。 “这就对了嘛！” 李秋不惊反喜，在诸人向着他开枪之前，就如同未卜先知，身形诡异地一动，向着旁边闪了过去。 一枪不中，那位老成持重的黑西装男子就感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面前，和他四目相对，咧开嘴，诡异一笑。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人呼吸的气流！ 这一刻，他能够感觉到，手臂上的汗毛正在竖起！ “嘿！” 他听到李秋发出一声不知是打招呼还是怪笑的声音，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整个人身体一轻，地面在他视线中越来越远…… 砰！ 整个人被重重砸在地上，一阵剧痛传来，他能够感觉到自身的肋骨绝对断了三条以上，想要翻起身，但只是一动，从肋骨不为传来的痛楚，就让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八嘎！” “该死！” 如此骇人的一幕，顿时惊呆了场中的人。 就连那一开始桀骜不驯的小年轻，此刻也在张目结舌看着李秋。 “去死！” 一位持枪之人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猛地抬枪，要对李秋开第二枪。 砰！ 子弹出膛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嚎。 几乎所有人都惊骇万分地看着疼得地上打滚的那人，他的手腕有个血洞，猩红的鲜血正在疯狂地喷涌而出！ 而方才他手中的那支枪，正静静地躺在旁边。 李秋随意地一甩手，手枪在他手中转了个好看的圈——那老成持重男子手中的枪，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抢到了手里。 “不要开枪哦！” 李秋微微侧过身子，看向旁边一个枪口已经瞄准了他的人。 不知何时，李秋的枪口也指向了那人持枪那只手的手腕。 他灿烂地笑着，向那地上打滚之人指了指，然后对那持枪之人笑道：“您也看到了……您开枪速度没有我快的。” 那持枪之人一愣，整只手都在发抖，快要连枪都握不稳了。 “哦对了！” 李秋似是忽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然后对那地上打滚之人旁边一个拿着开山刀的小年轻道：“麻烦您给他止一下血……我刚才太紧张了，所以没有控制好，那枪好像擦到他动脉了……” 说着，他很歉意地对那人点点头：“不好意思哈！” 偌大的夜店，寂静无声。 闪烁的镭射灯，显得很是晃眼。 36.太惨了，不过我喜欢 所有人都在看着李秋，但他方圆三米，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情形，有点诡异。 李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上啊！” 视线环扫一周：“你们怎么不上……” “这样很难向你们会长交代的……” 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有点苦恼。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离他最近的那些人，又忙不迭倒退，直接让他方圆四米范围，都空白一片。 这是那些黑魂会之人下意识的反应，等到反应过来，显然面子上也挂不住了，神色一阵红一阵白。 半晌，黑魂会诸人互相对视一眼，终于鼓起勇气。 “上！” 离他最近的一圈，手中提着冷兵器，就要一哄而上。 这种距离之下，冷兵器显然要比枪械好用，特别是他们这边人多，开枪的话容易误伤。 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狼群，那些黑魂会之人一拥而上，仿佛潮水般，向李秋涌去。 “啊哈哈哈，这才对嘛！” 李秋开心地大笑起来，手中的枪随手一扔，微微偏过头，就避开一旁砍过来的一柄开山刀。 然后手一提，如同提鸡仔般，将那人一把提起，高高举过了头顶。 呼呼呼！ 他抓住那人双脚，整个人抡了起来，虎虎生风。 真·人肉流星锤！ “啊——” “八嘎——” “你们快让开！” 接下来的两三秒时间，偌大的酒吧，就只能听到那位人肉流星锤先生的凄厉惨呼。 方才他们一拥而上，人挤人，现在根本来不及收招，所以虽然只是两三秒时间，但他却承受了无数开山刀、太刀、钢棍、棒球棍和啤酒瓶的招呼，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当然，他也足够骄傲了。 因为潮水般的人潮，就被他硬生生清空出一大片场地。 “太郎！” “你快放开太郎！” 如此一幕，就如同一盘冷水，直接将黑魂会诸人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勇气，给生生浇灭。 看着那浑身鲜血淋漓的人肉流星锤先生，所有人都脸色剧变，看着李秋的眼神，就如同看魔鬼般。 李秋摊摊手，随意地将黑魂会诸人口中的“太郎”轻轻放下，甚至还很贴心地将他扶稳，方才慢慢松手。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李秋刚一松手，太郎的身躯就软软倒了下去。 呼吸已经很微弱了，进气多出气少…… 见状，李秋一脸怪异地环视一周：“啧啧啧，你们下手怎么这么狠呢，太郎都被你们弄成这样了……” 说着，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仰躺着的太郎，露出不忍的表情，咂咂嘴：“太惨了……” “不过我喜欢哈哈哈哈！” 他又神经质地大笑了起来，几乎要站不住的那种…… “咕咚！” 场中所有人，齐齐咽了口唾沫…… “够了！” 忽地，一声沉喝在场中响起。 李秋止住笑声，闻声望去。 只见那位领头的井上先生，此时已经被叫醒，在两个人的搀扶之下，挣扎着站了起来，盯住李秋：“阁下，够了！” 他摇摇头，又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真的够了……” “您要的钱，我们会双手奉上，还望阁下就此罢手……” 李秋咂咂嘴，一副意兴阑珊的神情，似乎还没玩够的模样。 最后，还是无奈地一摊手，很不情愿地把玩着额前的几缕乱发：“行吧行吧，不玩了……” 井上先生深深看了李秋一眼，在两人的搀扶下，挣扎着向李秋鞠了一躬：“谢谢阁下！” “不用谢不用谢哈哈哈！” 李秋忙不迭摆手：“您太客气了！” 这样的一幕，如果有旁人看到，定会感觉怪异无比。 那等情形，不似是李秋来打劫，反而像是过来送钱一般…… 但场中的黑魂会诸人，却并不如此觉得，反倒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就当破财消灾了……” 他们想，实在很难再一次鼓起勇气，向眼前这个男子发动攻势。 井上深吸口气，夹杂着大量二氧化碳的氧气，还是让他刚刚从昏厥中清醒过来的大脑清明了几分，径直走到李秋前面带路：“阁下这边请！” “麻烦您了！”李秋笑得很灿烂。 在井上先生的带领下，李秋穿过酒吧的吧台，后面有一道通往后台的小门。 七拐八拐，走到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角落处，摆着一个保险箱。 井上先生掏出钥匙，配合事先设定的密码，就要打开保险箱。 “井上先生请稍等！”李秋忽然出声。 井上先生一愣，李秋缓缓背过了身去，点上根烟，方才道：“可以了！” 井上心中升起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 猛然摇摇头，方才将那种感觉压下，手指颤抖着，开始输入密码。 半晌，听到保险箱门打开的声音，李秋方才终于转过身来，眼睛便是一亮，怪异地看了井上一眼，啧啧感慨：“你们混社会的真有钱呢！” 井上嘴角抖了抖：“这是我们一个月多的营业额，还没来得及送过去会里……现在……都是阁下您的了……” “哇喔！” 李秋闻言眼睛就是一亮，直接挤开井上，便蹲到那保险箱面前，满眼放光地死死盯住那保险箱。 里面都是一捆一捆的大额日元，看得人眼花…… “这里有多少钱啊？”李秋问道，视线完全移不开。 “超过两千万日元……” 身后传来井上先生的回话。 语气有点怪异，带着点微不可察的阴狠。 “两千万日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一百多万了……井上先生，我劝您不要轻举妄动哦！”李秋前一秒还在惊叹，后一秒语气就变得有几分怪异。 身后的空气似是凝固了。 李秋依然蹲在保险箱前面，脑袋却是缓缓扭了过去。 于是就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隔着十公分距离，指着他眉心位置！ 那只握枪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井上先生，您不乖哦！” 李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如同被人欺骗了的孩子。 井上的神情变得很狰狞！ 他很害怕！ 所以更想要一枪，将眼前的变态轰杀，最好是头颅整个炸裂，血水溅到他眼睛的那种！ 他想开枪！ 大脑也下发了同样的指令！ 但手…… 却不受控制！ 纹丝不动！ 或者说动了，但只是无意识的颤抖…… 37.我不想杀人的…… “井上先生……” 李秋缓缓站了起来，双眼凝视着井上，语气变得越发怪异。 “我说过了，您是个聪明人，我很欣赏您……” “现在我还是这句话，您忍辱负重，和我虚与委蛇，而现在这个机会找的，也是再好不过……” “如果给您时间，或者给您机会，您会是个人物的……” “只是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 李秋轻声道，深深看了井上一眼，然后缓缓凑上去，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越是聪明人，通常就越死得早……” 说完，他身体重新站直。 脸上的严肃神情，也渐渐平和了下来，甚至嘴角悄然掀起一抹弧度，而后越来越深，最终又变成了那种令井上心中惊惧不已的狂笑：“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缓缓握住了井上握枪的那只手。 而后微微用力。 咔咔咔…… 井上的手臂很僵硬，但从李秋手上传来的力量，却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 在井上不断放大的瞳孔当中，清晰倒映出来他那只缓缓完全的手臂，枪口的方向也翻转了一百八十度，对准了他自己！ “呵呵呵……” 李秋的笑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眼神极其专注甚至带着些许兴奋，似是发现了爱不释手的玩具。 两秒之后。 “咔”地一声，井上感觉自己嘴唇忽然一凉，感受到一种冰冷的触感。 “呜呜呜……” 死亡的阴影笼罩，井上下意识地进行着无力的挣扎，只是被李秋另一只手轻轻一拍肩膀之后，整个人都定住，根本动弹不得。 那种感觉，让他想起婴儿面对壮汉的情景，无论如何挣扎，都那般的无谓。 李秋眼神越发兴奋了，嘴里开始喃喃道：“井上先生，麻烦您张一下嘴可以吗……对，对……就是这样……” 他一只手轻轻捏住井上两边脸颊，井上嘴巴就不由自主张开，几颗带着血丝的枯黄牙齿，滚落了地上，嘴里还发出无意义的呼喊。 李秋另一只手用力，于是那支枪就轻轻地落入了井上先生嘴里。 李秋眨眨眼睛：“那么，再见了井上先生！” 井上眼睁睁看着自己握枪的食指缓缓弯曲，顿时瞳孔放大到极致，红色的血丝在短短时间就不满了他的双眼，疯狂挣扎着。 但显然，这只是徒劳。 砰！ 枪响！ 李秋放开了手，井上先生握枪的手也无力滑落。 扑通！ 最终轰然倒地。 李秋咂咂嘴：“只是抢个劫而已，我不想杀人的……” 他看了看地上井上的尸体，后脑勺位置出现了一个血洞，活像他手下那些被爆头的丧尸，无奈地摊摊手。 这种死法，真的有点血腥啊…… 李秋想着，重新蹲下身去，望向那保险箱。 他伸出手，拿起了一捆，散发出一种油墨的些微清香。 都是一万日元币值的，他随手弄散，确认了一下，每一捆是一百张，也就是一百万日元。 确认过后，他没有理会散落的那一捆，从保险箱里开始掏：“一，二，三，……，十，十一！” “一千一百万日元，够了！” 李秋的声音很开心。 一千一百万日元，换算成人民币的体积，也相当于十万了，他口袋是装不下的，李秋在办公室翻找了一下，找到个公文袋放好，这才满意一笑。 将公文袋放在旁边，李秋又蹲下身去，将那散落的一百万日元重新整理好，放回了保险箱。 他想了想，又将保险箱重新关好，拔出了钥匙，咕囔道：“还是帮人家锁好吧，不然被外面那群小年轻偷了就不好了……” 做完这一切，李秋方才终于放心，拿起旁边的公文袋，开心地走了出去。 “奇怪，外面怎么这么吵？！” 这间办公室的隔音很好，走出办公室，李秋方才发现外面酒吧此时吵杂一片。 枪声、嘶吼声、哭喊声交杂在一起，令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等到沿着来时的路，重新回到外面的酒吧区域时候，李秋方才终于恍然：“原来是有小可爱进来了哈哈哈！” 方才李秋来到这边时候，已经将周围的丧尸清理干净。 然后他进来酒吧的时候，也没有关上那扇合金门，在李秋跟着井上进入到里面办公室区域的时候，不知何时外面的丧尸，也随之进入到了酒吧这里。 如此密闭的空间，如此密集的人群，再加上传播性如此强的丧尸，酒吧当中的景象，也就可想而知了，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也不为过！ 两种生物狭路相逢，疯狂地扭打在一起。 然后人类被丧尸击杀倒地，又重新站起，加入到丧尸的阵营…… 等到李秋出来的时候，一眼望去，此地起码已经有了三成丧尸，足有将近二十只！ “吼！” 几乎是李秋出现在此地的一瞬间，就有丧尸发现了他，在攻击本能的驱使下，赤红着双眼，疯狂地向着李秋冲了过来！ 嗖！ 带着强劲的风压，一只乌黑的拳头，便猛地当头向李秋砸来。 那等声势，就如同一头蛮牛踏来！ “嘿，小可爱……” 李秋的眼神中，流露出开心的精芒。 迎着那头丧尸的铁拳，李秋没有多余的动作，竟是同样一拳砸出。 似是镜像般，动作和那丧尸分毫不差。 砰！ 毫无花哨的两拳对撞在一起，紧接着便是“咔擦”的骨裂声。 不是来自于李秋，而是那头丧尸！ 非但如此，那头丧尸更是倒飞了出去！ 如此情形，和数日之前，可以说出完全颠倒了过来。 这一幕，场中苦苦支撑的黑魂会之人，有不少都看到了，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呼。 要知道，丧尸的力量，他们早就领教过了。 可以说，不借助枪械的话，只要一碰到他们，就是一个“死”字，想不到在李秋面前，却是毫无抵抗之力。 “阁下救命！” “救救我们！” “钱！我们可以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一瞬间，方才还站在对立面的黑魂会之人，此刻看着李秋，就如同看着救命的稻草，第一时间就想把握住。 “呃……” 李秋一愣，原本想着对那头丧尸头颅补上一拳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咧嘴一笑：“你们玩！” 随意扒拉开挡路的几头丧尸，就离开了这家酒吧，还没忘将那扇合金门重新关上…… 38.小可爱不可爱了 啪嗒！ 明黄色的火苗，在春夜的风中显得摇摆不定。 李秋点燃根烟，吸上一口，尼古丁在肺部沉浮的感觉依然美妙，特别是当听着门后小可爱们兴奋的嘶吼声作为背影音乐之时。 将公文袋放在脚下，李秋就这样随意地倚靠在合金门上，抽着烟，听着门后世界里越来越崩溃浓烈，但随着时间流逝又逐渐微弱了下去的挣扎和嘶吼。 等到李秋两根烟抽完，里面的人类嘶吼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李秋熟悉的沙哑嘶吼，在此起彼伏着。 “看来该我上场了……” 李秋自语道，走到门口的垃圾箱上随手掐灭手中的烟头，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合金门。 “吼！” “吼！” “吼！” 重新踏入酒吧之内，迎接李秋的，是密密麻麻的丧尸。 粗略打量一番，起码有四五十头！ 而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头尸体的模样，都是脑袋位置有个血洞，显然是在黑魂会之人被彻底转化成丧尸之前被爆头了。 “哟，阵仗不小呢……” 李秋笑得，瞳孔逐渐被一种兴奋和狂热之色填满：“小可爱们，来吧……” 说着，还顺手将身后的合金门关上，从地上随意捡起了一柄开山刀。 也许是感受到李秋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这些丧尸并没有第一时间扑杀上来，只是在不安而愤怒地低吼着。 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一秒都不到，“吼”地一声，第一头丧尸便向李秋猛地冲了过来，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味还很淡，但其实力却不弱，直接将面前的一张桌子撞散，几乎眨眼间就冲到李秋面前。 乌黑的利爪，在李秋瞳孔中急剧放大。 唰！ 就在此时，一道亮光闪烁。 紧接着，那头丧尸的头颅，便冲天而起！ 带起一滩血，洒在李秋衣服之上，再添一抹红！ 一抹灰色气流从那头丧尸尸体飘起，融入到李秋体内，但却再无数日之前那种灵魂颤栗的舒爽。 李秋皱了皱眉：“效果已经这么弱了嘛……” 说着，他轻声叹了口气。 但视线抬起，重新落到那一股脑向他涌来的丧尸潮之时，李秋又笑了：“既然如此，就再陪小可爱们尽兴玩一次吧……” 话音落下，李秋的身影便动了。 砰！ 右脚在地面狠狠一踏，那大理石地板便蔓延出蜘蛛网般的裂痕，李秋的身形也在那股反作用之下，悍然向前飚射而出。 手中开山刀划出舒展流畅的弧线。 咔擦！ 一头丧尸，被他劈成两半，从头顶开始，一直延伸到胯下，很是对称。 暗红色，带着腐蚀毒性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哈哈哈！” 李秋却恍若未觉，整个人越发的兴奋。 头一偏，避过一头丧尸的利爪，手中开山刀自下而上一撩，直接将其半截头颅削飞。 咔擦！ 咔擦！ 咔擦！ 伴随着头顶镭射灯有节奏的闪烁，一股如斩瓜切菜般的脆响，就在酒吧里回荡着…… …… 十分钟之后。 李秋持刀而立，暗红的血水顺着他的刀、他的衣角，甚至他的发丝缓缓滴落。 若大的酒吧，便唯有他一个生物是立着的。 地下铺了一层无头尸体。 直到此时，有几缕灰色气流方才姗姗来迟，融入李秋体内，但几乎没有太大感觉。 李秋摇了摇头，一副索然无味的神情。 眼中的小可爱，也不再可爱…… 哐当！ 他随意扔下那种那柄已经卷刃的开山刀，脱了那件被血水浸湿的外套，缓缓走出了这家酒吧。 提起门口的公文袋，李秋转悠了一下，走到一辆尼桑小轿车面前，轻轻敲碎了车窗，坐到驾驶座上面，绑好安全带。 这方才拿出手机，在上面摆弄了一番，最终打开导航页面：“是在这里吧……” 做完这一切，他又捣鼓了一番车子。 没有钥匙，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反正30秒后，车子就被他打着了火，远光灯投射而出，还照到了两三头游荡的丧尸——不得不说，这个时点东京的丧尸密度，真的很恐怖了。 李秋揉揉乱糟糟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上面满是血。 他砸了咂嘴：“真的有必要去植入芯片这么蠢的东西嘛……” “反正过段时间也就没啥用了，还要取出来……” “算了随便吧哈哈哈……” 说着，他一轰油门，车就飚射了出去。 二十分钟之后。 李秋停了下来，下车，然后轻车熟路地拨了个报警电话：“喂您好，请问是东京警视厅嘛……” “哦是这样的，我又偷了辆车，车牌号……” “现在停在……” “嗯嗯，麻烦您回头通知车主来取车哈，谢谢！” “嗯嗯没事了……麻烦您了……再见……” 挂掉电话，李秋跟着导航，走进了一家漆黑的大厦…… …… 李秋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拿起手机一看。 日！ 果然是乔安那疯女人打过来的。 于是李秋随手挂断了，继续睡。 但电话还在呶呶不休地响着，就算是李秋拿起枕头拼命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无奈翻了起身，接起电话，语气不善地出声：“喂！大清早的，你催命呢？！” “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言简意赅：“没人陪我吃饭！” “没人陪你吃，那你就别吃啊！”李秋都佛了。 在家里也是这样，总觉得天还没亮，家里那位中年妇女就死要他起床吃饭。 李秋就不明白了，吃少一顿会死嘛？！ 但睡不够真的会猝死的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现在好了，逃离了那位中年妇女的魔爪，又多了位中年少女。 日了狗了。 “我现在出门，半个小时之后到你酒店。”乔安却根本没有理李秋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说着，“行了，就这样，挂了。” “喂！喂！喂！” 李秋急忙道，那边响起的，只有忙音。 “靠，神经病啊！” “还有公主病并发症！” 李秋骂骂咧咧道，但还是不得不起床。 不是因为他是舔狗，而是因为…… 他打不过乔安…… 真吉尔扎心…… 39.叮！您的系统已到账 想到打不过乔安，李秋忽然就感觉，一夜之间，自己貌似又变强了不少。 浑身都充盈着一种力量感，就感觉……感觉能够一拳打飞一头丧尸！ 当然，李秋倒是有自知之明，被丧尸一拳打飞问题不大，倒过来的话，嗯…… “变强应该是变强了，就是不知道强了多少……” “日哦，什么时候才能赚够钱植入个芯片啊！” “人人都有，就我没有，总感觉有点不爽……” 李秋骂骂咧咧着，一边翻起身。 “嗯？！” 忽地，他的动作就定住了！ 眼前猛然一阵迷糊，等到重新凝实之时，视网膜上就多了点东西，确切而言，是一行字。 力量：9.8. 速度：6.7. 生命：7.4. 精神：12.3. “嗯……卧槽？” “卧槽！” “卧槽卧槽！” 短暂的懵逼之后，李秋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串数字，如无意外就是乔安口中的所谓属性数据了。 也就是说，他昨天心心念念，想了一天想到头都爆了还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能够买得起的植入芯片，现在已经到手了！ “叮！您的系统已到账！” 莫名地，李秋就想起这句带感的画外音！ 只是可惜，人家的系统都是独一无二的金手指，自己这却是最后一个用上的…… 但无论如何，作为乔安口中“小萌新”的李秋，此刻还是感觉爽翻了天。 “怎么说咱也是个随身带着几十万的男人了……” 怎么说呢……就觉得特有钱！ 睡一觉就金手指到账这种事，李秋自然不会觉得是传说中起点时空管理局的功劳，唯一的可能，也就是那个李秋了。 “李秋大佬牛逼！（破音）” 当下，李秋就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嗯，研究一下我现在多强……”李秋跃跃欲试。 “力量9.8，四舍五入就是10，也就是说相当于10个普通男人的力量！” “牛逼啊！” 李秋两眼放光，旋即又挠挠头：“呃，那么问题来了，10个普通男人的力量……那是多强？” 对于这个，他还真没有概念来着…… “应该，大概，也许……打得过一头丧尸吧？” 他说的这个，自然是指的他自己，而不是那个李秋了。 他的数学还行的，按照乔安的说法，一头丧尸大概能够带来0.05到0.1的力量提升，也就是说，想要提升到这个数据，那个李秋这些天，最起码也宰了90头丧尸了。 考虑到丧尸能够提供的力量增幅是递减的，实际数字肯定是超过这个数的。 这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而已。 不是他吹！ 同样的时间，就算是让李秋去杀鸡，他也杀不了这么多！ “速度四舍五入是7，生命四舍五入是8！” “嗯……是因为丧尸属于力量型的，所以在力量强化方面比较有优势吧。” 根据蛛丝马迹，从如此复杂的数据当中，李秋抽茧剥丝，用敏锐的洞察、精密的推理，推断出了如此信息。 “精神四舍五入是13……嗯？！” “日，这是什么鬼？！” “说好的力量型呢？”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因为我精神分裂……” 这一刻，李秋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心了。 但无论如何，芯片的到账，还有如今自己身上那华丽的数据，还是令得这个被人打扰的清晨，显然美好了起来。 他翻起身，飞快穿好衣服，刷完牙，又点了根烟，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说起来，其实现在也不早了，东京时间10点过了。 李秋昨晚也很早就睡了，所以现在其实一点都不困，就只是单纯不想起床罢了。 这很难用科学去解释，属于玄学的范畴。 是床，将他封印了。 等了没多久，乔安的微信就发了过来：“到了，下来！” 李秋走出阳台一看，果然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到了他楼下，所以也就依言下楼了。 “哈欠……” 看到李秋，乔安打了个哈欠，随意对他摆摆手，就径直走在了前面：“走吧！” 很快，两人就在街边找到了一家日料店。 店门关着的，但这难不倒乔安，所以两人很快就坐了下来，飞快点完餐后，乔安又小嘴微张，打了个哈欠——她已经保持这种状态一路了。 “昨晚找野男人了？” 李秋随意翘着二郎腿，瞥了一眼乔安。 她今天化了个淡妆，但还是掩盖不住一双黑眼圈。 “滚！” 乔安白了他一眼：“你才找野女人了！” 李秋悠然晃着架起来的那只脚：“如果不是外面有丧尸，那你说的应该就是事实了。” 说起这个，李秋还真有点遗憾。 “呵，男人！”乔安不屑地一撇嘴。 “那你昨晚去砍丧尸了？”李秋问道。 乔安一只手托腮，支棱在桌上，双眼微微眯起，她今天没有绑马尾，一头长发就斜斜披了下来，遮住她半张俏脸。 听闻李秋的问话，就有气无力地摇摇头：“砍丧尸对我意义不大的……” 闻言，李秋当场就斯巴达了！ 你听听你听听，这特么是人说的话嘛？！ 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李秋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日哦。 他李秋都还不知道能不能砍得过丧尸，这死女人竟然在他面前说，砍丧尸对她意义不大？ 这谁能忍？！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李秋只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你昨晚干嘛去了？” “熬夜看剧了。” 说起这个，乔安就像是不困了，当场坐直了身子，满脸发光：“诶我和你说，最近那部新上映的剧，真的超好看！” 然后就是巴拉巴拉，一波安利…… 关键她说的那部剧，李秋还真知道，是一部典型的家庭伦理肥皂剧，中年家庭妇女专属，李秋他妈就在追，还不让人转台的那种…… 冒着丧尸围城的风险，漂洋过海来到日本，然后熬夜看大妈剧…… 行吧！ 李秋还能说什么呢？ 就只能在她疯狂安利的间隙，找准时机，果然转移话题：“那你干嘛还起这么早，傻逼吗？” 说到这个，乔安就再度无力趴到了桌上：“你以为我想啊？” “这不是一大早，我妈就打电话过来问我吃早餐了没嘛……” “然后就睡不着了……” “嘿！” 闻言李秋就乐了。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40.等一下，我板砖呢？ 两人聊着，点的日料就上来了。 寿司啥的，李秋实在不敢恭维，总觉得就是个饭团，然后上面瞎吉尔怼上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偏偏还卖得死贵。 所以不是实在没有选择，他肯定不会去吃这东西的。 所以一上来，就是一顿塞，塞饱肚子完事。 乔安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但她饭量不算大，很快也就吃饱。 “走吧！”乔安站起来，眼睛还是眯着，总感觉吃完饭更困了…… “去哪？”李秋问道。 “回去睡觉了……哈欠……”乔安迷迷糊糊道，一副随时都会睡着的模样。 李秋当场就白了她一眼：“你有病吧？来回一个小时，就为了找我陪你吃20分钟的饭？！” “少废话……不是找不到人陪我嘛！”乔安理所当然道。 行吧！ 李秋也是佛了，实在搞不清楚这种n……女人的思路。 乔安算是个小富婆，所以李秋很理所当然地让她留下买单，当头向外面走去，打算抽根饭后烟。 “卧槽！” 但紧闭着的店门，只是打开一条缝，李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又把门关上了。 “发神经啊！” 乔安刚好买完单，走到他后面，见状顿时骂道。 “老姐……要不还是你走前面吧……”李秋讪笑。 外面刚好有两只丧尸游荡。 而且和李秋确认了眼神！ 正在向这边冲过来。 隔着门，都能听到他们那渗人的怒吼。 “出息！” 乔安很是不屑地瞥了李秋一眼。 之前李秋的实力就在丧尸之上了，但是因为太怂，所以根本发挥不出来，见到丧尸就腿软。 然后今天，乔安其实很诧异。 因为她发现，李秋的实力又莫名其妙地增强了。 虽然她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觉醒者的灵觉还是很敏锐的，她能够感觉出来。 但想不到，还是这么怂…… “是是是，我没出息……” “乔大小姐牛逼！（破音）” 李秋点头如啄米，每当这时候，就是他最乖巧的时候。 “嗤！” 乔安想表现得高冷一点，但旋即也是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打开门，那两头丧尸已经离得很近了。 一左一右，相距都是五六米的样子。 “老规矩，一人负责一头！别让丧尸闯入了人老板的店里！” 乔安说道，不等李秋回应，就踩着小高跟迎向了右边的那头丧尸。 手中把玩着一柄手术刀，白大褂往后飘起，总让李秋想起电视上面的女将军。 特别是一头长发飘散，李秋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有那么点制服诱惑的意思…… 不过现在李秋可没有心思去想这个。 他实在没有勇气去单挑一头丧尸来着…… “喂！喂！” 急忙想要叫住乔安，但后者根本鸟都不鸟他。 反倒是左边那头丧尸，已经接近了他的三米范围。 “妈的，拼了！” 李秋一咬牙，猛地转身，面对那头冲过来的丧尸，就是一拳砸出，向着那头丧尸的脑袋砸去。 反正又不是没有打过！ 上次他就是一砖头，给那丧尸开了瓢！ “等等！” 忽地，李秋脑海中灵光一闪，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等，等，等一下……我板砖呢？！” 日！ 有块板砖在手，李秋就敢和丧尸站撸！ 但他没有…… 有个增进友谊的脑瓜崩在手，李秋就敢给丧尸爆头！ 但上次那个李秋带着出去之后，就没有带回来…… 所以李秋就尴尬了，愣在当场。 “吼！” 那头丧尸双眼赤红，看着李秋的眼眸，透发出如同看着猎物般的凶光，已经冲到了李秋面前，一拳向他砸来，带起呼呼风声。 “卧槽！” 李秋当场就快要吓尿了。 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走！ 不得不说，这是个比赤手空拳和丧尸站撸还要傻逼的决定…… 结果就是，“砰”地一声，丧尸那如金如铁的拳头，狠狠砸在李秋后背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 李秋当场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听闻声音，另一边刚好解决那头丧尸的乔安心中一急，俏脸神色微变，猛地扭头看向这边。 她心中有点后悔。 虽然知道李秋实力绝对在丧尸之上，按理来说就算杀不死丧尸，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如今李秋的惨叫…… 还是让她忍不住心惊。 但当她视线转过来之际，乔安原本显得几分惊慌的俏脸，却是变得怪异了起来。 看着李秋的眼神，活像看着一个…… 傻逼！ 丧尸的攻击，确实落在了李秋后背之上没错，但造成的后果，除了那声闷响之外，就没有了…… 李秋甚至连身形，都没有晃动得太厉害…… 但李秋还在杀猪般地叫唤着：“啊啊啊……呃，好像不太痛？” 他也反应了过来。 下意识望向了乔安，后者红唇微张：“傻逼！” “卧槽！老子没事！”李秋跳了起来，“原来我这么强的吗？！” 砰！ 那头丧尸又锤了他一拳，将李秋锤得一个趔趄，往前俯冲了两三步，但旋即就停了下来，除了后背微微作痛之外，就啥事没有了。 “卧槽！原来我真的这么强！” 至此，李秋终于确定了一件事——他真的打得过一头可怕而恐怖的丧尸！ “轮到我了！” 这一刻，李秋不再怂，甚至自信得一匹。 猛地转过身来，高高跃起，一个凌空飞铲，就铲向那头丧尸胸前——小时候和隔壁家阿强打架，李秋这招百试不爽！ 砰！ 那头丧尸动作不可谓不快，已经及时用手去挡李秋这一脚了，但从李秋腿上传来的强劲力量，还是难以抵挡，“砰”地一声，竟是被李秋踢得倒飞出去。 虽然没有像电视上那样倒飞四五米那么帅，但还是猛地一批。 “卧槽！” “牛逼！” “这是真的牛逼！” 李秋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世界竟然真的有这么强悍的男人。 更加不敢相信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就是他自己啊！ “小东西敢惹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一瞬，李秋气势如虹，在地上扒拉两下，竟然被他摸出一块板砖。 真·板砖在手，天下我有！ 那头丧尸嘶吼着，已经重新站起。 但李秋白马银……红砖，冲了上去，顶着那头丧尸的攻击，一砖砸下。 咔擦！ 轻松爆头。 李秋持砖四顾心茫然，只给乔安留下一个高手寂寞的背影…… 41.长得这么好看，不去拍片可惜了 一缕灰色气流从那头丧尸尸体上飘起，融入李秋体内，浑身像是流过淡淡的暖流，但是带来的冲击，相比于李秋印象当中，那次在羽田机场斩杀那头丧尸之后，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心中默念打开芯片的属性数据，呈现在视网膜上的属性，竟然和早上之时没有任何变化。 本应体现最为明显的力量属性，依然是9.8. “嗯？！” 李秋心中微愣：“按照乔安的说法，斩杀一头丧尸带来的强化，大概是0.05到0.1之间，就算取最低值0.05，四舍五入之下，我的力量属性，也应该达到9.9才对……” “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李秋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不由得心跳加速：“难道说？” “斩杀一头丧尸，对我的强化已经不大，甚至几乎已经难以体现出来了？” “也就是乔安所说的，斩杀丧尸对我而言已经意义不大了？！” “卧槽！”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秋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 当然，他也清楚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究竟实际情况如何，还需要回头证实一番。 但如果是真的，那就了不得了！ “呼……” 李秋呼出口气，将这些念头暂时驱逐出去。 随手扔下那块板砖，李秋点了根烟，转过来对乔安一点头，得意道：“怎么样？！” “傻逼！” 乔安想了想，最终得出了个结论。 “滚！” 李秋一翻白眼，回头想想，刚才的表现确实有点丢人了…… 所以李秋沉思了片刻，重新开口：“我刚才装怂装得像吧？” “呵呵。”乔安无语了。 随手将手术刀放回白大褂侧边口袋，两只手也插在里面，乔安当头走着：“走吧！今天轮到你送我回去了……哈欠……困死了！” 方才乔安看李秋的眼神有点怪异。 虽然对李秋的实力早有预期，但如果忽略李秋的实战能力，从他实际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确实是出乎乔安意料之外。 包括在击杀丧尸，得到强化时候的表现，都让她吃惊。 但对于这些，乔安很聪明地没有去问。 李秋其实也心中暗松了口气，如果乔安问起，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短短几日时间而已，就从一个弱鸡得不行的普通人，忽然间力量就飙升到了10，甚至斩杀丧尸对他的效果，都已经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虽然不知道别的觉醒者如何，但李秋还是能够判断得出来，他的这种进展应该还是蛮恐怖的。 所以真的深究起来，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此，听到乔安的话，李秋只是嘀咕了句：“公主病……” 但还是很配合地跟上了乔安。 这一路上遇到的丧尸说不上太多，但这只是相对于夜晚的丧尸密度而言，实际上还是足有五六头。 都没有劳烦乔大小姐动手，李秋一块板砖，如斩瓜切菜一样，都轻易解决掉了。 饶是如此，李秋点开了自己的属性栏，发现力量还是停留在9.8没有变。 反倒是生命属性增加了0.1，从7.4变成了7.5。 “难道是力量属性陷入了瓶颈，反倒是生命属性，还有些许上升的空间？” 李秋暗自思索：“9.8……这么说，10点很可能就是一个坎？” 今日大展身手，意气风发，所以半个小时的路程，李秋倒并非觉得有多远，很快就到了。 乔安指了指前面一家看起来就像五星级，甚至门口配备了荷枪实弹的制服们的酒店，打着哈欠道：“到了，就哪里！” “住这么好，要不……”李秋看向乔安。 “滚！” 乔安随口骂道，还顺势用那小高跟踢了李秋一脚：“走了！” 刚走两步，又忽然停了下来：“哦对了！” 她转过身来，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支银色掌心雷小手枪，随意抛给李秋：“这个给你，免得你挂了要怪我！” “哈欠！” 乔安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模样，见到李秋接过枪，就很潇洒地转身走了，向李秋随意摆摆手。 “呸你一脸！老子能熬死你孙子！”李秋骂道，倒也没有拒绝。 目送乔安上楼，李秋倚靠在墙角，摸出根烟点燃，优哉游哉地抽了起来。 今天天气不错，路边的樱花也开了，春风烂漫。 李秋不禁感慨，有钱就是好。 现在的日本，也就这些富人聚集的地方，因为有制服们在巡逻保护，方才能够安心欣赏这些美景了。 换了其他地方，就只能赏丧尸了。 “嗯？有妹子在看我？” 李秋忽然眸光一亮，余光捕捉到，不远处一个衣着性感的美女，貌似正在打量着他。 为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李秋还特意装作不动声色，20秒之后，方才终于确认，那妹子真的在看他。 甚至说不只是偷看，甚至还在偷拍！ 他扭过头，四目相对。 那美女是真的不错，脸上画着精致妆容，一条黑色抹胸连衣裙将其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特别是那双裸露的大长腿，让李秋眼睛都看直了。 在普遍身材偏矮，而且罗圈腿比例极高的日本，这种美女绝对算得上难得了。 平心而论，单论姿色，和乔安还是有点距离，但是乔安太熟了，让李秋选还是选眼前这个美女。 “长得这么好看，不去拍片可惜了……” 发现日本美女，李秋总是下意识想到这个念头…… 见到李秋发现了她，那美女明显一愣，俏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神色，很快敛去，对李秋嫣然一笑。 那一刻，李秋感觉漫天都是樱花飘落。 爱了。 李秋赶紧吸了口烟压压惊，然后摆出最灿烂的笑容，心中想着：“如果待会她问我要微信，我要不要假装矜持3秒……” “不过日本人用不用微信啊？” “算了，大不了注册个非死不可啥的……” 但这种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出现。 那美女并没有要他的非死不可账号，更没有要他的微信。 她走了，上了一辆奔驰。 李秋忽然就感觉嘴里的烟好他妈的呛。 奔驰里，那美女打了个电话：“是不是他？！” 42.黑魂会会长 那座开满樱花的庭院。 名为高桥贺的和服男子负手而立，满脸狰狞之色，不复曾经的那种淡然，整个人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 从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黑色气流逸散而出，若隐若现，似是一只魔鬼蛰伏在他身后。 脚步声传来，一名黑西服男子走入此庭院之中，满脸敬畏地看着高桥贺的背影：“会长！” 高桥贺缓缓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瞳盯着黑西服男子：“这次如若还没能给我带来好消息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黑西服男子浑身一抖，缓了缓神，强自镇定开口：“会长，我们要找的人，应该找到了！” 闻言，高桥贺身上那股但黑色气流猛地剧震了起来，一股邪恶的气息轰然散发！ “说！” 顿了顿，高桥贺方才沉声道。 “哈依！” 黑西服急忙一躬身，恭敬开口：“当日少会长身死之事，根据我们对现场的探查，基本确定，凶手所动用的武器，就是当日我们西郊武器库发生意外的那批武器。” “也就是说，杀死少会长的凶手，基本能够确定和西郊武器库爆炸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至于昨晚新宿酒吧……表面上是被丧尸攻击了，但实际上在此之前，是被一个年轻男子闯了进去，而且是去打劫的。” “我们有兄弟偷偷发了消息出来，虽然没有拍到那人的照片，但详细描述了那人的特征！” “再结合当日西郊武器库爆炸幸存的兄弟的说法，几乎可以确定，昨晚之事也是同一人所为！” “今日属下已经下令，让所有兄弟根据对那人的描述，密切留意附和之人的行踪。” “就在10分钟前，有消息传了回来！” 高桥贺那狰狞的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但越是这种平静，就越是让那黑西服胆寒。 他记得高桥贺当初和另一个人争夺黑魂会会长之位时，一度处于劣势。 刚开始他整天便是极度烦躁，到后来更是动不动便流露出方才那种狰狞神色。 唯有在会长竞争结果出来的前一天，他忽然便平静了下来。 当夜，那另一位竞争者全家十几口，全部横尸街头。 “确定是他吗？”高桥贺轻声问道。 黑西服一滞，还是摇摇头：“只有七八成把握，毕竟当初西郊武器库幸存的兄弟，并没有亲眼看到。” “七八成……够了！”高桥贺轻声道，“派人出去了吗？” “哈依！已经派遣枪手和会里的那几位觉醒者去狙杀！”黑西服沉声道，“不过根据属下判断，常规热武器应该很难威胁到那个人，而我们会里的觉醒者，自从伊藤先生身亡之后，就没有足够强大的了，所以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那个人……” “通知下去！” 高桥贺沉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让他们能杀就杀了！” “如果没有合适机会，就小心跟踪，随时报告位置给我！” 黑西服神色中露出一抹崇拜和期待：“会长要亲自出手？！” 高桥贺森冷一笑：“时代变了，如果我不出手，或许就要有人不将我们黑魂会放在眼里了……” …… 眼睁睁看着性感美女上了奔驰车，慢慢离去，李秋整个人都懵逼了。 “日！” 他狠狠掐灭手中烟头，摔到地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贫穷，让李秋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所以他很快离开，砍丧尸去了。 虽然意义不太大，但起码能够泄愤。 特别是如果不小心砍到头生前是亿万富翁的丧尸，那就赚翻了！ 是的！ 他就是这么仇富！ 等他牛逼了，一定要将所有比他有钱的都杀了！ 随着离开那块区域，周围的街道再度被丧尸所占据，大概只是过了10分钟，便又有六七头丧尸死在他手中。 这个过程中，李秋根本没有看到哪怕一个人类。 毕竟虽然最近的东京鱼龙混杂，但是散落到这座数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其密度是极低极低的。 咔擦！ 一板砖下去，又一头丧尸被李秋爆头。 刚要离开，他忽地心中一动：“刚才，似乎听到有人说话？” 他站住脚步，凝神静听。 “靠！还真是！” “而且好像说的是中文？” 断断续续的人类声音，夹杂在远远近近回荡的丧尸怒吼之中，还是颇为明显的。 特别是异国他乡，忽然听到中文，不由得让李秋产生了好奇，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 当然，他只是去看看而已。 如果是有中国人被丧尸追击，那他不介意顺手救一下，如果是其他危险，那就算了吧。 转过一条街道，那中国人的声音就越发清晰了，透着一种疲惫和气急败坏，与之同时响起的则是意义不明的低吼声，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丧尸。 紧赶两步，李秋便看到了那声音的主人，顿时就愣了。 那人他认识！ 当初在机场遇到的，那位可以发电的觉醒者，杨永新！ 此时他正对着李秋，正在和一个人型生物缠斗着，但显然彻底落在下风，整个人左支右绌，像是随时都会被秒的模样。 他身上没有冒着电光，但以他柔顺的小黄毛，此刻根根竖起。 根据李秋的推理，应该是曾经放过电，而现在电量过低了…… 杨永新也看到李秋了，整个人一愣，动作就慢了一拍，被那人形生物抓住机会，灵活地一拳轰出，砸在杨永新胸膛之上。 “砰”地一声，杨永新直接飞了出去，轰然倒地。 “吼！” 那人形生物怒吼一声，得理不饶人，迈着灵活的步伐，冲向了杨永新。 “当初在机场不是挺猛的嘛……” 李秋撇撇嘴，心中乐翻了天。 该！ 小样，你也有今天！ 今天怎么不邪魅一笑啦？！ 就算你干啥了消耗过大，但被一头小可爱教训了，还是丢尽了国人的脸！ “算了，我就大发慈悲，救你一回吧！” 李秋笑着自语，迈开腿，冲了上去。 李秋和那边还有点距离，所以在李秋赶到之前，那人形生物就杀到杨永新面前，重重一脚踏下。 好在他反应还算快，就地一滚，避开这一脚。 而李秋这时终于赶到，飞身而起，一招炉火纯青的凌空飞铲祭出，踢向那人形生物后心。 “小心！” 就在这时，李秋听到杨永新的低吼。 43.这特么不是丧尸！ “嗯？” 李秋一愣。 但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异变突生！ 本以为是个活靶子的丧尸，在李秋的飞铲距离他还有半米距离的时候，竟然极度灵活地一低头，就避过了李秋的攻击。 然后双手丝毫不显僵硬地一抓，便将李秋的右腿抓住，顺着一股旋转的力度，卸掉了李秋的冲势，紧接着狠狠一抡！ 李秋的身躯被凌空抓住，原地旋转361度，然后就是一股强烈的离心力作用在李秋身上，整个人被无可抵抗地砸了出去。 砰！ 最终狠狠砸在一座民居的院墙之上，那堵院墙瞬间碎了。 而李秋的身躯甚至还没止住去势，最终狠狠砸在地上，水泥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坑！ 李秋吃痛，整个人就像是被大卡车撞了般，浑身传来一股剧痛，让他差点连眼泪都飚了出来。 “我操！” 李秋整个人都不好了！ 行动僵硬的丧尸什么时候这么灵活了？！ 而且其力量怎么可能这么恐怖？！ 就算是有李秋战斗技巧太过弱鸡的因素，但是高达9.8的力量，依然毫无反抗之力，这丧尸还特么讲不讲道理了？！ “吼！” 那头人形生物却没有理会李秋内心的吐槽，怒吼一声，便向着李秋冲了过来。 直到此时，李秋方才看清这东西的长相！ 大致还能辨认出来是个人形，和丧尸也有几分相似，但是那一口牙齿却像是鲨鱼牙齿一样，锋利得可怕。 更加奇怪的是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瞳孔，全部被眼白覆盖，一片惨白的颜色，看起来很是瘆人！ “这特么不是丧尸！” 如果到现在，李秋还看不清情况的话，那他估计早死了几百次了。 但就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李秋此刻几乎要后悔得心肌梗塞！ 他又不是什么菩萨，本来以为是随手就能解决的丧尸，他方才会出手救杨永新，如果早知道是这么恐怖的东西，他早就溜回了酒店了！ 日！ 这波血亏！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后悔了，那人形生物带着劲风，速度快得可怕，已经杀到他面前，一脚抬起，就要重重踏下。 学着杨永新方才的模样，李秋很是狼狈地在地上一滚，看看避过这一脚。 忙不迭翻身而起。 而这时，那只人形生物的攻击又来到了，两只铁拳如同狂风骤雨般，疯狂向李秋砸下。 李秋无奈，只得拼了，将全身力量爆发到极致，拼命格挡。 砰砰砰砰！ 接连的碰撞声传来，李秋只感觉一双手臂像是要废了般，潮水般的剧痛传来，几秒钟之后几乎要抬不起来，已经跟不上对方的攻击节奏了。 果然！ 砰！ 砰！ 接连两声闷响，那只人形生物重重两拳，轰在李秋胸前，后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血丝。 李秋是怕死，但正因为怕死，所以李秋知晓现在的他不能退，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强压下胸前像被坦克压住的疼痛，李秋咬牙，狠狠一脚撩阴腿甩出。 砰！ 这一脚，被眼前的人形生物挡住了…… 接下来，是更加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李秋都快要哭了，抽空瞥了一眼旁边OB的杨永新，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特么倒是快点出手啊，在等着给你爹收尸嘛？！” “坚持一下！” 杨永新咬牙，沉声喝道。 “我坚持你妹……”李秋能够说出这句话，已经完全是拼着被弄死的危险，也要骂得爽了。 “滚！” 就在李秋感觉自己要凉之际，从杨永新身上，忽然爆发出一团电光，化作浓郁的雷弧，落入他手上，飞快冲向那只人形生物背后，一拳砸出。 滋滋滋！ 空气都发出一股电鸣。 那只人形生物感受到威胁，怒吼一声，便是瞬间舍弃了李秋，很是灵活地往侧边一闪。 飞快转过身来，迎着杨永新雷电包裹的拳头，亦是一拳轰出。 砰！ 李秋终于看到那头人形生物倒退了两步。 而看起来猛如虎的杨永新，直接飞了…… “跑！” 杨永新人还没落地，就直接怒吼道。 而在他出声之前，李秋就已经一溜烟跑了，让得意识过来的杨永新不由怒吼：“艹！” 一落地，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同样爬起来逃跑。 因为李秋选择的刚好是他的方向，而杨永新方才飞得太快，所以两人倒是凑一起了。 “吼！” 那头丧尸在后面紧追不已，他的速度要比两人都快，几秒时候就逼近了。 情急之下，李秋从口袋里掏出乔安送的小手枪，反手就是一波人体描边枪法，将弹夹打空，情况危急，根本没有给他节省子弹的机会。 好在这波还有点效果，以那人形生物的强悍，未必怕了子弹，更何况李秋的枪法就算站着不动能不能打中都是两说。 但他似乎对子弹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忌惮，而且智商显然要比傻乎乎的丧尸要高，竟然停了下来躲避，给了两人些许喘息的空间。 不过这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靠！你特么招惹了啥怪物了！”李秋怒骂道。 今天真的是惹上一身骚。 “别废话了，赶紧想办法逃命吧！”杨永新道。 “我特么连这东西是啥都不知道，鬼知道怎么逃命啊！” 李秋都想狠狠给自己两巴掌了。 不知道真要到了紧急关头，体内的那位大佬会不会冲出来拯救世界…… 话说回来，就算那位大佬出来了，真的就有用嘛…… 这一刻，李秋只想狠狠掐死这小黄毛！ “哪里有丧尸？”杨永新忽然出言问道。 李秋一愣，但知晓对方应该不会傻逼到现在还问些有的没的，当下便是沉声道：“跟我来！” 他方才发现了几头，不过还没有动他们而已。 身后的人形生物已经渐渐逼近，李秋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也就在此时，跑在李秋前面一些的杨永新迎面撞上了一头丧尸。 “去！” 他直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头丧尸，便是狠狠一抛。 那头丧尸越过李秋头顶，向那只人形生物飞去。 “哪里还有？！”杨永新情急问道。 “那边！” 李秋指了个方向，杨永新便向那边跑去，李秋急忙跟上。 出乎他意料地，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竟然就此停住了。 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李秋飞快扭头往后瞥了一眼。 这一眼，几乎就让他吐了出来！ 那头人形生物一手提着那头丧尸，如提小鸡一样，另一只手敲碎那头丧尸头颅，伸进去，捞出一坨惨白的东西，便往嘴里塞，脸上露出万分满足的笑容…… 44.叫爹 凭借李秋的记忆，以及如今东京的丧尸密度，杨永新一路上宰了三头丧尸。 而且他都没有选择爆头，而是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柄匕首，直接将那丧尸的头颅齐齐整整切下来，然后放到地上。 其作用，李秋自然不难猜出来。 只是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又想吐了。 做完这一切，两人依然七拐八拐地跑了十分钟，杨永新方才停下，深深吐出口气：“妈的，应该安全了……” 听闻这句话，李秋一直提到喉咙上的一颗心脏，方才终于放下来。 刚才逃命还不觉得，现在一放松，李秋就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要脱力了。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加钟了一晚上，腿都软了。 倚靠着墙根，一屁股坐了下去。 手臂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出包烟，简单的动作，都有一股钻心的剧痛，从手臂上传来：“wm……” “大佬抽中华！” 杨永新也一屁股坐到他旁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递了一根给李秋：“这个劲大！” 说着，又很狗腿地给李秋点上。 李秋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可以啊！” 在日本想要买这个，还真有些难。 当然了，对他而言，在国内买这个也有点难，实力他不允许啊…… “日本烟太特么难抽了……”杨永新道，“过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两条过来！” 闻言，李秋顿时就肃然起敬了。 中华他都是按根算的，人家随手就是两条。 惹不起惹不起！ 一根烟抽完，两人爬了起来。 杨永新怪异地看了李秋一眼，刚刚还狼狈得像条狗，现在安全了，又恢复了那种一脸逼气的模样：“可以啊新人！这么牛逼了！” “别废话！”李秋不爽道，“你还没告诉我，刚才那鬼东西究竟是啥来的？” “呃……” 杨永新一摊手，然后又是标志性地邪魅一笑：“我也不知道。” 那副模样，解读一下大概就是，老子确实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能奈我何？ “我特么……” 李秋都佛了。 万万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属狗的人。 自己明明刚救了他命，竟然反手就在自己面前装起逼来了。 真特么长见识了。 如果不是感觉应该打不过，李秋已经一耳光甩过去了。 让你特么装逼！ “这样吧！”杨永新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东西是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 他顿了顿，看着李秋眼睛，正色道：“今日之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日后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就是，反正我肯定会将这个人情还上！” 李秋想了想：“那你现在还吧！” “现在？什么事你说！”杨永新拍着胸脯，魔性一笑。 “叫爹！” “……” 杨永新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最终这个人情还是没有还掉。 “行了，再给根烟我，抽完就溜了。”李秋道，杨永新依言给他点上，自己又点了根，摸了摸，甚至从身上又摸出包新的，塞给了李秋。 吞云吐雾…… 忽地，杨永新吐出口烟，神色一动，似是发现了什么。 “这个人情好像能还上了。”他不动声色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李秋一呆：“没有啊！” “那就说不通了……”杨永新道，不动声色移了移位置，找到个充当掩体的墙角，示意李秋跟上，“有人在跟踪我们，有狙击枪！” “卧槽！” 李秋是强行压制，方才将这声惊呼控制在只有两人能够听闻的程度。 “我来到日本，基本没有和本地的势力打过交道，所以不可能是冲我来的。”杨永新沉声道。 李秋叫屈：“我也没有啊……呃！” 他忽然一顿，想起了什么。 那个李秋…… 不过李秋还是不太确定，狐疑地看着杨永新：“我怎么就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不会是你编的，然后想赖掉欠我的人情吧？” 杨永新神色一急：“我是那种人嘛？！觉醒者的事，那能叫赖吗……” 说着，他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往外面一扔。 砰！ 沉闷、爆裂的炸响姗姗来迟。 在那之前，一颗子弹便呼啸而至，将杨永新脱下来的那件外套射个对穿，直至传入地面，从那件外套之上，还能隐隐闻到一股焦糊味道。 “我靠！” 李秋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抱头，在墙角缩成一团。 日他妈哦！ 几天之前，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特别是生活中禁枪的国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就算是现在跨入了觉醒者行列，但对于热武器这种东西，他还是怂的…… “至于嘛？！”杨永新无语了，“以我们现在的身体素质，只要不是齐射，否则根本不会被打中！” “只要不是觉醒者，这些小喽啰，随随便便就解决了！” 但李秋不为所动，依然在墙角瑟瑟发抖：“老子不管这特么是冲谁来的，只要你解决了，刚才的人情就抹过！”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好！” 听闻这话，杨永新就邪魅地笑了，一副逼气冲天的模样：“我这就去把他们杀了！” 说着，身形微微一顿，而后猛地动了，从墙角飞快一冲而出。 砰！ 一颗子弹呼啸而来，又吓了李秋一跳，但已经被杨永新事先避过。 “在那边！” 杨永新发现了那狙击手的位置，施展起蛇皮走位，向着那边冲了过去。 以他的速度，普通人虽然能够看清他的身影，但身体反应根本跟不上。 砰！ 砰！ 砰！ 子弹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但都是人体描边。 当然，这一切李秋都不知道——他根本不敢冒头去看！ 虽然理智告诉他，对方同样跟不上他的速度，但…… 狗命要紧！ 安全为上！ 既然杨永新头铁，就让他冲好了，李秋就待在墙角这里瑟瑟发抖好了。 不过他还是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一开始枪声还是单发的，但后来就越来越密集，连成了一片。 显然是对方不止一个人！ 但很快，外面的枪声又变得稀落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吧，那枪声就止住了。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杨永新就回来了，完好无损。 “牛逼！”李秋当场就竖起了大拇指。 这么好的机会，杨永新却很反常地没有邪魅一笑。 他看着李秋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带着点惊愕和赞叹，由衷道： “大佬才是真的牛逼！”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